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城》 第一章 普通人 普通活 “升哥，帮我看看这个公式怎么回事吧？我怎么弄都不对。”郭芹一边挥手一边甜甜地喊道。 余升迟疑了两秒，放下手头的工作，起身：“是不是像上次一样选错目标表格了。” 郭芹那张漂亮的脸上显得有点糊涂，笑了笑：“没有啊，都是按照上次你教的弄得，可是怎么都出不来。” 余升无奈，走过去看了一眼满屏错误的表格，有些头大。 仔细看了看，整张表的公式都显示错误。 “需要重头筛查一遍，这份报表急不急，不急的话等我十来分钟，我那边的总图快弄好了。”余升说。 郭芹一脸焦急地拉着余升衣袖摇了摇，有些发嗲地喊：“急，特别急，老大一会就要了。升哥，反正你那都快弄好了，就先帮帮我呗，我都快急死了。” “咳咳，芹芹，你悠着点，我一个女的都受不了你这么嗲，一身鸡皮疙瘩。”一旁新来的新文员齐玟抱着手臂，有些嫌弃地开玩笑说。 “是啊，升哥是有家室的，芹芹你每天这样，不怕你家男人吃醋，升哥还担心回去跪搓板呢。”大姐汪美打趣说到。 “放开升哥，这种折磨尽管朝我来。”黄涛也笑着起哄道。 大家有一句没一句的开着玩笑，办公室里充满了愉快的声音。 余升也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一旁的郭芹有催个不停，拉着余升的衣服不让走了，余升索性坐了下来，专心整理起表格。 半小时过去，检查了一遍表格，余升有些满意地点了点头，按下了保存键。 “可以了，你再检查一下，下次注意这边…” 话音未落，只见屏幕一黑。 余升赶忙点了点鼠标，没有反应，一股热流直冲大脑。 “靠，怎么回事…” “停电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好像没保存！” 余升起身朝自己的电脑扑了过去，看着已经黑屏的电脑，余升的脑子有些充血，一天的工作毁于一旦。 办公室里一片哀嚎。 “升哥，升哥，我的表保存了吗？不会没保存吧，哎呀…”郭芹急忙拉着余升喊到。 余升缓了口气。 “保存了，你别担心。” 郭芹脸色终于好看了不少，拍了拍胸口说：“还好，还好。” “升哥你确定保存了吗？”郭芹仍不放心，又问道。 余升耐着性子回道：“保存了，你放心。” “太好了。”郭芹高兴地跳开。 余升有些烦躁地看着黑屏的电脑，呆了几秒钟。 “上次保存好像是一个小时前，运气好的话大部分数据应该能保留。” “怎么了？没保存？”汪美走过来问到。 对于这位比自己大几岁的大姐，余升还是很尊重的。 汪美性子好，说话又温柔，知性，很有大姐范儿，无论什么话到她嘴里，都让人听着舒服，生不起气来。 余升苦笑着说：“忘了。” “也别太着急，一会看看什么情况吧，说不定能恢复一部分呢。”汪美安慰道。 “只能这样了。” 汪美下意识看了看正在一旁悠然喝咖啡的郭芹，低头小声对余升说到：“我说句不好听的话，你是做技术的，工作更重要一些。” “其他的事情，等你有空再帮也不迟，顾此失彼，出了差错又得挨经理骂了。” 余升听着汪美的话中话，没有接下去。 “真无语了，原来是新来的工人打孔不小心把电线给弄断了。” “真麻烦，又得重新做。” …… 办公室里一片和谐的声音。 余升喝了口已经凉掉的茶水，心揪成了一团。 过了几分钟。 “来电了。”黄涛吼了一嗓子。 余升赶紧查看，抱着侥幸的心理赶紧查看电脑。 正在等待的时候，耳边再次传来了郭芹的声音。 “升哥，升哥，帮我看看呗。” 余升回头远远地扫了一眼表格，回答说：“看起来都正常，要不你自己检查一下。” 郭芹拉着余升的袖子喊到：“哎呀升哥，你都没仔细看，帮我检查一下吧。” 余升有些为难地看了一下自己的电脑，打开了文件。 “升哥，就检查一下，很快就好了。” 余升感受到远处汪美的目光，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电脑屏幕上那个巨大的红色弹错窗口，有些烦躁。 “余升，你那个图出出来了吗？经理等着要呢。”汪美走过来喊到。 郭芹像是没看到一样，拽着余升的手臂就往自己的办公桌走。 “升哥，就一会。” “芹芹你别闹了，经理等着要图的，你那个又不难，也不急着要，自己检查一下吧。”汪美说道。 “汪姐，就一会，一会就好。”郭芹说着把余升按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余升叹了口气，满脑子的图样，心中只想赶紧把郭芹这边的图标检查完。 余升耐着性子检查了一遍。 “好了，没问题了。” “真的吗，太好了。”郭芹高兴喊到。 余升没有接话，赶紧站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翻看着历史文件。 “能打开的最近的文件竟然是三个小时前的，那不是一上午白干了！” 看着不断弹错的窗口，余升有些吐血，但又没办法，只得匆忙拿出文件，从头开始。 很快，到了中午午饭时间。 余升摸了摸有点发胀的脑袋，站在食堂队伍的最后，脑中默默回忆着，想要理出顺序，尽快赶上工作进度。 这时候，郭芹走了进来，看着长长的队伍有点不高兴。 一名车间工人看到，开玩笑似地喊到：“芹芹，又来晚了，没事，来，到我前面，我在你后面。” 众人一副秒懂的样子，哄堂大笑。 郭芹丝毫不恼怒，笑盈盈地朝队伍前看了看，没有理会，似乎丝毫不在意对方的故意调戏。 郭芹一路小跑到余升跟前喊道：“升哥，我刚去厕所了，让我插个队，好不好。” 余升还没回过神来。 “升哥，好不好，我一会还有急事呢。” 余升往后退了一步，郭芹喜笑颜开地闪了进去。 “谢谢升哥哦。” 说着，郭芹朝余升抛了个媚眼。 打到饭的余升就近随便找了个座位，风卷残云一般干完回到办公室，继续工作。 一小时的午休时间很快过去，大家陆陆续续回来，原本安静的办公室渐渐嘈杂起来。 也许是太过焦急的缘故，短短几分钟，余升已经出了几次错误。 “呼…” “不能急躁，慢慢来。” 余升深吸了一口气，摆开图纸，重头梳理思绪。 不知道过了多久。 “余升，怎么样了，讨论会马上开始了，你的设计图准备好了吗？”耳边传来经理曾全的声音。 余升心一跳，眉头紧锁。 “还差一点。” 曾全脸色严肃，问道：“怎么回事，昨天我可是问过你了，你说上午就能搞好，这都下午了，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开会了，没有设计图，怎么跟其他领导解释。” 余升有些说不出话来，看着图纸道：“快了，再有一个小时左右就差不多能出来。” 曾全的脸色有些难看，怒火马上就要爆发。 “经理，上午办公室突然停电了，余升的文件损坏，他中午都没休息，一直在工作。”一旁的汪美上前解围说到。 “是啊，上午电线被人不小心打断了，停了好大一会电。”黄涛也解释道。 曾全面无表情的看着余升说：“我中午回来的时候听说停电的事了，不过会议已经定了，不可能因为这件事就推迟了。” “余升你抓紧时间，待会开会一定要拿个结果，倪总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你认为老总会不会听你的解释？” 说完，曾全转身怒气冲冲地走开。 “别担心，倪总其实是很讲道理，再说了这次事出有因，赶紧弄吧。” 汪美安慰道。 余升苦笑着点了点头，瞥见一旁正在嗑瓜子聊天的郭芹有些无奈，赶忙坐下继续赶工。 “芹芹，汇报表搞好了吗？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曾全问。 郭芹甜甜地笑了笑。 “早好了，我现在就过去。” 说着，郭芹迈着小碎步，一扭一扭地跑进了曾全的办公室。 不一会儿，办公室里传来了欢快的笑声。 半个小时很快过去。 “怎么样？”耳边传来汪美的声音。 余升眼睛扫了一眼时间，眉头紧锁。 “还差点。”余升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会议马上开始了，一会我先汇报，你把东西都带过去吧，边开会边做。”汪美说。 “嗯…” 余升抬头看了看正往会议室走去的众人，呼出一口气，手忙脚乱地将东西抱了起来，跑进了会议室。 前半段会议对于余升来说，就跟大学的课堂一样，一点也没有听进去。 此刻在余升脑中满是复杂的数据和构图。 “余升，余升？！” 曾全大声喊到。 “还不赶紧汇报？” 余升硬着头皮，将电脑连上了投影仪。 整场工作汇报无比艰难。 “…后半部分我还没完成，预计的结构是这样的…” 余升也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等到说完时候，看着整个安静的出齐的会议室，脑门全是汗水。 “倪总…这个方案已经经过技术部的审核了，只是构图方面落后了，回头我一定好好批评余升，他…” 曾全刚想解释，总经理倪远抬手打断。 “不是什么大事，余升刚才也解释的比较清楚了，接着讨论后期样品的事。” 余升松了一口气，回到自己的座位，长出了一口气。 一场两小时的会议终于结束，余升抹了抹额头的汗水，仿佛劫后余生。 等到倪远离开会场，一脸怒火的曾全朝余升走了过来。 “虽然这次倪总没有点名批评，但是，别有下次了，不能因为你一个人的过错牵连整个部门。”曾全大声喊道。 余升无奈地点了点头。 回到家的余升有些疲惫，对着电脑几个小时，脑子满是图形在打转。 余升靠在椅背上，仰着头小憩，迷迷糊糊地有些睡意。 突然一双手拍在了余升的腿上，将余升惊醒回来。 “爸爸，大消防车来啦。” 稚嫩的声音传进耳朵，是儿子和妻子回来了。 “爸爸，爸爸快看，咻咻…”儿子缠着余升就要玩耍。 “余泽，去房间收拾下玩具吧。”妻子看着余升困乏的样子想要把儿子支开。 可才4岁的儿子哪里看得出，有些不情愿地回答说：“不要。” 妻子装作严肃的样子看着儿子。 足足三秒，儿子才不情愿地回房收拾玩具。 妻子走到余升背后，伸手揉了揉余升的颈脖。 “是不是今天上班又累了？” 余升苦笑道：“又挨骂了。” “没事，工作么，别那么在意。” 余升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妻子看着桌上的电脑道：“今晚又要加班吗？” 余升点了点头，说：“催得紧，今晚得完成。” “那你休息休息吧，我去做饭，早点吃饭，早点完成工作睡觉。” 说着就开始准备晚饭。 这时，儿子又抱着一堆玩具，一脸兴奋地跑到了余升跟前。 “爸爸，爸爸，快来看我的大装甲车。” 余升看着忙碌的妻子，心中很是感慨。 妻子林欣和余升是同学，大二开始谈恋爱，毕业后一起找工作，几经波折，终于稳定下来。 认识八年，结婚五年，虽然日子过的再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平淡的不能再平淡，但是八年间，两人几乎没有发生过一次争执。 儿子余泽出生后，两人更是忙的不可开交，可是妻子没有一丝怨言。 想到这里，余升满是欣慰。 “啊啊啊啊，大坏蛋来了。” 余升有些宠溺地装模作样地喊着陪儿子玩耍。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 “都快去洗手，吃饭了。”妻子对正在玩耍的两人喊道。 “看谁先洗。” 说着，余升便站了起来，朝着洗手池慢慢跑去。 儿子也鼓足劲跑了起来。 “我先到，第一名。” “哼，下次我一定第一名。”余升装作不高兴地回答道。 洗完手，两人又比赛跑到桌边，一顿饭倒是吃得其乐融融。 “我吃饱了，爸爸，走去玩篮球。”儿子喊道。 余升刚想收拾碗筷，妻子抢过去收拾，道：“余泽，你去看会电视，爸爸要工作了。” 转头又对余升说：“去工作吧，早做完早休息，你最近睡眠都不足。” 两人认识这么久，早已不用多余的语言去客套。 余升默契地点了点头，不想辜负妻子的一片心意。 余升转头看了看不高兴地儿子，说：“爸爸加完班就陪你玩，你可以看五集动画片，好不好？” 一听可以看五集动画片，儿子满脸开心地答应。 没有停顿，余升迅速起身拿出电脑开始工作。 一转眼就到了晚上十点，儿子早已困的不行。 “爸爸，还没加完班吗？” 妻子赶紧走了过去，拉着儿子。 “嘘…我们先睡觉，不要打扰爸爸。” 儿子有些不开心，但是很听话地跟着妻子到自己的小床上准备睡觉。 “妈妈，我想听会飞的大灰狼故事。” 妻子只能有些为难地开始讲。 可是还没讲几句，就被儿子打断。 “不对，不对，大灰狼先是救了小鸟，小鸟妈妈才带着大灰狼飞过大海的。” “重新讲，妈妈。” 妻子只得又重新讲一遍，可是又被儿子打断。 “不对不对，大灰狼的翅膀是小鸟们用羽毛做的。” …… 几次一折腾，讲了近半小时，被儿子纠正了十来次，儿子不仅毫无睡意，反而越来越清醒。 终于有些不耐烦地妻子看了看儿子，说：“要不这样，今天就到这，明天再讲，怎么样？” 儿子哪里愿意，吵着就要讲。 妻子耐着性子又哄了半个小时，儿子终于熬不住困意，趴着睡着了。 余升松了口气，看着眼前的成果，疲倦地捏了捏鼻梁。 “完成了？” 耳边传来妻子的声音。 余升回过头，借着屏幕的亮光看着还没入睡的妻子，伸了伸僵硬的腰背。 “终于完成了。” 说着便像猫见到鱼一样冲到了妻子边上，逗的妻子咯咯一阵乱笑。 “还不够你累的，儿子等你讲故事都等了一个多小时，你还有心思在这疯，都十一多点了，赶紧先去洗漱去。” 余升笑了笑，蹑手蹑脚地走到隔壁一看，儿子睡得歪歪扭扭，被子踢到一边，胡乱缠在一起，像极了过了夜的油条。 余升轻轻将薄被摊开，搭在儿子的肚子上，轻轻说：“明天给你讲两个个故事。” 也不知是做梦，还是真的听到了，又或者是心有灵犀，熟睡的儿子竟回应着：“三个，讲三个故事。” 余升笑了笑，轻轻拍了拍被子，说：“好，讲三个。” 看着熟睡的儿子，余升轻轻退出了房间。 第二章 转折 “余升，恭喜啊，记得请吃饭。”大姐汪美笑呵呵地走过来小声说。 余升看着这个比自己早几年入职的大姐，有些不好意思。 汪美是部门元老级人物，从公司成立到现在，在一个岗位上十多年的时间，整个公司上下的人都对这个知性又温柔的大姐十分尊敬。 “大姐，实际上这个副总的位置应该是你的，你比我有资格多了。”余升说。 汪美满不在意地回答说：“是姐，不是大姐，我才比你大五岁。” “再说了，领导不是看谁资历老，你各方面的能力比我强，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以后还要靠你多罩着我呢。” “是啊是啊，美姐说得对哦，余总…”齐玟一跑一跳的冲过来，还故意将总字拖的老长。 大家纷纷大笑。 齐玟撞了撞余升的胳膊，一脸坏笑地说：“以后多多罩着我们。” “你还想要什么吗？”黄涛也凑着热闹说。 齐玟装作认真的样子起哄道：“升哥要是能包养，也是可以的。” “你都有男朋友了，还要余升包养？”黄涛问。 “我男朋友又没有升哥优秀，升哥这么年轻就要干上副总了，要是升哥真的愿意包养我，也不是不能把男朋友换掉哦，升哥，你说呢。”齐玟开着玩笑说。 余升看着几个同事，不禁有些飘飘然起来，目光撇过郭芹时候，有些吃惊。 这个平时异常活泼，对工作总是不屑一顾的女孩竟然十分认真地对着电脑工作。 余升刚想说什么，只见汪美用手肘顶了顶正在大笑的齐玟，然后对大家使了个眼色。 余升有些莫名其妙地回头一看，曾全正陪着人事总监、财务总监和倪远等公司的一众高层总正在身后不远处盯着自己。 大家赶紧回到自己的座位，一股被抓现行的感觉涌上心头。 好在一行人没有多做停留，走出了办公室。 刚走，齐玟吐了吐舌头，站起身来起哄：“升哥，晚上请吃饭，我要吃鸡哦。” 说着朝余升抛过一个甜甜的笑容。 汪美有些严肃地看了看余升，对齐玟低声说：“别闹了，赶紧工作。” 齐玟又吐了吐舌头，没有在意。 余升看着汪美时不时飘过来的眼神，心头有些莫名的沉重。 上次看到汪美的这个眼神时候，副总被裁员了。 余升摇了摇头，总不至于因为上班开了点小差就把自己辞退吧。 …… 另一边，总裁办公室。 倪远坐在椅子上沉默了许久没有讲话。 “这次生产部副总的人选，大家都有什么意见？” 大家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周围，没人敢发言。 倪远看了看，对人事总监说：“黎寒，你先说。” 黎寒面色平静。 “余升入职五年，每年年终考核的综合评分都在85分以上，特别是专业分数和个人潜力评价，都超过到了90分。这个分数在整个集团里都非常靠前。” “总体来说，余升的工作经验和工作能力这块是足够担任生产部副总一职的。” 听到这里，倪远的脸色稍稍有些缓和。 “其他人的意见呢？”倪远看着其他人问。 财务总监回答说：“我同意黎总的意见，虽然余升很年轻，但相比其他资历老的员工，余升身上的冲劲更强一些。” 有了人事和财务两位总监的意见，其他人只能纷纷附和。 曾全微微侧目，看了看黎寒，没有说话。 见众人不反对，倪远开了口。 “既然大家同意，那就先暂定余升。” 这时，运营部总经理王章杰低声冒出来一句：“还没正式升职就拉帮结派，是不是不合适。” 倪远的脸色一变，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这时，黎寒说：“余升能力有目共睹，只是年龄毕竟有些年轻，而且这只是初步方案，还需要提交到总部审核。” “大家有意见，也不能轻易全盘否决余升的能力。” 王章杰有些不依不饶。 “话虽如此，可是副总这个职位要面临的至少也是同级别的人和事，太年轻容易出事。” 王章杰说完，顿时又有几个经理附和赞同。 “是啊，处理事务太过随性，岂不是影响集团的声誉。”一位经理说。 “没错，通知还没下，就在公共场合大肆庆祝，拉拢关系，光这一点就显得德不配位。”有一位经理说。 风向突变，倪远深深看了一眼，深知众人对余升都不满意，既然不能服众，这个推荐会也就不可能顺利，就算自己强行推举，只怕余升日后的工作难以开展。 想到这里，倪远有些失望，没想到自己已经被架空。 “为了贯彻公司严格用人的精神，我提议将考察期从半年延长到一年。” “如果一年内余升能够胜任副总的工作，那么这个说服力就应该足够了。”黎寒说。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倪远没想到黎寒会突然提出这个意见，而且眼下众人意见一致，自己更加不好力排众议。 “就按照这个折中的方案报总部审核。”倪远淡淡说。 “倪总…” “解散。” 曾全刚想说什么，倪远却丝毫不给机会地打断，让众人出去。 倪远深深看了一眼看着黎寒的背影。 刚出会议室，就听到杯子重重地撞击桌子的声音传来。 众人心一惊，没敢多停留，各自散去。 刚出办公主楼，曾全便朝着黎寒走去。 “黎总，黎总。” 黎寒听到曾全的声音，没有理会，径直向前走去。 曾全快步追了上去。 “黎总，留步。” 黎寒有些不耐烦地看了看周围，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时候，停下脚步看着曾全。 “什么事快说。” 曾全有些谄媚，又有些不高兴似地看着黎寒问：“黎总，这个我们之前说的不一样啊。” “不是说好今天人事讨论会上一起否决余升吗？” “怎么…” 黎寒像是看弱智一样看着曾全回答说：“你好歹也是生产部经理，倪总什么脾气你不知道吗？” “直接否决倪总亲自推荐的人选，后果是什么？” 曾全有些尴尬地说：“黎总你可是集团老总的亲侄女，马上要晋升事业部二把手的人物，倪总就算再大权利，你的话肯定要听的。” 黎寒一阵不耐烦，只想马上离开。 “你是故意透露消息，设计让余升今天当众出丑的对吧。” “难怪你要拉着大家去生产部。” “余升年轻，经验不足，不懂这种职场大忌。” “你可是老人了，你今天说的话如果传到倪总或者集团去，你知道后果吗？” 曾全一阵冷汗冒出，结结巴巴地看着眼前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气质上却能完胜自己的娇小女人。 “这…我这也是实话实说，黎总你公正无私，肯定能体谅我。” 黎寒没有说话，转身就要离开。 曾全还不放心，追问：“黎总，那我们之前说好的。” 黎寒不耐烦地回答说：“不是已经确定了吗？” 曾全有些疑惑：“可余升不还是作为人选推荐上去了吗？” 黎寒见曾全不明白，直接回答：“生产部副总一职对于集团来说一点都不起眼，而且集团没有延长考察期的先例，这么说你听明白了吗？” 曾全恍然大悟地看着黎寒，眼神中按捺不住欣喜。 “这么说就算提交到总部，也不会通过。” 黎寒没有回答，转身离开。 “谢谢黎总，改天我登门拜访一下，说起来，我也有大半年没见到何大哥了，找他喝喝酒，叙叙旧。说起来，何大哥是我大哥，我还得称呼黎总一声嫂子呢。” 黎寒满脸嫌弃地看着比自己还大十来岁的曾全，严肃说：“不要再去找老何！我家不欢迎你。” 说完便快步走开。 “黎总慢走。”曾全谄媚地笑道。 曾全看着黎寒的背影，悻悻地自言自语：“幸好我留了后手，这个更年期发作的鸟女人真是翻脸无情，要不是看你有点背景，我鸟你个屁，脾气比屎还臭，仗着关系摆架子，只是个联姻工具而已，嚣张什么。” 说着掏出手机，给王章杰发去一条信息：“晚上7点，老乡菜，叫上老张和老许。” 几天后，人事部总裁办公室。 黎寒倒了杯水，放在了余升面前，轻声说：“坐。” “谢谢黎总。” 余升有些紧张地坐了下来，握住温热的水杯。 这是第二次，余升这么近距离坐在黎寒面前，第一次是入职时候。 相比入职时，余升此刻的心跳要更猛烈一些。 黎寒没有急着说话，只是单手撑着下巴，很随意地仔细看着余升。 “在公司还适应吗？”黎寒问。 余升点了点头，回答说：“公司氛围很好，我也挺喜欢这份工作。” “有没有觉得不适应的地方？”黎寒问。 余升犹豫了一会，不知道黎寒为什么突然问这一句，但是心中已经有种不好的预感。 黎寒笑了笑，说：“别多想，就想和你聊聊，我就觉得不适应，食堂伙食太辣了，还难吃。” 余升被黎寒的话差点逗笑，说：“我觉得还好，量足，我都胖了好几斤。” 黎寒哈哈一笑，明明已经36岁，脸上的岁月痕迹却十分浅淡。 “还有其他的吗？”黎寒追问。 余升看着黎寒，心中已经知道如果自己不正面回答，黎寒肯定会一直问下去。 余升想了想，说：“我个人感觉除了最近加班有些多。” 黎寒面色深沉地看着余升问：“你认为这是为什么呢？” 余升考虑了一会，回答：“最近公司的业务量有增加，还有就是…” 黎寒看出余升有些顾虑，说：“说说看呢，企业就需要各种各样的想法。” 余升看着黎寒，接着说：“我觉得公司氛围总体还算不错，可是新推出的部分制度有些拖企业文化建设的后腿了。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不成熟想法。” 黎寒认真盯着余升，足足看了十秒，把余升盯得有些发毛。 终于，黎寒转过眼神，喝了口水，说：“今天通知你过来，是想宣布一件事。” 说着拿起电话，通知助理。 “让曾总进来。” 余升顿时有些紧张起来。 曾全走了进来，余升起身让座却被黎寒按住。 黎寒指着旁边的座位对曾全说：“你坐那里。” 余升看着自己坐的主座觉得有些不合适，坚持想站起身来，仍是被黎寒按住肩膀。 “余升你坐着吧，我宣布个事。” 余升为难地看了看曾全阴沉的脸，有些尴尬，也不明白黎寒为什么要这样。 黎寒凑到余升跟前，说：“之前你被作为生产部副总人选推荐到总部考核，没有通过，不过在倪总的力荐下，你已经被纳入集团的储备精英库。” “后续有职位空缺的话，会优先考察选用。” 听到这个消息，不知怎的，余升竟莫名地有些轻松，可又突然有些失落。 “你还年轻，继续努力吧，不要辜负倪总和集团的期望。”黎寒轻轻拍了拍余升的肩膀说。 余升苦笑着点了点头，说：“嗯，好的…” 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又或者，根本不想回答。 走出人事部，余升感受着周围的目光，有些刺眼。 “黎总，多谢。”曾全谄媚地奉承着。 黎寒满脸嫌弃地看着曾全，说：“你这次真的太过了，副总那个位置是郭芹能坐的？” 曾全满脸不在意，说：“郭芹虽然年轻，但是情商高，业务能力也强，潜力很大。” 黎寒一阵冷笑。 “曾全，你为了那个小姑娘可谓是费尽心思，短短三年，从文员一步步推荐为副总，你的小心思谁不知道？何必在这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 “黎总这话从何说起，我只是实话实说，芹芹的人缘是有目共睹的，就算业务能力比余升差一点点，终究只是一个生产部副总而已，担任起来难道不是绰绰有余吗？” 黎寒有些无语，事实已定，也不愿意和曾全多费口舌，不过曾全这种假公济私的恶心行径却让黎寒忍受不了。 “说话跟放屁一样，你不就借着集团副总秦海南的关系吗？你跟那个小姑娘见不得人的破事谁都清楚，人情有限，我看你能折腾多久。” 一句话戳中痛点，曾全没想到黎寒如此不给面子，直接说了出来，顿时脸上有些挂不住，可又不敢直接顶嘴。 曾全知道，自己能攀上秦海南，完全是借着老乡加校友，再加上每年过年过节送过去的钱物，可黎寒不同，她是老总的亲侄女，正面刚不得。 曾全差点被黎寒一句话顶出内伤。 “出去。” 黎寒直接下了逐客令。 曾全脸上的假笑凝固的化不开，心中已经问候了黎寒几百次，灰头土脸地走了出去。 另外一边，余升已经回到了办公室。 刚进门，齐玟便起哄：“升哥回来了，快快快，鞭炮放起来。” 说着还煞有其事地从手机里放出了放爆竹的声音。 “升哥，我要你请吃鸡哦，还要包养。”说着还装模作样地挽着余升的胳膊，一副情侣的样子。 余升有些尴尬地不知道怎么接，只能苦笑着推开齐玟。 汪美却看了出来余升的状态有些不对劲，赶忙拉开齐玟，喊到：“别闹了，曾总马上回来了，赶紧回去工作。” 齐玟吓一跳，跑到窗户看了看。 “真回来了，快坐好坐好。” 众人赶紧坐好。 曾全一进来，便看了看余升，又看了看从头到尾一直盯着自己的郭芹，笑着使了个眼色。 郭芹心领神会，满脸笑容地跟着曾全走进经理办公室。 不一会儿，办公室里传来郭芹欢快的笑声。 虽然没有人明说，但是大家都能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余升看着震动的手机，是汪美发来了一条消息。 “别在意。” 余升转头看了看正盯着自己的汪美，摇头笑了笑，低声说：“没事。” 汪美的问候让余升有了些许安慰，齐玟等同事的关心也让余升很感动。 历史不会改变，生活工作继续，像是翻篇了。 第三章 阴谋 这个中秋节带来的不光是喜庆，还有炎热。 “都快中秋了，怎么还这么热，真的受不了。” “不过一想到要放假了，就好开心。” “我要去玩，玩，玩！” 齐玟一连串地嚎了起来。 这两年，这个20出头的小姑娘给沉闷的办公室带来了很多欢乐，似乎没有什么能让她忧虑。 “你准备去哪玩，带我一个啊。”黄涛问。 “我才不跟你一起，那么大个电灯泡。”齐玟说。 众人纷纷一笑。 话音刚落，郭芹走进了办公室。 “各位安静一下，马上下班了，刚部里研究了一下假期工作，下面我宣布一下值班表。” 众人情绪一下子就紧张起来。 “黄涛，你值第一天。” “汪美值第二天。” “齐玟值第三天。” “余升值第四天。” … 余升皱眉，十分无奈，假期中间几天是谁都不想值的。 自己昨天才和妻子林欣商量好，准备利用假期回趟老家。 出来两年了，余升也没能回去，有些怀念家乡，而且老家父母也经常唠叨着让余升回去。 可是自己却也不好提出换班，推卸给任何人，都容易引起那个人的不快。 想了想，余升还是没有说话。 中午吃饭时间，坐在偏僻角落的余升有些心不在焉。 汪美和齐玟端着餐盘坐到了余升面前。 “余升，你不是要回老家吗？怎么刚才宣布值班表的时候不和郭芹提一下。”汪美问。 余升苦笑着回答：“没办法，终归要有人值班的，换谁都不愿意值，看看过年值班情况吧。” 齐玟愤愤不平地说：“这郭芹太过分了，明知道你的路程最远，还把你排在假期中间，她自己一天都没排。” “不就是升了个经理助理吗，用得着这么狗仗人势，一点情面都不讲，亏的以前升哥这么帮她。” “她有今天，全是升哥一手带上来的。现在倒好，翻脸不认人了。” “怀孕了还天天打扮的跟个妖精一样，拍老曾的马屁，真是势利眼，指不定他俩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汪美看了看周围，小心撞了撞齐玟，摇了摇头。 “我说的是实话，说起来这个郭芹有什么能力，业务不熟，部里算她业务能力最差，论相貌，黄涛穿个女装都比她顺眼。” 余升差点被齐玟逗笑。 “好了，别说了。”汪美有些担心地打断齐玟。 齐玟有些不开心地狠狠扒了几口饭。 余升沉默着没有说话。 汪美想了想，说：“要不这样，我们调一下班吧，我来值中间，你可以早一天回老家，这样时间就不那么赶了。” 余升摇了摇头说：“谢谢大姐，不用了，反正都要有人值，你今年都没请过假，不也是等着国庆节吗。” “你听我的，对调一下，我刚好节后要请假连休，早两天晚两天影响不大。” “是啊，升哥，就按美姐说的吧，好不容易一个假，别被那个小婊子搞砸了。” “在说什么呢？能让我挤一下吗？” 三人一惊，耳边传来了郭芹的声音。 见没人说话，郭芹拉开桌椅就要坐下来。 只见齐玟一拉自己的餐盘，流出的汤汁顺着桌面滴到了椅子上。 郭芹脸色一沉，转眼又笑了起来。 气氛诡异，余升赶忙抽出几张纸巾，将汤汁擦干净。 郭芹看着桌椅，又看了看自己刚买的白色短裙，生怕弄脏。 “要不，你坐我这吧。” 汪美说着便站了起来。 “这边太挤，你又怀孕了，坐不下。”齐玟说着还张开胳膊搭在凳子上，意思很明显。 郭芹有些僵硬地笑了笑，说：“算了算了，我去那边坐吧。” 说着便脸色阴沉地端起餐盘转身走开，心里早就问候了齐玟三人几万遍。 郭芹一转身，齐玟便拿着筷子朝郭芹的背影狠狠地打了两下。 似乎是感觉到什么，又或者是碰巧，郭芹突然一个转头，看见齐玟悬在半空中的手，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 齐玟挥了挥筷子，说：“蚊子真多，真烦。” 郭芹没有接话，径直走开。 一顿饭吃得有些尴尬，三人也没再聊天，匆匆吃完回到了办公室。 午休时间，曾全办公室再次传来了郭芹此起彼伏的笑声。 过了一会，曾全说着便走出办公室。 “宣布一下，芹芹的大儿子马上两周岁了，大后天办酒席，大家不值班的能去就去一下，不去也随点礼。” “都是这么多年的同事，礼金就600起步，上不封顶，下午下班前先交给我。” “我要去旅游，车票都买好了，酒席就不去了。”齐玟说。 “其他人呢？”曾全问。 “曾总，我和余升对调了一下值班，那天也不方便去了，一会我把礼金先转过去。”汪美说。 曾全疑惑问：“部里研究决定的事，你怎么私自对调？” 不知什么时候，郭芹走到了曾全身边，说：“算了吧，余升肯定有事情。” 曾全见郭芹开口，也没继续追究。 “快上班了，大家赶紧把礼金交上来，不去的礼金也交一下。” 曾全说完就又转身回到了办公室和郭芹继续聊“工作”。 听到曾全这么说，大家都有些意外。 齐玟有些不高兴，小声埋怨道：“生个孩子都办三次酒席了，这第二胎马上又来了，真烦。” 话虽如此，可毕竟是喜事，众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齐玟性子太直率，说话基本不过脑子，都是脱口而出。 为了避免让郭芹听到，汪美赶忙大声说：“齐玟，帮忙把加班表送到人事部去。” 齐玟努着嘴，拿起表格转身就走。 “大姐，要不还是我值第四天吧。”余升有些担忧地说。 汪美摇了摇头。 “没事的，既然曾总刚才没有反对，那就是没事，你也别多想。” 办公室里的郭芹，此刻正贴身坐在曾全身边，两人胳膊若有若无地碰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暧昧的气味。 “芹芹，你买的这个新皮带太帅了，我感觉自己回到了二十年前刚参加工作那会。” 郭芹娇媚一笑，柔若无骨的嫩白细手撩了一下曾全。 “哎呀，人家可是选了好几天的。” “可是你呢，人家买了这么久你也不戴，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呢。” 曾全被郭芹这一下撩的心花怒放，浑身充血。 “哪里会不喜欢，我每天恨不得抱着睡觉，可…” 曾全欲言又止。 郭芹拿起桌上的皮带，说：“要是真喜欢，就戴上，也不辜负人家一番心意。” 曾全有点犹豫。 郭芹拉住曾全的衣角，撒娇似地摇了摇说：“是不是怕回家不好交代，那好歹在公司戴好不好。” 曾全满脑子都是郭芹的媚态，哪里还抵挡得住，笑着问：“你给我买一条一模一样的皮带，小王不会吃醋吗？” 郭芹抿着嘴，撩了撩曾全，笑着说：“他就是个工作狂，一点都不顾家。我和他结婚四年，家里事一点不问，也不管我在公司这么辛苦。” “上个月买皮带给他，他一次没用过，把我气死了，浪费人家一番心意。” “我跟他已经名存实亡，要不是突然有了宝宝，早就跟他离婚了。” “要是他有你一半贴心就好了，果然找老公就得找年纪大、有爱心的，能照顾人。” 说着便轻轻拍了拍胸脯，一副生气模样。 曾全赶忙握住郭芹的手。 “好芹芹，别气坏了，我马上戴。” 郭芹转过头，说：“现在晚了，人家生气了。” 曾全低声问：“好芹芹，那你想怎么样？” 郭芹打开曾全的手，噗嗤一笑，说：“瞧你，我来给你换。” 曾全僵硬了一下，有些不好相信地张开双手。 郭芹拿起皮带，站起身，弯腰下去，解开曾全的皮带。 年轻的身体加上母性光辉，混合着香水的味道，像是伴着蜜糖的毒药一样不断刺激着曾全。 曾全不受控制地越靠越近，贪婪地嗅着郭芹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十分沉醉。 郭芹低下身子，将双手环过曾全有些肥胖的中年身体，慢慢将皮带穿过。 低开的领口若隐若现的闪着光芒，吸引着曾全不断张望。 突然，郭芹身体一倾，故意倒在了曾全身上。 四目相对，早就忍受不住的曾全猛地一口堵住了郭芹的红唇。 “嗯…” 郭芹不断发出嗯哼的声音，让曾全根本把持不住。 眼见曾全上钩，郭芹轻轻推开对方。 “好芹芹，来，让我再亲一个。” 郭芹歪过头躲避曾全，娇嗔地拍打着。 “讨厌，大家都在外面呢，你也不怕被人看到。” 可这副欲遮还羞的样子却让曾全更加无法自拔。 曾全猥琐一笑，摸着郭芹的手，说：“门都关着呢，隔音效果又好，你就是喊出声，外面也听不到。” “那万一有人进来呢。”郭芹抽回手问。 “在这里我就是老大，我没叫他们，谁敢进来。” 曾全说着又淫笑着一把抓住郭芹的手，将其揽入怀中。 郭芹顺势勾住曾全的脖子，就在曾全的双手开始动作的时候，郭芹悄悄掏出手机，将早已编辑好的信息发了出去。 就在曾全越来越放肆的时候，一阵敲门声传来。 曾全像是被浇了一盆冰水，差点被吓得半身不遂。 “曾总？”站在门口的余升喊。 郭芹赶紧起身，整理自己凌乱的衣衫，然后站在一旁假装汇报工作。 “这个月的数据…” 推门而入余升看着满脸不高兴的曾全，没有多说，静静把文件放在了办公桌上。 “干什么？”曾全怒气冲冲地问。 “计划已经做好了。”余生说。 此刻的曾全只想早点把余升打发了，大喊：“赶紧出去。” 余升感觉有些莫名其妙，明明是郭芹发信息说曾全让自己来交材料，怎么还这么不高兴。 余升转身出了办公室。 “把门带上，没看见我在讨论工作吗？”曾全怒喊。 碰了一鼻子灰的余升有些不快。 曾全看着桌上的文件，猛地一拍桌子，把郭芹吓了一跳。 郭芹坐过去，用手轻轻顺了顺曾全后背。 “别气了，让你小心点了，这大白天的，门都没锁。” “也不知道怎么这么巧，余升就进来了，要是他出去告诉别人，齐玟那个大嘴巴再添油加醋散播一下，我真的没法做人了。到那时候，我只能离职了。”郭芹皱着眉头，打了打曾全的手说。 曾全一听，满脸不快。 “这个余升，一点眼力劲没有，分明是故意搞鬼。” “咱们还是得小心，万一被哪个有心人故意散布谣言，在公司肯定是待不下去了。” “何况，你才动了别人的蛋糕，肯定要别人针对，最近我还是不要到你办公室了。”郭芹说。 曾全一听，立马不乐意。 最近自己和郭芹的关系突飞猛进，被吊了快一年胃口，好不容易才能一亲芳泽，还被余升打断。 “那就让余升走，离开公司。”曾全恶狠狠地说。 郭芹看着曾全上钩，整个人贴到曾全怀中，柔声道：“我能依靠的只有你了，一定要为了咱们的将来多想想。” “我一个女孩子，全靠你照顾，只有等稳定下来，我才能安心。” 郭芹坐在曾全怀里，一只手勾住曾全的脖子，另一只手若有若无地撩拨着曾全。 郭芹的动作让曾全浑身充血，不由自主地抱紧了郭芹。 “放心，我一会就给集团秦副总打电话，有他帮忙，余升他在公司待不下去。” “还有齐玟那个绿茶婊，你不知道，她今天在食堂里骂人家了，人家可伤心了。”郭芹趁机道。 此刻的曾全已经被郭芹完全拿捏，哪里真正顾得上郭芹说什么。 “好好好，都听宝贝的，也让齐玟走，把他们都开除，让他们全部滚蛋。”曾全敷衍着答道。 郭芹一听，心中大喜，不由得加大了撩拨的尺度。 “好宝贝，我想听你再叫我一声。”曾全闭着眼睛一边亲吻郭芹的秀发一边请求道。 “嗯…” …… 两人缠绵了一会，郭芹将意犹未尽的曾全推开。 曾全不舍地拉住郭芹的手说：“好宝贝，晚上能不能加个班，就咱们两个人。” “你讨厌，又打什么坏主意，不想加班。” “好好好，不想加班就不加，那我带你去吃好吃的，日本料理怎么样？”曾全意味深长地问。 郭芹回过头，撩了撩发丝，笑着说：“大坏蛋，看你表现了。” 看着走出办公室的郭芹，意犹未尽的曾全掏出手机，打开相册，翻看着郭芹的私照，一股欲望又萌生了出来。 从郭芹入职以来，曾全就一直关注着这个弱不禁风的女人。 自然流露出来的媚态总让人心里发痒，郭芹也很好的把握着尺度，撩的本就猥琐不堪的曾全彻底沦陷。 如今的曾全满脑子都是想占有郭芹，跨出那最后一步，满足自己的征服感。 曾全看着余升刚才放在桌上的文件，嫌弃地扔进了垃圾桶，不一会儿又伸手拿了出来。 盯着文件想了半天，曾全猛地眼前一亮，打开手机，拨通一个电话。 第四章 计划 两天后，余升终于踏上了回乡路。 火车上，余升靠在窗前，看着手中曾全的三个来电发呆。 犹豫了很久，终于按下了接听键，可是接通就传来曾全那令人厌恶的声音。 “曾总…” “你是怎么搞的，电话都不接，一点礼貌都没有，一休假，工作都不要了吗？你知不知道多少人找不到工作？” “我在火车上，手机调了静音，没注意。”余升无奈解释说。 “每次找借口倒是挺厉害。”曾全喊到。 余升没有接话。 “你是怎么搞的？和齐玟是怎么交接的？仓库这么大一批镜头不见了，你都没发现吗？”曾全喊到。 余升心一惊，有些奇怪，因为昨天车间没有镜头出库。 “会不会是放错地方了。”余升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态度？放错地方？你的意思是我们整个车间的人都是白痴，放错地方都不知道吗？”曾全怒道。 “曾总，我不是那个意思…”余升解释说。 “那你的意思是我是白痴？以为我没找是吗？”曾全喊。 余升没有回答。 “我告诉你，刚工段长打电话给我，整个车间都没找到，镜头丢了，总价76万多。我已经在公司了，一个小时内，你马上过来。”曾全喊。 余升皱眉，犹豫着说：“我这会正在火车上，回去的火车票还不知道有没有。” “你把自己当老总是吧？我都来了你还摆什么架子？马上来公司，别废话。两个小时内不到，你以后就别来公司了。”曾全怒气冲冲地挂断电话。 “曾总…” 余升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有些不知所措。 妻子林欣走了过来，问：“怎么了？” “厂里丢了一批70多万的镜头，领导让我马上赶到公司。” “那怎么办，要回去吗？”林欣问。 余升想了想，说：“我先打个电话回去。” 说着便翻出父亲余志的电话。 “喂，爸。” 刚想问，电话就传来了父亲有些急切的声音。 “怎么提前这么多就到了，已经出站了吗？我怎么没看到你？” 明明到站还有两个小时，没想到父亲已经在车站等待。 余升顿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 “怎么不说话？到底在哪？”父亲问。 余升摸了摸车窗玻璃，说：“公司有点急事，领导让我马上赶过去。” 电话那头是一顿长长的沉默。 “急吗？” “挺急的。” “那就回去吧。” “…那你也早点回去。” “我还没去车站呢，回去的票怎么办？” “我这边看看，北上的票应该好买的。” “行，你先看看，不行就给我打电话，我开车送你。” “…应该有票，我看看。” “行，那你快看。” 说着电话那头便便挂断了。 余升看着不到一分钟的通话，既无奈又无助。 “怎么样？”林欣问。 “回去吧，看看公司什么情况，你去带余泽再睡会吧。”余升说着便准备买回程的票。 窗外的夜色时明时暗，灯火通明的城市此刻却毫无美感，漆黑如墨的郊野更是孤寂恐惧。 余升买好了票，看着窗户闭目回想。 自己或许是做错了什么，原本就普通平淡的生活似乎一下子刮起了狂风暴雨。 明明工作中已经很小心翼翼，虽然自己不是圣贤，但不管是对工作，还是对同事都算尽心尽力。 想着想着，余升发觉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郭芹和曾全，但是自己对待郭芹像是亦师亦友，从刚入职就手把手，不留余地地教会她所有的经验和知识。 虽然之前自己被突然提名生产部副总推荐到集团总部，但是最后并没有通过。 之后郭芹也被选为生产部总经理助理，更是作为副总接班人培养，自己并没有影响到他们二人的位置。 余升始终想不通症结在哪里，想不通为何自己已经低调做人，曾全为什么要针对自己。 火车到站，儿子还睡得迷迷糊糊的。 “爸爸，到家了吗？爷爷呢。”儿子问。 余升无奈解释说：“爸爸得回去上班了，我们下次再回家看爷爷好不好？” “不要，爷爷说了带我去抓蚂蚱的，我要去抓蚂蚱。”儿子有些不依不饶。 “余泽，爸爸有事情，咱们得回去了。要是不回去，就没有工资，没有工资，你就没法上学了，也没有钱买零食吃了。”林欣劝说。 儿子想了想，说：“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等过年的时候就可以回来了，好不好？到时候还可以放烟花，放鞭炮。”余升说。 “好，我最喜欢放烟花，可是还有两个多月才放寒假呢。” “很快就到了，走吧，我们进站了。”余升拉着儿子向入口走去。 远处，余志点着烟，笑了笑，看着余升一家三口进入车站，笑着自言自语：“这小子，长高了不少啊，长大也是个捣蛋鬼，就是瘦了点，跟他爸一样，肯定没好好吃饭，回头让他奶奶好好喂喂…” “唉，今年过年不知道能不能回来，还是先多准备些吃的。” “唉，注意点，摔着我孙子，毛毛糙糙的…” “怎么就进去了，饭都没吃，唉，什么事能急成这样，不说都安排好了吗。” 一个人的自言自语，脸上却始终带着微笑。 不知过了多久，火车早已离开，余志开着车，往家的方向驶去，偏远的车站逐渐冷清了下来。 …… 回到住所，已经接近天亮，余升顶着倦意骑着电动车往公司赶。 手机上，曾全已经打了几十个电话。 到公司时候，警察早已离开，只留下值班人员和保安。 “余升，你怎么回来了？”汪美打招呼道。 “曾总打了几十个电话，再不回来恐怕要没办法干了，现在怎么样了？”余升问。 汪美摇了摇头：“还是没找到，警察已经勘察过现场，可惜监控被破坏了，没找到嫌疑人。” “现在公司内部是什么意见？”余升问。 “倪总昨天也来过了，事情已经上报到集团总部了，具体意见估计今天要下来。” “警方初步判断是内部人做的，不管怎么样，都挺麻烦的，你要有心理准备。” “不过你也别多想，算了，你不是回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余升苦笑道：“还没出站，就掉头回来了。” 汪美点了点头，说：“辛苦了，这么大早你肯定没怎么休息。去睡会吧，有事我叫你。” “谢谢大姐，我先四处看看吧。” “行，那我先去总部。” 余升目送着汪美离开，四处看了看，保安和工人还在忙碌，人心惶惶，到处都是小声谈论的声音。 绕着办公楼和车间走了一圈，毫无发现的余升有些发懵，一箱镜头的体积并不小，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呢。 余升靠着椅背，脑袋昏昏沉沉。 过了没多久，背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余升？余升？” 曾全喊到。 “都火烧眉毛了，你还在这睡懒觉？” 余升迷迷糊糊地站起身，看着曾全带着一行西装革履的领导站在身后。 “你这个人，什么态度，就因为生产部副总没让你当，就这么消极怠工？东西丢了也不管，让你两小时之内到公司来也不来。” “拖了半天过来，还在这睡觉？” “集团领导等了你一夜，你好大的架子！” 余升解释说：“曾总，我昨天确实在火车上…” “你找借口挺厉害，怎么感觉你完全不在乎这件事一样，郭芹她还大着肚子，昨晚一晚上没睡，你看看你自己！” 余升有些无奈，心知这会怎么解释也没用，索性没有回答。 “好了。”倪远喊到。 曾全不情愿地闭了嘴，站到一边。 一个梳着三七分，40岁左右，带着金边眼镜，看起来温文尔雅的中年男子开了口。 “你就是余升？” “还不赶紧回答？秦总问你话呢。”曾全喊到。 余升看着这位传说中的集团副总秦海南，回答说：“我是余升。” 秦海南点了点头，说：“双吉集团成立以来，从没发生过监守自盗的事，今天也算开了个头。” “70万案值虽然不大，但是影响很恶劣，可以说影响了整个集团的形象。” “问题出在哪，管理出了问题，用人出了问题。该用的人要善用敢用，不该用的人及时要换岗。” “总裁办已经关注，倪远，三天内我要看到这件事圆满处理的结果。” “另外，用人方面要多听听大家的意见，不要脱离实际。我看这个郭芹就不错，大着肚子通宵加班，值得表扬，值得学习。当然，该休息还是休息，集团一直秉承以人为本。” “回头我跟黎总讨论一下，生产部是时候整顿了。” 说着，秦海南便转身潇洒离开。 倪远看了看余升，没有说话，但是余升能看得出，倪远的眼神很复杂。 众人离开后，汪美走了过来拍了拍余升的肩膀。 “职场有时候就是这样，并没有什么公平可言，这段时间对于你来说，确实是个大考验…” 汪美有些欲言又止。 “算了，你有什么想法？”汪美问。 余升笑了笑：“我能有什么想法，就是觉得挺突然的。” “真要说的话，就是希望这件事快点结束，现在只担心这件事结束了，恐怕又会有什么事出现了。” “不说这个了，我看大家都来了，齐玟呢？怎么没见她？”余升问。 “齐玟回老家去了，她可不像你，一个电话就回来，我倒觉得你该跟齐玟学习学习。”汪美说。 余升笑道：“早来早结束，躲也躲不掉，还是想想怎么应付吧。” 接下来的几天尤其难熬，几乎每天都要面对曾全的谩骂。 可是这批莫名其妙消失的镜头始终也没找到，警方多番侦查也不了了之，一时间，一个小小的偷盗案竟然变成了悬案。 最后，公司也作出了处罚。余升，齐玟，每人罚款两万，车间主管罚款两万，仓库主管罚款5万，曾全和郭芹罚款5千，所有人薪资暂停调整1年。 令所有人没想到的是，处罚做出后，曾全和郭芹二人主动写了个检讨到总部，并且主动要求提高罚款金额到2万，集团总部对二人行为表示赞许，但最终没有提高罚款金额，反倒是特选郭芹作为生产部副总人选进行考察。 之后，整个公司进行了一系列整顿。 两个月过去，天气已入寒冬，集团总部中，黎寒与老总黎川正在争吵。 “三叔，你还没退休呢，好歹管管集团里的事行吗？” 黎川悠然自得地摆弄着茶具，毫不在意地倒了杯茶递给黎寒。 “你啊，还是跟小时候一样，这么件小事还发这么大脾气。” 黎寒靠在沙发上，撇过头，说：“事情虽小，但是导向出了问题。堂堂公司副总，三天两头就往底下公司塞人，让董事会知道了像话吗？” “就算是免不了俗，要用人也得客观一些，不管能力就随便拉个人用，集团以后怎么发展？” 黎川笑了笑，反问：“本来把你安排在底下就是磨磨性子，你啊，还是太浮躁。” “我问你，你说说集团上下是不是都是随便用人？” 黎寒立刻回答：“当然不是，要真是那样早破产了。” “那就是了，说明集团在大局用人方面还是科学合理的。” “我再问你，你说要客观公正。确实，这样是最理想的。但是你是否要考虑特殊情况？而且，你堂堂事业部人事总监，因为一个小小部门的副总经理职位就闹到我这来了，你敢说你没带着点私人情绪在里面？要知道，底下事业部总经理，就算倪远的任免都不够级别到我这来问。” 黎寒被反问的有些说不出话来，喝了口茶解释说：“我，我只是看不过去，说到底还不是为集团考虑，这样随便插手，我这人事总监怎么当？有和没有一个样。” 黎川给黎寒续了杯茶，说：“有些事，你想多了。这么大个集团，少了谁都能运转，少了我也一样。海南毕竟是你表姐夫，你对他也不要有那么大的成见。而且你要知道，那个职位太低了，谁去都影响不了什么。” 黎寒有些不解：“那这叫我怎么办？” 黎川反问：“你是人事总监，怎么还问起我来？” “遇到事情就找家长，是小孩子的做法。” 黎寒有些不快地站起身：“叫秦海南别再瞎掺和生产事业部的事了，他就是个垃圾，不是我表姐夫。” “还有，再有下次，我就不干了。” 看着黎寒坚决的背影，黎川脸色一僵，叹了口气：“这丫头，小脾气还是这么倔，看来当年那场包办婚姻的影响还是很大的。” 第五章 人走茶凉 “哎呀，都两三个月了，余升和齐玟那个小婊子怎么还没走啊。”郭芹坐在曾全旁边撒娇道。 曾全揽住郭芹的腰，肥胖的手掌不断地上下揩油。 “这里工资这么高，这两个狗皮膏药肯定哪里舍得走，真是讨厌死了。” “好宝贝，别生气，我再想想办法。” 郭芹故意从曾全怀里挣扎出来，生气道：“我不管，人家看到他们就头疼，要是他们再不走，我就走了。” 曾全一下子慌了神，小心翼翼抚住郭芹的肩膀，颇为可怜地说：“哎呦我的宝贝祖宗，你走了我可怎么活。” 郭芹挣脱曾全的双手，满脸怒气地说：“谁让你对人家的事这么不上心，嘴上叫宝贝，正事却根本没放心上。” 曾全解释说：“那里，我晚上睡觉都在想，可这俩人活脱脱的两张狗皮膏药啊，你看我头发都愁掉了。” 郭芹噗嗤一笑，说：“你头发本来就掉光了，我可是说真的，他们再不走，我就走了。” “你是经理，外面的事你都不知道，他们背地里造谣，骂我骂的可难听了，我都不想活了。” 说着，郭芹眼眶掉出几滴晶莹的泪珠。 曾全一看，立刻急得不行，连忙抱住挣扎的郭芹。 “宝贝受委屈了，这些个家伙太过分了，我去骂他们，罚他们的钱。” 说着便要动身。 郭芹连忙拉住，说：“你傻啊，他们本来就造我们的谣，这么一闹，他们背地里不是更说我们的坏话。” “嗨，那也不能放过他们。”曾全拍了拍郭芹的手说。 “你现在就考虑怎么把他们赶紧弄走吧。要不然他们把咱俩的事传开了，我们都待不下去了。” 郭芹有些不耐烦起来，但又不好太过张扬。 曾全连连点头，答应说：“好好好，再给我时间，我找找关系，想想办法，实在不行，我找秦副总出个面，把他们直接开除。” 郭芹听到这里，脸色总算缓和了一些。 “这次你可要说话算话。” 曾全笑道：“跟你说的当然算话，都算话。芹芹宝贝，你看我这，是不是奖励我一下。” 郭芹笑着侧过头，将一边脸颊对着曾全说：“奖励你亲一下吧，只准亲一下。” 曾全像是饿狗扑屎一般凑了过去，双手捧住郭芹双脸，重重吻向嘴唇，用尽力气不肯松手。 郭芹连连拍打，好不容易才推开。 “你讨厌，说了一下。” 占了大便宜的曾全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笑道：“是一下啊，又没多。” 郭芹装作生气道：“就你贫，我说的是脸，你往哪亲。” 曾全淫笑着狡辩：“没对准，没对准。再说了，嘴不也在脸上吗？我这不算犯规，不算。” 郭芹拍了拍曾全的肥手，脸色突然严肃起来。 “别没个正经的，想想办法让咱们稳定下来，等到这里咱们说了算，你想怎么亲都行，何必搞得这么跟偷情似的。” 曾全点头说：“是是是，放心交给我。” “芹芹好宝贝，再叫我一声呗？” 郭芹整了整衣衫，头也不回地说：“心情不好，不叫。” 曾全看着郭芹的背影，像个白痴一样沉迷着，久久挪不开眼。 突然，曾全像是想到了什么，赶紧掏出电话拨了出去。 一个星期后，生产部。 会议室里，曾全有些嚣张地坐在主座，郭芹紧贴着坐在旁边，做着会议记录。 曾全的眼光时不时看向一旁性感的郭芹，眼神满是侵略。 看着曾全猥琐的样子，郭芹心里怒骂了几万遍，可脸上依旧笑盈盈的。 “曾总，开会了。” 曾全反应过来，转头看向众人。 “今天把大家召集起来，是有个重要事情宣布，同时也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 “大家应该有所感觉，今年以来，生产订单较前两年同期有所下降。结合市场部、运营部等部门反馈的统计数据，国内的手机市场已经接近饱和。” “所以在最近的集团董事会上，黎董事长提出了重要战略部署，准备以非洲和东南亚市场为起点，逐步进入欧美发达国家市场。” “所以，集团内部准备选派一批精英干部赴外。” 众人一听，脸色有些凝重。 曾全接着说：“大家要正确看待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虽然国外的条件比较艰苦，特别是非洲那边，可能一次去几年不能回国，但是大家放心，集团会给大家充分保障。” “首先，赴外人员的薪资会上调40%，另外，保留国内福利的同时，还会额外根据当地节假日发放津贴。除此之外，所有赴外人员实行异地考核制，大家应该知道，老外的绩效考核比国内要宽松，奖励比例也要高，还有其他等等福利政策。” 郭芹笑着补充说：“这只是其中一部分，简单从薪资角度，赴外的薪资差不多会比国内高一倍。” 单从待遇来讲，确实很诱人，在场部分人听的蠢蠢欲动，可是这针对余升等有家庭的，还有像齐玟那种没野心的职员来讲，却没有太大吸引力。 “曾总，赴外周期一般多久？”黄涛举手问。 “视情况定，一般第一次是两年。”曾全说。 两年的时间不算长，但是金钱和家庭几乎没有可比性。 虽然余升和林欣的工资不高，每个月还要还房贷，但是照顾家庭还是够的。 更重要的是，几年的工作历练，余生的基本摆正了自己的心态，早已不再幻想自己是小说和电视剧的主角一样，分分钟几个亿上下。 曾全见余升和齐玟丝毫不为所动，索性直接点名。 “针对这次的赴外人员，集团总部已经根据年度考核分数拟订了初步名单，当然，没被选上的也可以踊跃报名，只要通过审核，就可以一同赴外。” 听到这里，又感受到曾全和郭芹直视的目光，余升心中更有些凝重。 “余升，你这两年的考核一直都是前二，虽然最近出了点差错，但总体评价还是靠前的，所以被选中，大家鼓掌欢迎。” 余升心一紧，看了看曾全和郭芹，刚想说话，可又不知道怎么回答。 曾全接着说：“齐玟，你的考核虽然不是名列前茅，但是考虑到你的性格外向，亲和力强，比较适合公关，所以也特别选中你作为赴非公关序列人员。” 齐玟眉头一皱，本来刚想安慰余升，没想到转头就轮到了自己，立马拒绝：“我不去，我这个小身板去非洲，吃不好喝不好，还有命回来吗？不去，给再多钱也不去。” 曾全脸一黑，说：“这个工作机会可不是经常有，很多人想去都去不了。而且这个名单是集团总部定的，你怎么能这么草率就拒绝？” 齐玟摆出一副满不在乎地样子坚决地说：“我不想去，我才21岁，总部派我去非洲总得考虑我的实际情况吧，不能强行派我过去，而且这不是初步名单吗？又不是正式的，反正我不去。” 曾全压着怒气，手指敲了敲桌子，说：“总部派你过去是对你的信任，对你工作的认可，你这是什么态度？” “就算是初步名单，你也要顾全大局，其他事业部都通过了，单单我们生产事业部的人不愿意去，别人会怎么看？” 齐玟面无表情地回答：“我管其他人怎么看，谁看不过去谁去就是了。” 曾全指着齐玟大声质问：“集团培养了你，你这个样子对得起集团吗？不要以为除了你就真的没人去了。” 齐玟满不在乎地摊开双手。 “既然那么多人想去，何必非要让我过去，谁想去谁去，反正我不去。” 曾全黑着脸，强忍着怒气，一旁的郭芹越看齐玟越想起身怒骂，可还是忍住了脾气。 “齐玟，你注意你的态度。集团招聘你工作，现在给你个机会发展，你不应该像现在这样挑三拣四，怕苦怕累。你要珍惜你的工作，要知道，现在找一个双休，待遇好的工作很不容易。知不知道外面多少人找不到工作，你这个态度哪家单位会要你？”曾全说着，把桌子敲得咚咚响。 齐玟仍旧无所谓地反问：“你不用威胁，我无所谓，大不了我不干了，反正我不去。再说了，你说的这么好听，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不去？” 啪。 曾全猛地一拍桌子，满脸通红。 “无法无天，不要以为我真的治不了你了。” 齐玟呵呵一笑，站起身说：“别狐假虎威了，你爱怎么搞尽管放马过来，姐不伺候了，再见，不，不再见了。” 转身对余升说：“升哥，我们走，有他们俩这么一直针对，在这呆着没前途的。” 说着便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桌子被曾全拍的啪啪作响，郭芹的脸色却有些窃喜。 眼见齐玟已经主动辞职，曾全转头看向了余升，敲着桌子喊道：“齐玟的态度非常恶劣，就她这样的，没规没矩，顶撞辱骂上司，随时可以开除，工资都别想要。” “我不希望这样的情况再发生，其他点到名的，要么去非洲，要么自己滚蛋，没有第三种选择，听明白了没有？” 众人沉默不语。 “黄涛，你怎么看？”曾全问。 黄涛瞥了一眼余升，回答说：“咳咳，很感谢曾总给我们争取的名额，对于个人来说，是个很难得的提升机会，我个人绝对服从集团的任何安排，同时我也想主动申请赴外学习。” 曾全满意地点了点头，说：“很好，你的表态我很满意，态度很端正，我一定跟总部汇报。同时，你就作为生产部代表，参加集团今年的人才培养计划。” 郭芹妖媚一笑，说：“恭喜哦，今年的人才培养基金比去年翻了两倍，年底考评突出人员可以拿到2万元奖励，加油哦。” 黄涛大喜，连忙大声感谢：“谢谢曾总，谢谢芹芹，我一定努力。” 这一出双簧让会议场上的气氛有些微妙，接受安排等于奖励，不接受就走人，这让原想折衷协商的余升有些为难。 “余升，你怎么说？”曾全转头问。 余升看了看周围，吸了一口气，说：“我能不能不去？” 曾全脸色严肃：“你听清楚我的话了吗？没有第三种选择，明确回答我去还是不去。” 余升迟疑了一下。 “我一会把辞职信交过来。”说着，便起身离开。 汪美小心看了看余升，想说什么却又有些无能为力，只有惋惜。 曾全和郭芹心里乐开了花，表面却是严肃生气模样。 “无法无天，辜负集团的培养，自私至极，自私至极。” 出了会议室的余升莫名感觉有些轻松。 “升哥，你也出来了，好样的，有这种人在没法待下去。”齐玟笑道。 “你有什么打算？”余升问。 齐玟努力地想了一下，天真无邪地开玩笑说：“我跟你走，你去哪我就去哪，我活好吃得少，求包养好不好？” 余升噗嗤一笑，问：“你还真是什么时候都能开玩笑。你这么冲动辞职，你男朋友不介意？” 齐玟笑道：“你呢，怎么打算？” 从刚开始余升就在想这个问题，一时间余升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吧，总不至于饿死。”余升无奈说。 “哈哈，那是，你先写辞职信，咱们一起走吧，我这已经起好头了，给。”齐玟说着递过一个u盘。 “谢了。”余升苦笑。 半小时后，余升和郭芹的辞职信便摆在了曾全的办公桌上。 一看到辞职信，曾全立马让余升和齐玟去办离职手续，生怕两人反悔。 黎寒和倪远似乎早已预料到这个结果，也就没有过多阻拦，不到半天的功夫，两人就正式从公司辞职。 回到办公室，余升收拾东西和大家一一告别。 走到郭芹跟前时，还没等余升打招呼，郭芹像是没看到一样擦身而过，走进了曾全办公室。 “呸！”齐玟不屑地啐了一口。 余升苦笑着，带着东西和齐玟一起准备离开。 “美姐，我走了哦，要不然你和我们一起走吧。”齐玟笑着说。 汪美有些不舍，说：“我这么大年纪，还能去哪。” “我们都去升哥家。”齐玟开玩笑说。 汪美点了点齐玟的脑袋，说：“你啊，嘴上谁都能拿来乱开玩笑，又不看场合，这还不长记性，这次的亏还不够吗。” 齐玟吐了吐舌头，说：“那有什么，升哥又不会当真。” “大姐，再见了，你也小心点。” “你们也是。” “那，走了，再见。”余升挥了挥手道。 看着两人走出公司，曾全和郭芹终于松了口气。 “怎么样芹芹，我厉害吧。”曾全邪笑着去摸郭芹的手。 “讨厌，又来。”郭芹笑道。 “好宝贝，想死我了，快好好奖励我一个。” 目的终于达到，郭芹半推半就地任由曾全索取。 …… 公司大门口，余升看着这个自己待了五年，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觉得自己有些失败和迷茫。 “走了，再见？”余升笑着对齐玟说。 齐玟有些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会，说：“走了，保持联系？” 余升点了点头，说：“好，保持联系。” 齐玟这个爱飙黄段子的女孩子，给办公室带来了太多的欢乐。 虽然齐玟有些口无遮拦，率真的个性感染了每个人，却也得罪了一些人，一时间，余升有些感慨，也有些惋惜。 “那，再见了哦？”齐玟反常的有些腼腆。 余升挥了挥手，转身向家的方向走去。 齐玟想说什么，终究也没能说出口，盯着余升的背影看了一会，转身离开。 …… 总裁办公室里，倪远正和黎寒在喝茶。 “黎总，最近这些人事晋升你怎么看？”倪远颇有深意地问。 黎寒面无表情，说：“咱们老朋友这么多年了，你都已经知道了，又何必问我。” “我想听你亲口说出来。” 黎寒苦笑：“你还是老样子，倔的很，和余升倒是一个样。” “余升的事我有责任，不过我没想到曾全能找来秦海南给他站台。” “我去找过二叔，他不愿意出头…这件事到此为止了，我也无能为力。”黎寒的话中带着些许歉意。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倪远还是有些不甘心。 “没想到董事会的动作影响这么大。”倪远不动声色地感叹说。 黎寒有些吃惊，说：“我也没想到，随他去吧，家族式企业共有的通病，早年穿一条裤子的时候就注定了现在会你争我夺。” “你这么说，那我倒是释然了。”倪远笑道。 黎寒放下杯子：“你别怪我就行，至于余升，出现的时机不对，成了炮灰。” 倪远：“何止是他，你我不也是炮灰么？” 黎似乎从倪远的眼睛里读出了什么，盯着倪远看了几秒：“你决定了？” 倪远笑着从抽屉拿出一封辞职信递给了黎寒。 “帮我送到总部？” 黎寒轻轻颤了一下，接过信，却也没有挽留：“想好去哪了吗？” “先休息一段时间再说，或许回家种地也说不定。”倪远开玩笑说。 黎寒一笑，对着倪远伸出手：“祝你好运。” 两手轻轻一握，倪远便起身走出了公司。 路上，余升拨通了林欣的电话。 “怎么了？”林欣问。 余升吸了口气：“我辞职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回应道：“没事，那个工作环境不做也好，也别先急着找工作，这段时间先休息休息吧。” 面对妻子林欣的安慰和理解，余升很感动，两人早已达成默契，无需太多客气。 “嗯，那我先回去了。” 得到妻子林欣的答复，余升感觉无比轻松。 第六章 妇男 离职后的一个星期，余升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人一旦习惯了无忧无虑的生活，心态也会发生变化。 家庭方面，因为林欣需要上班，接送儿子余泽上学就由余升全部负责。 早上，余升带着儿子出门，慢慢悠悠地赶到幼儿园，送完再到附近公园转一圈，买点新鲜蔬菜回家，做做家务，上会网，然后准备做饭，等林欣回来。 十二点四十左右，门口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余升一笑，终于回来了。 “怎么比昨天晚了十分钟。” 余升说着接过林欣的包。 “路上碰到两个老同学，聊了一会。” “去洗手，吃饭。” 林欣看了看桌子，用手捏起一条茄子放进嘴里，点了点头。 “不错，老公你手艺越来越好了。” 余升满意地给林欣夹菜，一顿饭吃得有滋有味。 “儿子生日快到了，准备怎么办？”林欣问。 余升想了想，手机翻出网页递了过去，又起身从盒子里拿出一小盒蛋糕给林欣打开。 “这家的蛋糕不错，我买菜时候转过去买了点，你尝尝。” 林欣开心地像个小孩，跳起身接过蛋糕，满脸笑容。 “藏的这么好，看起来就好好吃。” 说着便挖了一勺伸到余升嘴边。 “你吃吧，我上午吃过。” 林欣连连摇头：“老公先吃。” 余升拗不过，张嘴接过林欣递到嘴边的蛋糕。 林欣看着余升吃下，然后再开心地挖了一勺自己吃下。 蛋糕虽甜，此刻让余升心中更加甜蜜的却是妻子。 一人一勺，蛋糕很快吃完，林欣有些意犹未尽地刮了刮盒子里的残屑，又舔了舔勺子。 “看你那样。”余升笑着说。 林欣舔了舔嘴唇，撒娇道：“好吃啊，吃的真饱。” 余升像是变戏法一样又掏出一盒，递到林欣面前。 林欣两眼放光，连忙接过：“老公你太坏了，诱惑我，我又想吃了。” “你不是吃饱了吗？” “蛋糕哪有吃得饱的，快帮我打开，我要吃，我要吃。” 激动地手舞足蹈。 很快，又一盒蛋糕被吃完，这下子林欣才终于接近满足。 林欣摸着肚子，躺在椅背上，满脸幸福地呼了口气。 “好吃。” …… “不好。”林欣突然坐起身来喊到。 “怎么了？”余升问。 “我们把蛋糕吃完了，没给儿子留。”林欣说。 “怎么办？赶紧把盒子丢掉，万一儿子回来看到又得闹半天。” 林欣说着赶忙收拾桌上的蛋糕盒。 余升无语一笑，说：“我早买过了。” 说着从冰箱拿出两小盒蛋糕朝林欣晃了晃。 “这种不太甜，下午去接放学的时候我给带一盒。”余升说。 林欣呼了口气，松懈下来。 “吓死我了，还是老公想的周到。” “那个看起来也挺好吃的样子，我也要尝尝。” 余升转手塞进冰箱，说：“谁天天吵着减肥？还要我监督来着。” 林欣嘴一努，说：“我这不正在努力嘛，再说了，老公你又不嫌弃我胖。” 说着便朝余升凑了过来，像只小猫一样抱着余升胳膊撒娇。 余升笑着摇了摇头，说：“说话要算话。” 林欣拉住余升。 “好老公，给我吃一个好不好，就一个。” “你还吃得下？等晚上回来和儿子一起吃，行吧。”余升说。 林欣有些生气，转身不吭声。 余升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去收拾洗碗。 突然，轻微地开门声音传来，余升一看，林欣正拿着一块蛋糕往嘴里送。 “咳咳…” 林欣听到声音，转头一看余升正盯着自己，连忙转身将蛋糕塞进嘴里，然后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关上冰箱，躲进了房间。 “不许再吃了。”余升喊到。 房间弱弱地传来一句：“哦。” 两人亲昵打闹了一会，林欣起身去上班，余升也没什么事，索性上上网看看最近的市政、娱乐新闻和电子市场的最新资讯。 一方面是专业的缘故，另一方面，经过和林欣的商量，余升也在考虑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毕竟房贷一个月要还5000多元，而且余升离职之后，公积金也停掉了，每个月要从银行卡额外扣款还贷，儿子也一天天长大，虽然身上有点积蓄，但老本迟早有吃完的一天。 南都市地理位置还算不错，虽然是三线城市，但是房价物价都不算太高，整体比较宜居。 双吉集团的名气在南都市很高，借着智能手机迅猛发展的东风，虽然只是做代工，但是也闯出了一片天，近两年更是推出了自主品牌的智能设备，势头不错。 余升想了想，自己跟曾全结了梁子，与双吉合作的大部分客户和供应商基本上进不去了。 曾全所在的生产部和这些企业交往联系频繁，鬼知道他会为了个人恩怨做到什么程度。 一旦曾全知道后，给对方打个电话把自己开了，那又得重头再来。 到时候只怕工资没挣到，时间也浪费掉了。 思前想后，余升还是决定另寻路子。 联想到林欣中午的话，余升给大学同学打通了电话。 “喂，小朋，有段时间没联系了，你在临海那边工作怎么样？” “嗨，别提了，我早回老家了，临海那边待不下去。工资低成狗，还天天加班，996都奢侈，上班一年，头发秃一半，算上加班费工资才五千一个月。老子还没娶媳妇儿呢，浪费老子英俊的皮囊。赶紧回家，保命要紧。” 余升一笑，问：“你老家不是在广山吗？那边有大型电子企业？” “屁的电子企业，垃圾专业耽误哥的青春，整个行业都在搞组装，企业老板只想挣快钱，屁的研发也没有，工资水平低的跟非洲一样，恶性循环。哥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施展不开啊。再说了，哥温饱还没解决呢，房子车子都没有，还专业？谁给我发高工资我跟谁干。” “也是，你现在在老家做什么？” “找了几家小公司，没搞头又辞职了，现在自己街边摊烧饼卖。” “卖烧饼？你没开玩笑吧？” “开什么玩笑，说正事呢，你可别看不起摊烧饼，哥花重金租了个黄金学区摊位，加上哥这潇洒不羁的外貌，神乎其技的摊饼手法，那天天是引来全校美女学生前来观看购买，哪个女学生一天不吃我的烧饼就浑身难受，哪个男学生不买我的烧饼给女朋友就会被女朋友唾骂无能，嘿嘿我跟你讲…” “行行行，你这是卖烧饼还是泡妞去的？” “两不误，嘿，要不要哥带你一个？跟你说句实话，就咱那本科的半桶水，没个十几二十年的用心沉淀，根本做不出什么花样来，这还得要碰到个伯乐，要不然，嘿嘿，一辈子就白白了。” “咱没背景，没特长，没资本，祖上也没个人物，别想着名垂青史了，老老实实挣钱过日子才是实在，这年头，马内不够，老婆都得跟人跑，还天真幻想着同甘空苦呢，那是封建社会的传统美德，早丢了。” “现在这个时代，是金钱时代，有钱就是爷，没钱就是孙子。话虽然不好听，但这是事实，老祖宗还说仓廪实而知礼节，咱现在吃都吃不饱了，还管什么面子不面子，理想不理想的，等哥搞定温饱再谈吧。” “…” 和高朋打完电话，余升沉思了一会，虽然卖烧饼的收入不错，可是真要去卖，也得非一般的决心才行，而且余升自问没有高朋的厚脸皮和非人一般的交际能力。 所以，有些事情，有些人做不了。 思前想后，余升也没想清楚去做什么，本市电子行业的就业范围太有限，新行业难入门，一时间，余升更加迷茫起来。 时间一晃，又到了春节，没有了工作的束缚，余升带着妻儿回到了久违的家乡。 这里虽然没有高楼林立，却给人一种莫名地安全感和亲切感。 车子刚到门口，余志就朝着屋里大喊：“云婕，儿子媳妇回来了，还不快来。” 母亲听到声音，赶忙从厨房小跑出来，一边跑，一边用围裙擦了擦手，开心的合不拢嘴。 “快快快，坐下休息会。” “妈。” “奶奶。” “诶诶，快坐。” 看着两老忙里忙外的样子，余升心里也挺高兴，不论在外面多辛苦，回到家总能够感受到亲情的安慰。 “妈，你在做饭吗？我去帮你吧。” 母亲连忙摆手，说：“不用不用，你们坐了一路的车都累了，休息就行。” “路上就给你打电话，怎么还没弄好，儿子媳妇还都饿着肚子呢，快去快去。” “马上就好了，还有一个菜，我把汤端出来先喝点。” 父亲的埋怨没让母亲有丝毫的不满。 “小欣呐，让你妈一个人做就行，你休息休息吧。”父亲说。 “那我先把行李放房间去。” 林欣说着就拎起箱子去收拾。 父亲自顾坐着，倒了杯茶，问：“你说你辞职了？” 余升愣了一下，回答：“嗯，工作不太顺利。” 父亲也没多细问，接着说：“遇到事情要多想想，评价问题要客观，做出决定要谨慎。也要拿得起放得下，辞了就辞了，工作机会多的是。想没想好做什么？” “还没有，等年后再看看。” “家里没什么背景，我和你妈一辈子都在这个小山村里，你出去读大学，工作，见识比我们多得多，我们也给不了你什么指导，不过你现在买了房子，孩子又一天大一天，这种时候，得谨慎一些，多看几个，考虑好再决定。” 余升沉默不语。 父亲又问：“小欣什么意思，你现在没工作，还要还房贷，她一个人的工资够不够生活的？” “林欣她没意见，挺支持我辞职的。生活方面你就别担心了，辞职时候都算好了，身上的积蓄够的。” “那就好，不过也别拖的太久，分担一下。” “知道。” “来来来，吃饭。” 这时候，母亲把饭桌摆满了饭菜。 “妈，菜做的太多了，这么大一桌菜哪里吃的完，这都晚上九点了，吃太饱睡不着。” “不多，多吃些。” “奶奶，我要吃鸡腿。”儿子指着鸡肉说。 母亲撕着一整只鸡腿，满脸都是宠溺地递给儿子。 “余泽，先洗手再吃。”余升喊到。 儿子小嘴一翘，看了看自己黑漆漆的双手，又看了看奶奶手上的鸡腿。 母亲撕了一块肉塞进儿子嘴里。 “走走，爷爷带你去洗手。”父亲带着儿子开心地跑去洗手。 “我去叫小欣吃饭。”母亲笑呵呵地说。 儿子甩着小手，又蹦又跳地大喊：“吃好吃的喽。” 父亲拿出两个酒杯，倒上酒说：“来，喝点酒。” 儿子大快朵颐，母亲和林欣慢条斯理，父亲和余升推杯换盏，气氛融洽和谐。 乡村的年味还是很浓，鞭炮声、锣鼓声不绝于耳。 正月初六，余升准备返回繁忙的城市。 返回路上，沉迷烟花爆竹的儿子抓着一盒烟花不愿回去。 火车站前，父亲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余升。 “这两万块钱你拿着，给孩子买点衣服鞋子。” 余升没有接。 “我身上有钱，不用了，你和妈留着用吧。” 父亲一急，塞到余升手里。 “拿着，没多少，过年一点心意，再说了，是给孩子的。” 余升依旧没有接。 “不用了，走了。” 推拉了几次，母亲一把夺过信封，强塞给了林欣，然后转身就走。 余升没办法，知道推不掉，只能示意接下。 “回去多找找看看工作，找个好点的，别急着将就，也不能一直待在家，只有家庭妇女，没有妇男。” 余升点了点头，回道：“知道了，回去吧。” “好不容易来趟县城，我和你妈就在这休息，到处转转，一会还要去买点菜。” “是啊。你别管了，快进站吧，别误了点。”母亲催促道。 “走吧，跟爷爷奶奶再见。”余升喊。 “爷爷再见，奶奶再见。” 余升拉起行李，带着儿子走进车站。 父母站在站外，看着火车离开，满眼不舍。 平凡的生活继续，林欣上班，余升负责家务，似乎已经习惯了妇男生活。 第七章 新人与旧人 办公室里，林欣放下手头的工作，刚走到茶水间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嬉笑声音。 “诶，你们听没听说，昨天夜里，咱公司司草王博彻夜没回，你们猜猜王大帅哥去哪里了。”财务主管张莉故作神秘地说。 “哪里哪里？”人事专员蒋涵赶忙问。 “我嗅到一丝超级大八卦的味道，盲猜在酒店，不会是我男神被人睡了吧。”财务沈乐说。 张莉笑着没说话，吊着大家的胃口。 “哎呀，莉姐你快说啊，我都急死了。快说我男神怎么了。”蒋涵拉着张莉问。 “完了，看莉姐的样子，肯定是被人睡了，完了，我男神不干净了。” “哪个小婊子干的，我男神还没约我出去呢。”沈乐说。 蒋涵拉着张莉问：“好莉姐，快说快说。” 张莉看了看众人求知若渴的样子，作为掌握第一手资料的人，脸上满满的虚荣感。 “咳咳，昨晚，我散步时候，看到王博和一个女的进了君湖酒店。” “哇擦，不是的吧，真的被人睡了，莉姐快说是谁？”沈乐问。 “是啊，莉姐别吊胃口了，快说是谁，是咱公司的吗？”蒋涵问。 张莉故作神秘地说：“你们绝对猜不到是谁，我昨天看到也不敢相信。” “是不是程旭？不是传她和王博在谈恋爱吗？”沈乐问。 张莉摇了摇头。 “还能是谁，咱公司未婚的女孩本来就少，其他几个也都有男朋友了，再说了，其他女孩也没长的特别突出的。”蒋涵说。 “说了你们绝对猜不到。”张莉得意地说。 “哎呀，好莉姐，别吊我们胃口了，快说快说。” “是啊，莉姐，是谁。” 这段话也勾起了林欣的好奇心，二十二岁的王博是一名新入职员工，长相十分阳光帅气，平时也很注意外表，看起来跟个明星一样。 王博为人也热心，一时间，公司上下的年轻女生对这个帅哥都犯了花痴。就连部分已婚女士都对这个年轻帅哥很有好感。 毫不夸张，从王博入职以来，就没自己买过东西。 女生为了让王博多看自己一眼，对自己笑笑，想方设法地买了零食、衣服、各种用品偷偷塞给王博。 林欣虽然跟王博没有接触过，但每天都能听到各种关于这个人的各种事，恨不得王博上了个厕所超时都被这群八卦上天的花痴女津津乐道，朋友圈里更是各种隔空示爱。 但是一直以来，王博又刻意和大家保持着距离，从没传出过什么桃色新闻。 所以，如果这次张莉说的是真的，那在公司小群体里，特别是王博花痴群里的一个爆炸性新闻。 “你们真能聊。”林欣对众人说。 “哎呀欣姐，你难道不好奇吗？这可是王博男神哦。”沈乐反问道。 林欣一笑，亮了亮戒指，说：“好奇什么，我已经结婚了，孩子都打酱油了，又不像你们单身，天天就关心哪个帅哥。” “可是他真的很帅啊，谁说结婚就不能看帅哥，就不能对帅哥有意思吗？欣姐，你敢说王博要是跟你求婚，你愿不愿意？”沈乐说。 林欣脸色尴尬。 “你们啊，单身太久，想男人想疯了吧。王博再帅也跟我没什么关系，刚毕业的小孩，我都大他一大轮了，怎么可能会对他感兴趣。” “再说了，人家去酒店会不会是公事呢，又没抓到现行，怎么就肯定两人有事。”林欣说。 张莉噗嗤一笑，说，“欣欣，你真是我们财务部，不是整个公司最单纯的人了。” 说着拉着林欣的手揽住自己后背，双臂挽住林欣的胳膊，整个人紧紧贴了上去，问：“你见过夜里9点，一男的和一个女的这样抱着去酒店开房谈公事的吗？” “我去，这么刺激，我都快忍不住了。”沈乐情不自禁地捂住嘴感叹。 林欣被张莉亲昵的动作搞得一阵脸红，没有说话。 张莉得意地松开林欣，说：“我敢打包票，要是这样他俩都没什么，那肯定是王博不行，发生不了什么。再说了，什么公事要半夜去酒店房间说？” “哎呀，别卖关子了，莉姐快说，我男神和谁开房去了。”沈乐问。 “是啊，莉姐快说。” 看着大家焦急的样子，张莉看了看周围，确定只有几个没有其他人在场，小心翼翼地凑上前用手掌挡住嘴角，轻声说：“孙璇。” 众人一阵惊讶，林欣也顿时喊到有些冲击。 “不是吧，孙璇不是结婚了吗？孩子都和欣姐小孩一样的大了。”蒋涵说。 “对啊，这不是出轨吗？” “看来那个传闻是真的。”沈乐略有所思的说。 “我想着也是，孙璇虽然长的不错，但是毕竟已经结婚了，而且王博和孙璇在公司一直都没表现出什么特别暧昧，突然一起去酒店，那么传说他们两个是青梅竹马应该是真的。”蒋涵推断说。 “具体不知道他们到底什么关系，但是可以肯定，他俩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张莉说。 “孙璇的老公许辰是营销部经理，脾气大的很，这要是被他知道孙璇趁自己不在家和别人去开房，那…”蒋涵有点不敢想象。 “是啊，许辰是出了名的暴脾气，早知道自己被戴了绿帽子，那恐怕要打起来了。”沈乐说。 “这个瓜有点大啊，难怪孙璇今天没来上班，难道怀孕了？”蒋涵说。 “你傻啊，哪有昨天开房今天就怀孕了的？”沈乐说。 “我们只是昨天才发现，谁知道他们开过几次房，说不定之前就勾搭上了呢？”蒋涵说。 “也有可能，从他们俩昨天的亲密程度来看，确实不像是第一次。”张莉也略有所思地回忆着说。 “说起来，孙璇结婚没多久，王博就到公司来了，你们说有没有可能他们之前就没断联系，是追孙璇到公司来的。”沈乐说。 “我的妈呀，难不成还搞成真爱了。”蒋涵说。 “那可不，人家是青梅竹马，又有一腿，肯定是真爱了。” “最后变成孙璇和王博是真爱，许辰横刀夺爱，孙璇和王博又冲破束缚，重新在一起，妈呀，小说才敢这么写吧。”沈乐惊讶说。 众人一听，觉得这个瓜越来越大。 林欣觉得这个话题有些没法听下去了，短短几分钟，自己的三观受到了巨大冲击。 虽然大家都只是推测，但这件事让林欣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觉。 联想到自己普通又幸福的恋爱和婚姻，林欣猛地摇了摇头。 “只是闲聊八卦，乱想什么呢？”林欣心里自嘲道。 但是舆论和传言往往就是在不经意间影响一个人的思想。 第二天，财务办里，一阵阵键盘敲击的声音伴随着闲聊，颇有节奏。 这时，门口传来了一阵欢快的聊天声音。 “来了来了，新人来了，好帅啊。”沈乐捂着拳头，跺着小碎步大喊。 众人看着沈乐花痴的样子一笑，抬头看见蒋涵带着将一男一女两名新入职的员工走进财务办。 男的长相颇为帅气，高高的个子，显瘦的身材衬托着自信的气质，始终面带微笑，非常像是垃圾肥皂剧里的男二号。 女的小小个子，踩着八厘米左右的高跟鞋，胸挺臀翘，一头浓密秀发往后梳着单马尾，配上职业装，淡淡的妆容十分自然，没有显得娇柔做作，成熟的打扮和年龄倒是稍微有些不匹配。 “乐乐你又有新目标了，不要王博了吗？”一名同事开玩笑地说。 沈乐毫不在意地说：“这个新来的也好帅，你们别跟我抢。” “财务办一共十个人，这边是公共办公区，那边是经理和总监办公室。” 蒋涵一边热情地跟新员工聊天，一边鼓了鼓掌，吸引大家注意。 “各位，我给大家带了一个帅哥，一个美女来哦。徐昊，名牌大学财管专业，丛佳佳，金融系研究生，今天正式报到。” “顺便说一下，他们两个都还是单身哦。” 蒋涵话音刚落，徐昊便微笑着走上前自我介绍。 “各位美女帅哥前辈，我是徐昊，要是大家不嫌弃可以叫我小徐或者小昊，我平时喜欢打打篮球，也喜欢健身、徒步，今后工作上要请各位多加关照，也希望平时能有机会一起出去玩。” 丛佳佳也上前说：“大家好哦，我是丛佳佳，大家叫我佳佳就可以了，我平时比较宅，就喜欢窝在家刷剧，也喜欢运动，很高兴能和大家一起工作。” 说着，徐昊和丛佳佳便上前大家握手问好，蒋涵一一做介绍。 不得不说，徐昊这个人确实长的挺帅气，满脸的笑容也很阳光，有亲和力，对喜欢小鲜肉的女性很有杀伤力。 沈乐看到徐昊过来，赶紧冲到最前面，希望近距离看看。 “这是沈乐。”蒋涵介绍到。 “乐姐好漂亮。”徐昊笑着说。 沈乐一阵开心，摸着脸说：“叫乐乐也可以的哦。” 沈乐握着徐昊的手，一脸的开心，不愿意放开。 徐昊一拍脑袋，另一只手掏出手机说：“差点忘记了，我加乐姐好友吧，还有很多事情要好好请教乐姐。” 徐昊这么一说，沈乐立马开心地松开手掏出手机加好友。 “乐乐姐，你好。”丛佳佳也伸手打招呼道。 沈乐笑着说：“你好你好，哎呀你的妆画的真好，改天教我好不好。” 见有共同话题，丛佳佳赶紧答应。 “好啊，其实我也不怎么会，平时也不怎么画，这不今天入职么，特意让我闺蜜帮我画的。” “真的吗，你闺蜜真厉害，帮我介绍介绍呗。” “可以啊，我也正在学，改天一起吧。” “好好好，到时候一起，顺便去逛街。” 两人一见如故。 “这是张莉姐，财务主管。”蒋涵介绍说。 “莉姐跟我差不多大吧。” 说着，徐昊紧紧握住张莉的手。 “小徐帅哥嘴巴真的甜，我都大你一轮了，呵呵呵。” “徐昊可没夸张，我也觉得莉姐保养的真好，完全看不出年龄。”丛佳佳也说。 张莉一阵欣喜，说：“你们两个现在是我们财务部的人了，我比你们大一点，以后叫我莉姐吧，好好干，莉姐罩着你们。”张莉笑道。 “多谢莉姐。” “谢谢莉姐。” “咱们财务总监是梁杰梁总，梁总他最近出差去了，经理是胡怡胡总，外派到德国学习深造，一年以后才能回来。咱们公司还是很不错的，机会多，只要肯学肯干，都有发展空间。”张莉说。 “嗯，梁总和胡总出去的这段时间，财务办由莉姐负责，你们俩如果有事，直接跟莉姐汇报就行。”蒋涵说。 “好的。”两人回答说。 蒋涵又逐一介绍了其他人，林欣并没有上前，因为这个新来的徐昊太过热情，让林欣有股不自然的感觉。 或许是已婚的缘故，本能的和异性保持距离，也可能是性格缘故，潜意识里并不喜欢这类太过活跃的男性。 “徐昊，这是林欣姐。” 徐昊走到林欣跟前，伸过手，笑着打招呼道：“欣姐，请多多关照。” 林欣和徐昊简单一握，便立马抽回。 “欣姐，你身材真好。”丛佳佳有些羡慕地说。 “佳佳，别说你了，我们都羡慕的不得了，偷偷告诉你，欣欣姐可是名花有主了哦，孩子都上幼儿园了。”沈乐说。 丛佳佳一脸惊讶：“不是吧？真的看不出来，身材跟明星似的。” 林欣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没有吧，都差不多，平时吃了睡睡了吃。” “欣欣是我们财务办的办花，人长的好看，身材也是最好的，使劲吃就是不胖，羡慕不来。”张莉说。 “那我以后可真要好好跟欣姐学学了。”丛佳佳说。 “这些就是你的同事前辈了，佳佳、徐大帅哥。各位姐妹，我先带他们去办理入职，一会再见。” 蒋涵前脚刚走，沈乐便凑到林欣和张莉跟前八卦起来。 “姐妹们，这个新来的徐昊好帅啊，比王博男神差不了多少，我真的好满意。”沈乐花痴着说。 张莉和林欣无语地笑了笑。 “你真的要赶紧脱单了，简直一个痴女。”林欣笑着说。 张莉也感觉沈乐有点意思，打趣道：“乐乐，王博和徐昊你到底选谁？” 沈乐竟然正儿八经地想了想，说：“王博更帅一些，徐昊的嘴更甜，两个都好完美，我两个都想要。” 林欣一阵无语。 “你疯了吧，想什么呢？” “什么想什么，两个都是男神，我都喜欢，哪个跟我合得来我选哪个。”沈乐说。 “王博都已经那个了，徐昊更适合一些，不过徐昊至少比你小三四岁，我看你希望不大。”张莉说。 “莉姐，你别打击我了，女大三还抱金砖呢，我就喜欢嫩嫩的弟弟，再说了徐昊看起来好成熟的样子，跟我合适的很。”沈乐说。 “那你加油了，到时候请我们喝喜酒。”林欣说。 几人手机同时传来消息。 沈乐一看，高兴地跳了起来。 “天呐，徐昊请我们晚上吃饭，太好了。” “刚来就请吃饭，太客气了。”林欣说。 “新人嘛，就当是聚餐了。” 林欣想了想，说：“你们去吧，我不去了。” “怎么了？欣欣姐。一直以来你都最受欢迎，我还指望你当我的僚机呢。”沈乐说。 林欣摇了摇头说：“余升的生日快到了，我回去跟他商量商量。” 张莉和沈乐一阵羡慕。 “你家感情真好，我家那个从来不管我，我也不管他，他的生日几号我都忘记了。”张莉感慨说。 “是啊，欣欣姐可是夫妻楷模，羡慕死我了，哼，我一定要找个把我天天当公主的老公。”沈乐说。 “你又不找徐昊了？”林欣问。 “哎呀，徐昊弟弟当然是我的第一目标，说不定他就是那种暖男呢，那我就发达了。”沈乐幻想着说。 三人聊了一下。 下班后，林欣早早回到家。 和往常一样，余升早已备好了晚饭。 林欣刚准备盛饭，余升说：“我出去一趟，不用盛我的了。” “去哪？不吃饭就出去吗？”林欣问。 余升一边换鞋一边解释说：“来了几个老乡，饭前才打电话给我说出来聚聚，我去随便看看。” 对于余升没有提前告知自己，林欣心里有一丝不快，但也没什么表现。 “嗯，早点回来。”林欣说。 余升点了点头，挥了挥手。 第八章 感情 “我去上班了。”林欣朝余升挥了挥手。 “嗯，周六加班辛苦，路上小心。” 林欣一脸不愿意地拉了拉余升的手。 “最近都累死了，天天加班。” 余升有些心疼地摸了摸林欣的脸蛋说：“晚上回来给你做好吃的。” “嗯，我想吃蒸排骨。”林欣撒娇道。 “好，一会去买。” 余升满脸宠溺地答应，像是哄小孩一样。 林欣抱着余升，有些不愿意松开。 “老公真好。” 说着趁机亲了一口余升。 儿子一脸迷茫，看着二人。 “妈妈你在干嘛？” 林欣脸色通红，支支吾吾，吓得赶紧松开。 “快去换衣服，我走了。” 说着赶紧小碎步跑开。 余升一阵好笑，转头看向儿子：“你小子收拾好了吗？收拾好我们也出门了。” 儿子一脸认真地想了想：“快好了，我再拿下我的坦克车。” …… 另外一边，车站。 林欣追着公交大步快跑，气喘吁吁。 “等一下，等一下。” 可惜公交车已经走远，没能上车的林欣有些急躁地拨通了余升的电话。 “老公，我没赶上公交。” “别急，下一趟什么时候？” 林欣看了看软件说：“还要二十分钟。” “二十分钟来不及了，你打个出租车吧。” 林欣有些不舍得：“出租车太贵了，至少要30多。” “那你看看其他路公交能转乘吗？” “我看看站牌。” 林欣仔细看了看，松了口气。 “4路可以坐，到绿城站转14路可以到，就是远10分钟。” “还有半小时，转一下也差不多能到。” 余升话音刚落，4路公交就到了眼前。 林欣高兴地喊到：“我不跟你说了，4路来了，我先上车。” “好，慢点，不行就打车，换来换去也麻烦，还费时间。” “来得及，先不说了。” 林欣手忙脚乱地掏出硬币上车，找了个空隙钻了过去。 车上的林欣一边查着转乘哪路车，一边数着站台。 到了绿城站，林欣飞奔下了车，看着手机和站牌就比划起来。 可是对了很久也没找到能坐的车。 “怎么没有呢。” 林欣有些急躁起来。 刚想给余升打电话，只见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自己不远处。 “欣姐。” 林欣转头一看，徐昊停着车正朝自己挥手。 “欣姐。”徐昊朝林欣挥了挥手喊道。 林欣赶紧小跑过去。 “欣姐，等公交吗？”徐昊问。 林欣点了点头：“没等到。” 徐昊赶紧下了车，打开车门：“上车，走吧，马上要迟到了。” 林欣犹豫了一会，坐了进去。 车上，徐昊认真地开着车，不时从后视镜看看林欣。 “欣姐每天都坐公交吗？” 林欣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羡慕。 “嗯，住的也不远，坐公交也环保。” 徐昊爽朗地笑了笑，说：“欣姐说的是，我倒是污染环境了。” 林欣赶紧解释：“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我刚开玩笑的。我住的远，倒公交要很长时间，所以才贷款买了车上班方便一些。” “贷款？” “嗯，我才毕业，月光，哪里有钱买车，就这个便宜代步车还贷款了5万，让家长付多丢脸。” “那你算是孝顺的。” “欣姐你就别夸我了，你每天坚持坐公交，省吃俭用是真的顾家。” 林欣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哪里，都是穷的。” “那有什么，钱用在正经事上才是真的，我孤家寡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一阵沉默让林欣有些尴尬。 “咱们公司单身小姑娘可不少，有没有中意的，可以试试呢，大家对你的评价也挺好的，特别是沈乐，我看你们就挺合适。”林欣说。 “哈哈哈哈，欣姐别逗了，沈乐太年轻了。” “乐乐比你还大三岁呢。” “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沈乐性格太年轻了，没有其他意思，就是我更偏向成熟一些的。”徐昊笑着解释说。 “乐乐只是活泼，和你性格很配，再说了，女生一般也不是对所有人都能放的开的。乐乐在陌生人面前就矜持的很，可以试着处处，万一合适呢。” “感情的事还是看缘分吧，我还是相信人间有真情的，相处久了，有了好感我一定会争取。” “嗯，咱们公司…” 林欣刚想说话，手机传来一阵铃声。 拿起一看是余升打来的电话，林欣看了看徐昊，顿了一瞬，捂住听筒按下了接听键。 “喂，怎么了？” 徐昊赶忙调低了车子音乐音量。 “上车了吗？”余升问。 “没有，刚好碰到同事，搭的便车，马上要到公司了。”林欣说。 “嗯，到了就行，以后来不及就打个车吧，也不贵。”余升说。 “嗯，好，余泽怎么样？” “正在游泳，玩的正高兴。”余升说。 车子缓缓停下，已经到达公司。 “嗯，那就好，我到了，先打卡去了。”林欣说。 “嗯，回头买点吃的给同事吧，别白坐了人家车。” “好的，中午去买。” “行，那我挂了。” 挂断电话，林欣才发现徐昊已经为自己打开了车门，林欣感觉有些不好意思，连连道谢：“谢谢谢谢，你太客气了，我自己来。” 此刻的徐昊像极了电视里的霸道总裁，笑着说：“男士为女士开门是应该的。” 恍惚间，这种行为让林欣的虚荣心战胜了对徐昊的反感，不过也仅仅只有一瞬间。 潜意识告诉自己应该和徐昊保持距离，不过就刚才这十来分钟，林欣对徐昊的印象已经有了很大改观。 原来林欣觉得，这样样貌姣好，性格外向，对所有女生都甜言蜜语的男人不是海王就是渣男。 但往往一个男的无限讨好自己的时候，哪怕这种行为不是专门针对自己的时候，女生也总会产生一种被呵护的满足感。 “谢谢。”林欣脸有些发烫。 “走，打卡去。” 不管什么时候，徐昊脸上依旧保持着圣母笑容。 刚下车，林欣就感受到远处几束目光正盯着自己。 “乐乐，莉姐。”林欣朝两人挥手喊到。 走近两人，只见沈乐的眼神中带着邪恶的目光，目光里似乎写着“咦，呦吼，有意思。” 林欣这才发现自己和徐昊离得有些近，慌忙横跨一步保持安全社交距离，谁知这一动，沈乐和张莉的眼神似乎更加懂了什么似的。 “今天路上刚好碰到欣姐在等公交，顺路一起过来了。”张莉沈乐两人还没说话，徐昊主动解释说。 这一解释，林欣心里生出一丝感激，更加认为徐昊的为人还是比较正直的。 可是解释在八卦的人看来就是掩饰，越描越黑，特别是沈乐，看向林欣的眼神更加邪恶了一些。 “你们打卡了吗？”林欣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有点语无伦次一样瞎掰了一句。 “打了，你快去打，一起去办公室。”张莉说。 “是啊欣姐，走，我们去打卡。” 两人在张莉和沈乐的注视下打了卡，然后一起走进了办公室。 …… 上午两个小时的工作让林欣有点疲倦，起身去打水时候，沈乐连忙跟了上去。 “欣姐，等等我。”沈乐小跑着过去。 两人走进茶水间，沈乐便开始了八卦模式。 “欣姐，今天早上怎么回事？你怎么坐徐昊的车过来的，难不成你们昨晚…” 沈乐一脸邪恶，林欣脸色通红，轻轻拍打了几下沈乐，连忙解释说：“瞎说什么呢，真是早上碰巧碰到了，搭了个顺风车，我都结婚了，孩子都上学了，我俩没什么。” 沈乐根本不信，看着林欣脸红慌乱解释的样子更加怀疑。 “你俩？真亲密，他住绿城，你住龙湖，一个南，一个北，差十几公里呢，怎么能碰到？” “欣姐你偷偷告诉我，到底和他有什么，我不说行了吧。” “真没有，我早上没赶上公交，坐到绿城转车的，结果没赶上，刚好碰到徐昊，就搭了个顺风车。” 沈乐将信将疑地盯着林欣看了几秒，问：“你们真的没什么？” “你们没事他给你开车门，像情侣一样？昨晚太操劳了吗？”沈乐问。 林欣一巴掌轻轻拍在沈乐的手臂上，尴尬地说：“你说什么呢，这只是人家绅士风度，哪有你说的这么那个。” 沈乐一脸怀疑地看着林欣说：“其他人都没有这么好待遇，为什么偏偏对欣姐你这么好？” 林欣有些不耐烦地说：“真的没有，没有。” “是你没有还是徐昊没有？不会是徐昊跟你表白你拒绝了吧。” 林欣一脸无奈：“你肥皂剧看多了吧，我平时在公司跟他话都不怎么说，怎么可能。” “那私底下呢？”沈乐追问道。 “我和他联系都是工作上的事，私底下都不怎么联系，不信你看。” 林欣担心沈乐不信，说着拿出手机给沈乐看聊天记录。 沈乐简单看了看这才相信林欣的话。 “那你们车上聊了什么？他人怎么样？”沈乐追问道。 林欣脑海中浮现出徐昊车上细心的一举一动。 “徐昊人还是很不错的，我车上接我老公电话时候，徐昊还把音乐音量调低了，也没说话。” “上下车时候都给我开门，人礼貌客气，挺绅士的。”林欣说。 简单的事情，沈乐听的津津有味，继续问：“还有呢，还有吗？” 林欣想了想，说：“他不想花家里的钱，自己贷款买的车，还是很孝顺很上进的。” 沈乐颇为满意地连连点头。 “还有吗？” “我们还聊起你了…” 沈乐一听立马追问：“他怎么说我的。” “他说你…他说你挺活泼的。” “没有了？说我其他的了吗？他对我有没有意思？” 林欣不知道怎么跟沈乐说，直接说徐昊不喜欢沈乐这个类型的，担心伤到沈乐。 “他说你人不错，说是看缘分，缘分到了就在一起。”林欣想了想说。 沈乐一脸高兴，嘴角微微上扬，对林欣说：“算他有心，不过还是要看他表现，我才不要这么轻易地就被他泡到手。” 林欣刚想劝说沈乐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可是徐昊已经走了进来。 “欣姐，乐姐，你们也在啊。”徐昊带着标志性的绅士笑容跟两人打招呼。 沈乐立马转向徐昊。 “昊昊，叫我乐乐就行，我冲了咖啡，给你倒一点吧。”沈乐献殷勤地准备倒咖啡。 徐昊将手中的杯子一侧，指了指台子上的茶叶，笑着轻声说：“谢谢乐姐，我比较传统，不怎么喝咖啡，习惯喝茶。” 沈乐有些失落：“不喝咖啡吗？其实我也不怎么喝，昨晚没睡好，今天有些困，喝点咖啡提提神。” 徐昊一边熟练地泡茶，一边问：“欣姐，乐姐你们要茶吗？” “谢谢不用了。” “哇，昊昊你泡茶的手法跟调酒大师一样，看起来就好好喝，给我一点。”沈乐说着凑了上去。 徐昊笑着说：“普通手法，小时候家里喝茶多，耳濡目染，后来无聊时候找了两个茶艺大师学了一段时间，当爱好了。这里没有茶具，要是有，那茶的味道真的会不一样，老祖宗流传下来的还是很值得我们学习的。” “好有型，难怪了，我第一次知道茶还能这么泡。昊昊你会跆拳道，会打篮球，爱健身，车技又好，还会茶道，真的是全能啊。”沈乐使劲夸赞道。 林欣看着两人，心里也有些急，想撮合，但是又不能强求，万一徐昊就是不喜欢沈乐，自己反倒是做了错事。 “你们聊吧，我先回去了。”林欣说着便端起杯子往回走。 徐昊端起一杯茶，递给了沈乐。 “来尝尝怎么样？小心烫。” 沈乐一脸幸福地抿了一口，脸上露出发自肺腑的夸张笑容。 “嗯…” “好好喝，真的好喝。” “昊昊你太厉害了。” 如果不是在公司，被心里仅存的一丝矜持压制了，沈乐这会已经要开心地跳进徐昊怀里。 “乐姐，我也回去了。”徐昊笑着说。 沈乐赶紧跟了上去。 “等等我，昊昊。” 中午午饭过后，林欣拿着一块蛋糕和一杯奶茶走到徐昊旁边，递了过去。 “今天早上谢谢了，请你喝奶茶。”林欣说。 徐昊笑着摆了摆手，说：“欣姐太客气了，顺路的事。” “还是得感谢你，你吃吧。”林欣说。 徐昊突然一个笑脸，直勾勾地盯着林欣看着，这让林欣莫名其妙地有些脸红。 林欣将目光朝旁边挪了挪，将蛋糕推到徐昊跟前说：“你吃吧，谢谢了。” 徐昊笑着接过蛋糕，无意间碰到了林欣的手指，林欣像是触电一般猛地颤了一下，身体几乎感觉不到的微微一缩。 “谢谢欣姐的甜点。” 说着便将奶茶单独拿了出来，还给了林欣。 “回请，借花献佛，请欣姐喝杯奶茶，给个面子呗欣姐。” 林欣一愣，心里有些复杂，但还是会心一笑，接了回去。 一瞬间，林欣感觉到眼前这个比自己小6岁的男人既温柔又体贴，仿佛他身上有自己老公余升的影子。 第九章 对比 林欣接过奶茶，一抬头，看见张莉、沈乐和丛佳佳三人意味深长地笑着朝自己走来。 林欣慌忙想将奶茶藏起来。 “昊昊，有蛋糕和奶茶都不请我们，只给欣姐一个人，好偏心哦。”沈乐有些醋味，又有些吃瓜地大声说。 “哪有，你们误会了。”林欣心脏跳的有些急，赶紧解释。 “这是我买的，为了感谢徐昊早上给我搭便车。” 沈乐拉着林欣，一脸邪恶的笑着说：“欣姐，解释就是掩饰，咱公司又不禁止办公室恋情。” 林欣脸色通红，打了沈乐一下。 “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真是为了感谢徐昊，这还是我老公让我买的。” “你老公这么大方让你买这么好吃的蛋糕奶茶送男生？我怎么不信呢。”沈乐说。 张莉也是一脸不信。 “是啊，欣欣，哪个老公这么大度，真要是余升让你这么做，那他不是傻就是傻。”张莉说。 “他，哎呀我说了你们不信，真的就是感谢，没有其他意思，你们不信算了。”林欣有些语无伦次，也有些懊恼。 这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丛佳佳说：“乐乐姐，咱们应该是误会了，只是蛋糕而已，又没什么，欣姐我相信你。” 林欣对丛佳佳顿时心生感激，一瞬间在这么多人中找到了认同感。 沈乐是典型地不嫌事大，邪恶地大声说道：“佳佳你太单纯了，看事情不能光看表面。” 这时候，徐昊站了起来，解释说：“乐乐这次你真的误会了，欣姐说的都是真的。因为我健身从来不吃甜点的，所以我还让欣姐把奶茶拿回去了。” 徐昊这么一解释，天生自带八卦心的沈乐依旧不怎么相信。 “你把蛋糕给我吃我才信。”沈乐说着嘴角都翘了起来。 不知怎的，林欣有些紧张地盯着徐昊看了看。 林欣希望能证明两个人的清白，但徐昊真要把蛋糕给了沈乐，林欣又感觉有些愧疚。 此刻，林欣的内心活动很复杂。 就在大家盯着的时候，只见徐昊护着蛋糕说：“这可不能给，这蛋糕是欣姐的谢礼。” 林欣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前一秒还绅士一样的暖男帅哥竟然这么赤裸裸地说出这番很容易让人误解二人关系的话。 沈乐三人一听，立马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对视了一下，嘴角露出“哦…”的吃瓜微笑。 林欣有些无语，刚想说话，只见徐昊拿起手机看了看，说：“其实我也点了蛋糕，这会刚好到了。” 说着便走出了座位，不一会儿带着一大袋蛋糕，奶茶等甜点出现在门口。 接着，徐昊又面带标志性的笑容拆开外卖袋子，将里面各色的甜点拿了出来。 “这下大家该相信了吧，这确实是欣姐买的。好了好了，吃点心，大家喜欢什么自己拿。” 沈乐几人笑了笑，其实大家也只是调侃，转头就去拿点心。 “那我不客气了，昊昊你对我太好了，经常买这些好吃的给我们吃。” “真是的，太好吃了，我都被你胖了怎么办，昊昊你要对我负责。” 沈乐边说边吃，一脸的幸福满足。 尴尬被化解，林欣也松了口气。 徐昊见林欣没上前，挑了个小松糕送到林欣面前。 “欣姐，吃蛋糕。” 徐昊说着挖了一勺林欣之前送的蛋糕送到嘴边。 林欣怎么也没想到会这么巧，徐昊也点了甜点。 特别是看到徐昊亲口吃下自己送的蛋糕时候，林欣内心有些触动，加上徐昊刚才吃蛋糕时候的幸福表情，林欣有种感觉自己被撩拨了一下。 “你不是不吃甜点？”林欣问。 徐昊笑着说：“因为我一直在健身，不怎么吃，不过大家喜欢吃啊，就当是图个气氛。” “而且这是欣姐送的谢礼，当然得吃，要不然不就不礼貌了。” 徐昊有些露骨的话让林欣的脸有些发烫。 “谢谢。”林欣为了避免尴尬，端着蛋糕便转身走开。 回到座位的林欣拆开包装盒，吃了一口，这个蛋糕有点异样的甜。 终于下班，林欣彻底放松下来，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再见了欣姐。”沈乐扯着大嗓门喊。 “再见，再见。”林欣挥手和沈乐道别。 “再见了昊昊，你明天有空没？这里有一个花样美少女有空的哦。”沈乐有点诱惑地说。 徐昊摆出标志性的笑容，说：“真不巧，我约了朋友明天去徒步，二十公里，乐乐姐要不要一起去。” 很巧妙地将问题抛了回去，既没拒绝又让沈乐为难。 从来没运动过的沈乐一听二十公里，立马脸色发白。 “这么远，还没到一半我就得原地去世，除非昊昊你抱我走完，我就去。”沈乐又把问题抛了回去。 徐昊依旧很淡定：“可以哦，明天我们四个人一起去，徒步完还要攀岩，到时候会带车子，我抱不动还有我哥们，我那几个哥们比我壮实多了。” 沈乐一听更不愿意了，跟着几个大电灯泡去徒步，就算不累死也和徐昊独处不了，吃力不讨好，只能嘟着嘴说：“算了算了，下次有机会一起出去玩吧。” 徐昊伸出小指头，笑着对沈乐说：“一言为定，拉勾。” 沈乐一看有肢体接触，连忙伸手过去拉勾，紧紧不放。 这时，另外一名同事严俊有点羞涩地开了口。 严俊这个人虽然入职很多年了，但是在办公室里几乎不说话，如果不去特意关注，可能都不会发现他这个人。 “乐乐，我明天没事，能不能跟你一起出去。” 一瞬间，办公室的气氛像是冻住了一般。 其实大家都知道严俊喜欢沈乐，每天总是最早过来，然后偷偷在沈乐办公桌上放一份早餐。 因为放早餐还差点引起了事故。 最开始，严俊在沈乐办公桌上放的早餐是两个大肉包，一份汤包，一碗稀饭和一袋榨菜，还像模像样的用个陶瓷餐盘盛放着，搞得跟路边饭店一样。 长期被西方文化荼毒的沈乐怎么可能在办公室吃这些。 所以第一次看到这个的时候被吓了一跳，更夸张的是，严俊害怕沈乐不喜欢，还把包子掰开了，露出里面肥腻的肉馅。 只记得当时整个办公室充满了上头的肉包味道，通了十几分钟风都没能散干净。 领导朝沈乐发了一顿火后，沈乐委屈的哭了起来，直到严俊站了出来承认，大家才知道这个木讷的小伙子喜欢沈乐。 大家看在严俊确实是想追求沈乐，不是想故意栽赃陷害或者投毒的份上没再计较。 因为严俊这个人的业务能力确实突出，领导看严俊被沈乐嫌弃，日渐堕落消沉，再这么下去肯定是要孤独终老，所以只能暗自跟严俊支招，同时用“白送的不要白不要”这类的言论劝导沈乐不要抗拒严峻的早餐，给两人培养感情。 可惜，之前是王博，现在是徐昊，两人的到来，可以说任何一个稍微看的过去一点的男性都比严俊有吸引力。 直到现在，严俊和沈乐两人也没有发生什么，除了严俊每天坚持给沈乐送早餐之外，几乎是没有其他任何交集，严俊也不敢有任何表示。 所以这次严俊敢开口约沈乐出去，简直比王博和孙璇开房还要惊吓。 在众人注视下，严俊的脸一秒钟就变成了猪肝色。 严俊几乎不敢直视沈乐严肃地目光，憋出一句：“我瞎说的，哈哈，瞎说的。” 沈乐不屑地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佳佳，明天我们一起去做头发吗？”沈乐喊到。 “好啊，欣姐，你去不去。”丛佳佳问。 林欣摇了摇头笑着说：“好不容易一个周末，我得带小孩。” “被你这么一说我都恐婚了，好不容易休息一天还得带小孩。”丛佳佳说。 “是啊，你没看到欣姐多辛苦，刚生小孩时候整天都匆匆忙忙的，一分钟没闲过。”沈乐说。 “你们两个小丫头瞎谈什么呢，等你遇到喜欢的人，你巴不得给他生个小孩。”张莉说。 沈乐做了个鬼脸说：“莉姐你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众人一笑。 走出公司，林欣看着时间往公交站台走。 “欣姐，一起回去？” 林欣回过头，徐昊的车正停在不远处。 林欣犹豫了一下，还是摆摆手，笑着回绝说：“不用了，公交马上来了。” 徐昊回头看着一辆公交车缓缓停在车站。 “好的，那我先走了。”徐昊挥了挥手，摆出标志性的微笑说。 “嗯，周一见。”林欣说。 对于徐昊，林欣总感觉有点异样的感觉，或许是自己多想了，但是潜意识里总感觉应该保持一定的的距离。 公交车上，林欣拨通了余升的电话。 “喂老公，我马上到家了。” “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余泽还没睡醒，我不好出去，你一会先去菜场买点排骨和蔬菜吧。” “哦。好吧，那我一会去买。” “好，多买点，明天我要出去和以前几个同事一起吃饭，你自己在家带余泽吧。” 听到这里，林欣稍微有点失落。 “嗯，行。” 这个周日很忙碌，也很平凡，林欣带着儿子到处玩耍。 晚上，余泽睡着后，余升这才踉踉跄跄地走回来。 林欣一看，有些不高兴地问：“之前那个公司你不是没几个好朋友吗，怎么还能喝这么多。” 余升咕咚咕咚地灌进一整杯水。 “呼…还好。” “这还好，满身酒气，路都走不稳了。” 余升靠着椅背，仰着头，闭目养神。 “哇…”一股酸臭味喷了出来。 林欣皱着眉头，上前拍了拍余升的后背。 “你看，吐了吧，要不要紧。” 余升哇哇又吐了几口，靠在椅子上喘着粗气，只觉得天旋地转，坐都坐不稳。 “快上床上躺着去。” 在林欣的搀扶下，余升摇摇晃晃地躺了上去。 几秒钟之后，余升完全失去了意识。 这一夜，余升不知道自己怎么度过，只知道醒来时候，林欣正坐在床边，两个黑眼圈特别明显。 余升撑起虚弱的身体坐了起来。 “来喝点水。” 余升接过水杯，有些内疚地说：“你昨晚没怎么睡吧。” 林欣有些疲惫地回答：“没事，你现在怎么样？” 余升喝了几口水，站起身：“没问题了，一会吃点饭就没事了。” 林欣看了看余升，说：“那你自己随便弄点吃的，今天我送余泽去上学吧。” 余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今天还上班？要不今天在家休息一天吧。” “不用了，公司最近比较忙，年假本来就没几天。” “那我去送余泽上学吧。” “你不用去了，我去送，你先休息休息，还有，以后别喝那么多了，本家就忙，喝出个问题来可怎么办，我昨晚一个人都急死了。”林欣说着眼眶里渗出一汪晶莹。 余升有些后悔，自己辞职半年了，一直没找到一份理想的工作，妻子平时上班已经很辛苦，自己还给她添乱。 “嗯，以后不喝了。”余升说。 听着余升的话，林欣感觉很欣慰，其实自己并不是怪余升，只是自己最近实在有些累。 “行了行了，你休息吧，冰箱里有菜，你热一下吃点，我先走了，再不走要迟到了。” 林欣迅速收拾好包，走出房间喊到：“余泽，赶紧收拾好东西，去上学了。” “和爸爸再见。” 看着儿子稚嫩的脸，妻子疲惫的神态，余升暗自下定决心。 “放心，我一定找到一份好工作，不会辜负你们。”余升心想。 刚把儿子送到幼儿园，林欣便急急忙忙地去乘公交，一边跑一边看时间。 “来不及了…” 林欣看着时间有些焦急。 “叮铃铃…”林欣打开手机一看是徐昊的电话。 有那么一瞬间，林欣竟然有些期待能坐徐昊的车，这样自己就不至于迟到，但很快便把想法压了下去。 “喂，徐昊。”怀着疑问，林欣接通了电话。 “喂，欣姐，我刚出门，你今天到不到绿城这边？一起上班？” 林欣看了看，说：“不用了，我今天不走绿城那边。” “我看到了你了，欣姐，往后看。” 林欣惊讶地往后一看，一辆洗的干干净净的黑色轿车猛地停在了自己身边。 玻璃车窗摇下来之后，徐昊那张面带笑容的脸让林欣心脏颤了一下。 “刚好顺路，欣姐，一起走吧，不然一会迟到了。”徐昊笑着走下来给林欣开门。 林欣犹豫了一秒，心里很复杂。 “请。” 面对徐昊的示好，林欣告诉自己或许是自己多想了，徐昊对所有人都是一样好的。 “谢谢。” 林欣坐进车，看见车座上放着一整盒巧克力。 一路上，徐昊依旧幽默风趣。 到了办公室，沈乐大老远就对徐昊喊到：“昊昊，这盒巧克力是给我的吗？” 徐昊笑着打开巧克力，给大家都分了一些，最后走到林欣跟前：“今天520，请大家吃巧克力，没其他意思，为了同事和朋友之间的友谊。” “好开心，今天收到了昊昊的巧克力，感觉这个520完美了。”沈乐大声说。 “谢谢你哦，昊哥。”丛佳佳也甜甜说。 在林欣心中，这个巧克力却有些酸涩，因为余升从来不过这些节日。 …… 回到家中，林欣有些疲惫，余升正在做饭。 “小欣，来帮我洗一下菜行吗？” 林欣有些不情愿地去洗菜。 “帮忙洗一下碗筷。”余升又喊到。 林欣有些无奈。 终于结束一天的忙碌，林欣躺在床上，余升正在隔壁房间给儿子讲故事。 翻看着朋友圈，满屏的鲜花，大餐和游乐，林欣心中突然有些期待，更多的是失落。 听到脚步声时，林欣赶紧装作已经睡着。 余升轻轻走了过来，钻进被窝，看着闭着眼睛的林欣，想亲吻一下，但是又怕把林欣给吵醒。 这个黑夜，林欣有些孤独。 第十章 幻想 时间飞逝，一晃几个月过去了。 这天，林欣换好鞋，转头说道：“我走了。” “妈妈再见。” “慢点…” 余升刚想说话，林欣已经走出了家。 看着林欣的背影，一瞬间余升有些失神，仿佛有些什么东西离自己而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林欣便有些冷淡了，每次去公司时候反倒更加开心一些， “爸爸，我准备好了。” 听到儿子的声音，余升回过神来。 “走吧，去上学。” 一路上，余升有些心不在焉。 把儿子送到学校之后，余升赶忙掏出手机，确认了一下消息。 “林欣肯定是因为我工作没落实，有些生气了，我得赶紧找一个才行。”余升心想。 再次看了看手机，余升赶忙坐上了公交。 另外一边，一辆黑色轿车不紧不慢行驶在路上。 车里，徐昊和林欣聊的很开心。 徐昊虽然年轻，但是成熟幽默，给人一种莫名的沉稳感觉。 “欣姐，我看你平时都不怎么玩朋友圈。” 林欣有些不好意思，想起来最近几次朋友圈刚发出去，徐昊都立马点了赞。 “嗯，平时在家带小孩比较忙，没什么时间玩手机。” “欣姐你真是贤妻良母，不过我觉得朋友圈这个东西，能很好反应一个人的生活状态，能够记录生活，等到若干年后，回忆起来，还是很有意义的。”徐昊说。 听徐昊这么一说，林欣稍微有些动摇，其实自己之前也玩朋友圈，可是余升不怎么玩，每次发状态，余升也不给自己点赞，时间一长，林欣也觉得没什么意思。 之后，二人结婚，生下余泽，买房，还贷，繁忙的生活让林欣舍弃了自己的诸多爱好和习惯，再也不像以前单身时候那样随心所欲。 闲下来时候，偶尔看到网络上，特别是自己好友的朋友圈里形形色色，多姿多彩，异常让人艳羡的生活状态时候，林欣也十分羡慕，也曾幻想过自己是女主角。 回到现实之后，巨大的落差就更加让人对自己的生活感到失望。 “欣姐？想什么呢？” 林欣回过神，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没什么，只是昨晚没睡好。” 徐昊盯着后视镜，看了看林欣，四目相对，林欣感觉自己的心脏又跳了一下。 “欣姐，也许我没经历过，不太懂，作为朋友来说，我还是想劝你一句。” “生活是自己的，每个人都有选择幸福的权利。” “人生在世总共才几十年，不为自己活，等到老了，回想起来，全是后悔。” “趁着年轻，有想法就去实现，就去争取，不给自己留有遗憾才是真的。” “有的人总是担心很多，没钱，没时间等等，快乐是多种多样的，没有廉价的快乐，也没有低俗的快乐，有些时候也别太在意世俗的眼光，自己快乐就好。” “也许我的理解不一定对，但是我们普通人，本来就已经很辛苦了，何必自添烦恼，让生活更加辛苦呢。” 这段话真正说到林欣心坎里，一瞬间，林欣感觉找到了知音。 “没有，你说的都对，只是我们结婚过的有些身不由己，不能像你们小年轻那样了。”林欣苦笑着掩饰自己。 “哪里的话，欣姐看起来比我还年轻呢，咱俩一起出去，大家肯定认为你是我妹妹。” 虽然最近一段时间，林欣经常在徐昊车里听各种调侃，但是刚才这句话仍然让林欣面红耳赤，感觉有一丝暧昧。 “到了。” 林欣回过神，下车和徐昊一起打卡到了办公室。 看着二人，沈乐充满智慧的脸上又充满了邪恶。 班上到一半，张莉敲了敲林欣的办公桌，指了指茶水间。 “欣欣，走，休息会。” 没有多想，林欣端起茶杯跟了上去。 茶水间里，林欣撕开了一包咖啡倒进自己的水杯。 张莉认真盯着林欣，想着什么。 “欣欣，怎么最近喜欢喝咖啡了。”张莉问。 林欣看着手中的茶杯，说：“困了，提提神。” “我记得你以前不是不喝咖啡的吗？怎么，现在不怕苦了？”张莉问。 林欣有些奇怪，说：“还好啊，仔细喝着还挺甜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换口味了？”张莉又接着问。 林欣更加奇怪地看着张莉，反问道：“莉姐，是不是有什么事？怎么突然问这些？” 张莉笑了笑说：“没什么事，就是看你突然换口味了，感觉有点好奇。” 林欣也笑了笑：“哪有什么换口味，就随便喝喝。” “那平时其他爱好是不是也换了？”张莉突然问出一句。 这句话让林欣感觉有些不舒服。 “莉姐，到底什么事？”林欣问。 张莉欲言又止，盯着林欣沉默了一会。 “快说莉姐，到底怎么了？” “是这样的，你跟徐昊到底是什么情况？”张莉问。 林欣脸色一红，有些慌乱地回答：“我…莉姐你…” 林欣刚开口，张莉便抬手打断：“欣欣你别紧张，也没有其他意思，你也别回避，毕竟你最近一段时间和徐昊走的很近，难免大家会多想一些。” “莉姐我…” 张莉打断林欣继续说：“欣欣，这件事你千万不要回避。” 林欣看着张莉认真的眼神，苦笑着回答说：“莉姐，你真的误会了，我和徐昊真的没什么，完全只是普通同事和朋友关系，没有其他的。” 张莉一脸不相信的表情，盯得林欣有些不好意思。 “欣欣，你最近经常坐徐昊的车子上班，他平时也经常给你带零食礼物…” 林欣越听越毛，赶紧说：“莉姐你真的误会了，我真的和徐昊没什么其他不正常关系。” 张莉依旧一脸不信的样子。 “欣欣，我知道你可能没想法，不过你没感觉到徐昊对其他人没对你这么好吗？” 张莉这么一问，让林欣心中本来被压下去的怀疑，或者是第二情感冒出头来。 其实林欣自从徐昊第一次对自己示好就有所怀疑，自己也下意识地保持距离，可是人都是那样，哪会一直拒绝别人一味的示好呢。 特别是这段时间，林欣心中有些失落，日复一日地重复着枯燥的生活，很让人疲累，特别是余升，完全不解风情，时间一长，难免感到枯燥。 “不会吧，徐昊对大家也不都一样的吗？”林欣有点心虚地说。 因为从张莉的语气，林欣感觉对方刚才的那句话并不是八卦式的询问。 张莉双手抱胸，笑着又有点严肃地说：“欣欣你真是单纯，当局者迷啊。” “我问你，乐乐对徐昊多好，从见面第一次开始，基本上是明着追徐昊了，可是徐昊不光没答应，连一次约会的机会都没给。” “你呢，都是徐昊对你示好，你也是过来人，怎么这点事反倒犯糊涂了。” “我不知道你真实想法是什么，不过徐昊大概率是对你有意思的，要不人家大老远的没事就带你上班吗？” 林欣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依旧不愿意承认这样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自己还不知道或者坦然接受了。 “莉姐，真没你想的那样，我也不是那种人，真的是最近太忙了，余升又没时间帮我，我也只在赶不上的时候才搭徐昊的车上班。” “我和他真要有什么，完全可以让他每天去接我啊，莉姐你说对不对？” 说到这里，林欣心中那股愧疚感终于缓和了一些，似乎这个理由很充分。 见林欣这么说，张莉沉默了一会。 “没事最好，不过我还是提醒你，千万把握尺度，别学王博和孙璇。” 转瞬，张莉又补了一句。 “当然，你要真的和余升过不下去，觉得徐昊更加合适的话，我也支持，咱也不委屈自己。” “不过也得先离婚，别闹出事，余升脾气也不怎么好，人也小气，到时候为了面子财产闹出官司事就大了。” 林欣脸一红，推着张莉的胳膊。 “莉姐，你说什么呢，你真的想多了。” 回到座位，林欣反复思考着张莉的话，又想了想最近的事，又偷偷看了看徐昊，有些心不在焉。 “他对我…应该没什么吧。” 林欣红着脸，摇了摇头，清空思绪。 恍恍惚惚到了下午三点，认真工作的林欣突然看了看时间。 连林欣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每到这个点就会下意识的看看时间。 “欣姐，下午茶时间到了，来，今天换了新花样，选一个？” 徐昊端着一盘点心微笑着站在林欣跟前轻声细语，像极了一个捧着鲜花求欢的富豪。 林欣正准备抬手拿，脑海中突然想起上午张莉的话，看着徐昊顿了一下，终究缩了回去。 “谢谢，我不吃了。” 说完便低头工作，表面淡定，内心有些纠结。 徐昊有些奇怪，眉头以几乎不能察觉的幅度微微一皱，倒没表现出来，依旧笑着说：“看来今天没选好，不符合欣姐的口味，我马上换。” 林欣心一紧，心想本来没什么，你这因为我没吃就马上换反倒是说不清了。 但是林欣头也没抬地回答说：“不用了，其实我不喜欢吃这些。” 看着林欣的反常举动，徐昊并没有多纠缠。 “好的欣姐，那我先走了。” 说罢便端着点心依次微笑着走到其他同事的工位上任人挑选。 看着徐昊的背影，林欣也陷入了迷茫，不知道徐昊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态度。 如果仅仅是同事关系，自己这么冷淡岂不是要辜负别人的一片好心。 如果他真的对自己有意思，那自己又该怎么做呢。 越想越乱，林欣心中有股自己都说不清的感觉。 终于下班了，林欣故意等到大家都走之后才站起身，准备回去。 刚出公司没多久，徐昊的车便从后面开了过来，吓了林欣一跳。 “欣姐？” 林欣装做没听到，低头红着脸往公交站台走，车子很快跟上，挡住了林欣的去路。 “欣姐？” 这下子林欣没办法回避了，回过头，僵硬地打招呼。 “还没走啊？” 徐昊下车走到林欣身边。 “欣姐，是不是我最近做错什么，让你为难了？” 林欣不知道怎么回答，但是心中那股感觉愈发强烈了一些。 “没什么，哪有什么？” 林欣的慌乱让人更加怀疑。 “欣姐，走吧，我送你回去。” 林欣摆了摆手，说：“不用了，公交快到了。” 说着便向公交站台走去。 徐昊也没有追，喊了一句：“那我明天早上去接你。” 这让林欣脚步一滞，意识到应该和徐昊把事说清楚了。 林欣回过头，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其他人，便对徐昊说：“我有些事想和你说。” 徐昊立刻摆出标志性的笑容，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什么事，欣姐？” 林欣向车子走了过去，徐昊意会到，马上上前给打开车门，林欣脸上又是一红，低头钻进了车子，心脏砰砰砰猛跳，像极了刚恋爱时候那样紧张。 车子缓缓移动，林欣却始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还是徐昊先开口。 “欣姐想和我说什么？” 林欣犹豫了好一会，说：“以后我还是自己坐车上班吧，天天搭你的顺风车也挺不方便的。” 林欣说话的时候偷偷看了几眼徐昊的表情，可是对方脸上始终挂着那副微笑，根本看不出来他心里想什么。 “欣姐是嫌弃我的车子不舒服，还是嫌我太无趣了？” 林欣对徐昊的回答有些意外，连忙摆手。 “不是不是，我是觉得我们本来就离得挺远的，我平时又经常需要带小孩上学，天天麻烦你很不好意思。” “欣姐你平时太辛苦，同事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再说了，你送完小孩上学，再坐车很容易迟到，我只是一脚油门的事，没什么麻烦的。” “学校马上放暑假了，我时间上也不会那么赶了。” 徐昊从后视镜看着林欣，四目相对，林欣有些躲闪。 “欣姐，是不是传言让你苦恼了。”徐昊突然问。 林欣语塞，没有回答。 徐昊笑着继续说。 “欣姐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对你要比其他人好一些？” 林欣心中猛地一揪，脸色红了起来，毕竟自己是结过婚生过孩子的，潜意识里的道德提醒着自己不应该做一些不该做的事。 “你说什么？” 林欣已经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装作不理解。 这时候车子猛地一停，徐昊回过头，直勾勾地盯着林欣，林欣的心脏几乎快要跳出胸口。 “欣姐，其实你感觉的没错，大家感觉的也没错，我确实是喜欢欣姐你的。” 面对徐昊如此直白又违背伦理的话，林欣感觉比和余升谈恋爱时候还要紧张刺激。 林欣的脸红到了脖子，下意识地就想下车。 “欣姐，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徐昊突然说。 林欣顿了一会，不知道是好奇还是期待，手又缩了回来。 徐昊笑着，缓缓发动车。 “我刚来公司第一眼看到欣姐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来对地方了，因为欣姐长的太像我记忆中那个人了。” 说到这里，徐昊突然像是变了个人，就连睡觉都挂在嘴边的标志性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迷人的深邃与惆怅，仿佛成熟了二十岁。 说真的，要不是那句烂大街的搭讪话，林欣都要被这表情吸引住。 “那是个我永远也忘不了的人，一个影响我一生的特别女人。” 徐昊一字一句，像是排练过一样自然说出这两句话，每个字的发音时间都恰到好处，很有代入感。 “是吗，长得像你前女友？”林欣问。 “她是住在我老家楼下的一个邻居姐姐，一直欺负我，一开始可讨厌她了。” “有一次我爬上窗台玩耍，不小心滑了一下，人差点掉下去，脑袋卡在防盗窗上，呼吸困难，没多久就意识模糊了，当时只记得有一双手从底下托住了我。” “等到我醒过来后，才知道那位姐姐也扭伤了脚，喊人把喉咙都喊的嘶哑。” “那件事之后，我其实还是有些怕她。” 说到这里，徐昊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满眼温情，这一幕让林欣看着十分感动。 “后来呢？”林欣好奇地追问。 “后来我还是挺怕她的，不过渐渐地我才感觉到她是真的关心我，可是等我意识到的时候，她早已经搬家了，一直到现在，我也没再见过她了…算了不说了，陈年往事。” 说到这里，徐昊的眼中竟然闪过两汪泪水。 徐昊撇过头，林欣却看到了，不禁也有些动容。 “第一次看到欣姐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找到了她。” “所以一直以来，你把我当做她了？” 林欣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番话，可能是被当做别人的不服，也有一丝不甘，一丝失落，一丝庆幸，一丝甜，一丝苦，一丝酸涩，糅杂在一起。 “一开始确实有那样的想法，可是时间一长，我能明显感觉到，欣姐虽然和她长的很像，但却是两类人。” “她更独立，脾气也很差，欣姐却不一样，欣姐更加知性，单纯，也更贤惠，温柔。如果她是冰凉的火，那欣姐就是暖人的冰。” 第一次有年轻的异性如此评价自己，林欣心中一震，脑子有些糊。 徐昊接着说：“不瞒欣姐说，这些年我一直在找她，还发过誓，找到就跟她表白，娶她为妻，宠她爱她一辈子。” 林欣听着面红耳赤，不知道怎么接话。 “那位姐姐是我最尊敬的人，也是我生命中的贵人，可惜，快20年过去了，一直都没能找到她。”徐昊说。 林欣也有些替徐昊难过。 “虽然有些可惜，但还是要现实一些。这么多年，她比你大一些，可能已经结婚了。”林欣说。 可是徐昊的脸色却异常坚毅。 “不管她是什么样子，也不管她是什么态度，我都要跟她说清楚，因为这是我心中的执念，如果不尝试，我可能会后悔一辈子，我不希望以后自己临死前，还是满心的遗憾。” “希望欣姐别介意，也别误会，我刚才真的是情不自禁。”徐昊道歉道。 林欣摇了摇头，说：“没事。” 接下来的路程，两人没有说话。 车子到了小区楼下。 “欣姐，我明天来接你。” 林欣想说什么，却最终没说出口。 公交站台下，刚接儿子放学回家的余升看着林欣站外小区门口，微微弯腰对着一辆黑色的轿车笑着挥手。 余升心中一堵，心中升起一股怒气，刚想冲上去，却停下了脚步。 第十一章 开端 走到家，林欣有些吃惊。 “你们怎么回来了？”林欣下意识问，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口不择言。 余升压住疑问和怒气，还是决定先测试一下，毕竟夫妻之间一旦有了裂痕，就很难修复了。 在余升心中，林欣是个单纯又敏感的女人，也和其他女生一样，偶尔也喜欢钻牛角尖。 “怎么今天回来这么早？”余升悄悄看着林欣问。 林欣稍微有些慌张，担心余升会多想，便随便回了一句：“今天没什么事，下班早。” 余升又问：“那么早有班车吗？” 林欣明显顿了一下，眼神有些躲闪。 “希望你别说谎…”余升心想。 林欣含糊地回答：“有啊，5路，就是多坐几个站。” 听着林欣的谎言，余升心里很不是滋味。 “只要你说是坐同事的便车，我就相信你，为什么？为什么你突然要这样？”余升心中满满的怀疑和气愤，但是始终没有表现出来，或许是对林欣的不舍，又或者是相信林欣虽然坐了别人的车，但还是会坚守底线。 “怎么不说话了？儿子问今天晚上吃什么？”林欣问。 余升回过神，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儿子，打开冰箱，有些冷淡地说：“只有茄子了。” 林欣听出一丝不快，看了看余升和一旁正在玩耍的儿子，回了一句。 “我去买点菜吧。” 余升没有说话，转身走进厨房开始淘米煮饭。 超市里，林欣一边挑菜，一边想着余升为什么今天有些反常，想来想去也没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厨房里的余升也有些心不在焉。 印象中，这是结婚后林欣第一次对自己说谎。 上一次说谎还是两人谈恋爱时候，那时候两人刚确定关系，林欣还十分羞涩，放不开。 直到有一天，两人外出时候，林欣突然挣脱自己的手，跑的远远的，余升正莫名其妙的时候，对面一个稍微有点帅气的男生走了过来，一脸得意，眼神中带着七分嘲讽，两分惊讶，一分同情。 余升从那个男生的眼中看到了恶意，但事出突然，等到余升找到林欣之后，看到林欣脸色通红的样子才反应过来。 虽然林欣一开始没承认，但是在余升的追问下，终于承认那个男生就是林欣的暗恋对象。 在这之前，两人的互动还挺频繁，只是没有结果。 这件事情之后，两人当时都考虑过要不要继续这段感情，最终还是摒弃前嫌，握手言和，毕竟林欣坦白和那个人也没发生什么过激的举动。 而且，余升自己之前也谈过女朋友，更重要的是两人感情已经很深，想说放弃哪有那么容易。 从那之后，两人约定的很清楚，以后不再在对方面前说谎。 现在，两人的儿子都已经4岁，这件事早就是过去式。 却没想到，在这个平凡但稳定的生活中，谎言再次浮现出来，而且跟一个陌生男子有关，不管这个谎言到底是为什么，两人之间已经有了裂痕。 门咔哒一声，林欣回来了。 林欣不知道余升为什么突然有情绪，心想还是耐着性子好好说话，毕竟余升最近找工作不顺，心情应该不好。 “买了些鸡腿，豆角。” 看到林欣拿着菜走进来，余升觉得林欣还是顾家的，没准确实是自己多想了，于是轻声说：“嗯，放着吧，我来，你去休息吧。” 林欣没有走开，把菜倒进池子。 “我来帮忙，早点吃完可以出去走一会。” 余升看着林欣忙碌的样子，更加确定了林欣应该没什么问题，至于那个谎，虽然让人难受，但又怎么样呢，夫妻之间不就是不断包容妥协的吗。 想到这里，余升也没了脾气，开开心心做饭。 床上，林欣正在刷手机。 一条通知弹了出来，林欣一看头像，是徐昊，犹豫了一会。 “都已经说开了，没什么事，毕竟徐昊喜欢的可是他的那个邻居姐姐，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嗯，是这样的，没什么事。” 林欣说服着自己，点开了徐昊新发的朋友圈。 一张简单的儿童手绘图，配上一句话。 “你好吗？” 虽然只有三个字，图中也只是一个小孩画的一位女生背影，但是林欣一看就知道徐昊说的是那位姐姐。 “徐昊真是痴情，喜欢了一个女孩这么久。” “要是哪天真的找到了，也不知道徐昊会怎么做。” “徐昊这么暖，又专情，要是他俩结婚了，徐昊肯定会把那个女孩宠上天，他们肯定很幸福。” “乐乐还一直喜欢徐昊，看这样子，可能性很小了。” …… 林欣看着朋友圈发呆，浮想联翩，连余升进来也没有察觉。 “还没睡吗？”余升洗好澡走了进来，问到。 可是林欣根本没听到，仍旧专心看着朋友圈遐想。 余升觉得有些奇怪，走近问道：“在看什么呢？” 林欣赶忙点了个赞，放下手机。 余升眼睛的余光撇到林欣手机屏幕上一个男性的微信头像。 “没什么，刷刷朋友圈。”林欣解释说。 这下子，林欣但是没有说谎，余升盯了林欣一秒，没有追问。 余升坐上床，林欣竟主动靠了过来。 “老公，要亲亲。” 看着林欣的样子，余升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怎么了，平时都很害羞的，今天怎么了，受什么刺激了。”余升笑着说。 林欣脸一红，低声说：“哪有…” 看着林欣柔媚的样子，余升也是一身火气。 …… 转眼又到了周一早上，余升和林欣迅速洗漱。 “老公，你今天第一天上班，路上注意一些。”林欣嘱咐说。 余升笑了笑，拿着手提包晃了晃，说：“又不是刚参加工作，没事。” 林欣上前理了理余升的衣领，说：“到地方少说话，多做事，免得又遭人记恨。” 余升点了点头，有些感动地说：“我知道，少说话。” “嗯，有时候也适当拍拍马屁，人都喜欢听好听的，你尽说实话容易得罪人。” “知道了知道了，管家婆，快快，一起走。” 林欣慌张拿起包，跟了出去。 站台上，林欣和余升小声说着话，打闹着。 “车来了，我先走了。” 余升说着便上了公交，朝着林欣挥手。 “到了给我打电话。”林欣喊道。 “嗯，好。”余升点头答应。 两人一副新婚燕尔的样子，惹来车上的大爷阿姨一阵羡慕。 “昨晚告诉小欣我找到工作到现在，她明显要开心多了，这份工作来的真是时候，就是工资低一些。” “不管了，毕竟从头开始，先上班再说，半年多了，身体都锈了。” 余升想着心情有些激动，坐了大概半小时路程，终于来到新公司。 这家公司虽然规模没有双吉集团大，但却是为数不多给余升机会面试的。 其实余升这次面试上的公司有三家，可惜最好的那家的工作地点在外市，另外一家需要长期出差。 仔细考虑之后，余升觉得家庭更重要，于是选择了这一家规模最小的公司。 天气炎热，余升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珠，走到门口保安亭。 “师傅你好，我今天来报到的。” 六十多岁的保安瞥了一眼余升，丢过一张表。 “先登记。” 余升迅速填好信息，准备进去。 可是过了很久，保安师傅依旧没有开门，而是专心刷着手机。 “师傅，麻烦开下门。” 保安手机正在放戏曲，声音开得很大，余升的声音在手机外音下显得那么微弱。 “师傅？” 保安依旧没有听到。 连叫了三次，保安都没有反应，余升心中生出一股不太好的感觉。 余升伸出手，轻轻敲了敲办公桌，提高音量喊到：“师傅，麻烦开下门。” 被打断听曲，保安脸上有些不耐烦。 “压个身份证。”保安头也不回地说。 余升犹豫了一会，说：“师傅，身份证我一会入职要用。” “那压个驾照，反正得压点东西。” 余升掏了掏口袋，包里只有身份证和几本证书，这时候时间已经到了9点上班时间。 “师傅你看，我这些证书一会都要用，你看这样行不行，我给人事那边打个电话，你方便接一下行不行？” “我没见过你，给谁打电话也要压东西，这是规矩。”保安一步不让地说。 余升掏出电话，翻出人事主管张毅的电话，打了过去。 “喂，张主管你好，我是余升。” “你怎么还没到，今天第一天上班就迟到不太好吧。”电话那头传来不高兴的声音。 余升赶忙解释：“张主管，我已经到了公司门口，这边保安让我压点东西才能进去。” “那你压点就是了，又不是不还给你。” “张主管，我这证件入职时候都要用，你看能不能帮忙跟保安说一下，让我直接进去。” “唉，你把电话给保安。” 余升递过手机，对保安师傅说：“师傅，人事部张主管，麻烦接一下电话。” 保安接过手机看了看号码，才懒散地放到耳边：“喂，张主管。” “……” “好，行，不过我没见过他，先登记在你名下。” “好好好。” 说了一会，保安将手机还给余升，打开侧边小门，说：“进去吧。” “谢谢师傅。” 余升松了一口气，没想到第一天差点连门都没进去。 一路小跑，来到办公楼，来到人事部。 “余升，来来来。” 张毅带着余升来到经理门口，小心翼翼地靠在门边敲了敲门。 “朱总，余升过来了。” “朱总早上好。”余升笑着打招呼道。 朱媛微笑着说：“行，去办手续吧，再带他四处转一下。” “好，走，你先把证书拿过来，给你办手续。” 余升连忙拿出毕业证书等全部交给了张毅。 张毅随手交给人事专员。 “走，我带你熟悉一下环境。” “这里是人事，那边财务。” 一边走，一边介绍。 “这边是市场部，你就先坐在这吧。” 余升有些好奇。 “张主管，我应聘的是行政，我看那边还有位置，能不能坐在行政那边，工作也方便一些。” “哎呀，你暂时先坐着，这个位置是领导安排的。” “那…好吧。” 说着，张毅将余升领到一个中年男子跟前。 “这是汪伟主管，你以后就跟他。还有，我跟你说一下，咱们公司经理以下员工会定期轮岗，所以你要有所准备。” “好。” “行，就先到这，你先跟汪伟主管熟悉一下，完了去那边领办公用品。” “谢谢张主管。”余升道谢。 张毅离开后，余升转身跟汪伟打起招呼。 “汪主管你好，以后我就归您领导了，请多多指教。” 汪伟没什么表情，打量了一下余升。 “我听人事说你是名牌大学的？” 余升有些尴尬，回答说：“算不上，一般本科学校毕业的。” 汪伟指了指对面的座位：“你坐，这就是你的办公桌。” “好的，谢谢。”余升走到对面准备坐下来。 “你之前在哪里，是做什么的？”汪伟问。 “之前在双吉的生产事业部，做技术和生产的。”余升说。 “那怎么突然跑这来？双吉的待遇要比我们这好多了，你过来工资肯定比之前低。” 一句话戳中余升的痛点，让余升有些不好意思。 余升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要把自己被排挤莫名其妙地被迫辞职的事说出去比较好，于是应付着说：“之前做技术有些太累了，想改行。” “现在才改行，有点晚了，不过也不晚，你之前做没做过销售？”