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征服》 第一章 自古英雄爱美人 第一章自古英雄爱美人 大漠的北方有座著名的不儿罕山,山下有条古老的斡耳寒河,河两岸是绵延数千里的蒙古大草原。这片富饶神奇的土地,宛如身着绿色盛装而又丰腴盈盈的少妇,用天然乳汁无私地哺育着大漠草原的游牧民部落。 早秋的斡耳寒河畔,轻风卷着绿色的微波流向远方;蓝天白云间一群人字形大雁鸣叫着飞向天际;骏马的嘶鸣、牛羊的哞咩与牧子童歌声交响一起,奏出一曲美妙的和声,飘扬在辽阔的大草原上空。 此时,从这幅自然和美的画卷里,走出一支马队,十几个骑着高头大马、身背大刀的勇士拥着一辆豪华马车,沿着斡耳寒河岸由北向南徐徐而来。 车上坐着一对年轻的男女。男子年方不过二十岁上下,英俊洒脱,身穿金边蓝袍,腰间系着一条宽宽的绣有百兽图的白色束带,上面挂着一串串名贵兽齿物件。这种装束是大草原非贵即富人家子弟的标配。 依偎在男子怀里的女子,芳龄不过十五、六岁,娇媚俊俏,一袭红衣长裙随风飘逸勾勒出曼妙身姿,艳红的丝巾绾系着的长长秀发,带着一缕青香滑过男子宽阔的肩膀,犹如瀑布般向后飘洒。 车上装载着奇珍异兽的毛皮和各式各样扎着红丝带的礼物。不难看出这是一对新婚不久的小夫妻,此行或是回娘家或是馈亲访友。 一路歌声一路情。此时小夫妻俩正陶醉在这壮美的自然风光里,惬意悠悠,物我两忘。 驾车的是位年过半百的老者,显然是被年轻人的甜蜜传染的一脸喜庆,嘴里也时不时地哼着年轻时曾经浪漫过的小曲儿。 车子已经走了三天的路程,上了斡耳寒河岸又走了大半天的功夫,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片蒙古包,老者收住笑容对车上的男子道:“少主人,我们已到了蒙古人的地盘,前方就是他们的营地,还是绕过去吧?” 年轻男子看了看不远处有众多高大的蒙古包道:“听说蒙古人很好客的,我们两族相隔甚远又没有过节,没啥好担心的?” “蒙古人向来是抢掠别人的妻女做老婆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躲一躲为好。”驾车老者不等年轻男子回说,一勒缰绳马车拐下河岸,上了一条小径,又一扬鞭催马向东北方向疾驰而去。 马车刚刚转下河岸,突然,一骑枣红膘马迎面驰来。只见那红鬃良驹,金鞍银镫,一位彪形大汉,两腿紧夹马腹,上体前引,左手牵缰,右手高举的马鞭一鞭紧似一鞭地落下,嘴里不停地喝道“驾!驾!驾……” 红鬃膘马如离弦之箭,风掣电闪,眨眼的功夫,已擦着马车飞驰而过,留下一阵凉风。 车上的男子身子向后一捩,喊了句:“好一匹千里马!” 话音还没落下,只见那彪形大汉勒马回转,又返回到马车前,“吁”了一声,一收缰绳,“咴咴……”,红鬃马昂头腾起,彪形大汉两腿一蹬,紧贴马背站了起来,随即来了个漂亮的闪转,红鬃马四蹄稳稳地扎进草层里,荡起一股草腥味的尘烟。 彪形大汉瞬间勒马闪停的动作漂亮之极,让一行人惊羡不已。那女子不由得“啊”了一声道,“好俊的骑术哎!” 再看那马背上的男人,身材伟岸,浓眉高额,眼大嘴阔,气宇轩昂。观年方也不过二十五、六岁,眉宇间却透出一种天生的霸气和威严。车上的女子不禁多看了一眼,顿觉那炙热的目光犹如利箭般穿透自己些许慌乱的心扉。 女子悄然低头掩眸,神情莫名地忐忑不安起来,羞涩的目光偷偷地投向身旁一脸憨笑的新婚丈夫。 彪形大汉飞马错过马车时,就已发现车上有位漂亮的红衣女子,心旌一颤,便勒马回来。待近前看清车上的女子时又是一阵惊愕,呵!这小女子眉若柳叶,唇似尖月,花容缀红,肤若凝脂。宛如一支出水待放的荷花,脆嫩丰满,那深潭般幽静的双眸中泛出道道微波儿。好一个千姿骄容倾城倾国的佳人!天下竟有如此美貌的女子?彪形大汉一阵狂喜,紫膛色的脸上绽出欣喜狡黠的微笑。 彪形大汉收好金丝马鞭,双手点了点马鞍飞身下马。左手五指并拢拂在胸前,颔首躬身施礼道:“尊贵的客人,欢迎来到蒙古部落!请问你们从哪里来,是游玩还是走亲访友?” 年轻男子见彪形大汉彬彬有礼,跳下车来慌忙还了一礼,微笑道:“尊贵的主人,我叫额赤列都,是蔑里吉部族人,我们去弘吉剌部落回门探亲,途经贵地,请多关照!” 彪形大汉指着车上的女人笑道:“这位像绵羊一样温顺、天鹅一样美丽的女子是何人?” 额赤列都灿笑道:“她叫诃额仑,弘吉剌部落人,是我的新婚妻子。” 呵!绵羊被狼叼了,天鹅被秃鹰捉了。彪形大汉一阵不快,你的妻子,哼!现在是你的,一会可不一定就是了。 彪形大汉扫了一眼围着马车的十几位挎刀大汉,眼光却瞟向红衣女子,笑道:“呵呵,弘吉剌部落可是出美人和小红马的地方,恭喜恭喜!你们远道而行,车马劳顿,小娘子天之娇体,多多爱惜才是。这儿离弘吉剌部落还有几天的路程,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既然你们途经蒙古部落,不妨到我们营地歇息一时再上路,如何?” 彪形大汉热情周到的礼节,特别是提到小红马让新娘子诃额仑芳心一颤,顿时对彪形大汉有了莫名的好感,抬眼看看丈夫额赤列都,眼神中溢出赞许的流波。 额赤列都顺着新娘子的意思刚要表示愿意接受邀请时,老成的赶车人道:“少妇人娘家盼着日子呢,少主人咱们还是赶路吧,别耽误了时辰。”言毕给额赤列都使了个眼色,那眼神是一种强烈的拒绝。 额赤列都心领神会对彪形大汉拱手道:“多谢主人的好意,我们还要赶时间,就不打扰了。” “也好,小娘子归心似箭可以理解。既然这样,不如你们在这小憩片刻,我去给你们取些新鲜的马奶和食物来,让我尽尽地主之宜,交个安答儿也不枉彼此相识一场。” 盛情难却,额赤列才说过的蒙古部人向来好客,彪形大汉的热情礼貌得到了验证,想必这大汉也是个豪爽侠义之人。对大汉的盛情不好再推辞,再说行走了三天多的路程,娇妻也许有些劳累,也该休息一下了,不访接受人家的好意,于是施礼道:“也好,有劳义士了。” “哈,这就是了,小娘子先下车歇着,少等片刻,去去就来!”彪形大汉炙热的眼神看着诃额仑红润的脸说罢便策马向部落驰去。 额赤列都从车上扶下妻子,双双依偎在草地上,嘻嘻笑笑,额赤列都道:“果然蒙古人很是好客的,这义士容貌堂堂,又有君子风范,定是个可交之人。我们此次不虚行,能在蒙古部族交上一个安答儿(好朋友),今后我们蔑里吉部族和蒙古部族就是草原上友好邻邦了,两支孤独的羊群走在一起,遇到野狼也胆大了许多,再也不怕其他的部落欺负我们了。哈哈哈……” 数百年来,漠北,凭借着最肥美的大草原养育着无数支少数民族部落。在多年的狩猎拼杀中,蒙古、乃蛮、克烈、塔塔儿和蔑里吉五大部落,在漠北星罗棋布的众多部落中脱颖而出,不但拥有本部落的领地、奴隶、牧民、附属部族,还有自己的武装力量。 在大草原五大部落中蒙古部落虽说族群和实力不算最大,但其人种是最强悍的,他们独特的体魄、超群的智慧和刚毅的野性,成就了他们由弱到强由小到大的辉煌历史,也为他们任性地掠夺和征服提供了原始动力。 早在几百年前的公元九00年,蒙古人与突阙人的一次大征战中,损失惨重,几乎灭绝。只剩下两个叫捏古思和乞颜的男人带着自己的女人逃到额儿古涅昆山繁衍生息。 自此蒙古人凭借着强悍的体魄,历时几代人的韬光养晦,族群不断壮大,后来在第一代族王孛端察尔的带领下,强势发展,小小的额儿古涅昆山已容纳不了他们。于是,重新强壮起来的蒙古部落便走出大山寻找新的领地,来到了不儿罕山下斡耳寒河畔的大草原。 第一代蒙古汗王孛端察尔正式娶了两位夫人、纳了一个小妾,生有三个儿子。长夫人生了长子哈不勒,此子力大无穷,一身侠气,但头脑简单;二夫人生下次子俺巴该,此子智勇双全,胆识过人;小妾其实是二夫人的侍女,生下第三子也速该,此子继承了孛端察尔和二个哥哥的优点,而且还是个帅男。这三个儿子为蒙古部落的自强奠定了坚实基础。 孛端察尔病死后,长子哈不勒继承了父亲的军事统领之位,打了不少大仗,让当时的金人和其他部落闻风丧胆,但因血统存疑还没被任命为可汗,就得病被塔塔儿部落的大医师给治死了。其二弟俺巴该一气之下把塔塔儿的大医师给斩杀,从此与塔塔儿部落结下了仇恨。 哈不勒死后,俺巴该继承了汗位,成为蒙古部落可汗。所以俺巴该应为蒙古部落的第二代可汗。俺巴该大汗率领蒙古部落不断扩张壮大成为漠北最为强悍和最具有潜力的部落。 其时,已吞并了辽国并占领大宋半壁江山的金国看到蒙古人的潜力企图收服其部落,控制漠北大草原,对蒙古部落进行软硬兼施、威逼俺巴该归顺。 而俺巴该生性倔强,狂傲自负,不但不服,反尔多次与金兵开战,硬是把金兵挡在领地之外。于是金人怀恨在心,要置俺巴该于死地,便不惜重金和封赏笼络已臣服的塔塔儿部落与蒙古部落对抗。 塔塔儿部落盘踞在漠北大草原东部长白山下的呼伦beier草原,与金国相邻,也是一个从搏杀中成长起来的大部落,向来不满蒙古人的扩张和称霸,再加上俺巴该把塔塔儿为哈不勒治病的大医师给杀了,两族的矛盾不断升级,便答应金国除掉俺巴该。 于是,塔塔儿部落首领铁木真木秃儿假意与蒙古联姻修好邻邦关系,以娶俺巴该之女为妻之名,将俺巴该诱骗到塔塔儿部落大营,捉住交给了金国。 金国百般引诱俺巴该不降,酷刑下宁死不屈,金人便施以木驴之刑将俺巴该活活碾死。俺巴该临死之时大喊道:“蒙古后人,一定会为我报仇的!” 俺巴该可汗被金人木驴刑辗死后,孛端察尔的第三个儿子也就是俺巴该的弟弟也速该被蒙古库里台(重要的议事制度)大会推荐为军事总统领,后立为可汗。 也速该身高八尺,体壮彪悍,自幼聪明过人,一身盖世奇功。多次抗击金国的攻击都大获全胜,不仅能征善战,还把蒙古部落内部治理的井井有条、繁荣昌盛,其他的小部落也大都臣服。由此也速该在漠北威名大震,被誉为天上雄鹰,草原英雄。 自从塔塔儿部落与蒙古部落结下仇恨,虽说塔塔儿部落表面上摄于蒙古的强大不敢公开叫板,但内心却一刻也没有忘记消灭蒙古部落的初衷。于是便在暗中寻找一切可能时机制造事端,调拨其他部落与蒙古部落的关系。 此时,蔑里吉部落的额赤列都与新婚妻子诃额仑在回弘吉剌部落探亲的途中,遇上了蒙古彪形大汉,这次看上去作为大草原再平常不过的巧遇事件,不仅给塔塔儿人创造了可利用的时机,也犹如蝴蝶煽动一下翅膀,在漠北大草原卷起了一场腥风血雨的龙卷风。 彪形大汉离开小夫妻之后,诃额仑附在额赤列都怀里,昵视着异样兴奋的丈夫兴奋地哼起小曲儿: 蓝天蓝白云白 雄鹰展翅飞 辽阔的大草原 骏马奔腾疾 狩猎的汉子归来了 牧羊的姑娘迎上前 甜醇的马奶酒送给心上人 ………… 一对新人正甜甜蜜蜜卿卿我我之时,蒙古营地方向一阵尘土飞扬,那彪形大汉带着一队人马疾驰而来。 额赤列都抬头看去,只见来者气势紧促,不像是送马奶和食物的,不觉得心慌,扶起妻子诃额仑道:“你看朝这赶来的人,不曾带有马奶、食物,会不会有事情发生?” 诃额仑顺着丈夫手指的方向看去,啊?!确是如此,不由地心绪提了起来,道:“那些人气势汹汹的如虎狼般奔来,恐怕会加害我们,不行!你赶快离开这儿。” 额赤列都怎能忍心把新婚妻子留下,搂紧诃额仑道:“不!不能把你丢下,要逃就一起逃,要死就死在一起!” 赶车老者喊道:“蒙古人果然起歹心了,快上车,离开这里!” 额赤列都把诃额仑抱上车,诃额仑推开额赤列都道:“不行的呀,逃不掉的,他们人多,你会被杀死的,你逃走吧!” 额赤列都紧紧搂住妻子道:“死,也不离开你!” 随从也劝额赤列都道:“少主人,你先逃吧,我们一定会保护好少妇人的。” 诃额仑推开丈夫泣求道:“有山就有林子,有林子就有鸟巢,你只要能活着,还怕没有好女人。像我这样的女人多得是,你再找一个,把她当作我想念我就知足了,求你了快走罢!”说着拽下红头巾塞给额赤列都。 额赤列都拧不过妻子和众人的劝说接过头巾,搂了搂诃额仑恋恋不舍地道:“你要多珍重,我一定会来找你的!”言毕,翻身上马,挥鞭逃去。 彪形大汉追上来,见额赤列都已逃离,自己带了几个人追了过去。其余的蒙古人把马车围住,随从誓死护着诃额仑,挥刀边战边逃。 蒙古人人多势众冲上来一刀把赶车老者刺倒,马车翻在地上,诃额仑爬起来在随从的掩护下逃去。蒙古人紧追不舍,又是一阵厮杀,终因寡不敌众十几个随从尽被杀死,诃额仑被捉住。 彪形大汉追额赤列都一直追出草原,又连追过一个山头,还是让额赤列都逃脱。彪形大汉返回,把颤颤栗栗的诃额仑抱到马上,返回到营地。 诃额仑一直哭诉道:“我丈夫是个老实人,从没出过远门的,没有经历过惊险的事,今天被你们惊吓,翻山越岭,他怎么能受得了呀。你们如此对待一个忠厚老实的人,良心上能过得去吗?” 彪形大汉把诃额仑扛进自己的寝帐放到床上,紧紧搂着笑道:“我的小仙鹤,别哭了,赶走一个懦弱的丈夫,还你个英勇的丈夫就是了。” 诃额仑在彪形大汉怀里像被捏住翅膀的鸟儿,无力挣脱。但仍然乱踢乱蹦地怒哭道“强夺别人的妻子,你不算好汉,是草原上的豺狼,大漠的秃鹰,是……” 任由诃额仑怎么叫骂,彪形大汉并不迁怒,反而一脸的诡笑,摸了一把诃额仑的脸蛋道:“可爱的小仙鹤,我不是豺狼,也不是秃鸠,我是草原上真正的雄鹰,大漠神雕。这么美的女人生来就是我的,岂能让人占有。再说强夺别人的妻女,占领别人的领地,掠夺他们的财物,征服男人和女人,这是我们蒙古人的法宝。只有占有和征服才能让蒙古强大,才不被别人欺负和射杀,那里有错!” 彪形大汉这番强盗般的表白让诃额仑彻底无语。她知道自己已是虎口的糕羊,想逃脱豺狼的魔掌,比折翅的雏雁飞上天空还要难的啊。想到再也不能与自己的丈夫相见,又嚎啕大哭起来。 诃额仑越是倔强的悲痛,彪形大汉越是兴奋不已,哈哈大笑道:“我的小仙鹤,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妻子了。”言毕把泪美人轻轻放下,吩咐侍女好生侍侯。 诃额仑听得马上就要成为别人的妻子,像只发怒的小鹿,东窜西跳,哭喊着要找自己的丈夫。 侍女们拦住道:“你的丈夫已经丢下你跑了,哭有什么用呢?况且那么胆小的人是不敢回来找你的。再说了,就是回来找,也是送死,难道你想看到你以前的男人送命不成?” 诃额仑担心新婚丈夫的安危,又没有脱身之计,哭闹了两天,浑身乏力,哭声渐渐低沉下来,两只红红的倔犟中带着愤怒和鄙视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一旁狂笑的彪形大汉。 彪形大汉如同一只猛虎不急于去吃而是很有耐心地看着眼前咩咩不休的羊羔一般,不愠不怒,而是面带微笑地向侍女们肘肘嘴,侍女继续劝道:“事到如今再闹也无济于事,你就从了大汗吧,别人做梦都想做他的女人,那有你这般福气呀。大汗娶了你,你可是蒙古部落的汗后了。” “大汗,汗后?”诃额仑愤怒的凤眼中闪出一串惊诧。乜斜了一眼坐在高跷龙椅上的彪形大汉质疑道:“你是大汗,蒙古国部落的大汗也速该?” 彪形大汉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爽笑道:“哈哈,怎么,不像吗?本王就是蒙古大汗,也速该!” 也速该!漠北大草原无人不晓,诃额仑当然知道了。蒙古国的开山鼻祖孛端察儿之子,第三代蒙古大汗,威震金国,草原英雄,人中骄子,智勇无双。他不仅年轻睿智,还是一表人才,又有赫赫战功,是大草原的雄鹰,漠北部族男人的偶像,女人的向往,姑娘们心中的白马王子!当然也是自己曾经心仪已久的男人。想不到会在这种场合,以这种方式相见。诃额仑腼腆而羞赧地低下头,再也不像先前那么激愤和悲伤了,心中还溢出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只是低头双手cuoneng着自己的裙角不再哭闹。 沉默良久,诃额仑抬头睃了一眼也速该道:“你既然是英雄,是了不起的蒙古大汗,不该如此蛮横地抢别人的妻子!” 也速该笑道:“自古英雄爱美人,你这天仙般的女子,只有我配做你的丈夫,岂能让别人占有?” “我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你这样跟强盗有什么区别?”诃额仑虽说少了许多愤怒,仍然异样地看着也速该道。 “哈哈,这就对了,为了心爱的女人,别说做强盗,就是拼上性命也值得。”也速该坦诚果敢地大笑道。 “啊?”诃额仑不知怎么了竟被这句强盗逻辑打动了,心里一颤,真是个敢恨敢爱的男人,为了爱可以舍弃自己的生命,天下少有的痴心男人,比起自己的丈夫……她不敢再想下去,脸颊泛起红晕,突然,再次沉默不语,眼光偷偷地扫向伟岸而帅气的也速该。 美人忽然娇媚顺从起来,也速该大喜随命侍女快快帮美人洗浴梳妆,然后送到好伴当蒙古力家里,让蒙力克的母亲照顾诃额仑,三天后举行结婚大典。 这么一位年轻帅气的大草原的英雄,多少漂亮的草原姑娘、部族公主、贵族小姐都望眼欲穿,讨好献媚,硬是没有一个入眼的。进而,他偏偏抢了一个有夫之妇的女人,这让部落所有的人大惑不解。 原以为年轻人一时性起抢个女人玩玩而已,不曾想他动了真格的,要娶那有夫之妇做妻子,还要搞隆重的婚姻大典。想不明白,但汗命不可违,族人们不得不一边准备大典一边揣测,这抢来的女人不是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便是冰雪聪颖之女,定有特别之处,不然入不了大汗的法眼。 在众人迷茫和好奇之中,气派而又豪华的结婚大典准备就绪。整个蒙古部落营地,被红色和喜庆笼罩。油烛环立,红灯高挂,座座蒙古包披上彩红;部落的男男女女穿上节日的盛装;马头琴、长脚笛、牛角号、鞭仗和牧童们的喜闹声混响一团;蒙古部落从来没有过的欢笑和喜庆填满草原之夜。 三天来,诃额仑在蒙力克的母亲温情关爱和开导下,终于丢下了过去,又复燃了少女的天真烂漫,犹如春天的萌芽向往着美好的阳光,蒙古部落别样的气息让她心旷神怡,从来没有过的触动让她对未来充满憧憬和希望。 一切准备就绪,结婚大典如期开始。婚典设在议事大殿,大殿正中央摆放着蒙古部落的第一代汗王孛端察尔和哈不勒、俺巴该的尊位。蒙古部落的长者和附属部落的酋长分坐两则,显得无比的庄严和隆重。 也速该的那可儿(从小一起长大最要好的朋友)蒙力克的父亲察剌合手持牛尾节立在中央,环视四周,向各位长者点头示意后,用嘹亮的歌喉喝道:“天-地-同-庆,大-典-礼-始,角-号-响-起,迎接大草原骄傲的雄鹰和最美丽的娇燕吧!” 随着察剌合的唱喝,顿时,角号嘹亮,鞭炮齐鸣,族人载歌载舞。红彤彤的地毯上,新郎也速该头戴白顶红边甩翅质孙(蒙古人特别隆重和喜庆场合穿戴的正规服饰)帽,身穿彩豹兽皮缀金袍,腰系红飘带,比往日显得更加的神采奕奕英俊潇洒。新娘诃额仑一身紧身大红蒙古长裙,头披红彩纱,脚穿金丝雕花翘头红长靴,亭亭玉立,婀娜多姿分外娇媚。 新郎新娘在众人的簇拥下,缓缓走来。 此时的诃额仑虽说不再抵触这场突如其来的婚礼大典,甚至心境还有点庆幸今生遇到了慕名已久的草原大英雄,但必竞不久前在蔑里吉部落和额赤列都刚刚举行过人生的第一次婚礼。尽管那一次不如这一次恢宏和气派,然而,那可是人生的第一次,与之相比少了许多神秘和奇异的感觉。想到这不由的心中一阵酸楚,有一种异样之感。 但是,这种感觉在喧嚣和喜庆之中,只是一闪。她知道这是无法改变的现实,被抢走的女人有如被抢走的牛羊一样,任人摆布,可以做老婆也可以做奴役和性奴,这是大漠游牧民部落千百年来的习俗。好在大汗也速该让自己做了汗后,成为蒙古部落的第一夫人,也了却了多年的夙愿,这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想到这诃额仑本来因为觉得对不起额赤列都而引起的别扭和惭愧,也渐渐地被喜悦和羞色而取代。进而下意识地提提臀,挺挺胸,那“s”形的身段更显得百媚千姿、挺拔婀娜,引得部落的男人们火灼火燎,男人们捶胸嚎啕大叫:“我的小鹿,我的小羊羔,我的小仙鹤呀!” 新郎新娘在侍女和姑娘小伙们的陪伴下步入婚礼大殿。在主持长者的唱呼下,拜过天、拜过地之后,便向父汗孛端察尔的灵位行拜叩大礼。 也速该挽着诃额仑跪在地上道:“尊敬的父汗,自从您重新振兴了蒙古部族以来,已历时三代汗王,我蒙古部落日益强大,人蓄兴旺,漠北大草原所有部落中我们也是有地位的,那金狗再也不敢冒犯我们了。汗儿今天又得称心女人诃额仑,结成夫妻,日后定为您多生几个孙子,兴旺我们大蒙古部落,完成您一统大漠的夙愿!” 也速该拜过父汗孛端察尔,再拜王兄哈不勒、俺巴该。也速该的母亲是俺巴该母亲的侍女,后被孛端察尔纳为小妾,故而也速该的大汗之位,颇受人质疑。尤其是俺巴该的汗后斡耳额朵和儿子塔里忽台大为不满,常常寻衅滋事。 也速该拜过父兄、族人长者和其他部落首领,夫妻对拜之后,便急不可待地抱着诃额仑向洞房奔去。 就在此时三骑战马窜入人群,为首的秃顶汉子挥着大刀杀来。 第二章 洞房花烛夜惊魂 第二章洞房花烛夜惊魂 也速该抱着诃额仑正急于奔向洞房,突然,有人挥刀砍来。也速该一闪身把诃额仑护在身后,挥拳迎去,把将要砍到诃额仑的弯刀挡开。 突发状况,人们纷纷躲闪,也速该的怯薛(卫士)“哗”急冲过来,挡在了中间。那持刀之人正是前任大汗俺巴该的儿子塔里忽台。此人因汗位之争,心存不满,向来不把也速该放在眼里,怒气冲冲地喊道:“让开!我要杀了这贱女人,她会给我们部落带来灾难的!” “诃额仑已是蒙古部落汗后,不得胡来!”卫士们喝道。 “她是蔑里吉部落的女人,一个被遭蹋过的母羊,不配做蒙古部落的汗后,只能给我们蒙古部落招来大祸。让开,我要宰了这只骚狐狸!”塔里忽台说着又挥刀砍来。 卫士们挥刀拦阻喊道:“大汗在此,塔里忽台你想造反吗?” 也速该知道,塔里忽台因为汗位之争平时也多有不敬,为了蒙古部落的安宁,也看在俺巴该后人的份上很少与其计较。这次私闯大典还差点杀了心爱的女人,他不得不怒道:“塔里忽台你敢闯本汗的殿帐,坏了本汗的好事,已犯了部落的律条,论罪当斩,念你是前汗后人,饶你不死,把你赶出蒙古营地,滚!” 卫士们一轰而上把塔里忽台等人驱逐出了蒙古部落营地。 也速该赶走塔里忽台之后,又重新抱起诃额仑笑道:“别怕我的小鹿,有本汗在谁也不敢动你的。走,我们快点入洞房吧,雄狮可等不急小羊羔的美味了!” 得到也速该的呵护,诃额仑有了安全感,由欣慰到兴奋,便羞涩地依偎在也速该的怀中。 也速该把诃额仑轻轻地放进维帐之内,附上去细细地瞅了一瞅,竟比刚遇见时更加美丽动人。那灵秀红润的脸蛋宛如一颗熟透的仙桃,溢出醉人的芳香。也速该小心翼翼地拥着道:“太美了,我的小羊羔。” 诃额仑羞喃地道:“是吗?我们弘吉剌部落的美人可多了呢。” “是的,是的了,大草原谁不知道弘吉剌部落是出美女的地方,我奶奶就是弘吉剌人。”也速该吻一下诃额仑的红唇道。 “那你奶奶她肯定也是一个大美人了吧?”诃额仑昵笑道。 “那当然,小时候奶奶还说要给我找个弘吉剌的媳妇呢。”也速该诡笑道。 “找到了吗?” “没有。” “去弘吉剌部落找呗,那美人可多的是呢。” “我真的去过,小时候奶奶带我去的,还看见过一个漂亮的小女孩。红帽、红靴、红裙子,骑着一匹小红马,追赶一只小白兔。我奶奶说长大了就让她给我做媳妇。” “哈哈哈……”诃额仑大笑不止,怪不得一见面时这男人就提起小红马呢,真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于是眼睛深情地盯住也速该掩饰不住心中的喜悦道,“还真是的哎,那小红马是我阿爸送给我十岁生日的礼物呀!” “呵哈,还真有这么巧的事,我说么,你生来就是我的,我的小红马,你让我等的太苦了。”也速该搂紧诃额仑道。 “这不等到了吗,我的雄鹰!”诃额仑紧紧地依偎上去。 也速该匆匆剥去诃额仑的衣裙,压了上去。似雷震万钧,如猛虎下山,荡涤的美人吟声吭锵,暴风骤雨过后,也速该捧着美人的娇容,狠狠地欣赏一番又上来行云弄雨。 诃额仑咬了一下也速该的鼻尖,道:“馋嘴的猫,已经是你的人了,这么狠做甚,不知爱惜人家。” 也速该那顾得说话,像只雄狮,把诃额仑颠覆的丢魂失魄,竞喃喃自语道:“神力哎,我的神人,如此死去都值了哎!” 两人正巫山拔云弄雨,突然,帐外又一片大乱,有人大喊起道:“不好了,有人劫营啦!” 也速该正在兴头上,被大营的杀喊声惊起,恋恋地看了看诃额仑宛如去皮荔枝的tong体,气道:“真他妈的扫兴,塔忽里台,这个狼崽子活得不耐烦了,看我非把他碎尸万段不可!” 也速该以为又是塔忽里台来捣乱,便匆匆穿好衣服,提刀就走,到门口又折回来,在诃额仑青涩稚嫩的身上摸了一把道:“我的小红马,不怕!躺着,等我回来,再给你神力。” 也速该提刀跃出大帐,只见帐外烽烟四起,火光冲天。马蹄声、杀喊声、惊叫声撕开宁静的草原夜空。蒙古大营已乱成一锅粥,火光中数十骑人马吼叫着向也速该的大帐冲来。 显然,这么多人并非塔里忽台又来闹事。也速该立马警觉起来,拉开架势准备迎敌。 正与敌拼杀的负责殿帐警卫的劫薛卫长见也速该冲出大帐,便大喊道:“大汗,这里危险,快走!” “哈哈……,也速该,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弟兄们,那大帐前提刀之人就是也速该,杀了他,抢回诃额仑!”一个蒙面大汉喊道。 蒙脸大汉这么一喊,几十骑人马也不与蒙古卫士恋战,跳出圈子直扑也速该。也速该也明白了敌人的来意,是为了诃额仑。 很显然,是蔑里吉人寻仇来了。呵!你蔑里吉人也太小架子气了吧,只不过抢了个女人,至于如此大动干戈吗?还要杀了本王,抢走新娘子,岂不是虎口夺食,便大喊道:“呦呵,几个荒漠窜来的笨骆驼,敢闯我蒙古大营,活得不耐烦了!” 也速该面对几十个杀过来的敌手,迎身而上,在十几把挥舞的长短刀中,左攻右闪,身如娇燕,如履平川。 对方见也速该如此神威,便痛下杀手,把也速该围在中间,纵马齐上,铁桶一般挤杀过来,“唰唰唰……”几十把大刀,结成连环阵,罩住也速该。 也速该判断来者应该是蔑里吉人。平时与蔑里吉人并没有深仇大恨,虽说抢了他们的女人,也属偶然,这在大漠草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也速该对蔑里吉人小题大做十分气恼。转而一想毕竟抢人家女人在先,有输礼的地方,再说也不想把事做的太绝,影响两个部落的关系,所以开始手下留情并没有大开杀戒,只是想把他们吓走了事。 但眼前这一幕一招狠似一招,看来这些人是非取了自己的性命不可。于是,也速该大怒,见对方连环阵袭来之际,突然弯刀着地来了个鹞子翻身,“噌”窜上空中,顺势使出旋风刀,数颗人头应声落地。也速该身体落下之时已稳稳当当地落在了一匹失落主人的战马上。 也速该缰绳一帯,人借马势,冲向人群,一阵厮杀,又是几颗人头落地。那蒙面大汉带着剩余的人又如飞蛾似的扑过来。 也速该本就不想赶尽杀绝与蔑里吉人做下仇恨,便勒马跳出阵外指着蒙面大汉道:“尔等闯本汗的大营,坏本王的好事,看在两族没有大的过节和仇恨的份上,报上名来,或许本王会给你们留条性命!” 蒙面大汉刀指也速该怒道:“你这草原豺狼,斡耳寒河的泥沙,以强凌弱,抢别人的女人,死有余辜。爷爷今儿就是来取你的人头下酒喝的,还不乖乖受死,是等老子把你碎尸万段吗?” 蒙面大汉话音还未落地,也速该便欺身而上,瞬间弯刀直抵至蒙面大汉胸前,蒙面大汉一闪躲过刀锋,也速该手腕一转刀尖将蒙面大汉的面巾挑落,蒙面大汉一脸黑须露了出来。 “哈,我还以为是……,原来是塔塔儿部落的大将库鲁不花,看来老子不须要手下留情了。”也速该见是塔塔儿部落的人,气不打一处来,丢了老婆的蔑里吉人还没来寻仇,八杆子打不着的塔塔儿人来了,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也速该转而一想,这分明是塔塔儿人的阴谋,假扮蔑里吉人来突袭我蒙古大营,趁机杀了老子,抢走女人,再嫁祸蔑里吉人,挑起事端,真是机关算尽,便大骂道:“塔塔儿的猪崽子们,冒充蔑里吉人,来打老子的主意,草原的豺狼暴虎也没你们歹毒,今儿就让你有来无回。” 塔塔儿人被识破,其头领铁木真木秃儿把祸水引上蔑里吉的计划失败了。 库鲁不花恐怕回去后无法向铁木真木秃儿交待,暗道只要把诃额仑抢到手也可以以功抵过。便穷凶极恶地道:“草原恶狼人人喊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个豺狼杂种,快把诃额仑交出来,不然老子杀你个鸡犬不留,一把火烧了蒙古大营!” “来吧狼崽子,本王今儿就成全你们了。”也速该说话间调整了骑姿,顺了顺生分的战马,一提缰绳飞跃过去,手腕闪转,几个持刀大汉扑倒在地,库鲁不花的长柄刀也被震了回去。 库鲁不花着实也不愧为塔塔儿部落的四大虎将之一。长柄大刀被震了一下并没失手,而是在回缩的瞬间徒转发力向也速该的前胸剌来。 这一刀具有千均之力,即使盔甲披身,也会被穿个透心洞。何况也速该是刚从新房里迎出来,一身便装,没有任何防护呢。库鲁不花这一刀是败中取胜之招,速度之快,闪念之间刀尖已抵至也速该的胸口,想躲开是根本不可能的,库鲁不花刀身一耸,冷笑一声道:“死去吧!” 眼看这一刀就要把也速该来个前心穿后背,但也速该必竟是草原闻名遐尔的英武之人,临危没有惧色,只是淡淡一笑,弯刀回转之时来个青松立刀,竖在库鲁不花剌来的长刀与胸襟之间。由于库鲁不花力大无穷,也速该抵挡的刀片已紧贴胸腔。 也速该果然不凡,在库鲁不花再发力之时,反而将弯刀尽收胸脯,然后,大喝一声“开!”只听“嘣”的一声,库鲁不花的长柄大刀被击向空中。 “哎呀,不好!”库鲁不花惊叫着,拔马便逃。 也速该一抖缰绳追了出去。大约追了几十里,库鲁不花的坐骑是塔塔儿有名的良驹好马,不说一日千里也是千里挑一的良驹。也速该现在胯下之骑而是塔塔儿士兵骑的一般战马,并非自己的红鬃骠马或是本族的银河马,不然库鲁不花早已是刀下之鬼了。 此时的也速该只有打马叹气,看着绝尘而逝的库鲁花,突然想到,塔塔儿的狗崽子们怎么这么快就得到消息呢? 原来塔塔儿首领铁木真木秃儿设计害死了俺巴该之后,为了防备蒙古人复仇,早就在蒙古部落安插了眼线,随时掌握蒙古人的动向。铁木真木秃儿从眼线那里得知也速该抢了蔑里吉部落额赤列都的女人诃额仑并要举行结婚大典时,岂能放过可以挑起事端的大好时机。便密谋计划让大将库鲁不花假扮蔑里吉人,趁也速该结婚大典放松警惕之机,突然杀入蒙古大营,刺杀也速该。即便杀不了也速该,也可让蒙古部落与蔑里吉部落反目为仇,两族一旦开战,再见机行事,即使灭不了蒙古部落,也会让也速该元气大伤。 让一个笨蛋执行再完美的计划,其计划也是跟笨蛋一样的愚蠢。仅次于笨蛋而有勇无谋的库鲁不花去偷袭蒙古大营,阴谋不败露比让小羊羔去揣饿虎一脚都难。 库鲁不花的失败,让塔塔儿的首领铁木真木秃儿十分脑怒,便召集阔端巴剌合、扎里不花等几员大将和部落大小首领议事。 塔塔儿部落生活在漠北大草原东部的呼伦贝草原与金国接壤并受封于金国,成为金国的属庸部落。表面上听命于金国,其实是想借助金国的势力,打压蒙古部落,以实现称霸漠北大草原的野心。 然而,蒙古部落当下的势力,就是金国也不会轻易出手。仅凭塔塔儿一个部落的力量,与蒙古部落较劲,如同小鸡叼老鹰一样的不可能。所以,铁木真木秃儿想在蔑里吉与蒙古人之间挑起事端,而后渔翁得利。而冒充蔑里吉人偷袭计划让库鲁不花给办砸了,气得“哇哇”乱叫,非要砍了库鲁不花不可,被阔端巴剌哈劝阻。 吃了败仗的库鲁不花,一心想雪耻,大叫道:“既然首领不杀我,那就再给我一支兵马,我杀他个回马枪。” “哼!你捡了一条命回来,就已是万幸了,还要去送死。”扎里不花平时与库鲁不花相互不服气,在一旁讥笑道。 “你个狼恙子,幸灾乐祸。”库鲁不花羞恼成怒,挥拳打向扎里不花。 本就野性十足的扎里不花,那能示弱,一拉架势,两人打起来。 颇有些心计的塔塔儿大将阔端巴剌合喝道:“住手!你们两人打有什么能耐,有本事跟也速该打去!” 其他人等也一起劝开库鲁不花和扎里不花,转向阔端巴剌合道:“大将军,你有什么计策,快讲来听听?” 铁木真木秃儿也急道:“对!阔端巴剌合,眼下局势弄成这样,蒙古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以为我们该怎么应对?” 阔端巴剌合想了想道:“是啊,如此以来我们与蒙古人免不了一战,金人与南宋在长江线发生摩擦,现在不可能腾出手来帮我们,单靠我们一族的力量绝对不是蒙古人的对手。” 铁木真木秃儿道:“蔑里吉部落的女人被抢,脱黑脱儿岂能咽下这口气,不如直接去联络他们和我们一起去攻打蒙古部落!” “对!跟蔑里吉联手,一定可以杀了也速该,灭了蒙古部落的。”众人大喊道。 阔端巴剌合挥了挥手止住大家的呼声,道:“不!不!这只是下下之策。” 铁木真木秃儿急道:“那快说你的上策。” “上策吗?……”阔端巴剌合不停地摸着自己漂亮的长胡子,陷入沉思。 “嗨!你就别卖臭关子了,快说你的什么狗屁上策吧?”库鲁不花急道。 “夹尾巴狗,你别放臭屁,影响大将军想计谋。”扎里不花刚生下没几个月就被野狼叼去,与狼为伍长大成人,狼性不退两只凶巴巴的绿眼珠儿瞪着库鲁不花道。 “嘿!你个狼叼的崽子,想找老子的事,不服出去练练?”库鲁不花去扯扎里不花。 扎里不花最忌讳叫他狼崽子,冲上来与库鲁不花打成一团,众人把两人拉开道:“你们两个就别闹了,听听阔端巴剌合的计谋,有劲留着去打蒙古人!” 铁木真木秃儿怒视着库鲁不花和扎里不花,大家安静下来,眼光都聚焦在了阔端巴剌合身上。 阔端巴剌合把顺着长胡子的手落下来,咳了咳,看了看铁木真木秃儿道:“与蔑里吉联手一起出兵之所以是下下之策,因为就我们和蔑里吉两族的实力而言加在一起也不是蒙古人的对手,这是个不可能灭掉蒙古人的下下之策,侥幸的话也是个两败俱伤。 “上策吗,就是先让蔑里吉人先出兵去攻打蒙古部落,我们不要有大的动作,只派数支游兵到蒙古附属部落骚扰和抢劫,让蔑里吉人以为我们出兵了就足够了。等他们打起来,我们就有机可乘。”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兵?”铁木真木秃儿不解地道。 “时机不到,天时是作战的重要因素。”阔端巴剌合深沉地道。 “天时?”铁木真木秃儿和几个大将异口同声地道。 “对!天时。”精通汉典的阔端巴剌合接着道,“汉人用兵向来讲究天时、地利、人和。” 这些话对草原部落的人来说无疑是天方夜谭,即使塔塔儿与汉地接壤,民间有众多来往,但以马上打天下的将领们向来对汉人不屑一顾,当然是一无所知。阔端巴剌合博学多才是个例外,他是草原上极少有的融合汉文化的战将。 一提到汉人众将领包括首领铁木真木秃儿脸上都露出不屑。但他们对智囊大将军阔端巴剌合向来言听计从,不得不耐着性子听下去,尽管是老牛听弹琴。 阔端巴剌合岂能不知众人的心理,并不在意他们怎么想,只能注入式地灌输上策的内含,道:“从狭意上讲,蒙古人抢人理屈,塔塔儿部落与蔑里吉部落对蒙古人同仇敌忾,这对我们来说是人和;两部落的兵马可以随意地从蒙古领地东西任何一个地方突然发起攻击,让蒙古人防不胜防,腹背受敌这可以说成是地利;但只有这两点远远不够,缺少天时是打不了有把握之仗的。要想打胜仗或灭了蒙古人,天时、地利、人和三者不可缺一。现在我们缺少的就是天时。什么是天时?天时是机遇或机会,也可以说是时机。现在众位想想什么时候出兵最合适?” 阔端巴剌合灌输了一些兵法道理,众将领如听天书一般,在场的没有一个人能答出来出兵的时机来。首领铁木真木秃儿似乎听出点门道,但也很难说出个所以然,便示意阔端巴剌合讲下去。这点阔端巴剌合当然知道没人能讲出,只是提醒众人说不清楚,就要好好听着,该怎么个出兵法。于是接着道:“先让蔑里吉人动手,两者消耗差不多时,我们再出兵!” 铁木真木秃儿一拍脑袋道:“好个渔翁得利!” 有人还不明白地问道:“那蔑里吉人会出兵吗?” “我们可以让他出兵!”阔端巴剌合看了看首领道。 铁木真木秃儿沉思了一会道:“对!关键是怎么让他出兵?” “煽风点火啊,现在最恨也速该的是谁?是蔑里吉人,最急着报仇的也是蔑里吉人。只要我们在仇恨的火焰上再加把火,激愤蔑里吉人,并允诺听清了只是允诺,出兵帮他,对蒙古形成东西夹击之势,试想报仇心切的蔑里吉人,会不会出兵? “上面我说了只要我们以小的代价派出几支轻骑到蒙古境内骚扰抢劫,让蔑里吉人以为我们已出兵,迫使他们破釜沉舟出动所有的兵力去攻打蒙古部落。一旦蔑里吉人动手,蒙古人即使不倾巢而出,至少会派出大部分的兵力去迎战,这样以来两个部落势必有一场恶战。等他们两部落消耗个差不多的时候,我们再突然发兵,定可以奇制胜。”阔端巴剌合娓娓道出心中琢磨良久的计谋。 “好!好计策。”众人一片叫好声,“妙啊,这种狼追羊再套狼的高招只有大将军想得出来啊。” 铁木真木秃儿一拍座椅道:“好!马上派人去蔑里吉部落煽风点火,让他们去攻打蒙古人。” “不,不!”阔端巴剌合摇摇头道,“不是让他们去,而是承诺我们和他们一起去。” “噢……噢,对,对……”铁木真木秃儿眼珠儿一转眨巴几下三角豹子眼道,“骗他们说我们同时出兵,其实我们按兵不动,派几支轻骑而已,高啊我的阔端巴剌合大将军,啊哈哈哈……。” 第三章 一女点燃仨炮仗 第三章一女点燃仨炮仗 抢夺别人的女人做老婆是草原的部落之间再正常不过的习俗。按说也速该抢了蔑里吉部落一个女人也不算多大的事儿,然而他抢的这个女人诃额仑不仅是个绝佳美人,关键她是额赤列都的妻子。 额赤列都是蔑里吉部落首领脱黑脱儿的亲弟弟,蔑里吉部落的二王爷。这位身份特殊的女人,宛如一只火捻点燃了仨炮仗,引发了蒙古部落、蔑里吉和塔塔儿仨部落之间旷日持久的征战,进而战火蔓延至整个大漠草原。 额赤列都不像他的兄长那样老奸巨猾而又残暴,是个花花太岁般的小王爷,虽说玩世不恭,但心地也算善良。他揣着诃额仑的头巾被也速该追出草原,又纵马跃过一个山头,才敢转身向后看。见早已甩掉了彪形大汉,便站在山头上远远地看着自己的新婚妻子被扛进蒙古包,心如刀绞,捶首顿足,嚎啕大哭: “啊呀,我的诃额仑啊,你像只洁白的羔羊落入虎口,被豺狼糟蹋,这深仇大恨蔑里吉部落一定会给你报的,额赤列都一定把你给抢回来!” 额赤列都像只没长角的公羊“咩咩”地发泄一通便悄悄地从山头上下来,顺着勤勤豁河,跑回了蔑里吉部落。几哩跟斗闯进首领脱黑脱儿的大帐,扑倒在地大哭道:“王兄啊,额赤列都活不成了啊……” 脱黑脱儿正召集各路头人议事,见弟弟额赤列都一头栽进来大哭不止,虽说平时很是疼爱这个一母同胞之弟,但也着实恨铁不成钢看不起他的软弱无能,甩了甩手不耐烦地道:“站起来!没出息的样子,总像刚出胎的羊羔子,又怎么啦,你不是带着你的媳妇回娘家游玩去了吗?哭个狼屌子。” “我的诃额仑被人抢走了啊,没有诃额仑我活不了……”额赤列都仍在地上打滚不起。 “什么,什么?你说清楚,诃额仑怎么了?”脱黑脱儿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伸着头质问道。 “被人抢走了!”赤列都吼道。 众头人轰然嚷叫起来“呵呀呀,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抢蔑里吉王爷的夫人,看我们不把他的心肝掏吃了!” 脱黑脱儿也吃惊地两只豹眼睁的马掌似的,大吼道:“谁?是谁敢抢我蔑里吉部落的女人?” “是蒙古部落的人!”额赤列都哭道。 “蒙古部落?”脱黑脱儿一听是蒙古部落心里先懹了半截。毕竞蒙古部落是漠北大草原强悍的部落,蔑里吉部落向来躲着他们只在草原的北方一隅游牧,以免发生正面冲突。而这次竟公然抢我们蔑里吉部落的女人,也太嚣张了吧,气得大叫道,“蒙古部落的什么人?到底怎么回事,快说!” “我和诃额仑刚到蒙古地界,一个踦着红鬃骠马的彪形大汉冲过来……”额赤列都把如何遇上蒙古彪形大汉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额赤列都遇上蒙古人女人被抢命也差点儿丢了,而且对方还明知是蔑里吉的人,这让在坐的头人大怒,齐呼道:“攻打蒙古部落!抢回诃额仑!攻打蒙古部落!抢回诃额仑!……” 脱黑脱儿也很愤怒,吹鼓子瞪眼一阵后,但他毕竟是头领,而且还是著称的大漠老狐狸。心计多端,遇事善谋,他要为整个部落的安危而考虑,不能像其他人一样,心血来潮,忘乎所以,不顾一切地蛮干,要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脱黑脱儿止住义愤的头人道:“各位头人,暂且冷静,与蒙古人发生战争,并非小事,我们要从长计议。首先要弄清楚抢人的人,是蒙古的什么人,以什么的办法,用最小的代价把人给要回来,这才是我们目前要做的,只凭一时之勇,是要冒整个部落生死存亡的风险的。大家都散了吧,容我想想再把大家召来议事。” 众人甩拳踢脚地大骂着离开。 额赤列都仍坐在地上不走,愤愤地道:“我的诃额仑怎么办,等你想出法子,她就成了别人的老婆了,你们不去,我自己去!”言毕起身就向外跑。 “站住!你也太窝囊了,什么人还没弄清楚,你找谁去,去送死吧!”脱黑脱儿把额赤列都拽回来训斥道。 额赤列都摸着眼泪道:“看样子是个有来头的人,那人高个赤脸,眼大嘴阔,很霸道的样子,骑的马也不是一般的战马,跟来的人都听他的,肯定是个贵族头目。” “噢……”脱黑脱儿打了个寒颤,心里一沉,“难道……” 脱黑脱儿本来是召集头人来议论部落东移去扩大游牧区域,诃额仑被蒙古人抢走一事,打乱了他东扩的所有计划。不仅如此,脱黑脱儿总觉得这件事有那个地方不对头,谁抢的?抢人的背后有什么样的目的?在原由不明的情况下,轻易出兵恐怕会给蔑里吉部落带来灭顶之灾。这不是胆小怕事,而如若真是哪个人抢了诃额仑,势必要造成不可预料的严重后果。 脱黑脱儿深知单靠自己的实力不敢与蒙古部落叫板,所以他不能答应额赤列冒然去要人。何况蒙古部落的大汗也速该与漠南最强大的汪古部落的大汗阿里剌有八拜之交,是最要好的兄弟。 基于此,这件突发事件是正常交涉还是出兵?若静观其变,又如何给族人和额赤列都交待?怎样服众?老谋深算的脱黑脱儿闭门苦思冥想了三天也没想出个子丑寅卯来,当然也没有作出任何反映。这就是塔塔儿大将库鲁不花偷袭也速该新婚大典,被也速该识破后大骂,皇上不急太监急的空间由来。 蔑里吉部落的所有头都坐不住了,纷纷拥至脱黑脱儿的议事大帐,敦促脱黑脱儿出兵要人。额赤列都这三天不吃不喝就坐在脱黑脱儿的大帐前哭闹。无耐,脱黑脱儿只有升帐议事,力求说服头人冷静下来,想个万全之策。 众头人仍义愤填膺,非要出兵要人不可。甚至额赤列都联络了几个头人要率兵去偷袭蒙古大营。就在此时,有人来报塔塔儿部落的使者到。 脱黑脱儿眼睛一亮,大呼道:“快快有请!” 塔塔儿首领铁木真木秃儿派的使者,不是别人,正是威望和智慧超群的大将阔端巴剌合。 此时阔端巴剌合身着盔甲,手持塔塔儿部落的九段牛尾使节,威风凛凛、大步流星地来到大帐,上前施礼之后,脱黑脱儿起身道:“快快赐坐!” 阔端巴剌合谢坐后,脱黑脱儿强压着心中的焦虑,强装平静地问道:“阔端巴剌合大将急急忙忙来到蔑里吉部落,不知有何贵干?” 呵!真是老奸巨猾的大漠狐狸,都什么时候了,还故作镇定,恐怕这些头人之火快要把你的狐狸尾巴烤焦了吧?阔端巴剌合暗道。但表面上也是很城府的样子,不急不躁,代表首领铁木真木秃儿含蓄地致以问候几句后道:“这次来我是代表塔塔儿部落向贵部落表示安慰的。” 脱黑脱儿仍是面不改色地笑道:“大将,这是从何说起。我们部落一切安好,并没有什么事能劳贵部派大将千里迢迢来安慰的。” “呵哈……”阔端巴剌合大笑道:“是吗?不知贵部落是否知道,蒙古部落大汗也速该前天举行了结婚大典?” “噢?也速该结婚了,那也是正常,草原的汉子二十五、六岁不结婚的很少,也就是他也速该,谁家的女人都看不上。不过,我们向来与蒙古部落来往甚少,这事我们还真是不知道呢。” “是啊,他也速该高傲自大、目中无人,然而,他偏偏看上了一个结过婚的女人,让人不可理解。”阔端巴剌合端起茶碗吹了吹浮茶呷了一口道。 “狼配羊,狐配鼠,萝卜白菜一锅煮。也速该是个不守规矩的狂人,做出这样的事,没有什么奇怪的,管他呢。”脱黑脱儿听出了阔端巴剌合的话外之音,心想果然是他,已开始忐忑不安但仍是事不关已的样子道。 “大首领说的是,不过,也速该娶的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从蔑里吉部落抢去的新婚不久的诃额仑呀。”你装聋作哑阔端巴剌合干脆直接挑明并有意识地把蔑里吉部落提高了八度,让人听起来特别的不舒服。 果不其然,阔端巴剌合的话音刚落,大帐沸腾了,吵叫声,怒吼声,咒骂声几乎把议事大帐掀翻。额赤列都更是哭的死去活来。脱黑脱儿故作大惊地道:“果真是他!” 脱黑脱儿最担心的事终于验证了。若是蒙古部落的其他人那怕是个小头领抢女人,还都有回旋余地,唯有也速该,没有任何调和的可能。从长远的利益考虑,眼下这个深仇大恨是报不了的了。然而,当下的局势,不派兵很难说服部落的头人们,况且塔塔儿的大将阔端巴剌合的来意尚不明确,暂且观察一下再说。于是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大声喝道:“各位头人安静。” 众头人发泄一通还是得听首领的,于是就攥紧拳头,憋着怒气,听首领怎么说。 脱黑脱儿见大家安静下来,大怒道:“也速该这个杂种狼崽子,欺人太甚,抢蔑里吉的女人做老婆,根本没把我们蔑里吉部落看在眼里,你先不仁我后不义,这个仇一定要报!一定要报!” “报仇!报仇!报仇!”大帐一片怒呼声。 阔端巴剌合见火烧起来,又火上浇油地道:“不错,蒙古人欺人太甚,我们塔塔儿部落实在看不下去,所以铁木真木秃儿首领派我来就是告诉尊敬的大首领,塔塔儿部落愿意倾全族之力,出兵蒙古,帮助蔑里吉部落抢回自己的女人!” “好啊,有塔塔儿部落的帮助,我们一定能打败蒙古部落,抢回诃额仑,杀了也速该为额赤列都报仇。”众头人喊道。 脱黑脱儿看了看群情激昂的头领和阔端巴剌合,心里明白了。原来如此,阔端巴剌合来到蔑里吉部落的真正目的是借这次抢人事件,激起蔑里吉人的愤怒去打蒙古人。 脱黑脱儿对铁木真木秃儿向来出尔反尔的为人再熟悉不过了。想当年蔑里吉部落曾经与塔塔儿联手对付乃蛮部落,立下攻守同盟,同时出兵。等蔑里吉部落与乃蛮部落开战之后,仍不见塔塔儿出兵的迹象,等到蔑里吉伤亡惨重时,塔塔儿见无利可图,却因金国不准出兵为由,而见死不救。此次,铁木真木秃儿肯定是故伎重演,想借蔑里吉部落与他的死敌蒙古部落开战,而渔翁得利。 而此时的脱黑脱儿,绝非当年的羽毛未丰满的小山鹰,而是世事沧桑历练出来的草原狐狸,不可能再重蹈失利乃蛮的覆辙,尽管这次与蒙古部落有必报之仇,需要兵力相助。 就退一万步来说,塔塔儿部落是真心相助,而两家的兵力加在一起也没有十分把握能胜蒙古人。脱黑脱儿摇摇头,心道,不可能,鬼精的铁木真木秃儿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绝对的不可能是真心。这一定是渔翁得利之计。也好!你既然来了,我也好好利用一下你,将计就计,就如当年你玩我一样老子也玩你一把,即报了当年之仇,也可以平定眼下的局势,腾出时间来再从长计议如何对付蒙古人。 脱黑脱儿拿定注意后,“噌”一下子从座椅上跳了起来,大喝道:“好!有塔塔儿部落的相助,这次我们一定要灭了蒙古人,抢回我们的女人!” 阔端巴剌合也从椅子上站起来,拍着手道:“这就对了,有仇不报非君子,有我们两部落联手,还怕杀不了也速该!” “杀也速该!杀也速该,抢回我们的女人!”大帐又是一阵喧嚣大喊。 等喊声静下来后,脱黑脱儿迎上去,拉着阔端巴剌合的手道:“阔端巴剌合大将军,你说我们该怎么个合作,什么时候出兵?” “末将来时,铁木真木秃儿首领已计划好了,只要你大首领同意,塔塔儿部落与蔑里吉部落从东西两面夹击,一起向蒙古部落发兵,定能杀也速该,抢回你们的女人。蒙古的牛、羊、马和女人,我们各分一半,如何?”阔端巴剌合见计谋已成,便大包大揽地许下不可能有的承诺。 脱黑脱儿更慷慨大度地道:“转告尊贵的铁木真木秃儿头领,只要杀了也速该,抢回诃额仑,为我弟报了夺妻之仇,牛、羊、马和女人,我们什么都不要,全是你们的。” “好,大头领,一言为定,三日后,我们从东、北两方向一起攻打蒙古部落。”阔端巴剌合道。 “再好不过,我马上调集兵马,三日后发兵!”脱黑脱儿大手向空中一挥喊道。 顿时,大帐气分高涨,众人高呼:发兵!发兵!发兵!…… 阔端巴剌合见大事已定,不便久留,拱手向脱黑脱儿和众头人告别道:“尊贵的大首领,既然我们大事已定,在下应速速回去复命,告辞了。” 阔端巴剌合走后,众头人群情激昂纷纷要求立即出兵,额赤列都大喊道:“王兄,三天时间太长了,我的诃额仑等不了的,求王兄立即出兵吧!” “回去准备兵马,三日后攻打蒙古部落!”脱黑脱儿看也不看额赤列都一眼便大喊道,“听我的号令统一行动去,违令者杀!” 头人们也是想争取早点儿出兵,都盯着额赤列都迟迟没有离开的意思。 “没听清楚吗?回去准备,三日后攻打蒙古部落!”脱黑脱儿暴眼怒视着大家道。 脱黑脱儿在蔑里吉部落中的威望是很高的,尽管心中不解,但对首领的盲从是北方游牧民的天性。于是纷纷离开大帐奔回自己的营地。 三天后,塔塔儿首领铁木真木秃儿得到蔑里吉部落已集结了全族的兵马开始向蒙古边境行动,于是就命令库鲁不花统一指挥几支小部落的兵马,到蒙古部落地界开始骚扰掠夺。 也速该新婚之夜杀退了偷袭的库鲁不花,蒙古大营恢复了平静,也速该便急不可待地返回寝帐,诃额仑仍如先前一样躺在帐床上,好像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似的,神情自若,淡定妩媚。也速该扑上去搂着诃额伦荔枝般透亮的tong体,问道:“我的小红马,怕了吗?” 娇媚的诃额仑嫣然一笑道:“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几个小蟊贼吗?这在大汗眼里不算事,诃额仑也同样没放在眼里呢。” “呵,看不出,我的小红马,还是一匹战马。”也速该知道。 “不!是一匹烈马呢。”诃额仑娇柔道。 “太好了,本王就喜欢烈马,越烈越好!”也速该说着压了上去,又一阵暴风骤雨,两匹狂马烈马嘶叫着奔腾在广袤的草原上。 自此,也速该一连数月不理部落政事,骑着他的小红马,昼夜行乐,春风几度之间在诃额仑身上播下了创造历史和颠覆世界的种子,孕育着一个征服世界的历史狂人。 也速该以狮王的霸道掠得心仪的女人,也引来了其他部落的同仇敌忾。至此一个女人为燃点开始了长达几十年的复仇之战,不仅改变了大草原部族势力格局,也让蒙古部落从兴盛走向衰败甚至死亡的边缘。 第四章 首战仇族塔塔儿 第四章首战仇族塔塔儿 也速该如愿得了心仪的女人,昼夜不离寝帐,懒政数月。这期间,蔑里吉和塔塔儿两个部落的确都出兵了,但并没有如他们约定的那样同时发兵,东西夹击蒙古,而是各怀心态,打着自己如意算盘。 蔑里吉部落的兵马全部集结在了与蒙古部落交界之处,并做出大举攻打蒙古人的假象,实际上草原狐狸脱黑脱儿却下令只准狩猎,一马一骑都不允许踏入蒙古部落地界半步,更不准抢蒙古人的任何东西,而且要做到秋毫无犯。 塔塔儿的首领铁木真木秃儿经不住库鲁不花的强烈要求,让其戴罪立功又统领几支兵马执行骚扰计划,在蒙古所属的边境小部落有所动作,诱导蔑里吉人出兵。 阔端巴剌合的诱敌之策不可谓不是条完美的连环计,只要你草原之狐脱黑脱儿能把兵马集中到蒙古边境,就有办法诱你兵犯蒙古。其奥妙就在于阔端巴剌合是用时间来换局变。 塔塔儿派出一支兵马一直在蒙古边境小打小闹的骚扰,时日一长即使蔑里吉的脱黑脱儿再狡猾,也抵不住内部的强烈要求和部族对陈兵边境带来的劳民伤财的怨言,不得不做出一定的那怕是有限度的,或者说是象征性的假意攻打蒙古的小动作,只要也仅仅是只要蔑里吉对蒙古有所动作,就足够了。阔端巴剌合就会另有策略让脱黑脱儿骑虎难下,甚至不得不与蒙古人大拼一场。 然而,事坏就坏在首领铁木真木秃儿第二次让一个笨蛋去执行诱敌出兵的骚扰计划,阔端巴剌合的连环之计成了连败之计。 库鲁不花在蒙古的边境小部落连抢数月,不见蒙古人有任何地反应,他以为蒙古人正在对付蔑里吉人,没有精力理会塔塔儿。动作搞得越来越大,骚扰变成了攻掠,甚至想寻找时机为雪耻去找也速该的麻烦,竟然率兵马抢到蒙古腹地。野狼闯入雄狮的卧榻旁觅食,山猫去tian老虎的屁股,作死作到死穴li,把阔端巴剌合的计划给彻底搞砸了。 目前,蔑里吉兵马集结到蒙古边境数月,也正如阔端巴剌合所料,其内部的压力越来越大,众头人和额赤列都却按捺不住了,首领葫芦里卖的什么鸟药,说好了的来攻打蒙古夺回女人报仇雪恨的,这么多兵马呆在这儿,几个月不打不撤,劳民伤财,为什么?众将和额赤列都天天围着首领大帐吵吵嚷嚷。 脱黑脱儿制止住众人的议论,严正地道:“打,肯定的是要打,这个仇一定是要报的,但,不是现在,而是寻找能一举成功的最佳战机。” 众人又开始吵吵道:“什么时候是最佳战机,难道不是现在吗,塔塔儿人不是已经开战了,而且又跟人家定好了的,这不是出尔反尔背信弃义吗?” “胡说八道!你们都是蠢猪啊,看不出来,塔塔儿人是在玩我们,他们根本没有诚意,用一只笨骆驼库鲁不花带了几只蠢猪,在蒙古部落乱窜乱咬一通,根本没有派出大队兵马,是诱我们先出兵打头阵,等我们消耗殆尽,他们再出兵一箭双雕,渔翁得利。” “那我们的仇不报了吗?”众人道。 “报!当然要报,有话说的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一定要报。”脱黑脱儿深沉地道。 “那我可等不到,我的诃额仑可等不到!”额赤列都大哭道。 “等不到也要等!额赤列都你记着,这个仇王兄一定会给你报的,但不是现在。”脱黑脱儿严厉地道。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众头人问道。 “等!”脱黑脱儿就一个字。 “已经等了好几个月了,还等什么?”有人道。 “等蒙古人出兵与塔塔儿开战!”脱黑脱儿道。 其实脱黑脱儿知道再等下去这么多兵马集结在此不仅自己消耗不起,内讧也是必然,现在只有咬咬牙再坚持一下,能等来蒙古部落对塔塔儿开战,才有机可乘。 终于,这个机会塔塔儿的笨蛋库存鲁不花给了。 果不其然,有探马来报:也速该带蒙古大军去攻打塔塔儿了。 “呵,哈哈哈……”脱黑脱儿仰天大笑道,“机会来了!” 也速该快乐了几个月,没想到塔塔儿人胆大妄为抢到家门口了,野狼闯入狮王的领地,也速该大怒。但也速该毕竟不是狮子,怒了一阵很快就冷静下来,对目前的局势进行了一番分析: 塔塔儿冒充蔑里吉人夜袭婚典,当时就感觉有些蹊跷,现在看来塔塔儿人的目的再清楚不过了而且起到了一定的效果。据报蔑里吉部落已把兵马集中到蒙古边界,不但有了仇恨之心也有了行动,这足以说明两个部落达成了某种程度上的共识,那就是一致对付蒙古。 但蔑里吉人目前没有实力,根本不可能公开与蒙古叫板,只能依靠塔塔儿人,然而,老奸巨猾的草原之狐脱黑脱儿会相信塔塔儿的铁木真木秃儿吗?同样狡猾的铁木真木秃儿会真正的出兵为塔塔儿寻仇吗?两个各怀鬼胎的人能真诚合作联手对蒙吗?也速该反复思寻,得出一个结论:不可能! 既然不可能,蔑里吉集中兵马到蒙古边境并非是对蒙古下手,这是做给塔塔儿人看的,或者说他们在观望等待有没有可乘之机。而塔塔儿只是一小股兵力进入蒙古境地,烧杀抢掠也不是真实目的,真正的目的也是做给蔑里吉人看,诱使蔑里吉人出兵,等待时机坐收渔翁之利。 两家都在等待对自己有利的时机出现,然而这个时机也速该是不可能给他的。 我们来个假如说,假如塔塔儿和蔑里吉两家都心怀异心地这么耗下去,仨部落或许会以外交的手段去平息争端,至少在一定时段内不会大动干戈,蒙古的大征服之战也不会如此早的爆发。 假如,这个假如,却让笨蛋库存鲁不花毫不犹豫地改变成了不存在。 也速该给两个部落的首领做了个透视,就如知道号码去买彩票,了解了内情去炒债券,这种稳操胜券的买卖精明的也速该不会坐失良机,于是也速该果断决策趁机灭了塔塔儿以报族仇。 为了一防万一,便派人速去联络八拜之交的兄弟汪古部落的大汗阿里剌,做好牵制蔑里吉的准备,解除后顾之忧。于是让大将折里带部分兵马应对北方的蔑里吉人,蒙力克指挥怯薛卫队留守大营,自己离别身怀六甲的诃额仑,披钾上阵,率领蒙古大军进行了历时三个多月的对塔塔儿部落毁灭性的战争。 也速该这头雄狮一抬头,库鲁不花此次骚扰比大败夜袭还要狼狈,不仅全军覆没,自己的小命也差点儿留在蒙古境地,只身一人逃回了塔塔儿。笨猪库鲁不花那里知道战火紧跟其后烧到了铁木真木秃儿的大帐。 库鲁不花不但没有把战火引向蔑里吉部落,反而把蒙古大军给引来了,渔翁得利的计划泡汤了,铁木真木秃儿大惊失色,提刀要杀库鲁不花。阔端巴剌合上前劝阻道:“大首领息怒,蒙古的大军已打过来了,就是杀了库鲁不花也不济于事,不如暂且饶了他,让他带罪立功,等杀了退了蒙古大军再惩罚不迟。” 木秃儿收刀,怒视着库鲁不花道:“你两坏了本王的计划,看在阔端巴剌合大将军的面上本王暂且饶了你,等打退了蒙古人再给你算总账。” 库鲁不花退立一旁昂首道:“大首领既然不杀我那就再给我一支兵马,我一定杀了也速该!” “呵,夹尾巴狗,你再出兵,这一次还真的省大首领一刀了的。”扎里不花讥笑道。 “狼崽子,我现在就给你一刀。”库鲁不花恼羞成怒拔刀就去砍扎里不花。 “蒙古人都快打到大营了,你们还闹。”阔端巴剌合喝道,“大首领快派兵迎敌吧?” “哼!我倒要看看这个杂种也速该有多大能耐,送上门了就不能让他回去,老子亲自上,你们都和我一起列阵迎敌!”铁木真木秃儿吼道。 于是,铁木真木秃儿下令所有兵马全部出动迎战蒙古大军。 蒙古大军在也速该的率领下,长驱直入,横扫塔塔儿的呼lun贝尔大草原,一路掠杀如入无之境,直捣铁木真木秃儿的大营。 铁木真木秃儿收拢被打散的游兵散将,亲率诸位大将倾巢而出,在大营前列阵迎敌。 铁木真木秃儿布兵排阵还没就绪,前方已狼烟四起,尘土飞扬,蒙古大军宛如山洪海啸般滚滚而来。只见那尘浪中,无数的战马嘶鸣,高扬的蒙古黑秃战旗飘扬,也速该身穿盔甲,高举着弯刀冲在最前。刹时,鼓角嘹亮,杀声震天,一场血腥风雨的厮杀开始了。 铁木真木秃儿在继承王位之前,就名列塔塔儿四大战将之首,成为塔塔儿的大首领后,尽管莽撞有余,但他胆大心狠、骁勇善战、武艺高强,仍是无人能敌的。此时虽说面对强大的蒙古大军,他却毫无惧色,气势汹汹地立在阵前。 两军相距一箭之地,也速该勒马“吁”了一声,红鬃膘马前蹄腾空,“咴咴咴……”几声嘶鸣,地动山摇。 也速该轻蔑地环视了敌阵一眼,对方阵势虽说有些萎靡,但还算整齐,铁木真木秃儿骑着黑色高马神色傲然,不可一世地怒视过来。一白一黑一矮三员大将紧随身后。那神态还算淡定的白脸大将是阔端巴剌合,呲牙咧嘴的黑脸大汉正是屡战屡败的库鲁不花,手持长刀跃跃欲试的矮子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猛将扎里不花。 就眼前塔塔儿的阵势来说,在受到重创以后还能这么快地列出如此井井有条的战队,也速该不得不承认,在漠北大草原塔塔儿的兵马也算一强了。那铁木真木秃儿的确可以称得上大草原上一等一的战将。 然而,今天非同往常,你强大也好,一等一也罢,也速该的几万大军攻杀到此,杀害俺巴该大汗的旧仇,偷袭结婚大典和几个月来烧杀抢夺的新恨势必要一起清算了。 向来心高气傲的铁木真木秃儿见蒙古的兵马冲过来,打头的正是也速该,便提了提缰绳,黑膘高马向前跨了数步,闪亮的长刀指向也速该怒喝道:“也速该你个野人跟侍女生的野猪崽儿,敢到我呼lun贝尔大草原来撒野,你不怕步俺巴该的后尘,再去骑金兵的木驴吗?” 俗语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铁木真木秃儿哪句不恨他不骂哪句。他骂的正是也速该最疼之处…… 在此有必要交代一下早先蒙古氏族衍生源史,让我们把时针拔到公元九00年代。第一章曾提到过,北方的蒙古人,在一次与突厥人的战争中,几乎全军覆没,族人尽被屠杀,只有两个叫捏古恩和乞颜的男人带着自己的女人逃到额儿涅昆山一个狭小的山坳,残喘苟且,繁衍生息。直到也速该的父亲孛端察尔一代,几百年来才有了扬眉吐气之日。 其实孛端察尔也算不上乞颜嫡传后代,因为孛端察尔出生时,他的父亲朵尔奔早已死去五年之久。他的生母阿兰果儿,是他的父亲朵儿奔从弘吉剌部落掳来的美人。朵儿奔因为纵欲过度,生了两个儿子之后匆匆离世。阿兰果儿为了两个儿子,一没有再嫁,二没有再找过男人,那孛端察尔又是从那儿来的呢? 据说每当夜幕降临,年青守寡的阿兰果儿,寂守空房,艰难地指星数月渡过漫长的黑暗时光。一天夜间,一道白影闪现,越窗而入,附在阿兰果儿的身上,兴风使舵,几度缠绵,阿兰果儿由惧怕到渐渐依恋,夜夜与白影消魂欲醉,久而久之,阿兰果儿的肚皮一天天鼓胀。几年的功夫,阿兰果儿竟奇迹般地又生了三个男缨,加上与丈夫朵儿奔生的两个儿子,阿兰果儿膝下有了五子。 孛端察尔就是第五个,也是最小的儿子。因为孛端察尔生下来,与众不同,满头栗发,高鼻大眼,英俊无比,所以得到阿兰果儿的特别偏爱。四个兄长愤愤不平,碍于母亲的面子,只能是暗中使坏,当面却不敢对孛端察尔如何。好境不长,阿兰果儿突然失踪三天,据说是白影人将其掠至山洞,日夜淫乐,加上风湿伤寒,阿兰果儿赤条条地死在山洞里。 孛端察尔失去了母亲疼爱的日子不好过,长兄布讷吉与二哥尔讷特一合计,将阿兰果的牛羊财产分成四份,唯独没有孛端察尔的。孛端察尔争执无果,只落了一匹秃尾巴的公马和一付弓箭。不满十岁的小孛端察尔,人小志大,挎上弓箭,牵着秃尾马离开部落,四处游荡。 小孛端察尔顺着斡耳寒河向东漫无天际地溜达,不知不觉来到了巴拉图山。 这里风景秀丽,山水环绕,草木茂盛,也是个幽静的好去处。孛端察儿翻身下马,把秃尾马拴在松树上,从背上取下弯月刀和弓箭,信手砍些柴芽树枝,用两天的功夫搭了一间茅草房,再辅上一些软草,躺下去,啃着自带的干饼,呼呼大睡一夜。 第二天便迎着日出在林中转悠起来,只听得几声“咕咕”的叫声,他抬头看了看,空中有一只黄鹰叼着野兔飞落在不远处,正大口的吞噬着。 “哈”黄鹰比我吃的还好呢?我何不让它给我弄些野味呢?于是,灵机一动,拔了仅有的几根马尾,做了一个活套,便轻手轻脚移到黄鹰身后,等黄鹰伸头呑食时,猛得将绳套甩出套住了黄鹰的脖子,牵着黄鹰道,“老伙计,我孑然一身,很寂寞的噢,是不是长生天派你下来与我作伴的呢?既然这样,你就给我捉野味来养活我,怎么样?”黄鹰似乎听懂了他的话,点点头,温顺地跟着孛端察尔,相伴着走进了茅草房。 孛端察儿安顿好黄鹰,并弄些水来喂它。此时只听得几声狼叫,原来是只野狼正在追赶一只受伤的鹿。孛端察儿手疾眼快持弓拉箭,只听“飕”一声,灰狼应声倒地,他把死狼拖回,剥去狼皮挂在树上,用树杈将狼肉夹着,放在柴火上熏烤,算是他和黄鹰的食物。 几天下来,孛端察尔和黄鹰成了好朋友,形影不离。这黄鹰不仅通人性还特别的勤奋,常常飞越山林给孛端察尔抓来野味,孛端察尔非常高兴,一人一鹰过生上了快乐的日子,道也惬意。 转眼间冬去春来,各种山禽珍兽南返北归,黄鹰大显身手的时候来临,每天都可以叼来许多山兔候鸟之类,积多了,孛端察尔就剥皮挂在树上,风成腊肉,慢慢享受。唯一的缺憾是天天吃肉,却没有马奶喝,日子过的美中不足。秃尾马不是母马没奶,怎么办?孛端察儿便四处寻找有没有牧马人家,想换点马奶喝。 顺着巴拉图山涧往下走,不远处有一条清澈的小溪,小溪旁驻扎着十几个毡房的小部落。这个深山中的小部落,与外隔绝,偏居涧溪之间,显得十分的宁静、安逸,炊烟袅袅,牧童嘻嘻,一群少女少妇在小溪旁或歌或舞地浣纱洗涤。 孛端察尔被这怡美的画面所吸引,情不自禁地向山下小溪走去。 突然来了个陌生男人,女人们惊艳羞涩地跑开。唯有一个孕妇立在那儿,问孛端察儿从那里来,有什么帮助的吗?孛端察尔,被孕妇的善良和美丽打动了,便说尽殷勤好话,说得美妇嫣然而笑,便取出一个大大的装满马奶的皮囊递给孛端察尔,道:“小兄弟,拿去吧,喝完了再来,我给你留着。”说完红着脸急匆匆地离开小溪闪进包房内。孛端察尔痴痴怔怔地望着离去的美少妇,朦朦胧胧中有一种莫名的萌动,恋恋不舍地回到自己的茅房。 一连数日,那美丽的孕妇的影子宛如小蜜蜂驱之不离。搅得少年心绪烦乱,焦躁不安。孛端察尔不待马奶喝完,就跑下山去讨要,其实是想多看一眼美少妇的丽容。 这天,孛端察尔正准备下山,忽听得有马蹄声奔来,心里一惊,折身抓起弯刀冲了出去。 孛端察尔冲出去不远,一匹蒙古大马已驰到跟前,从马背上跳下一个身穿绿袍的男人。孛端察尔一个闪楞便扑了上去,两人拥抱一起,泪流满面。 来人正是三哥不哈古。两人牵着手进入草房,席地而坐。不哈古环顾草屋,见草房中一无所有,更显得对不起兄弟,道:“对不起,小弟,这几年你受苦啦,自你离家出走后,我们兄弟四人在家寝食难安。每当想起母亲的教导,就时常想念你。兄弟们派我四处打探你的下落,务必把你找回一块生活,才对得起母亲的在天之灵。 孛端察尔被说的也十分动情,便不计前嫌,道:“我也很想念哥哥们,常梦中和你们一起玩耍。对啊,三哥,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呢?” 不哈古道:“顺着斡耳寒河一路奔来,见这山上风景不错,刚才路过山后一个牧落,他们说见过一个背弓箭的英俊少年曾到他们那找马奶喝,我猜想肯定是小弟你了,便顺着山间小路上来,见一茅草屋,就奔这来啦,还真是你这傻小子呀。好啦,快收拾家伙跟我下山去吧,免得兄嫂挂念。” 孛端察尔拉住三哥说:“人身有头,衣裳有领,无头不成人,无领不成衣。” 不哈古怔怔地望着孛端察尔,手搭在他的脑门上,心想这小子,莫不是脑病啦,发烧烧糊涂了不成,道:“傻小子,说什么糊话呢?大脑受刺激了吧?” 孛端察尔挡开不哈古的手,说:“三哥,我没病的,在说正事。你刚刚不是去过山后那个牧落吗?那里有很多牛羊马匹,还有美丽的女人,金银财宝也肯定不会少了。但他们没有头领,像一群无首的羔羊,不如我们顺手牵羊,把他们给掠回去,有女人,有奴仆,有金银财宝,岂不富贵一生?” 不哈古一拍大腿,道:“哈,你小子能耐啊,还真有你的,等回去和兄弟们合计合计,干一票,劫了寨子和女人,我们也成国王了啊,哈哈哈。走,快下山。” 两人跨上马一前一后,飞奔回到家中。兄嫂见面不计前嫌,握手言好。孛端察尔把在山上与三哥合计的事说给三位哥哥,大家全跳了起来,随即挑了强壮马匹,带上邻里数十个青壮男人,向巴拉图山奔去。 巴拉图山山下,数十个毡包依清水河而搭,马匹成群,牛羊遍野,男猎女织,日子红红火火。一群美丽的姑娘载歌载舞,小伙们眉目传情穿梭在女人之中,欢歌笑语填满山涧。 那个美艳的孕妇,扭着略带僵硬的身子,和往常一样提着马奶来到河边,向山上遥望,等待英俊少年。忽听一阵频乱的马蹄声由远而近驰来,她凤眼昵视,却见那讨马奶的英俊少年带着十几乘快马急驶跟前,脸色一红,羞答地问道:“马奶喝完了吗?是不是又想讨些去啊?” 第五章 冤冤相报仇更仇 第五章冤冤相报仇更仇 面对美少妇孛端察尔强忍着心中的潮动,走过去,颤颤地说:“这次来不是讨马奶喝的。” 美妇羞赧地低着头道:“那你来做甚?” 孛端察尔掩饰着慌乱道:“我,我是来请你到我家去的。” 美妇满脸潮红,有如一朵盛开的牡丹花儿,艳丽无比。痴痴地望着美少年,低语道:“我们刚刚见过几面,互不相识,又非亲非故的,让我到你家做甚,我不能随你去的。” 孛端察尔被美妇嗲嗔的浑身暴裂,yu火烧身,那有心思与她细雨润物,便跃到跟前,抱起美妇,纵身上马绝尘而去。 突发的状况,吓得美妇在马背上大喊大叫,犹如装进笼子的松鼠在孛端察尔怀里乱窜乱跳地嘶喊起来。 美妇的哭喊声,惊动居民,纷纷跑来追讨,此时几十个手拿刀棍的大汉围剿过来,大咸道:“都给我老实的听着,蹲在地上,不许乱动,动者就地打死。” 有几个青壮年想夺路逃跑,被一阵刀剑乱跺,尸首分离,其余人不敢妄动,老老实实听从侵入者的喝斥。不多时,全部落的男女老幼被捆绑在一起,犹如一串蚂蚱,连同牛羊细软财宝被押回蒙古部落。 孛端察尔的大哥布讷特按参加的人分了得来的财产牛马物品。分配财物时,唯独没有孛端察尔的影子,便跑回账内问老婆见小弟孛端察尔回来没? 布讷特的老婆,脸色绷红,尖尖的下颌向孛端察尔的帐篷努努道:“呶!” 布讷特顺眼看去,只见孛端察尔的帐篷,宛如海风中的小船,摇摇晃晃,账内嚎叫声如屠宰场,荡得人心愰。老婆红着脸说:“几个时辰了,这幼弟真是头豹子,恐怕那女人毁了呀。” 布讷特伸出长舌在厚厚的kou唇上绕来绕去,脸色酱紫,走到摇摇欲坠的帐篷前,大咳几声。 不多时,孛端察尔略带倦意地从帐篷内慢慢地走出来,捋着蓬乱的头发不好意思地盯住大哥。 布讷特似是生气,道:“好啊,大白天的狂风暴雨,喊声四起,不怕惊住你嫂子和侄女? 孛端察尔争辩道:“哥有嫂子,天天都可以快活,小弟我快活一次不行吗?“ 正说话间,那美妇扶着帐篷慢慢地滑动出来,满脸红晕,秀发披散,若不是微微隆起的小腹,那杨柳身段更是曼妙无比。只见她一步一拐地移到布讷特跟前。布讷特惊诧道:“哈,怪不得小弟发飙,你还真是一位天仙美人呀,叫什么名字?”美少妇慢慢抬头来,气喘吁吁地道:“阿勃儿,扎儿赤兀人。” 美少妇阿勃儿说完低头施礼,便艰难地转身挪去篷包。布讷特见美妇水灵可人,按耐不不住yu火中烧,便跟了上去。孛端察尔见大哥要占自己的女人,忙上前拦阻,不让布讷特进入帐内。 布讷特脸上顿时愠怒起来,说:“我们一起掠寨,你却抢来一个美人,自行快活。我们没有,这不公平。” 孛端察尔急道:“你是大哥,财产没有我的道也罢了,为什么还与我争抢女人。那俘虏的女人中有许多美人,姿色都不比阿勃儿差,怎么不去弄几个快活呢?” 布讷特听来似有道理,便招呼兄弟四人到俘虏的人群里每人挑选两人个姿色艳丽的女人,带回帐内快乐起来。其余女人另送给参加抢夺的男人寻欢或纳为小妾。俘虏的男人分到各户当了奴仆。 摆脱了哥哥的纠缠,孛端察尔急忙跑到账中,见美妇阿勃儿刚刚沐浴完毕,仰躺在毯子上,筋疲力尽地搓揉着微微隆起的肚子。而沐浴后的阿勃儿脸色更加妖艳动人,宛如四月桃花,粉中殷红,两颗峰乳晶莹剔透,孛端察尔先前只顾纵乐,没顾及欣赏肤如凝脂的美体,此时,看到卧美人的娇态,性情比先前更是勃发,便甩掉袍子又扑了上去。 阿勃儿忽的一闪,说:“肚子里胎儿恐怕再承受不住你的身体,求你让我休息一日吧,明天再随你便是。” 阿勃儿的身子一天比一天大起来,精力旺盛的孛端察尔不能在阿勃儿身上得到满足,便慢慢地疏远了阿勃儿,又去寻找其他女人。此时的孛端察尔以他的聪明和勇敢已被蒙古部落推举为部落首领,也就是蒙古汗。 一日,孛端察尔远游,见草原上有两个美少女,年方不过十四、五岁,窈窕妩媚,水灵可人。孛端察尔甚是喜欢,也不管是不是黄金贵施,也不说是那个首领的千金。便纵马前去,掠回账内。强行剥去两个女人的衣裙扔到账外的尾杆上,把在阿勃儿那儿学来的快活,尽情在两个少女身上挥洒。两少女开始还哭哭啼啼,不几天,就破涕为笑,乐在其中。 后来得知,那抢来的美少女是吉儿泰部落的公主阿渃吉儿,为了平息争端就立了阿渃儿为正妻,阿孛儿和公主的侍女阿月儿为妾。如此这般,一男三美人,其乐融融,一年有余,三妇孕满生子。 美妇阿勃儿先生一男婴,名叫哈不勒,公主阿渃吉儿生一儿取名俺巴该,侍女阿月儿生一个男孩,叫也速该。第二年阿月儿又生一男叫荅里台。数年之后,这四个男儿在漠北可算得上响当当的英雄人物。不仅个个彪勇强悍,而且智谋过人。尤其哈不勒,成人后,力大无穷,能力举母牛,一顿可吃一只羊,一掌可将人劈成两截,声大如洪钟,唱起蒙古歌隔七个山头都能听到。方圆几百里的部落没有不听唤于他的人,后来大家一致推举他接替孛端察尔为蒙古部落的首领,因为他是孛端察儿抢来的阿勃儿生的扎儿赤兀人种,不是纯血统的蒙古人,只接替了孛端察儿的军事统领,并没有被立为部落首领即汗位。 当时,金国与宋朝勾结吃掉辽国五都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侵吞了辽国广阔疆土,称霸北方。辽灭后,金朝虎视中原,挥师南下,直捣宋都。 英武绝伦的哈不勒汗,审时夺势,趁金主南下,便开始紧锣密鼓地招兵买马,拓宽疆土,建立了广大的蒙古部落根据地。并出兵攻占了金朝西平、河北二十七个团寨。金刚刚易位立的新主得知西平、河北二十七团寨被哈不勒攻占的消息后,感到事态严重,便匆匆与宋朝讲和,抽兵北撤去战哈不勒。 金国大将金兀术率大军出征蒙古,信心百倍,根本不把哈不勒放在眼里,在蒙古境内横冲直撞,哈不勒发挥游牧民的优势,游击作战从不正面迎敌,偶尔打一个伏击。 金兀术率大军进入蒙古境内两年多,根本见不到蒙古兵马的影子。还时常被袭击,损失较为惨重,唯恐长此以往会把金军拖跨,便决计与哈不勒谈判议和,于是干脆把西平、河北二十七团寨割给哈不勒,又每年给他拔些粮油马匹,并加封哈不勒。从此,蒙古部落正式有了名分与金国也相安无战事。 时间转到宋高宗绍兴十七年,哈不勒得了病重。二弟俺巴该为了给哈不勒治病,派人到塔塔儿部请看病的大巫师。治了几个月,不但不见好转,而哈不勒一伸腿死啦。俺巴该以为是塔塔儿人谋害,当即把塔塔儿的大巫师斩首。 大巫师被杀,塔塔儿部落岂能善罢干休。其部落的首领铁木真木秃儿率兵攻打蒙古部落。哈不勒的儿子合丹率人迎战,两军对垒,合丹骁勇善战,使得一把长刀,所向无敌。塔塔儿的首领木秃儿冷不防,被合丹刺于马下,属下奋力抢救才脱得危险,捡条性命,待养好伤又去攻打,连续几次均已失败告终。从此,两族结下仇恨。 塔塔儿部族想报仇,又打不过蒙古部落,怎么办?只有改变方式,暗中使劲,明里却要与蒙古部落和好,时常派一些能说会道的人带着贵重礼物到蒙古部落示弱结好,施放外交烟幕弹,来迷惑孛端察儿的二子俺巴该,此时俺巴该已接替汗位。 久而久之,俺巴该便信以为真,愿意摒弃前嫌,做个好邻居。一时心血来潮,决定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塔塔儿酋长木秃儿,表示永修世好的诚意。并大方地要亲自去送女儿给人家当老婆,这俺巴该,不仅愚,而且够贱的。 当俺巴该把女儿送到塔塔儿部落时,塔塔儿部落伏兵四起,将送亲的仪账队团团围在核心。俺巴该父女从没见过如此威仪的迎亲仪式,正在好奇,随行人等已身首异处,俺巴该才知道哥们义气害死人,破口大骂塔塔儿首领木秃儿不是玩意儿,不讲江湖道义,塔塔儿人报仇心切,那会理会你什么义气不义气,便将俺巴该父女捆起来押送给金国。 金朝对蒙古族正恨之入骨,俺巴该乃心头大患,既然得手,绝不心慈手软。于是把俺巴该钉在木驴上,硬是给碾得粉身碎骨。死前,俺巴该大骂金国皇帝:“有能耐武力征服我,借小人之手置于我死地,又用这般苦刑让我惨死,我的子侄们众多,一定会为老子报仇的。等着吧,有一天,会灭了你金国为我雪恨的!” 果然,蒙古部落得知俺巴该被金国害死,便推举孛端察儿的第三子也速该为汗。也速该带兵攻打金国。金国连败数仗,便高垒固守,再不出战,也速该烧杀抢掠一阵,便率兵返回,寻找机会再来攻打。 金国的怯退,让依靠金国的塔塔儿部落,不敢再与蒙古部落正面对抗。这些年低声下气的忍受着蒙古部落的扩张和欺辱,但仇恨与日俱增,不断寻找机会要灭掉蒙古部落。然而,这次本想借也速该抢夺蔑里吉部落的女人之机,渔翁得利,不承想让库鲁不花弄巧成拙,引火烧身,把蒙古大军引到家门口,铁木真木秃儿十分恼火,不由得破口大骂也速该是侍女所生,只骂得也速该怒火万丈,“呀呀”直叫,举起弯刀,杀了出阵外,直扑铁木真木秃儿。 铁真木秃儿也不示弱,催马迎了上来。 也速该从小练拳习武,臂力过人,骑射拼杀的功夫自然了得,十八般武艺无不精通。一把弯刀杀遍蒙古大草原,让金人谈虎色变,大漠之地从无人与之匹敌。他可不像俺巴该有善良的一面,是一个从不吃亏的主,一但动了杀机,却是个地地道道的杀人魔王,他认为拳头硬才是硬道理,万事没有商量的余地,征服是他的野性。 这次铁木真木秃儿阵前揭了也速该的短,大骂他侍女所生,也速该魔性大发,他容不得铁木真木秃儿再活在这个世上了。 两马相向疾驰,像两只红了眼的公牛冲向对方。 也速该英勇,铁木真木秃儿年轻气盛,只见两刀空中飞舞,战马交错,杀声震天,大战十几回合,不分胜负。 也速该被铁木真木秃儿激怒先发制人上来就打,十几个回合下来,理智约束了情绪。铁木真木秃之所以是塔塔儿的四大将之首,又是首领功夫和智力都非同寻常,拼死力一时半时难分胜负。与这样的人搏杀,鲁莽和蛮力都是大忌。 也速该情绪稳定之后,理智的刀被机巧挥动的娴熟而凛冽。铁木真木秃儿的刀法开始形影见拙露出破绽。高手过招那怕一丝的破绽都是致命的,也速该岂能放过,便“唰唰”迅雷不及掩耳弯刀在铁木真木秃儿的长刀没有及时回防的瞬间直取其面门。 这一刀之恨之快之绝,是没人能躲得了的。然而,铁木真木秃儿毕竟大草原数一数二的英武之人。只听“咣当”一声,铁木真木秃儿手中的长刀,立在胸前将也速该的弯刀挡了出去,尽管他一个踉跄后退了数步。 “啊”也速该的弯刀犹如砍在石柱上,震的虎口发麻,不由地暗叫一声,这小子还真是名不虚传,内功甚是了得。 不等也速该暗叹完毕,铁木真木秃儿大喝一声“拿命来!”长刀顺势劈了过去。别看这只是瞬间的变招,可这一刀非同小可,这是铁木真木秃儿在长白山跟长白仙人苦练十几年的绝技。它不仅瞬间万变,而且聚焦了由丹田发出的三焦之功,强大的内功传至刀锋上,即使是一堵岩崖也能劈开。 这一刀,久经杀戮的也速该何以看不出它的厉害,便来了个快闪,同时使出一招四两拔千斤的刀挑昆仑,把铁木真木秃儿劈来的这一刀改变了方向。 还没人能躲得开的这一刀落空,铁木真木秃儿也不得不暗道,怪不得这魔头这么狂妄自大,确实有超人之功。那今儿就让你好好见识见识长白刀法。 铁木真木秃儿暗道的同时,唇角一挑,偏离方向的长刀顺着惯性向下滑去,再陡然一转横扫也速该的下盘。这突然间的变化,可谓是神速幻化,出人意料,诡异之中毒辣无比。也速该又“嘘”了一口冷气,这小子还真他娘的又恨又毒,招招阴险夺命,再不给你点厉害,你还要狂下去。 当铁木真木秃儿扫向下盘之时,也速该提马腾空,躲过铁木真木秃儿横劈下盘的长白刀,身子一弯附在马腹下,刀在马蹄下划了一个弧封住了铁木真木秃儿的下盘。没等铁木真木秃儿收势,也速该的刀已转至铁木真木秃儿的身后,刀锋一转,铁木真木秃儿的坐骑已被拦腰劈开。这个瞬间铁木真木秃儿原本在刺空也速该的下盘后,来个漂亮的收势,收势的当儿使出长白连环刀欲斩断也速该坐骑的四蹄,来个王八翻身生擒也速该。熟料这种念头还在一想之中,坐骑已被拦腰斩杀,大叫一声“不好!”身体向后翻了两跟斗,恰到此时,也速该的弯刀锋迎而来,铁木真木秃儿着实吓出了一身冷汗,长刀往地上一戳,借力腾转滚倒在地,若不然弯刀穿喉,死的是很难看的。 也速该冷笑一声,低身一捞,铁木真有如小鸡一般被也速该叼了过去。 铁木真木秃儿被擒,塔塔儿兵阵大乱。库鲁不花不由分说跃马冲过来,舞着长柄大刀大骂道:“你个野生的贱种,快把大首领放下,来跟老子战一场!” 库鲁不花?大闹老子的洞房抢老子的牛羊和女人,这口气还在胸口打转没出来,哼,撞在刀口上了,也速该狠狠地瞪了一眼,切齿不语,显然是动了杀机。 当库鲁不花的长刀刺来时,也速该一手按住铁木真木秃儿,一手举刀劈过去。这当儿,铁木真木秃儿在马上翻滚不停,也速该的弯刀在空中显得很无力,库鲁不花看在眼里,岂能放过进攻的好时机,纵马加速,长柄大刀直刺过来,也速该收刀转身便逃。库鲁不花做梦都想杀了也速该,此时没有一点儿含糊,连人带马没命的扑了过来,岂不知这是也速该故意送他个破绽。 也速该猛然掉转马头,库鲁不花以为也速该怯战逃走,那知也速该带马回转的瞬间,原地打了个旋转,马头又调了回来,正好迎面对向库鲁不花,近在咫尺,也速该只是弯刀一挺,借着库鲁不花前冲的惯性,毫不费力的将库鲁不花剌下马来。 就在这时,塔塔儿的两员大将阔端巴剌合和扎里不花,见铁木真木秃儿被擒,库鲁不花抢先冲出的当儿,也紧跟在后。当库鲁不花被刺下马的时间,他们也赶到阵中,举刀拦住了也速该砍向库鲁不花的致命一刀。 也速该押着铁木真木秃儿,面对又来了两员大将,不敢轻易恋战,便拨马返回自己的阵中,将铁木真木秃儿扔下,喝道:“捆了!看好他!”捡起铁木真木秃儿的长刀,又返回阵中。 库鲁不花死里逃生,捡了一条命,并不珍惜,在也速该返回阵营的时又捡起长柄大刀,翻身上马,和另外两员大将一起杀向也速该。 也速该此时,没有了铁木真木秃儿的累赘,轻松上阵,精神抖擞,他从来没有把塔塔儿的人放在眼里。以一敌三的阵势,大耍威风。 三打一的绝对优势,再加上阔端事剌台的智慧,扎里不花的勇猛,库鲁不花的狠毒,可以说是智猛狠三星连阵的最佳组合。也速该大耍威风的风险是很大的。 这一白一黑一矮联起手来把也速该围住,绝非偷袭之夜库鲁不花和一帮杀手的联阵那样好对付。一开始也速该就完全陷入劣势,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架之力。一个时辰也速该都处在应付状态,没有发起一招攻势。然而对手没有丝毫的懈怠,而是一招狠似一招地杀向也速该。 此时,两个阵营却有了与先前铁木真木秃儿被擒时完全不同的状态。蒙古阵营开始担心也速该被擒或被杀,阵营中一阵骚动。也速该的四弟荅里台和也速该的那可儿脱朵,急得哇哇大叫,准备出手。 塔塔儿阵营,士气反而高涨起来,大喊:“杀了他!杀了他!” 杀了他,此时的白黑矮三将何以不想杀了也速该。但虽说也速该处于劣势,三人联手也没有可乘之机。阔端巴剌合不由的惊叹,也速该果真是厉害,不愧为大草原一霸,如若这样打下去,一旦也速该由守为攻,情形会大为不妙。 阔端巴剌合抽刀下沉喊道:“斩头去尾!” 库鲁不花和扎里不花见阔端巴剌合下沉,两腾空跳起,库鲁不花在上扎里不花在中,由原来的围攻变为上中下立体斩头割尾阵势。这一阵法变左右围攻为上中下刃齐出,让对手三方难顾,顾了上顾不了下,顾了下躲不过中,只要一人得手,其余二人便乘势跟上,对手非死即伤。 熟不知这一招变化的不是时候,早了一步。也速该正苦于左右应对不暇,难以腾出手来进攻,再这样拖下去,恐怕会体力不支,出现变故而被斩杀,正想寻找对手的破绽变换招数,正好,想睡觉阔端巴剌合送来了枕头。 变招一人瞬间尚可,两人或多人变招,需要闪躲腾挪互相衔接,不是瞬间可以完成的,要有个过程,那怕这个过程很短,只有半瞬间在高手的眼里就足够了。久经杀戮的也速该岂能放过对手临阵变招的半瞬间。 只见也速该纵马前跃,在三人腾挪之时一提缰绳冲出圈子。高手的退往往是以退为进,至少也是退中带招,不可能是一逃了之,不给对手留点什么。 更绝的是也速该退中在即将形成的上中下斩首去尾阵势似是而非之际,使出绝命之杀招数。也速该闪开中路和下路的攻击,一反手一刀向上直再刺上手的库鲁不花。 鲁莽狠毒的库鲁不花,正拼尽全力跃起,想一刀把也速该脑袋给剁下来,那里想到也速该的长刀要比他快的多,只听“咔嚓”一声,库鲁不花已被拦腰斩成两截,血肉横飞,滚出一丈有余。 库鲁不花被斩杀,蒙古阵营士气大振,高喊“杀!杀!杀!” 塔塔儿另两员大将见库鲁不花被杀,大惊失色。顿时方寸大乱,是攻是退两难之间,也速该可不会给你留下思考的时间,斩杀了库鲁不花连看一眼都没看,就快速挥刀劈向中路的扎里不花。 扎里不花还在愣憕时,也速该的长刀已削去扎里不花的一只胳膊。 阔端巴剌合见势不好,夹起扎里不花拼命逃去。塔塔儿阵营见四员大将一死一伤一擒,大势已去,阵营大乱,纷纷溃逃。 蒙古大军乘势冲杀过来,塔塔儿的兵马尽被斩杀,几乎全军覆没,剩下为数不多的人追随阔端巴剌合向长白山方向逃窜。 也速该率大军追了几十里,已找不到塔塔儿的一兵一卒,便抢得牛马羊群和女人,拉着满满的物资,把铁木真木秃儿装在囚笼浩浩荡荡班师凯旋。 也速该率大军悠悠哉哉地往回返,在通过离自己的营地不远的迭里温盘陀山谷时,忽听有人拦马禀报:“前方山坳兵有马攒动,似有伏兵。” 也速该闻言大惊失色,难道是蔑里吉人在迭里温盘陀山设伏,真若如此,塔塔儿的残兵再追回来,前后夹击,我命休矣! 第六章 横空出世乌血男 第六章横空出世乌血男 迭里温盘陀山中间有一条几十公里长的隘道,是蒙古营地通往塔塔儿营地的必经之路。地势非常险要,两侧陡峭中间低洼,一旦有人在此设伏,进入者既使千军万马也难逃脱覆灭的厄运。 也速该押着丰硕的战利品,一路载歌载舞地返回营地,没有任何防范意识地进入了迭里温盘陀山谷地。当探马报告前方似有兵马攒动时,也速该也才恍然大悟,如若蔑里吉人果真在此设伏,那将万劫不复。 不错,凭借迭里温盘陀山的险要,在此埋伏不需要更多的兵马,万把人足以把蒙古大军置于死地。这一点极其精明的草原之狐蔑里吉的首领脱黑脱儿,不可能不想到这一点,甚至这早就在他的谋划之中。 假若蒙古人与塔塔儿人拼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之时,便可乘虚杀入蒙古大营抢了诃额仑,抢占迭里温盘陀山在背后再给蒙军捅上一刀,不全胜也大大挫伤蒙古人的锐气;第二种设想是蒙古人取胜,趁其麻痹大意之时,占领迭里温盘陀山突然对必然经过的蒙古大军发起攻击,也可以大败蒙军,但风险很大,一旦不成功那将是万劫不复的灭族性的代价。 其实脱黑脱儿一直担心这一千载难逢的时机错过了,不仅不好与部落的人交代,也永远没有机会再与蒙古人较量了。考虑再三脱黑脱儿觉得这个险值得一冒。决定趁也速该返回时在迭里温盘陀山设伏,打也速该个措手不及。于是速派一支快马前去迭里温盘陀山打头阵设伏,而后大军再去抄也速该的后,势必要把迭里温盘陀山变成也速该和他的大军的坟墓。 然而,能想到这一步险棋的人还不止是脱黑脱儿。早在得到也速该大获全胜而返回时,有人就想到了蒙军返回的这个必经之路的安危。此人就是后来誉贯蒙古国的女汉子,也速该抢来的沉鱼落雁之妻诃额仑。 也速该出征的几个月里,诃额仑寝食难安,三部落关系的变化和这次战争的直接因素毕竟是因为自己而起。前线的战况如何无时不刻牵动着她的心弦。塔塔儿人多行不义挑剥事端加上过去的族仇理应被伐,而蔑里吉部落完全是因为自己被抢而引起与蒙古人的仇恨。这种夺妻之恨必将让他们会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时机进行报复。 作为一个小部落报复比自己强大的部落不出手则矣出手必将要一招毙命,不然那就是拿全族人的性命去喂饱雄狮的肚皮。 蔑里吉部落要想一招毙命比自己强大的蒙古,出手的时机、地点和手段也必须达到突然、隐蔽、以一胜百的要求。蔑里吉部落陈兵于边境,摄于汪古部落的压力,并没有出手与塔塔儿人前后夹击,因为他们知道,即使如此也不可能打败蒙古人。能置蒙古人于死地的唯一时机是蒙古人胜利凯旋放松警惕之时;唯一的手段是达成突然性的伏击;符合前两个条件的地点,整个蒙古大草原也只有一处,那就是蒙古兵马回撤的必经之路迭里温盘陀山。 诃额仑判断作为沙漠之狐的极其精明的脱黑脱儿绝不会想不到也绝不会放过这对蒙古人的致命一击。假若蔑里吉人在此设伏,自己的丈夫是十分危险的,甚至可以丢掉性命。就是退一万步说,也速该有能力反击脱险,而那种残劣的死伤难免,后果将不堪设想。 一边是前夫,一边是现任丈夫,诃额仑都不想让他们受到伤害,也不想因为自己让两个部落血流成河。诃额仑下决心要阻止蒙古与蔑里吉两败俱伤之战。 于是,她不顾即将临盆的身体,亲自和蒙力克一起带领所有的留守兵马,星夜兼程地抢在蔑里吉人之前赶到迭里温盘陀山。命人在山头上插满旌旗,让族民也扮上士兵在山头涌动,大造声势。这不仅是隆重欢迎蒙古军凯旋;更重要的是警告蔑里吉人不要轻举妄动。 诃额仑这一招两救果然有效,蔑里吉的前队发现迭里温盘陀山上已布满了蒙古兵马,设伏的计划自然不能再实行了。脱黑脱儿不得不下令兵马撤回营地,从而避免了一场恶战。 然而,诃额仑的这一招着实把也速该惊出一身冷汗。 也速该正大呼“我命休矣!”之时,蒙古部落欢迎的人群已从谷地涌来。他才缓过来绷紧的状态道:“我说,脱黑脱儿狼崽子不会精明到在这伏击老子,不然还真叫这狼羔子咬住脖子了。哈哈……” 蒙古部落男女老幼身穿节日盛装,带着马奶洒、酥油茶和煮好的羔羊牛腿,边歌边舞,迎接蒙古的英雄归来。 也速该被一群打扮的花朵般的女人包围着,一碗接一碗地喝着族人敬献的庆功酒。喝到兴致手足舞蹈起来,全体将士也都大快朵颐地啃着羊腿,咕咕噜噜地喝着马奶酒,间隙“嗷嗷”来几嗓子狂放的狩猎歌,整个山谷一片沸腾…… 也速该喝到半酣时,突然向众人喊道:“诃额仑,我的诃额仑怎么没有来?” 族人们恍然大笑起来,喊道:“诃额仑!诃额仑!诃额仑!” 原来诃额仑拖着沉重的身子亲自带领族人来到迭里温盘陀山,布置好疑兵阵,刚刚组织好欢迎大军的事项,突然感到肚子剧痛,侍女急忙把蒙力克的母亲找来,见诃额仑骨盆大开,快要生产了。于是便让侍女和几个随从的女奴就地围了一个围子,搭了一个简易帐篷,蒙力克带人在外围围了起来,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不多时,诃额仑腹中涌动,羊水顺着产道喷出。侍女撩起诃额仑的红袍,褪去内裙,一个有棱有角的小脑袋已探了出来,不哭不叫,摇摆张望,似乎是在寻找什么。拉着一只小手攥着拳头伸出,挥了几下,光滑的身子宛如离了弦的箭窜出数米之外。侍女抱起男缨在喘着粗气的诃额仑面前晃了晃,还没开口说话,一泡尿水从硬硬的小鸡ji里喷涌而出,划着一条高高的弧线,落到诃额仑手上。诃额仑甩了甩手嘻笑道:“是个人骑马的捣蛋儿呀!” 此时,帐外一片喧哗,也速该吼着大嗓门道:“生了吗?” 负责警卫的蒙力克迎上去道:“恭喜大汗,生了生了!” 也速该急道:“是骑马的还挤马奶的:” 蒙力克的母亲跑出来笑道:“大喜从天降,和大汗一样是个挥刀骑马的哩。” “啊哈哈……”也速该大笑着冲进帐篷,见满脸透着红晕的诃额仑裹着白毛巾,更加楚楚动人,怀里抱着个楞头楞脑的小家伙,瞪着两颗乌黑的大眼睛看着自己,冲过去接过来,细细端详,果然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目光炯炯,异常奇伟,不禁大喜道,“长生天助我也!” 夫妻两人对笑良久,小家伙似是有点儿不忍寂寞,小拳头乱舞挥在也速该脸上。也速该道:“呵呵,这小子生来就会动武,将来肯定的是大草原的霸主!” 诃额仑晲视着也速该道:“有其父必有其子,小家伙生下来,就紧握着拳头,大了定是个人好战的主儿。” “哈哈,我喜欢!好斗的山雀也能成为矫健的雄鹰!”也速该说着,去打开小拳头,道,“看看我的小雄鹰给父汗代来了什么礼物?” 也速该打开儿子的小拳头,大吃一惊,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厚厚的小手掌里,是一块赤血,暗红如肝,坚如盘石。诃额仑不知是福还是灾,随命人把赤血拿出帐外扔掉。那块赤血扔出后,但见一片红光闪现,飘上天空。刹时,漫山遍野尽染血色。众人惊诧万分,纷纷传说这孩子是个人英物,将来定成大器,或汗或帝,前途不可限量。 也速该把孩子交给诃额仑,跑出帐外,挥起长鞭向空中“啪啪啪”连甩三下,山谷响起隆隆回声,高喊道:“天降奇儿,蒙古大幸!” “蒙古大幸!蒙古大幸!蒙古大幸!”众人高呼声,震撼山林,响彻苍穹…… 蒙古大军返回营地,为庆祝胜利和大汗得子,大摆宴席一个月。 当蒙古部落的黄金贵族的长者和所属各部落的首领到齐,宴席开始前,也速该接受众人的朝贺后,朗朗大笑道:“谁说福无双至?昨天打败了塔塔儿,擒住了他们的首领铁木真木秃儿,今天本汗喜得神异天之骄子,双喜临门,可喜可贺!” “大汗!大汗!骄子!骄子!”又是一阵山呼。坐在王后席上怀抱儿子的诃额仑,看着神威的丈夫道:“今儿是个大喜的日子,大汗就给儿子赐个贵重的名子吧?” “好!”也速该兴致中沉黙了片刻,起身向空中挥动着有力的大手道,“昨天捉了铁木真,这名子好,象征着是铁铸成的人,塔塔儿人不配,只有我的儿子才配得上,我儿就叫铁木真了!哈哈哈……” “铁木真!铁木真!铁木真!”此起彼伏的呼声过后,也速该大声喝道:“脱朵?” 也速该的那可儿脱朵跑上前来,双手一拱道:“誓死跟随大汗的脱朵在,大汗有什么吩咐,脱朵在所不辞!” “脱朵听令,把塔塔儿的铁木真拉出去砍了,天下只能有一个铁木真,那就是我儿!”也速该喊道。 脱朵领命道:“是!大汗!那塔塔儿的铁木真已押到营地的大草坪上。大汗,那塔里忽台也来了,请求亲自行刑,为他的父汗报仇。” 也速该看了看在座的众人,然后很是大度地道:“好罢,本汗不给他计较了,就成全他的心愿,让他行刑,为他的父汗报仇。” 众头领纷纷投来赞许的目光。脱朵拱手道:“遵命!”言毕转身奔出大帐。 平时用来聚会的营地大草坪上,聚焦了数以千记的蒙古人,咬牙切齿地指着木笼里的铁木真木秃儿,喊道:“杀了他!杀了他!报仇!报仇!” 铁木真木秃儿卷曲在木笼里,瞪着乌黑的三角豹子眼,蔑视着人群,嗷嗷乱叫。并对着面前的塔里忽台怒骂道:“你这俺巴该的余孽,快把老子砍了,有一天塔塔儿人照样会把你钉在木驴上,去给你的老子做伴!” 蒙古前大汗俺巴该的儿子塔里忽台,坐在大草坪中央的高脚椅子上,阴森森地盯着铁木真木秃儿,前面还支着一口能煮两头牛的大铁锅,铁锅里装满松油。大锅下面放着横七竖八的待燃杉木。十几个膀大腰圆的蒙古刀斧手,赤臂光膀,头扎红头带,一手提着九环大刀,一手握着剔骨尖刀,恶凶凶地站在铁锅旁,等待塔里忽台的命令。 塔里忽台大闹也速该的结婚大典被逐出蒙古营地之后,其母俺巴该的汗后,现在的汗太后斡耳额朵,指着塔里忽台的鼻子大骂道:“你这个只知吃的肥羊,笨死的撬猪,一点儿脑子也没有,他也速该抢了你的汗位,你杀他的老婆有什么用?有能耐杀了也速该,夺回你的汗位。哼!没用的东西。” 塔里忽台道:“他现在是大汗,全蒙古人都听他的,我又打不过他,怎么杀了他,如何夺得汗位?” 斡耳额朵气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个笨死了的猪崽儿,一点儿也不像你的父汗,你手中的刀杀不了,别人手中的刀就杀不了吗?” 塔里忽台道:“别人手中的刀怎么会听我的呢?” “哼!就看你会不会借了。”斡耳额朵道。 “借刀杀人?”塔里忽台道。 “别人手中的刀用好了,比自己的还锋利呢。”斡耳额朵道。 “如何借啊?”塔里忽台道。 “时机总会有的,千里马也有失蹄的时候。”斡耳额朵狠狠地道。 “哈!母后说的是,等到有机会了……”塔里忽台道。 “笨猪崽儿,等?”斡耳额朵瞪着白眼道。 “是的,一切听母后的,等待时机。”塔里忽台点着光溜溜的大脑袋道。 “笨死了的猪崽儿,等机会,不如造机会,眼下就有个可以造的好时机。”斡耳额朵道。 “眼下?”塔里忽台忽闪着白眼珠儿道。 “也速该今天不是要处死铁木真木秃儿吗?”斡耳额朵阴森着脸道。 “对!也速该要砍了铁木真木秃儿为父汗报仇。”塔里忽台道。 “哼!你父汗死的那么惨,砍了就完事了?”斡耳额朵两眼泛着绿光瞪着塔里忽台道。 “对!砍了不行,也要处他坐木驴!”塔里忽台道。 “哼!笨猪崽儿,那太便宜他了,要脔刑!”斡耳额朵咬牙切齿地道。 “脔刑?对!上我们蒙古人的脔刑!让铁木真木秃儿尝尝我们蒙古人的酷刑,让塔塔儿人知道害怕。”塔里忽台道。 “光怕不行,要恨!要恨之人骨!”斡耳额朵怒视着也速该大帐的方向道。 “恨?塔塔儿人会找我们报仇吧?”塔里忽台有点儿胆怯地道。 “对!就是要他们来报仇!”斡耳额朵道。 “那……那我们不是会死的很惨?”塔里忽台道。 “你个笨猪崽儿,”斡耳额朵用尖尖的手指点着塔里忽台的光脑门,耳语了几句,塔里忽台举起拳头晃了晃,诡异地道:“还是母后厉害!这事就看儿子的了。” 第七章 窃用脔刑施奸计 第七章窃用脔刑施奸计 塔里忽台坐在蒙古营地草坪中央监斩的高脚椅上,任凭铁木真木秃儿如何怒骂,就是不温不火,面色从容,沉着的反常,没有了自己向来暴躁莽撞的习性。惹得蒙古人举着手中的尖刀大喊:“报仇!报仇!报仇!杀了他!杀了他!” 待群情激昂催着杀铁木真木秃儿的时候,塔里忽台才从高脚椅上慢慢腾腾地站起,走到木笼前对着嗷嗷乱叫的铁木真木秃儿道:“本王爷很是宽宏大量的,虽说和你有杀父之仇,但冤冤相报是没有尽头的。蒙古人也是不想与塔塔儿人世世结仇,本王爷有心放了你,你看到了可众人是不可能答应的,想一刀砍了你,也算是一命抵一命,免得你受酷刑。但,我们也速该大汗有令……” 笼中的铁木真木秃儿大喊道:“别说了,老子领你这个情,也速该不是要老子死的惨点儿吗?来吧,还以木驴刑就是!” 塔里忽台狡笑地有意提高嗓门道:“大汗的命令可不是木驴刑,而是我们蒙古的脔刑!” 一听到脔刑,铁木真木秃儿毛骨悚然,顾不得一世傲然的英名,躺在笼子的角落里,瑟瑟发抖,恐惧地嘶喊道:“也速该,你个侍女生的狼崽子,太狠毒了,塔塔儿人是不会放过你的,我的后人会找你报仇的!” 草坪上的蒙古人纷纷掏出剔骨的尖刀,大喊道:“脔刑!脔刑!吃了他!吃了他!” 塔里忽台知道人群中少不了塔塔儿的探子心道,塔塔儿人知道找谁报仇就行,越快越好,明天杀了也速该,老子才高兴呢。但今儿,先为我的父汗报仇,让你小子活活地分享老子报仇的快乐吧。于是,大喝道:“尊也速该大汗之命,给塔塔儿的首领铁木真木秃儿上脔刑!” 蒙古的脔刑是针对蒙古的罪大恶极的仇人、蒙古部落的叛徒和严重犯了族规的人设置的。没有大汗和全体部落首领的同意任何人不得擅用。塔里忽台听从其母斡耳额朵的奸计争取了监斩之权并擅自动用脔刑,有意地加大塔塔儿对也速该的仇恨。此计也的确要了也速该的性命。 一提到脔刑就让英雄一世的铁木木秃儿吓得魂飞胆丧,足以说明它的残酷非同一般。其整个程序分为五步:一是净身沐浴;二是红网罩身;三是慢火熏鱼;四是千刀万剐;五是瞠目结舌。这五步下来,可以说人间、地狱没有一个强悍的人或厉鬼能受得了。草原上的人说情愿去地狱里走上一百个来回,也不要上蒙古人的脔刑。 行刑开始,随着喝声响起,八个手持大刀的赤身大汉,打开木笼,把铁木真木秃儿拎了出来。松了绑,开始了惨绝人環的脔刑第一步:净身沐浴。蒙古赤身刽子手分两组,四个人按着铁木真扒光衣服,四人用大刀剔光铁木真的毛发,在前心后背各剜四个洞,放一会毒血,就像汉人杀牲一样,先放血,才能保持肉鲜嫩美。然后,按在盛满盐水的大缸里浸泡半个时辰,捞出来用木钉将四肢钉在准备好的大木案上。 第二步:红网罩身。八个大汉用手中的尖刀从头到脚划出指盖大小的网格,网格慢慢地向外均匀地渗透浅浅的血迹,整个人犹如红色的丝网罩住一般。大汉的动作非常娴熟,也很有节奏,而这种节奏是伴随着铁木真木秃儿的惨叫进行的。 第三步:慢火熏鱼。把红网罩身凄惨喊叫的铁木真木秃儿扔进大油锅里,然后,点燃锅下的松杉木。只露出半个脑袋的铁木真木秃儿,在油锅里乱窜,先前还怒吼大骂,随着油温的逐渐升高,开始大喊救命。 塔里忽台围着大锅转着圈儿,狂笑不止,道:“没用的,也速该是听不到,就是听到他会放过你吗?再说这么多人在等着吃油熏狼肉呢。” 这一步关键在火候,大汉反反复复将锅下的松木熄灭,点燃,熄灭,再点燃,再熄灭……始终让油温保持在一个温度上,这个温度就是让油锅里的人渐渐受势,等皮肤焦黄后,人仍气息尚存,神知清楚。 铁木真木秃儿在油锅里上窜下跳,待浑身发黄时,他也跳不动了。这时候就熬到下一步了。 第四步:千刀万剐。这一步和汉人的酷刑凌迟差不多,但要比那还要残酷得多的多。难就难在肉被剔光之后,经络血脉不能断,要保持主动脉血液的流通和人的感知存在,五脏六腑完好无损,保证受刑者能听能看能说,它对行刑者的技术要求特别高。 八个大汉用软丝大网漏勺把黄腾腾的铁木真木秃儿从油锅里捞上来,放在木案上,重新用木钉固定好,围观的蒙古人已经等不及了,提着尖刀,托着盛着焦盐的小盘拥了过来。 吃食恶人的肉是蒙古人的骄傲和享受。但,被食者身体的部位分配是很有讲究的。身分不同,吃的位置也不同,这是有严格等级区分的。首先是黄金贵族,下来是一般部落,再下来是奴隶;先长后幼,先男后女。受刑人的主要器官和内脏是监刑和行刑者的。但必须保证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可以得到一片肉,否则行刑者就会被赶出蒙古部落,开除族籍,差的太多者,自身就要被处以刑罚。这个要求和汉人的“檀香刑”有点儿相似。 每一个得到肉的人,都会手舞足蹈地仰天大叫。顿时,整个草坪一片“嗷嗷”的叫喊声。刽子手娴熟的技术使每个在场的人都得到了一片酥嫩可口的肉片。此时的铁木真木秃儿只剩下白骨粼粼的骨架,而,筋骨却完好无损,五脏六腑仍在不停的涌动,两个如球的眼珠儿在突兀的眼坑里转着,红红的长舌头在赤露的牙齿间发出“突突”的响声。显然,人还没死,不是在怒骂就是悲惨地哀鸣嘶嚎。 手持尖刀的大汉附下身来,准备进行最后一步——瞠目结舌了。塔里忽台拨开他们,对着气息奄奄的铁木真木秃儿的骨架道:“父汗被木驴刑时,可没有你现在的风光和待遇的,你到阴曹地府后可以自豪地炫耀了。”言毕喊来脱朵道,“把那条愤怒的长舌和两颗仇恨的眼球剜下来送给也速该大汗!” 脱朵托着盘子将铁木真木秃儿的眼球和长舌递到也速该面前时,众人都大吃一惊。也速该怒视着脱朵道:“我不是命令砍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脱朵道:“塔里忽台用了脔刑,并吩咐把这送给你!” 也速该大怒道:“狠毒的塔里忽台,谁准许他运用脔刑的,从此他已不再是我们蒙古部落的人了。”塔里忽台被开除了蒙古部落,但他的阴谋得逞,目的达到了。 铁木真木秃儿死后,塔塔儿人虽说把仇恨都集中到也速该身上,但,已群龙无首,阔端巴剌合带领逃散的部落拥着铁木真木秃儿不满一岁的儿子扎邻木合,四处隐藏,保存实力,一图复苏起见起。 蔑里吉部落摄于蒙古强大的压力也不得不东迁至呼lun贝尔草原以北地区。至此,蒙古大草原的格局发生了根本的变化。原来三个部落共享的地域,通过蒙古与塔塔儿之间的第一次以蒙古大胜的战争,只剩下了蒙古部落一族享用。这给蒙古人的强大和发展提供了最优惠的空间和时间。 也速该当然地抓住机不可失的有利时机,大力整肃部落,建立武装力量,统一草原各小部落,使蒙古部落和所属部落得到了长足发展。