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医女传》 第1章 真穿了 秋高气爽,阳光明媚。宁远村处在一片祥和之中。 突然,一声震天响声撕碎祥和。 “老杨家买的妮子带着丈夫自杀啦!” 在河边不远处和村民拉家常的白氏听着这话,妈呀一声,急匆匆的跑到河边,从一群围观村民中挤到最前头去,瞧见湍急的河流中那两抹身影,心都沉到了谷底,一拍大腿:“作孽啊,自打昨儿个买回来,我就好吃好喝供着她,咋还拉着我儿子寻死呢。快,你们快把人救上来,等会儿人都要被水冲走了!” 旁边几个年轻人顿时反应过来,脱掉外衣要下水,却被家人给拽住胳膊不放。 河水那么急,没准真能把人冲走。要是都上不来了,谁负责? 白氏如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眼瞅着两人被河水困住了,又没人下去救人,心一横,走到河边,朝里面大喊:“儿子,你等着,娘这就来救你。” 村民忙把她拽住:“你这么大岁数了下去能有啥用,大丰是个命大的,准没事儿。” 话音落,就听有人叫嚷着。 “你们看,这两人是不是往这边游呢,咋看着像是安丫头拽着大丰呢。” 安错错出诊后,乘飞机返回医院,飞机出事故,上百号人掉进太平洋里,她被零件打中后脑勺,一醒来就看到一男人在水里挣扎,出于医生本能,将人拽上岸。刚到岸边,就见一群人呼啦啦下水,把男人抬上去,却没人管自己。 上了岸,刚要采取急救措施,一老太太突然扑过来。 “你个丧心病狂的死丫头,枉我们花那么多银子把你从虎口买下来,你咋就不领情呢,你要死就死,干啥带上我儿子,你等着,等我儿子好了,看我不让她休了你!” 安错错微怔,什么情况?环视四周,不远处有低矮的茅草房屋,近处有一群穿这古装的老百姓,再看自个儿适才救下的人,也是个古装大汉,联想到昏迷后乱入到脑海中那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她该不会…… 安错错一把抓住老太太:“大娘,现在是什么年代?” 白氏厌恶的拍掉她的手,瞪着怒目:“哼,就算你给老娘装傻,老娘也要把你送回去,你这尊大佛,我杨家放不下!” 一妇人惊叫一声:“杨大娘,你快给大丰找个郎中吧,他咋叫不醒呢。” 白氏惊了,忙去看自己儿子。 郎中不就是医生吗,可巧她就是名医生。安错错一门儿心思想着救人,径直走过去骑坐在杨大丰身上,双手叠放在他胸口,用力按压。 刚压下去,猛地被人撞到地上。她全身心扑在救人上面,措不及防的被推翻过去,一股怒火涌向心头:“你这是做什么,我在救你儿子!” 白氏还没开口,旁边一老汉语气调侃:“救人哪有你这么救的,都骑在大丰身上了,咋的,昨晚大丰亏待你了?” 语气暧昧,惹的围观人哄然大笑。 “救人?害人还差不多,大丰都让你害成这样了,还往人家身上压,你是嫌他死的慢还是咋地。” “你个丧门星,咋这么能害人呢,我儿子和你有仇还是咋的,你个害人精!” 安错错救人反成害人,怒火蹭蹭往上涨,强行压了下去解释道:“再不让我救人,你儿子就死了!” “我呸!”白氏分外不屑,“你要是会救人,安家能卖了你?” 白氏气头上听不进话,村民更是不分青红皂白起哄。 “哼,今儿个敢谋害亲夫,明儿个就敢偷汉子,该打!打一顿再送回安家去。” “打她,打她!” 愚昧!安错错看着一张张愚昧的嘴脸,怒不可遏。好,她不救了! 安错错转身要走,却见一丫头举着木棒子急吼吼的冲过来,不由分说的抡下来。她避无可避,一棒子痛得麻木。意识消失前,还听有人大喊打的好。 安错错是被疼醒的,脑门儿上肿了个大包,胀痛胀痛的,提醒她白天发生的事情。她捂着脑袋环视四周,映入眼帘的是一间破旧的柴房,墙面是泥土糊的,两口大锅在门的右侧,身后及周围放着成堆成堆的柴火。 这么看来,她真穿了? 这丫的也忒倒霉了,穿来这种穷乡僻壤的地儿也就算了,还摊上这么个糟心的事儿。想回去是不太可能了,先把眼前这关过了,再谋后路。 安错错身上的衣裳潮乎乎的贴在身上,又粘上不少灰,又脏又黏很是难受,这具身体虚的厉害,河里泡过导致浑身发冷。她伸手摸了摸额头,热的发烫。 安错错撑着墙站起来,挪到柴房门口,拍着木门:“有没有人啊,我要出去……” 唤了几声,一十三四岁的小丫头气冲冲走过来,一脸怨气的瞪她一眼:“我哥现在还没醒呢,你且在这待着吧,若我哥有个三长两短的,看不要你偿命!” “小丫你和她废什么话,谋害亲夫是要浸猪笼的,等明儿个找族长去,这样的女人该死!”白氏拉走杨小丫,朝柴房吐了口吐沫。 浸猪笼?安错错脑子嗡的一声。她是杨家花七两银子买来的媳妇儿,杨家有权处置了她,若真浸猪笼,都不犯法。 夜幕降临,月光从窗口洒下,柴房静的可怕。 安错错靠着墙根考虑怎么逃跑出去,倏然听见窗口传来细微的响声,顿时神经绷紧。 夜深人静,杨家人早都歇息了,这会儿还谁会来?安错错高烧未退,连自保能力都无,若来者心怀不轨,她恐怕要遭殃了。 安错错缩小存在感,躲在墙角。借着月光看去,只见一模糊的身影朝自己走来,来人腿脚似乎有些问题,走路一瘸一瘸的,边走边笑:“小娘子,你快出来,让小爷痛快痛快。” 糟了,是登徒子。安错错心里咯噔一声,呼吸一紧。 登徒子突然站定,嘿嘿一笑:“小娘子,我知道你在哪儿了,等着小爷,小爷这就来了。” 眼看着人往自己这边来,安错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不转睛的盯着扑过来的登徒子,在他往前的一瞬间,闪身往旁边扑去。 安错错落地又急忙站起来,往门口跑:“来人,快来人!” 登徒子扑空,又听她叫人,顿时恼了:“好你个小娘们,还敢给老子跑,看老子怎么收拾你!”说着,朝门口扑过去。 安错错早有准备,在他扑过来时,朝旁边侧身闪过去。 “撕拉”布料撕碎声,登徒子早有防备似的死死拽着她衣摆,安错错一个踉跄,扑了个狗吃屎,脑袋磕在灶台上,疼的她掉眼泪。 登徒子搓着手,步步逼近:“跑,你倒是跑啊,老子看你还往哪儿跑。左右明儿个也是要死,死前和老子爽一把,黄泉路上你也快活啊。” 登徒子拎着安错错肩膀,凑得极近。嘴巴里那股酒臭味熏的她胃里翻江倒海,差点没吐出来。肩膀被他咸猪手摸上,安错错恶心的不行,猛地抬头往他脑袋上狠狠一撞。砰的一声,撞的额头生疼。 安错错趁登徒子没反应过来,飞快伸手在旁边摸索,突然摸到一东西,借着月光仔细看,火石!古代人生火用的东西,这块上还有温度,显然不久前使用过。 男人被她撞怒了,一巴掌甩下来:“你个小贱人,敢撞老子,反了你了!”随着谩骂,动作也更加粗鲁。下手撕衣裳。 “该死!”安错错被打的眼冒金星,反手打回去,却使不上半点力气,手腕都被他拽住。顾不上挣扎,急忙擦亮火石,往柴火上一扔。顿时,干燥的柴火被点燃,火光照亮柴房。 那人像是怕被她看见正脸似的,忙捂着脸后退,飞快从窗口离开。 安错错坐起来整理衣裳,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无助、委屈、难堪、后怕。种种滋味缠绕心头。要不是找到火石点了火,会发生什么她不敢想象。 不是说乡村人民淳朴热情吗,为啥她遇上的都是蛮不讲理,粗鄙不堪的。 来不及多想,火光已然蔓延开。安错错跑到门口,拍着门使出全身力气大喊:“来人呐,着火了,快来救火啊,快来人啊!” “快来人!” 隔壁的狗被吵醒,狗吠声响彻整个村子。杨家人也出来了,见自家柴房着火,慌忙开了柴房,急忙救火。周围邻居也都闻声赶来,相当配合,加上火势不大,很快就扑灭了。 安错错在旁边看着火熄灭,都没人来问问她烧没烧着,心寸寸冷下来。 火灭了,杨家人心头的火还烧着呢。安错错被叫到上房,只见白氏和杨老头以及杨小丫都面色不善的看着自己,好像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似的。 杨小丫怒瞪着她:“丧门星,害我哥昏迷不醒,还害我家差点被烧,你怎么这么招灾啊,我哥怎么这么倒霉,偏娶了你!” 白氏气的发抖,居高临下的劈手指着她:“我们老杨家花了七两银子,买回来个祸害。你进门这两天,杨家哪点对不住你,你带着我儿子寻死,蛇蝎心肠都没你这么毒!” 老杨头叹了口气,又恨又无奈:“行了,本想着把你送回安家去,现下你带着我儿寻死,我杨家决不饶你,等明儿个,也就是你的死期了。” 第2章 冰释前嫌 杨家上下统一条心,对她厌恶到了极点。 安错错脑袋本就肿了个大包,适才又撞到灶台上,这会儿又疼又晕,浑身发冷,摇摇欲坠。却还挺着背脊,做出反驳:“我没有带着他寻死……” “够了!这些不重要了,等明早族长来了,按规矩该浸猪笼,有话你留着和族长说去吧。”杨老头一拍桌子,再不容人反驳。 安错错身上长满嘴也说不清,索性不再反驳。 柴房烧了,杨家没有多余的房屋,只能让安错错先在婚房待一晚上。杨小丫绑了她的双手,将她扔到房间,走前狠狠瞪她一眼。 房门砰的关上,安错错无力的靠在门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撑着身体走到炕上,爬上去,刚要入睡,猛然想起什么,惊坐起来。 伸手一摸,旁边果然躺着个人,气息微弱,身上冰凉,想来就是从河里捞出来的杨大丰了。听杨家人的意思,若他死了,自己也必死无疑,要想活下去,必须救活他。 安错错咬着舌尖让自己清醒,号脉,听心跳。他从水里捞出来也没抢救,这会儿虽活着,但若不急救,早晚是死。她连忙按着他胃部急救,在他吐水后,又是一番人工呼吸。最后累的趴在他身边睡了过去。 这么久才抢救,效果并不佳,是死是活全看杨大丰的造化。冥冥之中,他们两个的性命绑在了一起。 杨大丰醒来发觉身边躺着个人,吓得弹坐起来,再看是自个儿的小娘子,逐渐放松,又躺了下去。入目的是安错错的熟睡的侧颜,蜡黄的脸上挂着干涸的泪痕,乱糟糟的头发贴在脸上,卷翘的睫毛一颤一颤的,似睡的极为不安,秀眉紧皱。 安错错察觉有目光在盯着自己,从睡梦中惊醒,刚睁眼,便对上一双漆黑的眼,整个身体向后闪去:“你、你……” 突然有男人躺在身边,安错错极不适应,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瞪大眼睛看着他:“你醒了?” 老天爷,杨大丰死了,自己不用浸猪笼了吧。 “你醒了我是不是不用浸猪笼了?” 杨大丰被她问的一愣,但见她神色担忧的盯着自己,不由觉得可爱,点头应着:“不用。” 安错错拍着胸脯,松了口气:“那、那我能走了吗?”动辄浸猪笼偿命的地儿,她可没胆子待。 杨大丰摇头:“不能,你是我媳妇儿,只能在家里。” 丫的!安错错猛然清醒,杨大丰死了,她偿命,他活了,自己成了小媳妇儿,这是什么事儿啊。 还没接受现实,白氏和杨小丫推门进来,一见杨大丰醒了,个个面露喜色。 杨小丫狂喜:“哥你醒了,大好了,你终于醒了,我这就去告诉爹。” 白氏稳重些,走到炕边,脸上虽欢喜,心里还记恨着安错错,拉着儿子的手,语重心长:“儿啊,你大难不死,娘也跟着享福。这女人要害你啊,娘今儿个就让人把她浸猪笼,谋害亲夫,该死!” 安错错如遭雷击,杨大丰没死,为啥还要浸猪笼。 杨大丰愕然:“娘,这是为何?”好端端的为何要将他的妻子浸猪笼。 白氏将安错错如何谋杀亲夫,如何不守妇道添油加醋的道出,并直言,即便不浸猪笼,这样的女人也要送回安家。 杨大丰抽出手,按住白氏的肩膀:“娘,我当是什么事。昨儿个是我不小心掉水里了,安娘为了救我才下水的,她如今是杨家的媳妇儿,这么可能谋杀我呢。” 安错错心中惊愕,她虽然不知道原主为啥自杀,但显然杨大丰是为了救原主才下水的,不然他好端端的下水干嘛。 他竟不多问,便护着自己吗。这份信任与呵护,戳到她心窝子里去了。 白氏狐疑的看了安错错一眼,倏然想到什么:“那她在河边都骑到你身上了,这又咋解释?还说不是要害你?” 杨大丰当时昏迷着,对此事也无印象,到脑补出画面,耳根子微红:“娘,安娘当时肯定吓坏了,肯定是想叫醒我呢。”见白氏还要开口,忙道,“娘,您别多心了,我这躺了这么久,饿着呢。” 说罢,捂着肚子,略带窘迫的看着白氏。白氏一听儿子饿了,又护着媳妇儿,当下不多说,白他一眼,起身要去做饭。 安错错见她放松下来,连忙表现:“那个……娘,我去做饭吧,您担心一晚上,肯定没睡好,再回屋躺会儿。” 为了日后生活,不得不入乡随俗,将这声娘喊出来。 白氏白她一眼,默认了。 安错错走到门口,碰见杨老头杨万福和杨小丫,点头示意,走了出去。 厨房就是柴房,昨晚被大火烧过,柴火只剩一点儿,好在锅和米缸没事儿。安错错掀开米缸,见里面就剩个底儿,还是陈米,叹了口气。 家徒四壁,没米下锅,说的就是这儿了。但想到杨大丰适才护着自己,自己又别无去处,便下定决心,生活在这个家,也要带着这个家奔小康。 早饭简单吃过,杨大丰在院子里编簸箕,编好拿到镇上去卖,安错错闲来无事,坐在他身边打听附近的地形,得知村西头挨着西山,且有野兽出没,动了念头。嘴上说上山挖野菜,却偷偷带了把刀。 西山分内外两层,内层有大型野兽及山药,山药虽值钱,但村民惧怕大野兽,故而不敢进去,平日挖野菜,也只在外围。 日头刚上来,草上挂着露水。 安错错在外围走了许久,才在地上发现野兔子的粪便,便在附近设了陷阱,人走到不远处挖野菜。 安错错大着胆子往内层走了几步,便听间野猪吼叫声,刚要出去,余光瞥见红彤彤一片,顿时挪不开眼睛了。 辣椒!这可是个好东西。安错错小心翼翼摘了许多,心满意足走出来,回到陷阱处,见里面已经有几只野兔子,心情大好。 安错错还没到家门,便家杨大丰在门口张望,见她回来了,走上前来,额头上急出一层薄汗,抬起袖子帮他擦了汗:“怎么在这站着?” 这动作她做的自然,杨大丰却红了耳根子:“见你这么久没回来,出来看看,”瞧见她背上装满的背篓,见里面有兔子,有些不可思议:“安娘,你还打着了野兔子?” 安错错打哈哈蒙混过去:“从前吃不饱,自个儿去山上找吃的,次数多了就会打了。” 听闻安家人对她并不好,杨大丰听到这,便不愿多说,与她进了家门。 杨小丫看她进来,如做坏事被逮到,转头就走,却被杨大丰叫住。只犹豫着走过去,看了自家哥哥一眼,又看向安错错,微低着头,鞋尖在地上打转:“嫂、嫂子。之前是我不对,我以为你要害我哥呢……” 安错错愕然看向杨大丰,才知道这丫头原本对自己那般恶劣,皆是记恨自己害了她哥,误会解开了,主动来求和呢。 料到是他下的功夫,会心一笑:“若知道不对,就过来帮我杀兔子,今晚才能有肉吃。” 杨小丫一听她不怪自己,屁颠屁颠过去了。 安错错拿出几只野兔子,杨小丫眼里放光:“嫂子,你还会打猎,你可真厉害。”边说,边去摸兔子,被安错错看一眼,又缩回手,看着她笑。 安错错忍俊不禁,拔了兔子脖子上的毛,拿过来一木桶,让她扯着兔子脖子:“这兔子都还活着呢,需得放血才行。” 杨小丫刚扯住,安错错手起刀落,兔子头和身体就分了家,深红色的兔子血流到桶里。吓得她手抖,忙闭上眼睛:“嫂、嫂子。” “在这呢,还有四只,今儿个都杀了。明天早上做成串串,拿到镇上去卖。”安错错话音落,但见杨小丫逢瞪大眼睛,被她这可爱劲儿逗笑,“不过是只兔子,有什么好怕的,以后杀猪杀羊,还不得吓哭你。” 杨小丫听这话,边配合她杀兔子,边问东问西的。 二人边聊天边做饭,出了厨房,已是黄昏之时了。 入睡前,安错错与杨大丰商量去镇上卖串串的事,后者虽不知串串是啥,但也全力支持。 翌日天不亮,二人便起身,去厨房制作串串。 安错错先调了冷汁,将昨晚切好研制的秘制辣椒油倒进去,盛出一勺尝了味道,眼睛一亮。杨大丰也按照她的要求,将兔子的内脏,皮,肉,分离并且好,下水煮熟。安错错趁着这会儿,将他要用来编簸箕的竹子削成竹签,两人一同穿好串串。 二人准备好,天已经亮了。 从宁远村到宁清镇,足足走了一个时辰,等二人到了镇里集市,逛早市的人已不多了。 安错错看到有空位,便将板车推过去,搬出一大坛子,拿出几个木盆,将冷串汤料倒进去,又从另一坛子里拿出穿好冷串放进去,左顾右盼后,放开嗓子吆喝:“卖冷串啦,又麻又辣的冷串啦,好吃不贵,三文钱一串,绝佳的下酒菜啊。” 第3章 大采购 “大叔,这冷串味儿可够劲儿,您买点当下酒菜,保准你吃了还想吃。” 大叔停下脚步,回身扫了眼她的冷串,边纳闷边走近:“你这小妮子,怎么知道我爱喝酒,来两串我尝尝。” 这大叔浑身飘着酒味,想不知道也难。安错错笑容狡黠:“哎,好嘞。大叔您想吃啥,自己拿。” 大叔这才看到冷串串种类不同,有荤有素,有肉有内脏。也不拘着,随手拿了两串肉,放嘴边撸下来,细细咀嚼,麻辣味道在味蕾上炸裂,直冲大脑,吃的他直称赞:“好,好吃。够辣,够味!” 大叔本就是个爱吃辣的,吃上这口,心头兴奋:“三文一串是吧?再给我来二十串,十五串肉,再来五串鸭肠。” 所谓开门红,第一个顾客就要了二十串,是个好兆头。安错错心下欢喜,让杨大丰数了十五串肉,又数了五串兔肠,一并递给大叔,笑盈盈的:“大叔,这可不是鸭肠,这是兔子肉,也是兔子肠,您尝尝,爽口着呢。” 有个尝鲜的人,周围百姓也都聚了过来,看着冷串串新鲜,又听闻是罕见的兔子肉,纷纷来买。 “给我来十串,都要兔子肉。” “给我来二十串,要和那大叔一样的。” “我也要我也要。” “……” 半个时辰不到,冷串串售空。有没尝到鲜的顾客,安错错也只能告诉他们明日早些来。 杨大丰数着铜板,脸上笑容愈发欣喜,还有些不敢置信:“安娘,咱们这一会儿,竟然赚了七百六十文。” 安错错扫了一眼银子,亦是欢喜。她虽想到冷串串好卖,却没想到这么好卖,一大坛子串串,半个时辰便售空,也让她看到了希望。 她将银子放到杨大丰口袋里:“这才七百多文,我们赚钱的日子在后头呢,七百两都不在话下。” 七百两?杨大丰有些不敢想,只当是她高兴过头了说大话呢,也不揭穿。又将银子放到她口袋里,笑容憨厚:“咱家的钱放在安娘手里,我心里踏实。” 这举动戳到安错错心窝子,她拍了拍口袋,朝集市望去,拉着杨大丰:“东西先放这,咱们采购去。” 杨大丰走在她身后,看着她那双小手紧紧拉着自己的手,心头暖烘烘的,握住她的手,加快脚步。 宁清镇有现代县城大,贫富等级明显。东街住着达官显贵,西街集市小贩云集,南街住着平民百姓,北街商铺林立,最大的酒楼云初酒楼便在此街。 安错错两人走到北街,街道两旁鳞次栉比,卖各种用品、粮食等物的店铺云集。她在众商铺中看到一粮行,迈步走了进去。 粮行掌柜的在柜台前,见有客人来,热情招待。但见两人穿着,往西侧柜子领:“这边都是些陈米,灰面,玉米碴子。陈米四文一斤,灰面……” 安错错打断他的话:“掌柜的,我们要买新米白面。”那些陈粮虽便宜,但口感和营养都差许多,他们日后还会赚钱,不省这一点。 掌柜的看了看杨大丰,见后者没意见,才将两人往东边领:“新米八文一斤,白面六文,粗粮四文。” 安错错毫不犹豫要了二十斤新米,十五斤白面,十五斤粗粮。两人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往对面的种子铺走去。 因着东西多,不方便都拿进去,杨大丰便带着东西留在门口等。 安错错买了几种蔬菜种子,十几种调味料才走出店门。调味料价钱比种子贵一倍,她卖完这些,口袋里只剩二百四十文。 杨大丰身上扛着米面,还腾出一只手。环视一圈,见有个卖首饰的小铺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安娘,你能不能给我点银子。” 安错错慷慨掏出二十几文放到他手里,便见他走到一首饰铺,与小贩交谈几句,又低头认真看首饰,时不时往她这边看几眼。 小贩也看出来了,笑容神秘的凑近了道:“大哥,给媳妇儿买吧?我也是个疼媳妇儿的,我这有个镯子,别人我都不卖,但瞧着和这小娘子有缘,拿出来给你瞧瞧。” 从柜子下面拿出一锦盒,打开锦盒,里面躺着一枚通体乳白的镯子。镯子质地不算上乘,但绝对是好货,仔细看,还能看到里面漂浮的红丝。 杨大丰不识货也看得出,摸了摸银子,舔着下唇:“这镯子咋卖?” 小贩更卖力了:“大哥,咱都事为了媳妇儿,我也不多要,二十六文,卖你个吉利。” 二十六文,够卖好几斤新米了。杨大丰面露犹豫,朝安出错看去,但见她笑盈盈的望着自己,心头一软,转过头付钱。数着手里的铜板,刚好二十六个。 杨大丰拿着桌子回来,美滋滋的打开展现给娘子:“安娘,你看,喜欢不?” 那模样,比自己得了好物还开心。 安错错扫去一眼,对于前世见过精致珠宝的人来说,这镯子差了十万八千里,但见他笑的憨厚,不忍泼凉水,拿起来对着太阳看了会儿,笑容明媚欢喜:“花了不少钱吧,真好看,你帮我戴上瞧瞧。” 她这一笑,杨大丰整颗心都软了,忙不迭的帮她戴上:“安娘戴上果然好看。”这银子花的值。 安错错顺势拉着他的手,朝肉铺走去。二人皆未注意到,镯子里的红丝在佩戴上的瞬间,融入到安错错手腕里。 猪肉铺小贩见二人拎着大包小包,以为来了大生意,笑脸相迎:“小两口买的可真不少,瞧瞧这猪肉,今儿个刚杀的,新鲜着呢。” 