汪伟问？ 余升摇了摇头，说：“没有，不过我这次应聘的是行政，不知道怎么就分到市场部来了。” 汪伟笑了笑，说：“看样子你还有点不愿意，我们这是轮岗制的，说白了就是哪里缺人就放哪里，招的是行政，用的是销售。” “你就安心干销售，你这个年纪干行政没什么前途。” 余升也不好反驳，只能微笑点头。 两人聊了一阵，汪伟丢给余升一摞材料。 “这是公司的几个客户，你熟悉一下，另外，这一摞是刚拟好的销售合同和相关材料，也看一下。”说完，汪伟便起身离开。 一上午的时间就在看材料和办手续中度过，转眼就到了饭点，充实又繁忙的时间让余升有些满足感。 “闲下来又觉得无聊，想要工作，忙起来又觉得累，想要休息，人啊，真是贱。”余升心里自嘲着。 另一边，林欣、张莉、沈乐几人正在堂吃饭。 “莉姐，欣姐，这周末我们去聚餐吧。”沈乐提议。 “你不用去约会吗？”张莉打趣道。 沈乐嘴一撅，说：“咱们家昊昊不给机会啊，我都约了他几百次了，他就陪我逛了一次。” “是不是佳佳你吓到昊哥了。”丛佳佳说。 “没有吧，我这么可爱乖巧。”沈乐一边撩头发一边说。 “你恨不得把徐昊给吞了，整天一副想睡别人的样子，不吓到才怪。”张莉说。 “那怎么办，让我扮欣姐那么淑女我又不习惯。” 林欣听了脸一红，说：“怎么扯到我了。” 沈乐有点醋意地说：“谁让昊昊天天盯着欣姐你，昊昊要是对我有对欣姐你一半好，我早就把他睡了。” 林欣有些无语：“这都什么跟什么，你说自己就行，别提我。” “实在不行欣姐你把昊哥收了吧，省的乐乐姐天天犯相思病。”丛佳佳说。 林欣脸色通红，差点呛到，连忙吐出嘴里的饭菜。 众人哈哈大笑。 “哎呀不说这个了，这周末聚餐，怎么样，就我们几个。”丛佳佳说。 “我可以，欣欣，你呢？要不也去吧，整天待在家里也没事，你家余升也无聊。”张莉说。 林欣有些为难，其实难得的周末林欣还是想和余升独处。 “我问问看。” 林欣掏出手机就要问。 “哎呀欣姐，你这就太不自立了，咱们女人可是半边天，也要有自己的生活，你现在整天围着小孩转，小孩回老家了，又围着丈夫转，一点自由都没有，这样的生活有什么意思。”丛佳佳说。 “佳佳说的没错，咱们女生也要有自己的思想，也要有自己的生活，不是像旧社会那样给男人生孩子带孩子的，咱们又不是奴隶。”沈乐也附和说。 “是的，我们又不是出去做什么犯法的事，只是想找回一些女生失去的乐趣。” 两人的话让林欣有些心动，林欣有些犹豫地看了看张莉。 张莉满不在乎地说：“我都行，我家那位从不过问我的事。” 林欣想了想：“我还是问问余升吧，万一周末有事情呢。” “欣姐，你过得太苦了，像只被关起来的金丝雀。”沈乐摇了摇头，怒其不争地说。 林欣拨通了电话，小声问：“喂，这周末有安排吗？” “刚接到通知，这周五要出差，周末不回来了。”电话那头传来声音。 林欣小小失落了一下：“哦，那我和同事出去聚餐了。” “好的，别乱跑别喝酒就行。”余升说。 “嗯，不喝酒，也不乱跑，那我就去了。” “嗯，去吧。” “好的，那我…” “我不跟你说了，有点事。” “哦…好吧。” 话还没说完，余升已经挂断电话。 “欣姐，你老公就这态度？”丛佳佳说。 “是啊佳佳，自从你介绍我上课私教课后，我才明白了许多道理，欣姐就跟课上说的一样，地位卑微，太苦太累了。”沈乐说。 林欣有些脸红，刚才余升的态度和话语的确让人不舒服。 “欣姐，人，特别是我们女人，一定要对自己好一些，咱们现在有工作，自给自足，不靠男人活着，否则就跟封建社会女性的命运一样了。” “是啊欣姐，咱们又不是拜金，但也要积极向上，过的好，你工资比你老公还高呢。” 眼见话题越聊越远，林欣也反驳不了，张莉开了口。 “咳咳，行了行了，食堂里就不要说那么多了，赶紧吃完回去，让领导看到了不好。” 可是林欣哪里还有胃口，满脑子都是丛佳佳和沈乐的话，不知不觉中，自己也陷入了迷茫。 第十二章 萌芽 周末，林欣一个人惊醒起来，摸了摸正在震动的手机，有些懒散。 “喂…”林欣半睁着眼睛轻声说。 电话那头传来丛佳佳的声音。 “欣姐，你出发了吗？我和乐乐姐已经出发了。” 林欣这才记起来之前和沈乐、丛佳佳约好的周末出去玩。 “啊，我还没有。”林欣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欣姐你声音怎么这么懒，你不会还没起吧？”沈乐喊到。 林欣猛地坐了起来，清醒过来说：“我已经起了，正准备出门呢。” “哦，欣姐，快点来哦，莉姐也出发了。” “好的，我马上赶过去。” “嗯，那一会商场门口见，拜拜啦。” “嗯，好，一会见。” 挂断电话，林欣赶忙起身找衣服。 “老公，我那件防晒衣呢。” 没人回应，林欣一扭头，才反应过来余升正在外面出差。 林欣无奈，挑了件衣服就一边洗漱，一边从冰箱拿出食物，习惯性地拿出两副碗筷。 等走到桌子边上才反应过来，顿了一会，有些小失落。 余升和儿子余泽不在家，林欣也没有心情做早点，随便吃了几口就收拾准备出门。 “老公，我出去…” 话到嘴边，林欣再次意识到自己又在自言自语。 习惯了和丈夫孩子一起生活，突然一个人住，一时间竟然有些不适应。 林欣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心里有些空洞。 明明余升明天就会回来，林欣却感觉丢掉了什么一样。 林欣呆了一会，收拾心情来到了约定的商场。 一大老远，林欣就看见丛佳佳、沈乐和张莉三人。 张莉一身长裙，挎着潮包，淡妆，浑身散发着成熟女人的气质。 沈乐打扮的花枝招展，一副可爱又带点俏皮的味道，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丛佳佳则像是完全变了个人一样，向外努力辐射着和自己年龄不符的成熟、稳重，又带点性感、诱惑、神秘的味道。 名牌黑色丝袜紧紧裹住一双细腿，短裙的长度恰到好处，不长不短，性感和矜持并存，既不会显得过度暴露，又能让异性挪不开眼球，上身穿着白色上衣，恰到好处地微微露出肚脐，雪白的锁骨和修长细嫩的胳膊让人眼花缭乱。 这副打扮，仅一眼，林欣都看得有些羡慕了，站在门口，异性更是频频回头，赚足了眼球。 丛佳佳一副很自然的态度享受着异性贪婪地目光和同性羡慕、嫉妒、辱骂的眼神，活脱脱的一个不沾人间烟火气“网络女神”模样。 沈乐看见林欣过来连忙挥手打招呼。 “欣姐，这边。” 林欣快步走了过去，盯着三人看了看，有些不敢相信丛佳佳的变化。 “佳佳，你今天好漂亮，像个大明星一样。”林欣不禁夸赞说。 “是吧，我也觉得，佳佳真的好会打扮，我今天去佳佳家，她衣柜里起码几十套好好看的衣服，我都羡慕死了。”沈乐一脸羡慕地说。 丛佳佳没有想象中的骄傲，反倒是很平淡地说：“还好了，这些衣服都买了好几个月，平时在公司没机会，只能周末出来穿穿。” “太好看了，看这袜子，比我那些好看太多了，手感也好，摸起来还凉凉的，又性感的要命，我一个女的都爱了。”沈乐轻轻扯着丛佳佳腿上的黑色丝袜满眼放光。 “佳佳确实是美人胚子，平时在公司还是太保守，要是公司那帮小子看到佳佳今天的打扮，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其实张莉也有些羡慕丛佳佳的青春活力和年轻的肉体，毕竟20左右的年纪，皮肤最为细嫩，充满生气。 “来，拍张照，发个朋友圈，便宜便宜那帮混蛋。” “欣姐，来，这边。” “我就不拍了。”林欣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丛佳佳一把拉住林欣，说：“欣姐，来啊，最美的时候不记录，那发明相机有什么意义。” “是啊，来来来。”沈乐说。 “来吧，欣欣，你都不怎么发朋友圈，来，美美的拍几张。”张莉也劝说着。 其实人都有虚荣心，谁不希望自己美美的被人一顿点赞羡慕，谁不想被人幻想追捧，又有哪个女生不想被人当做女神呢。 林欣心里发痒，有些不好意思地挤到一起。 沈乐掏出手机，拉着三人凑到一起自拍了十几张。 “这边太晒了，先进去，边走边说。”张莉提醒说。 “对，走走走，先去买杯喝的。”丛佳佳说。 饮料到手，三人开始寻找下一个地点。 “佳佳，你闺蜜呢，怎么还不来。”沈乐问。 丛佳佳看了看不远处，挥着手由心一笑，说：“已经来了。” 只见丛佳佳蹦着跳着一路小跑冲向一名男子，亲密地拥抱了一下，然后击掌。 “这是…佳佳的男友？”张莉有些不敢相信地说。 “不是闺蜜吗？看起来也不像啊。”林欣问。 “两人好亲密，看样子像是情侣，不会是男闺蜜吧。”沈乐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惊呼。 三人惊讶时候，丛佳佳正一脸笑容地挽着那名男子的胳膊，脑袋亲昵地靠在男子手臂上走了过来。 “给大家介绍一下哦，李杰，英文名杰克，我最好的闺蜜加死党。” 丛佳佳说着和李杰击了个掌。 近处一看，丛佳佳的这个男闺蜜李杰，身材高大，十分健硕，紧身t恤紧紧绷住满身的肌肉，浓密的头发呈现出夸张的形状，身上不断散发出淡淡的香水味，混合着荷尔蒙，一个眼神就足以让大部分青春少女彻底沦陷。 只见陈杰伸出一只手，向三人打招呼。 “三位美女好，初次见面，大家可以叫我杰克。” 说着，陈杰便变魔术一样变出三枝鲜红的玫瑰花，一一递到了三人面前。 “请笑纳。” 沈乐一脸开心，十分花痴地接过花闻了闻。 “哇，杰克好酷好帅啊…花也好香。” “这是沈乐，比你小两岁，财务办的开心果，公司最活泼可爱的美少女。”丛佳佳介绍说。 “沈小姐你好。”陈杰伸出手打招呼说。 “叫我乐乐吧。”沈乐笑着伸手过去说。 “恭敬不如从命。” 陈杰说着弯腰握住沈乐的手指，朝手背轻轻一吻，十分熟练自然，竟然没有一丝揩油的拖泥带水，一副人模狗样的西方绅士模样。 沈乐心花怒放，一只手抿着嘴笑了半天。 松开沈乐，陈杰又走到林欣跟前，弯腰伸出手。 “你好，很荣幸认识你。” 林欣见陈杰对人这么亲密，有些抵触和不好意思。 这时候，丛佳佳走上前来。 “杰，这是欣欣姐，就是我跟你说过的财务办最美的女人哦。” 陈杰波澜不惊地看向林欣，微微弯腰伸出了手。 “人如其名，你好，可惜没能早认识你。”陈杰说。 “欣姐可是传统美女。” 林欣有些尴尬，毕竟除了余升之外，自己没跟其他异性有过亲密动作，可现在面对别人的握手又不好意思拒绝，只能不太情愿地递过手去。 就在林欣紧张的时候，陈杰已经握住林欣四只手指轻轻一晃便立马松开，干净利落。 巨大的心理反差让林欣有些纠结，同时也有些奇怪。 “这是张莉，莉姐，我们的直接顶头上司，对我们最好的美丽大姐大。”丛佳佳接着介绍说。 陈杰再次弯腰伸出手，十分礼貌地笑着恭维道：“莉姐一看就是特别知性的那种，不过说真的，我一开始真没看出来莉姐的年龄，还以为是佳佳的学姐，真是抱歉。” 这几句话既夸了张莉保养的好，又夸了张莉的成熟气质，谁会拒绝别人的恭维呢。 “你好，杰克大帅哥。” 张莉笑着伸过手，和林欣一样，陈杰也是浅浅一握便松开了手，这一下子，林欣心里平衡了不少，意识到陈杰应该是知道自己已经结婚，所以才避免过于亲密的举动。 这样一想，陈杰给大家的第一印象就瞬间高大上起来了。 “佳佳，杰克是做什么的？身材好好哦。”沈乐一脸花痴地看着陈杰有些激动地问。 “杰曾经是国家级运动员，拿过金牌的哦，现在退役了，是认证过的专业健身教练。”丛佳佳满眼崇拜骄傲地看着陈杰说。 其实不光沈乐两眼放光，张莉和林欣盯着陈杰多看几眼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高大帅气，加上满身爆炸性的肌肉群，紧绷的衣服，整个一具行走的荷尔蒙核弹。 “难怪呢，身材好性感，长的也好帅，好像欧巴，我最近也想健身，杰克帅哥，能不能教教我呢，有偿的哦。”沈乐魅惑地说。 丛佳佳笑道：“噗嗤…乐乐姐，杰可不是烂大街的那种一般私教，杰是专业给高端人群做健身顾问的，按分钟收费的哦，一分钟四位数起步呢。” 三人瞠目结舌。 “这么贵？”沈乐惊呼。 “贵有贵的道理哦。” “比如杰最近研究的“爱疗”，能让人不知不觉轻易减肥，彻底告别痛苦运动过程，还有极乐体验，我就试过，效果很不错，不到一个月减了五斤哦。”丛佳佳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身材说。 沈乐一脸羡慕：“是啊，佳佳你的身材真好，小肚子一点也没有，好想摸一把。” 说着伸出手摸了一下。 “杰克这么帅，又这么专业，我真的好想跟你学哦，大帅哥能不能便宜点呢？看佳佳的面子给我打个折？让我体验体验？”沈乐说。 “对啊，大帅哥，我们可以组个团。”张莉也开玩笑说。 杰克一脸笑容，看了丛佳佳一眼。 “佳佳说笑了，三位美女是佳佳的好朋友，那也是我的好朋友。” “既然是朋友，那就没什么收费不收费的，如果大家有兴趣，可以抽空来我的工作室听听课，试一试。” “不过说真的，我最近一直有课，都是老熟人，不好拒绝，大家要是过来的话最好提前约一下，免得我外出没时间接待大家。” 沈乐一脸开心：“工作室在哪里，我要去。” 丛佳佳笑着说：“杰的工作室就在商场上面哦。” “大帅哥，那现在去行不行。”沈乐说。 “其实佳佳早就跟我提起过你们，可是最近实在太忙，今天我也是顺路才过来看看，这会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我该去合家上课了。” “合家？那可是市里最高端的小区，传说中的富人区。”沈乐一脸惊讶。 “你在那边也代课吗？”张莉说。 “是的，老朋友了，请我当私教已经有3年了。” “真可惜，不能带大家一起参观，下次有空一起吧。” “嗯，工作要紧，你去吧，大帅哥。”张莉说。 陈杰看了看自己价值几十万的手表，笑着打招呼：“实在抱歉，为了表示歉意，晚上我请大家吃饭吧，就在这里，请三位赏脸。” 林欣犹豫的功夫，沈乐赶紧答应。 “好呀好呀。” “乐乐，第一次就让人家请吃饭怎么好意思。”张莉提醒说。 沈乐一脸不屑：“可是人家都说了啊，再说了，我们又不是托，故意白吃白喝的，对吧欣姐，佳佳。” “是啊，杰喜欢交朋友，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真要是不去，那他真的要郁闷死了。”丛佳佳说。 “大帅哥你太客气了，欣欣，你什么意见，要不晚上计划改一下，大家一起聚聚。”张莉问。 林欣仍然有些犹豫，本来计划晚上随便吃点就回家的，虽然余升明天才能回来，但是自己不习惯太晚回家。 这时，丛佳佳过来挽住林欣的手臂劝说：“欣姐，一起去吧，放心，杰他人很好的，再说了，你老公和小孩又不在家，难得放松一下。” 沈乐也担心林欣一个人不愿意去，会影响晚上相聚。 “是啊，欣姐，别太担心了，有我们呢。” 陈杰看了看，笑着说：“没关系，林小姐，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接受，如果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也请指出，我好改正。” 陈杰这一句以退为进，不仅让沈乐崇拜至极，就连张莉也被这样暖心地话感动到。 “欣欣，一起去吧。”张莉劝说。 所有人都劝，林欣觉得自己要再拒绝，那就太矫情，架子太大了。 无奈只得点点头：“好吧，到时候我们aa吧。” 陈杰一笑，说：“林小姐，不必这么客气，我虽然不是富豪，但是朋友间吃顿饭的钱还是有的。” 来自陌生人的示好让林欣有些见外，也不好意思。 “行了，我真的得走了，三位晚上再见。” 说着，陈杰轻轻拍了拍丛佳佳的肩膀。 “大帅哥慢走，晚上等你哦。”沈乐挥手说。 “结束了叫我们。”丛佳佳说着有些不舍。 陈杰笑着点了点头：“再见。” 送走了陈杰，三人立马开始了超级大八卦模式。 “走走走，咱们去买衣服，边走边说。”丛佳佳说。 “佳佳，到底怎么回事，你和杰克到底什么关系？”沈乐问。 丛佳佳说：“就是闺蜜啊。” 这个回答谁敢相信，张莉一脸坏笑地问：“是男友兼闺蜜吧。” “不是，你们真的误会了，杰真的只是我闺蜜，不是男友。” “真的假的，我不信，大家也不信，你们俩一见面就抱抱亲亲，比情侣还亲密呢。”沈乐说。 “哎呀，真的，我之前不是跟你讲过了，杰出差了两个月，这么长时间没见，我有点想他而已，真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其实杰从小生活在西方发达国家，所以比较喜欢西方礼仪，你们都知道外国人见面抱着亲一下很正常的。”丛佳佳解释说。 “可是你们这太亲密了，老外最多贴一下脸，哪有你们这么抱着亲的，一般情侣也没有这么亲密。”张莉说。 “对啊，佳佳，你俩的关系肯定不一般。欣姐，你说说看。”沈乐仍旧一脸不信。 其实林欣也不信，可是丛佳佳一副认真的样子又不像说谎。 林欣想了想问：“你和杰克认识多久了？” “三年零六个月了。” “你俩，互相表白了吗？”林欣问。 丛佳佳有些无语地说：“真没有，我和杰真的只是闺蜜。” “那你俩，有没有那个？”沈乐看了看周围问。 丛佳佳有些羞涩。 “哎呀乐乐姐，想些什么呢，我和杰只是正常闺蜜之间的交往。” “难道，杰克他是？同性恋？”张莉问。 “不是，不是，哎呀姐姐们，我和杰之间很清白。”丛佳佳连忙解释。 三人依旧有些怀疑，可是有没有证据，所以只能作罢。 逛街总是能很好的消除烦恼，一个下午，三人吃吃喝喝，每个人手上都挂满了购物袋。 林欣买的最少，不过整个下午都在无忧无虑的逛街，简直不要太幸福，破天荒的没有想起余升来。 “哎呀，收获满满，要是每天都能这样买买买就好了。”沈乐伸了个懒腰说。 “只缺个拎包的人了。”张莉感叹说。 林欣猛地想起余升，自己竟然差点忘记了他，心里突然有些内疚。 “是啊，要是有两个大帅哥帮忙拎包就太幸福了。”沈乐也说。 “时间差不多了，杰刚才给我发了消息，我们过去吧。”丛佳佳说。 沈乐一听，立马来了精神。 “走走走，去。” 第十三章 晚饭 三人刚到饭店，就见陈杰笔直站在门口。 “杰。”丛佳佳挥着手一蹦一跳地跳到了陈杰身边。 林欣三人又是会心一笑。 陈杰微笑着走上前，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说：“请进。” “你们之前有来过这家餐馆吗？”陈杰问。 “没有哦，只听过这家餐馆，听说消费很高。”沈乐说。 “嗯，据说吃顿饭还要预约。”张莉说。 “我也没来过。”林欣也有些不好意思地否认。 “杰克你给我们介绍介绍呗。”沈乐追着说。 陈杰一笑，介绍道：“这家餐馆确实挺出名的，最近还被推上了热搜，成了网红打卡基地，在这经常可以看到网络小明星哦。” “真的吗？好期待。”沈乐一脸感兴趣的样子。 陈杰笑着接着说：“之所以出名，除了食物味道顶级之外，更多的是这里的人性化服务，大家进来以后有没有发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三人面面相觑。 “这里好像比一般餐馆安静的多，都看不到什么人一样。”林欣说。 陈杰连连点头。 “还是林小姐心细，这就是这里的一大特色，明明吃饭都要排队预约，可是进来之后却安静的出奇，百分百保证了客人的隐私。” “可是太过安静的话，会不会让人感觉到这里生意不好。”林欣说。 “这个确实有利有弊，不过这家餐厅这么多年的运营，名字已经是金字招牌了，来这里的人更多的是为了体验这种神秘的安全感。”陈杰解释说。 “对哦，相比在大堂里，很多人吃过一次就会爱上这里的。”丛佳佳也附和说。 “好厉害。”沈乐不由得惊叹。 “确实，没有喧闹感。”张莉也点头赞同。 陈杰微笑着推开包厢的门，做了个请的姿势。 “请进。” 林欣三人一进门，一股极简极奢的风格让人眼前一亮，明明设施很简便，但却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豪华感。 沈乐看得眼睛都直了。 “哇，这里的风格我好喜欢，这个沙发，这地毯，一看就知道好贵好贵的，坐上去太舒服了。” 沈乐窝在沙发上滚来滚去，一脸满足。 张莉年纪最大，但看着这种豪华包间也是心中不禁一动。 “大家还习惯这里的风格吗？不习惯的话可以随时换，复古，中式、日式、美式、欧式，连非洲和印度风格的都有，我让服务员拿来让大家选。” “欧式简奢风比较大众，也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欢，真是考虑不周。” 陈杰一边说一边按下铃铛叫来服务员。 “我觉得这里就很好，欣姐，莉姐觉得呢。”沈乐说。 “这里挺好的，不用换了。”林欣也表示同意。 张莉也点了点头，说：“嗯这里就很好，话说这里的包间应该很难订到吧？” 丛佳佳满眼闪着星星，看着陈杰骄傲地说：“不要紧的，普通客户肯定换不了，杰是这里的白金会员，可以享受随时更换包厢和专属服务，所以这只是小事了。” 沈乐一听更是两眼放光：“杰克，你是白金会员？好厉害，我们以后能不能沾沾光啊。” 张莉和林欣一阵尴尬，心想沈乐这也太直白了，就算是薅羊毛，也不能这么明显啊，女生么，要等着对方主动表示，自己还要推脱一下才行。 陈杰一笑：“大家都是朋友，这点小事没任何问题，以后大家只要想来了，就直接打我电话，说起来，我还没有大家电话呢，不知道方不方便给一下？” 沈乐立马掏出手机：“方便方便，我们顺便加个好友吧。” 加完沈乐，陈杰转向了张莉和林欣，两人也掏出手机报了号码，加了好友。 丛佳佳走向座位，陈杰立马贴心的给挪了挪椅子，气氛十分融洽。 “要上菜吗？”丛佳佳轻声问。 陈杰看着三人，按下了对讲机。 “服务员，上菜。” “好的，先生，马上上菜。” 仅仅十多秒的功夫，几个统一制服的高挑帅哥美女服务员，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端着酒菜从单独后厨走进房间，排成一排。 领队走了出来，微微鞠了一躬，然后开始上菜，一边上一边介绍。 “第一道菜是杰克为美丽的丛佳佳女士特意点的“天使之翼”。” 服务员掐着领队的话音尾巴打开盘子，一副硕大的白色翅膀静静地躺在盘子里。 丛佳佳握住了拳头，抵住下巴，满脸的羞红和期待。 林欣三人这是一脸震惊。 “好好看，这是什么做的，好像艺术品一样。”沈乐说。 “这里的风格就是这样，食物不仅好吃，更是好看，色香味俱全。皮特，你给大家介绍一下吧。”陈杰说。 领队皮特点了点头。 “这个天使之翼是餐厅最近推出的新品，使用的是专门在北欧古堡庄园精心培养的纯种火鸡鸡翅，外面用是专门调制的水晶蛋白粉完全裹住，全部都是胶原蛋白，对女士最好了，上面再用酥片作羽毛，变色金箔点缀，经过我们意大利名厨莱特精心摆盘，才做成这道天使之翼。” 皮特故作神秘地继续说：“这道菜是限量的哦，杰克提前一个月预订才排到号。” 听皮特介绍完，除了陈杰和丛佳佳，其余三人都是一脸的惊讶。 “听起来就好厉害，我都不知道从哪里下嘴了。”沈乐乐感叹说。 张莉也附和说：“是啊，这从哪里动筷子都有点破坏美感了。” “是啊，一个月才排到，佳佳你真幸福。”林欣有些羡慕地说。 一直以来都挺沉默的林欣看到这道菜，内心也十分惊讶于陈杰的手笔。 这道“天使之翼”，光看着外表就价值不菲，而且皮特接了下来介绍的几个菜简直让人眼花缭乱。 介绍完之后，众人觉得眼前的根本就不是菜，而是一桌子人民币堆放在盘子里。 “各位尊敬的帅哥美女，请慢品尝。” 皮特带着服务队伍深深鞠了一躬，然后有序走进厨房，颇有气势，同时也让人一下子感受到了地位感。 “突然感觉好好。”沈乐由衷地感叹。 “是啊，这里服务真的不错。”张莉也感叹到。 “这些菜太贵重了，杰克你太客气了。”林欣不禁说。 在金钱的冲击下，原本对陈杰不熟悉的三人对陈杰的印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是啊，杰克你太客气了，我们和佳佳都是同事，又是好友，不用这么破费的。”张莉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杰克你好帅啊，佳佳你闺蜜这么高富帅，小心我要挖你墙角了哦。”沈乐如痴如醉地看着陈杰说。 丛佳佳一脸不在意地看了陈杰一眼，说：“好啊，来啊，杰找到了另一半，我也替他高兴。” “再说了，乐乐你也是我闺蜜，你和杰在一起了，我们以后一起玩耍就更方便了哦。” “哈哈哈哈…是的呢。” 沈乐哈哈一笑，有点意外丛佳佳这么说。 “杰克，我八卦一下，你和佳佳到底…”张莉笑着问。 陈杰有些宠溺地看着丛佳佳说：“佳佳是我最好的闺蜜。” “你们俩到底怎么认识的？”林欣趁机问。 沈乐一听有故事，也是满脸期待。 “是啊是啊，讲讲呗。” 丛佳佳有些脸红，说：“哎呀，没什么故事。” “佳佳你别说，让杰克说。”沈乐打断说。 “是啊，佳佳，我们想听杰克说。”张莉也附和说。 丛佳佳有些紧张地看了看陈杰说：“我们先吃饭吧，一会菜都凉了。” 陈杰笑了笑说：“好吧，我来说说吧。” “快说快说，好期待啊。”沈乐说。 “其实我和佳佳相识挺戏剧性的。” “那时候我还在健身房当私教，记得那天佳佳正在做提臀，我看到有两个动作做的不对，可能是职业的关系，也可能是强迫症，当时就上前跟佳佳说了。” “我说，美女，刚刚那个动作，臀部的幅度不需要那么大，要不然容易累，时间长了也容易不对称。”陈杰笑着说。 “然后呢，佳佳怎么回的？”沈乐问。 陈杰拿着筷子夹了一块鸡翅放在了沈乐碗里。 “佳佳当时看了看我，还以为是性骚扰的，赶紧往旁边躲了躲，一本正经地说’谢谢，这里是公共场合，麻烦你搭讪也选个其他理由好吗？我可是有私教的’。” “我想着自己当时在私教里还是蛮靠前的，怎么这个小姑娘这么排斥，亏得我还想帮她，一看自己手才意识到佳佳你误会我了，其实我当时伸手过去是想要帮忙矫正。” “哈哈哈，杰克你真是工作狂，第一次见面就这样，估计佳佳以为你要揩油呢。” “是啊，就是这样，所以当时尴尬了一会。” “后来呢，怎么样了？”沈乐追问。 “是啊，怎么好上的？”张莉问。 “肯定有故事。”林欣笑着说。 陈杰又很自然地分别分了两块牛排递到了张莉和林欣跟前。 “谢谢。” “谢谢。” 两人正急着听故事，连林欣都没有排斥陈杰夹菜的动作。 “也是出于好奇，从那之后我就偶尔关注佳佳了，佳佳也一直提防着我，像是防流氓一样，直到那次佳佳没站稳，倒了下来，我刚好从后面经过，接住了她，好了，误会更深了。” “是啊，当时我还以为杰是故意跟踪我，当时就把他推开了。”丛佳佳笑着说。 陈杰也笑了笑，说：“是啊，别看佳佳瘦，力气还挺大的，当时差点被推倒，还没站稳，又上来给了我一巴掌，我当时的脑袋是这样的。” 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个大问号。 众人噗嗤一笑。 “像杰克这样地高富帅，要是抱着我，我都舍不得下来。”沈乐笑着说。 “你和佳佳的邂逅像是电视剧里的一样，然后呢？”张莉问。 陈杰一边夹菜，一边说：“然后，佳佳就大声质问我，为什么要占她便宜，反正说了一大堆，当时我就觉得这个女孩太不可理喻，也没多说什么，就走了。” “结果当天晚上，我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是佳佳打来的吧？”林欣问。 陈杰点了点头。 “是的，当时佳佳说自己看了录像，也听健身房里的教练和学员说了我的情况，才搞清楚了误会。” 丛佳佳轻轻拍了拍陈杰的手臂说：“你还说呢，当时又不给我解释清楚，被人误会了就只知道沉默。” 陈杰微微一笑：“我自己问心无愧，也没什么好解释的，而且那个时候估计我解释任何人都听不进去，解释多了反而像是狡辩了。” “是啊，有时候越解释越乱，杰克你做的是对的，我挺你。”沈乐说。 “然后呢，你和佳佳就好上了？”张莉问。 “那天架不住佳佳的坚持，我就去了，到了以后，佳佳请我吃了顿饭，然后互相加了联系方式，聊的还算愉快。”陈杰说。 “？就这样？”沈乐追问道。 “对啊，你还没说你们怎么成闺蜜的呢？”张莉问。 陈杰沉默着拿起酒瓶，给丛佳佳倒了一点，端起酒杯对丛佳佳深情说：“后来发生了一件事，让我重新认识了这个坚强、勇敢、独立的女孩。” “快说快说，我紧张地汗毛都竖起来了。”沈乐抓紧了筷子和勺子说。 “那天，我，佳佳和几个好友约好了去长白山徒步探险。” 说着，陈杰的表情稍微严肃了一些。 “不会出事了吧。”林欣突然问。 陈杰点了点头。 “原本我们为了刺激就没有请向导，可是大自然的残酷环境给我们上了生动一课。” “刚进山的前三天还好，第四天团队里体质稍弱的人就有点顶不住了，有两个病倒，一个意外摔伤，我们剩下的几个每天基本上忙着照顾他们了，而且当时我们的设备意外损坏，找不到方向，基本上被困在深山里，随身带的食物只能坚持三天，水都没得喝。” 三人收起笑脸，有些紧张起来。 “那你们怎么脱困的。”张莉问。 陈杰跟丛佳佳碰了下杯子，喝了一口酒。 酒精下肚，丛佳佳的脸色有些红润起来，故事惊悚刺激，眼神迷离，朦胧的灯光额外增添了几分媚态，显得格外迷人。 “被困的第三天，团队里派出去寻求支援的人也没传回消息，食物已经全部吃完，留守照顾的人也病倒、受伤了两个，佳佳也伤了手臂。” 说着陈杰有些心疼地抚摸了一下丛佳佳手臂上的疤痕，丛佳佳轻轻摇了摇头，眼眶里沁满了泪花。 “好感人…”沈乐哭了起来。 张莉和林欣也有些说不出话。 “那时候我也顶不住了，在一次外出寻找食物和水时候被毒虫咬伤，病倒了，只剩下佳佳一个人能勉强行动。” “就在绝望的时候，佳佳站了出来，找来了食物和水，然后全部留给了我们，自己一个人什么都没带出去寻找救援。” 陈杰又喝了口酒，顿了一下，说：“去了三天，那时候我们留下来的人都已经放弃了，一身是伤的带着救援队伍赶到了。” “三天，佳佳一个人什么都没带，顶着伤病在原始森林里走了两百多公里，找来了救援队伍折返回来，。” “其实在一开始，我们队伍里都觉得佳佳是最需要照顾，经验最欠缺的，结果却是佳佳救了我们所有人。” 陈杰转头深情对佳佳说：“感谢你，我生命中的最重要的人。” 说着说着，丛佳佳轻轻摇了摇头，勾住了陈杰的脖子，两个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在场的三人均是感动的不行，感情最丰富的沈乐都忍不住流下眼泪来。 “好感人，没想到你们竟然经历了这么多，感觉好虚幻。”沈乐说。 张莉也擦了擦眼角说：“是啊，好像电视剧里的男女主角一样，从误会到经历生死。” “那你们怎么没在一起的，反而成了闺蜜。”林欣问。 沈乐一听也反应过来：“是啊，像你们这样，早就应该做男女朋友了。” “你们是不是处过？”张莉想了想问。 陈杰点了点头。 “那次回来之后我就跟佳佳一起了，可是一段时间之后，我们都发现一个问题，就是我们的感情实在是太深了，彼此都离不开对方，但是其中又掺杂了感谢和朋友之情，所以商量过后，就做了闺蜜。” 感情太深反而做不了男女朋友，这句话一出，不止沈乐，就连已婚的张莉和林欣都有些疑惑。 “感情太深？”林欣问。 陈杰微笑着说：“说起来可能有些难以理解吧，我解释一下吧。” “我和佳佳刚在一起的第一天，就有些尴尬，因为我们不知道是以男女朋友相处，还是熟人相处，还是救命恩人的关系相处。” “所以第一天开始，我们两个基本上到处都合不来。” 丛佳佳也点了点头说：“主要是我们太熟悉了，谈情说爱的时候总是像是哥们一样，那种感觉，很怪。” “对啊，很多事情你能对哥们和兄弟做，但是不能对情侣做，有些事情你能对女朋友做，但是不能对兄弟做，就是那种感觉。” “比如说，我经常会和朋友一起出去聚聚，喝喝酒，唱唱歌什么的，有时候还会有女性朋友在场，这种场合带女朋友就不合适，可我和佳佳当时又在尝试恋爱，这带过去吧显得不尊重佳佳，不带过去，又觉得不够义气。” “像这样情况太普遍了，所以，到最后我们实在是受不了情侣之间的那种奇怪的约束，越处越不像是情侣，所以，索性就做了闺蜜。” “可是从男女朋友到闺蜜，不会太奇怪吗？”林欣问。 陈杰笑了笑，端着酒杯和林欣碰了碰说：“其实大多数人都不能理解，因为他们没经历过。” “其实我和佳佳不仅仅闺蜜，更是人生伴侣，灵魂伴侣，我们两个的默契已经达到了百分之九十的人都难以达到的深度。” 沈乐有些奇怪：“那你们直接结婚不是更好？” “还是我们之前的那个问题啊。”陈杰说。 沈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对哦，你们是挺奇怪的，不过我看你们关系好好，比一般人要好的多。”沈乐说。 陈杰点了点头，说：“对，我们现在就是这样的状态，既相处的来，又有很深很好的关系，又不被世俗约束。” 三人听了觉得很是稀奇，或许是自己没有经历过，体验过。 “可是这样，你们怎么找对象呢？还准备找对象吗？”张莉问。 “这种事就顺其自然吧。我觉得要是真的找对象，那她肯定能理解这些。我是个完美主义者，如果我和佳佳这么纯洁的关系都不能接受，那其他地方肯定合不来。” “再说了，其实我和佳佳都已经有了彼此，人生难得一知己，何必要求那么多呢。” “而且，进化到这个新时代，生存的意义早就超脱了原始动物的繁衍本能了。” “对啊，现在丁克越来越多了，我那个小区就有个外企高管是丁克，人家现在可潇洒了，整天吃吃吃，买买买，整天全球到处飞，晒的全是旅游、美食和好多好玩的。”丛佳佳也附和说。 陈杰点了点头笑了笑，接着说：“不错，想想看，人家可以追求生命的意义，我们也一样可以，没必要抱着老传统思想一直不变，现在好多习俗不都改了吗，时代变了。” “当然，不是说生孩子就不好，每个人想法不一样，但是最重要的是要追求，遵从自己的内心和想法，活出自己想要的，才真的是没有白活，否则忙碌一辈子，很多人都想不通自己到底是为什么，因为大多数人一直都活在别人的期待里。” “什么爸妈又催婚了，催孩子了，孩子成绩不如别人，又要开始拼比了…一辈子就为这些事情，从来没真正为自己活过。” “我很同意，咱们年轻人，现在生活已经很不容易了，干嘛一辈子活在别人的眼光中。”沈乐说。 “唉，不说这个了，扯的太远了，今天主要是庆祝认识大家，咱们虽然比不上那些富人，但是能力范围内该有的仪式感还是必须的。” 说着，陈杰端起酒杯站起身。 “来，我敬大家一杯，为了友谊和以后更深层次的交流，干杯。” 说着，仰头一饮而尽。 众人很激动，纷纷喝了一口。 “好诶，今天太高兴了。”沈乐鼓着掌说。 “来来来，吃饭。”丛佳佳招呼着说。 饭局高潮告一段落，众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可是林欣却有些心不在焉，陈杰刚才的这番话，深深地冲击着林欣的价值观。 “为什么要活在别人的期待中，人应该为自己而活…” 这句话一直在林欣心中回荡。 深夜，林欣躺在床上，没有入睡，翻了个身，突然意识到旁边没人，猛地坐了起来，才想起来余升还没回来。 带着一丝失落和孤独，林欣又躺了下去，翻开手机，朋友圈里，张莉、沈乐陈杰和丛佳佳都发了朋友圈。 林欣笑了笑，无意识地翻了一下，徐昊的朋友圈发了一条状态，餐桌上放了一个酒杯，没有配字。 林欣看了看，有股感同身受的感觉。 一股困意袭来，林欣想了想，点了个赞，关上了手机。 第十四章 习惯 清晨的阳光格外明媚，手机震动将余升惊醒过来。 余升闭着眼睛，从床头柜拿过手机，眯着眼睛看了看信息，叹了口气，又要出差了。 放下手机，余升看着天花板发了会呆，转头看着仍然在熟睡的林欣，散乱的头发，枕头上还有一小片口水渍。 余升笑了笑，轻轻撩了撩盖住林欣半张脸的头发，温柔地看了看，然后轻轻一吻。 林欣被动作稍稍惊醒了一些，有些不好意思地拉了拉被子。 “干嘛，大清早的。”林欣嗲嗲道。 余升摸了摸林欣的头发，说：“都九点了，还不起来？大懒虫。” 林欣轻轻踢了踢被子回道：“你不也没起吗？” 余升笑了笑，掀开被子，准备起床。 “我一会要去赶车了。” 林欣一下子睁开了眼睛，想起来余升今天要出差，脸上瞬间有些失落。 “怎么这么快…天天出差，这工作怎么这么多出差，这个月都出差第五次了，在外面比在家里时间还多…” 余升看着林欣有些孩子气的样子，心里也有些不舍。 “乖了，这次快，过两天就回来。”余升安慰说。 林欣哪里听的进去。 “这个工作太辛苦了，有没有加班费，重找个算了，反正当时也不是想做销售的。”林欣赌气说。 余升很无奈，也有些内疚。 “我上次问了，说是一年左右轮岗，再看看吧。” 林欣欲言又止，抱着被子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余升看着林欣生气的样子，笑着躺到了林欣身边，抱住了林欣。 林欣稍稍好过了一点，说：“我就是觉得你太忙了，余泽又在老家，家里太冷清了。” 余升有些说不出话，只能贴着林欣。 林欣也转过身，也紧紧抱住了余升，十分不舍。 “都老夫老妻了，乖了，自己在家刷刷剧，没事跟同事一起出去逛逛，你部门那几个好朋友不是经常出去玩的吗？你和那个什么嘉欣和乐乐不还一起报了个什么心理培训班吗？” “那是佳佳，我们三个一起报的是心理疏导班，可有用了。” “好好好，你去不就是了。”余升摸着林欣头发说。 “哼，名字你都记不住，没用心。” “记住了，记住了，佳佳，佳佳。” 林欣生气地拍了一下余升。 “你记女生名字倒是挺快，其他的记不住。” 余升无奈赶紧改口：“是心理疏导，心理疏导。” “哼…敷衍。” 林欣依偎在余升怀里，有些不悦。 眼见林欣心情没有好转，余升挠了挠林欣的胳肢窝。 “哎呀，哈哈，别闹。”林欣一阵拍打。 “啊，不乖我就又来了。”余升故意逗着林欣说。 “不要，不要，我错了…哎呀，好痒…别闹了…” 两人一阵打闹。 …… …… 十点，余升整理好行李，站在门口准备出发。 林欣有些不舍地抱了抱余升。 “外面注意休息，早点回来。” 余升笑了笑，摸了摸林欣的脑袋。 “好，都听你的，那我走了。” “一结束就回来。”林欣喊道。 余升推着箱子挥了挥手，走出了家门。 林欣失神了一阵，虽然余升经常出差，这种分别的场面也经历过很多次，但是每次林欣都感觉有些失落，像是失去了什么一样。 坐在沙发上，林欣有些情绪低落。 手机在茶几上肆意震动，林欣回过神，拿起来一看，笑了笑，按住录音键发出消息：“我马上来。” 说着打开朋友圈，习惯性地在徐昊、沈乐、丛佳佳、陈杰等人的最新状态上点赞。 快速收拾好东西，换好衣服，稍微打扮了一下，出门。 几乎每个周末，余升都至少有一天出差，林欣虽然有些不舍，但也渐渐接受了这种生活，好在沈乐、丛佳佳几人空闲时间多，也爱玩，极大弥补了余升的空缺。 女人之间的交流总是很奇妙，可能同一种洗发水味道都能让两人成为闺蜜。 短短两个月时间，林欣和丛佳佳几人的关系突飞猛进，已经到了亲密无间的地步，彼此也成为了准“闺蜜”。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因为陈杰的加入，徐昊也渐渐融入了财务办闺蜜团这个小团体。 …… 8月30号，星期天，正在饭店吃下午茶的林欣有些心不在焉。 丛佳佳瞟了一眼正在看手机的林欣，轻轻提醒说：“欣姐，是不是有事情？” 林欣有些不好意思，关上手机说：“余升一会要回来了，我在想是不是早点回去。” 沈乐有些不在意地说：“哎呀，欣姐，你就别担心那么多了，余升他几十岁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难道你还担心他丢了不成。” 张莉也笑了笑说：“乐乐你懂什么，这叫贤惠。” “人家余升每周都出差，欣欣这才刚结婚几年，还没过蜜月期呢。”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懂不懂，春宵一刻值千金你懂不懂，余升这都出去好几天了，人家花样美少妇一个人在家里，能不寂寞吗？” “哎呀说再多你也不懂，等你结婚了，你比欣欣还要黏你老公。” 众人哈哈大笑。 张莉一番话让林欣面红耳赤。 不知什么时候，几个人关系越密切，说话也就越大胆，偶尔飚飚黄段子，众人不仅不在意，反而更亲近了些。 沈乐叹了口气说：“我才不要，要黏也是我老公黏我才对，都结婚了还不使劲宠我宠成小公主？” “我可是要人哄的，结婚又不是给他当保姆当妈的，我才不要整天围着他转呢。” 丛佳佳也点头同意，握着拳头一本正经地说：“对，乐乐你进步了，我们新时代女性就要这样，自强自立。” “不错，我支持你们。”陈杰也笑着附和说。 张莉笑着摇了摇头，倒是没说什么。 沈乐越想越兴奋，借着酒劲转头对徐昊笑着说：“是不是啊昊昊，如果是你的话，我可以例外哦。” 徐昊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没有回应。 其实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懒惰人格，谁不愿意被人捧在手心呢。 就在林欣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是余升打来的。 不知怎的，林欣看了看周围，犹豫了一会，接通了电话，徐昊和陈杰几乎是同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桌上安静了许多。 林欣心中有些感动，小心接通了电话。 “喂，怎么了？”林欣问。 “小欣，我临时有事回不去了。” 一听到这个消息，林欣有些失落。 “哦…又要推迟吗？” “是的，谈的不顺利，临时安排其他事情了，今天去不了车站接余泽了，爸妈还有一个小时左右就要到了，你抽空去接一下吧。” 林欣看了看时间，说：“不是晚上车吗？怎么提前过来了，我现在市中心这边呢，怎么办，坐车赶过去的话至少得一个多小时，还非要搭到车才行。”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 “这样，你先去搭车…” “快点走了…” 电话那头传来男子有些不耐烦地的催促声音。 “好的汪主管，稍等一下。” “小欣你先赶过去，我打电话让爸妈在车站等一下。” “能让爸妈他们直接过来吗？”林欣问。 “他们肯定舍不得打车，坐公交要转乘，他们不一定认识路，再说他们带着行李和小孩，不方便，还是你打车过去接一下他们吧。” “好的，我马上过去。” “快点，要走了，怎么那么慢。” 电话那头又传来催促的声音。 “来了来了。” “我不跟你说了，得去赶车了，你先打车去吧，有事再跟我说。” “好的…” 林欣还没说完，余升便挂断了电话。 一通匆匆电话，林欣听着有些别扭，心里也很堵。 “你老公也太忙了吧。”沈乐感叹。 “是啊，连小孩都接不了，事情全都压在欣姐你一个人身上了。”丛佳佳说。 张莉想了想，也问道：“欣欣，那边没什么事吧？” 林欣微微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我有点听到那边一直催，语气还不是太好。欣姐，升哥那边是不是工作不顺心，还是被人故意找茬了。”徐昊问。 陈杰也点了点头，说：“我也觉得，余升那边工作不太顺利的样子，而且这么频繁的出差，那家公司肯定极端的不人性化，领导又不好的话，那工作也没什么意义了，总不能为了一点死工资放弃家庭和尊严吧。” “是啊，大部分时间在外面，家庭完全顾不上。”丛佳佳说。 “谁说不是呢，余升本来就没什么情调，现在就找了这么个工作，眼光也太差了，本来就害得欣姐跟守活寡一样。”沈乐愤愤不平地说。 张莉皱着眉头，踢了踢沈乐，沈乐看着林欣难堪的样子，这才不乐意闭上了嘴。 众口一辞，几人越说，林欣心里那口气越堵，委屈的几乎要哭出来。 徐昊突然站起来说：“欣姐走吧，我送你过去，不是要接小孩吗？”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 林欣一惊，连忙站起身，收拾了下东西。 这时候，手机上又传来余升发来的消息，让自己去接儿子。 一瞬间，林欣有些难过，简单说了一句：“我先去接小孩了，你们先吃。” 说着有些失魂落魄地跟着徐昊走出了饭店。 来到停车场，徐昊像往常一样给林欣打开了车门。 上车前，林欣有些犹豫起来。 “自己坐徐昊车子去接儿子，万一被余升父母看到会不会多想。” 徐昊看着犹豫地林欣，似乎看出了林欣的想法，微微一笑说：“欣姐，这个地段不好打车，运气好也要半小时左右才能打的到，放心吧，一会到了车站我就在外面，不进去，如果见到叔叔阿姨，你就说我是跑私车的。” 林欣想了想，看了看周围繁忙来往的车辆，心中一暖，低头坐进了徐昊的车。 车子发动，极速奔驰在宽阔又拥挤的马路上。 “谢谢你了…”林欣柔声道谢。 徐昊摇了摇头，说：“举脚之劳，欣姐不用这么客气，工作上欣姐你帮了我更多。” 林欣被“举脚之劳”这个词逗的一笑。 “感觉一直蹭你的车很不好意思，在单位还一直吃你的零食，拿你的礼物，有空我请你吃饭吧。”林欣颇为诚恳地说到。 徐昊摆出笑容，从后视镜里看了看林欣认真的脸，回答：“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原本潜意识里还有点担心徐昊会拒绝的林欣松了一口气，笑着答应：“好滴，那就这么说定了。” 徐昊虽然年轻，但似乎非常懂女人，特别是成熟女人的想法，从他嘴里出来的话总是充满了温度，让人舒适无比。 半年多的接触，林欣和徐昊也熟悉了很多，自从上次说开之后，林欣对徐昊有一种同情、亲近又有点依赖，又有点抗拒的复杂的感觉。 两个人随意地聊天，有说有笑，时间一闪而过就到了车站。 “就停在这里吧，我去接小孩。”林欣看了看远处的车站说。 “这里还有点远，我再开过去点，没事，那边车多，在那边停也一样。” 徐昊将车停在离出站口稍微有点距离的地方。 林欣掏出电话拨了出去。 “喂…妈…” “喂，小欣呐，我们就在出站口这个饭店里，带余泽吃点东西，没走远，你到了吗？” “我到了，你们别走开，我现在过去。” “好好好，那我们在门口等你。” 林欣挂断了电话。 “那我去了。” 徐昊点了点头。 林欣刚准备推开车门，又犹豫了一下，对徐昊说：“要不你先回去，我一会自己打车回去吧。” “欣姐你不用担心这么多，就当我是跑车的，现在接了单，在这等你，而且这边车站的出租车可乱了。”徐昊认真说。 林欣有些迟疑。 徐昊已经下车，给林欣打开了车门。 “这位美女乘客，车站已经到了，请下车，本车将会在车站等您24小时，请接到家属尽快返回乘车，本次乘车费用按累计，截止目前，已累计一个小时五分钟，费用三个真诚的笑容哦。” 林欣坐在车座上，看着徐昊一本正经又幽默风趣地模仿着，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你真逗，哈哈哈…”林欣不禁笑了起来。 徐昊盯着林欣，眼神逐渐深邃起来。 目光对视，林欣顿时被眼前这副表情吸引住。 滴滴… 旁边的车子爆发出刺耳的喇叭声，将两人从失神状态中惊醒过来。 林欣心脏一动，红着脸，下意识躲开了徐昊那充满吸引力的目光，心里有一丝慌乱。 徐昊有些淡定地回过神来，柔声道：“去吧，我在这等你。” “嗯…” 林欣走下车，有些慌张地朝饭店走去。 饭店门口，老夫妻二人带着余泽正在等候，余泽手里拿着大鸡腿，啃得满手是油。 “妈妈…” 余泽高兴地挥着手，朝林欣喊道。 余志一把拉住往外冲的余泽，提醒道：“小伙子，过马路注意车子。” 说着，带着余泽朝林欣迎了过去。 “爸妈。” 林欣有些开心地抱起余泽，朝二老打着招呼。 “嗯，小欣，麻烦你了。”余志说。 “不麻烦，走吧，打车回去。” 余志拉着老伴没有动作，只是静静地将行李交给林欣。 “小欣呐，我和你妈就不去了，老家还有急事，家里也没人看，院子里还养着鸡呢，我们这就回去了。”余志说。 一旁的老伴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口。 一听这话，林欣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心里竟然莫名其妙轻松了一点。 “还是去住几天吧，余升过两天也该回来了，最近工作忙，也没时间回老家看看，你们这难得过来。” “爷爷奶奶，我们一起回去吧。”余泽也上前拉住余志的手说。 余志有些不舍地抱住孙子。 “爷爷下次再来，家里的小鸡肚子饿了，爷爷回去给它们做饭去。” 想起玩了一个暑假的小鸡，余泽一脸开心地说：“我也要喂小鸡。” 余志开心一笑：“好好好，等你下次放假，爷爷再带你喂，还去钓鱼，好不好？” 余泽手舞足蹈，喊着：“好，我要钓鱼，钓鱼。” 三人看着余泽开心的样子，笑得合不拢嘴。 余志放下余泽。 “去，跟妈妈回家，爷爷奶奶下次再来看你。” “好吧，那什么时候过来？”余泽天真地问。 余志摸了摸余泽的脑袋，说：“有时间就过来。” “好，爷爷再见。” 林欣牵过余泽，问：“爸妈，你们真的不去吗？要不过去小住两天，等余升回来再说。” 余志看了看余泽，有些坚定地笑着摇了摇头：“不去了，家里一堆事，又不能丢，等下次有机会吧。” 见余志坚持，林欣也没有继续挽留。 “那你们路上小心。” 余志挥了挥手，说：“放心，都熟门熟路。” 一旁的老伴憋了一肚子话，这时实在忍不住开了口。 “那个小欣，箱子里有一盒子鸡蛋，都是自己家攒的，回头给余泽吃，还有，箱子里还带了些干豆角和木耳，也是余升他爸找邻居换来的，余泽喜欢吃。” 林欣微笑着说：“好的，我记住了。” “还有，余泽最近几天摔了一跤，腿上破了点皮，还没好全，回去注意别碰到生水了，这几天还得擦药。” 林欣一听，有些担心地蹲下看了看，问：“痛不痛？” “之前有点痛，现在不痛了。” “怎么会摔跤的？”林欣有些生气地问。 “怪我，那天带他出去山上玩的时候，被树藤绊倒了。”余志解释说。 林欣微微皱眉：“带山上去了？” 一瞬间，林欣想要说埋怨的话，但是又咽了回去。 见林欣不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喇叭声。 余志苦笑着转移话题说：“那个，小欣，车子已经帮你叫好了，赶紧上车回去吧，这里太阳大，晒人。” 林欣看了看不远处有些不耐烦地出租车司机，下意识瞟了瞟徐昊停车的地方。 “我来的时候已经叫了车了，不用这个车子了。” 余志微微一愣，旁边的老伴也有些为难。 “到底走不走啊？”出租车司机喊道。 对比出租车司机的态度，林欣下意识地愿意坐徐昊的车。 而且余志夫妻既然回去，自己也不用担心徐昊和他们见面会尴尬说不清的情况。 “那边钱都付过了，我还是坐原来的车回去吧。”林欣解释说。 余志微微一笑。 “好，就坐原来的车，这个车子不坐了。” “可是…” 老伴刚想说，余志赶紧用胳膊撞了撞，打断了老伴的话。 “需要送你们吗？”余志问。 林欣赶忙摇了摇头：“不用了，车就在那。” 余志挥了挥手，说：“行，那你慢点。余泽，跟爷爷再见。” 余泽开心地挥手：“爷爷再见，奶奶也再见。” 老伴眼眶发红，有些不舍地挥了挥手。 “在家里听爸爸妈妈的话，多吃饭，勤洗手。” 余泽一口答应：“好。” 林欣推着箱子：“那我就回去了。” “行，去吧。” “你们路上也慢点，走了，余泽。” 告别总是让人那般憔悴。 滴滴滴… 出租车不耐烦地滴着。 “到底走不走啊。” 身后的出租车司机十分不情愿地喊到。 “不走了。” 司机一脸不愿意。 “不走钱也不可能退了，搞什么东西，耽误我这么长时间。” “怎么能不退呢？我们又没坐车，耽误你几分钟，一定要退。” 老伴刚想理论，余志抬手示意老伴不用纠结。 “不退算了。” 司机听着这话赶紧一脚油门离开。 老伴一脸舍不得。 “几十块，就这么白给人家了，你今天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好说话了？儿子家也不去，来的时候还念念叨叨地要和儿子喝几杯，这突然又不去了，还白送人家钱，也不告诉小欣，你到底什么意思。” 余志眯着眼睛，远远看着林欣坐着一辆黑色的轿车离开车站，没有说话。 “你说话啊，刚才不是那么能说吗？”老伴埋怨道。 良久，余志摇了摇头。 “儿子都不在家，我们去干什么？你做的菜又不合小欣口味，万一哪里做的不对，闹了矛盾，让儿子怎么办？帮你还是帮小欣？” “那车钱怎么也不要了？” 余志叹了口气：“你这里认识几个人？是能打赢官司？还是能打的过这帮司机？闹出事来，还得麻烦儿子和小欣。” “就你大方，那是几十块，两天的菜钱没了。” “我出，一星期不抽烟赔给你，够了吧。” 余志的一番话让老伴说不出话来。 余志看了看有些委屈地老伴，说：“有机会再来，钱没了再挣，靠那几十块发不了财，也饿不死，不要搞得跟什么一样又不是…总之，先回去再说，这里热的要死。” 老伴看了看远方，还是跟着余志走进了车站。 一路上，老两口都没怎么说话。 深夜，老伴看着独自坐在黑漆漆院子里的余志，依旧有点意见，依旧没有理会，独自走进房间。 抽完第七根烟，余志掏出电话，给余升拨了出去，电话没人接。 余志顿了一下，过了几分钟又拨了过去，在通话中。 又过了十分钟，余志再次拨了过去，电话通了。 “喂…” “喂，爸，你们怎么不在那住几天，我刚听小欣说的，还跟她争了一下。” 余志猛吸了一口烟，回答说：“家里还有事，你工作怎么样？” “…还行，就是出差多。” “出差多也得抽时间照顾家庭。” “我知道了。” “…你和小欣最近怎么样？” 第十五章 梦与现实 “余升，余升？” 正靠在窗户上发呆的余升似乎完全没有听到汪伟的声音，又或者是根本不想理会。 高铁窗外飞速后退的风景让余升有些反胃。 自从上次接到父亲余志那通莫名其妙的电话之后，余升好像就变得有些敏感，脑海里经常出现那天送妻子林欣回家的那辆陌生黑色轿车。 人一旦有了怀疑之后，就会神经质一样，自由联想到各种自己没注意到的细节。 “难道林欣她真的出轨了吗？”余升不禁心想。 “可是她除了玩手机变多了一点之外，没有其他的异常举动。” “会不会是我多想了？可是父亲为什么要突然问我这个问题呢，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但是又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呢？” 余升想不明白。 “不对，父亲是个传统的人，如果林欣真的出轨了，应该会直接告诉我，然后让我离婚。” “既然父亲只是问问，那应该没有出轨，可是为什么要突然问我和林欣的感情怎么样呢？莫非父亲觉得林欣有移情的倾向？”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余升想了很久，也想不明白。 汪伟看着喊了几声仍旧无动于衷的余升很生气，上前推了推余升。 肩膀上传来的压力让余升不得不回过神来。 “主管？到了吗？”余升问。 汪伟有些惊讶地看着余升：“我刚才说了半天你一句也没听进去？过来整理一下表格。” 余升有些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主管，昨晚没睡好，注意力有点不集中。”余升道歉说。 “有点不集中？你那是完全不在状态，年纪轻轻的，怎么比我这个中老年人状态还差，你这样不行，做事就要好好做。”汪伟训说着。 余升感觉很憋屈，但也只能硬着头皮点头，谁让别人是自己领导，而自己又确实做错了呢。 “主管教训的是，我尽量调整。” 汪伟对这个回答显然不满意，有些不高兴地看着余升，语重心长地劝说：“年轻人30岁左右再不努力，等老了再后悔？你文化水平比我高，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知道吧。” 余升连连点头。 似乎是看出来了余升的心事，汪伟稍稍放缓了语气。 “有什么事想不通还得这样失魂落魄的，你才这么年轻，能经历什么大不了的事？要想开一点，心态放平。” “上班了就专心上班，好好干工作，争取加薪升职，保证经济来源，回家了就好好经营家庭，两不误，这样才行。” 对于这番话，余升也很认同，也很惊讶汪伟能对自己说出这番实诚的话。 “主管人表面严肃无比，心肠还是有点软的，也不是完全没人情味。”余升心想。 刚想着，汪伟又摆出一副被欠了几十万的严肃地样子，推过电脑：“赶紧看，马上到站了，尽量今天跟对方把事谈好。” 聊了两句，虽然没有解决问题，但是注意力好歹转移了一些，余升的心情也稍稍平复了不少。 “好的，我马上看。” …… 功夫不负有心人，谈判进行的很顺利，汪伟和余升非常开心。 陪客户吃完饭，汪伟和余升慢慢悠悠地回到了酒店。 “这个最大的客户，终于搞定了，这个季度的销售业绩也该达标了。”汪伟笑着说。 余升也松了口气。 “不容易啊，这个客户前前后后跑了十来趟，总算是满意签单了。” 汪伟点了点头。 “不错，你做了很多工作，有你一份功劳。” 第一次听到汪伟的赞许，余升也有些高兴。 “其实我没做什么，主要是主管你，经验老道，看准了对方的软肋，一个电话直接搞定，成功。”余升说。 汪伟听着奉承的话也很开心，笑了笑说：“所以做事就要找准关键点，要不然做了许多无用功，也只是事倍功半。” “是是是，又学到了。” 余升连连附和。 快到酒店，汪伟突然对余升说：“既然工作完成了，我看你家里也有事，这次就先回去吧，你自己看看明天一早的车票，自己买票回去，别超标就行，回公司一起报销。” 余升有些吃惊，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直以来，汪伟都是一丝不苟，严苛无比，上班调休都要考虑很长时间，更是从来没迟到早退过一分钟的人。 “那明天的合同？”余升有些不敢相信地问。 “谈都谈好了，明天合同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你有事先回去。”汪伟说。 入职这么久，加班早已是常态，如今第一次享受提前回去的待遇，余升很激动。 “真的吗？那我真的先回去了。”余升确认似地问。 汪伟有些不耐烦地说：“什么真的假的，我什么时候跟你开过玩笑？怎么还婆婆妈妈起来了？要回去就赶紧回去，不回去就抓紧工作。” 余升赶忙回答：“回回回，我这就买票，买今晚的票回去。” “随你，你自己决定。” …… 回到房间的余升一边看票，一边收拾东西。 买好票正准备跟林欣分享的时候，脑海里突然出现一个可怕的念头。 “如果我提前回去会怎么样呢？会看到什么景象吗？” “不会吧，她昨天还问我什么时候能回去，如果真的有问题，应该会不希望我回去吧。” “可是父亲为什么那样问呢，到底发生了什么？” “应该没事的，难得先回去，还是先打电话说一下吧。”余升心想。 就在手指即将按下拨通键的时候，余升的手僵住了。 “那天那个人到底是谁？” …… 怀着无比复杂又担心的心情，余升带着怀疑，终究是没有按下拨号键。 深夜的车站尤其寂凉。 越接近家，余升越是紧张担心，不知道是期待发生着什么，还是期待不要发生什么。 楼底下，余升看着一辆黑色的轿车有些发呆，脑袋也有些充血。 “自己到底怎么了。” 余升晃了晃脑袋。 “如果林欣真的出轨了，那自己该怎么办？”余升不断问自己。 带着犹豫，余升压住了胸腔里的即将爆发的火气。 门口，余升的手有些颤抖，耳边仿佛传来了不堪入耳的声音。 脑海里两个小人已经打的不可开交。 “冲进去搞死那个男的，不干死他算什么男人。” “冲动是魔鬼，没亲眼见到都不能说明什么，或许人家只是普通同事朋友呢。” “普通同事朋友能经常送有夫之妇回家？冲进去，父亲已经那样暗示你了，肯定有问题，说不定这会正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进去抓个现行。” “只是顺路也说不定呢，就是自己还坐过女同事的顺风车呢，那个行政的小丫头齐玟还拉过自己手，能说明什么？也有问题吗？” “那不一样，我自己有分寸，和齐玟保持了距离，而且离职后也没再联系过。这都半夜找到家里来了，还不能说明问题吗？难道来斗地主吗？” “或许有急事呢，总得给个机会解释一下吧。” “有什么解释的？你觉得什么急事能半夜到家里来？色迷心窍还差不多，要有事也是不偷腥就会死的事。” “不能太冲动了，一时冲动带来的后果是什么？两败俱伤，到时候余泽怎么办？父母怎么办？准备后半生在牢里渡过吗？” “那也总比让他们骑到头上拉屎的好，人活一口气，这么窝囊对得起谁？又如何能给余泽树立个男人的榜样？” “想想家人，想想你们，想想这些年的感情，如果感情真的出问题了，自己又何尝没有责任，为了一时的快感，值得吗？” “你就是个窝囊废，瞻前顾后的，你这一生都在失败，都这个时候了还顾及这么多，有什么出息，让人失望。” “时代不一样了，你不是一个人，考虑考虑家人。” …… 余升第一次觉得这个熟悉的家竟然如此陌生，第一次对这个熟悉的大门生出了一丝恐惧，无比担心害怕里面的景象，也无比担心害怕自己会做出什么。 这一刻，钥匙插在锁孔，门把手是那么的寒冷刺骨，余升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叮咚，电梯的声响让余升惊醒过来。 “林欣，千万不要让我失望，不要做那种事。” 余升心想着，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开门，走进了黑漆漆的屋子。 余升静静地放下行李，身上血液沸腾，又有些乏力，一股无可奈何地挫败感油然而生。 愣在客厅看了看仍然亮着灯的房间，余升转头走进儿子的房间。 儿子早已熟睡，手里还抓着新买的玩具，余升冰冷的目光瞬间变得柔和温暖，轻轻给儿子搭上薄被。 回到客厅，余升不自觉地掏出了应酬客户的香烟点了一根。 红色的火光伴随余升沉重的呼吸时明时暗，余升看了看手中的烟头，自嘲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余升走近房间，门内依然亮着灯，里面隐约传来男女的声音。 余升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推开房门。 床上，林欣正侧躺在床上，上半个身子露在外面，大腿搭在被子上，头发散乱不堪，睡相有些不雅观。 余升环顾了一下，并没有看到自己担心的画面。 走近床边，原来是林欣的手机正在播放电视剧。 余升看了看正在熟睡的妻子，自嘲着松了口气。 “想什么呢，难道你还看到自己老婆出轨吗？” “自己疑心病太严重了，说起来，自己和林欣结婚这么久，感情都很好，林欣对自己也是很包容，自己这么怀疑林欣确实对不起她。” “想起来，几个月前自己还没有工作的时候，林欣都没有抱怨，自己这次真的太过分了。” …… 生活本不易，自己还怀疑自己的妻子。 越想，余升越觉得对林欣有些愧疚。 看着熟睡中的妻子，余升的眼神温柔了许多。 余升悄悄拿开林欣的手机，放到了一边，又轻轻给盖上了被子。 似乎是感觉到了，林欣朦胧地睁开眼睛，一看到余升，立马笑了起来抱住余升的脖子。 “老公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余升有些不好意思：“刚回来不久，那边已经谈定了，主管突然说可以提前回去，我就连夜买票回来了。” “嗯，来，快睡觉吧。” 林欣笑着拉住余升。 看着林欣此刻依赖的样子，余升再也忍不住自己内心的感情，重重地吻了上去。 …… 清晨的阳光格外明媚，折腾了一夜的余升却早早醒来。 看了一眼仍然在熟睡的林欣，余升由衷地笑了笑。 现在窗口，一个中年女人正钻进楼下那辆黑色的轿车，原来那车是楼底下邻居的。 余升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准备洗漱。 一阵震动传来，余升看了看，是林欣的手机。 余升正想叫醒林欣，可又不忍心，于是走近拿起手机，调成了静音。 刚准备放下，对方又发来了信息。 “早安，欣姐。感谢昨晚陪我聊这么晚，我感觉好多了。” 欣姐今天有时间吗？一起吃饭吧，老地方怎么样？” “还有，欣姐昨天真的很漂亮。” 看到这里，余升的手有些颤抖，一种被欺骗的感觉让余升满腔怒火。 这段简短的对话虽然没有任何明示或暗示，也没有任何露骨的表述，但是一个男人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标注为徐昊弟弟的人很明显是带着目的发出这段话的。 而且这段话已经超出了正常男女同事朋友的界限，因为自己当初和林欣谈恋爱的时候也是这副语气。 看到这段话，余升仿佛看到了一个处心积虑，绞尽脑汁接近自己猎物的猛兽。 再看看正在熟睡的妻子，想起昨晚的缠绵，余升有些喘不过气来。 原来昨晚并不是简单刷剧刷到半夜，而是陪一个对自己有想法的男人聊天聊到了半夜。 余升翻看着两人的聊天记录，虽然没有直接挑明，但是越看，余升越是肯定了自己的怀疑，这个徐昊正在追求妻子。 越想越觉得后怕。 余升放下手机，满腔的怒火，伸手就想将妻子拉起来质问。 但是看着妻子熟睡的样子，余升又想起二人平淡但幸福的生活。 这段话又能证明什么呢？不能证明妻子出问题了。 “小欣为人内向，说不定都没意识到对方不怀好意。” 手僵在空中，余升很纠结，也很心痛。 “为什么？为什么你在自己面前表现得比之前更加活跃和依赖，背地里却还要如此堂而皇之的接受一个男子的不断示好。” “小欣你太让人失望了，到底为什么。”余升内心在不断质问。 余升的思绪回到了大学时候。 自己并不是林欣第一个喜欢的人，那时候，内向的林欣无比暗恋着一位同学，可是由于某些原因两人并没有最终走到一起。 在林欣低迷的时候，自己的出现才让林欣重新感受到了爱。 转眼结婚已经快6年了，余升以为这段感情会像童话故事里一样走到最后，可是现实却给了自己一刀，鲜血淋漓。 “爸爸…” 二子余泽正揉着眼睛站在门口望着余升。 看到儿子，余升的眼神瞬间温柔的不少，脑袋也冷静了些许。 这时，林欣也醒了过来，微微眯着眼睛，看着父子笑了笑，抱住余升的手臂。 “今天周日，怎么都起这么早。” 听到妻子的声音，和其他男人聊到深夜的画面又浮现在余升脑海中。 一股怒气冲进喉咙，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看到儿子的脸，余升终究是忍住了。 余升牵着儿子走到洗手间洗漱，冷淡地挣脱林欣的手，没有理会。 突如其来的冷淡让刚睡醒的林欣猛地愣了一下。 “老公怎么了？好像有点不开心…”林欣心想。 转头看着自己被翻过来的手机，林欣有些手脚发凉。 第十六章 试探 林欣想了好一会，始终没有想通余升为什么突然不开心。 撑起身子，林欣习惯性地坐在床头，拿过手机翻看，突然心脏猛地一缩。 “徐昊弟弟的这条信息是刚发来的，我没看过。” “怎么没显示在新消息里呢…难道，老公看到了？” 想到这里，林欣的心脏砰砰砰猛跳，内心突然有一种做贼被抓的感觉。 “到底老公看到了吗？可是刚才老公没问我徐昊弟弟的事。” “可要是没看到，怎么会这么冷淡呢。” 林欣越想越慌。 “老公一直都很敏感，也很多疑，如果问起来，我该怎么回答呢，说我和徐昊弟弟只是普通同事和朋友，老公肯定不信，怎么办呢。” 就在林欣紧张为难的时候，余泽跑了进来。 “妈妈，我想吃煎饺。” 林欣有些头大，对余泽说：“好，让爸爸去做好不好，爸爸做得更好吃。” 儿子点了点头，说：“好，妈妈你也起来吧。” 林欣紧紧握住手机，快速将徐昊的聊天记录全部删除，然后收好手机起床洗漱。 洗手间里，余升正呆呆地看着镜子洗脸，脸上没有往日的温柔。 林欣有些心虚地走到余升后面，轻轻抱住了余升。 刚接触到背脊，余升的身体轻轻一颤，似乎有些冰冷抗拒，林欣的心跳的愈发快了。 “看样子老公真的看过我的手机，哎，怎么这么笨，没删掉聊天记录呢。” “这下子怎么办，老公真的多疑，肯定不信，和徐昊弟弟纯洁的关系都可能要被冤枉成有事了，只怕我要冤死了。” 林欣靠在余升背上，感受着丈夫的冷淡，心里很乱，不知道该不该跟余升坦白。 余升也很意外，一直内向的林欣怎么一反常态地抱住了自己。 “她应该是看到消息了吧，果然和我想的一样，有些慌乱了，看来林欣和这个徐昊弟弟关系真的不一般，至少是同事之上了，否则没必要这么反常。” “也好，我倒要看看你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 想着，余升笑了笑，拍了拍林欣的手背。 “快洗漱，要做早餐了。” 林欣扭捏着摇了摇身体。 “不要，我要多抱一会，你好不容易在家。” 余升歪着头，碰了碰林欣的头发。 “都老夫老妻了，还这么腻歪。” 林欣跺了跺脚，有些撒娇地说：“就要，就要。” 如果是平时，余升很可能经不住诱惑，转身和林欣打闹一番，但一想到徐昊的事，余升瞬间兴趣全无。 “余泽在看。”余升有些冷淡地说。 “妈妈…你在干嘛？”余泽问。 林欣一惊，脸色通红地松开手。像极了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 余升稍微看了一眼慌乱在地的林欣，转身带着余泽离开。 …… 许久，羞涩难当的林欣才走出房间。 餐厅里，余升正给儿子倒豆浆，抬头一看，顿时愣在了原地。 走过来的林欣像是换了一张面孔，脸上带着淡淡的妆容，衣服也搭配的很有特色。 林欣看到余升的目光，满意又有些骄傲地翘起下巴问：“干嘛这么看我。” “你…化妆了？”余升惊讶问。 林欣笑着说：“怎么样，好看吗？” 余升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觉得这阵子林欣的转变有些大。 “好好的你怎么开始化妆了？” 林欣看到余升的态度，有一丝丝小失落，没想到余升的第一反应不是欣赏和赞美，要知道当初陈杰第一次教自己化妆，所有人都是夸个不停，特别是徐昊，一连夸了三天。 “怎么了，单位同事都画了，我也简单画一下。” 虽然妻子在妆容的加持下变得更漂亮了，但是余升心里闪过一丝担心，毕竟女为知己者容。 “小欣的改变太大了。”余升心想。 “妈妈，快来吃，爸爸做的煎饺好好吃。” 一旁专心吃早餐的余泽满脸是油。 林欣走过去刚想拿碗盛粥，又想起余升刚才有些反常的态度，手又缩了回去，心想再试试看余升的态度。 “老公，帮我盛一下粥。” 说着，两根手指捏起一个煎饺吃了一口，好吃的满眼放光。 余升顿了一下，看了看林欣，本想拒绝，但看着儿子在场，还是盛了一碗粥放到了林欣面前。 林欣一看，心里有些高兴。 “看来老公还不是很生气，难道他没看消息吗？我再试试看。” “老公，筷子。”林欣像个小孩子一样喊到。 余升看着林欣的样子有些无奈，顿了一秒，还是抽了一双筷子递给了林欣。 这下子林欣更加高兴了。 “哇，好好吃。”林欣有些夸张地举着煎饺大喊。 “这个也好吃。”余泽也夹着煎蛋说。 “嗯嗯，好吃。” 林欣和余泽一人一句，吃的有些欢乐。 气氛和谐，余升也不忍心破坏，索性将心里的不快和疑虑放到一边，陪着妻子和儿子吃了顿开心的早饭。 早饭结束，余泽就跑去玩玩具，余升和林欣一起收拾，久违的温馨让原本拥挤的小家庭充斥着幸福地味道。 “老公，我们一会出去玩吧。”林欣突然问。 余升想了想说：“好，想去哪里？” “去湿地公园吧，今天不怎么晒，可以去野餐。” “可以，那一会先去买点吃的带上。” 见余升同意，林欣很高兴地跳了起来。 “那我先去收拾东西。” “好，中午吃完饭再去吧，玩到晚上吃完饭再回来。” 林欣一愣，表情微微一凝，下意识脱口而出：“啊？晚上再回？” 余升敏锐地捕捉到林欣的迟疑，感觉到妻子对晚上再回有些不情愿。 四目对视，林欣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怎么？晚上有事吗？” 林欣心一紧，连忙摇头。 “没有，就是很长时间没一起在外面吃饭了，而且外面吃又那么贵。”林欣随便找了个理由说。 “晚上一起吃饭…”这条信息瞬间浮现了出来。 “难道是因为那个徐昊弟弟？”余升心想。 心里虽然有怀疑，但是余升并没有表现出来。 因为余升也决定试探一下妻子。 今天是七夕，如果妻子和别人一起出去过，那两人肯定关系不一般。 “没事，难得吃一次，虽然贵了点，但偶尔吃一次还是没问题的，再说了，都吃到自己肚子里了，又不是打水漂了。”余升笑着说。 林欣见余升坚持，也不好意思拒绝。 虽然林欣不太想拒绝徐昊，但如果真要在徐昊和余升中间选一个的话，那肯定是选择和余升一起出去。 整个下午，一家三口在公园玩的很开心。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5点。 回去的路上，余升突然对林欣说：“同事晚上突然叫吃饭，怎么办？” “是有什么事？” 余升摇了摇头说：“不清楚，叫的挺急的，我还是过去看看吧，那你们怎么办。” 林欣点了点头。 “行吧，我和余泽在家随便吃点就行。” 余升看了看余泽说：“余泽，爸爸晚上有事，你和妈妈一起回家好不好？” 余泽一脸不高兴：“不要，我要吃好吃的，吃大餐。” 余升笑了笑说：“让妈妈给你做，爸爸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余泽一听，立马笑了起来。 “什么好吃的？” 余升想了想：“很好吃的，晚上你就知道了。” “好吧。” 余升转头对林欣说：“那我先去了，晚上肯定会晚点回来，你们不用等我。” 林欣拉着余泽朝余升说：“去吧。来，跟爸爸再见。” 看着余泽稚嫩的脸，余升又有一丝不忍，但终究是转身走开。 余升走出一段路程，转头走进了一家路边餐馆，坐了下来。 “帅哥，要吃点什么？”一位漂亮的女服务员走过来甜甜地问。 余升看了看菜单，也没什么心情吃饭。 “来碗牛肉面。” “好的，请稍等。” 服务员走后，余升的心里开始打嘀咕起来。 一方面，余升对自己试探妻子的行为感到愧疚，另一方面，余升更加担心妻子经受不住考验。 “如果小欣真的去见徐昊，那他们多半是有问题的，到时候我该怎么办呢？” “有可能我多想了…可是，这么那个徐昊明显的意图，小欣怎么会没看出来呢，还是说…小欣也有一样的想法…” “不会的，小欣今天出去玩的时候一直都很开心，也没有异常表现，或许真是我想多了。” 几番纠结，终于还是疑虑战胜了信任。 “小欣，千万不要去和徐昊吃饭，不要让我失望…” 余升心里苦涩地期待着。 另外一边，林欣带着余泽回到家，正准备晚饭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妈妈，有电话。” 听到余泽的声音，林欣擦了擦手上的水渍，接过电话一看，是徐昊打来的，林欣猛地想起早上光顾着和余升说话，忘记回徐昊的信息，心中顿时很愧疚。 “喂…” “喂，欣姐，忙完了吗？” 林欣内心有些紧张，非常不好意思地轻声回答：“不好意思，白天出去了，没来得及回信息。” “没关系，我知道欣姐你忙，这会差不多回来了吧，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面对徐昊的邀请，林欣差点下意识答应，但是话到嘴边，看到正在玩耍的余泽，又犹豫起来。 “啊，现在吗？可是我在家带小孩，正准备做饭呢，要不我还是不去了吧？”林欣试探性问。 “还没做好吗？那就一起吃吧，反正就吃个便餐，最多就半个小时的事，带上余泽一起吧，上次我和他聊的还挺开心的，刚好上次答应给他买的赛车到了，可以带给他，好吗，欣姐。” 林欣想起上次徐昊从火车站接自己和余泽回家的路上，竟然和余泽聊的非常投机，心里越发纠结。 “万一老公一会回来怎么办？本来就被误会了，再被老公看到就不好了。”林欣突然想起。 “谢谢弟弟哦，太客气了，不过今天挺晚了，余升出去吃饭，也快回来了，还是改天吧，改天我请你吃。”林欣说。 可是不知怎的，林欣心里隐约有些苦涩。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 “欣姐，半小时就好，自从昨天听你开导，我感觉自己好多了，但还有些想不开。” “可是…” 林欣刚想说话，只听徐昊打断了自己。 “欣姐，我已经到了楼下了，带余泽一起来吧，半小时就好，我就想听听你的声音。” 林欣心脏一揪，有些慌乱，想起徐昊那天朋友圈里苦闷的模样，竟然有些心疼，不忍拒绝。 滴滴… 窗外传来汽车喇叭声。 林欣急忙打开窗户一看，徐昊正仰头注视着自己，满眼的温柔和期待，心中一喜，不禁露出了笑容。 看到这副情景，林欣心中突然蹦出一股冲动，不字再也说不出口。 “余泽，妈妈带你去吃大餐好不好。” 正在玩耍的余泽高兴喊到：“爸爸回来了吗？” 林欣稍稍一顿，笑着摸了摸余泽的脑袋：“不是，是上次开车的那位叔叔请我们吃饭，你要不要去。” “要去要去，吃好吃的。” “快换鞋，走，去吃好吃的。”林欣说。 “好诶。”余泽开心地跑开。 林欣迅速拿起钥匙，换上鞋子，带上余泽下了楼。 刚到单元门口，徐昊便笑着迎了上来，将早已准备好的玩具递了过去。 “余泽，来，给你的。” 余泽很开心地接过玩具，就玩了起来。 “余泽，快谢谢叔叔。”林欣推着只顾着玩耍的余泽喊。 余泽头也不回地回到：“谢谢叔叔。” 徐昊摸了摸余泽的脑袋，很是喜欢的样子。 “乖，来上车，里面还有很多好吃的。” 余泽开心地冲进去，看着满车的零食满眼放光。 看着这一幕，林欣心里一暖，恍惚间似乎感觉徐昊更具有孩子父亲的气质。 将余泽送进车，徐昊像是变魔术一样，变出了一朵鲜红的玫瑰花，递到了林欣跟前。 “欣姐，七夕快乐。” 林欣心脏砰砰砰猛跳，虽然潜意识告诉自己接徐昊的玫瑰花不合适，但是在这种气氛下，自己的手根本不听使唤，本能地颤抖着接过玫瑰花，心中感动无比。 “这么多年，余升一次也没给我送过。” “没想到徐昊他这么有心，原来他坚持想约我出去是为了过七夕…这朵花真的好漂亮。” 徐昊打开车门，摆着标志性的笑容，柔声说：“欣姐，请。” “嗯。” 林欣红着脸，低头闻了闻手中的玫瑰，淡淡的香味在不经意间不断刺激着林欣的大脑和神经，让人无比沉醉。 车辆内，余泽坐在后排开心地玩玩具，吃着零食，林欣坐在副驾，紧紧攥着手里的玫瑰，听着徐昊侃侃道来的各种幽默笑话，眼神有些迷乱。 车子很快离开，掀起一阵灰尘。 远处，余升眼睁睁地看着林欣带着余泽坐上徐昊的车，看着林欣接过徐昊的玫瑰，看着车子离开，看着林欣脸上的笑容，心灰意冷。 “不要去，我就在路边…” “小欣，只要你回头，我就当这没发生…” “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带着余泽去？为什么…” 余升心里拼命地想，拼命地喊。 可惜，载着林欣和余泽的车子早已消失不见。 余升脑袋有些空白，像个电线杆一样杵在原地，人来人往，车来车往，一动不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余升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了家。 看着原本熟悉的大门，余升犹豫了很久，才有些颤抖的打开门，走了进去。 看着空荡荡的屋子，余升从内到外，感觉浑身发冷。 “余泽？我回来…” 屋里没有任何回应，余升这才接受现实，七夕晚上，林欣带着余泽去跟一个叫徐昊的男人走了。 余升再也没有力气，倒在沙发上，发呆地看着冰冷的地面，看着放在茶几上的锅铲，和正在咕咚咕咚地烧水壶。 有那么一瞬间，余升想砸点东西发泄，可是实在没力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 黑暗中，一根根香烟忽明忽暗，余升看了看时间，8点，已经两个多小时过去。 又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欢快声传来，门终于开了。 林欣满脸笑容地带着余泽走了进来。 看着满屋子的烟雾和坐在沙发上憔悴不堪的余升，林欣心脏一揪，有些慌乱，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老公，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在家抽这么多烟？余泽还在呢。” 余升转头盯着林欣的眼睛，忍着怒气问：“这么晚你们去哪了？” 林欣一惊，面色平静，但是内心已经慌了。 “带余泽下楼吃了点东西。” 余升心中一苦，接着问：“去哪吃的？” “爸爸，好多烟。”不明所以的余泽跑过来问。 林欣一把拉住余泽，喊道：“别过去，爸爸在抽烟，快进房间。” 余泽一脸茫然，哦了一声走进房间。 客厅里只剩下余升和林欣。 林欣心里有些慌张，可也对余升的表情和态度有些失望。 对比徐昊刚才的甜言蜜语和那充满磁性的笑容，此刻的余升简直像个输红眼的赌徒，加上浑身的烟味，要不是自己的丈夫，恐怕林欣早就捂着鼻子离开了。 “你到底怎么了？刚才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变成这个样子了？”林欣有些生气地问。 余升看着妻子面不改色的样子，满怀希望林欣会主动跟自己说清楚，自己也做好准备原谅她。 可惜，林欣的质问让余升彻底心碎。 无数的言语堵在喉咙，最后终究化成了虚无。 “林欣，你太过分了。” 第十七章 对质 回到房间的余升，怒气冲冲地洗着澡。 客厅里，林欣看着包里的玫瑰花有些不舍。 听着水声，林欣有些迷恋地拿出玫瑰，闭上眼睛小心翼翼地闻了闻，一股甜蜜的味道。 浴室门哐当一声将林欣惊醒过来，慌忙将玫瑰花塞进手提包，放到一边。 余升眼光撇过林欣，没有任何表情。 面对余升的冷淡，林欣有些气愤，也有些心虚。 “他为什么这个态度，难道他知道我晚上和徐昊出去吃饭了吗？” “不应该啊，他不是去吃饭了吗？难道就因为早回来点，我不在家就突然发这么大火？真是的，怎么之前都好好的，莫名其妙。” “也不具体说，难道在外面又看别人脸色不高兴了？真搞不懂，他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今天是七夕，一点表示都没有，我都没说什么，一回来还抽那么多烟，发那么大火，没事朝我发什么火，就算是因为徐昊，我只是吃个饭而已，用得着吗？怎么以前没发现他这么小气！” 林欣一边心不在焉地收拾，一边心里盘算着。 可是越想，越觉得余升和徐昊不能比，两个人对自己的态度相差太大。 22点。 余升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漫无目的地翻看着手机。 再次看到林欣的照片时候，余升突然生出一种厌恶感，当即删除了几张。 当翻看到儿子余泽的照片时，余升的目光又柔和了许多。 房间里，林欣刚洗完澡，就看到了徐昊发来的消息。 “欣姐，太感谢你了，陪我吃了一顿难忘的晚饭，很开心，希望以后能经常和欣姐一起吃饭。” 消息末尾是一颗鲜红的爱心。 林欣不禁一笑，心里甜蜜蜜的。 转头又看到余升苦闷的表情，好心情被冲击的七零八碎，顿时又生出一股不满。 “爸爸，我要睡觉。”余泽揉着眼睛走了过来说。 余升苦闷地摸了摸余泽的脑袋。 “睡觉去吧。” “我想要听故事。”余泽说。 这时的余升哪里还有心情讲故事，只能随意地说了几句。 “行了，睡觉吧。” 可是刚听了一个开头的余泽根本没听够。 “我还想听。” 余升呼了口气：“以后再讲吧，今天爸爸有点不舒服，你先去睡好不好？” 林欣盯着余升的样子，微微皱眉，心里越发不高兴，走过来拉过余泽。 “你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出去一趟就变成这个样子？朝自己儿子发什么脾气？” 余升一听，心里的火又忽的一下窜了起来，不自觉提高了声音：“我发什么脾气了？” 林欣脸气的鼓鼓：“刚回来一直抽烟抽到现在，坐这边什么事也不做，给儿子讲个故事都不肯讲，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不是讲了吗？” “你那叫讲故事？两句话的故事？谁惹你了，这么给人脸色。”林欣脱口而出。 余升一愣。 林欣生气地拉着余泽往房间走。 “走，他不讲算了，妈妈给你讲。” 余泽看着满脸怒气的余升，有些怯生生的低头跟着林欣走进了房间。 咚… 余升看着紧闭的房门，突然感觉很是失望。 啪嗒，余升点了一支烟，猛地吸了一口。 过了一会，林欣走出余泽的房间，看见又在抽烟的余升，眉头皱的更厉害了。 “你到底怎么回事？有什么事别拿我和孩子开玩笑好吧？”林欣喊道。 余升自嘲地笑了笑。 “这么快就厌恶我了？你这脸变得还真是快，怎么？喜新厌旧了？”余升冷冷地说。 林欣一听，怒气顿时也冒了出来，可是仔细一想，心里又有些虚，很明显，余升话里暗示着什么。 “你什么意思？”林欣小心说。 “呵呵！” 余升冷哼一声。 “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清楚，你敢不敢说这么晚去哪了？” 林欣心里一惊，心想：“他果然怀疑了什么，怎么办？不对，我和徐昊又没什么，他这么明枪暗箭的是什么意思？” “我没去哪，就是去吃了个饭，吃饭也不行吗？”林欣想了想说。 在余升看来，此刻的林欣，像极了街市上蛮不讲理的中年妇女，不管怎样就是不认账。 “呵呵！可以，林欣你真的可以，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这么嘴硬，本来想着你能认个错，以后不在外面乱来的话，我们还能继续过。” “没想到你连认都不敢认，你这样袒护那个男的，这个家还能维持下去吗？”余升有些绝望地喊到。 “他真的知道了…看来他真的看过我的手机，太过分了。”林欣心想。 确定余升看过自己手机后，林欣感觉自己的某些权利被侵犯了，心里有些复杂。 站在房门口的林欣心脏砰砰猛跳，有些语无伦次。 “什么男的，你别瞎说行不行？我整天带孩子这么辛苦，你这么诬陷我有什么意思？自己不想过就直说好吧？”林欣紧张说。 余升心灰意冷。 “林欣你太让我失望了，都这个时候你还狡辩，徐昊是谁不用我说了吧？你坐他的车去哪了？你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破事，需要我一件一件说出来吗？咱们八年多的感情还比不上你和那个男的？可笑，太可笑了。”余升苦笑着问。 林欣心脏几乎要跳到喉咙。 “我和徐昊根本没什么，只是普通朋友而已，是你多疑好吧，我是那样的人吗？在你心中，我是那种会出轨的人吗？” 余升看着林欣，摇了摇头说：“承认了有事了？刚才为什么狡辩？” “我承认什么了？我和徐昊没什么，你让我承认什么？” “你晚上没和那个徐昊一起出去？” 林欣深吸了一口气，知道这件事已经到这个份上，不说清楚是不行了。 “是出去了，我们只是简单吃个饭，没有其他的，不信你可以去问，可以去调监控，我和他绝对没什么。” 余升冷笑了一声，喊道：“大晚上的，一男一女去吃饭，一吃就吃两三个小时，你和我吃饭都没吃过那么久吧，你和他没什么，在你心里什么叫没什么？不上床不怀孕就是没什么吗？” 面对余升的质问，林欣感觉很委屈，也很愤怒。 “什么叫不上床不怀孕就没什么？我们就只简单吃个饭，你的思想就那么龌龊吗？我和同事一起吃个饭都不行？” “可以，当然可以，但是用得着大晚上孤男寡女去吃？什么意思你不清楚吗？” “什么意思都没有！我在你心中就是这种无耻的女人吗？余升你真的太让我寒心，太让我失望了！我就和同事一起吃个饭，你还要这样诬陷我，你太让我失望了。”林欣哭着喊道。 余升一阵冷笑。 “就和同事吃个饭？你那是就吃个饭？你和谁一起吃的？你和一百个女同事一起吃一百顿饭，我都不说你一句。七夕，你不在家，和一个男的出去吃饭，吃了两三个小时，你什么心思？还要我多说吗？就算你没那个心思，别人有没有？哪个男人会在七夕约你出去吃饭？难道不是想睡你吗？” 林欣有些惊恐地看着余升。 “在你心中，所有男人都和你一样龌龊？在你心中，我就是这种人女人？一起八年多的感情，你竟然这么看我？哼…呵呵…算我眼瞎！” “是，我是和徐昊一起吃饭去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七夕！你是我老公，你做什么了？别人老公都是鲜花大餐，你做了什么？一句七夕快乐都没有，你算什么男人？” 余升猛地站起身，喊到：“那你也不能跟别的男人去过七夕吧？咱俩还没离婚，你跟别的男人过是想怎么样？出轨还有理了吗？” “什么叫我出轨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出轨了？我就吃了顿饭，在绿城酒店，不信你可以去问好不好？” 面对林欣的解释，余升哪里听得进去，声音越发大了起来。 “还是就吃了顿饭？用得着吃那么久？你知不知知道我看着你们上车，知不知道我在家等了你多久？” 林欣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余升，心里恍然大悟。 “你跟踪我？原来你说的去吃饭是假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余升也索性坦白。 “是，我是没去吃饭，我就在门口，看着你是如何笑着上了别的男人的车，我也看到其他男人给你发的暧昧短信，怎么了？你敢做还怕别人知道？” 事情被揭露，林欣有些哽咽，心里也没了底气。 “你不相信我？偷看别人隐私…呵呵，是，我是错了，可要不是你突然说要出去，我能跟徐昊一起出去吃饭吗？你没有责任吗？全部推到我的身上？你作为男人的责任呢？做为丈夫的责任呢？” 林欣的质问让余升彻底心碎，虽然余升还抱有一丝幻想，想着林欣能够认错悔改。 但是现在，林欣却把责任全部推卸到自己身上。 “呵呵…我不在家你就跟别的男人出去吃饭，那我出去出差的时候，你是不是要跟别人开房去？是不是跟别人上了床还要怪我？林欣，你做人能不能不要这么贱！”余升有些歇斯底里地吼道。 “是，我贱！我是贱，贱的跟你结婚，给你生孩子。既然你这么说，我也没什么说的，离婚吧，明天民政局见。” 林欣擦了擦眼泪，心灰意冷地走进了房间。 八年的爱情，却变成如此模样，余升的心很痛，想要说什么，终究没能说出口。 转头一看，余泽正胆怯地站在房门口，满脸的恐惧，不敢说话。 余升满脸僵硬地看了看儿子，眉头依旧舒展不开。 “爸爸…” 这声爸爸让余升心头一酸。 余升呼了口气，对余泽招了招手。 “来，怎么不睡了？” 余泽犹豫了一会，慢慢走了过来，问：“爸爸，你和妈妈在吵架吗？” 余升苦笑着咧了咧嘴。 “没事，你怎么不睡了？” 余泽揉了揉眼睛，说：“你们说话太大声了。” 听到这话，余升心里更加难受起来，摸了摸余泽的脑袋，余升将儿子抱在了怀里，眼中有些酸涩。 “没事了，睡吧。” 余泽想要说些什么，但又没能说出口，靠在余升怀里有些犯困。 这时候，林欣哐当一声打开房门，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一把抱过余泽，转头喊到：“你有什么资格？” 突如其来的争抢让余升和余泽都有些惊慌，余泽更是吓得哭了起来。 余升站起来，质问道：“你什么意思？孩子惹你了？” 林欣回道：“你先管好你自己，熏的整个屋子都是烟，大晚上的发神经冤枉别人，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余升很想上去将儿子抢过来，可是看着林欣怀里吓得哇哇大哭的余泽，心里顿时一软，呆在原地没有说话。 林欣抱着余泽回到房间，砰的一下关上房门，反锁起来。 房间里的哭声持续了一下，终究停了下来。 坐在沙发上，余升紧皱着眉头，刚拿起一根烟，想了想又强忍着放了下去。 回到房间的林欣，擦了擦眼泪，看着天花板发着呆，心里十分难过。 “余升，我跟着你这么多年，日子一直过得紧巴巴的，现在我就跟别人出去吃了顿饭，你就这么怀疑诬陷我，你太让我失望了。” 黑暗中，床边的手机一阵震动。 林欣撇过头，徐昊那爽朗的笑脸头像出现在屏幕上，是徐昊发来了信息。 “欣姐，今晚太感谢你了，我感觉今年这个七夕是我从母胎以来过得最有意义的一个节日了。” 林欣心头一暖。 手机震动，徐昊又发来几张照片。 林欣点开一看，是刚才吃饭时候的照片。 林欣想着回消息，可是又不知道回什么。 朋友圈里，沈乐、丛佳佳等人纷纷炫出了自己的鲜花、大餐和许多游玩的照片。 想起余升，林欣顿时更加失望。 看着朋友圈里的那些触不可及的完美幸福生活，林欣心中越发渴望起来。 越想，林欣越感觉失望，下床翻箱倒柜，找出了结婚证。 看着结婚证上年轻青涩的照片，再看看自己现在暗无光泽的皮肤，林欣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一旁的儿子突然惊醒过来，抱着被子大喊：“妈妈，妈妈…” 林欣心里一软，走过去抱着余泽安慰了一阵。 余泽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林欣又陷入了失望之中。 手机再次震动。 “欣姐，你睡了吗？” 林欣想了想，回到：“还没。” 徐昊迅速发来一个开心地表情，像极了爱情中的模样。 “欣姐，下周末有空吗？佳佳他们约了聚餐。” 林欣本想答应，可是字打到一半，又犹豫了起来。 想了想，林欣打出几个字，发了过去。 “徐昊，你喜欢我吗？” 发出这几个字之后，林欣又瞬间后悔了。 “我这么问是不是太不合适了？会不会吓到徐昊？可是我要不问清楚，又确实感觉怪怪的。”林欣心里很纠结。 “还是问问吧，不管怎么样，离婚前，我想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能离的不明不白。” 抓着床单，林欣的手心沁出了汗水，盯着屏幕，脑袋一片空白，害怕徐昊说喜欢，又有些害怕自己自作多情，吓到徐昊。 良久，消息传来的震动吓得林欣差点将手机丢了出去。 “欣姐，怎么突然这么问？” 林欣慌了一下，心脏几乎跳到了喉咙。 “没什么，就开个玩笑，别当真。”林欣回到。 就在林欣有些失落的时候，徐昊再次发来了消息。 “欣姐，其实你对我来说是最特殊的一个女生，你知性，温柔，集合了所有贤妻良母的优点。虽然我说这句话不合适，可是，我不想骗你，也不想骗自己。如果你真的要问，我的回答是喜欢，我很喜欢你。” “白天看不到你，我会很担心。晚上看不到你的消息，我会睡不着，你开心我就开心，你难过我就难过。或许，这个不叫喜欢，应该是爱吧。” 看着徐昊的回答，林欣的心跳平息了下来，眼睛也湿润了。 虽然得到了徐昊肯定的回答，但是林欣却有些高兴不起来。 如果和余升离婚，再和徐昊在一起，自己肯定要被余升污蔑称成道德沦丧。 如果拒绝徐昊，继续过这枯燥无趣的生活，自己恐怕也不会开心，特别是今晚，两人之间已经有了不可复原的裂痕。 林欣看着儿子有些纠结。 “徐昊他能接受余泽吗？” 第十八章 冷战 转眼已是清晨，一阵震动将林欣从睡梦中唤醒。 林欣习惯性地拿过手机看了看，是徐昊的问候，下意识地想回消息。 “妈妈…” 林欣像是只受惊的小鹿，赶忙将手机屏侧到一边。 余泽揉了揉眼睛，爬到林欣身边靠了靠。 “妈妈，我饿了。” 林欣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手机，联想起自己的下意识动作，有些羞愧。 林欣摸了摸余泽的脑袋，说：“嗯，快去洗脸刷牙，妈妈给你做好吃的。” “爸爸呢？”余泽问。 林欣眉头微微一皱，淡淡说：“不许提他了，他不是好人。” 余泽欲言又止，第一次听到自己母亲这么评价父亲。 林欣推了推正在发呆地余泽。 “快去，今天是开学第一天，打起精神来。” 看着林欣严肃地样子，余泽有些胆怯，低声说：“我想要爸爸送。” 林欣顿时有些生气，瞪着眼睛，喊道：“不许提他听到了吗？” 余泽低声哦了一下。 看着儿子不开心的样子，林欣顿时也有些后悔自己太苛刻。 “好了，赶紧去洗脸刷牙。” 说着便带着余泽走出房间。 客厅里，余升仍旧坐在沙发上，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十分憔悴的样子，很明显，一夜没睡。 茶几上，余升的手机正响个不停，可是都一一被余升挂断。 “爸爸…” 看到余升第一刻，余泽就喊了起来，却被林欣一把拉住。 “快去洗脸刷牙。”林欣大声命令到。 突然面对如此强势的林欣，余泽只能怯懦懦地答应。 林欣和余升都稍微瞥了一眼对方，很快便把目光移开，林欣自顾洗漱，余升仍旧发呆。 茶几上的手机依旧响个不停，余升都一一挂断，只是眉头紧锁，十分烦恼的样子。 洗漱完的林欣，拉着余泽就要出门，也没有管余升。 余泽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的余升，壮起胆子喊道：“爸爸，你送我去上学好不好？” 余升心一软，转头就要答应，看了看林欣又停顿下来。 林欣一拉余泽，喊道：“你到底走不走？” 余泽有些慌乱地缩回了手。 余升见势赶忙起身，皱着眉头说：“我去送他上学。” 林欣顿时有些失落，松开手，有些生气地推门而出。 看着林欣的背影，余升自嘲着苦笑了一下。 “林欣，你真的太绝情了，为什么你会变成这个样子？” “孩子是无辜的，如果你…” 想到这里，余升已经不忍心再想下去。 开学第一天的天气似乎格外炎热，余升带着余泽坐在公交车上有些昏昏欲睡。 “爸爸，你手机响了。”余泽指着余升的口袋说。 余升拿出手机看了看，还是汪伟打来的，犹豫再三，余升还是接通了电话。 毕竟已经挂断了汪伟一连十几个电话，再挂断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但是电话一接通，迎面而来的就是汪伟狠厉的批评。 “你怎么回事，打了一二十个电话都不接？不想干了是不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人了，上班这么重要的事竟然这么任性？到现在班也不来上，电话也不接，你是出事了还是怎么了？搞什么东西？” “汪主管…” “你别找这个那个理由，再怎么有事，起码你电话要接，你说说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我好歹是你领导，今天什么日子不清楚吗？还要我这个主管给你擦屁股？不想干早点混蛋回家。” 本就无比心力憔悴的余升根本不想反驳也无法反驳，索性沉默着不说话，可是电话那头的批评仍旧没结束。 “你怎么不说话？到底还想不想干？你这一天天的，你说家里有事，我给你提前回去，对吧。你再有什么事起码要提前请假，这么不接电话是什么意思？啊？原本以为你任劳任怨，表现还不错，现在看来你问题大了。说，你到底还想不想干？” 余升听着汪伟的批评，渐渐心如止水。 一旁的余泽听着严厉的声音，有些紧张。 “爸爸…” 余升拉着余泽的手，点了点头安慰了一下。 似乎是看出了余升的不快，余泽很乖巧的坐着没有打闹。 “汪主管，昨晚家里确实有些急事，我现在送小孩上学，你看上午能不能批我半天假？” 一听余升这么说，电话那头更是气愤。 “你这样真的别来了，你这么年轻，家里能有什么事？我大你十几岁都没这么乱来。你考虑考虑，要么上午来，要么别来了。” 说罢，电话便戛然而止。 听着汪伟这么说，余升心里瞬间又升起辞职的冲动。 从昨晚到现在，余升想了很久，辞职的想法萦绕心头，一直没有散去。 “这份工作太费时费精力了，没想到选了半天还是选错了。” “不辞职的话，林欣和我这个状态，离婚是早晚的事。” “可要是辞职了，房贷怎么办，马上余泽要上小学，开销越来越大。而且就算辞职了，一定能挽救这段即将破碎的婚姻吗？” 一时间，余升陷入了迷茫。 “爸爸…到站了。” 余泽摇了摇余升的衣袖。 余升从发呆中回过神来，看了看窗外，似乎是那么刺眼。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先去报名。” 幼儿园里，人头攒动，到处是叽叽喳喳的声音。 余升有些脑壳痛，带着余泽迅速走到教室。 “爸爸…” 教室门口，余泽有些胆怯地看着里面，不敢进去。 余升有些心疼地摸了摸余泽的脑袋。 “去吧，没关系。” 这时，里面一个一般大的小女孩喊了起来。 “余泽…” 余升看着儿子，又轻轻推了推，柔声道：“去吧，都是同学，不要紧的。” 老师也走了过来，笑着招呼说：“来吧，余泽，马上要开始上课了。” 余泽犹豫了半天，终于壮着胆子松开了紧紧攥住自己的手。 看着坐到桌子边上依旧不怎么活跃的余泽，余升心里有些担忧。 “离婚对余泽影响太大了。” 余升笑着朝儿子挥了挥手，轻轻走开。 办好了入学手续，余升站在门口有些纠结起来。 想了想，打通了父亲余志的电话。 “喂，余升啊。余泽上学了没有？” “嗯，刚送过去。” “你最近还好吗？还是天天加班？” “就那样吧，加班还是多。” 电话那头似乎听出什么来。 “你这，是有什么事吗？” 余升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问：“你上次问我和林欣，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电话那头明显沉默了一会。 “也没什么，你怎么突然问这个…小欣她…你和小欣是不是闹矛盾了？” 想起昨晚的争吵，余升心里一苦，不知道该怎么跟父亲说明。 可是终归要面对，离婚也好，继续过也好，总要有个说法的。 “林欣她昨晚和一个男的出去吃饭了。”余升叹了口气说。 这次电话那头沉默的时间更长了一些。 “一个人去的？” “带余泽一起去的。” “…你是不是亲眼看到小欣她出去？有没有看到其他的？” “我是亲眼看到她出去，不过他们开着车，我没跟过去，不知道有没有其他的。”余升说。 “其实我上次这只是看到小欣她坐别人的车来火车站接余泽，如果昨天带着余泽的话，那小欣可能还没出轨，至少目前还没有。” “可是昨天是七夕，她和别的男人一起出去吃饭，就算身体上没出轨，精神上也出轨了，这样下去身体出轨是迟早的事。”余升说。 “…你和小欣怎么谈的？” 余升叹了口气。 “她昨晚说要离婚，可是今天早上又没提。” “…你们都是大人了，具体你们自己商量吧，不过任何事一定要慎重，别像工作一样。也许换了个人也不一定合适，未来的事谁都说不准，过好当下才是真的。” “还有，不管怎么样，一定要以小孩为重，不要因为一己私欲，害了孩子。” “要是小欣真的有其他男人了，还是好聚好散吧，闹僵了对双方都不好。” “就这样吧，有什么事再打电话。” 话音刚落，电话就挂断了。 本想让父亲出个主意，可是听着父亲的话，余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走吧，先去上班，走一步看一步吧。余升心想。 …… 另外一边，林欣有些紧张地走下徐昊的车。 虽然一路上两人也没怎么交流，不过自从徐昊昨晚表白之后，林欣内心一直纠结该怎么面对。 更重要的事，徐昊仍旧是一如既往的对待自己，来小区接上班，帮你自己开车门，还带了自己最喜欢吃的甜点。 “好尴尬，真后悔问徐昊是不是喜欢我，真是的，现在怎么办呢，好羞耻的感觉。” 林欣越想越觉得羞耻。 “欣姐，你忘记打卡了。”徐昊柔声喊道。 林欣脸一红，愣了一下，回头走到徐昊身边打了个卡。 “走吧，老大来了。”徐昊轻轻提醒。 林欣轻轻嗯了一声，下意识地跟着徐昊走进办公室，像极了乖巧的新婚媳妇儿。 迎面而来的是众人诧异的目光和意味深长的微笑。 成为了焦点，林欣感觉脸颊有些发烫。 林欣刚到自己位置还没坐稳，张莉便拿着水杯走了过来。 “欣欣，走，去打水去。”张莉笑着招呼说。 “好，等我一下。” 林欣放下挎包，拿起水杯，跟了上去，沈乐也跟了上来。 数年的相处，三人早已习惯结伴打水时候聊聊八卦，不过自从丛佳佳来了之后，就变成四个人结伴了。 刚走进茶水间，沈乐便凑到林欣身边，意味深长地说：“欣姐最近好滋润啊，看起来气色都不一样了。” 林欣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哪有，最近护肤都没时间，感觉皮肤都干燥了。” 沈乐笑着说：“真的哦，气色好了，应该是得到了爱情的滋润。” 丛佳佳也笑着说：“是啊，看样子确实是真爱。” 林欣这才听出来沈乐的话里有话，瞬间又联想到徐昊，脸色有些僵硬起来。 “别提了，没什么意思。” 张莉仔细看了看林欣，问：“怎么，吵架了？” 林欣面无表情地没有回答，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见林欣不说话，明显没有达到沈乐的预期，追问到：“欣姐，真的吵架了。我看你们早上挺高兴的啊。” 林欣有些发懵地看着沈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什么跟什么啊，我早上一个人出来的，你怎么看到，你到我家那边去了吗？” 沈乐和丛佳佳也有点没绕过来。 张莉笑了笑，说：“他们说的是你和徐昊，不是余升。” “对啊，我看欣姐你早上和徐昊一起来的，挺开心的样子。”丛佳佳说。 沈乐邪笑了一下：“欣姐，你和昊昊弟弟，真的那个了？” 林欣顿时脸一红，撞了沈乐一下，心里无比慌乱。 “瞎说什么，没有的事。” “欣姐，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咱们有追求真爱的权利。”丛佳佳说。 沈乐一听，立马附和：“是啊，欣姐，咱们这么好的关系，骗谁也不能闺蜜哦。” 听这个口气，眼前两人好像是知道了什么一样，林欣更慌了。 林欣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心不在焉地洗杯子。 “哎呀…” 只听啪嗒一声，林欣手里的玻璃杯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林欣拼命吹着被的开水烫的通红的手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徐昊不知怎的就突然出现在面前，拉着林欣的手塞到了水龙头下。 清凉的液体瞬间缓解了疼痛，看着一脸认真的徐昊，林欣心脏猛地一颤，砰砰猛跳起来，恍惚间，像是看到了当年余升的样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徐昊依旧拉着林欣的手，龙头里的水不断流出，也流进了林欣的心里。 看着二人亲密地模样，沈乐丛佳佳三人在后面对视了一下，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脸上挂满了秒懂的笑容。 “咳咳咳…那个，欣欣，你没事吧，手怎么样了？”张莉提醒道。 林欣一惊，猛地将手从徐昊那充满安全感的温热手心里抽回来，一脸通红。 “没…没事，手还有点痛。” 林欣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现在一旁的徐昊满脸关切地说：“欣姐，烫伤可不是小事，搞不好要留疤，不行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林欣赶忙摇头：“不用不用，真的没事了，刚冲一下好多了，谢谢。” “嗯，那就再观察观察吧。” “是啊，昊昊，这里有我们呢，你先出去吧，，别偷听我们女生谈话了。”三人一笑。 看出林欣的顾忌，徐昊点了点头，笑着走出茶水间。 徐昊刚走，沈乐，丛佳佳三人就凑了上来。 “欣姐，还回味呢？” 说着就模仿林欣刚才的样子。 “哎呀，我被烫了，亲爱的昊昊，快帮我吹吹，啊…好舒服。” 一边说，还一边装模作样的将手凑到丛佳佳嘴边，看着沈乐过分夸张的样子，三人乐的嘴都合不拢。 林欣被这一幕搞得万分尴尬，抬腿就要走开，却被沈乐一把拉住。 “哎呀，欣姐，别走啊，还没说完呢。” 林欣一脸不愿意：“有什么好说的，你们老是说些奇怪的话。” 沈乐一脸坏笑地说：“我们哪有说什么奇怪的话，明明是你自己哦。” “刚才你没看昊昊那紧张样，我看比你老公余升都要关心爱护你，我都羡慕嫉妒死了，要是昊昊那么对我，我立马原地献身给他。”沈乐说。 林欣被越说越脸红。 “你还说。” “欣姐，乐乐姐这次说的不错哦，我看刚才徐昊确实挺关心你的，眼里满是爱意，不像是假的，而且你没发现，徐昊虽然经常和我们一起玩，但是没有对你那么亲近吗？”丛佳佳说。 其实昨晚徐昊告白过后，林欣哪里不知道徐昊的意思，也意识到两人的关系确实有些超过一般朋友的尺度了，可是自己却怎么也斩不断，狠不下心来拒绝。 特别是昨天和余升吵架之后，自己更加没有决心和徐昊彻底断开。 如果要问林欣到底想怎么处理这段注定不被祝福的感情，林欣自己也说不清，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是接受还是拒绝。 见林欣犹豫不决，张莉止住了笑容，有些正经地走上前小声说：“欣欣，今天找你真不是开玩笑。” “你还记得王博和孙璇吗？” 林欣有些奇怪地问：“记得，他们不是突然离职了吗？有消息了？” 张莉点了点头，说：“他们私奔了。” 林欣惊讶不已。 “私奔？真的假的，现在还有人私奔吗？” 沈乐一脸羡慕地说：“难以想象吧，说起来，他们为了爱情不顾一切，冲破束缚在一起，真的好感人。要是有人对我这么深情，我也愿意跟他私奔。” “虽然外界对他们都是批评，但是现在看来，他们俩确实是真心相爱的。”丛佳佳也附和说。 “话虽没错，可是他们俩的事闹得很大，外界舆论给集团造成了很大的压力，领导层虽然没正式说，但是多次开会强调了，所以…” 说着，张莉转头看向了林欣。 本来还想问问张莉几人对徐昊告白自己的意见，张莉这么一说，林欣又立马将话憋进了肚子。 “欣欣，你到底和徐昊…怎么样了？”张莉问。 林欣稍微镇定了一下，说：“真的没什么，我和他就只是普通同事。” “欣姐，可你最近每天都坐昊昊的车子上下班，每天一起吃饭，难道对他真的一点男女之情都没有吗？”沈乐问。 “欣欣姐，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支持你，重要的还是随心。”丛佳佳说。 林欣看着三人，摆出僵硬地笑容。 “真的没有，你们多想了，走走走，上班去，一会还要开会呢。”说着便转身走出茶水间。 回到座位的林欣，心里仔细想了想最近发生的事，越想越觉得后怕，也越发坚信了自己最近跟徐昊确实互动的太多，已经超出了普通同事交往的界限。 “欣姐，今天的奶茶。” 就在林欣走神的时候，耳边传来了徐昊那熟悉的声音。 林欣抬起头，看着奶茶，抑制住自己想接过来的冲动。 这一刻，仿佛整个公司的目光都在盯着自己，林欣竟然有些害怕起来。 “欣姐？”徐昊见林欣没反应，又轻轻喊道。 这一声，让林欣又越发害怕起来。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我会不会只能和孙璇一样…” 想到这里，林欣僵笑着靠在椅背上，拒绝说：“谢谢哦，突然不太想喝奶茶，最近有些胖了，该减肥了。” “那我马上换一个。”徐昊说。 林欣一慌，赶忙阻止说：“不用，不用了，不太想喝东西。” 徐昊稍稍愣了一下，点点头将手缩了回去。 “那行吧。” 徐昊笑了笑，走回自己的座位。 看着徐昊的背影，林欣突然有些自责。 一个下午，林欣都有些心不在焉。 临近下班时候，林欣看着微信群里老师发的视频，心里更加纠结。 下班时间，林欣收拾好东西更是故意早早离开了公司。 看着林欣的背影，徐昊现在路边皱了皱眉头，没有跟上去。 “昊昊，看什么呢？欣姐已经回去了哦。”沈乐颇有深意地喊到。 徐昊面不改色地回过头，依旧摆出标志性的笑容说：“啊？你说什么呢？” 沈乐摇了摇头：“也不见你送我一回。” 徐昊招呼着挥了挥手。 “有需要随时说，走，我送你。” 第十九章 裂痕 下班高峰期，坐在公交上的林欣被挤的有些烦躁。 不知什么时候，自己早已经习惯了坐徐昊的车上下班。 公交车厢里，到处飘散着酸臭味，林欣感觉有些头晕。 从下班到现在，自己也没有接到徐昊的电话，林欣感觉有些心烦意乱。 “我是不是太过分了，虽然没有明说，但这样徐昊他一下子就能感觉到自己拒绝他了。” “哎，真是该死，昨晚怎么就问出这么脑残的话？” “以后可该怎么和他相处呢？” “烦死了，还是一个部门，天天见面，可怎么办？” “徐昊人这么好，我这次真的过分了。” “…可是现在我又不能接受他…” “还是说清楚吧，他应该能理解的。” “而且他这么优秀…” 越想越乱，林欣摇了摇头，将这些奇怪地想法甩出脑袋。 车辆到站，林欣心烦意乱地走下车，来到了幼儿园。 门口，老师正拉着余升说着什么，一旁的余泽正低着头，一声不吭，情绪有些低落。 见余升在场，林欣犹豫了下，没有上前。 本想转身离开，但余升已经拉着余泽穿过人群走了出来。 刚到路边，余泽朝朝着林欣挥手跳了起来。 “妈妈。” 林欣瞟了一眼余升，脑海里又浮现昨晚争吵的画面，有些不情愿地走上前去。 “妈妈。” 余泽跑了过来，拉住林欣的衣服，不肯松开。 “今天第一天上学怎么样？”林欣问。 余泽低着头没说话。 “余泽尿尿裤子上了。”余升走过来低声说。 林欣诧异了一下，有些严肃地看了看余泽。 “怎么回事？这么久都没尿裤子，怎么今天尿裤子了？” 林欣本就有些烦躁，一听说这个，语气更加烦躁起来。 余泽低着头没有吭声。 “回去再说吧。”余升皱眉说。 林欣拉起余泽，往站台走去。 登车，返回，一路上，余升和林欣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相互看一眼，显然，双方都还在冷战之中，谁都不肯迈出第一步。 十几分钟的车程像是一个世纪那般久远，好在余泽偶尔的几句话才让气氛不那么尴尬。 小区门口，余升驻足道：“我去买点菜。” 林欣没有回应，径直带着余泽回家。 余升一走，林欣才显得有些放松起来。 “妈妈，你和爸爸不要吵架了。”余泽怯懦懦地说。 看着儿子的样子，林欣终于心一软，放下自己严肃地态度，摸了摸余泽的脑袋说：“走，去换个裤子，一会妈妈给你做饭吃。” 余泽站在原地有点情绪，低头说：“不要，我要吃爸爸做的饭。” 林欣心里顿时又生出一股火气，可是看着儿子的样子，还是忍住没有责怪，径自走到一边做自己的事。 不一会儿，回到家的余升看着冷清的屋子稍稍愣了一下。 妻子正坐在沙发上刷手机，有些心不在焉，儿子余泽在房间玩玩具。 听到声音，余泽很快跑了出来，凑到余升跟前。 “爸爸，你买了什么？” 余升弯腰摸了摸余泽的脑袋，拉开塑料袋给余泽看了看。 “是什么？”余升问。 “排骨，我要吃排骨。” 余泽开心地跳了起来。 看着儿子终于开心起来，余升感到十分欣慰，笑了笑说：“嗯，等一下，给你做排骨吃。” 余泽开心地到一边玩耍，余升趁机偷偷瞟了一眼林欣，只见林欣起身就往房间走去，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余升愣了一下，心里有些发冷，摇了摇头，转身走进了厨房。 厨房里热火朝天，可是余升却高兴不起来。 怎么和林欣相处，对两人来说是现在最大的问题。 “爸爸，我饿了。”余泽跑到门口喊道。 余升捏起一块满是汁水的排骨吹了吹，塞进了余泽的嘴里。 “真好吃，我还要。”余泽喊道。 看着儿子满嘴排骨，话都说不清的样子，余升一笑，下意识脱口而出：“去洗手，叫妈妈吃饭。” 话说出口，余升顿时感觉有些堵。 看着余泽开心的样子，又想起父亲余志的话，余升松了口气。 “再看看吧。”余升心想。 余泽推开房门，朝里面喊道：“妈妈，吃排骨了。” 说着还举起手上被啃了一半的排骨晃了晃。 林欣一看，顿时口齿生津，放下手机就想起身，突然想起来自己和余升还在冷战，又坐了回去。 “知道了，你去吧。” 余泽拉起林欣的手，“妈妈，你快来。” 林欣挣脱开来，推了推余泽说：“你先去。” 明明看着余泽手里色香味俱全的排骨，林欣的肚子就已经咕咕叫。 特别是自己早已吃习惯徐昊每天送的大量零食，今天因为想保持距离，所以肚子早已饿得空空如也。 如果是平时，自己恐怕早就跑过去从锅里拿了。 可是这些余泽都不理解，为什么平时嘴比自己还贪吃的妈妈面对这么诱人的排骨能够这么淡定。 没有多想，余泽一口吞掉手里的排骨肉，转身又朝厨房跑去。 林欣努起鼻子，使劲闻了闻空气中的香味，不闻还好，这一闻嘴里立马一满嘴的口气，差点流了出来。 吞了几口口水，忍耐了一下，本来还想坚持坚持的林欣终于按耐不住，绷着脸站起身来，朝餐厅走去。 “妈妈，快来…好吃的排骨…” 余泽满嘴的肉和油，话都说不清楚。 林欣偷偷咽了几口口水，实际内心早就顾不上其他，满眼满脑子都是桌上的美食，但还是面色淡定地坐了下来。 见林欣仍然有些生气，余升犹豫了一下，还是主动装了一碗饭放在了林欣面前。 林欣虽然有些不想接，但肚子早就控制了自己的行动，不容多想，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块大排骨塞进了嘴里。 酸甜可口，柔软酥糯的口感早已完全占据了林欣的大脑，根本没注意余升一直在盯着自己。 “妈妈，你别吃那么快，给我留点。”余泽看林欣吃的那么快，急的不行。 余升将最后一个菜端上来，自己盛好饭时候，满满一盘排骨早已全部吃完。 看着空荡荡的盘子，余升早已习惯，没有多想，转头随意夹了点菜大口扒着饭。 一顿饭很快吃完，余升一直保持着沉默，林欣除了和余泽互动几句之外，也没有多说，往日热闹非凡的小家庭里，除了天真的余泽之外，一下子冷清了许多。 平凡人的生活就是如此，工作，吃饭，家务，睡觉。 等到余泽睡觉，已经是晚上10点多，余升站在客厅不知道徘徊了多少趟。 其实林欣刚吃完饭，就对自己一心贪吃的表现感到有些后悔，不过看着余升专心做家务的样子，自己也想通了一些。 “余升他没提离婚的事，我该怎么办呢。” 其实林欣一想起离婚，心里也有些惊恐，毕竟余泽都那么大了。 “算了，看他意思吧，反正他冤枉我，是他的错，我不能主动道歉。” “佳佳说得对，女人还是要自强，有主见一些，今天余升能冤枉我出轨，明天就能冤枉我其他的，看他表现，他不提离婚，我也不提，要是他提了…那更能说明他错了…” 想着想着，林欣从包里拿出结婚证小心翼翼地放进了床头柜里。 做完这些，心里仍然没放下的林欣靠在床头上，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无聊之际，林欣掏出手机开始刷朋友圈。 朋友圈里，沈乐、丛佳佳和陈杰的状态依旧诱人至极，满屏的幸福感和奢华无处不彰显着两人高贵的单身生活。 越看越羡慕，林欣发自内心地一一观看，点赞。 就连张莉的朋友圈也活跃了不少。 刚点完，往上一划，徐昊的状态出现在林欣眼中。 林欣不由得身子微微一紧。 照片里，一只手端着一个高脚杯，另一只高脚杯已经碎裂，血红色的酒水流到桌下。 这张没有配字的照片显得格外醒目。 状态底下，沈乐、丛佳佳等好友纷纷留言。 沈乐：“昊昊，你这是杯具碎了，还是心碎了啊，不怕哦，抱抱。” 丛佳佳：“这图片有些不一般哦” 张莉：“…小帅哥独自喝闷酒？” …… 林欣本想说些什么，但是输入了几次又一一删除，终究没敢在朋友圈留言。 越想心里越后悔，林欣终于忍耐不住，打开聊天界面，飞快输入三个字，郑重地发了过去，满脸歉意。 “对不起” 信息一发过去，林欣的心脏猛地跳了起来。 “徐昊他会怎么办呢？” “万一他还向我表白怎么办？” “好乱…我真是，怎么就问了他这个问题呢。” “余升你现在满意了？莫名其妙怀疑我，跟踪我，现在我和徐昊闹僵，以后见面都尴尬，该怎么办？” “我真是服了，平时不在家，有事找你找不到，一回来就找事。” “自己工作不行，还得牵连我，我工作也干不下去了你又该怎么办。” “…” 消息发出，林欣就开始坐立不安。 可是徐昊那边却一直没有回应，像是没看到一样。 时间滴答滴答作响，林欣越发烦躁起来。 “对不起徐昊，你…” “徐昊，我们还是…” “不管怎么样，都是我的错…” “我们还是朋友…” “其实我…” 无论输入什么文字，心烦意乱的林欣总是感觉有些不合适，终究一一删除，没敢发出去。 门外的余升仍旧在来回踱步，想起种种过往，终于下定决心，推开门走了进去。 听到开门声，林欣赶紧退出了聊天界面，心不在焉地刷着短视频。 余升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本来没有收到徐昊的回复信息，林欣就稍微感觉有些不自在，见余升过来，林欣心里又生出一股无名之火。 林欣用力扯了扯被余升压住的被子，低头没有说话。 余升见林欣仍然在气头上，突然有些失望。 “我们谈谈？”余升看着林欣问。 “聊什么？有什么好聊的？”林欣头也没抬地说。 “事情已经发生，总要解决的。”余升说。 林欣犹豫了一下，冷淡说：“你想怎么样？都随你，我都行。” 余升深吸了一口气。 “这件事我们都有责任，你不能否认，就算我怎么不对，也不是你和别的男人外出吃饭的理由。” 林欣冷哼了一声。 “你出去就行，我出去就不行？你也太霸道了，我又不是你的私人物品，难道我就只能每天呆在家带孩子，做家务吗？我也有朋友，也有交际圈，不是木头。” “我没有那样说过…算了，那个男的和你出去吃饭是什么心态，什么想法你自己好好想想，他真的对你没有想法吗？就算现在没有，难保以后没有吧？”余升说。 林欣有些说不出话来，事实确如余升说的一样。 “我说了，我和他只是普通同事朋友关系，没有其他的，信不信随你。” 眼见有些聊不下去，余升有些无奈，只能退让。 “行，那算我的错，我道歉。这次的事情就这样吧，我们也别吵了，工作本来就这么忙，我知道你很辛苦，也很感激你对这个家的付出，这次算我错了，到此结束，继续过日子，行不行？”余升说。 本来林欣还有些期待余升的主动道歉，但是不知道怎的，心里就是开心不起来，总感觉少了什么一样的。 “本来就是，这么多年，你因为一顿饭就这么怀疑我，而且昨天你要是不假装出去，我根本不会跟他一起出去吃饭。”林欣说。 面对已经变得不讲道理的林欣，余升连连点头：“是，可以，我的错，这件事到此结束行吗？别吵了？再吵真的对大家都不好。” 余升说到这个份上，林欣也没有继续逼迫。 “随你怎么办，你反正也就能欺负欺负我。” 说着说着，林欣竟然抱着膝盖，流下两行眼泪来，像一只受伤的小猫。 余升心中有些不忍，越发觉得自己这次做错了什么一样，下意识就要去抱林欣，却被进行一把推开。 “你走开，别碰我。” 余升愣了一下，紧紧按住林欣，抱入怀中，任凭林欣踢打着自己。 渐渐地，林欣放弃了抵抗。 许久，余升将林欣抱着放下来，林欣转身朝拉起被子侧过身去。 余升轻轻呼了口气，心里压了一天的石头终于卸了下来。 靠着床头，看着林欣的侧身发呆，可是越看越感觉陌生。 整天下来，余升一直在反省，回想这两年发生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原因，可是想了很久，也没想出来个所以然。 “林欣，到底是你变了，还是我的错，以前的你不会是这种态度的。” “你最近信息也发的少了，电话和视频也少了，到底你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是因为那个徐昊吗？” “那个徐昊，到底是谁，能给你带来这么大影响。” 余升想着想着，心情越发低落起来。 工作已经不顺，相濡以沫的妻子又和自己生了嫌隙，曾经的山盟海誓如今已是同床异梦，余升感觉很是心累。 转眼已到清晨，一夜没睡好的余升早早起来做了早餐。 一夜过去，林欣总算是柔和了许多，可相比以前，明显还在生气。 “我送余泽去上学了。”余升对林欣说。 林欣没有理会余升，抬手对余泽挥了挥，微微咧了咧嘴说：“再见，今天在学校好好听话。” 余泽开心地挥了挥手：“妈妈再见。” 余升见林欣依旧没有正视自己，也就失望地带着余泽走了出去。 两人一出去，林欣便收起了嘴角，收拾好挎包，拿出手机，划出聊天界面，徐昊依旧没有回信息，林欣顿时有些失落。 呆了一会，林欣自嘲地笑了笑。 “我这是怎么了，做了这么过分的事，别人不回信息是应该的啊。” “而且我本来就是要和他说清楚的，我这是期待什么呢。” “算了，有机会再和他说声对不起吧。” “希望他找到那位姐姐，这样应该能弥补一些遗憾。” 想着想着，林欣便也想开了一些。 有段时间没坐公交上班，林欣对这站台都有些陌生起来。 等公交的时间总是那么难熬。 突然，手机一阵震动，林欣拿起来一看，一个熟悉的头像出现在眼中。 林欣心脏猛一跳，双手有些颤抖地点开消息界面。 自从发现余升看过自己的手机后，林欣就把消息预览给关掉了，如今自己看消息，心情像是过山车一样，提到了嗓子眼，像是初恋时候收到心上人的回信一样紧张无比。 林欣的手心沁出了汗水，仔细的看着徐昊发来的消息。 “回头看” 简单的三个字。 林欣觉得很奇怪，但还是按照徐昊说的回过头。 印象中熟悉无比的那辆黑色轿车此刻正停在自己身后五米的地方，驾驶座上，徐昊那张温柔甜蜜的脸正对着自己，专属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林欣揪着的心一下子就放松了，感觉有些甜，身上也有些紧张，站在原地笑着不知所措，像是个做错事等待大人的小姑娘。 车里，徐昊对着手机说了什么，紧接着，林欣的手机就震动了一下，徐昊发来了一段语音。 “上车吧。” 林欣本能地想抬脚，可是又犹豫了起来。 紧接着，又一段语音发了过来。 “我们还是朋友吧。” 这句话让压在林欣心头的石头终于掉落下来。 林欣心里原本还有些怀疑，异性之间除去那点男女之情以外就真的没有其他真挚的朋友情谊吗。 想起丛佳佳和陈杰的闺蜜之情，林欣彻底释然，有，就像现在徐昊和自己的这种，做不成恋人，还能做朋友。 想到这，林欣心态一下子像是回到了大学时候那样年轻，盈盈一笑，抬脚向车子走了过去。 …… 这件事后，生活似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余升依旧干着苦逼的工作，成天忙于出差，只是每次回来看到林欣有些冷淡地样子，余升都感觉有些危机。 转眼已到年底。 “汪主管，我到市场部已经有段时间了，大概什么时候能调岗？”余升正。 汪伟有些不高兴地看着余升说：“你才干多久，就要调岗，做人要有定力，这个岗位都没做好就想着其他的，什么事能做成功？” 几乎天天忍受着汪伟的批评，余升心里那股气越发难以压制起来，虽然有些话确如汪伟所说，但凡事都讲大道理太不切实际了，现实问题都没解决。 好比一个人吃都吃不饱，你让他拿钱去投资，太过飘渺。 如今余升自己的家庭已经有了危机，这时候不经营的话，那面对的肯定是离婚，况且，这份工作本就不是一个能彻底改变人生的机会。 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跟公司里的人闹僵，下场应该比在前一份工作更惨。 余升不甘心，转身又到人事去问，得到的答复还是一样。 …… 深夜，余升再次失眠了。 躺着睡不着，索性坐起身来，漆黑的房间有些冷寂。 余升伸手在床头摸索了半天，终于摸到香烟，刚想抽一根，又想起自己是在床上，无奈又放了下去。 坐了一会，实在无聊的余升下床准备到客厅抽一支烟，林欣握在手里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刺眼的亮光让余升眼睛有些发胀。 余升走过去，准备将手机放在床头上，可屏幕上徐昊的头像让余升心里顿时一凉。 紧接着，又是几条信息发来，余升更加失望起来。 看着带着微笑正在熟睡的林欣，余升感觉手脚发凉，双手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拳头。 “林欣，你不是说和他不联系了吗？不是说只是普通朋友同事吗？不是说没关系的吗？” “…你太让人心寒了。” 余升心里一阵发怒，很想将林欣拉起来质问，手还没伸出去，又忍了下来。 “小升啊，要是小欣真的有其他男人了，还是好聚好散吧。女人一旦变了心，就再也回不来了。” 这是父亲余志上次说过的话。 “呵呵，呵呵，太可笑了…” 余升像是想通了什么一样，起身来到阳台，点了一支烟，吸完，便径直去睡了。 日子接着过，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第二十章 生日 转眼到了年末，好不容易死缠烂打请了几天假，然后跟汪伟挨个去见了客户，送送礼，维持关系。 临回家前，林欣和沈乐、丛佳佳、陈杰和徐昊准备小聚。 公交车上，林欣正在发消息。 “昊昊，我快到了商场了。” 语音发过去，又给沈乐报了一下地址。 不一会儿，就收到了回信。 “好的，我也快到了，一会商场门口见。” 林欣听完一笑，回道：“好的昊昊，门口等你。” “欣姐你这么快啊，我们还有一会呢，在门口等我们啊，杰克正给佳佳补妆呢。”沈乐也发来信息。 “好的，不急。” 发完消息，林欣有些开心地伸了伸懒腰，一边翻看聊天记录，一边傻笑。 很快，商场门口，林欣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开始寻找起来。 “昊昊，我到了，西门口等你。” 放下手机，林欣有些无聊起来。 突然，一只手轻轻拍在了林欣肩膀上，将林欣吓了一跳。 林欣心一紧，回头一看，是那熟悉的笑容，徐昊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束花和一个精致的袋子。 林欣笑着，轻轻拍了下徐昊的胸口。 “你吓我一跳。” “对不起喽，欣姐你今天真漂亮。” 林欣稍稍有些不好意思地撩了撩刘海，笑道：“哪有，都人老珠黄了。” 徐昊立马一脸严肃：：“哪有欣姐你说的这样，你今天这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刚毕业呢，身材又好，该有的地方都有，说真的，漂亮极了。” 林欣很开心有人这么夸自己，又有些不好意思。 “谢了。” 徐昊笑了笑，将花和礼物送到了林欣面前。 “来，欣姐生日快乐，祝你越来越漂亮，天天有人宠。” 看着徐昊手里的花和礼物，林欣心里一颤，十分喜爱的接过。 “谢谢你，不过这个手链太贵重了，我不敢收。” 徐昊若有若无地碰了碰林欣的手臂，笑着说：“生日么，每个生日一辈子都只有一次，当然得隆重点。更重要的是，今天欣姐请客，大事中的大事。” 林欣一喜，本来一路上想起余升从早上起来到现在一句生日快乐都没有，心里憋得慌。 现在收到了徐昊的礼物，巨大的心理落差让林欣突然就感觉被人重视起来了。 “谢谢你，真的谢谢。”林欣衷心的感谢说。 听着林欣甜的有些发腻的音调，徐昊也很开心，自己的付出终于被林欣接受。 “欣姐，你今天生日，怎么一个人出来了，升哥呢？”徐昊问。 一想到余升，林欣的笑容又僵硬了起来，自嘲道：“哼，他，估计都不记得今天是我生日。” 徐昊故作惊讶地说：“不会吧，家里有个这么漂亮的妻子，天天伺候还来不及，怎么会不记得，欣姐你太会开玩笑了。” 林欣苦笑着说：“真的，哎呀别说这个扫兴的了，佳佳他们发消息来了，我们先去排队，一边点菜一边等他们吧。” 徐昊一笑：“好，今天欣姐你最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让我做什么也都可以。” 林欣脸色微微一红，想拉手，但还是缩着手碰了碰徐昊的手臂。 “走吧，外面挺冷的。” 两人走着聊着，很快，沈乐、丛佳佳张莉和陈杰也到了。 几人有说有笑地围着，让林欣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和欢乐，一时间，林欣感觉自己埋藏多年的贪玩冲动回来了。 到了包间，几人随意坐了下来。 “欣姐，今天是你生日，怎么余升他没过来？”沈乐问。 林欣脸色顿时又有些不好看。 “可能他不记得了吧。”林欣尴尬说。 沈乐非常诧异。 “不记得？怎么会不记得？今天可是自己老婆生日，怎么能不记得呢。” 面对沈乐的质疑，林欣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尴尬地赔笑。 “是啊，小欣，你该不会是跟我们开玩笑吧。”陈杰笑着说。 林欣苦笑着摇了摇头：“真没开玩笑，刚才徐昊也问过我了。” “从今早睁开眼开始，余升他一个生日快乐都没有，而且上午带小孩出去到现在，都没回来，什么也没说，估计他是不记得了。” 沈乐一听，有些生气起来。 “什么人啊这是，自己老婆生日都不记得。” 眼见气氛有些不对，张莉站了出来。 “欣欣，是不是余升忙忘记了，你没跟他说吗？”张莉说。 林欣摇了摇头。 “我哪好意思说啊，说了他还以为我要找他要礼物呢。”林欣越说越觉得余升有些过分。 一直没有开口的丛佳佳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欣欣姐，我觉得你的做法是对的。” “我说句公道话，欣姐你别介意，像男人么，你要是低声下气去讨好他，他就会得寸进尺。” “再说了，要是他真的有心，怎么会连个生日都记不住。” “真要是记不住，你告诉他，他也不愿意给你过，可能还会觉得你有想法。”丛佳佳说。 “对对对，佳佳说得对，莉姐，余升真要是不记得，欣姐自己说反而不好。”沈乐也说道。 “是啊，这件事挺麻烦的。” “对。” 陈杰和徐昊也表示同意。 众口一词，张莉也只能保留意见，只是林欣心里那口气越发大了，对余升越发失望起来。 “不说这个了，我们点菜吧，我都饿了。”林欣僵笑着说。 众人对视了一下，似乎不忍心林欣为难，也就没有追问余升的事。 “欣姐，随便吃点就行了，咱们之间又不是外人。”沈乐说。 “对啊，欣欣姐，不用那么破费，不用见外。”丛佳佳说。 “嗯，不用客气了。” 大家越是这么说，林欣越是过意不去，想要好好招待一下，毕竟这个小团体从余升的缺位以来，给了自己很大的精神鼓励，弥补了内心激情的空白。 “没事，平时都是吃大家的，今天都别客气了。” “这里虽然不上档次，但也是我的一片心意。” “大家就别推辞了，一顿饭而已，这点小钱不算什么。”林欣真诚地说。 张莉杵着下巴，笑着说：“不如点菜这个任务就交给两位帅哥吧，你们有经验。” 沈乐一听，连忙拍手鼓掌：“好好好，杰克和昊昊在行，这种累活交给他们，咱们小仙女等着投喂就行了。” 丛佳佳也同意地看着陈杰，投去一个眼神：“杰，交给你了，看你和欣欣姐吃了这么多次饭，记不记得欣欣姐的口味。” 陈杰笑着接过菜单，说：“想考验我？不怕，我不记得徐昊肯定记得啊，你们就等着吃好吃的吧。” “徐昊，来，我们一人点三个。” 徐昊笑着接过菜单说：“行，我来看看。” “好，那就交给你们了，随便点，想吃什么吃什么。”林欣开心地说。 “嗯，别管他们了，我们等着吃好吃的就行。”沈乐说。 “诶，对了，欣欣姐，你打算几号回去，票买好了吗？”丛佳佳说。 “还没呢，春运时候的票太难买了。”林欣一脸无奈地说。 “那可不，咱国家多少人口了，别急，多抢抢看。”张莉安慰到。 “只能这样了，每年都是抢票难，唉，没办法。”林欣感叹到。 丛佳佳笑了笑，说：“欣姐，像你们这种情况，早该买车了。” 提到买车，林欣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之前也看过，可毕竟是大开销，经济上有点紧张。” 张莉点头赞同：“你们都是单身，哪里明白已婚人士的苦。” “欣欣现在要还房贷，小孩上学要开销，杂七杂八的加起来，一个月工资基本不剩什么，很难有积蓄的。” “是啊，之前身上有点存款，但是余升去年有半年没工作，存款没涨反降，小孩开销一天比一天大，根本不敢有大宗消费的想法。”林欣感叹说。 “不是吧，怎么这样，搞得我都恐婚了。”沈乐说。 “确实是这样的，所以我们女人才更要自立，万一男人靠不住，我们还得喝西北风不成吗？”丛佳佳说。 沈乐听了连连点头：“对对付，佳佳说得对，欣姐你又不比谁差，生活太苦了，化妆品都不舍得买。” “有个靠得住的人还好，关键余升他又废，挣不到钱，还不浪漫，一点日子都不会过。” 沈乐越说越激动，义愤填膺的停不下来。 张莉赶忙踢了踢一旁的沈乐，又使了个眼色。 “咳咳，别说了。” 沈乐满不情愿地停住。 虽然不是说自己，但余升名义上还是自己的丈夫，三番五次地奚落，林欣依旧感觉自己很丢脸。 可是林欣没办法回应，或者不想反驳，谁让他们说的都是事实，余升确实不如其他男人。 “欣欣，别介意，乐乐他一直都是这样，说话不经过大脑。”张莉说。 一旁的沈乐有些不开心，使劲努着嘴喝水，有些不服气。 林欣苦笑着摇了摇头：“没事，乐乐说的是实话，没办法，我就这个命。” “欣欣姐，也别这么妄自菲薄，说不定哪天就遇到了机会呢，咱们保持好的状态就好，展现最好的自己。”丛佳佳安慰说。 林欣点点头，说：“嗯，对，是要好好过，不能荒废自己。” “好了好了，来来来，吃饭吧。”张莉招呼说。 “是啊，尝尝看我和徐昊的眼光怎么样。”陈杰笑着说。 沈乐一脸开心地托着下巴，看着陈杰和徐昊，眼珠子都快亮成灯泡。 “肯定好吃，两位大帅哥的眼光我们还是放心的。”张莉笑着夹起一块凉拌塞进了嘴里。 林欣吃了一口也很满意地说：“嗯，好吃，大家别客气，全部吃光光。” 