草肥马状,富裕有余,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也速该也成为了名副其实的不儿罕山的雄鹰,半个蒙古大草原的霸主。 蒙古部落这种欣欣向荣的时光维持了十年之久,诃额仑也为也速该又马不停蹄地连续生了三男一女。长子铁木真,次子哈撤儿,三子合赤温、四子铁木仑,一女铁木格。也速该的别妻阿月儿也为他生了两个儿子。大的叫别格铁,小的叫别勒古台。至此也速该已有了六子一女。谁也不能,恐怕就连上帝也不可能料到也速该的后代会改变和颠覆这个人类赖以生存的世界。 这些年,让也速该尤为高兴的是奇异的大儿子铁木真两岁时就会搭弓射箭,五岁上马狩猎,八岁百步穿杨,箭无虚发,初露头角了。 每年春暖花开的季节,蒙古部族都要召开一次库里台大会。除了研究本部落的人事变动和重大事项外,还有一项重要的内容,就是在各黄金贵族及其所属的部落中选拔草原勇士,以此来提高蒙古族人的争战能力。 选拔赛设摔跤、骑术和箭术三个大项目。其程序是:每个黄金贵族及其所属部落在本部落自行比赛的基础上选出前十名参加蒙古大部族比赛。 选出的这三十名人选,混合比赛也就是循环赛,每项取前三名,共9名选手。而后以淘汰赛的方法,各取第一名。在三项第一名中通过循环赛取全能第一名。 全能第一,就被封为草原英雄称号。得到称号的人和所在贵族部落,在后来的大汗竞选中有优先权。前三任大汗哈不勒、俺巴该和也速该都曾是当年库里台大会武艺竞赛的第一名,被封为草原之鹰的英雄。所以每年比赛,各部族都十分重视,把自己最优秀的勇士选送上来,为今后夺得汗位奠定基础。 这年的这次库里台大会,铁木真刚刚八岁,是没有资格参加成人竞赛的。只能每天背着弓箭挤在人群里观看。 经过数月的选拔赛,三大项目各选出了第一名。在三名胜出者中谁是全能的草原之鹰的决定时刻到了。这天也是库里台大会的最后一天,是决胜局,部族的大汗及其重要人物、贵族都要参加的。也速该早早地来到比赛场,端坐在大营草坪正面高高的汗座上,诃额仑汗后在右,汗妃阿月儿在左,分坐两旁(蒙古族制是以右为上,左为下。比如后面出现的右丞相就比左丞相高一级。),后妃两侧分别坐着黄金贵族长者和各部落的首领,以及特邀的其他友好部落的头领及使节。可谓是高朋满座,隆重辉煌。 这最后一场的比赛意义重大,牵动着每个蒙古人的心。人们早早就来到蒙古大营的大草坪上,人山人海,锣鼓喧天,号角齐鸣。在人们的欢呼中三个单项第一的选手来到场地中央。 摔跤第一名的叫黑木尔,人和他的名子一样,黑面赤背,高大粗壮,身高足有丈八,像座黑铁塔,拳头握的“咯吱咯吱”发出响声,两臂有如两张弓似的弯在熊腰两侧,身上一坨坨肌肉在不停地跳动着,两只喷火的豹眼死死地盯着其他两个选手,似乎就要扑上去把对手咬碎。 马术第一名的是蒙格札,长的酷似大腥腥,脸长鼻凹,凸凸的悬骨能遮住耳垂,仿佛所有的人都没有他的托板嘴巴高。只是看上去比黑木尔灵活轻巧点儿。 箭法第一的叫合里克,也是个高大粗壮的蒙古大汉。两只长臂垂至膝下,虽说没有前两个那么凶像,目光也是冲满火焰,不可一世。 三个勇士耀武扬威地做了各自代表性的动作,而后向担任正、副裁判的蒙力克和脱朵,双手拱了拱,有一道没一道地行了个礼,仍就目空一切的立在中央。 紧接着蒙力克和脱朵分别拎着装着三种颜色石头的三个饮马桶,让三个选手从马桶里分别取出三块石头。手中石头颜色相同的两个选手为一组,也就是说每个人都要与其他两人进行一轮比赛。三项见面,循环下来就是十二场。 比赛从太阳升起开始,到日头偏西,各显其能,打得昏天黑地,精彩无比,却没有分出胜负。因为每个人都是赢了自己的强项,其它两项都输给了对手,三个1:2。平局!这样的结果是从来没有过的,恰恰这种结果给一代天骄横空出世造就了大显身手的机会。 脱朵向也速该大汗禀报结果后,也速该便征求各贵族的意见,怎么办? 此时的各贵族头人各怀心事。三个勇士所在的部族都是同一个想法;没有选手参加决赛的部族又是一个想法。有勇士进入决赛的部落强烈要求再比,大喊道:“比!再比!一定要比出个结果来!” 没有勇士进入决赛的部落喊道:“今年分不出胜负,等明年再比!” “不行!绝对不行!” “为什么不行?难道还要我们等到胡子托地才有结果吗?” “明年还能是这三个勇士吗?” “重来就是!” “……” 黄金贵族们七嘴八舌吵闹起来,甚至纷纷离座,摩拳擦掌要动武了。就在此时一个七、八岁的孩童闯入赛场,大喊道:“你们三个谁能胜我,谁就是草原英雄!” 啊?!众人大惊,一个留着三分盖头的娃娃闯进来,又喊出如此狂言,有人震惊,有人嘲笑,有人斥责。也速该见是自己的儿子铁木真,厉声道:“铁木真!不许胡闹,快走开!” 心怀鬼胎的塔里忽台,想借三个凶煞的大汉教训一下铁木真,或一不小心误杀了岂不是更好,起身道:“大汗,别!铁木真既然说这话了,想必他自然会有办法的。不如就让他试试好了。”又转身对其他部落的人道,“各路头领,怎么样?” 平时几个被塔里忽台拉拢的头领,也附合着道:“自古英雄少年吗,我们看可以的,就让小铁木真试试吧。” 诃额仑担心地道:“大汗,不可,万一……” 也速该拦住诃额仑的话道:“局势僵这儿了,我能怎么办,不如就让他历练历练,长长见识也好,万事有我呢,放心吧。” “好吧,既然大家有这个意思,就让铁木真历练历练吧。”也速该止住大家的喧嚣声,对铁木真大声喝道,“铁木真,你知道比赛的程序和规矩吗?” “知道的,父汗!”铁木真见父亲也支持自己参加比赛,很是响亮地答道。 “那好,许你参加比赛。你准备怎么个比法?”也速该道。 “我分别与这三个叔叔比他们的强项,我要是胜他们,我就是全能第一,草原英雄!”铁木真举起小手道。 “哈哈哈,口气不小啊……”众人大笑起来。 三个勇士逗着铁木真道:“小孩,回去喝奶去吧。” 也速该摇摇头,充满担心。但见这个奇特的儿子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胆识和气魄,心里很是高兴,道:“好吧!蒙力克、脱朵你们就按程序组织比赛吧。” 蒙力克跑到铁木真跟前道:“铁木真,别胡闹了,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阿爹放心,铁木真自有办法应付的,你就等好吧。”铁木真从小叫蒙力克阿爹,便冲着蒙力克做了个鬼脸道。 脱朵拍了拍铁木真道:“想好了,就开始吧?” 铁木真点点头道:“开始呗!我先和黑木尔比赛摔跤!” 脱朵大声喊道:“铁木真与三位勇士比赛开始。首先和摔跤第一名的黑木尔比赛摔跤!” 脱朵话音没落就引起一阵大笑。黑木尔笑着冲着铁木真直摇手,道:“小子,过来,你把我推动脚跟离地就算你赢了,哈哈……” 铁木真走过来,个子还没到黑木尔的肚眼儿,就像一座黑铁塔和一个小树苗一样对峙着,让人不敢想悬殊如此大的这两者之间能发生摔跤比赛? 铁木真也学着黑木尔一样挺着胸膛,仰头道:“我不仅能推动你,还能把你打个狗吃屎,不信你放马过来试试?”说毕用手指勾了几下,这可是个标准地蒙古人看不起对方的举动。 黑木尔被铁木真逗得翻了翻白眼,气得哇哇直叫,向前一步,去抓铁木真。铁木真一闪身,躲开黑木尔,大笑道:“怎样,我还没推你,你就动了的。说话算不算数?” 黑木尔看了看自己挪动了的脚,气得咬牙切齿,顾不得刚才说的话了,直扑铁木真。 铁木真见黑木尔扑过来,比划着跤步,左躲右闪,围着黑木尔转起圈儿。笨重的黑木尔那有十来岁小孩子灵活,老鹰抓小鸡一样就是沾不着铁木真的边儿。铁木真像泥鳅似的在黑木尔怀里钻来钻去,几十个回合下来,黑木尔已气喘嘘嘘,摇摇摆摆,力不从心再与铁木真周旋了。 铁木真见黑木尔的体力消耗的差不多了,是该出手的时候了,于是站在黑木尔的正面掐着腰道:“笨骆驼,来啊,过来啊!” 黑木尔被激得大怒,张着两只猿臂去抓铁木真,大喊道:“小兔崽子,你死定了。” 面对扑过来的黑木尔铁木真并没有回避,而是迎了上去,黑木尔两臂一拢把铁木真捉住,双手一挺,举过头顶,就要往下摔…… 第八章 少年弯弓射大雕 第八章少年弯弓射大雕 只听得“扑通”一声,有如一座墙倒塌,扒在地上的并非是铁木真,而是黑木尔。 原来在黑木尔把铁木真刚刚举过头顶时,铁木真手疾眼快地照黑木尔后脑勺就是一掌,这一掌不偏不邪砍上黑木尔的风池穴。黑木尔眼前一黑,扒在地上。铁木真借着黑木尔双手的举力,一个腾跳轻如燕子点稳稳地水落在地上,从怀里掏出一条拴兔子的细绳,把黑木尔反手捆了。起身拍拍手道:“大骆驼睡一会吧!” 这场精彩的摔跤比赛激起在场的人群无数次地高呼:“铁木真!铁木真!铁木真!” 黄金贵族的头领们惊愕地大张着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实,依嘘不止。诃额仑高兴地给也速该频竖大拇指。也速该欠欠身子,也难掩喜悦之情。 此时,铁木真已走到骑术第一名的蒙格札面前道:“该轮到你了,你的骑术的确不错,你说怎么个比法吧?” 蒙格札轻蔑地看了看铁木真道:“别以为你那小点子能蒙老子,我可不是黑木尔。哼!” 铁木真向前凑了凑小声道:“大猩猩,你比黑木尔输的还惨了!” 蒙格札长得像大猩猩,最怕别人叫他大猩猩。被铁木真这么一激,顿时怒火万丈,伸手就去抓铁木真。铁木真向后一闪道:“是想摔跤吗?你是我手下败将的败将,还来给我摔跤,太不自量了,还是来你的强项吧,不过骑术你也照样会输的。” 蒙格札被铁木真嘲弄的张牙舞爪,甩着大脸,嗤向铁木真,铁木真只是“咯咯咯”笑个不停。此时,脱朵儿跑过来站在两人中间道:“你们两个既然要比骑术,那就遵守骑术的规矩,不仅要比赛速度,还要比赛骑艺……” 没等脱朵说完,蒙格札突然不耐烦地大吼道:“别啰嗦!来吧!” 脱朵没有理会蒙格札,继续大声喊道:“第一轮比赛铁木真胜。第二轮是铁木真与蒙格札比赛骑术。” 蒙格札让仆人把自己的黑色大骠马牵过来,绕场一周亮亮像。呵,还真是一匹千里良驹。高大肥壮,毛发黑亮,尖耳竖立,尾巴扬起,一看就是马中之良种。再加上金黄豪华的马鞍,辉煌而凛冽。蒙格札接过缰绳,脚不踏蹬,“蹭”飞身上马,稳稳地坐在马鞍上,向铁木真比划了一个劈杀的动作。 铁木真弯起食指放在嘴里,小腮帮一鼓,一个响亮的“唿哨”响彻草原上空。哨音未落,一匹银灰色的靓马穿过人群,撒着欢跑到铁木真面前,低下头蹭了蹭铁木真的脸,又昂起头向空中“咴咴咴”长嘶几声。铁木真跳起来顺了顺银河马的长脖子,银河马温顺地扬起前蹄搭在铁木真的肩上,人马一体亲密的像一对小伙伴,惹得全场人惊奇不已。更让人惊叹的是,铁木真的赛马是一匹裸马,没鞍没蹬没缰绳和笼头。呵呵,这马怎么能比赛? 众人正疑惑时,铁木真拍了拍马背,银河马前身稍稍向下一探,铁木真借势“蹭”已窜上宽宽的马背,拂了拂长长的马鬃道:“我们一定要战胜他!” 银河马甩甩头“咴咴”两声,那意思是放心吧主人。 铁木真和蒙格札骑着各自的赛马来到出发位置,脱朵手向下一划喊道:“马术比赛开始!” 两匹赛马如离弦之箭飞了出去。 黑马本就高大腿长,蒙格札没等脱朵的“开始”出口就抢先打马窜出,银河马只能跟在黑马的庇股后面,铁木真倒是不急不躁也不打马催驰,而是像杂技表演般在马上做各种动作,一会儿立在马背上,一会儿钻在马腹下面,或侧或右附在马身上,一会儿牵拉马尾倒骑,一会儿双腿勾住马头掉在马脖子上荡秋千,赢得全场喝彩。 蒙格札见大家都给铁木真喝彩,也在马身上表演各种骑射动作。然而,黑马身上有马鞍,怎么做都不如铁木真做的自如和优美,他越想做好越急越急越是出错,好几次还差点儿从马背上滑落下来。就在此时,铁木真抓住时机,按了按银河马的前夹道:“超过去!” 银河马接到主人的暗号,一纵身从黑马的右侧冲到黑马的前头。铁木真顺势爬在银河马的身上,减少阻力。加上铁木真体积小重量轻,又没有马鞍重量,银河马犹如单身裸奔,不多一会,就把大黑马甩在了身后。 蒙格札发现上当以后,已经来不及了。最后三圈时,银河马已远远领先黑马大半圈了。胜局已定,铁木真直起身来一个倒翻面向后坐在马背上,指着蒙格札笑道:“大猩猩,来追啊,来啊,来啊!” 全场人也都跟着大笑。蒙格札发现上当了,拼命地抽打黑马,想追上去。但为时已晚,此时的银河马越跑越快,腾空飞跃,根本看不见四蹄着地,快到冲刺时,黑马还有一圈的距离呢。 “铁木真!铁木真!铁木真!”又是一阵沸腾地呼喊,无疑,铁木真又胜了二局。 铁木真冲过终点,跳下马来,抚摸着银河马的脖子亲了亲耳朵道:“好样的!” 银河马到得主人的奖赏高兴地四蹄离地跳了起来,撒了一会欢,又紧紧地靠着铁木真用长长的舌头舔着铁木真的小手,这样可亲可爱的举动又引起一片全场的喧嚣。 喧嚣中,箭术第一的合里克来到铁木真背后大喝道:“铁木真,你别得意的太早了,我会打败你的!” 铁木真回头看了看合里克笑道:“好啊,亮出你的绝活就是。” 第三轮比赛就要开始,蒙力克让人在百米的距离上设了两个铜钱靶,铜钱是用丝线吊在一根横棍上。谁射中铜钱算赢。 铁木真和合里克分别接过自己的弓箭。搭箭拉弓做好了准备。脱朵一声“开始”喊出,“嗖!嗖!”两箭几乎是同时发出,“当啷”一声,两个铜钱也同时落地。平局!再来一轮,让两人飞马射铜钱。难度加大。 两人各自骑上自己的爱马,在场地中间盘旋飞驰,脱朵喊道:“开始!”两人飞马中搭箭拉弓,“嗖嗖”又是两个铜钱一起落地。又是一个平局。 怎么办?如此这样比下去,恐怕是没有尽头的。就在此时空中飞来三只大雕,脱朵灵机一动喊道:“谁把天上的三只大雕射下来谁就是胜者!” 两人接到裁判的号令,马上准备弓箭。 脱朵喊道:“准备好了吗?” 铁木真点点头道:“铁木真准备好了,叔叔!” 合里克理也不理地看着天空,心里有点怵。静止射箭精准度无可挑剔,移动的目标,只能说概率高点,如射猎,对跑动中的猎物,反正能射中,至于中在那儿,心里是没有把握的。空中目标小速度快,每箭都中实在有难度。 等脱朵的口令“开始!”发出,合里克“嗖!”抢先射出一箭,竟然射空了,没中。等搭箭拉弓射第二箭的时候。“扑棱棱”三只大雕已中箭落地。 原来是,铁木真一弓三箭,三箭箭无虚发,还没等合里克发第二箭,三只大雕都中箭落地。 这下全场的气氛不得了,山呼海啸般沸腾了,“铁木真!铁木真!铁木真!”“英雄!英雄!英雄!”此起彼伏,响彻大草原。 三场大赛结束,奇迹把铁木真毫无疑问地变成了草原英雄。至此,少年射雕英雄的名子传遍蒙古大草原所有部落。 这天,秋高气爽,草儿肥马儿壮,正是狩猎的好时节。铁木真背着弓箭,骑着父汗的红鬃骠马,驰出营地,来到蒙古大草原牧猎场。纵马狂奔之时,突然,前方一只狡兔窜出,铁木真飞马搭箭拉弓,“嗖”的一声箭哨响起,远方疾奔的狡兔应声倒地。 突然,一个英俊少年骑一匹白色骏马从林中驰出,探下身子,几乎是倒挂在马身上,手一抄,将兔子拎在手中。 铁木真见和自己年龄相仿的白马少年,抢走自己的猎物,很是不高兴。但见那少年神色自得而傲慢。狂傲和掠夺是大草原的男人固有的本性,也无可非议。然而,这种赤裸裸的掠夺是针对自己的一种挑衅行为。父汗讲过面对挑衅怯弱的男人是草原人的耻辱。 铁木真勒住马头,举起手中的弓箭指着男孩道:“好的猎手自已射杀猎物,你手中的箭是玩耍的吗?为什么要抢我的猎物?” 白马少年转头看了看红鬃骠马上的小小少年,个子还没有自己高,肯定年龄也比自己小。然而,那神色显得十分高贵,坐下竞然还是一匹千里良驹,定是一个黄金贵族的孩子,心里甚是不快。黄金贵族怎么了?明明是我射杀了的猎物,硬说是他的,岂有此理,昂着头道:“这猎物分明是我射杀的,你骑了一匹良驹有什么了不起,是想抢夺我的猎物吗?” “呵呵!你射杀的?看看那兔子身上的箭!”铁木真觉得这少年霸道的真够可以的了,高高的太阳在头上竟然说起黑天的梦话,好笑之极,不屑一顾的道。 白马少年拎起手中的兔子一看,果然身上除了自己的那支银色的箭以外,还多了一支金色的箭。那支金箭上刻着“铁木真”三个字。“啊”白马少年心中惊叹道,面前这个小男孩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射雕少年,蒙古大汗也速该的儿子铁木真?!比自己还小的男孩,竟然,竟然成了响遍整个蒙古大草原的英雄?白马少年脸上的傲气消了许多,但心里仍然不服地道:“你!你!就是那个射雕的小孩铁木真?” 铁木真扬扬头道:“怎么了?不像吗?那箭上分明写着呢。” “哼!是又怎样?这兔子身上也有我的箭呢。”白马少年提起兔子晃了晃很是自得地道。 铁木真有点儿不相信地上前看了看,果真还有一支银色的箭和自己的箭拼在一起穿在兔子身上。心里不由得吃惊,这白马少年看上去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仪表堂堂,很是英俊,箭法也不在自己之下,定是草原哪家贵族的孩子,不禁喜欢起来,很是坦诚地笑道:“哈哈,原来你也是一个好棒的猎手,箭法很好,既然兔子是我们两人射杀的,那就各人一半好了。” “不行!”白马少年头一甩道,“你若真是射雕的铁木真,敢不敢跟我比试?你要是赢了,我就承认你是射雕英雄,猎物也全归你。” “嗬嗬!好的,这样算是很公平的,铁木真当然乐意和你比试了。”铁木真见白马少年要和自己比试,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这可是草原男人的嗜好和本能,比武才能长成大男人。于是,很爽快地应道,“怎么比,你定。” 白马少年仰头看上天空,手一指道:“谁先把那领头的大雁射下来,就算谁赢!” 铁木真抬头看见天空中一群大雁排成“人”字形正从远方“哦哦”地飞来,便点头道:“一言为定!” 白马少年趾高气扬地道:“驷马难追!” 于是,两个小小少年从自己的箭筒里掏出各自的箭,搭上弯弓,拉弦如满月,等待大雁飞临头顶。当群雁刚刚飞抵射程之内,只听得“嗖嗖”两箭齐发,空中领头的那只大雁应声落下。 两少年纵马跑上过去,两只箭都射中了头雁。不同的是,那支金箭射中了大雁的头部,银箭射在了大雁的腹部,显然是金箭射的更准。 铁木真微笑道:“你输了!” 白马少年看着自己的箭,低下头道:“谁说我输了?” 草原上最忌讳的就是说话不算数,言而无信。铁木真显然有点儿生气地道:“出尔反尔,你不是真正的男人!” “谁出尔反尔了?”白马少年力争道。 “明明是你输了的,为什么不敢认输?”铁木真指着白马少年道,“想耍赖吗?” “谁耍赖了?”白马少年道,“三局两胜,才可以定输赢的。这一局是我输了,还有两局呢,你肯定能赢得了我吗?” “噢……”铁木真想了想,似乎有道理,要比就比个痛快,从来还没有遇到过对手呢,今儿好好地显显身手,于是道,“好吧,你说还比什么?” 白马少年见铁木真答应再比,而且又天真又毫不在意和畏惧的样子,心里暗暗地开始喜欢对方。但争强好胜的少年心理是喜欢归喜欢,比赛归比赛,输赢归输赢,不分个高低胜负不罢休。 白马少年看了看铁木真,他没有我的个子大,比摔跤肯定能赢他,他若不敢比就是认输了。于是,收起弓箭,跃下马来道:“我们比摔跤,你敢吗?” “呵呵!当然可以。”铁木真知道摔跤可是表现一个真正男人魅力的时候,一跃身跳下马来,收起弓箭,便高兴地答应道:“来吧!” 两个小小少年,撸起袖子,掖好袍子,踏着跤步,走了几圈。铁木真个子小,正想着怎么智取对手,没想到白马少年根本不给他思考的时间。突然,冷不防一个箭步冲上来,把铁木真压在身下。 “你输了!一平!”白马少年得意地道。 “对的,这一局是我输了。”铁木真并没有丁点儿灰心,很是坦然地道,“还有一局呢?这一局我提议比赛马如何?” 赛马?白马少年,看了看铁木真的红马,又看了看自己的白马,显然不太乐意。他知道自己的白马只是普通的战马,而铁木真的红马可是万里挑一的千里良驹,比赛的结果,可想而知。但是,三局两胜和前两局都是自己提出的,况且自己提出的摔跤本身也是以大欺小,自己个大占绝对优势,而铁木真并没有拒绝或提出异议,现有铁木真提出赛马,若能不答应,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的。于是,吞吞吐吐地道:“那好吧……” 铁木真似乎看出了白马少年的担心和不情愿,反而觉得自己的提议,有点儿强人所难。父汗的红鬃骠马那可是大草原第一良驹,那白马只不过是只普通的战马,这样比赛是不公平,赢了也不光彩。于是道:“哎,我的骑术不怎么样,比马术肯定是不行的,要不还是你说第三局比什么,我就比什么。” 白马少年正发愁自己输定了,如何收场呢,听铁木真这么一说,心里很是感激,觉得铁木真小小少年有如此胸怀,又很侠义,与众不同,心里反而多了些佩服。自己再提议比赛项目不好意思,也不想再比下去了,于是道:“不比了,我认输就是,那兔子和大雁都归你了。” 白马少年没有了先前的傲慢和狂放,铁木真反而大喜,于是道:“我们都没输,平手而已。猎物平分就是。” “那好吧。”白马少年显然也是很高兴能遇到一个大智大勇,而又心胸宽广的同龄男孩,就借坡下驴接受了分得的猎物。 白马少年把分得的猎物挂在马上,正要离开,铁木真上前拉住白马的缰绳道:“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子呢,你叫什么,是那个部落的?” 白马少年点点头道:“我叫扎木合,是扎兰答部落的。” “啊?”铁木真原以为白马少年是哪个黄金贵族部落的少年,一听是扎兰答部落的孩子,有点儿吃惊,便惊叹一声道,“你是扎兰答氏人?” “怎么了?你也嫌弃我们扎兰答部落?”扎木合见铁木真惊诧,没想到自己喜欢的小孩子也讨厌扎兰答部落,气不打一处来,撸起袖子要打铁木真。 第九章 结拜白马少年狂 第九章结拜白马少年狂 漠北大草原五大部落中有各自分支的小部落。蒙古部落的分支最多而且等级最严格,其中第一等级的就是黄金贵族。比如也速该所在的氏族孛尔乌斤,俺巴该所在的秦乌赤氏,和脱朵的只尔斤,都是纯蒙古血统的贵族。他们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和待遇,在蒙古族召开的库里台(决定其族内部重大事件和选举首领的大会)上有选举和被选举权,有继承汗位的权力,也有对狩猎和掠取的财物以及俘虏的人蓄优先分配权。 第二等的部落是不成规模的蒙古血统的小部族,他们基本上是黄金贵族的附属和奴隶部落,有财物分配权和选举权,但没有继承汗位权。第三等或更低下的部落是不纯血统的部族,常被蒙古氏族看不起,或视为异类,没有继承和被选举权。如孛端察儿的长子哈不勒是阿勃儿带来的扎儿赤兀人的遗腹子,即使做了军事统领也没有被推荐为部落的首领或大汗。以至后来成吉思汗的长子术赤的身份有非议,不得不把汗位让给了其弟窝阔台。 札答兰部落是第三种被称为异类的部落。他们是蒙古人从其他部落抢来的孕妇所生的后代,有其他部落的血统,不属于纯正的蒙古人种,所以,这个部落向来受到黄金贵族的歧视和欺辱。 札木合出生在札答兰部落,从小就受尽了别人的歧视,在幼小的心灵里早早地埋下了反抗和仇视黄金贵族的种子。他自幼学习武学谋略就是盼望着有朝一日咸鱼翻身,能带领实现他的札兰答部落在蒙古大草原能扬眉吐气称霸一方的梦想。 所以铁木真的惊讶给了他很大的刺激,连蒙古部落的小孩子都嘲笑他,如何受得了,于是就拉开决斗的架势。 铁木真并非札木合想的那样,鄙视或看不起札答兰氏族,而是觉得那么小的部族也有如此俊美和英勇的少年。见札木合动怒,知道他可能误会自己的意思了,忙笑道:“札木合兄弟,你误会了,札答兰氏和我们孛尔乌斤氏都是蒙古族人,同样都是伟大的一族,我是吃惊你们札答兰部落还有你这样有谋略有高超武艺的少年,我是想和你结为安答儿的(汉人的结拜兄弟)。” 札木合见铁木真一脸的坦诚,并没有什么恶意,气也消了许多,收起架势,跨上马:“你是黄金贵族,札木合不敢高攀!”扬鞭打马就要离开。 “札木合!”铁木真上前拉住白马缰绳,喊道:“你是我见过最英俊、最有谋略和武艺高强的少年,我不想失去你这样的好朋友,铁木真想和你结为安答儿,成为好兄弟,日后互相照应。” 札木合本来就是想广交朋友,以图日后做一翻大事业,铁木真这样的少年智勇双全,又很仗义,心里早就喜欢,见其很是真诚,于是跳下马道:“铁木真我愿意和你结成安答儿!” “那好!”铁木真高举的手拉着札木合的手道,“我九岁,你多大了?” “我十岁,大你一岁。”札木合道。 “好啊,你为兄,我为弟,我们结成生死兄弟,如日月长久,像斡耳寒河水流长,富贵贫穷永不辜负。”铁木真信誓旦旦地道。 两个英雄少年手拉着手,面向朝太阳的方向,跪在草地上道:“铁木真(札木合),今日结为安答儿(结拜兄弟),长生天保佑我们,生死不负,永为兄弟!” 结拜后,铁木真从背后的箭篓里抽出一支箭,对札木合道:“今天起,我们就是安答儿,亲兄弟了,日后如若背叛兄弟,如同此箭!”言毕双手一折“咔嚓”断成两截。 “好!铁木真弟弟,哥哥札木合永不背叛兄弟!如有背叛天诛地灭,自绝于兄弟面前。”札木合手放胸前立誓道。 铁木真高兴地抱着札木合道:“好哥哥,我们永远做最好的兄弟!” 铁木真、札木合喜不自禁,相拥许久,直到太阳西斜,余辉把草原照成金黄色,札木合才恋恋不舍地与铁木真分手,跨上马挥手道:“我会再来你的牧场的!” 铁木真望着远去的白马少年札木合,心潮澎湃,我又多了一个好兄弟! 然而,世事难料,这两个情真意切的少年结拜兄弟,若干年后,竟然成了纠集半生的生死对手。 铁木真送走札木合,转身准备上马离开牧场,却看到不远处的一个高高的草甸上站着面带微笑看着自己的父汗也速该。 “父汗!”铁木真跑过去扑进也速该的怀里,撒娇道,“父汗,你都看到了铁木真又多了一个好兄弟。” “哈哈,看到了,看到了,我的铁木真长大了,像个男子汉了。不错,善交友,交善友,广交朋友,才能成就大业。”也速该爱抚着铁木真的头道。 “铁木真长大了也要像父汗一样,带兵打仗,威震八方!”铁木真道。 “好样的,长大了我的儿子肯定比父汗厉害。今后仗有你打的。”也速该心喜地看着铁木真道,“你已经九岁了,在我们草原就是男子汉了,现在有当务之急的事情要你去做呢。” “什么要紧的事?只父汗一声令下,铁木真首当其冲,愿打头阵的。”铁木真正当少年猎奇之心很强,一听说有要事去做,高兴地跳了起来。 “哈,我的铁木真看来是等不急了呢,是很特别要紧的事,我已与你母亲商量好了,马上我就带你出趟远门,见见世面。”也速该神奕地看着萌萌的儿子道。 铁木真听说外出见世面,那不就是游山玩水吗,这对一个小小少年来说太具有吸引力了。高兴地跳起来,道:“好啊,这下铁木真有好玩的了。” 也速该见心中最喜爱的奇特儿子如此童贞萌萌,甚是高兴,双手提起铁木真往红骠马上一耸,铁木真稳稳地坐在马鞍上,也速该“唰”的一鞭抽打红骠马,道:“走,去跟你的母亲告别,带上食物出发” 铁木真父子这次远游,实际上是也速该着眼未来而想:一是让铁木真熟悉大草原的地理环境以及各部落的牧情;二是为儿子选一位德才兼备的妻子,传宗接代,为蒙古的后继着想。 然而,这次远游事如愿违,不仅改变了父子两人的命运,进而也给蒙古部落带来了厄运。 也速该父子快马加鞭返回营地。诃额仑抱着刚刚生下的女儿铁木伦,迎着夕阳金辉翘首期待着丈夫和儿子的归来。 铁木真老远就看见了母亲的身影,便猛抽几鞭坐骑,“驾!驾!”超越父汗,飞驰到母亲跟前,翻身下马,扑向母亲道:“母亲!父汗要带我远游呢。” 诃额仑揽着铁木真笑道:“小马驹长大了,大草原才是你的疆场!” “小马驹跑得再远也离不开母亲的怀抱的。”铁木真仰起头看着母亲,见母亲慈祥的笑脸上挂满泪珠,伸手帮母亲擦着泪水道:“母亲怎么哭了啊?” “铁木真长大成人了,母亲是高兴的呢。”诃额仑道,“你从来没离开过母亲,母亲会很想你的呢。” “好了,雄鹰长大了,天空才是他的家。铁木真属于大草原,就让他撒欢去吧。”也速该搂着妻子和儿子向大帐走去。 夜幕降临,马儿歇了,牛羊停止了叫声,大草原一片寂静。铁木真和弟弟们挤在一个帐篷打闹嘻笑,分享着即将远行的快乐。也速该把安答儿蒙力克和脱朵、弟弟塔里台召集一起,交代自己带儿子远行后,蒙古部落的日常事务后,来到自己的寝帐。 诃额仑刚刚沐浴完毕,穿上薄如蝉翼的晚服,身姿婀娜,仍然妩媚娇柔,昵视着款款而入的丈夫,羞赧地附了上去,道:“这次远去要好多时日的,又要分别一阵子了。” 也速该抱着娇美的妻子,如若刚相识一般,看了又看,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那么的娇艳美丽,真舍不得离开你。” 诃额仑并不言语只是深情地注目着自己的丈夫,亲昵的依偎着,让涌动的心声去敲击心爱的男人的躯体。 也速该吻着诃额仑的额头,道:“今生今世,也速该有你做妻子,是我最幸福的事。我要为了你和孩子们跨战马,驰骋疆场,强大我们的蒙古部落。” 诃额仑点点头,深情地道:“我知道,为了这个家,为了蒙古部落你付出的太多了。我很是心疼你。” “哈哈!儿子长大了,成了少年英雄,明天我要带他见世面的,高兴才对。”也速该道。 诃额仑羞笑道:“看我,你们明天就要远行了,是啊,让你高兴才对,休息吧,明天一早要出发。” 也速该像新婚之夜那样把诃额仑抱到床上,狠狠地展示了自己雄风仍在的魅力。 一阵激情之后,诃额仑附在也速该身上,用细嫩的酥手liao弄着也速该浓密的胸毛,道:“这次远行,要经过很多部落,多带些人马,以防不测,特别是塔塔儿人是不会忘记仇恨的。” “夫人不必担心,这些年来,我们蒙古强大了,没人再敢欺负我们,大草原一片安定,塔塔儿人几乎灭绝只剩下老人和孩子,再也成不了气候,放心吧。”也速该搂了搂妻子道。 “还是小心点好,不行就让蒙力克和脱朵跟着去吧,他两个都是你过命的安答儿。”诃额仑仍是不放心的道。 “没事的,他们两个很忠诚,就留下来替我照看蒙古部落,有很多事要他们去做呢。”也速该道,“你还不放心我的身手吗?我们的小铁木真可是射雕英雄,骑she精湛,谁敢欺负我们。” “也是!”诃额仑尽管有点不放心,她深知丈夫的禀性,凡是他定下来的事是不会改变的,点点头道,“我的丈夫和儿子都是草原英雄,豺狼是不敢靠近的。” 也速该被诃额仑一夸,激情万丈,翻身上来,把诃额仑压的透不过气来。又一阵云雨之后,诃额仑道:“别光顾了大英雄快乐,千万别忘了你的小英雄。” “知道的,你都说了千遍了,这次路过你娘家弘吉剌部落,一定在那个出美女的地方,给儿子找上一个和你一样贤惠漂亮的妻子。” “别贫嘴了,起来,明天就要走了,今晚就去阿月儿妹妹那住吧。”诃额仑红红的脸蛋扬了扬道,:“孩子们我都赶到铁木真帐篷里去了,她一个人在等你。” 也速该感激地在善解人意的诃额仑脸蛋上亲了几口,起身穿好衣服,向别妻阿月儿的帐篷走去…… 第二天早上,也速该从阿月儿帐篷走出来的时候,诃额仑、蒙力古和脱朵等人已准备好了食物和马匹。 也速该的红鬃膘马和铁木真的银河马已系好了马鞍,挂上父子两人的弓箭、弯刀。另有两匹高大肥壮的膘马驮着帐篷和牛羊肉、马奶酒等食物。一切都准备停当,也速该感激地看着诃额仑道:“谢谢你,这么早起来,准备的多么周到。” 族人们听说大汗要远游也都纷纷起来送行。铁木真和五个弟弟也从帐篷里钻出来,跑过来,扑向诃额仑。诃额仑爱抚的摸着每个孩子的头道:“你们的铁木真哥哥已经长大,远游了,你们也要快快长大,像雄鹰一样展翅高飞。” 孩子们齐声喊道:“我们长大了也要和铁木真哥哥一样远游,娶个像你一样漂亮的妻子。” 孩子们的喊声把众人的目光都引到了诃额仑身上,诃额仑脸红的像鸡冠,低头搂着铁木真,嘱咐道:“这次远游母亲舍不得,但小鹰的羽翼已丰满,飞出去才能变成矫健的雄鹰。去吧,和父汗一起展翅飞翔吧。” “孩儿一定听母亲的话,跟父汗好好学本领,将来成就大事业,保护好母亲。”铁木真仰着头望着母亲已挂满泪水的眼道。 “鸟儿已长大,该放飞就要放飞,好了,别难舍难离的了,过不了多长时间,就回来了。”也速该拍了拍诃额仑的柔肩道。 “走吧!”诃额仑把铁木真推给也速该道,“路上一切小心,早点回来!” 也速该和铁木真跃上马,挥手向众人告别,在人们的欢呼声中,迎着朝阳绝尘而去…… 离开蒙古营地十几天来,也速该带着铁木真走遍了蒙古大草原大小部落,又拜访了许多部落的首领。每到一处都受到至高无上的礼遇和尊敬,铁木真也结交了众多安答儿,熟悉了辽阔的大草原的风土人情,开阔了眼界,长了不少见识,心胸像草原和大海一样宽广起来,再不是只知道蒙古营地是最大最好的地方的那个蒙童少年了,从此一颗狂想的种子深深地埋藏在幼小的心灵里。 一路上也速该不仅带着铁木真见了世面,结识了安答,了解了其他部落的风土人情和状况,还讲到蒙古部落的起源和发展。从蒙古人与突阙人的那场失败的战争,到两个乞颜人和祖先朵奔儿带领蒙古人走向昌盛;从孛端察尔把蒙古族带向强大,从俺巴该痛打金国,到遭受塔塔儿勾结金人的残害,再到铁木真出生前自己打败塔塔儿活捉铁木真木秃儿。讲了蒙古的事,又讲金国女真人的强横。从阿骨达八百骑兵马灭了大辽国,南下汉宋,擒了宋朝两个皇帝,进而企图霸占蒙古部落。直听得铁木真激动的小拳头攥的紧紧的,不时地道:“我当了大汗也要像你和先辈那样,让蒙古人强大起来,消灭我们的对手和敌人。也把金国的皇帝捉了来。” “好样的,父汗这次带你出来就是让你开阔眼界,见世面,长知识,担起强大蒙古部落的重任。”也速该很是欣赏地看着铁木真道。 也速该带着铁木真最后的一程是穿过塔塔儿部落,来到了诃额仑的娘家,那个盛产美女的弘吉剌部落。 弘吉剌部落位于漠北大草原的最东南部,西与塔塔儿部落,南与金国,东与汉宋的山东半岛接壤。风雨调顺,物华丰盛,风情和习俗多受金人和汉人习俗的影响,而且是个盛产美女的地方。 也速该父子来到弘吉剌地界,被美丽而富饶的景色所吸引,两人纵马飞奔,犹如鱼儿游入大海。也速该指着前方那片湖水道:“前方是乎尔贝湖,当年我随你祖奶奶来过这里,在那片湖水旁遇见一位穿红衣骑小红马的漂亮姑娘。” “父汗,那漂亮姑娘还在吗?” “在啊,当然在了。” “好运我们快点儿去找她吧。” “她不在这。” “在那儿?” “在蒙古部落!” “我怎么没见过啊?” “哈哈,傻小子,你天天见的。” “没得呢,我从来没见过穿红衣骑小红马的漂亮姑娘,父汗告诉铁木真,那女孩在那儿?” “哈哈哈……”也速该看着急红脸的儿子,道,“她就是你的妈妈。” “啊?”铁木真又高兴又很失落地道,“我也要找一个像妈妈那样漂亮的穿红衣、骑红马的小女孩。” “哈哈哈……”也速该又是一阵大笑。 “父汗!父汗!”也速该大笑还没止,铁木真指着湖水的对面喊道,“你看那……” 第十章 艳遇少女小红马 第十章艳遇少女小红马 也速该顺着儿子手指的方向看去,乎尔贝湖的旁边有个一身粉衣的小女孩骑着一匹小红马,正在追赶一只小梅花鹿。 “哦……”也速该惊叹一声,还没来得及说话,铁木真已扬鞭催马,两腿一夹“父汗,我去帮她捉小鹿了。驾!驾!驾!”银河马已窜出一箭之地。 也速该“哈哈哈”大笑着追了过去。 父子两一前一后追到湖对岸,发现一个中年男子在湖水里哼着小曲用刷马背。铁木真顾不得洗马的男人,径直向小红马驰去。也速该一勒缰绳,来到洗马男人身边,下得马来,上前揖首道:“尊敬的兄弟,给你的爱马洗澡啊?” 洗马的男人停下手中的马刷,见身后站着一个伟岸魁梧的中年男子,还礼道:“是啊。尊贵的客人是从远方来的吧?” “是的,你的眼力好厉害,一眼就看出我是从远方来了。”也速该也很友好地道。 “看你的装束和驮马就知道了。” “不错,你是个爱动脑子的人。你知道我们是从那里来吧?” “来!我看看。”洗马男人上岸来,走到也速该跟前,仔细地端详了一会道:“蒙古部落!” “啊?!”也速该吃惊道,“神人!你怎么知道我们是从蒙古部落来?” “这有什么难的,这大草原上那个部落会有这么强壮的红鬃骠马和银河马?” “噢?你识得我的马?” “哈哈哈”洗马男人大笑起来,“我不但识得你的马,还识得人呢。” “你?你知道我是谁?”也速该睁大眼睛吃惊地问道,“我是……” “蒙古大汗也速该!” “啊呀!神人也!”也速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哈哈哈……”洗马男人狂笑不止,道,“我不是神人,你仔细看看我是谁?” 也速该端详了好一阵,才恍然喊道:“表兄……” “没错,我就是你的表兄……德薛禅!”洗马男人正是也速该的奶奶阿兰果儿的娘家孙子德薛禅。也速该小时候随奶奶来到娘家探亲时,就住在比自己大一岁的表兄德薛禅家里。一晃三十多年过去了,两人都到中年,但仔细辨认还是能认出的。于是两人伸开双臂抱在一起,在原地打了几个圈,才停下来,席地而坐,畅谈久别之情和各自部落的事情。 两人谈了一阵后,德薛禅“哈哈哈”又大笑了一阵道:“不瞒兄弟你说,有件事真是太神奇了。” “什么事?说来听听?” “昨天夜里我做了一个梦,奇异的不得了,这梦还真的应验了啊。” 也速该捩了捩身,凑向前道:“什么奇异梦?” “我梦到一个官人,手擎日月,肩挑乾坤,从天而降,落在我的面前。”德薛禅有声有色地比划着道。 也速该也是很好奇地道:“这官人披戴日月乾坤来到你家,老兄要交鸿运了啊。” “不过我的鸿运是要靠你的儿子带给我呢。”德薛禅看着远处骑着银河马追赶小红马的铁木真笑道。 “这话从何说起,我的儿子铁木真会给你带来鸿运?” “那当然了,你可不要不信,这是上天的旨意,不敢亵渎的。我梦中的官人年龄相貌和你的儿子一模一样,丝毫不差的。” “还有这等事?”也速该沉默片刻很是虔诚地道,“长生天的旨意,是不能违背的。” “是的,这都是天意,你看那骑小红马的女孩就是我的女儿,叫孛儿帖,今年十岁了,给你做儿媳如何?我们弘吉里部落的女子都很美丽,我的祖姑妈你奶奶阿兰果儿,你的夫人诃额仑都是弘吉剌人,今后我们的子孙的女孩都选送给你们蒙古部落,世世代代相送。你的儿子成就了帝业还不得有几个后妃吗?”德薛禅摆着手指道。 也速该转头看着铁木真和小红马女孩已经并肩疾驰,心里也是十分高兴,笑道:“我儿子今年九岁,刚合适,就这么定了,我和你结成亲家,亲上加亲再好不过。” 德薛禅高兴地拉着也速该道:“走!亲家,快到家去,我们今天要大喝一场,一醉方休。” 也速该和德薛禅骑着各自的马向弘吉里部落驰去。 铁木真很快追上了骑小红马的孛儿帖。孛儿帖正兴致勃勃地追赶着小梅花鹿,突然有人追了过来,正想发火,转头见是个雅气未脱的英俊少年,心里一阵喜欢,喊道:“唉!那儿来的小孩,想抢我的小鹿吗?” “不是抢,是帮你捉它!”铁木真说着从身上取下弓箭,搭箭拉弓就要射小鹿,红马女孩道:“不要杀它,我要活的。” 铁木真不解为什么要活的,但红马女孩的话必须听的。“那好,我给你捉活的就是”。铁木真收起弓箭,拍了一下银河马道,“快点!超过去!” 银河马很是懂得主人意思,扬起四蹄,似乎在空中飞行,“嗖嗖嗖”几步追上小鹿,铁木真一只脚踏着马蹬,身体离开马鞍,沉向银河马的一侧,如燕子点水一般,伸手揽住小鹿,又反身跃上马背,只是一个瞬间的功夫,小鹿已抱在怀里。此时红马女孩也飞驰过来。惊艳地注视着英俊少年,心中涌出无比的喜悦。铁木真掉转马头,将小鹿递给红马女孩:“给你!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喜欢吗?” “喜欢!谢谢你。”孛儿帖红红的脸蛋楚楚动人,粉红色的头巾束着长长的秀发,圆圆的丸子型额头上些许乳发迎风飞舞,刚刚长齐的密密的一字眉下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炯炯亮亮,尖翘的鼻翼下如月的小嘴两侧挂着两个时隐时现的酒窝儿,笑起来犹如一朵灿烂的花儿,接过铁木真递过来的小鹿,那花儿更加的甜美,道,“你还没回答我从那儿来呢?” “从很远的地方来,你叫什么名子?”铁木真很喜欢眼前这个红马女孩不禁地问道。 “嘻嘻,我叫孛儿帖!你呢?” “我叫铁木真!” “铁木真?你是蒙古来的?” “嗯,是了,我是从蒙古部落来的,你怎么知道?” “嘻嘻,你就是那个蒙古的射雕英雄铁木真?” 铁木真点点头,很是疑惑地看着孛儿帖。 “嘻嘻,真是你呀,你的名子可是传遍了漠北大草原的,我们这里人人都知道,你是我们心中的英雄呢。” 铁木真被一个漂亮的女孩夸的不好意思,挠了挠头道:“你是弘吉剌部落吧?” “对啊!我是弘吉剌人,这儿就是我的家。” “弘吉剌,弘吉剌部落是出美女的地方。” “嘻嘻,是的了,我们这儿美女可多了呢。” “都和你一样漂亮吗?” 孛儿帖仰头看看天空,转动着婀娜多姿的身子道:“当然了。嘻嘻,我漂亮吗?” “当然了,和我妈妈一样的漂亮。” “嘻嘻,你的妈妈也是个大美女?” “那当然了,我妈妈小时候也骑着一匹和你一样的小红马。” “嘻嘻,你妈妈也是弘吉剌人?” “当然的了,妈妈的娘家就是弘吉剌部落。” “是吗?”红衣女孩孛儿贴忽闪着大眼睛,很惊然地道,“她是叫诃额仑吗?” “对的,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她是我的姑妈呢。” “啊?!”铁木真吃惊地大笑起来,孛儿帖也笑的弯了腰道:“原来我们亲戚呢?走快到我家去吧。” “还有我的父汗呢?”铁木真回头找父亲,已经不见人影了。 “那个和我父亲在一起的男人就是你的父汗?” “是啊。” “嘻嘻那还找啥呢,他早就坐在我家喝茶了呢。” 铁木真和孛儿帖带着小鹿,骑着马说说笑笑一路情意绵绵地向弘吉剌部落走去。 德薛禅把也速该带到弘吉剌部落,热情地让进自己的毡房,喊来夫人搠颤,介绍道:“快来,这是我的表兄弟,蒙古大汗也速该,这是我的夫人搠颤儿。快准备上好的茶来。哈哈。” 也速该上前一揖道:“也速该见过嫂夫人。” “咯咯咯……”搠颤儿边笑边煮茶道:“免礼!免礼!快坐,你这兄长一早就和我说他夜里做了一个奇特的梦,还真的应验了呢。” “我已经把咱们的宝贝女儿许给也速该兄弟做儿媳妇了。”德薛禅高兴地道。 “好好,再好不过了,亲上加亲,泥土成金。”搠颤儿笑道。 毡房里的笑语,被刚刚来到门前的铁木真和孛儿帖听的清清楚楚,虽说他们年龄尚小,还不完全知道婚姻是怎么回事,但总觉的两人是可以长在一起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蛋红红,喜气洋洋。孛儿帖“咯咯”地笑出声来。 德薛禅听到女儿的笑声,知道女儿已经把铁木真带回家了,喊道:“孛儿帖快把你的小女婿铁木真带进来。” 孛儿帖拉着铁木真的手进入毡房。三个大人见两个孩子已经很快乐地在一起了,会意地相视大笑。 “孛儿帖快来见过你的公爹也速该。”德薛禅招招手道。 “孛儿帖见过父汗。”孛儿帖双手一握放在胸前大大方方向前一揖嘻嘻地道。 “好好,好孩子,今儿起你就是我蒙古部落的人了,你比铁木真长一岁,我就把铁木真交给你了,孩子。”也速该笑道。 孛儿帖看着铁木真做了一个鬼脸道:“今后你要听话的噢。” 铁木真高兴地道:“听话,听话,一定听姐姐的话就是。” 也速该见平时很是顽皮的铁木真顿时温顺了许多,很是高兴,便吩咐道:“铁木真快去,把我们带来的东西和那两匹银河马都交给你的岳父,先作为聘礼,以后再从蒙古选上好的礼物送来。” 说话间搠颤儿已张罗了丰富的酒筵,请来族人长者陪同,如同过节一般,喜喜庆庆,坐满毡房。 德薛禅拿出也速该从来没见过的瓶子,倒出一股浓香的东西,递给也速该。也速该接过高脚杯子,看了看,道:“这没有马奶的水是什么东西?” “酒!汉人的酒。很好喝的。”德薛禅笑道。 也速该摇摇头不以为然地道:“汉人的酒,怎能如我们的马奶酒。怪不得他们打不过金人,喝这样的东西,那来的力量,喝我们的马奶酒,才能挥动战无不胜的弯刀。” “哈哈哈……”德薛禅大笑道,“金国和汉宋的战争说不是酒的问题,但也是酒的问题。” “噢?”也速该放下酒杯道,“兄长说来听听?” “当下,金国灭了北宋,还逮走了两个皇帝,就是因为当年宋太祖赵匡胤平定了天下后,怕那些英勇善战能打仗的大将兵权太重,江山不稳。所以设了一场酒筵,把将军们都请去喝酒,说了许多不放心的话,将军们回去后纷纷辞呈,都把兵权交给了皇帝。从此,北宋就有相无将了。等金兵攻打时,没有一个将领可以带兵布阵,到头来连自己的皇帝也保不住了。”德薛禅端起酒杯道,“这就是著名的赵太祖杯酒释兵权。” 也速该把酒杯推向一边道:“这酒不喝也罢!” “此酒非彼酒。汉人的酒还是很好喝的,不信你一试便知。”德薛禅端起酒杯呡了一口道,“不比你的马奶酒劲小的。” 也速该不信连金兵都打不过的汉人的酒会比强悍的蒙古人的马奶酒有劲,不屑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哇”也速该辣的大张着嘴直冒粗气,用手搧着道:“这么烈!” 德薛禅笑道:“烈酒才配真正的英雄!” 也速该是何等的英雄,强人烈马都可以制服,还降不住这汉人的水酒吗,于是向德薛禅要来大碗,倒满,一饮而尽。大叫:“痛快!痛快!” 如此这般数天不撤席,也速该和德薛禅朝夕畅饮,把酒论英雄,直喝得昏天黑地…… 大人喝酒,铁木真和孛儿帖天天带着小鹿,漫山遍野游玩,俨然是一对比翼双飞的劳燕,在辽阔的天空中翱翔。 两人游玩几日后,孛儿帖拉着铁木真道:“你来这么多天了还没到过我的毡房呢?” “那我们现在就去!”铁木真急道。 “好吧。”孛儿帖把铁木真让进自己的小毡房,铁木真稀奇地看看这看看那儿,觉得走进了另一个世界。 小小毡房布置的又精致又漂亮,应有尽有。有许多是铁木真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铁木真好奇地问了许多不知道的事情和物件,孛儿帖始终微笑着不厌其烦地一一回答。 “那一层一层的像我们蒙古部落的干饼一样的东西是什么?”铁木真指着小木架子上的书本问道。 “嘻嘻,那是书啊。” “书是干啥用的,可以吃吗?” “这是汉人的东西,不可以吃,但它是智慧。” “智慧在书里面?”铁木真摇摇头,不信。 “是的,它可以教人聪明,教人打仗!” “打仗靠力量和胆量,靠所向无敌的大弯刀。这小小的书本连只蚊子也打不死的,如何能打死对手和敌人呢。” “嘻嘻,这上面写着呢,啥样的敌人用啥样的法子,一打就可以胜的。” “真的吗?你认识字吗?” “我认识的不多,我父亲认得多,都是他教我的。” “以后你也教我好了,我要打败金狗呢。” “嘻嘻,好得了,只要你听话,我就教你,让你成为真正的大英雄。” “听话!听话!一定听姐姐的话。” 从此,铁木真对孛儿帖言听计从,以至日后重大问题他都争求夫人的见解,遇到棘手的事时,都会有孛儿帖的身影出现。 时间一晃数天过去,这次出游的目的达到。也速该挂念自己的妻子和部落,一大早把铁木真和德薛禅一家叫来道:“尊敬的哥哥、嫂嫂,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们父子已打扰数日,也该回去了,不如让孛儿帖和我们一起回蒙古,日后,我可能没有机会亲自来接令女了。” 德薛禅有点儿难舍地道:“我们是亲家,日后定会常来常往。不过,要是让孛儿帖和你们一起走,我还真是舍不得呢。我跟前就一个女儿,不忍心就这么快分离。你家里有六个男孩一个女儿,也不寂寞,不如让铁木真留下来,再说我们这里也有定亲之后男孩要在女孩家住一年的习俗,让两个孩子多来往,有利结婚后的感情。你看如何?” 也速该是个大气爽朗的人,见亲家这么一说,觉得很有道理,哈哈笑道:“这有什么不舍得的,只是铁木真还很年少,让你们多操心了。” 德薛禅的夫人搠颤儿抢着道:“你的儿子,我们的女婿,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亲家尽管放心,孩子在我们这儿不会受丁点儿委屈的,小女一定会把小女婿伺候的舒适,他们会很开心的呢。” 德薛禅望着铁木真微笑着不断地点头。 铁木真紧俟着孛儿帖站着,高兴的直点头,孛儿帖也笑弯了月儿嘴。也速该见儿子很是高兴,也不多说什么,决定让儿子留下,接过德薛禅牵过的红鬃骠马,一跃而上,在众人的热情挥别下,扬鞭催马,箭一般飞驰而去。 铁木真恋恋不舍地望着父汗远去,心中顿生一种难舍的涌动。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一分离竟然是与父汗的生死决别。 第十一章 小儿毒死大英雄 第十一章小儿毒死大英雄 也速该这次出游不久,塔里忽台就得到探子回报的消息,便去请教母后斡耳额朵,想趁也速该不在蒙古大营之机夺取汗位。听了塔里忽台的想法斡耳额朵一阵恼怒,大骂塔里忽台道:“你个笨死了的猪崽儿,整个蒙古部落都是也速该的人,对他很忠诚,想从他们手里夺取汗位,比野猪飞到云彩上还要难。恐怕,你还没动手,就让人家碎尸万段了。” 塔里忽台急道:“我们忍气吞声十来年,这次不行再没得机会了。” “除了也速该死了,你别想夺得汗位!”斡耳额朵道。 “他壮的像头狮子,恐怕活得比我还要长,看来这辈子是没得希望了。”塔里忽台道。 “快了,这十年我们没有白等,也速该也快要死了,汗位很快就是你的。”斡耳额朵眯缝着凶煞的老眼咬着牙狠狠地道。 “母后你才是大白天说梦话呢,我派去的人禀报说,也速该一路上快活的像只公骆驼,怎么快死了呢?” “哼!不长进的猪崽儿,让你的人把他的行踪告诉塔塔儿人……” “嗨?!是啊,”不等斡耳额朵把话说完,塔里忽台一拍光秃秃的脑门道,“还是母后厉害,终于等到时机了,我这就派人去塔塔儿部落。” 塔塔儿部落被也速该打败后,阔端巴剌哈拥戴铁木真木秃儿的儿子札邻不合(不是与铁木真结拜的札木合)为首领,重新收拢旧部,残喘生息,摄于蒙古部落的强大,也无能力为铁木真木秃儿报仇,只能过着牧马放羊的日子,以图强盛以后再说。而,已长成十一、二岁少年的札邻不合,却时刻也没有忘记为父亲报仇。当得到塔里忽台送来也速该出游的行踪后,马上召集众人议事截杀也速该。 阔端巴剌哈献计道:“我们可以在也速该必经之路设伏,定可以活捉他。” 小小年纪的札邻不合,坐在高高的首领座椅上,沉思不语。大家禀报研究好的设伏计划时,札邻不合苦笑了一下道:“活捉?谁有把握,也速该的神勇你们都是领教过的,万一让他逃脱了,塔塔儿会再来一次灭顶之灾。” 阔端巴剌哈道:“设伏可是唯一的机会,若让他回到蒙古,可能再也没有机会为大首领报仇了。” 札邻不合不动声色地道:“我有办法,不费一兵一卒,就可杀了也速该,他死了,日后我有了儿子也叫也速该!” 机智多谋的阔端巴剌哈已猜出了札邻不合的意图,心里一凛,想说什么,札邻不合一挥手道:“不必多说了,见机行事就是!” 也速该快马加鞭昼夜兼程跑了两天两夜,人困马也乏速度放缓了许多,第三天中午时分才来到塔塔儿境内的扯克撤山下。正想休息片刻,突然看见不远处的山脚下,靠近路边有一片毡房,男男女女聚集一起,好似在大摆宴席。 也速该纵马过去,只见人群中有一少年,看年龄也不过十一、二岁,穿一身红装,在人群中穿梭敬酒,也速该心想兴许是和自己的儿子一样在定亲呢。吃了几天的干肉和凉马奶酒,早已口干舌苦,见长长的条桌上摆满鲜马奶、青酒、酥油茶,还有汉人的白酒,大锅煮着牛羊肉、山珍野味。一群年轻的姑娘、少妇,穿红戴绿,载歌载舞,妖艳无比。也速该被飘香的酒肉和女人嘻笑声吸引过来,下马问道:“哈!这么热闹,是在办喜宴吧?” 见有陌生来,众人热情地围过来迎着笑脸,一位老者拄着拐杖凑过来热情地道:“尊敬的客人,你太幸运了,正赶上我的侄儿订婚宴,来来来,快快有请入席饮上几杯,沾沾喜庆。” 说话间一个红衣男孩端着酒杯过来,道:“尊敬的大叔,今天是我最快乐的日子,敬你一杯喜酒.” 一个美丽的女人凑上来媚笑道:“强壮的男人,喝了烈酒比狮子还要勇猛的是吗?” 也速该鞍马劳顿,饥肠寡肚,见酒肉飘香,美女成群,早已按耐不住心中的激情,哈哈大笑道:“那就不客气了,讨碗喜酒喝。” 红衣男孩跑过来恭恭敬敬地递上一碗酒,也速该接过一饮而尽。女人们又上来连敬数碗,也速该来者不拒,连喝了十几碗。红衣男孩从热腾腾的肉锅里捞出一只又肥又大的羊腿递上,也速该大快朵颐地啃着羊腿,大碗喝着酒,又不时地在女人身上摸几下,不多时已醉意朦胧,打着响嗝离开人群,跨上马就要离去,红衣男孩突然拦住马头道:“我是塔塔儿部落的札邻不合,要记住我哦。” 也速该一听是塔塔儿部落,再看那男孩眼睛里闪出与年龄不相称的光芒,觉得那儿有点儿不妙,还是赶快离开的好,扬鞭打马道:“我会记住你的,孩子!” 也速该趁着酒劲儿,连夜往回赶,刚刚到蒙古大营就感觉肚子不适,还没来得及向迎接的诃额仑和众人打招呼,就一头栽下马来。 “这是怎么了?”诃额仑扑上来,抱着不省人事的也速该惊叫道,“大汗快醒醒,怎么啦!” 脱朵道:“看样子大汗是喝多了。” 蒙力克把也速该抱进寝帐,灌了几碗醒酒汤,也速该才慢慢地睁开眼睛,看到众人道:“我肚子痛的厉害,刀割一样。” 诃额仑命人请来医师,医师看到也速该的脸色发青,神情就十分紧张,当即把脉寸口,手指来回滑动了几下,发现脏脉虚无,胃气渐弱,肾脉来临。有毒而毒性已进入五脏六腹,生命体征弱到了极点,惊讶地道:“大汗中了缓死散巨毒。” 也速该昏沉中听到中了巨毒,“哇”地一口鲜血喷出,道:“塔塔儿……札邻不合下得毒。快!快!快去接回铁木真!”言毕又昏了过去。 诃额仑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此时沉着应对是最重要的,不能哭绝对地不能哭,她抓住医师的手道:“医师要不惜一切代价,救治大汗!” 医师无奈地摇摇头道:“塔塔儿的缓死散,是没得解药的,况且毒药已浸入脏腹,天下没人能治得了的。” 诃额仑似请求又似命令地道:“你一定要想办法延续大汗的生命,要他等铁木真回来!” “我一定尽力,让大汗多坚持几天。”医师很快开了几付最好的药,吩咐道,“每半个时辰喂一次,这样最多也是五、六天的时间了。” 诃额仑速命蒙力克带上几匹快马,接力疾驰去弘吉剌接回铁木真。 也速该大汗中了塔塔儿人的巨毒,很快传遍了蒙古部落。塔里忽台高兴地跑到母后斡耳额朵的寝帐,喊道:“母后,也速该果真中了塔塔儿人的巨毒了,真的快要死了。” 斡耳额朵见自己的阴谋得逞,脸上露出了少有的笑容,道:“好啊,我们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塔里忽台急道:“那我现在就去夺取汗位,等铁木真回来就麻烦了。” 斡耳额朵鄙视地道:“急什么,一个小雏雀还能飞上天,等也速该死了再动手不迟。” 也速该的意志和强悍非常人所比,一般人早就死几个来回了,可他仍在坚持着一息的生命,始终没有咽下最后一口气,分明是等待铁木真。 一连数日,蒙力克跑死了几匹快马,终于赶到弘吉剌,不由分说拉起铁木真就走,铁木真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有听从蒙力克的安排。离开时孛儿贴恋恋不舍地道:“快去快回,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等你!” 铁木真跃上马道:“姐姐,等着我,铁木真一定会来娶你!” 一路上蒙力克把所发生的事告诉了铁木真。铁木真归心如粉,一路上换了几匹快马,没命地往回赶。回到大营时见众族人都在汗帐前大哭,拔开人群进入大帐,扑在父汗的身上大喊道:“父汗,铁木真回来了。” 也速该强撑着就是等待铁木真回来,见儿子回来了,喘着粗气道:“塔塔儿的札邻不合下毒……父汗不行了,现在……现在就把汗位传给你,要为父汗报仇……见到塔塔儿人,车轮高的男人一个也不要留下。” 言毕吃力地把别妻阿月儿、铁木真和几个哭成泪人的孩子拢了拢交给诃额仑,圆目怒睁,口喷鲜血,气绝身亡。也速该的别妻和几个孩子扑在也速该身上大哭不止。诃额仑咬着嘴唇,硬是没掉一滴眼泪。她知道此时最要紧的是安抚人心,哭是没用的,拉起铁木真道:“孩子!不要再哭了,你现在是蒙古部落的首领,肩负重任,不要辜负你父汗的托付,记住这深仇大恨,一定要为你的父汗报仇。” 铁木真止住哭声,擦去眼泪,咬紧牙关,昂头站在母亲的面前道:“儿子一定会记住,有一天我会灭了塔塔儿,为父汗报仇雪恨。” 诃额仑带着也速该的别妻阿月儿和孩子们披麻戴孝,在族人的帮助下,埋葬了英雄一世的也速该。 也速该已死,铁木真尚小,族人们心里有了各自的想法,纷纷散去去经营自己的营地。剩下诃额仑孤儿寡母,形影相吊,处景凄惨。平时门庭若市,现在门可罗雀。势利的小人还时常寻衅滋事,欺辱他们。唯有蒙力克父子一家陪伴左右,仍像往常一样帮助和照料他们,诃额仑非常感激。 此时,塔里忽台一族借机发展势力,许多蒙古的小部落都投奔过去,很快就自成了一个大部落,使泰赤乌氏不断壮大,他们已实质上控制了蒙古部落的大局,俺巴该的遗孀斡耳额朵以太后的身份,发号施令,掌握着蒙古部落的大权。 蒙古部落有一年一度的春天祭祀祖先的大典惯例。通常都是大汗或首领主持,今年的大典却有斡耳额朵主持。斡耳额朵故意不通知诃额仑一家而提前举行,当诃额仑赶到时大典已开始,斡耳额朵借机大骂:“你这个灾星一点儿规矩都没有了,祭祀祖先这样大的事你都不放在眼里,你不配做蒙古部族的人了,滚出去吧!” 斡耳额朵并下令不准分给他们任何食物,连一片肉也不能分给。得不到祭祀的食物,不仅是没有东西吃,更重要的是,凡是没有得到祭祀品的人都被视为已经被开除了蒙古部族。 诃额仑怎能受到如此侮辱,很是气愤地道:“你们看我的男人死了,就如此欺负我们,难道我的儿子不会长大吗?为啥一片肉也不分给我们,你们都是势利的小人!” 此时俺巴该仍有两个遗孀在世,汗后斡耳额朵和额朵真妃,她们分别掌管着本氏族自己的势力。两人之间为了让自己的儿子当上大汗也有不少的矛盾。但是在对待诃额仑一家的态度上,虽说额朵真妃不是像斡耳额朵那么残酷,只是不屑地瞪着诃额仑,并不说什么,听之任之,不理不睬。 斡耳额朵见诃额仑发怒,便破口大骂道:“你这个不祥的女人,给蒙古人带来的这么多的灾难还不够吗?我们祭祀难道还要去请你不成。从今天起,所有部落的人都不要理他们了,看他们如何生活下去。” 从此,诃额仑一家任何东西和猎物也得不到,不仅如此,还处处受刁难和排斥。部族的门人也迫于斡耳额朵的压力不敢靠近诃额仑一家。就连也速该最要好的伴当,铁木真称为叔叔的脱朵也离开他们投奔了塔里忽台。 没有多长时间,斡耳额朵又下令让脱朵把属于也速该所有的部落和马匹、牛羊都带到泰赤乌氏部落,一个人也不给他们母子留下。 脱朵奉命来到诃额仑的驻地,驱赶也速该孛尔只斤氏的族人都到斡耳额朵泰赤乌氏部落去。连和也速该最亲近的四弟答里台也不敢反抗,为了生存离开铁木真他们母子。也速该的族部见也速该一族大势已去,为了活命也都卷起帐篷,带着牛羊马匹,赶着牛车拉着所有的家当去投奔斡耳额朵太后。 铁木真看着大队的族人要离开,苦苦哀求留下,但都摄于塔里忽台和脱朵的威胁不敢留下,绕着铁木真低着头赶着牛车逃离。铁木真无奈只有拉着脱朵哭道:“好叔叔,你是父汗最好的伴当,父汗刚刚去逝,我们家最需要你的时候,谁都可以离开,你不能啊!” 脱朵推开铁木真道:“水已干了,石也碎了,我留下来能做什么?” 蒙力克的父亲察剌合老人实在看不下去,上来劝阻道:“脱朵,你不能这么无情,大汗刚刚去逝,他们家正需要你的帮助,你要离开让他们孤儿寡母的娘几个靠谁去?” “你这老东西,也敢阻拦我,鸟儿还要找个好树枝呢,你让我跟着他们受气,安得什么心?”脱朵道。 察剌合老人拉着脱朵道:“你这个没良心的狼,大汗在时,你百般讨好,人不在了,你忘恩负义,你还是人吗?” 脱朵本就理亏,被骂得面红耳赤,恼羞成怒,提刀把察剌合老人刺倒在地,押着也速该部落的人扬长而去。 铁木真哭着把老人背回家中,安顿好,便跑回家把事情发生的经过哭着告诉母亲。诃额仑听了儿子的诉说,柳眉竖立,凤目圆睁,勃然大怒道:“他们欺人太甚,看我是个女人好欺负,难道我真的没有一点儿用吗?走,找他们去!” 诃额仑红颜一怒,豪气冲天,方现出了女英雄的本色。她换上一身黑衣,头系白巾,腰系白带,提枪跨马,英姿飒爽,招集仅有的十来个家丁,纵马追了过去, 第十二章 射杀胞弟终悔恨 第十二章射杀胞弟终悔恨 诃额仑追上逃离的人群,大喊道:“给我站住!” 脱朵听到一声大喊。转头望去竞是满脸杀气的诃额仑,娇姿威武,心想这女人莫不是从也速该那里学来的,不由地惊愕,露出胆怯。 诃额仑用枪指着脱朵大喊道:“脱朵兄弟你本是我家的尊长,为什么要离开我们到别人那里去?我的丈夫平时待你那么好,亲如一娘同胞,现在他刚刚离去,我们母子正需要你的照顾,别人还有情可原,而你怎么能如此无情呢?你对得起你的好伴当也速该吗?” 脱朵被诃额仑说得哑口无言,无颜以对,便恢恢溜溜地拨马而去。 诃额仑见脱朵理屈逃走,更是豪壮起来,纵马冲进叛众中间,举起枪柄一横,拦住大半人群,喝道:“都停下来,你们谁若要走,问问我手中的枪答不答应!” 众人只知道诃额仑是一个柔弱多情的美人,从没有见过她有如此胆量。而且英武飒爽,那威风像一位久经沙场的大将军。有人已经窃语道,诃额仑莫不是真人不露像,也速该在时,她一直隐藏一身好功夫,今儿若是真的强行离开,恐怕是不可能了,众人越想越害怕,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诃额仑见众人疑虑惧怕,都停下来。便收起枪,止住怒颜,入情入理而又不失威严地道:“我知道叔伯子弟们对我们是有感情的,不愿跟我交手和对抗。平时你们也是很忠心的,我诃额仑很感激你们。希望你们也不要如脱朵一样鼠目寸光,背叛你们的主人。要知道小瓦片还有翻身的日子。你们即使不念我丈夫的情义,也该看在我们孤儿寡母无依无靠的份上,帮帮我们度过眼前的难关。我这几个儿子也不是窝囊人,有朝一日也会像他们的父亲一样,有一身武艺,支撑天下。他们都会知恩图报,有仇必复的人。各位同族乡亲,你们仔细想清楚了,是走是留下,我诃额仑再不会为难你们了。” 诃额仑说完,让铁木真下马跪在大家的面前哭拜。好一个巾帼美人,威仪并施,以情以理,一席入情入理的话,说得众人心悦诚服,许多人眼含热泪,纷纷下马,跪倒在地,齐声喊道:“夫人大仁大义,让人敬佩,我们不走了,誓死效力铁木真首领。” 被拦下的一多半的叛众掉转马头,拥着诃额仑母子返回了营地。 诃额仑和铁木真刚刚返回,有人来报:蒙力克的父亲察剌合老人被脱朵刺了一枪不治而死。 诃额仑带着也速该的别妻阿月儿和七个孩子,穿上孝衣,一步一叩头地前去拜祭。诃额仑一家真切的哀恸收服了部族众人的心。族人发誓要保护这有情有义的母子。斡耳额朵母子处心积虑地处处刁难,找他们的麻烦,却也没有把他们置于死地。一晃几年过去,虽说诃额仑母子生活比较艰难,随着孩子们的长大,日子也好起来。 现在的部族已没有也速该时代强大,铁木真也只是名义上继承了部落的首领,年龄尚小,难以主事,平时的日常事务都是由诃额仑操持。几年下来,诃额仑再强也是女人,又缺少营养,身子一天不如一天。铁木真年长比几个兄弟懂事,时常担心母亲的身体,常常想法子上山打野味,下河捉鱼虾,给母亲补充营养。 一天,铁木真带着一母同胞的三个弟弟和小妹铁木伦到猎场的小河里抓鱼儿。不多就抓了许多鱼儿,小妹铁木伦在岸上看着篓子的鱼儿,就在这时也速该别妻生的两个儿子,别格铁和别勒古台跑了过来,抢了鱼篓子就跑。铁木伦大哭道:“鱼儿!鱼儿,我的鱼儿!” 老二哈撒儿跑过来,问道:“怎么了?” “那两个哥哥把我的鱼儿抢走了。呜呜……”铁木伦指着提着鱼篓子向山上跑的别格铁和别勒古台兄弟两个哭道。 铁木真的二弟哈撒儿本就是个烈性子,人称二别子,见鱼儿被抢走了,小妹委屈地大哭,气愤地去喊铁木真,指着往山上跑的两兄弟,骂道:“这两个坏蛋,平时啥事都占先,这次又抢走了给母亲抓得鱼儿,欺人太甚了。” 因为诃额仑对也速该别妻生的两个孩子,平时多有谦让,事事照顾他们,好吃的好用的都先让他们,养成他们自大目中无人的习性。平时对铁木真本也是多有不敬,铁木真心里早就有点儿不高兴。这次又抢了给母亲补身子抓的鱼儿,气得两手紧握拳头。正在此时,有人在背后阴阳怪气地道:“别格铁根本没有把你这个首领放在眼里,是只白眼狼和豹虎,如若留着他,今后一定是祸害!” 铁木真回头看见说话的人正是自己结拜的安答儿札木合,脸上一阵青紫,自己作为蒙古部落的首领,不被人尊重,权力受到挑战,这莫大的耻辱被最好的朋友看到,心中怒火万丈,气道:“安答儿说的对,这样的豺虎不除,以后就是个大祸害!” 札木合见铁木真要除掉自己的亲兄弟,目的达到,笑道:“我的好安答儿,你是至高无上的首领,我十分尊敬你,老兄先走了,等你处里了家事,再来找你一起狩猎。”说完打马离开。 铁木真气焰更浓,只是扬扬手给札木合告别。随即命令道:“哈撒儿!快去取弓箭来,我要杀了别格铁” 哈撒儿一弓身道:“是!尊敬的首领!” 哈撒儿跑回营地取出铁木真和自己的弓箭,又飞快跑出营地。仆人额脱黑见哈撒儿急急忙忙地背着弓箭往外跑问道:“哈撒儿,拿弓箭去干什么?打猎吗?” “不是打猎,是杀人!”哈撒儿边跑边说。 “杀谁?” “别格铁!” “啊?”额脱黑吓得拔腿就往诃额仑的帐篷边跑边喊道,“不好了,杀人了!” 诃额仑听到喊声跑出帐篷问道:“怎么了,谁杀人了?” 额脱黑喘着粗气道:“你的哈撒儿拿着弓箭往猎场跑去,说是去杀别格铁!” 诃额仑大吃一惊,知道平时自己的四个男孩与别妻的两个儿子多有不合,以为是小孩子,长大知道亲了自会好的,没想到小小年龄就有了杀心,真要做出什么事情来,怎么向也速该交待。于是诃额仑扔下手中的活计,拎着木棍就向猎场追去。 别格铁和别勒古台两人正在山顶上支起架子,高高兴兴地准备烤鱼,别勒古台拉了拉别格铁的袍子,小声道:“唉唉,你看大哥和二哥他们?” 别格铁回头看到,铁木真和哈撒儿气势汹汹地从身后包抄过来,知道大事不好了,今天惹怒了铁木真,他们不会放过自己的。于是,把别勒古台拉到身后,挺了挺胸道:“你们想干什么?” “你从来不听首领的命令,今儿就要杀了你!”哈撒儿用弓箭指着别格铁道。 “他是你的首领,不是我的,我为什么要听他的。”别格铁道。 铁木真的权威再次受到挑战,忍无可忍了,咬牙切齿地道:“好!那我现在就杀了你这个不听命于我的孛尔只斤家族的叛徒!” 铁木真把箭搭在弓上,别格铁看到这一劫是逃不过去了,反而态度强硬起来道:“我们都是也速该的儿子,你要杀赤手空拳的我,这不公平。” 临死也算有骨气,不枉是父汗的儿子,铁木真很是赞赏,对哈撒儿道:“把你的弓箭给他!你到一边去,这里没你的事!” “是!首领!”哈撒儿把弓箭扔给别格铁,退到旁边。 铁木真道:“我是首领,让你先射,我后射。开始吧!” 别格铁道:“凭什么你是首领,你有战功吗?谁有战功谁才是首领!” 铁木真气道:“少废话,就凭违抗首领这一条你就该死!你射不射?” “哼!我从没认为你是首领。要射就一起射!”别格铁心道,他可是射雕英雄,箭法要比自己强,看来是凶多吉少了,死也要死个英雄概来,不能当孬种,于是把头扬的高高的道。 铁木真很欣赏有骨气的人,于是道:“好样的,有胆量像父汗的儿子,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开始吧!” 也速该的两个儿子开始了生死较量。双双搭箭拉弓,瞄准对方的胸膛,铁木真喊道:“1、2、3!开始!” “嗖!”别格铁的箭射向了铁木真,铁木真不闪不避,连眼睛也不眨一下。 别格铁从没见过这么有胆量的人,心里一慌,箭从铁木真的耳边擦过。铁木真却迟迟不发箭,别格铁看自己的箭并没有射中,挺着胸膛喊道:“你为什么不射?胆怯和说话不算数,是做不了首领的!” 话未落音铁木真的箭“嗖”发出,正中别格铁的胸膛! “你可以做首领了。”别格铁应声倒地,一手捂着胸膛,一手指着铁木真道,“不过,我有一个要求,你要看在我们都是父汗的儿子的份上,放过别勒古台,不要毁了我家的灶……” “好!我答应你,善待别勒古台,决不毁你家的灶!我向长生天发誓。”铁木真看着别格铁咽下最后一口气,双手把别格铁的眼合上道。 等诃额仑追过来时这一切都不可逆转了。别格铁中箭躺在一块大石头上,鲜血流淌一地,别勒古台搂着铁木真的腿颤抖地道:“铁木真哥哥,别勒古台听大首领的话!别杀别勒古台。” 一起追过来的也速该的别妻阿月儿见儿子惨死在自己兄长的箭下,万分悲痛,扑到别格铁身上呼天唤地地大哭起来。 “你这个丧尽天良的畜牲,猪狗不如的东西,蛇蝎心肠的豹虎,我打死你!”诃额仑怎么也想不到的事就这样发生了,那里还有理智,抡起木棍边骂边向铁木真身上砸去。 此时的铁木真脑袋蒙蒙的,从没见过母亲发这么大的火,跪在地上不躲不闪任凭母亲的木棍落在身上。 仆人额脱黑一起跑过来,见也速该的别妻阿月儿抱着别格铁哭得死去活来,诃额仑抡起木棍把铁木真打得皮开肉绽,忙上来劝道:“夫人,不要再打了,已经失去一个儿子,再打死一个,这今后的日子怎么过啊?” “我没有这个豺狼一样的儿子,打死省了日后他祸害人!”诃额仑手中的棍子一次比一次打得重,铁木真已经昏死过去,诃额仑还是停不下来。 也速该的别妻阿月儿向来尊重诃额仑,知道她平时对自己的两个儿子多有疼爱,他们娘几个吃的用的不够,但是从来不缺少自己娘仨的。现在大儿子已经死了,还有个别勒古台呢,其他几个孩子尚小,若再把铁木真打死了,今后的日子就没指望了。于是,止住哭泣,拉住诃额仑道:“好姐姐,不要再打了,这样会出人命的,已经死了一个了,你还要再打死一个吗?” 诃额仑推开阿月儿道:“我们没有这样的儿子,我要让他给别格铁抵命!”说着又抡起棍子打下去,阿月儿见劝阻无效,便扑在铁木真身上道:“要打就打死我吧!” 诃额仑见状扔下棍子,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跟上来的族人也都上来劝诃额仑暂且饶了铁木真,诃额仑站起来指着昏过去的铁木真道:“看在你阿月儿母妃的面上,暂且给留下一条性命,将来你就替别格铁好好的孝敬你的母妃照顾好弟弟别勒古台。若有半点差错,我定不留你在世!” 众人帮助掩埋了别格铁,一切都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而诃额仑却大病一场,卧床数月。等身体有了点好转便让阿月儿把五个儿子叫在一起,讲了祖奶奶阿兰果儿的故事,并效仿她,让阿月儿拿来五双筷子,每个儿子发了一双,道:“你们都把手中的筷子给折了。” 五个儿子都毫不费力地把手中的筷子折断。诃额仑又让阿月儿拿来五双筷子放在一起,道:“看谁能把这五双筷子折断?” 从老大铁木真到最小的铁木格,人人都使出了吃奶的劲也没有折断筷子。 诃额仑看了看五个儿子,意味深长地道:“你们知道一双筷子容易折断,五双放在一起为什么就折不断吗?” 铁木真羞愧地低头道:“母亲,铁木真知道错了,我们兄弟团结一起,力量才强大!” “知错改错就是好孩子。”阿月儿拉着铁木真道。 “对!今后你们五个兄弟要团结的像一个人一样,才没人敢欺负,你们才能强大,才能为你们的父汗报仇,才能带领蒙古部落强盛起来,知道了吗?”诃额仑郑重地道。 “是!母后,儿子知道了,一定记住你的教诲,像一个人一样齐心!”五个儿子异口同声地道。 从此,也速该的五个儿子形影不离,一心一意练习武艺,都有了很大长进。特别是别勒古台,力大无穷,骑射不亚于铁木真,双手持弯刀,所向无敌。 一天,铁木真带着四个兄弟外出狩猎,正追赶一只野猪,突然一队人马,杀了了出来,围住铁木真五兄弟,大喊道:“铁木真过来乖乖送死,就饶了你的兄弟,不然都得死!” 第十三章 羊毛车里躲劫难 第十三章羊毛车里躲劫难 铁木真带着兄弟外出打猎,正与泰赤乌部塔里忽台的人相遇。对方人多势众,黄蜂一般把铁木真五兄弟围住,要抓铁木真。别勒古台见势不妙,便把兄弟们掩藏在沟内,自己与对手拼杀。 塔里忽台的人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就直扑过来。别勒古台镇定自若,握弓搭箭,右臂向后甩了甩,运运劲,把弓拉满五指一松喊了声:“着!”只听得“嗖”一支利箭飞出,“扑通”一声,对方领头扑过来的大汉应声倒地。紧拉着又是“嗖嗖”两支响箭,对方又被撂倒两个。 对方见别勒古台挎着两把弯刀,箭法如此精湛,不敢靠近,纷纷后退。此时从后边赶来的塔里忽台指着别勒古台喊道:“你小子让开,我们抓得不是你,是你的哥哥铁木真!” 别勒古台“嘿嘿呀呸”一阵骂道:“你是山上的豺狼,草原上的秃鹰,坏透了的人渣。想抓我兄长就问问我手中的箭!” 塔里忽台见别勒古台又要拉弓,大声道:“你个不识好歹的混小子,忘了你的亲哥哥是怎么死得吗?难道你不想为别格铁报仇?” 别勒古台一愣,手中的弓松下来,但又想起折箭的故事,重新拉弓,瞄准塔里忽台:“我是要报仇,但不是我的哥哥铁木真,而是你这只咬我们的豺狼!” 别勒古台这次是三箭一弓,只听“嗖!嗖!嗖!”三箭齐发,射向对手。塔里忽台见别勒古台不吃劝,又不敢上前死拼,见三箭飞来,都纷纷躲闪。 别勒古台见对手被压制,喊了声:“大哥快跑,这儿有我呢。” 铁木真知道如若这样相持下去,对方的人多,肯定是会被他们抓住的。既然是要抓我,那就把他们引开,让兄弟们脱险回家报信。于是,翻身上马道:“别勒古台保护好弟弟,把他们带回家。我把他们引开!” 铁木真跨上银河马向帖儿古捏山上逃去。 塔里忽台见铁木真向山上逃跑,便放下别勒古台兄弟,去追铁木真。 铁木真为了保全性命,犹如虎口小鹿没命的狂奔,钻进茂密的森林。 塔里忽台带领着人马追到山下,不见了铁木真的人影,便下令搜山。搜了一天,仍没有一点影儿。帖儿古捏山地形复杂,山岩陡峭,就是掩藏几千人也难发现,何况铁木真一孩子又对山上非常熟悉,简直是大海捞针。塔里忽台只有把下山通往山上的所有路口全部封锁,守株待兔。 铁木真在山上一躲就是三天三夜。饥饿难耐,便悄悄地走小路下山。每到一个到路口远远的看去都有塔里忽台的人把守。 铁木真好不易找到一个隐蔽的隘口,心想塔里忽台肯定不会想到这儿。拍了白银河马道:“我的好马儿,走,回家了。” 铁木真手扶马鞍正要上马,突然马鞍滑落下来,差点儿砸在身上。铁木真愣了一下朝天拜了拜道:“无所不能的长胜天,这是你警告我不要出去吗?” 铁木真又拨马返回,在山林深处又躲藏了起来,饿了捡一些山果充饥,渴了喝点山泉水。如此又待了几天,担心弟弟们脱险了没有,母亲知道发生的事情吗?实在按耐不住想回家,于是,牵过马来,把马鞭系得牢牢的,又检查了几遍,确认不会再有什么麻烦了,就向山下走。刚刚走了一段路,见路的中央横了一块巨石,挡住了去路。铁木真又踌躇了片刻,心想:长生天还是不想让我走吗?随即拴马躺在巨石后面又睡了三天。 铁木真这么多天来已经饿得筋疲力尽,浑身没有了一丝力量,心想再若不出去,怕是饿也给饿死在这里了。饿死是死出去也是死,不如出去碰碰运气,再不然给他们拼了就是。决心下定,就用了全身的力量慢慢地将石头搬开,骑上马小心翼翼地向山下走去。 铁木真刚出山坳口,就听得一阵唿哨,等待多时的塔里忽台的人围了上来。铁木真有气无力地叹道:“完了,没听长生天的,这下落入他们手里,只等死了。” 塔里忽台把铁木真五花大绑带到部落,向母后斡耳额朵报告道:“铁木真被抓住了。” “哦?好的,只要杀了铁木真,也速该部落就要彻底完蛋了。”斡耳额朵扁着已经没有牙的老嘴道。 “好!那我现在就把铁木真杀了!”塔里忽台道。 “没出息的样,急什么,他已经被抓了,不差这一时半刻。等我的寿宴开始了再杀不迟。”斡耳额朵眯缝腥松的老眼道。 原来泰赤乌部正在斡难河岸边大摆宴席,为斡耳额朵太后庆祝八十大寿。斡耳额朵想等大家给她上寿礼时,再把铁木真拉出来杀了,好让部族的人看到诃额仑没有了任何希望,孛尔只斤部落从此就不复存在了,蒙古大草原就是泰赤乌部族的天下,塔里忽台是唯一的合法大汗。 铁木真暂且被关押在一间小帐篷里,因为铁木真是个十来岁的小孩子,又饿的快要死了,看守的人都去喝酒了,只留下一个小兵守着。 看守的小兵,没有酒喝很是生气,就赌气躺在那儿呼呼大睡。铁木真见小兵睡得像死猫一样,心道长生天助我啊。此时正是一个逃生的大好时机,于是,慢慢地移动到看守身边,捡起一块石头朝小兵脑袋砸去。看守被砸昏,铁木真钻出小帐篷,四处看看没人,拔腿就跑,一口气跑了十几里,跑到一条小河边,身子一软人仰视面躺在地上休息了一阵,听到不远处有人马朝这边奔来,知道是塔里忽台的人追来了。眼下已无路可逃,再说跑也跑不动了,怎么办? 铁木真四处寻找藏身之处,此处连个小土包也没有,正着急时小河里水光粼粼照射过来,呵,有了,铁木真灵机一动,跳进河水里,躺在里面,只露出一张小脸。不一会塔里忽台的人马追过来,在河边转了一圈,就向其它方向追去。 铁木真躲过一劫正在为自己的聪明举动高兴。突然,有人喊道:“铁木真,你这孩子躲在水里干什么?” 突然地一声喊把铁木真吓得浑身发抖,叹道:“妈啊,完了,完了。”探出头来,摸了一把脸,朝岸上瞟了一眼,原来是塔里忽台部族的牧民锁尔罕老人,以前曾去给蒙古营地住过猎物,铁木真给他送过马奶喝。 “别怕,孩子,上来吧!”锁尔罕慈祥地道。 铁木真站起爬上了岸。锁尔罕见铁木真一身泥水,道:“看你这孩子怪可怜的,你们家的事我都听说了,我不会伤害你的,赶快回家找你母亲去吧。遇到别人别说见过我就可以了。唉!可怜的孩子。” 铁木真很感激锁尔罕放了自己,说了声:“谢谢!”转身走开,没走多远又停了下来,心想我现在好多天没有吃饭了,浑身无力,若要再遇上塔里忽台的人怎么办?就是其他的牧民也不一定像锁尔罕老人这样善良。现在只能求助锁尔罕老人了,于是,铁木真不吭不响地远远地跟在锁尔罕老人身后。 锁尔罕摇头叹着气自言自语道:“大汗一死,可苦了铁木真一家了。嗨!” 锁尔罕来到自己的几个毡房用篱笆圈起的小院,开门进去,不料铁木真一闪身跟了进来。锁尔罕一惊看了看外面没人,忙把铁木真一把拉毡房道:“你这孩子,咋跟到我家来了啊?为啥还不赶快逃走?再被他们抓住你就活不成了的。” 铁木真唰唰泪如雨下,哭道:“我已经好多天没吃饭了,身上一点儿劲也没有,马儿也没有了,那里还能走得动呢。求你老人家,可怜可怜我给我点吃的,救救铁木真吧。” 铁木真话刚落音,屋内跑出两个少年,他们看看铁木真和自己的年龄差不多,长得又很帅气,非常喜欢。其中一个虎头虎脑的孩子拉着锁尔罕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射雕英雄铁木真啊,父亲把他留下吧,小树小草都可以藏得住麻雀,难道我们还不如草儿?” “好吧,孩子别哭了,先留下来。”锁尔罕看看两个孩子又看看铁木真点头道,“这是我两个儿子,老大叫沈白,老二叫赤老温和你年龄差不多大。我还有一个小女儿叫合答安,一会叫她给你弄些吃的来。” 铁木真止住哭泣,很感激地看着虎头虎脑的老二赤老温,心中一阵喜欢,拉着他的手道:“谢谢你们收留了我,日后我定会好好报答你们的。” 赤老温憨厚地笑道:“感谢什么,能结识你这样的少年英雄,高兴还来不及呢,我还想跟你学射箭呢。” 铁木真笑道:“没问题,我们说不定会成为最好的伴当呢。” 谁能想到,一语成谶,若干年后,赤老温成了铁木真打天下的四杰之一。此时蒙古开国的四大将出现了一个。 锁尔罕见儿子与铁木真很是投缘,也是很高兴,转身喊道:“合答安?快弄些吃的来。” “哎,知道了爹爹,马上就准备好了的。”一个清脆的小女孩声应道。 铁木真跟在锁儿罕刚进小院时躲在帐篷后面的女孩合答安就看见了,听到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小男孩竟然受了这么多的难很是同情,又得知他就是草原盛传的射雕英雄铁木真又敬佩又喜欢,早早地就跑去给铁木真弄吃的了。等父亲吩咐时已经快准备好了。所以不大一会就送来许多煮好的牛羊肉和马奶。 铁木真没顾得上看上合答安一眼抓起羊腿啃起来。风卷残云,一会儿的功夫,把牛、羊肉和马奶吃个净光。一摸嘴打着响咯道:“谢谢了,有朝一日,我铁木真得了势一定会报答老人家和两位小哥哥的大德,还有……”这时铁木真才想起来给自己送来天下最美好的一顿美食的小女孩,看了看站在一旁笑盈盈娇小可人的合答安,一双流着波儿的大眼睛,翘翘的鼻梁,弯弯的小嘴,两条小辫子在微微隆起的胸前扑棱着,着实可爱,铁木真挠挠头道:“还有……这可爱的小妹妹,铁木真一定报答你!” “哎呀,谁要你报答了,不忘记我们就行啦。”合答安被铁木真看得脸有点儿发红,羞赧地道。 锁尔罕见铁木真吃包喝足了,在一起又说又笑的,心里也甚是高兴,但这毕竟是泰赤乌的地盘,万一被发现了受到株连不说,那铁木真这孩子可是没有命了呢。便道:“这样吧孩子,你得躲藏起来,让别人发现了就有大麻烦了。不如你先藏在外面装羊毛的车里,让合答安看着,渴了饿了就告诉她。” 锁尔罕转头对合答安道:“铁木真要吃得,给他拿!” “放心吧,爹爹,我会看好他的。”合答安红着脸道,“你要听话的哟,走吧。” 合答安领着铁木真来到院子外面的羊毛车旁,打开车门,先搬出几捆羊毛,让铁木真钻进去,然后再把羊毛堵上,关上车门。 此时正是盛夏时节,酷署火热,羊毛堆像蒸笼,铁木真受不了,大叫道:“里面太热了,太热了。” 合答安听得铁木真大叫,很是为难,停了会便娇声道:“哎呀,别叫了,别叫了,大男人一个,要受得了苦才是,总比被抓去杀头的强哎,要想活命,只能这样,你就忍一忍呗,说好了的,要听话的噢。” 铁木真听到合答安又是担心又是无奈的叮嘱,心想,大概也只能如此了,便道:“我听话就是,那你不要走远啊,你在这儿,我才觉得好些。” 合答安听得出来这铁木真话里有话,脸红红地“嘁!”了一声道:“不嫌热是吧?好好的别吭声了,忍着点,夜里我来给你送吃的。” 铁木真听合答安的话,不敢弄出响声来,好不容易熬到日落西山,合答安见天黑下来,才敢出来给铁木真送饭。来到羊毛车旁又四处打量一番,轻轻地打开车门,把铁木真从羊毛堆里拉出来,道:“热坏了吧?” 铁木真满头大汗,撅着小嘴道:“你说呢,这么长时间你也不来,反正我受热,你也不心疼的。” “谁不心疼了,不心疼能给你做这么多好吃的?”合答安羞羞地把牛肉、羊腿、野兔肉、鸡肉和马奶摆了一地道。 “光好吃的不够呢?” “那要怎样?” “要你晚上不要离开我,陪我!” 合答安脸红红的发烫,把一只羊腿塞进铁木真嘴里道:“不饿啊,快吃!吃饱了,钻回车里去!” “天都黑了还要我钻羊毛车,不吃!”铁木真闭着嘴不吃,停了一会道,“要不你就这样多陪我一会好吗?” 合答安“扑哧”一笑道,“傻样?吓你的还当真了哪?快吃吧,夜里没人时,你可以到车顶上睡,凉爽!有人来,我会跑过来喊你的。” “这还差不多。”铁木真盯着合答安看了又看道,“你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女孩,可惜,太可惜了。” “哎呀,想不到射雕英雄嘴怪甜的呢。”合答安递上来马奶道,“可惜什么?” 铁木真喝着甜甜的马奶,看着合答安红红的脸蛋道:“我是说,可惜我已经订婚了,要不,我会娶你的。” 合答安突然低头道:“别胡思乱想了,快点吃吧,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铁木真失望地道:“不能多陪我一会吗?” 合答安回头看了看自己还亮着灯的帐篷道:“天太晚了,还要陪你多久?反正你是要走的,多一会少一会有什么区别吗?” 铁木真拉着合答安的手道:“你看,今夜星辰多美啊,那弯弯的月儿像你的小嘴,特好看!” 合答安虽说有点儿紧张,并没有缩回小手,任凭铁木真握着,也不说话,只是一只手托着尖尖的下巴痴痴地看着天空中一颗颗明亮的星星。 铁木真不时地看着面前这位纯贞的女孩,一股从没有的冲动涌来,把手伸向合答安…… 第十四章 途遇知己结盟友 第十四章途遇知己结盟友 铁木真伸手把对着天空楞神的合答安揽在怀里,道:“合答安,有一天我一定回来找你,把你接到蒙古部落去。” 合答安转过头来,看着铁木真异常炯亮的眼神,道:“让我到你们部落去做啥?” “做……做,做我营帐的女人!”铁木真一时想不起用什么样的语言来表达自己心中模模糊糊的想法,含含糊糊地应承道。 合答安羞羞地从铁木真怀里挣脱出来,抽回自己的小手,道:“胡说,你已经与别人订了婚,我才不去你营帐呢。” “要去的,要去的,铁木真舍不得你,我一定会让你做我的女人的。”铁木真又去抓合答安,合答安打了一下铁木真伸过来的手道:“别说了快去睡觉!我也该回去了。” “不吗,我要你陪我!”铁木真撒起娇来。 “哼!不陪!”合答安低头收起饭蓝心中有说不出的失落和不快,但还是说道,“晚上小心点儿,别睡得太死,听到动静就快点钻到车里去。有人来我会来喊你的。” 合答安提着饭篮,轻盈盈地转身离去。 铁木真恋恋不舍地望着离开的合答安,若有所失,踏上车顶仰面朝天躺下,数着天上的星星,进入梦乡。 铁木真正惬意地在梦中畅游,突然听到合答安喊道:“不好了,不好了,有人朝这儿来了。快钻进车里去!” 铁木真猛然跃起,看是合答安站在车旁,那水灵灵的小脸急得通红,心道,还真的有人来抓我了,顿时紧张的两腿发麻,有点不听使唤,对合答安喊道:“好妹妹,快来扶一下,我的腿动不得了。” “是吓得,还是装像?”合答安伸手把铁木真拉了下来嗔道,“快进去!” 铁木真顺势滑了下来,附在合答安身上有点儿发抖,道:“好妹妹快给我堵严实,别让他们发现了。” 合答安见铁木真吓成这样,她很是心疼,毕竟还是个孩子,孤苦伶仃的,于是扯了许多羊毛堵了又堵,又做了伪装,便嘱咐道:“忍一忍,千万别发出声来。” 合答安把铁木真刚安顿好,跑出不远,就有一队人马过来,闯到院子里大喊道:“你们见一个小男孩吗?” 合答安的父亲锁儿罕忙出来,一看是脱朵,便道:“脱朵大人,请到毡房喝茶,这大热的天,多辛苦啊。” 脱朵用马鞭指着锁儿罕道:“哈,原来是你个老山羊,还没死呢,少费话,你把铁木真藏那了?” “铁木真?哪个铁木真?是也速该那个奇异的儿子吗?”锁儿罕假装吃惊地道。 “你个老东西少给我装糊涂!快把铁木真交出来,不然的话我把你全家抓了去见斡耳额朵太后。”脱朵喝道。 “脱朵大人,这可使不得,那铁木真是你看着长大的,我只是见过一、二次,哪有你们的关系亲,他不去找你,难道会来找我这个外人不成!”锁儿罕装的无奈又糊涂的样子道。 “呵哈!你这个老不死的家伙,骂人不带脏字,若在你家搜到铁木真,看我怎么收拾你,。”脱朵听出锁儿罕话中有话羞恼地道,“搜!” 脱朵的手下开始对锁儿罕的毡房一个一个的搜查。折腾了一阵子,什么东西也没搜到,人人手里却多了些牛羊肉和食物。锁儿罕上前阻止道:“各位大人,我们的日子也是不容易,这些食物是我们一家人的口粮,你们带走了,我还有几个孩子怎么活啊?” 脱朵见没搜到人影推开锁儿罕道:“啰嗦什么你,滚开!” 脱朵带着人往外走,来到羊毛车前,转了一圈道:“搜搜这羊毛车上藏人吗?” 脱朵的手下,去扯车上的羊毛。锁儿罕心想这下坏事了,忙上前劝道:“脱朵大人,你把食物都抢走了,再把我的羊毛给毁了,我们可真的没法儿活了,你还不如把我们一家五口人都带走交给太后好了,省得我们饿死这儿。” 脱朵把锁儿罕推开,对手下的人道:“搜,好好地搜,我看铁木真这小兔崽子能上天入地不成。” 车上的羊毛被撒落一地,眼看就要把铁木真搜出来,锁儿罕老人急中生智扑上来,去抓脱朵道:“这么大热的天,别说藏人了,就是一只老鼠也会热死的,你们不是搜人分明是糟蹋我的东西,毁我的家,不行,你跟我去见太后评理去。” 锁儿罕老人撕扯着脱朵,几个孩子上来拉扯搜羊毛的人。脱朵和手下也被弄得满脸羊毛,加上天气火热,浑身发痒难耐,脱朵不耐烦地踢开锁儿罕,骂道:“你这老东西,以后再给你算账。”招呼带来的人道,“走!到别处搜去,我看这小子能跑出老子的手心。” 外面发生的事情,铁木真在羊毛车里听得一清二楚,吓得浑身发抖。等脱朵的人走了,才双手合十道:“谢天谢地,菩萨保佑了我铁木真,只要我不死今后我铁木真的子子孙孙都贡奉菩萨!” 铁木真正虔诚地祈祷着,合答安俏声喊道:“喂!都走了。人呢,你没事吧?” 铁木真吐出几口羊毛,咳嗽了几声道:“你是我的活菩萨!” 合答安急道:“嘟囔啥呢?快出来吧,人都走远了。” 铁木真扒开羊毛从纷乱的羊毛堆里爬了出来。锁儿罕过来道:“真的好险啊,不知道是谁走露了风声,说你藏在我家里,这帮人里外搜了个遍。我父子的性命差点儿毁在你手里。看来是瞒过一时也瞒不了好久,你不能呆在我家了,早点回去找你的母亲去吧!” 铁木真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道:“发生的事我都听到了,谢谢你们全家,要不是你们,铁木真早就被抓走了的,你们的大恩大德,日后铁木真一定报答!” 合答安帮铁木真擦去身上的羊毛,小声道:“谁让你报答了,只要你没事就好。” 锁儿罕让赤老温牵来一匹没有鞍子的骡子给铁木真,又让合答安准备了许多食物和马奶,帮铁木真拾掇好,把自己的弓箭递给铁木真道:“拿着防身,孩子,快快走吧,他们返回来,你就走不了的,路上多小心,躲着点他们的人。” 铁木真眼含泪水扑倒在地拜了又拜,锁儿罕拉起来道:“孩子,不必多礼。我看你少年智勇,将来定成大器,所以才敢冒死救你,你将来飞黄腾达了,别忘记我们就行了,” 铁木真摸了一把泪道:“你是我的再生父母,两个哥哥就是我的亲兄弟,合答安妹妹是我的恩人,我铁木真今后若有出头之日,大恩必报,如若失信,天诛地灭!” 合答安急道:“快别乱说的,快走吧!” 铁木真看着合答安咬了咬嘴唇道:“多谢妹妹为我提心吊胆,周全地照顾,我终生不会负你的。” 合答安被铁木真的情真意切所动,脸色绷红,背过脸去,泪如泉涌。 铁木真不忍多看,一甩头跃上马背,径直离去。 合答安猛转身来,望着远去的铁木真,心潮起伏,小手在胸前摇摆着。铁木真猛然勒马回头,见合答安含情眺望,翘首顾盼,大喊道:“等着我!!!” 铁木真骑着无鞍骡子,顺着河道狂奔,一路还好没有遇上塔里忽台的人。绕过别帖儿山,天已渐渐黑下来,正在寻找歇息之处,忽然见前方不运处,有一少年在挤马奶。便过去跳下马来向少年问好。挤马奶的少年见是和自己年相仿的少年很是高兴答礼后道:“看你的脸色很疲惫,走了好远的路了吧,骡子也累了,过来歇歇吧,这有马奶和羊肉,吃了不误赶路的。” 铁木真见少年既礼貌又友善,自己也是很累了,接过少年递过来的马奶咕咕咯咯喝了一大阵子,摸了摸嘴笑道:“好爽啊!怎么一人在这里做活,这是那儿?” 少年道:“这离豁儿灰山不远,我叫博尔术,我父亲叫那忽伯颜,我们是朵儿奔的后人。” 铁木真惊喜道:“呵!你是朵儿奔的后人,朵儿奔也是我的祖爷爷呢,咱们是一个家族啊,真是有缘的很呢。我叫铁木真是孛尔只斤氏人。” 少年博尔术听罢,高兴地跳了起来,拉住铁木真的手道:“哎呀,你就是传说中的那个射雕少年英雄,铁木真?” 铁木真想不到自己在大草原还真有这样的知名度呢,高兴地点点头。博尔术上前抱着铁木真,两个少年高兴地在地上滚来滚去,终了,铁木真道:“你多大了,兄弟几个?” 博尔术道:“我今年十一岁了,就我兄弟一个,你呢?” 铁木真道:“我十四岁了,我家有兄弟五个还有一个妹妹。” 博尔术深沉地道:“真羡慕你有那么多兄弟,我们家只我一个寂寞的很呢。” 铁木真见博尔术是个坦诚率真的少年,笑道:“不如我们结为安答儿,我的兄弟也是你的兄弟,就不寂寞的了。” 博尔术听少年射雕英雄要和自己结为安答儿,高兴地跳起来道:“真的吗?好啊,今后我就有好多兄弟了,再不会寂寞了。” 铁木直点头道:“真的,我大你小,我兄你弟,来咱们开始结拜!” 铁木真拉着博尔术双双跪在地上对着天空道:“我铁木真(博尔术)愿与博尔术(铁木真)结为安答儿,向长生天发誓,兄弟永不相负,生死不渝。如若背叛,天诛地灭!” 这一拜,又为蒙古帝国增加了一杰,博尔术与前出现的赤老温一样成为日后成吉思汗的四侠之一。 拜过长生天,两人又打手结掌,兄弟相称,喜笑颜开。博尔术与铁木真甚是投机,聊到深夜忘了回家。他父亲纳忽伯颜找来了,见儿子和一个陌生男孩躺在地上说说笑笑,很是生气,大声喝道:“博尔术!你这孩子竟如此贪玩,深夜也不回家,让我一人在家,替你担心。” 博尔术见是父亲找来了,慌忙站起来,拉着铁木真介绍道:“父亲,他就是孛尔只氏的射雕英雄铁木真,我们两刚刚拜过安答儿,他是我的哥哥,你又多了一个儿子,你不高兴吗?” 铁木真见是博尔术的父亲,上前一揖道:“铁木真见过老人家,从今后我和博尔术就是好兄弟了,也是你的儿子。” 纳忽伯颜一听说这个俊俏的孩子就是也速该的儿子,那个少年英雄铁木真,长得一表人才,又有礼貌高兴地道:“哈哈哈,也速该大汗的儿子铁木真,好啊,你们既然是兄弟了,还不快快回家好好招待啊。” 博尔术拉着铁木真蹦蹦跳跳地跑回家中,又是煮肉又是烫酒,亲如一家人。铁木真被博尔术爷俩的爽朗和热情深深地感动,便在博尔术家住了一宿,与博尔术说不完的知心话和未来的志向,博尔术对铁木真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第二天一大早,铁木真便起身告辞,纳忽伯颜准备了上好的牛羊肉和马奶放在铁木真的马背上,让博尔术多送一程再返回。 博尔术替铁木真牵着马,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已送了十几里,两人恋恋不舍挥手告别,铁木真拱手道:“好弟弟,铁木真就此别过,咱们后会有期!” 望着远去的铁木真博尔术双手卷成喇叭筒喊道:“铁木真哥哥,博尔术会去找你的!” 铁木真想起分散的弟弟和母亲,归心似箭,打马疾驰,眼看就要越过豁儿灰山,只听得前方有人大喊:“哥哥!哥哥回来啦!” 原来是铁木真逃进山林后,哈撤儿和别勒古台带着兄弟们跑回去把发生的事情告诉母亲诃额仑后,一家万分焦急,等了好几天也不见铁木真回来。后来铁木真的银河马跑了回来,而铁木真生死不明,诃额仑就带着铁木真的弟弟,妹妹和族人到处寻找。正好来到豁儿灰山,别勒古台骑着铁木真的银河马跑在前,见一少年快马奔来,座下的银河马很有灵性,没命地向铁木真跑去,别勒古台便认出是哥哥铁木真,就大喊着冲了过来。 铁木真见是母亲和弟妹们,跳下马奔跑过来,扑到母亲怀里大哭起来。诃额仑心疼地抚摸着儿子,道:“孩子,你还活着,苦了你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弟弟合撤儿道:“那天和哥哥失散后,我们就回去告诉了母亲,大家都很担心你。母亲带着我们边放牧边打猎边找哥哥。” 也速该的别妻阿月儿和别勒古台也围上来道:“我们都很担心你,都很想你!你娘自从你失踪后就没合过眼,天天盼,今天总算盼到你了呢。” 铁木真止住哭声,道:“谢谢母亲、母妃和弟弟妹妹,铁木真也担心你们,更想你们。” 诃额仑摆摆手道:“好了,铁木真回来了,大家该高兴才是,都别哭了。斡耳额朵个老东西是不会放过我们的,原来的营地是回不去了,我们就搬到不尔罕山吧,那里地形险要,还有一块肥沃的草原,是饿不死我们的,只要能活下来,等我们的孩子长大,谁也怎么不了我们了。” 大家一致赞同诃额仑的打算,便迁徙到不尔罕山。 不尔罕山西有古连勒古岭,东有桑沽儿河,中间有一个美丽的湖泊和一片草肥水美的草原,还有许多的草原狐狸出没,有草有猎物,是个养人的好地方。铁木真母子在这块神奇的土地上安营扎寨,正应承了祖先朵儿奔当年的夙愿:占据不儿罕山,才能振兴蒙古大业。 据此,铁木真这匹神奇的战马,从不儿罕山腾飞起来,长鞭横扫大欧亚,铁蹄踏遍了当时地球上三分之二的陆地,驾驭了世界五分之四的人口,演绎了亘古未有的一场可歌可泣地人类大壮剧,成就了一代天骄成吉思汗绝代战神的美名。 第十五章 弘吉剌部娶娇妻 第十五章弘吉剌部娶娇妻 铁木真母子带领部族在不儿罕山安营扎寨占据了这块可进可守的战略要地,据险养息,几年下来已经兵强马壮,物华丰实,部族也一天天强盛起来。周围的部落大多从敌视、歧视、鄙视渐渐转为温和与友善,生活的平静让这支多灾多难的部落对未来充满了无限希望。 一天,诃额仑把铁木真叫到跟前道:“铁木真,我们现在的生活已安定下来了,这几年你也长大成人,我们要居安思危,还记得你父汗为你的婚事,不辞劳苦带你去相亲,在回来的路上,被塔塔儿人害死的事吗?从那以后我们母子,历经磨难,担惊受怕,吃尽了苦头。如今我们的日子一天天好起来,但我们不能忘记当年你父汗的嘱托,要替他报仇,要报仇,部族就要强大,部族要强大就要后继有人,所以我还有一桩心事未了啊。” 铁木真恭恭敬敬地站在母亲身旁,道:“铁木真时刻也不曾忘记父汗的嘱托,我一定要为我的父汗报仇,母亲有什么事你吩咐铁木真一定去办!” 诃额仑见铁木真已不是从前的铁木真了,遇事都会动脑子,也很是善解人意,欣喜的点点头道:“就是你的婚姻大事。再说我一天天年龄大了,身体也大不如以前,不能老跟着照顾你们,你们兄弟几个和母亲也要一个女人帮助打理家务。恐怕你的丈人家也是很着急的,不如你去一趟,一是看看你岳父一家;二来把孛儿帖迎娶过来。不知道你有啥想法?” 铁木真沉思了片刻,回忆起往事一阵心酸,看着母亲一天天老去,确实也需要一个女人来帮衬家务了,再说心中也是常常念怀孛儿帖,便答应道:“铁木真听母亲的安排。” 诃额仑道:“那好即日起程去弘吉剌部落迎娶孛儿帖!” 诃额仑话未落音,铁木真的异母兄弟别勒古台跑进来道:“母后,我也要同哥哥一起去见小嫂子的呢。” 诃额仑见别勒古台进来笑道:“好吧,你力大无穷又武艺高强,你陪哥哥一起去,路上好有个照应,再好不过,途中一切小心,切莫惹事,要听哥哥的话。” 别勒古台高兴地道:“放心吧母后,别勒古台一定听话,不惹事,保护好哥哥和小嫂子。” 诃额仑满意地点点头,两兄弟牵着各自的马匹,带上自己的弓箭和弯刀,诃额仑早让人把煮好的牛羊肉和马奶等食物放在了马上。兄弟两人飞身上马,告别家人,精神抖擞地驰出营地。 辽阔的草原,蓝天白云,青山绿水,童子牧歌,风景如画。两个充满好奇心的兄弟少年骑着银河马,玩性十足地唱啊舞啊,追赶嘻戏着飞马疾驰在广袤的大草原。 人遇喜事精神爽,欢歌笑语路途近。三、四天的功夫,铁木真兄弟两人已到弘吉剌部落。 铁木真的到来,早有人向德薛禅家跑去报信,喊道:“姑爷来了,姑爷来了!” 德薛禅正在收拾马鞍,听到女婿来了,高兴的扔下手中的活计,喊道:“搠坛,孛儿帖,快快,我们的女婿铁木真来了!” 话音刚落,铁木真已到跟前跳下马来跑向德薛禅老人,德薛禅张开双臂把铁木真揽在怀里,亲热一阵又双手抚着铁木真的肩膀看了又看,嘿嘿道:“长大了,嘿嘿长大了,雏鸟终于长成雄鹰了。” 看罢铁木真,又拉着别勒古台的手,铁木真赶快上前介绍道:“这是我的弟弟别勒古台。” 德薛禅端祥了一会笑道:“自古王家出美男,一点儿不错,看看,也速该的儿子都是这么威武帅气啊。” 别勒古台听到夸奖,兴奋地扬扬头挺挺胸,神气十足向铁木真嘬嘬嘴“嘿嘿”笑个不停。 德薛禅喜气洋洋地拉着两兄弟道:“快快进帐,昨天我做了一个梦,东方日出,有贵人来,果不其然,今儿一大早两只矫健的雄鹰就飞来啦,哈哈哈……” 后面跟上来的搠坛一边用围裙擦着手,一边笑得嘴合不拢道:“哎呀呀还真是铁木真好孩子呀。” 铁木真向前给搠坛施礼道:“您老人家还好吧?” “好!好!都好!”搠坛转头去喊,“孛儿帖,快!铁木真来了!” “知道了呢。”孛儿帖早看到了,见铁木真长成了大男孩,又是那么英俊,心里一喜,想冲过去,但觉得脸上红烫红烫的,不好意思地躲在一边偷偷地欣赏着自己朝思暮想的男人。听母亲喊叫,羞答答地道,“我在准备马奶呢。” 德薛禅一边招呼人杀牛宰羊,一边和搠坛拉着两个孩子往毡房领。进得毡房让两个孩子坐在自己的身边,德薛禅沉重地道:“这几年你们是怎么过来的啊孩子?” 铁木真把当年父亲离开这儿以后的遭遇和艰难的日子细述了一遍。两位老人止不住热泪盈眶。 德薛禅拉着铁木真的手道:“我听说斡耳额朵欺负你们,很是担心,我也无力帮助你们。今儿一见你们生的这样状实,我放心了许多。孩子,苦日子已经过去,汉人有句话说的好,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今后一定能成大器的” 在偏房里准备茶点的孛儿帖,听到铁木真的遭遇早已哭成了泪人。她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好奇玩耍的小女孩了,现已出落入成一个知书达理的大姑娘,知道担心和心疼自己的心上人了。 搠坛喊了几次上茶,孛儿帖才止住哭泣,托着茶盘低头进来。铁木真见孛儿帖个子高了许多,亭亭玉立,比以前更漂亮更丰满,像仙鹤又如天鹅般美丽,心里一喜起身去接茶盘。孛儿帧见铁木真过来,羞羞地道:“你来了。”说着眼泪又簌簌地掉下来。 搠坛道:“看你这孩子是不是太高兴了啊?整天唠叨,今儿来了,该高兴,哭啥呢。” 铁木真心疼地去帮孛儿帖擦眼泪,道:“我说过,一定会回来娶你的!今儿就是奉母亲之命,来娶你做我媳妇。” 孛儿帖羞答答地转过脸去,擦了擦眼泪,道:“谁说要当你媳妇了?” 铁木真一楞,转向德薛禅道:“这是真的呢,我母亲让我兄弟俩来,一是看望二老,二来就是把孛儿帖娶回去,帮母亲打理部落事务的。” 德薛禅看了看搠坛笑道:“是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与你父汗早有前约。过了这些年,你和孛儿帖都长大成人了,况且你母亲年龄大了也需要有一个帮手了,今天就是个好日子,就给你们把婚事办了。哈哈哈……” 自从孛儿帖进来,别勒古台的眼睛就没离开过片刻,浑身上下盯着孛儿帖,咋看咋好看,心里痒痒的,光想上去摸摸那漂亮的脸蛋。正发楞,听德薛禅要给哥哥成亲,脱口道:“我也要成亲的!” 搠坛拉着别勒古台的手道:“你这孩子长的也是俊,又这么强壮,可惜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呀。” 德薛禅大笑道:“哈哈哈,我们弘吉剌部落多的是漂亮的姑娘,明儿就给你找一个。” 别勒古台一撅嘴道:“不!我就要小嫂嫂这样的。” “好好,给你找个比孛儿帖还要漂亮的姑娘。”搠坛笑道。 吃过茶,德薛禅把铁木真兄弟两个安置到别的毡房住下。请来族人商量婚典的事,把孛儿帖的闺房收拾成新房,又请来鼓乐手,杀牛宰羊,大摆喜宴。待良辰吉时一到,就按汉人的习俗举行婚礼。 铁木真和别勒古台待在毡房里,铁木真换新装,扮新郎。别勒古台也抢新衣往自己身上穿,急得在毡房里转来转去,不停地叫道:“真麻烦,还不快点入洞房,快活!” 