安错错扫了一眼,余光瞥到角落的猪骨头,眸子一亮:“这骨头咋卖?” 小贩听这话,笑容消失,眼神多有不屑:“这些你要就给十五文,别挡了我做生意。”买这么多东西却没钱买肉,真是…… 杨大丰扯了扯她的袖子,贴在她身后:“安娘,你想吃肉,咱们就买肉,我多编几个簸箕就有钱了。” 安错错心里虽暖,却执意买了骨头。 二人提着大包小包放在板车上,行走一时辰,才到了宁远村。 临近中午,太阳当头,村民无事,聚在村头大树下聊家常。见小两口采购回来,都惊的不像话。 “这不是安娘吗,咋没浸猪笼?” “人家误会解释清楚了,还浸啥。看这俩人有说有笑的,感情好着呢。” “我看是遇上好事了,看买的那么多东西,得花多少钱。” 安错错听旁人谈论,充耳不闻,却察觉到一道炙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看得她浑身不舒服,回头看去,却又看不出异样。 “安娘,怎么了,是不是累了?” 耳畔响起杨大丰关怀的声音,安错错转过头,表示无事。却在心里犹豫,要不要把那晚的遭遇告诉他。 两人到了家门,杨小丫正在院子里喂鸡,听见动静跑出来,见这大包小包的,又惊又喜:“哥,嫂子,你俩捡钱了?咋买这么多东西?” 安错错与杨大丰对视一眼,眼里皆有笑意,看向小丫:“不是捡钱,是赚钱啦,嫂子今儿早去镇里卖冷串,赚了不少银子呢。” “真的?嫂子你好厉害!”杨小丫满眼崇拜,朝院子里喊,“娘,你快出来,嫂子买了好多东西!” 白氏正要打盹,被她这一声叫起来,带着起床气出来:“叫什么叫,大惊小怪……”看见板车上的东西,一跳三尺高,“哎呀,这、这哪儿来这么多东西。” 安错错扯了扯杨大丰的袖子,让他来说。 白氏知晓两人上午干啥去了,略带责怪的看向安错错:“我当你两人干嘛去了,也不知会一声,还把不把我这个娘放在眼里?” 走时白氏都还在睡着,若叫醒她,少不了又要被责怪。安错错也不在意,从口袋掏出剩下的钱:“娘,您别气了,这是今儿个剩下的钱,一百九十九文,都给您。明儿个我们还会去镇上卖,争取早点开个店,多赚些银子孝敬您。” 白氏看到银子,火气消了大半,但听她要开店,也没放在心上。 杨小丫察言观色,拉着她的胳膊撒娇:“娘,快把这些东西搬进去,我好看看有没有啥好吃的。” 小女儿撒娇,白氏哪还有气,点着她鼻子:“你就知道吃。” 几人将东西卸到厨房,安错错洗了锅,焯一遍猪骨头,在锅里添水,放调料,大火煮开,转小中火烧着,又去另一口锅前做菜。 酱骨头做好,杨小丫便钻进厨房,先尝了鲜,对安错错的厨艺赞不绝口。 午膳过后,安错错与杨大丰准备明早的串串。今早用了四只兔子,显然不够卖,还需多打带点猎物。且除了兔子肉,还有人想吃点素的。素的好说,土豆、蘑菇、地瓜,夏天最不缺的食物了。 东西多了,要用的竹签就多了。两人分工,安错错进山打猎,杨大丰削竹签,素菜等两人回来一起弄。 安错错背着背篓,拿着镰刀,正要出门,杨小丫跑出来:“嫂子嫂子,娘说你一个人进山不安全,让我和你一块去。” 安错错朝上房看去,但见白氏像被发现似的,急忙放下窗帘,不由笑出来,带上杨小丫一起。 第4章 镯子现空间 杨小丫从小挖野菜,体力跟得上,又聪明,安错错教几遍,她也可以设简单的陷阱了。二人在山上大猎物,挖蘑菇。满载而归时,日头都西斜了。 用过晚膳,安错错和杨大丰钻进厨房配置冷串调料,又将肉食煮熟串成串,做过这些,天色擦黑。 累了一天,安错错几乎倒在炕上就睡,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一睡,竟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时空一转,安错错掉进一处世外桃源。她环视四周,只见翠绿的草地一望无垠,草地东边,有一大片果园。 安错错闻到逢吹来的果香,顿时食欲大开。若能过去看看就好了。 刚这么想着,下一秒,人便到了果园里。安错错大为惊愕,什么情况?正纳闷着,头顶传来一奶声奶气的声音。 “这就是奶包的新主人?” 安错错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抬头看去,只见一狸猫外表,老虎体型的巨兽趴在树上,慵懒的舔着爪子,刚才的声音好像就是这个小东西发出来的。 分明是个庞然大物,声音却像个婴儿。安错错嘴角微抽,乍想起它叫自己主人,更为疑惑:“这是哪里?你为何叫我主人?” 奶包慵懒的扫她一眼,高傲的抬起头颅:“你竟不知道此处,那你是如何得到神镯的?” 神镯?安错错晃了晃手腕上的镯子,要不要告诉它,这神物是自己无意买来的。 奶包未等她回应,自顾自说下去。 此处乃上古一仙人的仙居之处,仙人与族中叛逆之人搏斗,不幸羽化,羽化后的一丝仙气,留在此处,是故此处植物的生长速度比外界高达十倍,水流与空气皆有灵气。 而进入此仙境的钥匙,便是神镯。从前仙人随身携带,但打斗中遗失,有缘人才可得到。而得到的人,便是这仙境的主人。 奶包是这仙境的守护瑞兽,只认神镯,不认人。 也就是说,从此以后,这仙境是她的了?安错错环视四周,这里植物生长迅速,种点庄稼肯定丰收,水还有灵气,简直是个宝地。 安错错压下狂喜,看向奶包:“我是主人,可以随意动用此处,对吗?” 奶包从树上下来,趴在她身边:“主人可以随意使用,随意进出。在外界也能和我通过意识沟通。” 太好了。这简直就是外挂。安错错激动万分,倏然想到今儿个自己买回来的种子,蹲下来摸着奶包:“那个,我现在就能种东西?” 奶包抬起爪子拍掉她的手,慵懒的嗯一声。 安错错大喜,出了空间,悄无声息的进了厨房,翻出种子,刚要进空间,瞥见桌上的串串,随手拿了一把。 刚进空间,一庞然大物倏然扑了上来,叼走她手里的串串。 奶包边吃边含糊不清地赞美:“主人你真是太贴心了,这肉可比那些野兽好吃多了。” 安错错嘴角微抽,适才的慵懒高傲呢?怎么一见吃的,就化身狗腿了?不再看它,拿着种子走到空地,挖坑,播种,引水浇田。 翌日。 安错错耕种后,到空间的河流边喝了碗水,河水入口甘甜,不由多喝了一碗。 从空间出来,已是寅时。 安错错见天边泛起鱼肚白,打消了回房间再睡会儿的念头,开始忙碌。 肉串昨晚就串好了,早上只需要把蔬菜用水烫熟,穿串。待做完这些,第一缕阳光也从东边探出头了。 杨大丰来到厨房,见安错错已准备好冷串,懊悔的一拍脑门:“安娘,都是我不好,起晚了,这么多活都让你一个人干。” 安错错不在意的摆摆手:“我起的早就把这么准备出来了,咱们今天准备的冷串比昨天多一坛子,得早点去。” 许是空间里的水当真有灵气,她虽忙碌一早上,却不觉得累,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似的。 今日他们正赶上早市,人群熙熙攘攘,小贩卖力吆喝,好不热闹。 安错错找到昨日的摊位,见还空着,连忙将板车推过去,摆好物件,开始吆喝:“卖冷串啦,又香又辣的冷串,荤的三文一串,素的一文一串,买十串送一串,快来买啊!” “大叔,尝尝咱家的冷串?整个大东国,只此一家,别无分店!” 随着吆喝声,前来购买的百姓络绎不绝,没尝过的都只买几串品尝,尝过后,无一不买个十几二十几串带走。 杨大丰在旁边帮着数冷串,时不时偏头看着自己娘子,那古灵精怪,伶牙俐齿的模样,傻呵呵的笑。 于是来购买的百姓,便看到一对小两口卖冷串,小娘子热情吆喝,丈夫却边数串边傻呵呵的笑,让人不禁感慨,好好的姑娘,却嫁了个傻子。 时间长了,安错错也看出顾客的眼神不大对劲,但生意不受影响,她也就不在意了。 冷串很快售空,杨大丰接过安错错手里的东西,示意她到旁边去:“安娘,你先坐那休息会儿,剩下的我来。” 安错错站了一个多时辰,着实有些累,也不逞能,在板车一角坐了下来。刚坐定,便见一中年男子,带着两个小厮走过来,起身迎上前去:“真不好意思,今儿个的冷串卖完了,客人明儿个早点来,我多送你两串。” 中年男子打量着她,眼底惊讶之色要溢出来。昨日便听说西街新起的吃食火爆的不得了,今日更胜,主家便打发他来看看,没想到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娘子。 被人打量的滋味并不好受,安错错有些不悦:“大叔,若想买冷串,明日赶早,今日我们要收摊了。” 杨大丰收拾好东西,往安错错身边一站。 中年男子身后的小厮不满意了:“无知的村妇,这是霍氏酒楼的王掌柜,亲自来找你谈事情,你还推荐冷串,真是个眼皮子浅的。” 安错错微怒,看向王掌柜:“王掌柜怕是找错人了,我一介无知村姑,和我能谈什么生意。” 王掌柜心下轻嘲,还真是个无知村妇,寻常人听了霍氏酒楼,还不巴巴的贴上去,也只有这么无知的人,才摆出这清高态度。 “小娘子莫怪,我这小厮不懂礼数。今日前来,是想与小娘子谈谈这冷串的买卖。”见安错错未回话,更加轻视,“小娘子整日在这摆摊,风吹日晒,也不见得能赚多少银子。但若与我们合作,即省时又省力,还能和霍氏酒楼挂上钩,日后再做什么买卖也方便……” “我拒绝。” 王掌柜话没说完,便就拒绝,如站在高台上被人拽下来,心中大为不悦:“小娘子,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有多少人想和霍氏合作,霍氏都不屑,今日主动来找你,你竟拒绝,你、你……” 这话说的,好像他们今日不和霍氏合作,就要走上死路似的。 安错错神色轻蔑,冷笑连连:“我不识好歹是吧?你以为我和那些献殷勤的人一样,看到霍氏拉拢,就像狗一样贴上去?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 既然有那么多人上赶子要和你们合作,你又何必来这。今日我把话撂这了,我绝不会和任何人合作。王掌柜请回吧。” 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气势上竟更胜一筹。 周围人都愣住了,天哪,这姑娘疯了吧,对方可是霍氏酒楼,镇上仅次于初云酒楼的商阀,她竟然一口拒绝了? 同样不敢相信的还有王掌柜,他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待消化掉这些话,又勃然大怒:“你这小丫头太不识好歹了,不和我们合作,早晚有你哭的那一天,我们走!” 王掌柜在霍氏二十几年,何时受过这等屈辱,这笔账狠狠的记在心里! 王掌柜走后,小贩们沸腾了。 “天哪,在这镇上,霍氏可是只手遮天,小娘子你得罪了王掌柜,日后的生意可不好做了。” “除了启公子,我还没见过有谁敢这么对霍家的人呢,小娘子你牛。” “唉,霍家的人向来睚眦必报,有你受的了。” 安错错初来乍到,不知霍家怎么就这么可怕。但杨大丰却是知道的,听周围人议论,隐隐担心:“安娘,霍家的确有可能报复,日后我们小心些,”顿了顿,“你别怕,就算他们来了,我也能保护你。” 安错错噗的笑出声:“怎么就那么可怕,还没有王法了?不说这个,走,咱们再买点东西去。” 众人看着安错错的背影,由衷叹气,这姑娘还是太天真了,在宁清镇,除了启家,谁敢和霍家谈王法。 空间里植物生长迅速,他们制作冷串又需要大量调料,光靠买的成本太高,不如自己种来的划算。 安错错买了些香辛料的种子,又到猪肉铺买了十斤五花肉和大骨,见小贩拿个袋子从柜子底下拿出包东西,像是要扔掉,随口询问道:“诶,好端端的怎么要扔,那是什么?” 她刚买了十斤肉,小贩态度还算客气,嫌弃地看了眼手中之物:“小娘子,这是猪下水,今儿个我忘扔了,适才闻到味儿才想起来扔。” 第5章 故意排挤 猪下水?安错错眼睛微亮:“别扔啊,这东西怎么卖,我全要了。” 小贩又惊讶又鄙夷,猪下水可是臭的连猪狗都不吃的东西,这小娘子都有钱买肉了,还吃这个?旋即白了杨大丰一眼:“本也是要扔的,白送你们了。” 安错错接过袋子,又去布行扯了两匹布,才往回走。 宁清镇到宁远村这段路,道路两旁,一面是大山,一面是庄家地,路上偶尔有行人,或赶车或步行。 杨大丰拉着板车,安错错就在身边,时而偏头看向她,欲言又止。 他明晃晃的目光,安错凑哪能感受不到,被看的频繁了,也无法装作视而不见:“有话就说,想问什么便问。” 她都这么明说了,杨大丰再推辞就显得扭捏了。当下小心的看她一眼:“我说了,没可别生气。” 安错错心里拉响警铃,相处几天,杨大丰是个靠谱的男人,但不傻,原主带他跳河这事儿,他虽一直没提,但不代表忘了。还有自己和原主的态度,肯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她早该想到他会怀疑的。 “你是想问,为什么我刚嫁进来时,为何第二天就跳河寻死,救上来后就突然改变了态度?” 杨大丰微愣,本以为她会回避这个话题,没想到会自己说出来,也就不再犹豫:“都有。我一直想不通,好端端你为何要自尽,是有什么想不开的?” 安错错脑后划过黑线,她哪知道原主为啥要这么干。但现在显然不能揪着原主问,得自己想个理由圆过去。 杨大丰见她面露为难,还当自己戳到她痛处了,忙道:“不想说也没关系,我心里已经将你当做妻子了,只要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就行。” 他不追问了,安错错心里还有些过意不去:“也没有不可说的。我在安家听人说,把我卖给了一个老头子,新婚那晚也没看仔细是你,就想着与其和一老头子过下去,不如死了算了。 我刚跳下去你就来救我,我才知道被娘家骗了,立马就后悔了。被救上来后,你又不曾怀疑我,我也想好好过日子。” 好好一黄花大闺女嫁给糟老头子,的确不如死了算了。这理由合情理。 杨大丰如何也没想到还有这么个乌龙,朗笑几声:“这传消息的人也忒过分了,我好好一年轻人,竟传成了糟老头。安娘放心,我日后必思进取,让你过上好日子。” 安错错见他不仅没怀疑,反而许下承诺,心头一暖。这傻子。 二人回到杨家,安错错拿出猪下水,放在厨房,便回了屋子,将今日赚的银子拿出来四分之一,让杨大丰送到上房去。 杨大丰却让她自己收着,等过两日自己编簸箕赚的钱再孝敬爹娘。 二人正推辞着,只听外面响起白氏不满的咒怨声。 “老大家的,咱家是亏着你吃喝了还是咋的,这么臭的猪下水,狗都不吃的东西,你拿回来作甚?” 安错错走出房间,便见白氏站在厨房门口,要把东西拿去丢了,却还嫌脏。当即走上前去:“娘,这猪下水没人吃,是别人不知道怎么成,等会儿我做成菜,保准好吃。” 白氏不悦的白她一眼:“哼,你以为你多能耐,别人都不知道的吃法,只有你知道,你比别人了不起?” 杨大丰走过来,正要解释。安错错示意他无事,后不紧不慢的从荷包中掏出一块碎银,放在白氏手中:“娘,儿媳可不就是了不起,要不怎么别人都不知道卖冷串,只有我知道。这不,今儿个又赚了不少银子,这是孝敬娘的。” 白氏瞧见银子,眼睛一亮:“这、这是今儿个一天赚的?” 别说她不信,整个宁远村也不见得有人会相信,一小姑娘,不到一天的时间,能赚这么多银子。他们这些穷苦百姓,一年到头也看不到这么多银子啊。 安错错心知日后要想在杨家生活下去,必定要搞好婆媳关系,笑盈盈道:“昨儿个下午我和小丫打的猎,今儿个早上和大丰去镇上卖冷串,赚了有几两银子,这银子摆在这里,还能有假。” 白氏这回算是说不出旁的了,收起银子,脸色缓和许多,瞥了厨房一眼:“瞧把你能耐的,这猪下水,做的不好吃可不行。” 安错错见她不气了,忙应一声,便钻到厨房去了。 少顷,杨大丰走进来,看着她在洗猪下水,过去帮忙:“安娘,娘说了,以后就不管我们的事儿了,咱们也不用每天都把银子交给她,咱们过日子也要用银子的。” 白氏态度转变,在安错错意料之中。 晚饭做了辣椒炒肥肠,又做了个鸡蛋灌肠,吃的白氏赞不绝口,彻底放心将厨房交给安错错了。 傍晚白氏主动来厨房帮着穿串,是故收工的早,安错错谎称累了,早早歇下,进空间将今日买的种子种到地里,又喝了河里的水,才从空间出来。 翌日。 安错错与杨大丰照常来到镇上,发现他们的摊位被人占了,那人长的粗犷,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两人便在结尾寻了个空位。 “哎,这是我的位子,我从前就在这摆摊了,你们爱去哪去哪。” 两人刚要将板车停下,就见有人推着小摊过来。安错错看了那人一眼,不好占别人的位置,只能拉着板车再找其他位置。 刚要走,便听一女子愤愤不平的声音响起:“净会欺负人家小娘子,你啥时候在这摆摊了,我咋从没见过你。” 安错错寻声看去,但见一妇人掐腰看着刚过来的小贩。妇人察觉她看自己,笑着打招呼:“安妹子,咱们都住宁远村,我是李家的媳妇儿李金花,你叫我李嫂就行了。这人从没在这摆过摊,我看是有人看你们生意好,故意捣乱呢。” 说话间,还瞪了那小贩一眼。 这李金花一看就是个性子直的,路见不平呢。安错错也看出些许,倒没放在心上:“多谢李嫂提醒,既然有人捣乱,我们就不卖了。” 李金花张了张口,却也知道帮不了什么,只道可惜。 杨大丰拉着板车跟在安错错身后,抿了抿唇:“安娘,你也别着急,今儿个不行,咱们明天早点来就是了。” 只是现下天气热,这么多冷串搁在家里,坏了就可惜了。 安错错心明镜儿似的,笑着摇头:“呆子,明显有人和我们过不去,我们哪天来都是一样的。” 她昨天才得罪了霍氏,今天就被排挤,可见霍氏果真是睚眦必报。 杨大丰也想到这点,宽慰道:“即便我们不卖冷串了,我也有能力赚钱,我养家,你放心。”他压根也没想一直靠她来赚钱,既不能卖冷串,他便卖力编簸箕。 安错错心思都在生意上,听这话也未有多感动,目光在街上转着,倏然见一匾额,眸光一亮,转头看着他:“谁说我们不卖了,我们不光要卖,还要卖给大主顾。” 初云酒楼。 两人走到酒楼门口,一小二热情迎上来:“姑娘几位,要大堂还是雅间?” 这小二并未因二人穿着而轻视,安错错对这酒楼第一印象很是不错,偏头看向小二:“我找掌柜的,有笔生意要谈。” 小二笑容不减:“可不巧,我们掌柜的不在,但我们大公子在楼上,小的去通报一声。” 安错错道了句有劳了,拉着杨大丰找个位子坐下。环视四周。酒楼内部装修恢弘大气,细节之处却又精致讲究,看来这酒楼的主人,在装修上下了不少功夫。 少顷,小二再下来,态度恭敬几分:“可巧了,大公子正和闻人公子用膳呢,姑娘快随小的上去吧。” 安错错向小二要了个海碗,装了二十几只冷串,回身看向杨大丰:“我去去就回。” 杨大丰目送安错错上楼,眼底隐隐有担忧之色。 雅间位于三楼,小二将人带到,便退了下去。 安错错步入雅间,见窗边桌前面对而坐两位公子,从容上前,略微福身:“小女见过两位公子,今日带了一道菜请两位公子品尝。” 她不知谁是大公子,说这话,谁也不得罪。 启出云笑盈盈看着她,让她将菜放上来,见了碗中之物,笑容深了几分:“这不是近几日时兴的冷串吗,在下早有耳闻,每每去买,皆是售空,没想到今日也有口福品尝一番。” 听这话,是对冷串极为有好感了。安错错意料之中,表面丝毫未动。 闻人语拿起冷串,却没什么好感:“不就是个新鲜物,能比你这酒楼的招牌还好吃?”不经意将冷串吃下去,不由又拿起一串,待三串下肚,眼底赞赏更甚,“啧啧,奇了怪了,本少也不是没吃过肉,这怎么做的这么好吃。” 启出云优雅用过一串,也是赞不绝口:“若不是上乘之物,怎会在镇上掀起风波,多少人为了吃这口,大排长队。”含笑看向安错错,“姑娘的买卖,想如何谈?” 第6章 生意谈成 痛快。安错错等的就是这句话:“公子痛快。小女子的冷串已经开了市场,不愁销售。小女子今日来,是要卖配方的,不知公子可感兴趣在贵酒楼推出这冷串。” 闻人语边吃边道:“出云兄若不想买,也不会问了。你打算卖多少银子?” 启出云未开口,想来也是此意。 安错错竖起三根手指。 闻人语瞥她一眼:“三十两?” 安错错笑的意味深长,晃了晃手指:“是三百两。这东西成本低,卖价高,我自认我的方子值这个价。” 胸有成竹,不卑不亢。 启出云心中欣赏之色溢于言表,却绕了个弯:“可即便如此,在下亦觉,三百两有些高了。” 相比他的委婉,闻人语直爽多了:“岂止是高,三百两买张纸,谁知赚不赚的回来。” 安错错看启出云一眼,见他态度亦如此,不在意摆摆手:“打扰了。”转身便走。 “等等。” 安错错轻扬唇角,转身又是波澜不惊:“公子还有事?” 启出云笑容颇为无奈:“姑娘性急,怎的还未还价便走了。三百两着实有些高,但在下认为这笔买卖值。但生意人,总以利益为第一,不知姑娘能否让在下觉得再妥当些。” 这笔买卖成了。安错错心情大好:“冷串从此便是贵酒楼的特色,过会儿我再教贵酒楼的厨子一道新式的菜,公子总合算了吧?” 这可是买一送一。 启出云原本也没想真占便宜,不过试探。但她干脆爽快,倒是让他高看。 生意谈成,安错错随小二去后厨教菜。 闻人语古怪的看着启出云:“你何时喜欢占小便宜了,还有这冷串,三百两也忒贵了。” 启出云优雅用冷串,笑容神秘:“能做出冷串的人,日后定会推出其他菜式,这三百两值得。” 