《唐室演义》 第一回 辽使金殿举反书 梁王设计荐薛南 诗曰: 清气飘浮演化天,浊雾沉淀凝铸地。 阴阳缝隙育万物,伏羲八卦日月星。 三皇五帝礼仪全,尧舜让禹尊卑分。 夏杰无道民归商,殷纣残暴西周兴。 姬室衰弱战国时,吞五定七钟无艳。 卫鞅变法强秦出,刘邦斩蛇灭二世。 汉王无能起三国,孔明化虚晋后主。 南北格局隋一表,炀广惑乱盛唐室。 古代青史,先辈传书,不言曲直,难辨忠奸。 世间之事,历来善恶两立,黑白分明。 有德者自有所尝,有怨者必有所报。 人之七情六欲,生来皆有,本无可论,只是一腔热血,满腹经纶,不吐不快。 仰慕者天下英雄,怀恨者自利小人。 美色男女所好,富贵人人所享,却不知一轮明月,照何庭院,且在天意。 日思夜想梦幻一场,走街串岗徒劳无功。 命里有她自来相聚,缘分深浅早有定数。 从来追随,花前弥留,月下相会;哪里晓得,英雄磨难,百炼成金。 三分耕耘七分收获,励精图治得尝所愿。 江山如画,虚度留憾,清风剑在手,天下苍生为已任,方显英雄本色。 正是: 日月韶光照寰宇,锦绣山河美人出。 千古英雄留名传,松柏清风醉书生。 唐朝,建都长安,自高祖李渊创国基,次子李世民继天子位。李世民乃一代明主,得红门众将,勤政施德,扫平四夷,奠基李氏二十四代家业。 唐室三传高宗李治,温室秀才,昏庸自傲,无视忠良谏阻,败坏纲常伦理,纳武氏为后。武氏,名则天,乃太宗之闲妃也。高宗娶母封后,种下李氏惑乱之祸根,断送三代江山。 武则天夺帝位,改国号为大周,屠杀李氏仅剩二子。中宗李显、睿宗李旦,依次继之。传之李隆基,抢儿媳杨玉环为妃,可谓前车之鉴未平,后车之覆有显,然视而不见,屡屡跃入酒色之渊,世人之愚昧也。 杨玉环私通安禄山,安禄山惑乱宫闱,举兵造反,挖掘太庙,尽毁李氏宗庙,至此唐室气运衰弱矣。复传三代,至唐德宗李适继帝位,已有十六年也。 中原之地翻云覆雨,各路藩王,反复无常,唐室内忧外患,秦、程、罗等红门之后,隐山林,江海。唐室江山水中飘摇,风中楼阁。 有道是: 月有盈缺,人有祸富,国有盛衰,草木枯荣。若无奸邪之恨,必无英雄之气。未尝辛酸苦辣,便不知,那荣华富贵,来之不易。 话说一日唐王上早朝,金殿议论国事。 五更天,金阳楼,响金锣。 唐王起之昭阳宫,三宫六院皆摇动。 宫女太监左右奔走,闲妃嫔妃前后伺候。 头戴平天冠,身披金龙袍。 腰围昆玉带,脚登重赤舄。随和之宝甩左右,明月之珠落前后。 众生之主皆子民,富贵之极己所有。 饰毕,太监扶上金顶轿,奏九戏,起圣驾,过温德殿,度韶华殿,汤赛香殿,跃金龙桥,走玄武门,入金马门,荣登含元殿。 文武百官,路遥者骑快马,便利者乘软轿,近路者徒步行。皇帝亲王侯贵族,皇后戚阁老国舅。宰相,赛相,八大朝臣,十二天官,二十四法官,三十六尚书,六十四路节度使,七十二大人,兵部,户部,翰林院,众有一千二百七十二臣。 含元殿,金碧辉煌翡翠墙,攀龙附凤玉石柱,威严雄伟数丈高,鸾凤丹墀圣御案。 金殿内三公六卿,左右四行,分尊卑而立。 蟒袍长靴,顶带花绫,佩带整齐,象牙护板,遮其面目,以尊龙颜。 唐王入坐九龙墩,百官朝贺,三拜九扣,高呼万岁,顶带悠然,花绫飘浮,罗袖摇甩,蟒袍拂动,可谓人间富贵皆在此。 正是: 普天之下莫非王臣,所到之处莫非王土。 面南背北号称孤王,九五至尊言之皇帝。 百官贺毕,唐王抬眼视众臣,鬓须落霜,弯腰驼背,老者居多。 唐王龙颜不悦,下旨曰:“自朕即位以来,早晚勤勉,费心劳神,大小国事,无不三思而令,七虑而行,以为从树唐室,以复先皇之业。 今十年有六,吾志未成,诸卿已是秋风暮色,盛世容颜深远也。 朕虽有齐桓公,秦孝公之志而不得管仲,卫鞅之才,频出求贤令,无将相入目,藩镇多叛,诸侯持强,此皆众卿之误朕也。 望诸卿尽心国事,为朕分忧,从振大唐之威也。” 众臣曰:“臣有罪。” 唐王怪群臣无能,却不知自性多疑,用人不明,虽有魏征、房玄龄,岂可识得其才,张良、陈平有又何用。 唐王复下旨曰:“有事启奏,无事散朝。”言毕,只见黄门官进殿扣拜,报曰:“禀皇上,东辽遣信使来,武门外候旨。” 唐王疑之,曰:“宣!”黄门官带辽使而入,使臣直至,玉阶行礼。 手入怀取书上举,曰:“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小人奉辽王之命,送书皇上御案,细情尽含书中矣。” 侍官上前取书,舒展唐王龙案,唐王观之。 书曰: 大辽国,国王姬尧亲笔,寄于唐主李适之面,尔李氏乃酒色之徒也,娶母纳媳,惑乱宫闱,败坏纲常,残害忠良,天下人所弃之。 汝无德无义,亲近小人,有何颜面,稳坐九龙墩,号令天下,天下乃非一人之天下,强者居之。 吾大辽上将千名,精兵百万,万民乐业,四境顺服,尔等君臣,若明事理,速下龙案,带九龙墩,传国玉玺,来碎叶城请罪,本王免其死罪,赏汝亩田养老。 若贪婪皇位,执迷不悟,吾辽兵西入雁门关,踏平长安城。 那时鸡犬不留,玉石俱焚,悔之完矣。留汝半年之期,慎之,谨之。 唐王读毕,怒叫曰:“辽使,即刻归之。告反贼姬尧,不过三日,朕遣大军征讨,活捉姬尧, 五马分尸,以视天下诸侯也,速去!”辽使无言,退出大殿去之。唐王复曰:“东辽王姬尧 造反,众卿有何高见?”唐王连下两道旨,众文武无人敢言之。 诗曰: 南海无风三尺浪,渔夫夜闻雷雨至。 含元殿内烟尘起,雁门关外传鼓声。 龙争虎斗忠义显,干戈四起将星出。 马皮裹尸游孤魂,铁骑践踏百姓身。 唐王主意未定,又有黄门官进殿行礼,曰:“禀皇上,门外有突阙使臣求见。” 唐王曰:“宣!”突厥使臣入殿,左右观众臣,走至金殿中央,视唐王行礼,手举文书,曰:“西突厥小臣狐公,祝天皇威服四海,日月同存,坐享无疆之福。”众臣观之,此人身着异服,豺狼之行,野狐鬓腮,口啄如鸡,齿瓣细小,非良人也。正是: 腹伏爬行嗜私欲,眼露凶光性贪婪。 狐腮长鬓野未蜕,鸟啄犬齿吸骨血。 唐王曰:“突厥居北边垂,多年绝来往,今遣使来见,何故?” 狐公曰:“小臣奉突厥王之命,使吾朝公主,嫁天朝太子,以缔结两国之盟也。” 侍官取书展御案,唐王观其书。书之大意,唐朝、突厥两国连姻,使唐王遣太子入突厥,载玉帛,土地为彩礼,迎娶突厥公主。 唐王面色阴晴不定,挥手示意狐公退之。 狐公曰:“吾大王有旨,速成好事,不可久矣。望皇上速备彩礼,便小人归半月城,报喜也。” 唐王怒喝曰:“退下!”狐公不敢复言,躬身而退,走出大殿。 唐王谓众臣曰:“突厥胡儿,欲我朝联姻,索取安西六郡,彩帛玉器五十车,诸卿之意何如?” 右首一人出班行礼,众臣观之,乃唐王三子,梁王李平是也,此人熊虎之状,有豺狼之声,小人追随,忠臣恶之。 常窥视东宫之位,有谋太子之心,以金银之色,迷惑朝臣,为之己用。因唐王疑东宫势大,故兵权有李平所掌。 李平曰:“以儿臣之见,两国联姻自古有之,结秦晋之好,可保一方安宁,皇上许之。”方言毕自右排中。 尚书令陆质出班,自袖下使白眼,窥视李平一眼,上前躬身行礼。 曰:“不可,愚臣之见,此乃欺我中原懦弱,名为联姻,实为索取土地宝物也,戎狄异族,贪利寡信,不可信之。” 又右排上位,丞相裴延龄出班曰:“突厥强盛,善于偷袭,遁去神速。其地穷山恶水,偏僻险阻,若不应许,恐我边境,永无宁日矣。” 陆质曰:“天朝大国,何惧外翻,此乃秦之蚕食六国,王之地有寸,而突厥之心,无边矣。” 唐王沉思良久,思恐突厥再反,又疑东宫得突厥而势大,下旨曰:“李承业听旨。” 右班中,李承业上前行礼,曰:“臣在。” 唐王曰:“封汝为亲王,娶突厥公主为妻,带所求之物,地方文书,随使臣同往,突厥迎亲。” 李承业曰:“臣遵旨。”李承业领旨,以为得良人,含笑而退。 李承业唐王之孙也,其父乃三齐王李密,唐王次子,李平兄长,同母兄弟,唐王称帝,册封为王,坐守潼关。 二日,李承业携宝器,土地文书,出长安北门,随狐公入突厥。 唐王不纳忠臣之谏,果应陆质之言,李承业入突厥,突厥王取其厚礼,囚之天牢而不归。明年复遣使索十郡,唐王逐其使,此后绝来往。 正是: 和颜悦色以保身,贩卖土地求平安。 豺狼无厌还复来,珍玩宝器覆东流。 且说唐王复议东辽之反,下旨曰:“众卿何人挂帅,为朕活捉姬尧来。” 众臣彼此观望,护板遮面,袖手低头,无人请缨。 唐王怒曰:“大唐一千二百七十三臣,无人可帅乎?”殿中亦无一人领旨。此非无一二忠臣,只因东辽国力强盛,龙虎聚集,武将如云,文臣如雨,奇人异士,不计其数,虽早有反迹,无人敢东征。 遂伐辽之役,有去无回,有死无生,众臣皆知,何人敢轻言交战也。 李平心生一计,谏曰:“儿臣深思,唯一人能克东辽,他人不可取也。” 唐王缓色曰:“何人?”李平对曰:“南平王薜南,将门之后,自幼护宣王,扫北平南,无一不克,皇上遣薛将军,东征可无忧也。” 陆质复上前曰:“禀皇上,南平王虽所战无不胜,奈何年过五旬、鬓须化白,深秋黄草,不益东征矣。 老臣之见,招告天下,另选年壮力盛,文武双全之人,率兵东征,方可周全也。” 李平曰:“廉颇虽老尚可一战,昔日齐国,误信小人之言,无用廉颇,而秦所灭之。 陆尚书竭力阻皇上,重用薛将军,其心可疑,莫非另有所图乎?”陆质曰:“王爷知其表,不明时势,秦一统诸侯,乃天下所趋,秦强而赵弱,非人力可为也。 今时虽在我,然藩王强而中原弱,岂可一并论之。” 唐王曰:“薛南何在。”薛南出左班行礼,曰:“老臣在。” 唐王曰:“薛卿平身,朕命卿领兵,扫清东夷,以解边关百姓之苦,卿意如何?” 薛南对曰:“回皇上,老臣以风中残烛,臂力衰退,心智愚钝,恐失兵利,损天朝之威,不益担此重任矣。望皇上另选名将为上。” 右班首位,宣王李诵上前行礼,曰:“禀皇上,儿臣愚见,东辽兵多将广,羽翼已丰,传闻其大元帅武艺高强,天下莫敌。薛南已年高气衰,老矣。此乃以弱击强,恐有失也,请皇上三思。” 宣王乃唐王嫡子,东宫之主,忠孝广德,仁义君子,有平乱救驾之功。素知唐王多疑,忌惮甚己,遂事具礼让,行使谦和,少谏言语,以保其身。当时唐王新即位,各路藩王反者十二,有又南越反四十二州,后宣王平十二藩王,后征南越,皆有薛南挂帅,保宣王平天下,与薛南情深义厚,故阻之。 唐王曰:“李诵依你之意,何人东征方胜?” 李诵曰:“梁王李平文武双全,英勇善谋,甚过薛南也,年方四十,正当壮年,足可立大将。” 唐王深知,李平虽掌三军,却善驭小人之术而无定国安邦之才,何敢倾国托之。 曰:“领兵作战不如薛卿也,诸卿另有强将乎?” 众臣无人复谏,唐王复下旨曰:“薛卿听旨!三日后领二十万大军伐辽,活捉姬尧来,以报羞辱朕之罪。亦不枉卿祖,薛人贵之英名,莫负朕之所托矣。” 薛南行礼受之,曰:“臣遵旨。” 唐王复曰:“李平明日为薛卿分兵,不得有误,退朝!” 李平曰:“儿臣遵旨。”众臣散朝各自回府。 却说薛南回王府,面露忧色,独坐正厅,默然饮茶。 夫人刘氏,抱三岁幼女入厅来,见薛南面目不悦,上前来,曰:“王爷今日上朝,何事忧虑伤神也?” 薛南自刘氏之手,抱幼女薛红叶。薛氏门丁凋零,薛南无别子,老来唯得此一女,此女右脸有红色胎记形如树叶,故取名红叶,其是不然,此图案乃红莲花瓣也。 夫妻二人老来得女,百般呵护,万般宠爱。 薛红叶双手环抱,薛南颈处,欢笑口叫曰:“父王、父王。”薛南终有铁石心肠,亦不能忍,虎目落泪,肝肠寸断。 正是: 生命传承得延续,血脉浓烈气相连。 掌中把握滚明珠,腑内心头骨肉情。 薛南止泪,一声长叹,谓刘氏曰:“有一事不知,如何言与夫人,于此徘徊耳。” 刘氏曰:“王爷,我二人结发夫妻,四十余年,命虽二,身一体也,有何事不当语之,这般为难?” 薛南曰:“早朝,辽王遣使造反,皇上依梁王李平之荐,下旨命我,带兵讨伐,此去三年五载皆难料,唯忧心者,母女安危也。” 刘氏听之,呆立顷刻,泪如雨下,泣曰:“薛氏数代,忠于唐室,热血涂马鞍,尸骨弃沙场,立无数功劳也。今薛家单剩王爷一脉,王爷已年老古稀,不适征战杀场,本该休官养身,过天伦之乐,何故又遇此劫矣。” 薛南宽其心,曰:“朝堂虽有奸臣掌权,薛南亦不能辱,薛氏将门英名也。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遵旨便了,战事吾自有应变之策,夫人不必忧之。” 刘氏落泪拜倒,薛南脚下,曰:“都怪贱妻无能,未给王爷生男儿,累王爷,无人牵马提鞭,断了薛氏香火,刘氏愧对于王爷,有罪薛氏先祖矣。” 薛南扶起刘氏,红叶伸手抹掉刘氏眼泪。 薛南曰:“夫人何罪之有,万物盛衰,自有定数,焉可强求,薛南得一女,以别无所求,莫在自责,夫人知薛南之心,何苦伤己也。” 刘氏曰:“虽如此…”薛南摇头复曰:“夫人莫过伤怀,好生看顾红儿,少出府院,若遇难事,请宣王妃议之。” 刘氏曰:“贱妾劳记于心,王爷征战沙场,万事小心。” 薛南曰:“无害矣。”君命难违,夫妇二人万分伤苦。 正是: 生男养老乘父志,生女红妆效母节。 人伦大道本无非,是祸是福两相论。 梁王李平入演武厅,留选二十万老弱残兵,留薛南使用,复传心腹之将,李承嗣至身前,微声言曰:薛南年老矣,脆弱之众,不比东辽,剽轻之师,拒则作气不足,攻则为势有馀,射雀论功,荡舟称力。此去必无还生。薛南为三军之帅,贤至为谋帅之将,大军先锋,促成吾意,免之!”李承嗣,李承业之弟也。 李承嗣行礼受命,曰:“至儿,知之。” 李平力谏薛南东征,非国实为私,腹藏蛇蝎之心,欲谋宣王日久,只因惧宣王素来谨慎,又惧其左右忠臣,不敢造次。 今合反辽之机,欲借辽刃,除去薛南,自此京城之内,无人可惧也。 次日薛南痛别妻女,入演武厅,登台观之,只见,台下二十万白发老翁,歪歪曲曲执戟而立,薛南知李平所为,又心无平辽之心,遂不以为意。 李承嗣至台下行礼,曰:“先锋官李承嗣来见元帅。” 薛南知其人,传令曰:“汝既为先锋,谨慎行使,起兵!”遂三声炮响,李承嗣率兵出演武厅。 诗曰: 壮士边陲望秋水,桃李满园燕子归。 怨君远征伊人碎,妻儿相见待何时? 圣旨凿凿不可违,老翁皮甲弱三分。 血染罗裳北风寒,以卵击石功无成。 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回 闻唐兵辽王遣将 献诡计姜偃入塞 话说薛南,率弱旅出长安东门三里,有宣王李诵、陈谏、陆质、吕温等,众臣候东门外相送。 李诵观其军,叹曰:“观元帅兵将,均年过半百,亦不见三旗主将,岂能克辽矣。” 薛南对曰:“殿下所言是矣,然视其才,尽其力,不失为智,自保有余也。吾所忧者,乃长安也,自今日起,王爷多增守兵,少出王府,闭门绝客,保身为重也。” 李诵曰:“小王牢记元帅忠告,静候元帅早日归国。” 薛南曰:“殿下保重。” 薛南入中军,一声炮响,大军北行,老兵行走,随风摇摆,遇草而拌。 李诵,陆质众臣,皆有忧色,观大军阳光下渐渐隐去。 正是: 秋草落霜稍白头,寒风鼓吹飘何方? 顺势摇晃不有主,流离荒野没黄沙。 却说东辽国,其地七关一谷,国王姬氏,名曰:尧。其为人缺少主见,喜听诳语。 姬氏居王位已有五代,文臣之首,丞相胡如意,口吐珠玑,善言蜜语,胸怀伎俩。 武将之首,掌握兵权者,为大元帅刘过龙,传言武艺高强,于南唐王燕南梦,突厥元帅盖天齐,三人为当世英雄,皆言天下第一,谁为真无敌,未有考证。 另一海岛鬼怪之人,姜偃为国师。 自姬尧即位,出招贤榜,只视其能力,不伦善恶,皆重赏封职。 麾下有奇人异士,虎豹之将,豺狼鼠辈,凶恶之徒,云集无数。 遂辽王姬尧,日益骄狂,垂涎帝位,视银殿无色,嫌辽图狭小,心有反意,听群臣之意。群臣皆言,推倒唐室,九龙墩,和氏玺,搬来碎叶城,与辽王享用。 辽王大喜,写反书,遣使反唐。 日暮萧瑟,辽使出长安城,日夜兼程,一日至辽都碎叶城,入银殿拜辽王。 辽王入坐九蛇墩,五颜六色,文武众臣,两侧排列。 辽王问曰:“去事何如?” 辽使对曰:“小人奉大王之命,举书唐王,唐王使小人,传口谕,言三日后,遣大军讨伐,生擒大王,车裂之。” 辽王哈哈大笑,谓众臣曰:“众卿欲移江山,奉孤面南背北,即帝位,乃孤之幸也。今唐童妇孺之辈,不知天高地厚,遣兵来伐。诸将何人挂帅,清扫来犯之敌也。”言毕。 左丞相施伯,出班请奏。施伯二世之老臣也,鬓发皆白,银须过胸,随年过七旬,面无皱迹,双眼有光,有超脱之气也。 辽王曰:“老爱卿何谏之?” 施伯曰:“大王前日遣使反唐,今又出兵西进,老臣为之,不可。” 辽王问曰:“有何不可?” 施伯曰:“臣闻兵甲之事,伐人者,有道而伐无道,无不胜;无道者伐有道,无不败。唐未有三失,大王无得三助,岂可窥视帝王之位也?” 辽王曰:“何为三失,何为三助?” 施伯曰:“李氏即大统,传世九代,红门旧将虽隐退,其志未变,一也。 唐王虽多疑,然无夏杰之暴、纣王之恶,纲常未绝,二也。 百姓安居乐业,天下民心未弃三也,此三者无失矣。大王贤不如尧舜,德弱于武王,德薄恩微,民不助一也。无凤鸣岐山,双龙戏珠之祥瑞,未得天时,天不助二也。 无凤凰拜将,管仲、乐毅之才,贤臣不助,此三者不得,何能思尊位。”言毕。 右班首位一人含怒而出,曰:“老丞相视吾君臣为草芥乎?尔文臣,不暗武旅,善弄是非,大事何日城也。大王无虑,灭李唐江山,如探囊取物耳。臣领一路大军,西入雁门关,生擒唐德宗,取龙案玉玺,来奉大王。” 辽王观之乃大元帅刘过龙是也,喜曰:“有元帅率兵,孤何忧也。” 施伯复上前,跪拜曰:“大王万不可,以下反上,枉动刀枪,此乃灭族之祸。老臣不愿见,血染辽土,宗庙尽毁,社稷改姓也,望大王三思。” 刘过龙大怒,叫曰:“老贼口出,不祥之言,羞辱大王也,大王速杀之,祭旗西征也。” 辽王怒曰:“正是,速拿施伯,退出斩首,祭帅旗!”左右侍官上前,擒施伯欲拖出银殿,自右班二元帅焦文龙上前,止侍官曰:“大王息怒,大军未行,先斩谏臣,臣未见其祥也,大王思昔日之功,可恕其死罪也。” 辽王曰:“元帅之言有礼,免去施伯之职,无传旨,不得入朝!”贬施伯为闲人。 施伯谢不杀之恩,嗨一声轻叹,甩袖而出。 正是: 知者观势谋画功,愚者见表肆妄为。 忠臣死谏效臣节,佞臣奉承营私利。 左首国师姜偃出班曰:“微臣之见大元帅不可大军西征也。” 辽王曰:“何故?”姜偃曰:“突厥王默海,反复无常,难料也,闻大元帅大军西出,恐遣兵偷袭,碎叶城也。臣有一计,愿往塞北,游说蒙古部落,入侵中原,分唐兵之力,大王选一能将,遣一路小股人马,灭来犯之敌,顺势西入,直取长安,大业速成矣。” 辽王喜曰:“国师妙计甚善,诸将何人带兵前往,成孤之愿也。” 三元帅叶飞虎出班曰:“唐童小辈,何劳大元帅,受奔波之苦,小将足矣。臣愿领一路人马,杀唐兵,入长安,生擒唐朝皇帝,载龙案,抱玉玺归之。”辽王大喜,手张拍膝,摇头晃肩,以为天下尽握掌中矣。 传旨曰:“劳国师,叶元帅行之,孤无虑也,静候二卿佳音。” 姜偃、叶飞虎行礼,曰:“遵旨”。正是名利乃天下人所好也。 诗曰: 追名逐利欲无边,才疏德薄不思进。 七尺肉身无永恒,天命未归何强求? 黄水汹涌流沙石,金戈铁马红尘中。 虎狼争恶妖烟起,忠良落难走天涯。 辽王散朝回宫,叶飞虎入演武厅,分兵点将,出兵碎叶城不提。 单言姜偃,此人非辽人,乃南海幽冥岛修士,读邪术七简书,炼奇门遁甲,道术小成,以为下红尘翻云覆雨,方显真本领。 故闻,辽王摆擂台挂招贤榜,离岛投身辽王,辽王大喜,以客卿委之,尊称国师也。 姜偃回府,打点装束,身着阴阳八卦炮,手持桃木杖,念咒抓土,回身不见踪迹,土遁而行。 一盏茶时,至塞北之地,蒙古室韦部落,一里之处,现身步行。 蒙古族居望建河流域,后名额尔古纳河,热情待客,骁勇善战,好出勇士良马。 此时蒙古族四十二部落约盟。以阿日善,为人仁义,武艺高强,众部落所拥戴,故尊为众约长。 碧草为安,依水而居,悠闲生活。姜偃手持木杖,缓步行至辕门外。 守兵见姜偃服饰奇异,上前问曰:“老人家何人,从何处来,来此何事?” 姜偃曰:“劳驾官爷,入内报大约长,方外散人,姜偃求见,不必多问。” 门兵入锦帐来报,帐内阿日善居上位,两侧众部落,族长入坐。 门兵曰:“报大约长,门外来一,道者求见?” 阿日善曰:“请来!” 姜偃入帐,观阿日善,刀眉虎眼,闪烁锐光,身壮雄伟,不怒而威,正气凌然也。 正是: 野兽闻风避远遁,鬼怪窥见心胆惊。 眉宇藏慧知端倪,英气外泄三尺光。 姜偃窥视阿日善之貌,心惊不已,复环视众人,见右首总管桑杰,鹰嘴鹞目,白多黑少,躬身而立。 姜偃喜,心思可以共谋者此人也。 复合掌行礼,曰:“贫道见过大约长。” 阿日善起身回礼,观姜偃头戴斗笠,面遮黑纱,一双妖眼,闪邪魅之光,曰:“道长何人,见阿日善,有何金玉良言教之。” 姜偃曰:“吾乃南海清风道人,姜偃是也,晨食露水,日念黄庭,居于南海幽冥岛,黄石洞修行。贫道此来,略尽微薄之力,助大约长,成就大业,一统天下。” 阿日善闻言,面色数变,复如初,曰:“哦!一统天下,道长有何高论。” 姜偃曰:“贫道少窥天意,唐帝暗晦,佣人不善,中原懦弱,藩王强盛,李氏社稷,只有数年光景。频道观之,得天下者大约长也。中原妇孺,如同绵羊,一般无二,蒙古骑兵之勇,无别国可敌,大约长亲率大军南入,铁蹄踩居庸关,直取长安,中原则定,后徒它国,天下诸侯,必应声臣服。那时大业已成,大约长名垂青史矣。” 阿日善曰:“常言笑者疑之,献媚者无信。吾观尔非善者,何国妖人,何人所使?揭去面纱,速言之!若无实言,必不轻饶矣。” 姜偃复曰:“大约长之言差矣,贫道闲游四海,顺时而为,何人指使?大约长深思,贫道所言,挥兵南入,成就千秋帝业,为上也。” 阿日善曰:“无耻妖孽,动三寸不烂之舌,蛊惑天下是非之心,欲陷吾族于,战乱之苦,实属恶极,本该取汝狗命,然,来我族者为客,恕其不死,留下一耳,为汝毒心之果!” 阿日善大怒,右手微动,自右手掌,闪一道金光,飞出金匕首,削去姜偃左耳,金刀旋转,复回阿日善,衣袖隐去。姜偃一声尖叫,萎缩在地,面纱揭去,耳落血流,露出妖脸,小耳羖鬓,口鼻前凸,鼻孔内昆虫拂动,一双黄眼深陷,丑恶之极矣,帐内诸人一阵惊恶。 姜偃未料,阿日善袖藏乾坤,无戒备之心,以致削去左耳。不然青衣土遁而走,阿日善不能伤之。 总官桑杰笑曰:“野兽所化,来吾锦帐,扮仙称道,其能逃脱猎人之眼。”左右诸人,哈哈哈哈大笑。 阿日善复令姜偃曰:“不可再现草原,否则杀无赦,速去!” 姜偃左手握耳,衣袖遮面,持桃木杖,俯首出帐,眼露寒光,往北而行,侍官送至深远而归。 锦帐,待姜偃出,阿日善谓众人言日:“此人心术不正,必是祸根,今后诸兄弟,若遇此人,不可多言,除之。” 众族之长,曰:“诺。” 右首白鹤族长曰:“此妖道必与中原有隙,欲用吾之力灭唐也。唐朝之势大约长,有何见解。” 阿日善曰:“中原多变,我族不益踏足矣。保宗族无患,安宁昌盛,谨守草原。使望建河不染血色,便是万民之褔也。”无别事,阿日善散了众人,来后帐。 夫人吴姬,手捏绣花针,纺织罗袍,锦上添花。 一侧其幼子玩耍,见阿日善入,跌撞奔来,抱起右腿扯之,阿日善提置于肩。 此阿日善独子,名为正阳,今方五岁也。吴姬谓曰:“老爷今日何事,久议不决。” 阿日善曰:“大帐议事,来一中原道师,游说我族,兵侵中原,吾逐去。走了此人,不知是好,是坏矣?” 吴姬曰:“既已走,多思无益也。”阿日善虽心有不安,也只得如此。 正是: 胸怀仁慈酿成患,走了万恶留祸根。 奸邪合流行巫术,摇荡四国起兵戈。 且说姜偃含恨而出,行走荒野,欲偿羞辱之仇,得一计策,转身不见,土遁入桑杰帐内。 桑杰自大帐归之,见姜偃藏身自帐内,便取腰挂弯刀在手,上前来斩姜偃,曰:“妖道敢来吾帐,自寻死路也。”欲斩之。 姜偃曰:“慢来,贫道去而复返,有助于桑杰大人耳。” 桑杰曰:“妖道,祸心不足,欲诓我乎?” 姜偃曰:“大人不思大约长之位乎?阿日善若死,大位自会,落入尔之手。” 桑杰疑视姜偃,提弯刀驾至姜偃颈上,冷笑曰:“大族长武艺高强,百毒不侵,如何杀得!” 姜偃嘿嘿尖笑,曰:“贫道自有法术,无需强弓劲弩,二十一日,自然命绝矣。” 桑杰面显惊奇之色,收回弯刀,插入刀销。曰:“大师有何奇功仙法。” 姜偃近身,贴耳密语曰:“大人许如此,如此,取来所需之物,吾行密术,大事成矣。” 桑杰点首而出,不久便备,祭祀器具来,罗帐内筑三尺三寸土台,摆设香案,供一草人,胸前使朱砂写阿日善三字,草人顶上点三盏灯,足下七盏灯。 姜偃戒斋净身,光脚披发,手舞桃木剑,祭拜草人,念咒行法,桑杰帐外守之。 二人合谋行污,坑害英雄。 诗曰: 秋雨凄凄易水寒,大漠飘雪人烟稀。 一时失算走祸根,狐狼半舞咒英雄。 欢笑嘻嘻意难测,无声密言三尺剑。 明月阴风枕下起,朗日恶意胆边生。 却说阿日善,日升三杆,卧榻酣睡,不起矣。 夫人吴姬至其身侧,摇动手臂,言曰:“阿日善,日与中天,何故贪睡不起。” 闻叫声,阿日善睁眼,起身坐立,环视帐内后起立,帐中来往行走数次,回榻复睡。 吴姬观此情境,惊奇怪之,欲言又止。 门外有侍女琼儿,报曰:“主母,桑杰大人求见?” 吴姬曰:“请来。”琼儿引桑杰入帐,桑杰上前行礼,曰:“参见夫人。” 吴姬曰:“桑大人不必多礼,此来何事?” 桑杰曰:“老爷几日未来,大帐议事,不知何事缠身,小人为此,来视之。” 吴姬对曰:“大王近几日,不知为何,贪睡不起,甚是古怪,恐得了,诡异疾病也。” 桑杰前来,阿日善榻侧视之,叫曰:“老爷、老爷。”阿日善酣睡不闻。 桑杰曰:“夫人不必忧虑,老爷为我族之事劳神费神,必心身疲惫矣,多睡几日无大碍,睡足之后,自会醒来。” 吴姬曰:“莫是我过于担心之故,大帐事务,劳桑杰大人,多费心智。” 桑杰曰:“此乃小人应尽之责,小人定,谨慎行使,夫人莫虑,若无驱使,小人告辞也。” 吴姬曰:“请。”桑杰辞吴姬而去。 吴姬曰:“琼儿速请医官。”琼儿领命而去。 毕竟阿日善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回 吴姬携幼子避祸 薛夫人忧心成疾 话说阿日善昼日酣睡不起,吴姬命琼儿请医救治。 医官入帐,近身观之,把脉观察,许久未知病因,摇头立侧。 吴姬曰:“如何?”医官曰:“小人愚昧,不知矣。” 吴姬曰:“去吧。”医官退去,吴姬自言曰:“医治不能,如之奈何?” 吴姬心忧,无计可施,只得坐阿日善身侧,守之。 桑杰回帐,见姜偃曰:“阿日善真如大师所言,甜睡不起,不理政事,日夜长眠,如同痴人,大师施何仙法,如此之高深也?” 姜偃嘿嘿尖笑,曰:“贫道所施,名为上古七简书,大人得大位,莫忘贫道之辛苦也。” 桑杰笑曰:“道长功不可没,我自会牢记于心。” 次日桑杰又至,后帐探望,琼儿报曰:“主母,桑杰大人求见。” 吴姬曰:“请。”琼儿带桑杰入帐。桑杰行礼,曰:“见过夫人,老爷可好转乎?” 吴姬曰:“怪病越发严重,昏迷不醒,无法医治,如何是好?” 桑杰近身观之,曰:“老爷恐中邪术也,老爷与人无仇,何人做怪?莫非前日,那妖道所为,夫人莫急,待吾去查之。” 吴姬曰:“衣桑杰大人所言,劳大人速察之。” 桑杰曰:“领命。”桑杰退出后帐。 吴姬抱幼子,坐榻侧而泣。 正是: 海棠春雨落珍珠,弱水三千浸衣襟。 鸳鸯双宿一柱树,一朝离散千古恨。 阿日善闻泣声,睁开双眼,皱眉咬牙,起身坐立,眼闪寒光。 吴姬扶之,靠被而坐,喜曰:“上天眷顾,夫君苏醒矣,身体如何?” 阿日善握吴姬之手,微微摇头,怀抱幼子。 问曰:“吾昏睡几日?” 吴姬曰:“算今日以有,二十一日。” 阿日善复曰:“有何人探望?” 吴姬曰:“独桑杰大人,每过两日,便来探病,无他人至矣。” 阿日善一声长叹,紧握吴氏之手,曰:“贤妻听我遗言,牢记于心,我自知,身受奸人所害,时光无多矣。 思来中上古咒术,必是前日妖道所为,桑杰同谋也。 尔母子不可留大帐,待我议事为由,传大小诸将,聚于大帐,贤妻伺机,携带幼子,逃往东南三国边界,无人之地,龙凤山南原居之,出大院向南行半日,复往东走,行数日便至龙凤山,养儿成人,他日为父报仇,苦贤妻也。” 阿日善自衣袖内,出黄金小弯刀,递于吴姬。吴姬落泪,接金刀藏入怀中。 吴姬曰:“愚妻劳记于心,昼夜教导正儿,日后手刃仇人,父仇子报也。”遂阿日善传,家将颜氏。 颜氏进账行礼,曰:“老爷用何处?”阿日善曰:“劳将军,护夫人周全,不知可信乎?”颜氏曰:“小将舍身取义耳。” 阿日善复传侍官,令曰:“传吾令,众将大帐议事,迟者军法处治。”侍官应诺而退,传令诸将议事。 且说姜偃帐中行法,香案祭草人,其脚下七盏,左右两盏灯,皆灭之,唯头顶,当中一盏灯,光亮虽微弱,仍燃烧不灭。 姜偃手握桃木剑挥舞,连连扣拜,额头咚咚响,面流大汗,木剑数指草人,头上一盏灯,叫曰:“时辰已到,何不速,速,来归!” 那一盏灯在风中摇摆无灭,姜偃续扣拜,念咒语。 桑杰门外守之,侍官至桑杰身前报曰:“总管大人,众约长有令,速往大帐议事,迟者军法处置,请大人速行。” 桑杰闻阿日善传令,大惊,面如白纸,冷汗直流,险些软倒。 问侍官曰:“老爷长在何处?” 侍官曰:“已至大帐也”桑杰曰:“老爷可另有指令。” 侍官曰:“未言。” 桑杰观侍官无异常,左手握腰挂弯刀,思之顷刻,以为必不疑己,随侍官来锦帐,直入帐内,阿日善坐立上位,双目争圆,直视帐门,桑杰见之,双腿颤抖,跪拜在地。 行礼曰:“参见老爷,老爷病愈,乃吾族万民之福也。” 阿日善不语,桑杰低头,未敢起身,等侯阿日善下令。后帐吴姬,待阿日善往锦帐,玉牙紧咬欲碎,凤眼洒泪如雨,背幼子正阳,罗布缠绑数圈,走出帐来。 颜氏,琼儿牵马等候,颜氏扶吴姬上马鞍,随后同琼儿,各自上马。 吴姬催马往辕门走,琼儿、颜氏随其后,三骑顷刻,奔出辕门而去。 正是: 携子避危图后日,隐走荒野龙凤山。 弱柳娇躯钢铁志,兰心不古福缘深。 罗帐姜偃竭力施法,拼命叩拜,灭了最后一盏灯,拜去阿日善三魂七魄,惜哉!阿日善命丧姜偃污术。 锦帐中桑杰腹地候之,许久不见阿日善下令,抬头视之,阿日善纹丝不动,立坐如常,疑之,起身来身前观之,阿日善已死多时也。 桑杰拜倒在前,泣曰:“大约长有功我族,不幸得奇疾,归去矣,天灾乎?”诸部落族长,亦跪倒桑杰身后拜泣。 桑杰复言曰:“诸族长听我之言,哀哉,大族长归天!悲痛无益矣。 吾族不可无约长,今少主年幼,吾代少主行事,他日少主年长,请少主继之,诸大人意下如何?”诸人言曰:“甚善。” 桑杰曰:“既如此,速备葬礼,以安老爷仙灵。吾速往后帐,见夫人报之。” 桑杰出大帐,左右率五十余名亲信,直来后帐,欲除吴姬母子,意欲除根也。 遂速来后帐,桑杰问守帐侍官曰:“夫人可在帐中?”侍官报曰:“夫人抱少主,出辕门去矣。”桑杰复来辕门,问守门兵曰:“夫人去久乎?”门兵曰:“未有一个时辰也。” 桑杰曰:“何往。” 门兵对曰:“南去。” 桑杰视马蹄印,领兵催马追之。 吴姬、琼儿、颜氏三人,南走两个时辰,突闻身后有,马蹄声响,吴姬回身观之,见奔来一路人马,惊曰:“追兵至矣,如何得脱次危?” 颜氏曰:“主母速前行,小将截来贼。” 颜氏抽出腰间弯刀,调马迎追兵,近来观之。 桑杰行之军前,身披大罗炮,骑黑水驹,手提大弯刀,身后随五十名,兽皮骑兵。 颜氏厉声曰:“桑杰大人,何故至此?”桑杰观截路之人,识得,乃阿日善,近身小将,颜氏也,身披钢盔铁甲,骑血红驹,手提弯刀。 桑杰冷声曰:“寻少主归之!前者夫人乎?” 颜氏曰:“夫人有令,大人速回,他日少主自归也。” 桑杰曰:“面见夫人方可从之,小辈敢阻我乎,速让之!” 颜氏曰:“违主之命,反贼也。” 颜氏举弯刀催马,来取桑杰,桑杰举刀迎之。 二马向近,颜氏高举弯刀,罩桑杰头顶劈落,弯刀闪白光而下,桑杰挥弯刀,向上敲打,两刀相撞,叮一声,铁器声响,颜氏弯刀上弹,手臂震痛。 战马交错而过,各自调马复战,桑杰高举弯刀,颜氏面门砍落,弯刀闪白光,引冷风而至,颜氏抬刀,上挡于头顶,二刀相撞,噔一声巨响,颜氏受桑杰大力,手掌破裂,鲜血顺刀丙横流,其战马前腿打拌,膝下跪地,嘴吞草土,冲出一丈之外,复起立。 桑杰交错而过,战马奔出十丈之外,调马截颜氏去路来,一声大叫挥刀斜砍,大弯刀闪光而至,颜氏忙挥刀挡之,奈何力小,弯刀自左肩入,右胁而出,颜氏分两半,滑落马鞍,小将军尽忠而亡。 正是: 大漠弯刀染红颜,一腔热血洒青草。 身卑力微全气节,舍身取义真英雄。 桑杰斩颜氏,回身不见了吴姬,复领兵追其后,逐奔一个时辰,又见吴姬在前逃遁,大喜,连连催马加鞭,狠不能胁长双翅,飞而擒之。 吴姬竭力奔走,身后又起马蹄声,吴姬回身观之,奸贼复追至。 吴姬大惊曰:“小将军不知何如?追兵近矣。” 琼儿曰:“主母速行,琼儿截来人,主母保重,今后琼儿,不能服侍左右也。”言毕,回马迎截,桑杰去路来。 吴姬泣曰:“大恩余生可报乎?”遂不回头,催马奔驰。 琼儿挡桑杰去路,厉声叫曰:“桑杰大人欲何往?” 桑杰曰:“尔等,今日无生也” 琼儿举手中皮鞭,往桑杰面部击之,桑杰侧身躲过,挥手一刀,砍落琼儿于马下。 惜哉,琼儿以娇弱胭脂之躯,未学兵刃之技,来挡桑杰豺狼之刃,岂能躲过,亦死于桑杰之手,忠义女子也。 正是: 梅花残落留余香,执鞭拦路染红襟。 罗裙谢幕飘白雪,雁飞云天荡九州。 桑杰见顷刻之间,不见了吴姬,又死命追赶,走了一阵,已见吴姬背影,桑杰大喜曰:“吴姬可除也。” 吴姬南走,身后再闻马蹄声,回首观之,追兵又至,不足一箭之地也。 吴姬落泪曰:“今无人可救矣,天不佑孤子乎?”言未毕,突闻东南之地,有龙吟凤鸣之声,其声来处,正是龙凤山也。 瞬间晴空变色,黑云蔽日,风雷随至,天降大雨,人不能睁眼观路,马不能迎雨前行。 桑杰诸人,聚集原地,顺风抱团萎立,动弹不得,过一时辰,暴雨方止,乾坤复明,桑杰环视周围,吴姬母子,再无踪迹可寻,桑杰虽举手怨天,然无可奈何,只得调马回锦帐。 诗曰: 山石皆非含金玉,高节岂是人人有。 君子舍命存忠义,小人穷志满私欲。 野狼贪婪窥白鹤,劲草郁郁昆虫飞。 天降祥雨妖烟散,龙隐深渊候时机。 桑杰不得吴姬母子,收兵归锦帐,恐姜偃坏事,欲杀之灭口,率三百弓箭手,围罗帐,欲射之,姜偃闻风声,土遁而走,归东辽去矣。 遂桑杰厚葬阿日善,继众约长之位,多出人马,寻吴姬母子而不得矣。 吴姬因风雨得脱,隐居龙凤山,育子待时而坐。 却说薛府,薛南东征已有二年多也,夫人刘氏,不见来半片书信,心忧薛南安危,寝室不安,饮食无味,日日携幼女,至院门观望,立街口久久不去,街道只见百姓来往,而薛南不至也。 刘氏落泪曰:“王爷已去数年,为何不见书信矣。” 身侧侍女环儿,解其怀曰:“东辽国,路途遥远,大军行使缓慢,过几日必有来信,夫人莫心忧。” 刘氏观望街口不言。环儿又曰:“夫人已立此,过两个时辰也,今日且回府,明日来候之。” 刘氏漠然,携幼女回府。 此非薛南无回信,乃李平传令,严守长安四门,进出查验,劫来往信使,薛南所遣信使,皆被梁王拿去。 李平自以为薛南无归,横行长安,欺压百姓,无恶不做,朝中随有大臣谏阻,亦无用处,唐王虽知其危害百姓,亦不加罪。又以裴延龄、李齐云、韦渠牟等奸臣,同流合污,举谏者反受其害,无人敢言。 刘氏次日,亦出府观望,未知多久,日落西山,街市关门,农夫扛锄而归,牧童赶羊走来。 刘氏凄然曰:“日复一日,又数月矣,音讯全无,单骑片甲不归。为何众仙,不悋我薛家也。” 环儿曰:“夫人莫心急,一则东辽路途数千里,二则两国交战。三年五载常事,待老爷平辽,自回朝矣,夫人保重身体。” 刘氏曰:“此话听之,已逆耳也,农夫休田,牧童归家,何故不见信鸽来亭。”刘氏牵女回府。 正是: 街角落日晚霞红,鸟归栖巢司农息。 未见东方衔书来,倚门望夫几时休。 刘氏昼夜忧心,心劳成疾,饮食具废,五行之躯,坏了八九,卧病锦榻,不能行走矣。 环儿请太医医治,太医把脉,观其形状,默然良久。 刘氏问曰:“大夫如何?” 太医对曰:“夫人之病,忧心成疾,伤了精气,乃心病也,心乃火也,气乃神矣,气顺则方能,悦其心。 夫人需安心休养,不可伤神也,小人开几日药服之,过此时日,自会好转。” 太医开三日之药,退出内室,长叹而去。 刘氏等候,薛南之信无果,病情日复加重,虽有良药,奈何心病无治。 三日,刘氏服药不愈,昏死病榻。 环儿轻摇刘氏,泣曰:“夫人!夫人!” 过一主香,刘氏缓慢醒来,弱声曰:“红儿,,”环儿抱幼女薛红叶,置刘氏之怀。 刘氏轻抚薛红叶柔发,落泪曰:“母亲今要,弃红叶而去,有愧王爷,有愧红叶,有罪薛家。红叶今后,居宣王府,候父王归来。” 薛红叶虽年幼,见母亲落泪,亦双眼水雾,静坐刘氏之怀,不言。 环儿见之,岂能忍之,一对秀目,珍珠滚落,犹如断线风筝,流泪不止。 刘氏曰:“环儿,速往宣王府,见王妃,请来府中,吾有重事相托。” 环儿曰:“是夫人。” 环儿领命,含泪出薛府,往宣王府奔去。 诗曰: 燕归农家候鸟迁,贤妇倚门不见君。 七情六欲伤心神,五谷凡体疾病缠。 夜凉孤灯星月残,深府空旷音声少。 劲草环柱蛇鼠聚,阴风拂衣哀气重。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回 薛夫人病榻托孤 银狼关两国交兵 话说薛府,侍女环儿,依刘氏之命,请宣王妃王氏。 一路跌撞奔走,至宣王府,见门兵俯身行礼,曰:“劳烦官爷,入内报王妃,薛府小女,环儿要事求见。” 门兵入府报之,顷刻王妃侍女灵儿,走出引环儿,来书房见之。 王妃立书案,提笔在写楚辞,环儿扣拜曰:“小女参见王妃。” 王妃停笔观环儿,曰:“起来吧,薛府可好,来见吾何事?” 环儿泣曰:“自王爷东征,至今未有书信,我家夫人日夜忧心,王爷安危,久而得心病,医治不愈,此刻病危,命环儿请王妃,往薛府议事矣。”王妃听之大惊,手中笔落地,墨水四溅。 王妃曰:“灵儿速备车。”灵儿领命而出。 王氏复谓环儿曰:“回报夫人,我不久便至。”环儿拜谢而去。 王妃换便服,坐辇车来薛府,直入内室,见刘氏。 王妃近榻来,握刘氏之手,曰:“夫人身体何如?” 刘氏摇头嘶声曰:“未能远迎王妃,失礼之处,望娘娘宽恕。” 王妃曰:“夫人身体欠安,不必多礼,王爷伐辽未归,夫人保重身体,莫过忧心,传王氏,不知有何吩咐?” 刘氏曰:“王妃可知东征大军,战事如何?” 王氏曰:“未知,宣王亦言,无东征官文,为此甚虑之。” 刘氏曰:“老爷年迈,无一亲信之人,闯刀山火海,未知如何?哀哉,吾不能见老爷一面矣。” 王氏曰:“夫人多虑也,王爷虽臂力衰弱,心智未退,必有全身之计也,夫人保重身体,不久夫妇相聚。” 刘氏伸手抚薛红叶,曰:“晚矣,我心脉枯竭,时刻无多,贱妾魂归黄泉无惧,唯负王爷所托,幼女红叶,无处安身,贱妾求王妃念薛、李两家几代,君臣之义,代抚红叶。它日王爷回府,还之王爷便了,大恩薛氏不忘矣。” 王妃落泪曰:“夫人之言,重矣,薛家之恩,李氏未能报其一二,何言乞求之语,王氏力所能及,无所不应也。望夫人保重身体、吾请太医就治。” 刘氏曰:“王妃莫劳,老太医医治无功也,吾时不多矣,红叶速拜王妃敬茶,今后以母视之,追随左右,听其吩咐,不可违也。” 遂环儿备茶来,王氏正坐,薛红叶跪地,双手捧茶,敬之,曰:“母亲用茶。” 王氏接手饮之,薛红叶三拜起身。 礼毕,刘氏闭眼归天,府中诸人哀啼不绝。 可谓: 花草晚秋落寒霜,庭院凄凉悲泣声。 骨肉分离莫如此,临终抚孤了牵挂。 王氏谓府众,曰:“世间生死之事,轮回之礼也。伤坏身体,亦何益也,取纸笔来。” 环儿与之,王氏握笔思顷刻,泪珠滑落,一声长叹,挥笔写信,顷刻完书,交附侍官,命曰:“数年无回信,必有缘故,汝怀此书,扮作商人,不可走东门,出南门绕行,速往东辽,交南平王薛南。”侍官领命而出。 王氏复命环儿曰:“携夫人骨灰,回故籍山西龙门县,厚葬之,红叶之事不可,说于他人,今夜散去,府中之人,闭府锁门,无王爷回朝之前,不可再至长安城。” 环儿扣拜泣曰:“领命。” 王氏使薛红叶,三拜刘氏,曰:“夫人安心,归极乐圣地,小女红叶,王氏定视如己出,细心看顾,育而待之。日后王爷回朝,父女相见也。” 遂王氏抱孤女薛红叶,登辇回宣王府。 诗曰: 孤云惨淡春雨少,尘沙四扰花瓣残。 草木一秋常枯荣,生死离别多伤苦。 自古风流路艰辛,历尽寒霜栋梁才。 盛衰自有缘数机,王氏福深得凤女。 却说当时,薛南率兵伐辽,自出长安,行二十里造饭,四十里夜宿。 士卒年迈,走路缓慢,薛南亦不催促,如此行数月,一日至雁门关。 雁门关总兵刘思温,迎入关中,见薛南之兵,皆老弱残兵,能将稀少,谓曰:“吾常闻辽地,强将勇士无数,前日探马来报,辽王遣三元帅叶飞虎,来银狼关也。元帅兵将力微,恐不胜矣。” 薛南曰:“吾知之,奈何朝中奸臣当道,圣旨不可违,观其势而行之。” 休兵十日,出雁门关东门,复行月余,方至东辽边关,名曰银狼关。 大军离银狼关西门,二十里处,停军扎营,摆一字长蛇阵,卧万里平原。 银狼关守兵,见唐兵至,三五奔之,报入总兵府。 三元帅叶飞虎,来银狼关已有月余,闻唐兵来西门落营,左右领诸将,携总兵武极登城墙观之,唐兵依长蛇阵扎营,兵势不足二十万,帅旗写斗大薛字。 叶飞虎谓诸将曰:“素闻薛南枪法高绝,本帅明日出观会之,是否浪得虚名。” 武极曰:“随英名久传,亦风中之残烛,秋末之草木,不足论也。” 叶飞虎笑曰:“武总兵所言是也。”叶飞虎率众回府。 且说唐营,休兵三日,四日先锋官李承嗣,不见薛南有,交战之意,入帅帐见薛南。 薛南坐虎案,悠哉品茶。李承嗣行礼,曰:“小将参见元帅。” 薛南观之,曰:“李将军,见吾何事?” 李承嗣曰:“元帅,大军东征,路途行军缓慢,雁门关休养数日,今至东辽边关城下,已过三日也,亦不见元帅,击鼓叫战,不知何故也?” 薛南曰:“大军上下,皆年过半百,行动不便,体力自不如,李将军便宜,行军缓慢有情可言之。李将军为国事忧心,欲效死力,可谓忠良也,将军且回,明日战之。” 李承嗣不敢抗命,退帐而去。” 薛南心知,东征无胜,一路缓行,无意交战也。 薛南写一封书,使人射入银狼关。 守城兵得其书。送入总兵府,叶飞虎观之,寥寥数句。 书曰: 谨上,北辽元帅叶飞虎虎案,辽王姬尧几代深受国恩,不思体恤百姓,回报皇恩反而违逆君臣之礼,举书造反,死罪也,今唐兵至城下,元帅若知礼数,速献关请罪,两国太平也。唐军元帅薛南亲笔。 叶飞虎看毕,撕碎于案前,不以为然,曰:“将死之人,口出狂言乎!” 薛南至晚,不见叶飞虎回信,叹曰:“须谨慎行之,不然二十万老弱,命何去处,难料也。” 一夜辗转无眠,鸡鸣日白,薛南上竹台,传令击鼓聚兵,咚咚战鼓响,士卒闻声,聚集台下。 正是: 战鼓焦躁抖精神,号角长啸意志专。 狼烟飘渺起红尘,金戈铁马决雌雄。 薛南令曰:“先峰官何在?” 李承嗣骑马,至台下行礼,曰:“末将在。” 李承嗣头戴凤翅盔,身披飞龙黄金甲,骑枣红驹,手提丹凤刀。 薛南曰:“将军出营,探辽将之力。” 李承嗣曰:“诺。” 遂李承嗣领三千老兵,奔出北门,至战场叫阵。 银狼关守门兵,跑入总兵府,报叶飞虎曰:“报元帅,有唐将叫阵。” 叶飞虎笑,曰:“唐将自来送死矣,传令击鼓交战。” 侍官领命而出,叶飞虎出总兵府,登点将台,令曰:“诸将何人前往,取唐将首级来也。”言未毕,台下辛木,辛竹二将至台下行礼。 辛木曰:“元帅我兄弟二人出关,取唐童首级来献之。” 叶飞虎曰:“二将首战不可失也。” 二将曰:“诺。” 遂辛氏兄弟,领三千牛头盔,长戟兵。击鼓鸣炮,出西门来战场,至李承嗣十丈之处,止马立之。 李承嗣斜坐马鞍观之,辽兵举狼头旗,旗下二将,所使一搬无二。 头戴镔铁盔,身着鱼鳞镔铁甲,手握五虎板门刀,骑银灰驹。 李承嗣刀指辛木二将,曰:“辽将何人?速报姓名,吾乃大军先峰官,金殿将军,李承嗣是也。尔等鼠辈,焉敢犯吾军威,见本将军,何不速速,跪拜求饶也。” 辛木催马上前细观之,只见唐兵发须变白,随风摇晃,自行跌倒,何劳他人动武。 便哈哈大笑,曰:“莫非中原男儿尽绝,无埋尸之地,载朽木枯骸,来污我辽土乎?吾乃飞虎将,辛木是也。” 辛木言毕,催马举刀,直取李承嗣,李承嗣提刀迎之。 战马相近,交头接耳,辛木高举大刀,罩李承嗣头顶劈落,板门刀引风而至,李承嗣抬刀挡之头顶,两刀相撞,叮当二响,李承嗣受辛木之力,手掌振麻,头脑发热。 战马交错,摇晃而出,调马再战,李承嗣举刀,砍辛木面门,辛木抬刀上敲,噔一声响,丹凤刀上弹而出。 战马交错,奔走七八丈,左右反转,复迎李承嗣来,辛木双手握刀柄,高举大刀,一声大叫,直劈李承嗣头顶,白光闪过,刀风先至,李承嗣抬刀上挡,当一声响,李承嗣手掌振痛,刀不能握,脱手落地。 李承嗣大惧,哎呀一声惊叫,仓皇无措,拨马逃往唐营。 辛木叫曰:“小贼欲何往。”催马紧追其后。 辽将辛竹,阵前观战,见李承嗣战败而逃,伸手自背后拿五化弓,凋零箭,满弓而射之,噔一声弓弦响、竹箭飞至,正中李承嗣战马前腿,战马失蹄连人带马,滚翻在地,李承嗣方欲起,辛木已至身侧,挥刀砍落,李承嗣躲避未及,板门刀砍落首级。 在长安之时何等威风,文武之众,皆视其李氏之人,皇室世子,畏其三分,礼贤下士,尊为将军,鞍前马后,笑脸奉承。 今至辽土,他人何虑其,李氏、张氏,身份显贵也,刀刃相候,斩首马下。 二十万大军先锋,未能走过四回合,身首异处,死于辛木刀下。正是: 养尊处优迷酒色,平日享乐少用功。 不遇强者自无敌,耳闻甜言害己身。 大将交战,两军士卒,岂可坐而待毙,亦戈戟交锋,冲杀一处。 唐兵年老,辽兵壮年,自是不敌辽之精兵,死伤众多,又主将已死,拖旗弃刃,死命逃往唐营,辽兵犹如猛虎入羊群,追杀其后,一阵屠杀。 唐营,薛南立竹台观战,见李承嗣战死,下令鸣金收兵,辽兵追杀三里而归之。 薛南查点士卒,逃回者,仅三百余人,其余皆战死沙场,面色不悦,长叹回帐。 辛木、辛竹立战场候之,久不见唐营,再出战将,收兵回关,叶飞虎大喜为二将庆贺。 战场尸骨遍野,血然草色,乌鸦集聚,喜鹊盘旋。 诗曰: 弱水横流浪涛涛,水火无情百姓苦。 君王逐鹿足私欲,白骨积山何人闻? 胡草有泪风惨惨,鸦雀回旋嗜血味。 未央殿内宴歌舞,还朝无期她乡客。 银狼关,东辽元帅叶飞虎,首战诛唐军先锋,大喜,以为三日之内,唐军可破。 次日复命二将,出关交战。辛氏兄弟率兵出西门,至战场叫阵。 唐营守门兵,进帅帐报薛南。薛南命左右击鼓,亲率三千弓箭手,二千长戟兵。长戟在前,弓箭在后,出营来战场。 辛氏二将观之,帅旗下,现一老将,面如温水,三缕银须,拂动胸前,头戴傲龙白金盔,身披鱼鳞白金甲,手提方天戟,正坐白龙驹,稳如泰山,昔日之风依旧也。 辛木上前曰:“唐将莫是薛南乎?” 薛南曰:“然也,辽将何人?” 辛木笑曰:“我乃飞虎将辛木是也,汝已入土不远,何故心急一时,枉送姓名也。两国交战与尔何干,卸甲归田,享子孙之乐,岂不美哉?” 薛南曰:“小儿莫妄言,逞口舌之力,免闪了舌头。” 辛木举刀直取薛南,薛南曰:“慢来。” 薛南催马,缓慢前来,迎战辛木,战马相近,薛南抬戟便刺,白光一闪,戟尖指护心镜而至,辛木挥刀欲截长戟,薛南长戟撤回,复刺辛木小腹至,辛木举刀欲挡,长戟复退去,往辛木左肩刺来,辛木仓皇侧身躲避,薛南方天戟又退去,复刺右肩,白光一闪而至,辛木侧身避之,未及,戟尖刺入右肩,一指之深,鲜血外流。 战马交错而出,辛木一回合,便伤薛南之手,身出冷汉,呼吸急促,止马立之。 谓弟辛竹曰:“枪法高强,传闻非虚也,吾二人合击之。” 遂辛木、辛竹二将,催马复战,夹薛南于中,举刀奔来,辛竹挥刀横砍,薛南细腰,薛南挥戟挡出。 辛木至,刀劈薛南面门,薛南亦抬戟上挡之。 战马交叉而过,辛氏二将复调马来,围绕薛南奔走,横劈竖砍,竭力为之。 薛南游行二将之中,来去自如,刀来戟往,辗转之时刺出三五枪,来去之间走七八戟。 正是: 白龙吸水出东海,鱼游寒江飘白雪。 摇甩长戟开梅花,满天重影落银环。 辛氏二将竭力交战,过二十回合,惊出一身冷汗,面夹直流,战甲三十六缨络扣,断去数十处,盔甲歪斜,上下喘气,二将惧之,思曰:久战恐性命不保。 遂各自调马,往银狼关败走,薛南亦不追赶,止马以待,等候银狼关,再出战将。 银狼关城楼,叶飞虎,总兵武极,二人立城墙观战,见辛氏兄弟,不敌薛南逃来。 叶飞虎曰:“今日出战之将,必是唐兵主帅薛南也。” 武极曰:“小将出城观之。” 叶飞虎:“然。”武极下城墙,提兵刃出关,直奔战场来。 不知战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回 薛南兵败守雁门 孙琦入京奉锦书 话说银狼关总兵武极,见辛氏二将败走,出关往战场来,途遇辛氏二将逃来,武极拦二将,问曰:“唐将何人?” 辛木曰:“唐军元帅薛南矣,枪法如神,武总兵谨慎也。” 武极笑曰:“无碍,二将随我来,观吾如何擒薛南。” 武极复聚兵败兵,携辛氏二将,复来战场。薛南立战场观之,武极面如赤铁,头戴赤铜盔,身着赤铜甲,手握点钢枪,骑夕阳驹,年过四旬也。 薛南曰:“来将报姓名!” 武极曰:“吾乃银狼关总兵,武极是也,尔便是薛南乎?” 薛南曰:“然,长闻辽将力强,吾今日视之。” 武极笑曰:“擒汝,吾乃首功也,今日难出我手!” 武极催马来取薛南,辛氏兄弟立圈外,观武极如何擒薛南。 薛南抬戟迎武极,战马近一丈之处,武极抬枪,刺薛南护心境,枪尖至前,薛南挥方天戟挡之。 二将交错,回转复来,薛南抬戟,刺武极前胸,戟尖闪白光,直刺胸口,武极挥枪挡出,战马两处奔走,环绕迎来,并行争夺。未走五回合,武极视枪法不敌薛南,空刺一枪,拨马南逃。 薛南自言曰:闻辽地多异士,未败而走,恐有异术也。遂止马不赶。 武极奔出四十丈,回头观之,薛南止马而立,不至也。 武极虽有绝技,不能使用,只得回马再战之。 诗曰: 莫欺年老无用处,子牙八十拜金坛。 万年硕果千年树,高山流水五车书。 莫骄青春日月长,生命几许寸光短。 学术无涯苦修行,留得青史古今传。 银狼关,叶飞虎立城墙观之,武极、薛南交战三十回合,见武极亦有不敌之势,恐有失,传令鸣金收兵。 两军止战,薛南收兵回营。 武极入银狼关,叶飞虎问武极曰:“将军战事何如?” 武极战甲视叶飞虎,曰:“老贼善使戟也,狡猾非常,不入吾计矣。” 叶飞虎见无武极、战甲罗扣,断数十处。 叶飞虎曰:“明日吾往观之。”一夜无事。 日出,叶飞虎左右率武极、辛竹二将,分五千长戟兵,出银狼关,直来战场,使人前去,约薛南决战。 唐营门兵报入帅帐,薛南领一万兵,来战场,止阵脚观之。 辽兵两翼排开,帅旗下,立一员大将,面如灰土,身高九尺有余,头带乌金荷叶盔,身披锁子连环乌金铠,手握车轮巨斧,骑乌龙驹,果真有大将威风。 叶飞虎观薛南,虽年过五旬,戎姿飘然,英雄气概,未减也。 薛南曰:“汝便是辽帅叶飞虎?” 叶飞虎曰:“知本帅,何不速下马,束手就擒,等待何时?” 薛南曰:“叶飞虎莫狂也,姬氏原唐之忠臣也,辽王违背祖辈之志,不思皇恩浩荡,反起不测之心,持强叛国,败坏纲常,失君臣之节,此乃灭族之祸矣。 元帅分贤佞,明事理,弃枪降唐,劝辽王改志,尊皇室,礼中国,辽土复安。此乃不失为忠臣名将也。” 叶飞虎笑曰:“李氏乃酒色之徒也,何有君臣,纲常之礼,金殿非李氏后院,能者居之。今之天下,理应辽王居之,本帅斧劈老翁,直取长安也。” 言毕,叶飞虎催马上前,高举巨斧,直劈薛南头顶,巨斧遮日光,引冷风而下,薛南双手横握方天戟,上挡之,噔一声巨响,薛南手掌震麻,知其力强也。 战马交错而过,奔出八九丈,复调马来战,薛南摇戟来刺,叶飞虎护心镜,戟至身前,叶飞虎使巨斧宽面,拍薛南戟尖,戟斧空中相撞,二将战马受其力,皆后退而止,二将复喝马,交错而出,二三十丈、围绕而走,调马再战。 两军之帅,可谓势均力敌,旗鼓相当。薛南一身白金甲,银光闪烁,手中方天戟犹如,千条毒蛇吐芯,万朵金莲锭放。 戟尖不离叶飞虎额、眼、口、鼻,咽喉、前胸、小腹,后脑、双肩、细腰、胁骨,一身要害尾随堵截。 上下、左右、前后、六六、三十六路丧命枪。上中下、三三、久久八十一路绝路枪。接连而至。 叶飞虎挥斧拒戟,三八、二十四路开山斧。八八、六十四路断海斧。绝全身要害,犹如套铁桶。 正是: 方天戟日月峥辉,车轮斧山河荡漾。 白龙驹乘云剽掠,乌龙驹从风滑过。 二将枪、斧相迎,大战三百回合,无胜负也。武极,辛木二将,见叶飞虎久战薛南不下,举刀枪上前,三将夹薛南于中,合力战之。 武极截路来,直刺薛南小腹,薛南挥戟挡出。辛木至,薛南摇戟而刺,辛木太刀挡。 叶飞虎迎来,举斧劈落,薛南横戟上挡。 如此交战数回合,薛南寡不敌众,又年老力衰,呼吸急足,汗浸盔甲,行动缓慢矣。 辽三将截路而至,武极抬枪来刺,薛南挥枪挡,辛木大刀砍落,薛南横戟上挡,叶飞虎已至,挥斧便砍,闪光而至,薛南侧身避之,未及,斧角落左肩,薛南伤之,调马逃往大营。 叶飞虎催马追之,大叫曰:“擒汝,我大功成一半也。” 唐军,三千弓箭手齐射,箭如蝗虫,阻其来路,薛南早已入营去了,叶飞虎追之无望,止马而立。 武极至身侧曰:“老贼奸诈而善用兵也。” 叶飞虎曰:“薛南有廉颇之勇也,若非年老,恐不敌矣。” 唐营闭门,再无出将,叶飞虎击得胜鼓,收兵回关。 且说唐营,左右扶薛南入帅帐,传医救治,包裹伤口,伤虽不重,已无力再战矣。 薛南倚案而坐,沉思良久,心中意定。观左右,见旗排官张吉、孙琦二小将堂下候之。 遂传令曰:“张将军传吾令,备车马,裹行囊,留营帐、弃旗帜。 大军头尾交换,两个时辰后,弃营夜行、退守雁门关,不可声张也。” 张吉曰:“诺。”张吉衣令而行。 有守门兵,入帐报之,曰:“报元帅,长安来信使,求见。” 薛南惊之,曰:“速传。”信使进帐行礼,举王氏之书,薛南速拆封视之。 书曰: 愚妇王氏,举书王爷虎案前,刘夫人得心病亡矣,临终,幼女薛红叶,托孤王氏,我自会尽心照顾,王爷切莫忧心叨念,回朝之日,完璧归赵,保重。 薛南观毕,身体颤抖,扶案而立,虎目泪奔,犹如泉涌。 正是: 妻离家破女流亡,戎马裹尸社稷身。 关外惊闻孤雁啼,刀割肺腑晚凄凉。 薛南愁惨良久,走出帅帐,张吉来报曰:“元帅已至三更也。” 薛南曰:“起兵。” 遂唐兵弃营而走,悄无声息,隐没在黑夜之中。 却说银狼关,三元帅叶飞虎,日出领兵出关叫阵,唐营无人出战,归之。 二日复出,亦不见唐营,出一兵一卒交战。 叶飞虎命士卒近唐营观之,一座空营也。唐兵遁走已有两日矣。 叶飞虎大怒,领十万骑兵,随唐兵之后追至,未及,来雁门关,北门十里之处,停军扎营。 雁门关守兵见之,奔入总兵府,报薛南。薛南携雁门关总兵李思温,蹬城楼观之,辽兵长戟映日,狼旗招展,气势甚锐。 薛南传令曰:“严守城门,任何人不可,出关交战,违令者,军法斩之。” 李思温曰:“辽兵挂帅者,便是叶飞虎?” 薛南曰:“正是东辽三元帅,此人臂力,亦在我之上,何论他人。东辽非我薛南所能敌也,只可坚守雁门关,以拒辽兵深入。” 李思温曰:“若非元帅早有所备,此关危矣。” 薛南曰:“吾出兵之时,已有计较也。” 二日,叶飞虎使辛木,出营叫阵,雁门关闭门不战。 遂叶飞虎兵围雁门关而攻之,立云梯,抛钩锁,撞城门,爬城墙。 薛南立城墙督战,落滚木雷石,火烧箭射,辽兵攻城三日无果,死伤众多,叶飞虎知不能破城,解围退兵,离雁门关北门二十里,复落营,思破城之计。 诗曰: 将帅之才非言勇,智谋双全方成名。 前狼后虎二者间,度量计较保其身。 风云变幻观其表,未雨绸缪得先机。 察言观色孙武隐,不闻四景子婿卒。 薛南坚守雁门关,叶飞虎屯兵后门不退。 日长梦多,薛南思孤女愈深,薛红叶常现不去,犹如眼前。 可为胜泰山之高,大海之深者,天下父母心也。 薛南独自伤怀,漠然落泪,提笔写书,传小将孙琦,递书谓曰:“孙将军携此书,回长安,夜入宣王府,交王妃,事毕速回。” 孙琦应诺,怀书信出雁门关,直奔长安而去。 小人七七,君子坦荡。 长安城,梁王府,李平自薛南走后,欲得东宫之位日急,聚丞相裴延龄,中书侍郎韦渠牟,御史中丞李齐运等党羽,至王府吃酒谋事。 酒过半,李平手指东方曰:“小王欲坐此位,有宣王而不得也,诸大夫何为之?” 裴延龄曰:“宣王素有仁孝,国人喜之。又老丞相韩琪,陆质、王丕等,旧臣辅左右。谋小害,无利于事。唯死罪不可废之,此需内外用事,方可破也。” 韦渠牟曰:“王爷细观宣王府,伺机图之。” 李平以为然,几人尽醉而别。李平私命心腹之将李恒龙,昼夜窥探宣王府,观来往之人。 且说孙琦日夜赶路,一日过了潼关,落日之时入长安城,夜深至宣王府,扣其门。 宣王府,王妃自携薛红叶回府,倾心照顾,视如已出,日夜不离左右,教书写字,琴棋书画,无不传教。 突闻薛南遣使来,忙传入王府,问其来意,孙琦取书奉之,王妃拆书观之。 书曰: 不才薛南敬上,王妃玉颜前,来辽地交战,兵败银狼关,退守雁门。 东辽不克以有三裁,挂念小女,日夜入梦,寝食无味,久不释怀,故寄书慰之,红叶可好?劳王妃,顾惜小女周全,王妃之德,薛南余生不忘矣。 王妃使左右带孙琦去,饱餐一顿,赏金银。 细想前后之事,思盏茶时,提笔写一封回书,复传孙琦,递书曰:“此书交元帅。已过三更也,将军即刻行往东门,待城门开,速出城,归雁门关,不可逗留城内,谨慎行之。” 孙琦领命,出王府,行往东门。走至东街,过丹凤楼,酒香入鼻,止步不能前也。 孙琦久困边关,多日未饮酒,今至酒楼下,闻其香味,动了心内三千八百只虫儿,自思元帅事了,少饮酒,后归雁门关,未迟也。 遂不觉踏入酒楼,三俩姐儿上前,左右拥护,按入酒桌,孙琦大喜,饮酒作乐,王妃之言,抛九霄云外。 只顾观姐儿之色,未觉李恒龙之窥。 正是: 酒虫入脑九回肠,色充双目满天星。 再三嘱咐弃云霄,祸引两府亡命论。 也是合该出事,李恒龙领亲信陈柳、杨旭、赵贞之徒,日夜窥视宣王府,未知异常,四人无趣,在此吃酒,正见孙琦入。 李恒龙常出入校场,焉能不识孙琦也,谓陈柳、杨旭二人曰:“孙琦回长安,必有隐情,擒之,送入王府,叔王必喜也。二将军,正面截去路,吾其后击之。” 二人从其言,走来孙琦面前。 陈柳曰:“孙将军未在,东辽杀敌,却京城喝花酒,是何因,东辽平乎?” 孙琦惊之,观此二人,乃李平亲信,不敢抗衡,起身欲避之,曰:“小将要事在身,他日再续也。” 杨旭笑曰:“汝无路去也。” 孙琦抬右脚踢杨旭前胸,杨旭侧身让之。 李恒龙至,自孙琦身后,举棍击之,正中后脑,孙琦晕倒在地。 李恒龙搜其身得王氏回书,绑孙琦抬来梁王府,见李平献书。 李平观之,乃寥寥数子,王妃嘱咐之语,为觉有异处,不以为然,弃之案,关押孙琦,命左右传裴延龄,韦渠牟,李齐运之党,复议之。 不知一封纸书,如何引横祸,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回 梁王设计陷王氏 宣王获罪囚太庙 话说梁王得王氏书信,未见其端,命左右请裴延龄,韦渠牟,李齐运之徒,至王府商议。三人入,梁王取王妃之信,与三人观之,曰:“守宣王府数月,无可乘之机,唯得此无用之书,为之奈何?” 裴延龄手持书信,笑曰:“大事可行也。” 李平曰:“丞相计将安出?” 裴延龄取笔调墨,顺王氏之信下侧,填写几行文字,复还李平,复谓梁王之耳,低声言曰:“王爷威逼利诱,使孙琦从之,只须如此,这般。唐王之性,多疑,大事成功也。” 李平观之,大喜曰:“大夫之才,子范追之莫及也。” 李平使左右,带孙琦至厅下,曰:“子祸至矣,知之乎?” 孙琦知入梁王之手,有死无生,大惧出冷汗,拜之,曰:“祸从何来?小人奉命行使,乃元帅驱使,无罪也。请王爷恕小人归之。” 李平曰:“两国交战之机,子私通东宫,岂非死罪也。本王不忍,见子受诛,以告之。”孙琦复拜曰:“小人唯命是从,王爷救之。” 李平曰:“明日金殿举书,保将军一世荣华富贵也。” 孙琦曰:“诺。”众人复议深久,守口如瓶,立誓而散。 正是: 勾勒画图窥南面,江水东流山不转。 为难之时保性命,临危不曲有几人。 东方半白,金鸡报时。唐王登殿议朝,百官朝贺,唐王下旨曰:“众卿有事启奏,无事 散朝。” 言毕,咚、咚,殿外隆景鼓三响,黄门官入金殿,报曰:“启奏皇上,有东征大军, 旗牌官孙琦,击鼓面圣。” 唐王闻东征二字,惊曰:“宣。” 孙琦入金殿,拜俯于地。 唐王曰:“汝击金鼓,有何,急事启奏?” 孙骑复拜曰:“小人孙骑,东征元帅薛南麾下,旗牌官是也。 数日前奉薛南之命,暗入长安,传书宣王妃,王氏。 薛元帅、王妃多次吩咐,不可泄漏书信,小人深思,两国交战之时,内外私通书信,其中恐有隐情,不敢阴为。 故此斗胆击鼓面圣,玉阶举书,王妃密信在此,请皇上明鉴。” 孙琦双手捧书过顶,跪拜厅中。唐王 疑之,曰:“东辽战事何如?实言之!” 孙琦曰:“回皇上,薛元帅领兵出长安,路途迟延行军,行数月方至东辽边关,银狼关。休兵三日,面见辽帅叶飞虎,商议许久。 复命先锋将军李承嗣出战,使辽将杀之。后又退守雁门关,日日养兵为由,不与东辽交战,常书信来往,未取东辽,一草一木也。” 唐王厉色曰:“果有此事?” 孙琦又拜曰:“小人句句实情, 事系国家存亡,小人绝不敢,妄言片语,请皇上明鉴。” 侍官取书展御案,唐王观之,大怒,令侍官曰:“书念众臣听之!”侍官依旨读之。 书曰: 幼女之事莫忧,红儿虽是王爷爱女,亦是本宫义女,本宫自会好生照顾,红儿一切安好,长安形势不明,莫再来信,王爷保重。如今王爷与东辽犹如唇齿,可借东辽一路强兵,摔大军归来,围攻长安。 那时宣王与王爷里应外合,破长安城,杀入玄武门,威逼老皇帝退位,不从者杀之,贱妾于王爷共享天下,得尝所愿。 宣王亦可光复,太宗盛世矣,望王爷速至。 全书完,此乃上半部分,王氏所写。 是时李平聚众密谋定计,有裴延龄依王氏笔体,续写下半弑君之信也。 众文武听之,无不大惊失色。 正是: 数字片纸轻鸿毛,飘落千斤地欲陷。 白刃冷锋由不见,斩首割喉血未流。 宣王出班,俯地曰:“皇上察之,此乃,奸贼孙琦冤枉耳。” 唐王曰:“虚实朕自察之。朕亦知,子于薛南之情,深矣。” 宣王复拜曰:“儿臣冤枉,皇上乃儿臣之父,天下岂有子弑父之礼。王氏自幼深知礼数,居于深宫,未做此等叛国之事。 此间必有奸人,蒙蔽皇上,勾结逆贼孙骑,陷害宣、薛两府。 皇上拿逆贼孙骑,酷刑问之,必得实情。还儿臣之冤、薛府之屈矣。” 唐王厉声曰:“李诵,薛南之女可在汝府?” 薛南对曰:“薛府无人,为此王氏看顾。” 唐王复问曰:“可有薛南通信?” 宣王曰:“薛南忧孤女,传信慰之,无反事也,儿臣岂敢,有叛逆之心,望父王细察之。” 唐王令曰:“常德山,赵贞何在?” 御林军左将常德山,副将赵贞出班行礼,曰:“微臣听旨。” 唐王曰:“汝二将,拿朕令剑,率五百御林军,封锁宣王府,速拿逆贼王氏,搜其书体,压至朝堂。反贼薛南之女薛红叶,押往市曹候旨。” 常德山,赵贞曰:“遵旨。” 常德山、赵贞携剑出殿,兵围宣王府,直闯内厅,王氏携薛红叶而出。 薛红叶今已九岁矣,面颊花瓣越发红艳。 王氏曰:“常将军,何故擅闯王府?” 常德山举令剑曰:“王氏!子祸事露矣。吾奉皇上御旨,来擒子,压往金殿。薛氏孤女,带午门侯之,左右速擒之!”王氏闻言疑之。 侍官依命,伸手来擒,王氏厉声喝曰:“尔等岂敢!本宫乃储君之妃也,尔等岂可,手触本宫也,吾自可行走。”官兵退侧。 赵贞上前,提走薛红叶,红叶默视赵贞,丝毫有畏惧之色。 王氏虽欲伸手抓,薛红叶之手,知其无益,只得随常德山至金殿,午门外垂手而立。 常德山入殿回旨。 唐王曰:“传。” 王氏直入金殿,见孙琦、宣王俯地,疑之,至宣王侧跪拜行礼。 王氏曰:“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不知传愚媳来朝,有何教诲。 唐王曰:“尔与薛南勾结,私通外敌,妄想染帝位,样作无辜,亦思瞒天过海乎?” 王氏惊,复又拜曰:“愚媳深居内阁,昼日苦读经书,谨慎遵守,三纲五常之礼,绝无此等,世间不容之事,皇上为愚媳明察。” 唐王命侍官,观比王氏文体,一般无二。 裴延龄善用文笔,侍官所不能辨之。 报唐王曰:“信出王妃之手也。” 唐王命侍官,书视王氏。怒曰:“子记此书乎?王氏观之,身体颤抖,双眼漆黑,失去知觉,犹如三千天雷,落于头顶。许久回归神志,知其小人所害之。 再拜唐王曰:“皇上明鉴,愚媳未曾,写此等逆书。 薛府刘夫人病故,托孤于我。薛南思女心切,命孙琦探望幼女,愚媳写数字,宽慰之语,别无它事,此信之事,万般冤枉,朝中必有小人作梗,陷害忠良,扰乱朝纲也,皇上明察之。” 唐王厉色曰:“字体出自尔手,罪证确凿。子舌撬峨眉,口吞乌江难逃也。主谋者何人!宣王李诵所使乎?实言之,留子之命。” 王氏缓慢起身而立,观朝中众臣,视孙琦顷刻,谓唐王曰:“今日受奸人所害,王氏命薄,死何惜哉!岂敢苟且偷生,亵渎高祖英灵,使薛氏五代汗马功劳,埋没黄土。 败坏纲常,千古骂名,留于青史,王氏三光之下,有何面目见世人。 竹虽燃之,其节不移,志气留芳百世。愚媳宁含冤屈死,万难从命也。” 正是: 琼芳飘香衣如雪,烈女守节伴青松。 三寸微命受斧钺,何惜春风于秋月。 右列陆质出班启奏曰:“皇上息怒,臣有愚见。” 唐王曰:“卿之意何如?。” 陆质曰:“薛南乃几代忠臣,国家之栋梁。 王氏素来贤德,深明大义,非为逆之人,皇上不可听取,孙琦一面之词,冤枉忠臣也。 须细查此事,必有小人,欲害储君,屈杀忠臣。 其意非宣王,南平王,实乃谋唐室江山耳。 皇上细察内情,抓获原凶,以正国法,望皇上熟虑之” 李平出班曰:“东宫私通外臣,勾结辽番,非反何也?” 又有裴延龄出班曰:“画虎易,画骨难,王大人只观其表,不知其内心。 李诵,薛南乃前朝旧臣,情义非浅。 宣王位居储君日久,故怨恨皇上,此事必是三人所为。 今日王氏,嘴吐象牙,舌生锭莲,亦不能迷惑圣明,逃脱国法。 此事细人在前,字据确凿,巧辩无益,阴谋明矣。 皇上斩首李诵,王氏,薛南之女,已正国法,内贼可除,社稷可安也” 太傅崇信,少卿卢杞,李齐运一班乱臣,皆出班启奏,依法处治宣王、王氏,薛红叶。 尚书陆质、太子少师王丕、常卿陈谏、常丞吕温一班忠臣,亦出班启奏,力谏保宣、薛两府,严查此案。 郜国公主出班曰:“儿臣之见,此事即王氏所为,皇上可饶宣王死罪,以免伤众臣,百姓之心。” 唐王厉声曰:诸卿且退,复求之,同罪论处。” 众臣退立一侧,莫敢在言。 唐王下旨,曰:“李诵本应取汝首级,已正国法,念汝昔日之功,恕汝一命,贬为庶民,自今日修扫太庙,无旨不可出。 逆贼王氏,勾结反贼薛南,私通外敌,罪之恶极,并薛南之女薛红叶,斩首市曹。 李齐云,李恒龙汝二人监斩,不得有误!退朝。” 唐王罢朝回宫。天下人,有泣者,且有笑者,岂不怪哉。 李平,裴延龄之辈,袖下含笑;陆质,陈谏一班忠臣,仰面而泣。奈何唐王不明,宠信奸臣,天意如此,何为? 诗曰: 唐王不辩事本末,志效太宗岂有果。 小人善谋乱朝纲,国储忠良皆横祸。 山道缭绕树草绊,樵夫担柴走吁吁。 溪水涓流青石叠,渔夫摸鱼心翼翼。 宣王入太庙。李齐运,李恒龙载王氏于囚车之内,三千御林军护左右,街中行走,带往市曹。 王氏素有贤德,深得百姓拥戴,黎民百姓已国母视之。 闻唐王斩王氏,长安百姓手挎竹蓝,扶老携幼,衰声哭泣,口喊冤枉,尾随囚车,驱之不散。 王氏观,追随百姓,落泪自言曰:公道自在人心,奈何百姓,何能救王氏。 吾自幼,精通四书五经,阅书万卷,随宣王安抚四方诸候,母仪天下为已任。 今日身陷,此等冤屈,枉读圣贤之书矣。 王氏死何足论,惜哉!薛红叶年幼,托孤之义未全,薛门绝也,天道何在?” 此时一阵凉风吹至,瞬间乌云遮天,浑天暗日,狂风随之而起,飞沙走石,不见五指。 黄巾力士,藏云雾之中。兵将东到西歪,双眼不能睁,趴卧伏地,怀抱树木。 木笼囚车,噼啪响,破碎数块,一道天风,卷王氏,抛向西北之地。 正是: 顶上青天凌霄殿,地下清泉广寒宫。 三尺之外有神明,正义长存祸化福。 过一柱香,风亭声息。 李齐运,李恒龙观囚车,车碎街中,不见了王氏,二人惊,命士卒,搜查左右街道,未见王氏踪迹。 李齐运曰:“将军速报王爷,吾往刑场,看守薛南之女。” 李恒龙曰:“然。” 遂李恒龙调马来梁王府,来报李平。 李平见之,曰:“汝无刑场杀反贼,来见吾何也?” 李恒龙曰:“愚侄携王氏,押往刑场,途遇狂风,王氏已天风卷去,不知所踪也。” 李平闻言疑之。 掌拍书案,怒曰:“儒子,敢戏本王乎?” 李恒龙跪拜曰:“愚侄亲眼所见,绝不敢欺瞒叔王,若所言非实,侄儿已死谢罪也。李大人,众兵皆见耳。” 李平曰:“汝且回刑场,谨慎督守,依旨行刑,午时三刻,斩首薛南之女,不得有误。”李恒龙曰:“诺。” 李恒龙复去。李平入宫见唐王。 唐王曰:“何事,见朕急也?” 李平曰:“禀父王,李齐运压王氏,行往刑场途中,街遇狂风,王氏天风卷去,不见矣。望父王恕罪。” 唐王曰:“传旨搜查长安,出告天下,捉拿王氏,速去!” 李平拜退,亲率士卒搜城。李平名为搜查王氏,实为抢掠百姓,无恶不做,横行长安街。百姓怨声载道,举手指天,咒曰:“老天若有眼,梁王李平必死,万刃之下。” 却说一场飓风,百姓不见了王氏,欢笑鼓舞,又闻午时斩忠良之后,孤女薛红叶,深怜惜之。四面八方复来汇集,绕围刑场,水泄不通。 断头台上,跪绑薛红叶,背插木牌,向西北跪立。 薛红叶面无表情,双眼冷默视前方,无畏惧之色。 薛红叶乃仙女下凡,应劫而生,别于平常孩儿也。 赵贞,李恒龙领兵看守,李齐运坐堂监斩。 午时一刻已至,李齐运下令念律书。 书曰: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薛南私通,东宫王氏,勾结辽敌,欲行谋反,祸事败露,宣王贬为庶民。 王氏、薛南之女薛红叶,斩首示众,以正国法钦此! 读毕,嗵一声巨响,震动长安城,鸣首次律炮。 再响二炮,便刀斩薛红叶。双亲皆失,无人救孤女,围观百姓,无不跺脚而泣。 天色阴阴,民心凄凄。 却说长安城西街,有一将军府,此乃骠骑将上官羽之府。 上官羽得疾病,卧床月余,今日初愈,久困内院,胸闷无趣,辞妇张氏,出府散步,以解心郁之气。 行走街中,突闻一声律炮响,天地回荡,左右颤抖,上官羽疑之。 观街市行人,商贾百姓,皆快步向南奔走。 上官羽,上前拦一老者,躬身行礼,曰:“老人家此何人受刑,何故乡亲, 急于赶往?” 老人满目哀色,曰:“唉……朝廷斩南平王孤女,去者为幼女,烧纸矣。” 上官羽惊曰:“老人家所言真否?” 老者曰:“我何故诓汝,满城通告,虚假不成,看城墙便 知。” 老人抬手指,街侧墙柱示之,复长叹而去。 上官羽依所指,近身观榜文,果真斩薛红叶,回身便走,奔入将军府,叫喊府院之人,速备战马,抬兵刃来。 后匆忙入书房,便衣撕扯弃之。 揭箱抓战甲套身,头戴凤尾银盔,身披亮银云片甲,又取西墙,清风剑在手,直入 内室,来取夫人张氏。 张氏见之,上官羽面色入灰,双眼满血丝,急喘粗气,手提利剑。 张氏惊曰:“将军上街观景,何故这般模样也。” 上官羽曰:“夫人可听炮声乎?”张氏曰:“闻之,将军何意?” 上官羽曰:“此乃朝廷,欲杀薛南孤女薛红叶。 薛氏自太宗皇帝,几代忠良,匡扶社稷,今遇灭族,绝后之祸,放眼长安,我若闭目不见,袖手避室,何人救孤女。 奈何留贤妻母女,虎狼之口,我如何绝心,救人矣。” 张氏闻言,自秀目中,清泪垂落,曰:“将军之意,贱妻已晓,吾与将军,恩爱夫妻十余年,贱妻此生足矣,痛哉,月儿年幼,未知世间冷暖,天……” 张氏言犹未毕,嗵一声,二次律炮响,上官羽闻之,甚急曰:“夫人!” 张氏曰:“夫君要行高义,一路保重。” 张氏环顾一眼,堂下幼女,回身头揰东墙。 一声轻响,惜哉,张氏头破身亡,软到于榻。 正是: 壮士大义弃家眷,夫人全节碎自身。 舍己救异照日月,大德还报幼女贵。 自上官羽、张氏生有一女,名上官问月,今年方四岁矣。 上官羽落泪曰:“夫人先行,待出薛女,后夫妇小女可会也。” 上官羽提剑转身,两步至幼女上官问月之侧,小女不知危矣,手握布偶自戏之。 上官羽欲杀之,数举清风剑,举置空中,而手不能落,泣曰:“父女缘分尽矣,生死有天命、、、” 遂弃剑,出内府。侍官已牵来落霜驹,抬月亮刀待之。 上官羽上马,提刀,谓府众曰:“吾欲劫杀场,救薛女也,尔等速散去。” 言毕,催马直奔杀场。 诗曰: 谋事在人成事天,驭风而没影无踪。 大义尽显英雄志,贞妇完体全君节。 秋兰孤香逸贞节,摇闻美人之思慕。 梅花三九赛娇艳,雪中送碳贵黄金。 欲知薛红叶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回 上官羽破贼出城 薛红叶遇劫乘云 话说唐王下旨,午时斩首薛红叶,骠骑将上官羽闻信,欲救之。 遂逼死夫人,抛弃幼女,皮甲提刀,单骑直奔杀场。刑场外百姓围之,水泄不通,上官羽至,谓百姓叫曰:“众乡亲速让路,吾救薛氏孤女也。” 百姓闻救人,应声避让,上官羽手起刀落,砍倒守卫,二三士卒,杀入刑场,直取断头台。 正时至,午时三刻,嗵一声,第三次律炮响,刽子手应声落刀,开山刀罩薛红叶砍落,上官羽亦赶至,抬刀上击之,挥手落刀,砍倒刽子手,复一刀,断去薛红叶绳索,弯身伸右手,提红叶置后背,使腰围宽布,緾绕薛红叶数围,捆于后背。 士卒大叫曰:“上官羽反也,上官羽劫刑场!”李齐云,李恒龙,赵贞未曾所料,有人敢劫刑场,匆忙各自上马,提兵刃来截上官羽。 李齐云戴风云盔,披锁子连环甲,握方天戟,骑白龙驹。李恒龙金凤盔,披荷叶黄金甲,手握丈八蛇毛,骑蛋黄驹。赵贞头戴镔铁盔,披镔铁甲,握青钢刀,骑艾叶马。 李齐运叫曰:“速拿反贼上官羽!” 上官羽砍到,近身数名士卒,催马冲出刑场,欲出东门,往东辽,见薛南。 赵贞当先,举刀来截上官羽去路,叫曰:“反贼上官羽,速下马谢罪,本将留汝一命也。” 上官羽曰:“尔等鼠辈也,怀有不臣之心,阿谀奉承,残害忠良,阴乱朝纲,非真反乎?” 赵贞词穷,举刀来战,上官羽催马迎之。 二将至一丈之内,赵贞举刀罩,上官羽头顶砍落,闪白光而至,上官羽抬刀上击之,叮当二响,赵贞刀上弹而出,战马交错,调马复战。 正是: 刀影从容月光寒,冷风袭来随白刃。 驰马疆场分高下,善恶争斗论生死。 上官羽调马至,高举月亮刀,倾力劈赵贞,冷风先至,赵贞抬刀上挡,噔一声响,赵贞受其力,骨节松软,摇晃而过,上官羽其后横斩之。 赵贞挡之不及,月亮刀横腰,砍为两段,赵贞落马而死。上官羽催马东走。 李齐运见上官羽之锐利,谓李恒龙曰:“将军速报梁王,吾缠斗反贼。” 李恒龙依言,调马而去。 李齐运握长戟截上官羽,曰:“上官兄,何必一时脑热,逞匹夫之勇,不惜性命,造反朝廷也。若献反贼之女,李某必在梁王面前进言,恕上官一门。” 上官羽曰:“奸贼休惑之。” 上官羽举刀砍落,李齐运头顶,李齐运横握长戟上挡,战马交错而出。 上官羽急于出城,若梁王闻之,关闭四门,必困死于城内。遂不与李齐云缠斗,往东门急走,李齐运催马随其后,左右截道,抬戟刺之。 上官羽挥刀挡,便走便战,至东门下。 守门兵得梁王之令,落千斤闸,上官羽见之急,高举月亮刀,直劈李齐运头顶,刀光一闪落下,李齐运欲抬戟上挡,上官羽刀未落,变化刀法,顺势横刀,削李齐运咽喉,李齐运使戟招架不及,俯身卧马鞍,大刀贴背而过,削去盔顶红缨。 李齐云惧,背出冷汗,让之。上官羽入城门下,千斤闸落半,上官羽贴马右侧,过千斤闸,得出长安城,千近闸落底。 正是: 单骑幼女脱方城,山高水长浮青云。 八仙过海显神通,各有天命任去留。 且说李平搜刮长安,未得王氏,收兵回王府,未下鞍马,李恒龙至,报曰:“报叔王, 骠骑将上关羽造反,劫掠杀场,救薛南之女,往东门逃串矣。” 李平怒曰:“不能斩妇孺,汝等无能也。” 复传令左右曰:“关闭城门,落千斤闸,李卫带兵封上官府,捉拿家眷。余将随本王擒反贼。” 众将领命。遂李平左右率李恒龙,中郎将李钦,李齐运,御前校尉赵纬四将,一万骑兵,至东门。 见上官羽已出城,复吊城门,率众出城追之。上官羽得出长安,抬头观天日曰:得出长安,孤女活命也。 遂心稍宽,东走五里,见身后尘烟大起,追兵近之。上官羽恐大路难逃,调马入金鸡岭。金鸡岭北临浣水,古木参天,漫林碧日。青松作衫,红枫为裙。 李平来至金鸡岭,令曰:“李恒龙,李钦子二人,各率三千兵,两翼合围金鸡岭,不可使上官羽,度浣水,速去!” 二将依令,分兵而行。李平自带四千兵入中路,其后追之。 上官羽林中催马奔走,未走数理,闻三面,人马嘶喊之声,近之。 便思一计,止落霜驹,跃上十围之树,解下薛红叶,藏于三股枫枝内,谓红叶曰:“红儿默出声,在此静候,待吾引开小人,再来迎之。” 薛红叶曰:“红叶遵命。” 遂上官羽卷树草,使薛红叶外衣裹之,缠绕后背,飘落马案,驰马北走。 未出三里,左右林中出士卒截道,大叫曰:“上官羽在此,速擒反贼!” 上官羽挥刀砍到数人,李恒龙至,叫曰:“反贼欲何去,速下马!” 上官羽催马来战,高举月亮刀,直劈李恒龙,面门而下。 李恒龙横枪上挡,战马交错而出,上官羽战一回合,弃李恒龙而走。 未出一箭之地,一人截道来,大叫曰:“上官羽,吾来也!” 上官羽观来人,头戴八角荷叶盔,身披大叶锁子甲,手握丈八滚龙枪,骑银鬃马。 乃中郎将李钦是也。上官羽不与交战,调马东走。 复走数里,至浣水岸,浣水宽三十丈,自西北来,流往东南。上官羽回首观之,见李平率众,已追至,不足百米,便跃马入何流中,度之过半。 李平至河岸止马,叫曰:“上官羽,插翅难逃本王之手也。” 言毕,自身后取霸王弓,搭食毒箭,挽弓满月,射上官羽,噔一声,弓弦响,箭指后颈来,上官羽闻其声,俯身避之,箭空中飞出。弦声复响,又一箭,白光一闪,至后背,上官羽右侧躲闪,来箭射断包裹,树枝散落,箭入河水。 弦声再闻,第三箭至,上官羽避之未及,毒箭钉入右肩,上官羽落战马坠水,使河水冲去。 李平见上官羽,中箭落水,令左右曰:“薛南之女,必藏于林中。细查高树,密草,纵薛女者斩之。” 众兵将应诺,复入树林,搜寻薛红叶,李平督其后。 丹枫迎秋,金桂飘香。薛红叶静立枫树候之,待李平率兵过后,有九天玄女下红尘来, 浮薛红叶身前,谓薛红叶曰:“为师来也。” 言毕,抱薛红叶,腾云而去,哪有踪迹可循。 李平带人搜之日落,未得薛红叶,虽有千万不甘,奈何不能上天入地,心恨恨,收兵回城。 诗曰: 卧榻之侧伏小人,金殿玉阶长荒草。 穷山恶水蛇鼠走,摧枯石烂鸟飞残。 前生少德机缘浅,今生多孽福分薄。 三尺高空日月明,费竭心力一场空。 却说上官府,自上官羽奔走,佣人皆惊散。 管家李德不去,急入内室,来寻夫人及幼女,见张氏卒于软榻,幼女地下哭泣。 李德跪拜张氏,泣曰:“夫人无忧,小人虽力微,必进死力,保小姐之周全也。” 言毕,投火焚尸,抱上官问月,速出内室,自后院小门而走,隐于师曹。 未久李卫领兵,闯入上官府,见内室起火,命左右搜之,擒得韩府佣人,为取金银,未去者一人。 李卫曰:“上官羽妻女何在?”对曰:“小人未见也。” 李卫命左右曰:“拿此贼,投入火中。” 侍官持走。佣人惧曰:“将军留命,小人实言之。夫人已死,李管家,抱小主出后门去也。” 李卫笑曰:“留之无用也。” 一刀砍到佣人。复率兵出后门,捉拿李管家,满城搜捕未得。是夜,明月高挂,街无行人。 李德抱幼女,自河道出,偎墙而走,至一高墙深院,小角门外止步。 角门,墙上写韩府二字。 李德弯指敲门,三重两轻。 顷刻,门自内开,韩府管家,韩渝走出。 李德曰:“韩兄,吾府之事必闻知,吾幼主,无安身之处也。 望兄长收容,忠良之后,躲过此劫矣。” 李德痛泣欲跪之,韩渝扶起曰:“贤弟不必多言,我尽知,留小姐,速去之。” 遂韩渝抱过,上官问月,入府关门,李德街中奔去。此韩府乃老丞相韩子琪之府,与唐王有师生之礼。 因年老还了官职,闻江南多水灾,带家将往杭州治水,已有数年,未回长安也。 韩渝入府,使忠心之人,照顾上官问月,复写一封书信,使人行往杭州,传书韩子琪。 正是: 月落深院照楼台,光度西塞野马河。 师成名师学权术,便宜画策一席位。 李德无处藏身,知无活命,复回上官府,受了张氏骸骨,葬之。 烧纸祭拜曰:“小姐已得安身之地,可保万全也,夫人九泉之下,可安眠也。” 李卫满城搜捕,得闻李德复归上官府,领兵而至,直来李德身侧,一脚踢出,正中李德左胁,李德轻哼一声,飞出三米之外,吐血倒地不起。 李卫走至身侧曰:“老贼,上官羽幼女何在?” 李德曰:“长安城。”李卫复问曰:“长安何处?” 李德哈哈笑曰:“藏于九天之上、隐于九地之下、汝不知乎?” 李卫怒,知李德怀,必死之心,不言之。 遂手起刀落,一刀断两半,杀害李德,领兵而去。惜哉,李德舍命尽忠,其高节,光争日月也。 诗词: 自修道德无卑贱,高贵礼仪非贫富。 二老斡旋开云雾,明月无双亮韩府。 芦苇荡荡扑迷离,虎狼出没鹿忧忧。 秋草满天百鸟栖,盗巢取卵夜惊飞。 却说王氏,遇天风昏去,吹至龙凤山南原,不知过多久醒来,见身卧草地,不知何处?左右观周身之景,天高万里,宽阔无际,秋草金黄,白云朵朵。 正是: 蓝天悠悠白云飞,绿草幽幽碧水流。 雁过留声分两行,日落大漠晚霞红。 王氏视花草之色,牧羊之声,胸中悲苦,随清风而散。 心中大悦,言曰:此非天堂乎?王氏环视周围,见数十里处,龙凤山起立。复近观身后,险些率倒,只见十丈之外,一头苍狼,全身黄毛,疑视而立。 王氏惊叫曰:“方脱虎口,又如狼腹也。” 王氏转身便跑,苍狼见王氏行动,亦追之。 王氏疾走,苍狼随奔,王氏慢步,苍狼缓行。 正是: 华容失色桃目惊,行走粗鲁多狼狈。 海棠劲风摇欲坠,花枝招展乱飞絮。 不知王氏性命何如?且听下回分解。 第八回 王氏入赛得正阳 李平谗言谋张让 话说王氏,流落秋草,惧狼而奔,未走两箭之地,苍狼近之,不足二丈也。 王氏大叫曰:“何人救我。” 燃眉之极,一少年驰马而至,手握皮鞭。 少年叫曰:“孽狼休伤人。” 举鞭击之,苍狼头上吃一鞭,哀吟一声,逃窜而去,顷刻不见踪迹。 此少年非别人,阿日善之子正阳是也。 自吴姬抱幼子,逃出大帐,来龙凤山南原隐居,母子相依为命,今正阳七岁矣。 因近处放牧,见王氏遇险,故来相救耳。 正阳驱走苍狼,跃下红马,至王氏前,躬身行礼,曰:“夫人,去何处,吾护送之。” 王氏观之。正阳身着蒙古长袍,头缠蓝绫,背挎竹弓,手握皮鞭。 异族少年,浓眉大眼,有容山河之色,别有雄风。 正是: 弯弓射雕飘蓝绫,驰马绿洲牧羊童。 胸怀天下少人知,眉锁山河落英霞。 王氏心喜少年之勇敢,笑曰:“多谢,小英雄救命之恩,吾不知去何处矣。” 