铁木真看弟弟这么着急道:“弘吉剌部落与汉宋近,受他们的影响,好多东西都是向汉人学来的,也很有意思的。” 别勒古台心不在焉地道:“急死人了,让我们闷在这毡房里,不行我要出去看小嫂子去。” 铁木真道:“不行的,没举行婚礼是不能见的,你要听话,来时母后的话你都忘了吗?” 别勒古台最听诃额仑的话,只好憋屈着在毡房里坐立不安地看着哥哥让几个弘吉剌人给捯饬成穿蓝袍戴皮帽,身披大红花的新郎。 德薛禅一家在弘吉剌部落人气特旺,孛儿帖又是部落最漂亮的姑娘,听说德薛禅要给女儿举办婚礼,全部落的人不分男女老幼全来祝贺,帮助操持婚典,杀牛宰羊布置新房,半天的功夫红烛红灯红地毯,一应俱全,大的喜字贴到新房。 良辰吉时一到,鼓乐响起,鞭炮齐鸣,新郎新娘拜了天地拜高堂,夫妻互拜送入洞房。 此时的孛儿帖一身红装,大大的红盖头罩在头上,羞羞昵昵焦急地等待着与新郎的春霄一刻。 铁木真走上前来道:“姐姐,这汉人的结婚真够麻烦的。” 孛儿帖道:“怎么,你不喜欢?” “喜欢!喜欢!只要能娶到姐姐,怎么办铁木真都喜欢!” “喜欢……还不……” “姐姐红布蒙着头,我不敢动的。” “傻样!不敢动就上不了床……” “啊?那我把你的红头巾拿开就是。” “不能随便拿的,新郎揭新娘的红盖头是有讲究的呢?” “姐姐说说,有什么讲究,我该怎么揭盖头?” “你知道为什么新娘要用红布盖着头吗?” “不……不,不知道。” “这是汉人传来的,据说很久以前,也就是古老的时候。这世界上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男人,一个是女人。男人是伏羲,女人是女娲,他们是亲亲的兄妹俩。日子长了,这么大的世界就两个人,很是寂寞的,他们就想要许多孩子,怎么办?于是上帝就让他们结婚造人,繁衍下一代。伏羲就娶自己的妹妹女娲做妻子。新婚之夜,妹妹害羞,就用一块红布盖在头上,与哥哥成了亲,后来有了很多孩子。所以,这个习俗就流传至今。” “嘿嘿,好有意思的,姐姐你害羞不?那我们也要好多好多孩子的。”铁木真听了孛儿帖讲的故事,觉得很有趣,高兴地问道。 按伏羲氏的八卦推算,女人的本命为七,男人的本命为八。也就说男人和女人的发育和智商是依据本命的倍数增加而增加。女人成熟的早,十四岁就怀春,男人十六岁才开窍。铁木真十五岁正介于开与未开之间的混沌天真的年龄;而孛儿帖是已满十六岁的妙龄大姑娘,无论那方面都比铁木真成熟了许多。见铁木真直来直去地问话,心想他还是个不明闺房之事的呆萌的小男人,万事还得开导,才会进入正题呢。于是道:“人家马上就要从姑娘变成媳妇了,能不害羞吗?” “厉害,姐姐,你还会变呢?怎么变,也教教我,我也要变的。” “这还要教啊?” “当然了,姐姐跟汉人学的,我又没见过汉人,那里会啊。” “你胡说什么?谁跟汉人学了?” “那你是跟谁学的?” 孛儿帖一扭头生气地道:“不给你说了,傻男人!” “我才不傻呢,姐姐,你一教,我就会的,教我吧,好姐姐。”铁木真去拉孛儿帖。 “你快把那蜡烛熄灭,就教你。”孛儿帖见铁木真还真是个不开窍的小男人这样开导下去,怕是到天亮也没头绪的,算了,干脆就……于是道。 “姐姐,揭了盖头,看看你,再关灯就是。” “嘁!白天还没看够啊?” “看不够,再说你当新娘子,我还没看过呢?” “揭了盖头,这辈子你就不能离开我了,知道吗?” “知道,知道。不离开,不离开!铁木真永远和姐姐在一起。”铁木真伸手就去揭盖头,孛儿帖挡了一下道:“急啥呢,不是这样的,她们没教你吗?” 铁木真挠挠头嘿了两声,才想起穿新郎装的时候,一个老妇人教过的:新郎揭新娘子的红盖头是有讲究的,不能用手,要用准备好的红木柳,由前至后挑起,然后把挑起的红盖头放在两个枕头中间,意思是,红彤彤共枕眠,生出孩子一片片……反正还有许多说就,一时想不起来了,又急于看自己的新娘,于是,跑去把烛台上早已准备好的红木柳拿在手里,又蹬蹬跑到孛儿帖身边,道:“姐姐,我挑了的。” 还不等孛儿帖反映过来,铁木真“唰”就把孛儿帖的红盖头给挑开了。 挑开红盖头,铁木真惊嘻地瞪大眼晴。“啊”?!一张美艳无比的娇容羞涩地展现,犹如七月的荷花,白里透红,含雹待放,铁木真兴奋地伸手去摸,孛儿帖嗔道:“快熄灯!” 铁木真老远一口气把蜡烛吹灭,去抱孛儿帖。孛儿帖顺势把铁木真揽在怀中,两人宛如蛟龙缠在一起…… 第十六章 新婚之妻遭掠夺 第十六章新婚之妻遭掠夺 铁木真和孛儿帖洞房里缠绵三天三夜,昼不更衣,夜不栖息。第四天仍不见新郎和新娘子出来,可急坏了德薛禅老两口,搠坛在帐外搓着手道:“这可怎么好啊,三天三夜了,不吃不喝的,神仙也受不了的呀,孛儿帖这孩子能受住吗?” 更着急的还是别勒古台,天天在新房外转悠,若不是搠坛拦着,早就冲进去了。第四天一大早别勒古台,实在忍不住,就掀开新房的窗帘向里面看,见两个人还在床上翻滚着,气得大喊道:“哥哥,你娶了小嫂嫂天天快乐,就忘了别勒古台,忘了母后了吗?” 铁木真被别勒古台这么一喊,才恍然意识到,已经三天三夜没下床了,不好意思地向孛儿帖伸了伸舌头,扮了个鬼脸,孛儿帖蒙上头羞羞地道:“快快起来吧,我们夫妻一生长着呢,何必这样饥渴呀,让弟弟看笑话了。弟弟他说的对,母亲肯定很是挂念,不如明儿咱们就回去见母亲?” 铁木真又狠狠地搂着孛儿帖亲了一阵,起身对帐房外喊道:“弟弟先行准备,一会我禀报岳父岳母,明儿就回去。” 孛儿帖自行穿戴完毕,便侍候小丈夫铁木真更衣梳洗,收拾停当,两人羞红着脸来到主帐,拜见德薛禅夫妇。 搠坛过来拉着女儿的手道:“日子早着哪,悠着点儿,给他留点新鲜劲,才能拴住他。” 孛儿帖满脸红晕,点点头道:“知道,知道了母亲,留着呢。” 德薛禅见铁木真这么多天不下床,精气神还那么足,比自己当年娶搠坛的时候还要厉害哪,高兴地道:“铁木真孩儿,真是神人也,比我当年还要强悍的多啊。女人就是要强劲征服,新婚之夜征服了她,女人才会服服帖帖地跟你一辈子,就像你的丈母亲娘。”言毕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搠坛母女俩昵视着这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在大笑,知道他们在显摆自己的强悍,不约而同地递去欣喜,孛儿帖像刚刚绽放的花儿,满脸的灿烂。 铁木真新婚之夜大战三天三夜,第一次偿到了征服女人的快感。至此,征服的心志一发不可收拾,在少小的心灵中萌芽出一种对女人和世界征服的欲望! 铁木真提出明天要回去,搠坛很是不舍。德薛禅劝道:“孩子已经成亲了,也该回去见母亲了,再说孛儿帖已是人家的媳妇,那有不回婆家的道理,就让他们去吧。要不我们一起送送他们。” 铁木真道:“我们回去,很快会回来看二老的,就不劳老人家送了,路上有我和弟弟呢,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搠坛道:“我还想见见亲家母呢,再说孛儿帖从小就没离开过我,怕她不适应,我去了可以多陪她几日。” 铁木真见推辞不了,加上孛儿帖对母亲的依恋,便答应道:“那好吧,我们一起上路,路上也不寂寞了。” 第二天一大早,德薛禅两口儿早就把女儿的嫁妆、送给亲家的礼物和路上用的食物装满一勒勒车,一切准备就绪,专等小两口起床了就出发。 别勒古台等不得天亮就爬起来,在铁木真的新房外转来转去,一直到太阳升起。搠坛见别勒古台猴急地要闯新房的门,拉过来道:“别急孩子,让他们再睡会,夜里很辛苦的呢。” 别勒古台气呼呼地道:“搂着漂亮的女孩,有什么辛苦的,我看他们快乐的很嘞,哼!” 搠坛摸着别勒古台的头道:“傻孩子,等你长大做了新娘官就知道了的。” 别勒古台道:“娶了老婆就把兄弟忘了,我才不做新郎官呢。” 搠坛笑道:“赶明给你找个漂亮的女孩,看你做不做新郎官?” 别勒古台心里不知犯那根筋,仍气呼呼地道:“除了小嫂嫂那样的,才做新郎官。别的不做。” 搠坛知道:“我们这还有比你小嫂嫂更漂亮的呢。” 别勒古台一甩头道:“那也不要!” 搠坛拗不过,笑道:“你这孩子蛮犟的哩,好好,等你下次来,就给你找个和孛儿帖一模一样的漂亮姑娘。” 别勒古台甩着胳膊喊道:“不要!不要!就是不要!” “哟,小叔子,怎么了,眼怪高的呢,比我漂亮的都不要,要啥样的呀?”孛儿帖听到一老一少的说话,便从新房里出来,满脸红晕地道。 别勒古台见孛儿帖出来,跑过来附在孛儿帖的耳朵上小声道:“就要你!” 孛儿帖脸一红嗔道:“小孩子气,我已给了你哥哥,怎么会再给你呢?等你长大些,小嫂嫂给你找个比我好的女孩就是。再别说傻话了的。” 铁木真见外面熙熙攘攘地怪热闹,穿好了衣服出来,见别勒古台附在帖耳朵上窃窃私语,笑道:“弟弟又多了一个人疼爱,今后不仅要听母后的话还要听小嫂嫂了的话的。” 别勒古台见铁木真出来,跑过去,道:“哥哥,小嫂嫂在床上特别美艳是吧?” 铁木真笑道:“小孩子不懂得,等你长大了娶了老婆就知道了。哈哈哈……” 大家收拾好了上路。铁木真骑着马,德薛禅赶着牛车,搠坛和孛儿帖坐在车上,有说有笑,一路欢歌。别勒古台无精打采地骑在马上跟在车后,一路不语。走了三天,到了克鲁沦河,德薛禅道:“翻过这道岭就离不儿罕山不远了,你们快到家了,我得回去了,族里还有好多事离不开,就不送你们了。” 孛儿帖跳下车抱住父亲好长时间,难分难离,搠坛过来劝道:“好了孩子,雏鸟大了是要离开林子的,女儿总归是别人家的媳妇,不哭了,让你阿爸回去,我把你送到家再住上几天,等你习惯些,我再离开。” 德薛禅老人推开孛儿帖,头也不回地上马离去。铁木真和别勒古台一前一后押着牛车,又走了半天的路就到了不儿罕山,回到了自己的营地。 诃额仑领着阿月儿、孩子们和族人,大老远地出来迎接。搠坛牵着女儿孛儿帖下了车,向诃额仑行礼,诃额仑拉过身着红袍,戴着高帽,风姿婀娜,卓尔不群的儿媳孛儿帖的手看了又看,惊叹,真是一个绝佳的美人儿,丝毫不差自己当年,惊喜道:“多么俊俏的孩子,亲家真好福哩,养得这么让人心疼的女儿呀。好孩子,我们可把你盼来了,从今儿起你就是我们蒙古部落的女主人了。” 搠坛笑道:“还不是亲家你福星高照,生了个好儿子,又有了个好媳妇,来年再抱上个大孙子,上帝都眼热你呢。” “借亲家的吉言,让你的女儿给我们孛尔只斤氏多生几个骑马的。”诃额仑高兴的合不拢嘴边说边招呼人都到毡房喝喜酒去。 族人们拥着两亲家母和一对新人来到大帐。大家坐定,孛儿帖大大方方地按照蒙古的风俗,来到诃额仑面前给婆婆行三叩头大礼。然后拿着羊尾油,来到灶旁,放些油在锅里煮着,先祭灶,再一步一叩头,向也速该的灵位祭拜。祭拜完毕又给弟弟妹妹依次送了小礼物。最后把家传的宝贝,一件黑貂鼠袄奉给婆婆诃额仑。 诃额仑接过稀有的珍品,自然十分高兴,小心翼翼地收藏好,便将自己头上祖传的玉箸儿拔下来,别在孛儿帖的头上。这是蒙古最为讲究的礼节,婆婆要是喜欢新过门的儿媳妇,就要把上辈传下来的玉箸儿戴在儿媳妇的头上,这不仅是表示接纳了新人,还象征着将家庭的管理权移交给了新人。 孛儿帖正式成为孛尔只斤氏部落的女主人,心意洋洋地看着兴高采烈的丈夫铁木真,眨眨眼送去媚笑浓浓的秋波。当晚诃额仑摆了酒席接待亲家搠坛,小两口一路上没有亲热,好不容易等到众人散去,就钻进自己的毡房缠绵起来。过了一个多月,搠坛担心德薛禅一人在家,就要告辞回弘吉剌部落。又是一阵难分难舍,临分手时,搠坛拉着孛儿帖的手道:“阿妈要走了,你已是这家的儿媳妇了,要多帮帮你婆婆,你年轻多操点心啊。” 孛儿帖涩涩地道:“女儿知道了,就是放不下你和阿爸。” “想了常回去看看,放心,我和你阿爸身体好,不要挂念。”搠坛看着孛儿帖脸色有点潮红,关切地道,“是不是身子不舒服?男孩子刚成亲就这样,过一阵子就会好点儿,得忍忍。” “不是的,阿妈,就是这几天,胃口不好,不想吃东西。”孛儿帖道。 “啊?恶心不?”搠坛急问道。 孛儿帖点点头道:“没事的,可能是水土不服,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的了,阿妈别担心啊。” “哎呀,长生天真有眼哩,孩子,你有喜了。”搠坛高兴的跑到诃额仑毡房,喊道,“亲家,大喜哩,大喜哩!” 诃额仑正给搠坛准备回去的礼物,见搠坛风风火火地跑来,道:“哎呀,亲家啊,要回去见亲家公了,至于这么高兴吗?” “不是的,不是的。”搠坛神神密密地道,“你要当奶奶,我要当姥姥了哎。” “你说……你是说,孛儿帖这孩子有了?” “那还能有假啊,你很快就要抱上大孙子了哩。” “孛儿帖这孩子,不早说一声,让大家高兴高兴呀。” “这傻姑娘自己也不知道,是我发现的呢。” “铁木真!铁木真!”诃额仑边喊着儿子,边跑去看孛儿帖。见了孛儿帖把她拉在怀里道,“你真是个能干的姑娘,是我们家的大功臣呢。” “我也是才知道的,母亲先不要告诉铁木真,他正忙着部落的招兵的事哩,不要让他分心,等他忙出个头绪再告诉他不迟。”孛儿帖羞涩地道。 “好!好!先不告诉他,省得他一天到晚不出门。”诃额仑道。 正说话间,铁木真被喊回来了,见大家都很奇怪地看着他不说话,道:“怎么了,母亲把我喊回来,又都不言语了啊?” “没事的,就是你岳母就要走了,你还不来送送啊?”诃额仑忍住心里兴奋道,“亲家母你不再住几天,照顾照顾孛儿帖吗?” “还早着呢,有你照顾我还不放心啊,等那个了,我再过来。”搠坛道。 “我们都舍不得您走,再住一段吧?”铁木真是觉得孛儿帖一时半会离不开她的母亲,才极力挽留丈母娘的。 “再好这也不是我的家,总有一天要回去,再说你们阿爸也离不开我啊。”搠坛看着孛儿帖恋恋不舍的眼神道。 “好!”诃额仑是个干脆的人,见亲家说得在理,也不能勉强,于是道,“铁木真,送你岳母去,送到就回。” 铁木真带了几个伴当把搠坛送回弘吉剌部落,又连夜返回。 蒙古部落的族人得知铁木真娶了一个漂亮的新娘子回来,都纷纷来庆贺。铁木真正忙着张罗组织部落的兵马训练,一直没有腾出时间,送走了丈母娘,族人们又涌来讨喜酒喝。铁木真跟母亲和孛儿贴商量后,觉得这么多年没有大摆过宴席。一是没条件,二来也摆不起。现在日子有起色了,族人也多了,部落的族人也很长时间没有聚过,就趁铁木真结婚的喜庆大摆一回。 于是自也速该逝去之后蒙古部落第一次摆上大席,全族人高高兴兴地大酒喝了三天三夜。等到第三天夜里,人才渐渐散去。铁木真兴致浓浓地进入帐房,刚把孛儿帖抱在怀里,女佣黑里额跑进来,惊道:“不好啦!不好啦!有人闯大营了,听马蹄声不少人呢?” 有人来闯大营?铁木真大吃一惊,把刚刚抱在怀里的孛儿帖放下,道:“都几年了,斡耳额朵老妖婆子还不死心,肯定是塔里忽台又来捣乱,别怕,我去杀了他们。” 铁木真丢下孛儿帖去召集人手,还没等把人组织好,就见有队人马奔腾而来。战马咴咴,刀光粼粼,杀声阵阵。看样子来者不善,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兵马,这肯定不是塔里忽台的人。铁木真见势不好,赶快组织现有的人马,掩护母亲老弱孤寡向不儿罕山上撤离。 铁木真率领族人刚刚离开营寨,就见几百匹战马直冲过来。这猝然来临的敌兵,让铁木真措手不及,无法应战,只能押着母亲诃额仑的车子一路狂奔。慌乱中,也速该的别妻阿月儿、新娘子孛儿帖和女佣黑里额远远落在后边,陷入了敌阵中。 掉队的孛儿帖躲在车内惊恐万状,女佣黑里额把车门关死,用身子紧紧地顶住。跑出不远就听到一阵马蹄声,越来越近,一会追兵来到,有人喝道:“车上有人吗?” 女佣黑里额战战兢兢地道:“没……没得,车上除我以外,就是羊毛了。” “羊毛和老女人一样难缠,走找年轻漂亮的!”有人嚷嚷道。 一个hei粗大汉道:“慢!弟兄们快下去看看,搜搜里面藏有美人不?” 有人刚要去开车门,hei粗大汉从马背上跳下来,自己打开车门,“呵”了一声,见车子里坐着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惊喜地满脸嘬成一撮疙瘩,淫笑道:“好一团软软酥酥的羊毛,来吧,我的小美人,今晚老子有得鲜肉吃了啊,哈哈哈……” 粗hei大汉把孛儿帖从车里拖了出来,顺手在孛儿帖粉粉的脸上摸了一把,扛着喊叫的孛儿帖向前方小树林跑去。 第十七章 为救爱妻结联盟 第十七章为救爱妻结联盟 十几年前,塔塔儿部落欲借额列别都的新婚妻子诃额仑被抢之机,挑起蔑里吉部落与蒙古部落开战,从中渔翁得利。但蔑里吉的首领狡猾的草原之狐脱黑脱儿并没有上当,只是把兵马集中到蒙古部落的边界,等待观望。结果也速该大胜并杀了塔塔儿的首领铁木真木秃儿。脱黑脱儿说服额列别都和众人把兵马撤回营地,但他却留下一句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然而,十几年过去了,机会一直没有来临。也速该活着的时候,蒙古部落太强大,自己不是对手,不敢冒灭族的危险去找也速该报仇。也速该死后,确实有了报仇的机会,但此时正与克烈部落开战,这一打就是五、六年。好在乃蛮部落又与克烈部落之间发生了摩擦,克烈部落首尾难顾,对蔑里吉部的威胁小了很多。 此时脱黑脱儿经不起额列别都的纠缠和当年的誓言,加上铁木真还没有成气候,就派额列别都带领一支几百人的兵马借铁木真大摆宴席之时去偷袭,报当年抢妻之仇。 额列别都这么多年对失去诃额仑一直耿耿于怀,这次终于有了机会。于是,挑了蔑里吉最强壮的兵马,夜闯蒙古营地。果然,铁木真沉浸在新婚的快乐之中,没有任何提防,额列别都的兵马轻而易举地把铁木真的部落打的落花流水,族人四处逃离,铁木真也苍偟逃上不儿罕山。 蔑里吉的人争抢着女人和牛羊,额列别都什么也不要,带着人到处寻找诃额仑。几乎找遍所有的逃难人群,就是不见诃额仑的影子。听说有人把一个漂亮的女人扛着向树林跑去,额列别都追了过来。 黑粗大汉扛着孛儿帖钻进树林,扔在地上,去撕扯孛儿帖的袍裙,正得意之时猛听得一声大喊:“木脱儿,住手!” 原来黑粗大汉正是脱黑脱儿的儿子,额列别都的侄子部落首领的继承人木脱儿。 木脱儿还以为是铁木真的人呢,这一喝吓得“腾”一下跳了起来。见来人是自己的叔叔额列别都,气不打一处来,喊道:“怎么了?叔叔还想与我抢女人吗?” 额列别都也不说话,上来把孛儿帖拽起来,看了一眼,道:“你是谁家的孩子?” 孛儿帖再刚强也是个弱女子,在几个野蛮的大汉面前只有朝不保夕的感觉,弄不好立马就有可能香消玉损。于是,灵机一动,心想铁木真是何等的英雄,草原上没有不知道的,他们多少会惧怕一点,也不敢对他的妻子无礼,不如如实说出自己的身份。 孛儿帖主意已定,才落落大方地整理一下被木脱儿弄乱的袍裙,义正词严地道:“你们是什么人?我是蒙古部落射雕英雄铁木真的新婚妻子孛儿帖,你们对他的妻子这般无礼,不怕他用神箭射杀了你们吗?” “呵呵,原来是铁木真那小子的新婚妻子,也是个弘吉剌的大美人,这真是一报还一报啊。叔叔,当年也速该抢了你的妻子,这次我们抢了他儿子的妻子,侄子就把他让给你当妻子了。”黑粗大汉木脱儿提着衣服离开,又回头道,“那儿还有一辆好车肯定还有美人的,我再去搞一个就是。” 额列别都一听是铁木真的妻子,只是咧嘴一笑,道:“你既然是铁木真的妻子,你可知道你的婆母诃额仑现在在那儿?” “不知道,大家都跑散了的。”孛儿帖已判断出来眼前这个人就是当年妻子被抢,又差点儿被杀死的婆母诃额仑的前夫额列别都了。见此人并没有刚才那人那么凶狠,而且还是他制止了黑粗大汉的暴行,心里不禁有些许同情地道,“你也是失去新婚妻子的人,你不会太为难我吧?” “哈哈哈……”额列别都仰天大笑一阵道,“老天的报应啊!” 孛儿帖见额列别都撕心裂肺地大笑,心里发怵,向后退了几步,看着眼前这个几乎变了形的男人,不知将要发生什么事。 “我不会为难你的,我只要我的诃额仑。”额列别都仰天大叫发泄一阵后道。言毕对手下的人喝道,“把她带回去!” 孛儿帖与其他被抓的女人一起被带回蔑里吉部落。所有的女人都被分配给男人们做了性奴。只剰下铁木真的家人孛儿帖、也速该的别妻阿月儿和女佣黑里额被带到脱默契脱儿的议事大帐。 阿月儿和黑里额见孛儿帖也被抓住,抱住大哭道:“少妇人,我们该怎么办啊?” 孛儿帖道:“别哭,别给铁木真丢脸,他们不敢把我们怎么样。” “呵哈,那个漂亮的小女人就是铁木真的新娘子啊,真的俊俏,不比当年的诃额仑差,我看这样,额列别都当年也速该抢了你的新娘子做老婆,父债子还,天经地义,那个漂亮的小媳妇就给你做老婆了。” 此言一出,吓得黑里额喊道:“使不得,使不得,我家少妇人已有身孕,怀了铁木真的骨血的。” 孛儿帖怒目而视,正要大骂,就听额列别都道:“我谁也不要,就要我的诃额仑!” “没出息的东西,那诃额仑已是老菜帮子了,再说就是抓住她,她也不一定再肯跟你过的。”脱黑脱儿气道,“我知道你对也速该夺妻之恨耿耿于怀,那好就把也速该的别妻阿月儿许给你。他睡你的老婆,你也睡他的老婆,扯平了。” 没等额列别都说话,脱黑脱儿就吩咐人,把阿月儿送到额列别都的毡房。 黑粗大汉木脱儿见额列别都有了阿月儿,就向脱黑脱儿要孛儿帖道:“父王,叔叔不要新娘子,你就把铁木真的新娘子赐给孩儿吧?” “好!这次你也算立了大功,就把那小娘子送给你了。”脱黑脱儿笑道,“玩玩可以,不能做老婆,她肚里怀的是别人的种!” 木脱儿高兴地去拉孛儿帖,女佣黑里额抱住孛儿帖不散手。木脱儿抽出腰刀就去砍黑里额,孛儿帖吼道:“她是我的女佣,你要杀了她,我就死给你看。” 木脱儿见孛儿帖发怒,更是好看,越发地爱惜了,笑道:“好好,只要你从了我,我就不杀她,让她继续跟着你照顾你。” 此时的孛儿帖为了保全黑里额的性命,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和黑里额抱在一起,不置可否。木脱儿收了刀命人把孛儿帖和黑里额带回自己的营地,另找了一个毡房,派人看管起来。 阿月儿在额列别都毡房住了好几天,女仆百般讨好,劝道:“我们额列别都王爷,可是个衷情的人呢,自从诃额仑被抢就一直是自己一个人,再没找女人。你现在风韵犹存,也速该也死了,身边又没有一个知热知冷的男人,人活着还不是求一生的快乐。就从了我们王爷吧。” 额列别都开始也是放不下诃额仑,哪个女人也不要。但后来经人一开导,觉得也是,他也速该能睡我的女人,我为什么不睡他的女人。于是,就动了占有阿月儿的心思。然而,那阿月儿宁死不从,没办法就找几个能说会道的女人天天劝说,日子长了,阿月儿,见没人来救她,心思有点活动,性子不如前几天那么生硬了。额列别都抱着报仇和发泄的心理,趁机强行占有了阿月儿。 孛儿帖可不是守寡的阿月儿,无论木脱儿如何软硬兼施,也得不到一个好脸色。只要木脱儿强行施暴,孛儿帖就以死相拼。无奈几十天下来,木脱儿仍是没有沾上孛儿帖的边儿。 随着孛儿帖的身子一天比一天的大,木脱儿也不常来寻事,孛儿帖就放松了警惕。以前都是黑里额每天不离开寸步保护头孛儿帖,这天,孛儿帖身体有点儿不适,没有起床,让黑里额去找些药来。黑里额刚离开不久,木脱儿就借着酒劲闯了进来,见孛儿帖躺在床上,只穿了件睡衣,那白白的酥胸露出来,木脱儿一激动扑了上去,任孛儿帖怎么反抗和求饶,都无济于事。等黑里额回来,木脱儿正提着裤子往外走。万事已晚,黑里额扑上去撕咬木脱儿道:“你个畜生,她已有几个月的身孕了,你还不放过她,铁木真有一天会杀了你的。” 木脱儿一脚把黑里额踢开道:“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她已是我的人了,给我好好照顾,出了事,我就杀了你!” 孛儿帖有气无力地躲在毡角里那儿,眼泪流湿了一大片。黑里额过来帮她把衣服给穿好,道:“这个畜生,我非杀了他不可!” 孛儿帖哭道:“我再也活不下去了,你今后出去把铁木真照顾好,我死也冥目了。” “别说傻话,你还怀着铁木真的孩子呢,铁木真一定会来救你的。”黑里额安慰着道。 “不!不!我是个不干净的女人,我没脸回去,我对不起铁木真……”孛儿帖又大哭起来。 正在此时,毡房外一阵大乱。蔑里吉部落的人鬼哭狼嚎地乱窜,有人大喊道:“铁木真来了,射雕英雄来寻仇了,快跑吧,蒙古人杀人不眨眼,我们一个也活不成的,跑啊……” 听这喊声还真是铁木真带兵打来了。 原来蔑里吉偷袭蒙古大营,铁木真卒不及防带着母亲逃到不儿罕山上,发现孛儿帖和阿月儿丢了,等派人回去打听,才得知她们已被蔑里吉人抓去。一怒之下铁木真带人就往回冲。蔑里吉兵马太多,根本不是对手,去也只能是送死。无奈铁木真只有返回山上,再组织兵马,几个月下来,所能用的兵马还是不足以进攻蔑里吉部落。怎么办? 诃额仑见儿子急得憔悴了很多,劝道:“儿子,别急!” “母亲,能不急吗?孛儿帖还在他们手里,万一孛儿帖有个三两短的,儿子也是活不下去的啊。”铁木真几乎哭着道。 诃额仑沉思一会道:“咱们一个部落的兵力不够,不行就借别人的兵马啊。” “我们都这样了,借谁的兵马,谁又肯借给我们呢?”铁木真挠着头道。 “想起来了,你父汗在时,曾有恩于克烈部,与他们的首领王罕是安答儿,不如你去找找他,请他出兵帮你讨回妻子。只要王罕愿意出兵,也是对其他部落的一个威吓,将来谁还敢欺负我们呢。”诃额仑道。 “对的!”铁木真一拍脑袋道,“还有我的几个好安答儿都找来。我马上就去!” “事已至此,也只有这样了,儿子,记住机会不是等来的,是有智慧的人找来的。去吧,不过去也不能空着手见人家,不如把孛儿帖那件珍贵的黑狐鼠袄送给他。” 铁木真很感激母亲的智慧和深明大义,便拿了黑貂鼠袄,带着弟弟合撒儿和别勒古台一起去见克烈部落的首领王罕。 当年王罕为了继承汗位,弑父杀兄,并将族弟们赶尽杀绝。后来,他的叔叔兴兵讨伐,王罕大败,只剩下一百来骑人马,被其叔叔追杀的无处藏身,便投奔也速该部落避难。王罕请也速该为其报仇,也速该便出兵为王罕夺回了汗位。王罕和也速该结为安答儿。 王罕得到汗位以后,一直怀着对也速该的感激。这次铁木真来求救兵,王罕理所当然不会拒绝。再加上铁木真献上稀世珍宝黑貂鼠袄,王罕十分高兴,便热情地以礼相待。 铁木真向王罕施以尊长之礼后,将父汗去世之后的遭遇简要叙述了一遍,道:“尊敬的大汗,你是我父汗的结拜兄弟,也就是我的长辈,我的父汗。铁木真见到你也就像见到自己的父亲一样,你的儿媳妇被人抢去了,孩儿只能求你老人家出兵帮孩儿把妻子夺回来!” 铁木真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声情并茂,感动的王罕老泪快要流出来了,上前拉着铁木真的手道:“孩子,从今儿起你就是我的儿子,谁也不敢再欺负你们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放心,这个忙我一定帮,一定把你的妻子夺回来,把你离散的部落招回来,连失去的东西,一分不少地讨回来。你的仇人替你杀了。为你报仇雪恨。” 王罕的慷慨让铁木真很是感动,恭敬地道:“谢谢父汗为孩儿作主。” 王罕笑道:“谢什么,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当年你父汗就是这样帮我的,我也理所当然地尽全力帮你。再说我还正想找蔑里吉人算账呢,我马上调兵,出发攻打蔑里吉人。” 铁木真喜道:“禀告父汗,我还有一个要好的安答儿,札答兰部落的札木合,可邀请他一同出兵,如何?” “好啊,札木合这些年成了大气候,兵马好几万,有他的帮助,这次我们消灭蔑里吉部落犹如囊中取物,简单的多了。”王罕道,“你现在就去通知札木合,让他出兵两万做你的左臂,我出兵两万做你的右臂,在不儿罕山下汇合。这样蔑里吉部落从此就不存在了啊,哈哈哈……” 第十八章 联军夜袭蔑里吉 第十八章联军夜袭蔑里吉 铁木真叩头谢过王罕,带着两个弟弟速速离开克烈部。铁木真对弟弟们道:“这次没白来,王罕答应出兵,札木合也是我们的族人,小时候我们俩人常在一起玩,又结拜成安答儿,而且他和王罕相处的也很好,他肯定会帮我们的。现在我们就去札答兰部落找札木合” 合撒儿道:“既然这样,就不必劳驾哥哥去了,你还是快快回部落准备兵马,我去找札木合,我会把札木合请来的,放心吧哥哥。” 铁木真看了看合撒儿知道这个弟弟不但忠诚,也特别爱动脑子,这事交给他不会出差错的,于是道:“好吧,你去我放心,路上小心,快去快回。” “是!尊敬的头领!”合撒儿向铁木真一揖,策马绝尘而去。 自从孛儿帖和母亲阿月儿被抢别勒古台比铁木真还要着急,整天喊叫着杀啊杀啊要去救人,现在见合撒儿有事去办,急道:“哥哥,我现在能做什么?” 铁木真知道别勒古台很是在意母亲和小嫂子,不交给他一个事做,他就会惹事的,于是道:“对了,我还有一个安答儿叫博尔术,不如你去把他找来,帮咱们一起杀蔑里吉人。” “好的,哥哥,为了小嫂嫂,我一定把博尔术哥哥给请来,他不来就把他给绑来就是。”别勒古台勒马就走,铁木真喊道:“你这个急性子,还不知道去那儿找,就走,太莽撞了。” 别勒古台又调围马头,嘿嘿笑道:“他能跑出大草原不成,我会找到他的。” “这么大的草原,等你找到了,仗都打完了的。”铁木真把博尔术的住地说了一遍道,“别胡来,今后对哥哥的朋友要有礼貌的,记住了,别惹事,快去快回!” 别勒古台笑道:“知道了,听好吧!”话音未落就窜出一箭之地。 铁木真回到营地,把部落的男人全部组织起来,挑了最好的战马,两天的时间就组织起来几百人的兵马,准备了充足的物资,又反复演练多次,专等王罕和札木合的兵马到来。 第三天一早,别勒古台和博尔术并马驰到,铁木真抱着博尔术原地围了几圈,就让进帐房内,大家刚刚坐定,合撒儿也跑进来道:“禀报首领,事都办妥了,札木合哥哥答应出兵二万,即刻出发。回来的时候,我又拐到克烈部落,把札木合的书信和出兵的事告诉了王罕,他们都已约好了,三天后就在不儿罕山下汇合。” 铁木真见两个弟弟都这么能干,已成自己的左右手了,很是高兴地道:“有你们这样的好兄弟,真是长生天的赐福。等救了你嫂嫂,我们夫妻俩给你们叩头致谢!” 合撒儿道:“虽说你是我们的亲兄弟,但也是我们的首领,哪有哥哥、首领拜弟弟、部属的道理?” 别勒古台嘿嘿地道:“那是,那是!给嫂嫂拜才对。” 铁木真拍了拍弟弟和博尔术的肩膀道:“好了,不说了,我们赶快集合兵马到山下与他们汇合。” 第二天,太阳刚刚升起,只见一队彩旗招展,浩浩荡荡的大军从北面开过来。铁木真迎上去,原来是札木合的两万大军连夜兼程地赶过来。当年的白马少年和射雕英雄又一次相见。这次见面,都强悍伟岸了许多,两人高兴地互相擂了一拳,哈哈大笑,那洪钟般的声音响彻山谷。 札木合把大军就地安营扎寨,等待王罕的大军到来。 他们等了两天,没有见到王罕大军的影子,又等了一天仍然不见王罕的人马到来。一直到第四天,才看到约有两万人马慢腾腾地向不儿罕山靠拢,而且戒备森严。多疑的札木合警觉起来,下令大军做好开战准备。等两军相持一段时间,才发现原来是王罕的大军。 札木合见了王罕,十分恼怒,质问道:“我们约好的时间,为何迟迟不到?四天都过去了你们才赴约,是何道理?” 王罕的儿子鲜昆和几位大将反对出兵帮助铁木真,耽误了日程,王罕本就有气,见一个小子辈如此质问自己,气道:“有事耽误了行期,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啊?” 札木合年轻气盛,得礼不让人,道:“我们说过的话就是誓言,你违誓,是要受到惩罚的。” 王罕身为一个部族的大汗,处处受人尊敬,而且向来高傲自大,受到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数落,心里十分不快,想道真他妈的狗儿咬月亮----不知天高地厚。正想动怒,机智的铁木真怕误了自己的大事,赶紧上前劝解道:“大水冲了龙王庙,都是自己一家人,有事晚了一步,情有可原,这不是也误不了大事的。铁木真还要好好地感谢两位呢。” 剑拔弩张的两个大军统帅,见铁木真如此调和,虽说面和意不合,但也都不说什么了,便坐下来商讨攻打蔑里吉部落的事来。 铁木真把当前敌情和要复仇抢回妻子的决心说了一遍。札木合道:“我们来就是要为你报仇的。” 王罕道:“孩子,为父这次非把媳妇给你夺回来不可,放心吧。” 札木合见王罕依老卖老占铁木真的便宜,连自己也给拉下来一辈,翻着白眼不高兴。 铁木真才不管这些辈不辈分的,只要能夺回妻子就行。于是道:“这次有两位首领的相助,我铁木真永记在心,日后定要报答。现在就请布阵怎么个攻打吧。” 王罕道:“据我所知蔑里吉人有三个分支,分居各地,我们可以先打他一支。” 札木合道:“不知是哪一支抢了我好朋友的妻子?” 铁木真道:“脱黑脱儿所在的那一支,他们就住在不儿罕山背面的布拉克。我的妻子就在哪。” “我们有四万大军,别说一个分支,就是整个蔑里吉部落,也没什么可说的。再说蔑里吉部落我去过几次,那里的地形我熟悉。”札木合抢先道,“险要一点的是那条勤勤豁河,只要过了河,他们就无险可守。” 铁木真道:“问题就是勤勤豁河,水深急流,我们稍不注意,就有可能暴露行动。如果打草惊蛇,他们提前逃走了,想夺回我的妻子就难了。” 王罕道:“这好办,我的人马在外围设伏,断了他们的退路,你们只管攻打就是。” 札木合道:“我的人马偷偷翻过不儿罕山,利用天黑渡过勤勤豁河,乖他们不备,来个突然袭击,夺回孛儿帖绝对没问题,再杀他个干干净净,牛羊马匹,女人财物一样不留的全抢了。” 铁木真道:“好计,就按两位首领说的,我打头阵,先偷偷地过河,摸进蔑里吉人的大营,咱们里应外合,打他个措手不及。如何?” 王罕看看札木合道:“我看就这么定了,其他两个分支我也派兵马一起收拾了。” 札木合道:“就这样了,我们分头行动,越快越好。” 兵力布置好后,三队人马分头行动。铁木真救妻子心切,天一黑就率领族人翻过不儿罕山,来到勤勤豁河岸。王罕和札木合的人马也都到了指定的位置。 铁木真命人从山上伐木扎成筏子,几百人不到一个时辰就越过了勤勤豁河,直奔蔑里吉人的大营。 铁木真的人马进得蔑里吉的大营,见人就杀,见物就抢,整个蔑里吉大营一片狼嚎,横尸遍野,血流成河。 杀到天亮,男人们杀的杀逃的逃,抓了许多女人。清点俘虏时,铁木真想找的两个重要的人都不在。一个是脱黑脱儿,一个是孛儿帖。 铁木真大怒,把集中的女人,一个一个提审,凡是说不知道的,都杀了。当提审一个老妇人时,那妇人吓得已站立不住。不等审问,便招认是脱黑脱儿的老婆。 铁木真一把提起老妇人问道:“你的丈夫脱黑脱儿呢?” 脱黑脱儿的老婆道:“我丈夫去另一个部落我儿子那看孙子了,不在家。” “强壮的男人都去那了?”合撒儿道。 “半夜时分,有人从山上打猎回来,说有人在渡河,他们早早地就跑了,我们还没来得及逃走,就被你们给堵住了。”老妇人哭泣道。 铁木真道:“他们抢来的我的家人呢?” 脱黑脱儿的老婆道:“听说那个漂亮的小媳妇,许给我丈夫小老婆的儿子木脱儿了。那个老一点的说是也速该的老婆,许给了额列别都做老婆了。” 铁木真一听孛儿帖被许人了,孛然大怒,煽了老妇人一个耳光道:“快说,他们成亲了没有?” 脱黑脱儿的老婆捂着脸道:“那小媳妇被木脱儿藏那了不知道,也速该的老婆已做了额列别都的老婆了。” 别勒古台一听说自己的母亲被额列别都强行霸占,恼羞成怒,挥刀把脱黑脱儿的老婆劈成两截,跑出去呼喊道:“母亲,你在哪儿,别勒古台来救你了。” 又审了几个人都说没有见到孛儿帖,铁木真连杀数人。合撒儿道:“首领,嫂嫂肯定没事的,会不会在难民里面,我们快去找一找吧。” 铁木真不由分说,跨上马就往外跑,众人跟在后边,呼喊:“孛儿帖!孛儿帖!你在哪儿?” 王罕和札木合的两路大军,紧随铁木真的兵马之后,扫荡了蔑里吉部落,没见蔑里吉的首领脱黑脱儿,又马不停蹄地挥师西下,攻占了蔑里吉其他两个部落,仍未找到脱黑脱儿,便把蔑里吉三个分支部落一扫而空,连人带牛羊物资全部掠去。 孛儿帖和女佣额里黑抱头痛哭之时,猛听得帐外一片大乱,从乱民的哭喊中得知有可能是铁木真带兵马杀进来了。额里黑止住哭声道:“真的是铁木真来救我们了,趁木脱儿还没来,咱们赶快离开这儿吧?” 孛儿帖哭泣道:“我不躲了,死就死在这儿吧,反正我没脸再见铁木真了。” 额里黑劝道:“傻孩子,说什么呢,你死了怎么跟铁木真交待啊,你肚子里还怀着他的骨肉呢。” 孛儿帖又捂住脸道:“我真的没脸见他了。” “快!别胡想了,说不定木脱儿会派人来把你弄走,你就甘心这辈子让木脱儿糟蹋呀?”额里黑拉着孛儿帖就往外跑,没跑出多远就被一群难民给冲散了。 孛儿帖被冲散后,被难民潮拥挤到勤勤豁河边,难民们顺着河岸向西逃去。孛儿帖站在河岸,望着对岸的不儿罕山,哭泣道:“铁木真,对不起了,我先走了,下辈子再做你的女人……” 孛儿帖正准备向河里跳去,被人一把拽住。 原来铁木真寻遍了营地不见孛儿帖的人影,却在人群中找到了女佣额里黑。铁木真喊住女佣:“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我的孛儿帖呢?” 女佣额里黑见了铁木真大哭道:“可把你盼回来了,你不知道我们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呀?” 铁木真焦急地道:“这事以后说,孛儿帖现在在哪儿?” 额里黑止住哭声道:“刚才我们还在一起的,一阵难民把我们冲散了。不过现在还逃不了多远的,我正在寻找。” “他们向哪个方向去了?”铁木真吼道。 女佣指着勤勤害豁河的方向道:“河那边!” 铁木真丢下额里黑纵马朝勤勤豁河的方向追去。离河岸不远就看到一个女人哭哭啼啼正往河里跳。飞身下马几步跳了过去,一把拽住跳河的女人。 孛儿帖正要跳河,被人拽住,回头一看见是自己的丈夫铁木真,顿时昏倒在铁木真的怀里。 铁木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身体有点儿笨重的女人,真的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妻子孛儿帖,心疼地把孛儿帖抱在怀里道:“真是你啊,我的孛儿帖!” 女佣额里黑也追了过来,见孛儿帖晕倒在铁木真怀里,哭道:“少妇人,可遭大罪了啊。” 铁木真看着孛儿帖隆起的身子,惊诧道:“怎么回事?谁干的……” 第十九章 长子出世惹非议 第十九章长子出世惹非议 铁木真见自己的妻子几个月不见,就挺着个大肚子,怀疑孛儿帖嫁人,疑惑地道:“怎么回事,谁干的?” 女佣额里黑着急道:“主人,可别冤枉孛儿帖啊。她怀的可是你的孩子呀!” 铁木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我的孩子?那我怎么不知道?女佣额里黑见铁木真吃惊的眼神,道:“不错的,你回去问问你母后就知道了的。” 铁木真半信半疑地把孛儿帖抱上马,又找了一匹马让女佣骑上,一起返回营地。正遇上母亲带着部落的人赶来寻找被掠的族人。 诃额仑见铁木真把孛儿帖找回来了,高兴地抱着昏迷中的孛儿帖道:“我的好孩子,终于找回来了。这一糟苦了你也苦了我的大孙子啊。” 铁木真迷茫地看着母亲道:“这……这,这是咋回事,母亲,孛儿帖怀孕我怎么不知道?” 诃额仑道:“傻孩子,只知道快乐,太粗心了,自己的妻子怀孕都不知道。” 铁木真道:“她没告诉我!” “是的,她也不让我们告诉你,怕影响你整治兵马。说过一段,你不忙了再给你说,这不,还没有来得及就出了这样的事了。好在母子都找回来了。”诃额仑白了铁木真一眼道,“快快,额里黑给孛儿帖弄点热马奶去!” “这下好了,这下好了!”额里黑高兴地跑去找马奶。 孛儿帖昏迷了一阵被喧嚣声惊醒,睁开眼睛见自己躺在诃额仑怀里,“唰”泪水涌了出来,大哭道:“母后,孛儿帖以为再见不到您老人家了呢?” 诃额仑擦去孛儿帖脸上的泪水,道:“好孩子,你受苦了,全家人都盼你回来呢。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孛儿帖羞涩地看了看铁木真道:“阿月儿母妃回来了吗?” 诃额仑猛然转头喊道:“别勒古台,你母妃找到了吗?” 别勒古台正抱头蹲在一痛哭,摇摇头道:“母妃……!” 诃额仑质问铁木真道:“你母妃呢,为什么不把你的母妃找回来?” 铁木真知道阿月儿已嫁给了额列别都,不愿意回来,张了张嘴没说出口。合撒儿在一旁道:“其实,我们已经找到母妃了的。” 诃额仑气道:“那你们怎么不把她给带回来?” “母妃宁死不跟我们回来,她说,她说她……”合撒儿吞吞吐吐地道。 “她说什么?说!”诃额仑从来没这么声嘶力竭地喊叫过。 “她说……”合撒儿看看在一旁痛哭的别勒古台道,“她说她已经嫁人了没脸回来!” “嫁给谁了?”诃额仑气愤地道,“这么不争气!” 铁木真道:“脱黑脱儿的弟弟额列别都!” “啊!是他?”诃额仑一听说是自己的前夫,差点儿没背过气去,道“这个混蛋!” 女佣额里黑端着汤进来,听到此话,道:“二夫人是脱黑脱儿强迫的!” “那她也太没有骨气了,这算怎么回事呀。大汗临终托付我照顾好她的,我……我……”诃额仑拍着腿道,“阿月儿也太没有……!” 孛儿帖气色很难看地挣扎着起来要说什么,女佣额里黑使了个眼色道:“少夫人快躺下,把热马奶喝了,你的身子要紧,肚子里孩子要紧!” 铁木真道:“母妃很有骨气的,我们离开的时候,她就上吊自尽了。” 诃额仑把别勒古台拉起来道:“孩子,你母亲是个有骨气的女人,我和你铁木真哥哥会照顾好你的,别哭了,记住要为你的母亲报仇!” 别勒古台扑在诃额仑怀里大哭一阵道:“我已经把额列别都给杀了,等找到脱黑脱儿我要活剥了他!” 诃额仑听到杀了额列别都心里“咯噔”一下,昏倒在地。铁木真把母亲抱起,找来医师把脉:“老夫人,气脉攻心,我开些药慢慢调理,切不可再动怒了。” 诃额仑大出一口气嘴里嘟嘟道:“罪孽啊!”醒了过来,见众人都围着自己,掩饰道,“你们都围着我做啥,还不快去看看孛儿帖!” 诃额仑话音刚落,有女侍喊道:“不好了,少妇人肚子疼的厉害!” 诃额仑顾不得自己头还在昏沉,道:“快扶我过去!” 铁木真道:“母后身体还没好,先歇着,我去看看。” 诃额仑道:“不行的,快扶我去!” 铁木真扶着母亲来到孛儿帖的身边,见孛儿帖脸色蜡黄,大汗淋漓,不停地喊叫。额里黑见诃额仑过来,道:“少妇人可能是快要生了的。” “别怕孩子,我生了五个都挺过来了,没事的。”诃额仑捧着孛儿帖的头一边安慰,一边吩咐在场的男人就地取材搭帐篷,女人准备热水和毡布。不一会一个简易接生的棚子搭好。铁木真紧紧地抱着孛儿帖不松手。诃额仑把铁木真推出棚子,道:“当年,我也是在迎接你父汗的路上搭个棚子生的你,你父汗也不在身边,你我不都是好好的吗?担心什么?在外面守着。” 铁木真在帐外搓着手,焦急不安地来回走动,这时札木合来到铁木真身边道:“你妻子快要生了吧?” 铁木真点点头。札木合道:“她被掳去八、九个月了,现在生孩子,你不觉得……” 札木合停下话来狡黠地看着铁木真,铁木真心里也有点纠结,当然明白札木合的意思,但还是反驳道:“孩子是我的!没听说女人十月怀胎吗?再正常不过了。” 札木合道:“这么一折腾,不会早产吗?” 铁木真一脸的不高兴。札木合见哈撒儿过来,拍了拍铁木真的肩膀道:“祝贺你,马上就要当阿爸了,哈哈哈!”大笑着扬长而去。 合撒儿听到札木合阴阳怪气地笑话铁木真,跑过来气呼呼地道:“首领,刚才那个人居心不良,不要听乌鸦乱叫,雄鹰的声音才最好听,你听?” “哇哇……哇哇……”此时从帐篷里传来婴儿的啼哭声,女侍从帐篷里跑出来喊道:“生啦!生啦!” 铁木真惊喜地道:“是骑马的,还是挤马奶的?” “恭喜首领,是骑马的哎!”女侍道。 “赏!赏!都有赏!”铁木真一步跨进帐篷喊道,“我有儿子了!我的术赤降临了!” 孛儿帖见铁木真高兴的跑进来,一脸红晕地道:“术赤?术赤,是你给我们的儿子赐的名子吗?” 铁木真道:“是啊,术驭天下,赤胆忠心,我们的儿子叫术赤!” 额仑抱着孩子看了又看对铁木真道:“多像你啊!又是一个草原英雄哩。” 顿时,帐外广袤的草原上响起:“铁木真!术赤!铁木真!术赤!”的呼声,整个蒙古部落一阵阵沸腾,响彻云霄。 首领得子,标志着部落后继有人,是全部落的大喜,为此诃额仑安排大摆喜宴三日。 喜宴第一天王罕、札木合也到席祝贺。宴席上王罕以爷爷自喻,抱着术赤道:“哈哈,爷爷也有孙子了啊。”并解下身上的吊坠儿作为见面礼送给术赤。 札木合接过来小术赤看了又看,转向铁木真道:“这孩子很有福相,我看看像谁?” 没等札木合说完,额里黑要过孩子,喜喜地道:“你看多像当年的小铁木真,就差手里那块血石了。” 众人又高呼“铁木真!术赤!铁木真!术赤!华瑞!华瑞!” 宴席结束,札木合、王罕把抢来的人、牛羊马匹和物资分作三份,与铁木真各人一份。铁木真道:“两位首领帮我抢回了妻子,报了仇,就够了。一个是我的父汗,一个是我的好安答儿,这大恩大德终生难报,又怎么能分东西呢?我什么都不要,我的一份你们分了就是。” 王罕道:“这次战斗,你出力最大,也有许多损失,那能不补充一些呢?” 札木合接着道:“不错,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就收下吧。” 铁木真拗不过就勉强答应收下一份。王罕带着他的一份战利品返回自己的营地。札木合邀请铁木真一起游牧,铁木真目前自己的部落还不够强大,游牧民的生活也很贫困,就答应跟札木合的部落一起放牧。 铁木真将得到的战利品,按功劳大小分给部属。自己什么也没留下,唯独看上一个五岁的男孩,名叫曲拙,是蔑里吉部落一个小头领撇下的儿子,长得眉清目秀,口齿伶俐,衣着干干净净,很是招人喜爱,铁木真抱着道:“你就给我母亲做儿子吧?” 小曲拙特别聪明,张口就叫铁木真哥哥,喊诃额仑阿妈,惹得大家都很是喜欢。 从此,铁木真就与札木合一起放牧,两个部落相邻而行。一天他们带着部落来到忽勒答儿一处山崖前,在一片空阔的坡地安营扎寨,札木合道:“还记得这儿吗?小的时候我们俩人曾在这儿玩耍,结为安答儿,打手结掌,生死不负。虽说过去了好多年,就像昨天发生的一样啊。” 铁木真触景生情,很是感怀,庆幸有了札木合这样的好兄弟,高兴地道:“是啊,今生今世,遇上你这个好兄弟,是我铁木真三生有幸,日后我们发达了,共享洪福岂不是天大的快事啊。” 铁木真一家在札木合的大营生活了一年多,彼此相互照应,铁木真的部落生活一天比一天好起来。以前脱离的小部落,见铁木真有大部落克烈和札答兰部落的撑腰,又灭了蔑里吉部落,纷纷归来,重新加入了以孛尔只斤氏为主的蒙古部落。原先被塔里忽台掠去的部落,包括铁木真的叔叔答里台都回到了铁木真的部落里。 铁木真的部族人多马多,逐渐在恢复以往的状况,士气也日益高涨。铁木真在部落的权威很快树了起来。甚至札木合的部落都有许多的人盛赞铁木真智勇双全,其威望也超过札木合。这给札木合带来了极大的不安。 一天,札木合邀请木真一同游猎。他们来到忽勒答儿山上,勒马回望,山林层层,景致万千。札木合突然感叹道:“你看这山林之中,大漠之地,那么多的野兽珍禽,只可惜没有一头貔貅,若是有了一只,还不把它们吃的一干二净啊。” 铁木真没有弄明白札木合感叹的意图,含含糊糊地应承了几句。回到部落将札木合的话说给母亲听,道:“今日札木合很是反常,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诃额仑停下手中的活,沉思了片刻,待在一旁的妻子孛儿帖随口道:“这话分明是自己想当貔貅哩。听他的部族人说他喜新厌旧,一向无常,又很有心计的,莫非他有对我们不利的心思?我看不如早点离开这里,趁着现在还很和气,若有朝一日有点摩擦,就走不脱了的呢。” 诃额仑也想到了这些,见冰雪聪明的儿媳孛儿帖能识透这些,很是高兴,赞许地点点头道:“孛儿帖说的对,还是早作打算的好,见机行事,快点离开他们。” 铁木真听妻子和母亲都这么说,才恍然大悟。没有想到亲如兄弟的安答儿能有这样的心思,既然他有排斥的想法,那就早点儿离开好了,免得日后伤和气。便去见札木合道:“札木合老兄,我们在这讨扰一年多了,感谢你给予的帮助。这些天母亲很是想念旧部营地,想回去看看,我想陪她回去了。” 札木合一听铁木真要走,语气显然有些生气地道:“相互帮助这是我们兄弟应该做的,有什么可感谢的。这么急着要回去,是不是我有所怠慢?” 铁木真笑道:“老兄这话从何说起啊,你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又收留我的部落一年多,各方面都得到了你的照顾,感激还来不及呢。这次只不过是暂时的分别,以后的日子长着哪,总是有机会见面的。” 札木合仍旧有些不高兴地道:“想走你就走吧,留人也留不住心,随你吧!” 铁木真谢过札木合,趁他还没有反过来神,便命部落的人赶快收拾行装,装了车,一路狂奔,离开了札木合部。 札木合的部属报告说铁木真连夜离开了,后悔怎么能这么轻易的让铁木真离开呢,就凭他的才智日后他定会超越自己的,于是就派人去追。 等札木合的人出发时,铁木真的人马早已走得无影无踪了。 铁木真率领部落的人马,脱离了札木合,在斡耳寒河两岸游牧,如鱼得水,部落日益壮大,已发展到几万人马,初具雄风。 俺巴该的二夫人额伦真妃与塔里忽台矛盾加剧,又怕铁木真真的当了蒙古的大汗,自己的儿子和部落就再无立身之地,听了部落的怯薛长木华黎的善后处理,便带着自己的部落来投铁木真。 部族的人都仇恨额伦真妃帮斡耳额朵太后欺负铁木真,不同意接受他们,铁木真心思很是缜密,欺负过自己的人都能容下,其他部族还有什么顾虑,于是劝道:“现在我们虽说日子好了,兵马也比以前多了,但是与其他的大部落相比还差许多。目前,无论是谁要加入我们的部落都要敞开胸怀接纳。” 众人被说服,铁木真接纳了额伦真妃的部落,很多原来曾经与铁木真过不去的部落,看到就连曾经欺负他们的额伦真妃的部落都接纳了,就都纷纷归顺了铁木真。在归顺的人中就有一个日后成为成吉思汗四杰之首而且最具有才智的大将木华黎。 木华黎虽说只有十四、五岁,凭着自己的智慧和武功被选为额伦真妃部落的怯薛长,常常听到铁木真的不平凡经历和坚忍不拔的毅力,又志向远大,胸怀宽广,有山高不弃粪土,大海容纳污浊之风,又少年英雄,高瞻远瞩,日后定成大事。他不但劝说额伦真妃投靠,自己也心甘情愿地成为了铁木真的铁杆护卫。 铁木真率领部落,浩浩荡荡地路过泰乌赤氏部落。塔里忽台以为铁木真要攻打他们,吓得胆战心惊。此时的泰乌赤部落太后斡耳额朵死去,不成器的儿子塔里忽台没有了主心骨,额伦真妃率部投向了铁木真,已众叛亲离,剩下寥寥无几的几个亲信,根本没有什么战斗力,那能抵挡住铁木真的数万兵马。还没看见铁木真的影子,就狼狈地逃离营地。 铁木真的兵马来到泰乌赤部落的营地时,已无人影,在零乱的废墟中发现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在哭泣。铁木真抱起来问其名子,得知叫阔阔出,便收留给母亲诃额仑做义子。 铁木真刚刚把义子阔阔出安顿好,有人来报一队兵马冲过来。铁木真提刀跨马迎了上去。 第二十章 胸怀如海容戾人 第二十章胸怀如海容戾人 铁木真收了泰乌赤部落的小男孩阔阔出为义弟,正高兴之时,突然一队人马狂奔而来。是敌是友不得而知,此时铁木真的部落刚刚有点好转,不得不万事小心,随提刀跨马带人迎了上去。 远远地看去,确有几十人的兵马飞驰而来。从这些人的架势来看,不像敌兵,铁木真寻思着,札木合早已北上,塔里忽台望风而逃,此地又没有部落住扎,这一乘兵马是从那儿出来的呢?不管怎样,还是小心为上,于是警觉地道:“大家做好迎战的准备,但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冲杀。” 众人抽刀搭箭,随时准备冲上去拼杀。对方人马越来越近,铁木真警惕地看去,甚是奇怪,这几十个兵马,人高马大,威武凛凛,刀箭在背,虽是凶凶而来,却没有杀气,这究竟是一支什么人呢? 铁木真沉思之时,几十骑兵马已驰到跟前,只见对方领头的一个魁梧大汉“吁”了一声,狂奔的马队勒马停住,扬起一阵尘烟。 尘烟散去,魁梧大汉拱手施礼道:“请问这是铁木真的部落吗?” “哈!那山上飞来的麻雀?”哈撒儿见来人对铁木真直呼其名,真儿是不知天高地厚,指着魁梧大汉道,“竟敢对我们首领不敬,找打啊?”说着就要冲过去拼杀。 “休要胡来!”铁木真见来者并无恶意,而且这魁梧大汉的声音似曾熟悉,便对二弟哈撒儿大喝一声,双手一揖道,“本人正是铁木真,小弟无礼且勿见怪。请问大汉怎么称呼?” “啊?你就是铁木真?”魁梧大汉右腿偏过马头“噌”从马背上跳下来,紧跑几步来到铁木真马前,双手抱拳高兴地道,“可把你找到了,我是你要做好伴当的赤老温!” “啊?!”铁木真同样地大叫一声,跳下马来,抱住赤老温道,“真没有想到是你,这么多年不见,除了声音有点像,其他都不像当年那个胖墩了。你长的这么魁梧壮实,都让人认不出来了。” “是啊,一晃十几年过去了,当年的射雕少年英雄,已经成了草原上的大英雄了,又长的这么英武伟岸,路上遇见绝对是认不出来的。”赤老温说着向后退了半步单膝着地两手一握举过头顶道,“赤老温拜见大首领!” 铁木真慌忙把赤老温拉起道:“使不得,我们是从小就约定好的做伴当,而且你又是我的救命恩人,今后不许多礼。” 两人抱在一起亲热一阵,铁木真道:“好伴当,你带着人马,是去那儿?” “我是来投奔你的。”赤老温向他带来的人招招手道,“还不赶快下马拜见铁木真大首领!” 众人跳下马来,跪拜道:“参见大首领!” 铁木真道:“好了,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多礼。哈撒儿,快把他们安置好,大摆酒席为兄弟们接风洗尘。” 哈撒儿道:“是!首领!”带着人返回营地。 铁木真道:“兄弟你不是在塔里忽台部落吗?为何带着人马到我这儿来了?” 赤老温一甩着道:“唉!一言难尽。泰乌赤部落根本不把我们当人看,这些年来我们受尽了折磨。你逃走后,塔里忽台非说是我们一家放走了你,派人看着我们,不给食物,我们自己打的猎物,也得上交一多半给他。这还不算,不但逼迫我父亲给他做苦力,还逼我的妹妹嫁给他的奴才。我实在走头无路了,就带着这些平时跟我要好的伴当偷偷地逃出,来投奔你们。” “啊?”铁木真气愤地道,“你说什么?安答儿嫁人了?” 赤老温点点头道:“是的,都是塔里忽台逼的。” “那他们现在在那儿?”铁木真抓住赤老温的胳膊急道。 “我的父亲、哥哥、妹妹和部落的其他人被塔里忽台押着去投札木合了。”赤老温沮丧地道。 “什么?他们去投札木合?”铁木真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虽说和札木合分手有点不愉快,但毕竟两人还是要好的安答儿,札木合收留塔里忽台,铁木真无论如何是想不通的,也是不可原谅的,于是道,“这笔帐我会找他算的,你的家人我一定帮你找回来。” 铁木真把赤老温领进自己的大帐,给母亲和孛儿帖介绍了赤老温。赤老温向老夫人和少夫人施礼见过后,坐下吃茶。诃额仑笑道:“好啊铁木真又多了一个好伴当。当年你们一家冒险救了铁木真,我们一直记在心上,从今往后我们就是一家人,孩子,有什么事我们给你作主就是。” 赤老温连声致谢。孛儿帖抱着术赤道:“我常听铁木真说起你有一个特别招人喜爱,又有智慧的妹妹,她也是我们铁木真的大恩人呢。” “还有你的父亲和哥哥。都是好人,我们一家永远也不会忘记的。”诃额仑道。 “谢谢老夫人和嫂夫人的惦记。只是他们还都在塔里忽台手里。不能和我们一起过太平的日子。”赤老温道。 “放心吧!我一定替你讨回家人的。”铁木真一直惦记着那个羊毛车少女,很是坚定地道,“有你们几个好兄弟的帮助,要不了几年,我们蒙古部落就会强大起来。到那时失去的要回来,应得的必须得,该要的必须要,他们的也是我们的!” 从此,铁木真不再是那个幼小不懂事的孩童了。残酷的经历,屈辱的遭遇,无奈忍耐和寄人篱下的生活强迫着他的心灵在强大,随着时间的迁移而一天天地膨胀,膨胀地要吞下与自己作对的和不作对的所有部落,吞掉蒙古大草原和朔方大漠,进而海吞整个世界。 铁木真胸中有了大目标,行动上就开始了堆砌资本。短短三、四年的功夫,蒙古部落已壮大到数万人马,也速该时期的附属部落如数收拢回来,部落日益昌盛,生活繁荣,人心所向。部族一致推举铁木真为部族族长,铁木真当仁不让,成为名副其实的首领,继承了父亲也速该的汗位。 铁木真真正成为一个部落的首领之后,才意识到责任的重大。一个强大的部落没有强大的首领不行。他深知一头羊带一群老虎,这群老虎也只能是一群羊;而一只老虎带领一群羊,这群羊肯定是一群老虎。 铁木真是只猛虎,他要把整个部落的人都变成老虎,才能立足于蒙古大草原,才能成为漠北大漠的兽中之王。于是,他开始打造他的蒙古帝国根基。 铁木真知道,要实现他心中的目标,在流沙上搭不起帐篷,众人的力量才能猎住豺虎。这个众人是要靠统一的组织和指挥才能把大家的力量最大化。于是,他成立了以自己为中心的指挥控制机构。分别设立了:总理事部,军事部,侍卫部,驭马部,人员管理部,修造车辆部,牧羊部。任命了本族优秀勇士和患难之交的安答儿、伴当为各部的首领。这些首领一切无条件地听从最高首领大汗的统一指挥和号令,违者无论军功、官职大小,还是黄金贵族或部属牧族,一律军法处置,决不姑息。 从此蒙古的兵马结束了散兵游勇、各自为战的状态,从单兵单骑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游牧民作战方式,转变成有组织、有纪律、有作战计划、有主有次、有配合协同的正规武装力量。加上开国四杰已有了三杰,战斗力极大提高,可以说漠北大草原出现了亘古未有的最具有生命力和前途的一支训练有素的劲旅。 蒙古部落有了强大的武装力量,营地发展越来越大,形成了以斡耳寒河为中心绵延数百里的草原根据地。此时的铁木真并没有满足现状,而是,不断扩大势力影响和范围的同时,搞统一战线。派出各部部长为使节的代表团,四处游说,争取还没有归顺的部落的认可和支持。对几个大的部族建立联盟,签订互不侵犯条约,行成互为互利的命运共同体。 派出的使节很快凯旋而归。大部分部族和部落出于自身利益或礼节都同意铁木真的倡议,并与这个新复兴和崛起的部族示好拉近乎。王罕也是很无奈地接住了铁木真伸来的友谊之手,并表示会一如既往地支持铁木真。让使者告诉铁木真日后强大了且不可忘记以前的友谊。 然而,从札答兰部落回来的使者回来禀报道:“札木合很不友好,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不但不给羊肉马奶吃,还不承认大汗是蒙古草原的首领,提着刀箭把我们赶出营地。” 铁木真知道札木合向来有野心,对自己不服,而且对那次分手仍然耿耿于怀,甩甩手道:“随他吧,敬酒不吃,那也没得办法,不理他就是。但从现在开始就要对他有所防备,早晚有一天,他要撕下脸皮与我大干一场的。你们谁也不要招惹他,他毕竟是我的安答儿,他不动手任何人都不能对他无礼。不过警惕心要有,为防患于未燃,军事部要派人盯着他,一旦他有异动,我们早早作准备。”众人得令离去。 果不其然,时隔不久,一次突发事件把必然之火提前点燃了。 铁木真的蒙古部落面临着自成立以来的第一次残酷而又辉煌的战争-----十三翼之战。这次战争较早地解开了铁木真这匹战马的缰绳,让他肆无忌惮地在人类这个广袤的大草原上滕飞驰骋! 事件的发生纯属一次偶然。铁木真手下的一个归顺的小部落的马匹被一群不明身分的歹人掠走,族人不敢反抗,便来投报铁木真手下战将拙赤。拙赤本就是个楞头,天不怕地不怕。不怕惹事,就怕没事。一听有人胆大妄为敢抢蒙古部落的马匹,十分恼怒,便提着弓箭只身一人追了过去。 拙赤顺着马蹄印一路追了几十里,天渐渐黑下来,见前方有一行人牵着马匹,走近了一看,其中就有一匹蒙古良种银河马。他断定这些人就是盗马贼,于是上前大喝一声:“你们这些贼儿,敢盗我们蒙古部落的马匹,活得不耐烦了啊,快快把马匹留下,便饶你们不死,不然让你们当老子的箭下之鬼!” 盗马贼人多势众,见只有拙赤一人,便操起弯刀反冲过来,要杀拙赤。 拙赤的箭法特准,对着带头冲过来的人就是一箭。这一箭不偏不邪正中那人的脑门,那人还没来得及叫喊一声,就倒地毙命。领头的一死,那些盗马贼抱头鼠窜。拙赤牵着马返回营地。 事情就如此的巧,那些盗马贼是札答兰部落的。被射死的头人正是札木合的亲弟弟秃台察儿。札木合向来疼爱这个弟弟,骄纵的这个弟弟,好吃懒做,整天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要搁别人,像这样的人死就死了。可他偏偏是札木合最疼爱的弟弟,也就偏偏是铁木真的手下给射杀的。那札木合本就对铁木真一肚子火没处放,想找个机会杀了他,自己好称霸大草原。机会和仇恨一起来。札木合怎么会善罢甘休,大骂道:“铁木真,你这个豺虎、秃鹰,老子早就想弄死你了,今儿人杀了我的兄弟,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札木合动了要杀了铁木真的念头。他当然知道,此时的铁木真非彼时的铁木真,自己的兵马不足以对抗铁木真。于是,他就联合了泰乌赤氏、塔塔儿部落、蔑里吉部落以及收买控制的其他部落,总共十三个部落三万多人。连夜出发向铁木真营地杀来。 拙赤找回小部落失去的马匹,铁木真并没有责怪,反而赞许道:“你做的很好,我们大部落就要庇护所属的小部落,让他们有安全感。但是,今后不能太莽撞,要多动头脑,只凭一人之力,是做不了大事的,一个人浑身是铁也打不了几颗钉子。” 拙赤道:“大汗说的拙赤记住了。不过那盗马贼好像是札木合的人,我射杀了那个领头的人,听他们喊着去找札木合,来报仇。” 铁木真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你没错。该来的总然会来,你不杀他的人,他也会来的。” 果然,有探子来报札木合集中了十三个部落的三万多人的兵马,杀过来了。 铁木真招来木华黎、博尔术、赤老温几员大将及各分部首领,把札木合的兵马动向简述了一遍道:“札木合集中十三个部落的三万多人兵马,向我们杀来。这一战是长生天早就给我们约下来的,无非是来的早了点,我们还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从兵力上我们不占上风。但是,我们有你们这些英勇善战的骁将,再举全部落之力,对抗札木合的十三翼三万人马,我看就算是不胜,也不至于败给他,你们说是打还是逃离?” 别勒古台大喊道:“打!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这次非杀了他不可。” 哈撒儿道:“当然要打,他不顾兄弟情义,还收留了塔里忽台,联合我们的仇人塔塔儿和蔑里吉人,无论如何这次都要打败他们。才能咽下这口气的。” 赤老温和博尔术也“哇哇”叫喊着打,不打显不出英雄本色。 木华黎沉思不语,铁木真知道这几个人中要数他有智慧,点子多,沉默了片刻道:“木华黎,你有什么高见说来听听?” 木华黎慢慢地抬起头来道:“打,是当然要打的,问题是怎么个打法?” 别勒古台憨憨地道:“用箭射,用刀砍,用拳头擂就是了,还怕他不成。” 几个大将道:“就是,就是,什么战不战法,来了就杀!” 铁木真挥挥手,止住大家的议论道:“听木华黎说。” 木华黎道:“我们的兵马没有人家的多,这是不得不考虑的劣势。再者,札木合的主力是我们部落的仇人,他们报仇的士气很高,冲击力是不能忽视的。” 铁木真知道:“不错,木华黎分析的在理。但,我们也有我们的优势。除了我刚才说的你们几员大将的优越条件外,还有他们远道而来物资匮乏,我们以守为攻,可以准备充足的供给,一劳永逸。” “对!对!”木华黎敬佩地看着铁木真道,“大汗说的是,避其锋芒,击其疲惫!” “哈哈哈……”铁木真大笑道,“众将军听令,现在各司其职,快快准备物资和人马,动员一切可参战的人参战,出战迎敌” 经过一番全部落动员,部落的男丁女佣全部出击,连诃额仑也披甲参战,凑齐了三万余人,编成十三队应对札木合的十三翼。这就是蒙古史上著名的十三翼对十三翼大战。 第二十一章 十三翼大战险取胜 第二十一章十三翼大战险取胜 蒙古大军集中了三万余人,兵分十三路,任命了赤老温、博尔术、蒙力克、阿勒坛、术赤带、哈撒儿、别勒古台、合赤温、铁木格、忽必来、火答儿、折里、速不台分别为十三路大军的统领。 铁木真、诃额仑、木华黎组成主帅指挥部,统一指挥各部行动。并启动了战时军事体制,平时设定的各个部,各司其职,做好物资、人员的补充和调配,一切服从和保障战时所需,做到平战结合,全民一致抗击札木合的联军。 由于铁木真平时就把部落的兵马、牧民做了很好的互换建制,分散狩猎是民,集中起来就是兵。并建立了组织完备的组织、指挥、保障体制,又制定了严明的纪律,明确了各部的职责和任务,所以在短短的一天时间内,不但组建了一支三万人的兵马,而且很快从平时体制转变为战时体制。这就充分显示了早年铁木真的组织指挥的军事才华和远见卓识的大智慧。 十三路统领带领自己的兵马来到校兵场列队完毕,铁木真骑着银河马手持苏鲁锭长枪威风凛凛地来到军前。左侧是手举秃黑军旗的大将木华黎,右侧是一身戎装英姿不减当年的诃额仑。 面对三万大军铁木真很是欣慰,看着母亲嘿嘿笑了几声,诃额仑道:“军前不可儿戏,你现在不比从前了,你是三万大军的首领,一言一行都影响着军心。母亲知道你是只猛虎,要把你的这三万兵马都变成下山虎,发挥的可不是三万只的虎威,而是四万只、六万只的威力。” “母后说的是,铁木真记住了!”铁木真感到母亲真不愧为女中豪杰,若没有母亲也不会有蒙古部落的今天,也不会有铁木真的今天,母亲不仅是自己的遮阳大伞,便是自己的导师。此时此刻真正的统帅应该是母亲才对,于是道,“母后,你是全族人心中的大汗,今天就要出发抗击敌人了,还是请您给大家训话吧?” “胡说!”诃额仑突然发怒道,“这是阵前,不是家里,你是大军的统帅,还要别人替你训话吗?” 铁木真见母亲发怒,立马严肃起来,面对三万大军,喊道:“勇士们,今天我们部落受到了强敌的威胁,他们要杀我们的男人,抢我们的女人,掠我们的牛羊马匹,占我们的营地,你们答应吗?” 铁木真的话音刚落,一阵山呼:“不答应!杀了他们!不答应!杀了他们!” 三万大军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山摇地动,响彻云霄。 铁木真手持苏鲁锭长枪向空中一挥,呼喊声戛然而止,顿时大军阵中鸦雀无声,一片沉寂。铁木真声如洪钟地大喊道:“好样的,是我们蒙古人种的血性,谁敢侵犯我们,我们就灭了他们的种族!捍卫我们的部族和我们蒙古尊严的时候到了,全体将士听令,举起你手中的弯刀,拉开你手中的利箭,跟我杀过去,灭了他们!” 铁木真勒转马头高喊道:“出发!” 随着铁木真一声令下,三万大军齐发,人声沸鼎,战马咴咴,扬起冲天浪烟,去迎战札木合的十三翼大军。 铁木真带领大军来到巴勒朱照山前一片旷野之地,排兵布阵,严阵以待。此时一骑轻骑从前方飞驰而来,是木华黎派出的探子。探马来到阵前,跳下马来向铁木真禀报道:“禀报大汗,札木合的三万大军声势浩大,杀气腾腾狂奔而来,离这不足五里路了。” 铁木真沉着地道:“传令下去,各部做好准备,札木合的兵马马上就到。” 木华黎把大汗的命令传达下去,道:“大汗,札木合来势汹汹,我们要有一次恶战的准备。” 铁木真不以为然地道:“札木合主要是靠那几个与我们交恶最深的部落作战,而那几个部落的实力没什么可怕的,我把博尔术、赤老温、哈撒儿三个人分别对阵塔塔儿、泰乌赤和蔑里吉,其余的小部落,别勒古台他们足以对付的了。放心就是!” 说话间札木合的三万大军分十三个阵势已翻过前方的山岭,风掣电闪般袭来,须臾之间便到了蒙古大军阵前。 铁木真向部众大呼:“敌人就在眼前,各部做好战斗准备。” 铁木真的话音刚落,札木合的大军已列队完毕,与铁木真的兵马对恃而立。 札木合仍然骑着那匹白马,立在阵中。两侧分别有泰乌赤氏的塔里忽台、蔑里吉部落的脱黑脱儿和他的儿子木脱儿。还有一个年龄比札木合和铁木真小不了几岁的年轻人,无疑他就是塔塔儿部落的首领札邻不合。他们的身后还分别有塔塔儿部落的老将阔端巴剌合,泰乌赤的脱朵和蔑里吉部落的脱儿。 铁木真一见这帮仇人分外眼红,大喝道:“札木合你、我本是结拜的安答儿,你为何收留我的仇人与我作对?” 札木合气愤地道:“好你个铁木真,你背叛结拜的安答儿,射杀了我的兄弟。你是背信弃义的豺虎,草原上的恶狼,人人都可以诛杀你!” 塔里忽台接着大喊道:“不错!你是野种生下的恶狼,你杀死自己的兄弟,又排斥同族部落,你父亲的最要好的伴当脱朵都不跟你了,你是不得人心的,有什么资格当蒙古部落的大汗?今天我们就要清理门户,杀了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种生的狼崽子!” 脱朵也跟着嚎叫助威。 此时的铁木真可不是少年时易怒易爆的少年,几句叫骂根本激怒不了,反而静下来让他们发泄完。让他们把自己的后路全部堵死,到头来想饶你们不死都难。 对方见铁木真不说话,以为是理屈词穷。年轻气盛的札邻不合喊道:“铁木真怎么成了缩头乌龟了,我是塔塔儿部落的首领札邻不合,当年就是我在你父亲也速该酒里下的毒,怎么没想到吧?今儿你也会死在我的手里!” 铁木真见是害死父汗的札邻不合,不由的大怒,正想冲过去,母亲诃额仑道:“沉着!冷静!他们这是想激怒你失去理智,乱你的方寸。几句叫骂都受不了,如何成大器?” 铁木真勒住战马,长呼了一口气,怒气平静了下来。 蔑里吉首领脱黑脱儿惊叹道:“呵!这小小年纪的铁木真城府之深,比他的老子还让人可怕。” “哼!就不信他不是男人。”脱黑脱儿的儿子木脱儿冲出阵前大喊道:“铁木真你的父亲抢了我叔叔的女人诃额仑做老婆;我抢了你的女人孛儿帖做老婆,也算扯平了。不过,你和你的儿子是不是蒙古纯种,只有诃额仑和孛儿帖这两个弘吉剌部落的美人知道了。哈哈……” 木脱儿的叫骂让蒙古大军阵前一片大乱。诃额仑差点儿从马背上掉下来。她的几个儿子又如何受得了这般羞辱。铁木真、哈撒儿、哈赤温、别勒古台同时搭箭拉弓,只听得“嗖!嗖!嗖!嗖!”四箭齐发,射向木脱儿。 要知道也速该这四个儿子的箭法一个比一个精湛,百步穿杨,箭无虚发。有如商量好的一般,四支利箭分别射中几员护卫。 札木合联军还未开战就被射杀了几员大将。作为联军的总指挥札木合还未发出攻击的命令,脱黑脱儿和札邻不合,“哇哇”一阵大叫冲了出去。 札木合一声高呼:“冲啊!杀了铁木真!” 札木合的联军在复仇最迫切的蔑里吉部落、塔塔儿部落和泰乌赤氏三个联队舍了命的带领下,杀声阵阵,宛如海啸般,锐不可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杀过来。 蒙古大军也憋了一股愤怒的恶气,没等铁木真的号令就冲了出去。 两军十三队六、七万人顿时绞杀在一起。扬起的冲天狼烟中只听得杀喊声、马叫声混着惨嚎声,震得大地颤抖,空气倒流。 两只大军没有了阵法,只有胡杀乱砍。杀的难分难解,敌友不分。混战了两个时辰,蒙古兵马毕竟是刚刚组建起来,大部分士兵是由游牧民刚刚转入,单兵作战缺少经验,混乱中那还有协同配合,渐渐处于劣势。 在敌军的猛烈冲击下,蒙古的兵马难以抵挡,开始节节败退。这种战况是铁木真始料不及的,必须马上调整部署,避开敌军的锋芒。 “大汗快下令把兵马撤至山上。”木华黎见蒙古的兵马出现败相,再杀下去就会惨败,建议道。 铁木真也看到了眼下的被动局面,立即下令大军前队变后队,交替,有计划,按步骤向巴勒朱照山中撤退。 部队撤至山谷中,清点人员,有不少的伤亡。好在是有计划的撤退,队形没有混乱,否则,将兵败如山倒,全军覆没。 素有军中诸葛之称的木华黎,道:“大汗的决策很好也很及时。敌军进攻的士气高涨,速度之快,锐不可挡,避其锋芒是最佳选择。所谓兵法说的好:初战胜,二战衰,三而竭。就是这个道理。眼下我们必须坚守山地,固而不出,挫挫他的锐气,等他们没有了食物,没有了斗志,那时再找机会杀下山去,定能灭了他们。” 铁木真欣赏地看着木华黎道:“哈哈,不错,知我者木华黎也!吩咐下去,坚守阵地,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击,违令者杀!” 札木合十三部人马,一鼓作气把铁木真打败,躲到了山上。于是士气大振。但,面对一夫挡关万人莫开的峭山峻岭,想攻上山去灭掉蒙古的兵马无疑于白日做梦。只能每日围着山崖大骂不止。如此一连三天不见铁木真有任何动静,而联军的状况开始出现了不妙的状况。 胡人作战向来不带补给,走那抢那。而这次铁木真选择的决战位置是有预谋的。光秃秃的山,百里之内没有游牧民,即使有几家散户游民见有战事,早已逃之夭夭。 札木合的联军不像铁木真的兵马早有准备。远道而来的三万大军,携带的干粮一天见底。三天没有东西吃,士兵连渴带饿,那里还有劲头,甚至连喊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而这十三个部落的人马,本来就是乌合之众,心思各异。全凭一时的士气作战。几天下来不吃不喝,就成了一盘散沙,兵不像兵将不像将,互抢食物,互相殴打,内讧不断。没办法各部首领就让自己的兵马,三五成群地去游猎。任凭札木合怎样怒骂喝斥,没人理会。 又是一连数天,札木合的兵马就恢复了游猎牧民的状态,基本上丧失了战斗力。这正是铁木真想要的局面。正如诃额仑所说创造的战机终于来临。 几天来,铁木真的兵马被骂得抬不起头来,心里憋着一股恶气,摄于铁木真的军纪,没有人敢于下山,忍气吞声地憋屈了数日。 山下,札木合的联军早没有了开始的势气,整天有气无力的三五成群寻找猎物充饥,没有了一点儿兵的形象。山上铁木真的兵马早就急得“哇哇”大叫,几员大将更是坐不住了,纷纷请战杀下山去。 木华黎见时机已经成熟就不失时机地提出下山决战建议。铁木真高兴地点点头道:“是时候了!” 于是,铁木真把十三战队的统领召集一起,道:“各位统领,这几天憋的要尿裤裆了吧?” 众人七嘴八舌地道:“何止尿裤裆,人都要憋死了的。” 木华黎笑道:“想不想攻下山去?” 众人喊道:“从来没受过这样的窝囊气,要不是大汗的禁令,早就杀下山去了!” “哈哈,诸位,早了就是违令了!”木华黎看了看诸位将军,又面向铁木真笑道。 灵动的哈撒儿赶紧接上来道:“这么说,现在下山就不是违令了?” 众将军看着木华黎,木华黎向铁木真努努嘴,众人一下围上铁木真道:“大汗的意思,我们可以下山了?” 铁木真见众将摩拳擦掌,复仇的怒火快要冲出胸膛了,于是“腾”的从帅椅上跳下道:“不是可以下山,而是把山下狼崽子一个不留的都给我宰了!” 听到铁木真大汗的命令,众将“呼”一下子附身施礼道:“是!大汗,保证一个不留,杀他个干干净净!” 一直坐在一旁不语的诃额仑见众人如饿狼一般要下山,若是不分轻重主次地把所有人都杀了,树敌过多,不是上策。为了长久之计那些小部落还是要给出路的,杀一儆百即可,于是道:“且慢!这次下山,札木合、蔑里吉、塔鞭儿、泰乌赤三个仇恨的部落一个不留,其他的部落多是被札木合要挟或蒙蔽的,还要手下留情,区别对待。” 木华黎暗暗对诃额仑肃然起敬,道:“太夫人真不愧是巾帼英雄,不但心善,而且高瞻远瞩,不错,得人心者得天下。对那些小部落不要赶尽杀绝为好。” 铁木真虽说不太赞成母亲的看法,但也不好说什么,道:“那好,就按母亲所说,博尔术、赤老温、哈撒儿、别勒古台你们四队兵马对札木合、塔塔儿、蔑里吉和泰乌赤氏,给我狠狠地杀,一个不留。其他九个战队把那些小部落的头领全给我杀了,部众给我留着不能杀绝!” 木华黎补充道:“要记住,对那四个部落的兵马先圈住,不要让他们跑掉一个人。其他部落可以留下一个小口子,放他们一马。至于怎么打,你们都是好猎手,应该知道围猎的套路的。” “放心吧?我们都是好猎手,围住的猎物一个也别想从我们手里钻出去!”众将道。 “好!”铁木真苏鲁锭枪一挥道,“勇士们,下山!” 铁木真一声下,憋足了劲的三万兵马如饥饿的猛虎,冲下山去。 第二十二章 收留仇族得虎将 第二十二章收留仇族得虎将 札木合的联军一连数天各自为战,三五成群山上山下乱窜游猎,局势一天天失控,札木合很清楚,如若铁木真此时下山,必然会全军覆没。于是,他召集各路首领帐内议事,要严肃军纪,收拢部队,以应不测。 半天的功夫各部首领才懒洋洋地到齐。札木合很是恼火地道:“你们都如此懈怠,没有一点儿斗志,这仗还怎么打!你看看你们的兵马现在都在干什么?” “哼!你不是说一个冲锋就可以把铁木真给灭了吗?这么多天了,你灭了吗?” “就是,十几天了,你也不给我们食物,我们的兵马快要饿死了,不然我们就撤了!” “难道那铁木真在山上呆上一年,我们也在这守一年不成?” “哼!守一年?再守三天,不用铁木真打,人马都得饿死了。” 众首领七嘴八舌地吵起来。札木合气道:“都给我住口!你们都忘了你们的仇恨了,铁木真不死,你们都没有好日子过。” 几个小部落的首领底下嘀嘀咕咕地道:“没有好日子过的是他们,管我们屁事。那儿的山头高,我们到那去,谁的肉多就给谁做伴当。” 年轻气盛的札邻不合道:“你是大军统帅,你说怎么办我们都听你的,只要能杀了铁木真。” 刚刚失去几员大将的草原之狐脱黑脱儿怒火万丈地道:“这次无论如何也得把铁木真给灭了。” 有人道:“怎么灭?他在山上死守,我们又上不去,这样熬下去,我们非饿死这儿不行。” 脱黑脱儿闪了闪三角豹子眼道:“他不下山,我有办法让他下山!” 札木合知道脱黑脱儿向来诡计多端,道:“脱黑脱儿大首领,你素来机智多谋,有什么高见说来听听?” 脱黑脱儿压压火气道:“铁木真在山上的日子也不会比我们好过,我们可以派人扮成他部落的人,上山送食物。只要我们的人上得山,我就有办法攻上山去。” 塔里忽台道:“好计谋,那我们就听脱黑脱儿首领的。” 札木合白了一眼塔里忽台道:“计倒是个好计策……不过……” 札木合的话还未说完,有人在帐外喊道:“不好了,蒙古大军下山了……” “呵呵!这下好了,不用想办法了,铁木真已经熬不住下山了,天助我也!”札木合仰天大笑道,“各位首领,灭掉铁木真,报仇的机会来了,快快回去组织你们的兵马,围杀了铁木真!” 札木合太天真了,所有的人马都四处打猎去了,大帐外只有自己身边不到二千人马,别说打铁木真了,就是给铁木真垫马蹄也不够。各路首领跑出大帐,看到漫山遍野都是蒙古雄狮般冲击的大军,想收拢自己的兵马是不可能的了。于是,小部落的首领见势不妙,早就逃之夭夭。 剩下的四个死磕部落的首领,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乱窜乱跳。札木合见大势已去,便命令道:“你们还不快去招集你们的兵马,抗击铁木真!” 几个首领慌不思辩,就往外跑。札木合见众首领离去,便让二千人马掩护着向后方跳跑。 刚刚离开札木合营帐的几个首领没跑出多远就被蒙古大军冲了回来,见札木合已逃去,大骂着追了过去。 铁木真的十三路兵马在几员大将带领的大军犹如猛虎下山,按照作战计划的分工,围的围,圈的圈,冲的冲,杀的杀。十三翼的首领跑了,小头目和军士们像围住的兔子一样四处乱窜。 蒙古军冲进阵营,如入无人之境,左劈右砍,刀刀见红,招招毙命,刹时尸首遍野,血肉横飞,血流成河。 札木合的三万人马除了小部落的人马被有意识的放了生路,逃出之外,其余兵马几乎全被杀尽,只剩下一千多残兵败将,当了俘虏。 铁木真第一仗大获全胜,押着一千多名俘虏,浩浩荡荡地返回营地。大摆宴席一个月庆祝十三翼大捷。 这次大战让铁木真唯一不高兴的是,真正的仇人,那几个首领逃走了。好在还有一千多人的俘虏,于是,铁木真把在阵前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这些残兵败将身上。 铁木真与十三个统领的大将喝酒喝的性起时,想起了一千多个俘虏,便命人支起七十口煮牛的大锅,加满牛油烧半沸,将俘虏洗净,正准备下锅。突然从俘虏堆里跑出一个人来,“扑通”一声跪在铁木真的面前哭喊道:“铁木真大汗,我不是人,对不起你们全家,对不起我的好伴当也速该大汗啊,请看在多年我跟随你父亲的份上,就饶恕了我这个罪人吧?” “呵?原来是你!”铁木真不看便罢一看是自己搜查多次都没有找到的脱朵不禁大怒道,“哼!你还有脸说是我父亲的伴当,我几次都差点儿死在你手里,抢走我的部人和牛羊,害得我们全家流离失所,无家可归。我曾跪在你面前求你,你不仅不讲一点情义,还杀了蒙古力克的父亲。你认贼为友,帮助塔里忽台杀了无数我们部落的人,那时你怎么不说你是父汗的伴当,你怎么不给我们一点出路。来人把蒙古部族的败类,猪狗不如的蓄生,用脔刑!” 脱朵曾见识过当年塔里忽台给塔塔儿首领铁木真木秃儿用蒙古最残酷脔刑的经过。听到铁木真给自己判除了脔刑,吓得瘫倒在地。 脱朵被行了脔刑。一千多名俘虏被扔进油锅,一片凄嚎过后,一个个焦黄的尸体漂浮上来,蒙古的将士们一拥而上,喝着大碗酒剔着尸首肉,半天的时间就吃的一干二净,剩下一堆堆白骨。 十三翼大战以后,札木合的兵马几乎损失殆尽,带着一千多人的残兵败将去投了王罕部。其他部落的首领逃回自己的营地,蛰伏起来,以求元气恢复。 而铁木真的威名响彻漠北整个大草原。又有许多曾被札木合、塔里忽台、脱黑脱儿控制的小部落投靠过来。以前中立的两个较大一些的部落兀鲁特和而鲁特也都向铁木真示好,纳贡称臣。铁木真的蒙古部落至此成为了名副其实的草原大部落。 十三翼大败后投靠泰乌赤氏的脱朵被铁木真判了脔刑。塔里忽台部落里原来从铁木真那里抢来的部族人都去投靠铁木真了,就连泰乌赤氏自己本部落的许多人,有的去投靠了铁木真,有的害怕铁木真免得以后被株连也悄悄离开,流落山野。 朱里耶人是俺巴该时代泰乌赤氏族最嫡亲部落,也曾为斡耳额朵出过汗马功劳。当年在捏古拉山和羊毛车上几次捉拿铁木真,朱里耶人都是塔里忽台最得力的打手。然而,塔里忽台从没有把他们当作亲信部族对待,照样在欺压盘剥,抢他们的牛羊和女人。 朱里耶人实在受不了塔里忽台的虐待,又不敢像其他部落一样投靠铁木真,因为做了许多伤害铁木真的事,走投无路,就带着自己的部落,躲到深山,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 一天,他们正在一片山林中寻找食物,突然有一队兵马冲过来。朱里耶头人老远看去,大叫道:“不好!是铁木真!” 众人正欲逃跑,铁木真的兵马已到跟前。 原来是铁木真带着自己的卫队上山打猎,路过此处,正遇上朱里耶人。侍卫对铁木真说:“大汗,他们是泰乌赤部落塔里忽台的人,几次捉你,还杀了我们部落不少人,是我们的仇人,不如把他们杀了!” 铁木真看了看这些人并无歹意,于是道:“他们无意加害我们,为什么要杀他们?” “过去,杀过我们的人!” “过去是过去,现在不是没有与我们为敌吗?” 朱里耶人开始很是害怕,过了一会,见铁木真并没有伤害他们的意思,就慢慢地靠过来。 铁木真问道:“你们不在部落里,为什么跑到这深山老林里?” 朱里耶人道:“塔里忽台欺负我们,没办法只能躲到山里。” “你们这里有帐篷和粮食吗?” “什么也没有,都快要饿死了的。” “在深山林子里没有帐篷和粮食,怎么生活,到冬天是会冻死的。不如和我们一起住吧,我们打得的食物分给你们吃,怎么样?” 朱里耶人想不到屡次遇到本部落加害的铁木真,不计前嫌还收留本部,激动地含泪致谢,高高兴兴地搬过来和铁木真的卫队住一起。第二天果然分到了肉,也有了帐篷,非常感激。 朱里耶人至此,才知道铁木真才是仁义之师,是他们要投靠的主人。于是他们派人四处联络本部走散的人和其他要好的部族人,说尽铁木真的好处和仁义,如此一呼百应,塔里忽台本族最亲近的人也都投靠了铁木真。 泰乌赤氏有位名将,曾经射死过铁木真战马的哲别,胆大勇猛,武艺高强,虽说早就倾慕铁木真,但担心铁木真不容他,通过朱里耶人得知铁木真不计前嫌、宽宏大量也投奔过来,成为铁木真的四虎之一。 可见铁木真爱才纳将的风范,不亚于当年齐恒公纳曾射杀自己的管仲和李世民纳与自己死磕的魏征。 帐下聚集了众多名将,铁木真十分高兴,便设宴庆贺。宴席中铁木真不仅请了所有来投的战将,也把本部的将领和有功之人全部请来喝酒。 其中有个本门兄弟叫薛撤别台,随同铁木真多次立过战功,所以在被请之列。薛撤别台有大妈和小妈两个母亲,一个是其父的妻,一个是其父的妾,来赴宴时都带来了。出于礼节,诃额仑作陪。 席间,司膳官给诃额仑斟过酒,挨着给薛撤别台的小妈斟酒,这下可惹恼了那个大妈母夜叉。当伺酒官去给她斟酒时,“啪”一个耳光煽过去,骂道:“你这个长眼眶子不长眼球儿的瞎眼狼,大小不分,为什么给那小贱人先行斟酒?” 侍卫官莫名其妙地挨了一个耳光,捂着脸退了下去,打狗还要看主人呢,这种场合打仆人就是打主人的脸,诃额仑顾全大局,强忍着怒火,一言不发。为了不破坏气氛,铁木真也咽下了这口气,很有礼貌的赔了不是。那母亲夜叉蛮横地白了一眼铁木真道:“你这部落连起码的礼仪都不懂,还想当草原霸主啊?真是的!” 铁木真连连点头道:“婶母教训的对,我们一定管好家奴。”如此才算平息下来。 宴席上的事平息了,后院马厩又出了事端。 薛撤别台的马官生气主人没带他入席喝酒,偷偷把主人座骑的笼头缰绳解了藏在自己的马鞍下面。正好被路过的别勒古台撞见。别勒古台以为是盗马贼,当场抓住按在了地上。就在这时,从暗处突然窜出一个人来,拔刀就砍,别勒古台躲闪不及,肩膀上被砍了一刀,鲜血直流,忍疼道:“你是何人,为什么砍我?” 那人道:“老子是薛撤别台的侍卫,你敢欺负我们的马官,我就杀了你!” 大帐侍卫听到吵闹声,跑过来几人,见别勒古台被砍伤,持刀上来骂道:“那儿来的野猪崽子,吃了豹子胆了,敢在这儿撒里,杀了他!” 宴会前铁木真对几个兄弟专门有交待,宴会上一定要顾全大局,不可惹事,别勒古台见自己的侍卫要杀了薛撤别台的侍卫,怕惹出是非,拦住侍卫道:“都是本家兄弟,算了,反正我的伤也不是太重,待我告诉他的主人去。” 正说话间,薛撤别台从帐中出来,见几个人提刀围住自己的侍卫,不由分说骂道:“混蛋王八羔子,为什么欺负我的侍卫?”说着抽刀去砍别勒古台的侍卫。别勒古台见薛撤别台不问青红皂白开口就骂还要动刀,仆人蛮横可以看主人的面子不计较,主人不讲理,那老子更不讲理!顺手捡了一根树枝就与薛撤别台打了起来。薛撤别台岂是力大无穷的别苗古台的对手,打了十几个回合,连中几招,就败下阵来,喊了声:“走!”带着侍卫逃去。 别勒古台追了一阵不见薛撤别台的踪影,但回来告诉铁木真与薛撤别台发生事情的经过。铁木真本就一肚子气,又见别勒古台被砍伤,气道:“这一家人太蛮横,太不讲道理了,简至是欺人太甚,他跑了,把他的家人扣下,他不回来道歉不要放人!” “是!”别勒古台吩咐侍卫把薛撤别台的两个母亲扣下,看管起来。 这次招待宴席连续吃了半个多月,各路头人兴趣未尽,摆起龙门阵。说十三翼之战后,好几个仇人的部落,首领逃回去后,到处招兵买马,收拢旧部,有的投靠乃蛮等大部落。尤其是塔塔儿的首领札邻不合,跑到长白山把长白道人及其原先被也速该打跑的部属请回来,阔端剌哈也收编了许多周边小部落,很快就把塔塔儿人组织起来了,在寻机报复。 大家正在议论中,突然,有探马来报:金国的一队兵马狂奔而来。 第二十三章 再次攻打塔塔儿 第二十三章再次攻打塔塔儿 得知金国的兵马过来,众人大吃一惊,难道是金狗来犯?顿时众将领喊叫起来,纷纷摩拳擦掌,抽刀搭箭要与金狗拼命。铁木真放下酒碗,沉思片刻道:“大家不要紧张,那金狗现在来犯,是自投罗网,都不要轻举妄动,我们一起去看看再说。” 铁木真略略沉思并不吃惊,因为他判断金人现在来犯不大可能。目前的蒙古部落已非同以前,这点他们不会不知道。但作为最大的仇敌,有兵马过来,还是不敢大意。于是撤了酒席,一边命人做好防御的准备,一边带着几员大将跨上战马前去探个究竟。 铁木真带着几员大将前出十几里,立在山坡上,向远方眺望。果然,有队人马呼啸而来,那旗子、装束一点不错正是金国的兵马。 别勒古台提马前出道:“不错!正是金人,我去把他们杀了!”言毕就要出击。铁木真喝道:“站住!” 有几员大将也和别勒古台一样,纵马要冲出击,被铁木真喝住。有人不明就理地道:“金人是我们的仇人,送上门了,为什么不杀了?” 铁木真道:“你看就那几十个金人,是来与我们作对的吗?” 木华黎靠近铁木真道:“金人的兵马不多,战斗力是很强的,别忘了,他们八百骑就灭了辽国。” 铁木真冷笑几声道:“那是辽国,不是蒙古!” 木华黎道:“虽说现在我们蒙古的兵马,比以前强大,但也不能不小心。万事都是从最坏处着想,先有对策后有随机应变,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哈哈哈。”铁木真又是一阵得意的大笑,他知道在场的人没有一个能像木华黎这样如此了解自己。这笑声即是对木华黎的赞赏又是对自己心中应对之策的肯定。于是道:“有备无患,没错。你木华黎肯定是看过兵法的。知我者木华黎也!” “呵呵,我们大汗也是懂兵法的。”哈撒儿得意地看着众人道。 “都是小嫂嫂教的!”别勒古台勒着马缰道。 自从铁木真娶了孛儿帖之后,别勒古台隔三差五地往孛儿帖的寝帐跑。两人对这个无母亲的同胞弟弟,甚是疼爱,有什么好事都拉不下别勒古台。别勒古台有事没事的黏着孛儿帖。孛儿帖给铁木真讲金国和汉人的事情,别勒古台虽说听不懂,只要能每天看到小嫂嫂,就行。刚才一句“都是小嫂嫂教的!”的话,包含了他复杂的心思。即是对铁木真的赞赏,更多的是对小嫂嫂的爱慕和敬佩。 铁木真瞪了别勒古台一眼道:“你小子又听墙根!” 众人一阵嘻笑,缓解了剑拔弩张的气氛。看着越来越近的金人,铁木真反而兴奋地道:“塔塔儿人的末日到了!” 众位将军懵懂地看着铁木真,哈撒儿很是灵通之人也没有明白铁木真的意思,提醒道:“大汗,来的可不是塔塔儿人,而是金狗。” 众将看着铁木真,指着金人,大眼瞪小眼,不明就理,那意思也是和哈撒儿一样,明明是金狗,怎么说成是塔塔儿人呢? 众将迷蒙,唯有一人独醒,那就是智星大将木华黎。他会意地看了看得意的铁木真道:“大汗说的没错,金人的使者来了,塔塔儿完蛋了。” 铁木真赞许地看看木华黎,对众将军道:“你们看,朝这来的金人,刀入鞘,弓挂鞍,像是打仗的样子吗?不是来打仗,说明他们没有与我们蒙古人兵戎相见的意思,不与我们这个仇家动武,隔着个塔塔儿部落跑到我们蒙古部落来做什么?” 众将还是不明白,金人来干什么?这又与塔塔儿人有什么关系? 眼看金人就到,铁木真来不及多说,很严肃地命令道:“听着,金人到了,看我的眼色行事,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乱来。” 众将虽说不理解大汗的意图,但服从命令是无条件的。于是齐道:“是!” 说话间,金人已到。为首的一员大将向山坡上看了看,见威严的几员大将围着一个年轻英俊而又威武伟岸的人立在山坡上。不用猜,那中间一脸霸气的人,肯定就是射雕英雄铁木真了。于是,跳下马来,躬身施礼道:“尊敬的铁木真首领!我是金国的完颜康德,受皇帝之命,前来向贵部通报,最近我们金兵要有一次大的军事行动。” “啊?!”蒙古众将惊叹一声,原来此人就是金国著名战将、金国大都的主军统帅完颜康德?此人虽说没有与蒙古人交过手,但他可是让宋人谈虎色变、心狠手辣的魔王。敌国的魔王出现在眼前,蒙古的大将岂能没有强烈的反映,尽管先前有铁木真的命令,不得胡来,也是难以控制地把手中的弯刀,抽出鞘来,怒视着完颜康德。 金兵一见蒙古人拔刀,也都拔出刀来,一脸杀气地看着对方。 完颜康德毕竟是久经百战的大将,见蒙古人仇视自己,似乎是预料之中,不惊不诧地乜斜一眼蒙古的众将,眼神又回到铁木真身上。 铁木真对金人的仇恨刻骨铭心,见了金人不免怒火万丈。但他知道,作为一个部落的首领和大军的统帅,绝不能感情用事,要理智、冷静地审时度势、把握大局。沉默了片刻,强装笑容地道:“呵!原来是完颜大将光临蒙古部落,铁木真有失远迎,请见谅!”并双手一揖回了一礼。 双方的随行,见各自的主人以礼相待,也都收起刀,立在一旁。 完颜康德见铁木真还礼致意,来蒙古之前曾研究过铁木真,是个勇猛霸道、瑕疵必报之人。想不到,此人虽然年轻,但遇事沉着冷静,颇有风度,并不是鲁莽无礼之辈,而且也显得很有城府,由不得他不肃然起敬。于是,收起傲慢的姿态,和颜悦色了许多,道:“想不到当年的射雕少年,已成为雄壮的草原雄鹰。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令完颜崇慕。” “哈哈哈!”铁木真朗朗大笑道,“威震大宋的完颜将军,过讲了。只是不知今天完颜将军来我部为何事,又有什么重要的军事行动给我们通报?” “从大首领只带了几员将军,在此等候金国的使者,不难看出,大首领已猜到我的来意了。”完颜康德着实也是个厉害的人物。从铁木真知道有金国的兵马来临,却只带了几个随从立马等候,就看出对方已判断出了自己的来意。 “呵哈哈哈……”两人同时大笑一阵。双方的随行人马,看不出高人的意会,如此简练而心照不宣。只能跟着变化脸部的表情,不像刚见面时虎视眈眈了。 铁木真之所以如此礼遇金人,是因为他心中早已拿定注意,想借用金人的力量消灭塔塔儿。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如同金国当年利用宋汉对付大辽,而后又反过来收拾汉宋一样。这次要利用金国的兵马来消灭塔塔儿,然后再收拾金国。也似当年塔塔儿利用金人对付蒙古,用其人之道还害其人之身。一箭双雕的买卖当然要做了。于是,笑脸相迎自己的敌人,把完颜康德让进自己的议事大帐好生招待一番。 宴席之间,完颜康德把话进一步挑明道:“塔塔儿是个歹毒恶劣而又不守信用的部族。喜怒无常,出尔反尔,多次背叛金国。皇帝已下令丞相完颜襄出兵讨伐。此次对塔塔儿开战,势必要彻底消灭塔塔儿。所以,皇帝想请贵部出兵与完颜丞相东西合击。我想智慧的首领是不会拒绝的,现在关键是想听听你的高见。” 铁木真见完颜康德直言不讳,句句到位,把话说的很满,只是会意地笑了笑顺水推舟地道:“既然你们做好了出兵的准备,又有金帝的圣谕,铁木真当然愿意效劳了。我看就依贵部的意图,完颜襄丞相从东出击,我从西攻击,我保证西部不会逃掉一个塔塔儿人。但愿你们把东路堵死,不要让塔塔儿人再逃至长白山上去。”铁木真故意把想灭塔塔儿人的决心说成是应金国之邀而协助他们作战,并要求对方把塔塔儿人堵在圈内,来实现他绝杀的意图。这样既隐蔽了自己的真实意图,又详装对金国的服从,以此来麻痹金人和塔塔儿人。 “好!一言为定!”完颜康德伸出手与铁木真打手结掌,很是满意地道,“英雄所见略同,就这么着,我马上回去向皇帝禀报。灭了塔塔儿给大首领重赏册封。” 铁木真心里冷笑,金狗也配称英雄,有一天我让你们都变成狗熊。至于赏赐当然是越多越好,册封,老子不稀罕。但脸面上还是装作受宠若惊地道:“有重赏和册封,那更好了,你回去禀报金帝,塔塔儿本就是我的仇人,这次能与金军联合行动,我铁木真绝不含糊。”言毕,铁木真狡黠地拍着完颜康德的肩膀小声道,“我可等着金帝的重赏啊。” “没问题,只要这次灭了塔塔儿部落,他们的地盘都是你的,册封重赏,绝对没问题。”完颜康德能圆满完成与蒙古结盟的任务十分高兴,拱了拱手道,“那我就告辞了。” 铁木真送出大帐,望着绝尘而去的金国大将,对身边的几员将领笑道:“此人早晚是我的刀下之鬼!” 众将军这才明白了铁木真的意图,纷纷点头赞许,哈撒儿:“大汗英明!” 其他人也跟着大喊道:“大汗!华瑞!大汗!华瑞!大汗!华瑞!” 铁木真挥了挥手道:“各位头领,既然明白了,我不多说了,赶快回去准备兵马粮草,明日带着你们的兵马,到这儿集合,一起出发。有什么还不清楚的去问木华黎。”铁木真很是赞赏地看着木华黎道,“通知薛撤别古部和我们一起行动。” 木华黎道:“是大汗,这就派人通知薛撤别古。” 第二天,除了薛撤别古的兵马未到之外,其余部落的兵马如数到齐。又等了三天,仍不见薛撤别古的人马。铁木真气道:“不等了,没有他我们照样打胜仗!”便下令大军出发,直奔浯勒札河,来到塔塔儿部落的领地,开始对塔塔儿部落进行毁灭性的掠杀。 塔塔儿人没想到,金人能不计前嫌与蒙古大军联合一起来攻打塔塔儿。他们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刚刚恢复生气的部落又要惨遭毁灭性的打击。札邻不合决心率领兵马与联军决一死战,遭到阔端巴剌合和他的叔叔、铁木真木秃儿的亲弟弟摩勒苏里徒的强烈反对。 在札邻不合的议事大帐内,聚集了塔塔儿的所有将领,研究如何面对铁木真与金人的联军。 札邻不合坚持鱼死网破也要与铁木真决以死战。只有几个受过铁木真几次追杀的死磕派支持。大部分人都是谈虎色变,不敢出兵,还有几个少有理智点的将领,看着阔端巴剌合,道:“大家都别着急,听听阔端巴剌合老将军的高见。” 阔端巴剌合看了看众人,又回过头看看端坐一旁的摩勒苏里徒,道:“诸位将领,大军压境,我们绝不能慌乱。我们部落多灾多难,历经多次毁灭性的打击,仍然能生存下来,实属不易。这次绝对不能被他们给灭绝了,否则,我们再没有机会给大首领报仇了。” 摩勒苏里徒慢慢地从座椅上站起来,看着阔端巴剌合道:“老将军说的没错,我们塔塔儿部落再经不起如此重大的打击了。留有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人在我们塔塔儿部落还会壮大,就有机会为首领报仇雪恨。” 阔端巴剌合得到了摩勒苏里徒的支持,于是道:“既然这样我看札邻不合大首领和摩勒苏里徒带着我们的主要兵马,向东突围,先到长白山隐蔽一段时间。我留下来对付联军,等他们撤退了,再回来!” 摩勒苏里徒道:“不可!万万不可,老将军是塔塔儿的主心骨,大家不能没有你,我留下,你和札邻不合撤退。” 阔端巴剌合还要争执,摩勒苏里徒道:“就这么定了,你们赶快撤退,再晚了就一个人也走不了了。”于是喊了几名大将一起走出大帐,组织兵马抵抗联军。 札邻不合和阔端巴剌合只好听从叔叔的安排,带领塔塔儿的精锐兵马向长白山的方向逃去。 逃出不远就遇上了金国丞相完颜襄带领的金兵。两军交战拼杀起来。 阔端巴剌合见金军把东撤的路全部封死,便命几名大将打着塔塔儿的九尾旗向金军猛冲。他和札邻不合领着一队人马向此方逃去。 完颜襄见塔塔儿东窜的兵马,打着九尾旗,不出所料果然是塔塔儿的首领率主力向长白山突围。便令大军迅速包围,两军交手杀得昏天黑地,三天三夜的厮杀,不分胜负。于是,完颜襄把北方的兵马收拢过来,集中绝对优势兵力,把塔塔儿的兵马团团围住。 铁木真率领的蒙古大军势如破竹,攻破摩勒苏里徒的防线,进入塔塔儿的领地。见人就杀,凡是车轮高的男人一个不留。女人和所有的牛羊物资全部圈在一起等着战后分配有功的将士。 几天的时间铁木真的兵马由西向东,几乎杀遍塔塔儿的全境。塔塔儿的兵马全部被斩杀无一人逃脱,摩勒苏里徒也被乱军杀死。 由于东线被围的塔塔儿兵马,寡不敌众被金军全部消灭。联军迅速合围,然而,在清理战俘和人员时,却没有发现塔塔儿首领札邻不合和阔端巴剌合的影子。 铁木真指着金人正要发火时,突然,探马来报:发现一队塔塔儿的兵马正从北面与乃蛮部落接壤的地方向东迂回逃窜 第二十四章 阵前敌手施巫术 第二十四章阵前敌手施巫术 铁木真一听有一队塔塔儿的人马从金人的眼皮子底下逃走,气得要去找金国的丞相完颜襄算账。 木华黎劝道:“大汗且慢,你想想,金国的兵马封锁的那么严密,就凭札邻不合的一队人马能逃得出去吗?” 铁木真晃然道:“难道是完颜襄有意放走的?” 木华黎道:“就算阔端巴剌合兵分两路,迷惑金兵,用了分身之计。但那完颜襄是何许人,他是一国的丞相,岂能上阔端巴剌合的当?” 铁木真道:“那他为什么放走札邻不合?” 木华黎看着铁木真只笑不语。铁木真一闪念指着自己的鼻子道:“对老子不放心?” “哈哈哈!”木华黎笑道,“你一人独大会横扫天下的。” “所以完颜襄这老小子给我留下个拌马桩。”铁木真道,“木华黎,这笔帐你给我记下,有一天让金人加倍偿还!” 木华黎一拱手道:“放心吧,大汗,我记下了。” 正说着,金丞相完颜襄在卫队的陪同下,催马前来。铁木真仍在气头上,见了完颜襄就要质问,木华黎拦阻道:“大汗不可动怒。他既然有意为之,必然有充分的理由应之。你要强装笑颜,不露声色为上。” 铁木真心领神会,于是假笑道:“铁木真恭迎完颜襄丞相!” “呵呵哈哈……”完颜襄下马来到铁木真面前道,“铁木真大首领,果然少年才俊,勇谋无双,不愧为射雕英雄,草原雄鹰啊!” “丞相过讲了。”铁木真一语双关地道,“姜还是老的辣,在你的指挥下这一仗打得很漂亮,塔塔儿几乎全军覆没,想东山再起,恐怕没有十来年是不可能的了。” “只可惜,阔端巴剌合太狡猾了,用了一大部分精锐兵力引诱我的主力,自己却带着札邻不合和一小队兵马,来个声东击西,给溜走了。好在大首领的兵马,把塔塔儿基本上给灭绝了。他们东山再起是不可能的了。”完颜襄当然听出了铁木真的话外音,也作了辩解和踢球式的回答。 铁木真反而直言不讳地道:“塔塔儿本来就是我的仇人,只可惜,让谋杀我父汗的罪魁祸首札邻不合给逃走了。” 完颜襄心想,札邻不合要是死了,你铁木真还会听我们的吗?但眼下不能让他觉察自己的意图,于是笑道:“哈哈,大首领不必太在意,我们已把塔塔儿基本给毁灭了,一个丧家之犬再没有能力与我们对抗了。这次你的功劳最大,我回去禀报皇帝为你加官封赏。” 事已至此,铁木真再没有,也不必要多说什么了,应承道:“多谢丞相!” 完颜襄率部返回金国复命去了。 铁木真带着兵马对塔塔儿的残余又进行了搜索和清查。在塔塔儿大营旧址的一片废墟上发现了一辆小车,车上躺着一个用金丝绸缎包裹的小男孩。男孩二岁大小,天阁饱满,地阁方圆,很有福相,铁木真甚喜,把他收为母亲的第三个义子,取名叫忽突忽。 铁木真正要带兵马回返,突然,后方来报:薛撤别古带着自己的兵马把大军缴获的塔塔儿的女人和牛羊都抢走了。 铁木真大怒道:“这个混账狼羔子,让他参战不来,仗打完了,来抢东西。真的没有规矩了。” 