安错错教好大厨,小二拿着银票过来。她略微清点,见还有碎银,秀眉微皱:“说好三百两,怎么多出四十两?” 小二笑容满面:“咱们公子说了,不能让您白教厨子,这四十两,是买菜谱的。” 适才还说要谋点小便宜,又多送银两,这人好生奇怪。但她也说了白送,又岂能见钱眼开,将碎银放在桌上:“说了白送便是白送,这银子还给他。” 说罢,与杨大丰离开酒楼。 杨大丰见她心情不错,脸上也有了笑容:“安娘心情不错,可是生意谈成了?” 安错错略微得意,将事情说了一遍,末尾道:“咱们日后就不用卖冷串了,回去想想,还有什么可以谋生计的。” 话音落,便听前方传来一阵骚动。安错错将板车听在路边,拉着杨大丰:“走,我们过去看看前边怎么了。” “家母一病,急需用钱,我也是万般无奈,才要将铺子兑出去。若哪个好心人看上了,二百两,我就卖了。这铺子后面还有个小院子,二百两便宜透了,还请各位帮着传传,我好尽快拿着银子为家母治病。” 铺子位于繁华地段,人流量大,铺子七成新,还带一小院子,二百两实在便宜。可便宜也是二百两,寻常人难拿出。 安错错见掌柜的声泪俱下,又念铺子实在不错,心头松动,拍了拍杨大丰的手:“我想自己做点生意,左右也要置办铺子,今儿个赶巧了,要不咱们买下来?” 通过这几天的相处,杨大丰对安错错的能力十分信赖,也愿她随心所欲:“银子是你赚的,你想怎么花,你高兴就成。我支持你。” 安错错莞尔一笑。她从人群中走到掌柜的身边:“掌柜的救母心急,二百两实在亏了。要不这么着,铺子我买了,日后重新开张,掌柜的还可来做工,工钱咱们再谈,如何?” 掌柜的仿佛看见救命恩人,万分感激,朝她一拱手:“姑娘啊,您可帮了我大忙,在下正愁铺子卖了没有生计,您就开出这么好的条件。我、我谢谢您啊。” 安错错扶着掌柜的站直身体,笑容和善:“百善孝为先,掌柜的孝心,令堂定会无事。这是银票,等我们签了契约,一手交钱,一手拿契。” 掌柜的连声道谢,将人请进店铺。 “好人,大好人啊。这小姑娘心底善良,以后可得多光顾这家店。” “诶,我咋看着眼熟,八成是卖冷串的那小两口,想必生意好了,要开店呢。” “哎呦那可好,我正愁每天去西街买,走的太远呢。” “……” 店铺原本是家小餐馆,桌椅等厨房用具一应俱全,安错错买下店,这些东西也都包含在内,以后她想推出什么新食物也方便。 冷串剩了许多,回到家,拿出来让全家人吃个够,都还有剩。 白氏吃着冷串,叹了口气:“这生意遭人眼红,日后做不得了。原想着日子要过好了,现下看来……” 杨若丫眼珠一转,笑眯眯道:“娘,您看您,嫂子这么厉害,没了冷串,没准还有热串啊,咱们一家人齐心协力,还怕日子过不好啊。”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安错错眼睛一亮:“我知道在店里卖什么了!”伸手捏了捏扬若丫的脸蛋,“你这丫头可真聪明。” 杨若丫一头雾水,转头继续安慰白氏。 安错错装了五十串冷串,背着背篓,拉着杨大丰出了门:“大丰,我想好在店里卖什么了。你先和我去给李嫂送冷串,咱们再去山上打点猎物。” 杨大丰面露奇怪:“安娘,你有办法了自然好。但咱家和李家交情不深,咋突然想送东西了。” 安错错走的急,头上冒出汗珠,抬手一擦:“今儿个李嫂不是提醒咱们了吗,人家好心提醒,咱们送点东西也是应该。何况留在家里也吃不完。” 想在宁远村长久发展,和村民交好是必然的。 两人来到李家,正巧李嫂子在院子里带孩子,见两人来了,起身招待:“哎呀,这不是大丰和安娘吗,快进来坐。” 说着,让儿子李铁栓去倒水。 安错错将海碗放在桌上:“李嫂,快别忙活了,我和大丰要进山,送完东西就走了。” 李金花面露惊讶,知道这是他们维持生计的东西,咋好意思收:“你这人,送这东西来干啥,这可是你们生活用的东西,我咋能收。” 安错错不在意的摆摆手:“嗨,以后不卖了。多谢李嫂今天提醒,不然我还不知道得罪人了。东西不多,还是今天没卖出去的,李嫂可别嫌弃。” 李金花是个爽快人,回屋拿了几颗菜:“你们生意不好,嫂子可不能白拿。也不是啥好东西,你们拿着。” 来送东西的反而带着东西走,安错错怪不好意思的,但见李嫂态度坚决,便收下了。 从李家出来,杨大丰略有感慨:“李家在镇上卖猎物这么久,我竟没和李大哥学习打猎,若不然,也能帮上你。” 安错错倒是不在意:“打猎虽没成本,但有风险。咱们以后生意做大了,买处庄子养些牲口就够了,也用不着天天打猎。” 买庄子?你可知道买个庄子要多少银子?杨大丰心中惊愕,却没忍心泼她凉水。 山间。 安错错边挖着小陷阱,便向杨大丰传授如何打猎。后者跟着她学了一会儿,便可自行设陷阱了。 她们明日要做的东西需要大量肉食,是故两人合力,也忙到了黄昏之时,两人皆是满载。正从山间往外走,杨大丰忽然见地上有一小坑,叫来娘子:“安娘,你看这是什么?看着像什么动物的脚印。” 安错错快步过去,见之,大喜:“这是野猪的脚印,看脚印这只野猪多半落单了。大丰,咱们设个陷阱,等野猪自投罗网。” 她说这话时,眼里亮晶晶的,杨大丰微怔,忘了阻拦。 安错错让杨大丰挖一大坑,自己去砍下几根竹子,将竹子砍成一节一节的,削尖了两头,竖着插在坑里。盖上大坑,在上面放了两只猎物。 做好之后,笑盈盈道:“好了,咱们先回去,等明早咱们再来抓野猪。” 二人回到家,安错错钻进厨房,研究烧烤。没错,她就是要推出烧烤。这东西在现代那么火,在古代肯定也差不了。 烧烤主要在火候和用料两点,作料她不愁,重点在火候。她前世虽看过,但自己上手,还有些困难。 几次失败,终于做出较为满意的烧烤。天色也黑了。 她关上厨房的门,钻到空间里,将刚烤好的肉串带着。刚进来,浑身的疲惫顿时消散,环视四周:“奶包,快出来,我给你加餐了。” 一声吼叫,奶包从树林中跑出,嗅到香气,眼里冒着绿光:“主人带的这是什么,闻着好香。” 安错错美滋滋的将烧烤递给它:“这叫烧烤,你主人我新研制出的吃食,你帮我尝尝好吃不好吃。” 奶包叼走肉串,几口吃下,回味无穷:“好吃,这肉肥而不腻,上面的料更是让人流连忘返。主人还有没有?” 烧烤被夸赞,安错错心情大好:“等我店铺开张,你想吃多少我给你带多少。”忽然想起一事,“对了,我这几天气色好多了,是因为我常来空间里?” 第7章 八方烧烤铺 奶包回味着烧烤,头头是道:“空间里的水和食物皆有灵气,你吃多了喝多了,气色自然就好了呗。” 安错错还想再多问几句,便听有人叫自己,忙从空间里闪了出去。开了厨房的门:“大丰。” 杨大丰脸上的焦急未退:“适才叫你也没回应,我还以为你……没事就好,天色不早了,还有没忙好的吗?” 安错错打个哈欠,退出厨房:“剩下的明天再说,这几天没睡好,刚才竟打盹了。” 杨大丰不疑有他,劝她早些入睡。 翌日。 安错错和杨大丰起身便去了山里,找到昨天设的陷阱,见上面的草盖塌了,安错错面色一喜,快步走过去,见里面躺着个大野猪,喜上眉梢:“太好了,大丰你快过来,咱们打着野猪了!” 杨大丰亦欢喜,没想到这陷阱还真管用。忙和安错错合力,将野猪抬出来,放到板车上,抬回家中。 早上村里偶有村民,见两人带着大野猪回来,或喜或嫉妒,跟在后面寒暄几句。 白氏一早上没见着这两人,正念叨着,见二人带着野猪回来,惊讶不已:“你们、这野猪哪儿来的?” 杨大丰将打野猪的经过道来,白氏算是彻底服气安错错了,转身进厨房,为二人准备早膳去了。 安错错急忙吃一口,便请杨小丫和白氏帮忙,串肉串,请杨大丰准备烤具。待一切做好,已是快到中午。 宁清镇,西街。 这会儿早市早就散了,许多摊位空出来,安错错找一处显眼的地方停下板车,布置好烤具,拿出现卖的炭,起火,放肉串。 不必她自己吆喝,不多时,烤肉的香气飘的满街都是,百姓不请自来。 “小娘子,这是做的什么啊,这东西好香啊。” “这签字上的是肉吗,这闻起来怪好吃的。” 越来越多的人聚过来,安错错烤好肉,才抬起头来,笑着吆喝:“各位,这是小女子新研制出来的吃食,叫烧烤,三日后会在八方烧烤铺推出,今儿个免费请大家试吃,每人一串。” “免费的?给我来一串!” “我也要我也要。” “这东西还怪好吃的,等你们开业了,我肯定去捧场!” “……” 百姓听到免费二字,争先恐后的往前挤,安错错从中午烤到下午,将准备的食材都烤光了,百姓才散。 按错错站了三四个时辰,腰酸背痛的,却还神采奕奕:“烧烤的名号是打出去了,这几天有我们忙的了。” “安娘,三天是不是太仓促了,咱们还什么都没准备呢。”杨大丰帮她揉着肩膀,徐徐劝之。 安错错拍了拍他的手:“打铁要趁热,你知不知道镇上哪个铁匠的功夫好,我要打点东西。” 说到铁匠,杨大丰倒是认识一个。 安错错随杨大丰找到赵铁匠,将烧烤架的图纸递给他:“赵师傅,按照这图纸上面的样式,三天之内,能否做出两个来,再打造五百根铁签,送到八方烧烤铺。” 赵铁匠扫了一眼图纸,略微沉吟:“做出来不难,但姑娘说的什么烧烤铺,我听都没听过,怎么送过去?” 安错错深吸口气:“还没开业呢,明日挂上牌匾,就在南街,很好找的。”迟早有一天,她要让八方烧烤铺的名声响彻全国。 三天转眼便到,八方烧烤铺。 通过这几日的宣传,镇上无人不知此店。 此刻门前聚集许多百姓,吵吵嚷嚷要进店,那日烧烤的滋味可让他们惦记好几日了。 安错错站在门口,笑脸迎客:“大家安静一下。今天是八方烧烤铺第一天开业,承蒙各位关照。本店现在在做活动,前三天酒水免费,一律八折!” 顿了顿,“但有一点,来这里用餐的,必须按照本店的规矩,不得耍酒疯,不准赊账,不准闹事,否则一律拉进黑名单,再不接待!” 众人还沉浸在优惠的喜悦中,又对烧烤的味道垂涎,巴不得快点吃到嘴里呢,自然满口答应。 “好,我们记下了,姑娘快让我们进去吧,我想吃烧烤,都想三天了,昨晚兴奋的都没睡好。” 话一出,众人哄然大笑。 安错错噗的笑出声,看向小二:“快招呼客人进店,先给他们上点瓜子果干,招待好客人。”转头看向百姓,“大家放心,点心都是免费的。” 瓜子果干?免费的?天哪,这些东西虽不贵,但免费供应客人的店铺,这还是头一家。 百姓争先恐后的涌入店中,小二有序地递上菜单,传菜单和上菜、招待客人的伙计各司其职,店里人虽多,却不乱。 “猪肉串二十串,羊肉串十五串,烤韭菜是什么?来两盘!” “小二!” 客人争抢着叫伙计,小二忙的不可开交。安错错盯了半个时辰,发现客人要的东西多,只有两个烤具,上菜速度显然跟不上,便带着银子又去找赵铁匠。 将先前订做东西的尾款付了,又道:“赵师傅,先前做的烤具,再帮我做两个出来,这是五两银子,有劳您了。” 赵铁匠是个痛快的,知道她要的急,将其他事情推到一边,先做了她的。 开业第一天,生意火爆,看样子要再培养两个烧烤师傅才行,以及串肉串的人。安错错走在街上,计算着还缺什么少什么,一时不差,撞到了人。 “哎,你这人怎么走路的,再不长眼,当心把你抓回青楼去!” 安错错正要道歉,听见这话,顿时火大。但想到自己理亏,忍着没发作:“抱歉,我不小心撞到……” “行了行了,别耽误我们办事。”那人急躁的让她让路,转头怒瞪一眼求饶的女子,“乱叫什么,你爹死之前已经把你卖给我们花楼了。再不老实点,老子打死你!” 女子红肿的脸上布满清泪,凌乱的发丝贴在脸颊,哭的声音沙哑:“不,我求你了,别带我回去,我会洗衣做饭,手脚勤快,只要别让我卖身,我干什么都行……” “你这贱蹄子!”那人气急,扬起手就要打。 安错错眼疾手快拦下:“等等!” 那人一听,本就不好的语气顿时烦躁起来,“等什么等!今个你要是敢多管闲事,老子就让你一起跟她卖身去!” 安错错本就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主儿,向来都是别人敬她一尺,她还别人一丈,哪里闷声吃过大响亏? 再说了,眼前这个女子虽哭哭啼啼的,看上去却倒是真的有几分可怜。 她壮着胆子上前一步,尝试与那人理论,“这青天白日的,你们还想强抢民女不成?” 女人总归是要互相帮助的,更何况她刚才好像听到这几个长相凶神恶煞的男人竟是要把她卖到窑子里去! 窑子是什么地方估计不用解释大家也都明白,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是宁愿寻死也也不会愿意沦落到那种地方的。 “嘿!我说你这个黄毛丫头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是不是要本大爷赏你一个大耳刮子,你才知道闲事不好管啊!”那人说着就是要卷起袖子,上前两步朝着安错错逼近。 本就是在人来人往的集市上,况且又是大白天,安错错也没什么好怕的,但是她见对方似乎真的是那种蛮横无理的野蛮人,若是真动起手来…… 再怎么说她也是一介女流,在气力上都是比不得常年做粗活的男人的。 女子意识到情势不好,她已经被卖到了他人手中,对于安错错的路见不平已经很感谢了,哪里还敢连累她一起下水。 “姑娘你走吧,这件事不是你能插得了手的。”女子说着,眼角边的泪流的更加汹涌,满眼尽是无奈绝望之情。 如今她孤苦无依,又被卖到了恶人手里,往后的日子恐怕是不会好过。 “这……”安错错自然是想帮她,可当事人都已经这样说了,她若是再强出头恐怕也落不到什么好处。 心下虽是这般想着,嘴边却脱口而出,“你们这帮恶人,还不赶快放开这位姑娘!” 女子一听,眼底的感激之情立马涌现出来,从村子里一路被踢打到这集市上,有哪个人替她求过一句情?终究都只不过用着怜悯的神色对她指指点点一番罢了。 “呦!还真是个不怕死的!”那人脾气也是暴躁,见安错错执意要管,不免卷起袖子扬手就是狠狠的一大耳刮子! 可才落下去的手腕就像被强力胶死死的凝固住了一般,停留在半空中,无论他怎么挣扎着用力,那只禁扣住他的手就是丝毫不松动。 “大丰!”安错错心上一喜,连忙走到了他的身后。 那人何时受过这样的羞辱,况且身后还有好几个跟着他混的兄弟们呢!就这样当众出丑,面上是怎么也过不去。 不过也奇了怪了,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力气大的出奇,一只手就那么扣住他的手腕,任凭他怎么挣脱都没用。 身边多了一个人,安错错脸上也不免多了丝得意,这杨大丰长年狩猎,不说别的,光是这平时拉弓的气力估计一般人都没有。 扣住一个人的手腕那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第8章 息事宁人 “放开老子!不然老子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那人仍旧吐着不干不净的叫嚣声,看来背后果真是有人。 初来乍到,安错错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前脚才刚得罪了霍家酒楼,这后面可不能再得罪别人了。 还是趁着双方没打起来,赶紧说几句话和平了事! “这位大哥也不必动怒,小女子只是见这位姑娘可怜,想问几句话罢了。”说着,她便用手指戳了戳杨大丰结实的臂膀,示意他先松手再说。 杨大丰接收到示意,冷峻的脸上一双泛着寒意的眸子这才松动了些,重重的甩开那人的手腕,冷哼一声,身子却丝毫未挪动。 安错错知道他这是在保护她,心下不由得一暖,这样的杨大丰似乎还是她第一次看见。 不似平时那般宽厚,脸上总是露着善良。今天的杨大丰就像是一匹冬季夜晚的狼王,眼睛散发出渗人的幽光,目光所定格之处皆让人为之一颤。 “她爹已经把她卖给老子了,老子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你们就是闹到官老爷那也不顶用!”他可算是看出来了,眼前的两人是准备给他个巴掌再给个枣儿! 安错错眸光一转,机灵的光芒在眼中打着转儿,嘿嘿的笑了声:“反正你们都是要卖的,那不如就卖给我?” 此话一出,不仅周边看热闹的百姓们都惊讶的张着嘴,就连面露寒色的杨大丰与那恶人也都表示惊讶。 家里本就穷的都快揭不开锅了,一家老小都坐在家里等着吃饭,哪里还有闲钱去买个姑娘家回去?不过即是自家娘子开的口,他也就没有反对的理由。 即便是有,也不能现在提出来。 女子听见安错错要买下她,眼底的惊愕之情显露出来,刚准备开口道谢,就瞧见安错错与杨大丰一身缝着的大大小小补丁的粗布衣裳,顿时转言相劝,“小女子在这里谢过二位了,只是……” 她面露难色,双目在二人身上打量了眼后便犹豫了起来,不用问,安错错也知道她在顾虑什么。 明明都已经身处绝境,却还是在替别人着想,安错错愈发的觉得刚才的决定是对的。 那人轻蔑的不屑道:“我看你们还是好好的滚回去种田罢!别再这里丢人现眼,到时候若是拿不出银子来可别说老子没给你们颜面!” 也不管安错错是否认真的,那人骂完后拉着女子就要走。 原本他也不想就这样轻易的放过半路横插一手的安错错,但是对于浑身上下散发着寒意的杨大丰……他确实有些忌惮。 反正结果都已经定了,他也不需要和两个乡野村夫计较!只当他们是不懂礼数。 见人转身就要走,安错错实在不忍心看到女子眼底的绝望,不忍继续出声道:“慢着!” 那人这次是真的不耐烦了起来,要是惹毛了他,当心明天就去把他们家的茅草屋给掀喽! “不如……我们就买下她吧?”安错错在杨大丰耳旁低声说了句。 买下她?适才他只以为自家娘子正在气头上说笑,如今看来她是真的有了这个打算。 “若是我们有充足的银子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杨大丰迟疑的拧着眉头,抬起视线望着面前一帮人。 对方一看就是那种混吃混喝的江湖混混,要是他们提出买下她,恐怕对方也会狮子大开口一番。 安错错将他的矛盾看在眼底,便不动声色的在他耳旁小声的嘀咕了番。 那人本就没什么耐心,若不是还对杨大丰有些忌惮,早就甩袖子走人了,哪里还有闲工夫真的站在这里陪他们玩! “老子告诉你!哎呦呦!快放手!”那人刚涌起嚣张的气焰伸出手指指着安错错,下一刻就嚎起猪叫般的惨叫。 杨大丰一手狠狠的掰住他的手指,仅仅只用了五成的力,那人就已经疼的脸色惨白,其他几人见状也不敢轻易上前。 “我家娘子在问你,卖或是不卖。?”此时的杨大丰也来了兴致,半扬着唇角,语气幽然。 “这这这!这姑娘可是我花了二十两白银买回来的,你们若是真的要买,那便加十两银子,我卖你就是!”那人只知道手指快要被对方掰断了,也不顾得其它,说完便又开始求饶起来。 一个普通姑娘家能卖三十两银子这样的天价?不用说也知道这人定是又在狮子大开口! 杨大丰不由得加重了手上的力度,一阵好比杀猪般的惨叫声震破整条街道,引得老远的百姓们都忍不住纷纷跑了过来。 当中有人认出那人是街头出了名的为非作歹的混混,便开始指头论足起来,“这不就是那个小霸王么?平时抢人家东西也就罢了,如今还抢起黄花大闺女起来了?” “就是就是,前几天我还见他老是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勾当呢!” 人群中,议论的声音越来越特多,绕是一贯作威作福的街头霸王也都不免感到难堪窘迫。 “你说谎!我爹分明是被你活活逼死的!那张卖身契也是你自作主张,按着我爹的手指印下去的!”女子见人多了起来,也不顾心中的怯意,张口就道出了原委。 那人一慌,面上的怒色更加明显,“你给老子闭嘴!还想不想给你爹收尸了!” 若不是因为她那苦命的爹还躺在茅草屋里没人收尸,她早就逃跑了。 “多少银子卖。”杨大丰冷不丁的冒出一句,手腕上的力度不免随着加重了几分。 “二十两!”那个哎呦的惨叫着,直呼饶命。 安错错唇角一勾,这二十两银子,即便她能拿的出来也不会白白的给了这种为非作歹的恶人! “一手交银子,一手交卖身契。”她伸出长着细茧的手心,模样甚是俏皮。 阳光下的安错错眼底映着一抹得意,本就生的好看的面上又因为多了丝笑容而变得更加夺目,尤其是杨大丰看的都挪不开眼了。 那人虽不甘心,却仍旧说了句:“我得见到银子!” 说好的一手交钱一手交人,他可没那么傻,直接把卖身契交给他们!要知道在这里,一张白纸黑字的卖身契可比一百句话来的都铿锵有力。 安错错倒也不恼,不紧不慢的从腰间接下一个纯色单调的荷包来,“喏,这里是二十两银子,卖身契拿来。” 谁知道那鼓囊囊的荷包里究竟是什么,看他们一副穷酸样,他可不能信! “你先放开我再说。”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放开他再说,再这么掰下去,估计他的手指真的就要断了。 杨大丰看了眼安错错,随即松开手,“卖身契。”他的话似乎比安错错更加有用,只见那人缩着一根手指,小心翼翼的将卖身契从怀中掏了出来。 安错错一把夺过,铺开看了起来。 “这是否来自你爹的手印?” 女子一见上面印着的正是那已经死去的爹爹手印,眼泪便更加不争气的落了出来。 “刺啦——”安错错二话没说,张手就将纸张撕了个粉碎! 都什么年头了,还兴卖身契这种东西。 