在场的人纷纷大快朵颐，只有丛佳佳依旧像个淑女，小口小口的品尝。 “佳佳，你怎么吃这么少啊，是不是不合胃口。”林欣问。 丛佳佳摇了摇头：“这些都是杰和徐昊专门按你的口味点的，杰最近给我定制了塑身班，要少吃这类，而且我要随时保持好的状态。” “身材这么好还塑身，杰你真是太为佳佳着想了。”沈乐感叹到。 “女人么，只要有自信，永远都能保持美丽。”陈杰笑着说。 “那回头帮我也调理调理呗。” 陈杰看着沈乐，点了点头。 “可以，随时。” 一顿饭吃的火热，众人都是有说有笑。 “这样吧，大家敬欣姐一杯。”徐昊提议说。 “是啊，今天是欣欣重要的生日，应该喝一杯。”陈杰也说。 “好。” 陈杰和徐昊一说，沈乐和丛佳佳立马起哄拍手鼓掌。 林欣很是感动地端起茶杯说：“谢谢大家，我敬大家吧。” “欣欣，你要不也喝一杯？”陈杰笑着说。 林欣有些犹豫地看了看杯子，说：“可是我在外面都没喝过酒。” 沈乐跑了过去，按住林欣的肩膀。 “哎呀欣姐，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不喝酒哪行啊。” “是啊欣姐，今天周末，又没什么急事，我们都喝酒，你也喝一点吧。”丛佳佳也劝说道。 “欣欣你看呢，今天这个场合确实没什么问题。”张莉也笑着说。 林欣依旧有些犹豫地看了看徐昊。 “欣姐，要不少喝点，这红酒度数不高，喝不惯的话喝啤酒或者果酒也行。”徐昊说。 眼见徐昊都这么劝说，林欣也没再拒绝。 “行吧，那我少喝一点，喝醉了到时候你们负责。”林欣索性说。 “好哦，到时候让昊昊负责送你。”沈乐马上接口说。 “好，我负责。”徐昊也说到。 众人一笑。 “来，敬我们今天最美丽动人，最温柔体贴的欣欣，祝愿她越来越漂亮，越来越年轻。”陈杰端着酒杯喊到。 “干杯” “干杯” 众人站起身叮叮叮铛一碰，林欣高兴地一饮而尽。 “好诶” 看着林欣的豪爽，众人纷纷鼓掌，气氛热烈。 边吃边聊边喝，一顿饭吃了足足两个多小时。 刚吃完，服务员推着一个装着三层的蛋糕的小车走进了包间，众人众口同声地唱起了生日歌。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火红的蜡烛光射的林欣眼泪直流，众人高声的生日歌让林欣感动无比。 徐昊走上前，手拿生日帽，林欣感动地低头，任凭徐昊将生日帽温柔地戴在了自己秀发之上。 “欣姐，生日快乐。” 说着又掏出一个精致无比的礼盒递到了林欣面前。 林欣一愣，吞回了想问的话，不想破坏这刻骨铭心的画面，打开一看，是一条精致的同心项链，上面的钻石无比耀眼。 昏暗的蜡烛光凭添了几分浪漫气息。 “鼓掌…” 啪啪啪啪啪… 陈杰带头引动气氛，将手拍的啪啪作响。 “谢谢…谢…谢…” 这一刻，林欣已经哽咽。 张莉走过去，抱住了林欣的肩膀，晃了晃。 “小美女，生日快乐哦。” 众人纷纷上前送上自己的礼物。 众星拱月的待遇，让林欣早已浑身酥麻，仿佛置身云端。 刚接过陈杰最后送的礼物，林欣再也忍耐不住自己内心喷薄而出的情感，快步上前端起一杯酒。 “我敬大家。” 说完，一饮而尽。 众人噼里啪啦的掌声和祝福，让林欣无比满足。 “吃完蛋糕，我请大家去唱歌吧。”林欣高兴地说。 “好…” 话音刚落，沈乐便用手指挖了一点奶油涂到了林欣脸上。 “生日快乐哦。” 林欣一乐，转手又涂了一点到沈乐脸上。 “哎呀…” 沈乐转过身又涂了一点到徐昊脸上。 …… 很快，众人闹作一团，包间里充满了快乐的声音。 好不容易打闹完，众人转战ktv。 包间里，大家纷纷拉着林欣合唱，唱累了就停下来喝酒。 陈杰和徐昊很有默契地坐在一旁抽烟，偶尔参与一下互动，和谐至极。 另外一边，拥挤的小屋里，余升看着一桌子的菜发呆。 “爸爸，妈妈怎么还没回来？”余泽看着桌上的可口饭菜直咽口水。 余升有些失神，心头有种不好的预感，徐昊的名字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今天林欣生日，他要是有想法，应该会有所表示吧。” 余泽见余升发呆没反应，奇怪地拉了拉余升的胳膊再次问道：“爸爸，妈妈怎么还没回来？” 余升回过神，摸了摸余泽的脑袋，很想告诉余泽他妈妈很快回来，但是余升自己都怀疑这句话的可靠性。 “去玩一会吧，再等半小时，我们就吃饭。” 余泽恋恋不舍地看了看桌子上已经凉了的红烧肉，咽了一大口口水。 余升满眼不舍，夹了一块红烧肉送到余泽嘴边。 余泽一口叼了过去，很满足地跑到了一边玩耍。 看着余泽，又看了看时间，余升心里更加堵了。 “林欣，你千万不要做对不起余泽的事，千万不要…否则我绝对不原谅你…”余升心里满是苦涩。 时间嘀嗒作响，日落，夜归，外面的喧嚣逐渐萧条。 半小时早已过了，漆黑的屋里有些冷清，林欣依旧没有回来，余升的心情也早已由担心变成了死心。 “爸爸，妈妈怎么还没回来，我饿了。”余泽跑过来问。 余升淡淡一笑，对余泽说：“菜凉了，爸爸去热一下，热好了就吃饭，好不好。” 余泽连连点头，站在厨房门口，专心等待着厨房里的父亲。 滚烫的油锅热了好一会，几个菜终于重新冒着热气。 早就等不及的余泽连忙举起饭碗。 “爸爸，帮我盛饭。” 余升盛好饭，递给余泽，然后坐在桌边看着余泽大口大口的吃。 “爸爸，你也吃饭。” 看着余升没有吃饭，余泽感觉有点奇怪。 余升摸了摸余泽脑袋。 “你吃吧。” 一下午的功夫终于有人接受，余升的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 这时候，大门咔哒一声打开，林欣回来了。 狭小的屋子里，灯光昏暗，余升和余泽正坐在桌子对面。 还没从热闹的环境中完全回过神的林欣一走进屋，就感觉有些压抑。 林欣皱着眉头埋怨道：“怎么不开灯？这么黑，眼睛都要坏了。” 余升看着脸色潮红的林欣，本想发火，但考虑到是林欣的生日，又忍了下来。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余升淡淡地说，其实心里也没预想林欣能够正面回答。 “我还能去哪，就跟莉姐和佳佳她们出去吃了个饭。” 自己一回来，余升不仅没表示，还质问自己，林欣稍微有些不高兴起来，径直走到房间将众人送的礼物依依不舍地收藏了起来，然后有些心虚地走进洗手间清洗了一下身上的酒气和烟味。 余升淡定地看着余泽吃饭，想了想，这个生日还是得过。 林欣洗完澡，出门一看，余泽端着一个小小的生日蛋糕正站在门口，蛋糕中间的蜡烛火焰正微微跳动。 林欣有些意外，但经历了大半天的庆祝之后，此刻的情景完全没了冲击力。 “妈妈生日快乐。” 看着余泽天真的笑脸，本想走开的林欣微微有些不忍。 林欣摸了摸余泽的脑袋，说：“谢谢，妈妈先去换衣服。” 林欣出乎意料的淡定，余升心里更加无奈起来。 一旁的余泽哪里知道这些，端着蛋糕跟着林欣又到了房间，将蛋糕举到林欣跟前。 “妈妈，许愿吹蜡烛，切蛋糕。” 林欣套好衣服，轻轻一吹，然后拉着余泽走到了客厅，迅速切了一块递给余泽。 拿到蛋糕的余泽赶紧拿起勺子吃了起来。 坐在一旁的余升看着专心弄头发的林欣，实在忍不住说：“你不吃吗？” “我晚上吃的太饱，吃不下了。” 余升叹了口气：“这个蛋糕是余泽给你挑的，你吃一点吧。” 林欣听了一愣，拿起勺子挖了一点送进嘴里。 这个蛋糕不光造型，连味道都甜的有些发苦发腻，和下午的完全不能比。 “就吃这么一点吗？”余升问。 林欣有些不耐烦地说：“我晚上已经吃饱了，吃不下。” “今天你生日，和余泽一起再吃一点吧，也不在乎这两口。”余升劝说。 林欣一口气就上来了：“你怎么老是喜欢逼我做我不喜欢的事。” “…” 余升刚想反驳，话到嘴边想起今天是林欣的生日，又咽了回去。 “这种蛋糕，怎么好意思的，礼物也没有，折腾了一天，就买了这么一个小小的蛋糕，太小气了，余升你怎么这么小气。”林欣心里不断埋怨着。 可是看着余升吃瘪的样子，林欣心里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过份。 “我真的吃不下了。”林欣解释说。 余升也没有强求，淡淡地拿了一部新的手机递给了林欣。 “给你的生日礼物，你原来那部旧了，换一个吧，都已经设置好了，装上卡就能用。” 林欣先是一喜，接过手机一看，不是最新的水果机，顿时燃起的兴致又被扑灭了，夹杂着点点失望。 这个手机和沈乐，丛佳佳她们的根本不能比。 “你还记得我的生日啊。”林欣略带不屑地说。 余升一看林欣并不是十分感兴趣，心里更加发凉，也更加确定了某些事。 “…” 余升没有说话，转身走开，倒了杯茶。 林欣嘴角一撇，更加不屑起来。 “还是那副死样子！”林欣心里怒骂道。 “妈妈，你怎么不吃饭啊，蛋糕好甜，妈妈你吃一点。” 林欣推开余泽送过来的蛋糕。 “妈妈吃饱了，不吃了。” 本来快乐无比的生日就这样被余升摧毁。 第二十一章 新年 年末，街头巷尾热闹非凡。 周末，余升在准备早餐，林欣正在沙发上打电话，脸上略微有些不快。 “哎呀，妈，你都说过几百遍了，今年回去过年，不是说好了一边过一年吗？”林欣说。 “那你平时也得抽空回来几趟啊你这两年才回来一次哪行。” “那怎么办啊，公司平时又忙，年假都没时间请，再说了，平时过节就一两天假，来回路上就折腾了一半时间，车票又贵，经常回去多费钱啊。”林欣解释说。 “别扯那些，人家怎么能回来的，你表姐婷婷，还有对门的珊珊，今年一过节就回，这都回来四五次了，一到你就回不来，我看你是不想回来。” “妈，哪有你说的那样，我这真是回不去。” “怎么不能回来了？没钱怪谁？人家怎么能挣那么多，你和余升两个拿工资，养一个小孩，回家探亲的钱都没有，工作那么忙，还没时间，没钱，好歹两个大学生，干什么工作这是，还不如珊珊人家初中毕业的。” 林欣有些失落：“珊珊她能一样吗，她老公做生意的，一年上百万，有钱，当然随时都能回去了。” “那你怎么没找个有钱老公呢，当初给你介绍的公务员，你不肯，怪谁？还能怪我吗？怪你自己。” 林欣有些语塞。 “妈，哪有你这样的。” “说这些都晚了，不跟珊珊比，你起码也得抽空回来几趟，我和你爸一年老一年，你还能回来几趟？” 说到这里，林欣顿时有些伤心起来。 “行了行了，马上年三十了，你趁早回来，省的你爹天天念叨，不方便就买个车，又不贵。没钱，余升是干什么去的，男人不挣钱还能干什么？什么都让女人搞有什么用？实在不行，让你爹拿点棺材本给你凑点，总行了吧？” 这话戳进了林欣心里。 “再说吧，我这在看，钱你放心，哪能让爸出钱，我自己想办法，实在不行找同事借。” “行了行了，先这样吧。” 电话挂断，林欣心事重重，想起自己这几年的经历，又看了看在一旁玩耍的余泽和厨房里正准备午饭的余升，顿时心里有些后悔。 余升听到林欣的争吵，本想问问，但又没好意思，探出头问：“你想吃辣的蒸排骨还是不辣的？” 林欣越想越委屈，板着脸甩手进了房间。 “不吃了。” 不明所以的余升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 终于等到了年三十，余升一边急急忙忙地收拾行李，一边清点着路上要用的东西。 “余泽，你的玩具收好没有？”余升喊到。 “好了爸爸。” “快放袋子里，准备出发了。” 余升拎着大包小包的站在门口，做着最后的清点。 “小欣？好了吗？”余升喊到。 可是卫生间里并没人回应。 “小欣？” 过了一会儿，卫生间里才传出冲水的声音。 “来了。” 林欣走出卫生间，脸上带着些许笑意，熄灭了手机屏幕。 一瞬间，余升隐约在手机上看到那个熟悉的头像。 余升没有多说，带着余泽在门口等候。 “走吧。”林欣笑着说。 余升看了看林欣放在桌上的包，问：“你的包不带了吗？” 林欣转头看向屋里，赶紧回头将包拿了起来。 “鞋子也不换了吗？”余升又提醒说。 林欣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不耐烦地看了看，才发现自己的鞋也忘记换了。 两人没有多说，但是余升心里早已将林欣的这一系列异常行为和徐昊联系了起来。 林欣心里也有些慌乱，不过似乎还没意识到自己还沉醉在和徐昊的聊天中。 三人走下楼，正要往公交站台走的时候，林欣突然停住。 “打车到火车站吧。” 余升看了看林欣，也没有多说，只是点了点头。 春运时的火车站比预想中的还要拥挤，虽然是年三十，但是丝毫抵挡不住回家的诱惑。 到处都是几十米长的队伍，所有人都是不知疲倦地拼命往前挤。 余升看着一旁没事就拿出手机打字的林欣，有些生气。 “你那个手机就不能上车了再玩吗？那个天有那么好聊？一分钟都等不了吗？”余升实在忍不住说。 林欣听着余升的话，顿时就忍受不了。 “你不就买了个手机吗？还要管着不能用？是不是用之前还得打个申请？我不玩了行吗？”林欣说着递过手机。 余升低头一看，和徐昊的聊天界面正大摇大摆地显露着。 林欣一慌，连忙收回手机，熄灭了屏幕，然后偷偷看了余升一眼。 “我没聊什么，是工作上的事。”林欣解释说。 这个理由连林欣自己都感觉没有说服力，可是自己总不能承认和徐昊还有私下的联系吧，毕竟自己之前说过不会的。 余升看了看，不知怎的，似乎已经不那么计较了。 “往前走一下。”排在后面的人有些不高兴地催喊道。 余升没有多说，冷冷地拉起余泽，推着箱子往前走。 林欣似乎是有些心虚，出奇地没有吵闹，拿起自己的包跟了上去。 人来人往，三人好不容易上了车，找到了自己位置。 刚上车的小孩总是很活泼，余泽也不例外，兴奋地到处看。 “爸爸，我要喝水。” “爸爸，我要吃饼干。” “爸爸，我要上厕所。” 足足玩了两个小时，才累了睡过去。 余升靠在椅背上，终于轻松了一些。 旅途很长，林欣还在因为刚才的事情生气，没有交流的意思，余升也渐渐睡了过去。 或许是最近心情的缘故，余升的睡眠质量下降了更多。 突然浑身一颤，惊醒过来。 迷迷糊糊中看见一旁的林欣正捧着手机聊的不亦乐乎，脸上挂满了笑容。 曾几何时，林欣只对自己那样笑过。 可是自从上次七夕之后，再也没见过林欣的笑脸。 “和林欣聊天的，应该是徐昊吧。” 想到这里，余升心里很苦涩。 似乎是感受了到余升的目光，林欣看了一眼，下意识地将手机背了过去，不想让人看到。 余升没有说话，索性闭眼继续睡觉。 没多久，余升又传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林欣似乎还有些不放心，起身来到车厢连接处，才再次打开手机。 “对不起哦，刚才有事去了。”林欣迅速打了几个字发了过去。 徐昊很快发来信息。 “没关系，我也刚好上厕所去了。” “对了，给你看看。” 林欣脸一红，不知怎的，心里竟然有些期待。 徐昊又发来了几条信息。 “看看我们这里的雪景。” 林欣看着图片，有些陶醉。 “好美啊，我也想去玩雪。” “好啊，有机会，欣姐可以到我这来，我带你去玩。” 林欣有些期待，又有些惆怅起来。 “可惜，我应该没机会去了。” “未来的事谁知道呢，说不定有机会呢，再说了，没机会也要创造机会。” 林欣心里一喜，回到：“嗯嗯” “昊昊说的对（害羞）” “棒棒哒” “嘿嘿（害羞）” …… 座位上的余升看着正聊的非常开心地林欣，心里发冷。 旅途很快到了终点，林欣终于收起手机，脸上仍然挂着散不开的笑容。 “这个徐昊真厉害，能让你这么心花怒放。” 余升这只是心里想着，但是嘴上没有说出来。 “走走走，下车了。”林欣高兴地喊到。 终于结束无聊旅程的余泽也兴奋了起来，上窜下跳，嘴里还振振有词。 “到家咯，到家咯，有好吃的了。” 年三十的下午，街道上依旧繁忙，到处张灯结彩。 虽然没有小时候的烟花爆竹，但是春节带给中国人的是一种寄托，也是信仰。 余升紧了紧背包，拉起行李箱，仔细检查了一下行李，然后拉起余泽，站在拥挤的车门口，等待下车。 “准备好了，拿好自己的玩具。”余升听你说。 余泽举起手里的玩具熊，说：“拿好了。” 余升笑了笑。 车门一开，三人随着人群挤下了车，一路小跑，紧赶慢赶，终于来到了出站口。 车站外，挤满了焦急的父母，个个都是望眼欲穿。 人群之中，余升一眼就看到老丈人林宏正坐在远处花坛边上抽烟。 “爸…”林欣小跑着过去喊到。 林宏看到一家三口过来，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看得出还是很开心。 “爸。” 余升也微笑着打招呼。 林欣拉了拉余泽，招呼着：“余泽，赶紧叫爷爷。” 余升有些奇怪，斜眼撇了撇，不知道林欣为什么突然来这一出。 可是林欣却很是期待。 不光余升，余泽更加疑惑，看着林欣喊道：“外公。” 林欣拉了拉余泽：“叫爷爷。” 余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搞得有点混乱，问：“爷爷不是在老家吗？” 林欣有些生气地拍了拍余泽，喊道：“让你叫爷爷就叫爷爷。” 不明所以的余泽依旧没有开口。 林欣更加气愤起来。 “你叫不叫？” 余升皱着眉头将余泽拉住，靠向自己，有些冷淡地看着眼前无比陌生的林欣。 林宏见势，上前伸手，想牵住余泽，可是被林欣这么一闹，余泽顿时有些胆怯起来，硬是往后缩了缩。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林欣吼道。 “来，外公抱抱。” 余泽不知所措的看了看余升，似乎是在征求意见。 余升苦笑了笑，轻声安慰说：“去吧，没关系。” 余泽这才伸手走向了林宏，怯生生地喊：“外公…” 见到林欣几人，林宏虽然开心，但是被这么一闹，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勉强。 “走吧，回去吃年夜饭。” 林宏说着便要帮忙拎行李，林欣一把接过去，说：“让余升拿，爸你身体不好，别拿了。” 本来也没打算让老丈人拿行李的余升很自觉地接了过去。 回到家时，天已经快黑了，可这个特殊的日子，无数的灯火硬生生将天空照得透亮。 跨过街道，走进颇为冷清的小区，回到家中时候，饭桌上已经摆好了几盘菜。 走进门，林欣便迫不及待地换鞋往房间冲。 “妈，我回来了，妈。” 过了一会，丈母娘程颖微笑着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妈。”余升打招呼说。 程颖笑了笑。 林欣赶紧从箱子里翻出了准备好的礼物塞进了程颖手里。 “妈，你怎么才出来，来，给你买的衣服和包，试试看。” 程颖喜上眉梢。 “叫奶奶。” 余泽又是一愣，怯生生地没敢开口。 林欣的脸又是一绷。 见势，林宏赶紧开口：“先别看东西了，都6点多了，快去准备吃年夜饭。” 程颖翻着礼物，说：“呦，余泽又长高了。” “怎么不叫人了？”林欣喊道。 余泽缩了缩脖子，轻轻喊：“外婆。” 和刚才一幕一样，程颖的笑容也有些僵硬，咕哝道：“这外生的就是没嫡生的亲。” 话一出口，余升顿时有些难堪起来。 林欣有些生气地拍了拍余泽：“你这小子，怎么跟你爸一样。” 余升走过去拉着余泽，没有说话。 林宏皱着眉头，再次开口说：“该吃饭了，别说这么多了。” 程颖看着礼物，头也不回地说：“鸡烧好了，等你回来煮条鱼，再打个汤就行。” 一旁抽烟的林宏猛吸了两口，起身准备去厨房。 林欣赶紧说：“爸，你歇着，让余升去吧。” 转过头看向余升：“你去烧一下鱼吧，让爸歇会。” 在这里也有些尴尬，索性去厨房，余升随即点头答应。 “余泽，走，去帮忙抓鱼。”余升喊道。 “好。”余泽也跟着冲进了厨房。 客厅里，林欣和程颖依旧忙着看礼物，忙得不亦乐乎。 “妈，来试试衣服，还有这个包。”林欣一脸兴奋。 “这个衣服穿着不错。”程颖很是喜欢。 …… 厨房里热火朝天的时候，林宏走了进来，帮忙洗碗筷。 “你妈那个人嘴直口快，说话不经过大脑，但人没有坏心眼，你别介意。”林宏轻轻说。 余升顿了一下，笑着回道：“没事，我知道。” 林宏还想说什么，但又没说出口，到处看了看，对余泽说：“走，出去，外公给你好吃的。” “去吧，洗手准备吃饭。” 说着，余升端着烧好的菜，走出了厨房。 一桌子喷香的菜很快便勾起了众人的口欲。 “吃饭了。”余升招呼着说。 林宏掐灭了手里的烟头，站起身也招呼道：“吃饭了，别看了，吃完饭再看。” “余泽，快洗手，吃年饭了。” 程颖和林欣依依不舍地放下手里的衣服，走了过来。 林宏高兴地开了瓶酒，倒了两杯。 余升端上来最后一道菜，擦了擦手，坐了下来。 “来，喝一杯。”林宏推过酒杯说。 “林欣，陪爸喝一杯？”余升笑着试探性地问。 林欣一愣，回绝道：“你想喝就说，我又不喝酒。” “她不喝酒。”老丈人强调说。 余升笑了笑，没有说话。 “来，庆祝新年，干一杯。”林宏说。 “好，爸，我敬你。” …… 吃饱喝足的余升刚收拾好碗筷。 门外便传来了敲门声。 “开门啊，小英。” 程颖一听，赶忙跑去开门。 “林欣，你二姨来了。” 林欣开心地跑了过去。 “二姨，吃过饭了吗？要不要在吃点？” “二姨…” “二姨婆…” “来啦，坐。” 余升三人也打招呼道。 “那是余泽吧，都长这么大了，好，乖。” 说着二姨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一百元塞进了余泽手里：“来，一点小意思，拿去买糖吃。” 余泽看了看余升和林欣，得到默许后，赶紧收下了压岁钱。 “谢谢二姨婆。” 二姨摸了摸余泽的脑袋，笑道：“乖，去玩去吧。” 程颖一眼就看到二姨故意露出来的玉镯子，笑道：“哎呦，你这手镯，又是婷婷给你买的？” 二姨一脸自豪地撸了撸袖子，露出一只清脆的玉镯，故作玄虚地朝空中晃了晃，说：“这个啊，婷婷和张强年前买的，张强这两年在做跨国生意，忙得很，今年回不来过年，感觉不好意思，特意买了这个镯子给我。” 程颖一脸羡慕：“都做到跨国了啊，乖乖，那得挣多少钱，这个镯子不得几万块。” 二姨一脸自豪，下巴不自觉翘了翘：“还好，就十来万，不值钱。” 程颖一听，眼睛都瞪直了，拽着二姨的手腕仔细看了一遍又一遍，惊讶地说： “我的天，就这点东西，这么贵，你这是半套房子戴手上了。” 二姨一听，很是高兴地摘下玉镯，说：“咱不懂，听说这个叫什么帝皇绿，这还是便宜的，婷婷说张强以后路过缅甸那，再给带个更贵的。” “乖乖，你看看，这还不够啊，这都多贵了。”程颖吃惊道。 林欣也惊叹道：“是啊，这个首饰价格咱们都看不懂，贵的没法想，这个就很好了。” 二姨明显还不满意，说：“小钱，都是小钱，反正不用咱掏钱，张强有钱。” 程颖一听，瞟了余升一眼：“是啊，你命好，婷婷也争气，找个有钱女婿了，一般人哪能买得起。” 这话一出口，本就阴冷的客厅顿时又凉了好几度。 特别是余升和林欣，出奇地尴尬。 余升低头专心看着余泽玩耍，顿了顿说：“走，买烟花去。” 余泽一脸高兴，喊到：“放烟花去了。” 余升一出门，程颖便狠狠瞥了一眼，有点埋怨地喘着粗气。 林欣也是说不出话来，只能坐在一旁赔笑。 “咳咳，你们晚上吃的什么？”二姨干咳了两声，问到。 面对这十来万的镯子，程颖没好气地说：“还能吃什么，就一些萝卜青菜，好在老林买了点，要不都没得吃，家里都没个主事的人，林欣他们啥事做不了，要有婷婷一样万分之一就好了。” 林欣皱着眉头，轻轻碰了碰程颖：“妈…怎么说的呢？” 程颖没好气地说：“什么怎么说，不是吗，一年到头回不来，回来也没买什么东西，不是父母图你什么，你看看人家婷婷和张强，出手就是十多万，你们呢，一根菜没买，一口饭没做，比的了吗。” 林宏越听眉头越紧，站起身提醒说：“行了行了，别乱说了。” 程颖冷哼一声：“谁乱说？我说的是实话，跟人家没法比。” 二姨也没想到，本来就想炫个富，这样下去估计坐在这都尴尬。 “小英，行了，林欣他们也不容易，现在挣钱都难，不是抓个谁都能挣大钱，过得去就行。” 程颖这才稍微冷静了一些，撇过头生闷气。 林欣苦笑了几声，岔开话题问：“姨，婷婷表姐今年回来了吗？” 二姨神情顿了一下，笑着说：“张强最近生意特别忙，平时吃饭都没时间，那还有节假日啊，下午打电话他们还在飞机上呢。” “啊，还没回来啊，那这也挺辛苦的。”林欣说。 二姨脸上微微颤了一下，僵笑着说：“还好，你们上班也辛苦的很，相比来说，还算好的，不忙的时候我看他们俩都到处旅游，上个月还去了泰国。” “你看看，有钱就是好，咱这一年到头都在这个小区里，最远就去过市中心。”程颖说。 二姨明显又自豪了一些，取出手机，接通了婷婷表姐的视频。 视频那头，婷婷一副疲惫的神情，略显憔悴。 “婷婷，来，叫三姨。” “婷婷，我是三姨啊，你现在在哪呢，怎么还在收拾东西？”程颖问。 “表姐，吃过年夜饭了吗？”林欣也凑上前问。 婷婷表姐摆出笑脸：“三姨，小欣，过年好啊，我…吃过了，正要出去玩呢。” “婷婷你家别墅真大，像个大酒店似的，张强呢？还有小艺呢？”程颖问。 婷婷表姐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回答说：“小艺他在外面玩，张强开车去了。” “今天三十，怎么这么晚还出去啊。”林欣问。 婷婷表姐有些疲惫地说：“张强他…谈了个客户，是老外，这吃完饭去拜访一下。” 话音刚落，房门外传来了呼喊声。 “好了没，快点。” 婷婷表姐赶紧将衣服胡乱塞进箱子，回道：“来了。” 婷婷表姐拎起箱子，冲着视频说：“妈不跟你们说了，得出发了，三姨，小欣新年好啊，帮我也跟姨夫，余升他们说声新年好，就这样了。” 说着，便挂断了电话。 本来想好好炫一顿的，结果婷婷这么匆忙，年夜饭恐怕都没好好吃，二姨脸上顿时有些尴尬。 “嗨，他们做生意的就这样。” 程颖倒是看的挺开，说：“年轻人就要这样，现在不挣钱，以后老了怎么办，没钱只能喝西北风。” 眼见聊不下去，二姨索性站了起来。 “是啊，别说这个了，赶紧包饺子，我来帮忙。” 除夕伴随着一个个饺子，终于画上了句号。 初一的早上，余升早早被外面的嘈杂声吵醒。 看了看一旁熬夜聊天，抢红包抢到凌晨4点多，现在依旧在熟睡的林欣，余升晃了晃晕沉沉的脑袋。 叮叮咚咚，林欣手机上陆续弹出了许多消息窗。 余升看着徐昊的头像，想了想，没有上前查看。 “还在和徐昊聊天吗…呵呵了，林欣，你真的是…” 第二十二章 买车(上)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到了正月初九。 林欣挎着包，依依不舍地看着丈母娘程颖。 “妈，你平时注意休息，天气不好就别出去跳广场舞了。” 程颖一脸不在意：“啧，这个跳舞健身贵在坚持，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有什么用。” “可是你上次都摔跤了，现在天气又冷，回头摔出个好歹来可怎么办？” 程颖有些不快地说：“哪有你这么咒自己亲娘的，这大正月里，下次有事也是你咒的。” 林欣有些急了：“我哪里是咒你。” 林宏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了：“瞎说什么，谁咒你了，赶紧走了。” 程颖刚想说话，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好好好，我一会换上舞蹈服就去。” 说着就转身进屋去换服装。 林欣急得踮起脚，喊道：“妈，你记得了，天气不好就别到处跑了。” 程颖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说：“行了行了，你别管了，管好你自己家人就行。” 林欣刚想解释，林宏上前拎起行李：“走了，你妈从来不听别人的，劝也是白劝。” 林欣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 火车站前。 “爸，我走了，你平时注意身体。”林欣含着眼泪道。 林宏挥了挥手说：“行，知道了，去吧，不用管家里。” “没事劝劝妈，别到处跑了，广场人又多，车也多。”林欣说。 林宏点了点头：“没用，行，去吧。” 离别总是让人不舍，林欣一顾三回头地不愿意离开。 “爸，我们回去了。”余升递了根烟给林宏点上。 林宏点了点头，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们，条件好点了看看车，总是坐火车也不方便，省的你妈总念叨。” 林欣有些失落地点了点头，说：“我回去马上看，这个月就买。” “也别这么急，等条件好了再说吧，你们现在开销也大，钱不够就跟我说，我支援一点。”林宏说。 “不用的爸。”余升拒绝说。 林欣也连连摇头：“我们有钱，不用，爸你和妈多注意身体，该吃的吃该喝的喝，不用管我们。” 林宏点了点头。 “行，快走吧，别误了车。” “爸，那我们走了。” “外公，再见。” “爸，那我走了。” 林宏吐了口烟，说：“走吧走吧。” …… 火车缓缓离开，林欣眼中止不住的泪水倾流而下。 “妈妈，我想吃饼干。”余泽扯着林欣的衣服喊。 林欣不耐烦地扯回袖子：“找你爸去。” 过了好一会，林欣才从情绪中恢复过来，拿着开始发消息。 “你转十万块钱给我，我要买辆车。”林欣头也不回地说。 余升盯着林欣看了一眼，问：“看好买哪辆车了吗？” “还在看，你先转钱给我。” “你看好，咱们一起去买吧。”余升说。 林欣看了余升一眼，说：“咱也该买车了，天天坐公交也不是个事，过年过节这么挤火车，太不方便，这个钱不能省。” 余升有些无语。 “我同意买…算了…” 本想解释，但是余升觉得一定会越解释越乱，叹了口气，拿起手机转了10万块过去。 不一会儿，林欣看了看到账，没有再说话。 “咱们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余升无力地说。 林欣转过头，有些疑惑地看着余升问：“什么这样？” 话到嘴边，余升摇了摇头。 “没什么。” 看着拥挤的车厢和正在睡觉的余泽，余升觉得有些累。 “有些人和事或许再也回不来了。”余升心想。 坐在沙发上，感觉像是离开家很久一样，久违的舒适感让余升昏昏欲睡。 “你能帮忙收拾一下吗？” 耳边传来林欣的声音，余升睁眼一看，林欣正又气又烦地盯着自己。 “要我做什么？”余升有气无力地问。 林欣双手一摊，说：“做什么？地也没拖，饭也没做，衣服也没洗，你说做什么？” 余升想了想，没有回答，起身开始做饭。 看着余升的背影，林欣感觉一股烦躁之气直逼脑门，不由自主地扔下手中的衣服，瘫坐在床边开始发消息。 破烂的生活中，似乎只有徐昊和丛佳佳他们能给自己带来一点欢乐。 饭菜上桌，林欣怎么看怎么没有胃口，胡乱吃了几口，便洗漱睡去。 等到余泽睡下，已经深夜十一点，余升拖着疲惫的身躯，坐在沙发上。 电话铃声响起，余升用力地捏了捏鼻梁。 “喂，妈，什么事？” “明天是你生日，准备去哪里玩吗？”母亲傅文婕问。 “不去了，没什么好玩的，多大人了还过生日。” “一年过一个生日，你不玩还得带余泽去玩一下，搞点好吃的，一家人好好去玩玩。”电话那头传来父亲余志的声音。 “再说吧。” “什么再说，赶紧准备…小欣呢，你过生日她怎么说？”余志问道。 余升皱了皱眉，无奈地说：“行了行了，挂了吧，我得睡觉了。” “你这，怎么说话的…” 实在不知道跟父母怎么说，索性直接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靠在沙发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次日，余升还没醒，林欣蹑手蹑脚地起床，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沙发上的余升，轻轻钻出了门。 小区外，徐昊的车正在等待。 和往常一样，林欣特别享受徐昊为自己开车门的时间。 这一刻，仿佛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最被宠爱的公主。 加上徐昊那充满温度的笑容，感觉所有的不快都被一扫而空。 “昊昊，新年快乐哦，来，给你的。”林欣笑着递过去一份礼物。 徐昊愣了一下，脸上很是惊讶地样子，双手接过。 “谢谢欣姐，好巧，这个是给你准备的。” 徐昊说着也给林欣递过一个盒子。 林欣开心打开一看，是一瓶香水。 “谢谢昊昊，这个牌子的好贵啊，我平时都没用过。”林欣说。 徐昊笑了笑，说：“人都是不断进步嘛，我记得欣姐你之前还不化妆的，现在不也习惯了吗？香水也是，用习惯了一个味道就丢不掉了，我就特别喜欢这款的味道，所以想要自己喜欢的东西都带着这个味。” 林欣听着面红耳赤，可是自己不知怎的，明明好像被缠住，却怎么都不愿意挣脱开来。 “对了昊昊，我想买车了，你帮我看看好不好？”林欣甜甜地问。 徐昊一拍方向盘，说：“小事，我有好几个哥们是卖车的，周末我带你去，保证要便宜很多很多。” 徐昊的话总让人那么有安全感，林欣很开心。 “谢谢哦，到时候我请你吃饭，嘿嘿。” 徐昊邪魅一笑，直勾勾地从后视镜盯着林欣精心打扮地面容，意味深长地说：“就吃饭啊，能不能给点其他奖励啊，比如深情一吻。” 林欣心脏一紧，扑通扑通猛跳，没想到就一个春节，徐昊的话突然这么大胆露骨，一下子像是回到了谈恋爱时候的紧张感。 林欣十分慌乱地说：“说真的呢，别闹了。” 谁知徐昊丝毫不退缩。 “我也是说真的呢，欣姐。” 林欣转过头，脸色通红，浑身发痒紧绷，生怕徐昊一个把持不住，会把自己扑倒一样。 这一刻，林欣感觉嘴里喘气都有些结巴。 “昊昊他…哎呀，他要是对我那样…该怎么办…” “欣姐？欣姐？” 徐昊冲着正在胡思乱想的林欣喊了喊。 “啊？怎么了？” 光是听到徐昊的声音就已经让林欣有些紧张不已，现在看到徐昊的正脸，林欣更加有些把持不住。 虽然之前潜意识里一直有个声音提醒自己，但是那个声音已经越来越弱。 而且自从上次和余升吵架之后，自己对徐昊这种示好似乎越来越依赖。 “你想要什么样的车？”徐昊问。 林欣回过神，想了想说：“能开就行，我也不懂，你帮我看吧，我相信你，就是不要太贵的，太贵的买不起。” 徐昊点了点头问：“你老公他呢，看了吗？有没有要求？” 一听到余升，林欣的表情立马暗淡下来。 “他又不懂车，看了也没确定，而且这边他也不熟，买车肯定没多少优惠。他管钱管的特别紧，小气，肯定舍不得掏钱，到时候买个不好开的白白浪费钱。” 徐昊淡淡一笑，说：“我也不太懂哦。” 林欣笑道：“你肯定比他懂得多，而且你朋友多，我相信你。” “行，就冲你这句话，我一定好好选，给你挑一辆满意的。” 听着徐昊的承诺，林欣很开心。 新年第一天的班在开心中很快过去，转眼就到了周末。 清晨，林欣早早醒来，洗漱好仔细地化着妆，迷恋地闻着徐昊送的香水味，有些不能自拔，仿佛徐昊就在身边一样。 余升端着早餐，敲了敲门。 “吃饭了。” 林欣惊醒过来，有些烦躁地没有回答。 过了好一会，林欣才走了出来。 饭桌上，林欣有些心不在焉地吃着早餐。 余升闻着香味有些皱眉。 “你喷香水了？” 林欣稍稍一紧，头也不回地说：“是又怎么了，我不能喷香水吗？” “我没说不能，只是你最近化妆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林欣有些不高兴，喊道：“我就得丑是吧，别人不爱我，我还不能多关心关心自己了？” 饭桌上的气氛有点压抑，余升不明白这么小的事林欣怎么这么大反应。 余升递过手机，对林欣说：“我看了这几辆车，价格还可以，在10万出头，一会一起去看看吧，顺便带余泽出去玩玩。” 林欣瞟了一眼，说：“我一会有事，明天再说吧。” 余升看了看林欣，收回手机没有说话。 吃完早饭，林欣便检查了一下妆容，再次喷了喷香水，拎着挎包跑出了家，走出小区不远，拿了外卖，兴高采烈地上了徐昊的车。 一上车，林欣就递过外卖刚送过来的奶茶。 “昊昊，今天靠你了，来，先喝杯奶茶。” 徐昊接过喝了一口，夸道：“谢了，欣姐你今天真美。” 林欣脸一红，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对徐昊这种经常性的挑逗已经不那么抵触了，反而感觉有些期待和羞涩。 “你吃早饭了吗？没吃的话，一起去吃点吧。”林欣问。 徐昊摇了摇头，说：“刚好，刚没吃饱，也想和你一起吃一次。” “那走吧，前面右拐，那家味道不错，你尝尝看喜不喜欢。” “欣姐你推荐的我肯定喜欢，不过我更喜欢你亲手做的。”徐昊又是一顿挑逗说。 林欣心一跳，脸一红，笑了起来。 “好啊，有机会做给你尝尝。” 徐昊从后视镜盯着林欣看了看，笑着说：“那这么说定了，欣姐承诺的可要算数哦，我可是当真了。” 林欣红着脸，有些紧张。 “好…等有机会呢。” 两人一边聊一边走，一路充满了欢声笑语，很快吃完饭到了4s店。 刚到门口，一个梳的油光锃亮的大背头西装男就迎了上来。 “昊哥，来，车停这边。” 徐昊摇下车窗，笑了笑，停好车，然后赶紧下车给林欣开车门。 不知怎的，虽然早就养成习惯，但徐昊每次给自己开车门，林欣都特别感动。 每到这一刻，林欣都感觉自己从灰姑娘变成了一名高高在上的公主。 “昊哥…”西装男销售迎了上来。 徐昊伸出一只手，介绍说：“这是小吴，销售经理，我的铁哥们，我的这辆车也是这买的。” 西装男赶紧弯腰向林欣伸过去手：“嫂子你好，天天听昊哥说，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嫂子你这么漂亮，跟昊哥真是郎才女貌，绝配。” 林欣听得面红耳赤，舌头都打结起来。 “我们…” 西装男根本停不下来，打断林欣继续大声说：“嫂子，我知道你们很恩爱，虽然确定关系没多久，但是嫂子肯定对昊哥有信心。” “说起来，昊哥是我发小，几个哥们里面是要求最高的，外面追求他的漂亮女生太多了，昊哥一个都没答应，这不，终于有嫂子你能管的住昊哥了，昊哥这个年纪，我们看了也急，天天跑，保不齐哪天就被哪个小妖精给骗了，今天看到嫂子你，我们就放心了。” 林欣心慌的有些腿发软，仿佛自己真的成了徐昊妻子一样紧张无比，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了看徐昊。 徐昊赶紧咳嗽了一声：“行了，你别说了。” 哪知道西装男还是喋喋不休。 “昊哥，好不容易看到嫂子，让我多说两句。” 徐昊立刻板着脸喊到：“吴军，好了，别说了，欣姐，她…” 说了一半，徐昊盯着林欣的眼睛看了看，脸色突然忧郁起来：“她不是我女朋友。” 林欣看着徐昊伤心的样子，心里伤心地有些说不出话。 西装男吴军明显惊讶了一下，转脸又笑着说：“还没确定关系吗？嫂子没关系，我吴军拿人格担保，昊哥的人品绝对是人中君子，绅士的不能再绅士了，经济上不说富二代，财务自由还是绰绰有余的，绝对理想中的老公不二人选。” 说着一脸遗憾地看了看徐昊，接着说：“我都后悔没生成个女人，我要是跟嫂子你这么漂亮迷人，早就嫁给昊哥了。” 林欣羞愧地几乎站立不稳，紧张地现在原地不知所措，频频向徐昊投去求助的目光。 这个场合，只有徐昊才能给自己安全感。 “那个，咳咳…” 徐昊板着脸咳嗽了两声。 人精吴军立马转过头看向徐昊。 “昊哥，你也别怪我嘴直，让嫂子不好意思了，我这人也是心直口快，这不是也是一片好心，担心你，更担心嫂子吗，担心你们错过一段刻骨铭心，天长地久，海枯石烂，震铄古今的爱情和婚姻啊。” 吴军越说越肉麻，林欣只觉得自己浑身发紧，有一种强烈的想上厕所的感觉。 徐昊伸出手，拍了拍吴军的肩膀，喊道：“行了，行了，欣姐和我是好朋友，知己，不是你想的那样。” 说着，徐昊又满脸忧郁地看了看林欣，眼里满是遗憾和深情。 “欣姐她，名花有主，已经结婚了。” 林欣知道徐昊心里还爱着自己，明明这么苦涩又拼命给吴军解释，林欣越发后悔。 有无数个瞬间，自己想要抱着徐昊的胳膊，假装是徐昊的女朋友，好让徐昊能在朋友面前找回一点面子。 林欣转头十分愧疚地看着西装男，结结巴巴地说：“我…你好。” 西装男像是见鬼一样，张着嘴，沉默了足足有十秒钟，来回看着徐昊和林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尴尬地笑了笑，握住林欣的手说：“嫂子，啊，不是，美女，不好意思啊，没搞清楚，嗨。” 说着还抽了自己一个嘴巴。 “美女，别介意，真没想到，昊哥他身边从没带过女孩子，头一次看到，你又怎这么年轻，和昊哥真的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我真是打心眼里想祝福你和昊哥，可惜，美女，千万别介意啊。” 林欣这才没那么尴尬，点了点头说：“没事，没事。” “不过话说回来，美女你和昊哥这么般配，关系又好，昊哥也把你当红颜知己，你看要是家庭不和谐了，是不是考虑考虑昊哥一下…” 徐昊连忙推开吴军：“你说什么呢，怎么说话的。” “昊哥昊哥，别…” 吴军凑到林欣跟前，低声说：“美女我跟你讲，昊哥这个人太专情，我就没见过这么专情的人，我看他的眼神全在你身上，你要是不答应，估计这辈子他要孤独终老了。” 徐昊罕见地脸一红，拉过吴军就捂住了对方的嘴。 “别说了，再说我不在你这买车了。” 吴军赶忙拉着徐昊求饶：“昊哥，别啊，我都跟老总说好了，好不容易才求的折扣，我这不也是为了你吗，你别放心上。” 转头又看向了林欣，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嫂子，啊不…美女，美女，帮我说两句好话，求你了。” 林欣被说的心慌意乱，早已没了主意。 “昊昊，算了吧，吴军他也不是故意的。” 徐昊这才松开手，说：“别乱说话了。” “好好好，我这就带嫂子。” 徐昊又是脸一黑。 “？” “啊呸，瞧我这贱嘴，怎么就老是说心里话，还不过来呢。”吴军说着又抽了自己一嘴巴。 “欣欣美女！别介意啊，我这就带你去看车。”吴军连连点头说。 “先看我之前跟你提的那几辆，价格要是高了一分，我就让你好看。”徐昊吩咐说。 吴军满脸笑容地引导着：“嫂子，啊对不起欣欣美女，请。” 早已腿软的不行的林欣一脸通红地深吸了一口气，单手扶住锁骨上散乱的头发，低着头，像个乖巧的小媳妇，跟着徐昊走进了豪华的4s店。 满屋子的豪华轿车，看得林欣眼花缭乱，恨不得挨个上去摸一下。 “这个好漂亮，那个也是，好漂亮。”林欣开心地边走边说。 “嫂子…啊欣欣美女，这是我们最新款高端新能源纯电动轿跑…” “这辆是柴油车，油耗大，家中不建议购买，不如…” “嫂子，你试试这辆，这辆空间大，活动方便，动力也不错…” “嫂子，还有这辆，内饰豪华，真皮坐垫，加热座椅…” …… 吴军全程陪着笑脸，不厌其烦地介绍。 林欣一一认真听着，像是逛街一样很兴奋。 足足看了十来款车，林欣早已没了主意，有些为难地看着徐昊。 “昊昊，看着我眼都花了，你帮我推荐一下吧，我也不太懂，价格差不多就行，我看这些都挺好。” 徐昊认真想了想，指着旁边说：“欣姐，这之前和吴军也讨论了几次，我觉得这两款最适合，这辆空间和排量大一点，油耗要高一些，一家人跑长途更舒服，这辆略微省油，内饰也更漂亮一点，家用也够了。欣姐你选一下呢，习惯哪款。” 林欣想了想，回答：“嗯，要不就这个吧，外观要好看一些。” 徐昊点了点头：“嗯，我也觉得，配个酒红色，很适合欣姐你的气质。” 林欣脸微微一红，刚想说话，自己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是余升的电话。 林欣眉头一皱，有些不好意思地立刻挂断。 “不好意思…” 谁知道刚挂断，余升又打来电话，林欣又给挂断了。 第二次挂断，余升紧接着又打来了电话。 林欣看着徐昊有些紧张，徐昊也微微皱了皱眉。 “是升哥吧。”徐昊问。 林欣解释说：“不知道又发什么神经，一直打，没事。” 说着便再次挂断了电话。 刚想关机，余升便发来了一条信息。 “你在哪里，我带余泽来看车了，看到两辆不错的，你过来一下，就在红湾公园这里。” 看着余升的信息，林欣手一软，吓得差点将手机扔出去，连忙打来信息确认了一下。 “余升他…也在这边…”林欣有些慌张地自言自语道。 徐昊一听眉头皱的更加厉害起来。 看着徐昊没说话，林欣赶忙打通了余升的电话。 “喂，你在哪？”林欣问。 “在路口4s店，你在哪里。”余升正问。 林欣慌忙看了看周围，紧张道：“我也在4s店看车。” 电话那头明显顿了一下。 “…你在哪家4s店，我过去找你，刚好余泽也在。” “你一个人在？”余升问。 一连两个问题，林欣有些说不出话来。 “刚好我看了三个，就差一个了，现在过去，你直接到那边吧。”余升说。 “你…” 还没说完，余升那边传来一阵刺耳的刹车声，然后电话便被挂断。 林欣紧张地看着徐昊和吴军，有些语无伦次道：“余升，他正往这边来了。” “昊昊，要不，你先回去吧，要不余升他一会看到又得发神经，到时候让你为难。” 徐昊吞了口口水，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笑道：“升哥来了，那就好了，行，那我先走了，欣姐你和升哥商量一下也好，万一升哥管的紧，或者不喜欢，也好看看其他的车。” 说着，又转头看向吴军说：“吴军，那你先带欣姐看，我先走了，不管欣姐看中哪辆，价格就按照最低的给。” 吴军明显有些为难，但还是点了点头。 林欣看着徐昊转身微笑离开的背影，心里更加愧疚。 “昊昊，对不起啊。” 徐昊温柔地笑了笑，摇了摇头：“没事，欣姐，我还等着欣姐的奖励呢。” 林欣脸一红，又想起来的路上徐昊对自己说的话。 同时，林欣心里也打定主意，事后一定要好好感谢徐昊。 “没事，回头你想吃什么玩什么就跟我讲，我包了。”林欣笑着说。 “嫂子你先看。” 一旁的吴军突然有些慌张地对着林欣点了点头招呼了一下，然后朝徐昊追了上去。 第二十三章 买车(下) “昊哥昊哥…” 走到门口的徐昊转头过看了看店里的林欣，走到了角落。 “昊哥，你别走啊，你这一走我怎么搞？这一单不得黄？”吴军说。 徐昊皱着眉头低声说：“你放心，就我对欣姐的了解，这辆车肯定在你这买。” “那她老公一会要来，我怎么接待，这跟之前情况不一样啊。”吴军问。 “价格就按照高的给，等回头，我再带她来买。”徐昊想了想回答说。 吴军一听，有些没信心。 “这哪行啊，店里不止我一个人，她老公咱们又不认识，万一他问了别人，这不就露馅了吗？” 徐昊皱了皱眉说：“反正价格比现在高就是了，这样她不就不会买了吗？” 吴军想了想，咬着牙说：“行，那我试试，可万一她老公要去其他地方买，那我这提成可就黄了。” 徐昊看了看吴军，品出一丝意味。 “行了，你放心，只要你把她老公拒了，让我顺利把她泡到手，就算车没在你这买，提成我出。” 听到徐昊的话，吴军瞬间放心下来，立刻堆出满脸笑容。 “唉，就凭咱俩这交情，怎么的我也得帮你把这妞泡到手。” 吴军说着凑到徐昊跟前，一脸淫笑地低声说道：“不过说回来，之前听你说这次看上个有夫之妇，我还以为你口味变重了，今天见到真人才发现，这个妞，真是…极品，完全看不出生过孩子的样子，你看那腰，那屁股，极品！一点不比你之前带来的那几个妞差，看的我都心痒痒。” 吴军说着邪笑着看了一眼店里慌张打电话的林欣，伸出了大拇指。 徐昊也满意地看了看林欣，咬牙切齿地说：“本来今天带她买车，晚上吃个饭喝点酒就能把她给上了，妈的，他妈的她死老公突然杀了过来，坏我好事。” 吴军拍了拍徐昊，说：“哥，你放心，我看这个妞跑不出你的手心，从刚才到现在，她眼神一直没离开过你，肯定是爱上你了，哪有不跟自己老公却跟其他男人出来买车的。” “所以你放心，我看她单纯的很，也是个不甘寂寞的货，你稍微哄一下，绝对没问题，再说了，这妞是极品，花点功夫也值得。” 听着吴军的话，徐昊稍稍松了口气，面目狰狞地看着林欣的背影说：“哼，花了老子一两年的功夫，回头一定要好好调教调教。” 吴军连连点头。 “包在我身上，这妞跑不掉。” 徐昊听得越发兴奋，强忍着冲动说：“行了行了，你先进去，一会她老公过来就赶紧接待，别让别人漏了底。” “行，哥那我去了。” 徐昊刚走没多久，余升带着哭泣的余泽就走进了4s店。 路边，徐昊坐在车里看着余升的身影，双手捏紧了方向盘，面孔扭曲地自言自语道：“真是可恶，浪费我那么多时间，坏我好事。” 4s店门口，林欣正因为美好的心情被打断而感到十分不高兴，看着余升的样子有些阴冷，余泽的哭泣更加让林欣心情烦躁。 林欣伸出手，余泽赶忙跑了过去，抱着林欣的大腿哭的更加大声起来。 “你怎么回事？又朝孩子发什么火？好好的不行吗？”林欣瞪着余升大喊道。 余升先是愣了一下，张着嘴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什么叫我对孩子发火，我发什么火了？”余升莫名其妙地反问道。 “你不发火他能哭那么厉害吗？”林欣对余升越发生气起来。 “我…刚才过马路时候余泽没看路，有辆车差点撞到我们，这才哭了行吗？你搞清楚再发脾气行不行？” 余升有气无力地说着，心里对林欣越发失望起来。 林欣脑海里浮现刚才电话里听到的刺耳刹车声。 “那你抱着他啊，怎么让他一个人过马路？” 林欣无头无脑的说着，总觉得有口无名之火堵在心口，看见余升就想发泄出来。 “呵呵…行…” 余升无奈闭嘴，只觉得此刻不管说什么自己都是错的。 面对冷淡的林欣，余升心里那股担忧又生了出来。 一旁的吴军看着两人争吵，不好上前，也不好走开，担心其他人过来，自己计划泡汤。 “行，行行，你说的都对，我的错，现在不说这个行吗？”余升无奈道。 林欣翻了翻白眼。 “呵呵…本来就是，谁想吵，一直都是你在吵。” “行，不说了行吗？先看车，今天不是来看车的吗？”余升说。 刚才徐昊离开，林欣也就早没了兴致。 “随便你看不看，我看好了。”林欣面无表情地说。 余升有些发愣，顿了顿说：“你看的哪款，我看看吧，我在那边也看了两辆，对比一下。” 林欣本不想接话，虽然徐昊不在，很可惜，但是车终归是要买回家，而且刚才已经谈妥价格，这就没有多想。 另一方面，林欣也担心余升突然又生出什么想法，不同意买这款车。 林欣努了努嘴，对着那辆酒红色suv说：“这辆。” 吴军一看，连忙上前接待。 “哥，我是小吴，我给介绍一下吧。” 余升没有说话，径直走过去仔细看了起来。 “这辆车啊是最新款，我刚已经给嫂子介绍过了，动力足，内饰豪华，进口技术发动机，皮实…”吴军卖力地介绍了起来。 车子比较中规中矩，余升全程都没有发表意见。 “价格呢，刚谈的多少？”余升突然问。 吴军沉默了，脑海里仔细盘算着。 “这辆车标价12.8万，嫂子也是真心想买，这样折扣全部算上，加上上牌等等，一套办下来，12.5万，哥你看怎么样？” “我也不多说，确实真心买，给个最低价吧，合适的话可以马上付钱。”余升说。 吴军一脸为难地样子：“哥，这个价已经是最大优惠了，要不然嫂子说了半天，我们经理特批，其他人来买至少13万，一分少不了。” 余升没有说话，看向了林欣。 林欣听着脸色也有些奇怪。 “刚才不是说11万8吗？”林欣问。 吴军拍了拍手，刚想解释，只见余升走到余泽跟前拉起余泽就要走。 “走吧，隔壁一样款，一套下来才12万，还送东西。” 林欣没想通吴军怎么突然改变价格，可自己十分喜欢徐昊推荐的这辆车，根本不想改变主意买其他车，于是走上前低声对吴军说：“怎么回事，价格怎么高了那么多？刚不是说好的11万8吗？” 吴军看了看余升，摇了摇头，不知道怎么解释。 林欣看着吴军的表情，似乎是发觉了什么。 “这个价格到底多少？高了他肯定不愿意在这买。” 一看余升已经快走到门口，到嘴肥肉要飞走，吴军心里一下子急了。 “妈的。忙活了一上午，提成要泡汤了，日了狗，你妈的，突然跑过来干什么？狗日的徐昊出的什么馊点子，自己跑了。” 吴军心里不停地咒骂，却拿余升没什么办法。 林欣皱着眉头：“吴军，你价格稍微低一些，他的脾气死倔，真的会不买的。” 余升回头朝着林欣喊道：“走了，去那边买。” 林欣迟疑了一下，自己也不好做便宜的不要，坚持买贵的这种明显有悖常理的事情，心里只想着一会找个理由拒绝买余升推荐的车。 “你…我先过去，下次再过来吧。”林欣说着便也朝门口走去。 吴军一慌，追了上去：“嫂子，好嫂子，你这别走啊，价格，可以商量。” 林欣一喜，立马停住了脚步。 林欣的表现余升看在眼里，想着林欣是真喜欢这辆车，自己也不好坚持不买。 “痛快点，给个底价吧，我觉得合适就买。”余升对吴军说。 吴军想了想，说：“12.3万，真的不能再少了。” 话刚出口，余升转身就走。 林欣看了看吴军，有些摸不着头脑。 “怎么差不多，刚那个价不行吗？” “嫂子，刚昊哥在啊，11.8万那是因为昊哥自己垫了五千，不让我告诉嫂子你，我们这一辆车才挣多少，哪能那么大优惠啊，可现在…” 吴军说着说着自己感觉不对劲，停了下来。 林欣心脏一缩，一阵冷颤。 吴军眼睛一斜，空气突然安静的可怕。 余升艰难地吞了一口口水，有些哽咽。 “你刚才是跟徐昊一起在看车？” 林欣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心虚地说：“没有。” 余升看向一旁的吴军。 吴军心里早就慌的不行，只觉得这比抓奸抓到自己还心虚。 “哥，这样，这车我给你…” 余升眼神阴冷，盯着林欣问吴军：“你刚叫她什么？” 吴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为了给徐昊当僚机，自己已经叫顺口了，面对余升的发问，自己有些不敢说话，只能小声回答：“嫂…子。” “呵…” 余升冷哼一声，笑道：“我刚还想呢，怎么我一来，你就好像认识我一样，叫嫂子叫的那么顺口，我看你这嫂子是陪徐昊一起来的时候就开始叫了吧。” 吴军和林欣眼神慌不择路，都说不出话来。 “呵呵，哥，你看…都是我胡说八道，你别生气，不关嫂子…啊，欣欣美女的事。”吴军赔笑道。 余升笑道：“你叫的没错，她心里本来就想让你叫那样叫，要不你叫错了她怎么不反驳呢。” 听着余升这么说，林欣心里很失望也很生气。 “原来在你心里我是那种人，余升你太让我失望了。我做什么了，不就跟徐昊一起看了车吗？其他什么都没做，你就那样说，你冤枉我有意思吗？”林欣噙着眼泪喊道。 这一刻开始，林欣的话，余升是一个字都不敢相信。 “你是没做什么？还是没做成什么？你大清早的化妆化的跟个妖精一样，我叫你去看车你不看，转头偷偷跟其他男人来看车，你敢说你不想做些什么吗？”余升吼道。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纷纷指指点点。 看着众人的目光，余升的话又是如此刺耳，顿时林欣有种被扒光示众的感觉。 经理赶紧走了过来，劝解道：“两位，两位，有话好好说，说不定是误会呢。” 可是余升和林欣根本没心情听。 林欣不顾女销售的搀扶，指着余升苦哭喊道：“余升，你可以，跟你8年多了，孩子都生了，你给过我什么？不想买车就直说，别找借口，我什么都没做，对得起良心，你这么冤枉我，你真不是个男人。” “两位，两位有什么…大哥，这里是公共场合…小刘，赶紧报警…” 余升失望至极，挣脱经理的手冷哼说：“是，都是我的错，你是对的。七夕晚上不在家，跟别的男人出去吃饭，过生日，陪别的男人喝酒，过年陪别的男人聊通宵，看车丢下老公和孩子，偷偷跟别的男人出来。林欣，你这是什么都没做？你怎么这么贱！” 林欣被骂的当时就蹲下抱着脑袋哭了起来。 吼着便气愤地拉起余泽就要走。 可是余升和林欣没发现，本就胆小的余泽早就被吓得不知所措，任凭余升怎么拉，都只是缩在墙角一动不动。 “走啊…” 愤怒的余升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语气。 被余升这么一吼，从没见过余升发这么大火，余泽顿时就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你走不走？你怎么最近跟你妈一样，商量不通了是吗？”余升吼道。 面对暴怒的余升，余泽抽回手，转头就跑向林欣。 林欣抱过余泽，冲着余升喊到：“你是不是男人，只会朝女人和小孩发火？在外面怎么没种了？不想过就离婚，给我滚，滚的远远的行吧？” 一句话正中余升的痛处，看了看林欣和惊恐地直哭的余泽，余升转身走出了4s店。 “女士，这个…” 余升走出没多久，林欣也没心情听销售劝解，抱着余泽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漫无目的的余升胡乱地走着，只觉得自己这一走，似乎失去了整个世界，眼眶里的闸门终于被冲破，一股冰凉的泪水似乎带走了自己所有感情。 刚走出4s店没多久，林欣就感觉自己已经用尽了所有力气。 “叮咚叮咚…”林欣的手机响了起来。 林欣本不想接，但一看是自己母亲，呼了口气接通了电话。 “妈…” “怎么这么长时间才接？你赶紧回来，你爸出车祸了。给余升打电话也没人接，你赶紧回来。” 丈母娘丝毫没听出林欣的语气有些哽咽。 林欣一慌，本来想倾诉的，这下子也没了心情，忙问道：“妈，怎么回事？爸怎么样了。” “你问那么多干什么？出车祸了，要做手术，赶紧回来，准备10万块钱。”丈母娘不耐烦地喊道。 林欣还想说什么，可是丈母娘已经挂断了电话。 抬头一看，早已没了余升的踪影，林欣又是一阵心寒。 “妈妈…” 似乎是感受到了林欣的伤感，也似乎是害怕，余泽轻轻呼唤了一下林欣。 林欣摸了摸余泽的脑袋，接连的打击，让林欣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时候，一双熟悉、温暖、有力的大手轻轻抚住了自己柔弱的肩膀。 林欣转头一看，是那张让充满安全的熟悉脸庞。 这一刻，林欣再也支撑不住，任凭徐昊将自己揽入怀中，大声哭泣起来。 “没事了，有我在呢，没事了。”徐昊贪婪地抚摸着林欣柔软地背脊安慰道。 良久，林欣渐渐平静了一些，有些不好意思地挣脱出来。 一旁的余泽很是惊怕地看着，不知所措。 林欣偷偷看了看余泽，突然想起母亲的话，抬头向徐昊求助：“昊昊，我爸出车祸了，马上要做手术，我的马上赶回去，怎么办？” 徐昊抬起手，温柔地擦了擦林欣桃红脸颊上的泪水，满眼都是疼爱。 “放心，我送你回家。” 林欣一阵感动，顿时安心下来。 “不用了，开车时间很长，你送我去车站吧，我坐火车回去。”林欣想了想说。 徐昊握住林欣的手，轻柔地问：“我跟你一起去吧，叔叔他住院也要人照顾。” 林欣惊喜地想马上答应，可是潜意识给了自己提了个醒。 犹豫了一下，林欣有些舍不得地摇了摇头：“有机会吧，到时候手忙脚乱的，而且要麻烦你帮我请假。” 徐昊想了想，答应：“行，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我在家等你回来。” 林欣认真的点了点头，会心一笑。 徐昊摸了摸余泽的脑袋，说：“跟妈妈回家，叔叔回来给你买好吃的。” 车辆在城市中央疾骋，看着徐昊，林欣有些失神，心里非常安静，也有些遗憾。 车站前，林欣有些依依不舍，徐昊满脸爱意，似乎要把林欣吞没。 “再见了，谢谢你，真的。”林欣说。 徐昊理了理林欣耳边的发丝，摇了摇头说：“是我让连累你了。” 林欣摇了摇头。 “不关你的事，余升他太不讲道理了。” 徐昊轻轻碰了碰林欣脸颊，安慰说：“别伤心，我一直都在。” 徐昊这亲昵地动作让林欣脸颊发烫，有些心不在焉地说：“我…走了。” 刚转身，一只大手将自己拉了过去，然后那张熟悉的面孔靠向了自己，两片炽热的唇贴在了自己的嘴上。 梦想变成现实，恍惚间，林欣没有拒绝，任凭徐昊亲吻着自己。 不知多久… “妈妈…” 林欣猛地回过神，脸色通红地撩着头发。 徐昊从口袋掏出一根棒棒糖，递给了余泽。 “再见，小家伙。” “我…我走了…” 林欣小声说着，拉着余泽，又偷偷瞟了一眼徐昊，转身慌忙跑进了车站。 一直到上车，林欣总情不自禁地偷偷回头看徐昊，发现对方还在，心里就一阵欣喜。 终于上车，心慌意乱的林欣坐在车上，甜蜜回想着刚才徐昊拥吻自己的画面，情不自禁地摸了摸嘴唇，轻轻尝了一下又立马触电一样放开，满脸桃红。 “妈妈…叔叔刚才亲你了吗。”余泽问。 林欣一阵脸红，推了推余泽，说：“别乱说，没有。” 余泽有些疑惑。 想了想，林欣又颇为严肃地对余泽说：“任何人问起来，都说没有，也不能跟任何人说，听到了没有？” 抬起头，林欣似乎看着周围人有些惊讶地目光。 …… 车站前，徐昊看着远去的火车，转身回到了自己车上。 握着方向盘，徐昊满意地回想着刚才的画面，贪婪地舔着嘴唇，自言自语道：“余升，你果然没让我失望…第十五个，味道真不错…哼哼，林欣，你是我的了。” 第二十四章 叮嘱 心猿意马的林欣还没从徐昊的甜蜜热吻中回过神，手机一阵震动，吓了一跳。 林欣一看屏幕，赶紧按下了接听键。 “喂…爸，我听妈说你伤着了，怎么样了？”林欣焦急问。 电话那头传来老丈人林宏的声音。 “小欣啊，你妈是不是让你回来？我跟你说啊，不要听你妈瞎说，我没什么大事，你不用回来了，常请假不好，还是安心工作，余泽还得上学，听到没有？” 林欣哪里放心的下，带着哭腔说：“我都上火车了，爸你到底怎么了？” “小欣呐，听我说，真没什么事，好好上班带小孩，别听你妈的。”林宏劝解说。 “妈说你要做手术了，这还没事，我都上车了，我要回去看看。”林欣执拗说。 “你这怎么这么不听话，跟你妈一样倔，快回去。”林宏严肃地说。 “我不，我要回去看看。”林欣说。 “唉…” 林宏叹了口气。 “小欣，你听我说，真没事，你听我的声音像是有事吗？就是碰破了点皮，缝两针就好了，你妈说的太夸张，听话，回去吧。” “都流血缝针了还没事，我要回去。”林欣坚持说。 “唉，你这…” 林宏无奈挂断了电话。 …… 一下火车，林欣就打了个车直奔家里。 “妈，妈…” “姥姥…” 林欣急匆匆地推开门，丈母娘程颖正在收拾东西。 “你怎么才回来？你爸都进手术室了，赶紧帮忙收拾东西去医院。”程颖喊道。 林欣低着头，情绪有些低落。 程颖越看越不对劲，叉着腰喊道：“余升呢？怎么没回来？” 林欣紧紧抿着嘴，没有说话。 丈母娘瞪着林欣问：“我问你话呢，余升人呢？” 林欣犹豫着说：“他没来。” 程颖一下子脾气就上来了。 “没来？为什么没来？” “他…我俩吵架了，要离婚了。” “哼…” 程颖冷笑了一声。 “结婚前我就跟你说了，余升这个人靠不住，又穷，又没优点，还不勤快，你就是不听，现在吃到亏了，怎么样？活该。” 林欣皱着眉：“行了妈，你别说了，我本来就难受，你还说。” “你自己出丑，连带着家人出丑，还不让人说？让你别跟他别跟，非要，现在好了，要离婚了。” “早先给你介绍公务员，介绍公司高管你不愿意，非要跟个没钱没势的余升，人家说一个女婿半个儿，你倒好，找了这么个人，一天福没享。” “你爸说得对，就不该生你这么个不听话的东西，养你这么大，一天孝没尽，尽惹事。” 程颖的话让林欣感觉无比委屈，心里对余升的恨意也达到了顶点。 “妈你别说了，我也不想好吗，是，我之前眼瞎了，现在后悔了，又能怎么样？”林欣喊道。 “你还好意思哭，当初听一点话能有现在这个破事？趁你还年轻，要离就趁早离，重新找一个，别等到年纪大了，生不出孩子，没人要了…气死人，你啊是不看着自己被余升害死不放弃，就是贱。”程颖喊道。 林欣低着头，眼泪哗哗哗往下掉。 从小到大，父母一直在耳边唠叨女儿不如儿子，为此自己一直很自卑，好不容易结婚被宠了没几年，余升又让自己伤心透顶，林欣只感觉自己被全世界抛弃。 “妈妈…”余泽有些害怕地看着自己程颖。 程颖转头看着余泽，像是看到余升一样，十分厌恶。 “你这是一样，小兔崽子，出生时候让你姓林不同意，搞得你爹天天念叨自己绝后了，你跟你爹一样，没良心。”丈母娘喊道。 余泽有些胆怯地跑到林欣背后，扯着林欣衣服躲了起来。 “妈妈…我要回家。” 程颖一听，更加不高兴起来。 “看看，看看，在他心目中这都不是他家，外姓人就是外姓人，亲不了。” 林欣有些不高兴地拉着余泽：“别闹了，爷爷生病了，一起去医院。” 程颖拎着东西喊道：“快走。” 不知所措的余泽只能低着头不语，任凭林欣拉着自己。 短短大半天时间，发生了太多事，先是看着父亲和母亲大吵了一架，又看到母亲和叔叔亲嘴，到了姥姥家又听到姥姥不断的数落，虽然很多话余泽不能完全明白，但是大家的脸色和口气让余泽觉得那不是好话，可是自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医院里。 林欣急急忙忙地拉着余泽一路小跑，小家伙渐渐地有些跟不上节奏。 好不容易到了病房，余泽已经累的直喘。 林宏正坐在病床上，面色平静，小腿胫骨上有一道长长的伤口。 林欣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爸…” 老丈人看着林欣，心里虽然有些安慰，但脸上并没有多少欣喜。 “外公…”余泽怯生生地喊道。 林宏对着余泽笑了笑，招呼着让余泽上前。 “来…” 余泽有些胆怯地走了过去，乖巧地站在床边，一声不吭。 “你这不听话，让你别回来非得回来，费多少事。” “我是你女儿，你都这样了，我不回来，还算是人吗？”林欣说。 林宏叹了口气，对程颖埋怨：“你也是，一点点事非要把她给叫回来。” 程颖一听，顿时有些不高兴。 “你这个人，天天嚷嚷着没儿子照顾，现在女儿回来了，又不高兴，那你让她回去不就得了。” 林宏一听，顿时脸一黑，没好气地说：“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是担心她不好请假，耽误了工作。我这就划了道口子，都已经缝好针，明天就能出院了，非要把她叫回来做什么？” 程颖丝毫不在意地回答说：“耽误什么工作，一个月才挣几个钱，这工作能有自己亲爹重要？哪家子女见自己亲爹做手术了都不回来？” 林宏一看说不过，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这人…唉…” 林欣很内疚地上前给林宏顺了顺气。 “爸，你别气了，妈说得对，我这回来不要紧的。” 林宏叹了口气，看着余泽有些自责和担心。 突然，林宏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转头问：“余升他？出差回去了吗？” 林欣犹豫了一下，没有说话，一旁的程颖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你别提那个余升了，你女儿给他当牛做马这么多年，什么好处都没得到，现在还早被他抛弃了，他俩现在要离婚了。”丈母娘怒气冲冲地喊道。 林宏一听，心脏感觉有些受不了，转头看向正在落泪的林欣，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过完年回去还好好的。” “什么怎么回事？人家现在看不上你女儿了，还能有什么回事。”程颖说。 林欣的沉默让林宏很无奈，也有些绝望。 林欣看着自己父亲靠在床头眉头紧锁的样子有些难受。 “爸，你别气了，自己身体要紧。” 林宏紧闭着双眼，叹了口气说：“我不管你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你们都是大人了，离婚这个事不是开玩笑，你要想清楚了，孩子这么大了，怎么办？” “现在是人家不要你女儿，你还想怎么样？让自己女儿倒贴吗？你这爹也是够了。”程颖说。 “他们离婚和你多少有点关系，你别在这添油加醋。”林宏说。 程颖脸一黑，扔下手里的纸巾，喊道：“什么叫跟我有关系？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一个人天天忙里忙外的，这么多年没找他们要一分钱，你还想我怎么样？非要我割肉喂血给他们吃才行是吧？” 林宏扭过头，说：“林欣我跟你说，婚姻不是儿戏，不到万不得已，我劝你不要离婚。” 林欣一言不发，程颖一听更加不乐意了。 “人家都不要你女儿了，你还让他们不要离婚，有你这么把自己女儿往火坑里推的吗？你这当爹的想害死你女儿不成？” 三人的对话让同病房的旁观者表情复杂。 林欣扯了扯自己母亲的袖子，劝道：“妈，你别说了。” 程颖一脸不乐意。 “我才懒得管你，你自己看着办，是听你爹的继续跟着那个负心汉受苦，还是为自己的幸福着想。” 林宏摸着一旁不知所措地余泽，十分烦躁。 五百里外，张莉、徐昊、沈乐、丛佳佳和陈杰四人正在聚会。 几杯酒下肚，有些酒意的沈乐沉醉地看着徐昊，脸上遮不住的欲望之红光。 沈乐双手杵着下巴，凑到徐昊跟前说：“昊昊，我喝醉了哦，一会你送我回去好不好？” 沈乐本来就一直迷恋徐昊的身子，可是这一年多的相处，自己就差整个人贴上去了，徐昊硬是没什么表示。 每当沈乐想要放弃的时候，徐昊的贴心和风度，又让沈乐又心里痒痒。 时间一长，沈乐都隐隐觉得自己有些怀疑自己的魅力。 见沈乐这么直接明示，张莉、丛佳佳和陈杰三人也玩味地看着徐昊，有些期待。 徐昊依旧古井无波地看着沈乐，摆出标志性地笑容说：“可以哦，到时候大家一起送你回去。” 沈乐一阵失望，叹了口气说：“唉…算了算了还是我自己回去吧，来，再喝。” 三人举起酒杯，又是一轮酒水下肚。 “也不知道欣欣家里怎么样了。”张莉有些担心地说。 丛佳佳盯着徐昊问：“昊昊，你问过欣姐没有，怎么样了？” “是啊，昊昊，你和欣姐走的最近了。”沈乐也有意味地问道。 徐昊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说：“你们怎么这么看着我，我也是才知道就告诉你们了，其他的欣姐什么都没和我说，我也没不好问，万一事情紧急呢，咱又帮不上忙。” 其实徐昊在林欣回去后和他她聊过很多，但是徐昊有自己的打算。 其他人虽然不怎么相信，但是徐昊的表情控制的很好，根本看不出什么破绽，也就不好多问。 “我们大家也别多想了，欣姐既然没有发信息告诉大家，说明应该没什么事，等过两天再问问看吧。”陈杰说。 众人纷纷点头。 “是啊，我们这瞎猜没什么用，希望一切都好吧。” …… 另外一边，林欣在林宏的三番两次催促之下，已经极不情愿地登上了火车。 透过车窗，林欣看着熟悉又陌生的火车站，心里无法割舍。 返程的火车里，只有零散的几个旅客，显得格外冷清。 余泽拉着林欣的衣角，似乎还没从压抑中缓过来。 “妈妈，我想喝水。” 回过神的林欣看着儿子这么憔悴的样子，这才反应过来，这两天几乎没有怎么照顾余泽。 或许是为人母的心性，林欣有些心疼地摸了摸余泽的脑袋，来到开水间接了一杯水，兑了点自来水递给了余泽。 “来，慢点喝。” 余泽咕咚咕咚一杯水全部喝了进去，又说道：“妈妈，我饿了。” 林欣四处看了看，带着余泽回到座位。 “等一下下，到了午饭时间，妈妈给你买。” “哦。” 余泽简单的哦了一声，便乖巧地坐在座位上一声不吭。 看着儿子这么安静，林欣松了口气，问：“余泽，妈妈问你，要是爸爸妈妈分开住了，你会跟谁一起？” 这个问题对于余泽来说明显有难度，他并不能完全理解这个问题的含义。 见余泽没有回答，林欣认真地看着余泽接着问道：“想跟爸爸一起还是想跟妈妈一起？” 余泽看着林欣的表情，有些紧张：“跟爸爸一起…跟妈妈一起。” 听了开头，林欣还有点气愤，听完之后又有点失望。 “跟爸爸就不能跟妈妈一起，跟妈妈一起也不能跟爸爸一起，只能跟一个。”林欣解释说。 余泽依旧没有回答，有些不解，也不知道妈妈为什么突然问这么难的问题。 林欣又接着说：“你看，妈妈是不是经常给你买好吃的，买玩具？” “嗯。”余泽认真地点了点头。 “妈妈是不是经常带你出去玩？” “嗯。” “妈妈是不是经常给你看好看的动画片？小狗吉吉是不是也喜欢妈妈？” “是的，吉吉喜欢妈妈和爸爸。” 一说到吉吉，余泽又恢复了一些精神。 “吉吉最喜欢妈妈，爸爸太凶了，有时候还打吉吉，吉吉不喜欢爸爸。”林欣解释说。 “…哦…”余泽犹豫着看了林欣一下，还是选择相信。 林欣点了点头，摸着余泽的脑袋说：“要是爸爸和妈妈分开了，你一定要选妈妈，知道吗？” 余泽看着林欣很严肃的表情，又想起最近一直被凶的场景，显得有些胆怯，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答应说：“知道了。” “嗯，好，记住了，选妈妈，到时候妈妈给你买好吃的，好玩的，你想看什么动画片就看什么，想看多久都行。” 余泽机械地点了点头，松了口气。 火车很快来到站，本想着让徐昊送自己回去，可是想起万一在小区里，余升和徐昊不小心碰面，肯定会一发不可收拾。 而且，怎么面对余升也是个大难题，毕竟两人一天前两人大吵了一架，左思右想，林欣还是自己打车回了家。 到了小区，林欣犹犹豫豫地上了楼，站在门口呆了半天，不想进门。 余泽敲了敲门，又拉着林欣的手要进门。 “妈妈，开门。” 林欣硬着头皮，拿出钥匙打开门，刚走进去，就闻到一股浓烈的烟味，林欣顿时眉头一皱，心里的失望感又增加了一分。 “爸爸。” 余泽看到正在抽烟的余升，有些胆怯地叫了一声。 余升看见余泽，脸色稍微温和了一些，但是看到林欣，又瞬间阴沉下来。 “你还知道回来？”余升自嘲似的说了一句。 埋藏在林欣心里的怒火一下子就喷发了出来。 “你什么意思？”林欣瞪着余升喊到。 余升冷哼了一声。 “哼…什么意思？你带着余泽失联两三天，问我什么意思？我还以为你在外人家里待着不回来了。” 余升话一出口，林欣顿时脸一黑。 “余升，你可以，你有什么资格这么污蔑我？”林欣说着说着便要哭起来。 “我是跟徐昊一起去买车了，也是跟他一起吃饭了，他也说过喜欢我了，但是我拒绝了，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 一听到这话，余升更加愤怒了。 “都谈情说爱了，你还跟他一起，还说自己和他没什么，真的是不上床不怀孕就是清白是吧？” 林欣手一颤，一把将手中的茶杯甩在了地上，啪嗒一声，摔得粉碎。 “我这两天回家了！我爸出车祸住院了好吗？你呢？做了什么？只会没事找事，只会挑我的毛病，只会这么冤枉我？你算什么男人？” 林欣扯着嗓子吼着，余升的话彻底让林欣断了那一点念想。 见林欣这么说，余升顿时说不出话来，转头看向旁边，余泽正躲在角落，缩着脑袋，满脸惊恐，余升心里顿时一软，更加说不出话来。 林欣转过身，擦了擦眼泪说：“呵呵…本来大家叫我离婚，我还有些犹豫，现在看来，没必要了，我们俩根本就过不下去，既然这样，我也没必要坚持委屈自己了，离吧。” 余升捏烟的手指有些发抖，低声说：“离就离。” 林欣瞪了余升一眼，转身走出了大门。 …… 包厢里，酒过三巡，徐昊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 拿起一看，林欣发了一条信息过来。 “昊昊，你能来接我一下吗？我在绿城酒店这边。” 徐昊瞟了瞟众人，强忍着欣喜，回到：“嗯，等我，马上过去。” “嗯，好，我等你。” 徐昊将手机装进手包，站起身说：“我得走了，有点急事。” 沈乐一听，立马贴了上来说：“昊昊，我跟你一起走吧，我都喝多了。” 徐昊眉毛一颤，耐着性子说：“乐乐，我是有事去，下次我再送你回家好不好？” 沈乐有些失望，还想拉着徐昊，陈杰走了过来，抱着沈乐的肩膀说：“乐乐你喝多了，坐一下，我送你回去吧。” “是啊，乐乐，来，让杰送你回去吧。”丛佳佳也跟着劝说道。 “我不，我就要和昊昊一起。”沈乐有些伤心地说。 张莉走过去，扶住已经喝醉的沈乐劝说道：“乐乐，别闹了，一会让杰克送你回家。” 说着，丛佳佳等人对着徐昊摆了摆手，示意其赶紧离开。 徐昊有些难为情地点了点头，在陈杰的陪伴下，转身走出了包厢。 刚到停车场，陈杰便笑着对徐昊说：“看你样子，这是要事成了？” 徐昊情不自禁地笑着说：“林欣刚发信息让我过去接她，看她的口气估计又和她老公吵架了。” 陈杰有些惊讶。 “难怪你刚才不说，原来林欣她回来了。” 徐昊点了点头：“我也是才知道。” 陈杰一脸邪笑地撞了撞徐昊，说：“得，不管怎么样，你小子走远了，钓了条大鱼，林欣确实是极品，我第一眼看到她也心动了，虽然结婚了，好在不用负责，极品。” 徐昊有些感激地笑了笑。 “还不得多亏了杰哥你出的主意，我之前钓她一年多都没用，还是你有经验，以退为进。” 陈杰也越说越有劲，挥了挥手说：“说起来还是林欣耐不住寂寞，要不然用什么招都没用，女人嘛，就是要调教。” 徐昊连连点头说：“杰哥说的是，回头还要多请教杰哥，。” “哈哈哈，说的也是，行了你先去吧，春宵一刻值千金，工具带了没有，我车里有。”陈杰哈哈一笑。 徐昊拍了拍屁股口袋，笑着说：“时刻准备着。” 陈杰竖了竖大拇指，说：“上道，说着我也有点冲动了，去吧。” 徐昊驾车一路狂奔，很快便赶到了绿城酒店门口。 门口，林欣的样子看起来失落无比的。 看着徐昊，林欣立刻心情一松，心里的思念化作行动，快步冲了上去。 第二十五章 那一夜 再次看到徐昊那焦急的面孔，林欣一下子感觉轻松不少。 “昊…” 一个字还没说出口，徐昊便一把将林欣揽入怀中，紧紧抱住。 冷风袭来，温暖柔和、宽大厚实的怀抱和强大的臂膀让林欣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泪水。 这一路走来，林欣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小扁舟，承受着狂风暴雨，现在被一双手臂紧紧握住，满满的安全感。 徐昊嘴角微微一笑，摸着林欣的秀发，贪婪地吸着味道。 “没事了，没事了，我在。” 林欣没有说话，静静地享受着徐昊的拥抱，慢慢安定下来。 良久，徐昊凑到林欣耳边轻轻说：“饿了吧，我带你去吃点东西，暖和暖和身子再说。” 温热的口气让林欣脖颈发红，乖巧地答应了一声。 “嗯。” 徐昊伸出手，擦了擦林欣眼角的泪水。 “乖，不哭了，哭了就不美了。” 林欣噗嗤一笑，点了点头。 “嗯。” 徐昊摆出标志性的笑容，对林欣伸出了手。 林欣纤手一搭，任凭徐昊握住，跟着走到车边，等待着徐昊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熟悉的感觉回到了林欣身上，感觉无比放松。 “想吃什么。” 林欣想了半天。 “去吃披萨吧，顺便吃点点心。” 林欣开心地笑了笑，点了点头。 “好。” …… 家里，余升朝余泽招呼了一下。 “来，到爸爸这来。” 余泽看着余升犹豫着不敢上前，转身钻进了房间。 余升心头一酸，呼了口气，轻轻走到房门口，看着余泽正紧紧抱着自己最喜欢的小卡车，嘴里小声咕囔着自言自语。 余升过去摸了摸余泽的脑袋，轻声问：“余泽，饿了没有，想吃什么爸爸给你做。” 余泽偏过头，没有回答。 余升蹲了下来，拿起一个玩具熊，朝余泽晃了晃，问：“小熊饿了，想要吃饭，余泽要不要吃饭？” 余泽一看，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伸手接过小熊。 “呜…呜…小熊坐汽车…” 余升欣慰一笑，伸手摸了摸余泽脑袋，这次余泽终于没有抗拒。 “想吃什么，爸爸去做，排骨好不好？” 余泽看了看余升，回答道：“吃排骨。” “好，爸爸马上去做，你先玩一下好不好。” 看着余泽专心玩玩具的样子，余升赶紧起身走进了厨房，乒乒乓乓一阵操作，仿佛慢了一步会影响了余泽的胃口。 很快，桌上就摆满了香喷喷的饭菜。 “余泽，来吃排骨了。”余升喊到。 可是余泽并没有出来，余升疑惑地走到房门口，对着正趴在床边玩耍的余泽说：“洗手吃排骨了。” 余泽依旧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埋头玩着玩具。 余升微微皱了皱眉头，走过去说：“余泽，吃饭了，排骨可香了。” 余泽侧过身，像是不怎么感兴趣。 看着儿子的样子，余升心里有些心疼，转身走出房间拿了块排骨回到了余泽身边。 “小熊熊，想不想吃啊？哇，好香，我要吃了…”余升装模作样地要将排骨塞进自己嘴里。 终于，抵挡不住排骨香气的余泽咽了咽口水，起身从余升手里拿过排骨，一口叼了进去。 余升疼爱地摸了摸余泽脑袋，笑了笑说：“走吧，洗手吃饭，还有好多。” 尝到味道的余泽这才起身去洗了手，坐到了桌边。 余升给余泽盛了碗饭，坐下来仔细看着儿子吃饭。 “余泽，小熊熊和卡车先放一边，一会弄得都是油。”余升轻声说。 余泽一听，却抱得更加紧了。 余升叹了口气，思绪很乱，想来想去，起身走到了窗边，拨通了老丈人的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老丈人终于接通，可是余升却有些迟疑起来。 “喂…” 电话那头传来老丈人有些冷淡地声音。 “余升呐，有什么事？” 余升顿了顿，问道：“爸，我听林欣说你受伤了，现在怎么样了。” “我没什么事，就蹭破点皮。倒是你们，到底怎么搞的？是不是真的要离婚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闹僵了。”余升无奈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 “是不是因为买车的事？” 面对老丈人的问题，余升很想说是因为徐昊，可是余升觉得说出来之后，很可能要收不了场。 “不是的，不是因为买车。”余升说。 “余升呐，我和你妈知道你们经济困难，也不是说一定要你买多好的车，没必要闹得不愉快，要是钱不够，我给你出一半。” “爸，真不是因为买车，其实我之前也考虑过买车，而且钱方面我都准备好了，具体原因…算了，说这个也没意思，如果林欣坚持要离，我也没办法。”余升解释说。 “你们自己的事自己要考虑清楚，你也别冲动，林欣她没什么主见，你应该多理解，多担待。” “我知道。” “行了，你们的事自己决定，也别怪你妈，你妈她刀子嘴，豆腐心，出发点还是好的。” “嗯。” “先这样吧。” 说着老丈人便挂断了电话。 得到老丈人的回答，余升发觉自己这次真的误会了林欣，起码林欣消失的这两天确实没有不是和徐昊在一起。 想来想去，余升觉得自己确实有些过分，言语上对林欣苛刻了些。 想到这里，余升的心绪有些乱，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林欣。 就在余升后悔的时候，林欣正看着窗外来来回回的情侣发呆。 “看什么呢？” 林欣回过头，看着正对着自己笑靥的徐昊，感觉有些羞涩。 “来，吃块牛排，趁热，凉了对胃不好。” 看着徐昊给自己夹过切好的牛排，林欣感觉很甜蜜。 极少吃西餐的林欣有些笨拙的叉起牛排，咬了一口。 “味道怎么样？” 林欣点了点头：“嗯，好吃。” 徐昊开心地笑了笑，又开始切下一块。 林欣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自己来吧。” 徐昊边切边说：“欣姐，你为什么要这样？” 林欣有些发愣。 “什么…” 徐昊有些严肃地看着林欣，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 林欣一头雾水，不明白这个暖男怎么会突然没头没脑的问自己这个问题。 “我…” 徐昊没有理会，直接一块牛排送到林欣嘴边，说：“为什么要委屈自己？不知道我会心疼的吗？” 林欣心里一软，羞涩地低下头。 “以后不能这样了，你又不比谁差。来，吃了。” 看着霸道的徐昊，林欣完全丧失了反抗能力。 “你要是自己都不爱惜自己，如何能获得幸福，如何对得起那些爱你的人…” 看着徐昊满眼疼爱地样子，林欣彻底卸下了防备，含着泪水伸嘴接过徐昊手里的牛排。 徐昊看着开心一笑，又给切了一块。 这下，林欣像往常等待徐昊给自己开车门一样，等待着徐昊切好牛排喂自己，满心的幸福，再也没有了余升带给自己的委屈。 “光我吃了，你也吃点…”林欣柔声说。 徐昊笑了笑：“我不吃，饿着。” 林欣一听有些急了：“为什么啊，你不吃我也不吃了。” 徐昊笑着递过一块牛排说：“乖，吃了。” 林欣头一扭，有些赌气地说：“不吃。” “又不听话了，我吃行了吧。” 林欣开心一笑，接过牛排。 徐昊推过牛排，说：“我想吃你切的。” 林欣愣了一秒，脸一红，说：“我不会切。” 徐昊脸一正。 “欣，不管你怎么样，我都喜欢。” 林欣心里很甜蜜，低着头，双手有些颤抖地接过刀叉，笨拙地切了一块，送到徐昊嘴边。 徐昊开心地张嘴接过牛排，心里已经有了定论。 两人就这么你一块，我一块地吃着，时间都仿佛定格。 吃完牛排已是黑夜，徐昊开车带着林欣，漫无目的地走着，静谧的时刻让人无比享受。 郊外的公园格外安静，有徐昊的陪伴，漆黑的环境没有让林欣感到一丝害怕。 徐昊牵着林欣漫步，手里的冰激凌缓慢地在嘴里融化，无比的甜。 长椅上，徐昊转过林欣的身子，温柔地问：“好些了吗？” 林欣害羞地点了点头。 “嗯。” 徐昊抱住林欣的肩膀，说：“告诉他怎么欺负你的。” 林欣脑中一下子就浮现出余升的话，眼眶里顿时又是一酸。 “他冤枉你和我，骂我贱…”林欣说着有些哽咽。 徐昊心疼地拭去林欣脸颊上的泪水，捏紧了拳头，说：“是我连累你了。” 林欣摇了摇头。 “不怪你，是他太恶心了。” 徐昊上前抱住林欣，拍着林欣柔弱的背，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在，有我在。” 林欣哭的越发大声起来，潮水般的委屈让林欣有些脱力，任凭徐昊牵着自己坐进车里。 后座上，徐昊拿起早就准备好的白酒递给林欣。 “喝点暖暖身子，发泄一下，心情也会好点，来，我陪你。” 林欣没有多想，接过酒和徐昊碰了一下，浅浅抿了一口。 “咳咳咳…” 徐昊拍了拍林欣的背。 两人一边喝一边聊着林欣心里的苦。 “他还说了什么？有没有打你？” 林欣低着头，说：“没有，不过他的话比刀还尖。” “我这就去揍他一顿，一点风度都没有，怎么忍心让你受委屈的，太狠心了，完全不顾夫妻之情。” 林欣拉着徐昊，摇了摇头：“别去，他一看到你肯定又要污蔑我了，到时候发疯伤了你。” 徐昊冷笑一声。 “我几年散打可不是白练的，区区一个余升我还没放在眼里。” “我相信你，我是怕他到时候狗急跳墙。” 徐昊捧着林欣的脸，满眼疼爱地说：“我就是看不得你受一点委屈！” 林欣看着眼前口口声声要为自己拼命的男人，感动地说不出话。 “欣欣，有些话我想对你说，我怕再不说就没机会了。” 林欣心里有些高兴，也有些担心。 “欣欣…” 徐昊托着林欣的下巴，温柔地说：“自从第一眼看到你后，我满脑子都是你，也是从那一刻开始，你开心我就开心，你伤心心，我就伤心，你不知道我看着余升欺负你我有多么愤怒，我多想对着所有人说你是我的女人，谁要是欺负你我就让他好看。” “欣欣，把你给我吧，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证明自己是多么在乎你。” “给自己一次机会，享受幸福，好么。” 两人的脸只有几公分的距离，酒精的力量让林欣完全沦陷。 “欣欣，我爱你。” …… 几十里外里的家里，余升看着自己的手机发呆，看着窗外漆黑的夜晚，余升有些担心起来，想要发短信给林欣，可是又不知道要怎么说，输入，删除，输入，又删除，反反复复。 就在两人缠绵的时候，原本低沉的车厢里传来了一声短信铃声。 林欣听着短信铃声一阵激灵，清醒了几分。 徐昊刚把手机关上，没一会又响了起来。 铃声响个不停，徐昊心里顿时一股无名之火。 徐昊赶紧想要关机，可是余升的名字让林欣心里一颤，感觉自己被当场抓奸一样。 “回来吧，余泽要你。” 看着这条短信，林欣彻底清醒过来，想起自己还是一个孩子的母亲，还没有离婚，仅存的道德告诉自己这样不好。 林欣犹豫着抱住膝盖，摇了摇头说：“我…昊昊…对不起。” “你是不是嫌弃我不够好。”徐昊拉住林欣的手问。 林欣挣开手，摇头说：“昊昊，对不起，是我冲动了，是我配不上你，我年纪大，相貌又普通，还是结过婚的，你帅气，温柔，体贴，有安全感，是我配不上你。” 徐昊紧紧握住林欣的手，捧到自己胸口说：“我只知道我只在乎你，想要用尽一切去爱你，让你幸福，为什么不能给我这个机会？” “是我对不起你。”林欣十分伤心地说。 徐昊托住林欣的下巴，问：“我问你，你有没有爱过我，哪怕一秒，如果有，你就算让我死，我也甘心。” 林欣眼里噙着泪，猛地抱住徐昊的脖子，深情地吻着徐昊。 “我爱你，但我不能暂时还不能全心全意地去爱你，因为我还有个孩子，还没和余升离婚，如果我们真的这样，那我和余升有什么区别。” 徐昊急了，抓住林欣的手说：“我不管，我就想要你，我不在乎，你迟早是要离婚的。离婚后，我们可以名正言顺的在一起。只是过程提前了而已，就当是我给你的承诺。” 林欣有些动摇，慌忙推开车跑了出去。 “林欣，你要是走，就会完全失去我。”徐昊慌不择言地喊道。 林欣脚步一滞，转身看着徐昊，乞求道：“昊昊，等我离婚好吗，只有离婚，我才安心和你在一起，好吗。” 说完便转身跑开。 这么一闹，徐昊几乎要陷入癫狂。 “余升，你…” 徐昊气的七窍生烟，话都说不出来，瘫软在车座上。 叮叮叮… 又是一阵铃声传来。 三番两次的电话铃声将徐昊吓得差点有心理阴影。 “喂，徐昊，乐乐喝多了，吵着要你陪，正发酒疯呢，你要是有空就过来一趟吧。”张莉说。 徐昊理了理心情，嘴角一笑说：“行，莉姐，我这边刚好忙完，马上去。” 出租屋内，沈乐正四处乱跑乱砸，东西碎了一地，张莉拉都拉不住。 徐昊赶紧走了过去，一把扶住沈乐。 “怎么喝那么多。” 见到徐昊，张莉松了口气，说：“你来了就好了，这孩子，父母都不在身边，也不悠着点。” 奇怪的是，徐昊一扶，沈乐立马不闹了。 刚扶到沙发上，一松手，沈乐又闹了起来，徐昊只好又上前抱住沈乐。 安慰了一阵，好不容易好一些，一松开，沈乐又闹了起来。 “只能辛苦你一直抱着她了。”张莉说。 徐昊笑着摇了摇头：“没事，乐乐是我们最好的朋友，闺蜜，照顾她是应该的，莉姐，你也辛苦了，” 张莉笑了笑问：“你事情都弄好了？” 徐昊说：“嗯，也没什么事，就一个朋友找我借钱。” 张莉点了点头，又问：“昊昊，我问你，你和林欣到底？” 一听到林欣，徐昊心里又是一阵怒火。 “莉姐，你真的多想了。我和欣姐真的没什么，就是上次欣姐想买车，找我帮忙，结果被余升误会了，我也很无奈，虽然欣姐跟我说过对我有好感，但是我都明确拒绝了，因为我和乐乐其实想处着试试看，可我又担心和欣姐的误会没解除，会让乐乐难堪，所以也就没敢和大家说。” 张莉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那有你照顾乐乐我就放心了。” “是啊，莉姐不信可以明天问乐乐。”徐昊说。 张莉拍了拍徐昊，说：“嗨，还能不相信你吗，谁看不出，乐乐做梦都想和你在一起。行了，那我就先回去了，辛苦你了。” 徐昊笑了笑：“好的我一定照顾好乐乐，莉姐放心。” 张莉起身走了出去，徐昊转身坐到了沈乐身边，说：“乐乐，可以起来了。” “哎呀真没劲，一下子就被你发现了，昊昊你真厉害。”沈乐坐起身子说。 徐昊笑了笑说：“说吧，让我过来有什么事。” 沈乐有些害羞地抱住徐昊的胳膊，说：“哎呀，人家就想你了嘛。” 徐昊装模作样地推开沈乐。 沈乐一下子就不开心起来，问：“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为什么，为什么只喜欢林欣，我有什么比林欣差的。” 徐昊叹了口气说：“乐乐，其实我心里有你，可是欣姐，算了，我不能说她的坏话。” 沈乐拉住徐昊，靠了上去说：“昊昊，你肯定有难言之隐，跟我说好不好。” 徐昊犹豫了一下，说：“我只跟你说，你千万不能告诉别人，连佳佳他们都不行。” 沈乐点了点头。 “其实，欣姐跟我表白过，还…还强吻了我。” “不是吧，她怎么这样。”沈乐有些不敢相信。 “欣姐不是一直坐我的车吗？一开始我只当是大姐姐，毕竟欣姐和我那个大姐长的很像，可是后来她跟我说她想和余升离婚，还说要和我在一起，我…我都不知道怎么面对。” 沈乐顿时有些生气。 “没想到她是这样的人，我看她把你当备胎了。” 徐昊装作不信的样子说：“具体我也不清楚。” 沈乐摸了摸徐昊的手，安慰说：“别担心了，有我呢。” 徐昊点了点头。 “既然你没事了，那我走了。” 沈乐一急，拉住徐昊说：“哎呀，你怎么这么单纯，我都这个样子了，就不能陪陪我吗？” 徐昊看着沈乐说：“乐乐，我喜欢你，所以不能占你便宜。” 沈乐感动的不行，说：“我不在乎，我想和你在一起，别走好不好。” 徐昊刮了刮沈乐的鼻子，笑着说：“好，再陪你一会。” …… 这个夜，注定不平凡。 第二十六章 离婚 出租车上，林欣用力地紧了紧领口，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昊昊，真的对不起，对不起你。” “你能明白我的苦衷吗…” “……” “昊昊，我相信你能，等我，好吗…” “昊昊…真的对不起，我已经不完整了，我配不上你，对不起…” “……” 从刚才离开徐昊的怀抱直到现在，林欣心里乱极了，感觉丢掉了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 前排的司机看着心里发慌。 “美女啊，你这…要不要帮你报警啊。” 林欣哭着狠狠地摇了摇头。 “不用，我没事。” 司机见林欣这么说，也没有多讲，只是有些紧张地不断从后视镜观察林欣，担心出现什么意外。 不知道过了多久，出租车停了下来。 “美女，到了，一共六十四块。” 林欣失魂落魄地开机，瞬间又是几条余升的信息弹了出来。 林欣有些厌恶地划掉，付款，然后下了车。 小区楼底下，林欣犹豫了半天，终于按耐不住对儿子的想念，上了楼。 一开门，就看到余升在哄着一直哭泣的儿子。 两人对视了一眼，林欣迅速把目光移开。 余泽一看到林欣回来，立马甩开余升，跑了过去。 余升看着林欣扣错的扣子和凌乱的头发，有些不好的预感，但看着林欣回来，又没说什么。 林欣有些心疼地牵住余泽，朝余升怒骂道：“你又怎么地他了？你只会打骂，只会伤害别人是不是？让别人哭，你就开心是不是？” 余升有些无奈。 “我没怎么，他说要等你回来带他睡觉。” 林欣狠狠瞪了余升一眼。 “他为什么不和你睡？还不是你对他不好？你对谁都不好，谁会喜欢你？” 面对林欣的指责，余升说不出话来，转身低头坐在沙发上。 “走，妈妈带你睡觉。” 说着，林欣拉着余泽走进了房间。 余升面容憔悴，拿起一根烟刚想点，想起余泽，又撑起身子来到了楼下。 余升猛地连吸了三口，吞进肺里，浓烈的烟气让余升有些眩晕。 看着楼上的灯火，余升感觉这个家有些陌生起来。 长久以来的挫败感让余升更加压抑，几乎要有些支撑不住。 几根烟抽完，已经是午夜12点，余升估摸着余泽已经睡着，刚进门便看到林欣坐在沙发上等着。 余升正奇怪，林欣将茶几上的纸拿起来丢在了余升面前。 “离婚，你赶紧签。” 说完，便转身走进了房间。 余升有些颤抖地捡起地上的离婚协议书，苦笑了一下。 “林欣，到底是因为什么？”余升心里歇斯底里地发问。 从相识到恋爱，再到结婚生子，过往的种种在眼前浮现，余升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想起林欣刚才的样子和身上的酒气，余升心里发寒。 “林欣，你真的这么绝情，不顾孩子，不顾一切，之前说过的话都是放屁是吗？呵呵，可笑，真是可笑…” “是不是徐昊，你是不是因为徐昊才离婚的，跟我离婚好跟他在一起？你怎么这么傻，他是惦记你的身子啊，是个骗子啊，你懂不懂？” “我不会让你和徐昊得逞的，除非我亲眼看到你出轨，亲耳听到你想要和徐昊在一起。” 余升眼角一酸，将离婚协议书撕的粉碎。 床上的林欣缩在被窝里，看着朋友圈里徐昊帅气阳光的样子，联想起今晚徐昊伤心的样子，满心的内疚和悔恨，恨不得时光倒流，自己重新选择。 “昊昊，对不起，今晚的事是我不好，希望你能明白我的苦衷。” 林欣苦涩地咬着牙将信息发了出去。 想了想，又输入几个字。 “等我，好吗” “爱你的欣” 输完信息，林欣将手机抱在胸口，仿佛在感受徐昊的温度一样。 信号那头，躺在沈乐床上的徐昊看着林欣的信息，嘴角上扬，抬手关掉了手机。 …… 第二天一早，林欣带着浮肿的眼袋走出了房间，眼角还有泪痕。 昨晚，林欣给徐昊发了足足上百条信息，可是徐昊一个字都没有回，似乎完全从自己生命中消失了一样。 刚出房间，就看见余升端着早餐走了出来。 “起来了…洗手吃早餐。” 林欣愣了一下，完全没想到余升竟然嬉皮笑脸地喊自己吃早餐。 看着余升忙来忙去的样子，林欣心里厌恶的情绪又逐渐涨了起来。 “余泽还没起来吗？”余升擦了擦手问。 林欣不知道余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黑着脸说：“你干什么都没用，离婚协议书拿来，签字了没有？” 余升心里有些失望，自己一直觉得和林欣的感情不至于脆弱成这个样子，没想到林欣这次是要来真的。 余升耐着性子，依旧摆出笑脸。 “别闹了，乖了，刷牙洗脸吃早餐吃饭了，一会还要上班，我去叫余泽。” 余升强摆着笑脸就往房间走。 林欣眉头一皱，这句话让林欣想起徐昊，可是话从余升嘴里说出来，就显得那么恶心。 “协议书呢？在哪？”林欣不依不饶地在后面追问。 余升装作没有听到，径直来到床边。 “协议书呢？你说话啊。” 见余升没回答，林欣有些烦躁起来。 “你怎么这么厚脸皮？拖着有意思吗？浪费我时间，协议书拿过来，然后去民政局。” 余升苦笑着拉着余泽：“来，起床了，一会要上学去了。” 余泽看到余升又在和林欣吵架，也有些抗拒，缩着手臂对林欣说：“我要妈妈，妈妈，你帮我穿衣服。” “余升，我告诉你，赶紧把离婚协议书签了，我带余泽走，咱们两个断绝关系，你也别在这浪费我时间，痛快一点。”林欣喊着。 被自己的结发妻子这么说，余升心灰意冷，但看着儿子余泽，余升还是选择忍下来，摆出僵硬的笑脸说：“别闹了，谁跟你离婚，什么协议书，我撕了。” 林欣顿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余升这么说，冷哼一声。 “…你撕了？你是不是男人，这么厚脸皮，我告诉你，这个婚你离也得离，不离也得离，撕了我还有。” 余升愣了一下，原以为自己低声下气一些，林欣能够回心转意。 “余泽，来，爸爸帮你穿。” “不要，妈妈给我穿。”余泽转过头说。 “好好好，妈妈穿，我去给你拿包子。”余升耐着性子说。 “不要，我要吃披萨。” 被妻子和儿子嫌弃，余升只得转身走出房间。 饭桌前，余升喝着粥，如同嚼蜡。 林欣又拿出两份离婚协议书丢在了余升面前。 “签吧，签完去民政局。”林欣面无表情地说。 余升很失望地盯着桌上的离婚协议书，说：“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变成这样了。” 林欣根本没心情听，喊道：“从我认识你开始，一开始就是个错误，算我瞎眼，不顾家人反对跟了你，签吧，我没心情跟你啰嗦。” 余升有些忍耐不住，推开离婚协议书说：“我不会签的，你别想了。” 林欣一听，怒火猛地爆发出来，盯着余升吼道：“可以，直接法院见吧。” 余升见林欣这么坚决，心如刀绞，转头看向余泽。 “来，吃包子。” 余泽闻着包子香，刚想上前，就被林欣一把拉住。 “走，妈妈带你去饭店吃好吃的。” “他想吃你就不能让他吃一点吗？”余升忍住怒气问。 林欣拽住余泽说：“我们不吃你做的东西。” 余泽悻悻看了几眼桌上的包子，没敢反抗，跟着林欣出了门。 余升一个人坐在桌前，看着桌上的早餐，独自大笑起来。 叮叮叮叮叮… 余升看着手机屏幕上汪伟的名字，眉头紧皱。 响了三声，余升还是拿起了手机。 “喂，汪主管。” “你到底想不想干了？周末不来上班，打你电话叫你来也不来，搞什么鬼？我这么大年纪，忙的要死，还要伺候你，给你擦屁股？” 要是平时，余升可能还会低声下气地解释几句，可是现在自己的婚姻都一地鸡毛，根本没心情解释。 汪伟说了半天，余升愣是一句话没回。 “喂，你还在不在听？”汪伟喊道。 余升面色平静。 “我在听。” 余升这个语气，电话那头明显沉默了一会。 “你不用来上班了，自己辞职吧。” “好。” 随即，余升挂断电话。 “呵呵呵…真有意思。” …… 公交车上，林欣正坐立不安地看看手机，看看窗外，心不在焉。 “妈妈，我想吃煎饺。”余泽轻轻说。 林欣根本没心情理会，不耐烦地说：“吃小笼包。” 余泽看着手里的小笼包说：“不好吃。” 余泽说着还有些作呕。 “怎么不能吃了？这不比你混蛋爸做的好吃？”林欣有些生气说。 “我想吃爸爸蒸的包子。”余泽放下小笼包说。 林欣一把夺过小笼包扔在地上，怒气冲冲地喊：“你吃不吃，不吃拉倒。” 余泽有些害怕地瘪了瘪嘴，眼泪在打转。 林欣抓住余泽，大声说：“我跟你说，不许说你那混蛋爸爸，你不许吃他做的东西，不许跟他一起玩，不许听他的话，听到没有，他是坏蛋，听到没有？” 余泽害怕地点了点头。 一旁的乘客异样地看着林欣，交头接耳。 紧张的景象让本就烦躁的林欣更加烦躁起来，索性拿起手机，眼不见为净。 “昊昊，我快到公司了，你呢？” 等了两分钟，徐昊依旧没有回。 按耐不住的林欣又慌张地编辑信息。 “昊昊，我刚去绿城站了，等了一会没等到你，我知道你还在生气，可是你能回一下信息吗？” 林欣看着自己发出去的一百多条信息，像是丢了魂一样心痛不已。 左思右想，林欣还是准备将离婚的消息告诉徐昊。 “昊昊，我已经和余升提出离婚了，虽然他没签，不过我准备去法院起诉了，很快就能离了。” 消息发出，林欣感觉自己好受一些，满心期待地看着手机，心里呼唤着徐昊，等待着回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消息依旧石沉大海。 林欣心里苦涩至极，眼泪又要掉下来。 “如果你走，就会永远失去我。” 那晚徐昊的话不断冲击着林欣内心，越来越重。 “妈妈，到站了…” 余泽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提醒说，林欣似乎没听到。 “妈妈…” 林欣不耐烦地喊道：“喊什么喊，怎么这么多事，想吃就吃，不吃就乖乖坐着别动。” 余泽瘪了瘪嘴，没敢说话。 林欣烦躁地看着窗外，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一样。 “到哪个站了？”林欣慌张喊道。 余泽看了看，说：“到站了。” 林欣看了看站牌，又看了看窗外，眉头皱了起来，心里对余升不同意买车更加怨恨起来。 “红林公园站到了…” 车上传来提示音。 林欣一下子站了起来，拉起余泽。 “你怎么不早说！快下车。” 余泽僵着被林欣拉下车，没敢再说一句话。 …… 周折了一大圈，终于将余泽送到学校，林欣思前想后，还是乘车来到了公司，准备跟徐昊说清楚，哪怕见徐昊一面也好。 昨夜自己退缩，一夜没见徐昊，林欣感觉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六神无主的打完卡，林欣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徐昊了。 “见面该怎么说呢，我昨晚这么过分，昊昊一定很生气，会不会不理我，要是不理我我该怎么办。” “…我真是…怎么做出了这样的事…昊昊他这么专一，肯定被伤透了。” “余升没签离婚协议书，怎么跟昊昊交代…” “烦死了，真的好累，好想昨夜我没有那么做…昊昊真的对不起…真的…” “昊昊只要你能原谅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林欣心情复杂，终于打定主意走进了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林欣就迫不及待地寻找着徐昊的身影，可是找了几遍，硬是没看到徐昊。 实在忍耐不住，林欣走到透明人何俊跟前问道：“何俊，昊昊他没来吗？” 何俊停下正在摆盘早餐的手，看了看周围说：“没有欣姐，好像还没来。” 林欣心里发苦，点了点头。 “昊昊，你是还在生气吗？所以不来公司。” 林欣坐立不安，一会打个水，一会丢个垃圾，一会来回走一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徐昊依旧没来。 每次听到脚步声，林欣都感觉自己的心跳到了嗓子眼，紧张又期待地看着。 “欣欣，你回来啦，怎么也没提前打声招呼。” 张莉看到林欣过来，满脸开心地打着招呼。 林欣勉强笑着，说：“莉姐。” 张莉拉着林欣问：“怎么样，家里的事情处理好了吗？叔叔他要不要紧。” 林欣摇了摇头：“没事了，已经出院了，谢谢莉姐。” “没事就好，昨晚还提起你呢，赶紧的，晚上叫上昊昊他们聚一下，给你接风洗尘，去去霉气。”张莉握着林欣的手说。 林欣一听徐昊，心又是一颤，满是苦涩。 “诶，欣欣姐，你回来啦。” 丛佳佳也笑着走了过来，步伐有些不协调。 “你腿怎么了？莫非昨晚太累了？”张莉开玩笑说。 丛佳佳面不改色地说：“昨晚跟杰一起玩，摔了一下。” “我看看，怎么样了？” 丛佳佳摇了摇头：“没事，就有点疼。” 两个人打闹的时候，林欣望眼欲穿的徐昊终于出现了。 林欣脸上终于展出笑容，抬脚想去徐昊跟前，可是看着沈乐正紧紧抱着徐昊胳膊，随即脚步一滞。 “昊昊，为什么？” 这一刻，林欣心在滴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大家好哦。”沈乐开心地挽着徐昊打着招呼。 徐昊也是一脸笑容，目光扫过林欣的时候，林欣感觉自己如遭电击。 “昊昊，你们这是？” 张莉笑着问道，心里其实已经有了想法。 沈乐抢先一步拉着徐昊的手，发嗲地说：“昊昊，昊昊，我来好不好。” 徐昊一脸宠溺地刮了刮沈乐的鼻子，温柔地说：“好。” 沈乐开心地跳了起来，说：“给大家介绍一下，从今天开始，不，从昨晚九点二十六分开始，我就是昊昊的见习女友啦，终于梦想成真了，快快，大家祝福我吧。” 直到沈乐亲口说出来，林欣心里的最后一丝侥幸被彻底击碎，只觉得心口一痛，身体一软，双手杵在桌子上，浑身发抖，眼泪像是决堤的洪水。 “恭喜哦。” 众人都在纷纷道喜，根本没人注意到林欣的异样，只有徐昊，看着林欣失魂落魄地样子，心里十分得意。 “怎么是见习？”张莉问。 “这个我来解释吧。” 徐昊刚开口，沈乐有些不好意思地打断说：“哎呀，莉姐。其实是这样的啦，昊昊他太专一了，提议半年见习期，看看合不合的来。” “不过昊昊性格这么好，这么完美，赶我走我都不愿意走啦，半年一过，我就转正式女友啦。” “其实在发达国家，见习女友这种情况很普遍，对双方也确实是个缓冲，不错的。”丛佳佳点了点头说。 徐昊也笑着说：“其实我这么提议也是考虑到乐乐，乐乐这么优秀，万一我不合格，那就罪过了。放心，见习期间，我会守规矩，不会占乐乐便宜的。” 沈乐娇气地说：“哎呀，昊昊，我就等着你占我便宜呢。你这么优秀，一大堆女孩喜欢，要不合适也是我的错，放心吧，我一定努力配得上你的。” 徐昊握了握沈乐的手说：“好，咱们一起努力，为了将来。” 沈乐认真地点了点头，扑通一下子跳到徐昊怀里，挂着转了半圈，又重重亲了一口，幸福地答应道：“嗯，爱死你了，昊昊。” 张莉由衷一笑，鼓着掌说：“恭喜恭喜了，你们终于修成正果了。” “谢谢哦，莉姐，我也好开心，像是做梦一样，感觉好不真实，一下子就梦想实现了，就像是老天突然把昊昊送到我身边一样。”沈乐笑着说。 林欣的心里在滴血。 “林欣，你要是离开，就会永远失去我的。” 这句话再次将林欣的心脏击的粉碎。 “昊昊，你这是故意生气才跟乐乐在一起的吗…” “是我将昊昊推开的，是我，我做了什么，做了什么…” 林欣瘫软下来，似乎痴呆了一样。 看着林欣的样子，徐昊很满足。 “林欣，这就是你自找的，呵呵，老子裤子都脱了，你还敢放我鸽子，浪费我感情，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直到你跪在地上求我，你等着吧。” 徐昊面带笑容，心里恶狠狠地咆哮着。 不光是林欣，透明人何俊也有些发抖。 “乐…乐…早餐…我准备好了。” 冷不丁地冒出这一句，大家都吓了一跳。 沈乐一脸厌恶地说：“何俊，以后别给我准备早餐了，我现在可是有男朋友的人了，不合适。” 就在众人尴尬地时候，徐昊走上前，接过早餐说：“兄弟，谢谢你照顾乐乐这么久，以后就交给我吧，谢谢了。” “昊昊你，好有风度。”沈乐花痴着说。 大家一脸赞扬。 张莉想着，也该给木头人何俊说说清楚，防止两人吵架，走上前对何俊说：“何俊，早餐以后还是别送了吧，毕竟乐乐已经确定关系了，你再送不合适。” 何俊心灰意冷地低着头。 “哦” 张莉安慰说：“也别灰心，改天大家给你介绍介绍，乐乐她太贪玩了，跟你也确实不合适，你家在一起肯定你吃亏。” 何俊木讷地没有说话，转身坐回自己的位置。 办公室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沈乐却丝毫不在乎，终于名正言顺地摆脱了何俊，自己倒是轻松不少，转头笑着说：“晚上我请客哦，大家都来好不好，佳佳，莉姐，欣姐，诶，欣姐，你怎么了？” 这时候大家才注意到林欣正杵在桌上，一脸泪水。 沈乐知道怎么回事，但还是装作不清楚一样走上前问：“欣姐，你怎么了？怎么不开心，家里事情都处理好了吗？需不需要我们帮忙。” 林欣擦了擦眼泪，强作镇定地摇了摇头：“没…没什么。” 徐昊带着得意的笑容，装作关切地样子，故意问：“欣姐，我突然和乐乐在一起，很难接受吧，不过，乐乐这么爱我，我可不能辜负她，你说对吗，你会祝福我们吗？” 这句话像是一万把刺刀，将林欣的心不停地捅穿，痛苦至极。 “是啊，欣姐，你会祝福我们对吧。”沈乐也问道。 林欣浑身彻底麻木了，这一刻才真正意识到被人夺走心爱的人有多么痛苦。 林欣机械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张莉听着三人的对话，感觉有一丝不对劲，仿佛新欢向旧爱宣示主权一样，但是又不好明说，只能走上前扶住林欣说：“欣欣，你坐吧，大家都散了吧，经理一会来了。” “乐乐，佳佳，还有昊昊，都回去吧，开始上班了，晚上聚会再说。” “好。” 大家点了点头，各自返回自己的座位，只有林欣和何俊，还沉浸在失恋的痛苦中无法自拔。 “欣欣，您个事吧。”张莉问。 林欣摆了摆头，没有说话。 张莉摸了摸林欣额头，说：“没发烧，你到底怎么了，从刚开始就不太对劲，你从来没这样过，是不是不舒服。” 林欣又摇了摇头，依旧没说话。 问了几次，林欣都没回答，张莉也没办法，只能安慰说：“休息休息，要是不舒服，就先回去，好吗。” 看着完全呆住的林欣，张莉叹了口气，返回了自己位置。 一天浑浑噩噩的过去，转眼就到了中午，其他人纷纷去食堂，只有林欣没胃口，任凭张莉等人怎么叫，林欣都不愿意去吃。 想起上午徐昊和沈乐恩爱的情景，林欣再次害怕地流下了眼泪。 就在林欣暗自伤神的时候，一颗巧克力出现在了林欣面前。 抬头一看，那张熟悉的脸让林欣的心彻底融化了。 林欣一下子跳到徐昊身上，紧紧抱住，哭喊道：“为什么，为什么不要我了，是我的错，不要不要我好不好，我的心好痛，好痛，昊昊，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求你了。” 徐昊嘴角露出一丝得逞的笑容，轻轻推开林欣说：“欣姐，我现在可是乐乐的见习男友。” 林欣一僵，依旧舍不得放开，拉着徐昊的衣服哀求道：“真的…原谅我，求你了。” 徐昊推开林欣说：“欣姐，其实我的心意，你是知道的，是你昨晚不愿意。” 林欣拼命摇头，低声说：“是我错了，我错了，求你原谅我，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徐昊脸色一变，得意地说：“脱衣服，证明给我看，要是你能证明，我就立马和乐乐说清楚，和你在一起。” 林欣一震，犹豫了一下，开始心惊胆战地低头脱自己的衣服，一件，两件… 这时候，一阵开门声吓得林欣往地下一蹲，双手环抱，试图挡住胸口。 “昊昊，我求你了，能换个地方吗？”林欣害怕的发抖。 徐昊笑了笑，很满意地抱住林欣，贪婪的抚摸着说：“我只想看看你的态度，爱是双方的，只有坦诚，爱才能无私。” 林欣脸色通红，但是徐昊的亲密动作让林欣受伤的心又恢复了不少，至少感受到了徐昊对自己还有爱意。 “嗯。” 徐昊推开林欣，“穿上吧，晚上绿城酒店，1203房间，我等你，就这一次机会，好吗？” 林欣恢复了一些生气，认真地点了点头，转瞬又有些犹豫。 “昊昊，乐乐怎么办？”林欣担心地说。 徐昊丝毫不在意：“小傻瓜，爱都是自私的，比起乐乐，我更舍不得看到你孤独。” 随即，摸了摸林欣光滑的后背，流连忘返地安慰道：“放心，我和乐乐其实已经说好了，现在知道为什么我和乐乐只是见习关系了吗？” 这句话彻底打消了林欣的顾虑，开心地点了点头。 “昊昊，谢谢你，真的，早上看到你们，我都吓死了，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徐昊笑了笑，摸了摸林欣，说：“欣欣，我们敞开心扉，毫无保留地爱对方，好吗？” 看着徐昊的笑脸，林欣终于破涕为笑，冲上去紧紧抱着徐昊，认真地答应着，全然不顾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子。 “好，我都听你的，一定毫无保留，谢谢你，昊昊。” 第二十七章 无尽黑夜 余升跟着警察刚走出门，一个面孔熟悉的警察迎面走了过来。 “朱队，人带来了。” 朱警官点了点头，盯着余升打量了一番，说道：“余升是吧，你还真是不消停。” 余升微微怔了一下，越看越眼熟。 “前两年双吉公司那批镜头的事，你就有责任，要不是曾全经理保你，你早就被列为嫌疑人侦查了，现在又当众打人，真是出乎意料。” 余升恍然大悟，这个朱警官就是原来负责镜头失窃案的专案队长。 “朱正直队长，好久不见，那批镜头找到了没有？” 虽然不是因为那批镜头才离开双吉，但余升也有些好奇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谈到案子，朱正直立刻严肃了起来。 “这是我们警察的事，你就别打听了，我们也不会说，不过事情总有真相大白的时候，你别忘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余升淡淡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朱正直转头对带路警察说：“带他们进来。” 没过多久，带路警察就将一男一女两个家长带了进来，女的单手捂住左脸，肿得老高。 两人一看见余升，就立马脸色阴沉了下来。 男人一进门就弯着腰，走到朱正直跟前，双手握住朱正直的手。 “朱队，你好你好，有你在我们就放心了。” 女人一脸委屈的样子，刚坐下来，眼泪便掉了下来，楚楚可怜。 “是啊，朱队，我们家马纪多忙你是知道的，这么一闹，我们丢脸就算了，马纪他请假被领导骂了半天，还硬是回来，项目都顾不上，起码损失几百万。” 马纪立马一脸嫌弃地打断女人的话，说：“不要多说，你什么都好，就是毁在一张嘴上，不知道得罪多少人，这里有朱队呢，你还多嘴干什么。” 朱正直看着两人，笑了笑说：“老马，你放心，所有的违法行为都难逃法网。” 看着马纪和朱正直熟络的样子，余升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谢谢朱队，谢谢，有你在我们就放心了。” 马纪连忙掏出一包软中华，抽出一根毕恭毕敬地递了过去，朱正直笑着一接，马纪立刻又掏出打火机凑到朱正直嘴边。 呼，朱正直满意地吐出一口烟。 “这样，你们这个事情经过都很清楚了，也不浪费时间，既然愿意协调，那就各自提一下要求，老马，你先来吧。” 马纪看了看一旁可怜兮兮的妻子，说：“其实这件事我老婆也有责任，嘴碎了一些，但是绝对没有恶意，这样，我们就不追究了，都是同学，就赔偿一下吧。” 余升皱了皱眉，打断说：“我打断一下，是你老婆，她姓什么来着，先打了我儿子，我才动手的，这个不能怪我吧，而且我儿子也被你儿子打破了头，这个又要怎么说？” 女人一听便急了，哭喊着：“你儿子拿玩具砸我儿子怎么说？难道我儿子被打，还不能还手？只允许你儿子打别人是吧？” 余升有些不屑：“所以你为什么打我儿子，他打你了吗？再说了，你儿子的头破了吗？流血了吗？是你儿子伤的重还是我儿子伤的重？” “我再不帮，你儿子就差点把我儿子眼睛都戳瞎了，你这么说我也没打你，你怎么打我？凭什么打我？” “是你先打我儿子，要是你不打我儿子，我绝对不会动手打你。” 女人见说不过余升，一下子就捂着脸大哭了起来。 “哎呀，老马，我不活了，你看看，被人家欺负到头上来了，大的打我，小的打你儿子，你看把我给打的，我这都破相了，还怎么见人啊。” 马纪一下子就怒了起来，站起来吼道：“你这个人太过分了，不认错就算了，当着朱队的面，你这是藐视法律。” 朱正直也皱起了眉头，严肃地站了起来。 “余升，你这什么态度，叫你来调解的，不是来狡辩的，你这么不承认错误有什么用？看不起我们还是看不起法律。” 余升笑了笑说：“我说的是实话，我打人是不对，但是是她先动的手，我凭什么赔偿。” 啪… 朱正直猛地拍响桌子，说：就凭你打人违法，你听懂了没有？不管什么原因，你打了人就是你不对，他打了人就是他不对，你还想不承认？” 余升微微皱眉，心想这件事肯定不能善了了。 见朱正直烟抽了一半，马纪又是一根烟递了过去，随后嘀嘀咕咕地低声说了起来。 余升心头一惊，发现自己竟然一个字都没听懂。 眼前这两个人竟然在用方言对话。 两人嘀咕一阵，只见朱正直抬手对余升说：“你先出去，我再了解一下情况。” 余升虽然不愿意，但是也没什么好办法，犹豫了一下便起身走出了调解室，心想得赶紧找人咨询一下。 可是翻看了半天联系人，竟然一个都没有可能帮上忙的，给林欣打了几个电话更是被直接挂断。 “呵呵…” 余升自嘲地笑了笑，巨大的挫败感油然而生。 无奈之下，只能挨个咨询。 “交给警察处理。” 余升看着汪伟的回复，觉得有些好笑。 绝望之下，余升只能给之前公司的联系人发去信息。 “我在警队没有认识的人，不行就直接跟所长联系，现在查的严，他们应该不敢这么徇私的。”汪美回复道。 “升哥，我在警队也没认识的人，我帮你问问朋友看看。” 齐玟回复也没带来好消息，不过看着大家这么热心，余升还是感觉到一丝欣慰。 就在余升担心地时候，调解室的门打开，带路警察冲着余升喊道：“余升，进来。” 终究要面对，余升走进门，就看到烟雾缭绕的调解室里，朱正直和马纪正坐在桌子对面有说有笑，女人也在一旁陪笑，余升心里顿时更加没底了。 “余升，这份和解书，你签字吧。”朱正直将和解书丢到了余升跟前。 余升拿起和解书一看，里面的条款顿时让余升心头一紧。 “朱队，怎么是我全责，而且这个赔偿金额2万的依据是什么，也太高了吧。”余升耐着性子问道。 朱正直吸了一口，满不在乎地吐出一大口烟。 “你看看人家脸上的伤，医院检查费，医药费几千块，营养费不得几千块钱？现在一斤牛肉五十多块，排骨30多，你以为能买多少？” “再说了，被你这么一闹，他们两口子耽误多少功夫，人家工资一天一千多，你耽误个把星期，上万块跑了，你这两万都是人家不追究，不想让你多花才才要了这么点，你还敢不同意？” 余升看着朱正直，暗自捏紧了拳头，心里有些发凉，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对方能这么偏袒马纪，沆瀣一气。 “是啊，朱队，你得给我们做主啊，你也看出来了，他分明想赖账，这样的人就该去坐牢，实在不行，就按照法律来。”女人恶狠狠地说。 余升本来还想辩解，但是眼前这个情况早已无解。 朱正直眯了眯眼，淡淡说：“余升，你想清楚，你打人是事实，几十个证人，证据确凿，何必留个案底，我们也是为你好，不要一时冲动，因小失大。” 余升沉默了一会，也不想多纠缠，皱眉说：“2万太多，少点，我就签了。” 女人还想说什么，马纪一把上前拦住说：“大家都是上班拿工资，看你也不容易，1万8，不行就走法律程序。” “1万…” “不行…”女人急喊道。 “呵呵…那就…”余升冷哼一声。 啪… 朱正直猛地一拍桌子，喊道：“哪有这么讨价还价的，当这儿菜市场呢…” 众人纷纷闭嘴。 “一万五，要不就别谈了。”朱正直拍板说。 三人都沉默了一会。 余升心里十分不服，但也没什么好办法。 马纪谄媚地陪笑说：“就听朱队的，别人无赖，我们不能那么不近人情，不差那千把块钱，毕竟两家孩子都是同学。” 女人见马纪这么说，也改了口风。 “好，朱队都这么说了，我们肯定服从。” 朱正直嘴角微微得意，指着余升问：“看看人家这觉悟，你也是父母，要给孩子立个榜样，有错就认，你怎么说，同意就签，不行就到隔壁做笔录，我们来办手续，该拘留拘留，该判刑判刑，随你。” 余升捏紧了拳头，任人宰割却没有办法。 “行，我签。” 见余升答应，三人松了口气，连忙拿来协议，填好金额让余升签字。 经历派出所这一个多小时，余升只想尽快离开，因为自己已经打不通林欣的电话，不知道余泽到底怎么样。 特别是一想起余泽可能还在幼儿园被人欺负，余升心里就有一股不顾一切的冲动。 签好协议，付好钱，除了余升，其他三人都笑了起来。 “我能走了吗？”余升冷冷地问。 “以后不要随便违法，你好歹是个高材生，不要跟个地痞流氓一样乱来。” 余升面无表情地转身走了出去。 朱正直见余升不屑地样子还想发火，被马纪拉到一边。 “朱队，朱队，犯不着，犯不着。” 朱正直气愤地接过马纪的软中华，吸了一口，看着余升的背影一脸嫌弃。 余升走后，朱正直对着门口喊了一下：“老郭，结束了，该下班了。” 说着，使了个眼色。 带路的郭姓警察立马意会到了，看了看大厅，确认无人之后，朝朱正直微微点了点头。 看到老郭的表情，朱正直完全放松下来。 “老王啊，虽然这次余升有错误，但是你自己以后也要注意，不能违法，要是违法乱纪，到我这一样要处理，听到没有。” 马纪夫妻一脸谄媚地示好说：“是，朱队说的那是，我们这种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怎么会干那种事。” “是啊，朱队，老马你还不放心吗？您打小认识他，最清楚不过了，他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女人也奉承道。 朱正直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只见马纪使了个眼色，朱正直的手机响了一下。 朱正直点开一看，笑着问：“你转给我6000块钱是做什么？” 马纪眼睛一转，笑着说：“嗨，朱队，这不是欠你的钱，得还吗？你仔细看，底下有字。” 朱正直点开一看，果然备注着“还欠款6000元”的字样，随即脸上一笑说：“你不说我还忘记了，那我可就收下了。” 马纪陪着笑脸说：“收收收，得收，你不收我都不安心，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朱正直点了点头：“好，那我收下了，两清。” 马纪一看朱正直收下，也松了口气。 “两清两清，郭队，欠你的也清了，麻烦查收一下。” 郭姓警察拿出手机看着3000块到账也立刻眉开眼笑起来。 “咱们也两清了。” 马纪满意地点头：“好说好说，怎么样，朱队，郭队，我家迎宾酒楼开业，晚上赏个脸？” 朱正直假装看了看手机说：“行，喜事，得去。” “我跟朱队一起。”郭姓警察也答应道。 “好，那就恭迎大驾。” 朱正直摆了摆手：“回见。” 马纪夫妻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 一出门，女人就有些不悦。 “老马，你这也给的太多了，才拿了一万五，这就一半送出去，晚上还要贴顿饭，这几年给他送的都好几万了，他一个小队长划得来吗？” 马纪一脸嫌弃地看着女人。 “你这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朱正直虽然只是个小队长，但是他姐夫是市公安局副局长，你没见朱正直一个小队长，在县公安局里说话都有份量吗，咱们有了他这个靠山，那酒楼随便搞点牌局，以后等明年洗浴室开业，挣钱还不是哗哗的。” 女人恍然大悟，笑着发了个嗲。 远处的路上，余升无比失落。 叮铃铃铃铃铃… 余升拿起手机一看是人事张。 “喂…” “余升，你赶紧过来公司，老总正在发火。” 余升脚步一滞，问道：“我下午离职手续都办完了，有什么事？” “你们最近几单合同出问题了，你的领导汪伟说客户是你联系的，老总正挨个问，你赶紧过来。” “先不说我已经离职了，你认为我有能力决定客户的事吗？”余升反问道。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说道：“你还是过来一趟，解释清楚比较好，要不然公安就要介入了，到时候对你不利。” “呵呵…” 余升呵呵一笑。 “你们尽管查，我没空过去。” 余升说完便挂断了电话，任凭人事张怎么打余升都没有接。 此时此刻，狭小的屋子里，林欣正看着时间读着秒。 “你能不能吃快点？”林欣不耐烦地喊道。 余泽无精打采地吃着鸡腿，几次反胃反到要吐。 “行了行了，赶紧洗澡睡觉。” 说着，便拉起余泽草草地冲了个澡。 可是到了床上，余泽依旧没有睡觉的意思。 “你到底睡不睡？不睡我要睡好吗？” 林欣看着二十一点半的时间，心烦意乱。 余泽哀求着轻声说：“妈妈，讲会飞的大灰狼。” 林欣一怒，扯了一把余泽吼道：“不睡就别睡了，讲什么故事，这么晚不睡还要讲故事？” 余泽吓的不敢说话，手脚有些发抖。 林欣看着儿子的样子，突然生出一丝不忍。 “赶紧睡觉。” 这次余泽没有说话，只是赶紧闭上了眼睛，又睁开，又闭上，始终没睡着。 呜呜呜呜呜呜呜… 林欣看了看震动的手机，徐昊发来一条信息。 “欣，你来了吗？” 林欣心头一暖，赶紧回复。 “昊昊，余泽还没睡着，再等一会好吗？等他睡了我就马上过去。” 满腹的歉意，林欣眼巴巴地守着手机等待回信。 过了一会，徐昊终于回了。 “好，我等你。” 林欣感动地几乎要掉下眼泪。 “昊昊，谢谢你，我一定过去，等我。” 可当林欣低头一看，余泽正睁着眼睛看着自己。 “你怎么还没睡？” 被林欣一说，余泽又赶紧闭上了眼睛。 转眼又是一个小时过去，余泽依旧没有睡着，林欣终于没了耐心。 “不睡算了，赶紧起来。” 余泽被扯了起来，浑身发软的哭了起来。 “哭什么哭，赶紧的。” 可是余泽越哭越厉害。 林欣没办法，只能耐着性子说：“走，妈妈带你去吃好吃的，玩一会再回来睡觉好不好？” 余泽依旧大哭，任凭林欣怎么哄也哄不好。 “好了好了，别哭了，妈妈带你去徐叔叔那玩，他那有好多糖果蛋糕，想吃多少都可以，好不好？” 余泽仍然不为所动。 一连哄了三个多小时，林欣彻底怒了，吼道：“别哭了，你再哭，就让你爸打死你，拿那个大铁棍打。” 这么一吓，余泽终于停了下来。 林欣见余泽消停，赶紧匆匆给余泽穿上了衣服。 一看时间已经十点多。 林欣一脸紧张，急忙给徐昊打去电话。 “欣，你来了吗？” 听到徐昊还在等自己，林欣终于松了口气，感觉从这个让人心酸的家到了一起温暖。 “昊昊，对不起，真的，余泽还没睡，我这才刚准备出门，我带他过去行吗？到时候就买点东西给他吃，给他也开个房间让他玩一会，好不好。” 电话那头明显沉默了一会。 “行，我就见你一下，来见个面你就回去吧，别让余泽一个人。” 林欣感动的无以复加，心里更加觉得徐昊是真的在乎自己，也更加坚定一会见了徐昊，不管怎么样，自己都要好好感谢他。 “好，好，那你等我，我马上打车去你那，你在酒店再等我一会。” “好，不急。” 说话的功夫，林欣已经换好了鞋，急匆匆拉着余泽冲出了门。 可是门刚开，余升那张阴沉得可怕的脸让林欣吓得手机都掉在地上，手脚发凉。 “他听到了什么…” 林欣心里不敢去想，因为余升的表情让人从头凉到脚，只怕是都听到了。 余升冷冷地盯着林欣看了一眼，又看了看一旁浑身发抖的余泽。 “爸爸…” 话音刚落便哇的一口吐了出来，浑身发抖。 余升赶紧扶住儿子。 浑身滚烫的余泽让余升一惊。 林欣终于反应过来，凑上前问道：“你怎么了？” 余升一巴掌重重抽在林欣的脸上，将林欣打翻在地，满眼的恶意。 “滚…” 然后极其悲痛地抱着已经抽搐的余泽。 “儿子要是有事，我就杀了你。”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往医院冲去。 林欣捂着脸，瘫坐在地上，第二次害怕地哭了起来。 “我都做了什么？余泽这个样子了，我怎么都没发现，我到底做了什么…” 林欣悔恨不已，不断地问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林欣捡起已经摔碎的手机，发去一条信息。 “昊昊，对不起，我不能去了。” 发完，便转身朝余升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第二十八章 流年 酒店房间里，再次洗好澡的徐昊激动不已。 可是林欣最后一条短信发来的时候，徐昊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反复看了十几遍，这才确定自己没看错。 “呵…” 徐昊苦笑着。 “呵呵…” “你他妈的敢玩我？” “说什么要来要来，马上来，现在放我鸽子？” “呵…” “竟然被你玩了，林欣，你行！你行！” 徐昊大笑了起来。 自言自语着像是疯了一样拨通了林欣的电话，可是刚接通徐昊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又给挂断。 “搞得我跟个舔狗一样给你打电话，去你的。”徐昊恶狠狠地扔下手机喊道。 看着自己穿着浴袍的模样，徐昊感觉无比羞辱，像个小丑一样洗了两次澡，坐床上幻想了半天，结果被放了鸽子。 一肚子的怒火无处释放。 就在这时，一条信息发了过来。 徐昊心一跳，顿时又有些侥幸。 “你就是现在爬过来，老子都不一定原谅你。” 嘴上这么说，心里一想起中午调戏林欣的情景，手又不由自主地去拿手机。 翻过手机一看，失落感顿时直冲头顶，原来是沈乐的信息。 “昊昊，或许我不该问，但还是想问一下，毕竟我也是你的人了。你现在，和欣姐在一起吗？” 徐昊心里一惊。 “乐乐怎么知道，她怀疑我了！” “妈的，再这么下去，两个女人都要拜拜了。” 徐昊心里第一次觉得这么失败。 就在徐昊烦躁地时候，沈乐又一条信息发了过来。 “昊昊，你别生气，我不是调查你，其实我知道你喜欢欣姐，但是我还是有点期待，如果你真的不喜欢我，我也不会一直纠缠你的。” 徐昊一看更加慌了起来。 思前想后，徐昊果断给陈杰打去电话。 “妈的，怎么也不接，肯定又跟佳佳在鬼混。” 一连打了五个，陈杰终于接听。 徐昊顿时松了口气，问：“杰哥，救火，赶紧的。妈的，老子和林欣那个贱人约好晚上开房，她还说了要过来，我裤子都脱了，结果被放了鸽子。” “沈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知道了什么，估计是林欣跟她说了什么，她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也像是不想玩了一样，怎么办？” 徐昊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陈杰都听得头大。 “你不是搞定林欣了吗？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就刚才林欣给打电话说要过来，结果啊的一声就没了下文，然后就发短信说不过来了，我怀疑被她玩了。” 陈杰想了一会说：“兄弟，我估计你暴露了，依我看，林欣还是比较单纯的，不是那种工于心计的女人，应该是她老公余升知道了。” 电话那头隐约传来一些奇怪的声音。 徐昊听得心烦意乱，陈杰的话又让徐昊有些害怕。 “那我怎么办？乐乐也问我林欣的事，杰哥，这搞了半天两只熟鸭子都要飞了。” “你这个情况，我建议你及时止损，看看沈乐是什么态度，要是有戏就保住，林欣不行就算了，别跟她老公起正面冲突，风险太大，万一对方发疯给你几刀就划不来了。” 徐昊背脊发凉，以前只在新闻看过泡妞被杀，真要落在自己身上还真有点害怕。 徐昊想了想，说：“杰哥你说得对，是得止损了，为了一个女生丢掉小命划不来，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行，那就这样。” “杰哥，太感谢了，谢谢，改天请你吃饭。” “唉，好说好说。” 陈杰说着便不耐烦地挂断了电话。 电话，徐昊仔细想了想刚才接林欣电话的情景，有些后怕。 “真要被余升狗急跳墙捅几刀就完了。” 想到这里，余升感觉自己胸口似乎隐隐作痛，好像真的被捅了几刀一样。 越想越怕，徐昊拿起手机给沈乐打了过去。 “喂…昊昊…” 徐昊深吸了一口气，一改刚才的气愤，温柔地说到：“小傻瓜，你怎么会冒出这么个怪想法。” 电话那头的沈乐一听，明显很高兴。 “我也是怕你夹在中间难做，要是你真的喜欢欣姐，我真的不介意的。” “住口…”徐昊喊道。 沈乐愣了一下，轻声说：“昊昊，我…” “我不许你再这么看不起自己了，现在你是我的见习女朋友，在我心中，你就是最棒的，任何人都比不了，你再怀疑我们的爱，我真的不让你转正了。” 沈乐感动的哭了出来。 “别别，我要转正…昊昊…呜呜呜…你真的太好了…呜呜呜，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这么动听的话呜呜呜…昊昊，我爱你…” 徐昊终于放心下来。 “乖了，别哭了，哭了就不好看了。” “嗯嗯，我听你的，就是太想你了，好想立刻看到你。” 徐昊一喜，说：“看你这么乖，今晚就到我家来吧。” “你不是回来家了吗？” “我要明天再走。” “那太好了，我马上过去陪陪你。” “好，我去准备点吃的。” “嗯嗯，好，昊昊，我马上过去，你等我，啵…亲你一个。” 挂断电话，徐昊又心花怒放起来，果然沈乐是更加明智的选择。 …… 另一条街道上，林欣漫无目的地跑了两家医院都没有找到余升，一股恐惧感袭上心头。 看着手机上徐昊的来电，林欣也没有勇气去回电。 巨大的压力终于让林欣几乎崩溃，一个人坐在路边，暗自流泪。 这时，一个正在慢跑的青年男子走了过去。 “林欣？” 林欣抬头一看，一张记忆中的面孔出现在眼前，是大学同学王磊。 “林欣，真的是你，你怎么了，怎么一个人坐在这边哭。” 王磊坐到林欣身边，又不好意思安抚。 林欣连忙擦了擦眼泪说：“没什么，家里有点事。” “要不要紧，要不我送你回去吧。”王磊问道。 林欣摇了摇头。 “没事，我就是累了，坐一会就回去了，你怎么这么晚跑步？” 王磊笑道：“嗨，前些天体检，查出脂肪肝了，这不得锻炼锻炼，都是天天应酬闹得，你呢？跟余升怎么样？说起来你们可是模范夫妻，虽然你这些年不怎么和大家走动，但是同学们还是很羡慕你们的。” 林欣听着有些羞愧，但又不好意思明说。 “就那样吧，你呢？” 王磊笑道：“我还不是老样子，饿不死，撑不到，就是我老婆，天天碎碎念，说我没有情调了，不够奢侈浪漫了，不过我也挺满足的，生活么，总有比你好的，真要比起来哪能有个头。” 林欣点了点头：“你和芸芸也是班上的情侣模范，原来你们不是在上海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嗨，大城市节奏太快，开销又大，不如小城市安逸，什么繁华都市，不适合我们这种没本事，只想过日子的小老百姓，所以就过来了，其实也是前几个月才来，不知道你在，要不早找你和余升玩去了。” 林欣有些开心。 “其实这边也不错。” “是啊，对了，我们几个还想着7月份办一次10周年同学会呢，到时候你和余升一起来参加，行不行？” 林欣有些为难，但是看着王磊盛情的样子，又不忍拒绝。 “到时候再说吧，平时我要带小孩还挺忙的。” “行，有空就尽量来吧，我们留个联系方式，好联系。” 和王磊聊了聊其他的事，林欣的心情终于轻松了一些。 “行，那我先去跑步了，你也别烦恼了，早点回去，这大晚上，外面挺凉的。” “好。” 送走了王磊，林欣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已经渐渐安静的街道，想给余升打电话问问余泽的情况，拿出手机又不敢拨号，只能慢慢往家走。 在家里等待的时间，林欣感觉很是煎熬。 特别是手机一响，林欣都担心是徐昊或者余升的电话，担心听到不好的消息。 很快，两个多小时过去，余升依旧没带余泽回来。 林欣有些发困，烦躁地靠在床头上随意翻着手机。 不知怎的，不知不觉就翻到了徐昊的朋友圈。 朋友圈里，一张挥手告别的漫画让林欣心头一痛。 “昊昊他肯定伤心死了，都怪我…” 看着照片，林欣伤心地掉下眼泪来。 突然，林欣像是想起什么赶紧给丛佳佳发去一条信息。 “佳佳，有个急事问你，你当时和杰克当闺蜜，是怎么谈的？” 信号那头，丛佳佳刚洗完澡正披着浴袍吹头发。 看着林欣的问题，丛佳佳笑着扔下手机，熟练地点了根烟，和之前判若两人，完全没有淑女形象，浑身弥漫着风尘味。 “笑什么？”床上的陈杰奇怪问。 “呼…” 丛佳佳吐出一口烟圈，不屑地说：“你和徐昊一直惦记的林欣问我怎么和你成为闺蜜的。” 陈杰一下子来了兴趣。 “看来徐昊那个煞笔真的搞砸了，难怪刚才打电话给我。” 丛佳佳丝毫不感兴趣，问：“我怎么回林欣？” 