众将道:“大汗早有法令,缴获的东西不准私自占有,大家一起分的。他薛撤别古,不参加打仗,凭啥抢我们的东西?” 铁木真见众怒难平,便下令追杀薛撤别古。 薛撤别古的兵马抢了铁木真的战利品,迅速撤回自己的领地。听到铁木真的大军马不卸鞍地从塔塔儿战场上直接杀了过来。心中甚是害怕,率众西逃。他的儿子只有十几岁的博尔忽很是明白事理,就劝阻道:“父王,你不参战本身就错,又抢了他们的战利品,是错上加错。现在又要逃走与他们为敌更是大错特错。铁木真向来待人宽厚,都是同族兄弟,向他认个错,把东西还与他们,才能保住我们的部落。” 薛撤别古“啪”煽了儿子一个耳光道:“你是我的儿子,怎么替别人说话,再胡说八道,小心我宰了你。” 薛撤别古带着兵马一边与铁木真厮杀一边西逃。铁木真的大军对付一个小小的部落,那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没有几个回合,薛撤别古的兵马就溃不成军,负隅顽抗的尽被斩杀,其余的人马都归顺了铁木真。 薛撤别古和几个叛军头头被押到铁木真面前。铁木真指着薛撤别古道:“我铁木真把你当作兄弟看,待你不薄,你的大妈打我的伺膳官,你的侍卫打伤我的弟弟这些我都能原谅你,不与你计较。而你胆大妄为违抗命令不参战,违抗法令抢战利品,现在你又反叛我。我容你,军法不容!不杀不足以平众怒。来人,把叛军将领和薛撤别古推出去砍了!” 薛撤别古被正军法杀了,其子博尔忽率家眷来投。铁木真见薛撤别古的儿子博尔忽虽说年轻但很明事理,有勇有谋,也十分聪明可爱,便收下给母亲做义子,至此铁木真为他的母亲诃额仑收了四个义子,也为巩固自己的势力培植了四个死士,其中博儿忽就名列四杰之一。 至此,大元开国四杰赤老温、博尔术、木华黎和博尔忽都聚焦在铁木真的麾下。有了这四杰铁木真的征服之战所向披靡,无往而不胜。血腥与辉煌并存的一部卓绝的战争画卷展开在多灾多难的人类面前。 然而,这是后话。就眼前漠北大草原的局势来说,境内还有许多强大的部落,如乃蛮、克烈等,他们不会坐视蒙古部落的独大不管。还有札木合、札邻不合、脱黑脱尔这些死磕的宿敌,他们不可能俯首称臣。这是铁木真不容乐观的。 铁木真召集四杰和四个弟弟说出了从小就有的雄心壮志:消灭对手,称霸漠北,建立一个属于蒙古人的王国,然后消灭金人,报仇雪恨。 铁木真要实现这个目标势必要荡平整个蒙古大草原。众人分析了目前的局势,认为要实现大汗的这个决心,先要杀了札木合和札邻不合,再以大军压境的局势各个击破和降服其他部落,蒙古部才可一统大草原。 铁木真甚是赞同大家的意见,塔塔儿的札邻不合经过这次大战如惊弓之鸟逃到长白山,只能先放一放。札木合目前才是最不安分也是最危险的敌手,他绝对不会放过任何报复的机会,所以消灭札木合是当务之急。 自从十三翼大战后札木合如丧家之犬,走投无路便去投奔乃蛮部落。 乃蛮部族是盘据在大漠西南的一个大部落。依据天山险要,扩展了辽阔的疆土。其部首名叫太赤布哈,曾受封于金国被称为大王。胡人称大王为汗,所以常常被称以大王汗。蒙古人对大王汗的字音说不准确,时间长了就叫成太阳汗了。 太阳汗是个高傲自大之人,他有一个弟弟叫古出古敦,此人也是个很自负的狂人,一山难容二虎,两兄弟之间常发生打斗,向来不合。古出古敦便分支出去,另立一部,自称不亦鲁黑汗。 这两兄弟狂妄的只知道自己在漠北最大,近几年突然传闻有个叫铁木真的射雕英雄把蒙古部落发展成一个让人敬畏的强大部落。很不以为然,便狂言找机会灭了铁木真。 恰在此时,十三翼大败的札木合投奔到太阳汗的部落。札木合巧嘴如簧把铁木真说成青面獠牙的怪兽和想吞掉整个蒙古大草原的豺虎,总有一天会打过来,灭了乃蛮部,不如现在就提前下手,趁铁木真还不够强大时出兵去攻打铁木真。不知是把太阳汗吓着了还是被蔑视了,太阳汗不以为然地直摇头,只是冷冷地道:“乳臭未干的小子,徒有虚名而已。”根本不理札木合。 札木合说不动太阳汗,就跑去找他的弟弟不亦鲁黑汗。 不亦鲁黑汗好大喜功,有勇无谋,经不住札木合的三寸不烂之舌的游说,就答应出兵去打铁木真。札木合有了大部落为主力的支撑,就又找了西南许多不了解情况的小部落和被打散的残兵败将,呼呼啦啦又拉起了一支规模不小的联军。 札木合又拉起了向铁木真复仇的联军,便得意忘形地去攻打铁木真。 此时的铁木真正想找札木合算账,瞌睡给了个枕头,机会难得。于是铁木真准备出兵迎战。木华黎审时度势道:“大汗,此次交战,对手是乃蛮为主力的联军,不仅要灭了札木合,重要的是要趁机消灭乃蛮部落。这是你统一大草原意图的一部分,机会难得。这一次既要杀札木合,又要趁势灭了乃蛮部落。所以,这一仗不比往常,一定要有充分的把握,还要顾及其他……” 没等木华黎说完,铁木真笑道:“不错你说的对。我这就去联络王罕的克烈部落,让他和我们一起出兵,一举两得,哈哈……” 木华黎会意地点点头道:“大汗如此英明,大事能成也!” 铁木真吩咐全体兵马马上做好作战准备,由木华黎带着去迎战札木合联军,自己带上礼物去克烈部拜会王罕。 王罕见铁木真来访很是高兴。听了铁木真讲了目前大草原的形势和札木合已组织起来以乃蛮为主力的联军,意图很明显是想吃掉蒙古部落,而后再吞并克烈部,达成他称霸大漠和草原的野心。王罕本就对攻打蔑里吉部时因为晚到一步,受了札木合的气而怀恨在心,听铁木真这么一说大怒道:“这个反复无常的小兔崽子,大漠岂能任他横行。我马上出兵和你们一起打他个龟孙子!” 于是,王罕出动的兵马与铁木真的大军汇合一起,做好了与札木合的联军作战的准备。 两支大军部署完毕,过了一夜,第二天大早就有探马来报:札木合的先头部队,离这只有十几里的路程。 铁木真对王罕道:“父汗,札木合的联军说到就到,我们是不是可以出战了?” 王罕沉思了片刻道:“我儿鲜昆不是在前沿吗,他现在在干什么?” 探子禀报道:“鲜昆王子让我来禀报敌情,他自己带着兵马去迎战札木合的先头兵马了。” “不好!太轻敌了。”铁木真大叫一声道,“鲜昆兄弟有危险,我得赶去救援。” 铁木真带兵出击,王罕也随后跟进,去救援冒进的鲜昆。 札木合的联军气势磅礴地快速推进至铁木真和王罕联军前沿二、三里处,见一支只有三百多人的王罕的先头部队,其实那是鲜昆的兵马。 札木合联军打头阵的是目空一切的乃蛮二部首领不亦鲁黑,见前方只有几百人,大笑道:“螳臂岂能挡车,这几个吊兵,老子一人都能杀了。”于是,提刀杀了出去。 不亦鲁黑汗带人冲上去,把鲜昆围住,正欲大开杀戒,突然,大队兵马从两侧飞奔而来。 不亦鲁黑汗见忽然来了这么多的兵马,不由得大惊道:“这么多的天兵天将从何而来?我们本是秘密行动的,他们为何早早地在这儿等着我们?” 札木合赶上来,见不亦鲁黑面有惧色,道:“不用怕,我带来的蔑里吉部落里有人会呼风唤雨,让他过来,运作一番,敌军定能退去。” 不亦鲁黑看着滚滚而来的兵马,颤颤地道:“这种巫术,我也会的。” 札木合道:“那你还不赶快施展巫术,迷住他们,我带兵马乘混乱之机杀过去。” 不亦鲁黑让人弄来一盆清水,找来石子,如鸡蛋大的十个,像棋子一样小的十二个,放到水盆里,搅动旋转起来。不大一会,水盆中的石子就排成了日月形状(这与汉人的天干地支乾坤大法异工同曲)。而后便对空中叽哩咕嘟念了一阵,果然铁木真大军阵营上空风起云涌,顿时昏天黑地,倾盆大雨直泻而下。铁木真的阵营迷迷蒙蒙,兵马互不相视,阵角大乱。 札木合挥舞着弯刀大喊道:“铁木真的阵营乱了,冲过去,谁杀了铁木真封万户长!” 札木合的联军士气大震,杀声震天,冲向铁木真和王罕的联军。 铁木真见天气骤变,漠北从来没有过的暴雨夹带着尘土扑面而来,便命令大军迅速后撤,避免札木合的联军袭击。 札木合见铁木真的兵马呼呼啦啦向后撤,更是肆无忌惮地猛冲过来。顿时杀声阵阵。不亦鲁黑带着一支兵马,直接冲进了鲜昆的阵中,左砍右杀,鲜昆的三百多人,招架不住,弃刀落马,死伤无数,鲜昆被几十个人围杀。 札木合带领的一队大军也杀进了铁木真的阵营。后续的兵马见势也纷纷包抄过来,拦腰把铁木真的兵马与王罕的兵马分割两段。 铁木真与王罕的联军,首尾不能相顾,协同作战的部署被完全打乱。大军也失去了作战的秩序,胡杀乱砍一通,这正是札木合想要的态势。于是,札木合调整了部署,集中大量的兵马,把铁木真的大军围了起来,从四面向阵中冲杀。 此时的铁木真兵马只有招架之功,没有了还手之力。更严重的是,自己的阵中雨越下越大,四杰护在铁木真周围,拼死搏杀,想冲出一条血路,把大汗救出,但为时已晚,札木合的后续兵马,蜂拥而至,潮水般涌来。 第二十五章 上帝偏袒铁木真 第二十五章上帝偏袒铁木真 札木合的目的是消灭铁木真,只要铁木真死了,其他人都构不成对他的威胁。所以他把联军的主要兵力几乎都压在铁木真的身上。王罕的大军在铁木真之后,只是被札木合的联军割开,并没有多少兵马对付他。札木合料定王罕胆小无谋,遇事顾虑重重,为了保存实力见铁木真被困,他绝对不会出手相救反而会先找退路,所以他把兵力都用在了铁木真阵营。 不出札木合所料,王罕见铁木真被困,战事急转而下,便踌躇不前,反而命令大军向后撤。只是派出一队兵马去救自己的儿子鲜昆。 战事正按着札木合的意愿发展。铁木真陷入被动,如牛入泥潭,尽管有四杰、四个弟弟和数名大将在侧,由于雨雾迷茫无法施展刀箭神力,如此下去就要成全了札木合。铁木真仰天大吼道:“长生天帮我?” 说也奇怪,随着铁木真的一声大吼,一阵狂风骤起,把黑云暴雨吹向札木合联军的阵营。 札木合联军阵营刹时被倾盆暴雨笼罩,兵马互撞,乱作一团。铁木真的阵营晴空高照,兵马精神抖擞起来。铁木直怎能放过天赐良机,一声令下,四杰、四个弟弟和大将们各率兵马,从四面八方杀向札木合的联军。 要知道铁木真的四杰都是智勇双全独挡一面的统领。那四个弟弟一个比一个英勇,箭法、刀术无人能敌,还有哲别、速不台、忽必赤、蒙力克四员猛将,这帮人放手杀起来,有谁能阻挡的了。不到一个时辰,札木合的联军就横尸遍野,溃不成军,死的死逃的逃,降的降。 札木合见兵败如山倒,大势已去,仰天大喊道:“老天爷,你屡屡与我作对,为什么偏袒铁木真啊?” 乃蛮二部落的首领不亦鲁黑正围杀王罕的儿子鲜昆,见风向倒转,大叫:“不好!”率兵就撤。鲜昆险中求生,大难不死,怎能放过差点儿要了自己性命的乃蛮人。随即带着父汗派来的救援兵马追杀过去。 乃蛮的兵马见势不好,纷纷弃刀投降。鲜昆杀红了眼睛,哪里还管你降不降,见人就杀,一个不留,乃蛮的二头人不亦鲁黑也被腰斩而亡。至此,克烈部与乃蛮结下了死仇。 此时的札木合也顾不得其他部落的死活。自己带着一队人马,向西北方向逃窜。王罕自觉得铁木真受困时没有积极救援理亏,便自告奋勇去追杀札木合。铁木真不便多说什么只是强调一定要抓住或杀了札木合。 王罕去追札木合。铁木真兵分多路去清剿其他残部。 此次札木合组织的联军中有几个死磕的部落。其中就有泰乌赤部落,塔里忽台自打母后斡耳额朵和得力助手脱朵死后,夜寐以求的就是找铁木真报仇。只要有人对铁木真开战,他是第一个要参加的。这次札木合的联军中肯定是少不了他的参与。不仅如此,他还丧心病狂地押了死保,把全族都拉上了。能提刀的男人全上去拼杀,老人和女人都去做后勤保障为参战兵马送食物。大有破釜沉舟,攻其必于一役之势。 当札木合的联军大败后,塔里忽台没有了退路,丢下部落带着一队人马逃之夭夭。铁木真得知塔里忽台的行踪后亲率兵马去追杀。 铁木真一口气追了几十里,把塔里忽台的兵马几乎斩杀殆尽,没有找到塔里忽台,便大喊道:“塔里忽台,念你同族的份上,放你一条生路,若要再犯我,定杀不饶!” 一路上泰乌赤部落的老人和女人任乱兵抢掠和淫杀,惨不忍睹,铁木真念其同族不忍伤害,命人安抚收拢带回本部。 铁木真正拔马回转时,突然听到从不远处传来的女人声音:“救命啊!铁木真救我!” 这女子的声音似曾相识,铁木真策马过去,见几个士兵正欲强暴一个红衣女子,挥刀砍倒两个,其余几个连滚带爬逃去。红衣女子从地上爬起来,整理凌乱的衣裙,见铁木真过来羞羞地抬起头看着他,目光如水,慌乱中露出惊喜。 啊?!铁木真痴痴地看着眼前的女子,竟然是自己常在梦中想念的羊毛车女孩合安答。铁木真急忙从马上跳下来,跑过去从地上拉起合安答道:“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儿?” 合安答挣脱了一下道:“我们都是被塔里忽台强迫给前方打仗的兵马送食物的。我丈夫被乱军掠去了,刚才那几个乱兵对我无礼,正好听到你的声音,就喊你救我。” 铁木真两眼死死地盯着楚楚动人的合安答,比小时候更丰满漂亮了,虽说早就从他哥哥那里得知她已经嫁人,心里难过了一阵子。现在见到了亭亭玉立,婀娜多姿的心中女孩,不由得激情燃烧起来道:“你还记得,我们分别的时候,我说过的话吗?” 合安答低着头脸一红道:“记得呢,都过去了我已嫁人了。下辈子吧!” 铁木真笑道:“我这辈子的事一定要做完的,下辈子还有下辈子的事!” 合安答痴痴地看着铁木真,还像当年那个小小少年一样的俏笑和顽皮,心里涟漪一阵起伏之后,收了炯炯闪亮的眼神道:“我丈夫是个不错的人,还请大汗看在当年情分上,帮我找回。” 铁木真心不在焉地道:“当年的救命之恩一定要报,当年的情义也不会忘记。帮你找就是。” 合安答点点下额很感激地道:“谢谢你了!” 铁木真道:“走吧,先跟我回大营。” 合安答还是向远方不停地张望。铁木真拉起合安答道:“我会派人找的。”言毕吩咐随从去找连姓名也不曾问起的合安答的丈夫。 合安答跟随铁木真回到大营。蒙古人打了胜仗就要大摆宴席庆贺。铁木真在自己的寝帐也摆了一桌,和合安答一起庆祝重逢。合安答见铁木真只是喝酒并不提自己丈夫的消息,背过脸去,暗自伤心。 铁木真见合安答伤心的样子更是可爱,便一把把她揽在怀里。合安答羞羞地挣扎了几下,哪里能挣得动,念在昔日的情分便不在挣扎,盯着这个曾经在羊毛车上拔动过她心弦的小男孩,越发的英俊和帅气了,不同的是多了许多蛮横。 铁木真见合安答不再挣扎,便在粉脸上亲了一口,小声道:“在你家避难时,你那么专心地照顾我,我终生难忘,好多次在梦中抱着你不舍得离去。早就想娶你为妻。因为那时我正遇上困难时期,生存都成问题,连自己正式聘就的妻子也没有机会选时间迎娶。所以,没有时机也没有理由去找你。现在好啦,我们部落强大了,我又是一部的首领,生活也稳定了,今儿遇上你是长生天的安排。我要谢天谢地,我有机会去实现自己多年的夙愿了。” 合安答被铁木真的真情所感动,但毕竟时过境迁,自己已是别人的妻子。这美好的姻缘并不属于自己了,很是遗憾地道:“你已有妻子,我也有了丈夫,那还来的姻缘呢。” 铁木真感觉到合安答的旧情还在,只是身为人妻抹不开脸面,便道:“我现在的情况不同了,作为一个部落的首领,多娶几个妻子是再正常不过了。何况刚才有人来报你的丈夫已被乱军杀死。只剩下你一个人,我也不放心,你就委屈一下做我的夫人吧?” 合安答听到自己的丈夫被敌军杀死,不由得泪如雨下,掩面痛哭起来。 铁木真紧紧地搂着合安答,帮她擦去泪水道:“人死不能复生,不要再伤心了,这是上帝的安排,命运既然如此,是不能强求的,好在还有我在你身边。我会一生一世爱护你呵护你的。” 合安答放声大哭了一阵,听得铁木真如此体贴的话,心里好了许多,便止住哭泣,安静地躺在铁木真怀里,像只受伤的羔羊一样温顺了许多。铁木真见合安答不再为自己的丈夫伤心,就大着胆子把手伸进了合安答怀里。开始合安答还极力挣扎反抗,抵不住铁木真强有力的大手肆无忌惮地狂揉,慢慢地浑身抖动起来,心中宛如一只小鹿蹦跳,身子瘫软如泥,任凭铁木真妄为。 铁木真狂饮几杯,酒色大发,便将合安答按在地毯上弄风使雨,合安答也随着铁木真的狂力震荡喊叫不停。铁木真听到合安答的喊声,便想起那个小女孩把自己按进羊毛车里时,娇娇滴滴地喊声,道:“别叫!别叫!保命要紧!” 合安答心领神会,羞羞地擂着铁木真宽宽的胸膛道:“你比那时还要坏!” 两又紧紧地抱在一起,云雨一夜。 第二天一早,合安答洗浴完毕,走出帐篷,忽见父亲锁儿罕在帐外徘徊,把父亲让进帐篷。铁木真见救过自己命的恩人锁儿罕进来,高兴地上前施礼道:“想不到还能见到你们父女,你们一家对铁木真恩重如山,我没有时间去看望你们,为什么你们不来投奔我呢?” 言下之意或许还是在生锁儿罕的气,合安答本就是我的女人,却成了别人的老婆。锁儿罕见女儿红红的脸,知道铁木真对女儿嫁人有点不快,好在现在合安答是他的人了,提着的心才算放下来,道:“过去帮你都是应该的,当年老夫没有看错你,你有今日那是长生天的安排。至于小女嫁人之事,摄于塔里忽台的压力,不得不从。况且,虽说你们两个情投意合,但你离开时也没有只言片语,也没有任何信物给小女,你是黄金贵族,我们也不敢高攀。现在你们重逢,小女能在你帐内伺候,也算你们有缘。我很是高兴。至于没有来投你,主要是害怕泰乌赤部落的塔里忽台要杀了我们全家。私下里,我让老二赤老温投你,整天提心吊胆的,生怕那天被塔里忽台发现了,我们就没命了的。” 铁木真一听到塔里忽台就大怒骂道:“总有一天我要他死的很难看的。” 铁木真大骂一阵后,消消气道:“好啦,一切都过去了。你一家对我的再生之恩,定当图报。今后合答安就是我人的夫人,你老人家就是我的岳父大人。在蒙古大草原再没人敢欺负你们了。你就跟着合答安享清福吧。” 锁儿罕老脸绽放笑容,喜得合不拢嘴,心想真是有好心就有好报,看着女儿也笑成牡丹花儿似的,道:“以后好好伺候大汗,不要像小时候那样使小性子。” 合答安挽着父亲,眼睛盯着铁木真,亲昵地道:“知道!知道了父亲,人家还有正事,你先回去歇着吧。” 锁儿罕起来告辞道:“不打扰你们了,我去了。” 铁木真送走锁儿罕,又和合答安亲热了一阵,便想起札木合来,向帐篷外喊道:“札木合抓到了吗?” 帐外马上有人来报:“札木合被王罕的大军追杀的无路可逃,便投降了王罕。” 铁木真起身就往外走道:“把札木合给我带来!” 那人道:“王罕的大军带着札木合已返回他们的营地了。” “什么?”铁木真一听王罕回营地了,还把札木合带走了,不禁大怒道:“王罕离去,为什么不来通报一声?岂有此理!” 哈撤儿跑过来气道:“听说札木合投靠王罕后,说了不少我们的坏话。” 铁木真气道:“说什么?” “札木合给王罕说,你有野心,反过来会对克烈部不利。所以王罕才不辞而别。” 别勒古台凑上来道:“管他呢,量他们也不敢对我们怎么样。一个没有了兵马的札木合还能如何?” 哈撤儿道:“就是,塔里忽台逃了,他的部落都归了我们。现在就剩下塔塔儿的札邻不合了。听说他又在长白山组织了不少塔塔儿的旧部。有一天,他又要来报仇了。不如趁现在他们势力还小,灭了他。” 铁木真原计划,抓住札木合,再清除塔塔儿的残渣余孽,以绝后患。不成想出了王罕有疑心这挡子事。于是,一切都要从长计议。就下令让大军休整一段时间,再大练兵一个月,看看局势再作打算。 于是,蒙古部落及其所属的兵马交给木华黎进行了边休整,边练兵,边制订军法和军纪。这是铁木真与其他部落首领不同之处,不断整顿兵马说明他有更远更大的目标。 几个月下来,铁木真的兵马有了前所未有的进步和提高。不仅战斗力有了极大的提高,从单骑作战到整体配合协同作战都有了章法。而且有了更加严明的军纪,规范了士兵和将领的行动准则,制定了著名的约法三章:一、开战时不准专掠财物;二、打了胜仗不得私贪缴获的女人财物。统一分配,按功行赏;三、兵马进退攻守,必须遵守帅令违令者必杀! 此时铁木真的兵马接近了一支正规部队的素质。在蒙古大草原是无与伦比。铁木真这时想灭掉一个部落,可以说是轻而易举了。 有了底气,铁木真第一个想灭绝的人就是塔塔儿部落,为自己的父汗也速该报仇。 此时的塔塔儿也有同样的复仇决心。札邻不合也是日思夜想着为自己的父亲铁木真木秃儿报仇。上次大战之后,他从金国丞相完颜襄闪开的一条夹缝中逃脱,上了长白山。一边招兵买马,一边收拢塔塔儿的旧部,依据他的父亲与长白老人多年经营的资源,很快又拉起一支数万人马的大军。 加上金人不放心铁木真的独大,还有意识地让塔塔儿人在可控范围内快速壮大起来,也给予了不少的支持,让这两个仇族部落长期不合,相互作战,他们好从中得利。 铁木真之所以尽快消灭塔塔儿就是,看透了金人的阴谋。这一仗的胜负决定着大草原的命运,是属于铁木真,还是金人。 这是蒙古部落第三次大规模地与塔塔儿人开战。这一战势必要彻底消灭塔塔儿,以绝后患。所以,铁木真做了充分地准备,不仅调养了生息,大练了兵马,而且还制订了详细的作战计划。 于是,铁木真留下弟弟铁木格、三子窝阔台、四子拖雷和速不台几位小将协助蒙力克带领一万兵马留守大本营,以防不测。其余的几个弟弟、儿子、部落的子弟和众将全部出动,分别由四杰率领,兵发四路五万余人向塔塔儿悄悄地迂回进攻,以达成突然性,誓把塔塔儿杀个干干净净。 铁木真兵马快速推进,各路兵马一路顺利,等到了塔塔儿的领地时,只见帐篷,不见人。再向前推进,发现老远的地方只有少数游兵张望,一打就跑,四处散逃。 蒙古大军如牛入泥潭,有力无处使。铁木真正疑惑时,突然,后方大本营快马来报:大批塔塔儿的兵马正向蒙古大本营奔袭。 第二十六章 三打仇族塔塔儿 第二十六章三打仇族塔塔儿 铁木真第二次攻打塔塔儿部落时,其首领札邻不合被金人有意放走后,躲进长白山,招兵买马,很快又组建起来数万兵马,人马刚刚凑齐,还没来得及做准备,就得到安插在蒙古大营的线人密报:铁木真亲率大军,兵分四路攻打塔塔儿。 札邻不合听到铁木真这么快又打过来了,吓得差点儿没坐在地上。自从上次侥幸逃脱,一直处在惊恐之中,虽说又拉起了几万人的兵马,那都是从流落的部落中凑起来的散兵游勇,战斗力肯定是没法儿与铁木真训练有素的大军相提并论,一旦交战无疑是蒙古大军的刀下之鬼。而且这次铁木真是做了充分准备的,与前两次不一样,他手下有了四名英勇无比的大将,又是四路齐发,快如闪电,那阵势,势必要灭绝塔塔儿部落不可。形势紧迫札邻不合把众将和头人紧急召集在大帐商议对策。 塔塔儿现在的将领有的是铁木真手下败将,有的是听到铁木真就发悚的小部落头领,听说铁木真来了,早已毛骨悚然,那里还能想出对策,有的要降,有的要逃,有的要投靠金人,整个大厅乱作一团。唯有老将阔端马剌合坐在椅子上捻着花白的胡须沉默无语。 札邻不合拔开众人走到阔端巴剌合的面前小心翼翼地问道:“老将军,有什么应对良策?” 阔端巴剌合缓缓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札邻不合道:“尊敬的首领,属下有一步险棋,不知首领敢不敢走?” “老将军快说!”札邻不合上前拉住阔端巴剌合的手道,“只要能躲过此劫,再险的棋本王都敢走!” “哈哈哈……”阔端巴剌合笑道,“走好了这招险棋,不仅能逃过此劫,还可以出奇制胜打败铁木真!” 阔端巴剌合话音刚落,众人马上来了精神,围过来喊道:“什么样的险棋?” 札邻不合手一挥制止了众人的喧嚣,急切地问道:“老将军快说,这招险棋如何下?” 阔端巴剌合见众人没了先前的焦急和气馁,便郎朗道:“他打他的,我打我的” 咳!这是什么打法?众人一阵惊愕,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 札邻不合沉思片刻几乎跳起来大喊道:“呵,你打我的营地,我打你的老巢!” 阔端巴剌合满意地点点头,欣然地看着札邻不合道:“有如此聪明的首领,我族幸甚!” 札邻不合拍着阔端巴剌合的肩膀道:“老将军,这次对付铁木真由你全权指挥,你说怎么打就怎么打!” 阔端巴剌合在危急关头当仁不让,计划兵分两路迎敌。以主要兵马从铁木真四路大军的北侧偃旗息鼓快速绕到他们背后,直奔蒙古大本营,抄铁木真的后路劫了他的大营,抓住他的母亲和妻子及孩子后,再从背后向铁木真的大军发起进攻,铁木真就不可能不考虑后果继续攻打我们。 留下一少部兵马诱敌,利用熟悉的地形与铁木真的大军周旋,待铁木真发现大营被围撤兵之时,反过来进攻他们,这样前后夹击,铁木真必败无疑。 阔端巴剌合布置完毕,札邻不合连声叫好,道:“好,好,好!就按老将军的计谋,给他来个釜底抽薪,打败铁木真!” 众人也跟着叫好,士气大振,纷纷请战去攻打铁木真的大营。 札邻不合年轻气盛,又是一个报仇的极好机会,岂能让人,喊道:“这事都不要争了,本王亲自去攻打铁木真的大营。阔端巴剌合老将军留守迎敌。” 阔端巴剌合见札邻不合决心已定,心想让札邻不合带领塔塔儿的主要兵马躲开铁木真的进攻,去攻打蒙古大营,即使不成功也能让首领安全脱身,有条生路,于是道:“好吧,就按首领的命令行事,但一定要记住,而且千万记住,小心谨慎再小心谨慎,不可莽撞,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撤,不能恋战,以保存实力为宗旨,以图有资本再战。” 有了情报就占了先机。当铁木真的兵马刚一出动,塔塔儿的兵马就按照阔端巴剌合的计划,兵分两路开始行动。 札邻不合率领的兵马,打了个时间差,还没等铁木真的大军攻到境地就绕道北侧,成功避免了与蒙古大军的遭遇,直插蒙古营地。 故而铁木真进入塔塔儿没有受到任何抵抗,正感觉蹊跷,得报大批的塔塔儿人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大后方,很是意外,惊出一身冷汗。难怪一路上没有遇见塔塔儿的兵马,想不到塔塔儿人早有准备,给自己来了个釜底抽薪。气得咬牙切齿大骂一阵,让人把木华黎召回来商议对策。 木华黎从前锋阵中赶回来得知此消息后,果断建议,留下一路兵马攻打塔塔儿的老巢。派哈撤儿带一路人马连夜奔袭原路回撤直接去救急营地。另外两路兵马分南北抱抄迂回拦截塔塔儿兵马,围而歼之。 铁木真沉思许久道:“出现在我们后方的兵马定是塔塔儿首领札邻不合,他是给我来个以牙还牙,这小子心狠手辣又阴险狡诈,我是担心蒙力克他们不是他的对手。” 木华黎笑道:“大汗别着急,蒙力克和那几个年轻人可不是省油的灯,特别是你那个三子窝阔台,别看年少,鬼点子多了去了,相信他们会周旋到我们回防的。” 铁木真仍是担心,眼下只能快速调整部署,以解后方困局。 于是,蒙古大军调整了部署,命弟弟哈撤儿率五千轻骑八百里奔袭回援大本营。赤老温和哲别带领一路大军留下继续消灭塔塔儿的残余兵马和部落。其余兵马按新调整的部署快速回撤,救急大本营,围歼突入之敌。 蒙古大本营留守的兵马不足一万人,由忠诚的老臣蒙力克统领,为了防患于未燃,诃额仑带着年少的孙子窝阔台也住在军中为蒙力克谋划防范之策,确保大后方的安全,解除铁木真的后顾之忧。 当时的局势主要是防范札木合、塔里忽台来偷袭营地,留下的兵马足足有余。然而,当铁木真大军出发数日之后,突然接到派出的流动哨兵来报,在撤古拉山方向有大批兵马冲杀过来,距大本营不足二百里。 蒙力克不敢怠慢马上找到诃额仑商议对策。诃额仑也是很是吃惊,这个方向是铁木真大军攻击的方向,怎么会有大批的兵马过来?这时,又有探马报告,杀过来的兵马是塔塔儿人,足有二、三万人。 蒙力克大叫不好,下令掩护部族快速撤离到不儿罕山上去。 诃额仑沉思片刻道:“塔塔儿的兵马说到就到,这么多人一时半时是撤不了的。” 蒙力克急道:“不撤,塔塔儿的兵马是来报仇的,部族的人都活不了,你们出了事我没法向大汗交待啊。” “撤是死不撤也是死,我们蒙古人难道怕死吗?就是死也不能给铁木真丢脸!”诃额仑道镇定地道,“我们不是还有万把人的吗?” 蒙力克道:“这不足一万人,如何能抗的住塔塔儿几万人?” “我们不止一万人!”留着小盖头娃娃辫子的窝阔台一蹦一跳地跑进来,小大人似的道,“用好了,可当十万人用的。” “呵,你这小家伙,跑那去了,满头大汗的。”诃额仑听孙子说的话很有道理,心疼地拉进怀里擦去小窝阔台脸上的汗水道,“小家伙说的有道理哩。” 窝阔台仰头看着祖母道:“我刚刚派人骑快马给父汗报信去了。叫父汗回来杀塔塔儿人。” 诃额仑和蒙力克都特别吃惊地看着窝阔台,真是将门出虎子,小家伙还真是个打仗的料呢。诃额仑把窝阔台放下,端了一杯马奶递给窝阔台道:“好孩子,你给祖母说说,这一万人咋能当十万人用?” 窝阔台小头一仰,不假思索地举起三个手指道:“我用三条计谋就可以把一万人变成十万人打败塔塔儿人。” 呵呵,三条计谋?所有人都笑了。诃额仑也笑着点点头。 “你们不信呀?”窝阔台认真地把三个手指收起来竖起一只道,“我们先用疑兵之计吓唬他。”拉着又换成两个手指道,“第二先发制人,主动出击,各个击破。”最后小手又恢复了三个手指道,“最后一条是瓮中捉鳖,消灭他们!”说完接过马奶一饮而尽,举着空杯子道:“祖母,应该是马奶酒的。” 大家又是一阵大笑。诃额仑却是很认真地蹲下来看着窝阔台的小脸道:“呵呵,乖孙子,快说你的缓兵之计!” 蒙力克和众人见诃额仑蹲下来,也都跟着蹲下注视着窝阔台。 窝阔台见大家都蹲下,自己反而高别人一头自然很是高兴,兴致萌动,一摸嘴,挺着圆鼓鼓地小肚子,一本正经地道:“先派两千人,到迭里温盘陀山布阵,山头上插满旗帜。兵马来回跑动,跑动时去的方向直起身子跑让他们看见,回来时猫着身子跑不让他们看到,让塔塔儿的知道我们早有防备而不知道多少人。这一招奶奶用的最好。” “嘿,小家伙,你是怎么知道的,那时还没有你爹呢。”诃额仑拍了一下窝阔台的脑门道。 “是母后给我们兄弟讲的,说当年奶奶可厉害了,用疑兵之计吓退了蔑里吉人,救了我爷爷的。”窝阔台抦着大母指神气地道。 诃额仑似乎又回到了当年在迭里温盘陀山用疑兵之计吓退蔑里吉人,迎接丈夫也速该攻打塔塔儿得胜返回不至于遭到埋伏,自己在山谷中生下铁木真的情境。良久才抬起头来把窝阔台提揽入怀中道:“你不愧是你爷爷的好孙子,就照你说的,再用一次疑兵之计。” 蒙力克见诃额仑发话,喊道:“来人,让铁木格带上两千人速去迭里温盘陀山插旗布阵。” “不用了。”窝阔台笑嘻嘻地道,“叔叔已用我的计,带着两千人去了,现在快到了的。他让我告诉你们放心呢。” “啊?!”这次不止众人惊叫,诃额仑和蒙力克也好像不认识这小玩童似的,惊地眼珠儿直打转。窝阔台见大家都不理解,小头一甩道,“这叫兵贵神速!” 诃额仑“呵呵”了两声,揽着窝阔台道:“你这是从那儿学来的?” 窝阔台翻了一下小眼珠道:“我母后帐房里有好多汉人的书,我是从那上面看到的,有些是母后给我讲的。” 大家一听是汗后孛儿贴教的,很是信服。蒙力克急着问道:“接下来……” 还未等蒙力克说完,窝阔台抢着道:“接下来就是先法制人!” 因为孛儿贴的学识诃额仑是知道的,她教的儿子不会错。诃额仑没有打断窝阔台的话努努嘴示意让他继续说下去。 窝阔台本是玩童,也不会谦让,就接着道:“可以留下两千人守大营。其余的六千兵马,分三路各两千人,两路到塔塔儿人的两侧让他们以为有埋伏,一路迂回到他们的后面让他们误认为父汗的大军回来了。这样能杀则杀,能扰则扰,分散他们的注意力,拖延他们攻打大本营的时间。咱们的一万兵马不就变成了十万兵马了吗?” 蒙力克还是有点儿不放心地道:“我们的兵马本来就不多,这样一分散,挡不了几天的。” 窝阔台上去拉着蒙力克的胡子道:“老爷爷,要是集中起来抗敌,半天也坚持不了的。我们只有主动出击,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才能迷惑住他们,三五天他们是摸不着头脑的。” 有人问道:“那几天后他们明白过来,不还是挡不住啊?” “哎呀!”窝阔台气得小嘴一撅急道,“那时塔塔儿人都是瓮中之鳖了,有什么挡不住的啊!” 沉默许久的诃额仑自言自语地道:“不错,那时铁木真的先头援军就会到了。” “还是祖奶奶聪明!”窝阔台依偎了一下诃额仑,“还不只是援军,大部队也会一起来的。奶奶想想,父汗找不到塔塔儿的主力,得到塔塔儿兵马在我们这儿的消息,他会怎么做?” 诃额仑被小孙子表扬一番,自然高兴了,点点头道:“你父汗当然会派出一路快速兵马先来救援,然后,指挥大军包抄过来。” “嘻嘻,这是板倒树掏鸟窝,一个也跑不掉!”窝阔台拍着手笑的咯咯的,又恢复了天真无邪的玩童本性。蒙力克一把把窝阔台抱起举过头顶,喊道:“小王爷,神童啊。现在你就是我们的大统领,都听你的!” 窝阔台在蒙力克头顶上挥头小手道:“好!众人听令,出发!” 此时,汗后孛儿贴跑过来,从蒙力克手里把窝阔台接过来道:“他还是个孩子,一切都听大统领的。” 诃额仑见儿媳孛儿贴过来,拉着孛儿贴的手道:“你给蒙古培养了个天才,你是大功臣,由他们去吧。” “母后,别惯他了,他还是个孩子,那懂得打仗的事儿?”孛儿贴放下窝阔台,搀扶着诃额仑道。 “自古英雄出少年!他说的计策,我都听了,是上上之策。不过,我们还要做两手准备,他们打他们的,你和我一道还要做好撤走的准备。”诃额仑拉起孛儿贴去召集留守的人,做撤退的准备。 蒙力克按窝阔台的计划分别让速不台、小将拖雷各带两千人,自己和窝阔台带领两千人作为统领帅帐,快速穿越迭里温盘陀山向塔塔铁兵马的两翼先行隐蔽起来。 第二十七章 自古少年出英雄 第二十七章自古少年出英雄 塔塔儿的首领札邻不合率领三万人马,按照老将阔端巴剌合的“釜底抽薪”之计,很顺利地绕过铁木真的四路兵马,一路悄无声息地直播蒙古大本营。 札邻不合一心要揣了铁木真的老营,进入蒙古领地不杀不抢不烧不扰游牧民,马不停蹄连续三天的奔袭来到距迭里温盘陀山不到二百里的地方。有人提议翻过迭里温盘陀山就是铁木真的大本营了,连续几天的奔袭兵马太疲劳了,不如在这里休息一天,吃饱了喝足了,一鼓作气拿下铁木真的老巢,反正铁木真的大军正往长白山赶,等他反应过来,远水也解不了近渴。 极具聪慧的札邻不合还没有车轮高的时候,就设计不费一兵一卒一刀一枪把一代英勇无比的草原英雄蒙古大汗也速该毒死,何况这些年来在不断的战事中打拼下来,虽说多败少胜,也历练的更加睿智和城府。沉着老练许多,遇事有三思,少了些他的父王铁木真木秃儿的莽撞和轻狂。他认真考虑了众人的建议,觉得不无道理,以防万一还是谨慎起见,不能盲目行动,于是下令就地安营扎寨,休整一天,并派出探子去到蒙古大本营摸清情况,好有的放矢来个一网兜。 札邻不合的兵马安营扎寨的消息,蒙力克和窝阔台很快得报。蒙力克很是赞许地看着窝阔台道:“看来你的疑兵之计见效果了,札邻不合好像知道我们有埋伏,不敢前进。” 窝阔台皱了一下眉头道:“不!札邻不合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他是在休整,他觉得绕过了蒙古大军,就胜利在手,蒙古大本营已是他的盘中餐,早晚是个吃,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让几天奔跑疲劳的兵马休息好,再一鼓作气端了蒙古大营。” 蒙力克点头道:“这小子还是和他爹一样狂傲自大。” 窝阔台道:“不只是狂傲,也是谨慎。他是想派出探子到我们大营探个虚实,以防有诈。” 蒙力克急道:“我这就派人通知山上铁木格守住山口,一个人也不能放过去。” 窝阔台摇头制止道:“我们需要的就是时间,多拖一天就多一分胜算,放他的人进去。” 蒙力克不解地道:“那我们的虚实不是让他们知道了吗?” 窝阔台笑道:“我们给他来个将计就计,兵书上说兵不厌诈的。” 蒙力克更是不明白了,道:“什么将计就计,兵、兵不厌诈?” 窝阔台觉得一时给蒙力克讲不清楚,就直接道:“现在马上通知迭里温盘陀山上铁木格叔叔,把旗子收起来,所有人都隐蔽起来,不能让他们发现山上有人。” 蒙力克道:“不是疑兵之计、虚张声势吓虎他们的吗?” 窝阔台没有理会继续道:“还有,要尽快通知奶奶和母后,把所有的兵马撤得远远的,所有的人都要各平时一样,该做什么还做什么,不能让塔塔儿的探子发现有任何撤走的迹象。” 蒙力克弄不清窝阔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道:“你这是……” 窝阔台笑道:“老爷爷,这是根据具体情况灵活变化,疑兵之计,也是缓兵之计。这是我们想都不敢想的机会,他们给了,要好好利用。你想想,他们的探子,一来一回要一天多的时间,而且得来的情报还是让他们认为他们盘中的菜没人动,札邻不合会怎么样?” 蒙力克一拍自己的脑袋嘿嘿道:“你这小家伙把我给绕住了。好,我马上按你的想法去办。” 窝阔台仍没有理会蒙力克沉思片刻道:“慢!还有,大本营的两千兵用不着了,等他们的探子一走,就上山听从铁木格叔叔的指挥。同时告诉奶奶和母后,不要准备撤退了,只管多多杀牛宰羊,准备犒劳凯旋的大军就是。” 蒙力克把信使派出后,盯着窝阔台惊叹不止,木讷地道:“下步怎么办?” 窝阔台仍在沉思之中,非问非答的道:“让拖雷的两千人快速绕到札邻不合后面,接应父汗的先头兵马并告之这里的情况,和他们一道截断札邻不合的退路,我们把他们先围起来,等父汗的兵力一到,来个瓮中捉鳖!” 蒙力克不由自主地道:神童!神童啊! 窝阔台仍在动着小脑筋接着道:“假若三天后,父汗的先头兵马未到,就让拖雷在塔塔儿兵马的后方摇旗呐喊便是。” 塔塔儿的智星老将阔端巴剌合得知铁木真留下一路兵马继续向长白山攻来,其余三路急匆匆地返回,判断出札邻不合已成功绕到蒙古大军的后方,而且杀向了蒙古大本营。这次阻止蒙古大军攻打塔塔儿部落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大半,自己手中还有一万多兵马和不少同仇敌忾的部众,配合札邻不合声东击西,东面打得越狠,西面札木合那里压力越小。再说铁木真留下的一路兵马也不过一万多人,塔塔儿部落的族众和士兵一起上阵,利用易守难攻的山势,再运筹一番,蒙古这一万多人兵马可是老夫的盘中餐了。 铁木真手下的四杰之一的赤老温和能征善战的著名战将哲别奉铁木真之命带领留下的一路大军一直打到长白山脚下,没有见到塔塔儿大批的兵马,倒是杀了不少散兵和牧民中的男人。赤老温断定塔塔儿的人马和牧民有可能都躲到山上去了,于是就让哲别和下属部将阿勒云、火察儿、答力台四人分别带一支人马杀向长白山。 长白山属于大兴山支脉,山势陡峭,森林密布,人行走都是很困难的,战马基本上无法通行。这给蒙古大军带来极为不利,只能下马前行,马上善战的蒙古兵,马下只靠两条腿攻山,锐气大减,战斗力大打折扣。等蒙古兵攻到半山腰时,突然,号角阵阵,杀声四起,塔塔儿部落的兵马、牧民从山上山下和两翼杀出。 蒙古兵被这突如其来的天兵天将吓蒙了。怎么回事?那来的这么多兵马?像黄蜂一样扑了过来。还没等他们楞过神来,塔塔儿的兵众冲上来,见人就砍,蒙古人死伤无数。 赤老温见势不好,忙下令撤退。蒙古兵马,叽哩跟斗,连滚带爬就往山下跑。还未跑到山脚,只见又一支塔塔儿的兵马从背后冲了上来。堵住了山下的退路。赤老温大叫:“不好,我们中了塔塔儿人的埋伏!” 不错!蒙古包括总统领赤老温在内的众将,太过于轻敌,自恃人多势众,兵马强盛,忽视了没有山地作战经验和塔塔儿人的狡诈和密谋,使整个大军陷入被动,反被塔塔儿人得手,死伤了不少人,进而被围困在半山腰之中。 赤老温毕竟是铁木真的四杰之一,遇到进攻失利又陷于被围之中,并没有惊慌失措,而是马上镇静下来,一边指挥兵将伐木筑垒工事抗敌,一边思考对策。 赤老温把哲别召来道:“是我的疏忽,造成大军受挫,你对眼下的战况怎么看?” 哲别毫不掩饰地道:“是的,我们没有料到塔塔儿人的狡诈,他们利用调虎离山之计,把我们的主力调走,再用他们山上的主力攻打我们一部,各个击破。看样子诡计多端的札邻不合就在山上。” 赤老温看着哲别沉思许久道:“不!不!铁木真大汗的判断没有错,札邻不合不在山上,现在就在蒙古营地。” 哲别道:“从这样的作战手段上来看,这山上的统领可不是一般人?” 赤老温深沉地道:“对!不是一般人能想出如此高的计谋。” 哲别不明白地道:“塔塔儿除了札邻不合还能有谁如此缜密的作战计谋?” 赤老温看了看哲别道:“你刚从泰赤乌部落到蒙古部落不久,对塔塔儿的情况还不是太熟悉,塔塔儿有个老智星,叫阔端巴剌合的老将。此人老谋深算,与蔑里吉部落的首领脱黑脱尔齐名为草原之狐,狡猾之极,这次攻打塔塔儿还专门给我们四路统领交待不得伤了此人。” 哲别何等的精明,听老温这么一说,恍悟道:“看来这釜底抽薪和声东击西之计都出自这老匹夫之手。他们成功地把我蒙军一分为二,变弱为强,并想先吃掉我们这一路,而后再发兵追击大汗,配合札邻不合来个前后夹击,即使不重创我蒙古大军,也达到了他们彻底粉碎大汗一举歼灭塔塔儿部落的意图。真是好计谋啊。” 赤老温眼睛一亮看着哲别笑道:“哈!真不愧为大汗赏识的战将,你是一个一点就透的人,前途无量。” 哲别很是卑谦地道:“小将阅历不多,能跟着你多学点打仗的本领,为大汗出力就成,还望大将军多多教诲。” 赤老温不仅年长哲别十几岁,跟着铁木真打了不少的仗,从战争中学习战争,历练了一身的本领,对战事总能以独到的见解,施以奇特的战法,果敢而凶猛的打败对手,成为一名出色的独挡一面的战将。这也是铁木真知人善任,放心让他率领一路兵马留下来攻打塔塔儿的老巢长白山对付阔端巴剌合的缘由。 而此时的赤老温因为一时的疏忽轻敌,造成眼下被动的局面,心里有愧,听哲别这么一说,脸色一暗道:“眼下这种被动局面,还怎么谈得上教诲,我们一起应对就是,你不妨说说你的应对之策。” 哲别先前看到赤老温脸带微笑夸奖他时,心里就十分敬佩,这时候还能笑得出来,真有大将风范。转而一想,这一笑也很可能就是他心中已有了对敌之策,只不过是征求自己作为他的副帅的意见而已,或说是对他这个不太熟悉的部下的测试,于是,道:“小将知道大将军已心中有数了,至于如何破敌,小将也有一点儿不成熟的想法。” 赤老温若有所思地道:“说说看。” 哲别自幼聪慧,谋略过人,有胆有识,有远大的抱负和志向。在泰乌赤部落时与所遇见的统领、头人都是塔里忽台一类的鼠目寸光的势利和贪图小利之人,成不了大器,很难成就自己一番事业。投奔了铁木真以后,受众多胸怀大志的智慧之人耳濡目染,尤其是铁木真慧眼识人,不拘一格任用他为赤老温的副将,这让哲别很是感激对前途充满信心。所以赤老温让他说说自己的看法,他也毫无保留地道:“从目前的局势看,虽说我们被分割两个阵营,形成不了拳头,给他们致命一击。但是他们也是兵分两处,首尾不能相顾,同样面临着兵力分散。这一点上看上去是他们达到了分割的目的,其实是他们为了摆脱被全歼的不得已的选择。这种选择是侥幸的,不是有把握的战法,他们面对强大的对手很可能是遭遇灭顶之灾的冒险。” 赤老温满意地点点头,道:“说的好,再说说你的对策?” 哲别拉着道:“既然是冒险,他们必然要孤注一掷,破釜沉舟,拼上老命达成侥幸的结果。所以,他们抄了我们老营的那支兵马不仅要达成突然性,而要一举成功,就不会盲然攻击,会先摸清营地情况,慎重行动。而这些留守牵制我们的兵马早已做好了必死的决心。一是侥幸吃掉我们,再去支援;二是吃不掉我们,就牵制,也可以掩护札邻不合脱离险境,已达到丢卒保车的目的。所以,此时山上的这股兵马必然要死死地咬住我们。当然,能吃掉更好。故而,我们不能这样被他们咬住,必须变被动为主动,快速下山撤出这种胶着状态,方可由劣势转为优势,杀伤他们的有生力量。” 赤老温笑道:“正合我意,把他们引到我们战马能发挥优势的地方。好!你带领五千人马,向山下突围,让阿勒云、火察儿和答力台各带二千人向两翼和山上突围。给我留下一千人即可。记住山上的人由他们三人解决,山下的人由你解决。怎么解决知道吗?” “是!没问题。”哲别应了一声跑了出去,又折了回来,道,“留下一千人?万一……” 没等哲别说完赤老温道:“没什么万一,这一千人足够捉住阔端巴剌合老匹夫的了。” 战事正如赤老温预预料的一样发展。蒙古兵下马从四个方向向外冲杀,塔塔儿发挥自身优势,特别是那些牧民在山地上杀起来比士兵要灵活许多,蒙古兵伤亡很大,突围的速度很慢。然而,毕竟塔塔儿的人只有一万多,围住一万多人的蒙古兵,也是很吃力的。按常规包围战的兵力比例三至五倍,甚至要十倍于敌。显然,塔塔儿人有点力不从心,几个时辰下来,优势惭变,蒙古兵虽说死伤大,但攻击的效果很明显,四个方向都撕开了口子。这种结果,也是塔塔儿的大将阔端巴剌合所预料到的。所以他带兵抄蒙古兵的后路,一是侥幸把蒙古兵堵在山上,发挥自身优势,围而歼之更好;二是就兵力来说很难挡住蒙古人的重点突破,一旦失利山下的兵马随时可以撤出,逃往金国,或与得手的札邻不合汇合,另谋他图,以求生存。 其实,这是阔端巴剌合的金蝉脱壳之计,根本的意图是自己要成功突围。但他却遇上了蒙古四杰之一的赤老温,战事就出乎了他的预料,快速向他谋划的相反方向转化,哲别带领的五百人马,根本没有让他有缓冲的机会,杀下山来。 第二十八章 疑兵吓退三万军 第二十八章疑兵吓退三万军 塔塔儿首领札邻不合派出的探子很顺利来到蒙古营地。几个人装扮成放牧人的模样在蒙古大本营转悠了一天,没有发现蒙古部落有任何异常的迹象。既没有兵马留守,也没有紧张的气氛。营地都是一些老人、女人和孩子,还有许多牛、羊、马匹。老人们清扫卫生,孩子们嬉戏玩耍,女人们挤马奶、剪羊毛,如同往常过着祥和的日子,根本看不出有什么不寻常来。 塔塔儿的探子还受到蒙古人的热情接待,好酒好肉的大吃二喝之后离开蒙古营地。往回返的途中,却遇上许多放牧的牧民,一波波羊群拦住去路,他们怕被发现只能绕来绕去,两天多的时间才迂回到驻地。 探子回到营地,把侦察的情况给札邻不合详述了一遍,札邻不合一高兴也就不追究探子延时的罪责,立即命令大军把所带的牛羊肉、马奶、食物全都分给士兵,吃饱喝足,打起精神,去掠蒙古营地女人和财物。 塔塔儿人大吃大喝,放纵了一夜。第二天也就是在这安营扎寨的第三天的早上,札邻不合命令大军拔寨起营,大摇大摆地向蒙古营地开进。 两天多的时间,是窝阔台设计争取来的。这段时间内,一万多蒙古兵马按照窝阔台的谋划全部到位。而从塔塔儿回援的大军仍然没有消息,从路途来看回援的先头兵马最早还要一天多的时间才能赶回来。窝阔台看过不少的兵书,深知仅靠自己一万多点儿的兵马,要想围住或对抗三万多的兵马,即使战斗力很弱的兵马,是根本不可能的,一旦虚张声势败露,后果将不堪妄想。 窝阔台的缓兵之计利用对方的探子缓冲了两天,如若等到大军来到的一天多的时间里,绝不能让札邻不合的兵马超过迭里温盘陀山。好在早先已做了安排,若能出现奇迹,这样的奇迹窝阔台只是想一想而已。他仍然还是用疑心兵之计阻止札邻不合不敢冒险进攻。 于是,告诉蒙力克:“我们的大军还要一天多的时间方能返回,札邻不合的兵马已经出动了,看来我们要碰碰运气,现在可以发令,让迭里温盘陀山上的铁木格叔叔按原计划举旗呐喊。” 直到目前一切事态都按窝阔台的预料发展,蒙力克当然地相信少年窝阔台了,毫无迟疑地向铁木格发出号令。不大功夫,迭里温盘陀山上旗帜招展,杀声震天,整个迭里温盘陀山上山下都是蒙古兵马攒动,似有千军万马。 札邻不合开拔不到十来里路,前锋来报:迭里温盘陀山上有大批蒙古兵马。札邻不合大吃一惊,命令大军停止前进,亲自带一支人马前出二十里,果真发现迭里温盘陀山上有蒙古兵马活动。于是,把从蒙古大营回来的探子拉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几个探子吓得浑身发抖道:“我们经过时一个蒙古兵也没有,不知道这些兵马从那儿来的。” 札邻不合想不到铁木真设下伏兵大呼上当,便提刀把探子砍了。 札邻不合毕竟聪慧过人,返回大营后,反复想了想,觉得铁木真没有派兵马追过来,说明他不太可能预料到我会来抄他的老营,我的探马来回经过时并没有发现山上有兵,现在我出动了,却凭空出现了大批兵马,这分明是虚张声势,以缓兵之计阻止我攻打他们的营寨。哈哈,这次老子不上你的当,即使是鱼死网破,也要试一试。于是,向大军喊道:“铁木真远在长白山,那山上的兵马,不会多,是在虚张声势,只要我们超过迭里温盘陀山,就可以直捣蒙古人的老营,那里有的是漂亮女人和肥美的牛羊肉和新鲜马奶,够你们享受的。我的勇士们冲吧!” 塔塔儿的士兵复仇的心理加上几天的饥饿和对蒙古女人的向往,让札邻不合一煽动,马上群情激昂,精神抖擞起来,嗷嗷大叫,跟着札邻不合向迭里温盘陀山冲去。 窝阔台见札邻不合似乎看出了破绽,于是,马上发出号令,让埋伏两翼的兵马原地打旋转掀起阵阵尘烟。 札邻不合见两侧也有兵马杀来,狼烟冲天,还真的有大军埋伏,动摇了自己正确的判断,便下令速速后撤,以防被蒙古大军包围。 塔塔儿兵马发现前面和两翼都有蒙古兵马,早已吓破了胆,不等札邻不合下令,就纷纷掉头就跑。塔塔儿的兵马本来就是临时凑合起来的乌合之众,心里惧怕蒙古大军不是一天半天了,生怕被蒙古兵捉住给煮吃,没命的逃窜。 札邻不合三万大军犹如惊弓之鸟,没有建制,没有了队形,乱成一锅粥。人撞马,马踩人,为了逃命相向抽刀,互相砍杀,死伤无数。兵不见将,将不见兵,大退三十里,加上逃散的,剩下不足二万人了。 札邻不合看这样一直向东逃下去说不定正接撞到铁木真大军怀里,那就一点儿生存的机会也没得了。便强行拦下溃不成军的人马,准备整理一下队形。此时,等待与蒙古援军汇合的拖雷带着两千人马,杀啊,冲啊,尘土飞扬,战马嘶鸣,如此一番造势,把塔塔儿兵吓的屁滚尿流。连札邻不合也以为真的是铁木真的大军回来把自己包围了。带着自己身边的两千人马拔腿就向东南方向逃窜。 其余的兵马见札不合都夺命而逃,大叫不好,各自为伍像散了群的羊,在草原上四处狂奔。 这种战局的急转直下,是少年窝阔台心里想的奇迹还真的出现了,没想到塔塔儿的兵这么熊包,小小的疑兵之计,就把他们吓得屁滚尿流,真是不堪一击。看来没有必要等父汗的大军回来再瓮中捉鳖了。对付四处乱奔基本上没有战斗力的散兵,我们这一万多人马足矣。于是,窝窝台笑的“咯咯”的对蒙古力克道:“蒙力克爷爷,这第三计不需要等父汗他们了,我们自己来。快快下令,让铁木格叔叔留下一千人守山,其余兵马下山打猎,还有通知两翼和前拖雷的兵马,开始围猎,分割追杀,一个也不让他们逃掉。” 蒙力克笑道:“好嘞!保准一个也别想逃出草原。” 四个方向的蒙古兵马得到蒙力克的旗令,如猛虎下山呼啸着扑上四处散去的塔塔儿敌军。顿时,草原成了猎场,蒙古兵围住一队塔塔儿兵就是一阵乱砍。围了一片杀一片,追上一队杀一队,蒙古兵越杀越勇,塔塔儿兵越死越多,不到一天的功夫,札邻不合的三万多人马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降的降,只剩下不足两千人。 这两千人其实就是札邻不合的卫队,掩护着札邻不合向偏南的方向逃跑,企图进金境。札邻不合正庆幸自己逃了包围圈,突然见不远处有一支兵马杀了过来。 这支兵马正是铁木真的第四子拖雷带领的两千人,接到窝阔台的旗令来截杀塔塔儿的逃兵的。 拖雷小窝阔台两岁,虽说年龄小,还是个不到十岁的玩童,但他的武艺可是不差,骑射刀箭,样样精通,而且,天不怕地不怕,英勇过人,大忠大义,长大后辅佐两代大汗并把自己的儿子推上汗位,创造了惊世战绩和可歌可泣的英勇故事。此时的小拖雷正是成能发威的年龄,像只小老虎扑上札邻不合。 札邻不合惊恐之时,勒马回望,冲过来的兵马并不多,也不过两千人,与自己的人马相当。既然逃不脱不如就此一战,或许有条生路。于是,大喊道:“勇士们不要怕对面的兵马不多,冲过去杀了他们!” 刚刚逃出险境的塔塔儿兵,又遇上追兵,无路可逃,只有死拼,便跟着大喊:“杀!杀!” 狭路相逢的两支兵马,冲到跟前,列好阵势。札邻不合一看对方的领头大将乐了,哈,原来是个小娃娃,光光的小脑袋上留着茶壶盖头,脑袋的两端两支小辫子乱甩,脑门上一片短发顺到两眉之间,与其他蒙古孩子不同的是脑后还用红绳扎着一根翘的高高的小辫子,像蝎子尾巴。大眼高鼻小嘴像只小猎狗,用一根红绳系着几块豹子皮挂在肚脐眼下,赤着脚光着膀子。身后背上一支弓箭和长长的箭筒,手里举着一把闪闪发亮的弯刀,骑着没有马鞍的高头银河大马。人小个儿小够不到马蹬,平时干脆就不要马鞍,与众不同,但却练就了一身的马术绝技。但在札邻不合眼里,是滑稽可笑,指着拖雷道:“你是谁家的狗娃娃敢拦本王的去路?” 拖雷见对方领头的是个身材高大还很是傲慢的大汉,自称本王,这人是谁个?蒙古留守的人只知道塔塔儿的兵马来犯,却不知道是札邻不合带队,拖雷一听此人称自己是王,心里一楞,看这个人的样子有点儿不凡,难道他是塔塔儿的……想到这,用刀一指道:“你才狗娃呢?说什么,本王,哪里的王?” 对方的一名卫士见对方是个小孩也长了精神,喊道:“小狗孩,这是我们塔塔儿部落的首领札邻不合大王,还不快快下马叩头,不然就杀了你!” “哈哈!”拖雷一听那人是毒死爷爷也速该大汗的仇人札邻不合,“噌”一下跳起来,一只脚站在马背上,另一只脚蹬在昂起的马头上,用弯刀指着札邻不合大怒道,“原来是毒死我皇爷爷的大坏蛋,想不到我拖雷替父汗捉到你了。” 札邻不合一听对面的小娃娃是自己的大仇人也速该的孙子铁木真的儿子,怒道:“原来是仇人之子,真是老天有眼,今儿我把你捉了煮了吃。” “不错正是爷爷我托雷,长生天显灵了,把你送给小爷了,我三哥哥若知道是你小子带队来捣乱,他肯定不会把这么好的机会让给我,他会亲自来捉你的。”拖雷道。 “三哥哥?”札邻不合暗想难道包围我大军的不是铁木真?吃惊地道,“小屁孩,你三哥哥是谁?” 拖雷脖子一拧得意地道:“告诉你,吓死你,我三哥哥叫窝阔台,这次我们一万人围杀了你们三万多人,就是我三哥哥的计谋,他还不知道是你个大坏蛋来了,若是知道,早设计把你给捉了。” “你说什么?这次指挥围杀我们的不是铁木真?”札邻不合疑惑地道。 “当然不是了,我父汗正带着大军围剿你们的老巢呢,杀兔子不需要杀狼的刀,对付你们这些散群的羊,我三哥哥一条疑兵之计足够了。”拖雷有点儿不耐烦地道,“大坏蛋,快快下马投降,我让你死个痛快,不然让我动手捉回去就和你爹一样尝尝蒙古脔刑的历害。” 此时的札邻不合甭提多沮丧了,三万多人的兵马,被一万兵马给杀个净光,自己一代大王栽在一个十来岁的小屁孩手里,真个奇耻大辱。又被拖雷激起父王被脔刑致死的仇恨,一口恶心气堵在喉咙,咕咕作响,话也说不出来,两腿一夹,座骑冲了出去,举着长刀冲向拖雷。 拖雷见札邻不合突然杀来,嘴里咕噜了一句:“大坏蛋,偷袭啊!”跟着喊了声“走!”银河马跃起前蹄腾空窜了出去。小拖雷仍然站在马背上,两腿像从马身上长出来一般,闻风不动,手中的弯刀一甩,像箭一般飞了出去,直取成邻不合的脑袋。 札邻不合的长刀再长也没有拖雷的飞刀快,长刀还没有到拖雷的跟前,拖雷的飞刀已触及脑门,札邻不合一歪头,躲过飞刀,但肩膀没有躲过去,“刺”被划了个大口子,札邻不合“哎呦”一声收起长刀去挡,“嗖嗖”飞刀一弹又回到拖雷手里。原来拖雷的弯刀与众不同,刀柄上长着尾巴,一条细长的银链,连接在拖雷手里。这是铁木真的伴当折里专为小徒弟设计的和自己一样的长尾巴弯刀。 这一招叫做飞刀掠影,是拖雷的自创项目,还没试过。今天第一次使用,效果还不错。把札邻不合吓得魂飞胆战,收了刀看看拖雷,再不敢轻视了,忙招呼自己的兵马道:“给我杀!” 札邻不合的卫队从没见过一个小孩子如此神奇,一时还没楞过来神,札邻不合这么一喊才纵马向蒙古兵杀过去。 而拖雷的兵马给拖雷配合的很是默契,见拖雷的飞刀甩出,知道要动手了,随着飞刀飞出,战马腾起已冲杀过去。 第二十九章 孩童戏捉大首领 第二十九章孩童戏捉大首领 札邻不合的卫队是精挑细选的,在塔塔儿所有的兵马中,战斗力也是最强。两支兵马胶着一起,你来我往,难分难解,各有死伤,难分伯仲。 札邻不合有谋但无勇,功夫更一般般,而且对手又是个玩童,刀法战法都不规矩,纯粹是小孩子的把戏玩法,而且招招斗狠,式式绝杀。札木合被玩耍的晕头转向,有力也使不上。几个回合下来,败相已定。 而拖雷本就小孩子脾气,逞能斗强,越是杀的顺手,越是花样翻新,斗对手玩,难得的实战机会练练手也不错,一会儿在马背上翻跟斗,一会儿钻到马肚子底下做鬼脸,任你札邻不合使出多少招术,就是靠不近他。 打斗了几个时辰,拖雷也过了把瘾,再看看蒙古兵也越战越勇,把札邻不合的卫队杀个差不多了,便使出快箭飞刀齐发的绝招。一边打出飞刀,一边拉弓搭箭,响箭跟着飞刀射向札邻不合。札邻不合躲过飞刀,躲不了快箭,只听“嗖—噗”,札邻不合的座下的战马头部被射中,“轰隆”一声如一堵墙坍塌人和马栽倒在地,札邻不合被甩出丈余,来了个狗吃屎。 札邻不合满脸是血,但神志尚清,跃身去拿丢了的长枪。这时拖雷马蹄已踏住枪柄,札邻不合见势不好拔腿就跑,拖雷的飞刀已飞出,并没有要了扎邻不合的脑袋,而是“唰唰唰”飞刀在札邻不合的脖子上缠绕了几圈,再用力一拽,札邻不合“叽哩跟斗”跌跪在拖雷的马前。 拖雷一抬腿横坐在马背上,两脚在马肚子上打着鼓点道:“大坏蛋,还打不?” 札邻不合哪里能受得了这种窝囊气,挣扎着跳起来。“哈哈”拖雷手中的链子甩了甩,像斗家犬一般,把札邻不合甩了几个跟斗,道:“还想跑?我叫你跑,我叫你跑。” 此时,还在顽强拼杀的札邻不合的卫队,见主子被擒,无心恋战,想夺路而逃,蒙古兵本就凶残无比,此时哪能给他们生存的机会,杀的更勇,札邻不合的卫队,拼杀了的只剩下不到二百人了,见势不好丢刀投降。 长白山下,塔塔儿有限的兵马被赤老温的重点攻击的战法给打得七零八落。阔端巴剌哈把有战斗力的兵马都调到山下了,山上大都是散兵和牧民,一旦被突破分割,就六神无主,各顾各的乱窜。蒙古兵一开始在山上吃了施展不开战马的亏,死伤了不少的人,此时凶残的野性大爆发,冲上山把塔塔儿的人像兔子一样被围杀,凡是男人,无论大小一个不留,部落的女人和财物一抢而空。 山下围抄蒙古兵后路的阔端巴剌哈死死地堵住蒙古军的退路,凭借地形熟悉的优势,阻挡了几个时辰。赤老温调整了部署之后,由哲别率领五千兵马向山下冲击。哲别的智谋在蒙古大军中是数一数二的。他见阔端巴剌哈把几千人的兵马摆成一字阵,而且战线很长,显然每处都是薄弱环节,只要集中使用兵力于一点上,其被动就可以变为主动,劣势就可以变为优势。 哲别毫不犹豫地把五千兵力都集中在一处,发起猛攻。阔端巴剌哈明知道哲别集中兵力向一个方向突破,他也不敢把所有的兵力收缩在一起作战,那样就等于把包围封闭的大门打开,放蒙军下山。蒙军一旦下山,有了战骑优势,自己的这几千兵马就会被剁成肉馅。然而,不把兵力集中使用,蒙军无论从那个方向突破,都无法阻挡,也是死路一条,显然这是无计可挽回的局面。 向来智慧而多谋的阔端巴剌哈无法破解眼下的死局。无奈之下,他只能用一生中最惨败的一招:金蝉脱壳。 阔端巴剌哈在哲别还未突破之前,就带领一千人马向金国方向逃去。 阔端巴剌哈如惊弓之鸟一口气跑了几十里,来到长白山通往金国的必经之路——隘山口,勒马大笑道:“哈哈,天助我也。可惜蒙古人有勇无谋,若在这放上一千兵马,我们必死无疑。” 阔端巴剌哈的笑声还没落下,前方现出一队蒙古兵马挡住了去路。为首的大将大笑道:“这不管上天的事,多行不义必自毙,这是你们自取灭亡。” 阔端巴剌哈惊吓的差点儿没掉下马来,稳了稳身子,见蒙军大将身高丈八,额宽嘴阔,高鼻大耳,一身紫褐色战袍,弯刀在背,箭挂马鞍,双手轻握缰绳放在马鞍上,面带微笑,威风凛凛中不失风度。此人是谁?看那气度不是一般将领,难道是蒙古四杰之一的某位战将? 铁木真手下的四杰,阔端巴剌哈在十三翼大战时见过两个,一个是足智多谋的木华黎,一个是黑脸猛将博尔术,另外两位赤老温和博尔忽耳闻甚多却没有谋过面,而眼前这位肯定不是年少的诃额仑的义子博尔忽。从年龄上看那此人定智能双全的战星,铁木真的伴当赤老温了。想到这阔端巴剌哈肃然起敬,双手交叉拂在胸前,低头施礼道:“大将可是四杰之一的战星赤老温将军?” “呵哈哈!不愧是塔塔儿部族的三代元老、智多星阔端巴剌哈老将军,在下正是赤老温,在这等候老将军多时了。”赤老温双拳一拱道。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阔端巴剌哈的这一招金蝉脱壳,早在赤老温的预料之中。当蒙军两翼突破后,赤老温带着他的一千人马就从南侧快速下山,在长白山通往金国的必经之路隘山口设下了埋伏。 阔端巴剌哈羞愧地摇头道:“惭愧!惭愧!好汉不提当年之勇,如今老朽已是年迈昏花,行将就木之人,还望将军放条生路,日后大恩必报。” “这有何难,老将军随我一同去见我们铁木真大汗,想必英明的大汉仰慕老将军之久不会为难你的。”赤老温以非凡的大度诚邀阔端巴剌哈去见铁木真大汗。 “俗语说的好英雄不事二主,我阔端巴剌哈虽说不才,也是塔塔儿部落的三代老人,岂能背主另投。还请将军见谅,行个方便,放我等过去。”阔端巴剌哈话软气不短的道。 “老将军此话差矣!俗语道鸟儿还知道择木而栖,你此去金国,难道那金人比我们的蒙古人还靠的住?再说这也是死路一条。”赤老温耐着性子道。 “这么说,将军非要留住老朽了?”阔端巴剌哈说着手已握住了刀柄。 “哈哈……”赤老温仰天大笑道,“看来老将军是一股道上走到黑了。” 赤老温知道阔端巴剌哈作为塔塔儿的三代元老,他的主子札邻不合死活不明,他不可能归顺谁或改旗易张,即使死也要落个忠烈之臣。所以给埋伏在隘山口两翼山岗上的兵马定下动手的暗号是,见他大笑就开始放箭射杀,唯独不能伤着阔端巴剌哈。 山岗上的兵马早已箭在弦上,听到赤老温大笑,“嗖嗖嗖”响箭齐发,塔塔儿的兵马瞬间倒下数百人。 阔端巴剌哈见两翼都是兵,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马,反正是中了埋伏,两军相逢勇者胜,此时能冲出多少是多少,两腿一夹拔刀就向前冲,其余兵马也跟着冲杀。 赤老温见阔端巴剌哈飞蛾扑火式的直扑过来,暗赞:果真是个忠心耿耿之人,此人不可杀之。于是,又一阵仰天大笑,又是一阵箭雨直下,塔塔儿人又倒下几百人。阔端巴剌哈身边不足三百人了。而且这些人知道这是白白送死,也在徘徊不前,只有阔端巴剌哈一人不停地入前冲。 赤老温喊道:“老将军,你忍心你的兵马都死在你的错误决定之中吗?俗语说的好留有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不怕死也得为你的部下想想,作无谓的牺牲,是愚还是忠?” 赤老温的这句话让阔端巴剌哈打了个寒颤。赤老温说的对,自己是个行将就木之人死就死了,而跟自己多年的勇士们个个都是为塔塔儿立下汗马功劳的年轻人,不能让他们作无谓的牺牲。阔端巴剌哈正在犹豫之时,赤老温又开始大笑,阔端巴剌哈何等精明从第一次大笑发箭他就知道了赤老温以笑发令,这一次不能再让他笑了,收了刀道:“大将军且慢!” 赤老温其实这一次就没准备让山上的人放箭,见阔端巴剌哈示意,立即止住笑声道:“老将军想通了?” 阔端巴剌哈无奈地点点头道:“我跟大将走可以,但有一事相求。” 赤老温笑道:“好说,老将军有什么话尽管说,我答应就是。” 阔端巴剌哈道:“我身后这些士兵可否免除一死?让他们解甲放牧。” “这……”赤老温显然有些为难,大汗严令塔塔儿的男丁一个也不留下,若要放走这几百人是违抗军令,若不放这些人走,阔端巴剌哈会以战求死,这也是违抗大汗要活捉阔端巴剌哈的命令。两难之中,赤老温决定放,现在放,不等于以后不杀,自己不杀不等于哲别不杀。于是,赤老温答应了阔端巴剌哈的要求道,“老将军同意跟我走,我就放了他们。” “谢谢大将军!”阔端巴剌哈双手施礼感谢赤老温,而后向身后的士兵喊道,“大将军不杀你们,还不谢过。” 塔塔儿的士兵此时也是一心想活命,齐声向赤老温喊道:“谢谢大将军不杀之恩!” 赤老温道:“要谢谢你们的老将军才是。” 众士兵又向阔端巴剌哈施礼道:“谢谢老将军,你要多保重!” 阔端巴剌哈喝道:“还不速速离开!” 士兵们掉转马头,绝尘而去。 阔端巴剌哈望着远去的士兵五味杂陈,眼睛一片模糊,颤抖的手已放在了刀柄上。此时的赤老温看着离去的塔塔儿兵,心想只要你们不超过隘山口,怎么个都是死。但他的手也悄悄地伸向了挂在马鞍上的弓箭上。 突然阔端巴剌哈仰天长叹道:“天不助我,我以死罪天!”拔出弯刀刺向自己的咽喉。只听“当啷”一声,阔端巴剌哈快剌破喉咙的刀脱手而飞。 原来赤老温早就料到,以阔端巴剌哈的忠心和秉性,救了他的手下士兵之后,他必定自行了断,速求一死。所以,见阔端巴剌哈手握刀柄之时他也提箭在手,击落了阔端巴剌哈的刀后,赤老温显然很是生气地道:“老将军言而无信,出尔反尔,说好了的,我放过你的士兵,你跟我走,现在人放了,你以死毁约,岂不有损你一生的英名?” 阔端巴剌哈被问得无言以对,遇到了这样一位战星想死都难,而铁木真手下何止如此一人,想必札邻不合也已落入敌手,凶多吉少了,暗叹:可惜自己为之奋斗一生的塔塔儿部落从此不复存在了啊。 赤老温见阔端巴剌哈沉默不语,无奈地低下头来,知道他在为他的部落在惋惜或无助,也不便再多说强硬和过于激烈的话语,纵马来到阔端巴剌哈的面前道:“在下理解老将军此时的心情,你是个忠勇和谋略超群的英雄,我们铁木真大汗早就仰慕你的为人和才华,战前要求各路大将,塔塔儿的人都得死,只有你老将军谁也不能伤害,而且要以礼待之。” 阔端巴剌哈的眼睛闪出一道亮光,马上又消失,一语不发。 赤老温见阔端巴剌哈情绪低沉,就命人牵马护鞍,离开隘山口,行至不远就遇上一队兵马杀气腾腾而来。 第三十章 诚劝败将为我用 第三十章诚劝败将为我用 原来,阔端巴剌哈带领一千人马逃走后,哲别的兵马没费多大劲就突破了塔塔儿的防线。下了山的蒙古兵,发挥马上的优势,塔塔儿的兵马岂能是对手,没有几个时辰就被斩杀殆尽。最后从俘获的士兵口中得知阔端巴剌哈带一千人马向金国方向逃去,所以才追杀过来。 哲别见了赤老温施礼道:“报告大将军,长白山塔塔儿部落的男丁全部斩杀,无一人漏网。” 赤老温道:“好样的。阿勒云、火察儿、答力台他们三人在那?” 哲别很是生气地道:“他们把塔塔儿所有的女人、牛羊和财物抢走,回自己的部落了。” 赤老温怒道:“这三个人仰仗自己是黄金贵族,大汗的至亲,违犯大汗的三大军纪,无法无天,就交由大汗处理吧。” 蒙古兵马制定了军规军纪,这是阔端巴剌哈所没有想到的。可见铁木真非同一般,志远不在大草原,当然塔塔儿部落被灭并非偶然。札邻不合包括自己都不可能是铁木真的对手,甚至蒙古大草原上没有一个部落可以与铁木真抗衡。就连赤老温手下的一员小将也如此英勇,这不得不让阔端巴剌哈惊叹。 然而,阔端巴剌哈还是很惦记他放生的几百塔塔儿士兵,希望他们能真的放下屠刀,安安稳稳做一个游牧民。于是向哲别问道:“请问小将军,途中可曾遇见一队从这儿撤出去的士兵?” 哲别瞪了阔端巴剌哈一眼道:“老匹夫,你还活着啊,来时确实有几百塔塔儿的兵马,他们宁死不降,找死,一个也没有留下。” 阔端巴剌哈显然怒气冲冲地道:“我和大将军有约,放他们一条生路的。” 哲别故意看了看赤老温和阔端巴剌哈一眼道:“约定,我怎么知道你们有什么约定,我只知道他们不降就杀,即使降了也得杀,这是大汗的命令!” 这是大汗的命令,说的好,赤老温很是欣赏哲别的机智,大汗的命令又是你哲别执行就与我赤老温无关了,并不存在违约。要说违约还是你阔端巴剌哈毁约在先,孬说好说,你阔端巴剌哈也不在理。但是,还是得给他个面子,赤老温故意提高嗓门道:“哲别,老将军爱兵如子又是铁木真大汗的贵客,休得无礼!” 哲别见赤老温在使眼色,便向阔端巴剌哈施礼道:“小将这厢有礼,还请老将军不要怪罪,谁要是得罪了大汗的客人,可是要重罚的。” 这正副将领一唱一和无形之中把铁木真又美化了一番,弄得阔端巴剌哈没脾气,只能对铁木真又有了一点新的认识。 既然,人家赔了礼,阔端巴剌哈是个很有素养的人,即使是敌人,也是要讲究风度。于是抬眼细细看了哲别一眼,啊?一个小小的副将,也是如此机智英武:中等身材,浓眉下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灼光粼粼,似乎能看穿别人的心扉,一身戎装威风干练,举手投足不失大将风范,此人日后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作为一代名将的阔端巴剌哈,识人无数,见了哲别如此人才,虽说开始冒犯了自己几句,而爱将之心不会以好恶来评判一个优秀的勇士,何况自己此时此刻尴尬的处境,只能在心里顿时生出欣赏之意,抑或想不明白那么多的优秀的将才为什么都聚集在了铁木真的帐下? 铁木真的二弟哈撤儿奉铁木真之命率领精心挑选的五千轻骑,日行八百里,往回返救急大本营。五天的路程跑了不到三天,当他们快要到迭里温盘陀山不到二百里发现了遍地尸首,鲜血染红了草地,不由地大吃一惊,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残酷的拼杀!然而,这被猎杀的都是塔塔儿的士兵,偶尔也有几个蒙古的死尸和伤马,这是怎么回事?哈撤儿不由的心绪一紧,担心大本营有变,那敢迟疑,带着兵马飞速向营地进发。 窝阔台和蒙力克见跑散的塔塔儿士兵像兔子一样被各路蒙古兵马射杀,胜局已定,担心年少的拖雷,便带领一队人马前去支援。一路上发现塔塔儿兵横尸遍野,却不见拖雷及他的兵马的影子,窝阔台心想,这个小弟逞能好强,有可能去追逃兵了,很是担心,逃兵若往金国方向逃去,穷追不舍的拖雷会吃亏的。于是,大喊道:“蒙力克爷爷,你回去收拢兵马,清理战场在迭里温盘陀山等我,我去找拖雷。” 蒙力克不放心地喊道:“你也要小心!” “知道了!”窝阔台边策马边应道,“放心吧!” 窝阔台向金国方向追出百十里,就见前方有队兵马耀武扬威地奔来。近了发现是拖雷的兵马,窝阔台悬起的心才算落下。拖雷见是窝阔台带兵过来,喊道:“三哥哥,是不放心拖雷吧?你也小瞅我不成?” 窝阔台知道拖雷的任性和逞强,道:“四弟的勇谋无人能比,谁敢不放心,我是来看看四弟有什么好礼物给我呢?” “哈哈……”拖雷一阵大笑道,“三哥哥真神人也!你怎么知道我有大礼送你?” “哈!”窝阔台只是一句应付的话,没想到拖雷说有礼物嘻嘻地道,“还真有礼物,快拿出来让我看看。” 拖雷手一带把札邻不合从马后拽到马前道:“给!这就是送你的大礼!” 窝阔台笑的前仰后合差点没从马上跳下来,道:“一个俘兵啊,哥哥那里有几万呢,不过都是尸体,没有活的。” 札邻不合见指挥这场大仗的三哥哥也是个十多岁的小娃娃,而且把自己三万多大军杀的一个不留,气得哇哇大叫,想骂喉咙被拖雷的刀链勒的紧紧的又骂不出来,只能在地上蹦来跳去。 “哈哈!”窝阔台也是个孩子玩性十足,道,“脾气倒不小,肯定也是好玩家伙,你才不杀的吧?” 拖雷甩甩头几只小辫乱扑棱,道:“不好玩一点儿也不好玩。” “那你还不砍了他?”窝阔台道,“留给我砍的吧?” “不错,是留给你的礼物,”拖雷挠挠头道,“不过,你不能杀了他。” “咦!”窝阔台心想一个俘兵而已,怎么不能杀,这小弟对待猎物和敌兵可从来没有这么手软过,这里面估计有什么事,道,“为什么不能杀,他与其他士兵不一样吗,还是他特别好玩?” “不是的,送你的礼物你可以玩,要杀他那是父汗的事了。”拖雷道。 哎呦,这小子话里有话,窝阔台想,就是一个塔塔儿被俘的大将我也杀得,一个小小俘兵还要让父汗动手……不!窝阔台心想,杀一个大将也论不到我,这小子早就杀了,他都不杀,也不让我杀,这个俘兵肯定不一般,他难道是……窝阔台想到这,打马向前几步,围着札邻不合看了又看,摇摇头,自言自语道:年龄上看不是阔端巴剌哈啊,嗷!窝阔台一甩马鞭道:“札邻不合!” “三哥哥历害,一猜就中,此人正是大坏蛋,塔塔儿的首领札邻不合。”拖雷得意地道,“怎么样?三哥哥,我的礼物贵重吧?” “贵重!贵重!”窝阔台高兴地跳上拖雷的战马,拽着拖雷后脑上的小红辫,道,“四弟,你立了大功了。” “嘿嘿……”拖雷一阵得意的笑后还是小声地道,“不!不!这都是三哥哥指挥的好,功劳是三哥哥的。” 两个孩童侃耍一阵,才归正题。窝阔台指着札邻不合道:“你这个坏中坏的大坏蛋,无恶不作,害死了我的皇爷爷,十三大战时辱骂我的父汗,一刀砍了你太便宜了,你等着吧?让你比你爹死的还要惨!” 札邻不合气得快要背过气去,只能“咕咕噜噜”地大喘气。 窝阔台和拖雷带着兵马往回返,一路上两人一人一会轮番牵着札邻不合,像溜狗儿一样取乐,你追我赶,嘻嘻闹闹,不多时快到迭里温盘陀山,就见许多兵马在山下列阵,见他们来了欢呼起来。 窝阔台对拖雷道:“你看我们的援军到了。” 拖雷指着阵前的大将道:“没错那是哈撤儿叔叔!” 窝阔台和拖雷把札邻不合交给别人牵着,两人纵马跑过去大喊道:“二叔叔你们可来了。” 哈撤儿来到迭里温盘陀山与蒙力克和铁木格会合后,听了蒙力克把这几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高兴地了不得,见两个孩子安全回来,跑上前去把两个孩子从马上抱下来,一手一个,原地打起转来。众兵举刀欢呼,援军的几位将领也都围了上来抢过窝阔台和拖雷抛上高空,大喊:华瑞!华瑞! 沸腾的山谷平静下来后,哈撤儿抚摸着窝阔台的头道:“你小子了不起,比叔叔强多了,以少胜多,一万人竟然吃掉了札邻不合的三万多人,要是叔叔连想也不敢想的,就是你的父汗也不敢轻易用一万兵马去打三万多兵马的,真是初生之犊不怕虎。” 哈撤儿把拖雷也揽在怀里道:“你父汗得知札邻不合率三万大军来偷袭大营,急得脸都发青了,速派我带五千精兵,换马不换人,日行八百里来救援你们,生怕家里有什么闪失。他不得不改变作战计划,留下赤老温一路兵马攻打长白山,自己带领直路大军随后应到。” 窝阔台摸摸头道:“我和蒙力克爷爷也不知道怎么办,见来那么多塔塔儿兵马,跑也跑不掉,打也打不赢,就硬着头皮想点子,好在我母后给我讲过许多打仗的故事,又看了她帐篷里的书,就按书上说的对付他们。后来他们太熊了,还真的上当了,自己乱了阵脚,我们才下决心,不等援军自己动手干掉他们,没想到塔塔儿兵这么不禁打。当时还不知道是札邻不合带兵来的,刚刚才知道的。嘻嘻!” 哈撤儿道:“那札邻不合鬼精鬼精的可是不好对付的,所以你父汗要亲自来,一是怕你们被他捉走,二来是想杀了他,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蒙力克叹道:“是的,不知道大仇人札邻不合来了,开打时没有注意,让他逃掉了。” 拖雷嘿嘿道:“他跑不掉的!” 铁木真最小的弟弟铁木格道:“刚才二哥带我们搜了一遍,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肯定是逃去了的。” 哈撤儿道:“跑就跑了,抓住他是早晚的事,反正他也没有兵了,翻不起大浪了。” 窝阔台神秘地看看拖雷笑道:“恐怕他没这个机会了的。” 拖雷跟他的哈撤儿叔叔最能理解铁木真的意思一样,也最能参透窝阔台的意思。托雷见窝阔台对他笑,立马跑去把札邻不合牵过来道:“叔叔你看他是谁?” 哈撤儿一看是害死父汗也速该的塔塔儿首领札邻不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走上前去仔细查看一番,果然不错,正是蒙古的天大的仇人札邻不合,顿时血直往头顶冒,愤怒的不能自制,抽出弯刀,就要砍,拖雷护住道:“叔叔,你这样砍了他太便宜这小子了。” 哈撤儿咬咬牙,收了刀,手脚并用揍了一阵,其他人也都上来出了口气,窝阔台拦住道:“大家出出气就行啦,还把他交给父汗处置吧。” 哈撤儿喘着气道:“我现在就给大汗写信。” 窝阔台道:“不必了,我已让信使给你们报信,这里一切安好,战事结束了,让你们不必急着赶回了。你们早到了,信使遇不上你们,他会直接送到父汗那里的。” 哈撤儿气头过去,见窝阔台这么聪明,又如此会办事心喜地道:“好孩子,初生之犊不畏虎,不仅一万人灭了三万人,还把札邻不合这个阴险狡诈、心狠手辣的仇人给捉了,哈哈,厉害了,我们蒙古后继有人了啊。” 窝阔台被夸奖地不好意思,拉了拉哈撤儿的手道:“二叔,你们飞马急驰,一路劳顿,人饥马乏,快快回营地吧,皇祖母和母后早就把肥肥的牛羊肉煮好了,马奶酒也摆好了的。” 哈撤儿惊奇地看着蒙力克。 蒙力克道:“窝阔台没开战就安排好了,要不然你们那能这么快就有口福了啊。” 哈撤儿惊喜地把窝阔台和托雷抱上自己的战马,带领兵马押着札邻不合和几百名俘兵撤离迭里温盘陀山,返回蒙古营地。 第三十一章 严肃军纪惩宗亲 第三十一章严肃军纪惩宗亲 铁木真留下赤老温攻打长白山塔塔儿部落留守的兵马,派出哈撤儿率五千轻骑为先锋,火速增援蒙古大本营。自己亲率三路大军跟进,三天的路程,虽说快马加鞭,几万人的兵马,也不可能像哈撤儿五千快马那样日行八百里,其速度慢了许多。 一路上铁木真表面上看不出有什么,但其内心里却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非常的焦急。担心大本营有什么闪失。他知道札邻不合是什么事都可以做出来的人,一旦偷袭了大本营,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更让他头疼的是,这次作战是做了充分的准备的,完全有把握达成突然性,打他个措手不及。没想到一开战就陷于被动,被塔塔儿人牵着鼻子走。不但他们成功地打乱了蒙古大军的整个作战部署,而且还成功地把几万大军开到蒙军的大后方,企图偷袭蒙古大本营,来个釜底抽薪,要挟蒙古军不敢放手作战,最后被他们一点儿一点儿吃掉,这些招术机智中即毒又狠,让人又无法选择,只有应对。 铁木真深知塔塔儿部落中确实也有不少智者,但是能使出这些高招而又变被动为主动的人,恐怕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辅佐塔塔儿三代首领的著名战将、与蔑里部落首领脱黑脱儿齐名的草原之狐阔端巴剌哈。 平时铁木真与阔端巴剌哈交手不少,对他作为战争对手,不得不佩服和欣赏。为了大蒙古的强盛和称霸大草原,他多次要得到此人,故而此次开战前他就私下交代各路大将,不得伤阔端巴剌哈的性命,一定要活捉。 然而,还有一事让铁木真困惑,尽管阔端巴剌哈再机智再精明也不可能算出蒙古大军秘密决定去攻打塔塔儿部落,而且出发的时间也是一清二楚,几乎是同时采取行动。不然,札邻不合的三万大军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自己的鼻子底下和蒙古大军的铁蹄下不动声色而又成功地穿插到自己的大后方,去偷袭蒙古大营。 智多星木华黎分析道:“这只有一种可能。” “或许是?”铁木真深信木华黎的智商不亚于自己,似问自己又似问木华黎道。 木华黎道:“他们提前知道了我们的行动计划!” “有人走漏了风声!”铁木真心里也是这么认为,但是想不出来那里出现了差错,攻打塔塔儿的行动计划只有几员大将和身边的人知道,谁又会给他们通风报信呢? 此时突然有大本营信使到,铁木真一惊脱口道:“莫非营地出事了?” 木华黎知道大汗思考问题时,心也在大营的安危上,一听大营有人来报信马上停止刚才的话题,条件反射地喊了一声。 木华黎上前笑道:“大汗别急,是喜报,你看那信使兴高采烈的样子,大营安然无恙。” 果然,信使驰到跟前翻身下马,双手一拱叩拜道:“尊敬的大汗,三皇子有战报!” “哈!窝阔台?”铁木真知道留下的大统领是蒙力克,怎么是小孩子窝阔台发战报,有点儿不解地看看木华黎,道,“这小子有什么战报?” “正是三皇子发的战报。”信使笑道。 “大营真的情况有变?”铁木真问信使又像是问木华黎道。 木化黎笑道:“我看大营不会有什么变化,倒是战况会有重大变故,不然不会是三皇子发战报的。” 信使故意不直接回答道:“大营没有什么事,一切正常,都忙着杀牛宰羊迎接大汗呢。” “呵,好!大营没事就好。那札邻不合没去偷袭大营吗?”铁木真问道。 “一切都在战报中,大汗看了就明白了。”信使笑道。 “快!快!快呈上来!”木华黎道。 信使把窝阔台写给援军的战报呈上来,铁木真急忙打开,哈,还真是三子窝阔台的字迹,大至看了一遍,把信递给木华黎兴奋地仰天大叫:“我蒙古后继有人了,长生天助我也!” 木华黎读了信,高兴地道:“早就看出了,三皇子谋高智广,雄才大略,是个栋梁之才!” 铁木真掩着笑容道:“还有拖雷那小子,也不简单,虽说平常有点玩劣,却有大勇大智。没想到札邻不合和他的三万人马,被我的两个玩皮的儿子给收拾了。札邻不合他老爹木秃儿在阴曹地府知道了,非气死几个来回不可。呵哈哈……” “自古英雄出少年,大汗当年也是这般年龄不也是弯弓射大雕,技压群芳了吗?”木华黎赞道。 “哈哈……”铁木真又是一阵大笑,笑声还没落下又有信使来报。 原来是赤老温的战报到了。木华黎接过战报看了一眼交给铁木真道:“赤老温的,虽说有点伤亡,但结果很圆满,也是喜报。” 铁木真看了战报自言自语道:“好样的,彻底剿灭了塔塔儿部落,还活捉了老将阔端巴剌哈,哲别立了大功。”看着看着铁木真的脸色大变,进而大怒道,“好大的胆子,这三人必须严惩!” 木华黎接过信往下看了一遍,道:“刚刚定下的军规,他们竟敢……” 木华黎想说下去,碍于阿勒云、火察儿、答力台这三人都是黄金贵族,铁木真的至亲,那阿勒云原是铁木真的堂叔,铁木真出任大汗时是他第一个站出来推荐;火察儿是也速该的亲侄子铁木真的堂弟;答力台也是铁木真的堂叔,所以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铁木真见木华黎一时语塞,知道他不说的原由,便大手一挥道:“传令下去,大军停止前进,就地安营扎寨!” 蒙古大军几万人马依托蒙古草原与呼lun贝尔草原的结合部,安营扎寨完毕。铁木真在行帐把三路大军的统领召集一起,通报了大本营和长白山方向的捷报,不仅彻底消灭了塔塔儿部落,还抓住了他们的首领札邻不合和三代老臣智多星阔端巴剌哈,所有人都兴奋到了极点。铁木真令人通知大本营把札邻不合送到行营来,又让赤老温礼遇阔端巴剌哈快速赶来与大军汇合。 很多大将吵吵嚷嚷想尽快撤回营地,铁木真不理不睬,却在此地大摆宴席庆祝消灭塔塔儿部落的胜利。 众人大醉,唯木华黎独醒。铁木真为何在此地扎营,只有木华黎一人清楚。塔塔儿被灭,呼lun贝尔大草原已是真空地带,不仅金国会乘虚而入,就是其他部落也虎视眈眈,蒙古大军在此,无论那股势力都不会轻易涉险来抢占此地,这是其一。 其二,此地距克烈部落不足三百里的路程,铁木真为报仇首先消灭了塔塔儿部落,为蒙古的大业他必然要清除掉身边的这头卧狮。 其三,经过与塔塔儿这一战,他看到了蒙古未来的希望,对下一代的智慧和英勇有了实质性的了解,而且哈撤儿和他的五千精兵都在营地,大本营的安危没有问题,而且一旦有战事大本营也是一个牵制和攻击敌人的不可或缺的力量和助攻。退一万步说,外面打得越好,大本营越是安全。 这三个原由不是众将们能看得出来的,他们吵闹着要回大营,无非是为了女人和安逸。 宴席上铁木真举着大碗马奶酒,道:“我知道,这一仗你们三路大军没有捞着仗打,但来回奔波几千里,吃不好睡不香的,今儿就让你们放开吃喝,仗今后有的打。” 众将道:“有打仗不怕,没仗打还是回家抱女人的痛快。” 铁木真一连干了三大碗酒看了看阿勒云、火察儿、答力台三人,又对从众人道:“我们蒙古强悍的勇士,就要杀光别人的男人,抢掠他们的财物,霸占他们的妻女,扩疆掠地,志在四方。女人吗,有的是,每打掉一个部落女人都是你们的,塔塔儿的男人都杀光了,美女还不是你们的。” 众人一听有女人,来劲了,边喝酒边不停的喊叫:“女人!女人!” 塔塔儿的女人都被阿勒云、火察儿、答力台三人抢去了,众将好生不高兴,大发牢骚。铁木真就借着众人的不满,走到阿勒云、火察儿、答力台三人面前道:“你们三人打仗很是勇敢,按说应该奖赏,但你们私自抢夺财物和女人,违反了军规,功没了,还要严加惩罚!来人推出去砍了。” 一听要杀头,众大将吓得浑身打颤,阿勒云、火察儿、答力台三人吓得腿发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木华黎知道大汗是不会杀了他们的,只是他们犯下了新规,不如此这般难以服众,便赶快上来劝道:“大汗息怒,这三人刚刚立了战功,又是大汗你的同根一族,念他们是初犯,就暂且饶了他们,让他们戴罪立功!” 众人也都附合着木华黎为他们求情,铁木真瞪大眼睛道:“看在木华黎和众将的面上,就暂且饶恕你们,但所抢的财物和女人如数收回来。今后谁要是再违反军纪定杀不饶!” 铁木真和木华黎的双簧演完,阿勒云、火察儿、答力台三人所得的财物和女人全部分给众人。大家有了女人也不吵着回大营了。 阿勒云、火察儿、答力台两个堂叔,一个堂弟都是黄金贵族,打了胜仗不但没有立功,还受到惩罚,心里不服,从此与铁木真有了隔阂,为后来帮助别人来攻打铁木真埋下隐患。 一波熄了,还有一波未平,查是谁走漏了风声,让塔塔儿人知道了攻打他们的消息。在没接到两地战报之前,木华黎在与铁木真谈到有人走漏了风声时,就悄悄地在暗中调查了。原来是铁木真同父异母而且还是最要好的弟弟别勒古台把攻打塔塔儿的消息说出去的。 铁木真气愤地把别勒古台找来,训道:“听说是你把攻打塔塔儿的消息说出去的?” 别勒古台道:“那天开完会后,我的好友也客扯连,问我开的啥会,我告诉他攻打塔塔儿,男人全部杀光,一个不留。谁知他给塔塔儿人有来往。” 铁木真严厉地道:“现在也客扯连在那儿?” “也客扯连已被乱军杀死,我把他的女儿给捉来了。”别勒古台说完向帐外一摆手道,“带过来!” 铁木真看到奸细的女人愤然大怒道:“你父叛逆害死了我不少蒙古勇士,还差点儿导致大军失败,我向来不杀女人,你是个例外,你不得不替你罪恶的父亲偿命,拉出去砍了!” 第三十二章 美媚惑主藏祸心 第三十二章美媚惑主藏祸心 只见那女人衣服不整,头发披散着,战战栗栗地跪在地上,勉强说出“饶命!”两字。 虽说只是两个字,然而,这两个字从天生金嗓子的女人口中吐出,宛如黄鹂鸣叫一般,柔情似水,娇嗲凄婉,动听之极。铁木真本就对女人敏感,这一声嗲奢,胜过草原百灵鸟,是他从来没听到过的最美女声,让他不能自制,转过身来道:“呵,你不想死是吗?那你抬起头来!” 那女人听得出铁木真没有了先前的严厉,心中一动,便抬起头来。哇!铁木真虽说娶了孛儿帖又有了合答安两位绝佳美人,然而,眼前这位娇好的花容不是天仙却胜似天仙。尤其是那半锁愁眉、晶莹的泪珠儿,似海棠带雨,秋波横流,那一脸的风情欺风抑柳,拂荷弄莲。特别是在她仰起头的瞬间本就妖娆的女人下意识地甩了个媚眼,这下可把铁木真的魂魄给勾去了一大半。 铁木真不自觉地从椅子上起身来到女人身边,托起女人如月的下额,暗暗惊异,这是他见过的最撩人心的一张容颜。不由得心潮涌动,声音都有点儿颤颤地道:“不想死?那你就在大帐服侍我如何?” 那女子一听不杀她,忙抢着点头道:“谢大汗不杀之恩,小女子愿天天服侍大汗。” 铁木真拉起美人道:“好吧,你快到后帐梳洗去吧,一会儿本王就到!” 女人被人领出大帐,别勒古台楞楞地站在一边,闷闷不乐,口中嘟噜着:“哼!这女人有什么好的,连我小嫂嫂的脚趾头也不如。” 铁木真见别勒古台楞在那里不高兴,上前拍了拍别勒古台的头道:“好了,这事就一笔勾销了,今后凡是多个心眼,再不要上别人的当了。去吧!” 别勒古台还是原地不动,铁木真向外边看了一眼,这傻小子是不是看上那女人了,孛儿贴给找了好几个女人他都没动心,这个女人的确不错,让给他好了,于是道:“你小子是不是看上这个女人了,那就送给你当老婆如何?” 别勒古台不屑地道:“这女人那好,与小嫂嫂差远了,我才不要呢。” 铁木真一直认为别勒古台年龄小还不开窍,这么好的女人也看不上,拍了别勒古台脑袋一把道:“好了,等你开窍了,遇到上好的女人给你留着便是。下去吧!” 别勒古台心里是在为孛儿贴打抱不平,又不好说就嘟囔道离开铁木真的行帐。 此时的铁木真如坐针毡,没有心思理事,一拱手道:“各位将军都喝酒去吧,散了散了!” 众人知趣地离开大帐,喝酒的喝酒,找女人的找女人,各自快乐去了。铁木真见人散去,刻不容缓地来到后帐,那女人也是刚刚沐浴完毕,还没来得及着装,浑身散发着醉人的马奶香和春意荡漾的韵味,憨态娇姿如出水芙蓉,曼妙身姿似春风摆柳,一步一婀娜,一趋一妖媚,生生涩涩地移步过来。铁木真一把拉住软如琼脂的酥手道:“美人叫什么名子?” 那女子低头娇滴滴地道:“才想起来问啊,小女子叫也速干!” “好一个也速干!这声音太撩人了!”铁木真伸出粗壮的手臂猛地拦腰一挑把美人掠到宽大的床上,一个饿虎扑食把她压在身下,只听得一声惨叫,一片殷红染红床帐,呵呵,还是个处子,铁木直一阵狂喜,弄云行雨直到第二天中午时分才罢战昏睡。 等铁木真醒来,也速干已侍服在侧,那滋润了一夜的俏脸,微微泛红,更加的妩媚,铁木真贪恋地看着面前的美人,眼珠儿一动不动地盯住不放。也速干羞赧赧地道:“折腾了两天,还没看清楚人么?” 铁木真痴痴地道:“这等美人,一生也看不够的!”说着又去拉扯美人。 也速干顺势倒在铁木真怀里,娇羞羞地道:“你呀,堂堂的大汗,眼光就这么浅薄呀,没见过美丽女人似的,我这点姿色,就让你神魂颠倒了,你若见到我的妹妹,你的魂早没了呢?” 铁木真心想眼前这女人就够撩人的了,还有比她更撩人的女子?好奇地折起身来道:“呵呵,还有比你更美的女人?” “有啊,我有个双胞胎妹妹比我美上十倍呢?你要是见了保准你的魂就没了。”也速干柔指点点铁木真的眉宇道。 铁木真一听她还有一个漂亮的双胞胎妹妹,急道:“叫什么名子,她现在在那儿?” “她叫也遂,刚刚嫁了人,跟着丈夫跑时被大军冲散,此时还不知在那儿呢。”也速干说着眼泪簌簌而下。 “别着急,我派人去寻来就是。”铁木真为也速干擦去泪水,派出一队兵马去找一个叫也遂的极漂亮的女人。 庆祝胜利的大席一连喝了三天,押送札邻不合的拖雷也赶到了。 铁木真听小儿子拖雷到,从也速干大帐跑出来,一把抓起拖雷举过头顶,大叫道:“好小子,你抓住了札邻不合立了大功!” 拖雷在空中摇头恍脑,咯咯直笑,等众人都抱了一遍,拖雷才捋着铁木真的胡须道:“这都是三哥哥的功劳,要不是他的计谋高,儿臣是不可能抓住札邻不合这个大坏蛋的。” “呵!你小子倒很像你的哈撤儿叔叔,不居功自傲,行,有大将风度!”铁木真向来赏识二弟哈撤儿识大体,顾大局,懂尊卑,没想到小小的拖雷也有如此度量,很是高兴地道,“父王知道你爱玩,那札邻不合你玩够了吗?” “不玩了,再玩他就没命了的,把他交给父汗就是。”拖雷说着手一挥大将军似的道,“来啊,把大坏蛋札邻不合带上来!” 随着喊声几个大兵牵着铁链子,把札邻不合像猴儿一样牵了过来。铁木真见札邻不合那里还有人样,蓬头污面,呲牙咧嘴,像只野猴猥琐着见人就躲,看来没少让拖雷玩耍。然而,一见仇人分外眼红,铁木真上前就是一脚,踢得札邻不合哇哇惨叫。 “你个狼崽子,你毒死我父汗时,想没想到有今天?你在十三翼大战时辱骂本王时想没有想到此时?”铁木真指着札邻不合大骂道,“你爹也想不到害死俺巴该大汗时他的儿子有今天吧?你们塔塔儿部落的男人一个也没留下,女人全当了蒙古大军的性奴你也没想到吧?从此塔塔儿人灭种了,世上再也没有塔塔儿部落了,这里的一切都归我铁木真了,你更没想到吧?” 铁木真怒骂一阵,札邻不合被骂得乱甩头,“吡吡吡”直向铁木真身上扑,铁木真吼道:“关进木笼里,明天,上脔刑!” “报!”一乘快马飞奔而来,原来是铁木真派出的探马,来到铁木真跟前飞身下马单膝跪地,双手一揖道,“禀报大汗,赤老温大将带领兵马归来,距这不到六十里。” “好!阔端巴剌哈老将军到了,召集所有将领三十里外迎接!”铁木真吩咐之后,转身对札邻不合道,“塔塔儿只有一个人可以活,那就是阔端巴剌哈。知道为什么吗?” 札邻不合心里还盘算着阔端巴剌哈来救他呢,这下没有了任何希望了,绝望地在笼子里大喊大叫。铁木真走近笼子,蹲下来,对发了疯的札邻不合道:“你爹把俺巴该大汗交给金人时,他阻拦过,他比爹道义;你用毒药害本王父汗时,他要刀对刀的捉拿,他比你们磊落。他是一个难得的帅才和军师,可惜为你们效力了三代,还是没有把你们这帮歹毒阴险的小人改造好,这不是他的错,是根子坏。塔塔儿毁灭跟他没关系,是你们自己毁了自己。听明白吗?今儿,我就收服他,让他为我们蒙古献出他的才华和智慧。” 札邻不合开始不停地往笼子上撞头,浑身是血有如话剥似的,凄嚎不止。 铁木真跨上银河马带领众将前出三十里去迎接赤老温的归来。 阔端巴剌哈一路都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的名将都聚焦在铁木真的帐下,而且都忠心耿耿。像赤老温这样的战将有勇有谋,胆识过人,风度翩翩,他怎么甘心屈居铁木真之下?阔端巴剌哈百思不得其解。 赤老温接到大汗要他快快前来与大军汇合并礼遇阔端巴剌哈的命令后,一路上对阔端巴剌哈就如对对待爹老子似的,无微不至,关照有加。这让阔端巴剌哈很是感触,但距让他背逆自己的主子投靠宿怨对手蒙古人还差甚远,或者说根本不可能。 然而,当他们来到距铁木真的大营还有三十里时,见铁木真率蒙古所有战将列队迎接时,阔端巴剌哈心中微微一颤,但马上镇静下来,或许铁木真又有什么阴谋,或许是在看败军之将的笑话,神志又沉定了下来。 铁木真见阔端巴剌哈与赤老温并驾而行,心中一喜道:“众将军下马,迎接老英雄阔端巴剌哈大将军!” 铁木真率一行战将步行至阔端巴剌哈的座骑前,赤老温早早下马率众将给铁木真施礼道:“启禀大汗,赤老温后留大军得胜归来!” 铁木真道:“众将辛苦了,回去重重加奖!” 阔端巴剌哈仍就骑在马上,耷拉着眼皮,不动声色。哲别提醒道:“老将军,我们大汗来迎接你,你得下马叩谢才是!” 阔端巴剌哈眼睛也不眨一下道:“那是你们的大汗,礼当叩拜。他又不是我的主人,我为何要拜,而且对你们来说我是个罪人,怕死才拜!” 蒙古大将们看不下去了,纷纷喊道:“仇人之臣还这么傲慢,有什么了不起的,杀了他!” “放肆!休得无礼!”铁木真制止了大将们的怨气声,双手对阔端巴剌哈一揖道,“铁木真在这里恭迎老英雄多时了,您一路辛苦!” 阔端巴剌哈见堂堂的蒙古大汗倔尊下马前来给自己行礼,再是敌对也不能有失礼数,于是,仍在马上一抱拳道:“尊敬的蒙古部落大汗,败军之将塔塔儿大将军阔端巴剌合有礼了。” “哈哈”铁木真心里很是敬佩阔端巴剌哈的大将风度和不倔的绅士风范,笑道,“老将军言重了,自古只有成败的君主,没有成败的将领。” “啊!”阔端巴剌哈听了铁木真这句哲理的话,不由的大吃一惊,想不到年轻的铁木真竟有如此胸襟和见地。阔端巴剌哈再也不好意思坐在马上与一代大汗对话了,那怕是敌对,应有的尊重还是要有的,不然显得自己太无礼和胸怀太小了。于是翻身下马,来到铁木真跟前,施礼道,“罪人无礼,请大汗见谅!” “哈哈!老英雄言重,各为其主,何罪之有!”铁木真上前拉住阔端巴剌哈的手道,“老英雄不但无罪还是有功之臣啊” 阔端巴剌哈被铁木真恭维地不知所措,仇人的谋士在铁木真眼里还是有功之臣,这…… 第三十三章 捻着桃花又折梅 第三十三章捻着桃花又折梅 “有功之人?”阔端巴剌哈疑惑地看着铁木真道,“老夫不解?” 铁木真道:“据我所知,当年铁木真木秃儿设计把俺巴该大汗抓了交给金人,您是持反对意见的,你向来主张大草原的事由自己来解决,不想让金人染指;后来札邻不合毒害我父汗,你主张拦截,不用阴谋诡计的,说明你是个光明磊落之人;另外塔塔儿有了你才有对抗力,我才能以强敌为对手,从两次攻打塔塔儿的征战中学到许多战法,不断提高自己的作战能力,才让我有今天的胆略,不怕和善于面对强大的敌人,故而说你是有功之人。” 阔端巴剌哈听了铁木真一席话,心中的疑虑顿时消失,铁木真并非等闲之辈,他的胸怀如大海宽度,他的思维高屋建瓴,他的气派如苍松翠柏挺拔,他站的高,看的远,有非凡的洞察力。而且,对仇人的谋士尝且如此坦诚与爱慕,难怪众多将士愿意投奔他的麾下。像他这样卓越的大汗,想做的事不想成功都难。想到这阔端巴剌哈道:“老夫惭愧,难得大汗如此理解和宽宏,在下一生也做了不少的憾事,给大汗陪罪了。” “哈哈……老将军言重了!”铁木真笑道,“人非圣贤,熟能无过。从今以后,再不提前嫌之事,还望老将军能助铁木真一臂之力,成就我蒙古大业。” 阔端巴剌哈沉思着没点头也没摇头,铁木真深知阔端巴剌哈心有所动,尝在模棱两可之间,于是道:“老将军心中或许还有些不明之事,不急,等你除去心中的疑虑,再作决定不迟,铁木真绝不勉为其难!” 阔端巴剌哈的确心中还有许多不明之事,但见铁木真以诚相待,也不想闷在心里,叹了口气道:“不瞒大汗,老夫确有些事不明白,当然,角度不同,答案也不同,还望大汗见谅!” “呵,老将军心中有疑问直言便是,铁木真定如实回答。” “塔塔儿与蒙古两个部落之间,或许是有许多误会,才导致仇恨升级,走到如今这个地步。”阔端巴剌哈不无遗憾地道,“如若当初俺巴该大汗不把塔塔儿部落的医师给杀了,如若也速该大汗不下令对塔塔儿首领铁木真木秃儿用脔刑,或许矛盾不会如此激化,以至于双方两代大汗都死于非命。” 原来阔端巴剌哈对两个部落的仇恨是这么认为的,铁木真凝思片刻道:“当初俺巴该大汗是有点不够冷静,一气之下杀了了塔塔儿的医师,但是,塔塔儿不该小题大做,把蒙古大汗骗去交给金国,惨死在金人的木驴之下惨不忍睹。另外恐怕这还不单单是为了复仇,更深层次的所在是塔塔儿的野心和金狗给予的利益而已!” 铁木真一针见血地说出塔塔儿当时的用心,阔端巴剌哈更加敬佩铁木真尖锐的分析和敏锐的头脑,不得不坦诚地道:“不错,当时首领不单单是为了复仇,还有部落的利益所使。不过后来首领被捉,他自认还以木驴刑,而也速该大汗却下令上脔刑,使矛盾有了进一步的激化,才导致札邻不合不择手段采取阴险的手段毒死了也速该大汗。” “噢?”铁木真显得格外吃惊地道:“不对!当时的情况完全不是这样的,我父汗绝对不是很毒之人,杀了铁木真木秃儿是必须的,父汗只是下令砍了,并没有让用极刑。后来是俺巴该的儿子塔里忽台要求亲自监斩,为父报仇,在众族人的要求下,我父汗就同意让他去刑场监斩,行刑完毕,父汗才知道,他私用脔刑,严斥他心狠手辣,并把他赶出蒙古部落。” “噢?!”阔端巴剌哈听铁木真这么一说,十分惊诧,“塔里忽台在刑场大喊,是也速该不同意一刀砍了,要用最残酷的脔刑,全场的人都听到了,塔塔儿的探子一字不漏地报告了札邻不合,至此,札邻不合心里深深地埋下深仇大恨,后来你们父子去了弘吉剌部落的消息就是塔里忽台亲自来到塔塔儿部落告诉札邻不合的,又说了不少你父汗仇恨塔塔儿的话,故而,札邻不合才下决心非置也速该大汗于死地。” “原来如此!”铁木真大骂道,“塔里忽台这个吃里爬外的豺狼,我还念他同族放了他一码,原来父汗的死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有一天非把他碎尸万段不可!” 阔端巴剌哈也明白了其中有人挑拔,才酿成了仇恨的升级,也很愤慨,说了些中间立场调解的话,平定了一下铁木真的情绪,缓缓地道:“事情既然如此,我们没有回天之力,好在这一切的一切都过去了,今后慎重对待汲取教训才是。” 铁木真道:“老将军说的是,一切还要向前看。” 阔端巴剌哈对铁木真的度量很是称赞,此人大器,方能成大事。札邻不合虽说智慧超人,但心胸狭窄,输在铁木真手里不是不才,而是必然。无论如何既然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作为君臣一场也应送他一程,于是道:“老夫有一事相求,不知当否?” 铁木真道:“老将军但说无妨!” 阔端巴剌哈道:“我与札邻不合毕竟君臣一场,老夫想去见上一面,劝一劝也让他明白一些道理,不枉一死!” 铁木真,没看错阔端巴剌哈忠义可赞,道“可以,我让人准备些酒肉,你去就是。” 阔端巴剌哈没有想到铁木真如此宽宏大量和通情达理,感动地老泪纵横,叩拜道:“大汗的情义,老夫定记在心里,多谢了!” 铁木真扶起阔端巴剌哈道:“不用谢,群臣一场送一送应该。我们回到大营,你就去见他,我们再设宴为老将军接风洗尘。” 铁木真回到大营吩咐人准备好酒菜,让人陪着阔端巴剌哈去刑场见札邻不合,自己便亟不可待地去行帐见美人也速干。 铁木真来到自己的行帐门前,听到里面有人说话,那声音分明是也速干与一个同样甜甜的声音在说话。 铁木真想必是也速干的妹妹找到了,想立马进去看一看这个比她姐姐还漂亮的妹妹,然而,里面两个女人的话让他附耳止步听个一清二楚。 只听得另一个女人的声音道:“我们的父亲被他们杀死,姐姐为何在仇人这里?” 铁木真想这女人定是也遂了。 也速干把自己如何来到铁木真的大帐一一告诉了也遂,并道:“塔塔儿毒死铁木真大汗的父亲,有错在先,怪不得别人。而今蒙古强大了,塔塔儿不存在了,我们又是弱女子,那里有栖身之地,况且铁木真是个大英雄,英俊帅气,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你不知道这男人在女人身上的强悍世间少有,妹妹不如也跟了他,快快活活一生。” 也遂沉默片刻道:“他是个强人,早有耳闻,但毕竟是我们的杀父仇人,再说我和小白刚刚结婚不满一月,他现在生死不明,我又怎么能做别人的女人呢。” 也速干开导道:“你傻啊?这次塔塔儿战败,一个男人也不留下,你那个小白和我们的父亲一样说不定早就死在乱军刀下了,你还等他?真是个死心眼。再说了,那铁木真论长相,论才华,论权势,那一点不比小白强?人家兴许还看不上你呢?” 也遂好长时间没有说话,铁木真心想,这女人还很讲情义的,不过眼下的局势她没得选择,她若是一个聪明的女人,是不会拒绝的。果然,良久也遂道:“他既然是一个部落的大汗,肯定有老婆了,难道你让我做人家的小不成?” 也速干见妹妹心有所动,劝道:“不错!听说他已有了两个夫人,一个大汗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了的,听说中原的皇上就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呢,这有什么呀。人家在先,我们在后,没办法的,若是你早一点儿与他相识,就凭妹妹你的姿色,天下无人能比,你肯定是他的大汗后的,现在只有我可以让给你了,只要妹妹同意跟了他,你做夫人,我做小妾就是。” 也遂此时也没有路可走,眼下只能如此了,红红的脸蛋转向一边道:“这事以后再说吧。” “这还有什么可说的,好一个大义的姐姐,甘愿把自己的位置让给妹妹,做妹妹的还不赶快谢谢!”随着话音铁木真掀帘入内。见也速干正在给一个女子沐后梳妆。 也速干见铁木真进来,忙起身双手一揖道:“小妾拜见大汗!” 也遂却坐着没动头也不回,给了铁木真一个背影。 铁木真道:“这位?” 