原本那人拿了银子也不想与俩人计较,怎料拉开荷包的绳子一看,里面竟然只是一些破石头! 清楚的捕捉到对方脸上涌起的怒意,安错错不由得咽了口口水,往杨大丰身后缩了缩,“这买卖人口本就是触犯了律法,如今我这里有五两银子,你们拿去便是。” 她重新从怀中掏出一枚银锭丢于那人手中,见对方仍是一副被耍了之后的余怒,便继续道:“我相公也不是吃素的,想必刚才你们都已经见识过了。” 那人悄悄的瞥了眼不好惹的杨大丰,咬着牙恶狠狠的道:“咱们走着瞧!” “把人给他们!”说完转身就走,只留下一个气冲冲的背影。 完了,安错错暗暗懊恼,看来他们这是又惹了一帮看起来很不好惹的人。 周边的百姓们因为烤串都识得了安错错,这下见她不仅得罪了霍家,又得罪了街上的霸王,纷纷忍不住上前劝道:“我看你们还是少来这集市上了吧。” 得,该说的都说了,看热闹的百姓们也就哄散了去。 “小柔叩谢二位恩公!请受小柔一拜!”说着就重重的叩了几个响头。 安错错哪里受过这样的大礼,当下便扶她起来,后面才了解到原来她是附近村子里的一户人家,那恶霸见她生的清秀,早就起了歹意。 这不,好不容易等到半病垂危的老头子马上就要咽气了,就领着几个人气势汹汹的跑到了茅草屋里去,强硬着在卖身契上摁下了老头子的手指印。 看着在方桌前来回穿梭行走的小柔,安错错真是觉得把她买下来的决定是对的。 眼前的女子不仅勤快的紧,而且脑袋聪慧反应也极快,虽然身为女儿家,但是和客人打起交道来却是一点也不含糊扭捏。 只是……安错错不禁犯起了愁,她要怎么去跟娘说他们平白无故的买下了一个姑娘的事。 每每想到这,她就觉得脑袋瓜子分外的疼。 第9章 生意兴隆 “安娘,咱们这第一天开张生意就这么好,你说以后会不会发财啊?”为人厚实的杨大丰显然没想那么多,眼下走好每一步才是他要去想的。 话音落下,耳边却没有传来任何动静,他忍不住放下手中的铜板,转而望过去,“安娘?” 这娘子呆呆的究竟是在想什么?看她的目光似乎是在看今天刚买回来的小柔。 脑袋顿时反应过来,敢情自家娘子是在为了小柔的事情而忧愁。 杨大丰动了动唇,最终仍是出声宽慰,“安娘你放心吧,咱娘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要是她知道你买下她的原因也一定不会怪你的。” 不会怪她?安错错苦笑,只怕白氏不跳起来骂她一顿那就算是好的了。 “唉……”心中无数的话到了嘴边终究只剩下一声叹气。 “小柔你先过来。”安错错突然想起那恶霸口中的话,便出声说道,“这里有二两银子,虽然不多,却也够买口普通的棺材了,你先找人把你爹下葬了再说。” 毕竟死者为大,人死都死了,总不能还躺在茅草屋无法入土为安吧。 刚提及死去的爹,小柔的眼眶就立马红了起来,安错错不仅把她从火海里救了出来,还仁慈的让她去安置爹爹,这份恩情就是怎么也报答不了! 安错错见她身子一福,竟是又要跪下,便赶忙拦道:“行了,要是再晚些,估计棺材铺都要关门了。” “我们要是能走得开也就去帮衬着你一点了,奈何……”这后面的话不用说也能知道。 小柔哪里还奢望他们的帮助,能让自家爹爹入土为安她就已经很感激了,当下便拿着银子走出了店。 宁清镇的百姓讲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日头才刚刚转到西边,集市上的百姓们就已经看不到几个了。 瞧着天色也不早了,镇上也没多少人,再加上店铺里的东西差不多都卖光了,安错错便让烧烤师傅们早些回家,自己也简单的收拾了番,便与杨大丰关了门店朝着宁远村走去。 这个时辰镇上已经没有了回去的牛车,好在二人没有什么需要携带的东西,走回去也算轻巧。 若实在算的上有些重量的东西……也就是那一贯一贯的散碎铜板罢了。 一路上,安错错的嘴角都上扬着,心情愉悦,就连这暮色边下的山头也都变得分外美丽。 这也难怪她的心情会这么好,原主在家时过得都不是人过得日子,一天到晚的干活还要被打骂,这好不容易脱离了苦海,有了自己的出路,她自是开心的打紧。 虽然那些都是原主的经历,可每一幕却都清晰的存留在脑子里,就算她不想去注意也没法。 杨大丰看自家娘子看的出神,一时间竟忘了注意脚下,横凸起在路面上的大石头差点没把他绊倒!好在一个踉跄后稳住了身形。 “噗!”安错错没忍住一声憋笑,她真是觉得身边的这个男人越来越有趣了。 只见杨大丰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在自家娘子面前出了这样的糗,他真是想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安错错倒不以为意,看着杨大丰的神色不由得转为了欣赏,她光是想起白天的时候他对付那些恶霸的样子就觉得自豪。 明明看似老实巴交的一个猎户,没想到身上竟隐藏着如此摄人心魄的寒意,纵使是当时的她都觉得有些惧意和陌生。 瞧见自家娘子眼中的一抹陌生,杨大丰的眼底不由得泛起一抹紧张,就连说起话来也多了份结巴,“安、安娘,你别怕我。” 听着这样的话,安错错又是一声脆笑,“你是我相公,我自然不会怕你。” 一声明脆的相公喊的杨大丰略黑的脸上立即爬上一抹红晕,这活了二十多年才来个媳妇,自然是毫无抵抗之力。 正害羞之际,一只柔软的手钻进了手心,侧目看去,只见安错错明媚的脸上泛着令人窒息的笑容,“我们一起走吧,免得你又被绊倒。” 被红霞涂满的天空随着俩人渐行渐远的脚步,不多会便转为了屈黑,一轮弯弯的明月好似指路明灯般高悬在星空之中,给宁远村添上了一抹平和。 “哗啦~”安错错将今天一天的盈利全都倒在了杨家屋子里的矮桌上,缺了半只腿的桌子不堪重负晃了晃,立即被杨小丫稳住。 众人不禁同时发出一声笑,光是看到这么多银子就已经够高兴的了,更别提还只是一天的盈利。 白氏两眼放着光,这些铜板够他们一家多长时间的开销了? 杨小丫也是顾不得其它,伸手便抓起几个铜板,发出银铃般的脆笑,一举一动充满了女孩子家的纯真。 “嫂嫂,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银子!你真是我们家的福星!大哥娶了你就是他三生有福!”说完,绕是连白氏听了都不免跟着哄笑起来。 自从安错错嫁进了杨家,在生活上确实改善了不少。 碗里再也不是那陈到发黄的米面,菜盘子里也多了几滴油水,绕是一年到头吃不上几顿肉的桌子上也能隔三差五的摆上几盘。 这一切自然都要归功于安错错这个大功臣! 安错错谦虚的笑了笑,要不是她今天多拿出了七两银子,恐怕摆在桌上的铜钱可不止这么点。 关于小柔的事……她忍不住抬眼看了看白氏,欲说出口的话还是吞了回去。 算了算了,这件事她还是改天再说吧,免得白氏又暴跳如雷,一晚上的好心情就被她一句话给打散没影了。 悄悄的与同样在咧嘴笑着的杨大丰交换了个眼神,对方便立马会意点了点头。 “这才进门几天呐,就这样眉来眼去的,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娘放在眼里了?”白氏喏了喏嘴,明面上虽然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但是眼底却没有流露出丝毫的不高兴来。 对于这个儿媳妇她也还算满意,再加上自家儿子的心也都落在了她身上,她还能有什么抱怨可说的,以后可不还得指望着她这个儿媳。 杨大丰笑了笑,赶忙打着圆场,“娘这是在夸你能干呢!” 夸她?安错错怎么就没听出来。 不过好在白氏并不是那种胡搅蛮缠之人,近几日也并没给她什么脸色看过,不然这日子还真不好过。 白氏找来细长的针线,将好几股绕成一股后便将铜钱串了起来。 杨家的钱一般都由白氏保管,她在这个家一直都是当家的,所以一家老小有什么事也都得经过他。 数完银子后,安错错便回到了房间,忙碌了一整天,浑身上下还真有点酸疼。 好在多了一个帮手,不然她恐怕比现在还要累。 关于小柔的事情,还是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再跟白氏说吧。 宁远村的村民向来都很勤恳,每每天不亮就起床忙活,有些更是趁着凉快便去地里锄草,等到早饭做好后再赶回来。 这天,晨曦微露,老杨家一家子就已经起床做活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晚没进空间的原因,安错错一觉睡到了日头上来。 刚出门,便瞧见大家伙都在院子里忙活着,这让她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嫂子你看!我把这些烧烤都给你串好了!”杨小丫终归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做完一件事情就感到相当的自豪。 事实上,农村的孩子早当家这句话的确没有说错。 还未及笄的杨小丫已经手脚麻利的什么活都会干了。 杨大丰端着一碗稀粥走过来,“安娘,这是我特意给你留的,趁热喝点。” 安错错刚要接过稀粥,就听到白氏在那兀自的念叨,“虽说是新媳妇,可哪有睡到大太阳都出来的道理。” 话音刚落,在一旁削着竹签的老杨头一个瞪眼过去,“你就少说两句吧!” 白氏瞥了一眼安错错,便开始闷声串着肉串。 喝完稀粥,烤串也都完成的差不多了,俩人这便准备出发去宁清镇。 “等等!”白氏赶忙擦了擦手,解下腰间的围裙,“我还是跟你们一起去吧,不是说生意忙么?” 俩人对视一眼,安错错立马笑着道:“娘,这堂后的活可比堂前的活要重要多了,我看您还是留下来帮忙着串烤串,店铺那边您就别操心了。” “你说是不是呀?大丰。” 收到安错错的挤眉弄眼后,杨大丰也赶忙道:“安娘说的没错,娘你就放心吧。” 安错错暗暗拽了拽他的袖子,俩人急匆匆的道了个别后,推着牛车就赶紧走了。 头顶上的日头烈的晒人,等走到集市上的时候,安错错已经被累的气都快喘不过来了。 不过当她看到八方烧烤铺门前排若长龙的队伍后,身上的劳累便一哄而散,立马消失了! 只要能赚到银子,就算再热再累那又有何妨! “哎呀,掌柜的你可算来了!我们都等老半天了。” “就是呀,为了吃你们家的烧烤,我老早就过来排队喽!” 人群中你一言我一语,几乎都是在抱怨安错错二人怎么不早点来。 第10章 再起波澜 安错错赶忙安抚着,笑容满满,“大家伙稍安勿躁,今天我准备了许多烤串,保证大家伙都能吃到。” 此话一出,人群中的抱怨声才降低了不少。 要不是因为昨天来的时候他们都只尝到了一点,今天也不会特意起个大早过来等排队。 安错错刚打开铺子门,那人群就快速的钻了进去,简直和某果手机刚上市一模一样,排队等半天就是为了买到。 不过这也证明着她研制出的烧烤确实好吃~ 今天的生意比昨天的时候还要忙,安错错瞧着忙了一整天都没歇息的小柔也丝毫埋怨都没有,不禁点头称赞。 反正她这铺子迟早都是要培养出几个管事的出来,不如就趁此机会考验一下她。 杨大丰领着两个烧烤师傅快步走进铺子,“安娘,他们就是我找来的师傅,你看怎么样?” 赵铁匠的烧烤炉具一大早就送过来了,现在缺的就只是烧烤师傅了。 “不错,不知道二位可否有过类似的经验?”她现在可没时间去培养新手,还是得来几个老成的。 其中一个烧烤师傅脸上洋溢着自豪的光芒,用着乡村口音,“那是,我之前在工坊里给工人们烧了十几年的饭!” 另一个口音还算正常,态度也谦和,“回掌柜的话,我之前在酒楼里打过下手,也做过饭菜,对于这种事情应该很快就能上手。” 俩人年纪差不多,安错错简单的问了几个问题,了解下情况后见没有问题,便领着二人来到烧烤架子面前。 “今天你们就不用做了,帮着两位师傅打打下手,顺便看看他们怎么做,学习下经验,等过两日熟悉了些再上手。” 安排好新来的两位师傅后,她便开始帮忙,总不能让小柔一个人忙里忙外不是? “安娘,那两位师傅如何?”杨大丰赶忙问道。 如果可以,安错错真想翻一个大大的白眼,“也没什么问题,俩人看起来都很勤恳,这次辛苦你了。” 一句辛苦你了,让杨大丰听了后略略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只要能帮到安娘,怎么都不辛苦。” 安错错噗嗤一声笑道:“你一个大男人老对我脸红做什么。” “呦!这不是安掌柜的么?”就在俩人说话间,一道突兀的讨好声响起。 “王掌柜?”自从上次俩人的商谈闹得不欢而散后就再也没见过。 难不成他这次来又是要配方的? 安错错心内冷哼一声,光是看他那油奸耍滑的笑就准没安好心! 她这个人缺点本就不多,但记仇可是其中一个。 尤其是对眼前这种势力无比的小人!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王掌柜脸上的笑都快扯到耳后根子了,她自然也要装的虚伪一点。 演戏嘛,谁不会。 “哎呦,这王掌柜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呐!”安错错有模有样的捧着手,满脸虚假的招呼着。 王掌柜一愣,这小娘子莫不是吃错药了?前些天他那般讽刺二人,她都不记得了? 哼,看来是吃了苦头,知道害怕二字怎么写了! 这般想着,心中的那份高傲便又跑了回来,好像身为霍氏酒楼的掌柜的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一样。 “不知王掌柜这次来又有何事呐?”安错错刻意用了个又字,就是为了提醒对方上次的事她可没忘。 抖了抖袖子,也不管主人家有没有请坐,王掌柜便径直坐到了长条凳子上,“也没什么,就是我家少爷有请。” 眼神轻蔑,语气傲慢。 要不是安错错想看看他们到底想玩什么花样,早就让人撵了出去。 还留在这里碍眼? 安错错心内可以说是把他祖宗都问候了个遍,表面上却依旧保持着笑脸。 反正对方都坐下了,她也无需客气。 “掌柜的此言差矣,难道您没瞧见我这铺子生意有多好么?恐怕一时半会我这…还抽不开身。”说完,安错错毫不掩饰的笑了笑。 笑中带着得意。 霍氏得不到配方就耍阴招想断了他们的财路?偏偏上天没能如他们的意。 没了冷串又如何?这烧烤的销量可没见比冷串差到哪里去。 “这霍氏酒楼真是死心不改啊,得不到人家小娘子的冷串配方,就处处挤兑人家,现在又厚着脸皮来问人家要烧烤配方,啧啧……” 隔壁桌的嘀咕声一字不落的落入俩人耳中,王掌柜的脸色都可以用猪肝去形容了。 “我家安娘是不会跟你们去的。”杨大丰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若是换做从前,他可能不会选择去得罪霍氏,可如今不同了。 他不但有了娘子,还是个他想要保护的女人。 仅仅只是一句简单的话,就足以敲打进安错错的内心。 原主家中只有两位爷爷奶奶,不论是哪一个都是重男轻女的主儿,对她很是不好。 她一心都想要离开那个家,嫁给一个富裕的人做妻子,结果却被卖到了家徒四壁的杨家,不然也不会在第一天就跳河。 “你别不知好歹。”这种场面他见多了。 但见王掌柜斜昵着一双老鼠眼,“去,或是不去,还看安掌柜的自己做主了。” 说的好听点叫她一声掌柜,说的难听点那就是不懂规矩的乡野丫头! 他们霍氏能看的上她手中的方子,那还不是她祖上修来的福分,竟这般不懂得感恩。 安错错抬手拦下欲上前理论的杨大丰,盯着王掌柜淡笑不语片刻,“好,我跟你们走一趟就是。” 王掌柜皱眉,一个乡野丫头身上哪来的那份摄人心魄的锐利,就好似精明的一双眼睛早就看透了一切般。 强行压下心底的那份慌乱,重咳了声,“既然如此,那就请跟我走一趟吧。” 安错错正准备跟上已经踏出门槛的几人,转头便对上杨大丰一双担心的眸子。 “放心,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究竟是谁对付谁还不一定呢! 杨大丰还想说些什么,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催促。 霍府。 王掌柜将安错错领进一间房间后,便关门退了出去。 此时站在眼前的男子正是霍氏的大少爷霍百川,据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总之,安错错对他的评价就是天生一副风流相,四处打转的眼睛一看就是个好.色之徒。 安错错提防的坐在距离他远一点的位置,连桌上的茶水都未动半点。 “明人不说暗话,本少爷想出二百两银子去买姑娘手中的烧烤配方,不知姑娘……” 话音未落,就听到安错错不容反驳的语气响起,“不能。”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已经明确的表述出了她所有的立场和态度。 霍百川脸上的笑容一僵,他不是没有想过她会拒绝,却没想到她会拒绝的如此直接,甚至不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姑娘还是听我把话说完再做决定也不迟,这二百两银子足够……” 话音仍旧未落,但见安错错接过话道:“足够我们这种小老百姓生活好几年?” 霍百川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若不是看在眼前这个乡野丫头还有几分姿色的面子上,他会和她多费口舌? 安错错换上一副无比的冷漠脸,淡淡道:“如果霍大少爷是这样想的,后面的话就不必说了。” “难道您以为我开铺子只是为了这区区的二百两?错!”她立马扯了个俏皮的笑,“我自然是看中了无数个二百两。” “这……”霍百川一时语塞,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尴尬的笑了笑,“若是姑娘肯为我做掌柜的,替我办事,那本少爷就每月给你二百两怎么样?” 每月二百两,这要是换做其他人早就争着抢着要扑上来了! 安错错故作惋惜的轻叹口气,“不怎么样。” “……” 想他堂堂的霍氏酒楼当家的,经营酒楼这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什么达官贵族他没打过交道。 本自认为他已经圆滑到可以轻易的打通任何关系,没想到却在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小丫头片子这里输了阵脚。 眼底不禁多了丝细细的探究。 刚才进门的时候他倒没仔细看,没想到这定下神来一打量,眼前的女子竟生的不比怡红院那些姑娘差。 天然的鹅蛋脸,脸颊白里透红,一双明亮的杏眸扑闪动人,精致的五官搭配上嫩滑的皮肤,简直无可挑剔! 光是这么看上一会,就让人忍不住吞口水。 感受到霍百川的打量,安错错只觉得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快掉了一地。 她不由得蹙起好看的秀眉,言语中带着一丝不耐,“若是霍大少爷没有其它的事要说,我就先走了。” 若是在这里再多待上那么一刻,恐怕她的身上就要沾满酸臭味了。 也不管霍百川是否同意,安错错起身就朝着门口走去。 “哎,等等!”霍百川一个箭步冲上来,厚重的身子挡在门前。 脸上扬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听说姑娘嫁了一个痴傻夫君,还投河自尽。” “如今一想倒真是可惜了姑娘这副花容月貌,不如~” 安错错下意识的后退一步,不满的盯着他。 这个霍百川!还真是从外表风流到骨子里了! 第11章 亲人上门 “霍大少爷请让开,我还有事要回去,不然耽误了时辰,我相公可是会找上门来的。” 安错错阴冷着一张脸,她已经完全没有兴致再和他说下去了,眼下只想着怎么从这里离开。 霍百川低低的笑了声,“找来又何妨?这里是霍家,我看姑娘还是从了我吧!”说完,便一个生扑扑上来。 “无耻!”好在她反应迅速,不然真的就落入那充满酸臭味的怀抱了。 她立即在身上摸索着,直到一包叠整齐的迷药被捏在手中。 说时迟那时快,安错错就趁着霍百川再次扑过来的那一瞬间,将迷药挥散过去! 她捂住鼻子,挥了挥眼前的烟雾,见霍百川还没坚持到两个眨眼的功夫,便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哼,好在我来的时候早有准备,不然就真的着了你这个花花公子的道了。”安错错拍了拍手,视线不经意的朝着四处一瞥。 随着轻快的脚步,她走到一处梨花木雕刻出来的陈列架子面前,左右打量着。 “这上面的宝贝还真不少~”她随即看了眼横躺在地上的霍百川,狡黠一笑,“估计你身上的油水也不少,让我拿走点应该不介意吧?” 片刻功夫后。 光明正大的迈出霍府的大门,就连背后的王掌柜也是一脸纳闷。 看这情况……难不成是俩人谈的很愉悦? 安错错出了门,头也不回的往烧烤铺走着。 