陈杰走过去，拿起丛佳佳嘴里的香烟抽了一口，想了想说：“跟她说每个人不一样，让他们能做朋友做朋友吧，不能就祭奠死去的爱情。” 丛佳佳重新拿出一根香烟点了起来。 “徐昊不上，你也不上吗？之前不一直夸林欣是极品，还花了这么多钱请吃饭送礼，不上可就打水漂了，投资不要回报，不像你啊。” “可惜是怪可惜的，不过徐昊既然搞砸了，我更不能趟这趟浑水，哪里找不到女人。”陈杰笑着说。 丛佳佳冷笑一声：“哼…那我另外两个好闺蜜也不给你介绍了。” “他们两个不一样…” 陈杰说了一半，意味深长地挑起丛佳佳的下巴，问道：“佳佳，咱们俩可是最佳拍档，怎么发觉你最近火气有些大啊，是吃醋了？” 丛佳佳扭过头，深吸了一口烟，不屑地说：“咱俩不就是简单的金钱和肉体的关系吗？你给我钱，我陪你玩，就这么简单，外人跟前装装样子就行，就咱俩不用这么虚伪吧。” 陈杰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还是笑了笑说：“也是，毕竟你当初这么演戏想让我关注你不也就是这个想法吗？” 丛佳佳手一滞，似乎被陈杰说中心事。 “是，既然说开了，那也没必要演戏了，我继续帮你介绍女人，你给我钱。” 陈杰一笑，掐灭了手里的烟头，上前摸了摸丛佳佳刚吹好的头发，嗅了嗅。 “嗨，咱俩好歹也是有夫妻之实的，干嘛说这种扫兴的话，不管我有多少女人，说到底，不还是最喜欢你吗？” 丛佳佳冷笑一声。 “是你最新攀上的那个富婆管的紧吧。” 陈杰表情有些难看，不过身为情感管理大师，这种小场面还不至于让陈杰破防。 “佳佳，还说你没吃醋，我这每天奔东奔西，还不是为了咱们俩的将来。” 这种话丛佳佳听了几万遍，不过从陈杰嘴里说出来，多少还是有些让人心猿意马。 其实丛佳佳也说不清自己和陈杰到底是什么关系。 从以前单纯的把陈杰当钱包，再到后来，自己却不自觉的经常会想起陈杰，也会答应他很多无理的要求，或许有点真感情在里面。 丛佳佳嘴上虽然不相信，但心里还是隐约有些期待。 “得了吧你，跟哪个女人不是这么说。” 陈杰没有理会，笑了笑，再次拿走丛佳佳嘴里的香烟。 “别抽了，抽多了不好，我还指望你给我生几个猴子呢。” 丛佳佳心里一颤，有些甜蜜地推开陈杰。 “那你还在我这抽？” …… 独自在家的林欣终于坚持不住，睡了过去。 转眼已经天亮，余升这才带着余泽回来。 林欣赶忙迎了上去。 “余泽，来妈妈看看，怎么样了？” 余升本不想让林欣接触余泽，但是余泽倒是并不抗拒，挣脱开就跑到了林欣怀里。 “妈妈。” 林欣摸了摸余泽的脑门，心里松了口气。 “怎么样，还难受吗？” 余升冷哼一声，嘲讽道：“你不是跟你的白马王子开房去了吗？还能注意到这个？” 林欣自知理亏，没有回答。 “难受吗？” 余泽摇了摇头。 “不难受了。” 林欣看着余泽的黑眼圈，有些心疼。 “困不困，睡觉去好不好？” 余升有些生气地说：“他饭都没吃，你能不能有点脑子，现在是早上七点，你是开房开傻了吗？” 再次被余升嘲讽，林欣终于忍耐不住，挺直腰板喊道：“我告诉你，我没去开房，你别污蔑我。” “呵呵…” 余升冷笑起来。 “你是没去还是没去成？你敢说你昨晚没和那个什么徐昊约定去开房？都这个时候了，还狡什么辩？你以为我真的在乎？你跟谁开房我都不会过问，离婚就是了。” 林欣怒火攻心，但是看着余泽的样子，又没有接话，因为林欣觉得现在和余升说什么都是白费。 林欣转身拉起余泽，说：“走，妈妈给你买早餐去，买大肉包、香肠和馄饨吃。” “我看你真的是跟徐昊开房开傻了，他刚输完液，发烧还没完全退下来，能吃那些重油又不卫生的东西吗？”余升喊到。 林欣脚步一滞，只能悻悻转身走进厨房开始倒腾。 “你想吃什么？” 或许是出于愧疚，林欣再也没有之前的暴躁，只是耐着性子询问。 余泽想了想，认真说：“吃馄饨。” 林欣赶紧打开冰箱翻了翻。 看着林欣像是换了个人，仿佛回到了往日平淡的生活，余升一肚子的气也憋了回去，转头带着余泽玩耍起来。 可当余升走进房间，看到床上的离婚协议书时候，顿时被拉回了现实。 “呵呵…” 余升拿起离婚协议书自嘲着笑了一声。 “吃馄饨了。” 林欣走进房，看着余升拿着离婚协议书发呆，又想起昨晚打电话给徐昊却被余升撞见的画面。 看着余升的眼神，林欣心里一阵发颤。 两人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 余升像没看到一样径直走出家门，来到楼下点了根烟。 手机一阵震动将余升拉回了现实。 余升一看，是齐玟的。 “升哥，下周一起吃顿饭吧。” 看到齐玟的信息，余升想起两年前在双吉的时候，可惜… 流年似水，东逝不回。 第二十九章 白月光(上) 自从开房事件之后，林欣也没再好意思提出离婚，不是不想，而是自己和徐昊约定开房的事已经被余升知道，要真是闹开，恐怕收不了场。 更重要的是，林欣发觉上次和徐昊发去短信后，徐昊似乎一直回避着自己。 而且天天看着徐昊和沈乐秀恩爱，实在是没信心去抢人。 转眼已经十天过去，生活似乎已经恢复了平静，机械而规律。 清晨，林欣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 “妈妈，你没吃饭。”余泽喊道。 林欣转头看了看桌上的早餐，面无表情地说：“你吃吧，吃完去上学。” 虽然上次吵架之后，余升依旧每天给林欣准备早餐，但是林欣却一次都没有吃过。 不光早餐，午餐和晚餐林欣也从来不吃一口。 意料之中，余升并没有过多劝说。 “妈妈，你送我去上学。” 林欣看了看时间，说：“让爸爸送你去，妈妈要开会，来不及送。” 余升看了看，心里有些疑虑，没好气地说：“你从来不开会的，怎么突然要开会，送个孩子要多久？” 林欣一听，有些愤怒起来。 “公司新规定，每个月要开一次例会，你现在又没工作，送一下怎么了？不能送？所有活都要我一个人去做是吧？行，我去送。” 说着便丢下包坐了下来。 余升被怼的哑口无言。 余泽看着两人吵架，又显得有些害怕。 “我去送，你去开会。”余升轻轻说。 其实余升也发觉自己最近有点越来越管不住自己的嘴，基本上想说什么就脱口而出。 尤其是面对林欣，基本上都没什么好语气。 林欣怒气冲天地抓起挎包，砰的一声带上门，大步甩手走了出去。 余升看着大门，心里很难过。 “快吃，吃完去上学。” “我要妈妈送。”余泽怯生生地说。 余升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直顺着儿子，余泽依旧更偏向林欣。 越想越郁闷，余升终于忍不住喊道：“你妈妈不送你，知道了吗？赶紧吃，吃完上学，我送你过去。” 余泽看了看余升，瘪了瘪嘴，几乎要哭出来赶紧一言不发，低头吃早餐。 余升一见余泽这般模样，有些心疼地摸了摸余泽的脑袋，可是余泽却不情愿地偏过头，机械地扒着饭。 “好了好了，快吃。” …… 终于将余泽送到学校，余升看了看手机，给齐玟发去一条信息。 “送余泽上学去了，晚点到，不好意思。” 齐玟很快回复：“不要紧，我也没到。” 本来这次齐玟请吃饭，余升本不想去，可是思前想后，余升还是想去了解一下最近的工作行情。 坐在公交上的余升感慨万千，这么大个城市，自己一连两个工作都不顺，沦落到几乎要饿死。 几十分钟后，余升终于到了约定的饭店。 大老远，齐玟看见余升就兴高采烈地跑了过来。 “升哥…” 余升一见这个开心果，心情也仿佛好了一些。 “升哥…” 齐玟激动地跳到了余升身上，紧紧地抱了一下，搞得余升有些尴尬。 “好了好了。”余升轻轻推开齐玟。 齐玟松开余升，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齐玟这突如其来的亲密动作让余升有些脸红，更奇怪的是，汪美竟然没有阻拦。 虽然以前同事时候也会打闹，但是从没有像这样亲密过。 “余升，前些天你怎么给我们发信息问有没有熟人在派出所，到底怎么回事？”汪美问道。 余升苦笑着说：“没什么，小事，都解决了，外面冷，我们进去再说。” 虽然只有三人，齐玟硬是要了个包厢。 “升哥，你来点菜，多点一些，我饿了。” 对于汪美和齐玟，余升还是很亲切，也就没有客气，开始看起来。 “玟玟，你男朋友呢，今天怎么没来。”余升好奇问。 齐玟有些豪气的摆了摆手说：“不是男朋友，得过了今天再考虑。” 汪美赶紧打住。 “得得得，别谈这个了。” 两人这么一说，余升更加有些好奇。 “什么情况，这么神秘。” 齐玟高兴地说：“有个小子一直追我，我还没答应呢，让他等两年再说，所以不能叫男朋友。” 汪美脸一黑，纠正道：“人家那是两年前跟你约定的，现在都过了两年了，还不是男朋友是什么？你这小妮子也不小了，就别胡闹了，赶紧安定下来结婚生孩子。” 齐玟嘴一歪，说：“哎呀，姐，你就别催了，跟我妈一个样，要今天过完才算。” “还今天，这再过半小时就中午了，瞎闹。” 齐玟丝毫不在乎起来：“还有12个半小时呢，说不定我就改变主意了，不让他通过呢，今天没过完，他都不算我男朋友。” 本来余升刚才听汪美和齐玟提起林欣，就有些心堵，现在看到齐玟这么苛刻，余升又瞬间联想起林欣对待自己和徐昊态度的区别。 “再说了，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才不要他来呢。”齐玟说。 “点好了。” 余升将菜单递给服务员。 齐玟兴奋地喊了起来：“再来点酒，先来两瓶白的，一箱啤的。” 余升也有些头大，怎么都没想到这妮子这么虎。 “大中午的，就我们三个，要不就别喝了。”余升也劝说道。 谁知道齐玟根本不愿意，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要喝要喝，我嘴馋了，升哥陪我喝一点吧。” 余升感觉更加奇怪了，虽然跟齐玟接触不多，但和齐玟共事的时候从没见过齐玟喝酒，今天倒像是个老酒鬼一样找酒喝。 余升点了点头说：“要不，少喝点吧，就一人一瓶啤酒就行。” “不行，我要多喝一些。”齐玟很坚决地喊。 汪美看着齐玟急眼的样子也劝了起来起来了：“那个余升，要不就喝一点吧，不多喝。” 见齐玟和汪美这么反常，余升顿时有一点后悔。 本来只是来打听工作，现在看来可能有些不好收场了。 “那就喝一点，差不多就停，白酒就一小瓶吧，别要那么多了。”余升说。 齐玟见余升让步，很开心地对服务员说：“去吧去吧，多拿点，先来两瓶大的。” 余升有些头疼。 “美姐，今天什么情况，怎么这么激动？” 汪美看了看齐玟，有所保留地说：“还不是这个小丫头，要找男朋友了呗，高兴地。” 齐玟眼巴巴地盯着余升，一言不发。 余升看着齐玟，有些尴尬地说：“不管怎样，还是恭喜啊，是得好好找一个，收收心了。” 齐玟嘴角一翘，说：“升哥，你就这么嫌弃我啊，巴不得我早嫁出去。” 余升笑了笑，说：“哪是嫌弃你，你是开心果，大家喜欢你还来不及呢，不过你终归要成家的，之前看你单身，我们也替你急啊。” 齐玟高兴地坐到了余升旁边，吓了余升一跳。 “升哥，我就知道你肯定关心我。” 余升赶紧微微往旁边坐一些。 “好好的怎么坐这边来了，这边挤。” 齐玟却一脸笑容地摇了摇头：“不挤，刚好，说着又往余升边上挪了挪。” 余升有些头痛，这齐玟明显太不对劲。 汪美也皱着眉头，说道：“玟玟，还是过来吧。” 齐玟翘着嘴，有些不高兴，看了看余升尴尬的样子，有些不情愿地回到了汪美身边。 余升尴尬地笑了笑，赶紧岔开话题。 “没事，对了，美姐，你最近怎么样？” 汪美顿了顿，淡淡说：“还不错吧。” “双吉那边，怎么样了？”余升又问。 汪美犹豫了一下，没想好怎么说。 谈起双吉，齐玟倒是一脸不悦。 “升哥，别谈那个破公司了，曾全那个老色王八坐上了原来倪总的位置，郭芹那个绿茶婊跟曾全有一腿，升了生产部总经理，黄涛也跟他们一伙了，也升了总助，美姐到现在工资都没调过。” 汪美拉住齐玟说：“其实也没什么，我觉得挺好，干什么都是上班，谁说一定要升职。” “可是他们只会拍马屁，拉关系，升的比真正干实事的人快这么多，不公平。当初升哥在的时候就是，和美姐你干的这么辛苦，结果却被这些贱人排挤。”齐玟愤愤不平地说。 汪美笑了笑，说：“行了行了，你这嘴真要改改，太直诚了，得罪人。” 齐玟满不在乎地侧过头。 “我才不要，说个话还要弯弯绕。” 余升想过郭芹和曾全会升职，但没想到会这么快，这么离谱。 “美姐，工作上，芹芹他们没为难你吧？”余升问。 齐玟一脸不高兴，像是吃醋一样。 “升哥，郭芹那个绿茶婊这么害你，你还叫她芹芹。” 余升有些无语。 “好好好，郭芹，郭芹。” 齐玟这才满意地笑了起来。 齐玟越是奇怪，余升也就越不敢跟她接话，只想着赶紧岔开话题，简单吃饭走人。 因为这短短的十几分钟，余升一直有种被盯上的感觉。 “对了，美姐，上次公司丢的那批镜头，后来怎么样了？”余升问。 汪美摇了摇头，说：“那批镜头一直是个谜，奇怪的是派出所也一直没回应，具体…” 说着说着，汪美有些犹豫起来。 “算了不说这个了，都过去了。” 齐玟有些看不过去了。 “美姐，有什么不好说的，升哥，公司里传是曾全藏起来了，跟郭芹合伙卖掉了。” 汪美赶紧打断：“玟玟，这个传言不能作数，公安都没下结论，我们别瞎说，万一被人听到，要说我们造谣了。” 齐玟丝毫不在意：“本来就是，除了他们还能有谁，不就是想栽赃陷害升哥吗？我看公安也跟他们是一伙的。” 汪美吓了一跳，紧张地看了看周围，低声说：“别闹，这在饭店呢。” 其实余升心里也怀疑过曾全，毕竟太巧合了，加上上次调解时候见识到朱正直的为人，更加有理由怀疑曾全和朱正直串通好，所以这么简单的案子才一直没结。 不过就算证据摆在面前，余升感觉自己也很难去扳倒曾全。 “算了算了，别说这个了，说说你吧，升哥，你这两年怎么样？和嫂子幸福不幸福？二胎要了没？”齐玟一副八卦的样子问道。 提起林欣，余升顿时有些尴尬。 “就那样吧。”余升简单说。 谁知道齐玟一下子就止住了笑容。 “升哥你怎么不开心了，是不是嫂子不贤惠？” 汪美一头黑线：“玟玟，哪有你这么说话的。” 齐玟嘴角一翘说：“升哥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的。” 余升苦笑着摇了摇头。 “没事。” 汪美也看出余升有一丝不对劲。 “余升，你到底…还好吧？” 余升想了想，感叹道：“我感觉，和林欣可能要离婚了。” 齐玟和汪美有些不敢相信。 “离婚？” “到底怎么了？怎么这么严重？” “是啊升哥，林欣她是不是欺负你了？” 听到离婚，齐玟立马生气地改了口。 “你怎么不说是我的问题？”余升好奇问。 齐玟摆了摆手说：“哎，不可能，升哥你不可能犯错。” 余升看着齐玟的样子有些好笑，也有些感动，因为齐玟总是不顾一切地认为自己没有任何错误，总是站在自己这边。 余升笑了笑，说：“可能双方都有错吧，我太敏感了，又不浪漫，经济能力又差，到现在都没工作，说实在的，你们叫我出来吃饭我还挺意外的，一般像我这样，很难有朋友了。林欣她…算了，别说这个了。” “怎么会，升哥你别这么说自己。”齐玟有些心疼地说。 汪美似乎从余升的眼神中看出什么。 “林欣她，是不是出轨了？” “应该还没有，其实我也不知道。”余升苦笑着说。 “太过份了，真不知道检点，竟然出轨，不要脸。”齐玟愤愤说。 汪美撞了撞齐玟，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余升，你是不是亲眼看到什么，还是，可别误会了。”汪美提醒说。 余升摇了摇头，说：“算了算了，别说这个了，影响心情，来来来，先尝尝凉菜吧。” 齐玟端起酒杯，郑重地说：“升哥，别伤心，还有我们呢，来，我敬你一杯，喝酒。” 说着便一杯白酒灌了下去。 “唉，你慢点，哪有这么喝酒的。” 齐玟忍着辛辣，笑着说：“高兴嘛，不要紧的。” 那么一大杯白酒，足足一两半，就被齐玟一口干了，余升有些头大。 刚放下酒杯，齐玟又给满上，敬到余升面前。 “升哥，来，再敬你。” “玟玟，你慢点。” 可是汪美怎么劝，都劝不住。 菜还没上齐，已经三杯下肚，齐玟再也忍不住，一溜烟跑到了厕所。 余升赶紧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问：“玟玟到底什么情况，今天这么反常，美姐你也不拦着。” 汪美看了看，低声说：“你觉得呢？” 余升有些不好意思。 “不会吧。” “什么不会，玟玟喜欢你好几年了，在公司一直没敢跟你说。” “那也不能这么喝啊，她想干嘛？” “跟你说实话吧，玟玟家里一直催结婚，这次相亲的男的是家里介绍的，玟玟父母连彩礼都收了。”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猜玟玟是不死心，想看看你的意思，要是你愿意，估计她会不顾一切跟你。” 余升吓出一身冷汗。 “别，我结过婚了，孩子都上幼儿园了，哪能和她在一起？” “原本是啊，可你刚才说和林欣要离婚，估计她这才忍不住。” “可是…唉，这都什么跟什么，我今天就不该来，她一小姑娘，我哪能耽误她，别说了，我走了，你和玟玟解释一下。” 余升刚起身，就看见齐玟走了过来。 “升哥…” 余升看着脸色桃红的齐玟有些尴尬，说：“那个，玟玟，我突然有些急事，先走一步，改天去喝你的喜酒。” 齐玟看了看汪美，似乎明白了什么，一下子就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余升头皮发麻，赶忙上前。 “你怎么了？” 齐玟眼巴巴地看着余升，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升哥，你是不是嫌弃我…你走吧。” 余升不知道怎么说。 “余升，你吃完饭再走。”汪美也劝说道。 看着两人一唱一和，余升很无奈。 回到座位，三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酒也一杯接一杯。 很快，余升和齐玟都有些醉意。 “升哥，我有点怕，要是我不喜欢他，或者他以后对我不好，怎么办？” 今天齐玟和汪美感觉像是商量好了一样，一个劲儿劝酒，特别是齐玟，余升刚喝完，又是一杯敬过来。 本来就喝的有些晕乎乎，齐玟冷不丁来这一句，搞得余升莫名其妙。 看着齐玟眼中的期盼，余升心里有些发毛。 “喝的差不多了，咱们走吧。”余升装作没听到说。 “我们再喝啊。”齐玟依旧不愿意。 余升越想越不对劲，这要再喝下去，肯定得出事。 “喝了三个小时了，不喝了，都要醉了，一会还得去接小孩放学，我得走了。” 见余升要离开，齐玟一急，刚起身一个没站稳，余升赶紧伸手抱住齐玟。 四目对视，气氛有些暧昧。 更让余升无语的是，齐玟竟然莫名其妙地闭上了眼睛。 余升赶紧将齐玟扶稳，松开手。 “我走了。” “唉，余升，玟玟都喝多了，我刚好有事，你送她回去。” 余升还没反应过来，汪美便冲出了包厢。 看着齐玟红通通的脸颊，清澈似水的眼神，余升感觉脑袋有些发热。 如果是平时，余升极可能会把持不住。 但是自从和林欣闹翻之后，余升打心眼里痛恨那些出轨的女人。 余升也不是傻子，知道齐玟今天这个样子是想给这段埋藏在心里的感情一个交代，但是时机不对，余升现在根本没心思。 如果自己也在外面瞎搞，又有什么理由去指责林欣呢。 所以齐玟现在这副任君采摘的样子，让余升想起了林欣，一想到林欣，余升心里就有一股气。 余升坐了下来，端起杯子猛地灌了一口。 “升哥，那是我的酒杯哦。”齐玟甜甜地小声说。 余升吓的差点扣嗓子眼，有些不好意思地咳嗽了几声。 齐玟双手杵着下巴，眼巴巴地笑着说：“不要紧，我不介意的。” 说着还端起余升的杯子，娇媚地喝了一口。 余升赶紧有些尴尬。 在余升的印象中，齐玟太单纯，所以自己更不能乘人之危。 为了坚守自己的底线，也为了守护心中最后的那束白月光。 第三十章 白月光(下) “咱俩不合适。”余升想了想说。 齐玟双手微微颤了一下，眼眶里晶莹剔透。 “为什么？你不喜欢我哪一点？”齐玟不死心地问道。 余升看着面前几乎要哭出来的齐玟，心里有些不忍。 “我想知道为什么。” 余升上前握住齐玟的手，认真地看着齐玟的眼睛，说道：“玟玟，你是个好女孩，如果我没有结婚，我一定会好好对你。可是，我现在自己都一地鸡毛，而且我已经结婚了，有了孩子。” 齐玟拼命地摇着头，拒绝听余升的话。 “你不是要离婚了吗？我等你，你一年不离我就等你一年，你要十年我就等十年，我可以等，你要多久都可以。” 余升很感动地打断齐玟，害怕自己会被说服。 “傻瓜，不值得，你值得更好的。” 齐玟的眼泪冲破眼眶，奔流而下。 “我不要，我就想和你在一起。我喜欢你三年了，以前看你和林欣那么恩爱，我不敢跟你说，现在你都要离婚了，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机会？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你还小，婚姻不一定是想象那般幸福甜蜜。” 余升苦涩地笑了笑，继续说道：“我结婚的时候和林欣也很幸福，可是结婚后生活就是油盐酱醋茶，终究有一天，有个人会觉得腻，有个人会觉得累，那个时候或许你就坚持不下去了。” 齐玟猛地摇头。 “不会，我不会像林欣一样，不会的。你喜欢玩游戏，我可以陪你玩，你喜欢去旅游，我也可以陪你去，我会做家务，你想吃什么我会给你做，我最近还学了几个新菜，就想找机会做给你吃。” 余升轻轻擦去齐玟脸上的泪水，想答应，却又不敢承诺，也无法给出承诺。 “我相信你，可是，婚姻不是玩游戏，不是做菜，婚姻是柴米油盐，是小孩…” “我喜欢小孩，我吃的也不多，跟你在一起能吃饱就够了。” 余升看着倔强的齐玟，心里知道根本劝不动。 “可是…我变了，我累了，所以，你放过我吧。” 齐玟却怎么也没想到余升会这样说，所有的坚持瞬间支离破碎。 如果自己的追求会伤害余升，齐玟宁可放弃。 “升哥…” 余升摇了摇头，左手摸了摸齐玟的脑袋，摸了摸说：“傻瓜，再哭就不美了。” 齐玟抓住余升的手，感受着手心的温度，脸颊舍不得离开。 笑着，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流。 “我想抱抱你。” 没等余升拒绝，齐玟便冲进余升的怀里，紧紧抱住。 这次，余升再也不忍心推开怀中痴情的女孩。 “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一秒…”齐玟靠在余升怀里问。 “你这又是何必？” “告诉我好不好？告诉我你喜欢过我，哪怕是假的都好，好不好？” 这个问题，余升不知道怎么回答。 不知过了多久，齐玟抬起头，梨花带雨地笑了起来，问道：“升哥，当我男朋友吧，就今天，一天就好。” 余升犹豫了一会，摇了摇头：“傻瓜，这又何必呢？” 齐玟低着头，晃着脑袋，执拗地说：“我不管，你没拒绝就算是答应了，答应了就不能反悔了。” 余升有些心疼地摸了摸齐玟的脑袋，想起恋爱时，林欣也是这般单纯、可爱，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 “我得走了。” 余升说着就要离开，齐玟一听，立马急了，扯住余升的衣袖。 “升哥，你答应我了，不能反悔，不能！” 看着齐玟焦急的样子，余升有些不忍。 “就当是最后的诀别吧，我最后的一个要求，好不好…”齐玟说。 “就一下午，一会余泽放学了，我还得去接…” 还没说完，齐玟就冲了过来，伸出小拇指，笑得灿曳如花，纯净又明媚。 “好，说定了，拉勾，你今天下午是我的，不能反悔。” 余升笑了笑，伸出手跟齐玟拉了一下。 拉完勾，齐玟很开心地抱住余升的胳膊，两只脚跳着小碎步，急匆匆地拉着林欣喊道：“走走走，抓紧时间，老板结账！” 余升任由齐玟拉着自己跑出饭店。 到了大街上，齐玟又停了下来，急得直挠头：“怎么办？要去做什么？” 余升看着正在找方向的齐玟笑着问：“想好去哪儿了吗？” 齐玟一脸认真地看了半天，也没冒出个话来。 余升看着单纯的齐玟笑道：“以前天天吹牛，自己多厉害，黄话连篇，现在呢？怎么没主意了。” 齐玟很不好意思地摇着余升的胳膊撒娇说：“哎呀，哪有这么戳自己亲爱女朋友的短处的，我在想嘛，赶紧想，赶紧啊啊啊…” 余升看着齐玟，心里有些好笑。 以前齐玟平时总是表现得多么有经验一样，一到真正恋爱，其实根本是个感情小白。 可越是这样，余升越不忍伤害她。 “还没决定？”余升看着急得跳脚的齐玟，不厚道地笑了笑。 齐玟可怜巴巴地盯着余升摇了摇头：“好难！想做的事太多了，你帮我好不好？” “要不，去看个电影？”余升问。 齐玟先是一阵开心，又是一阵摇头。 “不要，看一场电影一下午就结束了，太不划算了，我还想做好多情侣该做的事呢。” “看一半不就行了，体验一下？”余升说。 齐玟顿时恍然大悟，开心地拍起了手，又抱了余升一下。 “男朋友你太聪明了。” 余升被叫的一阵脸红。 “走走走，快，来不及了，出租车，出租车。” 齐玟一边拉着余升追出租车，一边喊。 看着齐玟这么认真的样子，余升有些心疼。 因为余升知道，一下午的体验有多幸福，分开时候就有多痛苦。 齐玟这么专情，等到离别的时候，恐怕会承受不住。 想到这里，余升又有些后悔答应齐玟做她一下午男朋友。 两人急匆匆冲进电影院，站在牌子前，齐玟又纠结起来。 “怎么这么多电影…真是的，看哪个好呢，急死人了。” 余升笑了笑：“不如看这个？你们小女生不都喜欢吗？青春偶像情感片。” 齐玟认真地想了想，摇了摇头：“不要，你不喜欢这类…嗯…看这个吧…帅…” 余升看了齐玟一眼：“你喜欢科幻片？都是大老爷们，还有几个光头，看背景还挺血腥的。” 齐玟笑了笑，满不在乎地说：“你喜欢我就喜欢。” 余升一阵心疼，这个傻丫头，这个时候还想着自己。 “你确定？最后一次机会看这个？而且已经开场半小时了。” 齐玟一边点头，一边拉着余升往售票处跑：“就这个了，就这个，快，买票和爆米花，走走走走走。” 两人在女售票员和一众路人诧异的眼光中冲进了放映厅。 看了二十分钟，好不容易等到小高潮，看得激动地不得了的齐玟叹了口气，拉着余升又往外跑。 期间，齐玟还偷偷亲了余升一口，说是完整体验情侣生活。 玩了一圈出来后，齐玟拉着余升来到游乐场，开了会碰碰车，又玩了会游戏。 很快，一个小时过去，齐玟累的满头大汗，却兴致高涨，拉着余升又往步行街跑，碰到好看的好玩的就进，恨不得所有的都尝试一遍。 不知不觉，很快便到了余泽放学的时候。 余升看了看手机，停住了脚步。 齐玟手一滞，回头看着余升，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起来。 “时间到了吗？” “还有十分钟，我就得去接余泽了。” 齐玟笑了笑，挽住余升的胳膊，脑袋靠在余升肩膀上。 “那你现在还是我的。” 齐玟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抓余升明显抓得更紧了一些。 看着齐玟，感受着身体上的力量，余升有些伤心，但这时候除了答应齐玟之外，做什么都没用。 “我们拍个照吧。” 齐玟说着拿出手机，踮起脚尖，歪着脑袋凑到余升边上。 余升微微弯着腰，配合着齐玟。 突然，齐玟抱着余升的脑袋，对着余升的嘴唇亲了上去。 “对不起…” 余升笑着摇了摇头：“还要拍吗？” “要！来来来，你拍。” 余升接过手机，尽可能满足齐玟最后的要求。 “快拍，快拍。” 余升笑了笑，又拍了几张。 “我得走了…”余升将手机递给齐玟。 齐玟呆了一下，接过手机。 “最后一张…” 说着，伸出剪刀手，一手拿着手机，看着镜头，笑得却没有那么灿烂。 “1，2，茄子…” 看着照片，齐玟有些低落，冲上去又抱住了余升。 “还有什么想做的？” 齐玟抱着余升舍不得松开，想了想说：“给我买颗糖吧，超甜的那种。” “走。” 余升点了点头，牵着齐玟走进小吃店。 “哪种糖最甜？”余升问导购。 导购看了看齐玟，指着几种糖果说：“这几种要甜一些。” 余升转头看向齐玟：“喜欢什么口味？” “草莓的。” 余升抓过一把糖果称了称，递给齐玟：“给。” 齐玟摇着余升的手，说：“你喂我吧，好不好。” 余升顿了顿，拿出一颗剥开糖纸，将糖果小心放进了齐玟嘴里。 进嘴的一瞬间，齐玟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真甜，谢谢你，男朋友！” 余升摸了摸齐玟的脑袋，心疼地说：“对不起…” 齐玟早已泪流满面，冲上去对着余升就是一口亲了过去，也把嘴里的糖送到余升嘴里。 齐玟擦了擦嘴，笑道：“甜吗？” 看着齐玟的样子，余升心情复杂，有些后悔没有拒绝，让这个单纯的女孩受到了更深的伤害。 “甜。” 齐玟开心地笑了笑，挽着余升的胳膊，拉着就走。 “快点，快点，来不及了。” 余升终究是没有拒绝，又或者是不想拒绝。 其实这一下午过来，余升不止一次地想要时间停止，可是理智在不断告诉自己，那是错的。 最后的几分钟，齐玟抱着余升的胳膊，沿着繁扰的街道随意地走着，没有吵闹，没有不舍，出奇安静。 随着余升停下脚步，齐玟没有哭闹，反而爽朗地笑了起来。 “时间到了吗？” “嗯。” 齐玟伸了个懒腰，笑道：“唉，谈恋爱真的好累啊。” “后悔吗？”余升问。 齐玟认真地摇了摇头，装出不符合自己体型的豪气，拍了拍余升说：“好想这一下午能有一辈子那么长，就好了，不过我也很满足啦，谢谢你了。” 余升心一软，伸手紧紧抱住齐玟。 齐玟愣着似乎有些不敢相信，随即满足地笑了笑，也伸手紧紧拥住了余升。 仅仅几秒钟，齐玟拍了拍余升。 “升哥，时间到了哦，再不松开，我可就要舍不得了哦。” 余升尴尬一笑，松开了齐玟。 “有什么打算？”余升问。 “我么？等你包养啊。”齐玟开玩笑说。 余升笑着摸了摸齐玟的脑袋。 “多保重。” 齐玟歪着脑袋，脸颊紧紧贴住余升的手掌，感受着余升最后的那丝温柔。 齐玟没有再矫情，对着余升挥了挥手。 “嗯，走啦，谢谢你，我最爱的下午男朋友。” 和两年前双吉门口一样，两人挥了挥手，分头走开。 刚走出几步，齐玟回过头，又跑到了余升跟前。 齐玟不敢回头，怕自己舍不得。 “祝你幸福…下午女友。” 第三十一章 约束 幼儿园门口。 余升看着正在排队的余泽，有些触动。 “来。” 余升朝余泽招了招手。 余泽有些不情愿地上前问道：“妈妈呢？” 余升心里一阵刺痛。 “爸爸带你去玩，想去哪里？” 余泽一副不太愿意的样子。 “我要妈妈。” 余升想不通，怎么余泽一直想要林欣。 余升憋着气，拉着余泽走到一边，耐着性子劝说到：“妈妈有事情，我带你回去。” 余泽瘪了瘪嘴，没有说话。 “走。” 过了好一会，余泽才挪动脚步。 “我要买吃爆米花。” 余升想也没想，直接拒绝。 “天天吃甜的，你都有蛀牙了，爆米花别吃了，我给你买排骨糖醋排骨，行不行？” 余泽立马停住，抽回手说：“我要吃爆米花。” 余升皱着眉头，喊道：“你不能别再吃爆米花和糖果了，牙齿要全部坏掉，我给你买牛奶喝行吗？” 余泽生气地转过身，说：“不要，我要吃爆米花。” 余升气不打一处来。 “你原来不是这样的，怎么现在这么任性，都说了甜的不能多吃，牙齿会长虫子。你最近吃饭也没以前认真了，饭量也小了。” 余升说了一大堆，可是余泽根本听不进去。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一个要走，一个不肯走。 路上的行人看来看去，余升越发烦躁起来。 “妈妈。” 余泽大喊着就往前跑了过去。 余升一转身，看见林欣正站在远处招手。 “妈妈，我要吃爆米花。” “行。” “还要吃软糖。” “好。” 林欣拉住余泽，温和的语气让余升心里一阵心酸。 “他牙齿不好，不能多吃零食。” 可是林欣跟没听到一样，转身带着余泽走开，留下余升一个人站在原地发呆。 余升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街角快餐店。 林欣和余泽坐在桌前，堆了满桌的零食，余泽手忙脚乱的吃着，旁边一份炸鸡基本没动。 “妈妈，我想吃排骨。” 林欣有些不高兴地说：“这里没有排骨，吃爆米花，吃完妈妈给你买蛋糕吃。” 一听有吃的，余泽立马认真起来。 “好，我要吃草莓蛋糕。” 林欣摸了摸余泽的脑袋，答应道：“好，买草莓的。” 突然，一条信息传来，让林欣紧张了一下，是徐昊的。 看着熟悉的头像，林欣心里又想起和徐昊的过往种种。 “欣姐，刚吴军在街上碰到了余升，有点事，我还是想跟你说。” 紧接着是几张照片发了过来。 照片中，正是余升和齐玟接吻和拥抱的画面。 “呵呵…我还以为你有多正直，和齐玟这个小婊子腻歪了两年，终于露出马脚了。” “亏的我还跟徐昊划清界限，结果你却这么对我。” “还没离婚，你就出轨，余升，你真的可以。” “难怪每次过年过节都没动作，肯定是给齐玟这个小婊子去过了。” “可笑，我这么爱徐昊，都没做出越界的事，你倒好，真是可笑至极。” 林欣看着照片，越想越气愤。 “昊昊，谢谢你，不过我跟他已经没关系了，他既然出轨了，我准备起诉他离婚了。” “昊昊，上次的事是我对不起你，你能原谅我吗？” “最后再给我次机会好不好？” “最后一次，我一定处理好。” 几条信息发过去，林欣的心又再次悸动起来。 自从上次开房没去直到现在，徐昊跟林欣基本没说过话。 倒是沈乐，和徐昊越发腻歪了。 现在看到余升和齐玟，林欣心里那团火苗又燃烧了起来。 可是几条信息发过去，徐昊也没回应。 思前想后，林欣还是决定表露一下自己的决心。 “爱你的欣。” 又是一条信息，配上一颗红心发了过去。 没过多久，手机一响，林欣心脏扑通直跳。 “欣姐，我是乐乐，昊昊让我转告你一下，谢谢你的爱意，可是昊昊决定和我在一起了，对不起哦。” “对了，昊昊让我把这个律师的电话给你，说是怕你吃亏。” 本来满怀期待，点开一看，心却一凉。 林欣咬破了嘴唇，看了十几遍，始终不相信眼前的文字。 “昊昊，你还是这么关心我，为什么不愿意承认呢，是因为乐乐吗？” “呵呵，都怪我，不，都怪余升，要是他早签离婚协议书，我和昊昊就不会分开了。余升你等着，我一定会和你离婚的。” 想着想着，林欣眼眶有些发酸。 可是已成事实，没法改变了，眼下徐昊已经和沈乐在一起，自己根本没办法，也没脸和沈乐抢徐昊。 想了半天，林欣拿起手机给回了过去。 “对不起乐乐，我知道了，跟我对徐昊说声对不起，真的。” 这时候的林欣只觉得自己的脸已经丢到太平洋。 自己还没离婚，丢掉了自己的最爱，转身又去跟闺蜜抢男人，还被闺蜜秀了一脸。 “都怪你，余升，都怪你，你害了我一辈子，我不会原谅你！” 表白被拒绝，林欣满脑子都是怨恨。 想着想着，林欣拨通了之前徐昊介绍的律师电话。 “喂，你好，张律师，我是徐昊的朋友林欣，想咨询一下？” “林小姐你好，徐昊跟我说过了，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不收费。” 林欣一阵感动，没想到最后还是得靠徐昊，同时心里的愧疚感也越发深了。 “是这样的，起诉离婚的话，子女一般会怎么判，判给谁？” “这个要看情况…不过最后小孩的意愿还是最重要的，如果孩子坚决要跟一方，那一方又没有赌博、家暴等恶劣行为的话，那法官大多会判给那一方。” 听到这里，林欣心里已经基本有底。 “谢谢，我知道了，咨询费多少，我付一下，过段时间需要的话还需要请你多帮忙。” “都是熟人，不用不用，等到时候再说吧。” “那谢谢了，我再联系你。” “好，再见。” 林欣回过神，看着余泽，心里暗下决定。 “吃饱了吗？” 余泽点了点头。 “走，妈妈带你买吃的，想吃什么妈妈就给你买什么。” 公园长椅上，林欣认真看着余泽问：“余泽，妈妈上次问过你，这次再问你一遍，你要好好认真回答。” “妈妈和爸爸离婚了，你跟谁？” 余泽一脸疑惑地问：“什么是离婚？” “就是不一起住了，你愿意跟谁一起住。” 余泽想了想说：“跟妈妈。” 林欣点了点头：“嗯，为什么？” “因为妈妈说了，跟妈妈有零食吃，有玩具玩。” 林欣耐着性子，教导说：“不是妈妈说，是你自己说，知道吗？要是有叔叔阿姨问你愿意跟谁，你就说跟妈妈就行，其他的不用说听到了吗？” 余泽有些糊涂地点了点头：“好。” “妈妈再问一遍，你愿意跟谁一起住？” “跟妈妈，因为跟妈妈有零食…” “不是有零食，是因为你喜欢妈妈，来说一遍，我喜欢妈妈，不喜欢爸爸。” 余泽有些奇怪，但看着林欣又不敢违背，只得跟着念起来：“我喜欢妈妈。” “还有不喜欢爸爸。” “喜欢爸爸。” “是不喜欢，不是喜欢。” 余泽越听越糊涂。 “来，跟我念，我喜欢妈妈，不喜欢爸爸。” “我喜欢妈妈，不喜欢爸爸。” “对，念十遍。” 虽然不愿意，但余泽还是念了起来。 “喜欢妈妈，不喜欢爸爸…” “喜欢妈妈，喜欢爸爸。” “是不喜欢爸爸！重新念。” “喜欢妈妈，不喜欢爸爸。” “喜欢妈妈，不喜欢爸爸。” …… 就这样一直念，一直纠正，直到余泽完全纠正过来。 “妈妈再问你，你愿意跟谁一起？” “跟妈妈。” “为什么跟妈妈？” “因为我喜欢妈妈，不喜欢爸爸。” 看着余泽说出自己想要的答案，林欣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对，记住了，以后每天放学在妈妈这念十遍，念对了就有零食吃，念错了就要挨揍，知道了吗？” 余泽有些害怕地点了点头。 林欣点了点头，抱住余泽说：“妈妈最喜欢你了，你也要最喜欢妈妈，知道吗？” “知道了。” “跟妈妈在一起，就有好吃的，不要学爸爸，不要和爸爸一起玩，他是坏人，会打你，骂你，还没有好吃的，没有好玩的。” “嗯，跟妈妈在一起。” 看着余泽完全顺从，林欣这才很满意地拉着余泽往回走。 家里，余升已经做好饭。 等到林欣和余泽回来，看着满手的零食，余升有些心疼。 “余泽，要不要吃点饭？” 余泽头也不回地跟着林欣径直走进房间，留下余升一个人站在原地。 呆了一秒，余升叹了口气，转身将饭菜收拾起来。 虽然还是在一间屋里，但是任凭余升怎么打招呼，林欣和余泽也没有回应。 被最亲的两个人这么拒之千里，余升感觉十分无力。 下楼丢掉垃圾，余升坐在路边点起了一根烟。 看着烟头的红火，余升感觉嘴里很苦。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抽烟抽的频繁了。 楼上，林欣看着楼下正在看手机的余升，又想起徐昊发来的照片，心里更加烦躁、怨恨起来。 “妈妈，我想听故事。”余泽胆怯地喊道。 林欣有些不耐烦地回应道：“赶紧睡觉，都多晚了，被你那臭爸爸带坏了，听什么鬼故事，睡觉就专心睡觉。” 余泽缩了缩脖子，赶紧装作闭上眼睛，将脑袋缩进了被窝，不敢再说话。 可是早已听习惯故事的余泽哪里睡得着，过了一会，余泽又睁开了眼睛。 “我要爸爸讲故事。” 林欣一听，火冒三丈。 “听什么听，你爸爸不要你了，他死了你知不知道？快睡觉！” 余泽瘪了瘪嘴，眼泪流了下来。 林欣一看，又有些心疼。 “快睡觉，不要听故事，妈妈给你唱歌。” 可怜的余泽不敢违背林欣的意思，只能默不作声。 过了很久，余泽依旧没有睡着。 门哐当作响，余升却回来了。 一想起余升，林欣再也没心情，转身坐了起来。 “你自己睡去。” 转身烦躁地刷起了朋友圈。 朋友圈里，丛佳佳和沈乐等人纵情欢乐的样子，让林欣越发失落。 可是徐昊已经断然拒绝自己，这段感情只能有始无终。 “欣欣，乐乐和徐昊跟我说了你的事，也别太放在心上，过去了就过去了，大家还是好朋友。” 看着张莉发来的信息，林欣羞愧难当，不知道怎么回复。 “欣欣，你和余升到底怎么样了，我听说他出轨了，要是这样，你真的要好好考虑考虑了，毕竟出轨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破事重提，林欣更加烦躁。 “莉姐，我已经准备起诉离婚了，这两天请个假去法院。” “好的，没问题，你也别太伤心，男人没几个好东西。” “所以啊，别太在意，好好带孩子，凭你的条件，很容易再找个更好的，时机没到而已，你看何俊，平时一句话没有，原来他青梅竹马的那个小姑娘，就文化程度低了点，相貌不比乐乐差。” “所以啊，别急，以后找男人啊，别找余升那样的了，物质和感情总得挑一个，佳佳有句话说得对，没有物质的爱情就是无根的草，没有爱情的物质就是交易，不过总好过两样都没有。” 林欣看着有些感动，这些同事总是在背后默默关心自己。 “嗯，我知道了莉姐。” “行，你该忙去忙，假管够，先把家里事处理好再说，对了，你要是离婚，财产方面你可得注意了，男方出轨是可以净身出户的，你一个人不容易，房子什么的可别傻乎乎地让余升一个人拿走了。” “好。” 和张莉聊完，林欣稍稍松了口气。 可是想起起诉离婚的手续，又是一阵头疼。 “要是昊昊在就好了，他认识那么多人，一定能帮我弄好，不会让我操心吃亏。” 看着徐昊的照片，林欣再次掉下了眼泪。 “谢谢你…再见了，我的爱，祝福你。” 林欣心痛万分的在心里说出这句话。 看着曾经熟悉无比的家，林欣觉得有些冷。 第三十二章 你，好吗 次日清晨，林欣将余泽送到学校，便直接奔向了法院。 咨询过后，又去找徐昊介绍的律师办了一系列手续。 等到办完，已经是下午。 饥肠辘辘的林欣顺着街边走了半天，不知不觉走到了那晚徐昊带自己吃牛排的店。 过往的回忆让林欣鼻尖一阵发酸。 林欣进去一看，徐昊那晚熟悉坐过的座位还是空的，不自觉走了过去。 熟悉的感觉让林欣很怀念。 被埋藏的感情让林欣十分渴望。 从上学开始，除了那个人之外，徐昊给自己带来的感觉，就连余升都比不上。 可惜，这些都是过去式了。 “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林欣摸着凳子心想。 “美女，要点餐吗？”服务员恭敬地问道。 “来份牛排吧。” 算是给这段感情画个句号。 熟悉的味道，笨拙的手法，让林欣很是怀念徐昊的存在。 就在林欣慢慢回忆，暗自伤神的时候，两个陌生又熟悉的面孔出现不远处，正是王博和孙璇。 一个对视，两人也看到了自己。 王博和孙璇低语了一下，朝着林欣走了过来。 “欣姐你好。” “你好。” 孙璇笑着打招呼，王博也象征性地喊了一下。 林欣其实跟两人不怎么熟，和孙璇也仅仅是工作上有过一点点交集，跟王博几乎没说过话。 林欣有些奇怪地看着两人，礼貌性地站起身打了个招呼：“你们好，好久不见。” 孙璇看了，挽住王博的手，满脸幸福地说：“对了，你和王博还不怎么认识吧，介绍一下，我老公。” 出乎林欣的意料之外，大家都不看好的这两个人竟然真的走到了一起。 “恭，恭喜，坐。”林欣有些吃惊。 孙璇笑着摇了摇头，说：“不了，就是看到熟人比较亲切，自从之前那件事之后，之前的朋友们几乎都断了联系。所以见到之前的老同事忍不住过来打个招呼，希望没打扰到你。” 林欣有些感慨。 “不会不会，见到你们这样好我也觉得挺开心的，也挺佩服的。” 孙璇很开心，手臂挽的更加紧了。 “谢谢你，其他人都不看好我们，不过我们也不在乎，自己开心幸福就好。” “嗯，是的，你们郎才女貌，很般配。” “谢谢，对了，欣姐，看你不怎么开心的样子，你老公呢？已经走了吗？” 孙璇的提问让林欣有些心痛。 “他，有事，我一个人来的。” 孙璇有些惊讶。 “啊，可是这是情侣餐厅…” 刚说一半，王博便拉了拉孙璇，孙璇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不对。 “不好意思欣姐，我以为…” 林欣摇了摇头，苦笑着说：“没事，说实话，其实我也准备离婚了，所以一个人过来也没什么，就当是怀念吧。” 突然听到这个消息，孙璇和王博也都很意外，愣了半天也没说话。 “也…不管怎么样，还是祝福你，如果不合适的话，确实早点结束好些，就好像我之前，过的每一天都不幸福，直到王博开导我才想通，说实话，刚私奔的那段时间，每天都心惊胆战的，挺过来后，才发现和自己真正爱的人在一起是那么幸福，如果要选，我情愿跟王博一起过一天，也不愿意像之前那样过一生。” “……恭喜你们，能找到深爱彼此的人。” “谢谢，那我们也去吃饭了，就不打扰你了，” “嗯，好，再见。” “再见。” 林欣看着两人手挽手的甜蜜画面，想起王博和孙璇对视时候眼中的幸福之光，十分羡慕。 曾几何时，有两个人也是那样看着自己，满眼宠爱，可是，短短几年，物是人非。 徐昊已经和沈乐在一起… 林欣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个人。 “他还好吗？” 看到孙璇和王博恩爱的样子，林欣没有心情再吃下去。 街道有些寒冷，来来往往的情侣互相打闹，林欣越发低落。 叮。 一条信息震了林欣一下。 “林欣，下下个周末同学会，你也来吧，晚上六点，绿城大酒店。” 是王磊的信息。 林欣犹豫了一下，想起到时候大家个个风光无限，自己却惨不忍睹，没钱没关系，还在办离婚手续，顿时有些退缩。 “谢谢，我有事，可能去不了了。” “别啊，前几次你都没参加，大家点名要请你，就吃个饭，聊聊，也不搞什么乱七八糟的。而且，到时候老方也会去，他这么多年也没参加过，好不容易才联系上，说是马上就要移民了，以后见面就几乎不可能了。” “说起来，你和他当年，大家可都是最看好的，可惜…你还是来吧，他还专门问起你，说是你出去他也不去。” “再扫门前藏路雪，三温酒食待君回” 第一次听到这句诗的时候，林欣的心一瞬间便沦陷了。 方君回，这个有着诗一般美好意境，曾经让林欣肝肠寸断，魂牵梦萦的名字。 方君回本人更是如此，文采斐然，才华横溢，英俊潇洒，浑身由内而外散发着让人着迷的古典清秀之气。 林欣虽然相貌身材出众，但是学生时代，丛花林立，根本没信心也没胆量去追求方君回这样的校草级人物。 唯一近水楼台的只不过和方君回同班。 尘来兮如障，尘往兮寒凉。 感情这种东西，一旦生根发芽，就会拼命吸取人的精力，不管是斩断还是拔掉，都会留下伤痕。 当年，林欣和所有女生一样，偷偷爱慕着，就在林欣终于忍不住，鼓起勇气想要表白的时候，方君回已经离开了学校。 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就此埋葬。 浑浑噩噩时候，余升才有机可乘。 听到方君回，回忆像是泥石流后的山体，被无情撕开，光秃秃地彻底暴露出来，让人心痛不已。 林欣这才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放下。 这些年假装的不在乎，只不过是自己逞强罢了。 可是这些年过去了，自己如何面对他呢。 “他如今一定更加玉树临风了…可我，人老珠黄…” 看着信息，林欣的手有些颤抖地回复：“我还是不去了。” 心里无比纠结，担心，害怕，难过。 “你先安排吧，周五再说。”王磊回复道。 林欣如鲠在喉，不知道如何回复。 魂不守舍的林欣瘫坐在路边，指甲几乎要将自己抠出血来。 叮叮叮叮叮叮… 林欣一震，有些害怕地拿起手机，发现是妈妈打来的电话，这才放心。 “喂，妈…” “你车子买了吗？五一放假回来一趟，一家人去海边玩玩。” 林欣有些忧愁。 “…还没。” 电话那头明显不太高兴。 “怎么还没买？你是怎么搞的？是余升不同意？不给钱是不是？” “我早说了，钱要自己管，女人不管钱有什么地位，什么都要向男人要，又不是要饭的。” “妈你别说了，我最近烦都烦死了。” “你烦什么？没钱谁让你找余升这么个没用的男人，没钱，不会干事，脾气还差。” “行了行了，我瞎了眼，行了吧，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 “承认自己瞎眼了？那就离婚啊，就你这条件还怕找不到个好的？昨天你姨还给我介绍了一个公务员，一个大老板，我还没回，你只要离，我马上给你找个。” 林欣一阵头大。 “这些人我认都不认识，能比余升好多少？” “人家公务员工作稳定，家里有个亲戚还是局长，那个大老板身家几千万，开的车子都一百多万了，一根毛也比余升强一万倍。” “我又不认识他们，别说了行吗？再说我已经委托律师起诉离婚了。” “起诉了？那好，这是你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什么时候能正式离？” “大概一两个月。” “好，那不影响，我这就联系联系，你抽空回来见见面聊聊，最好那边一离这边就立马领证结婚。” “我求你了妈，我这还没离就相亲合适吗？要找也是我自己找个，有了感情基础再说吧，哪有刚认识就领证的。” “余升是你自己找的，怎么样？等你自己找，都多大年纪了，还能找到这么好条件的？这次不许你自己找，趁我和你爹还有气，给你安排好。” “妈…” “就这么定了，我一会要个联系方式发给你，你们先聊着，二选一，我看那个大老板就挺好，公务员虽然权利大，但是现在查着严，没多有钱，有也不敢收，不敢花。” “妈…” “好了，说定了，你别拖后腿，你爸身体不好，你要是再不听话，小心把你爸气死。” “我…” 林欣还想说什么，可是电话已经挂断。 自己还没离婚，就被逼婚，还是自己不认识的人，林欣感觉自己很是可怜。 想起孙璇和王博可以自己选择爱情，两人又是那么恩爱幸福，林欣又是一阵羡慕。 失落地回到那个陌生的房子里，余泽已经睡着，余升依旧一脸苦瓜相，坐在沙发上玩着手机。 “这么晚还在聊天，肯定又是跟齐玟那个贱人…” “呵呵…关我什么事，你怎么样都与我无关…” 虽然看到余升和别的女人聊天有些膈应，但是想起自己已经准备起诉离婚，林欣还是满不在乎地回房睡觉。 一个人的夜总是有些孤单，冰凉的被窝让林欣有些渴望温暖。 徐昊和沈乐也好，孙璇和王博也好，他们都至少有一个人拼命地为对方付出，都爱着对方。 漆黑的夜，再看着朋友圈里大家幸福的样子，林欣不禁眼泪又流了下来。 为什么只有自己找不到真爱。 就在林欣伤心的时候，一条陌生信息将林欣吓了一跳。 “老同学你好，我是方君回，这些年，你好吗？” 看到他的名字，林欣的心又颤动了起来。 “他怎么会联系我的。” “我找王磊要了你的联系方式，这么晚给你发消息，不知道你睡了没，要是打扰你了真是不好意思。” 眼见方君回道歉，林欣赶紧回复道：“没有没有，我还没睡，你好，君回。” “那就好，你好，老同学。咱们好多年没见了，也怪我，一直在国内外跑，忙着事业去了，好多同学都没联系上，这次终于有时间，总算是弥补了缺憾。” “你这些年好吗？” 看着信息里那充满温度的字词，林欣很感动。 “我…就那样吧，结婚生孩子有什么特别的，你呢？好吗？” “…你好像不太开心，是我问的不对。” 林欣看着方君回的话，顿时有些紧张。 “不是不是，是我语气不对。” “先不说这个了，改天好好聊，我听王磊说你这次同学会不准备来了是吗？” 林欣有些纠结，想了想，还是不敢面对这个完美男人。 “我最近比较忙，家里事多，公司事也多，可能没时间过去，再说了，我过的也一般，就不去丢人现眼了。” 信息发出去之后，林欣顿时又有些后悔，毕竟这次之后，可能再也见不到方君回了。 “哦，是这样啊，虽然大家都很想你，既然有事，那肯定得去忙，我回头跟大家说一下吧。” 对于自己撒的这个慌，林欣有些痛心。 “真的不好意思。” “没关系的，其实同学会就是交流，我看前几次王磊组织的同学会，气氛都很好，也不攀比，不像传的那么现实。” “嗯，我也想去，确实是走不开。” “我能理解，我之前也没参加，没事的，既然这样，改天我单独请你吃饭吧。” 林欣有些激动，又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其实我再过一个多月就要出国了，之后回国就很少了，走之前，希望和大家见一面，毕竟都是同学，特别是你，当初…嗨，是我多嘴了，改天一起吃饭吧，行不行老同学？” 林欣有些害怕地丢下手机，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这副样子怎么见他…” “可是不去的话，岂不是…” 林欣把头埋在被窝里，不敢呼吸。 “是我唐突了，没考虑周全，你已经结婚了，和我吃饭确实不合适，抱歉，虽然有些遗憾，但还是祝福你，老同学，希望你心想事成，生活幸福美满。” “再见了，老同学。” 看着方君回发来的笑脸表情，是那般温文尔雅，林欣赶紧输入“我去，我去吃饭”，可是却又没敢发出去，只能眼睁睁看着聊天界面沉静下来。 一夜无眠。 接下来的几日，林欣都是魂不守舍的。 …… 周六，傍晚。 绿城酒店的包间里，大家围在桌前正在相互寒暄。 “林欣她没回，应该不来了。”王磊说。 “可惜…” “那我们是再等等还是…” 王磊想了想说：“算了，开始吧，来先干一杯。” 大家纷纷端起酒杯。 进行到一半，林欣依旧没有来。 家里，余升正做着饭，余泽正在玩耍。 林欣魂不守舍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大家的动态。 一通电话打了进来，是律师的。 “喂，林欣呐，法院这边已经联系好了，庭前调解需要吗？” 林欣根本没有心情想这件事，有些不耐烦地回答说：“不用调解了，走最快程序就行。” “行，那我跟法官说说，看能不能往前排排，我把材料发给你，你先看看有没有其他的。” “好，我看一下。” 挂断电话，林欣一转头，便看到余升那副让人厌恶的眼神正对盯着自己。 “你起诉什么？离婚？”余升冷冷地问。 这件事迟早对簿公堂，眼见瞒不住，林欣索性承认。 “是的，我已经委托起诉了，等着开庭吧。” 余升心如死灰。 “你真的要做到这种地步？” 林欣不屑地冷哼一声。 “是你太无情，咱们两个一开始就是个错误，既然过不下去了，不如早离。” “这么迫不及待地离婚，看来你已经决定和徐昊那个奸夫在一起了。” 林欣一听，顿时怒火中烧。 “你有什么资格说别人？你自己才是奸夫，那个齐玟是淫妇，你俩才是一对。离婚不应该正合你意吗？可以光明正大搞小三。” 看着林欣这么说，余升彻底无语。 “行，你会冤枉人，可以，你不管孩子，不顾感情，要离就离，我奉陪。” 林欣有些嗤之以鼻。 “你还好意思说为了孩子，你自己做过什么你心里有数。” 说着便冲出了自己一刻也不想呆的房子。 昏暗的街道上，下着蒙蒙细雨，林欣感觉很落寞，很孤单，觉得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 “老同学，已经开始了，有空来吗。” 看着方君回的消息，林欣再也抑制不住自己，朝着酒店冲去。 就在大家推杯换盏的时候，林欣走进了包厢。 大家看着林欣，各色百态。 “林欣，你终于来了，来来来，快坐。” 林欣不知所措地时候，方君回拿着毛巾走了过去。 “老同学，淋雨了吧，快，擦一擦，衣服也换一下。” 说着脱下自己的外套递给了林欣。 林欣双手有些颤抖地接过外套，在方君回的帮助下，小心翼翼地换下外套。 带着体温的让林欣感动地无以复加。 “谢谢你。” 林欣有些不敢直视方君回的眼睛。 少了一丝青涩，多了几分稳重，成熟帅气，带着书卷气息的面孔，很容易一看就挪不开视线。 “他比以前更帅了…可…” 距离这么近，林欣有些慌乱起来，心跳也快了许多。 方君回温柔一笑，招手说道：“快，去坐吧，先暖暖身子。” “嗯。” 第三十三章 遗憾 “来，碗筷。” “欣欣，快喝点热汤，暖暖身子。” “舒服点没有。” 看着大家这么热心，林欣感动地几乎要落泪。 一口热汤，裹着方君回的外套，林欣心里暖洋洋的。 “谢谢大家，我好些了。” “唉，都是同学，客气什么。”胡婕说。 “对了，欣欣，你怎么一个人来了，你老公余升呢？怎么不叫他一起过来。”潘蕾问。 林欣顿时十分尴尬。 “那个蕾蕾，林欣她刚来，有些累，我们先吃饭，一会再聊。”方君回赶紧解围说。 “是啊，班长，人到齐了，发话吧。” 坐在中间，一直没说话的班长蒋云青扶了扶眼镜，笑着说：“来，我们先欢迎欣欣，大美女终于到了。” 王磊带头端起酒杯站起来，喊道：“欢迎。” 林欣看了看酒杯里的酒，索性也不想拒绝，激动地端起来。 “感谢大家。” “好…鼓掌…” 方君回拍着手喊道。 “欣欣海量哦。” 胡婕笑着又给倒了林欣杯酒。 刚倒满，蒋云青又端起酒杯说道：“继续，欣欣，来，这次是你第一次参加同学会，很不容易，这次也是人最齐的一次，来，敬同学之情。” 又是一杯下肚。 一连三杯，林欣感觉浑身有些发热，好久没有这么畅快。 “对了，欣欣，你现在在做什么？”潘蕾问。 “我还在做会计。” “会计好，收入高，又不用吹风淋雨。” “是啊，唉，我这事务所里就不行，整天外出，看我皮肤都晒黑的不像样了。”胡婕叹着气说。 “哪有，我看你皮肤搞得跟，滑溜溜，我老婆要有这么好，我都乐不思蜀了。”一位男同学开玩笑地说到。 “哈哈哈哈…” 大家纷纷一笑。 胡婕开心地说：“那你把你老婆休了，咱俩凑合？” “可以啊，我没意见。” 胡婕一脸不屑。 “你不介意，我还介意呢，我现在对男人可是没兴趣，还是自己一个人舒服，想干嘛干嘛。” “诶，胡婕，你离了好几年，我不信你一个都没找过，像你这么好条件，肯定身边男人不少。” 胡婕摇了摇头。 “没兴趣，我现在只对钱感兴趣。” “那不一样，光有钱，你晚上一个人不孤单吗？不寂寞吗？” “哈哈哈哈哈…” 眼见话题有点偏，王磊插嘴说：“别开玩笑了，不过说真的，胡婕你要有合适的还是要找一个，俗话说得好，男女搭配，一个人久了真不好。” “等遇到合适的再说吧，不合适不能勉强在一起。” “是啊，胡婕这么强势，要真有看对眼的，自己就主动上了，说到底还是你们男人不给力，入不了咱们胡婕大美女的法眼，对吧。”潘蕾说。 “对啊，男人不给力，就知道净挑我们女人毛病。” “没错。” 这话一出口，立马引来了一众女士的附和。 可是在场男士就不同意了。 “什么叫都是男人的错，你们女人也要检讨检讨自己。” “呦，学习委员好大的官威啊，动不动就要别人检讨，你这话班长大人听了都寒心。” 男人听了立马脸色一变，就连一直没说话的班长也有些挂不住。 “好了好了，换个话题，别提不开心的，班长，我们喝酒。”王磊说道。 “班长，不好意思啊，我不是针对你。”男人赶紧道歉。 蒋云青摇了摇头，装作不介意地说：“没事，我都看开了。” “是啊，青姐，那个渣男，提起来就来气，别管他了，婚内出轨，这种烂人以后肯定不得好死。”胡婕说。 蒋云青笑了笑，猛地喝了一口酒。 众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林欣这才惊讶发现，十五个人中竟然有差不多一半都离了婚。 “说起来，在座的就君回一个人没结婚了。”胡婕满眼放光地说。 男人看着有些嫉妒，有些羡慕，女人看了满眼桃花。 方君回被大家一盯，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就连蒋云青都有些好奇。 “是啊，君回，才几年你就身家千万了，咱们这届就数你最多才多金了，身边肯定不缺追你的女生，你不可能一个都没看上吧，是不是故意瞒着我们呢。” “是啊，君回，就凭你这相貌，没钱都有大把女生愿意，难道你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方君回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真没有，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早年做销售的时候，有个女生跟我还算好，可惜，我这个人比较恋旧，对感情又没什么经验，所以没谈成。” 话说出口，方君回下意识地瞟了一眼林欣。 “那倒也是，想当年在学校，君回也没什么绯闻，唉，真是可惜，这么大个高富帅，竟然白白搁置了这么多年，要不，咱俩处处得了。”胡婕开玩笑地说。 话刚出口，一边的蒋云青隐隐有些不高兴，好像自己的东西被人抢去了一样。 “是啊，君回，咱们这可坐着好几个单身美女，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都是好同学，知根知底的，能凑一对正好。” 方君回连连摆手：“这，这哪行…” “班长你发话，让君回挑一个。”潘蕾起哄道。 可是方君回却有些尴尬，急忙摆手拒绝。 “班长，别，放过我吧。” 蒋云青其实也有些心动，毕竟方君回可是班上的风云人物，于是开玩笑地说：“要不你挑一个，处处看，不行也不要紧，都是老熟人，不影响感情，不合适咱也好说。” “挑一个，来，最喜欢哪个就哪个。” 面对众人的玩笑，方君回十分无奈，下意识看了看林欣。 仅仅一瞬间对视，林欣却感觉到方君回的眼神中，似乎带着一丝说不清的温柔，让林欣心脏微微一颤。 那种若有若无的感觉就好像抓痒，不抓会感觉痒，抓了却又不止痒，反而觉得更痒。 “大家，大家，烦请听我说一句。” “来来来，君回准备选妃了。” 众人纷纷一笑。 方君回无奈地笑着说：“其实呢，我还是相信一见钟情的，要真是有感情，能聊到一起，我肯定会表达，我也不是圣人，也不是同性恋，之所以一直没有找，一方面是工作，另一方面也确实是没碰到让我一见钟情的人。” “这么说，咱们这你都看不上了。”胡婕说。 “是啊，好伤心，我老公还天天叫我小仙女，女神呢，我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我说要吃水果，他凌晨都会去给我买，洗好了喂我吃。我还自认为有点姿色呢，没想到入不了君回哥哥的法眼，唉，受打击了。”潘蕾也装模作样地说。 方君回一阵尴尬。 “抱歉，不是那个意思，咱们毕竟太熟了，根本没往那方面想，几位大美女还是女神级的，也就我眼光有问题。” 蒋云青有点可惜地端起酒杯，起身说：“算了算了，也不逗你了，君回，你这次移民，以后回来可就少了，来，我敬你一杯。” “谢谢。” “下次回国，一定要告诉我。咱们再聚聚。” “一定。” 看着蒋云青的热情，几位同学纷纷对起了眼色。 “班长大人这是动心了，好难得。”潘蕾小声说。 “是啊，班长被前夫伤透了，要是他家真的好上，真不错。” “可惜，君回现在眼界太高了，一般人根本看不上，何况班长离过。” 两人小声地嘀咕。 一旁一直插不上嘴的林欣听了顿时感觉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 “欣欣，你也发言啊。” 林欣摇了摇头，不知道说什么，总感觉自己脱离社会太久，有些格格不入。 几轮酒一喝，大家都有些醉意。 “那年我前男友翻围墙给我送夜宵，被管理员发现，躲在宿舍一夜没出去。” “你俩那哪是出不去，分明是故意，人家就想和你睡觉好不好。” 哈哈哈哈… “还有还有，我记得王磊当时给班长写过情书的。” “不是吧？我怎么不知道，难怪要和蒋姐坐一起，有想法哦。” 众人口无遮拦，王磊被几人调侃的有些不好意思。 “得得得，你们别说我了。”王磊有些不好意思地连连摆手。 可是酒局进行到现在，大家都有点上头，根本不在意，什么能说的不能说的，都会说出来。 一名男同学笑着说：“是啊，别说了，王磊可是出了名的妻管严。” “哈哈哈哈…” “人家那是疼老婆好吧，哪像你一样。” “唉，王磊，你老婆这么凶，干脆离了，跟班长凑一对算了，我看你这么些年也没忘记班长，估计还惦记着。” “是啊，要不今晚就把事办了。” “哈哈哈哈…” 玩笑越来越大，越说越离谱，王磊和蒋云青都有些不好意思。 林欣听着也是尴尬无比，虽然开开玩笑没什么，但是听着总感觉有些别扭。 这时候，方君回站了出来。 “大家，咱们还是别开玩笑了，怪不好意思的，聊点别的吧。” 被调侃的王磊和蒋云青更希望这个话题赶紧结束。 “是啊，聊点其他的，班长毕竟是女生。” “要不，来玩真心话大冒险？”胡婕狡猾地提议说。 一听到这个，部分人顿时有些不太愿意。 “这个…有点那个，玩点其他的吧。” “大家难道不想知道自己曾经的意中人有什么想法吗？或者有些小八卦哦，反正我是敢玩的。”胡婕笑着说。 这么一说，众人的好奇心顿时被勾了起来。 “我同意。”一名喝多了的男同学喊道。 “我也同意。” “我没意见。” “我无所谓…” …… 一下子就有八个人愿意玩，还有四个没同意，剩余的都在观望，虽然嘴上说不想玩，但是心里还是痒痒，想听一些八卦。 王磊也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暗恋蒋云青这么多年，一直没敢表白，借着酒劲，是真的想听听蒋云青对自己的看法。 就算不能真的和蒋云青在一起，能知道蒋云青的态度，也是一种安慰。 “班长，你看，要不就玩一会？” 蒋云青其实也忍不住想玩一会。 “大多数人都想玩，就玩一会吧。” 就在林欣犹豫地时候，方君回开口说道：“班长，我建议一下，都是同学，如果有的人确实不想玩，是不是可以不参加，免得伤了和气。” 蒋云青点了点头，答应道：“嗯，说的对，谁不想参加可以举手，咱们主要是玩，没其他意思。” “那个，我不参加了。”一名男同学举手说道。 “还有其他人吗？” 林欣犹豫了一下，心里有些担心，也举手说：“我也不参加了。” “欣欣你一起啊，多有意思。”胡婕劝说道。 “是啊，你难道不想知道当年君回对你有没有意思？”潘蕾一脸邪笑着说。 林欣瞥了一眼方君回，有些紧张。 “…我就不玩了。” “没意思。” “不要紧，不玩就不玩，还有没有其他人，没有的话就开始了。” 环顾四周，没有其他人再举手。 蒋云青拿起酒瓶递给刚才退出的男同学说：“你来吧，指到谁谁就选择真心话还是大冒险。欣欣，你做裁判，没完成的就喝酒。” 男同学虽然不参加，但是看着别人玩还是一脸乐意，赶紧拿起酒瓶准备。 “准备，转。” 手一松，酒瓶飞快转了起来。 随着速度越来越慢，一众女生开始躲躲闪闪，生怕指到自己。 “停，停，停…” 酒瓶刚好指到胡婕。 “哈哈哈哈，你要玩，自作自受，来吧。” 胡婕一脸笑容地往旁边一歪，拉着潘蕾说：“不是我，是蕾蕾，你看。” “是你好吧。” 两人一阵打闹，推来推去。 “你们快点啊，开始了。” “是蕾蕾。” “不是，是你好吧。” 僵持不下，蒋云青开口说：“欣欣，你是裁判，你说，你俩别闹了，听裁判的。” 林欣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胡婕和潘蕾相互推诿，顿时头大。 看来不玩也没落个好差事。 胡婕拉着潘蕾喊道：“欣欣，是她。” “你俩别吵了，欣欣，是谁就是谁，玩游戏不要紧的。”蒋云青说道。 眼见众人盯着自己，林欣压力倍增，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瓶子指向胡婕多一些。” 众人纷纷鼓掌起哄。 “好好，胡婕来一个，来一个。” “快来吧你。” 潘蕾也一脸幸灾乐祸地将胡婕推了出去。 胡婕没办法，一拍桌子，喊道：“行，我来就我来，反正你们一会都跑不掉，到时候看我怎么整你们，来吧，我选真心话。” “说说看，你大学都暗恋过谁？” 胡婕笑了笑，这个问题太简单。 “君回啊，公认的男神。” “哦哦哦…” “切，班上十二个女生，谁没暗恋过君回？在座的都暗恋过，蕾蕾就在宿舍里叫的最大声，什么君回君回，妻盼君回，被你老公知道你这么迷君回，肯定要揍你。” “哈哈哈哈…” 潘蕾红着脸笑着拍打着胡婕。 哈哈哈哈… 男同学有的嫉妒，有的羡慕，纷纷哈哈大笑。 女生要么目含桃花，要么羞涩不堪。 大家笑得没心没肺，方君回也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连连摆手。 “再来再来。” 转瓶的男同学开心地又是一转，很快，瓶子指向了王磊。 “我选真心话。”王磊直接说。 胡婕像是故意地一样，大声喊道：“老实说，你现在还喜不喜欢班长？” 王磊脸一红，看着蒋云青不敢说出来。 蒋云青也有些尴尬，虽然和王磊关系还不错，但绝对没有男女之情。 “要说真心话哦，假话要罚酒。” 王磊仍旧支支吾吾地不敢说。 “哎呀，快点了，你老婆又不在，我们不会跟他说的。” 王磊心一横，一口酒灌了下去：“喜欢，我还喜欢云青。” “哦哦哦哦哦…” 大家终于吃到一个大瓜，很满足地鼓着掌起哄。 “亲一个。”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王磊眼睛通红地看着蒋云青，眼看就要把持不住。 蒋云青不好意思地喊道：“下一个，赶紧的。” “切，没意思…” 王磊有些失落，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悻悻坐了下来。 瓶子又转了几个，大家提的问题也越来越刁钻，气氛越来越火热。 终于，酒瓶停在了方君回面前。 “终于到了男神了，好！” 众人激动地不行。 “我先来，君回你…” 另一个女同学赶紧喊道：“诶，等一下，咱们合计合计，问什么问题。” “是啊，转了这么多次，好不容易才转到君回，得问个爆炸性的问题。” 潘蕾想了想，笑着说：“你们好不好奇，君回以前到底喜欢谁？现在喜欢谁？” “可以诶。” “不，我不想知道，不知道还有点幻想君回曾经喜欢过自己，知道了，万一喜欢别人，那我得伤心了。”胡婕笑着说。 “哎呀，可是不搞清楚总是心里痒痒。” “对啊，问一下，君回，你之前到底喜欢班上哪个？不可能一个都没感觉吧。” 方君回有些不好意思地摇着头，没有说话。 从刚开始一直到现在，方君回一直是全场焦点，一众男同学很是嫉妒羡慕恨。 “我擦，好紧张，我想上厕所。” “快说啊，君回到底喜欢谁。” 只见方君回站起身，笑了笑，环顾了一周，最后盯着蒋云青看了一会，说：“我…” 众女紧张地等着方君回说出答案，林欣更是如此。 谁知道方君回突然端起酒杯，一口灌了下去。 “我选择喝酒。” 这个答案明显让众女大失所望，一众男同学幸灾乐祸起来。 “没意思，怎么不说呢？” “是啊，我不信这么多风格，你一个都没看上过，不至于一个都没感觉吧。” “对啊，不好玩，不玩这个了，都不说。” 对于大家的疑问，方君回却只是笑而不语。 只有胡婕像是知道了什么一样。 “还要君回怎么说，肯定是班长啊，你们没发现君回刚看我们的时间都很短，就班长最长吗？” “是哦，是这么回事，好像是盯着班长看了很久。” “伤心了。” “你和班长能比么。” 众人议论纷纷，蒋云青也是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 倒是王磊，有些醋意。 听到胡婕这么说，林欣偷偷瞥了一眼方君回，对方似乎仍旧没有看自己的意思。 除了之前给自己外套，两人再也没过多的互动，林欣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他，或许心里真的没我吧。” “呵呵，也是，大学时候自己就不是那么出众，不如班长有才华，不如胡婕活泼，相貌在全校来说，也不是最漂亮的。” “想什么呢，人家又不欠你的，不是一定要喜欢你。” 想着想着，林欣心里有些苦涩。 从方君回没有回答开始，气氛明显冷清了一些。 玩了几圈，众人就再也提不起兴趣。 一声惊雷传来，大家都沉默了一会。 “饭也吃的差不多了，大家收拾东西，一起去唱歌吧。”王磊提议说。 “我不去了。” “你老婆又查岗了吧。” “谁说的，我是喝多了，去就去，谁怕老婆。” “大家能去的就尽量去吧，聚一下不容易，实在有事的也不要紧。” 蒋云青看着方君回说道。 很明显，方君回刚才盯着自己的眼神让蒋云青心跳有些加速。 本来林欣有些不太想去，可是想起余升，顿时又有些烦躁。 “你也一起去？”方君回突然对林欣说。 林欣心一跳，看着方君回有些不知道拒绝，不自觉点了点头答应。 “嗯。” 可是来到ktv之后，林欣又有些无聊起来。 大家全都喝的醉醺醺，脱衣服的脱衣服，划拳的划拳，百态各出。 林欣自己也是头晕乎乎，而且实在是放不开，只能看着别人唱歌。 “到我了到我了。” 醉醺醺的胡婕上前抢过话筒，又跑到去拉住方君回。 “君回，来，陪我唱一首。” 方君回连连摆手，推辞道：“不行，喝多了，头晕。” 胡婕一脸不愿意，挽住方君回的胳膊。 “来嘛，来。” 架不住胡婕的热情，方君回只能合唱一首。 “哇，君回唱歌好好听，比原唱还好。” “我也要去。” 其他女同学一看有戏，纷纷上前要求合唱。 就连蒋云青也没忍住，借着酒劲和方君回合唱了一首。 林欣看着有些羡慕，可是自己不太敢上前，因为自己并不擅长唱歌，只能尴尬地坐着。 “你们看…” 顺着胡婕的手指，众人看到已经喝多了的公务员男同学和另外一个女同学已经就地接起吻来。 “哈哈哈哈…嘘嘘…别吵，幸亏他们对象不在，要不然得打起来，哈哈哈哈。” “其实李飞条件蛮好的，年纪轻轻就是科长了，以后当上局长不是没机会，萌萌和他挺配的。” “唉，可惜两人毕业就分手了，看这情况这肯定是要旧情复燃。” “他俩在一起才好，萌萌她老公也一般，收入不高，还喜欢喝酒，迟早要离。” 林欣看着两人肆意激吻的场面，面红耳赤。 两人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好意思地停了下来。 “咳咳，萌萌她嘴干。”公务员李飞不好意思地解释说。 胡婕噗嗤一笑，说：“所以呢，你就喂口水给她喝？” “哈哈啊哈哈哈…” 众人一乐。 …… 第三十四章 我以为 深夜11点，众人终于唱不动了。 “云青，你累不累，要不就到这，先回去？”王磊轻轻提议。 看着呼呼大睡的众人，蒋云青也觉得脑袋沉重无比，眼皮都几乎睁不开。 “聚会结束，大家回去休息吧，你去安排一下车子吧。” “好。” 王磊赶紧跑出去叫出租车。 “君回…” 蒋云青刚想说话，一个没站稳，倒进了方君回的怀里。 胡婕笑了笑，小声说：“班长今晚有戏，估计要拿下君回了。” 潘蕾一脸不屑：“你想你也去啊。” “切，我才不…” “班长，我送你吧。” 蒋云青看了看方君回，彻底忘记了自己想说什么。 “嗯。” 方君回搀扶着蒋云青走了出去。 其他人也陆续走出包间。 聚会结束，林欣远没有想象的那般满足。 整个晚上，自己几乎是一个透明人。 除了见到方君回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惊喜。 看着众人，林欣默默地往回走。 夜里，雨虽然停了，但是林欣感觉有些冷。 缩了缩身子，发现身上还披着方君回的外套。 林欣心里先是一暖，又是一阵苦涩。 “他现在和班长应该很快乐吧。” 走着走着，酒劲似乎越来越大。 林欣扶着墙，忍不住恶心，一口吐了出来。 擦了擦嘴，林欣感觉浑身没有力气，耳边似乎传来了方君回的声音。 “林欣。” 林欣的脑袋止不住眩晕，一下子歪倒过去。 就在这时，一双灼热的臂膀将自己的身体托了起来。 “林欣，你没事吧。” 林欣睁开眼，方君回那张脸竟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我这是，做梦了吗？” 方君回将林欣横抱了起来，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林欣一笑，便靠在方君回怀里晕了过去。 “就算是梦，也很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欣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自己正盖着洁白的被子，赤裸着身体。 林欣脸一红，赶紧裹紧了被子，坐起身看着正趴在床边熟睡的方君回，心脏猛地跳动起来。 “我…他…我俩…我这…” 林欣脑袋一片空白。 动静也惊醒了方君回，抬起头，还是那般英俊。 一看到方君回，林欣的脸更加红了。 林欣缩在被子后面，露出一双眼睛眼巴巴地看着方君回，不敢说话。 方君回笑了笑，起身倒了一杯温水递到林欣面前。 “渴了吗？来，喝点水。” 林欣手颤抖着接过杯子咕咚咕咚一口喝完。 “别急。” 方君回又给倒了一杯。 “我…” 林欣想问昨晚发生了什么，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方君回笑了笑，伸了个懒腰拿起林欣已经洗好的衣服递了过去。 “来，刚洗好没多久，先穿上吧。” 说着便转过身，背对着林欣。 林欣有些不好意思，赶紧穿上衣服，衣服上还有残留的淡淡清香。 “昨晚…我们…” “想知道？” 看着方君回的笑脸，林欣低着头不敢再说话。 “如果我说咱们已经那个了，你会怎么办？”方君回突然问。 林欣觉得自己的心脏马上就要要跳出胸腔，低着头揪着床单不敢直视方君回。 可是方君回却抓住林欣的手臂，直勾勾地看着林欣，满身放电，似乎要把林欣给整个吸引过去。 “林欣，很抱歉这么问，但是我真的时间不多了，我必须在走之前问清楚，如果，咱们昨晚真的那个了，你会怎么办？” 林欣浑身发抖，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 看着林欣一言不发，方君回似乎有些泄气。 “其实咱们昨晚什么都没干，你喝多了，到酒店就睡了，半夜吐了很多，衣服是我让服务员帮你换的。” 听到这里，林欣心里又有些异样的感觉。 “林欣，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只需要回答愿意或者不愿意就行，好吗？” 看着方君回的眼神，林欣似乎看到了徐昊的影子。 林欣实在不忍这么好的男人被自己伤到，点了点头。 “嗯。” 只见方君回掏出一个精致的方盒子，单膝跪在了林欣面前。 林欣只觉得浑身发软。 眼前是一枚巨大的粉色钻戒。 “林欣，其实我大学时候就喜欢你了，但我犯了人生中最大的错误，没有向你表白。” “这些年我一直在后悔，但前些年经济条件不好，也没敢去找你，把你丢了快10年。” “如今我有了经济实力，找到你了，我想问你，嫁给我，好不好。” “我不想再把你弄丢了。” 巨大的反转让林欣脑子完全短路，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昨晚还和班长眉来眼去的梦中男神，过了几个小时，竟然跪在自己跟前求婚。 “林欣…” “我…我…” “你不是喜欢班长吗？”林欣无与伦比的问。 “从头到尾，我喜欢的只有你，林欣，一个人。” “昨晚之所以没敢看你，就是担心他们会说闲话，怕骚扰到你，所以我将班长送上出租车以后，就来追你了。” 林欣恍然大悟，心里一暖，甜蜜蜜的。 “可是，我结过婚了。” “我知道，我不在乎，我只知道自己想要和你在一起。” “我能看出来，你过得并不幸福。” “林欣，给自己一个机会，让我爱你，也给我一个机会，如果你需要时间，我可以等。” “可是你不是要出国了吗？” “对，我想到国外买一栋房子，前面有花园，后面有池塘，就我们两个住，如果你有孩子，就三个人一起。你要是想要孩子，我们就生七八个，如果不想要，就我们三个一起。” “想安静的时候就在家栽花，外出逛街，嫌无聊的时候，就环球旅游，要是想家了，就回国看看，或者直接把爸妈他们全部接过去住，住不习惯，再回来，好不好。” 方君回描绘的画面简直太完美，林欣的心彻底融化了。 方君回拿出钻戒，戴上了林欣的无名指。 “林欣，我们结婚吧，你愿意吗？” 看着方君回完美的面孔，林欣再也压制不住，低声呢喃着答应。 “嗯。” 方君回站起身，揽住林欣的腰，低头一吻。 四唇相碰，林欣心里本来还隐约有些不习惯。 但是那晚在徐昊车上的情景让林欣卸下了防线，不忍再拒绝，不忍再伤害，也不忍再错过这个一心爱着自己的男人。 …… 窗外，天渐渐亮了。 家中的余升心神不宁地正做着早餐。 “她一晚上没回来，该不会…” 一阵刺痛传来，余升赶紧挪开血流不止的手指，以免滴在菜板上。 “爸爸，妈妈呢？”余泽现在厨房门口问。 “她…不知道，有事去了吧…饿了没有？” 余泽没有回答，冷淡地跑开找玩具。 余升抽了两张纸，捏住伤口压了一会，继续做饭。 酒店里，林欣羞涩地靠在方君回的怀里，很是满足。 “君回，咱们不出国行不行，我没去过那么远，怕不习惯，我爸身体还不好。” 方君回吻了吻林欣的头发。 “我现在做外贸需要两地跑，经常会来不及，要是耽误了，一单就得赔几百万。” “可是…” 方君回按住了林欣的嘴唇。 “欣欣，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到时候把爸妈他们一起接过去，国外医疗，教育都会好一些，实在不习惯，过两年等那边生意稳定了再回来，好不好。” 见方君回这么说，林欣也不好再拒绝。 “嗯，我就是怕自己帮不上你忙，到时候只能天天在家白吃白喝了。” 方君回笑了笑，刮了刮林欣的脸颊说：“傻丫头，你负责貌美如花就好了啊，难道还要你出去工作不成？” “可是那样我就太废了。” “你要实在想做事，到时候给你管钱，你当家里的会计，好不好。” 林欣有些慌。 “你那生意都是百万千万的，我不敢管，到时候出错了就麻烦了。” “有什么要紧的，都是自己家钱，我的就是你的。” “那你…什么时候走？” 林欣眼巴巴地看着方君回，心里有些不舍。 方君回摸了摸林欣脑袋，紧紧抱进怀里。 感受着方君回胸口的温度，林欣心里有些紧张。 “下周三就走。” “哦…那我…” “你最近几天赶紧把护照什么的准备好，尽快过去，等到了那边，我再安排爸妈他们过去，到时候手续我来找人，大不了多花点钱，小事。” “可是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手续，需要哪些材料都不清楚。” “放心，我到时候让公司的阿强跟你对接，你把材料给他们，按程序来就行，签证什么的简单得很，走过场就行。” “…我还是有点怕。” 方君回笑了笑，摸了摸林欣的后背。 “别怕，有我呢，实在不行，我就回来亲自陪你去办。” “那不就耽误你了…我先办吧，到时候不行再说。” “嗯，好，我的签证什么的也是阿强办的，他是办公室专门负责这个的，实在不明白就给我打电话。” “好。” 林欣开心地亲了方君回一口。 叮咚… “你好，客房服务，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林欣一听，羞涩地躲进被窝。 方君回笑了笑，套了个睡衣下床将早餐端到床上。 第一次和心爱的人在床上吃早饭，一种高级的虚荣感让林欣感觉很幸福。 吃完，两人又腻歪了一阵，结束时候，太阳已经升到半空。 依依不舍地起床后，两人和热恋情侣一样，划水，逛街，做游戏，兜风，整整一天都游荡在城市的各个地方。 林欣只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昨夜和方君回越界的最后一丝愧疚感也彻底消失不见。 家中，余升看着时间，眉头皱的已经化不开。 “已经一天一夜没回来了，是回老家了还是…难道…” 余升摇了摇头，不敢再想。 可是余升也没有心情打电话询问，就算是打电话，最可能的也会是无人接听。 这时候，一个电话打来，余升顿时有些头痛。 “喂。” “你是余升吧，这里是江川派出所，你马上过来一下。” “什么事？” “你过来再说。” 一提到江川派出所，余升就感觉没好事。 “我有事，没空过去。” “我们正在调查一起违法案件，请你配合，如果你没空，那我们派车过去请你。” 话说到这个份上，不去不行。 “行，我过去。” 电话挂断，余升陷入了沉思。 本来以为辞职了，就和新公司没任何瓜葛，可是派出所突然通知，余升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走，余泽，爸爸有点事，带你去派出所玩一下。” 余泽犹豫了一下，随口答应道：“我要和妈妈一起去。” 余升皱起了眉头，整个一天，余泽都在等林欣回来，问了不下二十次。 “走，爸爸有点事，去看警察叔叔，一会回来了，爸爸给你买好吃的。” 听到好吃的，余泽总算有了一点兴趣。 “我要爆米花。” “行，快换鞋。” 好不容易来到派出所，余升一看主办民警，心里又打嘀咕，又是朱正直。 “朱队长，你好。” 朱正直看了一眼余升，没好气地说：“你还真是不省心，怎么还把孩子带来了。” “他妈妈有事去了，没回来，他一个人放家里又不放心，所以就带过来了，他在旁边玩一下就行，今晚到底什么事，应该要不了多久吧。” 朱正直面无表情地说：“这要看你的态度了，交代的彻底，就能早点结束，交代不彻底，你恐怕要在所里过夜了。” “放心，我一定知无不言。”余升说。 “呵呵，那就好，不过你说的是真是假，我们自有判断，走吧。” 余升转身看向余泽说：“爸爸有点事，你在这玩一会好不好？” 陌生的环境，余泽明显有些害怕，拉着余升的袖子不肯放开，一个劲地摇头。 “不要，我要回家。” 余升有些心疼地摸了摸余泽的脑袋，说：“听话，一会就没事了，结束爸爸给你买好吃的。” “我要回家，我要妈妈。”余泽依旧不肯放开。 这时，朱正直也有些不耐烦了。 “快点。” 余升皱着眉，低声劝说道：“乖，一会就好，爸爸手机给你，先看一会电视好不好？” 余泽有些惊恐地接过手机，看着余升走到询问室。 “朱队长，如果一会时间长的话，我想暂停一会，先把我儿子安顿一下，行不行？” 朱正直不耐烦地将余升推了进去。 “那你就赶紧的，交代清楚不就没事了？别耽误时间，再拖拖拉拉今晚别想回去了。” 余升只得坐了下来。 “基本情况说一下？” “余升，男，汉族…” …… “你看看这两份合同，上面的签名是不是你签的？” 余升拿起合同一看，心里担心的果然成真了。 签这份合同的时候，余升就跟汪伟说过，这批货有问题，可是汪伟坚决不同意，如今看来果然暴雷了。 可是余升想不通的是，自己这个菜鸟都能发现，为何汪伟却坚持要签。 …… “你到底说不说？为什么要坚持签？是不是收了好处？” 余升有些头大，现在解释也解释不清。 “真不是我要签的，是汪伟主管要我签的。” “呵呵，你真是嘴硬，我看你今晚是不想回去了？” 余升很无奈，看着时间，已经两个小时过去。 也不知道余泽怎么样了，这么晚他一定很害怕。 “朱队长，我能先带我儿子回去睡一下吗？明天再过来。” “当然不行，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我儿子一个人在外面很害怕，而且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可以问汪主管，连日期都是他告诉我的，让我签那一天，具体为什么我也不清楚。” 朱正直眯着眼，笑了笑说：“你俩真有意思，他说是你，你说是他，谁说谎？” “我说的都是实话，不信你们可以去查。” “你再想想，想清楚再说，想不清楚，就一直想下去。” 余升很无语，可是这个地方进来容易，出去就难了。 这时候最担心的就是余泽，可是林欣又不知道去了哪里。 一时间，余升很是担忧，心里对林欣越发失望起来。 酒店里，洗好澡的林欣一个人躺在圆床上看着电视，方君回正在打电话聊生意上的事。 看着方君回健硕的光背，林欣心里又是一阵荡漾。 转眼半个小时过去，方君回还没打完，林欣有些无聊的放下几乎被刷的没电的手机，看了看窗外，突然有一种少了什么一样的感觉。 余泽这个名字突然出现在脑海里。 “不知道余泽怎么样了，余升在家，应该没事。” “不知道余泽和君回合不合的来。” “君回这么有爱，余泽肯定喜欢，君回走之前找个机会让他们见一面。” “什么？今晚？” 旁边的方君回有些不高兴地喊到。 林欣有些奇怪地看着方君回，这可是第一次看到方君回这个语气。 “行行行，算了，我尽量，你赶紧把钱打过来，怎么做的事。” 挂断电话，方君回有些苦恼地看着林欣。 “怎么了？是不是有事？”林欣关心地问。 方君回坐到床边，摸了摸林欣的脸，满脸愁容地说：“刚阿强打电话来了，有一批货被海关扣了，今晚就得飞过去了。” “今晚？怎么这么急，来得及吗？” 方君回看了看手表，说：“等财务打钱过来，最多还有五个小时。” 林欣有些失落。 “哦，那你赶紧去吧。” 方君回摸着林欣的脸，满是不舍，一口吻了上去。 “再多陪你一个小时。” “嗯。” 林欣脸红的点了点头。 …… 一个小时后，酒店门口，方君回穿好衣服，准备出发。 “君回…” 林欣不舍地喊道，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方君回转过身，笑着转过身抱了一下林欣。 “早点办手续，去找我，我在那边等你。” 林欣依依不舍地点了点头。 “嗯，我听你的。” 方君回看着林欣迷离的眼神，也生出一丝不舍，深情吻了上去。 不知吻了多久，两人才分开。 方君回刚走，林欣又跟了上去，仿佛这一走，就是永别。 “君回，我送你去机场吧。” 方君回笑着挥了挥手：“傻丫头，这里离机场一个多小时的车程，等你回去，都快天亮了，快回去吧。” “我办好签证就去，到时候带着余泽，好不好。” “好，我等着你们。” 方君回坐进出租车，朝林欣挥了挥手。 “再见。” 林欣终于忍不住，流下了眼泪，跟着出租车就跑了起来。 “我一定尽快过去，等我。” “嗯，我等你。” 普普通通的街道上，竟然上演了这么一出感人的离别大戏。 看着方君回出租车渐渐远去，林欣像是脱力一样瘫坐在路边，久久不能平静。 远处，余升抱着余泽坐在出租车里，冰冷地看着这一切，面如死灰。 第三十五章 辞职 “走不走？这里不能停久了。”出租车司机有些不耐烦地问。 “走。” 车子从林欣身边经过，余升盯着前方，没有再看林欣一眼。 “妈妈，是妈妈，我要妈妈。” 余升怒气一下子上来，按住余泽喊到：“坐好，不要吵。” “我要妈妈。” “我叫你坐好，听到没有。”余升怒喊道。 余泽吓得一下子哭了出来。 司机也大致清楚怎么回事，闭口不言，只是同情地看了看。 车上的气氛有点压抑。 23点半，终于回到了家，余泽已经困得不行，脸上的泪痕还没擦干净。 “一共37。” 余升机械地付好车费，拉着余泽上楼。 “你吃什么？” 余泽胆怯地看了看余升说：“我要吃汉堡，炸鸡。” 这个时间点，就算送来，也要很久之后了。 余升走进厨房，拿出一袋泡面，问：“只有泡面。” 余泽不开心地说：“我不要吃泡面，我要吃炸鸡。” “你之前都不吃这些的，为什么现在天天要吃垃圾食品？” “我要吃。” “是不是你妈妈天天带你吃这些垃圾食品，垃圾食品小孩子不能多吃。” “我要吃，我要妈妈。” 余泽的执拗让余升更加恼怒起来。 “就吃泡面，你不吃拉倒。” 说着便走进厨房，煮了一碗泡面，加了两个鸡蛋，又切了点碎牛肉。 “吃吧。” 余升端过泡面冷淡地说。 “我要吃炸鸡。” “你不吃就倒掉，没有炸鸡。” 还没吃几口，余泽便放下碗筷，说：“我想睡觉。” 余升拿起毛巾，迅速给余泽洗漱好。 “走。” 可是躺在床上之后，余泽却又睡不着了。 “故事都已经讲完了，怎么还不睡觉？”余升有些烦躁地问。 一听余升又是这种语气，余泽再次不愿意起来。 “我要听歌，听妈妈手机。” “现在是晚上11点多，你明天还要上学，赶紧睡觉。” “我要妈妈。” 余升终于忍不住，坐了起来。 “你为什么老是要她？我哪里不如她了？” 看着余升怒气冲冲地样子，余泽吓得几乎要哭出来。 “我要妈妈。” 啪，余升一巴掌抽了过去。 “不准说要妈妈，为什么你就只听他的，不能听我的话？啊？” “哇哇哇…” 余泽嘴角流血，惊恐地冲下来床，边跑边哭。 “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余升看着有些心痛，但又实在忍不住，追上去又是两拖鞋。 “你再说要妈妈，不许要妈妈！” 越打余泽哭的越厉害。 这时候门咔哒一声，林欣走了进来。 看到这幅情景，本就烦躁的林欣一下子便火气上来。 “你干什么！你是想杀了我们娘俩是吧。” “妈妈妈妈…” “嘴角都流血了，你太恶心，太可怕了，自己没本事，大晚上打孩子出气，真没想到你这么恶心。” 林欣抱起哇哇大哭的余泽走进了房间，反锁上房门。 坐在凳子上的余升浑身发抖，脑子里想起刚才酒店门口林欣和别人拥吻告别的画面，无数个狠毒的计划不断冲击着心理防线。 余升捏紧了拳头，浑身发抖。 “哇哇哇哇…” 一声声哭泣，让余升心里软了下来。 …… 寒夜漫漫，转眼已经是第二天。 一大早，余升便出了门。 吃完点的早餐外卖，林欣便想给方君回打电话，想起这会应该在飞机上，又不舍地发了两条信息过去。 “他一下飞机应该就能看到了。” 一想起方君回，林欣心里又甜滋滋的。 “余泽，过段时间妈妈带你回老家，然后去国外玩好不好？可以坐飞机，到了那边有好多好吃的好玩的，还有一个好好的叔叔，到时候你叫他爸爸好不好？” 余泽听着有点迷糊。 “我不喜欢爸爸。” “不是这个坏爸爸，是另外一个好爸爸，他对你可好了，到时候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而且新爸爸不会打你。” 余泽点了点头答应：“新爸爸好。” “余泽，你还记不记得妈妈说的话，要是警察叔叔和法官问你，选妈妈还是选爸爸，你该怎么说？” “选妈妈。” “为什么选妈妈？” “妈妈好，爸爸打人，是坏蛋，不要跟爸爸，要跟妈妈。” 林欣很满意。 当务之急是赶紧把婚离了。 将余泽送到学校后，林欣赶到了公司。 刚到座位，张莉便神情严肃地走了过来。 “欣欣，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这还是林欣第一次看张莉这么严肃。 “怎么了莉姐，有点吓人。” 张莉关上门，坐了下来，仔细盯着林欣看了一会。 林欣被盯着有些不舒服。 “莉姐，怎么这么看着我。” 张莉十指交叉，问道：“欣欣，昨晚跟你一起的那个男人是谁？” 林欣心里一惊，没想到张莉这么快就知道了。 林欣忍住惊慌，说：“莉姐你说什么啊？” 张莉严肃地摆了摆手说：“欣欣，咱们这么多年好姐妹，你也别隐瞒了，我昨晚看到你和一个男的从酒店出来，还接吻了，说吧，你和那个男的到底怎么样了？” 虽然林欣已经准备离婚，但毕竟和余升还没离婚，传出去有些不好听。 林欣有些不情愿地顿了顿。 “他就是我大学一同学。” “欣欣，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愿意说吗？我告诉你，昨晚不止我一个人看到了。” 林欣心一惊，诧异地看着张莉说不出话来。 “不止一个人？什么意思？” 张莉有些怒其不争地叹了口气，说：“昨晚我和总监他们吃饭，吃完饭散步刚好看到你和那个男的从酒店出来，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又不是小孩子，谁都能看得出你和那个男的是什么关系。” “要不你以为我为什么找你谈话，现在公司里对这种婚外情的很敏感，你又刚好被领导看到，这…唉…你到底是怎么了？” 林欣面色一冷，想到自己即将出国，又淡定下来。 “莉姐，情况没你想的那么严重，正好，我今天本来也要找你辞职的。” 这下轮到张莉惊讶了。 “辞职？我没说要你辞职啊？” 林欣笑了笑说：“是我自己决定了，只不过刚准备写辞职报告你就把我叫进来了。” 张莉看了看林欣，问：“你真的决定了？是因为那个男的吗？” 林欣点了点头。 “是的，我和他准备出国了，所以工作肯定得辞了。” “怎么会，你和余升已经离婚了吗？” “快了，已经委托律师起诉了，办好我就出国了。” “那孩子呢？” “余泽我带，到时候一起出国。” “余升的性子，肯定不同意孩子给你吧？” 林欣笑了笑说：“他出轨在先，我有证据，不怕他不同意。” “唉，余升他也真是，辜负了你。” “呵呵…不谈他了，怪我自己瞎了眼，现在才看清。” “那你带孩子，那个男的能接受吗？” “嗯，他对我很好，也很喜欢孩子，也是他亲口答应要孩子一起出国的。” 张莉带着疑问，犹豫了一会说：“你之前不还和徐昊那个…怎么突然换了一个，而且出国得花很多钱，经济上没问题吗？” 林欣笑了笑说：“他是我大学同班同学，上学时候我们就喜欢对方，但是毕业那会他忙着事业，一直单身，现在自己开公司了，做外贸。他昨晚已经先飞过去了，我是没有护照和签证，要不昨晚就走了。” 张莉点了点头，有些不舍地说：“如果是那样真的要恭喜你了，我昨晚看到了，那个男的很帅，又多金，比余升确实要优秀很多，你不担心出国不习惯吗？” “他刚开始让我出国的时候担心过，不过这些他都计划好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吧，而且我相信他。” “那我就只能恭喜你了，你这一走，我还怪舍不得的。” “谢谢莉姐，晚上我请大家吃饭吧，大家一起。” “行，就当是给你践行了。” “好的，那我先去打辞职报告了。” “唉，真是可惜，行吧，我跟领导说一下，尽量快点办手续，不耽误你出国当老板娘。” 林欣很开心地笑了笑，自己从没想过全部说出来会这么轻松。 走出办公室，张莉便拍着手喊道：“大家停一下，有件重要的事宣布。” “莉姐什么事啊？”沈乐笑着喊。 “欣欣她马上要出国了，在咱们公司待不了几天了，这些年来，大家都是好姐妹，好闺蜜，为了给欣欣送行，晚上大家聚餐。” “欣姐，怎么这么突然？” “是啊，都不告诉我们。” 沈乐和丛佳佳问道。 “唉，具体的别问了，反正是喜事。” 林欣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看了一眼徐昊。 想起以后再也看不到这个优秀的男生，林欣心里有一些不舍。 不过现在有了方君回，林欣对徐昊的依恋也全部转化成了愧疚和回忆。 “再见了，我曾经的爱，我会永远记住你的。”林欣看着徐昊，心里默念道。 从单位出来，已经是下午。 林欣按照拟定的清单，一项一项的办。 “给律师打个电话，问问看进度，这边办好了，就得赶紧回家办护照了。” 刚拿出手机，律师就打来了电话。 “喂，刚好，我想打电话给你，现在怎么样了？” “林欣，有件事我跟你说，你老公余升，已经起诉离婚了。” 林欣惊了一下，问：“他起诉？” “对，我今天去起诉时候，法院的熟人告诉我的。” “那正好，赶紧离了拉倒。” “你既然没意见那就等着开庭吧。” “等下，他什么要求？” “我私底下问了，他只要孩子，其他的都不要。” “呵呵，他也好意思开口，对了，到时候孩子抚养权归我没问题吧，毕竟他出轨了。” “这个，依我看，他既然主动提出，可能有些不利于你的证据，不过问题不大。” “好，麻烦你了，胜诉后我会多付一万块钱。” “嗨，都是熟人，别客气，那我先去准备，有事通知你。” 余升的行为让林欣有些惊讶。 “难怪他一早就不见人了，肯定是和齐玟那个小婊子合谋好了，哼，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孩子你别想要。” …… 晚上，林欣让陈杰在第一次吃饭的高档饭店里定了个包间，开了几瓶好酒，依依不舍地跟大家道别，尽情宣泄着不舍。 家里，余升带着余泽看着动画片，感受着不一样的安静。 “爸爸，换第14集。” 余泽越看越兴奋。 余升看了看时间，本想关掉电视，但是犹豫了一下，还是给调到14集。 余升抱着余泽，有些舍不得放开，小孩子的多动属性让余泽有些不适应，总是想挣脱开。 本来还有些犹豫，但看着余泽的样子，越想越舍不得，余升还是问道：“余泽，爸爸问你，你是想和爸爸还是妈妈一起住？” 余泽眨巴眨巴眼睛，说：“妈妈说跟妈妈一起，爸爸是坏人。” 余升心一痛，摸了摸余泽的脑袋。 “那你告诉爸爸，到底想和谁一起？” 余泽想了想，犹豫了一会说：“想和妈妈一起。” 余升心里有点苦。 “也想和爸爸一起。”余泽接着说。 余升有些感动，吻了吻余泽的脑袋。 “要是只能选一个呢？愿不愿意选爸爸。” 余泽沉默了。 余升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太为难一个5岁的小孩子。 “这样，如果过几天有人问起来，你就选爸爸好不好？到时候你要是想妈妈，爸爸就带你去看，好不好？”余升说。 余泽想了想点头答应。 “嗯，好。” 余升松了口气，抱得更紧了一些。 “爸爸你抱得太紧了。” 余升赶紧松开手，疼爱地带着余泽看电视。 有了余泽的答应，余升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轻了不少。 十点半，林欣终于从饭店回来，浑身的酒气，步伐有些摇晃。 “妈妈…” 余泽开心地凑了上去。 “怎么还没睡？” 余泽没有回答，抓住林欣手里的袋子翻看。 “软糖，我要吃。” “你刷过牙了，明天再吃。”余升提醒说。 余泽愣了一下，抓着软糖不肯放开。 林欣像是没听到一样，拿过软糖撕开包装，塞进了余泽嘴里。 “吃吧，甜不甜？” 余泽一边点头，一边咂着嘴。 “好甜。” 林欣笑着又拿出几个递给了余泽。 余升心里有股怒气，但是看到两人这个样子，想想自己已经准备离婚，又憋了回去。 …… 接下来的几天，林欣迅速把离职手续办好，跟张莉、徐昊几人道别后，终于离开了公司。 站在公司门口，林欣心里生出一股不舍地感觉。 “欣欣，真的走了啊？”门口保安问道。 林欣笑了笑，递过一袋小吃，说：“嗯，真的走了，这个给大家吃。” 保安笑着接过小吃，说：“不用这么客气。” “应该的，这些年多亏了大家照顾。” “以后还回来吗？” “应该很少回来了，再见了。” “再见再见，恭喜啊。” 从办公室到门口，一路上，几乎所有的熟人都热情地打着招呼，送上了自己的祝福，林欣感觉很满足。 工作这么多年，对于林欣来说，公司早就是第二个家。 走出不远，林欣依依不舍地回过头，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算是留念吧。” 回到家中，林欣怀念地看着照片，顿时有些无聊。 叮叮叮叮叮叮叮… “喂，张律师。” “喂，林欣，后天上午9点开庭。” “好。” 电话挂断，林欣看着两人的婚纱照，不屑地删除。 “呵呵…可笑…” 第三十六章 庭审 周末的晚上，林欣带余泽吃完饭回来。 余升赶紧拿起准备好的蛋糕说：“余泽，回来了，来看爸爸给你买了什么好吃的？” 余泽两眼放光，刚准备过去，便被林欣一把拉住。 林欣眉头一皱，将两颗软糖塞进了余泽手里，喊道：“快吃，吃完睡觉。” 余泽看了看林欣，又看了看蛋糕，终究没敢过去。 “他想吃就让他吃行吗？”余升说。 林欣拉住余泽，一脸不耐烦的表情。 “你不是说牙齿要吃坏了吗？还给？这么双标？” 余升愣了愣，冷笑一下没有说话。 “走走走，睡觉去。” 余泽恋恋不舍地又看了一眼蛋糕，转身进了房间。 因为冷战的关系，余泽也渐渐习惯了没有余升讲故事。 一个小时后，余泽睡着了。 看着林欣出门倒水，恍如隔世。 看着这熟悉的身影，余升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段婚姻对于林欣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聊聊？”余升忍不住问。 林欣愣了一下，看着余升，有些厌恶地说：“有什么好聊的，你不都起诉离婚了吗？” 余升张开嘴，但是看着林欣决绝的样子，一口气又咽了回去。 “你不也是吗？”余升说。 林欣放下水杯，头也不回地说：“是又怎么样，反正都没法过了，这不正遂了你的意吗？” 余升苦笑着说：“记得以前，咱们是多么亲密，虽然日子过的很普通，但是从没吵过，现在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要离婚，你想过没有？” “哼。” 林欣冷哼一声，喊道：“你说为什么？你以为我想离婚？你不看看这么些年你为我，为这个家做过什么？没事就冤枉我，没什么好说的，是我笨，是我傻，不听父母的劝说，嫁给你。当时嫁给谁也不是这个样子，我哪个同学不是年年旅游，买包买衣服，我呢？我跟同事出去吃个饭都不行。” 余升看着林欣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 “呵呵呵…” 余升一笑，林欣更加恼怒了。 “你笑什么，是，我跟徐昊是走的近了一些，那也是你天天欺负我，冤枉我的结果。如果你对我好一些，我会跟他一起出去吃饭吗？我要是那种女人，老早不就出轨了吗？” 余升苦笑着摇了摇头。 “好，是我的错。” “本来就是，你敢否认？不要天天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别人，反省反省自己，你私底下就没出轨别的女人吗？还好意思说我，我再怎么，也比你好，至少我不会跟你一样，做错了还不承认，反而一个劲地指责别人。” 余升再也忍不住，吼道：“你敢说你没有出轨？” 看着余升如火般的眼神，林欣也彻底怒了：“对，是你先出轨的，我就不能找真爱？就你能沾花惹草，我就天生要被你欺负坑害是吧。” “呵，你终于承认出轨了！” “别搞得自己多干净一样，他比你好多了。” “好在哪里？”余升苦笑着说。 “至少比你心疼人，是真的爱我，不会跟你一样没本事还只会恶心人。” “呵呵…” 余升被彻底说的没有脾气，也终于死心，索性不再多嘴。 “行，你说的都对。” “没理还一副无耻的嘴脸，真是瞎了眼没早点看清你的真面目。” 哐当一声，林欣摔门走进房间，反锁起来。 余升苦笑了笑，出门点了根烟，有些迷茫。 …… 转眼已经到了开庭的日子。 清晨，余升依旧准备了早餐，这或许是最后一顿了。 “余泽，来，洗手吃饭了。” 林欣一把拉住余泽，喊道：“走，妈妈带你去吃好吃的。” “你不能让他吃一点吗？外面的早餐又不干净，对自己孩子那么不上心做什么？”余升喊到。 林欣没有理会。 “再怎么也比你好，我的孩子我自己心里有数，不用你操心。” 说罢，便拉着余泽走出了家门。 余升看着，默默坐下来吃着早餐。 “林欣，你怎么这么心狠，别怪我不讲情面，你会后悔的。” …… 庭审开始，余升和林欣两人开始激烈争辩起来，余泽有些惊恐地站在一边，不敢说话。 “余泽，来。” 余升向余泽招了招手。 余泽刚要过来，便被林欣拉住。 “你做什么？我跟他说说话也不行吗？” 林欣都不想正视余升。 “我的孩子，是你随便就能说话的吗？万一你图谋不轨怎么办？” 余升一下子怒了起来。 “林欣，你过分了，怎么地我们还没离婚，你怎么这么绝情，我连说话都不行是吧？” “是，我的孩子和你没有关系。” 余升忍住怒气，喊道：“行，你这样，可以！法官，我有证据，能证明林欣根本不是一个合格母亲，合格妻子，孩子抚养权不应该归她。” “我们也有证据。”林欣也喊了起来。 法官敲了敲桌子，有些不耐烦地喊道：“行了，你们别吵了，这里又不是菜市场。” 两人终于安静下来。 法官看了看余升，又看了看张律师，对了个眼神。 “女方先举证吧。” 张律师翻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叠照片和聊天记录。 “这张照片半个月前，林欣同事的朋友在街上，无意间拍到余升和另外一个女子齐玟非常亲密地在逛街，看电影，足足一个下午的时间。” “这些照片应该能够说明余升出轨在先。” 余升心里一惊，冷冷地笑了起来。 “呵呵，你真是可以，污蔑人有一套。” 林欣拿着照片喊了起来：“你敢说这上面不是你和齐玟？你们两个没接吻？” 余升心里一惊，根本不知道林欣从哪里搞到的照片，无法反驳。 “是，是我，不过我没有出轨，倒是你，我看看这些证据你怎么诡辩。” 说着，余升便翻找起自己搜集来的证据。 张律师眼睛微微一眯，察觉到一丝不对劲起来。 “我们还有证据。” 接着又举起几张照片和一张纸。 “这是余泽的照片和医院诊断记录，余升个人存在严重的家暴行为，几次打伤余泽，也打过林欣。” 余升一下子愣住了，没想到对方来了这么一出。 看着余泽嘴角流血和背上瘀红的照片，余升心疼，也后悔起来。 没想到自己那晚看到林欣和方君回开房之后，一怒之下打余泽打的那么狠。 两证一出，整个法庭的人看余升的眼神都不一样起来，充满了厌恶。 “另外，法官大人，我们还有一个最重要的证据，证明我的当事人才是最适合抚养小孩的。” 说着，便朝着余泽招了招手。 “来。” 余泽有些害怕地呆在原地，看了看林欣，又看了看余升。 林欣也招了招手。 “来，到妈妈这来。” 余泽这才走了过去。 张律师摸了摸余泽的脑袋，问道：“乖，叔叔就问你两个问题，好不好？” 余泽点了点头。 “乖，你想和妈妈一起住，还是爸爸一起住？” 余泽看了看余升，想了半天，说道：“我想和爸爸…” 余升松了一口气，自己这几天的努力教导没有白费。 可是余泽看着林欣的眼神之后，立马改了口：“我想和妈妈一起。” “到底和谁？妈妈？还是他？” “和爸…妈妈，和妈妈一起。” “为什么和妈妈？” “因为爸爸打人，爸爸是坏人，妈妈好，我要和妈妈一起。” 林欣顿时松了口气。 看到这一幕，余升心如死灰。 不管余泽是被迫还是被引诱，这话一出，不管余升有什么证据，自己都已然没了胜算。 看着余泽惊恐的样子，余升很心疼。 明明是大人的错，为什么要一个小孩子要承担。 张律师这一顿趁热打铁，瞬间扭转了形势。 法官看向余升，问：“你有什么要说吗？” 余升目不转睛地看着余泽，沉默着。 “余升，你到底还有没有要说的？”法官又问道。 余升犹豫了许久，面无表情地说：“没有。” 自己被贴上出轨和家暴的标签，已经给余泽带来太大的负面影响。 他最不需要的，就是再多一个出轨的母亲。 或许，这是自己能为余泽做的最后一件事。 余升紧紧地捏住林欣的开房记录和照片，争分夺秒地看着余泽。 “接下来，谈谈房产归属…” 法官刚开口，余升便直接说：“我放弃。” 所有人都惊讶不已。 “那抚养费…” “我出。” “好…” “林欣，我什么都不要，你最好保证钱用在余泽身上，否则我绝对不放过你。” “哼。” 林欣冷哼一声：“你自己出轨本来就要净身出户，别说得自己多清高一样，放心，我没你那么狠心，我的孩子，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法官接下来的话，余升一句也听不进去。 庭审结束，余升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抱住了余泽。 “你干什么？你没有权利碰他好吗？” 林欣拉住余升喊到。 张律师碰了碰林欣，摇了摇头。 余升没有理会，笑着抱起余泽说：“爸爸跟你做个游戏，好不好？” 天真的余泽虽然察觉到了什么，但看着余升的笑脸还是很开心地答应道：“好，什么游戏？” “躲猫猫，爸爸躲起来，你来抓，好不好？” “好，爸爸你躲啊。” “好，一会就躲，你要一直找，今天找不到就明天找，今年找不到就明年再找，上小学找不到就上初中再找，一直到找到为止，好不好？” 余升有些哽咽起来。 “好。” 余升重重地吻在余泽的额头上。 “爸爸对不起你。” 余升心里都在滴血。 一旁的林欣厌恶地看着余升，上前抢夺余泽。 一顿争抢，余泽痛得哇哇大哭。 余升心一软，松开了手。 林欣头也不回地拉着余泽走开。 余升像是提线木偶一般跟了上去。 “136xxxx4539，136xxxx4539，136xxxx4539，136xxxx4539，136xxxx4539，136xxxx4539，爸爸的电话号码，一定要打给爸爸，136xxxx4539，136xxxx4539…” 林欣捂住余泽的耳朵，喊道：“不准听，不准听。” “哇哇哇…” “136xxxx4539，136xxxx4539，136xxxx4539，一定要打电话给爸爸，一定要打电话给爸爸…” 哭声，喊声连成一片。 等到张律师的车再也看不到之后，余升这才停下脚步。 眼泪再也绷不住，洪水一般激落下来。 “爸爸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回家，回家。” 余升疯了一般拦下一辆出租车。 “香林小区，快送我回去，送我回去。” 等回到家，才发现林欣和余泽根本没回来。 余升瘫坐在沙发上，无力到了极点。 啪啪啪啪啪啪啪… 余升狠狠地抽着自己，直到双脸已经完全麻木，嘴里满是血污。 呆了很久，余升站起身。 来到电视柜前，余升拿起余泽最喜欢的小熊玩具。 按下按钮，小熊的手臂开始摆动，后背的喇叭也响了起来。 “小朋友们，我们一起玩游戏吧。” 余升顿时泪流满面。 “小朋友们，我们一起玩游戏吧。” “小朋友们，我们一起玩游戏吧。” …… 不知道听了多少遍。 余升将小熊装进了自己口袋。 走进房间，余升看了看墙上的照片，心里又是一阵痛。 所有的抽屉里，几乎所有的物品都早已被林欣拿走。 余升瘫坐在床上，无比懊悔离婚。 如果没有离婚，就能看到余泽，就能跟他一起长大了。 就算林欣出轨了又怎么样？ 谁在乎呢，自从看到林欣出轨之后，自己在乎的只有余泽。 可是现在，自己败诉，再也看不到了。 环顾着房子，余升仿佛听到了余泽的笑声。 余升颤抖地抽出一根烟，吸了起来。 越抽越苦闷，一股厌世感袭来。 走到柜子里，拿出一瓶白酒，打开猛地灌了进去。 猛烈的刺激让余升咳嗽不止。 刚好一些，余升又猛地灌了一大口。 两口，几乎喝掉了半瓶白酒，强烈的眩晕感让余升站立不稳。 只要有一丝意识，余升都觉得难以忍受。 抽了口烟，余升掏出手机给林欣打了过去。 “你好，你所拨打的用户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你好…” 一连两个电话都打不通，余升意识到自己被拉了黑名单。 余升一巴掌拍在桌上，本来很痛，此刻却没有感觉。 “林欣，你为什么这么狠心！为什么！” “呵呵呵…呵呵…” 余升苦笑了笑。 又是一口酒灌了下去。 余升感觉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一样。 “爸，妈，你们多保重。” 余升看着信息，想要发，又不忍心发出去。 又是几口酒一灌，只感觉一股洪流从灼烧的胃中涌出。 哇的一口。 余升吐了一地，再也坚持不住，握着瓶子摔倒在地上，眼前一阵天旋地转，醉晕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 大门打开，一个房产中介妇女带着一男一女走了进来。 “就是这间房，这是客厅，什么味…” “唉啊啊啊…” 女的一阵喊叫。 一男一女吓了一跳。 “有个人，好臭。” 男的伸头看了看，说：“不会死了吧？” “你看，有血…” 两人赶紧缩到了门边。 带头的房产中介妇女也连忙往后一跳，看着满地的呕吐物和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余升有些害怕。 浓烈的酸臭味加上血迹，越看越像命案现场。 “赶紧打110。”男人喊道。 女人有些不高兴起来，问：“你们怎么搞的，介绍个死人屋子给我们，走走走，真晦气，吓死人了。” 说着便拉着男人往外走。 中介妇女也是手脚发抖，被吓得不轻，连忙打电话。 “喂，林欣，你不是说家里搞干净了吗？有个死人！我魂都吓掉两条。” “死人？怎么会？” “这种事我还跟你开玩笑？你自己处理！” 说着便骂骂咧咧的走开。 “一会警察问起来，还得怀疑我了，不行，我还是打电话报警。” 想着想着，中介妇女还是掏出手机打通了110。 “喂，110吗…” 警车的到来让小区沸腾起来，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 看到余升被抬出去的时候，各种传言纷至沓来。 “听说没有，5楼一男的死了，被抬走了。” “什么情况。” “不清楚，最近老是听到他们家吵架。” “不会吧，那不会是谋杀吧。” “很有可能，我看最近那女的好像在咨询法院还是律师，估计男的家暴。” “对，那男的搬出去一股子酒味，估计喝多了家暴。” “那怎么死的，难道被女的…” “我看不像，那女的我见过，温柔的很，男的不怎么说话。” “再温柔也架不住家暴啊。” “肯定不是女的，这几天那女的都没回来，好几天晚上我都看到男的一个人带孩子。” “那怎么死的，喝酒喝死的？” “喝死活该，谁让他家暴。” “是哦，他们家条件一般，男的还抽烟喝酒，还家暴，难怪那女的不回家，不敢回啊。” “唉，所以啊，嫁女儿不能找这种人。” …… 第三十七章 陌生人 恍惚间，余升看到一个个身穿白衣的人走来走去。 洁白的房间中，充斥着让人恐惧的味道。 再次醒来的时候，余升睁开沉重的眼皮，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旁边。 “升子，你醒了，你醒了？医生，医生…” “喊什么喊？” “升子醒了，医生，医生。” 看着父母焦急的样子，余升心里很愧疚。 特别是母亲，眼角还有未干的泪水痕迹。 这时的余升感觉手脚不听使唤，全身乏力。 很快，医生便走了过来。 左听听，右看看，又拉起余升的手脚活动了两下。 “医生，怎么样了？没事了吧？”母亲问道。 父亲余志赶紧拉住，喊道：“你别吵，吵什么？让医生检查。” 母亲赶紧闭嘴，眼巴巴地在一旁看着，心急如焚。 父亲虽然脸上满是不屑，但余升还是能明显看到时不时盯过来的眼神中带着期盼。 终于，医生收起了听诊器。 “医生，怎…怎么样了？” 母亲的话明显很紧张。 “能醒过来就没什么大问题了，不过身体还有些虚弱，多喝水，吃点粥之类的，太硬的东西不要吃，刺激性的食物也不要吃，再观察观察。” “谢谢医生，谢谢医生，谢谢医生。”母亲连连道谢。 医生摆了摆手，走出了病房。 母亲转过头，看向余升问道：“渴不渴，想不想喝水？” 看着父母的样子，余升实在是不好意思，就算嗓子已经干的冒烟，但还是摇了摇头。 “你怎么喝那么多酒，差点喝出事来，你爸接到派出所的电话，我们两个差点吓死了。” 余升面无表情，不知道该怎么说。 父亲余志似乎是看出了什么，犹豫了一会，有些怨气地问道：“余泽呢？” 余升满嘴苦涩。 “她带走了。” “什么意思，带走了，谁带走了？小欣呢？”母亲问。 父亲刚想发火，看着余升颓废的样子，又忍了下去。 “离婚了？”父亲问。 余升没有说话。 “是谁的错。”父亲又问道。 余升依旧没有说话。 “是因为上次那个男的吗？”父亲再问。 余升还是没有说话。 “什么男的，到底怎么回事？”母亲越听越急。 父亲已经从余升的表情读懂了许多。 “余泽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跟你说了，不管怎么样，孩子一定要带走，你怎么不听。” 说到余泽，余升心里更加发苦。 “余泽没选我，法院判给她了。” “探视呢？” “没有。” “你真是没用，老婆孩子一个都没抓住。”父亲恨铁不成钢地说。 母亲眼泪直流，看着父亲哀求道：“你别说了，他都这个样子了，你别说了。” 父亲根本不听。 “早先我就跟他说要孩子，要孩子，其他的都可以不要。现在倒好，老婆出轨，抚养权还没落着。” 母亲看向余升，满眼心疼。 “房子呢？”母亲问。 余升依旧没有说话。 “你看他那个样子，会是要房子吗？他肯定也给了那个女人了。” “唉，我真是，不知道你怎么回事，生了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你别说了，别人的错怎么一个劲说自己孩子，你走开。” 母亲说着就要推开父亲。 “他就是给你惯的，一点魄力都没有，一事无成，从小不自立。”父亲说道。 余升心里发苦，但父亲说的都是实话，根本没法反驳。 这两年的挫折，余升时刻感觉自己整个人就是个失败集合体。 “我去找她。” “你干什么，哪里去找？”母亲急忙喊。 “大不了我去她家找，我自己的孙子，凭什么给她，她自己都管不好，还能带好孩子？不是耽误我孙子吗？” 说着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妈，你去看看吧，别闹出事。”余升轻声说。 “那你怎么办？” “我没事，有医生。” 母亲犹豫了一下还是追了上去。 “你等一下。” 终于安静下来，余升闭上眼睛，回想着这一切，一股厌世感又充斥着脑袋。 可是余升再不会做出自残之类的事，因为看到父母刚才的样子，要是自己再不反省，真的愧对他们了。 站在房屋前，余志有些气愤。 林欣正陪着中介带来的人来看房子。 看到余志夫妻，林欣立马脸色一黑。 “这个房子我听说死人了？”看房子的夫妻问。 林欣赶忙解释：“不是，没有，没有，是我前夫喝醉了，哪会死人啊。” 中介也帮忙解释：“是啊，没有，是喝多了。” “哦，原来是这样，我听别人说起来还吓了一跳。” 余志没心情听林欣和别人聊天，直接走了过去。 “林欣，余泽呢？” 林欣本不想回答，可是见到余志来势汹汹，犹豫了一会，还是问道：“你想干什么？” “余泽是我孙子，我要带走。” 林欣一下子就怒了：“你凭什么带走，是我生的，我儿子，你凭什么带走？” “就凭他姓余，是我孙子，亲孙子。”余志提高声音喊道。 林欣脾气也上来了。 “你别想了，是我生的，现在也不姓余了，跟我姓林。还有，你们赶紧走，这里是我家，没我允许，你们凭什么进来？” 余志一肚子的气。 “林欣，你怎么这么和你爸说话？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闹成这样？” 林欣对前婆婆的这句话更没好脸色。 “什么叫我闹？我怎么说话了？你们要搞清楚，我和余升已经离婚了，孩子和房子都判给我了好吗？余升在我家喝的醉死，我都没找他麻烦，你们今天还过来闹，凭什么？还有，他不是我爸，我跟你们两个没有任何关系！” “你…” “你们赶紧走，再不走我就报警，耽误我正事。” 林欣一脸嫌弃。 中介妇女和看房的夫妻也都站在一边，眉头紧皱。 “林欣，我不管法院怎么判的，孩子我今天必须带走。”余志喊道。 林欣冷笑一声。 “呵…你带走？有其父必有其子，你们的意愿就是最重要的，别人就不是。法院都判了，你有本事带啊，你还能大过法律是吧？法盲，难怪你和你儿子这么一事无成，自私自利。” “我不跟你扯，余泽在哪？”余志忍住怒气说。 “你想怎么样？你还敢抢是吧？” “你不说可以，我去你家找。” 林欣急喊道：“你敢去我就报警，真是无法无天了，一家人没一个正常的，没一个好东西。” 两句话直接让余志忍受不住，啪的一巴掌扇了过去。 “你个没大没小的东西，怪对你太好了是吧。” 林欣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你打我？你敢打我？你一家子神经病，没一个好东西，你敢打我。” 说着便拿出手机拨出110。 “喂，110吗？有两个神经病到我家里来闹事打人，你们快来啊…” 余志眉头一皱，怎么也没想到林欣和余升闹得这么僵。 “老头子，不行我们走吧。” 余志执拗地不肯离开。 “我打你怎么了？你还上天了是吧。” “你个神经病，跟你儿子一样神经病，我真是瞎了眼，嫁到你们家，吃了这么多年苦。” 林欣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喊。 “呵呵…” 余志冷笑一声。 “你少在那装模作样，你嫁到我们家，没做过一顿饭，没洗过一件衣服，没擦过一张桌子，没让你饿着一顿，别以为我儿子好说话就由着你乱来。” 说着转向早就想出去的看房子夫妻。 “你们知不知道这个女人做了什么？婚内出轨，跟别的男人在外面乱搞，不知道找了谁，赢了离婚官司，我儿子心疼孩子，房子都没要。这才几天，就迫不及待地卖房子，想跟别的男人结婚，这样的脏女人，你们还想买她的房子？” 本来看到林欣和余志吵架，两人就有些打退堂鼓，一听余志这么说，两人更加不愿意了，看了看林欣，转身走了出去。 “你们别听他瞎说，是他儿子出轨家暴，你们别听他的。” “我儿子没有出轨，你做什么丑事自己心里有数。” 家事这么乱，看房夫妻根本不想深究是谁的错，只想离开。 “走吧走吧，这个样子，还是算了。”女人低声说。 男人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连着两次看房都黄掉，中介妇女也是一脸无语。 “我先走了。” 中介妇女说着也离开了。 只剩下林欣和余志夫妻。 “你们一家子可以，儿子欺负我，你们两个老不死的也欺负我，看我好欺负是吧。” 余志气的浑身发抖，抬手又要打上去，一旁的老伴赶紧拉住。 “你打啊，你打，打死我。”林欣哭喊道。 门口围观的邻居越来越多。 “你这个混账，没家教的东西，我好歹也是你长辈，你就算跟我儿子离婚了，你就能这么没大没小的？我打你怎么了？打的就是你这个没教养的。”余志指着林欣喊到。 “打死我，你打死我，这里是我家，你凭什么打我？你敢打？你们都给我滚！滚！滚出去！” “这是你家？这房子是我儿子出钱买的，你以为我儿子给你就是你的了？不要脸的东西，在外面偷人还有脸叫，我不打你就不是人。” 说着又冲上去要打，被老伴哭喊着拉住。 “你们干什么？” 余志回头一看，朱正直带着郭姓警察走了过来。 “铐起来！”朱正直喊道。 郭姓警察上前按住余志，拿出手铐啪嗒一下就给铐起来。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要铐也铐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余志挣扎着喊道。 见余志被铐，一旁的傅文婕慌地手脚发软，抓着郭姓警察的袖子哀求道：“警官老爷，怎么就抓人了，我求求你们，放了他，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误会？这么多人看到他打人，怎么是误会，光天化日，你们想做什么？”朱正直严肃问。 “警察同志，你们来了就好了，把他们都抓走，他们跑到我家来要打死我，还把我的客户给赶跑了，赶紧抓他们，这个死老太婆也抓走。” 看着林欣哭喊的样子，甚是可怜。 余志一听，更加火大，喊道：“你个贱货，嘴上没大没小，看我不把你的嘴给打烂。” 喊着又要冲上去打，被朱正直一把按住。 朱正直看向余志喊道：“你们真是无法无天。” 傅文婕一脸紧张，眼泪都急得流下来。 “死老头子，你别说了。” 拦住余志，又低头拉住朱正直的袖子哀求：“警察老爷，都是误会，他是我儿媳妇，没打。” “儿媳妇也不能这么打啊。”朱正直喊道。 林欣怒目而视，喊道：“你少套近乎，我不是你儿媳妇，我跟你儿子早就离婚了，我跟你们一家子没一点关系。警察同志，赶紧把他们抓起来，他想杀我。” “杀你？我就是要杀了你！” 余志早就被气昏了头，挣扎着一脚踢了过去。 郭姓警察和朱正直用力将余志按在墙上，呵止道：“你干什么？还想动手？” “你看看，他们就是神经病，你们一定要把他们抓走，要不然我的日子就没法过了。” 朱正直按住余志，喊道：“到底怎么回事，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一旁的文婕早已手足无措，上前劝说：“警察老爷，真是误会，误会，我们这就走，老头子你快别闹了。” “我闹什么？今天找不到我孙子，我就不走，大不了我一命抵一命。”余志喊道。 “你什么孙子，是我儿子，法院已经判给我了，你凭什么要回去，你想都不要想，赶紧滚出去！” “看我不打死你…”余志仍然想冲上去。 “老头子，你别闹了…求你了，别闹了…” 傅文婕吓得不轻，一个劲地劝说。 “你想干什么！还想行凶？走，回派出所，老郭，带回去。” 朱正直两人押着余志就要回派出所。 “放开，你们这群不长眼的东西，肯定收了林欣的钱，不做好事，给我放开。” “警察看着，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 傅文婕哭着追着哀求，眼睁睁地看着余志被带走。 围观的邻居看着这副情景，纷纷指指点点。 “这就是余升他爸？” “哎呦，他爹脾气真臭，上门打女人，亏得派出所来了，要不然还不知道闹成什么样。” “是啊，他儿子就家暴，他老子也打人，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一家子都暴力。” “林欣她真可怜，嫁这么远，男人不争气，婆家人又暴力，真是苦了她一个女人，还带个孩子，唉，真是可怜。” …… 林欣听着众人的谈论，心里更加酸楚。 第三十九章 再见 终于清醒了一些，余升拿出手机，看着母亲打来的十几个未接电话，回拨了过去，可是电话并未接通。 余升虽然有些担心，叹了口气，拦下一辆出租车，决定先去见见林欣。 看着窗外的灯火，余升觉得有些发冷。 一阵阵眩晕感传来，余升用力揉了揉太阳穴。 “老板，要是想吐就吐在后面袋子里，吐车上要单独付清洁费。” 余升强睁着眼睛，担心自己一觉睡过去。 终于到了原来的家，明明只隔了三天，余升却感觉像是已经数十载一样，这个房子竟然这么陌生。 还没有走到，远远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求求你，小欣…” 余升眉头一皱，快步走了过去，只见母亲正跪在门口对着屋里喊。 “你干什么？” 余升心里一阵怒火。 傅文婕回头一看，哭喊着说：“我想求小欣原谅你爸。” “你赶紧起来。” 余升愤怒地拉起母亲。 可是母亲仍旧不起来。 “小欣，求求你求求你。” 余升强忍住怒气，掏出钥匙准备开门，发现锁已经换过。 看着母亲这副样子，余升怒吼道：“林欣，你给我开门。” “你们滚好吧，这是我家，不要在我家门口装可怜，你们打人的时候不是挺厉害的吗？” 余升拉起母亲，喊道：“你回去等我。” 母亲还想下跪，可是余升又是一阵怒吼：“回去。” 母亲悻悻地下了楼。 余升留在原地，再也忍不住，坐在门口台阶上，没有说话。 准备抽烟，却发现烟盒里只剩下一根，还沾了点汤水。 点起烟，余升猛地吸了一口，一瞬间似乎苍老了几十岁。 余升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盯着门口。 可是直到第二天，林欣也没开门。 屋里，林欣透过猫眼看着余升，满心烦躁。 林欣坐在沙发上，手机响个不停。 “喂，林欣啊，房子到底怎么样了？再不行，这个单我们可接不了了，卖出去的房子我们都要负责的，你这三天两头闹可不行。” 林欣烦躁地说：“马上就好了，警察已经在处理了。” “…那行，再联系，我看看一会带人过去看看。” 挂断电话，又是一阵铃声，林欣烦躁地拿起手机一看，一个带着红心的特别联系人弹了出来。 林欣激动地差点窒息。 “喂，君回，你终于开机了，我都吓死了，还以为你不理我了…呜呜呜…你吓我了，电话也打不通，公司那边也不说你的消息…呜呜呜…你怎么样了…你不知道…他们都欺负我…还打我…” 林欣激动地一边哭一边说。 “君回…我想你了…” “乖，我也想你了。” 林欣抽泣了两声：“嗯，我想见到你，马上就见到你。” “嗯，过来吧，我让阿强给你定了机票，等过几天签证一下来，你就来好不好。” 林欣高兴地几乎跳起来。 “好，好，我要见你，呜呜呜…” “乖了。” “那个君回，我跟余升已经离婚了，余泽归我带，你介意吗？要是介意的话我就…” 方君回打断说：“傻丫头，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喜欢还来不及呢，一起带过来吧。” “嗯嗯嗯，你真好君回，余泽很乖，到时候你一定很喜欢。” “好，你的都好。” “嗯，老公，我好想你，你那边怎么样了。” “我这边…都安排好了…别担心了。” 刚说完，电话那头便传来模糊的几声外语。 随后电话就被挂断。 林欣心里一紧，赶紧回拨了过去，可是没人接听。 林欣又试了几次，还是没人接听。 “怎么回事，君回出事了！” 就在林欣急得跳脚的时候，方君回的电话终于打了过来。 林欣赶紧接通。 “喂，君回，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事？我刚才听到有人讲话，语气不太好的样子，你没事吧，我好害怕…君回，老公…” “傻丫头，没事，就是…没事，真没事，你看，我这不好好的吗？” 说着，方君回便打开了视频。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再次看到魂牵梦萦的方君回，林欣喜极而泣。 虽然只是视频，但是也足够解相思之苦了。 “君回…老公…呜呜呜…我想你了。” 方君回一笑，摸了摸镜头。 “乖了，我也想你了。” 视频中，方君回的样子明显憔悴了不少，这让林欣心痛不已。 “嗯嗯，刚才什么事？能跟我说一下吗？” 方君回眉头微皱，明显犹豫了一下，笑着说：“没事，真的。” 林欣有些心疼地看着方君回说：“老公，我爱你，想跟你一起分担，告诉我好吗？” 方君回舒心一笑，说：“我更爱你，所以希望你和小公主一样，无忧无虑，放心吧，小事，我已经搞定了，你啊，就带着孩子等着过来，好好经营我们的小世界，好吗？” 面对方君回的笑容，林欣终于笑了，认真地点了点头。 “嗯，我听老公的。” “嗯，对了，有两件事，想和你说一下。” “老公你说。” “我们出国的事情，还是别和班里其他同学说，行吗？因为我这边刚过来，事情真的很多，而且我不喜欢他们说你闲话。” 林欣点了点头，答应道：“嗯，我跟班里其他同学联系也不多，这些天也在忙，放心吧，我不和他们说。” “嗯，还有件事，和你商量一下，希望你理解。” “嗯，老公你说。” 方君回犹豫了一下，说：“就是爸妈他们，能不能晚点过来。我这边还没完全稳定，怕没什么时间照顾他们。” 林欣笑了笑说：“没问题的，老公，其实你现在让我爸妈他们过去他们也不习惯的，别担心了老公，我来跟他们说。” “嗯，谢谢你了，小欣，你真好。” 面对方君回的夸赞，林欣心里甜滋滋的。 “不用谢，老公，这是我应该做的。” “嗯，那我让阿强跟你联系，赶紧搞好签证，我这几天去买点日用品，等你过来，装饰我们的新家。” 这一刻，林欣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恨不得立刻飞到这个男人身边。 “嗯，老公，我爱你。” “我也爱你。” 方君回笑了笑，说：“我还要跑几个地方，可能没时间给你打电话，等你签证搞好，我再联系你。” “好的，老公。” “嗯，那你挂吧。” “不要，老公挂。” “你挂。” “老公挂。” “又不听话了，你挂。” 林欣急得又要哭出来。 “老公挂。” 方君回无奈地笑了笑点头答应：“好好好，记得想我，过些天见。” 眼见方君回要挂断视频，林欣又急得不行。 “老公…” “怎么了？” “我…” 林欣摇了摇头，看着一脸憔悴的方君回，不省心耽误他的时间，只能忍住思念。 “没事，老公挂吧。” “嗯，再见。” 视频挂断，林欣在再也忍不住，眼泪直流。 不知过了多久，林欣才缓和下来。 “赶紧把房子卖了，办签证，不能耽误老公的时间。” 就在这时，阿强的电话打了过来。 林欣赶紧接通。 “喂，嫂子。” 林欣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怎么了？” “…咳，是这样的，签证再有一个星期左右就能下来了，刚方总让我配着时间给您订机票，你看什么时候合适。” 一听签证有着落，林欣很高兴。 “越快越好，你看呢，我也不是很懂。” “行，那我先定周末吧，这样时间自由一些。” “行的，我还需要准备什么吗？” “不用的，手续我这边办，你收拾行李就行，一会我把注意事项发过去，有些物品不能携带，注意一下就行。” “好的，谢谢你了阿强。” “不客气，你是老板娘，应该的。” “嗯，那我等你消息。” “好的，额…” 林欣突然听出阿强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是不是有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 “…有个小事，老板娘我还是和你提前说一下。” “你说？” “就是，这次的机票方总让我定的是商务舱，可是…” 阿强突然又沉默了下来。 “老板娘，能不能换成经济舱，公司账上已经没多少钱了。” 林欣心里一惊，连忙问：“是不是出事了？” “方总本来嘱咐我不要说的，可您是老板娘，我觉得还是跟您说一下好。要不然到了那边，经济紧张，肯定会影响您和方总的夫妻感情的。” 联想到方君回刚才的样子，林欣这才想通了。 “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君回那边出事了？” “嗯，前些天那批货被海关扣了，没能按时交货，被罚款不说，还要赔偿违约金，一下子损失至少几百万，本来公司拓展海外市场就投入了不少，资金一直很紧张，这下公司内部周转都成问题了，这个月员工工资都还差40万。” “可是方总他跟我再三嘱咐说不能告诉你，还说怕您不习惯坐飞机，想让您坐的舒服一些，一定要订商务舱，可是现在整个公司都在缩减开支，我这才擅自跟您商量能不能换成经济舱。” 林欣感动的同时又心疼不已。 “没事，经济舱就很好了，就订经济舱吧。” “好的，谢谢老板娘体谅。” “是我太没用了，一直都是靠你们安排。” “千万别这么说，您是老板娘，那我先去订机票和酒店了。” “好的，谢谢。” 挂断电话，林欣久久不能平静。 思前想后，还是拨通了方君回的视频。 相比十几分钟前，方君回的脸上更加疲惫了一些。 但是看着林欣，方君回还是温柔地笑了笑。 “喂，小欣，怎么了？” “老公，公司资金紧张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林欣心疼地问。 方君回一下子僵住。 “是阿强告诉你了？” “老公，这种事我想和你一起承担，我不想看到你一个人这么累，这么辛苦。” “傻丫头，也没多大事，你别听阿强瞎说，回头我就把他开了。” “老公，我想和你一起承担面对，好吗？以后我们要一起生活的，我也想帮你分担一些。” 方君回顿住，叹了口气：“真没多大事，我这边找几个朋友看看能不能解决，实在不行就省点就是了，公司哪里省不出几十万块钱，放心吧。” 