正阳曰:“夫人可忘了来路,从何处来也?” 王氏曰:“我来自长安,此地何名?” 正阳曰:“长安,不知也。此处名龙凤山。吾带夫人见阿妈,便知长安位于何处。” 遂正阳牵马与王氏并行,未出数理,至蒙古包。 吴姬引入毡房,行宾主之礼,尊王氏上坐,出白食奶酪,奉奶茶用之。 吴姬曰:“姐姐尊姓,名何称,可是中原之人?” 王氏曰:“愚妇王氏,正是中原长安之人,诚谢小英雄,救命之恩,尊夫人宽待之情。”姬曰:姐姐莫拘礼,远万里之外,来草原,便是贵人也,请。” 王氏饮奶茶。复问曰:“此地属何处,夫人何称?” 吴姬曰:“此地龙凤山地界,吾名吴姬,此乃我子,母子二人过活,放牧为生也。姐姐何故,独自游走狂野,不知欲往何处?” 王氏曰:“说来话长,吾小人所害,陷不白之冤,获死罪。 只知压往刑场时,街遇狂风昏迷,复醒来时,已身卧草地,孤狼追赶,眼入狼腹,正遇小英雄,驱狼救之。 一时不知,何处可去矣。” 王氏说毕,双眼落泪。 吴姬曰:“姐姐莫忧也,即无去处。不嫌吴姬愚昧,蒙古包可为家也。” 王氏曰:“带罪之身,岂敢小视夫人也。愚妇乃唐朝宣王李诵之妻,行使不周,招人嫉妒。 朝中,奸贼梁王党羽,残害忠良,窥视大位。我所忧着,李唐九代忠良,薛氏一门,因我之故,牵连入罪,惨遭断后灭门之祸矣。” 王氏说毕放声痛哭。又曰:“我义女薛红叶,完矣、、、” 吴姬取手帕递之,曰:“祸福相衣,轮回之理也,姐姐亦可轻身脱险,薛女既是忠之后,必上天庇佑,转祸为安,姐姐不可,碎心过极,以免伤身也。” 王氏方止眼泪。吴姬复曰:“我曾闻夫君言,宣王仁义,王妃贤德,今日遇姊,吴姬之辛也。” 王氏曰:“愚妇名负其实,羞愧万分,枉读圣贤之书也。” 吴姬劝曰:“天有风雨之日、世人有沉浮之时,姊莫要伤怀、请。” 王氏,吴姬二人举茶饮之。 王氏又曰:“多谢夫人教诲,愚妇观夫人,非平民百姓,何故不见家主?” 吴姬听之,手中碗茶,轻置前桌,顷刻之间,双眼落泪。 曰:“我夫君,乃蒙古部落,阿日善大约长也。数年前,亦命损小人之手,部落政变。 吾抱幼子,逃出锦帐,隐居于此。待吾儿长大,报其父仇,慰抚夫君之仙灵耳。” 王氏叹曰:“不料夫人,亦有此等,沉冤未雪,夫人之高洁,愚妇钦佩敬之。 自我首见夫人之面,心生亲近之感,一见如故,愚妇斗胆直言,吾意于夫人,结拜异性姊妹,不知夫人之意如何?” 吴姬面含微笑,起身上前,握王氏之手。曰:“姊之意,正合我心。” 遂吴氏、王氏出帐房,八仙桌置草地,上摆祭品,香炉。 王氏、吴姬二人,携手至祭案,点香祭拜上天。 王氏,吴姬齐声立誓,曰:“天地众仙在上,姊王氏,妹吴姬,今拜金兰之义,结为姊妹,共患难,同富贵,永不背叛,若为此誓,天诛地灭。” 礼毕,王氏、吴姬二人起身双双握手姊妹相称。 正是: 惺惺相惜逢知己,情深义重金兰结。 河岸饮马育儿郎,望子成才雪余恨。 吴姬复命小儿正阳曰:“吾儿速拜,姨娘王氏。今后母亲称之,服侍左右,护汝母周全,不可违其言也。” 正阳依言上前,奉茶跪拜王氏,口叫曰:“正阳拜见母亲。” 王氏饮了婉茶,扶起正阳,抱入怀中,手捧面颊,抚慰头发,爱不惜手,笑曰:“危极之时,孩儿救吾于苍狼之口,于我缘分不浅也。我观孩儿,它日必成,天下英雄也。” 正阳昂首挺胸,目视前方,双手叉腰,跨步而立,曰:“有孩儿侍母亲左右,虎狼不能视也。” 王氏听言,喜而泣之,吻正阳额头,曰:“吾虽失义女,复得义子,王氏无忧矣。” 遂一时兴起,迎天长笑。却不知此一笑,引来一段插曲。 诗曰: 秋风瑟瑟雁南飞,落叶硕果牛羊肥。 天高云淡孤烟直,天籁音乐歌声长。 黄金洒满一片天,万物收藏皆所获。 龙凤双全辅唐室,广善施德集福缘。 王氏笑声,传数千里,至一地,入东辽国师,姜偃之耳。 姜偃深居幽室,盘坐木榻,口念七简书,闭目修炼,突闻其笑,噗通声响,栽倒在地,自冥思中惊醒,一跃而起,左右观看,急促喘气,一双黄眼,上下打转,眼珠欲蹦出,闪烁惊恐之色。 过顷刻方静心,落金钱卜之。 得知王氏得义子,正阳之事。 自言曰:恐天下之势大变,将星显也。遂姜偃惶恐,坐立不安,此事不提。 王氏自此居龙凤山,日夜教正阳文字,琴棋书画,无不言传。 正是: 难得清闲处悠然,说文解字读经书。 绿草为席山为伴,清风为媒云为乐。 却说梁王李平,费尽心思,欲除宣王,王氏,薛氏。 不料均无踪迹,未得一人。 复入宫见唐王,唐王于郜国公主下棋。 唐王曰:“子复来,何故?” 李平曰:“儿臣有罪。上官羽造反,劫刑场,救薛南之女,逃出长安、葬金鸡铃,薛女未见。上官羽幼女,其管家抱走隐市,王氏天风卷去。儿臣搜遍京城,未得众犯也。” 唐王闻走了众人,御杯击阶,碎崩堂下,怒曰:“李平,朕可谓举国托汝,掌管天下兵马、守护京城安危,官居王侯,俸禄深厚,莫非吃闲食乎?王氏无翼而飞,薛红叶劫刑场救走,上官氏未见踪迹,众犯无一得之,汝有何能,为朕用事也?” 李平拜伏玉阶,不敢言之。 郜国公主曰:“皇上息怒,昭告天下擒王氏,薛红叶,上官问月者,赏金银万两,不惜侯爵,如此者,重赏之下,必有众人尽力,贼复可得之。” 唐王龙颜缓色,下旨曰:“传旨,通告天下,获反贼者赏黄金万俩,封公侯也,速去。”李平曰:“儿臣领旨。”遂躬身而退,命人画王氏,薛红叶画像,出告示,贴州府、郡县,擒王氏,薛红叶等人。 登山潜海隐于市,上天入地非不得。 挥洒罗网捕朱雀,画风谋雨一场空。 且说上官羽,落水昏迷,流出数十里,冲出河岸,至晚苏醒,复回金鸡岭,寻薛红叶无果,只见一行字,曰:他日父女自有相见之日,将军速去。 无奈上官羽度浣水,自河岸得坐骑,上马行往雁门关。 一路风餐露宿,竭力而行,浑浑噩噩,不知走了几日,入雁门关,至总兵府门外,摔落马案,倒地不起。 门兵近而视之,上官羽多日赶路,箭伤未治,毒入血液,中毒深矣。唉、面色青灰,唇角皆裂,呼吸少进,其声微矣。 上官羽谓门兵曰:“吾自长安来,速见元帅。” 门兵跑入总兵府,报薛南曰:“报元帅,长安来一重伤将军,欲见之。” 薛南疑长安有事,速出府来观之,识得上官羽,大惊曰:“上官将军,何人所伤?” 薛南复命左右传医。上官羽曰:“王爷无益矣,吾李平所伤,剧毒已入心脉也。 长安奸臣作乱,陷害东宫,薛府,降谋反之罪。 皇上下旨,囚禁宣王于太庙,武门斩首宣王妃、薛红叶。 吾刑场救令爱,逃出长安,李平重兵围金鸡岭,我引开追兵,回寻令爱不见,留字,日后父女相见有日。” 上官羽言毕,闭目断气,魂归九泉,真乃义士也。 正是: 心血流干染战袍,只为功勋扶孤弱。 危难援手真义士,松柏气节长久青。 薛南甚惜之,后葬上官羽,虎目落泪,祭拜曰:“将军行大义,救薛南之女。 置上官府于刀斧之下,身受重伤,行千里报信,医治不及,毒发身亡,上官府一门尽灭,唉呼、、痛哉。” 遂薛南伤痛许久,无可奈何,多遣人马行往长安,探上官问月、薛红叶之信。 自身依旧,死守雁门关,绝辽兵南进。 却说梁王李平谋害了宣,薛两府,知薛南必无归,命丧辽土。 以为城中异己者虽除,外患尚在,复聚裴延龄、韦渠牟、崇信等党羽,议之曰:“宣王依仗者内有薛南,外有河南道节度使张让也。张让乃宣王之人,此文武皆所知也。 如今宣王被囚,恐张让有异心,日后为患也,众大人有何计策,可除此人也?” 众人思顷刻,裴延龄笑曰:“此易事也。明日王爷见唐王,报张让有二心,唐王必疑之,我等从中用事,可借唐王之手,除之。” 李平拍膝笑曰:“丞相,妙计。” 次日李平入两仪殿,朝见唐王。 唐王曰:“汝有何事启奏?” 李平曰:“儿臣闻河南有异象也。” 唐王曰:“有何奇事?” 李平曰:“河南节度使张让,素来于宣王友好,手握重兵,问皇上囚禁宣王,多囤粮草,广聚兵甲,意欲起兵伐长安也。 今大军征东,城中将少,儿臣心忧,不敢隐瞒,如实启奏皇上也。” 唐王知张让,忠于宣王疑之,曰:“汝有实据乎?” 李平曰:“臣虽口说无凭,旦张让岁数不过四十,年轻气盛,武艺高强,心中唯有宣王,眼里未必入皇上。 况手握兵权,南路诸侯,不得不防。儿臣忧者,若有不测,何人挡其锐也,不如早图之。” 唐王曰:“只因猜忌而降罪一方诸侯,如何服众,恐惑乱天下也。” 李平曰:“此事无虑也,皇上可遣一大臣,遣往河南府,一探虚实,便知有无二心也。”唐王以为然,曰:“汝观之,遣何人可成此事?” 李平对曰:“御史大夫崇信可往也。” 唐王从其言,下一道旨,使崇信为亲差大臣,绿温为副,同往河南体察民情,实则探张让,是否有反意也。 遂崇信怀圣旨,往河南而去。 诗曰: 贼心未死酿毒计,祸挑两端内用事。 钟声不散欲难填,夜寒三更起阴风。 高城庭院深几许,望断琼楼出无门。 猜忌多疑误唐王,忠臣名将造杀戮。 且说河南府,洛阳城。 河南节度使张让者,皆唐氏旧臣,红门之将,武艺高强,青年英雄,众臣,诸侯之中年纪最小。 昔日南越造反,宣王聚红门众小将,领兵征讨。 当时张让年尽十三岁,随军出征,斩南越大将数十名,有数次救宣王于,重兵之中,立无数汗马功劳,故宣王举荐唐王,封为英候,河南节度使。 张让闻朝廷之变,薛南东征,东宫、薛府、上官府遭灭,梁王用事,宣王被囚,甚忧之。然知唐王多疑,不敢有活动,闭门不闻朝政也。 一日崇信、吕温至河南府,入洛阳城,宣读圣旨,体察民情。张让焚香叩拜,接了圣旨,摆宴宽待二人,知其来意,心虽不悦,然外臣不闻,京城之事,样作无事,陪坐饮酒。 况且唐王旨意,其能有异心也。 张让曰:“皇上勤勉朝政,心系民忧,此乃社稷之福也。二位大人,远路而来,小将以水酒相待,少解劳累之苦,请。” 崇信、吕温共举而饮之。 崇信曰:“候爷可闻朝中变故?宣王囚禁太庙也。” 张让惊曰:“未知也,保一方水土安宁,乃吾辈职责。朝廷内政,非外臣可干涉,吾岂敢有所举动。” 吕温曰:“侯爷若用兵,集兵屯粮,须几日也。” 张让对曰:“今境内无患,何来聚兵也。若皇上传旨用兵,征集兵甲,收购粮草,非一个月,不能完备也。” 崇信知张让无反意,言语之间,不露缝隙。 崇信不得罪证,使副都督柴同陪其左右,意欲旁侧敲击打探,闲游洛阳城二日。 柴同为人,贪功好利,阴奉阳违之徒也。 正合其心意,围绕崇信,鞍前马后,嘘寒问暖,举止轻缓,语言柔和,甚惧崇信不悦。 崇信问曰:“将君可见张让有异常乎?” 柴同曰:“张让常使人,探京城之事,忧宣王之安危,不得不防也。” 崇信以为然,柴同令奉崇信三百两黄金,绸缎十匹。 又送梁王李平五百两黄金,绸缎二十匹。 谓崇信曰:“望大人在梁王之面,多为小人美言,此乃卑职略表,一片赤心也。” 崇信笑曰:“柴将军真乃明志之士也,吾必为汝,说梁王也。” 柴同拜喜。 正是: 暗风使舵行小人,笑脸相迎两面刀。 金银铺垫通天路,一时得势无长久。 毕竟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九回 二子伤人逃剑南 张让奉旨入长安 话说崇信、吕温奉旨来河南府,探张让之意,未见端倪。 遂崇信游玩洛阳城,深交副都督柴同。 吕温留府见张让,退去左右,谓曰:“今朝中,奸贼李平用事,知候爷素于宣王友善,欲害侯爷。 此次虽无果,未必心死,恐复有奸计也。 侯爷手握兵权,贼不能害之,且不可大权托他人也。” 张让躬身行礼,曰:“吕大人之言,是矣。” 三日后崇信、吕温辞张让,归长安,见唐王复命。 唐王曰:“可有异常举动乎?” 吕温曰:“英侯安分守纪,效忠皇上,必无反意,皇上无虑也。” 崇信曰:“臣虽未见其逆端,然,张让已知吾等去意,早有所备,虚实难测也。” 唐王退二人,复传裴延龄,李平至两仪殿议之,曰:“张让早会朕意,未见有罪也。二卿有何见解?” 裴延龄曰:“臣以为,皇上以议东辽之事,诏张让进京。张让忠心于皇上,必依旨来京。反之,若有二心,必不来也。” 唐王笑曰:“卿言有礼。”遂唐王下一道圣旨,速往河南府。 正是: 阴风不散花凋零,冷月寒气落冰霜。 宫廷险恶恩情薄,君王少义轻生死。 天下之事,安久生乱,乱久而治,必是百花齐放,各有遭际。却说荆城,山南东道节度使,段府,门外来一路小队人马,军中护一辇车,车马未停,一少年自车内,一跃而下,往府内奔走,口中叫曰:“本王来也。” 此少年乃,剑南道节度使程雍之子,程虎是也,年方九岁。 程雍同山南节度段敏皆为唐朝旧臣,红门之将,二人有八百之交,来往友好。二府公子常聚玩耍,短则八九日,长者一二月,居段府不归也。 程虎入院,有段府公子,段风烈,副将王岳之子,王宝。 二子迎来,段风烈喜曰:“等候甚久矣。”扯袖抓手,复曰:“今日有何玩法。” 三人之中程虎头脑机智,段风烈性如烈火,身高力大,虽年长两岁,然聪惠不如程虎,王岳次之,力不如段风烈,智不及程虎。 故此问程虎也。 程虎曰:“今日不同往日,历来府中奔走,骑马射箭,收复州郡。然缺山少水,玩耍不尽兴,吾入城时见城门之西,有一高丘,去此处玩耍,必爽快也。” 段风烈笑曰:“正是、正是。” 程虎复曰:“吾入见伯父、伯母,请之。后骑马提兵刃,携带食物去,耍至日落归来。”段风烈、王岳击掌大笑,曰:“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遂二子甚急,左右牵扯程虎之手,拥入内厅,见段敏夫妇。 程虎扣拜曰:“小侄拜见伯父、伯母,祝愿伯伯、伯母有乔松之寿,百花之容。” 段风烈,王宝在侧行礼而立。 段敏笑曰:“贤至起身,父母可好,府中无事乎?” 程虎起身对曰:“家中安好,只是父亲言,今国中多变,不能来会伯父也。” 段敏曰:“是矣。” 段风烈扯程虎衣袖。夫人黄氏观之,笑曰:“程儿、风儿、小宝速去耍吧。” 程虎曰:“吾兄长三人欲出府,往西门外戏耍,望伯父、伯母许之。” 段敏曰:“去则不可盛事。” 刘氏曰:“落日之前须回府。”三子行礼,曰:“谨遵教诲。” 遂三子肩挎包裹,各自骑马,手持兵器,飞出段府。 三子出城来西门外土丘下,止马跳下马,卸下包裹,置一处。 三人走上高丘,四处观望,土丘有三丈之高,宽有四五百米。 段风烈问曰:“贤弟如何玩法。” 程虎曰:“听父亲与人言论,当今天子不明,奸贼梁王李平掌权,残害中良,鱼肉百姓。今日我等不玩征讨反贼,扫平四夷。 改变往日之风,不为朝廷效力,要占山为王,扶弱济贫,替天伐罪,诛杀梁王李平,当绿林好汉,自封逍遥王。” 段风烈曰:“何人挡大王,何人为大臣?” 城虎曰:“兄长封为小霸王,吾为逍遥王,此丘为泰山,吾于兄长占泰山为王。王岳为梁王李平,率官兵来伐吾山寨。” 段风烈、王岳从其言,各自复上马,分为两阵,段风烈、程虎骑马立丘上,王岳候丘下,分为两阵。 诗曰: 虎豹虽小食牛气,将门子弟有异志。 看淡仕途匡正义,占山为王效古风。 青松明月成对饮,凤箫宝剑飞龙舞。 铁衣飒飒百尺冰,愁云暮雪四季花。 段风烈手赤木棍,骑良驹名为清风驹。 程虎手握木斧,骑乌黑马。王岳手举木刀,骑红马。三人兵器,皆橡木所制也。 程虎大叫曰:“杀奸贼梁王李平,成王拜将,指日可待,何人出战?” 段风烈叫曰:“本王亲往,朱奸贼。” 言毕催马而下,来战王宝。 王宝大叫曰:“本王奉旨讨贼也,荒山草寇,休狂,杀。” 催马迎段风烈,二子挥舞木具,口中大叫,争夺土丘,上下来往奔驰,过了三五回合,段风烈心火燃烧,头脑发热,忘了戏耍,迎王宝来,一棍敲飞王岳大刀,交错之机,扯下马来,随之跃身而下,抬脚便踢,正中其腹,含怒而出,尽了全力。 惜哉,王宝小腹破裂,当场毙命也。 段风烈见其不起,方回过神来,观之,已无气息也。 程虎立丘顶,拍掌观战,见王宝落马不起,以为伤之,下丘来察看,王宝死矣。 段风烈问曰:“今何如是好?” 程虎思顷刻,曰:“若回段府见伯父,伯父易怒,恐兄命不保也,不如随我归剑南,见吾父亲,使父亲求情,此事必无大害也。” 段风烈惧其父,依言曰:“然,速走,恐来追捕。” 遂二小取包裹,慌忙上马,向西南奔驰而去。 正是: 木萧萧落花飞雪,马嘶嘶冷风残月。 日惨惨愁云暮雨,夜茫茫星光璀璨。 且说段府,夫人黄氏候三子,落日不归,谓段敏曰:“三子至夜无归,莫是遇何事故也。” 段敏曰:“必是贪玩,忘时也。夫人莫虑,吾遣人寻来。” 遂命府院总管段平往西门外寻之。 段平领命,率十余人,出洛阳西门寻之,在土丘下得见王岳尸体,寻不见二子,命左右举火把探查,见有二马蹄印,向西南去之。 段平上马向南追出十里不见踪迹,不得二子,回马复来土丘,载王岳尸体,速归段府,报段敏曰:“老爷土丘下,只见王岳尸体,不见少爷,王公子。 探其印迹,似有二人,骑马向西南方向去也,小人追之未得也。” 段敏忙来观之,见腹伤乃拳脚所击,非刀剑利器之伤。 怒曰:“逆子,毕伤了人命,惧吾怪罪,必是随程虎逃去剑南也。” 黄夫人忧心二子,落泪哭泣。 段敏曰:“夫人无虑也,二子做错事,恐吾不饶他,必往剑南,投靠贤弟程雍也。吾写封书信,遣往王剑南道,使贤弟照料便是,过段时日必送归也。” 夫人方,心少安之。 遂段敏后葬王岳,多赔银两,此事了结。 一则写书寄往箭南,二则复出数十人,往西南方向,寻觅二子踪迹,此事且不表。 却说二子,恐有追兵,催马飞驰,直奔东南,落日方止马,后观不见有人来。 下马解包裹,取水,干粮食之。 休息一个时辰,复上马,官道奔走,未料夜色中行使,走错路口,迷失方向而不知,纵马往南行去。不知走了几日,一日二子来一大山脚下,程虎观其左右,方知走错也。 二子不知身在何处,下马取水饮之,坐路中休息,思去路。 未过一柱香,只见自南面一同令少年骑青牛,身披白袍,手摇竹扇,身后背小竹筐,悠闲行来,盏茶时至二子身前,止牛而立,互相观之。 程虎见有人来,大喜起身行礼,曰:“兄此地人否,行个方便,吾二人迷路至此,此地何处,山何名也?” 少年笑曰:“此不难。” 言毕,自身后朱筐中,去地图展开观之,曰:“此地川汉交界,此山命为卧虎山是也。二兄何处人,欲往何处?” 程虎曰:“吾家住剑南,名程虎。此吾兄段风烈,山南道段府之人。 吾二人数日前,洛阳城外戏耍,占山为王,打死一人,恐伯父责伐,逃往剑南,不料夜里走错了路,行至此。” 程虎手指段风烈示之。 少年亦喜滑落青牛,还礼曰:“二兄莫非,剑南节度程雍伯父,山南节度段敏伯父公子乎?” 段风烈闻言起身曰:“正是。” 程虎疑之,曰:“莫非,兄乃自家兄弟乎?” 少年笑曰:“正是,吾乃墨中徐府,徐原之子,徐美祖是也。” 此徐氏亦是唐室旧臣,忠良之后,其祖辈秦、程、罗、徐氏、段氏、张氏、殷氏、尉迟皆一朝之臣,八百之交,生死兄弟,只因唐室率弱,各自离散奔走也。 程虎,段风烈大喜牵左右手,曰:“此地遇兄,真乃美事,兄欲往何处?随我二人往剑南游玩,其不爽快。” 徐美祖曰:“我此出府,欲走名山大海,寻访圣贤名师,习高深学文,日后为王相之佐,岂可半途荒废也。 二兄既有异志何必府中享乐,虚度韶华,此非英雄所为也。 不如居此卧虎山,济贫扶弱,诛杀奸邪,为民除害,岂非善也。” 段风烈叫曰:“徐兄所言正是。” 程虎曰:“徐兄一语点醒梦中人。此山正应我名,今后真大王也。” 徐美祖曰:“二兄就此别过,日后小弟在来拜山也。” 程虎、段风烈曰:“后会有期。” 徐美祖复上青牛,摇扇而去。 二子上山为王,使人传往二府报安,自此居卧虎山不归也。 正是: 一时性急伤人命,惶恐惊奔夜迷路。 天缘凑巧遇美祖,上山称王卖官道。 且说河南府,御使徒奔,一道圣旨,飘落英候府。张让迎入正厅,跪拜接旨。 御使宣旨曰:“奉天呈运,皇帝诏曰,薛南东征日久,成败未定,张卿见朕旨意,即刻起身,速来京城,朝议国事,不可迟延也。” 张让领旨,请御使入别室用餐,自来后院见夫人。 张让夫人为袁氏,生有一子,年方六岁,名为张桓楚。 袁氏见张让玉面,未有昔日之光彩,问曰:“侯爷何事,面有浮尘之色也。” 张让曰:“皇上有御旨,招吾入京议国事。我来辞夫人也。” 袁氏惊曰:“前有大臣来探,今招将军入京,满朝文武,有上千之众也,何劳外臣入京议之。此乃调虎离山之计,欲害将军也,将军万不可去。” 张让笑曰:“夫人之言虽在礼,然不往,必以为我有反意也。况且,我若不束手就擒,长安谁能拿我。夫人且莫虑之。” 袁氏不敢复言。 遂张让使柴同看守洛阳城,随御史同往长安。 快马飞驰,不日入长安城,歇光禄寺。 次日唐王传张让,入两仪殿见之。 张让拜倒在地,曰:“外臣张让,拜见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唐王曰:“张卿平身。” 张让起身立侧。 唐王取三章奏折,视张让曰:“朕此次招卿来,一侧薛南东征数年,未有书信,朕甚忧之。 二则朕闻风声,河南有兵戈之患,故宣卿进京也。卿忠于宣王乎?” 张让观那奏折,前两章乃李平、裴延龄所奏,第三章乃副都督柴同所奉,皆言张让有反意也。 张让跪拜,正色曰:“皇上明察,臣祖自太宗皇帝之时起,效忠唐室,九代红门之将,先朝旧臣也,岂敢有反意也。 臣忠于皇上,宣王乃国之储君,臣岂敢不尊也。故臣之忠者国也,非私利也。” 唐王信其言,曰:“爱卿请起,朕自不信谗言,故招卿来见也。大军东征数年不归,何如?” 张让谢恩,起身曰:“此必左右误皇上也,皇上欲知实情,暗使亲身侍卫,前往辽地,一探便知也。” 唐王喜曰:“爱卿之言有礼。爱卿回馆休之,三日后,自行归河南府,朕不送也。” 遂张让拜谢而出,住光禄寺。 第三日早,张让归河南,行之南门,思曰:今归河南,不知何年复来,不如借此机会,探望宣王后,归之不迟,也不枉宣王昔日之恩也。 遂调马行往太庙,见街上来往百姓,思起前事,于诸兄弟征战杀场,荡平南越。 又想薛府凋零,孤女流失,甚怜之。 正是: 门庭冷落风伤情,岁月久远无复返。 故人回首木凋零,今人多怨愁眉梢。 且说梁王李平,见唐王未有,杀张让之意,使人探张让行踪,欲领兵半路劫杀,又恐不敌张让,另思毒计未果,侍官来报曰:“张让入太庙见宣王也。” 李平、裴延龄速入宫,见唐王。 唐王曰:“二卿急见朕何事?” 李平曰:“张让私见宣王,恐举异事也。皇上不可纵去也,可为蛟龙入海,猛虎归山,后悔无极。” 裴延龄曰:“皇上其不闻汤囚于夏台,天子归而夏亡,文王困于羑里,纣王释而灭商,天授越于吴,吴王不纳而越所吞之。 皇上且不可,一时仁慈,走了祸患,速诛之。” 唐王问言复疑之,思曰:宁可错杀,不可留患。 遂下旨曰:“二卿且回,朕自有计较。” 二人退去,唐王秘传陈宏,曰:“汝往南门,如此、、、如此不可有失!” 陈宏领旨而出。 却说张让,入太庙见宣王。 宣王观之,大惊曰:“将军何故至此?” 张让笑曰:“殿下莫惊惶,小将此来,乃皇上所招之。商议国事,今日复归洛阳。自上次离别,数年未见殿下,故来探望也,殿下可好。” 宣王曰:“无虽拘太庙,性命无忧也。长安是非之地,风雨无常,招将军来,必无好事也,速归之,即刻速去,一刻不能逗留,他日天晴云散之时,复会之,速去。” 张让见宣王劝之甚急,恐贼党察觉,有害于宣王,谓宣王曰:“殿下若长安不能容身,可往河南府,卑职就此去也。” 遂拜辞宣王,走出太庙,上马行往东门,未走多时,至城门下,方欲出城,只见内宫陈宏,阻道路,曰:“侯爷,且慢去,皇上思侯爷来往辛苦,特使小人来,赏三杯御酒,为侯爷送行。侯爷受酒,复去不晚。” 张让以为然,心无戒备,下马受三杯酒,连干而尽。 未料此酒,使鸩鸟羽毛所浸泡,含有剧毒也。张让回身欲登案上马,不能跌倒在地,惜哉,红门名将也,正当壮年,入贼奸计,东门内中毒身亡。 此乃唐王听李平、裴延龄之言,复起疑心,使陈宏奉毒酒来东门候之。 诗曰: 一片丹心效唐室,征战南北立功勋。 疏于谨慎陷贼计,德宗多疑鸩英侯。 南门城高寒露白,烟花乱巷落飞絮。 六朝晚秋暮萧条,哀草悲恨门庭曲。 陈宏见张让倒地,上前查看,张让已死,遂回宫复旨曰:“报皇上,事已了结也。” 唐王复传李平曰:“反贼张让已死,河南府何人可守之。” 李平受贿柴同,为其说唐王曰:“儿臣之见,河南府副都督柴同,可信任也,此人有才智,唯效忠皇上。有此人坐守,河南道无忧也。” 遂唐王从其言,柴同为河南节度,下诏书遣往洛阳。 毕竟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回 柴同升官斩袁氏 秦凤救孤勋襄阳 话说河南府,自张让入京,夫人袁氏,日夜无眠,惶恐度日。 一日深夜袁氏偎案而眠,做一恶梦,梦中所见,张让身饰素服,散发流血,走入厅来,谓袁氏曰:“夫人速移小儿,保我张氏血脉,不久祸将至也。” 张让言毕,转身出厅而去。袁氏见要去,惊曰:“将军去何处?” 遂伸手抓衣袖,未及,张让不见矣。 袁氏大惊,自梦中醒来,见一场梦幻,早已是泪流满面,花容凋谢。 袁氏起身出内室观之,金鸡打鸣,已是五更天也。 袁氏自来忧心,又有恶梦,思之曰:张氏一点骨血,如何保全。 顷刻心入一计,抱起熟睡幼子张桓楚,多带金银,自后门轻出府院,往东街奔走,行至二里,来一处农户人家,农夫正清扫院子,见袁氏来,跪拜曰:“夫人何事亲至也。有何吩咐使人告知便是,小人必备周全也。” 此农夫名为张小五,常为张府供给蔬菜,故袁氏素来,为其友好。 袁氏曰:“兄且莫举礼,入室细言之。” 遂直入室内。谓曰:“今侯府有难,张氏遇灭门之祸也。吾此来求兄长保全幼子,救张氏一脉也,望兄莫推辞也。” 言毕,洛泪跪拜张小五。 张小五大惊,对拜袁氏,曰:“夫人请起,小人岂敢受此大礼。夫人不弃张小五出自泥土草民,大事托付,小人必以性命佑护,公子周全,夫人少虑之。” 遂袁氏取出金银首饰,摆木案曰:“兄长洛阳城,不能居也,此银两用于路途之需,即刻动身,前往襄阳,送入秦孝府,投奔兄丈秦凤。日后若侯府无事,吾往寻之。” 幼子张桓楚,早已醒来,见袁氏欲去,牵其手,双眼落泪,曰:“母亲何去?” 袁氏厉色曰:“张桓楚,今张府遇难,汝父一代名将也。 一生刚烈,征南逐北,未有屈身之事也。子红门之后,侯门之子,不可流啼,辱没其父之志也。 汝随张伯伯速去襄阳,在秦伯伯处安身也。” 张桓楚依言,撒手不哭也。 遂张小五夫妇,车载幼子张桓楚,两下分别,互拜而辞。 袁氏含泪归府,张小五夫妇载张桓楚,出洛阳南门,往襄阳而去。 正是: 五更残梦白素衣,惊魂离散日萧瑟。 委事田客护周全,驾车遁走襄阳城。 且说袁氏送走幼子,心方落地,回侯府,闭门不出,候张让之信待之。 二日御使至,宣读圣旨。 旨曰:张让勾结宣王,预谋造反,已国法诛之。 封柴同为河南节度使,圣旨即到,捉拿张让家眷,斩首示众,不得有误。” 遂柴同大喜,连连叩拜,八百九扣,撞破额头方止。 复喝令左右,捉拿张让家眷。 侍官封侯府,独得袁氏,压至柴同身前。 袁氏漠然视柴同而立。 柴同问侍官曰:“其子何在?” 侍官对曰:“搜府未得,不知去处也。” 柴同奴视袁氏曰:“幼子何在?” 袁氏哈哈大笑曰:“汝乃昔日街角,于狗抢食之徒也,今忘本乎?” 柴同闻言前事,面色变紫,拍案大叫曰:“反贼速交出张让孤子,本节度使,留子全尸也。” 袁氏厉色曰:“吾乃将门之人,乱臣贼子,岂敢放肆也。 今日身死何惧,欲求公子,万万不能。尔等一时荣华,其能长久,横死有日也。” 柴同知袁氏性子刚烈,必不言,令侍官压至市曹斩之。 又领兵全城搜捕张桓楚不得,遣书往长安。唐王观之,通报天下,捉拿张桓楚。 诗曰: 夜闻春雷梦魂惊,乌云弥天北风寒。 莺落枝上泪啼痕,雨打梨花梳芳容。 蓬山路远隔几重,车马星稀浮微尘。 襄阳故城烟未消,虎啸城楼飞云度。 且说张小五夫妇,车载张桓楚行往襄阳,走了数日,入襄阳城,至秦孝府。 此秦孝府,家主秦凤者,亦唐室旧臣,红门之将,同张让、程雍、段敏诸红门之将,情深义重也。 宣王伐南越时,为大军先锋,功劳甚多,本应封王拜侯。 未料平越凯旋,唐王御花院设宴,众将比武竞技,秦极失手误伤,唐王一子,折其一肢。遂唐王怪罪,只封秦极为旗将,遣往襄阳,楚王李茂春麾下用事也。 张小五扣府门,未有顷刻,自内出一小厮,观张小五未曾见之,疑曰:“何人,敲门何事也?” 张小五曰:“小兄通报,秦将军,有河南张府之人求见。” 小厮闻言,惊惶奔入,见秦凤报曰:“将军门外,有河南张府来人求见也。” 秦凤闻言,惊出内厅,速来院门。 张让谋反被诛,幼子流失,唐王诏告天下,捉拿张桓楚。 前有捉拿王氏,薛红叶,今复有张桓楚,襄阳城已是满城风雨,议论纷飞,秦凤皆闻之,心中甚忧张让孤子,今闻张府来人,秦凤忙至门外,见张桓楚,知其张让孤子,抱起张桓楚,请张小五夫妇,入内厅议之。 张桓楚拜倒在地,落泪曰:“小儿张桓楚拜见秦伯伯。” 秦凤亦落泪扶之,曰:“孩儿无忧,有秦伯伯在,必保周全。” 张小五言袁氏托孤之事。 秦凤曰:“张贤弟之子,吾必当保全,今天下皆知,搜捕幼子。此处非久留之地也。汝二人速出城,去往别处过活。” 复赠金银深厚,遂张小五夫妇依其言,拜辞而去,回古籍生活此不表。 秦凤又使小厮,送夫人赵氏,归往母家徐州。后散去府院佣人,传子秦极至身前,指张桓楚曰:“此乃汝张叔之子也,今后以亲兄弟视之,不得有差错。” 秦极拜其父曰:“孩儿谨遵父命也。” 遂二子对拜四拜,结为兄弟。 秦极年十三岁,得父亲所传,已有舞枪杀敌之力也。 秦凤以为,若一刻皆去,恐楚王李茂春疑之,遂先送夫人出城,复散去府院之人,欲明日携二子,往剑南,投奔程雍也。 正是: 塞燕飞逝落星辰,烽火连天萧狼烟。 义气云集英华殿,寒风袭来满城雨。 隔墙有耳,背后有鬼。 张小五载张桓楚入襄阳城之时,早以有心人窥之,二三街井无赖,奔来楚王府外,谓守门兵曰:“官爷请入内报王爷,小人有要事禀报也。” 门兵观之,一脚踢倒前者,厉声曰:“尔等井巷鼠辈,不见此地乃楚王府乎,王爷其是尔等所见也,速去,不然一刀砍为两半也。” 那人曰:“官爷莫怒,吾等见朝廷重犯也,若重犯逃去,王爷怪罪,官爷如何担当其罪也?” 门兵闻言,入内府来见楚王李茂春,言曰:“报王爷,府外来市井流浪之徒,言见朝廷重犯,欲求见王爷。” 李茂春疑之,曰:“速带来见之。” 门兵去,顷刻引二人至前厅见楚王。 二人拜倒在地,曰:“小人参见王爷。” 李茂春问曰:“尔等所见何人?” 二人曰:“报王爷,小人等整日流转街道,今日午时见,一对农家夫妇,车载一幼子入秦孝府也,我等观之,那幼子面貌,相似城墙所挂图像,张让之子也。” 李茂春知张让于秦凤故有深交,疑之。 传心腹二将,张虎、王枫议之,曰:“有街头浪子来报,张让孤子,入秦孝府也,二将之意何如?” 张虎曰:“小将领兵往秦府索要便是,此有何难也。” 李茂春摇头曰:“秦凤有名大将也,行事果断,不畏强权,乃忠义之人也。我等未亲眼所见,张让之子在秦府。秦凤若言无此事,汝能奈何?反打草惊蛇,走了秦凤。” 王枫曰:“既如此,吾二人今夜,窥探秦府,知其虚实,在图之。” 李茂春以为然。 是夜,二将入秦府,偎墙而走,窥视内外,未见府院有人。 轻脚慢步走至后院,一处有灯光,二将至窗下,相内窥视,只见室内,烛光之下,秦凤、秦极、张桓楚三人卧案而睡也。 二将不敢有声,退出秦府,来见李茂春报之,曰:“秦氏父子,张让遗孤具在秦府也,王爷速领兵前往,生擒众贼也。” 李茂春曰:“秦凤武艺高强,我三人合战,不出百余回合,必命丧其枪下,须用计不成功也。” 张虎曰:“王爷有何计?” 李茂春曰:“先使士卒,削弱其力,后可擒之。” 二将曰:“妙计。” 遂李茂春传令四门,不得开城。 又动用全城兵将,充塞街道,满街人头,不计其数,手持戈戟围困秦孝府来。 秦凤见城兵浮动,知事泄露,使子秦极备马,取兵刃来。 三人个自上马,秦凤身披赤金盔甲,手握浑铁枪,坐骑胭脂马使子秦极骑之,自身另骑一匹灰马。极身披红落袍,手握提卢枪,骑胭脂雪。 张桓楚白罗袍,骑坐白马,肩挎包裹,内有金银众多。 方出秦孝府来,只见街道之中,士卒潮水般涌来。秦凤领二子身后,护张桓楚于中,秦极断后,杀入军中,杀出一条血路,往西门杀来。 李茂春,左右领张虎、王枫三人,远远立高处观看,不敢近至也。 日落之时,杀至西门,见城门落千斤闸。 秦凤谓子秦极曰:“待吾举千斤闸,汝携小弟速出城,不得顾我,汝能保全弟桓楚,便是孝子也。” 秦极马鞍上扣首曰:“孩儿谨遵教令。” 遂秦凤跃下马,直入城门下,伸手抓闸门铜环,哼一声上抬,一抬至小腹,二抬至前胸,三抬至肩,四抬至头顶,举门而立之,秦极速携张桓楚出城,奔出伴里,后观之,未见其父来也。 此乃秦凤举千斤闸,因交战一日,臂力衰弱,不能抽身,闸门落其身,砸为两半,惜哉,秦凤命丧襄阳城门下。 正是: 十万之中一杆枪,纵横街道如流水。 万古云霄盖气节,身死城门肃清高。 襄阳,城门复开,李茂春率众而出,来追二子。 秦极观之,追兵来势甚众,知其父必亡,眼显血丝,谓张桓楚曰:“小弟前行,不可回头,为兄退贼兵后,自来寻之。” 张桓楚流泪曰:“兄长当心也。” 言毕,催马西奔而去。 秦极回马来迎追兵,近来观之。 李茂春头戴傲龙黄金盔,身披猛虎锁子金甲,手握北斗七星黄金枪,骑白龙驹。 左右立二将,右者名为张虎,头戴飞虎冠,身披鱼鳞甲,手握鱼鳞紫金刀,骑黑风驹。 左侧名为王枫,头戴凤翅金盔,身披柳叶凤翅甲,手握银龙戟,追风银龙驹。 楚王观秦极一身红罗袍,手握提卢枪,骑胭脂雪。 楚王笑曰:“吾虑者,汝之父也。今命丧城门之下,小儿筋骨未强硬,血肉为凝固,何敢本王之面,戏耍刀枪,欲反吾大唐乎?” 秦极叫曰:“李氏无道,吾无意为官,反了唐室犹如何?” 言毕,秦极崔马来战。 自李茂春右侧,张虎举刀来迎,战马相近,张虎以秦极年幼,小视之。 高举紫金刀,欲一刀砍为两半,直披而下。秦极横枪上挡,噔一声响,张虎大刀上弹而出,战马交错。 二人奔出数丈,调马复来战之,秦极摇枪便刺,枪尖闪光而至,张虎抬刀挡之,受秦极大力,摇晃而出,战马交错之机,秦极复刺一枪,枪尖右胁刺来,张虎避之不及,白光一闪,长枪穿胁而出。 秦极抽回枪,张虎落马而死。 正是: 罗袍抖擞斜阳红,摇枪数挑落桃花。 霞光万道影缥缈,英雄初起襄阳城。 王枫观张虎战死,催马而出,来取秦极,叫曰:“小儿岂敢放肆也。” 王枫抬戟便刺,秦极挥枪挡之,战马交错,南北奔走,复回马迎来,秦极摇枪而刺,枪尖指护心镜来,王枫抬戟挡之。 如此来往五个回合,秦极截王枫来,摇枪直刺咽喉,王枫挥戟欲挡,秦极撤回长枪,复刺胸口来,王枫抬戟欲击,秦极又回枪,复刺小腹而至,王枫避之不及,白光一闪,穿腹而出,秦极抽枪,王枫栽倒在地,一命归西。 李茂春见秦极数回合之内,连诛二将,武艺不弱其父,可谓龙生龙,虎生虎,青出于蓝胜于蓝,有过而无不及也。 李茂春慎惧不敢来战,令士卒围困秦极,待气力衰弱而擒之。 秦极挥舞长枪,杀散近兵,思曰:擒贼先擒王,不诛老贼,不能去也。遂催马直取,李茂春来,士卒不能卒之。 秦极至楚王身前,一丈之内,叫曰:“老贼拿命来。” 摇枪便刺,李茂春抬金枪挡之,战马交叉而走,未出八九丈,回马而至,争抢先后,摇枪来刺,二人左右枪落处,草木凋零,银环旋转,千里飘雪,万里冰封。 诗曰: 将门虎子岂等闲,摇枪甩锏鬼神惊。 罗袍朱颜夕阳红,万道彩霞千叠影。 楼兰寒风日阴色,明月凄凉愁婉容。 梅花余香胭脂雪,走马劲姿少年郎。 不知秦极胜负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一回 秦极杀败襄阳兵 韩子琪金殿面圣 话说秦极交战楚王李茂春,二将征战南北,来往二十回合,交错之机,秦极伸手背后,取熟铜锏,自李茂春背后击之。 此乃秦氏家传之器,鬼神难躲,只见黄光一闪而至,李茂春避之不及,正中后卫镜,一声轻响,铜镜破碎,李茂春口吐鲜血,摇晃数下,趴卧马鞍,死命逃往襄阳城,士卒见李茂春败走,随后逃之。 秦极无心追赶止马而立,李茂春逃入襄阳,九死一生,身受重伤,魂惊胆破,关城门不出矣。 秦极下马,往襄阳叩拜父亲英灵,落泪曰:“子不孝矣,待救下小弟,日后复来,厚葬父亲骸骨,秦极去也。” 遂秦极复上马西走,来寻张桓楚,时之夜晚,奔走一夜,未见张桓楚,以为在前奔走,一路往西南方向寻来。 渴则饮泉水,饿则食干粮,不知走了多少时日,一日行至卧山,方之山脚下,嗨一声喊叫,自山林中程虎、段风烈跃马而出,截秦极去路。 程虎观秦极曰:“壮士何方人士,欲往何处?吾二人乃,此山二大王,吾名程虎,此我兄段风烈是也。钱两多则留下买路钱,少则免之。” 秦极观二人年纪小于自己,敢劫道称王,心生笑意,复闻程、段姓氏,疑之曰:“二王可是剑南道程府,山南东道段府公子乎?” 程虎闻言惊之,曰:“正是,壮士如何得知?” 秦极大笑,跃下马鞍,曰:“吾乃襄阳秦孝府,秦凤之子,秦极是也,未曾想,此地遇二位贤弟也。” 程虎、段风烈闻言,拜倒在地,曰:“遇弟冒犯兄长虎威,死罪也。” 秦极扶起二人,问其来由,三人叙来往之事。 程虎曰:“以小弟之见,兄长寻小弟张桓楚,一则不知去处,二则天下之大,非人力可达也。不如居卧虎山,召集人马,遣多人寻之,易也。” 秦极以为然,遂留居卧虎山,使人取了秦凤尸体厚葬之,又多出山兵,沿途寻访张桓楚。 诗曰: 虎卧高山萧风烈,绿林当道伸正义。 君昏臣庸出响马,忠良埋没千秋雪。 江山无限东流水,美人凭栏月照明。 是非成败论英雄,几度夕阳皆尘土。 江山如画,草长莺飞。江南天下美景也。 老丞相韩子琪,来杭州察民情,治水患,已有数载也。 这日于家将韩聪,行走西湖岸,谓身后韩聪曰:“近几日,吾心神不宁,恐京城有事矣。” 韩聪曰:“丞相久离府地,或是过滤所致,亦未不可。” 韩子琪曰:“唐王多疑,诸王阴为,难料也。” 正说间,韩府信使至,举家书。韩子琪观之。 书曰: 小人韩渝亲笔,呈文老爷。孙琦者,金殿举书,其信所写,东宫、薛府,勾结东 辽谋反。 宣王囚之太庙,府众皆入死罪也。细情面述之。 韩子琪叹曰:“朝中有奸人作乱,陷害忠良也。 此事若无,开云见日,水落石出。中原内忧外患,危矣。” 韩聪曰:“丞相思何人所谓?” 韩子琪曰:“李平,郜国公主二者,必有其一。孙琦何人?朝中未闻之。将军即刻回京,暗擒孙琦,藏于太庙,待老朽回京,不可惊之。吾三日后启程。” 韩聪曰:“诺。” 韩总跃上坐骑,顺西湖岸,向北而去。韩子琪立湖岸,静观湖面,夕阳落西湖,连海角天涯。红光万丈,水天一色。 诗曰: 绿柳红花春光暖,碧海晴天伊人醉。 画船流江诗辞赋,珠帘暮卷歌舞曲。 君争日月荡萍洲,劈波斩浪树风流。 一片丹心怀天下,旋转乾坤正纲纪。 且说韩聪行数日至长安,探知孙骑封校尉,常饮酒为乐,醉卧丹凤楼。 韩聪潜入丹凤楼, 自后袭之,击昏孙琦,掠入太庙藏之。宣王闻老丞相回朝,心稍安,静候之。 韩子琪回京之 事,裴延龄得知,忙入梁王府见李平曰:“吾闻韩子琪明日入京城矣。韩子琪唐王所敬之。恐反,王氏之案也。” 李平惊曰:“丞相有何对策?” 裴延龄曰:“依卑职之见,先下手,为上策。王爷速遣将,传孙琦,赐一杯毒酒,可了事矣。” 李平曰:“丞相所言正是,绝孙 琦,王氏之案,成无根之事,不能争辨之。任韩子琪通晓古今,卜测未来,妄想救李诵、薛南,此回天乏术矣。” 计议已定,裴延龄告辞,李平取百金谢之。 复传李桓龙令曰:“汝速往孙府,带孙琦来见本王,若违令,诛之。” 李桓龙领命,率士卒,围孙府,破门而入,搜寻孙琦不得,府院之人,报曰:“老爷去丹凤楼几日未归之。” 李桓龙至丹凤楼不得,搜遍 京城亦无踪迹。回报李平曰:“报叔王,未得孙琦,无人知去处也。” 李平怒曰:“坏本王大事也。人皆遁走,上天入地乎?若非众贼逃脱,皇上已立吾,储君矣。 为今之事,李诵在一日,吾大事无望,汝今夜入太庙,如此行使。” 李平上前贴耳,密言数语。 李恒龙应诺而退。 是夜李恒龙着夜行衣,率十二死士,潜入太庙后院,偎墙而走,至宣王居室,撬门 而入,方欲察看,只见白光一闪,李桓龙头顶,一宝剑劈落。 李桓龙惊而避之,不及,右肩伤之。 偷袭者韩聪是也。李桓龙入院,便已韩聪所觉,藏屋顶候之。 头戴斗笠,面遮黑纱, 手握长虹剑,屋顶跃落而下。李桓龙惧退,韩聪复取李桓龙,死士舍命护之,李桓龙跃墙而遁。 韩聪舞剑,十二死士,皆斩于院中。 宣王出,曰:“将军知何人乎?” 韩聪曰:“来人似梁王门下也。” 宣王叹曰:“无情无义,帝王家。” 李桓龙负伤而归,报李平,宣王有高手护之,不能敌。 李平闻言,不敢再犯。 正是: 知事本末理缭乱,快走一步登琼台。 善端机变修周易,窥见风雨来往时。 却说韩子琪离了杭州,晓行夜宿,一日至京城,南门而入,乘车而行,突闻街边小儿,三五成群,摇头晃脑,齐声歌之。 韩子琪命侍官停车,听其声。 歌曰: 龙凤鸣鸣兮,彩衣飘飘。 瓣儿楚楚兮,南风怡怡。 明月倩倩兮,虎狼争争。 野火炎炎兮,黑水滔滔。 日色暮暮兮,尘土浑浑。 白骨森森兮,山河依依。 韩子琪疑之,知此非平常民谣,使人捉其,年长者来,问曰:“此歌谣何人所传?” 小儿曰:“三日前,有白衣童子,自南来到市井,教吾等念之。” 韩子琪曰:“那童子何在?” 小儿曰:“未知去向” 韩子琪熟记歌词,散去小儿,行车回府。韩渝迎韩子琪入内室,报国中之事。王氏、薛红叶失踪、上官羽、张让冤死一一言之。 韩子琪一声长叹,曰:“唐王失德,谣言流传,战乱起矣。” 韩渝又出上官问月,使韩子琪见之,报曰:“老爷此女便是上官将军之遗孤,名为上官问月也。” 韩子琪观之。 正是: 眉目清秀流泉水,明珠滚动耀韶华。 春草嫩芽破茧出,正留待花开月明。 韩子琪落泪,抱起幼女,曰:“双亲就义而亡,孤女逃过大劫。 世间之事,祸福相依,难极而富贵至也。此女他日,必有厚福。” 韩渝曰:“老爷此女何安之?” 韩子琪笑曰:“天赐月儿与我,老身岂敢不收。月儿与我缘分深矣。我收为义女,称之明,今后以义子视之。此事我二人之外,他人不可知也。” 韩渝曰:“唯唯。” 韩子琪复曰:“备轿来,吾往太庙,见宣王也。” 韩愈应诺而出。 韩子琪府中事了,乘轿往太庙见宣王,不久至太庙外,落轿入院,宣王迎之。 韩子琪行礼曰:“韩子琪参见殿下。” 宣王还礼,曰:“老丞相莫行礼,李诵一介草民,贤臣名将,因吾之故,皆入死罪。此无用之人,怎敢受此重礼。” 言毕,伤怀落泪。 韩子琪曰:“殿下莫自欺也,社稷为重,身为轻矣。王妃吉人天祥,大劫过后,必有无疆之福,殿下莫忧。老臣此归,欲雪东宫、薛府之冤也。” 遂韩子琪、李诵入内堂坐立,韩聪提孙琦出,置韩子琪身前。 韩子琪观孙琦曰:“老朽韩子琪也,子必有耳闻,子实言之,害宣王之因果,汝可活命,否则血溅太庙,祭先王耳。” 孙琦深知韩子琦,两朝大臣,才冠群臣,无有出者。 故不敢隐瞒,自薛南遣书,李平威逼,金殿举书,无以遗漏,皆言之。 韩聪抄笔录,使孙琦按了手印。 遂韩子琪辞别宣王,回韩府。 又心系谣言,不得其所指。 是夜,净身登观星台,祭香叩拜,观察天象。 只见东、南两地浑气上升,罡星闪烁,已成气候。西方亦聚浑气,天下乱象初显也。 韩子琪细想前后之事,思儿歌,略窥天机,静立许久,长叹回府。 正是: 罡行牛斗触紫薇,混沌初开化阴阳。 烟花缭乱飘罗衣,金戈扰攘飞龙驹。 銮舆华盖,九曲鸣凤。天子早朝议政,韩子琪至武门外候旨。 黄门官报入金殿,曰:“启禀皇上,老丞相,韩子琪求见皇上。” 唐王曰:“宣。” 韩子琪入金殿拜之,曰:“草民参见皇上,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唐王曰:“韩卿平身,见朕所奏何事?” 韩子琪:“老臣闻,街市有童谣传唱,老臣心悬国事,岂敢闻而不奏也。” 唐王曰:“其谣何言?” 韩子琪使儿歌唱之。唐王闻词,不知何意。 谓众臣曰:“众卿何人可解其意?” 众臣无解。 李平出班曰:“以儿臣之见,一小儿传言,不足为忧,皇上下旨,有传唱者,斩于市曹,以效国法,其歌谣自然绝迹矣。” 陆质曰:“臣愚见,凡街市无根之语,谓之谣言,意有二,一则有奸臣,古惑人心,挠乱朝纲。二则上天,敬示天子,预国家兴败,不可不慎重也。” 唐王曰:“韩卿知其意乎?”韩子琪曰:“老臣知其二句,未全也。” 唐王曰:“言之。” 韩子琪曰:“其句,野火炎炎者,火焰宫位居南方,语南唐也。 黑水滔滔者,黑水位于东辽都城之北也,言东辽国也。 日色暮暮者,乃日落西北,指突厥国也,此三国必反矣。 尘土浑浑者,土位处中央,乃中原之地,内有刀剑之危,朝纲不明之意也。吾王深虑之。” 唐王大惊曰:“韩卿有何计,解此危?” 韩子琪对曰:“皇上,老臣之见,梁王李平,即有安邦兴国之才,可使梁王率大军,先平南,后东征,两国大定,移兵西入,问罪突厥,此危解矣。” 唐王面有惭色,曰:“众卿有何见解?” 唐王观诸臣无人启奏,复视李平,李平冷汗直流,俯首不敢言之。 唐王曰:“此事待朕,深思后复议之,退朝。” 唐王回宫,诸臣散去。 韩子琪留金殿,内宫总管陈宏,走至身前,曰:“皇上有旨,请阁老往养心殿,见之。”韩子琪依旨,随陈宏,走过半月桥,入养心殿,见唐王。 韩子琪行礼,曰:“老臣参见皇上,不知皇上,传老臣,有何旨意。” 唐王曰:“韩卿免礼,赐座。” 韩子琪谢恩入座。 唐王曰:“韩卿举,李平出征,实指朕错用李平。暗怪朕,治罪宣,薛两府,鸩杀张让之事也。” 韩子琪曰:“老臣不敢。” 唐王曰:“外强,内患,韩卿计将安出?” 韩子琪曰:“眼下之事,必先安其内,安抚六十四路节度使。后以倾国之力,图藩王也。” 唐王曰:“内安何如?” 韩子琪袖出,孙琦罪状举之。 唐王观之,曰:“卿且回,朕行之。” 韩子琪谢恩,而出。唐王传李平。 李平拜之曰:“父王传儿臣,不知何言教之。” 唐王厉色,责之曰:“汝知罪乎?” 李平曰:“儿臣愚昧,不知也。”唐王罪状视之。 李平跪拜,泣曰:“儿臣知死罪矣。儿臣见宣王,薛南,陆质等,进出频频,恐对父皇,有不臣之心,欲除之。望父皇恕罪矣。” 李平伏俯卧而泣。 唐王曰:“汝排斥异己,呕心沥血,除李诵、薛南、上官羽、张让等,终究徒劳无功,未得一人,可见汝之无能也。今后安分守纪,再犯国法,定斩无生,汝戒之。” 李平再拜,羞愧而退。 唐王无降罪,李平,裴延龄之党羽,以制约宣王之势,视而不见也。 遂下旨,孙琦谋害朝廷大臣,斩于市曹。宣、薛两府,官复原职,免张桓楚,独不赦上官府。韩子琪知唐王必不除,李平一党。 意在保宣王,遂不复奏。 日夜,看顾上官问月,一身所学尽传之。 闲时揣摩歌谣之余意,静观其变。 诗曰: 天下不足相士谋,社稷常危如累卵。 高山流水时不转,顺势画图适者存。 兵戈出之行武间,秋草埋没堆黄沙。 众星捧月戈壁矿,长城几度塞外雪。 毕竟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二回 薛红叶山路截贼 平南王罢兵辞官 话说东辽国,国师姜偃,自闻王氏笑声,六神不宁,夜不能寐,后又有探马来报,中原盛传小儿歌谣,听其词语,上下推算,略知其一二。 启奏辽王曰:“报大王,中原传白衣童谣,臣占知,龙凤山,已现将星,若无速遣,大将除之。它日羽翼丰满,必成辽国大患,诛此孩儿,取中原如同反掌也。” 辽王惊曰:“果真有此小儿乎?” 姜偃曰:“臣不敢妄言,天下之事,皆系此一人也。若留此人,日后保王氏,安唐室,率军伐辽者,必此人也。” 辽王曰:“国师之见,何人前往,诛此小儿。” 姜偃曰:“为保事成,非大将不可,三元帅屯兵雁门关,况且路近,亦可速之。臣往辅其左右,可万全也。” 姬尧曰:“国师、元帅同往,孤心何忧,国师除祸患,活捉王氏来,祭吾大辽水土,以悦山河。” 姜偃携辽王之令,退出银殿,土遁前往,顷刻便至辽营。叶飞虎迎姜偃入帅帐,曰:“国师此来,有何指教也。” 姜偃出令牌,曰:“吾来传辽王旨意。龙凤山出将星,欲我东辽不利。元帅速移兵往龙凤山,除此祸患也。” 叶飞虎问言笑,曰:“一小儿,何需携重兵矣,杀鸡焉用牛刀,遣一小将便可成功也。国师多虑否?” 姜偃曰:“元帅有所不知矣,他日恐天下英雄,无有敌此子矣。帅速行,迟者恐有变。”遂叶飞虎,传令拔营,飞速行往龙凤山。 龙凤山位处唐朝、辽国、突厥、韦室四方交界处,无主之地也。 辽兵走十日,至龙凤山,东山脚下,自山道南入。 先锋官辛木率兵前行,山高林密,野兽遁走,崖藏美鸟,其声悦耳,其色悦目。 兵将观山景而行,未行数里,只见牛大青石,横卧路中,拦行军之路。 辛木命左右,搬石,数十名士卒尽力,青石纹丝未动,辛木怒退士卒,亲力试为,亦分毫不能动也。 是时山中,响女童歌声,犹如黄莺鸣诉,传出甚远,兵将疏耳倾听,正左右观之,自林中,一女童作歌而出。 歌曰: 峰回路转山间美,兵甲践踏草色污,速回,速回! 妄图此中过,胁生双翼飞飞看,莫逆为,莫逆为! 红莲绽放时,祈祷犹晚矣。 辛木闻声观之,一女童,年纪似十一二岁之间,面遮红纱,饰红罗衣,骑火焰驹而出。 观那火焰驹,前额有火印,头大身长,全身血红色,红光若现。 上挎南海鳄鱼鞍,右挂大刀,身长而刃宽,冷气环绕,名为鼎气刀,使北海寒铁精灵所炼化而成,劈落时有万斤之中,无坚不摧,天上兵器也。 女童正是薛红叶,奉师命下山来,退辽兵也。 正是: 阎罗降世收鬼怪,火烧红云起硝烟。 冷艳飘雪封山河,冰霜郁结落梅花。 火焰驹缓缓走来,刀刃托于山路,碰撞地面石籽,闪白光,响叮当。 马儿至路中停立,红叶斜坐雕鞍,冷眼观辛木,辛木惧不能视。 辛木曰:“是人,是妖,敢截大军去路。” 红叶不言,大眼睛默默观看众人。 中军叶飞虎,姜偃亦闻歌声,惊疑至军前。 叶飞虎观之,笑曰:“哪家小儿,截道戏耍,速报姓名” 红叶曰:“村野遇夫,沾污圣地,今日血祭龙凤山,视天下痴人。” 红叶右手掌开,手掌之中,现出一片红莲花瓣,随风飘落,复演化为莲花幻影,红光一闪,往辛木射去,残影自辛木,咽喉穿透而过,回转入红叶手掌,隐没不见。 辛木如同木桩自马鞍,倒地而亡。 红莲盛开花瓣舞,飘落飞絮现幻影。 瞬息功夫断素发,寒梅逢雪笑江月。 姜偃观之大惊曰:“吾遇煞星也。” 姜偃惶恐,滑落马鞍,弃叶飞虎,土遁而走。 叶飞虎见薛红叶,不知使何法术,杀辛木,怒曰:“妖童休狂。” 言毕,高举大斧,欲一斧斩薛红叶为两半,催马直奔红叶,至一丈之内,高举巨斧,直劈薛红叶,巨斧闪白光,落薛红叶头顶,薛红叶自马鞍,解鼎气刀,举头顶挡之,刀斧撞击,巨斧上弹半尺,叶飞虎手臂震痛,如击钢铁。 薛红叶立而不动,叶飞虎战马交错而出。 叶飞虎奔出五丈之外,调马复至,红叶右手掌再开,红莲花瓣复现,花辦飘落,红光一闪,自叶飞虎颈下,穿透而出。 叶飞虎铁塔一般,摔落战马而死。 辽兵败逃来后军,报辛竹曰:“大将军,大事不好,元帅,木将军,皆死妖童之手。” 辛竹疑之,至前军,见辛木,叶飞虎横死山道,薛红叶静坐马鞍,冷眼而视。 辛竹大怒,催马举刀,直奔薛红叶,薛红叶见辛竹来,起立于马鞍,双手握刀柄,待辛竹近身来,高举大刀,直劈辛竹面门。 鼎气刀白光如柱,聚引冷风,罩辛竹而下,辛竹惊之,抬刀挡之头顶,双刀碰撞,哐啷一声响,辛竹板门刀,断两半落地,鼎气刀余力未止,顺势而下,落盔甲,铁盔坏,头破之,劈两半,辛竹死,落战马,一气呵成。 辽军见之,呆立原地,不知所措。 红叶曰:“再犯者,片甲无回,皆诛之,速去。” 辽兵大惧,死命逃去,薛红叶入密林隐去。 前日叶飞虎欺薛南甚急,未料今日死于幼女之手,可谓因果循环也。 诗曰: 九天玄女道法高,奇门遁甲异术妙。 鼎气宝刀劈天下,一片花瓣绝黑虎。 三川幽芳造化美,九重珠峰鬼神工。 五色石中百鸟隐,江山如画龙凤藏。 且说姜偃甚恐,逃回辽国,见辽王。 辽王曰:“国师归之,如此急,祸患除否,元帅大军何在?” 姜偃曰:“未也,大军至龙凤山,山路遇煞星,罗衣女童。元帅同二将,皆命损那妖童刀下也。” 辽王怒曰:“何来,猖狂妖童,国之大帅,不敌一女童!大事何时可成矣。何人可使?往诛之。” 姜偃曰:“大王息怒,此妖童善奇法,非平常之女也。眼下不益,复出兵,征伐妖童,愚臣之见,中原不久,必生内乱,那时大王趁虚,偷袭长安,为上策也。” 姬尧曰:“祸患未除,孤心何安?”姜偃曰:大王莫虑,待我兵取长安,大王面南北背,天下已定,民心归服。童患自息之,况且兵甲,再入龙凤山,恐引来蒙古骑兵,此不利也,望大王熟计之。” 姬尧曰:“依国师所言。” 辽王亦惧,无意再犯龙凤山,多出探马,窥中原之势,待机而坐。 正是: 徒劳一役亡兵将,略窥天机以为能。 规划岂是变化快,人谋未必能胜天。 却说雁门关,守城兵见辽兵退走,进总兵府报之,曰:“辽兵北去,不知何故也。” 薛南疑之,出探马,观辽兵去意。探马过了,数十日而归,报曰:“不知何故,辽兵入龙凤山,其元帅,大将皆横尸,山间小路,闻一女童所杀,十万士卒,逃回辽国也。” 辽兵退去,雁门关之危已解。 薛南思前后之事,观今之朝堂,伤怀失意。自幼年起效忠唐室,到头来,家破人亡,何等凄凉也。 遂心计之,曰:唐王不明,吾不如还官职。 寻回红叶,问月二女,回祖籍龙门,度余生便了。 思定,传令侍官曰:“速备行囊,大军明日回长安也。” 侍官衣领而行。次日大军出雁门关,总兵李思温随至西门外,为薛南送行。 李思温面有忧色,曰:“他日辽兵复至,奈何?” 薛南握其手曰:“将军坚守雁门关,不出。可无害也,切记。” 李思温谢曰:“小将知之。” 薛南率兵而行,士卒心虽即刻便至,而双足不如愿,只得竭力奔徒。 征战十年异乡客,故人相望空悲切。 归期有日夜徘徊,脱缰野马复难收。 薛南之兵,随行军缓慢,然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日复一日,时光入流,一日过潼关,续行入长安,卸兵演武厅,眠于光禄寺。 日出上早朝,薛南上前拜伏于地,曰:“罪臣薛南,伐辽无功,率兵而归,有负皇上所托矣。皇上欲复东征,另选强将代罪臣之位。臣之能不足,平东辽也。” 唐王回想,斩薛红叶一事,面有惭色,曰:“东征之事罢矣,薛卿且归府休养,少解劳苦,复上朝议之。” 薛南复拜,退去朝服,上举奏章。侍官取之,展唐王御案,唐王观之。 章曰: 罪臣薛南,奉旨东征,兵至东辽银狼关,战东辽三元帅叶飞虎,因所学微末,先锋官战死,吾身受斧伤,退守雁门关,拒敌数年,后辽兵退去。 辛蒙皇上不加罪,然臣之罪,深矣。臣自视其身,长戟无举之力,战马不能其驰,臣老也。 望皇上念,前之所效,微末之功。释罪臣回故里,盖可祖坟添土,夫能烧香祭拜,略尽子孙之礼耳。 薛南辞官,众臣闻之皆惊,皆思城中无能将也。 唐王见薛南,去心以决,知不能留,谓曰:“薛卿既要辞官,朕岂能强留,卿早日至故土,安享天伦之乐,赏薛卿黄金五百两,备用之。” 薛南拜谢而出。 数年君臣就此无也,唐王心觉无味,下旨散朝回宫。 薛南归薛府,走进府院,荒芜无人,昔日妻女身影,欢喜光景,眼前复现,犹如昨日之景。 薛南又思过往之事,薛家几代忠臣,今日妻亡子散,府园没落,甚是凄苦,伤怀落泪,呆立园中。 诗曰: 璃瓦残残鼠蛇串,野草蔓蔓楼台空。 倩影暮暮罗榻冷,娇儿渺渺欢笑无。 伴君伴虎伴清风,度山度河度余生。 候鸟北归游子还,卸甲归田老少亲。 薛南站立许久,欲寻二女,又不知何处入手,不悦退出薛府来,正遇宣王,来见薛南。 薛南行礼,曰:“草民参见殿下。” 宣王忙上前,扶起薛南,曰:“王爷莫劳其身也,何日归之。” 薛南曰:“我寻回二女,后行也。殿下可知,上官府幼女去处?” 宣王曰:“未知。” 薛南曰:“可知王妃,红叶在何处?” 宣王曰:“未知,我使多人探查,无一人有信也。此皆因吾之故,使薛氏,上官两府遭灭门之祸,此李诵之罪也,王爷一刀斩吾两段,李诵无怨也” 薛南曰:“殿下莫自责,此事与殿下何干,若论罪过,薛南其首。王妃,两个孩儿,不知性命如何?” 二人言之无果,韩渝驾车而至,前来行礼,曰:“参见殿下,薛王爷,我家老爷有请,往韩府议事。” 遂载车至韩府,韩子琪迎入内厅,还礼就坐。 韩子其观二人,面有苦色,双眉之见,愁云缠绕。 笑曰:“老朽可解殿下,王爷心结也。” 宣王喜曰:“老丞相何言教之。” 韩子琪曰:“王爷、殿下所忧,王妃、薛红叶、上官问月此三者,皆无性命之危矣。” 薛南曰:“老丞相可知去处乎?” 韩子琪曰:“吾夜观星宿,深研童谣之意,已解矣。其中可知去处。” 宣王曰:“老丞相速明之。” 韩子琪曰:“首句,龙凤鸣鸣者指一地,龙凤山是也,传言有龙吟、凤鸣之声。 彩衣飘飘,彩衣,王妃之幼名,殿下所知。 依次观之,此乃指王妃当日,街遇天风卷去。必是飘落龙凤山也。 二句,瓣儿者,花瓣之物,楚楚指女子美也。 闻王爷幼女,面有胎记,形似树叶,老朽观之,非叶而瓣也。 次语所寓,王爷幼女,日后必扬名天下也。 南气者,日中之气,谓人君之象,曰正阳,男子名也。 此乃指,怡天下之人,有旷世之才,安天下者此人也。 三句,明月者,女子为名,上官问月是也。倩倩,女子之态,以老朽之见,上官问月显贵也。 龙虎,乃天下将士,争争,交战也。 此句言,他日天下英雄并起,决生死耳。 四句,野炎炎者,南唐王素来骄狂,纯纯欲动,恐反也。 黑水滔滔,东辽入侵矣。 五句,日色暮暮者,突厥之势不明,亦有反意也。 尘土浑浑,国中奸臣行事,长安有变也。 六句,白骨森森者,死者无数,尸骨积山,忠魂埋沙也。 山河依依,天下复为太平,国家兴旺也。” 薛南曰:“然不得,上官贤弟,一点骨血,吾心何安之。” 韩子琪笑曰:“近在尺尺耳。” 韩渝抱上官问月而出,上官问月,今已七岁矣。 韩子琪谓薛红叶曰:“月儿速拜,宣王殿下,薛伯伯。” 上官问月,拜曰:“月儿参见,太子殿下,薛伯伯。” 薛南心碎落泪,抱起上官问月,曰:“天不亡上官氏也。” 正是: 柳暗花明喜迎春,月挂树梢移倩影。 指点迷津云雾散,朗日星空夜阑珊。 韩子琪言,李德夜至,托付之事。薛南拜谢韩渝,韩渝不受而退。 薛南复谢韩子琪。曰:“老丞相救月儿于水火,养育之。此乃有大恩,于薛南也,老丞相有何,效力之处,尽可言之。吾虽年老,亦可手举,五百斤矣。” 韩子琪笑曰:“老朽岂敢受,王爷乃社稷之栋梁,数代功勋也。 老朽所做甚微耳,王爷勿谢也。老朽已月儿为义女也,吾意使月而,长居韩府,随我学文识字,他日自有,月儿一席之地也。 不知王爷之意何如?” 薛南复拜曰:“如此甚好,薛南一介武夫,有何作为。老丞相亲传衣钵,此乃月儿之福也,薛南岂敢有违,我代上官兄弟谢之。” 遂薛南知二女无忧,心安之。 宣王曰:“今王爷辞官,国无大将,今后何人可托,兵甲之钥矣?” 韩子琪曰:“他日有变,将者自出也,殿下无虑,保身为上。” 宣王曰:“愚子受教。” 薛南复曰:“王妃,有护我孤女之恩,我岂能忘也,今知去处,我当往迎归。” 宣王曰:“家事,私也,李诵何敢,劳王爷远行之。” 薛南曰:“我已罢官,一身由哉,游哉。非我,无他人也。” 宣王谢之。 韩子琪退茶,还酒席。宣王,薛南、宣王多日愁苦,今日释怀,三人吃酒,至晚方散。 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三回 薛南入塞授武艺 默天进京救问月 王雎关关,鸿雁嘤嘤。 薛南领五十余名随从,行往龙凤山。车马一日至龙凤山地界,寻访数日,青竹湖岸,得见王氏。 薛南上前拜曰:“罪人薛南,拜见王妃。” 王氏惊喜还礼,曰:“王爷速请起,王氏,何敢受此重礼也。” 薛南曰:“得见王妃无事,吾之罪轻少许也。” 王氏对曰:“王氏之罪深矣,失信于夫人,未保红叶周全,羞见王爷。愧对夫人之,仙灵也。” 遂王氏引荐吴姬母子。 吴姬行礼,曰:“民妇参见王爷。” 薛南还礼,曰:“薛南一介武夫,不及妇人,大义之万一,焉敢受之。” 正阳上前拜曰:“正阳参见薛伯伯。” 薛南闻惊之,曰:“孩儿何名?” 对曰:“正阳。” 薛南曰:“孩儿速起。” 薛南细观之,正阳一双浓眉,聚正义之气,无别异处。 心思曰:老丞相言,正阳者安天下,此子非中原之人,老丞相恐卜错矣。 吴姬请薛南入帐,上坐吃茶,言过往之事,历多少惊险,一一道来,思绪少安。 吴姬进酒桌,举杯而饮。 王氏忧之,曰:“红叶无信,心之痛也。” 薛南曰:“红叶有高人救之,必无碍。王妃莫伤也。吾受宣王之托,请王妃回长安。不知王妃,几时归之。” 王氏曰:“吾落难之时,正儿母子相救,今大恩未报,何忍弃母子,而去。况且,正儿年幼,吾不舍也,待正儿有,擒虎之力,可归矣。吾有一事求之,望王爷勿推辞。” 薛南曰:“王妃直言便是,薛南竭力为之。” 王氏曰:“请王爷传授,正儿武艺。” 薛南曰:“诺。” 遂薛南筑高台,搭兵器架,日日亲教,正阳枪法,拳脚武艺,兵书战车,一身所学,皆传之。 诗曰: 绿草幽幽映白鹭,浮云堆雪蓝天阔。 万马飞驰盖千军,追风逐雨争魁首。 骁勇男儿稳如山,挎鞍穿梭游如鱼。 龙生双翼风云志,忠义天下任逍遥。 遂薛南传授正阳武艺,随王氏居塞外,过三五载,待正阳长大矣。 日升月降,寒来暑往。 自突厥悔亲,尽受宝器土地,囚李承业而不归,已有十二年,唐王之二十二年也。 突厥王有二子。 长曰墨拓,生性狂傲,露目赤精,身有八尺。 仁义不足,好听美言。 次子墨天,生性刚烈,浓眉似刀,忠义有信,身长过九尺,体态魁梧,文武双全,且贤。突厥王年老,欲立嗣。 月阙传丞相狐公议之。 狐公者,突厥王之宠臣,昔为和亲使节,入唐。 多得财帛,土地有功,故突厥王善之,封为丞相。狐公为人,贪婪无厌,善于谄媚阿谀。长伴突厥王左右,惑其智,悦其心,所谏言,突厥王无不纳之。 突厥王谓狐公曰:“吾有二子,长不如幼贤,吾欲立幼,卿何如?” 狐公曰:“虽贤不能守国也。天之贤,妇人之仁,志小而惧事,邻国所侵,天下欺也。 公子拓侧不同,有霸王之气,天下之志,外随狂傲,内藏才智,日后可继,大王之志,使突厥强盛也。 突厥之地,东有唐、南有辽,北有蒙,非拓不能存也。” 突厥王曰:“善。” 此乃墨天知狐公之恶,厌之,狐公甚惧。 有交于墨拓,墨拓亦有心结之,常金银玉器赠之。故荐拓也。 正是: 奸臣误君卖社稷,托付小人负国恩。 图名浮利石中火,雁飞鱼沉霜露寒。 未过月余,突厥王有疾,卧榻不能行走。 下诏,墨拓继王位,墨天封亲王,辅佐其兄。 后三日,突厥王墨海卒。葬之南丘。 墨拓率群臣祭祀,礼毕,登月殿,百官朝贺,墨拓下旨曰:“泽父王之德,夫诸卿之信赖,得继王位。孤见识浅薄,未知墙外之景也。诸卿所见,今天下之势,何如?” 丞相狐公启奏曰:“托大王红福,天下无有,突厥强盛者。大王可遣使中原,索取珠宝也。” 墨天出班曰:“自先王在位,禁唐使,十年有二也。臣之见杀者害名,留者无益,不如归之。借此入唐,探其之势,后图之。臣弟愿随使官前往,观其虚实。” 墨拓曰:“贤弟之言是也,速去,速回。” 遂释李承业出天牢,车载之。李承业面黄肌瘦,步履艰难,神志已有恍惚矣。 娇妻未得,而落此无妄之灾,命运之事,难料也。 突厥使节,出半月城,过清风关,入居庸关,度潼关,一日至长安城,车马住驿官。 墨天谓使臣曰:“汝朝见唐王毕,回驿官静候,吾往街市观之。”使臣曰:“王爷不见百官,如何知其强弱也。” 墨天曰:“要知将帅,见其兵尔,士气盛者,将必强。 兵不正乃帅无能;欲察国情,观其民也,民乐者官贤。 民不安,奸臣用事,君王之不明也。” 使臣曰:“诺。” 墨天皮青衣,独身而出,隐于市井。 突厥使臣入金殿拜见唐王,唐王怒曰:“胡贼无信,掳掠财宝,囚亲使十余年不还,是何意?” 使臣曰:“皇上恕罪,小人官职卑微,不知之,国事尽含书中,请皇上明鉴。” 使臣上举书,侍官取之,舒展御案,唐王观之。 书曰: 突厥王墨拓敬,唐王龙案,先王时,观李承业,资历不佳,故亲事绝也。孤新继位,还使以修两国之好,望唐王许之。 唐王心虽怨奸贼,乃何无力遣兵征讨,只得许之。 唐王谓突厥使臣曰:“汝回报突厥王,大唐、突厥两国,自古姻亲之好,平安无事。 望突厥新王,续祖辈之德,思百姓之劳苦,不起兵戈,代代相好,乃朕之愿也,突厥王勿悔之。”出百金赏突厥使臣。突厥使臣曰:“诺。”回驿官。 正是: 前日恩怨未了结,后日姻缘有所尝。 风雨飘摇干戈起,天晴云散见彩虹。 却说韩府,上官问月已十六岁矣,公子装扮,白面书生是也。 日夜学书,演习智谋,专研史记。这日上官问月伴韩子琪论书。 韩子琪曰:“月儿,随义父读书多年,今试儿之所学。 西周东迁,诸侯专政,战国雄起,天下分割十二国,齐国宣王,吞并五国,自此七国鼎立,齐宣王驾七国称霸。 多年征伐,秦统天下。后汉王灭秦,建立大汉基业。齐、汉保国安邦者何人?” 上官问月曰:“齐国晏婴,汉张良皆贤臣也。” 韩子琪曰:“月儿知室内,未识城外也。国家太平,一则百姓安居乐业。二则诸侯臣服。乱世非武不能安之。 齐宣王灭五国,会诸侯,其国母钟无艳之功。汉高祖绝霸王定国,乃韩信之力也。” 问月曰:“孩儿受教。中原之事,内弱外强,文武何安天下?” 韩子琪曰:“文者安民乐业,武可服诸侯也,缺一不可,中原之事,非济世将才,所不能也。” 言毕,咳喘不已。 上官问月跪曰:“月儿不孝,累义父伤身也。” 韩子琪笑曰:“月儿莫自责,吾已古稀之人,吃五谷之粮,无不有生老病死,莫为此伤怀也。” 遂问月请,太医就治不愈。 人之老死,太医何能改之,开三日之药而去。 唐王闻韩子琪害病,亲至韩府,望之。 上官问月,扮作少年,迎驾行礼,曰:“韩明参见皇上,迎驾来迟,望皇上恕罪。” 唐王曰:“汝便是韩卿公子乎?带朕见韩卿。” 问月曰:“小人正是。” 唐王见上官问月,举止儒雅,知其不凡,喜之。 遂入内阁,见韩子琪,韩子琪卧锦榻,不能起矣。唐王近榻观之。 韩子琪曰:“臣不能侍奉皇上也。” 唐王谓韩子琪曰:“韩卿病甚,朕心难安,社稷之事,何人为朕解之。” 韩子琪曰:“佣人者不疑,疑者勿用。廉颇避祸,李牧冤死者是也。近贤良而远佞臣,三千文武,何愁无人乎?吾王察之。” 唐王曰:“朕熟记焉。卿身侧有几子。” 韩子琪:“唯一子尔。” 唐王曰:“封子,翰林院尚书。” 上官问月拜谢之。 遂唐王去,上官问月忧韩子琪之病,出府寻医,欲救韩子琪。 遂上官问月日日,走市井,留僻巷,访民间名医。 正是: 罗裙浮尘游井巷,十年抚育恩情深。 夜风冷落明月孤,秋草寒雨发如雪。 唐王封上官问月为翰林院尚书,此事传至,梁王李平之耳。 李平自唐王斥责,心恨韩子琪,欲除之后快,然韩聪随左右,未得时机耳。 今复闻唐王封其子为官。 李平思曰:不早除小贼,日后必是,祸患矣。 遂传李恒龙曰:“子往韩府探,小贼韩明行踪,速来报我。” 李恒龙应诺而去,落日而反,曰:“报叔王,韩明,每日出府访医。明日行往北市,吾料必入百草堂。” 遂李平街中设伏,隐于百草堂药铺,街南楼阁之内,只待上官问月来。 上官问月东巷,西岗,南街,走之遍。 这日入北市,行至百草堂,欲入。 门左侧偎墙,坐一中年乞丐,沐浴日光,手握残碗,内有两枚铜板。 见上官问月走过,乞丐曰:“公子慈悲,赏些银两,小人两日,未进饮食也。” 上官问月谓,身后侍从,曰:“取银子,济之。” 小侍,面有难色,取出碎银,曰:“此银,留公子,午餐之用也。” 上官问月曰:“缺一餐,无碍也,不必多言。” 小侍不敢再言,银子放入残碗。 李平自楼阁见,上官问月至,开二楼窗,握弓搭箭,自帷幔后,射之。 噔一声响,箭直射,上官问月咽喉,白光一闪,箭至身前。 危机之时,门侧乞丐,抓残碗铜板,使手指弹出,铜板黄光一闪,飞射而至,正击箭头,叮一声轻响,箭于铜板,皆掉落上官问月脚下。 阁楼内复响弦声,第二箭,射问月面门而至,问月大惧,呆立原地,不知所措,乞丐取另一枚铜板,弹出,铜钱亦击落来箭。 两名侍从,回过神来,护上官问月身前,阁楼之内,李平见乞丐,两次坏事,掉转弓箭,怒射乞丐。 毒箭直射,乞丐面门,白光一闪,箭至眉宇之间,谁料那乞丐伸手抓来,折箭丢弃一侧,手法之快,前所未见。 正是: 翻云覆雨折梅手,擒龙伏虎揽明月。 大漠萧萧落霜雪,满天桃花飘飞絮。 那乞丐复笑曰:“雕虫小技尔。” 李平见之,惧不敢复射。 此时自街深处,响马蹄之声,顷刻韩聪,率车马而至。 李平观救兵来,消失楼阁之中。 上官问月拾,两枚铜钱,至乞丐身前,细观之。 见那乞丐形状,刻意装扮,年龄双十之内,浓眉之间,透忠义之气。 其接箭之轻松,武艺甚过韩聪,有大将之风也。 上官问月知其非平常之人,心悦之。 躬身行礼,谢曰:“谢壮士救之,不然,吾命休矣。壮士姓名,何称之?” 此乞丐,乃亲王默天是也。 乔装乞丐,行走街市。 察长安人情,百姓生活,今日游于此,落脚休息,突闻弓弦之声,见对面楼阁,射暗箭矣。 一则观上官问月,非奸佞之辈,二则暗箭伤人,岂是英雄所谓,故施手相救。 默天谓曰:“吾乃过客耳,公子何必,知姓名,就此别过。” 默天起身,跃上屋顶,几个起落,回驿官,率使臣,回突厥矣。 上官问月言犹未尽,默天跃墙而去,早不见踪迹也,上官问月紧握两枚铜板,若有所失。韩聪至身前曰:“公子速回府,韩老危之,速招见之。” 上官问月闻言,速上马车,韩聪护左右,催马速行,少顷至韩府。 上官问月直入,至韩子琪卧榻前,落泪跪曰:“义父急传孩儿,有何教言?” 韩子琪曰:“吾儿今后,行事朝堂,莫露姓名,观其所好,而交之,以便从中行事。赠儿,二副锦囊,日后国事难断,解黄色锦囊,遇私事困决,拆观红色。 不久必有,刀戈四起,天下纷争,亦有吾儿,一席之位也。” 说毕,韩子琪魂归九泉,上官问月哭昏在地。 诗曰: 秋风晨霜落叶黄,江水寒冰雪山白。 深院高墙天意冷,草枯花谢命使然。 德高恩广养育情,未报点滴悔自责。 亮星万千明月孤,泪流如雨恩爱绝。 韩子琪卒,后葬之。自此上官问月,入朝为官,进出有韩聪守之,李平无机可乘,罢之。 却说,龙凤山,正阳已是,马上丈夫,身高一丈有余,手长肩宽,手格猛虎之勇,臂有拔山之力。眉宇之间,蕴含忠义,恩仇。 龙目闪光,有洞察秋毫之能,胸怀宽广,藏经天纬地之才。羽翼已丰,武艺绝伦。 一日薛南,入见王氏,曰:“子仁义有余,智而不骄,行事度量,武艺超群,恐天下无敌也。王妃可归之。” 王氏大喜,辞别吴姬母子。 王氏牵吴姬之手,落泪曰:“昔日吾浮风,落草原,妹妹留之,得正儿。 妹妹恩厚情深,王氏未能报其一二。 此回中原,不知何日,复见尊颜矣?” 吴姬曰:“姐姐之言差,吾二人,乃姐妹也,何言有恩也,山水回转,必相见也。” 正阳跪王氏膝下,双手举奶茶过顶,敬曰:“不孝子正阳,不能服侍,母亲左右矣。母亲何言赐之。” 王氏落泪饮之,曰:“君子,惰其志者,唯酒色耳。 酒,不可多饮,害身而误事,往,子反、陈遵之徒也。 女色不可亲近也,大至君臣,小至百姓。君王不明,江山改姓。 小人贪色,身首异处,昔,殷纣,杨广之属也。不可以貌悦心也,孩儿自省之。” 正阳拜谢曰:“孩儿,铭记于心,不敢忘也。” 正阳复敬茶,拜谢薛南,授业之恩。 薛南受之,笑曰:“正儿,若入中原,龙门县再叙也。今日之别,为他日之会也,何必伤怀。” 正阳拜曰:“正阳日后,必府上拜谢,薛伯伯保重。” 遂正阳扶王氏,坐车。 车马前行,王氏,吴姬洒泪,挥手别之。 正阳随车,行三十里,车马止。 正阳下马,扶王氏下车,正阳单膝,敬王氏三杯水酒。 王氏饮之,母子相拥而分。 王氏泣曰:“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孩儿归之。” 正阳拜曰:“母亲保重,他日孩儿,必至长安看望也。” 正阳扶王氏蹬车,车马复行,正阳又随三十里,车止。 王氏抬帘言曰:“吾儿礼过重也,子乃一方之主,岂可委身王氏。两国君王相送,亦无此礼,吾儿制止。” 正阳曰:“昔日齐桓公有燕留之德,重耳有三舍之礼。何况母子乎,无越礼也。” 车马前行,正阳立原地,车马渐远,复远远追随,不敢近,又行三十里,车止,正阳亦止马。 王氏,正阳遥遥相望。 王氏泪如连珠,克制不尽,久久落幕,车马前行,去之不表。 诗曰: 慈母还辞三回顾,遥望川隔落秋水。 早晚劳苦教文字,日中费神讲礼数。 青山依旧黄鹤去,故人惜别慕慕情。 相见有期黄昏后,何年复闻谆谆声? 毕竟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 作家 第十四回 正阳入锦帐复仇 王氏夜逃观音寺 话说正阳送王氏九十里,久立原地,目送而没,方调马归来,见吴姬。 吴姬曰:“汝归锦帐之时至也。” 遂正阳随吴姬离了龙凤山,行往锦帐,至锦帐十里,只见一路兵马截道而至,吴姬观之,非桑杰而谁。 此乃桑杰自,走了吴姬母子,心患之,常有恶梦,梦中夜深阿日善,提刀入帐,来斩其首。故进出亲信不离身,远近遣人,日日探望,吴姬踪迹。 这日探马来报,吴姬南面而至。 遂桑杰率五千弓箭手迎来,欲射杀之。 吴姬谓正阳曰:“此贼便是,汝杀父仇人,桑杰是也。” 正阳催马上前答话,桑杰见正阳身披黄罗袍,手握镔铁枪,骑血红马,威风凌厉,似阿日善马,惧不敢近,二十丈之处,止马而立。 正阳目中烧怒火,鼻孔冒青烟。 正是: 千年之恨似难解,万年之仇犹未雪。 冰雪摧残五更寒,销魂断桥故人去。 正阳观桑杰叫曰:“鼠辈,听仔细,吾乃阿日善之子也,正阳是也,我念汝数年也。鼠辈速不下马谢罪,待何时?” 其声如雷贯耳,桑杰头脑轰鸣,不敢战之。 躲入军中,令左右曰:“速射之。” 士卒依令而射,竹箭如蝗虫,往正阳身上射落,正阳舞长枪,身外犹如扣铁桶,箭不能伤其身,皆掉落弹飞。 此时自西面,一骑火速而至。 可谓救命之火也。此来人乃薛红叶是矣。 薛红叶学艺大成,依师名下山,探父薛南,复至此也。 火焰驹犹如火球,滚入军中,撞到数人。 薛红叶挥鼎气刀,左右数砍,顷刻之间,四五十人丧命,犹如天神下凡。 士卒大惧,皆逃散而去。 正阳观之,薛红叶面落红纱,遮庐山面目,一对柳叶眉,系爱恨情愁,一双丹凤眼,藏深不可测。 头戴莲花冠,身披凤凰甲,手提巨刃鼎气刀,正坐鳄鱼雕鞍,火焰驹映射红光,腾云驾雾一般。 正是: 仙女下凡莲花魂,貌美如花三界无。 武艺高强第一人,道法玄妙定乾坤。 正阳心慕之,思曰:天仙,未有此女之风也? 正阳躬身行礼,谢曰:“谢仙子相救之恩,若有差遣,正阳不敢辞也。” 薛红叶不受,来见吴姬,下马行礼,自怀中取书举之,曰:“小女薛红叶,参见夫人,吾师有书,赠夫人也” 吴姬取书视之。 书曰: 吾乃九天玄女是也。 正阳,薛红叶二人,有千世之缘,上天恩赐,众仙蟠桃会所定也。 今日今时,吉也。贤夫人,万不可错过,速行礼数,以定名分。 吴姬大喜拜谢天地。 桑杰见事不好,欲走。 正阳截其路曰:“汝欲何往,那妖道何在?” 桑杰曰:“事后遁去,闻来自南海,不知去向也。” 正阳曰:“我于汝武决高下,汝若能胜我,性命可活也?” 桑杰咬牙坚心,以为鹿死谁手未知也。 遂举弯刀直冲正阳来,亦催马迎之,至一丈之内,正阳摇枪便刺,长枪白光一闪,指至胸前,桑杰抬刀挡,受正阳大力,人马摇晃,欲交错而过。 正阳伸右手,自桑杰腰布抓起,面朝下,置鞍桥,轻按之。 一声轻响,桑杰口吐鲜血,四只软弱无力,正阳弃之于地。 桑杰胸骨碎,伤及肺腑,挣扎不能起身也。 锦帐众族长,闻声而至,见吴姬,大喜前来行礼。 吴姬来往之事,言于众人,引正阳于众人相识。 族人方知,桑杰所为也。 众人悦服,吴姬之德,正阳武艺,遂拜正阳为纵约长,继其父之位,族人包子为总管。 吴姬又命左右作玉器,出财宝,以备新人之用。 使正阳、薛红叶拜天地与众神,结为夫妻,杀羊宰牛,宴赏族人。 薛红叶亦见正阳,英雄盖世,心悦之。 正是: 十世修德作夫妻,三生魂梦结姻缘。 形影相伴双飞翼,荣辱与共同船度。 英雄美人,夫妻恩爱,自不必言。 二日正阳率众祭拜阿日善,斩桑杰之首,祭之。 吴姬落泪曰:“深隐育子,十余年矣。今日愚妻带孩儿来,大仇得报,宿怨尝之。老爷九泉之下,无忧母子也。” 正阳携薛红叶跪拜,泣曰:“不孝逆子正阳,迟来拜见,孩儿之罪也。孩儿上山入海,生擒妖道,剖其心,祭慰父亲仙灵也。” 薛红叶曰:“父亲安息,妖道必不出孩儿之手也,日后以血祭慰矣。” 正阳复祭侍女琼儿,家将颜氏。族人思阿日善之德,无不落泪。 诗曰: 修身养性结因果,善恶有偿天地正。 四月春风水草长,秋天十月牛羊肥。 蝗虫成患叶残食,苍蝇狗苟扰人梦。 天意难测多云雨,自此八方起干戈。 却说王氏,车马行月余,一日至长安城,薛南不入城,东门外辞王氏,自归古籍,山西龙门县,自此不闻天下事,此不表。 单言王氏,入城至王府,宣王亲迎之。 流离多年,今日得见,喜极而泣,思念之情,自不必再言。 可谓夫妇团聚,府院皆欢。 然,明月乃路人所喜而小人憎之。 谁知,笑声未绝,祸起萧墙。 宣王府一片祥和气氛,欢娱景色。 李平闻之,甚恨之,复聚党羽,议论除东宫之谋,而未得矣。 唐王自韩子琪离世,多有心神不宁,若有所失,疑之。 早朝蹬殿,谓众臣曰:“近几日朕深虑国事,心神恍惚,未得常安,诸卿何解之?” 无有谏者。 李平得计,出班奏曰:“长安东南六十里,有南海观音寺,闻菩萨灵验非常,父王可使东宫,代父王之身,入住观音寺,念七日之经,祈祷国之气运,圣心自安也。” 唐王曰:“善。” 郜国宫主曰:“观音寺臣每年前往祭拜,寺内侍者,供奉,皆女子也,东宫入寺多有不便。儿臣只见,王氏素有贤德,可代东宫执事也。” 唐王曰:“韩卿之意何如?” 上官问月曰:“微臣以为,公主所言甚有礼。” 唐王喜之,下旨曰:“韩卿之言是也,传朕旨意,明日王氏行往观音寺,代朕念经祈祷,斋戒七日,解朕之忧,退朝。” 百官皆散。郜国宫主见唐王喜上官问月,有交结之心,走至上官问月之侧,曰:“吾闻韩大人喜下琪,真乎?” 问月曰:“小人略懂三两步尔,不足道哉。” 郜国公主曰:“韩大人往吾府,下棋何如?” 问月曰:“小人岂敢违命。” 唐王有宠郜国公主,上官问月早有,亲近之心,今合意耳。 遂上官问月入公主府,郜国公主出黄金,美女赠之,上官问月曰:“金银,美色吾所厌之。”不受。 郜国公主退而下棋,故有交。 诗曰: 杨柳迎合倾溪水,画鸟顾盼鸣啾啾。 树欲静而风不止,羽毛翩翩欲从风。 金银珠玉照人心,水中劳月空无处。 君子涉世志不曲,妖魔鬼怪莫能侵。 却说王氏奉旨,往观音寺,辞别宣王。宣王送至府门,曰:“李诵无用之人,不能保贤妻安危也。 此去是凶是吉,皆难预料,贤妻慎之。” 王氏曰:“王爷莫忧之,愚妻经历许多险境,已为平常,生死皆淡然从之,徒劳心神,无益也。” 遂登车而行,路中无事,至观音寺。 主持子韵迎王氏。 王氏视御旨,曰:“王氏叨扰清静也,望大师恕之。” 子韵曰:“贤妃光顾残寺破瓦,毕寺蓬荜生辉,此乃子韵之辛也。” 王氏曰:“主持言过也,吾奉旨念经祈福,遵守清规戒律,不敢有亵渎之心,望主持为我图之。” 子韵曰:“子韵必当亲为。” 遂请王氏入内阁。 王氏沐浴斋戒,祭拜观音菩萨,静坐念经,祈福国运。 且说李平,不除宣王,歹意不止,遂古计重使,献计离宣王,出长安城,途中设伏杀之,未料郜国公主举王氏。 不得宣王,李平散朝回府,恨恨不悦,思曰:早知如此,举荐关公庙事成也,又思王氏真乃贱命也,事事由她,害我屡次不成功,既如此结果了便是。 遂密传李恒龙、李恒贵兄弟二人,曰:“二子,往观音寺,潜入寺内,寻王氏杀之。”二人奉命而行,连夜行往观音寺。 正是: 夜来风雨三更寒,寺院净地惹尘埃。 海棠惊魂东窗下,珍珠滚落迎黎明。 李桓龙、李恒贵率众,至观音寺,身裹夜行衣,手提宝剑,潜入后院,至王氏寝室外,使剑插入门缝,砍断门栓、缓缓开门而入。 李恒龙在前,李恒贵随后,室内微弱月光投射。 李桓龙视之,见王氏卧榻而眠,便提剑直至床榻前,举剑欲砍,右侧剑光一闪,刺来一剑,李桓龙文阴气袭来,惊慌转身观之,已晚矣,来剑自前胸穿过,后背透出,死于非命。 偷袭着亦裹黑衣,蒙面,戴斗笠,乃韩聪也。 上官问月知李平举宣王必有诡计,故遣韩聪,遮面目,暗护王氏也。 李恒贵大惊上前交战韩聪,未过十回合,李恒贵伤左手,破窗而出。 榻卧之人,乃主持子韵是也,子韵忙入内室,请出王氏。 王氏谢韩聪曰:“多谢将军救命之恩,不知将军姓名何称?” 韩聪行礼曰:“王妃日后自闻之,吾奉命行使,此地不可久留,贼人恐率兵复至,王妃可速回长安。” 正说间,见室外火光突起,李桓贵纵火烧之,韩聪护王氏破门而出,贼众逃散而去。王氏叹曰:“七日之期,未满如何?” 韩聪曰:“坐而待死,不如面圣力争之。” 王氏曰““依将军之言。” 遂韩聪护王氏,星夜回长安,上书请罪,唐王免之。 李恒贵伤逃,回见李平。 李平问曰:“去是何如?” 对曰:“夜刺王氏,未料暗有强人守护,兄长死于其手,吾亦伤之,死命逃出矣。” 李平大怒,次日欲遣弓箭手,探兵来报,王氏已归王府。 李平使人,请裴延龄至府,谓曰:“皇上日渐衰老,若不早图之,他日皇上百岁,传位李诵,吾等命何处,难料也。” 裴延龄曰:“宣王万事谨慎,难有短处,欲用事,非王氏不可。” 李平曰:“王氏未满七日之经,逃回长安也。” 裴延龄曰:“此一罪也,然无害李诵,皇上所厌恶者,诅咒之术也,王爷可使人传蜚语,移祸李诵。 借百姓口,谣传市井,皇上闻之,必心疑之,大事成也。” 李平依其言,出重金通宣王府,护院小吏李浑,携布偶,入东宫藏之。复使人传,流言蜚语。 正是: 沧海平地七尺浪,空穴来风三尺剑。 流言蜚语满天飞,雪花飘絮片片寒。 西北风起之,长安南门,月有食之。 又复起谣言,裴延龄启奏唐王曰:“启奏皇上,臣闻市井流言甚恶,危及国家,臣未敢不奏也。” 唐王曰:“传何言?” 裴延龄曰:“皇上赦臣无罪,方敢言之。” 唐王曰:“卿尽言所闻,无罪也。” 裴延龄言其词。 词曰: 岁月流光最恒久,人生不过百余年。 宣王立嗣二十载,东宫锦榻坐底穿。 唐王衰老无意让,华山虽高苍白头。 王妃昼夜拜月神,诅咒布偶无长久。 唐王怒曰:“此流言真乎,出自何人之口?” 裴延龄曰:“未知何人所写,皇上可使御史,察之,微臣岂敢妄言也,” 唐王下旨曰:“御史崇信前往街市,察看虚实,速回旨。” 崇信领旨而出,一个时辰后,回旨曰:“果有此事,不得其人也。” 宣王出班启奏,曰:“皇上明察此事,必奸人陷害儿臣。” 唐王曰:“常德山何在!” 常德山上前行礼。 常德山曰:“微臣在。” 唐王下旨曰:“汝带朕令剑,率五百御林军搜查宣王府,若得不祥之物,拿王氏至金殿。 常德山接令剑,率兵复围宣王府,直内院来,王氏见疑之,恐复降大祸矣。 故坦然而立,谓常德山曰:“常将闯王府何故?” 常德山出令剑曰:“汝自知也,吾奉旨搜察宣王府,抗旨者,立斩之。” 遂常德山使御林军搜,府院前后,挖坑凿地,后花园大树下,得黄袍布偶,装束如皇帝,头部前胸个插数十枚银针。 王氏见之,面色白纸,知其陷害也。 常德山令王氏曰:“皇上有旨,押王氏至金殿,速行之。” 