她高兴的抬起手腕,晃了晃,“你可真是帮了大忙!” 在多彩阳光的照耀下,白嫩的手腕衬得手镯上的光彩更加明艳了起来。 看着被物品堆满的金光闪闪的小窝,奶包一张包子脸立马就挎成饺子脸。 尤其是在它看到那个比自己高出许多的梨花木架子时,心中的阴郁何止一分半点。 动了动酸麻的肩膀,霍百川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上下一阵阴凉。 “我的衣服呢!”他连忙蹦起来,四处咋呼着。 不仅衣服没了,就连身上的银子也都没了! “少爷发生什么事了?”听到动静的丫鬟管家们赶忙跑进来,结果在看到衣不蔽体的霍百川后又赶忙跑了出去。 “这!这屋子里的东西呢!”老管家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空荡荡的房间! 霍百川阴着一张脸,也顾不得有没有穿衣服,心下只记恨着安错错。 总之这个梁子,他们算是结下了! 从霍府里拿了不少好东西,此时的安错错心情正美丽着呢。 转眼就看到了领着随从出门的启出云。 “启公子?” 俩人相遇,官方式的聊了几句,安错错便邀着他来到了八方烧烤铺。 怎么说也都是互相合作过,请他吃一顿烧烤也不会破产。 “味道怎么样?”见对方一连吃了好几串,安错错也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味道好这点她自然是知道,只不过她还想要一个专业人士的点评。 这个出云酒楼的当家说的话自然要比其他人都很有说服力。 几串烧烤下肚,启出云便赞不绝口的道:“你这烧烤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香。” 这种香不同于普通饭菜里那种香,而是一种酥麻的鲜香,让人吃了不禁还想吃,以至于回家后,还会对这种香辣的味道怀念。 听见夸赞,安错错忍不住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只要调料用的好,其它问题就都是毛毛雨。” 闻言,启出云不禁轻笑一声,“姑娘的用词倒是新鲜。” “只是不知道这跟冷串有着同样美味的调料究竟是何种东西?我也好回去让厨子们多备上一点。”他虽买下了配方,却不知道其中这种令人回味的调料究竟是哪一种。 “是辛香料。”安错错大方的道。 反正这也不是什么紧巴巴的秘密,告诉他也无妨。 “哦?”启出云顿时来了兴趣,“不知道这辛香料何处有卖的?” “这你就问对人了,偏巧不巧,我家后院种了些,只不过现下还未长成,公子若是想要,从我那里购买便是。”安错错在心内盘算着,若是这件事谈成,那她又算是做了一笔不小的买卖吧? 启出云微微一笑,很是大方的从怀中掏出一张百两银票,“既然安姑娘这般大方,那我也就大方一些,这是定金,还请收下。” 收下自然是要收下的,只不过不能收的太过爽快。 “公子给的定金太多,一半即可。”说着,她就要把银票退还给他。 两边都是聪明人,都通晓彼此的心思,启出云又怎会真的收回银票。 “这些定金都是应该的。”启出云望了眼门外,“在下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安错错连忙起身,笑着送道:“启公子慢走。” 启出云前脚一走,杨大丰就抽身走了过来,“安娘,启公子可是又和我们合作了?” 扬了扬手中的银票,安错错的眼睛笑的都弯成了道月牙,“当然。” 西边的天空被晚霞画上了美妙的几笔,呈现出火红的夕阳,映照着整个宁清镇。 收拾好桌椅,安错错便叫来忙碌了一整天的小柔。 “这是一两银子,你先拿去应应急,添置些衣物什么的。” 刚才她就已经算过了,今天一整天的盈利额竟然高达了几十两,这都多亏了小柔,她可不会亏待她。 小柔刚要推辞,就听见安错错继续道:“明个儿我教你做账,这一两银子也算是你的工钱,无需推辞。” “谢谢掌柜的!” 收拾好一切后,几人便各自回了家。 刚回到宁远村,日头也完全落下了,暮色刚擦边,李金花就端着刚蒸好的红薯来到了老杨家。 树上的知了声不断,青草丛里响着蛙叫,清凉的微风吹过,摇曳着深绿的树叶,引得沙沙做响。 这做人得有来有往,上次安错错可是给他们家送去了很美味的冷串。 李金花笑容宽厚,一见便知是个老实人。 她将手中的红薯搁在桌子上,“今年红薯大丰收,这些都是我刚刚煮好的,拿过来给你们尝尝。” “李嫂子真是太客气了。”安错错见旁边还搁着半袋子生红薯,有些忍俊不禁。 这哪里是尝尝,简直就是送她们许多了好吧。 白氏连忙招呼着她坐下,给她倒了碗茶水。 “哎?我看你们那铺子的生意挺好的,这么早就忙活着做起肉串来了?”李金花见院子里堆了不少签子与切好的肉,不禁咋舌。 这一串十来文钱,一百串就是二两银子啊!这外面的签子怎么着也得有五六百个吧? 提及店铺的生意,安错错忽然想到里面只有小肉一个伙计,这马上就要教她学做账了,还真缺一个人手。 想到这,她目光一转,有了!身边的李嫂子不就是最好的帮手人选么? 虽然她们相处的时间不长,可好就好在安错错相信她,觉得她的人品不错,也许可以尝试着拉拢一下。 “对呀,李嫂子,你是不知道我那里生意有多好。”安错错先是将店铺的生意夸赞了番,随后马上道,“不知道李嫂子可否帮弟妹一个忙?” “瞧你这话说的,你们有什么忙需要我帮的?”她向来为人和善,对于亲戚邻里那也都是能帮则帮。 “不知道李嫂子有没有时间来我的店铺里帮忙?”安错错也不拐弯抹角,反正他们都是自家人,有话直说也好。 闻言,李金花有些愕然,去店铺帮忙? 白氏一听,也知道铺子有多忙,不然也不会一天之内挣得几十两银子,便帮衬着道,“正好你不是说没事做么?就来店铺里帮忙呗,总归都是一家人,也不会亏待了你。” 李金花性子软,没说几句就答应了下来。 夜越来越深,她便端着碗回了家。 招到了帮手,这心头的一块大石头也算是落地了,只是安错错不知道的是第二天迎接她的竟然是安家人的无理取闹? 清晨刚打开院子的大门,安氏夫妇两就从门外钻了进来,也不管有没有唐突或者其他,张口就笑着道,“哎呀,亲家好久不见~” 老杨头一愣,这好端端的,安家那边怎么就来人了? 从屋子里走出来的白氏听见这句话,心内只得冷笑,这哪里是好久不见,根本就是没见过好吗? 安错错是他们老杨家花了七两银子买过来的媳妇,这安家更是没出一分钱嫁妆。 别说过门之后来看上一眼了,简直就像是从来没有过安错错这个孙女一般! 这白氏打心眼里起对他们不喜欢。 可奈何对方还是名义上的亲家,这脸皮总不好闹翻的。 “不知道亲家这一大清早的有什么事?” 话音刚落,就瞧见二人眼睛发光的盯着身后的安错错看。 安错错满脸呆懵,错愕之余脑海里立即涌上所有关于原主被毒打虐待的记忆,当下冷了一张脸。 “错错啊,你可算出来了,我们都在这里等了你老半天!”安氏一开口,安错错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她冷哼一声,“想过来讨钱?抱歉,没有。”没错,她就是这么直白。 面对这样的亲人,不撵走难道还留着吃午饭么。 第12章 我保护你 白氏单单瞧见安错错的态度就知道她以前生活的有多差,便出声道:“我们还要忙,二老要是没事还请回吧。” 听到这,二人立即不高兴了!板着一张脸,“我们怎么说也是你的爷爷奶奶,这挣了钱拿点银子孝敬长辈难道不是理所当然?” 二人这一咋呼,立马把四里八方的邻居们都吸引了过来。 安错错头疼的看着这场闹剧,看来安家真的是把她当做羔羊了,有用的时候就拔羊毛,没用的时候那就是拴在树上待宰的! “你们不是已经用七两银子把我卖到杨家了?我与你们还有何干系。”她冷笑一声,“我可没忘二老在出嫁那天是怎么跟我说的。” 关于安家的事,宁远村的人也都多少听说过一点,自然知道俩人平时的作为。 见他们这般不知廉耻的过来索要钱财,都忍不住指责道,“人都说越老越不知羞耻,我看说的就是这两个人。” “就是啊,当初把人家闺女随便一扔,如今见人扔了银子就过来贴面,真是脸皮比那鞋底都厚。” 面对议论,安错错也懒得管,就任由村民们说下去,她倒要看看安氏二人要怎么待下去。 周围的指责声越来越强烈,安氏哪里吃过这种闷亏,二人可记得清清楚楚,以前的那个安错错胆小怕事,面对他们俩人更是害怕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可眼前的这个安错错明显不怕他们,而且眼中还散发着一股慎人的魄力。 “不行!你必须得给我们银子,我们好不容易把你拉扯大,你竟这般忤逆!” 安氏接着往地上一坐,总之就是摆着一副不给钱就不走的样子。 “你干什么!”俩人屁股才刚刚落地,就被白氏拿着扫帚给挥了起来。 “呸!我可还记得当时把银子交给你的时候,你对我说着丫头以后是生是死可都与你们无关呢!”白氏双手叉腰。 和她比泼辣?也不出去打听打听。 安氏二人一副老身子骨哪里能应付泼辣的白氏,不由得起身,指着白氏道:“你们今天这样的做法可是会遭天谴的!” 说着,俩人就跟脚下生风了一般,快速的朝着门口跑去。 但听安错错一声悠然的,“慢着。” 她从台阶上走下,冷冷的睨着二人,“从今天开始你们就不要再过来找我了,我安错错与你们安家再无任何瓜葛。” 这银子她自是不会给,这关系她是断定了! “你!”二人气的发抖,牙齿都打颤了起来,最终也只是愤愤的一拂袖子离去。 走出宁远村,安氏便遇见了陈户。 这陈户一直都对安错错有着歹念,反正这银子是要不过来了,让老杨家闹闹心也无妨。 安错错知道白氏并不在乎什么银子,而是心疼她,不然也不会那般强硬着态度赶走安氏二人。 “嫂子你没事吧?”年纪最小的杨小丫却是最知道关心人的。 “我没事,放心吧。”她安错错可坚强着呢,哪里会因为这点小事而心生不快。 安错错抬眼便对上白氏略略关心的视线,便冲着她一笑。 几天过来,安错错对于这一家人也都有了个大概的了解,白氏只不过是刀子嘴豆腐心罢了,本心并不坏,反而可以说是很照顾她。 “我真的没事,这样也好,省的他们在过来惹事。”简单的宽慰了几句众人,却不知道自己才是最需要安慰的。 经过了早上的闹剧,安错错的心情虽然没受到什么影响,可这时间却是耽误了不少,如今再往镇上赶已经只能到正午才到了。 如此一来,索性就不去了,歇业一天也好。 她出门准备去告知李嫂子今天不开业,没想到路口才刚过了个拐角,就撞上满脸淫笑的陈户。 不用问,也知道是什么人教唆他来的。 以前她还没有成亲的时候,这个陈户就总喜欢骚扰她,后来听说她成婚以后倒是再也没来过,如今赶巧着一天发生两次闹剧。 这其中的个别缘由,想必她不解释也能知道。 “错错,你跟我回去吧,我一定每都让你过上幸福的日子。”陈户阴笑着,伸手就要去拉安错错的手。 安错错皱眉,不着痕迹的向后退去,“这是宁远村,你要是不想挨打的话就赶紧滚。” 她以前真是脾气好的太过了,所以才会有这么多的人想着过来找她麻烦吧。 谁知,那陈户好像没听到她说的话一样,仍旧笑的一脸猥琐,边搓着手边逼近她,“你爷奶都和我说了,本来就是要把你嫁给我的!如今你要是不跟我回去,我就去废了杨大丰那小子!” “你敢!”安错错怒目,眼前的这个陈户真是让人多看上一眼都恶心。 瞧见她生气,陈户的语气立马又软了下来,“你就跟我回去吧,我的活保证比那傻小子的好。” 安错错四下打探着,她这次可没像上次那样带着迷药,这个陈户又长的高大,她定是逃不过。 就在她思绪之余,陈户便看准时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嘿嘿直笑着。 “放开!”安错错强力扭动着手腕,奈何对方力气太大。 “放开她!” 随着话音落下的,还有陈户的惨叫声。 只见杨大丰一手拉着弹弓一手握着石子,转眼间又是一下命中陈户的脑袋。 “哎呦!”只顾着疼痛的陈户立马松开了手,头也不回的朝着旁边的树林里跑去。 “你没事吧?”杨大丰皱眉望着窸窣的树林,只恨没有把他揍个鼻青眼肿的。 安错错松口气,“我没事。” 她犹豫了好一会,才缓缓说道:“刚才那个……其实是我们那边村子里的人。” 之后,俩人便坐在树荫下,安错错也把之前的事情都告诉了他,只要是她还有记忆的事情,没有一件漏下。 听完后,杨大丰便陷入了沉思。 良久,他才认真的道:“以后若是他还敢过来骚扰你,你就和我说,要是我不去把他打的满地找牙我就不是杨大丰。” 安错错微微一愣,“你不介意?” 他摇头。 不论发生什么,那也都是安氏二老在背后捣鼓,况且陈户的事与安错错更无关,他也不是那种乱吃醋小气的人。 “以后我会保护你,不让任何人欺负你。”他说的很认真,恐怕是这二十年以来第一次认真。 安错错忽然一笑,“我相信你。” 下午的时候,安错错因为无事可做,便来到了附近的山头转悠,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点什么珍贵的东西。 青山绿水,恐怕形容的就是宁远村,因为这里山上的树木格外高大青翠,湖泊里的水泛着深绿,远远看上去简直就像是人见仙境。 随意的蹲在湖边洗了把脸,安错错便找了块松软的草丛躺了下去。 来到这里这么久,她还真的没有好好的观察过周围的环境。 如今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望着头顶碧蓝的天空与看起来软绵绵的白云,心情忽然间就惬意到了极点。 “这种生活真好。” 这般感叹着之际,安错错忽的扭头看去,透过草丛的缝隙她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是金针菇!”安错错立马高兴的跳跃起来。 金针菇可是有着畅销高手称号的东西,就连她自己也都十分喜欢吃,没想到在这个地方竟然能看到。 她立马扒拉着草丛走过去,只见一个树桩周围长了许多细长的小金针菇,只不过还到可以采摘的时候。 “有了,我把它们放进空间里种上,先用泉水浇灌,想来也很快就长成了。” 没想到她这随便一出门就遇到这么好的东西,真是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 小心翼翼的摘下金针菇,一个转身人便钻进了空间里。 察觉到有人进来,不用抬眼看都知道是那个爱财主人。 半睁着惺忪的眼,可爱的奶包用着软绵绵的声音说道:“爱财主人,你这些东西可把我给咯坏了。” 听到声音,安错错这才想起前段时间霍百川的事。 “谁让他说大丰来着,这些只是给他的一点教训。” “先不说这个了,你看看我发现了什么好东西。” 奶包瞥了眼还没它爪子长的金针菇,丝毫没兴趣的继续睡觉去了。 不过这也不影响安错错的美好心情。 她把金针菇种好,再顺便浇了点泉水,等过了今晚,也许这些金针菇就可以拿出去卖了。 等到再次从空间里出来的时候,夕阳已经从西边落下,安错错一把背起篓子便朝着老杨家的方向走去。 院子里,杨大丰正满脸担忧的来回踱着步,正准备出门,便瞧见背着满筐猪笼草回来的安错错。 “我还以为你遇到什么麻烦了,正准备出去找你,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安错错笑了笑,她不但没事,而且还好的很。 见天色也不早了,她便简单宽慰了几句,之后俩人才歇下。 等到东方微微露出鱼白的时候,她才重新进了空间。 只见,昨天还只有寸长的金针菇,如今已经比手指还要长了! 安错错满心欢喜,眼前的金针菇就好像摆好的铜板一样在向着她招手。 事后,安错错便把金针菇串起来,拿到了铺子里去卖。 第13章 金针菇 仅仅只是第一天,金针菇的销量就已经达到了十来两银子的利润,对于那些个喜欢的客人来说更是供不应求。 “空间里的金针菇基本上都用完了,我还是去那个地方在碰碰运气好了。”安错错挣了银子,心下欢喜的紧,就连前几天霍百川想要轻薄她的事都忘记了。 宁远村的人吃晚饭都比较早,如果没有遇到要下地干农活之类的事情,差不多都是天色擦个边就洗洗睡了。 正好她可以趁这段时间去挖金针菇。 才刚刚收拾好背篓和稿子,前脚还没出门,杨小丫就惊讶的看着她,“嫂子,这么晚了你还要上山?” 就算再能干也不能这个时候上山呐!谁知道这大炎天的晚上山上会不会出现什么吃人老虎。 “嫂子,咱可不能为了挣钱连命都不要了!” 自从这个嫂子嫁到他们家来后,生活条件是变得越来越好了,就连新米也能吃上,可是说到底终归还是命重要啊。 杨小丫清瘦的脸泛着不健康的蜡黄,可那一双眼睛确实炯炯有神,圆溜溜的眼睛睁大的时候看上去格外可爱。 “你嫂子我自然不会去白白的送命。”她边说着边将背篓背好,“放心吧,我只是去前面的树林里看看有没有什么野菜,很快就回来。” 现在她就是赶时间,再这么耽误下去估计到时候天就黑了,那还挖个什么金针菇? “我陪你去吧,嫂子。”杨小丫一口一个嫂子叫的格外亲切,从她的眼神里安错错也能看得出来她是真的担心。 伸手捏了捏杨小丫有些粗糙的脸,瘦的没什么肉,就好像两块轻薄的脸皮一般。 安错错顿时心疼了起来,这个年纪的孩子本应该是无忧无虑的时候,却因为家里的负担变得太过懂事,想不让人心疼都难。 “你还在长身体,这个时候就不要不去了,我自己一个人经常出没树林,没问题的。” “可是……”杨小丫犹豫的望着自家嫂子,前些天她听大哥说了陈户的事。 如果真的只是简单的去挖野菜还好,可万一要是遇到了像陈户那样图谋不轨的下流胚子,那可怎么办。 安错错自然不知道眼前的小丫头都在想些什么,若是她知道,一定会笑出声来。 “哥?你和爹干活回来了?”杨小丫一抬头就看到杨大丰和老杨头,赶紧上前帮忙着接过手中的锄头。 “安娘,你这是要做什么?”杨大丰把锄头靠在墙角,一眼就看到准备出门的自家娘子。 安错错笑了笑,“我去挖些野菜回来吃,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前些天弄到的金针菇。” 她特意加重了金针菇几个字。 众人也都知道这金针菇在烧烤铺里卖的有多好,也就没阻拦她。 白氏端着刚蒸好的白面馒头走进屋子里,随后又将煮好的稀饭打在土陶盆中,一一放在桌子上。 “这眼瞅着就要天黑了,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做,况且院子里的肉串可还有一大盆呢。” 说话间,桌上的碗筷已经被快速的摆好。 “娘,我去去就回,你们先吃。”她就是不想被人看见才选择这个时候出门。 奈何其他人都不能理解。 不管三七二十一,安错错背着篓子就匆匆道:“我先出去了啊!” 她快步朝前走着,生怕他们跟上来。 身后传来白氏的叫喊声,没过多久她就已经把这声音远远的甩在身后了。 “这孩子!怎么这般不听话,我这当娘的话还没说完,这人就不知道跑哪去了!”白氏一把拍下手中的筷子,满脸不高兴。 筷子在碗口上滚了几圈后差点掉下桌子,杨小丫熟稔又快速的接住,放好。 她这个娘向来脾气都不好,可她也知道她做的所有决定都是为了这个家。 老杨头拍了拍裤腿上的泥土,在门口换下沾满黄泥的草鞋,不紧不慢的道:“你呀,就少操点心吧。” 白氏一听这话更加不高兴了,两手一拍,“我说这么多还不是为她好么!这天本就要黑了,山上又有野猪。” “娘,我跟过去看看,你们先吃饭。”杨大丰安抚好白氏,拿起挂在墙上的弓箭便快步走了进去。 在这个村子里待了十几年,周围的环境他可是清楚的很,就算是摸着黑也能知道哪里是路哪里是河。 又打了好几年的猎,更是能够清晰的辨别钻在草丛里发出窸窣声的是什么体型的动物。 加上夜视能力好,让他去找在合适不过了。 “安娘?安娘?”他边走边叫着。 此时的安错错已经来到了河边,各种翻着草丛,就是想碰碰运气看看还能不能找到金针菇。 好在天色还不怎么黑,即使没有提灯也能看清草丛里的东西。 找着找着…… “哎!是金针菇!” 皇天不负有心人,可算是让她给找着了! 安错错欣喜的蹲下了身去挖,“这次我可得小心些,得多留一些放在空间里分根,到时候我就有很多金针菇了。” 这个时候的金针菇对她来说简直就像是白花花的银子,每一颗都摆着可爱的表情在向她招手。 “安娘?”杨大丰拿着弓箭找了许久,可树林里哪有半分安娘的影子。 刚刚准备起身,听到这声呼唤后又立马蹲了下去。 这金针菇是找到了,可是只有一点。 她是要拿到空间里去种的,要是现在被杨大丰看见了,难免会忍不住追问她铺子里那些金针菇都是怎么来的。 安错错索性就蹲在原地不动了,反正河边的草深,挡住她这个瘦弱的身子也没什么问题。 杨大丰有些着急了,这左右都见不着自家娘子的身影,天色又要黑了,要是安错错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 倘若让安错错知道短短的时间内,杨家兄妹俩都想过她出事的情况,估计她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了。 渐渐的腿有些麻,耳边的脚步声与呼唤声越来越远,安错错小心翼翼的抬头张望了眼,这才小心翼翼的站起身。 “可把我给蹲坏了。”说罢,还不忍白了眼杨大丰离去的方向。 “这个杨大丰,怎么就偏偏在这里站了那么久。”踢了踢发麻的脚,安错错也不敢耽误时间,便进入了空间。 空间里一直都保持着一个气候温度,凉凉的风吹过,安错错觉得舒服极了。 趴在地上的奶包仍旧是那副蔫蔫的模样,这次听到动静后索性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了。 “小奶包,你要是吃素,也许我还能给你带点什么东西来吃,可是你只吃肉。”安错错佯装无奈的摊开手。 这个自称神兽的家伙,虽然长着一副乖巧呆萌的可爱脸,可是那爱理不理的性子可不怎么招人喜欢。 安错错顺着奶包脖颈上的毛,润滑的都可以去拍洗发水广告了! “请你这个凡人挪开你的蹄子。”闭眼休息的奶包并不想和她一般计较。 “那我就去种金针菇了~”安错错放下背篓,从里面拿出刚刚挖出来的金针菇。 她用黄盆盛了点空间里的泉水,量不用多,两寸左右即可。 接着又从怀中掏出早就已经准备好的棉纱布,摊开铺在水上,最后再用小刀把金针菇的根部切下,放在黄盆里就大功告成了! 由于是菌菇类的东西,所以极其容易生长,不需要什么特别的环境因素,这个空间里所有的条件都非常符合。 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安错错自信一笑,“先放在这里让它们多长几日,等到生长的稳定了些,我就再用它做出几道新菜式。” 既然已经傍到了出云酒楼这家大靠山,那她自然也要抓的紧固些才是。 “你要是再不出去,估计外面那个男人就要把林子里的所有窝都找上一遍了。” 安错错扭头看着突然说话的奶包,上前揉着着它软萌萌的脑袋,“我发现你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心情好了,就连看到蟑螂也想喂饱它。 奶包的毛被揉搓到了一起,扁塌塌的手印还留在上面。 “放开我你这个凡人。”奶包忍不住丢给安错错一个分外嫌弃的眼神,快速整理了下它引以为傲的毛发。 外面的呼喊声还在继续,安错错看了眼奶包便退出了空间。 “大丰,我在这。”刚出去,她就对着杨大丰招呼道。 杨大丰一听,赶忙转回身,两鬓的汗水和眼底的担心都表明了他有多么着急。 “你去哪了?我把这个林子找遍了都没有看到你。”差一点他就准备回村子叫人了。 “我…”安错错机灵的眼睛一转,立马就编造出一个理由,“刚才我见那草坡下面有个洞,就想看看来着。” 她讪讪一笑,“可能是太专心了,所以没听到你的声音。” 杨大丰松了口气,“只要你没事就好。” 他上前接过她的背篓提在手上,见里面只放了约莫两把的野菜,以为她是没有找到,便出声宽慰,“就算找不到金针菇也没关系,我们可以卖其它的。” 安错错听了后,心中一暖,这个看似淡漠的相公其实对她的关心不亚于她自己。 第14章 开枝散叶 俩人齐齐走进杨家的屋子里。 桌子上的饭菜丝毫没动,白氏与老杨头还有杨小丫都只坐在一旁,并未动筷。 这点倒是让安错错有些许的惊讶,“娘,你们怎么不吃?” 杨小丫见状,便赶忙上前说道:“嫂子你可算回来了,我们就等着你和哥回来后开饭呢!” 她的肚子早就已经饿的咕咕直叫唤了,可白氏就是要等俩人回来后才肯开饭。 老杨头和善的笑了两声,“回来就好,赶紧吃饭吧。”他指了指凳子,招呼着俩人赶快坐下。 看着桌上还热乎的饭菜,安错错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啪嗒一声从眼中落到了桌面上。 这桌子本就是廉价的木头做成的,用的久了,中间也都裂开了缝,掉落在上面的泪水马上就从缝隙中滑了下去。 “嫂子?你怎么哭了!”杨小丫一惊,话音才刚刚传出,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这下好了,三人都不吃饭了,改看她了。 白氏搁下筷子,故作不快的敲了下她的脑袋,“你这个小妮子别总是一惊一乍的,不知道你娘我有心病么。” 闻言,杨小丫委屈的低着头,兀自嘀咕着,“娘啥时候有心病了……” 杨大丰夹了块鸡后腿,放进安错错碗中,附上一笑,“这几天你辛苦了,多吃点肉也好补充点身子。” 也不知道怎么的,杨大丰又鬼使神差的接着说了句,“每天起床后我看你的脸色都不太好,千万别累坏了身子。” 话语一出,除了尚不懂事的杨小丫之外,其余三人皆顿下了手中的动作。 尤其是安错错,她脸上的红霞估计比任何一天傍晚的都要红。 这个杨大丰说什么不好,怎么偏偏说起这种惹人误会的话来了。 老杨头最快反应过来,当下附和着笑了两声,“你和小丫都太瘦了,是该好好补补。” 安错错知道老杨头这是不想让她尴尬,才出面缓和。 可那白氏就没这样想了,只听到她脱口来了一句,“趁着年轻的时候多努力努力也好,早点给我们杨家添个大胖孙子。” “噗!”这下安错错是真的没忍住,一口将嘴里的稀粥喷了出来。 “哎我说你这个儿媳妇怎么回事?平时喜欢顶撞我也就罢了,怎么现在我说一句话你都要憋笑成这个样子?”白氏的脸上写满了不高兴,就连老杨头也都只能无奈的叹气。 “娘我不是那个意思。”安错错只觉得心好累。 她明明都很努力的在迎合这个家了,怎么这白氏就是不肯让她好过。 “你们看看,我让她早点给杨家添个孙子说错了么?一副好像我怎么欺负了你的样子。”白氏说完,也搁下筷子,不悦的目光转而瞥向门外。 “说够了吧。”杨大丰忽然冷着声音说道。 他转头看向白氏,“娘,我与安娘何时要孩子是我们的事,这一点你就不用操心了。” “你说什么?”白氏满脸的不可置信,她一向听话孝顺的儿子竟然会为了一个刚过门不久的媳妇而对她摆脸色看。 “行,行!我不管!你们就当我死了吧!” 蹭的一声,白氏立马站起来,头也不回的朝着东边的厢房屋子走去。 “完了,娘这下是真的生气了。”杨小丫担心的望着自家娘亲离去的背影,转头又不免责怪起杨大丰来,“哥,你明明知道娘都是为了你好,这……唉。” 经过这一闹,大家也都没有了吃饭的心思,随便吃了些填填肚子就各自回屋了去。 “大丰…我看我们还是去给娘道个歉吧?”回到屋子后的安错错仍旧觉得浑身不舒坦,她也不想看到白氏因为这种小事与杨大丰闹矛盾。 谁知,杨大丰竟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坐在桌子旁擦拭着箭矢锐利的箭头。 过了许久,才听到他淡淡的道:“我娘这个人性格就是这样,不用去搭理,过两日自然就好了。” 安错错眼中露出微微的诧异,她怎么觉得杨大丰似乎变了一些? 要是之前按照那个憨厚老实的人来看,估计这会早就跑到白氏的屋子里,讨她欢喜,然后求她原谅了。 将擦好的箭矢放进箭筒里,杨大丰的语气想对比之前去看冷淡了许多,言辞之中都是在朝着她靠拢。 “你放心,在没有你同意的情况下我是不会碰你丝毫的。”杨大丰忽然冒出的一句话,倒是让安错错愣了好一会。 她嫁到杨家确实也有段时间了,可期间内杨大丰都没碰她一下,就连一些亲密的动作也都完全没做过,很是考虑她的感受。 可这么多天以来,安错错感到的也只不过是感动罢了。 对于真正的一份感情来说,她是十分负责人的,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也不能勉强自己装出一副喜欢的样子。 “谢谢你。”她坐在床边,半垂着脑袋,声音轻悄,每一个字却都清楚的落入了杨大丰耳中。 他要的或许不只是一句谢谢而已…… 不过也无妨,来日方长,他相信她总会有全心全意接受他的那一天。 铺好地上的被褥,杨大丰二话也没说,躺上去便睡了过去。 漆黑的夜裹住安错错的视线,但她还是能清楚的看到那个背对着她而睡的男人。 他的后背很宽,无形中给人一种安全感,让人忍不住想要信任。 “大丰,或许有一天我会接受你。”这句话说完,眼皮子就禁不住打颤,沉沉的合上了去。 次日醒来,安错错只感到肩膀酸的很,要是有时间的话,她真想进入空间好好休息一下。 “嫂子,你醒了?”杨小丫把刚煮好的粥放在桌子上,兴冲冲的对着安错错打招呼。 这杨家上下,她也就只能和这个嫂子谈上几句心里话,自然是要拉好关系的。 “今个怎么把粥送到屋子里来了?”安错错不禁有些好奇,之前不都是她出去吃的么? 杨小丫脸上的笑顿了顿,似乎有着什么难以开口的话。 “哎呀,我就是想偷个懒,所以才趁大家伙都在干活的时候过来给你送粥。”她向来不会说谎,每次只要一说谎,脸就会通红。 聪明如安错错,她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其中的原因。 昨天白氏才那么生气,又舍不得责怪她那个宝贝儿子,自然是把她当做了罪魁祸首。 实际上,她才冤枉呐! 明明一心只想搞好婆媳关系,既来之则安之,她都已经打算做在这里落地生根了,可上天似乎就是不让她打如意小算盘。 “娘可是还在生气?”吹了吹烫人的稀粥,安错错假装漫不经心的试探着问道。 杨小丫一听,连忙摆手笑道:“没有的事,嫂子你就别操心了。” “小丫,难道没有人告诉你,你说谎的时候脸特别的红?”安错错说着,还不忘在脸颊旁边比划了下。 “这…”杨小丫知道自家嫂子聪明,也知道这事迟早都会被发现,就算她隐瞒一时也没用。 将稀粥推到旁边,安错错大方的看着她,“说吧,娘都下了什么命令,我可以扛得住。” 不管是冷战也好还是体罚她也好,只要不气到要嚷嚷着把她赶回安家就行,最起码这个家还能待,那个安家她可是实实在在没有办法过下去。 杨小丫犹豫了许久,最后一咬牙,“娘说她暂时不想看见你,让你最好别出现在她面前。” “什么?”这老杨家总共就这么点大的地方,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白氏倘若真的不想看见她,估计很难。 “嫂子你先别着急,娘她也只是暂时闹个脾气,等过几天就好了。”看起来比安错错还要着急的杨小丫赶忙说道。 安错错听了后只得认真的思考了会,曲起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破旧的桌面,小巧玲珑的心思不停的在盘算着什么。 “嫂子?”杨小丫见她想事情想的入神,以为她是难过了,便忍不住说道,“其实娘本来也没那么生气,就是哥他不知道怎么了,对娘的态度太过冷淡,不小心惹到娘生气了。” 她一想到早上的时候,自家哥哥对娘都说了些什么话就跟着一块生气。 单单是见她的表情,安错错就已经猜出个大概来了。 她轻叹口气,“我知道了,我会尽量不惹娘生气的。” 在屋子里又待了会,一碗稀饭便见了底。 太阳刚刚出来,还不算是很毒辣,宁远村第一批下地干活的村民们就已经各自回家了。 这个时候的村子才是一天之中最有生气的时刻。 不论是早起去赶集的人,还是下地干活回来的人,几乎都回了家,等着吃早饭。 宁远村一派祥和,却唯独老杨不一样。 一大早的白氏就跟杨大丰吵了几句嘴,后者更是直接和老杨头上山打猎了去,家中只剩下一个不怎么讨喜的儿媳妇,心中的云彩自然是畅快不起来。 整个早上,安错错都在小心翼翼的干着活串着肉串,生怕一个不小心又惹到白氏。 肉串串好后,杨大丰也正好从山上回来,没打到兔子,倒是打了好几只野山鸡。 他将手中的野山鸡丢在院子里,换了身衣裳便跟着安错错去了铺子。 第15章 铺子被砸 由于账目都交给了小柔去管,这铺子每日的开张自然也就落到了她的身上。 宁远村距离宁清镇有些脚程的距离,就算他们现在有牛车,可那也只是为了拉肉串这些重东西的,实际上的速度并没有变快多少。 每次走到集市上的时候,无一例外,安错错的额头都是湿的。 六月的天虽算不得有多浮躁,却也足够让人汗流浃背了。 而且,今年的夏天似乎来的特别早。 八方烧烤铺位于南街,属于地段还算热闹的一个位置,而且安错错已经考察过周围的铺子了,等到再过一段时间那个新建的酒楼造好之后,他们这间铺子的地价瞬间就会长上去。 “掌柜的,您来啦?”小柔边算着账边对着从门口走进来的俩人招呼着。 她现在已经对账目越来越得心应手了,相信再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完全的掌握住算账的要领了。 “呦,安掌柜杨掌柜的午好。”来往的客人热络的与俩人打着招呼,就好像熟识了许久一般。 “今天我可是特意为你准备了许多猪腰子,到时候记得多点些。”安错错笑着回应。 这里的客人几乎每天都来,而且连带着亲朋好友越来越多,眼瞅着她这铺子都要爆满了。 她一路来到后厨,准备帮衬着些,刚卷起袖子,就见杨大丰走了过来。 “这种事我来就好,你且去前面休息着吧。”杨大丰说着,也不管对方什么反应,便熟练的动手烤了起来。 旁边的烧烤师傅憨厚的笑着,“你们这两口子感情真是太好了,你瞧这大丰多疼自家媳妇,舍不得让她靠近油烟味。” “师傅真是说笑了。”安错错微微一笑,并不想去继续这个话题。 毕竟昨天老杨家的人还因为这个问题闹得有点不愉快。 烧烤的师傅都是聪敏人,见她回应有些冷淡,自然也就知道不该继续下去,索性便专心的烤着肉串。 “不好咯,不好咯!” 王掌柜的,也就是这间铺子原本的掌柜,慌忙着从前面跑过来,气都喘不上,断断续续的道:“大事不好咯!霍氏酒楼的霍百川过来找麻烦咯!” “霍百川?”直到听到这个名字,安错错才回忆起几天前的事。 她提着裙摆朝着前厅走去,“这个霍百川!又想过来找什么茬儿。” 一次她能忍,两次她也算是退让了步,可凡事都讲究事不过三。 如今倒好,霍百川竟然三番两次的过来找她麻烦,还让不让人好好做生意了。 杨大丰听闻,心知不好,搁下手中烤熟了一半的肉串便跟了上去。 早在上次安错错安然无恙的从霍府上回来后他就应该猜到,霍百川肯定不会放过他们的,没想到这么快就再次找上了门来。 店里的客人几乎全都被撵跑了,只剩下桌子上吃到一半的烤串,以及一副大爷姿态坐在长条凳子上,还拿把折扇装模作样的霍百川。 “霍当家的这是什么意思。”安错错也不管他的身份,张口就质问。 此刻的她真恨不得赶紧把他撵走,就连多看他一眼也都会觉得恶心。 霍百川一看见安错错,那天的羞辱之情就又都冒了上来。 这个女人害得他在府上被丫鬟小厮看尽笑话,甚至全都在背后偷偷议论当做茶余饭后的闲聊话题。 这口恶气,他就是怎么着也得出! 一把合上手中的折扇,霍百川摆出一副厌世脸道:“本少爷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就是嘴馋了,想尝一尝这闻名整个宁清镇的烧烤究竟是个什么味道。” 安错错皱眉,霍百川此次来不用问也知道是过来找麻烦的,还说这么多废话。 “把你们这的烤串全都给本少爷包了,要是味道不错,也许我还可以多打赏你们那些银子。”霍百川说完,顺手丢下桌子上的烤串,一副不屑的表情。 “我们家的烤串向来都是先付银子再尝味道,不知霍当家的能否先把银子付了先?”安错错微笑,伸出手掌。 霍百川微眯的眼睛不由得抖了抖,恨不得马上就把她撕成碎片。 上次卷走了他的钱财,甚至还把屋子里值钱的东西全都顺走,最气人的还是在他背后贴的那张纸条,真是令人想想都气的慌。 “本少爷说要先吃就先吃,难道你们听不到么!”这下他是彻底暴走了,心中一丝一毫演下去的兴致都没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吼,安错错还真的被吓了一大跳。 她不由得暗暗翻了个白眼,看来这个霍百川是准备找定她的麻烦了。 自家媳妇这般被人吼,杨大丰自然也不可能就站在旁边听着。 他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子瞬间挡住她,眸底散发出丝丝冷意,如同唇间吐出的话一样冷冽,“霍当家的没听到我家娘子说的么,想吃东西就要先付银子。” 闻言,霍百川这才抬起不耐烦到极致的视线,“你算哪根葱?” 接着又装作一副想起来的样子,长哦一声,“我说是谁呢,不就是那个传说中第一天成亲娘子就跳河自尽的傻子相公么!” 众人笑的讽刺,就连一向能忍的安错错都不禁生气了起来。 “嘭!”的一声!随之摔倒在地上的霍百川便吃痛着叫唤,“敢打本少爷?给我把他这铺子砸了!” 紧接着,便是一阵混乱。 霍百川带来的随从多,就算是杨大丰有十双手也都根本应付不过来,更别提对方都还是能打的人。 王掌柜与烧烤铺子里的几个师傅上前拦着,五一例外都被顺势打了一顿。 杨大丰既要阻止他们砸店,又要拦着众伙计们不被挨打,甚至还要顾着安错错,双拳难敌四手,渐渐的体力有些不支。 安错错见状,简直不能忍,左右快速的扫了眼有没有能利用的东西,抄起桌上的算盘朝着霍百川就狠狠的甩过去。 “都给我住手!”这些人见打不过,就使阴招,也不知道撒了什么迷住了杨大丰的眼睛,只见他踉跄之余,那些个随从们就一哄着扑了上去。 杨大丰被众人拳打脚踢,安错错只能想办法推开他们,一来二去身上也不免受了许多伤。 可受伤最严重的还是把她护在怀里的杨大丰。 铺子里的桌椅碗筷皆被砸的稀巴烂,安错错也没那么多精力再去管其它,此时在她的心里只有将她护在怀中的杨大丰。 “住手!”一道沉稳却透露出些许冷意的声音忽然响起,随即铺子里便涌进更多的人,其中包括衙门的官兵。 来人正是启出云。 安错错见状,赶忙扶起受伤的杨大丰,掏出袖口的手帕替他压着额前的伤口,以至于让血流的慢些。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启公子,真是冤家路窄啊。”霍百川先是干笑一声,又可能是发觉自身流露出的怯意,随后又装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启出云淡笑,绕过他走向安错错夫妻二人,连一个眼神也都懒得给他,“霍当家的还是先想想怎么跟衙门解释吧。” 既然不能以暴制暴,那他就用最直接的办法好了。 闻言,霍百川脸上的笑容一僵,却也不减。 即便他去了衙门又如何?终究也只不过是塞把银子了事的问题,对于衙门他又何时怕过。 “霍当家的,请吧。” 说话的是镇上出了名正直的捕快,也正是李金花的相公,平时最讨厌的就是那些个仗势欺人的富家子弟,如今自然是拿不出好脸色来。 “既然如此,那本少爷跟着你走这一趟便是。”临走之前,霍百川还深深的睨了眼神色平淡的启出云。 对于身边这个李捕快他更是打心底里不喜欢。 但凡每次他命人去闹事,李捕快都会出面横插一手,就好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会死一般。 本就不大的铺子里因为挤满了人而显得拥挤,等到众人走后,这才觉得能喘口气来。 门口看热闹的百姓见此,也都相继着离开。 霍百川做出这种举动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百姓们在习以为常的基础上也只能同情一番。 “我送你去医馆。”安错错见血止不住,拉着杨大丰就准备去找大夫。 “不用了,一点血而已,我还扛得住。”去一次医馆不知道得花多少银子,他还能撑得住。 安错错的态度很是坚持,“你必须去。” 作为一位医生,她自然知道受伤了如果不去医治会留有怎样的隐患。 杨大丰的眉头忽然拧到了一起,眼里映着她额前的淤青“我去也可以,不过你也要去看看。” 都这个时候了还在关心她,安错错不由得苦笑一声,“真是拿你没办法。” 她转身看向出面帮忙的启出云,感谢的道:“这次多亏了启公子,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我一定都会帮忙。” 今天要不是启出云及时出面,还不知道这个铺子会被砸成什么样,也不知道杨大丰得受多严重的伤。 启出云摆了摆手,温润一笑,“不必客气,我看你还是先带着杨兄弟去看大夫吧。” “自然是要的。”她转身扶起杨大丰,对着启出云点了点头后便走了出去。 第16章 另谋出路 自从来到这个地方,安错错还是第一次去医馆。 她虽然在现代的时候学的也是中医,可那一身的本事终究还是被耽搁了,如今见到医馆里的各种草药,心下不免觉得熟悉。 “哎呀,这些人下手也太重了。”大夫啧啧几声,直摇头。 “这位小兄弟也是能忍,若是换了其他人估计早就疼的晕了过去。” 安错错闻言,眼底担忧尽显。 “大夫夸张了,疼不疼我自己还不知道么。”杨大丰平稳的声音确实让人听不出来他有感到多疼。 只不过究竟疼不疼,做大夫的自然是都知道,对于他为什么装作不疼的样子也是看在眼里。 可不就是不想让身边的小娘子担心么。 “好了,你们随我过来抓药吧。”包扎完后,大夫便出声交代道。 安错错刚要跟上去,就听见杨大丰说道:“这些只不过是外伤而已,吃药就不必了。” 大夫听闻,便将视线移到安错错身上,用眼神询问她是否需要。 “不吃药什么时候才能好,你就放宽心吧,这些吃药的银子还是能拿的出来的。”她知道他在为了什么而担心,无非就是银子罢了。 