也速干道:“这就是妹妹也遂,是几位将军从被抓去的塔塔儿女人中找到的,送来两时辰了。” “哈哈……”铁木真笑道,“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找到了,过来让我看看,是不是如你姐姐说的那样,比她还要美?” 也遂虽说心有所动,但是还不像她姐姐也速干那样轻佻,可以让人随意支配。她明明知道是蒙古大汗铁木真进来,却仍然端端地坐着给他一个冷冷的背景,你想看,我没必要迎合你,爱看不看。也速干见妹妹无动于衷,任性不施礼,责怪道:“也遂妹妹,大汗来看你了,转过身来让大汗瞅瞅,我没骗他,妹妹才是天下第一美人呢。” 也遂肩膀耸了耸,哼了一声道:“才不呢,想看花,还要花掉在他手里不成?” 也速干气道:“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小时候任性也就算了,今儿与往日不同,再说女人长大了,再美也是男人怀中的花!” 也遂道:“花儿有主了,不需要男人!” “你!你!”也速干气得脸色发紫,偷偷地看了一眼铁木真,生怕他一怒杀了妹妹,要知道他可是一个杀人魔王哩。 铁木真制止住也速干,没有一丝儿发怒的意思,反而满脸笑意,道:“别急,我长着腿啊。”说着轻轻地向前走了几步,站在也遂的对面。“啊?!乖乖!”铁木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妹妹与姐姐像一个模子做的,不差分毫,美的让人咋舌。铁木真饶有兴趣地低下头细细看了看,想从妹妹身上找出与姐姐那怕有一丝的不同,然而,让他很是失望,就连也遂不经意地瞟了一眼,也如同也速干那妖娆的媚眼丝毫不差。 铁木真越是惊叹越是好奇,索性弯下身来,对着翻白眼的也遂足足看了半个时辰,终于找出了不同之处,“咦——”了一声道:“都是美艳之花儿,但花儿香味还是有很大差别。” 也遂被铁木真盯的浑身不自在,温怒地剜了一眼睛。 “对!对!”铁木真才准确地发现,姐妹俩不同之处于:那双同样深潭般幽静的眸子,妹妹幽静中无限悠远,明亮中有一种强大的磁性,这种磁性像只手,能抓住人的灵魂,又像一把利箭能穿透人的心肺,还如一池温泉能融化人的心思。铁木真猛然从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眸子中挣脱出来,自语道:“不同,有根本的不同,一支是春天的桃花儿,一支是寒冬的梅花儿。” 也遂觉得一个堂堂地大汗、射雕英雄竟然像一个顽皮的孩子,好生有趣,自己也遇到过许多男人,可没有一个这样认真地欣赏过一个女人,而在美中寻找出别样的美,更无人把美这么深刻地分辨出桃花儿与梅花儿本质的区别,可见这男人对自己用心良苦,又见他天真地样儿,心中一片涟漪,忍不住“扑哧”笑道:“算你有眼力!” 这一笑和自豪的俏皮,让铁木真不能自制,恢复了狂傲的霸性,道:“自今儿起,你就是我的随营夫人。坐帐与本王一起受拜!” 这可是从来没有的最高待遇。就连前两位夫人也没有如此之高的荣誉。也速干赶快拉起妹妹道:“快!还不快快叩谢大汗!” 铁木直似乎意思到得到也遂绝代佳人也速干立了大功,于是道:“对!你的姐姐也封为夫人,与你同帐侍候本王。” 也速干慌忙跪下叩头,事以至此也遂也喜盈盈地起身道:“只求大汗今后不要亏侍了我姐姐便是。” 铁木真这才拉起也遂尖如荷荚的小手道:“一切听从也遂夫人就是!” 也速干见两人已拉起手来,起身匆匆退出帐外。 铁木真把也遂拉到床上道:“我要上去把花儿给摘下来了!” 第三十四章 宽刑敌首收降臣 第三十四章宽刑敌首收降臣 阔端巴剌哈带着酒肉来到刑场,拨开愤怒的人群走近关押札邻不合的梦木笼子,只见几天前还是一个英俊帅气的首领,此时的札邻不合头发蓬散,满脸污垢像只野猴子猥琐在木笼里浑身颤抖,偶尔向怒骂的人群吡吡牙咧咧嘴,发出“嗷嗷”之声。 阔端巴剌哈见昔日盛气凌人的首领,如此狼狈,心里一阵酸楚,扑向木笼跪地叩拜,老泪纵横地道:“首领受苦了啊!” 札邻不合迟钝地看了看跪在笼子外面的人,身体不由地向笼子角落躲避,刚想张嘴吡牙,突然眼睛一亮。喉咙里“啊”了几声,勉强吐出几个字:“阔……端……啊啊……哈……?” 阔端巴剌哈擦了一把老泪道:“正是老臣,都怪老臣无能,没有保好首领和塔塔儿部落。” 札邻不合见阔端巴剌哈身边有食盒,顾不得听阔端巴剌哈说什么,伸手去抓食盒,阔端巴剌哈把食盒打开,把牛羊肉和马奶酒递了过去。札邻不合夺过一大块羊肉塞进嘴里吞下,噎得“呕呕”半天没喘过气来。阔端巴剌哈递上马奶酒,札邻不合接过“咕嘟”一阵大喝,才缓过劲来,又一手执着酒壶,一手抓起牛肉不停地往嘴里塞,也顾不上看阔端巴剌哈一眼。 等把所有的肉和酒下肚以后,舔着手指,两眼直勾勾地注视着阔端巴剌哈,想说什么又说不清楚,“啊啊”了几下,阔端巴剌哈深解首领的意图,知道他想知道一些事情,便把长白山的战事和自己被俘的经过说了一遍,最后道:“事已至此,还望首领面对现实,放下不可能的想法,一切都过去了。造成这种结果,并非那一个人的错,如果当年不把俺巴该交给金人,如果不听信塔里忽台的挑拨毒死也速该大汗,如果不投靠金人与蒙古部落为敌,如果……,唉!可惜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不然的话都留有余地,退让一步至少不会让双方都失去两个大王,造成不可逆转的这种残酷局面。这一切的一切,都不可能回去了,请首领也不要给别人和自己过不去,放下吧!” 札邻不合听了这些仍然嚷道:“报……啊啊……仇……” 阔端巴剌哈一番苦口婆心札邻不合仍不死心,提高了嗓门道:“塔塔儿部落没了,一个活着的男人也没了,不可能了!” 札邻不合急得甩头道:“你……你……” 阔端巴剌哈摇摇着道:“报不了的,天下没有一个人是铁木真的对手,他才是大草原上的雄鹰和霸主这都是天意。其实这些年来我们与他打了不少交道,对他也有所了解,这最后一仗才让我看到,他是一个了不起的人,心胸宽广,度量和胆识都非常人能比。虽说你们是杀父仇人,他还是让我带着酒肉来看您,与你见上最后一面,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你就放心去吧。” 札邻不合见对塔塔儿忠心耿耿的阔端巴剌哈三代老臣说了这些平时根本不敢说的话,心里也是一震,瘫软在笼子里,泪流满面,口中不停地吼出:“脔……怕……” 阔端巴剌哈知道他是惧怕蒙古的脔刑,心中颤颤地道:“首领放心,我会极力劝说铁木真不用脔刑就是!” 铁木真正与也遂热火着有人在帐外禀报克烈部落王罕的使者到,也遂催促道:“去吧。别误了正事,日子长着哪,管够你就是。” 铁木真穿好衣袍道:“那好,就这样躺着,去去就来!” 此时为迎接阔端巴剌哈的酒宴在大帐已备好,所有将领都依次坐定恭迎大汗。铁木真从也遂寝帐出来,精神抖擞地步入大帐,全体将军起身施礼,这是从来没有过的现象,不用说这是木华黎精心安排的,是让阔端巴剌哈和克烈部落王罕的使者看看铁木真在蒙古部落中的威望。而铁木真见平时和自己称兄道弟的伴当、安答儿和生死弟兄,今儿都特别地恭恭敬敬,反而浑身的不自在,道:“打了胜仗是大家的功劳,怎么给我生分起来了,随便点,和常一样该怎么着就怎么着。” 木华黎道:“大汗差矣,你是一代大汗应该有些规矩了,特别是在别人面前,显示我们大蒙古不同于一般部落,上下有别,王就是王,臣就是臣,什么事都是有法度的,像一个大国的样子。” 铁木真“哈哈”大笑道:“就知道是你这个智多星搞的明堂。现在不是没人来吗?随便点,随便点。” 正说着传唤官来报:“克烈部落王罕大汗的特使到!” 铁木真走到高高的辅着虎皮的长椅上,周五正王的坐下,冲众将笑了一笑,然后笑容一收严肃地道:“请使者进帐议事!” “克烈部使者进帐议事!”随着传唤官的一声喝,王罕的使者急忙忙跑进来,跪拜道:“克烈部大汗特使阿哈儿叩拜尊敬的铁木真大汗!” “免礼!”铁木真道,“你这么着急,来到我蒙古部落,有什么要事吗?” “启禀大汗,我是奉王罕大汗之命前来求救的!”使者阿哈儿道。 “克烈部兵多将广,有十万兵马,前次王罕不义弃我而去,还收留了札木合(此札木合是铁木真小时候结过安答儿的白马少年,多次与铁木真作对,甚至铁木真的大半生都要与此人纠缠的人,而不是马上要处死的塔塔儿部落的首领札邻不合。),后又听札木合挑拨几次欲与我为难,今天又来求我,不是又在耍什么手段吧?”铁木真本来对王罕收留札木合就很是反感,加上使者搅了自己的好事,心中不痛快,一口怨气地道。 王罕使者阿哈儿知道铁木真是在生王罕上次攻打札木合联军时不辞而别又收留了札木合的气,生怕铁木真不出手救援,跪在地上又叩了几个响头道:“尊敬的大汗,王罕大汗已经知道上次有些事情做的不妥,特让我来给你陪罪,他不会再听札木合的了。这次就是札木合鼓动我们大汗,去攻打蔑里吉部落,反而上了蔑里吉的首领脱黑脱儿老狐狸的当。中了脱黑脱儿联合乃蛮部落设下的圈套。 “部落的大部分女人、车辆、马匹和鲜昆的妻子家人被抢走。眼下有几个部落联合一起攻打克烈部落,情况危急,我们大汗请您看在曾是世交的分上,不计前嫌,去救鲜昆一家,并帮助克烈退敌。日后就是十个札木合也不能再离间彼此了。” 铁木真耐着性子听着使者阿哈儿的陈述,心里在想,你王罕也有今天,平时高傲自大,目中无人,今儿也有求到我的时候。本不想出兵,让别的部落去杀杀他的傲气,教训一下他,至少可以让他折兵损将,伤伤元气,等有一天我动起手来,不至于兵力悬殊太大,眼下我选择就地驻扎不就是想着有这么一天吗?但,转而一想,这种局面出现的有点不是时候,假若这次克烈部落被乃蛮给灭了,那我蒙古不就是乃蛮的下一个要灭掉的目标吗?不行!眼下还不能没有克烈部落这个挡箭牌。有了它,蒙古部落才有发展壮大的空间,一旦有了与王罕抗衡的能力,再与王罕撕破脸不迟。铁木真权衡利弊,便下定决心派兵救援王罕。同时也是错此机会让大将们顺便到王罕部落踩踩点,熟悉熟悉情况,为日后开战做些准备,这是一举两得的事,何乐而不为呢。 等阿哈儿说完出兵的理由,铁木真“哈哈”大笑道:“王罕与我父汗亲如兄弟,王罕又是我的父汗,我们两部落多次相互帮助,虽说有一点误会也不能影响我们的友好关系,今儿克烈部落有难,我蒙古部落责无旁贷,本王决定出兵救援!” 铁木真看上去不假思索地表态,所有人特别是王罕的使者感觉到铁木真对王罕仍念旧情,毫不含糊地就答应出兵相救,表现出对王罕一片真情。其实有一个人心里最清楚铁木真的真实想法,此人就是在一旁默默地点头赞许的大将木华黎。 王罕的使者阿哈儿听铁木真毫不犹豫地派兵救援,感激地又叩了几个响头,道:“谢谢大汗,克烈部落有救了,不知大汗派那位大将前去?” 铁木真看了看立在一旁的木华黎,见他悄悄地伸出四个手指,心想知我者木华黎也!于是,爽朗地道:“木华黎、赤老温、博尔术、博尔忽听令!” 铁木真手下四杰一字并排站在铁木真的面前,恭恭敬敬听从大汗的命令。 “本王令你四人各率一万兵马,带着你们手下的将军们,由木华黎统一指挥去支援克烈部落,不得有误!”铁木真满意地看着自己心爱的战将道。 四杰齐声答道:“尊命!” 王罕的特使阿哈儿想不到铁木真如此爽快出兵,而且还派出了自己的得力大将四杰带着蒙古的全部兵马去救援,高兴的又是叩头又是作揖,道:“小臣回去后一定如实禀报大汗的真诚和倾力相助,谢谢大汗!谢谢大汗!” 铁木真笑道:“你等速速出发,我摆好酒宴等你们的好消息!” 四杰又点了自己手下战将数十人离开。大帐还剩下不足几十个将领,大厅显得有点空荡,将军们也有点儿耐不住性子,道:“仗不让我们去打,肉得让我们吃吧,菜都凉了,阔端巴剌哈个老匹夫还不回来,莫不是跑了吧?” 铁木真知道将军们一提到打仗手就痒痒,这次没有让他们去心里有牢骚,就冲阔端巴剌哈发了,也不好多说什么,反正这里也没外人,笑道:“要不,大家先啃羊腿,等着?” 铁木真的话刚落音,众将手中的羊腿已塞进嘴里。就在此时,传唤官报:“阔端巴剌哈老将军到!” 铁木真慌忙把手中的羊腿放下,道:“快快有请!” 阔端巴剌哈步入大帐,跪下就拜,众将好奇,嘀咕道,呵呵这老家伙怎么转变这么快,开始见大汗时连马都不下,这会话也不说就跪下了? “老将军不必多礼,起来说话。”铁木真也从高椅上站起来上前拉住阔端巴剌哈道。 阔端巴剌哈跪下不起,连叩三个响头道:“今天老夫最后一次肯求大汗答应一件事。” “老将军请起,你老说的话铁木真都会答应的,你想说的这件事就不劳老将军操心了,已替你办妥了的。”铁木真笑道。 “老夫还没有禀报,大汗知道老臣要请求的事?”阔端巴剌哈还是不肯起,有点不相信的道。 “老将军的为人本王还是知道的,你对主人很忠心,本王十分敬佩,早已想到你会来为札邻不合求情的。”铁木真笑道。 话音刚落就有人来报:“启禀大汗札邻不合喝了那马奶酒后一个时辰就已经没有痛苦的死了!” 阔端巴剌哈又是几个响头,至真至诚地道:“谢谢大汗,你如此宽宥大量,让我的主人安乐死去,老臣余生就是大汗的了,唯大汗马首是瞻,鞠躬尽瘁在所不辞!” “哈哈,老将军言重了,既然两部落之间有许多误会,札邻不合在酒里下毒毒死了我的父汗,我也在他的酒里下毒,一报还一报足矣!”铁木真把阔端巴剌哈拉起道,“今天起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老将军与中原汉人向来有来往,学问大着呢,从今日起你就是我的老师了。” 铁木真说着就去跪拜,把阔端巴剌哈吓得发抖道:“使不得!使不得!大汗折杀老夫了。今后有需要老夫的地方,尽管吩咐,老夫心甘情愿效劳!” “好!”铁木真把阔端巴剌哈拉入上座道:“我的夫人孛儿贴是弘吉剌,对中原的汉人有点滴了解,说了许多我们没见过的事情。听说老将军与汉人中的名流有些交情,还望赐教?” “啊?”阔端巴剌哈一听铁木真要了解汉人的事,心中又是大惊…… 第三十五章 羞杀小白埋祸根 第三十五章羞杀小白埋祸根 铁木真听得阔端巴剌合惊诧地“啊”了一声,知道他已觉察到自己心中的秘密,由不得敬佩,姜还是老的辣,能一眼看穿别人的心思,我没有看错人,此人对我蒙古太重要了,于是恭恭敬敬地端起酒道:“老将军,我铁木真是个粗人,对部落的治理全靠拍脑袋办事,是想学点中原汉人的东西,来管理部落,请多多指教才是。” 阔端巴剌合“啊”了一声是吃惊铁木真的志向不单单在于称霸漠北大草原,也对中原有了心思,此人志比天高,大草原尝未站稳,就未雨绸缪中原之事了。了不起的大汗,恐怕天下再没有第二个人可以与之媲美了。让他更是惊异地是自己一个“啊”字就让铁木真觉察到了自己心中所想,此人如此高超的敏锐度和洞察力无人能比,真神人也! 铁木真对阔端巴剌合如此器重,阔端巴剌合对铁木真敬佩地五体投地,这两个人无形之中形成了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对方的心思都心知肚明,谁也不点破,如同一杆称,随着称盘里的东西越来越多,阔端巴剌合这个称砣顺着铁木真这根称杆向前移动即可。 阔端巴剌合见铁木真这么说,也就把带惊叹号的“啊”顺滑成了带休止符的“啊”,变成好、行或可以的意思,道:“啊啊,的确老夫与中原有些交往,也认识了不少的朋友,大汗需要了解那方面的事情,尽管问好了,老夫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啊哈哈,有老将军这句话,本王就要常常讨扰了。”铁木真笑道,“不过今天是给老将军接风洗尘,就不讨教了,改日本王专门到老将军帐内请教。来!来!我先敬老将军一杯!” 阔端巴剌合也饶有兴致地端起酒杯道:“多谢大汗的厚爱!” 众将见大汗如此敬重阔端巴剌合,也都不敢怠慢,纷纷举起酒杯道:“敬老将军!” 阔端巴剌合举着酒杯环视一周,不见了许多将军,包括铁木真手下的四杰。心想这种场合四杰为什么不来,至少赤老温和哲别将军会来的,除非蒙古部落发生了重大事件。从铁木真大汗脸上也没看出有什么重大变化,喝下酒后,问铁木真道:“这次老夫归顺大汗多亏了赤老温大将和哲别将军,老夫想敬他们一杯,不知何故,他们都不在包括你的四杰?” “哈哈”铁木真笑道,“忘了给老将军解释了,他们打仗去了,等他们回来,再给老将军补上。” 打仗?四杰全部出动?阔端巴剌合知道要统霸大草原,铁木真消灭了塔塔儿后下一个目标必是克烈王罕部落。不过现在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占优势的蒙古部落,发兵克烈部落去打王罕,不是英明之举,况且出师无名。铁木真不可能不知道这些道理,于是道:“请问大汗,是否向西南用兵?” 铁木真酒杯一放道:“老将军神算也!” 草原西南有两个部落,一个是与蒙古相邻的拥有十几万兵马的克烈部落;另一个是与蒙古隔着克烈部落的有数十万兵马的乃蛮部。两部落都很强大,向来知己知彼的铁木真不可能隔着克烈去攻打比自己强大几倍的乃蛮部落。看来果真他们是去攻打克烈王罕了,阔端巴剌合惊道:“几万兵马打他十几万?” “何止十几万,是几十万!”铁木真说出来是如此轻松,而且信心十足,这让阔端巴剌合很是费解地道:“几十万?看来大汗信心百倍,稳操胜券?” “哈哈!”铁木真大笑道,“基本上可以说稳操胜券,万无一失!” 阔端巴剌合把酒杯放下,脸色凝重,铁木真看出阔端巴剌合的担心,道“老将军是不是担心,此仗有失?” 阔端巴剌合道:“既然大汗如此信任我,我也把自己当成蒙古的一员,有些话不得不说,否则就是对大汗的不忠,对蒙古部落的不负责任!” 听到阔端巴剌合这样说,铁木真很高兴,道:“老将军,只管说,今后用兵之事,一定多听老将军的。这一次是你还没有答应我让你留下的请求,情况也紧急,才没有征求老将军的意见。” 阔端巴剌合道:“不是我要参与军事,是怕大汗操之过急,眼下应该养精蓄锐,扩充兵马,实力上能与敌不差上下方可。而且还要出师有名,天时地利人和三者不可缺一,不打无把握之仗。眼下蒙古部落各个方面都不具备主动出击,去攻打比自己强大的落部。” “哈哈……果然老将军出口不凡,众将听到了吧?这就是打仗的谋略,天时地利人和,你们都给我记住了,今后打仗想好了再开战!”铁木真大笑后又教育了一阵众将军后道,“老将军日后还是要多赐教的,不过这次我们打得不是克烈部王罕,而王罕向我们求援,帮他打乃蛮!” 铁木真把四杰出兵的前因后果详细地给阔端巴剌合叙述了一遍。阔端巴剌合才恍然大悟,道:“哈哈,原来如此,我说呢,大汗如此英明,不会盲目用兵的。这样安排很好,既历练了四杰又熟悉了地形和敌情,高啊大汗,老夫敬佩!万分地敬佩!” 众人哈哈大笑,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热执闹闹,酒宴整整喝了一天一夜,才各自回帐休息。铁木真心情不错喝得摇摇晃晃回到自己的寝帐。 维帐中的床上也遂仍然一丝不挂地躺着,还真是守信,静躺了一天一夜,见铁木真醉熏熏地进来,折身起来道:“妾身就这样等着大汗呢。” “啊呵我的梅花,我的荔枝!”铁木真那受得了如此挑逗,胡乱地将衣装褪去,像只下山饿虎,一个跳跃冲过去,只听得也遂“啊”的一声大叫,再没了声息。 也速干见铁木真进入大帐和妹妹也遂闹腾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早上还不见动静,便走进去查看,床上的铁木真和也遂赤条条的像两条蛇一样紧紧地缠在一起,蠕动着,还不时的发出“嘤咛”之声。正想退出,突然侍卫官来报:“有人闯入大营要见大汗!” 也速干吩咐道:“大汗正忙乎着哪,不见!” 也遂听得姐姐在帐内一惊推开铁木真道:“还是见见,是不是战事有变?” 铁木真气急败坏地道:“真他妈妈的,败老子的兴致。把人带来!” 铁木真和也遂刚刚穿好衣服,几个兵卒把一个五花大绑的年轻人推了进来道:“捉了一个塔塔儿人,喊着要见夫人!”。 也速干一见此人“啊”了一声,喊道:“拉出去,快拉出去!” 那年轻人又狠狠地瞪了也速干一眼,也速干木然地看着也遂不知所措。 铁木真瞟了一眼,见年轻人白白小脸,眉清目秀,挺着胸膛,怒气冲冲,不跪不拜,眼睛盯着坐在床边上的好遂,咬牙切齿,一言不发。 铁木真见年轻人盯着自己心爱的女人看怒道:“塔塔儿人?你叫什么,还敢来找本王?是不是有要事禀报?” 年轻人喷喷地道:“我叫小白,是也遂的丈夫,今儿来带我的妻子回去!” “呵呵,你胆子不小,塔塔儿的男人一个也不留,你偏偏送上门来。”铁木真听说是也遂的男人,气道,“老子才是也遂的丈夫,你敢与老子争女人,你不是找死吗?” “你是草原上的豺狼,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王,把也遂还给我!”小白怒不可遏,要扑上去咬铁木真。 此时的也遂见自己新婚丈夫小白只身犯险闯入蒙古大营,直面铁木真要人,早已哭成泪人。铁木真把也遂一把揽在怀里,擦去她脸上的泪水,道:“夫人,这小子比我如何?” 也遂泪眼盯住小白,一言不发。 铁木真捧起也遂的脸狂吻一阵,也遂扭捏挣扎着,铁木真发泄一阵过后道:“既然不如我,留他何用,拉出去砍了!头给我留下。” 也遂想喊不要,铁木真的大嘴死死地堵在她唇上。 须臾之间,兵士提着小白血淋淋的头进来,铁木真见那人头两眼怒视,鲜活一般,死死地盯着也遂,铁木真气道:“挂在那里,让他好好看看,谁才是也遂真正的丈夫!” 铁木真说完把嚎啕大哭的也遂放倒在地毯上,压上去,也遂不肯,一直在旁边楞着的也速干上来劝说,道:“妹妹,人都死了,还闹什么,就随了大汗的意吧。” 也遂宁死不让铁木真上,也速干上来按住也遂的双手,让铁木真骑上去,弄风使雨,不多时。也遂就停止了哭泣,慢慢地呻吟起来。也速干也把持不住,也褪去衣裙,伏在一侧,铁木真索性也把也速干压在身下,玩起了二凤戏珠。那颗高悬的人头,扑棱了几下,眼珠翻滚,滴血如注。 三人从天亮到天黑,又从天黑到天亮,也不知几天几夜一直玩得天昏地暗,才收兵罢战。 也遂快乐大于痛苦,心绪慢慢好转,事到如今,也只有死心塌地地眼着铁木真了,别无选择。至于其他心思只有也只能见机行事,以后再说了。于是,伏在懒洋洋地铁木真身上,吹动着那浓密的胸毛,想着心事。也速干见妹妹又痴情起来,知趣地边穿衣服边向帐外走去。神志还没有镇定下来,正与匆匆而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从前线回来的大将木华黎。因为有要事禀报木华黎不知道帐内发生的状况,急匆匆地过来找铁木真大汗,没想到一头撞上两团软绵绵的东西,定眼一看是两片雪白。原来是把也速干正在系扣子的上衣给撞开了,定眼一看是大汗的新夫人也速干,“我的妈!”吓得后退几步。 也速干却没有发怒,反而敞着散发着浓香的上身迎上去,媚笑不语。木华黎掩面转身就走,慌不择路,一头撞在帐桩上。 室内享受也遂温存的铁木真听到帐外有动静,喝道:“哪个在帐外?” 木华黎惊悚地看着也速干,不知所措,鳖得脸色如蜡。也速干嫣然一笑,娇滴滴地道:“还能有谁,我离去,给你们腾地方,好好地快乐吧!” 大帐内又传来嘻嘻笑声,也速干向木华黎甩了个媚眼,肘了肘尖尖的下巴,让木华黎跟在身后,向自己的寝帐走去。 被突发状况砸昏了头脑的木华黎,晕头转向地跟在也速干身后向她的寝帐走去。一阵冷风吹来,木华黎打了个寒颤,头脑清醒了许多。警觉告诉他自己将要进入到一个温柔的陷阱之中。这可不是好征兆,当务之急是快快脱身,紧赶几步跟上对也速干小声道:“多谢夫人没有怪罪,圆了场子,今儿刚从前线回来,有急事要向大汗禀报,未将告辞了。” 也速干转身杨柳小腰靠上木华黎,媚笑道:“你要怎么谢我啊?” 木华黎被吐息如兰的气息逼得向后捩了捩道:“日后夫人有什么事需要帮助,尽管吩咐,未将在所不辞。” “噢……你说的哟。”也速干用手划了一下木华黎的胸襟道,“看把我的大将军吓得,妾身是不会为难你的。去吧!” 木华黎如释负重,逃兵一样转身就跑。也速干在他身后发出嘻嘻咛咛的笑声。木华黎脱离了也速干的视野,停下来拍着“噗通噗通”猛跳的胸口,暗道:“乖乖,遇上这样的女人九根魂也得让她抽去十根。怪不得大汗……” 第三十六章 联姻不成反为仇 第三十六章联姻不成反为仇 莽撞是魔鬼,谨小慎微的木华黎一生就犯了一次莽撞的错误。而仅仅就这么一次就让木华黎日后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此时他还没意识到这么多,只是感叹英雄难过美人关,难怪铁木真大汗见了这女人魂儿像丢了似的,幸好自己在温柔的陷阱边上跳了出来,不然今后说不准会发生什么…… 这次撞怀事件让木华黎有了教训,心想今后进汗帐可不能像以前那样随便和莽撞了,万事要小心谨慎些,以免再惹出类似的麻烦来。木华黎庆幸地度过一劫,平静一下心绪,唤来传令官去禀报大汗有要事求见。 铁木真听说木华黎回来了,吻了一下也遂道:“快,穿好衣服一同见他!” 两人穿戴完毕来到厅堂传木华黎进来。木华黎自刚刚的撞怀事件后谨慎了许多,低头慢步进入大帐先行叩拜之礼,弄得铁木真好不自在,道:“你今天怎么了,胆胆缩缩的,是不是仗打得不好?” 木华黎也觉得自己有点儿过了,撞怀的事大汗不知,怕什么?于是又恢复了平时无拘无束的样子,抬头一看也速干在帐内,和大汗并排做在一起,吓得“啊”了一声,赶紧捂住嘴。 铁木真“哈哈”笑了一阵道:“忘了给介绍了,这是我的三夫人也遂,也速干夫人的妹妹!” “啊?!”木华黎吃惊地又啊了一声,他惊的不仅是两个女人长得一模一样,还有刚刚那也速干从这帐内走出去时分明是做过好事衣服还没穿好,难道是大汗和这两个女人一起……足智多谋的木华黎这会儿真的是弱智了。 铁木真却大笑不止,笑完了指着呆若木鸡的木华黎道:“平时你的机智都跑那去了,看把你吓得脸都发青了。是不是觉得她们是一个人?哈哈……” 木华黎借坡下驴,掩饰了一下自己失控的情绪道:“对,对,对!两位夫人太像了。” “那你今后可要认清楚了,别张冠李戴,办错了事情啊。”铁木真半开玩笑地道,“也遂夫人,此人就是我蒙古四杰之首最有智慧的木华黎大将军!” 也遂见一表人才的木华黎,年纪不过二十多岁,白白嫩嫩的,竟然是铁木真手下的四杰之一,而且还足智多谋,不由得赞道:“大将军年轻有为,又是四杰之首,大汗如此器重,前途无量。今后我们姐妹,还仰仗大将军多多照顾。” 木华黎从眼前两个一模一样的女人不断更替的幻觉中醒悟过来,见大汗没有发怒的迹象,才知道虚惊一场。气自己平时的机智哪去了,真想翩自己一个耳光。难道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何况这都是带刺的玫瑰,弄不好会把人刺成蚂蜂窝的。 木华黎想到这打了寒颤,犹如一盆冷水浇下,立马清醒过来,忙向也遂施礼道:“末将见过夫人!夫人是我蒙古的汗后,国之基石,末将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辅路石子,日后还请夫人多多教悔!” 也遂见年轻的木华黎只不过与自己死去的丈夫小白年龄差不多,如此机警睿智,又会说话,心里很是喜欢,正想夸奖几句,被铁木真打断道:“好个木华黎也学会酸酸的了,都是自己人不必客套了,快快说说战事如何?” 木华黎正想解脱也遂画蛇添足的纠缠,铁木真解了围,马上书归正传道:“启禀大汗,攻打克烈王罕部落的是蔑里吉部落和乃蛮的一部分兵马。这次又是札木合的挑唆王罕上了脱黑脱儿的当. “当年乃蛮二当家的听了札木合的劝说,参加了攻打我们部落的联军,王罕帮我们出兵,鲜昆杀死了乃蛮二首领,两族落下仇恨。 “蔑里吉首领脱黑脱儿,为报王罕与我们联手攻打蔑里吉部落之仇,联络乃蛮二当家的旧部算计王罕。抢走了不少克烈部落的女人、马匹和鲜昆妻子及家人。 “我们援军一到,分四路突然向蔑里吉联军发起攻击,几个回合就把晕头转向的蔑里吉联军打跑了,所有的女人、马匹、物资和鲜昆的妻子家人全部夺回来。王罕特别感激,让我回来请大汗前去赴宴,王罕说他要亲自当面向你致谢。” “呵哈哈!好!”铁木真高兴地道,“果然不出所料,我们四杰马到成功。快快备马,我要去见见这个义父!” “不可!”也遂拉了一下铁木真道,“大汗万事要三思,不可莽撞和大意的。” “呵呵!”铁木真捏了一把也遂的脸蛋道,“夫人有什么高见?” 也遂娇笑了一下道:“我读过汉人的书,当年项羽在在鸿门设宴就是要谋害刘邦,人心叵测,不可不防的。” “果然好样的,识书达理,本王没看错你,今后你就跟我随帐议事。”铁木真欣赏地道,“没错,夫人孛儿巾给我讲过这一段故事,那刘邦不还是只带了一文一武两将赴宴了吗?何况我身边还有雄狮一样的四杰啊。” 铁木真又看了看木华黎道:“我若不亲自赴宴,也显不出诚意,那王罕会有想法的,再说……” 木华黎示意铁木真不要再说下去了,铁木真笑道:“对对,王罕是我义父,他怎么加害于我呢?夫人放心就是。” 也遂见铁木真欲言又止,乜斜了木华黎一眼,心里明白,这两个是在打哑迷,重要的大事,是不会让我这个外人知道的。于是,微微一笑心想你们也太小看我了,走着瞧?有一日我会让你们服服帖帖! 木华黎见也遂偷视了自己一眼,那犀利的目光中有一种穿透力,让人莫测,心想这女人比她姐姐要难对付得多,日后要更加小心为好。 也遂依偎铁木真娇柔地道:“既然如此,大汗早点回来,臣妾等着你呢。” 木华黎见两人卿卿我我,识趣地道:“我在外边等,还请大汗早点动身!” 铁木真道:“你先去准备,我们马上出发!” 木华黎拱手一揖退出大帐,刚走出几步就见也速干站在不远处向他媚笑,不由得心速加快,有种莫名地感觉,随即头也不抬的匆匆离去。 克烈部落打退了蔑里吉和乃蛮人,夺回了被抢走的物资、女人、马匹,特别是鲜昆的妻子家人全部回来,王罕高兴,大摆宴席要感谢铁木真和他的四杰。 参加的克烈部落和蒙古部落的将领都到齐,正等待铁木真的到来,这时哨马来报:“铁木真和木华黎大将马上就到,离这不到二十里。” 王罕马上令人备马带着众人出帐迎接。他的儿子鲜昆不但不出迎,反而骂骂咧咧地道:“他算个什么东西,要我迎接他,哼!老子就是不去!” 王罕知道儿子向来不通事故,对铁木真不服,也就随他。自己出迎十里,见铁木真快马疾驰而来,迎上道:“我儿可真是威风啊,几年不见,更英俊魁梧了。” 铁木真下马叩拜道:“儿臣拜见父汗!” “孩子快快起来!”王罕拉着铁木真道,“专门为你设宴,大家都等急了,走,今天咱爷俩一醉方休。” 铁木真被王罕及众将军拥入大帐之内,酒宴已摆好十几桌。鲜昆一人坐在那一手提着羊腿一手举着酒杯旁若无人的喝酒吃肉。见了铁木真进来也不理睬,王罕拉着铁木真的手道:“我这儿子脾气怪异,不理他,咱们入席。” 四杰见鲜昆好生无礼,老婆孩子给他救回来,他还这么傲慢,正想发怒,铁木真使了个眼色,便笑着对王罕道:“自家兄弟,随便点儿好” 王罕把铁木真让到主座,坐在自己的身边,示意大家坐下,对铁木真道:“孩子,你父子俩是我克烈部落的福星。没有你们的相助,便没有我王罕的今天,从今以后我们两个部落世代交好,永不相欺。有人攻你部我马上派人帮你,有人攻我部你速派人来救援。从此我们两个部落可以高枕无忧了。” 铁木真见王罕的感激之情是真实的,有意修好两族的关系,他也曾帮助过自己,又是父汗的世交,只要他诚心不与自己为敌,也不排除选择与其结盟先灭蔑里吉部落和乃蛮部落的方案。眼下还得以诚相待,于是道:“老人家不必客气,你与我父汗是莫逆之次,我是你的义子,你待我如亲儿子一般,你有难来救援就是分内之事,理所当然的,今后我们两族联手一致对外,彼此照应,再强大的敌人也不怕。” 王罕见铁木真至真至纯地说出了心腹之言,很欣慰道:“有你这句话,我们两族无忧了。鲜昆我儿你听着,日后,铁木真就是你的亲兄弟,万事多商量,互相帮助,一致对抗外族!” 此时的鲜昆虽说不服铁木真,但他毕竟出手救了自己的妻儿和家人,也不好立即翻脸说不好听的话,只是拱拱手示意,仍就埋头喝酒啃羊腿。 铁木真根本就没把鲜昆放在眼里,有王罕在他也翻不出多大的浪花儿,也不在意他的态度如何。为了表示与王罕修好的诚意,至少也是一个缓冲之计用亲情换空间,于是提出两个部族联姻,让自己的儿子娶王罕的小女儿为妻,自己的小女儿嫁给鲜昆的儿子为妻。 王罕听了铁木真的建议也符合自己的心愿,连说:“好!好!世交加亲家,正合我意!” 鲜昆心里本就看不起铁木真,正找不着发怒的由头,听铁木真说出联姻之事,把羊腿一扔指着铁木真道:“你什么意思,你的儿子娶我的妹妹,我的儿子娶你的女儿,占我的便宜,不行!老子不同意!” 王罕向来拿他的这个混蛋儿子没办法,训斥鲜昆几句后对铁木真道:“这混蛋小子,一时转不过来弯,你不必介意,此事缓缓再说。” 铁木真出于好心提出的联姻之事不成,心中不高兴,见王罕一脸的尴尬和不好意思,道:“没什么,以后再说。” 联姻之事闹得酒再喝下去也没多大意思,铁木真敬了王罕和众将几杯酒后,便带着四杰和众将返回营地。 铁木真离去之后,鲜昆对王罕道:“铁木真这小子太狂,我就是不服他,你偏与他交好。” 王罕瞪了儿子一眼道:“他很有诚意,又没有加害过我们,为什么要与他过意不去?” 鲜昆道:“我才不管这些,有本事,他与我比试比试,他胜了我听他的,我胜了他就得听我的。” 王罕气得骂道:“你个混蛋小子,就知道不服,你可知道部落的利益,笨头笨脑的,你要好自为之。” 正在此时,一生与铁木真较劲的札木合派人来对王罕道:“你们现在不能与蒙古部落修好,他现在的实力不如你们,当然要与你们来往,利用你们的势力发展他们自己的力量,一旦他有实力了,日后必然要灭掉克烈部族的。” “铁木真与我亲如父子,况且他能出手相助,就说明他不是乘人之危的小人,岂能反我?”王罕斥责了来人一番,又对鲜昆道,“札木合是小人,多次害我于不利,今后不得再听他的挑拨离间。” 鲜昆“哼”了一声懊恼地地离去,正遇上三个飞马奔来的蒙古将领! 第三十七章 叛将投敌泄私愤 第三十七章叛将投敌泄私愤 鲜昆一肚子的酒肉加怨气像只刚吃饱腐肉的狼,正没事找事地游荡,见三个蒙古将领飞马疾驰而来,一口恶气冲向脑门,“哈哈”我克烈部落是你蒙古人横冲直闯的吗?想来就来,说走就走,还真把这当亲戚了。走了铁木真,又来几个送死的。鲜昆抽刀一步三晃地冲上去拦阻道:“送死来了,快快下马受死!” 被鲜昆拦阻的蒙古将领是阿勒坛、火察儿和答力台。这三人因为受罚心里一直对铁木真有怨恨,摄于铁木真的威望敢怒不敢言。常言说苍蝇不盯无缝的蛋,一心想找铁木真麻烦的札木合,绝不会放过这样好的天赐良机,离间和唆使三人背叛铁木真来投奔王罕。 三人都是蒙古部落的黄金贵族,也是铁木真的至亲,开始犹豫不决,狡猾阴险的札木合搅动三寸不烂之舌,说铁木真六亲不认,重用外人,不把贵族当人看,跟着他只有受气的份,那还有飞黄腾达之日,不如借别人的兵马反了他,自己来做蒙古部落的王,那时女人、马匹、牛羊应有尽有,就是上天上摘星星也不是什么难事。 诱惑大于亲情。就这样三人揣着札木合送给他们的梦想走向了背叛铁木真之路,去投奔王罕。 这三只离群的山羊蒙头蒙脑地来投王罕,却被克烈人拦在篱笆外还要砍脑袋,惊恐地东张西望。火爆脾气的答力台也抽出刀,指着鲜昆道:“我们是来投奔王罕的,不是来找死的,你小子敢阻挡我们,王罕知道了,不把你的脑袋砍下来当尿壶才怪呢。” 鲜昆对他的爹老子,向来不尊,有人拿他说事,更是犯冲,二话不说,举刀就砍。答力台“哈哈”两声,你他妈妈的还真想要老子的命啊,投靠不成小命不能丢这儿,老子撤了,转而一想,回去也得给铁木真弄个见面礼,把这小子的脑袋带上。 答力台跃马前冲举刀去迎鲜昆劈来的刀,一个马上,一个马下,两刀落空,鲜昆用力过猛,又是醉酗酗的一头栽在答力台的马下弄个狗吃屎。答力台回马又去刺鲜昆,就在此时札木合快马赶来喝道:“不得伤害他!他是鲜昆王子。” 阿勒坛、火察儿和答力台三人勒住马缰面面相觑。鲜昆摔了一跤很没面子,踉踉跄跄爬了起来,挥刀对三人乱砍,嘴里大骂道:“野狼杂种,敢到老子的地盘上逞能,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们。” 札木合见鲜昆喝了不少的酒道:“鲜昆王子,他们是来投奔你的朋友。” 鲜昆藐视地瞟了三人一眼道:“胡说八道,他们明明说是投奔王罕的!” 阿勒坛、火察儿和答力台又相互看了一眼,心想:这小子是个半吊子,不识数。 札木合知道鲜昆对王罕偏袒铁木真有怨气,于是道:“王子有所不知,他们三位将军受不了铁木真的欺负,才来找你替他们出气的,有了他们,灭了铁木真指日可待。” 鲜昆甩甩脑袋道:“此话当真?” 阿勒坛、火察儿和答力台点点头,札木合拉着鲜昆耳语了几句,然后道:“快快带他们去见大汗。” 鲜昆擦了一把一脸的泥土,带着阿勒坛、火察儿和答力台向王罕的大帐走去。 铁木真离开之后,王罕手下的几位大将对王罕道:“大汗,这铁木真气度非凡,可不是从前的那个只识弯弓射雕的小小少年了。今天一见,此人的度量比天大啊,人的度量有多大,他的野心就有多大。今后他强大了会不会对我们不利?大汗要心中有数。” 王罕道:“我们两族是世交,互相援救多次,我又对他有恩,他断然不会对我们不利的。” 正说话间札木合和鲜昆带着阿勒坛、火察儿和答力台进入大帐,王罕一见札不合,喝道:“你是个挑事的小人,我们克烈部落再不欢迎你,你速速离开,不然我对你就不客气了?” 鲜昆气势汹汹地道:“怎么?连我一起赶吗?他可是我请来的客人,你最好放尊重些。” 王罕指着鲜昆气道:“我告诉过你,不要再与此人来往,你怎么不长记性?” “大汗,你别忘了,上次是我和你一起去帮铁木真攻打蔑里吉部落的,蔑里吉把我们都视为敌人的,这都是铁木真那小子惹得祸。若不是他,蔑里吉怎么与你坐下仇恨?我们是盟友,这次眼看铁木真有野心忘恩负义又要灭了克烈部落,我怎么能坐视不管呢。”札木合道。 王罕气道:“你是个阴险的豺狼,这次若不是你鼓动去打蔑里吉部,我们能有这一劫吗?你又在挑拨离间,居心何在?” 札木合摆摆手道:“大汗,你是草原上最诚信、最厚道、最重情义的人。但是,你敌友不分,总是被别人的假像当真实去看,把好人往坏里想,把坏人往好处想,明摆着铁木真要害你,你却说他是好人,我来帮助你你偏说我是坏人,等你被他灭了之后你才可肯信我吗?” 王罕生性多疑,胆小怕事,又喜欢听奉承话,札木合恰恰抓住他的弱点,既奉承又吓唬,把王罕忽悠的气消了一半,不像先前那样吹鼓子瞪眼睛了,但仍是很怀疑地道:“札木合,你说话要有凭据的,我与铁木真情同父子,这次又是他来帮我打退了脱儿脱黑的联军,你凭什么说他要加害与我?” “好,好,这次我不说话,让铁木真手下的阿勒坛、火察儿和答力三位将军说,他们三位可是蒙古的黄金贵族,两个是他亲亲的堂叔,一个是他亲堂弟。” 札木合举起手做了个也罢的姿势道,言毕转身对身后的三人道,“三位可以如实把你们知道的事情告诉大汗了。” 王罕吃惊地看了看跟着进来的阿勒坛、火察儿、答力台道:“你们果真是铁木真的将军?” 阿勒坛、火察儿和答力向前一步施礼道:“参见尊敬的大汗,我们是铁木真的至亲贵族,有要事禀报大汗?” 王罕招招手道:“三位将军,不必拘礼,有话直说。” “是!大汗!”三人施礼后答力台因为与鲜昆的过节心里不太痛快,就向后退了一步,阿勒云上前道,“尊敬的大汗,刚才札木合说的不错,铁木真有灭掉草原所有部落独霸大草原的野心。这次灭了塔塔儿部落之后,兵马并没有撤回大营,驻扎在距克烈部落最近的地方,就是准备等兵强马壮和时机成熟了,再对克烈动手,这次派四杰来救援,实际上就是探路了解你的驻防和军情,一旦开战好心中有数。” “啊?”王罕一听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惊道,“铁木真果真要反我?” 众人一听阿勒坛的话,不禁大怒道:“铁木真这小子太狂,想吃掉我们克烈部落。是赖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我早说过铁木真这小子,不是好鸟,我马上带兵马去灭了他!”鲜昆此时也清醒了许多,翻了王罕一眼道,说完转身就走。 札木合拦住道:“王子且慢,你如此带着十几万兵马,早就把他吓跑的,怎么能灭了他?我们还是坐下来,听听大汗的决策。” “哼!他能有什么决策,胆小如鼠。”鲜昆看都不看王罕一眼道。 “放肆!”王罕被鲜昆的话激怒,拍了一把案子道,“铁木真真要是不念父子和世交之情,我就灭了他!” 众人本就对铁木真不满见大汗发怒也都跟着喊道:“灭了他!灭了他!” 札木合的煽风点火效果显然,见火候已到,来到王罕身边道:“要灭了铁木真我有一条妙计,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噢?”王罕道,“你有什么好计!” 札木合看了看鲜昆道:“铁木真不是要与你们联姻吗?就让鲜昆答应他,请他到鲜昆的营地商议联姻之事!” “放屁!”鲜昆一听札木合还是让自己矮铁木真一辈,怒骂道,“你小子一肚子馊注意,你就不能想个厉害的计谋杀了他,老子才当孙子!” 札木合见鲜昆一根筋,笑道:“鲜昆王子息怒,这就是个最厉害的计谋,不是真的要与他联姻,是把他骗来,他到了你的营地,你想怎么着就可以怎么着。” 王罕沉思片刻道:“好计!” 鲜昆一拍脑袋道:“你小子总算是出了一条好计,我马上派人去把他给弄来。” 札木合见王罕父子很少有的达成一致意见,高兴地道:“好!为了万全之计,我们还要做些准备。” “准备什么,只要他到了我的地盘,就不会让他活着出去!”鲜昆鄙视地道。 “王子有所不知,铁木真这小子鬼精,他肯定不会一个人去的,会带兵马前去,一旦动起手来,他有脱身之机,那就麻烦了。”札木合道,“我们务必做好准备,一防万一!” “就你的屌道道多,兵马兵马,每次你的兵马比他都多,你怎么没杀了他?还让他打得屁滚尿流,像夹尾巴狗一样到处躲。”鲜昆根本不把铁木真放在眼里,也从骨子里看不起札木合点着他的鼻子道,“这次让你看看老子是怎么收拾他的。” 鲜昆转身就走,王罕怒道:“你给我回来,听札木合的!” 鲜昆根本就不理他爹的茬,头也不回地奔出大帐。 札木合被鲜昆的话戳到痛点,他以为他什么都比铁木真强,只是上帝不帮他,不是他自己无能。鲜昆把他说的一无是处,十分恼怒,但他要借王罕之手杀了铁木真,此时这个气就得受,心里再大的火都不能发出来,还得忍气吞声地为他们出注意。于是,“咳咳”了两声,稳定一下情绪道:“大汗,此次诱杀铁木真,为了一举成功,鲜昆那里若要出现意外,你必须有所准备!” 王罕道:“你说怎么个准备?” “为了万无一失,你必须亲自率领你的所有兵马,做好埋伏。一旦铁木真进入鲜昆的营地,或他们打起来,你就迅速围杀上去,这就是用牛刀杀鸡,他必死无疑。”札木合道。 “好!好计策!”王罕赞许地看了看札木合道,“众将听着,就按札木合说的快去准备!这次一定要杀了这个忘恩负义的铁木真!” 铁木真接到鲜昆同意联姻,心想他小子是有些二百五,转过弯来不易,不管怎么说,只要两族联姻成功,蒙古发展的时间和空间就大了。要不了几年,兵强马壮之时就是其他部落被灭之日。于是答应前去商议和亲之事。木华黎考虑再三还是有点不放心,道:“大汗此事还是慎重一些!” 铁木真看了看木华黎片刻道:“你说的有道理,不过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况且联姻之事是我提出来的,若不去,恐怕会引起他们的警觉。” 木华黎道:“去还是要去的,不过大汗要有所防备,多带些人,以防不测。” 铁木真原准备带几个人去,听木华黎一说,觉得有道理,道:“对的,以防万一,带上八百人。” 木华黎道:“是不是少了点?” 铁木真很自信地道:“不能再多了,多了就会引起他们误会,或说我们没诚意。八百人不少了,当年阿骨挞八百骑灭了辽国,兵不在多在精。再说,鲜昆就是头笨猪,即使他有什么孬注意,我还怕他?” 木华黎道:“我是说……王罕会不会有什么变故?” 铁木真笑道:“这老家伙,还是挺讲情义的,不会像他的儿子那样没有头脑去做冒险之事。” 木华黎还是担心地道:“人心叵测,不得不防?” 铁木真拍了拍木华黎的肩膀道:“身边有你们,量他们也不敢怎么着。走吧,去鲜昆营地。” 铁木真让赤老温、哲别留守大本营,自己带着木华黎、博尔忽、博尔术、战将畏答儿、折里、兀鲁、四弟别勒古台、自己的怯禅(宿卫)术赤带和精挑细选的八百轻骑,可谓是精兵良将,向鲜昆的营地驰去。 第三十八章 身陷绝境困山林 第三十八章身陷绝境困山林 铁木真一行快马加鞭驰到距鲜昆的营地不到五里的路程,突然,有一老人,拦住马头道:“大汗,不可以前去的。” 铁木真勒住马头道:“你是何人?为什么拦阻我?” 那人道:“我是克烈部落人,叫哈鲁札,早年你父也速该救过我全家的性命,如今我给鲜昆当马官,昨夜听他们说今儿要加害于你,所以一早我就在这等你。” 铁木真看了看来人,似信非信,木华黎道:“大汗,我看此人不是奸滑之人,我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那鲜昆性情孤傲,先前拒你,现在又为何同意联姻?事出蹊跷,而此时阿勒坛、火察儿和答力台又去投靠了王罕,这里面肯定问题。” 铁木真下马拉着报信的人,道:“多谢你老人家,我记住你了哈鲁札,日后我铁木真一定要报答你!” 哈鲁札道:“我不是为了报答,只是怕他们伤害你,你快回去吧。他们有很多兵马都藏在那边呢?”老人向鲜昆的营地后边指了指。 别勒古台道:“哥哥,我们还是小心点好,我带几个人先去探探虚实!” 铁木真道:“也好,你小心点,若有异常不要莽撞,马上返回。” 别勒古台叫了几个兵将,飞马向鲜昆的营地奔去。 铁木真对送信的哈鲁札道:“你赶快回去吧,把家人带出来,到我的部落来。” 哈鲁札施礼离开。铁木真为防不测下令兵马后退五里,等别勒古台的消息。 铁木真刚让兵马停下来,就听到前方一阵大乱,战马齐鸣,尘土飞扬,别勒古台飞马奔来,大喊道:“鲜昆个狼羔子果然要害哥哥,埋伏了许多兵马,已经追过来了。” 原来,王罕按照札木合的计谋,在鲜昆离开之后就率十几万大军埋伏在鲜昆大营的后侧不远处的一片林地里。并且又让手下的大将火力烈门、只儿斤、秃别干,去鲜昆的营地做好伏击铁木真的准备,一旦铁木真前来,诱骗入帐不成,就先围住,等两翼埋伏的大军赶到,铁木真就插翅难逃了。 不料想,鲜昆见有蒙古人来了,以为铁木真只带了几十个人,反正是煮熟了的鸭子飞不了,也正想与铁木真比试一下高低,就等不急蒙古人进入营地,跃马杀了上来,大喊道:“铁木真,老子等你多时了,今儿我与你杀个痛快,看谁能胜谁?” 鲜昆冲过来,兵马也跟着一起杀来,等到近处才看清来的人不是铁木真,而是他的弟弟别勒古台。按平时别勒古台的脾气,那能错过与鲜昆拼杀一场的机会。而此时不行,关系到哥哥的安危,见鲜昆杀出,掉头就跑,来给铁木真报信。 铁木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幸好有人报信,不然,还真的被鲜昆这小子暗算了。事情还不尽如此,这么多的兵马杀来,看来不单单是鲜昆的事了,王罕也有了异心。面对十几万兵马,自己才八百骑,与其拼杀,无疑羊入虎口,撤退显然已经来不急了,怎么办? 木华黎见铁木真迟迟不下决心,知道他是在进退两难之中,便及时建议道:“大汗,我们还是先避其锋芒,再寻找机会脱身。” “好!”铁木真向不远处的合兰真山林看了一眼道,“进山!” 合兰真山是此地的至高点,山势陡峭,易守难攻,又林杉密布,便于隐蔽。铁木真刚布置完毕,就见鲜昆带着几千人马直冲过来。后方不远处先后两批兵马黑呀呀地像乌鸦竞食一般扑上来。 这是铁木真还从来没遇到过的孤军面对强敌的局面。虽然自己有良将精兵,但在王罕十几万大军面前,势如垒卵,危在旦夕。好在铁木真及其将领们都是英勇善战的虎将,兵马也是精挑细选的狼性勇士。面对王罕如山洪海啸般的大军,都毫无惧色。但这种敌强我弱的局势,作为大汗铁木真还是要理智对待,他在思考破敌之策。 大将畏答儿见大家都不说话,愤然道:“鲜昆这小子就是头蠢猪,他的千军万马,也都是猪。王罕就是一头软弱的山羊,他手下的将领也都是一群山羊。给我一百兵马,我去杀他一阵,也比躲在这里好受点。” 木华黎道:“不错,一头羊带一群老虎,老虎也是羊。不过对待一头羊,没什么可怕的,但对待那一大群羊,我们八百人还没有那么大的胃口,一口是吃不下的,还是要有一些技巧的。” 铁木真满意地看着木华黎笑道:“好个木华黎,给我想到一块了,我们先派一支兵马,绕到王罕的屁股后面,狠狠地杀他一阵,让他以为有援军,或我们早有准备,疑惑他们。” 木华黎会意地点头,看了看众将,没有说话。铁木真明白木华黎的所示,道:“后方得手后,术赤带、兀鲁你们率三百骑从左侧向山下杀出,真接对付鲜昆。我和木华黎、博尔忽、博尔术率主力从正面进攻王罕大军。切记一旦王罕大军有所缓冲,或者攻击减弱,或者出现乱象,绝不可恋战,要迅速向大本营撤退。敌强我弱之下,只要能安全突围,就是重大胜利。” “嘻嘻,父汗,还有我呢?”小拖雷从侍卫队中跳出来,跑到铁木真的面前道,“我要去戳王罕的屁股。” “啊?”铁木真和众人都大吃一惊,谁也没有注意到拖雷偷偷地躲在侍卫队里跟过来,铁木真道,“你小子,怎么跟来了?你以为这是打猎吗?” 拖雷身挎一支与自己身高差不了多少的大弓,箭篓里装满箭头磨的闪闪发亮的长箭,嘻嘻地道:“我看他们点了那么多有本事的士兵,肯定是去狩猎,我就跟来了。” “现在知道了,是打仗,敌人那么多,你怕不怕?”铁木真很喜欢这个小儿子,既然跟来了训斥反而不好,就让他历练一下,见见世面也好,摸了摸拖雷的头道。 “嘻嘻,这比狩猎还好呢。那么多小羊羔子,杀起来才好玩呢。”拖雷见父汗没有训斥他,反而高兴地跳了几跳道,“我的箭可以一支穿俩呢,保证箭无虚发。” “哈哈”铁木真的侍卫术赤带可是有名的神箭手,可与铁木真比高下,见拖雷好玩就上来开玩笑地道,“小拖雷,你比我如何?” 拖雷仰头看着比自己高出半个身子的术赤带叔叔,跳了跳道:“拖雷没有叔叔高,但箭不比叔叔差。” “准不准,就难说了,是吧?”术赤带笑道。 “比比就知道了!”小拖雷不服地拉着术赤带要比试。 “好,等一会打起来了,看谁射的准!你就跟术赤带叔叔在一起,不得乱跑。”铁木真道。 拖雷原准备要去打王罕的屁股,现在又想跟着术赤带比箭法,就听了父汗的,便颠颠地跟在术赤带屁股后边,寻找比试的机会。 小拖雷的出现给众将更是鼓舞了士气,众将纷纷请战出击攻打王罕大军的后方。畏答儿给铁木真使了个眼色道:“我看这事还有我来干最合适,这可是我的拿手好戏,大汗还记得那次偷袭蔑里吉部落吗?” “呵呵!是的。”铁木真想起孛儿贴被蔑里吉人劫持后,就是畏答儿带着几十人偷偷地摸过河去,大喊铁木真来了,把蔑里吉人吓跑,偷袭成功。畏答儿干这事是别人比不了的,于是,对木华黎道,“我看可以!不过这次面对的可不是蔑里吉人,而是王罕训练有素的正规大军,一定要小心,不可有任何大意和疏忽!” 畏答儿笑道:“放心吧,我又不是第一次偷袭别人,有经验,不过这次我若要是战死了,我一家三口人,就请大汗多照顾了。” 铁木真道:“你放心去,但,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几个将领也纷纷要求跟着畏答儿去偷袭王罕,铁木真拍了拍从小跟着自己的伴当折里道:“好,你是我多年的好伴当,又英勇无比,你去,我放心。你和畏答儿也有个照应。” 众将按照铁木真的命令,点齐兵马各就各位,专等畏答儿偷袭得手后再向王罕大军出击。 畏答儿不愧为偷袭高手,带着一百,乘鲜昆的兵马还没来得及封山,就顺着山林从后山窜了出去。直插王罕大军的后方,见王罕的兵马像黄蜂一样只顾得向前涌,屁股后面毫无防范,就率兵马冲进阵营,抡起大刀,左砍右杀,如入无人之境,直把王罕的大军,杀得蒙头转向。克烈人还以为是中了蒙古人的埋伏,大喊着蒙古的援军来了,四处逃窜。 后阵大乱,王罕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就命大将只儿斤去后方查看。 只儿斤飞马来到后阵,见一支蒙古兵马已杀入阵中,飞舞着大刀横冲直闯的大将正是蒙古大将畏答儿。在偷袭蔑里吉部落时两人一起合作过,他知道此人不但英勇善战,而且还特别的狡猾,这次果真又干起偷袭的老勾当了,来不及多想提刀迎上,大喊道:“畏答儿你又干起了老本行了,看刀!” 畏答儿虎眼一瞪,哈,原来是只儿斤,嘴角咧了咧,也不答话,挥刀迎了上来,两人刀光剑影杀成一团。 只儿斤是大力士,力大无穷,刀法娴熟。畏答儿武功高强,但刀法如他的头脑一样刁钻,弯刀好似长个脑袋,刀刀游走在只儿斤的大刀之间,以四两拨千斤的巧杀,把只儿斤耍得团团转。 王罕的兵马虽多,但一时还没转过神向来,一直处于被动之中。只儿斤虽说一把大刀虎虎生风,但也没占到便宜,反而死伤了许多兵马。一人独勇,难敌拼命的蒙古众人,这样打下去,无济于事,反而会误了大事,于是虚晃一刀,跳出圈外。 畏答儿见只儿斤要逃,那能放他去给前阵报信,提马追杀,咬住只儿斤。 后方大乱,王罕生性多疑,本来就胆小如鼠,瞻前顾后,心里嘀咕,铁木真非同一般人,他难道有先见之明,或早有防范之心;是不是联络了乃蛮或其他部落,诱我出兵,来个前后夹击?还是札木合这小子在耍什么阴谋?王罕心魂不定地看了看身边的札木合,见他不停地催促向前攻杀,更不放心后部的安危。便派大将秃别干带人去后方支援只儿斤。 秃别干、只儿斤和火力烈门是王罕的三大金钢,勇猛如虎狼,力大赛狮王,一个比一个狂暴。只儿斤见秃别干带着前队的兵马来援,又回到与蒙古兵马厮杀的阵中。 折里跟着畏答儿刚刚杀退一批围兵,见两将夹击畏答儿,便打马冲了上来,挡在了只儿斤前,劈刀就砍只儿斤。折里的能耐了得,从他教出的徒弟小拖雷身上就可以看出,他的武功和谋略不一般。只儿斤刚刚遇上了一个以柔制刚的畏答儿,这次又遇上了看不出路数的折里,一头雾水,蒙古兵将都他妈妈的让人捉不头脑。 打了十几个回合,便是没有沾上折里的边,反而几次差点儿被削去头皮,只儿斤气馁到了极点。打仗怕的就是信心不足或气馁,折里何等的精明,捕捉到这些信息后,哪还给你留有还击的余地,一刀紧似一刀地把只儿斤逼到绝境。就在此时,王罕的大将秃别干杀了过来。 畏答儿见秃别干去帮只儿斤斜冲过去,便冲上来与秃别干混战一起。杀了几十个回合,不分强弱,此时王罕又调动一大批兵马来援。畏答儿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住,心里有点儿紧张,刀法有点凌乱,秃别干和折里一样,觉察到对手的微妙变化,那能放过,使出连环刀,一刀紧似一刀,畏答儿眼前一片缭乱,就在此时秃别干刀锋一转,直抵畏答儿的胸口,畏答儿提马跃起,人躲开而马没有躲开,刀锋把马腹刨开,战马一惊把畏答儿摔在地上。 秃别干大喊一声:“着!”刀已砍向畏答儿的脑袋。 第三十九章 孩童神射转乾坤 第三十九章孩童神射转乾坤 眼看秃别干的大刀就要砍在畏答儿的脑袋上,只听得“当啷”一声,秃别干的大刀被挡开。秃别干手臂一麻“啊”了一声,差点儿没有坠下马来。原来是折里在追打处在下风的只儿斤时,见畏答儿落马被秃别干的大刀罩住,想跃马去救,已经来不及了,随手将弯刀抛出,磕在秃别干的大刀背上。 秃别干一惊道,乖乖这是那里飞来的神物,竟有这么大的力量。还没有从惊异中缓过神来,只见那神物掉转头向自己的脑袋飞来。秃别干只觉得是一种明晃晃的利器,“嗖嗖”在自己脑门前直冒寒气,吓得一头栽下马来,正撞上从地上爬起来的畏答儿,两人厮杀在一起。 只儿斤原本处在下风,见折里分出手来去救畏答儿,便乘机扑上来去砍折里。 折里的弯刀没有缠住秃别干的脑袋,手一带又飞了回来,飞刀借着惯性甩向只儿斤。原来折里的弯刀和拖雷的一样,师徒两人的弯刀都长着尾巴。折里的比小拖雷的长些,足有一丈多长的一条金丝链系在自己手腕上,随着腕力抖动,击东攻西,隔空打物,很快又把只儿斤压在了下风。 蒙古二将的偷袭把王罕的两大金钢都调动到了后方,而且动静越来越大,王罕更是担心上了别人的当,于是又派出兵力支援后方。 铁木真见王罕的大军不断向后涌,笑道:“畏答儿把王罕的屁股打痛了,快下山!” 大汗一声令下,蒙古兵马向脱缰的野马冲下山去。术赤带和兀鲁带着三百人作为左翼第一梯队向鲜昆杀了过去。小拖雷骑着银河马甩着带尾巴的飞刀紧紧地跟在术赤带的马后像个托瓶似的也甩了出去。 为了确保大汗铁木真的安全突围,木华黎有意把博尔术、博尔忽安排在铁木真的身边,自己也随铁木真左右。待术赤带冲进鲜昆阵营后,铁木真和木华黎率四百兵马也冲下山去,与王罕大军拼杀在一起。 术赤带、兀鲁和小拖雷冲进敌阵中,直杀横砍,鲜昆的兵马哪里能挡得住,纷纷掉头就跑。蒙古兵马大显威风,正杀得起劲,突然一员大将横穿杀来。术赤带迎上去一看,原来的王罕的三大金钢之首的火力烈门。 火力烈门是王罕部落的第一勇士,身高丈八,头大如牛,力大无穷,手提一双八百斤铜锤。火力烈门拦在术赤带面前,两锤撞击几下,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术赤带也是一员蛮将,吃软不吃硬的家伙,最见不得别人的挑衅。火力烈门在他面前“砰砰”砸了几个铜锤,这是藐视和恐吓,术赤带被激怒地两只扫帚眉立马竖了起来,咬牙切齿地哇哇直叫,挥刀直取火力烈门的心窝,嘴里喊道:“挖出你的心来,下酒喝!” 火力烈门也不躲闪,两铜锤一合便将术赤带的刀给挡了回去。这一挡便有一股沉重之力,通过刀柄传至术赤带的手臂。“啊”术赤带暗叫一声,好家伙,这小子名不虚传,确有一股蛮力,不可小视,心想手到,刀被挡回来的瞬间,一转手腕,弯刀如泥鳅一般从火力烈门的两铜锤之间游了过去,直取火力烈门的咽喉。这是术赤带的绝招:游刀封喉。 火力烈门猛然一惊,偏头闪过这要命的一刀,没想到这一震没有把术赤带给震退,反而又能使出自己的绝招杀来,心里一惊暗道:能挡得住老子双锤的人不多,而且还能在瞬间发起反击,进而又从容地使出杀手锏,再看此人箭不离身,肯定是那个被铁木真喻为神箭的卫士术赤带了。术赤带在,那铁木真离得不会太远,杀了铁木真才是要紧。 火力烈门四处去寻找铁木真,就在这当儿,术赤带见火力烈门躲过自己的绝招又心不在焉,趁他分散精力之时,刀不收回而是手腕一转使出连环刀,又取火力烈门的面门。好家伙,这一刀又狠又毒又出人意料之外,那火力烈门也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将,本能的一闪躲过刀锋,心里大惊大怒。 就在术赤带收刀的须臾之间,两只铜锤几乎是跟着术赤带回收的刀一起飞抵术赤带的双耳。火力烈门手下没有丝毫的留情,铜锤灌耳,砸向术赤带。术赤带想不到这家伙的大锤如此疾速和凛冽,只觉得耳边疾风嗖嗖,身子向后一仰,平躺在马背上才躲过脑浆嘣裂的一劫。 火力烈门两锤落空,但“咣当”的撞击巨响,把四周的战马都惊得乱窜。术赤带也被震的两耳轰鸣,头晕脑涨,甩甩头好一阵没缓过来。火力烈门的战马也被自己的铜锤震得后退几步。 两人一闪,战马原地转了一圈,又冲杀在一起。又打斗十来个回合,术赤带被火力烈门的大锤震的头懵目眩还没有完全缓过神,渐渐地有点儿力不从心,只有招架没有了还手。 蒙古的另员大将兀鲁杀退了一波又一波克烈部的兵马,杀得正带劲,转眼看到术赤带被火力烈门的大锤罩住,没有了还手之机,纵马跳过来,杀向火力烈门。 火力烈门不愧是克烈部的第一勇士,见蒙古大将兀鲁杀入,也毫无惧色,反而越战越勇。一勇士战两员大将,还很轻松,仍不时地在四处寻找铁木真。他脑子里一直在想既然卫士在,铁木真肯定不会远。 术赤带与火力烈门大战之时,铁木真率领的方队,紧跟其后向王罕大军的正面杀去。他身边的将士更显得英勇,速不台、忽必来、拙赤等几员大将直杀得克烈的兵马四处乱窜。铁木真跃马上了一个高岗坡地,只见蒙古兵马,分前、中、后三阵,把王罕的十几万大军杀得凌乱不堪,很是自豪地道:“我蒙古兵马神勇也!若是现在我手上有几万大军,一定可以活捉王罕!呵哈哈……” 铁木真的大笑声惊动了火力烈门,两军厮杀中,还有谁能这么狂傲大笑。果然不远处那许多战将簇拥头的人正是铁木真,火力烈门大喜丢下术赤带和兀鲁二将直扑铁木真而来。 术赤带和兀鲁飞马去追,但为时已晚。火力烈门的战马像驾云一般,腾空飞越而去。而此时鲜昆的几员战将也飞马赶到,拦住了术赤带的去路,双双拼杀在一起来。 火力烈门一路杀来,铁木真看在眼里,平时就听说过克烈部的第一勇士火力烈门是何等的英勇,今儿一见果不虚传,过关斩将尽在轻描淡写之中。虽说是向自己杀来,但还是心生爱意,叹道:“若得此将,何愁大业不成!” 铁木真爱惜火力烈门,火力烈门却恨不得立马把他斩于马下。火力烈门一对铜锤无人可挡,眼看火力烈门的铜锤就要舞到铁木真面前,铁木真并没有气恼,仍笑哈哈地欣赏着他的一双铜锤。此时大将博尔术飞马冲到火力烈门面前,两人打杀一阵,博尔术并没有占上风,火力烈门心思不在博尔术身上,边应对博尔术边冲近铁木真,这时另一员大将博尔忽唯恐有失提刀也杀入其中。这样铁木真的两大将,都是四杰之一,与火力烈门大战上百回合,不分胜负。 木华黎道:“若如此打下去,时间拖的越长,我们的处境越危险,不如我也上阵一起杀了火力烈门。” 铁木真做了个停止的手势道:“此人有用,不可伤其性命。再等等。” 铁木真放眼向敌阵中望去,三大阵战之外还有一阵,杀得乱轰轰的,他定眼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手指着阵中道:“拖雷!” 木华黎顺着铁木真的手指方向看去,敌阵中拖雷站在马背上,像在玩跑马游戏,手中的飞刀一会东一会儿西,刀到人倒,刀回来,再射箭,射了箭再飞刀。而且箭射的都是大个兵,飞刀杀得都是小个兵。木华黎担心中赞赏道:“小拖雷单人入阵很危险的,不过他很动脑子,打不过的箭射,打得过的飞刀。” 铁木真也是很担心拖雷的安危,但也很是欣赏自己小儿子的英勇,反而笑道:“折里教的徒弟,有的是歪招,他有办法脱身!” 铁木真说的没错,小拖雷不但自己可以脱身,这次还帮助蒙古大军安全突围,脱离了王罕大军包抄。 原先拖雷是紧跟着术赤带要比试箭法,一入敌阵,各打各的,术赤带与火力烈门大战,那里还能顾及小拖雷。拖雷也是玩心大发,自己找阵子玩起来了。要知道拖雷的功夫一般的将领是不太好胜他的,何况王罕的阵中的大将都去应对蒙古的大将去了,一个小孩子,没人理,他又没穿战服,克烈人还以为是自己部落的玩童,不加防范。等拖雷杀得尽是克烈人,才知道这是蒙古的小孩,围上来时,又不是拖雷的对手。这下拖雷可高兴坏了,东杀西射,比狩猎还过隐。正杀得起劲,突然听到有人高喊:“弓箭手,快快,那高坡上的大汉就是铁木真,射死他,赏千户长!” “哈哈!”拖雷顺着声音看上去,见一个身材高大的人骑马上了高坡,指着远方高地上的父汗大喊,暗道:这人能令动战将,还可以许别人千户长,这人肯定就是克烈的的大汗王罕了,前面几天刚刚捉了塔塔儿的首领,今儿又遇上了克烈部的大汗,也想去活捉了来玩一玩。再看他身边那么多人又太远,此时他正要射杀父汗,心想不玩也罢先杀了你,小嘴一撇道:“哼!你要射杀我父汗,我让你先去见阎王。” 说时迟那时快,小拖雷拉弓搭箭,“嗖”一箭正中那人的胸膛。那人指着铁木真的手还没有放下,就一头栽倒在地。 拖雷高兴地朝大战的术赤带喊道:“术赤带叔叔,我射杀了克烈的大王汗!” 正酣战的兵马,听到拖雷大喊道王罕被射杀了,顿时都停止了打斗。术赤带一看拖雷射杀的是鲜昆而不是王罕,心中一喜诡笑了一下大声地喊道:“好样的!杀了王罕,你立了大功了。” 克烈的兵马一听说王罕被射杀了,那还有心恋战,纷纷后退。鲜昆被射中,克烈部的兵马抬着鲜昆就撤,边撤边喊:“王子被射杀了!王子被射杀了!” 整个战场大乱,有人喊王罕被射杀了,有人喊王子被射杀了!克烈的大汗、王子都被杀了,将领那还有心思再战,士兵们怕死不敢向前,克烈的兵马纷纷后退,阵营大乱。 王罕见阵营大乱,不知发生了什么状况,以为还真是被铁木真给伏击了,有意退兵。札木合看出了王罕的心思,道:“大汗,不论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能撤退,铁木真跑了,我们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札木合正在劝阻王罕不能撤退,一群士兵抬着鲜昆跑过来,喊道:“王子被射杀了!” 王罕跑过来一看果然是鲜昆胸口中箭,鲜血直流,不省人事,便下令撤退。 札木合拦住道:“大汗不能撤,坚决不能撤,要杀了铁木真为王子报仇!” 王罕瞪了札木合一眼道:“你小子安的什么心,你想让老子也死在这儿吗?我儿子若有三长二短,老子饶不了你!” 克烈的牛角号一阵紧似一阵地响起,混战的克烈兵将听到撤退的号令,也顾不得许多,勒马就向后跑,十几万大军乱了套,那里是撤像败军一样四处逃窜。马惊人慌,撞死的踩死的不计其数。 火力烈门正与蒙古的两位大将博尔术和博尔忽杀的难分难解,听得撤退的号令,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敢再战拨马就走。 铁木真见敌军大乱,正是自己想要的效果,便发出响箭。蒙古战将和士兵正杀得带劲,想趁克烈兵马大乱痛痛快快地杀他一阵,听到铁木真发出撤退信号,也不敢再战,按预定的路线向大本营撤退。 博尔术和博尔忽打斗上百回合,两个人硬是没有拿下一个火力烈门,身为名扬大草原的四杰脸面上挂不住,见火力烈门逃去,那肯放过一左一右追了上去。 火力烈门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边应对两人的追杀,边向后方疾驰。 火力烈门一口气后退了十几里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一个蒙古兵或别的兵马也没有,尽是克烈后撤的兵,像退潮一样一直向后跑。乱的兵不见将,将不见兵,火力烈门大喝几声也没人答理,于是才放缓速度回头来战蒙古二将。 合兰真沙陀原是山清水秀,草肥水美的富饶之地,此时除了遍地都是死伤的兵马,就剩下后撤的王罕大军,蒙古兵马早就逃的无影无踪。而火力烈门和博尔术、博尔忽三人的激战,却是另一番景象:火力烈门心中有疑虑,不能集中精力打杀,一心不能二用,只能处在应对状态;蒙古二将一心要杀了火力烈门,挽回面子,越战越勇。三人直杀的天昏地暗,飞沙走石。就在此时,突然杀来一队兵马将三人团团围住。 第四十章 避险蛰伏斑朱地 第四十章避险蛰伏斑朱地 铁木真应邀去鲜昆营地商定联姻之事,人去了一天仍不见返回。营地留守的赤老温和哲别心中不踏实,并带领一支兵马去探听情况,正遇上铁木真带着兵马突围。 “你们来的正好,鲜昆设伏、王罕有异心,掩护大家快速离开此地,以防王罕的大军追来。”铁木真见赤老温来了急道,“还有,博尔术和博尔忽被火力烈门咬住了,赤老温留下,哲别带人去助他们但不可恋战,快快回营地,不要伤了火力烈门。” 哲别楞了一楞,为什么不让杀了敌将?木华黎也是一楞,什么时候了还想着不要杀敌将火力烈门,很是敬佩地点点头,看了哲别一眼道:“楞什么,按大汗说的做就是。” 哲别晃了一下脑袋“哦”了一声,勒马跃起带着一队兵马向敌阵飞奔而去。 这次沙兰真之战蒙古兵马死伤一半,好在大将们基本上都按计划撤出来了。畏答儿在掩护后队时被流箭射中头部,血流如注,铁木真亲自为其包扎,感激地道:“这次你成功偷袭,激起了将士们的士气,为我们安全撤退立了大功,我很感激你,好好养伤吧。” 回到营地,铁木真不见哲别和博尔术、博尔忽三人归来,心急如焚,派出的人也没有找到任何信息,木华黎道:“大汗,此地不可久留,一旦王罕重新发兵,这们这些兵力是以卵击石,有被他吃掉的危险。” 铁木真道:“再等等,我不能丢下他们,一定要等他们回来!” 第二天,正在大家焦急地等待中,博尔术、博尔忽、哲别飞马奔来。铁木真大喜跑上前去,拉着三员大将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前章说到博尔术、博尔忽两人正在大战火力烈门时,突然十几匹战马围了上来。来人正是铁木真派来救援的哲别。 哲别上来喊道:“大汗已安全突围了,让你们不要恋战,快快返回营地” 博尔术道:“杀了火力烈门再说。” 哲别又道:“大汗还说,不得伤了火力烈门的性命!” 此话一出,正在打斗的三人都回头看了看哲别,博尔术和博尔忽想不明白,火力烈门更想不明白。想不明白就不想,也没有时间去想,三人照打不误。哲别见他们不理会,也不多说,挥刀上来也加入围杀火力烈门的厮杀中。 本来火力烈门应对博尔术、博尔忽两人,也是拼尽了全力,再加上一个哲别,显然力不从心。几个回合下来就处于下风,再打下去恐怕小命就不保了。于是,虚晃一刀,提马腾跳跃出圈外,掉头就逃,快到嘴的肉飞了,蒙古三将岂能甘心,挥舞着尖刀紧追上去。此时天时已晚夜暗渐渐降临,三人追出十几里,眼看就要把火力烈门追上,突然间前后左右火把冲天,大批克烈部的兵马围了上来,杀声震天。原来是王罕率大军撤退,札木合带着阿勒坛、火察儿、答力台三位蒙古叛将拦下一批撤退的兵马想去追杀铁木真,正遇上博尔术他们三人追杀火力烈门,便围杀上来。 阿勒坛、火察儿、答力台三人虽说背叛了铁木真,但对铁木真手下的其他将领没有过节,也不想赶尽杀绝,堵自己的后路,然而其中有哲别那就另当别论了。原因是在攻打塔塔儿时哲别制止他们不得抢夺战利品并报告了铁木真,心中有气,所以对哲别是一肚子不满。他们上来不打博尔术和博尔忽,专攻哲别。哲别看在同时在铁木真手下共过事,他们又是铁木真的至亲,也下不了死手,往往手下留情,点到为止。这三个叛将可是用了全力拼杀,十几个回合下来,哲别渐渐挺不住了。 那边札木合带着几名战将帮火力烈门对付博尔术和博尔忽。原来三打一局势急转直下,蒙古三将由优势转让为劣势,只有招架的份了。札木合没有杀了铁木真恶气在胸,恶狠狠地喊道:“杀了他们!铁木真就没有战将了。” 哲别想起铁木真的交待,不可恋战,于是大喊道:“大汗不让恋战,我们赶快撤退!” 敌强我弱,再打下去,只有被斩杀。于是三人合在一起,交替掩护拼杀一条血路逃出包围圈。札木合带着十几位大将一路截杀紧追不舍,趁着天黑他们分不清方向逃出二百多里,等停下来也不知到了什么地方,又困又乏,倒头便睡,等醒来是第二天的晚上了,这才连夜赶回营地。 铁木真听哲别他们说完事情的经过,道:“人没事就行。这次合兰真之战,面对十几万大军,多亏了众位将军英勇杀敌,我们才安然撤退,活了下来,日后大业若成当同享富贵。王罕和札木合这笔帐总有一天会给他算的,至于那三个败类,下次见了他们不要手下留情!” 木华黎叫人弄些酒肉,让饥肠寡肚的三人先大吃一顿,然后道:“各位将军,我们已与王罕撕破脸,这个地方和大本营都不能呆了,赶快准备拔营,离开此地。大本营那边大汗已派人通知哈撤儿和窝阔台赶紧带着部落的人离开老营到迭里温盘陀山会合。 铁木真带着兵马来到捏古拉山,大本营的部族已等候多时,诃额仑、孛儿贴和合答安把也遂和也速干接到自己的随帐里,少不了一阵含蓄问好。将军们、铁木真的兄弟、儿子们互相打手问候,热闹了一阵,铁木真和木华黎来到阔端巴剌合面前道:“这次让老将军见笑了!” 阔端巴剌合上前施礼道:“大汗过谦了,一时的得失不是一世的得失,何况大汗全身而退,这就是奇迹,是敌强我弱和突发战事之大胜。老夫还要为大汗庆贺的啊!” 木华黎道:“老将军说的是,弱中大胜,该高兴才是啊,大汗?” 铁木真很严肃地道:“错就是错了,若不是我掉以轻心,也不会有如此结果。今后还请老将军,多提醒为是。” 阔端巴剌合“哈哈”大笑一阵道:“果真大汗与众不同,有此胸怀你何虑大业不成。” 铁木真讪讪一笑掩饰着内疚道:“当务之急是请老将军说说,我们该向何处撤离?” 阔端巴剌合道:“恐怕大汗和木华黎大将心中已经有数了吧?” 木华黎道:“大汗说,老将军对蒙古草原和汉地及其周边的情况比较熟悉,还是听听你的意见。” 阔端巴剌合深沉片刻道:“目前大汗的兵力与王罕悬殊之大,他的卧榻之侧岂容别人酣睡,显然此地是不可以呆了,恐怕这几年大汗要在一个很艰苦的地方,卧薪尝胆了。” “噢?”铁木真和木华黎不约而同地笑了,铁木真道:“所见略同啊,好!我们就去贝尔加湖东岸蛰伏几年。” 于是,铁木真下令部落沿哈拉河中游向东开拔,在贝尔加湖的东部环境恶劣缺水少猎的斑朱尼河地区安营扎寨,过着射野马为食,汲浑水以饮的游离生活。 一天,铁木真带着忠心耿耿的战将们来到斑朱尼河旁,指着黑浑的河水发誓道:“若我克定大业,当与诸人同甘苦,苟渝此言,如同河水。”后人将“同饮班朱尼河水”传承下来,成为成吉思汗艰苦创业的宏大精神。 班朱尼河地区西邻贝尔加湖,东依长白山,北靠怪兽出没的黑森林,南与荒漠接壤。是漠北最荒芜的区域,也是所有游牧部落望而却步的地方。铁木真就是以蒙古人强悍的性情和体魄犹如他的祖先乞颜当年被迫上了迭里温盘陀山一样带着自己的部落在这个及其艰难困苦的地区生活了数年,度过他人生最低俗、最艰难困苦的时期。 几年中,部落从危难中走向稳定,又从稳定中发展壮大,走向繁荣。无论情形怎样变化,至始至终铁木真都没有忘记复仇和称霸的初衷。部落的游牧民一边游猎一边从周边人群掠取财物和粮食。部落也不断丰实起来,为日后反攻王罕奠定了物资基础。 部落稍有安定铁木真就大练兵马,把兵马分成若干支兵团,将领们各带一支日日围猎骑射训练。兵马五天一小试,十天一大比,一月一协同,形成了一支统一指挥训练有素,纪律严明,又能协同作战的战斗力极强的武装力量。 此时的铁木真收服了周边许多小游牧民部落和无部属的部众,扩允了兵马,达到近十万人,如若再收服一个中等部落,无疑就可以重返故地,与王罕抗衡了。于是,他打起了他丈人部落的主意。 是年,也就是1162年,铁木真开始率部落西行,来到弘吉剌部落附近驻扎下来,派人给弘吉剌部落的首领送信,道:“我部落看在姻亲的份上,没有攻战你们,是想与你们建立友好伙伴,如若不同意,我也不能看老丈人的面子了。”言下之意,不归服,就灭你! 弘吉剌部落的首领自知不是蒙古部落的对手,人家先礼后兵,已经给足了面子,不能不识好歹,便回复道:“大汗是本族姑爷,又是几代姻亲原为一家人,礼应一体,我们愿意归属大汗。” 铁木真威诱兼施便收服了弘吉剌部落,物资兵马又得到了大量补充,实力今非昔比。虽说仍没有王罕强大,但力量的悬殊也已大大缩小,一旦有战事,只要战法上得当基本上不再惧怕与王罕大军交战。基于此,铁木真决定西进,重返斡耳寒河营地。 铁木真重返故地不单单是实力的壮大,而是有了两手准备:一是做好了与王罕决战的心理和物资准备;二是派人前去见王罕放一阵烟幕弹假意求和,旨在离间克烈内部,分化他们的势力,创造战机灭掉他。 合兰真沙陀战役之后,鲜昆虽说被及时救活,但放走了铁木真,坐失灭了蒙古部落的良机。王罕父子与贵族之间发生了矛盾,都对王罕大失所望。尤其是札木合为首的归降派,认为王罕父子是扶不起的阿斗,飞不上天的笨鸟,跟着他们没有出头之日,说不准那一天会一起被铁木真吃掉。于是,札木合召集蒙古的三个叛军等将领在一起密谋脱离王罕,去投靠乃蛮或自立门户。 就在此时,铁木直重返斡耳寒河大本营,并派使者割儿赤和速容该两人去王罕部落假意求和。而王罕本就心无大志和定数,铁木真低头求合让他的自尊心得到极大满足,便以礼接待铁木真的使者。 豁儿赤和速容该到王罕大营该怎么做,都是铁木真、木华黎和阔端巴剌合出发前反复商讨策划好的。而这两个人以巧舌如簧、察言观色著名,给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天下无人能比,以至于后来成为大蒙古国右丞相耶律楚材的得力助手,名扬天下。这都是后话。 此时,这两人来到王罕的议事大帐,不惊不诧、不卑不亢,大有舌战群儒之风。他们谢过王罕的热情招待之后,豁儿赤先道:“尊敬的克烈部落大汗,我主铁木真自从合兰真遭遇伏击之后,流离失所,东渡桑沧之地,过着猎野马,汲黑水的日子,数年来,碾转反侧食不甘味,夜不能寐,每每想起与您老人家的父子之情而泪流满面,时时念着大汗您的昔日对他的好处。然而,非常遗憾你老人家听信别人的谗言,不能像他那样忠信于世交和父子之情。” “请问大汗可记得他父亲也速该对您如何?您现在的汗位没有他父亲的帮助,恐怕现在仍然是别人的吧?铁木真有难的时候,求您帮助向蔑里吉讨回被抢的妻子时,您的兵马却迟迟三天不到,札木合动怒,他不但不生您的气反而从中调和,并无半点儿怨言;抗击札木合联军时,你反而接纳他的死对头不辞而别,我主从来没有责怪于你;我主与你一起攻打别的部落时,你尽获俘虏、女人、马匹,一点儿也不分给他,他也仍尊您为义父;上次乃蛮与蔑里吉部攻打你们,抢走王子的妻子和家人,我主义无反顾地派出手下四杰和全部兵马来支援你们,把王子的妻子和家人、物资全部夺回来。 “最最不应该的是,我主念父子之情愿两族永结于好,提出联姻,遭遇拒绝,也没说半个不字。而你们却听屡次害你们的奸佞小人和蒙古的叛将的挑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设计诱杀我主。而我主从来没有对您有过防范之心,只带了准备狩猎的几百人前去赴约,他怎么也没想到你们埋伏了十几万兵马置他于死地。” 豁儿赤说到此处,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哭得鼻子一把泪一把。 速容该接着道:“然而,我主虎口脱险之后,为了不烦着您老人家,带领部落东渡荒野之地班朱尼河畔,过着无猎可狩,无水能饮的凄凉日子。就这样我主还是时常念道您老的恩德,说一切的一切都不怪你,只怪您身边小人的挑拨,是您老中了别人的蛊惑之计。 “但我主仍然相信您老人家心中还是有他这个义子的,也不想与他分离。我主把你和他比作一辆车两个轮,残缺一轮不为车。没有了车就会受到外族的欺负。所以,我主派我们两人来向大汗叙叙他与您的离别之情和衷肠,他若有什么做的不到的地方求你老人家的谅解,请你仍把他视为义子,他永视您为义父。” 速容该声情并茂娓娓而述了一场后,豁儿赤擦着眼泪道:“是啊,尊敬的大汗,想想吧?与情与理,天下还有这么重情谊而又仁至义尽的人吗?” 王罕早已被两个鼓嘴弄舌的使者忽悠地老泪纵横,抽抽一阵后道:“我……” 第四十一章 求和离间乱敌营 第四十一章求和离间乱敌营 “我……我从来也不曾有伤害铁木真的意思。”王罕听了铁木真传来的这些话既感动又内疚擦着眼泪看了札木合一眼,愤愤地道:“是……是有人挑事,害得我儿鲜昆险些丧命,又差点杀了我的义子铁木真啊。” 把王罕说的泪流满面,铁木真的两个使者心里都“耶”了一声,就差击掌叫好了。 不过他们来不及骄傲,这才是万里长城才垒了一个垛子,还有几个没上劲的玩艺儿呢。于是,豁儿赤巡视一周看见让他最反感的蒙古三个叛将,走到阿勒坛、火察儿和答力台身边道:“来时蒙古大汗铁木真特别交待若见你们三位,一定要告诉你们,他很想念诸位,两个堂叔一位堂弟,都是至亲的宗亲,蒙古部落的黄金贵族,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仍然是自家人,活着还得在这块土地上生息,死了能不埋在这块土地上吗?” “当初,部族纷乱时,大汗让你们当主子,你们都不干,偏推他为王,他永记在心。每次打了仗得到的物资和女人、马匹从没有少过你们的,一起围猎时,野味也都是多给你们一份。这些想必诸位都不会忘记吧?而你们却信别人的挑拨背弃了自己的部族,好在是投奔了克烈部,若是投靠了乃蛮或其他部落,大汗担心他们不会善待你们。 “你们想想再大的肚量谁也不会真心容纳背叛主子的人。今天能背叛自己血脉想通、根连着根的主子,明天更可以背叛与自己八杆子打不着的没有亲情和血脉关系的主人。铁木真大汗说了,他不生你们的气,毕竟是自己部落内部的事,因为一点小利你们违犯部族的规矩,他不能不惩罚你们,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哪个部落的首领能允许自己的下属违抗号令而不追究呢?还请你们理解他的难处。在这也给你们几位陪个不是,请你们千万别放在心上,蒙古部落永远是你们的家,欢迎你们在外边不顺心受别人欺负了随时回来。 “眼下既然你们已经到了王罕他老人家的手下,就安心在那儿为他老人家守好领地。我这个义父是个通情达理而又胸怀宽广的老人,我相信一定会善待你们。你们且不可再有二心,再受别人的挑拨,再投二主,背叛我义父。” 豁儿赤的这席话,让王罕和克烈部落的将领们更加地瞧不起和不放心叛将。而阿勒坛、火察儿、答力台三人不知道是该感谢铁木真还恨铁木真,但也的确被触动了心绪,弄得有苦难言,也流了不少的悔恨的泪水。 札木合是何等精明之人,他听明白了铁木真派来的使者不是来求和的而是来拨弄事的,而王罕和众将们也都着了铁木真的道,气得乱掉膀子,正欲上来喝斥豁儿赤,速容该眼疾嘴快,抢先来到札木合面前道:“尊敬的札木合未来的草原霸主,先别激动,我们大汗铁木真来时专门给你带了几句话,我禀告之后,你再说不迟。” “我们大汗说,从小你们两个三拜安答儿,成为了交心过命的好朋友,白马少年与射雕少年的友谊也是蒙古大草原上人所周知的一段佳话。他时常说你对他有过命的帮助,他永记在心,也一直想成全你不止一次给他说过你的最大理想就是当草原霸主,他非但没有反对,反而从心里支持你的理想。可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弃前盟,毁誓约,挑事端,出尔反尔,为难于他。还为了达到你个人称霸草原的目的,不惜消耗别人的实力,最后渔翁得利,实现你的野心。这他也不反对,你不该把他当作虎狼竞食的羊羔,这点你真不够朋友了。 “但是,就这样我主铁木真还是看在安答儿的份上,不与你计较,愿与你重归于好,只求你大业成就之时,看在你也是蒙古部族的一族的份上,能给只尔斤(铁木真所在部族的系别)部族一个安安稳稳生活之在,从今以后做好安答儿。” 这席话把札木合内心的真实想法说的昭然众知,大厅内一阵骚动。而木札木合感觉铁木真说的没有错,他一直追求的就是称霸蒙古大草原,他唯一的竞争对手就是铁木真,只有除掉铁木真,蒙古大草原总有一天是他札木合的,其他人没有一个入他的法眼的。铁木真如若真像他说的那样,当然好了,不过你铁木真是怎么想的,瞒了别人却瞒不了我札木合,想到这札木合不禁大笑起来。 他这一笑正入了王罕及克烈部众将的嫉恨心怀。这小子还真是野心勃勃,怪不得几次挑拨与铁木真的关系,想杀了铁木真自己称霸啊,个个气得咬牙切齿想扑向札木合恨不得一刀杀了他。 豁儿赤看势头不对来得太早了点,还有鲜昆和他爹老子的眼药没点上呢,他们现在就与札木合翻脸,多少是有点遗憾,没有全面完成大汗交给的任务。于是,豁儿赤打了个停止的手势,急匆匆地来到鲜昆面前。 鲜昆本就是个猪脑子,听来听去也没有听明白怎么回事,就知道是铁木真想求和,不敢与克烈部落为敌。心想谁同意都不好使,老子就是不同意与铁木真和好,正吹鼓子瞪眼,想发火,这时豁儿赤到了跟前,诡笑道:“尊敬的鲜昆王子,我们大汗铁木真特让我来向你问好和陪不是。上次沙兰真之战中误伤了你,险些让你丧了命,请你不要见怪!” 其实鲜昆的伤势如何铁木真是不知道的,开始以为被射死了,但是没听到克烈部落动静或召开祭祀大典什么的,说明鲜昆还活着,伤势如何便不得而知,这次也让豁儿赤探个究竟。豁儿赤见鲜昆不但没死反而活的新鲜,激一激气一气也是必然。要想激起鲜昆的气性,那壶不开提那壶最有效。沙兰真他被射杀,差点儿丧命这壶就不开,所以豁儿赤把这壶提出来。 鲜昆中箭是一生中最耻辱的事,豁儿赤重提,当面揭伤疤,触到鲜昆的痛点,他不暴跳如雷也就不是鲜昆了。本来就气势愤愤,现在立马脸涨红的如公鸡打鸣,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吼道:“那箭分明就是冲着老子来的,差点儿没要了老子的命,还误伤?下次老子把他的头砍下来当尿壶也是误伤?” 鲜昆的火发的越大越有效果,豁儿赤越高兴,一脸的讪笑道:“尊敬的王子,你可真的错怪我们大汗了,你想杀他,他可从来没有想过杀你,就连你们的将领他都下令我们的大将不要伤其性命,这话你们的火力烈门大将可以作证。” 火力烈门武艺高强,是那种埋头拉车不抬头看路的人,对主子特别的忠诚,只要不关乎自己,天大的事,他也不理睬。只听命于王罕一人,让杀谁就杀谁,让与谁好就与谁好。此时的他就默默地站在王罕身边,别人说什么似乎与已无关,也不听也不发言。突然听到豁儿赤提到自己,心里一楞,没想到今天这事还能连着自己。但是,铁木真告诉他的大将不要伤害他,确有此事,来不及多想就点点头,表示不错有这回事。众将惊愕,想不到铁木真还真说过这话,心里不由的对铁木真没有那么恨了,愤怒的情绪缓冲下来。 豁儿赤善于察言观色,现场气氛发生了微妙变化,让他惊喜,继续道:“所以说,连你们大将的性命都不让伤害,他又怎么能伤害你呢?战场上刀箭无眼,乱箭齐发,你中的那一箭是谁射的都很难说,若是你们自己的人射的,当然不能视为误伤了。好在此事都过去了,王子身体无恙才是最重要的。” 豁儿赤这话让克烈部的将领们都紧张地出了一身冷汗。他们知道鲜昆向来与王罕不合,还经常打骂大将,他树敌不少,真说不准是有人想借混乱之机放暗箭。想到这都毛骨悚然不敢多看鲜昆一眼,生怕他怀疑到自己的头上。鲜昆这头笨猪瞪了札木合一眼,札木合紧张地乱摆手道:“王子别听此人胡说八道,杀了他!” 豁儿赤与速容该两个铁嘴不但能说,配合的也十分默契,豁儿赤给鲜昆点眼药的时候,速容该就来到札木合的面前,札木合一开口,速容该抢到话题道:“怎么着未来的草原霸主,又没说是你派人放的暗箭,你紧张什么,不会是想杀人灭口吧?” 札木合被呛的差点没背过气去,怒气冲冲地想抽刀,王罕喝道:“你想干什么?又想挑事是吧?这地方还轮不到你撒野。”火力烈门见王罕斥责札木合,一步跨过来,把札木合推到帐角,又狠狠地瞪了一眼。 豁儿赤对着憋红了脸的鲜昆缓了缓道:“射你的箭是从前面射的还是背后射的,谁射的?你下来慢慢去查,这是你们的部落内部的事,我们也管不着。你先别发脾气,我把我们大汗的给你话说完,你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大汗说了,他是你父汗的义子,你是他的亲生儿子,再怎么说也是兄弟。” 鲜昆说笨也不笨,他听出来豁儿赤在拐着弯骂他是铁木真的亲生儿子,大怒道:“谁是他亲生儿子?老子杀了你!”说着抽刀就要砍豁儿赤。 豁儿赤一闪来到王罕身边道:“他不是你亲生儿子啊?” 王罕一听鲜昆说自己不是他的亲生儿子,气得一拍桌子道:“畜生!你不是我亲生儿子,是从山缝里蹦出来的?” 速容该赶紧上来劝,对王罕和鲜昆点头哈腰地道:“别别!你爷俩别伤了和气,亲生不亲生大汗说了算,王子也别计较,你再说不是亲生的,那你的王子就做不成了的。快快给大汗认个错,这事就了了,你父亲还是大汗,你还是王子,都是自己一家人何苦分那么清楚啊?” 鲜昆见速容该态度还不错,瞪了一眼,不知是瞪他爹王罕还是瞪豁儿赤,反正是豁儿赤惹恼的鲜昆,这时他也不易再给鲜昆多说话,接下来由速容该来圆场。 速容该笑嘻嘻地给鲜昆示个好,拉着豁儿赤的话茬道:“我想问一下,我们大汗铁木真说,他的父汗也速该活着的时候对你比对他都好,是真的吗?” 鲜昆想想,没错啊,也速该经常来克烈部落,常常给他带许多好吃的好玩的小猎物,的确待他是不错,这给你铁木真有什么关系,我看不贯的是你铁木真,你爹都死了那么多年了,给你有什么关系?气得也没说是,也不说不是。 速容该马上道:“这就对了,我们大汗不会撒谎,说明下边他说的话可都是肺腑之言。他说,既然他把你看作最好的兄弟,他绝对不会抢你的汗位的,也不可能有吞并你的打算。不要再听别人的教唆了。现在最要紧的是,你父汗年龄大了,你要好好孝敬他,天下没有一个像你这样对自己的父亲不尊重的儿子。你想当大汗没错,也不能硬抢吧,作为兄弟我劝你,还是父子情为重,多替我的义父想想,别让他多担忧。有气你就对我来,别在拿我义父说事。你若是对我再有什么不服,说个时间咱兄弟俩比试比试。再不要搞诱骗之类的小人动作了。” 豁儿赤以铁木真的口气着实把鲜昆教训了一把,别人听起来入情入理,而他听起来刺耳难忍,也说不出那儿不对劲,只能在那使蛮劲乱吼乱叫。然而,王罕听起来很是顺耳,心想还是铁木真这个义子懂事理,教训一下这个不孝之子,作为兄弟是应该的。不过从话里也听到了一些弦外之音:自己的亲儿子急着称汗?真若如此,说不定这畜生会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来,不得不防。王罕心里有想法难免脸面上不使出来,指着鲜昆道:“你吼什么?有些事你还是要反思的。” 两个三寸不料之舌已把王罕的议事大帐搅动的矛盾四起,疑虑横生,各自揣测对方的心思,表面上看上去风平浪静,暗中却风起云涌。两铁嘴见好就收,给王罕施了一礼,拜别就要返回。 札木合喊道:“不能放了这两人回去,杀了他!” 鲜昆抽刀就要砍过来,火力烈门抢上来拦住道:“住手,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有能耐去与铁木真打去!” 豁儿赤和速容该,嘴厉害,胆子也尚可,但毕竟不是武士,真动起手来,恐怕腰刀还没拔出来,脑袋也就搬家了。他们心里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见火力烈门拦住札木合和鲜昆,也不顾得形象和风度了,“噌噌”窜出大帐,上马就逃,逃了一阵回头一看,乖乖,鲜昆还是带着一队兵马追杀出来。 第四十二章 克烈内讧出战机 第四十二章克烈内讧出战机 铁木真的两个使者离开王罕的大帐后,帐内的气氛骤然浓烈起来。以札木合、鲜昆为首的主战派向王罕要求马上去攻打铁木真;还有一部分贵族怕又起战事自己的利益受损,主张接受铁木真的求和。王罕脑子里翻江倒海,顾虑重重,毫无主张,被铁木真两个使者说的看着谁都有毛病,都想夺自己的汗位。特别是札木合早让他不放心,他既然想称霸草原当霸主,能给自己一心吗?还有铁木真真的就放下前嫌与自己和好吗? 王罕正在犯嘀咕,鲜昆才不管谁也不理,跑出大帐带人去追杀豁儿赤和速容该。 札木合见王罕优柔寡断根本成不了气候,也大失所望,而且王罕时刻在防范着自已。心想,这儿是不能再呆下去了,他知道王罕对不信任或不能为已所用的人尤其是对象他这样有野心有智慧的能人,必杀之。 札木合拉拉蒙古叛将阿勒坛、火察儿、答力台,稍稍地溜出王罕的议事大帐,回到自己的驻地。 札木合把阿勒坛、火察儿、答力台召集到自己的营地道:“看出来了吧,这王罕就是个怂包,他儿子是头笨猪,根本成不了大事,现在又不信任我们,你们说说怎么办?” 阿勒坛道:“当初,我们原想让他给我们出口气,看来他们靠不住,不如我们抢了他的部落,弄些女人和马匹去投乃蛮部落的太阳汗。” 火察儿点点头看着札木合,答力台低头不语。 札木合“嘘”了一口气道:“我看不如杀了王罕,咱们各自称王!” 三人商量完毕,拟定了连夜偷袭王罕大帐的计划,分头准备各自的兵马,还没出发就被王罕的兵马围住, 原来,札木合带着三人偷偷地离开时,王罕就发现了异常。王罕这人虽说优柔寡断,心无定数,但疑心比较重,加上豁儿赤给札木合说的一席话让他加重了对札木合的防范之心。发现异常就派人跟踪过去,偷听到三人的密谋。王罕得到报告果然札木合这小人要害他,速速派兵马把札木合他们的驻地给围住了。 鲜昆去追铁木真的两个使者,追到半道,王罕派的快马追上来把札木合要反的事告诉他,命他速回去攻打札木合。 鲜昆本就看不起札木合,一听他要反气不打一处来,掉头就去攻打札木合。 札木合想不到事情败露,这么快就被王罕的兵马包围过来,那里还顾得许多,逃!逃跑是他的拿手好戏,也顾不得蒙古的三个叛将了,带着亲兵寻找对手的薄弱之处,杀出重围逃向乃蛮部落。 鲜昆掉头去围杀札木合,铁木真的两名使者,豁儿赤和速容该才得以逃脱。回到部落向铁木真报告了舌搅王罕议事大帐的经过和效果。铁木真高兴地设宴为两人压惊,笑道:“你们两人的舌头比几万兵马还厉害啊。” 在坐的阔端巴剌合惊奇铁木真手下还有如此能说会道之人,笑道:“你们两位让我想到一个人来。” 铁木真眼睛一亮道:“噢,还有比他俩人还能说的人吗?” 阔端巴剌合道:“有!当然有了。此人可不是一般人,是一名满腹皆学问的治国大儒,早已名扬中原了。” “哈哈!”铁木真一听世上还有比自己手下这两位铁嘴还要厉害的人,兴趣来了,催着阔端巴剌合道,“老将军快说来听听,此人是谁?” 阔端巴剌合知道铁木真特别惜才爱才,还想得到有才人,笑道:“此人是金国的一个青年才俊,八岁就以通贯古今,精通儒、释、道,晓国理,精兵法。现在虽说还不到二十岁,就已名扬中原。” 还没等阔端巴剌合说完,铁木真又急道“此人在那?” 阔端巴剌合被铁木真的望贤若渴又天真的样子给逗乐了,笑道:“大汗莫急,此人叫耶律楚材,是辽国人,现在就在金国大都燕京城。老夫曾有过几次谋面,时常向他请教一些学问。” “啊?”铁木真和在坐的木华黎都大惊地看着阔端巴剌合,木华黎道,“你向他请教学问?他比你的学问还大?” 阔端巴剌合摇摇头摆摆手道:“老夫惭愧,不足其人万分之一也!恐怕天下与他相提并论的人也没有几个。” 铁木真“噌”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道:“耶律楚材!耶律楚材!天下还有这样的人才,我一定要见见他!” “哈哈……”阔端巴剌合捋了一下下巴长长的胡须道,“大汗恐怕要失望了。此人非常清高,金国的皇帝几次请他出山,他见都不见的。” “噢?”铁木真道,“他不帮金人,很有志气,可惜了空有学问,无事可做。” 木华黎很清楚铁木真可惜的缘故,笑道:“大汗别急,此事还要从长计议,末将一定给你访到此人,至于他见与不见,那还要看大汗你的了。。” 铁木真道:“没问题,我亲自去见他,我也要三顾茅庐,不行三十次也可以!” 阔端巴剌合笑道:“得人才者得天下,大汗有此信心,何愁天下人才不来相投。据我所知中原可是个藏龙卧虎之地,人才多了去了。” 听了此话铁木真心里一阵痛痒。痛的是那么人才都在中原,日后可有得劳神了,痒的是,什么时候能把人才都弄到自己的帐下…… 阔端巴剌合见铁木真若有所思,知道他对人才的渴望很大,于是道:“还有一名老者可是天下神人。” 木华黎道:“老将军说的可是那道家掌门人丘处机?” “不错!正是!”阔端巴剌合吃惊地看了看木华黎道,“将军也知道神人丘处机?” 木华黎道:“我只是听说,有没有此人也尚不可得知。” 阔端巴剌合:“此人是王重阳的弟子,学问可大了去了,一身盖世武功,弟子满天下,现就在山东一带传教。可惜我多次想拜访,却没能谋上一面。” 铁木真看到阔端巴剌合很是遗憾地叹气,心想能让他如此看重的人肯定是个了不起的高人,道:“好,老将军,日后我站稳脚跟,一定请你出马,以我的名义去约见丘处机。” 阔端巴剌合道:“我也是很想拜见他的,一旦有机会,老夫一定代大汗去拜访丘道长。” “哈哈……”铁木真又是一阵大笑道,“好啊,那就拜托两位,一定要给我访到这两位高人先敬诸位一杯作为定礼了。” 众人端起酒一饮而尽。豁儿赤和速容该,端着酒道:“天下还有这样的高人,日后大汗可要准许我们两个跟高人学点真才实学。” 木华黎道:“哈,两位想拜师啊,我们还没访到,人家愿意不愿意来还两说呢?” 铁木真见豁儿赤和速容该有点儿失落,拍拍他们的肩膀道:“机会总会有的,我保证让你们成为他们的弟子。” 豁儿赤和速容该举杯道:“谢谢大汗!” “谢什么,这事我应了。”铁木真很自信地笑道,“我还要谢谢你们两个铁嘴呢。你们不辱使命把王罕的大营给搅乱了,又能安全脱身,也不简单的。” 豁儿赤苦笑了一下道:“若不是鲜昆半路返回,恐怕我们两个已成了鲜昆的刀下鬼了。” 木华黎有点吃惊地道:“怎么回事?你们没碰见别勒古台吗?大汗怕出意外派他去接你们了。” 速容该道:“我们一出王罕的大帐慌不择路,跑错了道,绕了大半天的路,才绕回来!” 他们正说话间,别勒古台突然闯了进来,指着豁儿赤和速容该两人喝道:“好啊,你们这两个只会唱歌的百灵鸟跑这来喝起酒来了,害得我到处找不见你们,你们会飞啊?” 别勒古台边说边抢了两人的酒一口灌到嘴里道:“这酒该老子喝!” 别勒古台气乎乎地,又拎起一条羊腿,啃了一口道:“我们没有找到这两个怂人,害怕他们被王罕给杀了,就偷偷地摸进王罕的大营,没有见到他们,却看了一场好戏。” 木华黎知道:“什么好戏?” 别勒古台吞下一块羊腿道:“开始我们发现王罕在调动兵马,还以为这两人求和不成,要杀了他们,又一想杀这两个怂包不会用那多兵马啊,是不是这两个家伙和阿勒坛他们一样叛变了,带王罕的兵马来攻打我们?好,你两个狼崽子,看老子不扒了你俩的皮。” 豁儿赤和速容该吓得往铁木真身边一靠道:“王爷他?” 铁木真笑笑并没说话。别勒古台又咬了一口肉吞下去道:“我正骂他们俩人,就见王罕的兵马直奔他们自己的另一个营地,原来是把札木合的驻地给围了起来。” 豁儿赤道:“打起来了,这么快?” 别勒古台道:“那还能不打,王罕打别人不怎么下劲,打自己可不含糊,狗咬狗,厮杀了一阵,被围的兵马死的死伤的伤,一顿饭的功夫全没了。” 木华黎急切地问道:“札木合呢?” 别勒古台道:“听说是跑了,那三个叛将也下落不明。等他们收兵,也没找到这两个家伙。想不到你们在这大吃二喝的,敢情你俩敢没去见王罕啊?害得老子白跑一趟。” 铁木真知道这个四弟认死理,非追的豁儿赤他们认错为止,笑道:“他俩是神人,有分身术,回来还不容易?你看到的好戏就是他们导演的。” 别勒古台对他的大哥从来都是无条件的信服,听铁木真如此说“哈”一声把自己喝了的酒杯倒满端起来递给豁儿赤和速容该道,“这酒你俩该喝,我敬神人一杯!” 豁儿赤、速容该不好意思地站起来道:“大汗才是神人,是总导演,该敬大汗!” 铁木真道:“四弟从不敬人酒的,难得一次,就喝了吧!” 两人手颤颤地把酒喝了。别勒古台还要说什么,铁木真制止道:“好了,时间不多了,让你的将士吃饱喝足,赶快拔营离开这里。” 别勒古台道:“刚刚回到这儿,还回斑朱尼啊?” 木华黎笑道:“王罕多疑,鲜昆鲁莽,他们会来捣乱的。” 别勒古台脖子一拧道:“不是求和了吗?咋还来捣乱?哼!捣乱就捣乱,来了就打他狗日的,怕个鸟,我们现在又不比从前了,我还正想找他们杀一场呢?” 木华黎手指着别勒古台,道:“好戏还在后头呢?” 别勒古台晃了晃手中的羊腿道:“我才不看他们自己杀自己人的戏呢?我要杀他们一场。” 铁木真笑道:“好戏在后头,前的戏是他们自己杀自己,后面的戏是我们杀他们。等着吧,有你杀的时候。” 别勒古台一听有仗打,高兴地把手中的羊腿塞进豁儿赤的嘴里道:“神人,赏你!” 别勒古台一甩马鞭窜出大帐。铁木真点了点别勒古台的背景道:“我这个憨弟一根筋,打仗可是一把好手,也不次于我的二弟哈撤儿。” 说到这铁木真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对木华黎道:“哈撤儿的营地离王罕不远,要不要先通知他让他先撤?” 木华黎看着阔端巴剌合笑而不答…… 铁木真知道按鲜昆的秉性,无论怎么说他都不会忘记合兰真一箭之仇,一定会来找麻烦,王罕生性多疑不但管不了他的白眼狼儿子,也不会坐视蒙古部落的强大不管。与其决战是迟早的事。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以什么样的方式决战,而要具备阔端巴剌合说过的天时地利人和,也就是天、地、人三适。 当然,等机会是要时间的,铁木真等待不了,那就创造机会,让豁儿赤和速容该去游说王罕阵营,就是创造时机的第一步。 第二步是避其锋芒,撤离驻地!撤离驻地实质上是给王罕一种假象,别说吃掉你了,打都不敢给你打,让你好好的自大一把麻痹麻痹自己。所以铁木真下令兵马和部落后撤五百里。 部落刚刚安下营,扎好寨,铁木真因数日忙碌歼灭王罕部落的计划,好长时间没到也遂帐篷享受一番了,心如猫抓,当他刚刚踏入也遂的寝帐,也遂妖媚地扑上来时,就听有人禀报,发现大批兵马向营地奔来。 铁木真一惊,难道是王罕老小子下手了不成? 第四十三章 小荷初露尖尖角 第四十三章小荷初露尖尖角 铁木真刚把也遂抱在怀里,哨马来报,有大队人马过来。铁木真跑出寝帐,原来是叛逃的答力台带着自己的兵马、部落和长长的人群部落,浩浩荡荡地开过来。 铁木真带着木华黎等人热情迎接,答力台见铁木真和众将领亲自出来迎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叩头不止道:“尊敬的大汗,罪臣答力台,鬼迷心窍,听信别人的谗言,背叛了大汗,前来谢罪,请大汗惩罚!” 铁木真上前拉起答力台笑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再好的俊马也有迷途的时候,浪子回头金不换,今后我们还是好宗亲,一起荣华富贵。” 答力台见铁木真如此大度,悔不当初,又连骂自己有眼无珠不识好歹,今后一定忠心大汗,马首是瞻。铁木真向他浩浩荡荡的部众看了一眼道:“你以前的部落没有这么多人啊?这是怎么回事?” 答力台喊来几位其他部落的首领给铁木真介绍道:“这都是我一路上说了大汗的仁义、宽厚,这些都是自愿来投靠大汗的几个部落的首领。”答力台又指着铁木真道,“这就是我给你们说的蒙古仁慈的大汗铁木真!” 众首领向铁木真施礼道:“我们早就听说过射雕英雄的故事,今日一见果然不凡。路上答力台王爷给我们讲了许多你的故事,哎呀,真是了不起的大英雄,是我们大草原上的雄鹰。我们这些小部落愿意跟随大汗,过好日子,再不受强族的欺负了。” “好,你个答力台,为壮大我蒙古部落又立了大功。”铁木真爽朗地开怀大笑道,“各位首领放心,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我蒙古部落的一个部族了,有难同当,有福同享,谁也再不敢欺负你们。” 众首谢过铁木真领带着自己的部落去安营扎寨。铁木真拉着问答力台道:“你回来了,那他们俩个呢?