王氏无言,随常德山来金殿。常德山举龙袍布偶,唐王观之甚恶,弃于丹犀下。 叫曰:“李诵、王氏,朕待汝等不薄,居东宫之位,委托社稷,不料暗藏祸心,行丑恶之事,欲害朕篡位也,罪不可赦!” 宣王跪拜泣曰:“皇上明察,儿臣克尽职守,谨慎修德,岂敢有此反臣行径,悖逆之心也,此乃小人陷害儿臣也。” 王氏亦拜之,曰:“愚媳王氏未行污诅之事也。前日奉旨入观音寺祈福,夜遇刺客,今复有此祸端,此必奸贼内外勾结,欲陷害储君也,皇上明察。” 李平启奏曰:“王氏抗旨,未全七日,托故回府,宣王居东宫之位,不思为皇上分忧,反长有怨言,行弑君之事,此死罪也。 今事败而巧辩之,欲脱罪也” 裴延龄曰:“子谋弑父,若不与国法处决,何以封天下众众之口。” 陆质、王丕、司隶校尉韩泰、少丞韩晔等,一杆忠臣出班启奏,力保宣王。 陆质曰:“皇上息怒,今日之事自商周至秦汉,常有小人行此丑恶,残害忠良也。 第十五回 问月入牢探王氏 正阳游山得龙驹 话说唐王听信谣言,非诛宣王、王氏二人,众臣求赦无果,高国公主罪过皆推王氏之身,求免宣王。 上官问月亦出班请奏曰:“启奏皇上,愚臣以为,郜国公主所言有里。” 唐王下旨曰:“朕念诸卿之意,赦李诵死罪,留府思过,无朕旨意,不可复朝。王氏压往武门,斩首示众。” 言方毕,上官问月复奏曰:“臣,有事启奏。” 唐王曰:“何言?” 上官问月曰:“回皇上,不过月余,便祭黄陵之时也。愚臣之见,使王氏关入天牢,待祭礼之日,使王氏祭先皇,可保社稷安危也。” 诸臣闻言,皆叹上官问月,辱其父韩子琪子名,恶之。 唐王曰:“善,王氏压入天牢,郜国公主守之,不得有差错!” 郜国公主曰:“微臣领旨。” 唐王退朝,众臣各自回府,宣王禁于王府,王氏关人天牢。 李平未能杀宣王郁郁而回。 且说上官问月启奏唐王,使王氏祭宗庙,实则拖延时日,欲思计救之。 遂上官问月回府与韩聪言,金殿之事。 韩聪曰:“是必李平,裴延龄二贼所为。” 问月曰:“今王妃囚禁天牢,祭坛之日近矣,如何救之?” 上官问月思之良久,无计可施。 韩聪曰:“月儿切莫心急,吾夜探天牢虚实而后,再图之。” 上官问月只得依其言。 是夜韩聪身披夜行衣,手提清风剑,偎墙而奔,行至天牢。 天牢三面高墙围之,唯南面设进出之门,重兵守之。 韩聪登墙观之,院门有御林军护守,入口伏弓箭手,院内,中央宽敞处,有二人席地而坐,月光之下把盏饮酒。 左侧青衣书生,右侧罗袍商贾,韩聪未曾谋面。青衣者曰孟潇,身侧平卧一把苍狼剑。罗衣谓齐思贤,身侧平躺一丙劈水刀。 此二人乃郜国公主门客,郜国公主为为人谨慎,恐有闪失,使二人守天牢,除郜国公主,外人不得入见也。 韩聪见戒备森严,暗入无望,欲探二人之能,跃落院中,往二人走来。 二人如同未闻,举杯痛饮如故。 韩聪前至曰:“明月当空,美酒佳肴,若舞剑助兴,岂不妙哉。 孟潇曰:“壮士所言正合吾意也,既是舞剑,有潇谋伴壮士同舞,请。” 孟潇抬苍狼剑,直刺前胸,韩聪挥清风剑挡,二人个显本领,挥舞宝剑交战之。 刺、砍、挑、斩,挡、架、敲、让,演化剑法,尾随全身要害而击之。 剑花散落,冰墙树起。白光闪耀,叮当作响。 招招要害,剑剑绝处。 诗曰: 剑花散落萧萧雨,月华初宵乱飞絮。 杯酒浮萍藏乾坤,青衣飘拂千重影。 秋菊金穗画丹青,红梅疏芳雪片片。 春风烂漫浪梦蝶,燕飞垂柳度江客。 如此,二人来往三十回合,韩聪左肩划破流血,受伤而退,曰:“阁下高艺领教。” 复越墙而出。 孟潇亦不追赶,复入席饮酒。 韩聪回府,上官问月使人伤口服药,谓曰“京城之内,能伤韩叔叔者,未闻也,何人所伤?” 韩聪曰:“非居武将之列,未闻其名,守天牢二人之一也,料郜国府之人。” 上官问月曰:“郜国公主广交门客,内聚重甲,恐有不安之事,其志未在李平之下。” 韩聪曰:“天牢戒备森严,劫牢力不足也,非多人不成功也。” 问月曰:郜高公主为人隐忍,谨慎,非问月所能,韩叔叔不可妄动,以免起疑心矣。” 遂韩聪回府养伤,复思计策,欲救王氏,厅中行走,苦思三日不得计,心急落泪自言,曰:“吾义父若在侧,问月何愁乎?” 问月言毕,记起韩子琪所赠锦囊,忙奔入佳阁,自绣枕之下,取黄色锦囊观之。 锦囊内有字条,上写《解铃还须系领人》七个字。问月反复念之,解其意,非见王氏不成。疑、喜参半。 正是: 黄鹂欢唱道黎明,万里无云一线天。 愁容淡月东流水,清风春雨百花开。 话说上官问月,视韩子琪所留锦囊,其意半解,欲见王氏,坐轿来北街,停轿侯郜国公主车驾。 郜国公主每日必巡视天牢,此处乃必经之路,少顷郜国公主车驾行来,问月起娇相迎,路中对峙。 上官问月命人停轿,忙下轿至郜国公主驾前行礼,曰:“小人参见,公主。” 郜国公主曰:“免礼、韩大人去往何处?” 上官问月曰:“卑职今日,棋兴甚浓、去往公主府下棋也。未料街中相遇,公主去往何处?” 郜国公主喜曰:“正合本宫之意,吾此去,入天牢视王氏矣。韩大人随本宫同去天牢,后回府下棋何如?” 上官问月曰:“卑职愿随公主殿下。” 上官问月回身上轿,随公主车驾,过两条街,车驾入天牢内院。郜国公主下车驾,问月亦下娇立侧,孟潇、齐思贤上前行礼。 郜国公主曰:“二位将军不必多礼,孟将军随我,进内见王氏。” 孟潇领名行之前,郜国公主入天牢,走至内牢见王氏,王氏手脚带镣铐,身着白色囚服,长发凌乱,偎墙而坐。 郜国公主上前曰:“夫人有何所需,本宫尽可命人送至。” 王氏曰:“多谢公主殿下。” 王氏观一眼郜国公主,便低头无言。 郜国公主立片刻而出。 上官问月牢外候之,见郜国公主出天牢,上前行礼,曰:“卑职一事,有求公主。” 郜国公主曰:“韩大人直言便是。” 问月左右视孟潇等人,曰:“此事启齿难言,不便多人闻之。” 郜国公主会意,退身边诸人。 问月复曰:“卑职长闻,王氏贤德兼并美貌于一身,卑职心慕已久,望公主开方便之门,使卑职得见王氏之芳容乎?公主之大恩,卑职永不忘也。” 上官问月躬身不起,郜国公主观之,顷刻大笑命侍官带入天牢。 上官问月点首称谢,得入。 郜国公主视问月背后言曰:前日送金银美女而不纳,以为不欢女色,所好者徐娘也。 郜国公主此为得上官问月之心也。 正是: 东风微弱月无瑕,花落谁家且未知。 罗裙漫漫影徘徊,素衣绵绵雁彷徨。 九重天牢,三层地狱。 上官问月入内牢见王氏,退去侍官,曰:“王妃可认得卑职乎?” 王氏睁眼观一眼,复闭目而坐,曰:“若非韩大人之言,王氏已死矣。” 上官问月复曰:“王妃可记,十六年前长安上官府,护卫将军上官羽。” 王氏曰:“中臣名将,起能不计。” 上官问月使女儿之声,言曰:“可闻有后人否?” 王氏闻言疑之,细观上官问月。 上官问月落泪,跪拜王氏脚下,言曰:“吾非别人,上官羽孤女,上官问月是也,藏于韩府,义父韩子琪育之。 利于避祸,女扮男装,行使朝堂之上,近交太平公主、以便为国进忠也。 祭太庙者,实为拖延时日,欲救王妃也。 奈何月儿一介女流,无搏鸡之力,才末智穷,不能救王妃,出囹圄之苦、祭坛之劫,望王妃教月儿如何行使,可脱此危也。” 王氏抱上官问月,喜而泣之,曰:“上官氏之恩,深似南海,高于泰山也,我何敢再有所求,王氏生死无关紧要,生有何欢,死又何惧。 今日得见月儿无恙,吾死无憾也。” 上官问月复拜曰:“王妃莫自欺也,众王唯宣王有德,王妃最贤,为国,为民,王妃不可有失也。先朝旧臣,殿下李纯,谁人能救,求王妃教之。” 王氏曰:“先朝,红门众将遁隐山林,李纯不暗武艺,远在西南之地,居成都也。唯有一人能救我,然路途遥远,恐不及也。” 问月喜曰:“何人,王妃速赐吾信物,月儿遣使招之。” 王氏曰:“我义子正阳也。” 王氏视自身左右,何来信物,撕下内衣一块,咬破中指,写血书递之。 正是: 千里飘雪狱中书,秋雁高飞雨纤纤。 北风烈烈浮尘土,翘首顾望隔山河。 上官问月怀血书,解外衣罗扣,穿戴凌乱,辞王氏出天牢,见郜国公主,行礼谢曰:“多谢公主成全,请公主许卑职回府换衣,再往府上拜访。” 郜国公主观问月衣衫不整,笑曰:“韩大人且回府休之,明日复会未有不可也,起驾。”遂上官问月欢送郜国公主,回府见韩聪曰:“此事叔叔非亲为不可,入塞外请世子。” 韩聪然之,怀血书,乔装出北门,死力奔往东北而去。 却说正阳,继承父业,勤勉执政,众族长信服,草原大治,百姓安乐。 王氏去之久,正阳思念王氏犹深,一日放马龙凤山,游览山景以飞思绪。 龙凤山常闻龙吟凤鸣之声,故有此名。 山高入云,峭崖绝壁。空谷葱郁,川水青幽。 奇峰罗列、怪石嶙峋。 玉芝葳蕤、瑶草绿缛。 葭若麝香、荃兰甘菊。 芎?鹤化、金铃罂粟。 嘉卉灌丛,蔚若邓林。 吐葩飏荣,布叶垂阴。 麒麟朱鸟,龙兴含草。 麋鹿穿梭,熊虎出没。 仙鹤旭日,百鸟伴舞。 正阳观凡间之美,心郁稍散,突闻山下有江海沸腾之声,正阳观之,乃自东向西,万马奔驰而来,突见万马之中一骑绝尘,金光闪耀,一匹黄驹,领群飞逝。 此马名曰黄唐龙驹是也,日行千里,上山入水,犹如行走平地。 正阳观之,血脉偾张,大叫曰:“天赐良驹也。” 正阳三五丈跳跃,飞奔而下,截龙驹去路,龙驹无惧,双耳后撇,长头摇晃,张开巨嘴,正阳头上咬来,正阳侧身让之,龙驹起立,双腿刨正阳而下。 正阳一跃,龙驹左侧立之,伸手抓马鬃,飞身而上,骑龙驹后背,龙驹惊之,左蹿右跳,起立倾斜,欲摔落正阳不能。 正阳身贴马背,巨掌三击马臀,龙驹疼痛,上前蹿出一丈之外,放蹄奔之。 正阳眼花而鸣,围走龙凤山三圈方止。 正阳跃下马背,龙驹认主,犹如熟识多年,低声嘶鸣,脑蹭其身,不离左右矣。 正阳大喜使左右抬金龙鞍配之。 诗曰: 天涯海角一线牵,驭风千里一日还。 万马争锋苦望尘,行路飞鸟莫能及。 入水蛟龙逐游鱼,上山麋鹿分高下。 黄毛金丝旭日升,铁蹄飒踏平山川。 正阳得良驹大喜,龙凤山狩猎三日,欲归之,蹬鞍上马,突有胸痛异常,全身颤抖,额冒冷汗,气力皆无,正阳扶鞍而立,顷刻复如初,正阳心思,怪也。 正阳上马,率左右下龙凤山,见自东方,一人骑马而至。 来者韩聪也,昼夜兼程,今日至此。 韩聪躬身行礼,问曰:“诸壮士可识正阳乎?” 正阳观中原之人,闻言谓曰:“吾便是正阳,壮士何人。” 韩聪大喜跳身下马,取书递正阳。 曰:“王妃危机,细事尽含书中。” 正阳大惊忙取书观之。 书曰: 母子离别数载,子高空翱翔,母入囹圄,性命如朝露矣,约期未至何为,莫是情淡爱博,恩轻德浅?正儿若思几载母子情深,速来长安救母,母亲偎铁窗,时刻顾盼之,望儿速至。 正阳观血书栽倒在地,左右忙扶起。 正阳落泪,为包子曰:“子厚带壮士,自归之,吾入中原也。” 正阳提铁枪,一跃上马,催马直奔西南。 马群为之刨地造势,百鸟为之展翅争鸣。龙驹一声长啸,如生双翼,追风而走,顷刻不见踪迹也。 诗曰: 十万火急燎眉毛,思绪惶恐箭离弦。 花树瞬息过脑后,山水眨眼弃之背。 尊贵倩影伴左右,嘱咐语声鸣耳畔。 点点之情江海深,拳拳之心得报恩。 长安城,唐王祭祀鬼神,拜宗庙先皇。 恐有乱,命使李平南门内,设祭坛,高三尺宽九尺,坛立。 李平回奏唐王,曰:“往日贼劫杀场,汝有数万兵将而不得,汝之力微也。 祭祀之日关闭四门,落千斤闸,不得进出,遣大将守之。 祭坛内外重甲护之,逆者斩之。汝谨慎用事,祸乱朕所不愿见也!” 李平领旨,曰:“罪臣谨遵旨意,祭坛无事矣。” 李平拜退,入演武厅,点将十人,遣兵十万内外用事。 正阳心忧王氏,恨不得飞至,一路马不停蹄度居庸关,过潼关,东门入、西门出,至长安城下。 日已西斜,夕阳下正阳催马狂奔,官道尘土飞扬,自北门滚入长安城、守门将得李平令,关闭城门,千斤闸缓缓落下。 马儿出汗如游水,正阳牵马儿前走,观大街左右,欲知王氏之信,见街侧墙贴告示,明日南门内,使王氏祭坛,正阳心稍安,思曰:欺吾母乎?遂向城内走去,隐没市井之中。 上官问月日日使人探长安东、北二门,不见韩聪。 正是: 浮浮沉沉君不见,翻江倒海风萧萧。 管弦飒飒擂鼓声,遮云蔽日雨淋淋。 不知如何救母,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六回 设祭坛点灯王氏 破长安正阳救母 夏、四月、乙巳、唐王祭坛。 南门内设三尺祭坛。 唐王摔众文武,车驾至南门,下御辇登坛祭祀。 内有御林军护卫,外有重兵把守,百姓不得近。祭坛案摆先帝灵位,所供者猪、牛、羊,鸡、鸭、兔,大小三牲之首。 坛中央使白棉布,缠绕王氏之身,立于油锅之中。 唐王立台前,两侧李平,常德山,郜国公主,裴延龄,陆质,上官问月众臣。 时辰已至,唐王下旨曰:“行祀礼。” 丞相裴延龄上前,读祭文。 曰: 天下纷扰,藩王祸乱,社稷垂危,朕虽德微,缅怀高祖,创业艰辛,力穷扶志,效继先人,尧舜之圣,文武之政,恶消之萌牙,危解于累卵。 勤勤恳恳,二十二年,山河不残,社稷得保,虽远不及,贞观之治,开元盛世,孝景武帝,不过如此。 六月丁亥,妖言盛传,黎民惶惶,宫廷玷污,朝纲不振,四夷叛乱,山有大王,水有海盗。 孤即天时,禀性虽愚,欲兴中国,祭祀修陵,点灯王氏,慰告苍天,三界鬼神,降临祥瑞,恩赐唐室。 唐王领众臣祭香拜之,祈祷上天赐福,鬼神庇佑。 遂唐王传旨燃王氏。 侍官举火把,欲点王氏,上官问月观之,明眸清泪横流,啊呀一声,软倒在地,不刃视之。 噔一声,弦声响,不知何方,一箭飞来,刺穿侍官咽喉,一箭封喉,侍官上跳落地而死,火把落地,左右惧逃之。 祭坛外杀声起。正阳摇甩铁枪,排倒数十名士卒,复挑八九名御林军,闯入坛场,大叫曰:“仁义不足,何言继圣人之德也。” 其声如钟耳。唐王文武皆惊,观之。 正阳面有五岳四渎,额为衡山,颐为恒山,鼻为嵩山,左颧为泰山,右颧为华山。 鼻孔为济,口为河,目为淮,耳为江。 五岳欲耸峻圆满,四渎欲深大,崖岸成就也。 头绕蓝绫,身披黄罗袍,手提镔铁枪,正坐黄唐龙驹。 其风异情,众人奇之。 正是: 英雄出世惊君臣,山河摇荡鸟兽奔。 五步之内近不得,百步穿杨箭封喉。 正阳催马提枪,来刧祭坛,散旗校尉赵子桐,举刀截路。 赵子桐头戴镔铁盔,披锁子镔铁甲,手举丙铁刀,骑铁青马。 赵子桐叫曰:“反贼何人?敢造次?” 正阳曰:“草莽之人,正阳是也,子速退。” 赵子桐思立功,无听,催马近之。 正阳摇枪便刺,枪尖指护心镜而至,赵子桐抬刀挡之未及,白光一闪,长枪刺入小腹。 正阳挑起,抛落祭坛,赵子桐一回合,死于非命。 左右惧之,护唐王下祭坛,避入军中。 正阳至祭坛前,长枪数挑,王氏绳索,棉布尽断落,正阳跃下马,扶王氏出油锅,扣拜王氏,落泪曰:“不孝逆子正阳,救驾来迟,累母亲受苦,死罪死罪。” 王氏笑曰:“吾儿速起,未迟,正时也。” 李平见之,传令曰:“速拿反贼!” 鼓声大作,兵将围来,正阳扶王氏上龙驹,挥枪刺倒数名,近身御林军。 常德山来取正阳,叫曰:“反贼速束手就擒,吾乃御林军左将常德山是也。” 正阳观之,常德山头戴亮银如意盔,身披大叶亮银云花甲,手握鸭嘴亮银枪,骑白龙驹。 正阳喜曰:“汝来送坐骑乎?” 持枪立之。常德山怒,催马而至,抬枪便刺,银枪白光一闪,前胸刺来,正阳立原地而待,侧身让之,银枪刺空,贴身而出,常德山身随枪走,躬身前来,正阳速伸左手,抓其枪杆,顺势下递,常德山坐鞍未稳,自战马扯落在地。 正阳抬右脚踢落,正中常德山护心镜上,一声轻响,常德山护心镜凹陷,身体倒飞三丈外,落地吐血,无力起身也。正阳跃上白龙驹,黄唐龙驹缰绳系白龙驹鞍桥,围来二三十命御林军,皆刺倒在地,士卒不敢近之。 李平护唐王躲军中,见正阳武艺高强,取弓箭,自军中射之。 噔一声弦声响,暗箭射正阳后背来,正阳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闻弓弦声,回身观之,箭至咽喉,伸出左手,抓箭在手,观来处,李平立唐王右侧,握弓射欲复射之。 正阳曰:“手法平常耳,观我射之。” 长手枪夹膝下,自身后拿震天弓,搭李平毒箭,右手力推恒山,左手怀揽东海,弓如满月,箭闪冷光而释之。 噔一声弓弦响,反射李平,箭闪白光而至,李平躲之未及,穿颈而过,李平哀嚎一声,摔倒在地,顿时气绝。 李平常使毒箭射人,今日遇正阳,死于自箭,可谓因果之事玄妙。 正是: 玩火者必自焚之,行恶者终尝恶果。 春风拂柳绿水波,江岸漫步观游鱼。 正阳有心惩治唐王,催马直奔唐王来,唐王大惧,惊叫曰:“速救驾,速救驾。” 左右仅有郜国公主、问月,陆质、孟潇、齐思贤五人,余者皆散,无将可战之。 王氏谓正阳曰:“正儿不可,君者父也,速出城。” 正阳至唐王三丈之处止,知南门落千斤闸不往,调马东门行之。 唐王君臣观其背影,无不惊悚。 诗曰: 非见智士知才微,不遇强者以为然。 山外青山楼外楼,天外有天人上人。 千里救母忠孝全,刀山箭雨长枪挑。 初露锋芒显英名,威震中原扬四海。 话说正阳救王氏,连诛三将,护王氏,催马走东门,散旗将贾诩,截正阳去路来。 正阳观之,贾诩头戴素缨盔,披银叶甲,手提板门刀,骑枣红马。 贾诩举刀直劈正阳面门,正阳挥枪敲之,刀上弹而出。 战马交错,正阳伺机而刺,枪指咽喉至,贾诩挥刀欲挡之,正阳退回长枪,复刺其胁下,白光一闪而至,贾诩避之未及,铁枪右胁入,左胁而出,正阳抽回枪,贾诩落马而死。 正阳杀散兵卒,至东门,一声炮响,东门下现二将,乃其守将,周氏兄弟也。 正阳观之。 二人使用相同,镔铁狮子盔,身披铁锁连环甲,手握月牙斧,骑赤红马。 正阳曰:“二将报姓名,吾乃正阳是也。 唐王愚昧,吾母受奸臣诬陷,今日将军开城门,大恩无忘。 若欲建功讨赏,举刃交战,有死无生也。” 周子祯曰:“吾二人乃东门守将,周子祯、周子忻,此门无开,速降之。” 遂周氏兄弟举斧,前后而至,周子祯举斧,正阳面门砍落,正阳抬枪挡之。 战马交错,周子忻至,挥斧横砍,正阳抬枪挡出,战马交错之机,正阳伸手,自周子忻甲布抓起,面朝下按压,鞍桥之上,一声轻响,周子忻胸破,吐血而死,正阳提起弃于地。 周子祯调马来,正阳抬枪迎之,至一丈之内,连刺三枪,第一枪刺咽喉,周子祯挥斧挡下,二刺前胸,周子祯忙横斧,挡在胸前,正阳使枪,一枪快一枪,末枪闪电而至,周子祯挥斧欲挡未及,枪入小腹,穿背而出,正阳抽回枪,周子祯落马,死于枪下。 正阳大声叫喊,言围兵曰:“吾母王妃,素贤有德,今乃奸人所害矣,儿等莫持勇,枉死性命也。” 兵卒皆知王氏之德,远远游走,不尽死力。 正阳见东门亦落千斤闸,调马走北门,行至城门下,一声炮响,守将吴昭溶,王辰皓截去路。 吴昭溶头戴黄铜盔,披熟铜甲,手握虎牙枪,骑草黄马。 王辰皓头戴双龙珍珠盔,披大叶黄金甲,手握金凤枪,骑黄鬃马。 吴昭溶上前曰:“子欲何往?” 正阳曰:“来将报姓名,吾母非奸诈之人,于将军无仇也,刀枪之事,伤性命之危,望将军开城门,容母子出城,他日不忘将军之厚恩也。” 吴昭溶哈哈大笑曰:“吾乃校场大教头,吴昭溶也。 何言他日,今日擒汝二人,乃首功也,何愁不得王侯爵禄。” 言毕崔马上前,抬枪刺正阳护心镜,正阳挥枪挡,吴昭溶复刺两枪,正阳一一敲出,二人调复战,正阳抬枪刺小腹,吴昭溶挥枪挡,正阳连刺六枪,前额、双眉之间、咽喉、前胸、小腹,右胁,镔铁枪连绵,闪光而至。 正是: 枪花落雨萧梧桐,繁星坠地市繁华。 冷风袭来寒露白,阴气缥缈暗无日。 吴昭溶竭力挥枪挡,眼忙手乱,左右照顾不周,第六枪穿右胁而出,吴昭溶滑落鞍马。 王辰皓举枪来,正阳崔马迎,正阳提枪刺护心镜,王辰欲挥枪挡,正阳未刺出,乃一招虚枪,回枪复刺前胸,白光一闪而至,王辰忙抬枪挡已不及,银枪穿胸而入,王辰惨叫一声,当即毕命,滚翻落马。 城门落千斤闸不能出,正阳,王氏拨马行至西门。 一声炮响,西门守将冯菌、陈凤英截路。 冯菌头戴板银盔,披柳叶甲,手提鹅头刀,骑银鬃马。陈凤英头戴拦云盔,披粉龙甲,握镔铁钩,骑赤凤马。 正阳曰:“守将报姓名。” 二人各自报姓名。 正阳曰:“知礼仪,行义德,不失为君子。吾母乃储君之爱,国母之二也,望二位将军,开门归去,以免刀枪之争,他日厚谢之。” 冯菌曰:“反贼巧言惑也,君命臣死,臣岂能活,速速下马。” 冯菌、陈凤英催马,自正阳左右,夹击而来。冯菌举刀,罩正阳头顶砍落,陈凤英挥钩,往正阳小腹斩之,正阳挥枪一一敲出。 战马交叉,调马复战,冯菌先至,正阳抬枪直刺前胸,冯菌使刀面挡在胸前,枪尖刺刀身,冯菌受正阳大力,战马倒退,使后腿蹲坐在地。 正阳交错而过,陈凤英至,举钩劈正阳面门,正阳抬枪上敲,钩上弹,战马交错之机,正阳使枪身抽击陈凤英颈上,陈凤英自马鞍上,翻跟斗如滚球,滚出两丈外落地,断颈骨而死。 冯菌调马复至,举刀砍落,正阳抬枪敲出,回枪便刺,冯菌抬刀挡,正阳复刺两枪,闪光而至,冯菌看顾不及,枪枪入腹,落马而死。 西门落千斤闸不出,正阳护王氏,围城走。 次日黎明至南门,南门内响炮声,又有守将来截。南门守将一曰孙叔贤,另一人钱杼是也。 孙叔贤头戴钢盔,着镔铁甲,手握浑铁棍,骑玉顶乌骓马。 钱杼头戴青铜盔,披青铜甲,手提三叉戟,骑铁青马。 正阳观之,曰:“二将报姓名。” 二人报之,曰:“振威校尉孙叔贤。振威副尉钱杼。 正阳曰:“吾已诛三门,汝等莫枉送性命,速开城门!” 孙叔贤笑曰:“此门无开也,反贼速速下马降之。” 王氏上前谓孙叔贤曰:“前时陇西节度使王岳翻,汝父子被擒,有刎颈之祸,王氏救之。将军今不念,昔日之德乎?” 孙叔贤曰:“吾知君命,不识王氏也。” 孙叔贤心思正阳昼夜交战必力衰,可擒之。喜崔马举棍,取正阳来。 正阳曰:“无义鼠辈,焉能存于世也。” 举枪相迎。 孙叔贤举铁棍,正阳头顶击落,正阳抬枪上当,战马交错,调马复战。 正阳摇枪连刺三枪,咽喉、前胸、小腹,孙叔贤慌忙挥棍挡,战马交错之机,正阳伸左手,自孙叔贤甲布抓起,高举摔落于地,孙叔贤一声呻吟,不能起身,正阳复刺一枪,穿胸而过,入地三分,故孙叔贤贪功死于非命。 钱杼举三叉戟来,欲战正阳。 正阳厉声曰:“汝非吾敌手,速去。” 钱杼惧,不敢战,逃入军中不见。 正是: 名利浮沉双刃剑,雪花飘落断情丝。 昨日烟云随风去,江水东流有几人。 王氏虑曰:“正儿,四门不开,如何出城?” 正阳曰:“母亲无忧也,此门便出。” 正阳带王氏入南门下,谓王氏曰:“待孩儿举闸门过顶,母亲速出城,孩儿自可脱身矣。” 正阳长枪夹马鞍下,跃下战马,跑入城门下,至千斤闸前,弯身伸手便抓,千斤闸下沿两只粗环,左右手个握一环,轻哼一声,一抬至腹、二抬上肩、三抬双手举,千斤闸过顶而立之,兵将视之,无不惊呆而立。 王氏速催马,过千斤闸下,出长安城。正此时,噔一声,弓弦声响,如静室之内,掉落铜板,士卒中一箭飞出,射中正阳,正阳倒飞出城外,千斤闸一声巨响落地。 此乃钱杼所射,钱杼欲擒正阳立大功,自知不敌,逃入军中藏之,欲寻机行事,观正阳举千斤闸,取弓箭射之,见正阳中箭,摔倒城外,大喜叫曰:“吾大功成矣。” 钱杼令城墙兵,起千斤闸,开城门,来拿王氏。 诗曰: 四方城上飞龙车,墙高池深锁铁门。 十里长街竖弓弩,南北大道横卒武。 贪图荣华不可取,背信弃义世所耻。 人为才死不足惜,鸟为食亡何足论。 且说正阳举千斤闸站立,见钱杼,自军中出,取弓箭射之,箭乘风而来,至脖子前,正阳手脚不可使用,便张嘴咬下箭,随之哼一声,顺势使力,上推千斤闸,瞬间自原地,到反跟斗,跳出两丈之地站立,深吸一口气。 至王氏身侧,取弓搭箭,观城门待之,千斤闸缓缓上升,钱杼行军前,领兵冲出城门。 正阳拉弓射之,噔一声,弓弦声响,钱杼方抬头观之,箭一闪而至,穿颈而过,钱杼滚翻马下,死于千斤闸下,未得出城门,官兵大惧,逃回城内,无人复出也。 正阳扶王氏下马,坐地休息,奉干粮食之,正阳谓王氏曰:“母亲,此路前行可何往?” 王氏曰:“此南走,可入川地,吾长子李纯居守成都。 休少顷正阳扶王氏上马,母子二人缓慢南行,未走三里,身后复闻炮声响,自南门郜国公主长子萧光,以为正阳力衰,可擒,领兵追之。 正阳谓王氏曰:“母亲在此候顷刻,若不杀退逆贼,必穷追不舍。” 言毕,调马,提枪直取萧光。萧光头戴黄金狮子盔,披黄金甲,手提九环刀,骑白龙驹。 正阳未问姓名,提枪便刺,长枪白光一闪,至前胸,萧光未料枪来急,仓促挥刀挡,银枪来至神速,且力大,萧光刀不能握,九环刀脱手落地,萧光惊呆之。 战马交错之机,正阳挥枪刺萧光胁下,连刺三枪,枪枪穿透肺腑,萧光滚落马鞍而死。 士卒大惧,死命逃入长安城不出也,正阳候顷刻,见再无追兵来,调马同王氏,南行。 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七回 唐王出榜擒王氏 张县令贪功败亡 话说正阳劫坛,长安摇动,诸臣护唐王,逃入养心殿。 唐王惊魂未定,问曰:“劫坛者何人?” 裴延龄上前曰:“传闻王氏义子,名曰正阳,赛外所得。” 唐王曰:“汝速带帅印,入演武厅,点兵选将,长安兵马,尽数使用,捉拿反贼王氏,正阳,速去!” 唐王言毕,侍官来报,四门守将尽亡,正阳力举千斤闸,出南门出城也。 唐王,诸臣倒吸冷气,惊惧参半,无人敢言,又有侍官报之,萧光追王氏,死于城外,正阳、王氏南去。 郜国公主闻,心思逆子逞能,枉送性命也。 唐王曰:“何人领兵追王氏,捉拿反贼。” 诸臣惧正阳,恐有去无回,无人敢言。 裴延龄曰:“启禀皇上,城内无敌正阳者。 微臣之见,飞鸽传书,下旨个州郡府县,出榜告天下,能擒王氏,正阳者赏千金,封王侯。 正阳虽大力,不过荒野匹夫尔,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反贼可擒也。” 唐王许之。遂裴延龄出画像,贴榜文,昭告天下。 榜文: 奉天程运,天子诏曰:反贼王氏,亵渎天子,草莽之徒,正阳劫祭坛,辱没帝威,皆死罪也。 二贼蹿之南方,生擒者赏黄金千两,封王爵,斩杀者黄金五百两,封公侯。 藏匿反贼救助者,斩其首,夷三族。 鬼使神差,走马飞鸽。闻擒王氏、正阳者,封王拜侯,皇榜昭示,州郡骚动,起了八路兵马。 首路河南道节度史柴同,亲率五万精兵,速往汉中来。二路河北道,邢州守将王朗率两万兵逐正阳来。 三路岭南道,其节度使殷熙乃唐室旧臣,红门之将也。 闻王氏有难,甚忧之,深思熟虑,得一计策,传副都督李天锡至身侧,曰:“将军必闻京城之变,今王妃出奔,皇上听信谗言,招天下兵马来围剿,吾深受唐室之恩,岂能眼见忠良蒙难而袖手旁观,助纣为虐也。 我观王妃走汉中,必王成都,投靠世子李纯也。 吾有一计,使将军前往汉中,救助王妃,平安送至成都,不知将军愿往否?” 李天锡此人,善于察言观色,深知殷熙为人,领会其意,而迎合其心,故深得殷熙信任,为之心腹也。 李天锡曰:“大人所想,便小将所驱也。小将必解大人之忧也,不知大人计何出?” 殷熙曰:“将军领广州、韶州、潮州三州精兵三万,行往汉中,扬言擒王氏送往长安,待见王妃后,护送王妃入成都。使王妃无事,皇上亦不能怪罪吾等。” 李天锡躬身行礼,曰:“大人之计妙也,可谓两全其美,小将必竭力完成,护送王妃使命也。” 遂李天锡令命而出,传令召集三州兵将。 殷府公子殷天禄,今十七岁也,文武双全,少端机变。 入内见父殷熙曰:“儿臣观李天锡虽常为父亲用事,然为人滑稽,眼闪冷光,暗藏野心,乃两面之人也,不足信赖,恐坏父亲所望,不如孩儿率兵前往,护送王妃,必万无一失也。” 殷熙怒曰:“汝子所见所闻,不过方城之内,岂敢妄自尊大,谈论长辈也。我于李贤弟相知十多年也,其不知其为人也?汝今后莫出此言,速退去。” 殷天禄不敢复言,拜辞而出。遂三日李天锡率三州兵行往汉中来。 四路兵,河东道节度使吕广,尽会二十一州府郡兵,选十万精兵,亲自令兵往汉中来。 五路兵,江南东道节度使慕容树,尽率州府兵五万,速往汉中来。 六路兵,江南西道节度使孙显达,尽率州府兵五万,行往汉中。 七路兵,山南西道节度使沈燕。率州府兵五万,往汉中。 第八路兵,山南西道节度使法贞,率州府兵五万来汉中。 正是: 狼烟萧萧飘华旗,锣鼓雷鸣起浮云。 长戟铁衣冰霜冷,马嘶官道日无光。 且说正阳往成都而走,途中卖白龙驹,雇佣马车,载王氏前行。 非走一日,方入汉中镜内,一路小股人马迎之。正阳止车马,上前观其来意。 人马近之,队前一人滚下鞍来,拜倒正阳马前,扣头如鸡捣食曰:“小人乃此地虞县,县官张吉才是也。 慕其殿下贤名久之,今闻殿下护王妃至此,特来拜会。 小人已扫锦榻净室,备酒候之。 殿下,王妃不弃寒舍简陋,前望落脚,休养几日,复行之无害也。” 正阳观之,张吉才行走轻浮,面有献媚之色,恶之。 曰:“大人且待吾,请之母亲,夺之。” 张吉才曰:“殿下自便也。” 正阳回报王氏曰:“母亲,此地县官,张吉才者,来请母亲,前往其府,留宴之。” 王氏曰:“吾今天下罪人也,此人非至亲故友,何故此候之,吾儿何意?” 正阳曰:“吾观此人细眼谄媚,尖嘴候腮,非善人之貌也。人心不测,恐怀二心,不如辞之。” 王氏曰:“善。” 正阳回见张吉才,拒曰:“多谢张大人,忠义之意,吾母子急于赶路,不便前往,日后可见也,张大人速归矣。” 张吉才闻正阳之言,不敢违逆,再拜而去。 此乃张吉才自闻皇榜,日日探王氏行踪,欲留正阳母子擒之,送往长安,首建奇功,贪恋王爵也。 张吉才行至二十里,止马而立,心有不甘,复调马回走,来请王氏。 正阳退张吉才复前行,未出十里,张吉才去而复返,奉上金银,绸缎,玉器,酒肉。 张吉才再拜曰:“小人复来,一则将军、王妃行路多日,必万般辛苦,故此掠表心意,路途用之。 二则望将军,王妃不嫌蓬门荜户,移驾光临,小人之万辛也。” 正阳思曰:“弗之,恐伤天下义士之心。不如前往视之,若行逆事,再除之未迟也。” 受其礼,笑谓张吉才曰:“张大人真乃,忠义之人也,前面带路,吾与母亲随后行之。” 张吉才自认大事可成,大喜再三拜谢,领路前行。 江流鱼沉飞海燕,四季红花飘丹舟。 浮云几度风月故,人心难测隔肚皮。 正阳回见王氏曰:“观此人,言语谄媚,殷勤异常,必有不安之事,不如前往观之,若行祸事,除之。亦可解此地,百姓之苦。” 王氏以为然。遂至王府,王吉才请入正堂,奉王氏上坐,正阳坐下侧。王吉才自立厅下,命左右侍女,上酒菜侍之。 张吉才浸蒙汉药于酒中,举杯敬王氏曰:“王妃连日行车,饮水酒可解,劳乏颠簸之苦也。” 王氏曰:“吾不喜饮酒,免之。” 王氏不饮。王吉才复敬正阳曰:“将军征战多日,米酒以缓,千虑费神之劳也。” 正阳曰:“路途险峻,不益饮酒也,退之。” 吉才欲劝饮之,观正阳面显不悦之色,张吉才不敢言,欲去,正阳持其手,置张吉才坐身侧,曰:“张大人左右奔走,甚辛苦,多食之。” 遂夹饭菜,皆使张吉才先尝之,后奉王氏用之。 王吉才无机可使,只得笑脸相陪。 正阳,母子用善毕,张吉才请母子入后室休息。 张吉才回书房思擒王之计。 诗曰: 尘土纷纷昆虫飞,兵卒慌乱徒奔命。 沧海桑田月自明,鱼虾戏游流轻舟。 王侯权贵人所慕,小人多诈善阴为。 君子慧眼破诡计,壮士有谋诛奸邪。 王吉才日间投毒无机,夜归书房谋之,曰:生擒恐不敌正阳,不如焚杀之。 遂传入县衙,令其备硫磺烟硝,火箭煤油,待夜深行事。 张吉才传县衙密谋,室外有一人听之,大惊后院奔去。 此人乃其夫人田氏也。田氏惊惶而走,来见张老员外报之,曰:“父亲坏矣,夫财密谋县衙,欲行不测之祸,火烧王妃,世子也。” 张员外八十有二,张家三世员外,济贫扶弱,广施恩德,远近闻名。 张老员外唯张吉才一子,深爱之,府中上下,无不贵宠,疏于督导,长之,目无尊卑,无有惧者,老员外长为之痛。 张吉才不喜金银,独爱爵禄,使重金上下打点,位至县官,亦未足愿也。 老员外闻逆子谋王氏,银须四散,面赤气粗,怒之,曰:“逆子自取灭门之祸乎?” 遂有老夫人李氏,儿媳田氏,左右搀扶至书房,见张吉才怒叱曰:“逆子岂敢行不忠不义之事也,王妃乃国储之助,有贤德之名也,子不思尽心服侍,反谋逆事,殊不知其祸不远。 吾张氏三代忠义之名坏矣。逆畜速止行逆,随吾前往,请罪王妃也。” 老员外欲举杖击之,张吉才一把抢去,丢弃一侧,曰:“汝已年老,昏庸无能,岂知吾此行,乃光辉耀族,官拜王侯也,速去莫碍吾事!” 老员外怒急,喘气不顺,吐血倒地,气绝身亡。 老夫人怒骂曰:“打死不孝畜生。” 上前挥手,一掌抽张吉才右脸之上,张吉才大怒,一脚踢出,正中老夫人小腹。 惜哉!一声轻响,老夫人破肚,倒地身亡。 田氏本请二老,劝制止张吉才,不料枉送二人性命,悔恨无极,双目如寒星,手指似剑,骂张吉才曰:“汝乃畜生不如也,吾于畜生夫妻,田氏之不幸,汝不忠,不孝,弑父诛母,败坏纲常,行此逆伦之事,上天岂能容汝,存活于世,田氏不于畜生同见天日也。” 张吉才双眼赤红,取佩剑,一剑砍倒田氏。可惜贤妇田氏,效忠捐躯,死于奸贼剑下。 诗曰: 天地慈悲育万物,父母博爱养儿女。 乌鸦漆黑雏视白,虎狼虽恶无食崽。 仁义不存走野兽,忠孝泯灭何为人。 未羡神仙慕鸳鸯,焉能剑落花柳身。 后院,正阳知张吉才怀有二心,秉烛而待,其露歹事而后除之。 突闻前院有吵闹之声,知必有事,手握长枪,携王氏来前厅,正遇张吉才杀妻,提剑而出。 张吉才见之,惊惶下令左右,曰:“速拿反贼!” 十几名县衙举刀来战,正阳舞枪,抬手之间,刺到三两名衙役,张吉才举刀砍落,正阳侧身避之,抬右脚踢出,张吉才中小腹,倒地不起。 衙役皆弃刃降之,正阳提张吉才入。 哀哉!三缕忠魂横于厅中,双眼未合,睁眼如生。 正阳叹曰:“父母者天地也,夫妻乃一体耳,汝何忍害之。” 王氏落泪亲手,合其双眼,谓曰:“王氏何德何能,舍命护之,因吾王氏一人,害了三命,此乃王氏之罪也。” 王氏抚尸而泣。正阳厚葬三人,斩张吉才首极,祭三人忠魂。王氏坟前祭拜,读祀文。 祀曰: 五行怀损兮, 忠魂可听之。 名留青史兮, 传于百世也。 梧桐落叶兮, 凤凰见怜悯。 滴水思海兮, 王氏永怀德。 正阳,王氏休三日,复起行赶路,道路常遇,汉中百姓,流离失所,怨声载道,反州官司徒禹者甚众也。 正阳谓王氏曰:“闻司徒禹自立为王,常出士卒掳掠州府,擅杀百姓,孩儿欲见机行使,若其人不善,伺机除之。” 王氏曰:“然。”遂至南郑城下,见城门禁闭不能入,正阳车马停远处,独自来城门下。 南郑守将名曰司徒禹,自封为汉中王,雄居汉中之地,麾下有三大虎将,曰楚芸,晋卿,张桓楚。 膝下有三子,长曰司徒剑峰,次为司徒宏峰,幼曰司徒芷蜂。自正阳斩四门守将,破长安而出。正阳之名,盛传中原之地,比肩南唐王燕南梦,东辽大元帅刘过龙,齐名为天下英雄。 正阳入汉中,汉中百姓,小至三岁小儿,老之八十老翁,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小儿哭泣,言正阳来也,便止啼哭避入母亲之怀不出矣。 百姓为目睹正阳之荣,闻信来观者,不在少数矣。 南郑城墙之上,亦有二人站立,观望正阳,此二人乃司徒禹大公子,司徒剑峰,二公子司徒宏峰。 这二人立北门城墙,非一日也,司徒剑峰常于城中大将,比武未有一败,自以为天下无敌,正阳、燕南梦、刘过龙皆不足论之。 其不然也,一则汉王公子,未敢尽力,二则亦有戏弄司徒剑峰之意也。 司徒剑峰闻正阳入汉中,欲以正阳之名,成就自名,思诛正阳,吾为天下第一。 故出人马,探行踪,带二弟司徒宏峰,日日立北门候之。 桃源流水牡丹阁,风月梳妆守空房。 秋雁高飞度琼台,蜂蝶翩翩乱飞絮。 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八回 正阳单骑挑汉中 诛司徒楚云降服 话说正阳来南郑城外,探马奔来,报司徒剑峰,曰:“报将军,来者正是草莽英雄正阳是也。” 司徒剑峰,见正阳至城下,大喜,功成名就在此一战。 叱左右,传令交战,南郑城连根震动,士卒校尉,前后奔走,号鼓齐鸣,显摆威风,手提兵刃,跃上良驹,率三千兵出东门。 正阳观察南郑守卫,顷刻闻城内,炮声大作。 城门大开,一员战将,领兵而出,至正阳身前二十丈之处,插旗立阵角,旗写斗大一金色《剑》字。 旗下现身一员小将,正阳观之,司徒剑峰头戴太子金冠,身着黄金铠,手握如意黄金枪,骑豹尾乌骓马,可为威风八面,英姿飒爽。 身后士卒手举旗帜,锣鼓者甚多,亦有木笼囚车,绳索之物,却少有弓箭,利器。 正阳疑之,曰:此小将莫非有,玄妙之术乎?谨慎之。 其实不然,司徒剑峰率众出,非为交战搏杀之用,乃为摇旗呐喊,庆贺成功所备也。 正阳曰:“来将何人,报姓名。” 司徒剑峰斜坐马鞍,横握长枪,曰:“本将乃汉王大世子,司徒剑峰是也。汝正阳乎?” 正阳曰:“然也,将军回城报家父,出城面议,吾有数言告之。” 司徒剑峰哈哈大笑曰:“吾父王乃汉王也,岂是尔等草莽之夫,反贼所见乎?今日本将活捉汝,全吾之名也。” 正阳曰:“其子如此,父恐无德耳。” 司徒剑峰催马上前,直取正阳来,抬枪摇刺,黄金枪指小腹刺来,正阳挥枪挡出。 二将战马交错,调马复战。 战马迎之,正阳摇枪便刺,长枪刺护心镜而至,司徒剑峰挥枪挡,受其大力,摇晃而过,险些落马。 正阳第二枪刺小腹来,司徒剑峰欲抬枪挡,正阳撤回长枪,复刺左肩,枪尖白光一闪,刺穿肩膀而出,司徒剑峰哀嚎一声,战马左侧落去,正阳又刺一枪,穿胁而出,司徒剑峰落马而死。 笑哉!司徒剑峰思天下第一,枉送了性命,天下英雄岂是人人可当得。 南郑兵逃回关内,正阳拉马战场等候,南郑出将。 正是: 细雨纷纷芳菲歇,桃花凋零浮烟云。 一场冷落皆尘土,春树冬藏秋水流。 南郑城墙,司徒宏峰观战,见其兄未走二三回合,命丧沙场,大惧奔下城墙,入宫见汉王司徒禹报之,曰:“父王大事不好,草莽之人正阳,来城下交战,兄长命丧其手也。” 司徒禹大惊,聚众臣议之,曰:“王氏、正阳来城外也,诸卿之意如何?” 三子司徒芷峰曰:“王氏死罪而逃,天下所不容,屡至饥馁,行乞之辈。 正阳持凶,杀吾长兄,此不肖之人,何必礼之,闭门勿纳,驱逐过境便了。” 上卿鲁颜曰:“王氏东宫之妃,世子之生母,修礼数,素有贤德。 唐王屡杀而不能,乃天祐之人也,不可慢也。正阳忠孝仁义而武艺绝伦,一杆长枪破长安,乃当世之英雄也,不可触之。 不如上书请罪,厚礼之,相送入川,祸可免也。” 司徒禹怒叱曰:“野儿何能,如此猖獗,杀吾长子。 若不诛正阳,枭首于市,吾汉王之面何存之。 子为反贼说客,其心必异也,速纳鲁颜斩之。” 左右扯鲁颜出,鲁颜叫曰:“吾死,司徒氏亡矣。” 小将张小二上前,为鲁颜求情曰:“大王息怒,鲁颜素忠,望恕其死罪也。” 司徒禹曰:“孺子何知,速退。” 张小二不复言。 诗曰: 浪迹轻狂难成气,邪恶暴虐不长久。 吴王不闻二犬吠,忠臣子婿悬盘门。 沉舟淮河杯酒凉,孙子流江乐山水。 姑苏台上麋鹿游,钱唐江上越兵来。 司徒禹传令诸将,击鼓备战,身披战甲,率众登城观之。 东门外三箭之地,正阳正坐龙驹而待之。 司徒禹谓左右曰:“何人出战,擒正阳来也。” 言毕,幼子司徒芷峰欲为其兄复仇,上前曰:“孩儿出战。” 遂司徒芷峰率兵而出。 正阳观之,司徒芷峰头戴银练盔,身披锁子连环银叶甲,手握银合刀,骑银鬃马。 司徒芷峰催马来战,正阳曰:“小将军且慢来,报姓名。” 司徒宏峰曰:“我乃三公子,司徒芷峰,杀汝为兄报仇也。” 正阳曰:“两军交战,此难免有失,小将军速回,报家父,出城议事。” 司徒不从举刀砍落。 正阳曰:“汉中之事难善也。” 不复言,抬枪敲出,迎战司徒芷峰。 战马交错,走三五丈,回马来战。 正阳抬枪刺司徒芷峰护心镜,司徒芷峰挥刀挡之,战马交错之机,正阳连刺两枪。 第一枪刺咽喉,司徒芷峰忙挥刀挡。 第二枪白光一闪而至,司徒芷峰看顾不及,长枪自左胁入,伤肺腑,司徒宏峰落马而死。 南郑城墙,司徒禹观之,不过二三回合,幼子战死,叫曰:“何将出城生擒正阳来献本王?” 言毕一人上前曰:“小将擒来。” 司徒禹观之,乃大将楚芸。 司徒禹喜曰:“将军出战,本王备酒席,候将军也。” 楚芸拜谢而出。 风尘萧瑟号角声,战旗飞雪绕东城。 月落楼兰解圣衣,江湖流芳笑平生。 楚芸飞马至战场。 正阳观之,来将头戴夜明盔,披柳叶绵竹凯,手握盘龙戟,骑踏雪朱颜驹。 正阳曰:“来将何人?” 楚芸曰:“我乃汉中大将,楚芸是也,吾来会汝。” 楚芸催马来取正阳,至一丈之地,抬戟刺正阳护心镜,正阳挥枪挡之。 战马交错,楚芸挥戟,连刺两戟,一戟刺后背,正阳挥枪敲出,第二戟,指左胁刺来,正阳抬枪击之。 二人调马复战,正阳摇枪来刺,连刺六枪,额头、咽喉、胸口、小腹、脊背、左胁。 楚芸挥戟一一挡出。 战马交错,调马再战,楚芸抬戟,连刺七枪,小腹、左右胁下、心胸、咽喉、左右双肩。 正阳挥枪敲出前面四枪,侧身避之肩膀两枪。 战马交错之机,正阳反握长枪,使枪杆抽击,楚芸后背,楚芸中枪,滚落马鞍,方欲起身,正阳枪尖置其咽喉之上,曰:“将军入握手,有何说?” 楚芸曰:“技不如人,无言也,速死便了。” 楚芸闭目引颈而待。正阳曰:“吾有数语,言于将军,听之便可回也。” 楚芸疑之。 正阳曰:“为将者,明事理,怀忠义,爱百姓,择贤主,而后立功名也。岂可豺狼为伍,助纣为虐。吾观将军,非奸诈之徒,故言之,望将军熟虑之,请归矣。” 正阳收枪退侧,楚芸听正阳一席话,如醉如痴,起身跪拜,正阳马下。 曰:“小将有眼无珠,不视山高水深;有耳不聪,未闻九天雷霆。故举枪来犯,死罪也。 小将今日方知,何为天,何为地也。吾愿摒弃前恶,为将军提鞭牵马,随将军左右,效死命也,望将军莫弃之。” 正阳曰:“将军不必如此,速请起。” 楚芸曰:“若将军不纳,楚芸死于此地,无生也。” 正阳大喜,跃下马忙扶楚芸,曰:“将军请起,今后兄弟相称便是。” 楚芸复拜曰:“不可,吾已拜将军为主公,岂敢以下犯上,坏礼数也,万万不敢。” 正阳曰:“吾知将军之心也,不必多礼。” 正阳见天色已晚,带楚芸来见王氏,王氏观一日之战,忧正阳安危,见正阳停战归来,迎之。正阳行礼,引荐楚芸,诉受降一事。 楚芸跪拜曰:“罪将楚芸拜见,王妃娘娘。” 王氏大喜曰:“将军真乃明节之士,速请起。” 楚芸起身立正阳身后,王氏为二人庆功不提。 诗曰: 贤臣决明主而侍,良擒择秀木而栖。 义士倾英雄从志,高鸟慕凤凰随风。 竹杆千尺坚不屈,百折不挠节不毁。 桃花三朵满江红,淮河两岸度客卿。 南郑城,司徒禹立城楼观战,见楚云已被正阳擒去,天尽暮色,收兵回府。次日命左右传令击鼓,亲自率兵,出关叫阵。 正阳至战场观之,军前举汉字白旗,司徒禹立其下,头戴傲龙银盔,身披锁子金甲,手提泼风大砍刀,骑千里良驹,名曰日月骁骦马。 司徒禹刀指正阳曰:“吾乃汉王司徒禹是也,汝正阳乎?” 正阳曰:“然也,尔不遵臣节,自立为王,危害一方,可知罪乎?今王妃临汉中,尔若悔改前非,为时未晚也。” 司徒禹笑曰:“汝草莽小儿,其暗中原之事也。天下能着皆称王侯耳。王氏反贼也,本王生擒汝母子,献唐王报功也。” 司徒禹不闻正阳之劝,催马上前,高举大刀正阳面门砍落,闪白光而落,正阳横握长枪上挡,司徒禹如击砍山石,双手震麻,大刀上弹,战马交错,拨马复战。 正阳抬枪刺司徒禹脖子两枪,司徒禹左右侧身夺过,正阳复刺出五枪,前胸、护心镜、左右胁、小复司徒挥刀一一挡下,战马交错,调马复战。二人南北围绕,东西争抢,刀枪相会,个显岂能,互补相让,尽出死力。 可谓欲饮其血,食其肉;恨臂力不足,刀枪无快。 正是: 繁星坠地花满天,风雪零乱暗无日。 是非梦幻几度雨,山转水流缥缈时。 二将来往,未过三十回合。黄唐龙驹来去愈加快速,正阳演化枪法,枪尖三五而至,不离全身要害,司徒禹呼吸喘吁,眼耳不极,挥刀乱舞,冷汗直流,战甲缨络扣,断了三五处。 二人调马来战,司徒禹心思,早不去,迟者,恐性命有危。 遂空刺一枪,拨马欲逃,正阳抬枪刺之,司徒禹忙侧身避之,未及,枪尖刺入右肩,四指之深,司徒怪叫一声,险些落马,趴卧马鞍,死命逃之。良驹犹如踏风云,顷刻奔入南郑。 正阳知所骑良驹,故不追。 司徒禹逃入城内,险些丧命,肝胆具碎,下令关闭城门,高挂免战牌,逐不出战也。 正阳走了司徒禹甚是可惜,回见王氏报战事,问楚芸曰:“南郑大将还有几人,武艺如何?” 楚芸曰:“司徒禹三子,二子已死,次子司徒宏峰,武艺平常。 另有二将,守城之将晋卿,此人于我伯仲之间不足为虑。 唯一小将,曰张小二,年龄未满二七,不知深浅,街边卖艺,遇司徒芷风,故请来陪练,未见显真本领,无别将也。” 南郑闭门不战,正阳欲破城,思良计不得。 却说南郑城内,小将张小二,自正阳来南郑交战,便坐立不安,忽喜忽忧,喜者王氏,正阳至城外,忧者势单力薄,无破城计策。 此张小二非他人,正是张让之子,张桓楚是也。 当夜迷路,一路奔走,日出入南郑城,恐贼众寻来,换名为张小二,居住客店,自此不出矣。 所谓坐吃山空,立吃地陷。过了三五年,所带银两用完,便街头卖艺为生。 后使司徒芷风赏识,招之为将。 张桓楚闻王氏来城外,有心反司徒禹,然,一则城内,耳目众多,二则年幼,心智为全,谈何容易。 正是: 烟雾缥缈似青云,日暮消歇月栏杆。 白衣寒霜冷无尘,山水清晖玉阎罗。 第三日晚,司徒宏峰守夜,张桓楚跟随司徒宏峰,察看城墙守兵,二人至北门,向城外观之。 远处两顶,帐篷坐落,可见微弱灯光。 张桓楚得一计策,谓司徒宏峰曰:“公子可思报仇乎?” 司徒宏峰曰:“然,恨不得食其肉也。” 张桓楚曰:“小将有一计,可偿公子之怨也。” 司徒宏峰喜曰:“计将安出?” 张桓楚退去左右曰:“正阳连日胜吾军,其心必骄,醉酒酣睡,今夜探虚实,若无防备,可摔大军劫帐,可一战擒之。” 司徒宏峰大喜,举拇指称赞曰:“是矣,今夜必擒正阳,为兄弟报仇。不知使何人探正阳帐?” 张桓楚曰:“非小将亲往,他人恐走路风声耳。” 司徒宏峰曰:“善。” 张桓楚复曰:“公子备兵马等候,不可声张,大王,晋将军亦不可言,不然今夜奇谋休也。” 司徒宏峰曰:“将军所言甚是,吾待将军之音。” 张桓楚乘竹蓝出,至正阳帐外,有楚芸守之。 楚芸惊曰:“小将军夜至何事?” 张桓楚曰:“吾来见世子也,楚将军入内报之,有张小二求见。” 楚芸入帐报之,曰:“主公,南郑小将,张小二来帐外求见。” 正阳疑之,曰:“速请。” 张桓楚直入罗帐,拜倒正阳脚下,行礼曰:“吾乃红门旧臣之后,张让之子,张桓楚是也。 慕将军英名久之,今日得见,小将之辛也,夜见尊容,来议破南郑之计也。” 正阳观张桓楚,面如冠玉,眉目疏朗,双眉之间蕴含,一团正气,身长玉立,有大将之风。 正阳深喜之,扶张桓楚起身曰:“果真有将门之风也。得见红门之后,亦吾正阳之辛,李氏之辛也。小将军若不嫌,正阳山野愚夫,今后兄弟相称何如?” 张桓楚大喜曰:“桓楚望思春雨,盼之久矣,小弟张桓楚拜见兄长。” 张桓楚复拜,正阳忙上前扶之,握其双手曰:“既是兄弟,今后贤弟莫行此大礼。” 张桓楚年幼独身游走街头,后又身居虎狼之巢。 今日得见正阳,可谓长兄如父,自此心如泰山之安。 遂正阳、张桓楚复出帐,悄无声息至南郑城下。 竹帘落幕夜无眠,风霜拂然路边草。 美人画阁扶云上,江畔何年度故人。 毕竟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九回 诓司徒正阳入城 定南郑拒诸侯兵 话说张桓楚入城见司徒宏峰。 司徒宏峰曰:“何如?”张桓楚曰:“计成也,正阳醉酒酣睡,公子速出兵擒之。” 司徒宏峰依其言,开城门,领兵出城,去城门,未有一箭之地,五丈之外,隐隐见一人,骑马而立之。 司徒宏峰惊曰:“汝何人?” 正阳观司徒宏峰,金盔金甲,手握大刀,骑枣红马。 笑曰:“汝欲见正阳,吾便是也。” 司徒宏峰闻正阳二子,大惧,三魂以去二,仓促调马欲回城,只见身侧,白光一闪,银枪刺来,自左胁入,右胁而出,司徒宏峰落马儿死,此乃张桓楚左侧刺之。 官兵惧散,张桓楚,正阳入城,张桓楚行往王府。 正阳来取晋卿,至晋府外大叫曰:“正阳入城也。” 晋卿忧心军事,尚未休息,突闻正阳入城,大惊握枪,骑马出府,见正阳如天神,立府门外也,晋卿惊惧,已弱了三分气势。 正阳观之,晋卿头戴丹凤展翅盔,披大叶红同甲,手握玄卢枪,骑火炭马。 正阳曰:“将军报姓名。” 晋卿曰:“晋卿便是,汝正阳乎?” 正阳:“然,今城破,司徒禹已死,将军何往?” 晋卿曰:“吾惟与司徒复仇耳。” 言毕,晋卿催马上前,举枪便刺,旨正阳护心镜刺来,正阳挥枪挡出,战马交错,复来战。 正阳曰:“将军听几句肺腑之言,再战不迟。” 晋卿不言,挥枪来,连刺三枪,正阳咽喉、前胸、小腹。正阳挥枪挡出,战马交错。 调马战之,未走十个回合,交错之机,正阳枪击晋卿后背,打落马下,长枪置心口,曰:“非吾长枪不能杀汝也。乃惜将军之技耳。司徒禹非明主也,汝何不弃暗投明,效唐室立功名耳。” 遂晋卿谢罪降之。正阳带晋卿来王府。 玄鸟筑巢落梧桐,贤将择主效死力。 清风丹萼陪绿叶,枝蔓连理坠玉台。 且说张桓楚至王府,直闯内府,门兵欲拦截,张桓楚叱曰:“城破也,吾见大王。” 守兵惧退,张桓楚提枪,直入内室,来拿司徒禹。司徒禹枪伤未愈,靠榻而坐。 张桓楚曰:“城破也,大王何往?” 司徒禹大惊曰:“孤性命托付,小将军也。” 言方毕,张桓楚摇动银枪,白光一闪至身前,司徒禹有伤在身,躲避不便,银枪刺入左胁,张桓楚抽回枪,司徒禹倒塌而死。 正阳使晋卿安抚,城内兵百姓,请王氏入城。南郑百姓,夹道欢迎,无不喜悦。 王氏入王府,正阳引张桓楚见之。 谓曰:“母亲此小将,便是红门之后,张让之子。日后唐室之栋梁之臣也。” 张桓楚上前叩拜曰:“罪臣之子,张桓楚拜见王妃娘娘。” 王氏上前扶之,流下眼泪,曰:“此地得见红门之后,乃上天恩赐,唐室之福也,小将军速速请起。 遂大赦,宴城中兵将百姓,欲休三日,复往成都。 诗曰: 南风不采异乡客,秋雁北归思水草。 烟雨落幕散酒席,江月何年照西楼。 天下无为庸碌碌,日日休闲鬓须白。 诸侯初起铁萧衣,世俗烦恼浮尘土。 却说柴同欲擒王氏,立大功,恐他人所先,催马加鞭,一路急行,入汉中,飞探马,闻正阳已入南郑,来南郑东门,十里扎营。 南郑守兵见之,奔入总兵府,报正阳曰:“禀将军,有一路人马,来东门外落营,观旗帜河南府之兵也。” 正阳疑之,领诸将登城楼望之,见离城门十里,来一路兵马落营,白旗上写河南节度使柴同,兵数五万余人。 张桓楚请命曰:“柴同此贼,奸诈之徒,合谋李平,陷害吾父,得居河南府,今来此地,天授于我也。小弟出关去来” 正阳曰:“擒此贼,不难也。柴同远路急行,必劳累也,贤弟率三万骑兵,正面击之,贼兵必溃。 楚云,晋卿汝二人,个率一万精兵,左右两侧击之,河南兵一战可破也。” 三将令命而出,鼓声大作,一声炮响,三将率兵而出,直冲同兵来。 柴同见南郑东门大开,出兵将来战,不以为意,率众来迎之。 张桓楚观之,柴同面色灰暗,如腊月阴天,头戴羽化冠,身披柳叶甲,手握金凤刀,骑红花驹。 张桓楚笑曰:“老贼可识吾否?” 柴同观之,一少年似曾相识,不以为然。 笑曰:“白面小儿何人?敢来劫吾大营。” 张桓楚曰:“小爷乃张让之子,张桓楚是也,特来去汝命耳。” 柴同惊疑之机,张桓楚催马来,摇枪便刺,柴同抬刀挡之,战马交错,回马复战,交战一处。 楚云,晋卿两侧击之,柴同左右副将周孟、宋文,迎二将来战,未走两个回合,皆使楚云,晋卿刺落马下,截河南兵为数段,四处分散,逃命败走。 柴同交战张桓楚,未走五个回合,柴同眼花缭乱,东西难辨,拨马败走,未出一箭之地,张桓楚追至,取佩剑斩落马下,取首级而归。 河南兵一日之战败散而去。 正是: 八路征兵铁蹄声,日暮图远浮烟云。 河洛瓦解水横流,浪花滔天江山摇。 正阳思又有别处来兵,四处出探马观之,探马归来报之,曰:“报将军,闻又有七路兵马来也,有河北道,邢州守将王朗率两万兵。 岭南道,副都督李天锡三万兵。河东道节度使吕广,十万精兵。 江南东道节度使慕容树,五万兵。 江南西道节度使沈燕五万兵。 山南西道节度使孙贤达五万兵。 山南东道节度使法贞五万兵。 最近者,河北道之梦州守将魏幻景,率兵两万,一日路程至南郑也。” 正阳取地图观之,谓诸将曰:“城北三十里有墨林之险,贼兵必此经过,张桓楚、晋卿汝二人率两万兵藏伏墨林,待其过半,腰击之,河北兵可败也。” 遂张桓楚、晋卿二将率兵二出,藏墨林之中,待河北兵至。 正是: 伏下天罗待豺狼,有来无回生死地。 不过红尘一粒沙,埋没黄土谁人知。 且说梦州守将魏幻景,率兵飞速而行,恨不得顷刻至南郑,行至墨林外,副将郑礼谓魏幻景曰:“将军且止行军,待使人探墨林无害,后前行未迟也。” 魏幻景曰:“将军多虑也,如此怠慢,奇功非吾所得之,恐王氏落入他人之手,悔之晚矣,速进兵,落日之前,至南郑城下。” 遂不听良言,催马进兵,自默林东面而走,行之过半,嗵一声,炮声响,自林中张桓楚、晋卿率兵而出,腰击之。 河北兵截为两半,头尾不能顾,各自逃命,魏幻景调马来战张桓楚,张桓楚观之,魏幻景头戴七色金冠,身披五彩青云甲,手握月亮刀,骑水银驹。 张桓楚叫曰:“汝便是梦州守将魏幻景乎?尔等鼠辈焉敢染指,王妃之尊颜也。” 魏幻景对曰:“正是本将,小儿何人?来阻我捉拿反贼也。” 张桓楚笑曰:“小爷张桓楚,奉正阳将令来拿,尔等奸臣也。” 遂摇枪来刺,长枪指咽喉而至,魏幻景抬刀挡之,战马交错,未出五丈,张桓楚调马复至,一声大叫,摇枪便刺,魏幻景抬刀挡之,立小不能阻之,长枪刺入小腹,魏幻景落马而死。 副将郑礼拨马而走,正遇晋卿,一枪刺落马下。 梦州兵败散而去。二将收兵回城,交令报战事,正阳为二将摆宴庆功,复使三将领兵,堆积木石,多备弓箭,加固城墙,以待几路兵来。 诗曰: 自古战场决胜地,生死谱上留其名。 山川愁雨慕朝气,野花羡鱼游江湖。 鸿鹄欲飞垂青云,环顾四邻云蔽日。 雁雀追逐闲度日,容颜易老没风尘。 烟雾绕绕,风尘仆仆。 南郑城东门外,战旗飘扬,马蹄雷鸣,来一路兵马,此乃河东道兵马至也。 河东节度使吕广,传令离南郑东门十五里,安营扎寨,登竹台观望南郑城,见城楼旗帜飘扬,士卒甚重,城防有备也。 吕广下竹台,入大帐,聚将议之,曰:“闻正阳此人,武艺高强,善用兵,有谋略。南郑城有备也,依诸将之见,如何战之?” 副都督杨尹曰:“小将有一计,可擒正阳也。” 吕广曰:“有何妙计?” 杨尹曰:“诱正阳出城来,使重兵围而擒之。” 吕广然之。 南郑守兵,见东门外,又来一路兵落营,奔入总兵府报正阳,曰:“将军东门来一路人马,人数甚众也。” 正阳率诸将,登城楼观之,旗写河东节度使吕广,兵数十万余众,五行旗随风招展,列队齐整,锐气甚盛。 正阳谓诸将曰:“观来兵,纪律严明,吕广善用兵也,不可小视。” 正观观一阵,率众回府。 次日门兵来报,河东营出将叫战。 正阳传令,击鼓聚兵将。 正阳知晋卿年长,为人谨慎,谓曰:“晋将军出关探之,切记不可恋战也。” 晋卿曰:“诺,”遂率三千兵,出南郑东门,来战长观之。 见来将头戴银凤冠,身披柳叶甲,手握银枪,骑银灰驹。 河东将观晋卿,叫曰:“吾乃河东大将,李罕之是也。来将何人?速报姓名。” 晋卿报了姓名,催马上前,举枪来刺,白光一闪,指咽喉而至,李罕之挥枪挡之。 战马交错而过,奔出五六丈,围绕而来,舞枪交战,未走三个回合,李罕之见晋力不小,佯装败走,晋卿旗后追之。 正阳立城墙观战,见河东营,士卒频繁走动,恐有伏兵,传令鸣金收兵,晋卿闻之,止马收兵回关。 正阳闭关不战,另思御敌之策。 李罕之见晋卿回关,复来关下叫战,候之顷刻,无人出战,受兵回营。 次日李罕之复来交战,南郑闭关不出,候之半日,收兵回营。 花落有意水无情,西风不识萧郎面。 江月愁容春色归,绣楼闭幕烛光熄。 吕广见叫阵两日,正阳闭关不出,复聚诸将议之。 曰:“正阳甚狡猾,闭门不战也,为今之计,惟攻城也,正阳虽有备,南郑城小,易破耳,诸将之意何如?” 诸将皆以为然。遂吕广十万兵,分为三路,自率一路,杨尹为一路。 李罕之引一路,使三路兵,轮换攻城。 传令击鼓吹号角,督促士卒,攻打东门,立轻云梯,抛射钩绳,死命登城。 南郑城内,正阳虽闭门不战,然谨慎观,河东兵之动静,见其攻城,亲率诸将,立东门城楼督战,传令士卒,滚圆木,落青石,射竹箭,如雷鸣,暴风雨。 中者头破血流,肩背脱落,手脚折断,死伤众多,不能登城也。 吕广攻打一日,不能入城,落日休兵,回营察看兵将伤亡,伤亡者两万余人。 次日吕广命杨尹造重云梯,高广各数丈,裹以兕革,下施巨轮,上容甲士五百人。 城中士卒望之,有忷惧之色。 晋卿谓正阳曰:“将军,贼造登城梯器,如何破也。” 正阳曰:“此小技易破也。吾观云梯势甚重,重则易陷。将军领兵迎其所来,开凿地道,积薪蓄火以待之。” 晋卿大喜曰:“诺。” 遂领兵东门外三十步,多储膏油松脂薪苇于其上。 二日吕广传令,鼓噪攻南郑城,许时北风甚讯,李罕之推云梯,上施湿毡,悬水囊,载壮士攻城,翼以轒辒,置人其下,抱薪负载士,填堑而前,矢石火炬所不能伤也。 有数百人登上城楼,皆使张桓楚,楚云斩杀抛落城下。正阳传令士卒,火箭射之,瞬间火箭、木石齐落,矢石如雨,箭入留下。 河东兵火箭,木石击伤者甚众,李罕之中流矢,进战不辍,初不言痛,未过一两个时辰,伤势复发而亡。 时云梯辗地道,一轮偏陷,惑双轮具陷,不能前却,火从地中出,风势越猛,城上兵投苇炬,散松脂,沃以膏油,呼喊震天,须臾之间,云梯及梯上之人,皆为灰烬,臭味闻数理之外,吕广见兵将,死亡众多,知不能取南郑,惧之。 遂萌生归意,引退而走。 正阳观之,传令晋卿、张桓楚、楚云个率两万精兵,开三门出城,围击之。 河东兵攻城未成,伤亡众多,士气全无,见南郑兵杀出,四散逃命,吕广阻之,不能也。 张桓楚直寻吕广来,吕广头戴八叉亮银盔,锦子连环甲,手握七宝金顶刀,骑金睛血红驹。 张桓楚叫曰:“尔等鼠辈,其不知,命薄德浅,贪齐天之功乎?” 吕广观张桓楚笑曰:“小儿不知死活,欲来留吾也!” 张桓楚摇枪来刺,枪尖闪光指咽喉来,吕广抬刀挡之。 战马踏草而走,奔走数十丈,回马复至,吕广高举大刀,欲一刀战落张桓楚,一声大叫,直披张桓楚,张桓楚横枪上挡,噔一声响,火花落三四朵,战马交叉而走。 张桓楚未出五丈,调马截吕广而至,围绕吕广交战,摇梅花枪,连刺六枪,眼眉鼻口,咽喉肋骨,闪光而至,吕广舞大刀,腹背乱转,上下敲击。 可谓: 梅花飘散雪山崩,银河碧空飞流星。 寒冰烈火两二重天,白露晨霜冷锋刃。 二将来往五十回合,张桓楚少年英雄,愈战愈勇,吕广年老,越来越缓,口鼻流水,呼吸急促,不及矣。 战马交错之机,张桓楚举枪抽击,吕广避之未极,正中后颈,翻滚落马,未等起身,张桓楚随来,踩落其身,一枪扎穿前胸,钉入草地。 复抽枪蹬鞍,吕广命丧张桓楚枪下。 晋卿率兵左翼杀来,杨尹领兵阻之。 杨尹头戴烈火朝天盔,身披烟云洛雨甲,手握青铜刀,骑红沙驹。 晋卿叫曰:“来将速下马受降,待何时?” 杨尹曰:“反贼休骄狂,反朝廷,杀兵甲,此乃灭族之罪也。” 晋卿摇枪来刺,指胸口来,杨尹抬刀挡之。 战马交错,复调马来,缠斗一处,未走十个回合,杨尹不敌晋卿,欲拨马走,晋卿速刺一枪,杨尹躲避不及,长枪刺入右胁,杨尹落马而死。 楚云右翼杀入,副将秦宗史迎之,头戴镔铁盔,身饰铁甲,手握大刀,其黑马。 楚云直取秦宗史,摇枪来战之,未走两个回合,刺落马下。 主将皆死,河东兵逃散而去,降者亦释归之。 遂三将收兵入关,正阳重赏三将。 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回 慕容树合四路兵 正阳巧计破连横 月以羞涩色,日以升温暖。南郑城,南门外,有江南东道,江南西道,山南西道,山南东道四路兵至也。 江南东道节度使慕容树闻前有,三路兵皆败走,思若各自为战,恐不敌正阳。 遂遣人请另三路节度使,来军中议,攻取之计。 慕容树曰:“正阳虽来自,荒漠之地,然前破长安,今有败四路之兵,此人不可轻视也。 依我之见,不如合力擒之,不然,恐使正阳,个个击破之。” 山南道节度使法贞曰:“将军之言是也,吾有一计,不知可否?” 慕容树笑曰:“将军直言便了。” 法贞曰:“将军领孙将军,沈将军合兵为一营,小将自率本部人马,单落一营。分为东西两营,遥相呼应。 攻东营者,西营出兵夹击,攻西营者东营身后击之,正阳其能不败乎?” 慕容树、孙贤达、沈燕三人皆曰:“善。” 遂四路兵,合两处落营。 花落秋来夜风寒,江流日下逐轻舟。 淡月楼台孤雁飞,悠悠君心何人知。 且说南郑城,门兵见又有四路兵来,奔入总兵府,来报正阳曰:“将军,南门来四路兵落营也。” 正阳帅众登城楼观之,四路节度使,分落两营,西营之兵十五万左右。 东营之卒五万有余,二营有二十万之众也。 正阳谓诸将曰:“随吾出城前去,会一会来将。” 遂正阳左右带张桓楚、楚云,出南正来战场。 命人前去,江南大营,使慕容树出营阵前议事。 守门兵报入大帐。慕容树率孙贤达,沈燕率兵而出,来战场会之。 正阳观之,慕容树年过五旬,面如清秋,头戴烟云碧霞冠,身披飞凤翠岚甲,手握云花枪,骑彩云驹。 右侧为孙贤达,年尽五旬,面如灰粉,头戴紫缨盔,身披紫金甲,手握金翅大环刀,骑赤风马。左侧沈燕亦过四旬也,面如青霜,头戴凤翎珍珠冠,身披雁翎锁子甲,手握雁翎锦丝刀,骑雁翎驹。 正阳复视慕容树曰“老将军,江南东道节度使慕容树?” 慕容树观之,正阳浓眉龙眼,面清目秀,身高体强,手长肩宽,黄金甲,一团黄光数尺,映日光齐辉,可谓天下英雄,凡间无有,如此英姿,平生首见也。 慕容树视顷刻,曰:“正是老朽,吾右则江南西道节度使孙显达。 左侧乃山南西道节度使沈燕。吾等依旨来拿反贼王氏也,将军便是正阳乎?” 正阳曰:“然也,吾闻为臣之道,侍君之事,补君不足,为之忠臣。 言听计从,乃小人行径。吾母贤德誉天下,唐王听信奸臣之言,加罪我母亲,使忠良之臣蒙羞,红门之将流血,此乃危亡之道也,老将军岂可助逆为盗也。” 慕容树曰:“自古尊卑有分,君叫臣死,不得不死,有过错之父而无逆父之子。 吾等外臣,只从旨意,不暗对错,若将君献王氏,两相无事,个归故地也。” 正阳正色曰:“吾来见将军者,以为将军明辨是非,忧国家之危,思黎民之灾,息兵卷甲,收兵归府,免金戈之祸,守一方水土也。我言尽于此,将军熟虑之。” 正阳言毕,拨马回关。 诗曰: 金玉良言耳边风,一片丹心弃尘土。 朱颜粉装拂罗衣,金戈铁马白玉鞍。 沙场烽火月光寒,碧草红花血未干。 鼓声犹歇一雁飞,浮云又起秋雨来。 慕容树观正阳背影许久,率众回营。 二日,慕容树不纳正阳之言,走上竹台,击鼓聚将,令曰:“何人出营交战南郑。” 言未毕,山南西道副将重盈,至抬下曰:“小将愿立首功也。” 慕容树分兵三千与之,重盈率兵来战长,命士卒至城下叫阵。 守城兵报入总兵府,正阳谓诸将曰:“何人出关探四道兵也。” 晋卿上前行礼,曰:“小将愿往。” 遂晋卿领三千兵出南门,来战场观之,敌将头戴黄铜盔,身披黄铜甲,手握开山刀,骑银红驹。 晋卿曰:“来将速报姓名,吾乃晋卿是也。” 重盈曰:“本将江南西道,大将重盈便是。” 晋卿催马交战,摇枪刺胸口来,重盈抬刀挡之。战马交错,复调马来战,未走两个回合,晋卿一枪刺落重盈于马下。 江南兵败逃,晋卿止马待之。江南营,炮声复起,孙贤达飞马出营,聚兵来战场。 晋卿曰:“来将报姓名。” 孙贤达曰:“山南西道节度使孙贤达是也。” 遂二将催马迎战,至一丈之内,晋卿抬枪刺之,孙贤打挥刀敲出,战马交错,孙贤达举刀砍落,晋卿横枪上挡之,二将各自奔走,追逐来战,分走南北,争艳东西。 正是: 刀光枪影杀气浓,金盔铜甲星璀璨。 紫霞流光赤风马,丹凤展翅炭火驹。 二将气力相当,所学微差,一时之间,难分生死。 却说东营,山南东道节度使法贞,登竹台观之,见两军之将,缠斗一处,交战数十回合,不见胜败。 遂亲率一路人马,击鼓出营来,自晋卿身后击之,南郑兵受两军夹击,头尾不能顾,欲逃之,归路已绝,三千士卒,无一人生还,皆死两军之中。 法贞见孙贤达战晋卿恐难取胜,催马截晋卿去路来,晋卿观之,法贞面如硫磺,头戴风云虎头冠,身披紫金龙鳞甲,手握凤尾双尖枪,骑飘雪红梅驹。 法贞抬枪便刺,晋卿挥枪挡之,孙贤达复至,举刀头顶劈落,晋卿横枪上挡,法贞又至,咽喉来刺,晋抬枪挡。 孙贤达、法贞夹晋卿于中间缠斗,未走五个回合,晋卿不敌二将,拨马欲走,法贞速刺一枪,自背后刺之,晋卿侧身躲,未及也,中左肩,双尖枪深入三指,晋卿卧马鞍,冲出重围,逃入南郑城。 正阳城楼观战,见东西二营夹击之术,心入一计,下城楼来迎晋卿。晋卿入城,士卒扶之下马,流血来见正阳,曰:“小将无能,战败逃来,有辱殿下虎威,死罪也。” 欲跪拜,正阳上前扶之,速传医救治,谓晋卿曰:“天下未有无敌者,胜败乃理数也,将军有功而无过,贼兵随使小计,胜在一时,无大害也,将军安心养伤,吾明日破其计。” 次日,正阳聚将议事,曰:“今日吾破二城之计也。” 张桓楚曰:“兄丈使何妙计?” 正阳曰:“江南营,所胜者,若攻其一营,另一营必来夹击。 汝攻其二营,我军兵少,力分而不能伤之,士卒徒奔,疲困乏累,反受其害也。 吾意分隔而击其弱小,二位贤弟意下如何?” 张桓楚曰:“兄长之言是也,不知如何分隔?” 正阳曰:“桓楚,楚贤弟二人领五万兵,围其东营。 慕容树观之,必遣援兵来救,吾率一万精兵阻击援兵,待击退援兵,后攻其东营,江南营必不敢来救,东营破之,连横之术败矣。” 三将皆曰:“遵令。” 遂卿留守南郑,张桓楚、楚云率兵而出,直围江南东营。 东营守门兵,忷惧惊奔,来报法贞曰:“将军不好,南郑重兵,围我营寨也。” 法贞疑之,出帐观之,见南郑兵众多不敢战也,以待西营之来救。 正是: 旌旗纷扰冷风吹,戈戟闪烁闻杀气。 江流云浮落残叶,桃树伤春雪飘飘。 江南大营,守门兵见之,速入内帐,报慕容树曰:“将军,南郑出兵,围吾东营也。” 慕容树携孙贤达、沈燕二节度使,登竹台观之,见南郑兵围东营数重,甚危矣。 孙贤达曰:“小弟领兵前去助东营破南郑兵。” 慕容树曰:“贤弟需多少士卒?” 孙贤达曰:“三万兵足矣。” 遂孙贤达领自家兵三万,出东门,来击合围之兵,走至半路。 南郑南门内一声炮响,开城门,正阳率一万骑兵,横击之,孙贤达无备,迎之不及,拦腰截断,分为两段,阵形大乱。正阳冲出数百米,调马复杀入军中,横冲直撞。 江南兵混乱一团,不知何为战,七零八落,败走散逃。 孙贤达截正阳来战。 孙显达见兵败,双眼红丝,大叫曰:“狡猾草贼,拿命来!” 举大刀来砍,正阳面门而下,正阳曰:“吾前日已言明也,尔等小辈,不听忠言,自寻死路也。” 遂抬枪上击之,大环刀上弹而出。正阳回枪刺之,金光一闪,枪至胁下,孙贤达挥刀挡之,受力摇晃而出。 战马环绕而走,正阳调马,横截孙贤达来,摇枪便刺,枪指护心镜来,孙贤达挥刀挡之。 正阳复刺一枪,指胸口来,孙贤达欲横刀来挡,正阳撤回长枪,又刺小腹,枪尖闪光而至,孙贤达挥刀挡之。 孙贤达力小不能阻之,长枪刺入小腹,正阳抽枪,孙贤达翻滚落马,未走三回合,命丧正阳之手。 正阳受兵来东营外,传令二将攻营,一声炮响,二将令兵四门攻之。 法贞率兵迎敌,张桓楚破北门而入,法贞来截张桓楚,叫曰:“小儿何人?有何本领,来劫吾营也?” 张桓楚笑曰:“小爷乃张桓楚便是,尔等不肖之徒,敢来犯王妃,死罪也。” 言毕,挑枪来战,至一丈之内,摇枪便刺,梅花枪指护心镜来,法贞挥枪挡之。 战马奔走,围绕来战,法贞抬枪连刺三枪,指咽喉、胸口、小腹刺来,张桓楚挥枪一一挡出,回枪复刺之。 二将眼红色变,冷光闪烁,不死无休也。 正是: 骁霜马雁飞流星,白袍将万里飘雪。 小英雄游龙凤尾,落梅花艳阳高照。 遂法贞使张桓楚缠斗不能脱身,楚云自东门杀入,江南兵无心恋战,出营者各自逃命,内困者弃刃拜降。 张桓楚、法贞二将来往,四十回合,法贞战张桓楚不过,心恨救兵不至,又见营寨已破,有归意。 奈何,张桓楚枪法凌厉,风雨不透,欲走无门,只得苦撑。 许时张桓楚留一破绽,使法贞走,法贞见一丝空隙,侥幸拨马回身欲走,张桓楚备枪待之,摇枪便刺,法贞一心要走,看顾不及,梅花枪穿胁而入,五行体鲜血横流,翻滚落马而死。 正阳收兵领张桓楚、楚云回城。 且说江南大营,自孙贤达战死,败兵逃入大营,慕容树有惧色,不敢复出兵也。 又有士卒来报,南郑兵攻打东营。 慕容树,沈燕登竹台观之,南郑兵攻之甚急也。二人互相观之无言。 此次起兵来南郑,乃欲立奇功也,金生死之机,个保其命,岂顾法贞生死也。 遂二人复观正阳破东营而无出兵,救援之意也。久视两军交战,待正阳取了东营,收兵回城,二人方下竹台,回大帐议事。 慕容树曰:“今两路节度使兵败皆战死,正阳不可胜也。 燕将军之意吾二路兵如何?” 沈燕曰:“将军之言是也,为今之计,走为保全之策也。” 慕容树曰:“白日去则,恐正阳追击之,至夜晚归之。” 沈燕曰:“善。” 遂暗下传令,命士卒备车马,载行当,以便行路。 诗曰: 旗鼓萧瑟马长嘶,夜风袭来月残色。 烟雨浮沉落飞花,莺燕窗台弄蔷薇。 西湖碧波荡扁舟,秋雁愁云犹婉转。 恨君无常翻脸书,日暮惆怅垂帘啼。 且说南郑,正阳入城,同三将入席,饮酒庆贺。 张桓楚曰:“江南兵不敢来救,必惧矣。” 正阳曰:“四路节度虽合兵交战,然皆贪婪之辈,只可享福贵,不可性命相托,故见死不救耳。 今东营已破,二路节度使战死,江南大营必胆破也,吾料恐逃遁也。” 晋卿曰:“殿下,慕容树、沈燕皆为奸贼李平为前首,若使逃窜而去,亦是危害一方,不如劫其营朱之,世间少二个祸患也。” 正阳笑曰:“将军之言有理也。” 遂正阳出探马观,江南营动向,复命张桓楚,楚云曰:“二位贤弟率五万骑兵,待江南兵,出营退走,其后纵兵击之。 江南兵必无心交战,溃败奔走,死命逃遁也。 吾自率一路兵,前路截之,贼将可朱也。” 二将曰:“诺.”遂正阳使晋卿守城,天黑之前,自率三千骑兵,出南郑北门,绕道而行,出六十里伏兵待之。 夜路慢慢乱飞絮,月光淡淡暗无影。 寒星碎落洒珍珠,阴风抚慰彼岸花。 毕竟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一回 慕容欺沈燕遁走 李天锡假意图 江南营,慕容树传令辰时造反,使士卒饱餐一顿,黑夜赶路,禁止士卒喧哗,言语小声,行动温和,慢举手脚轻落下,细语柔言缓倾诉。 亥时起兵出营,向南而行。 南郑探马见之回报张桓出。 张桓楚、楚云二将,鼓噪而出,纵兵追击之。江南兵未走出三里身后闻,炮鼓齐响。 正是: 铁马风萧逐南北,吴戟越钩争齐鸣。 姑苏城上万马奔,夜闻吴江雷雨声。 慕容树惊惶曰:“南郑兵何为,来之甚急也。” 复命士卒,落华旗,弃车驾,洒粮草,抛行囊。遂慕容树,沈燕领兵行军前,死命逃遁。 未走十里,张桓楚、楚云率兵追至,两军头尾交集,江南兵一心逃命,有坐骑者赛马前逃,拼脚力者跪地求饶。 江南兵前拥后挤,混乱无章,无有追兵,来的迅速。 张桓楚、楚云率兵杀入军中,江南兵四散逃命,一路败走。张桓楚直寻慕容树来,慕容树、沈燕二人见,南郑兵已追至,只保自家性命无忧,哪顾士卒生死存亡。 领少数旗排官,弃众兵而遁,慕容树、沈燕未出十里,突闻身后有叫声,曰:“慕容老贼,小爷来也。” 慕容树回身观之,见一白袍小将追来,犹如流星坠地,顷刻便至也。此乃张桓楚,良驹神速,故追及之。 慕容树谓左侧沈燕曰:“沈将,我二人合力诛杀此,白衣小儿,亦可脱身也。” 沈燕以为然,遂调马来迎战张桓楚。 张桓楚叫曰:“尔等欲何往?恶贯满盈,时至也,小爷为其指路耳。” 沈燕举金丝刀直劈,张桓楚面门而下,张桓楚抬枪上挡,战马交叉而出,二将回马复来战之。 慕容树随沈燕之后,扯缰绳使马缓走,待沈燕交战张桓楚之后,拨马又弃沈燕,独自逃命而去。 此乃慕容树恐正阳追来。无意交战,巧言惑沈燕来挡张桓楚,好自己脱身去也。 沈燕不见慕容树来战,回首观之,慕容树拨马而去,可谓今朝欺人,明日被人欺之。 当日见法贞死而不救,今日又使慕容树所欺,正应在此时也。沈燕心恨慕容树之阴险,无心交战,欲去之,奈何张桓楚枪法高强,良驹如风,不能逃脱,只得性命相搏也。 沈燕舞动雁翎金丝刀,路路击斩,道道抵挡,反复避让,疲于奔命。 张桓楚摇甩梅花枪,三三演变,九九归一,枪尖如毒蛇吐芯,不离其媚眼之前,咽喉之下,骁骦马前后截来,围绕左右十丈之内。 正是: 梅花飘散坠小楼,白衣胜雪钩残月。 凤尾珠冠落明霞,雁飞飘翎夜烂漫。 二将死战,五十回合,沈燕身出大汗,力气渐弱,神志模糊,行动缓慢也。 张桓楚迎面截道而至,嗨一声大叫,摇枪刺护心镜来,沈燕闻其喊声,方惊醒观之,长枪刺来,仓促挥枪挡之。 未料张桓楚长枪撤回,复刺小腹,沈燕欲挡不及,白光一闪,夜色中一道红血滑过,梅花枪刺入小腹也,张桓楚抽枪,沈燕栽倒马下,死张桓出之手。 江南兵半数逃散,余众弃刃降之。 诗曰: 官道冷落夜眇然,草色朱颜花啼落。 风尘伤景阴森森,冷月寒霜气沉沉。 天色朦胧日升起,酒过半酣梦江南。 烟雨绵绵桃花开,画船琵琶弹霓裳。 且说慕容树欺沈燕,挡南郑兵将,自领不足三百人,纵马遁走,出三十里,耳不闻铁蹄之声,回首观之不见追兵。 自已以为技高一筹,得出升天,仰天大笑。 左右曰:“将军兵败士死,九死一生,何故笑也?” 慕容树曰:“南郑草贼虽胜四路兵,骁勇非常。然论权谋驭兵不如吾,我若用兵,必伏兵于此,我岂能脱身也。” 言毕,突闻一声炮响,慕容树惊惶前后观之。 时至五更,只见薄雾之中,前面官道中,横一路人马,旗帜下有字,写南郑二字,旗下立一人,黄金甲、黄金枪、黄龙驹,非正阳有谁?慕容树见此光景,魂惊魄散,险些栽倒,扶鞍坐稳,只见额头冷汗横流,面容憔悴愁苦。 复又思曰:虽战之无胜,走之有余也。 遂力气恢复,催马举刃,直冲阵脚来,正阳观之,曰:“吾本欲尔等归之,然留其一二奸人,危害百姓,不如除毒害,保全苍生。 汝善小人之谋,焉能成大事,众人皆死,汝岂可独存之。” 言毕,催马截慕容树来,慕容树摇枪便刺,指咽喉来,正阳抬枪击之。 云花枪外弹,慕容树受其力,摇晃而出,战马交错,未出十丈,正阳复调马截慕容树来,摇枪刺之,金枪闪光而至,乏眼之间,来护心镜前,慕容树枪置身前挡之,双枪触碰,慕容树受其力,彩云驹蹲坐在地,复起。二将交叉而出。可谓: 霞冠碧落雪花飞,玉凤缤纷彩云间。 八宝金铠落七星,追风逐云飞龙驹。 前后未走五个回合,慕容树一身骨头酸痛,思不速去,迟者有危,遂拨马欲走,正阳双手握枪杆,使枪身抽击之,慕容树竖枪挡之。 因力小,受巨力,不能坐稳马鞍,吹落马下,方起身而立,正阳已至身前,抬枪便刺,慕容树避之不及,金条枪穿腹而出,正阳抽枪,慕容树倒地而死。 正阳命士卒葬其尸体,收兵会合张桓楚、楚云二将,府使江南降卒皆归之,领众回南郑。 且说岭南兵,李天锡虽领命于节度使殷熙,救援王氏,然怀异心,自有所为。 闻有八路兵,袭南郑,思一计,一面使兵将缓走,又多出探马,观南郑之势,欲待正阳,众路兵交恶,两败俱伤,乘其虚弱,擒正阳、王氏送往长安,成奇功也。 领兵至南郑,一日路程,探马来报,正阳败七路兵,主将皆死,士卒归之。李天锡思,若列阵交战,恐不敌正阳,不如依殷熙之意,护送王氏,途中使计策擒之。 意定,直往南郑行来。南郑,正阳领张桓楚、楚云登城楼四处观望之。 谓二将曰:“闻有八路兵来伐,我数之,少一路,岭南兵也,何故未至?” 张桓楚曰:“岭南节度使殷熙,于吾家有故交,皆唐室之旧臣,红门之将,并非奸邪之徒,不知是何缘故,起兵犯王妃也。” 遂正阳下城楼,回总兵府,遣人出城,探岭南之虚实。二日门兵来报,曰:“岭南兵来南门落营,遣使求见将军。” 正阳令曰:“入来。” 使官进堂,上举书信,拜曰:“小人受岭南兵,主将李天锡所遣,见将军上书,内情含书中也。” 侍官去来,正阳观之。 书曰: 岭南小将李天锡拜书,正将军虎案前,小将奉命于,岭南节度史殷熙也。 遂对外扬言起兵擒王妃、将军,实为助将军,共同御敌,护送王妃入蜀,至成都也。 因受命之日晚,而行走之路远,故迟几日也。 天幸,将军武艺绝伦,败七路兵如宰牛屠狗,尽灭之。然,巴蜀路遥道险,关口险隘,江河之上游水贼,山谷之中藏大王。 小将虽力微知浅,愿护送王妃、将军,行往成都,相会世子。 小将完成使命,又使唐室之旧臣殷熙,赤子之心,报之有望,将军莫疑之。 小将立城外,听候将军差遣。 正阳读完,谓来使曰:“汝回报,李将军,吾知之,明日城外会之。” 来使三拜而去。 晋卿曰:“殿下之意何如,可信乎?” 正阳曰:“交战之地,系母亲安危,其可轻信也,观其举止而行之。” 次日正阳出城,会李天锡。 李天锡只身来军前观之,正阳身饰宝甲,容颜显山河之故,眉宇间系英雄之气。 李天锡思曰:此人相貌非凡,能败天下诸侯兵,非侥幸也。 吾不可鲁莽,须从长计议,一举灭之。 李天锡曰:“吾乃,岭南副都督李天锡是也,将军可是正阳乎?” 正阳细观李天锡,面色青灰,细眼无眉,尖腮侯嘴,头戴九头白蛇冠,身披八头黑蛇甲,手握金蛇枪,骑蛇花驹。 正阳思曰:蛇之性阴暗毒辣,此人以此物为尊,岂有君子之节也。 正阳曰:“正是莽夫正阳也,李将军千里来救,可见唐室忠臣未绝,红门有继,社稷之福也。” 李天锡下马来前,单膝下拜曰:“小将闻将军英名日久,今日目睹尊容,风采绝伦,气冠寰宇,小将愿效犬马之劳,清扫足下灰尘,牵缰绳鞍前引路,略尽人臣之责也。” 正阳下马扶之,曰:“将军之心,金银所不能度之,吾起能弗与。将军随我入城见母亲,择日行往成都,劳将军为先锋,扫山路之害,搭度水之桥,保我母亲,中途无忧。” 李天锡曰:“小将谨遵之。” 遂正阳携李天锡入南郑,至总兵府后院门外,正阳谓李天锡曰:“将军此稍候之,我入内请示母亲,后可见之。” 李天锡曰:“诺。” 遂正阳入内,拜见王氏,曰:“母亲,今自岭南来一路兵,主将名曰李天锡,言奉命岭南节度使,殷熙之命,来护送母亲入蜀耳。 孩儿闻殷熙唐室之旧臣,红门之将,故来请教母亲,见来将乎?” 王氏曰:“为难之时,有红门忠臣,不惧死罪,出兵援手,实为不易,若拒之门外,岂非寒了,忠臣之心也。 吾儿速请来,正堂面视之。” 正阳曰:“母亲所言正理也。” 遂带李天锡来,正厅见王氏。 李天锡拜王氏曰:“小将奉岭南节度殷熙之命,护送王妃至成都也,殷将军唐室之旧臣也,闻有众路兵,来犯王妃,甚忧之,恨不能亲至也。 然皇命在身,不可违,故遣小将,扬言取南郑,暗处为王妃援手,保送王妃入蜀,于世子相会也。” 王氏笑曰:“李将军免礼,请就坐。殷熙亦可为故人也,昔日红门诸将,浴血奋战,平定南越,吾熟知也。 殷将军知勇双全,我甚敬仰也,今雪中送炭,救之于危难之时,真乃我唐室之忠臣也。 成都有千里之遥,劳苦将军也。” 李天锡曰:“为王妃效劳,乃小将之幸也,敢不尽死力也。” 遂王氏使正阳,摆席宽待李天锡,至晚李天锡方归营。 诗曰: 心中日月难自明,杯中乾坤影浮萍。 云雾纷扰似渺茫,窗外春雨海棠花。 晨阳映霞万道光,朝气嫣然飘江湖。 美人出水芙蓉阁,悬帘素妆倾城国。 二日正阳使晋卿,留守南郑。 分南郑一万精兵,使张桓楚领五千为后路,楚芸领五千兵为中军,李天锡率领所辖兵将为前路,起兵出南郑,发往成都。 李天锡便走便计谋,行数日,前军至平阳关北门,十里外扎营。 正阳帐中聚诸将议事,问张桓楚曰:“贤弟,此阳平关何人坐守?” 张桓楚曰:“此关守将乃司徒禹之妻,蔡氏之兄,蔡越守之,下有两员副将,未知其有,过人之术也。” 正阳复曰:“李将军之意何如?” 李天锡曰:“阳平关,偏禺小关,量无能将,易攻取也。” 正阳以为然。 阳平关,守门兵见之,飞奔入总兵府,报蔡越曰:“报老爷大事不好。” 蔡越曰:“不好,有何事?” 门兵曰:“草莽英雄正阳,领兵来北门外扎营也。” 蔡越闻正阳来城下,速领彭祖、陈璋二将,登城楼观之,五万余众,压城门落营,气势甚锐也。 蔡越谓二将曰:“汉王战死,正阳寇关而来,有必取阳平关之志也,二位将军有何拒敌之计?” 彭祖曰:“总兵无虑也,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小将出关,于野儿绝雌雄也。” 蔡越曰:“将军若战,谨慎也。” 彭祖曰:“诺。” 彭祖击鼓率兵,出阳平关北门,来战场叫阵。正阳帐内议事,门兵来报,阳平关出战将叫阵,正阳方欲起身,李天锡曰:“何劳将军亲为之,小将取贼将来也。” 正阳喜曰:“既将军出战,吾无虑也。” 遂李天锡出营,率岭南三千兵,来战场观之,彭祖头戴卷沿紫金盔,锁子连环甲,手握雀舌枪,骑枣骝驹。 李天锡曰:“来将速报姓名,我乃王妃前军之将,李天锡是也。” 彭祖曰:“吾乃阳平关副将,彭祖是也,反贼欲出平阳关乎?来送死也。” 李天锡催马交战,抬枪刺彭祖咽喉来,彭祖挥枪挡之,战马交错,复来战。 李天锡争出战者,自有深意,一则可解正阳疑虑,二则欲探知正阳兵将之力。 三则使阳平关之将,除去正阳左右。 遂李天锡战彭祖,不尽力也,来往游斗,十个回何,样装不敌,空刺一枪,拨马逃往营寨。正阳立竹台观之,李天锡败归,如此此之快,知其未尽死力,默然冷笑之。 敬纫兰佩树芳尊,骚魂千载留传说。 清风秋月度琼台,浮云几片雁南飞。 毕竟阳平关战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二回 张桓楚力挫蔡越 阳平关箭破道 张桓楚以为正阳忧之,曰:“屈屈阳平关,和劳兄长劳心也,小弟取其首级来。” 正阳亦不明言其意,笑曰:“贤弟出战,谨慎行使,不可徒增杀戮。” 张桓楚曰:“小弟令命。” 张桓楚行礼而出,正阳登台击鼓为其助威,张桓楚率一千精兵出营至战场。 李天锡入营来见正阳,下马拜曰:“小将学艺不精,有辱殿下之威名,死罪也。” 正阳笑曰:“将军请起,胜败之事难料,其可阵前斩大将也,贼随一时猖獗,亡之有日也,将军无罪矣。” 战场,彭祖见后营,出一员白袍小将,滚至阵前,止马而立,头戴白金双凤冠,身着白金珍珠梅花凯,手握梅花亮金枪,骑日月骁骦马。 此马乃司徒禹坐骑,正阳知此良驹,赐张桓楚。 张桓楚得此马,如虎添翼也。 张桓楚浑身白光闪烁,气概抖擞,犹如长山赵子龙复生。 彭祖见张桓楚年幼,不肖曰:“儒子何人,速归使正阳出战!” 张桓楚冷笑曰:“取一小关,何劳吾兄长,亲力为之。 小爷张桓楚是也,汝速报姓名,下马受降,祸可免之。” 彭祖曰:“儒子莫狂,吾乃阳平关大将彭祖是也。” 彭祖催马来战,张桓楚曰:“贼自寻死路,兄长无怪也。” 张桓楚抬枪迎之。彭祖抬枪指,张桓楚咽喉来刺,张桓楚挥枪挡之。 战马交错,三五丈奔走,调马复战,张桓楚摇枪,刺彭祖护心镜,闪白光而至,彭祖挥枪挡之,战马交错,张桓楚复刺二枪,指其背、胁来,彭祖挥枪挡出前后,二人来往大战二十回合。 