看着方君一个人坐在凌乱的办公室里，背后漆黑的夜空格外冷清。 “老公，这40万我来出。” 方君回一愣，说：“不行，让你出钱，那我也太失败了，不行，你别说了。” 林欣急得都快哭出来。 “老公，我想帮你。护照，签证什么的钱都是你帮忙出的，现在公司需要钱，我怎么能不拿一点呢？” “小欣，你听话，40万对于公司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你本来就没有多少钱，自己留着，这点钱我自己会想办法，随便借一下就有了，你别操心了。” “我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可是老公，你要是这么点忙都不让我帮，那我过去还有什么意思？老公，你是不是嫌我没用？” 方君回急忙摇头：“怎么会？我只是…只是不想让你操心。” “那就让我做点事好不好？老公？如果你不收这钱，那我就不过去了。” 方君回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你这…唉…” “老公…好不好？” 方君回左右为难，犹豫了半天，说：“算我借你的，回头我让阿强收钱后给你开张借条，下个月回款了就先还你。” “老公…” 林欣还想坚持，可是方君回严肃说：“不行我就不要了。” 这下子轮到林欣说不出话来，面对方君回如此贴心的话语，林欣心里无比甜蜜幸福。 “好，我听老公的。” 方君回一笑，说：“乖了，回头我骂阿强去，这么点小事还麻烦你。” “哎呀，你别，他也是好心。” “看到老板娘，老板的话都不听了，开了拉倒。” “老公，不怪他，你要是真的开了，我就成罪人了。” “唉，你就是心软。” “嘿嘿，也不是啦，对了老公，你那边怎么天这么黑。” “有时差啊，你那边白天，我这边刚好是晚上，现在正好凌晨一点。” “啊，凌晨一点，那你还不睡觉？” “嗨，还有一点事，搞完了就睡。” “那我不耽误你了，你快搞吧。” “没事的，跟你说话特别提神，说一天也不累。” 林欣虽然一万个不愿意挂断，但看着方君回，还是心疼地不行。 “不不不，老公你先睡，过几天我就过去了，身体重要。” “那…好吧，听老婆的，你挂吧，再见。” 林欣对着视频摆了摆手摇着脑袋撒娇道：“不要，老公先挂。” “老婆先挂。” “老公挂。” 两人像是刚恋爱的小情侣一样，又腻歪了一阵，林欣才依依不舍地看着方君回挂断视频。 想起方君回刚才满是关怀的话，林欣开心地抱着手机原地转起了圈。 “不行，得赶紧把房子卖了，还掉贷款差不多还剩30多万，还差几万块钱怎么办？” 林欣一下子愁眉不展。 “先卖房吧，看看到时候能不能卖高一些，不行找爸借几万块。” 林欣想着，又凑到猫眼看了看，确定余升不在，赶紧开门去找中介卖房。 门刚开，躲在一旁的余升猛地冲了过来。 一看到余升，林欣吓得立马想关门。 余升赶紧伸手挡住了门锁。 哐当一声，门夹在余升的手上，但余升没有退缩。 坚毅的眼神吓了林欣一跳，连连后退。 “你想干什么，我报警了。” 余升一把夺过手机。 “救命啊，来人啊。” 余升捂住林欣的嘴，轻轻说：“我就跟你谈一下，说完就走。” 林欣这才安静下来。 “说吧，要怎么才不起诉我爸，开个条件。” “哼。” 林欣冷哼一声。 “你爸上门打我还有脸了？现在才知道求我？” 余升根本没耐心跟林欣纠缠。 “开条件吧，省的浪费你时间。” “免谈。”林欣抱着手臂说。 余升顿了顿：“不管看不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这样，你别起诉，开个条件，我都接受。” “呵呵，你这么有本事了？从这个楼上跳下去我就不起诉。” 本就几天没联系上方君回，这几天卖房子又不顺利，林欣憋了一肚子火。 余升看了看林欣，心里无比失望，一万种可能，万万没想到林欣会这么恶毒。 “换个实际点的吧，别绕弯子了，你应该赶时间去见你的新男主人了吧。” 林欣脸色一变，吼道：“你吃屎了是吧，满嘴喷粪，我告诉你，别人比你好一亿倍，你这么恶毒，跟你爹一起坐牢去吧。” “随你怎么说，我耐心有限，最后问你一次，开个条件。” 林欣盯着余升，想了想试探说：“10万，给我10万块，我就不起诉。” 余升愣了愣，笑着说：“行。” 说着，便打开手机，转了10万过去。 看着仅有114.5元余额的账户，余升平淡地放下手机。 “转过去了，你看看。” 半分钟漫长的等待，林欣的手机上终于出现了入账记录。 林欣松了口气。 “收到了没有？” 林欣确认了几遍，放下手机说：“我不起诉了，你们走吧，以后不要让我见到你和你家人。” 余升冷笑一声。 “呵…放心，我也不想看到你和你家人，记住你答应过的事。” 回到住宿酒店时候，父亲余志已经回来。 父子见面，格外尴尬。 “抽一根？” 父亲余志递了根8块一包的劣质香烟过去。 余升接过香烟，抽了一口，劣质烟草独特的气味充斥着整个肺脏。 “花了多少钱？”余志问。 “你别管了，吃完饭早点买票，回家去吧。”余升说。 “你妈说你去找林欣了，怎么说？” “都搞定了。”余升没有过多解释。 余志有些后悔，过来没要到余泽，反而给余升添了这么大麻烦。 “我们这就回去。” “房间都开了，不休息也浪费，吃完饭再走。”余升说。 余志没有再拒绝，看着余升的样子，心疼，又觉得有些可怕，只觉得余升一夜之间变得无比冷静成熟，不知道是福是祸。 “你妈买了饭，你也来吃一点。”余志招呼着说。 余升掐灭了手里的烟头，一家三口就着快餐盒子，吃了顿简单但温馨的午餐。 午餐一过，父亲递给余升一根烟，父子两个就这么沉默着抽着。 “你回不回去？你在这也没地方住。” 余升顿了顿：“不回去。” 余志还想说什么，想了想又咽了回去，站起身，看了看一旁的傅文婕。 “好了没？走了。” 母亲一脸的泪痕还没干，看了看余升，心疼地问：“要不回家去吧？” “不回去了。” “那你准备去哪里，你身上又没钱。” “有，你们回去吧，别担心了。” 父亲余志有些烦躁起来，喊道：“婆婆妈妈的干什么？赶紧回家了，走。” 母亲犹豫了一下，跟着父亲走了出去。 楼下，余升看着老两口上了出租车，有些心痛。 回身走回房间，余升看着桌上熟悉的小布包，心里一紧，那是母亲一直随身携带的。 打开一看，是一叠陈旧但整齐的钞票，有100的，有50的，还有20的。 余升鼻尖一酸，这肯定是母亲这么多年全部的积蓄了。 想起自己账户上的余额，余升小心翼翼地收进口袋。 另外一边，站台前，母亲还在偷偷抹眼泪。 “钱给他了？”父亲头也不回地小声问。 “放桌上了。” “行，那走吧，回家。” 母亲犹豫地看了看繁忙的城市，跟着父亲走进了车站。 余升也是如此，拎着装有自己仅有的几件衣服的旧塑料袋，踏上了火车。 “再见了！” 第四十章 改姓 一个星期后，林欣终于卖掉了房子，还掉贷款，加上卡上的存款，终于凑齐了40万，赶紧给阿强打了过去。 电话里听着阿强的话，林欣松了口气。 “老板娘，这笔钱来的太是时候了，真的替公司谢谢您。” 林欣笑了笑，说：“应该的，都是自己人，不用这么客气。” “老板娘，那我先去做事了。借条回头我盖好公司章之后，把原件跟签证和机票等材料一起邮寄过去，就寄到老板娘您给的新地址上行吗？” 看着阿强发过来的借条照片，林欣又有些不好意思，觉得方君回太认真了。 “借条就不用了，太见外了。” “老板嘱咐好几次了，回头我一起寄过去吧，这次被骂了几遍，再也不敢违逆老板意思了。” “…那，好吧，谢谢你了阿强，要不是你，我这签证什么的都搞不定。” “应该的，您是老板娘嘛。对了，老板娘您要是有时间，可以收拾行李了，也别带太多东西，飞机上难带，而且老板那边已经都买过了。” 一想起方君回的细致和关心，林欣又是一阵甜蜜。 “嗯，好的，要是有不懂的我再问你。” “好，出国前这段时间，方总让我我24小时待命，有任何问题随叫随到。” “嗯嗯，谢谢啦。” “不客气老板娘，那我先去工作，没其他事的话登机那天我再去接您。” “好的。” “好，老板娘再见。” “嗯，再见。” 挂断电话，林欣的心情大好。 看着住了6年多的房子，林欣突然有一丝留恋。 墙上残留着一些余泽涂鸦的痕迹。 桌上，砂锅烫出的浅淡印子格外显眼。 凳子脚上那一块灰白，是余升和余泽修理时候不小心弄掉了一块油漆。 门角上的小熊贴画笑得似乎不如当时那般灿烂。 书桌上是余升最喜欢的石头摆件，此刻也黯淡无光。 一想起余升，林欣的心绪又被破坏了。 余升的电话早就被拉入林欣的黑名单，不过这几天，余升和前公公婆婆也都没有再上门，应该是认命了，再也不会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看着手中的钥匙扣，上面还有余升给自己挂的小熊。 一阵厌恶，林欣将小熊取下，扔进了垃圾桶。 环顾了一周，林欣又想起了徐昊。 如果这个城市还有什么自己不舍得的，那应该就是徐昊了。 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那是自己生日上徐昊送给自己的，原本以为能和徐昊走到最后，可惜… 不过自己有了方君回，虽然遗憾，但也是最好的回忆。 最后再看一眼，林欣拎着包，走出了屋子。 本来还想跟徐昊等人做最后的道别，可是想起方君回，又想起沈乐，最终还是跟大家一一发了短信。 看着大家的祝福，林欣很开心，也很满足。 …… 回家的路上，林欣再也没有心理负担，对未知的国外生活充满了期待。 不在家的几天，余泽似乎有些不习惯。 林欣还没到门口，大老远便听到余泽的哭声和母亲程颖的训斥声。 “你再哭试试！跟你那死爹一样恶心，你爹死了，知道吗？别哭了！” 啪的一声巨响传来，像是什么东西拍在了桌上，紧接着，余泽哭的很厉害了。 “你别说了，跟个孩子呕什么气？” “我呕什么气？天天吵着要爸爸，他爸死了，要什么要，白眼狼，天天祖宗一样伺候着还要爸爸。” “你这人能不能好好说话？” “我怎么没好好说话？你有本事你来带。” 林欣皱着眉头加快脚步，走进屋子。 一开门，余泽便冲了过去，抱住林欣的大腿哭喊。 “我要爸爸，我要爸爸。” 林欣一听也有点生气了，拉开余泽问：“你干什么了？怎么惹爷爷奶奶不高兴？” “看你生的白眼狼，跟他那个死爹一个德行，吃个饭还嫌我做的不好吃，不好吃你去找你那死爹去。” “你别说了行吗？” “好好好，我不说，我走，行吧。” 说着，程颖便转身换好舞蹈服走了出去。 林欣看着桌上已经冰凉的饭菜有些不理解，拉过余泽问道：“你怎么回事？奶奶是你最亲的人，她做的饭你为什么不吃？” 余泽只是一个劲哭。 “你也别说了，不吃就不吃，多大点事，肯定是刚来这边吃不习惯。” “爸，你别这么说，这是自己家，自己家的饭都吃不习惯，还要怎么样？” “你…唉…跟你妈一个样，你自己看着办吧。” “爸…” 林欣感觉很委屈，自己已经离婚了，怎么到余泽这又是一地鸡毛，跟余升在的时候几乎一样。 看着余泽尿了一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样子，林欣心里又是一顿火气。 “你干什么！尿尿不知去厕所吗？” “呜呜呜呜…哇…” 林欣用力将余泽拽到了厕所：“奶奶说的没错，你真的跟你那爸爸一个样，真不让人省心。” “我要爸爸，我要给爸爸打电话！” 一听到爸爸，余泽又哇哇大哭起来。 林欣本就因为余志的事情还在记恨余升，一听余泽要余升打电话，心里的无名之火猛地窜上来。 “不许哭了，再哭就给我滚出去！” 余泽吓得赶紧瘪着嘴，低声啜泣，满脸惊恐地看着林欣。 林欣怒气冲冲地盯着余泽喊到：“我跟你说，你爸爸已经走了，他不要你了，听到了吗？以后不许说要爸爸，不许说给他打电话，听到了没有？” 余泽一个劲摇头：“我要爸爸，我要爸爸。” 林欣一怒之下，扔下裤子还没换好的余泽，径直走进房间关上了房门。 坐在床上的林欣，胸口气的直鼓，心里悲伤自己怎么这么命苦，好不容易摆脱了余升，又摊上这么个儿子。 看着手机里方君回的照片和发给自己的信息，林欣这才好受一些。 房间外，余泽正拼命拍打着房门。 林宏实在看不过去，出门对余泽喊到：“你别哭了，哭什么？” 余泽哪里听得进，仍旧一个劲地哭。 “我叫你别哭了，再哭我就揍你了。” 余泽依旧没反应。 林宏打开林欣的房门说：“你叫他别哭了。” 林欣怒气冲冲地盯着余泽说：“别哭了，过来。” 余泽跑了过去，站的笔直，一下也不敢吭声。 “哭好了没有？想干什么？” 余泽抽泣着，鼻涕流得老长，也不敢擦，低声回答说：“想睡觉。” 林欣看着余泽这副样子，心里的气还没完全消散。 “自己去睡。” “讲故事。” “没有故事，自己去睡。” 余泽赶紧笨拙地往床上爬。 林欣拉住余泽，抽纸擦了擦鼻涕和眼泪。 “脏死了就往床上爬，等一下…行了，去睡觉。” 余泽终于不再反抗，乖乖趴在床边的角落，缩成一小团，自己拉过被子搭在身上，像只小猫一样，稍微抽了几声便很快熟睡。 看着余泽的样子，原来他是那样活泼可爱，那样调皮捣蛋，可是现在，自从跟余升吵架以来，余泽几乎没有笑过… 突然正在熟睡的余泽突然哭了起来，翻过身，双手举向天空喊道：“爸爸，爸爸…妈妈，我不吃，不吃…” 林欣一伸手，便被余泽紧紧抓住手指，抱进怀里。 “爸爸…爸爸…妈妈…别走…别走…” 浑身颤抖了好一会才重新睡去。 林欣刚想抽出手指，余泽差点又再次惊醒，低声抽了几声，抱紧被子才安静下来。 看着到这里，林欣终究心里稍稍一软，小心拉了拉被角。 …… 晚上，程颖跳舞回来，兴致高涨。 “怎么还没做好饭？” 林宏没有答应，房间的林欣看着厨房忙碌的父亲，有些心疼。 “爸，我来吧，你去歇歇。” “再有一个菜就好了。” “那我们先吃。”程颖说。 林欣赶紧洗碗筷，端菜。 再次坐在桌边和父母一起吃饭，林欣心里很高兴。 “爸，先吃吧。” “别管他，菜不一会就好了吗？”程颖说着便拿起筷子来吃起来。 因为下午余泽的事，林欣对母亲程颖还是有些愧疚，赶紧夹了个大鸡腿放到程颖碗里。 “妈，你吃个鸡腿，爸做的鸡腿最好吃了。” 程颖撇了撇嘴，一副不屑的样子。 两人吃的半饱时候，林宏将最后一个菜端上桌。 “爸，你快坐下吃，我和妈都快吃饱了。” 林宏突然注视到站在一旁角落偷看的余泽，招了招手喊道：“来，过来吃饭。” 余泽有些胆怯，似乎还没从中午的惊吓中走出来。 林欣回过头也看到了余泽，喊道：“怎么不叫爷爷奶奶？快过来吃饭。” 余泽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连爷爷奶奶都不叫，你这个儿子真是白养了。”程颖说。 这话一出，林宏和林欣脸上立马有些颜色。 “你别说了行吧？下午还没说够？”林宏说。 程颖一下子就怒了，啪的一下放下筷子，回道：“我长嘴巴还不能说话了？我让他叫爷爷奶奶，还不是为了让你开心？你叫没儿子没孙子叫了几十年，现在你女儿给你生了孙子，让他叫你又不开心？你想怎样？” 程颖如此露骨的话让林宏一脸不高兴。 “你怎么说话的，能不能好好说？什么我叫了几十年？” “你不是吗？以前生林欣的时候天天愁眉苦脸，你妈也是天天骂我生不了儿子。林欣长这么大，你妈给林欣买过多少东西？别人生女儿，家里都高兴，你们家天天给脸色。” 林宏脸色一变，喊道：“你胡说什么？我妈什么时候骂过你？念叨两句也叫骂你？你骂我妈还差不多。” 程颖立马跳脚。 “你妈嘴上没骂，心里也骂了。” “她人都死了，你说这个话有点良心吗？”林宏喊道。 “我没良心，没良心天天为你们家考虑，想给你们林家留后？活该你没儿子，你这样有儿子你也管不了。” 看着程颖不可理喻的样子，林宏实在忍不住。 “你这个人，嘴巴真是恶毒。” 林欣只觉得听得头疼。 “爸，你别和妈吵了，少说两句。”林欣劝说道。 林宏看了看，暗自走到一边点了根烟。 “爸…你来吃饭。” “我不吃了。” 林欣看着余泽，心里又有些气，不明白余泽怎么这么执拗，似乎还带着一股余升的影子。 “余泽，这里是你家，以后要叫爷爷，叫奶奶，听到没有。” 这些天反复的煎熬让余泽害怕地点点头。 林欣一推余泽：“快叫爷爷吃饭。” 余泽犹豫了一下了一下，走到阳台轻轻喊道：“爷…爷，吃饭。” 一声爷爷，让本来还有些生气地林宏好受了不少，脸上也有了一丝笑容。 “好，乖，你先去吃。” 程颖不屑地说：“你看我说吧，一声爷爷能让你爹乐呵几天。哼，天天为你们考虑，还埋怨我。” “行了，妈。来余泽，叫奶奶。” 余泽看了看程颖，犹豫着不敢叫。 程颖又是脸色一黑。 “不强求，没良心就是没良心。” 林欣一急，喊道：“余泽，赶紧叫。” 余泽壮起胆子喊：“奶奶。” “你看叫得多勉强，在他心里，我们还是外人。” “以后都要叫奶奶，听到了吗？” “听到了。”余泽怯生生地回答。 “好，再叫一声。”林欣又喊道。 “奶奶…” “哼…” 程颖满不在乎地说：“这才像样，明天赶紧到派出所给他改个姓，姓林，不要姓余，给你爹留个后，省的膈应。” 父母不再吵架，林欣也笑了起来，招呼着余泽。 “来，吃饭。” 余泽这才敢走到桌边。 “你那边联系的怎么样了？签证下来了没？什么时候过去？”程颖问。 “签证快了，还有几天就下来，下来我就过去了，机票已经让阿强订了。” “天天看你婷婷表姐出国，现在好了我也能出国了。你这才像样，那个余升像什么，废物都不如，早没离。” 说起余升，程颖还是一脸不悦，林欣也是有些反胃。 “行了，我这不是离了吗。” “早让你离了，你不听，现在看看是谁的错，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是是是，妈你对。” “哼，一会去买点衣服，带那边穿。” 林欣想起方君回的话，有些愧疚地说：“妈，那个，要不这次我先去看看，准备好再接你和爸过去？” 程颖一下子愣住，盯着林欣看了半天。 林宏则是直接说：“我不去，你们自己去。” “还没过去就嫌我和你爸烦是吧？行行行，我也不去了，行吧？” 见程颖生气，林欣一下急了。 “哎呀，妈，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不让去就不去。” “妈，你听我说啊。” 程颖一脸不高兴，斜过身子，翻着白眼：“你说，我听，看你怎么狡辩。” “妈…真是有事，老公他这几天遇到点事，一批货被海关扣了，得赔违约金，还得交罚款，一时半会没空照顾你，所以才让我和余泽先去，等回头事情处理好了，马上接你和爸去那边。” 程颖仍旧有些不高兴，盯着林欣看了半天。 “等你处理好，等着等着一年又一年，我还不知道你们，就是不想让我和你爸过去。” 林宏听得有些头大，插嘴说：“我说了我不去。” “你想去也去不成，你新女婿不让你去，你还能自己飞过去？” “妈，说了不是不让去，是晚点去，老公他连你们的日用品都买好了，怎么不想让你们去了，就是推迟几天。” 程颖一听日用品都买好了，立马有些动心。 “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这个我还能骗你不成？这几天是有事，那边的房子还没搞好，我们一起去，住在哪啊？事情一搞好，立马就接你们过去。” “哼…” 听到林欣的承诺，程颖虽然有些不高兴，但也没办法。 “我说了我不去。” “爸！一家人当然要一起了，一起去。” “我不去。” “爸！老公他这么关心你，干嘛不去，不是浪费人家一片好心吗？而且到时候我们都走了，你一个人，不想妈吗，不想余泽吗？” “马上改名叫林泽了。”程颖插嘴说。 林欣赶紧推了推无精打采的余泽，喊道：“叫爷爷去，快。” 余泽机械地抬起头，说了声：“爷爷…去。” “诶，吃饭。” 一听到这，林宏也有些动摇起来，沉默着走到一边，抽起烟来。 “爸，你这算是答应了，不能反悔了。” “小方他做生意赔钱了，那我们到那边开销怎么办？你呢，房子卖了吗？钱有没有收到？我跟你说，自己身上得多留点钱，男人都靠不住，回头把钱交给我，我给你存起来。”程颖有些担心地问。 林欣有些心虚，但又不敢说方君回公司没钱，自己已经把40万交给了阿强。 “妈…我那还能有多少，你以为办签证不要钱啊？” “这些小钱不是小方出吗？还能要你出？一说到钱你就打马虎眼，跟以前和余升在一起一样，我告诉你，女人就得管钱，不管钱，什么都靠男人，不如喝西北风去。” “妈…老公他不是余升那种人，他不会的，我的钱是办签证当押金押着的，都是老公出。” “还没结婚就老公长老公短的，胳膊肘往外拐，果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一点也不帮自己爹娘说话。” “哎呀…妈…哪有…” “有没有你心里有数，哼…” 终于说服父母，林欣心里最大的一块石头总算落地了。 第四十一章 面试 接下来的几天，林欣一家子都在收拾东西，沉浸在出国的喜悦中。 “妈，那个荷包我带过去，老公他睡眠不好，带过去放他枕头边上，可以助眠。” “妈，爸的那根纪念钢笔我也带过去吧，老公他签合同用的多。” …… “妈，那个…” “你把家搬过去算了，行吧？什么东西都带，净挑好的，家都搬空了。” 林欣有些不好意思地挽着程颖的手说：“妈…我这不也是为了你的面子吗？” “为我什么面子？” “你想啊，到时候我就说这个是妈你给的，那个是爸给的，老公他多喜欢。而且我们去那边，所有开销都是老公出，我们不得带点稍微好点的东西过去吗？” “那也不能什么都带过去吧？我和你爹还得住这，那只钢笔你爹一次都没用过，值好几千块钱呢。” “哎呀，妈…过几天都要把你和爸接过去住，这里还留这么多东西干什么，放都放坏了。” “我这不还没去吗？天天说过几天过几天，什么时候去也没个准信。” “妈…我都还没去呢，急什么，我一过去，马上就和老公商量安排你和爸过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 “行了妈，比我还心急，当初跟你们说老公的时候，你还骂我，还不同意呢。” 程颖脸一红，说道：“我那是为你好，不跟你说了，我去你姨那炫一下，天天看她炫，现在我去炫一下。” “别了，多不好。” “那不行，以前你跟余升，我和你爸都是低着头做人，现在小方出息了，我不得抬起头来？” 说着，程颖便要出门。 眼见拉不住，林欣索性也就没再理会，因为林欣知道如果不让程颖去炫耀一下，可能一晚上都睡不着。 “那我把这些都带过去了。” 现在最主要的事是去找回丢失的面子，程颖也不再管林欣。 “随你，你愿意就全部搬走。” 林欣嘿嘿一笑，开始挑了起来。 收拾好自己的随行物品，又开始收拾余泽的东西。 整整一天，都过得很充实。 …… 此刻，在另一个城市，西海市。 沉寂了多日的余升终于走出了阴霾，重拾了希望，来到这个西海市找工作。 但此时余升还不知道林欣正要带余泽出国的事。 面试跑了一个上午，余升的肚子早已经咕咕叫。 出来已经一个多星期，余升再一次感觉花钱如流水。 要不是父母留下的一万多块，自己恐怕已经流落街头。 余升走了很远，看着时间，离下午的面试还有一个半小时。 大都市的消费远不是余升现在能接受的，可是来这总不能不吃饭。 一路走来全是大酒店，没看到一家小的快餐店。 犹豫了一下，还是咬着牙走进一家店面最小的面馆。 “要吃什么？”老板问。 余升小心翼翼地看着墙上的价牌，心里满是不舍，最便宜的酸菜面都要25一碗。 “看好了没有？要吃什么？”老板有些不耐烦地问。 余升盯着价牌说：“来份酸菜面吧。” “我扫你付款。” 余升拿出手机，老板面无表情地扫了一下，迅速打了张单子递给余升。 拿些单子，余升来到取餐窗口，看着满台子的大排和牛肉有些无力。 来西海快一个星期，工作还没着落，吃、喝住，交通，每天几百块的开销。 “酸菜面好了。” “谢谢。” 余升端起面，快速找了个靠墙的座位，放下包，拿起筷子便开始吃了起来。 一口滚烫的面入口，嘴里差点被烫起泡，余升赶紧吹了几口气，又吃了一口。 正值中午，这家便宜的面馆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余升没有在意别人的眼光，不到10分钟，就把一碗滚烫的面条吸进了肚子。 可是这才勉强吃了个半饱，余升端起碗，又开始喝汤。 虽然只是酱油鸡精兑水，可是这对于饥饿的余升来说，却是难得的浓汤。 这次余升却没有急着喝，因为自己的手机已经没电了，旁边吃面的青年男子刚拔下充电器离开，趁这个机会，余升赶紧从包里拿出充电器接上手机。 看着电量慢慢往上涨，余升心里松了口气，慢悠悠端起剩下的面汤，吹了几下，然后慢滋滋地喝了一口，浓烈的味道很上头。 放下碗，余升又夹了一点咸菜，沾了点辣椒酱仔细品尝了两口，配着面汤，别有滋味。 或许是酱油鸡精面汤太好喝，又或许是太饿了，很快，半碗面汤就只剩下三分之一。 没有饥饿感，余升突然感觉有些困乏。 可这是在面馆，余升可不敢睡。 为了避免犯困，余升不由自主地翻看着以前的照片。 看着照片里余泽的笑脸，余升又有些心酸。 就在伤神的时候，服务员走了过来，伸手就要将余升的小半碗面汤端走，余升赶紧按住。 “我还没吃完。” 服务员惊讶地看了看余升，又有些不理解地看了看碗里的半碗汤，除了清澈的酱油水之外，连汤上漂浮的葱花都被喝掉了。 “这碗里没东西了啊？”服务员说。 余升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说：“我口渴，喝点汤。” 服务员愣了一下，这才抽回了手。 余升一手护住碗，一手拿起手机看了看电量，只有百分之二十的电。 “起码要有百分之五十的电才勉强够用，否则手机支付都没法用，还得坚持半小时左右。” 余升心想着，有些后悔吃的太快了，现在干坐着有些尴尬。 隔两分钟，余升就端起面汤喝一口。 大约十来分钟过去，碗里的汤还剩下一点。 “老板，吃好了吗？要收桌子了。”服务员过来问道。 余升看了看周围，来吃面的人越来越多，几乎已经没有位置坐，余升顿时有些尴尬。 “要是没吃饱的话，可以加面，只要半价。” 余升有些心动，自己确实没吃饱，可是这个面太贵了，一时间又舍不得吃。 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说：“吃饱了，手机没电了，两分钟，马上就走。” 服务员伸出手问：“那我把碗收走了？” 余升端起碗，将剩下的面汤喝掉，然后交给了服务员。 又等了几分钟，一个端着面碗的年轻女子来到了余升旁边，东张西望地找位置，眼下除了余升，其他地方都有人在吃面。 看着女子的眼神，余升拿起包，站了起来。 “你坐，我走了。” “谢谢。” 女子露出一个假笑，看也没看余升，径直坐了下来。 没有座位，也没有面，余升再不好意思待下去，收拾好东西走了出去。 离面试还有大半小时，余升也没有地方去，索性在附近公园长椅上坐着休息。 昏昏欲睡的几十分钟终于过去，余升赶紧找了个公厕，洗了把脸，然后往公司赶。 高大的写字楼里，人来人往，一时间，余升有些眼花缭乱。 余升找到公司，看了看时间，正好。 “你好，我是来面试的。”余升笑着对前台说。 “好的，先签到，身份证和学历证书先给我复印一下。”前台接待的年轻女子说。 余升从包里一一拿了出来，递给了女子。 “好的，先到这边等待一下，一会开始了会喊名字。” 女子说着将余升带到一个小会议室，会议室里已经有四个人在等待，一男三女。 “那边有水和一次性杯子，请自便。” “好的，谢谢。” 女子刚走，余升便径直走到饮水机边接了一杯水。 因为想省钱，余升买只买了一瓶水，连着赶路，早已经喝完。 刚坐下，一个带着眼镜的男青年便凑了过来。 “你也是面试行政助理岗的吗？”眼镜男小声问。 余升点了点头。 “是的。” “这边都是应聘行政助理的。” 余升看了看其余三人，笑了笑。 “大家好。” “你好。” “嗯…” “嗨…” “看你年纪好像比我们大一些，怎么会应聘这个岗位呢，你一进来我们还以为你是来应聘主管的。” 余升摇了摇头：“不是，和你们一样，助理岗。” “那这竞争可就激烈了，这次好像只要两个，前天已经面试一批了，有一个已经通过，准备体检了，所以今天最多可能只要一个，意味其余的人…都要被刷掉。” “啊…这么激烈！”一名女子感叹说。 “我看你就很好，估计概率最大，我们就是陪衬。”另一名女子抛着媚眼对眼镜男说。 眼镜男笑着摆了摆手，说：“哪有，我也没把握，这个岗位要求三年工作经验，我这才两年，估计悬，倒是你们三个，这么漂亮，肯定有一个能上。” 余升听着心里也有些担心，自己其实根本没有行政经验，只不过是自己主动打电话介绍了几次，人事才勉强同意自己过来面试，现在听着他们的讨论，自己心里更没底了。 就在大家闲聊的时候，一个穿着制服的年轻女子带着另外一个年轻女子走了进来。 制服女子对年轻女子说：“坐，下午六个人就都到齐了。”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今天负责带队的专员，今天的面试一共三轮，前一轮通过才能进入下一轮，为了公平起见，大家先抽签吧。” 说着，便拿出小盒子。 “每人一张，抽好把号码报给我。” 几人纷纷上前，余升抽好打开一看，是4号。 “我是2号…” “我是1号…” …… “行，1号，跟我来，个人物品带好，一会结束在那边等。” 1号短发女子有些紧张地收拾东西跟了上去。 “加油！”眼镜男喊道。 短发女紧张笑了笑，跟着女专员走了出去。 短发女刚出去，众人便议论起来。 “好紧张啊。” “嗯，不知道第一轮面试题目是什么？” 眼镜男笑了笑，推了推眼镜，说：“我在网上查过，也问了许多人，第一轮的题目好像是语言测试。” 大家一听便来了兴趣。 “语言测试？” “具体什么内容，帅哥，说说呗，我们也好准备准备。”一直没说话的眼镜女青年说道。 刚才另外一个抛媚眼的大波浪女子也凑上前问：“是啊，大帅哥，跟我们说说。” 眼镜男看了看，刚开始一副很有把握，一会又很为难的样子说：“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第一轮主要测试英语口语能力。” 大波浪女脸色有些失落。 “啊，不是吧，我英语最差了，还以为行政不用要求那么高呢。” 眼镜男摇了摇头，说：“以前是不用，现在不一样了，欧美市场打开以后，很多老外客户过来，而且网络公司，许多办公文件之类的都是用英语，所以要求就高了。” “唉，看样子我是没戏了。” “不一定，你气质这么好，说不定领导一下子就看上你了。” 波浪女娇嗔地摆了一下手，目光像是被眼镜男手腕上的名表吸住了一般。 “讨厌，我是面试行政的，又不是公关…对了，帅哥，我们加个好友呗，面试做对手，平时做朋友，怎么样？” 眼镜男咽了咽口水，连忙拿出手机：“当然，晚上有空一起吃饭？” “好啊，帅哥请吃饭我当然得去。” “好，我请。” 看着两人这么兴奋，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相亲现场。 或许是看着其他人不好意思，眼镜男又拿着手机看着余升和另外两个女生问道：“两位美女，我们也加一下呗，还有那位大哥，你有点安静，行政面试好像要求活泼一些的，看你有些困，是不是没睡醒。” 两女被说的都是一笑。 余升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跑了一天，是有些累了。” 眼镜男也笑了笑，说：“那你不去睡一会，养一下精神。” “是啊，别一会面试的时候睡着了。”波浪女接着眼镜男的话调侃起来。 余升也没有回话，只是尴尬地笑了笑。 眼镜男拍了拍余升的肩膀，笑着说：“大哥别介意，开玩笑的，你年纪最大，经验最丰富，应该有戏的。” 虽然反感眼镜男的言语行为，但这个时候翻脸显然不合适。 众人小声地聊着。 很快，便到了余升。 余升拎起包，跟着制服女来到小会议室，里面有一男两女三个面试官。 “三位好。” 虽然自己条件不怎么符合岗位要求，但是余升还是想要努力争取一下，因为自己身上的钱最多还够一个月的开销。 “坐。” “余升是吧，你的材料我们看过了，其他的都还好，就工作经验这块欠缺了一些，我们也听人事说过了，你打了许多电话要求面试，先做个自我介绍吧。” “行。” 余升点了点头，刚想开口，左侧的女面试官推了推眼镜，说：“英文怎么样？自我介绍能用英文吗？” 看来刚才眼镜男说的的确不错，余升顿了顿，开始自我介绍。 …… 一开始还没什么，可是越说，面试官像是越没有耐心一样。 余升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 大约三分钟后，余升介绍完，看着三人等待下一个的问题。 只听坐在中间的男面试官说：“余升，你的口语不错，但是我们综合判断了一下，你以前没有从事过行政工作，所以，还是不太适合这个岗位。” 余升心里一凉，没想到刚自我介绍完就被刷掉了。 接二连三的面试已经让余升有些走投无路。 “几位领导，不如让我试试？我学得快，可以从头学，工资也只要新人的标准就行。” 男面试官一笑，放下简历说：“公司现在急需专业人才，根本没有时间去培养，要不岗位上也不会注明工作经历，要不你还是看看其他的？” 余升想了想，说：“能不能给我个实习机会？要是能胜任，再谈行不行？” “还是那句话，公司真的没有那么多时间去从头培养，实在抱歉。” 见对方说的这么坚决，余升也只能笑了笑，说：“好的，没关系，还是感谢你们给的机会。” “嗯，希望以后有机会一起共事。” 余升站起来，跟三人一一握手，转身走了出去。 走出公司，余升左思右想，反省自己失败的原因。 一方面，自己确实功课没做到位。 另一方面，自己改行之路太艰难，得放低要求了，大公司根本不可能要一个没有岗位工作经验的新人员工。 一时间，余升的心理压力又大了几分。 就在余升发呆地时候，两个怎么也没想到的人出现在了眼前。 “余升？” 余升抬起头一看，竟然是倪远和黎寒。 “倪总？黎总？” “你怎么？过来面试的？”倪远问。 “怎么这么憔悴，没睡好啊？”黎寒问。 “嗯，有些累，刚结束，没应聘上。” 倪远有些惊讶，但随即又想通了。 “你这两年怎么样？”倪远问。 余升苦笑着说：“我离婚了，才到西海来，准备改行，换一份工作，算是重新开始吧。” 黎寒拍了拍余升的肩膀，说：“你怎么搞的，有些让人吃惊呢。” 倪远有些失望，沉默了一会，说：“嗯，加油，你还是很有能力的。” “谢谢倪总。” “行，我们还有事，先走了，再见。”倪远说道。 余升本来还想说什么，但是又不好意思，毕竟自己只是两人曾经的下属，并没有什么交情。 “好，倪总再见，黎总再见。” “再见。” 黎寒欲言又止，还是跟着倪远走开。 走出一段，黎寒实在忍不住，问：“你怎么突然走了，也不问问情况，帮他介绍介绍。” 倪远眼神突然深邃起来。 “这一关他要是能过，才有资格，这个大都市里，抹不开面子是要吃亏的。” 黎寒沉默了。 “这孩子还是太老实了，要是他刚才让你帮忙介绍工作，你应该会同意吧。” “哪有那么多如果，走吧，我们又不是他的父母，他自己的事要自己去面对。” …… 深夜，余升坐了几十站地铁，终于找到一间便宜的旅馆，房费只要一百六。 昏暗的房间内，被褥散发出阵阵霉味，发黄的床单上到处都是小黑点，让人望而却步。 余升洗完澡和衣服，将空调调至加热，然后拿着衣服站在空调口足足吹了一个多小时。 差不多吹干后，又重新穿上衣服躺在了床上。 一天的赶路，疲惫无比。 就在余升即将入睡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 余升看着陌生号码有些奇怪。 “喂…” “是余升吧，你好，我是云游网络的人事主管，我姓肖。” 余升有些奇怪，下午才面试被拒的，怎么现在人事主管还亲自打电话给自己。 “肖主管你好，我是余升，请问什么事？” “是这样的，你下午的面试虽然没通过，但是三位面试官一直觉得你的条件还不错，我们公司还有一个行政综合管理岗，请问你明天有没有意向过来试试看？” 余升一惊，心里有些激动。 “可以的，我明天什么时候过去？” “明天上午十点吧？行吗？” “可以。” “好的，那明天见。” “好，谢谢肖主管，明天见。” “好，明天见。” 第四十二章 新生活 接到人事肖主管的电话之后，余升有些兴奋，一晚上几乎没怎么睡。 第二天一早，余升便早早起来，花十块钱买了两个包子，急急忙忙往云游公司赶。 昨晚的事，余升心里有些怀疑是倪远给打了招呼，不过人事的意思也很明确，只是邀请过去面试，并没有直接录用，所以余升还是准备认真对待。 一路上，余升搜了许多关于云游公司的信息，不知不觉就到了目的地。 再次来到公司，余升感觉有些兴奋。 一进门，余升就感觉其他员工看自己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了。 没等余升开口，前台女子就迎了上来。 “余升？来，这边。” 亲和的语气让余升更加纳闷了，也更加确定这次的事情肯定有人给公司打了招呼。 “早。” 女子一笑，伸手招呼道：“早，我叫钱艺，叫我小钱或者小艺就行，这边走，肖敏主管在等了。” 余升笑了笑，喊道：“那我不客气了，小钱。” 如果是以前，余升为了拉近关系，很可能叫小艺，但是和林欣离婚之后，余升对人便有了戒心和成见，特别是女人。 钱艺甜甜一笑，自己当前台很多年，长的虽然不是倾国倾城，但也是高分美女，对自己的相貌有些非常的自信。 但是余升却保持了距离，这让钱艺有些意外。 走进会议室，两男一女两名中年人交谈。 钱艺敲了敲门，指着中间的直发干练女子介绍道：“这是总经理周源周总。” “周总你好。” 余升微微弯腰，礼貌地伸出手。 周源笑了笑，伸出手一握。 眼前这个总经理给人一种温柔大姐的感觉，但是举手投足之间无时无刻不透露着一股威严，让人不敢轻视怠慢。 “你好，余升，坐。” 余升放下包，拉开座椅坐了下来。 钱艺又指着右边的短发男子介绍说：“余升，这是人事肖主管，专门负责人事招聘的，昨晚就是肖主管给你打的电话。” 余升笑着上前伸手说道：“肖主管你好。” “你好。” 和肖敏也礼貌地握了握手。 钱艺又指着左边的男子说：“这是行政部经理何年。” “何总你好。” “你好。” “周总，那你们谈。” 周源点了点头。 钱艺一出门，周源便饶有兴趣地看向了余升。 “那我们面试就开始了？” 余升吸了口气，点头说道：“好。” “先谈谈你自己吧，婚姻家庭情况。” 余升眉头微微一皱，怎么也没想到会问这么刁钻的问题。 “怎么，不好回答吗？”周源问。 余升愣了一下，说：“我上个月刚离婚，目前一个人，准备改行，所以来到这里应聘。” “就这么简单？” “嗯。” “为什么离婚？” 余升更没想到对方还会追问下去。 “牵涉个人隐私，我拒绝回答。” 周源也是一愣，然后很快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行，那我换个问题，你为什么从前一家公司辞职？” 余升又是一阵头疼，这个周源感觉像是有什么目的一样，上来就是这两个问题。 “从上一家离职是因为工作太繁杂，兼顾不了家庭。” “那第一家呢？为什么离职？” “第一家…” 余升苦笑了笑说：“第一家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不过我想大部分原因还是我自己吧，没有处理好各种事。” “那你现在能处理好吗？你应聘的是综合岗，天天就是处理各种事的，你能处理好吗？” “…” 余升顿了一下，很快镇定下来，微笑着说：“凡事都要试试对不对，我认为我能够胜任，或许有些事没接触过，一开始会有些生疏，但事在人为，我认为我的能能够胜任这个岗位。” 周源微笑中流露出一丝威严：“如果你不能呢？” “应该不会有那么一天，如果有，那我就不适合这个岗位，不用公司说，我也会提出来调离或者离职。” “这么冲动？不适合就要离开吗？” 余升笑了笑，说：“说实在的，都不能做好本职工作了，我还赖在这做什么？公司可能会持续经营百年，千年，但我只有三十年工期，混日子只是浪费我的生命，我还有很多想做的事要做。” 周源盯着余升看了几秒：“行了，面试结束，麻烦到隔壁会议室等一下，一会有人告诉你结果。” 余升愣了一下，从头到尾都只是和这个周副总聊个几句，这就结束了？ “好，感谢。” 带着很多疑问，余升站起来跟三人一一握手，转身走了出去。 这个面试太诡异了，今天和昨天是决然两种不同的风格，内容也是出人意料，余升怎么想也想不通到底什么情况。 如果有人打招呼，那今天的面试问题也太诡异了。 隔壁会议室里，周源放下材料，转头看向两人：“余升经验不足，劲头还是有的，反应能力也可以，基本能胜任，决定录用吧，你们有什么意见。” 两人面面相觑，你是总经理，你都说可以，其他人那还敢有什么意见。 “我同意，同意，周总说的对。”何年赶紧同意说。 “我也同意，初期有不熟悉的地方实习期也能培训，这个岗位的工作也不是太难，余升上了那么多年班，应该没问题。”肖敏附和说道。 “行，那就这样，肖主管，尽快办入职手续。” “好，今天就办。” 周源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刚才还严肃无比的脸上又露出一个让人敬畏的笑容。 “对了，如果余升有需要，住宿也给安排一下，公司宿舍应该还有空位吧？” 肖敏有些为难地说：“这…有，有的。” 周源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周源一走，何年和肖敏两人松了口气。 “这哪是招人？分明是走后门。”何年小声嘀咕道。 “嗨，小事，小事，我倒是考虑宿舍该怎么安排，规定五级以上的员工才能申请，这助理岗进来只有最低的七级，回头又有人要抱怨。” “唉，周总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说一不二，得，就这么办吧。” “你说这…这余升昨天来也不说，谁知道他和周总关系这么好，早知道昨天就办入职就是了。” “对啊，昨天给拒了估计周总还有点气。” “诶，你说这余升和周总到底什么关系？能让她今天亲自过来面试。” “不清楚，不过肯定不简单，要不怎么会让我安排宿舍？” “不会是…那种？你看余升刚离婚，就来咱们公司，昨天被拒，晚上周总就给我打了电话。” “你别说，还真有可能，周总一直没结婚，出了名的灭绝师太，虽然年纪大了些，但姿色不错，说不定之前就好上了，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 “不过我看这余升也不像啊，条件差，全身上下不到五百块，要真是这样，那周总的口味真是挺重的。” “你知道什么，攀富婆的都是穷人，不穷还能看上这么大年纪的女人？” “哈哈，说的也是。” 两人好像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瓜一样，越说越起劲。 隔壁的房间里，余升越等越有些奇怪。 就在思考的时候，钱艺踩着猫步走了进来。 “升哥，我们去办入职吧。” 余升一愣。 “入职？” 钱艺看着余升惊讶地表情甜甜一笑。 “嗯，恭喜你，面试通过了，肖主管让我带你去办入职手续。” 余升还恍如梦游。 “真的过了？不是说有三四轮面试吗？” “应该是你太优秀了，一轮就直接通过，没有后续了，走吧。” 看着钱艺的表情，余升终于确认钱艺不是开玩笑。 “这…” 余升有很多疑问，又不知道该怎么问。 这件事简直和天上掉馅饼没有区别。 “什么事？”钱艺带着微笑耐心地问。 “没什么，走吧。” “好，这边。” 钱艺带着余升穿过宽阔的办公区来到人事部。 余升大老远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唉，晶晶美女你这么瘦，还节食，不怕昏倒啊。” 仔细一看，正是昨天的眼镜男，更离奇的是，昨天那个大波浪女也在。 钱艺指着两人说：“介绍一下，这是余升，余升，这是叶飞，这位美女是韩允，很好听的名字哦，你们昨天见过的，他们两个也通过面试了。” 叶飞和韩允惊讶地看着余升，盯了半天也不敢相信。 韩允更是结巴起来：“你昨天不是一轮就走了…” 还没说完，又像是发现什么一样，眼神立马变得柔和，似乎隐含着一丝侵略性。 此刻的韩允虽然皮囊很美丽，但是却像一只隐藏的草丛中，准备随时冲向猎物的狮子。 余升被盯得有些不舒服，但脸上还是带着微笑。 叶飞也吃惊地上前拍了拍余升的肩膀，感叹说：“行啊，哥们。” 说着又伸出大拇指，饶有深意地说：“厉害。” 余升忍住脾气，面带笑容地打着招呼：“你们好，以后都是同事了，多多关照。” 韩允微微上前一小步，笑容灿烂地伸出手：“好哦，升哥，麻烦你多多照顾我啦？” 虽然很不情愿，但是余升还是伸出手和韩允碰了一下，便很快抽回了手。 倒是韩允，像是没尽兴一样，眼中的侵略性似乎更加强了。 “好，大家都熟悉了，我就先带你们认识一下其他人吧。” 钱艺一边走，一边介绍。 “肖主管你们都认识了，他坐在那边。” “这是…” 三人跟着钱艺走了一圈，挨个跟办公室的员工打了招呼。 一上午很快便过去，入职手续也办齐。 中午吃完饭，钱艺便对三人说：“升哥，走，我先带你去宿舍。叶飞，韩允，你们可以回去休息了，明天一早八点钟在公司门口集合，我带你们一起去重新体检。” 一旁的叶飞立马愣住。 “宿舍？余升他有宿舍？”叶飞问。 “对，余升他申请了宿舍？” “不是说5级员工以上才有宿舍吗？5级至少是主管级了，他怎么申请到的？” “这个…” 钱艺顿了一下，解释说：“升哥情况特殊，走的特殊通道。” “什么特殊通道？我找我舅都没申请到，他…” 叶飞说了一半，立马意识到自己说漏嘴，赶紧打住。 “上面已经申请好了，没错的。”钱艺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敷衍着应付。 听着两人的话，一旁的韩允看向余升的眼神越发炽热起来，心里也越发坚定地认为自己的判断是对的，余升的后台应该比叶飞更硬。 一个对比，叶飞立马有些不顺眼起来。 钱艺也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招呼余升：“走吧，还挺远的。” 余升带着疑问，跟着钱艺走开。 叶飞看着韩允脸上的勾魂表情，有些不高兴。 “人都走了，还看，要不，你也去申请一个？” 韩允回过神，挽住叶飞的胳膊撒娇道：“哎呀，哥哥，你想多了，那余升年纪这么大了，一身的地摊货，又没有飞哥你帅，我就是好奇他这么个人怎么能进公司的，简直是土鸡进了凤凰窝，人家心里只有飞哥你嘛。” 韩允的话，叶飞一个字也不敢相信，但是听着还是有些飘飘然。 “切…真的假的…” 韩允用劲抱住叶飞的胳膊，胸口贴得更紧了一些。 “真的，要不人家昨晚怎么会…哎呀，飞哥，你放心啦，我的心里只有你，再说了，我们进公司全靠哥哥，我哪会这么不知好歹啊。” 一想起昨晚，叶飞的心情立马好了一些。 叶飞盯着余升的方向，眼神又深邃了一些。 …… 另外一边，余升跟着钱艺来到了宿舍，是个套间。 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大都市，这个宿舍简直是豪华。 “升哥，这就是你的房间，来，钥匙给你。” 余升看着里面一应俱全的家具家电，心里很是震惊。 “小钱…” “嗯？什么事？飞哥。” 余升转过头直勾勾地盯着钱艺愣了几秒，不知道怎么开口，倒是把钱艺盯得有些不好意思。 “这个房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刚才听叶飞说只有主管以上才能申请宿舍。” “这个…其实也不一定，公司每年都会留出几个名额给特殊情况员工，比如外地，单身，身体残疾等等情况，所以…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可能升哥你运气好，刚好轮到了。” 虽然韩允知道是周源打的招呼，但自己不可能正面说出来，只能随便找了个理由。 余升心里也怀疑，但是实在不知道到底是谁起的作用。 看着钱艺欲言又止的样子，也就没在追问。 如果是以前，余升很可能不会接受，但是离婚之后，余升的心境彻底发生了变化。 自己身上的钱几乎用光，如果出去自己租房，每个月几乎要月光，根本攒不下钱。 如果攒不下钱，就没办法支付余泽的抚养费。 而且，余升还想给余泽和父母留点钱。 纠结了很久，余升接过钥匙，将背包拿了下来。 “小钱，谢谢。” 见余升不再追问，钱艺也松了口气。 “嗯，不客气，那升哥你先收拾，一会我们去领办公用品，然后给你办个新手机号，到时候公司统一交话费。” “那个…电话号码我想用原来的。” 钱艺愣了一下，说：“那我跟肖主管说一下，一会重新绑定一下专用手机，应该没问题。” “好的，谢谢。” 钱艺甜甜一笑，觉得余升更加神秘了一些。 …… 新公司，新环境，新工作，余升比之前收敛了许多，话也少了很多，除了必要的交流之外，余升几乎很少跟同事闲聊。 虽然新工作有些陌生，不过事在人为，并没有多难，大约半个月后，余升就熟练掌握了各项工作。 一个月的实习期满，考核顺利通过，转正，余升终于松了口气。 闲暇时间，余升很少出门，整天窝在宿舍里，看着新买的法律和金融相关的书籍，看累了就上上网，偶尔打两局游戏，枯燥但充实。 每当看不下去的时候，余升就会看看余泽的照片，心里又有了动力。 另一个城市，林欣看着手机上阿强发来的机票短信，心里激动无比，觉得离完美的童话主人公生活又近了一步。 第四十三章 韩允 周末，宿舍里，正在看书的余升听到一阵敲门声。 一开门，是韩允来了。 “升哥，周末愉快哦。”韩允欠着身子甜甜地喊着，像是漫画里的女主角走出来一样。 余升一愣，奇怪地问：“你好，什么事？” 一身可爱活泼装扮的韩允摆出一副可爱的少女模样，弯着腰，学作漫画中的女生笑着问：“升哥，我能进去吗？” 余升有些抗拒，一个月来，韩允几乎换了十来种风格，一会制服，一会御姐，一会学生风格，一会职场风，搞得跟精神分裂一样。 特别是最近几次，时不时用身体触碰自己，搞得余升有些反感。 一开始余升还以为是自己多想，可是最近两次韩允的动作越发大胆了。 昨天中午吃饭时候，韩允竟然主动帮忙擦拭余升嘴角的饭粒，这让余升很是尴尬。 所以余升也看出了这个韩允绝对不是省油的灯。 “我刚好要出去，要不你一个人在这玩？” 韩允见余升油盐不进，也没有生气，反而露出笑脸：“升哥要去哪里，带我一个好不好，我一个人在这边，也没地方去，周末挺无聊的。” 余升冷冷地问：“叶飞还没回来吗？” “没有哦…升哥，我和飞哥只是普通同事关系。” 余升没有戳破，也不想跟韩允纠缠，自己最不想的就是卷入这场三角恋。 而且经历林欣之后，余升对这种脚踏两只船的女人很是厌烦。 看着韩允没有走的意思，余升干脆换上鞋，准备出门。 韩允一看余升真的要走，心里也有些急了。 这一个月来，她看到太多，特别是各个主管经理对余升客气的样子，更加确信余升有很强大的后台。 可是无论自己怎么勾引，余升就是没动作。 余升越是没动作，韩允反而越不敢和叶飞公开撇清关系，搞不好最后两个都拜拜。 “升哥…” “什么事？” “你去做什么呢？” “我…去逛逛。” “我正好也要去，咱们一起吧，好不好？” 余升有些头疼，说：“我一会还有事，可能不方便，要不等有机会？” 好不容易等到叶飞不在的周末，韩允不想浪费机会，于是大胆上前拉住余升的手。 余升汗毛倒竖，心里更加反感了，连忙把手抽了回去。 “哎呀，升哥，你就带我一个，好不好？我今天来是来给你送工资卡的哦。” 说着从内衣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到了余升跟前。 这暧昧的动作让余升有些迟疑，但这是自己的工资卡，又不能不接，自己身上只剩下两千块，眼看就要吃土了。 余升接过卡片，发现上面还带着体温。 “谢谢，怎么…这不是钱艺的事吗？” 韩允笑了笑：“艺艺她前些天有事，让我带过来给你的，我最近不是忙吗，记性又不好，好多事转身就忘记了，今天想起来专门给送过来。” 虽然有些奇怪，但是余升还是举着银行卡点了点头。 “感谢。” 韩允见余升又要走，马上跑步跟了上去。 “升哥，我们去散会步？一会一起吃饭吧？我早饭都还没吃呢。” 虽然韩允给自己送来工资卡，但是余升依旧不想跟韩允扯上任何关系。 “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吃，你先去吧。” 说着，余升又转身要走。 韩允一下子冲上去，身体一斜，撞向了余升身上。 余升下意识将韩允扶住，韩允则是趁机抓住了余升的胳膊。 四目对视，韩允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十分勾魂。 “你…” 余升一个字还没说出口，韩允便一口亲了上去。 余升怎么也没想到韩允会直接来这么一出，一把将韩允扔在了地上。 咚的一声，韩允摔得眼泪直流。 “这傻逼真摔？痛死我了…” “不应该抱我进屋，然后那个吗？？这人有毛病吧，送到嘴边的肉都不吃？同性恋还是性无能？” 韩允心里直骂。 余升看着地上哭泣的韩允有些无奈，更多的是愤怒。 “你没事吧？” 韩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妈的，这不该抱我起来吗？还问这么弱智的问题？” 韩允忍着怒气，心里一阵怒骂，可是脸上还是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升哥，我屁股摔裂了，骨头可能碎了，起不来了…升哥…我要残废了…” 看着韩允这么无赖，余升更加无语了。 “咳咳…还不赶紧把人扶起来…” 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余升扭过头，看见自己的顶头上司何年走了过来。 见何年过来，韩允表现得更加楚楚可怜，甚至挤出几滴眼泪。 “升哥，能拉我一下吗？真的痛死了。” 看着韩允那柔若无骨的手，余升很不情愿地伸手将韩允拉了起来。 可是韩允像是没有骨头一样，东倒西歪。 没办法，余升只能双手将韩允撑住。 “有没有事？” 韩允摇了摇头：“我没事，老大，谢谢你。” 何年看了看两人，觉得有些辣眼，可是这两个都是关系户，又不能得罪，一瞬间，何年有些后悔出来，不出来就不会看到这一幕。 “余升呐，都是一个部门的，大家相互照应，大家一起共事是缘分，很多人还要共事很多年，所以啊，别为了小事闹得不开心。” 余升有些无语，很明显何年误会了自己和韩允，韩允哭的梨花带雨的，自己越解释越显得自己没风度。 “老大，不关升哥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了。” 何年还想说什么，但想想这些跟自己也没什么关系，说多了反而让人烦。 “要不要紧，要是不舒服，就去医院检查一下。” 韩允挤出一丝笑容，说：“没事，就有些痛，休息一会就好。” “好，那，余升，你照顾照顾韩允，有事去医院。” “好。你…要不去我那休息一会？” “嗯，好。” 韩允一把勾住的余升手，靠在余升身上，目的达到，心里很是得意。 余升没办法，只能扶住韩允往自己房间走。 何年看着两人，心里在打嘀咕：“现在的年轻人也太会玩了，韩允不是在和叶飞谈恋爱？余升不是周源的…唉…真乱…” 房间里，余升将韩允扶到椅子边上。 “坐一下吧。” 韩允有些迷离地看着余升：“我的好升哥哥…” 这一声哥哥让余升头皮发麻。 “我屁股摔裂了，坐着很痛…” 余升压着脾气，有些无语地问：“那你怎么办？站一会？” 韩允愣了一秒，说：“我能躺会吗？” 余升为难地看了看，说：“我这里没地方躺啊，我拿个垫子给你垫上行不行？” 韩允心里又是怒骂了几声。 “升哥，我去床上躺会，行吗？” “我床上脏，还很乱，我还是扶你到凳子上吧。” 说着，余升强行将韩允扶到了凳子边上。 韩允刚接触到凳子，便像是触电一样弹了起来，紧接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痛…痛…” 这一刻，余升真想将韩允扔出去，可是那样自己在公司的名声估计就完蛋了。 “你躺一会吧。”余升无奈说。 韩允心里窃喜，脸上还是很可怜的模样。 “谢谢升哥哥。” 韩允侧躺在床上，单手摸着黑丝大长腿慢慢往上走，勾到八十度之后夸张地搭在床沿，很是魅惑，让余升看得一腔热血。 有一说一，韩允天生了一副好皮囊，加上多年的社会浸淫，对男人的心里把握的很透彻，所以一言一行都将自己的年轻靓丽展现的很彻底。 余升看着韩允的样子，稍稍失神了一会，但随即而来的是厌恶。 一个女人在不熟悉的情况下，摆出这种姿势，一定想要得到什么。 更重要的是，余升现在看哪个便宜女人，意识里都会想到林欣。 “林欣，你曾经是不是也是这样躺在那个男人床上的…” 一想起林欣，韩允的样子更加恶心起来。 “升哥哥，我渴了。”韩允柔声说。 余升面无表情地洗了个备用的杯子，给韩允倒了杯水。 “谢谢升哥哥。” “你还是叫我余升吧，叫其他的容易让人误会，你好些了没？” 韩允脸上一阵发白，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已经这副样子，余升还能无动于衷。 要知道当初勾搭叶飞，还不到一根烟的功夫。 韩允见一计不成，突然埋头哭了起来。 余升眉头一皱，心想这女的真是难缠。 “升哥，我想家了…” 余升没有回话，想看看韩允到底什么想干什么。 只见韩允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的很大声。 “升哥，你是不是认为我特别下贱？” 余升眉头一皱，没有回答。 韩允睁着闪亮的大眼睛，眼睁睁地看着余升，一副单纯的样子。 这副表情，一般人根本不会将放荡这个词和眼前的韩允联系起来。 越是这样，余升越是不敢掉以轻心，这个年纪轻轻的女人表情和情绪控制太厉害，简直是影后附体。 “升哥，我知道，很多人都是这么看我的，其实我也不想表现得好像跟个小姐一样，可是…” 韩允擦了擦眼泪，捂着嘴抽噎了两声：“只是这个社会，太残酷了，我一个女生，除了附和之外，还能做什么…” “记得刚毕业，第一份工作，我也是很单纯，很有干劲，最后怎么样，刚取得一点成绩就被排挤，找领导，领导还想潜规则…我…” 韩允痛哭流涕，开始愤怒地脱着自己的丝袜。 “这个东西你以为我想穿吗？天天出卖色相，你以为我想吗…我也是有理想的…” 韩允将丝袜扔到一边，挣扎着起身，扑通一下摔了一跤。 “我也想堂堂正正的，让大家认可我的能力…可是…我弟弟连学都上不起了…”韩允坐在地上，抱着脑袋埋在膝盖上，低声哭泣。 或许是韩允为弟弟这么拼命，让余升有了共鸣。 回想自己，曾经也是工作不顺，这份工作还是得了便宜。 没关系，没背景，哪有那么容易。 余升上前向韩允伸出手。 韩允看了余升一眼，握住余升的手站了起来，顺势扑进余升的怀里放声大哭。 余升没有回应，只是静静看着韩允。 良久，韩允松开了手，擦了擦眼泪，苦笑着说：“呵呵…让升哥见笑了，这些话本不应该说的，是我一下想我弟弟了，没忍住。” “嗯，没事。” “那，升哥，我先走了，对不起，让你见笑了，咱们还是朋友吗？” 余升很不想和韩允扯上关系，但是看着韩允脸上真诚的表情，余升又不忍心把话说绝。 “没什么，大家都是同事。” 韩允眯着眼睛灿烂一笑。 恍惚间，余升似乎看到了当年林欣的样子，曾几何时，林欣也是这般单纯。 “谢谢你，升哥，那我先走了。” “好。” 韩允走出几步，又回头看了看余升，笑着挥了挥手。 “再见。” 余升也礼貌地挥了挥手。 终于送走了韩允，余升松了口气，拿出工资卡查了查，看着余额有些兴奋，终于有了固定的收入，不用整天担心流落街头了。 拿到工资，余升开始计划几件事，第一件便是余泽。 看着日子，余升又有些想念余泽。 “不知道余泽怎么样了。” 余升想着想着，还是决定买张票过去偷偷看看余泽。 第二件事，就是搞清楚给自己打招呼的人到底是谁，得好好感谢一下。 可怎么搞清楚，却有些难办。 …… 此时此刻，机场里，林欣却无比忧愁。 “麻烦你再帮我确认一下，我确实订了这次航班。” 女客服有些不耐烦地看着屏幕，告诉林欣：“系统里确实没看到，真是不好意思，麻烦你出示相关购买记录好吗？” 林欣慌张地打开手机，将短信翻了出来，递给女客服。 “你看看，这是订单。” “麻烦快点。” “是啊，马上就登机了。” 拍在队伍后面的人忍不住开始喊叫起来。 这时候一个男领导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 “这位乘客说她买了票，但是系统里看不到任何记录。” “我买了好吗，你们看，肯定是你们系统出问题了。” “女士，请跟我来，我们马上找专人核实。” 说着便将林欣和余泽带到了一边。 “你们赶紧查一下…” 林欣有些慌乱地说。 “好的。” 男领导说着将林欣的身份证和护照交给了一旁的女子。 “仔细查一下，看看这位林女士的机票。” 很快，一分钟左右过去，女子停下手，转头对男子说：“没有查到订票信息。” 林欣一下子急了：“你看看我的短信。” “没订到怎么会给我发短信呢？这难道还能有假？” 男领导接过手机仔细一看，皱着眉头问：“这个阿强是谁？” “是我老公的秘书，你们到底搞清楚没有？” “林女士，你的票是你自己买的，还是这个阿强买的？” “是他买的，怎么了？难道不行吗？” “不是不行，可能名字弄错了，这样，麻烦林女士联系下这个阿强，我们再根据他提供的信息核对一下，好不好？” 林欣虽然有些不愿意，但眼下也没其他办法。 “你们到底怎么回事？根据身份证买过的机票怎么能查不到呢？” “你好，您所拨打的是空号…你好…” 林欣心一揪，连续打了几个，依旧打不通。 想发语音和视频却显示已被拉黑。 林欣一下子手足无措起来。 “林女士，您还有其他联系人吗？” 林欣强忍着慌张，赶紧拨打了方君回的电话，可是却和阿强一样，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断了，仿佛人间蒸发一样，方君回消失了。 “妈妈…” 林欣一巴掌甩在了余泽脸上。 “你别吵行吗？” 男领导赶紧安抚：“林女士，您丈夫可能有事，请问您还需要我们做什么吗？” 一瞬间，林欣想要直接现场买票飞过去找方君回，可是，自己连地址也没有。 急火攻心，林欣流着泪，软软的向后倒下去。 男领导赶紧扶住林欣。 “女士？女士？快打120？” 现场乱做一团，众人手忙脚乱地将林欣围住。 余泽惊恐地看着，更是不知所措。 …… 第四十四章 信念崩塌 接下来的事，林欣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再次稍微清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回到了家，耳边一直回响着母亲程颖的怒骂。 “你个废物，没脑子的东西，怎么就这么容易被骗？之前是余升，现在是那个姓方的，你好歹读了大学，没一点脑子吗？余升让你吃的亏还不够是吧？给你介绍公务员不要，给你介绍大老板不要，非要自己找，找了个什么东西？啊？你怎么不被人骗去卖掉拉倒？白生了你这个东西，我还腆着老脸跟你二姨炫耀，脸都丢光了。” “你少说点行吗？” “我少说什么？这个没用的东西被人骗财骗色，还要我说什么？我要是她早自杀了，丢脸丢到天上去了。” “丢什么脸了？你不天天在外面说，丢你什么脸了？” “你不丢脸我觉得丢脸！白生白养了三十年…” …… 林欣躺在床上，双目无光的看着天花板，仿佛天花板都在嘲笑自己，眼泪止不住地从眼角流下，打湿了整个枕头。 林欣不在乎父母的谩骂，也不在乎别人的目光，只是心里怎么也不相信方君回会骗自己。 “君回，你是有事对不对？不是不要我了，是不是？” “君回，有什么事你为什么不能联系我呢？我不信你会骗我…那晚你是那么真诚，我不信…” 可是想起自己最近发过去石沉大海的几十条短信，和不计其数打过去无人接听的电话，林欣有些绝望。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欣整个缩进被窝，害怕看到光，害怕任何声音。 “妈妈，我饿了…”余泽站在床边，小心翼翼地问。 可是林欣却像是根本听不到一样，没有反应。 林欣没有回应，余泽也不敢多说话，只是静静地躲到角落看着玩具。 不知过了多久，客厅的争吵声终于停了下来。 又过了一会，房门被打开，父亲林宏走了进来。 看着林欣一蹶不振的伤心模样，林宏心里很复杂。 “吃饭了。” 林欣并没有回答，只是裹紧了被子流眼泪。 “你也是，怎么就…算了，也别多想，以后注意就是了，起来吃点饭。” 林欣忍着哭意，轻声说：“我不吃了。” “不吃，能不吃吗？你都两天没怎么吃东西了，拿自己身体开玩笑是吗？” 林欣眼一闭，心里更加伤心起来。 确实自己唯一的求生欲望就是再见方君回一次，好当面听他说没有骗自己。 “起来，吃饭。” 林宏说着就要将林欣拉起来。 可是林欣哪里还敢出门，挣扎哭喊着：“爸，我求你了，让我死行吗？” 林宏愣住，松开手，说：“说的什么话？养你这么大是让你死？你想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林欣无助地哭了起来。 良久，林宏也放弃了。 “余泽，去吃饭。” 余泽看了一眼林欣，害怕地跟了出去。 一看见余泽出来，程颖又顿时火冒三丈。 “就是你个死爹，扫把星，离婚了还害人，你也是个小扫把星，自从你来了，没一天好日子过。”程颖喋喋不休地怒骂道。 “行了，你别说了！他那么小能懂什么？”林宏喊道。 饭桌上，余泽低头不语，拼命扒着饭。 深夜，林欣拿出手机，仔细翻看着方君回的信息和照片。 此刻的回忆确实无比苦涩。 林欣伸手触摸着方君回的照片，眼泪又流了下来。 “君回，你没有骗我，对不对？”林欣自言自语道。 …… 好几天过去，林欣终于恢复了一些生气，但依旧很是憔悴。 整天除了吃饭，就是睡觉，其他时间也基本待在家里，极少外出。 因为不知道怎么面对外面的传言。 好在时间可以冲淡一切。 转眼又是假期，林欣正在家中做饭。 手机一阵震动，几条信息显示了出来，自从方君回消失后，林欣就不敢将手机调成铃声，因为每次响起，都会联想到方君回，一想到方君回，头就会痛。 “欣欣，五一快乐哦，你出国了没有？那边怎么样啊？也不见你发朋友圈，有了老公就忘记闺蜜了。” …… 看着张莉的问候信息，林欣心里又是一阵苦涩。 几条信息不由得又将回忆拉回了以前，和徐昊她们几个整天玩耍，是那么快乐。 回忆过往，只有徐昊完美无缺，也是自己相信爱情的最后一个原因。 看着这些信息，林欣不敢回，也不知道怎么回，只能一一删除，因为现在看到听到任何关于出国和方君回的消息，都是一种折磨。 吃完早饭，林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手机一阵震动，是张莉打过来的电话。 林欣犹豫了很久，还是接通了。 “喂…莉姐…” “喂，欣欣…你…最近怎么样？” 张莉的口气听着有些奇怪。 “我…还好，莉姐你呢？” “我还不是老样子，欣欣，你没有出国吧。” 听着电话那头的沉默，张莉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 “欣欣，我昨天看到公安的通告了…你那同学被通缉了，你…是不是被骗了？” 林欣心里又是一酸，眼泪又要掉下来。 “莉姐…我…呜呜呜…” 林欣已经哽咽得说不出话。 “欣欣，你真的太单纯了，和乐乐一样，唉…可惜，遇人不淑，净碰到渣男。” 电话那头，已经全是哭泣声。 “以前我们几个一起，虽然没那么刺激，但却是最开心，最真的，现在不知道怎么了，好像都变了。” “对了，欣欣，公安那边有没有找你？” “…没有…” “嗯，要是找你，你一定要跟徐昊，佳佳她们撇清关系，知道吗？” 林欣心里一惊，问道：“昊昊怎么了？” “唉，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也没想到，昨天我被公安找去谈话才知道，徐昊、陈杰、乐乐、佳佳还有另外几个一起…开房被抓了，说是聚众淫乱，要判刑。” 林欣惊讶地说不出话，短短几天，自己的三观已经崩塌了好几次。 之前是方君回，现在是徐昊，两个曾经那么完美的男人却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人渣都不如。 “欣欣你…徐昊他没占你便宜吧。” 林欣脑海里浮现出和徐昊的亲密过往，此刻却是这般恶心不堪，就连自己都觉得自己脏。 但是这等耻辱如何说得出口。 “没有…” “没有就好，唉…真是毁三观，你跟他们也别联系了，联系上肯定没好事，就是毁了乐乐，这么单纯的小姑娘被祸害了，也怪乐乐自己，太在意外貌和激情，才这么容易上当受骗。还是以前好，简单点，至少没这么多事，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了。” 林欣有苦难言。 “欣欣，你还回来吗？乐乐他们三个一坐牢，公司财务部也急着招人，这几次的事情过后，公司人事变动也大，招人新增了背景调查和心理测试好几个环节，你是老员工，能力也好，你要是能回来，那是最好了。” 林欣也像回到从前那种平静安宁的生活，但是那个城市给自己带来太多的伤痛，让自己有些害怕。 “我…不去了，那边房子都卖了，去了也没地方住。” “住的地方不用担心，公司有宿舍，你还是考虑考虑吧，我还是挺想你回来的，毕竟他们都不在了…考虑考虑吧，好不好？” 林欣犹豫着没有说话，脑子里还在回想刚才张莉说过的话。 和张莉说完，林欣双手有些颤抖，翻看着徐昊的照片，心里有些不敢相信，但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不信不行。 “为什么，为什么连你也…” 林欣越想越气，将徐昊和方君回的照片全部删除干净。 徐昊人设崩塌，方君回是个骗子…每当深夜来临，林欣就感觉格外恐惧，可是身边一个可以依靠的都没有。 突然，一直没有动静的同学群里突然一阵阵骂声。 “妈的，什么人啊，真是害人不浅，人模狗样，还男神呢，姓方的是咱们1班的耻辱。” “是啊，害的班长都那个了…真是太过分了，同学四年，竟然骗到自己人头上了。” “说起来，班长到底怎么样了？” “王磊发现的早，割的也不深，已经度过危险期了。” “王磊？他怎么发现的？” “说起来，王磊媳妇为这事还吵架呢。” “这里是公共群，你们私底下说吧。” “那个我们去看看班长吧。” “好，刚好放假？” …… “方君回这个死渣男，害人不浅！” “是你们花痴好吧，看别人帅就倒贴，这么多年不联系，突然出来有什么好心眼。” “@xxx，怎么说话呢，不都是同学，才这么客气，相信他吗？” “是啊，要怪就怪方君回好吧，渣男。” “咳咳…到底警察那边怎么说，不会没报警吧。” “我报警了，骗了老娘的初夜倒无所谓，毕竟他帅，可是还骗了我20万，那可是我好不容易离婚分的，狗日的…” “胡婕你还初夜呢，感情你和你前夫一直分开睡？难怪离婚哦。” “呵，要你管。” “@胡婕，警察那边怎么说？” “说个屁，姓方的老早就被公安立案了，在其他地方作案多次，一直没抓到，从小学同学骗到大学同学。” “我擦，难怪身家几百万，都是骗来的。” “真狠，班长和胡婕都被姓方的人渣给祸害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人？” “我看那天晚上他就跟胡婕，林欣你们几个眉来眼去，估计老早就锁定你们了。”” “等逮到他，老娘要让他断子绝孙！” …… 看着群里的骂声，林欣已经不忍心再看下去。 退群，关掉手机，闭上眼，林欣已经泪流满面。 可是林欣仍旧不死心，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找出王磊的电话拨了过去，希望王磊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否则自己真的会支撑不住。 漫长的铃声过去，电话终于通了。 “喂，林欣？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的王磊似乎有些疲惫。 “…喂，王磊，我想问你个事。” “你说。” “君回他，你还联系的上吗？” 电话那头是一阵沉默，相隔千里，林欣似乎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林欣，你怎么突然问他？” “我…就是问问，你还能联系上吗？”林欣忍着哭意说。 “…方君回他…林欣，我实话告诉你吧，还是别联系了。” “为什么…” 听着王磊的话，林欣已经有些哽咽。 “你是不是也借钱给他了？” 林欣抬起头，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他到底怎么了？” “唉…我真是对不起你们，其实我是真不知道他是那种人，以前他人还挺好的，可是…唉…你千万别借，要是借了…你还是去报警吧。” “…呜呜…” 林欣止不住地抽噎，抱着膝盖，想抱住自己。 “他到底怎么了？我想知道他到底怎么了？”林欣依旧不死心地问。 “林欣…唉…方君回他已经不是以前的老同学了，他这次骗了云青，骗了胡婕，班上估计还有其他人受骗，你一定要注意，如果有事，也要想开点，别和云青一样想不开…” 听到这里，林欣心中最后一丝希望被彻底摧毁。 手机无声无息地滑落，林欣抱着头，哭了不知道多久。 …… 一旁的余泽被电话声惊醒过来，惊吓之余，翻过身想要拉住林欣。 “妈妈…” “你滚开！” 愤怒得已经失了智的林欣一巴掌将余泽打到地上，冲上去又是一阵打骂。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骗我？为什么？” “哇哇哇哇…” “我什么都给你们了，为什么要骗我…” “为什么都不要我了…为什么…” “哇哇哇哇…” 巨大的吵闹将林宏和程颖吵醒。 打开灯一看，林欣正在抽打地上余泽。 余泽身上已经青一块紫一块，可还是紧紧抱住林欣的胳膊，已经哭的发不出声。 林宏上前拉住发狂的林欣，大喊道：“你干什么？” 林欣失神地坐在角落，像个受伤的小猫。 “爸爸…我要爸爸…我要爸爸…我要爸爸…” 余泽一边哭，一边喊。 “叫什么爸爸，你没爸爸，一天到晚叫你爸，白眼狼，天天好吃好喝的哄着你，有点事就叫你爸，再叫把你扔出去。”程颖恶狠狠地喊道。 余泽哪里听得进，一泡尿从短裤流了出来。 “还敢尿地上？快给我起来！” “你别吵了！” 林宏喊道。 “一个个都是怎么了？好好的日子不愿意过，他一个小孩子懂什么？” “我带林欣怎么没这么难带？”程颖反驳说。 林宏没有理会，将余泽拉了起来。 可怜的余泽浑身发抖，拉着林欣的手不敢松开，似乎一松开，自己就被关进小黑屋一样。 “我要爸爸…我要爸爸…” 林宏找了件衣服，给余泽换上，又拖了个地。 身体的疲劳，加上心里的痛苦，林欣很难受，不明白为什么倒霉的只有自己。 林欣径直裹住被子，躲在被窝哭泣。 余泽踉踉跄跄地想要爬过去找林欣。 “你自己不高兴为什么拿孩子出气？”林宏喊道。 听着余泽已经嘶哑的哭声，终究是清醒了一些，起身拉过余泽。 “赶紧睡觉！” 余泽吓得赶紧闭上了嘴，乖乖缩进被窝里一动不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余泽终于睡着，林欣又落下泪来。 第四十五章 再见林欣 转眼已经是凌晨。 林欣翻着手机，心里越发苦涩，有种强烈的欲望，想要一个宽大的肩膀依靠。 想了很久，这一切悲剧的根源都是毕业那年从那个城市开始，从余升开始。 自己是跟着余升去了那个城市，开始了枯燥无味的生活，也是余升的怀疑，将自己推向了徐昊和方君回，更是余升的离婚让自己被方君回骗。 如果没遇见余升，自己就不会去那个城市，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余升，都怪你，都怪你！如果一毕业就回老家，多好，都怪你。” 就在林欣胡思乱想的时候，身边的余泽一阵阵的颤抖，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话。 “爸爸…爸…爸…” 林欣嘴里发苦，转头想要将余泽弄醒，却发现余泽已经浑身发紫。 林欣心里一惊，清醒了几分，伸手触碰到余泽胳膊，一股热浪将林欣烫的手一缩。 “余泽，余泽？” 林欣用手机一照，余泽已经口吐白沫，浑身发颤，口齿不清，任凭林欣怎么摇晃也不醒。 “余升…余…”林欣惊慌失措，下意识竟然喊出了余升的名字，顿了一秒，又发现自己喊错了。 “妈…妈…爸…” 林宏急急忙忙跑了过来，打开灯一看，大吃一惊。 “怎么回事？” “不知道，好烫，好烫…” 程颖不情不愿地走了过来，嘴里嘟囔着：“大晚上也不让人睡个安生觉，就你们事多。” “妈，余泽身上好烫。” 程颖皱着眉头。 “烫，发烧了？” “妈，温度计呢？” 林宏赶紧抱起余泽，喊道：“这么烫还拿什么温度计，赶紧送医院！” 刚抱起来，余泽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哎呦，你看看…吐的…唉…” “妈你别说了…” 林欣又哭了出来。 林欣慌张套了件衣服，追着林宏就出了门。 不知过了多久，天已经亮白。 病房里，林欣看着病床上仍旧没有清醒的余泽，心里有些后悔。 …… 几十里外，火车站口，余升的眼皮一直跳个不停。 余升拍了拍脑袋，将手上的烟酒换了个手，招了辆出租车，朝林欣家赶去。 到了楼底，看着熟悉的小区，余升又犹豫起来。 “叔叔，我来看看余泽…” “阿姨…” 余升心里演练了几遍，但依旧有些担心。 “算了，上去再说吧，说不定很顺利呢。” 硬着头皮上楼发现锁已经换了，敲了几遍门也没人理会。 就在无奈时候，对门珊珊走了出来。 “余升？你怎么来了？你和林欣不是？”珊珊问。 余升苦笑了笑，说：“来看看儿子，一个多月没看到了。” 珊珊面色有些奇怪，说：“余泽他，好像病了，我听到昨晚闹了很久，凌晨时候送到医院去了。” 余升心里一怒，咬着牙问：“哪个医院？” “不清楚，反正走的时候挺急的。” 余升将手里东西一扔，转身飞速跑下了楼。 “诶…余升…” 看着余升焦急的背影，珊珊有些感叹地摇了摇头，将掉在地上的礼品拾了起来。 马路上，余升深吸了一口气，仔细回想附近的医院。 确定方向后，冲到马路中间，不顾司机的怒骂，拦下一辆出租车，强行挤了上去。 “你干什么，我这有人了。” “有急事，我给三倍钱，马上到第一人民医院。” “我赶火车呢，你干什么？我先进来的好吗？” “我给你十倍钱，我有急事，儿子生病了。” “给钱就行吗？我有急事。” “二十倍，再有意见，我就把你扔下去。” 看着余升恶狠狠的样子，乘客立刻有些心虚。 “你这人怎么…行行行，二十倍就二十倍，我是看你确实家里有急事，师傅，先到医院吧。” 司机见两人一致，还能多赚钱，也就放下了手中的报警器，调转车头往医院开去。 余升胡乱掏出一把钞票往出租车里一扔，头也不回地冲进医院。 这时候余升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赶紧看到余泽，就连多给了几百块也没注意到。 进了医院，余升直奔住院部护士站。 “你好…” 余升强吞了一口气，气喘吁吁地问道：“你好，余泽在哪个病房？” 护士看了看余升，有些疑惑。 “你是谁？” “我是余泽的父亲，有点事来晚了。” 护士有些不相信。 “自己小孩怎么不知道房号？你到底来做什么的？” 余升有些头疼，只能掏出身份证说：“我真是余泽父亲，因为离婚了，前妻没告诉我在哪里。” 护士看了看身份证，或许是看出了余升的焦急不像是假的，犹豫了一会，翻了翻记录说：“这里没有叫余泽的。” 余升眉头一皱，拿回身份证。 “谢谢。” 转身又跑了出去。 “这是最近的医院，不是的话会是哪呢？” 掏出电话给林宏打电话又没人接，程颖的电话更不用想，早已和林欣一样，被拉了黑名单，余升顿时有些头大。 没办法，余升按照距离，又来到第二家医院，可是依旧没找到，余升心里顿时凉了一半。 “再看看下一个！” 护士站，小护士依旧对余升不放心，不肯查询，还想叫保安。 就在这时，余升听到一声熟悉的哭声，下意识地就往里跑，小护士在后面大喊起来：“你干什么？来人啊，保安，保安。” 余升冲进病房，没有，又换一个，终于看到似乎几十年没见的余泽正躺在病床上瑟瑟发抖。 “不哭了啊，好…这就好了…” 护士固定好针头，余泽看着手背上的针吓得不轻。 “爸爸…爸爸…” 眼看余泽就要下床，却被程颖一把按住。 “叫什么叫？你没有爸爸。” 余升心酸不已，有些发抖地走上前。 “爸爸…爸爸…” 余泽朝着余升伸出双手。 林欣回头一看，发现余升已经冲了过来。 余升紧紧抱住余泽，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心痛不已。 “爸爸来了，爸爸来了…” 程颖一怒，拉扯着余升怒骂道：“你干什么？你个扫把星，还嫌害我们害的不够吗？你干什么，给我滚开，别出现在我们面前，你放不放手？” 余升一刻都不想理会，只是静静抱着儿子。 再次看到余升，林欣也怒了起来。 “你没有探视权你知不知道？你答应过不再见他，你来这做什么？” 听着余泽的呜呜哭声，余升心痛地摸了摸，低头就看见余泽身上的青紫。 “谁打的？” “你赶紧滚吧，还来这里祸害林欣，不是人的东西，畜牲，你是畜牲，滚！” “我问谁打的？是不是你？”余升恶狠狠地朝着程颖吼道。 程颖吓了一跳，但随后又认定余升不敢对自己怎么样，不屑地说：“你还想怎么样？想杀人不成？来啊，你杀了我？” 余升站起身就要动手，一旁的护士眼见不对劲，赶紧上前拉住余升。 “是我打的，怎么样？我的儿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有什么资格管？”林欣喊道。 余升失望至极，本以为林欣如愿离婚了，能消停一些，可是现在看来真是一个彻底的错误。 余升怒气冲冲，上前一步准备抬手，被小护士拉住。 “你干什么？这里是病房，你们吵什么吵？这么多小孩都生着病呢好吧，不顾别人也顾一下自己孩子吧。” 余升强忍住自己的怒气，死死盯着程颖没有动手。 “护士，赶紧把这个扫把星赶出去，我们跟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这个人想抢孩子，赶紧让保安把他赶出去。” 吵闹声越来越大，医生和保安都赶了过来，病房门口挤满了人。 一名医生和一名保安走上来拉住余升问道：“你们都别激动，有什么事好好说，这里是医院，又都是孩子，大吵大闹的不利于病人恢复。” “医生，这个人有病…” “行了，你别说了！还不够丢人的？”林宏喊道。 “我丢什么人？不是这个扫把星害的？抛弃了你女儿，害的她被人骗，现在又来抢孩子，你怎么还向着他？” 林宏气的说不出话。 余升忍着怒气，不再理会程颖的辱骂，坐在床边心疼地安慰着余泽。 医生和保安有些头疼，这几人看样子都不好说话的样子。 “这位先生，你先过来一下。” “爸爸…别走…” 余升心疼地抓住余泽的手：“不走，不走，我在这。” “我要在这陪我儿子。” 看着余泽和余升这么亲密，林欣像是丢了魂一样，仿佛最后一件东西被人夺走了，失态地哭喊道：“你什么儿子，这是我儿子，跟你没有一毛钱关系，你听到了吗？我们早就离婚了，离婚了，这是我儿子。” 喊着又上前争抢着余泽，吓得余泽哭喊不止。 “你放手，放开我儿子，你滚，滚呐…” “你个扫把星，滚…”程颖也上前争抢。 “爸爸…爸爸…”余泽再次吓得哇哇大哭。 “你们别搞了，赶紧拉开…” “滚…你滚…管我儿子…” 面对林欣的无理取闹，余升一把将林欣推开，谁知林欣下意识一带，将输液管扯掉，顿时鲜血直流。 余升一惊，赶紧将医生扯了过来。 “快帮忙，止血！” “诶…赶紧…” 医生手忙脚乱地止血。 余泽疼得哇哇大哭，伸手就要余升。 林欣还想要推开余升，余升一手握住余泽的小手安慰，伸出一脚将林欣踹倒在地，几乎将林欣踹到窒息。 “来人呐，打死人了，天杀的打死人了，我女儿给他做牛做马十几年，吃不饱穿不暖，还天天挨打，好不容易离婚了，他还要追过来要打死我们，没天理啊…” “你别哭了，丢死人，还嫌不够丢脸吗？还有你，乱打什么人，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再怎么也不能打人！”林宏喊道。 程颖的哭喊越来越大，周围不明所以的人也开始对余升指指点点。 “保安，快报警。”一名医生低声喊道。 这时候的余升已经被怒气冲昏了头，恨不得再冲上去踹几脚，可是却被几名保安死死抱住。 “林欣，你就是这么对你的亲生儿子的？是不是那个男人打的？是不是？”余升喊到。 被踹的林欣瘫坐在地上抱头痛哭，程颖在一旁怒骂，余泽也在哭，加上围观人群的指点讨论，拍照发圈，现场乱作一团。 不一会儿，警察过来，迅速将余升押到一旁。 “警察同志，赶紧把这个扫把星给抓走，他快把我女儿打死了，还要来抢人。” 余升怒气冲冲。 “先带回所里。”带头的警察喊道。 眼看余升要被带走，余泽又哭喊起来。 “爸爸…爸爸…” “你们放开我，我要带我儿子，这个女人家暴你们不管，反倒来抓我？放开！” 两名警察一脸不高兴，呵止道：“你给我老实点，带走！” “爸爸…爸爸…” 余泽挣脱不开，无奈大喊道：“余泽别怕…林欣，你再敢让那个野男人打我儿子，我就杀你全家，你听到没有？” “还敢威胁人？赶紧闭嘴，走走走！” 离余泽越远，余升越是焦急。 “林宏，他是你外孙，你怎么忍心看他被打得？你听到没有？” “爸爸…爸爸…” “你不许叫他，他不是你爸…” 听着程颖的话，余升心都在滴血。 可是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被带走。 再次来到派出所，余升又心烦意乱起来。 没想到好不容易见到余泽，却是这副情景。 很快，余升又后悔起来，这一闹，估计更难见到余泽了。 最终，因为程颖和林欣的不依不饶，余升被拘留七天，赔偿5000元。 七天后，余升一脸憔悴地站在派出所门口，心情很沉重，仿佛刚离婚时候的情景重演，满腔怒气，却又无可奈何。 已经和林欣闹得更僵，再去林欣家里，以程颖的脾气肯定会报警，而且肯定会骂的很难听。 如果闹大，万一余升又没忍住，再被抓的话恐怕会被判刑。 看着街头，余升一筹莫展。 一阵铃声传来，余升掏出了电话，是肖敏打来的。 余升叹了口气，按下了接听键。 “喂，余升，你这几天到底怎么回事？” 余升捏了捏鼻梁，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被开除了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没想到余升突然这么问。 “明天你到公司来。” “好。” “…行，那就先这样吧。” 电话挂断，余升心里有点凉，又觉得有点可惜，自己这份工作来之不易，人情还没还就快要丢了，真是一言难尽。 虽然肖敏没有直说，但是也没有否定，所以明天大概率要被开除。 深夜，总经理办公室的灯依旧亮着，周源看着屏幕上余升的业绩报告，眉头皱成一团。 一口黑咖啡喝进肚，周源拨通了黎寒的电话。 “喂，怎么了，源源？” 周源一反常态地将脚搭在了办公桌上，有些小脾气地问道：“寒姐，你给我推荐的什么人嘛？”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笑道：“又怎么了？余升又欺负你了？” 周源有些没好气地说：“欺负我？他有那个本事，我倒要佩服他了，他被拘留了。” “拘留？什么情况？”黎寒问。 “周末他跑去他前妻那，闹掰了，踹了他前妻一脚，被拘留七天。” “哈哈哈…就这？我还以为什么事呢。” 黎寒满不在乎地口气让周源有些不高兴。 “还就这？被拘留了，这要我怎么办？” “你不会被这点小事难倒吧？小源源，你要是把他开除了，我可有点失望哦。” “我，难倒我…寒姐你太坏了，又套路我。” “哈哈，哪有什么套路，反正不准开除，怎么办你看着办。” 周源一脸无语，脸上居然露出有些可怜的表情，和以往不近人情的冷峻模样形成巨大反差。 突然，周源又脸上有些窃喜，好像发现了什么一样。 “…寒姐，你这么袒护他，他又不是你儿子，难不成你俩已经…哦，难怪你离婚了，算起来，跟他离婚时间差不多诶。” “…瞎说什么…” “那你这么袒护他？一听到他没录上，赶紧给我打电话，现在又让我别开除，你是不是看上这个小白脸了？可是他是离婚的啊，又不是什么花样美男。” “行行行，你别八卦了，我只是同情他而已，毕竟他算是我手上开除出去的，以前在双吉时候挺对不起他的，要是没有离开，说不定他也不会离婚了…算了算了，反正你不准开除他。” “那我怎么办？总不能公然袒护他吧？我把他招进来，别人都已经开始闲言闲语了。” “你一个总经理还管下属怎么说？谁说闲话把谁开了不就得了。” “唉，好好好，寒姐，不过这个余升太能惹麻烦了，是真不适合网络公司。” “源源，相信我，余升还不错的，你把他带身边，多练一段时间就会发现他的能力了。” 听着黎寒的话，周源也不再矫情。 “说好了，寒姐你欠我两个人情，回头要补偿我的。” “行行行，补偿，补偿你两个大栗子。” …… 挂断电话，周源将余升的材料放好，看着窗外的黑夜笑了笑。 第四十六章 转变 第二天一早，余升便准时到了公司。 钱艺正在门口翘首以盼，余升一露面，便高兴地小步迎了上去。 “升哥，你终于来了，快快快，何总和肖主管在等了。” 余升想要问，但又憋了回去，想着还是直接跟肖敏说清楚。 “嗯…” 路过办公区，余升觉得大家看自己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尤其是叶飞和韩允。 叶飞则是一脸得意，又有些意外。 韩允也是有些复杂，前几天的热情仿佛消退了一样。 看样子自己被拘留的事已经在公司传开了。 “升哥，你…这些天还好吧？”钱艺小声问。 虽然钱艺可能只是随口一问，但余升还是感觉挺温暖的，至少没有落井下石。 余升笑了笑，说：“没事。” 钱艺见余升不愿意多说，也没有追问。 会议室里，肖敏和何年正在讨论。 钱艺敲了敲门，喊道：“余升来了。” 何年先是很生气地看了看余升，随后又叹了口气。 “何总，肖主管。” 余升面无表情地坐了下来。 见余升跟个没事人一样，何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到底怎么搞的？” 余升顿了顿，摊着手说：“没多大事吧，不过确实是我冲动了。” 何年一听更气了，喊道：“还没多大事，冲动…别以为你和周总关系…” “咳咳…” 话到嘴边，肖敏赶紧咳嗽了两声。 “那个，老何，挑重点…挑重点…” 何年回过神来，也觉得自己说漏了嘴。 “不管怎么样，你也不应该乱打人，被拘留还觉得没事，人事管理规定你看过没，受到刑事、行政处罚，严重的是要开除的。” “我根本没怎么打人，是我前妻他们一家子揪着不放，派出所处理也有问题，我也很冤。” “你还冤，公安的决定已经作出了，你冤有什么用？” 余升摊了摊手，不知道怎么辩解。 眼看谈话陷入僵局，肖敏赶紧开口打圆场。 “那个，我说两句吧，余升你对这件事到底怎么看的？” 余升想了想，说：“我…开除也好，不开除也好，服从公司决定。” 余升每句话都直来直去，肖敏也很头疼。 一般人的正常做法不得是认个错，求个情，再给个台阶不就下了。 这下好了，搞得余升还占理一样。 “你…行行行，你先回去，我和何总讨论一下。” “好。” “等一下，最后问你一个问题，你到底想不想待在这。” “想啊，虽然我的能力有，但以我的工作经验，很难找到这么大的公司，所以还是很感恩的，如果有可能，我还是想呆在这。” “行，你先出去吧。” 肖敏松了口气。 走出来的余升没有理会其他人的眼光，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 “升哥，怎么样？”钱艺跑过来问道。 余升摇了摇头，说：“不知道，肖主管和何总正在商量。” 钱艺点了点头，说：“啊，还要商量啊…不过没消息也是好消息对不对？” 余升一笑，说：“要是被开除了，是不是云游史上第一个实习刚满就因为拘留被开除的？” 钱艺噗嗤一笑，说：“还真是…什么时候了你还能开玩笑。” “怎么都不亏了。”余升苦笑着说。 “应该没事的，何总和肖主管都是通情达理的人。” “希望吧。” “嗯…” 钱艺一走，余升又回想起何年刚说过的话。 “何年怎么会这么说呢？” “周总？来公司前我根本不认识周总，何年为什么觉得我和周总关系不一般呢？” 何年好像有所指，但余升又想不通到底为什么。 就在余升疑惑地时候，肖敏和何年两人却有些头疼。 “何总，现在怎么办？余升他到底应该怎么处理？” 何年白眼一翻，看着肖敏，心想你这锅子怎么一下子就甩到我这了。 “肖总，规章制度是人事管，这不应该你们人事提意见吗？而且你都马上要升任人事经理的了，你来决定？” 肖敏有些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也没想到何年直接把球踢了回来。 “怎么说到我了，经理的事八字都还没一撇，你是余升直接领导，你的意见最重要。” “得得，咱们也别踢皮球了，直接谈想法吧，周总还在等咱们汇报呢，你什么意见？” 肖敏一脸愁容：“这，唉…这个事是真的难办，以我的判断，还是谨慎一点好，毕竟不知道周总是什么态度。” “这还能有什么态度，人是她招来的，现在咱们要开除，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要是不开除，这要是被总部知道，恐怕咱们也很难办，这批招来的新员工一半是关系户，公司里已经很多人有意见了。” “是啊，要不咱们还是先提，看看周总什么意见，她要是坚持反对，那咱们再按照她的意思办，到时候上面问起来我们也好说。” “…嗯，就这样，先摸摸她的想法吧，反正最终不还是得她定吗，咱们只是提案。” “行，就这样吧。” 说着两人来到周源办公室。 “周总？我们来汇报一下余升的事？”何年问道。 周源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盯了一会，将何年和肖敏盯得心里发毛。 “坐下说。” “好，周总，我和肖主管刚才和余升谈过了…” 周总源突然抬手打断，说：“哦，想起来一件事，肖敏，我已经正式向总部提议升任你为人事经理了，这个星期总部就会派人来考察，你已经主持了快一年工作，应该没问题，在考察这段时间，你还是要认真履职，提前恭喜你。” 惊喜总是来的那么突然，肖敏一听，激动地差点跳起来。 “谢谢周总，我一定认真好好工作。” “嗯，你们接着说，余升应该怎么处理，按照规矩来就行。” 有了周源的话，肖敏的心态一下子转变过来。 如果这时候坚持开除余升，恐怕自己的经理就要泡汤了。 肖敏瞥了一眼何年，心里有些担心，赶紧开口说：“周总，余升只是拘留，延长个实习期就行。” “就这么简单？合规吗？” “这…” 何年刚想说话，被肖敏一把按住。 “何总，合规，合规的，余升还年轻，入职也不久，对公司的规章制度不怎么熟悉，人非圣贤，而且余升能力不错，学东西快，从轻也是可以的，公司规定上也没写一定就要开除，对吧。” 何年也是人精，知道周源刚才的话已经将肖敏给收买了，自己坚持开除反而有些不合群了，只能点头。 “我没意见，具体周总定夺吧。” 眼见目的达到，周源摆出人畜无害的温和笑容说：“按规定来就行，具体肖经理操作吧，回头把余升调到我这当助理。” 一声肖经理喊的肖敏心里开花，连连道好。 “周总哪里话…嘿嘿。” “行，就这样吧，叫余升到我这来一下。” 两人一愣，站起身来离开。 本来还准备争辩一番，没想到两句话就被周源给化解。 “老肖，恭喜啊。” “哪里哪里，周总栽培信任，说起来，何总别怪我，这最后反正周总也得保余升，我们倒不如顺着她，也少挨骂，你说对不对？” 看着肖敏一脸谄媚开心的样子，说话底气都变得足了很多，何年心里不由得更加佩服敬畏周源这个看似温柔实则雷霆手短的女人。 “唉，晚上你请客！” “小意思，给你一条龙安排到位。” 何年一笑，摆了摆手。 “看今天这情况，周总和余升关系很不一般…以后对余升还是要多注意。” …… 座位上，余升看着电脑有些发呆。 “升哥，怎么样了？没事了吧？” 余升回过头，是韩允走了过来。 “还不清楚，何总和肖主管还在讨论。” 韩允顿了一下，安慰道：“应该没事…吧…” 叶飞站在远处看着两人交谈，有些发酸，走过来阴阳怪气地喊道：“允儿，你在升哥这呢…” 韩允摆出笑脸，回道：“飞哥，我来跟升哥核对一下上周的用车情况。” 说着跟余升甩去一个眼神。 本来就不想和韩允有过多的交集，这时候更加没有心情和韩允纠缠。 “我看过了，回头我把表格发给你汇总。”余升说。 韩允感激地笑道：“谢谢升哥。” 叶飞仍旧有些不信，看了看两人，也不好发飙。 “余升，你前几天的事怎么样了？公司决定了吗？我听说拘留要开除的，要不要我去跟我舅舅说一下，或许能从轻。” “…谢谢，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毕竟是我自己的问题。” “你也别灰心，实在不行就开口，我去求我舅舅。” “谢谢，不用。” 这时候，肖敏和何年走了过来。 “余升，来，赶紧。” 余升走过去，被兴奋的肖敏一把拉住。 “肖…” “赶紧去周总办公室。” “周总？什么事？” 肖敏有些奇怪地看了看余升，说：“先去再说。” 余升忐忑地敲了敲门，走进周源办公室。 一旁的叶飞和韩允有些奇怪，不知道肖敏为什么这么激动，但是两人似乎闻到一丝不对劲。 叶飞凑到何年跟前，小声问：“何总，听说余升要被开除了，是真的吗？” 何年白了叶飞一眼。 “谁说的？乱传什么？” “不是吗？”叶飞有点不敢相信问。 “那是领导考虑的事，别瞎打听，也别乱传。” “可是…” “赶紧干活去，这里是八卦的地方吗？” 叶飞吃了一鼻子灰，悻悻地闭上了嘴，转头想叫韩允一起离开，却发现韩允的眼神里有些异样的光芒。 周源办公室里，余升坐着有些紧张地看着这个摸不清的女人。 “周总…” “我叫你坐下了吗？”周源突然脸色一变，从未见过的严肃。 余升悻悻站了起来，双手扶着椅背。 “周总，请问…” “我让你说话了吗？”周源又严肃说道。 余升微微皱了皱眉头。 “到底什么事？” “我问你了吗？” 余升有点不明白周源今天怎么突然脾气这么大。 “到底什么事？我们直说吧。” 周源面无表情地盯着余升，终于松了口。 “坐吧。” 余升顿了顿，坐了下来，看着周源。 两人就这么盯着对方，看了足足十几秒。 “你认为你这次的事公司应该怎么处理？” 余升想了想，说：“我…服从公司的安排。” “就这样？” “嗯，就这样。” “你还真是…你这个脾气，难怪被拘留。” 余升没有说话。 “按照规定，你是要开除的。” 余升心一冷，叹了口气。 “好。” 说着便起身准备离开。 走出没几步，又转身看向周源。 “周总，这几天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顿饭，周末吧，怎么样？” 周源依旧没有表情。 “想走后门？我这可走不通，我还以为你挺正直的。” “不是走后门，只是单纯的想感谢你。” “谢我什么？我要开除你，还要谢我？” “是感谢你当初招我进公司，虽然我不知道到底为什么招我进来，但我知道，要是没有周总你同意，我是不可能获得这份工作的，我走了以后，恐怕就没机会了，所以想请你吃顿饭，能否给个机会？” 周源有些意外地看着余升，问：“除了这个还有没有其他事，真的没有想走后门的意思？” “没有，我从来不为难人。” “呵呵，别说的那么好听，你做的事都挺为难人的。” 余升顿时语塞。 “我问你，你后不后悔打了你前妻？” 余升犹豫了一会，说：“不后悔，她打了我儿子，我只后悔打轻了。” 周源噗嗤一笑。 “你也是个人才，行了，你的事我都知道了，给你实习期延长三个月，这件事到此为止了。” 反转让余升一愣。 “不开除了？” “你想开除？我可以改。” 余升由衷一笑，恨不得上去抱一下周源，忍住冲动走到办公桌前伸出手：“我知道不合适，但是…谢谢你，周总，真的谢谢。” 周源笑了笑，伸出手一握。 “以后不许再犯了，解决事情的方法很多，最直接最泄愤的未必是最好的，凡事多想想。” “好，我听你的。” “去收拾东西吧，到我这来，我这还差个助理。” 余升愣住了，盯着周源看了半天，看得周源有些不好意思。 “周总，我有个疑问。”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现在不到时候，还有，你应该松开我的手了。” 余升脸一红，赶忙放开周源的手。 “赶紧去收拾东西，马上来我这上班，坐在门口那桌。” “…好，谢谢周总！这两天有空吗？” 周源摆了摆手。 “吃饭就免了，好好工作就行，应酬的机会多的是，到时候吃的你烦死。” 余升笑了笑，点头开心地走了出去。 刚回到座位，众人纷纷看了过来。 “…你看，余升在收拾东西了，估计要走了…” “是啊，他被拘留了…” “唉…实习刚过，被拘留被开除好像没有补偿。” …… 不少人议论纷纷，但是余升都不在意，只是静静收拾着东西。 叶飞看着有些幸灾乐祸，低声对韩允说：“允儿，你看余升在收拾东西了，要走了。” 韩允默不作声地看着，有些失望。 “升哥，要不要帮忙啊，怎么收拾东西了？”叶飞大声喊道。 周围同事等等再看热闹。 一会儿，钱艺笑着走了过来。 “升哥，怎么就收拾了？我来帮你。” “谢谢，我自己来吧。” “别客气啊，以后还要靠你多照应呢。” 余升沉默着没有说话。 “走吧，我帮你搬过去。” 余升不好拒绝，跟着钱艺来到周源的套间办公室。 “升哥，你先坐，熟悉下，这是周总专用的电话，这是周总这周的行程表，上面有两项马上要处理，你先看看，这周我们先一起，帮你熟悉工作。” 钱艺说的很细，余升认真听着，心里有些感激这个细心的同事。 “先这样，电脑我一会再领一台专用的给你送过来。” “小钱，谢谢！” 钱艺一笑：“不客气哦。” 钱艺刚返回，便被叶飞拉住。 “艺艺，怎么回事？余升不是被开除了吗？” 钱艺虽然很反感叶飞叫的这么亲热，但是脸上却没表现出来。 “开除？谁说的？没有啊？升哥调去当周总助理了。” “助理？” 叶飞有些不敢相信。 “那不是还升了？怎么…不是说拘留要开除吗？” 钱艺有些无语，这个叶飞怎么很想余升被开除的样子。 这时候何年和肖敏走了过来。 “咳咳，宣布个事，余升的事公司已经决定了，延长实习期三个月，同时调整岗位，调至总经理办公室任助理，但岗位等级暂时不予晋升，仍旧是七级。” “余升这次被拘留，事出有因，公安执法也可能存在瑕疵，余升正在申诉，还有，这件事到此为止，大家不要随便乱传。” 众人一听，议论纷纷。 叶飞更是吃了苍蝇一样，不敢相信，转头看见韩允满是星光的眼神，心里更是醋意大发。 就这样，第一次看望余泽闹出的事就此告一段落。 转眼又是几个星期过去，公司里的流言也渐渐平息下来。 另外一边，林欣经历了医院事件之后，心里也有些后悔。 时间慢慢过去，林欣的心态也有了转变，没有了方君回，日子似乎也能过。 除了偶尔在手机上看到关于方君回和徐昊的负面消息之外，还会心痛一番。 第四十七章 应酬 接近一个月的高强度工作，余升已经基本适应了周源的节奏，对这个女强人也有了更深的认识。 一个月来，周源几乎每天都工作10小时以上，周末和节假日也很少休息。 余升作为助理，跟着周源的节奏，加班也是常态，不过现在余泽不在身边，余升基本上也是全身心投入。 虽然周源是个工作狂，但是却很人性化地对待余升，特别是周末，除非特殊情况，很少给余升打电话要求加班。 久而久之，余升对周源也更加敬佩。 周一的早上，余升呆在办公桌前，看着余泽的照片有些想念。 其实这两天，余升也到了林欣家，想要偷偷看望余泽，但是等了两天都没见到，林欣像是失踪了一样。 一打听才知道，林欣已经搬出去住了，问了许多人也没问到新地址。 好在邻居说林欣搬走之前，家里的打骂声和哭声没有以前多了，余升这才稍微放心下来。 可是一想到以后可能见不到余泽，余升有些哀伤起来。 周源默默看了一会，上前喊道：“余升？” 余升反应过来，放下手机转脸看向周源。 “周总早。” 周源点了点头，说：“晚上客户来，先订四个房间。” 余升迅速拿纸笔记下，问道：“晚饭呢？订哪里？” “老地方吧，口味辣一点就行。” 余升点了点头。 “辣一点啊…周总你不是不吃辣？” “客户吃啊，别管了，多放辣就是了。” “…好，我这就准备。” …… 下午五点，临近下班，余升正在整理明日行程，周源已经收拾妥当从办公室出来。 “好了吗？” “马上好。” “嗯，让车十分钟后出发。” “好。” 余升一边关电脑，一边联系车辆。 傍晚六点，两人来到预订的酒店。 “我先去准备。” 周源点了点头，看着余升的身影，心里很欣慰，也明白了黎寒为什么这么看重余升。 能吃苦耐劳，反应也快，除了性格直率，容易得罪人之外，几乎没有缺点。 就在周源失神地时候，背后一辆黑色的轿车上下来两个中年男人和一个年轻靓丽的女秘书。 “周总…哈哈哈…” 周源回过头，摆出职业微笑，朝三人走了过去。 “万总…这位肯定就是朴总吧，闻人不如见面。” 中年眼镜男人一笑，将旁边的中分男人招呼上前介绍道：“万雄，介绍一下？” 万雄上前一步，介绍道：“哈哈…朴总，这是周源周总，周总，这是朴溯朴总。” 周源伸出一只手，笑道：“朴总，欢迎。” 朴溯礼貌地握了握手，回应道：“早就听闻周总是女强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见朴溯紧握着自己的手不放，周源心里有些抗拒，可也不好发作，毕竟这个客户是总部争取来的，如果黄了，虽然不至于有什么大问题，但终归给自己能力带来负面影响。 对朴溯不好拒绝，周源转向旁边的女秘书，伸手道：“朴总见笑了，这位美女好年轻，一定是朴总的得力助手吧。” 万雄继续介绍道：“这是linda，朴总的贴身助理。” 周源哪里管你是什么助理不助理，只想赶紧抽出朴溯揩油的手。 “linda你好。” 年轻女子微微欠身，招呼道：“周总，你好。” 周源上前拉住linda的手，说：“你看着就像我妹妹一样，走走走，别见外，万总，朴总，请。” “走走走…” 四人来到包间，余升已经在门口等待。 “周总…万总…朴总…” “你好…” “请…” 走进包间，一股古朴的气氛扑面而来。 “听说朴总喜欢典雅，特意选了个古典风格，不知道合不合朴总心意。” 朴溯连连点头，指着墙上的诗词高兴的说：“嗯…嗯…这句诗我小时候经常背，至今仍是我的座右铭，很有意义。” “朴总喜欢就好，来，请坐。” “是啊，来，坐。”万雄也招呼道。 四人刚坐下，余升一边给服务员使了个眼色，让服务员准备上菜，一边倒酒。 第一个走到朴溯边上准备倒酒的时候，朴溯伸手挡住了酒杯。 “不好意思，不会喝白酒，白酒太辣。” 余升立马放下酒瓶，拿起红酒说：“朴总，要不来点红酒？” 朴溯看了看酒瓶上的商标，犹豫了一下，笑道：“行，红酒可以喝一点。” 接着装模作样地摆了摆手说：“好长时间没喝白酒了，喝不惯。” 周源顿了一下，笑着说：“红酒也好，养生。余升，我们都换红酒吧，万总？好不好？” “行，我都行，换红酒。” 余升迅速将白酒撤下，倒上红酒。 倒好酒，周源带头端起酒杯站起身对朴溯说：“感谢朴总百忙之中到我们公司来考察，我先敬朴总一杯。” 朴溯很开心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周源喝完，余升也端起酒杯敬着万雄。 “万总，感谢，我敬您。” “客气客气，小余，坐坐坐，都是老熟人了。” 一旁的女秘书linda笑盈盈地看着。 周源敬完朴溯，又恭敬地敬着一旁的linda。 “来妹妹，我们喝一个。” 周源敬其他人，为了防止冷场，余升则赶紧敬朴溯。 “朴总，久闻大名，能否赏脸喝一杯？” 余升的话让朴溯有些飘飘然，大笑不止。 “哈哈哈，周总，你这小伙子不错，会说话，来。” 接风宴刚开始，菜还没上齐，几人便已经喝了几轮。 “朴总，尝尝这道菜。” 朴溯眼前一亮，颇有模样地夹起一片刺身，沾了点酱油，塞进嘴里，闭上眼睛，似乎在回味。 “嗯嗯…鲜中带甜，嫩而不腥，河豚刺身果然是名菜。” “咦，这道河豚刺身，恐怕周总费了不少功夫吧，据我所知，这家酒店并没有能做河豚的师傅。” 周源不好自夸，余升赶紧接过话，说道：“万总厉害，这条河豚是早晨打捞上来，一上岸马上空运过来的，料理师傅也是下午专程请来的。” 朴溯连连点头，笑道：“周总，费心了。” “应该的，还是朴总厉害，我都没提，朴总一口就尝出来是河豚，而且点评到位，朴总不当专业美食家倒是可惜了。” “哈哈哈哈…” 朴溯高兴大笑：“哪里哪里，只是嘴刁。” “朴总谦虚了，来，余升，我们一起敬美食家朴总一杯。” 余升心一提，不由得多看了周源一眼。 因为余升知道周源一旦说一起敬酒，就表示她已经喝多了，有些头晕或者不舒服。 余升赶紧站起身，举起酒杯说：“朴总，我和周总一起敬您，来，感谢莅临指导。” 轮番敬酒，朴溯已经喝的有些上头，解开领口的扣子喝了起来，越喝越起劲。 一杯下去，余升偷偷瞟了一眼周源，脸色明显有些红白。 余升自己也有些喝多，可是现在这个阶段，肯定不能中断，否则喝的不上不下，效果要大打折扣。 于是余升继续赶紧倒上酒，走到朴溯跟前敬酒。 “朴总，我得跟您私人请求一下，能否敬linda小姐一杯？” 朴溯和linda一笑，还没回答，余升摆了摆手，说：“说错了说错了，应该是，我想敬朴总和linda一杯，朴总这么年轻有为，linda又这么漂亮，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夫妻呢。” “哈哈哈哈…”朴溯一笑，搭着余升的肩膀喊道：“小伙子真是，说的linda都有这不好意思，来来来，喝，linda，喝。” 余升赶紧一口饮尽，又赶紧给两人倒上。 一会儿的功夫，余升又敬了几杯，可是红酒的度数毕竟低，两瓶红酒喝完，朴溯依旧没有醉。 余升只能找个借口，去厕所吐了一会，出来硬着头皮接着喝。 一旁周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额头已经渗出豆大的汗珠。 余升一面寻找各种理由敬酒，一面关注周源的状况。 终于，第四瓶红酒喝完的时候，朴溯已经口齿不清，开始说胡话起来。 余升暗自掐了自己一把，趁着头脑还清醒，上前扶住朴溯。 “朴总，走，唱歌去。” 朴溯哪里还有意识，两手在linda身上乱摸起来，一旁的万雄见势也连连摆手。 “不了不了，喝多了。” “别客气，场子都定好了，就在楼上。” “不了不了，真的不行了。” 一旁的linda也差点有些扶不住朴溯。 “升哥，不如今天先到这吧，还有机会。”linda柔声说。 余升心里一松，脸上装作遗憾的样子说：“那行，反正还有几天，走，我送你们去房间。” “余升，我在这等你。”周源支撑着身子说。 余升看了一眼周源，单薄的身体有些微微发颤。 “嗯。” 将朴溯三人送到房间后，余升只感觉昏天黑地。 想起周源还在楼下，余升迅速洗了把脸，灌了几口自来水，跑到楼下。 包间里，周源正缩在沙发上瑟瑟发抖。 “周总？周总？” 余升心里一紧，周源果然不太对劲。 周源艰难地叹出一只手，有气无力地说：“回家…” “什么？” 余升紧张地扶住周源凑上前，仔细一听。 “回家。” 眼见周源这个样子，哪里还能回去，赶紧将周源扶了起来，让服务员喊了辆车子就往医院直奔。 直到第二天凌晨醒来时候，看到周源正坐在病床上看着自己。 “周总？” “醒了？来，喝点粥。” 余升一转头，发现桌上放着几碗外卖粥，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你怎么样了？” 周源犹豫了一会，摇着头说：“没事，老毛病了。” 余升拍了拍晕乎乎的脑袋，看了看病历，好不容易才回忆起昨晚的事。 “你吃了粥吗？” “我吃过了。” 余升呆了一下，低头不语。 周源看了看余升，说：“有什么想说的，说吧。” 余升犹豫了一下。 “你胃不好，就别喝酒了。” 周源脸色有些低落。 “…有些事…算了，不说了，赶紧喝粥吧，一会凉了。” 昨晚喝了一肚子酒，本来就没吃什么东西，这会肚子竟然咕咕叫。 余升也没有客气，几口就将一大碗粥吃下肚，胃里空荡荡的不适感顿时减轻了不少。 “吃完了，走吧。” 余升放下碗，这才发现周源已经将腕带给扯了下来。 “你还没好，不能出院。”余升急忙说。 周源笑了笑，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没事。” 余升面露难色，劝阻道：“周总，胃病可不是小事…” “没事…老毛病了，我自己清楚，一会买点药吃就行了…” 见周源坚持，余升也不好说什么。 “那我一会去办出院手续。” …… 出院，接待客户，整整三天的考察调研终于结束，周到的招待让朴溯很满意。 考察最后一天，显得更加忙一些。 去酒店的车上，周源问：“余升，礼物准备吃了没有？” 余升迅速看了看，点了点头。 “嗯，在后备箱。” “好…” 周源转头又突然翻起自己的包来。 “还要什么？” 周源顿了顿说：“一会路过药店停一下。” 余升立马意识到周源是想买胃药。 “是胃药吗？” 周源没有回答。 “要不晚上就别喝了吧，身体要紧。” “你不知道，朴溯这个人好酒，好色，这几年又拿了韩国的绿卡，更加感觉高人一等，典型的伪君子，不给他喝好了，肯定不会痛快签合同，老何他们几个这几天又不在，肖敏酒量太小…算了，去买点吧。” 虽然知道是这个情况，但是余升对周源这种吃药强行喝酒的行为还是觉得不值。 “…要不，我一会多喝点…实在不行叫个陪酒的，行吗？” “陪酒？男的难找，女的…万一喝高了被朴溯看上，那怎么办？陪酒小姐…风险太大…” “这…” “行了，药店门口停一下，就这一顿，喝不死人。” 余升无奈将车停在药店，买了几盒胃药，对周源也深感不易。 虽然身居高位，但是也有很多身不由己的时候。 来到酒店包间，朴溯三人正在打扑克。 “朴总。” 朴溯笑着招手：“周总，来的真好，让我们好等，来来来，先玩两圈。” 说着，linda很自觉地让开座位，坐到朴溯身边。 周源笑了笑：“好，我来见识见识韩国扑克是怎么打的，朴总大赌神，得让着我一点哦。” 朴溯高兴大笑。 “哈哈哈哈…好说，来来来…” 趁着几人打牌，余升赶紧准备酒水。 等到打牌结束，菜刚好上齐。 “朴总，菜齐了。” “大…哈哈哈哈…” 周源装作遗憾的样子，扔下手里的牌。 “唉，赌神就是赌神，完全没机会。” “哈哈哈…承让承让，走，吃饭去。” 几人嘻嘻哈哈就坐。 朴溯却看出来了端倪。 “诶，周总，今晚怎么不喝酒？” 周源也有些纳闷。 余升赶忙开口：“朴总，周总身体有些不适，不如让我先陪朴总喝几杯？” 朴溯明显有些不高兴。 “身体不适？那…好吧，我们先喝。” 周源心里虽然不高兴，但知道余升是为了自己好，也没有立即纠正。 酒局开始，余升便开始了敬酒。 转眼就是十余杯下肚。 三天的热情招待，朴溯也没了刚开始的虚伪和桀骜不驯，开始喝白酒。 和前几天一样，几人轮番敬酒。 可是白酒不比红酒，而且朴溯一个劲地让linda挡酒，自己却没喝多少。 很快，余升就感觉有些顶不住。 一旁周源的神情越来越紧张。 “来，我来敬朴总吧。” “周…” 没等余升回过神，周源便自己拿过酒瓶径直倒了一满杯，咕咚一下喝了下去。 朴溯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鼓着掌喊道：“好，周总好样的，来，我敬周总一杯。” 说着也一口干了下去。 “周总巾帼不让须眉，厉害，我也来敬周总一杯。” 敬酒的氛围一下子就热烈起来。 两人似乎有意敬周源一样，你一杯我一杯。 余升担心地看着周源，周源暗自给了个没事的眼神，余升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倒酒，每次都有意比朴溯和万雄少一点。 可是很快就被两个老狐狸发现。 “诶，小余啊，这可不行，你们周总酒量大着呢，来来来，跟我们一样。” 看着周源已经冒汗的额头和有些发白的脸色，余升实在是不忍心。 “朴总，我们周总她胃不舒服，不如我来代酒怎么样？” 周源眉头一皱，刚想说话，朴溯也脸色一变。 “小余啊，你太小看你们周总了，万总对吧。” 万雄赔笑道：“是啊，呵呵…周总是女强人，周总？你怎么样？不要紧吧？” 周源招了招手，对余升说：“余升，别闹了，你休息一下，我没事。” “没事就好，来，我敬周总一杯。”朴溯端起酒杯说道。 又是几轮一过，余升和周源都有些顶不住了。 朴溯这个老狐狸的酒几乎都让linda代掉了，自己喝的很少，摆明着想让周源难堪。 余升抽空出去将酒吐了两次，好不容易才把linda给灌醉。 周源也瘫在座椅上，醉意加上疼痛，周源很是难受。 余升强撑着跟朴溯继续喝，又是一瓶茅台下肚，这才将朴溯给灌醉。 余升点上一根烟，猛吸了几口，借着清醒劲将朴溯送到房间，然后将周源送回家。 出租车上，周源靠在余升怀里，浑身发抖。 “师傅，赶紧去医院。” 周源用力拉住余升的衣服，喊道：“不要，送我回去。” “周总？” “我没事，送我回去…” 余升的脑子也很胀，很是纠结，还是让车送周源回家。 看着瘫倒在床上的周源，余升松了口气。 “嗯…唔…” 床上的周源捂着肚子，满头大汗，不停地小声呻吟。 余升赶忙将周源扶到床边，拿过脸盆，然后用手指扣了几下周源的嗓子催吐。 “哇…哇…” 等周源吐完，余升又翻出胃药和解酒药给周源喂了下去。 …… 等到周源安静下来，余升终于松了口气，刚起身，一阵天旋地转，强烈的酒劲直接将余升摔在了床上。 第四十八章 心动(上) “老公，醒了哦，挠你痒痒，哼…哈哈哈…” “别闹了…敢挠我痒，看我怎么收拾你…” “哈哈哈…啊啊啊…不要…我错了，放过我吧…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余升翻过身，将女人压在了身下，用劲亲吻脖子，将女人逗的哈哈直笑。 突然，一双手将自用力将自己推开。 余升迷糊着睁开眼睛，看见周源正在自己身下，双脸通红。 “周…周总…” 余升一个激灵，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梦，赶忙松开了手，坐到了一边。 周源整理了一下衣服，紧了紧领口，坐在一旁说不出话来。 “周总…我…不好意思，我…” 周源羞涩地像个小女生，摇了摇头，明显还没从余升的举动中回过神。 余升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衣服已经换过，更加慌张了，更要命的是自己根本记不清昨晚发生了什么。 “周总…我…咱们昨天…” “我去给你拿衣服…” 说着，周源低着头，红着脸赶紧跑开。 余升看着周源慌张地样子更加糊涂了，心里也有些紧张。 “难道昨晚…我…该不会…要命…该怎么办…” “给你衣服…快换上吧。” 周源将衣服扔在地上床边，转身跑了出去。 不光余升，周源在客厅里紧张地差点把桌布扯烂。 “他刚才干嘛啊，怎么那样…还亲人那里…” 周源想着缩了缩脖子。 “他是还没醒，还是故意的，他是我下属，不行不行不行，怎么办…” “要是他…他比我小那么多…这小子…” 就在周源胡思乱想的时候，余升走了出来。 “咳咳，周总，我…走了？” “走？”周源回过头，有些惊讶。 周源的反应让余升一愣：“那我再待会？” “待会？” 周源更加想不通了，怎么一下一个主意。 “那我多待会？” 周源脸色通红，看着余升结结巴巴地说：“…嗯…哦…” 说着便转身跑到了房间。 余升很是尴尬。 “难道昨晚…” 就在余升不知道是去是留的时候，厨房里传来一股焦糊味道。 “周…” 余升想叫周源，但又不好意思，赶紧冲进了厨房。 锅里的烙饼已经发黑。 房间里，周源趴在床上抓着床单，脑袋埋在被子里不敢露头。 “他刚才怎么亲我了…不行，我是他领导，比他还大…这里还有他的味道…哎呀，我在想什么…怎么办…他走了吗…” 一股焦糊味传来，周源紧张地探出脑袋，赶紧往外跑。 跑到门口又缩了回去，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客厅，发现没人，又莫名有些失落。 周源走到厨房门口，看到余升忙碌的背影，心中有些慌乱。 余升回过头，看见周源正在看自己。 “周…总…锅里糊了，我…” 周源突然说：“一起吃早饭吧。” 说完周源又有些后悔，觉得自己好像有些不够矜持。 “嗯，周总你先去，快好了。” 周源看了看，点了点头坐到了桌边，心脏扑通扑通，紧张几乎要跳出家。 过了没多久，余升端着早餐走了出来。 “来了…肉夹馍…” “…粥和牛奶…” 看着余升娴熟的样子，周源更加紧张起来。 余升拿起碗，给周源盛了一碗，又夹了一个肉夹馍放到周源面前。 “我自己来吧。” 余升愣了一下，坐到了一边。 “你也吃。” “好。” 两个人就这么吃着，尴尬地说不出话，心里却是千言万语。 终于，周源忍不住了，问道：“你，以前经常做饭吗？” 余升顿了一下，想起往事，又有些伤心。 “以前我也做饭。” “哦…” 又是一阵沉默。 “周总你…的手艺不错，早餐能做肉夹馍这种耗时间的早点。” “你吃的惯吗？还有其他的。” “嗯，吃的惯，好吃，比外面卖的还正宗。” 周源开心一笑：“我没事喜欢自己做，嘴馋，嘿嘿…” “嗯…” 两句话一过，又是一阵尴尬。 “你还…” “周总…” 两人同时开了口，四目对视，又纷纷沉默下来。 “你问。”周源说。 余升想了想，接着问：“昨晚我们…我到底有没有…” 周源脸色一红，偏过头，手里捏紧了肉夹馍，小声说：“没有…我们没有那个…” 余升松了口气，周源毕竟是自己的领导，而且和林欣离婚不久，自己根本就没打算再找一个。 说实话就算找，也没打算占周源便宜。 自己能进云游，对周源的只有感激。 “那就好…”余升脱口而出。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刚还纠结着和余升怎么相处的周源一听到这句话，心里咯噔一下，沉了下去。 这句话显得周源没有一点魅力一样。 余升看着周源的表情，有些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周总，那我走了？” “好。” 余升欲言又止，将自己的碗筷放进厨房，转身走了出去。 周源看着余升的背影，有些失神，也有些失望。 …… 周一的上午，周源洗了个冷水脸，拍了拍脸蛋，看着镜子里不再水嫩的脸蛋有些嫌弃地叹了口气。 “真是老了。” 随意补了个淡淡的妆，来到了公司。 还没进办公室，周源就闻到一股生煎的香气。 浓烈的酱味刺激着味蕾，周源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看着几个小姑娘正在吃早餐，周源有些烦躁。 走进办公室又看到余升正将一大包零食收起来。 从不吃饭的周源只觉得胃部有些痉挛，不自觉地咕咕叫了起来。 “早，周总。” “嗯。” 周源赶紧进入自己办公室，刚坐下，余升就拿着文件走了进来。 “倒杯咖啡。”周源一边看文件一边喊道。 很快，一杯咖啡便送到了桌边。 昨天从周源家回来，余升就一直寝食难安，毕竟周源是自己上司，还没结婚，连男朋友都没有，却被自己按倒亲了一顿，睡梦中还不知道有没有做出更过分的举动。 余升本想殷勤一些，顺便道歉，但又不知道怎么解释。 “…周总……小心烫…” 想了半天终究只冒出了这么一句。 周源端起来，眼神瞟过余升，刚才那句小心烫一直萦绕在脑海中，有些异样的感觉。 低着头，小抿一口，周源顿时一愣，双手有些颤抖。 “你放糖了？” “放了一点。” “你为什么放糖？我不是说了不要放糖吗？” 余升愣了一下，看见周源的眼眶里竟然有点泪水，心想周源肯定是因为上次的事情生气。 “我看你早饭没吃，担心你饿得没力气。” 看着余升关心的样子，周源心里一颤，啪的一下将杯子重重地放在了桌上，咖啡溅了一桌。 余升赶忙拿出纸巾擦拭，周源的心跳的更加厉害，推开余升喊道：“你是我谁啊，需要你关心？我不要放糖，就是不要放糖，你自作主张什么？” “我就放了一小块。” “一小块就不是放了吗？做错事还要我当做没看到，没发生吗？伤害了别人，一句话就没事了吗？” 周源越说越激动，仿佛随时都要哭出来样。 入职三个多月，周源冷淡，温柔，严肃的御姐形象此刻完全转变成了一个柔弱，无助，可怜的小女生模样。 “我马上换。” 余升说着赶紧端起咖啡准备换一杯，可是周源却更伤心了。 “换？你拿什么换？扎了别人一刀，贴个创可贴就行了？会痛的知道吗？” 余升很无奈地换了一杯放在周源面前。 “对不起，周总，我以后不再自作主张了。” 周源看着余升，突然哽咽起来。 “你出去，走…” 余升犹豫了一下，走出几步，转头说：“咖啡小心烫。” 周源眼神复杂，看着余升走出办公室，抬起头，努力不让泪水流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源安静下来。 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满嘴的苦味，烦躁地心情让周源很抓狂。 门外，众人正在低声议论。 “周总好久没发这么大火了。” “嗨，女人么，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理解。” “是啊，特别是上了年纪，脾气还要更大一点，更年期么。” “呵呵呵…小心被听到，让你滚蛋。” 办公室里的周源回过神来，皱着眉头想让自己静下心来，可是那一幅幅画面一直出现在自己眼前。 周源生气一挥手，半杯咖啡啪嗒一下子掉在了地上，摔得到处都是。 余升听到碎裂的声音赶紧冲了进去，上下打量了一下周源。 “没事吧？” 周源没有说话，但是余升紧张的样子让周源有些感动。 余升拿起扫把，将杯子碎片清扫干净，又从柜子里拿出一双干净的高跟鞋递给周源，蹲下来仔细看了看。 “先脱下来，我一会拿去清洗。” 抬起头，余升发现周源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眼神似乎要将自己化开。 周源眼泪一落，晶莹剔透。 “周总？” “你出去！” “鞋…” “出去！” 余升默默起身，正准备重新泡咖啡。 “我叫你出去！立刻马上！” 余升默默地将咖啡放在周源面前，将碎片带了出去。 余升一走，周源伤心地抬起头，擦了擦眼泪。 看着面前的咖啡，周源哭笑了起来。 …… 夜里，周源坐在床上抱着膝盖，还没从白天的事情走出来。 突然一阵电话铃声传来。 周源回过神，拿起手机。 “喂，寒姐…” “…怎么听你语气有些不高兴？来，我又来了，出来玩，半小时后老地方，等你。” 说着便挂断了电话，周源自嘲地笑了笑，收拾好便出了门。 周源走到一家不起眼的小吃店。 “源源，来，点好了，快来…” 黎寒正坐在里间挥手大喊。 周源走过去，默默坐了下来。 黎寒递过一只剥好的小龙虾：“来，吃一口。” “没胃口。” 嘴上这么说，但还是不情愿地快速戴上一次性手套，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好辣…咳咳…” “怎么？听说你在办公室发火了？” 周源努了努嘴，没有说话。 黎寒又递过一个龙虾肉。 “不跟我说？那得了，我也闭嘴。” 周源依旧没有反应，默默吃着。 “真不说？” “你不是不说吗？” “好好好，不说。” “…那个余升又惹你生气？” “寒姐！” “我就问问也不行啊？还是？” 周源叹了口气：“是我反应过度了，没事。” “还是因为他？” 周源手一滞，低头不语。 “我知道了，不说了，吃吧。” 不知道吃了多久，眼前的小龙虾已经堆成了小山。 黎寒微笑地看着周源：“慢点，这么多又吃不完，你胃也不好，少吃点。” 周源皱了皱鼻子，抬起手臂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嘴里一点没停下。 黎寒摇了摇头，脱下手套，将一个小包胃药放在了周源的旁边。 “这是三个月的，记得吃，听到没有？下次我要检查。” “嗯嗯，知道了。” “上次的你吃完没有？瓶子带来了吗？给我检查，快。” “哎呀，我吃了，真吃了，瓶子…没带。” 黎寒板着脸说：“你是不是没吃？我打电话问余升去。” 听到余升，周源身体一滞。 黎寒有些奇怪周源的反应，盯着看了一会，问：“余升最近怎么样？” “还好…”周源淡淡说。 周源的反常让黎寒更加有兴趣了。 “怎么个好法？工作能胜任吗？生活上呢？”黎寒追问到。 周源不由得又想起早上的事。 “都好都好…” “你今天怎么了？说话说一半，不像你啊，以前都是直来直去的。” “就是都好，还能怎么好？” 黎寒更加感觉不对劲。 “余升欺负你了？” “他…没有…哎呀寒姐，你别问了，他都好。”周源有些慌乱。 周源越是不说，黎寒越是有兴趣。 “你不对劲，以前每次打电话你都说他这个不好，那个不好的，今天什么都好，问你也不直接说，你…不会喜欢上了余升吧？”黎寒问。 周源一下子结巴起来。 “怎…怎么会…我喜欢他？我比他大四岁，我喜欢他…” 越说到后面，周源的声音越小。 黎寒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 “我的天，你真的喜欢上他了？这才三个月不到，你俩就好上了？这…你俩不会？那个了吧？” “哪…有…没有没有…我跟他真的没什么…没有没有没有…” 黎寒噗嗤一笑：“你上次这样还是十年前吧？那时候跟他…” 周源脸色一变，放下小龙虾，板着脸说：“别说他了行吗？” “好好好，不说那个渣男，可是你现在跟那时候好像，说实话，你和余升到底进行到哪一步了？” “我…真没什么…就…” “说实话！” 周源眼巴巴地看着黎寒，叹了口气。 “我老在他身上看到他的影子…” “傻，你早该忘掉那个渣男了，他害你害的还不够吗？” 周源低着头，有些失落。 “你有什么打算？” “我不知道。” “说实在的，你也老大不小了，是可以找一个了，余升么，人没话说，就是有些内敛，要是他不变坏，其实挺适合你的。” 周源越听越不好意思。 “寒姐…你就这么想让把我送出去啊…” “那可不，再不结婚，你都老了，到时候真没人要了，赶紧找个人嫁了，姐支持你…而且，你是真的应该从那个渣男的阴影中走出来了，他不值得你浪费青春，珍惜眼前人才是。” 看着黎寒这么说，周源也有些认真起来，眼神满是复杂。 …… 五百公里外的城市，林欣也渐渐接受了现实，虽然没有完全从方君回和徐昊的打击中走出来，但经历了医院事件之后，总算重新关注起了余泽。 这天，林欣正在计划给余泽改姓的事。 程颖三天两头的催促，林欣打算赶紧去派出所将户口迁移，顺便将名字给改了。 来到这个伤心的城市，林欣很心痛，站在车站门口几乎走不动路。 刚来到派出所门口，林欣就碰到两个熟人，吴军和沈乐。 吴军正牵着沈乐的手，从派出所里走出来。 再次碰面，林欣有些不知道怎么打招呼。 “欣姐…” 这时候的沈乐也没了往日的活泼开朗，脸上挂满了忧愁，仿佛煎熬了一个世纪。 吴军很尴尬地笑着打招呼：“嫂…林小姐，你好。” 林欣勉强笑了笑：“乐乐，吴军…你们…最近好吗？” 沈乐摇着头苦笑了笑：“欣姐你怎么过来了？” “我过来给小孩迁户口。” “哦，欣姐你都知道了吧？” 看着沈乐低落的神情，林欣感觉恍如隔世。 “我听莉姐说了一些，具体也不太清楚。” 沈乐一笑：“呵呵，说真的我倒有些羡慕你，欣姐，你没上徐昊那个混蛋的当，真是太幸运了。” 林欣有苦难言，也无从解释。 “徐昊他？” “他被判了半年，我…多亏了吴军，才出来，不过也得定期报道。” “…都过去了…” 沈乐笑了笑，说：“嗯，我也想通了，经历了这么多事，只有吴军是真正爱我的，虽然我有污点，对不起吴军，但只要吴军不嫌弃，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对他。” 短短两三个月，巨大的变化让林欣难以接受，又不得不接受。 “…那…恭喜你们了。” “谢谢欣姐，说起来，我还挺羡慕你和升哥的，可是…算了…都过去了。” 林欣没有说话。 “那我们走了。” 林欣没有说再见，因为可能再不会见面了。 “林小姐，我们走了。” 看着吴军和沈乐的背影，林欣有一些不甘。 “吴军。” 两人回过头。 “林小姐？” “那次买车的价格是徐昊跟你商量好的吗？” 吴军面露难色，看了一眼沈乐。 “那次是徐昊给我钱，让我按照提前商量好的说。” “包括你喊我嫂子？” 吴军愣了愣，没有回答。 林欣笑了笑，心里已经知道答案。 “谢谢你。” “那我和乐乐走了。” “不送。” 看着两人离开，林欣自嘲地大笑起来，自己和徐昊甜蜜的童话一般的过往，简直是个笑话，心里最后一丝侥幸彻底破灭。 第四十九章 心动(下) 清晨，周源被一阵阵铃声吵醒，一束刺眼的阳光照得人有些睁不开眼睛。 “周总？周总？” 周源迷迷糊糊地想起来，可是昨晚睡得太晚，头有些晕。 昨天，周源不顾黎寒的劝阻，吃了许多小龙虾，晚上又喝了啤酒和其他辛辣食物。 到了半夜胃就痛得不行，吃了药熬到凌晨，终于在又困又痛的情况下勉强睡去，结果睡到半上午还没醒。 周源烦躁地用枕头盖住脑袋。 “啊…………谁啊？” 突然，啪的一声巨响。 周源吓得一跳，抬起头就看见余升冲了进来。 “周…” 余升刚看见周源，便赶忙转过身去。 周源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胸口凉飕飕，睡衣竟然没有扣扣子，光溜溜的小腹和大腿格外惹眼。 “不好意思，周总，我没看见。” 周源脸一红，拉过被子护住了自己。 “还不快出去！” 余升飞也似的跑了出去，带上课房门。 客厅里的余升很是头痛，昨天才在梦中将周源压倒，后来在公司莫名其妙被周源骂了一顿，今天又看到了这副场景，顿时感觉自己有点倒霉。 “怎么办…要是周总生气，就玩完了…太冲动了，进房间应该敲门的，今天少不了又要挨骂。” 周源小心翼翼地走出房间，看着坐立不安的余升，想起昨晚黎寒跟自己说的话，心里有些复杂。 余升听到脚步声立马站了起来。 “周总…” “昨天…” 两人同时开口。 “我什么都没看到，周总你先说。” 周源仔细打量了一下余升，感觉眼前的这个比自己小四岁的男人有些可爱。 “我都没问，你说什么都没看到。” 余升连忙摆手：“我真的刚才什么都没看到，没看到…” “好了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下次记得敲门。” “没人应也不能进吗？” 余升说完立马觉得自己嘴抽。 周源噗嗤一笑，撇过头看到被踹的有些变形的大门满头黑线。 “你这，把我的大门怎么了？” “周总…我解释一下，今早大家等你开会等了半天，打你电话也打不通，敲门也没人答应，我担心你有事，所以才…真是不好意思…”余升赶忙解释。 “…你…你力气真大…” 余升挠了挠头，苦笑了两声：“我已经联系师傅来修了。” “不用了，这个门一直不太好用，本来也准备换了。” “哦，那…” 气氛又尴尬起来。 “那个，去开会吧，昨晚睡晚了一些，一下子没起来。” “好，那这门？” “我一会打个电话让熟人来换，没事。” 余升这才想起周源住的是高档小区，一梯一户，有专门的物业专员，根本不用操心安全问题。 “好，那我们走吧。” “走。” 车上，周源忍不住时不时看几眼余升，目光一对视，又有些不好意思，脑子里全是这几天的事。 “他看到了多少，不会全看到了吧…” “周总，你放心，我什么都没看到。” 余升越说，越说明看到了，周源也不好回答。 “那个…” “什么事，周总你说。” 周源有些不好意思地盯着车窗：“昨天的事，是我不对，对不起，你别放在心上。” “没事，你是领导，没事的，我也有错，不该不经过你同意擅自放糖。” 说起放糖的事，周源眼中又有些哀伤。 “是我的错，你不用这样，我是谁也不行。” 余升看着周源认真的样子，余升也不好再矫情，只得点头说：“那好吧，道歉接受，周总？可以了吗？” 看着余升的笑容，周源稍稍有些失神。 咕咕咕… 一阵咕咕声传来，周源紧了紧衣服，有些尴尬。 “周总，你还没吃完饭吧？要不去吃点？” “不用了，现在都十点多了，开完会都要吃午饭了。” “可是你胃不好，不吃早饭的话…” “没事，我一直都不吃早饭。” 见周源不吃，余升也不好坚持。 只是余升的沉默让周源有些小后悔，可是周源并没想好怎么和余升相处。 “我是不是不该拒绝…他也是…” 纠结的周源有些乱，就连开会时候讲错话都没察觉到，这让何年等人很是意外。 会议结束，周源呼了口气赶紧想要跑回办公室，揉了揉眉头。 最近两天有些不在状态，很难受，也很自责。 “周总，这是这两天的安排，您先看一下。” 周源小心接过文件夹，苦笑了笑。 看着余升拘束的样子，周源感觉有些不舒服，突然说：“嗯，以后不用这么您啊您的客气，都是同事，朋友，可以随意一些。” 余升有些意外，但还是点了点头。 “那我先出去了。” 看着余升的背影，周源突然喊道： “嗯，对了，我有点饿了，我看你桌上有一些饼干，能给我吃一点吗？” 那还是之前准备买给余泽的，可惜已经给不了。 看着余升有些失神，周源立马说：“算了，我随口一说，马上吃饭了。” “没事，突然想起其他事，我去给你拿。” 不一会儿，余升拿了饼干进来，还是可爱的小熊形状。 “这饼干，好可爱…”周源笑着说。 余升没有说话，径直给周源煮了杯咖啡。 “嗯，谢谢。” “不客气，周总，那我先出去了。” “嗯…余升…” “什么事？”余升回头问。 “没事，谢谢你，晚上一起吃饭吧，刚好有点事跟你说。” 余升点点头：“好。” 周源笑得很开心：“嗯。” 这一天过的很安逸，周源没有发火，对大家也都是笑嘻嘻。 很快，便到了晚上。 “走吧，我们先去吃饭。” “好。” 收拾好东西，余升和周源走出了公司。 “车就别开了，一会陪我喝点，想吃什么？” 余升有些奇怪，周源虽然是女人，但是每次喝酒比男人还豪爽，而且时不时地就要喝，像是有酒瘾一样。 可是今晚余升却不想喝酒，一方面是自己确实不好酒，另一方面，上次酒后失态还没过去几天，再要是喝多了，那可就麻烦了。 “今晚是有什么特殊的事吗？” “没什么特殊的，也算是吧。” “要不随便吃点就行了？明天一早还有个会。” 周源看出余升的打算，并不同意。 “喝点，今天没客户，不喝多，说吧，想吃什么，今天我私人买单。” 余升不好坚持，想了想只能说：“还是我来吧，一直说请你吃饭，也没机会。” 周源看着余升的样子一笑，说：“好吧，那我不客气了。” “嗯，不用客气，想吃什么？” 周源突然拉起余升，往前走：“走走走，我知道一个地方。” 走了一段，余升实在感觉别扭，找个借口，指着旁边的搞笑标语将手抽了回来。 周源看出余升的窘迫，也没有强迫，毕竟两人现在只是上下级关系，不是情侣。 “余升，你最近有去看小孩吗？” 实在是苦于没有话题，周源只能开口问余升的情况。 提起余泽，余升顿时有些伤心，虽然只有一个多月，但余升感觉已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没见到余泽了。 “去了，但是找不到…”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嗯，不用道歉，没关系。” “那你准备怎么办？你前妻她…性格真的很拗，哪有母亲不希望儿子见不到父亲的，过于绝情了。” 余升沉默着，没有回答。 尴尬了一路，余升跟随周源走了一个多小时，来到大学城旁边的步行街。 看着来来往往的学生，两人的表情都有些改变。 “周总，你是这所大学毕业的吗？” “不是，我也好久没来了，记得有家小吃店很不错，突然想去看看。” “嗯，走吧。” “好…” “在看到这些年轻的学生真是感慨…”周源叹了口气说。 “是啊，我们都老…” 余升说了一半又改口说：“我老了，周总你还年轻。” 周源一笑：“呵呵，我比你还大四岁，你老了，那我不是更老？” 余升有些尴尬：“不老，周总你保养的这么好，看起来和20来岁没什么区别。” “嘻…我又不是小姑娘，走吧，那家店还开着。” 这家店面的装修很有特色，土香土色，让人感觉好像走进了家乡老院。 店里用餐的都是学生，余升和周源两个人一进门，倒是让人挺稀奇的。 “这里挺有感觉的，周总你很有眼光，想吃什么？” 周源笑了笑，随意瞟了一眼菜单，说：“来一碗牛杂汤，一张饼。” “其他的呢？” “不要了。” 余升有些奇怪，这么大老远过来，就为了一碗牛杂汤？ 说起来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余升还以为周源是不忍心花自己钱，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再点几个吧，这里是大学城，价格不高，花不了多少钱，再说了，请顿饭的钱我还是有的。” 周源摇了摇头：“不要了，一碗汤我都喝不掉。” 余升犹豫了一下，说：“那好吧，我也一样，先来一碗牛杂汤，一张饼吧。” 余升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周源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不过余升并没有注意到。 “确定不要其他的吗？我们家的招牌烤鱼不错哦，今天打折，很便宜的，要不要尝尝？” “不要了，就两碗汤。”周源坚定地说。 “那好吧。” “多拿些辣椒油来。” 余升有些奇怪：“周总，你胃不好…” “没关系，去拿吧，多拿一些。” 服务员听着两人的称呼，又联想起两人点的东西，心里自由地联想歪掉两人的关系。 “周总怎么想起来这喝牛杂汤了？” 周源撇过头看了看来来往往的小情侣，说：“突然想喝了，记得第一次喝还在学校，那时候钱不多，每次打完工能喝到牛杂汤，就感觉很幸福了。” 余升收住笑脸，认真起来。 “难怪周总你这么能干。” 周源笑了笑，摇了摇头：“今天就别叫我周总了，喊我名字吧，我们是朋友吗？” 余升不理解周源的意图，但还是认真地说：“是…” “是就行，今天别这么见外，就当是朋友出来吃饭吧。” 余升盯着周源看了几秒，发现对方不是开玩笑。 “好，朋友。” 周源笑着点了点头，说：“喝点酒吧，想喝什么？” 以前看电视剧和电影的时候，总是看到高级白领都是端着一杯四不像的高脚杯喝酒，总感觉很高级。 实际上周源倒是很接地气，白酒啤酒红酒，什么都喝，也不挑。 但是有了上次的教训，余升却不敢轻易喝酒了。 “要不酒还是别喝了吧，你胃本来就不好…再说了，这牛杂汤配酒…有点怪。” “没试过吧，很有滋味哦…” 说着便抬起手：“服务员！” “你好，需要什么？” “来瓶二锅头，然后四瓶啤酒。” “要不喝好点的？” “不用，二锅头就行。” “真不用客气的，一瓶酒花不了多少钱。” “就二锅头，很久没喝了，怀念一下味道。” 余升有些为难地看着周源，发觉对方不像是开玩笑。 “那行吧。” 很快，牛杂汤和二锅头就被端了上来。 “帮我倒一杯吧。” 余升打开二锅头，给周源倒了浅浅一杯。 周源双手杵着下巴，静静地看着余升倒酒。 “多倒一些吧，我的酒量你又不是不知道，比你还大一些呢。” 余升愣了一秒，又加了一些。 “再倒。” “不行…”余升脱口而出。 话音刚落，余升有些紧张地看着周源，对方并没有生气，反而笑盈盈地看着自己。 “好，一会再倒，来，敬你，感谢你请我吃饭。” 余升看着桌上的牛杂汤有些尴尬：“周总你就别埋汰我了，感谢你才是。” “我们现在是朋友哦。” “…嗯，周…朋友…” 两人一碰，周源便将杯中的二锅头饮尽。 余升见周源喝光，自己也只能硬着头皮喝光。 咳咳咳，周源被呛的脸通红，双手一拍桌子：“再来，满上。” 像极了小说里的女侠。 周源这番举动让余升很奇怪，可是又不知道怎么问。 看这架势，估计一瓶二锅头还不够她喝的，再喝下去肯定要出事。 “周…要不少喝点吧。” “不要！” 周源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周围，说道：“哎呀好不容易出来，就一次，你让我喝，行吧，不喝多。” 说着就要自己去拿酒。 余升没办法，只能又倒了一点。 “来，干…” 两人就着一碗牛杂汤和半碗辣酱，喝了整整一瓶二锅头和两瓶啤酒。 强烈的酒精让余升有些头痛。 毕竟是二锅头，不是茅台，边喝边上头。 “再来…”周源拍着桌子兴奋地喊着，惹得一众小年轻好奇地盯着看。 “别喝了…”余升摇了摇晕乎乎的脑袋劝说道。 “不要，我还要喝。” 边说边自己来啤酒。 余升感觉自己已经头重脚轻，再喝下去铁定出洋相，赶紧一把按住周源的手。 “别喝了。” “我要喝。” 余升头疼的看着眼前有些陌生，无比淘气的周源，认真地喊道：“不许喝了！这是在外面！” 周源嘴唇动了动，抽回手杵着下巴。 “哎呀，算了算了，走了。” 余升赶忙起身结账，刚跑出门，发现周源已经走远了。 余升长呼了一口气，追了上去。 周源察觉余升追上来，笑了笑，说：“我想吃冰棒，你去给我买。” 余升只觉得脑壳疼，看了一眼，问：“想吃什么口味的？” 周源开心地拉起余升冲进了奶茶店，瞪着大眼睛看了半天，手指一通乱点，喊道：“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这个。” “你吃的完吗？” “你管我，我就要吃。” 余升很无语，没有说话。 等到冷饮到手，周源一边吃，一边到处观望，碰到想吃的，就冲上去，像个小女生一样缠着余升买。 看着周源又蹦又跳的样子，余升仿佛看到了自己恋爱的时候，索性任由周源奔跑，因为余升觉得周源这般反常一定有原因。 至于原因是什么，自己就不方便过问了。 周源跑了一路，手里的零食拿不下了。 “给你吃吧！” 周源将吃了一半的零食全塞进余升的手里，转头又跑去其他摊位。 “快来，我要吃这个。”周源盯着摊上的铁板鱿鱼两眼放光。 余升腾出手，递过手机，说：“给，自己付。” 周源愣了一下，笑了笑，毫不客气地接过手机开始买买买。 虽然买的很多，但终归是小吃，没有多少钱。 不过余升更担心的是，周源体格这么小，怎么能吃下这么多东西。 想了半天，终于想通为什么周源的胃不好了，同时也有些担心起来。 两人就这么一个摊位一个摊位，一家店一家店的逛着，转眼已经到了快十点。 逛完最后一个摊位，周源突然安静下来，转身看着一身零食小吃的余升，笑得直不起身。 “唉…好满足…好久没这么开心了。” “…那，我们回去？” 周源顿了一下，说：“回回，走吧。” 说着将余升手里的小吃全部给拿了过去，一把扔进了垃圾桶。 余升正纳闷，只见周源微笑地看着自己。 “借你手臂用一下行吗？” 余升还在犹豫，周源便径直抱了上来，脑袋斜靠在胳膊上。 “谢谢。” 这一刻，周源的身影有些单薄，似乎完全没了往日的女强人模样。 余升没有拒绝，抬起腿往前走。 “走吧，我们回去。” “嗯。” 两人就这么悠闲地走着，一路上也很少说话。 透过身体接触，余升感觉周源有些发冷。 突然，周源脚一歪，差点摔倒。 余升赶忙将周源扶到一边，看着已经起泡的脚掌，有些尴尬。 “我去叫车…” 周源摇了摇头：“你背我好不好？” 余升愣了一下，看着周源的眼神，转过身背对着周源：“来，上来。” 周源开心地趴在余升背上，安静地像个小孩。 周源体重很轻，加上酒劲，一路走来也能接受，两人就这么一路走着。 到周源家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一点。 “周总，到了…周总？” 余升这才发现，周源已经睡着。 没办法，只能小心翼翼地开门，将周源放在了床上。 又拿来热毛巾给周源擦了擦脸。 刚准备走，余升感觉到一只手拉住了自己：“别走…求你了，别走…不要离开我…” 周源的手虽小，但很有力，轻易挣脱不开，余升有些犹豫。 仔细一看，周源眼角却有一行泪水流下来。 这一幕让余升有些心软，坐在床边握住周源的手没有离开。 夜深，余升也支撑不住，睡了过去。 漆黑的房间里，周源慢慢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熟睡的余升，嘴角露出了笑容，像个小猫一样蹭了蹭枕头，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一早，周源便醒了过来，看见余升已经不见了。 就在周源失落的时候屋外传来了阵阵米香。 走出门，看见桌上已经放了几样早餐。 “周总，你醒了，先吃早饭吧，不好意思，擅自开冰箱，做了几样。” 周源撩了撩头发，看着余升有些高兴。 “没关系，我先去洗个澡。” 等到出来，曲线身段散发着沐浴露的香气，余升不禁多看了两眼。 “先吃饭吧。” 余升说着盛了一碗粥放在了周源面前。 “谢谢，你也一起吃。” “嗯，好。” 余升显得有些拘束。 为了缓解尴尬，余升开始汇报工作，只是周源却没什么心思听。 静静地看着余升，心里盘算着什么。 “时间不早了，我们是现在去公司还是？”余升问。 “不急，你先去洗个澡吧，衣服上都是酒味，脱下来洗一下，一会开会不方便。” 余升有些犹豫，这里毕竟是周源的家。 似乎是看出了余升的顾虑，周源接着劝说：“去吧，衣服放洗衣机里。” 余升愣了愣，说：“要不我回宿舍换？” “来不及了，就在这吧，没事。” 余升有些头大，但还是走进了周源的浴室。 浴室里，各种洗漱用品，余升也不敢乱用，简单清洗了一下。 还没洗完，门就响了起来。 “余升，开下门，给你毛巾。” “不用了，我用衣服擦就行。” “我挂门把手上了，你拿一下。” 余升听着门口没有声音，才硬着头皮开了条缝，将毛巾拿进去。 刚想关门，一只手伸了进来，余升差点一激动将门关起来。 “衣服给我，我拿去洗。” “一会我来洗吧？” “抓紧时间，给我。” 面对说一不二的周源，余升有些无奈，只能小心翼翼地将脏衣服递了出去。 “还有内衣。” “内衣我自己洗。” “拿过来吧。” “周总，真的内衣我自己洗。” “浴室里没法烘干。” 余升拿着内衣有些尴尬，只能硬着头皮塞了出去，刚准备关门，一套浴袍塞了进来。 “先穿我的吧，一会就干了。” 余升一阵头大，看着带着兔子耳朵的粉红浴袍不知如何下手。 “先穿吧。” 镜子里，看着小了一大截的浴袍，差点想自戳双眼，怎么也不敢出去。 过一会儿，周源就过来敲门。 “好了吗？衣服差不多干了，可以出来了。” 余升低着头，像个小媳妇一样不敢出门。 “嗯，不错，挺好看的。” 余升一愣，看着周源竟然没笑出来，说刚才那句话的时候还颇为认真地样子。 其实周源心里乐开了花，只是怕吓到余升，所以没敢笑出来。 憋了半天实在憋不住，跑到房间，关上了门，留下余升一个人原地尴尬。 不一会儿，房间里传来了奇怪的声音。 再出来的时候，周源的脸仍旧通红，只是神情还算正经。 出门前，周源将一把钥匙递到余升面前。 “马上年底了，会很忙，这是我家的钥匙，以后你可以直接过来，工资方面我回头给你调高一档。” 余升一惊一喜，转瞬又有点担心。 “不用，我才刚来，周总你给我的照顾已经够多了。” “那…行，回头再找机会吧，先谢谢你了。” 虽然不明白周源的目的，可是余升感觉周源对自己的态度明显亲切了不少。 第五十章 开除 很快，又是一个月过去。 一个月里，余升又趁着周末去了林欣家两趟，还在和何年、韩允他们一起出差的时候半夜拐过去看了一下，依旧没有见到余泽。 下半年的小长假格外吸引人，公司工作任务也多了起来。 作为助理，又要兼顾周源的生活，余升感觉自己像个保姆。 虽然周源很亲力亲为，几乎什么事都和余升一起分担，但是加班依旧是常态。 对此，余升也没有怨言，除了上班也没其他地方去。 抽空两次去林欣家想看余升，都被拒之门外，林欣也换了号码，根本联系不上。 最后无奈之下，只能给对门珊珊送了点礼，希望她多关注一下余泽的消息，告诉自己。 “还没见到余泽吗？” 余升回过神，转头看到周源正看着自己，赶忙放下手机，摇了摇头。 周源拍了拍余升的肩膀，安慰道：“别泄气…” 余升苦笑了一下，站起身跟着周源走进办公室，拿出早餐放在周源跟前。 一个月来，周源已经习惯了余升给准备早餐，拿起来就开吃。 “今天是蒸饺加南瓜小米粥啊，不错。” “明天想吃什么？”余升一边倒咖啡一边问。 “你买的都好，我都喜欢吃。” 刚说完，周源立马顿住，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余升也感觉这一个月来周源对自己有些亲热过头。 但毕竟是自己领导，不好随意试探询问，而且别人说一句，就认为对自己有意思，那也太普信了。 “周总，我先出去，有事叫我。” 周源看出余升有些尴尬，也不好说什么。 终于等到午饭时间，周源赶紧想叫余升一起出去吃饭。 刚开门便看到韩允拉着钱艺在余升旁边笑嘻嘻的。 “升哥，你太逗了。” 韩允笑着，还娇嗔地拍了余升一下，这亲密的动作让周源有些不爽。 加上叶飞到处宣扬自己和韩允的感情怎么这么好，办公室里也到处在传韩允的多情，周源就更加不爽了。 “余升，走，去吃饭。” 韩允和钱艺听见周源的声音吓了一跳，紧张地站到一边。 “周总…” “周总…” “那回头再说。”余升站起身对韩允和钱艺说。 “好。”两人飞也似的跑了。 但是周源看到韩允临走时候瞟了一眼余升，眼神里充满了兴趣，这让周源更加不舒服。 “晚上有空吗？去我家吃饭吧？顺便讨论一下出差的事。”周源突然问道。 余升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答应。 “好。” 周源这才笑了笑：“走吧，去吃饭。” 晚上，周源拉着余升买了很多菜才回到家里。 “我来下厨，你先坐吧。” 余升有些不好意思，总觉得周源有些亲切过头，自己又不知道该不该接受。 “还是我来吧，哪能让你做饭给我吃。” “你坐吧，来了就是客，顺便尝尝我的手艺。” “那…好吧，谢谢了。” 周源一笑：“不客气，帮忙去开瓶酒。” 看着周源忙碌的身影，余升越想越不对劲。 “得搞清楚她到底怎么想的。”余升心想。 很快，桌子上便摆上了几道菜。 不得不说，周源的手艺还是很好的，虽然是简单的家常菜，但色泽鲜艳，食材完整，香气扑鼻，一看就让人很有食欲。 “坐，我来吧。” 周源一边说，一边接过余升手里的酒瓶。 余升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问道：“周总，今天有什么喜事吗？” 周源举起酒杯，笑着说：“先喝一杯吧。” 一杯喝完，周源的脸色立马有些不一样的红润。 “余升你在公司还习惯吗？”周源问。 “嗯，挺好的，还得多亏了周总你。” 周源摆了摆手：“私底下咱们以朋友相称吧，你叫我名字就行了，其实我比你大不了多少，而且你的阅历丰富，看起来很成熟，很多方面我还要向你学习呢。” 话很夸张，但余升能隐约感觉到周源的意思。 “过奖了，所以周总，今晚…” “叫我名字吧。” “周…源…我还是叫你源姐吧。” “…行吧…先暂时这么叫，你说吧，什么事。” 周源见余升有些不耐烦，说：“今晚其实就想跟你一起吃顿饭，一来，为了感谢你之前晚上照顾我，二来，为了感谢你那天晚上背我回来。” “这都是我该做的，都是小事，不用客气的。” 周源又将酒倒上。 “嗯，来，再陪我喝一杯？” 余升举起酒杯，轻轻和周源碰了一下。 “先吃菜吧，尝尝我的手艺…好久没像样做菜了，不知道你吃不吃的惯。” 周源有些紧张地看着余升夹了一块放进嘴里。 余升边吃边点头：“嗯，很好，比外面的好吃，厨艺不开饭店可惜了。” 周源开心一笑，又夹了几块放在余升碗里。 “我自己来。” “别客气，尝尝。” 两人就这么一吃一喝，很快便酒足饭饱。 “你现在离婚了，准备相亲什么的吗？” 余升一愣，担心地事终于发生。 之前不敢相信是因为太不真实。 女上司喜欢自己，那是小说里才有的。 自己没事臆想，难免显得自己有病。 现在真的发生了，余升就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见余升沉默，周源又接着问：“我看钱艺和韩允跟你走的挺近的，她们两个也挺好，还有财务那两个小姑娘，你有中意的吗？” 余升紧张地端起酒杯浅浅喝了一口。 “暂时没考虑，我才离婚，韩允不是和叶飞谈恋爱吗？钱艺她好像也有男朋友，其他人，不太熟。” “平时有相亲吗？或者在外面玩的时候碰到喜欢的吗？有的话我可以帮你。” 余升尴尬一笑：“没有，最近加班多，有空我也不怎么外出，而且…我暂时没考虑相亲之类的…” 周源一听，有些失落。 “如果有女孩子对你好也不考虑吗？” 看着余升的眼神，周源有些脸红，微微偏过头。 余升沉默了一会，没有说话。 “你觉得我怎么样…我是说我为人怎么样？” 不知道余升什么意思，周源也不敢直接表白，而且周源本身也有些纠结是不是真的喜欢余升。 “源姐你长的漂亮，又知性…能干，是个好女人。” “除此之外呢？” 余升犹豫了一下：“源姐你想说什么？” “我…” 周源盯着余升看了一眼，认真地说：“其实一开始招你进来我是不太看好的，因为你各方面都太普通了。” 周源自顾自饮了一小口。 “可是后来我发现你能力很强，很不错，自从上次…” 余升以为周源说的是那天将她按倒的事，赶忙开口解释：“那次是我不对，喝多了误事，真不是故意占你便宜，我对你真的只有尊重和感激，没有一点非分之想。” 周源本来还想说什么，但是听到余升的回答，到了嗓子眼的话又被咽了回去，实在拉不下脸来问余升是不是喜欢自己。 “对不起，源姐。” 周源有些难过，苦笑着没有说话。 气氛很是尴尬，两人就这么对坐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源姐…” “我理解…是我自作多情了。” “对不起…我先走了…” 周源静静地看着余升将碗筷放进厨房，走了出去。 第二天上午上班快一个小时过去，周源都没过来，余升看着时间，有些烦心。 “难道…” 就在这时，周源走了进来，余升松了口气。 “源…周总，这份文件需要你签批。” 余升将文件递给周源，转身去倒咖啡。 趁着放咖啡的功夫，将周源家的钥匙放在了桌上。 周源看着钥匙，感觉很丢脸，也很失望。 “你这是做什么？”周源不高兴地问。 “那毕竟是你家…” 见余升还想拒绝，周源丢下文件，气得双手抱胸，彻底失了脾气，喊道：“你以为我想让你做什么？是让你当保姆了，还是让你陪睡觉了？” “对不起，是我多想了。” “是，有事没事就是对不起…你…” 看着余升，周源突然感觉自己有些反应过度，说了一半停了下来。 “你出去吧！” “我去热早餐，有点凉了。” “不用热了，我不想吃。” 看着周源生气地样子，余升悻悻走了出去。 啪…周源将文件甩在了桌上，看着门口，鼻尖有些发酸，很是烦躁。 “我这是怎么了…” 一上午，周源没再叫余升，余升也没赶紧去。 “升哥？” 余升睁开眼，看见韩允正站在门口，笑的甜甜的。 “吃饭了哦，一起去吧？” 余升看了看周转的房门，婉拒道：“我还要一会，你先去吧。” 余升之所以这么说，实际上是想和韩允保持距离。 自从上次之后，韩允对自己越发大胆亲近了，这种不怀好意的亲近让余升有种危机感。 毕竟不会有无缘无故的爱，自己也不想惹上这段因果。 “那我等你吧。” “不用了你先去吧。” “升哥，我还有事请教呢，艺艺也一起，真的有事，好不好嘛。” 韩允的样子让余升想起了郭芹，心里更加抗拒。 这时候，钱艺走了过来。 “升哥，我们想跟你商量点事，有两笔款子好像不太对…” 既然是公事，又有钱艺在，就没有理由拒绝了。 余升犹豫了一下，回答说：“那行吧，走。” 余升刚走没多久，还在纠结的周源肚子又咕咕叫了起来。 “余升？” 门外没有回应。 “余升？” 周源开门一看，才发现余升早已离开，顿时又是一股无名怒火冒了出来。 周源独自来到食堂，随便打了点饭，四处看起来。 “周总？这边有座位。”肖敏热情地喊道。 周源头也不回地笑了笑，并没有坐下来。 “周总？”何年也喊道。 周源仍旧没反应，四处寻找余升。 找了一大圈，终于在远远的角落看到了余升，正和韩允和钱艺坐在一起。 尤其是韩允，笑得很甜，时不时还故意用手拍几下余升，很是娇媚。 周源脚步一滞，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周总？” 何年看见端着餐盘的周源有些奇怪。 周源越看越不舒服，一赌气，随意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 “诶，你看见了吗？”肖敏低声问。 “看见什么？”何年有些糊涂。 肖敏朝余升的方向努了努嘴。 “周总好像生气了。” 何年心领神会，挤了挤眉毛，摇了摇头。 “我上次还看见余升和韩允在宿舍，两人好像走的挺近。” 肖敏惊讶地点了点头：“难怪…” “行了行了，吃饭，别说了。” …… 周源随意地吃着饭，时不时瞟过余升，越看韩允和钱艺心里越酸。 啪，终于忍不住，将筷子拍在了桌上。 食堂里的人一下子全注视过来。 周源再也没有胃口，转身又回到了办公室。 回到办公室没多久，周源又听到门外传来韩允和钱艺甜甜的笑声和余升开门的声音。 周源捏紧了手里的文件，很不舒服。 “余升…余升…” 门被打开，余升探出半个身子，身后，韩允挽着钱艺笑嘻嘻地对余升挥手。 “升哥，我先走啦，就这么约定了哦，回见…” 余升对钱艺笑了笑。 “什么事？” 周源越看越酸，总觉得余升是故意的。 “派辆车，出差去。” “出差？马上评估会就开始了，明天还要去调研…” 周源这才想起来，只觉得自己气糊涂了，又喊道：“倒杯咖啡…” 余升愣了一下，走到一边默默煮起了咖啡。 使唤了余升一阵，周源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总觉得有股气发不出去。 “咖啡…没事的话我先出去了。” 看着余升出去，周源总觉得今天的咖啡特别苦。 没多久，门外就传来了叶飞的喊声。 行政部，叶飞拿着一张快递单指着韩允破口大骂：“这是什么，你他妈给我说说这是什么？” 韩允有些紧张，将快递单抢过去撕成了碎片：“你干什么，乱翻我东西。” 叶飞呵呵一笑，拉着韩允问：“乱翻你东西？你是我女朋友你说我翻你东西？你给我说清楚！这是什么！” “你放开我，什么什么，没什么，什么都不是…你别发疯行吗？” “我发疯？你背着我偷偷买情趣内衣，订餐，订酒店，你还说我发疯？你给我说清楚！” 韩允脸色一阵红一阵青，没想到叶飞这么撕破脸皮，全部说了出来。 “我没什么好说的，你要乱想是你的事，别怨别人，也别冤枉我。”韩允抱着手臂冷冷地说。 “我冤枉你？你今天不说清楚就别想好，说，你那个姘头是谁？你一边跟我谈恋爱，一边出轨乱搞，你可以啊韩允！你给我说清楚！有胆子乱搞没胆子承认？你这么袒护那个男的是吧？” 韩允怒目而视，对叶飞这样胡搅蛮缠的样子也十分失望：“叶飞！你少污蔑我，我没有出轨，而且你搞清楚，我跟你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你也没资格管我！” “呵呵，你他妈的都跟老子睡了几十次，你说不是男女关系？你是鸡是吧，你别忘了，你当初进来，还是我找的关系，忘恩负义的贱货，现在说不是男女关系？” “你…” 这话一说，韩允看着旁边围观的同事，羞愧地抱头痛哭。 钱艺见势不对，立马下楼去喊正在消食的何年和肖敏。 两人赶紧跑来劝阻，可是叶飞早已急昏了头，根本不听。 “你个贱货，你说啊，是谁？是不是余升？天天舔他，我看你们早就睡了几十遍了，给我戴绿帽子是吧？啊？你说啊！” 何年将叶飞拉到一边：“好了！别说了！走！” 肖敏一边安慰韩允，一边对何年说：“快拉走，去会议室。” 余升刚出门，便听到叶飞提到自己，顿时头大不已。 叶飞看见余升顿时气又上来了，挣扎着冲到余升面前。 “是你，是不是你绿了我？你说啊，你跟那个贱货是怎么绿我的？你个走后门的小人，伪君子，走后门进来，还绿我，我跟你没完！” “你别说了！” 实在听不下去的周源走了出来。 “都在干什么？这里是菜市场吗？” 叶飞顿时痛哭流涕：“周总，余升和韩允那个贱人绿了我，你要给我做主啊，周总…” 本就对余升不太高兴地周源看了余升一眼，见余升竟然没有说一句解释的话，心里更加不爽。 “住口！这里是公司，不是你们争风吃醋的地方，有问题都滚出去解决，何年，把他们都带出去！解决不好都不要回来了！” 说着又气鼓鼓地瞪了余升一眼，转身摔门走回办公室。 何年一阵头大，心里直叫苦：“都来，你也别哭了…都是什么事…” 肖敏和何年将三人带到会议室，足足调解了快一下午，终于让叶飞消停了一些。 可是这么一闹，韩允可就惨了，大家看待她的目光都带着颜色，到处都是窃窃私语和指指点点。 这让韩允产生一股极强的危机感。 “再这么下去我就待不下去了，叶飞这个王八蛋靠不住，得赶紧上余升喜欢我…” 余升则是感觉最冤的，自己莫名其妙被牵扯进去，搞得自己真的跟韩允有奸情一样。 办公室里周源更是气得不行，撕了几十张纸，摔了几个杯子，肚子里的气还更大了。 咚咚咚…门口传来敲门声。 “进来！” “周…” 看到满地的碎纸和碎片，何年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一顿骂是少不了了。 “解决好了？” “嗯，这是我的错，没管理好下属，任凭周总责罚。” 周源本来还想说什么，但想了想，又懒得说。 “行了行了，以后注意！” “好，周总我跟你汇报一下想法，看看他们怎么处理？” “你自己定，这种破事我不想听。” 何年看得出周源这次是真的生气，也不好说什么。 “好，那我先去忙。” “你等一下。” 周源突然喊住何年。 “周总？什么事？” 周源犹豫了一下，装作不在乎地问：“韩允是你部门的，你应该知道，她跟余升是什么关系？到底有没有…那种关系…” 何年一时间不明白周源的意图，想了想说：“具体…我也没亲眼见到，只是…” 周源心里闪过一丝不悦：“只是什么，有话直说，别拐弯抹角的。” “只是，韩允跟余升走的近一些，只知道韩允经常到余升宿舍去玩，其他的我就不太清楚了。” 周源暗自捏紧了拳头，不耐烦地点了点头。 “行了，我知道了。” “那我先出去了。” 何年一出去，周源的火气就立马上来了，瞪着余升的位置满脸怒气。 会议室里，余升有些苦恼，叶飞这么一闹，自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根本没办法证明自己和韩允是清白的。 关键韩允为了讨好自己，一直都对自己比较亲热。 “升哥…” 余升脸一黑，看着韩允更是抗拒。 “什么事？” “对不起，我不知道叶飞会这么不讲道理。” 余升没好气地说：“还有其他事吗？” 韩允走到余升身边，脸上有些紧张。 “升哥，我想请你帮个忙…” 余升看着韩允，眉头皱了起来。 “我自己都自身难保，恐怕帮不上你。” “你能，只要你愿意帮，我看的出，周总对你很好，比其他人都好，要好得多。” “不好意思，我没你想象的那么能耐，帮不了你。” “升哥…” 韩允顿了顿，看了看周围，凑过去攀住余升的胳膊说：“升哥，只要你帮我，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 余升一阵头大，看了看韩允，心里满是厌恶。 “不好意思，我对你没兴趣。” 说着便站起身要走，韩允急了，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然后打开了外音。 “喂…” 一个熟悉的声音让余升脚步一滞，猛地回过头。 “喂…” 韩允挂断电话，将手机屏幕展示给余升，上面正写着林欣两个字。 “你怎么会有她的电话？” 余升激动不已，林欣为了不见余升，早就换了号码，自己一直都没联系上。 “我还有余泽的视频…” 余升立马伸出手，喊道：“给我看。” 见余升上套，韩允撤回手机，上前挽住余升的胳膊，将脸贴在胳膊上说：“升哥，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把联系方式给你，还能帮你联系余泽。” 余升心里急切的想要知道余泽的消息，根本没办法拒绝，但又很不情愿跟韩允这种私生活混乱，又不择手段的危险女人扯上关系。 自己一旦给她说好话，那以后全公司的人都会以为自己跟韩允有一腿，况且，这几天周源还在生自己的气。 “这次我都有可能要被处罚，很难帮你在周总跟前说话。” 韩允摇了摇头，贴紧余升说：“叶飞说的没错，我买了两张电影票，还订好了房间，都是为升哥你订的，我喜欢你，升哥，只希望今晚你能陪我一晚，就一晚，我就满足了。” 余升一下子愣住了，怎么也没想到韩允会在这时候提出这种要求。 就在余升想着怎么回答的时候，门突然被踹开。 周源，何年，肖敏三人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脸已经黑到了极点，叶飞则是满脸得意和愤怒。 “你们这对狗男女！” 上前对着余升就是一拳，巨大的力道差点将韩允一起带倒。 “狗东西，让你绿我，还有你，这个贱货，我打死你们…”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余升和韩允一时间发懵起来。 “你干什么！” 何年和肖敏赶紧拉住叶飞，心里叫苦，好不容易劝住，这下好了，闹得更大了。 周源则是最气得一个，本来自己就生气不想掺和，但对余升实在放心不下，何年刚走，就还是跟过来，想着批评几句就算了，谁知道刚到门口就听到韩允表白，还说要余升陪一晚的话，这让周源彻底心寒了。 “打，继续打，殴打他人可以报案拘留，致人伤亡要判刑。”周源喊道。 叶飞一听，赶紧停了下来，嘴里却还是不断辱骂。 看着余升依旧没有解释，周源眼神像是冰霜一样。 “你们两个被开除了…” 周源冷冷地说了一句，再也不想看到余升，转身离开。 余升一脸懵逼，心里苦水直流。 韩允更是手脚发抖，抱头痛哭起来。 “你们，唉，还不赶紧起来…” 何年赶紧将韩允往外拉。 韩允拉住余升，哭喊道：“升哥，我不想被开除，求你了，求你跟周总解释，求你了，我不想被开除。” 第五十一章 闹剧 余升默默回到住宿的地方，有些伤心，也很气愤，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没用，自己已经被开除了。 坐在床边，余升不禁又开始想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怎么接二连三的工作都不顺利。 “升哥，我有话跟你说。” 余升转身看见韩允正站在自己身后。 “你从哪里找到的林欣的电话？”余升上前问。 “你别管我怎么找到的，咱们还是考虑怎么回公司吧，现在只有你能救咱们了。” “你什么意思？” 余升凝眼盯着韩允。 “我们已经被开除了，我没那么大本事能让你回去。” 韩允的眼里却有光。 “你有，只要你想就有。” “你疯了吧，做什么白日梦，我又不是神仙，又不是老板。” “升哥，我没心情跟你开玩笑，我知道你看不上我，我也承认自己很下作，但是我没办法，我一个人漂泊了五年，终于到了一家上市五百强公司，有了一份收入稳定的工作，我不能放弃，我不能重头再来了，我还有房贷，还有一个正在上学的弟弟需要供养，我赌不起，我知道你能明白，你是过来人，你应该比我很清楚。” 韩允的一番话让余升醍醐灌顶，一直以来，自己过于随波逐流，根本没有用尽全力去追求自己的目标，这点根本不如韩允。 余升不由得重新认识眼前这个名声不好听的年轻女孩。 “你有什么想法？”余升愣了半天问。 “去找周总，她一定会听你的。” “你凭什么认为周总会听我的？” 余升有些好奇，韩允说的这么肯定，说明一定知道什么。 “就凭整个公司只有你能叫周总源姐。” “你什么意思？”余升更加好奇。 “我也不绕弯子了，从你入职的第一天我就认为周总对你特别照顾，你被拘留，周总没有开除你，反倒提拔你为助理，不到三个月，就破例给你涨了工资，这一切都能说明周总对你很好，好的太明显。” “你想多了，我现在跟你一样被开除了。” “不，还有机会。” “凭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觉得周总喜欢你。” 余升面无表情，心里却是一惊，这个韩允比想象的还要厉害。 “你说什么？” “虽然是推断，但是我一向猜的很准，能让一个女人这么为你破例，只有她喜欢你，才会在看到我抱你的时候这么生气。” 余升盯着韩允看了好一会，越发觉得这个女人太精明，跟之前的印象简直是两个人。 “所以你那天是故意抱我的？就为了验证周总喜欢我？” “是的，对不起，但我必须这么做。” “我应该怎么做？” “去找周总，死缠烂打，我相信她肯定会改变主意。” 一方面，余升不想放弃这么好的工作机会，另一方面，余升想得再次见到余泽。 “我考虑一下。” 韩允犹豫了一下，说：“好，只要你帮我保住工作，我就让你见到余泽，就连我自己也可以给你。” “你自己的身体真的这么廉价吗？”余升实在忍不住问。 “呵呵，我无所谓，只要能换取有用的东西，怎么算廉价？而且，升哥你离过婚，应该比我更清楚，如果你够强大，你怎么会丢掉余泽的抚养权？现在我们还有的选，等到被别人支配的时候，连尊严都没有，谈什么其他的？” 余升沉默着没有说话。 …… 另外一边，周源在办公室里生闷气，将余升有关的东西撕了个遍，整整一个下午都没解气，其实说到底周源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 一直到晚上，周源才消停下来，打通了黎寒的电话。 “怎么了源源？又有谁欺负你了？跟我说说…” “…寒姐，余升被我开除了？” “啊…什么情况？算了算了，别说了，我知道了…”黎寒说着就挂断了电话。 黎寒这么冷淡，倒是让周源很意外，毕竟很看重余升，而且还有意撮合自己和余升，怎么现在却好像完全不在乎一样。 周源愣了半天还是想不通，再次拨通了黎寒的电话。 一阵铃声过去，黎寒终于接了。 “咋了？还有什么事？” “寒姐，你刚是不是没听清，我把余升开除了…” “嗯，我听到了，还有其他事吗？” 这下子周源更糊涂了。 “…我把余升开除了！开除了！余升！”周源反复喊道。 “我听到了啊，把余升开除了，还有其他事吗？” “你是寒姐吗，怎么和以前不一样？你难道不好奇发生了什么吗？” “发生了什么？算了，我不感兴趣。” “寒姐…你之前还经常问的，怎么现在这样。” “好好好，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把余升开除了啊。” “我听到了，所以呢。” “所以…” 这下子彻底把周源搞昏了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是不是想说开除行不行？余升这个人怎么样？” “嗯…我想听听你的看法。”周源有些不好意思。 “这有什么看法，开除就开除了。” “你不问问为什么吗？你之前还不许我开除他。” “那你想开除他吗？” “我…” 这一句话把周源问倒了。 “唉，还以为你单身了这么些年有所长进，一到关键时候又犯糊涂了，开除就开除了吧，开除了好，省的你烦。” “哎呀，寒姐，你就帮我分析分析下行吗？” “你自己想呢？” “我…想不通。” “笨！看样子你是真的喜欢上余升了，那小子真的那么大魅力吗？” “我哪有…”周源一阵脸红。 “还没有？你这缠着问我不就是不想开除他吗？你公司每年开除几个人，你问过我几次？” 周源心里仍旧有些不快：“可他跟别的女人有关系。” “哈哈哈…你笑死我了，恋爱的女人吃起醋来真可怕。” 周源很羞愧地低着头。 “你不相信？我亲眼看到那个小女生趴在余升的身上，该说些开房的话，为了这事，那个小女生的男朋友还把余升打了，余升倒好，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肯定是心虚。” “哈哈哈哈…你真是…你要说余升不听话，说余升出轨，乱搞男女关系，那是不可能的。” “我都亲眼看到了。” “你看到什么？看到他们上床？” “可那女生趴在他怀里。” “那只能说明那女的喜欢余升，又不能证明他俩有奸情。” “…寒姐你怎么这么相信余升，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唉，你啊，还在当面的阴影里。我这么跟你说吧，之前在双吉，就生产部，跟余升关系好的女生有三四个，就我知道的，当时一个叫齐玟的小女孩，长的很漂亮，喜欢余升好几年，余升碰都没碰过她。” “那人是会变得，以前不乱搞不代表现在，他离婚了。” “你傻啊，他要乱搞不早找女朋友了？拿你来说，你上次还和他单独过了两夜，他可占你便宜了？” “我…他那…” 一时间，周源更加纠结。 “行了行了，你自己看吧，反正这件事上我相信他，你要觉得不可信，一个渣男，真开除了不反而更好吗？难道你还舍不得一个渣男？就这样吧，再见。” 挂断电话，周源叹了口气，看着窗外的夜景，很是发愁。 转身拿起咖啡杯，发现杯子里已经空了。 “没咖啡了？” 周源一惊，抬头看见余升走了过来。 “你…” 余升接过周源手里的杯子，径直走到咖啡机旁冲起了咖啡。 一旁的周源呆呆地看着余升从自己手里拿过杯子，心里有些不敢相信余升的行为风格一下子变了这么多。 “咖啡，小心烫。” 余升递过咖啡，静静地看着周源没有说话。 “你…这是做什么？”周源很是奇怪地问道。 “想找你聊聊。” 周源暗暗捏紧了手里的咖啡杯：“聊聊？你已经被开除了！” “我知道。” “那还有什么好聊的？” “我来跟你解释一下，我跟韩允确实没有那方面的关系，韩允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认为你对我比较照顾，想拉拢关系，仅此而已。” 周源静静地看着余升，没有急着接话。 “那天她抱着我，也是那个目的，她不想被开除。”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周源问。 余升心里也有些打嘀咕，虽说周源之前对自己很亲切，但上次到周源家吃晚饭算是很没给周源面子，更重要的是余升不敢确信周源是真的喜欢自己。 毕竟周源相貌姣好，年薪接近百万，虽然不是富二代，但这个收入在任何城市都算是高收入人群了，除了年纪偏大，其他方面都符合白富美的标准。 一个白富美喜欢一个穷小子是小说里才有的事，一个搞不好自己就会被当成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 余升想起韩允的叮嘱，摇了摇头，向周源走了过去。 周源看着余升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走了过来，不知怎的有些紧张，下意识动了动脚步。 “没什么，我就是想告诉你。” “还有，能给次机会吗？我不想离开你。” 周源捏紧了咖啡，脸上有些发烫。 “你胡说什么…” “其实我也挺喜欢源姐你的，只是之前太不自信，感觉和你差距太大，配不上你，所以才没有回应。” 周源有些奇怪地看着余升，微微皱了皱眉。 “所以呢？” “下午我想了很多，我不想失去这一切，也不想辜负你。” 周源微微眯着眼睛，眉头皱的更厉害了。 “是谁教你这么说的？” 余升心里一惊，心想周源太厉害，一下子就看出自己是故意说出这番话，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不会撒谎，每次撒谎脑袋都会不由自主地动几下，说吧，谁教你这么说的？” 余升咬了咬牙，脑子一抽，上前直接抱住周源，重重地亲了一口。 这一通操作把周源搞懵了，呆呆地看着余升，脸色通红。 足足延迟了三秒才将余升推开。 “你…你干什么！” 余升扶住周源的手臂，盯住周源说：“不错，是别人教的，可是这也是我的想法。” 周源挣脱开来，说：“你…我不跟你说了…” 看着周源跑开，余升的心才安定下来。 “明天见。”余升喊道。 周源脚步一滞，沉默了一会，转身将车钥匙丢给余升。 “还不去开车？” 一路上，周源默默盯着窗外，心里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韩允还是要开除的，她的影响太坏了。”周源突然冒出一句。 余升握着方向盘，从后视镜看了周源一眼。 “让她回来吧。” “给我一个理由。” “今晚是她来让我找你的，也是她教我这么说的。” 周源一听有些不高兴。 “所以呢，把我当工具人？你们想什么就是什么？” 余升顿了顿，决定和周源说实话。 “我跟韩允做了笔交易，我帮她回公司，她帮我联系余泽。” 周源有些奇怪。 “她帮你联系余泽？” “对，上次出差的时候，她查到了林欣和余泽的联系方式，所以，我想请你帮帮我，哪怕我不能回公司都好。” 周源欲言又止。 很快，车辆到了周源住的小区。 “你不用上去了。” 余升上前想拉住周源的手，周源却往后退了两步躲开。 “你这样我不习惯，像个不怀好意的陌生人，而且我们现在并不是恋爱关系，希望你别太过分，我不是那种无知、随便的小女孩。” 余升看出周源的纠结，停住脚步没有上前。 “我知道了，那我先回去，韩允的事…” “我需要想一想。” 周源赶紧转身想要跑上楼。 楼上，周源看着楼下离去的车辆，咬了咬嘴唇拨通了肖敏的电话。 …… 第二天一早，余升早早地来到公司。 钱艺看见余升很是惊讶。 “升…哥…” 余升笑了笑，打了个招呼：“早。” 因为韩允的事，所有人都不怎么敢跟余升走的过近。 看着余升直接往办公室跑，钱艺赶紧跟了上来。 “升哥…需要帮忙吗？” 余升看出钱艺的担心，笑了笑说：“我在这等周总，有点事。” 说着便找了个座椅坐了下来。 钱艺松了口气，担心余升是来闹事的。 “那你在这等，我去给你倒杯水。” 余升也没有为难钱艺，只是点了点头。 “好的，谢谢。” 过了一会，叶飞走进大门，一看见余升立马炸毛。 “你个王八蛋，绿了我还敢过来？” 同事立马拉住叶飞，可是叶飞不依不饶地挣扎，想要过去打余升。 一旁的余升看了一眼叶飞，没有回应，仿佛没看到一样。 同时也觉得有些好笑，也越发觉得韩允这个女人太危险，自己竟然被韩允摆了一道。 就在叶飞咒骂的时候，何年，肖敏等一众管理层也陆续走了进来。 一看到余升和叶飞，何年顿时感觉头又是一大。 “你干什么？老肖，赶紧帮忙…” “何总，他都已经被开除了，还来做什么？难道公司要为他破例？” 何年心里顿时叫苦，好家伙，一句话路堵死，要将余升赶尽杀绝。 “你安静点…处理是公司的事，余升的处理文件还没下来…” “谁说余升被开除了？” 众人集体回头，看见周源走了过来。 一看见周源，叶飞再次哭喊了起来。 “周总你昨天说开除余升，结果今天这个王八蛋又来了，你看他那个样子，明显找我麻烦，你要为我做主啊，周总。” 叶飞这么倒打一耙，周源心里很是厌恶。 “他打你了？”周源问。 叶飞一愣：“没…没有…” “他骂你了？” 叶飞似乎闻到一股不对的气息。 “周总，他绿了我还敢这么嚣张，太恶毒了，邪不压正，咱们公司怎么能容许这样的人存在？” 何年皱了皱眉，这个叶飞的话太过分了。 “叶飞…别说了。” “是我叫他来的。”周源突然说。 叶飞一下子哑了火，心里在盘算着。 “周总你不是说开除…” 周源不耐烦地打断叶飞，向所有人说：“今天叫他来就是处理你们之间的事，昨天我的提议今天正要开会研究，等会议结束，自然会公布处理结果。大家记住，任何事都不要仅听一个人的，我也不例外，所有的决定都是公司研究的结果，我不希望任何人无事生非，在事情调查清楚之前乱造谣，同时，公司也会充分保障个人申诉的权利。” 随即，看了看何年，肖敏等人严肃说道：“三十分钟后开会，研究余升和韩允的处理。” 说完，便不再理会叶飞，径直走向办公室。 周源走到余升面前，复杂地看了一眼：“进来！” 余升没有理会众人的眼光，径直跟着周源走进办公室。 叶飞感觉有些不对劲，不停追着大喊：“周总…周总…” 何年赶紧拉住叶飞，带进了会议室。 办公室里，周源像往常一样坐下。 余升也看不懂周源，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 “看什么，还不倒咖啡？” 余升笑了笑，像往常一样煮起了咖啡。 “我的早餐呢？” 话音刚落，余升又不知从哪拿出一碗粥和一份煎包，放在了周源面前。 看到这，周源的面色才有所缓和，抬手吃了起来。 刚咬了一口，周源就端详起来。 “怎么和之前味道不一样？” “这是我自己做的。” “味道还不错。” “喜欢吃的话我以后再给你做。” 周源脸色稍稍一红：“随便你。” 说完，又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吃了起来。 余升也没有催，只是静静地看着周源吃完早餐。 终于，喝完最后一口粥，周源有些满足地舔了舔嘴唇。 “韩允你真的要留？”周源盯着余升问。 余升点了点头：“我知道这件事很难办，不过她得留下来。” “只为了余泽？” “以前是，不过韩允这个人是把双刃剑，她的能力很强，如果用的好，能帮助公司解决很多困难，我相信你能用好她。” 周源盯着余升看了几秒：“你是不是特别喜欢利用身边的每个人？” 余升愣了一下。 “不是。” 周源笑了笑，将盘子推到一边：“算了，看在你给我做早餐的份上，就让韩允先回来，不过我要看到她的能力确如你所说，还有，你不要跟她走的太近。” “你这是吃醋了？”余升嘴一抽，打趣道。 周源微微皱了皱眉：“公司说话注意点，我还不是你女朋友！” “…抱歉…” “行了，你先去等吧。” “叶飞那边怎么办？需要我帮忙吗？” “你不给我找事就好了，能帮什么…行了，我有数，这点事都办不了我还怎么当你领导。” “嗯，好…” 余升收拾好餐具，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又转身看向周源，真诚地说：“源姐…谢谢你。” 周源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余升刚走，周源便拿起电话：“让何年、肖敏，叶飞和钱艺进来。” 不一会儿，三人走了进来。 一见面，叶飞又是痛哭流涕。 “周总，你要说话算话，为我做主啊…” 见叶飞不依不饶，周源越发厌恶起来，直接了断地说道：“事情都搞清楚了，余升和韩允没有不正当男女关系，这件事到此为止了，你也别追究了，公司会对余升和韩允进行罚款处理的。” 叶飞越听越不对劲，问：“怎么是罚款，不是开除？他们明明就是，那天还抱在一起了。” “那是韩允为了气你故意的，根本没有，你说是不是钱艺？” 钱艺回过神，看了看众人点了点头。 “可是…” “行了，适可而止，这点小事别争风吃醋，闹得怎么样。” “这不公平！”叶飞大喊道。 “叶飞！怎么跟周总说话？” “是啊，这事有公司处理，你别乱说。” 何年和肖敏赶紧劝说。 周源皱了皱眉，对钱艺说：“把叶飞的学历证书拿来。” 叶飞一听，立马慌了，说不出话。 周源将学历复印件扔在叶飞跟前：“我跟你保证韩允和余升没什么，至于你跟韩允的事我不想管，不过这件事到此为止。你学历造假的事我看在你舅舅的份上当做不知道，真闹起来你这涉嫌诈骗，公司法务随时送你去坐牢。” 叶飞有些颤抖接过复印件，说不出话。 “我不希望你再以任何方式在公司无理取闹，散布谣言，破坏公司环境，一会会后你自己澄清一下，听到没有！” “听…”叶飞哽咽地点了点头：“听到了。” 何年三人也被周源的手段和气势惊得一身冷汗。 十分钟后，会议召开，对余升和韩允作出扣除一个月工资处罚。 叶飞也在会后自己向全公司人挨个解释说明。 持续了两天的闹剧终于结束。 第五十二章 韩允的能力 这之后又过了两天，三角风波终于平息，公司像往常一样运转。 经过这件事，韩允看向余升的眼神比以前更加火热，不过余升却更加坚决地拒绝韩允的示好，连私下谈话都尽量避免。 十点，余升帮助周源收拾好餐具。 “味道怎么样？” “还不错，不过明天我不吃你做的了。” “怎么？不喜欢？明天我给你换辣味的？” 周源撇了撇嘴，装作不在乎地说：“不要，我是怕嘴吃刁了，回头没得吃会不习惯。” “你想吃我给你做不就是了。”余升笑道。 “不要，还是买点吧，简单，对了，我一会把这个月的饭钱给你。” “咱俩要这么客气吗？而且都是我做的，又不是买的，不花钱。” “买食材不也要钱吗？我工资比你高几倍，你那点工资留着自己用，再拒绝我就不要你给我准备早餐了。” 余升感激地笑了笑，点了点头。 “好，听你的。” 周源脸稍稍一红，没有接话。 这次回来之后，周源对余升也随和了多，两人也心照不宣，但谁也没说开，只是像个关系好点的朋友一样相处。 更重要的是，余升对于这段感情还没有完全准备好，一心一意只想余泽。 “我来吧，还有几条申请要你批。”余升接过餐具。 “嗯。” 周源擦了擦手，走向办公桌。 “对了，中午吃饭叫韩允一起，我要看看你眼光怎么样，能让你这么坚持。” “好，一会我去跟她说。” “晚上你有安排吗？” “我买了晚上的票，去看余泽。” 周源稍稍有点失落。 “路上小心，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余升一阵感动，心里却越发觉得对不起周源，因为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回报。 一天终于忙完，余升和韩允踏上了火车。 “带这么多东西，你也不嫌重，到地方再买不就是了。”韩允说。 余升白了韩允一眼：“等你有孩子你就知道了。” “呵呵，年纪不大，还装老成了，升哥哥，你比我才大六岁，搞得跟我爸一样。” 说着，韩允还捏了捏余升的衣领，动作里满是挑逗。 余升缩了缩脖子：“别对我来那一套，我们只是普通的合作关系。” 见余升油盐不进，韩允心里有些不敢相信，但脸上还是笑嘻嘻。 “你和周总真是一对，你俩，什么时候结婚？” 余升皱着眉头，警惕地看了看周围。 “注意你的措辞，不要乱说，侮辱别人清白。” “是是是，我的错。” 韩允言语里满是不在乎，这让余升更加担心的自己会被拿捏，有些后悔。 下车时候，已经是深夜，两人只能先去宾馆。 虽然韩允依旧挑逗，但在余升的坚持下，还是开了两间房。 洗完澡刚准备睡，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升哥，升哥救命啊，有蟑螂，升哥…” 余升赶紧穿上衣服，透过猫眼一看，韩允包着浴巾，面无血色。 门一开，韩允几乎冲到余升怀里。 “升哥救命，有蟑螂。” 余升皱了皱眉，说：“我让前台给你换一间。” “换一间万一也有呢？” 余升顿时无语。 “你是不是故意的？” 韩允一脸惊恐，喊道：“真不是…不信你去看…” 余升看着韩允浑身发抖的样子，犹豫了一下，朝隔壁房间走去。 “哎呀，真没劲…” 余升回过头，看见韩允已经恢复了正常神态，才意识到被韩允骗了。 “你搞什么飞机？演戏吗？” “哎呀升哥，你别生气嘛，我错了还不行嘛？这不是想和你多呆一会吗？大不了赔偿你。” 韩允边吹擦头发，边撒娇，媚态尽显。 余升有些无语。 “赶紧回去。” “我这样，升哥你就一点都不心动吗？不用负责的哦。” 说着，便解开了浴巾。 如此情景，余升愣了一下，要说不心动是不现实的。 “你不走我走，你睡这边吧，我去你那睡。” “唉…升哥…” 话没说出口，余升就已经走了出去。 没一会儿，余升又折了回来。 “你这人…赶紧回去。” 韩允捂住嘴笑弯了腰，扭着身子走到余升跟前：“升哥你真可爱，像个纯情小男生，难怪周总喜欢你，我也喜欢，走了。” 刚走两步又折回来凑到余升耳边吹了口气，说：“是不是第一次看到那种衣服？心不心动？要是喜欢我还给你看哦。” “滚…” “哈哈哈…” 韩允走出门，余升长长呼了口气。 隔壁，韩允点开周源的头像，输入“通过”两个字发了过去。 …… 第二天，余升早早地醒了过来。 “早，升哥哥。” 余升一脸嫌弃，但对韩允这种无赖风格没办法。 “快走吧。” “别急啊，我还没吃早饭呢。” “那你快点，我在门口等你。” 韩允看了烦躁地余升一眼，小跳着跑上前挽住余升的胳膊，笑道：“哎呀，我亲爱的升哥哥，现在才八点，又是周末，余泽还没起，起了不还得吃早饭？你放心，不会耽误你的。” 余升本来对周源就已经头痛，对于韩允这种亲密的动作更加反感，用力推开韩允，抽回手说：“我在门口等你。” 韩允笑了笑，转身自己去吃早餐。 慢吞吞吃完，韩允终于不紧不慢地带着余升往外走。 “有点远，坐出租车吧。”韩允甜甜地说。 余升赶紧拦下一辆，刚打开车门，韩允便冲上去。 “谢谢哦，升哥哥，你真绅士。”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余升一脸无语。 “待会到了，升哥哥你要控制住自己哦，不要冲动，要不被林欣看到，下次来就难了。” 余升没有说话。 终于到了目的地公园，韩允指着路边的冰激凌摊说：“升哥哥，给我买两个冰激凌呗。” “你能不能正常说话？” “嘿嘿，人家就是想叫你嘛，又不是亲你…好啦好啦，赶紧去，别耽误了见余泽。” 这个女人太会拿捏人，余升没有办法，买了两个冰激凌递给韩允。 “谢谢你哦，升哥哥，一会你戴好帽子，就在这边看着就行，千万别出来，别被林欣看到，要是有机会我就把林欣支开，让你单独和余泽处一会。” 余升点了点头，有些紧张，也很感慨，没想到只是见见自己的儿子，却搞得跟地下党接头一样。 坐在长椅上，看着韩允往广场走。 不一会儿，果然看到林欣和另一个中年男子带着余泽走了过来，余升心里顿时一紧。 看着林欣笑容满面的样子，就感觉到两人关系不浅。 “她这么快就又找到对象了？怎么不是之前开房那个男的…林欣，你还真是随便，简直可怕！” 想到这里，余升心里很是郁闷。 好在余泽还算健康，只是瘦了许多。 看到余泽，余升又是一阵心疼。 “林欣，不管你和谁在一起，如果你和这个男的对余泽不好，我一定不放过你…” 韩允也确实是交际高手，紧紧几分钟，就和林欣三人玩到了一起，给了余泽一个冰激凌，中午还和林欣一起吃了饭，这让余升很意外。 就这样，余升在远处整整看了一个上午。 终于，吃完中饭，林欣三人和韩允告了别。 看着远去的背影，余升越想越心痛，整个上午，因为余泽都没有笑过。 “嗨…升哥哥…还看呢，人都走了。” 余升回过神，眼眶里有些发酸。 “他都没笑过…” 见余升伤心，韩允也正经起来，举起手拍了拍余升肩膀。 “别伤心了…我和林欣约了下周再来…” “余泽怎么样？” “他…还好，就是兴致不高，还好啦…” 余升有些心酸：“那个男的呢？是做什么的？对余泽好不好？” “啊？你不认识那个男的吗…” “离婚的时候不是这个男的。” 韩允更惊讶了：“啊？我刚看林欣，还觉得她挺单纯…看走眼了…那个男的叫杜峰，是做建材生意的，看样子挺有钱，脾气…还好吧，稍微感觉有点大男子主义。” “你到底怎么找到林欣的联系方式的？还这么熟？” 韩允吐了吐舌头：“这是我的小秘密哦，我只告诉你。那天出差晚上，我看你到林欣的小区，于是我偷偷跑到小区，找到物业撒了个谎，说林欣是我姐姐，然后就要到了号码。” “那你怎么和林欣说的，陌生人她肯定不会加。” “很简单啊，我就冒充林欣的学妹，就聊上了，然后跟她说我也在这边上班，人生地不熟，让她多关照一下。” 余升看了韩允一眼，有点惊讶她的自来熟。 韩允被余升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害羞地撩了撩头发：“这么看着我干嘛，猴急，等到宾馆好不好。” 余升白了一眼：“你真是…这么想上位，不如直接找个富二代。” 韩允努了努嘴，笑道：“我虽然贱，但还没贱到那种程度，而且我有自知之明，富二代什么的，我把握不住，人家也不会要我，最多玩玩我而已，青春饭吃完还能怎么样？” 这番话倒是让余升看到韩允不一样的一面。 “谢谢你。”余升还是认真地感谢到。 韩允笑了笑，又恢复原先那副媚态，挑了挑余升的下巴：“口头感谢可不够哦，能不能以身相许啊？” 余升白了一眼，转身就走。 虽然没在余泽身边，但余升已经很满足。 而且，看到林欣找了个有钱男人的时候，余升更加迫切希望提升自己。 心中对金钱和权力生出一股从未有过的渴望。 只有足够强大，才能改变一切，否则只能龟缩在这个角落看着。 是时候回到公司好好的工作了。 周末的晚上，余升收拾好礼品，接上周源和韩允，来到了酒店。 “韩允，一会你跟我拿礼品，一人一份，司机也是一份，等源姐上去，我们就先拿上车。” 刚说完，余升立马察觉自己说漏了嘴，喊错了周源。 韩允笑了笑，没有说话。 “我先上去看看，来了叫我。”周源随便吱了声，便走了出去。 周源一走，韩允便凑上前，邪笑着说：“源姐，进展挺快啊，升哥哥…什么时候办喜酒啊？” 余升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别瞎说，乱传一句就开除你。” 韩允立刻装出一副可怜相：“哎呦，我也算半个自己人了，我又不跟源姐抢你，我做小还不行嘛？” 余升一脸无语：“注意影响好吗？” 韩允知道余升没办法，乐得不行。 “行行行，余总，我不说，走吧，快叫你源姐姐下来，好像是那辆车。” 一见面，韩允便主动伸出纤细柔软的玉手跟对方握手。 一颦一笑很是大方得体，和之前在余升面前那股妖媚劲截然不同。 如果没接触过，还以为是哪家的白富美来了。 有了这么个年轻貌美的美女陪吃陪喝，招待进行的比想象的要更加顺利。 加上韩允酒量也大，来者不拒，一个多小时下来，三个男人喝的站都站不稳，还抢着要喝。 酒瓶朝底的时候，韩允又拉着男客户开始唱歌，一路唱到ktv。 肢体上的触碰，加上甜美的嗓音，煽情的歌词，韩允一对三不落下风，三人满脸的春风得意，轮番拿着韩允唱。 韩允也确实下了功夫，不管是老歌还是新歌，不论什么格调，张口就来，而且唱的不比原唱差多少，几人一直唱到半夜。 回去的路上，周源不禁盯着韩允看了两眼，递过一杯解酒茶。 “小韩，你今天不错，来，解解酒。” 韩允受宠若惊，高兴地接了过去：“谢谢周总，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嗯，看来以后公司要实行选拔制，不能把有特殊才能的人才埋没了，之前余升推荐你的时候，我还不太相信，今天看来，你确实有能力，好好干，行政比其他部门接触的人多，机会也多一些，有能力表现好的经过考核可以升职，也可以加薪。” 韩允一听，很高兴：“谢谢周总给的机会，也谢谢升哥，我一定好好努力。” “好，先回去休息，马上年底招待多，到时候要看你的了。” “好的，周总，那我先走了，升哥…再见…” 韩允一走，周源便转向了余升。 “你的眼光不错，想要什么奖励？” 余升笑了笑：“你不是已经特殊关照了吗…” 周源突然一副欲言又止地样子。 “走吧，都已经快12点了，你也该休息了。” “去我家吧，陪我再喝点。” 余升看着周源一副小女孩表情，觉得有点好奇：“是不是大部分酒被韩允挡了，还没喝够？这么晚了，别喝了，你胃又不好。” 周源撇过头说：“走吧，就喝一点。” 余升其实有些不想去，实在是不想和周源发展太快，可是又不能拒绝太多次，回来的这几天余升基本没答应过去周源家。 来到周源家，周源又恢复了落单少女的性子。 “你饿不饿，我去煮方便面。” “我来煮吧，你去歇着。” “那我去开酒。” 很快，两人对着一大碗面，喝起了酒，十分奇葩。 看着周源吃的满嘴油，余升将抽纸递了过去。 “源姐你，是不是有心事？” 周源自顾自的吃着，没有回答。 终于，一大碗面吃完，周源满足地摸了摸肚子，长长出了口气。 “好好吃…” “赶紧洗漱休息吧。” 余升笑了笑，起身收拾好碗筷，准备离开，却被周源拦住。 “等下。” 看着周源的样子，余升突然有些紧张。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 周源顿了顿：“下周，双吉的人要来，带队的是曾全和郭芹。” 余升一下子愣住了，没想到来到这个城市还能见到他们两个。 不过之前共事的时候就不愉快，现在见面肯定尴尬。 “这几年智能手机行业发展不错，双吉董事会大调整之后，大力推行自有手机品牌，总部要求我们给双吉提供配套软件服务，我没得选。” 看着周源有些愧疚的样子，余升有些感动。 “这是好事啊，业务扩大，对你对公司都有好处不是吗？” “我听说寒姐说了一些你和曾全还有郭芹之间的矛盾，怕你为难。” 余升笑着摇了摇头：“我哪有这么矫情，再说了我跟他们又不是仇人，没什么。” “嗯…要不他们来之后，你在家休息几天，反正韩允最近跟着你，业务上也熟悉了，她顶几天问题不大。” 余升看了看周源，心里明白这样做能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省的到时候影响谈判，毕竟谁也不清楚曾全和郭芹会不会继续恶心人，找理由。 万一两人对着余升发难，反而不好谈。 “那行，那我就偷懒了，我这几天把材料备好，跟韩允交接好。” “嗯，对不起，不过你放心，如果谈好，后续的工作我会安排其他人的。”周源无力的说。 余升笑了笑，摇了摇头：“别多想了，休息去吧。” 第五十三章 刁难 接下来的一周，余升没有因为个人情绪影响工作，反而更加仔细地整理资料，交给了韩允。 终于到了周三，余升安排好食宿，便直接回到了宿舍，专心看起了书。 公司大楼下，周源，何年和韩允已经在等待。 不一会儿，公司派出去的黑色商务车停了下来。 周源三人笑着走上前。 黄涛一下车，便跑过去给曾全和郭芹开车门。 “曾总，郭总，黄总，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周源，周总。”何年赶紧介绍说。 黄涛也赶紧介绍：“周总你好，我是小黄，我也正式介绍一下，这是曾全曾总，双吉的手机事业部总经理，这位是生产部总经理郭芹郭总。” 周源心里不屑，但脸上还是很礼貌地微笑着伸手点头打招呼：“曾总，欢迎莅临考察，这几年双吉在曾总的带领下发展迅速，有机会我们想向曾总请教，还希望曾总不吝赐教。” 一番恭维的话让曾全有些飘飘然，加上周源浑身又散发出一股独特的气质，顿时让曾全色心大起，紧紧握着周源的手不舍得松开。 本就因为余升的事对曾全和郭芹没什么好感，现在手被对方握着揩油，曾全脸上又露出一股淫笑，周源心里开始咒骂。 “这位就是传说中的郭总啊，好年轻，好漂亮，身材又好，真让人羡慕。”周源赶紧找了个借口将手抽了回来，转头跟郭芹握手。 郭芹也是很淡定：“哪里，周总过奖了，周总才是年轻有为，才三十出头就已经是公司总经理了，简直是我们的榜样。” 不光周源，就连韩允也闻到郭芹这番话好像有一股浓浓的绿茶味。 “嗨，郭总过奖了，你看你都怀孕了还出差，太敬业了，可有什么忌口的，一会我让人注意一点。” “不用，我没那么矫情，都能吃。” 周源笑了笑，转头对韩允说：“那行，那个小韩，一会让厨师加两个大补汤，稳稳胎气。” 韩允赶忙掏出手机，点头答应。 周源打完招呼，何年和韩允又跟曾全三人轮番握手，客套的话说了几遍，才将三人引进公司。 一进公司，韩允便忙着开始安排茶水，也第一次感觉到余升的工作其实没想象中的轻松。 第一天的考察进行的很顺利，前期准备工作做的充分，曾全和郭芹也没有过多的刁难，大多围绕公司业务展开调研。 可是晚饭一过，郭芹回到酒店便开始作妖。 喝的醉醺醺的曾全穿着短裤头，光着膀子站在郭芹门口猛敲房门。 “芹芹，芹芹？我来了，快开门，芹芹宝贝？好宝贝？开门，干爹来了！” 郭芹本不想开门，可是曾全在门口叫的太难听，再不开恐怕要被保安当做神经病报警带走。 “你要死啊，不穿衣服在门口瞎叫！” 郭芹一把将曾全扯进了房间。 曾全淫笑着开始对郭芹上下其手，脸也凑了上去。 “滚滚滚，干什么？” 曾全一把抓住郭芹的手：“芹芹，好宝贝，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你快让我亲亲。” “死一边去，没个正经的，你不是摸韩允那个绿茶婊摸得挺开心吗？你找她睡觉去，别来找我。” 曾全一听，立马陪着笑脸哄道：“我那，那只是逢场作戏，我喜欢的只有芹芹你一个啊，我发誓！” 郭芹掐了曾全一把，笑道：“老不正经，还发誓，没少骗小姑娘吧？” “嘿嘿，哪里，好芹芹，快让我亲亲。” 郭芹推开曾全，问：“先打住，你不是说这次过来有好东西吗？怎么就送了几瓶酒和一点护肤品？这才几个钱？害得我大着肚子跑这么老远的。” 曾全摸着郭芹的手安慰说：“好宝贝，别急，一般刚到时候的礼品会简单一些，好东西都在最后，你放心，他们就求着我们这单呢，东西差不了。” “真的假的，看今天这样子，撑死几千块了不得了，还有那个周源，韩允，简直婊到了极点，几次话里有话，好像我是走后门上来一样，哪有这么接待客户的，气死我了。” “嗨，原来你是生她俩的气，你想多了。” 郭芹一把甩开曾全的手，生气地说：“哼，别人欺负我，你不帮我说话就算了，还说我，我不活了。” 曾全一阵紧张，赶忙抱住郭芹，哄道：“好芹芹，好宝贝，是我错了，不，是周源和韩允错了，看我明天给她们好看，好芹芹，别生气了。” 郭芹这才笑了笑：“就你嘴贫，谁让我心软，天天信你的鬼话。” 曾全趁机抓住郭芹的手，又开始上下其手：“好芹芹，来，我们接着上次来…” 郭芹拍了曾全一下，指着肚子说：“随你，反正你儿子在这，你不怕伤到他就来。” 曾全愣了一下，笑着搓了搓手。 第二天，韩允早早起来，到酒店接曾全三人去公司。 打电话也没人接，索性来到房间，刚准备敲门，只见曾全只穿了一条短裤从郭芹房间走了出来。 正奇怪的时候，郭芹也走了出来。 四目对视，韩允立刻就感觉不对劲，郭芹的眼神里充满了杀气。 韩允原地愣了几秒，强摆出笑容说：“郭总，早啊，水龙头坏了可以直接喊前台的，不用自己修，你看曾总身上淋湿了。” 曾全干咳了两声，赶紧接着说：“前台喊了半天也没来，小事，已经弄好了。” 韩允见曾全顺势下台阶，赶紧准备走人：“那就好，车子已经准备好了，如果没吃早餐的话可以去这边，那我在楼下等三位。” 说完，便转身迅速跑开，心有余悸，但是韩允的说辞并不能让郭芹满意，毕竟没有人会穿着短裤去修水龙头，只要不是傻子，都会觉得有问题。 韩允一走，曾全又伸出咸猪手拍了拍郭芹的屁股。 啪…郭芹重重地一巴掌拍在了曾全的手上。 “你要死啊，让你昨晚别搞，非要，那个小贱人都看到了，你还动手动脚！” “什么啊，她不是以为我在修水龙头吗？” “你傻啊，你看她刚才那个样子，明显是借口，你还信，你是不是蠢！” 曾全脸上有些挂不住，但又没发泄出来。 郭芹一看曾全生气，也不敢太过火，上前将曾全的衣服丢了过去。 “当初余升在的时候，就是到处造我们的谣，前几天我还听到底下有人诋毁我，指不定那个小贱人要到处宣扬，我没脸见人了，带你儿子一起死了算了。”说着便哭了起来。 曾全一看郭芹流眼泪，顿时非常着急，赶忙上前扶住郭芹的胳膊，安慰但：“好芹芹，好宝贝，别伤心了，我们这次是跟他们谈业务的，他们不敢到处宣扬。” “那万一会呢，表面上不会，私底下呢，我真是，瞎了眼，跟了你，还被你骗的怀了孕，你看看我这胳膊，被我那个窝囊老公打得疤到现在还在呢，跟你这么久，天天净看人脸色，吃苦受累了。” 郭芹边说还边擦眼泪，一副极其可怜的样子。 “好了好了，好芹芹，是我不对，一会我让他们好看，放心，别生气了，小心气着我宝贝儿子。” “你活该，没良心，再让我受欺负，看你50多岁绝后。” “不说了！这话能瞎说吗？今天谈判让他们不过，行了吧？一会我再给你买个包，好不好？” 郭芹见好就收，靠着曾全撒了个娇。 “算你有点良心。” …… 有了这段插曲，曾全和郭芹像是变了个人，一到公司便开始找茬，什么茶水凉了烫了，杯子漏了，水里有脏东西，文件没装订对之类的，反正跟韩允有关的东西一概有问题。 周源也是疑惑不解，明明昨天还摸着韩允的手不肯放。 为这，周源都看不过去，半夜给韩允转去一千块奖金，算是被揩油的补偿。 怎么一夜过去，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终于，周源和何年都看不下去，找了个理由让韩允出去休息，换了钱艺过来。 可是郭芹一看钱艺，也是长得年轻靓丽，又是不高兴，一个劲给曾全使眼色。 果然，午饭一过，曾全又开始找钱艺麻烦。 没办法，周源只得将叶飞换进来，郭芹一看是个男的，还戴着眼镜，一副衣冠禽兽的样子，也就没有多说。 再者，下午是陪同参观，只需要跟着就行，有何年和周源跟着讲解，曾全和郭芹也没地方找太多问题。 参观结束，众人终于松了口气。 “何年，你带他们去餐厅，我有点事晚点去。” 何年点了点头，赶忙将三个瘟神带走。 周源则赶紧找到了韩允，问过之后才知道早上发生的事。 事已经发生，只能想办法补救，再让韩允牺牲美色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毕竟对方对钱艺也是一样抵触。 “行了，你去跟叶飞交接一下，把礼品什么的准备好，这几天你就别跟了。” “周总，对不起。” 周源安慰道：“没事，不怪你，快去，注意别跟叶飞起冲突。” “好，我这就去。” 知道原因，但这件事还是很棘手，没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自从上次的事情以后，韩允跟叶飞几乎不怎么讲话，加上韩允自那之后跟着余升，俨然成了周源跟前的红人，就连奖金都比自己多，自己还因为闹事被周源和何年等高管嫌弃，等于赔了夫人又折兵，这让叶飞很不爽。 “叶飞…” 叶飞很怨愤地看着韩允：“干什么？” “周总让你去接待一下。” 叶飞眯着眼，有些奇怪。 “呵，怎么，余升不给你擦屁股了？” “你说话别那么难听好不好？这是工作，反正周总让你去。” “周总，你行，动不动搬出周总压我，这是你们的事，有本事让余升去，我不去。” “你这人怎么这么小心眼，你明知道升哥他不方便…” 说了一半，韩允立马察觉不对，赶紧停住。 “之前的事是我不对，我也给你赔礼道歉了，而且我跟升哥真的没什么，信不信随你，反正周总让你去，你自己看着办吧。” 叶飞似乎嗅到一股不一样的味道，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离开。 叶飞的到来，只让郭芹等人的怒气稍微平息了一些，但饭桌上，曾全依旧找着各种理由点名让周源喝酒。 周源心里有气，但又不能把总部的业务搞黄，只能硬着头皮喝，最后终于撑不住，喝醉倒在台上。 见周源等人全部出了洋相，曾全这才作罢，何年松了口气，撑着摇晃的脑袋，招手喊道：“叶飞，你送一下曾总和郭总。” 曾全三人离开，何年才打电话让韩允将周源送回家。 酒店里，叶飞扶着曾全，一路拍着马屁，拍得曾全有些飘飘然。 “你小子不错，会说话，有前途。”曾全拍着叶飞的肩膀说。 叶飞突然叹了口气：“曾总和郭总才是人中龙凤，我看两位配合这么默契，一开始还以为是夫妻呢，唉，像我这种只会低头做事的哪有什么前途，又不受领导待见，像余升这种才是，深得我们周总疼爱，可惜他这几天有事，否则也轮不到我过来。” 本来听到叶飞夸赞自己和郭芹像夫妻，曾全还乐的不行，听到后面余升冒了出来，顿时两人呆住。 “余升？哪个余升？”郭芹皱着眉头问。 叶飞装作漫不经心地说：“就是从你们双吉过来的那个余升啊，他这几天有事，没来，他现在是周总的贴身助理，真正的得宠。” “余升现在是周总的贴身助理？” “啊？你们还不知道吗？那是我错了，我以为你们来的时候周总就已经告诉你们了。” “嗯，谢谢你送我们过来。” “那两位先休息，有事就喊，我随时待命。” 说着，叶飞又鞠了两躬，转身邪笑着走出酒店。 房间里，郭芹再次生起了闷气，不让曾全碰。 “我说吧，他们这么小气都是有原因的，余升那个混蛋竟然跟到这边来了，在双吉的时候就不让我们好过，现在到这边来还刁难，真是阴魂不散。” 曾全抱住郭芹，哄道：“好芹芹，别生气，那个余升真是该死，别生气了。” 郭芹挣开手，撒娇似地指着胸口说：“我不要！你就看着人家欺负我，还不管不问，人家这里，现在还受着伤呢，你还想那些龌龊的事，我跟你儿子不活了！” 曾全头大如箩，摸着郭芹的胸口说：“我明天就去质问周源，搞什么鬼，让他把余升开除了！别生气了，好宝贝。” “谁是你好宝贝，就会说大话，我看你晚上喝酒喝的开心得很。” “哪里有，我这不是把他们全部灌醉了吗？” “灌醉有什么用？礼物呢，我的礼物呢，你不是说有吗？说话不算话，我不会理你了。” 说着便要将曾全推出去。 “好芹芹，好宝贝，别啊，咱们躺下来好好说。” 说着便要脱裤子，郭芹理也不理，径直将曾全推出门外，再将门反锁起来。 曾全一个没站稳，一屁股坐在地上。 “芹芹，芹芹…” “等你有实际行动再说吧！” “芹芹…宝贝…”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曾全憋了一肚子火爬起来，冲着路过的服务员大声咒骂：“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妈的，看瞎了眼！死瘪三，阴魂不散，害的老子没觉睡。” 叶飞的一番话直接让郭芹和曾全暴走，不仅第三天拒绝前往公司，更是找各种理由要求周源上门道歉。 周源听到消息，捏着额头第一次感觉无能为力。 “周总，现在怎么办？”何年在一旁惴惴不安。 “他们到底什么意思？什么叫昨天在酒店摔倒了？叶飞不是说回去的时候好好的吗？” “是啊，早上突然说的，我也不清楚什么状况。” “那你就去搞清楚啊，等我去问吗？” “可是我们去看过了，曾总和郭总就是说浑身疼，去了医院检查什么也没检查出来，除了郭总胎心有些不稳，不过我问了医生，那不可能是摔的，快六个月要是摔得早流产了。” 周源面色凝重，喊道：“把叶飞叫过来。” 不一会儿，叶飞被叫到办公室。 “周总，什么事？” 周源盯着叶飞看了一会，问：“昨晚你送曾总他们回去的时候，他们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啊，一句话没说，他们当时也喝多了，我把他们送到房间门口就走了。” “什么都没说？” “真没有，他们要说也只会和周总你说啊，我连饭桌上都没怎么说话，酒店里更没机会了，毕竟他们又不认识我。” 周源顿了顿，说：“你先出去吧。” “行，那我先去忙了，周总，有事您再叫我。” 周源看向叶飞的背影有些怀疑，但也拿不住，不过心里倒是很后悔昨天让叶飞去陪曾全，但是昨天曾全突然发难，行政部又没有别的男职员，仓促的决定果然导致了不可估计的后果。 “周总…现在怎么办…” 周源犹豫了一下，想起余升的话，抬手说：“准备一些礼物，贵重一点的，去医院。” “要叫叶飞吗？” “不用，就我们两个去。” 第五十四章 摊牌(上) 来到医院，周源并没有直接去病房，而是先找到主治医生仔细询问情况，拿到相关资料，确认曾全和郭芹两人是装病，才敲响了病房门。 一看见周源，曾全和郭芹顿时又是脸色僵硬，很是难看。 周源摆出笑脸，放低姿态，走了过去：“郭总，听说你身体不适，买了点水果，好在无恙，不过都是我们的失误，请郭总见谅，我们正跟酒店协商对郭总进行赔偿，另外，我们带了点地方特产，给两位赔罪，请一定收下。” “谁说芹芹没事的，孩子都差点保不住，我的屁股到现在还是肿的。”曾全喊道。 这时，医生按照周源的吩咐，恰逢时机地走了进来喊道：“那个曾全，郭芹，你们的检测结果出来了，没事，可以办出院了。” 曾全一下子炸毛，喊道：“怎么没事，我身上还痛着呢！我们家芹…” 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嘴的曾全马上打住，改口说：“我同事芹芹肚子还痛，孩子出问题了你们负责？什么破医院，没医德！” 医生举起胸牌，说：“我是这家医院的副院长，你们的检查结果我亲自看了，没问题，如果有问题我负责。” 曾全顿时哑火，郭芹看着这一幕毫不意外，周源毕竟不是一般人，这点小技俩根本没用。 眼见耍赖没用，郭芹笑了笑，扶着肚子坐起身看了一眼周源放在桌上的一整套名贵化妆品和某奢侈品牌皮包，说：“曾总，我感觉没那么痛了，不行先回去休息，有问题再来，这里是周总地盘，我相信周总这么有责任心的人一定会负责到底的。” 周源面无表情，内心已经重新评价郭芹，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并不是普通的花瓶。 曾全见郭芹发话，也没继续耍泼。 “那行吧，万一芹芹有个好歹，要你们好看。” “曾总放心，何年，送一下曾总和郭总回酒店休息。” “不用麻烦两位领导了，不如叫昨天的那位小伙子叶飞送我们吧。” 郭芹点名要叶飞送，这让周源很意外，同时心里更加肯定曾全两人装病肯定和叶飞有关。 虽然不想，但是现在也不好拒绝，只能点头答应。 终于将两人接出医院，周源立马感觉到这次的业务谈判很可能收不了场。 “何年，你仔细盯着叶飞，看看他什么情况。” 何年一走，周源一回办公室便拨通了黎寒的电话。 “喂，寒姐，我遇到麻烦了。” “是曾全那个老王八吧？他是不是找你麻烦了？” “嗯，底下一个小姑娘无意间看到了曾全和郭芹从一个房间出来，然后他们就开始各种找茬了，而且，我怀疑他们已经知道余升在这里了。” “呵呵，意料之中，一开始你们要和双吉做生意的时候，我就提醒你了，曾全那个老王八不好对付，那个郭芹更难对付，可以说所有的事都是郭芹在后面出谋划策，两人有一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且郭芹那个人，别看她年轻，但是拿捏人的本事比老妖怪还厉害，曾全和被她玩的团团转，她跟余升一直都不和，之前余升升职包括离职都基本上是她的手笔，你也太不小心了，怎么把余升的消息透露出去了？” “哎呀，寒姐，是之前和余升有过节的那个叶飞，公司几个女职员都被曾全找麻烦，我没办法才找了叶飞过去陪一下，没想到今天郭芹竟然点名让叶飞去送，我感觉应该是他说出去的。” “那也是你的责任，老总用人不当，难怪你在总部这两年的名声这么差。” “那我怎么办嘛？” “现在？没什么好办法，多送点礼吧，希望曾全不要找余升麻烦，就看郭芹的意思了，不过我提醒你，你这次要搞不定曾全，我估计这几年你的晋升有危险了。” “我知道，可是这能怎么办？寒姐，你能不能帮帮我？” “唉…我跟曾全本来就不和，算了，我给秦海楠打个电话吧。” “谢谢寒姐。” “余升呢，他什么意见？” “我还没告诉他。” “你啊，是真心疼他，都这时候了还瞒着，不过他来也没用，只会把事闹大，行了行了，我先打电话吧。” 挂断电话，周源前所未有的忧愁，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把韩允找过来再问问昨天的情况。 可就在周源准备的时候，曾全却直接一通电话打了过来，语气极其强硬。 “周总，你什么意思？” 周源知道曾全的意思，但还是装作不知道。 “曾总，是不是酒店的伙食不合胃口？” 见周源装傻，曾全气急败坏，喊道：“周源！你过分了，我们这次是来谈业务的，是给你们机会，你倒好，转头去向我们领导打我的小报告？既然这样，那我们也别谈了，网络公司多的是，不是非你们云游一家不可！再见，不伺候了！” 说着，便挂断了电话，周源眉头紧皱，黎寒既然给帮忙打了招呼，为什么曾全还敢这样？难道说这个曾全敢违抗上级的命令吗？ 刚想打电话给黎寒问的时候，叶飞突然打来电话。 “喂，周总，不好了，曾总和郭总他们说是要走了，都已经收拾好东西了，怎么办？” 周源的眉头皱的更厉害了。 “你先跟着他们，我马上过来。” 不管对方是不是真的要走，自己也得过去看看情况。 可是跟黎寒一问，得到对方已经答应签合同的时候，周源就更疑惑了。 酒店里，郭芹正在收拾东西，曾全一脸紧张地凑了过去，顺势摸了一把。 “好芹芹，我刚才表现怎么样？” 郭芹蹭了蹭肩膀，满不在乎地说：“还不错，有点气势。” 曾全淫笑着又伸出手，说：“是不是看得着迷了，有没有奖励？” “要死啊，大白天的他们一会得过来，看到了怎么办。” “芹芹，你说周源那个娘儿们会来吧，咱这牛吹出去了，别不来了，或者再向秦总告我的状那不就惨了，秦总可是让我们赶紧签好回去。” 郭芹一副嫌弃样，推开曾全说：“看你那胆小鬼样，本来就是他们无理，秦总问起来，就说他们不配合不就行了？我不信秦总还能自己来调查。” “那接下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看他们表示了，差不多就把合同签了，不够就要你赔，大老远把我骗过来，就是馋我身子，想欺负我，害得我过来吃不好睡不好，还得受气，以后再不听你的了。” “唉呀，芹芹，好宝贝，一起出来多好，想怎么干就怎么干，省的你老公天天盯着，烦。” “你还敢说，我老公已经怀疑了，以后再不能在公司瞎来了，你办公室的房间也得改掉，我进进出出总被人看到，一点不好。” “行行行，改，全部改，回去我亲自设计，打造一个属于我们俩的完美爱巢。” “无耻，谁跟你爱巢，不要脸，一边去，先把这边的事解决好再说，搞不定我以后一个字也不会信你的，解决好了，我倒是可以考虑奖励一个小惊喜。” 曾全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连连点头。 两人收拾着东西，慢悠悠地往楼下走。 刚退房，转头便看到周源走了过来，两人顿时脸色一黑，装作不认识。 “曾总，郭总，抱歉，我来迟了。” 曾全立马摆出生气的样子，说道：“哼，是我们小心眼才是，本职工作做不好，不配浪费周总的时间，也是，云游是五百强，多厉害，我们小小的双吉公司根本不配和你们合作，还是让董事长亲自上门来求周总吧，告辞！” 周源顿时无语，虽然知道对方可能是放的烟雾弹，但是自己不敢赌，也不能赌，这件事任何的不愉快，传到总部都会对自己的名声和能力产生巨大的负面影响。 “曾总，郭总，请留步，之前是我不对，不该怠慢了两位，请给我一次机会，接受我们的道歉。” 说着，便朝何年使了个眼色。 郭芹看着何年递上来的昂贵礼盒，顿时心情大好，曾全也松了口气，顿时对郭芹的能力更加痴迷。 “两位，这里说话不方便，请给我也给云游最后一次表达诚意的机会。” 郭芹装作为难的样子，劝说道：“曾总，云游公司能力和口碑不错，之前的误会不如就算了吧，毕竟我们这次来是谈合作，不是解决个人恩怨。” “行吧，既然郭总都这么说了，那就最后再谈一次，走吧。” “多谢，两位请，车已经备好了。” 曾全和郭芹将行李交给黄涛和叶飞，转身跟着周源来到公司。 其实曾全和郭芹表面上是来考察，实际上根本是走过场，借着出差的由头一边旅游，顺便偷情，再就是搞点礼品。 所以谈判很快便结束，周源的心总算是定下来。 终于，签意向合同的时候，郭芹突然打住，笑道：“周总，我刚看到员工名单上有个叫余升的，刚好双吉之前就有名员工叫余升，他因为涉嫌盗窃，被开除了，你们公司这个余升不会是之前双吉那位吧？” 郭芹这番话十分针对，而且直接把路堵死，让人根本没法回答。 周源顿时心一冷，盯着郭芹，试图分析出对方的意图。 曾全一听，顿时脸色一变。 “余升？不会吧，周总，这个余升是谁啊，叫他出来见个面吧，只要不是双吉出去那个就行。” 郭芹说出这番话，早已知道余升在云游，但是却故意这么说，明显是给周源出难题。 何年一看情况不对，赶紧上前打圆场：“曾总，郭总，只是个小职员，哪能轮得着两位操心，我今天中午安排了海鲜宴，帝王蟹，不知道郭总想吃什么口味的？” “是啊，郭总，那家餐厅的帝王蟹很出名，很多…”肖敏也赶紧说。 面对何年和肖敏，郭芹根本不理会，直接打断说：“周总，不如让余升过来看看？” “是啊，周总，既然只是个小职员，那担心什么，不会真是双吉开除的那位吧，如果真是他，那我可得好好考虑了，一个有前科的人如何能进向云游这样的世界知名五百强企业？” “曾总，孰能无过呢，周总别介意，我们只是觉得很巧，想见见这个余升，没其他意思，因为这次合作很关键，需要排除一切可能妨害双方公司利益的因素，这点要求，不过分吧。” “郭总，只是一个小职员，要不…” “何总，既然只是小职员，那为什么不能出来见见呢，你要是这么说，那我们更好奇，也担心了，什么人物能比两家公司谈判还要紧。” 郭芹一句话将何年堵的没话说，众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周源。 两人的双簧直接把周源逼到了墙角。 这时候，周源也明白今天曾全和郭芹不可能善罢甘休，心里对这两人更加厌恶。 谈判进行到这种时候，只能摊牌。 周源顿了顿，耐着性子说：“郭总误会了，余升从双吉离开后，确实是来到了云游，之所以这几天没来，是因为他家里有点事，请了小长假。” 郭芹冷笑一声：“竟然这么巧，看来我们来的不是时候，曾总，不如这样，我们在这等，毕竟老同事，老下属，几年没见，不管以前他犯了什么错，如果真能改过，不也是浪子回头吗。” 曾全一听，心里也不禁有些发凉，这郭芹表面看起来人畜无害，温柔甜美得不得了，实际上步步紧逼，不死不休，真正的杀人不见血。 “嗯，郭总说得对，不过余升他有前科，这个项目是不能参与了，这是底线，甚至重要岗位都不能够担任，防止泄密，不知道余升现在担任什么岗位。” 曾全的一番话让周源差点暴走。 周源冷冷地盯着得寸进尺的两人说：“云游自然有自己的用人办法，两位换个条件吧，非要盯着余升不可吗？” 虽然周源脸上没表露，但是郭芹已经从对方这么保护的态度中猜出了什么，心里顿时生出一股嫉妒的火焰。 “周总，只是叙叙旧而已，难道这点要求都不能满足吗？还是，有其他隐情？如果不能坦诚，我们可是诚意满满，莫非周总要拒绝我们？” 这番话明里暗里透露着威胁的意思，周源听着更加烦躁。 “难道就因为余升，郭总就不准备和我们合作吗？”周源问道。 郭芹笑了笑，说：“这句话应该我问周总吧，为何这么推三阻四，又不是什么大事。” 并不是周源不想叫余升过来，只是到时候曾全肯定要继续提一些无理的要求，到时候矛盾激化，更加不好处理。 “郭总也别绕弯子了，开个条件吧，要怎么办？”周源冷冷地问。 郭芹眯着眼笑了笑：“很简单，叫余升过来。” 两个女人剑拔弩张，一旁的何年等人紧张地不行。 “免谈，换个条件。”周源直截了当地说。 郭芹一听，心里满腔怒火，更加嫉妒余升有周源这个女强人为他撑腰，自己却要拼命牺牲美色去换取曾全的一点关照。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曾总，既然周总没诚意，那我们就走吧。” 郭芹突然要走，曾全也是一愣，但是看到郭芹生气的样子，还是站起身大声喊道：“周总，你太过分了，我们又不是要干什么，既然没诚意，那我们就走了，我会如实上报集团总部的。” “既然曾总和郭总坚持不合作，我也会如实上报。” 曾全本来只是想吓吓周源，但是周源如此强硬的态度让两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何年，送郭总和曾总。” 何年直接蒙圈，但还是硬着头皮做了个请的姿势。 “你…” 曾全急得说不出话，可是郭芹却依旧淡定地拉了拉曾全。 “曾总，走吧。” 看着两人离开，周源也烦躁起来，自己也仅仅是想赌一下对方不敢违背秦海楠的意思。 谈判失败，曾全边走边骂，整个公司都议论纷纷。 第五十五章 摊牌(下) 回到酒店，曾全胆怯地凑到郭芹身边。 “芹芹宝贝，不是真要回去吧，咱这任务还没完成呢。” 郭芹嫌弃地将曾全推开，质问道：“你还敢说？瞧你那窝囊样，看着别人欺负我你一句话都没有！我不活了！” “芹芹，你干嘛这么纠结余升啊，他就一流浪狗，咱们赶紧签个合同回家不好吗？” “不行！余升当年那么欺负我，如今又有周源撑腰，现在又不把你放在眼里，迟早一天骑在你头上拉屎。” 第一次郭芹发这么大脾气，曾全眉头紧皱。 “那不签合同，我们回去怎么交差？”曾全冷冷地问。 郭芹见曾全有些怒气，语气稍微柔和起来。 “你怕什么，是周源不想签，而且余升有前科，不签有什么问题？总部问起来，我亲自去解释，大不了把我开除，行了吧？什么都要我做，我活着真没意思，呜呜呜…” 郭芹一哭，曾全又紧张起来。 “好芹芹，好宝贝，是我的错，没理解你的意思，别哭了。” “你走…别管我…呜呜呜…” “好芹芹，别哭了，不签就不签，什么大不了的，我不信秦总还因为这点事找我麻烦，好宝贝，别哭了，再哭我伤心了…” …… 云游公司，周源也有些拿捏不定。 “周总，曾总他们现在怎么办？”何年问道。 周源冷冷地看着何年：“现在是你兼任市场部经理，你问我怎么办？” 何年顿时哑口无言。 “那个周总，我们先出去，有事您叫我们。” 肖敏一把将何年拉了出去。 外面办公区，韩允看着叶飞得意的样子，瞬间明白出事了，赶紧溜到余升宿舍。 “升哥不好了，曾全和郭芹他们刁难周总，业务可能要黄了。” “怎么会这样？” “我听说好像是曾全他们坚持要见你，周总不肯。” 余升一听到这个消息，五味杂陈。 “现在怎么办？”韩允问。 余升稍作思考后，立马拉起韩允往外跑。 “我们到哪去？” “边走边说。” “那我请个假？” “别，就我们去。” 韩允看着余升往外奔跑的背影有些感动，心里知道余升肯定是去做什么重要的事。 五个小时后，江川派出所门口，余升拎着一个小包等着。 韩允有些好奇地站在一旁问：“升哥，不会不在吧？” “再等等。” 黑夜降临，朱正直和那名郭姓警察终于走了出来。 “朱队！”余升赶紧走上前去。 朱正直一愣，看了半天，终于认出来是余升，顿时一股不屑的样子。 “是余升啊。” “什么朱队，现在叫朱所长了。” 余升顿时摆出一副惊讶的样子，笑道：“朱所长亲力亲为，又年轻能干，早该升职了，郭队也是。” 朱正直听着有些高兴，摆了摆手说：“这位是？” 余升转过头，指着韩允说：“这是我的助理。” 韩允大方地上前问候，操着甜蜜的口气喊道：“朱所长好，郭队长好，经常听余总说起两位，今天总算有幸见到面了。” 不得不说，韩允自来熟的社交能力确实突出，任何场合都不怯场。 朱正直有些惊讶，看着长相甜美的韩允也满脸兴趣。 “呦，找了个这么漂亮的女助理，看来你混得不错。” “朱所长过奖了，这还要多亏了朱所长和郭队教育的好。” “说吧，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就有个小问题请教朱所长，请两位赏脸，移驾到前面，我们慢慢谈？” 朱正直犹豫了一会：“吃饭就不必了，有事就直说吧。” 虽然不知道余升想做什么，但韩允知道一定很重要，立马上前说：“朱所，外面人多嘴杂，天气也冷，不吃饭的话不如去喝点茶，不知道朱所有没有熟悉的茶馆，我们去那边谈？就是个小事情，十来分钟就成，拜托朱所长和郭队长了。” 韩允这一通撒娇，朱正直顿时没了脾气，笑道：“余升，你这女助理可不得了，行，我们去那家茶餐厅。” “谢谢朱队长，请。” 韩允松了口气，对着余升使了使眼色，赶紧陪着朱正直两人往前走。 余升顿时心有余悸，来之前还担心韩允会帮倒忙，这下心中不禁感叹自己做了个正确的决定。 一到茶馆，韩允上前立马对服务员喊道：“一间最好的包间。” “好的，这边请。” 朱正直虽然手上直摆手，但是脸上却很高兴。 一到包间，余升对韩允使了个眼色，韩允知会，立马点菜和小吃，然后去一边泡茶，余升则是陪着朱正直两人坐下聊天。 “说吧，什么事？” “朱所，确实没什么大事，单纯是敬佩朱所，想和朱所交个私人朋友，来，我们先喝茶。” 说着，又是一包1916拿出来，给两人分别递了一根。 “余升啊，现在做生意了真是不一样了，情商比之前高多了，这样多好，是吧？” 余升陪着笑脸说：“那也多亏了朱所。” “哈哈哈…对，叫你那助理也过来，喝茶，别光站着了。” 菜上齐，余升和韩允又是一顿敬酒，加上韩允喝起酒来又豪迈，很快，朱正直两人便原形毕露，言语上都大胆的多。 韩允几杯酒敬完，加上身体上的小动作，朱正直已经挪不开视线。 “余升，你不够意思，我还不知道这位小美女助理的名字呢。” “哦，她姓林，叫林月。”余升赶忙说。 虽然叫韩允来帮忙，但朱正直两人不好惹，余升并不想给韩允带来麻烦。 “哦，林月，好名字，好名字，呵呵呵。”朱正直笑道。 “朱所，叫我小月就行了。”韩允凑过去甜甜说。 “小月，嗯，结婚了没有？” “没有，还没对象呢。” “哈哈，可惜你不在这边工作，要不所里有几个小年轻，倒是可以介绍给你认识。” “嗨，小年轻有什么好的，我就喜欢朱所这样的大叔，能照顾人。” “哈啊哈哈，这话可不能这么说，我都能做你爸爸了。” “哪有，朱所看起来好年轻，跟哥哥似的，朱所不嫌弃能不能让妹妹我喊声哥哥啊？” “哈哈哈哈…我要有你这么懂事的妹妹就好了。” “那我就当朱所同意了，哥哥…来我再敬哥哥一杯。” 一声哥哥将朱正直喊的浑身发软。 “好，哥哥敬妹妹。” 说着，便搭着韩允的后背喝起酒来。 韩允也不介意，又倒了一杯拉住朱正直说：“哥哥，跟妹妹喝杯交杯酒呗，敬兄妹之情？” “这…” “来嘛…好哥哥…” 韩允这一通撒娇，直接让朱正直投降，晕乎乎地喝起了交杯酒。 一杯接一杯，很快便将朱正直两人喝的醉醺醺。 终于，酒足饭饱，朱正直翘着二郎腿，吐出一口烟圈问：“说吧，今天到底什么事？我事先说好，违法乱纪的事我帮不了，也不能帮。” 余升见势，将准备好的袋子打开摆在朱正直跟前，竟然是一扎扎红彤彤的百元大钞。 “真没什么事，就想着熟悉熟悉，方便以后在这里做生意，到时候请朱所多多关照。” “这不太好吧？”朱正直反问道。 “是啊，哥哥别见外，余总就想和哥哥交个朋友。” 韩允说着便将钱袋子扎好，放进了朱正直怀里。 朱正直看着眼前的十万块，顿时清醒了一些，本来还有些犹豫，但是韩允这一句话又让朱正直分了心神。 “呵呵呵…你啊你…行，我交了你这个朋友。” 看着朱正直将钱收下，余升立刻说：“还有个事想向朱所打听一下。” “什么事？” “朱所还记不记得当年双吉那批丢失的镜头？” 朱正直脸色微变，换了个姿势，没好气地问：“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就想知道当年的真相。” 一旁的郭队也急了，喊道：“你俩什么意思？” 余升笑道：“这不自己被冤枉，总得搞清楚经过吧。” 朱正直的脸色明显已经不对，站起身看了看余升，半天没说出话来。 余升笑了笑，安慰说：“朱所放心，这次的事不针对你们两个，是针对曾全，朱所只需要告诉我当年的情况就行，说清楚了，两位照样可以带着钱离开。” 朱正直勃然大怒，一把将钱袋子甩在了余升脸上，喊道：“给你脸了是不是，拿着你的钱滚蛋。” 余升满不在乎地看了看韩允，使了个眼色：“把视频拿过来。” 韩允点了点头，朝一边走去，从架子上拿起一个手机。 一股不详的预感袭来，朱正直强作镇定，心中实则憎恨不已。 “什么视频？你们做什么？”郭队立马想上前抢夺。 “小月，郭队既然想要，就给郭队。”余升笑着说。 余升这通操作倒是让朱正直两人一惊。 “我提醒一下，为了保险起见，小月开的是在线视频，相信那头的人已经复制几十份了。” 朱正直捏紧了拳头，郭队则是上前掐住余升的脖子就要挥拳，却被朱正直喊住。 “住手！” “姐夫！这王八蛋阴我们！” “我叫你住手！” 郭队闷闷不乐，十分不情愿地放开余升。 朱正直看了看视频，又看了看余升笑道：“呵呵，这点视频能代表什么？谁也不知道你这钱是真是假，你看看，这颜色，明显是假的，想栽赃我。” “朱所，何必呢，就算钱是假的，这茅台总是真的吧，你摸我妹妹小月的手，喝交杯酒总是真的吧？这些东西够不够罪，就麻烦朱所去和相关部门解释了。” 朱正直脸色很难看。 “我只是想知道当时的情况，还是那句话，这次我不是冲着你来的，是冲着曾全，告诉我事实，这些钱还是你的。” 余升说着又将手里的现金捡起来放在了朱正直跟前。 “姐夫…” 朱正直犹豫了半天，手脚有些颤抖。 没想到自己为了躲避风险，特意换了地方吃饭，还会栽在余升手里。 “你想知道什么？” “当年那批镜头到底去哪了？” 朱正直犹豫了一下，艰难地说：“曾全找人卖掉了。” “钱呢？” “钱我不清楚，应该是曾全拿了。” “他给了你多少好处，为什么不结案。” 朱正直眼里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 “余升，你不要得寸进尺，就凭这点东西，还奈何不了我。” 余升看了眼朱正直，突然转了笑脸。 …… 五分钟后，余升终于知道了当年所有的事。 两人从茶餐厅出来时候，余升松了口气。 “升哥，接下来我们怎么办？是不是告诉周总？” “不用了，我直接去找曾全。” 韩允默默点了点头。 “能让我也去吗？” 余升有些诧异地看了看，说：“怎么？” 韩允摇了摇头，说：“我就想跟着你。” 余升笑了笑没有说话。 等到太阳升起的时候，余升和韩允正站在曾全房间门口。 一阵敲门过后，曾全从郭芹房间走了出来。 看见余升，两人很是意外。 “是你，你还真敢来。”曾全冷笑道。 郭芹仔细打量了一下两人，皱着眉头说：“你来干什么？” 余升看着虚伪的两人笑了笑：“怎么，昨天吵着要看我，今天又不想见了？” “你…” 曾全刚想说话，余升直接了断地打断：“我没时间，长话短说，你们赶紧去跟周总签合同，签完滚蛋，别让我见到你们。” 曾全怒不可止，上来就要动手，说：“你他妈…” 拳头抬到一半，看到余升举起的手机时候，顿时冷汗直流。 “你…你从哪搞到这个视频？是朱正直那个王八蛋给你的？” 余升冷笑道：“我再说一遍，去签合同，签完滚蛋，这事我当做不知道，否则你应该知道会怎么样。” 郭芹笑了笑：“呵呵，一批镜头而已，只有出库的视频，你能把曾总怎么样？” 余升皱着眉，盯了郭芹一眼，有些意外这个女人的定力。 一旁的曾全也强作镇定地说：“没错，谁能证明是我偷的？再说了，我让人拿的又怎样，最多解释这批有问题，处理不当而已。” 就在余升沉默的时候，韩允举起手机说：“刚才的话我已经录音了，而且…” 说着，便走到电视柜一个角落，神奇地翻出一个小盒子。 “这个微型摄像头从你们入住第一天便放在这里了，你们想不想看看拍到了什么？玩的这么花，传到网上会不会构成传播淫秽物品罪啊。” 说着便要接上电视播放。 看到这一幕，一直淡定地郭芹也忍不住了。 “你个贱人…” “呵呵，没你贱。” “你他妈…” 余升挡在韩允面前喊道：“最后一次机会，你是想身败名裂然后坐牢，还是想周总被总部批评，怎么算都是你们亏的多。” 郭芹冷哼一声，笑道：“哼，余升你可以，竟然这么卑鄙。” “比你还差远了。” “我还以为你多正直，结果还不是靠女人吃软饭？你以为周源能护你多久？难怪周源宁死也不肯让你出来，我看你们早就有一腿了吧？” 余升忍住怒气，没有打郭芹，毕竟她是孕妇，一巴掌下去会很难缠。 “我没你那么下作，曾全这样的人你都能下得去口，佩服。” “你他妈说什么？” 曾全肚子差点气得爆炸。 “住手！！”郭芹大喊。 虽然自己嘴上骂的厉害，但是绝对不能动手，法治社会，谁动手谁违法。 “芹芹…怎么办？”曾全急得不行。 郭芹看着余升两人，极其不情愿地喊道：“去签！” “可是…” “去签！！” 余升拉起韩允，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 “十点之前我要看到你们签完，还有，签的时候记得跟周总道歉，否则，后果自负。” 两人离开，再也不理会身后传来的辱骂声和东西摔破碎的声音。 离开酒店，余升和韩允沉默着走在路上，谁也没说话。 “那个录像？” “是假的，我是看他们有点不情愿才骗他们的，谁敢在酒店放摄像头啊，违法的。” “…冒险，但是效果不错。” “嘿嘿，谢谢升哥。”韩允高兴地吐了吐舌头。 “饿了吗？去吃点早餐？” “嗯，好。” “老板，五笼包子，一笼带走，四笼在这吃，再来两碗小米粥，在这吃，三两煎饺，一两带走，二两在这吃，再打包一份紫米粥，你还想吃什么？” “没了。” 享受完久违的美味，两人慢悠悠往公司走。 “那是给周总带的吗？”韩允突然问。 “嗯。” “你对周总真好…”韩允小声说。 余升没有说话。 “对不起，我多嘴了。” “没事，这次多亏了你，谢谢。” “嘿嘿，应该的哦，本来也是我惹的祸。” “不怪你，是曾全两个人太无耻了。” “嗯…” “以后，不要那么轻易地让别人占你便宜了，凡事都有其他办法。”余升说。 韩允一滞，突然跳到余升面前，弯腰低头盯着余升笑起来：“升哥哥你这是心疼我吗？” 余升有些不好意思地侧过头说：“只是觉得不值得。” 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但是韩允却感受到自己被人珍惜。 “谢谢…” 韩允突然有些哽咽。 “走吧。” 韩允昂起头，眼睛里晶莹剔透，突然抱了余升一下。 “升哥，谢谢你，没有把我看贱。” 仅仅三秒钟，韩允便松开手臂，笑着一蹦一跳地往前走。 “走了，去上班！” 余升看了眼，觉得韩允和之前那个放浪形骸的女孩不像是一个人，一时间竟有些失神。 第五十六章 做我女朋友吧 公司今天的气氛比往常显得略微压抑了一些。 特别是余升和韩允满脸笑意地走进办公室，一露面便惊到了众人。 这几天因为叶飞的添油加醋，加上曾全和郭芹的刁难，整个公司都鸡飞狗跳。 “升哥…允儿，你们怎么过来了？”钱艺急忙跑过来问。 韩允笑了笑，拉着钱艺跑到一边：“没事了，升哥都解决了。” 余升没有理会众人的指指点点，和往常一样来到周源办公室准备。 九点，周源准时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余升看着满脸疲惫的周源心情有些感动。 “洗手吧，吃早餐了。” 周源显得有些惊讶。 “你怎么来了？” 余升淡淡一笑：“我来上班啊。” “你…” 周源一肚子问题还没问出口，就听到钱艺激动的声音。 “周总，曾总和郭总来了，说是要签合同。” 周源看了眼余升：“你先别走，等我回来有事问你。” “好。”余升笑道。 余升的自信让周源意识到曾全的转变绝对是发生了什么，放下包转身走了出去。 半个小时后，周源回到了办公室，看着余升悠然自得的样子一脸疑惑。 “你做了什么？竟然能让曾全和郭芹道歉？”周源忍不住问。 余升笑了笑：“也没什么，只是查清了当年的事是他们栽赃陷害，和他们摊牌了而已。” 周源一笑：“难怪了，真是有你的，不过郭芹那个女人不简单，我刚才看她的眼神不善，你没事得好好理理，当初怎么惹到她了，也好提前做准备，免得被打的措手不及。” “好，先吃早饭，饿了吧。” “吃什么啊，放假！全部放两天！你也放，立了这么大功还干什么，刚好周末了，去看看余泽吧。” …… 曾全的事告一段落。 周末，余升开车带着韩允去看余泽。 这段时间，余升和韩允的关系倒是增进了不少。 韩允也没再和之前一样嘻嘻闹闹，除了偶尔蹭蹭余升之外，也不再开那些带有颜色的玩笑，两人一直保持着恰当的距离。 “升哥，这停一下吧，我去买点礼物。” 余升赶忙掏出手机说：“我给你转点钱去。” “不用了升哥，这才多少，我好歹是余泽的姐姐，买点礼物怎么了，要是多的话，回头一起找你报销，嘻嘻…” 余升笑了笑：“行，你只管买，回头给你报销。” 逛了一路，终于到了约定的大厦。 “今天周末，人好多啊，升哥，那我先进去了，快到时间了，一会你看准了，我找机会把林欣引来，你抱抱余泽，不过千万看着点，别被林欣发现了。” 余升点了点头答应。 “嗯，好。” “嗯，那我进去啦升哥，合作愉快。” 看着韩允伸出的手掌，余升有些迟钝地拍了个掌。 二十分钟后，林欣终于带着余泽和一名女孩来到了大厦。 看着又消瘦不少的余泽，余升心中很是心疼，对林欣的怨恨又深了几分。 不出所料，韩允很快便和林欣有说有笑，到处试衣服。 趁着林欣试衣服的空隙，韩允偷偷回头对着余升使了个眼色。 余升点了点头，赶紧悄悄走到专心玩玩具的余泽跟前。 “余泽…” 余升轻轻喊了一声。 余泽有些木讷地抬起头，犹豫了一会，才反应过来：“爸爸？” 余升的眼睛一酸，上前抱住了余泽。 “爸爸你去哪了，为什么妈妈说你死了。” 余升抱住儿子，痛哭流涕：“爸爸在呢，爸爸在呢…” “爸爸，你能不能不要走了，我好想你。” 余升一下子哽咽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良久，余升送开余泽，笑着说：“爸爸一直都在，你一个人也要好好吃饭，注意卫生，不能挑食，胡萝卜和青菜都要吃，知道吗？” 余泽低着头，拨弄着手里的玩具汽车，有些不开心地说道：“我不想和姐姐住一起了，她总是抢我的玩具，还打我…” 余升赶紧心疼地检查余泽的身体，只见衣袖拉起来，后背上和胳膊上都隐约可见青紫的瘀痕。 “是新爸爸带来的姐姐？”余升愤怒问道。 余泽点了点头。 “如果有人打你，你一定要打回去，知道吗？” 余泽愣了一下：“可是妈妈不让我还手，还每次都说是我的不对，明明不是那样的。” 余升心一揪，心疼地摸着儿子手臂上的伤痕。 “那是妈妈不对，不是余泽的错。” 余升忍着不快，拿出一块余泽最喜欢的蛋糕。 “来，吃吧，生日快乐，儿子…” 余泽看见蛋糕先是一喜，马上又摇了摇头，眼神暗道了下去：“还没到姐姐过生日，不能吃蛋糕。” 余升心一痛，挖了一块蛋糕送到余泽嘴边。 “没事的，这是爸爸买的，余泽可以吃。” 余泽犹豫了一会，这才轻轻咬了一口。 “小乞丐，这个车子不错啊，给我玩一下，还有这个蛋糕，给我吃。” 余升回过头，一个十来岁，满脸骄横的女孩走了过来，二话不说直接抢过余泽手里的玩具车。 余泽吓得瑟瑟发抖，很明显平时没少受这个女孩的欺负。 “你干什么？给我放下！”余升怒喊道。 女孩微微胆怯了一下，又马上不屑地看着余升：“你是哪个？我和我弟弟说话，关你屁事？” “姐姐…不要骂我爸爸了，我把东西都给你。” 女孩得意地走上前，翘着鼻孔准备将蛋糕拿走。 看着余泽低声下气的样子，余升气不打一出来。 “不许给她！这是爸爸给你买的，你不要给她。” 余泽胆怯地看了眼余升，手想缩又没敢缩回去。 女孩气急了，对着余泽就是破口大骂：“快拿过来，你别以为找了个便宜爸爸就敢不听话了，信不信我揍死你，赶紧拿来！” 在女孩碰到蛋糕的那一瞬间余升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女孩推到了一边。 “你家里没人教你吗？这么没有礼貌？林欣没有教你吗！” 余升怒喊的样子吓呆了女孩。 “哇哇…你敢打我？我爸都不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我打死你个臭乞丐，打死你！”女孩对着余升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余泽也吓得大哭不止。 “爸爸…” 看着余泽懦弱的样子，余升实在是忍不住，伸手对着哭闹的女孩就是一巴掌。 啪… 女孩捂着脸愣了半天。 “你！你敢打我！我！我让我爸打死你！” 女孩坐在地上就撒泼打滚，声音很快就传进了林欣的耳朵里。 “多多怎么哭了？肯定又是余泽惹多多生气了！这个孩子，怎么跟余升一个鬼样，真不让人省心！” 说着放下衣服就要出去找余泽算账， 林欣的话让韩允有些不舒服，但是为了避免林欣见到余升，韩允赶忙拉住林欣。 “欣姐…小孩子打打闹闹挺正常的，先试衣服吧。” 林欣叹了口气：“你不知道，余泽这孩子脾气挺怪的，一言难尽，稍不注意就会惹他爸爸和姐姐生气，他爸爸现在正在楼上吃饭，万一听到了，又得说我没带好。” “欣姐，欣姐？” 林欣不顾韩允的劝阻，走出试衣间就看到余升正对着女孩训斥，顿时火冒三丈。 “你个王八蛋！你怎么来了！” 余升已经完全失去了耐心，蹲下摸了摸余泽的脑袋。 “余泽，爸爸带你离开这，好吗？” “余泽！你赶紧给我过来！” 林欣吼着就冲到跟前将余泽扯到自己身边。 “你个王八蛋，你凭什么过来？还打敢我的女儿？信不信我马上报警！” 余泽胆怯地看了眼发狂的林欣，哭泣不止。 “两位…两位…有话好好说。” “说什么说？这个王八蛋打我的女儿，还要拐走我的儿子，你们不打电话报警也得把他赶走！你们是怎么管事的！” 面对林欣歇斯底里的吼叫，余升彻底被激怒，一巴掌扇在林欣脸上。 “你也配当妈？你亲生儿子被人打，被人欺负你不知道吗？你张嘴就来？你找了个有钱人就不管自己的儿子？有你这么当妈的？” 林欣捂着脸，眼泪汪汪，指着余升破口大骂：“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我嫁给你得到了什么？什么都没有！我们都已经离婚了，你没有探视权知道吗？你还敢来骚扰我，打我的女儿？你这是犯法！我要报警！我要报警！” 说着拿出手机就要打电话。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就连店主和保安也不好掺和。 就在两人纠缠的时候，女孩爬起身冲到了人群当中。 “爸爸，小乞丐找了个便宜爹，他打我，你快打死他！快打死他！” 杜峰一脸怒气地看着余升和林欣，走过去质问道：“是你打我女儿？林欣你可以啊，在这里跟前夫私会，还敢打我女儿了？” 林欣一看杜峰过来，赶紧上前，低声下气地解释说：“老公，对不起，不是那样的，我真不知道这个王八蛋这么会在这里，我没有跟他私会，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 女孩脸一歪，指着林欣就喊：“爸爸，她有，她就是故意过来私会的，小乞丐她爸打我的时候，她都不管我。” 余升的脸已经黑到了底：“你再喊一声小乞丐试试！” “我就喊！小乞丐！小乞丐！怎么样？我爸爸在这，我不怕你！” 余升上前就是一巴掌，当着杜峰的面将女孩打翻在地。 “你爸妈不教你我来教你！” 杜峰本就喝了酒，余升这一巴掌彻底惹怒了气头上的杜峰，冲上去就和余升扭打在一起。 “你个瘪三！不收拾你还上天了！” “让你们欺负我儿子！” “升哥…” 韩允一急，喊着上前想要拉住杜峰，可是这一喊也暴露了自己。 林欣一愣，也冲了上去，拉开韩允就是一巴掌，打的韩允呆在原地。 “你给我滚！还有你，余升！给我滚！！！” 林欣拎着包包对着余升就是劈头盖脸地打了起来。 四人的动静很快引来了民警。 “警察同志，是他先打我老公和我女儿，快把他抓走！” 林欣赶紧喊道。 “不是的警察同志…” “你闭嘴！” 韩允刚想解释，林欣便恶狠狠地打断。 “警察同志，她很可能是人贩子，一直想方设法接近我儿子，想要拐跑他，他俩是一伙的。” “警察同志…” “你们都别说了，一起到所里再说吧。” 就这样，四人被带到了派出所。 第二天，韩允因为没有参与斗殴被提前释放，余升则涉嫌互殴被行政拘留。 走出派出所的韩允赶紧拨通了周源的电话。 “喂，周总，不好了，升哥被抓了。” “？什么情况，你们不就是去看望孩子吗？怎么搞的？我说昨晚怎么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接。” 周源听完韩允的话之后心里一沉，思虑再三拨通了黎寒的电话。 …… 看守所的余升看着锈迹斑斑的铁窗，非常担心余泽的处境。 “杜峰和他女儿对余泽这么不好，余泽的日子肯定很难过吧。” 余升这么想着。 七天后，一名民警走了过来。 “余升，你可以回去了。” 余升沧桑的脸上有些难忍。 走出派出所大门，就看到韩允和周源站在门口。 “升哥哥…” 韩允冲上前抱住余升，眼泪不禁流了下来，看得一旁的周源有些尴尬。 “对不起周总，我没其他意思，就是觉得对不起升哥…” 周源眼神闪烁了一下没有回答，走到余升跟前柔声问：“怎么样？还好吗？” “你怎么来了？是你捞我出来的？”余升问。 周源脸色变换了一下，调侃道：“你好歹也是我的助理，总不能看着你出事吧。” 余升苦笑了笑：“就这？没有其他的吗？比如你想我了？” 周源脸一红，又一黑，抱着手臂说道：“你都这个样子了，还有心情开玩笑？” 韩允看了眼两人，自觉走到一边不说话。 余升苦笑着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笨，很没用，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没办法保护…” 韩允和周源都不禁为之动容。 “我觉得你已经尽力了，身为人父，在儿子最主要的时候能够站出来告诉他别人不能轻易欺负他。”周源说。 余升苦笑了笑：“可惜我做什么都没用了，呵呵。” 周源上前握住余升的手。 “走吧，去要回余泽的抚养权。” 余升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周源。 周源笑了笑，说：“我这次来，带了全国最有名的罗律师，我已经跟他说了大致情况，一会你再跟他说说，应该没问题的。” 余升哽咽了一下，郑重说道：“谢谢！” 周源笑着摇了摇头，亲自开车带余升和罗律师一起来到了林欣家。 “大致情况我知道了，我先试试看吧，如果能和平解决那是最好不过了。” “罗律师你太谦虚了，我们无条件相信你。”周源笑道。 “谢谢你罗律师。” 年过五十的罗律师笑了笑：“那我先去试试。” 周源拍了拍余升的手：“别担心，罗律师是这方面的专家，你这次处理也是罗律师介入的结果，虽然公安机关已经行政拘留，没办法更改，但是复议已经基本沟通好，要撤销原先的行政处罚了。” 余升点了点头，脸色依旧忧愁：“我不怀疑罗律师的能力，而是林欣…她太蛮不讲理了…希望一切顺利吧。” 半个小时后，罗律师从林欣家走了出来，脸上依旧挂着笑容，这让余升心里一松。 “小余啊，你去和林欣女士聊聊吧，她已经同意你定期探视余泽了，一会过去语气尽量平和，事情总归要解决的，至于抚养权问题，回头再协商吧。”罗律师温和地说。 余升敬佩地点了点头。 不愧是知名大律师，一出马竟然能说服暴怒中的林欣同意探视，这让余升敬佩不已。 “谢谢你罗律师！”余升郑重说道。 “去和林欣好好谈谈吧。” 余升点了点头，走到林欣跟前。 林欣一脸鄙夷地看着余升，冷淡说道：“我还以为你多能耐，原来是找了个厉害的女靠山，吃起了软饭，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有当小白脸的资质？呵呵，好意思说我？你真是恶心！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别人！” 余升忍着不快，说道：“随你怎么说吧，余泽呢？我想带他去玩一下。” “哼！” 林欣冷哼一声：“你蹬鼻子上脸是吧！每个月十号，你过来看一天，其余时间只要你来一次，就别想再见到他！林泽是我儿子，你记住了！” 余升想起罗律师的话，憋着一口气淡淡说道：“既然是你儿子，你稍微注意一点，就应该看到他现在很不开心，他听到他姐姐的声音都会害怕，他不敢吃，不敢喝，不敢玩，只要是他姐姐要的东西他都不敢碰。你是他妈妈，你应该知道昨天是他生日！你知道我昨天给他蛋糕的时候他怎么说的吗？他说不是姐姐生日，他不能吃蛋糕！你是他妈妈，你是怎么带他的？你看到他瘦了吗？你看到他身上的伤痕了吗？你看着他被打，被欺负你过问了吗？” 林欣歪着嘴抱着手臂说不出话来。 “林欣，你找到真爱了，我恭喜你，我和你已经离婚了，从来没有一秒钟考虑过要再次介入你的生活，我在乎的只有余泽。” “是林泽！” “我不管他姓什么，他永远是我儿子，这就够了，我希望看到他健康长大，快快乐乐的，不是现在这样唯唯诺诺，连自己的生日蛋糕都不敢吃，如果你觉得他是个累赘，妨碍了你为你的新家庭付出，那么请放过他，我来承担。” “我已经让你每个月探视了一次，你还想怎么样？逼死我们娘俩才甘心吗？” 就在两人争吵的时候，屋内又传来了女孩的喊叫声和余泽的哭声。 “听到没有？你的儿子在这里只有无尽的哭声，你嫁到这里之后听到过几次你儿子的笑声？你生了他，就是让他受尽委屈折磨吗？” 林欣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可是却不知道说什么。 绕是能言善辩如林欣，听着余泽卑微的哭声也不知道该如何狡辩。 “林欣，算我求你，今天让我带余泽出去补过个生日，他也会感谢你的。” 这时，杜峰带着女孩走了出来，冷冷地看了眼余升，转头走进自己的豪车。 “赶紧的，一会还要陪吴总吃饭，别拖拖拉拉的。” “我知道了老公，马上就来。” 林欣犹豫了一下，将余泽带了出来。 “爸爸…” 余升一把抱起儿子：“爸爸在呢。” “就一天，明天这时候把林泽送回来，要不然就法院见，以后也别想再见到他了！” 林欣冷冷地抛下一句，拎着包转身上了杜峰的车子。 豪车嚎叫着扬起灰尘，加速离开。 余升抱着儿子开心地不肯松手，一旁的韩允和周源也走了过来。 “走吧，我订了蛋糕，去给余泽过生日。”周源说。 几人来到酒店，陪着余泽吃蛋糕，唱生日歌，到游乐场玩耍，整整玩了一整天。 夜晚，余泽拉着余升的手，听着故事进入了梦乡。 看着儿子熟睡的模样，余升温馨一笑。 周源走过去，轻轻抚着余升的肩膀，安慰道：“你也去睡吧，明天还要陪半天呢。” 余升摇了摇头：“半天真的好短。” “以后还有机会，罗律师已经着手收集材料了，要回抚养权应该问题不大。” 余升握住周源的手，深切说道：“谢谢你。” 周源笑了笑：“客气什么…我先睡去了。” “源源…” “嗯？怎么了？” 余升站起身，认真地说道：“做我女朋友吧。” 第五十七章 林欣生产 云游公司总经理办公室。 周源一边嚼着午饭，一边享受着余升的按摩。 “左边一点………嗯…对，就是那儿……呼……舒服……再用力点……嗯……啊！疼！” 余升用力一捏，捏的周源龇牙咧嘴。 “你还知道疼呢？干活干的午饭都不吃了，你看看你的颈椎，都变形了。” “年底了啊，我有什么办法，都要我亲自过问，赶紧的，右边肩膀再用力点。” 余升嘴上埋怨，手上还是很卖力的揉着周源的肩膀。 “舒服…呼……好好…轻点，疼死了…昨天你去看余泽怎么样了？你今早都没跟我说。” “你一大早就去上班了，我哪敢打扰你啊？对了，下月的年会怎么办？好几个部门都反映前两年办的效果不太好，花的钱不算少，员工抱怨的还挺多的。” “呵呵，底下人众口难调，这几年董事会成员变动大，我们事业部工作任务重，都没什么时间准备年会，所以也就草草办了。诶，今年我们超额完成任务，还有时间，你可以和你的允儿多商量商量，她不是主意多吗？” “呵呵，你这小心眼，还吃醋呢？” “切，我吃什么醋？我还没答应做你女朋友呢，我才不吃醋，一点都不吃。” 余升一笑，又用力捏了周源一把：“好好好，那我晚上去找允儿好好商量一下，行了吧。” 周源撅着嘴，有些生气地样子：“你！随你！” 余升轻轻捏了捏周源的鼻尖：“逗你玩的，还当真了。放心吧，我回头拟个方案给你。” “哼…” 周源轻哼一声：“对了，我已经跟钱艺说过了，把你的工资调一档，允儿也上调了一档，怎么样，你满意了吧？” 余升用力捏了捏周源的肩膀。 “哎呀，疼…干嘛又捏我？” “你傻啊，我来了才多久，又调？这次我被拘留没被开除，已经引起很多人的不满了，你又接二连三的涨工资，很容易引起大家的意见的。” “你是我男人，有我顶着，怕什么。再说了，等过段时间咱们公开，他们不还是得知道？怎么？你不想公开？还是怕别人说你吃软饭？” “怎么？刚才还没答应呢，现在我又变成你男人了？” “我…不理你了！” “哈哈…好了好了，逗你呢，我凭本事吃的软饭，怕什么？我是担心对你名声不好，你不是马上要参加董事会选举吗？会不会有影响？” “云游已经连续三年业绩排名第一了，董事会没有任何理由驳回，如果真的驳回了，那我做的再好和再差都没影响，你说对不对？” “说的也是，行了，快到点了，你先睡会，下午还得去赶会，我来收拾吧。” “我帮你吧。” 说着，周源站起身，活动活动了脖子，伸了个懒腰，走过去和余升一起收拾餐具，简单的办公室里其乐融融。 …… 过年是年底每个中国人的最期待的事。 临近年关，大家的劲头也越来越足，都在数着日子，等待年终奖，等待年会，等待过年放假。 “还有十多天就过年了，今年你怎么打算？”周源试探着问。 余升突然歪斜一笑：“带你这个儿媳妇回家？” 周源脸一红：“没个正经的，你知道事业二部上市，董事会安排我过年晚上敲钟，你是故意的吧。” “哪有，我这不是急着带你回家吗？” 周源一笑：“切，得了吧。” “我说真的…要不然…” 话还没说完，余升的电话就急促地响了起来。 余升拿起来一看，竟然是林欣打来的。 “她怎么打来了，真是奇事。” 余升想着肯定没好事，索性挂断了电话。 可是没一会，林欣又打了一个过来。 “接吧，肯定有事。” 余升笑了笑：“你不怕她找我复合？” 周源噗嗤一笑：“那就恭喜你了，重入苦海，我不怕，倒是挺同情你的。” 余升瘪了瘪嘴。 “喂…什…” “你怎么才接？是不是不想见你儿子了？” 听着林欣的口气，余升顿时感觉很不自在。 “你这是怎么说话？” “我什么什么说话，你要是不想见你儿子就不要接。” “我这接电话和见儿子有什么关…” 余升刚想争辩，看着周源使的眼色又把话咽了回去。 “我不跟你争了，到底怎么回事，直说吧。” “哼，我过几天有事，你今天过来见你儿子，顺便好好教教他怎么听话。” “我今天…” “你不想来就算了。” “我…” 没给余升任何机会，林欣便挂断了电话。 “这个女人！真的是！无语！”余升差点被林欣气死。 周源笑着走过去拍了拍余升的手：“别生气了，至少她还记得让你去看余泽，说明她对你已经不那么抵触了，要不然一声不吭走了，你年底要看不到了。” “呵呵。” 余升冷笑一声。 “你以为我想见她？等到抚养权要回来，我一秒钟都不要看见她。” “你呀，就是嘴巴厉害，心软的不得了，赶紧走吧，去见余泽，别耽误了，开车过去还得好几个小时呢。” “那你怎么办？公司里的事忙的过来吗？” “有什么忙不过来的？年会的事允儿和钱艺她们不是干的很好吗？都不用我操心，不得不说你这两位红颜知己真的很能干啊。” 余升走过去，捏了捏周源的耳朵：“就你贫，走了，既然这样，那你一起去。” “啊？我…” “我什么我？谁让你是余泽小妈，那小子天天念叨你，都快不理我了，走了走了，快！” “诶，你等等，我还没换鞋呢。” 两人一路开到林欣指定的地点，刚下车，一步没停，刚准备说话，林欣就挺着个大肚子一脸怒气的走了过来。 “怎么才来？我都等了几个小时了！下次迟到就别来了。” “我…” 周源拉住余升笑道：“路上有点堵，余泽，来，到爸爸这来。” “爸爸…小妈…” 余泽开心地跳了过来。 听着余泽叫周源小妈，林欣心里一酸，有种东西被人抢走的感觉。 周源见林欣不悦，走过去问候说：“你这肚子，快生了吧，我刚好认识一个经验丰富的妇产科医生，不如我给你介绍一下？” 林欣欲言又止，没好气地拒绝说：“不用你好心，我有老公给我介绍。” 其实谈起产检，林欣就有些伤心。 因为杜峰对这个孩子期望很高，但是平时却只陪自己做过一次产检。 尤其每次看到别的孕妇都有老公陪着伺候着，自己却是孤单一个人时候，就格外伤心，有种被冷落的感觉。 要不是杜峰每个月给自己一万五千块钱生活费，每年还给一万块钱买衣服，保证自己衣食无忧，自己或许早就有意见了。 “那好，那你忙着，如果有需要就给余升打电话，我随时给你介绍。” 林欣看了两人一眼，没有说话。 “那…” 嘟嘟嘟嘟嘟嘟… 听到杜峰的专属铃声，林欣赶忙掏出手机。 “喂，老公，我已经在赶回去的路上了…没有多聊…我马上就赶回去了。” 林欣一边说一边急着坐进车里，一个不小心，九个多月的肚子撞在方向盘上，疼得龇牙咧嘴。 “你还好吗？”周源皱眉跑上去问。 林欣没有理会，一脚油门踩着豪车就掉头。 “小心！” 周源话还没说完，林欣一个不小心就重重撞上停在后面的车上，顿时报警声大作。 “你没事吧…” 林欣慌张之下，又是一个失误，一脚油门踩出去，险些将周源撞倒。 轰隆一声，林欣的豪车在地板油的作用下猛地窜出，连撞五米外的三辆车，直到自己的车头完全被撞瘪进去才停下来。 林欣看着自己的杰作，完全懵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你怎么样？” “你怎么这么开车的，自动挡还分不清油门和刹车吗？” 面对余升和周源，林欣气不打一出来。 “还不是因为你？要不是你拖拖拉拉的，我会撞车吗！我妈说的没错，你真的是个扫把星，每次只要有你，我就要倒霉！” 林欣一股脑儿地指着余升吼道。 “林欣…” “还有你，你别假惺惺的！想干什么？炫耀什么你！有钱了不起吗？被人骗了还不知道，有什么得瑟的！” 余升一听林欣这么说，脸一黑，将周源护在身后喊道：“你嘴巴放干净点，至少源源比你好，不会这么没礼貌。” 林欣本就有气没地方发，见余升这么袒护周源，心里那股无名之火直窜头顶。 “呵呵！你滚吧，我不想再看到你！林泽！跟我回家！” 林欣的怒吼声吓得余泽直往后缩。 “快点！别让我说第二次！一！二！三！” 林欣说着就要上前拉余泽回家，可是余泽根本没想跟林欣回去，抓着余升的胳膊不敢放手。 “林欣！你发什么疯！你大着个肚子！我们是看你出车祸关心一下，你不领情也看看自己的状态好吧！你这都快生了！还这么闹干什么！” 余升一吼，将林欣喊的一停，站在原地默默擦起了眼泪，坐回车上给杜峰打电话。 这时候，巨大的骚乱很快引来了被撞的两名车主。 “怎么回事！谁干的！给我滚出来！” “是啊，我才提的新车，好几十万呢，怎么被撞成这样了！报警！赶紧报警！” 余升叹了口气，不想牵扯进去，拉起周源就要走，可是周源却摇了摇头，示意等一会。 眼见爱车被撞，一名满身纹身，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中年司机怒气冲冲走到林欣车前。 “喂！美女！是你干的吧，我大老远就看到你的车横冲直撞，这事今天怎么办？” 林欣本就不高兴，根本不带理会纹身男的。 纹身男皱了皱眉，又敲了敲车门：“美女，你这撞车了好歹吭个声？走保险还是干嘛？” “是啊，赶紧下来，什么态度这？” 另一名被撞的司机也走了过来。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林欣知道自己一下子是走不掉了。 “我老公一会就来，会赔给你们的。” 被撞的司机瞬间就不乐意了。 “呦，还是个大户人家。” “有钱了不起啊？有钱就能胡作非为了？” “谁有时间等你？我已经报警了，赶紧下来！” 更有甚者已经拿着手机开始拍摄，准备发布。 林欣车子被围，看着十几号人对着自己指指点点，一个激动，立马感觉肚子一阵翻涌，痛苦不已。 周源赶紧拉着余升走上前劝说。 “各位，我妹妹她怀孕了，今天有点情绪，不过她不是故意的，而且我们已经报警，也联系了保险公司过来，请大家稍安勿躁，我们一定会按照警方和保险公司的鉴定结果负担相应的责任的。” 众人这么一听，情绪稍稍稳定了一些。 “怀孕了也不能这样啊，撞了我们连道歉都不道，什么教养啊，我们明天还要上班呢，车子别撞成这样怎么办？” “是啊，我的车被撞坏一大块，修都得修一个多星期，多耽误事。” 周源温和地安慰道：“大家放心，凡事都好商量，赔偿的事可以再协商，好不好？” 众人看周源态度诚恳，虽然还有情绪，但也不好再说什么。 “真是晦气，出门就碰到这样的事，算我倒霉。” “我妹妹确实不是故意的，谢谢大家体谅了。” 反倒是林欣，见周源稳住场面，心里莫名地那股气更加焦躁，推开车门喊道：“谁是你妹妹，别不要脸了，滚吧你们，我老公回来处理，不需要你们假惺惺！” 余升怎么也没想到林欣竟然这么不领情。 “这人怎么这样，长的年轻漂亮，嘴巴竟然这么毒，真是不如她姐百分之一。” “是啊，做错事了还不承认，横什么。” 余升也是很生气，拉着周源就要走。 “走吧，别理她了，好心当做驴肝肺。” 听着别人的指指点点，林欣彻底破防，猛地一推周源。 可是没推倒周源，自己却一个踉跄，坐在了地上。 “是，全世界就你最好，我最坏，你们都滚！滚！”林欣哭喊道。 就在这时，众人惊恐地发现林欣坐的地面上渗出了殷红的血迹。 “她…好像羊水破了…” 众人纷纷退后，生怕扯上关系。 周源脸色一变，赶紧上前。 “余升赶紧打120！” 余升没有犹豫，赶紧掏出电话。 “你滚！滚！” 周源则是不顾林欣的踢打，上前握住了林欣的手。 “你马上要生了，悠着点！难道你想伤害这个孩子吗？”周源喊道。 剧烈的痛楚加上周源的话，林欣这才安静下来。 不一会儿，120赶到，将林欣抬上了救护车。 “你们是家属吗？一起去医院吧。” “我要等我老公过来。”林欣喊道。 “你这都要生了，不能等了，让你老公直接去医院。” “不，我要等我老公。” 面对林欣的坚持，医护人员也很是为难。 “余升，我赶紧跟着去医院，你这里处理完就过去。” “我不要，我不要你去，我要我老公！我要我老公！” 林欣的无理取闹让余升忍无可忍，喊道：“闭嘴！生个孩子都不消停，你儿子还在这呢。医生走吧。” 情况紧急，医护人员也不好过问几人的奇怪关系，赶紧关上车门向医院赶去。 医院里，林欣依旧喊着叫着要杜峰，直到痛的受不了才慢慢消停下来。 终于，在医护人员两个小时的抢救下，林欣总算是母子平安。 躺在病床上，林欣虚弱地伸出手：“老公来了吗？手机，把手机给我。” “你先休息！你老公还没到。”余升没好气地喊道。 林欣瘪了瘪嘴，看着一旁安静躺着的幼儿，脸上有些哀伤。 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孩子出生第一面见到的竟然是余升和周源，这让林欣有股亵渎感。 “我爸妈呢？他们来了吗？”林欣低声问。 周源将余升拉到一边，自己上前握住林欣的手安慰说：“已经通知了，应该快到了，你先休息，奶粉和奶瓶，还有一些生活用品都准备好了，你先用着，等你老公他们来了再换。” 林欣嫌弃地抽回手，歪过头喊道：“不用你们假惺惺！” 看着林欣仍旧这般无力，余升忍不住上前说道：“林欣，你别不知道好歹行吧，要是我们不管你，你基本上要流产在车库里，这就是你对待别人的态度？是，我们不是一路人，但至少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们没有抛弃你。凭心而论，你自诩自己多么多么正直，我们多么多么恶心，你的行为呢…你…” 周源拉住余升，摇了摇头：“医生说还缺几个一次性垫子，麻烦帮忙去买一下吧？” 余升张了张嘴，转身拉着余泽走了出去。 等余升走出去，周源笑了笑，坐到床边 “林欣，我知道你对余升还有我有些误会…” “不是误会，你别自作多情！我和余升这么多年，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我只后悔没有听我妈的话，早点认清他的真面目。” 见林欣怎么贬低余升，周源虽然有些不高兴，但还是耐心听林欣说完。 “余升他虽然只是个普通人，但是在关键时刻，还是靠得住的，至少他今天没有坐视不理，至少还关心余泽，至少在你们已经离婚的情况下，还愿意送你到医院，陪着不属于他的孩子生产。” 林欣瘪了瘪嘴，没有说话。 看着自己的话起效果，周源接着说道：“其实余升心里还有你，只是你们之间的误会影响了判断。” 就在两人谈心的时候，门外传来了程颖高亢的声音。 “宝贝女儿，宝贝孙子呢，我的宝贝孙子呢，我来接我的宝贝孙子了。” 程颖一身舞蹈服，手里拎着一斤水果和一束鲜花，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第一眼看到周源还以为是林欣的同事，没多在意，直接奔到床边。 “哎呦我的宝贝女儿，你真是杜家的福星，生了个大胖小子。女婿？我的女婿呢？小杜？小杜？你看我给我孙子买了什么来了。” “妈…” “妈…” “你别喊，乖乖躺着，你刚生完孩子身子虚，你看我买了鱼汤过来给你。” “妈…” 没等到杜峰，余升却拿着垫子出现在了门口，这让林宏和程颖一愣。 “你个扫把星，你还敢过来？你过来干什么？还想害我的女儿？你小心我女婿打死你！” “行了行了…” 林宏在一旁忧愁不已，赶忙上去拉架。 程颖则不依不饶，将余升直接推出了门外，还将余升买的东西直接扔了出去。 好巧不巧，杜峰也出现了在了过道里，几人见面，场面顿时非常尴尬。 “好女婿，你快看这个不要脸的扫把星，竟然偷偷过来骚扰欣欣，快把他赶走，保安！保安！” 几人乱做一团。 周源站起身，捡起地上的垫子放在了桌上。 “我知道你心里是关心余泽的，不管以前怎么样，你现在有了一个很好的男人，你也想维系好家庭。我向你保证，余升并没有插手你和这个小家伙的意思。不过你看，在这样的环境中，余泽和这个小家伙能过得好吗？” 说完，周源便冲进人堆将余升和余泽拉了出去。 第五十八章 暗箭难防 年终晚会。 整个云游灯火通明，所有人都沉浸在欢乐当中。 “xx好帅啊…” “赶快，xx要上台了，赶紧去占地方了。” 后台化妆间，周源看着镜子中的被打扮成小黄人的余升实在是憋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你这是公报私仇吧？” 周源笑弯了腰：“哈哈哈哈，哪有，我觉得挺可爱的啊，和余泽一起表演，多有爱啊，你就大胆发挥吧。”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就算是表演，这朵花是什么意思？” “谁让你刚才把我画的那么丑的，哼，扯平了，快点快点，节目都要开始了，余泽都等不及了。” 周源将余升推出了门，然后赶紧站在一旁，看着台上夸张的舞蹈连连拍照，笑得合不拢嘴。 “升哥哥！加油！” “哦哦哦…加油！” 钱艺和韩允在地下大声呐喊，气氛高涨。 一旁的叶飞坐在桌边恨得咬牙切齿。 “飞哥，这韩允真是婊啊，这才几天，就光明正大的要和余升在一起了。” “是啊飞哥，还好你没要她，要不然这女人指不定做出什么来。” “真不知道这余升有什么好的，周总喜欢他就算了，连韩允和钱艺都迷上了他，有什么啊，我看他也什么特长啊。” “呵呵，人家有背景，要不没经验，没文凭，怎么进来就当总助？咱们这些普通老百姓就别做白日梦了。” “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咱们进来五年了还没人家一年涨的工资多，真不想干了，没意思。” 叶飞黑着脸，死死盯着又喊又跳的韩允，牙都快咬出血。 “余升！你这个王八蛋，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韩允！你这个臭女人，竟敢给我戴绿帽子！老子总有一天会让你跪在我面前求饶！” 叶飞心里怒骂了几十遍。 随着音乐的结束，余升拉着余泽给众人挥了挥手，退下了舞台。 一场有趣又难忘的表演终于完美结束。 “很不错哦，看不出来你很有表演天赋嘛。” “升哥哥，给…快喝点水哈，累了吧。” “升哥很厉害哦，看看你的照片。” 余升一下来，周源，钱艺和韩允赶紧凑了过来。 “别贫了，赶紧准备，抽奖了。” 晚会进行的很顺利，周源也很高兴地走上台进行最后环节。 “大家安静一下，有请周总讲话，大家欢迎。”何年喊道。 周源笑着抬了抬手：“过去的一年大家辛苦了，我宣布一个好消息，总部已经批准，明年所有人恭喜上调3%，年假增加两天，另外，所有人加配一套移动设备。” 话音一落，几乎所有人都爆发出激动无比的掌声。 “哦哦哦哦………” “周总万岁！” “周总威武！” 周源鼓着掌接着笑道：“行了，最后环节，抽奖开始。” 