跟在大夫后面拿了方子,安错错便去抓药。 “哎呀,你说这黄岑的供应商怎么就送不过来呢?”抓药柜台前,伙计只得愁苦着一张脸,他不知道因为黄岑断货而被说了多少次。 “这也没办法,现在这个天正值燥热时分,黄岑会断货也是在所难免的。”另一人相比来说却是要看的开许多,只得出声相劝着。 两人的对话落入安错错耳中,她不禁好奇道:“医馆里可是缺黄岑?” 那伙计下意识的应了声,抬头见发问的只是一个年级不大的姑娘家,心下不禁一阵失望。 一个姑娘家能懂什么药理,还是赶紧抓好药后再去催一催供应黄岑的药商掌柜的吧。 安错错继续追问道:“那不知道小哥可否告知这黄岑现在的市场价格是多少?” 伙计见她询问的态度倒也还算端正,再加上安错错长得又标志,自是不讨人嫌。 “我们这黄岑按两称,进的价格是每两七钱银子,一斤便是七两银子。”伙计说完,便瞧见安错错满脸兴致的模样。 “这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姑娘还是莫要打扰我干活了。” 安错错赶忙出声阻拦,“等一等。” “姑娘还有何事?”伙计倒是个有耐心的人,面对安错错的发问倒也不显得烦躁。 她笑了笑,“若是我能挖来黄岑,不知道你们收不收?” 短时间内烧烤铺子应该是开不了了,既然这条财路暂时断了,那她就另寻其它财路,总不会饿死的。 伙计一听,也来了兴致,不过还是补充着道:“这黄岑可不是野树根,到处都能刨到的。” “这点就请你放心吧,我曾经跟着一位师傅学过点医术,对于药材的认知方面还是有着一定经验的。” 伙计听到有人能挖来黄岑卖给他们,心下自是高兴的无以复加,赶忙叫来了刚才的大夫与之详谈。 杨大丰便坐在椅子上候着,见那原本表情颇为严肃的大夫忽然变得和善了不少,而且满脸的笑容,似乎是很高兴的样子。 不多会,安错错就朝着他走了过来。 “刚才在谈什么?”安错错刚走近,他就忍不住出声问道。 他的这个娘子稀奇古怪的主意本来就多,想到的也都是寻常人家挖破了脑袋也想不到的东西。 “回家再说。”刚一瞧见杨大丰身上的伤,安错错心下的欢喜之情就少了大半。 霍百川今日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对付他们,以后肯定还会想办法去针对他们,还得想个策划才是。 回到老杨家,看见自家儿子被打,听到铺子被砸后的白氏心底那份愤怒当下就冒了出来。 “这个霍百川!我们做点小生意也要被他管,真是欺人太甚!”霍氏酒楼的名号在整个宁清镇都无人不知,这霍百川的为人作风更是无人不晓。 用的一句话去总结就是……臭名昭彰! 老杨头无奈的长叹一声,“先别说那么多了,还是让大丰好好的去休息一下吧。” 安错错扶着杨大丰回了屋子,随后又重新回到院子里,拿起地上的背篓和稿子,就准备朝着东边的山头走去。 现在她可不能浪费时间,这几天赚的银子虽然多,但是粗略的算一下人工费用以及各种材料的费用,总的算下来也就没有多少了。 既然让她发现这黄岑能赚来银子,也算是天无绝人之路。 “嫂子你这是又要去哪?”杨小丫见她又要出去,噔噔两下就从屋子里跑了出来。 她一手遮在头顶,挡着毒辣的太阳,眼睛也都被阳光刺的紧眯着。 老杨头与白氏见状,也都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儿媳,你这盯着个大太阳是要去哪里?”老杨头为人宽厚,自是见不得她晌午正炎热的时候出门。 白氏眉头一皱,昨个儿的气她可还没消呢,加上今天又出了这样的事,心中难免有些阴郁。 她张口就道:“这么热的天出门,是想被晒死在外面好让我们连尸体都找不到么。” “娘…”杨小丫晃了晃白氏的胳膊,发生了这样的事谁都不想,可也不能说出这般伤人的话来。 就连老杨头听了也是没忍住丢给白氏一记白眼。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咒着你儿媳妇死?”老杨头只觉得胸口处的气都快喘不上来了。 “我说什么了我,我不就让她别死在外面吗!”白氏心情本就糟糕,又听见老杨头冲她大声嚷嚷,心下更是感到不舒坦。 安错错头疼,暗暗揉了揉太阳穴,出声劝道:“爹,娘,我只是出去挖些黄岑。” 见俩人终于平息了下来,她才将医馆的事简单交代了一遍。 “嫂子,你还认识药材?”杨小丫两眼放光,要知道整个宁远村也找不出一位会看病的郎中。 这接触的久了,她才发现自家嫂子可真是无所不能。 白氏听了后也是惊愕的看着她,随后等到缓过神来后又忍不住出声嘲讽,“你一个女娃子能认识几个字就已经是天大的事了,怎么可能还认得药材。” 不是她不信,放眼望去周边几个村子,有谁家的姑娘会读书认字还能识得药材的? 老杨头也有些不太相信,出于心善,又不好把话说的太决绝了,只好委婉着道:“儿媳啊,你会不会是认错了?” 闻言,安错错心中只想发笑,她可不是普通人,这里的人自然不能和她相对比较,毕竟她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 不过就算她跟他们说自己学过医术估计也没人信,索性便道:“以前给奶抓药的时候曾经跟着医馆里的伙计学过一点,为了挣点饭钱,也只能在那里帮忙分着药材,所以也就懂了一点。” 几人听了后还是有些犹豫,就好像安错错此时说出来的话有多么的难以相信一般。 “行了,这黄岑要在白天的时候挖,儿媳就先走了。” 临走前,她还听到白氏跟在身后碎碎念了一句,不过她也权当没有听见,就当做白氏这是一种变相的关心好了。 早在之前跟着杨大丰一同上山的时候,她就看到有片林子里长了许多黄岑,只不过那时候黄岑还小,不能加以利用,这次她就真的是过去碰碰运气了。 要是运气好了,挖个三四斤黄岑,那也算是解决了杨大丰的医药费,还有一家五口的开销。 头顶上的大太阳无处不在,干巴巴的泥地也都被晒得裂开了一天手指粗细的缝,周边的生物更是不用说,尽管是生长力旺盛的杂草也都蔫蔫的耷拉着脑袋,毫无生气。 攥起袖子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安错错只能感叹道:“没有空调没有风扇也就算了,这大夏天的还要穿上两层衣服,简直是想把人热出新高度!” 她边踩着上山的路边跟着自己对话,“要是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要把这些衣服都给改善一下,至少把面料好好的改一改。” 身上的这身粗布麻衣料子不仅不透气,而且又重又难洗,除了料子本身是深色耐脏之外,她还真没看出来有什么好处。 安错错右手挥着镰刀,每到无法下脚的地方时就只能用镰刀去砍断。 周边不少野草都已经长到了腰部位置的高度,种子和不知名因素弄的浑身上下都痒痒的。 “早知道再戴个草帽出门就好了,估计这一天回去后皮肤都会被晒伤了。”安错错不由得开始怀念起现代的生活。 要什么有什么,想要舒舒服服的度过一个炎热夏天简直不是事儿。 好不容易等到她走到林子里后,头顶上毒辣的阳光才被遮住,林间迎面吹过来的一阵风让她感到缓和了不少。 “不行,我还是坐下来休息一会再走。”路程倒是没有多远,安错错只不过是被这大太阳给折磨的不成人样罢了。 第17章 收获满满 她从手腕上取下镯子,再次进入到空间里。 刚进入空间,安错错就直接奔到泉水旁边大口大口的喝着。 奶包嫌弃的看着被晒红的安错错,“你这个样子还真不是一般的丑。” “……”算了,她不和一只宠物计较。 “本尊可不是什么宠物,本尊是神兽。”软糯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骄傲,再次强调了一遍。 “你怎么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安错错觉得好奇又纳闷,一只神兽怎么还能知晓她心中的想法呢? 奶包闻言,淡淡的扫了眼用着奇特眼神盯着它看的女人,“你我都可以用意念交谈了,这读心的功能自然也就被打开了,所以你平时闲着没事的时候少想些有的没的。” 安错错蹲下了身子仔细观察着眼前的奶包,戳了戳它看似呆萌的脑袋,“这个设定很变、态哎,能不能不这样做。” 让一只宠物掌握她内心的动态,那还有什么隐私可言?还有就是在她乱想些杂七杂八的画面的时候,怎么办? “本尊可没你那么空闲,随时都在听你心里的声音。” 奶包的声音很是懒慢,除了看起来懒懒的,脸上一丝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这样就好。”安错错重新站起身,望着头顶的蓝天,“我还要去挖黄岑,就不跟你唠叨了。” 紧了紧肩上的背篓,她这才准备离开,眼角的余光却又瞥向那潺潺的泉水上。 心下思索着:这泉水对人体有好处,等我回去的时候把它们端给大丰喝,不知道会不会对他的伤势有好处。 “好处自然是有的,不然你当这处圣地只是个名义上的地方么。”奶包的声音忽然想起,引得安错错一惊。 她刚才可是在很认真的思考问题。 略带幽怨的视线落在那只趴在地上,眼皮子也不抬一下的大型宠物身上,徐徐的道:“不是说好了要做彼此的保密神兽么,你怎么还在听我的心声。” “是你的心声说的太大了,本尊不想听到都不行。”傲娇的大家伙说完还哼哼的转了个头。 安错错噗嗤一声笑了笑,趁着对方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赶忙出了空间。 重新把镯子戴上,继续朝前走着。 空间里的泉水有补充体力的效用,安错错只觉得她现在还能走十公里! “这个小家伙还真是可爱的很~”满意的笑了笑,安错错便开始投身进入寻找黄岑。 上次就是在这附近,她记得有见到过黄岑。 安错错蹲下了身,扒开草丛仔细寻找着,没片刻的功夫她就看到了想要的东西。 “是黄岑!”她高兴的笑了两声,随即放下篓子,拿出里面的稿子便开始挖了起来。 附近的黄岑很多,好像她怎么也挖不完一样,挖了半天,黄岑已经堆到半只胳膊的高度了。 等到黄岑差不多被挖完,安错错便赶忙进入了空间。 她要把这些东西全都种进去!等到时候需要的时候直接进去挖就行了,哪里还需要跑这么远过来寻找。 空间很大,里面的土质与土壤都非常的好,也不用怎么开垦,一片整齐的药田便被翻出来了。 “怎么尽弄些野草进来?”奶包略有不满说道。 可安错错却在它的眼里看到了一丝欣喜。 还记得在她第一次进入到这个空间里来的时候,里面空荡荡的一片,什么都没有。 如今看上去倒是显得生机勃勃了许多。 “我要把这里都种满,这里种蔬菜瓜果,这里种庄稼粮食,还有这里!我要把它们种满药材!”安错错心中的算盘打的啪啪响,就好像什么都想好了一样。 兴冲冲的说完,回头便瞥见看起来无精打采的奶包,安错错不禁疑惑着道:“为什么我每次进来你都是一副没有力气的样子?” “因为我还处在化元期间,当然没有精力 。” 安错错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化元期间是什么特殊的时候么?” “你也可以理解为飞虫之类的褪壳,只不过我这个情况比较特殊,中间会需要很长的时间完成。”奶包说完,淡淡的看了眼好像听懂了的安错错,“你再不出去,估计那家人又要到处找你了。” 经过提醒,安错错这才意识到她在空间里已经浪费掉许多时间了,恐怕外面的天色都黑了,便立即退了出去。 等到她回到老杨家的时候,就瞧见他们一家子都在院子里坐着,不用问也知道是在等她。 “爹,娘…”安错错悻悻的喊了一声,她可不知道白氏会不会又发脾气。 “嫂子!你终于回来了,我们正等着你开饭呢!”杨小丫神色如常,看起来倒真像是在等着她回来开饭。 再转眼看向白氏,只见她眼神微躲,却也没什么异常,好像对于她的晚归一点都不生气似的。 难不成白氏忽然间良心发现,不打算为难她了? 这显然说不通,安错错转眼看向一直都微吭声的杨大丰,心下明了,定是他给白氏灌了什么鸡汤之类的话。 “我先把这些黄岑给放好,你们就先吃吧。”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改善,不得不承认她还有点不大习惯。 “嫂子我帮你!”杨小丫说干就干,直接卷起袖子就把那一筐黄岑给接了过来。 “安娘,这真是黄岑?”杨大丰不认识草药,只是觉得这种长得跟杂草一样的东西在山里很常见。 安错错自信的笑了笑,“在医术这方面我虽然谈不上有多么的精通,但是这种草药基本上都还是认识的,绝对不会错的。” “儿媳,这种东西在咱们村子里确实很常见呐,若是能卖银子,恐怕早就被人挖了去咯。”老杨头显然对于草药也是一概不通,只觉得不会有这样的好事让他们给遇见了。 白氏眉头微微蹙着,上前看了一眼,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这自家儿子都那样说了,她还有什么好去针对这个儿媳妇的? “哎呀!嫂子你咋受伤了呢!”杨小丫不看还好,没想到这一看就看到安错错淤青的手臂。 众人一听,也都关心的靠拢过来。 “哎呀,还不只一处!”杨小丫的惊声听的白氏心中的滋味很是不好受,毕竟这整个老杨家里也就只有她一个人还在针对这她。 其实白氏倒也不是有多么的不喜欢安错错,只是对于他们成婚后第二天,她就跳河自尽的事心有芥蒂。 不管当时杨大丰事怎么说的,她都觉得他那是在偏袒自己的媳妇儿,再加上安错错又是刚进门,她自然表现不出有多少亲昵。 “嫂子你这是怎么弄的呀?”杨小丫还没反应过来安错错身上的伤很有可能也是被打的,就被白氏瞪了一眼。 “平时说你笨,你还不信,这伤不用问也知道是在铺子里受的!” 莫名其妙被说了几句的杨小丫委屈的撇撇嘴,待在一旁也不敢多说话了。 白氏小心翼翼的掀开她的袖子,只见上面一块接着一块的淤青,仔细看上去,身上的疼痛也不比杨大丰的少。 这嫁进门的媳妇好歹也算是半个女儿,再看到安错错身上的这些伤后,待她一向不好的白氏心中也不由得泛起了疼惜之情。 “你这孩子就是嘴硬,受了伤怎么也不说一声?”白氏说着,转身便走进厢房里,不多会再次出来的时候,手上就多了一罐东西。 “娘,我来吧。”杨大丰自是一眼就认出了那陶瓷罐子。 他平时上山打猎可没少受伤,后来次数多了,白氏便备了许多治疗跌打损伤之类的膏药放在家里。 白氏闻言,嗔了他一眼,“怎么?担心为娘故意弄疼你媳妇儿?” 安错错秀脸一红,这白氏说话怎么总是这般直接露骨?还好她的脸早就被太阳晒得红彤彤的了,即使现在脸红也看不出什么来。 杨大丰下意识的看向安错错,见她眼底略有些害羞,心情不免也跟着好了起来。 “我只是不想让娘您累着。” 杨小丫一向看热闹不嫌事大,只听到她赶忙说道:“娘,哥他心疼嫂子是好事,我看你就别为难他了,免得一会哥的耳朵有红到脖颈子处了!”说完,还不忘嘻嘻的笑着。 只是......她怎么觉得杨大丰变得没那么容易害羞了? “也罢,我还要去收拾点东西。”白氏将罐子递给杨大丰,特意交代道,“你可轻点。” 几人见白氏终于不再对安错错抱有偏见,都忍不住跟着高兴了起来。 就好像铺子被砸的事从未发生过一样。 俩人坐在院子里的葡萄树架子下,轻轻的卷起袖子,杨大丰便专心的给安错错擦着药。 “看你的手法似乎是经常给别人擦药啊?”安错错总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于是就随便找了个话题。 杨大丰低着头,天生一对剑眉将那双沉稳的眸子掩藏在下,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只听到他轻描淡写的回道:“从前我经常受伤,家里又没人,所以就只能自己动手,时间久了也就熟练了。” “这倒是,你平时若是上山打猎的话,难免会受伤。”安错错说完,俩人之间就又沉默了下来。 第18章 神秘女子 她实在是找不到有什么话题可聊,便什么也不说,安静的坐在那里。 没多久,她竟然就觉得有些困了。 隔着院墙,她似乎听到了杨小丫与别人争执的声音,虽然不是很大,却也还算清楚。 “你怎么又来了?我不是说过我哥已经成亲了,你没机会了么?”她气冲冲的看着眼前的娇弱女子,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她什么才好。 要是换了之前,可能她还会对眼前的女人产生一丝同情,可眼下杨大丰都已经成了婚,况且她还很喜欢她的这个嫂子,可不想俩人之间会因此产生隔阂。 “小丫,我求求你别叫,我来只是想悄悄的看看大丰一眼而已,就一眼!” 女子苦苦哀求的声音听上去倒是很令人值得同情,只不过......安错错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她抬头看向停下手中动作的男人,心下不由得产生了一丝好奇。 难不成那个女人和他有着怎样的过往? “你还是走吧,要是被我爹看到了,保不齐又会大发雷霆。”杨小丫劝说的声音传来,径直落到安错错的耳中。 看着坐在眼前,心思却早已不知道飞到哪里的男人,安错错没忍住好奇的问道,“好像是来找你的,不出去看看?” 杨大丰神情微顿,眼底的不忍也只维持了短短的一个瞬间,淡漠的话从嘴边吐出,“不用。” 他想继续擦药,却在听到了外面一声惊呼后,赶忙放下了手中的罐子,大步走了出去。 面对这种情况,安错错也不知道是该失落还是该觉得怎么样。 单单只是从他刚才的表情中就可以看的出来,俩人的关系一定不寻常。 黄泥巴堆砌成的围墙外紧接着传来的就是老杨头愤怒的声音。 “你还有脸来我们家!”隔着围墙似乎都能感受到老杨头的怒意。 安错错连忙跟了上去,刚走出院门,就看到有个看起来娇弱无比的青衣素锦女子跪趴在地上,白皙如水的脸上沾了不少灰尘。 身肢纤细羸弱,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楚楚可怜,让人不禁产生想要保护的欲望。 “大丰,你!你快把她给我赶走!”老杨头气急,颤抖着手指,嘴唇发白,好像随时都会昏过去一般。 “爹,您先别动怒,深吸口气。”安错错怕他晕过去,赶忙上前扶着。 这下,听到了动静的白氏也从厢房里走了出来。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出闹剧,惊讶了半天也没从口中蹦出一个字来。 “错错啊...是爹对不起你...”老杨头满脸的悔意,听的安错错不知所云。 这老杨一家以前究竟发生过什么事,又为什么要和她道歉。 院子中。 相比较于得知铺子被砸的事情,刚刚那个女子的出现引起的哄乱显然更让众人糟心。 老杨头坐在桌子旁,忧愁张脸。 “真是造孽。”白氏重重的叹了口气,颇有一副无可奈何的架势。 就连一向活泼的杨小丫都变得沉默了起来。 安错错只能把视线转移到一直缄默不言的杨大丰身上。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忍不住问,这种所有人都知道就她一个人不知道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最主要的还是这件事似乎还和她有点关系。 杨大丰漆黑的眸子里映着一丝漠然,即便是在听到身旁人儿的发问后,也选择了沉默应对。 “嫂子...”杨小丫欲言又止的看着她,眉眼间尽显纠结。 “既然这件事让大家都这么为难的话,那就不用说了,反正也不会影响到我们现在的生活是么?”这句话,她是对着杨大丰说的。 不管那个女子和杨大丰之间有着怎样千丝万缕的一层关系,只要现在没了来往,她就都不在意。 “唉,这件事是我们做的不对,错错你放心,只要我还活在这个世上一天,就不会让她靠近我们老杨家半步!”老杨头说完,便迈着略有些不稳的步伐走进了厢房。 杨小丫的心情似乎也不怎么好,紧跟着走进了自己的房间中。 顿时,院子里就只剩下了她与杨大丰。 氛围有些过分的安静,杨大丰也不说话,低头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会,安错错就见走向葡萄架下的杨大丰拿起桌上的罐子又走了过来。 “我帮你擦药。”他沉着声音淡淡的道。 语气虽清淡,却隐隐透露出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 乖乖的伸出胳膊,这一次的安错错再无任何睡意可言了。 清凉的药酒均匀的涂在胳膊上的淤青,杨大丰的手心因为常年握着弓箭而被磨砺出了一层厚厚的茧,却因为力度用的比较轻,安错错只是觉得被他触摸的地方有些痒痒的。 “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刚才对大家说不想知道只不过是说说而已,说不好奇都是假的。 “你真的想知道?”杨大丰忽然抬起头,无比认真的看着她。 他继续说道:“如果你想知道,我就会全部告诉你。” 安错错不禁愣神,这个问题她要怎么回答? 