王罕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答力台气愤地道:“别提了,札木合个小狼羔子,把我们骗到王罕部,刚进他们的营地,鲜昆就要杀了我们,我与他就打起来,我也差点把他给杀了回来给大汗献礼呢,札木合个小狼羔子拦住我。后来,在王罕部处处受欺负,不把我们当人看,不是他们俩个拦着,我早就抢了他们的马匹回来了。 后来札木合也失去王罕的信任,和我们几个商量,杀了王罕,夺了他的部落,各自为王。谁知走露了风声,兵马刚刚集中好,就被王罕的大军围住了。幸好我多了个心眼,我的部落和兵马都驻扎在离他们很远的地方。我早就想回部落来,起事时,我通知我的兵马,让他们把东西准备好原地等着我。一开打,我就一个人逃了出来,带着我的人马不停蹄地往咱们的大营赶,到营地才知道你们迁徙,一路跟来,这才心里踏实。” 铁木真拍了拍答力台的肩膀道:“好样的,辛苦你们了,阿勒坛和火察儿怎么样了?” 答力台道:“听说他们也逃出来了,其实他们也后悔了,就是怕你不接受他们,不敢回来。” 铁木真很难过地道:“都是我考虑不周,才让你们受了这么多的委屈,我真担心这两个堂叔无处安身,我一定派人去找他们,让他们回来,照样是好宗亲。” 见铁木真仍念旧情,不计前嫌,答力台感动地流着眼泪道:“唉,都是那个札木合个狼羔子祸害的。” 铁木真咬咬牙道:“这个人的帐,先记着,跑不了他!” 答力台道:“听说他投奔乃蛮的太阳汗了。” 铁木真抬头向乃蛮部落所在的西南方向看了看“哼”一声,道:“不说他了,你赶紧把你的部落安置好后,替我看看那几个新加入的部落,咱们有的东西,多分给他们一些,不能委屈了他们。” 答力台感激地施礼离开,大弟哈撤儿狼狈不堪地疾驰而来。 铁木真从来没有见到哈撤儿如此惊慌过问他怎么啦,哈撤儿哭丧头脸道:“大哥不好了,我接到拔营的命令,稍迟了一步,鲜昆那小子的兵马就围杀过来,把我的妻子、家人、马匹和族人都掠走了,就我一人逃了出来。” 铁木真大怒要带兵马去把弟弟的人给抢回来。木华黎上来劝道:“大汗,万万不可!” 铁木真急道:“我弟弟的家人在他们手里那有不帮他抢回的道理。” 木华黎把哈撤儿拉到一边耳语了几句,哈撤儿不但情绪缓了下来,而且还露出笑脸,转忧为喜,高高兴兴地离去。 铁木真“呵呵”两声,看着木华黎道,“你给他灌的什么迷魂汤,不去讨回老婆还高兴地屁颠屁颠的?” “哎呀大汗忘记了你的灭掉王罕的第三步计划了吗?”木华黎神秘地笑道。 “哈哈,还真有你的。”铁木真一拍脑袋道,“将计就计,不过要确保万无一失!” 木华黎道只要哈撤儿戏演的好,绝对没问题,我们离成功仅一步之遥。 铁木真看着绝尘而去的哈撤儿,心绪万千,把四杰、四虎和几位大将召集过来,命他们抓紧时间大练兵马,迎接一场大战。众将领命按木华黎的计划有针对性地开始演练。 铁木真这才有机会走进也遂的寝帐。进得帐来见也遂打扮地与平常不同,一反过去塔塔儿女人的装束,身穿蓝色蒙古袍,腰扎白丝带,杨柳细腰,曼妙婀娜;飘逸的长发盘束起来,显得无比干练;细细的唇角如弯月向上轻挑,淡淡地笑容灿烂如花。铁木真一阵痉挛扑上去就往寝床上拥,也遂媚笑道:“大汗,急什么啊,跟我来。” 铁木真咽了咽口水,跟着也遂来到帐厅。帐厅正中间放了一张小巧的滕桌,桌上摆着四碟精制小菜,两个精美的小酒杯和一个细长弯嘴尖顶雕花小酒壶,情调悠悠,惬意满满。铁木真从来都是大碗喝酒,牛羊腿一大盆,那见过这种优雅情致,“嘿嘿”傻笑道:“我的小美人,这菜弄得和你一样美丽,让我怎么吃?” 也遂咪咪一笑道:“怎么吃人就怎么吃菜呀?” 铁木真咬了一口也遂的唇,就去手抓碟中菜,也遂娇奢地打了一下铁木真的手道:“大汗且慢,知道小女子,这是何意吗?” 铁木真摇摇头,也遂道:“今日妾身特意做了几个小菜款待大汗,你就不问问原因呀?” 铁木真对人对菜都急得流哈拉子,那有功夫去猜美人的心思。又先是摇摇头,看看也遂的俏脸又点点头道:“美人是不是都这样讨好,让男人多卖些力气?” 也遂脸一红道:“净往哪儿想,告诉你:一来是大汗这段时间辛苦了,给你补一补身子,”还没有等也遂说完,铁木真抢道:“还是啊,让我有劲好在你身上使。” 也遂羞羞地笑道:“你在打岔不给你说了。” “好好!”铁木真见也遂还没这么正经过,心想这小美人脑瓜点子多,兴许还有什么事提出来,在也遂嫩嫩的脸蛋上轻轻地捏了一把道,“说吧,本王忍着点就是。” 也遂白了一眼道:“这还差不多,第二个原因是,今天是小女子的生日呢。” 铁木真听说今天是心爱美人的生日,上来就是一口猛吻,把也遂捂的喘不过气来,推了一把铁木真道:“还有,还有,没说完呢。” 铁木真松开也遂道:“肯定有事要求我,说吧,什么事我都应你!” 也遂睁大杏眼看看铁木真,心想这人看上去心不在焉,色迷迷的,他心里敞亮的狠唉,今后可得小心了。于是娇笑道:“你咋知道我有事求你?” 铁木真指着桌子上的酒菜道:“这,这,要不然我哪有这口福。” 也遂小手提起精制的雕花酒壶泻满两杯酒,端起来递给铁木真道:“灭王罕要带我去!” 铁木真差点儿没把杯子掉在地上,惊道:“嗨,你寝帐不出,大帐不迈,怎么知道我要灭王罕,听谁说的?” 也遂见铁木真一脸的疑惑,笑道:“你说的话忘了?” “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你我要灭王罕?”铁木真一改刚才的色迷迷,有点儿严肃地道。 “看你正经的样子,蛮吓人的呢?”也遂甩了一眼,这勾魂的一媚,铁木真也没上心,也遂不敢再卖关子了,道,“你第一见我就说过,忘了啊?让我随帐与你一起议事的。” 铁木真沉默了一会还是没有躲过那颗大大的黑眼珠儿一瞥的魅力,道:“没错,那也没给你说过要灭王罕的事。” 也遂笑笑道:“嘴上没说,不等于你没告诉我?” 铁木真的脑子不是一般人的脑子,每分钟要比别人多几千转,已知道也遂猜中了自己的心思,收起严肃的面孔,略带微笑地道:“小美人,别卖关子了,说说你是怎么发现的?” 也遂又甩了一眼,铁木真心里一颤;也遂低头笑笑,然后道:“派四杰支援他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想灭了他;后来,到班朱尼,卧薪尝胆,知道你一定要灭了他;西进收服弘吉剌部落返回老营地,知道你做好了灭他的准备;派豁儿赤和速容该去克烈部求和,知道你开始了灭王计划;撤营至此地知道你给他下了套,很快就会灭了他。不出所料的话,马上就有人来报告王罕大营的情况,过几天王罕的克烈部落就不存在了,对吧?” 铁木真酒往嘴里一磕,差点连酒杯都倒进嘴里,上去抱着也遂转了起来,大笑道:“我的美人,我的智星,神了,神了,你是我铁木真肚子里小虫子啊,什么事都瞒不了你?” 也遂也软绵绵地缠绕在铁木真身上道:“答应我了吗?” “答应!答应!今后就跟在本王身边,和本王一起打天下!”铁木真转了几圈,就往寝帐去,也遂挣脱着道:“不急么。今天妾身的生日,还没喝交杯酒呢。” 铁木真放下也遂道:“今天都听你的,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也遂莞尔一笑道:“这就对了,他们汉人最讲究这个,叫浪漫。我是跟他们学的。今天也让大汗好好享受享受汉人的风情。” 铁木真从夫人孛儿贴那里知道不少汉人的习俗,除了嫌麻烦外,也是很欣赏的,现在又有美人搞浪漫,也乐得其享,笑道:“好,享受!享受!” 也遂端起两杯酒递给铁木真一杯自己一杯,柔柔的细腕套在铁木真硬硬的胳膊上,道:“我们一起把酒喝了,就是交欢媾合,白头偕老。” 铁木真没见过这些讲究,只是乐哈哈地点头,按照也遂的摆布,一起喝了交杯酒。下来也遂挟了一片鹿肉给铁木真道:“这道菜叫逐鹿草原!” “好好!鹿死我手了!”铁木真大口吞下,指着一盘红红的盛着各式各样的动物的心尖的菜道,“这道菜有什么讲究?” 也遂道:“有啊,请大汗猜猜?” 铁木真笑道:“这很简单,叫心想事成!” 也遂笑道:“大汗真聪明,不过它还有个名子叫花心男人哩。” 铁木真搂了搂也遂哈哈大笑,也遂顺手把一片马掌莲菜送到铁木真嘴里道:“这道菜叫马到成功!” 还有一道在四盘中最精美的菜,是黄呈呈的长白山人参,酷似两个小人儿静静地躺在盘中,也遂还特意给两个人参来了个彩绘,点上鼻子眼睛,长长的几条纤腿缠绕在一起,活隐活现,铁木真笑道:“还真像!” 也遂看到铁木真诡笑,问道:“像么?这是比喻生死同巢!” “这不就是我们两个在床吗?”铁木真抱起也遂扑到床上,正要行事,大帐外熙熙攘攘,也遂推了推铁木真道:“一会再……快去看看,或许又有急事呢。” 第四十四章 真情假意两姐妹 第四十四章真情假意两姐妹 铁木真又心不情愿地把也遂放下,不高兴地道:“今儿怎么了,净搅老子的好事儿?” 也遂满脸红晕地道:“去吧,外面的事办好了,才安心做咱们的好事呀,一夜长着哪还不够你……狠的?” 铁木真边喊着不够!不够!边走出帐外,见哈撤儿和两名将领押着一人来到帐外,铁木真问道:“哈撤儿怎么回事,此人是谁,为什么捆他?” 哈撤儿道:“我按木华黎说的派了两位将军去王罕部落,告诉王罕我要投他,他就派了此人来与我商量投他之事。” “哈!”铁木真有点疑虑地道,“以前投他的三人都叛了他,他还会相信你们?” 哈撤儿道:“其实木华黎是让他们侦察王罕现在驻地的情况,看看王罕在做什么?” 铁木真道:“王罕在干啥?” 两部将道:“王罕在客鲁伦河西岸的温都儿山上大摆宴席,庆祝成功围杀札木合和阿勒坛、火罕儿、答力台的部落和抢了哈撤儿王爷的家人。” “噢!”铁木真得知王罕的信息边盘算着自己的计划,边问道:“他们相信哈撤儿真的去投他吗?” 两部将道:“我们按木华黎大将教的,该说的都说了。” “怎么说的?”铁木真问道。 两部将看了看铁木真的身后,欲言又止,哈撤儿也躲躲闪闪。铁木真转身见也遂站在大帐门口,旁边还有她的姐姐也速干,两个风采丽人相依而嬉,撩人心扉,心里不快地对两个部将道:“管她们什么事,说你们的事!” 此时,木华黎也赶过来,见了这种场面也是很尴尬地道:“大汗,此事一会儿再说,等会再说。” 也速干看着木华黎道:“怕我们知道呀,我们女人家不会坏你们的事的。” 也遂昵着铁木真道:“大汗,我不能听吗?” 铁木真刚刚许过让也遂随帐议事,被也遂问的无话可说,道:“你们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吞吞吐吐地像个男人吗?” 两位部将看了看哈撤儿和木华黎苦笑道:“我们给王罕说,说,说哈撤儿王爷看上了大汗的夫人也速干,要她做老婆,大汗不同意,两人就闹崩了,早就心和意不和,实在在蒙古部落呆不下去了,所以就想来投奔克烈部落。” 也速干红颜一怒,冲到木华黎身边。冷不防拧住木华黎的耳朵,骂道:“都是你个山狐狸出的骚主意,败坏我是不是?” 木华黎被也速干擒着耳朵,其实一点儿也没用力,不但没有痛的感觉,反而有种触电滋味,知道也速干是小题大做,有意去亲近他。但这种场合,岂是打情骂俏的时候,木华黎还是向铁木真求饶道:“权且之计,权且之计!大汗,你看,这,这?” 铁木真从来没见过平时满腹智囊的木华黎这么狼狈,也没见也速干这么飚过,忍不住大笑道:“好了,夫人,就放过他好了,他这是设计取得王罕的信任。” 也速干见大汗说情,也不能太过分认性享受和木华黎的亲密接触了,纤手轻轻一弹,软酥酥地,让木华黎享受了从来没有过的肌肤之柔,心跳加速颤颤地道:“请夫人饶过这一次,下次不敢了。” 也速干的声音本来就磁性娓娓,勾人心弦,小柔声更是激情荡洋地道:“还下次啊,这笔帐记下了,有一天让你还。哼!” 也遂向来知道姐姐的手腕,从中看出点门道,生怕她做出不理智的事来,上前拉住也速干道:“好姐姐,他可是大汗的爱将,不可无礼的。” 也速干感觉到了也遂的手在身上轻轻地捏捏是什么意思,脸红了起来道:“看在大汗和我妹妹的份上,放你一码了。” 两妖娆的女人袅袅婷婷地回到铁木真身后,也速干两眼从没离开过躲躲闪闪的木华黎。也遂凑到她的耳边道:“我会帮你了结你的心愿的。” 也速干羞笑地拍了一下也遂道:“鬼机灵,什么事都瞒不过你,我的事不用你管,用心摆弄你的那人吧!” 铁木真心不在也速干的打情骂俏上,而在想,王罕那么多疑,会信任哈撤儿真的去投他,于是道“王罕多疑,不会相信!” 哈撤儿道:“我的老婆、家人和部落都在他手上,他知道,我没得选择,或许会相信。” 铁木真道:“不!他是在将计就计,把你骗过去,就由不得你了,说不好你有生命之忧。” 木华黎在也速干的温柔责怪中脱险,很感激地谢过铁木真,道:“王罕信与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哈撤儿王爷可以不受阻碍的带人进入他的大营。” “噢?”铁木真刚说了将计就计,被木华黎这么一点,暗道,这不正是自己的第三步计划吗?拍了一下木华黎道,“你给我创造了一个好时机,天、地、人啊!” 也速干见心中的男人这么受人尊崇,搂着也遂笑个不停。铁木真听到女人的娇笑,心旷神怡,道:“木华黎快快去部署,明日大帐议事。” 众人离开,铁木真来到两个美人身边道:“人遇喜事精神爽,进去,我们来个双飞!” 也速干嗔道:“我才不当奶羔呢,你把妹妹好好地喂喂吧!” 也速干春风摆柳地扭着小蛮腰离开也遂的寝帐,回到自己的寝帐,便派侍女去追木华黎。 木华黎被也速干撩饰的心里痒痒的,也着实出了一身冷汗,刚脱离了军境,又被也速干的侍女喊住道:“大将军,我们家夫人有请!” 木华黎一楞,看是也速干的侍女,心又提到喉咙眼,心想这女人又想干什么?迟疑了一下,道:“姑娘请告诉夫人,改天末将一定去拜访!” 木华黎说完,掉头就走。只听身后一声娇嘀嘀的声音道:“就知道,你不识趣,还要本夫人亲自来请哩!” 木华黎心道,看样子是躲不开了,转过身来,鞠了一躬道:“末将见过夫人!” “哈哈!少来了,抬起头来,怕什么?我又不是老虎!”也速干迷着美丽的大眼道。 木华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心里再想,也不敢太岁头上动土。理智告诉他,温柔本身就是陷阱,不可越雷池半步的。仍低着头道:“末将不敢,夫人有什么吩咐,请讲就是。” 好你个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家伙,今儿就给直来直去,看你还往那儿躲。于是,让侍女走开,靠近木华黎摸着自己的小山似的丰胸小声道:“嘻嘻,你胆小吗?又撞,又看的,还胆小呀,把我许给哈撤儿做老婆,你还胆小?” 木华黎的脸从也速干的两座突兀的驼峰中闪开,声音颤抖地道:“夫人别在意,这都是误会,都怪末将疏忽大意,给你陪罪了。” “嘻嘻,我才不要你的陪罪,上次欠我的还没还呢,这次又欠一次,你说怎么还吧?”也速干靠上去淫淫地道。 木华黎本就是一个年青才俊,虽说满腹韬略,但对女人之事还是个雏,哪经得起风月情怀的女人的勾引。浑身已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里也痒酥酥的,此时完全被也速干牵着往激情里走,慌不择言地道:“还!一定还!” 也速干见木华黎被挑逗的六神无主了,撅起红红地樱口小唇伸向木华黎,喃喃地道:“还一次了。” 面对杵来的香唇,木华黎一闪道:“夫人,今晚大汗给末将交待有事要办的,不敢怠慢,等有时间了,末将一定去拜访夫人!” 也速干递上的红唇被顶了回来,心中不快,索性大胆地挑逗道:“大汗,正在也遂光光的身上使蛮劲呢。你就不想也找人使使蛮劲呀?” 也速干彻底摊牌,木华黎没得退路再不躲就要出事,嘴里连连道:“对不起,对不起。” 铁木真本想和这一对姐妹花儿好好地玩一把,也速干有心事匆匆离开。铁木真把也遂拽到寝帐压在床上,狂吻一阵,正要甩掉蒙古袍,也遂忽然坐起来道:“大汗,此时不可做这事!” 铁木真边甩蒙古袍边道:“不做这事做啥事?啥事都不如这事享受……” 也遂从床上跳下来道:“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要做,大汗快,快去召集大将们到议事大厅议事!” 铁木真又去拽也遂,也遂已跑出大帐喊道:“快喊木华黎,大汗有请!” 铁木真拖着衣服追了过来道:“你喊他做什么?要他看我们做事吗?他还是个小雏鸟,不懂这些。” 木华黎正被也速干的激情罩着,一听有人喊大汗要见他,以为是被发现了与也速干的事,幸好还没有发生什么事,但心里还是抽抽地,吓得叽哩跟斗一路小跑,去见铁木真。 也速干虽说很失意,但总算给木华黎捅破了一层窗户纸,拿下他是迟早的事,呡嘴窃笑,一摇一摆地回自己的寝帐。 木华黎战战兢兢地跑到也遂的寝帐前,见大汗一脸的迷惑和不快,心虚地道:“末将正在部署明天攻打王罕之事,不知大汗又有什么重要的事要末将去办?” 铁木真看看也遂道:“没什么大事,是也遂夫人叫你。” 也遂道:“请大将军快快把所有战将都集合在议事大帐,大汗有重要的事要说。” 木华黎看了看铁木真也是一脸的蒙晕,不知如何是好,铁木真拉拉也遂道:“明天再说不迟!” 也遂道:“明天就迟了,让他们先集合,我慢慢给你说,你就明白什么叫机不可失了。” 铁木真看看也遂不像玩笑的样子,就挥挥手道:“快去就按夫人说的召集人去吧。” 木华黎离开,也遂才把铁木真,拉回帐内,铁木真道:“现在可以了?” 也遂道:“不可以!” 铁木真往床上一坐道:“他们很快就集合好的,说说你想做什么吧?” 也遂道:“攻打王罕!” 铁木真道:“不是都安排好了,明天就打,到时一定带上你!” “不行!”此时的也遂倒像个男人似的,没有了一丝的温柔,而且很果敢地道,“明天就晚了,兵贵神速,出其不意,今夜就是最佳时机,可以事半功倍。” “哈哈!”铁木真突然明白了,大叫,“好好,好个出其不意!” 外面传唤官报告,人都集合完毕。铁木真拉着也遂一起走进议事大厅。 议事大厅上几十个将军恭恭敬敬地等候铁木真大汗到来。当铁木真带着也遂步入大厅时,原本平静的众将,突然间一片“唏嘘”,有的小声道:“这女人今儿打扮地更漂亮了,让我搂一夜,死,这辈子都值了!” 有的道:“这么美的女人,大汗还不赶快上床,议什么事呀?” 铁木真的几个弟弟,特别是别勒古台,都气乎乎地暗骂:“狐狸精,妖精!” 铁木真的几个儿子,除了老大术赤默不作声,窝阔台没表情外,察合儿和拖雷叽叽喳喳学鸟儿叫,拖雷还试图掏出弹弓射打也遂,被窝阔台制止了。 四杰也在交头接耳地小声道:“大家都在做攻打王罕的准备,太阳要下山了,把我们找来,大汗是不是要宣布什么事吧?” 木华黎摇摇头道:“我只知道通知大家议事,不知道议什么事?别急一会就知道的。” 阔端巴剌合看了也遂几眼,沉默片刻,心道:“此女子,福兮,祸兮。” 在大家一片猜疑中,铁木真走上大汗宝座,让人在他的右侧又设了一个偏座,让也遂坐在自己的右边。蒙古素以右为上,显然铁木真给了也遂一个让人不得不尊敬的位置,而且还是在蒙古部落非同小可的比较正式的议事大厅。这就意味着,也遂现在已名正言顺地参加了蒙古的重要会议,而且成为仅次于大汗的决策人物。 大厅又是一阵骚动,铁木真摆摆手,大厅恢复了平静,也遂也很有大将风度地巡视了一周,那媚眼此时放出的不是妖娆,而是睿智而又敏锐的光芒。 在坐的人都有一种肃然莫名的感觉,这女人不但美的让人心痒,那种从容和犀利更让人不寒而栗。 铁木真见大家情绪稳定下来,道:“今天是根据也遂夫人的提议,把大家紧急召来是有重要的事与大家商量……” “啊?”大厅又是一片小小的喧嚣,“这妖女不是要当王后吧?” 第四十五章 艳女布兵惊四座 第四十五章艳女布兵惊四座 铁木真环视了一周众将大声问道:“你们还记得斑朱尼之愿吗?” 众将领岂能忘记自合兰真遭遇王罕的伏击之后,跟着大汗流离失所,东渡贝尔加湖畔过着猎野马,汲黑水的艰难岁月。铁木真在斑朱尼河岸立下“使我克定大业,当与众人同甘苦,苟渝此言,如同河水。”的共享富贵之愿。众将领都憋着一股劲,盼望着有一天手刃王罕父子,一听大汗问到此事,情绪顿时高涨起来。 顿时,大厅一片虎啸狼嚎:“杀王罕!灭克烈!杀王罕!灭克烈!” 铁木真也站了起来,喊道:“好,灭克烈,杀王罕!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众将领山呼道:“准备好了,就等大汗下令了。” 铁木真看看木华黎和阔端巴剌合,见两人点点头,挥手让大家静下来道:“现在由木华黎把攻打克烈部落的计划给大家讲讲。” 大家心情此时才猛然豁朗开来,才明白今天不是那妖娆女人要做什么,大汗只不过是带她来看看我们蒙古勇士的气概,显显威风而已。 木华黎也轻舒了一口气,整了整衣冠走到大厅中央道:“大家很清楚我们费了那么大的周折,就是为了彻底地灭了王罕和他的部落。大汗早就拟定了三步走的灭王罕计划。” 第一步,东渡贝尔湖卧薪尝胆壮大实力做灭王罕的准备;第二步,西进以求和之名瓦解克烈激起他们内部矛盾,削弱他们的战斗力;第三步,将计就计抄他的老巢。” 众将领又是一片喧嚣,啊,原来大汗早就有了准备,英明、神勇,不由自主地喊道:“华瑞!华瑞!”(英明、伟大的意思。) 铁木真挥挥手,大家平静后,木华黎继续道:“前面两步都如期完成了,现在我要讲的就是这第三步:哈撤儿带领五百兵马先去王罕部假意投他,做好里应外合的准备,见大汗的信号就先擒王罕、鲜昆,开始斩首行动。 “博尔术和铁木格、博尔忽和察合台、赤老温和别勒古台、术赤和术赤带、窝阔台和折里、哲别和拖雷、兀鲁和合赤温各带一万五千兵马,沿客鲁伦河西岸向温都儿山王罕大营快速进发,迅速包围温都儿山,封锁山上的所有路口。我和大汗带一万兵马,迂回后山设伏。这样王罕就扎翅难逃了。” 木华黎按照铁木真和阔端巴剌合一道研究的方案讲了一遍。铁木真道:“众将明白了吗?” 众将立即响亮地喊道:“明白!” “好!就按木华黎所讲,严格执行,违令者斩!明天就看诸位将军谁的刀厉害,谁杀的克烈人多了。回去准备吧。”铁木真说完看看身边的也遂道,“夫人,这样可以吗?” 也遂环视众将后道:“我有话说。” 铁木真一楞,你不只是催我马上研究布置攻打王罕的事吗?这都布置完了,还有什么事?也好,她要参加灭王罕,或许有什么想法,说说也无妨。心里这么想脸上还是很重视似地道:“好啊,今天夫人是第一次参加我们的议事大会,想说几句,大家好好地听着。” 也遂也不客气,站起身来少了些许妖娆,竞如身经百战的将帅,不卑不亢地对众将深深鞠了一弓道:“众位将军都是久经沙场的勇士,打的胜仗比我吃过的黍粒都多,杀过的人比我见过的蚂蚁都多。我只是一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小女子,没见过什么世面,今儿让大家见笑了。” 别说这妖娆的小女人,上来这几句话说的让众将心里即舒服又惬意,开始的敌意和不屑消失了一大半,只有眼巴巴地看她美艳的脸蛋绽放的笑容和听那张樱桃小口中洁白如玉的牙缝里向外漂出美妙动听的音符了。 也遂见众将少了许多敌意和不屑,也不谦让娓娓道:“木华黎大将的布兵并无懈可击,很周到,但有一点,兵马到达后不是围路口,而是隐蔽地接近敌营,一旦接到信号,直捣王罕的大营,不给他有任何喘息和准备之机,这叫出奇不意,突然而击,他就措手不及!” “哗!”也遂话音刚一停顿,大厅一片哗然,众将睁大眼球,口若斗萝,啊呀呀,这女人…… 众将还没收拢表情,也遂拉着道:“怎么个出其不意,关键是达成突然性,突然就是,他不知道,无防备,什么时候无防备?现在!” 众将又一惊:现在,现在?有人喊了声。 “对!就是现在!”也遂接着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是一个叫孙子的汉人说的。” “啊?孙子说的,谁的孙子这么厉害,他会射箭吗?等我的孙子长大了,去和他比比……”有人喊道,引起一阵轰笑。 铁木真也跟着大笑,只有阔端巴剌合和木华黎惊奇地看着也遂,等她说下去。 也遂知道给这些马背上长大的人有许多事是说不明白的,也不辩驳什么,淡淡地道:“别管谁的孙子,他是说,打仗要知道对手在做什么?” 有人喊道:“夫人说说,王罕现在在做什么?” “他和他的将领们都在喝酒!”也遂答道。 “你怎么知道?”“他喝酒管我们啥事?”几个将领乱轰轰地叫道。 “这么重要的信息,是付出一个王爷的家人和部落的代价得来的,若不利用不仅会对不起他们所做出的牺牲,还会坐失良机,甚至有可能付出更加惨重的代价。这么好的时机不去攻杀,难道要等他做好了准备,再去攻打吗?所以说,等到明天就晚了,必须立马出发去攻打王罕!”也遂这话是说给铁木真和木华黎听的。 响鼓无须重锤,铁木真和木华黎几乎同时站了起来,铁木真看了看阔端巴剌合一眼,见他也是很赞许地点点头,就毫不迟疑地道:“众将军听令,所有兵马,连夜出发,偃旗息鼓,沿客鲁伦河岸快速向温都儿山王罕的老巢进发。哈撤儿率你的五百兵马去投王罕,我们里应外合,今晚就灭了克烈部落!大家快快去准备,天黑后行动。” “且慢!大汗,小女子,还有话说呢?”也遂这次脸上露出微笑,恢复了女性的柔美,铁木真道:“你已立了大功了,大家也都领教你的本事,打仗是男人的事,你就不要跟去了,在大营等我们的好消息吧。” 也遂道:“此战非我去不能全胜。我不是要与你一起去观战,而是与哈撤儿一起去王罕的大营!” “啊?!”也遂此言一出,惊讶的不单单是铁木真和几位核心大将,在坐的人没有一个不瞠目结舌,有人惊诧道:“王罕大帐是狼窝,她都敢去不把她给生吞了。” 有人笑道:“大汗的心肝宝贝,能舍得送给王罕?” 铁木真第一个反对道:“不行!这不是打猎。” 木华黎也急道:“夫人,万万不可,你放心,我们一定能按照你的想法,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把王罕的老巢给端了。” 阔端巴剌合却与众不同,笑道:“我看夫人随哈撤儿一起去为上上之策!” 阔端巴剌合语出惊人,只有也遂深遂地看了他一眼,笑道:“知我者,老将军也!” 反对最强烈的要数哈撤儿,他跳将起来喊道:“不行!绝对不行,我此去能不能活着出来,还两说,夫人去了,才是送死的。” 也遂俨然地道:“我随你去,你才不会死,我不去你必死无疑!” 铁木真见也遂如此镇定,心想看她有什么理由,于是道:“夫人此话怎讲?” 也遂道:“哈撤儿王爷投王罕的理由是什么?” 木华黎迟迟地道:“是,是……”是了半天说不下去。也遂道:“是木华黎大将军编的一个非常尴尬的理由,为了争夺大汗身边的女人,对吗?” 哈撤儿点点头,没有说话,知情的人都不好多说什么,不知情的人瞎起轰,你问我,我问他,谁?谁啊,不会是孛儿贴吧?胡说,孛儿贴几个孩子的母亲了,合答安?有孕在身,不可能,难道是这女人?不错,我也想要这鲜花一样的女人。 大家都不说话,也遂道:“如若他不带这个女人去,王罕能信任吗?王罕不信任,哈撤儿王爷就没有了性命,没有了王爷,能里应外合吗?没有里应外合,这仗还能打胜吗?” 大家被问得目瞪口呆,大厅顿时,鸦雀无声,也遂接着道:“这个女人是关键也是画龙点睛之笔,是此战的关键,所以这个女人必须去!才能消除王罕的猜疑,达成此战的最终目的。” 众将这才“噢”了一声,原来这女人还真是她呢。王爷眼福不浅啊,哈哈……大厅一片笑声。 阔端巴剌合和木华黎也跟着“噢”了一声,他们惊诧地是此女非同一般! 铁木真听也遂这么说,觉得言之有理,舍不了孩子打不了狼,想了想道:“那好吧,就让也速干夫人随哈撤儿一起去,但一定要保证也速干的安全!” 哈撤儿还想说什么,也遂马上道:“不行!姐姐不能去,我可以替她去。你们在坐的人谁能分出我们姐妹两个的模样来?” 这对姐妹花还真让人分不出那个是姐姐那个是妹妹。铁木真无理由地道:“那更不行!” 也遂看到铁木真担心,道:“别替我担心,此计是我出,相信我一定能应付得了。再说,在里面怎么给你们发信号,只有用歌声,以歌为号,而我会唱歌姐姐不会唱,这事只能有我来代替她去。我的歌声会告诉里面的情况,也说明我们安全无事并做好了准备,你们就开打,打的超猛,我们就越安全。” 也遂坚定的态度不容置疑,铁木真无奈只有同意也遂的计划,对哈撤儿道:“你一定要保证夫人的绝对安全,不得有任何差错,一旦有不测,拼命也要把夫人完好地带回来。” 哈撤儿道:“大汗放心,我拼死也不能让嫂夫人有任何闪失!” “好!立即行动!”铁木真下令向王罕营地发兵。 也遂和哈撤儿带领五百兵马先行出发,蒙古大军各路兵马按照各自的路线,悄无声息地开始向王罕营地隐蔽驰去。 铁木真随大军出发,让木华黎把大营的留守事项安排好,随后跟进。木华黎让阔端巴剌合带率速不台、蒙力克等将指挥留守的五千兵马,确保后方大营的安危。 阔端巴剌合道:“你和大汗尽管放心,有我们在,确保大本营万无一失。我们准备好酒肉等你们凯旋,为你们庆祝胜利。” 木华黎安排就绪,跨上战马正欲离开大营,也速干边穿戴衣裙,边跑过来拦在木华黎的马前道:“好啊?你先前把我许给人家做老婆,现在你又把我妹妹,送给王罕,你安的什么心?” 木华黎见是也速干慌张地跳下马来道:“夫人你误会了,哪是我的安排,是也遂夫人自己非要去的。” “她要去,你怎么不劝,打打杀杀本就是你们男人的事,一个女人进了狼窝还会有好。你就是成心给我们姐妹俩过不去,是不是?”也速干扑上来,又拎住木华黎的耳朵道。 天黑已暗下来,反正别人也看不清楚,也速干反而胆大起来,一用力把木华黎拽进自己怀里。木华黎一位战将岂能是一个弱女子能拉动的,但就是一见到这个女人那就腿发软,浑身撒架似的,被也速干弄得透不过气来,小声道:“别!别!夫人,让人看到了就麻烦大了。” 也速干“嘿”了一声道:“都走完了那来的人?走,到我寝帐,把事说清楚,不然的话,你就别想离开。哼!” 也速干放肆地几乎是附在木华黎的身上,那一身的香味和女人身上特有的气息让从没沾过女人的木华黎不知所措,又惬意又惊悚。然而,木华黎毕竟是一代名将,虽说年轻与众不同的是在诱惑面前还是有一定的定力,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尤其是大汗的女人是绝对不能碰的。他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这女人不单单是多情,或许和他的妹妹一样是个深藏不露的奇才之女,抑或她有什么更诡异的心机,木华黎想到这不禁心里一颤,道:“夫人,今儿不行,我要马上赶去,不然大汗怪罪下来,末将担待不起。” “嗬哟?”也速干娇嗔地道,“大汗得罪不起,我就可以得罪起呀?” “不敢。夫人更得罪不起的。”木华黎想挣脱也速干的拥抱,也速干像滕一样缠绕在木华黎的身上。 也速干点了点木华称的额头道:“算你聪明,原来你不是榆林疙瘩哎。” 木华黎还是尽量的闪开女人的肢体挑逗,道:“木华黎愚钝,不领风情,请夫人见谅。” “我的大将军,这话太假了吧?你的心都快跳出来了,你的身子抖的像发情的老虎,还不领风情,是不领我的风情吧?”也速干的酥手在木华称的身上轻轻的抚摩着,木华黎身心颤动的不能自制,也速干道:“怎么样?还不领风情呀?” 木华黎彻底地被也速干的激情挑逗和娇柔嗲奢所征服,自己的神经似乎被一根无形丝线牵动着,宛如一个木偶似的不知不觉地被也速干牵进了她的寝帐。 第四十六章 十万大军成鬼魂 第四十六章十万大军成鬼魂 此时,温都儿山上克烈部落的大营,为庆祝粉碎了札木合等人的叛乱和鲜昆偷袭哈撤儿营地掠来他的部落和家人的胜利,正大摆宴席。士兵们三五成群围着篝火,抱着女人烤着牛、羊腿,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满山遍野都是疯狂的嗥嚎和女人挣扎的尖叫声。 王罕的议事大帐足足摆上几十桌,几百将军聚在一起喝得正酣。本来王罕无意这么快与铁木真翻脸,而他的混蛋儿子鲜昆擅自袭击蒙古部落的即成事实,把摇摆不定的王罕给绑架了,没有了与铁木真回旋的余地,退路被堵死,只能彻底地与铁木真决裂,专等哈撤儿来投后,将计就计再作攻打蒙古部落的打算。 宴席整整喝了两天,将领们东倒西歪地搂着女人醉生梦死。王罕也左右拥着几个美艳的女人酩酊大醉。只有大将火力烈门不与众人合污,不吃也不喝立在王罕身边守护着。 半醒半醉的王罕手下大将秃别干,就是那个合兰真沙陀差点儿把蒙古大将畏答儿杀了的大力士,端着酒来到王罕身边道:“大汗,那哈撤儿真的会来投靠我们吗?” 王罕酒醉心不醉喝下一个美人嘴里吐进的一口酒道:“你懂什么,他的老婆在我手里,你说他来还是不来?” “唉,唉。”秃别干打着响嗝道,“会不会有诈?” “哈哈”王罕一脸的诡笑道,“担心什么,来了就知道了。哈哈……” 另一员大将也是合兰真大战的名将只儿斤,也凑上来道:“嗷嗷,你个笨蛋,他进来容易出去难。先杀了他再杀了他哥哥的。哈哈……” 火力烈门嘴里呲了一句:“小人之举!” 只儿斤听见不高兴了,上来就冲火力烈门吼道:“你小子傻到家了,你以为铁木真说不杀你就真的不杀你了,做梦啊?” 火力烈门严厉地道:“真枪真刀的杀,那是英雄,暗算不是好汉!” “呵呵,你小子是好汉!”鲜昆摇头晃脑地过来指着火力烈门骂道,“别以为你武功高强,老子就是不服你!敢跟老子比试吗?” 火力烈门从来都没把鲜昆看在眼里过,对他的卑鄙心术向来是嗤之以鼻,见他帮只儿斤来对付自己,怒从心中起,就要举锤,就在此时,有人来报:“禀大汗,有一队蒙古兵马来了。” 王罕一听蒙古兵马心里就紧张推开身边的女人道:“有多少人?” “人到是不多,看样子也不过四五百人,好像还有一个女人。” “好!”王罕道:“是哈撤儿来了。” 秃别干听到哈撤儿来了,抽刀就往外走。王罕喝道:“秃别干,你想干什么?” 秃别干道:“他就带了几百人,我去把他给砍了。” “胡闹!他是来投奔我们的,现在不能杀他,他对我们有大用的。”王罕喝住秃别干道,“众将都打起精神来,迎接人投诚的蒙古大将铁木真的弟弟哈撤儿。” 有人不高兴,但也不敢违抗大汗的命令。都懒洋洋的坐好,该喝还喝,该吃的还吃,根本不把什么迎接当回事儿。 “蒙古大将哈撤儿到!”随着一声禀报,只见哈撤儿牵着也遂的手亲密地款款而入。 “啊呀呀!”哈撤儿引起的是众人的仇视,而他身边的女人却引来了一片哗然。 众人何曾见过如此倾国倾城的美人,原来东倒西歪的将领们见也遂进来,犹如久旱的禾苗逢甘露,“唰”一下子支棱起来。 “乖乖!”这是女人吗?是天仙下凡吧?铁木真有如此仙女老婆还要部落干嘛,天天搂着这女人,还当什么大汗,给我一百个大汗我也不换。有人道:“怪不得哈撤儿这小子,背叛他哥哥铁木真,原来是为了这漂亮的女人,值!一百个值!” 有几个大将领撑不住了,纷纷上来淫笑着走近也遂。王罕早就心里像猫抓,哈拉子流下一身,但一时也不能失了身份,故作镇静地喝道:“众将休得无礼,哈撤儿是本王请来的贵客。来来,来来,不必拘礼,到我这来坐。” 哈撤儿和也遂早就预料到了这种场景,不惊不乍地走向前对王罕施礼道:“哈撤儿、也速干拜见大汗!” 王罕流着口水连连说道:“不必拘礼,不必拘礼!” 火力烈门给哈撤儿和也遂在王罕身边放好了座位,两人入座。王罕去拉也遂的手道:“没猜错的话,这位就是我义子铁木真的夫人也速干了?也算本王的儿媳妇了啊。铁木真这小子就是有福气,找了个比天仙还美的老婆,真让人羡慕啊!” 色迷迷的王罕边说边伸手去拉也遂,也遂娇媚万状地冲着王罕笑道:“作为儿媳应该拜见公爹的,可是我已不是你义子的老婆了……” 还没等也遂说完王罕激动地连连叫好,道:“这样好,这样好,他小子没福气,你就留在我身边好了。” 也遂笑道:“当然了,我现在是哈撤儿的女人,他来投你,我当然要留下了。” 王罕心道,怪不得哈撤儿这小子要投靠我,原来是这美人引起的,看来此事无诈。有这么绝代佳人在身边,他还当什么王爷,给个大汗也不干。要是我能得到这女人,现在老子就不干了。听美人说自己已是哈撤儿的女人,心里一阵难受。心想时间长着哪,只要留下来,早晚是老子的,此时只能应和着,勉强笑笑道:“留下就好,留下就好。来来,众将领,端起酒为迎接美……美,啊……啊,哈撤儿的投诚和美丽的也速干姑娘的到来,干杯!” 众将大喊道:“为美人干杯!” 大厅顿时又喧嚣起来,你一碗我一碗,都是为了美人,喝得瘫痪如泥。王罕借醉酒缠着也遂要喝交杯酒,鲜昆冲过来一把把王罕推开道:“来来,我的小美人我给你喝一杯!” 也遂估计蒙古大军都到位了,是时候了,就站起来道:“我不会喝酒,不如给王子和大将军们唱首歌助兴如何?” 众将听美人要唱歌喊道:“好!美人唱一首歌我们喝一碗。唱吧?” 也遂一跃上了桌子,边舞边唱:嗨——哎…… 月儿圆 挂枝头, 温都儿山上酒当歌 大汗好酒量 王子酒量好 大将酒正酣 士兵醉滔滔 额鲁伦的河水快快地流哪 给克烈的勇士们醒醒酒吧 妹妹为哥哥扎篱笆 哥哥为妹妹打豺狼…… 木华黎像只木偶被也速干提到她的寝帐,也速干柔美地一笑道:“先等着,我去给你沏杯茶压压惊。” 也速干一闪进了一道帘子内,木华黎紧张的身体这才舒展了一些,抬头一看,如入仙境一般。这女人的毡房虽说不大也就是一般的蒙古包。可里面的设施却从来也没有见过,红红的地毯上绣着一对嘴对嘴的水鸳鸯;周边放有雕像满山鸟的小条桌,那鸟儿都是成双成对嬉戏追逐,似乎能听到她们闹春的鸣叫声。毡房被一帘粉红色屏布一分为二,隔成前后厅,显然前厅是接待客人的地方,后厅是她的卧室。整个房间收拾的温馨别致,一股清香从人的汗毛眼里往里钻,让人浑身清爽而又飘飘欲仙。木华黎正在环视这神奇的女人的住处,也速干一掀帘子闪了出来。 人说女人十八变,而娇致的女人瞬间可以万变。此时的也速干穿着薄如蝉翼的透花白裙,那曼妙身姿活隐活现。高高的山峰、平展的原野、茂密的森林宛如一幅美丽的山水画卷在朦胧的云雾中,流淌着一溪清澈见石的潺潺之水,溢出迷人心醉的芳香。 木华黎猛然一颤,浑身向外散发出青春张力和强烈的渴望。也速干手里端着一个精美小巧的茶杯,迈着猫步喜盈盈,轻飘飘地走近木华黎。木华黎被这幅山水画卷笼罩着,犹如身临其境游弋其中,惊讶地“啊”了一声,身体晃了晃几乎要靠到也速干的身上,去感受大自然创造的琼浆玉池的神秘滋味。 也速干看着急促气粗的木华黎像只迷智的小老虎,死死地盯住活蹦乱跳的两只小白兔,而又不敢向前扑食的窘态,嫣然笑道:“怎么了,血流成河的沙场都趟过来了,两只小白兔都不敢猎了呀?” 木华黎木然,添了添嘴唇,干渴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两眼直勾勾地看着那两只跳动着的小白兔,突然有上去咬一口的冲动。 也速干见木华黎只有意念没有行动,痴痴一笑,把手中的茶碗放下,主动上前拉了一下木华黎道:“这毡房只有大汗进过,这幅画也只有大汗看过,别人是没有这福气的,你还不快……” 一提到大汗,木华黎不禁打了个寒战,好像打了一针强心药,立马清醒过来,向后退了几步道:“夫人请原谅末将的不尊,惊扰你了,容当改日陪罪,此时,的确有天大的事不能耽误的。” 木华黎转身就向外跑。煮熟的鸭子飞了,烤熟的羊腿跑了。也速干恼怒地喊道:“你这傻子会后悔的。”同时也气自己,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时候干嘛提大汗啊。 木华黎离开也速干单骑奔袭,来到温都儿山下,正听见也遂优美的歌声从山上传来,蒙古的兵马早已隐蔽在山脚下的林地,木华黎把几位大将召来问道:“听到山上的歌声了吗?” 众将点点头道:“听到了!我们在等大汗的命令。” 木华黎道:“知道山上的情况吗?” 众将摇摇头道:“不知道。” 木华黎道:“那歌声里说的够清楚的了:山上的将军和士兵都喝醉了,只有王罕和他的儿子有酒量,半醒半醉。她和哈撤儿已把王罕的大帐围住,专等你们在月亮有树枝高的时候,就去攻打。连攻打的时间都告诉你们了,就一点儿也听不出来吗?” 众将领吃惊地看着木华黎道:“这种默契恐怕只有你与她有,别人谁也听不出来的。” 木华黎抬头看看冉冉升起的月亮道:“还有大汗可以。还不到半袋烟的功夫,大汗就要发响箭了,你们快快做好攻山的准备。我要去见大汗!” 冰雪聪明的也遂用嘹亮动听的歌声传递出了王罕大营的信息。哈撤儿趁着众将都在痴迷迷地听也遂唱歌,遛出帐外,带着五百兵马悄悄地把王罕的大帐围了起来。 铁木真带着一支兵马按预定计划来到后山,仍不见木华黎赶上,心里正在焦急,就听到山上传来了也遂的歌声,大笑道:“我的美人太聪明了!” 铁木真抬头看看天空,月亮刚刚挂上树梢,便命发令官发出响箭。霎时温都儿山被蒙古大军的杀喊声包围。蒙古兵犹如饿狼暴虎扑向一个个烂醉如泥的克烈士兵,手起刀落像割麦子一样,站起一茬撂倒一茬。克烈的兵提不起刀,跨不上战马,还没有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成了蒙古兵的刀下之鬼。 外边喊杀声震天,王罕的大帐众将大醉,只有一人独醒。此人正是最忠诚的大将火力烈门,他意识到帐外的动静异常,喊道:“大汗,帐外有杀声,快快让众将出去迎敌,以防有变!” 王罕本就胆小,一听有人杀来,立马酒醒了许多,喊道:“都别喝了,出去看是怎么回事?” 众将正喝的上瘾,很不情愿地从地上爬起来,叽哩跟斗就向外跑,出口早就被哈撤儿给封住,露头一个砍一个。 外出的将领除了被砍的都退了回来。王罕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铁木真杀上山来,不可能他退到五百里之外,白天派出的探子才报过的。难道是自己的部落有人叛乱?无论是谁,这时候杀进来都是要命的。他第一反映是逃命,喊道:“火力烈门,快掩护我和王子还有美人冲出去!” 火力烈门的职责就是保证王室的安全,掩护他们是义不容辞的天职,于是护着王罕和鲜昆向外冲。鲜昆一把把也遂拽过来夹在掖下,跟在火力烈门身后,王罕也伸手拉着也遂的胳膊一起往外跑。 要知道火力烈门可是克烈部的第一猛将,蒙古两杰加上一员大将都不是他的对手,哈撤儿的兵马,犹如螳臂当车,根本不是个,他一对铜锤杀开一片血路,掩护着王罕冲出大帐,向后山上跑去。 后山上是火力烈门的驻地,有自己训练有素的五千精兵,整天人不离刀,马不卸鞍,长年处于战备状态。只要到了那里,可确保王罕和鲜昆能安全逃离。 哈撤儿一看也遂被掠去,大惊失色,一边命人杀入大帐,自己带着二百兵马去追王罕。 第四十七章 爱才再收刀下将 第四十七章爱才再收刀下将 铁木真发出箭令后,因为担心也遂的安全,在后山如坐针毡,便率兵马直接杀上山。山上人喊马叫,鬼哭狼嚎,虽说克烈部的兵都醉熏熏的,开始都被突如其来的兵马吓呆了,但毕竟王罕有十几万大军,就是让你砍,也要几天。何况有许多兵被吓醒后,还手是死不还手也是死,只有提刀死拼奋力反抗。一时间,温都儿山漫山遍野都是乱兵伤马,山林被血色笼罩。 铁木真顾不得拼杀,直奔王罕的大营,正遇上赶来的哈撤儿。哈撤儿见铁木真急匆匆的上来,差点没哭出来道:“大汗,不好了,嫂子被鲜昆和王罕掠走了。” 铁木真一急差点没掉下马来,道:“怎么回事,不是让你看好她吗?” 哈撤儿道:“我按嫂子的吩咐带五百兵马把王罕的大帐团团围住,再冲进去保护嫂子,谁知道那火力烈门,力大无比没人能阻挡住他,他带着王罕、鲜昆连嫂子一起冲出大帐,向后山逃去,我一路追来到此。” 铁木真大叫一声:“不好!我怕你嫂子有闪失提前离开了,后山无人守,快跟我一起去后山!” 铁木真和哈撤儿带领几员大将追到后山,见前方有几千兵马已列阵以待。蒙古兵马一波接一波地往上冲杀,都被杀了回来。这些兵马与其他不一样,不但有很强的战斗力,而且死拼。铁木真道:“看来,王罕他们还在后山上。你们务必杀一条血路,冲上去救下夫人!” 众将知道也遂夫人在大汗心中的位置,那敢待慢,拼了命的杀入敌阵。俗话说强将手下无弱兵,那火力烈门无敌,手下的兵也个个英勇。两军铰杀在一起,头颅、断臂横飞,满地血肉,马踏人,人抗马,直杀得昏天黑地,连战三天,等山上的克烈部十几万兵被杀光,蒙古所有的兵马都压到后山来,后山火力烈门的五千精兵几乎全军覆没,只有火力烈门带着几十个人继续抵抗。 铁木真在合兰真大战时见识过,特别喜爱火力烈门,此战若不是也遂在他们手里,铁木早肯定会下令,不要伤他和他的兵马。 后山很快战斗结束,却不见王罕、鲜昆和也遂。铁木真很是着急,等火力烈门押到面前时,铁木真道:“王罕他们人呢?” 火力烈门道:“他们三天前就下山了,我和你们拼杀就是拖延你们的时间,好让我的主人安全脱险。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要杀要刮就随你们了。” 哈撤儿恼怒地提刀就去砍火力烈门,铁木真喝道:“住手,不得无礼,给大将军松绑,放他走!你带人下山去寻找你嫂子!” 哈撤儿不明白哥哥为什么不杀,还要放了掠走嫂子的王罕父子的人。气呼呼地带人向山下奔去。 火力烈门以为听错了,想不到铁木真竟是如此大度,这次杀了他那么多人,又放走了王罕和鲜昆,尤其是他心爱的女人也不知生死,这都是自己一人的责任,而他还是不肯要了自己的性命。看来以前在阵前他说的不杀,是真的,如此大度的人从来也没有见过,跟王罕和鲜昆比起来,真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火力烈门想到这,很是惭愧,无地自容,头一低道:“大汗还是把我杀了好了,我放走了你的敌人,让你失去心爱的人,又杀了那么多的蒙古兵马,罪该万死。我自认一生光明磊落、英雄无敌,可是给你比起来,有山雄鹰与山雀之别,我敬佩你!。” 铁木真把火力烈门拉起来道:“各为其主,尽心尽职,没有对错,你忠诚护主,是个真正的英雄,我羡慕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杀你的。快快起来,若愿意从今日起,你就是我蒙古大将,做我的怯薛了!哈哈……” 火力烈门叩首谢不杀之恩,从此身不离铁木真,成为大汗的贴身卫士。 王罕和鲜昆在火力烈门的掩护下,带着几十人,把也遂按在自己的马上,从后山的小路正是铁木真冲上山离开守候的地方逃出。 也遂并不知火力烈门的能耐,所以疏忽大意考虑不周,让王罕他们冲出大帐,而且自己也被裹挟逃离温都儿山。既然如此,也遂也只能将错就错,对王罕道:“大汗,我既然与铁木真分手,现在又被哈撤儿抛弃,只有跟着你了,你到那我就到那,侍候你一辈子可好?” 鲜昆一听这女人要跟老头子过,气不打一处来,喝道:“你跟着他有什么好的,整天信任铁木真,这次好了,老窝给端了,无家可归,他自己也不知道能活几天,怎么养你?” 王罕见儿子想抢自己的女人,气道:“你住嘴,铁木真本无意与我们为敌,谁让你招惹的他?” 鲜昆道:“好!你个老家伙,铁木真好,你就跟他去吧?我们不管你了。”说完带着人马就走,真把王罕一个人扔下了。 王罕气得大骂道:“你这个畜生,把美人给我留下。” 昔日草原最强大的部落的大汗,不仅丢掉了十几万大军和庞大的部落,连自己的亲儿子也为了一个女人抛下自己不管了,成了名副其实的孤家寡人,一世英名毁于一旦。此时的王罕后悔没有管教好自己的儿子,更气自己听信札木合的谗言对铁木真三番几次生异心,才落得今日这般下场。 王罕有气无力地坐在地上,老泪纵横,肠子都悔青了,一会儿骂札木合,一会骂鲜昆,反过头来骂铁木真,最后还是骂自己。哭累了骂够了,怎么办?世上没有卖后药的,路走错了可回去,事做绝了难回首,再见铁木真也只有死路一条,逃吧,还可能有一线生机,抑或上天开眼能东山再起。想到这王罕爬起来就走,就在此时一匹战马横杀过来,拦住了王罕的去路。 木华黎脱离了也速干的纠缠,单骑奔袭来到温都儿山下,听到也遂的歌声,让众将准备好攻山,抬头看看月亮,知道大汗就要发令了,便向山后狂奔,还没到设伏抓王罕的预定地点,铁木真的将令已发出。 山上一片杀声,木华黎生怕铁木真追问来迟的原因,或以临阵胆怯而治罪,便没命地抽打战马,那马跟随他征战多年从没遇到过如此无情地抽打,暴怒地“咴咴”大叫,扬起四蹄如在空中飞行。木华丽黎还不停地喝道:“驾!驾!快!快!” 等木华黎飞驰到预约的小树林时,不见铁木真,也没有蒙古的兵马。正在纳闷,突然发现前有人在跑动,便纵马过去,一看此人正是克烈的大汗王罕,挥刀拦住:“呵,真不愧为是名震天下的一代枭雄,在蒙古大军层层包围之中,你还能安全脱身,在下佩服。你没料到本将在此等候多时了吧?” 王罕被突然杀来的蒙古将领吓的蒙头转向,跪下连连磕头,道:“请将军饶命,请将军饶命!” 木华黎见王罕没有了一点昔日的威风,倒像一条狗一样乞求活命,着实心里看不起,喝道:“胆小鬼,你平时的威风那儿去了?还像一个万民敬畏的霸主吗?” 王罕浑身如筛糠抖动地不能自制,颤颤地道:“只要将军给条生路,等我复兴之日,定封你为大将军!” 木华黎轻蔑地一笑道:“可笑之极!临死之人还封别人大将,你抬起头来看看我是谁?” 王罕慢慢地抬起头,眨巴一下昏花老眼,看了半天,“啊”了一声又跪下磕头道:“原来是木华黎大将军,老夫有眼无珠,向大将军磕头请罪!” 曾经威震落漠北大草原的霸主,今日像条哈巴狗,为了苟且偷生,奴颜婢膝,真让人心寒。木华黎乃一代儒将,思绪颇多,一阵感叹之后,道:“看在你曾是一代大汗的份上,暂且不杀你,站起来,说说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木华黎是想及时了解山上的战况,情绪缓和了一下,王罕素知木华黎的为人和处世风格,他是个善于攻心谋势的战将,少了些许血腥和杀戮,与其他有勇无谋的大将不同。若是遇见别的人,可能早就人头落地了,见木华黎只是轻蔑一些,并不是那么杀气腾腾,轻蔑算什么,就是吐上一脸口水,又何妨,只要不死就行。 王罕毫不隐瞒地把山上的经过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他知道眼下没有什么比活命重要,让说啥就说啥,而且说得一点儿不漏,说到关键处还赞扬对方几句,只要你听高兴了,不杀的机率就大一点儿。 当王罕说道他和儿子准备带着也速干去投奔西夏国时,木华黎大惊道:“你说什么?你们抓了也遂?” 王罕一楞,敢情木华黎这样的清高之将也对也速干有意?于是点点头道:“是!不是,不是也遂是也速干,他既然不跟铁木真了,就不是他的人了,我也不算乱伦啊?” “混蛋!”木华黎从没有过的暴粗口,气得脸色发紫,心道:这下完了,也遂被掠走,既然灭了克烈部落,铁木真也不会不发怒的,他的心肝宝贝被人抢走,不知道要错杀多少人,不行,一定要把也遂给完好地夺回来。于是指着王罕道:“你儿子鲜昆和那女人呢?” 王罕摇摇头气道:“别提了,我们逃下山后,我那混蛋儿子,想独占美人,连老爹也不要了,把我扔下自己带着美人和几十个将军向西夏国的方向跑了。” 木华黎唯恐也遂有不测,急得掉转马头就追,跑出一箭地,心想救也遂是当务之急,若放走了王罕也是大罪,又折转回来找王罕。王罕见木华黎没有杀自己,心里想这木华黎就是个书生,仁慈成不了大器,不捉不杀,就是让我跑啊,无论如何也得谢谢你,有朝一日,你木华黎落入我手,我也会放你一码的,眼下我还是先逃命吧。王罕一溜烟钻进树林消失的无影无踪。 木华黎返回原地,那里还有王罕的影子,四处搜索了一遍,也不见踪迹。一边是铁木真要捉杀的头号的敌营首领,一边是铁木真最心爱的女人,两难之中选其重,还是先去追也遂,若让鲜昆逃到西夏国那一切的一切都晚了。 木华黎叹了口气,勒马回转向鲜昆逃跑的方向追去。 铁木真几乎把山上的克烈十几万大军全部杀光,清理完战场,又下令把几十万部落的男人除了工匠和孩童之外,统统杀的杀,煮的煮,蒸的蒸。女人都分给将军士兵或妻或奴,马匹、牛羊、物资按功行赏,参战兵将各得其所。 铁木真正为失去也遂而烦恼,别勒古台押着王罕和鲜昆的家人过来,道:“哥哥,那女人丢了就丢了,好女人多的是,我把王罕和鲜昆的女人都押来了,里面有几个不比那女人差。” 铁木真知道别勒古台一向敬重孛儿贴嫂子,对也遂姐妹俩特别地不感冒,语言上冒犯也不责怪,于是道:“把她们都押来。” 别勒古台一挥手,众将押来一群女人,老的少的,胖的瘦的,美的丑的,有数十人,其中果然有两个年龄在十四、五岁的美貌女孩。 铁木真一指道:“那两个小美妞过来!” 两女子年龄相仿,大的有成熟之美,小的青涩可爱。来到铁木真跟前,款款有礼,小的女子抢着道:“小女子见过射雕英雄!” 被捉的俘虏女子,不但没有沮丧,反而幸幸然,见了铁木真不称大汗,而叫射雕英雄,可见这两个女子非同一般,铁木真好奇地上前看了看,还真是不错,姿色妖娆,身段婀娜,也可称得上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女。 铁木真咽了一口口水,别勒古台道:“这两个女人是王罕的女儿鲜昆的亲妹妹。” “噢?”铁木真突然心中涌出一种莫名的感觉,指着那个稍大点浑身溢着成熟韵味的女子道:“你叫什么名子?” 那女子唇含春意,目若秋水,低头柔气细语地道:“吉儿巴。” “好个吉儿巴,我留下了!”铁木真一听这声音酷似也速干,甚喜,托起如尖月的下巴满意地点点头,拉着问那个小巧的女孩道,“你叫……” 没等铁木真问完,那俏眼丽珠的小巧女孩子,虽说娇奢但不卑不亢,怡然的玩皮中略有羞涩,扬扬萌萌的小脑袋,利落地道:“王罕之女,莎儿吉!” 铁木真被这个似有大义凛然的败将之女,有更多的好感,笑道:“好样的,临危不惧,有女将风范,先前联姻就是你,现在看来唯有我全权作主了,你就去我的三子窝阔台帐下做夫人吧!” 那小女子原本就是对射雕英雄铁木真很敬佩,见他把姐姐留下,自己许给了他的儿子,心有不乐,惊讶地顾盼着铁木真,想说什么又咽了下去,看了看姐姐流出羡慕之情,央央不快地双手一揖道:“谢大汗!” 王罕的妻子数人都被发配给了将军们为妻,鲜昆的妻子女儿分发给士兵们轮流行乐,不久便都被兵将施暴至死。 铁木真心中对王罕和鲜昆掠走也遂的怨恨都集中在了王罕的大女儿吉儿巴身上,王罕和鲜昆的女人分赏完毕,铁木真把吉儿巴带入行帐,亟不可待地推倒床上…… 第四十八章 英雄救美拒芳心 第四十八章英雄救美拒芳心 铁木真进入行帐,王罕的大女儿吉儿已卷曲临时辅好的铺角,见铁木真过来本能地向后靠了靠,胆惧地看着面前这个粗壮的男人,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尽管她不止一次的瞳晴过男女交合的美好时刻,但她毕竟是个深居闺阁未触碰过男人的青涩少女。 铁木真见面前的女子露出惧怕之色,好似看到王罕和鲜昆的胆怯,心里一阵快感,甩掉袍子,扑上来,把吉儿巴撕的一丝不挂。再用绳子将其捆绑起来,手持马鞭骑在吉儿巴身上。抽了数鞭,便强行进入吉儿巴身体。 鲜血和惨叫在马鞭下延伸。铁木真把对王罕的仇恨和失去也遂的怨气都倾泄在了一个对世事还蒙童的无辜少女身上。 吉儿巴还以为女人的初夜就是如此的惨烈,心甘情愿地呻吟着,却没有一丝悲痛和怨恨,仍勉强地对发泄中的铁木真挤出些许痛苦中的微笑。 铁木真仍像一头残暴的雄狮疯狂地在幼嫩的羔羊身上发泄着怒气…… 也遂被劫持到山后原本是想挑拨王罕父子之间的矛盾,让他们狗咬狗,或许有可乘之机,至少能保证自己的安全,不受到欺辱。没想到弄巧成拙,两条狗是咬起来了,没想到鲜昆是个二混头,毛起来连爹老子也不认,自己带着兵马逃向西夏国。也遂坐在鲜昆的马后暗叹,这下完了,到了西夏,异国他乡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只有老老实实地坐鲜昆的老婆了,想到这也遂一阵恶心,差点儿掉下眼泪。 让也遂难过的还不只是做别人的老婆,而是丈夫小白和父亲的仇这辈子算是报不了了。还有姐姐一人留在蒙古部落,孤身作战,再没人商量,稍有差错将万劫不复。 也遂不禁啜泣起来。鲜昆道:“怎么了,跟着我不比跟着老头子强啊,他年老力衰,上床的劲都没有,我可是一头雄狮,保你享乐无尽,哈哈……” 此时的也遂为了保全自己,表面上还不能与残暴无人性的鲜昆作对,他连自己的父亲都残忍地抛弃,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于是,捶了一下鲜昆的后背道:“人家就那么一说,才不会放着雄狮去跟一个糟山羊呢。” “好!我的美人,穿过前面腾格里沙漠就到西夏国了。”鲜昆被也遂挑逗地浑身打战,兴奋地道,“郅了那里我们就安全了,铁木真再能耐也不敢对强大的西夏国怎么样,我们就好好的在那痛快几年,等我站住脚跟,有了兵马,再杀回来,灭了铁木真,独霸大草原,你也就成了真正的汗后了。怎么样,我的美人?” 鲜昆正得意地调戏美人,突然后面禀报道:“王子,不好了,后边有人追来了!” “多少人?”鲜昆拉紧也遂生怕被抢走,喊道,“拦住他们!” “就一个人!” “哈,来个送死的。”鲜昆一听就一人,心里一松,回头看到果然就一人,把也遂放下道,“美人在这歇一会,我去砍了他!” 鲜昆掉转马头迎着追来的人杀了过去,等快到跟前才发现,追来的人竟然是蒙古大将木华黎,心中大惊,他知道此人是四杰之首,不仅武功非同一般,更可怕的是,他智能双全,很多大将都着过他的道,吃过他的亏,提起木华黎都不寒而栗。 连铁木真都不放在眼里的鲜昆对木华黎心有余悸,可见木华黎当年在漠北各部落中的声望不一般。然而,鲜昆虽说忌袒木华黎,而此时的情形对他有利,数人对付一人,占绝对的优势,于是一招手众将一拥而上。 木华黎八百里的快马速度在距西夏国仅有几百里的地方追上了鲜昆,见也遂无恙,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下来就是怎样对付这群蠢猪了。 木华黎见鲜昆带着几十个人杀来,勒住马头,神色淡定而又温和地道:“鲜昆王子,我说的不错的话,你这是向西夏国的方向去?” 鲜昆见木华黎没有一毫的杀气,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害怕上了他的当,怒气冲冲地喊道:“少说费话,今儿老子就要了你的命?” 木华黎哈哈大笑道:“你们几十个人想要我的命是举手之劳,不过我若是想要你们的命,就不会一个人来了,再笨的人用脚指头都能想到的,你一个王子,就想不明白,为什么?” 鲜昆听木华黎如此说,一想也是,他若是来追杀我的,为什么不带兵马,却只身一人追来呢?这里面肯定有文章,于是,手一挥止住冲杀过来的人道:“且慢,听他说什么,再杀他不迟。” 木华黎一手难敌四掌,见鲜昆身边还有这么多的将领,虽说伤不了自己,但要想从他们手中安全的抢回也遂没有十分把握。一旦失手伤了也遂性命,那怕是伤了她一层皮这事也就算是给办砸了。在敌强我弱的形势下,唯有智取,才有可能达到预期效果。 精通兵法的木华黎先用了一招缓兵之计成功地稳住了鲜昆的冲杀。接下来就是用攻心术扰乱鲜昆的思绪,让他投鼠忌器不敢再投西夏国,他走投无路时会怎么样?要么合作,要么放弃生命。 木华黎摘下水囊咕咕咚咚喝了一阵水,后边的也遂差点儿没笑出声来,心道,这木华黎就是个老狐狸,无非是年轻帅气点儿。遇事这么沉着睿智是个了不起的不同于其他将领的人物,今后的蒙古一半或者说一大半都要掌握在他的手里,怪不得也速干对他如此用心,想到这她不得不佩服看似不动心思只会放荡的姐姐也速干的智商了。 木华黎摸了一把嘴指着也遂道:“请问王子,你知道你身后的那个女人是谁吗?” 鲜昆嘴一咧道:“她是我的老婆!” “好!就算她现在是你的老婆,可她以前是谁的老婆?”木华黎翘首向也遂看了一眼加重语气道,“她是铁木真的老婆!” “那又怎样?”鲜昆狠狠地道,“她看不上铁木真,而看上了我,怎么得?” “对啊,王子,你想想,你的老婆背叛了你,你会怎样?”木华黎道,“你恨她吗?” “她敢?”鲜昆怒道,“我杀了她!” “又答对了啊。”木华黎如考试小学生一般逗鲜昆,道,“那铁木真那么讲面子的人,射雕英雄的老婆背叛了他,他会怎么样?” “哈哈!”鲜昆鄙视地笑了几声道,“他有能而就到西夏国来找我,老子正想与他杀一场呢?” “铁木真才不会傻到为了一个背叛他的不值钱的贱女人,去找麻烦呢?因为他现在没有空,等有时间了他会找收留背叛他的女人的人的小麻烦的。” 也遂明知木华黎是在做戏,但听他这么骂自己心里也是很窝气,心想若有时机看我怎么骂你个狐狸崽。 “他敢吗?”鲜昆藐视地道,“西夏国不是克烈部落,他没这个胆量用鸡蛋去砸石头。” “再答对一次,是的,他现在不敢,不说明他今后不敢,即使他想都不敢这么想,并不代表西夏国君不去这么想。一旦西夏国君有这样的判断力,一国之君,若想不到这一点,他也不配当也不会当西夏的国君的。所以你是西夏国君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木华黎把鲜昆往死里绕,鲜昆蒙的直甩头,他的手下将军,有人磨开了这个弯,小声道:“王子,我们不能带这女人去西夏国,带着她说不好连我们也不收留,那我们可是无路可逃了?” 鲜昆回头看了看也遂,也遂也配合的滴水不漏,带着求生的微笑,向鲜昆示好,她越是示好求生,越说明她是一个不祥的女人,鲜昆心里越是没底,勒马原地打直打转,众将见鲜昆拿不定主意,心想:这女人只是王子一人的,再好跟我们都没关系,谁也沾不上。带着她若被西夏国拒绝,大家都跟着受害,这女人绝对不能带着。 于是有人大着胆子对鲜昆道:“王子,这女人就是一个灾星,她会给我们带来灾难的,绝不能带着她去西夏国。若真是被西夏国拒绝入境,那我们就无路可走了。再说了,西夏国地处黄河弯,天下黄河富西夏,那里是塞上江南玉米之乡,水土养人的地儿。听说那里的小伙子丈八高,那里的女人杨柳腰。是个盛产美女的地方,还愁没有漂亮的女人?” 鲜昆又回头看了看苦着脸的也遂,咋看都有点灾星相,迟钝地道:“这女人怎么办?” “杀了她!杀了她!”众将喊道。 “集体答对了!”木华黎道,“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大家的决定往往是正确的,也只有这样才能了却了铁木真的心头之恨,没有这女人西夏国才会接纳你们!” 众将喊杀,木华黎说杀的对,被杀的人也遂蒙了。气得跺脚暗骂木华黎你个狐狸羔子,你是披着羊皮的恶狼,虚有一个好看的皮囊,心比蛇蝎还毒。难道他从姐姐那里觉察到了什么?想借别人的手杀了我?骂归骂,心里还是急速大转圈,不能啊,再说他刚才的话分明是话中有话,让鲜昆替铁木真解心头之恨,鲜昆会为死对头解恨?他让铁木真不痛快才对,怎么个不痛快,把背叛他的女人送回去恶心他那才叫不痛快呢?哦,你这个狐狸崽子绵里藏针呀?还有更狠的,让他们去投西夏,这不是把一个烫手的山圩扔给西夏国吗?若是接了,那日后就有理由兴兵讨说法。 再有,这些人笨的可以,西夏连一个背叛铁木真的女人都不敢接纳,会接纳他的死敌吗?不接纳鲜昆,这几十头笨骆驼只有渴死在大沙漠之中了,或许这才是他们的归宿。也遂越往深里想越觉得木华黎这人高不可测,也越从心底叹服、欣赏让也速干神魂颠倒的男人,然而,从心灵深处总还是有那么一点惊悚和不安。 鲜昆见众将力劝不要带这个女人入西夏,心里也掂量着轻重,眼下还只靠这几十个将领支撑,不然靠自己一人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可预测的事情。当年唐明皇不也是摄于众将杀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吗?无毒不丈夫,也好,老子得不到的女人,别人也别想得到,决意要杀了也遂。 鲜昆是个另类,根本没有按木华黎和也遂思维的路子去想,放她去恶心铁木真,而要杀了才放心。大喊道:“好!就依众将的,杀了这不祥的女人!” “呵哈,这就对了,全都对了!”木华黎击打着马鞭喝彩道。 几个将领举刀向也遂走去,也遂见木华黎击掌叫好,简直没有一点儿人性,破口大骂道:“木华黎你个混蛋,不就是铁木真的一条会说话的狗吗?有本事你自己来杀我,提我的头去见你的主子,好赏你一根骨头,你敢吗?” 木华黎就等也遂这一嗓了呢,接着也怒骂道:“也速干,你个贱妇,不知廉耻的浪荡女人,勾引男人,背叛自己的丈夫,还有脸话着,今儿就是大汗令我来提你的人头,挂在蒙古的大牛尾杆上,让人唾骂。” 木华黎骂着提刀就往也遂跟前冲,鲜昆和他的手下,见两人骂的狠上加狠,以为铁木真还真是让木华黎来提也遂的人头,觉得这女人死在蒙古大将手里,也省的今后惹什么麻烦,于是让开道,让木华黎去砍也遂。 也遂见木华黎举刀砍来,一跃而起,木华黎伸手用力一带拽入怀中,两人配合的如此默契,天下少有,木华黎道:“抱紧我!” 也遂面对面紧紧地缠在木华黎的腰上,两人合成一体,木华黎只是身子一紧,便挥刀向众将领砍去。 这突然地变故,只是一个瞬间,把鲜昆和他的众将惊蒙了,等他们反映过来,已有几个将领人头落地。 木华黎趁对方还在迷糊之中,冲出敌阵,绝尘而去。 鲜昆防不胜防,还是上了木华黎的当,气急败坏地道:“快追上去杀了他!” 鲜昆和手下追了几十里,仍只见尘土不见人影。要知道木华黎的座骑可是名种良驹,日行千里,虽说驮两个人,也比一般的马快上几倍,始终时隐时现鲜昆又追了二百里,突然有人喊道:“王子,不能再追了,木华黎这小子鬼点子多的很,前面肯定有伏兵,他是在引我们中他的伏兵之计。” 鲜昆一楞勒马停了下来,道:“他娘的,又差点儿着了这小子的道。快快回去,去西夏。” 也遂从木华黎掖窝里探出头来向后看,见鲜昆掉头回去了,道:“鲜昆不追了!” 木华黎好像早知道他们不追了似的头也不回地道:“他们是怕伏兵!” 也遂“咯咯”笑了几声道,“疑兵之计!还真有你的,怪不得你跑跑停停,是给他们下套啊?” 木华黎并不说话,没有了追兵反而打马加快速度,也遂道:“比有追兵时跑的还快,没人追了,急什么呀?” 木华黎道:“不是我急,是大汗急!” 也遂沉默不语却借快马颠箥之势在木华黎怀里如有小兔子似的蹭蹭撞撞,年轻的木华黎经不住女人的有意碰撞,放慢速度道:“也遂夫人,还是让木华黎下来为你牵马好了。” 也遂在一个与自己死去的丈夫年龄相仿的男人怀里正心旷神怡,激情荡洋,突然木华黎要下马,心里很不快,红着脸道:“刚才还说快跑呢,现在怎么了,不怕慢了呀。怎么将军真的这么嫌弃我,不想与我同乘一马吗?” 木华黎掩饰道:“夫人误会了,这样对夫人不敬,末将不敢。” “哎呀,没有什么不敬的,非常时期那有那么多讲究,走吧。” 木华黎吞吞吐吐迟迟不前,也遂急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同乘一马有什么不妥啊,你怕什么呀,那么多人你都不怕,难道还怕我一个弱女子吃了你不成?” 木华黎道:“你是大汗的夫人,同乘一马有损你的体面,会影响夫人的。” “哼!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也遂吟吟地道,“真是聪明人说糊涂话,我现在可是也速干,不是也遂,你介意什么?” “那……那……”木华黎一听到也速干的名子心里就发悚,结结巴巴地道,“那也不妥,她也是大汗夫人。” “要是她愿意呢?”也遂仰起脸,额头正撞上木华黎的下巴,道,“你不成全她吗?” “这……”木华黎道,“不可能,她是尊贵的夫人,不会看上……” “嘬!”不等木华黎把话说完,也遂在木华黎嘴上亲了一口道,“她会的!” 木华黎一阵痉挛,心里十七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不知如何是好,下身也不听使唤地有了强烈反映。也遂贴在上面感觉真真切切,原来你不是个木头人呀,便大胆地摩蹭木华黎的要害处,嘴里喃喃地道:“我现在就是也速干,你想怎么就怎么了。” 木华黎实在忍不住了,“嗷”地大叫一声,跳下马来,也遂也抱着一起从马上摔在地上,被压在木华黎身下。木华黎喘着粗气把也遂从身下拉出来道:“尊敬的夫人,我不能对不起大汗,除了这事,什么事都可以。” 也遂白了木华黎一眼道:“这可是你说的噢?” 第四十九章 称汗建国成大势 第四十九章称汗建国成大势 鲜昆怕再着了木华黎的道,不敢追下去,便率领几十个部将逃往西夏国。 西夏国现在的皇帝是西夏开国皇帝李元昊的第十代子孙,居安不思危,奢侈的宫廷荣华富贵早就磨去了先祖的睿智清明、果敢霸气、远见卓识和敏锐的洞察力,一代不如一代。昔日克列部落的王子来投,现在的皇帝襄宗也曾意识到是要冒很大风险的。然而,还是碍于以前与克烈部的交往收留了鲜昆。 不错昔日王罕在漠北的霸主地位无人能比,西夏国为了与宋、辽、金抗衡,为确保北境的安全,必须与漠北最大的部落建立友好关系,所以克烈部落与西夏国的关系不错。 而此一时彼一时,克烈被铁木真灭了之后,漠北大草原的政治格局发生了根本上的变化。而且蒙古部落不仅仅是取代了克烈部落的霸主地位,铁木真的野心可是路人皆知。而愚蠢的西夏皇帝不是不知是无知地仍然一厢情愿地把国事当作普通家族的亲情来对待,义气用事把国破家亡的王子当作贵宾来接待,好吃好喝的侍候三个月。 这期间众多大臣给襄帝提醒过,不可收留鲜昆。而夜郎自大的皇帝明知道风险,只是嗤之以笑,根本不放在心上,道:“宋、辽、金都惧我三分,一个小小的蒙古部落,能奈我何?” 就在这三个月里,也就是公元1206年,铁木真吞并克烈部落后,连续作战扫清了王罕的残余小部落,蔑里吉的首领脱黑脱儿丢下自己的部落逃到了俄罗斯。漠北除了偏居西南一隅的乃蛮部落,再没有一个能与之抗衡的部落,铁木真成为蒙古大草原的真正霸主。 此时,铁木真在斡耳寒河这个“根本之地”举行忽里台(蒙古重要的议事大会)大会。建九脚白旄纛(dao军队的大旗),正式登基大汗位。 会议期间老臣蒙力克的儿子巫师阔阔出深得族人信赖,对与会各首领和黄金贵族道:“如今地上有名称的部落和国君都被铁木真征服,领地也归他治理。因此,他是普天下之汗,是王中之王,上帝命他去征服更多的土地和人民,他的称号应为成吉思汗。他的国家就应为大蒙古国,这是上帝的旨意!” 蒙古人向来信奉上帝,听是上帝的旨意,众人全都跪拜,喊道:“成吉思汗!成吉思汗!” 前言中已说到,成吉思是征服的意思,汗,就是领导者,故而成吉思汗,为征服者。于是按照上帝的旨意,大蒙古国正式成立,铁木真成为真正的征服者,从此改称为成吉思汗。 大蒙古国成立后,建都和林。成吉思汗把所有的武装力量都集中在合勒合河畔,进行了三大整编: 一、将所有军队按千户、百户、十户编组,并委派了各级那颜(直属成吉思汗的监督大员。)做军队的协调工作; 二、设立扯儿必官(相当于宰相之职),任命木华黎、阔端巴剌合、蒙力克为扯儿必官; 三、成护卫军。设八十宿卫,七十二散班。从千户、百户那颜和白身人的子弟中选择身材强壮的做护卫。命豁儿赤和哈撤儿率领一千名勇士,“战时在成吉思汗周围保卫,平时做跟班卫士。”同时还制定了轮番警卫制度。 军队的重新编组和护卫军的建立,使成吉思汗的军队成为一支纪律严明、高度集中的武装力量。与黄金贵族时代那种每人“一圈子”各自为政的松散组织成鲜明对照。这套制度不仅加强了成吉思汗的权力,而且使追随他的一帮亲信都得到了相应的官职,从而激励他们更忠诚地更加勇猛地为他的帝业而战斗。 成吉思汗著名的合勒合河畔大整编,以大元帝国的历史上前所未有的重要意义载入史册,成为里程碑。铁木真建国称尊是13世纪初的一件大事。无论在中国,还是在世界历史上,公元13世纪都是一个天翻地覆的世纪,是一个战火纷飞的世纪,是分裂了四百余年的中国完成第四次统一的世纪,也是中国打破闭塞状态、真正走上世界历史舞台的世纪。 从此一个正规化的铁骑部队在广袤的大草原诞生了,为一代天骄成吉思汗的征服梦想插上了神奇的翅膀,也为一个军事奇才和政治家实现宏大的报负提供了坚强保障。同时也为人类打开了血腥的潘多拉魔盒。 成吉思汗和他的大蒙古国很快传遍大漠南北,也传到西夏国。这时的西夏皇帝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便把鲜昆驱除出境。 然而,为时已晚。就是这三个月为日后成吉思汗七攻西夏国留下口舌,把李元昊创下的千年基业给葬送了,彻底地把西夏国这个让大宋提起来就头疼的西方霸主从地球上抹掉,西夏民族连同他们的党项文字从此消声遗迹。 鲜昆无路可逃,只有西行,一路躲躲藏藏来到新疆,被维吾尔族人捉住砍头示众。后来成吉思汗西征时念捉杀鲜昆有功,对当地的城池破例没有屠城。 鲜昆得到了他应有的下场。而他的父亲王罕也够惨的。王罕从后山木华黎的手下有幸逃走后,穿过山林沿河西逃,一路上讨要,吃野菜,迷迷痴痴来到了乃蛮的领地。 奄奄一息地王罕勉强地爬到河边喝水时,被乃蛮巡防的大将火烈剌发现,他见此人的穿戴不像本族的装束,又神色诡异,当作奸细便上前一刀,给拦腰斩断。称雄一世的草原最大部落的首领,威震昔日漠北的一代枭雄,因多疑、寡断而葬送了自己的部落和生命。 然而,王罕人死魂不散,一个人头吓坏太阳汗。 胡人向来看重财物而忽视生命。乃蛮的巡防大将火烈剌腰斩王罕后,发现死人身上穿的是上等兽衣,一身华贵,断定此人身上有贵重的东西,便下马搜尸,果然在死者身上搜到许多值钱的物件。其中就有一枚篆刻的玉玺,上面还有文字,火烈剌不看还好一看心里嗝蹬一下,差点儿没吓趴下,只见上面刻着:克烈国大王汗克里! 乖乖,此人原来是独霸蒙古大草原几十年的霸主克烈部落的大汗王罕克里?火烈剌彻底懵晕,一头扎进河水里,足足半个时辰才凫出来,甩甩湿漉漉的卷发,看了看王罕的头颅,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乃蛮与克烈对峙了多年,战争不断,很多财物和女人都被他抢走,做梦都想杀了他。想不到今日无意之中就手刃了让人生畏和仇恨的敌人部落的大汗?不!火烈剌摇摇头道,这不是无意,是天意。于是高兴地把死不瞑目的王罕的首级砍下来,再脱掉王罕身上当年铁木真送给他的黑虎鼠衣(孛儿贴的陪嫁之物),把人头包起来吊在马头上,去献给太阳汗。 太阳汗是乃蛮部落的大首领,名叫大阳汗,胡人通音不通字,时间长了就喊成了太阳汗。乃蛮部落的人不少于王罕、兵近六十万,地处北漠的西南与湿地接壤,物产丰富,是个富庶之地,无论经济实力还是军事实力,在漠北都是无人可比的。 然而,他们却不是强大的一支,连王罕都可以蹲在他头上拉屎,其原因就是,部族力量分散,兄弟三人各带一支,而又矛盾重重,互相不服和制约,还都想称大。老二在札木合的挑唆下去攻打铁木真和王罕组成的联军,在朱里被王罕所杀,兵马被掠,失去一支。另一支老死不与太阳汗往来,所以看似强大的部落,犹如一盘散沙,有名无实。 然而,太阳汗确不这样认为,他向来自负,夜郎自大。其实他是个花花太岁,话大胆小的人。不过他有一个让人倾慕的老婆叫吉儿八速。此女生得娇嫩,姿色倾城,可称的上乃蛮甚至大漠之地第一美人。这女人不但长的美,而且胆识过人,睿智卓尔,须眉难以媲美。宫廷之事往往被太阳汗搞得一团糟,吉儿八速只须三言两语就拨拉的有条不紊,群臣称服,太阳汗的大位多半是靠着老婆才做稳的,当然老婆也是他的最怕。 太阳汗本身好色且生理上还有个毛病,每天不与女人同床,下体就奇痒疼痛难忍。这几天吉儿八速身体不适,不能侍寝,他就拉着侍女做乐。就在此时,火烈剌提着个血淋淋的人头闯了进来,太阳汗还以为是有人谋反,吓得大呼老婆救命。 火剌把侍女赶出去,道:“大汗,不怕,这是王罕的人头,我给你砍来了。” 太阳汗见是手下大将火烈剌,胆子又大起来,慌忙提上裤子,整好衣冠,一步三摇地走过来,细细地看了看面前的人头,果然是王罕,不惊不喜,反而很虔诚,恭恭敬敬地把王罕的人头放在案子上,道:“王罕是我们的先辈应该尊敬才是。” 火烈剌忽闪着两只大鱼眼睛,不解地退了出去。 太阳汗取出酒来,又摆上几样马奶牛羊肉作为祭品,斟上两杯酒,一杯放在王罕的人头前,一杯自己端着,对着王罕的断头,道:“王罕老人家,平日里我们难得一聚,今儿我陪你喝几杯,送你一程。” 太阳汗一扬头喝下一杯,擦擦嘴,去劝王罕也喝上一杯,突然王罕的人头“咣当”跳动了一下,两只死不瞑目的大眼睛,炯炯有神,嘴也大张,好像又笑了笑。太阳汗本就胆小,被王罕的断头一吓,一屁股坐在地上,停了片刻,爬起来,跪在王罕人头的面前,叩头作揖,道:“老王罕在天有灵,每每与你作对都是我那几个弟弟干的,不管我的事,我从来没有出兵讨伐过你的,你千万不要怪罪我,要怪就他们好了。 “你一代大汗被铁木真逼到绝境,是我手下的人把你给误伤了,这都是铁木真造成的,要不是铁木真你老也不会来到我们乃蛮,请都请不到你的,怎么会去伤害你呢?我有心去为你报仇雪恨,可是铁木真此时已成立了大蒙古国,自称成吉思汗。他的野心不但要称霸大草原,看样子还要征服天下的。是可忍熟不可忍,你若在时也不会不管的,你现在显然是管不了了,但这事我不会不问的,只求你好好地保佑我,我把铁木真给灭了,才能为你报仇。呜呼!老王罕你死的冤啊,一定……” 太阳汗的老婆正在内帐洗浴,猛听得太阳汗喊老婆救命,跳出浴盆来不及穿衣服,只是随手披上外裙就往太阳汗的大帐跑来。跑进大帐见太阳汗在跪拜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脸色发紫,浑身颤抖,嘴里嘟囔着像是拜神又像祈祷什么,滑稽可笑,吉儿八想这傻子哪里弄来个人头,又不是你的祖宗,拜什么拜?上前一把拉起太阳汗道:“捣什么鬼呢?拜个死人头做什么?” 太阳汗见老婆来了,抱着吉儿八速的腿道:“老婆你可来了,我正拜他,这人头竟然对我发笑,不知是凶还是吉,叫人好害怕的!” 吉儿八速看了看人头道:“你从那里弄来个死人头,还放在案子上供起来?有病啊你?” 太阳汗手指往嘴上道一竖,提示小声点,道:“这是王罕老前辈的人头,我本想敬他一敬,他却对我眨眼睛张嘴吓我。” 吉儿八速听罢,嘴角一挑嘲笑道:“哼!亏你还是一代大汗,一个死人头有啥好怕的?真是个没用的东西,让开!” 吉儿八速把太阳汗推开,自己走到案前,一手提着裙摆,一手拎起王罕的人头摔在地上,只见那王罕的人头咕咕噜噜滚出老远,甩出一片血迹。 太阳汗惊道:“老婆你这是做什么?为什么如此对待死去的人?你不怕他来寻仇吗?” 吉儿八速狠狠地瞪上太阳汗一眼道:“一个死人头有什么好怕的,就是那个杀了王罕的鞑子,也没什么好怕的,有朝一日将那鞑子灭了才对的。” 乃蛮信奉的是回教,常常把蒙古人称作“鞑子”。太阳汗见老婆一点儿也不怕王罕的死脑袋,胆子也跟着状起来,跑上去对着王罕的人头就是一阵猛踢,直到把人头踢成肉酱,才罢休。太阳汗踢烂了王罕的头,顿时如注鸡血,狂妄起来道:“铁木真吞了王罕,他独霸大草原,恐怕会对我们乃蛮部落不利的。” 吉儿八速蔑笑道:“那鞑子,野心大着呢,早晚要像对王罕那样灭了乃蛮的。” 太阳汗被老婆这么一激,便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开始狂妄起来,道:“天上只有一个太阳,地上怎么能有两个主子呢?老婆你听好了,有一天,我非把蒙古国给灭了不可,抓住铁木真让他给你当马骑怎么样?” 吉儿八速也是个好大喜功虚荣心很强的女人,听太阳汗这么一说也就来劲了,高兴地道:“当然好的啦,灭了蒙古部落,听说他们那里有好多美丽的女子,你不得动的,都弄过来给我当佣人,帮我洗脚,给我梳妆,给我挤马奶喝。把那鞑子铁木真捉来用绳索套住,拴在我帐内,任我抽打,还得让他给我唱小曲儿听,像猴一样给耍把式取乐儿。” 吉儿八速沉浸在驾驭铁木真的快乐之中,太阳汗也觉得已把铁木真给抓住了似的,道:“那当然了,让铁木真干啥他都不敢不听我太阳汗的命令,让他爬在地上给你当马骑,他都得干!。” 吉儿八速飘飘然感觉不错,心里一高兴道:“那你还楞在这干什么?还不去捉鞑子去?” 太阳汗好不容易逗乐吉儿八速,心里正想着美事,上前道:“我马上就去,先让我泄泄火,再去不迟!” 吉儿八速还在美梦里迷糊着,见太阳汗想要做事,气道:“你就这点出息,一刻也不能忍耐,还能成大事,今儿不行等你给我捉来鞑子后,妾身任你随便作为就是。” 太阳汗的一脸无奈,只有忍着下身的疼痛,放开吉儿八速,喊来部将卓忽难道:“你速去汪古部,陈述利害关系,请他们出兵和我们一起攻打铁木真!” 汪古部位于漠南,是金国的一个封国,平时与漠北的五大部族基本上都有来往。主要原因是漠北的部落长年互相拼杀,都想找个外联力量,来制约对方。其中关系较为密切在就是克烈部、乃蛮和蒙古部落。铁木真的父亲也速该与其部落的首领阿剌思是那可儿,也速该死后来往少了许多。王罕被灭,现在只有与乃蛮部落保持着正常联系,所以太阳汗很自信的去邀请阿剌思出兵一起攻打铁木真。 太阳汗的使者卓忽难来到汪古部受到阿剌思热情接待,酒宴中卓忽难把太阳汗的意图向阿剌思禀报后,阿剌思道:“不错,我也知道了漠北的形势,铁木真已建立了大蒙古国,对我们漠南来说,也是一大威胁啊。” 话还没说完,阿剌思身边有一位道士打扮的人,起身道:“主子今天喝多了,有些醉意,此事重大明日再议为妥。” 此道士是汪古部落的国师王圣阳,师出道家王重阳之后,深得阿剌思的信任,可以说是言听计从,见王国师出此言,马上头一歪装醉道:“今天见太阳汗的来使,心里高兴,多喝了几杯,你说什么事?” 卓忽难道:“我们大汗想请你一起出兵,东西夹击去攻打铁木真,以绝后患。” 阿剌思摇摇晃晃地道:“噢,原来是是铁木真想灭了你们大汗,谈何容易,太阳汗是何许人也,十个铁木真也不可能是太阳汗的对手,怕他个鸟!” 真糊涂好说,装糊涂难缠,,卓忽难再三纠缠也没有把阿剌思给弄清醒,无奈王国师只有客客气气地请忽难先去驿站休息,等首领醒了酒再议出兵之事。 送走使者,阿剌思道:“你是什么意思?我真的想与他们一起去攻打铁木真,你知道铁木真此时成立了大蒙古国,自立为成吉思汗,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他的志向高远,小小的漠北不可能是他的满足之地,早晚漠南也是他的囊中之物,我们该如何是好?” 王道长手拈银须,迷缝着眼睛道:“敢问大王,你的声望与王罕相比如何?” 阿剌思想都不想地道:“不如他!” “汪古部与克烈部那个强大?” “当然是克列部强大了,不然我们为什么跑到漠南来屈服金狗,找个干爹啊?” “你的兵马与王罕的比谁的强悍?” “这还用说吗?能干过他,老子早就下手了,还能轮到铁木真小毛孩子抢先啊?” “这就是了。”王道士呷了一口茶道,“既然三者都不如王罕,那铁木真能灭了克烈就不能灭了汪古吗?” 阿剌思道:“正是为此我才要联合太阳汗共同攻打铁木真!” 王道长道:“非也!此时的铁木真非彼时的铁木真,他不单单是填补了王罕的空白,拥有了王罕的所有,收服了所有大小部落,重要的是他建国树起了一面旗帜,使大草原有了一个向往的中心,统一的号令,可以说是一呼百应,有了号召力和更大的威摄力,而且没有了来自草原的后顾之忧,远非攻打王罕时综合实力。” 再说王罕当年远不如现在的铁木真的实力时,他都不怕你和太阳汗的夹击,现在的铁木真会怕吗?退一步说这也不是怕与不怕的问题,还有一条非常重要的原因也不能出兵。” 阿剌思听王道长如此说,心里豁然开朗了许多,饶有兴趣地道:“噢,哪一条?” 王道长道:“大王知道太阳汗好大喜功,嘴大胆小,反复无常,一切全听他那个虚荣心比生命还重要的老婆的。若胜了,他绝对不会与我们分享胜利成果,说不定还有可能反过来咬你一口。若形势逆转对联军不利,他会见风使舵,第一时间把我们出卖给铁木真以求自保。这样的人大王你会与其联手吗?” “哎呀!”阿剌思惊诧地道,“一语惊醒梦中人。幸亏先生及时拦阻,不然铸成大错,悔之晚矣!依先生之见我们该如何做?” 王道长见阿剌思心里转过了弯子,于是进一步道:“大蒙古国、克烈部与我们三足鼎立,我们与太阳汗中间隔着铁木真,得罪了铁木真最先受害的是我们,所以我们不能轻易与铁木真对立,我们仍比照先前与王罕的关系对待铁木真,加上你与他父亲的那可儿友谊,足可让铁木真不会与我们翻脸,再说即使他有心也不会冒险与我们身后的金国开战。” 另外,太阳汗居于漠西,距我们甚远,即使有罪于他,中间还隔着个铁木真,他鞭长莫及,不如我们把战火挑过去,让他们打起来,打得越激烈,我们就越安全!” 第五十章 两军对阵萨里川 第五十章两军对阵萨里川 “好!好!”阿剌思连连叫好道,“先生真神人也!就照你说的,那太阳汗的使者现在在哪?” 道士道:“现在在驿站与几个金国女人行云驾雾呢?” 阿剌思道:“这蠢货,把他装入口袋送给铁木真以示结好诚意。先生再附上一封书信,尽详太阳汗的歹意,并告诉铁木真念同他父亲的情谊,我们两族结为联盟,共同对敌,如若需要我们可以出兵相助。” 汪古部的使者押着太阳汗的特使卓忽难,带着国书和赠品,来到大蒙古国。此时正值成吉思汗召开一个月忽里台大会,决定蒙古国的国策和当前的任务等重大事项,快要结束的时候。全国上下意气风发,士气大振之时,听汪古使者陈述太阳汗要联合汪古攻打大蒙古国的事后,众将大怒,齐声要求讨伐乃蛮部。 成吉思汗作为一国之主,不能再如以前和大将们一起说怒就怒,说骂就骂了,万事要按照帝王的风范去做。很多问题多想多思少说话,有些话让大臣们先说,最后自己拍板定案。这都是阔端巴剌合和木华黎私下参谋的。 此时的成吉思汗细细地询问了两个部落的使者,分析了太阳汗和阿剌思各自的心思和想法,权衡了利弊,觉得目前这一仗很有必要打,而且还要打赢。其原因:一是可以提振刚刚成立的大蒙古国的士气和国威;二是借机与汪古部落建立合作伙伴关系;三是乃蛮目前是漠北仅存的一支不属于大蒙古国的部族,消灭它是迟早的事,也只有灭了它才漠北才能安定和统一。 基于上述三点成吉思汗认为这一仗必打,攻其必于一役。这是战略上的问题,但是,战术上怎么打,什么时候打,蒙古国成立后的这第一仗一定要慎之又慎。只能胜不能败,所以要召集文武百官上朝议事。 成吉思汗决心下定,杀了太阳汗使者卓忽难,并重赏汪古部的使者女人和美酒。对汪古的使者道:“你们回去告诉尊敬的阿剌思大王,大蒙古国愿意与汪古部结为盟友,日后定会报答他,即日我们就准备攻打乃蛮,若你主有意可派十万兵与我联手去打太阳汗。” 汪古的使者带着成吉思汗送的好马二千匹,肥羊二千只和许多珍奇兽物,回到汪古部。 送走了汪古部的使者,成吉思汗来到建成的金顶大汗帐,坐上辅着虎皮的金色高椅,百官众将叩拜完毕,分两列站立,左侧百官,右侧众将。左边文官为首的是六位左丞相也就是成吉思汗分封的扯儿怯:木华黎、阔端巴剌合、豁儿赤、折里、兀鲁、蒙力克;右侧武将为首战将是:赤老温、博尔忽、博尔术、折里、哲别、速不台、术赤带、火力烈门等;身后右侧是几个兄弟和诃额仑的义子,左侧是几个儿子。 成吉思汗右设置了一把百官之首的右丞相座椅,暂时空着,是给一位能统领六位左丞相和众位大将的雄大略的一位高人预留的。 成吉思汗环视众将百官后道:“我大蒙古国刚刚成立不久,就有人来挑战,这一仗关乎到我大蒙古国的声誉和前途,岂能不打,但什么时候打?怎么打?还请众将百官说说自己的看法。” 对于打仗目前文官们不懂还插不了话,各位将领开始“嗷嗷”乱叫,直喊“打”,但没有一个能马上说出个所以然来。喧嚣了一阵,大殿渐渐平静下来。互相看了一阵,最后把目光都投向沉默不语的木华黎。 成吉思汗也把目光转移到了木华黎身上。木华黎见大家都盯着自己,看来不说话是不行了,于是,转身来到成吉思汗面前,施礼道:“大汗言之有理,此时这一仗必须打。不打难以服众,那些刚刚归顺我们的其他部落会有想法,一些敌对势力也会趁机兴风作浪。所以为振国威,还必须打这一仗。” 木华黎说这些意在强调一下成吉思汗的决心的正确和必须。然后就停顿下来,是想进一步观察一下百官们的反映。椐他推测,除了武将之外,百官们对刚刚建国百废待兴,需要时间把自己的事情理顺,等国力充实之后再兴兵动武,才有底气。如若现在就打仗,势必影响刚刚立国的建设。 这些百官的想法与成吉思汗的意图不在一个平台上,相差甚远。他们考虑的是蒙古国,而成吉思汗图谋的是蒙古国之外的局势,大思维与小意识,全局与小局有了错位时,木华黎还是很慎重的,既要实现大汗的意图,又不能得罪百官,他不得不停下来察言观色,看看众人和成吉思汗的反映,再作进一步的表述。 木华黎的一席话,可以说不仅代表了大汗的意思,也是众将军们的心声,所以,当下没人会作出不合适意的举动,只有沉默。沉默,大殿沉默的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这是成立大蒙古国以来第一次召开重要的军事会议,众将百官包括铁木真本人也是十分地谨慎,都在小心自己的言行。 成吉思汗沉默中是在思维着三个部落的利害关系,和日后会出现的格局,当然也在观察自己神圣不可侵犯的权威,是否有人挑战或异议,见大家都在沉默,说明自己的意图还是有人不一定完全赞同,想说又不敢说。 其实摄于大汗的面子还是有人尤其是文官们不好提出反对意见,这一点木华黎十分清楚,自己必须出来作一个缓冲。木华黎站出来说出大汗意图,有想法的人顾忌就小多了,即使提出来也不算是对大汗有什么不敬。所以,成吉思汗很是感激地看了看木华黎,道:“好,木华黎继续说下去。” 沉默中木华黎也证实了大汗的决策,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说明大家不敢挑战大汗的权威,没有人积极表态赞同,也说明心中还是有顾虑。 然而,木华黎为了实现成吉思汗的决心,还是要把一些人的顾忌给彻底打消才能把大汗的意图圆满贯彻,让大家自觉执行,而不是盲目或带着疑虑执行。木华黎又返回大殿的中央道:“与乃蛮这一战,打是必须的,这是我们建国后的第一战,也是第一次对一个拥有六十万兵马的大部落的一战,非同小可,不可不慎重,也不可有半点马虎大意。” 木华黎话锋转回到大家的顾虑上,百官点头赞许地看着木华黎,小声道:是啊,我们担心的就是这。万一打不赢怎么办? 木华黎把百官的担心引过来要答复了,于是道:“这一仗只许胜不许败。要打赢这一仗,战略上藐视它,战术上要高度重视,慎重之又慎至关重要!” 成吉思汗见木华黎把众将和百官心中的分歧巧妙地引导到了一个“打”字上,下边的事就好说了,舒心地笑道:“给大家说清楚点怎么个慎重法?” 木华黎如释负重,总算可以把话题转到打法上了,道:“乃蛮是漠北最西境的一个大部落,部族众多,境内多山岭森林,地势险要。拥有六十万大军,马匹精良,能征善战的大将众多,是一支战斗力很强的军队,而且还有一个强悍的老婆帮助打理国事,加上札木合带去的几个敌对部落的残留兵马,这都是我们不可轻视的不利因素。” 但是,他们的弱势也是很明显的:一是乃蛮内部矛盾重重,兄弟三人各支一族,互相不合,对太阳汗多有不敬;二是近年来国势衰落,民不聊生;三是太阳汗好大喜功,狂妄如虎,遇事却六神无主,胆小如鼠。也就是说他们在地利上占有绝对优势,在人和、天时上都处于劣势。军事上属于有将无帅,国政上无明君。总的看对乃蛮开战,有利因素是主要的,不利因素是次要的,只要我们在打法上运用得当,完全有把握取得漠北这最后一战的胜利。” 成吉思汗点着头走下来,渡着沉稳的步子来到众将与百官中间,并没有说话。此时哈撤儿急道:“哎呀,你这个木华黎,别卖关子了,你就说怎么个打法吧?” 众将百官也道:“对,说说如何打吧!” 成吉思汗道:“别急让他慢慢讲!” 木华黎看着成吉思汗笑道:“大汗心中自有妙计!” “什么妙计?”有人问。 一直没有任何表情的阔端巴剌合道:“疑兵之计!” 立在赤老温身后的拖雷捣捣身边的哥哥窝阔台道:“是用小哥哥的计谋呢。” 窝阔台小声道:“那是孙子的计!人人都可用的,就看会不会用了。” 大将博尔术见两个年轻人小声论兵,指着拖雷笑道:“孙子?你的蒙哥刚刚出生,那么小就会计谋了?” 拖雷楞楞地道:“我小哥的儿子贵由也是大汗的孙子,是他的计谋!” 窝阔台捂嘴笑个不停。众人喊着要木华黎讲疑兵之计。 成吉思汗看看阔端巴剌合心中算是定下了决心,回到座位上道:“众将听令!” 顿时大殿鸦雀无声,成吉思汗道:“各路军马一天的时间准备就绪,三日内到达萨里川待命,不得有误!” 第二天一早汪古部落的十万大军连夜兼程也赶到蒙古大营,加入蒙古军队序列,加在一起成吉思汗共有四十万大军向乃蛮的边境萨里川开进。 第三天大军如期到达萨里川,先安营扎寨,命每个士兵点燃篝火五堆,白日战马奔跑,夜晚营帐通明,战鼓擂擂。 太阳汗夸下海口要捉了铁木真送给老婆当马骑。然而,一连数日不见派出的使者返回,没有汪古部落的支持,单靠自己的力量,没有十分的把握能捉住铁木真,到时老婆是不会原谅的,更别说其他的了。 吉儿八速见这几日太阳汗愁眉苦脸,以为是自己没让他沾身在生气呢,道:“怎么啦?这几天你不是找侍女了吗?还这么无精打采的啊?” 太阳汗支支吾吾地道:“哪跟哪啊,我是担心派出的使者还没回来,汪古部到底愿不愿意出兵帮我们。” 吉儿八速一听这话气道:“你平时的狂傲劲哪儿去了,没有张屠夫就吃带毛猪么?你手里六十万大军是木头啊,一个野地里生出的血孩子,就把你吓成这样,老娘还等你捉他当马骑呢,哼!老娘亲自上阵捉了他来当伴夫,你永远别想碰老娘!” 太阳汗被吉儿八速这么一激,跳将起来道:“你等着,我这就去把铁木真给你抓来。” 吉儿八速见太阳汗气呼呼地跑出去,窃笑道:“这还像个男人,其他的随便杀,那铁木真给我留着。” 太阳汗召集百官在大殿议事,准备去攻打蒙古国,此时,有人来报:“不好了,大汗,蒙古国的大军已开到萨里川了。” 太阳汗一听铁木真真的来了,心里一阵乱跳,这真不是说说了,还真的要打了啊,平时天天喊谁都不怕,也不怕打仗,今儿喊狼,狼还真来了,怎么办,反正不能在百官面前丢脸,于是强打精神,道:“我正准备去找他大打一场呢,他却找上门来了,众将说是打还是不打?” 百官和大部分将领过惯了安逸的生活,一说打仗都不大情愿。只有个别有将领和投奔来的札木合喊着:“打,一定要打!” 札木合本就想借乃蛮的力量寻找机会去攻打铁木真,眼下有了大好机会绝不能放弃,于是道:“英勇无比的大汗,日无二阳,地无双雄,你才是天下第一的大汗,手里有六十万大军,又有这么多的战将,你是飞得最高的雄鹰,他铁木真是一个刚刚钻出蛋壳的雏鸟,怎么能与你比啊,他现在骑在你头上了,大家能忍,你能忍吗?” 太阳汗本就给老婆表过态的,再经札木合这么一激,义愤地道:“打!送到嘴边的肉不吃白不吃,没有汪古部的帮助,我们也一定可以打败铁木真。札木合你组好你的联军,我们一起迎接战铁木真!” 此时,又有来报说,蒙古大军中发现了汪古的兵马。 太阳汗又惊吓出一身冷汗。心想,难怪不见卓忽难返回,原来是汪古有变,反而去帮铁木真,现在骑虎难下,不打是不行了,就硬着头皮率领大军上了纳忽昆山,摆出架势与蒙古大军对峙,你不攻,我也不下山,消耗一天是一天。 第五十一章 疑兵吓死太阳汗 第五十一章疑兵吓死太阳汗 太阳汗不知蒙古军的虚实命大军据山防守没命令不得出击。太阳汗不下山,成吉思汗没战机,一连几天两军只是对峙叫阵。大军不接触叫阵的士兵却在前沿个对个的叫骂。突然蒙古叫阵的士兵落马,惊马闯入乃蛮军营。 太阳汗见蒙古军马骨瘦如柴,马上又来了精神,心中大喜道:“蒙古兵马这般瘦弱,那有力量作战,灭铁木真不在话下。” 太阳汗便命大军下山攻打蒙古大营,自己在札木合的陪同下到前沿观战。 成吉思汗用一匹瘦马把太阳汗引下山,放弃了几座营寨让乃蛮的兵马横冲直闯一阵后,马上下令反击。只见蒙古的阵营连绵几十里,旌旗招展,马啸啸,车辚辚,列队整齐,杀声震天,猛兽般扑上来。太阳汗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的阵势,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道:“难怪王罕不是他的对手,铁木真果然厉害啊。” 太阳汗惊魂一刻,蒙古大军排山倒海之势压来,兵对兵将对将,刀枪剑戟,飞沙走石,血光粼粼。 乃蛮的兵马长期没有战事磨练都成了小绵羊,那能抵抗的住成吉思汗长年征战的虎狼之师,几个回合杀下来便节节败退。 突然,一声忽哨,蒙军冲杀的骑兵有秩序地向两侧闪开,阵中列出一排排弓箭手,只听“嗖嗖嗖”万箭齐发,乃蛮兵将纷纷落马,阵中大乱。 太阳汗吓得趴在地上浑身发抖。札木合见太阳汗如此狼狈,此战必败无疑,对他失去信心。但无论如何不能看着这些兵马被铁木真给杀完,失去报仇的本钱。但又不能替太阳汗下命令撤退,就激太阳汗道:“大汗快躲避,蒙古兵的箭手可都是神箭术赤带训练出来的,个个百步穿杨,箭无虚发,要射你的左眼绝不会射你的右眼,神奇的不得了,快下令西撤吧?” 太阳汗被札木合连哄带骗吓得说不出话来,爬起来就往后跑,兵将见大汗撤退,士气大减,军心大乱,掉头跟着西撤。蒙军乘机追杀,抢得军马千匹,杀死退兵无数。好在夕阳西下,天色暗淡,蒙军才收兵安营扎寨。 太阳汗一口气跑回纳忽山,见蒙军下寨才停下安营休息。大军住下来之后,他不但不召开将领议事,分析战况,找失败的原因,反而以为蒙军停止攻打,是怯战不敢进山,便苟且快活起来,好酒好肉饱食之后,还要女人侍寝。 太阳汗刚刚搂着两个女人躺下,突然山下蒙军营中火光冲天,如同白昼。太阳汗怕是铁木真利用夜间偷袭,命令大军人不离刀,马不下鞍,严阵以待。 直到子夜,蒙古兵营火光全无,也没发起进攻。太阳汗虚惊一场,刚要躺下,又报蒙古大营明火执丈,兵马攒动。这次肯定是要攻山了。太阳汗又命令将士们上马待命。直到天亮也没见蒙军发起进攻。折腾一夜的乃蛮军营,人困马乏,死寂沉沉,没有一点生机。 太阳汗也熬了一夜,无精打采,刚想躺下,蒙军发起了进攻。太阳汗爬起来把札木合喊来一起上山观战。见蒙古大军浩浩荡荡,铁骑滚滚而来,阵前有四员大将,跃马立刀,杀气腾腾,问道:“那威风凛凛的四将是何人?” 札木合道:“哈!这四人,一个是忽必来,一个是哲别,一个是折里,一个是速不台。这四人是铁木真的四虎仅次于他的四杰,个个铜头铁臂,狼牙虎齿,专吃人肉喝人血。” “这四人,我们还是离他们远点儿好。”太阳汗惧怕,回头就向高处跑了一阵,停下来一看,又一支蒙军“嗷嗷”大叫着,如离弦之箭,飞驰而来。为首的一员大将骑着高头大马,虎眉怒目,虬髯如林,双刀狂舞,太阳汗道:“这恶煞的人又是谁?” 此人札木合在朱里大战时领教过,还被他砍了一刀,心里顾忌也是很惧,道:“此人更是了不得,他叫兀鲁,有万夫不挡之勇,谁要是撞在他的刀下,非碎尸万段不可。” 太阳汗腿抖动的难以站立,道:“离他远些,不能落入他手。” 太阳汗觉得越往山上越安全,“蹭蹭”又向上跑了一阵,回头向山下一看,又是一身冷汗。站在高处对敌阵看得更清楚,蒙军阵中有一九旄旗,旗下高头大马上稳稳地坐着一人,气宇轩昂,隐约可以看到,狮眉虎眼,须髯如铁,威风八面。问道:“那神人莫非就是铁木真吗?” 札木合狠狠地道:“不是他,何人能有这番气慨?” 太阳汗一听果然是气度不凡的铁木真,吓得头也不回一直奔上山顶,倒在地上喘着大气,再不说一句话。 札木合见太阳汗就不是一个可以依靠的首领,更别说依仗他去杀铁木真了。便产生离开太阳汗的念头,又怕他不放自己走,就连唬带吓地把太阳汗逼到纳忽山顶上。自己趁机下山,边走边道:“太阳汗尽说大话,开战前还要剥皮吃肉喝血的,现在看到铁木真吓的连话也不会说了,站都站不住,真是个窝囊蛋,跟着他不被灭了才怪呢?我们不能跟着他等死都撤吧,兄弟们。” 札木合一路喊下来,乃蛮军心大乱,六神无主。他却带着他的联军快速撤离纳忽山,向大漠西北逃去。这一战他料定太阳汗必败无疑,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不如送个人情给铁木真好抵消此次投靠太阳汗的过失,便派人把山上太阳汗的军事部署和军心涣散的情况告诉了成吉思汗。 成吉思汗得知山上的情况,便把众将召来分析了山上的敌情后道:“众将军,现在知道了我们的疑兵之计是什么了吧?旨在虚张声势,恫吓太阳汗,以不战或小的代价威慑敌人,使其丧其胆,涣其志,疲其劳,乱其阵,然后一鼓作气,将其消灭。目前,乃蛮的六十万大军,已是惊弓之鸟,如虎口羊群,没有头的苍蝇,我们可以全面出去,彻底灭了乃蛮了。” 众将这才明白,木华黎先前没有细说的疑兵打法和士兵安营升火,半夜点灯,人马乱窜,放走瘦马等怪异之事,还真是神奇,击掌大叫起来。 成吉思汗道:“该造的势都造好了,条件成熟了,下来就看众将军的了。不过听说乃蛮美女如云,尤其是太阳汗的老婆,国姿天香,有人说她是绝代佳人,看一眼倾人城,再看一眼倾人国。你们留意了,不要伤着她,给本汗完好地给弄来,其余的美人都是你们的。” 众将山呼万岁,野性狂发,为了美人,为了马匹,为了财物,要求马上攻山。成吉思汗道:“勇士们去吧,尽掠他们的妻女老婆,抢得财物自己享用,杀光他们的士兵,占领他们的营地,征服他们的部落。去吧,勇士们!” 沉默良久的木华黎劝道:“诸将军且慢,再忍耐一时,眼下只能围困,不可攻山。” 众将此时想着美女,不想再忍了,那能劝的住。木华黎对成吉思汗耳语了几句道:“历来骄兵必败,哀兵必勇。这大白天,敌兵居高临下,看得一清二楚,虽说太阳汗吓破了胆,乃蛮还有许多英勇善战的将士,他们见无路可退必作垂死挣扎,会给我军带来不必要的伤亡。若等到他们成为瞎子聋子时,我军就可以以小的代价灭了他们。” 成吉思汗点头赞许,道:“众将听令,白天只围不攻,等到天黑了,再动手,违令者斩!” 眼看蒙古大军就要把纳忽山围住,乃蛮大将火速赤,没有调动兵权,干着急,便怒气冲冲地跑到山顶,见太阳汗瘫软在地,由几个侍女按摩着,十几个士兵护卫着,气道:“大汗,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你为什么不下山督战,是让几十万大军和你一起在这等死吗?” 太阳汗仍死猪一样闭目不语,火剌赤一把拽起道:“你的老婆吉儿八速正打扮的漂漂亮亮,等着你凯旋呢,你还不快快去下令作战,小心你老婆不让你进她的内帐!” 提起吉儿八速太阳汗打了个激灵,爬起来揉揉眼道:“好吧,我督战就是,今儿不行,我太累了,你们先守着,我明天下山督战!” 战场并非一厢情愿,战机稍纵即逝,成吉思汗可不会让你等到明天。 巍巍纳忽山,夜色葱笼,寂静的山林,鸦雀无声。乃蛮将士疲惫地躺在温漉漉的草地上进入梦乡。此时黑暗中一队队魔影从四面八方向乃蛮阵营摸来。可惜乃蛮的将士们不知不觉之中被一把把锋利的弯刀摸掉脑袋成了无头之鬼。 血腥味和“唰唰”地挥刀声把大将火剌赤惊醒,大喊道:“蒙古兵来了,快快上山护卫大汗,我在这阻挡!” 