张桓楚枪法厉害,彭祖周身上下,前后左右,眼、鼻、口、耳不留,寻缝隙来刺,枪尖闪闪刺来。 千朵万朵梅花开,丰年腊月落瑞雪。 日月骁骦环绕走,踏草乘风影剽掠。 彭祖疲于迎接,眼花缭乱,不识方向,遁走无路,入地无门。 正迷茫之间,梅花枪白光一闪而至,自彭祖左胁入,右胁穿出,张桓楚抽回枪,彭祖滚落马鞍,绝命杀场。张桓楚止马而立,斜提长枪,以待阳平关复出战将也。 诗曰: 白袍似雪北风然,面如冠玉英姿爽。 千里良驹骁骦马,年方十四枪法绝。 梅花孤芳风厉厉,九寒裂变愈娇艳。 洁白根清飘香远,美人羞颜莫争色。 却说阳平关,蔡越城楼观战,见副将彭祖战死,奔下城楼,提枪上马,出关来战。 张桓楚观之,蔡越面如土色,双眼弥合,头戴素缨盔,披银叶甲,握乌银枪,骑雪白驹。 张桓楚枪旨蔡越问曰:“来将何人,小爷张桓楚,不诛无名之辈也。” 蔡越怒曰:“小贼休狂,吾乃阳平关总兵蔡越便是。” 张桓楚大喜曰:“擒汝,阳平关可下也。” 张桓楚甩梅花枪来刺,白光一闪至护心镜下,蔡越挥银枪挡之。 战马交错,复来战,蔡越抬枪刺,张桓楚小腹来,张桓楚挥枪避开,复刺两枪,左右两胁,蔡越慌忙避之。 来往交错,调马再战,前后十余回合,骁骦马前后奔走,梅花枪不离眼耳。 蔡越枪法大乱,不敌张桓楚,拨马逃之。 张桓楚叫曰:“汝难出吾手也。” 张桓楚追之,未出一箭之地,追至,战马头尾交接,张桓楚使长枪击之,蔡越惧,速伏马鞍,枪尖击其脊骨,蔡越哎哟一声,受伤卧鞍逃入军中。 张桓楚欲闯军阵,士卒弓箭射之,箭如蝗虫,张桓楚制止。 蔡越得入城,几乎丧命,肝胆皆破,不敢复战,使陈璋闭门守之。 张桓楚明日,复出叫阵,阳平关无人迎战。如此连日至城门下,辱骂所战,蔡越禁令,死守不出,忧心如焚,茶饭无味,卧榻不起矣。 陈璋昼夜坚守,三日南门守兵来报,曰:“报将军,南门外来一道士,自称老爷之子蔡辰芳,求见老爷。” 陈璋疑之,思曰:昔日主公曾有一子,失之后花园,此子归乎?遂亲至南门观之,来人面目有蔡越七分相似,头带混元巾,身着白色道袍,脚踩十方鞋,后背太和剑,有方外之态。 陈璋曰:“大师何人,来此何事?” 道士曰:“吾乃总兵蔡越之子,蔡辰芳,自幼蒙恩师抱去。东海学艺多年,今归来,欲解阳平关之危也。” 陈璋忙请入城内,带往总兵府见蔡越。 父子相见喜悦之情,自不必言,蔡辰芳出良药,取泉水使蔡越服用,未过一时三刻,伤愈之七八。 蔡辰芳问其战事,蔡越摇头对曰:“正阳未出,一白袍小将武艺超凡,吾大将一战败死,吾等不敌,闭关多日也。” 蔡辰芳笑曰:“不过市井小儿,不足为虑,明日待吾生擒正阳耳。” 使人上酒席,蔡辰芳喝酒吃肉,三皈九戒弃于黄土,一夜欢饮而过。 正是: 坠落红尘坏本尊,六根未净费功夫。 秋暮萧条日色暗,桃花飘零皆泪垂。 日出,蔡辰芳穿戴齐全,击鼓鸣炮,率兵出北门,来战场叫阵,曰:“正阳,王氏速来,请罪。” 北营守门兵,入内报正阳,曰:“报将军,阳平关出战将,点名将军来请罪也。” 张桓楚笑曰:“吾等多时,逆贼今来送死也。” 张桓楚方起身出战,正阳曰:“阳平关闭关数日,今来索战,恐来援将矣,吾随贤弟出营观之。” 遂正阳,张桓楚摔一千精兵来战场。 正阳观出阳平关之将,蔡辰芳头戴亮金盔,披乌金铠,手握太和剑,骑豹花驹。 正阳陈兵,为张桓楚列阵。 张桓楚上前问曰:“来将何人报姓名,吾乃红门小将张桓楚是也。” 蔡辰芳笑曰:“吾乃道门中人,阳平关总兵蔡越之子,蔡辰芳是也,汝等米粒之珠,有何本事,于吾为敌也,速速下马受降,或可免死耳。” 张桓楚笑曰:“既是道家子弟,何故不明事理,王妃乃大贤,汝岂敢举刃相向,今观汝有何道术。” 未言数语,二将个自,催马交战。张桓楚摇梅花枪,刺蔡辰芳护心镜来,蔡辰芳挥太和剑挡之。 战马交错,回马复来,蔡辰芳举剑砍落,张桓楚挥枪敲出。 二将挥舞枪剑,如此缠绕交战,未走五回合,蔡辰芳拨马逃之,张桓楚催良驹,紧追其后。 正阳视之,蔡辰芳不败而走,忙叫曰:“贤弟,恐有诡计,不可追!” 张桓楚未闻其声,正阳催龙驹,追张桓楚来。 蔡辰芳便走便回首观之,未出一箭之地,张桓楚已追至,不足十丈之内,蔡辰芳怀里取出,一白色小幡,往张桓楚连挥三下,口叫曰:“张桓楚、张桓楚、张桓楚。” 张桓楚随声,迷失神志,翻落马鞍。 此乃道家密术,此小幡名为销魂幡,中者昏迷一时三刻。 正阳追其后,见张桓楚落马,惊曰:“小弟,中计也。” 蔡辰芳调马来,举剑砍张桓楚首级,此时噔一声,弓弦声响,飞来一箭,正射太和剑上,蔡辰芳手掌震麻,剑险脱手。箭乃正阳所射,见蔡辰芳举剑斩张桓楚,正阳欲阻不及,故拿弓箭射之。 蔡辰芳见正阳来,速又举剑复砍落,正阳已至一丈之内,挥枪敲出太和剑,近身来,伸左手提起张桓楚,调马回营去了。 蔡辰芳见正阳强势而出,犹如无人之景,救去张桓楚,自己无可奈何,观其背影,呆立片刻,咬牙切齿叫曰:“正阳,汝终有擒龙伏虎之能,难逃吾道家密术,明日必擒汝耳。” 蔡辰芳恨恨回关,候明日。 正是: 空名余恨皆浮云,剑非无敌泪沾缨。 咸阳古城飘蔷薇,肃穆华堂落烟尘。 且说正阳,携张桓楚入营观其伤势,张桓楚昏迷未醒,深忧之。 过一时三刻,张桓楚跳身而起,犹如梦中初醒,王氏,正阳方心安也。 明日蔡辰芳,复出阳平关叫阵,点名正阳出战。正阳提枪来战场。 蔡辰芳曰:“汝出身草泽,不过几分蛮力耳,有何本领,震慑中原之众,掳掠诸侯关口,敢无视天下,无英雄也。吾今日生擒汝,使颅制酒漕,以安天下英雄之心。” 正阳曰:“高人者,德才兼备,分辨真理,谦卑处事,以理度之,而非强横屈人也。 吾观子,随得入仙师门下,惜矣!所学微末,不足自保也,子若知善恶,劝父献关,蔡氏免祸也。” 蔡辰芳怒,催马来战。正阳摇动枪便刺,白光一闪,至蔡辰芳护心镜,蔡辰芳抬剑挡,手臂震痛,左右摇晃。 战马交错,复战之。蔡辰芳举剑砍落,正阳抬枪击之,太和剑上弹而出。 未走三回合,蔡辰芳不敌正阳之力,拨马而走,正阳紧追其后,奔出两箭之地,蔡辰芳见正阳,追来不足数丈,伸手入怀,取出销魂幡举之。 正阳知蔡辰芳有密术,便走便观其行动,手握备弓箭待之,见芳辰芳举手,举弓便射之。噔一声,弓弦声响,一箭射来,射断了小幡,那幡落地,已成废物。 蔡辰芳不知法宝已坏,连连摇手,回身叫曰:“正阳、正阳、正阳。” 正阳依其言,直奔来取。 蔡辰芳不见正阳落马,疑之,观手中幡,不见白幡,只留断柄在手。 大惧,三魂皆散,神志全无,催马欲逃之。 正阳已至身侧,抬枪便刺,蔡辰芳忙侧身避之,未及,枪入左肩,蔡辰芳掉落手中剑,趴卧鞍马,死命逃往平阳关,正阳随其后,不离一丈外,战马首尾相接而奔,追逐至北门。 守将陈璋立城墙观战,见蔡辰芳逃来,速跑下城墙欲助蔡辰芳。 正阳、蔡辰芳并列,奔入城内,正阳摇枪刺蔡辰芳,闪光而至,蔡辰芳欲挡,无兵人,避之不极,长枪刺入蔡辰芳右胁,正阳回枪,蔡辰芳落马而死。 诗曰: 读圣贤书未知义,学千术而弗能用。 行万里路无为忠,过江海不暗深浅。 青草拂席绿洲萍,马嘶尘嚣彩旗飘。 百姓伤苦思贞观,天下英雄多盼归。 正阳入城,士卒皆散。 陈璋来截去路,正阳观之。陈璋头戴皂金盔,身披连环甲,手提红缨刀,骑水花驹。 正阳曰:“将军报姓名。” 陈璋:“副将,陈璋。” 正阳曰:“识时务者为俊杰也,汝乃唐将也,何故谋反矣,将军弃恶从善未晚也。” 陈璋闻言弃刃,下马跪拜曰:“小将罪该万岁,将军赎罪。” 正阳曰:“将军不必多礼,既为凡人,岂能无过。望将军今后,尽心为平阳百姓,效力矣。” 陈璋曰:“诺。” 总兵蔡越命左右备酒席,以待蔡辰芳大捷,三五门兵,奔入总兵府,报曰:“报老爷,不好,少将军战死,阳平关已破,正阳入城矣。” 蔡越惊惧,上马提枪,欲弃城而走,街遇正阳来,战马交错,蔡越抬枪刺之,银枪指小腹来,正阳侧身避之。 复抬枪便刺,白光一闪而至,蔡越避之不及,长枪入左胁,正阳收枪,蔡越吐血,落马而死。 正阳请王氏入关,安抚城中百姓,取府库粮食与之,民心大悦。 春江晓雨牡丹花,画阁卷帘凭栏杆。 连山无际飘渺峰,朝霞落日东流水。 阳平关休兵三日,留陈璋守关,李天锡军前开路,正阳护王氏行中军,车马出南门而走,行数日至一坐高山,正是卧虎山也。 正阳观此山,碧峰雄伟,琼崖青松,虎啸闻耳,传令士卒,缓慢行使,陪王氏观山景。 流离轻禽,蹴履狡兽。 嵯峨?嶫,岐嶷?屼。 叠嶂层丘,烟靡云荡。 可谓: 穷崖险峰入云端,灌木丛林覆青山。 瑶溪流谷落千丈,鸟飞折翼猿猴残。 诗曰: 峰岭层叠绿幽水,断崖玉石盘猛兽。 迷雾数重锁雷雨,奇花异木栖美鸟。 藏龙卧虎欲乘风,深隐山林伺天机。 义结金兰共生死,纵横江月建功名。 李天锡领前军,入山道缓行,悦山景,闻鸟鸣,未行三里,山林突有炮声大作,山崖震荡,枝叶飘落,鸟兽皆散,自林中跃出,二百喽罗兵,手握刀斧截去路。 李天锡上前搭话,山兵中有一将,骑马而出。 李天锡观来人,头戴镔铁盔,披黑铁甲,手握宣化斧,骑乌龙驹,相貌奇特,五花脸,丹朱须。 此乃正是卧虎山三大大带之末,程虎是也。 程虎观官兵大喜,以为必车载金银也,叫曰:“此山乃本大王府第,此路乃本王所凿,若欲此中过,须出买路钱来,每人黄金一两,白银三两。 本大王不掳色,不杀人,不劫财,除暴安良,取之有道也。” 李天锡见程虎长相骇人,甚喜曰:“小山贼,速速归降吾,奔将军绕汝之命也。” 程虎大怒曰:“奸臣贼子,敢坏吾山规,死罪也。” 遂程虎催马,直取李天锡来,高举宣化斧,连落三斧,有天雷之威,劈山之力。 李天锡又惧又喜,以为山大王,可除正阳,接了三斧未还一枪,拨马逃往中军来,山大王截路,早报入军中,未过三回合,李天锡又败逃来,正遇张桓楚,闻前军有,山大王所劫,催马赶来,观其形势,见李天锡败来。 请命正阳曰:“兄长小弟前取会山贼。” 正阳曰:“贤弟交战,谨慎行使,不可小视。” 张桓楚曰:“诺。” 张桓楚令命,飞马奔至军前观之,山道中一人骑马而立,容貌奇特,手握宣斧。 张桓楚笑曰:“花脸山贼,小爷今日劫人,劫山也。” 遂张桓楚催马上前,直取程虎。 程虎举斧迎战,二将未通姓名,举刃来战,至一丈之内,程虎举斧,连砍三斧,第一斧面门而下,第二斧肩膀之上,咽喉而至,第三斧横扫,腰斩而来。 犹如三道闪电,来得迅猛,可谓神速。张桓楚速挥枪挡,险些着道,惊出一身冷汗,不敢冒进,谨慎应对。 三声雷鸣引春晓,五色花脸半鬼斧。 白衣落霜闪星光,千里追风梅花仙。 程虎只有三斧绝技,三斧过后,武艺平常,气力衰弱,不如初战勇猛,其力减弱,来速缓之。 战马交错,枪斧来往,三十回合过后,程虎不敌张桓楚,空落一斧,拨马逃入,山林而去。 正阳恐其有失,携王氏至军前,观张桓楚,程虎交战,见程虎逃去,命左右擒一喽罗兵,至身前,问曰:“此山何名,山贼有多少人?” 喽罗报曰:“此山卧虎山,有三大大带王,大带王秦龙,二带王段风,三带王便是前交战之人程岳,有一千兵马。 正阳复问曰:“武艺毕先前之将何如?” 对曰:“甚过之。” 正阳谓张桓楚曰:“去者恐请救兵也。” 张桓楚曰:“正合吾心,来者皆诛之,使百姓无行路之忧。” 正阳笑而不言。 张桓楚横握长枪而待之。 此乃秦极、段风烈、程虎,一则恐其父来招归府,二则专劫官兵。 遂改了名字,以便宜行使也。 预知程虎请救兵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三回 卧虎山义结金兰 走剑道诛李天 话说卧虎山三大王程虎战败,逃回白虎寨,见二兄告曰:“今日山下,小弟险些丧命,乃一白袍小童,所欺矣,两卫为小弟讨公道也。” 段风烈闻言,怒火从烧,跃身而起,披甲提刀,飞身上马,直奔山下,如雄鹰展翅,虎豹纵跃。秦极、程虎随后下山。 顷刻段风烈至山下,见张桓楚横立道中,大叫曰:“儒子,莫狂!二爷来也。” 段风烈直取张桓楚。正阳观之,段风烈面如青靛,身高体壮,头戴青铜麒麟盔,身披青铜鱼鳞甲,手握重刃熟铜棍,有虎将之风。 所骑海月清风驹,千里良驹,额有残月,通体青色,有乘青云之势。 正阳心赞之。 张桓楚催马迎之,段风烈高举熟铜棍,罩张桓楚面顶击落,重棍引冷凤而下。 张桓楚横枪上挡,手掌震麻,知段风烈力大,竭力拟战,良驹交错,回马复战。 山林拂动,秦极,程虎跃马而出。 正阳观之,秦极年方双十左右,面色红枣,浓眉大眼,肩宽臂长,头戴赤金狮子盔,身披五虎麒麟赤金甲,手握提卢枪,稳坐赤兔胭脂马,可为威风冲斗牛,雄姿达龙宫。 秦极观正阳顷刻,复视战势,目无斜视,举止沉稳。 正阳曰:真将军也。 古人言,高山深渊必有藏龙卧虎,此言非虚。 复又喜曰:此人有将帅之风,若此诸将,为唐室效力,母亲日后无忧矣。 正阳心中自计之。 诗曰: 红缨飒爽赤金甲,胭脂红妆艳阳天。 东风几度青云志,牡丹飘香飞花絮。 此身悠悠我自知,不问风月与尘土。 山石丛林听溪声,川流鱼沉戏麋鹿。 且说张桓楚,段风烈之战。 青白对立,左右翻转,枪棍相向,星月交汇,风云翻滚。 骁骦青风,前后穿梭。 东岳泰山、西岳华山之争风;南岳衡山,北岳恒山之夺光。 二将来往大战,八十回合,张桓楚一则年幼。 二则段风烈力大。不敌,拨马归之。 段风烈催马追来,正阳上前,截段风烈交战。 正阳摇枪而刺,长枪刺护心镜来,段风烈抬棍挡之。 战马交错,调马复战,正阳枪方法高绝,枪尖如宇宙繁星,围段风烈周身,点光闪烁,来去无踪,辗转之机刺来数枪,段风烈惊,少击而多防之。 顷刻之间已过十回合。 秦极见正阳武艺高强,段风烈有仓促之态,恐段风烈有失,催马来截正阳去路,抬枪刺正阳护心镜,正阳挥枪挡之。 张桓楚,程虎复入战场交战,五将混战一处,互不相让。 正阳自艺成,未遇今日,这般强将,有心探诸将之能,舞枪呐喊,愈战愈欢。 秦极自出道以来,未有劲敌,越战越惊。 正阳长枪如万花绽放,四海沸腾。五将争锋,昏天暗地,一时之见,难分胜负也。 正是: 铠甲映霞光耀日,枪斧闪烁落星辰。 山石摇晃树落叶,野兽惊奔鸟飞绝。 山崖荡荡,草木沙沙。 山南道,一道童骑板角青牛,头戴逍遥巾,身披山水道袍,脚踩腾云鞋,手握鹅毛扇,作歌而来。 歌曰: 龙虎相争必有伤,诸君本乃将侯门。 昔无弑父之仇,今非灭国之恨,速速罢休。 群雄并起江湖梦,天赐机缘凌云志。 兄弟情日月长,谋画功安天下,传诵千古。 正阳,秦极众人,闻歌声奇妙,各自止马亭战观之。 此作歌道者,非有他,徐美祖是也,游离山河海岛,学有小城。 所学乃长短纵横之术,后乃学周易,春秋,百家言。 正阳观徐美祖面清俊逸,温文尔雅,所饰奇特,心异之。 正阳笑谓秦极曰:“吾名正阳也,将军高姓大名,何称之?”秦极亦笑曰:“小将秦极,秦孝府十二代子孙也。 将军之事,传颂中原,非墟名也。” 诸将各言姓名未必,张桓楚跃下马,跪拜秦极马前,落泪曰:“小弟张桓楚未料,此地遇兄长,未识尊容,冒犯虎威死罪矣。” 秦极方识张桓楚,跃下鞍来,扶起张桓楚曰“贤弟无恙,今自归来,吾心安矣。 我遣人多次寻之,无果。贤弟何处去也?”张桓楚间言往事,复拜段风烈,程虎。 秦极谓张桓楚曰:“唐室昏暗,何益为将,性命相辅,竭尽死力。 不如随我上山,打猎潇洒也。” 张桓楚曰:“兄长之言是矣,然我已许诺正阳兄长,护王妃入成都也,待送入成都,小弟复来会诸兄长也。” 正阳谓秦极曰:“诸将乃名家之后,将门子弟,何故占山为王,截道为逆也?” 秦极曰:“虽卖路,亦不取无义之财,劫富济贫耳。唐王不明,故我等不愿效力,隐居高山也。将军自便,告辞。” 秦极言毕,调马欲收兵回山。正阳曰:“将军且慢。” 秦极曰:“何也?” 正阳曰:“今宣王仁义君子,我母贤德誉世。几位将军,有屠龙擒虎之技,何不辅佐明君,安邦定国,光复祖姓。蟒袍玉带,位极王侯,不枉男儿,来世一凿也。” 秦极曰:“我等喜自由耳、无心知君,一介草民,不暗国事矣。况李氏酒色之辈,反复无常,只见胭脂之色,何顾流血之功。自古狡兔死,走狗烹。岂知闲云野鹤之欢也。” 正阳曰:“将军自言,秦孝府后人,吾未见也。 昔日秦琼瓦岗聚天下英雄,结拜立誓。 遂解百姓之苦,打下李唐江山,还黎民百姓,太平盛世。 秦琼保李氏非私,实忠于百姓,孝之老母。 乃天下英雄也。 今天下藩王割据,内有奸臣,中原百姓,有刀枪之危,水火之劫。 将军为私怨,而弃大义,占山为贼,落草为蔻,不忠不义,岂非辱没先人之志乎?” 秦极闻正阳一番言语,豁然顿悟,下马拜正阳马前曰:“收教之。”遂正阳引见王氏,诸将一一报家门,拜之。 百花芳菲飘满香,龙虎相聚英雄会。 青山绿水笑春风,烟雨飘渺谈古今。 王氏落泪上前,扶秦极几人,谓曰:“吾未想,今生得见,红门诸将,真乃天赐厚恩,唐室江山可保也。” 秦极复请曰:“王妃若不思山寨简陋、上山就席,小将略效地主之意。” 王氏曰:“劳将军也。”遂正阳使李天锡,留山下守兵,李天锡除正阳未成,反得了虎将数名,心恨不得食肉而面不露异色也。 正阳携众人登山,入白虎寨,请王氏上坐,两侧,正阳、秦极诸将,依次落坐。 诸将举杯敬王氏,曰:“愿王妃玉颜恒久,福寿安康。” 王氏喜曰:“谢诸将之美意。” 举杯而饮。正阳起身行礼,谓王氏曰:“孩儿于诸将,一见如故,志同道合,有心结金兰之义,母亲之意何如?” 王氏笑曰:“若众将所望,乃母亲万分愿意。” 秦极、徐美祖诸人起身,立正阳两侧,曰:“世子不弃吾等愚昧,小将敢不从命。” 逐设香案,祭告天地。依年龄大小列位,长兄秦极二十二岁、二弟正阳二十一、三弟段风烈二十岁、四弟徐美祖十九虽、五弟程虎十七岁、六弟张桓楚十四岁。 刀割中指,酒中滴血,共饮血酒,跪拜天地。 起誓曰:“同生死,共患难,匡扶唐室,解救黎民之苦,若违此愿,天诛地灭。” 复三拜王氏,王氏落喜悦之泪,祝曰:“愿兄弟情义,坚如铁石,无坚不摧、共享荣华富贵。” 诸将谢之。 诗曰: 君子之交淡如水,壮士义重如盘石。 人生知己须尽欢,刀山火海共扶志。 东周礼乱列国起,文臣武将徒奔走。 秦汉逐鹿群雄出,兵戈纷争归一统。 王氏退后室。 诸将复位饮酒,正阳持秦极、徐美祖于左右,三人惺惺相惜,把盏狂饮,深以为,相见恨晚也。 诸将高谈阔论,天涯之远近,海角之宽窄,山水之美色,百花之娇艳,日月之轮回,时运之来往,英雄之忠义,小人之奸诈。 把酒畅言,大醉方休。如此连饮三日而止。正阳领张桓楚下山,护王氏行往成都。诸将送至山下,随行三里,正阳止车驾,辞之。 徐美祖曰:“南下便入川地,路无截兵,可直入成都也。” 秦极握正阳之手曰:“二弟此去不知何日,再睹尊颜也。” 正阳曰:“后会有期,若不亲至,必遣书信也。” 诸将行辞礼。正阳使李天锡,起驾南行。 秦极诸将立山路,遥望之。 徐美祖曰:“大哥,不必伤怀,不久复可见也。” 诸将目送车马,隐没不见,方归山。 送君终须有一别,花开结果还复来。 举目遥望背影远,烟雾重叠飘渺峰。 却说正阳护王氏南行,一日入蜀境,走剑阁。 李天锡欲除正阳,一路无良计,眼见至成都有日,甚急。 人马入蜀地,李天锡观其山高路险,得一计策,传令副将范质曰:“将军领三千兵,先入剑阁,修复道路,清楚障碍,以便王妃、将军行路。” 又附其耳,密言数句,如此,如此。 范质应诺而去。 正阳知李天锡有异心,暗使人探其行踪,闻李天锡遣一路兵,先入剑阁,知其有所行动,传令停军,传李天锡来中军。 侍官来报曰:“李将军,世子请将军往中军议事,将军速往。” 李天锡闻正阳传招,疑谋事泄露甚惧,又思未曾有所破绽,少心安,往中军见正阳,拜之曰:“将军传小将,不知有何所使?” 正阳曰:“今请将军来,议军事也,此一路有将军护送,母子无患,以入蜀地,成都有望。 吾握料贼寇必无多也。 吾意使张桓楚领后军,归南郑,不知将军之意何如?” 李天锡闻言心中大喜,常恐兵将众多,今去一半之兵,真乃天助吾,成奇功也。 李天锡曰:“将军之言,是也。蜀路险阻,士卒众多,赶路不便。减略而行,成都数日可至也。” 正阳曰:“将军之言有礼,使张桓楚领兵回南郑。今日此地落营,住一宿,将军回军,明日赶路未迟也。” 李天锡应诺而出,正阳取巴蜀地图观之,谓张桓楚密言,曰:“贤弟令兵,走小路,至此地,如此,如此,侯吾之令。” 地图赠张桓楚,张桓楚应诺令兵而去。 次日正阳传令,复行四十里,至一险地,一面孤峰悬崖,一面峡谷深渊,道路狭窄,险处只走单车,宽则三丈不足,稍有不慎,跌落山谷,粉身碎骨也。 正是: 恶灵厉鬼来索命,阴风邪雨飘山谷。 穷川洪流独木桥,渊潭千尺浮紫烟。 正阳传李天锡,至身前曰:“吾观此处,悬崖深谷,伏兵要地。若此有埋伏,其有活命也。将军可使人探乎?” 李天锡对曰:“殿下无虑,我使人仔细观之,无山贼草寇也。” 正阳曰:“既如此,将军在前引路,我护母亲随之。” 李天锡曰:“将军之言是矣。” 遂正阳使楚云牵王氏车驾,亲自骑马握枪,行右侧护之,车驾行至半里。 李天锡传令士卒,停止前行,回马而立,观正阳曰:“剑阁自古,乃名将葬身之地,将军死后葬此山,亦不辱英名也。” 正阳笑曰:“吾骸骨葬何地,不必汝忧心也。岂不知汝今日,弃尸于此。” 李天锡哈哈大笑,曰:“汝虽武艺高强,然,此地非有力,可度也,我已设伏兵于此,只需我击掌号令,圆木磐石具落,尔等皆为肉泥也。 若想活命,速下马受绑,可免死也。” 正阳曰:“我且问汝,欲害我母亲,此殷熙之意乎?” 李天锡曰:“非也,殷熙遣我救王氏护送成都是真。我违其意,擒汝母子送往长安,得立奇功耳。” 正阳曰:“汝自以为功成。且起兵阵,我视之” 李天锡拍手,击三掌,啪啪声回荡山林,山崖之上无动静,李天锡密令范质来此处,山崖之上伏弓箭手,屯积木石,欲诛杀正阳也。 李天锡惊疑之。 上下观之,无人回应也。正阳笑曰:“汝自遣书,我便疑之,若真心相救,其有不至也,我留汝至今日,便是待汝毒谋败露,而诛之不晚也。” 正阳亦拍手,击三掌,只见南面来一路人马,正是张桓楚也。 此乃前日正阳观地图,知此地必有伏兵,以张桓楚归南郑之名,遣张桓楚领兵,来劫范质。张桓楚尾随而至,一枪刺落范质,尽数围捕岭南兵,候正阳至也。 李天锡见前有张桓楚堵去路。 后有正阳截来道,左又千丈深渊,右立万丈悬崖,四面绝之,一时之间如坠火之蛇,原地转悠,无处逃遁。 正阳曰:“贪得无厌,欲害他人,必其所害。” 李天锡见无处遁,大叫曰:“我与草贼绝生死也。” 遂寻正阳来拼命,催马提枪来战之。 正阳摇枪相迎,二将至一丈之处,抬枪刺之,双枪碰击于中,一声沉声响,李天锡摇晃而过,战马交错,调马复来战,正阳摇枪刺护心镜来,枪见闪光而至,李天锡挥枪挡之。 战马交错,奔出数十丈,调马复来。 道路狭窄,战马奔走不便,只是来往冲杀。 正是: 金龙承云游天宫,毒蛇吐芯绕厅堂。 断崖几坠树欲碎,幽谷迷茫夺人志。 二将来往十回合,李天锡摇枪刺咽喉来,正阳抬枪敲出,交错之机,左手伸出,自李天锡甲布抓之,提离马鞍,挥手抛入万丈深渊,李天锡身碎而亡。 毕竟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四回 寻仇家游历江湖 忠侯府李氏惑 话说正阳整顿人马,张桓楚为前军,复前行,出剑阁,入绵州,过汉州。 一日至成都城十五里。世子李纯,出城来迎王氏,啼泣拜之,曰:“不孝逆子,迎驾来迟,不能护母亲周全,死罪也。” 母子相见,王氏亦落泪,谓李纯曰:“正儿在侧,王氏何惧。 今不死,皆正阳之功也,纯儿速拜正儿,今后兄弟相称,齐心用事耳。” 李纯曰:“李纯羞见,贤弟之面也,今后多教之。” 李纯欲拜,正阳不受。扶之,曰:“兄长折煞,小弟也,正阳岂敢受之。” 逐李纯携正阳之手,请王氏入成都。 休三日,正阳入内室,见王氏辞行,曰:“孩儿宿仇未结,今日出成都,往南海,寻妖道也。” 王氏曰:“吾儿即雪父仇,母亲岂能阻碍也,恐路途险恶,小心行使,有无得偿,且不可心劳伤神。 速去,速回,莫让母亲挂念矣。” 正阳拜之,曰:“正阳谨遵母亲教诲。” 王氏立门相送,世子送至城门告别。正阳携楚云,西南而行,跃高山,度江海,寻访南海黄石洞,不知走了,多少时日,无人知其所在,意沉志挫,愁云惨雾,行走黄河南岸。 衣衫褴褛容颜愁,傲骨销魂气尽衰。 江湖水深山路远,满腹硝烟落空处。 正阳低头前走,耳闻歌声,抬头观之,见河岸鱼翁钓鱼,卧青石而作歌。 歌曰: 黄河弯弯兮,鱼儿上钩,顺流者去,逆流者来。 正阳疑之,近前观之,鱼槽内空空如也。 正阳曰:“老人家,钓鱼难乎。” 鱼翁曰:“未也。” 正阳复问曰:“既不难,何故不见鱼儿。” 渔翁曰:“时机未至也。”正阳起鱼竿视之,虽有鱼钩,不见鱼腮。 正阳曰:“老人家,利儿诱之,方可上钩也。” 鱼翁曰:“老朽名虽钓鱼,实乃钓命耳。” 正阳疑之,曰:“何为命?” 鱼翁曰:“世间之物,因果所至,为命数也。 虽可逐人力,而不可逆天命,强索也。时至自现之。” 突见鱼竿抖动,鱼翁收竿,一条鲤鱼投钩也,有一尺之长。 鱼翁哈哈大笑。 正阳豁然顿悟,上前跪拜曰:“谢老人家教之。” 渔翁曰:“客习武之人乎,姓名何称?” 正阳曰:“然也,吾名正阳也。” 鱼翁曰:“果真今时英雄耳,我所居茅庐,于此不远,将军随吾尝鲜,不枉相见之缘。” 正阳喜曰:“多谢。” 未走一阵,至茅庐,楚云立门外候之,正阳入内,渔翁自烹鱼而去。 正阳见室内一物深喜之,所喜之物,乃一杆盘龙金条枪也,黄光闪烁,立室角,宝箱一侧。 正阳未敢造次,少顷渔翁捧鱼入,正阳食之。 渔翁见正阳窥视金枪,笑曰:“将军喜金枪乎?” 正阳曰:“不敢。” 渔翁曰:“此乃吾祖上所用也,非渔夫能用之,此物送将军何如?亦可显此物之用处,胜于随我没黄土。” 正阳曰:“晚辈如何报此,大恩也?” 渔翁曰:“将军少生杀戮,吾之愿也。” 正阳曰:“正阳岂敢。” 渔翁曰:“将军开箱视之,箱内之物,亦送将军用之,老朽甚困,就此别也,将军莫扰我仙梦也。” 渔翁入侧室而去,正阳开箱观之,金光闪烁,内有战甲,七星八宝金龙盔,九宫八卦麒麟铠。正阳披战甲,提金枪,往渔翁三拜而出。 身外三尺,映射金光,犹如天将下凡。 楚云观之,曰:“恭喜主公,得宝甲神兵。可横行天下也。” 正阳哈哈大笑,跃身上黄唐龙驹,狂奔而走,楚云逐其后,身后茅庐消失不见也。 诗曰: 金龙甲光映日月,盘龙枪冠绝英雄。 黄唐驹封锁山河,震天弓坠落繁星。 身居乱世起风雨,学书练武昌正义。 胸怀黎民征逐北,兼并豪杰安天下。 却说山南东道,江陵府内,有一将侯之门,江陵忠侯府。 此忠侯府便是,红门旧臣尉迟敬氏之后,尉迟元之府。此时时忠侯府有其夫人,李氏掌管。 尉迟元坐守南边关,白玉关。 因南唐有北侵之意,尉迟元坚守边关,已有数年未归府。 李氏非原配,原配张氏剩下长女尉迟江燕,幼子尉迟江雨不久便离世,唐王念其守边关有功,其君主李氏,许配尉迟元为夫人。 当时未过几日,边关事急,尉迟元回白玉关,多年不得回。 李氏乃妙龄女子,独守空房,夜卧冰榻,日食无味,深恨尉迟元,遂虐幼女尉迟江燕,尉迟江雨,以解怨气。 轻则落手掌,重则竹鞭击之。尉迟江燕方九岁,尉迟江雨八岁也,姊弟二人衣衫褴褛,面色无血,身有多伤,旧伤未愈,新伤复增,二三日不得进食,二子深苦之,李氏之心黑,天下罕见也。 这日李氏问左右曰:“今日外面,可有趣事?” 李管家曰:“离府数里,邻县东郊有一寺庙,名曰太隐寺,平日百姓去往众多,夫人可往寺庙,烧香拜佛,静心养神,悦山乐水也。” 李氏曰:“甚好,往太隐寺。” 遂命心腹之人,看管府院,坐辇车往太隐寺来,行数理,至太隐寺东门,李氏下车观之,此庙别于平常寺院,寺院属地宽广,且设有四门,犹如城郭。 太隐寺主持公孙傲,门下有四大弟子,万余名和尚兵。 大弟子张先、二弟子赵吉、三弟子钱豹、四弟子吴青均善于奔走跳跃,飞檐走壁,武艺高强。 此寺乃郜国公主养兵重地,以备日后政变之用耳。 李氏使人通报。 公孙傲闻忠侯府李氏来烧香,亲至门外,迎李氏入内。 公孙傲曰:“夫人光临寒寺,老那有失远迎,望夫人海涵。” 李氏曰:“哀家初来贵寺、请大师带哀家游览宝刹,何如?” 公孙傲曰:“老那原效劳夫人左右矣。” 遂公孙傲带李氏入祠堂观佛像,退去左右。 公孙傲曰:“老那观夫人面色略白,身有小疾也、入侧室休息片刻,复观如何?” 李氏曰:“多谢大师。” 公孙傲带李氏入侧室,李氏坐榻休息问曰:“大师观,哀家得何病。” 公孙傲曰:“待老那细察之。” 公孙傲上前握,李氏之手把脉,李氏面显羞色。 公孙傲曰:“夫人之疾,阴气过剩所致,天下万物,阴阳平和方长久也。” 李氏曰:“安可治乎?” 公孙傲抚李氏之手,拥倒成乱,败坏纲常。 古刹蒙尘飘烟雨,蔷薇翻墙浪蝶舞。 满庭枫叶乱飞絮,竹帘落幕人断肠。 次日公孙傲命门徒,看护寺庙,随李氏往忠侯府居之,不归矣。 却说正阳得宝甲金枪,欲归成都,一日至江陵府境内,见天色已晚,欲落脚投宿,复前行数里,至太隐寺,敲寺门。 顷刻门内,走出和尚,问曰:“施主有何事?” 正阳曰:“吾二人行路至此,天黑不便行路,欲借宿贵寺,望小师父,开方便之门。” 小和尚观二人数眼,入内报当班师兄吴青,曰:“报四师兄,门外来两路人借宿,请师兄示意。” 吴青曰:“可有贵物?” 和尚曰:“良马,金枪,背有包裹。” 吴青曰:“带西厢房入主。” 小和尚领命复出,见正阳曰:“施主随吾来。” 遂带正阳、楚云入太隐寺。人马分离,使正阳住西厢,战马遣往东院。正阳见和尚目光有异色,恐有事端,使楚云守战马,自住西厢房。 午夜十分,太隐寺四弟子吴青,入东院窥视,龙驹觉之,前蹄刨地,楚云听声惊醒。 观察左右。吴青退走,复来西厢房,欲先朱正阳。 正阳未熟眠,闻马蹄声,知有变故,卧榻待之。 顷刻房门,缓慢打开,吴青手握勾连枪而入,身披青色僧袍,直来正阳榻前,举钩砍落,白光一闪而落,正阳往内侧滚身躲过,吴青挥钩平扫,正阳右手拍榻,弹起空中,避过来枪。 左手拿金枪,挥枪刺吴青前胸,吴青惊险躲闪,正阳跃身下榻,吴青举钩连枪斜砍,正阳抬枪敲出,复一跃,破窗而出,吴青随其后跳出,同正阳交战,寺院之内,喊杀声起,左右和尚奔走。 正阳,吴青来往数回合,正阳踢落,吴青左手勾连枪,枪敲右手枪,复一脚踢落,中吴青右胁骨,踢折三根胁骨,吴青摔出一丈外落地,怀了肺腑,吐血而死。 寺庙鼓声大作,自內院张先、赵吉、钱豹三人率诸和尚兵,举火把,挂灯笼,围正阳阵中,令曰:“杀之!” 赵吉领和尚兵围攻正阳,赵吉手握镔铁棍,跑来正阳近前,举棍打落。 正阳挥枪挡,赵吉抬右脚踢正阳小腹,正阳后退使枪横扫,赵吉向后翻跟斗,跳出五丈开外。 正阳挥枪打到近身四名和尚,钱豹提大刀,自人群中跃出,举刀正阳面门砍落,正阳挥枪上顶,刀枪相撞叮当响。 钱豹空中跳跃,出两丈开外落地,近不得正阳之身矣。 张先三人见,正阳武艺超群,便令诸和尚围攻正阳。 楚云闻声携马,往正阳杀来,挥长戟,连刺带扫,绝杀截道者。 三十余名和尚,众惧不敢近身强攻,正阳吹口哨,龙驹一声长啸,奔入人群,连撞带刨,直奔正阳来。 赵吉观之,跑几步跳起,空中跃过两丈,往龙驹金鞍落下,龙驹前双腿蹬地,瞬间向后蹲坐,赵吉正落龙驹前,龙驹抬腿使钢蹄,刨落赵吉面门,赵吉忙仓促翻跟斗,越出一丈开外,正阳跳起身,空中翻一个跟斗,飘落金鞍。 正阳见和尚众数,叫曰:“众师父听吾之言,且住举兵来犯,吾乃非奸邪之徒,速速罢兵,以免枉送性命。” 奈何众和尚掳掠百姓,久惯之,多乃凶残之辈,未闻其言,攻之越急,正阳只得挥枪刺倒左右和尚,携楚云杀入校场,横竖冲杀。 正是: 万朵桃花开满院,千夺梅花落满地。 寒风秋雨木凋谢,冷月冰霜雪飘零。 张先三人立台观之、天色渐亮。赵吉曰:“大师兄,此贼战了一夜,定是体力消弱,晕与人血,吾取首级来献。” 张先曰:“谨慎也,三师弟同往助之。” 赵吉、钱豹二人举刀、棍跑入战场,截正阳近身来,正阳观之,赵吉手握镔铁棍,身披紫僧袍。 钱豹手握镔铁刀,身披灰色僧袍。此二将皆无坐骑。 赵吉跃起身来,举铁棍往正阳,头顶击落,正阳抬枪挡,挥手便刺,赵吉脚踢枪杆,跃出两丈外。 钱豹自左侧举刀奔至,正阳摇枪欲刺,钱豹跳身出右侧,这阳抬枪连刺两枪,枪尖闪金光而至,钱豹抬竭力挡一枪,第二枪刺来,力小不敢力拒,跃身避之。 正阳见二人善于跳跃,长枪未中,伸手自背后,取九节大将鞭,击钱豹头顶,钢鞭引冷风而至,钱豹躲闪不及,头破而死。 赵吉自左侧,举棒落下,正阳连刺三枪,赵吉连挡两枪,第三枪来,使棍击枪尖,借力,空翻跃过,正阳右侧、正阳使钢鞭击其背,赵吉避之不能,护卫镜破碎,吐血摔出五丈之外,落地丧命。 楚云杀散和尚,正阳见张先手握长戟,披黄色僧袍,立高台上观战,便调马来取张先,张先见赵吉二人已死,正阳杀来,大惧跳下令台,跃身上寺顶,几个起落,出寺院逃命而去。 众和尚死伤众多,见张先走,弃刃请罪。 正阳使众人起身,问曰:“去者何人,何人掌此寺庙?” 年长者曰:“所逃者,大师兄张先,有师父公孙傲掌管也。” 正阳曰:“何在?” 对曰:“数日前外出,未知去向。” 正阳开寺库取金银皆分给诸人,散去众和尚。以免公孙傲复来做恶,付之一炬,烧毁太隐寺而去。 诗曰: 古刹没落居鬼怪,偷食佛光污净地。 谋事为人成者天,画策不如千机变。 星河移北风逐云,月宫落幕避夜寒。 渔翁入港壶酒干,江鱼岸枕眠悠然。 却说忠侯府,自公孙傲至忠候府,日夜同李氏享乐,进出同行,住宿同床。 尉迟姊弟二人,心恨不已,尉迟江雨谓姊曰:“母亲于贼秃同住,辱吾家门,带他日必斩其首级,祭宗庙也。” 尉迟江燕手捂其嘴曰:“今后莫出此言,犹如未见,待父亲,归府自有决断也。” 李氏得公孙傲,视尉迟江燕,尉迟江雨为肉中刺,眼中钉。 一日李氏,公孙傲堂上饮酒,并列而坐,把盏承欢,李氏曰:“尉迟元那勇夫,留二逆畜与哀家,多年无音讯,若命丧边关,乃吾二人之福。 不然择日归府,今日之乐,不能有也。” 公孙傲笑曰:“夫人莫忧,尉迟元回江陵,难逃我手心也。” 李氏曰:“既如此,今日绝了尉迟一门,以除日后祸根,自此吾二人便可,安享富贵也。” 公孙傲曰:“夫人之言,整合吾意。” 遂定奸计,肉包子投剧毒,思毒死姊弟二人。 李氏使人传姊弟二人,有赏。 尉迟江燕闻李氏有赏,疑之。 多年为有赏,今无故赏赐,其心难侧,故使尉迟江雨藏之,独身前往,入堂见李氏。 尉迟江燕拜曰:“母亲有何吩咐?” 李氏曰:“尉迟江雨为何不至。” 尉迟江燕曰:“柴房担水未满,不能来。” 李氏曰:“今日做事勤奋,赏肉包子食之。” 尉迟江燕捧包子,拜谢而出,府院小白狗嗅闻肉味,跟随尉迟江燕左右奔走,尉迟江燕吝之。 摆小块投之,小白狗一口吞入,未走十步,倒地毙命,尉迟江燕观之,包子弃地,惊惶奔伙房来,见尉迟江雨,曰:“李氏今日欲除我二人也。” 尉迟江燕流泪,牵尉迟江雨之手,欲逃之,院门皆有守备,不能出。 二人后院来往奔走,无处可遁,高墙深院,姊弟站院中,相拥而泣,无路可走。 庭院幽深深几许,四面高墙锁清秋。 欲飞冲天羽未丰,遁走无门空悲切。 尉迟江燕突见,墙下污水渠,喜曰“雨儿,速此处趴出南逃,吾留此与李氏周旋。” 尉迟江雨曰:“姊速去,江雨留之。” 尉迟江燕谓曰:“雨儿,若思救姊,依吾言行使,不然我二人,今日绝命在此也。速污渠趴出南奔,遇路人可问之。白玉关离此不足半日之路,往白玉关请父亲,来救我,速去。” 此乃骗尉迟江雨逃也,白玉关离此有数千里之遥。 尉迟江雨年幼不知,依言转出忠侯府,竭力南跑。李氏待尉迟江燕去之半时,使人探姊弟性命,闻尉迟江燕不死,传之。 尉迟江燕入堂,静立厅中。 李氏问曰:“尉迟江雨何在?” 尉迟江燕曰:“弟弟坏了肚子,往茅房未出。” 李氏复曰:“包子吃乎?” 尉迟江燕曰:“然。” 李氏疑未食,复命人,递尉迟江燕有毒包子。 尉迟江燕掰一块一块,放入口中,观李氏缓慢嚼食,姿态优雅静淑,嘴角鲜血流出,手指天地曰:“上有天道,下有地德。尔等难我红门,玷污尉迟家风,必有所命之人,洗我冤屈也。” 李氏、公孙傲二人观之,对饮杯酒,欢声大笑。 云雾迷茫沉江燕,秋凉露白夜风寒。 十里官道尘萧萧,冰清玉洁落梅花。 不知尉迟江雨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五回 路救江雨诛二贼 辽王遣兵侵中 话说尉迟江雨转出水渠,顺官道,不辨别方向,一心救其姊,向南奔跑,未能出数里,晕倒于路中。 正此时正阳、楚云自南来,见之。 正阳跃下马,抱起尉迟江雨,取水饮之,尉迟江雨醒来,惊叫曰:“求壮士速救吾姊。” 正阳曰:“小弟哪里人,家住何处?速带我去。” 正阳抱尉迟江雨跃上马鞍,尉迟江雨手指北方,正阳催马直奔忠侯府,少顷便至,使楚云守门,一枪破起门,骑马入忠侯府。奈何?尉迟江燕已中毒身死,横卧厅中。 哀哉!正阳迟来一步也。 诗曰: 熟读经书心未净,惑乱暴虐败佛门。 妇道皆失人情灭,狼狈为奸败侯府。 江燕滴血染孤帆,雷雨层叠西风凄。 桃花三秋失颜色,雁走叶落空悲切。 正阳入院,数命手持棍棒之人,来围之。 正阳甩枪连刺数枪,刺倒数人,抱尉迟江雨,自马鞍一跃落厅中,速来观察尉迟江燕,尉迟江燕已无进气也。 尉迟江雨哭到,尉迟江燕之身,正阳亦不能忍,滴落泪珠,一拳击前地面,地板破碎,怒火燃烧,气冲斗牛,虎目生烟,身上黄袍,无风自抖,一身骨节,噼啪轻响。 正阳起身,观堂上二人,公孙傲肥头大耳,身披黑僧袍,身侧立禅杖。 李氏盘黑发,饰罗裙。公孙傲谓李氏曰:“此人便是尉迟元?。” 李氏曰:“非也,未曾谋面。” 李氏脸色苍白摇头。 正阳曰:“羞辱数代将候府,残害红门之后,身为人母,未有一丝,仁慈之心,其恶胜蛇蝎,十倍之毒,何以为人也!” 正阳便说便跨步上堂来,两侧侍官拦之,正阳挥拳击,前者面门,抬右脚踢落,后者小腹,二人倒飞而出,撞墙而死。 正阳复曰:“身为佛家子弟,亵渎圣门,惑乱作恶。 今日不诛二贼,天道何昌?地随广岂能容之。” 正阳提枪一跃而起,身落李氏,公孙傲身前,抬枪便刺公孙傲咽喉。 公孙傲速起身,手握禅杖挡之。 正阳抬脚踢,公孙傲前案,木案击往公孙傲,公孙傲使禅杖击之,木案碎落,正阳脚踢公孙傲小腹、公孙傲侧身避之,跃身落厅中,奔出大堂,站立院中。 正阳反刺李氏三枪,闪三点金光,长枪自左胁入,枪枪穿透肺腑,李氏吐血死。 正阳出大堂,跃落院中,公孙傲举禅杖,击正阳面门,正阳挥枪敲出,公孙傲脚踢小腹,正阳侧身避之,回枪连刺三枪。 第一枪指咽喉刺,第二枪刺胸口,第三枪刺小腹,闪光而至,公孙傲挥杖抵挡,侧身让之,枪尖断袍,腹上划开一道口,几中枪也。 正是: 烟花消散落飞絮,草木凋零花瓣残。 风月渺渺东流水,青云薄雾寒江雪。 公孙傲见正阳力大,枪绝,大惧欲乘马逃之,跃身落往,龙驹金鞍,龙驹后腿起立,使前蹄刨公孙傲,公孙避之,复一跃落马鞍,正阳至抬枪便刺,公孙傲拍鞍而起,空中翻三跟斗落院门内,奔出院门。 楚云门外候之,公孙傲出,抬枪便刺,白光一闪,至胸口前,孙叔傲侧身避之。 楚云挥枪横扫,公孙傲一跃而起,脚蹬枪杆,顺势弹出,落两丈外,徒步西奔。 正阳骑龙驹,奔出忠侯府,追之。 公孙傲自官道往太隐寺奔走,飞毛腿,善于跳跃,徒步交战,然,今日遇正阳,天意也。 黄唐龙驹摆尾而奔,未出两箭之地,至其身后。 正阳抬枪刺其背,公孙傲往右侧,跳出一丈之外而立,挥禅杖击正阳右胁,正阳挥枪挡之。 正阳催马,围绕公孙傲而奔走,公孙傲谨慎护之。 过第三圈,正阳摇枪,连刺两枪,公孙傲勉强,挥禅杖挡之,跃起两杖之高,落往西侧,正阳拍鞍而起,随其后,使枪杆,抽击其背,公孙傲避之不及。 一声轻响,中枪吐血,落地昏迷,正阳提起公孙傲,横置马鞍,调马回忠侯府。 残灯愁烟落晓霜,秋叶梧桐飘飞絮。 明月疏影射寒潭,清水芙蓉纵白矾。 话说正阳生擒公孙傲回忠侯府,见尉迟江雨扶其姊,尸体而泣,亦心痛,深怜之。 使楚云抱尉迟江雨,上前来使手抹去,尉迟江燕嘴角血迹,抱上战马,出府南奔,择山灵之高,土木之美,亲手厚葬,斩公孙傲于坟前祭之。 尉迟江雨泣曰:“姊,饮贼之血,食其肉,仙灵安之。” 言毕哭昏于坟上,正阳举尉迟江雨,迎面吹风,醒之。正阳其坟侧立茅屋,使尉迟江雨守孝,又传尉迟江雨三百六十路枪法。 三十二路鞭法,解大将鞭赠之。 复有寻侯府旧人,为忠者得数人纳之,从振忠侯府。 又传尉迟江雨武艺,舞枪射箭,拳脚功夫一一授之,百余日,辞尉迟江雨归成都。 临行谓尉迟江雨曰:“小雨,今后勤练枪法,日后光复忠侯府威名也。欲见我,可往长安宣王府来探之。” 尉迟江雨落泪:“江雨谨遵兄长之命,待艺成,必前往拜见。” 尉迟江雨欲跪拜,正阳制止,跃身上马,奔走西方。尉迟江雨挥手,洒泪而别,久望不退。 路尘尘两行珍珠,烟袅袅双眼薄雾。 风萧萧秋日苦瑟,雨纷纷凄凉飘雪。 千年古都,帝王所居。唐王,自正阳毁祭坛,截走王氏,受了惊吓。 二则年老气衰,有疾卧榻,无力勤政矣。 遂往潼关遣使,诏三齐王李密入京。 代李平之位,掌管三军,令行外事。 内事皆委任裴延龄。 唐王传李密,裴延龄入宫见之,曰:“朕疾日长,朝纲怠废,四夷虎视,中原微弱,朕深忧之。 二卿勤勉用事,广纳谏言,慰抚内外,以安社稷也。” 二人拜之,曰:“遵旨。” 自此裴延龄、李密专权,内外行事。朝中大臣惮之,惧其阴威,莫敢有言者,郜国公主隐忍不发,旁人莫知其所思。 李密得权势,欲望日张,亦有取宣王而代之。 遂亲往丞相府,见裴延龄,欲交结之。裴延岭称病不出。李密命侍官献白璧一双,宛珠之簪一对,昆玉一块,西域宝马一匹,送入相府。 裴延龄方出室迎之,李密躬身行礼,曰:“小王仓足来见,望丞相勿怪之。” 裴延龄还礼,曰:“王爷降临鄙府,小臣之辛也,何敢异之。” 李密复曰:“李密生性愚昧,少文才微,尊丞相以师生之礼侍之,可乎?” 裴延龄曰:微臣岂敢居此高位,然王爷有命,敢不从之。” 二人逐为唇齿,同入朝政,内外勾结,挟天子,号施令,百官忧愤而莫敢有违者。 即日李密请裴延龄,至王府欢宴,举杯敬之,曰:“今日朝政俱在,吾二人之手,一人之下,万臣之首,可为富贵之极也。周公旦,霍光之属,未有此乐也。” 裴延龄曰:“眼下王爷虽大权在握,人臣之首,百官所仰视。然它日,未必有今日光景,这般逍遥。” 李密疑曰:“老师之言何意?” 对曰:“今日兵权虽在,王爷之手,然王爷非得,皇上遗体之人,待皇上百年后,大位自落宣王之身,宣王其旧臣,无一不恨王爷者,那时王爷,身置何处,未知也。” 李密曰:“然,可有化解之策?” 裴延龄曰:“有一计化解此危,亦可锦上添花。” 李密曰:“老师速教之,何妙计?” 裴延龄曰:“今宣王带罪之身,王爷取而代之,入住东宫。” 李密曰:“恐众文武不从也。” 裴延龄笑曰:“王爷可拟写遗照,封为储君,传圣旨,隔内外,禁进出,待王卒。况且王爷乃唐王子嗣,有何不可,众臣虽有疑,为之奈何?不过数月,大位可得也。” 李密喜曰:“老师乃吾之子范也。” 遂李密假传圣旨,自封储君,入居东宫,总揽朝政。 王丕,陆质等众臣上表,不得传。便至宫门,欲面见唐王,有重兵守之,无旨不得入,宫门徘徊,束手无策。 正是: 雨声点点北风缓,朦胧淡雾锁宫门。 逃李依旧几度春,明朝花落愁怨多。 宫殿倾危,郜国公主知其有变,欲先起兵夺帝位。 遣人往太隐寺招兵将,然使者未出,门兵来报曰:“张先求见。” 此奈公孙傲大弟子张先是也,当日逃出太隐寺,避远处观之,见正阳火烧太隐寺,便退去,寻公孙傲不得,后闻已被正阳所杀,来报郜国公主也。 郜国公主命其入。 张先入见郜国公主,拜曰:“罪将,张先拜见公主。” 郜国公主观张先面色憔悴,有惊惶之色,惊曰:“何故如此失态也,何事速言之。” 张先曰:“数月前,寺庙来行路者二人,露宿寺庙,杀我师父师弟四人,又遣散众兵,纵火烧之,太隐寺已成废墟也,独小将得脱,逃命归之。” 郜国公主闻言,险些摔倒,十年辛苦,耗费巨资,付之一炬,化为乌有,岂能不慌也。 郜国公主厉色曰:“所言真乎?何人所为,细言之!” 张先曰:“罪将不敢诓语,未知其来历,使一杆金枪,骑大黄马,武艺高强,眼所未见也。” 郜国公主闻其黄马,思曰:莫非正阳乎?故何显太隐寺?未敢断定,聚心腹之人,议之。郜国公主曰:“皇上封李密为储君,诸卿之见,何如?” 萧鼎曰:“此乃裴延龄,李密有谋篡也,除之。” 李昪曰:“裴延龄、李密勾结,内挟天子,外握兵权,势不可挡,不如合其意,附之。” 彭司马李万曰:“诱二贼,诛之。” 郜国公主曰:“若事泄,恐适得其反,汝等皆非善计也。韩卿之意如何?” 上官问月曰:“吾有三计,公主可自夺之。 上则,可借外力,抵内贼,密书往成都,招世子李纯举义兵,来长安讨贼,二虎争食,必有伤,伺机图大事,万无一失,公主可翘足而待也。 二则公主率领府院之众,逞匹夫之用,玄武门政变。 然以卵击石,胜负未可知也。 三则委身二贼,贿其左右,出重金宝石,献爱女玄孙,谢罪受命。 身可保,然,公主大业废矣。公主自决之。” 郜国公主拍掌而笑曰:“韩卿不辱老丞相之名也,能观事之本末,言之渗透,明也。吾选上计行之。” 遂郜国公主亲写一封密书,使亲信之人,遣往成都。 郜国公主复谓上官问月,曰:“闻王氏入成都,其义子武艺,世所罕见,韩大人之见,何人能与其披靡耳。” 上官问月对曰:“强者之外,自有强者。南唐王燕南梦、北辽大元帅刘过龙、突厥大元帅盖天齐,皆未有一败,闻名天下,强弱难断也。 况且市井,山水之间,必隐高人矣。” 郜国公主曰:“然也。” 此乃上官问月欲保宣王即大位,故献计,使郜国公主招李纯入京,实乃引正阳也。 诗曰: 天道降祥瑞之兆,土德载成全之美。 言语明是非之功,滴水有穿石之能。 智士顺流逐波澜,莽夫力竭逆行舟。 枉费心机多权谋,成败得失由可知。 碎叶城,辽王闻中原有乱,唐王病笃,二贼专权。 银殿聚文武议之,曰:“探马传报,唐王将死,李氏将乱,李密自封东宫,众卿有何见解?” 国师姜偃出班曰:“南朝皇帝不能理政,有裴延龄,李密之辈握权,乃有篡位之意,中原内乱将起也。大王出一路奇兵强将,直袭长安城,可一战定乾坤耳。” 辽王大喜曰:“诸将之意如何?” 蓝天旭、蓝天星等,众飞虎将,无不欢悦,争先出兵。 二元帅焦文龙出班,曰:“微臣之见,唐朝虽暗,忠臣未散,民心为失,未可征也。 况潼关险厄,易守难攻。远路遥击,粮运不及,攻之不克,徒劳无获也。 突厥新王,常有东窥,其志难侧,此乃腹心之疾也,大王何不顾性命之危,而遥望千里之城也。” 姜偃曰:“李密无谋之辈,虽有一二贤臣必不能用,何济于事。 中原久无能将,其士卒所惧,突闻我兵至,听声皆溃,潼关旬日之间,可拔也。 虽有千里,二月可归之。大元帅坐镇都城,突厥不敢动耳。大王何忧之。” 焦文龙曰:“征战之事,须臾多变,不可表相而行之,大王三思。” 辽王不从。谓姜偃曰:“国师之见,何人可行?” 姜偃曰:“臣随二元帅同往,率四虎将,精兵十万,足成事也。” 辽王下旨曰:“二元帅焦文龙亲往,国师为军师,刘乾、刘坤,蓝天旭、蓝天星为旗将,率十万骑兵,往中原取玉玺,明日起行。” 诸将上前领旨。 次日焦文龙披战甲,入教场分兵,刘乾为前锋,刘坤守后尾。 乾乃刘过龙长子,坤次子也。左右两翼使蓝天旭、蓝天星兄弟护之。 放炮出城,直奔长安。 正是: 月映山道清泉流,两地闲愁新离恨。 雾雨飘飘路艰险,千里潇湘烟尘绝。 毕竟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六回 世子起兵击长安 李总兵英勇殉 话说郜国公主遣使成都,信使昼日急行,连换数马,一日入成都,举书于世子李纯。 李纯观之。 书曰: 郜国公主亲笔,寄贤世子李纯文案。 皇上病危,朝中李密、裴延龄二贼勾结,总揽大权,废宣王归府,自封储君,掠夺东宫,有篡位之行。 吾深受皇恩,每思于此,长悲痛不已,有心欲除奸贼,清扫君侧。然才智甚微,力不足耳。望世子速起义兵,击长安,征讨二贼,吾为之内应,国贼可灭,社稷可安。 否,社稷未知何处矣,望世子速至。 李纯喜,欲起兵,执书入后院,见王氏奉书,曰:“朝中有变,郜国公主招孩儿起兵入长安,母亲之意,何日出兵为上?” 王氏观之,谓曰:“郜国常怀异志,不足信也。汝亦非大将之才,去无益处,反而枉送性命,待正儿归成都,此事方可商议,必无差错也。” 李纯谢曰:“孩儿遵旨。”遂李纯候正阳待之。 且说正阳离江陵,行往成都,一日至一高岭,名曰度贤岭。 山林隐逸,瀑布直下,小溪曲折,水秀怡人。 诗曰: 白帘幕影落千尺,琼崖叠嶂绿幽幽。 茂林修竹峦苍茫,走兽卧道青天长。 灵鸟彩蝶献歌舞,猕猴白鹿各自闲。 纵揽山河姑苏台,吴城风雨胥门开。 正阳赏山色至顶,见有一处平坦之地,一青衣汉子,席地而坐,独自饮酒,身侧卧君子剑,身后插一杆方天戟,上拴良驹,皎雪骢。 正阳疑之,牵马上前问曰:“壮士,何故此地,独饮之?” 青衣人曰:“度人耳。” 正阳曰:“度何人? ”青衣人曰:“度天下人。” 正阳曰:“何为度天下人?” 对曰:“反过度贤岭者,吾必度之。奸邪之辈度轮回,圣贤之士度山岭,此为度天下人也。” 正阳笑曰:“吾非奸诈之徒,而贤愈不足,何度?” 青衣人闻言细观正曰:“武艺决之,若吾胜,汝陪吾留此山,若汝胜吾,吾任凭,汝差遣。” 正阳曰:“善。” 遂各自上马,通报姓名,青衣人名曰汉峥,邻县之人,慕英雄而好结交,故每日来守此岭,与人比武待之。 闻正阳之名,有心视正阳之艺,举方天戟来战,正阳摇金枪,催马迎之。 至一丈之内,正阳抬枪直刺,汉峥护心镜,闪光而至,汉峥挥方天戟挡之。 战马交叉而出,复来战,汉峥舞方天戟连刺数戟,正阳皆挥枪一一击退之。 汉峥竭力使戟,不能伤正阳之分毫。 二将缠斗山顶,其广处不过,一箭之地,战马三五丈回转,踏沿而走,山石崩飞。 如此,来往三十回合,汉峥力衰矣。 战马交错之机,正阳使枪杆敲击其左肩,汉峥知已败,跃下马,跪拜正阳马前,曰:“吾慕将军久矣,今遇此山,乃天使小人,见将军也。 小人愿随将军左右,执鞭牵马,效犬马之劳也。” 正阳忙跃下战马,扶汉峥曰:“将军之言过矣,今后兄弟相称,足矣。” 汉峥观正阳身后楚云,复拜曰:“若主公不纳,汉峥羞绝此地也。” 正阳曰:“将军献金玉之心,正阳敢不从命。” 遂三将席地而坐,把酒欢饮。自此正阳护命之将全也。 梅花飘雪疏芳容,青衣罗裳月中天。 把瓒谈笑江湖事,凤麟龙甲多风流。 度贤岭,正阳、楚芸、汉峥,痛饮达旦,下山赶路,数日入成都,李纯出府门迎之,观正阳赞曰:“贤弟时隔数月,风采更胜,可谓天下英雄之表率也。” 正阳曰:“兄丈之言过矣,吾一介武夫,焉敢辱没,天下英雄耳。” 遂正阳入府,换服来后院见王氏,王氏室门悬望。 正阳上前拜之,曰:“逆子,累母亲顾盼伤神,罪深矣。” 王氏喜曰:“吾儿行路多日,莫劳身体,速起。” 牵正阳之手入内,坐身侧,寻问访贼之事。 正阳一路所经,皆言之。 李氏笑曰:“吾儿机缘深厚,济世安民者,非儿为谁?” 李纯进酒席,王氏上坐,左右有李纯、正阳入席,饮酒议事。 李纯使郜国公主书,正阳观之。 王氏曰:“郜国遣书招之,正儿之意何如?” 正阳曰:“此乃兴唐之兆,机不可失也。 裴延龄、李密二贼忌贤疾能,构事以来,人忧忿恨,莫知尊处。 兄长起义兵,声讨二贼,名正言顺,民心所望。 汉中吾所有,兵出,可直抵长安成下,袭其无备,取之如反掌耳。 郜国随有异志,而不敢动也。 事定之后,革弊简能,匡复朝政,以辅主上,安国存家,功之大者也。” 李纯闻言,起身拜正阳曰:“听贤数言,愚兄受教也。” 正阳起身还礼,曰:“兄言重也,愚弟岂敢收之。” 李纯复谓曰:“贤弟用卒多少,所备何物。” 对曰:“五万精兵足也,明日出兵。” 遂正阳写一封书信,使张桓楚送往卧虎山。 次日举兵出成都,直取长安,此事不表。 潇湘夜雨重帘幕,巫山晨雾落红霞。 星河淡月春深浅,云上弦管凤凰台。 且说张桓楚出成都,日夜奔走,行三日至卧虎山,登白虎寨,见秦极诸将,行礼奉书曰:“二哥有书。” 秦极大喜,拆封观之。 书曰: 愚弟正阳谨上,大哥虎案,辞别众兄弟日久也。岁月之思,山水之望甚念之。 今天下纷纷,四塞动荡。奸臣作乱,社稷倾危。 黎民愁苦,遥望贤主。 吾辈七尺男儿,其可视而不见,听而未闻,苟且度日,亵渎风月。 遇弟举世子李纯,起兵于成都,直取长安。执二贼之罪,以清君侧耳。 潼关,用兵必取之地,长安之门户,可拒天下诸侯。 大哥得书之日,率众往潼关,取而守之。潼关不失,弟无后顾之忧也。 兄弟相会有期,正阳拜上。 秦极遣人报正阳,依令行使,必献潼关也。 遂秦极诸将复议,取潼关之策。 徐美祖曰:“潼关守将乃李密之子李承嗣是也,此人胸无大志,庸俗之辈,必无所备。我等出奇不意,少众速行,饰商卖货,潼关可入也。” 秦极曰:“四弟之言甚妙。” 遂秦极举火,烧白虎寨,以免小人居之,掳掠过往。 复选五百精兵,率虎将下山,小路奔走,日夜兼行,数日入潼关,直叩总兵府。 潼关,守将李承嗣,囚禁突厥数载,得释回国,志气消退,不闻政事,只顾余生享乐,无心虑兵戈之祸。 秦极率众直闯总兵府,门兵惊叫曰:“何人,擅闯总兵府。” 段风烈一脚踢飞守兵,直入内府,来寻李承嗣。 李承嗣内厅饮酒,宴舞未散,闻外有兵刃之声,以为左右吵闹,大怒手提宝剑跑出,欲斩之。 门口正遇段风烈至,李承嗣惮之。 段风烈举棍便击,李承嗣面门,李承嗣忙抬剑上挡,刀棍交汇,叮一声轻响,剑断两半而落,熟铜棍余力击其顶,李承嗣面朝下,趴卧倒地,未复起,段风烈抬右脚,使力跺其背,脊骨数断,闷哼一声,一命归西。 府众皆散马,秦极取令符,使段风烈、徐美祖守总兵府,捉拿李承嗣家眷,关入大牢。 自率程虎、张桓楚入校场,命张桓楚守门,带程虎跃上点将台,手持令剑,命侍官,击鼓聚兵将,咚咚、、鼓声大作,十万兵卒,聚至台下。 秦极谓侍官曰:“校场守将何在?” 侍官报曰:“醉酒未醒。” 掌兵之将,乃裴延龄长子裴渝。此乃李密、裴延龄知潼关之紧要,非腹心之人,不能万全,故使二子守之。 未料不战而破,岂非笑哉!秦极下令曰:“诸兵将听令,吾乃唐室旧臣,红门之后,秦极是也。奉宣王之命接受潼关,违我吾令者,军法处置。” 众闻宣王之令,皆从之。 有数人欲走,张桓楚摇枪数刺,反手之间,刺死于门内,遂无敢逃者。 裴渝睡醒披甲出,侍官来报,曰“将军不好,宣王遣将劫校场也。” 裴渝大怒,提刀上马来救之。 裴渝身披金盔金甲,手提秀荣刀,骑白龙驹。张桓楚截其去路,叫曰:“何人,私闯校场重地,速下马请罪,可免死!” 裴渝见张桓楚年幼,轻之,曰:“儒子猖獗,自寻死耳。” 裴渝举刀来,直取张桓楚,战马交错,挥刀斩之,张桓楚抬枪上击,刀弹出。战马奔出十丈,张桓楚回骁骦马,直取裴渝,至一丈之内,抬枪便刺,白光一闪,枪至小腹,裴渝忙拿刀挡之,力不足,长枪刺入小腹,收枪。 裴渝落马而死。秦极复令曰:“何人有异志?” 众兵曰:“谨遵将军号令。” 遂秦极安抚兵将,使人探内外局势,坐守潼关候之。 诗曰: 帝都多宝君王惧,地域险要筑通关。 一夫当关万夫疲,诸侯用兵所必争。 烟霞落城风尘起,遥闻金戈铁马声。 封门绝客锁山河,华夏男儿莫等闲。 神舟摇荡,潮流纵横。辽军日夜兼行,出青龙谷,度银狼关,一日至雁门关。 焦文龙传先锋关刘乾,曰:“此行军,志在速袭长安也,山路行之,南绕雁门关。” 刘乾遵令,兵走广武口,入雁门峡谷,翻越东陉关。 探马报雁门关总兵张思温,辽兵入侵。 张思温披锐持枪,欲出关截辽兵。其子张怀玉阻之,曰:“不可出战也,父亲势单力薄,如何抵挡,辽兵虎狼之师,不如闭关守之” 张思温正色曰:“使反贼任意进出,胆怯而不战,守关之将何用之。 今天下纷扰,国家有累卵之危,正是忠臣效节之时也。 汝坚守关口,保边关不失,亦可谓忠臣孝子也。” 张怀玉挥泪而别,张思温率三千兵,南口截辽兵。 张思温观辽兵先锋,刘乾头戴虎头盔,披赤铜甲,手提青铜大刀,骑枣红驹。 张思温叫曰:“辽贼何往,视中原无人乎?” 刘乾见唐将迟暮之年,班鬓苍桑,年过六旬,身披银盔银甲,手握银枪,骑灰鬃马。 怒曰:“老将自来送死耳。” 刘乾催马直取张思温,战马交触,刘乾高举大刀,一声大叫,罩张思温面门砍落,张思温横枪上挡,叮一声响,长枪断为两半。 战马交错,刘乾伸左手,自张思温甲布抓起,分离马鞍,高举投之于地,惜哉,张思温身碎而死。 辽兵自张思温身上,践踏而过。刘乾马不停蹄,南行入代州,直奔长安。 晨寒未去风伤春,草拂木遭败零落。 一缕英魂登华台,明月皎洁轻浮云。 却说正阳率兵出成都,过南郑,入汉中,一日至长安城,西门外五里扎营。 正阳登竹台观长安城,前次救王氏事急,未得见赏,今细观之。 赞叹其美。 复作书命侍官,射入长安城。 诗曰: 长安九道晚霞红,金龙天阙攀附凤。 阁楼望月千昭门,东风伺窥金銮殿。 卫郑之女充后宫,燕赵之姬舞琼台。 珠宝美人聚一城,世间富贵莫能及。 长安城,李密闻李纯起兵,大惧,请裴延龄议之。 裴延龄献计曰:“唐王归天已早晚之间也,殿下坚守长安,李纯不得入,待唐王归西,殿下即大统,君臣之分以定,招而抚之,义兵自解耳。” 李密曰:“老师之言甚善。” 日夜窥唐王生死而待之。 不日闻义兵至,使韦温为大司马,韦元为副,率兵守城不战。守城兵得正阳书,奉李密,李密观之。 书曰: 吾乃王妃义子,正阳是也。执书李密、裴延龄。 韩非曰:贤之为人臣,北面委质,无有二心。 朝廷不敢辞贱,军旅不敢辞难;顺上之为,从主之法,虚心以待令,而无是非也。 古有口不以私言,有目不以私视,而上尽制之。 为人臣者,譬之若手。 上以修头,下以修足;清暖寒热,不得不救;镆铘传体,不敢弗搏戚,无私贤哲之臣,无私事能之士。 故民不越乡而交,无百里之感。 贵贱不相逾,愚智提衡而立,治之至也。 然,汝等有负皇恩,心怀二志,谋划篡逆,天下皆知。 今世子举义兵,匡复朝正,安保社稷也。汝二人得书,速出城请罪,死罪可免。 李密观书,汗流股栗,不知所措。 裴延龄曰:“事已立之,骑虎之势,必不得下,勉之。” 李密从之。 手撕书碎落,无复信。 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七回 段风烈违令出战 焦文龙兵败遁 话说潼关,段风烈、徐美祖迎秦极,入总兵府,段风烈问曰:“大哥,辽将何人?” 秦极曰:“辽之二元帅焦文龙,武艺才智非吾之下,劲敌也。” 段风烈曰:“明日遇弟出战,取辽贼首级献之。” 秦极曰:“三弟不可轻敌,若有差错,吾有负二弟所托也。” 徐美祖曰:“大哥所言甚是,辽兵必欲速战,吾等坚守不出,待其志挫之时,击之,岂有不胜之礼。” 秦极曰:“甚善,三弟严守城门,不可出战也。” 段风烈随应诺,不以为然,全不惧辽将。秦极复遣使往长安,报辽兵犯潼关一事。 红妆青罗愁西风,雁声萧瑟暮雨时。 画船牧笛牛郎星,织女登楼孤月明。 且说焦文龙回营谓姜偃曰:“红门小将,据守潼关,其锐过吾,此关难破,何况未见正阳其人,不知何如?此次行军,恐失利也,国事有何计策?” 姜偃曰:“力不能敌,可计取耳。” 焦文龙曰:“计将安出?” 姜偃曰:“引猛虎离山,后可诛之。” 焦文龙曰:“何引?” 姜偃曰:“引必其所救,无不至也,至而围之,猛虎可擒。” 焦文龙曰:“妙计也。” 明日焦文龙传刘坤下令曰:“将军今日出战须败,不可胜之,使敌将引之中军,乃将军之首功也,违令,军法处置,切记。” 刘坤曰:“小将令命。” 刘坤摔两千兵出营门,来潼关东门外叫阵,段风烈立城墙而观之,欲出战,思秦极之言罢了。刘坤候之午后,见潼关闭门不战,收兵回营。 二日刘坤复出,至潼关东门外索战,使人至城门下辱骂,戏笑。 段风烈亦立城墙观之,闻辽兵辱骂声,甚怒,欲出关交战,侍官劝阻曰:“将军不可,大将军有令,任何人不得出战也。” 段风烈恨恨不已,下城墙回府饮酒。 刘坤辱骂一日回营,三日刘坤又至潼关东门外辱骂,叫阵,刘坤战场设席饮酒,命官兵退盔甲,饰女人之服,手脚鼓舞,辱骂戏笑。 大叫曰:“中原妇孺之辈,无胆交战,非丈夫也。段风烈立城墙观之,怒火胸中起,口、鼻冒青烟,气不能止。 大叫曰:“辽贼野儿,猖狂之极,小爷不斩狗头,不回关也。” 段风烈遂不闻左右劝阻,上马提棍,单骑杀出东门,骁骦马犹如,一道白光,顷刻飞至,辽兵逃散不及,段风烈挥棍扫之,身饰女服士卒,丧命者七八。 段风烈复取刘坤来,刘坤头戴镔铁盔,披镔铁甲,手提青龙刀,骑凌云驹。 刘坤急忙上马,段风裂已至身前,高举熟铜棍,迎面击落,熟铜棍引冷凤而至,刘坤仓促举刀上挡,嘭一声响,刘坤手臂发麻,身体摇晃,险些落马,胆怯,只接一棍,往辽营逃之。 段风烈怒气未消,催马紧追其后,至辽营半里外,左右炮声响,蓝氏兄弟带兵而出,围段风烈。 蓝天旭头戴青铜烈日盔,身披青铜风火甲,手提青铜狼牙棒,骑青松驹。 蓝天星头戴青铜半月盔,披青铜流星甲,手握青铜蒺藜棒,骑青砂驹。 刘坤复调马来,三人合战段风烈。蓝天旭截段风烈来,段风烈举棍击之,闪青光而落,蓝天旭抬棒上挡,嘭一声响,蓝天旭手振臂麻,心惊其力。 蓝天星迎至,举蒺藜棒击之,段风烈挥棍敲出,刘坤复至,举刀砍落,段风烈抬棍上挡,刀上弹而出。 战马交叉而奔,回转再战之,段风裂虽孤身,亦不弱于辽将,怒火中烧,叫喊如雷,挥熟铜棍西击、东扫、南拒、北护,来者迎击,去者送还。清风驹山中猛虎,水中蛟龙。 前后交叉,左右穿梭。青虹斩岳,威震辽将。 四将混战一处,尘土飞扬,难解难分。焦文龙观之,赞曰:“以此观之唐室旧臣非虚名耳。” 诗曰 海月清风繁星闪,孤帆倩影天崖远。 水流东去往何处,今昔明朝复可见? 狭路相逢勇者胜,力士搏命智可擒。 千年万载留青史,英雄精神传歌颂。 且说潼关,三将军段风烈,性如烈火,不听左右劝阻,单骑出关交战,焦文龙使三将合战段风烈,以轻兵围之。左右入总兵府,报秦极。 秦极闻之大惊,使徐美祖守关,单骑提枪出东门,飞马冲入兵阵,接应段风烈。 焦文龙观秦极至,使重兵围之数层,亲自迎秦极交战。 秦极、段风烈均陷辽阵,六将竭力死战,一时之间,未有胜负,战之日落,蓝天星拒秦极去路来,秦极摇枪刺,蓝天星护心镜,蓝天星方挥棒挡之。 战马交错之机,秦极伸左手,自身后取手铜锏甩出,黄光一闪而出,蓝天星看顾不及,中左胁,一声轻响,肋骨折三跟,口吐鲜血,飘落战马而死。 秦极得路,甩枪刺倒,数十名士卒,带段风烈突围而去。 辽将欲追之,焦文龙惮秦极异术,知不能擒制止,观秦极背影,心有不甘,一声叹气,传令收兵。 秦极,段风烈入关,段风烈跪堂下请罪。 秦极责之曰:“三弟,今后且改,易怒鲁莽之举。楚项羽骄狂自负而败,蜀关羽易怒狂傲而身亡,且记之。” 段风烈落泪拜谢,秦极扶之。 徐美祖曰:“传闻,北辽国师,善使奇门遁甲,诡谋多诈,恐此人来也。” 秦极曰:“唯谨慎守关耳。” 门兵来报,曰:“正阳将军来西门外,求见将军。” 秦极大喜,亲自带段风烈,徐美祖,出城迎之。 此乃正阳得书,闻辽兵来犯,恐诸将有失,留张桓楚,程虎守长安,单骑来助之。 正阳上前躬身行礼,曰:“大哥辞别日久,雄风依旧,愚弟来迟,请恕罪。” 秦极、段风烈、徐美祖一一行礼。 秦极曰:“二弟多日不见,英姿更胜前日也。” 徐美祖笑曰:“二哥定唐室,居功至伟也。”正阳曰:“四弟之言过也,皆百姓之望,诸臣之力耳,吾有何功哉。” 遂入城,秦极细言战事,赞焦文龙曰:“辽帅文武兼备,难得之将也。” 徐美祖曰:“须谨慎辽国国师姜偃矣。” 正阳曰:“吾明日出关会之。” 正是: 白云浮游雁两行,沧海浪平月韶华。 东风无力花烂漫,画船春游玉萧声。 月羞避阁,日骄升殿。 秦极上台,分兵击鼓,正阳左右率段风烈,徐美祖引三千兵,出关叫阵。 辽营门兵,奔入帅帐报焦文龙曰:“潼关出战将叫阵。” 焦文龙左右带刘坤,蓝天星,姜偃,出营来战场。 焦文龙现身阵前,观正阳惊之,浓眉大眼,可洞察秋毫;额贤鼻忠,可存仁义。 肩宽力举泰山,臂长手抓蛟龙。 金条枪定九州之力,黄龙驹有腾云之势。 八宝甲映日光闪烁,锋芒折射三尺之外。 可谓天将下凡也。 焦文龙心曰:此人之英姿,过大元帅刘过龙也,恐名杨中原者正阳乎?有此人在,吾大辽不安也。 正阳观焦文龙曰:“来将便是辽帅焦文龙乎?” 焦文龙曰:“正是,唐将何人?” 正阳曰:“正阳是也。吾闻元帅深知礼数也,辽王坏礼负德,举兵叛国,此乃自取亡国之祸也。 书曰:国无常强,无常弱。 民附者强,则国强也。 荆庄王并国二十六,开地三千里;庄王之氓社稷也,而荆以亡。齐桓公并国三十,启地三千里;桓公之氓社稷也,而齐以亡。 此皆亡者,其群臣官吏,皆务所以乱而不务所以治也。 又皆释国法而私其外,则是负薪而救火也。 故忠臣危死于非罪,奸邪之臣安利于无功。 忠臣之所以危死而不以其罪,则良臣伏矣;奸邪之臣安利不以功,则奸臣进矣。 此亡之本也。元帅速收兵归国,谏辽王姬尧,安分守己,体恤百姓,乃天下之辛也。” 焦文龙虽知其有礼,然谓正阳曰:“天子者虽为天所受,宋、齐、陈、梁、随、唐皆臣谋主而得有天下。 黎民百姓只视胜败,不闻君臣之礼耳,可见在人力,非在天也。” 正阳曰:“在德,非力也。” 言毕,摇枪来取焦文龙,焦文龙催马迎之。 刘坤,蓝天旭来战,段风烈、截刘坤,楚云战蓝天旭。 正阳金条枪指护心镜来刺,闪光而至,焦文龙抬画戟挡之,枪戟碰撞而离,焦文龙手臂发麻,知正阳之力过己数倍,心患之。 战马交错,调马复战,焦文龙抬画戟刺之,正阳抬枪敲出,回刺三枪,眼、鼻、耳,白光数点而落,焦文龙避让之。 战马交错,回马复战,正阳摇枪连刺六枪,双眉之间,鼻口之中,咽喉,胸口,小腹,两胁,闪光而至,焦文龙,连击,避让,左右侧身,险险躲过,盔甲缨络扣断了三处。 战马交错而走。 正是: 花开花落满天星,云起云纵倾豪雨。 冷风寒露坠残月,冰封千里雪飘零。 二将来往三十回合,战马交错之时,正阳双手握长枪两端,拉弯长枪,形如半月之状,自焦文龙身后弹之,枪弹射而出,枪身拍击其背,一声轻响,焦文龙口吐鲜血,趴卧马鞍,往辽营逃去,正阳亦不追敢,拉马而止。 辽将刘坤,蓝天旭见元帅败逃,各自调马走之,辽兵大败而溃。 正阳突见,辽军之中一人,身着黑色巫服,头带斗笠,不见其面目,只露深井冷眼凝视己也。此乃姜偃隐军中,窥视正阳,不料辽兵溃逃,故显其身也。 正阳疑之,心生恨意,催马直取姜偃来,龙驹如离弦之箭,顷刻至姜偃,不足五十米。 姜堰细观正阳面目,回思往日,容貌深似阿日善。 见正阳至,惊惧尖叫一声,滑下马鞍,跑入军中,正阳已至五米之内,伸右手欲擒之,姜堰滚到在地,忙抓一把土,使土遁逃去,不见踪迹。 正阳左右不见姜堰,擒辽兵执马前,问曰:“黑衣者何人?” 辽兵大乎饶命曰:“将军饶命,此乃国师姜偃是也。” 正阳纵辽兵,不得姜偃,心有所失,收兵回关。 诗曰: 往事浮现思绪乱,天阴多雨朔风凉。 刀剑之危初现行,宿怨茫茫日朝雪。 草芦郁然江水冷,山岗寂寥意萧条。 天地义气肃杀声,百忧万物心悲秋。 辽帅焦文龙败逃,出三十里落营,独不见姜偃,问左右无人知去向。 此乃姜偃惧正阳,魂魄皆散,弃焦文龙,已土遁逃归半月城。 焦文龙出士卒寻之,不得,深患之,有去意。 正阳入关,与诸将复议战事,谓诸将曰:“虽伤辽帅,挫其锐,然未见其兵将胆破也,若纵其回国,恐不日复来犯也,痛击之。” 秦极曰:“夜劫其营,必破也。” 正阳曰:“然。” 遂命士卒晚时凿饭,子时出兵,使秦极、段风烈、楚云、汉峥个率一万兵,围四门,鼓声为号,诸将应诺。 是夜子时,正阳率众而出,来劫辽营。 辽营,焦文龙欲退兵归辽,命士卒收囊驾车,去之未及,突闻四门,鼓声大作,喊杀声四起。焦文龙大惊,奔出帅帐观之,唐兵已入营也。 焦文龙曰:“正阳之来,何其速也。” 复命刘坤、蓝天旭率兵拒之,自守中军。 秦极东门入,刘坤来阻之,刘坤见秦极,杀兄之仇岂能忘也。 眼红面赤,直取秦极,挥刀砍落,秦极横枪上挡,战马交错,回马复战,未走十个回合,秦极心思何必耗时拟战也,早绝之。 遂催马截刘坤去路来,摇枪便刺,长枪直刺咽喉而至,刘坤抬刀挡之。 秦极右手取手铜锏,击出,金光一闪而至,刘坤看顾不及,铜锏击护心镜,护心镜碎落,伤其肺腑,吐血而亡,躯体滚落马下。 段风烈西门杀入,蓝天旭举狼牙棒来战,段风烈催马上前,高举熟铜棍击落蓝天旭头顶,引风而下,蓝天旭抬棒上挡,嗵一声实响,蓝天旭手掌发麻,细腰震之。 战马交错,调马复战,蓝天旭举棒击落,段风烈挥棍敲出。 良马交叉,棍棒交恶,二将来往二十回合,蓝天旭不敌段风烈之力,举止缓之。 段风烈越战越勇,骁骦马来去如风,蓝天旭路数大乱,招架不及矣。 战马交错之机,段风烈一声大叫,挥熟铜棍自身后击之,熟铜棍引冷风而至,蓝天旭避之不及,中其后背,脊骨皆碎,翻滚落马而死。 楚云、汉峥自南、北杀入,辽兵皆溃散,焦文龙不能制止,遂弃营,率万余人,自北门走,遇汉峥交战,未走两回合,弃汉峥死命遁走,归东辽去矣。 正阳以免徒增杀戮,无追击,收兵回关。 车马萧萧枪绝世,弓箭悬腰穿云霄。 蛛网盘丝落灰尘,明月寒霜落竹帘。 毕竟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八回 问月封赏还真身 长安考文武状 话说唐王新即位,下诏书,金殿聚诸将,赏功臣。 正阳奏唐王,使萧王李怀英守汉中,招晋卿守潼关,率众归长安。唐王封正阳官爵,正阳不受,唐王知不能留,亦不强之。 郜国公主护唐王有功,封为镇国长公主,掌管内事,位居群首。 复传上官问月入朝,上官问月一改前日服饰,华容视之,缓缓而入,面如明月,貌美如花,柳眉细腰,长发落肩,罗裙偏偏,莲步寸移,绝色女子也。 诗曰: 月宫嫦娥落凡间,温柔似水面如玉。 举止儒雅全礼数,才貌冠绝出百官。 木兰九畹以周流,淑贤美人多仰慕。 秋菊落英修尧舜,圣洁众芳之莫及。 诸臣观之甚异,似曾有见,未知何处。郜国公主观上官问月,苦虑顷刻知之,韩明乃上官问月所扮也。 郜国公主每用事,必深谋远虑,旁人所不能及也,常自为聪明,左右朝臣。 不料乃小辈所欺,多年打雁,今雁啄了眼,面色瞬变,冷如冰霜,怨恨极之,怒火攻心,心血上涌,压制不能,轻咳一声,使手帕掩口,视之,乃吐出一口鲜血,冷冷盯视,上官问月。 问月跪拜唐王曰:“罪臣之女,上官问月拜见皇上,皇后娘娘。” 唐王怜之,曰:“汝父上官羽行忠义之举,冤死奸臣之手。汝以女儿之身,忍辱负重,为国事周旋,保皇后周全,功劳不小,可谓奇女子也。” 王氏深爱之,曰:“皇上臣妾欲以上官姑娘,作吾义女,不知皇上之意如何?” 唐王笑曰:“皇后所思正合朕意也。上关羽追封仁义侯,夫人李氏封贤惠夫人,上官问月为明月公主,随意进出皇宫,司督府改建明月宫,所须财物出自国库。” 上官问月拜谢立侧。 唐王复下旨曰:“秦极、徐美祖、段毅、程虎、张桓楚、上前听旨。” 秦极五人上前行礼。 唐王曰:“红门忠臣,乃我李唐江山之栋梁,今朕能见卿等,红门少将,国家固如金汤,中原无忧也。 封秦极校场总卫将。 徐美祖为教场监军。 段毅、程虎、张桓楚三将为飞虎将。他日立功复加封,新修红门旧府,所需财物自国库支出。” 五人拜谢而退。 无别事,唐王下旨散朝,又命太子李纯广禄寺慰劳诸将。 众臣退潮归府,郜国公主至上官问月面前,冷声曰:“明月公主计谋深远、深得老丞相真传也。” 上官问月欠身行礼,曰:“多谢公主昔日爱戴。” 郜国公主甩袖而出,至公主府,心火难灭,所见之物,瓷器宝贝尽投碎于地。怒曰:“本宫自幼出入宫廷,何曾受人欺辱,此次使乳臭未干,小丫头所骗,迎正阳入城,无异于驱狼引虎,气煞本宫也。” 萧鼎劝曰:“公主息怒,朝內虽安,四夷未定,公主静待时机,再徒大事,亦不难矣。” 郜国公主屈指指天起誓,曰:“不杀上官问月,吾不见天日也。” 言毕,轻咳一声,复吐一口鲜血,面无血色,翻倒在地,左右扶起,摇晃许久方醒,传太医观之。 医曰:“怒火攻心所致,须静养不愈。” 郜国公主养病卧府,传张先曰:“汝夜探小女上官问月行踪,来报我。” 张先应诺而出。 飞絮纷扰眼迷茫,夜深独眠月惨淡。 前途遥遥日漫长,容颜易老锐气消。 薛府为忠孝阁,正阳居之。 正阳、秦极、段风烈,徐美祖,程虎,张桓楚兄弟六人,广禄寺饮酒至晚,复移忠孝阁,叙礼就座,品茶议事。 段风烈曰:“二哥不受官职何意,欲回塞外乎?吾兄弟几人,亦弃官随二哥去也。” 正阳正色,曰:“我本不属中原,自是要走。汝九尺男儿,为国家百姓出力,征战沙场,安抚四夷。焉可虚度光华,以私情而废国事,非英雄所为也。” 段风烈不敢复言。秦极曰:“二弟,今内可安乎?” 正阳曰:“非也,大哥、四弟如何视,郜国公主为人也?” 徐美祖曰:“郜国其志不小,府聚刀斧,不反何为?日后必是祸患也。” 秦极曰:“既如此,二弟何不早除之。” 正阳曰:“大哥之言差矣,一则郜国公主护唐王有功,国之大臣也,反行未露,岂可因猜测而,夺其命也。二则,吾乃外人,此乃唐室内政,李氏家务。非吾能插足,左右中原之事也。” 秦极曰:“四夷可平乎?” 正阳曰:“中原之势,内弱外强,南北之地已反也,突厥虽无行迹,亦难料矣。” 秦极又曰:“将若何?” 正阳曰:“战国时,管仲授桓公爱民之道,而齐民富,国强,其势振矣。可奏唐王,昭告天下,任贤,聘将,何愁外翻不服也。” 徐美祖曰:“二哥所言是也,明日早朝奏之。” 正阳复谓曰:“大哥可借东宫之口,说唐王利害,解郜国之患,若免去官职,亦可绝其志。待内事大定,吾可全身而退矣。” 诸将深以为然。 正是: 天涯暮雨晚霞红,赤心一片为苍生。 群英议时忠孝阁,不朽千秋功与名。 忠孝阁诸将议国事。次日早朝,唐王登殿,徐美祖上表谏曰:“岁末以来,二贼专权,府库为私,搜刮百姓。 国无一年之储,家无经月之蓄。 鱼游于沸鼎之中,燕巢于飞幕之上。 听诸将徇名,穷兵黩武,动费万计,士卒调瘁,寇不为衰而我已大病矣。 故圣人敛山泽之货,以宽田畴之赋;收关市之税,以助什一之储。 取此与彼马,皆非为身,所谓资天地之产,惠天地之民也。宜罢尚方雕靡之作,省永宁土木之功,减瑶光材瓦之力,分石窟镌琢之劳。 务力农富国,审官任能,明黜陟,慎行赏,训诸司以德,抚百姓以仁,则百姓富,士卒兴也。” 唐王纳之,复谓徐美祖曰:“卿有进贤之道乎?” 徐美祖对曰:“皇上可通告天下,考取文武状元,招天下之才,聚京城而用之,中原可安,四夷可平。” 唐大喜曰:“卿言甚善,何时为利?” 徐美祖曰:“明年春三月十五日,万物生长吉。” 唐王下旨曰:“文状元有明月公主,徐卿监考,武状元请正阳,秦极监之。免百姓三年赋税。” 百官贺之。 遂天下州府,走马飞鸽,告示榜文,京城考取文武状元。 天下人闻之,文武之才尽往长安,路遥者骑行,近程者驾车,来者络绎不绝。 秦极密谓李纯曰:“窃闻侯景以涡阳败绩,只马归命,殿下不视前祸,复敕容纳。 吾闻凶人之性不移,天下之恶一也。 昔吕布杀丁原以事蕫桌,终诛蕫而为贼;刘牢反王恭以归晋,还背晋以构妖。 何者?狼子野心,终无驯狎之性,养虎之喻,必见饥噬之祸。 郜国公主以隐忍谄媚之才,荷先帝卵翼之遇,位居宫廷之上,百官左右。聚兵将,养死士,怀有异志,然而李密用事,逆力不逮,复投身于我。 恐国家一旦有变,难必至也,不如早除之。” 李纯亦有忌惮,曰:“将军之言是矣。” 遂入宫面谏唐王曰:“郜国公主位高权重,府藏兵甲,有谋国之心,皇上爱奸贼而弃与国,臣窃不可取也。 若国家犹待其更鸣之辰,岁暮之效,臣窃惟郜国必非岁暮之臣,阴构朝政,连群结党,岂为江、淮之纯臣乎!事迹显然,无可致惑,皇上黜之。 君蔽于事为不明,臣知而不争为不忠也。” 唐王正色曰:“郜国乃朕至亲也,素与朕善,况护朕有大功,其有异心也。 兵甲之士,利于护院,有何不可,又无谋逆之行,岂可猜忌,黜功臣,此乃先皇之不足耳,汝莫在言,退之。” 李纯出。唐王仁爱,故不从。 莲花微弱柳青青,劲草葱郁日光暗。 秋雨阴冷晚寒露,落叶风霜暮萧瑟。 三月十五,阴阳蜕变,万物复苏,花开之时,百鸟歌舞。 长安城,张灯结彩,四门街市,车水马龙,文武之士,如潮涌而至。 诗曰: 江水清流绿如蓝,轻舟度梅两岸客。 青牛凤笛少年郎,指点江山论英雄。 春华气暖燕归来,树草嫩芽破茧出。 红花盛开闻潮声,娇兰扶摇叶疏影。 武状元决之演武厅,文状元考于翰林院。 演武厅,点将台,缠红罗,挂榜文,校场聚者多如毛发。 正阳坐虎案,右侧坐太子李纯,左侧有郜国公主,二人皆来观之。秦极立台中,读律令。 令曰: 皇上御旨、招天下英雄,选武状元。 台下之众听令,比赛规则,生死勿论,若一方认输,不可加害,不可使毒,不可使邪术,违令者军法处置,最终胜者,为武状元,前五十名,均留国重用,大赛起始! 秦极言未毕,点将台,正前方一声炮响,一员小将,飞马而出,至台下,躬身行礼,曰:“云中节度史公子金小鱼,来争状元也。” 众观之,金小鱼面如小麦,头戴凤翅盔,鱼鳞甲,手握蛇尖枪,骑青云驹。 自台西,一人催马而出,往点将台行礼,曰:“燕人,张怀来战。” 此人身披短甲,手握扇门刀,墨云驹。 金小鱼抬枪来刺,枪指小腹来,张怀抬刀挡,金小鱼复刺一枪,张怀躲避未及,伤右肩,退走。 台南一声炮响,出一员黑炮小将行礼,曰:“山东济南节度使公子童幻。” 童幻面如紫菀,头戴板角盔,披镔铁甲,手提开山刀,骑紫燕驹。 二将催马来战,金小鱼摇枪来刺,长枪指护心镜来,童幻挥刀挡之。 战马交错,调马复战,童幻举刀斩落,金小鱼双手横枪上挡出。 战马奔走,回马复战,来往三十回合,金小鱼挥枪扫,童环中背落马。 右侧炮声再起,一将放马而出,行礼,曰:“河北节度使公子马奎。” 马奎面如黑豆,头戴旋风盔,披黑云甲,手握半月斧,骑黑尾驹。 马奎举斧来取金小鱼,高举半月斧,直劈而下,金小鱼横枪上挡,战马交错,调马复战。 金小鱼抬枪来刺咽喉,马奎抬挥斧挡,金小鱼复刺左右两胁,马奎挥斧一一击出,战马交叉而门,出三五丈,复来战,前后三十回合,马奎伤右臂,斧落地,退之。 尘烟飞絮日茫茫,刀光剑影阴森森。 人间消沉飘白雪,山河摇荡落苦雨。 自台左侧,炮声响,一员白袍小将,大叫而出,曰:“陇西节度使公子龙子羽来会也。” 龙子羽面如白芝,头戴白金盔,披白金甲,手提白金枪,骑素白驹。 龙子羽催马来战,至一丈之地,摇枪刺护心镜,白金枪闪光而至,金小鱼抬枪挡出,战马交错,回马复战,龙子羽甩长枪,施展枪法,上中下三路刺来,封东南西北四方。 围绕金小鱼大战,来往二十回合,交错之机,龙子羽连刺三枪,小腹,左胁,大腿。 金小鱼让过前面两枪,第三枪避之不极,枪尖入大腿三分,金小鱼败退。 左侧复出一将,行礼曰:“汝南节度使公子庞勇。” 庞勇面如红枣,头戴红铜盔,披红铜甲,手握板门红缨刀,骑大红马。庞勇举刀来战,抬刀直劈龙子羽,龙子羽横枪上挡之。 战马交错,调马复战,龙子羽摇枪刺庞勇咽喉,庞勇挥刀挡,龙子羽复刺一枪,指两胁来,庞勇侧身让出。 战马交错,跑出二十丈调马回战,龙子羽举枪刺庞勇小腹,庞勇使刀挡,交叉之机,龙子羽使枪杆,兑庞左肩两次,庞勇退之。 南面炮声再起,出一员黑甲大将,行礼曰:“左卫将常德山之子常世龙来战。” 常世龙头戴黑虎冠,乌金甲,手提黑凤斧,骑黑线马。 常世龙高举黑凤斧,直取龙子羽来,一声大叫开山斧,劈落龙子羽头顶,引冷风而下,龙子羽双手横枪上挡,枪斧相撞,龙子羽双臂振麻。 战马交错,复战,龙子羽摇枪连刺数枪,皆使常世龙挥斧敲出。 常世龙号称京城第一力士,枪不能近身也。 二将来往五十回合,龙子羽不敌其力,身出大汗,浸透甲布,欲退之。 常世龙无意归之,欲诛龙子羽,以震慑众心。 催马呐喊,前后奔走,截阻去路,绝命斧连连砍落。 龙子羽咬牙竭力,复战三十回合,得空隙,叫曰:“吾不敌矣。” 调马南走,常世龙催马追之,非诛龙子羽不止也。 走一箭之地,追至身后,战马头尾交接,常世龙高举巨斧,欲一斧劈龙子羽两半,龙子羽力衰,知不能挡,心曰:吾命休矣。 突闻,噔一声,弓弦声响,一箭飞至,正中斧头,叮一声轻响,斧头颤动,常世龙手掌阵麻,未觉箭来,若射咽喉,岂非命再也,惊疑之,止马回身观之。 见点将台上,正阳手持弓箭而立。 此乃正阳见常世龙欲害龙子羽,取弓箭射之。 正阳厉色曰:“既言已败,汝何必得势不饶人,赶尽杀绝矣。若再犯律令,斩首正令耳。” 常世龙虽躬身谢罪,却不以为然。 东面炮声复响,一员白袍大将,飞马而出,躬身行礼曰:“河东节度使公子罗玉。” 罗玉面如白莲,头戴银凤盔,披银龙甲,手握银条枪,骑白龙驹。 罗玉来取常世龙,曰:“汝休狂,武壮元吾取也。” 罗玉摇枪来刺,银条枪指护心镜而至,常世龙抬斧击之,枪斧碰撞,嘭一声响,气力相当,不分上下,战马交错,奔出三五丈,回马复战,常世龙举斧落,罗玉横枪上挡,回刺数枪,眼角之前,口鼻之间,咽喉上下,枪尖闪烁,不离左右。 罗家枪法,连绵不绝。 常世龙抡黑斧,封三路,劈骊山,断汜水。 前砍后拒,西挡东让,八八六十四路黑凤斧,络绎不绝。 二将来往三十回合,罗玉心思,今日之战意取状元,何必多费力气也。 遂空刺一枪,调马南走,长世龙大喜,催马追之。点将台,李纯观之,面显忧色,曰:“白袍小将危矣。” 正阳笑曰:“不然,白将虽败走,必有后术,黑将虽胜追,举止骄狂,必败也。” 李纯曰:“贤弟何知白将有术。” 正阳曰:“未露败绩而走,必有所为,我长闻罗家有绝技,今日可见也。” 罗玉边走边胁下窥之。 黑白逐鹿,出一箭之地,常世龙追至,战马头尾交触,常世龙高举黒斧,欲直劈罗玉,只见罗玉胁下,白光一闪,银条枪自胁下出,常世龙看顾不及,枪尖穿胸而过,翻滚落马。 侍官三五奔至,抬常世龙尸体而去。 龙乘青云虎从风,梧桐树上凤凰游。 江湖侠影映明月,豪杰仗义桃花源。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九回 射金钱江雨夺魁 南唐反正阳拜 话说李纯见罗玉刺落常世龙,果真正阳所料。 谓正阳曰:“贤弟观事物何其细微也。” 正阳曰:“为将之道,瞬息之间,致人生死,不得不慎耳。” 点将台西面炮声复响,又出一将行礼,曰:“中山节度使公子,赵鹏来战。” 赵鹏面如黄橙,头戴大鹏盔,披黄铜甲,手握天罡棒,骑土黄驹。 罗玉摇枪便刺,银枪闪光至胸前,赵鹏抬棒挡之。 战马交错,调马复战,赵鹏举棒击落,罗玉抬枪上挡,回刺两枪,左右两胁,赵鹏挥棒让出。 战马交错,回马再战,罗玉摇枪刺前胸,赵鹏举棒欲挡,罗玉撤回枪,复刺其左肩,白光一闪,枪见至身前,赵鹏侧身避之,不及,枪入左臂,二指之深,赵鹏退走。 东面复闻炮声,出一青袍小将,行礼曰:“云梦节度使公子殷天禄。” 殷天禄面如青兰,头戴青铜狮子盔,身披青铜落雁甲,手提青铜大刀,骑青鬃马。 殷天禄催马来战,举青铜刀砍落,罗玉横枪上挡。 