杨大丰垂下眸子,继续擦着手中的药酒,“等到有一天,你真正接受我的时候,我会把关于我的所有事都告诉你。” “毫无保留。” 安错错听着,心下的疑惑越来越多,从他话里的意思来看,应该还有其它的事情瞒着她。 她点点头,“我等你愿意说的那天。” 夜,悄然而至。 此时的老杨家陷入了一片格外的寂静,没有丝毫活力,就连每天咋咋呼呼的杨小丫也都一直待在屋子里,晚饭都还是安错错给送去的。 此时的老杨家就连屋子上方似乎都飘荡着厚厚的一层低气压。 烧烤铺子被砸,也就不需要串肉串,晚饭后就多出来了大把的时间。 李金花端着一碗刚煮好的饺子来到老杨家,却瞧见整个院子里就只有安错错一人。 “这是我刚包好的饺子,端过来给你尝尝。” “李嫂子真是客气了。”安错错笑着接过碗,不由得称赞道,“李嫂子这饺子包的真香!” 寻常百姓人家能吃的起白面已经算得上是富有了,更别提这一年才能吃得上一次的饺子了。 李金花坐在旁边,“嗨,咱们都是一家人,你客气个什么。” 想起白天的事,她又犹豫着道:“弟妹啊,你们家没出什么事情吧,我怎么觉得不对劲呢?”本来一向热闹勤劳的老杨家人,竟然会睡的这么早。 若不是因为下地干活累了,就是出事情了。 “唉,你说这也是够倒霉的,好不容易做点小生意,这霍氏酒楼的人还三番五次的过来捣乱。”李金花连连叹了好几口气。 对方有钱有势,就算真的逼死一个人也都不一定会遭受到报应,这就是他们这些小老百姓的悲哀。 “李嫂子快别这么说,眼前的这些都是小挫折。”她笑了笑,继续道,“况且...就算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还是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拒绝霍百川的要求。” 她向来不去畏惧那些个恶贯,因为越是退让容忍,对方就越是得寸进尺。 “哎?你这是在做什么?”她瞧见地上堆得满满的东西,不禁问道。 “这个是黄岑,是一种药材,镇上有医馆需要,所以我便去山上挖了些,想着卖点银子。”对于李嫂子,安错错也没有多少防备,她相信自己看人的直觉。 “这个咋?还能卖钱?”李金花满脸的惊讶,这种东西在山上到处都是,和那医馆里抓来的药一点也不想。 安错错想了想,反正她一个人也忙不过来不如趁这个时候让李金花跟着她一起合伙,也算是帮衬着提一下她们家。 她灵机一动,“李嫂子,反正这几日铺子也不会开张,倒不如你跟我一起处理这些黄岑如何?” “黄岑的价格是七钱银子一两,时候卖出去的银子我们五五分。”这个条件可以说是非常诱人了。 李金花知道安错错这是在帮衬着他们家,不然就只凭她什么也不会,安错错就完全有理由不拉她入伙。 “这个我当然乐意,只是……”这些都是安错错发现的商机,就连这黄岑也是人家挖好了背回来的,她可什么都没做。 “李嫂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也不用担心,我既然开口说了,就一定不会亏待自己更不会亏待你。”就算她想做好事,也绝对不会让自己吃亏。 滥好人这种生物,从来不在她的身上体现过。 李金花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一口气答应了下来,“行!弟妹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就是。” 俩人在院子里坐了许久,直到约莫二更的时候李金花才离开。 又到了每晚都入睡时分,即便是安错错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杨大丰,也都只能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杨大丰端坐在屋子里,手中削着什么,桌面上散了许多木屑。 他平时不是擦箭矢就是做些小东西,她倒也习惯了。 第19章 泉水熬药 “我帮你换药。”安错错可没忘记大夫嘱咐的事情,一天换两次药,早晚各一次。 毕竟是外伤,又是在大夏天的,如果不注意伤口清洁的话很容易感染,甚至会滋生其它更加严重的病因。 杨大丰这才搁下手中的东西,默不作声,也算是回答了。 谁知,她的手才刚触碰到头顶的纱布,就被另一只大手给握住了。 “安娘,你辛苦了。”原本他是想说些别的话,可这所有的心思一到了嘴边化成话,却只变成了一句简单的慰劳。 还陷入在刚刚氛围之中的安错错干笑了两声,“不辛苦,都是应该的。” “你为我做了那么多事情,我又没能替你们做些什么。”说到这,她不禁低下头去。 原本她也想过,如果白天那个女子与杨大丰情投意合的话,她完全可以潇洒的退出,趁着还没陷得更深之前。 可现在……她再也摸不清心中的想法了。 一句辛苦之后俩人就没有再说过其它话。 躺上了床,一闭一睁便又是一个晚上过去了。 这天,安错错特意起了个大早,趁着所有人都还没醒的时候跑到空间里挑了一担子水出来。 空间里的泉水不仅有治愈的功效,还能改善人面部的粗糙暗黄,正好对于老杨家一家子人都很有帮助。 “喂,你一个人从早到晚的微这一大家子忙活,就不觉得累?” “谁在说话?”安错错下意识的朝着门外看去,可这大清早的哪里来的人。 况且……刚刚那个声音似乎很耳熟。 就在她百般思索的时候,一道无奈的声音再次响起。 “才短短的一天不见,你这个凡人就把本尊给忘记了?” “奶包?”她这才想起那个萌萌的大家伙。 “你在空间里用意念和我交谈?”安错错忽然觉得很神奇,之前奶包虽然跟她说过可以用意念交流,但今天这样还是第一次。 “没想到你这个女人还真是蠢的可以。”竟然连他这个有如天籁之音的声音都听不出来。 安错错抱歉的笑了笑,“你找我有什么事?” 这下他是真的无话可说了。 内心挣扎了许久,奶包最终还是说道:“空间里有个温泉,可以治疗一些伤口,昨天我见你身上似乎有些淤青。” 后面的话即使不说出来,她也能知道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这个傲娇的小奶包平时虽然看上去有些靠不住,更是一个刀子嘴,不过这心地确实很善良。 “喂喂,你可别把本尊想成什么大好人,本尊只是懒得再看到这镯子被其他人得了去。” 安错错心下欢喜,正准备回答的时候,就听见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接着便是白氏询问的声音。 “今个儿你怎么起的这么早?”以前都是她第一个起床做饭,如果还剩下点时间就把衣服洗了,可今天却变成了安错错。 “娘。”安错错笑着回道,“身为杨家的儿媳妇,我自然是要替大家做些什么的,再说了,这几天也没什么事。” 白氏想起铺子被砸光的事情,心下虽然生气,却也没办法。 “唉,你这孩子倒是懂事。”自从嫁到他们杨家后就没过上一次好日子,反而还遇到了昨天那种事。 紧接着又是一口重重的气叹出,她总觉得关于昨天的事似乎有必要跟安错错说一下。 “错错啊……”白氏正欲开口,就听到外面传来杨大丰的声音。 “娘。”紧接着走进屋子的便是杨大丰那张略有些冷漠的脸。 安错错只觉得诧异,原本她只是以为他这几天心情不好,所以待人冷淡了些,直到刚才她才发现他是真的变了许多。 杨大丰虽然本就不是个愚孝之人,却也对白氏尊敬有加,更算得上是关心体贴,哪里会用刚才那般冷漠的眼神看着她。 白氏立即干笑了两声,从她的笑容里安错错不难看出一丝心虚的意味。 “还是错错好,知道替为娘分担一些活儿,不然我还不知道要做到什么时辰呢。”安错错微微诧异的看着眼前的白氏,她什么时候也学会说谎来了? 杨大丰漆黑的眉眼略略扫过白氏,随后 将视线放在安错错身上,“我帮你。” 自从他变得冷漠了,就连话都变得少了。 “你先把这碗药给喝了。”安错错随即转身,端着她刚刚煎好没多久的药。 看着眼前紫褐色的汤药,杨大丰不禁皱起了眉头,迟疑的眸子映在汤药碗里,迟迟不肯喝下。 满心期待着他喝药的安错错见状,不由得出生问道:“怎么了?趁热喝。” “我哥她最怕的就是喝药了,更何况还是你这散发着苦味的药。”杨小丫说着,也忍不住捏起了鼻子。 挥了挥空气中的味道,杨小丫只觉得都快要窒息了,“嫂子!你这碗药里面究竟都放了些什么东西啊?” 安错错纳闷,她熬的这碗药怎么了么? 细细的搁在鼻下闻了闻,好像也没什么异味啊。 “你还是赶紧喝下去吧,一会凉了药效就不好了。”她见杨大丰始终不肯喝下去,便出声催促。 这碗药里可是她亲自用空间里的泉水煎熬了许久之后才熬出来的,可不能白白的辛苦一场。 说着,安错错便拿起旁边的葫芦做的水瓢舀了一瓢水,“若是你觉得苦,那就多喝几口水缓缓。” 看着眼前人儿满心的期待,杨大丰只得硬着头皮一口喝了下去。 说来也奇怪,这碗分明苦的不行,可他愣是从中尝到了一丝甜味。 转手接过安错错递过来的水瓢,咕咚几口就喝了大半。 “奇怪。”刚刚喝完,他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 “怎么,是不是药太苦了?”安错错赶忙问道。 药里面所用的水都已经是她从空间里打出来的了,若是还苦的很,那她也没什么办法。 杨大丰轻摇了摇头,“不是,是你这水,很甜。” 他不是没有喝过从自家井里打上来的水,虽然也很甜,却不会像刚才喝的那样,清凉中带着些许甜味,也不会涩。 这个水是从空间里打出来的,甜是自然的。 安错错只知道再继续聊下去恐怕会露馅,赶忙打着掩护转移话题,“爹,铺子虽然被砸了,倒是也还是要开张的不是,所以儿媳准备下午的时候去镇上看看。” 一听到烧烤铺被砸,老杨头又忍不住瞧了眼杨大丰脸上的伤,随即想到昨天的事,话到了嘴边又没忍住重叹一口气,“唉,这件事你们看着办吧,我也出不上什么主意。” 垂着头,显得有些丧气,转身准备走出厨房,接着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回身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千万别把什么都压在自己身上。” 这个家已经负重累累,所有的担子都压到了杨大丰身上,现在好不容易成了亲,可不能因此把他们给拖垮咯。 “爹你放心,这点小挫折难不倒我的。”安错错适时的宽慰了句,老杨头才欣慰的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厨房。 吃过早饭,村子里的李嫂子也赶忙来到了老杨家。 她可没忘记昨天安错错的交代,一大早就过来帮忙。 “李嫂子,你不需要来这么早,我这其实也没什么活。”除了将黄岑装好,也确实没什么需要帮忙的,毕竟昨天她都做完了。 李金花左右看着,想着帮上点什么忙,可黄岑都被装进了篓子里,整齐的排列在牛车上面,暂时也找不到什么要做的事情。 “你一个姑娘家推着牛车去镇上不容易,嫂子跟你一起去吧。”李金花和善的笑着说道。 这个时候能替别人分担些就分担一点,总不能说好了合作以后,还坐在家里等着收银子吧。 “行!嫂子你等吃过午饭之后就跟着我一起去镇上把这些黄岑都卖了,正好我也要看一下铺子修整的事情。”安错错答应的很是爽快。 事情商量好后,很快就到了晌午。 午饭过后,安错错就和李金花推着牛车去了镇上,老杨头跟杨大丰都有些不放心,也就跟着一起去了。 铺子的事情才刚刚过去,都还没个缓冲呢,他们自然是放不下心。 毕竟得罪了霍氏酒楼可不是一件小事,那个霍百川又是个小肚鸡肠的商人,谁知道会不会再次对付他们。 四人来到镇上,顶着大太阳走了几里路都热的不行,想买点茶水喝吧又不舍得那二钱银子,只好忍着。 老杨头的身子本就不大好,路上没走多远就走不动了,还是安错错百般劝说,他才肯坐在牛车上。 “爹,你和大丰先去铺子里,我和李嫂子去医馆先把这些草药给卖了。”黄岑都是经过简单的处理,可也放不了多久,若是被太阳晒的成色不好,恐怕价钱也会随之减少。 反正铺子距离医馆也算不得多远,一来一回也用不了多长的时间。 杨大丰略微沉吟一会,出声说道:“我陪你过去医馆,让李嫂子和爹先去铺子里。” 安错错闻言,也没问为什么,反正怎么样安排她都没关系。 “那好吧,爹你和李嫂子就先去铺子里休息一会。”安错错交代完,这才跟着杨大丰一同朝着医馆的方向走着。 第20章 初次卖药 由于天气热,许多摆摊的菜贩子也都赶回了家,此时的街道两旁剩下的都是些卖小玩意儿的摊子,不过也都躲在屋檐下的阴凉处罢了。 道路一下子看起来通畅了许多,俩人很快就来到了医馆。 自从安错错说要卖黄岑给医馆,里面的伙计就记下了她的样子。 再加上安错错生的眉清目秀,说话又很讨喜,刚进门,伙计就赶忙给二人各倒了一杯凉茶。 “二位先稍等片刻,我这就去请大夫。”说完,提起步子就快步走向了后堂。 不多会,大夫就打开了帘子走了过来。 医馆里黄岑最近缺的紧,进又进不来,这好不容易有人能卖药材给医馆,大夫自然也是乐的高兴。 “不知道夫人的黄岑现在正在何处?”晌午医馆里本就没多少病人,他才刚刚准备午睡,结果抓药的伙计就前来通知。 安错错将牛车上遮挡阳光的干草掀开,里面的黄岑便露了出来。 大夫眼前一亮,眼底映着明显的欣喜,“夫人这黄岑处理的手法很是恰当,这么热的天竟丝毫没有损坏。” 黄岑具体的处理方法自然还得医馆的人自己动手,安错错也只不过事先处理了下罢了。 “黄岑没出问题就好,我也只不过简单的弄了下,也算不得什么值得夸赞的事。” 安错错轻轻一笑,若是可以,她都能把黄岑直接晒好送过来,只不过手头上没有那么多时间。 “您看看这些黄岑能卖多少价钱?”银子才是她最主要的目的,一会还要赶着去烧烤铺修整,自然也就没有太多的时间在这说客套话。 大夫一听,连忙对着抓药伙计说道:“你赶紧去看看这里有多少斤两,随后按照说好的价钱买下来。” 伙计将黄岑拎到后院去称,中途等待的时间里安错错也没事可做,干脆就坐在医馆大堂中歇着。 不知道是不是有意让她留在医馆帮忙,等待的同时,大夫一直不停的问着安错错对于草药医理等方面的认知与了解。 但凡对方提出的每一个问题,她都能轻松答上。 倒不是为了炫耀能耐,而是她本就精通中医,并且也有很高的兴趣,有人于她相聊,自是一时间没有注意。 交谈了几句后,伙计便抓着秤杆走了过来,“一共是一百五十多斤,细细的算下来共有一百四十两银子。” “这是一百四十两银子,您拿好。”伙计一边热情的将银子递给安错错,一边笑着继续道,“姑娘下次再有黄岑尽管送来就是。” 药材供应商都是些喜欢投机取巧之人,经常会以次充优,可苦了他们用上等药材的钱买了一堆次品回来。 可安错错送过来的黄岑就不一样了,基本上都是良好的,只要经过晒制封存,比从外面买到的要好上不知多少倍。 安错错回道:“那是自然,也许我们可以长期合作。” 她还想要扩大烧烤铺的规模,当然也就不能只满足于现状,要开展更多的分支经商模式。 杨大丰看了眼外面正盛的日头,出声提醒,“爹他们还在铺子里,我们先过去吧。” “等我一会。”安错错说着,从袖口掏出一张对折整齐的草纸,交给抓药伙计。 柔声道:“还请小哥帮我按照上面的药材抓几副。” 伙计接过一看,都是些姑娘家调理身子的药,笑了笑之后就忙的跑去抓了来。 杨大丰眉头微皱,“你可是哪里不舒服?” 想起昨天的时候她也没少被打,心下的担心更止不住的往上涌。 安错错知道他想多了,便安慰道:“不是给我用,是给娘跟小丫喝。” “她们两个人因为长时间的营养不良,导致某些方面不太正常,所以我想给她们抓点药调理一番。” 闻言,杨大丰的眉头不禁皱的更深了。 某些方面不太正常?究竟是指什么? 回去的路上,他都一直在想这件事情,可他看安错错的表情这似乎也不是多大的事,也就忍着了。 “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安错错见杨大丰脸都憋红了,又一副有话想说的样子,便主动问了出来。 杨大丰挠了挠脖子,“也没什么,就是想问你口中所说的不正常是怎么一回事。” 如果有大问题,那他就算是砸锅卖铁也会给二人医治,就算是小毛病,日后也有可能会转变成大毛病,有个心里建设总归是好的。 “噗!”安错错憋笑出声,“原来你一路上都是在为了这件事而苦恼啊。” 她接着说道:“也不是不能告诉你,只是你知道了也没用,都是一些女人家的问题。” 正因为都是女性的常病,所以她才没开口说。 最重要的一点还是因为这里是古代,又是思想极其保守的偏远乡村,没有哪个大男人会想去了解这种事情。 “是不是我娘和小丫的身子不太好?”杨大丰有些担心。 安错错轻叹一口气,“是葵水。” 话音一落,杨大丰的脸就立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红转为了深红。 “都说了你不知道也没关系,这下好了吧,给自己找脸红呢。”她一见他这个样子就忍不住打趣,心下只觉得好玩。 最起初杨大丰表现的一直都很沉稳,平时的话也很少,脸上更是没有一多余的表情,现在可倒好,脸红极了。 安错错接着解释,“其实也就是因为长时间的劳累而导致的葵水不准时,再加上营养有些跟不上,所以我便想着给她们抓几副药调理一下。” 好歹她也是学中医的,身子里哪些方面需要注意哪些又属于正常的她都知道。 葵水说白了就是大姨妈,不过作为中医的她并没有什么说不出口的,只是苦了杨大丰了。 “没事就好。”许是憋着心底的尴尬,杨大丰说完就继续朝着烧烤铺大步走去了。 铺子里,李金花正在和老杨头帮忙打扫着地上的狼藉。 有不少桌椅碗筷都被砸了个稀巴烂,倒的乱七八糟的柜子让人一眼看过去就免不得心生烦躁。 “唉,真是造孽。”老杨头不知道叹了第多少次气,心下虽然无奈,手上打扫的动作却从没停下过。 本来白氏跟杨小丫也要过来,最后还是安错错以日头太大为由,让俩人待在宁远村看家。 “爹,我和大丰来弄就行,您渴了吧,我去给您买碗凉茶过来。” 安错错说完,提着略有些长的衣裙转身就走出了门外。 南街的商户行人本就多,摆凉茶的摊子更多,正好烧烤铺的门口就有一家,她也就省的再跑远一点了。 老杨头过惯了清贫的日子,就算是再渴也一定会忍着,安错错就是知道这一点,才会直接去买。 她和杨大丰在医馆的时候已经喝过茶了,自然不渴,所以也就只买了两碗。 “李嫂子,你和爹忙活了好一会,就先去歇息吧。”安错错边说着边将俩人领到凳子旁坐着。 杨大丰倒是一向话少,走进铺子什么也没说,巡视了眼地上的各种东西,拿起扫帚就清理了起来。 老杨头二人休息了一会过后,也都开始帮忙着打扫,很快,原本一片狼藉的铺子就整洁了不少。 清爽干净的摆设看上去令人感到舒服了不少。 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安错错呼了口气,才坐下来歇息。 刚休息没一会,铺子外就走进来一人。 那人先是伸头张望了好一会,随后才走了进来。 安错错看见来人,是隔壁商铺的掌柜,便笑着迎了上去,“掌柜的今日来的可真是不巧,我这连壶茶水都没有。” 掌柜的赶忙摆了摆手,“我也就是见门敞着,所以才进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八方烧烤铺得罪了霍氏酒楼被砸的事情试问这整个宁清镇谁人不知?有些人胆子小不敢主动靠近安错错等人,间接的也就应了那句人走茶凉。 安错错请他坐下,老杨头也是赶忙招呼着,“我去买碗凉茶给掌柜的喝吧。” 老杨家在宁清镇一直都没什么认识的人,即便是买动物的毛皮有些年头了,也没几个来往的朋友。 安错错知道老杨头是想着帮他们留住一些认识的人,将来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也可以互相帮忙。 “爹,你坐下,我去买吧。”她向来孝顺,也早就把老杨家当做是她的家一样对待了,这凉茶也自然是不能让他去买了。 掌柜的忙阻止道:“我来只是看看你们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不是来讨凉茶喝的!” 他又赶忙摆着手,“你们赶快坐下,不必这般客气。” 安错错轻轻一笑,“那还真是要谢谢掌柜的了。” 整条南街的商户有哪个人不想巴结霍百川?想巴结霍百川自然就不能跟他们有来往,可眼前的刘掌柜显然不同。 刘掌柜年方四十,为人热络和善,是个热心肠的人,手头上开着一间脂粉铺,生意虽算不上有多好,维持生计却是足足有余的事情。 【注:由于版权限制,请移步微信公众号阅读】 已关注ddxsw公众号请直接回复:6213继续阅读。 没有关注的亲,请按照下列步骤关注阅读: 01:打开微信,选择添加朋友,选择公众号 02:完整输入【ddxsw】,然后点击搜索 03:关注后,输入6213即可继续阅读。 或者扫描下方二维码(手机用户,直接截屏二维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