火剌赤一跃而起,横刀立马,左杀右砍,杀出一片天地,挡住了蒙古兵的去路。蒙古兵将见此人英勇顽强,不敢靠前,把其围在中间,弓箭手上来,一阵猛射,万箭穿心,火剌赤怒目大吼着落马而亡。可惜一个忠诚的大将,被被昏愚地首领给送了命。 成吉思汗得知火剌赤死的忠烈,甚是惋惜地道:“太阳汗手下竟有如此壮士,如若重用,乃蛮难灭也!只可惜没有留下此人为我所用。”并吩咐立碑厚葬火剌赤,以示敬重。 火剌赤战死,蒙古军长驱直入,乃蛮兵将横尸遍野,血流成河。剩下的兵马纷纷向山上逃去,企图绕道逃命,岂不知纳忽山峰顶一侧是悬崖峭壁,万丈深渊,将士们害怕落入蒙军之手,受蒸炸之刑,便跳崖而逃生,十有八九粉身碎骨成了深渊野鬼。来不及跳崖的尽被蒙军捆在马后任铁蹄踩踏而死。 战后蒙军搜山,在山顶断岩处发现太阳汗搂着两个女人钻入草层,待拽出来发现太阳汗气息全无,没有任何伤痕,被活活给吓死了。士兵将其头割下送到成吉思汗面前,成吉思汗鄙视道:“如此废物岂不误国误民。”令人将其头扔了喂狼! 蒙军一鼓作气拿下乃蛮部的大本营,除了太阳汗之子屈曲律逃脱之外,所有未战死的兵马将士全部被俘,太阳汗的牧民、女人、马匹、牛羊和财物被蒙军抢劫一空。太阳汗的老婆吉儿八速被带到成吉思汗面前,果然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貌女人。 还未等成吉思汗开口问话,吉儿八速柳眉怒竖道:“你这可恶心的鞑子,灭了我的部族杀了我的夫君,今日本后落入你手,只求一死,去追随我的丈夫!”言毕便向案子撞去。 成吉思汗见此女人美志坚,心里敬重几分,见她撞案,飞身向前拦腰抱住道:“哈!想不到你还是个贞烈的女人,比你那贪生怕死的丈夫强上百倍。你不是讨厌鞑子和蒙古人身上的膻味吗?好本汗就成全你,让你做鞑子的老婆!” “我本是乃蛮汗后,岂能做别人的妾婢,你休想!”吉儿八速怒道。 女人若是如此倔强,越是征服男人。成吉思汗笑道:“那就让你做我的汗后!” 吉儿八速惊愕,第一次抬头看了看强壮英武的成吉思汗,心中虽说愤恨,她知道霸道的铁木真是不可抗拒的,无奈地低下头道:“我不愿意。”但话语却柔和了许多。 成吉思汗也是为了庆祝蒙古大草原这最后一战的胜利,决定在阿尔泰搞一次隆重的结婚大典。这次结婚大典可以说是成吉思汗六位汗后当中从来没有过的豪华和隆重。 成吉思汗一声令下,当天的晚间,就把行营布置一新。一百另八盏吊油灯照亮了整个天空;一层层帷帐如同山帘瀑布把行营装点的仙境一般;草地上辅上带有云朵的红地毯,将士们头扎红丝带,刀柄上扎上红绳绳,连战马的额头上也都戴上了红眼罩;各营帐和群帐张灯结彩,尾旌上飘扬着十色彩旗。 行帐内更是富丽堂皇,红烛高照,坐北朝南并排摆着高背紫花檀木椅,上辅一豹一虎兽皮庄严神威,地上的红地毯绣着龙凤呈祥栩栩如生。四周帐壁上贴满百鸟兽图,穹顶上彩绘了一幅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如入苍穹鸟瞰大地,给人一种无限的暇想。 再看后帐伺膳部,杀牛羊,烹珍兽,酿马奶,又煮了几十锅俘虏汤。 一切准备就绪,随着“嗷嗷……”二十七顶落地丈五牛角号的呜叫,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结婚大典拉开序幕。 在族民的欢呼声中,八抬新娘仪仗从后帐缓缓移出,玉屏凤驾中坐着娇滴滴的吉儿八速,头戴罟罟孛黑塔,身穿大红金织紧身凤裙,用红、紫帛捻成的彩带束在杨柳细腰上,红绸绫罗飘然胸前,乳白曼纱挂在眼帘之下,活脱脱仙女临境,惊艳天物。有诗赞道: 双柳垂鬟别样梳, 醉来马上倩人扶; 天下有眼何曾见, 争卷珠帘看固姑。 红顶仪仗在欢呼声中来到大殿前,新娘子吉儿八速在一群妖娆伴女的挽扶下,娇姿盈盈,风情万种地走下来,八名金童玉女从两侧牵着新娘的裙摆,在载歌载舞的人群中步入大殿。 随着一声“新娘汗后娘娘驾到!”的唱喝,大厅熠熠生辉,众将百官身着质孙服恭恭敬敬地喧立两旁,吟首致意。成吉思汗破例庄重起来,头载前圆后方的宽带帽,身着金光四射的质孙朝服,端坐在正堂,神采奕奕,浑身散发出四十多岁男人特有的一种成熟傲然之美,见飘飘欲仙的美人而至,三步并作二步窜到吉儿八速面前,拦腰一拂将软若如绵的吉儿八速抱到案前,放到高椅上,接受百官的跪拜贺禧。 吉儿八速虽说是大部落的汗后但也从来没见过如此盛大的婚典,心里被成吉思汗的真情所打动,没有了先前的抵触,渐渐地温和起来。 大典过后,成吉思汗抱着吉儿八速道:“众将们,今天是我和吉儿八速汗后的大喜之时和灭了漠北最后一部落的胜利之日,尔等放开吃放开喝,放开玩女人吧!” 众将一阵欢呼。成吉思汗抱上美人来到新房急不可待地甩掉自己的衣袍,吉儿八速拦着成吉思汗道:“大汗,不急,妾身还有一个要求,不知道答不答应?” “哈哈!”成吉思汗又系好袍子,笑道,“一个,几个都行,本汗答应你就是。” 吉儿八速兴奋而又羞涩地道:“我要骑在你身上在帐里转一圈,只此一次,以后天天让你骑就是!” 哈,这是什么古怪的要求,成吉思汗觉得好奇,好玩,这女人与别的女人就是不一样,有意思,想也没想就答应道:“这有何难!” 成吉思汗说着扒下道:“上来吧!” 吉儿八速一阵高兴,没想到自己把铁木真当马骑的夙愿太阳汗给不了,那鞑子,不!威震漠北的成吉思汗却给了,心里万分地高兴,“嘻嘻”笑个停,像个小姑娘一样天真地蹦蹦跳跳跃上了成吉思汗的背上,娇娇地喊了声:“驾!”成吉思汗驮着吉儿八速在帐内转了一圈。吉儿八速又妖媚地喊了声“吁!”然后道:“该你了!” 成吉思汗一跃身,把吉儿八速掀到毡床上,一连三天锁帐塞窗,饮不起身,食不下床,只听得吉儿八速不停地呼喊:“爽煞人也!爽煞人也!” 成吉思汗正在享受新婚快乐,忽报有大队人马朝营地奔来。成吉思汗才走出大帐,得知是仇族蔑里吉人,不由大怒…… 第五十二章 悔悟领死札木合 第五十二章悔悟领死札木合 蔑里吉部落的大首领脱黑脱儿被赶到俄罗斯,他的儿子木脱儿带着残兵败将跟着札木合投了乃蛮。乃蛮被灭札木合逃出,木脱儿原想着抢了铁木真的女人,为二叔额列别都报仇,却一次次失去机会,心灰意冷,丢下部族南逃去寻找新的靠山。 残留的蔑吉部落,无人管事,失去了控制。曾经参加过当年抢铁木真的夫人孛儿贴的蔑里人答赤儿害怕成吉思汗赶尽杀绝,不给他们留有生存之地,就以牺牲自己草原一枝花儿的女儿为代价,去换取成吉思汗的信任。 此女名叫忽兰,是蔑里吉部落的第一美人,不仅如此,她还以能歌善舞著称,其歌声如黄鹂鸣叫,几岁时就传遍大草原,绰号小百灵。此女现已十四岁芳龄,原是被木脱儿号为王妃,再也没人敢去喜欢她。木脱儿逃离部落后,忽赤儿才有机会带着忽兰来蒙古国贿赂成吉思汗。 是年已是公元1204年,成吉思汗四十二岁,风华正当年。无数草原女人无不向往能与他一生相遇,那怕是一次的机缘,也不枉此生。忽兰也不例外,从小就听了不少铁木真的故事,她的少女之心是被铁木真惊天动地的故事滋养大的,对铁木真有更多的好感,只是觉得他是天上的雄鹰,自己是地上的小鸟,不可能会飞到一起,或许一生也不可能遇见心中的雄鹰一次。所以这次父亲想把她送于成吉思汗,她毫无保留地认可了。 成吉思汗一听是蔑里人忽赤儿是来把他的小百灵女儿忽兰送给自己,怒气即消,马上召见忽兰觐见。忽兰被几个侍女带着飘然而至,那神韵嫩雅,窈窕婀娜,酷似年轻时的合答安;那月儿脸,弯弯眉,长睫毛,黑眸子,酷似孛儿贴;那翘翘的鼻,红红的唇,楚楚的眉酷似也遂、也速干;那凝脂的肤,酥酥的胸,又酷似吉儿八速。一人集众贵夫人之美,宛如春天的花蕾,夏天的雹儿,秋天的明菊,冬天的腊梅。 好一个甜如仙桃,美如海棠,冰肌玉肤的甜美佳人,成吉思汗上前拉住忽兰的葱叶小手道:“这等美人为什么不早日送来?” 答赤儿道:“早几天我们就带小女来了,途中被邻族人诺延留住了三天,所以今日才赶来。” 成吉思汗一听曾被征服的部将诺延把他父女留下三天,推开忽兰,大怒道:“诺延现在何处?” 答赤儿颤颤栗栗地道:“他也同我们一起来了,现在就在帐外。” 成吉思汗喊道:“把诺延给我带进来,他竟敢把美人自己享受后,再来献给我?岂有此理!” 成吉思汗让人去抓诺延,楞在一旁的忽兰迎着怒气冲冲的成吉思汗温嗔道:“大汗且慢发怒,那诺延实为道义之人,留下我三天,是害怕大战刚过,路上不安全,怕有闪失,不好向大汗你交待。三日内对我恭敬如宾,爱护有加,从没碰过我。至今我还是完好的女儿身,不信大汗一试便知!” 此时,卫士已把诺延绑来,成吉思汗便道:“你为何留下他父女三日?” 诺延叩拜道:“禀大汗,末将出于保护他们才留下,我对大汗绝无二心,现在把我所得的好马、女人全都带来了准备奉献给大汗,若有二心,情愿受死!” 成吉思汗将信将疑地道:“你且在此等候。”说完抱起忽兰进入内帐,令人在地毯上辅上白丝绸绢,令忽兰一件一件地将衣服褪去,仔细查看后道:“你若是处女便封你为汗后,若不见红,扔去喂狗!” 忽兰虽说蛮辣活泼,毕竟才年方十四岁,不谙房事,心中难免害怕,浑身发颤,成吉思汗以为有假,便不急于行事,又左拉右搬地看了个遍,禁不住美人身如白玉,雪花儿般晶莹剔透的诱惑,扑上去。听得“啊啊”几声惨叫,一片殷红溢出,成吉思汗兴奋地笑道:“即时起你就是我的汗后,随我出征!” 成吉思汗面带满意的微笑,走出内帐来到诺延的面前道:“你是个厚道诚实的人,我不会亏待于你。就封你个达鲁花赤(地方长官),统领你的部族去吧!” 诺延叩头谢恩离去。处心积虑地把女儿献给成吉思汗的答赤儿却没有讨到封赏,回到部落怎么也想不通,气得又带着自己的部族连夜逃走,找了一片青山绿水的地方驻扎下来。 逃走的木脱儿听说自己定下的女人被成吉思汗抢走,万分的气恼,返回来找到答赤儿要人。此时正是答赤儿没有讨到封赏,怀恨在心,便一肚子委屈说给木脱儿,两人一合计,不如找机会把忽兰给抢回来。 成吉思汗自从得了忽兰和吉儿八速之后,轮番让两人伺寝。消息传到大本营,原配汗后孛儿贴是个贤达淑女,心有不悦也不言表,只有留守的别勒古台知道小嫂子的痛苦,便时时陪伴劝说。也速干也在整日做着如何套牢木华黎的美梦,没有过多的反应,也遂有自己的政治目的当然心生疾恨,时不时地派人打探成吉思汗内帐的消息。 这天,成吉思汗正与吉儿八速春霄一刻,忽哨响起,大帐四周杀声阵阵,有人夜袭大营。 原来是纳忽山大败后,太阳汗之子屈曲律逃脱,在一片山林中与丢下部族逃跑的蔑里吉的木脱儿相遇,两人惺惺相惜,躲在一起。 屈曲律原是太阳汗当太子时的太子妃所生,后来太阳汗看上了他死去的父汗的偏妃年轻美貌的吉儿八速,便立其为汗后(胡人有妻从母妃的传统)。太子屈曲律极为不满,屡屡刁难,吉儿八速对比自己还小上二岁的太子只能忍让,更重要的原因是她要比太阳汗活的长,与太子搞好关系也是给自己留条后路。所以无论屈曲律怎么找茬,她都以笑应对,时日长了,她的柔美和温顺让屈曲律渐渐地由斗狠到和顺,再由和顺到情不自禁,终于两人坠入情网。吉儿八速碍于身份,只是暗中默许,用情钓着有可能日后要委身的太子。 而年轻的屈曲律却走火入魔,离不开吉儿八速。当他听说自己心爱的女人被成吉思汗搞去做了老婆,心中大怒,与木脱脱同病相怜,两人有了共同的情敌,整天谋划着如何抢回自己的女人。就在此时偏偏又遇上了阴魂不散的札木合。 札木合从纳忽山上逃走时特意给成吉思汗派人送信,仗打胜了,却不见成吉思汗给他有任何表示,甚至连个消息也不送来。大气大怒,看来我札木合在你眼里就是一滩狗屎,从小的情谊忘记得一干二净,今生不灭你,我誓不冥目。 三个臭味相投的人又遇到一起,各述对铁木真的仇恨,越说越恨,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想把铁木真弄来千刀万剐下油锅。发了一阵怒气,札木合道:“我们光在这发怒气有什么用,不如咱们联起手来干他一票如何?” 屈曲律和木脱儿点头道:“对!我们三人联手,再弄些兵马,去偷袭他,杀不了铁木真能抢回女人也好,再不济也不能让他在这儿搂着美人痛痛快快的过大年。” “好!”三人伸手击掌发誓要杀了铁木真,但眼下的兵力是问题,札木合道,“我这里还可以拢来几百人。” 屈曲律道:“我也可以招来三四百人。” 木脱儿道:“我们部落答赤儿也就是忽兰的爹手里还有五百人。” 札木合拍着大腿道:“我们有一千多人就可以夜袭铁木真了。不过咱们人少不能各行其是,要有一个人指挥统一行动。” 屈曲律道:“我父汗刚刚死,我虽说现在是乃蛮的大汗,但我还年轻没有经验,难当大任。” 木脱儿是其父逃走俄罗斯之后把蔑里吉的残部留给他,一会儿投王罕,一会儿投太阳汗,投谁谁死,到处碰壁,原本就不怎么样的部众让他越带越少,说也是干不了。 让来让去只剩下札木合了。札木合多次担任过联军的总指挥,对铁木真知根知底。虽说十三翼大战中双方损失惨重,也没有谁占到更大的便宜;在朱里大战中虽说输了,那是上帝偏袒铁木真;沙合真之战虽说没有杀了铁木真,也把他赶到了斑朱尼受了几年的罪;在消灭王罕的大战中,自己侥幸提前逃走投奔了太阳汗,也不算是铁木真的手下败将;这次灭乃蛮还是自己有先见之明,早早的离开,还帮了铁木真一把。在重大的战役中札木合是败是胜分不出明显的界线。所以三人的联军总指挥非他莫属。 札木合被理所当然地拥为三人联军总指挥,心里有了满足感,自从与铁木真分道扬镳以来,这还是第一次真正的指挥两个部落完全听命于自己的首领,而且还是昔日最强大的部落首领。他看了又看眼前的两个附首贴耳的首领,喜不自禁,心想若你铁木真这样听从我的命令,那才是大快人心啊,但是今晚的行动要是成功,我就让你铁木真跪在我面前听我的训斥。想到这不由得大笑起来。 札木合的诡笑让人摸不着头脑,木脱儿问道:“总指挥,有好计谋了?” 札木合目光炯炯,抑扬顿挫地道:“两位听好了,今夜成吉思汗左手一个吉儿八速,右手一个忽兰,正在得意之时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们会捣他的老巢。” 两人一听自己的女人被铁木真搂着,拳头攥的咯吧响,骂道:“这狗日的混蛋王八蛋,今晚非把他的卵子砸碎不可!” 札木合道:“今夜三更时分,我们各带人马扮成蒙古兵的样子潜在成吉思汗的大帐附近,以我的口哨为号,突然冲进他的寝帐,还怕砸不烂他的卵子?就是他的脑壳也能砸成狗屎。不仅你们的女人能抢回来,他们的女人、马匹也会尽归我们。明天上午我们就在他的大帐摆庆祝宴!” 两个没有脑子的家伙被札木合忽悠的如打了鸡血,两眼向外喷火,那还坐得住连夜向铁木真的大帐摸去。 半夜时分成吉思汗的寝帐仍灯火通明。札木合、屈曲律和木脱儿从三个不同的方向靠近成吉思汗的寝帐。寝帐外布满了怯薛(警卫人员),偷偷地进去是不可能了。事以至此,只能硬攻,札木合打出了忽哨,三面的人马一齐冲向成吉思汗的寝帐。 听到忽哨成吉思汗一跃而起,穿好衣服提刀跑出帐外。 只见黑暗处杀出许多黑影,直扑寝帐而来。成吉思汗以为是有人叛变,喊道:“哈撤儿是什么人?” 哈撤儿担任大汗的怯薛(警卫)长,刚刚和下一班交完岗,还没走出多远,听到这边有动静,就直奔过来挡在成吉思汗的面前道:“还不知道是什么人,不过大汗放心,他们跑不掉!” 此时,双方拼杀起来。突发的事件让蒙古营地一片混乱,火力烈门从睡梦中惊醒,提着双锤就往成吉思汗的寝帐奔来,见成吉思汗寝帐周围黑丫丫的全是乱军,心里一惊,生怕成吉思汗出事,大喊道:“保护大汗!” 札木合见火力烈门杀来,害怕之极猛然喊道:“快!那门前的就是铁木真,杀了他!” 成吉思汗一听声音竟然是札木合,不是有人叛乱,心里踏实了。成吉思汗道:“此人阴魂不散!” 哈撤儿大骂道:“札木合!几次让你逃脱,今天老子非杀了你不可!” 札木合的士兵认出成吉思汗纷纷涌来,成吉思汗挥刀杀出,死尸一片。 双方正杀成一团,突然一个黑影窜入成吉思汗的寝帐,对着半身赤裸的吉儿八速喊道:“我的吉儿,快跟我走!” 吉儿八速见一个黑影闯入,慌忙拉起衣服遮在胸前,一看竟然是屈曲律,大惊道:“是你?” 成吉思汗见有人窜到自己的寝帐,怕吉儿八速有危险,一个箭步冲进来,见是一个年轻目秀的男人,断定是吉儿八速的情人,便挥刀就砍。吉儿八速上前抱住成吉思汗道:“大汗手下留情,他是我的义子,放他走吧!”说完挑了一眼屈曲律喊道:“你还不快快离去,不然母后就死在这!” 屈曲律见吉儿八速以死相逼,恋恋不舍地看了吉儿八速一眼,从帐窗上窜了出去。卫士追杀过去,成吉思汗道:“不得伤害于他,让他走!” 吉儿八速瘫坐地,泪流满面。 此时大帐外杀声正浓,成吉思汗又跃出帐外,夺了一匹战马杀入阵中。火力烈门和哈撤儿何等的英勇一阵乱砍,满地横尸。来袭者几乎全部被杀,有几匹单骑见势不好,向黑暗中逃去。成吉思汗知道在逃者是札木合,他逃跑的本领是草原一流的,便带人追到天亮,见他们窜入山林,便返回营地。 经对俘虏的审问,方知来袭者还有屈曲律和木脱儿,成吉思汗后悔莫急,这几人正是他要急于灭掉的,以绝后患。回到寝帐见吉儿八速还在哭泣,便揽在怀里道:“让你受惊吓了,你义子已放了,别再难过了。” 吉儿八速反而更加哭泣,喃喃地道:“谢大汗宽容,你知道那义子是谁吗?” 成吉思汗不屑地道:“你的义子也是我的义子,日后把他招来,一起生活便是!” 吉儿八速咬着朱唇,停了片刻,仰起脸看着成吉思汗道:“他是太阳汗之子屈曲律!平时待我情同母子,他怕我受罪才冒死来求我。我不能不义看他死在我的面前,所以才求大汗手下留情哩。” 成吉思汗一听放走的正是太阳汗的儿子,便有些许怒色,又见吉儿八速憷憷凄凄,而且她也是慈善之心,便道:“不怪你!爱子之心人人有之,何况他还不是你亲生的儿子,难得的善心!” 吉儿八速见成吉思汗不责怪,破涕为笑,给了成吉思汗一个响响的吻。又把忽兰唤来,让她好好伺候成吉思汗。自己退了出去。 成吉思汗正与忽兰亲密着,大帐外又一阵脚步声,有人禀报道:“大汗有喜报!” 报喜之人领赏心切,没经成吉思汗允许就闯入寝帐。此时忽兰刚刚除去衣裙,身体赤裸在外,见有人进来,以为又是刺客惊叫道:“来人呀!” 门外的卫士听到里面的喊声,那敢待慢,十几个人一齐闯了进来,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正欲退出,只见成吉思汗手起刀落,十几颗人头落地。哈撤儿赶过来,为时已晚,命人把死尸抬出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末将失职,请大汗惩罚!” 成吉思汗此时才从迷乱中醒来,扶起哈撤儿道:“弟弟何罪之有,这些宿卫不懂礼数,严加管教即可。今后未经允许擅入者格杀无论。” 哈撤儿叩头谢不杀之恩,禀道:“大汗,却有喜事,札木合被人捆着送来了。” 成吉思汗道:“什么人抓的他?” 哈撤儿道:“还没来及提问。” 成吉思汗道:“把他们带进来” 刚刚被杀了几个人,在外等候的人进来,一身哆嗦见了成吉思汗就跪下叩头大喊道:“大汗万岁,大汗万万岁!” 成吉思汗撇了一眼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抓住的札木合?” “我们是札木合的卫士,他是你的仇人,因为惧怕大汗的天威,不敢再跟着札木合。我们躲进树林后趁他喝醉了酒,就把他捆来投奔大汗,以求在大汗身边效力。” 正说话时帐外一阵吵闹,成吉思汗问道:“又是那个在外吵闹?” 哈撤儿道:“是札木合!” “他嚷嚷什么?”成吉思汗气道。 哈撤儿道:“从进来,他就一直喊叫:谁见乌鸦会抓鸭子?仆人抓主人,天下有这样的大逆不道的事吗?” 成吉思汗道:“他说的没错,背叛主子的人不是好鸟。把这两个人推出去斩了!” 于是,哈撤儿带人把札木合的卫士拉出去当着札木合的面给砍了头。札木合在死人身上跺上几脚,发泄完毕不再叫喊。 成吉思汗心情很是沉重的坐下来道:“我不想见也不忍心见我三次结拜的安答儿现在的模样。你去按照我说的话去给他说一遍!” 成吉思汗把一些肺腑之言给哈撤儿说了一遍。哈撤儿来到札木合面前道:“大汗不忍心见你,他有些话让我说给你听。” 札木合低下头静静的听着。 哈撤儿道:“大汗说:札木合你我本是从小玩大的好朋友,昔日你帮我讨回夫人又助我度过困难时期,我不会忘记。后来你为什么背信弃义,十三翼大战、朱里大战一心要置我于死地,沙兰真之战把我和我的部落逼上绝境,你又三番几次地挑拨我与其他部落的关系?这些都是为什么?事到今日,看在我们三结安答儿的份上,只要你悔改了,这些我都可以不怪你,也不会记恨你。况且我与王罕决战时,你却离他而去,没有帮他与我作战;后来在纳忽山,你又离开太阳汗,并将山上的情况告诉于我。这些好处,我时常念怀,从来就没有杀你的念头,既然你昨天夜袭要杀我。今天又一次相会,不如丢弃前嫌,留下来我们共谋大事如何?” 札木合听了这番话很是惭愧,道:“不错,我们从小就是好朋友,白马少年与射雕英雄被大草原传为佳话。后来我有了私心,总想与你一争高下,产生了疑心,互不信任,才有了后来几次征战。今天被小人擒来,你为我报了仇,也给足了我的面子,眼下我已再没脸相见。当初有机会一起建功立业,我却离你而去,现在你扫平大草原,建立了大蒙古国,汗位也已定,我有何脸面与你们共享富贵?这是羞杀我也!不杀我,在你心中总是一块心病,如芒在背,似虮虱入衣,又如何能安心完成征服大业?看在我们是好安答儿的份上,就让我自尽,以慰儿时之友情也!” 哈撤儿回到大帐把札木合的话说了一遍,成吉思汗叹惜道:“我不忍杀他,他偏要自尽,这或许是他最好的选择了,那就随他的心愿吧!” 按蒙古对有重大贡献或受人尊敬的人犯罪赐死的最高待遇,给了札木合一条白绫让他不见血自尽于吉儿泰河畔。成吉思汗给予厚葬,并立碑纪念。 第五十三章 贤达国后谋贤事 第五十三章贤达国后谋贤事 成吉思汗利用一年多的时间消灭了乃蛮部落之后,便在阿尔泰山过了个欢快充实的大年。众将领欢聚一堂,一月不撤席,日日莺歌燕舞,夜夜美酒女人,花天酒地一番。 宴席期间木华黎对成吉思汗道:“大汗,这些将士们终于跟着你打下江山,建立了大蒙古国,实现了斑朱尼誓言。” 成吉思汗欣赏地看着木华黎道:“你是我肚子里的虫子啊,总能看透我的心思,没错,建国之时没有来得及封赏,漠北最后一个部落被灭一统天下了,是该封赏这些前线将士了。” 木华黎道:“那些留守的人大汗别忘了啊?” “对对!这次让别勒古台留守大本营,解除了我们的后顾之忧,功不可没,也要封赏。”成吉思汗道,“那就等搬师回去后召开忽里台大会,连同那些女人们一起封赏!” 年后大军凯旋而归。诃额仑带领家人孛儿贴、合答儿、也遂、也速干等若干妾婢,别勒古台率留守将士出迎十几里,那激昂欢度的场面鼓舞人心,久别相逢叙不尽的思念之情。吉儿八速与忽兰欣喜地拜见婆婆诃额仑和众后汗妃。女人们嘻嘻闹闹,卿卿我我。唯有孛儿贴心情沉重,别有一番滋味,勉强的笑魇中露出些许失落。 孛儿贴早就从别勒古台那儿得知,成吉思汗在阿尔泰与战败国的汗后举行结婚大典,而且这次大典是前所未有的豪华而隆重,就连自己这个原配夫人,也不曾有过如此的待遇。今儿一见吉儿八速,果然是一个国姿天香的美人。孛儿贴并不是吃醋她的美貌,而觉得此女豁达干练,举手投足之间透着一种无与伦比的舒服之感,定是一个睿智而心计极强的女人。日后的后宫又少不了一些纷争和危机。 孛儿贴想起一年来自己为了后宫里里外外操碎了心,说不定是为人作嫁衣裳,心里很憋屈。更让她伤心的是自己对成吉思汗的一片忠贞和痴情,换来的是感情的危机,那种深藏在心里的痛,无以言表。 成吉思汗在阿儿泰举行封吉儿八速为汗后的大典的日子里,留守后方的别勒古台见孛儿贴整日闷闷不乐,每天都寸步不离,白天陪她纵马草原,嬉戏追逐,直到月儿高挂,才有说有笑地返回。夜晚在房间陪她消磨无聊的时光,有时直到天亮才离去。 母亲诃额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知道别勒古台人过三十,仍独自一人,没有一个看上的女人,原来这呆子心里装着的是他的嫂子孛儿贴。如此这样下去,恐怕要闹出什么事来。 一天,诃额仑把别勒古台叫来问道:“你这呆子,到底要找一个什么样的女人,才能安下心来?” 别勒古台直言道:“我就喜欢嫂嫂那样的。” 诃额仑劝道:“她是你的嫂子,也是汗后,你喜欢她可以,有其他想法不行!明儿就按她的模样给你找一个可好?” 别勒古台拧着头道:“没人能比得上嫂嫂的。” 诃额仑见别勒古台一根筋,生气地道:“你想活命就离她远点儿!” 别勒古台憋着气不说话。诃额仑没法了就去找孛儿贴,把别勒古台的想法和他说的话告诉孛儿贴,要她再不要接近别勒古台,否则,铁木真回来,会血肉横飞,兄弟相残。 孛儿贴听罢“嘿嘿哈哈”地笑个不停道:“这傻子,会有这样的想法,我从来都是把他当做最要好的小弟弟看的。放心吧额娘,不会有事的,等我给他谈一次,再不会有事哩。” 诃额仑还是很不放心地道:“但愿如此,你是大汗后,本就有一搭子事让铁木真误会,再不可疏忽的哩。” “放心,一百个放心母后,儿媳会处理好的呢。”送走诃额仑,孛儿贴安排人速去自己的娘家要一样东西,一连几天没有再与别勒古台外出游玩,只是在家里聊天,过了几天自己便好好地打扮一番,虽说是四个孩子的母亲,已近不惑的年龄,由于天生丽质,收拾起来,仍如当年的小姑娘。今儿特别地又穿上结婚时的红衣裙,妖娆美丽不减当年。于是约别勒古台外出游玩。别勒古台见孛儿贴如此妆扮,惊奇在道:“小嫂子还是那时的样子,真好看!” 孛儿贴矜持地笑笑道:“嫂子美吗?” 孛儿贴是别勒古台心中的女神,从随哥哥铁木真去弘吉剌迎娶她的第一次见面起那红衣少女的影子就占据了整个心房,再也容纳不了任何人。无论何时何地只要看到孛儿贴,别勒古台都是心情怡悦和激动。孛儿贴快乐时他跟着快乐,孛儿贴伤心时他也跟着伤心,有谁对孛儿贴好,他也对谁好,谁对孛儿贴不好他就恨谁。就连他最敬重的哥哥铁木真娶别人做老婆对别人好时,他都气得咬牙切齿,恨透了别的女人,也恨哥哥铁木真。 这次成吉思汗在阿尔泰大办婚典孛儿贴闷闷不乐他也是痛心疾首。他喜欢嫂子不仅是爱恋而且是一种刻骨铭心的亲情。当然也时常在梦幻中与孛儿贴成双入对,无数次的交融。而今天当孛儿贴直截了当地送来秋波,向他示好时,他却卒然不知所措,刹时满脸涨红,慌乱地躲避着孛儿贴投来的昵视。 孛儿贴见已经三十多岁的小叔子,如此青涩,心里也是一动,天下还真有这样纯情的男人呢,若自己不是铁木真的妻子,她也会不顾一切地跟这个男人走。而这只是一个闪念,她抑制了自己的心绪,笑道:“哎呦,一个大男人,还羞骚起来了啊,你平时不是挺喜欢嫂子的吗?今儿怎么啦,有心没胆啊?” 蒙古男人眼睛中的女人是一种享受和占有的附属物,征服和掠夺就是她们的宿命。几百年就出了别勒古台这么个与族群和时代格格不入的情种。孛儿贴是他心灵中的灵,灵魂中的魂。他无时不刻地想与之鱼水合欢,他不怕哥哥铁木真,也不怕母亲诃额仑,他是不想把圣洁沾上污迹,他想永远珍藏着这份娇情和遐想。 而当这朵美艳的花儿向他绽放时,他突然间不敢面对那火辣辣的眼神,当孛儿贴直白地表露时,他偷偷地瞟了一眼心中的圣女,欲言又止,欲罢不能,面红耳赤,喃喃地说不出话来,两腿一夹纵马飞奔而去。 孛儿贴望着别勒古台离去的背影,心潮起伏,多好的男儿呀。为了爱,他改变了自己的野性,为了情他守身如玉,熬过多少个不眠之夜,让人心疼。她在他身上读到了爱的真谛,悟出了野性也是可以用爱用情去改变的道理。她此时想到的是要致力于一生去教化自己的子孙,用美和性情去征服征服者的心灵。 孛儿贴追上别勒古台很是凝重地道:“别勒古台,嫂子知道你的心思,这么多年你一直不娶,一心在嫂子身上,嫂子感同身受,怎能不知?今儿嫂子就成全你一次,希望你从此收收心,去做你该做的事。” 别勒古台蒙蒙地看着孛儿贴那妩媚的一笑,心旌幡动,拉了拉缰绳与孛和贴并肩而行,犹如一对痴情的恋人,不知不觉太阳西下,夜暗降临,孛儿贴从别勒古台眼中看出了一种男人特有的本能,便用强烈的目光与之对视了片刻,嫣然一笑,似羞似嗔地道:“你且等片刻,我去河边洗浴,你再过来,等你!” 孛儿贴莞尔转身向斡难河畔驰去。 别勒古台遥望着心中的女神消失在斡难河畔,心潮逐浪,难以自持,纵马飞驰几十里,又急不可耐地回头来到高高的斡难河大堤上。 放眼看去,宽宽的斡难河,在暮色的朦胧中静谧安祥。潺潺之水,清爽的气息,赏心悦目。岸边河水旁隐约看到,一席红色的地毯上坐着一位红衣少女,头戴凤冠,腰系蓝丝带,粉色丝绸系在凤眼之下,遮住了美艳的脸蛋。 一向孟浪的别勒古台以为孛儿贴第一次与自己在一起,可能是羞于情面,才遮盖住自己的脸面。便缓缓地从她的身后滑过来,啊?真是与当年分毫不差,那时的嫂嫂就是如此打扮,今儿这种特意的装束是用心还自己一个儿时的梦想。他真真地感谢孛儿贴对自己如此用心,跪下来拜了拜道:“谢谢嫂子如此慰抚一颗孤独的心,从此,我别勒古台生命中再没有任何人,我的眼睛里只有你,我心爱的女人!” 红衣女人多情地睃了他一眼,没有言语,把头扭向一边。别勒古台跪拜之后,便没有了先前的矜持,似乎变了一个人,一跃而起跳上红毯上,抱着红衣女人一阵狂吻。那女子也不抗拒,随身应承。别勒古台便大着胆子,除去女子的衣服,把几十年的积蓄全部倾泄给了身下的女人。一阵风雨之后,别勒古台见身下的女人泣泣流泪,爱惜地道:“对不起,弄疼你了吗?” 那女子目若秋水,点点头。 别勒古台搂紧女人道:“我们已是这般情义,还害羞吧?为何摘下面罩。” 红衣女子又是点点头,坐起来,身下已是一片血迹。别勒古台见女人身下流了一片殷红惊诧地把女子的面罩摘下,一张美艳绝伦的俏容,吓得别勒古台差点儿没晕掉。 这女人,竟然不是孛儿贴,惊道:“你是何人,为什么会在这儿?” 红衣女子痴笑道:“我美吗?” 那言语那神色分明就是孛儿贴,看上去也不过十六、七岁,凭心而论姿色比孛儿贴还要美上几分。别勒古台疑惑地点点头。那红衣女子道:“我是弘吉剌人,是孛儿贴的堂妹,叫孛儿吉。” 别勒古台心想怪不得自己没有分辨出来,不仅仅是天黑的缘故,此女简直与孛儿贴就是一个模子磕下的,惊呀地道:“孛儿吉?那孛儿贴呢?” 孛儿吉道:“是姐姐安排我在这等你,她早就回营地了的。” 别勒古台这才如梦初醒,原来这一切是孛儿贴一手安排的,他又下意识地看了看那片血迹,想说什么,木已成舟,为时已晚。况且也不想伤害被自己占有过的姿色并不差于孛儿贴的姑娘,重要的是也不能辜负了孛儿贴的一片心意。便把孛儿吉搂在怀里道:“你很美,今天破了你的身子,我一定娶你为妻,为你负责的。” 孛儿吉依偎在别勒古台怀里流着泪道:“姐姐说的不错,你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能嫁给你是吉儿的福气,吉儿会终生伺候你,为你生儿育女……” 别勒古台被柔情的孛儿吉拨动着心弦,捧着吉儿的脸在额头上吻了吻道:“回营就禀报母后,我们马上成亲。” “嗨!日子长着哪,有你们亲热的时候,还不快快回营地,婚宴早准备好了,大家都等急了的。”孛儿贴一身盛装骑马立在大堤上,见两人忙乎着摸衣服的样子,又嘻嘻笑了一阵,掉转马头背对着他们道,“快点哟,洞房里再好好亲热吧!” 原来,孛儿贴答应了母后诃额仑的话后,就派人去娘家弘吉剌部把堂妹孛儿吉给拉来,讲了别勒古台与众人不同,是个痴情而又专一的男人,这样的男人在蒙古国是没有的,孛儿吉动心倾慕,孛儿贴这才安排了一次既成事实的艳遇,让别勒古台着了道,也了却了母后和自己的心愿。 安排好两人的见面后孛儿贴返回营地对诃额仑道:“别勒古台相中了一位姑娘,亲自去迎接了,不如趁热打铁,给他们把婚事办了。” 诃额仑惊喜道:“这痴子终于开巧了,是不是等铁木真回营之后再办婚事?” 孛儿贴道:“还是别等了,他在那举办婚典何曾等过我们?这事易早不易迟,防止夜长梦多,有什么变化。” 诃额仑知道铁木真在阿尔泰大办从来没有过的隆重的结婚大典,心里也是替孛儿贴不平,见她这么说,道:“也好,他办他们的,我们办我们的,而且办的比他还隆重还气派。” 孛儿道道:“就是!许他大办就不许我们大办,这事儿全凭母后做主就是!” “好!额娘就听你的,这事就由你代我全权操办,越热闹越好,也给他们比比,再说也不能亏待别勒古台,也算给他死去的母妃一个交待。” 孛儿贴一是念别勒古台这些年对自己的情义;二是气铁木真超隆重地为别人举行婚典。所以很就按国典一样给别勒古台和自己的妹妹操办了一个盛大的婚礼。 一切准备就绪,还不见新人回来,诃额仑心里着急,道:“怎么这么晚了人还没到,不会有什么变故吧?” 孛儿贴笑道:“额娘放心,时间越晚越没事的,不是说好事多磨吗?不如先让大家热闹起来,我去迎迎他们。” 诃额仑满意地看着机警干练的儿息点点头道:“就依你,让大家热闹起来。” 孛儿贴来到大堤见两人光着身子亲热着心里踏实了。但也有一阵酸楚,多好的男人啊,自己若不是……也一定会……。 两人穿好衣服上了大堤,孛儿吉脸红红地笑道:“多谢姐姐想的周全。” 别勒古台一直不敢抬头,小声地道:“谢谢嫂子的一片苦心,别勒古台今后一切都听嫂子的。” “知道就好。”孛儿贴剜了一眼别勒古台又去帮孛儿吉整了整衣裙道,“多俊俏的姑娘,比姐姐好上十倍,要好好地珍惜才对呢?” 别勒古台知道孛儿贴话中有话,低头不话,孛儿贴道:“一个大男人比女孩家还害羞呀,快点走吧,母后等急了。” 三人有说有笑回到营地,举行了不亚于成吉思汗在尔泰为吉儿八速举办的结婚大典。 这让成吉思汗回到大本营后甚为吃惊,不知别勒古台娶了个多美的女人,能让母后如此大费周折。于是,叩拜母后时,让人把别勒古台一对新人叫来,看个究竟。 别勒古台和孛儿吉拜过诃额仑,又拜成吉思汗。别勒古台因心中对成吉思汗迎娶了别的女人,冷落了孛儿贴,一肚子怨气,说不了几句话就找理由离开,留下孛儿吉在一侧应对成吉思汗的问话。 成吉思汗见了孛儿吉,惊呀地大张着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女子天生丽质,眉若远黛,目如秋水,肤如皑雪,恰似当年的孛儿贴,不!比当年的孛儿贴还要美艳几分。心中甚喜,由不得前去拉孛儿吉的手,坐在一旁的诃额仑见成吉思汗要动孛儿吉,便上前拦阻道:“这是你妻子孛儿贴的妹妹孛儿吉,两人挺像相的,难为孛儿贴操心为你弟弟物色了这么好个媳妇,收了别勒古台的心,你还是多谢谢孛儿贴才是,你还不快快去看看她?” 成吉思汗见母后如此说,才收了心,暗然地道:“不知道孛儿贴还有如此美貌的妹妹,别勒古台这小子有福啊。” 诃额仑怕成吉思汗起了淫心引起不愉快的事,对羞颤一旁的孛儿吉道:“谢过汗兄,回帐照顾别勒古台去吧” 此时的孛儿吉早已吓的面如土色,颤颤地道:“谢母后,谢大汗!”言毕惊慌地退出诃额仑的寝帐。 孛儿贴迎接完大军,见吉儿八速跑前跑后宛如蒙古国的女主人,打点着成吉思汗的一切,好似自己是个多余的人,什么事都插不上手,便以身体欠佳回到自己的寝帐,和衣躺下,不禁泪水沾巾,一阵酸楚,正唏嘘之时,突然有人闯入帐来一把把自己抱在怀里,见是成吉思汗便摸去眼泪,嗔怒地道:“刚刚回来,不好生歇着,来这做啥?” 成吉思汗回来拜过母后以后,只见孛儿贴闪了个影就消失了,心想这女人肯定是觉得自己冷落了她,在生气呢。于是就到孛儿贴的寝帐来,果然如此,就上来未温存。孛儿贴推推攘攘不让他近身,成吉思汗的胃口被掉了起来,把孛儿孛压在身下,一番温故知新,便捏着孛儿贴的尖翘的鼻子道:“还是夫人味道纯正,有如百吃不厌的家常菜啊。” 孛儿贴仍然带着醋味地道:“家花怎比野花香,乃蛮的风景总比这独好呀” 成吉思汗笑笑道:“哈!还说呢,你总是对别勒古台偏心眼儿,你的妹妹孛儿吉为什么不给我引见?” 孛儿贴诡笑道:“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你是要她还是要我?” 成吉思汗不假思索地道:“都要!” 孛儿贴低语道:“要了她,恐怕就没得我了呢。” 成吉思汗不明白孛儿贴话中的话,哈哈笑道上:“你是国后,我怎么能舍得你呢?” 孛儿贴暗然不语,心想若没有孛儿吉,恐怕你这国后早就成了弟媳了。 成吉思汗见孛儿贴不语,道:“怎么了你向来大度,一个孛儿吉就让你为难了吗?” 孛儿贴若有所思地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成吉思汗不以为然地道:“只要不动你大国后,多几个妃子何妨?” 孛儿贴不想多说只是诚恳地劝道:“孛儿吉非同别的女人,她已是你弟弟别勒古台的妻子,请大汗不要有非分之想,天下美女如云,另猎美艳就是。” 成吉思汗纳闷,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所有奇女莫非王妾,怎么唯独孛儿吉不可,便道:“天下美女偏要全得,奈何一个孛儿吉呢?” 孛儿贴知道成吉思汗已不是当年的铁木真了,他若想要的东西,必定得到,尤其是女人。然而,如若他占了别勒古台的女人,别勒古台与之为仇不说,就是自己也难以抵挡别勒古台的万般痴情。说不定被铁木真冷落久了,作为一个寂寞孤独的女人哪天也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来。自己香消玉损事小,兄弟之间动了杀机,不仅误国,也会失去这两个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 孛儿贴知道只要妹妹孛儿吉安全地在别勒古台的身边,一切都会相安无事,叔嫂之间那种心照不宣的默契才能不显山露水地长久下去。想到这孛儿贴又使不尽的温柔让成吉思汗爽了一回,趁成吉思汗沉浸在快乐之中道:“大汗君临天下,威震四方,小小的蒙古草原岂不是坐井观天,那能见得许多惊世绝伦的女子,听说中原、西域美人如云,大汗何不掠来侍寝?” 孛儿贴本是出于私情,把成吉思汗的视线从孛儿吉身上引开,岂知这番劝解,把天下多少无辜的生命推向深渊。 一语惊醒梦中人,不错征服了女人就征服了天下,天下那么多的美人应该归我享用,成吉思汗折身起来,拍着孛儿贴的柔肩道:“夫人言之有理,我是成吉思汗,要征服天下,把美貌之女统统掠来,做我的妾婢都归你统领。” 成吉思汗感激地搂了搂孛儿贴,正欲出去召集忽里台大会,商讨自己征服之梦,突然,有人大喊道:“不好了,出大事了啊!” 第五十四章 平息叛乱殒一杰 第五十四章平息叛乱殒一杰 原来是早已归顺的蒙古大草原最东北部一个偏远的叫吐麻的部落,举兵造反,成吉思汗大怒,只好先放下征服计划,全力对付叛军。 事情的发生,还得从成吉思汗的一个发小豁儿赤说起。两人儿时玩耍的比较投机,一天豁儿赤突然问铁木真道:“日后长大了谁成了大器,或当了大汗,要请允许在自己的领地里让彼此挑三十个美人伴着睡觉!”言毕两人打手结掌立下盟约。 两人玩泥巴时的一句玩笑,竟然一语成谶,铁木真果真成了大蒙古国的大汗。豁儿赤也成为大蒙古国的开国元勋。多次要成吉思汗兑现儿时的承诺。成吉思汗不能食言,就答应豁儿赤可以在所属的部落挑选美人三十人。 豁儿赤得到大汗的许可,便大张旗鼓地开始选美,并顺便成立了一个选美班子,由一个叫忽都合的人全权负责。此人原本是吐麻部落的首领剌莎儿的手下,因为平时对吐麻第一美女,也就是酋长剌莎儿的王后,垂涎三尺,常常去挑逗,后被剌莎儿给逐出部落,才来到蒙古投入豁儿赤的门下当个百户长。 这次为主人成吉思汗的好伴当豁儿赤挑选美女,他为了自己的私心首选在吐麻部落挑选美人。当然,吐麻也是以天下出美女而著名,成吉思汗也就同意了。 吐麻部落,座落在蒙古东北部额尔齐思河附近。山清水秀,风和日丽,不仅是蒙古大草原最富遮之地,而且盛产美女。即使随便拉一个,也是丽珠芬芳,有倾城之色。据说其首领剌莎儿的夫人孛脱儿就是一顾倾城再顾倾国的美女。成吉思汗早有所闻,无奈地处偏远,无缘相识。恰恰吐麻又主动归降,再没理由去抢其美女。 此次豁儿赤选美,成吉思汗只是不违盟约,并没有多想。然而,这却给他带来一次本不该发生的叛乱,导致失去一员大将。 忽都合只不过是一个百户长,但他手持成吉思汗的尚方宝剑,理直气壮地回到昔日的部落。此时刚好是首领剌莎儿病逝,国事由其二十二岁的遗孀孛脱儿主政。忽都合便有持无恐地开始选美。 按程序在全族海选了三百人,在此基础上再选出豁儿赤的三十名丽人。三十人选定造册完毕,忽都合搭帮私下为自己增加了三十个名额。他的手下近水楼台又各自增加了十几个名额,这么一来,边选美边试用,几十个选美人又多出了上千个预备候选美人。 这下整个吐麻部落忍受不了了,纷纷向孛脱儿提出抗议。并把选美首领忽都合抓来送到孛脱儿的大帐。孛脱儿作为女人最气愤的就是不把她们当人看。既然成吉思汗下令选美,已经够忍气吞声地为了本族的安逸答应了。 然而,他们见吐麻的美人多,变本加厉,又多增加了几百人。边选边祸害的有上万女人之多,凡年满十四岁到二十岁的女孩,几乎都让他们糟蹋了一遍。 孛锐儿忍无可忍,为了给愤怒的族民一个交待,盯着忽都合道:“你小子是本族的人,为别人祸害自己部落的女人,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倒好,打草搂兔子,连吃带拿,还打老娘的注意,赖蛤蟆想吃天鹅肉,看来你是活的不耐烦了。今儿老娘就成全你赐你剔脔刑,让被你糟蹋过的女人都来剔你的肉。” “剔脔”刑,前提到过塔塔儿首领铁木真木秃儿就是被塔里忽台用过的蒙古的一种酷刑“脔刑”,就是来自吐麻部落。而吐麻的剔脔实质上比蒙古的脔刑还要残酷几倍。忽都合一听说要对自己用“剔脔”刑,吓得浑身发抖道:“我现在不是你们吐麻人,我是大蒙古国的百户长,汗庭命官,你敢杀我,就是是造反!” “哼!老娘就是要造反,我还要砍了那个浑蛋的大汗和豁儿赤!”孛脱儿红颜大怒道,“把这个狼羔子先押起来,明日召集所有被他糟蹋过的女人来吃他的肉。” 蒙古国选美特使忽都合被擒准备剔脔刑受死,其他选美成员也都被抓了起来。吐麻的女首领孛脱儿率族民造反的消息很快就传到蒙古国所在地和林。割儿赤又添油加醋地扩大一番吐麻的举动。成吉思汗勃然大怒,大蒙古国刚刚建立,国都设在和林,豪华的宫殿已建成,正准备召开忽里台大会,进行大封赏,并谋划对金国的复仇行动。突然后院起火,吐麻造反,这是绝对不可容忍的,没有牢固的大后方,谈何向外出兵?况且谋反的事不给予严厉的惩罚不足以警示其他部落,所以成吉思汗非常重视对吐麻的反叛,就派四杰之一的大将博尔忽率领一支兵马开赴东北彻底平息吐麻的叛乱。 博尔忽不仅是战功赫赫的四杰之一,也是皇太后诃额仑的养子,论辈分属大蒙古国的王爷身分,在四杰中是最受宠的一位大将,平时难免傲气十足。这次出征吐麻自然是盛气凌人,目空一切,根本不可能把一个小小的吐麻部落放在眼里。于是,一路浩浩荡荡,旌旗飘扬,威风凛凛,高调行进,直扑吐麻。 蒙古国出兵的消息第一时间传给了吐麻的女首领孛脱儿,放在一般人身上听到蒙古国的四杰之一的大将来攻打,早就吓得要么投降,要么逃命。而这女人不仅长的美,睿智聪明,胆大心细,早就想好了对策,硬是带着自己的娘子军做好抗击准备。 博尔忽不把吐麻放在眼里,也就没有什么顾忌,一路上悠然自在地边游玩边走,如逛大街一般,看风景,喝大酒,猎野味。进入吐麻地盘也没遇上有人阻挡,只是美女如云,一个比一个的美艳,真是名不虚传的美女王国。博尔忽兴致大发,日日有好酒,夜夜有美女,乐此不彼,好不痛快。 将领如此,士兵更是肆无忌惮,提着羊腿,举着酒杯,抱着女人,醉生梦死,逍遥快乐,兵不像兵,将不像将。大军走走停停,见没有敌情,博尔忽下令在距吐麻部落的营地不远处一个草青林茂之处停下来,再痛痛快快地玩一夜,第二天一鼓作气灭了吐麻部落。 蒙古大军安营扎寨以后,从将军到士兵没有了节制,喝酒吃肉玩女人。蒙古营地一直疯狂到凌晨,玩的筋疲力尽,喝的不醒人事。此时,突然一支神兵天将杀入蒙军大营。为首的是一位头扎红飘巾,身着吐麻高佻裙,紧腰束身,婀娜婷婷的大美人。只见她怒目愤蹙,手持长剑,挥扫如风,所到之处无不断头碎尸。 蒙古兵营,刹时就成了屠宰场,鬼哭狼嚎,人不及衣,马不及鞍,就成了刀下鬼。几位大将想奋起反抗,已无力提刀,光光的身体犹如红萝卜似的被剁成数段。 博尔忽也是正与几个美女鸳鸯戏水,听到帐外男吼女叫,还以为士兵们比自己还能折腾,哈哈大笑,笑声还没落下,四把长剑已抵在了自己的脑门上。 博尔忽毕竟是久经沙场的虎将,卒然临之不惊慌,沉着淡定地看了看进来的四个美女,很是吃惊,一个比一个的娇嫩美艳,三个水蜜桃似的女子身后是一个发挽乌云,粉脸生春,云鬓堆鸦的大美人,咂咂嘴从容地穿上衣服笑道:“哈,真是天下吐麻出美女,一点儿也不虚传,又来了四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只是举刀挥剑有失温柔,不过这也是一种别样之美,我很喜欢。若几位佳人不嫌弃的话,博尔忽愿与几位绝色佳人品茶聊天如何?” 为首的正是吐麻的女首领孛脱儿。前说了,此女颇有心计,得知蒙古大军由博尔忽率领来攻打吐麻后,对四杰之一的博尔忽还是心有余悸,不敢硬碰,就来个智取。在蒙古大军经过的沿途设上好酒好肉和女人,涣散他们,再突然袭击。而狂傲的蒙军如期成了孛脱儿的刀俎之肉。让人生畏的战将博尔忽也成了自己的剑下客。 博尔忽的胆量和淡定让孛脱儿由不得心生敬佩,如此情形下还能笑出来,若是别人恐怕早就尿裤子求饶了。面对临危不惧而又幽默生趣的美男子博尔忽,孛脱儿心旌一动,真不愧为蒙古四的四杰,又是一表人才,比起吐麻那些矮小丑陋的吐麻男人,直是天壤之别,由不得让人倾幕。 吐麻部落美女如云但无好男。这还要从一个古老的故事说起:吐麻部落有条贯穿整个部落的母亲河叫做额尔其斯河(意为嫦娥)也叫嫦娥河。她的得名源于上古时期,中原一对天神下凡到人间的夫妻。丈夫叫后羿,因射杀九个太阳也就是玉帝九个儿子获罪下凡人间;妻子叫嫦娥因带领七仙女到西山瑶池沐浴坏了王母娘娘的天规获罪来到人间与后羿结为夫妻(作者另部《欲界天尊》书中有祥述)。两人生有一女叫后姬。后来夫妻二人到西山求得一付可以升天重为天神的仙药,但药量只可保证一人升天,嫦娥独吃了仙药丢下丈夫和女儿一个人飞上天宫。 玉帝知道嫦娥偷食仙药,很是气愤,罚她去月球上独守月宫。嫦娥在月宫年复一年只有借太阳的光亮和地球的引力生存,很是寂寞。整天在一个老槐树下对着玉帝跪头作揖,求玉帝发发慈悲给她换个好一点儿的地方。日复一日玉帝硬是没有理她,于是嫦娥天天翩翩起舞打发时光。玉帝见寂寞嫦娥舒广袖,招惹天宫男神,还勾引天篷元帅,便大怒把嫦娥又发配到大漠最东北的荒野之地。 嫦娥来到寸草不生的北大漠,感到和月亮那个死疙瘩差不多,除了狂沙飞舞再没有任何生灵。本就心高气傲的嫦娥怀念七仙女时代的天仙生活,现在玉帝圣母都舍弃了她,自己的美貌只能在这大漠之中,快被风沙利刀刻成丑八怪了。 嫦娥越想越痛心,悔不当初,整天以泪洗面,久而久之泪水汇成一条河,就是漠北之极的额齐其斯(嫦娥)河。 有了河水荒漠之地就生出嫩草,长出一片片麻林,风景渐好起来,改变了荒漠的生态,万物竞相复出,生灵频频而至,这片荒漠之地渐渐成了一片青秀的绿洲。 沉睡若干年的土地神被这林秀草肥的和煦景象惊醒。从沙砾中跳出来,穿过一片片麻林,追逐着鸟鸣来到嫦娥河边,正遇上天仙般的嫦娥无拘无束地在河中游玩。 这土地神也是被玉帝因为其挑逗宫女而被贬至此,还给了他一个矮小丑陋之身。此时土地神见比天仙还要美上十分的嫦娥,老毛病又犯了,偷偷地潜入河中,扑向嫦娥。 本就寂寞的嫦娥,饥不择食,半推半就地就依了土地神。两人长此以往,不几年就子女成群,后来发展到一个部落,这个部落就是吐麻部落。 奇怪的是,吐麻的男人生得都像他们的祖先土地神,又矮又丑;而他们的女子都长的像嫦娥一个比一个美丽。这就为大蒙古国选美埋下了伏笔。 孛脱儿生长在本族当然地美艳无比,而她身边的男人一个比一个地丑陋不堪,从来也没见过博尔忽这样如此帅气的男人。虽说四剑都抵在毛茸茸的胸膛,但生死面前博尔忽洒脱不俗的风度,由不得不让孛脱儿心动,于是道:“哈,原来是名震大漠的蒙古四杰的博尔忽大将,怪不得与众不同,生死面前如此凛然不惧!” 从卓尔不凡、神韵清畅的美人身上,博尔忽猜测到此人就是吐麻部落酋长孛脱儿,笑道:“美人也是与众不同,人美韵佳,莫非,你就是吐麻第一美人孛脱儿?” “少说废话,这是我们的族长,孛脱儿也是你叫的吗?”孛脱儿的几个女伺卫比划着手中的剑道。 孛脱儿心想,真是个多情的种子,利剑之下还这么谈论美色,若在平时说不定与他……想到这马上意识到他是来攻打吐麻的大将,道:“我们本来可以和平相处,或许还可以成为朋友。但你们不把我们吐麻部落当人看,成吉思汗为了儿时的一句戏言,不顾我们的感受,来选美,更可气的是,还派一个品行恶劣的混混,以选美为名,强奸民妇,霸占人妻,祸害少女。这样的恶棍你们不惩罚,还兴师问罪,天下有这样的道理吗?” 博尔忽不以为然地笑道:“或许你说的有道理,但我是大汗的将领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平息你们的叛乱就是我这次来的任务,你们一个小小的部落想造反也太不自量力了。我看你这么漂亮杀了怪可惜的,不就做我的老婆好了,保你一生富贵。” 仨侍女见博尔忽对首领无礼怒道:“死到临头还想美事。信不信马上让你碎尸万段!” 博尔忽扫了一眼三个美人,也是少有的俊俏靓丽,笑道:“哈,你们也是美人,也不舍得杀了你们,不如一同嫁了我如何?” 仨侍女大怒,挥剑便刺,孛脱儿喊道:“不要!” 但是,为时已晚,三剑齐发博尔忽倒在血泊之中。支撑蒙古大厦的一代名将就这样在不经意中被吐麻的三个女人斩杀。让成吉思汗痛心疾首,愤然大怒,要亲自带兵去攻打吐麻部落。 木华黎劝道:“失去博尔忽,大家都很悲痛,举国哀恸。越是这时大汗越要冷静,不可义气用事。一个小小的吐麻,岂不惧怕我大蒙古国?况且他们也没有一位将领可以杀得了博尔忽的。导致如此恶果,无外乎两个原因:一是选美无可厚非,但用人不当,让不法之人钻了空子,惹起祸端;二是,出师无名,骄兵必败。然而,无论如何他们杀了我们大将是胆大妄为,为我们出兵讨伐留下口实。所以,此次出兵全国支持,只需派一个得当的将领即可,杀鸡焉用牛刀,大汗放心就是。” 成吉思汗强压住怒火,沉思了片刻道:“你言之有理,也好就派都鲁伯去吧!” 都鲁伯虽说是一个年轻的酷将,但素有谋略,让此人去,可见成吉思汗是想把吐麻这个部落彻底地从地球上摸去,为他的义弟博尔忽报仇的同时警示所有的部落。 都鲁伯原是博尔忽手下的爱将,受领任务后,率领大军偃旗息鼓,自带羊肉和马奶食物。食不下马,夜不停蹄,一路狂奔,快速来到博尔忽被杀的山林,安营扎寨,并放纵兵将狂欢喝酒,营地同样乱作一团。 杀了博尔忽,孛脱儿虽说惋惜,但事已至此没有了回旋余光地。也只有硬着头皮杀光了蒙古的几千人马。得到了吐麻族的拥戴便大摆宴席庆祝胜利。三天的宴席喝得正浓。突然,有人来报,蒙古大军在都鲁伯的带领下已来到不远处的山林,正下寨狂欢,看样子明天就要来攻打吐麻部落了。 孛脱儿被本族众人奉承地飘飘然然,醉意朦胧,道:“哼!四杰老娘都杀得了,来了个无名鼠悲,本王照杀不误!” 众人大呼:“女王神威!女王神威!” 孛脱儿止住大家的呼喊道:“今晚大家尽情饮酒,待子夜时分,我再去偷袭蒙古军,活捉都鲁伯来做女婿如何?” 女侍卫们一阵狂笑道:“大王放心,这次姐妹心里有数,再不会鲁莽杀人了,留给女王慢慢审问就是……” 孛脱儿脸色涨红,娇眉如画,掩饰住心中的喜悦道:“喝酒,今晚生擒都鲁伯,明日‘剔脔’忽都合!” 孛脱儿话音未落,就听得大殿外一阵大乱,有人喊:“不好啦,蒙古兵杀来了。” 第五十五章 论功行赏大册封 第五十五章论功行赏大册封 原来是都鲁伯留下一支兵马驻扎在博尔忽被杀的山林处,安排士兵狂欢喝酒,以此来迷惑吐麻的探子。自己率领主力偷偷地绕道向吐麻国都突袭。孛脱儿被从天而降的神兵打得措手不及。吐麻族内顿时大乱,蒙古兵如狼似虎,扑上来就是一阵猎杀,吐麻兵民还没来得及反抗尽被杀戮。孛脱儿也趁势逃到后帐的莫棚内,被刚刚获救的忽都合逮个正着。 忽都合被蒙古兵解救之后就往孛脱儿的大殿跑来,正好遇上醉酗酗的孛脱儿躲在草棚里,拦腰抱住就进入她的后帐,便褪去她的衣裙,扑上去。孛脱儿挣扎无望便大喊道:“你这畜生,你敢强暴我,我叫你死的还不如‘剔脔’好受!” 没出息的忽都合,一听到“剔脔”就浑身打哆嗦,爬上去身子一软无法享受美人,便从孛脱儿身上滑下来,央央地道:“你这小娘们,老子不会放过你!” 孛脱儿知道这小子胆子小不妨就再吓一吓他,以防他再想法子祸害自己。于是道:“哼!老娘才不怕你呢,蒙军来前成吉思汗专门交代,不得伤害我,让我进帐为他伺寝呢。你若想活命就乖乖地把我送到和林去见成吉思汗,不然你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忽都合听孛脱儿这么一说心里还有几分相信,成吉思汗最喜欢就是占有首领的老婆,看来这孛脱儿还是不能动的,于是道:“好吧,就信你一回,把你送到和林,大汗要是不稀罕你,那时老子再收拾你!” 孛脱儿穿上衣服,扬扬头鄙视一眼忽都合道:“好吧,带我去见成吉思汗!” 蒙古大将都鲁伯用其人之道还害其人之身,偷袭吐麻成功。顺势把吐麻部落杀得干干净净,除了年轻的女子,其余不分老少统统杀光。富饶的麻林变成一片废墟,没有了生灵连只鸟儿也不曾看见一个。额齐其斯(嫦娥)河成了血河,吐麻族民栖息之地被粉之一炬。景色如画的吐麻草原变成了火海,土地神和嫦娥留下的万年麻林化为灰烬。从此,蒙古大草原再也没有了山青水秀的吐麻嫦娥河,却多了一道道荒芜凄凉的沙丘。 成吉思汗的发小豁儿赤如愿在吐麻掠来的女人中得到了三十个美人,其余掠来的女俘被分到各兵营慰劳将士,至死都不准纳为妻妾。 孛脱儿也被赐给忽都合为妻。 建国后蒙古最大的一次部落叛乱被彻底地平息和札木合之死标志着蒙古大草原的异己基本被铲除,与之相悖的反动势力如风扫残云烟消云散。蒙古国对漠北大草原的统治地位日趁牢固,成吉思汗称霸蒙古大草原的夙愿得以实现。 此时成吉思汗首先想到的是跟自己出生入死的众将领和百官,为了奖赏和鼓励他们,继续为大蒙帝国征战,必须进行一次封赏。 成吉思汗为博尔忽举行了盛大的国葬之后,立即召开忽里台大会开始了建国后的第一次大封赏。 国母诃额仑封为太后。孛儿帖为大国后。合答安、也遂、也速干、吉儿八速、忽兰为国后。 蒙力克、阔端巴剌合、木华黎、豁儿赤为左丞相。右丞相位高于左丞相(蒙古以右为上)暂时空着,成吉思汗是在寻找一位治国大咖。 将属民划为九十五千户,蒙力克为第一千户官、博尔术为第二千户官、木华黎为第三千户官、豁儿赤为第四千户官、赤老温为第五千户官、术赤台为第六千户官、忽难为第七千户官、忽必来为第八千户官、哲别为第九千户官。 成吉思汗对博尔术道:“记得那一年我才十六岁,你也刚刚十四岁,帮我一起从泰赤乌人手里夺回了九匹银合马。那九匹银合马就是我一家人赖以生存的最可宝贵的仅有的财产啊!我们少年交友,共同经历了多少危难。君臣之义有如手足之情! “王汗突然袭击,我们丢了车杖,散了人马。那天晚上,我和衣而眠,你和木华黎两个用毛毡替我遮住了漫天的风雪,我睡得多安稳多温暖,可是你们,大雪埋住了膝盖却一步不动,一声不哼。 “你们二人自从跟我之后善战知兵,英勇无敌,就像我的左膀右臂!封博尔术为第二千户并任右手万户,木华黎第三千户并任左手万户,你们居众将之上!” 木华黎、博尔术谢恩起立。 成吉思汗拉着道:“忽必来、哲别、折别、速不台!你们是我的四员虎将,和四杰、术赤带、兀鲁乃是我十大功臣,今后凡军马之事都由你们为首!火力烈门,你一向忠于所事、诚实无欺,封你为中军万户!” 成吉思汗把蔑儿乞地、薛凉格地封给锁儿罕和赤老温父子,除此之外,营地可以传至子子孙。 术赤带是乞颜部的骄傲,蒙古国的开国元勋,多次立下不赏之功。尤其在班朱尼湖边,是十九个将领之中最年长的一个。和成吉思汗一起吃野马肉,喝浑浊的湖水。被特加封为统领四千兀鲁惕人。并把自己的爱妃王罕的大女儿吉儿巴赐给术赤带为妻。 成吉思汗的兄弟、儿子们和合赤温的儿子等九人为宗室亲王。诸千户、万户分别由诸王统领。诸子之中年龄最大的术赤,弟弟之中年龄最小的铁木格,按蒙古风俗小从母,封给诃额仑和铁木格共一万百姓,分给术赤九千百姓。” 诃额仑的义子也被封王。失吉忽秃忽还被封为最高断事官,相当于中原的丞相之职。 所封之人九罪免死。众人叩头谢恩。 此时前来参加博尔忽国葬的汪古部的首领阿脱剌也列席了蒙古的忽里台大会,见蒙古势力日益强大,成吉思汗又非池中之物,总有一天会一统中原,就产生了归属之心,从贵宾席上下来,叩拜成吉思汗,成吉思汗慌忙从龙座上下来扶起阿脱剌道:“你老折杀小辈了,快快起来,有话尽管说。” 阿脱剌道:“我们两族友好关系从你父汗就开始了,是血浓于水的关系,本就是一家,今儿我率部落愿意归属大蒙古国,还请大汗不要嫌弃。” 成吉思汗一惊道:“老前辈,蒙古部落能有今天全是依靠你的帮助,我感谢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嫌弃?” 阿脱剌道:“那好请大汗接纳我们汪古部落为你的属民!” 成吉思汗感激地道:“我们现在就是一家人了,今后图谋大业还要仰仗你老人家呢,恭敬不如从命,那就封你为蒙古老王爷并五千户。” 众人齐跪山呼:“大汗万岁,万万岁!” 分封完毕大摆国宴一个月,举国欢庆。各部落也如同过节一样杀牛宰羊,载歌载舞。整个蒙古大草原沉浸在欢快的海洋。 成吉思汗把众将百官留在新落成的和林大殿,边喝边议国事。成吉思汗举着酒杯向大家问道:“你们说说,人生一世,最快乐的事是什么?” 这么个提议,宴会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议论纷纷,作为第一大将兼左丞相的木华黎理所当然地第一个发言道:“荡平世界,统一乾坤,应该是大丈夫所为,也是人生最快乐的事。” 成吉思汗看了木华黎一眼道:“不错,可惜你只说对了一半。” 四杰之一又是成吉思汗的好伴当的博尔术道:“要说人生快事,道不如骑着漂亮的俊马,穿着华丽的衣服,肩上扛着一只雄鹰,找一个春暖花开的好天气,外出游猎,那才叫一个痛快呢。” 成吉思汗眯着双眼一脸的沉稳,没有说话。 一旁的赤老温笑道:“骑马仰望蓝天,看矫健的雄鹰捕捉飞禽野兔,美不胜收,也是人生一大乐趣。” 其他将领你一言我一语,瞳憬着未来,说着自己的理想和感兴趣的事。成吉思汗见大家都说的差不多了,便摇摇头道:“你们所说的还都不如木华黎说的好啊。但还有一半他没有说完。” 群臣又议论开来:“大汗肯定有独到的见解,不妨说出来也让我们分享快乐!” 见众将百官把目光都投向自己,成吉思汗龙颜大悦道:“人生最快乐的事,莫过于消灭仇敌,以摧枯拉朽之势荡平世界。夺他们的骏马,掠他们的财物,把他们美貌的妻子掳来侍寝。尽得他们的女子为婢,这才是人生最有意义最快活的事情。哈哈……”言毕成吉思汗仰天大笑,这笑声穿遁大殿,惊鸿四野,震荡大地,进而幅射到地球岛的心脏地带。 成吉思汗关于人生快事的学说,为他的大征服奠定了理论和思想基础,也道出了几代征服者的动力源泉。这种原始冲动的动力的不断放大,也揭示了这部大征服历史画卷的真谛。 伟大的无产阶级导师马克思和世界著名的文学巨将莎士比亚、托尔斯太对此都有过恰如其顺的评价(本书第二部有详述)。 此时的成吉思汗他没有忘也不曾有机会和能力去解决的深仇大恨,现在他站起来了、强起来了,他的视线从蒙古大草原必然地转向了与之毗邻的金国。 在复仇和占有的动力驱使下,他首先考虑到的是复仇,向金国。尽管此时的金国有几千万人口,多他几十倍的兵力。然而复仇的火焰已点燃了他满腔怒火,洇没了众将百官的理智,纷纷要求向金人开战,以报三代大汗之仇。 成吉思汗在众人的呼喊中,还算理智的看看沉默的木华黎,想得到他的认可。就在此时,木华黎不得不出面道出了与众人不同而又富有哲理的大方略。 木华黎也已揣摩到了成吉思汗的意图,复仇是必须的。但面对强自己于几十倍的强敌该怎么个复仇法还是没有下最后的决心。所以他把目光投向了自己。虽说自己胸中已有了一个比较成熟的战略方案,但这个方案必须要得到成吉思汗的赞同,而且还得把自己的方案巧妙地嫁接给成吉思汗。所以他一直在沉默,直到成吉思汗示意自己可以表态时才准备把大家的意见引导到一个完美的战略上来。他也由衷地敬佩成吉思汗的沉着和机智,不然他要是先说出了一个与大家的意见不一致的方案,那自己就万分被动不说,反而会把不可逆转的恶果带给刚刚成立的大蒙古国。 机智的木华黎并没有拂了成吉思汗和众人的意愿,开门见山地道:“尊敬的大汗,末将知道您已胸有成竹,末将大不敬揣摸圣意说点不成熟的意见,不知道能否正确,还请大汗恕罪。” 成吉思汗怎么不知木华黎的圆滑,当然也知道他最善长把自己的意见说成是大汗的圣意,然而这也是他成吉思汗需要的。见木华黎如此说,就已明白他有了不同意见,于是成吉思汗也就顺着坡往下走道:“无妨你只管说就是!” 木华黎得到了成吉思汗首肯,知道成吉思汗已看出自己有不同意见,是让他放心说出来。所以心里有了底,也就毫无顾忌地把自己心中的大谋略道出,希望能转化为成吉思汗的决心。 于是,木华黎道:“我大蒙古国已定,动乱已平,漠北的宿敌也基本清除。但,我蒙古部落真正的敌人也是最大的敌人仍然在。而且,即使我们不去复仇,他们也不会容忍我们在他榻旁酣睡,他会来找我们的麻烦。诸位可能没人不知道这个强大的敌人是谁?” 众人高喊道:“金狗!金狗才是我们不共戴天的仇敌!” “不错!金人极其残忍地杀害了我们的大汗,是我们蒙古部族的仇敌!”木华黎首先是得把自己的意图先同大家的意志统一起来,在同仇敌忾的前提下,怎么个复仇法就成了支节问题了,再不是根本上的分歧和原则性问题,话就好说多了,随而话题一转道,“我们下个要复仇的目标,理所当然地就是他金国。然而,怎么个复仇?就大有学问了。” 木华黎说到这停下来,众人被调动起来的共鸣一下子轰炸起来,“嗷嗷”大叫道:“杀进金国的大都,把皇帝老儿给抓来上木驴刑就是!” “夺了金人的城池,抢了他们的马匹和女人就是!” “听说他们有好多我们没见过的东西都给他掠来便是!” 众将这么一喊,惊醒了成吉思汗,众将只知道杀杀杀,怎么杀?可没有一个人说得出,这才意识到报仇并非一腔热血,几句空泛的口号能解决的,要有必胜的谋略和战法,方可确保复仇大计才能成功。他的思维不得不转到木华黎的方略上了。于是,身子向前倾了倾,道:“大家安静,让木华黎把话说下去!” 木华黎见成吉思汗心有所动,或者说成吉思汗已经感觉到或已经默许自己的想法了,只是想让他进一步说服众人而已。 木华黎便放心地端起盖碗茶,轻轻地掀起茶盖,吹了吹浮在上面的几颗枸杞,呷了一口,品了品道:“这枸杞又大又圆,不知产自那里?” 几员大将吡牙咧嘴道:“嗨!大家都在等你的大学问哩,给枸杞有什么关系?真是!” 沉坐在一旁的阔端巴剌合点点意味深长地看着木华黎道:“此枸杞产自西夏国!” 成吉思汗也想到了这一层,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看阔端巴剌合,对木华黎点点头,示意说下去。 木华黎用枸杞把底牌亮出来,是进一步证明成吉思汗是否理解了自己将要说出的攻略大计,他有多大的肯定程度,自己有多大的说话空间,他深知君前慎言之理。 而阔端巴剌合恰到好处地把谜底揭出来,说明老将将不但知道了木华黎的方略而且还非常赞同,同时也向成吉思汗表明了他的态度。 成吉思汗对木华黎点点头,显然明了了他的态度是肯定的。此时木华黎判断至少大汗和几个高智商的上层很是明白了自己的战略谋划。有了底数,说话就硬气了,放下茶碗来到大殿中央道:“众位将领,你们知道金国有多少民众,又有多少兵力?知道金国、西夏、南宋的国情以及他们之间的关系?知道我们大蒙古国成立之后,上述三国对我们的态度以及我们与他们之间的利害关系……” 木华黎一口气提出几个连成吉思汗都没预料的问题,众将大眼瞪小眼,迷蒙呆傻,不知所云,一时大殿没有了声息,只有阔端巴剌合沉默地微笑着静观众将的神态。 寂静中大将博尔术突然道:“嘿!管他那么多做甚,难道我们怕他不成,再说我们打的是金国关他西夏南宋鸟事?” 博尔术是仅次于木华黎的战将,很有感召力,众将也跟着喊起来道:“怕他个鸟,我们蒙古大军怕过谁,塔塔儿、克烈、乃蛮、蔑里吉还那么多的部落不都被我们的铁蹄给踏平了吗?” 众人一阵高过一阵的喧嚣起来。成吉思汗一拍玉案道:“都给我住嘴,好好地听木华黎讲下去!” 大殿又平静下来,木华黎接着道:“孙子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打仗首先要了解敌情、我情、他情,才是战争取胜的前提。就拿目前金国的现状来说,他们能吞并大宋朝半壁江山,不是偶然或侥幸而得,而说明他有一定的实力和战略。况且他建国这么几十年,有了一定的国力基础,又有几千万民众,几百万兵力和辽阔的区域。他们不是蒙古草原上的任何一个游散部落可以能比的。而是一个体制建全的国家,虽说目前国势趋于衰退,但千足之虫死而不僵。试问就凭我们现在的国力能马上消灭他,报了仇吗? “退一万步说,我们可以有足够的能力干掉他,谁又能保证我们是一对一,他没人帮忙?一个金国就足够我们对付的,再有一个国家帮他,我们不但报不了仇,自身不保或者被他们灭掉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博尔术听了木华黎上述话心里有些变化,但还是不服地道:“你越说越离谱了,我们打金国,还有人帮他?” “对!我可以肯定地告诉大家,有人帮他,这个人就是出枸杞的西夏国!”木华黎转身又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嘴里噙着几颗枸杞道,“枸杞很好吃的,但西夏人是不会让我们去吃他的枸杞的。所以西夏国对我们大蒙古国的建立,视为是他们的最大威胁,绝不会看着我们强大,或打败金国而不顾,西夏绝对地会出兵。” 话题终于引到正题上了,木华黎松了一口气,镇定地环视四周,看了看众将百官的反映。 成吉思汗不露声色,阔端巴剌合仍然眯着眼似睡非睡。众将百官有的点头,有的摇头,有的蒙蒙然。只有一个博尔术沉思了片刻道:“不是说西夏与金国不和吗?他会帮助金国,谁信啊?” 木华黎就是需要博尔术这样的人站出来提出问题,他才好替大汗厘清众人的认识,把思想统一到一点上,才会凝聚军力,万众一心。于是走到博尔术的跟前道:“大将军说的不错!西夏与金国有矛盾,但他要看哪国的利益大,他的天平就会往那儿倾斜。国家之间是利益大于友情,而且利益也是不断转化的。目前西夏国在三国中是实力最小的,他不但给南宋纳贡称臣,同时也给金国纳贡称臣,为什么?他不想让金国强大也不想让南宋强大。他是为了自己的根本利益找平衡,以保全自己。同样一个道理,他在金国和我大蒙古国之间也在找平衡。他不会看着蒙古去灭了金国,也不会看着金国去灭了蒙古国。否则他就没有了生存的空间。所谓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久的朋友,就是这个道理。你说他会不会帮金国?” 这一番辩证地说辞把大殿的一盆混水基本澄清了。可以说出现了泾渭分明的两部分人,听懂的赞同的明显占了绝大多数,还有少部分人不清楚或一根筋地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这部分人中就有较真不认输的大将博尔术,他每提一问题当然也都是必须要大家都要弄明白的,他迎着木华黎道:“这么说,金国不打了,我们的仇也不报了?” “打!不但要打,还要彻底消灭他!”木华黎斩钉截铁地道。 众将又热闹起来,七嘴八舌道:一会不打,一会打,这是怎么回事啊? “呵,木华黎你绕来绕去的是套狼啊,早说不就得啦。”博尔术道,“现在就说说怎么个打吧,我愿意打头阵,保证第一个杀到金国的大都。” “打,并不是现在。目前还不能彻底地消灭他。而且我们的力量是做不到彻底的,我们也要找帮手,才能做到彻底干净地消灭金国报世仇。” “找帮手,谁是帮手,西夏国会帮我们吗?”博尔术讥笑道。 “不!不!”木华黎摇摇头道,“我们的帮手不是西夏人,而是先灭了西夏才会有帮手的。” 木华黎的话对众将来说这是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而对成吉思汗和几位智商高的大将来说是画龙点晴之笔。这部分人的思维又被引深了一步,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木华黎所指的南宋身上。成吉思汗不由地暗赞木华黎这个军事奇才。 “啊?打西夏,西夏又跟我们没仇,打他,为什么?”众人吃惊地嚷嚷道。 木华黎有意提高嗓门道:“大家想一想,你面对两个敌手时,一个强大,一个弱小,你先打那一个?” 众将军都是从实战中爬出来的,这么潜显的道理还是懂得,纷纷道:“当然先打好对付的那个,杀了弱的再集中兵力对付那个强大的。” “对!大家说的没错。”木华黎先肯定了众将的答案,接下来道,“我们就是要先灭了西夏,再来集中力量灭金国。” 挑话的博尔术道:“打西夏,那金国不会帮西夏吗?” 木华黎道:“这就是我刚才说的要了解他们的国情和他们之间的关系。首先金国皇帝自持强大,根本不会把蒙古国放在眼里;其次是西夏国首鼠两端,与宋朝的关系保持在一定的热度上,从而来牵制金国。对此金国恨之入骨,他也想灭了西夏,以解除后顾之忧,好集中兵力去给南宋开战。某种意义上说金国给我们是一个同盟,暂时的目标是一致的,所以他们绝对不会出兵去帮助西夏对付我们大蒙古国。另外我们还可以施计与金国求和,来迷惑他,你想他还会出兵救援西夏吗?” 到此,木华黎:攻西夏,联南宋,灭金国的大战略思维已被成吉思汗全盘接受。成吉思汗频频地与阔端巴剌合点头示意,终于下定决心,先从西夏入手来展开这幅大征服画卷。 此时的博尔术也已无言挑剔了,其实他心里也是很赞同木华黎的战略意图,就是脸上有点儿挂不住,最后还是来了一句:“攻西夏,我们出师无名啊?怎么向天下人交待?” “怎么个出师无名?”成吉思汗突然起身站在众将百官司面前,很严肃地道,“西夏国收留我们的敌人王罕的儿子鲜昆,就是与我大蒙古国为敌!” 第五十六章 屡犯西夏大掠夺 第五十六章屡犯西夏大掠夺 咆哮的黄河从青藏高原顺流而下,穿越黄土高原在巍巍的贺兰山下拐了个弯儿,造就了广袤而又富饶的西夏川,养育着一个勤劳而勇敢的党项民族。 天下黄河富西夏。党项人靠着自己的智慧和双手,充分利用黄河的有利条件,把本是一片荒芜的大戈壁滩变成塞上江南美丽而富饶的鱼米之乡。 黄河两岸成绿洲,青山绿水见羊牛;红蓝黑白遍地宝,小伙姑娘赛杭州。这幅千年美丽的画卷,引得无数英雄折腰。党项的贵族把这美好的家园囊括在自己的统治之下,建立了独立王国。李元昊称帝后西夏更加富饶,与之相邻的宋、辽、金唾涎欲滴,争夺之战连年不断。若干年后,又多了一个虎视眈眈的大漠新星蒙古国。从此对西夏党项民族来说美好的生活再不复存在,进而生存下来也成为不可能的奢望了。 这是个虎年的春夏之交,西夏国的边陲重镇——力吉里寨(石嘴山),正是万木争春,鲜花儿盛开,小伙姑娘们在禾苗竞象的田间喜戏捉蝶弄蜂的季节。突然,从北方沙漠中窜出一队队兵马,手持弯刀,如虎狼竟食一般“嗷嗷”扑来。 欢笑的人们还没有从惊愕中醒来,就成了刀下之鬼,几天的功夫,以力吉里寨(石嘴山)为中心的乌海、吉兰泰和平罗地区,男人被杀,女人被抢,骆驼、牛羊和物资尽被掠去。 此时正值1206年春夏之交的蒙古国成立以来的第一次攻掠西夏,也是成吉思汗开始征服的第一站。好在此时的成吉思汗为了复仇虽然确立先征西夏、再灭金国的目标,但,目前有野心而没实力。就对西夏的开战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为了掠夺更多的财物资源、马匹牛羊,当然还有女人,来丰富壮大自己的国力。其借口是西夏国曾经收留敌国王子鲜昆,必须让党项人付出代价。 成吉思汗非常清楚就从兵力对比上,目前成吉思汗除了正规部队十几万人,加上游牧民可以参战的人,也不过二十来万人马,要想直接找金人报仇,对付几百万金兵,是鸡蛋和石头的关系,何况还要顾及西夏国。 前章所述之原因,必先收服西夏,再图金国。就西夏来说现有兵马七十多万,兵力悬殊也是很大,想一战就取得胜利也是不可能的。所以,成吉思汗不得不以掠夺财物、马匹为主战形式进行战略积累。所谓首次或者几次攻掠西夏是有限度的,是以抢掠为主,抢了就走,抢一次损伤一次西夏的国力,增加蒙古国一次实力。等到国力相当时再一举收服西夏。这才有了成吉思汗七攻西夏的游击式战争。 蒙古人攻掠了西夏几个蕃镇后,消息才迟迟传到西夏国篡夺皇位的李安全耳朵里。此时的西夏王朝腐烂不堪已不是当年党项贵族建立的政权了。宫庭整日声色犬马,内部勾心斗角,对蒙古国的攻打抢夺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某种程度上配合了蒙古壮大自己实力,消耗西夏国力的游击战略举措。 西夏国占有优越的地理环境和得天独厚的天然资源,本来是个清风富庶之地。早在唐朝黄巢作乱时,朔方党项后裔拓拔思恭率部起兵支援平乱,建立了大功,被唐朝天子封为夏国公,赐李姓,世称夏州。传到李元昊时,疆域扩大,地丰物茂。此时,正值宋辽、宋金南北对峙之时。李元昊趁机建国称帝,定国号为“大夏”,自称“白上国”,宋辽金则称之为“河西”,辽金称党项为“唐古”。 西夏国位于蒙古之南,与克烈、乃蛮两部落交界。国都设在兴庆府(今宁夏银川市)。其疆域东起黄河,西至玉门关,南临萧关,北到大漠。 国都东有黄河,西有贺兰山作为屏障,是块风水宝地。境内有黄河弯道、唐来渠、汉源渠等引黄渠纵横七十多条,引黄入原,浇灌极为便利。留下天下黄河富西夏之称。 河西走廊各地也特别适于耕种。河套及河外阴山、河西凉州、古弱水一带,草青水肥,特别适宜放牧,历来有“凉州蓄牧甲天下”之说。 西夏境内多族人民杂居,有党项、汉、回鹘、吐蕃、塔塔(达怛)等。虽说人口不多,但经济相当发达,国富民强。史称“其地饶五谷”;畜牧业以盛产骆驼著名,羊马众多;手工业相当发达,织毡、兵器、陶瓷、印刷业蓬勃发展;驼毛织成的毯子质地优良,至今为国萃上品。当年马可波罗誉为:世界上最美、最好之毯。 西夏兴盛时,曾拥有常规部队达七十万之多,其中十二军兵力达五十万之多,擒生军十万;都城戍卫军二万五千人,地方军近十万人。在宋神宗时,西夏给宋将的战书中,恐吓说:“提封一万里,带甲数十万。”兵多将广,加上“襟山带河”的有利地形,足以抗衡邻境大国,与宋和辽、金成鼎立之势。 当时西夏的王朝利用宋辽、宋金的矛盾,采取灵活应对,夹缝中求生存的基本国策,既对双方称臣,又时而联此攻彼,从中获利,所谓“缅乡无常,视三国之强弱以为异同焉”。因此,在南北两大国的竞相争战中保有自身的特殊地位。 党项贵族的汉文化程度很高,所以西夏文化十分繁荣。然而,西夏王朝“世禄之家以奢侈相高”,又崇尚佛教,到处兴建寺庙,禀废财物,百姓怨声载道。宫庭内部矛盾重重争斗频繁。 此时,正值北邻蒙古国成立,成吉思汗刚刚灭了吐麻族,封赏将士再出征之时。 成吉思汗率兵攻入西夏边境城堡力吉里寨,摧毁城墙,掠其财物,继而又攻破了十几座城池,抢走了全部的牲畜和女人,杀了全部的男人,得到了无数的骆驼、羊马和财物返回和林,以掠夺为目的的第一次攻打西夏结束。 蒙古大军的第一次犯境并没有引起西夏国朝庭的重视,他们把成吉思汗看成了小偷,只是亡羊补牢地修复被破坏的城池。精力又集中在宫廷的内斗上。 当政的仁孝帝荒淫无度,废了原配皇后马首儿,立了年轻美貌的罗绮为后。罗绮本是回鹘女子,姿色妖娆风情万种,时年二十一岁,正置豆蔻年华,仁孝帝已年近花甲,经不住罗绮的一日三寝秽,驾崩龙床。太子桓宗纯佑即位,罗绮被封为太后。 其实仁宗活着的时候,罗绮就多次谗言要废太子,被大臣阻拦。废黜不成反而又怕太子当了皇帝对自己不利,于是罗绮以色勾引太子。太子虽说对罗绮夺了母后的后位,一直怀恨在心,但又不敢得罪罗绮,只是百般迎合,从不近身于她。 罗绮心想凭自己的美貌不可能有男人不动心的,而太子拒人千里,她意识到太子终久是自己的敌人而势不两立。便转身投靠大权在握的皇叔镇夷郡王李安全。野心勃勃的李安全觊觎皇位不是一天二天了,苦于自己的力量不足以撼动皇权。皇后罗绮主动找上门来,得美人又得皇权,自然高兴,两人朝中眉来眼去,暗中淫寝。仁孝帝死后两人更加肆无忌惮,专权朝政,左右国事。 新皇帝本来势力就单薄,难以与罗绮和久专国政的李安全两大势力抗衡。但他复仇的心切,要寻找机会想废了太后,把自己的母亲立为太后。心急是吃不了热豆腐的。刚上任没几天的桓宗与几个心腹大臣商议后,就在朝堂上公开批评罗太后干政,欲治罪废后。 岂不知,李安全和罗太后正在找机会废他,苦于没有借口。这下可好,机会终于来了。还没等新皇帝把话说完,隐在垂帘后面的罗太后咳嗽一声,皇叔李安全站出来,历数恒宗大逆不道,调戏太后不成反来问罪。众大臣被这突然状况弄得目瞪口呆,面面相惧,不知所措。恒宗正欲动怒,罗太后头戴凤冠,衣着朝服,手持孝节棍,从后帘出来。 恒宗见罗太后拿着皇族上打昏君,下打黎民的孝节杖,不禁颤抖,随离龙椅,跪拜孝节棍,口中急道:“母后万岁!” 众臣见皇上认输了,也纷纷叩拜山呼:“皇后万岁!万万岁!” 罗绮见众人诚服,便移至龙椅旁,示意太监于大奎宣旨。 太监于大奎是罗太后安插在恒宗身边的眼线,除了监视恒宗的举动和与大臣们的来往之外,还可以在必要的时候,鸠杀了恒帝。于大奎拂尘往肩膀上一搭,打开皇标玉纸,可着娘娘腔喊道: “太后懿旨:皇帝恒宗纯佑,天资昏庸,荒淫无度,不理朝政,且与奸臣为伍,欲弑太后,论罪当诛。太后慈悲,将其废为庶人,发配回疆,永不得入朝。相关奸臣,罢其官诛九族。嗣立辅国大臣皇叔李安全为帝。钦此!” 太后的懿旨宣读完毕,朝堂顿时鸦雀无声。早有人过来摘取了恒帝皇冠扣在了李安全的头上。恒帝颤颤栗栗叩头谢恩。被宫卫脱去皇袍,押出宫殿,众大臣跪在地上吓得如筛糖。有几个人偷偷看了一眼恒宗皇帝凄漓的背影,眼角溢出泪水。 镇夷郡李安全如愿以偿,得了美人又坐上了龙椅,自是美不胜收。罗绮太后嗔昵道:“还不快到你的龙坐上接受朝贺?” 李安全看着美艳的罗太后心喜若狂,一跃上了龙椅,两眼平视着众大臣,得意地咳嗽两声,身子墩了墩坐扎实了,众大臣这才三叩头,山呼:“皇上万岁!万万岁!太后万岁万万岁!” 李安全兴致勃发道:“尔等今后,不要再喊太后了,朕封罗绮为皇后!” 众大臣在原先的惊异中还没有缓过劲来,听李安全这么一说,又差点儿没有晕过去,扒在地上不知所措,李安全不奈烦了,一拍龙椅喝道:“还不向皇后施礼?” 众大臣那里顾得了许多,又是几个响头,喊道:“皇后千岁!千千岁!” 皇太后怎么也没有想到李安全会突然把两个人的私情公开化,而且还给自己降了一格,从太后直接降到了皇后。心里惊然,一时摸不开脸面来,面红耳赤,煽了李安全一眼,生米做成了熟饭,不依也不行了,只有顺着坡往下走,于是把孝节棍一扔,施礼道:“谢皇上龙恩!” 此时,早有太监在皇上李安全的身旁放了一把凤椅,李安全一把把罗绮拉在自己身边坐下,示意道:“众爱卿平身,从今以后罗绮就是我的皇后了,统领后宫,母仪天下!” 众大臣不知跪的时间太长腿发麻,还是觉得可笑没楞过神来,都扒在地上不动弹。罗绮也感到无趣的很,强装笑脸道:“众爱卿平身吧!” 众百官互相搀扶着刚刚站起来,有探马来报:蒙古兵马抢掠了北方十几个城堡和村镇,马匹、骆驼、牛羊、物资和女人被掠走。 朝堂上一片惊诧喧嚣,李安全刚刚坐上龙椅,还没暖热乎,就出这档子事,心里很是气恼。看看百官的样子更是来气,猛拍案子道:“惊慌什么,几个小蝥贼而已!” 罗皇后在一旁道:“听说蒙古人专抢女人,屠杀男人,还吃人肉,喝人血的。” 李安全笑道:“草原的鞑子,几匹野马,怎么能与我们的七十万大军相比。吓死他也不敢进犯宋、金都不敢来犯的我强大的西夏国。他们是生活不下去了,抢点东西充饥而已。我们把城墙加固,边境加派点人手即可。众爱卿不必心慌,该干什么干什么就是。” 第一次试探性的攻掠,西夏并没有任何反映,成吉思汗对阔端巴剌合和木华黎得意的笑道:“看来西夏这些笨骆驼是顾不了我们,也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啊。哈哈……” 木华黎笑道:“这样我们只需二、三年的时间,发动几次局部的小战之后,就可以大军压境,收服西夏了。” 成吉思汗赞许地笑道:“不错!二、三年的时间,我就可以把西夏一半的国力给弄回来了。到那时就可以一举灭了他。” 阔端巴剌合沉思了片刻道:“看来大汗的扩充国力的计划可以逐步实施了,这是一个渐进的过程,也并非一天两天的事情。借这个空档,末将想出游一次,不知可否?” “哈哈……”成吉思汗看了看木华黎道,“老将军坐不住了,那好我派一支兵马随你而去。山东也不太安宁,一定要注意安全,路途遥远,盼老将军早日凯旋!” 阔端巴剌合谢道:“多谢大汗关心,拿着你的手谕,想必那丘处机道长会给面子的,大汗等好就是。” 成吉思汗率众将送走阔端巴剌合。立即部署几位大将分三路穿过腾格里沙漠向西夏国的凤凰山、中卫、河西走廊进行大规模的掠夺。 如此又进行了历时三年四次对西夏国的大掠夺。西夏国昏庸腐败的王朝仍致力于内讧,清除异己,把众将百官换了一个遍,封罗绮皇后的父亲罗玉坤以国丈的身份任国相,独揽朝政。 李安全篡夺皇位后,不思朝政除了夜郎自大就是奢侈享受。把皇太后罗绮立为皇后,却把自己的王妃阳珺封为皇妃,好在把儿子承祯立了太子。 李安全对蒙古的大掠夺根本没有放在心上,而是摆起了大排场,兴建宫殿帝陵。在贺兰山下修建了豪华皇帝陵,其豪华程度不亚于皇宫。皇帝建皇帝陵,各王也建王陵。贺兰山下绵延几十公里的豪华西夏陵,动用了几十几万民工,消耗了人力不说,也消耗了物力。 建陵用黄豆柏汁和泥浆,层层打夯,雕梁画栋,陵高三十多米,硫璃金瓦,巍峨壮观。被称之为西夏亡陵(西夏王陵),大量消耗了西夏的国力。 襄帝李安全带头建王陵把国力掏去了一半,加上蒙古的五次大掠夺,西夏国已基本上是沙滩上的大厦风雨飘摇了。 这为成吉思汗第六次进攻和彻底征服这个曾经辉煌的王国,实现战略企图创造了良机。1209年夏秋之交成吉思汗召集百官议事,准备亲率大军对西夏进行一次大规模的战争。就在此时,位于大西北的吉利吉思国两队人马进入蒙古国境内,成吉思汗及众将百官很是吃惊,传令做好迎战准备。 第五十七章 仨女臣服仨部落 第五十七章仨女臣服仨部落 吉利吉思国位于谦河流域,是北方比较发达的强大部落。其民众很早就知道种植禾、粟、大、小麦和青稞,也爱水草放牧,畜养马、牛、羊,冬季则乘雪撬打猎;盛产名马和黑白海青、貂鼠、青鼠。族民向首领交纳貂皮、青鼠为赋税,所以狩猎是民众重要的生活来源。 吉利吉思和谦谦州是毗邻的两个地区组成了一个国家,即吉利吉思汗国。九世纪中叶吉利吉思强盛时,地盘包括今唐努山以北地区。当时除了可汗官邸及贵族居住地外,吉利吉思部人并没有任何村落和城堡的。到了十三世纪,吉利吉思已经衰退被分裂成若干个不相属的小国,各有自己的统领。其中较强的有两个部族:一个是野迪亦纳儿;一个是阿里替儿。这两个部族见与其相邻的吐麻族被草原新霸主成吉思汗所灭。而且,族域平夷,生灵不留,掠尽财物马匹、牛羊,裂死男女老少。害怕有一天成吉思汗打上他们的主意,那可是万劫不复的后果,于是便早早做了打算,趁早投降做蒙古国的属国,省了日后付出更惨重的代价被征服。 于是,两个部族的首领一合计就携带着名鹰、白骟马、黑貂鼠等本族最贵重珍品来投靠蒙古国。两队人马刚踏上蒙古国的领地就被成吉思汗敏感性极强的未梢神经探到,马上报告了成吉思汗。高度警惕的成吉思汗中止了攻打西夏国的军事会议,派出大将哲别前去侦察迎敌。 等哲别带着两队人马回来,成吉思汗才知是吉利吉思的两属国来降,又带了许多贵重的贡品,十分高兴,亲自出迎,热情款待了两部的首领。两部首领说明来意后,成吉思汗道:“本汗愿意与你们两部和好。你们的心意我领了,为了常年友好,我也要送你们一份大礼的,以表本汗的诚意。” 众人听成吉思汗有大礼要送都纷纷猜测,大汗要送的礼物还是大礼,难道是他的弓箭和他的座骑银河马? 在坐的吉利吉思的首领猜不出是什么大礼,蒙古国的大臣和将领们也猜不出来是什么东西可以让成吉思汗称得上大礼。除了他的弓箭和银河马,还有什么比这更贵重的东西?此时只有城府至深的木华黎很惋惜地摇摇头,看着成吉思汗。 成吉思汗知道木华黎想阻止他,而他却笑了笑道:“木华黎不要太小气了吧,什么能比一家人的亲情更贵重呢?” 众人摸不着头脑,听成吉思汗对木华黎如此说,心想那木华黎肯定的是知道大汗要送的东西了,纷纷问木华黎道:“大汗要送给他们啥好东西,不会真的是大汗的弓箭和座骑吧?” 木传统黎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成吉思汗“哈哈”大笑几声对两部族的首领道:“我这份大礼,我的木大将军还舍不得呢?这有什么既然是一家人,我的也是你们的。”那意思你们的也是我的,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 听说木华黎都舍不得的东西,两部首领,觉得这东西肯定不一般,说不定还真的把他射过大雕的弓箭和随他出生入死的宝马送给我们呢,于是受宠若惊地道:“多谢大汗的爱戴,不过你的心爱之物,我们是万万不敢收的。” 成吉思汗又是一阵大笑,然后道:“既然我们是友好的邻邦,就不分彼此。只要你们不嫌弃就行。我有三个女儿,一个比一个的漂亮,你们两人可以各选一个做妾。今后我们就是亲家了。” 众人大吃一惊,什么?什么?大汗把自己和太后、汗后的三个掌上明珠,送给人家当小妾?这大汗的脑袋不是进水了就是被驴踢了,蒙古国多少黄金贵族的小王爷和战功卓绝的将领们想都不敢想的事,就这样送人了,大殿一遍唏嘘,喧嚣潮起。 吉利吉思的两个部族的首领大张着嘴,脑袋楞楞的硬是没有反映过来,迟迟没有言语。成吉思汗见众将和百官喧嚣不止,得到好处的两个首领也目瞪口呆,笑道:“怎么不愿意娶我的女儿吗?” 成吉思汗赐婚,即使女子是个丑八怪,谁不敢说半个不字,何况大汗的女儿是人中仙子,两个首领头摇的像波浪鼓,又点头如鸡啄米似的,不知如何是好,互相看了一眼,起身跪下向成吉思汗行大礼,齐声道:“愿意!一万个愿意,谢谢大汗的恩典!”。 其实木华黎心里十分清楚,成吉思汗是想收服和控制大西北“林木中百姓”,把吉利吉思国中的主要力量控制在手里,确保自己大后方的绝对安全,以便集中精力征战西夏,灭了金国。不过这代价太高了,用自己亲生女儿做底注,也只有成吉思汗这样的狂人做的出来,心里不得不佩服成吉思汗为了达到自己的征服目标可以不惜任何代价,同时也由衷地欣赏成吉思汗的胆识和气魄,当然也看出了他复仇和征服的雄心一定能够实现。所以也就顺着成吉思汗的意图行事,对两位吉利吉思国的大首领道:“既然如此,两位首领还不改口,领旨谢恩?” 吉利吉思的两个首领又叩了三个响头道:“谢父汗!小婿定当马首是瞻,效劳大蒙古国!” 成吉思汗捻着胡须笑道:“好!那我就把我的大女儿真别姬和二女儿扯扯干赐予你们为妻,祝你们相亲相爱,生一群喝马奶的。孩儿们快快起来,今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不必拘礼!” 两首领把成吉思汗的两个女儿带回本国,举行隆重的国典完婚,并把吉利吉思的最美丽最贤慧的公主送来做了托雷的王妃。自此成吉思汗牢牢地把吉利吉思国握在掌中,为日后攻打俄罗斯埋下了伏笔。 成吉思汗生了三个女儿,老大老二嫁出去了,还剩下一个三公主,叫阿勒别姬,是三个女儿当中最美最聪明最招人喜爱的一个,成吉思汗当然也就把她放在了最重要的位置上,许给目前最需要得到全力支持的汪古部落首领阿脱剌的儿子镇国王子做了王妃。三公主日后不但为汪古部族的强盛做出了重大贡献,也为蒙古国灭金统一中原立下了大功。 政治联姻是帝王统治的一种重要手段,然而,像成吉思汗如此赤裸裸的占有和利用女人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成吉思汗以仨女儿为代价换来了漠南汪古部族和吉利吉思两个强大部族的臣服,再没有了后顾之忧,他完全可以腾出手来收服西夏国了。 1209年夏未秋始,成吉思汗亲率蒙古大军兵分三路开始了对西夏国的征服。 成吉思汗利用三年之久的时间对西夏国进行了五次攻掠,壮大了自己的实力,破坏了西夏国的根本基础。然而,西夏国皇帝李安全对国丈罗玉坤父女言听计从,不仅撤换了朝中百官,还对唯一掌握兵权而又忠心耿耿的护国大将嵬名令公猜忌,使西夏国雪上加霜。 嵬名令公始祖曾是李元昊开国元勋大将军嵬名公孙,其祖爷爷嵬名公赞是西夏开拓河西走廊的大功臣。其后代世袭西夏国的大将军之职。嵬名几代为抗辽、宋、金做出了卓约贡献。西夏王朝历代郡主都把嵬名一家视为朝中肱股,国家栋梁。嵬名令公的母亲就是德才贤明的李姓开明公主,其夫人就是李安全的妹妹和颜公主。 这么一个显赫的家族与西夏王朝息息相关,朝野上下享有崇高威望。也是因为这和与李安全的亲属关系才没有被罗玉坤清除掉。而野心勃勃的罗家父女岂能容下处处跟他们作对的嵬名家族,多次纵容皇帝李安全以兵权大于皇权为借口,要除掉嵬名令公。 嵬名令公一心效忠皇室和国家,不仅与奸佞罗氏周旋,还时刻把国家的安危放在心上。蒙古国的几次攻掠,作为护国大将军的嵬名令公说服不了皇帝重视蒙古国的野心,也只能加强操练兵马,就在各要塞处部兵设防,防止蒙古大军的来袭,并把自己的行营搬到了贺兰山主峰,日夜提防蒙古兵的来犯。 贺兰山位于腾格里沙漠和蒙古大戈壁滩东侧。宛如一匹骏马屹立在西夏国都兴庆府(宁夏银川市)西六十公里处,是阻断黄沙和敌军入侵的天然屏障。 贺兰蒙古语即骏马。自古以来这区骏马都是人们征服的对象,属兵家必争之地。它全长624里,周长1464里,主峰3560米,平均高度为海拔2813米,成东北西南走向。横跨二十四个州县。 山高陡峭,处处是悬崖峭壁,峰驼有大松山、小松山、塔儿岭、夕霞岭、八号泉、望阳峰、白塔崖七个3000米以上的主峰组成。长达600里的峭山峻岭只有四个通道。最北端与吉兰泰接壤的尕拉斯泰可徒手通过至西夏的石井镇;中段有放羊小道长达150里的马圈沟可以进入西夏境内;南端有与蒙古阿拉善左旗对峙的克夷门(三关口),这是贺兰山唯一可以通行车马辎重的通道;最南部是与黄河交叉的中卫关。这四个通道均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狭窄隘道。 四个隘道一旦封闭,别说人就是一只鸟都难飞过去。西夏国大将嵬名令公深谙兵道,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于是把手中的五十万大军其中的四十万都布置在了这四个隘道上。其余十万兵力分五万把守黄河,又五万护城。自己的指挥行营就放在贺兰山的主峰望阳峰上,与西夏国都兴庆府间距八十里,并能遥望整个国都,附视西夏多数州县,并可以用峰火台向整个贺兰山地域传递下达命令和接收敌情和信息。可以说西夏的国都固若金汤,只要固守贺兰山不费一兵一卒就可以把来犯之敌拒之门外。 此时的嵬名令公远离互相倾轧的西夏皇宫,吃住在贺兰山上的行营。他高高地站在望阳峰上物我两忘,遥望西漠,嘴角挂起一丝轻蔑:只要有我嵬名令公在,鞑子们休想越过贺兰山半步。 是年八月成吉思汗的三路大军已越过大漠和戈壁滩云集在贺兰山下。小偷变成了豺狼,这一次可不比前几次掠夺一阵而去,那阵势是对着皇宫而来,西夏王朝这才开始紧张起来。襄宗李安全紧急召来众臣商讨应对之策。然而,此时的大臣都是声色犬马中半醒半醉之人,过惯了安逸奢侈日子,一说打仗,要么浑身发抖,要么摇头不语,还有的干脆说投降纳贡称臣好了,免得没有好日子过。 李安全震怒道:“平时朕待你们不薄,赏赐颇丰,今日大敌当前竞没有人为朕解忧,你们这些蠢货夸夸其谈耀武扬威的劲都那去了?” 皇帝李安全发了一顿火也不见有人站出来说句话,看了一眼平时满堂跑现在也是憋在一边不说话的国丈罗玉坤,道:“罗相国也无良策吗?” 此时的罗相国并不是不敢说话或没有良策,而是蒙古的大军压境让他欣喜若狂,他盼望已久的机会终于来了,此时不正是找借口除掉嵬名令公的好时机吗?他心中正在盘算着一个如何去除心头之患的绝妙之计——借蒙古的弯刀杀人。被襄帝突然发问,微微抬起头来,故作深沉地道:“皇上不必着急,一个区区蒙古国远道而来不就是为了一口吃的吗?前几次不都是抢了点东西就走,吃完了再来抢,小偷之举而已。” 李安全道:“爱卿说的也是,不过此次蒙古大汗亲率二十多万大军,看来他们的胃口不单单弄点吃的啊?” 罗相国道:“胃口再大也不可能把我们西夏国给吞了。皇上只要派人送些马匹、牛羊、骆驼和女人,再给他们一些财物,议和退敌即可保西夏国的平安。” “啊?”罗相国此言一出,引起一遍哗然,众臣纷纷表示不妥。我们堂堂的西夏国岂能惯着强盗,豺狼来了就用国资民财去喂它,再强大的国家也会被他们吃空的。这几年已被他们吞食了几乎一半的国力,况且吃惯了嘴的狼会一直青面獠牙地向你要,他赖着不走又该如何?再说未战先降,有损国威,我们朝庭的颜面往那放,怎么向民众交待? 朝堂上议论纷纷,有主战有主和有主降的,三天的朝会硬是没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李安全抓耳挠腮也没有一个满意的对策。 此时,贺兰山下蒙古兵马三路齐发,一波又一波的往山上攻,无奈山高箭射不上去,悬崖峭壁人不能攀。四个关口通道,布满西夏的射手,任你千军万马也过不了半步关口。蒙古众将急得“哇哇”乱叫,士兵向山上叫骂,西夏兵不理不睬,来了就射杀你。一边吃着香酥酥的散子,咀着锅盔大饼,喝着羊杂碎汤,不时的还向山下啃着干饼的蒙古兵喊叫:“鞑子,想喝羊肉汤就上来啊?” 嵬名令公身披斗蓬立在贺兰山的望阳峰上,手持宝剑,神色淡定,炯炯犀利的两只大眼晴光芒闪烁,辽望着各个要点上的战况,心中暗喜,如此这般坚守防御,众多蒙古兵再是英勇强悍也不可能踏进我西夏半步。托上你几个月,等你粮草殆尽,军马疲劳,再给一个重击,贺兰山下就是你成吉思汗和二十万大军的墓地了。再不济也让你知难而退,再不敢犯我西夏国了。 西夏兵拒险坚守,把蒙古军挡在贺兰山之外,让人谈虎色变的蒙古兵没有进入西夏国半步。西夏全国上下士气大振,国民有了抗敌的信心,自发地组织了援军队,男女老少齐上阵,送物资食品,还帮助大军放哨守隘口。如此两个多月过去,贺兰山巍然不动,西夏国安危无恙。襄帝李安全又打起精神坐在朝堂上,与往日一样,不可一世地道:“都说蒙古兵强悍,成吉思汗如何神勇,也不过如此嘛。几个月了不是连我们的贺兰山都过不来么,看来这鞑子并没有什么好怕的。这次也多亏了嵬名令公大将军,我要重重赏他和他的家族!” 贺兰山御敌的胜利,嵬名令公威名大振,又受到了皇帝的特别封赏和信赖,堵住了议和投降派的嘴。罗氏父女岂能善罢甘休,费尽时日想搬倒的嵬名家族不但不倒,反而又占据了朝堂上的上风,作为皇后的罗绮对父亲罗国相气道:“等打退了蒙古人,那嵬名家不是要骑在我们头上了吗?” “女儿别急嘛,等打走了蒙古人,他嵬名令公早就不在人世了的。”罗玉坤诡笑道。 “父亲难道有了除掉嵬名的主意不成?”罗绮道。 “三十六计第三计是什么?”罗相国问道。 罗绮不仅人漂亮,野心大,从小就熟读中原的典籍和兵书。当然对孙子的《三十六计》熟计于心,道:“借刀杀人?你是想让蒙古人杀了他?” “借刀不错,杀人就不一定是用谁的刀了。这才是孙子第三招的绝妙之处。哈哈……”老奸巨猾的罗玉坤得意地大笑道。 “嗬,借蒙古人的刀,让皇上拿着杀嵬名。高哎,杀了嵬名还怕皇上不听我们的。”罗绮如月的唇一挑笑道。 “哼!不但让他听我们的,还要让他把江山让给我们罗家!”罗玉坤狠狠地道。 第五十八章 调虎离山反间计 第五十八章调虎离山反间计 嵬名令公率西夏兵坚守贺兰山不出,与蒙古打起了消耗战。山上的西夏兵马的供给源源不断,山下蒙古兵马粮草食物早已捉襟见肘。山上不去,腾格里沙漠又无猎可狩,将士们一天一餐啃着干饼,斗志消沉。成吉思汗愁上眉头,原计划三个月的时间就可拿下西夏都城,现已三个多月了,仍受阻在贺兰山下。严重的是马无草料,兵无食物,如此下去后果不堪设想。进攻不能,退去心有不甘,如何是好? 木华黎见成吉思汗愁眉紧锁,献计道:“大汗勿燥,自古贺兰山是兵家必争的天然屏障,又遇上深谙兵书的嵬名令公,他据险不出,一劳永逸,疲惫我军,意图是待我军粮草殆尽,不战而退。” 成吉思汗道:“是啊,嵬名令公是个难得的将才,有他在我们是攻不下的。现在我们粮草已所剩无几了,不撤恐怕撑不了几天,若是嵬名令公再不下山,大军就会被在这里进退难行了。” 木华黎笑道:“若是西夏皇帝把嵬名令公换下来,由其他人指挥,会怎么样?” 成吉思汗惊道:“你,好你个木华黎,哈哈,在用反间计!” 木华黎点点头道:“不错,我已派人给罗玉坤送去了他想要的东西,他也正要借我们的刀除掉嵬名令公。现在我们留下速不台的一小部分兵马在山下即可,把主要兵力撤下来隐蔽在阿拉善,并做出向金国迂回的假象,对外声称先攻金国,然后再来攻西夏。” 成吉思汗道:“不可伤害嵬名令公。攻下西夏我还要重用此人的。” 木华黎道:“嵬名令公与襄宗李安全有姻亲关系,只要他交出兵权,想必不会伤其姓命的。” 西夏国罗氏父女正密谋对付嵬名令公,蒙古的使者潜入罗玉坤的官抵,送上黄金万两,并带去木华黎手书。蒙古人的想法正中罗玉坤的下怀,别说有重礼和承诺,只要能除掉嵬名,就是让他倒贴一万两黄金,他也干。 于是,罗氏父女一明一暗在襄宗李安全面前给嵬令公上眼药垫砖。 自从蒙古大军被阻在贺兰山下,西夏皇帝李安全又恢复了平时的自大和荒淫无度。皇后罗绮整日把李安全拉在自己的寝宫寻欢作乐。在李安全兴致高涨时,罗绮喃喃地道:“现在啊,朝野上下都在议论皇上和嵬名大将军呢。” 襄宗在罗绮身上呼呼喘着粗气道:“那,那当然了。此次蒙古大军来犯,若没有嵬名令公这样的大将军,朕的西夏国就危之也!” 罗绮不断地变换着姿势迎合着脱缰野马似的李安全,嘴里不停地娇奢道:“谁说不是呢,嵬名令公真是个难得的人才,西夏国的栋梁,难怪大臣们都说他有帝王之相呢?” 襄宗听此言,推开罗绮,脸色凝重地道:“这是有人离间朕与嵬名的关系,你切不可听信,也不要妄言!” 罗皇后见李安全如此器重嵬名,心中好恼,既然话题扯上了,不妨把话再说重些,身子侧向一边,柔肩一耸一耸地抽泣道:“妾身怎敢妄言,宫庭内外都在议论,大将军府门庭若市,大臣们十有八九归心嵬名家族。这些话没人敢说与皇上,家父多次劝妾不要惹皇上不高兴,别说这些让皇上烦恼的话。看来还是父亲说的是,还没说话皇上就怪罪了,今后妾身再不多嘴就是了。” 其实襄宗心里早就担心嵬名令公功高盖主,但目前西夏再没人能担起抗击蒙古入侵的大任,李氏江山还要仰仗嵬名家来守护。担心与江山相比,肯定是江山重要,况且担心也只是自己的疑心,并不能说明什么。这话从皇后嘴里说出,也证明自己的担心并非无中生有。然而,对大将的猜疑是只意会不可言传的事,那怕真是如此,谁说出来谁就要掉脑袋。好在是自己心爱的皇后出于担心自己的江山易帜,才口无遮拦地说出口,情有可原,又看她委屈的样子,着实心疼,搂了搂皇后道:“好了,宝贝,朕并非责怪于你,知道你是为朕的江山着想。眼下西夏国举步维艰,在风雨飘摇之中,经不起任何风浪,你们的心迹朕很明白,许多事只能等把蒙古人赶走了再定夺。” 罗绮皇后的忱头风初见成效,至少知道李安全心里也在担心嵬名家族的强大,于是高兴地道:“江山是李家的江山,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只要皇上心里有数,别让歹人钻了空子夺了去,妾身有个依靠就行。今后妾身专心把后宫的事打理好,再不给皇上添乱就是。” 李安全捧着罗绮娇滴滴的嫩脸狂吻一阵道:“朕不怪你,也理解你的担心,江山是你帮朕夺来的,当然你担心被别人再抢去了。放心吧宝贝,嵬名令公再有能耐也是朕的臣子,谅他也不敢夺朕的江山,让他占点风光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若有反心还不是朕一句话的事。” 罗皇后见猜忌的种子深深地埋在襄宗的心中,只等父亲借外力催生,这颗小小的种子就会膨生而发,到那时你嵬名家就会……罗皇后想到这,一阵高兴便像小猪似的拱在李安全怀里,喃喃地道:“真是个仁慈的皇上哎,但愿天下的臣子不负皇上的一片菩萨心肠。” 按照罗玉坤的计划,蛊惑皇帝李安全做实对嵬名家庭的疑心,被罗皇后的枕头风轻而易举地达成。接下来就是借势煽风点火,催生李安全心中那棵猜忌的种子。 蒙古大军围困贺兰山几个月不退,虽说没有攻进西夏半步,但是,身边卧了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雄狮,李安全怎么也感觉不到安全,无心事政也无心玩乐,整日愁容不展。国丈罗玉坤见时机一到,对李安全道:“启禀皇上,臣有肺腑之言,久闷心中,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安全正闷闷不乐,见老丈人搭话,心道:什么当讲不当讲,你什么时候有过当讲就讲,不当讲不讲过。什么时候了,还掖掖藏藏的,有屁快放,有话快说。但念他毕竟是国丈,还是给足面子,便客气地道:“爱卿乃我西夏国肱股大臣,有话但说无妨。” 罗国丈身子向李安全探了探小声道:“据我得到的情报,蒙古大军几个月攻不下贺兰山,粮草不济,没有信心再攻我西夏,便转道去攻金国了,现在只留下一少部分兵马在山下,目的是牵制我们不去支援金国抗蒙。” “噢?竟有此事,这就是说我西夏的安危已解?”李安全如注了兴奋剂从龙椅上跳起来抓住罗玉坤的手道。 “正是!”罗国丈道,“这是皇上天威所至。” 李安全大喜,转而脸色沉下来道:“既然蒙军主力已撤,那嵬名为什么不报告战况?” 见李安全动怒,罗国丈惊喜,佯装谨慎地道:“微臣不敢妄言。” 李安全松开紧紧抓住的罗国丈的手,道:“你是相国重臣,有什么不好说的。” 