战马交错,调马复战,罗玉连刺三枪,上刺咽喉,中指心口,下取小腹,银枪闪光,三路而至,殷天禄挥刀击上路,抬刀挡中路,侧刀让下路。 战马奔走,出数丈,复迎战。 二将挥舞刀枪,来去如风,翻转神速,过五十回合,殷天禄臂力稍逊罗玉,止马谓罗玉曰:“武状元让将军也。” 言毕调马退去。 罗玉复败三十余人,无有再战者。 罗玉大叫曰:“何人敢与我争状元也?” 无人出战,罗玉复喊二声,无人出战也。 罗玉至点将台下,曰:“武状元无人争也。” 言未必,一人大叫而出,曰:“江门人,孟雨。武状元让我。” 众观之,一黑炮小将,飞马而出,面如黑晶,头戴乌金盔,披乌金甲,手握铁杆枪,背扣九节鞭,骑乌龙驹。 此乃尉迟江雨是也,恐不得武状元,羞见正阳,往白玉关寻父罗卫。故隐姓名耳。” 尉迟江雨摇枪来取罗玉,罗玉回马迎之,黑白二将,至一丈之地,皆推枪刺之。 长枪对撞,二将之间,叮一声响,力气相当,战马受其力,止蹄不前,顷刻复奔走,交叉而过,出十丈开外,各自回马来战。 罗玉摇枪便刺,枪指护心镜来,尉迟江雨,抬枪挡之,罗玉复刺三枪,枪尖闪光,护心镜下,小腹,两胁之处。 尉迟江雨挥铁杆枪,一一让之。 战马交错,调马再战,尉迟江雨摇枪连刺六枪,双眼双耳,鼻口刺来,六点星光,面前闪落。罗玉挥枪依次挡之。 战马交错,回马复战,二将力气持平,技艺相当,黑白分明,胜负难料。 罗玉舞银枪,四五十路枪法,竭力施展。 尉迟江雨甩枪,六七十路枪法倾囊而出。 争南北,奔东西,非分出个黑白胜负,而不止也。 诗曰: 黑白分明不两立,阴阳合璧大道成。 草木欣欣以向容,泉溪涓涓会流海。 琴瑟激昂破长空,东风数度烟飘散。 英雄功名图宏志,男儿荣誉争为美。 二将前后大战三百回合,未有胜负,正阳观之,深惜二将,恐一将有伤,飘落点将台,上马提枪,直取二将来。 罗玉、尉迟江雨战之正酣,未知正阳来,二将迎面来,摇枪刺之,银条枪、铁杆枪对撞,正阳亦至,抬枪刺两枪,交接之处,噔一声响,三枪碰撞,罗雨、尉迟江雨守其力,手掌振麻,大惊止马观之。 正阳曰:“枪法无差,战之日落,未有胜负,以弓箭之技,分高下。” 二将皆曰:“诺。” 遂使二将射金钱,中者为胜,高挂金钱,使二将百米之外射之。 罗玉先射,取五化弓,搭凋零箭,挽如明月而射之,噔一声响,箭闪光而去,自钱眼穿出。 尉迟江雨次之,取落雁弓,搭惊鸿箭,挽如旭日而射之,噔一声响,箭瞬息而出,穿钱眼而过。 罗玉复射之,凋零箭穿眼而出。尉迟江雨射二箭,亦钱眼穿过。 罗玉又取箭射之,第三箭触钱边而去,金钱摇摆之。尉迟江雨随后射之,第三箭如同前者,穿钱眼出,三箭皆中。 正是: 平沙落雁淡秋水,惊鸿飞雪残阳红。 桃花浮沉烟渺渺,月坠楼台孤灯暗。 尉迟江雨为武状元,罗玉为榜眼,殷天禄为探花。 尉迟江雨至台下,欲拜见正阳,正阳见郜国公主在侧,悦目而视,甚喜尉迟江雨。 故摇头制止,袖中出指,指郜国公主示之。 尉迟江雨会其意。 遂秦极带诸将,入金銮殿见,唐王及百官。 尉迟江雨龙行虎步而入,罗玉次之,殷天禄随其后,君臣观之,黑白青三将,雄姿昂然,皆有万夫不敌之勇,莫敢仰视。 秦极上奉名册,侍官送至唐王龙案,唐王览悦。 尉迟江雨、罗玉、殷天禄至玉阶下拜曰:“草民孟雨拜见皇上。” 唐王细观之,大喜曰:“汝等有大将之风,四夷无欺中原也。 孟雨武状元,赐婚平阳公主,择日完婚,赏黄金三千两。 罗玉榜眼黄金两千五百两,殷天禄为探花黄金两前两。 卿等今后,为国平乱,莫负朕之望也。” 三将应诺,拜谢而退。 唐王复封众路节度使公子。 山南东道节度使段风烈。 河南节度使公子张桓楚。 剑南节度使公子程虎。 河东节度使公子罗玉。 云梦节度使公子殷天禄。 陇西节度使公子龙子羽。 云中节度使公子金小鱼。 山东济南节度使公子童幻。 河北节度使公子马奎。 汝南节度使公子庞勇。 中山节度使公子赵鹏。 又赏华州吴通、丹州周廷琰、周廷婕,坊州郑宣、定州王一诺,盐州冯兰亭,陕州陈落昕、汴州姜淑彤、姜淑梵、姜淑轩,毫州邓博延、徐州郭禹尧、兖州刘国贤、同州黄河、降州高谦、晋州杨钰、洛州徐子文、邢州余凤、沧州徐冠玉、赵州吕广、燕州宋易、幽州曹晖、凤州卢俊友、巴州范袁鸣、扬州芳袁鸿、楚州孟肖、常州石鸾天、杭州白起、温州潘文晔、巫州苏炜雄、鄂州薛瑞、秦州王智祯、兰州郑彤、武州丁沐、眉州孙鹤、贺州周渝、高州陈仙奇、古州李澄、贵州张悦等三十六州将,皆留国听用。 封岳生为文状元。 正是: 扶风万里绝烟气,千里追月沉秋雁。 孤月愁苦清露寒,春归花开起雄心。 郜国公主忌惮正阳愈深,思得江雨,以拒正阳。 有意效王氏之举,出班行礼曰:“禀皇上,臣自见武状元,心内欢喜非常,臣意孟雨为义子,望皇上许之。” 唐王曰:“武状元无异,朕无过问也。” 尉迟江雨复拜曰:“报皇上、公主殿下,微臣家母得不治之症离世,时日未长,臣孝衣未去而拜公主殿下,礼数不合,岂敢受大恩也。” 郜国公主曰:“此事无妨、待孝期过后,复行礼数未迟也。” 江雨拜谢。 唐王复下旨,光禄寺欢宴诸将。 散朝,新旧诸将皆聚光禄寺饮酒,正阳、秦极、罗玉、徐美祖、程虎诸将聚欢,尉迟江雨独饮,酒过三杯,正阳起身入屏风后,尉迟江雨随机而入,跪拜正阳,落泪曰:“江雨拜见兄长,迟来见尊颜,死罪也。” 正阳扶起,笑曰:“小雨莫行大礼,堂堂武状元哭啼,岂非它人笑话。数年未见,已成栋梁之才也。” 复又曰:“小雨何故藏名也?” 尉迟江雨曰:“若无提名恐辱没了,兄长之授艺之恩,故隐之。” 正阳笑曰:“小雨无意之举,日后成大事也。吾观郜国公主暗藏祸心,必是异日之患,小雨谨慎行事也。” 尉迟江雨曰:“遇弟遵令。” 二人复出,各自归位饮之。 郜国公主召尉迟江雨,入住公主府,郜国公主,衣食住行,亲历为之,复与重金,美女立侧,尉迟江雨受金而退女色。 诗曰: 翠烟袅袅浮云闲,溪水潺潺空自流。 花草硕果秋风爽,黄金万两度人心。 忠贞无价雪中梅,雅志永存不老松。 舜举畎亩何忧患,申生王家非安乐。 边陲奏歌,方城欲坠。 一骑快马,奔入长安南门,信使直至,午朝门外,滚落马鞍,击隆景鼓,请唐王,百官议朝。 侍官报入,唐王传之。 信使拜倒殿下,举书曰:“白玉关告急,事尽书中矣。” 侍官取书展龙案,唐王观之。 书曰: 罪臣白玉关总兵尉迟元,拜奏龙案,南唐造反,举兵围困白玉关,白玉关旦夕不保也,皇上速遣名将强兵,解南唐之危也。 燕王骄狂,北窥日久,臣死守南陲十年有九,未有一日安卧,翼恐边关有失,城凿屠戮。臣微末死不足虑,臣所忧者,江南娇美山河,非国家之有也。 臣兵微力小,不能制敌,惟于城共死,以待救兵,皇上速图之。 唐王惊,谓诸臣曰:“南唐反也,边关危在旦夕,诸卿何人,率兵前往,解边关之危,平南反之贼也。” 郜国公主欲使正阳离长安,启奏曰:“传闻南唐王武艺高强,平南者非正阳,他人不能也。” 唐王曰:“公主之言有礼,传旨请正阳,来朝。” 徐美祖出班启奏曰:“禀皇上、微臣之见,中原之地,动荡数十年,内弱外强,甲兵之势,无力日久矣。 今皇上欲南征、须上晓古时,皇帝拜凤皇,武王请吕尚,效金台拜将之礼,遵正阳拜将,肃立中原之威,然后图之,可慑四方之敌也。” 唐王曰:“卿言是矣,速请正阳。” 徐美祖曰:“恐请之,未至也。” 唐王疑之,曰:“何为不至。” 徐美祖曰:“正阳思归矣。” 秦极出班启奏曰:“微臣愿往,请之。”唐王曰:“善。” 遂秦极出殿,来见正阳,正阳请入上坐。 秦极曰:“金日来使,南唐反,围边关甚急,唐王欲使二弟,金坛拜将南征。故吾来请贤弟入朝议之。” 正阳谓秦极曰:“大哥此来,臣礼传乎,或以私情召之?” 秦极曰:“公也。” 正阳曰:“吾心安矣。吾以备近日辞母回赛也。再则中原之事,何需正阳左右也,另选文武双全者,委以重任,何愁边关之危不解矣,请大哥待吾辞唐王也。” 秦极回见唐王报曰:“正阳即日便归,辞矣。” 唐王谓众臣曰:“正阳不至,何如?” 徐美祖曰:“留正阳,唯皇后也。” 唐王喜曰:“卿言是也。” 遂唐王散朝,入昭阳宫,见王氏曰:“今南唐造反,解边关之险,救社稷之危,唯皇后也。” 王氏惊曰:“皇上折煞臣妾也,王氏一介女流,手无缚鸡之力,焉能救社稷也。” 唐王笑曰:“非也,皇后不能,正阳能之,皇后为朕图之。” 王氏闻之,呆立片刻,行礼曰:“臣妾尽力为之,成于不成,臣不敢保矣。” 唐王曰:“然。” 日暮添愁雁南飞,离恨回顾楼台空。 海棠相思空断肠,书剑弄舞扰风尘。 白玉关告急,尉迟江雨思父,尉迟元安危,心急如焚,见郜国公主行礼,曰:“小人参见公主。” 郜国公主曰:“雨儿,不必多礼,来见吾何事?” 尉迟江雨曰:“请公主许几日闲假,吾五岁时,身患奇疾,江湖术士所救,立誓每时隔三年必回祖籍太原,戒斋三日,祭拜炎黄庙。望公主成全,以了小人昔日誓言。” 郜国公主曰:“此事何难,雨儿,安心了自事,一切有本宫周旋。” 尉迟江雨谢之,出公主府,单骑提枪,前往南唐救父。 萧鼎谓郜国公主曰:“公主今日举荐正阳,大权入其手,日后恐难除也。” 郜国公主曰:“此乃借南唐之刃,除吾心头大患一也。待大军南征,城内空虚,本宫随意行使,生擒上官问月、解吾肺腑之恨,二也。城中空虚,可图大事三也。” 诸人曰:“公主英明。” 尉迟江雨出城,正阳知其往救尉迟元,密遣张桓楚曰:“小雨独身去解,白玉关之危,恐有性命之忧,六弟速往白玉关,助小雨解其危。” 张桓楚领命,日落出南门而去。 正是: 驰马飘衣西风烈,官道浮尘追明月。 梨花细雨锁春秋,扁舟纵江逐飞鱼。 日出,正阳用餐毕,入昭阳宫见王氏辞行,王氏至门迎之,正阳忙上前行礼曰:“正阳参见母亲。” 王氏曰:“正儿不必举礼,速起。” 遂牵其手而入,执身侧入坐,欲言唐王所请,又思正阳功高情深,未报其一二,难以启齿,不知何说,甚难之。 正阳观之,王氏欲言又止,知其有事,谓曰:“母亲所虑,南唐之事乎?” 王氏面红赤耳,曰:“非也,吾身居深宫,不闻国事也,近来宫中无事,常思塞外生活,甚念吴姬义妹耳。正儿若无事,陪我往骊山,观山水之色,以悦耳目” 正阳知之。面有异色,曰:“孩儿,备车驾。” 遂正阳使程虎、段风烈率一千卒,护驾出长安东门,行往骊山。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回 问月守孝路遇险 正阳骊山得祥宝 话说上官问月,自雪上官氏冤屈,移父母之骸骨,葬之骊山,自居骊山守坟,行百日之孝。 百日期满,上官问月坟前拜别,泣曰:“不孝女问月,未有奉茶进饭之礼,不能执手扶右之仪,乃儿之罪也,来生再投膝下,以报双亲恩情,全今世之憾矣。 孩儿谨记双亲之志,为毕生所向。今日去矣,他日复来望之。” 上官问月悲泣之,侍女扶之,上辇车,韩聪率百余名士卒,护其左右,行往长安。 明月寒霜洒珍珠,秋夜萧疏溪水声。 山路崎岖多险境,林间无日落风尘。 且说郜国公主,前时上官问月所欺,久难释怀,怨恨积深,常吐心血,寝不安席,食不甘味。 命张先日夜探,上官问月行踪,恨不能饮其血,食其肉,又心忌正阳,不敢京城行凶。 得知上官问月,骊山进孝,大喜,使张先携死士二百人,路途埋伏,欲杀之。 韩聪护车驾行之一处洼地,突闻路两侧,草木沙沙响,自林中跃出,二百余黑衣蒙面人,包围韩聪人马。 张先蒙脸,手握利剑,率大刀手,直取上官问月,死士训练有素,见人便砍,不畏生死,凶狠毒辣,非士卒所能敌矣。 韩聪命士卒,护上官问月,抽佩刀来迎张先,叫曰:“汝等何人!胆敢,来犯明月公主。” 张先不答话,举剑砍落,面门而下,韩聪抬刀上挡,张先无坐骑,一跃而起,身落辇车之上,一脚踢飞车夫,来掀车帘,士卒来拒,皆砍到在地。 韩总欲来救,乃二三十死士缠斗,不能脱身,上官问月下辇车惊走。 张先追之,士卒举刃截其路,死命护之。 二三死士追至甚近,韩聪砍到五六人,脱身来救上官问月,砍到近身二三人,贼众复围韩聪交战,士卒死上多半。 张先一跃,落上官问月身侧,一剑砍倒侍女,复举剑砍上官问月,上官问月惧,哎呀一声惊叫,随其声,噔一声,轻响弓弦声。 张先闻声观之,箭已至胸前,张先忙侧身避之,未及箭穿右肩而出,手中剑落地,张先左手捂右肩,抬头视射箭之人,见一人骑马,立前高丘之上,俯视也。 射箭者正阳是也,坐龙驹,手握弓,右手自后背又取一箭。 张先见之,识得正阳,如见阎王,肝胆决裂,跃入树林逃匿而去,不见踪迹。 黑衣人多数逃散而去,未能去者,饮药而死。 此乃正阳陪王氏游骊山,至山脚下,闻前有喊杀声,停车驾,使程虎、段风烈守护,单骑上前来观之,正遇上官问月有危,相隔甚远,故取箭射之。 上官问月披孝素服不便行礼,谢曰:“问月他日在拜,殿下救命之恩。” 韩聪行礼曰:“多谢殿下相救也。” 正阳曰:“此乃举手之劳,常人见之,亦施援手,公主,韩将军不必挂怀也。” 上官问月复曰:“问月身有素服,不便与皇后娘娘相见,待换衣进宫请罪也。” 正阳之,招车驾前行,上官问月退立一侧,让过王氏车驾,复上辇车归长安。 诗曰: 积善者风为之舞,有德者天佑其佐。 聚黑云江燕欲坠,倾暴雨河水重逢。 夫莲花冰清之美,惟红梅玉洁之丽。 佩幽兰忠贞之节,披绿竹不渝之操。 骊山脚下,正阳救上官问月,复前行入骊山,扶王氏下辇,山内行走,兵将随之。 王氏观景,骊山花萼盛开,烟幕缭绕,云霞满天,翠绿苍郁,闻有野兽嚎叫之声,回荡山岗。 诗曰: 周亡汉兴匹夫走,天下归心君逐鹿。 蛛网蝶影云纷扰,青松白鹭志气高。 褒姒多愁笑诸侯,幽厉匿奔避骊山。 八百江山东流去,青史成败论英雄。 王氏谓正阳曰:“骊山之美异于龙凤山,各有其风矣。” 正阳曰:“龙凤山位出独特,吸三国之灵气,故龙凤藏之。” 王氏复曰:“正儿,路遇何事也?” 正阳回之,曰:“明月公主节效双亲,归途中,有黑衣人截道,欲害公主,孩儿射伤其人,救之。” 王氏叹曰:“月儿自幼父母双亡,有韩老养大,别无亲人,甚是孤苦,吾所痛心也。正儿观月儿如何?” 正阳曰:“公主花容月貌、文才绝伦、世间少有。” 王氏曰:“吾意欲月儿许汝,汝可愿意。” 正阳辞之,行礼曰:“孩儿已有贤妻,岂敢妄思,孩儿不敢受也。” 王氏曰:“王侯将相三妻四妾常礼耳。” 言未毕,树木震响,突见自林中跳出,一只花斑虎,又紧随其后,跃出一少年,腰挎短斧,身披兽皮。 肩扛铁扁担,截老虎去路,老虎张牙舞,爪冲向少年,少年弃扁担,老虎跃落,少年侧身让之,伸双手一把抓,老虎尾巴、哼一声使力,摔老虎大树上。 诸人观少年英勇力大,无不惊叹。此少年名曰裴祥宝年紧十五,因祖上得罪于宦官,故避祸同老母隐居山中,猎虎为生。 裴祥宝摔二下,死了老虎,不闻诸人,拿起扁铁树,扛虎便走。 正阳叫曰:“小兄弟,且慢。” 裴祥宝闻声回转曰:“何事?” 正阳近前曰:“小兄弟,尊姓大名如何称之,居何处?” 裴祥宝曰:“吾名裴祥宝,居住此山也。” 正阳复问曰:“父母在乎?” 裴祥宝曰:“母亲在也。” 正阳曰:“小兄弟待往见之,吾有言语请教。” 裴祥宝曰:“吾带汝往,见于不见母亲之意,吾不能左右也。” 正阳见少年淳朴,喜曰:“善。” 遂裴祥宝引正阳、王氏诸人,往茅屋行之。王氏观正阳面露喜色,谓曰:“正儿,何事这般喜悦。” 正阳曰:“南征之事,吾心病了去也。” 王氏闻言,面热不语。 正阳复曰:“孩儿观此少年,有大将之风,虽有些迟钝、然胸怀坦荡,目无邪光,气力超群,若得此人,日后必成国家栋梁。” 王氏曰:“真乃社稷之福。” 异林秀木紫芍药,青竹云梦飘霓裳。 路数道非拂荆扉,京洛春衣度江淮。 裴祥宝领诸人前行,过了两个山头,至一所茅屋,院门巨石掩之。 裴祥宝谓正阳曰:“于此等候,吾入内告之。” 正阳曰:“小兄弟,言于老人家,唐朝王皇后欲见也。” 裴祥宝搬走石头入院,至茅屋门外,老虎轻放一侧,躬身轻声曰:“母亲,孩儿归矣。” 自屋内闻裴老夫人之命,曰:“儿入来。” 裴氏坐木榻之上,裴祥宝推门而入,跪于厅中。 裴氏曰:“祥宝,今日狩猎如何?” 裴祥宝曰:“孩儿捕得一虎,来时遇路人,自言唐朝王皇后,欲求见母亲。” 裴氏闻言惊曰:“人何在?” 祥宝曰:“院门外候之。” 裴氏曰:“愚子,速扶吾出院,见来人。” 裴祥宝起,扶裴氏走出茅屋,观王氏之众,知其言非虚,忙上前跪拜,命其子跪拜于后,曰:“民妇拜见皇后娘娘,逆子不知礼数,慢待皇后娘娘,死罪也,望娘娘赎罪矣。” 王氏上前扶起老夫人,曰:“老妇人速请起,莫劳尊体。祥宝起身立裴氏之后,正阳上前行礼,曰:“正阳见过老夫人。” 裴氏曰:“民妇不敢,将军请起。” 正阳立侧。 王氏曰:“深山遇夫人此乃有缘矣。吾浏览山色,未进食也,以夫人,席地而饮,慢议之,夫人之意何如?” 裴氏曰:“老朽草芥之民,岂敢放肆也。” 王氏命侍官铺竹席,摆酒菜,再三劝请,裴氏就席,遂裴氏从之,同王氏夹桌而饮。 王氏曰:“宫外深山之中,夫人不必拘礼,今见夫人王氏之幸也马,请。” 二人举杯共饮。 王氏复曰:“今日见此子,山间擒猛虎,可为英雄也,今年纪几何?可曾学武否?” 裴氏曰:“今十五岁,自幼随老身山中生活,未曾学文武之艺,生性耿直愚昧,待老身入土,此子何生?老身甚忧矣。” 王氏笑曰:“妇人多虑矣,虽志钝,心无邪,有万夫不敌之勇,可谓将才也。” 裴氏曰:“老身斗胆问娘娘,身后少将何人也?” 王氏曰:“我义子,正阳也,若非正儿,今日王氏,无见老夫人也。” 裴氏曰:“殿下有龙凤之相,他人不能及矣。” 王氏笑曰:“本宫此来,欲请老夫人母子,入京也。妇人可住宫中,此子亦可建功立业,光辉耀祖,岂不善美。” 裴氏喜,回命其子曰:“祥宝速,跪拜皇后娘娘。” 裴祥宝依命拜王氏。 裴氏曰:“祥宝今后听皇后娘娘之言,娘娘所说如同阿母之命,不得有违,牢记于心,若有违非吾子也。” 裴祥宝曰:“孩儿熟记于心也。” 裴氏饮三杯水酒,曰:“老身无愧裴氏也,” 言毕长笑倒下,气息全无,魂归九泉也矣。 裴祥宝忙上前抱裴氏恸哭,其声如狼嚎虎啸。 王氏一声长叹,曰:“吾王氏真乃灾星也,所到之处,忠贤义士,无不害命耳。” 正阳亦心坏,自责不已。 遂厚葬裴氏,携裴祥宝回长安。 生擒山中花斑虎,奔走霹雳引雷电。 乔松慕影两班立,兰花含笑截道迎。 且说张先逃入公主府,见郜国公主言,遇正阳,事不成。 郜国公主咬牙切齿,青瓷杯摔碎于棠下,大叫曰:“上官问月,容汝多活几日耳,不诛汝,我死不合眼也。” 遂候正阳南征,而待之。 正阳,喜得裴祥宝,密授其武艺。 又使徐美祖言唐王,许拜将南征。君臣无不欢喜,遂令徐美祖带人至,翠华山造金台,台高三丈三尺,有三层。 第一层使二十五名士卒身饰五行服,手持五行旗,依次五行方位而立。 第二层三百六十五名士卒,身披大红炮,手持大红旗,围金台三百六十五日,方位而立。 第三层四方立四时之旗,依阴阳八卦之理而建,台中央落白虎案,点香祭天。两侧士卒手持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戈、镋、棍、棒、矛、耙十八种兵器立之。 四十九日台成,三日黄道吉日,唐王亲请正阳下马,登台。徐美祖引正阳,走上三层台,至白虎案,点香祭拜天地,三界之神。 有百鸟聚台前,翔舞合鸣,久久而散。 君臣无不惊异之,徐美祖读祭文。 文曰: 大唐贞元二十年,孟春丁卯,上朔丙子,唐王李诵昭告天帝,厚土神祗日;呜呼!天怜万民,地滋万物,今四夷叛乱,掳掠州府,江南百姓,流亡山谷,采草根、木叶、菱芡而食之,所在皆尽,死者蔽野。 富室无食,皆鸟面鹄形,衣罗绮,怀金玉,俯伏床帷,待命听终。 千里绝烟,人迹罕见,白骨成聚,如丘陇嫣,危机社稷,降灾于天下百姓,为此聘请正阳拜为大将军,助我大唐扫清四夷,安保社稷,解救天下黎民于,水火之苦,神其鉴兹。 唐王携御侍官至金台,取白毛、虎符、令旗、令剑、递之,正阳躬身而受,双手高捧过眉。 曰:“托大唐红福,众神之令,早日平乱,天下太平矣。” 正阳使白毛、虎符祭香案,挥舞令旗,手持令剑,剑指牛斗,跨步而立之。 炮声连响,台下数万士卒,手握长枪,跺脚之三,士气冲天。 诗曰: 灾星出世社稷摇,流血漂橹百姓苦。 天降祥瑞应命将,百鸟朝圣成其名。 勒令三军威风然,士卒呐喊锐气盛。 一军之力赋予将,王师胜负德之民。 演武厅,白虎殿,正阳聚众将议国事,曰:“明日大军南征也,何人留守长安,诸兄弟有何见解?” 秦极曰:“今东有辽国,北有突厥,内有郜国,窥伺国隙。 元帅六师之精兵南征,太子治国,短玉用兵,非郜国之敌也。 兴兵远攻,时日长短未料,恐郜国篡其主,须留可用之人,以备不测之祸。不然无异解衣包火,张罗捕虎,虽留兵守之,足为反贼之资耳。” 正阳笑曰:“大哥料之深矣!” 程虎曰:“南唐虽三关之地,非轻敌也。再者闻大军南征,恐辽兵复至矣。” 徐美祖曰:“唐王养虎为患,乃魏征所论,秦二世偏信赵高,以成望夷之祸;梁武帝偏信硃异,以取台城之辱;随炀帝偏信虞世基,以致彭城阁之变,此致为也。元帅非有,清内患,拒外敌之策不可。” 正阳然之,使秦极入潼关拒外敌。 罗玉留守校场,助太子李纯行之,守京城。自帅大军征南唐。 遂诸将归而备之。 正阳入后院,裴祥宝挥舞扁铁树练武,招数已熟练也,正阳叫至身侧,曰:“小宝,武之成者,随心而动,不可拘限于招数也,皆以制敌为上也。” 裴祥宝曰:“祥宝谨记,兄长教诲。” 正阳复曰:“吾明日南征,小宝自今日起,待吾看守宫门,无母亲传招,任何人不可入内,逆者除之” 裴祥宝曰:“祥宝劳记之。” 遂正阳携祥宝来昭阳宫。 使裴祥宝饰士卒服,守昭阳宫,门侧立之。复谓侍官入报,求见王氏。 正是: 画堂飞燕三两只,春江月夜闻笛声。 东风无力梅花香,楚客越女两岸愁。 毕竟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一回合 正阳分兵伐南唐 江雨力解白 话说正阳来昭阳宫辞行,时有上官问月拜王氏,坐席而谈,数小时未罢。 王氏握上官问月之手,曰:“儿年长矣,我意,汝赐婚正儿,汝之意下何如?” 上官问月玉面微红,低头轻言曰:“问月年幼,眼下未思嫁夫,母后恕罪也。” 王氏正色曰:“男女嫁娶,皇子公主亦不可违,此乃古往之大礼,汝双亲早逝,非王氏用心,何人爱之。 吾知正儿深也,秉性忠厚,胸怀天下。英雄配佳人,天下善事。月儿人间富贵致如此!心意未足呼?” 上官问月拜泣膝下,曰:“问月自义父病故,举世无亲,母后怜而爱之,视如已出,无微不至。 殿下当世之英雄,月儿何敢有违。奈何月儿,已心有所属,不敢有二心,望母后成全。” 王氏扶上官问月,笑曰:“月儿速起,此乃喜事也,何不早言之,何府公子,吾为月儿,成其美。” 上官问月只见,默天一面,别无所知,筹措顷刻,言前日默天相救一事。 王氏曰:“此何难也,月儿画其相貌,吾使人寻之。” 上官问月曰:“诺。” 遂上官问月画默天,画像视之,王氏久视,不知其人。 云横雾绕阑珊处,山青水秀鸿雁飞。 大漠清秋月中天,古城浮沉蜡炬残。 宫女来报曰:“禀皇后,有正阳殿下求见。” 王氏起身曰:“速请来。” 正阳入,行礼曰:“孩儿参见母亲。” 王氏扶之,曰:“正儿免之。” 正阳复为,上官问月躬身行礼,曰:“见过公主。” 上官问月还礼,曰:“问月岂敢。” 上官问月辞王氏曰:“母后,殿下,月儿先告退,不便叨扰也。” 王氏曰:“且慢,月儿于正儿二人,结为异姓兄妹,今后吾不周之处,可有正儿护之。”正阳、上官问月曰:“诺。”遂命左右取酒来。上官问月喜极而泣,敬酒曰:“兄长请用之。今后望多教之。” 正阳大喜,连受三杯水酒,曰:“吾一介武夫耳,得公主为义妹,此生之大喜也,妹有万事皆可托吾也。京城非太平,大军走后,居深宫莫出,可免贼袭之。” 上官问月曰:“问月记之。” 礼谢而退。王氏曰:“正儿来,可有要事?” 正阳曰:“孩儿明日南征,此来见母亲,请辞也。” 王氏曰:“此次南征,不同往日,先皇时二十万大军南征,将亡兵损,后无人敢往矣。正儿乃一方之主,今往险地,皆吾之过也,王氏羞见吴姬之面也。” 正阳曰:“母亲莫自责,代父母分忧,人子常礼。况救黎民于水火,使天下太平,乃母亲盼矣。千员虎将,百万大军孩儿何惧,独忧母亲安危而。” 王氏惊曰:“吾居深宫,有何危?” 正阳曰:“孩儿观郜国公主、贪权聚将、其心不可测也,贼欲制我,必图母亲也。母亲许诺孩儿,待大军南征,万不可出昭阳宫,孩儿方安心,扫南敌矣。” 王氏曰:“劳正儿费心矣,吾焉有不依之礼。” 正阳上前单腿跪地,谓王氏曰:“孩儿军务在身,明日不能朝见,母亲何言受教孩儿?” 王氏曰:“吾儿争战沙场,不可轻身涉险、保全红门众小将,不可持武狂傲,要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正阳曰:“孩儿谨记于心,孩儿辞也。” 遂正阳退,临行王氏取默天画像递正阳,使众将观之。 众将无人识之,唯徐美祖面有疑色,久视无言。 无人知起人,画复还昭阳宫。 诗曰: 边城风烈飞尘沙,官道萧条黄芦草。 烽火连天飘狼烟,繁星落幕哀青草。 鼓声雷鸣落秋雁,羌管弄色音书绝。 婉转娇娆袖遮面,绣帘斜悬残雪散。 日出东海,福耀大地。正阳饰白衣跃身而起,走出内室,开宝箱,披战甲,扣前后三十六颗罗甲丝,海水江牙随袖上下抖动,脚踢虎头钢靴,前后佩令旗令剑,挎玄弓,背插五行旗,怀藏四十八斤帅印,跨步而出。 金龙盔摇首摆尾,走之侧,恐有吞并之危;麒麟铠张牙舞爪,靠之近,几乎撕咬之险。正阳身闪金光,金龙、麒麟犹如复活,栩栩如生,威震三界鬼神。侍官牵龙驹,抬长枪,排两侧候之。 正阳上前抓缰绳,黄唐龙驹围绕,正阳奔走,马镫挨正阳膝下来,正阳抬脚踩马镫,飞身上鞍,伸右手取长枪,催马奔出忠孝阁,旗排官随后奔之,府院侍官单腿跪地行礼。 齐声叫曰:“恭送元帅。” 正阳入校场,进演武厅,旗排官奔走传令,大叫曰:“元帅驾到。” 校场侍官,自门口至点将台,四排而立,手握长枪,单膝跪两侧,中留一丈过道,每隔五丈立一黄旗。 正阳入,齐声叫曰:“恭迎元帅。” 正阳马未止,直至点将台下,拉马而止。旁侧侍官上前牵战马,正阳长枪投入兵器架,自马鞍拍膝盖,跳跃而起,空中翻一跟斗,跳上点将台,面向南落,跨小步站立。 挥令旗,侍官击鼓,鼓声大作,台下兵将如海水,聚来台下,喊声震天,旗排官举五行旗并列台下,士卒饰五色服,随旗色而立。 正是: 江南烟云重华盖,枫林疏雨映彩霞。 画楼停泊荷花池,南畔笙歌夜夜靡。 正阳扣令旗,台下之众,静立无声,可闻绣花针,落地之声。 正阳令曰:“正阳虽无才,然受皇上御旨,带兵南征,扫除南夷,解边关之危,百姓之苦。 兵甲之事,存亡之机也,众兵将不得不慎耳。军法为刚,无贵贱之分,违令者严惩不怠。赏罚分明可进取有功耳。 立功者重赏,封王拜侯不吝色,为国忘家,为民舍命,方为忠义之道也。” 台下兵将齐声应之,曰:“诺。” 遂正阳抽牌点将,首叫曰:“秦极!” 秦极骑马提枪,来台下躬身行礼,曰:“元帅用何处?” 正阳曰:“兄长留守潼关,与三将助之。段风烈、殷天禄、龙子羽何在?” 三将至台下行礼曰:“小将听令。” 正阳曰:“汝三将领吴通、周廷琰、周廷婕、郑宣、王一诺、冯兰亭六将,为秦极左右手,留守潼关,不得违秦极之命也。” 秦极四将令命,曰:“诺。” 正阳复抽牌点将曰:“罗玉。” 罗玉显身军前行礼,曰:“小将在此。” 正阳曰:“将军居校场,留守长安,便宜行事,给二将助之。 庞勇、童幻何在!”庞勇、童幻至台下行礼,曰:“小将听令。” 正阳曰:“汝二人,领陈落昕、姜淑彤、姜淑梵、姜淑轩四将,助罗玉守长安,不得违令也。” 三将应诺而退。 正阳又抽牌点将,曰:“金小鱼。”金小鱼至台下行礼,曰:“用小将何处?”正阳曰:“汝为南方丙丁火,位处火焰宫。开路先锋,红旗都督。领邓博延、郭禹尧二将,五万精兵,大军前五里行之。 逢山开路,遇水搭桥。 不得有误!”金小鱼曰:“诺。” 入红旗下。正阳又抽牌曰:“赵鹏。” 赵鹏至台下行礼,曰:“小将在此。” 正阳曰:“将军为东方甲乙木,位处东海龙宫,左路都督,青旗将。左右领刘国贤、黄河二将,分兵五万,守大军左翼。” 赵鹏曰:“诺。”入青旗下。正阳又抽牌曰:“马奎。”马奎现身行礼,曰:“使何处?”正阳曰:“将军为西方庚年金,位处西域圣殿,右路都督,白旗将。率高谦、杨钰二将,分兵五万,护大军右翼。”马奎令命入白旗下。正阳又抽牌曰:“程虎。”程虎催马而出,至行礼,曰:“小将候此。”正阳曰:“贤弟为北方壬癸水,位处北海要塞。运粮官,黑旗都督。领徐子文、余凤二将,分兵五万,护粮草而行。正阳再抽牌曰:“雍王李克用,徐美祖。”二人现身军前行礼,曰:“元帅使何处?”正阳曰:“李克用为中央戊己土,位处中原长安城,中路大将,率徐冠玉、吕广二将,护本帅之左,不及之时助之。徐美祖为南征军师,有宋易、曹晖护之,随本帅之右,惊醒本帅所忘,补不足之处。”二人应诺,入黄旗下。分兵毕,正阳传令,大军起行,三声炮响,金小鱼甩红旗,率兵出校场。正阳下点将台,上马提枪,入中军,行黄旗下。大军出长安南门,十里长亭,唐王率众文武为军饯行。一声炮响,中军开两翼,正阳现唐王,王氏身前,自马上躬身行礼,曰:“正阳重甲在身,不便行重礼,望皇上皇后恕罪。”君臣观其英姿,无不心悦诚服。唐王曰:“元帅免礼,祝元帅早日平南、除百姓之苦,凯旋回朝。”唐王亲手,敬正阳三杯御酒。正阳第一杯祭天,第二杯洒地,第三杯自饮。行礼曰:“托皇上、皇后之福,正阳必不负众望,定南唐以安百姓。”礼毕,调马入军中隐去,一声炮响,大军南行。 诗曰: 晓雨霏霏云从容,怒烟滔滔日色暗。 龙吟虎啸远山重,枪刀灿烂凌刃冷。 父母高望惜惜意,妻儿顾盼慕慕情。 弹奏凯歌百姓舞,花红怡风吹玉关。 却说尉迟江雨救父心切,日夜兼程,一日至白玉关,近北门观之。 南唐使重兵围四门,进出不得,城兵稀少,困之数月矣。 尉迟江雨思之,曰:不退四门之敌,有何面目见父亲之尊颜矣。 遂尉迟江雨,跳下战马,前后挪动马鞍,力拉左右缰绳,进数口干粮,畅饮冷水,复上马举枪奔入南唐兵阵。 铁杆枪甩枪刺之,一枪串连三四,挥枪横扫,一回中者七八,到地不起。 南唐兵不知所错,四处逃散。尉迟江雨北门杀来。 南唐士卒报,北门守将燕晓雷,曰:“报将军、北方来一黑袍小将,闯入我军,见人便杀,恐阎王爷自至也。”燕晓雷大怒叱退士卒,上马提锤,放炮而出,截尉迟江雨去路,叫曰:“何来无礼黑童!敢闯我阵?” 尉迟江雨抬眼观之。 来将面如白雪,头戴白金天雷冠,身披白云甲,手握四面白银锤,骑素白驹。尉迟江雨曰:“反贼,我乃白玉关总兵之子尉迟江雨是也,汝何人?” 燕晓雷笑曰:“吾乃南唐王幼子,四太保燕晓雷,今汝父子皆吾手中之鬼也。” 尉迟江雨催马来取,摇枪便刺,铁杆枪闪光,刺胸而至,挥银锤向外击之。 战马交错而出,未出五七丈,调马复战,枪刺锤击,奔走左右,黑白交织。正是: 乌云重叠烟霏霏,残雪纷争影惨惨。 朔风凌厉梅花堆,寒江冰封吊笠翁。 二将大战二十回合,尉迟江雨截道而至,连刺三枪,一枪快于一枪,第一枪刺咽喉而至,燕晓雷挥锤击出。第二枪刺心口,燕晓雷抬锤挡之。 第三枪,枪尖一闪而至,燕晓雷避之不及,长枪刺小腹而出,燕晓雷哼一声,落马而死。尉迟江雨拨马西门杀去。 白玉关,城中粮绝,士卒疲困,弑马掘鼠,复过月余,草根皆尽,丸土而食,或互相掠啖,城几破矣。 总兵尉迟元,昼夜甲胄不退,立城楼坚守,悬望北方,以待援兵。尉迟元偎墙稍眠,突闻北门炮声响,鼓噪而动,惊骇望之。 见北门下来一员小将,战南唐将,乌龙驹随风而飘,黑炮将四方来刺。 尉迟元甚喜之,言曰:“何府小将,如此英勇,大军不日至也。” 尉迟元心安之,立城墙观战,见二将交战,前后二十余回合,黑袍将刺落贼将,催马西门走。 尉迟元恐小将不敌贼众,自城墙叫曰:“将军莫去,吾为将军开城门,速入城来!”尉迟江雨冲杀军中不问其声,直取西门来。 西门内,嗵一声,袍声响。守将燕晓风迎,尉迟江雨而至,叫曰:“吾乃三太保燕晓风是也,儒子何往?” 尉迟江雨观之。 燕晓风面如秋叶,头戴旋风盔,身披黄铜落叶甲,手握柳叶披风刀,骑黄花驹。 尉迟江雨曰:“吾今日尽绝南唐反贼,解白玉关之围也。” 尉迟江雨摇枪便刺,铁杆枪指护心镜来刺,燕晓风挥刀击之。 战马交错,调马复战,燕晓风高举柳叶刀,劈风而落,尉迟江雨横枪上挡,回刺二枪,左右两胁,燕晓凤挥挡让之。 战马交叉而奔,出数十丈而归。 正是: 秋风落叶刀影没,双眉锁愁枪踪现。 月落白露点星光,兰秀菊芳听雨声。 二将来往,三十回合,尉迟江雨左侧截路而至,摇铁杆枪,连刺五枪,首枪刺双眼之间,二枪刺咽喉。 三枪刺心口,燕晓风挥刀一一挡出,第四枪指小腹刺来,燕晓风欲挥刀击之,尉迟江雨撤回长,复刺左胁,白光一闪而至,燕晓风避之不极,铁杆枪穿胁而出,反滚落马。 尉迟江雨催马,南门杀来。尉迟元立西门城楼叫曰:“将军速进城,吾为将军开城门。”主将战死,南兵奔散,人马骚动,锣鼓齐鸣,尉迟江雨不闻尉迟元之声。 江雨破城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二回 白玉关桓楚解危 说突厥两国结 话说尉迟江雨交战四门,至南门,一声炮响,守将燕晓云截尉迟江雨,叫曰:“吾乃南唐王次子,二太保燕晓云,黑鬼还我弟命来!” 尉迟江雨观之,燕晓云面如红木,头戴火烧烟云冠,身披赤金甲,手握枣木槊,骑枣红驹。 尉迟江雨曰:“小爷送汝于死鬼会之。” 尉迟江雨催马来战,燕晓云大怒,高举枣木槊,击尉迟江雨面门,尉迟江雨横枪上当,枪槊一触而散,战马交错,调马复战,燕晓云仇火满腹,双眼赤红,急催战马,倾力挥槊,恨不能生吞之。 尉迟江雨摇甩长枪,三五枪尖不离燕晓云左右,乌龙驹截道来迎,非解白玉关之围而不止。 正是: 红日云稀昏沉沉,宵雨惊雷朦噩噩。 琴书暮卷听蝉声,山河犹在故人远。 二将交战,前后五十回合,尉迟江雨催马迎,燕晓云来,倾力而刺,铁杆枪直刺护心镜,燕晓云挥槊挡胸前,噔一声响,燕晓云摇晃而过,尉迟江雨取,肩扣大将鞭,突击之。 燕晓云察之不及,鞭落头顶,一声轻响,头破而死,栽倒在地。 尉迟江雨马不停蹄,往东门杀去,辽兵溃走。 尉迟元立南门大叫曰:“小将军速入城,东门有强将,不可往!” 尉迟江雨未闻。 东门,有燕王长子燕晓天守之,南唐骁将,尉迟元所甚惧也。 次日黎明,尉迟江雨杀至东门,炮声复响,立南唐火焰旗,守将燕晓天击鼓而出,迎尉迟江雨,曰:“小儿何敢单骑闯吾阵也,速速下马,受死。” 尉迟将雨观之,此将异前三门之将,面如青蒿,身高过丈,肩膀粗壮,头戴青莲冠,身披荷叶青铜甲,手握九曲驼龙枪,骑青霜马,有强将之态。 尉迟江雨曰:“汝曹何人?南唐王深受国恩,不思昔日之德,屡犯边关,杀掠百姓,人鬼皆愤之。今大军将至,死无日矣,思活长久,速归降之。” 燕晓天哈哈大笑,曰:“我乃南唐大太保,燕晓天是也。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非李氏之后院也,何来有德,能者居之。小儿不经厉害,自为英雄乎?” 燕晓天催马直取尉迟江雨,摇枪便刺,驼龙枪闪光而至,尉迟江雨挥枪挡之,战马交错,调马复至,尉迟江雨抬枪连刺数枪,枪尖指眼耳口鼻,咽喉肺腑而至,燕晓天挥枪一一挡出,侧身让之。 战马交叉而奔,出数丈复聚来。 燕晓天深得燕王真传,枪法高强,三三九路,环绕三百六十路枪技,连续使出,三四十枪尖,环绕身体而动。 尉迟江雨枪学正阳,炼之极致,九九之路,时日三百六十五路枪术,依次施展,四五十枪尖,围困身体相随。 正是: 青莲出水洒珍珠,青柳落江弄涟漪。 百花绽放香满天,和风细雨映彩虹。 二将前后大战一百二十回合,尉迟江雨昼夜赶路,围战四门,两日未进食,人马疲困,出汗如流,铠甲长枪,沾满血肉,晕于人血,力衰摇晃,手眼不及,性命危矣。 燕晓天截道而至,尉迟江雨抬枪,刺其小腹,枪缓慢而力弱,燕晓天伸左手,抓枪杆,使力拉之,尉迟江雨不能握,长枪脱手。 燕晓天高抬驼龙枪,欲一枪刺死尉迟江雨,突闻噔一声,轻响弓弦声,一箭射其咽喉而至,燕晓天大惊,侧身让之,不极,来箭钉入左肩数指,燕晓天哎哟大叫,拨马南遁,南唐兵溃败,随燕晓天而去。 诗曰: 一骑力挫四门甲,尽忠竭孝弃生死。 少年风流领风骚,凌云壮志神缥缈。 人流来往萧萧雨,忙碌碌多不如意。 吾辈长多多亦善,不思庸庸皆如是。 此射箭者,乃张桓楚是也,依正阳之命来助尉迟江雨,见事急取弓射之。 南唐主将多战死,独剩燕晓天逃之,士卒如乌云移动,弃辎重,随燕晓天遁去,白玉关从现晴朗。 尉迟江雨滑落马鞍,欲拜谢张桓楚,救命之恩。 张桓楚扶之,不受曰:“自家兄弟,贤弟不必言谢也,吾奉二哥之命,来助贤弟一臂之力,万幸不辱使命耳。” 白玉关开东门,尉迟元出城迎之,尉迟江雨拜倒在膝下,落泪曰:“不孝子尉迟江雨,救驾来迟,死罪也。” 尉迟元闻言,惊愕而细观之,曰:“汝真,雨儿乎?” 尉迟江雨曰:“正是逆子。” 遂父子相拥而泣。 顷刻尉迟元扶起,喜曰:“父子此地相遇,未曾入梦耳,吾儿有先祖之勇也。府院,汝姊母可安乎?” 尉迟江雨面露,哀伤之色,愁楚不言。尉迟元难之,曰:“患重疾乎?” 尉迟江雨泣曰:“姊食毒,卒矣。” 尉迟元悲声叫曰:“哎哟,燕儿,痛煞吾也。” 尉迟元扑地恸哭,尉迟江雨跪一侧,落泪不止。 诗曰: 仁爱泰山为之轻,慈爱南海斗量少。 骨髓父赐延志向,血肉母育续灵魂。 人间悲苦莫离散,万物生死皆有命。 草木枯荣四景重,青春无价且珍惜。 张桓楚行礼,劝阻曰:“小至张桓楚,见之迟,恕罪也。人死无复生之礼,况姊居天宫,必不愿见,元叔如此伤怀矣,且节哀。” 遂尉迟元止悲绪,命士卒拖粮草辎重,领黑白二将,入白玉关。 尉迟元备酒席,二将左右侍坐,饮酒进食,问家国之事。 尉迟江雨,张桓楚细言,李氏所为,朝纲之变,正阳拜将,大军南征一一皆言之。 尉迟元重色曰:“燕南梦称霸于世四十年也,殿下可敌乎?” 二将皆曰:“取燕贼如始芥耳。” 尉迟元曰:“雨儿战东门之将,必知其力也,燕王恐其,十倍之强也。” 尉迟江雨曰:“吾若全盛之时,必诛青面贼也。” 张桓楚曰:“论英雄,天下非吾二哥第一,燕南梦何惧也。” 尉迟元心甚往,目睹其容。 却说东辽,自姜偃、焦文龙损兵折将,逃归碎叶城。 辽王怏怏不悦,贬焦文龙为旗将,复使人窥探,中原之势,奸细探马五、十,来往奔走不止。 一日报入碎叶城,辽王玉案,曰:“唐王新即位,诏天下贤士,聚长安,考文武状元。” 辽王患之。又有探马来报,正阳拜将,欲征南唐。辽王聚文武议之,曰:“唐童广招兵将,拜正阳为将,南讨燕王,其势甚锐,此非吾辽之安也,何如?” 右上位一人上前行礼,曰:“臣观,唐王其志非小,南平之后,恐图吾大辽也。今长安空虚,大王遣将袭之,事必成也。” 此人面貌精细而白,山羊胡须,手脚细长,身披胡服,乃辽丞相胡如意也。 焦文龙曰:“臣观唐帅正阳,此人行使沉稳有智,善于用兵,虽率兵南征,必有后备,吾兵远袭,必无功也。” 姜偃曰:“臣有一计,可保成功也。” 辽王喜曰:“国事速言,吾听之。” 姜偃曰:“突厥长有欺唐之意,大王可借兵于突厥,合两国之力伐之,随有完备,不足为虑也。” 辽王曰:“突厥王为人,贪土地而性吝啬,恐借之不与耳。” 姜偃嘿嘿笑之,曰:“突厥王有扩土之心,然目光短浅,只见眼前三尺之利,而无深谋大志。内宠奸相狐公,其人以谄媚得势,好贪金银,忌功嫉能,素于亲王默天有隙。 大王出重金贿狐公,遣一能辩之士,说突厥王左右,以长安之玉帛诱之,突厥王必出兵。” 焦文龙复谏曰:“中原新王即位,百姓爱之,士气精锐,红门出将,况已有备,虽两国之力而不能克也。望大王息兵养牧,待其荒废而图之。” 辽王大怒曰:“汝两番阻挠出兵,坏吾大事。汝已使唐将杀之,胆破矣,留何用,贬庶民,速去。” 焦文龙退官服,默然而退,出玉殿抬首观天,曰:“社稷存亡未知矣。”焦文龙嗨一声哀叹,甩手归府。 楼台朱阑弯月眉,画帘垂柳春雨晴。 西风残叶花凋零,罗衣幔帐枕上书。 辽王复谓众臣曰:“何人往突厥,成此事也?” 胡如意曰:“微臣愿行。” 辽王曰:“丞相代孤行之。” 胡如意领旨,曰:“诺。”遂胡如意载金币宝玉,入突厥,直至相府外,谓门人曰:“官爷,入内报丞相大人,有故乡之客,来献土产,欲见之。” 侍官见胡如意身后,有载货,喜奔入府,报曰:“老爷,客来求见,献土产,量甚多。” 狐公常受贿,狐府上下皆习以为常,观其所献多少,贵重,通报狐公。 若所奉甚少,逐之不报。 狐公闻多,喜,曰:“速请来。” 胡如意举礼单,献宝。 孤公观之,黄金千镒,白璧一双,绸缎五十匹,另有瓷器数只。 狐公大悦,皆受之,退去左右。 曰:“汝深知礼数哉!姓名何称,见吾何为?” 胡如意曰:“小人乃东辽末臣,胡如意是矣,长闻丞相乃突厥之首臣,善周旋,能机变,有匡扶社稷存亡之技,左右突厥风云之术。 小人慕之久也。吾王有取中原之志,恐力小,不能成事,欲以突厥兵合击长安,恐突厥兵不出也。 吾王许诺,破城之日,长安府库与丞相,事城何愁宝器无多也,望丞相为之,谋突厥王也。” 狐公曰:“此何难也,明日公先奏王,吾伺机助之。” 是夜胡如意归宿驿官。 柳眉桃花三春雨,吴楚骄横山水连。 闲愁暮色云纷扰,风月无情鬓发白。 日光沐浴,大漠雁飞。 突厥王上早朝,会文武议政。 胡如意觐见突厥王,行礼曰:“东辽小臣胡如意,拜见大王,祝大王疆土千里,山河无边。” 突厥王曰:“突厥于东辽虽边邻,少往来耳。汝此来何事也?” 胡如意曰:“我闻唐军南征,长安空虚,遂命微臣拜见大王,合兵击长安,擒唐妇孺,平分天下矣。” 突厥王曰:“子且退,孤于诸臣议之。” 胡如意拜谢,回驿官待之。 突厥王谓众臣曰:“诸卿之见,何为善?” 默天曰:“臣闻唐王拜正阳为将,兵势甚锐,其民未变,不可伐也。 我兵道路远望,军士劳怨,困于猾吏,进不得快战以徼功,退不得温饱以生命,饿死沟渠,暴骨中原;徒见王师之出,不闻振旅之声。 酋豪泣血,惊惧生变。虎豹窟于鏖场,豺狼乳于春囿,货殖者为穷冤之魂,贫馁者作饥寒之鬼,死者悲于窀穸,生者戚于朝野。目不视鸣条之事,耳不闻檀车之声。不益出兵也。” 狐公曰:“不然,中原国力富强,此乃吾突厥,子孙之忧,有突厥而无唐也。 我突厥兵多将广,有大元帅坐镇何虑唐兵。 今其军未在都城,机不可失,过之悔矣,臣以为出兵为善。” 默天曰:“辽人多诈,此乃借吾突厥之身,受唐兵之刃也,战之无利,疲而结怨,出兵何益,大王熟思之。” 狐公曰:“王爷之言差也,长安无兵,若辽兵先入,夺取财宝,分其土地。 吾突厥一无所获,大王之天下,拱手而让乎?” 突厥王不能择其优,问计于左首位一人。 此月殿之中,百官皆侍立朝见,除突厥王之外,另有一人有座位,其大元帅盖天齐是也。 王坐下侧,筑一尺三寸玉石台,上置铺垫,突厥大元帅盘坐其上,大圆头,肥身躯,披黄罗袍,众文武,亲王默天亦位在其下。 辽王视盖天齐曰:“元帅之意何如?” 盖天齐哈哈哈大笑之,其声如雷,月殿连根摇晃,文武耳鸣脑张。 盖天齐止笑曰:“正阳草莽之小儿,大王何其,惧之甚也,如此踌躇不进,大业何成?” 突厥王遂心定出兵。 谓曰:“丞相所言是也,孤心决矣,何人为孤图中原?” 突厥二元帅金天标,上前行礼,曰:“微臣愿往,取玉玺,宝石来献大王。” 默天知不能阻,又恐入东辽奸计,于唐结怨。 思得一计,自帅兵前往,观其便利行之。遂上前行礼,曰:“愚弟领兵入中原,以足王兄所愿。” 突厥王知默天之才,在金天标之上,大喜曰:“贤弟亲往,孤无忧也,用兵将多少?” 默天曰:“远路偷袭,兵多无益,十万骑兵,四旗将足矣。” 突厥王曰:“贤弟所言甚有礼,二元帅为副,随军助之。吾大业委依贤弟,勉力之。” 默天、金天标曰:“诺。”遂使人告胡如意,突厥出兵。 胡如意大喜回国,报辽王。次日默天点兵将,使突厥八旗将之朱红旗宫子琪为先锋官,紫兰旗宫子叔为左将,青莲旗姜魂为右将,太白旗萧臻为后卫将,金天标为副,领十万骑兵,出半月城东门,过清风寨入辽界,行往雁门关,会合辽兵。 诗曰: 善言巧辩山石开,利害诱导引江水。 眼馋心非煽云雾,思绪浮媱数翩叶。 金袍玉带闪光芒,罗裙丝绦美人醉。 雨露滋润禾苗长,微风拂面花草悦。 胡如意回见辽王报喜,辽王遣四天王之,小天王耶律鸿为帅,国师姜偃为军师,率兵十万,飞虎将叶同为先锋,叶重为左路,匡笑为右路,卞吉仙为后路。 雁门关合突厥兵,同袭长安,辽太子姬颜求随军,辽王许之。三声炮响,狼烟入青天,辽兵复出碎叶城,直奔雁门关。 毕竟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三回 小唐关两军交锋 商画箭射张桓 话说正阳大军,过时日,度山河,一日至白玉关十五里外,探马飞入白玉关,报总兵尉迟元,速迎元帅。 尉迟元领张桓楚、尉迟江雨出北门五里,军前迎正阳。 传令官报中军,白玉关总兵尉迟元迎驾。 正阳传令大军就地扎营,同徐美祖出军前见尉迟元。 尉迟元、张桓楚、尉迟江雨上前行礼,尉迟元曰:“罪将白玉关总兵尉迟元迎驾来迟,望元帅恕罪。” 正阳、徐美祖下马还礼。 正阳忙上前扶之,曰:“元世叔不必举礼、速请起,正阳小辈岂能受之。” 尉迟元复曰:“元帅行军多日,远路而至,吃住节俭,食之少味,卧之欠安,请入关用食,卧榻休息,少解其乏。” 遂大军屯关外,使李克用守营,正阳领少数几人入白玉关。 兵将只知尉迟元之子单骑退南兵,解白玉关之围,却莫知其孟雨乃尉迟江雨所饰也。 正阳上坐,徐美祖、尉迟元左右入坐,尉迟江雨、张桓楚侍坐下侧,众人饮酒用食。 尉迟元身起捧杯酒敬正阳曰:“元帅英名,闻知久矣,今日得见尊颜,小将之辛也。此杯敬元帅早日平南,国家有金汤之固,百姓有太平之世。元帅请。” 正阳起身还礼,干了杯酒曰:“元世叔过誉也,正阳草芥愚夫尔,传言不可信矣。” 尉迟元复满杯酒,离席至正阳案前敬曰:“此杯敬元帅,从造尉迟一门,雪燕儿之仇,扶幼子成才,尉迟元无以为报,元帅受吾一拜。” 尉迟元落泪,欲跪敬酒,尉迟江雨跪其一侧。 正阳忙上前,单腿跪地,扶起尉迟元,曰:“元世叔甚重矣,自高祖来,尉迟氏代代征战杀场,洒血碎身,安邦定国,立无数汗马功劳。 世叔坚守边关,护边关百姓十余年,正阳所为,微薄不足论,焉敢受此重礼,今后叔叔切莫,言此类言语也。” 尉迟江雨扶尉迟元入坐,复饮酒。 正阳议进取南唐之策,曰:“世叔,自燕晓天败走,燕南梦有何动静乎?” 尉迟元曰:“无消息。” 正阳曰:“小塘关总兵何如?” 尉迟元曰:“守将名曰商画,传闻箭法如神也。” 徐美祖曰:“世叔,金凌城防御如何?” 尉迟元曰:“墙厚楼高,进出盘查,非城内之民,不得入,无人知晓,城内之事。 古传,西周武成王黄飞虎,带四十万兵将,攻打金陵城三年,未能破之。” 正阳曰:“明日南入,金陵城虽石造铁铸,非破不可。” 正阳至夜归宿大营。 次日起兵南进,行数十日,至南唐北边关,小唐关。 大军扣小唐关北门十里,安营扎寨。 韶华落暮双燕归,浮云弥漫西窗雨。 湘江明月别故人,琵琶曲乱添离愁。 小唐关,守城兵,三五惊奔,跌倒复起,报入总兵府,曰:“老爷不好,,,” 总兵商画立书案前赏画,一幅山河图。 商画见官兵狼狈无礼,怒喝曰:“何事惊惶,慢慢说来。” 门兵复报曰:“报老爷,北朝大军扣北门落营,不知有多少兵马,不见边沿。” 商画曰:“蝼蚁之辈,多有何惧之。” 遂商画披战甲,出总兵府,登北门城墙,观看唐营之势。 唐军扎五虎营,首为红旗营、东青旗营、西白旗营、后黑旗营、中军杏黄帅旗随风飘扬。 诗曰: 狼烟萧萧惊野兽,刀枪晃晃嗅血味。 五色罗旗风招展,五行将营战意绝。 南北长街骑兵走,东西二市步兵奔。 伏虎盘龙气冲斗,瑟凤吹笙卷云志。 正观之,自红旗营出一骑,奔至城下,使弓箭往城内,射入书信归去。 守城兵得书,献商画,商画观之。 书曰: 大唐元帅正阳手书,吾举兵者,燕王暴横骄狂,仗其所学,有失臣节,剽掠边陲,百姓苦哉!燕南梦乃南疆一叛将耳,天兵所至,立可枭擒也。 强者恶积而后亡,弱者势危而先覆,覆亡之祸,翘足可期!吾非残暴之徒,一朝杀绝,将军本为唐臣,何以自相鱼肉,死无所得。 可谓战攻之端未有穷己,岂惟将军已肝脑涂地,窃恐将军功名,成败未可知也。 不若开门出降,释城安危,犹不失为大唐忠臣也。 商画读毕,手撕其书,抛之城外,碎片缓缓,偎墙飘落。 商画轻哼一声,甩手下城楼,归总兵府。 唐营,小唐关无回书,过一夜,正阳次日早起,用膳足,传令击鼓,登台聚将。 正阳令曰:“何将出战,立首功也。” 先锋观金小鱼至台下曰:“小将出战。” 正阳曰:“闻小唐关总兵善使弓箭,将军慎之。” 金小鱼曰:“无碍。” 一声炮响,金小鱼率三千兵,出辕门,至战场,命士卒至城下叫阵。 商画立城楼,谓左右曰:“何人出关,取唐将首级来。” 副将刘丰曰:“末将取来。” 遂刘丰下城楼,提刀上马,率两千兵,出关交战。 金小鱼观小唐关出将,刘丰头戴流水冠,披水银甲,手握亮银扑风刀,骑银耳驹。 金小鱼曰:“小唐关来将何人?吾乃大军先锋金小鱼是也。” 刘丰叫曰:“刘丰便是,儒子砍刀。” 刘丰催马直取金小鱼,高举扑风刀砍落,横枪上挡,战马交错而走,出七八丈,调马复战,金小鱼抬枪便刺,枪指咽喉来刺,刘封挥刀击出,战马交错奔走。 二国将士,舞刀弄枪,死命相争,角斗一处;两阵兵卒,摇摆钩斧,互相伤害,纠缠一起。 前后二十回合,金小鱼右侧截道刘丰来,一声大叫,摇枪便刺,刘非挥刀挡之,未及,蛇尖枪穿胁而出,刘丰翻滚落马而死。 南唐兵败走,丢盔卸甲,低头拖旗,逃入小唐关。 金小鱼止马待之。 商画城楼观战,大怒亲自出战,使副将李保贞守城,握兵刃,上战马,复出北门,复收败兵来战场。 金小鱼战场候之,见来将,面如昙花,年过四旬,头戴鳌头冠,身披山河甲,手握三股托天钢叉,骑青葱驹。 金小鱼见其不凡,问曰:“汝,小唐关总兵商画乎?” 商画冷笑曰:“正是,儒子见我,何不行礼,谢罪也。” 金小鱼叫曰:“反贼休狂,看枪。” 金小鱼催马上前,抬枪便刺,商画挥叉挡之。 两阵复战,游斗不进。 二将回马在战,商画抬钢叉来刺,前胸,小腹,连刺二叉,金小鱼挥枪一一让出。 来往五个回合,商画思曰:何必费事误时。 遂调马出二十丈之外,取龙舌弓,右手推南山,左手拉北海,弓如金环,上搭飞龙箭,有风云浮动之势。 商画箭指金小鱼,叫曰:“儒子看吾箭也。” 金小鱼观之,谨慎防之。 噔一声,弦声起,飞龙箭,射咽喉,眨眼之隙,闪光而至,金小鱼挥枪击之不中,侧身避之,未及,将穿左臂而出,金小鱼弃枪,卧马鞍,逃奔大营,唐兵溃走。 铁马萧风云翻卷,丹云吐雾残照雪。 星斗横移白露晨,华旗招展听鼓声。 唐营,正阳竹台观之,金小鱼败入大营,传医救治,复谓诸将曰:“何人出战。” 战桓楚催马而出,曰:“小将愿往。” 正阳嘱咐曰:“小唐关之将,商画也,贤弟须防其,射箭耳。” 张桓楚曰:“诺。” 遂张桓楚提枪出营,道收散卒,复来战场。 商画观张桓楚,年纪不过双十,白金甲光芒闪烁,英姿飒爽,有大将之风,谓曰:“儒子何人,报姓名。” 张桓楚曰:“小爷张桓楚是也,来擒汝,促吾首功也。” 张桓楚催马上前,来取商画,摇枪便刺,梅花枪指护心镜来刺,商画挥钢叉挡之。 战马交错,调马复战,商画抬叉刺小腹,张桓楚挥枪让之,回枪复刺二枪,左右两胁,商画慌忙避之,枪尖贴两侧闪烁而出。 战马奔出五丈之外,张桓楚调马复至,连刺五枪,双眼、咽喉、胸口、小腹,枪尖闪光而至,商画挥舞钢叉,上下敲击,左右摇摆,险险让出,几中枪也。 二将前后奔走,反复拟战。 骁骦剽掠白袍冉,梅花飘落千堆雪。 千帆流江过白驹,秦月台空孔雀飞。 来往三十回合,商画手忙脚乱,额头出冷汗,恐战之久,受其害,空刺一叉,调马往小唐关走,张桓楚追之。 商画出一箭之地,取弓箭,拉弓搭箭,反身射之。 噔一声,弦声响,箭指张桓楚小腹来,张桓楚知其射箭,早有备,抬枪打落。 弦声复响,第二箭指胸口来,伸右手抓其箭,白光一闪,弟三箭已至咽喉下,张桓楚大惊,侧身避之,不及,箭钉入右肩,深入骨肉,张桓楚拨马,逃往大营,骁骦马奔走入飞,商画追赶未及,止马。商画常言,论箭术,自认天下第一,养由基弟二也。 可见射箭之厉害。 月落星沉孤灯灭,飞燕追风绝烟尘。 千秋山河三足鼎,桃源英雄卧龙出。 且说张桓楚,败入大营,正阳下竹台,观其伤势,传医救治。 张桓楚曰:“商画箭法非虚传也,小将有损军威,愿受军法从事。” 正阳抚慰曰:“贤弟不必多虑,安心养伤,胜败乃战场常事,待吾出营,观之。” 遂正阳率兵出营,直奔战场来。商画观之,自唐营,滚出一团黄光,如绿州滚金环,顷刻至身前,两丈之地,止马而立之。 犹如天将下凡,二郎神入世。商画曰:“汝,唐军元帅正阳乎?” 正阳观商画曰:“然也,将军何不反邪归正,弃暗投明。吾闻智者改过而迁善,愚者耻过而遂非;迁善则其德日新,遂非则其恶弥积。将军熟计之。” 商画曰:“岂有朝为南将,暮为唐臣!此我所不为也。” 商画催马抬钢叉,来刺正阳胸口,正阳抬枪敲出。 战马交错而出,正阳调马来,摇枪而刺,枪尖闪光至护心镜下,商画忙抬叉挡之,枪叉交集,噔一声响,商画手掌振痛,连人带马摇摆而出。 战马交叉而奔,正阳回马又至,商画挥钢叉数刺,双眼、鼻口、咽喉,正阳挥枪,一一敲出,战马交错之机,抬枪刺商画右胁,上画侧身避之,枪尖划破甲布一道口子,贴身而出。 商画拨马便逃,正阳催马追其后,叫曰:“商画吾来也。” 商画出一箭之地,取弓箭,射正阳,正阳知其射箭,细观动静。 商画连射三箭,噔一声弦声起,第一箭前额射来。第二三箭,射咽喉,小腹。 正阳抬枪一一打落在地,叫曰:“此三箭不足为雄也,若有再射之。” 商画见三箭不中,复取三只箭,拉弓如满月,一弓射三箭,噔一声,弦声复响,三箭齐射,并列而至。 上路一箭射咽喉,中路一箭射心口,下路一箭射小腹,正阳抬枪敲落胸前一箭,伸左手抓起小腹之箭,张口咬住咽喉来箭。 正枪长枪夹膝下,身后取震天弓在手,用商画飞龙箭,搭躬弦,拉弓大圆满,射商画,叫曰:“商画看箭。” 商画一弓射三箭,以为必中,不料弦声复响,正阳未倒,使其箭反射之,商画应声观之,箭至双眉之中,商画使弓击落,又射来一箭,白光一闪而至,商画避开之,不及,飞龙箭自咽喉穿透而出,商画翻滚栽倒,落马而死。 诗曰: 一轮明月坠吴江,浩瀚星河夜静长。 幽娴旷古楚山孤,汉唐凤楼歌舞欢。 边陲穷寇雁思归,壮士弯弓射大雕。 劲风暮雨穿顽石,云卷雷奔飘落叶。 总兵商画战死,南兵败走,逃入小唐关。 副将李保贞城楼观之,大惧宿命关闭城门,使士卒登城守备,由恐唐兵攻城。 心亦不能安,悬挂空中,或上或下,来回奔走,不知所出。 正阳收兵回营,叫来降卒,问曰:“关内有何守将也?” 降卒报曰:“副将李保贞守之。” 正阳复曰:“能力何如,关内有别将乎?” 对曰:“不如刘丰,无她将。” 是夜,正阳传张桓楚,赵鹏来,令曰:“张桓楚率一万兵,至小唐关北门下,击鼓鸣炮,火烧城门。 赵鹏亦率一万步兵,往小唐关西门,击鼓鸣锣,摇旗呐喊,佯装攻城,营中举火为号。” 二将曰:“诺。” 遂领兵而出,三更十分,正阳登台命左右升火示号。 小唐关城门下,嗵一声炮响,锣鼓大作,叫喊声相继而起,张桓楚火烧北门。 赵鹏命士卒,立云梯,抛绳索,欲登城墙。城中兵各自惊奔,报李守贞,曰:“将军不好,唐兵攻城,火烧北门也。” 又有士卒来报,曰:“报将军,西门有唐兵攻城,几入城也。” 李保贞闻言,叫曰:“城破也。” 遂奔下城墙,单骑出南门,弃关遁之。 城内士卒见无守将,开门纳唐兵,弃兵刃降之。张桓楚入城,遣使报捷。 正阳入小唐关,城中百姓惊惧,远者奔逃,尽者拜倒请罪。 正阳下马扶之,谓曰:“两国战事,百姓何干,乡亲回家过活,若有官兵,掳掠百姓者,军法处置。大家散去吧。” 百姓谢恩而去。遂休兵一日,大军复南行。 云影中天百尺台,凤衔金榜百鸟鸣。 龙游江湖荡莲舟,风月妩媚俏佳人。 毕竟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四回 罗卫拒辽兵丧命 风烈大战金天 话说突厥,东辽两国之兵,会雁门关,辽兵主帅耶律鸿遣使,请默天至辽帐议事,默天不往。 言来使曰:“回报耶律鸿,吾虽应邀出兵,非缔结盟约,个行其事,个谋进取,无须面议也。” 遂北辽在前,突厥随后,度雁门关行往潼关,雁门关守将张怀玉不敢出。 辽军骑兵向南狂奔,行两日,突见来一路人马,截辽军去路。 叶同令止行军,上前观看来将,年过六旬,身着银盔银甲,手握素银枪,骑棕红马。 此乃平卢节度使罗卫,罗玉之父也,得报辽兵入侵,带三千骑兵来截辽军。 叶同曰:“汝何人?敢挡吾兵之路。” 罗卫观之,叶同面如白菜,头带银练盔,披银河甲,手握虎头银枪,骑素白驹。 罗卫骂曰:“吾乃卢平节度使罗卫是也,辽贼视大唐无人乎?屡犯中原。” 罗卫催马来取叶同,至一丈之地,摇枪便刺,指护心镜来,叶同挥枪挡之。 战马交叉奔走,回马再战,叶同抬枪来刺,枪尖至眼下,罗卫挥枪敲出,回刺两枪,两胁下闪光而至,叶同左右避之。 战马环绕而走,迎来复战。 沧海青萍缥残月,雁落星沉秋风爽。 翠绿清白两相望,银须长然志未衰。 二将来往三十回合,不分胜负,辽兵停止不前,中军主帅小天王耶律鸿大怒,亲至军前,来取罗卫。 令叶同曰:“子且退,吾自取之。” 叶同依令止马让之。 罗卫观之,耶律鸿面如青石,头戴翡翠珍珠冠,身披双龙铠,手提降魔杵,骑良驹紫玉,腰挂一丙短剑。 耶律鸿吹紫玉,高举降魔杵,直击罗卫面门,罗卫不慌不忙,横枪上挡,战马交错,调马复战,罗卫演化枪法,枪尖三五变化,数点星光,闪耀而出,耶律鸿之双眼,咽喉,两胁,长枪刺来,耶律鸿挥杵敲击,左右避之。 战马奔走,举刃复战,风流云纵,尘起埃落。 默然回首,反身观望。生死相搏,不能两存。 正是: 桃花满天飞柳絮,江河云帆千里雪。 西风白浪任纵横,秋雁疏影鹤冲天。 二将来往二十回合,耶律鸿见罗卫轻摇长枪,呼吸不喘,奔走如流,战之日落,不见其败也。 思曰:速决此贼,以免误大事,遂奔出十丈,调紫玉迎罗卫来,高举降魔出,头顶击落,罗卫回枪上挡。 战马交错之机,耶律宏右手伸胁下,取出一断剑,长一尺有余,挥手甩出断剑,一道白光,射来罗卫胁下,罗卫未料有暗刃,看顾不及,断剑自罗卫腰间,砍落两段。 惜哉!忠臣罗卫,命丧耶律鸿之手,唐兵逃散。 耶律鸿率兵飞速行使,数日至潼关,辽兵,突厥东门外,左右扎两营。 江月孤冷浪淘沙,秋风梧桐飘落叶。 秦塞幽怨汉宫愁,云照红日凤凰台。 潼关守门兵观之,惊奔入总兵府报秦极,曰:“报将军,东门外,东辽,突厥两国之兵,城外扎营也。” 秦极闻两国之兵,疑之,率众登城观之。 城外鼓炮大噪,尘烟缭乱,金戈嚷嚷,华旗翩翩,将卒呐喊,战马萧嘶,左右两营,遥相呼应。 左营高举狼头旗上铸《辽》下写小天王耶律鸿。 右营举牛头旗上铸《突厥》二字,下写秦王默天。 秦极心思此次来敌,胜前日之焦过龙之众也。 秦极虽心惊之,不显于色,从容谓诸将曰:“败军之将,不足虑也” 遂命左右严守城门,走下城楼,入总兵府,聚诸将议之。 秦极曰:“突厥亦反,两国兵至,诸兄弟之见,何如战也?” 段风烈笑曰:“兵来将挡,水流土掩。两番小臣,有何能将,始之如草芥而,明日愚弟出关,生擒其大王来,献大哥。” 秦极曰:“三弟不可轻敌,时在我,何必战之急也,先观其势,后战未迟也。” 且说辽营,耶律鸿候三日,不见突厥交战潼关。 姜偃献策曰:“默天有观望之意,此人有勇有谋,必不轻易为吾所用。 王爷须遣使入突厥营,说其左右,以长安让之,利诱之。 使突厥兵将,皆愿效死力,默天虽阻之不能也。待两虎相残,王爷举兵入关,长安可坐而取也。” 耶律鸿以为然。 遂写一封书信,备数车酒肉,遣使送至突厥营。 默天本无交战之意,观潼关地险,有重兵看守,知不能取。 心中意定,待候之粮草短缺,收兵归国。 日后以少,粮草为由,突厥君臣随疑之,无可奈何。 遂按兵不动,观望而坐。 两国大营相隔不过数里,辽使至突厥营,先是犒劳兵卒言曰:“长安美女玉器无数,取潼关者,先入长安。” 突厥兵闻之,无不踊跃,先夺潼关,喊声震天。 辽使复入帅帐,拜默天,举书。 默天观之。 书曰: 不才小天王耶律鸿,举王爷虎案,吾闻人无信者不立,民无法而难安,军无律而难行,事无理必不顺。 兵至城下三日也,未有数寸之功,久则士卒疲惫,大事无成矣。我意,先夺潼关者,先入长安,王爷之意何如?若有疑虑,至大营议之。 默天知此乃,辽兵之计,谓诸将曰:“辽人意欲,坐山观虎斗,吾不可入其奸计,诸将不可出战,静观其变。” 金天标曰:“王爷之言差也,我军此来,欲入长安,般玉玺献大王也,辽军惧不敢入,我军不可失此先机,唐童小儿何足论哉!小将愿往,取潼关来献。” 四旗将皆言交战,默天拂袖出大帐,见士卒叫嚷入长安,知战意甚盛,若阻之恐生惑乱。 只得静观其变,再图别计。 宫子琪请战,默天许之。 遂宫子琪率三千兵,出营叫阵。 门兵报入总兵府,秦极谓诸将曰:“何人出战,探突厥之虚实?” 言未毕,段风烈叫曰:“吾往生擒其将,破其贼胆。” 秦极曰:“三弟不可轻敌。” 段风烈曰:“无碍也。” 遂领三千兵,鸣炮出潼关东门,吹马来战场,离突厥阵脚,两丈之地止马观之。 突厥将,饰着奇异,面红如血,头绕青罗,身着青罗袍,手握镏金棍,斜坐青牛。 宫子琪观段风烈,亦一身青色,白眼视之,曰:“唐童何人?速报姓名,吾乃突厥先锋官,八旗之宫子琪是也。汝有何能耐,来与我交战,速下马请罪,汝命可活。” 段风烈哈哈大笑,骂曰:“自下山以来,力胜吾者,唯有二哥一人耳,鲜卑小贼,安能骄狂如此也!小爷乃潼关守门小卒,段风烈便是,特来生擒汝辈也。” 段风烈言毕,催马近之,高举熟铜棍,击落宫子琪头顶,熟铜棍引冷风而下,宫子琪抬棍上挡,双棍对碰,噔一声响,宫子琪手脚发麻,牛马两处奔走,出十丈,复来战。 宫子琪上举镏金棍,击段风烈面门,段风烈抬棍上挡,复挥棍横扫,宫子琪挥棍挡之,段风烈复欲击之,宫子琪所骑青牛,摆尾来抽击,段风烈侧身让之。 牛马交叉而出,清风驹四五十丈,环绕而至,宫子琪催疯牛横冲直撞。 两阵士卒,见二将大战,停止纠缠,分东西两营,摇旗呐喊,敲锣击鼓,西营叫曰:“将军击背,连击,连击。” 东营曰:“将军横扫,复击,复击。” 清风遇青牛,青甲对罗衣。 正是: 泉水青青笑嘻嘻,小草郁郁路人爱。 三春日暖初萌芽,花开引蝶香满园。 二将来往五十回合,宫子琪所骑青牛,摇头摆尾,凶猛异常,一双镰角,来触马腹,战马不能近身。 段风烈大怒,截道来取宫子琪,宫子琪举棍击段风烈,段风烈挥棍敲出,回手举棍击青牛,宫子琪防之不极,熟铜棍落牛头,一声轻响,青牛一声长哞,牛头破碎,高跃起跳,两丈之高,跌落而死。 宫子琪随牛滚落在地,镏金棍掉落一侧,宫子起方身起,段风烈已至身前,高举熟铜棍,一声大叫,直击头顶而下,宫子琪忙拿起棍,挡在头顶之上,噔一声响,宫子琪金棍脱手,飞出丈外掉落,双腿不能站立,坐倒在地。 段风烈弯腰伸手,自宫子起甲布抓在手中,宫子琪大惧,手脚挣扎,四处乱舞,段风烈提来,压在马鞍前桥,调马入同关去了。 诗曰: 虎将飞马驰疆场,手格猛兽构高鸟。 清风萧然影飘掠,两军之间决生死。 江流时转日匆匆,过往来客行色色。 青山白头虑得失,道头归来留几何。 段风烈入关,提宫子琪弃之于地,侍官上前欲捆绑,宫子琪已死去多时,因回关途中宫子琪挣扎不止,故使力按之,宫子琪碎胸而死。 秦极喜,为之记首功。 突厥兵,见主将已擒去,败入大营,报默天曰:“王爷不好,唐将,生擒吾将去也。” 金天标怒曰:“吾出战,擒唐将来献王爷。” 默天失一大将,心中不悦,曰:“今日战之不益,不可出战。” 无言过了一夜,日出金天标率兵出营,来战场,令士卒至潼关城下叫阵,点名使昨日之将段风烈出战。 秦极登台击鼓,曰:“何人出战?” 言未毕,周延琰、周延婕兄弟二人,先于段风烈至台下,曰:“小将出战。” 秦极曰:“若遇强敌,不可恋战。” 二将应诺,率三千兵,出潼关西门,来战场。 金天标立军前,观潼关之将,均身着连环甲,握长枪,骑黑马。 金天标曰:“唐将报姓名,吾乃突厥二元帅金天标是也。” 周氏兄弟,闻突厥元帅,惊而观之,金天标年龄四旬左右,面如黄金,头戴黄金盘龙盔,身披五虎黄金甲,手握黄金枪,斜坐黄骠马,风采夺人。 周氏兄弟报名曰:“丹州周延琰、周延婕便是。” 言未毕,金天标直取周延琰,催马而至,摇枪便刺,金枪闪光而至,周延琰挥枪挡力小,金枪自护心镜下,穿腹而入,周延琰落马,一回合丧命枪下。 战马交错而出,周延婕见兄死,截道来,抬枪刺金天标咽喉,金天标挥枪敲出,战马交错之机,金天标摇枪刺右胁,金光一闪而出,周延婕避之不及,金枪自右胁而入,左胁穿出,金天标抽回枪,周延婕落马而死。 秦极城楼观之,见二将战死,曰:“二将命损突厥之手也。” 败兵入关,秦极闻其突厥交战之将。士卒报曰:“突厥二元帅金天标,吾将未走两回合,皆丧命其枪下也。” 段风烈曰:“吾出关,会此黄贼。” 秦极谓曰:“不可轻敌也。” 段风烈曰:“无碍也。” 段风烈奔下城楼,上马提棍,飞出潼关,来战场。 金天标观潼关东门,飘出一团青光,滚至面前,两丈之地,止马而立。 金天标枪指段风烈曰:“汝便是昨日之将,马前校尉,段风烈乎?” 段风烈笑曰:“正是,黄脸贼寻大爷,认作义父邪!吾来试小儿,有何本领,称之元帅。” 金天标怒曰:“唐童,吾非诛尔,不归也。” 未聊数句,言语不合,吹马交战。 金天标摇枪便刺,金枪指护心镜来,段风烈挥棍击之。 战马交叉而奔,五丈之外,围绕而走,迎面复至,段风烈高举熟铜棍,直击金天标头顶,闪青光,引冷风而下,金天标双手,横握长枪,上挡之,噔一声响,树草颤抖,山河震荡。 战马交错,调马复战,金天标演变金枪,二二,三三,六六,九九,三十六路,八十一道。 甩枪来刺,如黄虫乱舞,丁香结语。黄骠马,如滚乾坤圈,奔走如飞。 段风烈舞熟铜棍,四方,八面,大圆满,三百六十度,轮番敲击,如青天霹雳,风雪交加。 青风驹,如走阴阳环,来去如电。青、黄交错,枪、棍相对,苍鹰碰兀鹫,雄狮遇猛虎,辗转之间烟雾起,铁蹄之下尘飞扬。 正是: 青云变色落秋雨,天地茫茫无处避。 夕阳残红落菊花,晚景萧条窗前雪。 二人大战五百回合,未分胜负,两军各自,鸣金收兵。 二将拉马而至,观之彼此。 金天标曰:“汝明日,复敢战否?” 段风烈曰:“有何不敢,明日不分胜负,不回关也。” 遂二人各自,调马回军。 金天标走出白丈,回身观段风烈背影,咬牙切齿恨曰:“明日不杀此人,潼关不下也。” 诗曰: 龙争虎斗风云变,枪棍交锋落星辰。 良驹逐北草上飘,绿洲青萍滚双环。 潼关城楼偎斜阳,休兵熄鼓萧声呜。 画楼入水摘明月,雁塔五道天沧桑。 且说段风烈入潼关,秦极接入总兵府,去铠甲,用茶水。 秦极闻曰:“三弟战事何如?” 段风烈摇头,手指右胁,视秦极曰:“突厥二元帅金天标劲敌也,其力在我之上,枪法高吾一圈,吾不敌也。” 秦见段风烈胁下有,三道划痕,破皮而出。 秦极曰:“力不敌,可智取也。吾观虽两国之兵来袭,其心未齐也,一一破之。” 次日金天标复出战,命士卒来城下叫阵,喊话段风烈。 段风烈欲出战,秦极阻之,复禁止诸将出战,关门不出,另思他计。 金天标叫嚷半日,不见出将,只得回营,如此三日,潼关不出将,默天亦息兵不战矣。 不知潼关战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五回 秦极夜袭突厥营,问月阵前会默 话说长安城,自正阳南征以来,郜国公主多遣人马,日日探其远近,闻大军出五百里,压心之石揭去,召集心腹数人,议进取之策。 郜国公主谓众曰:“今大军去,明月可诛,江山可夺。诸公有何良策?” 萧鼎曰:“正阳虽去,城中留罗玉守京城,不除罗玉,大事不可为之。” 李万曰:“萧公之言是也,除罗玉,他人不足为虑也。” 郜国公主曰:“何人能取罗玉首级也?” 无人敢往。 萧鼎曰:“闻突厥亲王,东辽小天王,两国之兵攻潼关,秦极战败不出也,公主一借燕王之枪绝正阳,二借亲王之刃可除罗玉,待两败具伤,公主大事可行矣。” 郜国公主喜曰:“萧大人有子房之术也。” 次日早朝,郜国公主上奏唐王曰:“突厥、东辽合兵来袭,潼关守将战败矣。以臣之见,皇上速遣罗玉将军,往潼关助秦极,此乃万全之策也。” 陆贽曰:“老臣以为不可,此乃空心之计也。 若有它变,城中无能将,何人为之用也。 潼关城高险恶,元帅使秦极,数将居守,贼虽有两国之众,不能破矣。 皇上若有疑虑,可遣使送酒肉,慰劳兵将,令其守城不战,以待元帅平南归来,两国之危自解。 况且,两国之兵远来,旷日持久则粮草短缺,攻之无望自去矣。” 郜国公主曰:“陆尚书之言差也,潼关乃长安之门户,若潼关有失,京城无存,危亡大事,岂可托一二人之身也。 吾闻突厥秦王武功盖世,辽王耶律鸿有异术,非秦极二三将可敌也。 城中惟罗将军,抵挡贼兵也,皇上速遣之。” 唐王曰:“公主之言甚是,陆卿多虑也,京城有何异变。罗玉即刻,速往潼关助秦极退敌。” 罗玉早有往潼关手刃仇人,为父罗卫报仇,恐长安有事不往也。罗玉身带孝,出班曰:“臣遵旨。” 遂罗玉出京城速往潼关。 朝堂之上,众臣多数皆郜国公主亲信。上官问月自还女儿身,辞了官职,不入朝久矣。 唐王宠任郜国公主,犹如怀抱毒蛇而不闻,岂知性命危在旦夕也。 正是: 菊花满园黄金缕,秋风落叶雁悲声。 三春光景留不住,宫殿寒霜六月雪。 且说罗玉领旨往潼关,行至潼关城下,使门兵通报,秦极迎入总兵府,言几日战事,罗玉曰:“明日小弟出关观之。” 是夜无话。 二日罗玉出关交阵,突厥营。 突厥守门兵奔入帅帐,报默天曰:“报元帅,潼关出将叫阵。” 金天标上前曰:“王爷,小将出营,取其首级来也。” 默天阻之,曰:“潼关闭门几日,今出关交战,恐来援将也,吾自出营观之。” 遂使金天标守营,自带三千兵,出营来会罗玉。 罗玉观之,突厥营飘出一员大将,顷刻至罗玉前三丈之地,止马而立。 来将面如幽潭,身高丈二尺,头戴朱雀冠,披金鹏甲,手握残月刀,坐骑通体黑色,如墨,名曰绝影。雄姿自露,将相之器也。 罗玉奇之曰:“汝莫非,亲王默天乎?” 默天观罗玉,面汝冠玉,白袍如雪,迎风拂绫,一员骁将。 默天曰:“然也,将军何人?” 罗玉对曰:“吾乃罗玉是也,吾朝于突厥历来无隙,何来举兵来犯也。” 默天曰:“兵已城下,多言无益,惟力绝胜负耳。” 罗玉催马来战,默天举刀相迎,罗玉抬枪刺默天护心镜,银枪闪光而至,默天挥弯刀挡之。 良驹滑过,调马复至,默天举刀砍落,一闪而下,罗玉双手横抢上挡,叮当二响,火花四溅。 黑白战马,交叉而出,十丈二十丈,环绕奔走,截道而至,罗玉推衍长枪,甩枪连刺,峰回路转,百合盛开,左右反转,相机行事,见缝插针,直捣黄龙。 默天狂舞弯刀,围绕周身,形影不离,九曲回流,残月坠崖,前后回顾,无缝衔接,道道来迎,路路封锁。 二将奔突两军之间,大战三百回合,罗玉力不敌默天,欲使技取胜,拨马便逃,默天止马不追,收兵回营去了。 正是: 千形万象影缥缈,山从水复路渺茫。 城高台空起风云,芙蓉落泪连带雨。 且说罗玉败入潼关,秦极下城楼迎入总兵府,问战事曰:“贤弟今日,何人出战也,胜败如何?” 罗玉伸手掌视之,曰:“出战者,亲王默天是也,其深浅难测,非吾所能敌也。” 罗玉手掌破裂,指缝溢血。诸将之中无有,力胜金天标,默天者。惟段风烈相其媲美。 秦极叹曰:“突厥不可小视也。” 复聚诸将议之,曰:“金天标未除,默天难敌,何如?” 龙子羽曰:“小将之见,突厥连日胜吾军,必骄而无防备,夜袭其营,掠其粮草,默天虽强,兵无粮草,不能胜也。” 殷天禄曰:“小将以为,不可,闻默天文武双全,恐有备也,今敌强我弱,不如闭关据守,待其疲惫而击之,此乃必胜之术也。” 段风烈曰:“探花胆怯乎?潼关十万精兵,数名大将,惧而不战,乃天下人所笑,非英雄也。” 诸将皆以袭营为良策。 遂秦极欲夜劫突厥营,分兵点将,令曰:“罗玉、吴通,率一万精兵战北门。” 龙子羽、王一诺,率一万精兵往西门。 段风烈、郑宣,率一万精兵去南门,吾自带冯兰亭,一万人东门入,子时攻之,炮声为号,四门杀入。 殷天禄留守潼关。众将令命曰:“诺。” 分兵毕,等候天黑。 是夜,突厥营,默天几日见唐将皆勇如猛虎,又思突厥奸臣用事,深忧之,夜不能眠,走出帅帐,翘首观天色,满天星辰,夜静如水。 默天不自觉走上竹台,观望潼关城,见潼关城楼灯火通明,照亮多于往时,疑之,思曰:恐唐将今夜劫吾大营也。 默天下竹台,入帅帐,传令诸将,曰:“今夜须如此如此,炮声为号,四门杀出。” 诸将皆领命而出,默天放出诸将,亲自坐镇中军,待观其变。 子时唐兵,不出声息至突厥,营门外,秦极传令,一声炮响,唐兵四门杀入,只见营中空虚,无人也。 秦极惊曰:“中计也,速撤。” 言未必,突厥中军一声炮响,默天率兵自中军杀出,突厥四门伏兵自外杀来,唐兵首尾不能顾,惊惶败走。 东门,冯兰停遇金天标,一枪刺落马下,秦极迎战金天标。西门,宫子叔截龙子羽交战。 宫子叔面如紫铜,头绕黄罗,身披黄罗袍,手握生铁棍,骑黄牛。 宫子叔截路,举棍击落,龙子羽挥枪上挡,无心连战,拨马而走,宫子叔追之,王一诺举刀来截,宫子叔挥棍击之,王一诺抬刀挡,力小,刀脱手飞出,战马交错,宫子叔复击一棍,王一诺避之不及,中右胁,肋骨皆断,吹落马鞍而死。 南门,段风烈迎战姜魂。 姜魂面如青铜,头戴白虎盔,荷叶流水甲,手握月牙棒,骑稻花骢。 姜魂挥棒来击,段风烈抬棍敲出,往潼关走,姜魂不能阻之。 北门罗玉交战萧臻。 萧臻面如白霜,头戴九云烈焰冠,紫金连环甲,大红炮,手握丈八蛇矛,骑云花驹。 二将枪矛并用,来往穿插,战五回合,罗玉弃萧臻而去。 秦极、金天标便走便战,突厥兵追杀三里,默天传令收兵,金天标罢兵归营。 秋草愁生遇寒霜,风月无度非世情。 孤城戎马起烟尘,秦楚明月汉宫衣。 却说秦极败入关内,查点将士,伤了两员州将,冯兰亭、王一诺。 士卒死伤一万多人。 自出山以来未曾有,今日之败,战之不胜,智取不成,一夜思之,达旦不眠,唯绕床徐步,夜漏未尽,回忆过往之事。 在元帅面前,曲指伸颈,自以为能,未料今日,损兵折将,兵败不能出,深忧之。 诗曰: 夜坠孤城月影残,空流飞霜蛙声少。 江鱼深潜看不见,兵甲技穷两徘徊。 冠冕胡缨犹堪在,腰挂吴钩寒露白。 西风古道车马稀,天涯志远人断肠。 早,秦极简便用餐,登城楼观突厥营,牛旗飘飘,青烟袅袅。 秦极思起一事,大军南征,临行之事,徐美祖递秦极一幅,黄色锦囊,嘱咐曰:“他日,战事不决,解锦囊视之。” 遂秦极下城楼,入内室,自枕下取出锦囊观之。 囊中有纸笺,上写《欲退突厥,非明月公主,不成事。》 秦极思曰:公主无缚鸡之力,如何敌默天也。心虽有疑,别无良机,只得写一封书信,使段风烈,速往长安,请上官问月。 段风烈依令而行,日晌入长安,至明月宫,举字书,上官问月惊而观之。 书曰: 小将秦极,拜公主月楼下,惊扰公主清休,死罪也,然,北辽,突厥两国之兵犯潼关,因小将无能,数战皆败之突厥,损兵折将,有负皇上,元帅所托矣。 望公主亲至潼关,退突厥之兵,潼关之险可解矣。 上官问月疑之,谓段风烈曰:“吾一不暗军旅之事,二无举鼎之力,岂能破突厥之兵矣,秦将军何故招之?” 段风烈对曰:“小将未知也。” 上官问月思秦将军有请,吾若不往,恐伤兵将之心。 遂乘车驾随段风烈来潼关,秦极迎入总兵府,请上高位。 上官问月曰:“秦将军不思问月,愚昧而招之,问月必效,力所能及,为国谋之。” 秦极曰:“惟默天文武奇才,难敌也。” 上官问月曰:“闻默天此人,突厥之贤臣也。若传言属实,其人岂是无礼之辈,秦将军明日约默天,至两军阵前,观其言行,而后谋进取之道。” 秦极曰:“公主之言甚是。” 遂秦极遣使,入突厥营,约明日阵前议事。默天应约回使。 月女升殿,萧郎落阵。 明日,秦极率众将,护上官问月,出关至战场。 默天率兵而至,见唐军阵前,车驾之上,坐一白衣女子,面遮白纱,头戴风月冠。 众将左右守护。 默天奇异,思曰:唐兵此举,使计谋乎?师者言,惟小人、女子不可无防也。” 遂默天疑之,止马不前。上官问月,上前移车驾,激曰:“吾闻王爷乃突厥之英雄,其料惧小女子,莫非传言不实,胆小鼠辈乎?” 默天闻言,催马上前,至上官问月两丈之地,止马而观之,上官问月温柔如水,姿态优美。 上官问月视默天,正是那街头乞丐,救命之人,非他有谁。 月老搭桥,芳心暗许,只恨未知,家住何处,无尽相思,倾诉无门,朝思暮想,梦回万千,苦寻不得,愁白青山,三千情丝,掉落七八,喜从天降,白日做梦,何曾料想,沙场重逢。 正是: 明月相思慢销魂,西风不度萧郎面。 流水无情花有意,梧桐落雨枝涟漪。 上官问月曰:“吾乃大唐明月公主,上官问月是也。大唐,突厥历来,友好无隙。兵戎相见非两国之善。吾此来有数句,肺腑之语,言王爷听之。” 默天曰:“公主尽言便是。” 上官问月曰:“军国机密,众耳之下,岂能言也,两方尽退左右而言之。” 默天以为然,命诸将曰:“将士皆退出,一箭之地。未我之令不可近之。” 金天标曰:“王爷,中原之人多狡诈,恐有奸计耳,不可孤身涉险。” 默天曰:“我不失信于天下,乃失信于女子乎?诸将速退便是,不必多言。” 诸将退去。 上官问月亦谓,秦极诸将曰:“秦将军,率诸将士,后撤一箭之地候之。” 秦极行礼,曰:“公主不可以千金之躯,孤身犯险。若有小失,取秦极首级,不敌其罪之万一也。” 上官问月笑曰:“将军默虑哉!默天英雄也,岂能行小人所为,无碍,将军且退,吾自有计较。” 秦极知不能违,率众将退立,一箭之地。 车驾,战马兵刃,皆去之,只留上官问月,默天二人。 上官问月:“突厥有灭国之祸,王爷知乎?” 默天惊曰:“愿闻之?” 上官问月复曰:“王爷可自认破潼关,入长安乎?” 默天曰:“未也。” 上官问月曰:“王爷既不能入长安,何不早图回国,余留不归。时久变故,积怨必深,潼关守将乃元帅义兄也,若有差池,仇恨无解,元帅回师之日,王爷宗社无存矣。” 默天闻这般言语,惊出冷汗曰:“小王早有去意,西风不度也。” 上官问月曰:“吾为王爷招之。” 默天躬身行礼曰:“默天谢公主之厚德,他日若有差遣,默天必还今日之恩” 默天回马欲走,上官问月阻之,曰:“王爷且慢,先国后私,国事议毕,私事未结也。王爷前时,入长安为何事?” 默天闻之,惊曰:“探中原之势也,公主真乃无所不知,吾未曾,与人言之,公主何以得知之。” 上官问月揭面纱,与默天视之,曰:“王爷识吾否?” 默天观上官问月,花容月貌,敬为天仙,不敢视之,似曾谋面,不知何处,前世偶遇。正是: 沉鱼落雁花中仙,瑶池玉女月宫娥。 秦岭晚霞十二峰,云绕巫山三春雨。 默天痴呆曰:“默天愚昧,不识也。” 上官问月曰:“王爷可记得,长安街中相救一书生。” 默天曰:“书生乃公主所扮乎?” 上官问月复探其为人,曰:“然也。当时事急,未报王爷救命之恩也,王爷使问月,何物偿之。” 默天曰:“举手之义,默天岂敢有非分之想。公主无须挂怀矣。” 上官问月曰:“王也真君子也。有婚否?” 默天曰:“公主过誉也,未立府室耳。” 上官问月对曰:“王也婚否?” 默天曰:“无。” 上官问月又曰:“王爷,两国众兵将之前,私会小女子,吾名节无处安,王爷何以待我。” 默天幽潭坠石起波澜,无风起浪三尺高。 面热低首曰:“默天任凭公主吩咐。” 上官问月自怀内取出,龙凤玉佩抛于默天,嘱咐曰:“王爷回国,可遣使说媒,两国结,婚姻之好。问月愿与王爷,观星月,赏花草,望王爷惜之。” 默天捧过玉佩贴身藏好,自颈上取下月牙项链,躬身双手奉上,曰:“默天草莽贱夫,得仙子眷顾,此乃上天恩赐,三生之幸,若负公主,黑山崩塌,默海枯竭,默天受万刃之刑。” 上官问月取之,自挂颈上,曰:“王爷,莫忘今日之,山盟海誓也。” 上官问月落泪,莲步回走。 默天跨步回军。 诗曰: 两阵军前立三誓,明月秋水弄涟漪。 寸步飘飘落影霞,研姿翩翩起云鹤。 前生积善多行德,今朝竭忠得伴侣。 旷世良缘慕神仙,月女思归广寒宫。 秦极率诸将,起车驾,迎上官问月,入潼关。 上官问月上坐,秦极问曰:“公主战事何如?” 上官问月笑曰:“突厥兵二三日,可去矣,今欠西风,吾为其招之。将军须如此如此。” 毕竟如何招风,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六回 问月巧计退突厥 秦极大战小天 话说上官问月,默天二人阵前议定,上官问月回关,受秦极密言数句。 秦极依计而行。 使殷天禄请来二三十名,城中百姓,重赏金银,密授数语夜逐出城,百姓得金银,欢喜而去。突厥营,默天心情大悦,会聚诸将,议攻城之计,至晚未决。 次日突有探马来报,曰:“唐军大帅,扫平南唐,凯旋回朝,不久兵至长安。” 诸兵将闻而惊之。 默天会意曰:“再探。” 探兵领命而出,午后又有探兵来报,曰:“唐兵凯旋,不足长安百里,不久将至潼关。” 遂大将不知所出,士卒惊扰,无心交战矣。 是夜默天传令,备车驾裹行囊,即刻拔营归国。 金天标虽有疑虑,别无他计,不敢违命,依令而行。 突厥兵连夜遁去,行走如飞,日出之时,已不见踪迹,扎营处,空空如也,帐篷,旗帜均不见矣。实探马所报唐军回师,乃上官问月之计也,使百姓假传,正阳大军归来,散播潼关近处,以迎合默天,乱其军心,助默天退兵,此为西风也。 正是: 西风秋月探芳丛,逐云浮尘日浑浑。 烟雾缥缈梨花梦,雁霜暮寒黑山雪。 且说辽营,自遣使入突厥营,利诱兵将交战潼关。 以为计谋得逞,关闭营门,不出一兵一卒,日日登竹台,观赏两军之战,专待两败俱伤,伺机夺潼关。 日出,守门兵报入帅帐,曰:“报王爷,突厥营不见矣,不知去向。” 耶律鸿惊之,出人马察探。姜偃曰:“默天遁去矣。” 探马去而反,果真昨夜隐去矣。耶律鸿问姜偃曰:“此何故?” 姜偃对曰:“默天为人,谨慎惧事,恐结怨唐朝,收兵归之。今吾军孤也,潼关难克矣。” 耶律鸿笑曰:“国师多虑也,有无突厥,本王一样取潼关,不误大事矣。” 诗曰: 东风西风赤壁捷,奸谋诡计吹浮尘。 黄河横流浪淘沙,奔涌万里彩霞红。 吴钩越戟苦纠结,楼台飘雪龙凤簪。 文臣武将画蓝图,自古江山多娇美。 潼关,突厥兵退,上官问月辞归长安,段风烈送之。秦极登台聚将,曰:“何人出战辽兵。” 言未毕,台下一人叫曰:“诸将,耶律鸿之命,让吾也。不诛此贼,誓不为人。” 秦极观之,罗玉也。 罗玉为报父仇,夜不能眠,三进三出,催太阳升起,早早来台下守之。 