有了前面的铺垫，最后抽奖环节的气氛前所未有的热烈。 …… 很快就开到了前三名，大家都屏住了呼吸，尤其是没中奖的人，心中无比期待。 “第三名…停！” 周源一声令下，大屏幕上飞速滚动的号码停了下来，钱艺的照片和工号很显眼的出现在众人眼前。 “艺艺你中奖了！太厉害了！哈哈啊哈哈…” 韩允拉着钱艺高兴地跳了起来。 “恭喜…”余升笑了笑喊道。 “好激动，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从来没中过这么大奖，真是太意外了。” “转运了哦，快上去领奖吧，别让周总等。” 钱艺点了点头，激动地呼吸不畅，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台。 “谢谢，谢谢周总，谢谢何总。” “好好加油。”周源笑了笑，将三等奖奖牌交到钱艺手里。 钱艺深深鞠了一躬，抱着奖牌走下台。 “下面，即将揭晓的是二等奖！预备！开始！” 众人看着滚动的大屏幕，表情紧张，都在心里默念着自己的名字。 “停！” 周源的话音落下，韩允的名字和照片停在了大屏幕上。 “允儿！你中奖了，二等奖！” 钱艺拉着韩允激动地跳了起来。 韩允呆了好一会，确认了几遍才确定自己没看错。 “真…真的…升哥哥，我中了二等奖！升哥哥…” 韩允情急之下，竟一把抱住了余升，高兴地直跳。 “嗯，去领奖吧。” 韩允走上台，在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中接过二等奖奖牌，数码四件套，足足价值五万多。 一旁的叶飞看着韩允抱住余升，气的七窍喷火，但又无可奈何。 “怎么会这么巧的，竟然是他们中了二三等奖，骗人的吧。” “谁知道呢，总感觉有内幕，怎么中大奖的都是总裁办的？” “是啊，连续多少年没有咱们中奖了，每次都是安慰奖，大奖都被有关系的人拿走了，肯定是有内幕！” “哼，真是不公平，搞什么抽奖，装模作样将大奖给自己人，咱们坐这里跟傻子一样。” “得了吧，你不平衡重新投胎啊，谈什么公平，这世上哪有公平的？咱们都只是韭菜而已，有钱人家用的厕纸都是镀金的。” “你们说的也太过了，这是随机抽取的，哪有你们说的那么那个。” “呵呵了，你不知道这程序是技术部编的吗？只要你预设好，让你第一你就第一，改都改不掉，你以为呢？就像你现实中见过几个双色球一等奖？” “这…” “说起来好像是那么回事啊…” “难道咱们都没戏了？那还看个屁啊，当观众看他们领奖？” 不光普通人有些心里不平衡，叶飞等人也有些发虚。 “飞哥，怎么今年一个奖都不给咱们啊，这只剩下最后一个奖了，看着情况咱们又悬了。” “飞哥，不会前三名被余升的人包圆了吧，难道第一名是余升？”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第一名的获奖得者照片和工号停止在屏幕上不动，正是余升。 “我艹，真的是，果然是黑幕，太黑了。” “飞哥，这…有问题啊，不是之前和技术部说好了给咱们留个吗？怎么他们拿钱不干活，把大奖全给了余升他们？” 叶飞脸色阴沉，看着余升上台脸色发青。 “妈的真是恶心，都内定了竟然还装作很意外的样子。” “是啊，真是虚伪！” 底下观众席上的声讨已经一面倒，韩允和余升等人脸色很难看。 “怎么这样…大家平时都嘻嘻哈哈的，怎么这么苛刻。” 韩允上前拍了拍余升的胳膊，笑道：“升哥，不用管他们，上去领奖，周总在等呢。” 余升吸了口气，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台去。 “恭喜！第一名。” 余升深深看了一眼周源，眼神有些疑惑，还想问一下，却见周源直接将奖牌塞进了自己手里。 “恭喜，一等奖。” 说完，便拉起余升的手高高举起，拍照留念。 就这样，年会在众人的唏嘘声中落下帷幕。 回家路上，余升一言不发。 “是不是很多事情要问？”周源笑道。 余升看了眼余泽，说道：“余泽你洗澡睡觉去。” “爸爸…” “爸爸和小妈有事，你先去洗澡。” “哦。” 等到余泽走开，周源好笑地看着余升。 “干嘛这么郑重？想干嘛？孩子还在呢。” 余升脸一黑：“想什么呢？我们得一二三等奖和你有关系吗？” 周源噗嗤一笑：“就这事啊，我就知道你要问。” “还笑的出来？你没见今晚多少同事说咱们总裁办搞黑幕，内定前三名，一整个晚会都白搞了。” 周源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多大点事啊？抽奖么总有人中不了大奖的，每年抽奖都有人说闲话，正常，过两天就没事了。” “可是这次也太奇怪了，怎么会我中一等奖，韩允二等奖，钱艺三等奖，简直和设定好的一样，你说实话，是不是你是先让人设定好的？” “是啊，给你涨工资你又不愿意，那怎么办？干脆通过抽奖发给你算了。” “你…” 余升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周源。 “还真是你，你怎么能做这种事…这要是让人知道了那该怎么办？上半年涨工资已经引起很多人不满了，这再是…” 周源拉住余升的手：“我的升升，你就这么看不起我？我是总经理啊，云游我说了算，给自己男人一点优惠怎么了？” “可是…” “别可是了，瞧你，我骗你的，哪能真的内定啊，我有那么蠢吗？” 周源的样子不像是说谎，这让余升更加迷糊。 “今晚我也没想到，只能说你们三个运气好吧，别多想了，赶紧洗澡，要哄余泽了。” 看着周源窈窕的背影，余升纵使再怀疑，也无力去责怪周源，毕竟就算周源真的内定操作，也是为了自己。 夜晚，周源舒服地靠在床头看书，余升推门走了进来。 “余泽睡了？” “嗯。” “我们也睡吧，不早了。” 余升迟疑了一会，走过去将周源抱在怀里。 “谢谢你！” 周源笑了笑，也抱紧了余升。 “干嘛这么客气？” “你让余泽回到了我身边，工作上又这么照顾我，真有种被包养的感觉了。” 周源表情一滞，连忙解释：“我知道你顶着很大的压力，但我不是故意让你为难得…你别多想，也不要不开心，” 余升疼爱地摸了摸周源的头发，笑道：“傻瓜，有人这么为我考虑，我开心都来不及，所以才感谢你啊，感谢你这么关心我。” 周源愣了一下，扑进余升的怀里，喃喃道：“谢谢你…” 余升看着怀里的女人，突然觉得原本破碎不堪的生活，正在慢慢变得完整、美好。 年三十很快就到了，所有人都踏上了归途。 余升作为助理，又是男友，自然陪着周源站最后一班岗。 送别了大家，余升走到韩允和钱艺跟前。 “怎么还不回家啊？” “正准备下班呢，新年快乐哦，升哥。” 钱艺甜甜一笑。 “嗯，新年快乐。” 对于这个爱笑的女孩，余升总是觉得很亲近。 “拜拜，走啦，替我给周总问好。” “好。” 韩允则有些不舍地看着余升，表情有些复杂。 自从叶飞上次闹开之后，韩允基本上没了朋友。 男同事认为韩允很随便，打招呼也基本上是调戏，期望发生点什么。 女同事除了钱艺，其他人大都对韩允不屑一顾，认为韩允是靠身体上位，越传越黑，竟传成了韩允是行政媛，和所有男人都有一腿，只要给钱，可以随意支配。 另外一部分则是羡慕，和异性，特别是领导接触时候都大胆主动了许多，想要升职加薪。 唯一没带颜色对待韩允的人只剩下余升。 或许韩允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已经对余升产生了一种严重的依赖感。 “怎么了？不和我道别吗？马上要赶不上最后一趟班车了。”余升笑道。 见四下无人，韩允一笑，突然冲进余升的怀里，轻轻抱了一下。 “咳咳…新年快乐，快去吧。” 余升有些不好意思地拍了拍韩允的后背。 “嘻嘻，过年快乐哦，这个给你，你现在有周总了，想不出送什么好。” 余升看着韩允递过来的名贵卡包有点惊讶。 “干嘛花这么多钱…多浪费。” 韩允笑了笑：“还好了，打折随手买的。” 余升知道韩允是担心自己不愿意收，故意才这么说的，也就不好拒绝。 “谢谢。年后再给你回礼啊。” “嗯，那我等着了，嘻嘻，升哥我走啦…” 韩允说着一溜烟跑了出去。 余升看着韩允，叹了口气，这个姑娘真的变了许多。 “怎么样？忙完了吗？送我去机场。”周源在一旁叉着手臂说。 余升笑了笑，拉起周源的手说：“又吃醋了？我和她们道个别而已。” “切，我吃什么醋，看你享受的很。” “得得，越说越远了，快走吧，赶飞机去，今晚看你表演。” …… 机场。 周源依依不舍地推着箱子。 “你也快回去吧，路上慢点，正好回去吃年夜饭。” 余升笑了笑：“知道了，管家婆，你呢，也好好的，忙完就吃年夜饭，别喝太多酒知道吗？胃药记得吃，再忘记我就给寒姐打电话。” “知道啦，那我先走了。” “去吧。” 周源一步三回头，走进了机场大厅。 …… 回到家的余升不紧不慢地带着余泽出去买菜，看着路旁的店面打烊，心里有些感慨，自己总算是在这个城市扎了根，如今余泽也回到了自己身边，虽然平淡，但余升感觉很满足。 就在余升失神的时候，余泽突然指着路边喊道：“姐姐！” 余升转头一看，韩允正拎着一袋食材站在路边，瘦小的身躯隐藏在宽大的羽绒服下显得更加弱小。 “允儿…你怎么没回家？”余升走过去问。 韩允眼神有些躲闪：“赶不到车了…” “那我送你回去？火车的话应该还有班次。” “不…不要…” 韩允的语气突然有些惊慌，显露出余升从没见过的模样。 “我不要回去…” “姐姐，跟我们一起回去过年吧，爸爸买了好多菜，准备给小妈做好吃的。” 韩允偷偷瞄了一眼余升，眼神闪过一丝期待，但很快又摇了摇头：“不了，我先走了。” 余升顿了顿，喊住韩允：“一起回去吧，反正就我们三个人。” 韩允转过身，犹豫了一下：“真的可以吗？” 余升笑了笑：“你是余泽姐姐啊，天天都带余泽上学放学，走吧，刚好帮忙做饭，余泽刚才还吵着要吃你做的红烧猪蹄呢，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做年夜饭了。” 韩允灿烂一笑，认真地点了点头：“嗯，收到。” 厨房里，韩允一扫颓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给余升帮忙。 油刚下锅，韩允就赶紧端着菜在一旁，方便余升一转身就能拿到。 刚想调味，盐就递到了手边。 准备出锅，洗干净的盘子已经摆好。 “允儿，你不用这么拘谨，和以前一样就好了。” 韩允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有啊，我觉得很开心。” 余升也没多说什么。 “你家里那边…需要我和源源帮忙吗？” 谈到家里，韩允脸上又难过了一下。 “前些天我弟弟要结婚，我爸妈找我要三十万，我拿了二十万回去，他们说我白眼狼，在外面不舍得出钱，可是我…我真的没钱了…” 韩允笑哭了。 韩允的生活余升是知道的，平时吃穿都很节约，仅有的几套贵点的裙子不到十分重要的场合不会拿出来穿。 在食堂吃饭不会像其他女生一样只吃一点点，每顿都会吃的饱饱的，饭量比男人还大，这样晚上就可以不用吃饭。 余升不忍心地走过去拍了拍韩允的肩膀：“不回去就呆在这里过年，都一样。” 不是余升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是不想让韩允产生错觉，那样会很对不起周源。 三人就这么凑成了一桌，开心地吃了一顿年夜饭。 初二的街道格外清净，余升将韩允送回宿舍，便开着车去机场接周源回来。 刚见到余升，周源便惊喜地冲进余升的怀里，虽然不到三天，但周源感觉过了很久一样。 不远处，这一幕被正带着新女友出机场的叶飞看在眼里。 瞬间，叶飞嘴角一歪，一个计划萌生出来。 第五十九章 林欣的幸福生活 “乾乾，看这里看这里，这个大飞机是外婆专门给你买的，喜不喜欢？” 林欣举着一架大玩具飞机在摇篮面前晃来晃去。 “嘿，我的外孙就是了不起，你看看他的手多有劲，都能举起来这么大一架飞机了。”程颖自豪地拍着胸脯说道。 看着程颖的样子，林欣一笑。 “妈，爸呢？今天过端午节，怎么没一起来？”林欣问。 “哼，你爸就那种人，不管别人，只知道自己舒服，今天过节我们都走了没人烦他，他的多开心，还不用花钱，就这买粽子的两百块钱还是我跟他讨了多少次才要到的，我跟他说了几遍，去女婿家看望亲外孙总不能空手吧，你爸那个吝啬鬼一开始还硬是不给。” “妈…你怎么这么说爸呢？爸他那是节俭，你那次要买东西爸他没给你买，他的退休金都给你保管了，连烟钱都没有。” “抽抽抽，就知道抽烟，一天一包多烟，一包十几块，一个月四五百，一年就是五六千，他抽了三十多年，二十多万就这么被他抽没了，那都是钱啊，白花花的钞票打了水漂，有那二十多万能给我这宝贝外孙买多少东西？” “妈…你怎么能这么算呢…” “那怎么算？这不是打水漂是什么？”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程颖每句话都不离钱，一旁的杜峰一下子就听出来话里的含义。 “妈，端午节了，最近忙，没时间给你买礼品，这个点钱你拿着自己去买吧，不够再跟我说，我出去和老刘吃个饭，欣欣你一会自己做点吃的。” 杜峰说着递过去一袋子钞票。 “老公，不用这么多…” 林欣有些不好意思，还想拒绝，可是程颖一看鼓囊囊的袋子，立马眉开眼笑地接了过来。 “小杜啊，谢谢了，你去忙吧，别管我和欣欣了，生意要紧，放心，我跟欣欣一定把这个小宝贝带的好好的。” “老公，你慢点，一会少喝点，要是吃完饭就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杜峰懒得多说，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看着杜峰的背影，林欣有些心疼和不舍。 程颖抱着钱袋子高兴地数着，看得林欣有些不满。 “妈…你怎么能要老公这么多钱呢？” 程颖赶忙护住钱袋子：“这是小杜他孝顺，怎么了？再说了，我这钱最后还不是花到你们身上了？你这每天大手大脚的，我不给你存着，以后万一有个大病大痛需要花钱，你该怎么办？好心当做驴肝肺。” “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唉…我什么时候乱花钱了？再说了老公他挣钱多辛苦，你要接也不能接这么多啊。” “哼，你个白眼狼，都是被余升那个吝啬鬼王八蛋带的。还不是你，以前不听我的话，你以前和余升结婚的时候，余升给过我一毛钱吗？你离婚了，钱还都花在那个小王八蛋身上了。现在好不容易小杜孝顺，我收点利息怎么了？你都是我养大的，白眼狼，现在这几万块钱还这那的，是谁把你长这么大？” 林欣叹了口气，实在说不过程颖。 “行行行，我错了好吧。” “本来就是，白眼狼。” 摇篮里的婴儿哭闹不止，林欣无奈地抱起来哄，不再理会喋喋不休的程颖。 一旁的程颖百无聊赖，盘着腿坐在名贵沙发上开始自拍。 “欣欣，你这葡萄一会给打包几斤，给我带点回去，我给你爸尝尝。” 林欣一边哄着孩子一边为难地说：“这葡萄是空运进口的，老公他买来送客户，才留了这几斤，没有多的了，要不把这都拿回去吧。” 程颖一脸不乐意：“你这吃剩下的打发叫花子呢？你把你爸当乞丐了是不是？” 林欣有些无语。 “我哪是那个意思…” 哇哇哇哇… 怀中不到一岁的婴儿啼哭不止。 “你不是那个意思是什么意思？你让我把这点东西拿回去，这最多才两斤，好的全被挑走了，拿回去别人怎么看？” “你不是拿回去给爸尝鲜吗？还管什么别人怎么看，这一串还是好好的，一颗都没吃。” “那也少了点，你再让人送几斤来。” 哇哇哇哇… 林欣一边哄着孩子，一边烦躁地说：“我的亲妈，这是前些天老公和杨总吃饭看到他家里找人送货，顺带让杨总帮忙打招呼才给送的，杨总他自己都得列好清单，一个月才采购这一次，市面上买不到，哪里这么容易让人送几斤啊。” 程颖瘪了瘪嘴，很明显有些不满意。 “杨总他…身价几十个亿的大老板，怎么一个月才采购一次啊…那这榴莲总可以给我拿点吧？” 孩子的哭声不止，林欣脸色有些发黑。 “爸他从来不吃榴莲，妈你是不是又想给我姨她们炫耀？” “什么炫耀？都多长时间不联系了，这过节了，万一有亲戚过来玩，不得拿点水果招待他们？现在你不是以前那样一穷二白了，做什么事都要注意点，太小气了不得折了小杜的面子？” 林欣有些无语。 “妈，你就是太好面子了，这榴莲也是进口的，多贵啊，就为了撑点面子，值得吗？” 程颖一下子急了，尖着嗓子喊道：“那我还不是为了你们着想？你以为我是为了我的面子？还不是怕小杜丢脸？以前余升那个小气鬼搞的你多没面子，现在小杜孝顺了，还这样，不光我和你爸，这让小杜的脸往哪搁？” 哇哇哇哇… “哦哦哦…行行行…一会我在让人送点过来…行了吧…” 程颖得意地躺在沙发上拨通了视频。 “喂？她姨啊？诶，婷婷也回来了啊？来，欣欣，和表姐婷婷打个招呼。” 哇哇哇哇… “妈，乾乾刚要睡着，等会再视频吧。” 程颖一脸不乐意地瞪着林欣。 “和你姨还有表姐打个招呼怎么了？” 哇哇哇哇… 程颖的手机声音开的最大，林欣怀里婴儿的哭声越发大了起来。 林欣很无奈地看着镜头喊道：“表姐，姨，我先哄乾乾睡觉了，一会再和你们说啊。” “嗯，先这样吧。” 程颖眼见对方要挂断视频，赶紧喊道：“别挂啊，她姨，你过节怎么安排？” “没什么安排，婷婷会来了，就在家过。” 程颖一脸得意：“这大过节的不出去吃顿大餐吗？我一大早就来我女婿家里了，晚上出去吃海鲜，对了，小杜让我给你带点进口榴莲和葡萄，这口感就和国产的不一样，等明天回去我给你们带过去。” “不用了，阿强给我带了许多礼品，你看这口服液，烟酒，一大堆。” “嗨，现在还有谁送口服液啊，你看小杜，直接几万块现金给我，呵呵呵…让我随便买。” “妈…你别…” 林欣看着婷婷表姐和姨的脸色有些难看，在一旁小声提醒说。 可是程颖炫耀上头，一把推开林欣，笑道：“对了婷婷，你身子恢复的怎么样了，流产对女人伤害挺大的，我认识个老中医，回头带你去看看，开个方子调理一下，回头准生几个大胖小子，你看欣欣，一胎一个，这又怀上了，前些时间测了又是男孩，小杜可高兴了。我跟你说，这女人呐，就是得生男孩，特别是像小杜这样的大户人家，就看中香火，张强现在生意也有点起色了，你也得注意，多生离个儿子比什么都强。对了，听说张强现在生意遇到难关了，要不要小杜帮忙？就一句话的事，怎么样？” “妈…” 林欣很是无语地看着程颖对着镜头夸下海口。 手机那头已经听不下去，找了个借口挂断了视频。 “妈，你怎么这么说呢，好歹先跟老公说一下啊？老公他做的是工程，表姐夫做的是外贸，都不相关，怎么介绍啊，你这不是给老公出难题吗。” 程颖呆了一下：“这…生意都是相关的，差不多，到时候随便介绍个人认识一下不就行了，好歹也是你表姐，别这么小气，要不送人家还说咱们不顾亲戚脸面呢。” “你这…根本是两码事…” 哇哇哇… “我不跟你说了，我先哄乾乾。” 林欣被吵得头疼，只能抱着孩子上楼休息。 刚将婴儿哄睡着，林欣的手机响了起来，吓了林欣一跳。 林欣凑过去一看，竟然是许久没联系的婷婷表姐许婷。 “喂，表姐，端午节安康。” 视频里的婷婷表姐虽然妆容厚重，但是神情中隐约有些疲惫，给人一股病态的感觉。 只见许婷笑着说道：“欣欣呐，好几年没见你了，怎么样？” “我还是老样子，每天都是带孩子，老公他也忙，整天都在外面，很少回家。表姐你呢？端午节没有出去玩吗？” 许婷淡淡笑了笑：“没有，阿强他比较忙，也没什么时间。” “哦…” 面对久不联系的表姐，林欣不知道说什么。 “欣欣，你这两天有空吗？我上次去泰国时候带了一些护肤品和水果，我给你拿几盒吧。” “不用了，老公买了许多水果，在家里都没时间吃，护肤品我现在都没时间用了，时间都花在孩子身上了，呵呵…” 说着说着，林欣竟然有些低落。 “没事啊，就随便带了些，国内也买不到，给你带点过去吧，刚好我们也好长时间没见了，我妈她也经常念叨，姐妹之间要多走动，再不走动关系都生疏了，咱们女人嫁了人就没多少自己的时间了，姐妹再生疏，就完全和社会脱节了。” 许婷说着说着竟然隐约有些哀伤，这让林欣感觉很不好意思。 “要不这样？刚好你今天在家，我过来看看你吧，也好长时间没有见姨和姨夫了，一家人一起吃顿饭吧？到时候让小杜一起，怎么样？” “这…” “我这就去买菜了，行吗？就去你家。” 视频里的许婷显得更加忧郁，完全没有少女时候的开朗活泼了，林欣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说：“那行吧，家里比较乱，我去定个位子，就在附近吧。” “好，谢谢你了欣欣。” “不用这么客气表姐。” 许婷突然变得这么客气，联想到之前程颖说的，林欣越想越担心。 就在这时，杜峰回来了。 程颖一见杜峰，立马起身笑道：“小杜啊，你怎么回来了，吃好饭了吗？” 杜峰看了眼满是葡萄皮的茶几，转头对林欣说：“乾乾呢？” 林欣赶紧接过话：“乾乾睡了。” 杜峰点了点头：“那我睡会去。” “好，我去给你煮点醒酒茶。” 杜峰一言不发，直接无视程颖的存在，上了楼。 不一会儿，林欣端着醒酒的参茶走了过来，欲言又止。 杜峰看见林欣的样子，有些不耐烦：“又怎么了？” “老公，我有个事跟你说一下，我表姐想要过来玩一下。” 杜峰喝了口茶，思索了一下：“哪个表姐？” “就是我二姨的女儿，许婷，她老公张强，做外贸的，今年过年的时候还给乾乾包了一千块钱，还记得吗。” 杜峰想了想，说：“这两年外贸行业不太景气，你答应你表姐了？” 林欣眼神有些躲闪，不好意思说是程颖邀请他们来的，更不敢说程颖想让杜峰介绍生意的事。 “我没…” 林欣害怕杜峰不高兴，本想否认，可是话刚说出口，就看到杜峰的脸色有些严肃，只能老实承认：“我和婷婷表姐小时候一直一起玩，她结婚后很忙，我们也好多年没联系了。老公，她真的是来玩一下。” 杜峰喝着茶没有说话。 林欣见杜峰不开口，心里有些急。 “老公，如果到时候表姐和表姐夫真的有求于你，你直接拒绝就是了，不要紧的。” 杜峰看了眼床上的婴儿，放下茶杯问：“我下午约了刘总打牌，你饭店订好了吗？” 林欣大喜，赶忙说：“订好了。” 随即反应过来自己失言了，赶紧道歉：“对不起老公，没经过你同意就订了位子。” 杜峰没有多说，转过去两万块钱说：“不够再跟我说，等我打完牌就过去。” 林欣欣喜不已，感动地抱住杜峰亲了一口。 “谢谢你老公，你真好。” 杜峰推开林欣，说：“行了行了，我要睡了，你饭随便吃，别耽误带孩子就行。” “放心吧老公，有我和我妈在，不会的。” 杜峰顿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又没说出口。 刚走出房间，程颖又追了上来。 “欣欣，走，你表舅新开了个服装店，咱们去看看，捧捧场。” 林欣有些无语：“妈，我上个月不是才给你买过三套衣服吗？你的衣服都快比我多了。再说了，那什么表舅，你自己跳广场舞认识的人，怎么就成了我表舅了？还要去捧场，不又得花钱啊，我这个月开销都超支了。” 程颖脸色一黑：“你说我花了你很多钱是不是？” “妈…我哪是那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跳广场舞认识的？只是这几年走动少了，人家现在开店这么大事你不得去捧场？能花你多少钱？到时候不管有没有，就算是需要，我来掏行不行？你怎么跟余升学的都变了？和亲朋好友都老死不相往来是吧？” “妈…我哪是那个意思…我这一走，乾乾怎么办？” “保姆不是马上回来了吗？请她干什么的？拿钱不干活还三天两头家里有事请假？像这样的就应该扣她工资，开除。” 一旁刚好进来的保姆听到程颖的话脸色有些发白，默默放下手里的菜走进厨房。 “妈…你小声点…” 程颖丝毫不在意，扯着嗓子喊道：“有什么？你是主子，她是奴才，主子还要顾及奴才的脸色？” 林欣实在听不下去，将程颖往门口推：“行了行了，去去去，我去跟老公说一下，妈你去车库等我。” 程颖骄傲地昂着头，拿起包包走了出去。 逛了一下午，花了五千块之后，林欣终于有些承受不住，一个人跑出了服装店，坐进车里连程颖的电话都不接， 过了没多久，程颖一脸不乐意地回到车里，脸色发黑。 “你什么意思？把我一个人丢在那？诚心看我丢脸是吗？害我拿了那么多东西又放回去了。” “妈，我身上还剩四千块钱，晚上的饭钱都不太够，咱们改天再来行吗？” 程颖顿时不乐意了：“你什么意思？这些衣服还不是给你们买的？这是你爸的，这是你的，这是乾乾的，这是小杜的，你现在说这种话？” “好了，妈，表姐已经到了饭店了，咱们先过去再说行吗？” 听到吃饭，程颖这才收住话，坐到一边嘀嘀咕咕。 一路开到酒店，林欣终于见到这个十来年没见的婷婷表姐。 “欣欣…” “表姐…” 婷许婷激动将林欣抱住，眼角竟渗出了泪花。 近距离一看，林欣这才发现这个十多年没见的婷婷表姐已经满脸皱纹，虽然皱纹不是很深，但是粉底已经很难遮住，疲惫的神情更加显得气色奇差，毫无神采的双眼极少露出光辉。 林欣想象不出来身家千万的婷婷表姐经历了什么才会变得如此苍老。 自己明明每次从母亲程颖口中得知婷婷表姐都是旅游玩耍，过着富婆般的生活。 “欣欣，这是给你的，姨，这是给你的，还有这个，这个…” 程颖两眼放光。 林欣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成堆的礼物，说：“表姐，不用这么客气的。” 许婷一个劲地将礼物往程颖和林欣怀里塞，然后拉着林欣介绍。 “欣欣，你也好长时间没见你姐夫张强了吧。” “你好，欣欣越来越漂亮了。”张强笑着伸过手。 林欣稍微打量了一下这个听说很大男子，但看起来带点书生气的张强，有些不好意思地轻轻一握，拉着许婷就往里走。 “姐夫你好，表姐，我们先进去吧，外面热。” “欣欣，你老公怎么没见到。” 程颖赶紧抢先说道：“小杜他一会就来，一会就来。” 林欣心里没底，只能笑着不说话。 “好，老公，我们进去吧。” 很久没见，许婷很开心，吃了打半小时都是三个女人在聊天。 可是菜越吃越凉，许婷问了好多次杜峰什么时候来，加上程颖在一旁催问，林欣有些为难。 “欣欣，你给小杜打个电话，好歹来一下。”程颖说。 林欣看着婷婷表姐的样子，只能拿出手机给杜峰打完电话。 “喂…老公，你那边事情谈的怎么样了？表姐他们已经到了…” “没空。” 杜峰淡淡地说道，紧接着就挂断了电话。 幸好没开外音，但是林欣依旧觉得很难为情。 “老公他…还在谈重要的事，表姐，要不，我们继续吧，改天我再约好不好。” 一旁的张强听着这话显得有些不耐烦，站起身说：“我去下洗手间。” “老公…” 许婷的脸色也有些发白，神情更加疲惫了，林欣不明白两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就在这时，只见许婷扑通一下跪在了林欣跟前，咋了林欣和程颖一跳。 “表姐…你快起来，怎么了？” 许婷哭着摇了摇头：“欣欣，我长这么大没求过你，今天就算是表姐求你，帮我跟小杜求求情，请他帮忙拉我们一把。” “表姐你先起来再说，怎么突然这样，你快起来。” “欣欣，老公他上个月的一批外贸单货被人骗了，十几年的积蓄都亏光了，银行现在冻结了我们的账户，法院查封了房产，外面还有几百万的欠债没办法还…找了许多人都不愿意帮我们，欣欣只有你了，求你和小杜说一下，否则，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了，欣欣…” 婷婷表姐哭的声泪俱下，看得林欣十分难受。 “表姐，可是老公他是做工程的，钱已经基本垫进去了…恐怕拿不出多少现金，表姐你先起来再说。” “欣欣，我们不是找你借钱，是希望能让老公他跟着小杜做点事，周转一下，你答应我好不好，求你了！” “欣欣，你表姐都这样了，就答应你表姐吧。” 林欣无奈地看着许婷，说道：“我先和老公他说说吧，看能不能想想办法。” “谢谢你欣欣，谢谢你。” “表姐你先起来。” 看着原本活泼开朗的许婷变成如今模样，林欣十分不忍。 送别了许婷夫妻，林欣皱眉回到了家里。 晚上，林欣小心翼翼地坐在床边给杜峰捏肩膀，欲言又止。 “说吧，又有什么事。” 林欣想起许婷的可怜模样犹豫着说：“老公，你有没有兴趣做外贸啊？” 杜峰冷哼了一声：“你表姐找你帮忙了？” 见自己的小心思被识破，林欣只能将许婷的情况解释了一番。 “老公，我知道你为难，如果真的不好，我就跟婷婷表姐说清楚，相信她能明白，毕竟生意上的事我们也能力有限。” 杜峰睁眼打量了一下林欣，说道：“算了，看在你这句话和肚子里小家伙的份上，再帮一把，明天你让你表姐和他老公过来吃饭，我给他们引荐一下，咱们少挣点，算是帮忙了，至于成不成，就看他自个的了。” 林欣一听大喜，猛地凑上去亲了一口，激动不已。 杜峰能说出这番话，意味着事情基本稳了。 “老公你真是太好了，谢谢你，太谢谢你了。” 说着，赶忙跑到一边报喜。 第六十章 斗争 铃铃铃铃铃铃… 手机闹钟卖力地发出响声。 “源源，到时间了，我先去开车了，你赶紧下来。” 余升拎着包，拉着余泽往外走。 刚换好鞋，就看见周源穿着一件十分性感的礼裙走了出来。 “升升，这件怎么样？” 余升有些头大：“你穿得比新娘还美，不怕别人认错吗？” 周源歪了歪嘴：“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要不然呢，被你前女友比下去了还得了？那我不是很没面子？” “大姐，那你也不能抢了新娘的风头啊，结婚可是一辈子的事，万一到时候新郎看上你了怎么办？” 周源噗嗤一笑：“那不正好，你和齐玟结婚，我和新郎，还能凑两对呢。” “得得得，赶紧的，今天中秋节，高速上堵，而且天气热，灰大，你这礼服还没到地方就脏了，到地方都是人，换衣服的地方都找不到，赶紧的，我去开车了。” “小妈，我先走了。” 说着，余升便带着余泽下了楼。 刚出单元门，便看到韩允打扮得漂漂亮亮，拎着一大堆零食在一旁等待。 “姐姐！” 余泽一看到韩允就赶紧冲了过去。 “给你。” 韩允摊开袋子让余泽自己挑选，好不融洽。 “这么又买这么多零食，这家伙最近都不老实吃饭了。” 韩允吐了吐舌头。 “都是低糖的，嘿嘿。” 说着还摆出一副有些生气的样子说：“余泽！答应姐姐的忘记了吗？” 余泽两眼放光，一边抱着零食一边点头答应：“没忘没忘，回头一定好好吃饭。” “你每天都这么说，再不好好吃，回头不给你买玩具了。”余升有些生气地摸了摸余泽的脑袋。 “升哥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监督余泽吃饭。” “今天就麻烦你了，结束早的话，晚上我们就回来。” “嗯，源姐呢？怎么没见？” “还在试衣服，都试了两个多小时了。” “嘿嘿，源姐在乎你嘛，所以才要打扮得漂漂亮亮，担心被升哥你前女友比下去啊。” “去去，连你也这么说！” “我定了游乐场的票，那我先带余泽去了。” “嗯，天气热，尽量多在室内玩。” “好嘞，放心交给我吧。” 送走了余泽，又等了半个小时，周源这才扭捏着下了楼。 “这件怎么样？” 余升简单看了一下，终于放下心点了点头。 本来一个月前接到齐玟的电话，邀请余升来参加婚礼的时候，余升就有些担心。 思前想后，余升还是把消息告诉了周源。 果不其然，一连两天，周源明面上看起来很不在意，实际上字里行间都充满了醋味。 两天之后，周源又突然变得温和，不仅同意余升去参加齐玟的婚礼，反而自己也要跟着凑热闹。 可越是这样，余升就越担心周源会在婚礼上乱来。 “一会到了…” “怕我会捣乱啊？” 小心思被识破，余升有些尴尬地咳了咳。 “咳咳…我是那种人吗？” “是啊，如果我真的捣乱，你会怎么办？” 余升有些诧异地看了眼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周源，犹豫了下：“我相信你不会…” “切…没意思，放心啦，不管你俩怎么相爱，那也是过去式了。” “我都跟你说了几百次了，我真没和齐玟怎么的。这次过来，就是因为这丫头跟我妹妹一样，这么多年了，想看到她修成正果。” “好好好，我相信你啊，要不我还不把我最漂亮的衣服穿出来，把她比下去啊。” 两人一路聊，一路开玩笑。 三个小时后，车子终于到了举办婚礼的酒店。 一下车，周源便挽住了余的胳膊，亲密地靠了上去，搞的余升有些紧张。 余升吸了口气，镇定了一下，带着周源先随好礼，然后找了个安静的地方给齐玟打去电话。 电话还没接通，周源便凑上前，竖起耳朵。 “喂，升哥，你来了吗？” 电话里，齐玟的声音有些激动。 余升看了眼周源，淡定地说：“嗯，我和源源已经到了…” 话还没说完，齐玟便焦急地问：“那我出来找你，你在哪儿呢？” “不用了，你这会肯定很忙，我就告诉你一下。” “不行，我这就出来了，我想在结婚前看到你。” 听到齐玟的回答，余升有些后悔给齐玟打这个电话。 “玟玟，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别冲动，一会敬酒的时候就能见到了，现在不好出来。” “升哥…我想现在见你，好吗？” 齐玟的声音隐约有些哭腔，这让余升有些为难。 这时候，周源凑到话筒前说：“玟玟，你在哪里，我们过去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 “源姐姐你好…我在一个人在后园，能让升哥过来吗？” “好嘞，马上过去，别急啊。” 说着便挂断电话，拉着余升悄悄往后园跑。 余升有些担心，不太情愿地说道：“玟玟她一个人在，我们这么过去是不是不太好？容易被人误会。” 周源一脸坏笑，撞了撞余升：“你不觉得玟玟是故意的吗？故意一个人，然后让你过去？好激动啊，一会儿会发生什么呢？会不会拉你私奔啊。” 余升斜眼看着周源：“怎么感觉你不仅不担心，还很高兴啊？” “嘿嘿，马上要看到好玩的当然开心啊，你不好奇吗？” 余升白了周源一眼，像是做贼一样被周源拉到后园。 刚进园，就看到一个一身雪白婚纱，身形纤瘦的女子在来回踱步。 “升哥…” 齐玟一看见余升就赶紧提起裙摆跑了过来。 “升哥…” 齐玟一脸笑容，目露星光。 看着这一幕，周源知道这个女孩还深爱着余升。 “玟玟，恭喜你…对了，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你嫂子，周源。” 周源轻轻挣脱被余升紧紧攥着的手，有些感动地握住齐玟。 “玟玟，你今天真漂亮。” 齐玟笑了笑：“谢谢嫂子…升哥…我真高兴你能来。” “哪里，这是应该的啊，我是你哥哥嘛，你出嫁，我当然得来啊。” 齐玟的眼神躲闪，瞟了几眼周源。 周源当总经理多年，察言观色何其敏锐，一眼就看出齐玟有些悄悄话想和余升单独说。 “那个源姐…我想单独和升哥说句话行吗？” “好，我在外面等。”周源很干脆地回答说。 “源…” 周源按住余升的手，笑着轻轻拍了拍：“玟玟她肯定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说，我先出去。” 余升本想拒绝，但是却鬼使神差地站在原地没动。 周源刚走出去，齐玟便一把抱住了余升。 “升哥，我好想你好想你，你终于来了…呜呜呜…” 余升身体一紧，感动之余有些担心齐玟的状态。 “玟玟…今天是你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应该高兴才对啊。” 余升轻轻哭得梨花带雨的齐玟，伸手擦去眼角的眼泪。 齐玟摇了摇头：“升哥，我想嫁的人是你…你能带我走吗？我不想嫁给别人。” 余升顿了会，扶住齐玟的手臂安慰说：“婚姻可不是随便说说的，既然你已经选择穿上了婚纱，就该好好办完婚礼，安心过日子才对。” 齐玟紧紧抓住余升的手，焦急地说：“这不是我想的，是我爸妈逼我嫁的，升哥，从头到尾，我爱的只有你一个人。以前我向你表白的时候，你说你因为离婚伤心了，可现在你已经离婚了，为什么不先选择我呢？难道你真的那么讨厌我吗？” 余升有些哽咽。 自己刚进云游那段时间，不是没有想过找齐玟。 可是自从周源多次为自己挺身而出，还要回了余泽的抚养权那一刻，余升知道周源帮自己太多。 “玟玟，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我对你更多的是兄妹之情，如果你觉得这段婚姻你不喜欢，你可以和父母多商量，但是既然走到婚礼这一步，不如试试，说不定性格合得来，婚后生活未必会不幸福，而且我…不能对不起源源…请你理解。” 齐玟颤抖着松开余升的手，豆大的泪珠像珍珠一样落下来。 “玟玟…” 齐玟摇了摇头，笑着说：“谢谢你升哥，谢谢你这么坦诚，虽然有些遗憾，但还是很开心能见到你，能在最后一刻知道你的心意，这样，我就能死心啦…” 余升心一痛，但还是咬着牙说道：“结了婚我还是你哥哥，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过的开心或者不开心，都可以跟我说。” 齐玟点了点头，认真地看着余升：“升哥，能答应我最后一个要求吗？答应我，我就去结婚。” 余升深深看了一眼齐玟：“你说。” “升哥，你要了我吧，我想把我最珍贵的东西给你。” 余升一惊，退后两步说：“玟玟！今天是你结婚，你怎么能这么说？你这么说，怎么对得起你要嫁的人？还有，你怎么看我的，我怎么能做这样的事？” 齐玟眼泪汪汪，看着久久说不出话来。 余升只觉得自己来参加婚礼就是个错误，转身就想离开。 “你好好休息一下，我走了。” “升哥…” 齐玟喊住余升。 哭声让余升有些心痛。 “升哥…可以亲我一下吗？最后一下…亲完我就去结婚。” 没等余升拒绝，齐玟便跳了过来，直接凑到余升跟前深深一吻。 看着齐玟的样子，余升只觉得自己实在是个人渣，后悔当初没有干脆拒绝，导致今天这样的难堪局面。 “好了，谢谢你升哥，我去结婚了，咱们还是朋友对吗？”齐玟开心一笑，伸手望着余升问。 余升默默轻轻一握，没有说话，转身走出后园，拉着周源大步走出了酒店。 周源见余升一声不吭，也没有追问，一直等车子开回家才拍了拍余升的肩膀。 余升回过头，觉得有些愧对周源。 “你不问问我发生了什么？”余升有些奇怪问。 周源微笑着轻轻擦了擦余升的嘴唇。 余升这才发现自己的嘴上还带着淡淡的红印。 “对不起，玟玟她亲了我，我…” 周源摇了摇头：“告别就是这样，很痛苦吧。” 让余升意外的是，周源没有想象中的发脾气，没有不高兴。 “对不起，我本来应该躲开的，或许，我本来就不应该去参加婚礼。” “如果不去的话，会是一辈子的遗憾吧。” “可是…如今说什么都是徒劳，终归是我的不对，抢了她，也伤了你。你对我发发脾气吧，不要紧。” 周源噗嗤一笑：“干嘛要对你发脾气？你选择了我，而不是别人，我高兴啊…只是觉得玟玟她…有些可怜。” 余升咬了咬牙：“希望她慢慢忘记吧，或许结了婚她会好一些。” 周源抱住余升的胳膊笑了笑：“嗯，她那么漂亮、善良，会幸福的。” 余升叹了口气，推开车门。 “走吧，一天没吃东西，饿了，去买菜，回家做饭。” “都这么晚了，还买什么菜，去饭店吃吧，叫允儿把余泽带来。” 余升想也没想，点头答应。 不一会儿，韩允便带着余泽跟两人一起坐进了饭店，开心地吃喝着。 看着其乐融融的画面，余升的心情总算好了一些。 就在这时，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饭店里。 余升远远看到，顿时眉头一皱。 “打包回去吃吧。”余升提议说。 韩允一见也有些紧张，反倒是周源丝毫不介意，反而挽着余升的手臂秀起了恩爱。 “升哥…源姐，是张浩他们…” 周源淡淡一笑：“怕他们干嘛？反正迟早要公开的，让他们看就是了。” “…可是他们最近的传言太过火了，万一传到总部，对你的董事提名会有影响。” “放宽心啦，这点事哪能影响，再说了，咱们这是正常谈恋爱，不是地下情，总不能一直瞻前顾后什么都不敢面对吧，那样以后还怎么结婚呢？” 余升顿时语塞。 是啊，两人总不能一直这样偷偷摸摸下去。 想到这里，余升也就释怀了。 可是人言可畏，自从公司传出余升被周源保养后，除了韩允，所有人看余升的眼神都变化了。 更离谱的是，余升在公开恋情之后，不仅没让大家信服，反而越描越黑。 仅仅几个月的功夫，周源以前的冰山御姐形象彻底变成了表面正派，私底下放荡荒淫。 余升则是从老好人变成了为了权利和金钱出卖肉体。 谣言一发不可收拾，特别是调薪和中奖这两件事，整个公司的舆论几乎一边倒，公开批判周源特别照顾余升。 传到最后，竟然变成了周源为余升花了几百万，两人合谋私吞公司财产。 言论很快吹向了总部。 周源办公室里，余升看着年终考核的行程有些头疼。 “怎么办？明天考核组的人就要来了，看这规模，总部肯定是对咱们不满，借题发挥。” 周源依旧摆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笑道：“怕什么，有我呢，保证把他们给打发走，只要你不退缩，他们就没办法把咱们怎么样。” 周源越是这么说，余升就越担心，因为他是亲耳听过办公室那帮所谓的同事说的有多过份。 前一秒还对你溜须拍马，后一秒转身就开始彻底贬低你的为人。 “可是…你得花多少口舌啊。” “那有什么关系，你以为我这个总经理是做什么的？就是干这种沟通协调的事的。” “但是…” “别但是了，总部来人是既定的事实，改变不了，与其担心这个，不如想想怎么应付。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咱们又不是做了什么违法犯罪的事，不过是谈恋爱了，顶多违规，放心。” 余升见周源这么有信心，只好将话又咽了回去。 很快，总部调查组一行十四个人浩浩荡荡来到了云游公司，带头的正是叶飞的舅舅江栋。 仅仅一上午的功夫，整个公司都被折腾地精疲力竭，尤其是人事、行政和财务，三个部门鸡飞狗跳，成箱的材料抱进会议室，供考核组查看。 中午，周源正吃饭，江栋带着秘书大摇大摆走了进来。 “周总这么辛苦，午饭都没时间吃，还要助理送到办公室，真是集团的劳模。” 江栋随意看了眼余升，眼神里满是不屑。 周源不为所动，依旧不紧不慢地吃着饭菜。 “江监事不也是吗？中午不休息还过来检查工作，有什么指示？” 两人针锋相对，谁也不服谁。 江栋笑了笑：“谈不上，就是过来看看，叙叙旧，毕竟咱们一起共事都快十年了，能看见周总带领云游取得这么好的成绩，我打心底为周总感到高兴。” 周源放下筷子：“过奖了，江监事才是，三年时间就当上了监事，前途无量。” 江栋骄傲地挪到另外一边，对余升说：“你出去一下，我和周总聊会。” 余升一愣，下意识看了眼周源。 “江监事，余升虽然比不上甜甜，跟了江监事这么多年，但他不仅是我的助理，更是我的男朋友，于公于私，他都应该留下来，有什么事请江监事直说。” 周源这么说正中江栋下怀，立马摆出一副高人一等的嘴脸。 “周总应该知道集团不允许办公室恋情吧？为什么明知故犯呢？” “只是不鼓励，并没有明文禁止，而且我们是正常谈恋爱，没有影响公事。” “我记得没错的话，你的助理男朋友两年调了三次薪，被拘留后仅仅罚了一点款，事后还升职了，发放的奖金也是公司成立以来最多的一个，不仅如此，还有诸多汽油款，过路费等等从公司报销，情况很严重啊？” 余升第一次见周源脸色变换，几次欲言又止，却没有说出任何理由。 “直说吧，你想怎么样，余升是我男人，我不可能放弃，要怎么查是你的事。” 江栋阴险一笑：“周总这么痴情，真是让人敬佩，不过周总别急，集团处理也是按照章程来的。” 说着看向一边的余升，满脸轻视：“男欢女爱本是件好事，周总这么优秀，终于遇到真爱，我们这些老同事也替周总高兴，何况我的外甥叶飞也承蒙周总照顾，说起来还得感谢周总呢。” 周源双眼突然一亮：“咱们也别拐弯抹角了，叶飞他能力很强，上次签双吉多亏了叶飞，他在行政部确实是屈才了。这样，采购老陈马上要退休了，我建议提名叶飞担任采购经理人选，江监事你看怎么样？至于我男朋友余升，我承认我确实循了点私，还请江监事看在我们两个真心相爱的份上高抬贵手。” 江栋心中大喜，但脸上却隐藏的很好。 “这是云游内部的事情，我不方便发表意见，何况我还是叶飞的舅舅，人事任用方面更需要避嫌，周总按照规定办理就行。” “江监事放心，等考核结束，我马上召开内部会议，确定之后会第一时间将结果上报总部。”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打扰周总和余助理用餐了，再见。” 江栋满脸笑容地带着秘术甜甜走出了办公室。 两人不到十分钟的谈话让余升目瞪口呆。 “放心吧，考核没什么问题了。”周源轻轻说道。 “让你为难了！” 回想刚才的场景，余升有些无力。 “这有什么。” “可是公司业务激增，叶飞没有经验，调到采购当经理，真的没问题吗？” 周源一笑：“你不用过于担心，江栋是叶飞亲舅舅，不会看着叶飞出丑的。” 第六十一章 巨变 “爸，帮我拿一下葡萄好不好。”林欣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视目不转睛。 不一会儿，林宏端着一大盘葡萄走了过来。 “少吃点，一会就吃饭了。” 林欣笑了笑，头也没回地答应道：“嗯，知道了爸，我能吃着呢。” 林宏看着电视里油头粉面当红男女明星夸张地做游戏，一脸嫌弃。 “天天看些什么，这些东西有什么好看的，不男不女的，就只会大呼小叫。” 林欣不以为然地说：“爸你老套了，他们现在都可红了，多好看啊，爸我真推荐你也看看。” 林宏嫌弃地收拾着茶几，看都不看电视一眼：“我不看这鬼东西，去洗洗手，准备吃饭。” “嗯，一会就去。” 话音刚落，程颖推门走了进来，满头大汗。 “妈，你回来啦，赶紧换衣服，跳了一身汗，小心感冒。” 一旁的林宏有些不悦地看了眼程颖。 “早上让你带的盐买了吗？”林宏问。 程颖白了一眼：“上午都热死了，我都没敢出门，再说了楼下就有小卖部，你自己下楼不能买啊？非得让我买？” 林宏没说什么，转身走进了厨房。 程颖放下身上的大包小包，瘫坐在了沙发上吃起了葡萄。 “嗯，还是进口葡萄甜，回头留点，我带点过去给我那群朋友尝一下。” “这都多贵了，你带过去。” 林欣有些不舍得地嘟囔了一句，立马引得程颖不满。 “你怎么跟你爸一样小气！一点葡萄，我平时跟她们一起，多少有事会麻烦他们，上次给你去产检，就是他们帮忙看得乾乾，做人总不能这么抠吧，一点葡萄都不舍得。” 林欣没再说什么。 不一会儿，林宏端着热腾腾的饭菜过来。 刚放下，程颖便伸出手挑了几块卖相最好的鸡腿肉塞进嘴里。 “干什么，这是给欣欣的，你吃鸡翅膀不就行了？手也不洗。” 林宏对程颖的行为有些不满。 程颖脸色一沉：“干什么？就吃块鸡肉就这么骂我？我还不能吃东西了是吗？这么大盘鸡肉我一块都不能吃？你又是发什么神经，对我有意见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挤兑我，存心想气死我是吧，气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整天阴阳怪气的，我还没死呢，你就这么等不及，嫁给你真是瞎了眼，苦了一辈子，吃块鸡肉被你这么骂，想我死就直说，我跟你离婚！” 程颖乱说一通，林宏直接傻眼，一旁的林欣赶紧上前拉住程颖。 “妈，别说了，爸他又没说什么。” 程颖一把打开林欣的手，尖着嗓子喊道：“你别跟你爸一个鼻孔出气，我天天照顾着你还得受他的气！这日子没法过了！其他人哪个不是好吃好喝的，天天到处旅游，哪个像我一样天天跟你们受苦！” 林宏淡淡地看着程颖。 “你想离婚就离，我没意见。” 程颖顿了一下，坐在沙发上捶胸顿足：“哎呀，我的命真苦啊，你看看你爸，他要跟我离婚，他肯定是外面找了野女人了，我辛苦一辈子，快死竟然被你这个老不死的欺负…啊啊啊啊…” “爸，你干嘛啊，妈只不过吃了几块肉，你犯得着这么说吗？你也…太过分了。” 林宏淡淡地看着程颖，没有丝毫表示，转身到阳台抽起了烟。 “你看看这个老不死的，他就是外面有人了，想撇开我，枉我天天伺候他伺候了这么多年，没良心的东西，天杀的…啊啊啊啊…” “爸，你怎么这样！” 林欣头疼不已，赶紧坐过去轻轻扶住程颖安慰。 “妈…你别生气了。” “啊呀呀呀…我的命真苦啊，爹妈死的早，没人疼，没人爱，苦了一辈子，到老了还要被这个老不死的这么虐待，真不如死了算了…啊呀呀呀…” “妈…你别多想，别生气了…” 可是不论林欣怎么安慰，程颖依旧大哭不止，言语也越发难听。 就在这时，程颖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 “颖姐姐，东东已经准备好了，下午私密课不见不散哦。” 信息内容已经很奇怪，结尾的两个亲吻和爱心的配图让林欣眉头一皱。 程颖赶忙停止哭闹，将手机熄屏抱在怀里。 “妈…这个小马宝贝是谁啊…你不是练瑜伽去了吗？怎么还要准备什么东西？” 程颖愣了半天没说出话来，脸色一黑，喊道：“什么谁？你想什么呢！真是跟你爸一样龌龊。” 林欣看着跑开的程颖感觉有些不安，但也不知道说什么。 程颖一走，林欣转头又看向林宏，可是怎么说都没能让林宏放下手里的烟头。 “爸，你和妈到底怎么了？我怎么感觉你们僵持很久了，这么多年，我从没见你说过这么狠的话。” 林宏看了眼林欣，用力抽了一口烟，淡淡说道：“你过好你的日子就行，我和她过不过的下去跟你没什么关系。哪天离婚了，你也不要理她。” “爸！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越说越离谱了，妈她不就是去跳了跳舞吗？犯得着这么狠吗？就要离婚，要死要活的。” 林宏深深看了一眼林欣，叹了口气说：“你走到今天真的不怪余升，怪我，没早点和她离婚，没有好好管教你。” 林欣一愣，不敢相信林宏竟然这么说。 “爸！你怎么…老糊涂了吧？为什么这么说，太伤人了！就算我和妈有什么做的不对的，也是你最亲的人，你竟然把我们跟余升相提并论！” 林宏掐灭摇头，说：“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你会看清她的真面目的，不过我希望你走不到那一天。” 林欣难以置信地看着林宏看了半天。 “爸你什么意思…妈她怎么了…” 林宏摇了摇头：“说这些没有意义了，你快吃饭吧，菜要凉了。” 说着，便走进了厨房继续忙活。 林欣呆了半天，仔细回想着林宏的话，联想到刚才那条奇怪的信息，又联想起程颖最近的行为。 最近半年，程颖每天大部分时间依旧在外跳舞，练瑜伽，参加户外活动。 就连自己再三要求，程颖也只在一起买衣服和水果的时候才肯一起出去，其余时间几乎见不到人。 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出现在脑海里，但很快，林欣猛地摇了摇头。 “不会的，妈她都那么大年纪了，不会有外遇的…” “可是…爸他…难道发现了什么？” 林欣摇了摇头，不敢再往下想。 这之后几天，林欣留心观察着程颖，发现程颖几乎每天一到时间就去练瑜伽，每天练完回来，身上都湿答答的，一问程颖就是支支吾吾，然后岔开话题将林欣骂一顿。 不仅如此，程颖每天都抱着手机聊到深夜，每晚都能听到程颖在阳台上发出乐呵呵的笑声。 这天，林欣终于忍不住，趁程颖聊完去上厕所的功夫偷偷打开程颖的手机。 打开聊天软件，一点“小马宝贝”的置顶头像，弹出的信息让林欣惊掉了下巴。 “今天的课程姐姐配合的很好，我感觉姐姐的皮肤又好了好多，像是二十几岁的少女呢（爱心爱心），看得我都挪不开眼了。” “真的吗，小马弟弟就是嘴甜，呵呵…姐姐老啦，都不能看了。” “姐姐哪里话，我摸着都感觉可滑了，特别是背上和大腿，就是少女的感觉。” “真是羞死了…（害羞害羞）” “哈哈，姐姐羞羞的样子好可爱，真想亲一口啊…” “唉，和小马弟弟一起就是开心，可惜我年纪大了…伤心伤心” “姐姐哪里大了，会关心人，又会照顾人，知性又温柔，我就喜欢和姐姐一起聊天，可惜不能时时刻刻陪在姐姐身边…一想到姐姐晚上不在身边，心就痛…伤心伤心” “小马弟弟别伤心，我明天一早就去上课了，明天加一个钟。” “真的吗，姐姐真好，真会关心人，喜欢姐姐，抱抱…” …… 聊天内容看得林欣头皮发麻，这下子林欣基本确定自己的母亲和这个小马关系不正常。 就在入神的时候，程颖从卫生间走了出来，看到林欣正在看自己的手机顿时炸毛，冲过去一把推开林欣，抢过手机怒喊：“你干什么，偷看别人手机干什么！你爹没教好你不能偷看别人隐私吗！犯法的。” 林欣被推得一个踉跄，摔坐在床上。 “妈！你和这个小马是什么关系！你这样对得起爸吗！” 程颖脸色变换，转过身喊道：“什么什么关系！你瞎说什么东西！” “我都看到了，你还狡辩，你是不是出轨了！”林欣喊道。 “放屁！你出轨我都不会出轨！你看到什么了！小马是我的私教！教我练瑜伽的！我们俩清清白白，你不要污蔑我和小马！” “私教？私教能聊成这样？只有情侣才这么聊！妈！你不要执迷不悟了！” 程颖瞪着林欣：“你放什么屁！我的事要你管？” “妈，我是管不着你，不过你这样对得起爸吗？爸他每天这么辛苦，所有的钱都给你，你呢？你跑去和个小白脸亲亲我我？你对得起我，对得起爸吗？” 程颖大怒，一巴掌将林欣打翻在床。 “放你娘的狗屁，你别他妈乱说，我和小马清清白白，你别乱泼脏水，你以为我是你啊？” 林欣捂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程颖：“妈…你打我？你十几年了没打我，今天你为了那个小白脸打我？” 程颖抱着手臂冷哼一声：“哼，谁让你乱放屁！我再说一遍，我和小马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你手机里是什么？那些短信还不够说明什么吗？” 程颖自知理亏，捏紧手机想要离开，刚推开门就碰到惊醒的林宏。 “滚开！” 程颖推开林宏就要出去。 林宏看了一眼痛哭不止的林欣，一把揽住程颖，喊道：“你不要脸在外面瞎搞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打人？你不知道欣欣她怀孕了吗？” 程颖脸色一阵红一阵黑。 “你个老不死的瞎喷什么粪，谁不要脸，你们两个才不要脸！父女一个德行！滚开！” 林宏抬起手想要给程颖一巴掌，可是扬在半空中又停了下来。 程颖吓了一跳，连忙躲闪，见林宏没打，又昂起头喊道：“你打啊，打死我！有本事家暴打死我！看你坐不坐牢！” 坐在床上的林欣因为刺激过大，小腹疼痛不止，此刻已经忍受不住。 “爸…我好像要生了，快叫救护车…爸…” 还没说完，就受不了躺了下去。 林宏赶紧上前一看，发现林欣的额头已经渗满了汗水。 林宏赶紧掏出手机拨通了120和杜峰的电话，然后准备收拾东西准备去医院，路过程颖时，林宏狠狠地瞪了一眼。 “你等着！要是欣欣和孩子有个什么好歹，你看杜峰会不会跟你算账！” 程颖想起杜峰的手段和即将到手的奖金，顿时有些后悔自己刚才太冲动。 犹豫再三，程颖还是主动上前和林宏一起收拾东西。 “滚！你刚才打人的劲呢？不用你收拾！你陪你的小白脸聊天去！”林宏喊道。 程颖本想发火，想起杜峰那十万块钱又忍了下来。 “再怎么说她也是我女儿！难道我就不管了吗！” 推拉半天，林宏还是拗不过程颖，干脆放任程颖在一旁装模作样。 很快，120很快就将林欣带到医院，送进了产房。 门外的林宏焦急地来回走动，看了半天没出来又给杜峰打去电话问到了没有。 得知杜峰还要好几个小时才能到，林宏更加急了。 突然，林宏心头一紧，只觉得头晕目眩，几乎站立不稳。 林宏赶紧扶住墙壁，坐在了椅子上，大口喘着粗气。 “给，喝点水！” 林宏疲惫地抬起头看了眼程颖，有些惊讶。 毕竟自己认识程颖以来，就没喝过一口程颖拿的水。 “不管你们怎么想，我保证，都是你们误会了，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你想想我都几十岁了，能做那样的事吗？” 林宏根本没心情理会，头靠着墙壁闭目休息，可是这心口痛似乎越来越强了。 漫长的等待之后，一名护士朝两人走了出来。 “林欣家属，林欣家属。” 程颖赶忙冲了过去，林宏强忍着不适，深吸了几口气也走上前去。 “护士护士，我的孙子呢？好不好？” 护士微微皱了皱眉，有些异样地看着程颖说道：“母女平安，宝宝六斤六两。” 听到母女平安，林宏顿时松了口气。 一旁的程颖愣了一下，尖着嗓子反问道：“你搞错了吧？我女儿怀的是儿子，怎么生出来是女儿？” 护士耐着性子将视频打开，程颖一看，脸上顿时有些阴沉。 “林欣家属，奶粉，褥垫等用品准备好吗？产妇一会就要出来。” “已经准备好了，谢谢护士。”林宏说道。 没一会儿，林欣被推了出来。 林宏淡淡看了眼一旁无动于衷的程颖，冷笑道：“怎么？不是儿子，担心小杜不给你那10万块钱是吧？” 程颖顿时破口大骂：“放你娘的屁，你想找茬就直说，不让我照顾女儿算了，到时候忙不过来别反过来求我。” 说完便在众人看戏的目光中转身大步走出了病房。 林欣虚弱地看着义无反顾离开的亲生母亲，一阵阵痛。 “爸…” 林宏走过去倒了杯水，递到林欣手里。 “老公来了吗？” “正在来的路上，别急。” 林欣的眼神有些犹豫：“告诉老公了吗？” “还没有。” “哦…” 终于，在惴惴不安中，杜峰走进了病房。 “爸，妈刚才给我打电话说不让她来照顾欣欣是什么情况？”杜峰问。 林宏摇了摇头：“是她自己不愿意来。” 早就摸清楚程颖人品的杜峰也没有多说，转头看向了婴儿和林欣。 “刚打电话怎么一直没接？儿子呢？”杜峰有些奇怪问。 “哦…我手机调了静音…” 杜峰走过去抱起小孩，满眼慈爱：“来，儿子，爸爸抱抱。” 同病房的产妇一家有些奇怪地看着杜峰，窃窃私语。 林欣满脸愁容，还是鼓起勇气对杜峰说：“老公…有件事我要跟你说…我生的是女儿…” 杜峰一愣，随即反问道：“之前不是做了检查？” 林欣有些慌张地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检查错了…” 可是从林欣的眼神中，杜峰已经看出林欣在说谎。 “嗯，没事，都一样，女儿也好。”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林欣感觉杜峰明显有些不高兴。 情况果然和林欣料想的一样，第二天开始，杜峰就基本不怎么过问林欣的事，打电话也很少接，就连孩子的户口都没上，名字也没取。 出院的那一刻，林欣看着怀里的婴儿，心中有些悲凉。 因为杜峰没发话，林欣也不敢随便取名字，好在医院的人都认识，先办了出院，准备回头再办理出生证明。 没联系上杜峰，这个月子显得格外漫长，林欣也整天显得魂不守舍。 出月子的第一件事，林欣便急急忙忙出门回了家。 一进门，便闻到一股酒精味。 “老公？老公？” 林欣看着床上呼呼大睡的杜峰有些心疼。 呕……… 大醉的杜峰吐出一大口气味浓烈的呕吐物，差点将林欣熏吐。 “怎么喝了这么多…” 林欣赶紧拿着毛巾上前给杜峰擦拭。 一直到晚上，杜峰才慢悠悠醒了过来。 “老公，你醒啦！” 杜峰一看林欣，顿了一下，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林欣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上前拉住杜峰的手哀求道：“老公，我错了，你别生气了，我下次不敢了。” 杜峰伸手拿了根烟，刚准备摸打火机，林欣赶紧抓起打火机凑过去点了起来。 杜峰一愣，深吸了一口。 “生儿子生女儿都没什么，不过以后不要自作聪明，我最不喜欢骗人的人。” 林欣重重地点了点头：“嗯，我知道老公，下次我不会再隐瞒任何事情的，我保证！如果再有隐瞒，随便你怎么揍我都行。” “去搞点粥来，我肚子饿了。”杜峰淡淡说。 林欣大喜，赶紧起身，一边跑一边喊：“嗯嗯，老公你一下，粥我已经煮好了，我这就盛来。” 不一会儿，林欣就端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粥过来。 “小心烫，老公，来，我喂你。” 杜峰伸手拿过碗问：“女儿呢？” 林欣搓了搓手，笑道：“在我家，我爸看着呢，对了老公，女儿的出生证明还没办，你能给帮忙取个名字吗？过些天该上户口打疫苗了。” “你自己决定。”杜峰随口说道。 这一下倒让林欣为了难，可又不敢再问，只能默不作声。 “老公…” 叮铃铃铃铃… 杜峰拿起手机接通电话：“喂，孙总…嗯，我知道…好，马上去。” “怎么了老公，这么晚还要出去吗？” 杜峰一边洗漱换衣一边说：“你表姐夫张强那边出了点问题，你说我去不去？” 林欣有些说不出话来。 “老公…对不起。” 随即，林欣的眼神变得坚定。 “老公，你已经给我表姐他们做的够多了，要是麻烦，下次就不用带他们一起了。” 杜峰淡淡笑了一声：“算了，关起门来都是一家人，而且张强这人还算肯吃苦，老孙那边的工程就是个烂摊子，条件又差，鬼都不愿意去，没想到张强竟然主动去了，这个项目要是能做下来大概能赚个六七百万，只不过张强才刚进入这个行业，经验不足…算了，不说了，我先走了。” 林欣依依不舍地上前拉住杜峰：“老公，那你注意休息，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杜峰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走了出去。 第六十二章 局中局 自从周源提拔叶飞为采购经理之后，叶飞的公司地位直线上升，就连何年和肖敏这种元老级别的高管都对叶飞尊敬有加。 不光是因为叶飞和他们平级了，大家更多的是忌惮叶飞的舅舅江栋，害怕一不小心得罪了，会被穿小鞋。 叶飞小团体的人数几乎成倍增长，进出都是前呼后拥，还不乏拼命示好的异性。 这让叶飞的虚荣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这种高人一等的待遇也让叶飞几乎忘却了韩允，转向其他莺莺燕燕，花团簇拥之中。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年会。 这天，叶飞刚走进办公室，三名年轻女同事就挤了过来。 “飞哥，我刚买了零食，一起尝尝好不好？” 女子嗲声嗲气撒娇的模样让叶飞浑身酥麻，任由女子将自己拉到座位上。 “丽丽买的得尝尝，来，尝一个。” 丽丽开心地撕开一颗糖：“啊…飞哥怎么样…” 叶飞睁大眼睛点了点头：“嗯，菠萝味的，甜。” 另一名女子撅着小嘴也凑了过去：“飞哥，我买的蛋糕你吃一口呗，榴莲味的。” 第三名女子也扭着身子挤上前拉住叶飞喊道：“飞哥看我这身jk怎么样？昨天买的，特意穿来给飞哥看。” 叶飞一边享受着美女投喂，一边欣赏着美女扭腰摆臀，争风吃醋，很是享受，之前被韩允抛弃的阴影也一扫而尽。 “飞哥，明天有空吗？一起吃个饭呗？” “是啊是啊，飞哥，一起吃饭吧，要不就过年了。” 叶飞笑了笑：“说吧，有什么事？” 三女对视一眼，凑上前说：“飞哥，你看我们都入职两年了，薪级都没动过，激励啊，奖金啊更是没我们份，还有，萌萌她都试用两个月了，每天加班，人都瘦了，飞哥，能不能帮忙和周总说说，关心关心我们，让萌萌提前转正啊。” 叶飞装作为难的样子：“这…你们怎么不找余升啊？我只是个采购经理，薪资待遇和人事方面没有话语权啊。” 那名叫萌萌的女孩挽住叶飞的胳膊卖萌说道：“飞哥，余升只不过是个吃软饭的，公司谁不知道，全公司就你和周总关系最好了，最受周总器重了。” “是啊飞哥，如果你不帮忙，就没人能帮我们了。” “这…” “飞哥，就帮人家这一次好不好？回头人家一定好好报答你。” 叶飞玩味地看着三女，心中躁动。 “行，那我就去跟周总商量一下试试看，行不行还不敢保证。” 丽丽大喜，吧唧一口亲在了叶飞脸上，惹得另外两女顿时不悦。 “对了飞哥，过几天就是年会了，我已经连续四年都是最差的鼓励奖了，能不能给次机会升一级啊？听说这次的三等奖是一部苹果手机，我的手机刚好要换了…飞哥你看…” “这个就有点难度了…” “飞哥，这个抽奖也太不公平了，不能年年都是总经办余升他们拿奖吧，那不如直接给他们算了，还抽什么奖。” 年会抽奖一直都是叶飞心里的一道坎，如今自己地位提升，是该找机会多争取一些机会了。 叶飞和三女打闹了一会，直接走进周源的办公室坐了下来。 叶飞嚣张的模样让周源内心很不舒服，但总经理的素养还是让自己忍住，淡定问：“叶经理，有什么事？” 叶飞不屑地看向一旁的余升喊道：“余助理，麻烦倒杯咖啡，我有事和周总商量。” 周源顿时脸色一变，质问道：“你想干嘛！” 余升不想给周源添麻烦，摆出笑脸倒了杯咖啡送到叶飞跟前。 看着以前不敢得罪的余升如今如此听话，叶飞更加膨胀了，翘起二郎腿直接将三女和年会事情说了出来。 “不行！公司有规章制度，她们三个业务能力一般，晋升她们对那些努力工作的优秀员工不公平，而且这种事情一旦开了头，以后就没完没了了。另外你说的年会抽奖，一直都是随机抽取，根本不存在幕后操作，大等奖数量有限，不可能兼顾到每个人。”周源直截了当地拒绝说。 叶飞脸色有些难看，没想到自己提出的建议全部被否定。 “周总，丽丽她们工作很努力，公司真的不能额外照顾一下吗？” 虽然不高兴，但叶飞还是耐着性子问。 周源面色冷淡，坚决说：“不可能，我要考虑整个公司的发展。” 叶飞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心想这要出去得多丢脸。 犹豫再三，叶飞决定搬出江栋。 “周总，你为云游辛苦工作了十多年，可惜一直没能更进一步，这次的董事提名，我舅舅对你还是很有期望的，我舅舅前几天带我去参加董事会午餐的时候，柯总还问起你来了。” 叶飞虽然没直说，但周源已经听懂话里威胁的意思。 如果不开后门，江栋就不会支持自己董事提名。 周源沉默了一会。 “回头我跟肖敏打声招呼，把她们三个薪级晋升一档，试用期也提前结束。” 叶飞大喜，追问道：“那这次的年会抽奖？” “你负总责吧，怎么办，你和技术部直接沟通，不用经过我。” “感谢周总，回头柯总再问起周总，我和舅舅一定多美言几句。” 在余升愤怒的目光中，叶飞嚣张的走出了总经理办公室。 “你怎么样？” 余升看向周源的眼神有些心疼。 “没什么啊，怎么这么看我？” 余升摇了摇头：“太委屈你了，叶飞狐假虎威，仗着江栋的身份胡作非为…董事会内斗基本结束了，杨总他退居二线，咱们之后都只能被这么拿捏吗？” 周源笑了笑：“你啊，太担心了，这不是很平常的事吗？” “亏你还笑得出来，现在董事会权利几乎一边倒，你的董事提名都推了三年了还没过，跟个傀儡一样。” “别那样说我好吧，虽然我还是总经理，在股东面前不还只是个打工的么，一样啦，干什么都差不多。” 余升知道这件事凭自己根本没可能解决，也不好给周源压力。 自己之所以不高兴，主要也是因为看不惯叶飞这种人对周源不尊敬。 周源放权之后，叶飞便开始了自己的操作。 几天后的年会上，一二三等奖全部由丽丽三人获得。 整个年会成了叶飞的秀场，仿佛自己才是云游公司的主宰。 当晚，叶飞享受丽丽三人卖力的回报时候，感觉人生达到了巅峰。 …… 回家过年的路上，余升看了眼后座和余泽玩耍的周源，心情有些复杂。 一到家，余升就看到父母在门口焦急地等待。 “来了来了。” 车一停，母亲傅文婕就高兴地走上前打开车门。 “妈…爸…”周源有些拘谨地喊道。 “爷爷…奶奶…” 余泽高兴地跳下车，跑到许久没见的爷爷身边。 “诶，来，爷爷抱抱，又长高了，哈哈哈哈…” 父亲余志乐的合不拢嘴。 母亲傅文婕则是上前扶住周源。 “小源呐，来，小心泥，今天下了雨，地上都干不了。” 两人的热情让周源有些不好意思。 “妈，不要紧的，我自己来。” “来来来，小心，余升，你先进去，我来搬东西。” 余升搬起行李箱：“你带源源先进去，外面冷，东西不多，我来拿。” “让儿子拿，你带媳妇先进屋，喝点热水暖暖，别冻着了。” “不要紧的，我不冷。” 周源说什么也要帮忙搬行李，老两口又担心周源抱不动，几人挤在一起推推拉拉。 一旁的邻居看见周源的豪车，顿时来了兴趣，走上前打招呼：“余升，回来啦，这是新媳妇吧，听你爸说了几百次，终于见到真人了，你真是好福气，挣大钱了，又讨了个这么漂亮的媳妇，比林欣强多了。” 余志脸色一黑，喊道：“怎么说话呢？大年三十提那个女人，真晦气。” “是是是，得，我回去吃年夜饭了，回头到我家坐坐。” 邻居赶紧挥手离开。 余升拍了拍尴尬的周源，低头将行李抱进屋。 余志招呼着喊道：“别听他们瞎扯，农村人没文化，小周你别介意。” 周源微笑着摇了摇头：“没事，爸，我感觉大家都挺热情的，一路上大家都和我们打招呼呢。妈，这是给你买的衣服，不知道具体尺寸，买的不知道对不对，试试看合不合身。” “啊？不用不用，这怎么好意思让你买东西…” “没事的妈，应该的。” “让你试你就试，别辜负了儿媳妇一片心意。” 傅文婕乐的合不拢嘴，像是抱宝贝一样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衣服。 给完衣服，周源又拿出一套高档钓鱼竿。 “爸，这是给你的，我听余升说你平时喜欢钓鱼，回来时间紧，没其他合适的买，就买了一套鱼竿。” 余志一听顿时来劲了，小心翼翼地摸着鱼竿舍不得松手，像是摸宝贝一样，一边看一边点头。 “这套鱼竿不得了，得好几千块吧。” “一万五。” 余升插了一句，吓了傅文婕一跳。 “老头子，这太贵重了，不能收，就你钓的那点鱼，还不够买这鱼竿的，到时候拿出去万一弄坏了划不来。” 余志赶紧将鱼竿抱在了怀里：“我放在家里看行不行，你赶紧去看看菜怎么样了，赶紧上菜，准备吃年夜饭了。” “没事的妈，别听余升瞎说，也不贵。”周源看着老两口样子笑道。 傅文婕白了一眼余志：“就差两个菜了，我马上去，小源你坐啊，一会就好。” “妈，我去帮你吧。” “不用不用，厨房油烟重，一会把你衣服搞脏了。” “没事的，这衣服也旧了，我再套一件围裙就行，我平时在家里偶尔也做饭。” “真不用了，厨房都没好好收拾…” “妈，你就让她去吧，她坐也坐不住。” 傅文婕为难地看了看余志，不知所措。 “让小周去吧，你们婆媳多处处，搞好关系，重活脏活就别让她做了。” “那行吧，我去给你找件围裙。” 看着两人和谐的身影，余志打心底开心，余升也松了口气，安心收拾起行李。 “你看看，早听我的话，跟林欣离婚多好，小周这样的女人才适合结婚，还能给你事业上的帮助，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余升一脸黑线：“得得，你说得对，消停一会行吧。” “哼！又是这副德行。” “行了，今天三十，源源还在后面，你小心被别人听到。” 余志白了一眼：“赶紧贴对联去，故意留给你的活，我年纪大了，爬不了搞，我带我孙子去玩。” 余升笑着摇了摇头，搬来梯子，拿起对联。 “贴对联啦！我来帮忙。” 周源放下手里的菜，擦了擦手赶紧跑来帮忙。 看着万家灯火，张灯结彩，充满喜气洋洋年味的狭小街道，时隔三年，余升终于再次感受到了一股平和的气息。 噼噼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啊…好响啊…” 余升走过去轻轻捂住了周源的耳朵，安静地陪在身边看着鞭炮炸开。 “走，吃年夜饭去！” 周源很高兴地拿酒给余志和余升分别倒了一杯，几人围着老旧的木桌坐下来。 余志连连点头：“嗯，我儿媳妇给我倒的酒，今晚我要多喝几杯。” “得了你，喝你的吧。” 余志白了一眼余升，喊道：“我儿媳妇给我倒酒我开心，还有我孙子，大家能坐一起吃饭就是幸福，我说说还不行？” “老头子！” “行行行，拿酒赶紧开饭，你媳妇和孙子还饿着呢。” 余志反应过来，赶紧夹了个流油的大鸡腿放进余泽的碗里。 “吃个大鸡腿。” “谢谢爷爷。” “自家人客气什么，多吃点。” 余志宠溺地摸了摸余泽的脑袋，端起酒杯对周源一敬：“小周，来，今天第一次到我家来，我知道你是大城市来的，住的不一定习惯，你多担待，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尽管提。” “谢谢爸，我感觉很好呢，特别温馨。” “来，我敬你一杯。” 周源赶紧站了起来：“爸，我敬你。” 余志越看周源越满意：“坐坐坐，老婆子，红包呢，赶紧拿出来。” 傅文婕乐呵呵地将一个鼓鼓囊囊的大红包塞进周源的手里。 “爸，妈，这…” 周源握着红包不知所措。 “小周啊，我知道你不缺这点钱，这是我和你妈一点心意，你就收下吧。” “收下吧，没事。”余升也劝说道。 周源犹豫了一会，还是不忍拒绝，紧紧握着红包感谢说：“谢谢爸妈，来爸，我再敬你一杯。” “爷爷，我的红包呢？”一旁的余泽一边啃着鸡腿一边喊道。 “哈哈哈…又，我的宝贝孙子肯定有，奶奶赶紧给红包。” …… 屋里虽然简陋，但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 深夜，周源靠在余升身边，听着门外跨年的鞭炮声笑得很甜。 “怎么感觉你今天不一样了？”余升笑道。 “有吗…” “有一点，感觉怎么样？是不是不太习惯？” “不会啊，就这样最好了。” …… 五百公里外，全市最高规格的五星酒店，最豪华的包间内。 江栋坐在主座，叶飞，何年，肖敏，钱艺坐在旁边，甜甜妖娆地挨个倒着果汁。 一个二十来岁，长相甜美的服务员推着车，旁边一个五十多岁，修理的很精致的老外微微欠身鞠了一躬。 “各位，这位是美国知名鉴酒师史蒂文斯，这次作为评委受邀来中国参加国际葡萄酒鉴赏大赛，因为江总的盛情邀请来到这里，给大家带来顶级红酒的极致体验。” 老外面带笑容：“各位尊贵的客人，下面由我来给大家开酒。” 刚拿起开酒器，江栋突然喊道：“史蒂文斯大师，能否让我们这位美丽的女孩钱艺体验一下？” 见江栋指着自己，钱艺连连摆手拒绝：“江总，我不行的，我不会…这么贵重的酒待会被我摔碎了。” 江栋微笑着：“没事，不过是一瓶酒，不过史蒂文斯大师可不是每次都有空，多少名流花几万块也不一定能请到，去体验体验吧，机会难得，小飞，你劝劝钱艺。” “江总…” “艺艺，听我舅舅的，去试试吧，史蒂文斯大师可是这方面的权威，有他在没事的。” 一旁的甜甜也走上前握住钱艺的手劝说：“是啊艺艺妹妹，这机会真的难得，我都可羡慕你了。” 钱艺半推半就地走上前，心惊胆战地任由老外拿着自己的手将烧的红彤彤的开酒器套在瓶口。 轻脆的啪嗒一声，钱艺看着完整的瓶口被拿下的时候，一股巨大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哦哦哦哦…艺艺真棒！” 甜甜带头鼓起了掌，叶飞也竖起了大拇指。 不得不说，江栋身居高位，对这种小场面还拿捏到位，本来何年三人跟江栋并不熟悉，经过这一简单的开酒，严肃的气氛变得轻松起来。 酒过三巡，江栋开始表露自己的真实目的。 “今天很高兴能邀请各位，都是自己人，我就直说了。” 一听这话，何年，肖敏和钱艺顿时很紧张。 “江总请直说。” 江栋一个眼神，叶飞和秘术甜甜拿出一一沓文件分发给了三人。 “去年的考核中，我们发现云游的账目上存在几笔异常资金流动，经过深入调查分析，已经确认了周源违法占用公司资产，有几笔已经构成了挪用和贪污，集团已经成立了调查组，随时准备移送公安机关立案。” 三人一听心中一惊，面面相觑。 “江总，我们对财务的事一概不知情。” “是啊，江总，我们只是行政和人事，不太知道这些。” 江栋笑了笑：“这当然，集团无理由相信三人的为人，要不然我也不会过完年就把三位请到这里来吃饭。” 三人松了口气。 “不过集团既然开始了调查，就要对各个方面彻查到底，这自然就需要三位帮忙。” 这时候何年，肖敏和钱艺才明白江栋这是想要自己反水，掏周源的老底。 可是这又让人犹豫了，毕竟三人都是周源亲自提拔上来的，一顿饭就反水未免太没原则，而且大家多少对周源还抱着感恩之情，所以一时间谁也不敢开口。 江栋见势又拿出一份材料放在了桌上：“这是财务章炎经理提供的周源贪污的证据，三位都是聪明人，这次的事集团只针对周源，三位作为集团一份子，有义务检举揭发，避免矛头指向自己。当然，检举揭发属于重大立功表现，我一定如实上报董事会，给予相应奖励。” 这一套威逼利诱组合拳下来，三人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已经纠结无比。 说到底自己只是小角色，在这场争斗中，能做的很有限。 江栋也不急，让叶飞收回文件，然后笑道：“大家不用急着回答，具体事务我会让小飞和大家对接，今天的饭就先吃到这，小飞你送一下小钱，你们年纪差不多，要多交流嘛。” …… 初三，还沉浸在喜庆中的周源突然接到了电话，要求赶紧回去，顿时脸色有些严肃。 不明所以的余升问道：“怎么了？” 周源犹豫了一下，拍了拍余升的衣领，认真问道：“升升，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骗了你，你会怎么办？” 余升突然有股不好的预感，但想了想还是笑着回答说：“我相信你不会，如果真的发生了，你也应该有不得已的苦衷吧。” 周源开玩笑似地问：“这算是会原谅我吗？” 余升一愣，没有回答。 周源稍稍有些失落：“我知道啦，我不该这么问的。” 周源的反常让余升有些担心。 “是不是有什么事？” 周源点了点头：“集团紧急召开董事会了，是针对我的，不过不要紧，我有打算，就是得先回去了。” 余升没有多说，再次陷入了自责。 第六十三章 阴影 自从那天在医院吵架离开后，程颖整日泡在外面，除了睡觉外，基本不回家。 这天，程颖刚做完理疗，面色红润地走出房间时候，看着镜子里反光的脸颊，程颖恍惚觉得自己不仅皮肤白皙，连皱纹都少了很多，仿佛回到了三十多岁最有风韵的年纪。 “姐姐又年轻了好多岁，看得我都心动了。” 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走过来，带着欣赏的眼光注视着镜子里的程颖。 程颖笑着摸了摸脸，发出少女般羞涩的表情。 “小马弟弟就是嘴甜，这个理疗确实效果不错，我感觉自己都年轻了。” 名叫小马的男子笑着说：“那是自然，这个理疗可是瑞士着名的瑜伽大师潜心研究五十年的成果，用的药材也都是纯进口的，全球几百万用户，满意度百分之百呢，也就是集团现在做慈善，要不然根本不会拓展普通用户的。有些条件差的阿姨觉得理疗价格高，但是她们不知道美丽对于女人来说多重要，能够年轻，返老还童，根本就是无价，所以这点钱简直是物超所值。” 程颖赞同地点了点头：“小马弟弟你说得对，年轻美丽是无价的，想当年我也是班花，可惜岁月不饶人，老喽…” “姐姐哪里话，只要再坚持两个疗程，配合上上次我推荐的驻颜精华胶囊，姐姐还能年轻二十来岁，重返十八岁的美貌。姐姐底子这么好，如果年轻二十岁，肯定比我前女友还要漂亮很多。” 程颖眼神闪烁，很期待地拿出手机说：“好，就听小马弟弟的，带姐姐去交钱吧，然后一起去吃火锅怎么样？姐姐请客，今天很高兴，吃点好吃的庆祝一下。” “姐姐这次我请吧，都吃了姐姐好多次饭了，这次我来，我知道一家很不错的麻辣烫，虽然便宜，但能体验大学时候的气氛，怎么样？” 一听大学时候，程颖笑得合不拢嘴。 其实程颖已经被自己的变化折服，根本不在乎吃什么，反倒越是年轻人的玩意越感兴趣。 “好好好，姐姐大学时候好玩的事可多了，一会儿跟弟弟说。” “那最好了，我最喜欢听姐姐讲情感故事了，走吧，我和小张哥说一下，插个队先付款。” 程颖等不急地跟着小马走到前台，一个清纯可人的年轻女子和一个健壮的肌肉青年正在和几个老头老太聊天。 “小张哥，帮个忙，我和颖姐姐要出去一趟，先帮忙预约下一阶段的护理。” 说着转头对程颖说：“颖姐姐，驻颜胶囊要不要？我还剩两个内部名额指标了，可以打九折哦。” 看着小马颇为神秘的样子，程颖立马来了兴趣：“行，那就来一套，小马弟弟说的都好。” 小马大喜，对小张说：“就最实惠的来一套吧。” 小张利索的在电脑上操作。 “行嘞，姐，扫这里付款，已经给你打最高折扣了。” 程颖笑着掏出手机扫码，几秒钟后，仅剩的四位数余额让程颖微微愣住。 “怎么了姐？有什么问题吗？如果不喜欢，还可以退款的，就是这个套餐排队预约的人多，下次可能就享受不到折扣了。” 程颖看着一旁笑得跟银铃一样的前台粉嫩女子，心里充满了羡慕。 “没事，美丽无价。” 小马一把挽住程颖的手，微笑着点了点头：“姐说的真好，美丽无价，走姐，咱们吃麻辣烫去，然后去看电影，我请客。” “行，走。” 程颖乐呵呵地任由小马将自己牵出去，带上车，吃麻辣烫，看电影。 整整一晚上的时间，程颖觉得自己真的回到了大学时候，那样疯狂，那样充满生气，待在小马充满年轻荷尔蒙气息的肉体旁边，就像初恋那样美妙。 不止一次，程颖脑中竟然浮现出了奇怪的幻想。 尤其是离别时刻，小马那深情一吻，彻底撩拨乱了程颖的心弦。 回到家中，看着正抱着孩子玩耍的林宏，顿时感觉有些反胃。 长期一个人带孩子，林宏根本没时间打理自己，整个人显得有些不修边幅。 和小马相比，林宏就是一个糟老头子。 “我怎么就瞎了眼，嫁给了这个老不死的。” 程颖越想越气，将自己关进房里，翻箱倒柜地找了起来。 “这个死老头子，竟然把存折藏起来了！我嫁给你这么多年吃尽了苦头，到头来竟然防着我？” 程颖越想越气，可又没办法找林宏理论。 夜深，林宏将怀中的婴儿哄睡着之后，自己也撑不住，连衣服都没脱就沉沉睡去。 程颖听见呼噜声，蹑手蹑脚地走进林宏房间找了半天，始终没找到存折。 “死东西，把存折放哪里了！” 就在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摇篮的婴儿脑袋看向了另外一边，床头被子下的存折露出了一个尖角。 拿起存折，程颖顿时心花怒放。 “当初我委曲求全嫁给你，浪费了我这么多年最美好的青春，这点钱就算是给我的补偿。” 程颖想通之后，一把将存折塞进了自己的包里。 第二天，发现真相的林宏气的急火攻心，几乎昏厥过去。 一连打了几十个电话，程颖都没接，最后更是直接挂断。 家里五个月大的婴儿没人带，林宏只好拨通了林欣的电话。 可没想到林欣推三阻四，无奈之下，林宏只好将孩子交给对门的珊珊照看。 一路来到让程颖天天沉迷的理疗中心，林宏冷眼看着里面来来往往的男女。 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踩着猫步走过来，一把拉住林宏的胳膊，嗲着说：“大哥，预约的哪个课程，领员妹妹呢？” 林宏反感地缩回手，淡淡说道：“我来找程颖，让她出来。” 女子一听程颖，顿时心里明白了个七七八八，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大哥，你说的这个人我没听过呢，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林宏眼神坚决，往一旁的沙发上一坐：“放心，我不闹事，今天来就是和她和平离婚的，让她出来，否则我就在这不走了。” 女子皱眉看着林宏，赶紧对着小张哥等健壮男子使眼色，然后装出笑脸凑到林宏跟前：“大哥，咱们这里是正经spa，您看，是不是回家等，要不然咱们这也不好做生意，既然大哥你大老远来了，也不能让你白跑，我这送一套碟片和钓竿给你，好不好？大哥…” 女子叽里呱啦说了一大通，可是林宏紧闭双眼，丝毫不为所动。 “大哥，咱们这里是会员场所，要凭高级会员证进来的，如果你没有，麻烦办理一个或者回家等待。” “大哥…” 女子越说越急，可是对面的男子一个劲地摇头，这就意味着程颖不肯出来。 不一会儿，小马和小张也加入了劝说队伍，几个人将林宏团团围住，威逼利诱，说的口干舌燥，可林宏就是一动不动。 “怎么办？这老头油盐不进。” “难办了，老胳膊老腿的，又不能报警，只能叫颖姐出来了。” 小马皱了皱眉，转身走进房间。 没多久，程颖终于硬着头皮走了出来。 “你干什么！我告诉你，你那…” 林宏没等程颖说完，直接从那个用了十几年的布袋中抽出一份离婚协议书。 “钱你也拿了，我也没多余的钱给你，签了吧，离婚。” 虽然很嫌弃林宏，但真叫程颖离婚那是不可能的，毕竟自己还要依靠林宏每个月的退休金。 “你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拿你的钱了？别血口喷人！”程颖有些心虚地喊道。 林宏淡淡地看着程颖说道：“你不签，我就去起诉。” “你去啊！反正是你提出来的，财产全都得归我！” 程颖一下子急了，这要是真的离，自己很有可能无家可归。 看着程颖如此无赖，林宏淡淡拿出一张纸递到了程颖面前。 “房子早已转给了孩子，我的所有积蓄也被你拿走了，剩下的还有什么，你自己算。如果你还惦记着我那点退休金，你打错算盘了，别逼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林宏这么一说，在场的人顿时全部吓住了。 “那是我的房子，你怎么敢…原来你早就做好打算了，什么避税，都是骗我的房子！” “你偷了我所有积蓄是违法的，我现在去告，你不坐牢也得赔钱，到时候你怎么和你小男友快活？” “什么小男友，你别乱喷粪！” 小马和几人对视了一眼，紧张地上前劝说程颖。 程颖脸色变换，眼见没有终于妥协，拿起离婚协议签了字，然后跟着林宏办理了离婚证。 走出民政局的那一刻，林宏感觉长久以来压着自己的大石头终于消失了，心情无比舒畅。 回到家，林宏将婴儿接回来，喂饱，坐在一旁微笑看着婴儿朝自己伸着手。 林宏伸出手指，任由婴儿抓住，像是小时候带林欣一样慈祥。 “你这么想要抱抱，干脆叫你要要，好不好？” 婴儿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仿佛接受了这个名字一样。 夜深人静，林宏走到阳台，拿出一根烟想点，看了看房间的方向又放了下去，拿起手机拨通了余升的电话。 …… 陪同杜峰外出半个月的林欣终于回来了。 业务合作成功，杜峰也感觉自己几乎到了极限，幸好张强浸淫商场多年，虽然接的是新项目，但万变不离其宗，很快就熟门熟路，帮了大忙，否则自己几乎要透支在异地。 一会到家，杜峰连睡了三天，烟酒全断，总算是恢复了些许体力，连忙赶到医院体检，顺便给林欣放了几天假。 闲来无事的林欣左思右想，还是回到家，准备问问林宏之前那么急着到底打电话做什么。 还没到家，林欣就看见程颖拎着一袋子菜站在楼底下，眼睛红肿，仿佛刚哭过一样。 虽然对程颖很失望，但林欣还是走过去问：“妈？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程颖一见林欣，扔下菜就跪倒在林欣跟前，一把抱住大哭了起来。 “欣欣，我的好女儿！你终于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就要饿死了。” 林欣一头雾水：“妈你说什么呢？” 程颖放声大哭：“欣欣，你帮帮我吧，你爸他因为我一天没给他买菜，就要和我离婚。” “爸他不是这样的人，是不是你又干什么事惹他了。” 林欣皱眉看着程颖，生气地讲：“你那小男友呢？” 程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拉着林欣：“我真的没有对不起你爸，你们都误会我了，我真的只是去锻炼，我什么都没做，我要是做了，还会在这站两天两夜吗？” 林欣仔细打量了一下，发现程颖确实面容枯黄，深深的黑眼圈，好像很久没有睡觉一样，袋子里的菜也已经发蔫，好像放了很久。 “欣欣，我站都站不住了，如果你再不来，我可能就要死了…呜呜呜…我对天发誓，真的没有对不起你爸，如果我对不起你爸，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死无全尸。” 程颖的可怜样子让林欣有些心软。 “欣欣，求求你，帮我跟你爸说说，我买菜了，买了，求求你。” 林欣心烦意乱，只能扶住想要下跪的程颖说：“妈你别这样，先回去再说吧。” 说着，林欣将程颖带到门口，发现自己的钥匙已经打不开大门。 “你爸把锁换了，打不开了，我被关在外面两天两夜，差点冻死…呜呜呜呜…” 见换锁没通知自己，林欣顿时有些生气，重重敲了敲门。 “爸，开门，是我。” 一会儿的功夫，门被打开，林宏第一眼看见林欣脸色还算平静，第二眼看见程颖顿时脸色一变，准备关门。 程颖眼疾手快将门拉住。 “欣欣，快救我，救我！呜呜呜…” 林欣见自己的亲生父亲连自己都想关在外面，顿时对程颖的话信了七八分，帮忙拉住大门。 顿时，三人一下子僵持住。 “你放开！”林宏喊道。 “让我进去！我错了，我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原谅我吧…呜呜呜…” 程颖抱住林宏的大腿，跪在地上哭喊。 “你给我滚！” 林欣见林宏这么暴躁，一下子急了。 “爸，你怎么能这样呢，这是我妈，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商量！” 吵闹声很快吵醒了屋内的婴儿。 林宏听见哭声马上心一软，用力推开程颖返回屋内。 “哎呦…” 程颖往后一倒，脑袋撞在鞋柜的门把手上。 “我的头…我的头…” 程颖躺在地上，捂着脑袋低声呻吟，神情很是痛苦。 “妈，你怎么样！”林欣焦急地扶住程颖问道。 “我没事，我没事，别怪你爸，别。” 林欣气不打一出来：“都这时候了，你还护着他！” “他是你爸啊，是我男人，我们都得靠他，别怪他，几十年的夫妻，不能怪！” “妈………” 林欣看着程颖痛苦的样子心疼不已，将程颖扶到沙发上坐下来。 “不行，我要去给你爸做饭，这两天我不在家，他肯定吃不好睡不好，我得去。” 林欣一把拉住程颖：“不去！都撞伤了还去！让他一个人！真是的太过分了。” 程颖拉住林欣哭道：“不管怎么样他都是你爸，都是我的错，都怪我不应该多想，总认为自己年纪大了，配不上你爸，想要锻炼一下，恢复年轻，我也知道不应该和那些年轻人聊天，可是我能怎么办，他们能给我打折啊，呜呜呜…总想着省点钱，能给你爸买点好的…” 程颖说着从口袋掏出一块精致的手表，颤颤巍巍。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图的什么…” 这时，林欣已经完全相信程颖的话。 在屋里哄孩子的林宏听着气不过，站在门口喊道：“你偷了我所有的积蓄拿去养小白脸，你还好意思哭？我们现在已经离婚了，你给我滚！再不滚，别怪我报警！” “我没有，我没有！” 程颖掏出皱巴巴的存折喊道：“我真的没有，我是想给你做理财，又怕你不同意，所以才瞒着你，我也是想给这孩子留点积蓄，想给欣欣留点积蓄，这钱我一分都没动，没动，你看看…啊啊啊啊啊…我真没动…” 林欣拿过存折，看了看余额，心里对林宏越发不满。 “爸你不要这么不讲理，这上面的钱还是30万，妈她一分都没花。” 林宏冷笑一声：“呵呵，无所谓了，这钱给她，现在给我滚出去，你不要给她说话，否则你也出去。” 林欣猛地站起来：“爸！你太过分了！你这是要把我们娘俩都赶出去是吗！是不想认我们了是吗！” “不错！我和她已经离婚，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你再帮着她无理取闹，请你也离开！” “你！” 林欣气的说不出话来。 没有林宏在，屋里的婴儿越哭越厉害。 “我不想跟你们吵，你们娘儿俩都是一个德行，请你们现在出去，不要吵着我家孩子休息。” “那是我女儿！” “哼哼。” 林宏冷笑一声：“你还知道那是你女儿？你知道你女儿多大了吗？你知道女儿爱吃什么吗？你知道你女儿叫什么名字吗？” “我…” 林欣一下子结巴起来，因为自己确实不知道自己女儿叫什么。 “呵呵，我告诉你，你女儿301天了，她的名字叫要要。” 林欣皱了皱眉：“爸，这段时间我太忙了，没时间照看孩子，但是你怎么也不能这么对妈，你们都过了几十年了，犯得着这么你死我活吗？妈她现在都这个样子了，你不心疼就算了，还要把我们都赶出去，这么多年的夫妻之情，父女之情你都不在意了吗？” “你真是蠢，你生孩子的时候她在乎你的母女之情了吗？我不想跟你们多说，赶紧出去。” “爸！你怎么这么心狠，妈她是有错，可是她已经改了，说回头，难道你就没一点错吗？妈她做这些都是为了你，为了这个家，要是你多关心一些，妈她能这样吗？” 林宏心如死灰，根本不想和林欣继续辩解，转身就要把程颖推出门。 “老公，求你了，你就看在我伺候你这几十年的份上，原谅我这一次，我当牛做马报答你啊啊啊啊…我舍不得你啊……” 林宏一脚过去：“我看你是舍不得我的退休工资！滚！” “爸你别太过分了！” 三人扭作一团，加上婴儿的哭声，林宏气急攻心，浑身一直，瘫倒在地。 “爸，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快打120！”程颖喊道。 林欣回过神，手忙脚乱地打通电话。 过了一会，救护车来了。 “欣欣，你去看着孩子，我来照顾你爸。” 虽然不放心，但林欣也没办法。 刚好这时候张强和婷婷表姐拎着礼品过来表示感谢。 “欣欣，你放心，我和张强一起去医院照顾，你安心在家看孩子。” 林欣感激地点了点头，赶紧随车来到了医院。 可是检查结果却让林欣觉得五雷轰顶。 “肺癌？” 一旁的程颖脸色变换，拉住医生说：“不管怎么样，请你们尽量治疗，他是家里的顶梁柱，不能倒，要不然我们娘儿俩可该怎么办啊，我女儿还有个孩子，还不到一岁…” 在场的医生纷纷为之动容。 林欣听着程颖的话，有些不敢相信这是自己母亲说出来的话。 自己印象中，程颖对家里的事基本上不闻不问，可如今能说出这番话，说明程颖确实是完全转变了。 “妈…” 林欣擦了擦眼泪，走到医生面前说：“医生，请用尽一切办法治疗，钱不是问题。” 主治医生沉默了一下：“等进一步检查结果出来，我们会想办法出一套合适的方案，你们也可以联系一下专科医院，请这方面的专家看看。” “谢谢，谢谢医生。”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林欣的生活再次蒙上了阴影。 第六十四章 智斗 总经理办公室里，周源捏着鼻梁闭眼养神。 突然办公室门被打开，余升一脸焦急地走进来。 “你怎么样？怎么都不跟我说？” 周源疲惫地笑了笑：“发生什么了啊，这么生气。” 余升有些严肃地捏了捏周源的鼻尖：“都火烧屁股了，还开玩笑？我要是不问你，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我你被投诉了？” “又没多大事，不就是去总部开个会的事吗？” “还犟嘴呢，都要对你开展调查了！” “真没多大事，你多想了。” 余升沉默了一会，上前捏了捏周源的肩膀，说：“我知道我自己帮不上忙，可是我们都快结婚了，多少让我分担一下，这样我也好受点。” 周源拉住余升的手说：“我知道，不过真的没事，我都有安排。” 虽然周源这么说，但余升还是很担心，可是自己怎么想都想不出该怎么帮助周源，毕竟自己的职位太低了。 “需要我辞职吗？我听说有人投诉你滥用职权，咱们的关系还没公开，会不会对你有影响？” 周源摇头笑了笑：“不用，他们只是借题发挥，主要还是针对我的，你用不着辞职。” “可是…好，我听你安排。” “嗯。” 周源也看出余升的心情，拉住余升的手说：“如果真的想帮忙，就做顿红烧肉给我吃，你这段时间出差，我天天吃食堂都吃腻了，想吃你做的菜了，嘻嘻。” 余升疼爱地摸了摸周源的脑袋：“好，晚上做五斤，让你吃个够。” “我又不是猪，吃那么多。” 情况并没有因为两人的乐观而改变，接下来的两天，集团特别检查组几乎将公司翻了个底朝天，足足搬走五大箱子材料，并通知周源第二天一早到集团总部接受审查。 一时间，几乎所有员工都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舆论几乎一边倒，认为周源已经大势已去。 更有甚者，已经开始攀附叶飞阵营。 余升和韩允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更让余升着急的是，何年、肖敏和钱艺等之前受过周源恩惠的人现在都在找各种理由尽量避免和自己见面聊天，好像有什么隐情一样。 就算是周源召见，三人也是支支吾吾，这让余升很伤心，明明之前还那么要好。 当天晚上，余升急得团团转，在周源办公室坐立不安。 “嘻嘻…” “你还笑得出来…明天一早可就要去接受审查了。” 周源看了看时间，前言不着后语地说道：“快到了。” 就在余升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叶飞推门而入。 这段时间，叶飞几乎隐隐成为了总经理一样的人物，所有人都对他毕恭毕敬。 所以叶飞的气焰已经嚣张到了极点，以一副看待败家之犬的态度看着周源和余升。 这种眼神让周源和余升打心底厌恶，但是周源这么晚叫叶飞过来，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所以余升并没有发出声音。 还没等叶飞坐下，周源便直接将一沓子文件丢在了桌上。 没反应过来的叶飞本来还想调侃一下周源和余升，但是看到纸上鲜艳的公章时候顿时脸色一变。 叶飞抓起纸张看了半天，急得满头大汗。 “你！你想怎么样？” 周源淡定地说：“没什么，跟你做个交易，你帮我渡过明天的难关，我撤案，否则，你这吃回扣，贪污的行为要判五年以上，从我得到的消息，公安机关明天就会对你开展调查。当然，你如果不信，可以和你舅舅江栋联系，看他能不能保得住你。” 叶飞手脚发颤，脑袋一片空白，艰难地吞了吞口水。 没等叶飞说话，周源又摆出笑脸，坐上前说道：“叶飞，你是个人才，这段时间做采购做的很好。人嘛，做到一定位置，这点事情算什么？我呢，也没什么要求，只想和余升一起，再拿几年工资退休，你现在已经是采购经理，过几年我一退，这个位置迟早是你的，何必这么鱼死网破呢？” “我知道，你也是无奈，毕竟董事会里闹得这么凶，不过那些跟我们底下人有什么关系？没必要成为他们的挡箭牌，再说了你这么年轻，为了这点钱耽误自己的大好青春，不划算，你要是缺钱，等明年我把你的工资再提一档，也就是两年的工资而已，你说是不是？” 叶飞看着周源神色紧张：“你真的肯放过我？” 周源摊开手笑道：“我跟你无仇无怨，为什么要搞死你？有钱大家一起挣不是双赢？” 叶飞沉默了许久，心态终于完全被周源的话击溃。 “你想让我怎么做？” ...... 第二天一早。 余升开车将周源送往会场。 看着周源郑重的样子，余升有些不放心。 “需要我陪你进去吗？” 周源握着余升温暖的手笑了笑：“不用，就是个小会而已，放心，我都安排好了，再说了，你也进不去。” 余升低头有些愧疚地帮周源掸去衣角粘上的灰尘。 周源抱了余升一下：“等我，真的没事，我一会就出来。” 余升僵硬地笑了一下，想用笑容鼓励周源。 “好，等结束咱们去吃大餐。” “还是回家做吧，我想吃你亲手做的。” “没问题。” 周源下车，回头对着余升笑了笑，转身走进了大厦。 会场里，江栋正眉飞色舞地和一众高管打招呼，眉宇间满满的自豪。 终于结束了寒暄，江栋看了看手腕上那块价值不菲的名表。 “甜甜，看到小飞了吗？” 甜甜摇了摇头：“没有，应该快了吧。” 江栋有些不满：“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竟然不早点到，真是让人不省心，肯定又和哪个姑娘一起玩，说不定现在还没起。” “年轻人嘛，放心，小飞他还是很有大局观的。” “哼，本来还想会议结束在董事面前推荐他的，真是的，你一会给他打个电话，让他赶紧过来。会议马上开始了，我先进去。” “好，我马上给他打。” 楼下的周源刚准备上电梯，只见一脸颓废的叶飞从柱子后面探出了脑袋，对着自己招手。 “周总...” 周源有些疑惑，但还是走了上去：“想好了吗？还有三个小时，警方就该过来带你走了。” 其实叶飞一回去就托人打听，发现周源真的将自己吃回扣的事向公安机关报案后真正慌了。 一想到自己要坐牢，吓得一晚上没睡着。 “只要我配合你，你真的撤案放过我？” 周源认真地看着叶飞：“信不信随你，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我和你无冤无仇，根本没必要，我们都是打工的，犯得着为了上面的斗争成为炮灰吗？” 听到这里，叶飞下定了决心。 “好，我答应你。” 周源扭头对叶飞说：“好，等我出来了，你还是采购经理，合作愉快。” 叶飞艰难地看着周源按下电梯。 来到会场，甜甜看见叶飞的模样吓了一跳，连忙将叶飞拉到一边。 “小飞...你怎么这样就过来了？给你打电话也不接，今天可是你舅舅很重要的日子！” 叶飞苦笑着应付说：“起晚了。” 甜甜没有多说，皱着眉弄了点水给叶飞打理。 “先这样吧，今天所有的董事都来了，很重要，一会进去看你舅舅的脸色行事，其他的别多说。” “好。” 叶飞咬着牙点了点头。 一进门，江栋看见叶飞不修边幅的样子顿时心里一凉，但所有人都在，自己也不好发作，只是恨铁不成钢。 而叶飞也不敢直视江栋的眼睛，呆呆地坐在最末尾的座位上。 会议开始，以江栋为首，对周源口诛笔伐，进行了严厉申讨。 五项罪名，足足列举了半个小时，光是证据就搬出三大箱子。 “各位董事，以上就是我要陈述的关于周源违反公司规定、违法的事实，其恶行之卑劣，已经严重影响集团形象，对集团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损失，我建议立刻将周源移送公安机关。” 江栋话音一落，人群中立马骚动起来，很快分成两派。 “这些证据还需要公安机关认定才行，光凭江监事一面之词很难断定周总竟然犯了这么大错误。” “是啊，周总这些年的成绩大家有目共睹，云游更是在周总的带领下业绩接连翻番，就算有些徇私，应该也达不到触犯法律的程度吧。” “这可说不准，这几年集团为了发展云游，花了大代价，各种政策都有倾斜，云游的发展并不是一个人的力量就是实现的。而且这几年集团对资金的监管有所放松，很容易滋生腐败。” “各位，周源经理能力的确突出，对公司作出的成绩也有目共睹，可是自从她迷恋上助理之后，整个人的行事作风就有了变化，这也是她铤而走险的原因。” 人群中马上有人反对：“这件事虽然有所耳闻，但只是传言，不能说明什么，如果是正常谈恋爱，集团不应该干涉。” “江总这么说，是不是有证据，如果有的话，请拿出来给大家看看。” 江栋见周源不动如山，很是不满，对着叶飞使了个眼色。 江栋等的就是这一刻，回头看了周源一眼，却发现对方依旧不动如山，胸有成竹的样子让江栋十分不满，赶紧对叶飞使了个眼色。 叶飞咬紧牙关，双手有些颤抖，一众高管看的有些奇怪。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叶经理，请你将证据放出来给各位领导看看。” 叶飞吞了吞口水，看着一脸笑意的周源，几乎要哭出来。 江栋见叶飞仍呆在原地，生气地大喊：“叶经理！” 叶飞浑身一颤，将周源给的u盘插入了电脑，点开了视频。 “各位，视频里的就是周源和助理余升，他们不光住在一起，每天上下班一起，还经常搂搂抱抱，严重影响了公司形象...” 江栋得意地跟大家介绍，丝毫没有注意到屏幕中播放的是什么。 直到发现大家的眼睛都盯着自己，江栋才发觉有些不对劲，回头一看，屏幕中不堪入目的画面正是自己和秘书甜甜。 江栋只觉得五雷轰顶，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赶忙冲到叶飞跟前将u盘拔了下来，然后狠狠将电脑摔在了地上。 “你个逆子，你干什么！” 叶飞摇着头哀求道：“舅舅，我真的没办法，如果我不这么做，我就得…舅舅，你别怨我。” 在座的董事都是人精，一见风向变了，立马对江栋开始发难。 “江监事，你在视频里提到的假合同的事，请你解释一下。” “还有，集团上月的财报里记载了一笔5千万的损失，好像就和这份合同有关，江监事，你好好解释一下。” 面对所有人的提问，江栋完全慌了，连连摆手：“各位董事，这视频事捏造的，大家别信。我为公司竭心尽力这么多年，还不清楚我的为人吗？” “公是公，私是私，集团不否定你作出的贡献，但如果你以违法的手段侵占集团财产，还给集团带来巨大损失的话，集团也不允许。” 江栋愤怒地看着地上的叶飞，两眼几乎喷出火来。 谁知叶飞突然冒出一句：“舅舅，你就认了吧，不就是套点钱，凭你监事的身份还不能摆平吗？” 被叶飞送上补刀，江栋几乎吐血，又是一耳光将叶飞打翻。 “你个畜生！” 说罢，便急火攻心，晕倒在地。 ...... 就这样，一场闹剧结束，对周源的“审判”也不了了之。 会后，周源来到杨总办公室。 “坐吧，这件事你做的不错，一棍子将江栋打死了，等过些天我复任之后，我会再向董事会推荐你的。” 杨总轻描淡写地倒了杯茶递到周源跟前。 “不用了，这次来，我是跟你辞职的，这是我的辞职信。” 杨总倒茶的手一滞，将辞职信推了回去。 “先别辞了，你正是最有干劲的时候，集团也需要你。” 周源笑了笑，似乎并不意外。 “我已经决定了，用余升名义报销的钱我都已经还回去了，账也做平了，只有一个要求，等我们走之后不希望再和云游有任何瓜葛了。” 杨总有些难以理解。 “你为了余升真的要走？” “也算是为了我自己吧，余升对我很好，我不该把他牵进来，这样我的良心过不去。” 杨总深深看了周源一眼。 “以前我让你利用余升做点账迷惑江栋他们，没想到如今你为了减轻影响竟然离职…余升值得你牺牲这么大吗？” 周源笑着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办公室。 一身轻松的周源，看着大厦外的蓝天心情无比舒畅，伸了个大懒腰。 “源源......” 睁眼看见一脸焦急的余升正朝自己跑过来。 “怎么样？”余升问。 周源顽皮笑道：“我被开除了。” 余升愣住没有说出话。 “怎么了？后悔找我了？” 余升愧疚地说：“是我连累你了。” “没什么啊，今后我就靠你了，怎么样？” 余升一把拉住周源的手，认真说：“没关系，我一定努力养你。” 周源被余升这认真深情的模样搞得有些不好意思，笑道：“开玩笑的，瞧你那样，太逗了。” 余升被搞得一头雾水。 本来还以为周源是担心自己不好意思，所以才故意这么说的。 可是听到远游公司的时候，余升顿时愣住。 “你说真的？” 周源笑了笑，从包里翻出合同递到了余升面前。 “我竟然还是股东？”余升惊掉了下巴。 “那可不，你是我男人啊，不当股东当什么？这样，你就没有压力了吧？” 余升盯着周源看了半天，感动地说不出话来，只能默默走上去将周源抱住。 “好啦好啦，这下子你就得一辈子卖身给我了，嘻嘻。” 余升一笑：“好，老板。” 就在两人收拾个人物品的时候，传来了敲门声。 “请进。” 是何年、肖敏和钱艺三个人。 “有什么事？” “周总…” 三人面面相觑，都不敢说话。 “直说吧，什么事？” 何年犹豫了一会，带头说：“周总，对不起，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当时是江总他说集团考核，我们也没办法，只能配合…” “对啊，周总，请你一定不要放在心上。”肖敏也赶紧解释说。 周源微微一笑，看向了钱艺问道：“小钱，你呢？” 钱艺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辩解。 “周总，这件事是我不对，又辜负你这么多年的栽培，请你责罚。” 周源摇了摇头：“你们的消息倒是灵通的很，我那边刚开完批斗会你们就知道了，不用着急，我已经不是你们的总经理了，所以，无所谓了。” 三人一惊，心中有些庆幸。 “怎么会？” “没有其他事就散了吧，我还得收拾东西。” 三人对视一眼，默默点了点头。 “周总，那我们不打扰了…” “周总…” “去吧。” 三人离去，周源不由得感叹一声。 “人呐，就是这么现实。” 余升握了握周源的手。 刚走出办公室，韩允便冲了过来。 “升哥…周总…” 看着韩允，余升顿时有些担心。 虽然云游很不错，但是韩允毕竟和余升走的太近，又颇受其他同事嫉妒。 一旦新领导到任，恐怕韩允的日子很不好过。 周源看着余升的样子知道余升有些放心不下。 “允儿，你跟我们一起辞职吧。” “嗯，我马上去收拾东西。” 韩允没有一丝犹豫，直接答应，这让周源更加欣赏这个女孩。 就这样，在众人惊讶地目光中，三人大步离开了云游。 第六十五章 临终嘱托 “爸，妈做的饭你怎么没吃啊？” 林欣看着床头已经凉透的饭菜有些心疼。 “爸，都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你就别生气了，你看妈她这段时间照顾你多辛苦，每天起早贪黑的，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你好歹吃一点。” 躺在床上的林宏没心情听，冷淡地说：“我和她已经没关系了，你让她走，离来我家，我不想见到她一眼。” “爸……你这用得着吗？人谁无过啊，你就不能原谅妈这一次？” “不能，有她在这我就少活几天，你想我早死，就让她继续呆在这。” “你……” 林欣被林宏的倔犟怼的说不出话来。 “行行行，不跟你说了，咱们先去看病，老公他这次约的肿瘤专家托了很多人找关系才约到。” “咳咳咳…” “爸，你还好吧？” 林宏深吸了两口气，强忍住难过，摆了摆手说：“我不去。” “爸！你就别倔了，你都这样了还不配合。” “老公，你怎么样？” 听见林宏的咳嗽声，一脸憔悴的程颖慌慌张张冲了进来，可是却被林宏一把推开。 “你走！” 程颖一脸委屈地坐在地上，偷偷抹眼泪。 “爸！” 林欣心疼地将程颖扶起来，对林宏的态度很不满。 “妈她都这么低声下气了，你还推她…什么仇怨，犯得着吗？就不能给一次机会吗？” “咳咳…不能！我不认识她，你让她走！走！我不想临死前还见到她！”林宏喊的歇斯底里。 “为什么！妈她已经改了！为什么！”林欣喊道。 “欣欣！别怪你爸…怪我，怪我自己，呜呜呜…我走，我走…” 程颖拉住林欣，颤颤巍巍地走出了房间，背影仿佛又单调了许多。 林欣看着程颖落魄的样子，对林宏的不满又多了几分。 “走吧，先去看病。”林欣没好气地说道。 “我要死了。”林宏淡淡说。 “爸！你又瞎说什么，专家不是说了吗，虽然你这情况有些危险，但只要配合治疗，还是很有希望的，你别杞人忧天了行吗。” 林欣皱眉喊道。 “跟你说不通，你也走吧，最后这段时间我想和要要一起。” “爸！你再这么说我就走了，到时候看你一个人吃喝拉撒怎么办？” 林宏当做没听到一样，服下几粒止痛药，径直下床走出了房间。 “爸…” 林欣惊讶地发现，上一秒还无法起身的父亲竟然自己走了出去。 “爸，你去干嘛？” 林欣赶忙追了出去。 “老公，你怎么出来了？你能走了？你好了吗？” 客厅的程颖喜极而泣，赶忙上前。 林宏淡淡看了眼程颖，没有打招呼，转身朝另一个房间走去。 “爸！” 林宏坐在婴儿床边，耐心地看着小要要玩耍，嘴脸露出一股慈祥的笑容。 “爸，你怎么样？” 林宏抬手噤声，示意林欣不要打扰自己。 看着林宏专注的模样，林欣放下心来。 咚咚咚… 门口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是余升来了。”林宏淡淡说。 林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程颖吵了起来。 “谁让你来的，你个扫把星！你给我滚！我报警了！” 林欣赶紧跑出房间，看见余升一脸无语地正站在门口。 “你怎么来了？” 本来就被林宏的肺癌折磨的有些头疼，现在余升又莫名其妙地找了过来，这让林欣心乱如麻。 “赶紧给我滚！欣欣，快打110报警。” 余升无奈伸手解释说：“打住，是你爸打电话让我来的，我跟他说了好多次我不来，你爸他一直坚持。” “你放屁！我老公怎么会打电话让你来？肯定是你想捞点好处，欣欣，别理他，这个扫把星没安好心。” 就在林欣不知所措的时候，林宏走了出来。 “小余，你终于来了，来，进来。”林宏招手说。 余升一眼就看出林宏身患疾病，心中的担忧更加深了。 “爸，真是你让他来的？”林欣问。 “老公…” 林宏没有理会两人，将余升拉进屋里。 “小余，你进来。” 余升皱了皱眉，并没有跟随林宏走进房间，毕竟自己已经和林欣离婚，还不知道林宏这突然让自己过来到底有什么事。 可是潜意识告诉自己没什么好事。 余升站在客厅停住脚步，问：“就在这里说吧，我一会还有事。” 林宏看出余升的犹豫，也没有勉强，而是将余升拉到沙发边问：“余泽呢？怎么样了？” 余升仔细看了眼林宏，发觉对方不像是虚假的问候。 “挺好的，能吃能睡。” 林欣冷哼一声：“哼，是，有小妈当然好，自己亲娘都不认了。” 余升没心情和林欣吵，也尽量避免和林欣发生争执，干脆装作没听到。 “今天找我过来什么事？直说吧，一会我还要出差。” “呵呵，你多忙啊，大忙人，找了个有钱老婆变成大忙人了。”林欣冷嘲热讽地喊道。 林宏皱着眉头：“你滚出去，我找余升过来是有事的，你别插嘴行不行再插嘴就给我滚。” “爸…” “我都要死了，让我最后和小余说下话行吗？” “我…” 林欣不满地转过身，赌气坐到一边。 “你…还好吧？”余升小心问。 林宏笑了笑：“肺癌晚期，马上要死了。” 余升不知道怎么接，只能沉默。 “爸！你和他说这个干什么啊？” “老公！他就是个扫把星，你这癌症就是他诅咒的。” 面对程颖和林欣，余升没有辩解，也没有生气，因为这么多年她们两个一直都是这样。 “今天找你来是有事相求。” 林宏说着往地上一跪。 “爸！你这是干什么？” “老公，你这，赶快起来，这个扫把星，你给我滚！” 林宏这一跪，余升更加担心了。 扶住林宏，余升有些为难地说：“你先起来，有什么事直说吧。” “求你答应，否则我就不起来了，我知道这么胁迫你很无耻，但是我没办法了，我真的快死了，放心我求你的事不会让你为难。” 余升犹豫了一会：“你说吧。” 林宏大喜，将余升拉到房间，疼爱地看着摇篮里一岁的婴儿说：“她是林要要，今天就一岁了，我死后希望你有空能来看看她，如果可以，希望你能抚养。” 林宏的话不光让余升摸不着头脑，就连林欣也彻底炸毛。 “爸，你说什么呢？这是我女儿，怎么能让他一个外人养？你病糊涂了吧。” 余升也为难地说：“你搞清楚，这个孩子和我没关系。” 可是林宏似乎很急切，拉住余升说：“我知道，不过这个孩子交给你是最合适的，林欣她没脑子，小杜他也不关心这个孩子，如果你不好接回去抚养，一旦你有空，请你一定过来看看她，否则这个孩子就要被他们两个糟蹋了。” 余升虽然不明白林宏为什么这么说，但是这个要求自己真的没办法答应。 “爸！你别太过分了，我的孩子什么时候需要别人来管了。” “是啊，老公，有我呢，让这个扫把星滚。” 林宏似乎没听到一样，直勾勾地盯着余升有些发毛。 “对不起，我不好过问，被别人看到了，误以为我和这个孩子有关系就不好了。” 林宏一下子萎靡了下来，整个人如同风中残烛，摇摇欲坠。 “真的不能答应吗…” 或许是觉得这么对待行将就木的老人有些过意不去，余升艰难地冒出一句：“别的我不能保证，如果我路过这边，会来看看这个孩子的，你也别太担心，她的父母应该会好好带她，毕竟是亲生的。” 林宏粲然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塞进了余升的手里。 余升正奇怪的时候，只见林宏浑身一软，倒了下去。 “爸！” 林欣慌张地地冲了过来，一把扶住林宏。 不管林欣怎么喊，林宏都没什么反应。 程颖更加暴躁，使劲拉住余升，拼命喊打。 “你个扫把星，杀人犯，你杀了我老公，我要你偿命！来人呐，来人呐。” 余升一阵头痛，一把推开程颖喊道：“你闹够了没有，我做什么了我？” 林欣一脸怒气地看着余升，说不出半个字，因为刚才的一幕都在自己眼里，余升说的话做的事确实没有任何不妥，就是想推卸责任，也推卸不了。 “还不赶紧打120！” 经余升这么一提醒，林欣这才反应过来，慌张掏出手机拨通了急救电话。 不一会儿，人送到医院，可是检查结果却让林欣五雷轰顶。 “进去见病人最后一面吧。” 林欣扶着墙，久久没缓过神。 “赶紧进去，要不就来不及了…”余升小声提醒道。 林欣反应过来，冲进病房看着奄奄一息的林宏泪流不止。 “爸爸…爸！” 喊了好一会，林宏终于睁开眼睛：“欣欣，不要怪小余，和他没关系。” 林欣摇着头：“不要说了，爸你好好休息，一定会没事的。” “欣欣，离你妈远一点。” 说完，林宏手一垂，永远闭上了双眼。 “爸………” 哭喊声响彻了整个病房。 看着林欣痛哭的样子，有些不忍。 就在这时，程颖再次发难，抓住余升不肯松手。 “你不准走！你给我赔，你赔我老公！”程颖依旧抓住余升不依不饶。 余升头痛不已，觉得自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你干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肯定用计想从我家套取好处，刚才那张纸呢，肯定是你骗的好处，拿出来！” 无奈之下，余升赶紧掏出那张纸，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张遗嘱和一张支票。 遗嘱里，林宏将最后的二十万交给余升打理，作为林要要的抚养费。 这下子，余升彻底说不清了。 “你还说不是！这是我家的钱，你凭什么？凭什么？” 程颖近乎癫狂地拉扯着余升。 余升也搞不明白林宏为什么要把20万给自己，还要让自己抚养林要要。 “我不要这个，行了吧！” 说着，余升将支票和遗嘱甩给了程颖，这才得以脱困。 看着程颖的样子，余升突然觉得林欣有些可怜。 …… 第五天，葬礼结束。 余升拖着疲惫的脚步和林欣告别。 不光是为了告别，这次上门也是为了林宏的委托，来见那个只见过一次的婴儿。 再次见到余升，林欣还没从悲伤中走出来，但看余升的眼神明显温和了许多。 杜峰来之前，一直是余升跑前跑后，就连医药费都是余升帮忙付的，这些行动林欣都看在眼里。 “你怎么样？” 林欣升升看了眼余升，还是说道：“这几天谢谢你，你把医院的发票拍给我，我把你垫付的钱还给你。” “没多少钱，就当是随份子了。” “发给我吧，咱俩现在离婚了，我怕我老公误会。” 余升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好，那我一会发给你。” “好…” 两人就此无语。 “你女儿…” 提起林要要，林欣脑中突然想起林宏临终的委托。 “我爸他为什么要把我女儿托付给你？” 这个问题余升想了几天也没想通。 “我也奇怪，可能你爸…糊涂了吧。” 这个答案显然不能让林欣满意。 “不说就算了，要要在房里，现在睡了，我老公也快回来了，你下次再看吧。” 林欣明显是因为不满所以故意这么说，目的就是不想余升去看林要要。 十多年的相处，余升对林欣的小心思了如指掌。 “我就看看她就走，免得下次都认不出来。” 余升说着没等林欣同意，径直走进了房间。 “诶…你怎么…” 余升看着熟睡的婴儿，心中对这个孩子的未来突然有些担忧。 “看好了吧？我爸他随口说说而已，你别真的把她当自己孩子，更别在我老公面前亲近孩子，免得我老公误会。” 余升有些无语，淡淡笑了笑，离开了林宏的家。 看着余升头也不回地走离开，林欣气鼓鼓地哼了一声。 余升一走，屋里又恢复了冷清。 不知道是不是过于疲劳，林欣突然感觉小腹有些不舒服，胎动的厉害。 林欣皱眉扶住桌子坐下来休息，有些烦躁。 “妈？妈？帮我倒杯水。” 喊了两声，林欣这才意识到自己那位母亲又不见了。 自从林宏去世之后，程颖虽然住在以前的老房子里，但大多数时间还是跟随自己生活。 毕竟自己现在怀孕五个月了，平时还要照顾两个孩子和杜峰，有个人帮忙总是方便许多。 “又去哪里了，真是的。” 林欣撑起身子，走到饮水机边给自己倒了杯水。 看下时间，又该做饭了。 林欣叹了口气，来到厨房开始准备午餐。 刚做了一半，程颖回来了。 “哎呦我的好女儿，你怎么亲自动手了，快放下来，我来。” 程颖说着接过了锅铲，开始做饭。 看着程颖从颐指气使，只会坐享其成变成如今体贴会照顾人的模样，林欣打心底高兴。 “阿嚏…妈你喷香水了？怎么这么香？” 林欣揉着鼻子，觉得有些过敏。 “哪有，花露水，驱蚊的…小杜回来吗？要不要多炒几个菜？” “不回来了，老公他在外面有应酬。” “哦，你先去休息，我把菜端过去。” “好，我去休息下，正好肚子有点疼，感觉这几天这孩子一直不老实。” “你那是操劳的，快去吧，马上就好。” 林欣撑着腰，慢慢走到沙发边休息。 可是几十分钟过去，自己的腹痛不仅没有减弱，反而更加强烈了一些。 “嘶…你这家伙怎么回事…今天这么不老实…” 林欣轻轻拍了下自己的肚子，自言自语道。 “要不去医院看看吧，肚子痛可不是小事。” 林欣犹豫了下，还是听从程颖的意见，吃完饭来到医院顺便产检。 得知只是动了胎气，只需补充营养就行，林欣松了口气。 “回去给你买点好吃的，补补，这段时间你太累了，我孙子都快累瘦了。” 程颖扶着林欣走出医院，言语里满是关切。 “没事，就是累了，回去休息下就行。” “怀孕可不能马虎，营养品得多吃，上次给你买的营养粉你吃完了没有，我再给你买点，那个孕妇吃可好了，我找了好多人才搞到的内部打折名额。” 林欣记得自己长这么大从没听程颖说过这么疼人的话，心中感动不已。 “我有定时吃，不会浪费的。” 回到家中，林欣发现婷婷表姐和张强过来了。 对于婷婷表姐，林欣心中充满了感激。 林宏病重这段时间，婷婷表姐隔三差五就来帮忙照顾孩子，每次来还都带许多贵重物品。 虽然之前生意上给予了张强一些帮助，但是如今张强的生意早已有了气色，已经成为了杜峰的合作伙伴。 “欣欣，你怎么样？听说你肚子痛，做产检去了。”婷婷表姐一把拉住林欣，关心问道。 “没什么事，医生说注意休息，补充营养。” “嗯，那就好…” “表姐你晚上一起吃饭吧，正好老公他今天晚上没应酬，上次还念叨着要和姐夫喝一杯呢。” 婷婷表姐看向张强，发现对方正在摇篮旁逗着林要要。 “要要，来给你这个…” “姐夫和要要还挺合得来的。” 林欣注意到婷婷表姐看向自己的眼里满是羡慕，猛地想起婷婷表姐结婚这么多年一直都没能怀孕，唯一的孩子还是过继来的。 可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这也成为了婷婷表姐和张强两人最大的遗憾。 晚上，婷婷表姐两口子帮忙，程颖做了满满一桌子菜，围着桌子聊天喝酒，气氛融洽。 “爸，妈做的饭你怎么没吃啊？” 林欣看着床头已经凉透的饭菜有些心疼。 “爸，都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你就别生气了，你看妈她这段时间照顾你多辛苦，每天起早贪黑的，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你好歹吃一点。” 躺在床上的林宏没心情听，冷淡地说：“我和她已经没关系了，你让她走，离来我家，我不想见到她一眼。” “爸……你这用得着吗？人谁无过啊，你就不能原谅妈这一次？” “不能，有她在这我就少活几天，你想我早死，就让她继续呆在这。” “你……” 林欣被林宏的倔犟怼的说不出话来。 “行行行，不跟你说了，咱们先去看病，老公他这次约的肿瘤专家托了很多人找关系才约到。” “咳咳咳…” “爸，你还好吧？” 林宏深吸了两口气，强忍住难过，摆了摆手说：“我不去。” “爸！你就别倔了，你都这样了还不配合。” “老公，你怎么样？” 听见林宏的咳嗽声，一脸憔悴的程颖慌慌张张冲了进来，可是却被林宏一把推开。 “你走！” 程颖一脸委屈地坐在地上，偷偷抹眼泪。 “爸！” 林欣心疼地将程颖扶起来，对林宏的态度很不满。 “妈她都这么低声下气了，你还推她…什么仇怨，犯得着吗？就不能给一次机会吗？” “咳咳…不能！我不认识她，你让她走！走！我不想临死前还见到她！”林宏喊的歇斯底里。 “为什么！妈她已经改了！为什么！”林欣喊道。 “欣欣！别怪你爸…怪我，怪我自己，呜呜呜…我走，我走…” 程颖拉住林欣，颤颤巍巍地走出了房间，背影仿佛又单调了许多。 林欣看着程颖落魄的样子，对林宏的不满又多了几分。 “走吧，先去看病。”林欣没好气地说道。 “我要死了。”林宏淡淡说。 “爸！你又瞎说什么，专家不是说了吗，虽然你这情况有些危险，但只要配合治疗，还是很有希望的，你别杞人忧天了行吗。” 林欣皱眉喊道。 “跟你说不通，你也走吧，最后这段时间我想和要要一起。” “爸！你再这么说我就走了，到时候看你一个人吃喝拉撒怎么办？” 林宏当做没听到一样，服下几粒止痛药，径直下床走出了房间。 “爸…” 林欣惊讶地发现，上一秒还无法起身的父亲竟然自己走了出去。 “爸，你去干嘛？” 林欣赶忙追了出去。 “老公，你怎么出来了？你能走了？你好了吗？” 客厅的程颖喜极而泣，赶忙上前。 林宏淡淡看了眼程颖，没有打招呼，转身朝另一个房间走去。 “爸！” 林宏坐在婴儿床边，耐心地看着小要要玩耍，嘴脸露出一股慈祥的笑容。 “爸，你怎么样？” 林宏抬手噤声，示意林欣不要打扰自己。 看着林宏专注的模样，林欣放下心来。 咚咚咚… 门口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是余升来了。”林宏淡淡说。 林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程颖吵了起来。 “谁让你来的，你个扫把星！你给我滚！我报警了！” 林欣赶紧跑出房间，看见余升一脸无语地正站在门口。 “你怎么来了？” 本来就被林宏的肺癌折磨的有些头疼，现在余升又莫名其妙地找了过来，这让林欣心乱如麻。 “赶紧给我滚！欣欣，快打110报警。” 余升无奈伸手解释说：“打住，是你爸打电话让我来的，我跟他说了好多次我不来，你爸他一直坚持。” “你放屁！我老公怎么会打电话让你来？肯定是你想捞点好处，欣欣，别理他，这个扫把星没安好心。” 就在林欣不知所措的时候，林宏走了出来。 “小余，你终于来了，来，进来。”林宏招手说。 余升一眼就看出林宏身患疾病，心中的担忧更加深了。 “爸，真是你让他来的？”林欣问。 “老公…” 林宏没有理会两人，将余升拉进屋里。 “小余，你进来。” 余升皱了皱眉，并没有跟随林宏走进房间，毕竟自己已经和林欣离婚，还不知道林宏这突然让自己过来到底有什么事。 可是潜意识告诉自己没什么好事。 余升站在客厅停住脚步，问：“就在这里说吧，我一会还有事。” 林宏看出余升的犹豫，也没有勉强，而是将余升拉到沙发边问：“余泽呢？怎么样了？” 余升仔细看了眼林宏，发觉对方不像是虚假的问候。 “挺好的，能吃能睡。” 林欣冷哼一声：“哼，是，有小妈当然好，自己亲娘都不认了。” 余升没心情和林欣吵，也尽量避免和林欣发生争执，干脆装作没听到。 “今天找我过来什么事？直说吧，一会我还要出差。” “呵呵，你多忙啊，大忙人，找了个有钱老婆变成大忙人了。”林欣冷嘲热讽地喊道。 林宏皱着眉头：“你滚出去，我找余升过来是有事的，你别插嘴行不行再插嘴就给我滚。” “爸…” “我都要死了，让我最后和小余说下话行吗？” “我…” 林欣不满地转过身，赌气坐到一边。 “你…还好吧？”余升小心问。 林宏笑了笑：“肺癌晚期，马上要死了。” 余升不知道怎么接，只能沉默。 “爸！你和他说这个干什么啊？” “老公！他就是个扫把星，你这癌症就是他诅咒的。” 面对程颖和林欣，余升没有辩解，也没有生气，因为这么多年她们两个一直都是这样。 “今天找你来是有事相求。” 林宏说着往地上一跪。 “爸！你这是干什么？” “老公，你这，赶快起来，这个扫把星，你给我滚！” 林宏这一跪，余升更加担心了。 扶住林宏，余升有些为难地说：“你先起来，有什么事直说吧。” “求你答应，否则我就不起来了，我知道这么胁迫你很无耻，但是我没办法了，我真的快死了，放心我求你的事不会让你为难。” 余升犹豫了一会：“你说吧。” 林宏大喜，将余升拉到房间，疼爱地看着摇篮里一岁的婴儿说：“她是林要要，今天就一岁了，我死后希望你有空能来看看她，如果可以，希望你能抚养。” 林宏的话不光让余升摸不着头脑，就连林欣也彻底炸毛。 “爸，你说什么呢？这是我女儿，怎么能让他一个外人养？你病糊涂了吧。” 余升也为难地说：“你搞清楚，这个孩子和我没关系。” 可是林宏似乎很急切，拉住余升说：“我知道，不过这个孩子交给你是最合适的，林欣她没脑子，小杜他也不关心这个孩子，如果你不好接回去抚养，一旦你有空，请你一定过来看看她，否则这个孩子就要被他们两个糟蹋了。” 余升虽然不明白林宏为什么这么说，但是这个要求自己真的没办法答应。 “爸！你别太过分了，我的孩子什么时候需要别人来管了。” “是啊，老公，有我呢，让这个扫把星滚。” 林宏似乎没听到一样，直勾勾地盯着余升有些发毛。 “对不起，我不好过问，被别人看到了，误以为我和这个孩子有关系就不好了。” 林宏一下子萎靡了下来，整个人如同风中残烛，摇摇欲坠。 “真的不能答应吗…” 或许是觉得这么对待行将就木的老人有些过意不去，余升艰难地冒出一句：“别的我不能保证，如果我路过这边，会来看看这个孩子的，你也别太担心，她的父母应该会好好带她，毕竟是亲生的。” 林宏粲然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塞进了余升的手里。 余升正奇怪的时候，只见林宏浑身一软，倒了下去。 “爸！” 林欣慌张地地冲了过来，一把扶住林宏。 不管林欣怎么喊，林宏都没什么反应。 程颖更加暴躁，使劲拉住余升，拼命喊打。 “你个扫把星，杀人犯，你杀了我老公，我要你偿命！来人呐，来人呐。” 余升一阵头痛，一把推开程颖喊道：“你闹够了没有，我做什么了我？” 林欣一脸怒气地看着余升，说不出半个字，因为刚才的一幕都在自己眼里，余升说的话做的事确实没有任何不妥，就是想推卸责任，也推卸不了。 “还不赶紧打120！” 经余升这么一提醒，林欣这才反应过来，慌张掏出手机拨通了急救电话。 不一会儿，人送到医院，可是检查结果却让林欣五雷轰顶。 “进去见病人最后一面吧。” 林欣扶着墙，久久没缓过神。 “赶紧进去，要不就来不及了…”余升小声提醒道。 林欣反应过来，冲进病房看着奄奄一息的林宏泪流不止。 “爸爸…爸！” 喊了好一会，林宏终于睁开眼睛：“欣欣，不要怪小余，和他没关系。” 林欣摇着头：“不要说了，爸你好好休息，一定会没事的。” “欣欣，离你妈远一点。” 说完，林宏手一垂，永远闭上了双眼。 “爸………” 哭喊声响彻了整个病房。 看着林欣痛哭的样子，有些不忍。 就在这时，程颖再次发难，抓住余升不肯松手。 “你不准走！你给我赔，你赔我老公！”程颖依旧抓住余升不依不饶。 余升头痛不已，觉得自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你干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肯定用计想从我家套取好处，刚才那张纸呢，肯定是你骗的好处，拿出来！” 无奈之下，余升赶紧掏出那张纸，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张遗嘱和一张支票。 遗嘱里，林宏将最后的二十万交给余升打理，作为林要要的抚养费。 这下子，余升彻底说不清了。 “你还说不是！这是我家的钱，你凭什么？凭什么？” 程颖近乎癫狂地拉扯着余升。 余升也搞不明白林宏为什么要把20万给自己，还要让自己抚养林要要。 “我不要这个，行了吧！” 说着，余升将支票和遗嘱甩给了程颖，这才得以脱困。 看着程颖的样子，余升突然觉得林欣有些可怜。 …… 第五天，葬礼结束。 余升拖着疲惫的脚步和林欣告别。 不光是为了告别，这次上门也是为了林宏的委托，来见那个只见过一次的婴儿。 再次见到余升，林欣还没从悲伤中走出来，但看余升的眼神明显温和了许多。 杜峰来之前，一直是余升跑前跑后，就连医药费都是余升帮忙付的，这些行动林欣都看在眼里。 “你怎么样？” 林欣升升看了眼余升，还是说道：“这几天谢谢你，你把医院的发票拍给我，我把你垫付的钱还给你。” “没多少钱，就当是随份子了。” “发给我吧，咱俩现在离婚了，我怕我老公误会。” 余升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好，那我一会发给你。” “好…” 两人就此无语。 “你女儿…” 提起林要要，林欣脑中突然想起林宏临终的委托。 “我爸他为什么要把我女儿托付给你？” 这个问题余升想了几天也没想通。 “我也奇怪，可能你爸…糊涂了吧。” 这个答案显然不能让林欣满意。 “不说就算了，要要在房里，现在睡了，我老公也快回来了，你下次再看吧。” 林欣明显是因为不满所以故意这么说，目的就是不想余升去看林要要。 十多年的相处，余升对林欣的小心思了如指掌。 “我就看看她就走，免得下次都认不出来。” 余升说着没等林欣同意，径直走进了房间。 “诶…你怎么…” 余升看着熟睡的婴儿，心中对这个孩子的未来突然有些担忧。 “看好了吧？我爸他随口说说而已，你别真的把她当自己孩子，更别在我老公面前亲近孩子，免得我老公误会。” 余升有些无语，淡淡笑了笑，离开了林宏的家。 看着余升头也不回地走离开，林欣气鼓鼓地哼了一声。 余升一走，屋里又恢复了冷清。 不知道是不是过于疲劳，林欣突然感觉小腹有些不舒服，胎动的厉害。 林欣皱眉扶住桌子坐下来休息，有些烦躁。 “妈？妈？帮我倒杯水。” 喊了两声，林欣这才意识到自己那位母亲又不见了。 自从林宏去世之后，程颖虽然住在以前的老房子里，但大多数时间还是跟随自己生活。 毕竟自己现在怀孕五个月了，平时还要照顾两个孩子和杜峰，有个人帮忙总是方便许多。 “又去哪里了，真是的。” 林欣撑起身子，走到饮水机边给自己倒了杯水。 看下时间，又该做饭了。 林欣叹了口气，来到厨房开始准备午餐。 刚做了一半，程颖回来了。 “哎呦我的好女儿，你怎么亲自动手了，快放下来，我来。” 程颖说着接过了锅铲，开始做饭。 看着程颖从颐指气使，只会坐享其成变成如今体贴会照顾人的模样，林欣打心底高兴。 “阿嚏…妈你喷香水了？怎么这么香？” 林欣揉着鼻子，觉得有些过敏。 “哪有，花露水，驱蚊的…小杜回来吗？要不要多炒几个菜？” “不回来了，老公他在外面有应酬。” “哦，你先去休息，我把菜端过去。” “好，我去休息下，正好肚子有点疼，感觉这几天这孩子一直不老实。” “你那是操劳的，快去吧，马上就好。” 林欣撑着腰，慢慢走到沙发边休息。 可是几十分钟过去，自己的腹痛不仅没有减弱，反而更加强烈了一些。 “嘶…你这家伙怎么回事…今天这么不老实…” 林欣轻轻拍了下自己的肚子，自言自语道。 “要不去医院看看吧，肚子痛可不是小事。” 林欣犹豫了下，还是听从程颖的意见，吃完饭来到医院顺便产检。 得知只是动了胎气，只需补充营养就行，林欣松了口气。 “回去给你买点好吃的，补补，这段时间你太累了，我孙子都快累瘦了。” 程颖扶着林欣走出医院，言语里满是关切。 “没事，就是累了，回去休息下就行。” “怀孕可不能马虎，营养品得多吃，上次给你买的营养粉你吃完了没有，我再给你买点，那个孕妇吃可好了，我找了好多人才搞到的内部打折名额。” 林欣记得自己长这么大从没听程颖说过这么疼人的话，心中感动不已。 “我有定时吃，不会浪费的。” 回到家中，林欣发现婷婷表姐和张强过来了。 对于婷婷表姐，林欣心中充满了感激。 林宏病重这段时间，婷婷表姐隔三差五就来帮忙照顾孩子，每次来还都带许多贵重物品。 虽然之前生意上给予了张强一些帮助，但是如今张强的生意早已有了气色，已经成为了杜峰的合作伙伴。 “欣欣，你怎么样？听说你肚子痛，做产检去了。”婷婷表姐一把拉住林欣，关心问道。 “没什么事，医生说注意休息，补充营养。” “嗯，那就好…” “表姐你晚上一起吃饭吧，正好老公他今天晚上没应酬，上次还念叨着要和姐夫喝一杯呢。” 婷婷表姐看向张强，发现对方正在摇篮旁逗着林要要。 “要要，来给你这个…” “姐夫和要要还挺合得来的。” 林欣注意到婷婷表姐看向自己的眼里满是羡慕，猛地想起婷婷表姐结婚这么多年一直都没能怀孕，唯一的孩子还是过继来的。 可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这也成为了婷婷表姐和张强两人最大的遗憾。 晚上，婷婷表姐两口子帮忙，程颖做了满满一桌子菜，围着桌子聊天喝酒，气氛融洽。 第六十六章 袁小天 周源的新公司远游科技刚起步，所有员工，特别是高管，基本上都是身兼数职。 余升名义上担任的是行政经理，但是人事和财务方面的工作也都兼着，每天的行程都排的很满。 好在新公司都是自己熟悉的人。 黎寒依旧干着自己最擅长的工作，担任远游科技的人事经理。 周源是副总经理，协助倪远处理公司上下大小事宜。 财务和技术部的负责人虽然不熟悉，但都是倪远的老同事，对待余升也都非常客气。 这种和谐的气氛让余升不知疲倦。 但是周源最近的态度却让余升有些分心。 