罗国丈慢慢吞吞但咬字特别清楚而有力地道:“嵬名大将军,是在等蒙古兵马全部退走后,再返朝复命吧?” “哈哈……这嵬名是想给朕一个惊喜吧。”李安全声调高了八度喝道,“好,那就让嵬名下山,杀光山下蒙古留下的兵马,解朕的心头之恨,以雪国耻。” 要的就是这句话,罗国丈高兴地一拱手道:“臣遵命!即刻传令嵬名令公下山消灭蒙军!” 蒙古大军按计,主力白天撤退,夜间再悄悄地分两路返回。一路隐蔽在阿拉善镇,另一路抵至贺兰山下沟壑之中。留下的不足万人仍在三关口守着,其它隘口也只留下部分兵马。 贺兰山上,嵬名令公和副将高琪巡营时发现蒙古军大批撤退,三关口留下一万多人驻扎其余不隘口也只有少数兵马,心中疑惑。随派人扮成放羊官下山摸实情。探子报告说,蒙军知难而退,去攻打金国了,只留下一万人安下营寨,等从金国得到补给后,再来攻打西夏国。 西夏的将士们见蒙古大部分兵马撤走,早就憋了一肚子气,“嗷嗷”大叫着要下山杀了留下的蒙古人。副将高琪一直主张下山拼杀,碍于嵬名不准下山的死令,才不敢冒然行事,但心里对嵬名一肚子意见。此时是绝好的战机,催促嵬名道: “大将军,蒙军久攻不下我阵地,已惧怕我西夏,现在大部兵马撤走,只留下一万人,这一万人若再逃走,恐怕我们一个蒙古兵也捉不到了。机不可失,下山吧,杀了这些蒙古兵也好扬我国威,给皇上挽回面子。” 嵬名立在山峰上如一尊雕像,闻风不动。但他心中却似潮涌。连续两天观察了蒙古军的动向,判断出了蒙古的真实目的,不禁暗笑,这种雕虫小计骗骗别人可以,本将据险不出,要不了几天你就得乖乖地滚回你的大草原去。 高琪等人再三请战,嵬名令公不允。高琪煽动众将军闯帐,非要下山不可,甚至有人骂嵬名胆小如鼠,误国误民。嵬名令公把众将召集起来严斥道:“我们的任务是守关,确保国境的安全,不是去消灭蒙古军队,再言下山者斩!” 众将再不敢言语,副将高琪愤然离帐,派人把侦察到的敌情和嵬名不战的情况报告给罗相国。 速不台一连三天在三关口外驻扎果真不见西夏兵下山,便按木华黎之计修书一封射入西夏阵中。 嵬名令公接过士兵送来的书信,上面写道:“寝室不敢出,乃妇人也!” 嵬名令公捻须冷笑,这鞑子是以妇人激之,便在书信的被面狂书一行:“侵邻掠财,女人不如也!”射回蒙营。 速不台接到回复气得咬牙切齿,又射去一封:洞穴之物,乃缩头乌龟也! 嵬名大笑一阵回复道:荒漠一怪,乌龟伸头! 如此数日阵前互射书信,言词由软到硬,由文诌到谩骂,打起了文仗。嵬名以主御敌疲其锐;速不台以客攻敌疲其志。其实这是木华黎的离间计的一策。 双方书信如羽毛球一样打来打,鸡蛋里都想挑出骨头的副帅高琪岂能放过这么重要的情报,早已把嵬名阵前与蒙古将书信来往的事报告了罗相国。 罗相国如获至宝又添油加醋地把嵬名坐失战机,不但不执行皇帝下山攻打蒙古兵的命令,反而日日与敌军将领书信不断,还要斩杀主战的将士,一鼓脑地报告了襄宗李安全。 李安全大怒,便勒令嵬名下山剿灭蒙军。嵬名复命奏报了当前敌我态势,陈述蒙古人是在使诈,用的是调虎离山之计。并审时度势地论述了战而溃,固而胜的方略。 可惜此时嵬名的战报不可能再送到李安全手上,而是被罗相国压了下来。李安全迟迟接不到嵬名的奏报,很是气恼,罗相国当着众将百官给嵬名垫砖道:“嵬名大将军,抗旨不战,恐怕早有异心,是在为自己留条后路吧?” 李安全半信半疑又连发数道发兵的圣旨,都被罗相国扣下。山上仍没有动静,李安全由不得不有点相信罗相国的话了。于是让罗玉坤派人带着虎符前去督战。嵬名不了解内情,心想我已奏报的很清楚了,蒙军是在引蛇出洞,战必败,固必胜,怎么又来督战?这分明是瞎指挥,我嵬名可不能拿国家的安危开玩笑。这仗无论如何是不能打的,便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为由拒绝下山。 这正中罗相国的下怀,对李安全道:“嵬名兵权在握,自持功高,根本不把皇上放在眼里,这也有情可原。但是,他若是有了异心,占据贺兰山要地与蒙军合谋逼皇上让出皇位,到时江山易人,那就太可怕了,皇上不得不防啊?” 狐媚的罗皇后也在一旁哭哭啼啼地道:“真是如此,国破家亡,我和皇上可怎么办呀,呜呜……” 此时,埋在襄宗李安全心中的那棵猜忌的种子,被罗氏父女这么一唱一和,一哃一吓,催生膨胀起来。李安全怒不可遏道:“嵬名可恶,他真有异心,该如何应对?” 此时的罗玉坤见时机成熟,彻底地撕下伪装,两只昏花的老眼放出狼一般的绿光,似乎看到了绞架的嵬名,凄漓发抖的惨景。得意狂放地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皇上要亲自到贺兰山下召见嵬名,削去兵权,打入大牢,让副将高琪任大将军,率兵下山攻敌。这样一举两得,即消灭了蒙军,又清除了反贼,从此国泰民安,江山永固。” 六神无主的皇帝李安全看了看罗皇后,罗绮频频点头道:“皇上,罗相国说的是,当机立断才是呢。” “好!就依爱卿之意,朕亲临贺兰山,罗相国奉旨见机行事。” 襄帝李安全在罗相国的陪同下,来到兰山下的平吉堡镇安下行营,传令嵬名令公下山拜见皇上。 嵬名接到圣旨大吃一惊,此时皇上亲临前线,看来是兴师问罪来了。也好不如就此给皇上当面说清楚目前的局势,为了西夏的安全是不可以发起进攻的。嵬名把帅印交给副将高琪,一再吩咐道,且不可出战违令者斩! 安排好山上的防务,嵬名只身一人下山去不足十里的平吉堡皇上的行帐拜见襄帝李安全。 早有人来报嵬名大将军单骑下山向皇帝行帐驰来。罗相国已奉旨在帐外迎接,见威风凛凛地嵬名大将军老远下马,步行过来,迎上去道:“大将军戎马空偬,能屈尊下山,实为难得啊。” 嵬名深知罗玉坤向来阴阳怪气,并没有在意他的言辞不妥,既然是陪皇上来的大臣而且还是相国,虽说心里看不起这种小人,可眼下国难当头也不是理论的时候,拱手施礼道:“见过罗相国,皇上亲临前线,不知为何召见嵬名?请易教一二。” 罗玉坤皮笑肉不笑地道:“皇上的旨意岂是当臣子妄加惴测的,一会见了皇上大将军便知!” 嵬名知道罗相国不会告诉皇上的来意,便正了正衣冠,要进帐,宫廷卫士拦阻道:“请大将军把兵器暂记此处!” 嵬名莫名其妙地看看罗玉坤道:“这是怎么回事?” 嵬名令公身为世袭大将军之职,是特许带刀入帐的。今儿突然要下了随身的兵器,脸带愠色,不高兴地瞅了一眼罗玉坤。 罗玉坤知道嵬名一身功夫,硬拦是拦不住的,便笑道:“大将军不必介意,这是皇上的旨意,非常时期,阵前行营文武百官一律除械进见!” 嵬名对这位皇上的秉性是很了解的,但还不至于坏了祖制,除非他对嵬名家有了疑心。好在马上见到皇上再作申辩就是。于是,将战刀和腰刀取下交给守卫,随罗玉坤进入大帐。 嵬名进入皇上的行营大帐,并没有皇帝的影子,只有简单的设施。嵬名正要发问,罗玉坤笑道:“请大将军在此稍候,皇上和皇后在后帐歇息,待下官禀报。”言毕罗玉坤一闪身从侧门离开。 嵬名本是武将,至此也没有发现有那里不对劲,只是有些不耐烦,都什么时候了来前沿阵地,还带着女人淫乐。嵬名正愤然之中,突然几十个宫廷卫士闯进来,把嵬名围在中间。 嵬名令公毕竟是身经百战的大将军,卒然变故而不惊,环视一周道:“尔等想干什么,我是大将军嵬名,奉诏进见皇上,难道你们要造反不成?” 嵬名这么一喝,卫士本就惧怕嵬名,吓得后退几步。此时,罗玉坤从侧门进来,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昂首挺胸骄横地看着嵬名喝道:“皇上御旨,将叛将嵬名锍公拿下!” 第五十九章 铁骑踏破贺兰山 第五十九章铁骑踏破贺兰山 “哈!皇上的旨意?”嵬名令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嵬名家世世代代忠诚于朝庭,西夏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何来的叛将?嵬名令公大怒道,“叛将?哈哈……我嵬名家族一代接一代为西夏国的安危拼杀,是天下无人能比的忠臣。就凭你也配说我是叛将?” “哈哟!嵬名大将军是以你嵬名家的功名来要胁皇上吗?”罗玉坤用话把嵬名往沟里引,想激怒他失去分寸和理智,说出大逆不道的事话来,好做实他谋反的罪名。 嵬名毕竟是名家之后,宫廷的险恶也经历不少,见罗玉坤如此说话他本能地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十分危险,不能多说什么也不能做什么,更不能反抗,于是沉默不语任卫士捆绑,只是大喊道:“我要见皇上!” 罗玉坤见嵬名被捆结实了,这才能走近,脸上显出阴森森地诡笑道:“不可一世的嵬名令公也有今天啊,想见皇上,皇上可没功夫见你!” 嵬名吃惊道:“难道你假传圣旨?” 罗玉坤鄙视了嵬名一阵不语,狡狡地看着他,那意思是假的怎么着真的又怎么着,真假都是老子一手制造,死到临头这点事儿都不明白,还想给老子较量,哼! 嵬名从罗玉坤脸上读出了这层含义,气道:“还真是你这个祸国殃民的小人作祟?” “骂得好!有你明白的时候。”罗玉坤是想让嵬名知道他就是皇上后边的推手,你嵬名的生死就在老子手里,不服也得服,气你个没商量,精神上先让你跨掉。意会达到,罗玉坤才慢腾腾地从怀里掏出圣旨,清了清嗓子兴高采烈地大声喧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将嵬名令公,居功自傲,抗旨不尊,暗通强敌,蓄意叛国,罪该当诛,念其世功于朝,革职查办,交大理司审理。钦此!” 圣旨喧读完毕,嵬名这才恍然大悟,朝中奸臣弄权,迷惑皇上,以已之私不顾国家的安危,构谄大臣,以莫须有的罪名除去心头之患。可惜这一切的一切都为时已晚,敌人的铁蹄必然要踏破贺兰山阙,西夏不保了。于是指着罗玉坤大怒道:“你才是卖国贼子,蒙古兵马入西夏之时也就是你灭亡之日。” “哈哈”罗玉坤心想那时老子就是西夏国的皇帝了,得意地奸笑道:“恐怕你是看不到那时候了。不然气也得把你气死的。” 嵬名令公被抓起来,交给罗玉坤审理,襄宗道:“嵬名有功于朝庭,在西夏有很高的威望,审理时要有理有据,好给朝臣和百姓一个交待。但不可伤其性命。” 罗相国叩道:“请皇上放心,臣一定据实审理,秉公办事,给天下人一个交待。” 襄宗携罗皇后返回国都兴庆府,似乎是打了一个大胜仗,把蒙军全杀光了似的,高兴地日日饮酒,夜夜淫乐。 此时的罗玉坤皇权兵权都握在手中,开始不把皇帝放在眼里,一边命令山上的高琪率兵下山攻打蒙军,一边为自己登上皇帝宝座做准备。 一连数天不见西夏兵下山,埋伏在山下的蒙古大军,饥渴难耐,成吉思汗对木华黎道:“今日西夏兵再不下山,我就要煮你吃了。” 木华黎笑道:“今日西夏的兵马再不下山,我自己就跳进锅里,就不劳大汗的大驾了。” 木华黎的话还没落音,探马到了,三关口的速不台的大营被西夏兵围了起来,密密麻麻都是西夏兵,速不台发出求援信号。 “好!”成吉思汗拍了一下木华黎道,“不煮你了!滕出锅来煮嵬名,哈哈……” 木华黎道:“恐怕嵬名也煮不成了的。” 成吉思汗吃惊道:“你是说嵬名没下山。” 木华黎道:“他不在山上,否则你真的要煮我了的。” 成吉思汗道:“对的,他要在山上,这些西夏兵是不会下山的。那他会在那里?” 木华黎:“恐怕他此时正在西夏国的监牢里。” 成吉思汗恍然道:“这就是你的借刀杀人之计!” 木华黎道:“我是用的调虎离山之计,西夏国的相国罗玉坤才是要借刀杀人的。” 成吉思汗道:“这个吃里爬外的东西,捉住他上脔刑!” 木华黎摇摇头道:“用不着我们,一旦我们大军突破贺兰山,他的死期就到了。” 不多时,马圈沟、尔拉斯泰的战况也来了,两个方向都有大量的西夏兵下山。 木华黎看看成吉思汗笑道:“看来山上的西夏兵都下山了,大汗放心一战就是。” 成吉思汗跨上银河马振臂高呼道:“勇士们西夏的大米、羊肉最好吃,西夏的女人最漂亮,杀进西夏去享受吧!” 憋闷了几个月的蒙古将士,马上精神抖擞百倍,跨上战马,挥舞着弯刀“嗷嗷”大叫冲向西夏兵。 蒙古大军数路齐发,突然出现在贺兰山各个隘口,杀向西夏兵阵。成吉思汗亲率一路大军杀向三关口,与速不台里应外合,把高琪率队的十几万人马杀得人仰马翻,横尸遍野。西夏兵本来在高琪的鼓动下,见蒙古兵又不多,都想立功,士气旺盛。突然间杀出这么多的蒙古兵来,吓得早已魂飞胆散,哪里还敢拼杀,一退再退,想退到山上,为时已晚,退路早被堵死,可惜十数万兵马在不经意之间就被剁成肉酱。 与此同时,博儿术的大军也从中卫入关,连夺中宁、吴忠、同心数城向兴庆府进发。 合撤儿的大军和哲别的大军也突破了马圈沟和尔拉斯泰在陶斯沟汇合,连拔石井、石嘴山、凤凰山、平罗镇,兵指兴庆府的北障贺兰镇。 成吉思汗突破三关口,沿黄羊滩、平吉保、镇北堡攻到兴庆府城外。 三天的时间蒙古大军对西夏都城兴庆府形成了合围。西夏王朝风雨飘摇之中。襄宗李安全从罗皇后帐内跑出来,顾不得穿戴龙袍,踢踏着木鞋一阵小跑来到銮殿,召集百官商讨应急之策。群臣也是一个个从睡梦中惊醒,懵懵胧胧被召来大殿,才得知蒙古兵连夜把兴庆府给围了个水泄不通,早已吓得魂飞胆散,个个垂头丧气,如丧考妣,不敢抬头,眼睛都偷偷地瞟向相国罗玉坤。 此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集军政大权于一身的皇帝的老丈人西夏国的相国罗玉坤,做梦也想不到高琪这么没用,刚下山就被蒙古人给杀的全军覆没;更没想到蒙古人使诈,这么快就打到了城下。眼下皇帝梦是做不成了,相国的位置不保是小事,小命能不能保得住都成问题。想到这心里在发悚,颤颤栗栗,立在一旁一言不发。 襄宗李安全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龙榻上跳来跳去,指着文武大臣急道:“诸位臣子,我把你们一个个放到重要位置上,平时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现在蒙古大军兵临城下,西夏国危在旦夕,你们倒是说说现在该如何应对啊?” 太子承祯虽说被立为太子,但在朝堂上并没有势力,平时处处小心,生怕得罪了罗氏父女,从来不多说一句,此时见众人不言语,罗相国也低头沉默,便大着胆子道:“启禀父皇,儿臣以为,西夏国与金国虽说面和意不和,但毕竟是唇齿相依,不如派使者去金国晓之利弊求助出兵救援。” 此时李安全六神无主,听太子这么一说,看看群臣也点头赞许,道:“好,速派使者八百里加急去金国求援。” 朝堂之上这才松了口气,一心等金兵来援。不成想此时金国老皇帝死了刚换了无能的永济当皇帝。这个绣花枕头皇帝根本不懂得什么国与国之间的利益关系和唇亡齿寒的道理,听说西夏来搬救兵,不屑地对众臣道:“西夏向来首鼠两端,阳奉阴违,常常与我作对,我还没腾出手来收拾他呢,蒙古人替我办了,岂不省了许多麻烦。” 有大臣主张出兵救西夏,永济皇帝根本不听训斥道:“西夏亡不亡与我何干,再言出兵者斩!” 西夏使者没有搬来救兵还被屈辱了一番,李安全大怒骂金国不是玩意,见死不救,日后定报此仇。但眼下这一关怎么过?李安全把众臣叫来,任你怎么说,众臣硬是没有一个把头抬起来的。整个大殿鸦雀无声,静的互相能听到心跳的声音。连平时朝堂上活跃的几个近臣也老老实实地立在那儿不说话,只是把眼光投向有点发抖的罗相国。皇帝李安全这才意识到连罗玉坤都不说话了,更没人能解这个难题了,若是嵬名令公在肯定会有办法的,对!嵬名,只有嵬名能救西夏国了,襄宗想起了嵬名,马上问道:“罗相国,嵬名大将军现在何处?” 一听皇上要嵬名令公,罗玉坤吓得两腿直打颤。身如筛糖,吞吞吐吐地道:“奉旨已将叛臣嵬名打入死牢。” 众大臣顿时哗然,怪不得蒙古大军能越过天然屏障贺兰山,长驱直入,敢情嵬名大将军被抓了,若是嵬名在,西夏断然不会被鞑子打进来的。众百官司纷纷跪地叩拜道:“皇上,嵬名大将军世代忠心护国,决不会叛国的,这是小人的诬陷。请皇上启用嵬名大将军,只有他才能挽救西夏国啊。” 李安全瞪了罗玉坤一眼道:“还不快请嵬名大将军上朝!” 罗玉坤迟迟不动,一是不甘心就这样输了;二是不敢让皇上和大臣们看到嵬名现在的样子。于是道:“难道西夏国就没有能用之人,让一个叛臣带兵迎敌,岂不是放虎归山。” 李安全大怒道:“什么叛臣?都是你们这些蠢猪,妄言猜忌,才毁我江山。来人。快把嵬名大将军请来议事。” 大殿一片沉寂,两个时辰过去了迟迟不见嵬名上朝,城外战报一个接一个的传来,李安全无奈先派人挡一挡,等嵬名来了再说。于是派太子承祯大将军,高逸为副帅,带领守城的五万精兵和从黄河抽回来的五万守军出城迎敌。死马当活马医,李安全急病乱投医,刚把太子派出去。嵬名令公就被抬进大殿。 平时威风凛凛地护国大将军,此时,已被剁去双腿,挖了双眼,割去了舌头,半死不活地躺在大殿上,众大臣哀声一遍,无不伤悲落泪。襄宗上前抱住嵬名道:“嵬名,这是怎么了,谁狗胆包天把你害成这样?” 口不能言的嵬名令公颤颤地抬起残指不全的手,在李安全手上费力地写了一个字“守”。襄宗李安全已泪流满面,嵬名真乃忠臣也,被害成这样,首先想到的还是朕的江山和西夏国。李安全止住泣声道:“嵬名是我西夏国的第一忠臣,也是第一功臣!朕一定给你个说法!” 李安全狠狠地揣了罗玉坤一脚,道:“把罗玉坤打入死牢候审!” 又命人快传令太子收兵,坚守城防,不得出城作战,违令者斩! 皇帝李安全的命令传到前线为时已晚。副帅高逸率领的先头部队已出城。成吉思汗见西夏兵出城大喜,给西夏兵留出一个口子,高逸带领的二万人马全部出城后,蒙军一阵猛杀其先头二万人被包了饺子,副将高逸拼死抵抗,被蒙古兵生擒腰斩。太子承祯接令退宿城内,紧闭城门,坚守不出。 蒙古大军三路合围,把西夏都城兴庆府围的水泄不通,开始组织攻城。 兴庆府城墙厚六米,高三丈,并有投掷和射孔,易守难攻,几百年战事不断,但没有任何一支军队能踏入都城半步。 成吉思汗组织了几十次攻城均未成功,急得把城外的生灵杀光烧尽。木华黎在城墙外转悠一天,便提出一条攻城之计:用水灌城。 西夏之所以被誉为塞上江南鱼米之乡,因为有十几条引黄渠和几十个拦水坝,构成灌溉和人牲饮用水网络,把沙滩变成了水田,让既无天上水又无地下水的人蓄有了生命之源。 其中有条最大的引黄渠叫唐莱渠。渠宽120米,深13米,横贯兴庆府城区,高出城池5米,长年引黄河之水保障城中生活用水,被称为西夏天渠。 木华黎几天来对唐莱渠进行了研究,只要在下流筑坝截流,唐莱渠就可以水漫金山,把兴庆府淹没,不战即可以灭了西夏都城。 成吉思汗依计命人在下游筑坝,果然唐莱渠水势大涨,混浊的黄河水漫过渠堤汹涌入城。兴庆城一片汪洋。七天七夜的漫灌,居民爬上房顶躲避大水,死伤无数。皇帝李安全也率百官登上皇宫顶阁,看着全城变成一片汪洋,恨蒙古人的歹毒又痛骂奸臣罗玉坤,悔不当初,义愤之后,问众臣该怎么办? 眼看命都没了,还能怎么办。众臣也顾不得许多七嘴八舌地议论,有的主张降,有的主张和。其实降与和眼下没有多大意义,就看蒙古人想怎么样了。有人说蒙古人的目的很明显是要灭了西夏,有人说蒙古人是想收服西夏。有人说,灭了也好,收服也好,当务之急是死马当活马医,不试怎么知道?赶快派人去给蒙古人求和。 “对!对!求和,蒙古人只要退兵要什么就给什么。”李安全此时活命要紧,没有了命,都城、西夏国、金银财宝、女人跟自己都没了半毛钱的关系了。于是颤颤抖抖地写好了求和书,派人出城去。 就在此时,兴庆城的城墙被浸泡坍塌,城中的洪水顿时咆哮着向城外冲去。三米多高的城中之水从天而降,城外的的村镇瞬间被吞没。 水火无情,神算木华黎没有读过《老子》的水满则溢,所以没有预料到大水毁城而下,把驻扎在城外的蒙古军冲得七零八落,营帐浸在滔滔在洪水之中,兵卒死伤无数。成吉思汗不得不下令撤退。 恰在此时,西夏派出的议和大臣,顺着洪水被冲出城外,大难不死找到成吉思汗的行帐,说明来意,没想到成吉思汗二话没说,就答应了议和。西夏使臣高兴地连叩几个响头道:“谢谢尊敬的大汗,从今以后,我们西夏国就是您大汗的附属国,惟命是从,年年岁岁称臣纳贡,此次我主已拟好了一个清单,请大汗过目。” 蒙古人这次从西夏抢掠了几十个州县,东西带都带不完,根本不在意西夏的贡品。成吉思汗大度的道:“既然你们称臣,岁岁纳贡。这一次我看就算了,都免了罢。议和本王只有两个条件,只要李安全答应了,我马上撤兵回蒙古草原。” 嗬,不要金银财宝和贡品就议和撤军,这样的好事从来没有遇见过。西夏的使臣心想,看李安全急得孙子似的,别说两个条件十个八个都行,让皇上叫你干爹都不在话下。于是,高兴地道:“大汗真乃仁义之师,只要还让李安全还当皇帝,两条件就是十个八个也没问题,不知大汗的条件是……” 第六十章 小试牛刀收三州 第六十章小试牛刀收三州 成吉思汗大笑道:“一个是把嵬名令公交给我带回蒙古受审;第二个吗,就是把罗皇后、和贤公主送到我的寝帐来。” 西夏使者惊楞了半天,吞吞吐吐地道:“第一个条件完全可以,第二个吗,有点难度,大汗知道罗皇后是皇上最宠幸的女人,公主是他最疼爱的女儿,西夏国的女人都可以,唯这两个女人……” 没等使者言毕成吉思汗收住笑容严厉道:“他是要脑袋还是要女儿,是要皇后还是皇位?” “当然,当然皇位和脑袋都要了。”西夏使者道。 “那好吧,明日送人来,我就撤兵,不然……”成吉思汗还没说完,西夏使者急忙道:“大汗息怒,我想我主是个明白人,你的条件会答应的。” 城下之盟,走投无路的襄宗只要能保住皇位,保住小命,什么女人都是身外之物,速速派人把罗绮皇后和和贤公主送到成吉思汗的行营,并把嵬名令公和纳贡称臣的降书也交到蒙军手中。 成吉思汗如愿以偿得了两美人,才命大军押着抢来的马牛羊、骆驼、女人和物资浩浩荡荡几十里,返回蒙古大草原。 蒙古大军撤退,西夏躲过灭门之灾。李安全长长地舒了口气,这一关总算过去了。然而,众臣这口气还没过去,若不是罗玉坤父女祸国殃民,残害忠良,西夏国怎会遭此大难,劳民伤财,赔了夫人又折兵,从此国不国家不家的。这些怨气都撒向了皇帝李安全。 李安全失去了两个最心爱的女人,又差点儿把国家弄丢,本也是一肚子气,悔不当初听信罗玉坤的谗言,误国误民,又把忠心耿耿的嵬名大将害的人不人鬼不鬼的,越想越气,为了平民愤,就拿罗玉坤出气。当着文武百官把罗玉坤押上大殿,大骂臭骂一通,把所有的罪责都掼在了罗玉坤的头上。 自己骂后又让众臣轮番着骂娘煽耳光。罗玉坤并不知晓罗皇后被李安全送给了成吉思汗,为了女儿不被牵连,只有忍气吞声,死猪不怕开水烫,成者为王败者寇,反正就这一堆了,该咋得咋得吧,只求皇上看在皇后的面子和罗氏把你扶上皇位的份上,从轻发落。 李安全见众将百官的气消个差不多了,自己也漂白了许多,就下令将罗玉坤五马分尸,满门抄斩,灭九族。 众怒稍有平息,襄宗李安全又趾高气扬起来,又开始在全国选美,声色犬马不问政事。大臣们敢怒不敢言,太傅西壁氏联络大臣发动宫廷政变。把昏君李安全及太子诛杀,立宗室齐王遵顼(李安全堂侄)为西夏国神宗皇帝。 神宗嗣位后,召令全国修善城池,恢复社会秩序和国民的正常生活。神宗从蒙古人的入侵中得出了一个结论:一个国家若要长治久安,不受外敌的霸凌,就必须强大,必须以强制强,某种程度上说强盗就是永胜的逻辑。 遵顼帝重整山河,发展生产强国富民的同时很快又建立起来一支几十万的部队。出人意料的是,他要寻仇的不是蒙古人而是金国。他认为当初西夏国危难之时向金国求援时,金国皇帝永济不但不援兵还说“敌人相攻,我国之福”,见死不救,金国再不可能成为盟友。既然成不了盟友那就是敌人,是敌人就要报复,要报复靠自己的力量远远不够,要找帮手。找帮手,南宋的国情日衰,自顾不暇,是靠不住的。唯有刚刚入侵过西夏的蒙古人才最可靠,其原因一是蒙古人强悍国盛民强;二是蒙金世仇,蒙必想伐金;三是西夏与蒙古有议和协议,是臣服关系。三种情况说明与蒙古合作攻金是最佳选择。 西夏新皇帝神宗主意拿定,就派人赴蒙古国请求联合攻打金国事宜。其实西夏国的新皇帝与金国的绣花枕头皇帝一样鼠目寸光,不懂得唇亡齿寒的道理,没有了金国,西夏国也就不可能存在了。 成吉思汗从西夏撤回蒙古国都和林后,与西夏的罗皇后和和顼公主整日尽欢。众臣百官和牧民也得到丰富的奖赏,尽情享受从西夏掠来的女人和食物。几年下来从西夏抢来的物资极大地丰富了国力,为攻金报仇打下了物质基础。 此时的蒙古国可以说是风生水起之时,有了物资保障,更重要的是收服了西夏国,解除了攻金的后顾之忧。成吉思汗报世仇的顾虑基本消除,用了一年的时间享受从西夏抢来的战利品的同时厉兵秣马,做好了攻金的准备。 正在此时西夏国来请求联盟攻打金国,正中成吉思汗的下怀便命西夏从凉州向秦川进攻,蒙古大军从北方发兵。 至目前为止,成吉思汗征服的原始动力还停留在占有女人和复仇的基础上。而与金国的仇是成吉思汗内心深处任何仇族部落也无可比拟的最大的仇恨。 蒙古与金国的这个世仇,的确超越了蒙古大草原上与所有部落的仇恨。不仅蒙古部落的三代大汗都是金国的眼中钉肉中刺,尤其是俺巴该被金人施以木驴刑而死,而且这些年来成吉思汗也倍受金国的霸凌。 当年铁木真势力尚小,在草原各部落夹逢中求生存之时,为了达到先报部落之间仇恨的目的,不得不把金国这个最大的仇家先放一放,还要利用金国的势力牵制敌对部落,便违心地接受了金国的删封,以至后来称臣纳贡。 蒙古表面上臣服受节制被金人认为是软弱胆小,也从来没有信任过成吉思汗,就连每年蒙古入贡时,金朝只在塞外接受,从不允许蒙古人入境,而且还百般刁难屈辱。成吉思汗忍气吞声了许多年,如今蒙古今非昔比,这种忍让就要结束了。 成吉思汗攻打金国不仅仅是自己比以前强大了,又有了西夏的臣服和联手,还有一条重要因素就是金国内部出现了问题。 金朝在章宗统治时期,已趋向衰落。特别是后期,娱情声色,上下偷安,竞尚奢侈,腐败无厌,经济凋敝,民不聊生。金人与汉人的矛盾、贵族与民众之间矛盾大爆发。女真皇室勾心斗角,相互倾扎。章宗谋杀对自己构成威胁的其叔郑王永蹈、赵王永中,立柔弱无能的卫王永济为嗣。从此宫中更加腐败,重臣豪族、有兵权的人乘机搜括百姓,侵吞官赋。 军队腐败的程度更加严重。军官生活腐化,士兵军纪败坏,欺男霸女,“聚饮赌博,习以成风”。军制庸肿混乱,军官多如牛毛,十羊九牧,号令不一,那里还谈得上战斗力,只有对付民众的能力。 金国的经济也严重匮乏,入不敷出。无奈只得大印纸钞,变换名目贬值,“宝券”变成“通宝”,面值含量低,“千钱之券仅值数钱”。这样国库还是亏空极大,怎么办?只有加重赋税,以至于增加到三倍以上。 而且朝廷往往还要预借数年,甚至把五年之后的税都收了。征收的期限缩短,又严又急,不能按时完成的民众就要吃官司受惩罚。村民们饥寒交迫,年年不得不把还没成熟的庄稼提前割掉充饥。粮食吃完了就外出乞讨。不在家种地就没人交税,所以逃亡者越来越多。如当时亳州六万多户人口,外逃剩下不足五千户;砀山县因为逃一户相邻十户分担其税,村民干脆弃乡离井,“野无居民”,竟然找不到一人,朝廷的赋税也无从收起。 这样千疮百孔不堪一击的金国,可以说是成吉思汗复仇的天赐良机。雪上加霜的是此时金国皇帝是无能的庸才永济当朝。不识时务的新帝仍如先朝一样,派人传唤蒙古到四子王旗西北城外(今内蒙)进岁贡。 金国使者来到蒙古国都和林,见了成吉思汗仍以大国使者的身份,高高在上傲慢无礼,见了成吉思汗不拜也不称大汗,指手划脚要成吉思汗赶紧把上好的贡品准备好,速速送到指定地点纳贡。 成吉思汗本就有气,也知道金国换了永济当皇帝,便故意问道:“你们金国的新主人是谁?” 使者道:“卫王永济。” 成吉思汗嘴角拉得好长,讥笑道:“呵,你们称皇帝为天子,我还以为中原皇帝是天上的人来当,像绣花枕头永济这样的笨骆驼也可以做啊?哈哈……” 金国使者见成吉思汗大不敬,十分恼火训斥道:“你曾受大金国的封赏,是皇帝的臣子,应该奉诏叩拜,今日竟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藐视朝廷,是要大祸临头的。” 成吉思汗见金国使者还如此盛气凌人,大怒道:“你们这帮金狗狼羔子,老子的先人是你们用酷刑杀害的,这世仇我们会忘记吗?敢在本王的大殿撒野,瞎了你们的狗眼。把这几个金狗钉在木驴上辗了。留下一人挖了眼睛遣回金国,让他给那笨蛋皇帝永济报个信,就说老子的铁蹄马上要踏平金国,让皇帝小儿给老子舐屁股。” 金国的使者一行六人被成吉思汗用木驴刑辗死了五个,遣送一个挖了眼睛的使者回金国,算是正式对金国宣战了。 时年为1211年秋,牛肥马壮之季,成吉思汗命术赤、察合台、窝阔台三个儿子和侄子哲别各率一支大军为先锋,自己亲率主力大军随后跟进,由达里泊进入金境。 金国夜郎自大的永济帝,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蒙古人会翻脸造反,杀了使者,辱骂朝廷,还扬言要攻打中原。气得大发雷霆,一个小小的蒙古部落,如此胆大妄为,竟敢公然与大金国对抗,真人是老鼠舐猫屁股——活的不耐烦了。于是下令,派一去兵马去讨伐蒙古国。 金国讨伐的兵马还没组织好,边境战报传到:蒙古大军先头兵马已由达里泊进入边境,正攻向西北路要塞乌沙堡。 金帝派大将吉迁、嘉怒、完颜和硕分三路前去迎敌。金国的大将们一直以来都是在他们的祖先阿骨打八百骑兵灭辽国的光环里活着,骨子里有阿骨打的傲气和胆量,但并没有阿骨打的清正和方略。几百万的兵马如散沙一般,军纪涣散,吓唬一下老百姓还可以,一有战事,先想到的是借机抢掠财物,而不是杀敌打胜仗。 金国的三员大将根本没有把蒙古人看在眼里,傲慢地要去捉成吉思汗坐木驴。然而金军开进中边走边抢掠老百姓,老百姓不但不帮他们阻挡蒙古人,反过来杀金兵。三路大军走走停停,一路比一路慢。而蒙古大将哲别率领的先头部队昼夜兼程,马不停蹄,抢先杀入乌月营,攻占了乌沙堡。 哲别初战告捷,占据了金国通往西京大同的重镇。成吉思汗大喜随命大军迂回攻打金国的西京大同。大同的守将是金国数得着的战将胡沙虎,此人有胆有略,突遇蒙古大军来袭,沉着应战,据险抵抗等待金国的援军。金国西援的通道已被哲别切断,根本不可能让一兵一卒通过乌沙堡。胡沙虎守城七天七夜,等不到援军,弃城突围东逃。正遇上哲别的大军拦杀,金军死伤无数。胡沙虎单骑逃走。 成吉思汗攻占了西京大同,其余诸将兵分数路拿下昌州(内蒙太仆寺旗西南九连城)、桓州(正蓝旗北四郎城)、抚州(河北张北)三州及西北诸城。 此时的金国皇帝永济才从狂傲的睡梦中惊醒,感到战事不妙,金国并不是他感觉地那么强大,蒙古人更不是他想象的那么渺小,为避其锋芒命从河北的张北退守张家口,重新调整部署命招讨使完颜纠坚率领四十万大军在野虎岭(现河北万全膳房堡)阻击蒙古大军的入侵。 成吉思汗很顺利占领了河北张北,与野虎岭坚守的完颜纠坚带领的金国四十万大军形成对峙。 野虎岭位于河北万全膳房堡北侧,是金国西此天然屏障,战略要地。野虎岭山高陡峭,峰入云霄,鸟难飞越,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金国四十万大军据险坚守,拌住了蒙古大军进东的铁蹄。 成吉思汗乘胜攻击的数路大军,被野虎岭挡住了去路,急得“嗷嗷”大叫,一连十几天在山下叫骂。无奈金军坚守不出,蒙古军寸步难行。 成吉思汗也急得坐不住,与木华黎一起来到前沿阵地查看。野虎岭果然名不虚传,峭山峻岭,荆棘满布,羊肠小径逶迤盘旋在险峰之间。成吉思汗不禁摇头叹道:“野虎岭无守军都难能行,何况有四十万大军把守。” 木华黎见成吉思汗望着野虎岭摇头兴叹,沉思片刻道:“野虎岭与西夏的贺兰山同样易守难攻,但金将完颜纠坚跟西夏嵬名令公相差甚远。” “噢?”成吉思汗看着木华黎不屑地道,“不都是坚守不出吗?有什么差别?” “嵬名令公宁死不会下山,而完颜纠坚就不一定了。”木华黎诡秘地笑道。 “嵬名缜密卓识,完颜持蛮傲物。施以相同方法,会有不同的结果。哈哈……”成吉思汗仰天大笑道,“好就依你的意思,本王回寝帐了。” 第六十一章 边城巧遇三公主 第六十一章边城巧遇三公主 成吉思汗回到行帐,把从西北三州掠来的姿色万象的贵妇人、小姐轮番弄到自己的寝帐,昼夜作乐。将士们也都堆在山下整日喝酒抱女人,并不似先前那么“嗷嗷”叫骂。看样子蒙古大军也不急于攻山,反正有酒有肉有女人,驻扎几个月甚至几年也不成问题。 蒙古军不战不撤,占着金国的地盘,吃着金国的酒肉,玩着金国的女人,天天过大年似的,气坏了山上的守将完颜纠坚和四十万金军。 完颜纠坚,身高八尺,声如洪钟,顿餐斗米,力大无穷,有勇无谋,目空一切。曾是金相完颜襄的部下金国镇北大将,向来不把蒙古人放在眼里。当年联盟攻打塔塔儿,金国删封铁木真时他就在场,他从心眼里就鄙视嘴上还未长胡子的毛头小子,认为成吉思汗只不过是沙漠里乱窜的一只饿狼而已。 此役完颜坚被任命为招讨使,带着四十万大军迎敌,原准备与蒙古军大战一场,以自己将近一倍于蒙古军的优势,把成吉思汗给灭了,至少也可以赶出金境,扬扬自己的威名,长长金人的士气。而自己的副将明安却给皇上献计据守野虎岭,以逸而疲蒙古军,阻止住蒙古军南下。这种被动的抗蒙决策让完颜纠坚十分不满。 眼下蒙古兵马不攻山了,却在山下悠哉游哉地喝酒吃肉玩女人,成吉思汗的寝帐昼夜淫乐,将士提着羊腿和酒囊嬉戏追逐,兵不兵,民不民,那架势不攻不撤,像是好吃好喝的赖在金地不走了,岂有此理。 狂傲的完颜纠坚心里本就不顺,四十万大军在手,却被成吉思汗二十万兵马围困山上,再加上啃了十几天的大饼,气得两眼冒火,召集众将抄家伙要下山。 副将明安拦阻道:“主帅且不可轻举妄动,蒙古势头旺盛,连拔数城锐不可挡,我们只有固守,才能避其锋芒,锉他们的锐气,让成吉思汗知难而退,就是胜利。” “放屁!就是你向皇上献此计,才让老子困在这里。难道金国的四十万大军还怕他二十万野驴吗?”完颜纠坚马鞭指着明安气恼地吼道。 作为副将的明安被喷一脸狗血,心里窝火。但固守是自己献的计策又身为副将,若盲目下山必败无疑,受到皇上的责罚事小,一旦蒙军突破野虎岭这道防线,金国就危在旦夕,于是忍了忍道:“据山死守是皇上的旨意,也是万全之策,还请大帅三思!” “呵,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拿皇上压我,瞎了你的狗眼。”完颜纠坚挥鞭向明安抽过去,被众将领拦住,怒道,“若不是你和郭怀玉还有史天泽一帮汉臣窜通一起阻碍女贞贵族治理国家,我们早就一统天下了,还容蒙古小儿来捣乱!” 明安身为金朝武将,为金国出了不少的治理国家的主意,是文武全才深受两任皇帝的器重。但金国的贵族尤其是军界常以除了明安而后快。提到的郭怀玉是唐朝郭子仪的世孙,是金国著名的大儒,以足智多谋著称,金帝欣赏重用。史天泽兄弟俩是金国中战功卓绝统领一方的大将。这几个都不同程度地受到金人的排斥,朝廷也不可能真正地信任他们,常以金人督军牵制。此次野虎岭战役的防御策略就是明安提出的,皇上却让完颜担任主帅,也足以说明金人对明安的不信任。 这些明安习以为常,但心里难免不顺,又受到完颜阵前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臭骂,心里窝火是小,假若这四十万大军被灭,野虎岭失手,作为守军副帅,难逃罪责,所以才忍气吞声极力反对完颜下山。 明安躲过完颜的鞭子,为了大局和自己的后路,还是不能让完颜冒然冲下山去,导致全军覆没的残局,于是道:“主帅,执意要打,那就派兵夜袭抚州,或许能取胜。” 完颜嗤之以鼻道:“妇人之见,老子有二十万骑兵,二十万步兵,堂堂正正地与他打一仗,灭了成吉思汗,以绝后患,才是大丈夫所为,鸡鸣狗盗的小人之计,只有你这等人才想得出来。该滚那就滚那去,老子这里不需要你!” 明安又被当众羞辱一番,一顿足离开,还没走几步又被喊回来。完颜纠坚阴沉着脸道:“大军下山前你作为副将去蒙古大营一趟,见成吉思汗问他,在蒙古待的好好的,何故犯我金国,烧杀掠夺,残无人道。现在醒悟还来得及,把抢的东西和女人归还金国,本帅就放他回去,不然我四十万大军就要把蒙古人踏成肉饼子。” 明安何等的精明,派一个大军副帅去下战书,亘古未有,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何况蒙古人不懂也没有两军阵前不斩来使这一说,分明是完颜动了杀心,借蒙古人的刀除掉自己。 军命难违,违者杀头,去了也杀头。明安暗自思量,你不仁不要怪我不义。于是,明安很爽快地领命下山去见成吉思汗。 明安离开,完颜纠坚向众将笑道:“但愿此人能安全回来!”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众将一阵狂笑声把明安送下野虎岭。 明安带了自己的卫士一行几十人下了山,才轻松地向山上看了一眼,在心中轻蔑地道:再见了金朝,回来之时就是野虎岭被破之日。 明安被蒙古怯薛军押着来到成吉思汗的行帐。明安让卫士们在外等候,自己一人去见蒙古大汗。成吉思汗听说是金国使者,大怒道:“不见!拉出去砍了便是。除了完颜小子亲自来受死,本汗才见他,挖出他的心肝,看他长了多大个胆。” 明安见成吉思汗不见人就要砍头,大喊道:“我是野虎岭副将明安,有要事见大汗。” 明安?成吉思汗曾有过一面之交,也知道此人不一般,是金国的肱股大臣。他作为金军的副帅怎么能冒杀头之险充当使者来蒙古大营?这里面有问题,成吉思汗马上叫人把明安带进议事大帐。果然是那个年轻睿智的明安。 几年前,成吉思汗统一了漠北之后,为了开开眼界和了解从孛儿贴、也遂两位夫人那里听来的汉地有趣的风情,便随着一年一度给金国纳贡的马队来到了金国边陲小镇——达里泊。 达里泊位于金国最北端与汪古部的交界处,虽说镇子不大,由于跨境交易,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十分繁华。各种肤色和服饰的人群,各式各样的物品,各类诡异趣事把这个不大的小镇装填的满满的。 成吉思汗扮成派头十足的商贩,头戴八角瓜皮帽,脚蹬一双真皮靴,身着蔵蓝色长袍上穿一件镶金边的青色小马褂,高大的鼻梁上顶着两个圆圆黑黑的眼镜片,右手拎着一支金顶银脚的黑色手杖。虽说年龄已是五十开外,看上去倒像一位公子哥。 成吉思汗第一次来到金国汉地,这里的一切都是新鲜稀奇而妙趣横生,尤其是花花绿绿的女人,让他大饱眼福。成吉思汗不由地长叹:“啊,真美啊,这汉地的东西真个的好,女人更好啊。” 随行人员也如同刘姥姥进大观园,目不暇接,看到好的玩意就往怀里揣,好在有人跟着买单,见了漂亮女人就追逐嬉戏,好在也有人去劝解。买单和劝说的人是一帮不远不近的跟在成吉思汗一行身后的汪古部人。 跟成吉思汗并行的木华黎同样兴致勃勃。他虽说读了不少汉人的书,风土人情也了解很多,真正的心领神受还是第一次。见大汗如此兴奋,当然也听出了成吉思汗的弦外之音,笑道:“可惜这么好的东西属于女贞人。” 成吉思汗回头看了木华黎一眼,那眼神里充满贪恋和欲望,手杖向前挥了一下划了一个大大的圆弧,道:“杀了金人这些女人都是老子的。” 木华黎深知成吉思汗对女人的特别兴致,为了女人他可以杀,也可以止杀;可以开战也可以议和;可以掠夺也可放弃,可以攻伐也可以撤退。此时还是借用女人激一激,于是道:“据说女贞的女人比汉人的女人还要风情,金朝宫殿里就有一位风情万种美佳天下的女子。” “呵呵,快快说来是哪一个?”成吉思汗听到有如此别样的女子,兴趣大发道。 “金朝合敦公主!”木华黎道。 “好,记下了。”成吉思汗手杖往地下狠狠杵一下道,“有一天本汗收她做夫人!” “嘻嘻,你这老头又收哪个做夫人?”随着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从身后窜出来一个身着华丽,美颜如雪的女子,成吉思汗心旌摇弋之时,那女子已扑到怀里,道,“父汗还真是你呀?” “阿勒别姬!”成吉思汗抱着女儿原地转了几圈道,“我的小羊羔,想死阿爸了。” “三公主你怎么也在这儿?”木华黎见成吉思汗的三女儿阿勒别姬,惊奇地道,“这里距汪古大营好远的啊。” “木华黎叔叔,这里离和林更远,你们怎么也在这儿呢?”阿勒别姬还跟没嫁到汪古部落一样调皮,逗着木华黎道。 “我们是来岁贡的!”木华黎道。 “呵呵,岁贡还要大汗和大丞相亲自来啊?”阿勒别姬笑道。 成吉思汗用手指竖在嘴上小声道:“我们是来玩的,别声张。” “岁贡的马队经过汪古境地时,我就派人跟着了,看有什么帮忙的不。”阿勒别姬道,“跟随的人说今年岁贡的人与往常不一样,人多不说,还有几个特别的人,所以我就跟来看个究竟。见你们的人在小镇里不守规矩拿东西不给银子,还挑逗女人,怕惹出麻烦就让人暗中给银子劝解平息事端。” “呵呵,还有这事?”成吉思汗回头看了看随从道,“你们抢东西了?” “这么好的玩意,忍不住拿了几件,以前拿别人的东西咱从来没给过银子,这里还要银子真是的,再说身上哪装过银子。”几个随从不以为然地道。 “来时说过,别抢东西惹麻烦,这次是来玩玩的,等有机会了让你们好好抢。”成吉思汗不愠不火地说了几句,也没当回事,就对女儿道,“还是那样调皮,来了还不早点来见阿爸?” “开始不知道是父汗,以为是几个贵族子弟呢,女儿正想出来教训几句,才发现这大耳垂,嘻嘻……”阿勒别姬伸手揪住木华黎如铃铛般大的耳垂大笑道,“木华黎叔叔毕恭毕敬的那个富家子弟是谁?我的几个哥哥都不可能有这样的待遇,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父汗你了。” 成吉思汗看着活泼可爱的小女儿,高兴地道:“哈,还是这么精明,你在汪古部过的怎么样?他们对你好吗?” “嘻嘻,吃的好,玩的好,穿的好,还有想干啥干啥,你说好不好?”阿勒别姬挎着成吉思汗的脖子嘻嘻地笑道。 成吉思汗脸一沉道:“光玩可不行,也要帮他们做点事情,还有……”成吉思汗看了看阿勒别姬的肚子,道,“还有这儿……” “快了快了,父汗比他们还急呀?”阿勒别姬羞羞地道。 “当然急了,阿爸孙子都好几个了,还没有外孙。你托雷哥哥比你还晚娶了吉里吉思国的公主,都生了小蒙哥,我还想抱外孙子呢。”成吉思汗笑道。 “嘻嘻,小哥哥够快的,生儿子了,我那小侄子叫蒙哥,等我有了儿子就叫八哥。嘻嘻……”阿勒别姬俏笑道。 “那就快点,让小八哥跟着蒙哥去打天下。哈哈……”成吉思汗一阵大笑,小镇打了几个寒颤。 众人见到久别重逢的三公主,高高兴地手舞足蹈,在大街上又跳又叫。三公主更是快乐地带着成吉思汗一行满街畅游,边游玩边讲解,让成吉思汗大开了眼界。想不到这汉地太神奇了,那么多鲜为人知的东西,那么多有趣的故事,真是洞天大开,蒙古以外的世界太精彩了。成吉思汗一路感叹,一路遐想,一路暗下决心,一定要把这美好的东西都弄到自己手里。 一行人正兴高采烈之时,一辆马车从当街穿过。几个膀大腰圆的大汉押着车子,车上高大的铁笼子里装着十来个满脸污垢的男人。这些男人都被捆住手脚,但那眼神却充满着愤怒,不停地砸着铁笼,向行人怒吼着。 成吉思汗止住脚步,等车子经过面前时,问道:“这笼子里是些什么人?” 三公主道:“听说小镇上有个人口交易市场,金人捉了其他部落的人在那儿贩卖。” “看看去!”成吉思汗一甩头道。 众人跟着车子来到一个街边场地,那里已有几辆同样的笼车,里面都装着捆住手脚的男人,还有的车子上装着披头散发的女人。场地四周围着许多看热闹的人,有的在评头论足,有的指指点点,有的在讨价还价,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刚刚入场的那辆笼车停下来,押车的大汉站在笼子上大喊道:“快来看,快来买,这是刚从蒙古抓来的野鞑子,个个健壮的像头狮子,一人能顶几个人做活。” “啊?”成吉思汗看了看笼中人大吃一惊。 第六十二章 忍怒救下十五士 第六十二章忍怒救下十五士 成吉思汗看了看笼中人特有的耳孔果然是蒙古人,不禁大怒,木华黎上前耳语道:“大汗,不可暴露身份,我们把人买下来就是。” 成吉思汗强压住怒火用手杖指着笼中人道:“这些人我都买了!” “好嘞,还是这位老板识货,好货好价钱。”笼上的金人大汉跳下来走到成吉思汗身边道,“每人三十两,要几个?” “全要了,少废话,快放人!”成吉思汗怒道。 金人大汉见成吉思汗等人很气派价钱也不还,肯定是有钱有势的主,只要给银子,话难听的就难听的,也不再多说,伸手道:“十五人一共四十五两。” 蒙古人向来靠抢掠,走那抢那,见啥抢啥,拿来主义,根本不用也用不上银子,更何况蒙古的大汗大将军们,从来也没给银子打过交道。成吉思汗、木华黎看看随从,都面面相觑,两手一摊,银子的没有。 金人大汉见这么富贵之人身上没有银子,以为是嫌贵在给他开玩笑,道:“贵是贵了点,但这可是正点的蒙古人,老板不知道弄这几个蒙古人,多不容易啊,我们要跑到蒙古草原,白天踩点晚上动手。还怕遇上蒙古兵,要是让成吉思汗知道抓住了,非给我们上脔刑不可,那蒙古人的脔刑……” 金人大汉比划着蒙古脔刑有多厉害,成吉思汗道:“你们都是什么人?” 金人大汉道:“不瞒老板说,我们都是军中人,不然怎么敢去蒙古抓人。” “为什么去蒙古抓人?”成吉思汗道。 “蒙古人强壮,值钱。你们不也是喜欢买蒙古人吗?拿钱来吧?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大汉手又伸过来道。 突然一个卫士从成吉思汗身后窜上来,抓住大汉的手一拧,大汉“啪”地一声跪在地上,“嚎嚎”大叫。押车的十几个金人抽出腰刀围了上来,大喊道:“那里来的杂种,敢在老子的地盘上撤野,弟兄们上,宰了他们。” 成吉思汗身边的卫士都是怯薛营火力烈门和哈撤儿百里挑一的武功高手,对付这几个小蟊贼比拍死几个臭虫还容易。 十几个金人大汉提刀过来,成吉思汗向后一闪,几个卫士就迎过去。 木华黎怕成吉思汗暴露了身份有危险,上前拉开卫士把金人大汉放开道:“我们这位小兄弟冒失了,多有得罪,今天我们没带钱,人不要了,改日再说。” “呵呵,说的轻巧,打了老子,货说不要就不要了,天下还有这样的好事?货不要了行,你们得到我们的大营走一趟。”金人大汉从地上爬起来,甩甩手腕耸耸肩,脑袋摆的“啪啪”响,来到成吉思汗面前道。 此时已有大批的游人围上来看热闹,有人道:“看来这几个外地人要吃亏了。” 有人道:“这几个金狗仗势欺人,说不定碰上硬查了呢。呵呵,今天有好戏看了。” 人们正在七嘴八舌地议论,大街上传来“咣咣咣”一阵阵响锣声,随后就是一队皇家仪仗,足有几千人马护着一辆四马金顶黄轿车。彩旗飘扬,锣鼓喧天,威风八面地穿街而行。人们争相跑过去,边跑边喊:“快看啊,朝廷钦差大臣来接受蒙古人的岁贡了。” 成吉思汗抬头看去只是微微一笑。那几个较劲的金人大汉,见朝廷钦差大臣来了也不想额外惹出麻烦,但,这台阶不好下,提刀上来,不能不比划两下就提着刀下去,那今后还怎么在世面上混。如若真要比划两下,那就麻烦大了去了。成吉思汗这几个卫士可不是吃素的,既然大汗向后闪开那分明是要杀了这几个人。 就在几个金人要找回面子时,冰雪聪明的三公主给了。她怕父汗一怒杀了这几个金人,暴露了身份会若来难以预料的麻烦,拔开成吉思汗的贴身卫士,走到几个金人大汉面前,道:“诸位军爷,我是汪都部太子妃,给个面子,笼中那几个人我买了,这几位是我的客人,今天的事完全是一个误会,改日我与太子去你们大营致谢如何?” 几个金人大汉一听面前这身着豪华服饰的漂亮女子是汪古部的太子妃,这几个富商又是她的客人,也不得不给个面子,虽说汪古部是金国的封国,但庙小神尊,是惹不起的,正好也是见好就收,借坡下驴。 带头的大汉故作勉强地道:“原来是汪古部的太子妃,这个面子不给谁也得给您啊。不然,我们哥几个在这地盘上咋混?” “那好,给,”三公主从身后随从手里接过银袋,甩了过去道,“这是五十两,够不够?” “够了够了。多谢太子妃。”金人大汉忙招呼手下,道,“快快,把人交给太子妃。” 成吉思汗看了看其余的笼子道:“把那些人也卖了放他们走。这十五个人带回去” 三公主不解地看了看木华黎,木华黎点点头道:“多谢三公主了。” 三公主一掷千金,把所有的笼子的上百人都按每人十五两给买下,道:“你们从现在起都自由了,回家去吧!” 被买下的人被放出笼子都跪下给三公主磕头谢恩,三公主指着成吉思汗道:“要谢就谢这位老板,他才是你们的救命恩人呢。” 这些人又给成吉思汗行大礼谢恩。成吉思汗挥挥手道:“都起来,回家吧。” 许多人不相信这是真的,慢慢地站起来迟迟不敢离开,木华黎上前面道:“我们老板说话算数,你们都可以回家了,快走吧!” 站起来的人才慢慢后退几步,然后转身跑开。还有几十个人和一个女人跪地不起,三公主催道:“没事的,他们都走了你们也快快回家去吧!” 剩下的人还是跪下不起,过了一会那披头散发的女人微微抬起头道:“我们都是无家可去的人,回去还是被他们抓来给卖掉的。” 成吉思汗看了看三公主道:“你带回去把他们训练成你的卫士,那女人做你的侍女。” 三公主精明过人当然知道父汗的用意,对下跪的人道:“你们愿意跟着我吗?” 跟着太子妃那可是一步登天,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当然愿意,傻子才不愿意呢,又是一阵叩头。三公主笑道:“好了,既然愿意从今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有难同当有福同享。都起来吧。” 众人起来脸上露出脸容,那女人眼睛里却充满对成吉思汗的感恩,向成吉思汗连连鞠躬致谢,三公主拉过来道:“你叫什么名子?” 那女子道:“小娟儿!” “你是汉人?”三公主道。 那女子点点头眼睛一直看着成吉思汗。三公主走到成吉思汗眼前道:“父汗不是想知道汉人的事吗,这女子看上去也算机灵,不如就留在你身边,不知道的事可以问她。” 成吉思汗随口道:“好吧,那几十个人,你可要好好训练,会有大用处的。” “是的,谢父汗想的周到。”三公主给成吉思汗挤了个媚眼,又对那女子道,“我帮你梳洗一番后就跟着这位老板,伺候他的起居如何?” 那女子特别兴奋地道:“小娟儿会做好的,谢谢王子妃!” 此时小镇上的好多人都拥上来,有人道:“这王子妃人美心更善良,真是个大好人啊。” “这些被抓的人太有福了,进了王子府不就是进了天堂了吗?” 如此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汪古部落的王子妃的善举传遍四方,美名扬遍天下。 成吉思汗把救下的人接到一个偏僻的客栈,让他们洗浴过后,又饱餐一顿,才知道救了他们的人就是成吉思汗。十五个人来到成吉思汗面前叩拜道:“谢谢大汗救命之恩。” 成吉思汗道:“你们是怎么被金人捉到的?” 一个高大魁梧的青年道:“我们都是蒙古札兰答氏部族的,原来跟着札木合给大汗作对过,也参加过十三翼和合沙陀之战,札木合死后,我们害怕大汗杀了我们,就逃到与金国不远的地方放牧狩猎。谁知金人时常到我们那里捉人,部落里十有八九被他们捉去卖了,我们这十几个人就组织起来保护部落。一天夜里几十个金兵突袭我们的营地,就给捉了。幸亏遇上大汗,不然我们永远回不了蒙古草原了。” “原来都是同族兄弟,札木合是札木合,你们是你们,怕我做什么,有难来投我便是。”成吉思汗把他们扶起来问魁梧青年道,“你叫什么名子?” 魁梧青年道:“我叫弋矢,他叫忽札鲁,他叫合噜马,他叫……” 魁梧青年把十五个人一一介绍给成吉思汗。成吉思汗道:“你们恨金人吗?” “恨,恨之入骨!” “恨不得扒他们的皮、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 “我要杀光金人!” 众人义愤填膺、摩拳擦掌要杀金人。成吉思汗道:“好!都是有血性的男人,从今天起你们就跟着我杀金人,如何?” 众人一拱拳道:“是!大汗,跟着你杀金人!” 成吉思汗指着魁梧青年弋矢道:“你就是他们的头领,带他们在我身边,做我的侍卫!” “是!大汗!”弋矢叩拜道,“我等誓死保卫大汗!杀光金狗!” 不大一会三公主进来,附在成吉思汗的耳连边小声道:“父汗,真是有艳福,那女子可是个大美人,而且还是个名门闺秀呢。” 成吉思汗听到美人条件反射地“噢”了一声,道:“你说那个披头散发的女子?” 三公主神秘笑了笑道:“一会就知道了。”言毕向房外一摆手,一位年龄二十上下的美貌女子款款而入。 成吉思汗抬头看着进来的女子倒吸了口冷气,惊异地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异域风情的美人那见的多了,可眼前这位娇小如玉的中原美人,他想也想象不到如此玲珑剔透,不禁上前拉了拉,道:“你就是那个披头散发的小娟儿?” 女子矜持地点点头,一头秀发遮住眼帘。 成吉思汗低头去看女子的脸蛋,不看则可,一看兴致大发。只见女子一字眉下忽闪着一双乌溜溜的会说话的大眼睛;樱桃小嘴上面是尖尖而小巧的鼻翼,犹如春天初露的小荷尖,挺挺翘翘。从来没见如此精致的脸蛋,成吉思汗直想去捏一把,三公主“咳嗽”了一声,道:“父汗,别把人家吓坏了哎!” 女子一听王子妃喊父汗不由得身子一紧,抬眼看看成吉思汗,慌忙下跪叩头道:“民女小娟儿叩见大汗!” 哈,好一个机警而又敏锐的女子。成吉思汗暗自惊道,看样子此女不一般,又如何沦落到被人卖身的地步,好奇地问道:“小娟儿不必掬礼,站起来说话。” 小娟便按汉人的礼节拜后起身双手挽在一起身子躬了躬向右一揖,道:“小女子是中原卢氏郡毛家湾段家堡人,家父段万堂是南宋岳家军的大将军,被金人掳去杀害了。我还有一个双胞胎姐姐大娟儿,现在卢氏大山带着父亲的旧部和段家军,占山为王,专杀金人。” “噢?”成吉思汗听到此对此女敬重起来道,“那你怎么被金人抓了?” “为父报仇!”小娟突然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成吉思汗回到座位上坐下来眼睛里放出异样的光芒道:“被他们……” “是!”小娟没等成吉思汗把话儿说完干脆地道,“我带着一帮姐妹,来到金人的大都,刺杀金狗皇帝不成,被他们追杀,中原已无处可逃,听说北方有个蒙古人专杀金人,我们就准备去投靠他,刚逃到这儿就给抓了。” “你的那些姐妹呢?”成吉思汗心想这女子如此干练她的伴当也不会差问道。 “被他们卖了十几个,剩下我们一起的七个姐妹被你们救下后,她们先离开了。”小娟儿道,“因为不知道你们的底细,我留下来探探虚实,你们真是蒙古人就投靠你们,若不是,她们会来救我离开这里,再去找蒙古的大汗。小女子没猜错的话,你就是射雕英雄成吉思汗!” “哈哈!好厉害的女子。本王就是专杀金狗的成吉思汗!”成吉思汗笑道。 “看出来了的,世上哪有如此霸气的老板,”小娟儿没有了刚才的矜持道,“你一进黑市我就看出你是个不寻常的人,不讲价钱不问来由,手杖一挥,都要了,那气派分明是指挥千军万马的统帅,那眼睛的怒火正是不可侵犯的尊严。” “哈哈,小丫头了不起,今天起你就留在我身边怎么样?”成吉思汗喜不自禁地笑道。 “谢大汗,只要能杀金狗,为父报仇,今生今世愿为大汗奴婢!”小娟磕头谢恩,三公主上前拉起道:“你已是父汗身边的人了,还客气什么,走我给你说说汗宫的规矩。” 成吉思汗显然对小娟儿很是欣赏和几分的敬重挥挥手,三公主和小娟儿离开。此时在边境等待纳贡的大臣豁儿赤派人来报:金朝让我们明日卯时到小镇西北二十里处安抚亭纳岁贡。 木华黎气愤道:“金帝欺人太甚,年年岁贡都不让入朝,连他们的小镇都不让进,岂有此理!” 成吉思汗道:“此次金朝受贡的大臣是那个?” “告知书上说是卫王永济。此人傲物一切,摆了很大的谱,随行几千人,一路鸣锣开道,驱赶百姓,尚有怠慢轻则杖责,重则打死。”来人道。 成吉思汗道:“回去告诉豁儿赤,就按金人的要求在安抚亭交岁贡,到时我一起去!” 木华黎一听成吉思汗要亲自去纳岁贡,大惊道:“大汗,万万不可,此次你是微服游玩的,我们带的兵马不多,不可暴露身份,以免发生不测!” 成吉思汗“哈哈”大笑道:“一个卫王算个鸟,皇帝老儿也没什么可怕的,我倒要看看此人怎么个傲物一切!” 成吉思汗执意要参加交接岁贡,木华黎阻挡不了,于是想了个法子道:“大汗执意要参加,那就听臣的,万不可以大汗的身份去,委屈一下做一个随从在纳贡的队伍里即可。” 成吉思汗指着木华黎道:“也好,就依你。” 第二天成吉思汗早早起来,与三公主骑马转了几个地方游玩之后,就和木华黎扮成豁儿忽的随从来到安抚亭。 成吉思汗、木华黎站在豁儿赤的身后充当随从,豁儿赤虽说是从小就与成吉思汗光屁股长大,还向他讨要了儿时许下的三十个漂亮老婆,引起了吐麻族的造反,但成吉思汗从来也没有责怪于他,还给他封了个管理财务的丞相,可见成吉思汗对这个小时候的玩伴何等的厚道信任。 然而,此次让成吉思汗当豁儿赤的随从,而且又是见金国的王爷,可不是光屁股玩泥巴,豁儿赤如坐针毡,浑身的不自在,几次站起来把座椅让给成吉思汗,都被成吉思汗按下去。豁儿赤没办法道:“大汗,你这是折杀臣下了,怎么能让主子站着奴才坐着,这不全规矩的,干脆我也站着算了。” 成吉思汗严厉地道:“你再啰嗦老子就把你那三十个老婆收回来。” 豁儿赤一歪头又坐下来,众人捧腹大笑。木华黎道:“豁丞相还是舍不得那三十个老婆啊。” 众人大笑一阵,卯时已过,还不见金国的受贡人地来,成吉思汗有点不耐烦,豁儿赤的副手鲁札儿道:“大汗别急,年年金人都要来晚半个时辰以显尊贵。看,他们来了。” 说话间,只见达里泊小镇方向,彩旗飘飘,马蹄声声,几千人马前呼后拥,鸣锣开道,威风凛凛,向安抚亭缓缓而来。 金国受贡队伍大致分为三部分:前队是两千人的引队,一千人手举彩旗,一千人持长枪;随后就是卫王的四马撵车,宽大高敞,黄顶金座,周围二十四名黄衣马褂卫士紧随左右;后队是三千人的方队,个个手持长枪,身背弓箭,跃马扬威,紧紧地跟在卫王的车撵后边。 这阵势摆的也太大了点,接个岁贡至于吗?至于在金国朝廷来看当然至于,对待称臣的属国就是要高高在上,特别是蒙古这样的野蛮小国,更是要镇一镇,让你知道我大金国是你的主子,我是天你是地,我是君你是臣,帝国的威严是你们可望而不可及的,只有老老实实年年岁贡,尽好你们的本分,其他的别想。 金人一相情愿地想法,或许对其他的部落或小国可行,但是对蒙古国就不灵验了。尤其是成吉思汗羽翼丰满之时,金国这种行为只能适得其反,或许说有可能激起蒙古人的逆反和好斗的心里。此时的成吉思汗已经称霸漠北,正在把复仇的苗头指向你金国,不比前几年,你再来这一套,岂不是往自己屁股底下揳撅子。 金国卫王的仪仗队来到安抚亭,“唰唰”前队两千人马两人一列,五百人一纵,各两纵向两侧成八字形散开;后队三千人马快速变成人五十乘六十的方队在黄顶撵车后侧列队。这也就是瞬间的功夫,一个无可挑剔的整齐划一的护卫军阵摆在了蒙古纳贡马队面前。 再看蒙古的马队,加上成吉思汗的随从和刚刚买下的十五人,也不过千把骑。与对面比起来,形影见拙,难免寒酸了许多。 第一次来纳岁贡的豁儿赤见这架势心里直发虚,乖乖,真是大国风范,只看这兵阵列的那么整齐,就比我们蒙古国参差不齐的乱阵厉害,难怪要给人家纳贡。心里想身上也发抖,成吉思汗手一使劲,豁儿赤肩膀一阵发麻。 木华黎小声道:“豁丞相,不要怕,他们这是虚张声势,吓唬人的,真打起来不顶事。” 成吉思汗嘴角上挂了一丝嘲笑,道:“你那点出息,本王只要一百人就可以灭了他们,把卫王的脑袋割下来,给你当尿壶。” 听大汗和木华黎这么一说,没有带过兵的豁儿赤胆子一下子提了上来,身子挺直了,大大咧咧地往骑背上一靠,没有了先前的胆怯,却多了许多傲慢和鄙视。 双方打了一次心里战,金人并没有镇住蒙古人。蒙古人的表现超常,不像过去纳贡时毕恭毕敬,顺顺溜溜,这次反而多了许多的傲慢。这是金人始料不及的。 此次之所以金人摆这么大的谱,原因是这次非同往常。近来金廷发生了一次重大变故所至。金国皇帝章宗担心屁股下面的龙椅不稳,把众望所归的叔叔郑王永蹈和能力超强的赵王给杀了,正准备立对朝廷没有威胁力的无德无才的绣花枕头卫王永济为继承人也就是准太子。这次卫王永济担任钦差大臣来边境受贡,一来是他第一次出来执行任务,让他露露脸先混个脸熟;二来是用高规格想压压刚刚统一漠北成立了蒙古国的成吉思汗的气势。旨在告诉蒙古人,金国很强大同时也很重视你蒙古国的。没成想卫王谱摆的太离谱了,弄巧成拙,适得其反,这次彻底地把蒙古人给惹毛了。 蒙古纳贡阵营不但没表现出任何的惧怕,反而不以为然。成吉思汗审视着对方,见金顶行仗里面坐着的人,果然如人所说是个白的像刚挤出的马奶,高的像只瘦骆驼,留着刚出茬的小山羊胡子,算得上是个英俊帅气的年轻人,但却没有丁点儿气质,像一只奶羊羔。身边一左一右立着两个文武高官。 三公主小声给成吉思汗介绍,左边那个胖胖的一脸奸相的人是副使完颜硕立,不是个好东西,每次岁贡都有他,刁难纳贡使者,挑剔贡品。右边的那个很干练的年轻武官,是金国将军明安,别看此人是武将,多有儒风,礼节还算周到,对礼节和贡品从不挑剔,也少有责难。 按常理,蒙古人见了金国钦差大臣如同见到金国的皇帝,因为接收岁贡的钦差大臣都持有皇帝的麾节,要行叩拜之礼。何况这次是王爷准太子亲自来接受岁贡。那蒙古人都要下跪参拜,山呼万岁! 金仗摆列完毕,卫王永济也端坐金黄銮骑上,两侧官员也侧立归整,专等蒙古人行礼。可蒙古这边却没有反映。卫王心想是不是这场面把蒙古人吓傻了吧?于是对随行的皇宫副总管道:“草原上的人没见过世面,提醒他们一下。” “卫王爷驾到,蒙古使者参拜!”皇宫副总管趾高气扬地喊道。 第六十三章 安抚亭前识贤人 第六十三章安抚亭前识贤人 皇宫副总管是个没牙的老太监,一声唱喝,犹如纸卷喇叭筒虽说吐字不清但高亢响亮,十几里都有回声,大地也有抖动之感。唱喝是朝廷宫人也就是太监的基本功,一辈子就靠这一手绝活吃饭。宫廷上除了皇上以外没有人不惧怕这一嗓子的。 皇宫唱喝有宫墙封音显不出怪味来,野外来这一嗓子特别的刺耳,尤其是那个长长的拖音,像蒙古人牧马的呼哨尖而上扬,引得蒙古人一阵大笑。笑声最大的要数三公主,前仰后合,还不住地道:“好玩,笑死我了。” 蒙古人不拜还大笑不止,卫王完颜永济“腾”的从座銮上跳了起来,正欲发怒,木华黎捣了捣豁儿赤的后背道:“礼节还是要有的。” 豁儿赤看看成吉思汗,成吉思汗点点头,豁儿赤起身两手一揖施礼道:“大蒙古国奉贡大臣豁儿赤参见卫王殿下。” 卫王正欲发火,见对方还是拜了,只是不合礼制。应先拜皇上,山呼万岁,再拜钦差,看来这蒙古人就是草民流寇,愚昧无知无礼无节,不可理喻。气得直摇头,指着豁儿赤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成吉思汗为什么不来奉岁贡?” 豁儿赤打仗不行动起嘴皮子耍个心眼,无人能比,这也是成吉思汗让他来的原因。刚刚他的参拜就是给卫王下套,若是传到章宗皇帝耳朵里,蒙古岁贡大臣,不参拜皇上,只参拜卫王,或者说蒙古人心里只有卫王,多疑的章宗已经杀了两个叔叔了也不差他这一个。 豁儿赤拜过比卫王坐下比起来还快,不温不火地道:“彼此,彼此,我和你一样都是钦差大臣,你说是什么东西?你们的皇帝不来,我们大汗也不会来。若我们大汗来了你还得叩头呢是不?” 卫王被豁儿赤连羞带辱地糟蹋了一顿,气得脸色发紫,大怒道:“来人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带回大都受审。” “且慢!”明安见卫士要动手抓人,上前拦住,对卫王耳语道:“殿下三思,我们的任务是接受贡品,他们一气不交了,怎么给皇上交待,这还是小事;若是与蒙古人这时候闹翻了,对金国和殿下都不利。此次全当他们是一群傻子,不给他们一般见识,把贡品带回去如实禀告皇上就是。” 卫王长出了一口气,摆摆手,卫士们都退回原位。精明的明安也要给卫王找回面子,故意大声道:“上国是君,属国是臣,不可乱制的。卫王念你不懂规矩也是初犯,朝廷不再追究,这事留给你们大汗自行查办。” 明安从开始到说话时眼睛基本上都是盯着成吉思汗,最后眼光转到三公主身上。他曾作为金国使者参加过汪古部王子的婚姻大典,与三公主有过一面之交,此时见汪古部的王子妃在蒙古纳岁贡的队伍里,着实有点儿吃惊,但他看了看她身边那个身材伟岸,气宇不凡,特别是两眉之间蕴藏着天然霸气的男人后,豁然开朗道:“三公主在下明安这里有礼了。你即是蒙古的公主又是汪古部的太子纪,能参加这次岁贡交接,说明蒙古大汗对这次岁贡还是十分重视的。” 卫王起身看了看姿色绝佳的三公主,心里着实舒服多了,脸上的怒色顿消,失口道:“噢,这漂亮的女子原来是蒙古三公主?” 三公主正欣赏明安的精明和诚意周旋,被卫王道出声来,便不失礼节地道:“我代表蒙古国父汗成吉思汗、汪古部父汗阿思剌和镇国王子向卫王殿下问礼了。” “啊,好说,好说,早就听说汪古部的王子妃美甲天下,聪慧过人,今儿一见名不虚传,公主有空可到大都做客。”卫王一听汪古的王子妃代表两个部族大汗和王子施礼,面子给足了,怒气消个八九不离十,这三公主姿色极佳堪称人中之凤,心里痒痒地道。 三公主一语双关地道:“去!肯定会去的。” 明安巧妙地把卫王的注意力转移到了三公主身上,紧张的气氛立马缓和了许多,明安道:“蒙古使者还不把岁贡清单呈上来?” 一场剑拔弩张恶劣事件被明安轻描淡写地化解了,而且各得其所。成吉思汗对这个年轻人审视了许久,想不到金国也有如此睿智之人,可惜了不能为我所用。 许多年来明安的影子深深地萦绕地成吉思汗的脑海里。没想到这次攻打野虎岭不期而遇,当明安被卫士押进来时,成吉思汗审视片刻,一阵惊喜,果然不错就是当年岁贡时那个睿智精明的明安。上前亲自为明安松绑,大笑道:“呵呵,还真是你啊?” 明安同样惊道:“原来,当年的那个随从果真是大汗。” 成吉思汗拍着明安的肩膀道:“还是没逃过你的眼睛,多谢当时没有点破,不然不知道会有多少麻烦的。” 明安道:“那种场合是很微妙的,我只能借三公主掩饰一番,那样对谁都好,不仅仅是对大汗,对永济殿下也是一样。” 成吉思汗拉着明安在自己的身旁坐下道:“你是个聪明之人,既然是野虎岭的副帅,为何要前来送死?” “不错,有人想借刀杀人,大汗若把刀借人,就不是天之骄子了。”明安笑道。 “哈哈,那可不一定,不是差点儿给砍了吗?”成吉思汗笑道。 “明安还是值差的那一点的。所以脑袋还在脖子上啊。”明安笑道。 “你的价钱在安抚亭岁贡时就定下了,不是一点!”成吉思汗道。 “多少?”明安故问道。 “无价之宝!”成吉思汗郑重其事地道。 “哈哈……”两人大笑一阵。成吉思汗对卫士喊道:“召木华黎和几位大将过来,摆宴为明安将军接风。” “喝酒不急,等破了野虎岭再喝不晚!”明安道。 说话间木华黎和大将们都已来到成吉思汗的大帐,看了看明安,众将不解,只有木华黎拉住明安的手道:“明安将军到来之时,野虎岭已破了。得爱将,破敌阵,接风庆功酒一起喝!” “要不得,军情紧急,快快布阵攻山,恐怕夜长梦多,贻误战机!”明安着急道。 “哈哈,明安稍安勿躁,先喝酒!”成吉思汗道。 本来大营就是天天酒肉连连,弄桌酒肉分分钟钟的事,众将围成一团开始大喝起来。成吉思汗走到明安身边道:“你这身行头要换一换了。” 卫士把早已准备好的衣装拿上来帮助明安换上。成吉思汗喊道:“把明安拉出去,掉起来打!” 卫士把明安的衣服抱出去穿在一个士兵的身上,掉在尾杆上,十几个人抡起马鞭猛抽,那惨叫声,响彻山谷。 帐内成吉思汗举起酒杯道:“来,本王敬你一杯!” 明安向帐窗外看了看道:“高!大汗英明!” 成吉思汗放下酒杯道:“你说怎么个打法?” 这时众将围过来,明安边说边把山上的地形和兵力布置画了下来。 成吉思汗沉思一会抬头见木华黎点点头,高人沟通靠意会不须要明言。其实对野虎岭作战两人已多次在一起研究预设了多种方案,敌将的投靠就是其中之一。于是成吉思汗果断地下达命令道: “速不台、哲别带领你们的兵马听从明安的指挥,从小道向野虎岭后山穿插迂回,等金军下山时你们迅速占领野虎岭的主峰。博儿术、折里带你们的兵马在左翼三十里外埋伏待命;赤老温、鲁兀带你们在右翼二十里外设伏待命;术赤、窝阔台带领兵马后退十里待命;其余兵马将领随我在大营喝酒。各路利用夜暗行动,不得有误,违令者斩!” 成吉思汗一气呵成胸有成竹地把有始以来的第一次正规的大兵团作战部署的滴水不漏,完美无缺,让人折服。最后成吉思汗重调地问明安道:“明安,这样如何?” 明安见成吉思汗弹指间布兵如此精准和无懈可击,诚服地道:“大汗战神也!” 野虎岭主帅完颜纠坚派明安去蒙古大营,一食二鸟,既借刀杀人要了明安的小命,除掉心头之患;又探探蒙古人的虚实,麻痹成吉思汗神经使他放松警惕,好一鼓作气杀入蒙古大营。 果然派去盯着明安的探子报告,明安被成吉思汗掉在桅杆上,十几个蒙古兵抽打,看样子是活不成了。蒙古兵营仍然在乱轰轰的,喝酒玩女人。蒙古的大将们都在成吉思汗的行营喝得昏天黑地,根本没有防范的准备。 好!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完颜纠坚对众将道:“今天把带来的酒肉食物发下去,让将士们好好饱餐一顿,再休息一夜,养养精神,明天就下山,攻打蒙古兵营,杀了蒙古人,到时好酒好肉还有女人管个够。 野虎岭上金军把剩下的肉食全都拿出来,也摆起了宴席,大吃大喝,一直到太阳下山,还在狂欢豪饮,将士东倒西歪醉的不成样子了。 成吉思汗得到禀报,对明安道:“你的那身行头立大功了。” 明安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想不到大汗如此精通兵书,将计就计、兵不厌诈这两计用的出神入化,明安五体投地,以后唯大汗马首是瞻。” “哈哈,这都是也遂夫人所授,蹬不了大雅的。”成吉思汗笑道。 明安看看木华黎有点儿迟疑,木华黎道:“大汗还有一位精通汉地的大国后呢。” “不止!三位哩。还有夫人也速干!”成吉思汗道。 一提到也速干木华黎心里一紧,当年木华黎从王罕的儿子桑昆手里救出也遂夫人,同乘一马时,也遂借其姐姐也速干的身份以情试探木华黎,情义绵绵,上演了一场激情戏。回到大营正遇上成吉思汗与王罕的女儿王吉儿巫山弄雨,也遂一气之下,拉着木华黎来到也速干的面前道:“姐姐,我说过会成全你的,今儿把人给你带回来了,你说句话,要还是不要,不然他可就是我的了。” 也速干上来就拉住木华黎道:“妹妹的情形如日中天,何故与我抢人,此人早就是我的了。” “呵,怪不得你……不那个,早就……”也遂剜了一眼木华黎道,“别负了她!” 也遂离去把也速干的毡房门反扣上,也速干死死地拖住木华黎向内帐走去…… 木华黎想到这隐隐地不知是躲避还是些许渴望,莫名地掩饰道:“大汗,啊……大汗天道自成,兵道自通,圣贤兼得,大成一体,神人也!” “呵呵,从不拍马屁的智星,怎么变得俗起来了。”成吉思汗指着木华黎道,“说起圣贤,别忘记你还欠我一个人来。” 木华黎终于从也速干的幻影中闪出来,有点儿尴尬地笑道:“放心吧,到了金都末将一定把耶律楚材给大汗请来。” “耶律楚材?中都那个儒圣人耶律楚材?”明安吃惊地道。 “不错,正是此人,明安与此人熟悉吗?”成吉思汗道。 “当然,再熟悉不过了,还是莫逆之交呢。”明安道。 “噢”成吉思汗向明安靠了靠道,“说说此人如何?” 明安在金朝为官与别的官宦不同,以睿智清高著称也是知名的贤达。常以儒学结识名士,像耶律楚材儒、释、道集一身的圣贤,少不了来往,当然对中原年轻的大儒士耶律楚材了如指掌,成吉思汗问及,便如述旧友般娓娓道来: “楚材是契丹贵族的后裔,大辽国东丹王的八世玄孙。其父官至金章宗尚书左丞,花甲之年老来得子,就是这个耶律楚材。他父亲用了个汉学典故,楚虽有材,晋实用之,取名楚材,字晋卿,暗示日后必为他国所用。此人自幼博览群书,尤通经史,旁及天文、地理、历法、算学、佛学、老庄学、医学、占卜……” 说到这,明安停了一下道:“不过,此人非同一般,虽说满腹经纶,清高寡欲,朝廷多次请他入朝为官,并以丞相之职相许,都被他拒之。他对仕途不感兴趣,云游四方,居无定所,自由自在才是他的所愿。恐怕他不会……” 成吉思汗不等明安把话说完抓住明安的手急道:“此人现在何处?” “这几年他很少与人来往,据说他躲在中都西南百余里的居安寺,神龙不见首尾。”明安盯着被成吉思汗扼红的手腕道。 成吉思汗收手道:“居安寺,中都的居安寺,木华黎看你的了。” “有了下落更好办,就是没有下落挖地三尺也给你刨出来,放心吧大汗!”木华黎言毕看看天空道,“时辰到了,该动手了。” 成吉思汗道:“对!快,要尽快打到中都去。” 明安早在安抚亭就注目着蒙古岁贡使者豁儿赤身后那个气度非凡的随从,假如此人就是成吉思汗,他隐身在纳岁贡的队伍里其目的只有一个他盯上了金国,至少他的视线已转移到蒙古大草原之外了。这对当时的金国来说是极不想要的局面。然而,卫王永济偏偏看不清面前的形势,摆起谱要威吓成吉思汗,岂不是给蒙古复仇的烈焰上加薪。所以明安审时度势平息了将要燃烧的火焰。 如今这火焰终于燃起而且自己也举着火把助势,将要把野虎岭四十万大军甚至金都化为灰烬。明安心里有些许隐隐作疼,毕竟自己对金国付出了许多的心血,留下了自己生命的轨迹。然而,这些都是过去,当下的金廷腐朽,国家千疮百孔,民不聊生,哀鸿遍野,还有置自己于死地的莽夫狂徒完颜纠坚之类作崇,金国已势如磊卵,不堪一击,再为他们效命不是大丈夫所为而是莽夫愚钝之举。良鸟尚能择木而栖,我空有满腹经纶无用武之地的明安,选择明主是正义之举,何况是慕名已久而知遇忘年之交呢。 故而明安投靠成吉思汗并非一时冲动或走投无路,是心甘情愿抱有鸿鹄之志来到成吉思汗身边的,当然地要尽心尽力为蒙古之战。 天已暗淡,山上山下都燃上了火把,时辰已到明安起身告辞道:“放心,我们会按时在山后等待大汗的号角。” 第六十四章 大战前夜论兵法 第六十四章大战前夜论兵法 明安带着卫队为先头,速不台、哲别率兵马二万随其后在夜色的掩护下隐蔽抵近山脚。明安的卫队趁山上饮酒混乱之时,摸到野虎岭前哨。 半酣半醉的哨兵拎着刀摇摇晃晃地上前喊道:“你……你们是蒙……蒙古兵?这……么晚……了是来偷……偷袭吧?告诉你们,没……没用,这山……你们上……上不了的,回去吧,等明天……明天,我们下山……痛痛……啊痛痛快快杀一回。” 明安暗笑,完颜纠坚这蠢货果真明天要下山。兵都喝成这个样子,还能值守,全仗山势险要,易守难攻,若不然此时打上山来,死都找不到下家。 明安的卫队长喝道:“瞎了你们的狗眼,我们是帅帐卫队看不出来。喝成了这样就不怕蒙古兵杀上来?” “呵,是你们……你们天天……喝……喝酒吃肉,明……明天就要下山了,大帅……让我们好好喝……喝上一顿,下山为……为他杀敌,这……这是大帅……的的命令,怎……么个个……了?”醉兵打着响嗝一吞一吐地道。 “好好,你们喝!”卫队上来一刀一个,连拔了三道暗哨,守军没有任何反映。明安和速不台、哲别带着人马拐进通往后山的小径,顺利到达后山,再登上主峰隐蔽在密林之中。 蒙古其他各路兵马也在夜色中到达指定位置,埋伏好形成了一个大口袋,只等野虎岭的金兵往里钻了。 成吉思汗的大帐仍然昼夜通明,莺歌燕舞,酒肉大席不撤。桅杆上扮演明安的士兵早已用草人替下,仍在空中摇晃着。 野虎岭上的完颜纠坚醉意朦胧的眼睛不时地盯住那桅杆,还举起酒杯向桅杆举一举道:“明安啊,你与我作对这么多年,此时有何感想啊,你那么有才智,一肚子孔孟之道,之乎者也,还是着了我一介武夫的道了,呵哈哈……” 完颜纠坚的狂笑声响彻山谷,隐蔽在不远处的明安和速不台、哲别听得清清楚楚,身边的速不台笑道:“原来你们两个是老熟人。” “对,我们熟的不能再熟了,相互很了解,斗了这么多年,还是差点儿让他给算计了。”明安向蒙古大营桅杆上的假人肘了肘嘴道。 “他既然是你的敌人,我现在就把他给结果了如何?”哲别道。 “不可,我是想要他的脑袋,可大汗要的是四十万大军的脑袋。杀了他,明天谁指挥四十万大军下山,金军不下山,是什么后果?”明安道。 “对!这一茬给忘了。”哲别挠挠头道,“那就让他多活一夜了,明天我就把这蠢蛋的脑袋给你提来下酒。” “人算不如天算,明天的这场恶战和结局,横行一世的完颜纠坚无论如何是想不到的。不然他绝对不会对我一套行头发出如此的感叹。”明安无不感慨地道。 夜已至深,山野静宓。草丛中的秋虫唧唧,偶尔传来几声毛头鹰古怪沧栗的“咕嘟——咕嘟”声。 成吉思汗与木华黎彻夜难眠,聚在一幅绢纸前,对着野虎岭山下那片起伏的山地,指指点点,偶尔沉思,偶尔踱来踱去。毕竟天亮之时这里就要发生一场二十万对付四十万的恶战。 成吉思汗虽说多次诱敌下山决战未果,但金军果真要下山了,不得不高度重视起来。毕竟这是蒙古大军第一次面对金军正规部队的大规模作战,而且是多于自己两倍的四十万大军。要以少胜多吃掉这口夹生饭,并没有十分的把握,务必要慎之又慎。 成吉思汗端了两杯马奶酒,递给木华黎一杯,自己的一杯举到嘴边又放下盯着木华黎道:“有把握吗?” 木华黎下意识地接过马奶酒在手中,看着杯中转动的白中带有点血红色的马奶酒若有所思地道:“平心而论,若是早两天完颜纠坚下山,还真有点儿担心。毕竟是四十万兵马,就是四十万支山羊,一冲而下,也够抵挡的了。现在这种担心少了许多。” 成吉思汗沉默了片刻道:“当然,有了明安这把刀,胜算的把握多了几成。但,就如你所说,四十万只羊不反抗,也要砍一阵子的。所以,开战的时机和先从哪儿下手至关重要。” “对啊,我们的口袋里能装多少只羊,先放进去多少,其余的放那儿?”木华黎把马奶酒放下,顺着成吉思汗的话自言自语地道。 成吉思汗拿来一只空杯子,把杯中的马奶酒倒入三分之二,道:“我们的口袋可装进这些。” 木华黎看着成吉思汗手中的杯子道:“那三分之一,留在山上交给明安?多不多了点,明安手里只有二万人?” “不多,要知道,山上突然出现蒙古大军,那三分之一的人,惊慌之时,已没有多少战斗力了。再说只要山下杀得狠,解决的快,也会减轻明安他们的压力。”成吉思汗摆着手很自信地道。 木华黎端起马奶酒一饮而尽道:“好那就放他三十万人下山扎口袋,给明安留下十万,如何?” “可以再多留下一些!”成吉思汗道,“关键是口袋里的羊要快速吃掉,留下的十几万,也就不是十几万人了,而是真正待宰的十几万只小羊羔子。” 木华黎惶然道:“大汗英明,只要我们斩杀的快,即使那十五万人是老虎,也变成了小绵羊,甚至是小老鼠。明安他们不但没威胁,还可以像辗蚂蚁一样容易。” “哈哈,只要速不台的刀快、哲别的力量大,这些脑袋就如长颈鹿一样伸出来让你砍!”成吉思汗道,“不过这就要看你口袋的那二十多万只羊你吃不吃得下、吃不吃得快。否则,山上那可不是十几万只长颈鹿,而是十几万只猛虎了。” 木华黎道:“是啊,这二十万多只羊一口吃下去,也不是那么容易啊。得想个好的吃法。” 成吉思汗道:“送你一个字。” 木华黎一拍脑袋接道:“乱!” “哈哈,这次总算走到你前了。”成吉思汗大笑道。 “大汗,从来都走在前头,臣只是比别人揣测的快些、准确些而已。”木华黎诚服地笑道。 “英雄所见略同!”成吉思汗道。 “不!大汗才是英雄,末将顶多配得上个英勇罢了。”木华黎道。 成吉思汗笑了笑道:“还有睿智、年轻,你比本王英俊许多,也遂和也速干两位夫人常常夸赞你的。” 成吉思汗脱口说出这话,难道大汗已觉察到了什么?木华黎一阵紧张,刚才谈兵论道的大将风度不见,语无伦次地道:“大汗,过讲了,不,不是的,我……” 成吉思汗拍了拍木华黎道:“胆小是你的不足,本王比你就多了个胆子大,英雄是要有胆量的。想到就去做,得不到就抢,想要的好东西才能到手。哈哈……” 木华黎此时不单单是紧张了而是万分惊悚。也速干两姐妹在大汗面前夸赞自己,这不是此地无银吗?好在被也遂关在也速干毡房时自己守住了底线,没有既成事实。想到这木华黎似乎验证了自己当初的判断:这两姐妹一定有她们的什么目的,有可能要在大汗和自己之间做些什么,这是最可怕的。 抑或是她们出于得不到就毁掉的目的,警告你木华黎能说你的好话也可以说你的坏话,你的七寸在我们手里,成不了事可以坏你的事的。后者并不可怕,自己的荣辱与蒙古国比起来不算什么。 显然,关键是大汗怎么想又怎么做。想要的东西去抢,我敢抢吗,况且这并不是我想要的东西,是被威胁或者说被逼无奈。呵,有了,想要的东西?没有想要的东西还要去抢吗?木华黎顿悟,长了长精神,很坦然地道:“关键是我没有喜欢和想要的东西,不需要抢的。” “哈哈……”成吉思汗很满意地大笑道,“这点本王知道,你脑子里只有谋略没有女人。好了,时候不早了,扎口袋的事就交给你了。本王当好诱耳帮你把戏演好,别忘了把完颜纠坚的脑袋给我留着,这是我送给明安的礼物。” “放心吧,大汗。”木华黎一语双关,那意思是夫人的事放心,我不会拿脑袋往刀口上撞的;打仗的事也放心,二十多万只羊保证全吞下去。更重要的放心是解除了大汗猜疑,自己也放心了许多。于是伸伸懒腰紧随成吉思汗的身后走出大帐。 东方破晓,莫道君行早。一场血腥恶战前的黎明静悄悄,两个猎杀之战的策划者些许疲倦的脸上已露出了胜利的曙光。 野虎岭守军大帐内,完颜纠坚也几乎是彻夜未眠。毕竟一场大战在即,况且蒙古兵马的凶悍虽说没有领教过也时常耳闻。不可一世的金国著名战将胡沙虎在西京大同全军覆没只身一人逃回京城,可见蒙古兵马非同一般地强悍并不是空穴来风。当然,完颜认为自己不是胡沙虎之辈,也不会是胡沙虎第二。他手下四十万金国的精锐大军不是吃素的,要喝蒙古人的血吃蒙古人的肉。 天刚破晓,完颜纠坚就把还有些醉意的大将召进大帐作最后一次战前训令道:“吃也吃了喝也喝了,昨天我部署的任务回去后研究了没有?” 众将齐声道:“没问题了大帅,你一声令下,我们四十万大军如山洪一般,冲下山淹也淹死那些蒙古鞑子了。” “各位将军听好了,此次下山作战不同往常,虽说蒙古人是散兵游勇没有什么章法,但单兵作战很是强悍,绝对不可小觑。我们要充分发挥我军的正规作战阵势,步步为营,梯次前进。像撒鱼网一样,只要把蒙古兵罩住,再收紧网络,就能一个不漏地全给宰了。”完颜纠想了一夜的战法,就是以金军正规的战阵优势对付蒙古军的单兵优势。 众将除了赵宁军一人是宋朝叛臣赵熙谦之孙属汉人外,其余都是金国完颜氏族。对主帅完颜纠坚是百分之百的服从,异口同声地道:“大帅你就发令吧,一切惟命是从。” 完颜纠坚环视众将道:“此战分成三个梯队:第一梯队有左路统领完颜洪光率十万兵马,从左翼下山;第二梯队有完颜利吉率十万兵马右翼下山,两队造成钳式包抄攻打蒙古大营;本帅率十万大军为第三梯队从正面攻击成吉思汗的帅帐。赵宁军将军率十万兵马殿后,一是山下大军受到挫折速下山支援;二是确保山上山下通道畅通,进退自如;三是守山,一旦出现不测,掩护接应大军后撤。” 赵宁军一听别人吃肉让他喝汤,甚至汤也没得喝,心里很是不高兴。这分明是排斥汉人,我们赵家三代为金国立过汗马功劳,身背叛国的骂名,到头来还是个外人。不服归不服,谁叫你是叛臣之后呢,表面还得奴颜婢膝,讨好地道:“大帅,蒙古只有二十万人,四十万大军一泻而下,还不把他们碾成肉泥了,还留什么后路?” “你懂什么?”完颜纠看都不正眼看赵宁军一眼,斥之道,“三项任务那一条出差子,老子就砍了你的脑袋。” 赵宁军如同他的爷爷一样认贼作父,对金人百般讨好,被金人骂个狗血喷头,屁也不敢放一个。但对汉人却是心狠手辣,常常捏造证据对朝中的汉臣诬陷治罪,以莫须有的罪名杀的杀,关的关,是臭名昭著的冤假错案制造者,堪比唐朝武则天时的奸臣来俊臣。这次让明安下山送死借刀杀人之计就是赵宁军献给完颜纠坚的。而完颜纠坚打心眼里看不起卖国的叛臣,根本没把赵宁军当回事,该怎么对他还是怎么对他。好在忍气吞声习惯了,赵宁军讨好地看着完颜纠坚道:“是!大帅,保证完成任务。” 完颜纠坚一挥手道:“大家任务都清楚了,寅时下山,不得有误!” “是!”众将转身出帐时也不忘对赵宁军嗤之以鼻。 第六十五章 猎杀金兵四十万 此时,木华黎已登上大营高高的瞭望台,观察敌情,做好了适时向各路大军发出作战号令的准备。成吉思汗的大帐仍然酒席不撤,女人不绝,欢歌笑语频频传上野虎岭。完颜纠坚大笑道:“哈哈,成吉思汗,且容你再快乐一时,寅时一到,你将成为老子的盘中餐了啊,哈哈……” 但,此时的成吉思汗正在后帐召集哈撤儿、察合台、别勒古台、拖雷、铁木格、火力烈门、术赤带、忽必来八位猛将把夜间与木华黎构思的战法灌输给他们。成吉思汗道:“金军下山必列阵进攻,想以他们的正规列阵战法对我们的单兵战法。当年在安抚亭我见识过,他们的列阵是无可挑剔的,的确防护很严密。防御作战很实用,但用于进攻就呆板多了。不仅受制于互相的协调配合,而且进攻的速度相对缓慢。这样就有利于发挥我们灵活机动地单兵优势,怎么个发挥?” 成吉思汗说到这停下来看着众将。 “父汗,这好办,我们冲进阵里一阵乱砍,定叫他阵法大乱!”托雷来了个左劈右砍的动作,喊道。 神箭术赤带在众将中资格最老,按说应该由他先发表意见,托雷年龄又最小,性情直率也没有那么多的顾忌,抢先发话没人怪他。成吉思汗听了托雷的快语没有说话只是面带笑容地看着术赤带。 术赤带抬眼看了看托雷也是很赞许,又见成吉思汗目光投向自己,显然是要听听自己的意见,于是很城府地道:“小托雷说的不无道理,乱对我军有利。如果说加上擒贼先擒王,专射杀他的将领,无头的苍蝇到处乱飞,他们的阵势就大乱了。” “好!一老一小制造了一个乱字,金军必歼也!”成吉思汗一拍案子高兴地道,“这就是我和木华黎一夜想出的战法。一旦金军下山木华黎指挥左右伏兵扎口袋,我们先放进来一大部分,大概有二十五万左右,你们的箭术有的比了。” 术赤带笑道:“上次沙兰真之战,小托雷射中鲜昆扭转了战局,我输给他了。” 小托雷高兴地道:“这次我要射杀他的完颜纠坚,再赢叔叔一场的。” 成吉思汗道:“不可,那完颜纠坚留着,不可伤其性命。你们比比谁射的将领多就是。” 众将又是茫然,为什么不杀了金国大将军? 哈撤儿扬扬头道:“那放进来的太少了,全放进来都没问题。” 别勒古台道:“对!二哥说的对,放少了杀起来不过瘾,全放进来!” 成吉思汗的五弟铁木格和他的二儿子察合台争着道:“那山上的十几万不下山或跑了该如何?” 成吉思汗看看忽必来和火力烈门道:“你们两个有什么想法?” 忽必来道:“肉要一口一口地吃,只吃掉他二十五万再吃快点,剩下的就好吃多了。他们守山下山都是个死。” 成吉思汗欣赏地看着忽必来,心道:忽必来这些年跟着木华黎没少学到东西,日后可以委以重任。最后成吉思汗的目光还是停在火力烈门身上,道:“你有什么想法?” 火力烈门道:“没有想法。大汗说怎么打我就怎么打。” 火力烈门的忠诚是成吉思汗最欣赏的,大笑道:“众将听令:每将各带五百骑,按我的号令行事。哈撤儿、察合台从左杀入敌阵;忽必来、别勒古台从右杀入敌阵;术赤带、托雷从正面杀入敌阵用你们的神箭专射金军将领,千万记住不得射杀完颜纠坚。这一次你们可要见见高低了,看谁杀的金军将领多,谁杀的官最大。哈哈……” 铁木格急道:“汗兄,那我呢?” 成吉思汗笑道:“火力烈门都不急,你急什么?” 铁木格看了看火力烈门道:“你什么意思?” 火力烈门道:“我保护大汗!” “有十五士还有许多将军在大汗身边,那用得着你?”铁木格瞥了火力烈门一眼道,“不是怕金兵吧?” 火力烈门手中的刀紧了紧没有说话。 成吉思汗瞪了铁木格一眼道:“你们两人留在我身边守卫。” 铁木格气道:“大汗,他是怯薛长留下就留下,我去捉金军大帅!” 成吉思汗喝道:“想捉完颜纠坚,就留在我身边!” 铁木格还要想争辩,成吉思汗道:“众将准备吧,金军就要下山了。” 众将军离去,铁木格不情愿地留下,气呼呼地瞪了一眼火力烈门。火力烈门冷笑一声道:“笨蛋!大汗在那完颜纠坚就会去那!” 成吉思汗笑笑没说话。铁木格脸上这才露出笑容,擂了火力烈门一拳道:“你这闷葫芦不早说!” 至此蒙军与金军野虎岭战役的这盘棋的战略布局基本结束。就整个局势上来说,完颜纠坚作为金国久经沙场的著名战将名不虚传。他的梯次配置钳形攻势前后呼应的布局,作为发挥自身绝对兵力上的优势的作战方式来衡量的确不失为完美高超的制胜方略。 蒙军在金军要势而又有兵力上的绝对优势的情况下,采取避实就虚外围伏击中间开花,各个击破,充分发挥单兵绝对优势,施以重点突破,打蛇打七寸,制造混乱破坏金军的正规阵势战,也不失为以少胜多的完美布局。 按常规两个完美的布局旗鼓相当不分伯仲,那关键就在中盘的战术厮杀上了。谁占了先手谁就可以先发制人,一鼓作气地把对手逼到绝境。 这只是单纯地纸上谈兵,真正运作起来,还有更重要的因素,那就是气场。 这里面除了战争的意义外还包括士气和官气。士气指单兵个体的军事和心里素质,整体士兵的精神面貌和斗志以及形成的整体效能。 官气指将领们的政治、军事、心理素质和智慧以及性情素养。特别是最高指挥官不但要具备将领们的上述素质外,还要具备优良的人格魅力、远见卓识、宏观思维和高超的指挥艺术。 从这一点上来看很显然金人输给蒙古人一筹。金兵养尊处优缺泛斗志没有与蒙古兵强悍的野性可比性。 在将领的心志、斗志和强悍上金国的将领都不如蒙古的将领甚至不在一个平台上。特别是成吉思汗与完颜纠坚两个最高指挥官,无论那个方面都是天壤之别。完颜纠坚与成吉思汗手下的四杰也是不可同日而语,即便是与居于四杰之下的四虎相比也是难分伯仲。 这么个气场优、劣一目了然。俗话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一头羊带一群老虎,老虎也是羊;一头老虎带一群羊,羊也成老虎。有位军事天才曾说,决定战争胜负的因素是人不是物。 更有一个狠招,就是在布局之时,成吉思汗就抢先点了完颜的三三,把明安二万兵马放在了他的死角上,一开局金军就露出了败象。 这盘棋的看点还是在中盘大厮杀上了。若金军能稳住阵脚,以他的阵势优势步步为营,蒙军这条蛇很难以吞掉金军这只大象的,反而会被大象的脚掌给辗的粉身碎骨。 若蒙军能如愿以偿地打乱金军的阵脚,那金军这头大象就会被肢解成无数碎片连骨头渣都不剩地被吞食掉。 现在是开战当日寅时,金军已如期冲下山来,在蒙军节节退缩中两个梯队在阵中形成钳式,步步为营向蒙古阵地推进。 蒙将有人急了,纷纷请战。成吉思汗登上瞭望塔坐下来,道:“不急,完颜纠坚还没下山。这二十万人不够吃的。” 完颜纠坚见一左一右两个梯队的二十万金兵像钳子一样张着大口把蒙军逼得节节败退,成吉思汗的指挥大帐几乎孤立在阵中,他看着瞭望塔上的成吉思汗大笑道:“我来也!” 完颜纠坚亲率第三梯队的十万兵马,从中间直插成吉思汗的指挥大帐。 完颜纠坚终于下山了。 成吉思汗紧锁的眉头舒展开,对旁边的木华黎道:“看你的了。” 木华黎道:“大汗,放心吧,等他的第三梯队进来一半,就扎口袋。” 金军的第三梯队刚好下山五、六万人的样子,阵势还没列好,突然两只蒙古大军从两侧冲过来,把金军的第三梯队的十万大军拦腰截断。 突发的壮况把金军吓蒙了,山上没下来的往后缩,下到山下的不知所措,是往山上退还是往前冲?这么一迟疑给了蒙军机会。 担任合围的左侧是四虎的折里,右侧是四虎的鲁兀,这两只虎可不是一般的战将,有审时度势捕捉战机而独挡一面的能力。他们见金军立足未稳,阵不成阵,势不成势如同一盘散沙,这种绝妙的战机岂能放过。 于是两人很默契地分头杀入金军队列之中。完颜纠坚的第三梯队尚未成阵势,没有任何优势来对待蒙古强悍的单兵突入。蒙古兵也不客气,飞马弯刀,有如割麦子一样,“嚯嚯嚯”人头滚落遍地。 金兵哪里还听金将的呼喊,像兔子一样没命的四处逃窜。刹时,完颜的中场战地变成了蒙古人的猎场。 这种战局的变化改变了完颜的战役设想,也出乎于成吉思汗的预料。木华黎大喊:“好啊,这两只虎,让我们省了许多麻烦。” 成吉思汗还来不及欣赏手下虎将的风采,速让传令官向中阵发出杀入敌阵的旗令。早先布置好的几颗棋子如离弦之箭向金军前两个钳形梯队冲刺。 金军前两个梯队阵形早已形成,相互交织,防守不是一般的严密,触一兵动全阵。打开一个缺口瞬间就被封上,真可谓针扎不透水波不进。 蒙军的哈撤儿、察合台、别勒古台、铁木格、术赤带、忽必来各带五百精兵的六员战将在金军阵外徘徊难入,急坏了成吉思汗。若这二十万人不能迅速割裂开来,完颜肯定要调山上的兵马拼命下山,如此下去,战局发展变数难料。 完颜纠坚也不是窝囊蛋一个,虽说自己的梯队被蒙军拦腰截断,混乱之时让蒙军杀得溃不成军,既然如此该舍就果断地舍,再没必要顾及第三梯队了。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他来个破釜沉舟,率领两万人不顾一切地从正面向成吉思汗的指挥塔冲来。 完颜纠坚此举如此大胆,是他看到了左右两个梯队形成了强大的战斗力,正向前按计划推进,只要这二十万人的方队能稳住,擒贼先擒王,再把成吉思汗先斩杀了,那这场中盘大战就可以奠定金军的全局之胜。 完颜纠坚单刀直入,的确给蒙军造成了具大威胁,这关乎到成吉思汗的生死,若成吉思汗有什么不测一切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就目前的战局来说一点儿也不是耸人听闻,局势的确如此。金军的二十万人的两个阵势不破,不但牵制了蒙军绝大部分兵力,还给金军留下了一个真空地带,成吉思汗的指挥行营就像一个孤岛一样杵在这个毫无掩藏的地带,完全暴露无遗给金军。这也是成吉思汗冒险以此来吸引完颜下山的诱饵,不过这诱饵不只是可以钓得大鱼,也可以被鲸吞,此时就在这两可之间。 而战局的变化没有按照预设的情况进展,就如完颜纠坚没有想到自己的第三校队会被蒙军拦腰截断而被打的失去战斗力一样,成吉思汗也陷入了危险境地。 完颜纠坚失去第三梯队,毫不犹豫地变换招数,来了个单刀赴会,把成吉思汗置于自己的刀口之下。成吉思汗虽说早就料到完颜纠坚会向自己杀来,但那个预想是建立在金军完全处于劣势或者说失败的大局已定,完颜作困兽之斗基础上的。而此时,金军完全还占着优势的形态下完颜提前进入了擒王之战,情形就大不相同了。 成吉思汗命悬一线,情况紧急,火力烈门和铁木格站在成吉思汗左右做好了护驾准备。木华黎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左右伏兵和侧后待命的术赤、窝阔台杀到。蒙古兵马的“嗷嗷”声响彻山谷,狼烟四起,马蹄声声,似有千军万马,势不可挡。金军顿时大愕,第一反映是中了埋伏。 假如说此时金军能稳住阵角,冷静应对,即使伏兵杀到,也不可能奈何已形成强大战阵的二十万大军,那怕是多坚持一个或半个时辰,那成吉思汗就将成为完颜纠坚囊中之物,金国和蒙古的命运以及中国和世界史就要改写了。 可战场没有假如,只有现实。金军见四周都是兵,顿时慌乱,阵势出现波动,担任此局“刺”的六颗棋子、正急着杀进敌阵的蒙古六员猛将,那里还会给金军留有冷静的时间,“噌噌噌”带着各自的五百精骑杀入金军大阵之中。 这六员猛将本来就憋了一肚子气,一旦杀进去,可想而知,个个飞马腾空,跳跃作战专砍金军的将领。战将砍大将领,五百骑精兵砍小将领。 神箭术赤带和拖雷与其他四位不同,手下的五百骑的主要任务是形成一个小战斗圈,掩护术赤琏和拖雷集中精力放箭。这两个小圈子在阵中犹如咆哮的大水中的两个漩涡,逐浪漂移,那儿有将领往那儿漂,那一支支利箭“嗖嗖”百发百中,箭箭穿透金将的脑门。 拖雷嘴里还不停地一五一十,十五二十喊着数。神箭术赤带老成持稳地箭无虚发,虽说不像拖雷那么显摆地喊数,射中的也不比拖雷的少。 那四员猛将的弯刀丝毫不逊色他们的快箭,咬住敌手将领不说一刀一个,最多三下五去二,人就成了萝卜段。 试想金军有多少将领够他们砍的,不说全砍了,即使一半将领人头落地,关键是这么一来,敌军大乱,他们相互之间谁也顾不了谁,各自逃命要紧。 金军大乱,优越的战势已失,战场局势发生了根本上的变化,金军将领大部分被斩杀,剩下的个别将领也无从指挥,兵无将令,将下无兵。那个乱阵比成吉思汗预想的还要糟糕的不能再糟糕了。 野虎岭山上的金将赵宁军见山下的局势不妙就命副统领带着十万人下山支援,自己留下五万人守山。这时候下来十万人,等于送死,赵宁军是知道的,但是他不得不这么做,以免完颜纠坚秋后算账。 而此时的完颜纠坚恐怕是没有秋后了。眼看他单刀赴会,就要冲到进成吉思汗的孤岛阵前,再来个冲刺手中的长枪就能抵住成吉思汗的喉咙。 恰恰此时两翼的钳式阵营瞬间崩溃,没有了两侧的牵制,成吉思汗的孤岛不孤了。完颜纠坚的这二万人,虽说仍有优势,但成吉思汗身边的两员大将见战局大变,顾虑解除完全可以放手来收拾你完颜了。 铁木格的箭,火力烈门的刀,是蒙古大草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神器。完颜自己送到刀箭之下,不碎尸万段也是千疮百孔。好在成吉思汗有令,留活口,要送个活礼物给明安,不然,这两位蒙将还能放着完颜纠坚不杀,去杀他手下的二万兵将。 此时的明安和哲别、速不台在山上,急得手痒。二万兵马也在树林和石壁下窝屈的不行,就是等不来大汗的号令。 哲别道:“莫不是大汗把我们给忘了吧?” 速不台也道:“山下的羊都让他们给吃了,这山上的放下去再他们给吃了,咱连口汤也喝不上了。” 明安却沉着地道:“两位别急,时机还没到,时机一到有你们吃肉喝汤的时候。现在只是大汗还没腾出手来。” 明安说的不错,成吉思汗还真没腾出手,他是想等把这碗夹生饭吃下去,再来个大小统吃,一锅煨。 金将赵宁军派下山的十万金军,不像先前的梯队那么快速往山下冲,是慢慢腾腾摸下山摸下山的,正好折里和鲁兀两军刚把拦腰截下来的金军除了完颜带走的二万人以外杀个差不多了,见山上又下来大批金军,也不管数倍于已,硬是杀将过去。 这么多金军就是不抵抗,伸着头让你砍,也砍不完。金军是王胡子的队伍——平耥。折里和鲁兀挡不住人多边杀边退。 若十万人此时杀来,把夹生饭弄得更夹生了,底火不够会出变故。成吉思汗适时向山上明安发出了号令。 成吉思汗动用山上的兵力,提前收官是想用收官助阵中盘铰杀,加快战局的转化。蒙军以乱中取胜赢得了中盘的绝对优势,这时成吉思汗提前进入收官阶段,的确是手绝杀之招。 明安接到号令,让哲别和速不台从两个方向向山下发起猛攻。山上的金军哪里想到在自己的背后突然杀出蒙军,还以为是自己人,并没有任何防范意识。等蒙军追到队阵中见人就砍,才意识到死神来临,但为时已晚。 向山下冲的金军见山上大乱,有人大喊蒙古人在山上,这么一喊下山的金军乱套了。山上杀声四起,懵头的金兵抱头四散。刚下山的金军见前后都有蒙军,为了保命不能往死坑里跳,干脆再往山上撤。 山上的往山下跑,山下的往山上躲,金军自己挤成了一疙瘩。像被赶进圈的羊拥挤在一起,连举刀的空隙也没了,这下省事多了。山下的蒙将折里和鲁兀,山上的明安、哲别、速不台,前后夹击,尽管挥刀砍了连一个还手的也没有,反而为了逃命自相残杀。 如此金军山上留下的十五万兵马失去了反抗能力,尽被杀戮,尸首遍野,血流成河。金将赵宁军被乱刀剁成肉泥。 此时山下的二十多万金军也被杀个八九不离十,剩下少部分残兵败将放下刀枪不再反抗,蒙古人杀得正眼红,反抗不反抗都不会让你人头长在脖子上,照杀不误。 完颜纠坚见大势已去,带着剩下不到一千人的兵将拼死往成吉思汗的指挥台冲,誓死要杀了成吉思汗。 成吉思汗却稳稳地坐在瞭望台,看着火力烈门和铁木格像砍萝卜似的把金兵一个一个地斩杀,时而击掌叫好。等杀的完颜纠坚身边只剩下数十人时,成吉思汗对身边的弋矢道:“你们几个也可以下去练练手了。但不能杀死完颜纠坚。” 被边城小镇救下的十五士,早就摩拳擦掌。因为担任成吉思汗身边的肉盾,木华黎有令寸步不能离开,要确保大汗的安全。没有机会杀金兵,心里那个急呀,这下好了,大汗危险解除,不需要肉盾了。没等成吉思汗话音落下,个个像猛虎一样提刀冲下去,整个战场基本上没有金兵了,只有完颜纠坚延身边还剩下这几十个人。而且火力烈门和铁木格正比赛谁杀的多,弋矢喊道:“两位将军,歇歇吧,给我们留几个。” 十五士本就力大无比,以前跟着札木合也是久经沙场的勇士。从金人那里被成吉思汗救下后经过火力烈门的专门训练,个个都是身怀绝技的武士,杀起这些金兵来也犹如割韭菜一般。几十个人如何经得住他们砍,一个个像被切的萝卜散落一地,尸首模糊,肉骨不分。 完颜纠坚孤身一人被围在遍地尸首中,仍挥动长枪迎战。要知道完颜纠坚身高力大,武功自然了得,十几个人是近不了身的。他见火力烈门和铁木格不与他拼杀以为是惧怕他。来了这十几个人也只是围而不杀,自然狂傲起来,挥刀跳出圈子,又向成吉思汗杀去。 这可吓坏了十五士,怕伤着成吉思汗,拼命冲上去。其实这种担心是多余的,就凭成吉思汗的功夫,虽说近六十岁的人了,他完颜纠坚也不是对手。可这十五士不知成吉思汗的底细,哪能让完颜靠近成吉思汗。一个个如娇燕一般敏捷,飞身抢在完颜前,不管三七二十一,也顾不得成吉思汗的不杀完颜纠坚的命令,十五把弯刀,七上八下,罩住完颜纠坚。 十五士刀法“七上八下”,是火力烈门特别为他们设计的攻防绝技,专门对付武林高手和刺客。一旦有人被罩住,想逃脱的几率不大,而死亡的几率很大。 完颜纠坚毕竟不一般,被罩住之后仍奋力拼杀,几次竟然险些被突破。十五士很是吃惊,这金将的武力了得。弋矢心里更害怕,假若此人突出去,后果不堪设想,于是大喊道:“变式!” “七上八下”的变式是绝杀之招。由上七刀变成与下八刀合为一体形成一个环圈。就跟玩呼啦圈相似,在被围之人身体周围形成一个桶状的孤圈。孤圈形成之后不断收紧,圈子一次比一次小,小到只能容下像削苹果皮似的,紧贴肉身,直到一层层断肢剥皮而死。 完颜纠坚被罩住后,使出绝技,差点儿逃出去。变式之后,他就力不从心了,随着圈子不断紧缩,圈子越来越小,完颜哪里知道十五士绝杀之招的厉害。仍然挥枪乱刺,这一挥枪就触到了形成变式圈子的十五把利刀,只听得“咔嚓”一声,完颜纠坚的长枪连同他的双臂被铰杀成肉沫飞了出去。 完颜纠坚惨叫一声跪在地上。成吉思汗大喊道:“留他性命!” 十五士收势,把完颜纠坚提起扔到成吉思汗面前。 结束语 《大征服》的第一部《大漠称雄》已经全部发完了,还有第二部《西征欧亚》、第三部《统一中原》,虽已成书,但是现在是市场经济,正统小说市场有限,只能暂放起来! 知识能改变命运!但愿大家都能读到好书!读到有益的书!愿大家在阅读中长知识、长智慧! 再见! 《大征服》结束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大征服》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