遂罗玉率三千兵,催马出关而去。 秦极知罗卫命丧耶律鸿之手,知其不能小视,命龙子羽,殷天禄率兵五千出关,为罗玉列阵。 罗玉命人前去,辽营外叫阵,点名耶律鸿出战。 辽营守门兵,入内报耶律鸿曰:“报王爷,潼关出战将,点名王爷出战。” 耶律鸿怒而起,欲出战,叶重上前曰:“唐朝儒子而,何劳王爷亲为,小将足也。” 耶律鸿以为然,遂叶重率兵出营,来战场。 罗玉观之,叶重面黄如柠檬,头戴黄铜凤翅盔,身披风火连珠甲,手握月牙开山斧,骑大黄马。 罗玉枪指叶重曰:“吾乃罗玉,辽贼何人,速报姓名。” 叶重曰:“我乃飞虎将军,叶重也。白面小儿有何本领,乎我主帅也。” 罗玉怒火冲天,催马直取叶重,来一丈之内,摇枪便刺,银枪闪光而至,叶重抬斧挡之,枪斧相撞,叶重双臂发麻,一身骨节噼啪响,战马交错而出,调马复战,叶重举斧罩罗玉头顶砍落,罗玉抬枪上挡出。环绕复来。 正是: 天河沉星流云气,桂树散花落细雨。 汉宫卷帘秦月明,笙管曲长夜夜诉。 二将前后二十回合,罗玉催白龙驹街道而至,连此八枪双眼、口鼻、咽喉、心口、小腹、肋骨,枪尖如繁星降落,夏雨飘洒,白光闪闪,日光辉辉。叶重慌忙挥斧击之。 挡住六枪,其余两枪躲避不及,枪刺入小腹,穿右胁,叶重滑落马案而死。罗玉止马,战场候之。 辽营营门大开,其兄叶同提枪骑马狂奔而至。 叶同大叫曰:“小贼,拿命来,为吾弟报仇也!” 罗玉骂曰:“辽贼速请死,吾为家父报仇。” 叶同抬枪刺罗玉咽喉来,罗玉挥枪敲出,战马穿梭奔走,环绕复至,二将来往复战三十回合,罗玉一声惊叫,刺出一枪,枪尖闪电而至,叶同挥枪挡,不及,枪入肺腑,落马而死。 辽兵败逃入营。 半日之战失二大将,耶律鸿怨恨不能止,提枪上马,奔出大营,来取罗玉。 罗玉观耶律鸿,曰:“反贼何人报姓名?” 耶律鸿哈哈大笑,曰:“吾乃大辽小天王耶律鸿是也,儒子不知天高地厚,敢于吾交战。” 罗玉叫曰:“老贼休狂,吾思取首级久也。” 罗玉摇枪来刺,指护心镜来,耶律鸿抬降魔杵挡之。 战马交叉而走,未出十丈,调马复来,耶律鸿高举魔杵,击落罗玉面门,罗玉横枪上挡,回刺树枪,耶律鸿一一击出。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罗玉为父报仇,玉面发紫,双眼血丝,口鼻生烟,叫喊来刺,白龙出水,来去迅速,银条枪,不离耶律鸿左右,纠缠不休。 正是: 吴江乱流道周旋,愁云几重烟纷扰。 小楼春雨花落水,玉管鸣凤九回曲。 二将前后五十回合,耶律鸿见罗玉银枪多变,来去诡异,恐受其害,交错之机,右手取断剑,自罗玉身后,顺势甩手击出,白光一闪断剑至其背,罗玉听背后,恶风袭来。 侧身让之,不及,断剑上半部,砍落罗玉左肩之上,一道口子,深入骨髓,罗玉长枪脱手,险些落马,重伤调马便逃,耶律鸿催马追来。 唐兵阵前,龙子羽催马上前,截耶律鸿去路,二人交战,未过二十回合,耶律鸿复使断剑,击之。 龙子羽早有备,见断剑飞至,挥枪击之,叮一声响,断剑变道,剑头落龙子羽大腿之上,砍出一道口子,鲜血横流,卧鞍而逃,耶律鸿举魔杵欲击龙子玉,殷天禄截其路,迎战耶律鸿,便战便走,败入潼关,耶律鸿见西阳落山,收兵回营。 罗玉,龙子羽二将入关,滚落马下,秦极诸将扶二将入内,传医救治,包裹伤口,使二将养伤。 问其战事。殷天禄报曰:“罗将军,诛叶氏二将,后交战耶律鸿,耶律鸿暗使一物,类似短剑,不见来往,照顾不及也。” 秦极曰:“明日吾出关见之。” 日出东海,光照城楼。 秦极留殷天禄守关,亲率副将吴通,点三千兵,出潼关交战。 耶律鸿早来战场候之。 吴通催马而出,秦极阻之,叫曰:“将军且慢。” 吴通未闻,直取耶律鸿来。 耶律鸿斜坐马鞍观之。 吴通头戴凤翅盔,披连环甲,手握银枪,骑血红驹。 耶律鸿曰:“唐潼速报姓名来,本王杀之有名也。” 吴通叫曰:“三十六州将之首吴通是也。” 言毕抬枪来刺,枪至小腹下,耶律鸿挥魔杵击出,战马流走,翻身复来,耶律鸿高举降魔杵,直击吴通,吴通横枪上挡,回枪便刺,枪枪追命。 正是: 江清月明白云飞,鸿雁追日落红霞。 暮潮愁雨起萧风,天际缥缈霜叶寒。 二将来往十个回合,耶律鸿见吴通枪法出众,力诛非时,交错之机,取断剑击之。 白光一闪而至,吴通挡之不及,正中左胁,砍吴通为两段。 秦极虽有备,救之未及也。秦极催马来战耶律鸿,怒曰:“辽贼,休狂!” 耶律鸿见秦极,英姿不凡,问曰:“来将何人?” 对曰:“吾乃潼关守将秦极是也。” 耶律鸿哈哈大笑,曰:“今日本王斩汝,潼关可取也。” 秦极曰:“潼关乃汝葬身之地也。” 秦极摇枪来刺,提卢枪白光一闪,至护心镜下,耶律鸿挥魔杵挡之。 战马交换,东西奔走,二三十丈,回身复至,耶律鸿高举魔杵击秦极,秦极横枪上挡,耶律鸿舞杵左右来击,秦极挥枪一一挡之。 胭脂马绕道来迎,秦极连刺三枪,上中下三路咽喉,心口,小腹来刺。 耶律鸿挥杵一一挡下,战马交错之机,秦极抬枪刺右胁,耶律鸿挥杵欲挡,秦极撤回,复刺后背,长枪闪光而至,耶律鸿挡之不及,慌忙弯身卧马鞍,枪尖划破战甲,后背留一道划痕,战马奔出三五丈,回马再战之。 白刃飘雪北风冷,梅梢白露夜断肠。 城楼烽火夕阳坠,簪缨零乱萧铁衣。 二将来往十个回合,秦极思若不先下手,贼快者,我有危也。 遂催马截耶律鸿去路来,摇枪刺其护心镜,耶律鸿挥杵挡之,战马交叉而出,秦极伸手取手铜简,自耶律鸿身后击出,金光一闪而至,耶律鸿闻风声,趴卧马鞍,手铜简自身上飞过,击落其头盔红缨,秦极收回手铜锏。 耶律鸿拨马逃之,秦极追其后,二人追逐未走一箭之地。 战马相近一丈之内,耶律鸿伸右胁下抽断剑,回手甩出,断剑白光一闪,秦极咽喉飞至,秦极有备,后躺马鞍,断剑自秦极身上飞出,回耶律鸿之手。 秦极起身坐稳,耶律鸿复击出断剑,白光一闪,至秦极小腹下,秦极挥枪敲出,叮一声响断剑复飞回耶律鸿之手。 耶律鸿挥手又甩出,断剑白光一闪,复至咽喉下,秦极忙挥枪击之,枪尖碰其断剑一头,叮一声轻响、断剑另一头砍落左肩,砍出一道深数指口子,鲜血直流,秦极卧鞍,拨马逃往潼关,耶律鸿受回飞剑,催马追之。 秦极胭脂马乃良驹,奔走如飞,耶律鸿追出,三里不及,止马观秦极背影,自言曰:本王三剑之下,活命者,惟汝耳。遂耶律鸿见潼关,再无将出战,击得胜鼓,收兵回营。 诗曰: 一技之长斩乱麻,打边天下无敌手。 穷兵黩武没沙场,孤星残月照西厢。 长风北度闻秋雁,河水倒流绕扁舟。 飞鸿踏雪绝艳影,胭脂飘逸栖兰台。 秦极逃入潼关,殷天禄扶入总兵府,传医敷药,包裹伤口。 秦极使殷天禄禁闭城门,落千斤闸,挂免战牌,另思计策,疗伤待之。 却说正阳大军出小唐关,行往金陵,一日至南唐都城,金陵城北门十五里,安营扎寨。正阳写一封书信,使人送入金陵城。 南唐,自三太保战死,燕晓天败走,回金陵哭诉南唐王,为其弟报仇。 燕王欲亲自,率兵北伐,起兵未出,探马来报,正阳率大军来,攻打小唐关。 遂按兵不出,未出几日,副将李保贞逃来金陵,拜见燕王,曰:“大王不好,北朝元帅正阳率三十万大军,攻我小唐关,二日之战,商总兵,刘将军皆战死,小将守关,不敌唐将,逃归也。唐兵不日至也。” 燕王冷声曰:“汝为将军,不能守关,弃关逃命,留之何用也。拉出斩首。” 左右拖李保贞往走。 李保贞大叫冤枉,燕王不闻矣,斩于市曹。 元帅杨叔义献策曰:“唐兵远来,疲惫也,臣率五万精兵,抄其后路,大王率大军,击其前军,唐兵首尾难顾,正阳一战可擒也。” 燕王竖大拇指,指前胸曰:“天下第一英雄,乃本王也,五十余年未有一败。正阳荒野小儿,自吹英雄,欺瞒天下。吾若以众去胜,胜之不武,诸侯不服也。待正阳至而取之,不晚。” 未出几日,唐兵来城外扎营,门兵报入玉殿。 杨叔义复献计曰:“今唐兵阵行混乱,坚壁未城,臣愿率一路精兵出城击之,唐军可破也。” 燕王不以为然,把盏饮酒曰:“元帅何必劳师动众也,若正阳败走,本王如何擒之。待其吃饱喝足,元帅遣诸将交战,诛其余将,待正阳出战,本王出城生擒而归,大事自定矣。” 大夫杜泊言上前曰:“今唐朝土地连绵万里,名将过千,精兵百万,有天下英雄正阳为帅!我国关口不过三城,大将不足十名,兵卒未及三十万,如何抵正阳大军。微臣之见,大王不如言合也。” 燕王未言,自门外,侍官入玉殿,举书曰:“报大王,唐营传书,在此。” 侍官取书,奉上玉案,燕王观之。 书曰: 荒野之人正阳亲笔,蒙唐王诚信,托南事。 吾闻人所归者天所与,人所畔者天所去也。大唐诚天之所福,非人力也。 今大军临城,燕王何不委国归之。 我闻燕王乃天下英雄,其可不明礼数也,王爷速改前非,免增屠戮。 吾与将王爷共同吉凶。布衣相与,尚有没身不负然诺之信,况于千乘者哉!今何畏何利,而久疑若是?卒有非常之便,上负忠孝,下愧当世。 吾以忠言明示,望燕王熟计之。 燕王视毕,哈哈大笑,白玉殿随其笑声摇动。 书信撕毁于玉殿之上,命曰:“杨元帅,传令备战,孤生擒正阳,祭吾三子也。” 杜泊言复上前,跪拜曰:“大王不可,不可,唐王乃天子,臣逆君,得罪于天,今大军临城,大王岂可以卵击石,自取其祸也。今日之事,关社稷存亡之危,知而不谏,非忠臣所为也,大王深虑之。” 燕王大怒曰:“草莽野儿,何足道哉!汝灭吾威风,长他人之气,恐怀有二心也,来人,推出斩首祭帅旗。” 杜泊言怒骂曰:“汝不过一介骄狂盲夫耳,死何惧之,吾惟恨者,不能见唐兵入城也。” 燕王为人骄狂残暴,刚愎自用,嗜酒如命,自视天下第一,不纳忠谏之言,岂能不败。惜哉!忠臣杜泊言屈死屠夫之手。 余下众臣无人敢言者。 正是: 玉殿重帘暮色寒,江南香罗流华发。 赤心红血撒尘土,晓风夜雨晚来秋。 三日南唐元帅杨叔义登台击鼓,聚兵将,曰:“何人首建奇功,取唐将首级来。” 预知何人出战,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七回 桓楚力战杨叔义 程虎出战愚燕 话说大唐,南唐成水火,非刀枪见血而止也。 杨叔义登台击鼓,问诸将何人出战,一将飞马而出,叫曰:“元帅,首战之功,赏小将。” 杨叔义观之,南面大将李辉是也。 杨叔曰:“唐人多狡猾,将军谨慎也。” 李辉曰:“无碍也。” 遂金陵北门内,一声炮响,李辉率三千兵,击鼓而出。 唐营,正阳、徐美祖登竹台,遥望金陵城。 南驰苍梧涨海,北走紫塞雁门。 重江复关之隩,四回五达之庄。 若夫藻扃黼帐,歌堂舞阁之基。 戈林钓渚之馆,吴蔡齐秦之声。 突闻金陵城炮鼓大作,北门大开,南唐旗帜,随风招展,一员大将率兵出城,来战场。 正阳一声长叹,曰:“战火复燃也。” 诗曰: 朱雀舒翼纵烈火,高台偎栏跃白虎。 士卒奔途穷道远,百姓亡命为走狗。 长河落日古来昔,飞鱼逐浪水自流。 铁衣萧寒血色然,戈戟阴冷飘彩旗。 正阳传令击鼓,谓诸将曰:“何人出营,首战金陵城。” 毫州将邓博延催马而出,曰:“小将愿往。” 邓博延银盔银甲,手握长枪,骑白马。 正阳曰:“将军观其形势交战,不敌侧归之,不可恋战。” 邓博延曰:“无虑也。” 遂邓博延率三千兵,出大营来战场。 李辉叫曰:“北朝将,速报姓名,吾乃南面大将李辉是也。” 邓博延观之,李辉面如秋霜,头戴赤凤盔,披赤鳞甲,手握赤烟刀,骑红马名曰赤骥。 邓博延曰:“州将邓博延便是。” 二将催马迎战,邓博延抬枪来刺。 李辉挥刀击出,战马交替而奔,未出三丈,李辉回马自邓博延身后追至,高举大刀直劈邓博延脑门,刀锋一闪而落,邓博延横枪上挡,噔一声响,邓博延双臂震麻,摇晃而出,战马分走,复来合战。 来往五个回合,邓博延不敌李辉,欲归,羞见诸将,复咬牙拟战,二十回合。 李辉街道而至,一声大叫,挥刀劈落,闪光而至,邓博延枪挡不及,自肩膀砍为两半。 唐兵败逃,李辉止马候之。唐营,正阳、徐美祖立竹台观战,见邓博延战死,正阳惜曰:“小将命丧贼手也。” 言未毕,金小鱼至台下曰:“元帅,小将出战。” 正阳曰:“不可恋战也。” 金小鱼曰:“诺。” 金小鱼出营,复聚败兵,来战场。 李辉叫曰:“小将速报姓名来。” 金小鱼曰:“吾乃南征先锋金小鱼是也。” 李辉笑曰:“今日擒汝归之,吾大功一件也。” 金小鱼对曰:“汝岂不知,亡日无几也。” 金小鱼抬枪便刺,指护心镜而至,李辉挥刀击之。战马交错,调马复来,李辉高举赤烟刀,直劈面门而下,金小鱼横枪上挡。 战马环绕而走,重逢在战,金小鱼倾尽所学,挥舞长枪。 正是: 巫山千丈云中梦,淮水百丈几沉浮。 金陵烟雨兰花残,北风几度玉门关。 来往三十回合,金小鱼不敌李辉大力,空刺一枪,拨马而逃,李辉大叫曰:“小童何往也。” 李挥催马追之,出两箭之地,追近之,战马头尾交接,李辉举大刀砍落,金小鱼横枪上挡,便走便战,逃往大营。 正阳竹台观之,叫曰:“金将军危也。” 言未毕,一道白影飘出大营,正阳观之,乃张桓楚是也。 李辉逐金小鱼,至大营南门,半里之内,张桓楚截李挥来,叫曰:“南唐反贼,猖狂如此,视唐营无能将乎?” 李辉止马观之,一员白袍小将,英姿飘然,未知何时至面前也。 疑曰:“小将何人?唐营兼何职也。” 张桓楚冷笑曰:“吾乃张桓楚,闲卒散将耳,汝欲认吾为父也?” 李辉怒曰:“先锋不过如此,唐将徒有虚名,华丽其表,自来寻死也。” 李辉举刀来战,张桓楚催马相迎,摇枪便刺。 梅花枪闪光而至,直刺护心境来,李辉抬刀挡之,刀枪相撞,李辉如击山石,刚硬异常。 战马奔走,调马复战,李辉举刀砍落,张桓楚抬枪上挡,回枪复刺数枪,咽喉衣领,两袖双胁,小腹粗腰,枪尖尾随,梅花初开,六月飘雪,银环滚动,流星飞逝。 李辉挥舞大刀,乱刀斩快枪,摇摆反转,左右避让,使出浑身解数。 正是: 树叶飘零风萧瑟,冰雪缔交残月天。 秦楚之怨誓水火,楚汉之争愁云雨。 二将前后五十回合,张桓楚调骁骦马,迎李辉来,摇枪连刺三枪,一枪快似一枪,咽喉,心口,小腹,闪光而至,李辉慌忙舞刀,不分方向,挥刀乱砍,交错之机,张桓楚抬枪便刺,李辉只顾挥刀乱斩,未知胁下来枪,梅花枪穿右胁而入,张桓楚收枪,李辉翻滚落马,死于张桓楚枪下。 南唐兵反败走,张桓楚率兵,至战场叫阵。 金陵城,杨叔义、燕晓天立城楼观之,见李辉战死,谓左右曰:“李辉败也,何人出战。” 北面大将江宁请令曰:“小将出城,取唐将首级来。” 杨叔义曰:“将军,不可轻敌。” 江宁曰:“元帅多虑也。” 江宁不以为然,下城楼,复受败兵,出北门,来战场。 张桓楚观之,江宁面如江水,头戴海水珍珠冠,披五岳落凤甲,手握三叉戟,骑江骊驹。 张桓楚叫曰:“南唐贼,速报姓名,小爷不杀无兵小卒也。” 江宁见张桓楚,叫曰:“吾乃北面大将江宁便是,乳臭未干小儿,有何力焉。” 张桓楚催马来取,江宁抬戟迎之,至一丈之内,各自推枪戟刺之,枪戟一触既散。 战马穿插,奔走三五丈,张桓楚调马复来,摇梅花枪,飞骁骦马,前后左右,围绕来刺,上下要害,心腹七窍,不留缝隙。 江宁轮转三叉戟,一一来迎,摇摆避让,尽使全力,死命相拒。 争夺道路,掳掠左右,兵刃之犀利,三江之冰冷。 阴晦之风不可测兮,五岳之高望难及兮。 西风鼓吹翠罗衣,红缨勉然飘华旗。 官道萧索秋雁飞,白雪寒霜梅花香。 二将来往八十回合,骁骦马环绕而走,迎江宁来,张桓楚摇枪便刺,梅花枪指护心镜来,江宁抬戟欲挡,张桓楚回枪复刺咽喉,江宁挥戟挡,战马交错。 张桓楚抬枪刺胁下,江宁挥戟欲挡,张桓楚回枪便,使枪身抽击其颈后,江宁避之未及,中枪翻跟斗,飞出马鞍,栽倒在地,未等起身,战桓楚复至身侧,抬枪刺之,长枪穿胸而出,江宁死于非命。 南唐兵复败逃金陵。 正阳见天色以晚,传令鸣金收兵,张桓楚击得胜鼓,收兵回营。 金陵城,南唐元帅杨叔义下城楼,入白玉殿见燕王。 燕王坐玉案饮酒,未散席也。 燕王问曰:“元帅战事何如?” 杨叔义回曰:“北朝损一将,吾失二将也,明日臣出战,少者诛尽旗将,多者连其元帅皆生擒,来献大王。” 燕王然之。 次日燕晓天,登台击鼓。 杨叔义亲率三千兵,出金陵城,来战场,命人上前叫阵。 唐营,正阳登台击鼓,谓诸将曰:“今日何将出战也。” 程虎举斧上前曰:“今日之功,吾取也。” 正阳曰:“贤弟慎之。” 程虎曰:“诺。” 遂率三千兵,来战场,观南唐将面如寒冰,头戴二龙戏珠黄金盔,身披龙鳞甲,手握龙头皂金枪,骑黄骝。 英姿灿烂,苍然而立。 程虎曰:“吾乃南征运粮官程虎,汝何人?” 杨叔义笑曰:“吾乃南唐元帅杨叔义是也。花脸贼速来请死。” 程虎闻言惊之,思曰:六弟出战,皆蝎兵小将。 我时运不济,乃遇南唐元帅也。 三斧定胜负,若贼不去,吾自逃之,不然大功未成,反小命难保。 遂程虎大叫曰:“看小爷神斧。” 举斧直取杨叔义,杨叔义催马来迎,战马近一丈之内,程虎连砍三斧,首斧落头顶,二斧斩肩膀,三斧横砍腰。 斧势凶猛,雷电交加,拖泥带水,呼风唤雨。 杨叔义瞬间,惊惶失措,意料之外,乱挥长枪,仓促招架,险些中道,额流冷汗,肺腑扑腾,面色数变。 程虎见杨叔义不中,止马而立,杨叔义亦止马谨慎观望,程虎拨马便逃,杨叔义三斧过后胆怯,恐有后计不追也。 唐营,正阳竹台观战,曰:“五弟败也。” 闻言诸将之中,张桓楚吹马出大营,复收败兵来战场。 杨叔义观之,一枚银环滚至面前,三丈之地,止马而立,英眉倒竖,白袍缥缥。 杨叔义曰:“白面小儿,乃唐军散将张桓楚乎?” 张桓楚对曰:“然,汝知小爷大名,何不速下马请罪也。” 遂二将言语不和,举枪来战,杨叔义摇枪来刺,指心口来,张桓楚抬枪击之。 战马还走,复来交汇,张桓楚抬枪刺,杨叔义咽喉,杨叔义挥枪击之,第二枪刺护心镜而至,杨熟义复挥枪挡,张桓楚长枪半刺,撤回复刺小腹,白光一闪而至,杨叔义使枪挡不及,掌拍鞍桥,身离马鞍,落坐鞍后,梅花枪刺碎鞍桥而出,战马交叉而过,绕走八九丈,回马再战。 杨叔义舞金枪,二十四路绝命枪,三十六路要命枪,络绎不绝,伺机来刺,张桓楚摇甩梅花枪,路路迎接,一一回刺。 黄骝骁骦,追逐奔走。 枪枪并来,水仙盛开。 欣欣向荣,齐头并进。 刺东拒西,观南顾北。 三五枪尖不离左右,二三毒舌形影不离。 眼中怒火燃烧,心内怨恨增添。 寒冰日暖绘粉色,玉容阴冷慕胭脂。 善为者安邦定国,逆行者争名爵禄。 二将皆尽死力,大战三百回合,汗流如雨,身上战甲,缨扣皆断,片片掉落,层层凌乱。 张桓楚回马,迎杨叔义而至,摇枪刺咽喉,杨叔义挥枪欲挡,张桓楚撤枪,复刺心口,杨叔义挥枪复挡,张桓楚又撤回枪,刺小腹,杨叔义避之不及,枪刺小腹,杨叔义伸右手抓其枪杆,张桓楚力衰,不能拔枪,杨叔义左手枪,刺张桓楚咽喉,张桓楚侧身避之,伸出左手,一把握其枪杆。 二人双双力竭,同时跌落马鞍,长枪彼此抓握,不能起身,张桓楚咬牙赤目,抬右脚一脚踹杨叔义前胸,杨叔义一声轻哼,长枪脱手,滚出一丈之外昏厥不起。 张桓楚全身乏力,无力行动,口干不能言之,抬脚手撑地,欲起身不能,复趴倒在地,亦昏迷不起也。 两军士卒上前奔来,抬各自将军,奔归而去。 诗曰: 自古生死两茫茫,计较得失两空空。 浮云飘渺雨萧萧,人间大道白苍苍。 两袖清风凌霄志,清风在手争天下。 百折不挠日消磨,江山如画非吾谁。 唐兵入营,正阳迎门营之,观其伤势,轻伤力疲,无性命之忧,速传医救治。南唐兵抬杨叔义入金陵城,燕晓天下城楼观之,杨叔义伤重已死也。燕晓天入玉殿,哭诉燕王曰:“父王,大事坏矣,杨叔义丧命唐将之手也。” 燕王举杯痛饮,稳如泰山,面不改色,面如白雪,犹如未闻,连赶三杯,开口言曰:“孩儿,何必惊惶,待父王明日出城,生擒正阳,剖其心,祭诸亡灵便是,且退。” 燕南梦千杯不醉,独自饮酒而坐。日出,燕南梦推酒安,戴盔披甲,脚踢钢靴,跨步而出,侍官左右奔走,抬枪牵马,躬身候之,燕王甩镫上鞍,提长枪,出王府,入校场,分三千精兵,多带钩绳囚车。 使燕晓天守城,传令鸣炮击鼓,大开城门,出北门来战场,使人往唐营叫阵。 正阳登竹台聚将,曰:“诸将何人出战?” 言未毕,程虎大叫而出,曰:“元帅此功让我。” 程虎自以为,南唐元帅亦死,必无能将,遂争抢而出。 正阳曰:“贤弟若燕王来战,不可战之,速归也。” 程虎曰:“诺。” 程虎率三千兵出营,来战场观之,南唐阵前,竖一杆金狮旗,上写燕南梦斗大三子,旗下燕王斜握长枪而立,面如白雪,身高丈二尺,头戴九龙白金盔,披麒麟银龙甲,手握霸王枪,骑白玉嘶风马,五缕银须无风自动,威风八面,傲视众生。 程虎疑之,曰:“汝南唐燕王,燕南梦乎?” 南唐王曰:“然也,小儿知本王,何不速下马跪拜也?” 程虎闻言哎呀一声惊叫,自言曰:吾命何苦如此,前日遇其元帅,今又遇燕王,若不战而逃,如何面对众将士也,吾探其真假而行之。 程虎催马来战燕王,燕王稳丝不动,坐马鞍而待之,程虎高举宣化斧,直劈燕王头顶,斧劈空而下,燕王抬眼观一眼,曰:“斧法甚善也。” 抬枪上击之,噔一声响,宣化斧上弹一尺之高,险些脱手,手掌破裂,犹击钢石。 程虎惧之,砍一斧,便拨马而逃之。 千载离愁相思雨,万里江山浮秋云。 星月流光夜无风,疏帘高悬照韶华。 燕王观之,哈哈哈大笑,曰:“小儿慢走,不必惊惶,本王无追也。” 程虎回首观之,见燕王屹立原地,未曾有动也,心稍安。 唐营复出一员小将,催马奔来,程虎见之,乃白旗都督,马奎是也。 程虎曰:“将军不可往,燕南梦不可触碰也。” 马奎未止马,曰:“无碍。” 马奎复聚兵来战场。 燕王观马奎曰:“小儿何人,敢来于本王交锋,报姓名来。” 马奎曰:“南征西路都督,马奎是也,燕南梦,汝之日,已入黄昏也,何不休兵卸甲,请罪受降,晚年无祸也。” 燕王怒曰:“小儿敢出狂言也。” 燕王催嘶风马,直取马奎,马奎举斧来迎,战马近之一丈之内,燕王摇枪便刺,霸王枪闪光而至,马奎抬斧击之,不及,长枪穿腹而出。 燕王挑起,抛落十丈之外,马奎一回合,死于燕王枪下。唐营复闻炮声,白影飘出,张桓楚吹马来战场。 不知张桓楚胜负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八回 正阳大战燕南梦 秦极计诛耶律 话说张桓楚来战场,止马而立。 南唐王观之,曰:“小儿何人?” 张桓楚曰:“小爷张桓楚便是。” 二将催马交战,张桓楚抬枪便刺,枪指护心镜来,燕王挥枪敲出,反刺张桓楚小腹,张桓楚抬枪欲挡,燕王回枪,复刺张桓楚护心镜,张桓楚欲伸右手抓枪杆,燕王亦撤回枪,又刺张桓楚左肩,张桓楚侧身躲避之,枪尖刺开左肩甲布一道口子,手臂划出一道血痕,战马交错,调马复战。 燕王摇枪来刺,白光一闪而至,战桓楚抬枪挡之,战马交叉犹如双银环,交叉滚动,环绕轮转。 燕王力大,枪法诡异,张桓楚谨慎应对。 正是: 日惨云冥啼啸雨,风吼苍穹舞九天。 樱花凋零寸断肠,乔松疏容度春秋。 二将未走,十个回合,燕王调马截道而至,抬枪便刺,枪尖一闪,至小腹前,张桓楚挥枪挡之。 第二枪复至,指左胁而至,张桓楚抬枪让之,燕王反手,使枪身抽击,张桓楚后背,张桓楚躲避不及,滚落马下,横卧草地未起,燕王复至身刺,抬霸王枪,欲枪扎张桓楚心口,突闻一人大叫,曰:“燕王且慢!” 其声如龙吟,震耳雷鸣。 燕王惊而观之,一员黄袍大将至身前也,只见黄光洒落数尺外,七星八宝金龙盔,九宫八卦麒麟铠,照耀九色彩虹,犹如人皇降世,天神落凡。 正阳观燕王,九龙白金盔,麒麟银龙甲,好似白虹贯日,龙王逢劫。 金光灿灿,白光闪闪,两阵士卒视之,鸦雀无声,空间静止,当时英雄,战场相见。 正是: 日月照耀麒麟殿,神龙戏珠凤凰台。 秋草黄叶金缕衣,白露晨霜千门雪。 此来者正阳也,恐张桓楚有失,随后至也。张桓楚缓慢起身,提枪上马,退出圈外立之。 燕王曰:“汝唐军元帅正阳乎?” 正阳曰:“然也,久闻燕王枪法,天下第一,我慕燕王神枪久也。今日所见名不虚传,正阳不才,来会也。” 燕南梦曰:“吾乃王侯,名门也,汝一介野儿,荒草异族,岂敢于本王齐名,称之天下英雄也。” 正阳哈哈大笑,曰:“世间之事,非德不为尊,非礼而能存也。 正阳虽身长草莽之中,父母之命不敢违,忠贤之书未能弃,时时谨慎立行,恐有辱圣贤,得罪于天。吾观燕王,不遵臣节,诛杀忠臣杜泊言。 此乃社稷灭亡之兆也。为今之势,存亡乃一念之间,刀枪之光非吾所愿也,燕王深虑之。” 燕南梦大叫曰:“草芥昆虫,焉能凤凰齐鸣。本王乃天下第一英雄,燕南梦是也,尔岂敢辱我哉!” 燕王催马来战,正阳迎之,战马近之一丈之处,二人同时摇枪而刺,枪尖相撞于中,一声轻响,战马受力,暂停片刻复奔走,交错而出,出十丈,各自调马,复会战。 正阳抬枪刺燕王咽喉,金光一闪至身前,燕王挥枪挡,正阳第二枪刺前胸,第三枪刺小腹,第四枪刺右胁,第五枪刺后背,第六枪刺后腰,枪尖如毒蛇,连贯不断,围绕燕王全身要害而转,燕王左右挥枪一一挡之。 战马交叉奔走,调马复来,燕王摇枪刺正阳左肩、右肩、护心镜、左胁、右胁、后背、细腰、正阳左右挥枪一一挡出。 正阳,燕王二人初遇强者,竭尽所学,演变枪法,枪尖闪光而至,五五二十五路夺命枪。 六六三十六路要命枪。七七四十九路丧命枪。八八六十四路度命枪。三三九九,八十一路绝命枪。上中下,四面八方,三百六十路,天罗地网。 枪尖随身左右,玫瑰盛开,吐赤子之心;兰花锭放,指君子之风。 黄金对白玉,冰清玉洁,富贵在天。 烈日对苍穹,补天浴日,回光返照。 龙驹对玉马,兴云作雨,紫绿牡丹。 黄山起立,冰山崩塌,雷电交加,风云变色,群星洒落,宇宙摇摇,鸟兽遁走,士卒胆颤。 正是: 乾坤摇荡日无光,风月浮沉天暗淡。 山河纷争色漻漻,前途艰辛苍茫茫。 两国兵将停止厮杀、各自回军,静观二人交战,战场尘土飞扬,难舍难分,来往交战,五百回合,微分胜负。 唐营,徐美祖立竹台观战,战场昏暗,不见二人交战,偶尔见,自尘雾中黄、白二人出,调马、复入尘雾,徐美祖观天色,金乌西坠,下令鸣金收兵。 战场两军敲锣,正阳、燕王自尘雾中分出,拉马对持,观二人面流大汗,尘土覆盖,呼吸急促,瞪眼视彼此,燕王两胁战甲,缨络扣均断,甲布向两侧耷拉,战马出大汗,如水中游泳。 正阳曰:“天色已晚,难定胜负,明日再战,燕王敢战否?” 燕王曰:“汝若不惧死、早些出来。” 遂二人各自调马回营,唐兵抬马奎尸体,往大营回走。燕王走出两箭之地,燕王拉马停止,转身观正阳背影,一声叹气,好似一身骨头疼,突觉霸王枪,重了甚许,白玉马行走,缓慢矣。 燕王抬头看一眼蓝天,复低头前行,如此回首三次,入金陵城。 正阳出一阵之地,回首观燕王背影,大笑曰:“男儿为将,遇此敌手,真乃一大快事。” 正阳入大营,徐美祖营入帅帐。 徐美祖曰:“二哥燕王何如?” 正阳曰:“吾于燕王死战一日,未分胜负矣。” 张桓楚曰:“传闻非虚,燕南梦真乃,劲敌也。” 正阳笑曰:“贤弟莫虑,燕王虽强,难逃吾手掌心,二日之内,可见分晓。” 日出东海,正阳领兵出营,燕王亦至战场。 正阳曰:“今日可决雌雄也。” 燕王曰:“不分高地,绝不回城矣。” 二人飞马相迎,举枪交战,刺要害,扎软弱,寻缝隙,逐腹背。 平地起风,脚下升烟。 风云卷涌,天空飘雪。 上有千刃之峰,下有白丈之渊。 南望荆山,北盼乳海。 左江右湖,其乐无穷。 两军士卒,个守自阵,击鼓敲锣,为二将助威。 二人交战至落日,来往大战,八百回合,未分胜负,两军鸣金收兵。 二将呼吸急促,口干言语不顺,屈指互相指点,曰:“明日,子,汝。” 约定在战,收兵而归。 诗曰: 二龙夺珠召风雨,楚汉相争唤山河。 金光灿灿满凤亭,白雪皑皑覆后山。 七星八宝天地运,九宫八卦推命数。 秋兰优雅芳菲兮,绿叶碧枝陈竽瑟。 三日,正阳、燕王复至,二将互相观摩,省略言语,直取彼此,摇枪交战。 冷刃夺目,良驹争风。 见速度,赛耐力。 观肢体之安,视血脉之和。 决耳目之灵敏,断手脚之先后。 猛兽爪牙,雷霆霹雳,枪尖分化,眼冒金星,二将拼命,不死不休。 二将来往,三百回合,燕王渐渐,不敌正阳,年老气衰,辗转缓慢,胡须凌乱,喘息急促,已露败相矣。 正阳调马迎燕王来,上中下三路,连刺三枪,燕王挥霸王枪,一一挡之。 战马交叉,正阳摇刺胁下,燕王欲挥枪挡,正阳撤回长枪,复刺脊梁,燕王侧身避之,不及,枪尖入其左肩,四指之深,燕王卧鞍而逃之。 正阳知燕王所骑良驹,追杆不及,止马观其背影,曰:“惜哉!英雄也。” 燕王败入金陵城,燕晓天扶入王府,救治伤口,传令左右,禁闭城门,不出战也。 正阳候战场,见金陵,城门关闭,无人出战,收兵回营。 秋暮日落大江去,英雄末路鬓发白。 寒蝉愁霜轻衫薄,一寸柔肠芳恨晚。 唐兵大胜,徐美祖领诸将,迎正阳入帅帐,问战事。 正阳曰:“燕王伤逃,闭城门不出矣。” 徐美祖叹曰:“燕王不死,金陵城不下也。” 程虎曰:“大军围之,不过数月,粮草断绝,久之不降何为。” 徐美祖曰:“金陵非别城,前时周兵,围之三年,未见其少粮,无奈撤兵。 今吾军远来,若久围者,南兵未饿,我军先断,自溃也,惟调虎离山,诱燕王出城而擒之。” 正阳以为然,使诸将出营,辱骂引诱,金陵城不出一兵耳。 正阳、徐美祖另思破城之计。 却说潼关之战,秦极不敌耶律鸿,思破敌之策不得,过时日,诸将伤愈。段风烈反回潼关。 秦极聚将,复议战事,段风烈曰:“一耶律鸿,何足为虑,小弟出关,生擒耶律鸿来也。” 秦极曰:“三弟自以为,所学过诸将乎,比之我如何?” 段风烈对曰:“吾不如兄也。” 秦极复曰:“既如此,不可战也。” 殷天禄曰:“耶律鸿,所依仗者,一技刀术耳。屡胜吾将,必骄矣,骄兵岂有不败之理也。” 秦极闻言,豁然开朗,得一计,喜曰:“将军之言是矣。今夜将军随段风烈,率兵出关,须如此如此,不得有误也。” 段风烈、殷天禄领命,曰:“诺。” 是夜二将去而复反,见秦极交令。 次日秦极命士卒,取免战牌,挂交战牌,至申时,击鼓聚将,命段风烈领三千兵,出关交战,自领罗玉,隐军中行事。 一声炮响,段风烈率兵,出潼关西门,至战场列阵,命士卒前往,辽营叫阵,点名耶律鸿,不惧死,出营来战。 正是: 古城楼高月色寒,锣鼓犹振金刀冷。 西风无情烟雨沉,楚江汉河分两界。 辽营,耶律鸿刀伤潼关诸将,狂妄自大,目空一切,日日把盏痛饮,左右姜偃、姬颜就座,互相吹捧。 姬颜曰:“王爷绝技鬼神难逃,潼关无一将,可敌也。” 耶律鸿哈哈大笑,曰:“南蛮三五小儿,何足道哉!本王再有一日之战,杀进长安,取玉玺献辽王,独建奇功也。” 姬颜,随言语夸赞,然使白眼,侧视耶律鸿,甚有不平之色。 此因,姬颜乃辽国众将之中,排名第二力士,论臂力微弱于铁列问鼎,亦在大元帅刘过龙之上也,故不服耶律鸿耳。 突有门兵来报曰:“报元帅,潼关出战将,点名要王爷交战。” 耶律鸿曰:“备马,击鼓,今日不取潼关,无归大营也。” 耶律鸿起身外走。 卞吉仙上前阻之,曰:“今日太阳西斜,天色晚也,此时来战,恐有隐情,王爷明日,再战如何?” 耶律鸿曰:“取唐童首级,片刻足也,汝多虑耳。” 姜偃曰:“不可,王爷不可出战,申时出战不吉矣,唐将多狡猾,今日不可战也。” 耶律鸿笑曰:“国师几败于唐将,胆却矣。” 遂不闻劝阻,跨步出帅帐,披甲上马,手提魔杵,率三千兵,击鼓而出。姬颜斜眼观,耶律鸿背影,一声重哼,干了杯中酒,复倒酒,饮酒而坐。 耶律鸿领兵至战场,段风烈斜坐马鞍,横握熟铜棍而待之。 段风烈观之,笑曰:“来者反贼耶律鸿乎?” 耶律鸿怒曰:“小儿何人?既知本王威名,何敢来也!” 段风烈曰:“吾乃河南节度使公子,段风烈是也,此来屠猪狗耳。” 耶律鸿大怒,催马直取段风烈来,段风烈举棍相迎,耶律鸿高举降魔杵,击落段风烈头顶,段风烈抬棍上击之。 战马交错,调马再战,段风烈挥熟铜棍,连击数棍,面门,咽颈,心口,肋骨,引冷风而落,耶律鸿挥魔杵,连番敲击,一一挡之。 战马交叉奔走,三五丈调马复战,如此反转十个回合,段风烈拨马南走,耶律鸿恨段风烈,不死不休,紧追其后,叫曰:“小贼今日上天入地,难逃本王之手。” 秦极、罗玉率兵随其后,西阳下,诸人前后追逐,奔出二里外,至一小土丘,段风烈自左侧绕过,逃往潼关,耶律鸿截段风烈去路,自土丘右侧,催马而过,耶律鸿战马未跑出三丈,噗哧一声轻响,连人带马掉入地洞中。 耶律鸿见战马下沉,惊之,双腿抽马镫,使手掌拍马鞍,上跃弹起,自洞中飘出,罗玉已至身前,抬枪便刺,耶律鸿挥杵挡下,耶律鸿身在空处,无着力之处,身体下沉洞中,耶律鸿登马鞍,复跃出洞来。 史义调马至,举棍击落,耶律鸿举杵挡上挡,受力身子再沉洞中,耶律鸿复上跃,复飘出地洞。 秦极忙伸手自后背取,熟铜锏甩出,金光一闪,手铜锏飞至,正击耶律鸿后背,耶律鸿口吐鲜血,摔倒在洞侧,秦极、罗玉、段风烈跃下战马,压落耶律鸿身上,生擒耶律鸿,收兵往潼关走。 诗曰: 持骄狂流年横祸,妄自大存亡无日。 夺青石软罗覆裹,坠力士书生智取。 折戟沉沙历寒暑,八百将士思归楚。 花开两面纵浮生,秋风凋谢生几何。 辽兵败逃,入营报姬颜曰:“殿下不好,王爷已唐将擒去矣。” 姬颜曰:“何必惊惶也,速备马,吾亲往,擒秦极,取潼关也。” 卞吉仙谏曰:“殿下不可以千金之身,犯险也。小天王亦被擒,唐将多谋,不可轻敌也,待明日观其虚实,再战为迟也。” 姬颜曰:“耶律鸿,自大喜功,逞能小技,岂有无失也。” 姜偃曰:“今日交战,不利吾军,殿下不可战之。” 姬颜曰:“将军。国师多虑也,唐将乃掌中之物矣,取之如反掌耳。” 飞虎将狂笑上前,曰:“小将随殿下助之。” 姬颜曰:“然。” 随姬颜不听劝阻,复聚败兵,出营来战场叫阵,秦极收兵欲入城,见辽营出战将,使罗雨压耶律鸿入关,自带段风烈来迎之。 毕竟战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九回 辽太子沙场丧命 萧妃吟诗害唐 话说秦极生擒耶律鸿,收兵回关,辽太子姬颜出营来战,秦极领段风烈迎之。 两军之将至三丈之地,秦极止马而观之。 姬颜面如宝石,身高过丈,二尺有余。 头戴日月风云冠,身披乾坤繁星甲,手提凤翅紫金鎲,骑龙驹,名曰紫玲珑。 段风烈催马上前,叫曰:“反贼何人,来送死乎?” 姬颜哈哈大笑,其声如雷,两军士卒,头晕震耳,双手捂耳,远近禽兽,惊惧遁走。 姬颜复曰:“唐童,不见泰山,未知山高,不闻雷鸣,无闻其威。吾乃东辽太子,姬颜是也。尔如能接我二十鎲,我不诛尔,放归之。” 段风烈笑曰:“反贼,如此吐狂言者,我未曾见之。” 段风烈催马来战,姬颜迎之,二将之一丈之内,姬颜举鎲便击之,紫金鎲遮光引风,落段风烈头顶,段风烈抬棍上挡之,嘭一声巨响,段风烈手臂振麻,交错而出。 战马未出十丈,姬颜复至,段风烈举棍击落,姬颜挥鎲敲击之,熟铜棍上弹而出。 二将交叉奔走,绕马复来,姬颜高举紫金鎲直击而下,劈风落影,段风烈抬棍上挡,手臂振痛,身体摇晃。镫绳伸延三指,甲口松软。 正是: 尘土浮沉乱风絮,暮色硝烟云飞扬。 苍台白露枝影疏,残阳坠落巧玲珑。 如此段风烈咬牙齿拟战,接姬颜十八鎲,手掌破裂,臂力衰弱,不能战之,拨马南走,姬颜催马追之,曰:“能受我十八鎲而不死者,不过二三人也。 尔虽死不辱,为将也。”二将追逐,狂笑,秦极亦追其后。 奔出二里,二将距离,前后不过三丈,段风烈见已至,设伏擒耶律鸿之处,知洞口所在,跃马而过。 时至落日,虽未全黑,已视觉不清,姬颜击鞭催马,只顾追杀段风烈,未料前面有深坑,紫玲珑虽跃之,然少晚之,跳出南岸,马失前蹄,翻滚倒地,姬颜反应未及,摔落马下,滚出数米。 段风烈回清风驹,已至身侧,举棍便击之,姬颜未及起身,熟铜棍正落日月冠,一声噼啪响,日月冠崩裂,姬颜头破而死。 惜哉!辽国第二力士,太子姬颜来俗世,白走一回,死于非命,可谓逆天而行,自取灭亡也。 诗曰: 窥测天时知风云,探听地理绘凹凸。 来往人和推祸福,画眉月明两难全。 江山妖娆罗衣裙,迷雾浮沉烟霞红。 龙飞凤舞鱼虾游,美姬抚琴读圣书。 辽将狂笑见姬颜已死,欲拨马归营,秦极截道阻去路,观之。 狂笑面如墨铁,头戴四棱镔铁盔,身披锁子乌铁甲,手提月亮大刀,骑铁青马。 秦极曰:“既来也,归之,何太急。” 秦极摇枪便刺,狂笑挥刀挡之。 狂笑无心交战,拨马而走,秦极截道而至,摇枪刺咽喉,狂笑抬刀挡出。 战马交叉而出,秦极取手铜锏,自身后击之,闪光而至,天色已晚,狂笑看顾不及,手铜锏正落又胁,一声轻响,肋骨射三根,吹落马下,死于乱军之中。 秦极收兵入潼关,罗玉诸将带孝,斩首耶律鸿,祭奠罗卫之灵,复议战事。秦极谓诸将曰:“辽兵,主帅耶律鸿,太子姬颜皆死,军心必乱也。吾纵兵击之,辽兵必破,迟者恐遁去也。诸将之意何如?” 众曰:“善。”虽秦极点兵,留罗玉,龙子羽守潼关,自率五万精兵,左右领段风烈、殷天禄,出潼关,来劫辽营。 且说辽营,败兵入营哭诉,国师姜偃,守将卞吉仙,曰:“国师,大将军,大是不好,太子、狂将军皆死唐将之手也。” 卞吉仙哎呀一声,坐到在地,泣曰:“太子丧命,诸将皆死,吾见大王何言之。” 姜偃曰:“为今之计,啼泣何益哉。卞将军速传令,撤兵归国,今晚恐唐将来劫营,迟者一兵一卒不归也。” 卞吉仙大惊,一跃而起曰:“国师之言是也。” 虽传令,备车驾,收载姬颜尸体,弃大营,率兵遁之。秦极方出潼关,探马来报,辽兵逃去。秦极领兵追之,未走二十里,追及之,秦极自辽兵后,纵兵击之。 辽兵不战而溃,四散败走,卞吉仙大惧弃兵而走,独自单骑,死命遁走。 姜偃见事不好,土遁而去。 辽兵逃散多半,余者皆弃刃降之。 秦极见辽太子尸体,惜之。 铠甲兵刃皆收去,选军中有威信者,为辽兵之首,写一封书信,与之曰:“汝带吾书,领兵护辽太子尸体归国,见辽王承书。速去。” 辽兵拜谢而去。 正是: 霓裳羽衣斜阳晚,红馆阑珊照月明。 梦游潇湘桃花树,故人何处江流去。 却说长安,郜国公主走了罗玉,出探马日夜观潼关战事,探马回报,秦极诸将大败,罗玉受重伤,大喜聚心腹之人商议,有彭州司马李万,李昪,萧鼎,岳胜,裴夜,萧位,萧佩,萧儒,萧偲,张先等。 郜国公主曰:“正阳在南,罗玉潼关养伤,京城入吾手心,擒上官问月,建大业也。诸公有何计策?” 萧鼎献计曰:“现予内宫用事,绝君臣之信,父子之情。然后上官问月,李纯可诛,大位可得。” 郜国公主曰:“妙计,得天下于君共之。” 萧鼎曰:“臣岂敢越界。” 郜国公主次子萧晔,上前跪拜曰:“母亲之言差矣,母亲乃李氏子孙,东宫萧妃之母,太子长辈,一家之人也,何忍自相残杀,以招不测之祸。望母亲收回成命,安享太平为上也。” 郜国公主听之,怒骂裴晔曰:“逆畜,汝所言本宫岂不知,成大事者,焉思儿女之情,莫在言速退。” 萧晔不退反进,跪拜泣曰:“母亲息怒,母亲位居万臣之首,况且母亲深受,皇上爱戴,以德报怨,此事必败矣,请母亲三思。” 郜国公主大怒,拿起面前茶杯投裴晔,茶杯飞落一侧石地,破碎散花。郜国公主厉色曰:“贼子,吃里爬外,留你何用,休得多言,再言非母子也。” 萧晔:“儿非逆母、母实逆君矣。” 萧鼎曰:“二公子,违母命,乃不孝也。天下能者居之,礼仪道德虚也。” 萧晔一跃起,手指指萧鼎曰:“奸贼,蛊惑母亲,行违逆之事,毁吾公主府,吾恨不得食汝血肉也。敢口无择言,辱先贤也。” 郜国公主命左右曰:“速拿下此逆子,压入内牢,非吾之命,不得释之,速去。” 侍官上前擒萧晔关入牢房。 惜在淤泥之中,暗珠投明也。 遂国公主有疾,卧榻,日夜思念萧妃,常唤其名。 消息传入内宫萧妃之耳,萧妃闻母亲卧病,其心悬悬,望穿秋水。亲至公主府,探望郜国公主,入室见卧榻前。 萧妃泣曰:“母养育之恩日长,儿奉养之任日短。疾病卧榻,儿未能服侍左右,亲奉汤药,乃孩儿之不孝也。” 郜国公主牵萧妃之手,谓曰:“我见子,疾病可愈之。我且问子,母与夫者何大?” 萧妃曰:“父母者,血肉所出,十月怀胎,辛苦十八载,不可多得。夫,他人也,虽有同呼吸共命运,然犹如衣服,舍其长短而换之,故父母大也。” 郜国公主喜病愈,取红色小瓶,内藏剧毒,递萧妃,曰:“成事,吾儿可居东宫也。” 萧妃思之少顷,接手毒药,藏入怀中,拜别郜国公主。萧妃回宫,月圆之夜,请唐王至东宫,赏明月,悦歌舞,饮酒作诗。 酒至过半,萧妃退歌舞,谓唐王曰:“皇上若觉臣妾作诗悦耳,多饮三杯,权当奖励臣妾何如?” 唐王曰:“善。”萧妃连敬唐王三杯酒,流泪念父母、夫、妻三首诗。 诗曰: 父母慈爱劳无私,春夏秋冬不懈怠。 无所追求忧儿安,望子成龙未思偿。 嘘寒问暖细如发,语重心长送官道。 岁月长留盼影归,白发鬓须图几何? 巍峨泰山避风雨,儒雅君子多博学。 征战沙场如猛虎,卸甲入室如流水。 鸳鸯成对连理枝,双宿双飞声齐鸣。 壮士一怒为红颜,锄夫日晌思家妻。 花容月貌柳叶眉,温柔嫚腰罗衣裙。 两步青莲昭厅室,三步红梅香满院。 勤勤恳恳读女戒,相夫教子持家风。 心心相印恩爱浓,形影不离情义重。 唐王怜之,曰:“爱妃何其悲也。” 遂连饮六杯大醉,萧妃命左右端醒酒汤来,使左右皆退去,取出毒药投入汤内,萧妃亲喂唐王,留其半自食之,顷刻之间,唐王、萧妃双双绝命。 惜哉,李诵不纳忠臣之谏,再位不足一年而丧命,李唐之短命皇帝也。 细人来报郜国郜国公主,唐王、萧妃均死。 郜国公主闻萧妃亦死,一声叹气,曰:“成大事,何顾小节也,唐王暴病而死,上官问月,李纯,王氏何除之?” 萧鼎曰:“公主使人传唐王死讯,金銮殿聚文武众臣议政。 上官问月,李纯闻唐王死,必至,公主可擒而杀之。再使常将军入后宫擒王氏,行葬礼,即大位,众文武无人敢违也。” 高国公主以为然,命李昪率御林军围皇宫,禁止出入,传诏文武百官,唐王得奇疾身亡,速上朝商议国事。 文武大惊,速至金銮殿,郜国公主立金殿之上,左右张先,常德山,李万,萧鼎诸人站立。 百官齐聚殿中,独太子李纯,上官问月不至,郜国公主复使人招之。 正是: 情丝如发叶漂零,朱颜暮色秋晚景。 热血丹心洒江山,杜鹃啼泣残月冷。 且说上官问月突闻,唐王、萧妃无故暴毙,疑之。 速使管家来,广陵王府,阻太子李纯莫往金殿,请至光禄寺商议,一面使人探朝中之事,自领韩聪来光禄寺。 李纯闻唐王死,欲入金殿恐有诈,在府中进出,不知所出,门兵来报,曰:“殿下,有明月公主府,管家韩渝求见。” 李纯大喜,曰:“速请来。” 亲往见之,遇之门内,曰:“老管家来,皇姐有何指示乎?” 韩渝行礼,曰:“公主使小人传话,使殿下不可入朝,速往光禄寺议事也。” 上官问月之,会聚光禄寺者,正阳留守长安之将陈落昕、姜淑彤、姜淑梵、姜淑轩、庞勇、童幻皆于此。 诸将长安无事,便聚此饮酒。 遂李纯至光禄寺,入内见上官问月,泣拜曰:“若非皇姐教之,吾为之鱼肉耳,今父王升天,未能视之,吾之不孝也?” 上官问月使左右扶之,曰:“殿下莫过伤怀,今日之事,非悲痛之时也,郜国公主谋画多年,今元帅南征,城中无名将,弑君篡位也。” 探马来报,郜国公主使人搜捕李纯,上官问月。 李纯曰:“郜国公主握朝政之权,将若何?” 上官问月曰:“为今之计,殿下与郜国不两立也。殿下率庞勇,童幻二公子,入演武厅起兵,领兵将武门伏兵待之,郜国不得殿下,必出此门,贼至而击之,反贼可除也。吾率余将,往昭阳宫护母后,诸将之意何如?” 诸将曰:“公主英明。” 遂诸将个行其事,上官问月领韩聪,陈落昕、姜淑彤、姜淑梵、姜淑轩五将,行往昭阳宫。 郜国公主使李万率兵,围广陵王府,擒李纯、上官问月不得,探马来报之,上官问月行往昭阳宫来。 郜国公主复使张先,李万,萧儒,领兵截上官问月,令曰:“活捉贱妮上官问月者官拜王侯也。” 诸将领命而出。上官问月心系王氏安危,催促车驾未过两街,张先、李万率重兵至,堵截道路。 李万传令,曰:“射反贼!” 身后弓箭手书上前,弯弓射之。惜哉!姜淑彤、姜淑梵二将,带少数人行之最前,箭如蝗虫,二将同数士卒,招架不及,死于乱箭之中。张先一跃,落上官问月车驾前,来劫上官问月,韩聪上前,截张先交战。 李万领兵将杀来,陈落昕催马迎李万交战,李万头戴银凤盔,身披银叶甲,手握亮银枪,骑红河马。 陈落昕叫曰:“汝敢来犯公主,反乎?” 李万观陈落昕身披黄铜盔甲,握长戟,骑黑马。笑曰:“天下亦可图之,何况公主,皇妃也。” 陈落昕叫曰:“反贼休狂。” 陈落昕催马来,抬戟刺之,李万挥枪挡出,战马交错而出,调马复战之。 萧儒举棒来,姜淑轩举青钢刀迎之,萧儒金盔金甲,手握八棱棒,骑红马。 姜淑轩披红铜盔甲,手握青刚刀,骑黑马。 姜淑轩骂曰:“汝母子,饮李氏水,食李氏之米。今忘恩负义,篡谋叛逆,不如带毛畜生也。” 萧儒无言,直取姜淑轩来,举棒击落,姜淑轩抬刀上挡,手脚发麻,摇晃而出,咬牙复来战。 正是: 东风不怜萧墙花,浪里海棠秋雨苦。 楼台落霜晚凄凉,梧桐悲切愁百首。 姜淑轩尽死力交战,二十回合,萧儒调马迎来,高举八棱棒,面门击落,姜淑轩举刀上挡,力小,青刚刀,自手中脱落,战马交错之机,萧儒挥棒复击之,姜淑轩躲避不极,八棱棒落后背,姜淑轩丧命,滚落马鞍。 韩聪截张先大战,张先无坐骑,善于缠战,上窜下跳,来往迅速,兵刃不中,一时南分胜负。 韩聪左右观之,诸将具死只剩郑彤苦战,萧儒来劫上官问月,大惊思曰:今日无生还之机也,遂跃下战马,使上官问月骑之,曰:“月儿速逃。” 挥掌击之,战马吃疼,放蹄街中南奔,上官问月未曾见,今日之血红景象,甚惧,华容失色,胸中乾坤皆散,趴卧马鞍,紧抓缰绳,任凭马儿狂奔。 萧儒见上官问月南走,催马追之,韩聪欲阻之,奈何张先死战不退,无暇顾及。 李万、陈落昕大战二十回合,陈落昕不敌李万,空刺一枪欲走,李万抬枪刺右胁,陈落昕避之不及,枪破胁而入,陈落昕落马而死。李万调马来,助张先、合战韩聪,韩聪力战二将,前后一百八十回合,力枯不敌,死于张先剑下。 韩聪保上官问月,坐骑让之,舍命端后,尽忠而死。惜哉!韩聪义士也。 诗曰: 花开花落见黄昏,生死两世乏眼间。 轻如鸿毛尽死节,重如泰山见忠义。 明月无暇羽化仙,清风拂柳独茫然。 麋鹿游台王爱鹤,流光之沧海一粟。 不知上官问月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回 问月出逃游山谷 江雨回京助李纯 话说张先率兵截上官问月。韩聪诸将皆战死,上官问月单骑,自长安南门逃出,入官道南走。 萧儒追其后,不足一箭之地,萧儒叫曰:“公主,莫惊惶,我无害公主之意,速停下马儿,我保公主平安。” 上官问月回身观之,见萧儒已追至,十丈之内也,一声惊叫,曰:“问月命绝此处也。” 趴卧马鞍,闭眼前逃。 二人追逐出长安五里,前方官道,一人从南向北行来,此人乃尉迟江雨是也,自正阳大军南入,正阳虑郜国公主有变,使尉迟江雨归长安,以防不测。 遂尉迟江雨依令归长安,今日行至此地。 尉迟江雨观官道上,二人追逐而来,疑之,跃下马,躲入官道右侧,大树之后,细观之,见上官问月在前,萧儒在后,追逐而至。 尉迟江雨思曰:公主逃出长安,长安有变也。尉迟江雨躲树后,过了上官问月,待萧儒自树旁过,手中长枪,速刺之,枪尖白光一闪而出,自潇儒左胁入,右胁出。 尉迟江雨抽回枪,萧儒反应不及,战马奔出两丈之外,滚落马鞍而死。 尉迟江雨树后走出,见上官问月奔出甚远,亦不回头,骑马南去。 江雨叫唤不及,少顷已不见踪迹,尉迟江雨亦不追赶。 笑曰:“正愁无礼相还,郜国公主爱戴之情也。今可献其子尸体,此礼,岂非重乎?” 遂擒萧儒坐骑,载萧儒尸体,上马行往,长安来。 朱帘愁云烟花雨,断桥残雪西窗月。 斜阳落暮雁疏狂,莺啭蔷薇流扁舟。 郜国公主聚百官于金殿,待张先、李万诸人,诛李纯,擒上官问月来。 过盏茶时,张先,李万来复命。郜国公主问曰:“李纯,上官问月何在?” 李万报曰:“李纯逃入演武厅,起兵欲作困兽之斗。上官问月单骑逃出,长安南门,大公子追去也,不久可擒来。” 郜国公主面色不悦,复出兵将,来取上官问月,未过许久,侍官来报,曰:“报公主,孟状元求见。” 郜国公主喜,曰:“速请来。”尉迟江雨横抱,萧儒尸体而入。 谓曰:“小将了结俗事,归城途中,见大公子,死于城南官道路中,不知何故也。” 郜过公主,明月未得而子先亡,怒曰:“不诛奸贼上官问月,随得天下何益也。张先,李万速带兵前往,捉拿上官问月。” 萧鼎阻之,曰:“公主息怒,眼下反贼李纯未诛,后宫王氏安在。若使兵将出城,则公主大事去也。” 郜国公主缓色曰:“萧公之言是,然,屡次不得奸贼上官问月,吾心恨难平也。” 萧鼎曰:“公主遣一路将士,入昭阳宫,擒王氏。亲率众兵将,取李纯,大业定矣,而后使天下吏士图之,上官问月何愁不得也。” 郜国公主以为然,使常德山领御林军,往昭阳宫擒王氏,自领张先、李万、尉迟江雨诸兵将,来取李纯。 正是: 江山依旧昔人非,春风柳影花千树。 月起罗袖愁红妆,秋菊叶落醉斜阳。 却说李纯入演武厅,分精兵一万,左右领公子庞勇、童幻,四州将卢俊友、范袁鸣、芳袁鸿、孟肖之众,来玄武门,伏兵待之。 郜国公主率众入玄武门,一声炮响,李纯率诸将杀出,两军刺杀。 郜国公主,李纯军前相遇。李纯身披金甲,手握宝剑,骑白马,郜国公主坐车驾,视李纯,哈哈大笑,曰:“子以为,胜吾乎?” 李纯曰:“吾顺天而为,岂有不胜之礼,汝死罪有三,知乎?” 郜国公主曰:“汝言,孤听之。” 李纯曰:“为人臣,谋逆篡位,毒死先皇一罪也。为皇亲,败坏纲常,逼死萧妃,绝宗社二罪也。为人母,不纳孝子之言,残杀宗亲,绝人伦三罪也,有此三罪,焉能不死也。” 郜国公主怒曰:“诛李纯者,分天下之半也。” 李万贪功催马而出,来取李纯。 李纯身侧,庞勇举兵刃,迎战李万。 李万摇枪来刺,庞勇抬刀挡之,战马奔走,来往复战。萧偲举刀来战,童幻催马上前,截萧偲观之。 萧偲头戴虎头盔,青铜甲,手握大环刀。 童幻大叫曰:“贼子,速来送死。” 童幻举开山刀,直劈面门而下,萧偲抬刀上挡,战马交错,调马复战。 尉迟江雨,张先并列,立郜国公主左侧,张先欲上前。 尉迟江雨曰:“吾助将军,送一程。” 言毕,迅速刺出一枪,梅花枪白光一闪,穿透张先左胁,尉迟江雨抽回枪,张先软倒在地,一命呜呼。 郜国公主观之,大惊,面无血色,不知所为。 李纯着金甲,举刀来取郜国公主,郜国公主慌忙,滑落软驾奔走,未走出二丈,李纯至身侧,一剑砍倒郜国公主,杀之。 李万、庞勇交战十个回合,李万见郜国公主已死,拨马逃之,尉迟江雨截道而之,抬枪便刺,李万抬枪挡,摇晃而出,尉迟江雨自身后,使枪抽击之,李万避之不及,中右胁,吹落马下,不能起身,庞勇复至,手起刀落,斩之两半。 萧儒独留,大惧拨马欲走,童幻、卢俊友、范袁鸣、芳袁鸿、孟肖诸将围而战之。未走三回合,童幻自身后,一刀斩落马下。 士卒皆弃刃跪降。李纯使庞勇,率兵围郜国府,家眷,心腹,同党系数抓捕,斩于市曹,独存萧晔。复闻常德山来劫王氏,李纯速领兵,速往昭阳宫来。 诗曰: 高台孤寒风萧萧,天国梦幻云漫漫。 黯然销魂空一场,吴宫燕市满珠玉。 春秋风霜日夜长,红兰青竹绣罗帐。 琴瑟箫鼓卫郑女,席散罢宴归尘土。 且说常德山率御林军,围昭阳宫。 王氏自正阳南征,依正阳之言,静坐昭阳宫,日夜无出。 突闻唐王、萧妃暴毙,心思其中必有变故,使人探朝中之势,所去者皆不归。 常德山兵围昭阳宫,宫女三两奔走,来报曰:“皇后娘娘,不好矣,常德山率兵围昭阳宫,恐对娘娘不利也。” 王氏面无惧色,心虽忐忑,正色曰:“吾往观之。” 王氏至宫门视之。 常德山骑红马,手持长枪,立宫门外。王氏曰:“汝见本宫何不行礼,领兵围昭阳宫,造反乎?” 常德山笑曰:“吾奉郜公主之命,拿反臣也,王氏谋害皇上、萧妃,死罪也,速擒王氏,违令者格杀勿论。” 王氏惊退后几步。 昭阳宫,宫门有裴祥宝,另士卒三人守卫,祥宝身饰兵服,宫门左侧空手而立,扁铁树靠立门墙。 五六名御林军冲上前,两三刀砍到守门兵,欲闯入内,祥宝向前挎出一步,双拳并出,拳击打两名御林军前胸,两名御林军吐血倒飞出,二丈外摔落死去。 余下几命御林军后腿不敢再进。 裴祥宝曰:“元帅有令,无传旨不可入宫也。” 常德山大惊上前,细观裴祥宝曰:“汝何人,为何在此?” 裴祥宝曰:“吾乃裴祥宝,依命守门耳,汝眼拙乎?” 常德山曰:“小贼速死。” 常德山抬枪便刺,枪指咽喉而至,裴祥宝侧身让之。 第二枪复至,刺小腹来,裴祥宝伸右手掌,拍击枪杆,长枪左侧空刺。 第三枪又至,指左胁刺来,裴祥宝侧身避之。 第四枪刺右胁,裴祥宝亦侧身让出,枪尖贴身而出。 第五枪指,右腿刺来,裴祥宝抬左脚踹枪杆,枪外弹出,常德山刺数枪而不中,心惊之,收枪而立。 裴祥宝曰:“汝刺吾五枪,汝看我使铁树何如?” 裴祥宝转身,伸手提扁铁树,跨步出三长丈之外,观常德山单手挎腰,手持扁铁树而立。 百年悲秋土木身,风月无情花自落。 朝寒夜雨孤枕眠,楼台倚栏空对云。 裴祥宝曰:“贼将何人,速报姓名?” 常德山曰:“吾乃左卫将军,常德山便是,汝何来打柴樵夫也。” 裴祥宝笑曰:“非樵夫,乃猎户耳,汝见我扁铁树之力也。” 常德山催马来取,裴祥宝拖扁铁树,直奔常德山来。 二人相近,至一丈之内,裴祥宝举扁铁树击之,扁铁树引冷风落头顶,常德山横枪上挡,力小未能坐稳,自马鞍滚落在地,裴祥宝奔出一丈之外,回身复至,举铁树面门击落,常德山退出两步,侧身避之。 裴祥宝左腿向前踏一步,抬右脚踢常德山面门,常德山拍地起身刚站立,裴祥宝高举扁铁树,罩常德山头顶直击之。 常德山双手,横举长枪上挡,受大力不能站立,举枪跪地,祥宝抬右腿一脚,踢落常得山前胸上,战甲一声轻脆声响,常德山口吐鲜血,到飞而出,滚落两丈之外,趴卧在地,欲挣扎趴起,裴祥宝拖扁铁树奔来,常德山身侧,高抬右腿,一脚踩碎常德山之头。 祥宝弃扁铁树,跨步而立叫曰:“谁于吾交战!” 御林军观之,三魂七魄出窍,皆逃散而去。裴祥宝复立门侧守之。 王氏喜曰:“小将军何时,至此守之。” 裴祥宝曰:“元帅出兵之时,令吾在此守护,不可离也。” 裴祥宝日夜坚守宫门,危机之时,出手诛常德山。 王氏回思,正阳临别所言,不可出宫门,乃防今日之祸也。 王氏思正阳用情之深,泪流如珍珠落地,复归内室。 诗曰: 猛虎出山震狂野,骁将驰勇惊三军。 徒步行走快如飞,巧捷万端风雷动。 未雨绸缪得先机,以防万一保无事。 流星赶月春雨来,桃花流水江湖梦。 李纯领兵而至,见常德山横死宫门,心安之,使人报王氏,王氏传之。 李纯入宫,泣拜王氏,上奏唐王之死,郜国之反,上官问月之,出城逃亡。 王氏闻上官问月流亡,不知何处,落泪曰:“若非月儿,入狱传书,王氏早已灯下之魂,随青烟飘散。今月儿不知身何处,吾身为国母,不能保孤女周全,乃王氏之罪也。” 李纯曰:“母后莫忧之,公主智计过人,定化险为夷,不久归矣。” 遂王氏下诏书,聚文武百官,发丧。 后李纯面南背北,即大位,皇号为唐先宗,王氏为太后,张氏为皇后,大赦天下,以安社稷。 却说南唐,唐营多日叫阵,金陵城挂免战牌,闭门不战,正阳诸将商议,破城之策而不得,突有门兵来报,曰:“不知为何,金陵城打开北门,却不见一人出城。” 正阳疑之,率诸将众将,骑马提枪,至金陵城外一箭之地,止马观望,见金陵城北门大开,城门,城墙不见一人看守,亦无人进出,如同空城,正阳遣探马入城观其虚实,去者不出矣。正阳众将细观一阵,拨马归营商议。 正阳曰:“四弟视之如何,燕南梦开城门,不见守兵,亦不出战,何意也?” 徐美祖曰:“小弟愚见,金陵内涵玄机,恐有暗阵,不可轻入,细观几日在议之。” 正阳无别计,只好如此。是夜徐美祖缓慢走上竹台,向南观望,金陵城上空,黑雾覆盖,不闻声息,犹如死城。 复视宇宙众星,紫薇星暗淡,徐美祖静思,掐指推算,面有忧色,走下竹台。 正遇程虎领兵,夜探军营,程虎躬身行礼,曰:“四哥上点将台,观察金陵城乎?” 徐美祖点头曰:“五弟随我来。” 徐美祖向前走去,程虎命士卒继续巡视,自随徐美祖入帐,徐美祖来案前,提笔速写一封书信。 递给程虎,曰:“五弟拿此信速往塞外,请嫂嫂来解金陵之危,我重任托付于汝,中途不可误事、否则二哥有性命之忧,速去不可迟也。” 程虎惊曰:“四哥日夜谋虑,破金陵之法,必是神志一时糊涂也,嫂嫂一妇道人家,焉能破金陵城?天下何人,能伤二哥也。” 徐美祖曰:“五弟速去便是,时不可延之,若二哥有失,吾二人悔之晚矣,速去日后自晓。” 程虎随心疑,然素知徐美祖言无不重,书信藏入内怀,转身快步出营,上马出营,东北方向奔去。 天涯路远暮沉沉,青烟绿树云渺渺。 官道暮尘夕阳残,风月娇媚留芳踪。 且说正阳多出探马入金陵城,有去无回。 又过三日,正阳、徐美祖二人,走上竹台观金陵城。开门依旧,不见官兵,旗帜。 二人复归帅帐,正阳问曰:“何故不见五弟?” 徐美祖曰:“小弟用于国事,昨夜私令,去一处也,几日后回营,望二哥莫怪罪。” 正阳曰:“四弟用人自有道理,无过也。今燕南梦开城数日,未见其任何动静,若旷日持久,我军粮草短缺也。我欲亲自,入金陵城,探其内情。” 徐美祖曰:“燕南梦开门不战,必有诡计,引元帅如城而诛之。城中水火难测,元帅不可轻入。” 正阳曰:“南征多日矣,长安亦无书信,拖延时日,久者我军心大乱,无益也。金陵城总有刀山火海,我非闯不可。” 徐美祖曰:“嫂嫂武艺高强,二哥待嫂嫂至,破金陵如何?” 正阳曰:“四弟何知红儿会武?” 徐美祖笑曰:“愚弟略有耳闻。” 正阳笑曰:“四弟果真,推知远近乎?古人传言,魏主帅司马懿可知三百年。蜀相,孔明掐算来去六百年。贤弟先祖,徐茂公推算预知九百年。不知四弟知多少岁也?” 徐美祖躬身行礼,曰:“愚弟不敢,古人有细观事态趋势,预知因果者有。掐算未来,乃世人夸大其词,不可信也,愚弟一节村童,何敢同古人平论,二哥折煞我也。” 正阳复传令举将商议,欲单骑入金陵城。 徐美祖阻之,曰:“元帅在缓三日,容愚弟思良策,何如?” 正阳许之。 不知正阳是否入金陵城,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一回 程虎入赛请红叶 正阳被困锁龙 话说自正阳入中原,保王氏,领兵南征。 薛红叶留守锦帐,细心服侍吴姬,代正阳进孝,以待正阳归来。 薛红叶奉早茶后,吴姬牵薛红叶之手,坐身侧曰:“自锦帐之变,吾隐居龙凤山,后正儿带姊来帐,吾持外牧牛羊,姊王氏主内,教正儿诗书礼仪,共度十年。 今转眼离别亦有,十年过也,不知何日,复相聚也。 闻中原战乱不休,自古王室多秋,阿日善、薛南、姊王氏皆名利权谋所害,宫廷可谓凶地也。” 薛红叶曰:“母亲所言甚是,红叶不愿效命朝廷者,为此也。” 吴姬复曰:“红儿,近几日吾心神不宁,不知何因,可有南征书信乎?” 红叶曰:“所使探马无信,未得战报,孩儿亦有,内心不安之感,虽欲往南唐助夫君,奈何孩儿若去,无人伺候母亲左右。在则未得夫君之命,孩儿不敢擅自,涉足战场矣。” 吴姬曰:“红儿、速再遣信使,往南唐探战事。” 薛红叶行礼而出,欲传侍官,突见东南方,一骑飞驰而至,红叶来辕门外观之。来者程虎是也,日夜兼程,不知走了几日,今至王廷。程虎跳下马上前,门兵欲阻,红叶退去士卒。 程虎上前躬身行礼,曰:“四哥之言,红纱蒙面女子便是嫂嫂,吾名程虎,乃正阳结义五弟,受四哥之命,送嫂嫂书信,来事尽表书中。” 程虎自怀内,取书上举。 薛红叶疑之,忙取书观之。 书曰: 不才愚弟徐美祖,千般敬礼,万般叩拜,谨慎奉书,贤嫂嫂凤台前,所叙之事,二哥令兵南征,取小唐关至南唐都城,金陵城。 几日之战诛南唐诸将,后燕王出,于二哥决战,大战三日,伤二哥之手,逃入金陵不出,数日后反开城门,未见有进出者,不知有何诡计,小弟愚昧,难测内情,故求助嫂嫂,速来解金陵之危。 二哥决意入城也,望嫂嫂速之,迟者恐二哥有,性命之忧矣。 红叶观毕,还礼,惊曰:“金陵内有锁龙城矣。五弟路途辛苦,随我见母亲后,便可起程,贤弟见母亲,若问南事,且言已平南唐,招吾写忠义论,以安母心。” 程虎曰:“小弟领命,嫂嫂请。” 红叶带程虎至帐外,使人传报。 吴姬闻正阳结拜五弟求见,喜曰:“速请。” 红叶,程虎入内行礼,程虎三拜吴姬曰:“愚子程虎拜见母亲,愿母亲安享千秋无疆之福,长寿万世四景之美。” 吴姬曰:“好孩儿,速起,路途遥远,必辛苦也。” 吴姬双手扶起程虎,赐坐,案摆奶酪,侍女端奶茶侍立,薛红叶立吴姬之侧。 吴姬曰:“程儿、吾欲见诸子,时久也,今日见程儿,喜事也。” 程虎曰:“谢母亲爱戴,一路观山悦水,未绝辛苦,诸兄弟亦望,拜见母亲尊颜,未有时机耳。” 吴姬曰:“程儿,南唐战事何如?” 程虎对曰:“回母亲,南唐已平矣。程虎此来,受二哥之命,一则探望母亲万安,二则南唐之地,礼仪少缺,暴乱成形,兵将长有,叛乱之祸,故请嫂嫂行往南唐,写那忠议论,使南陲有,长久之安也。 望母亲,许嫂嫂,早日启程。”薛红叶行礼,曰:“若母亲无异,孩儿即刻换衣速往,早日解百姓之苦,五弟多休息几日,再行未迟也。” 吴姬曰:“即是国事、忧关百姓安危,不可误之,红儿速去,速归。” 红叶领旨而出。 红叶未曾有,今日慌张紧迫,心肺颤抖,凤眼迷雾,柳眉颤颤,玉脸沉沉。 昔日点滴,眼前辗转。一生挚爱,三生之伴侣。 永世夫妻,三界之绝配。 归心似箭,去意如火,入凤凰帐,罗衣、玉簪弃之后,战甲,戎装佩其身。 提刀上马,直指东南奔走,火焰驹行走如飞,日光照耀鼎气刀,闪烁妖艳之光,一团红光,向东南方射去。 诗曰: 夫妻同出共命运,风月人伦大道昌。 比翼双飞结连理,杜鹃啼血不独存。 梧桐树下诉钟情,青竹湖边倒相思。 小溪青石为媒妁,乔松老柏赠祝福。 却说唐营,金陵城月余不下,正阳心忧,久之大军缺粮草,自溃。 为今之事,进退两难,闲坐必败,退者收兵归国,进者破城有望。遂欲探金陵城,徐美祖,张桓楚诸将屡次劝阻,又过三日。 正阳意决,唯一之路,入金陵城,无别良策。 身披宝甲,走出红罗宝帐,张桓楚诸将,候之门外。 徐美祖曰:“二哥且慢,再听小弟之言,燕南梦乃使诱敌之计,望二哥再候三日,在破金陵城未迟也。” 正阳谓曰:“吾屡次依四弟之言,过月余也,惧而不战,如何破城,况且久者生乱,不如速决之。 四弟带诸将留守大营。吾若三日不出,贤弟带大军回长安,不得违军令。 徐美祖见不能阻,只得躬身令命。 张桓楚上前曰:“小弟先行,为元帅马前开路。” 正阳曰:“不可,吾独往,足也,任何人不得追随,此军令也。” 张桓楚跪正阳面前,落泪曰:“小弟焉能袖手,观二哥入虎穴,而居身事外也,昔日卧虎山,众兄弟共誓,同生共死。 今日二哥孤身入险地,若愚弟不能分忧,要张桓楚何用,如何见世人之面也,小弟愿随二哥入金陵城。” 正阳曰:“众兄弟且听吾言之,国家大事,救百姓于水火,焉能感情用事,公私混为一体也,次去身入绝地,生死难料,正阳诸兄弟结拜,已无憾也,若六弟有失,正阳有负大哥,使诸将全身而退,正阳已不失,母亲所托也,诸将且莫言之。” 楚云,汉峥二将,上前跪曰“吾二人誓死追随主公,入金陵城,主公莫弃也。” 正阳曰:“子二将违令乎?” 楚汉二将抽出佩剑,双手举头顶,曰:“主公之命岂敢违,唯此次入金陵,万不敢从命,非入不可,主公若不许,我二人随行,请先斩二将,方可行也。” 正阳伸手,取下二将之剑,曰:“来人,二将违令,关押三日。” 侍官依命,关楚汉二将于囚车之中。 正阳上马提枪,直奔金陵城,诸将送至营外,目送正阳入金陵城。 正是: 平沙日暮秋水刀,龙城楼高绝鸿雁。 云断梦雪花零落,烟尘缭绕锁千门。 金陵城,又名为锁龙城,只进不出,自古有名,城高强厚,内外两城,四面设有兵阵,外人莫知也。 燕南梦自伤于,正阳枪下,自知非正阳敌手,关门养伤,伤愈,思破敌之策,欲使金陵城,兵阵诛正阳。 遂打开城门,诱唐兵入城。 开门数日,不见唐军来。 燕晓天谓曰:“父王,开城门日久,不见唐将来犯,何也,唐贼知我计乎?” 燕王笑曰:“金陵城,我知、天知,地知而神鬼难测,正阳如何知之。正阳若惧死,自收兵遁去,奈我何也?” 有侍官来报曰:“大王唐军元帅至城下” 燕王谓曰:“天儿,待正阳入城,关闭城门,正阳插翅难逃,必死吾手也。” 燕晓天曰:“诺。” 领命而出。 正阳至金陵北门下,止马观金陵城顷刻,复缓慢走马,入金陵城内,前走未有一箭之地,城门关闭,落千斤闸。 正阳细观,金陵城内外两城,内城城墙之上,写了《锁龙城》三个字,燕王,燕晓天父子,立内城城墙,俯视正阳。 燕王哈哈大笑,曰:“金陵城,自古有别名,为锁龙城,四门伏兵阵,千百年间,无人能破,汝今入锁龙城,终有绝世武艺,亦妄想逃出升天。” 正阳亦哈哈大笑曰:“燕贼,南柯异梦,终会空虚一场,虽有刀山火海,吾今日夷为平地,有何手段,尽可使来。” 燕南梦挥黄旗,传令曰:“开战!” 北门内一声炮响,前面出一股人马,手持石头,木棍之物。正阳观之,为首一人,身着兽皮,左手拿铆钉,右手握铁锤,脚穿草鞋,徒步行走。 正阳曰:“反将何人?” 许峰曰:“吾乃北门守将,落凤阵,阵主许峰,汝速下马受擒,可免,粉身碎骨之祸也。” 正阳曰:“七尺之身可倒,三尺之腰不可弯也。汝等不过村童嬉闹耳,焉能阻我。我必破四门兵阵也。” 正阳催马来取许峰,许峰躲入军中不见,正阳直闯兵阵,摇枪杀入军中,南走。 许峰手中黑幡扇三次,炮,鼓之声大作,动了石凤阵,士卒投石,抛木,天地颤动,雷声轰耳。 正是: 乱石飞度木凋零,落叶残絮风尘中。 杏花坠地化泥土,日色暗弱星月沉。 城墙抛落牛石,滚木,自正阳头顶落下,正阳使长枪,左右推出。 前后滚木垒石落下,正阳双脚抽离马镫,辗转马鞍之上,保护战马,击落来石。 战马向前奔走,遇木石一跃而过,犹如行走平地。正阳随马儿,左右跳跃狂奔,小石头使枪打出,大石头闪避推让,使其不能近身也。 大小石头、圆木飞弹,混乱飞舞,尘烟四起,黄唐龙驹,左右跳蹿,向前奔驰,滚木垒石,前后,左右飞落,犹如六月飘雪,三九雷鸣。 突有一牛石,直往战马而落,正阳止缰绳,战马双腿蹬地,蹲坐原地,石头落前面,战马石上跃过,复斜跳跃丈外,躲避袭来滚木,前奔。 正阳观注四方,踢开一落下圆木,出石凤阵。 许峰来截去路,正阳曰:“汝阵已破之,欲生乎?” 许峰曰:“野儿休狂,燕王已布下天罗地网,锁龙城乃汝,葬身之地也。” 正阳直取许峰,摇枪便刺,长枪刺其心口而至,许峰抬锤挡之胸,噔一声响,许峰受大力,后退三步方站稳,险些坐到在地。 正阳第二枪复至,咽喉刺来,许峰左侧让之,正阳撤回长枪,复刺许峰小腹,白光一闪至,许峰欲挡之,然眼手不极,感知快,长枪穿腹而出,正阳抽回枪,许峰跪地,顷刻后,倒地而死。 正阳奔走十里,观前方,已至西门也。 正阳缓慢前行,谨慎环视,未走出一箭之地,一声炮响,守阵之将张宏,领一股人马,截去路。正阳观之,士卒手中,均握弓箭,为首之人,面色苍白,头戴游龙紫金冠,身披荷叶紫金甲,手握丈八蛇矛,骑黑月马。 正阳曰:“反将何人?” 张宏曰:“我乃西面大将,万箭阵阵主,张宏是也。汝虽有幸过石凤阵,然破吾阵万难也,何不速降之。” 正阳曰:“小小兵阵,岂能挡吾也。汝看我如何破之。” 正阳催马来取,张宏退入军中,举白幡挥之,噔一声,弓弦声响,身后出一道五百弓箭手,齐射正阳,箭阵启动。 流星飞雨胭脂泪,万箭穿心香消损。 云雨绵绵风萧索,桃花满地思悄然。 箭如蝗虫而下,正阳催马狂奔,演练枪法,身外一尺出,白光环绕,犹如铁桶,箭不能近身,三尺之外,均掉落两侧。 正阳杀入军中,弓箭手皆逃散,正阳连破十道弓箭手,方出万箭阵,未受一箭之伤,破万箭阵而出。 张宏隐军中,取弓箭射暗箭,噔一声响,正阳颈后射来,箭引冷风而至。 正阳伸手便抓来,取弓搭箭,回身射,响声处,张怀隐身白旗下,箭闪光而至,自张宏咽喉,穿透而过,张宏一心,射正阳,未曾看顾来箭,上跳下坠,死于自箭之下,滚落白旗下,士卒逃散。 南门有火焰阵,正阳未出半里至南门,谨慎观左右,一声跑响,出一股人马,不足五百人,手中握火把,为首一人,南门守将柴于,头戴神木火灵盔,披风火甲,手握双锏,骑炭火驹。 柴于直来,三丈之内,方止马而立。正阳曰:“反将报姓名?” 柴于哈哈笑曰:“吾乃南门火焰阵阵主,柴于是也,汝虽有些蛮力,破二阵,然自以为,能破我阵,未免不自量力。 我阵非人力可破,我顷刻之见,使汝灰飞烟灭也。速下马受降,可免死耳。” 正阳曰:“吾今日非力破四门不止也。” 正阳见先两门之将,未战皆先退隐中军,便催马大喝一声,黄唐龙驹一跃便至,柴于身前三尺之地,柴于惊之,欲退走不及,正阳抬枪便刺,金枪直刺护心镜,白光一闪,枪至胸前。 柴于挥锏挡之,犹如推泰山,手掌破裂,手臂震痛,左右摇晃,险些落马,柴于拨马欲走,正阳复刺一枪,白光一闪,至右胁下,柴于挥锏挡,不及,穿胁而入,伤之肺腑,落马而死。 正是: 云沉雨散惜海棠,寒香冷蝶西风院。 月淡风清翠玉竹,重帘罗幔愁画眉。 阵主先死,士卒各处逃散。正阳谨慎前行,未见有伏兵出,沿途立了三百六十座巨铁锅,内有木炭燃烧,正阳疑之,不知如何使用。 此木炭乃柴于引火所使之物,柴于乃玄门中人,自幼修炼木中之火。此火焰阵,柴于刑法念咒,便可炭中出火,所碰之处,皆烧成灰烬。 柴于骄于法术,近正阳身侧,不料一回合便死于正阳之手,火焰阵已成摆设,四门之中此阵为最,且不能用,阵未起自废,岂非天意乎? 诗曰: 青石落凤荡羽翼,百万弓弩飘白雪。 金莲千朵伏魔罩,封尘熄火姿悠然。 栏杆苍暮东风来,长水青烟煮游鱼。 山间明月鸟藏林,舟流赤壁白露江。 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二回 正阳力破四门阵 红叶跃马入龙 话说正阳过火焰阵,时至夜深,正阳心疑,金陵城街道,缓缓骑马前行,明月照亮街道,空无一人,只闻马蹄,嗒嗒声响,至东门也。 正阳止马观之,未过顷刻,突闻一声炮响,前面出一股人马,士卒手持钩绳棍棒,推木笼囚车。为首之将,面如青萍,头戴青铜蛟龙盔,披九银龟纹甲,手握钩连枪,骑青兰驹。 正阳曰:“南唐将何人?速报姓名。” 陈璋曰:“吾乃伏虎阵阵主,南面大将陈璋是也,汝交战多时,人乏马疲,过吾伏阵,万难矣。速下马就擒,何劳本将,亲为之。” 正阳笑曰:“吾虽二日未食,然,诛汝不过始芥耳。今已破三门,岂能独存汝也。” 正阳催马来取,陈璋举枪迎战。正阳摇枪来刺,枪至护心镜下,陈璋抬钩连枪挡之。 陈璋手脚发麻,一身骨节,咯吱咯吱响。 陈璋只接一枪,拨马逃入军中,举青幡数挥之。 瞬间动了绊马锁,手握钩锁兵卒,围绕奔走,拦截去路,犹如蜂蝶乱舞,蜘蛛撒网。 昨夜听雨秋风晚,残月飘零冷侵衣。 林疏寒烟衰草黄,郁怅别离多是非。 士卒丢钩抛锁,来擒正阳。 正阳摇甩长枪,刺倒近身兵卒,催马杀入军中,未走一箭之地。 自地下起绳锁,来拌战马前腿,正阳弯身伸出,左手抓起绳子,轻哼一声,使力拉之,使绳锁两端,六十多名士卒,拉翻在地,右手取陪剑斩之,挥剑砍断,数十道绳索。 黄唐龙驹识别,凹凸坑洞,一跃出三五丈之外,奔走如平地,日出时破阵杀出。 陈璋来截去路,正阳催马迎之,陈璋举钩连枪斩落,正阳抬枪击之。 战马交错之机,正阳抬枪刺陈璋肋骨,陈璋欲挡,正阳拉回枪反手,使枪身抽击陈璋后背,一声轻响,脊骨断碎数段,落马而死。 却说金陵城,北门禁闭,张桓楚、金小鱼、徐美祖诸人,率兵至城门下,闻城内锣鼓,喊杀声,昼夜不息。 诸将无计可施,恨不能入内,徘徊城门外,走动不安。徐美祖命士卒般石运土,填护城河,依城墙垫高丘,欲攻入城内,守城兵坚守交战,金陵城城高墙厚,唐兵虽死战而不能入也。城内,午时正阳复至北门,燕王父子立城墙观之。 燕王曰:“将军真乃人中龙凤,一己之力破长安,平汉中,今破锁龙城,四门伏阵,古今无二人可敌,然将军苦战二日,眼下困于锁龙城,人马疲劳,饮食未尽,无力在战,出城无望矣。 本王钦佩将军武艺,若将军弃手中长枪,本王愿同将军,分坐江山,望将军深思。” 正阳哈哈大笑曰:“龙陷浅潭,遭蝎虾戏耍,吾堂堂丈夫,焉能与虾虫,同流合污。男儿当为天下百姓,鞠躬尽瘁,热血图鞍,何惜三寸微命,生死相搏便了,何惧哉!” 燕南梦知正阳不能劝降,击鼓传令,使士卒同正阳死战,传命曰:“擒正阳者不惜王侯爵禄。” 士卒闻有重赏,死命交战,围攻正阳混战,月落日出。 正阳终归是凡人也,数日交战,滴水未进,力弱之二三也。 身上多处溅人血,长枪粘血肉,如同硬盘,正阳人马出大汗,汗水下流,士卒死者无数,如同活阎王降世,士卒惊悚,无人敢近身也,正阳止马而立。 燕南梦自内城,提枪而出,来正阳三丈之出止马观正阳,少阳照落二人之间。 燕南梦曰:“惜哉,天下第一英雄,今日命丧吾手也。” 燕南梦崔马直取正阳,抬枪刺正阳护心镜。 正阳挥枪当之,正阳力衰,金条枪如千斤之重,受燕王大力,摇晃而出,战马交错,调马复战。 正阳玉牙紧咬,浓眉锁轻舟,竭力死战不退。 诗曰: 泰山崩前色不变,麋鹿兴左目不瞬。 寒风萧瑟钓鱼台,身陷死地南北朝。 龙马银鞍中道兴,金陵瓦解奔华阳。 齐楚绝国陈甲兵,燕赵箫鼓伤美人。 且说大太保燕晓天立城墙,处不测之位,久视正阳,命侍官取五化弓,铩羽箭,左手怀抱明月,右手力推南山,弯弓搭箭,自城上暗射正阳,噔一声响,阳光照箭头,白光闪烁,直射咽喉来,正阳闻声,侧身避之。 然,饥饿力衰,身体反应,远不如平常,慢了许多,避之不及,箭穿透战甲,钉入左肩,正阳哼一声,身体晃两次,方坐稳马鞍。 燕王又至,正阳举枪复战。燕王抬枪刺正阳小腹,正此之机,噔一声响,燕晓天复射一箭,箭射正阳心口来,燕王枪尖同时,刺至小腹前,正阳抬枪欲挡,燕南梦未刺出,撤回长枪,箭已至正阳胸前,正阳惊险侧身避之,箭贴身滑过。 燕王长枪复又刺至,避之不及,白光一闪,刺入正阳大腿,枪尖深入三指之深,鲜血横流,战马交错而过。 正阳已有意识模糊,时有眼黑昏暗,马上摇晃也。燕晓天伸手,又取一支箭,窥视正阳,待机而射。 潇湘雾雨夜残灯,枝疏寒影落梅花。 云飞江流锁烟霞,沧浪暮色夕阳斜。 北门外,唐兵搬运土木石头,张桓楚、金小鱼脱去战甲,同士卒搬石头,筑高丘离城墙亦低于二丈左右,徐美祖面有忧色,向西北观看,远处狂野,复翘首视太阳一眼,又望西北,大叫曰:“嫂嫂何故不至也。” 徐美祖言未毕,从城西北处,薛红叶飞马狂奔而至。 兵卒搬石运土,北门内鼓声未熄,薛红叶至城下,止马而立,徐美祖忙躬身行礼,曰:“罪弟徐美祖参见嫂嫂。” 红叶曰:“元帅何在?” 徐美祖曰:“二哥入城交战,已有三昼夜,困于城内,不知如何?” 薛红叶催马,入北门下,举刀城门砍落,薛红叶连砍两刀,铁门留两道,大刀痕迹,整个门墙震动,张桓楚、金小鱼众士卒,无不惊撼,停止手中举动,观看薛红叶。 薛红叶大叫曰:“燕贼伤我元帅性命,我必焚金陵,全城性命,偿还也。”红叶声音高远,犹如凤鸣,回荡金陵城内外,兵将之耳。 红叶调马,自北门下出,原地转了两圈,催马上土丘,向上狂奔,火焰驹如火龙飞舞,直奔金陵城城墙。 鼓声大作不息,未有顷刻,火焰驹奔至,高丘之顶,一跃而起,跳上高土丘,二丈之高城墙,横扫鼎气刀,守城兵死者七八,余下皆逃遁。 薛红叶城往城内观之,见燕王、正阳北门内交战,薛红叶城墙上,放马狂奔十丈,嗨一声大叫,火焰驹自数丈城墙,一跃往城下跳落,战马平稳落地,四蹄尘烟四起,薛红叶催马直奔正阳、燕王来。 燕晓天立城墙,手持弓箭,突见薛红叶,从天而降,直奔燕王来,转弓箭指薛红叶。燕王催马截正阳去路来,抬枪直刺小腹,正阳此刻已是半昏,半醒,眼见燕王长枪,刺入身体,枪尖已顶战甲,危机之时,白光一闪,薛红叶大刀出现,挡出燕南梦长枪。 以此同时,噔一声响,燕晓天射薛红叶,箭至薛红叶咽喉前,红叶伸左手一把抓住来箭,后展开手掌,箭向下掉落土地,随之红叶手掌,飘落一片花瓣。 薛红叶抬头观一眼燕晓天,花瓣未落地,妖艳红光一闪,城上射去,只见红光一闪,自燕晓天看顾不及,花瓣自咽喉穿透而过,尸体自城墙之上,摔落而死。 霓裳舞曲恨离愁,风月娇艳弦解语。 莲花飘落锁窗寒,云烧巫霞硝烟灭。 燕王突见,现出一女子,惊疑之,止马观之。 薛红叶怒气冲天,身上红光,若隐若现,热风啸啸。 薛红叶曰:“汝便是燕南梦乎?” 燕王曰:“正是,妖女何人?” 红叶曰:“我乃唐军元帅夫人,薛红叶是也。汝之行径,乃小人所为,非英雄也。汝徒有虚名,不过一屠夫而,何敢自称,天下英雄也。今日身死,国亡其不笑哉!” 薛红叶催马上前,高举鼎气刀,直劈燕南梦面门,鼎气刀破空而下,白光闪烁,如冰山坠落,遮日光而至,燕南梦双手横举长枪上挡,嗵一声巨响,兵刃碰撞,闪落火花。 燕王力战正阳二日,其力弱之三四,受薛红叶大力,坐骑双腿打拌,心肝震荡,七魂惊走,朦朦鄂鄂。 战马交错而出,薛红叶调马复至,凤目寒光,怒气冲天。九天雷动,三界飘摇。 花草凋残,日月遁走。 红莲盈盈,红光炎炎。 神仙头疼,阎罗救赎。 刀枪决裂,红白交汇。 火焰驹踏风尘,白玉马跃檀溪。 正是: 无风花残云寂寞,落日无情夜无眠。 青山暮雪三月天,冰火两重生死台。 二人大战一百回合,燕王渐不敌,盔甲歪斜,胡须乱飞,口鼻冒血气,眼眉流水雾。 薛红叶催马直奔燕王,举刀砍落燕王头顶,燕王双手横枪欲挡,薛红叶刀未落,挥刀顺势斜砍,白光一闪而至,燕王避之不及,鼎气刀自燕南梦右肩,斜至左胁,砍成两半,尸体滑落马鞍。 燕南梦称雄一时,命丧红叶之手。 南唐兵弃刃跪降,红叶命其开城门,调马至正阳身侧,正阳坐马鞍身体摇晃,晕倒落马。 薛红叶速跳下马案,扶起正阳,抱入怀中,观察伤势,凤眼倒流秋水,玉脸蹭其脸夹,泪水滴落额头,往下滑落。 薛红叶位正阳曰:“红叶来迟,累夫君受苦,薛红叶之过也。” 薛红叶复传军医,救治正阳伤口,唐兵入城,诸将来探望正阳,见无大碍,皆大喜,徐美祖安抚城内百姓,入王府。 正阳睡三天方醒,薛红叶捧粥喂之,曰:“红叶来迟,使元帅重伤,愚妻之罪也。” 正阳笑曰:“若非红儿来,正阳焉有命在,红儿不可自责。” 二人少叙,徐美祖,张桓楚诸将至门外,来探望正阳。 正阳命左右速请,诸将人入内行礼。 张桓楚曰:“上天恩赐,二哥无碍也。” 遂拜薛红叶曰:“谢嫂嫂救吾二哥,若有差遣,桓楚不惜性命献之。” 薛红叶不受,避之。 谓张桓楚曰:“六弟速请起,红叶何德何能,敢受此大礼。吾此行,皆分内之事,有罪而无功也,诸兄弟莫谢之。” 徐美祖跪正阳榻下,落泪曰:“徐美祖身居军师,不能分担元帅之忧,未能举谋划策,使元帅孤身至险地,罪在吾也。元帅速斩徐美祖首级,已敬三军。” 正阳曰:“贤弟何故自责,若非贤弟请红叶,吾已燕南梦枪下之魂,贤弟有功而无过,速请起。” 楚汉二将行礼,曰:“罪将未能护主公周全,请主公降罪。” 正阳曰:“此事过在吾也,非二将不为,有功无罪,不可自责。” 二将谢恩。 遂传令,摆宴庆贺。 诗曰: 贤明远见于未萌,大知避危于无形。 风飘飘而罗衣舞,云冉冉而暮雨来。 玄鸟疲倦知还巢,征夫不归妻问路。 舟遥轻飏迷途返,南窗复读穷几时。 却说上官问月,自逃出长安,惊惧遁走,不识方向,一路狂奔,不知走了,多少时日,一日至百草山。 马儿行止,吃草不走,上官问月滑落马鞍,观左右山景,见前不远处,一白发老伯,背挎竹篮,坐磐石休息。 上官问月走至老人身前,躬身行礼,曰:“参见老伯伯。” 此老者乃隋唐旧臣,活神仙袁天刚是也。 袁天刚观之,曰:“姑娘免礼。” 上官问月复曰:“误老伯顷时,民女去往金陵探亲,不慎迷路,请问老伯,此山何名,金陵离此,多少路程矣?” 袁天刚笑曰:“姑娘不必满吾,老朽尽知姑娘之事,姑娘乃明月公主上官问月,逃出长安,行往金陵,欲见南征元帅正阳,因不识去路,迷失方向到此也。” 上官问月闻言,惊之。 跪拜曰:“小女上官问月,有眼不识泰山,老神仙请赐高名乎?” 袁天刚手勉白须曰:“月儿这一路辛苦,起来吧,老朽非别人,可叫吾老祖宗,吾乃太宗时作官,众雄之末弟,袁天刚是也,此山名为白草山,离金陵百余里,我在此侯月儿,多时矣。” 上官问月曰:“问月失礼之处,请老祖宗恕罪。” 袁天刚曰:“月儿不必拘谨,今日之见,皆是缘分,吾来此便传你一物,为日后所用,此时去金陵,对国事,无益也,随老朽来。” 上官问月曰:“谨遵教诲。” 遂袁天刚取水,干粮与上官问月食之。后领上官问月,入山林采药,辨别药材。 上官问月背挎竹筐,随袁天罡寻找草要,袁天罡偶尔,弯身细看花草,闻其气味,未久自山崖缝隙,得一种药草,身长九寸,通体绿色,九节草,似竹非竹,上官问月赶来观之,问曰:“祖师爷,手中植物生长奇特,此草何名。” 袁天罡曰:“此草名为九绝草,其毒无比。” 袁天罡九节草放入上官问月背后竹筐,回身复寻草药。又从白色石缝中,复摘一枚黑色小花,名为九味草。 递上官问月,往山下走。袁天罡曰:“药材齐也。” 上官问月拿小黑花,鼻子闻之,复放入竹筐山下走,谓曰:“此花亦奇怪,无气味,祖师爷菜奇特药材,可要练仙丹乎?” 袁天罡微笑曰:“世上无仙丹耳,炼药为治毒也。” 上官问月曰:“可有人中毒乎?” 袁天罡曰:“然。” 袁天罡领上官问月下山,不九至山脚下茅屋,袁天罡授上官问月医术,炼制毒药。 云重水覆钓明月,虹桥烟雨意飘然。 百花红颜春风暖,莺啼雁飞欢笑语。 不知袁天罡炼药何如,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三回 薛红叶气走金陵 徐美祖兵伐南 话说袁天罡茅屋炼药,授艺上官问月,过了月余,练出白色,彩色两样药丸,藏之小瓶内,又取软甲,赠上官问月,言曰:“此三件物今后,贴身藏之。 白色瓶子,解无色之毒,彩色瓶子解有色之毒,日后自知用处。软甲自身饰之,亦不枉吾二人,相见之情。 吾闻金陵城破也,月儿下山之时至也,西行十里,便是往金陵官道,月儿速往。” 上官问月受物落泪拜别曰:“月儿蒙祖师爷恩赐,传授技艺,无以为报,受月儿三拜,月儿告辞。” 遂上马往金陵行去。 萧风秋雨泪纷飞,月影惨淡流落人。 清寒霜冷楼台空,罗帷幔帐残红妆。 且说正阳金陵养伤,长安来信使,正阳传见,信使入殿拜倒,尽言长安之事,唐王暴毙,郜国公主造反,李纯即位。 突厥、大辽两国举兵犯潼关,使秦极击退,上官问月出逃长安,一一细报之。 薛红叶闻上官问月流落荒野,谓正阳曰:“上官伯父与薛家,恩重如山,今问月妹妹有难,吾岂能袖手呆坐,红叶出营寻问月妹妹回营。” 正阳曰:“不料南征后,出了这许多变故,公主有险,不可不救,红儿便宜行使。” 薛红叶谢出王府,出金陵城寻之。 正阳亦出士卒,寻找上官问月。 这日上官问月入金陵城,牵马至王府门外,谓门兵曰:“入内报元帅,上官问月求见。” 门兵见公主驾到,忙行礼,跑入前厅报正阳,曰:“报元帅,明月公主,来门外求见。” 正阳喜曰:“速请来。” 上官问月入内,见正阳行礼,曰:“上官问月参见元帅。” 正阳不能走动,依玉案而坐,喜曰:“贤妹不必举礼,吾遣兵寻贤妹未果,今日平安回营,万幸也,红儿闻贤妹有险,出营寻找未回也,离京多日贤妹去了何处?” 上官问月曰:“当日自长安逃出,思来南唐求兄长庇护,不料途中迷路,到了百草山,遇高人相助,今日方至金陵,大哥伤势如何?” 正阳曰:“以无大碍。” 是时,正遇程虎,自塞外方归,来见正阳,走至厅外谓门兵曰:“元帅可在休息。” 门兵曰:“无,元帅于明月公主议事也。” 程虎立门外,往内厅观之。 见二人交谈甚欢,退身欲走,见张桓楚,金小鱼二将,来探正阳伤势,程虎拦下二人,笑曰:“二哥有良药医治,看望二哥明日复来未迟也。” 张桓楚曰:“五哥之言何意。” 程虎引二人至门侧,向内窥视。 恰时薛红叶寻上官问月无果,来见正阳,见三人藏门外偷窥,无声息走至,三人身后,探三人究竟。 程虎曰:“明月公主自远千里,来看望二哥,厅内诉相思之苦,此刻不便打扰。” 张桓楚曰:“五哥何言,相思之情,前日来信,明日公主乃郜国公主追杀,逃出长安至此也。” 程虎复曰:“吾曾亲耳闻,王皇后使明月公主许配二哥,岂有假。” 薛红叶闻言,亦观厅内上官问月,月宫嫦娥,画里西施。心生羞愧,思绪混乱,复又思问月妹妹与我有,再生之恩,吾应让之。 遂红叶不入大厅,转身便走。程虎几人,方觉薛红叶,不知何时至身后,三人呆立不敢言。 薛红叶提刀上马欲走,程虎慌之,上前阻去路,曰:“嫂嫂去何处,愚弟所言不实,嫂嫂、、、。 程虎言未毕,红叶无言,挥手中刀,使刀宽面拍,程虎前胸,程虎倒飞出,二丈之外摔倒,复翻身而起无害。 薛红叶无意伤程虎,未尽力耳,复催马而去。 诗曰: 思绪凌乱智飘渺,翻江倒海天地暗。 心扉联翩似惊鸿,喜怒无常坠其中。 桃花暮雨羞红叶,竹帘有隙窥明月。 江水长流吴女娇,钱塘来潮越女美。 徐美祖走来,观薛红叶背影,笑谓程虎曰:“五弟,言多必失也,速入内厅,见二哥请罪。” 徐美祖,程虎几人入内见正阳。 程虎跪厅下请罪,简言薛红叶出走一事。 正阳一声叹气,曰:“红儿此去,必另有隐情,贤弟不必自责,带南事了结,吾亲自解说。” 程虎方安,上官问月闻红叶已去,落泪曰:“红姐姐若因我之故,伤心而走,问月之罪重矣。” 正阳曰:“贤妹多虑也,红儿疼爱贤妹有加,其能责怪也,红叶非胸怀狭隘之人也,日后姐妹自有相见之日。” 遂上官问月回内阁,徐美祖诸将议战事。 正阳谓诸将曰:“南唐边关守将如何?” 徐美祖曰:第三关为南平关,守关总兵名曰沈温秀,几代居首南平关,爱宝胜似性命,无过人之处。 然其夫人才貌双绝,在南地,威信过其夫,深远矣。 正阳曰:“遣使命沈静水带文书地图,户口账本。速来金陵请罪,若违令不至,行军未迟,诸将意下如何?” 诸将无异,正阳复曰:“劳四弟代吾行之。” 徐美祖曰:“诺。” 遂徐美祖写一封书信,遣使南平关。 风烟声色云飘荡,寒树落鸦夜啼鸟。 雁飞疏条天日暗,晨梦苦断蜡成灰。 南平关,总兵沈温秀,自闻唐兵来金陵交战,日夜惊惶不安,多出探马,听取战事。 聚左右,问曰:“大唐元帅正阳与燕王交战,不知战事如何,可有战报?” 副将徐兰曰:“两军不出,未有新战事也。” 其子沈玉曰:“传闻唐军元帅,乃一介草莽野夫,虽有些蛮力,必不暗军旅,况金陵乃铁城也,正阳必不能破,败于燕王之手,父亲莫忧之。” 沈温秀以为然,把玩玉器而待。 一日探马来报,曰:“唐兵已取金陵,燕王战死城内也。” 沈温秀闻燕王战死,手中佛珠断去,金珠掉落各处,惊惶失措,身体摇晃,顷刻方站稳,曰:“实情乎?” 探兵曰:“小人岂敢诓老爷也。” 沈温秀面如白纸,前额冷汗直流,一声叹气,走入内室,沈玉呆立厅中。 沈闻秀至书房,手握瓷器抚摸顷刻,放回原处,又拿起另一件宝器,玉马把玩顷刻,放回书案,又围案而走,绕行一圈,止步停止,玉马藏入袖中,复拿青花瓷搂入怀里,看顾另一件而叹气,此名为书房,实乃藏宝室,宝贝无数。 夫人白氏,饰白罗裙走入,观沈温秀,曰:“老爷今日何故,面显惊惶之色,搂抱玉器,瓷瓶,显小儿之态也。” 沈温秀曰:“夫人危矣,燕王战死,唐军已夺了,金陵城。吾思不久便来,取我南平关,掠吾宝贝。 我沈氏几代,坐守此关,眼下宗庙不保,如何是好?” 白氏曰:“老爷莫过担忧,观唐兵之意,再思对策未迟也。” 白氏安抚沈温秀,为言数句,侍馆来报,唐军遣使来见。 沈温秀同夫人,正厅见之。 唐使举书,曰:“吾奉大唐元帅之令,送书也,细事尽含书中。” 沈温秀曰:“唐军来乎?” 唐使曰:“未也。” 沈温秀闻唐军未至,心少安。侍官取书奉上。 沈温秀,白氏观之。 书曰: 唐兵军师徐美祖,支书南平关总兵沈温秀,吾军已取金陵,汝独关,岂能存也。 智者明辨事理,顺势为之。败亡者,逆时妄为,自取灭亡之道。 兵戈之事,非善也,百姓流离,玉石俱焚,宗庙不保,宝器玉帛,沈总兵不能居之。 书至速带文书地图,户口账本,来金陵请罪,慎之。 白氏曰:“唐使且回馆候之。” 唐使回馆驿。 沈温秀谓夫人曰:“夫人,夺吾宝贝也何如?” 白氏低头思片刻,伸手握沈温秀之手,安其心曰:“愚妻有一计,可保宗庙,亦使唐军有来无回,又夺回金陵、尊老爷坐南唐之主。” 沈温秀曰:“夫人之言差矣,燕王何等人物,亦死唐帅之手,况夫人一介女流,能敌百万唐兵乎?两国战事,不同佳阁戏语耳。” 白氏偎沈温秀之耳,密语言之。 白氏曰:“待唐军元帅至,这样、那样,如此、如此,何愁大事不成。” 沈温秀曰:“夫人须小心行之也” 白氏复招唐氏曰:“回报唐军元帅,欲取南平关,亲身来南平关议之,速去。” 遂唐使归金陵复命。 白玉殿,正阳聚诸将议事,诸将排列两侧而立。正阳曰:“信使复令,南平关总兵沈温秀不降,吾欲遣将夺关,诸兄弟有何异见也。” 徐美祖曰:“元帅之言有理,南平关一小关,不益大军征之,遣两员大将,十万精兵,足可取也。” 正阳重伤未愈,谓徐美祖曰:“四弟代吾前往何如?” 徐美祖曰:“小弟愿往。” 正阳令曰:“五弟、六弟,赵鹏随四弟,领兵十万,取南平关!” 程虎、张桓楚、赵鹏上前行礼,曰:“小将领命。” 徐美祖复曰:“小弟借元帅,杏黄旗用之,可使阳平关,不战而屈人之兵,南平关士卒闻元帅至,必胆破不能战也。” 正阳然之。遂徐美祖摇帅旗,大举声张,使兵卒传言,正阳亲征阳平关。 张桓楚在前,程虎为后,行往南平关。 兵将行走如飞,几日便至阳平关下,徐美祖使张桓楚离,南平关北门十里,停军扎营。 春暮垂柳花愁困,燕归南梁月疏影。 西窗秋雨芙蓉园,翠袖罗帐玉萧声。 南平关守门兵,八九奔走,滚入总兵府,前往者拥到在地,后来者绊倒在上。 报沈温秀,曰:“不好,来也,来也,老爷唐朝大帅正阳,来北门落营也。” 沈温秀闻之,抱玉马惊走,入内室来见白氏,曰:“夫人,不好,唐元帅来北门落营也。” 白氏曰:“老爷莫慌,吾随老爷登城楼观之。” 遂沈温秀带妻儿登城望之。 唐兵,离城十里外,平原落营,兵马穿梭,搭帐造反,狼烟团团,青烟袅袅,兵数过十万余人,势有二十万之众,红罗宝帐护其中,杏黄帅旗立其前,非人力可战也。 沈温秀惧曰:“唐兵何其众也。” 沈玉曰:“父亲无忧也,兵将在于精,非人多也。孩儿出关探其力,会唐将,见有何奔令。” 副将徐兰阻之,曰:“公子不可战之,燕王亦不敌丧命,况他人乎?大势去矣,不可逆之。不如遣使和好,称臣唐室,南平关可存也。 若举刃违敌,事不成,反受其害,悔之无极。” 白氏闻言怒曰:“子欲卖南平关乎?何为,言唐兵之好也!” 徐兰谢罪,曰:“小将不敢有二心也。” 徐兰退立一侧,不敢复言。 白氏虽多计谋,然不暗军旅之事,无听良将之言,自以为能,岂非危哉!白氏谓沈玉曰:“吾儿不敌则归之,明日吾自有计较。” 沈玉曰:“诺。” 遂沈玉下城楼,上马提枪,率两千兵,开北门出关,至战场叫阵。 唐营,徐美祖领张桓楚,程虎二将,登竹台观南平关,突见城门大开,一员白炮将,率兵而出,来战场交战。 程虎请战,曰:“屈屈南平关,有何能将。愚弟出营擒来。” 徐美祖曰:“贤弟不可轻敌也。” 程虎曰:“无碍。” 程虎提斧,率三千兵,出营来战场,观之。南平关之将,头戴白玉翡翠冠,身披玉凤连珠甲,手握燕尾金丝枪,骑良驹,名曰红玉。沈玉一身上下,皆悬宝石玉器,日光之下虹光闪烁。 程虎笑曰:“小贼何人,来此卖石头乎?此地乃沙场,非曹市也。吾乃大军运粮官,程虎是也。” 沈玉叫曰:“花脸贼,休狂,本将乃南平关总兵独子,沈玉便是。” 程虎叫曰:“用汝之命,换取南平关也。” 言毕,举宣化斧,催马直取沈玉来,沈玉举枪迎之,战马挨近,程虎大叫,连砍三斧。第一斧直劈而下,搅动风云而落,沈玉横枪上当之。 第二斧斜砍肩膀咽喉之间,引冷风而来,沈玉抬枪挡出。 第三斧横腰斩之,割空而至,沈玉挥枪挡之。 翠玉罗裳绣芙蓉,纤云娥眉风销烛。 楼台月悬影阑珊,凭兰愁悴雪飘零。 沈玉接了三斧,一身战甲,叮当数响,铠甲所镶玉器宝石,噼里啪啦掉。 战马交叉而出,沈玉晕头转向,脑昏眼花,三魂皆散,拨马逃去,程虎见去深远,止马不追。 自南征以来,程虎首次战胜,大喜,摇斧呐喊,曰:“南平关,不惧死者,速来战也。” 程虎久候,南平关闭门,无将出战,遂收兵回营。 诗曰: 珠玉宝石身外物,欢心悦目志消沉。 光阴寸断命无价,字书技艺佩其右。 满腹经纶高雅致,君子淡泊常忧道。 风烟飘渺巫山雨,江河任流鱼游荡。 沈玉败入南平关,沈温秀,白氏迎入总兵府,问曰:“吾儿战事何如?” 沈玉手抹冷汗曰:“三脸贼,程虎不能触碰也,孩儿只挡三斧,逃归之。险些不能再见父母也。” 白氏曰:“闻来者,多红门诸将,岂是等闲之辈也,须用吾计,连同唐军元帅,皆擒之。” 不知白氏用何谋,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四回 白氏假降擒唐将 程虎夜逃请正 话说南平关,沈玉败走入关。白氏欲用计谋擒正阳,传令侍官取下,南唐旗帜,高挂大唐旗帜,南平关四门大开,门兵空手而立,不持兵刃。 复谓沈温秀曰:“老爷亲往唐营请降,正阳善用兵,徐美祖多狡诈,老爷切记不可改口,死命降唐,怀钢铁之心,总有开山之剑,不能斩咽喉,正阳无理不信,老爷自无危也。愚妻备酒席恭候。” 沈温秀面有惧色,曰:“望如夫人所言,不然,吾命休矣。” 白氏曰:“正阳百般盘问,老爷只言降唐,必无忧也。老爷不思宝贝,唐兵所掠去乎?” 遂沈温秀咬牙坚心,捆绑双手,背插荆条,使人送之唐营。 且说唐营,程虎入营,报战功,徐美祖聚将复议,取南平关之计。 徐美祖曰:“诸兄弟之见,如何取南平关也。” 程虎曰:“大兵围而攻之,南平关数日可下也。” 诸将以为然。门兵来报,曰:“报军师,南平关不知何因,换挂我国旗帜,开城门,有归降之意也。” 徐美祖使门兵复探,谓诸将曰:“南平关,意欲何为也?” 张桓楚曰:“一战败其胆破,来降也。” 门兵复来报曰:“南平关总兵沈温秀,捆绑双手,负荆请罪也。” 徐美祖疑之,传令曰:“告知,元帅酣眠为起,门外候之。” 门兵令命而出。 张桓楚笑曰:“吾言,中也,沈温秀果真惧降也。” 徐美祖曰:“来降,恐非真降也。古人言,不惧君子怒,唯恐遇女人与小人不可不防。南平关有白氏掌事,前日遣使劝降不从,今日大军至,便改前言,孤身来降,必有他变也。” 程虎笑曰:“白氏一介女流,无嫂嫂般武艺,不敌吾一斧,四哥何故,这般胆小惧事也。” 徐美祖曰:“非也,有智者,无男女之别也,白氏总有万千计策,我亦能解,不知何故,心有一丝,疑惑难去也。” 程虎曰:“听沈温秀何说,然后复议之。” 徐美祖以为然,传令沈温秀入帐,自入帘后见之。 沈温秀入帅帐,见虎将左右排列,唐兵元帅正坐幕后,只见身影,未睹其貌。 沈温休跪拜请罪,曰:“罪臣沈温秀,自以为武艺高强,冒犯天朝军威,特来请罪,望元帅开恩,留小命残喘。 我愿献南平关抵罪也。罪臣略表真心,望元帅不思劳累,移驾南平关,罪臣已备宴席,以慰诸将士之劳苦矣。” 徐美祖厉声曰:“沈闻温秀,汝来意,我尽知也。汝焉敢诓我,巧言诱吾入关,设计加害,吾思此谋,必出自白氏之口,可有错耶?” 沈温秀闻言,大惊,全身上下冒冷汗,上前跪拜曰:“元帅明鉴,绝无此事,小人焉敢蒙骗元帅,小人真心降唐,城墙插唐旗,百姓着唐服,一心顺唐,绝无二心也,求元帅开恩。” 徐美祖曰:“奸贼不言事情乎,留之何用,来拿下沈温秀,压之中军旗下,待午时三刻,斩其首,祭帅旗。” 沈温秀泣曰:“元帅冤枉,冤枉也。” 侍官依令,拖拉沈温秀出大帐。 徐美祖谓诸将曰:“诸将如何,观沈温秀来意也。” 程虎曰:“恐其中有诈,引吾兵入城,而擒之。” 徐美祖走出帘幕,帐中来回行走思考。 帐外,黄旗随风飘荡,旗杆下,沈温秀面北跪地,手脚被绑,背插木牌,身侧侩子手,持刀而立,有赵鹏领兵守之。 霜弄月冷灯影疏,西窗书卷抬竹帘。 肝胆生死重一诺,丹凤明月云纵横。 却说白氏目送沈温秀出南平关,回总兵府,缓缓走至,大厅佛像香案,伸手取出,香炉内所然烧,三根残香,复又袖中,取出三根白色香,点燃插入香案,新香燃烧,冒无色之烟,不细观之,未见其有烟。 白氏合掌向佛祖祷告,求曰:“佛祖开眼,保佑我沈家,擒正阳,做南唐之主。” 白氏拜佛求庇佑行,佛祖眼睛,仿佛显灵,直视白氏。 白氏万事具备,带其子登城楼,观望唐营,不见有何,动静。 沈温秀随从,闻唐元帅欲斩沈温秀,惊惶逃回南平关,报白氏曰:“报夫人,不好。唐元帅言已知,夫人之计。午时三刻,欲斩老爷,使其首,祭黄旗也。” 白氏挥手退去,依旧观唐营不语。 沈玉曰:“母亲,父亲陷唐营,如何是好?” 白氏笑曰:“玉儿,莫惊惶,正阳若,若真杀老爷,何须待午时三刻也,此乃必是,其军师徐美祖使计,诈我也,再者探尔父,是否真心降唐。老爷不吐我事,必无危也。” 遂静待唐兵来。 秋风悲鸣百草衰,红霞谢幕晓霜白。 蝶梦幽怨阴雨天,蔷薇凋零寒蝉声。 唐营,徐美祖内心,一丝疑虑终难解,独自登竹台,观南平关。 徐美祖、白氏二人遥望,欲一看究竟,奈何间隔甚远,隔雾似隔山,不能视其,庐山真面目。 徐美祖见南平关,城楼高挂唐旗,一片合气,静似麋鹿牧于野,游鱼浮于水。 徐美祖望之许久,疑云未解,走下竹台入大帐,取南平关地图细观之。 复谓诸将曰:“南平关地小,内无设兵阵之要,城落平原,外无伏兵之险,内无力战之将,白氏唯可用者,毒也。我将计就计,领兵入城,夺南平关。 诸将以为何如?” 诸将曰:“善。” 遂徐美祖传令曰:“六弟,赵将军率五万精兵,随吾入关,入关者禁止,饮用食物,闻军令而动,一举擒沈氏父子,白氏三人。” 复谓程虎曰:“五弟留守大营,若天黑之后,不见赵将军,回营报信,五弟速收兵,回金陵,请二哥来,不得有误也。” 程虎、张桓楚应诺。 午时三刻至,沈温秀跪旗下,汗水落地,闭眼等死,不望白氏求神拜佛,只求正阳刀下留人。侍官报赵鹏,午时三刻已至,赵鹏下令斩首,一声炮响,沈温秀惧晕在地。 赵鹏抬入大帐,冷水浇之,沈温秀初醒,见身在大帐之中。 徐美祖自幕后曰:“沈总兵果真,怀诚心而来,可谓弃暗投明,乃明节之士也,可喜可贺,我焉能辜负将军美意,吾前日行军,受了风寒,不便于将军面见也,将军请带路便是,我入南平关。 沈温秀神魂初定,拜谢出营,命人回南平关,以备迎唐军。 徐美祖留程虎守营,军中护一顶软轿,以代正阳,亲自同张桓楚左右随行,赵鹏为前军,随沈温秀往南平关来。 诗曰: 斗智斗勇平生死,权谋狡诈雪纷飞。 莫笑女子少力气,自古英雄多折腰。 江河日下堆浪花,大势所趋劳何为。 一叶扁舟漂四海,东风无力任自流。 且说侍从归城报白氏,迎唐兵。 白氏闻正阳受风寒,不便行走,心思正阳伤燕王之手,重伤未愈是真,受风寒是假。 喜曰:天助我也。遂登城楼望之,不久见唐兵出营,往南平关行来。 白氏笑而歌之。 词曰: 龙兮、龙兮,有从云之能。凤兮、凤兮、有垂天之翼。 虎兮、虎兮,有从风之力。正阳、徐美 祖终有流转乾坤之志,惜哉!悲乎?天罗地网。 歌毕,白氏转身下城楼,回总兵府。 沈温秀引唐兵至北门,沈玉歌舞迎之,上前跪拜软轿前,曰:“罪臣之子沈玉,拜见元帅,军师,冒犯虎威,死罪也。” 徐美祖曰:“古人有言,人非圣贤,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小将军无罪也,起身来。” 遂沈温秀父子,请唐兵入城,行走街道,士卒,百姓俯首街两侧,徐美祖细观无异常。 至总兵府,白氏立门口候之。 白氏行礼,曰:“罪妾白氏迟来迎驾,死罪矣,元帅,军师贤名如雷贯耳,三关之地何人不晓,何人不闻。今日受其教诲,乃白氏无上福祉也。” 徐美祖观白氏曰:“传闻夫人谋略,过男儿三分,望夫人顺时为之。” 白氏玉容数变,曰:“诺。” 遂众人抬轿入正厅。 徐美祖见厅中佛像,走之近前视之,见其白香奇异,疑之,叫曰:“动手。” 张桓楚应命,抽出宝剑,来擒沈温秀,沈温秀见此景,软倒在地,张桓楚手持宝剑,走出两步,便昏倒在地,徐美祖,赵鹏相继昏倒。 此乃白氏所点,毒香之故,此香白氏祖传之物,无色无味,闻者昏迷无醒,四十九日腐烂而亡,名曰无形香。 沈玉扶起沈温秀。 沈温秀笑曰:“夫人,真乃巾帼英雄也。” 白氏直来轿前,抬帘视之,轿内无人,乃空轿也。 白氏大惊,后退二三步,沈温秀扶之,方立稳。面无血色,冷汗直流,曰:“愚妻何敢称雄,正阳未至,成败未定,不知对错矣。” 沈玉伸手拿起,张桓楚佩剑,举剑欲砍。 白氏曰:“慢。” 沈玉疑惑,视之。白氏曰:“唐将此刻不能诛之。” 沈温秀曰:“何故?” 白氏曰:“吾本激怒,唐军主帅正阳,至南平关,一网尽绝。奈何天意难测,正阳居金陵不至,事成一半,反为大祸。 此将乃正阳结义兄弟,若诛之,正阳雷霆之怒,吾一家三口,所不能受也,留唐将便可,与正阳议合,何必急于一时,坏了大事。” 沈温秀曰:“夫人所言甚是。”遂唐将关入天牢。白氏复谓其子曰:“玉儿,今夜子时出关袭唐营,唐兵可破也。”沈玉应诺。 正是: 梅花寒香窗前月,古筝愁弦夜惆怅。 白衣无痕落风尘,三月飘雪望春潮。 却说程虎走了徐美祖,营中等候回信,只见兵将入城,南平关关闭城门,无片甲回营。 程虎大惊登台观之,南平关依旧如初,唐旗招展,平静无常。 程虎忧心,帐中徘徊,多出探马闻,白氏用毒擒之,日落收兵遁走,未有几日,入金陵城。 此时正阳伤初愈,忧心南平关之事,走上城墙观之,突见一路人马至城下,正阳独见程虎,未见别将,心疑出事,迎程虎曰:“五弟去事如何?” 程虎跃下马,跪地落泪曰:“南平关总兵沈温秀受降,四哥领兵入关,坠白氏毒计,皆擒去,不知生死也。” 正阳扶之,曰:“五弟莫晃,细言之。” 程虎遂以沈玉交战,白氏用计,沈温秀请罪,徐美祖将计就计,一一尽言之。 正阳传令击鼓聚将,分兵点将,使王室安国公李克用,为金陵之主,留守金陵。 亲帅兵将取南平关,左右有楚汉二将随行。 上官问月闻唐兵中毒,来见正阳曰:“元帅,问月亦随军同往,或解兵将之毒也。” 正阳曰:“公主不惧劳苦、亲自前往,乃兵将之福也。” 遂绵车载上官问月。 大军出金陵南门,急往往南平关,不一日,至南平关,北门扎营。正阳遣人报白氏,明日战场会面。 沈温秀闻正阳亲至,冷汗复流,牵白氏之手,曰:“夫人正阳来也,何如?” 白氏曰:“夫君莫惧,明日愚妻同往,见之。 唐将在吾手里,不惧正阳也。” 秦云秋雨风吹沙,楚月孤冷落竹帘。 赵女弄舞羽衣曲,越妓笙歌楚庭花。 是夜无事,明日两军,阵前答话。 沈温秀,白氏同坐车驾,至战场观之。 正阳,稳坐龙驹,金枪横于雕案,金甲闪烁,静立帅旗下,左右强将侍立,沉色而视,不怒而威。 沈温秀不敢直视,白氏亦心惊难平。 正阳曰:“汝便是沈温秀乎?” 沈温秀曰:“小人是也。” 正阳复曰:“身侧便是汝夫人,白氏乎?” 白氏曰:“贱妾正是白氏。” 正阳曰:“南唐已灭,一县之小关,欲逆天乎?白氏身居深阁,不思谨修礼仪。反助夫违逆,染指国事,使兵将受苦,此乃灭族之祸也。速释吾兵将,俯首请罪,亦可免祸也。” 白氏躬身行礼曰:若早日见元帅龙颜,白氏焉敢造次,事已至此,晚矣。 今唐将在我手,元帅承诺,立字据,不取南平关,永不南犯,白氏方敢奉还唐将,望元帅开恩,许之。” 正阳曰:“明日带吾,兵将至战场。本帅视众将,方可再议也。” 白氏以为然,正阳调马回营。沈温秀,白氏立原地观,正阳回营。 白氏曰:此人过燕王甚多矣。 白氏长叹气,调马回关,自此身有不适,茶反未尽,一夜不眠。日出,沈氏父子带唐将三人,出关见正阳,白氏欲往,行走不便,侍女左右搀扶而出。 沈温秀观之,白氏双眼黑圈,面目憔悴,雪白无血。 沈温秀大惊曰:“夫人何故,一夜之间,病之如此重也。既玉体不适,不必往,府中养之。” 白氏曰:“吾自觉、三魂游离,五行之体,非我所有,内心悬悬,神志时清时惑,此乃凶兆也,老爷见正阳,时刻警惕,不可远离,唐将身侧,切使唐帅写下字据,立誓永不犯南平,后释唐将,切记、切记。” 沈温秀曰:“夫人安心养身,我自谨慎行使。” 遂沈温秀父子带兵出关,往战场走来,白氏终是不安,使丫环搀扶,走上城楼,观沈氏父子背影,眼皮不动,未觉双眼流出泪水,泪滴,自城楼滑落,掉落城外青石,如珍珠落玉石而破碎。 诗曰: 白纱飘零微风寒,眺望北方落秋雁。 城楼孤高单影薄,拂泪哀怨洒珍珠。 钟爱千金困方城,多稀宝石累三军。 聪明反被聪明误,幻得幻失梦一场。 不知如何救唐将,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五回 问月阵前解香毒 南平关白氏坠 话说两军约定,阵前视唐将,方可议事。 二日正阳率兵复至,有上官问月在右,诸将在左,待沈温秀带唐将来。 沈氏父子,领一股人马,抬徐美祖,张桓楚,赵鹏三将而至,沈玉提枪守之。 沈温秀上前躬身行礼,曰:“元帅,三位将军皆在此,先行盟约,兵将方可还之。” 正阳曰:“观吾将,无性命之忧,后议也。” 沈温秀以为然,命左右抬赵鹏之两阵之中。 有程虎护上官问月上前探视,上官问月见唐将中毒昏迷,无别伤。 谓正阳曰:“元帅可夺将也。” 方言毕,噔一声,弓弦声响,白光一闪至,箭至眼前,沈玉反应未及,箭自沈玉咽喉穿透而过,沈玉滚翻落马,中箭而亡,此乃正阳所射。 沈温秀肝胆具裂,拨马便逃,正阳左侧,楚云催马上前,紧追其后。 上官问月取出白色小瓶,使徐美祖、张桓楚、赵鹏三将个服一粒解要,以泉水饮之。 正阳下马探之,顷刻三将如梦初醒,跃身而起,正阳见三人无恙,大喜曰:“诸贤弟无碍,吾心安之。” 三将俯首请罪,徐美祖曰:“徐美祖所学不足,使兵将陷刀剑之下,其罪挡诛,元帅速斩徐美祖,以明军法也。” 正阳上前扶之,曰:“胜负乃沙场常事,无罪矣。贤弟莫以一时之失,而自折其志,失一南平关有何损,得之有何益。众兄弟无事,乃我所愿也。” 三将复谢,正阳救命之恩。 正阳笑曰:“四弟,六弟,救子等乃公主也,速谢公主。” 徐美祖、张桓楚、赵鹏上前拜谢。 上官问月曰:“我等均为国事效力,军师,二位将军不必言谢,问月不过举手之劳也。” 遂正阳复上马,率兵往南平关来。 沈温秀加鞭死命前逃,楚云紧追其后,二人相距不过十丈。 楚云见沈温秀以至南平关北门不足半里之遥,取弓箭射之,箭飞射而至,人未射中。 钉入战马前腿,战马失蹄,连人带马滚倒在地,不起也。 沈温秀摔落马鞍左侧,方滚爬起身,楚云已至身前,迅速刺出一枪,枪白光一闪而至,沈温秀不善武艺,不知避让,长枪自沈温秀前胸,穿透而出,楚云抽回长枪,沈温秀一声呻吟,倒地而死。 楚云率兵入城,士卒应声而降。 白氏立城墙,亲眼见沈温秀,使唐将刺杀于北门外。 便自尽,自城墙上,头朝下,跌落而下,侍女阻拦未及,白氏跌城下,坠地而死。 正是: 秋冷夜霜山花残,城楼孤影月悲声。 朝云暮日闻啼鸟,北望江水风雨寒。 正阳入关,安抚百姓,入总兵府,重赏兵将,大军重赏三日。 使原南平关副将徐兰,为南平关总兵守之。大军凯旋回长安。 却说薛红叶一时心慌,出金陵北门,官道奔走半日,方止马后观之,去金陵甚远也,薛红叶跃下鞍马,偎依栾木,静思前因后果,落金钱卜卦,大惊曰:日后伐东辽,夫君有危,须有法宝护身,方可度劫,吾速上龙凤山炼凤凰玉,若迟,不及事也。 遂薛红叶,复上马西北而行,入龙凤山,念经炼玉待之。 诗曰: 云缝窥探青天意,行踪揣摩来往事。 阴阳八卦精推算,昆仑法术玄又妙。 春风入园梦中醒,牡丹娇艳落玉珠。 花粉满香招蜜蜂,蝴蝶翩飞美人笑。 南征大军一日,离长安近之,衔书片片,捷报连连,飞入长安城。 唐王大喜率众文武至城门迎之,正阳显身军前。 唐王曰:“元帅辛苦,凯旋回朝,此乃元帅之功,朕之辛,大唐之福也。” 正阳曰:“劳大王亲迎也,平南皆诸将士之力,非正阳之功也。” 遂并马入长安。唐王传旨,招潼关诸将归长安。广禄寺宴请诸将。 正阳退铠甲,换便服,至兴庆宫见王氏。 王氏早以依门悬望,正阳跪拜见之。曰:“不孝子,累母亲忧心也。” 王氏曰:“吾儿平安而归,王氏心悬何碍也。” 王氏扶起,携手入宫。王氏细观正阳上下,曰:“吾闻,正儿重伤之,伤愈乎?正儿代母挂帅,征战沙场,乃受王氏所累也。” 正阳笑曰:“小伤,痊愈也。母亲勿忧,孩儿为天下百姓谋之,非母亲之过。 况且,儿女为父母分忧,人之常礼。父母之恩如江海,岂能尺量,正阳所作,未报万一也,此乃孩儿应尽之责矣。” 如此未言几句,上官问月亦至兴庆宫来见王氏,王氏传入。 上官问月拜曰:“上官问月,拜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王氏大喜曰:“月儿,速起,不必举礼,来坐吾身侧。” 王氏牵上官问月之手,曰:“吾无日不思汝安危,今平安归来,天之赐福王氏也。月儿,漂泊数月,至何处而归也?” 上官问月曰:“使太后忧心,问月之不孝矣。孩儿出城南逃,中途迷路至百草山,遇祖师袁天罡,传授医术,指去往金陵之路,方入金陵城,得见元帅也。” 王氏笑曰:“真乃天右月儿矣。” 遂王氏命侍官上酒宴,为二人接风洗尘,饮酒赏乐。 銮翠华盖红罗裙,海棠蕊珠胭脂粉。 宫门蔷薇惜花雨,美人幽怨敛娥眉。 卸甲牧马,宴歌三日。 唐王登殿,封功行赏。唐王御旨曰:“朕初即位,大军平南,四夷少安,此皆诸卿之力也,诸将有汗马功劳,朕岂能吝之。诸卿有奏章者奉上,无异者听宣!” 无人启奏,遂唐王首传上官问月,曰:“请上官问月,入殿听旨。” 侍官传令,上官问月入金殿,缓缓而行,飘飘落下,拜倒行礼。 唐王曰:“明月公主护驾有功,一己之力退突厥兵,救众兵将于南平关,功劳最大。封为明月长公主,任意进出三宫六院无须通报,长公主见朕,皇后,无行礼,免之。 处太后,朕,皇后三人以下,见长公主者须行君臣之礼,赏护院亲卫兵三千,俸禄自国库出,另赐免死金牌一枚,公主回府休身也” 上官问月拜谢曰:“问月领旨。” 太监持灵符,金牌授之。 上官问月取而退殿。 唐王复下旨曰:“徐美祖听封。” 徐美祖出列行礼。唐王曰:“子有先祖之风,视微萌而断始末,知机变,善谋合。请皇嫂来,救元帅,功之伟也。封子为齐国公,右丞相。” 徐美祖谢恩归位。唐王又下旨曰:“秦极听封。” 秦极出班行礼。 唐王曰:“卿乃红门众将之首,历代汗马功劳,堪比青石重,水井深。坐守险关,挫两国之兵,溃败辽兵。有护国之功,将帅之才。封汝为护国公,兼天下兵马副元帅,大司马。” 秦极谢恩而退。 唐王又点将曰:“段风烈听旨。” 段风烈出班行礼。唐王曰:“将军武力过人,有霸王之姿,诛辽太子,奇功也。封汝为越国公。” 段风烈谢恩而退。 唐王又点将曰:“武状元尉迟江雨听封。” 尉迟江雨出列行礼。 唐王曰:“汝父独守边关,多年无失。汝单枪匹马,解白玉关之围,路救长公主,功劳甚多。封汝父为保国公,汝为金国公。” 尉迟江雨拜谢而退。 唐王又点将曰:“张桓楚听旨。” 张桓楚上前行礼。 唐王曰“小将军,虽年幼,武艺超群,力诛大将,枪杀南唐元帅,立功不少,封汝为银国公。” 张桓楚谢恩入侧。 唐王又点将曰:“宝贤厅罗玉听封。” 罗玉出班行礼。 唐王曰:“汝父尽忠竭力,独挡贼众,不敌而亡。汝继其父之志,助潼关退敌,其功不小,追封汝父罗卫梁国公。汝为英国公。” 罗玉拜谢而退。 唐王又点将曰:“程虎听封。” 程虎上前行礼。 唐王曰:“秦、成、罗乃吾大唐之栋梁之臣也。汝行事多成,请皇嫂有功也。封汝为鲁国公。” 程虎谢恩归位。 唐王又点将曰:“小将裴祥宝听旨。” 裴祥宝跨步而出,厅中行礼。 唐王曰:“小将军虽出身山谷,猎虎为生,然所学出众,保驾太后,诛杀常德山于昭阳门外,何其壮也。 封汝为金殿大将军。 裴祥宝跪拜大叫曰:“谢皇上圣恩。” 唐王又点将曰:“龙子羽、殷天禄、金小鱼、赵鹏、听旨。” 四将上前行礼。 唐王曰:“汝四人骁勇善战,为四虎将。” 四将谢恩立侧。 唐王又曰:“庞勇、童幻听旨。” 二将上前行礼。 唐王曰:“封二将为长安护卫将军。” 二将谢恩立侧。 唐王视众臣复曰:“惜哉、河北节度使公子,马奎未得封赏,金陵损身魂归,追封为安国公。” 复追封所丧命州将皆为大将,唐王封将毕,使内宫总管陈宏,请正阳入金殿。 正阳入殿躬身行礼。 唐王起身立之,曰:“皇弟,救太后、除内乱、拒外敌、扶先皇,存社稷,平南反,天下奸雄望而却步,四夷反贼闻风而熄。使吾残破唐室,复修于好,犹如重生也。 其功勋人人之最,众人之最多。有泰山之高,东海之深也。 皇弟欲要何物,王侯将相,宝石玉器,朕力所能及,无不应许。 分坐江山亦无不可,君无戏言也。” 正阳曰:“谢皇上爱戴,成事者赖诸将之力也。吾做微少,皆为分母亲之忧,解百姓之苦也,未思有所回报,爵禄宝器非吾之志。 况且中原之事已了,吾辞帅归印,回归草原也。皇上勤政爱民,任用贤臣,疏远佞臣,少贪烈酒,戒律美色。此乃天下黎民之福也。” 古人言:木绳则正,后从谏则圣。明王虚心纳谏以知得失,天下乃安。 去食去兵,信不可去;愿皇上守信勿失。有功必赏,有罪必罚,则为善者日进,为恶者日止。 言行者,立身之基,愿皇上三思而言,九虑而行,勿使有过。 天子之过,如日月之食,人莫不知,愿皇上慎之。” 唐王立而受教,谢曰:“谨记皇弟之教诲也。” 遂正阳还帅印,唐王知正阳不能强留,收印,使秦极代之。 桃花缭乱雨纷飞,楼台轻风落重帘。 木兰枝节佩为美,月明昭雪将相贤。 罢朝,正阳入宫见王氏,上官问月辞行。 上官问月每日入宫见王氏请安,常半其左右。王氏闻正辞归,牵正阳之手,落泪曰:“正儿此次归大漠,千山万水,未知何日再见,母子今生,复可相聚乎?” 正阳曰:“母亲莫伤怀,孩儿虽置身塞外,不能服侍左右,然时刻心系母亲,探望有日也。母亲有令,遣一书诏令,正阳朝夕可至也。” 正阳复向上官问月躬身行礼,曰:“今后母亲,多劳贤妹忧心也。” 上官问月还礼,曰:“义兄多虑也,此乃问月之责,必当尽力耳。义兄莫忧,他日复会有期也。” 遂正阳出兴庆宫,上官问月侍王氏,送之宫门之外,望之久,归之。 正阳复聚诸将于忠孝阁,大宴之。 正阳坐主位,左秦极为首,右徐美祖为最,段风烈、程虎、罗玉、张桓楚、尉迟江雨、裴祥宝、殷天禄、龙子羽、金小鱼、赵鹏、庞勇、童幻。 正阳举杯敬诸将曰:“请诸兄弟,不为别事,中原事了,吾即日回塞外,不知何时复会、今日以水酒略表昔日之情,落日不休,众兄弟来干。” 诸将举杯一饮而尽,秦极举杯谓曰:“自卧虎山结义,征战沙场,四景轮替,未觉过数载也矣,今要别去,顿时乾坤空空,此酒如淡水,甚苦矣,来干。” 诸将饮酒,徐美祖举杯曰:“天下之事,琅琅乾坤,顷刻出云覆雨,无常态也,即有未了之怨,亦有相逢之缘。眼下虽分别,日后必相见,诸兄弟莫过伤怀,来大哥、二哥、三哥诸兄弟干。” 遂诸将痛饮至夜深方止,旭日升至西城楼,诸将送至西门外,正阳嘱咐裴祥宝,守护王氏安危。裴祥宝应诺。 正阳、秦极诸将洒泪而别。 左右带楚汉二将飞马归去。 诗曰: 燕思还巢北方来,候鸟眷土三回旋。 四季交替风雷雨,青山绿水轮流转。 历经险阻萧风爽,天蓝雁飞泉水清。 功成名就一身轻,春秋几度游子归。 却说东辽国,国师姜偃,飞虎将卞吉仙,弃兵逃归,入碎叶城面见辽王。 辽王惊之,曰:“太子,兵将何在也,战事去事如何?” 卞吉仙跪拜谢罪曰:“吾军雁门关外,会突厥兵,度雁门,诛平卢节度使罗卫。 至潼关受阻,突厥兵未战数日,遁走。 我军战潼关少胜,小天王不听劝阻,日落出战,入唐童奸计,丧命沙场。 太子出战,国师,罪臣虽阻之无果,交战唐将,马失前蹄,摔落马鞍,死唐将之手也。 罪臣收载太子尸体,退兵逃之,走之数十里,唐兵追之。 奈何不敌唐将,孤身逃归也。士卒皆唐兵擒也。” 辽王闻太子丧命,自银案滑落坐地,泣曰:“吾有十子,太子乃诸子之年长,才能众子之最也。何故天不右吾子也。” 左右侍官扶起辽王复坐银案,辽王抹泪咬牙,谓众臣曰:“孤托诸卿之力坐辽主,诸卿为孤谋天下,今太子丧命,唐兵强盛,两路人马皆败之,为今之计何如?” 国师姜偃曰:“大王无虑也,吾有一计,可颠覆唐室也。” 浩然之气落丹青,百氏之书画洛图。 春风飘雨堂上燕,园中梅花梳芳丛。 不知姜偃出何计,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六回 胡如意进女惑君 徐美祖上表谏 话说辽王丧子,甚忧之,问计于众臣。 国师姜偃,言辽王有破唐之计。辽王曰:“国师计将安出?” 姜偃曰:“唐将称雄者,唯正阳耳,吾观南唐已灭,唐兵凯旋,正阳不久归西也。 东周战国时,有吴越二国,吴主伐越,忠臣子婿,山人孙子之力,败越兵于椒山之下,围跃王于固城,越旦暮灭国,勾践入吴为奴,三年得归会稽。 越臣文种谏曰:高飞之鸟,死于美食;深泉之鱼,死于芳饵。 遂献计七术,一曰捐货币,以悦其君臣;二曰贵籴粟槁,以虚其积聚;三曰遗美女,以惑其志;四曰遗之巧工良材,使作宫室,以罄其财;五曰:遗之谀臣,以乱其谋;六曰强其谏臣使自杀,以弱其辅;七曰积才练兵,以承其弊。 越王用其计,七术未尽而子婿死,孙子遁,夫差亡,吴国灭也。 大王效其七术,投其所好,然后得制其命。” 辽王喜曰:“然之,两国有隙,唐童信乎?” 姜偃曰:“李氏乃酒色之徒,大王竞选美女,潜入中原,隐姓埋名,作其子民。后使唐王求之,入纬君侧,而后内外构事,王业成也。” 辽王曰:“善。” 遂使胡如意勾选,境内美女。 春风画阁桃花浅,细雨纷飞蝶凌乱。 月台落幕敛愁眉,栏杆萧瑟空断肠。 不日辽之败兵载,姬颜尸体入碎叶城,报辽王,举秦极之书。 辽王观之。 书曰: 赋曰帝王之柞,必有明圣显鳃之德,丰功厚利积累之业,精诚通于神明,流泽加于生民。 故能为鬼神所福飨,天下所归往。 辽王不思报德,屡次举兵掳掠中原,欲染尊位,岂不知神器有命,不可以智力求也。 故鸳赛之乘气,不骋千里之途;燕雀之畴野,不奋六翩之用;寞税之材,不荷栋梁之任;斗答之子,不秉帝王之重。 历古今之得失,验行事之成败,稽帝王之世运,考高祖之兴起。 取舍不厌斯位,符瑞不同斯度,而苟昧权利,越次妄据,外不量力,内不知命,则必丧保家之主,失天年之寿,遇折足之凶,伏斧铺之诛。 吾遣其储之尸,警示辽王,若无悔改,择日起兵伐辽,其社稷无存嫣,望辽王三思而后行也。 辽王读毕,书焚烧烽火之上,怒曰:“吾必擒秦极,斩其首,祭吾儿也。” 遂为其子发丧,祭奠三日。胡如意探访民间美女,自辽之西北,溅湿之地得狐女,年方十五,绝色伶俐。 父母打猎生活,胡如意千金购买,载入相府,赐名为胡姬,教其琴棋书画,礼义廉耻,乐器歌舞,三月艺成。 一日辽王议朝,胡如意出班曰:“大王麋鹿牵至门外候之。” 辽王曰:“带来。” 胡姬漫步飘然,摇曳生姿,至银阶下,柔婉下拜曰:“民女胡姬拜见大王。” 辽王君臣观之。 妖艳外泄,狐媚内敛,犹如妹喜复出,褒姒再生。 正是: 含苞待放紫海棠,狐媚桃目流秋水。 春雨缭绕姿缥缈,声柔愁云落莺雁。 辽王考其才能,胡姬随手拈来,出口成章,烈女传。 西周三贤母,太姜之寝不侧,坐不边,立不跸,不食邪味,割不正不食,席不正不坐,目不视于邪色,耳不听于污声。 太任之立而不跛,坐而不差,笑而不喧,独处不倨,虽怒不骂。 太姒之仁爱而明理,生活俭朴,仰慕长辈之德,效法太姜、太任,旦夕勤劳,以进妇道。又三国之二乔,大乔嫁孙策而有江东,小乔配周瑜成赤壁捷。 又周幽王之褒姒,千金买笑,烽火戏诸侯。 又吴王之西施,美人计,姑苏台上麋鹿游。对答入流,无一字之重复。 辽王大喜曰:“成吾事者此女也。” 遂胡姬为义女,封平西公主,复使胡姬称胡如意为父,胡如意改名胡班,携其二子胡枫、胡非,又使镇殿将军,司马文书,司马风云兄弟二将随助之。 一行二十余人,多载金银,潜往中原,何处洛脚且不表。 诗曰: 东南云起风雨来,黑水东流浪涛沙。 浮沉暗钩捕蛟龙,长线芳饵钓金鳌。 色字当头一把刀,酒入愁肠三分毒。 纵欲无度五行废,奢靡享乐短命鬼。 初春,唐王先宗二年,黑云出西北,妖风聚于西宫。 唐王以为四境惧服,国中太平,骄奢安乐,少有怠志,三五日不登殿,饮酒欢悦,使宫女歌舞,论其美貌,绝色者选身侧,陪酒为乐,前后拥数名太监,进出常伴,以备随时作乐。 朝臣忧之,徐美祖上表。 书曰: 陛下自南平以来,多亲近者群小。耳闻目然者,歌舞酒色。 壅蔽聪明,排斥忠良,信用宦官,谏争者逐,窃议者刑,上下相蒙,道路以目。 臣闻:“兼听则明,偏信则暗。 昔尧清问下民,故有苗之恶得以上闻;舜明四目,直达四聪,故共、鲧、欢兜不能蔽也。 汉灵帝享乐,十常侍专权,内外隔绝。 人人自卫袖手旁观,家家称病闭门绝客。刘室衰也;汉献帝暗弱,群小用事,构画买主。 豪杰枭雄立之穷巷,诸侯将相起于城郭。汉业碎矣;秦二世偏信赵高,以成望夷之祸;梁武帝偏信硃异,以取台城之辱;随炀帝偏信虞世基,以致彭城阁之变。 是故人君兼听广纳,则贵臣不得拥蔽,而下情得以上通也。 陛下殊不知,前有国之君如过江之鲫,不可胜数。 又有东辽虎视,突厥窥探,不可不慎也。陛下谨虑之。” 唐王不谕。一日唐王三宫六院尽观之,谓左右太监曰:“宫中无色也,何如?” 太监李斯报曰:“皇上宫中稀少,天下富有,何不选天下美人,充宫也。” 唐王曰:“后宫嫔妃无缺而选天下美女,事出无名,必诸臣谏阻。” 李斯曰:“使人暗访,得绝色者一二人纳入宫中,诸臣不敢逆君也。” 唐王以为然。使李斯出宫探之。 李斯走街穿巷,偷听窃语,探街头闲言,闻幽州乔县出一美女,远近传说有妲己之貌,西施之容。 李斯入宫报唐王,曰:“幽州出一绝色女子,传闻乃万色之首,白花之冠。皇上可遣兵将取之。” 唐王大喜,招护卫将军庞勇谓曰:“庞将军带一千骑兵,速往幽州请美人来,名胡姬也,万不可有失,事成功,功劳非小,若美人不至,将军死罪也。 庞勇领旨,分兵出长安。 徐美祖闻知唐王起兵,招民间美女,入林德殿面见唐王。 唐王谓徐美祖曰:“卿何故见朕?” 徐美祖曰:“臣闻,皇上命庞将军取美女,臣心惶惶,自此恐生祸端而不能止也。” 唐王曰:“卿言,过也,取一女子,祸出何方矣。” 徐美祖曰:“自古夏商周至隋杨帝,无一不近女色而社稷败亡。皇上后宫三千六百三十六嫔妃,足皇上扫寝之用。 皇上岂可取悦寸心而弃天下也。辽国、突厥随败退,其志未挫,有卷土重来之势。望皇上受回旨意,招庞将军回城也。” 唐王曰:“卿且退,容朕思之。”徐美祖俯首不去也。 唐王心虽不愿,然徐美祖忠谏不退,只得作罢,传旨,庞勇回兵。 唐王观六宫甚腻,御花园赏花,龙颜不悦。 李斯复献计曰:“小人有一计,可取美人。” 唐王曰:“速言。” 李斯曰:“皇上遣一道密令,使美人入朝见之,使诸臣阻之不极也。” 唐王曰:“善。” 遂使李斯携金牌,带三十名御林军,暗往幽州。 李斯立功心切,极速行使,一日至幽州境内,至乔县寻访,知美人府院,入府见其家主胡班。此胡班者辽相胡如意是也。 依姜偃之计,一家搬来此地,假扮商贾之业,使金银买通路人,传言狐女之貌,随多有说亲,拒聘以待金鳌上钩。 李斯视金牌,明来意,胡如意出女视之,李斯观狐女之美,大喜曰:“我立首功也。” 遂使胡如意携女同往长安见唐王。 胡如意心喜速使家人备车马,一家人连夜,随李斯赶往长安。 车马走了数日入长安,使胡如意安置馆舍之中。 李斯入宫见唐王曰:“回皇上美人至也。” 唐王喜,谓李斯曰:“诸臣谏阻如何?” 李斯曰:“皇上乃九五之尊,自古臣顺君,无君从臣也,君叫臣死,臣岂能生也。皇上金口既出,无回命之礼,诸臣虽谏何益也。” 唐王以为然。次日唐王登金殿,百官贺毕。 唐王曰:“诸卿有奏章者启之。” 众无事。唐王复宣旨曰:“带胡女入殿。” 众臣闻之,一时惊呆,不知所出。胡姬入午门,过龙凤桥,扭捏而走,摇摆前行,飘入进殿,往玉阶走来。 唐王观之,犹如月殿嫦娥,江岸西施,花身婷婷,细腰袅袅,莲步姗姗,百合摆摆,玉手娜娜,牡丹媱媱,媚骨弱弱,春色撩撩,桃花慕慕,秋水茫茫。 海棠醉日,招引风雷;梨花带雨,倒流山河。 万种风情裙下传,千般妖娆舞中取。 雾鬓风鬟倾幽州,杏脸桃腮覆乾坤。 可为鱼见之沉入寒江,雁观之跌落沙洲。胡姬缓步至玉阶下,拂柳下拜,一点樱桃微开吐气,曰:“民女胡姬拜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唐王听之,声如黄莺,如泣如诉。 心中三百六十六欲虫苏醒,肺腑颤颤,腹中空空,手脚无力,骨软筋酥,脸红耳热,目瞪口呆,三魂荡荡,七魄沉沉。真身游离他处,半晌方附本体。 下旨曰:“美人幽闲端正,深合孤意,封为西宫娘娘。速带娘娘入宫。” 使左右嫔妃服侍带往西沙宫。 诸臣不知出何事,唐王已封胡姬西宫娘娘已毕。 徐美祖上前行礼,曰:“西宫自太宗下旨封锁,永无使用,皇上今为民间女子,废先皇之训,礼数不合也,请皇上收回御旨。” 唐王曰:“卿言差矣,既有西宫岂能废之,皇命既出,无回之礼,卿退不必言。”徐美祖叹气而退。 秋水东流留不住,残叶黄沙满天飞。 青山白头花自落,风月依旧笑云雨。 唐王复传胡如意父子入金殿,胡如意父子跪拜高呼万岁,曰:“小民拜见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唐王曰:“卿育女有功,封西国老,胡枫、胡非封大国舅,二国舅。” 三人谢恩起身。 唐王复封张小二为内宫总管。 诸臣见唐王喜美色,面无悦色,奈何事已至此,唐王还宫,诤谏无益只得退去。 诗曰: 自古君王喜女色,不爱江山东流水。 一片赤心抛热土,忠臣贤相多少人。 白云在天知宿志,明月有心照官道。 清风拂袖登玉台,鸿雁落潭潇湘雨。 唐王自得了西宫娘娘,日夜荒淫,不顾朝政,大宴小宴不离席,兴歌艳舞枕边欢。 初始三五日上朝,后来十天半月临朝,在后来无诸臣击鼓不请不至也,二三次之后,击鼓请亦不至也。 朝政荒废,奏折堆积如山,事不能决,令不能行,诸臣望朝门而叹,无计可施。 胡如意见唐王,已坠其美人计,大喜聚二子,二将议之,曰:“欲入城必破门方入,欲破国先诛忠良而成事。唐王虽惑志,民心未离也。” 胡枫曰:“离心何如?” 胡如意上下观之,思得一计。 胡如意曰:“此非借唐王之手,大造宫殿,废其财帛,苦其子民,岂有不乱也。” 皆以然。 遂胡如意至西宫,见唐王行礼,曰:“草民得皇上宠爱,官至国老,分身碎骨无以为报,心中常忧,愧对皇恩,故心思一事,呈献我王,已进微末之力也。” 唐王观胡如意,深爱之,曰:“国老莫老身体,免礼,有何奏折,入坐言之。” 胡如意谢恩,起坐下侧曰:“臣闻皇上乃万物之主,贵为天子,富有四海。享天下至高富贵,乐地上无双欢娱。 以愚臣之见吾王应西门外筑琼楼,此楼之美景天下无它,历代帝王不能有。皇上,娘娘移驾琼楼,享用芳华,方称人间富贵之极也。” 唐王大喜曰:“国老心系朕,真忠臣也,此事有劳国行之,所需财帛自国库取之,朕待国老佳音。” 胡如意领旨,曰:“臣定九月之期,筑琼楼,迎皇上,娘娘。” 遂唐王搬旨,使胡如意造琼楼。 徐美祖闻之复上表。 书曰: 臣闻:自古失道破国亡家者,口说不如身逢,耳闻不如目睹。太宗皇帝,陛下之祖也,拨乱返正,开基立极;官不虚授,财无枉费;不多造宫殿而有望,不多劳黎民而无乱,天地垂祐,风雨时若,粟帛充溢,蛮夷率服,享国久长,名高万古。 陛下何不取而法之!下之中宗,弃祖宗之业,徇女子之意;无能而禄者数千人,无功而封者百馀家;夺百姓口中之食以养贪残,剥万人体上之衣以涂土木,于是人怨神怒,众叛亲离,水旱并臻,公私俱罄,享国不永,祸及其身。 陛下何不惩而改之!陛下近群小,信胡班,造琼楼,役使严急,丁夫多死,疲屯颠仆,推填坑坎,覆以土石,百姓水火。 民困而主不血,下怨而上不知,俗已乱而政不脩。 突厥、东辽二国谋逆已久,号称万乘之君,带甲百万,威足以严其境内,财足以劝其士民。 岂不闻土崩瓦解之势,唐室有累卵之危也。 陛下罢琼楼,休歌舞,戒酒色,远小人,逐胡班,社稷自安也。 陛下熟虑之。 唐王不从。 遂文武百官,聚朝门,诸臣击隆景请唐王登殿议朝。 风道四塞潦细雨,河洛星月碧绿洲。 桂花倒影吴江水,越女罗袖琴瑟声。 不知请唐王何如,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七回 唐王信谗造琼楼 秦极怒杖三父 话说唐王坠色不朝,上表无回。 众臣聚金銮殿,鸣隆景。唐王已有月余,未上早朝也。 宫门外鼓声不熄,唐王甚是不悦,整装至金殿,摆官贺毕。 唐王下旨曰:“有事速启奏,无事退朝。” 言未毕,右首出一人,上奉奏折曰:“臣有本启奏” 唐王观之,乃先皇老臣尚书陆贽是也。侍官接奏折,展唐王龙案,唐王三千愁丝系胡姬,只思速回西宫,无心悦奏折,推一侧曰:“陆卿有何事,速言之” 陆贽曰:“老臣观古今帝王败亡者,夏、桀筑倾宫、饰瑶台,作琼室、立玉门,复造夜宫,败于鸣条。 商纣王砌摘星楼,兵败牧野。 周幽王筑琼台,身亡骊山。皇上今复筑琼楼,此乃劳民伤财,失民心也。 前人之败,犹如鸿沟可见,皇上何故视而不见也。 愿皇上罢作琼楼,体恤百姓,勤勉主政,远奸臣,近忠臣,祸可免也。” 唐王大怒曰:“汝岂敢使朕,于败国之君并论,置朕于何地也,朕乃天下之共主,天下皆朕之天下,造楼阁有何不可,汝言语辱朕,罪当诛也,念其先皇旧臣,免死罪,罢官职,贬为庶民,速退去。” 陆贽长叹一声,拜谢不杀之恩,退出金殿,犒劳还乡。 高城暮云故人去,天际望断愁西风。 柔情几许孤枕眠,月上西楼凭栏杆。 右首下侧,又出一大臣上前行礼,曰:“老臣有奏。” 唐王观之。亦先朝旧臣,太子少卿王丕也。 唐王曰:“卿有何言。” 王丕曰:“臣闻明君,戒酒色弃奢靡,普德为民,修道威臣,勤政礼度,忧民之劳,爱臣之节,明察秋毫,畏服四夷也。 自尧舜禹治水,尝百草而有夏国四百七十一年。成汤救黎民之苦,聘大贤伊尹,伐暴桀,即天子位,建商朝,享国六百四十年。 周文王,劳百姓之忧,请贤相姜子牙,奠基周朝八百年基业。皇上不晓明主而顺败君之路,有亡国之危也,望皇上明鉴。” 唐王大怒曰:“妖言惑众,辱朕甚也,拿逆臣王丕,拉出午门重杖四十。” 侍官压王丕出金殿,右首下侧,又出一人,大声曰:“皇上明鉴,臣有谏言。” 唐王观之,先朝旧臣,中谏大夫吕温。唐王曰:“汝有何言?” 吕温曰:“自古害女色者上之君王,下之百姓,无数也,废宗庙而性命无,古之女色可遗,今之高宗李治宠武则天,几近亡国,玄宗李隆基爱杨玉环,有安史之乱,奔走田野。 此如昨日之事,犹可鉴也,今皇上在位不过三载,尽忘正阳殿下之言。 诸将悍马功劳,跌入粉坑而不觉,废政半载不设朝,听信奸臣胡班巧言,扰乱朝纲,劳民逐贤,此乃亡国之兆,我王速废西宫,斩奸臣胡班于午门,勤勉修正,广施恩德,祸可免之,我王明鉴。” 方言毕,胡如意上前跪拜,泪如雨下,使衣袖连连,擦拭双眼,泣诉唐王曰:“皇上明察,臣辛得皇上后爱,克尽职守,谨慎行使,日夜思报皇上恩德,未料众臣所嫉妒也,望皇上为臣明之。” 吕温怒曰:“奸贼,使女色诱皇上,左右谗言,败坏朝纲,欲覆唐室。吾观汝非幽州人,恐辽国奸细也。” 胡班大叫冤枉,唐王闻吕温,言其上下丑事,面热羞耻,怒曰:“皆乱臣陆质一党也,速拿逆臣吕温午门战首示众,在有谏者同罪论处。” 侍官拿吕温午门斩首。 众臣无人敢复谏也,惜哉一朝弃三臣,岂不知,祸乱将至也。 诗曰: 三言五语君不醒,花边问柳左徘徊。 谄媚酒色坐上宾,逐鹿忠臣效死节。 秋蝉鸣稀草木残,江水凄凉孤雁飞。 萧风不识美人志,鬼哭狼嚎云蔽日。 长安城,西门外,西出五里,胡如意造琼楼。写告贴文,高赏工钱,引诱百姓,大兴土木,使其二子领兵,督工筑楼。 初始开建,百姓劳作,赏些银两,寄给温饱,过二月不发工钱,减食半饱,稀饭充饥,延长工时。 在后来减一餐,一日二餐,分文无发,不得食物。 国库出黄金如流水,胡氏父子贪污金银,使车载之,充其府库,堆积如山。 百姓空腹无力不能行走,胡氏兄弟率鹰犬之士,鞭打恐吓,劳作苦力。 百姓手脚缺失,疾病缠身,伤者众多,劳死无数,哀声四起,伸冤无门,众百姓聚秦孝府门外哭诉。 秦极至府门谓众曰:“众乡亲,且止哭喊也。吾往观之,若真如此,必为众讨公平也。” 众从之。遂秦极左右带张桓楚、罗玉、程虎、尉迟江雨领亲兵五百,至琼楼营地观之。 只见几万夫丁,哀鸿遍野,衣衫不全,皮裹筋骨,无力行走,苦受水火之苦也。秦极大怒,命侍官曰:“传胡班父子来见之。” 侍官领命往传胡如意。胡如意闻元帅秦极有令召见。 虽心不悦,不敢怠慢,携二子,来见秦极躬身行礼,曰:“元帅招胡班,有何指令也。” 秦极曰:“汝知罪乎?” 胡如意曰:“未犯军法,何罪有之。” 秦极曰:“奸贼,自以为皇上所宠,目无国法乎?使裙带之功,居于诸臣之上,蛊惑皇上,欺压百姓,残害朝廷忠臣,此乃死罪也,来拿此三贼,重杖四十,后议之。 侍官依命,扣压胡氏父子于地,使棍击之。 辽将见秦极左右诸将,不敢阻之。胡氏父子,日日击打百姓,今方尝其味,大叫绕命,皮肉崩裂,血水横流。胡如意叫曰:“元帅绕命,小人无曾冒犯元帅军威,元帅绕命。” 杖过后,胡氏父子,死而复生也。秦极复使胡如意,自胡府出金银,付百姓工钱,以三倍尝之,死者给其家,金银慰抚。 病者出钱医治,复偿工钱,原去者归之,留者复用,又留尉迟江雨,殷天禄领兵督之,出军令谗害百姓者斩之。 事了,秦极领诸将回府。 梅花落絮夕阳红,秋雁愁归残雪夜。 愁云苦雨泪纷飞,小楼东风影萧条。 且说辽将抬胡氏父子回府院,请太医救治,父子卧榻不起矣。 胡如意犬牙紧咬,欲思报仇,遣夫人入西宫,诉胡姬曰:“娘娘,老爷,二子,皆使秦极,无故重杖四十,离死不远矣,复辱骂娘娘,乃群带之功升公爵,烟粉之色入宫阙也。 老爷使我报娘娘,用此契机,使皇上诛秦极,一则报羞辱之仇,二则除后患也。” 胡姬曰:“母且归之,本宫自说皇上,诛秦极,为父亲雪恨,促成其事也。” 夫人去之。胡姬退去西宫娘娘服饰,穿庶民之服,入见唐王。 唐王观之疑之,曰:“美人何故,如此装束也。” 胡姬双手捧朝服,泣拜堂下,曰:“妾蒙皇上垂怜,入住西宫,封为娘娘。父兄位居国老国舅。 臣父兄每每念,皇恩浩荡,日夜悬心,勤勤恳恳,建造琼楼,以悦圣心。 未曾想,元帅秦极所妒忌,飞来横祸。辱臣妾为妖精妲己,骂父兄乃裙带所升。无故擒我父兄重杖之,人事不知,昏迷数次,几丧命也。望皇上放臣妾父女,回故里。 一侧君臣和睦。二则臣妾父兄,可活命也。请皇上怜之。” 唐王闻言,大怒曰:“岂有此理也。” 唐王深爱怜之,起案上前来,扶起胡姬,牵其手坐身侧,曰:“爱妾速起,莫劳花柳之身也。朕为之平反。” 遂传李斯问其事。 李斯知西宫有宠,献媚胡姬,答曰:“却有此事,元帅秦极亲帅兵将,至琼楼营地,擒国老,国舅,辱骂娘娘,于众百姓,兵将之前,私自用刑,杖击大臣,几乎死矣。 长安城百姓无不言,元帅威武,娘娘,国老视为草芥耳。” 唐王大怒,传旨击鼓升殿,移驾金銮殿。众臣闻鼓声而聚,心疑有事,拜贺复位。 唐王金钉板,拍龙案叫曰:“秦极何在!” 左首秦极出班行礼,曰:“微臣在。” 唐王曰:“逆臣秦极知罪乎?” 秦极曰:“臣克尽职守,未知有何罪也。” 唐王曰:“逆贼敢巧编乎,辱没西宫娘娘,私杖国老国舅,欺朕小弱也。来人,速拿秦极,压至武门斩首,警示众臣。” 侍官上前,欲带秦极出。 左列一人出班阻侍官,叫曰:“且慢。” 此乃段风烈是也。 随段风烈复出几人,罗玉、张桓楚、尉迟江雨、程虎、殷天禄五人出班也。 程虎曰:“皇上息怒,胡班父子,欺压百姓,克扣资费。故元帅杖击之。此乃惩罚有罪,以正国法,无罪而有功也,皇上明察之。” 殷天禄曰:“元帅有大功,皇上岂可,小过而诛功臣也。” 唐王曰:“若有过错,何故无先奏而后行也。若皆仗有功,私自用刑,辱骂皇妃,朕为九五之尊,颜面何在,如何治国也。卿等速退,秦极不诛,法令不行矣。” 段风烈大怒,双眼冒冷光,青面变紫,厉声曰:“吾等,随二哥下山,不计生死,冲锋陷阵,一心报国,流心血辅唐室。 今皇上若顺美人之意,不思前事所为,非诛我兄长。 我兄弟几人弃官罢职,不作唐臣,不食唐禄,带我兄长复归卧虎山,当我自在王也。 言吧,扯下官服,顶冒弃之于地,张桓楚、罗玉五人皆弃官服而立之。 唐王见诸将,有怒色,甚惮之,不知所错。 右首徐美祖班谏曰:“微臣之见,今日之事,两方皆有错,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免秦极元帅一职,恕其过错,君臣得全。不然诸将皆去,唐室江山何人守之。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唐王曰:“既有丞相,诸将为其求情,免秦极元帅之职,以当其罪,无事退朝。” 唐王面色不悦,甩袖归西宫。胡姬迎之,见唐王面无喜色,曰:“皇上何故,龙颜不悦?” 唐王曰:“本诛秦极,为美人出气,不料众臣阻挠,无奈只免去元帅官职也。” 胡姬虽心有不甘,面无异色,曰:“有皇上垂怜,臣妾不敢有奢望,在者若因臣妾之故,诛杀大将,臣妾岂非国家之罪人也。” 唐王喜曰:“美人真乃视大体也。” 遂饮酒欢乐。胡氏另思除秦之计。 千秋苦寒一朝臣,烟柳飘零西风雨。 沧江月冷夜静闲,帘外重山桃花影。 盛秋,八月十五日,天朗云阔。兰秀菊芳,叶黄果熟,草长兽肥水有鱼,鹭雁齐飞伴成群。 秦极率众兄弟,入翠华山守猎,搜寻猎物,摇晃草木,驱逐喊叫,有白兔野鸡,未遇巨兽。 搜至晌午,深入腹地,突闻噗哧一声,马前三丈之处,草丛之中,起一梅花鹿,向西惊奔。诸将大叫曰:“速追之,莫失了。” 诸将催马追之,梅花鹿踩踏凹凸山石,二三丈跳跃,犹如平地奔走;穿梭草木之中,灵敏而迅速,犹如水中游鱼。 段风烈、张桓楚二人,马最快,走之最前,余将随其后。未走二里,自西面来一股人马,截梅花鹿去路来,梅花鹿见前面有人来,转身向南奔走,来人见之,亦催马来追梅花鹿。 未有顷刻段风烈、张桓楚至,段凤烈观来人,非他人,乃大国舅胡枫是也。 胡枫卧床数月,伤势痊愈,领司马文书,随从十余人,来翠华山狩猎,在此相遇也。 诸将皆恨胡氏,段风烈大怒,骂曰:“猪狗之徒,敢抢吾礼物也。” 段风烈,挥拳击胡枫,胡枫避之不及,中左肩,滚落马下,段风烈马不停蹄,追鹿奔走。 胡枫心恨之,一跃而起,取弓箭,拉弓弦,箭指段风烈,欲其身后射杀之。 正此时,噔一声弦声响,东面飞来一箭,自胡枫咽喉穿透而出,胡枫自顾射他人,未料有人射己,栽倒在地,一命呜呼。 此射箭者,乃秦极是也,尾随段风烈而至,突见一人,欲射段风烈,忙弯弓射之,见应声而倒,率诸将催马上前来。 司马文书见秦极射杀胡枫,弃胡枫尸体,率余众逃去。 秦极近来观之,死者胡枫也。 秦极一身叹气,复领诸将追段风烈而去,未走半里,段风烈、张桓楚,生擒梅花鹿而归,遂秦极收众回城。 麋鹿惊奔莺雁飞,樱桃芭蕉争红绿。 云溶风淡雨连绵,城楼月疏望春归。 且说司马文书入城见胡如意,曰:“大人坏事也,秦极翠华山射杀大国舅胡枫也。” 胡如意闻言,坐倒在地,手指屋顶,叫曰:“吾不杀秦极,誓不为人也。速叫二公子来” 侍官领命而出,未久,胡非来见之。 胡如意落泪曰:“汝兄惨死秦极之手矣。汝速往西宫见姊,报丧,诉皇上,为兄报仇也。” 胡非令命而奔,至西宫门外,使宫女入报,胡姬传见之。 胡非跪拜哭诉曰:“娘娘为胡氏作主矣。逆贼秦极,无故射杀我兄于翠华山,欺人甚也,不诛秦极,恐我等之命不久也。” 胡姬曰:“兄且归,吾知矣。” 胡非退去。胡姬上下观之,得一计。 入侧室不出矣。唐王坐酒席,久候胡姬不归,自来寻之。 见胡姬,玉簪弃地,秀发乱舞,玉脸蒙尘,卧床哭泣,神色憔悴,百花凋残。 唐王惊之,心肝疼痛,胸骨碎几片,忙前至,曰:“美人何故如此心碎,疼煞朕也。” 胡姬曰:“臣妾蒙皇上厚爱,入住西宫,克守三纲五常,未曾有点滴之过也。今天下满朝文武,皆视吾为妲己、褒姒等亡国妖物,恨不能食吾血肉也,皇上速斩臣妾之首,以堵文武之众口也,此后臣妾只得,梦里见皇上也。” 唐王怜之入怀,曰:“美人莫忧,何人敢辱爱妃,朕必不轻饶也。” 胡姬泣诉曰:“臣妾忧者,大将秦极也,素来不待见臣妾,常在兵将之前,辱骂臣妾为,惑乱妖妇,蛇蝎之人,蛊惑皇上神志,指吾父亲,二兄为胭脂之色上位,群带之系得势。 今又无故射杀吾长兄,欺臣妾甚也。臣妾有何颜面活于世,使天下百姓笑之,臣妾当已死,明志也。” 胡姬哭啼,欲撞南墙,自寻短见。 唐王紧握其手,怒曰:“爱妃莫惊惶也,朕诛秦极为爱妃,国舅报仇。” 遂唐王移驾金殿,聚众臣议朝。 诗曰: 柔语声微割肺腑,美色无刃削筋骨。 花香鸟语人自醉,野马无缰覆难收。 云从雾绕集风雨,冷暖回流时运转。 忠臣贤将徒奔走,金殿蒙尘社稷危。 不知秦极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级 第四十八回 取悦美人废正宫 离间君臣逐众 话说唐皇为悦美人,欲诛秦极,聚臣议朝。 唐王厉色曰:“秦极何在?” 秦极出班曰:“微臣在。” 唐王曰:“汝骄前时,微末之功,辱骂娘娘,杀大国舅。此乃死罪也,今日有何说?” 秦极坦然视唐王曰:“秦极上无愧天,下不负地,今皇上不明,多言何益,以命抵命便是,吾遂流血而志不曲也。” 唐王大怒曰:“速拿下逆贼秦极,武门斩首示众。若有求请者,同罪论处也” 众臣聂手跺脚,无计策。 侍官带秦极而出,张桓楚,罗玉诸将随其后,行往杀场。 苍暮昭云泪零落,梨花带雨伤离索。 重帘残雪离愁苦,窗前疏影相思梦。 却说上官问月,进出皇宫内外,问唐王议朝,思必有事,至殿外探之,闻唐王欲杀秦极,得一计,谓诸将曰:“诸将军且守,秦将军无事,吾入宫见皇后,救秦将军。” 诸将然之,遂上官问月速往昭阳宫。 段风烈曰:“若非斩兄长不可,我等劫杀场去之,” 众皆以为然。 至杀场,诸将守护秦之外,不去矣,他人不能近身也。 侍官,刽子手惧诸将,无人上前,如此僵持不下,唐王坐金殿,候侍官复命。 上官问月直入昭阳宫,见皇后曰:“皇后娘娘出大事也。皇上欲杀秦极将军,眼下非皇后,不能救也。” 皇后叹曰:“皇上已妖女胡姬所惑,岂能听信本宫之言也。” 上官问月曰:“娘娘,今皇上议朝未归,西贵妃可擒也,以西贵妃之命换秦将军,皇上无不许也。” 皇后以为然,遂命左右,带皇后令,遣往西宫招胡姬。 太监宫女至西宫,见胡姬曰:“贵妃娘娘,皇后有请。” 胡姬虽惧,然,不可不往,随宫女入昭阳宫。胡姬见皇后行礼,曰:“皇后姐姐,传胡姬,不知所教何事也。” 皇后曰:“贤妹可知宫廷之律法乎?” 胡姬曰:“愚妹略知一二,不敢违也。” 皇后曰:“后宫干政,何罪也?” 胡姬跪曰:“皇后明鉴,胡姬无越礼之事也。” 皇后曰:“脸面不净,视皇上之眼,辱没龙颜,违背妇节一也。谗言皇上,欲诛忠臣,染指朝纲二也。来人上刑,取口供。” 太监手握,细条缨络,抽打胡姬,胡姬哭喊哀求,不能起身,只得言胡如意写信哭诉之事,皇后使人,握笔记录,已留实据。 上官问月复往金殿,见唐王曰:“皇上西贵妃,命悬一线,皇上何故滞留不去也。” 唐王大惊,曰:“出何事也。” 上官问月曰:“西贵妃干涉内政,皇后带往,昭阳宫受审也。” 唐王慌忙而走,直奔昭阳宫,来见皇后,入厅观之,爱妃横卧厅中,身上血迹斑班,奄奄一息,进气多,出气少,皇后手握宝剑,剑置咽喉而立之。 唐王曰:“皇后且慢动手。” 皇后命左右取口供,于唐王视之,曰:“胡姬身居深宫,内外勾结,干涉朝政,残害国之栋梁,臣妾身为皇后,掌管六宫。只得依法处决胡姬,扫清君侧也。” 唐王见宝剑闪烁冷光,稍有不甚,胡姬血溅三尺,惧曰:“皇后息怒,此皆朕之意,非胡姬之过也,请皇后念朕之面,免胡姬之罪,皇后之德如江海矣。” 皇后曰:“皇上非救胡姬,赦秦极无罪,臣免胡姬不死也。” 唐王速传旨,秦极无罪。 遂皇后收剑请罪,唐王无心理会他事,命左右抬胡姬,回西宫传太医救治疗伤敷药。 唐王亲捧汤药喂之,胡姬泣曰:“皇上若晚一刻来,皇上无见臣妾矣。” 遂呻吟不绝。唐王曰:“爱妃安心养伤,有朕在无忧也。” 胡姬曰:“皇后位居中宫,生杀大全在握,欺压皇上,非致臣妾于死地,臣妾今后有死无生也。既然横竖一死,不如早死,免受残刑矣” 胡姬闭口,不饮汤药。唐王大怒,解佩剑赐总管李斯,下诏书曰:“皇后欺军犯上,贬为闲人,打入冷宫。” 胡姬方张口饮之。 桃源溪水春衣弄,山间无日道尽头。 翠松疏影映红霞,飞花烟絮片片雪。 遂唐王废皇后,软禁冷宫之中。卸秦极官职为闲卒。 封胡如意为左丞相,二国舅胡非为司马督卫,掌守城之兵。秦极诸将各自回府,自此秦极闭门不出,不问国事矣。 徐美祖三上表。 书曰: 臣闻匹夫匹妇,犹相选择,况天子乎!皇后母仪万国,善恶由之,故嫫母辅佐黄帝,妲己倾覆殷王。 《诗》云:赫赫宗周,褒姒灭之。 每览前古,常兴叹息,不谓今日尘黩圣代。 臣恐海内失望,棘荆生于阙庭,宗庙不血食,期有日矣!王者立后,上法乾坤,必择礼教名家,幽闲令淑,副四海之望,称神祇之意。 是故周文造舟以迎太姒,而兴《关雎》之化,百姓蒙祚;孝成纵欲,以婢为后,使皇统亡绝,社稷倾沦。 周之隆,汉之祸皆如此也。 臣无有作威作福,其害于而家,凶于而国。 窃见西太师胡如意父子,幸遇愈重,权势日隆,搢绅之徒,属其视听。 忤旨者严霜夏零,阿旨者甘雨冬澍;荣枯由其脣吻,废兴候其指麾;所私皆非中谠,所进或是亲戚,子弟布列,兼州连县。 天下无事,容息异图;四海有虞,必为祸始。 夫奸臣擅命,有渐而来,王莽资之于积年,桓玄基之于易世,而卒殄汉祀,终倾晋祚。 陛下若以班为阿衡,臣恐其心未必伊尹也。 胡班朋党路开,兵权在外。 必将祸声枕席,衅起腹心,强弩冲城,长戈指阙;徒探雀鷇,无救府藏之虚,空请熊蹯,讵延晷刻之命。 外崩中溃,今实其时。 鹬蚌相持,贼乘其弊。 骏骑追风,精甲辉日,四七并列,百万为群,以转石之形,为破竹之势。当钟山渡江,青盖入洛,荆棘生于建业之宫,麋鹿游于姑苏之馆。恐革车之所蔺跞,剑骑之所蹂践,杞梓于焉倾折,竹箭以此摧残而唐室危矣。 陛下甚图之。 唐王皆不纳。 徐美祖夜观天象,长叹一声,入府称病,自此不朝矣。 却说胡如意欲杀秦极,聚左右议之。曰:“秦极不除,大事无成也,何如?” 司马文书曰:“秦府无守兵,夜劫其府,诛杀之,秦极虽雄,一人岂抵众也。” 胡如意以为然。 是夜三更十分,胡非,司马氏二将,领百余人,身束夜行衣,黑布蒙面,手握大刀,直抵秦孝府,见府门禁闭,跃墙而入,见内厅有灯光,胡非直闯内厅而入,厅内有秦极、徐美祖、罗玉、段风烈、尉迟江雨、张桓楚、程虎七人,饮酒未散也。 段风烈见数十名黑衣人,提刀闯入,大笑曰:“胆敢劫秦孝府,自来送死也。” 段风烈起身一跃,正落领将胡非身前,抬右脚便踢,胡非避之不极,中小腹,噗哧一声轻响,小腹破裂,后飞出一丈之外,落地吐血而亡。 司马兄弟,其后入,见诸将皆在,胡非未过一回合,死段风烈脚下。 二将大惊,反身出内厅,逃之,随从纷纷逃散。 段风烈欲追,秦极阻之,曰:“勿追,宵小之辈,何必多费事矣。” 遂段风烈揭胡非面布视之,笑曰:“死狗乃胡班二子,胡非是也,老贼胡如意,根苗绝矣。” 秦极叫府院之人,抬其尸体,弃之市曹。 秦极诸将复饮酒而坐。 诗曰: 残月无风天星稀,街道三更绝人烟。 夜鬼出没气阴森,强盗入室惊黄昏。 旭日东方耀大地,光照寰宇草木兴。 江河愉悦见牧童,轻摇翎扇读青史。 却说司马兄弟逃归胡府,见胡如意报胡非之死。 胡如意闻之,栽倒在地,久方醒来,泣曰:“吾二子皆死秦极之手。吾于秦氏不共戴天也。” 胡如意候之五更,亲往西宫见胡姬。 胡姬出侧室见之。胡如意拜泣胡姬,曰:“秦极夜杀吾幼子,二子皆亡,不杀秦极,心恨难解,大事不成也,娘娘为吾图之。” 胡姬曰:“父此候之,吾请皇上来也。” 遂胡姬惊奔,露仓惶之色,见唐王拜倒在地,泣曰:“皇上,速救吾父也。” 唐王怜之,前来扶起胡姬,曰:“爱妃何故惊慌,出何事也?” 胡姬曰:“秦极欲杀我父,父逃来西宫,求见皇上也。” 唐王疑之,曰:“爱妃无忧,朕往观之。” 遂唐王携胡姬而出。 胡如意见唐王伏地而泣,曰:“皇上救微臣之老命也。” 唐王曰:“国老,无惧也,起身细言之。” 胡如意曰:“吾次子胡非,夜探街道,至秦孝府,闻秦极怀恨皇上,免其官职,聚兵将,欲谋反。 吾子上前阻之,不料秦极见事泄,杀我子灭口,复来杀臣,扬言先杀微臣,后杀西贵妃也。 臣自后门逃出,几命丧,来求见皇上庇佑也。” 胡姬抱唐王手臂,颤抖,惧色曰:“臣妾死无日矣。” 唐王怒曰:“爱妃,国老无惧也,朕上朝,诛秦极,以除爱妃,国老之患也。” 遂唐王整装上朝,唐王缺朝已有二月也,众臣闻之,皆来金殿会聚,上官问月亦至也。 唐王复击玉案,下旨曰:“御林军右将何在!” 张悦上前行礼,曰:“臣在。” 唐王曰:“汝带吾令剑,往秦孝府,压秦极来朝,速去。” 张悦带令剑来秦孝府。 秦极见之,曰:“吾知来意也。” 遂秦极随张悦入金殿行礼,曰:“皇上传草民,有何旨意也。” 唐王曰:“反贼秦极,诛杀国舅,怀藏二心,谋造反也。来人拿秦极,压往武门斩首。” 秦极曰:“秦极之心,天地可表,何来反矣。恐秦极死后,无人保唐室也。” 言毕,秦极反身走出,直往刑场,诸将随之身后。 上官问月随出殿,谓诸将曰:“众将军,守护秦将军,我往兴庆宫,请太后来救之。” 诸将曰:“然。” 遂上官问月,奔往兴庆宫。诸将围坐刑场,他人不能近之。 段风烈怒曰:“唐王若执意杀我兄长,吾等劫刑场,反唐而出,谁能如何哉!”诸将皆有不平之色。 天际翠烟万重云,罗帏高悬倚栏杆。 枫林萧色秋风寒,深阁残灯东厢月。 且说上官问月,直入兴庆宫见王氏,曰:“太后,唐王欲杀秦极将军,速往救之。” 王氏曰:“何故杀秦极也?” 上官问月,曰:“皇上言,秦将军谋反,恐西宫所害也。” 王氏大怒,乘轿而至,直入金銮殿。唐王见之,惊起,曰:“母亲,何事劳圣体,来朝也。” 王氏厉色,曰:“我闻,皇上欲杀秦极,不知因何事,得罪皇上也?” 唐王曰:“秦极昨夜杀国舅欲谋反,故朕欲杀之。” 王氏曰:“皇上如何得知,亲眼所见乎?或他人所告之。” 唐王曰:“西国老告朕也。” 王氏复曰:“皇上可遣人察看乎?” 唐王曰:“未也。” 王氏曰:“未知真相而听信一家之言,如此轻率,屈杀大将,如何挡皇帝也。秦极红门忠臣,如何不待见,皇上之眼矣。 初,皇上举兵成都,无将可用,正阳请秦极诸将,下卧虎山,效犬马之力,辅佐先皇,后东辽,突厥两国之兵来袭,秦极率众御敌,击溃辽兵,使社稷转危而安,何罪之有。 皇上即位不过三载,弃先皇之志,望祖宗之训。眼耳之乐为尊,酒色之欲为伴。枉读孔孟之书,儒家之言。先皇,大师教诲如草芥,红门、寒门功劳,视为粪土。 裙带之功至颈上,胭脂之色过头顶。 逐杀三朝谏臣,禁皇后于冷宫,此乃非明君所为也。依吾之见,先使秦极,关入大劳,查明真心,方治其罪,若果真有罪,依法诛之不迟。 若无罪回复官职,亦可不失忠臣之心。皇上之意何如?”唐王低头,不敢有异,曰:“太后之言,是矣。”遂秦极关入大劳,使殷天禄守之。 秋寒夜凉罗衣薄,花愁萧瑟送楚客。 江月幽静琵琶声,画船悬灯桃花扇。 且说琼楼造十八月而成,高三十丈,上下三层,玉柱雕龙,金银梁檐,内养上之飞舞孔雀、白鹤。 下之路地奔走狮子、虎豹。种有生长之百花神木,稀贵之奇珍异草。 可谓天上宫阙,海底龙宫。 胡如意请唐王、胡姬登楼观之,唐王见云雾缭绕,黄鸟齐鸣,白鹤伴舞。 诗曰: 琼楼宫阙七彩阁,龙凤锦榻芙蓉纬。 珍珠宝石满琳琅,奇草异兽绕左右。 梦魂醉死日夜短,一声惊雷剧中人。 繁华过后北风凉,去留存亡知多少。 唐王大喜曰:“古今帝王未享有,今日之富贵也。胡卿真乃忠臣也。” 遂唐王、胡姬留住琼楼,不回长安,日夜享乐,不问朝正,大小事物,尽托胡如意行之。 胡如意与二将商议曰:“秦极虽囚天牢,诸将具在,若行大事,恐造其害何也。” 司马文书曰:“调虎离山,巢穴空也。昔日晋国,骊姬以封疆为名,进言献公,驱逐三公子,取晋之社稷也。” 胡如意以为然,遂至琼楼谓唐王曰:“微臣深受皇恩,无不时刻,心悬国事,分忧皇上所虑也。臣观京北之地,京城屏障也,地近戎狄,乃长安之门户,节度使罗卫战死,此地无主也,非大将不能守之。 南唐初定未久,人心不固也,白玉关吾中原之南门,其守江尉迟元已年老,不能守之,非年壮强将不足胜任也。 渑池位长安之东南,乃京城之咽喉也,须遣能将坐镇。潼关诸侯必争之地,京城东门也,非大将方保无失也。” 唐王曰:“国老之言是也,然何人可守此四处。” 胡如意复奏曰:“京北节度使之子,英国公罗玉足可守京北。白玉关总兵之子,金国公尉迟江雨可往白玉关。 银国公张桓楚镇守渑池。越国公段风烈守潼关。使吾大唐稳如泰山,固若金汤,我王永久居琼楼享乐,无患也。 唐王大喜曰:“善。” 遂下旨遣四将,去往个处。 自此城中强将唯裴祥宝一人。罗玉四将临行至丞相府,见徐美祖行别礼。 言唐王御旨,遣将之事。徐美祖敬酒,举杯谓四将曰:“眼下朝廷,奸臣掌权,唐王为酒色所迷,不久朝廷有变也,诸兄弟虽身处异地,不可不思国家之事,以待匡复社稷。” 诸人干了杯酒,徐美祖取三只锦囊,分别增罗玉、张桓楚、尉迟江玉三人,使三人至属地,方观之。 遂四将出相府,依旨归去。胡如意尽逐唐将,长安已是一座空城也。 胡如意喜,谓二将曰:“唐王已吾掌中也。 可请辽兵矣。”胡如意写书遣司马文书,往东辽引兵。 铁骑奔突扰风尘,宫娥幽愁空寂寞。 罗帘生恨悄无言,秋雨乱絮江水寒。 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九回 祥宝保王氏出走 胡如意遣书引 话说胡如意遣散诸将,上官问月忌惮之,入兴庆宫见王氏。言曰:“皇上居琼楼不归,奸贼胡班左右朝政,驱散诸将,成内无能将,生杀大权,皆出胡班之口也。孩儿观之,若不移居他处,恐祸及太后也。” 王氏叹曰:“月儿所言是矣。吾未曾思有,今日之局也,天下容王氏者,唯往塞外,吴姬妹处也。” 遂王氏出宫门见裴祥宝。 裴祥宝习性耿直,牢记正阳之言,守护兴庆宫,门外巡视。 王氏谓曰:“小将军可护吾,往塞外见正阳乎?” 裴祥宝行礼,曰:“小将必效死力,保太后周全也。” 遂裴祥宝率五百亲兵,车载王氏,上关问月出长安北门,缓缓北行。 正是: 江岸漂沦形憔悴,秋水迟暮叶凋零。 月疏栏杆影徘徊,东窗寒霜鬓发白。 且说诸将皆去,胡如意复聚左右议之,曰:“城内阻我事者,唯有太后也,何计除之。” 计未出,侍官来报曰:“报丞相,裴祥宝带太后,明月公主,出长安北门去矣。” 胡如意喜曰:“正合吾意也。” 遂胡如意驾车来琼楼,见唐王。 唐王曰:“爱卿何事?不思老苦,亲至见朕也。” 胡如意曰:“皇上事不好,太后、明月公主带兵造反,出长安北去也。臣不敢擅自行之,故来请命也。” 唐王惊曰:“何人为将,追回太后、公主也?” 胡如意曰:“鲁国公程虎,飞虎将军龙子羽足可胜任。” 唐王以为然,下御旨,携金牌命二将追回王氏。二将接旨。 程虎私谓龙子羽曰:“皇上昏庸,我等不可,助纣为虐,残害忠良也。” 龙子羽曰:“然。” 二将入演武厅,分兵三千,领兵出长安北门,逐不尽力,左右瞻顾,未出十里,程虎止马停军,散布众兵,寻找水源,官兵去多时回报,西北有渭水。 程虎率兵至渭水岸,曰:“众将士入水沐浴,洗刷战马,今日炎热,马儿恐得署疾也。” 士卒依命入河玩水,过三四小时,方整兵列队,放出探马,观王氏行踪。 不知有过多久,探马去儿复反报曰:“报将军,方出三十里也。” 程虎曰:“去甚远也,追至不及矣,收兵回城。” 遂入城二将回旨,曰:“追赶未及。” 胡如意疑二将,恐未尽力,使司马文风率精骑千人,追之。 司马文书出四十里追及至。 裴祥宝领兵缓行,突闻身后有马蹄声响,上官问月惊曰:“追兵至也,不知何人领兵也。” 裴祥宝曰:“公主,无忧,来者若善,吾言语归之。若奸佞之辈,吾绝其命于此也。” 裴祥宝停车驾,自出军前,立官道之中,截来兵。 顷刻追兵至,裴祥宝观之,司马文风身披青罗袍,手握金背刀,骑枣骝驹。 裴祥宝曰:“汝来此何为?” 裴祥宝无领兵交战,常守后宫,故知裴祥宝之人甚少。 司马文风不识裴祥宝,叫曰:“汝便是,山贼裴祥宝乎?速下跪受死也。” 裴祥宝怒曰:“小爷非他人,正是裴祥宝也。尔等虎狼之徒,胆敢来劫太后,公主,死罪也。” 言毕,高举扁铁树,直奔司马文风来,至一丈之内,扁铁树击落头顶,引风遮日。 司马文风抬金背刀上挡,噔一声响,手掌振麻,战马绊蹄,摇晃而出。 裴祥反转奔走,尾随而至,挥铁树横扫细腰,司马文风竖刀挡之,刀树碰撞,司马文风战马,摇晃而出,裴祥宝复一跃,出四马文风右侧,挥铁树斜击之。 冷风袭来,司马文风慌忙避之,不及,铁树尖,落左肩,肩骨折断,趴卧马案,死命逃之。裴祥宝无追,铁树立地,手挎腰而立,红罗袍迎风飘然。 叫曰:“不惧死者,来也。” 追兵顷刻皆逃散。 上官问月观裴祥宝,武艺非凡,叹曰:“义兄暗留,如此强将护太后,用情之深,天下人非所能及也。” 裴祥宝等候半个时辰,不见再有追兵,起兵行往塞外而去。 司马文风败入长安,见胡如意复命,胡如意肝胆具裂,不敢复追,至琼楼回旨,唐王亦不遣兵,任其遁走。 诗曰: 樵夫击木知岁月,树高百丈栋梁材。 渔翁溪水度深浅,垂钩无饵钓江山。 昔日峡谷擒疯虎,今朝罗袍金殿将。 铁树开花鬼神惊,萧风勉力拂红衣。 且说裴祥宝带车驾,一路西走,上不知走多少时日,一日至锦帐,速遣快马报入锦帐,正阳闻王氏来,报入后帐吴姬,独自出锦帐二十里迎之。 裴祥宝见正阳,铁树弃地,落泪跪拜曰:“愚子祥宝,拜见元帅。” 正阳跃落马下,扶之,曰:“小宝,不必举礼,万里护母而来,功德不小矣。” 正阳复来见王氏。 上官问月扶王氏下辇,正阳跪拜,曰:“不孝子,正阳迎驾来迟,死罪也,愿母亲责罚。” 王氏落泪扶之,曰:“乾坤崩摧,唐室倾危,贤臣亡归,百姓屠戮。天幸,母子复见,何罪之有也。” 上官问月行兄妹之礼,王氏复登车,行十五里,薛红叶侍吴姬迎之。 薛红叶炼玉成功,下龙凤山,昨日方归。 上官问月扶王氏下辇见之。 吴姬躬身行礼,落泪曰:“日月奔走,恍惚之间,过数十年矣。天佑重逢,愚妹见驾来迟,死罪也。” 王氏亦落泪曰:“时隔多年,思念如大海,今日方复见,万幸也,何敢怪之。” 红叶上前行礼,曰:“红叶拜见母亲。” 王氏扶之曰:“今日复见子女,王氏何求。” 遂吴姬、王氏同登车,复行数里入王庭。王氏、吴姬复续昔日姐妹之情,不问中原之事也。 日暮罗帐秋雁飞,青烟白云晚霞红。 湖水碧波鹤盘旋,惊鸿鱼沉牧羊曲。 却说胡如意,见京城无能将,以为可以举事,遣司马文书往辽国请兵,月升走路,日出卧息,一日过雁门关,走青龙谷,过青龙关,度黑水入碎叶城,银殿拜辽王,举书信。 辽王观之。 书曰: 微臣胡如意,万拜敬上,大王银案,自奉旨进女,甚得唐王宠信,运筹帷幄,君臣之间,与其离间,使其诸将远逐边疆,绝其左右也。 今长安空城也,唐童已落为折翅之鸟,展板之鱼。 微臣诓唐王至云中山,以成大礼,献于吾王。 然微臣一介文臣,不暗武艺,望大王速遣,几员大将来取之,微臣俯首而待之。 辽王大喜谓司马文书曰:“汝速归告丞相,依计行使,吾遣强将助之。” 司马文书曰:“诺。” 领命归长安。 辽王复谓诸臣曰:“何人遣往,取唐童来。” 言未毕,左列中走出四人,辽王观之,乃四义子也。 长曰谷、次曰胥、三子寅、四子亥,乃辽王游猎黑山所得,四兄弟,野人之后也。四人生长奇异,獠牙外长如钢刀,指甲前伸如连钩。 裸脚无靴,身着兽皮,行走异于常人,时有四肢行走,时有双足跳跃。 虎步鹰视,高大凶猛。四子俯首于地,同声曰:“儿臣愿为父王,取唐童来献。” 辽王喜曰:“吾子前往,生擒唐童,功劳不小。” 四子领命,率五万骑兵,出碎叶城,极速行往云中山。 长安城,六月十五,恶狗食日,十里长街,阴风飘雪,行人稀少,哀声闻耳。 徐美祖出府观之,久立,复入府,洒落金钱,卜卦天机。 写一封书信,命侍官传程虎来,递程虎曰:“事有变也,速往塞外见二哥,举此书,此事系唐室存亡,贤弟万不可误也。” 程虎受之,曰:“诺。” 遂程虎身饰便服,单骑出长安北门,官道飞驰。 诗曰: 伏羲登山观宇宙,日升月落洒星辰。 四景交替时日轮,阴阳八卦算机变。 奸邪当道悲声传,阴风呼啸飘白雪。 料敌先知为智者,危难相救显英雄。 程虎日夜兼行,跋山涉水,一日至锦帐。 正阳辕门外迎之。曰:“贤弟别来无恙乎?” 程虎滑落战马,取书举之,曰:“二哥事急矣,来事皆涵此书。” 正阳疑之,拆书观之。 书曰: 叩首二哥膝下:辞令归印,花红清时,草木荣枯,秋风落叶,善美善美。 远托异国,昔人所悲,望风怀想,能不依依? 昔者结义金兰,共度刀山,同游火海,南陲牧马,北塞画图,酣饮米酒,论古英雄,效前圣贤,慰诲勤勤,有逾骨肉。 弟虽不敏,能不慨然?北门初分,以至今日,少有乐趣,独坐愁苦。 终日无睹,但见反类。 悲风萧条,六月飞雪。 夜不能寐,胡马吟啸。 身负国恩,为世所悲。 兄入囹圄,子散远逐。 唐室倾危,妇孺屠戮。 刺心以自明,刎颈以见志。 嗟乎悲哉,唐王失道,兵困云中,辽兵十万,出兵绝谷,决命争首。 死伤积野,追奔逐北,尘烟留影,穷途百里,将不过数人,兵不过百人,疲兵再战,命悬一线,乾坤崩塌,百姓鱼肉。 非二哥不能救天下也。胡如意诓唐王至云中山赏花,实为生擒唐王,以献东辽也。 二哥若思天下苍生,兄弟之义,七月二十五日,往云中山,救唐王,安社稷也。 愚弟万拜请之。 正阳领程虎,入内拜二母,书视之。 吴姬曰:“国事为要,儿速去。姐姐有何言教之。” 王氏曰:“吾不闻国事也,正儿自夺之。” 遂别二母出。 薛红叶取出凤凰玉,挂正阳颈上,曰:“夫君若心中有红叶,此玉佩不能离身也。” 正阳曰:“我牢记也。” 遂上马,独往云中山,薛红叶目送至天涯。程虎休几日,复归长安不表。 却说司马文书回长安,见胡如意言去事。 胡如意大喜,至琼楼拜见唐王。 唐王曰:“爱卿未在府中享乐,何故来见朕也?” 胡如意曰:“臣闻忠臣者,忧君之忧而忧,乐君之乐而乐。 臣不敢独享安乐。臣闻云中山玉石开九朵金花,凤凰藏巢。此乃祥瑞之兆也。 臣愿护皇上往云中山,赏花游山,以悦圣心也。” 唐王大喜曰:“朕有满朝文武,一千余众,唯卿忠臣也,爱卿为朕劳之,命日起行。” 遂唐王下旨,兴车驾往云中山打猎。 次日胡如意入演武厅分五万兵,使龙子羽为先锋官,苏炜雄、苏炜开为中军,护唐王左右,潘文晔为后旗将军。 迎唐王,西贵妃入中军,胡如意领司马氏二将相随,传令鸣炮而行,出长安东门,一路欢歌艳舞,走走停停,多日至云中山三十里,胡如意使司马文书前去探之,见山林劲草之中,藏有伏兵,等待多时也。 司马文书回报胡如意。胡如意喜曰:“吾大功成也。” 遂命车驾,直入云中山。 兵将观赏此山景色,山脉连绵不绝,云雾缭绕,野兽奔走,飞鸟惊遁,百花娇艳,万物愉悦。 正是: 花开树茂翡翠崖,浮云雾罩没孤峰。 玉树仙鹤梳羽翼,碧水流芳入幽谷。 唐王观山景,走之二里,谓胡如意曰:“卿言凤凰何在也?” 胡如意抬头观天,手指天空惊飞大雁曰:“空中所飞,凤凰也。” 唐王复曰:“玉石开金花可观乎?” 胡如意曰:“玉石无花,刀枪之光可见也。” 唐王惊曰:“爱卿何出此言。” 胡如意叫曰:“大礼在此,何不速取。” 言毕,一声炮响,辽旗四起,三面辽兵杀出,大声喊叫曰:“活捉唐童李纯” 辽王四子手握,短刃弯刀,奔走跳跃,率面杀来,犹如羊群入猛虎,官兵看顾不及,头颈分家,手脚削断,肺腑割开,眼耳缺失,惨烈异常。 龙子羽观之,催马截谷交战,程虎曰:“辽贼何人,敢劫天子?” 谷嘿嘿笑曰:“吾乃东辽王,义子谷是也,唐童速受死!” 谷握弯刀奔来,龙子羽摇枪刺之,谷跃身跳落,一丈之外,龙子羽数枪空落,战马交错而过。 胥杀入中军,直奔唐王来,苏炜雄提刀迎胥,曰:“反贼胆敢惊扰圣驾,死罪也。” 胥不言,一跃而至,举钩镰刀与苏炜雄交战一处。 寅至苏炜开举枪迎战。 潘文晔截亥缠斗。 唐王谓胡如意曰:“朕待卿不薄,卿何故反吾?” 胡如意哈哈大笑曰:“唐童子乃酒色之徒,有何德何能,位居九五之尊也,吾乃辽国丞相,胡如意是也,此行擒天子献辽王也。” 司马文书挥刀斩士卒,催马来擒唐王,身披罗袍,手握紫铜刀,骑紫骝驹。 唐王大惧,跃下车驾,骑逍遥马绕山东走,司马文书追其后叫曰:“唐童速下马就擒,今日上天无梯,入地无门也,难逃我手也。” 唐王神魂皆散,桂冠丢弃,面色苍白,冷汗直流,趴卧马鞍,死命前逃。 龙子羽同谷交战,谷穿梭战马上下左右,兵刃不能碰,不能取胜,观胡非追唐王走。 弃谷追胡非,谷亦追程虎之后。 苏炜雄迎胥交战,胥上穿下跳,不离战马左右,来往极速,前后纠缠,刀砍空落,未走吾五合,胥跃上苏炜战马,立苏炜雄背后,使其钩镰刀斩之,苏炜雄避之不及,斩首落地,尸体滚落马鞍,胥骑苏炜雄坐骑,追唐王之后。 苏炜开力战寅,寅如其兄,手握短刀,行走入飞,善于近战,前后反转,绕身而走,凶猛难缠。苏炜开长枪无用武之处,未走五回合,寅跳落苏炜开后背,张嘴咬苏炜开脖子。 苏炜开断颈而死,寅亦骑苏炜开坐骑,追胥之后。 潘文晔竭力于亥交战,亥亦善缠斗,凶猛如野兽,围绕战马奔走,进出眼鼻之下,未过六回合,亥自马鞍扯落潘文晔,潘文晔不及起身,亥挥断剑刺入潘文晔前胸,潘文晔吐血而亡,亥跃身上马追寅之后。 月中梧桐清秋夜,落叶纷飞西风寒。 桂花残香愁玉箫,云雾苍茫挽罗裳。 不知唐王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五十回 云中山唐王遇险 诛四子正阳救驾 话说辽相胡如意,诓唐王至云中山,欲擒唐王送辽王,司马文书催马追唐王不舍,唐王山脉之中北走,不辨方向,抱鞍而走,群山重叠,翠树茂密,朦朦胧胧,影影绰绰。 唐王走二里,回头观之,司马文书至三丈之内。 唐王大惊叫曰:“逆贼至也。” 正惊惶之时,龙子羽来截,司马文书交战。 唐王方心宽,又闻谷催马来,叫曰:“唐童何往!” 唐王观之,谷蹲坐桥鞍,赤红双目,犹如野兽。 唐王大大惧,催逍遥马,死命逃遁。 唐王复走五里,回首观之,谷追至身后,一丈之内也,欲伸手抓唐王。 唐王惊叫曰:“何人救朕也?” 言毕,自右侧山林中,出一人来,截谷去路。 唐王观之乃英国公罗玉是也,当日罗玉、尉迟江雨、张桓楚长安辞别,徐美祖给三人增书,罗玉回驻地观之,其信意言,今日至此救驾也。 徐美祖自唐王纳西宫,便知朝纲将乱,谏之无益,称病卧府。使人探胡如意故土,知其辽国奸细,预知其之谋,遣将至此,迎救唐王也,可见徐美祖之才,非他人所能及也。 罗玉曰:“辽贼胆敢犯天子,死罪也。” 罗玉崔马上前,抬枪刺谷前胸来,谷见枪来急,跃落马下,罗玉空刺一枪,战马交错,调马复战。 日暮红霞落风尘,桃花蒙羞斜阳外。 九重烟云天蔚蓝,月奔流影悬星河。 唐王见罗玉救驾,唐王三魂方定,心喜曰:“危机之时,唯红门也,” 拉马观战,突闻尖叫声复起,唐王观之,见胥站立马鞍,犹如猿人,大叫曰:“唐童吾来也。” 唐王惧拨马北走,胥紧追其后,唐王竭力奔走,胥穷追不舍,二人复出十五里,胥已追至,战马头尾交接,唐王眼见胥伸魔爪,惊叫曰:“吾命危矣。” 言毕,左侧山林中,又出一人,截胥来路,唐王观之,乃金国公尉迟江雨也。唐王曰:“尉迟将军至,朕无惧也。” 尉迟江雨枪指胥曰:“辽贼视中原无人乎?” 胥不言,举刀跃落尉迟江雨头顶,尉迟江雨举枪刺小腹来,胥挥弯刀挡枪,后弹而出,战马交错,调马再战。 唐王心方落下,寅追至,叫曰:“唐童走何处,速下马束手待擒也。” 唐王见之,寅四肢俯卧马鞍之上,犹如猛虎捕食,甚是凶恶,唐慌仓皇调马复北走,寅追其后。 山脉追逐,又走三十里,寅至身后,战马交接,唐王惊叫曰:“朕命休矣,” 言毕,山林中又出一将截寅。唐王观之乃银国公张桓楚。 唐王喜曰:“三将护驾,朕无忧矣。”张桓楚叫曰:“野贼休狂,小爷在此。” 张桓楚抬枪刺寅之眼,寅窜入马腹躲过长枪,战马交错,调马复战。 正是: 日色萧暮愁离雁,花草零落烟尘起。 狼烟萧鼓铁马嘶,宝甲金刀星璀璨。 唐王心有余悸,来路观望,见亥催马来,此时已落日,唐王催马复北走,唐王奔走一夜,日出不至走了多少路,至山脉北口,逍遥马力竭不能走,趴卧在地,口吐白沫,无力起身。 唐王滑落马鞍,双脚奔走,出山脉未走一里,坐倒在地,两日未尽食物,口干腹饿,冷汗直流,无力起身。亥弃马狂奔而至,立唐王一丈之外,迎天大笑。 亥曰:“汝有精兵百万,忠臣贤将,数千之众,而江山不能守之,其非天下人所笑也。闻李氏乃酒色之徒,非虚耳。” 唐王此刻方思,过往错事,泪流如雨,泣曰:“李纯弃父母之教,忘贤弟之嘱咐。 不纳忠臣之谏,逐戮老臣之命。 流亡山野之间,落入虎狼之口。 亲近小小,远离明明。 陷之酒色,荒于朝纲。 宠信奸臣,屠狗百姓。 得罪于天,有罪宗社。 李纯虽死无憾,奈何我唐室社稷何也?” 亥笑曰:“唐童悔之晚矣,今之首功我也,汝速脱龙袍,金冠,此乃辽王之物,非尔之有也。” 唐王无奈,取下金冠,解玉带,退龙袍,放至身前。 亥上前欲伸手抓唐王,唐王惊叫曰:“贤弟救我。” 言毕,突闻嗨一声,叫吓声响,山崖震动,鸟兽惊奔。 亥大惊之,倒反两丈外站立而观之,见一人如天将,金甲金枪,黄唐龙驹,顷刻便至,止马立唐王身后,此乃正阳也,得徐美祖之信,至此正救唐王之险。 正阳曰:“小小野儿,敢辱天子,不知死罪乎?” 唐王自思无活命,闭眼而待,突闻其声,回身观之,正阳骑马立之身后也。 唐王喜之,衣袖拾去眼泪,缓缓起身向正阳,行谢礼曰:“罪人李纯,谢贤弟救命之恩。” 正阳曰:“知错而铭记,痛改而补救,谨慎修德,不失为知者也。” 唐王复躬身曰:“李纯受教之。” 正阳取食物,于唐王食之。 亥观正阳曰:“汝何人,敢坏我大事。” 正阳曰:“我正阳是也。” 亥闻正阳,疑之。正阳催马来取,抬枪刺亥心口,金光一闪,枪尖至前,亥闪身躲过。 正阳连刺两枪,亥左右闪身躲过。 弟三枪复至,眉心刺来,亥卧倒在地,翻滚入正阳马肚下,右侧传出,一跃上正阳马鞍。 正阳右手迅速伸出,自亥咽喉一把抓起,提于面前,曰:“豺狼野兽焉能逃出,猎人之手也。” 遂捏断亥咽喉,弃于地,亥命丧正阳之手。 诗曰: 麋鹿坠网飘飞絮,虎狼逐奔古道险。 鹰犬阻路无归处,峡谷幽深绕翠华。 一声惊雷落日斩,江山流芳朝夕还。 金甲雕鞍照霞光,黄唐龙驹踏青云。 且说山脉之中,龙子羽截司马文书交战,过十回合弃司马文书,一路追唐王之后北走,司马文书追其后来。 罗玉截谷大战,谷缠斗左右,来往迅速,反转灵活,高跃下落,前后奔走,兵刃不能近。 罗玉长枪开花,银环落幕,谷不能近身,枪尖粘谷身随至,指谷要害,绝其来路,二将来往大战五十回合,罗玉拨马北走,谷追其后,罗玉微拉缰绳,使白龙驹缓行,胁下窥之。 谷追至身后一丈之内,跃身上罗玉战马,未能落下马背,自罗玉左胁下白光连闪三次,银枪胁下刺出,刺入谷前胸,一洞连刺三枪,谷掉落山路而死,辽兵皆散,罗玉复北走寻唐王来。 尉迟江雨大战胥,胥亦如同谷,纠缠撕咬,四肢并用,进出如风,刀枪不碰,兄弟四人所学相同,善于野兽之斗。 桃花深处泉水清,故人寻芳叩幽园。 江月孤寒玉楼花,烟云惆怅抬窗纱。 尉迟江雨,胥二将竭力大战。五十余回合。 尉迟江雨迎面而至,抬枪刺胥小腹,胥击枪跃起,跳过尉迟江雨上空,身后跃落,尉迟江雨伸右手,自身后取九节鞭击胥,胥中右腿,伤筋滚落,未能起身,尉迟江雨复至,抬枪便刺,胥躲避不极,枪入左胁,穿右胁而过,胥死于尉迟江雨之手,尉迟江雨抽回枪,北走。 张桓楚,寅二将战六十回合,不分胜负,寅穿梭战马上下,刀枪不及,张桓楚拨马北走。 寅追其后,未过两箭之地,至身后一丈之内,寅跃身而起,落张桓楚头顶,举刀斩之,张桓楚扯战马左侧缰绳,嗨一声轻吓,战马会人意,左侧横跃出三尺,寅人刀击空落地。 张桓楚甩枪横扫,寅躲避不及,枪中右胁,肋骨断其三跟,横飞出一丈之外落地,张桓楚随寅而至,抬枪便刺,白光一闪,枪入寅小腹,寅吐血而死,张桓楚北走。 龙子羽一路北走,司马文书追随,突见山路,有二人缓缓行来,近来观之,乃正阳,唐王也。 龙子羽喜曰:“元帅至此,无忧也。” 遂止马,跃下马鞍,行礼曰:“参见皇上,元帅。” 唐王曰:“将军免礼。” 未过顷刻,司马文书追至,观正阳疑之,手指问曰:“汝何人,来阻大事也。” 正阳笑曰:“荒野愚夫正阳也。” 司马文书闻正阳二字,手中刀险些脱落,惊曰:“汝,果真正阳乎。” 正阳曰:“然也。” 司马文书拨马,不战南逃,未走半里,见前方罗玉、尉迟江雨、张桓楚三将,寻唐王并马而来。 司马文书犹如坠火之蛇,左右摇摆,无处逃身,欲尉迟江雨右侧逃出,尉迟江雨使枪杆,抽击后背,中枪落马,尉迟江雨伸手,自甲布提起,压至鞍桥,活捉司马文书,三将来唐王,正阳身前。 尉迟江雨提司马文书丢弃于地,使兵卒绑之。 下马往唐王、正阳行礼。 三将曰:“罪臣未能保皇上,西宫娘娘周全,坏皇上、西宫娘娘卧榻享乐,死罪也。” 唐王脸颊发热,上前扶起三将,曰:“皆朕之过也,诸将何罪之有,赖朕一时酒色所惑,入奸贼之计,使忠臣蒙难,此乃李纯之罪也。” 唐王思前后之事,忠臣吕温、陆贽几人甚悔,不觉落下眼泪。 诸将复见正阳,欢喜之情,自不必言。正阳带诸将南来。 正是: 花枝柳身南来雁,飞絮蝶舞绕芳菲。 慢步青云登楼台,风月多情夜梦长。 却说胡如意见唐将具战死,辽将追唐王北走,自思唐王必擒,大功已成,携胡姬,带兵观赏山景,缓缓北行。 突见一路人马迎来,胡如意喜曰“必是擒唐王来也。” 迎上前观之,有一金袍大将与唐王并马而行,左右诸将护之。 胡如意惊惧曰:“大事坏也。” 胡如意调马欲南逃,张桓楚、尉迟江雨飞马而出,未出两箭之地,骁骦马奔过胡如意,自前面迎之。 尉迟江雨自身后至,叫曰:“奸贼速下马!” 胡如意见面色黑墨,双眼冷冷注视,犹如夜叉降临。胡如意甚惧,滑落马鞍,空手立侧。 尉迟江雨使人,自御辇拉下胡姬,命左右捆绑,带二人至唐王,正阳身前。 二人下跪求饶,胡如意曰:“皇上绕命也,此乃皆辽王之令,小人奉命行使,非小人本意也。” 胡姬泣曰:“皇上念昔日鱼水之欢,夫妻之情,网开一免,恕臣妾之罪乎?” 唐王曰:“事至此,何必多言,美言惑朕,颠覆社稷。二贼不死,忠臣英魂如何得安眠也。” 复问正阳曰:“此二贼何处置。” 正阳曰:“带之长安,斩市曹,以解忠臣,百姓之怨也。” 唐王以为然。命左右捆绑二贼,车哉之。 正阳命左右释放司马文书,谓曰:“汝回报辽王姬尧,速遣罪书,十二年供银,违期不至,我重兵伐之,速去。” 司马文书行礼,带残兵逃命而去。 正阳复遣张桓楚携金牌,单骑先入长安,救秦极出大劳,诛司马文风,擒胡如意家眷待之。张桓楚令命而去。 遂正阳护唐王,起车驾行往长安。 且说张桓楚,飞驰良驹,行二日入长安,直来天劳,出视金牌,释秦极出牢,言云中山辽兵劫唐王,正阳来救驾一一言之。 秦极闻正阳至,大喜领兵来取司马文风。 司马文风见秦极惊曰:“汝关押天牢之中,何故私自出狱,领兵至此,反乎?” 秦极笑曰:“吾来诛反贼也。” 张桓楚抬枪来刺,梅花枪寻咽喉而至,司马文风抬刀挡之,战马交错,秦极来,摇枪便刺,闪光而至,指护心境来,司马文风挥刀挡之。 战马交错,三将调马复战,未过三回合,秦极取手铜锏击之,白光一闪,正中右胁,司马文风吹落马下,张桓楚复补一枪,枪入小腹,司马文风命丧,二将之手。 遂擒胡如意家眷,关入大牢,请皇后出冷宫,以待唐王。 二日唐王车驾入长安,聚众臣议朝,言胡氏之罪,慰抚诸臣,胡如意,胡姬其家眷,皆斩于市曹,拆除琼楼,金银分赏百姓,修道复德,勤勉理政,社稷复安。 春风重云芙蓉雨,四月桃花浣西沙。 梧桐疏影落玄鸟,姿态妩媚鹤南飞。 唐王忧心辽事,请正阳、秦极、徐美祖至养心殿议国事。 唐王曰:“东辽贼心不灭,国之大患也。不知东辽兵将与南唐何如?” 徐美祖摇头曰:“辽地,七关一谷。名将有三帅,四小天王,二十四飞虎,四义子,十世子,奇人异士不知其数也,强南唐十倍有余也。 正阳曰:“辽王持强叛逆,欲绝其志,非遣大军伐之,不能除也。” 徐美祖曰:“今国家兵将精锐,此时若无起兵伐辽,永绝后患。一旦错过时机,悔之晚矣。” 秦极以为然。 唐王曰:“吾以倾国托于贤弟,望贤弟不思劳苦,代我率兵东征,除社稷危难,解百姓水火。” 正阳曰:“皇兄莫虑,事系天下百姓,社稷之危。况我于东辽,世仇为雪,敢不尽力也。” 遂唐王帅印受正阳,正阳传令,勒兵备战。 三日,太阳出自东山,含羞露半边脸,演武厅鼓声,咚咚响,千军万马汇聚,点将台下,正阳披战甲,骑龙驹,奔入演武厅,校士官列队迎接,正阳至台下,双手拍膝盖,飞跃落点将台,视台下兵将而立,正阳手中令旗挥,鼓声止息,众兵将静立台下。 台下秦极、徐美祖、段毅、尉迟江雨、程虎、张桓楚、罗强、裴祥宝等众将斜提兵刃,点将台下一字排开,众将身后士卒,举五行旗下,分立五队。左边首队举红旗,次举蓝旗,三举黄旗,四举白旗,五举黑旗依次排开。 行军律法,悬挂点将台两侧。 正阳观顷刻,令曰:“众将士听之!东辽国造反,辽王姬尧骄狂忘祖,屡次遣兵犯中原,杀戮百姓,欲灭唐室。 我奉唐王御旨,领兵东征,扫除反贼,解百姓之忧,以安社稷。军乃凶器也,忧关生死,国家存亡,遂众将士须以军令行之。违令者严惩不怠,有功者重赏不惜也。” 正阳言毕,入坐虎案,抽牌点将。 诗曰: 锣鼓争鸣振天地,华旗缥缈桃花娇。 刀枪阴森流星雨,良将金甲菊花贞。 日夜昏暗烟尘起,精兵弓弩兰花香。 龙虎搏命摇山河,英雄美女梅花艳。 不知东征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十一回 正阳点将伐东辽 银狼关祥宝称 话说正阳挂帅东征,入演武厅,登台,分兵点将。 抽牌首叫曰:“秦极、裴祥宝。” 秦极披赤金甲,提提卢枪,骑胭脂马。裴祥宝披红袍,脚踢虎头钢靴,肩扛扁铁树。 二人至台下躬身行礼,曰:“元帅用何处?” 正阳曰:“秦极为红旗先锋官,裴祥宝为副先锋,率精兵二十万,遇水搭桥,逢山开路,违者军法处置。” 秦极、祥宝二将曰:“末将领命。” 二将令命入红旗下。 正阳复抽牌点将,曰:“段风烈、殷天禄。” 段风烈披青铜甲,提熟铜棍,骑清风驹。殷天禄披青同甲,手提大刀,骑青葱马。段风烈、殷天禄来台下躬身行礼,曰:“小将在。” 正阳曰:“段风烈为蓝旗督都,殷天禄为副,率十万精兵,护大军左翼,不得有误。” 段风烈、殷天禄曰:“小将领命。” 二将入蓝旗下。正阳又抽牌点将,曰:“罗玉、张桓楚。” 罗玉皮银甲,提银条枪,骑白龙驹。 张桓楚披白金甲,提梅花枪,骑骁霜马,二将台下躬身行礼,曰:“元帅用何处?” 正阳曰:“罗玉白旗督都,张桓楚为副,率十万精兵护大军右翼、不得有误。” 罗玉、张桓楚曰:“诺。” 二将入白起下。正阳再抽牌点将,曰:“尉迟江雨、程虎。” 尉迟江雨披乌金甲,提铁杆枪,骑乌龙驹。 程虎披黑铁甲,提宣化斧,骑抱月驹。二将来台下躬身行礼。曰:“小将在此。” 正阳曰:“尉迟江雨黑旗督都、程虎为副,率十万精兵护大军粮草、不得有失,否则军法处置。” 江雨、程虎曰:“小将遵令。” 二将入黑旗下。 正阳复抽牌点将,曰:“徐美祖、龙子羽。” 徐美祖头戴山水冠,披白色八卦袍,握竹扇,骑青牛。 龙子羽披白银甲,提白金枪,骑白龙驹。 二将来台下躬身行礼,曰:“元帅用何处?” 正阳曰:“徐美祖为大军军师,谏本帅之忘,指不足之处。龙子羽时刻随军师左右,护军师安危,不得有误。” 徐美祖、龙子羽曰:“令命。” 二人入黄旗下。正阳又点将曰:“金小鱼、赵鹏、童幻、庞勇。” 金小鱼着金甲,握长枪,骑红马。 赵鹏披铁甲提大刀,骑红马。 童幻着连环甲,手握钩连枪,骑白马。 庞勇披铁甲,提大刀,骑红马。 金小鱼、赵鹏、童幻、庞勇四人至台下躬身行礼。 曰:“小将在。” 正阳曰:“汝四将为中军校旗将军,率十万黄旗兵,随本帅左右。” 金小鱼、赵鹏、童幻、庞勇曰:“诺。” 金小鱼、赵鹏、童幻、庞勇四将入中军。 点将毕,正阳传令起兵,三声炮响,嗵嗵,狼烟升起,红旗先行,秦极、裴祥宝引兵出演武厅东门,正阳走下点将台,台两侧楚汉二将立侧,侍官牵马,抬枪等候台下,正阳上马,提枪入中军黄旗下,楚汉二将随正阳左右,大军陆续出演武厅。 华旗招展春风起,擂鼓震天铁衣萧。 烟尘缥缈然战袍,岸柳残署秋月白。 十里长亭,唐王摔众文武送行,长安百姓,扶老携幼来相送者甚多。 中军两翼展开,正阳骑马而出,现身军前,唐王亲自斟,三杯玉酒敬正阳,正阳首杯使手指粘酒弹向天,次杯洒地,三杯自饮之。 唐王祝曰:“上天保右,元帅早日清扫辽敌,凯旋回朝。” 正阳曰:“托皇上,众百姓之福,必除辽患、欢喜相聚也。” 正阳调马入中军,军阵合并,一声炮响,大军东行,诸人目送大军远走。 诗曰: 古国山河弯九道,春夏秋冬时流光。 红花绿柳日月明,落叶飘雪闪寒星。 历代英雄垂青史,奸佞永世留骂名。 缥缈峰上琴瑟声,蓬莱宫中美人出。 唐军过潼关,入雁门,晓行夜宿,一日至北辽边关,银狼关。 银狼关坐落平原,关上烟雾缭绕,仓鹰盘旋,狼头旗随风飘荡。 唐军至银狼关西门,十五里平原,旗排官骑马奔入中军,报正阳曰:“报元帅,前军行至北辽边关、银狼关西门十五里,先峰将军,请元帅指令。” 正阳曰:“传令,落营。” 旗排官领命而去。 三声炮响,大军扎营,观其草肥有水,能打胜仗之地,插红旗,落大营。为观远处,中军筑三丈高台。红罗宝帐坐落其后。 恐骑兵来袭,车驾朝外围绕。 粮草为要,护守中心。 便于来往,留十字街道。 利于杀敌,左右立兵器架。防烟火灾,内外有探兵。 绝溺水患,深挖筑沟渠。用兵十大阵之,首阵一字长蛇阵、二曰二龙出水阵、三曰天地三才阵、四曰四门兜底阵、五曰五虎群羊阵、六曰六丁六甲阵、七曰七星北斗阵、八曰八门金锁阵、九曰九宫八卦阵、十面埋伏阵。 以十阵演变,战马嘶啸,士卒叫嚷,有翻江倒海之势。 太白天狼争胜负,地紘天刚分上下。 劲风肃雨花零乱,龙旗飘扬映彩霞。 正阳速写一片纸书,命侍官射入银狼关。 银狼关守门兵,见唐军来西门外扎营,大惊三俩个奔走,跌跌撞撞报入总兵府,谓总兵曰:“报老爷大事不好。” 总兵武极曰:“何事惊惶,细言,若有虚假,小命难保。” 门兵曰:“唐军来西门外扎营,不之有多少人马,军首至西门,其尾未见也。” 又有城墙兵跑来举书信。 武极观之。 书曰: 大唐元帅正阳之信,告知守关总兵,武极之事。 自古君臣有,上下尊卑之礼,残暴贤明之别。 辽王姬尧屡次,遣兵作乱,窥视帝祀,其罪当诛也。 本帅受白旄、黄钺,特专征伐,讨逆诛邪,以安天下。 将军若知时势,速速献关,降唐为善,且莫持强,举刃交战,刀枪无眼,流血丧命,其不惜哉,望将军慎之。 武极观毕,手撕书于前案,笑谓左右曰:“草莽野儿,有何本领,敢如此猖狂,平小小南唐,自以为天下无人也。本将生擒正阳,献辽王也。” 遂命左右高挂招战牌。 即日,正阳帅帐,聚诸将议事,秦极、徐美祖、罗玉众将两侧就坐。 正阳曰:“今日起刀枪之灾动矣,生死难料,诸兄弟须谨慎行使,早日平辽,共享荣华富贵也。银狼关守将如何?” 徐美祖曰:“银狼关总兵武极,坐守边关多年,膝下有三子,未闻有奇异之处也。” 门兵入帐报曰:“报元帅,银狼关出战将,叫阵。” 正阳曰:“传领,击鼓交战。” 侍官击鼓,正阳率诸将出帐,走上竹台。 正阳立竹台,谓兵将曰:“男儿建功报国之时至也,何人愿夺首功?” 言未毕,一人叫曰:“我。” 正阳观之,乃裴祥宝扛铁树,至台下叫喊。 祥宝言毕,未带士卒,转身跑出大营东门,往战场奔去。正阳复命殷天禄、金小鱼二将,至台下曰:“汝二将速带三千兵,赶往战场,为祥宝列阵,祥宝不暗军事,恐有失也。” 二将应曰:“诺。” 遂率兵而出。 战场,银狼关之将,乃总兵武极长子,武龙是也,身披银盔银甲,手握三挺砍山刀,骑白马。身后排列两千刀斧兵,斜坐马鞍往唐营观之。 只见唐营东门,尘土飞扬,奔出一员红袍将,红影前穿,尘埃落其后,顷刻至战场,脚蹬草地,入陷半尺,使扁铁树插入草地,方止住脚步,抬头视武龙。 武龙曰:“南蛮小童何人,速报姓名。” 裴祥宝曰:“小爷乃大军副先锋,裴祥宝是也,辽贼速下马请死。” 武龙冷笑曰:“小小先锋胆敢,独自来战,求死也。” 武龙命左右士卒,擒裴祥宝。辽兵围而攻之,裴祥宝挥舞扁铁树,横扫远兵,脚踢近卒,士卒五个、十个飞出,死于非命,不能近身。 殷天禄,金小鱼带兵而至,唐兵与辽兵绞杀一处。 裴祥宝举扁铁树,不问姓名,直奔武龙来,武龙催马迎裴祥宝,裴祥宝上举扁铁树,自武龙左侧至,二将相近,裴祥宝高挥扁铁树,武龙头顶打落,扁铁树引风而落,武龙双手横举大刀上挡之。 一声叮当响,刀树碰撞,武龙坐骑受大力,马蹄打绊,双腿跪地,嘴吞一口土草,复又起身跑过,人马交错而出。 武龙一身骨头嗞嗞响,咬牙调马复至,抬刀祥宝头顶砍落,裴祥宝抬扁铁树,上敲刀尖之上,叮一声响,刀向上弹出。 祥宝复挥铁树横扫武龙,武龙匆忙挥刀挡之,力小不能稳坐马鞍,滑落马下,未及起身,裴祥宝已至身侧,抬右脚踏武龙颈上,扁铁树插入草地,双手抓武龙之头,扭断其脖颈,武龙断颈而死。 辽兵见裴祥宝凶猛如野兽,便弃刃败逃、奔往银狼关,唐兵追杀一阵,殷天禄、金小鱼二将收兵列阵。 兰花红罗慕春风,柳絮飘拂夕阳红。 雨落纷飞云雾重,鼓声未歇琴铮畅。 银狼关,武极领二子武虎,武豹立城墙观之。 次子武虎见兄长战死,大怒谓武极曰:“父亲孩儿出战,报兄长之仇也。” 武极曰:“不可轻敌,谨慎。” 武虎无言,速下城墙,骑黑马,身披铁甲,手提长枪,奔出银狼关西门,收兵复来战场。 裴祥宝跨立草地,双手插腰,头缠红罗,摆雄姿而立,红罗随风飘动,眼露寒光,直视武虎曰:“来将速报姓名,小爷今日一战取银狼关,献元帅也。” 武虎怒曰:“吾乃银狼关总兵次子,武虎便是,樵夫偿吾兄长之命来。” 武虎抬枪,来取裴祥宝,两军复战。 殷天禄,金小愚观战而立之。 武虎抬枪刺,裴祥宝心口,枪尖至身前,裴祥宝抬扁铁树,击打枪尖,兵刃碰撞,火光闪烁,长枪外弹出。 二将交错,武虎调马复战,裴祥宝挥铁树,罩武虎左肩,斜击而落,武虎双手握枪,外侧让之。 战马交错之时,裴祥宝双脚蹬地,原地打转,武虎身后而至,伸手抓马尾,轻哼一声,使力向左侧横拉马尾,战马受其大力,连人带马,摔落草地。 武虎滚落马下,未及起身,裴祥宝已至身侧,丢下手中扁铁树,伸手抓武虎左脚,右脚踏出,踩武虎右脚之上,轻哼一声使力拉扯武虎双腿,自武虎跨间,撕成两半,分尸武虎,丢弃一侧,复摆姿站立战场,等候来辽将,辽兵死伤众多,死命逃往银狼关。 裴祥宝大叫曰:“若有,速来送死!” 裴祥宝气势冲天,凛然而立。 殷天禄、金小鱼二将观之,出拇指赞曰:“裴将军,自幼山里生活,可为深山猛虎也。” 诗曰: 上山打虎徒步擒,下山讨贼手撕敌。 红袍飘渺彩霞红,忠孝尽节美君子。 日光暗淡影重叠,行走如飞赛良驹。 肩挑两端分生死,天道酬勤皆有命。 武极立城墙,见唐将手撕二子,肝脏具碎,仇恨心中聚,怒火胆边起,使幼子守关,下城楼,提刀上马,来战场。 裴祥宝观武极,面如红英,头戴红日落霞冠,披赤金烧云甲,手握青龙刀,骑桃花弯月驹。裴祥宝叫曰:“辽贼速报姓名,小爷欲诛武极甚急也。” 武极曰:“山贼休狂,吾便是武极,今日取汝之头,祭吾儿也。” 武极催马,来取裴祥宝,裴祥举铁树奔来,二将相近,裴祥宝举铁树,武极头顶击落,武极抬刀上挡,兵器相撞,火花四溅,战马交错而出。 二将各自奔出七八丈之外,回身复来战,武极高举大刀,直劈裴祥宝头顶而落,裴祥宝举铁树上挡。战马交错而出,裴祥宝横竖奔走,前后迎至,左右反转,不出三五丈,尾随而来。 扁铁树如山崖,黑影重重,接连击落,有万斤之力。 云歇烟树迎夕阳,风尘星落素月影。 鸟藏花谢空恨晚,残叶细雨催度客。 武极舞刀法,竭力交战,来往五十回合,心思力战难敌也。遂拨马便走。 裴祥宝拖扁铁树,其后追之,大叫曰:“辽贼速速献关,饶你性命!” 二将追逐,未走俩箭地,武极便走便后窥视,见裴祥宝近之,武极伸手入怀,取出一物,转身击之。 所使乃五股神爪也,金光一闪而至,打入祥宝左肩罗袍,武极哼一声,使力拉神抓细绳,拉翻在地。 裴祥宝未见何物,受其扯力,丢了兵刃,尘土飞扬,面朝下趴倒草地,未能起身,武极回马至身侧,举刀斩落,青龙刀指,后颈而至,危机之时,裴祥宝瞬间,双手撑地,横滚出一丈,翻身跃起,连翻两跟斗,跳出两丈外立,惊之,不取兵刃,直往唐营奔走。 武极跟随裴祥宝,连砍两刀均落空,咬牙切齿,催马追其后,金小鱼举枪来,截武极去路。裴祥宝直奔大营而去。 金小鱼曰:“武极休狂。” 武极知祥宝不能擒,拉马观金小鱼曰:“唐将报姓名。” 金小鱼曰:“飞虎将金小鱼是也。” 遂催马交战,金小鱼摇枪,刺武极面门,武极抬青龙刀挡之。战马交错,调马复战,来往五回合,武极战马交错之机,取神抓投金小鱼,神抓金光一闪,打入左肩甲布,武极力拉绳索,金小鱼反应未及,翻滚落马。 殷天禄立侧观之,早有所备,见金小鱼落马,便催马奔来,自马上弯腰伸手,提起金小鱼,逃往唐营。武极调马来,见殷天禄抢去唐将,武极怨恨难解,催马追殷天禄,唐兵阻其路,使弓箭射之,箭如雨滴,不能速进,殷天禄已远走矣。 武极止马观殷天禄背影,眼冒仇火,咬碎门牙,迎天大叫,曰:“唐贼,不生吞其血肉,难消吾恨也。” 武极候战场,等候唐营出战将。 不知战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十二回 秦极朱武极入关 鲁雄中道击唐 话说银狼关总兵武极,二子战死,怀恨出战,唐将败走。 武极战场等候唐将,久不见唐营出战将,只得含恨,收兵回关。 唐营,三将败入大营。 正阳见时至午后,帅帐聚诸将议事。 裴祥宝、殷天禄、金小鱼三将入帐请罪。裴祥宝下跪,请罪曰:“裴祥宝,战败有罪,请元帅治罪。” 正阳观裴祥宝一身尘土,面色不悦。 含笑起身来,扶之曰:“战场之地,胜败常事,小宝不必挂怀,况且杀了吴氏二将,功过失也。出兵之前,我曾言,两国大将交战,上战场须领士卒,问敌将姓名,不可随意而为,见面便打,此乃寸童玩耍,非大将所为也。” 裴祥宝挠头曰:“小将谨记。” 殷天禄,金小鱼请罪曰:“首战失利,逃回大营,褥诸将之威、请元帅军法处置。” 正阳曰:“二位将军护小宝有功,何罪有之。三将可见,吴极所使何物?” 殷天禄曰:“小将只见似同凤抓之物,不知何物。” 正阳曰:“既非邪术,无惧也。” 次日正阳登台击鼓,谓诸将曰:“何人出战,擒武极也?” 言未毕,张桓楚至台下曰:“小将愿往。” 正阳曰:“贤弟谨慎吴姬暗器。” 张桓城曰:“无碍。” 遂张桓楚分三千兵,出东门往战场。 正阳恐有失,复命段风烈出营助张桓楚,段风烈领命而出。 银狼关南门大开,武极提刀飞马,领兵而至。 武极见唐营之将,玉面小将,白袍如雪。 武极曰:“唐童何人?” 张桓楚冷笑曰:“小爷乃英国公张桓楚是也。汝便是银狼关总兵武极乎?” 武极曰:“然也。” 张桓楚催马,摇枪来刺,武极护心镜,白光一闪,枪尖至胸前,武极挥刀挡之。 战马交错,调马复战,武极高举青龙刀,刀有千斤之重,直劈张桓楚头顶砍落,张桓楚双手横握长枪上挡,犹使丁山支撑。 战马交叉而走,二将调马再战,刀枪争雄,生死相搏。 诗曰: 梅花金枪化无穷,千朵万朵梅花落。 残梅如血艳阳天,折戟尘沙君子志。 遗恨难平结衔冤,雪中彻骨三九天。 江风气寒万重山,幽香陈曲青竹节。 武极竭力死战,来往四十回合,身上有四五处划伤,空劈一刀,拨马回走。 张桓楚催马追武极,奔走两箭之地,战马相近,头尾交接,武极取神抓身后投之,张桓楚挥枪挡,不能阻,神抓飞至,打入张桓楚,右肩甲布,武极使力拉绳索,张桓楚受力,翻滚落马。 武极回马来,至张桓楚身侧,举刀砍落,危机之时,段风烈赶来,挥熟铜棍敲,武极刀刃之上,青龙刀向外弹去,段风烈伸左手,提张桓楚上马,奔往唐营,武极反应未及,手臂振疼,见一青色大将,提唐将而去,大怒追之,清风驹行走如风,武极追之不极,入唐营去了。 两日之战,未擒一将,入口肥肉,皆飞去也。武极刀指青天,怒叫曰:“天欺吾乎?今日不朱唐贼不回关也。” 诗曰: 逆时违命枉费力,神器无敌双手空。 秋风无度萧郎怨,青云不从燕雀志。 江陵暮雪凄凉意,银狼青狐夜出没。 弯月朦胧天星稀,孤城无眠灯火熄。 唐营,正阳立竹抬观之,见张桓楚败回,谓诸将曰:“何人擒武极来。” 言毕,红旗下秦极上前,至台下曰:“末将愿往。” 正阳曰:“大哥谨慎,武极宝物。”秦极曰:“领命。” 秦极奔出东门,正阳复命段风烈、程虎出营助秦极,二将领命出营。 武极提刀,立战场等候,见唐营东门,奔出一团红光,顷刻至身前。 武极细观之,秦极一身红装,犹如关公复生,威严凛然,狮子盔,五虎麒麟甲,横握堤卢枪,冷眼观武极。 武极曰:“来将何人?” 秦极曰:“吾乃大军先锋官,秦极也,此来取汝性命也。” 武极怨恨满腹,双眼血丝,催马举刀,直取秦极来。秦极迎之。 武极举刀秦极头顶砍落,秦极横枪上挡,刀枪争锋,战马交错,调马复来战。秦极抬枪刺武极护心镜,白光一闪,枪尖至腹下,武极挥刀挡之。 战马交叉奔走,出十丈之外调马复战,秦极舞枪,尽出所学,演堤卢枪,枪尖演化,三五刺来,八九绝路。 二三十逐来,四五十推来,枪尖随全身,要害而动,粘连战袍,左右不离。 正是: 折花销恨歇雨疏,霓裳羽衣卷竹帘。 夜半愁舂月神醉,妩媚断魂英雄泪。 武极死战,三十回合,秦极举枪来,连刺四枪,第一枪刺武极心口,武极举刀挡, 第二枪刺护心镜,武极挥刀挡之, 第三枪刺向小腹来,武极挥刀欲斩,秦极撤回枪,复刺武极前胸,白光一闪,枪尖已来胸前,武极慌之,右侧闪避,不及,枪尖刺入,武极左肩,四指之深。 武极卧马鞍,拨马逃往银狼关。 秦极催马紧追其后,叫曰:“有何本领尽使来,今日汝难出我手也。” 段风烈,程虎见秦极追赶武极,意恐有失,亦追秦极之后。 武极走一箭之地,回首观秦极,秦极已追至,战马已头尾交接,武极伸手从怀,取出神爪,反手往秦极打去。 秦极知武极,惯使暗器,遂追其后,亦细观武极动静,见武极反身甩手,手掌白光一闪,飞出一物, 秦极惊闪,避入战马腹下,神抓飞至,打入马鞍前桥,深陷鞍桥,武极心思中招,使力拉线,未能动之分毫, 秦极重回马鞍,自身后取手铜锏,往武极打去,武极扯绳索不动,回身观之, 正遇手铜锏飞至,只见金光一闪,锏击武极胸口,一声轻响,护心镜破碎,武极口吐鲜血,滚落马下,秦极至武极身侧,一枪刺入小腹,抽回长枪,武极绝命枪下。 秦极跳下马,伸手自武极之手,拿起神抓观之,神抓金线在秦极掌中,自然断了数节,已成无用之物,秦极甚惜之。 段风裂、程虎亦至身侧,三将杀来银狼关下,守将武豹见父武极战死,关闭城门不出,立城墙命士卒,往城下射之,秦极知不能取关,带二将回唐营。 正阳亲至营门,迎秦极入大帐,使诸将入酒席。 正阳曰:“非大哥,不能诛武极也,料银狼关,别无能将矣。夺银狼关,大哥首功也,敬大哥一杯,请。” 秦极举杯而干,曰:“元帅之言过也,皆元帅,皇上红福也。”遂诸将敬酒欢饮。 吴江流云水茫茫,孤帆飘摇天际线。 落日映霞两行雁,秋夜漫长共潮生。 明日段风烈出营,叫阵银狼关。 银狼关,武豹父兄尽亡,独留其身,知不能胜唐将,写书往第二关,白虎关,遣使请救兵。亲自督城,夜不敢眠,严守四门,坐城墙过了一夜,见第二日段风烈叫阵,武豹死守不出,段风烈收兵回营。 正阳聚诸将议事,谓诸将曰:“武极幼子守关不出,诸兄弟有何良策,取银狼关?” 程虎曰:“大军围困银狼关,绝其食物,武豹可擒也。” 徐美祖曰:“若大军围困,须数月方能取关。不如驱虎下山,而后擒之。” 正阳曰:“驱虎何如?” 徐美祖曰:“武豹已是惊恐之鸟,旦破也,使大军三门攻城,虚留一门给武豹走,武豹见吾军,攻城甚极,必萌遁走之意,选兵弱一处逃,带武豹出关,路半截道诛之。 正阳曰:“四弟所言上策也。” 遂命尉迟江雨,分兵两万攻南门,张桓楚领两万兵打西门,使罗玉率两万兵争北门。 空留东门给武豹,又使段风烈,殷天禄领三千兵,银狼关东门五里伏兵,截武豹去路。 五更天,天未亮,士卒正发困之时,一声炮响,唐军三门攻城,武豹正在西门城墙上,倒头酣睡,突闻炮声,梦中惊醒,起身观之,唐军攻城甚猛,喊杀声大震。 武豹速命士卒投石头,弓箭往城下投射。 有南门小将来报,曰:“唐军攻南门甚急” 武豹闻言,惊惶失措,城墙之上,来往行走,不知所出。又有北门小将来报,曰:“北门有危。” 武豹大惧,左右曰:“东门无兵将,将军速出关,若迟难去也。” 武豹奔下城墙,带少量士卒,东门出关。 辽兵见武豹遁走,开城门迎入唐军受降,罗玉诸将入关,遣使请正阳入银狼关。 寒烟霜冷江色暮,长风浪起飞海燕。 明月销愁倚高楼,疏影栏杆思美人。 且说武豹出东门,心思逃出唐军,内心少安,官道奔走,未走五里,一路人马,横于道中,阻去路。 武豹疑之,近来细观,乃唐军旗帜,军前出两员大将,一双青色战袍,犹如天将下凡。段风烈观武豹,身披连环甲,手握月亮刀,骑黑马。 段风烈厉声曰:“小贼,欲往何处,我等,候此多时也,速下马就擒。” 武豹无言,直冲兵阵来,段风烈催马截来,二将战马交接,段风烈高举熟铜棍,击落武豹头顶,熟铜棍遮日光而落,武豹抬刀上挡,刀棍相撞,一声叮当响,武豹受大力,刀不能握,脱手落地,呆立马鞍之上。 正合殷天禄随段风烈身后至,殷天禄挥刀便砍,一刀砍落马下,辽兵受降,段风烈,殷天禄受兵入关。正阳入城,安抚百姓,犒赏三军。 休兵三日,总兵府聚诸将议事,谓诸将曰:“辽人犯中原久之,曾多次征伐,皆败而归,今赖诸兄弟之力,取辽首关也。” 段风烈笑曰:“三日取一关,平辽指日可待也。” 正阳曰:“吾常闻辽地多异士,诸兄弟切记,不可志满,骄而轻敌也。” 诸将应诺。徐美祖曰:“二哥所言甚是,辽地自古出强将,有举鼎之力士,亦有邪派高人,诸兄弟万不可轻敌,战场生死之地也,深虑之。” 正阳曰:”四弟之见,突厥兵力比之辽何如?” 徐美祖曰:“有过而无不及也。” 正阳曰:“吾常闻突厥王有扩土之志,恐祸患也。” 徐美祖以为然。 遂出探马,往突厥观其意向。 正阳复曰:“白虎关何人守之,险阻如何?” 徐美祖曰:“守关总兵名曰鲁雄,可为文武双全,其弟武艺胜鲁雄,未闻有别将。” 遂第二日,正阳留小将徐子文、杨钰守银狼关,大军东进白虎关。 斜阳流水黄河雨,寒窗残烛愁书生。 杏花纷繁绿水湾,秋风日暮落飞絮。 日暮官道,尘土飞扬,探马奔驰,顷刻奔入白虎关。 白虎关总兵鲁雄,前日得武豹求援书信,思若分兵救之,恐力弱不敌大军,徒伤兵卒,遂不出兵,静待以观其势。 探马入府,报曰:“禀老也,武豹战死,银狼关已破,唐军不日可至,白虎关也。” 鲁雄令再探之。 其子鲁洪面有忧色,曰:“唐兵号称六十万,势众也,何如?” 鲁雄曰:“兵在精,无在多也,我以计破之。唐兵远来,疲于奔走,我以三路兵击之,前军必败走,前军败者,中军惊之,以盛锐之师,冲其中军,中军必乱,乱而不能敌,溃败也。” 遂鲁雄出白虎关,其子鲁洪为右路,弟鲁天宝为左路,自领中军,出白虎关二十里,伏兵以待之。 却说唐兵前军先锋,秦极、裴祥宝领兵前行,来白虎关半日之路,突闻一声炮响,鲁雄领伏兵击之,秦极、裴祥宝率兵迎战,两军交战一处,未分胜负,两翼伏兵起,三面夹击唐兵,秦极、裴祥宝随有一身武艺,无用武之地,唐兵败走。 鲁雄率领三路兵直袭,正阳中军来。正阳闻前军交战,停军登高处观之,见前军溃败,辽兵直击中军来。传令大军坚壁不战,违令者立斩之。 遂士卒车驾拒之前,手握长戟盾牌持中,弓箭列队排其后。 鲁雄传令使士卒冲唐兵阵脚,正阳令弓箭射之。 鲁雄两次冲击,辽兵不能破唐兵阵脚,伤弓箭者众多。 鲁雄知不能破之,一声叹息,思曰:若不速走,三鼓之后,吾兵力泄,反被正阳所擒之。 遂鲁雄速撤兵而去。 正阳复起兵前行,二日后唐兵,至白虎关南门,十五里插红旗,安营扎寨。 且说鲁雄回关传令,关闭城门,以备迎战。 次日门兵报入总兵府,唐兵至南门落营。总兵鲁雄领子弟二人登西门城楼,观唐军扎营,只见离西门十五里,落五虎营,前营红旗军,随后中黄旗,左右蓝白旗,黑旗兵守尾。 五色杀气,浑于尘雾之中,刀枪冷气,日光下闪耀,甲、乙、丙、丁、戌、庚、任旗帜,随风飘荡,犹如云雾缭绕,招引雷雨。 鲁雄观一阵,面色不悦,无言走下城墙,入总兵府,鲁天宝、鲁洪随后而入,鲁洪谓鲁雄曰:“父亲观唐营,面色不悦何故?” 鲁雄曰:“自正阳草莽出世,天下所到之处,莫不臣服,无不称之天下英雄也,唐王天时,人和皆占居。吾观唐营,军政严明,士气高长。唐军主帅善于用兵之道,此人带兵来,乃我大辽之患也。” 鲁天宝笑曰:“兄长过谨慎也,正阳不过一荒野匹夫,有何惧哉!明日吾出关会之,看其有何本领,接下吾排耙木。” 鲁雄曰:“闻南唐王燕南梦亦败正阳之手,不可轻敌,无我命令,任何人不可出战。” 鲁天宝虽应诺,心中不以为然。 鲁雄知事不善,提笔写一封书信,遣使送往碎叶城。 诗曰: 乐者乐山处幽然,知者知世自逍遥。 善将者文韬武略,观势者运筹帷幄。 春秋风月江上游,夏商峥嵘画中显。 深山无日后绝雨,麋鹿徒奔掌中来。 唐营,正阳上竹抬使望远景,观白虎关,白虎关坐落高丘之处,城强白石所筑,正阳突见见城楼之上,蹲坐一只白虎,若有若显,正阳疑之, 谓身侧徐美祖曰:“我见白虎关城楼西北角有一只白虎守之,贤弟可见乎?。” 徐美祖取镜视之,无物。对曰:“未见有虎也。” 复又曰:“白虎关未闻有奇将也。” 正思虑之时,忽见白虎关开西门,出一员战将,奔往战场来。 正阳谓台下诸将曰:“何人首战白虎关。” 罗玉上前曰:“小将愿往。” 正阳曰:“贤弟见机行事,不可恋战也。” 罗玉曰:“诺。” 遂领三千兵出东门。 白虎关之将,正是鲁天宝是也,不听兄言,违令偷出白虎关,欲以正阳决雌雄,故独自来战,见唐营出白跑战将,领兵奔来,鲁天宝止马战场等候。 罗玉来战场观之,头戴貔貅冠,披混沌甲,手托奇特巨兵器,名曰排耙木,有九齿,不在十八般兵器之内。 斜坐黑龙驹,身高过丈,犹如黑铁塔,青黑脸,犹如九月寒冬之雨雪天。 鲁天宝观罗玉一身白袍,传闻正阳乃金甲,知非正阳,谓罗玉曰:“唐童何人报姓名后,速回营,使正阳来战也。” 罗玉哈哈大笑曰:“小爷西旗都督罗玉也,辽贼何人!吾元帅岂是,尔等蝼蚁所见之,汝死元帅之手可升天,亡我枪下入地狱乎?” 鲁天宝怒曰:“唐童欲速死,本将军助之,吾乃白虎关,副总兵鲁天宝是也。” 言毕,嗨一声大叫,催马直奔罗玉来,罗玉举枪相迎。 燕丹慕雪楚江冷,吴钩悬帘秦明月。 南朝烟雨愁离恨,北塞雁飞没孤城。 不知二将胜负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十三回 风烈大战鲁天宝 掘祖坟鲁雄受 话说罗玉、鲁天宝二将,举刃来战,战马近一丈处,鲁天宝举排耙木,罩罗玉头顶击落,排耙木遮黑影压顶,引冷风落下。 罗玉双手横枪上挡,噔一声响,兵刃碰撞,火花凋谢,二将战马停滞顷刻,复奔跑交错而过,二将势均力敌,调马复战。 罗玉摇枪刺,鲁天宝小腹,鲁天宝挥排耙木,外侧敲出,战马交叉而走,二三十丈,环绕复来战。 黑龙驹、白龙驹,二龙争路,黑煞、白使,双雄交锋。 争风、争艺、争土地,夺路、夺命、夺天下。 白袍闪闪瑞雪映寰宇,黑甲暗暗幽灵舞月夜。 正是: 白玉将来往如蛟龙,黑面鬼反转似巨蟒。 银枪甩刺海棠碎落,耙木叩击梧桐飘叶。 二将各显其能,三三九路,九九回转,八十一枪。 二二四相,四面八方,六十四手排耙木。 二将竭力死战,身上战甲多处破坏,来往一百五十回合,未分胜负,鲁天宝心思若不为先,恐有闪失,拨马便走。 罗玉催马紧追其后,走两箭之地,鲁天宝回首观之,见罗玉追至,战马头尾接触,鲁天宝轻持,战马左侧缰绳,轻喝一声,黑龙驹训练有素,瞬间向左侧,横跃三尺外,罗玉战马向前奔过,鲁天宝居侧,抬排耙木钩罗玉, 罗玉见排耙木伸来,侧避之不及,排耙木牙齿钩入腰布,罗强大惊,趴卧马鞍,双手死命抓鞍桥,鲁天宝使力拉排耙木,二将尽力拉扯,罗玉甲布,受力断开,罗玉得出,逃往唐营,鲁天宝催马,紧追其后,二人追逐往唐营奔走。 唐营,正阳、徐美祖立竹抬观战,见罗玉败逃而来,正阳传令曰:“段风烈速出营助罗玉。” 段风烈应诺,飞马出东门迎战,放过罗玉,截鲁天宝去路,叫曰:“辽贼,莫欺我将,视唐营无人乎?” 鲁天宝见一青袍将迎来,谓曰:“唐将何人?” 段风烈曰:“吾乃越国公,右旗都督段风烈是也。” 言毕,二将催马交战。段风烈举棍,鲁天宝头顶击之,熟铜棍引冷风而落,鲁天宝抬排耙木上挡,战马交错,调马复战,二将来往缠斗一处。 白虎关守门兵报入总兵府,见鲁雄曰:“报老爷,二老爷独自出关,同唐将交战,追唐将去也。” 鲁雄惊怒,举掌拍案传令曰:“岂有此理,擅自出战,南门五十万大军,焉能一人之力可破,速传令击收兵鼓。” 遂领其子,出总兵府,登城楼观之,见鲁天宝与青袍大将交战,难分难舍,清风驹驭风踏草,熟铜棍有万斤之力,史义来往如青蛟出云, 二将唐营外两箭之地,大战八十回合,鲁天宝、段风烈迎面奔来,鲁天宝举耙木,段风烈头顶击落,段风烈抬棍上挡,战马交错,左右奔来,段风烈挥棍连击四棍,头顶、左肩、腰间、后背,鲁天宝挥排耙木一一挡之。 一身战甲噼啪响,战甲调落三四片,战甲缨络扣崩断四五个,战马交错,绕圈而走,鲁天宝举排耙木,三耙木上中下,三路击落,段风烈挥棍一一挡出,鲁天宝思段风烈之力过罗玉,非计不能胜也。 遂拨马奔走,段风烈催清风驹追其后。 罗玉旁侧观战,见段风烈追鲁天宝,叫曰:“三哥防辽贼偷袭。”段风烈曰:“无碍。” 鲁天宝便走便观段风裂,未走出一箭之地,已至身后,鲁天宝故技从使,跃马出右侧,举排耙木往段风烈头顶打落, 段风烈早有备,嗨一声,厉声叫之,清风驹瞬间,跃出三尺外,排耙木落空地,击出深坑,鲁天宝欲抬耙木,段风烈伸手一把,自排耙木丙上抓起,鲁天宝惊拉耙木,段风烈弃棍,双手扯耙木,二将相互拉扯,难分上下, 遂双双丢下兵刃,二将搂抱缠斗,滚落马下,赤身肉搏,滚动在地,纠缠一起,大展拳脚。 段风烈左手胳膊击,鲁天宝下巴,鲁天宝受力抬头避之,史义张嘴上前,一口咬住鲁天宝咽喉、咬断了鲁天宝咽喉、鲁天宝挣扎两下,吐血而亡。 段风烈摇晃起身,满脸尘土,战甲撕坏几处。 罗玉至身侧曰:“三哥伤乎?” 段风烈曰:“未也。” 段风烈复上马,观天色已晚,收兵回营。 诗曰: 清风雨露荷叶荡,莲花三朵月光华。 萧筝幽曲思姑苏,凉亭佳人罗衣单。 白虎青龙争泉水,绿草红花夺日光。 城门失火士卒奔,银殿飘摇君臣晃。 鲁雄立城墙观之,见亲弟战死,唐将之手,不能出战,叹气曰:“狂傲者,性命无长也。” 遂使人取鲁天宝尸体葬之。 次日正阳登竹台,击鼓聚将曰:“今日何将战白虎关。” 言方毕,祥宝至台下行礼,叫曰:“小将出战。” 裴正阳曰:“小宝不可恋战。” 裴祥宝曰:“诺。” 裴祥宝分兵三千,摇旗甩袍,奔出东门,至战场跨步而立,命士卒前去,叫阵白虎关。 鲁雄意恐不敌唐将,闭关不战,裴祥宝侯战场,日落方回营。 复日尉迟江雨出营叫阵,命士卒至白虎关城门下辱骂,脱铠甲卧草地,手举花衣羞辱。 鲁雄立城楼,视而不见,闭门不出。尉迟江雨候之日中,收兵回营。 第三日段风烈领兵出营,至白虎关下辱骂叫阵,白虎关禁闭城门,无人相应,段风烈大怒,命士卒捕,附近百姓来,问鲁氏坟地,百行不言,段风烈丈击之,百姓不忍疼痛告之。 位于白虎关西南三十里,得鲁雄祖坟,同鲁天宝之坟,尽掘之,抛于白虎关西门下。 守门兵惊入总兵府,报鲁雄曰:“老爷大事不好。” 鲁雄疑曰:“何事惊惶。” 门兵曰:“唐将刨老爷祖坟,弃之西门下。” 鲁雄听之,口吐鲜血,栽倒在地。 左右扶起,过一刻方回命。 鲁雄手指上天,启誓曰:“宗庙尽毁,鲁雄有罪鲁氏先祖。唐兵无德,我唯与唐贼拼命耳。” 遂鲁雄命左右,击鼓聚将,谓曰:“何人出战,以报羞辱之仇?” 言未毕,大将戴秀上前曰:“末将出战,生擒唐贼来也。” 戴秀领兵三千,开白虎关西门而出,往战场来,段风烈战场候之,斜坐马鞍,观白虎关之将,戴秀披白金盔甲,手握画杆戟,骑白马。 段风烈叫曰:“胆小鼠辈,速报姓名,本都督段风烈,不晓,杀无名之辈。” 戴秀曰:“唐贼休狂,吾乃大将戴秀也。” 二将互报姓名,催马来战,段风烈高举熟铜棍,往戴秀头顶击落,熟铜棍闪青光,袭冷风而下,戴秀横握画杆戟,上挡之头顶,噔一声响,带秀受其大力,头晕脑张,其战马趴卧在地不起。 段风烈奔出三丈外,回马复至,戴秀腿压马腹,不能抽身,段风烈举棍击落,熟铜棍正落戴秀胸口,戴秀护心境爆破,肺腑皆碎,死于棍下。 白虎关复出战将,驰马至战场。 段风烈观之,来将身披乌金盔甲,手握板门刀,骑黑马。段风烈曰:“来贼速报姓名!” 郑叔曰:“白虎关大将郑叔。” 段风烈催马直冲郑叔,郑叔举刀上前,战马抵近,段风烈举棍击落,郑叔头顶,熟铜棍遮日而落,郑叔太刀上挡,叮当二响, 郑叔接一棍,头脑云云,胸闷惶惶,战马交错,摇晃而过,段风烈复落一棍,击落郑叔胁下,一声轻响,郑叔避之不及,肋骨断去数根,内腑尽碎,吹落马下,损命沙场。 鲁雄立城墙观天色已晚,收兵回府。 段风烈击得胜鼓,收兵回营。 正阳、徐美祖带诸将,至营门迎之。 正阳微笑曰:“三弟用何计策,使鲁雄交战也?” 段风烈笑曰:“吾掘鲁氏之坟也,其有不战之礼。” 正阳听之,面色不悦,无言回帅帐,徐美祖闻言,变脸如雪,谓段风烈曰:“三哥今日之事错矣,掘人之墓非吉,此乃损寿命之阴祸也。” 段风烈曰:“吾命有我,不有天也,何虑也。” 遂不以为然,诸将入大帐。 正阳谓诸将曰:“两国之战,非私人之怨,岂能殃及无辜。虽生死常事,然我军乃正义之师,礼不可废也,今后不可掘他人之坟,此军令。” 正阳回后帐,诸将散走,徐美祖长叹而去。 诗曰: 沙场白骨没黄土,阴魂飘野归何处。 秋草荒凉邪风雨,三两白鹭望留恋。 哀弦弄波昏欲睡,午后寂苦日光薄。 江河万古东流水,作书舒怀志萧萧。 玉兔盾、金乌升。 白虎关开西门大开,今日鲁雄亲自,领兵来战场叫阵。 门兵报入帅帐,正阳上竹台聚将,谓曰:“何人出战?” 尉迟江雨至台下曰:“小将愿往。” 尉迟江雨领三千兵,出营至战场观之。鲁雄面如炉火,头戴赤金饕餮冠,身披赤金冰火甲,手握狼牙刀,白尾驹。 鲁雄见唐营出一员黑将,顷刻飞施,至战场。 鲁雄曰:“唐童回营叫逆贼段风烈来送死。” 尉迟江雨冷笑曰:“辽贼何人也?吾乃督粮官尉迟江雨,汝胜吾手中铁杆枪,可见段将军也。” 鲁雄曰:“吾便是白虎关总兵鲁雄,既黑贼自寻死,吾以汝之血,祭吾宗庙也。” 鲁雄言毕,催马来取尉迟江雨,尉迟将雨举枪来迎。 鲁雄高举大刀,直劈尉迟江雨面门,白光闪落,尉迟江雨横枪上挡,战马交错,调马复来,尉迟江雨摇枪刺,鲁雄护心镜,白光一闪,枪见至胸口,鲁雄挥刀击之。 战马交错而奔,二将环绕而至,举刃绝战。乌龙驹四蹄踏平原,走云挪雾,黑风漆漆,冷气阴阴,前后截道。 铁杆枪白光煌煌,随影随行。袖口衣领,甲缝盔隙。 三十六道,六十四路连珠枪,接连而至。 白尾驹,摇头撅尾,夺路奔驰,鲁雄竭尽死力,狼牙狰狰,虎爪狂狂,四四开路,六六大合,开山刀前劈后拒,死命相争。 二将来往二百回合,鲁雄出汗下流,力渐衰弱,行动缓慢,见尉迟江雨越战越勇,再战再猛,百战不怠,千战无惧。鲁雄自思,不敌尉迟江雨,早不走恐有失,空落一刀,拨马逃往白虎关。 尉迟江雨叫曰:“鲁雄何往?” 尉迟江雨催马,追鲁雄之后,二将奔走二里,鲁雄观之,尉迟江雨追甚急,伸手取弓箭射之,连射三箭,一箭射前额,二箭射咽喉,三箭射胸口。 尉迟江雨挥枪,一一打落在地,鲁雄得空,逃入白虎关,闭门不出,尉迟江雨收兵回营。 梨花落雨影凌乱,秋风微寒芳草凄。 唐宫春迟起罗帏,碧云玉箫双彩凤。 鲁雄败入关内,子鲁洪接入总兵府,鲁雄连饮两碗水,喘息片刻,谓其子曰:“唐将强也,不可力敌,以计破之。” 鲁洪曰:“何计。” 鲁雄上下凝视,思顷刻,谓其子鲁洪之耳,曰:“今夜出城如此,如此,不可惊动。” 鲁洪应诺而去。 过夜,日出,鲁洪领二千兵至战场叫阵,唐营东门大开,程虎领兵而出,少顷奔至战场。程虎观鲁洪,身着青铜盔甲,手握长枪,骑白马。鲁洪曰:“唐贼何人?” 程虎笑曰:“吾乃鲁国公程虎,反贼速报姓名。” 鲁洪曰:“白虎关总兵之子鲁洪,我来生擒唐童也。” 鲁洪催马而进,程虎抬斧来迎,战马交集,鲁洪抬枪来刺,程虎挥斧击出,战马交错,调马复来,程虎举斧砍,鲁洪面门,鲁洪横枪上挡。 二将来往三十回合,胜负难分,鲁洪拨马逃入军中,程虎催马追之,辽兵两侧开翼,中间留路与程虎走,程虎奔入军中,一声炮响,闭阵门,辽兵围困程虎。 程虎挥斧诛辽卒,追赶鲁洪,过两道拌马索,连人带马,掉入深坑,鲁洪使兵卒,生擒程虎,鲁洪哈哈大笑曰:“今日唐将尽擒之。” 遂复出军前。 芳草幽恨春风短,花落愁容秋水长。 蓝衫暮雪空断云,黄裙钩月霜露寒。 唐营,正阳,徐美祖立竹台观战,见程虎追辽将而去,恐程虎有失,复命殷天禄,龙子羽二将速往战场,来助程虎,二将依令而出。 又见程虎入辽阵不出,惊曰:“五弟被擒,三弟速往救之!” 言未毕台下,段风烈飞马,奔出大营。 龙子羽先至,鲁洪曰:“唐贼何人?” 龙子羽曰:“飞虎将军龙子羽便是,辽贼速还吾将。” 鲁洪笑曰:“汝亦不出吾手也。” 鲁洪催马来战,龙子羽抬枪来刺,白光一闪,枪尖至胸口,鲁洪挥枪挡之。战马来往,二将未出五回合,鲁洪学乖,复使估计,拨马入军中去了。 龙子羽崔马来追,辽兵留阵门,龙子羽入军中,未走片刻,一声炮响,起三道拌马索,龙子羽战马绊倒于地,钩绳之士上前,生擒龙子玉。 鲁洪大喜复出军前,殷天禄催马来战,鲁洪叫曰:“唐将速报姓名。” 殷天禄曰:“右旗将军殷天禄是也,辽贼使何奸计也。” 殷天禄催马来战,高举青铜刀,罩鲁洪面门砍落,鲁洪横枪上挡,战马交错,调马复战,来往五回合,鲁洪复拨马入军中,殷天禄思军中必有诡计,至阵沿,止马不进也。 鲁洪见殷天禄不入,只得回马复战,二将复战五回合,不分胜负。 段风烈至战场,见鲁洪、殷天禄二将不见分晓,举熟铜棍直取鲁洪,战马交接,段风烈高举熟铜棍,击落鲁洪头顶,熟铜棍闪青光而至, 鲁洪双手横枪上挡,枪棍碰撞,鲁洪收段风烈大力,头晕脑张,险些呕吐,战马交错,鲁洪只接一棍,大惧,拨马逃入军中,段风烈调马来,追入军中,殷天禄见段风烈入阵,亦紧随其后。 段风烈大叫曰:“辽贼何往?” 一声炮响,起拌马索,清青风驹非平常马儿,灵敏异常,三五丈跳跃,不入陷阱, 段风烈抽出腰挎清风剑,斩断绳索,鲁洪见兵阵,不能擒段风烈,大惧命士卒截段风烈,死命逃往白虎关,段风烈杀辽兵,追赶鲁洪,殷天禄杀入军中,解出程虎、龙子羽二将, 辽兵逃散,段风烈追一阵,见鲁洪逃入关内,收兵同诸将,回营见正阳报战事。 正阳曰:“鲁雄善驭兵法,诸兄弟须谨慎也。” 鲁洪逃入白虎关见鲁雄,曰:“青面鬼威猛异常,兵阵不能擒也。” 鲁雄曰:“明日使别计,诛青面贼。” 胭脂水色沉香阁,花疏玉簪翡翠盘。 碧波秋影潇湘雨,诗卷抒情愁风月。 不知用何计,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十四回 鲁总兵计穷闭关 白虎星力挫唐 话说鲁雄欲用计,诛段风烈,次日亲率三前千兵,出白虎关西门,使人往唐营叫阵,点名段风烈出战。 唐营守门兵,报入帅帐,曰:“元帅白虎关出将,点名段将军出战也。” 正阳披战甲,登竹台,击鼓聚将。 正阳曰:“何人出战,擒鲁雄也?” 言毕,段风烈至台下曰:“辽贼点我名叫战,非本将何人也。” 正阳曰:“鲁雄诡计不少,三弟不可轻敌,穷寇莫追。” 段风烈应诺而出,清风驹顷刻至战场。 鲁雄见段风烈,怒火烧云,双眼显血丝,叫曰:“青面贼,今日必取汝首级,慰我先祖之灵。” 段风烈哈哈大笑曰:“辽贼有何本领,出此狂言,汝亦是,我棍下之魂也。” 段风烈催马来取鲁雄,鲁雄举刀相迎,段风烈高举熟铜棍,击落鲁雄面门,熟铜棍遮,日光而下,棍未落,阴风先至,鲁雄抬刀上挡,鲁雄受其力,手臂震痛,眼冒金星。 战马交错,调马复战,鲁雄举刀砍落,段风烈抬棍敲出。未走五回合,鲁雄拨马北走,段风烈大叫曰:“辽贼有何计谋,尽管使来,老爷观之。” 段风烈弃正阳之言,催清风驹追之。鲁雄见段风烈追来,引段风裂往伏阵之处,奔来。鲁洪隐于地洞藏身,手握弓箭候之。洞口使草芥浮盖,小眼外视。 鲁雄引段风烈自洞侧走,取弓箭连射三箭,段风烈抬棍一一敲落,鲁洪观之,走了鲁雄,段风烈随其后,鲁洪待段风烈至,洞口暗射段风烈右胁。 噔一声响,白光一闪,自地下出箭,射来段风烈左胁,段风烈只观鲁雄射箭,未料暗箭来,闻弦声响,侧身避之,不及,箭飞来射入左肩,段风烈趴马鞍,调马逃往唐营,鲁雄调马追之, 段风烈所骑清风驹,奔走入飞,犹如乘风而去,顷刻已出半里,鲁雄只得止马战场等候。 角弓鸣弦劲风雨,鹰击长空马蹄声。 江城云幕帘外影,残梦无痕月台空。 段风烈逃入军营,见正阳。 正阳传医救治,问曰:“三弟何人所伤?” 段风烈曰:“未见其人,箭地下所出,未觉有伏阵,故伤也。” 秦极上前,曰:“元帅,末将出战观之。” 正阳曰:“大哥防暗箭也。” 秦极曰:“令命。” 秦极出,正阳恐有失,复命张桓楚,随秦极助之。 鲁雄观来将,秦极映红光而至,三丈之外,止马而立,斜握提卢枪,枪尖闪冷光。 鲁雄观秦极曰:“唐贼五色俱全也,速报姓名!” 秦极笑曰:“吾乃大军先锋官,秦极是也,鲁总兵何不,速献关受降,枉费心计也。” 鲁雄曰:“唐贼有掘宗庙辱,誓不两立也。” 秦极催马直取鲁雄,鲁雄举刀相迎,秦极摇枪刺,鲁雄护心镜,白光一闪至身前,鲁雄抬刀挡出。 战马交错,调马复战,鲁雄举刀,罩秦极头顶砍落,秦极抬枪上挡,二将交叉之机,秦极挥枪,刺鲁雄左胁,鲁雄侧身避之。 吹破红尘萧西风,金钗玉簪情丝长。 碧纱窗前桃花树,五月菊花啭黄鹂。 二将交叉奔走,街道而至,秦极甩枪连刺三枪,第一枪刺小腹,第二枪刺前胸,第三枪刺右胁。 鲁雄挥刀挡第一枪,第二枪侧身避开,第三枪挥刀击之,战马交错,秦极早以右手伸出,自身后拿熟铜棍,自鲁雄身后击出,金光一闪,手铜锏飞至,击落鲁雄后背,鲁雄口吐鲜血,后卫镜破碎,手中刀,脱落在地,鲁雄摇晃数下,未落马。 卧鞍桥北走,秦极催胭脂马,紧追其后,张桓楚见秦极,追鲁雄而走,恐遇埋伏,催马尾随,秦极之后。 鲁雄、秦极二将追逐,鲁雄引秦极至伏阵,洞侧绕走,秦极边追,边细观左右。 鲁洪隐于地下,过了鲁雄,见秦极至,射秦极右胁,噔一声响,白光一闪,自地下射来一箭,秦极有备,挥枪打落,又一声响,复一箭射来,秦极侧身避过,马不停蹄,追鲁雄而去。 鲁洪射两箭不中,自地洞跃出,欲追秦极,未料张桓楚随后而至,张桓楚见,自地下跳出一人,抬枪便刺,白光一闪,枪至胸口,鲁洪欲避之,不及,长枪穿胸而过,张桓楚抽回枪,鲁洪尸体滚落洞内。 鲁雄见射秦极不中,死命奔走,逃入关中不出矣。秦极,张桓楚收兵回营,正阳为二将庆功。 诗曰: 胭脂飘雪梅花红,勇冠三军效忠贞。 日阴萧瑟入寒气,败兵残甲道两旁。 天崖落雨出画阁,入江漂流游姑苏。 度客瞭望思归舟,迷雾妖娆影朦胧。 且说鲁雄受重伤,逃入关内,滚落马鞍,左右士卒,抬入总兵府,请医救治,活了性命,鲁雄下令,禁闭城门,高挂免战牌不战。 正阳使计诱鲁雄,鲁雄闭门不出,正阳另思良计不提。 白虎关闭门不战,过了九日,第十日,白虎关北门外,官道中,行来一股人马,至北门下。为首乃白虎关运粮官向琳也,乃白虎关原总兵向焕之子。 年幼父母双亡,辽王遣鲁雄据守白虎关,二元帅焦文龙念,向氏几代,守白虎关有功,言于鲁雄,封向琳为,运粮官一职。 向琳着装滑稽,头带白虎盔,身着白金山峰甲,身体瘦弱,犹如竹竿,所骑黑白小画马,名曰阴阳驹,如同向琳一般,皮裹骨架,马鞍侧倒挂,金顶枣阳槊, 走路,马上人飘摇,鞍下马晃荡,向琳体瘦不能撑起战甲,战甲随行动晃荡,叮当响,兵将视向琳为病夫,不以为然,任其所为。 向琳来北门下,见城门紧闭,谓守城兵曰:“为何晴天白日,禁闭城门,速开门也。” 城门兵见向琳,开门放入。 城门官报向琳曰:“报少爷,唐军来犯,鲁总兵下令禁闭四门,昼日严守,禁止进出。” 向琳曰:“战事如何。” 城门官回曰:“城中大将,尽绝唐将之手,独剩总兵重伤在府,挂免战牌有十日矣。” 向琳粮草入库,来总兵府见鲁雄。 鲁雄养伤卧榻,忧思:此关万难守住,唐将势力平生罕见,救兵不至,如何是好。 侍官来报曰:“老爷,运粮官向琳求见。” 鲁雄曰:“带进来。” 向琳入内行礼曰:“报老爷,军粮已运到。” 鲁雄抬头观一眼向琳,复低头言曰:“吾已知晓,去吧。” 向琳复曰:“老爷,闻唐军来犯,小将愿出关,杀退唐军。” 鲁雄怒曰:“走路不稳,遇风而摇,劲草绊倒,敢出狂言,杀退唐将,若非念汝父亲,三代忠臣,焉有运粮官一职,老爷我无闲心,同你玩耍,速去。” 向琳曰:“老爷之言差矣,天下奇士,焉可相貌论英雄也。小将若无力,杀退唐军,愿受刀斧之刑。” 鲁雄曰:“汝既不听劝,老爷成全你,汝孤身出关,莫带兵卒,以免枉送甲士性命,自去便了。” 向琳谢出总兵府。 命侍官取下免战牌,挂了招战牌。西门大开,向琳骑瘦画马,三步一摇,六步一绊,出城缓缓战场来,守城兵观之,无不捂腹大笑。 正是: 青山暮云绕烟树,风雨飘摇乱飞花。 竹帘垂挂开石榴,梨花萧索月残容。 唐营,正阳居帅帐,聚诸将议,取白虎关之计,未果,门兵来报曰:“元帅,白虎关换挂交战牌,出一员战将,至营门叫阵。” 正阳曰:“传令,击鼓交战。” 正阳同徐美祖登竹台,诸将聚台下。 正阳谓台下诸将曰:“白虎关闭门数日,今日来营门交阵,恐来能将也,诸将不可轻敌,谁往探之。” 裴祥宝来台下行礼,曰:“小将出战。” 正阳曰:“小宝谨慎行使。裴祥宝应曰:“诺。” 复令张桓楚,随裴祥宝助阵。张桓楚领命而出。 裴祥宝、张桓楚出营见之,营门近处,歪立一员辽将。裴祥宝、张桓楚至向琳近前三丈之外,止马而立。 向琳眯眼,观二人言曰:“吾乃白虎关运粮官,向琳是也。尔等速归,告唐元帅正阳,来与吾一战,若惧死,速带兵回中原。” 裴祥宝、张桓楚观向琳模样,哈哈大笑。裴向宝曰:“病鬼吾家元帅,岂是尔能所见乎?速逃,否则有性命之忧。” 向琳曰:“唐童,莫吐狂言,速报姓名。” 裴祥宝曰:“白虎关大将死绝,无别将乎?遣将死之人交战,吾乃天朝大将,金殿将军,裴祥宝是也,多杀汝一人,亦不显我英武,反褥我铁树,汝报姓名,速回关,使鲁雄出战。” 向琳曰:“吾乃白虎关运粮官向琳,吾今日教儒子,天外有天。” 裴祥宝怒,举扁铁树,直奔向琳、向琳缓慢催画马小跑,迎裴祥宝,裴祥宝近身来,高举扁铁树往,向琳头顶击落,向琳上抬枣阳槊挡下,噔一声铁器声响, 向琳身体摇晃,阴阳马双腿跪地,嘴吞尘土,战甲噼啪响,阴阳马复立起,人马交错,回转复战,向琳举枣阳槊,裴祥宝头顶打落,裴祥宝抬铁树上敲,金顶枣阳槊,上弹而出, 二将缠斗,围绕复战,裴祥宝挥扁铁树横扫,向琳挥枣阳槊外击之,人马围绕,来往大战唐营外。二将各尽其力,勇争东西,辗转过往,三十回合, 向琳出大汗,白虎星复苏,战甲合体,气力大增,小画马化阴阳,踩风云而驰。向琳如疯虎下山,偶有大叫,打落金顶枣阳槊,有山崩地裂之势,遮日月之光压顶。 诗曰: 举岐山蹦落于首,端南海倾泄脚下。 灵宵殿中落神仙,西方世界度过客。 三尺地下藏冤魂,千道红霞伏西山。 巴山夜雨野鬼泣,林间无日秋风孤。 向琳来往迅速,越战越勇,裴祥宝竭力交战,过六十回合,大汗淋漓,气力减弱,手掌破裂,不敌向琳也。 二将迎面奔来,向琳高举枣阳槊,往裴祥宝头顶击落,引冷风落下,裴祥宝抬铁树上挡,噔一声叮响,裴祥宝双脚陷地,膝盖发软,险些趴卧在地,单掌撑地,复起身。 二将交错,向琳回马,举枣阳槊复来,裴祥宝忙挥手,谓向琳曰:“吾不敌也。” 言毕拖扁铁树,转身奔走,向琳见之大笑,止马立之,无追也。 张桓楚见裴祥宝败走,催马上前来战向琳。向琳曰:“如何人?” 张桓楚曰:“银国公张桓楚。” 言毕抬枪刺,向琳护心镜,枪尖白光一闪至胸口,向琳挥枣阳槊,外敲之。 战马交错,调马再战,向琳摇身大叫,高举枣阳槊,罩张桓楚头顶击落,枣阳槊化黑影而下,张桓楚双手横举长枪上挡,噔一声响,张桓楚手臂发麻,战甲身骨噼啪响。 战马交错,调马复战,张桓楚抬枪刺,向琳小腹来,向琳挥枣阳槊挡出,张桓楚复刺颈下,向琳抬枣阳槊敲出,战马交叉绕走,复迎交战,向琳一声怪叫,高举枣阳槊,罩张桓楚面门击落,白光一闪落下,张桓楚横枪上挡,受其重力,手掌破裂,指缝流血。 二将交战三十回合,张桓楚不敌向琳,大惧拨马逃往唐营。 向琳拉马停止,谓张桓楚叫曰:“唐童慢走,本将无意追矣。” 唐营,正阳、徐美祖立竹台观之,见裴祥宝、张桓楚先后败回,谓抬下诸将曰:“小宝、五弟不敌辽将,谁愿出战?” 秦极、段风烈上前行礼,齐声曰:“末将出战。” 正阳曰:“大哥见机行使,若不敌且不可恋战,速回营。” 二将领命而出。 诗曰: 白虎从风登露台,披星戴月匡宇宙。 造物奇妙不可欺,草卢山沟藏卧龙。 红花绿树化阴阳,山河日落遵法则。 地倾东南水自流,才子佳人两岸游。 唐营东门外,向琳悠哉斜坐马鞍,往唐营观之,东门奔出红、青两员大将飞驰而至,向琳抬眼观二人,曰:“唐将何人?报姓名。” 秦极、细观向琳,心思天下之事,造物主奇也。 段风烈曰:“吾乃金国公段风烈,” 秦极曰:“护国公秦极,吾观将军非小小之辈,今日之英雄也,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将军弃暗投明,岂不善也。” 向琳笑曰:“子若能胜吾手中枣阳槊,任听子差遣。” 段风烈怒曰:“病鬼休狂。”段风烈举棍来战。 正是: 烟锁秦楼弄玉箫,梅怨风霜悬吴钩。 桃花帘幕明月影,沧海浮萍夜未央。 不知胜负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十五回 金龙遇白虎争锋 伏兵阵向琳降 话说白虎星向琳挫败裴祥宝,张桓楚。 唐营复出战将,段风烈、秦极二将来战场。 段风烈举熟铜棍,迎战向琳,互报姓名,催马来战。段风裂高举熟铜棍,击落向琳头顶,冷风而下,向琳抬枣阳槊上挡,战马交错而走,奔出十丈,复调马来战。 向琳迎段风烈来,上举枣阳槊直击,段风烈面门,段风烈抬棍击之,嘭一声沉声响,火花掉落三两朵,段风烈手脚发麻,围绕复战,来往交接,良驹交叉奔驰,英雄举刃相争。 三三、九九,五五、合十,路路拆招,道道堵截,头顶面门,前胸后背,棍槊对碰,形影不离。 青山绿水花解语,白鹭沉鱼秋意寒。 清风幽愁锁竹帘,残夜伤情多少恨? 二将大战一百回合,段风烈身出大汗,力气衰竭。向琳越战越勇,来往愈急也。 段风烈不敌,拨马便走。 向琳笑曰:“青面鬼慢走,本将无追也。” 段风烈征战多年,未有今日一败,直奔不回头,逃往唐营去了。 秦极催马上前曰:“既向将军,不进言语,只得手下见雌雄也。” 向琳笑曰:“两国之战,生死之机,起能言语决之。唐将报姓名。” 秦极曰:“护国公秦极。” 秦极催马上前,摇枪便刺,指向琳护心镜来,向琳抬枣阳槊敲出,二将穿插而走,调马复战,向琳举枣阳槊,击落秦极头顶,秦极横枪上挡之,秦极受其大力,手臂震痛,思曰:此将之力不弱二弟也,非谨慎行之。 战马绕走,截路再战,个使所学,白刃相向,高山跃猛虎,平原走雄狮。 诗曰: 堤卢枪下狐狼遁,枣阳槊上绝英雄。 玫瑰溅泪失颜色,白鹤哀鸣落平沙。 梨花暴雨叶凋残,青春无长志气存。 黑云覆雨阴阳阁,夜风山雷惊绣楼。 二将交战,秦极咬牙,过六十回合,人马出大汗,手掌破裂,力竭不敌向琳。秦极谓向琳曰:“子敢追吾乎?” 向琳哈哈大笑曰:“天下无有吾所惧也。” 秦极拨马回走,向琳崔马追其后,叫曰:“本将来也,闻秦氏有绝技,今观何物慢慢使来。” 未走两箭之地,秦极观之,战马头为交接,秦极伸手抽手铜锏,回身击出,金光一闪,至向琳身前,向琳只见,金光一闪,一物飞至、向琳速拿枣阳槊,挡之胸前,手铜锏飞来,击枣阳槊上,噔一声响,向琳受其力,马鞍上摇晃数下方坐稳。 向琳曰:“果真惊险,若非有备、今日中招也。” 秦极见向琳无落马,催马逃回唐营。向琳观天色以晚,亦调马回白虎关。 白虎关城楼兵,见向琳大胜唐将,报入鲁雄,鲁雄大喜亲至关门迎之,入总兵府,备酒肉,恭请向琳上坐,举杯敬酒谢罪,曰:“鲁雄有眼无珠,不识泰山,辱将军虎威,死罪也,望将军恕之。” 向琳笑曰:“老爷默自责,此事在我,非诸人之过也。” 鲁雄泣曰:“早用将军,诸将可免性命,皆我眼挫,不识英雄,有此祸矣。” 向琳曰:“老爷莫忧,唐将惧之,明日擒正阳,唐军可退矣。” 鲁雄大喜,连敬数杯饮之。 诗曰: 乱世灾祸降鬼怪,浩瀚宇宙白虎星。 兵戈寒光照残月,夜闻萧瑟东城楼。 浮云三片雁两行,天涯路远下江南。 五湖四海划船度,美人如玉倾山河。 且说唐营,正阳迎秦极入帅张,正阳问战事,诸将出手掌视之,手掌无不破裂流血。 张桓楚曰:“不弱于燕南梦也。” 秦极曰:“真乃异士也。观其形态遇风而倒,捏之可碎。然其力不下于元帅,罕见矣。” 正阳曰:“不料此关隐强将,何故未闻其名耳?” 徐美祖曰:“没落家族,无人知其能,今遇时而显也。” 正阳曰:“吾所见白虎,莫于此人有关?” 徐美祖曰:“然。” 正阳曰:“明日吾出营观之。” 鸡鸣惊醒梦中人,日光窥室催起床。正阳茶水用毕,使秦极守营,左右率楚云、汉峥、张桓楚、尉迟江雨,三千士卒,鸣炮击鼓,出大营东门,来战场。 白虎关西门大开,向琳领二千兵,摇摇晃晃,悠哉游哉至战场,离正阳三丈之外止马而立。 缓缓抬头,观正阳曰:“来将正阳乎?” 正阳细观向琳曰:“然也。” 向琳曰:“与汝一战,乃吾多年之愿也,擒汝唐军可破矣。” 正阳笑曰:“将军今时之英雄也,何故不见善恶,逆行为之。辽王几代受禄,不思感恩,举兵造反,此乃败亡之道也。将军何不,顺天应时,投身唐营,岂不善哉!” 向琳曰:“吾既生辽土,岂能反也,今日非擒汝不可。” 正阳笑曰:“我亦有擒将军之意也,看谁所学高深也。” 正阳催马上前,直取向琳来,摇枪刺向琳护心镜,金光一闪,枪尖至胸前,向琳见枪来之快,忙抬枣阳槊挡来枪,噔一声响,阴阳马后退两步蹲坐于地,向琳三摇两晃,险些落马。 战马交错,各自奔走,回马复战,向琳高举枣阳槊,正阳头顶击落,正阳横枪上挡,枣阳槊上弹而出,战马来往穿梭,围绕来战。 向琳未走五个回合,身出大汗,气力复苏,喊叫而来,与决雌雄。 正阳甩枪刺来,二三十个枪尖闪光而至,全身要害,额、眉、眼、耳、口、颈、肩、胸、心、腹、胁、腰、背,无处不在,双双并进,四四相连,八方来客。一一眉心,三三连珠,九九归一。 向琳舞枣阳槊护体,犹如身外落钢圈,路路绝情,道道封锁。 五五合击,十面埋伏。龙虎相争,风云变色。 诗曰: 铁蹄萧声草枯萎,冷器劲风落蜂蝶。 蛇鼠惊魂隐缝隙,燕雀惶恐遁天阙。 高山绝壁分崩析,江河湖海东流去。 枪竭伊洛亡夏桀,槊蹦三川衰周室。 赵括无才邯郸危,白起坑卒刭杜邮。 琼楼越女曲中花,烟霞阁中飞彩凤。 战场之地,尘土飞扬。 天色无光,山河摇摇。二将大战一千回合,未分胜负,日斜西方,两军鸣金收兵,二将各自止马停战。 正阳笑曰:“将军若不惧,明日再战,决胜负也。” 向琳曰:“明日不分高地,无回关也。” 正阳曰:“一言九鼎。” 遂正阳、向琳各自调马回军。 向琳走出一箭之地回身正阳背影,自言曰:“万将之首,英雄第一人也。” 向琳入关,鲁雄请坐上宾,酒肉宴之,问向琳曰:“将军今日何人出战,胜负何如?” 向琳曰:“唐军元帅正阳也,大战一日输赢未分也,明日再战必决之。” 鲁雄闻正阳不敌向琳,大喜,陪向琳吃酒。 唐营,秦极、徐美祖带诸将迎正阳入帅帐。 秦极曰:“元帅向琳如何?” 正阳曰:“向琳武艺无我之下,若得此人,必为国家栋梁也。” 徐美祖曰:“向琳乃白虎将也。” 正阳曰:“向琳不可力敌,非使计策而不能擒,诸将有何良计?” 徐美祖曰:“前日鲁雄所使,复用之。” 正阳曰:“军师之言正合吾意也。” 遂使段风烈、张桓楚、裴祥宝至身前,密语传耳曰:“如此,如此,不得有误。” 三将领命而出。 次日正阳率一万精兵至战场,向琳早早在战场等候,见正阳带众兵惑之,谓正阳言曰:“今日吾二人之战,带众兵何意也。” 正阳笑曰:“今日之战恐,一日难分胜负,带众兵来,可夜举灯笼火吧之用,以便交战也。” 向琳曰:“正合我意也。” 二将催马交战,昨日一战,已知彼此之力,见缝插针,顺风使舵,甩枪挥槊力决之。 黄唐龙驹,量天地驾驭风云,阴阳马,度山河踩踏花草。 金条枪,绝英雄初定江山。 枣阳槊,隐九地力挫大将。 金龙,入世解百姓疾苦。 白虎,当道争山川之口。 正是: 风月伤秋连环朔,菊花拂风解合围。 落叶浮尘细雨寒,白雪封川兵刃冷。 二将之战非平常兵将之争,可谓草木嗞嗞,野兽哀哀。 前后一百回合,正阳空刺一枪,拨马逃入军中,向琳叫曰:“他人可走,唯正阳不能去也。” 遂催马追入唐军,走一箭之地,正阳回首观之,见段风烈跟来,举枪摇动曰:“速。” 一声炮响,动了兵阵,起拌马索。自地下出长绳,牵拌马腿。向琳哈哈大笑曰:“此小计焉能阻我。” 向琳弯身,伸手抓绳索,一声轻喝,拉扯绳锁,两端六十名士卒,皆拉翻在地,向琳连破,九道绳索,见正阳止马,五丈之外立之。 正阳谓向琳曰:“向将军观脚下。” 向琳欲擒正阳心切,未觉脚下有巨坑,连人带马掉入深坑,向琳大惊,拍鞍跃出洞边。 左右两侧,裴祥宝、段风烈,早以等候多时也。向琳未等立稳,段风烈一把,搂住向琳上身,裴祥宝抱其双腿,压倒在地,张桓楚身后至,压其头。 向琳随有拔山河之力,亦无处使力。 三将同士卒,重绑向琳,正阳大喜,收兵回营。 诗曰: 龙虎萧风争南北,阴阳画马黄龙驹。 力拔河山摘星月,匡扶社稷救苍生。 五音五色没心志,九天九地变无琼。 道德常明万代传,鱼水之欢中国兴。 却说鲁雄,立城墙观战,见向琳已被唐兵擒去,啊呀一声惊叫,摔倒在地,左右忙上前,左右搀扶,走动城墙之上,来回流风,过顷刻方魂回, 睁眼言曰:“白虎关危矣,严守城门,挂免战牌,等候救兵。” 左右依令而行,鲁雄回府,复写援书,遣往碎叶城求兵。 复叫探马来问之,曰:“救兵至乎?” 探兵曰:“无。” 鲁雄曰:“吾连遣数道急书,何故救兵不至,速在探!” 探兵领名而出。 鲁雄坐立不安,时刻思救兵速至。 唐营,正阳入帅帐,诸将两侧入坐。 左右推向琳入帐,向琳观正阳诸将一眼,反身而立。 侍官叫曰:“反贼速下跪请罪,何敢无礼也。” 正阳挥手退侍官,谓向琳曰:“将军今入我手,有何话要说。” 向琳面不改色,曰:“既入枷锁,何必多言,速斩我首级,便了。” 正阳起身来解,向琳绑绳,向琳疑之,曰:“此何意?” 正阳微笑回坐位,命左右搬椅。 复谓向琳曰:“将军入坐,先听吾之言。” 向琳入坐听之。 正阳曰:“我奉唐王之命,领兵伐辽,非杀尽辽将,抢掠金银。实为解两国,百姓之苦也。 辽王姬尧持强而反,祸心不死,用兵不熄,战乱不止,使天下之黎民百姓水火,士卒田夫徒奔,白骨积山,血流成河。 将军视而不见乎?辽王无德,惑乱天下,染指帝位,得罪于天,此乃自取灭亡之道也。将军乃堂堂大丈夫,万千大将之首,今日之英雄,岂可不明礼数,助辽王为孽也。 我思,将军何不弃暗投明,逐邪从善,其不美哉,将军熟虑之。” 向琳曰:“辽王虽有错,吾生长辽土,几代受恩,岂能叛主也,此乃小人所为。” 正阳复曰:“将军之言差矣,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不辨是非,誓死效力,此乃愚忠也,古时汤灭夏桀,西周伐商,救天下于穷苦,故天下归周主,后人言之明君也。 大丈夫为天下苍生,效犬马之劳,方现忠义之节也。” 向琳思之顷刻起座位,躬身行礼,曰:“元帅须应小将一事,小将方能降唐,否则绝命于此,万难从命也。” 正阳曰:“向将军,直言无防。” 向琳曰:“举刃交战,战场杀敌,小将自定,元帅不得强之,别无所求。” 正阳笑曰:“吾知将军之意,将军无意杀辽将,真乃忠义之士。依将军之愿也。”向琳跪拜行重礼,曰:“谢元帅大恩。” 正阳喜之,扶起向琳,命左右上酒席,为向琳接风,饮酒畅谈。 夜无事,次日正阳招诸将,帅帐议事。 正阳曰:“向将军,关内有何将?” 向琳回曰:“总兵鲁雄一人,无将矣。” 正阳曰:“诸将何计,取白虎关?” 秦极曰:“大军围之。” 徐美祖曰:“独鲁雄必不能守也。” 正阳曰:“然。” 遂点将排兵。段风烈分兵两万围东门。 尉迟江雨领兵两万拒北门。 罗玉率两兵两万封西门。 秦极带兵两万困南门。 烟煮潇湘云缥缈,江月寂寞愁长空。 楼台萧瑟人断肠,罗裙疏影雪片片。 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十六回 小南王屈斩鲁雄 唐兵交战狮子 话说唐兵元帅正阳,见白虎关闭门不战,遣将分兵,围困白虎关。 总兵鲁雄茶饭不进,偎案而眠,门兵滚入叫曰:“老爷,老爷不好。” 鲁雄闻声惊醒曰:“何事?” 门兵曰:“大事不好,唐兵不知有多少,白虎关杀来。” 鲁雄慌忙出府,登城楼观之。 唐军分左右中三路潮涌驰来。 鲁雄惧之,曰:“唐军围城也,救兵不至,孤城难守,不如亲往碎叶城,见辽王求兵复仇,此时不走,晚也。” 鲁雄速下城楼,上马,提刀催马,单骑奔出白虎关东门,大军未成,合围之势,逃出伏圈,驰马东去。 辽兵见鲁雄已逃,开门投降,迎唐军入城。 秦极、段风烈、罗玉、尉迟江雨四将,安抚百姓,迎正阳入白虎关。 总兵府内,正阳聚诸将,摆宴庆贺。秦极四将行礼,请罪曰:“未得鲁雄,末将之罪也,请元帅责令。” 正阳笑曰:“大哥,诸贤弟,不必自责,鲁雄略有才智,知不能守而逃之,多活几日无碍也。得白虎关大功也。” 雨晴水淡清秋月,烟霞残缕风景疏。 天高云阔飞白露,沧海一笑免恩仇。 且说鲁雄日夜兼程,一日至狮子关,动南角二里之外,止马立之,观狮子关而不前。 此狮子关有二王守之。 鲁雄素知,小南王朱文为人残暴狂傲,目中不入他人,故恶之。 鲁雄口对心言:“若不进关,见朱文,直回半月城,恐朱文记恨。” 鲁雄思少顷又言:“见一面,便走无碍也。” 鲁雄意定,催马入狮子关。 鲁雄至总兵府门外,使门兵通报,内侍官出,引鲁雄入府,至内厅观之。 见小南王朱文、小海王耶律锦二人,堂上夹桌吃酒。鲁雄行礼,曰:“鲁雄参见二大王。” 朱文、耶律锦如同未闻,不视鲁雄,举杯同饮。 鲁雄上前复行礼,大声曰:“白虎关总兵鲁雄参见二位大王。” 朱文抬头斜眼,瞪一眼鲁雄,曰:“子不在白虎关拒唐军,何故至此?” 鲁雄曰:“回王爷,唐帅正阳,率红门诸小将,交战白虎关,皆有伏虎擒龙之力,我关中诸将,尽战死也。唐兵大军围城,我孤身难守,死命逃出,欲回都城,面见辽王,求一路人马,与唐军决雌雄也。” 朱文手中杯,用力落前桌,拍一声响,杯酒四溅,朱文翻脸大怒,骂鲁雄曰:“好个狡贼,不思自己无能,灭吾大辽军威,长他人之气。汝有二罪可知乎?” 鲁雄曰:“吾尽心报辽王之恩,何罪有之。” 朱文曰:“汝辱宗庙而不能雪耻一也。居白虎关不能守,弃关逃命二也。此不忠,不义之辈,有何颜面见辽王,来人拿鲁雄,西门斩首,有逃者皆此同罪。” 鲁雄惊曰:“我乃一关之主,汝焉敢私拿大将。” 朱文曰:“本王诛私逃逆贼,何来大臣,拉出速斩。” 刀斧手五、十上前,捆绑鲁雄,压出内厅。 鲁雄大叫曰:“朱文奸贼,今日吾死,明日汝之祭日也。” 鲁雄入狮子关,悔之无意也,士卒压至西门,临刑,鲁雄观天大叫曰:“大仇未报,屈死于此,天乎,怨哉!” 刽子手,举刀斩之,鲁雄首级落地,双眼不合,刽子手惊之。 士卒回令,朱文命尸体弃荒野。 朱文举杯谓耶律锦曰:“过几日唐军至,便我二人建功之时也,此等大功不可错过,焉可与他人分羹也。” 耶律锦笑曰:“王爷所言极是,辽王有言,取正阳首级献者,分半壁江山也。” 二人哈哈大笑,举杯痛饮。 朱文以为一人之力可灭唐将,故鲁雄所遣信使,均已朱文截去。 今又恐鲁雄报信,擒而诛之。鲁雄逃出唐将之手,却死朱文一缕贪念。 诗曰: 天道中兴日迟暮,别馆萧客来往返。 走马传书入狮城,王侯月台饮作乐。 斧钺争鸣穷野兽,亡臣败将奔求生。 浮尘路土多纷扰,花谢草残北风荒。 却说正阳,白虎关休兵三日,使小将刘国贤,黄河二人,留守白虎关,命诸将起兵,往狮子关。 诸将各自上马,马童牵清风驹而立,段风烈出帅帐,走来握清风驹缰绳,方抬脚欲登雕鞍,清风驹发狂,前蹄高抬,后双腿站立,前后跳蹿不予段风烈上鞍,如此三次,段风烈怒之,叫曰:“逆畜反乎?” 段风烈举鞭要打,徐美祖阻之。 徐美祖曰:“三哥且慢,马儿有灵性也,其中必有因。” 徐美祖转身入室,净手取金钱占之,观知吉凶,面如雪色,忙入帅帐见正阳。 正阳见徐美祖面色异常,曰:“贤弟何事有惊惶之色?” 徐美祖曰:“方才三哥坐骑,发狂不止,愚弟为三哥卜卦,三哥往狮子关凶也。” 正阳曰:“既如此,三弟暂留白虎关,待取狮子关后招之。” 徐美祖以为然。 正阳传段风烈至帐中,曰:“东征日长,大军粮草不足,贤弟留白虎关多积粮草,以解后顾之忧。” 段风烈忙上前行礼,曰:“求元帅另选一人构粮,末将愿随大军,杀场效力,望元帅成全。” 正阳正色曰:“积良草,由关大军存亡也,非小事,三弟待备足粮草,再征战沙场未迟,此乃军令,不得有误。” 段风烈曰:“元帅要多少粮草。” 正阳曰:“五十万旦粮食。” 段风烈闻之,面无喜色,思曰:无三五月如何备足矣。然不能抗命只得接令,正阳又命殷天禄助之。使罗玉为青旗都督,下令行军。 三声炮响,大军起行出白虎关东门,往狮子关官道东行,段风烈立东门,目送大军渐渐远去。 几缕长发飘飘冉,花残落雪坠西阳。 江畔留人惜相忆,何来风月许销魂。 官道,尘土浮团,遥闻蹄声,几道烟缕,飘入狮子关。 探马陆续报入王府,曰唐兵离狮子关三十里,二十里,十五里,十里。 大将段明谓朱文曰:“王爷小将以为,唐兵远来疲惫,可使精兵速击之,破也。” 朱文曰:“不可。若正阳败兵而去,吾大功何成也。待其至关下,取之未晚也,汝等且退。” 诸将不敢复言,退去。 门兵入,行礼曰:“报王爷,门外来一小姐,自称朱鸿雁求见王爷。” 朱文疑之,曰:“传。” 自门外走入,一绝美女子,莲步轻移,至堂下跪拜行礼,口叫曰:“孩儿朱鸿雁拜见父王。” 姿如桃花流水,声似红莺倾诉。 樱桃粉妆春水流,鸿雁南来诉衷情。 暮霞晨露秋意浓,娇姿影疏羞胭脂。 朱文细观之,虽容貌大变,三分幼时之貌亦在。 朱文大喜起身来,扶起朱鸿雁,曰:“虚晃之间,吾儿上山十年也,今日再见,已是华容之貌,佳阁之人也,我儿行远路必乏之,去往后院见母亲,母日夜悬挂久之。明日父王为我儿庆贺。” 朱鸿雁曰:“吾闻唐兵,几日便至狮子关,若唐军来,父王告知孩儿,孩儿待父王取之。” 朱文曰:“父王定使人传话,吾儿速去绣楼休息。” 朱鸿雁谢恩而出,朱文传后院丫环来,令曰:“唐军若至,任何人不可,言于小姐知之,违令者重罚,去吧。” 丫环领命退去。朱文自言曰:沙场男儿之地也,何需女流踏足也。 唐兵至狮子关,离西门十里外安营扎寨。 正阳帅帐,聚诸将议军事。 正阳曰:“狮子关守将何如?” 向琳曰:“狮子关有小南王朱文、小海耶律锦守关,小南王此人本性残暴,鲁雄死其手,未闻其术。耶律锦乃昔日,命丧潼关之将,耶律鸿之兄也,此二人皆武艺高强,须谨慎也。” 正阳曰:“休兵三日,探狮子关之势在战之。” 遂正阳写,一封书信命人,射入狮子关。 狮子关守兵,奔入总兵府报朱文,唐兵来西门外落营。 朱文闻之,笑命左右,挂交战牌,以备迎战。门兵又入,举正阳书信,朱文观之。 书曰: 大唐元帅正阳亲笔,寄二王虎案,天下唯,德,理从之,辽王反,罪臣也。兵甲灾乎!二王若明辨是非,献关降唐。反之,自以为无敌,三日后刀枪相见。 朱文看毕,撕落于地,曰:“容尔等多见,三日之光。” 流光瞬息,去了三日,朱文命左右,备马抬枪,欲出城交战,大将段氏兄弟,上前曰:“诛唐潼,小将代劳,何故王爷辛苦也。” 朱文曰:“不可辱吾军威也。” 二将应诺,分兵三千出狮子关西门,至战场叫阵。 唐营,正阳登竹台聚将,谓台下诸将曰:“狮子关,出二将叫阵,何人取辽将来。” 言未毕,两名白炮小将上前曰:“小将愿往。” 正阳观之,罗玉,龙子羽是也。 正阳曰:“遇朱文、耶律锦须谨慎。” 二将令命,率三千兵出营,至战场观之。 段氏兄弟,皆身披钢盔铁甲,骑黑马,段明手握金丝大刀。 弟段耀握虎头刀。段明曰:“我二人乃狮子关大将段明、段耀是也,唐童速报姓名。” 罗玉曰:“西旗都督罗玉。” 龙子羽曰:“龙子羽。” 言毕,龙子羽催马直取段耀而去。罗玉上前迎段明,两双四将,举刀枪交战。 罗玉抬枪便刺,银枪白光一闪,枪尖至护心镜前,段明挥刀挡之,战马交错而走。 龙子羽摇枪,刺段耀胸口,段耀抬刀挡,战马交错,四将决战。 罗玉白袍如雪,银枪如虹,白龙驹赛风奔走,段明左右而至,前后绝之,来往十回合,罗玉迎段明来,抬枪刺段明咽喉两枪,段明挥刀挡第一枪, 第二枪侧身躲过,罗玉复一枪刺小腹来,段明欲挥刀挡,罗玉撤回长枪,复刺左胁,白光一闪,银枪刺穿,段明左胁而出,罗玉抽回长枪,段明一声呻吟,落马而死。 龙子羽交战段耀,来往二十回合,龙子羽一声大叫,枪刺段耀小腹,段耀刀挡不及,枪入小腹,龙子羽抽回枪,段耀落马而死。 江风细雨度客船,潇湘残月烛光暗。 朱帘垂落红粉泪,青史几行树风流。 辽兵败逃,罗玉追杀一阵,止马立战场观之,见狮子关西门打开,出一员金袍大将,少顷便至战场,罗玉观之,来将头戴金凤盔,身披蛟龙黄金甲,手提金顶龙头槊,骑枣骝马。 罗玉曰:“来将何人?” 来将哈哈大笑,斜坐金鞍,曰:“吾乃小海王耶律锦是也,唐童速报姓名,下马请罪,本王饶汝性命,于我有仇者秦极也。” 罗玉怒曰:“吾乃英国公罗玉,杀尔等狂贼,何需劳我兄长也。” 罗玉催马,来战耶律锦,耶律锦举龙头槊相迎,罗玉摇枪刺耶律锦护心镜,银枪闪白光而至,耶律锦抬龙头槊击出,良驹交叉奔走,二将奔走数丈,回马复战之。 枪槊对打,直击要害。各使其力,竭尽所学。腹背交汇,左右逢源。 龙子羽见耶律锦力强,罗玉战二十回合不下,催马来截,耶律锦去路,叫曰:“吾龙子羽来也。” 言毕举枪刺来,枪见指小腹刺来,耶律锦挥槊敲出。 罗玉复至,白光一闪,枪来胁下,耶律锦亦挥槊,敲出身后。 三马交错,三将缠斗。 龙子玉、罗玉二将,左右夹耶律锦截来,龙子羽抬枪刺,耶律锦咽喉,耶律锦挥槊敲出,罗玉长枪已,刺至小腹前,耶律锦使左手掌,拍出一侧。 战马交错,三将调马来,耶律锦高举龙头槊,罩龙子羽头顶击落,龙子羽横握长枪上当之,战马交错之机,耶律锦右手伸胁下,自腰悬皮囊取出,一块青石,击龙子羽,只见青光一闪,青石击落龙子羽右胁,一声轻响,龙子羽肋骨折两根,吹落马下。 此青石乃阴阳所演化,有千斤之力,高人所授。 罗玉随后先至,弯腰伸右手,抓龙子羽甲布,提起横放马鞍,拨马逃往唐营。 耶律锦欲追,见自唐营,奔出一员黑将。 耶律锦止马观之,黑袍将顷刻至身前,止马立之,来者乃尉迟江雨是也。 耶律锦曰:“唐童速报姓名。” 尉迟江雨曰:“后旗都督尉迟江雨,汝耶律锦乎?” 耶律锦笑曰:“正是本王也。” 遂催马来战,尉迟江雨抬枪来迎,耶律锦高举龙头槊,击落头顶,尉迟江雨双手,横握长枪上挡,尉迟江雨受其力,手掌微振,战马穿插而出。尉迟江雨知其力不小,回马复至,谨慎应对,交战一处。 诗曰: 驰马将场威风然,冷刃寒气洒热血。 红英烈日铠甲艳,玉面萧霜落星辰。 南山雷雨映彩霞,东海水滨盘蛟龙。 秦庭暮色李斯反,周粟穷困美人笑。 罗玉入大营,左右忙上前,抬龙子羽入帐救治。 正阳、徐美祖上前观龙子羽伤势,龙子羽昏迷,肋骨折之,伤势甚重。 正阳曰:“何人所伤?” 罗玉回曰:“耶律锦之手,不知何物所击,之见青光,龙将军便落马。” 徐美祖曰:“耶律锦如其弟,善使暗器也。” 正阳登台谓诸将曰:“何人可破耶律锦绝技也。” 裴祥宝至台下曰:“小将破之。” 正阳曰:“小宝若迟者,功难成也。” 裴祥宝曰:“诺。” 裴祥宝拖扁铁树,奔出大营。 不知裴祥宝如何破暗器,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