自从上次从林宏家回来之后，周源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趁着商量事情的功夫，余升慵懒地坐到周源对面，直勾勾地盯着周源。 “干嘛这么盯着我？” “看你啊，总觉得看不够。” “切…大白天的别贫，还有好多事，去忙吧。” 余升并没有走，拿起桌上周源的水杯喝了一口。 “喂，那是我的水。” “我知道啊，故意喝的。” 周源脸色一红，但很快又隐了下去。 “去去去，别这么肉麻。” “还生气呢？上次真的是走不开，但是我保证，林宏的葬礼结束后回来，我都没跟林欣联系过。” 周源犹豫了一下，开玩笑似地说：“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旧情复燃了。” 余升一愣，握住周源的手说：“源源，我保证今后的日子只会一心一意对你，任何女人我都没兴趣，何况是林欣，我不是那种人。” 余升的深情让周源稍稍失神了一会，但很快转过头说：“不说这个了，最近联系了几个新客户，你有空尽快去见见吧，公司账上现金吃紧，我得跟倪总一起见见投资人。” “…好…” 余升轻轻吻了一口周源的额头，转头走了出去。 周源还是有些冷淡，这让余升有些伤神。 “升哥？是不是要出差了？源姐让我准备。”韩允走进来问。 余升捏了捏鼻梁，笑了笑：“你这么快就知道了啊。” “嘿嘿，我去买票吧？准备什么时候去？” 余升想了想，回绝说：“这次我一个人去就行了，公司里事情也多，你歇着吧。” 韩允愣了愣，有些失落地说：“源姐还是不高兴？” “你也发现了？” “嗯，源姐最近有些心不在焉，我还以为你知道…” “嗨，估计还在生我上次去林欣那好几天才回来的气。” “或许是婚前焦虑也说不定…” “婚前焦虑？” “嗯，我记得你上次在林姐那边的时候源姐还没什么变化，倒是你回来筹备婚礼，发请柬之后才突然有些情绪化。” “这样吗？” “嗯。毕竟是第一次，源姐肯定有些紧张吧。” 余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心中松了口气，暗想自己还是不能操之过急，在结婚之前得给周源留足够的私人空间。 没等吃午饭，余升就收拾东西直接奔往车站。 和余升类似，周源也坐在办公室发呆，就连电脑右下角不断跳动的邮件都没注意。 突然手机一阵振动，吓了周源一跳。 拿起来一看，是余升发来的消息。 “赶车子去了，刚看你不在办公室。” 不知怎的，得知余升没来和自己打招呼，周源发现自己不仅没有不高兴，反而松了口气。 “我这是怎么了…” 周源对自己的反应有点内疚。 “我是要结婚的人了…我不能这样…” 就在周源伤神的时候，韩允站在门口敲了敲门。 “源姐…投资人到酒店了，倪总通知过去。” 周源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说：“怎么提前了两天…” “也算是好消息对吧，证明投资人有兴趣。” “说的也是，我马上过去。” 韩允看着周源的样子忍不住问：“源姐…你还好吧…” 周源笑的有些勉强：“我没事啊。” “源姐，其实升哥他和林欣真的没什么，刚才升哥还问我来着呢。” “嗯？他问什么？” “升哥觉得自己做的不好，让你不舒服。” 周源淡淡笑了笑：“我先见投资人去，你一会先下班接一下余泽吧，我晚上可能要晚点回去。” “好…” 见周源不想聊，韩允也不好多说。 周源收拾了一下心情，来到酒店。 还没走进屋，周源就感觉有些烦躁，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即将发生一样。 “怎么样？投资人在里面吗？” 倪远盯着周源看了一会，欲言又止。 一旁的黎寒有些闷闷不乐地坐在沙发上。 明明是高兴的事，可是两人却不是想象中的表情，这让周源很奇怪。 “来了…” 周源点点头，脱下外套，走到黎寒身边。 “怎么了，寒姐？” 黎寒双手抱胸，颇为严肃地看着倪远说：“让他跟你说吧。” 周源尴尬笑了笑：“这是怎么了？不是见投资人吗？” 倪远走过来，郑重地说：“一会要见的人有点特殊，说起来和你还挺熟悉…不管以前有什么过往，希望你明白，这次的融资对远游公司很重要，所以，请你一定要镇定，以大局为重，先谈合作。至于你们之间的事…慢慢谈也不迟。” 周源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怎么说的这么严重，我能有什么过往啊…” “哎呀，这次的投资人是袁小天！” 听到袁小天的名字，周源呆了一秒，然后心脏猛地一缩。 “投行那边一直没透露投资人的消息，我们也是刚见到才知道。”倪远解释说。 “我就说不要这个投资了，赶紧走，你偏不听。”黎寒气鼓鼓地说。 “你怎么这么情绪化，对方既然点名要见周源，说明是冲着她来的，就算这次不见，不说资金问题，以后袁小天肯定也会找到公司来。再说了，逃避能解决问题吗？周源和余升迟早要面对这一个考验。” 话音刚落，只见大门被推开，一个衣着潇洒，举止倜傥，满身贵气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花白头发，同样干练的外籍中年男人。 袁小天微笑着走到周源跟前，没等周源答应，径直温柔地拉住周源的手轻轻吻了一下，然后抱在自己胸口，一脸深情。 “源源，我回来了。” 袁小天轻轻将周源耳边散落下来的头发撩到耳后。 “源源，你还戴着咱们的定情耳环，真美。” 袁小天本就帅气多金，加上多年浸淫商场，举手投足之间无不散发出高人一等的自信。 这种无与伦比的气质几乎能让任何女人沦陷。 周源本就没缓过来，又被袁小天强吻，整个脑袋都嗡嗡作响，心脏猛烈收缩，几乎要跳出来。 “源源？” 黎寒见周源呆滞的样子很是担心，赶紧上前将周源拉到一边。 “你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我跟你说过，源源马上要结婚了，不是你的女朋友，麻烦你手脚干净点。” 黎寒毫不客气地说道。 袁小天丝毫不尴尬，依旧微笑着坐到一边。 “源源，抱歉，我有些唐突了。” 眼看周源依旧没从惊吓中回过神，倪远赶紧上前调解。 “袁总，请这边坐。” 可是袁小天只是简单摆了摆手：“我同意投资，在原来的基础上再追加十个亿。马克…” 袁小天看向一旁的外籍中年男人：“拟订合同，钱尽快打过来。” 外籍男人恭敬地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倪远一脸懵，没想到袁小天就只看了周源一眼就直接同意投资，还追加了十个亿。 过于顺利这让倪远有些担心周源。 要知道周源和余升已经订婚了，这钱等于完全将周源和袁小天绑在了一条船上。 万一周源没同意，袁小天一怒之下撤资，远游公司会立刻破产，因为远游现在的估值还不到十个亿。 “袁总…我们之前谈的融资金额是三亿？” 袁小天似乎看出倪远的担忧，轻轻摆了摆手：“倪总不必担心，我看中的是远游公司的发展潜力，就算不看在源源的面子上我也会追加投资。虽然多投了些小钱，但协议还是和之前谈的一样，我们占股30%就行。” 突如其来的优厚条件纵使是倪远都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但越是这样，倪远对周源就更加担心。 像袁小天这样年轻有为的男人，对比余升简直优秀太多。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周源冷冷问。 袁小天看向周源，一脸深情的样子。 “这难道不是一次有意义的投资吗？”袁小天反问说。 周源冷哼一声：“你所做的每件事都是投资？没有足够的回报，你就会撤资对吗？” 袁小天顿了顿，似乎听出周源话中有些埋怨的意思。 “源源…” 见袁小天没有正面回答，周源有些失望地站起身说：“我下个月就要结婚了，到时候不欢迎你来参加我的婚礼。” 说完，便走了出去。 接下来的三天，周源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回绝了一切社交，不吃不喝，饿得几乎虚脱。 第三天晚上，余升的电话终于将周源唤醒。 足足聊了两个多小时，或许是被余升的关心感动，周源站在镜子前告诉自己不能再这样消沉下去。 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周源差点因为饥饿晕倒。 “他算什么，我已经是有男人的人了…加油！” 周源暗自打气说。 拦下一辆出租车。 “美女，去哪？” 周源想了半天，可是脑中却是一片空白。 “随便吧，你想去哪就去哪。” 司机从未听过这种要求，但是周源的打扮又不像是穷人，也就不好说什么。 “美女坐稳了，我先开，如果想到想去的地方，提前跟我说，我再转过去。” 出租车慢悠悠地顺着路行驶，等周源回过神，才发现已经到了大学城。 “师傅你怎么开到这里了？” 司机一脸无辜地看着周源说：“美女，不是你说顺着路走吗？我一路走来，就因为红灯堵车拐了两下，就到这了，没有绕圈，也没有故意走弯路啊。” 看着熟悉的步行街，周源也没有多余的力气争辩，索性付钱下车。 周源心想既然命运带自己到这，干脆顺其自然去吃点东西。 步行街的还和十几年前一样热闹，来来回回的情侣让周源有些羡慕。 不知不觉，周源又走到那家熟悉的小茶餐厅。 “美女，吃点什么？” 服务员早已变成不认识的人，但语气还是那样熟悉。 “一瓶二锅头，水煮肉片，酸菜鱼，铁板鱿鱼，还有…” 周源熟练的报着菜名。 “源源？” 周源一扭头，发现袁小天正坐在隔壁，桌上摆着一模一样的菜和二锅头酒。 “我有预感会遇见你，果然。”袁小天微笑着打些招呼。 看见袁小天的笑脸，周源本能地想要离开，可却发现自己的腿怎么都使不上劲。 “一起吃顿饭？这么多年没见了，好好聊聊？” 周源犹豫了一下，壮起胆子坐到了袁小天对面。 袁小天微笑着给周源倒了杯酒，辛辣的味道让周源有些上头。 “记得那天下着雪，我们在外面摆摊，生意特别不好，我的手生了冻疮，你心疼极了，把我的手放在衣服里捂了半天，后来来了一群学弟学妹，你着急跑过去拉住他们神奇地把东西卖光了，特别高兴。” 周源轻轻皱眉，双手抱胸听着袁小天讲着当年的事。 “等到吃饭的时候发现所有的饭店都满了，只有这家还剩下一个空桌，就在这个位置。” 袁小天端起酒杯，朝周源轻轻一举，仰头喝下一大口。 “虽然这家店面小，但是味道还是很不错的，特别是这里的铁板鱿鱼，记得你吃的第一口还烫到了嘴…我们边吃边喝，喝到最后你还拉着我在桌上刻下了咱们家的名字首字母。” 听到这里，周源不由得看向了桌角的“yz”字样。 “这么多年过去，这份痕迹却没有变样，依旧深刻。” 听到这里，周源彻底绷不住，眼里噙满的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 袁小天笑了笑，抽出纸巾伸到周源面前轻轻擦拭着。 看着眼前熟悉的男人，周源恍惚觉得自己回到了以前。 但记忆很快将自己拉回现实。 “那都是过去了，我不再是之前那个容易被你欺骗的女孩。” 周源侧过头，躲开袁小天的手。 “你还需要一些时间，我会等你的。” “呵呵…你等我？你拿什么等我？我跟你说过，我要结婚了，你也已经结婚了，你拿什么等我？” 袁小天淡淡笑了笑，不紧不慢地倒了杯二锅头，一口喝完。 “我脑袋里有颗肿瘤，还有不到一年，我就会永远离开这个世界，离开你。” 周源本来准备了很多话想质问袁小天，可是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所有的怨恨似乎都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有不舍。 “活该！” 袁小天笑了笑：“是的，现在想想真舍不得离开，这个世界多么美好。” “呵呵，你舍不得离开你的娇妻，舍不得你的财富吧？” “说来也奇怪，治疗癌症这两年，我发现自己唯一舍不得的是那个当初陪我摆摊，陪我挨饿受冻，知道我离开哭的撕心裂肺的女孩，这一辈子我最对不起的就是她了，所以，生命中最后的时光，我回来了，我告诉自己，一定要找到她，补偿她，爱她。” 周源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你都要死了还这么虚情假意？” “虚情假意也好，真情流露也罢，我不想骗自己，更不想骗你，我最放心不下的人，是你。” “真的没办法治了吗？” “除了巫医，其他的方法都试过了，无解，或许这就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吧。” 周源捏紧了酒杯，半天说不出话来。 “后悔吗？” 袁小天拿起酒瓶给周源倒上二锅头。 “不经历绝望，我也不会意识到自己真正放不下的人是你，所以我不后悔，治疗的这两年是我生活最纯粹，最干净，也是最开心的时光，没有纷争，只有对生的渴望，真诚面对自己的内心，原本忽视的东西都显得特别珍贵，就像这二锅头和铁板鱿鱼，虽然廉价，但是味道却如同初心一样，鲜美至极。” “两位，菜来了。” 袁小天夹着一根鱿鱼须放进周源碗里。 看着碗里滋滋冒油的鱿鱼须，周源颤抖着放进嘴里。 滚烫的鱿鱼须刺痛着舌头，但是周源却像是没感觉到一样。 一直到酒喝完，已经是深夜。 “去走走？” 这次，周源没有拒绝，任由袁小天拉着自己走在依旧热闹的步行街上。 每路过一个小吃摊，袁小天都会停下来给周源买一份。 两人一路走一路吃，虽然不如上学时候那般轻松自在，可周源心里却无比平静。 一路走到江边，吹着略带寒意的江风，周源再也忍不住，伸手放在嘴边，大喊了两声 “啊…………” “啊…………” 袁小天静静看着周源发泄心中的不快。 “好些了吗？” 周源转过身，一把将袁小天抱住，一边捶打，一边痛哭起来。 “你为什么这么狠心！为什么！” “为什么要走！好不容易回来又要永远离开！为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样对我很残忍！你知不知道好不容易积攒的希望破灭是多么痛苦的事！” “为什么！为什么………” “呜呜呜…” 袁小天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抱着周源，任由她发泄。 哭到最后，周源几乎脱力。 良久，周源终于停止了哭泣，抬头认真看着袁小天。 “小天，继续治疗吧，哪怕有一丝希望，都不要放弃！” 袁小天疼爱地摸了摸周源的头发：“好，听你的。” 周源破涕为笑，重重点了点头。 夜晚的大学城格外美丽，两人手拉着手，压着马路，比初恋的男女还要亲密。 …… 三天后，出差归来的余升疲惫地下了出租车。 “呼…” 余升捏了捏鼻梁，想要缓解疲劳。 一路上，余升都心神不宁。 为了不给周源压力，也为了给周源一个惊喜，余升特地没有让周源去接自己。 还没进楼，就看到韩允带着余泽焦急地跑了过来。 “允儿？怎么站在这。” “升哥…” 韩允的脸色有些凝重。 “怎么了？这么严肃？” “源姐她…走了。” “也出差了吗？” 韩允摇了摇头：“源姐她出国了。” 余升恍惚了一下，根本没听清韩允接下来的话。 五天前还热闹非凡的家，如今已经无比冷清，桌上正摆着周源留下的信。 “升升，当你看到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我知道说什么都无法弥补我对你的伤害，可是我真的没办法说服自己，希望你能明白。房车和公司股份我都已经转至你的名下，希望你能收下…爱你的源源。” 第六十七章 变故 富人区的别墅群里，林欣正躺在床上休养。 不知怎的，自从林宏去世之后，林欣就感觉自己特别虚弱，怎么休息和补充营养都不管用。 “表姐，欣欣就交给你了，一会带她去检查检查。” 杜峰有些担心地看着林欣说道。 许婷认真地点了点头，答应道：“放心吧，等欣欣吃完饭，感觉好点我就带她去，不行我就让医生过来。” 杜峰虽然有些犹豫，但公司因为股东撤资，加上市场不景气，业务萎缩，资金链早已处在要断裂的边缘，实在不能再和以前一样悠闲。 而且这次的客户来头很大，对合作单位也很挑剔。 杜峰的公司又是第一次进军这个领域，所以难度不是一点半点大。 “欣欣，你好好养胎，我谈好这单就回来。” 见杜峰这么温柔，林欣打心底高兴，一心只想快点养好身体，赶紧像以前一样过日子。 杜峰走到门口，想了想还是折回床边说：“这段时间起居就让婷婷表姐帮忙吧，妈她年纪大了，别累着。” 猛地一听这话觉得没什么，但是林欣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 “好…老公你安心去谈生意，也别太累了，顺其自然就好，多休息，注意身体。” “好，我走了。” 一旁的许婷看着两人着实有些羡慕。 林欣依依不舍地目送杜峰离开。 杜峰一走，许婷就开始忙活。 一来林欣是自己亲表妹，二来婷婷表姐对林欣肚子里的孩子格外关注、羡慕。 能看着孩子出生，从某个角度也算是弥补了自己的缺憾。 “我熬了粥，去给你盛点吧。” “谢谢你表姐，幸好你在，要不然我真的顾不过来。” “都是一家人这有啥，对了，快到饭点了，姨她买菜怎么还没回来？” 林欣喝着营养胶囊，摇了摇头：“可能有事吧，最近回来的都晚。” 许婷看着桌上的罐子有些奇怪，问道：“你这喝的什么？孕妇不是不能吃药吗？” “那是我妈找人买的胶囊，补充营养的。” “可是这包装是不是有些简陋？是正规厂家生产的吗？” 林欣不以为然地吞下胶囊说：“据说是内供产品，对外卖的少，所以包装简单了一些。说起来这些天还多亏了这个胶囊，每次孩子不舒服一喝就好多了。” 许婷虽然有些怀疑，但自己毕竟没生过孩子，也不好说什么。 “你先躺下吧，我去盛饭。” “姐，我现在没什么胃口，等会吧。” “那行，你先休息，我去打扫一下。” 毕竟是在林欣家，又受了杜峰的委托，许婷很贤惠地开始打扫卫生。 等到大扫除结束之后，许婷再次来到房间，想要叫林欣吃饭，却发现林欣已经睡着。 睡梦中的林欣的身体非常虚弱，婷婷表姐也不敢打扰。 可是这一睡，就到了半夜，林欣依旧没有醒来。 许婷有些担心，走到床边一看，林欣的额头已经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整个人十分痛苦地抓着床单，但依旧没有醒来。 这下许婷终于意识到林欣有些不对劲。 “欣欣，你怎么了？欣欣？” 可是林欣依旧昏迷不醒，咬紧牙关。 许婷慌乱之下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手刚好摸到床单上的血迹。 冰凉的触感差点将许婷吓得魂飞魄散，坐到地上。 “欣欣！欣欣！欣欣！” 大喊几声没反应，许婷赶紧跑回卧室拨通120。 送到医院时候，许婷脸色苍白，浑身乏力，瘫倒在地。 不一会儿，护士满脸焦急地走过来说：“胎儿已经胎心停止了，必须马上手术，你是林欣家属吗？” “我是她表姐。” “表姐不行，她直系家属呢？丈夫或者父母。” “我在这。” 见程颖过来，许婷松了口气。 在听完护士的话后，程颖呆在原地半天，有些接受不了。 “医生，你一定要保住我孙子，一定要！” 护士为难地推开程颖，解释说：“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不过胎儿已经胎心停止了，孕妇大出血，情况很危险，必须手术。” “不行！你们别想伤害我孙子！不行！你们是医生，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孩子已经没了…你理解一下，不是我们见死不救。” “我不管！你们不救我的孙子我就去告你们！” 许婷拉住发狂的程颖，一个劲给护士道歉。 “姨，欣欣还等着做手术呢，要不然会有危险的。” 这句话终于让程颖冷静了一些，十分不情愿地在手术单上签了字。 “和小杜说了没有？” 许婷摇了摇头：“还没说。” “怎么就没了，肯定是她平时没好好吃饭！真是的，跟他爹一样不听话，没一次听话。这下好了，该怎么和杜峰交代！” 许婷沉默不语。 一个多小时过去，林欣终于被推出手术室。 得知自己的孩子没了，林欣面如死灰，伤心地说不出话来。 “欣欣，你怎么样…” 林欣眼眶一酸，又哭了起来。 “老公知道了吗？” 许婷有些为难地看着林欣摇了摇头。 一旁的程颖看着林欣，表情复杂，有些说不出话来。 “别担心了，这又不是你故意的，发生这种事大家都很伤心难过，相信杜峰会理解你的。” “是啊，欣欣，你还年轻，等养好身子再怀一个就是了，没什么。”程颖也走过来说。 虽然大家这么安慰，但是林欣根本没办法接受。 自己一直小心翼翼，为了补充营养都吃胖了十几斤，到最后还是出了这种事。 林欣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一直到出院，林欣三人也没敢将消息告诉杜峰。 冷清的医院，要不是张强过来帮忙照顾着，带来了一些亲情的温暖，林欣几乎都感觉自己被世界抛弃了。 “欣欣，别难过了，养好身体，杜峰过两天就回来了，到时候好好跟他说，他还是很关心你的。实在不行，就找你姐夫过来说说，杜峰会理解的。” “我知道了姐夫，谢谢你这些天和表姐一起照顾我。” “都是一家人，别客气，行，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嗯，姐夫再见。” “婷婷，欣欣交给你了，你再辛苦一下，多照顾她两天，我买了许多菜和水果在冰箱，你们多吃点，养好身体。” “好。” 张强一走，林欣不禁又开始担心起来。 杜峰还不知道孩子没了的消息，一旦杜峰回来，自己该怎么办？ 虽然许婷一直劝说林欣尽早告诉杜峰，但是林欣怎么都下不来决心，不敢也不知道该怎么向杜峰说明。 会来的终究要面对，半个月后，杜峰拖着疲惫地身躯回来了。 杜峰回来第一眼就是看向林欣的孕肚。 扁平的肚子和林欣的表情让杜峰察觉很不对劲。 “老公，你回来了…” 杜峰皱眉看向许婷和林欣。 “发生什么事了？” 林欣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说。 许婷也尴尬地看向林欣，像是求助。 两人越是反常，杜峰就越觉得不对劲。 “孩子怎么了？”杜峰冷眼问。 林欣的心揪到了极点。 许婷实在受不了这种压力，走到林欣身边说：“欣欣，还是告诉杜峰吧，这也不是你的错，杜峰这么讲道理，肯定不会怪你的。” 林欣拼命摇头，急得掉下眼泪。 “到底怎么了！”杜峰大声问道。 可是林欣依旧不敢说。 眼见杜峰即将失控，许婷赶忙上前劝说。 “真的不关欣欣的事，那天不知道怎么了，欣欣哪里都没去，一直在家休养，可是突然就不舒服，也怪我，没有及时发现，等到送到医院的时候，胎儿已经…” 说到这里，许婷脸上满是不忍。 杜峰脸色冷峻，似乎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孩子没了？” “杜峰…” “老公，我对不起你，没有照顾好咱们的孩子，我…对不起…” 杜峰深吸了一口气，许多话最终还是没说出口，还没坐下又转身走出了屋。 “老公…老公！” 还没回复的林欣已经哭成了泪人。 可就算是这样，杜峰也没有回头。 偌大的别墅此刻显得有些阴冷。 之后，杜峰就像是消失了一样，无论林欣怎么打电话都不接。 出院后二十天，林欣终于恢复的七七八八。 这天洗漱完，林欣看着镜子中憔悴的脸颊，有些嫌弃自己。 “不行，我要去找老公。” 许婷一把拉住林欣，劝说道：“欣欣你冷静点，你还没恢复好，别落下病根，再等几天再出去。” “不行，我要去找老公，已经好多天没联系上他了。” “杜峰这么大人，能照顾好自己，你先照顾好自己。” 可是林欣根本听不进去，推开门就冲了出去。 “你起码开个车啊。” 许婷没办法，只能开车将林欣带上，一路走一路问，就连杜峰前妻那都找了，也没找到。 可是林欣一直不死心，没办法，许婷只能给张强打电话，让张强找人帮忙寻找。 一直找到半夜，终于打听到杜峰的消息。 可是来到目的地后，林欣却不敢进门。 因为就算站在门口，林欣也能听清屋里传出的不堪呻吟。 “欣欣…咱们回去吧…” 许婷听得面红耳赤，赶紧将林欣拉出了酒店。 可是林欣怎么都不肯走，就这样，两人一直在车里坐到后半夜。 “欣欣，或许情况不是我们想的那样，杜峰这么顾家，对你又这么好，应该不会出轨的。” 话刚说完，就看见一个青春靓丽的年轻女子亲密地挽着杜峰走出了酒店。 女子满脸笑容，时不时还轻轻拍打着杜峰，十分暧昧。 林欣呆滞地看着酒店门口，推开车门就冲了过去。 “老公！” 杜峰看见林欣跑过来微微皱眉，一旁的女子好奇的看着两人，似乎对林欣叫杜峰老公并不生气。 “老公…你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回去吧。”林欣哀求道。 许婷担忧地看着杜峰，扶住林欣。 杜峰身边的女子玩味看着林欣：“你就是林欣啊。” 林欣冷冷地看着女子，走上前拉住杜峰哀求道：“老公，我的身体已经养好了，咱们一起回家吧。” 杜峰抽出手，根本不想理会林欣，转身拉着女子就要走。 身上的女子却有些不情愿走，很得意地回头用一副挑衅的口吻说：“捡到宝也保管不住，呵呵…” 或许是长久以来内心深处积累的怨念，又或许是对即将失去杜峰的恐惧，又或者是对女子的挑衅感到愤怒，林欣冲上前拉住女子就是一耳光。 “你个小三敢这么和我说话？我本来…” 啪！ 话还没说完，便结结实实挨了杜峰一巴掌。 “杜峰…” 许婷有些不敢相信杜峰竟然打了林欣。 “欣欣小月子还没出，身体还没恢复，你怎么能因为这个小三打她呢！” 林欣捂着脸，看着杜峰呆住。 女子见杜峰帮自己打了林欣，也没有出手，讥笑道：“我是小三？林欣不也是小三上位？呵呵，都是当小三，起码我拎得清，不给杜峰添麻烦，而且我年轻，能生。” 听到这话，许婷一脸愤怒。 “亏你说的出口，不要脸！” 女子丝毫不介意，反而挽杜峰挽得更紧了。 “走吧老公，我们去吃夜宵，然后回来继续造人。” 女子的虎狼之词完全将林欣刺激慌了，冲上去抱住杜峰的大腿哭诉。 “老公，求你不要离开我，求你了，我能为你做所有的事，所有的，我身体没问题，我还能生…我…” 可就算是低声下气到这种地步，杜峰依旧没有表示。 “杜峰！你知不知道欣欣为了你为了孩子多委屈自己，她天天吃不好睡不好，你以为她想丢掉孩子吗？谁都不想，你知不知道欣欣多伤心！你这么做合适吗？”许婷大声喊道。 “孩子住在林欣的肚子里，不怪她怪谁呢，这么大人，连个孩子都保不住，还有脸在这装可怜呢。” 眼见两女越吵越凶，杜峰皱眉喊道：“别说了，走。” 说着拉着女子就要走。 林欣见杜峰这么决绝，伤心至极。 “杜峰！你要是走，我就跟你离婚！我和她你到底选谁？” 林欣这句话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只见杜峰转过身冷冷说：“那就离婚，回头我让律师联系你。” 林欣惊恐地朝杜峰冲过去。 “老公！不要离开我，老公！” 可是杜峰和女子已经上车，任凭林欣怎么拍打车窗都无济于事。 “欣欣！” “老公！别走，我错了，老公，我错了。” 车子轰隆一声，扬长而去。 “老公！老公…” 许婷扶起几乎脱力的林欣。 “欣欣，回去吧，你的身子还没恢复。” 林欣摇了摇头，说不出话来。 许婷没办法，打程颖的电话打不通，只好打电话喊来了张强。 “老公，快来帮忙，欣欣不太舒服。” 张强风尘仆仆地走过去，看着路边蜷缩成小猫一样的林欣不由得皱起眉来。 “老公，怎么办？” 张强小心撩开林欣的头发，惨白的脸色毫无血色，额头的寒气仿佛不属于活人。 “赶紧帮忙，送医院，状况不太对。” 许婷慌慌张张地想要将林欣扶起来，可是林欣浑身脱力，如同一摊烂泥。 加上累了一天，许婷怎么都扶不起林欣。 情急之下，张强一把抱起林欣，直接放上车。 “扶稳了。” 张强一脚油门直奔医院。 “欣欣…欣欣？” “老公不好了，欣欣昏过去了，浑身发烫。” 张强从后视镜看了眼林欣，加大了油门。 很快，汽车连闯十几个红绿灯，直接开进了急诊。 “医生！医生！” 两人慌慌张张将林欣送进病房。 忙里忙外，一通检查，等到医生会诊结束，已经是凌晨。 在药力的作用下，林欣终于熟睡。 张强看了眼疲惫不堪的许婷，轻轻拍了拍肩膀说：“你先睡会，我来看着吧，你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许婷笑了笑，闭眼靠在张强身上。 不一会儿，医生走进来，两人赶紧站起身走过去。 “怎么样医生？” 医生看了眼化验单，皱眉说道：“你们和病人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她的表姐和表姐夫。” 医生有些犹豫地问：“病人家属呢？” “这…” 一时间，许婷有些为难。 张强走上前说：“我妹夫有点事，还在外地没回来，家里老人也年纪大了，还在家里带小孩，医生情况到底怎么样？” 医生仍旧微微有些不满。 “病人各项指标都很低，血糖血压已经低于安全线了，还有，病人刚流产还没完全恢复，怎么能让她外出，外面天气这么冷，已经染上了风寒，还好送的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那现在该怎么办？欣欣到现在还没醒。” “因为病人的情绪极度低落，已经把自己封闭起来，只怕…” 医生的话让张强和许婷心中一紧。 “怎么样？” 医生摇了摇头，低声说：“你们要密切注意病人的精神状况，最好能联系一下精神科的专家，做做心理辅导，另外…” “医生，怎么样？” 医生凑上前说：“注意病人有自杀倾向。” …… 自从这天，林欣的生活就像是失去了色彩，变得灰蒙蒙的。 虽然张强和杜峰说了很多次，但杜峰依旧不为所动。 十天后，林欣出院，战战兢兢地回到家。 没等来杜峰，却等来了律师和离婚协议书。 “我不签！”林欣歇斯底里地喊着。 律师上前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在了林欣面前。 “林小姐，好聚好散，凡事都看开些，杜峰还是很讲夫妻之情的，这里有一百万，算是你这几年的辛苦费。杜峰他已经快五十了，只想有个继承人，请你体谅一下，离婚了还是朋友。” 林欣拼命摇头。 “你别逼欣欣了，杜峰怎么这么心狠，一日夫妻百日恩，就不能等欣欣好些再谈吗？” “时间就是金钱，既然走到这一步了，大家都是中年人，凡事都好商量，别闹开，对双方都不敢，而且林小姐现在又没工作，杜峰还拿这么多钱补偿，已经仁至义尽了，非要走司法程序，恐怕结果会不尽如意。” “我不离，不离…我不要离开老公…老公…” 律师将离婚协议书摆在银行卡旁边，面色冷峻地说：“林小姐好好考虑一下，我先走了，还有，杜峰这几天比较忙，会带客人回来，到时候屋里可能会比较吵闹，所以请林小姐…” 律师虽然没明说，但是许婷和林欣都听出这是让林欣离开，心情不禁跌落到了谷底。 第六十八章 异乡人 飞往瑞典的飞机上，周源的精神有些恍惚。 窗外乌云滚滚，颠簸不止，机长和空姐换着语言告诉大家只是普通气流，安慰众人。 咯噔。 飞机又剧烈抖动了一下。 正在发呆的周源轻轻一颤，莫名感觉有些烦躁。 手上突然传来温暖的触感，回头一看，袁小天正微笑看着自己。 “别怕，遇到强气流，过了这片区域就平稳了。”袁小天安慰说。 周源淡淡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袁小天似乎看穿周源的内心，伸手握住周源的手轻轻吻了一口：“这段日子有你陪在身边，是我过得最开心的时光，只是辛苦你了。” 周源摇了摇头：“只要能治好你的病，什么都是值得的。” 袁小天点了点头：“回来找你真的是我做的最正确的决定，可能也正是这样，命运才决定给我一次机会。源源，你真是我的天命之女。” 虽然袁小天很温柔，话也很甜，但是周源越来越感觉到，袁小天的话越来越难让自己感动。 更要命的是，自己总是会时不时想起余升。 飞机很快到达目的地。 一下飞机，就看到一个金发碧眼，眼神放光的年轻女子举着牌子朝袁小天挥着手。 “小天！小天！” 看到这个女子，周源顿时脸色一凝，女人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女人对袁小天有想法。 袁小天笑着挥手回应。 “小天，你终于回来了。” 女子笑着跳进袁小天的怀里。 “丽莎，给你介绍一下…” 没等袁小天说完，女子便直接抱了周源一下。 “你就是小天经常提起的周源小姐吧，真高兴见到你。” 周源被女子的热情搞得有些尴尬。 “源源，丽莎是我的秘书，这两年我一直在治病，公司的事多亏了丽莎。” “你好。” 周源打招呼道。 “我能叫你源姐吗？” 周源犹豫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 虽然觉得丽莎对袁小天的态度有些过于亲热，但毕竟是自己的直觉。 而且对方如此热情，自己也不好太过小气。 “你的中文很好。” 丽莎开心一笑：“谢谢，源姐，你比小天描述的更加知性漂亮，如果可以，我有很多问题想向你请教。” “丽莎，源源累了，我们先回去吧。” 丽莎赶紧接过行李，伸手说：“好的，这边走。” 两人跟着丽莎上了加长版豪车，一路经过热闹的现代化都市，抵达梦幻般的小镇。 “小天，源姐，先休息下，我马上把晚餐端上来。” 丽莎利索地放好行李，然后跑进厨房。 “先洗漱一下吧。” 袁小天对周源说。 似乎是看出周源对丽莎的态度有些冷淡。 洗漱的时候，袁小天解释说：“丽莎是个孤儿，前些年我在国立大学设立过奖学金，丽莎刚好是资助对象。一开始，我并不认识丽莎。有一次开股东会议开到半夜，结束的时候秘书告诉我有个大学生等了七个小时，出于好奇我就去见了。结果丽莎坚持要感谢，并提出想要在公司实习的。” 周源静静听着没有说话。 袁小天接着说：“我还以为不过是个冲动的年轻人，可事实证明我错了。只花了半个月，丽莎就完全熟悉了工作，还提出了很多建设性的意见。她的主管经理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太相信，又安排了几个岗位，结果她都能很快上手。” “原来的秘书呢？”周源问道。 “说出来惭愧，我身边的人几乎都是霍普的人。” 对于霍普，周源没什么好印象，不光因为霍普是把袁小天从自己身边夺走人。 更因为霍普作为袁小天的正牌妻子，对袁小天的病情几乎不闻不问。 自己陪袁小天满世界寻医的这段时间，霍普连一次电话都没打过。 “我查出来癌症之后，公司的事基本上就不再过问了，除了丽莎，坚持照顾我的生活起居，预约医生，算得上是唯一能信得过的人了。” 原本还对丽莎有点敌意的周源听到这里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小天，源姐，吃饭了。” 门口传来了丽莎的声音。 周源来到餐厅，看着满桌的中式菜肴有些意外。 “源姐，我事先没有问过你的口味，自作主张准备了一些，肯定没有你在中国吃的正宗，请简单尝一下，看看合不合胃口，明天我再学着做其他菜式。” 虽然没有吃，但是桌上的菜色泽艳丽，香味浓郁，味道肯定不会差。 丽莎的回答很谦虚，滴水不漏，这让周源对这个20多岁的年轻女孩更加刮目相看。 “来，坐，尝尝。”袁小天喊道。 周源看了眼丽莎，说：“你也坐吧，辛苦你了。” 丽莎擦了擦手，高兴地给袁小天倒了杯红酒。 “源姐，小天的脑瘤有了很大好转，我们来给小天庆祝一下吧。” 虽然三人有些奇怪，但还算和谐。 …… 吃完早餐，丽莎自觉下楼，给袁小天和周源足够的空间。 床上的真丝羊绒被很柔软，也很温暖。 周源端着酒杯，站在阳台望着窗外寂静的小镇突然感觉有些迷茫。 袁小天走过来从后面抱了一下正发呆的周源。 “想什么呢？” 周源没有正面回答，问道：“丽莎呢？” 袁小天自顾倒了杯酒。 “你病情刚稳定，少喝点。”周源喊道。 袁小天看了看手中的鲜红的红酒，微笑着放在了一边。 “好，听你的。” “这边感觉怎么样？还住得惯吗？” “这么高档的别墅，怎么会住不惯？” 袁小天过去揽住周源的腰，轻轻撩过散落下来的头发。 “霍普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会跟她直接协商离婚的，不会让你在中间为难，等离婚了，我们就环游世界，到意大利，到芬兰，去北极，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 周源突然笑了笑：“其实我也没什么想去的地方。” “那就回国定居。” “你真的舍得放下这一切吗？”周源突然问。 袁小天愣了一下。 “这有什么舍不得的？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而且说实话，我早已财富自由，能体验的都体验过了，也没什么不同。” “丽莎呢？” 袁小天抱住周源，轻轻吻了一口额头：“等到了那一天，我的生命中只有你。” 听到这个答案，周源终于不再吃醋，安心靠在袁小天怀中。 北欧夏天的环境特别适合疗养，静谧的小镇格外美丽。 公司的事全部交给周源和丽莎处理。 一段时间的接触，周源也充分了解了丽莎确实能力突出，比袁小天说的更加优秀，在国际贸易和证券市场方面，丽莎的见识甚至远远超过了自己。 加上甜美的长相和脱俗的气质，周源甚至怀疑过丽莎是哪个大家族的千金。 如果不是出于女人间的敌对感，周源都想过要好好培养丽莎做接班人。 圣诞节前夕，有一个好消息传来。 袁小天的脑部癌细胞已经停止扩散，甚至有了消退的迹象。 丽莎和周源开心到飞起，绞尽脑汁准备了圣诞树和许多礼物，准备过一个开心的圣诞节。 可是一队豪车中断了几人的庆祝。 “霍普来了。”袁小天看着车队淡淡地说道。 两个保镖谨慎地观察着周围，确认没危险后打开车门，护着一个裹着大衣的黑发女子走下车。 第一次看到袁小天的正牌妻子，周源莫名有些紧张，不自觉地看了眼袁小天。 “你先回避一下，我跟她聊。” 周源犹豫了一会，眼神突然变得坚定起来。 “早晚要见面的，我没事。” 袁小天眉头舒展，握紧了周源稍微有些冰冷的手。 霍普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走上台阶。 保镖抢先一步走到门口，直接略过丽莎，走进屋四处看了看。 “弗兰克，没事，这里也算是我的家。” “是，夫人。” 保镖敬业地退到门口。 “夫人你好。” “丽莎。” 霍普看了眼丽莎，淡淡地打了声招呼，便直接走到袁小天跟前沙发坐了下来。 “说吧，什么事？又想我配合你拍宣传视频？” 霍普淡定地看着袁小天，表情没有一丝波动，操着一口流利的中文说：“我们之间真的要这么生疏吗？我可是你唯一的合法妻子。” 说唯一的时候，霍普还微微瞄了一下周源。 袁小天淡淡笑了笑：“别绕弯子了，你不过是利用我华人的身份拉选票而已，直说吧，到底什么事？为什么不签离婚协议？” 听到这话，霍普的嘴唇这才微微动了一下。 “听说你的病稳定了，我特意从洛杉矶赶过来陪你过圣诞节，这块表是我专门为你定制的。” 袁小天看都没看霍普手上的手表，直接说：“不必了，大冬天的戴手表太冷，而且医生告诉我要静心，不要过于关注时间和工作，顺其自然，癌症才能好转。” 霍普顿了一下，将手表放在一旁，笑着看向周源说：“小天，记得我追你那段时间，你带我到阿尔卑斯山滑雪，到冰岛看极光，我真的怀念那段时光。” 周源越听越觉得堵，但又不好发作。 袁小天则是满脸不屑，淡淡说：“再不说明来意，就请你出去。” 袁小天的急躁让霍普有些得意。 “怎么？找回初恋女友就不顾结发妻子了吗？” 说完看向周源玩味地问道：“周源小姐，你不是已经订婚了吗？你的未婚夫叫什么？余升？呵呵…小天现在可不是你的初恋了，他已经结婚了，你们昨晚的疯狂是典型的出轨知道吗？” 周源一惊，袁小天也终于忍不住，冷眼盯着霍普。 “你监视我！” 霍普笑了笑，靠在沙发上观察着自己新做的美甲。 “我好歹是州议员，你是我的丈夫，又病重，我怎么能不关注你的身体健康呢？” 周源这才意识到自己在霍普面前根本毫无优势。 不光没有霍普沉着，能言善辩，更没有霍普的手段，连自己的底细都被人摸的一清二楚。 “呵呵。” 袁小天冷笑了两声。 “你无非是要我资助你而已，不过你要是把源源牵进来，两败俱伤，议员你肯定是做不成了。” 听到这番威胁的话，霍普终于认真起来。 “小天，不管你信不信，我对你依旧有夫妻感情。明年的州长竞选，我希望得到你的帮助，一旦成功当选，可以给你的新公司开几个绿灯，到时候上市会容易很多。我们还年轻，你的癌症也好转了，只要我们联手，入驻白宫都不是不可能。想想看，那会是何等风景？” 袁小天看着给自己画大饼的霍普坚定回答道：“我并不在乎。” 霍普不动声色地从包里拿出一沓照片，放在袁小天面前。 照片上赫然是袁小天和周源的亲密照。 “是，可是你现在仍然是我的丈夫，你知不知道背后我为你做了多少，你是投行总裁，议员丈夫，你所做的一切都在媒体的眼中。这些照片如果流入对手手中，对投行将是多大的打击？更别说你们的新项目了。” 周源心中一惊，新项目是公司最大的一笔投资，几乎所有的现金都投进去了。 直到现在周源都没想明白，为什么袁小天这么精明的人会做这样的决定。 但自己毕竟只是替袁小天打理，并不是董事会的人，所以即使有疑问，也只能按照决定执行。 现在想想，这个决策真的问题太大了。 如果出现负面影响，公司的股价肯定大幅下跌，资金链会受到巨大影响。 甚至… 脑海里甚至出现了一个可怕的想法，不过很快便被周源否定。 面对霍普的咄咄逼人，袁小天也不禁认真起来。 “小天，我们是最有默契的搭档，回想当年，咱们一起叱咤商界，如今正式最好的机会。” 霍普见袁小天没有拒绝，趁热打铁说，接着说道：“小天，不管你信不信，我还深爱着你，甚至我可以接受周源，我们为什么不能给彼此一次机会呢？” “不可能了，自从你出轨安迪的那一天，我们就不可能了。” 周源有些吃惊，自己从没听袁小天说过霍普曾经出轨过。 霍普顿了顿，摊开手问：“小天，我能单独和你谈谈吗？” 袁小天沉默着没有回答。 “有什么事不能当面说？”周源终于开口。 可是袁小天的反应却出乎意料。 “源源，让我单独和她聊聊吧。” 袁小天的语气似乎不容置疑，周源有些难以置信地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离开。 书房里，丽莎正悠闲地喝着咖啡。 见周源来了，丽莎赶忙起身倒了一杯。 “源姐，给。” 周源时不时看向客厅的方向，想要听到一些袁小天和霍普的谈话。 可惜，这栋别墅的空间太大，隔音效果太好，什么都听不到。 良久，袁小天终于出现在书房门口。 “她走了？” 袁小天点了点头。 “源源，有件事，我要和你说。” “我去准备明天会议的材料。” 丽莎很识趣地走了出去。 周源心里有股说不清的感觉，似乎还在为袁小天刚才支开自己生气。 “我和她达成了协议，公司继续出资支持霍普竞选，相反，等她当上州长之后，为公司的新项目开绿灯，这样，新项目的推进就没问题了。” 周源突然反应过来，袁小天之所以一直坚决赌新项目的原因了。 “这之前你就决定了吧？还是早已经跟她商量好了。” 面对周源的质问，袁小天走上前拉住周源的手。 “源源，我承认新项目这件事上我没有如实告诉你，不过我没有提前和她商量，只是预料到她会找我，所以才赌了一把。” 周源有些伤心地缩回手。 “呵呵…所以呢，我只是个傻子？做与不做都无所谓，因为你已经打算和你妻子合作了。” “源源…我也是为了咱们的未来…” “为了我们的未来？是你和她的未来吧？我只是个见不得人的第三者而已！既然你们已经合作了，我还能起什么作用？保姆吗？丽莎比我更合格，我算什么？” “源源！你误会了，在我心里你永远是独一无二的，你要相信我不会辜负你。” “那你会离婚吗？会娶我吗？”周源问道。 袁小天顿了顿，走到周源跟前说：“我可以给你幸福。是，我和她暂时不会离婚，但我们早已名存实亡，只是单纯的合作关系。” 周源摇了摇头，神情低落地说：“我不懂，我不懂，我只想简简单单的。” “源源，我是因为她发迹的，即使是现在，公司在很大程度上都受制于她，如果我不妥协，很有可能会破产。我之所以和她合作，也是为了多挣点钱，保证咱们的将来可以衣食无忧。” “可是我不需要这些，我有能力，你也有，我们回国可以轻而易举地生存，委培抹额要委曲求全呢？我不明白，你到底是舍不得这些财富，还是她。” 袁小天一滞，上前不顾周源的拒绝，将周源拥入怀里。 “源源，你要相信我，我不会舍弃你的，等时机成熟，我一定会履行对你的承诺。” 周源有些泄气地看着袁小天，失望地摇了摇头，第一次觉得自己根本不属于这里。 第六十九章 变心 “十五天了，老公为什么还不来接我回去…” 林欣看着画满红叉的台历，眼神呆滞。 从别墅搬出来后，不光林欣整个人消瘦了许多，就连精神都完全萎靡了，犹如行尸走肉。 好在许婷并没有因为林欣和杜峰闹离婚而生疏，依旧一心一意地照顾着林欣，否则以林欣的状态，恐怕早已因为饥饿或者疾病住进医院。 看着房间趴在桌上自言自语的林欣，许婷很是担心。 “老公，欣欣这该怎么办啊？又一天一夜没吃没喝了，这样下去真的不行了。” 张强有些为难地皱了皱眉：“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去找杜峰谈谈吧。” “嗯，老公，辛苦你了。” 张强点点头，嘱咐道：“我马上过去，如果回来晚的话，就让医生下午过来，我担心欣欣一受刺激，抑郁症会发作，等我回来吧。” “我知道了，老公。” “嗯，再打个电话让你姨她早点回来吧，多个人好有个照应，而且…” 张强有些欲言又止。 “你姨她最近几天都很少过来，自己女儿都病成这样了，也太不上心了。” 许婷低着头，有些难过。 “我马上打电话。” “行，那我先去，你有事给我打电话。” “老公你慢点，路上注意安全。” 张强一走，许婷便拨通了程颖的电话，可总是提示已关机，这让许婷很头疼。 另外一边，正在学走路的林要要一个不小心，摔倒在地，额头摔出一个大包，坐着伤心地哭了起来。 奇怪的是，林欣像是没听到一样，仍旧盯着台历发呆。 许婷泄气地摇了摇头，将林要要抱到一边，赶紧泡了杯奶往林要要嘴里塞。 虽然不是自己孩子，但是照顾林要要的这段时间，许婷也算是体会到了做母亲的快乐。 另外一边，张强走进杜峰的别墅。 一进门，就看见一名穿着睡衣的年轻女子笑着走过来。 “强哥，你来啦。坐，我去给你泡杯茶。” 见对方客气，张强也不好说什么。 “杜峰呢？” 女子微微一笑。 “峰哥还没起，我这就去叫他起床。” 女子说完就往楼上主卧走，俨然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一样，仿佛自己才是这栋别墅的女主人。 看到这副景象，张强觉得林欣的处境更加危险。 不一会儿，杜峰下来了。 “吃午饭了吗？” 杜峰递过一根烟，慵懒地伸了个懒腰。 问：“出去聊？” 杜峰看了眼张强，自顾点起了火：“你为了林欣的事来的吧？直说，不用遮遮掩掩的。” 张强看了眼正给杜峰倒茶女子，还是劝说道：“你和林欣毕竟还是夫妻，她还给你生了一儿一女，你这样…合适吗？” 杜峰吸了一口烟，看了眼一旁端来水果，笑盈盈的女子，说：“强哥，我和峰哥是真爱，而且我已经怀了峰哥的孩子。” 女子轻佻的语气让张强很无奈，只能皱眉看着杜峰。 杜峰不紧不慢地吸了口烟，端起茶杯喝了口浓茶，漱了漱口，吐到一边。 “三期的项目怎么样了？” “我今天不是来和你谈工程的！” 杜峰见张强坚持，吸了口烟，说道：“你什么时候见我做过这么不负责任的事？我这人还算讲感情吧？” “那你怎么…” 张强摆了摆手：“算了，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和林欣到底怎么办？” “离婚。” “好歹她给你生了一儿一女，你就真这么铁石心肠？” 张强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杜峰。 “我可告诉你，林欣她已经抑郁了，正在找心理医生治疗，你要是坚持离婚…她极有可能会接受不了。而且要要她…” 张强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说：“医生建议尽快手术，心脏的问题不是小问题，拖的久了，会影响孩子发育。” 一旁的女子看着杜峰，朝张强笑了笑：“强哥，怀孕的时候，峰哥就跟林欣说的很清楚了，有问题就打掉，免得以后受苦。是林欣一意孤行，怎么反倒埋怨起峰哥来了。” 张强皱了皱眉：“我不是怪你，只是希望你看在孩子和林欣的面上不要这么决绝，林欣毕竟是你的妻子，她现在孤苦伶仃的一个人，真的很难。” “没什么好解释的，我和她一定会离婚，至于孩子，你让林欣把她送回来，我会找医生动手术。其他的你也不用多说，再说我们就没必要聊下去了。” “你真这么坚决？”张强有些难以置信。 “我不喜欢重复。” 杜峰的态度很明确，张强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只能离开。 “抽时间去看看孩子吧。”女子笑问。 杜峰眉头一皱，盯着女子反问：“怎么连你也这么说？我请你来演戏不是让你多嘴的。” “那随便你了，我巴不得你离婚，赶紧娶我过门。” 杜峰一时语塞。 女子呵呵一笑，拿起沙发上的包，低头吻了一下杜峰的脸，拍了拍杜峰的肩膀。 “放心了，我虽然是你秘书，但我知道自己的位置，小三就是小三，你不离婚，我不会逼你的。” …… 一回家，许婷赶紧跑过来问。 “老公，怎么样了？” 张强摇了摇头：“杜峰坚决要离婚，以他的个性，估计不会有转机了。” “怎么会…杜峰他真是的，之前还这么关心欣欣的，才几天就这样…真是太过分了！” “先休养吧，这种事不能强求。” “我知道，可是…” “咱们该尽的义务尽到就行，剩下的就看她的造化了。” 许婷有些情绪低落。 张强看着房里的林欣有些不忍， “你放心，我又联系了几个专家，等我出差回来带欣欣去看。” 事到如今，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 转眼几个月过去，张强许婷带着林欣看了许多专家医生，可是林欣的症状却没什么大的好转，人也消瘦了两三圈。 时间对于某些人来说很长，对于某些人来说又很短。 中秋节的晚上，许婷正忙着准备晚饭。 张强逗着林要要，顺便看着林欣。 “老公，欣欣，吃饭了。” “来了。” 张强将林要要抱到林欣跟前，用孩子的口吻和林欣打着招呼。 “妈妈，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好不好？” 林欣却是毫无触动，依旧低声喃喃道：“老公他今天会来接我吗…” “林欣！你振作点！你再这么消沉下去，要要她该怎么办？” 林欣看了眼伸手要抱的林要要，眼神有些复杂，转头又流下眼泪来。 就在这时，许婷冲了进来，有些激动地喊道：“欣欣，杜峰来了！” 林欣像是触电了一般，猛地站起身想往外跑，可是长久缺乏营养和运动，自己的双腿早已没有了力气，啪嗒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许婷赶忙将林欣扶了起来。 “我没事，我要去见老公。” 林欣抬起头，看着房门口的杜峰，像是彻底活过来。 “老公…对不起，我没有化妆，你等一下我，我这就整理一下。” 张强和许婷看着林欣这副样子都有些不忍。 杜峰刚转身，就把林欣急得不行。 “老公别走，别丢下我，老公…” 杜峰转过身，面无表情地说：“今天中秋，我带了你喜欢吃的蛋黄馅月饼，晚上一起吃饭，你大晚上也别折腾了，把睡衣换下来吃饭。” 说完，便走了出去。 林欣看着杜峰的背影，喜极而泣。 许婷摸着林欣的后背，感到欣慰。 “表姐，帮我画下妆。” “杜峰不是说…” 林欣摇了摇头：“老公能原谅我，我不能辜负他，我要打扮的漂漂亮亮，和以前一样漂亮。” 张强叹了口气：“你帮她吧，我带要要出去和杜峰聊聊，也别耽误太久。” 许婷点了点头，开始帮林欣换洗化妆。 许久，林欣款款走出房间，满心期待，又有些害羞地看向杜峰，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仿佛回到了自己初恋的时候。 “老公…” “来吃饭。” 虽然没有完全消气，但杜峰看着林欣身上松垮垮的衣服，心中还是有些不忍。 “嗯，谢谢老公…” 林欣认真的点了点头，跑过去抱着扶风的手臂，怎么都不愿意撒手。 “好了，我去上菜。” 许婷长出了一口气，拍手叫好。 “走吧。” “去吃饭。” 很快，许婷便端上来八个菜。 “不好意思，本来想简单吃一下的，你们先吃，我再去炒几个小炒。” “不用麻烦了，就这么吃，挺好，人饿了什么都吃得下。”杜峰喊道。 许婷和张强面面相觑，林欣也是一紧，知道杜峰还有些生气。 “算了，也够吃了，一会还得吃月饼呢，坐下来吃吧。” 张强微微点了点头，许婷也就没有再去，擦了擦手坐了下来。 五人围在桌边，虽然是粗茶淡饭，但却吃的有滋有味。 “老公你吃这个…” “老公你吃那个…” 林欣从头到尾忙着给杜峰夹菜，搞得杜峰有些不适应。 “不用，你自己吃。” “嘿嘿，好…” 林欣像个孩子一样，让杜峰也发不起火来。 饭过三巡，杜峰看了眼林要要突然开口问：“要要的情况怎么样了？” 林欣一滞，低头说不出话来，因为这段时间都是表姐许婷在带，虽然看过几次体检报告，但自己对林要要的病情毫不知情。 “上个月托人联系了首都医院的一位知名专家，他看过片子后建议尽快手术，前几天联系说这个月底差不多就能排到了，到时候请他的副手亲自主刀。”张强赶紧介绍说。 “可靠吗？”杜峰问。 “可靠的，这二十年，这位专家治愈的患者达到了155起，手术成功率100%，就要要这种复杂情况的也有十几起治愈的。” 杜峰点了点头：“嗯，那就行，我这几天要出差半个月，手术的费用我先转50万给你，月底前尽量赶回来，麻烦表姐你们多费心一些。” “没关系的，都是一家人。而且手术用不着这么多钱，专家说大概十几万就行了，走医保还能报销一部分。” “欣欣她毕竟在这住了很久，也多亏了你们照顾，不够再算，要是还有的多，就当是你们的辛苦费了。” “不用…” 许婷连忙拒绝。 “是啊，杜峰，不用这么客气，毕竟你也帮了我们很多。”张强也劝说道。 杜峰抬了抬手，摸了摸一旁儿童椅上的林要要，说：“还是收下吧，接下来还要麻烦你们。” 一旁的林欣听着有些羞愧。 “表姐，姐夫，你们就收下吧，老公已经决定的事情就不会改的，而且这段时间我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许婷和张强对视一眼，张强终于下了决心。 “行吧，一家人我也不说两家话了，我先收下，到时候交给欣欣保管。” “姐夫…” 张强打断说：“欣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先给要要治病，有多余的给婷婷买几身衣服，几个包，行了吧。” 林欣小心看了眼杜峰。 见杜峰没说话，这才点了点头。 “行吧…” “行…快吃吧，菜都凉了，来，杜峰，我们再喝两杯…” 半年多的分居，林欣终于回到了杜峰的别墅。 一回到家，林欣便一路小跑到厨房。 “老公，你歇一会，我去给你泡点解酒茶，打点水洗脚。” “不用了，你身子还弱，我自己去吧。” “没事，我能行。” “说了不用！” 林欣脚步一滞，有些胆怯地低头看向了杜峰，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 杜峰叹了口气：“等你好点，好吧，乖乖听话，这会晚了，要要也睡了。” 见杜峰是关心自己，林欣心里甜蜜蜜的。 半年多没回来，林要要显得有些害怕，不停的哭，终于哄好，已经是半夜。 杜峰小心放下熟睡的林要要，刚上床，便被林欣一把抱住。 轻轻推开瘦弱不堪的林欣。 “好好休息，先养好身体，忘了吗？” 林欣悻悻抽回手，低声哦了一下。 “老公，等你出差回来，我一定好好伺候你。” 杜峰没有回答，关灯盖上了被子。 一切都来的很突然，林欣几乎激动的一夜没睡，担心自己是在做梦。 等到第二天，自己发现杜峰还在，这才放心下来，整个人也彻底激活起来，没有了之前那副病怏怏的样子。 几天后，杜峰出差，临走前，喊来许婷过来照顾林欣。 第七十章 纠葛 人逢喜事精神爽。 一个星期的调养，林欣的身体终于恢复了健康。 这还是林欣担心长胖，故意控制饮食的结果。 这天，林欣刚将林要要哄睡着，走进厨房帮助许婷做饭。 “姐，明天别让姐夫送这么多鲍鱼过来了，天天吃，我都要长胖了。” “瞎说，你这还胖，那我成什么了？你刚病好，得多吃点。” “我都已经好了。” “那也得多吃。” “姐…这段时间多亏了你和姐夫，回想起来我都害怕，要是没有你们，我和要要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一家人的，客气什么，杜峰不给你姐夫他又介绍了几个生意吗？” “嗯，回头我跟老公他说说，姐夫能力这么强，有生意再给姐夫介绍介绍。” “别，这都给你姐夫忙坏了，挣得钱也够用了，我们俩要那么多钱干啥…” 一说到这，许婷的脸色顿时有些悲伤。 林欣知道许婷是想到自己没孩子的事了。 “姐，你和姐夫，要不再找找人，现在试管婴儿挺普遍的。” 许婷回过神，想了想，叹口气说：“唉，试过几次了，没成功。” “后来又联系过一次代孕，还是个大学生，等孩子生下来了发现不是你姐夫的，把你姐夫气的半死，太丢人，这件事一直都没跟亲戚们说过。” “我也四十多，都快停水停电了，基本上没希望了，这辈子，最对不起你姐夫的，就是没留他个孩子，换作其他人早就跟我离了。” 许婷说的是实话，一时间，林欣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上前拍着许婷的肩膀。 “没事，我和你姐夫商量过了，这两年实在不行就领养，或者过继一个。” 就在两人伤神的时候，传来了门铃声。 林欣凑到视频前，顿时眉头一皱，没有理会，转身返回厨房。 “怎么了？谁啊？” “没什么人！” 许婷见林欣这么生气，有些奇怪，走过去一看，发现竟是许久不见得程颖。 老鼠总是跟着食物走。 “是姨，要不要开门，毕竟是你…” 还没说完，林欣便坚决拒绝。 “不要开！她不是我妈！我不认识她！” 见林欣这般模样，许婷也不好说什么。 好好的一顿午饭吃的心神不宁。 虽然按了静音，但是两人的脸色明显不是那么轻松。 虽然没有开门，但是两人也不好出去。 整个下午，两人都是烦躁的状态。 最后许婷实在忍不住，走到视频前看了一眼，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欣欣，不好了，姨她倒下了！” 林欣嘴唇一颤，还是忍住没过去。 “随她去，她是死是活与我无关！”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姐你别看她了，我不想见她！” 许婷摇了摇头：“我知道，可是姨她年纪毕竟大了，万一出事就麻烦了，这毕竟是你家，就算不理，也该叫个救护车或者报警什么的，你说呢？” 林欣沉默了一会，不想管，又担心程颖万一在这出事，最后还得自己处理。 一想到这，林欣的头就两个大。 “呜呜…” 视频里，程颖似乎缓过气来，挣扎坐起来，一副痛苦模样。 “看，我说她没事吧。”林欣说。 只见程颖挣扎着跪地看向摄像头，样子十分真诚。 “欣欣，我知道你还在我的生气，我承认，自己对不起你爹。” “我这次来不是求你原谅的，只是向你道歉。” 程颖顺着，还重重扇了自己两巴掌，老脸顿时红了起来。 “这是你爸的钱，一共五十万，我一分都没花，我真的都拿去理财了，前些时候只是套牢了，不敢告诉你们，现在涨回来了，都在这张卡里，我全部交给你。” 说着，程颖将银行卡塞进了大门底下。 程颖声泪俱下，林欣听着心中顿时一软，可是林宏的死让林欣依旧难以释怀，捡起银行卡开门丢了回去。 “你滚！我不要你的钱！” 程颖见林欣出现，赶忙一把抱住。 “欣欣！我对不起你啊…对不起你…对不起…” “你滚啊！” 林欣一把推开程颖。 “我对不起你！啪…我不是人…我对不起你爹！对不起啊…我不是人…” 程颖瘫坐在地上，一边哭，一边扇自己耳光，把许婷都看的鼻尖发酸，眼泪打转。 林欣转过头，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指着大门喊到：“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欣欣…” 许婷本想劝说，可是这毕竟是林欣的事，而且程颖之前的所作所为确实过分了。 程颖愣了许久，默默将银行卡放在桌上。 “你拿走！”林欣喊道。 “我得了癌症，用不着了，我今天来就是见你和要要最后一面的，也算是了了最后一个心愿。”程颖低声说。 “今天见到你，我已经满足了，下辈子如果还有机会，我会努力当个合格的妈妈的，再见了，我的宝贝女儿。” 此话一出，本就有些心软的林欣心中一凉，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默默看着程颖离开。 程颖一走，林欣彻底瘫了下来。 “欣欣…你怎么样？”许婷连忙询问。 林欣一声不吭。 “姐，你觉得我该怎么办？她那样对我爸，我不想原谅她！可是她说她得了癌症，我又…我该怎么办？” 许婷轻轻抚住林欣的后背，安慰道：“我觉得姨她…可能认识到错了，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们毕竟是母女，任何事都该有个结果不是吗？你得问问自己，真到那一天的时候，你会不会有遗憾呢？” 林欣沉默了。 孽缘看似是随机的，其实和自己的行为有必然的联系。 三天后，就在林欣和许婷带林要要出门散步的时候，突然见到程颖在公园一角翻垃圾桶，还和另外一个老太太发生了争执。 “这是我的！我先发现的！” 陌生老太不依不饶地抢夺着程颖手中的塑料瓶。 “我已经两天没吃饭了，给我一个吧，是我先来的。”程颖哀求道。 陌生老太太一点都不听，一个用力抢过矿泉水瓶，将程颖带倒在地。 “呸！” 陌生老太对着程颖吐出一口浓痰。 看到这一幕，林欣彻底绷不住了，大步上前怒喊道：“你怎么打人！” 陌生老太对着林欣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杵着拐杖走开。 “站住！你给我站住！打了人就想走？”林欣气愤至极。 “欣欣，算了吧，这里是他们的地盘，是我不该来，你别喊了，她们人多…” 程颖挣扎着起身，看了林要要一眼，掏出口袋里皱巴巴的一块钱纸票和两个五毛的硬币，小心翼翼地塞进了林要要的童车口袋。 “姨…” 许婷有些泪目。 “婷啊，谢谢你照顾欣欣了，她喜欢吃甜的，怕苦，急得提醒她多刷牙。” 程颖笑了笑，转身走开。 看到程颖有些佝偻的背影，林欣彻底绷不住了，一把上前抱住程颖。 “妈…” “别抱，我脏…小心让人看到…” 林欣拉住程颖不松手，大喊道：“你再脏也是我妈！有什么怕人看到的！你就是我妈！” 程颖泪如雨下，小心翼翼一把抱住林欣，抱的时候还保持着距离，生怕自己身上的脏污弄到林欣身上。 “欣欣…我的宝贝女儿啊…” 两人足足哭了十来分钟。 “妈，不哭，咱回家。” 程颖摇了摇头：“欣欣，我不能回，我对不起你和你爸，你让我一个人死在外面，我不回…” 林欣又是一阵落泪。 “妈……” 一旁的许婷实在看不过去，上前劝说：“姨，你就听欣欣的吧，以前的事都过去了，知错能改就行，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能商量的。” “可是…” “妈，你别说了，姐说的对，你跟我们回去吧。” 程颖还想拒绝，可是经不住林欣和许婷一直劝说。 看着一旁哭闹的林要要，程颖终于点了点头。 “行吧，可我不能跟你住一起，我对不起你和小杜，没脸去，之前还债搞得咱的房子也不在了，我自己去找个桥洞就行，只要能临死前多看看你和乖孙女几眼就够了。” “妈…你怎么还说这些呢，房子没了可以买回来。” “可是，我哪来…” “没什么可是的！你不是给了我50万吗？那本来就是爸留给咱的钱，咱先去把房子赎回来，如果不想住在那，我就给你租个房子，我是你女儿，你住桥洞让别人怎么想？都是一家人，别说钱的事了。” “是啊，姨，欣欣也是一番好意，大家都不愿意看到你流落街头。” 在林欣的强烈要求下，程颖跟随林欣直接赶到房产中介，一看两户人家正在看房子，因为地段好，虽然是二手房，但是房屋价格已经叫到了60万。 为了避免林宏留下的唯一房产被人买走，林欣加价5万，一共65万，将房子买了回来。 再次回到住了十七年的房子，程颖颤颤巍巍地走到酒柜前，摸着柜子一下子瘫倒在地，狠狠地打了自己几巴掌。 “老林呐，我对不起你啊……” 林欣又是眼眶一酸，上前将程颖扶了起来。 “妈……” “欣欣呐，妈给你磕头了，你算是圆了我临死前的愿望了，这样我下去跟你爸也有交代了。” “妈…你别这么说…等老公回来，我就让他预约医生，给你看病，一定把你治好。” “欣欣……妈给你磕头了…” 两人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又是一阵触景伤情。 接下来的几天，林欣叫来了家政，装修工，不仅收拾好了房子，还添了许多家具和生活用品。 “妈，这段时间你先住在这，你身体不好，我给你请个护工，老公那边不忙了我就过来看你，等抽时间我跟老公商量商量，让你搬过去住。” 程颖连忙摆手。 “别了，我住这挺好，没事的时候还能陪陪你爸，省的他一个人，连个说话的伴都没有。” 见程颖这么说，林欣也不好坚持，只能点了点头。 “我先转给你两万块钱，你先花着，别出去捡垃圾了。” “可我不能一直花你的钱，这平时检查什么的就是无底洞，小杜挣钱也不容易，我捡捡垃圾起码能饿不死。” “妈…你…不要说这种话了，都是一家人的，有什么花不花的，你养我这么大花的钱还少吗，我再转3万给你，别出去了，等下次检查，我就跟你一起去，钱的事你不用考虑。” “我不能要…” 程颖说着就将钱退还给了林欣。 “妈！你听话好吗？你不收下我就不理你了！” 程颖无奈，又是抱着林欣一阵抹泪。 “欣欣…” “先这样了，表姐说老公他出差回家了，我得先去买菜做饭了，这两天我可能不过来了，你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等会…” 程颖顺着跑到房间，翻出一个礼盒，递给了林欣。 “这是我昨天买的玉佛，小杜经常出差，你让他带上，就说是你买的。” 林欣接过一看，被一万八的标价吓了一跳。 “妈，你怎么买这么贵的。” “小杜他是大老板，总得撑点门面，刚好你前天给的两万块还剩一万八，我就买了，我一个人老婆子，一天吃个五块八块的，饿不死就行，不用那么多钱，这是我一番心意，你收下吧。” 林欣既伤感又感动，还是放进了包里。 “好，你别再乱花钱了，先看病要紧。” “嗯，我听你的。” 林欣依依不舍地出门，思前想后，又转了两万给程颖。 两人自然又是一阵推脱，在林欣强烈要求下，程颖终于收下。 从楼上望着林欣的车子离开，程颖的嘴角突然露出了一丝笑容，掏出手机，熟练拨出一串号码。 “喂，小马哥哥，我是小颖啊，我都好多天没见到你了，你今天有空过来看看我吗？顺便给我治治病，调理一下？” 程颖捏着嗓子，模仿着少女的声音询问。 “事情都办妥了？”电话那头传来声音。 “对对对，办妥了，已经到账八万了，我不敢要太多，怕她们发现。”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答道：“好，你买点酒，我一会过来。” “酒有，我那死老伴藏的二十多年的好酒还在屋里呢，我这就去拿出来，小马哥哥，你快点过来，人家等你哦。” 电话挂断，程颖露出了病态的神经质笑容。 程颖小心翼翼地走到镜子面前理着头发，低头看见自己破旧的衣服，赶紧一脸嫌弃脱了下来，之后又从箱子底层拿出几套有情调的服装比划。 半个小时后，一个带着鸭舌帽，遮挡着严严实实的男子，左顾右盼了一会，确定没人后直接开门进了房子。 还在镜子前摆弄的程颖听到开门声一阵大喜，赶忙冲了出来，扑进了男子怀里。 “小马哥哥…” 小马脸上闪过一瞬嫌弃，很快又摆出一副微笑模样，将程颖轻轻推开。 “现在时间还早，声音轻点，别被人听见。”小马轻声提醒。 程颖吐了吐舌头，一脸兴奋地抱着小马的胳膊：“知道啦，也别太担心，对门的珊珊早就搬家了，房子一直空着，这层楼里就只有我们俩，就算我大声喊出来，也不会有人听见的。” 说着，程颖脸上浮现出无比期待，又带着娇羞的表情，这让小马心里一阵恶寒。 “小马哥哥…你看我这身衣服，是你之前最喜欢的那一套。” 小马看着皮肤松弛的程颖，有些抗拒地轻轻推开程颖，说道：“现在还早，我们先算下账，顺便理一下接下来的计划，等一会儿我好好奖励你。” 程颖稍稍有些失望，但听到奖励，还是很听话地拉着小马坐下来，将林欣转钱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嗯，做的不错。” “嘿嘿…是小马哥哥你的计划厉害，欣欣她果然原谅我了。” 说着，程颖像条鼻涕虫一样，又开始粘附在小马身上。 “小马哥哥，你再拿几条假项链什么的给我吧，杜峰刚给了欣欣50万，咱全部搞过来，到时候咱们再远走高飞，离开这里。” 程颖浑身散发着浴火，这让小马有些不舒服。 “一种法子不能经常多，要不然会被人怀疑，而且项链首饰什么的才值几个钱，一辈子都凑不够一千万，得想个其他办法。” 程颖听着有些迟疑。 “那怎么办？” “得从杜峰那下手，他一个项目都上千万，如果能从他那下手，很快就能搞够钱。” “可是…” 对于这个女婿，程颖有些害怕。 “杜峰他很精明，以前对我客气大方也全是看在欣欣的面子上，一点点事都瞒不过他，特别是项目上的事，我当初让欣欣帮忙管理他都不肯，只每个月给欣欣三五万的零花钱，想从他那搞钱只怕很难。” 小马皱了皱眉：“直接插一脚肯定不行，现在欣欣这么听你的，还是得从她下手。” 程颖显得有些犹豫。 “小马哥哥，一旦被杜峰发现，以他的脾气，我们就麻烦了。” 小马转过头看向程颖：“坚持一段时间，等攒够了钱，咱们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到时候，可以去米兰，可以去威尼斯，人生苦短，你不想抓住这最后的时光，尽情享受人生吗？你配的，只差这最后一步。” 程颖被洗脑洗的心花怒放。 虽然听了上百遍，但每次听，程颖都感觉自己回到了18岁，那自由奔放的年纪，眼神都散发着光芒。 “我们该怎么办？”程颖问。 “我先去注册个公司，搞个假项目，再想办法拉林欣投资，最好避开杜峰，等钱一到账，我们马上离开，为了我们的未来，你再辛苦下。” “我都听小马哥哥的。” 程颖靠在小马的肩膀上，憧憬着未来。 第七十一章 看病 连续几天私会，程颖更加迷恋那种欲望释放带来的感觉，看着手机美颜的模样，程颖感觉自己满身活力，同时也下定决心，不能断送了自己未来的幸福。 “欣欣，你别怪我，谁叫杜峰这么有钱，还这么抠，小马哥哥说得对，一千万对于公司来说只是九牛一毛，根本不算什么。” 程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小心翼翼将私会小马的性感衣服收进衣柜最高层，叹了口气，嫌弃地捏着那身破旧衣服，穿了起来。 “再忍忍，等到钱到账了就好！” 穿好破旧衣服，程颖便摆出沧桑表情，赶紧来到林欣约好的医院。 “欣欣呐…” 虽然自己的癌症是假的，但是程颖一点都不担心，因为小马早已提前准备好了假的体检报告。 “妈…你怎么才来，专家都等了好久了。” 程颖自然不敢说自己昨夜玩的太疯，直到凌晨才睡觉。 更重要的是，自己跟这个专家接触时间越少，自己暴露的机会也就越小，所以只能故意迟到。 “公交跑得慢，来晚了。”程颖随口说道。 林欣拉着程颖就往医院里跑。 “让我怎么说你，这么难得的机会你竟然坐公交？省那两块钱做什么？老公好不容易托人约到的知名肿瘤专家，人家到这参加会议，只有今天半天时间有空，你还迟到…唉，快进去，别耽误了。” 林欣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看着程颖的黑眼圈，心里还是很心疼。 “是我不对，老了，没啥用了，刚到站时候光想着给要要买把金锁的，一下子忘了时间。” “好了好了，赶紧走。” 程颖跟着林欣穿过人群，来到办公楼一个会议室，里面几个人正认真交谈着什么，坐在中间的白发老者虽然一副慈祥表情，但模样却很有威严，这让程颖一下子紧张起来，心里有些打嘀咕，有些担心那张假的检查报告能不能瞒过这位老人。 “小马准备的应该没问题，实在不行，我就说自己很难受，再说不管怎么样，都要做检查的，他在厉害光凭肉眼也看不出来真实情况。”程颖暗想，心里有了应对方法。 “周伯伯，您好，我是林欣。” 林欣敲了敲门，赶紧上前打着招呼。 周姓老者见林欣走过来，赶紧起身打着招呼。 “林小姐你好，我是周国清，这几位是医院领导。” “伯伯好，几位领导好，这是我妈。” “大家好。”程颖笑了笑。 “林女士你好，阿姨你好。” “林女士你好，阿姨你好。” … 旁边站着的几位医院领导纷纷客气着打着招呼。 “老师，您先忙，我们一会再谈。” “好。”周国清点头答应。 其中职位最高的那位医院领导看向旁边一个年轻小姑娘吩咐说：“小徐啊，你在这里陪一下，一会按照老师要求去带阿姨做检查。” “谢谢领导。” 几位领导一走，周国清便准备看病。 “来，大姐你先坐。” “妈，来…” 程颖刚坐下，便察觉周国清的眼神像是x射线，似乎要把自己洞穿一样。 “大姐你别紧张，先说说自己哪里不舒服。”周国清说道。 程颖用力咽了口口水，回想着小马的吩咐，开始背诵自己的症状。 周国清越听越觉得蹊跷，眉间隐隐有些凝重。 “前几次的检查报告带了吗？”周国清问好。 程颖松了口气。 “带了…妈，报告给伯伯看一下。” 周国清的眼神一直很犀利，程颖总是觉得自己在这位专家面前没有秘密，手心都渗出了汗水。 程颖慢悠悠地拿出报告递了过去。 周国清一字一句地看完报告，又问了几个问题，最后程颖实在是心慌，索性模糊地回答着，反正不管怎么问，自己就是哪都不舒服。 “伯伯，我妈她怎么样？”林欣紧张问。 周国清心里满是疑惑，想了想说：“这样，我先把个脉吧。” 程颖的心狠狠一跳，千算万算都没想到眼前这个老头竟然还懂中医，不禁在心里暗骂。 “妈…赶紧啊。” 程颖的额头都冒出了汗珠，心想这一下子就得露馅。 一旁的小徐还以为程颖太热，赶紧贴心地将空调调低了几度。 “唉，欣欣，别麻烦人家了，我的老毛病我知道，和你爸一样，命中注定，俗话说阎王要你三更死，不会留你到五更。” “妈你说什么呢，伯伯他是全国有名的专家，他一定有办法，你赶紧让人家看看。” “呜呜…我知道我自己的情况…哎呦…我心口疼，疼得喘不过气…” 程颖不想把脉，赶紧装作难受的样子，趴在桌上。 “妈，你怎么了？” “阿姨？你还好吧？”一旁的小徐也担心程颖在医院出现意外，赶紧过来询问。 “我疼…疼…” “来，我懂点推拿，让我看看…” 程颖听着又是一阵恶毒暗骂。 周国清走过来，轻轻帮助程颖推拿缓解。 可是越推拿，程颖越说疼，搞得周国清有点尴尬。 “你们别管我了，我趴一会就好，一会就好。” 三人无奈，只能任由程颖趴在桌上休息。 “伯伯，对不起啊，我妈她的病？” 不能把脉，但受人所托，周国清也不好轻易就打发了，只能尴尬说道：“刚推拿的时候，我感觉了下大姐的脉搏，结合大姐说的病征，大致可以推定情况比之前的检查结果要好一些，大概率是囊肿，就算是肿瘤，良性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具体情况，最好做个穿刺，做个核磁共振，等大姐情绪好些了再把把脉，基本就能确定了。” 林欣和程颖一听都是大喜。 “太谢谢伯伯了。” “不谢，也没帮上什么忙，等检查结果出来发给我看看，到时候我再答复你们。” 林欣喜在程颖得的可能不是大病程颖则喜在自己终于蒙混过关。 “这个老家伙还挺厉害，不过只要不把脉，不管做什么检查，自己随时可以做假掉包。”程颖心想。 “谢谢伯伯了，您要不今晚到我们家去坐一下，我和老公想好好感谢您一下。” 周国清笑了笑：“不用了，我下午的飞机，说起来我和小杜的舅舅也算是校友，都是自己人，不用这么客气，再说我还没搞清大姐的具体情况呢，有点对不住。” “哪里的话，有您之前那句话我们的心都定了一大半，真的是太感谢了。” “那小徐麻烦你了，带大姐去检查一下。” “老师放心。” “谢谢医生…”程颖捏着衣领，装作虚弱的样子道谢，巴不得赶紧离开。 “不客气，回去后多注意休息，少饮酒，最好禁欲一段时间。”周国清轻声提醒说。 “谢谢伯伯…谢谢…” 林欣还没听明白周国清的具体意思，便被程颖拉了出去。 走出办公室，程颖这才松了口气。 “妈，你怎么样？” 程颖拍了拍胸口：“好多了…” “妈，你刚才该给伯伯把个脉，这机会多难得啊，老公他花了好多功夫才请到的伯伯。” “…我一看到他，总想起你爸。”程颖说。 “唉，算了，回头结果出来，再找机会请伯伯把脉吧。” 林欣叹了口气。 “两位这边请。” 接下来的检查，程颖就很配合，并以要先知道病情为由，坚持自己取报告。 第二天，程颖将假的报告交给了林欣，真报告自然被销毁了。 拿到假报告的林欣一瞬间懵了。 “这和周伯伯说的怎么相差这么大…周伯伯不是说是囊肿或者良性的吗？这…这怎么反而还严重了？” 林欣顿时急得不行。 程颖演技飙升，瞬间落泪。 “唉，这就是我的报应，我的命呐，看来你爸还是没原谅我…我对不起你们。” 程颖一边哭诉，一边抹眼泪。 “妈…” 林欣鼻子一酸，无助地看向杜峰。 为了给程颖看病，林欣不知道在杜峰边上说了多少好话。 一开始杜峰并没有同意，直到看到程颖体检报告上肿瘤和恶性几个字眼，才决定找人帮忙联系周国清。 毕竟谁会跟一个将死之人置气呢？ 而且杜峰刚接了几个大项目，正是忙的时候，根本没精力去和林欣多计较。 “老公，这该怎么办…妈她…” 林欣也不想多麻烦杜峰，但此刻只能向他求助。 “我在找人看看吧，确定个治疗方案，看看是不是需要化疗或者吃药什么的？不行就跑国外一趟，看看有没有特效药。” 杜峰看了眼程颖，没说什么，径直出了门。 杜峰一走，林欣和程颖又开始哭哭啼啼。 “妈，你别担心，老公他去找人去了，肯定给你联系一个可靠的专家，你别担心。”林欣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劝说。 程颖心想上次被周国清检查都差点露馅，自然不愿意再见医生，于是叹了口气，说：“算了吧，你们也别麻烦了，多花钱，反正我也活够了，唯一对不起的就是你们三个。” 说着又从口袋掏出两个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条项链和一块金锁，当然两个都是假的。 “妈…你怎么又买这些，不是让你别买了吗？” 程颖装作委屈地抹眼泪。 看着自己亲妈这副模样，林欣又气又心疼。 “我也是想给你和要要留个纪念，我一个快死的人了，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每次林欣想要埋怨程颖几句，程颖就如此回答。 一见到程颖哭惨，林欣就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花了多少钱？”林欣没好气问。 出于担心程颖会惹杜峰不高兴，加上程颖一直坚持说要自己住，所以林欣也只能同意，没让程颖搬过来一起住。 “没多少钱…我自己还有点事，够吃饭就行了，我自己买点面条，一百块能吃半个月…” “问你多少钱？”林欣问。 “真没有…” 程颖的声音小的像蚊子，低着头显得十分委屈。 “算了算了，我再转五万给你，别再乱买了，先治病重要，万一到时候要化疗，又得是一大笔钱，知道了吗？” 林欣其实也不想说，而是这些天为了程颖，不仅将杜峰给的20万生活费全部花光了，就连林要要的50万医药费都花了将近一半。 钱刚转过去，林欣看着极速减少的余额，心中突然有点说不出来的烦躁。 可是林欣根本想不了那么多，现在只要程颖没问题，其他的根本不重要。 楼上，杜峰正皱眉打着电话，联系了几个人一听到是末期宫颈癌，都不敢答应什么。 杜峰思前想后，还是给周国清打了过去。 “喂，周叔，我是小杜。” “小杜啊，报告我看了，正想给你打电话呢，这个结果我看着有些奇怪。” 杜峰不禁眉头一皱。 “周叔，怎么个奇怪法？” “怎么说呢，有些情况我也拿不准，之前我判断应该是妇科病引起的普通囊肿，但这结果却…按理来说机器检查应该没什么问题，只是这报告，总看着怪怪的，上次比较急，我也没把脉。如果按照这份报告，治疗已经不管用了。” “那我丈母娘她还剩多久？” “这个…如果调理的好的话，大约还有一年。” “需要用药吗？” “可以去开一些镇痛的药物，其他的已经没太大的意义了。不过我看大姐的气色更像是血气亏虚，和末期宫颈癌的病症相差太远，我建议再带大姐详细检查一下。” “那平时需要注意什么吗？” “这个…平时最好注意休息，少饮酒，少同房，注意个人卫生。” 杜峰越听越尴尬， 两人又交流了几句。 杜峰挂断电话，联想到程颖之前的所作所为，心头顿时有些疑惑。 下了楼，程颖一见杜峰，又开始抹眼泪。 杜峰拿起体检报告看了几遍，又看了看程颖，越想越不对劲。 程颖被杜峰盯得有些发毛，找个借口赶紧开溜。 “你妈最近都去了哪些地方？做了什么事你知道吗？”杜峰问。 林欣一愣：“妈她应该天天都在家啊，老公怎么了？” “你把遇见你妈的情况再跟我说一下。” 林欣有些奇怪，但还是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经过很正常，但结合周国清的话，杜峰越想越不对劲。 “你们上次怎么不让周叔把脉？周叔他中医上的建树比西医还高。” “这…妈她当时不舒服，机器检验不是最准的吗？” “周叔说你妈应该没那么严重，建议再做检查。” “怎么会…” “你妈到底做了什么，接触了哪些人知道吗？”杜峰问。 林欣似乎听出一丝不对劲，想了想说：“妈她这么严重还能做什么？老公你到底想说什么？” “算了算了，改天找个老中医再看看。” 等杜峰一走，林欣有些不悦，小声嘀咕着：“老公这是怎么了？还专找老中医，这次找的看了半天还看错了，妈说得对，中医哪有那么可靠，有些专家都说不定是吹出来的…” 出门的杜峰一连接到几个公司来的电话，只能暂时放下程颖的事。 第七十二章 设局 回家后，程颖迫不及待地脱下身上的破衣服，重新换上一套性感暴露短裙，一边端着高脚杯喝红酒，一边在镜子前搔首弄姿，仿佛一个贵妇人模样。 “这套衣服小马哥哥肯定喜欢，嘿嘿，我这五万块分两次给小马，这样他就能来两次了，真激动啊，又能见到小马哥哥了。” “这个死杜峰，真是的，还要我去看医生。” “林欣也是，蠢死了，每次也不知道多给点钱给我。” “该怎么让林欣注册公司跟杜峰合伙呢，不行，我得再去搞几个玩具什么的，让林欣再转个十万八万的给我，蚊子再小也是肉，得抓紧时间把钱搞到手，这个死杜峰鬼精鬼精的。” 就在程颖自言自语的时候，突然听到大门被打开的声音。 “妈？妈？” 程颖差点吓得瘫倒在地，连忙将门反锁，手忙脚乱脱下性感套装。 “妈？妈，你在房里吗？” 林欣试图开门，可发现却打不开。 “妈？” 程颖本想着装作不在家，可却没想到林欣竟然打通了自己的电话。 清脆的铃声响让程颖更加慌了神，本就难脱的衣服此刻就像是粘了胶水的绳子一样。 “妈？开门啊，你在房里干嘛呢，怎么衣服都扔在地上。” 程颖慌张将性感衣服藏进衣柜，这才察觉自己那些破烂衣服都扔在了客厅。 程颖越不回答，林欣越是担心，不断敲着门。 “妈？真是的，快开门啊！” 眼见林欣越敲越重，程颖没有办法，灵机一动，深吸了一口气，装作虚弱的样子走到门口把门打开。 “妈！你怎么大白天把门反锁上？打电话也不接，我敲了半天了。” 程颖摸着额头说：“我刚刚有些难受，就睡了一会，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那你也不该关门啊，万一不舒服，别人进都进不去，多危险。” “我…我知道了。” “哎呀行了行了，快上床休息，你这衣服都没穿，怪冷的，这会天气还凉，你本来就没好，注意别感冒了。” “我知道了…” 林欣搀扶着程颖走到床上躺下，突然发现床头柜上放着一只高脚杯，里面还有点红酒。 仔细一闻，程颖身上和被子上都有淡淡的酒味，床单上甚至还有几块酒渍。 “妈你喝酒了？” 程颖刚想说没有，但想起这床单都是林欣新买的，自己根本没办法抵赖，瞬间影帝附体，抱着林欣流下两行眼泪。 “欣欣呐…我想你爸了…我对不起老林啊…呜呜呜…啊啊啊啊…老林啊……” 一句“老林”瞬间让林欣鼻尖一酸。 两人抱着哭了几分钟。 “妈，不哭了，我知道你想爸，但这酒以后就别喝了，对身体不好，爸他如果还在，肯定希望你好好养病。” 程颖擦了擦眼泪，呜咽着点了点头。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每次半夜想起他，我都忍不住。” “妈…别哭了，等过几天我过来陪你住。” 程颖心中一阵暗骂，连忙摇头。 “你照顾小杜吧，他工作忙，别管我了，我一个人能活多久是多久…” “妈，你别老把死挂在嘴上，老公他又联系了几个专家医生，我带你去看看。” “不去了，就这么过吧，我一把老骨头真的折腾不起了，那些仪器，那些所谓的专家，给我这一下，那一下的捏的我生疼…最后这点日子让我自己好好静静，做点自己喜欢的事吧。” “妈……” 程颖一番话让林欣心痛不已。 “好歹去看看，万一有希望呢，老公说了，国内不行就去国外，一定把你的病治好。”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开门声。 程颖立刻意识到是小马来了，赶忙大喊：“谁啊，是物业吗？” 门口的小马立马察觉到不对劲，赶紧跳出门外跑下了楼梯。 等到林欣出来一看，人早已没了踪影。 “奇怪，怎么没人？” “应该是物业，我昨天报修了水龙头，估计他们是上门来修了。”程颖赶紧解释说。 “物业没钥匙怎么会开我们家的门的？”林欣好奇自言自语说道。 “这个…我昨天把钥匙留给他们了。” “那他们怎么不进来？” “这个…可能工具没带齐吧，算了算了，别管了，我们去医院做检查。” 一听到做检查，林欣立马放下了好奇心。 “嗯，这个物业，回头我去投诉他们，妈我们走吧。” “哎呀，算了，人家也是工作，平时还得麻烦他们呢。” “那也不能随便进人家家里，好歹打个招呼，而且这开门了不进来这算什么，妈你一个人多不安全。” “唉，可以了，这点小事就别麻烦人家了。” “哼，算了，妈你快点，一会路上该堵车了。” “唉，我这老胳膊老腿的，不行了。” 为了给小马多点时间离开，程颖慢吞吞地开始穿鞋穿衣服。 过了很久，总算是穿好，跟着林欣去做了全套检查。 自然而然，程颖又瞅着空子将检查报告替换成了假的交给林欣。 林欣看着检查结果越来越严重，又是一阵心酸，但还是装出笑脸安慰程颖。 自从杜峰说程颖只剩下最多一年后，林欣恨不得整天跟在身边照顾。 “这个死林欣太烦人了，害得我和小马哥哥都不能见面，要不然为了你那点钱，我会理你？死丫头，真是小气，我都这么装可怜了，还不多转点钱给我。” “算了，我再忍忍，这个死丫头性子没脑子，现在还不好惹急了她。” 程颖暗骂了几句，跟着林欣到处逛了逛，顺带又交给林欣几个假冒的儿童玩具，骗了两万块。 就在这时，程颖突然看到远处酒店门口一个身影很熟悉，拉住林欣定睛一看。 “那不是小杜吗？” 林欣睁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杜峰和之前看到的那个女人抱了一下。 女人亲昵的模样让林欣心脏一凉。 “那是…原来老公和她还有联系。” 林欣心里发酸，顿时就走不动路了。 程颖灵机一动，一个完美的计划萌生了。 “欣欣…小杜他…” 程颖将林欣拉到一边，轻轻抹了抹眼泪。 “咱娘俩真是命苦啊，我刚确诊，你就…唉…欣欣呐，就当做没看到吧。” “你两次走过鬼门关，给小杜生了两个孩子，孩子还没长大呢，要要又身体不好，小杜这已经找好了下家了。” “可惜你没工作，全靠小杜施舍，不怪你，怪我和你爸，没本事，没给你留点什么，你也别担心，等我死了，把房子留给你，我再多捡点垃圾，存点积蓄给你，至少以后你一个人带孩子还有口饭吃。” “妈…” 林欣心头一酸，好像突然被一股无边的黑暗笼罩。 “欣欣…我苦命的欣欣…我把身上的钱都转给你。” “妈，不用，我们回家。” 林欣拉着程颖失魂落魄地向家走去。 回到家之后，欣欣依旧一言不发。 见状，程颖也没多说，只是静静走到厨房做起了饭。 不多会，饭菜上桌。 “欣欣，别多想了，小杜他人能干，能给你这么多钱已经不错了，我们女人呐，还是得自立自强，不靠男人也能自己挣口饭吃，唉，怪我和你爸…” 林欣突然打断说：“妈，别说了，吃饭吧。” 一筷子菜进口。 嗯。 还是和以前一样难吃。 可是往事却浮现在了林欣眼前。 林宏在世的时候，是他做饭，那时候林欣想吃什么只需要喊一声。 就算林宏嘴上说不愿意，那顿饭上也会有林欣想吃的菜。 只有在林宏不在家的时候，程颖才会偶尔做做饭。 当然，最后的结果都是去点外卖。 程颖吃了两口，自己都吃不进去。 只能看着林欣一口菜一口泪的吃。 “妈，你上次买的理财是在哪买的？”林欣突然问。 程颖心中大喜，知道林欣上钩了。 但此刻自己却不能表现的太明显，于是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摇了摇头说：“理财风险太大了，我也是运气好，碰到了大涨才勉强回了本，要不然我早就饿死了。” “你是学财务的，比我懂，但没有多少本钱，又这么多年没有接触金融了，还是别冒险了。” “你要是想自立，眼前还是得依靠小杜，不如注册一家公司，和小杜商量下插一股，等孩子大了，公司稳定了，你就去专心做业务，一方面能帮助小杜，另一方面，自己能力强了，做什么都顺心顺意了。” 林欣豁然开朗，觉得程颖说的很有道理，丝毫没察觉自己母亲的诡计。 毕竟哪个父母会害自己的孩子。 又有哪个孩子会怀疑自己的父母呢。 林欣停下筷子想了想，没有说话。 知女莫若母。 程颖知道林欣是不情愿依靠杜峰，接着引导说道：“小杜那边事情多，他未必愿意，我再打听打听，哪怕是买个铺面也算是一番事业，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林欣若有所思。 回到家中，林欣满腹心思，坐在沙发上发呆。 楼上传来的孩子哭声显得有些烦。 “要要哭了。” 杜峰走去抱孩子时候，发现林欣正在楼下沙发上发呆，不由得一愣。 “啊…哦…” 林欣听到杜峰的声音这才回过神跑上楼。 “你想什么呢？孩子哭了听到了吗？” 走到杜峰身边，一股淡淡额香水味钻进林欣的鼻孔。 那不是自己用的香水味。 肩膀上的黑色发丝更加刺眼。 林欣心不在焉地接过孩子，结果一下没抱好，林要要重重摔在了地上，额头立马肿起一个大包。 “你干什么！”杜峰大喊。 见杜峰吼自己，林欣委屈地低声嘀咕：“我什么都干不了，我哪有外人好。” 杜峰听的莫名其妙。 “你又是被谁洗脑了，有病吗？我这些天给你妈找人找的头都炸了，你在这…” 看着林欣一副可怜的样子，杜峰将恶毒的语言又收了回去。 刚好这时候许婷买菜回来，看见二人争吵，又看到哭闹不止的林要要，赶紧扔下菜上前劝说。 “怎么了这是…怪我…买菜买太久了，来大姨抱抱，抱抱…” 杜峰看了眼林欣，皱了皱眉，抛下一句话：“你真是…算了，我不说了…” 杜峰一走，许婷也是一头雾水。 “怎么了欣欣，才半天功夫，怎么这样了，小杜他生什么气呢，又吵架了？” 林欣含着眼泪，摇了摇头走开。 下午，林欣看了看日历，今天是他和杜峰的结婚纪念日，可是杜峰一点表示都没有。 林欣又看了看空荡荡的床，心中更加难受。 好在程颖又带来一个“好消息”，有一个远房亲戚开了家公司，正到处发展业务，如果林欣愿意，可以合伙入股。 更加让林欣心动的是，这家公司老板和杜峰还是熟人。 “如果我能成为老公的合作伙伴，能在事业上帮上忙，那老公一定会重视我一些。”林欣心想。 在极其强烈的冲动下，林欣当天下午就让程颖介绍这位“远房亲戚”，没想到的是对方竟也是女人。 虽然比林欣只大了八岁，但干练的气质让林欣即使通过视频也萌生出阵阵崇拜。 “梅亚姐，你真的太厉害了。” 视频中这位梅亚大姐露出一副让人无比温暖的笑脸，夸赞说道：“每个女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欣欣你的专业知识很丰富，没必要妄自菲薄，一旦找到自己的定位，努力一下就能实现自己的梦想。” “嗯，谢谢你梅亚姐，那我们的合作？” 梅亚笑道：“论起辈来，我还喊你妈阿姨呢，咱们就是亲姐妹，不用客气，我一会把合作协议发给你看看，有不明白的地方我们再修改，或者觉得不对的地方也改，改好了我们再签，不用急。” “没关系的，我相信梅亚姐。” “相信归相信，虽然现在是小钱，但以后一定会做大做强，写清楚点好，对了，我听姨她说你公司还没注册？” “对，我也是最近才有想法要做点事。” “那行，如果信得过的姐的话，我就帮你注册了吧，你带孩子忙，刚好我有认识的人，材料也齐全，注册好了给你过目。” “那多麻烦…” “不麻烦，回头请姐吃顿饭吧，再说了，小杜还是姐的金主，还得靠他合作挣钱呢，要是被他知道我连他夫人的这点小忙都不帮，岂不得立马跟我断绝合作关系。” 林欣听的美滋滋，只好答应。 “那谢谢姐了，回头请姐吃饭。” “好嘞，有机会的，一起合作挣大钱，等过些时候项目启动我过去找你和姨她玩，正好我最近从国外回来，给姨带了几瓶抗癌特效药，过两天跟公司材料一起寄过去。” “嗯，谢谢姐了。” “别客气，对了新公司的名字想好了吗？” 林欣想了想，回答：“就叫新欣吧。” 第七十三章 圈套 “老公，帮我看看这份合同行吗？” 林欣靠在杜峰肩膀上低声问道。 “合同？” 杜峰疑惑地接过合同，头几行字就吓了一跳。 “你注册公司干什么？怎么没问过我？” 林欣轻轻抚摸着杜峰的胳膊。 “要要马上要手术了，妈她吃了药，这两次的检查结果也有了好转的迹象，我想做点事，至少以后不会太闲。” 杜峰深深看了眼林欣。 “你对工程上的事一点都不懂，这公司到时候交给谁打理？还有，你这合伙的公司怎么这么眼熟，你怎么开展业务想好了吗？开公司可不是开玩笑，有风险的，你要是缺钱花我每个月再多给你一万。” “我知道，不是缺钱，就只是单纯想做点事，如果有起色了，我也能帮助老公你啊，虽然我不懂，不是有老公你在吗？” 杜峰皱了皱眉，扔下合同说：“你在家安心带孩子就行，考虑这么多干什么？别干了。” “可是老公，要要明年就可以上幼儿园了，到时候我在家总得做点事吧，我以前当过财务，多少有点经验，你现在生意越做越大，有我帮你不好吗？不比其他人好沟通一些？” “你以带孩子为主，这个项目一直到后年，我哪有时间教你，到时候出了问题，还得我出马，走程序都烦死了。” “你可以先给我点简单的杂活练练手啊，而且你的公司过些年如果准备融资，或者上市的话，我的公司可以帮忙分担风险，再不行，帮忙处理一些坏账还是可以的。” 杜峰虽然口头拒绝，但架不住林欣一直坚持，而且林欣说的分担风险确实让杜峰很动心。 公司成立初期，留下了太多的烂账，这些年企业走上正轨，后遗症逐渐显露。 最近两年光是请事务所帮忙改革整顿都花了几百万。 一开始和林欣结婚时有一方面也是看中了林欣的专业知识，毕竟在大公司待过，成熟的体系机制还是了解的。 只是后来林欣生孩子，家里又接连出了不少事，所以才没有让林欣介入。 如果林欣能够帮助自己将公司的财务制度理顺，那肯定是件好事。 在林欣的再三央求下，杜峰重新拿起合同。 “这个天赢贸易你熟悉？怎么和他们搭上了？” 林欣见杜峰松口，赶紧解释：“我远房的一个表姐是天赢的股东，老公你也认识，叫梅亚。” “表姐？”杜峰有些惊奇。 “对啊，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听妈介绍的。” “妈介绍的？” “对啊，老公你认识梅亚表姐，她人是不是可好了？” 杜峰回想起这个“远房表姐”，一股莫名的奇怪感觉油然而生，但是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 “前些天出差的时候，我和她吃过几次饭，很健谈，也很客气，听说手里有好几家公司。” “对啊，大女强人，太厉害了。” 听到是“远房表姐”，又和自己的公司有合作关系，杜峰心头一松，将那股奇怪的感觉放下。 “那...你自己回头多学着点，短期内我不会给你什么大项目，你先帮忙采购一些东西吧，渠道我回头介绍给你，反正就是多交点税的事，等你熟悉了再说。” 林欣高兴不已，抱住杜峰重重亲了一口。 “谢谢老公！” “行了赶紧睡觉。” ...... 有了杜峰的同意，林欣很快就进入女总裁状态，而且拉来了许婷当助理，开始正儿八经的在家办公。 林要要很乖巧，天天无忧无虑地玩耍，几乎不用林欣操心。 在杜峰和梅亚的帮助下，新欣科技很快开始营业。 虽然渠道全都是杜峰帮忙打通，但林欣也很卖力，仅仅十来天的时间，便开始给杜峰的公司供货。 一个月下来，新欣科技公司竟然已经开始盈利。 对于不是规模不大的公司而言，夫妻档确实有些好处，杜峰也将越来越多的事情交给林欣去处理。 三个月后，林欣实在忙不过来，还招聘了几个人帮忙。 第一次当总裁的感觉让林欣劲头十足。 更让人意外的是，来应聘的竟然有一个熟人，原来住在林欣对门的珊珊。 人生总是充满巧合和意外。 这个珊珊以前总是向着余升，林欣对她没什么好感觉。 后来听说珊珊做自媒体发了财，搬家到富人区了，林欣对她的感觉就更差了。 可是现在，看着珊珊低声下气的站在自己面前，求自己给个工作机会时，林欣心里充满了成就感。 虽然看不顺眼，但是林欣决定留下她。 一方面可以看看她低声下气听从自己的指令，另一方面许婷是自己表姐，不太适合长期让她当助理。 于是林欣决定让珊珊当自己的助理，但凡以后的工作中出现一点错误，就让她尝尝失业流落街头的滋味。 至于许婷表姐，则升任副总，帮助自己决策，也算是对她长期照顾自己的回报。 就在林欣准备大展宏图的时候，梅亚表姐带着丰厚的礼物上门来了。 杜峰和林欣热情地将梅亚请进家门。 “表姐，你来啦。” “欣欣，林总...哈哈哈...” “欢迎。” “杜总，又见面了。” 梅亚热情地打着招呼。 “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气。” “来来，这是见面礼，早该来的，前些天又出了趟国，耽误了。” “表姐，人来就行了，怎么这么客气。” “应该的，来来，每人都有，还有阿姨的药，最重要的。” “这个药真的太谢谢你了，梅亚姐，我妈她用了这个药真的好多了，这几次检查发现肿瘤都缩小了。” “毕竟是特效药，肯定的。” “那我把钱一起转给你，不能让你一直这么花钱。” 本来杜峰听说程颖吃过药后情况好转还有点惊讶，毕竟是末期宫颈癌，再有效的药也不可能有这么多效果。 可是回头想想，如果真的好转，不就是花点钱吗？能用钱解决的事再简单不过了，也省的自己一天到晚找人，找到人检查治疗，反而情况越来越糟。 所以后来杜峰索性直接不管了，只要程颖好转，不管她吃什么，最后自己只要负责付钱就行。 “是啊，姐，这个药几万块一瓶，一个月一瓶，你都花了一二十万，这钱是该给了。”杜峰说。 梅亚赶紧拒绝：“都是一家人，别客气，你们是我们公司的金主，随便给点我们都吃饱了，别这么计较，要不我可不好意思过来了，倒显得我是来要钱的...呵呵...” 杜峰和林欣虽然再三坚持要给，但梅亚也坚持不收，没办法，只好就当做人情。 “快别站在那了，来吃饭了。” 许婷端着饭菜走出厨房，招呼着众人一起上桌。 一顿饭吃的热闹非凡。 梅亚的酒量惊人，把杜峰喝的很满足。 酒过三巡，几人一起聊天时候，杜峰点上一根烟，深吸了一口。 “姐，上次欣欣说的那个项目是怎么回事？” 梅亚喝了口水，看了看林欣说：“嗨，你不说我都忘记了，今天我就是来串门的，别说公事，就只谈心。” 林欣一急，干嘛拉住杜峰，劝说道：“别啊，姐，我都跟老公说了好几次了，老公他不是不愿意，只是资金有点多，想多知道一些具体细节而已。” 杜峰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梅亚。 梅亚摆了摆手：“不合适，我也觉得风险有点大，还是别了，安安稳稳才是真的，虽然少挣点，但睡得安稳啊，这么大笔钱扔进去，一两个月才能回，咱们都是小企业，跟那些上市公司不能比，这个快钱还是别想了。” “姐...老公现在和你们合作的这个项目追加了投资，正愁没资金周转呢，你又不是不知道，能有机会就分享一下呗，反正有大公司在前面顶着担保，我们怕什么，这种机会几年也遇不到一次，跟着喝点汤也是好的啊，你自己不也投了吗。” 梅亚又看了眼杜峰，发觉对方还是没反应，只好说道：“算了算了，真不是我不分享，而是我自己都把不准，我还是以私人身份投了八百万，都没把天赢带进去，就当是玩玩了，你们还是稳妥点吧，或者回头你们再问问，等有把握了再投。” “可是截止时间都快到了，融资份额又有限，姐，你就跟老公说说吧。” “真不合适，今天也晚了，我就先走了，改天再来做客。” 虽然林欣再三介绍，但是梅亚依旧没有透露半点消息。 送别了梅亚分，急于表功的林欣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最近这段时间，自己的公司帮助杜峰做了不少事，两人的交流也多了，感情也好了很多。 所以梅亚上次无意间透露，她合作的一家大型上市公司内部发行了高回报融资产品时候，林欣第一时间就告诉了杜峰，想要一起投资购买，刚好杜峰最近资金有些紧张。 “老公，梅亚姐她也是好心，投资有风险，你别怪她。”林欣轻声说。 杜峰虽然喝的有点多，但涉及钱方面，头脑比谁都清醒。 这个“表姐”梅亚虽然是“远房亲戚”，又是合作伙伴，但每次见面都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而且据林欣所说，梅亚这次透露的融资回报率有30%，高的有些离谱。 一百万投进去，什么都不用干，坐在家两个月就得160万，比高利贷还吓人。 自己之所以一晚上也不开口，就是担心投资被骗。 毕竟自己十几岁开始混社会，做生意，深谙一个血淋淋的道理，骗人的往往是自己亲近的人。 “没事，以后有机会再投就是了。” 见杜峰没有生气，林欣稍微好受一些，但还是感觉错失了一次机会。 终于，第二天程颖上门来之后。 “什么？妈你投了五万块钱？”林欣说。 “是啊，你上次给了你没投吗？多好的机会，十年都碰不到一次，我上次就是这么回本的。” 听到程颖这么解释，林欣本就痒痒的心又被调动起来。 见林欣没说话，程颖立刻明白。 “欣欣呐，我不是听你说小杜的公司缺钱周转吗？这还不是好机会？” “妈，你不知道，昨天梅亚姐过来前，我跟老公提了，可是梅亚姐说风险太大，怎么都不肯跟老公明说，老公不知道情况，就没说投钱的事。” “唉...” 程颖叹了口气。 “我明白，小杜这是不放心，不过说真的，梅亚丫头人真的很不错，这段时间如果没有她带来的特效药，我这条老命就要交代了，她既然告诉我们了，肯定是有十足的把握的，再说了，人家自己都投了钱。” “我知道，可是老公不发话，我也没办法。” 程颖想了想，说：“要不这样，你自己投点小钱，赔了也没什么大损失，你说呢。” 林欣被说动了，当天下午就软磨硬泡，硬是在结束前从新欣的账户上划了一百万过去。 两个月很快过去，当林欣看到账户上的160万元后，差点高兴地跳起来，拉着杜峰看了几遍。 “老公，我说梅亚姐的消息可靠吧，你要是投了就好了，起码年前不用再找人帮忙过桥了。” 杜峰也有些遗憾，但是也没太多想，投资就是这样，没有人能够抓得住所有的挣钱机会。 而且杜峰每次想起来，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上次有这个感觉，还是第一次被骗工程款的时候。 “下次还有机会，你姐她又不走。”杜峰淡淡说。 林欣点了点头，抱住杜峰的胳膊笑道：“行，那我回头再跟梅亚姐聊聊，一旦有好的机会就跟老公你说。” “不用这么拼，顺其自然就好，目前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家里，马上放寒假了，乾乾他们都要放假回来了，你到时候得忙起来了。还有，要要之前生病把手术耽误了，现在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手术也得赶紧做了，最近这段时间你就别太分心工作了，等年后闲下来了也不迟。”杜峰叮嘱说。 “我知道老公，放心，孩子们是最重要的，我不会不管的。” “还有，那个珊珊，好歹是一起长大的邻居，没什么事别太计较，我看她每天工作这么晚也不容易，你的公司业务越来越多，找个好的助理非常重要，要不然你根本忙不过来，实在不行就把她开了，再找个信得过的，别因为一点小事影响公司经营。” 林欣努力努嘴：“好吧，我知道了，嘿嘿...老公我们不谈这个了，快睡觉吧。” 自从自己成立公司后，和杜峰的感情一天比一天深，也越来越觉得程颖当时让自己搞事业是多么正确的选择，丝毫没有察觉到危机。 另一边，程颖正大汗淋漓，一脸满足的躺在小马怀里，手指轻轻在小马胸口画着圈。 “小马哥哥，我们什么时候收网啊，这都投进去上百万了，这甜头也给够了吧，我每天都得在林欣那个死丫头面前装可怜装的累死了。” 小马点了根烟，眼神深邃。 “等孩子手术那天，你按计划行事，到时候咱们就出国，去过神仙一般的生活。” 程颖开心地接过烟吸了一口气：“真想快点来，我都等不及了。” 第七十四章 不可能 天下着小雨。 珊珊最近两天很忙。 林欣和许婷带着孩子赶到外地去医院做手术。 为了节省开支，林欣只招了一个专门做采购，其余的事几乎都是珊珊在处理。 珊珊一边忙着工作，一边给林欣收拾东西，准备将林要要最喜欢的小粉熊送到医院。 正准备出门的时候，程颖走进来了。 “阿姨？你怎么来了？”珊珊问。 程颖一看见珊珊，顿时眉头一皱。 “你说的什么话？这是我女儿家，我怎么不能来了，倒是你，你一个外人怎么在这里？” “对不起阿姨，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还以为你去医院了。”珊珊连忙解释。 程颖翻了个白眼，冷哼了一声。 “我来拿要要的玩具。” 珊珊连忙拿起袋子说：“是这个吗？林姐跟我说了，我已经收拾好了，正准备送过去。” 程颖接过袋子，说：“行，那你拿过去吧。” “行，那我先去医院了阿姨。” 珊珊见程颖发话，拿起袋子就出了门。 虽然有些奇怪，但程颖毕竟是林欣的母亲，自己一个外人不好说什么。 珊珊一走，程颖赶紧走进书房，翻箱倒柜的寻找着什么。 “该死，公章在哪里？” 程颖突然想起来珊珊，恨得直跺脚。 “一定是那该死的丫头带身上了，嗨！死东西。” 程颖没办法，赶忙打车追到了医院。 医院里，林欣和许婷正安抚着林要要。 陌生的病房，又是第一次做这种大手术，林要要有些害怕。 “妈，你怎么才来。” 程颖装作累的样子，喘了几口粗气，将手上的布娃娃递了过去。 “嗨，别提了，打不到车，来的路上又堵...” 林欣有些不悦地看着珊珊：“珊珊，你怎么一个人来了，没顺带带上我妈？” 珊珊顿时语塞，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道歉认错。 “对不起，我光急着赶过来，没想着多问一句。” 林欣看着程颖疲累的样子有些心疼，狠狠瞪了一眼珊珊。 “对不起阿姨...” 珊珊悻悻走到了一边。 程颖立马意识到机会来了。 “珊珊最近也忙坏了，毕竟她家里还有事，孩子也没人带，算了欣欣。” 林欣看了眼，没再追究。 “要不给珊珊放个假吧，我这些天也在这帮忙，不如让我顶两天，反正公司这几天也没什么事。”程颖说。 林欣联想到巨大的工作量，担心程颖会累，但还没拒绝，程颖又说：“正好我也学学怎么做事，等这肿瘤消了我就到公司，给你打工，大事做不了，打打杂还是可以的，你也省的招人，节约开支，怎么样？” 林欣一想也是那么回事，而且珊珊站在一边怎么看怎么碍眼。 “珊珊这两天你休息吧，有事我再叫你。” 珊珊还以为林欣要开除自己，连忙上前说：“林姐，我知道错了，下次一定注意，您别开除我。” 林欣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谁说要开除你了，先回去休息，这几天又没事，给你放假怎么还不乐意了？” “是啊珊珊，欣欣是心疼你，别多想，我回头还有很多工作上的事要向你请教呢。” 珊珊将信将疑，看了林欣和程颖几眼。 “珊珊你就先回去吧，正好休息几天，没事的。”许婷安慰道。 眼见许婷都这么说，珊珊只好低声回答：“那我先走了。” 珊珊刚准备走，程颖又开口了：“对了，珊珊，公司的公章什么的先放我这保管吧，省的万一有事还得让你跑一趟。” “这...” 珊珊还有些犹豫，但是程颖开口，自己又不好拒绝，只能向林欣抛去询问的目光。 “欣欣，我也是担心公司有急事要处理，我们最近都在医院，珊珊放假，东西带在身边方便处理，等回去就还给珊珊。” 林欣也没有多想，直接说：“我妈有什么不放心的，给我妈吧，你回去休息。” 既然林欣开口，珊珊只能从包里将公司公章，密钥等全部拿出来交给了程颖。 珊珊离开没多久，林要要被推进手术室。 林欣在手术室外焦急地等待着，程颖趁许婷去买饭，意识到时机成熟，赶紧拿着手机跑过去。 “欣欣，刚接到你表姐的消息，问之前的那笔款子什么时候付，说是有另外的客户已经谈妥了，你表姐的公司正准备签合同呢。” 林欣本来就有些烦躁，一看到梅亚的信息，更加犹豫起来。 “怎么突然就要签合同了，老公他还没同意呢。” “都这么多天了，怎么还没下定决心呢，这已经是看在你表姐的面子上才给了这么低的价格，生意上的事可拖不得。” “可是...” 程颖知道林欣的性子，打断林欣劝说道：“机不可失，这一单签了，起码能省两三百万，工期也能缩短，一来一去，五六百万，这么大的好处可不能再丢了，你忘记上次买理财的事了？” 一想起来上次投了一百万，两个月挣了60万元，跟捡钱一样，林欣就后悔当时太保守，没有多投一些钱。 “我知道梅亚姐是好心，可是老公他不同意，我公司账上没有这么多现金付款。” “小杜就是太谨慎了，做生意你不抓住机会哪能挣大钱呢，何况是自己亲表姐介绍的，又没有风险，要不是自己人，哪能有这么好的机会？” 林欣顿时陷入了沉默。 程颖见林欣心动，知道快成功了。 “你姐可说了，今天不付款就给别人了，她毕竟是小股东，做不了主，你还是尽快决定，就当是给小杜一个惊喜，等过两天货到了，小杜得好好谢你。” 正在这时，一名护士走出病房。 “林要要的家属？林要要的家属在吗？” “我是林要要的妈妈，要要怎么样了？” “手术很成功，等一会麻药劲过了就回病房了，你在这等一下，跟着医生就行。” “好的，谢谢医生。” 听到手术成功的消息，林欣大喜。 还没转过弯，林欣又接到梅亚的电话，一番通话，梅亚自然是十分确定这批货的价值。 “怎么样？欣欣，快决定吧，你姐一番好心，别让人家多等，要实在不行就算了，也别耽误人家，有时候咱就是没那个挣大钱的命。” 程颖的一番话无疑击中了林欣。 在不断的耳旁风下，林欣下定决心要给杜峰一个惊喜。 “我马上打电话给珊珊，让她先打一半过去，然后联系老公公司那边付款。” 林欣刚拿起电话，被程颖一把按住。 “你忘了？珊珊刚才才回去，这会估计都到家了，东西都在我这呢。” 程颖举了举手上装着公章和密钥的袋子。 “那怎么办，这里又没电脑。” 刚好这时，一名医生推着病床走出了电梯。 “林要要家属？” “在呢，医生，我在这，怎么样？” “刚醒，麻药还没完全过，先回病房吧。” 林欣连忙上前帮忙推病床。 刚回没多久，林要要就清醒了不少，看见林欣更是放声大哭。 林欣心疼不已，三人赶忙上前安慰。 好不容易停止哭泣，程颖赶紧上前低声说道：“欣欣，那我就先回去弄了，顺便熬点粥，一会要要可以吃，搞好就过来。” 林欣也没多想，直接点头答应。 程颖迅速跑出医院，打了辆出租车，却不是往家的方向。 医院里，杜峰正逗着林要要玩耍，林欣在一旁削水果。 一阵电话铃声响起，林欣看了眼没在意。 “陌生号码，老公你见过这个号码吗？” “没有，接一下看看？” 林欣试探着按下接听键，越听越糊涂。 “什么事？”杜峰问。 林欣挂断电话摇摇头说：“估计是诈骗电话，说我的银行卡办了什么贷款，还有大额资金转账。” 杜峰没有说话。 刚挂断没多久，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又是谁啊。” 林欣拿起一看，竟然是“110” “真的假的？110发给我干嘛，不会又是诈骗吧，老公我要接吗？” 杜峰皱眉说：“接一下，110一般不会有假，看看什么情况。” “哦。” 林欣按下接听键。 “喂，你好，我们这里是110报警中心，我们检测到你的账户有大额异常交易，可能涉嫌诈骗，请尽快和银行确认交易信息，谨防受骗。” 林欣觉得莫名其妙。 “我没有交易啊，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你是林欣林女士本人吗？” “我是啊。” “你的身份证号码多少？我们核对一下。” “身份证？你们要我的身份证干嘛呢？你们到底是谁，是不是真的公安？” “我们这里是110指挥中心，麻烦你报一下身份证号码，尽快和银行联系确认…” “我没有交易，你们搞错了。” 林欣巴拉巴拉解释了半天，杜峰却越听越觉得不妙。 这时一旁的许婷开口了。 “是不是刚让二姨转的账？” 林欣顿时愣住。 “转什么账？”杜峰连忙问。 “我也不太清楚，刚回来时候听阿姨说了什么付款，其他的也没听到。”许婷说。 “没有的，妈她那是网上买东西付款。” 林欣害怕预付款的事被杜峰知道，赶忙解释说。 杜峰似乎听出了一丝慌乱，盯着林欣深深看了一眼。 “付什么款？真的没有？”杜峰严肃问。 林欣被盯得有些心虚，歪过头低声说：“真没有，没什么…” 这时，一名护士走发到病床前说：“7号床林要要家属？” “什么事？”杜峰问。 “预存的医药费已经用完，护理阶段的药医生也开出来了，有空尽快去缴一下费用。” “你去付一下。”杜峰对林欣说。 “哦。” 林欣长出了一口气，赶紧跑出了病房。 “姐，刚你听到了什么？”杜峰赶忙问许婷。 许婷有些为难，自己确实没听到什么。 “我也没听清，只是听说二姨说要去付什么款，欣欣既然说不是，那可能是我听错了。” 杜峰心里却极度的不安。 过了一会，林欣慌里慌张地跑回病房，有些哽咽的看着杜峰。 “老公，我的卡好像出问题了…” 杜峰眉头一皱。 “出什么问题？” “…我也不清楚，就是…” 林欣支支吾吾地不知道怎么说。 “到底怎么了！” “卡上没钱了，可能是银行那边出错了…” 直到现在，林欣还没意识到问题。 “你到底做了什么？你妈呢？”杜峰站起身严肃问。 “我没…做什么啊…妈她回去煮粥了…” 林欣十分心虚。 杜峰被林欣的样子气的不行。 “我问你到底怎么了！”杜峰大喊。 一旁的林要要被杜峰吓的一颤，伤口一痛，又哭了起来。 “大姨，妈…我疼…呜呜呜…” “算了算了…”许婷轻轻碰了碰杜峰，赶紧上前抓住林要要的手。 杜峰生气的样子让林欣一阵委屈，以前对自己不好的场景历历在目。 “妈妈在这，要要…别怕…”林欣流着眼泪安慰着。 见林欣不愿意说，杜峰叹了口气，气愤地走出病房。 先自己交了几万块医药费，然后马不停蹄地赶回家。 路上，杜峰一连几个电话打给程颖，却一直提示关机。 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始终萦绕在心头，而且越来越强烈。 思前想后，杜峰赶紧拨通了珊珊的电话。 “喂，珊珊。” “杜总，怎么了？” “你在哪里？今天怎么没在医院？” “…我刚没想起来带阿姨去医院，欣姐有些生气，就让我回家休息几天，是需要我做什么吗杜总？” 杜峰一阵头疼：“你刚在医院听到什么没有？” “听到什么？什么方面的？”珊珊有些疑惑。 杜峰意识到自己问的有些不好回答，改口问：“我丈母娘在哪里你知道吗？” “阿姨，不在医院吗？我中午回来时候她还在医院。” “算了，你马上到我家里来一趟。” “…哦，好的。” 杜峰的口气很是严肃，珊珊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赶紧停下做饭，洗了洗手，给家人嘱咐了两句，出了门。 在家里翻箱倒柜，杜峰只发现自己的书房被翻乱了一点，一张纸都没丢。 疑惑时候，珊珊敲响了门。 杜峰奇怪地开门问：“你没带钥匙？” 珊珊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我把钥匙给了阿姨。” “来，赶紧把最近半个月公司的所有账都给我对一下。” 珊珊没有多问，赶紧走进书房，一边解释一边拿出项目资料交给杜峰。 看了半天也没发现问题的杜峰突然想起什么，问：“银行账户，我看看流水。” 珊珊显得有些为难：“密钥都交给阿姨了，流水暂时没办法对。” 杜峰瞬间浑身一凉，意识到问题所在。 “赶紧报警！出事了！” 两人还没出门，许婷打来电话。 一接听，杜峰顿时呆住。 “什么！” 杜峰强压着怒火，带着珊珊火速来到医院。 警察正在走廊外询问林欣，杜峰赶紧走过去，林欣正一脸惊恐，连连后退。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妈她怎么可能是诈骗犯？不可能的，你们肯定搞错了，肯定搞错了！” 见林欣怎么都听不进去，警察只好把情况告诉了杜峰。 “谢谢各位，我知道了。” “行，那你们先处理家事，后期要是有需要，还请你们配合调查。” 警察一走，杜峰脸色阴沉地看向林欣。 “老公，不可能，他们一定搞错了，妈她不可能，她是为了我们，你相信我，相信妈，妈她…” “你醒醒吧！你妈她卷走了公司一千五百万，还有银行卡上的钱不知道多少，你是不是蠢！到了这个时候还给你那骗子妈说话！” 林欣满眼泪水，始终无法接受，连连摇头：“不会的，妈不会的，不是那种人，妈她…妈她…” 接连的坏消息让杜峰很头疼，可就在这时，自己公司的财务打来电话说是公司突然多了五百万贷款，问问是不是杜峰操作的。 杜峰心一揪，破口大喊：“我操作？你是财务，多了五百万贷款你不用审核吗？怎么能通过！” 电话那头的会计有些发懵：“下午时候阿姨过来了，说是林总吩咐的，要我们帮忙盖章，还拿了印章，所以…” “你个蠢货！有印章就行了吗？100万以上每一笔钱都要我同意才行，你忘了吗？”杜峰已经接近失控。 “可…您上个月不说过…五百万以下…有林总的吩咐可以直接…我刚打你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想着又有林总的…” 会计已经说不下去，因为这笔贷款绝对有问题，如今不管怎么解释都没用，只能承担后果。 杜峰猛地挂断电话，像是一头凶猛的野兽，表情十分可怕。 “杜总…赶紧报警吧…”珊珊说道。 林欣一听要报警，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猫，跳起来拉住杜峰大喊：“不可能的，妈不可能会骗我们，一定是误会了，老公，不可能的，别报警，妈不会骗我们的。” 杜峰看着林欣不可救药的样子，十分失望。 原以为林欣会站在自己这边，大义灭亲，没想到警方都介入了，林欣还是不肯接受事实。 “欣欣…让杜峰处理吧…” 许婷被杜峰的眼神吓到，担心杜峰迁怒林欣，赶紧上前劝说。 “老公…不可能…不可能的…” 林欣浑身发软，依旧不停大喊，想杜峰不要报警。 “我现在明白余升了，他离开你简直是躲过一劫，是他的幸运，我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遇见你。” “表姐，要要就交给你了，我有点事，记住别让她碰孩子。” 杜峰指着林欣淡淡说道。 林欣顿时心一凉，瘫倒下去。 “珊珊，你和财务对接一下，马上去银行把材料带齐，然后去报警，我随后就到。” 说完，杜峰转身离开，非常坚决。 第七十五章 疯 林欣看着杜峰和珊珊离开，人彻底呆住，一口气没喘上来，晕了过去。 “欣欣…欣欣！医生！医生！” …… 医院里，许婷和张强焦头烂额。 林要要刚做完手术，林欣又晕了两个小时还没醒。 半天前，还乐呵呵的一家人突然变成这个样子，许婷感觉恍如隔世。 “老公…对不起…” 张强看了眼情绪低落的许婷，有些说不出话来。 “我也没想到二姨会这样…” “唉，算了，咱们才投了一百万，还能接受，只是欣欣和杜峰，两家公司一起，起码损失了快两千万，这下子公司正常运转都成问题…欣欣她妈真是太狠了，怎么做的出的…” “是啊，二姨也太…唉…” “现在我们都是猜测，等警方的调查结果吧，希望我们多想了。” 一旁病床上的林欣听着两人的谈话，泪水止不住流下来。 巨大的反转让林欣几近绝望，不明白命运为何一直捉弄自己。 先是余升，好不容易和杜峰结婚，享受阔太生活，结果竟然被自己亲妈背刺，这一刀几乎把自己捅死。 现在自己根本想不出该怎么面对。 这件事过后，以前那种平淡无味的生活都恐怕要变得遥不可及。 真想一直睡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欣像是受到了呼唤，悠悠醒了过来。 “欣欣，你醒了啊…”许婷一脸忧伤。 “姐，老公呢？”林欣有气无力地问。 许婷端起已经热了三遍的瘦肉粥，有些为难地送到林欣嘴边。 “杜峰他一直在在忙，别管了，还是先吃点吧。” 粥很香，但是勺子到嘴边，林欣还是没有任何胃口。 “老公他没来吗？” 林欣心里满是苦涩。 这几天自己的头发都白了许多，整天浑浑噩噩，几乎不分白天黑夜。 因为怕林欣想不开，刚好林要要还要住院观察，所以就没将林欣接回去，反正只是多个人住院，万一有事也好找医生。 “欣欣，别想这么多，杜峰他确实有事，你姐夫昨天还接到他的电话了，杜峰还问起你和要要了。” 林欣眼中终于有了一些光芒：“真的吗？可是为什么老公不肯来看看我呢？他肯定很伤心，很生气，肯定还没原谅我。” 许婷重新舀起一勺粥，劝说道：“别多想了，你也得理解杜峰一下，毕竟出了那么多大的事，阿姨现在又没露面，两个公司都要靠杜峰撑着，你得赶紧好起来，这样才能帮杜峰挽回损失。” 林欣呆了一会，张嘴将粥吃了下去，许婷也终于松了口气。 五天没进食，林欣整个人都瘦了两圈，全靠营养液吊着。 吃完粥，林欣的气色也好了许多。 “要要怎么样了？”林欣问。 “没事了，再有一两天就能出院了。”许婷说。 “嗯...我妈她...有消息了吗？”林欣想了想问。 许婷摇了摇头，不忍心告诉林欣程颖逃到了国外，公安机关已经下了通缉令。 “别多想了，谁都不想出现这种情况，过去了就过去了，我们得往前看。”许婷安慰说。 林欣一阵沉默，挣扎着起身，在许婷的搀扶下来到窗前。 看着院子里安静坐在轮椅上晒太阳的病人，林欣有些羡慕，起码他们轮椅后面都站着一位关心自己的人。 但是此刻，没有杜峰在身边，林欣感觉自己像是被抛弃了一样，孤立无援。 转眼到了中午，许婷去食堂买饭。 林欣先是发呆看了看床上熟睡的林要要，然后鬼使神差地走到床边拉开了抽屉，一份刺眼的离婚协议书摆在里面。 林欣双腿一软，差点摔在地上，颤颤巍巍地拿起来一看，果真是杜峰拿过来的。 “老公...你为什么这么决绝...” 买饭回来的许婷看见林欣手上正攥着那份离婚协议书，顿时一惊。 “欣欣...” 林欣摇了摇头：“是我罪有应得，如果我不瞒着老公打钱，老公也不会损失这么多，起码还有余地...” “欣欣，你也别多想，杜峰他只是一时冲动，公安已经在调查了，钱肯定能追回来，到那时就不会离婚了。” 听到这话，林欣似乎看到一丝希望。 又艰难地等了两天，一出院便急不可耐地去找杜峰。 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可怎么都打不通杜峰的电话，回到家才发现门锁密码已经改掉，指纹和面部识别都不能用了。 看着熟悉的大门却进不去，林欣再次心头一抽。 许婷有些不忍心，掏出备用钥匙正准备开门，却看到杜峰回来了。 “老公...” 一个多星期没看到杜峰，林欣有些激动。 杜峰没有理会林欣，径直过去抱起林要要就准备进屋。 “杜峰，要要还没完全恢复，还是先进去再说吧。”许婷劝说道。 杜峰却很坚决，转向林欣问：“离婚协议签了吗？签了你就可以走了，我家不欢迎你。” 见杜峰没有挽留自己，林欣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杜峰，你别这样，欣欣她也不想，这些事又不是她做的，你不知道她这几天有多难受...” “哼！” 杜峰冷哼一声：“不是她妈做的？我当初就不该心软，没有接她回来哪有这么多破事？她妈从头到尾就是个骗子，一开始就是奔着骗钱来的，什么鬼开公司，什么理财，全是骗局，骗钱就算了，连孩子的医药费都贴进去了，让我怎么办？当做没发生吗？老子辛苦干了二三十年，打拼的公司被她妈一下子搞的半死不活，你让我怎么原谅她？我没把她当做同伙告上法庭就算是对得起她了。赶紧滚，我不想再看到她，娶了她算我倒霉。” 眼见杜峰抱起林要要就要进屋，林欣一把上前拉住杜峰的胳膊。 “老公，你原谅我这次，我哪怕是卖血，也一定把钱还给你。” “你拿什么还？两千多万，你还得起吗？滚吧，每次碰见你就倒霉。” “老公，求你了，我不能失去你，老公...” 林欣抱住杜峰的大腿哀求不止。 “杜峰，都是一家人，欣欣也不想这样，以后的事等以后再说好吗。” 林要要和林欣哭闹不止，杜峰怒气不消，一家人就这么僵持着。 这时，一个光头男人带着几个手下冲了进来，一看就不好惹，珊珊怎么都拉不住。 “肖总，肖总，钱真的在筹了，过两天就送过去，肖总...” 可是光头男子丝毫不相信。 “两天又两天，还要等几天？你们杜总也是大老板，这点钱没必要拖这么久吧，是不是不想还了？” 姓肖的光头男子打量了下众人，满脸不屑。 “你看看，我就说你们杜总他们在家，对吧小美女。”肖总一脸玩味地看着杜峰。 “杜总，对不起，我…” 珊珊有些无力地看着杜峰，退到了一旁，小声分喊了声：“林总…许总…” 杜峰看见前来要账的肖总一脸阴沉。 “杜总，你可真是难找，说好的五天还款，今天可是第七天了，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嘛，怎么样，钱准备好了吗？”肖总不屑地问。 “你们走开，别为难我老公，你们的钱我一定还给你们！”林欣突然站在杜峰前朝众人大喊。 如果是平时，杜峰还可能感动一下，可是现在，只是觉得林欣纯属捣乱。 这些人可不是两三句就能打发的。 “呦，这是嫂子吧，嫂子你好，我们这可是正规要账，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的，我们小本生意也不容易，既然有钱那就麻烦把账结了，实在不行还点利息也行啊。” “我老公像是会欠钱的人吗？过两天就还！” 杜峰只觉得林欣说话都不带脑子，将林要要交给珊珊，然后推开林欣。 “进来说。” 杜峰将众人领进屋。 肖总坐在一百多万的真皮沙发上，满脸惬意。 “看看看看，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钱的事这个月底再说吧。”杜峰开门见山地说。 曾几何时，自己哪会跟这些地痞流氓打交道。 可是如今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只能低头。 “这可不行，我们回去也交不了差，杜总家装修的这么豪华，这点钱算什么？如果没有现金，什么金银珠宝，古玩字画也是可以的，我们人都带来了。” 肖总一招手，几个人走上前掏出各色鉴定资格证书，显然是不拿到钱不罢休。 “放心，都是备过案的，价格包杜总满意，现场验货，现场结算。” “你们别想拿走我老公的东西...” “欣欣，算了，杜峰心里有数，尊重他的决定吧。” 林欣还想上前理论，却被许婷拉住。 “可是...” 许婷摇了摇头，示意林欣不要添麻烦。 杜峰环顾了一周，说：“看上什么拿走，一次性算清楚。” 肖总得意地摸了摸光头，打了个手势，手下的人赶紧上前一件一件的看，像是抄家一样。 “不许动那个，那是老公结婚买给我的！” “你住嘴吧！这些东西和你都没关系。” 杜峰本就憋着一肚子气，听着林欣的话更加窝火。 “欣欣…” 许婷将林欣拉到一边，林欣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跑进房间将程颖之前拿给自己的金银首饰一股脑拿了出来。 “这些首饰都给你们，不要拿我老公的，我所有的东西都给你们。” 说着还从包里翻出程颖交给自己的祖传手镯递了过去。 肖总等人眼前一亮，有了这些，这四百万欠款肯定就够了。 “既然杜夫人都发话了，就赶紧的吧。” 几人上前将首饰接了过去，马上开始检测。 “项链假的…” “这翡翠也是假的…” “……” “都是假的…” 肖总脸色阴沉：“你开我玩笑呢？我这鉴定是按次数收费的！” 杜峰头皮发麻，林欣眼睛瞪的老大。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全部是假的！这有鉴定证书的！你们肯定是故意这么说，想骗钱！” 肖总像是看傻子一样看林欣。 “大姐，我们是来收账，不是买古董，我骗你干嘛？你要不信可以自己去店里鉴定，你可以质疑我们的态度，不能质疑我们的专业水平好吧？” “不可能…怎么可能…” 林欣瘫倒在地，桌上那堆金银首饰如今是那么的刺眼。 杜峰冷冷地看着林欣，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扔在了林欣脸上。 “我本来还不想告诉你，这是你妈真正的体检报告，她根本没得癌症！所有的一切都是骗人的！” 林欣难以置信地看着报告，心境彻底崩溃。 “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我是你女儿啊，为什么？” 杜峰面若寒霜：“为什么？问你妈去！我当初告诉你不要和你妈来往，你不信，现在问为什么！我真希望这张报告是假的！希望她真得了癌症，马上死掉！” “杜总，你的家事后面再处理吧，还差六十万，你看该怎么办？” 杜峰转过身子，淡定说：“我联系了一个朋友过来拉点家具卖，晚上给你送过去。” “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回去了，请杜总守时，免得明天还得麻烦你们。” “不送。” “走，杜总再见，以后有机会再合作，再见杜夫人，再见小朋友…” 肖总众人满意而归，杜峰的脸却更加阴沉，转身走到林欣面前，扔下一张银行卡：“这里面有二十万，把离婚协议签了赶紧走，孩子留下，以后咱俩没有一毛钱关系，别闹，给自己留点体面。” 林欣死死抱住杜峰：“老公，我对不起你，我不走，我不走，让我帮你，做牛做马，哪怕是当奴隶都行，老公，求你了，别赶我走，别赶我走…” “杜峰…欣欣她真不是…你别这样…” 这次杜峰却很坚决，推开林欣说道：“不签就法院见，说一句，房子已经抵押，已经不属于我了，你要呆在这就随便你。” 说着便招呼珊珊离开。 林要要见林欣哭，不明所以，也哭闹不止，毕竟和杜峰相处的时间不长，自己和林欣许婷更亲近一些，挣扎着往林欣身边跑。 “算了，随她去吧。” 说着，杜峰拿起一些私人物品就离开了家。 “林总…” “滚…你给我滚…” 珊珊有些不忍，还想说些安慰的话，却没想被林欣一阵咆哮。 咔哒，屋里的电也停了。 看着空荡荡的家，林欣彻底绷不住，瘫倒了下来。 接下来一连三天，杜峰没有回来，倒是信贷公司的人上门来测量。 没办法，许婷喊来张强，将已经呆滞的林欣背出了家门。 好不容易回到许婷家，刚安定下来，许婷却发现林欣不见了。 匆忙寻找之下，终于问到林欣可能回了自己家。 两人跑过去一看，林欣正坐在门口傻笑。 “欣欣…欣欣你怎么了？” “哈哈…哈哈哈…竟然是租的，姐你相信吗，我爸的房子竟然是我妈租的，一开始她就是冲着骗我来的，哈哈…这么大的骗局，我都没发现，还把老公拉下了水，哈哈哈哈哈…我真是该死啊…哈哈哈…” “欣欣…” 林欣疯癫的状态让许婷和张强很担心。 “老公，怎么办？欣欣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张强皱眉道：“先带回去再说。” …… 回去的林欣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扯头发，一会儿撕衣服，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吓得林要要都不敢接近。 没办法，一直到凌晨，许婷将一杯放了安眠药的水喂给林欣，才好不容易安静下来。 收拾好一切，张强疲惫地躺在床上。 最近几天的事让张强也焦头烂额，自己的公司的现金也几乎全部借给了杜峰，算是对当初杜峰帮自己的回报。 可自己的生意有一大部分都是杜峰介绍的，如今杜峰一破产，愿意帮忙的人屈指可数，对手更是趁火打劫，生意也很不景气。 更要命的是，林欣无家可归，人又疯疯癫癫，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也是个天大的难题。 夜晚，杜峰突然被一阵哐当声惊醒，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老公！不好了！欣欣割腕了！” 第七十六章 小镇的姑娘 南方的一个临海小镇上，有一家生意火爆的小吃店。 直到深夜，客人才渐渐散去。 韩允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这里刚好能看到海浪。 “美女，要吃点什么？” 韩允抬起头，深深看了一眼服务员。 “升哥…是我…” 余升一惊，停下手里的动作，打量了一下韩允。 半年多时间没见，韩允瘦了一些，也黑了许多。 “吃什么？”余升淡淡地问。 韩允有些紧张，暗自捏紧了拳头。 “一份蛋炒饭。” 余升转身离开，没有多说一句话。 看着余升冷漠的样子，韩允有些伤心。 过了一会儿，余升端上一份热腾腾的蛋炒饭送到了韩允面前。 “升哥…”韩允喊道。 “吃完就走。” 余升淡淡地丢下一句，又准备离开。 “升哥，能坐一下吗？”韩允拉住余升喊道。 余升愣了一下，还是转过身，不过没有坐下来。 “你不应该来的。”余升淡淡说。 “可是我想见你…”韩允深深地看了余升一眼。 余升叹了口气：“是她让你来的？” 韩允摇了摇头：“不是园姐，是我自己，升哥，我喜欢你，当初你离开时候我就想跟你走，好不容易找到你我想和你一起…” 余升看了一眼韩允，眼前的姑娘有些让人心疼。 “我有女朋友了。” 余升的话让韩允猝不及防，一肚子没说出口的话都被咽了回去。 “吃完就回去吧。” 余升说着便离开了。 看着余升的背影，韩允的眼泪咕噜一下子滚了下来。 不一会儿，三个黄毛走进店里。 带头那个看见漂亮的韩允两眼放光，拖过一张凳子坐了下来，表情轻佻，眼神放浪。 “靓妹从哪来啊？哥哥怎么没见过你。” 余升见三人不怀好意，走到了桌边。 “到这边坐，这边有空桌。” “滚来啦，跑堂的。”一旁的杀马特黄毛嫌弃地喊道。 “你们几个别闹事，昨天两个打架的我们已经打电话报警，他们被拘留了十五天。” “你他妈吓唬老子！”另一个黄毛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大喊。 店里的员工见黄毛想要闹事，赶紧走上前帮忙。 “怎么了…什么事…” “不要闹事啊…” “来，靓女，这边坐…” 一名女服务员将韩允拉到了一边。 黄毛见店里人多，板着脸笑道：“我们是良好市民，来吃饭而已啦，来来来，大叔，点餐。” 见三人没有撒泼，众人也只好散去。 “要吃什么。”余升淡淡问 对于这三个人，余升没有任何好脾气，但自己是服务员，只能坚守岗位。 “随便来几盘凉菜，再来几碗海鲜粥，三扎啤酒，十对皮皮虾，再来两笼扇贝，给那边的靓女也送去一笼。” “大哥…咱的钱不够…”一旁的黄毛脸色有些青。 “放心吃，包大哥身上。” 点完餐，余升走到韩允身边，两人对视了一眼。 “升哥…” “赶紧走吧，回远游去…找个好人家，到时候我带余泽去喝你喜酒。” 说完轻轻拍了拍韩允的肩膀。 一旁的黄毛坐的远，没听到余升的声音，看到余升拍韩允的肩膀，还以为韩允是故作矜持，顿时交头接耳起来。 一碗饭足足吃了半小时，韩允见余升心意已决，无奈失落地离开。 深夜，街上的灯慢慢黑了。 韩允一个人心事重重地走在空荡荡的步行街上，十分纠结，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 “靓女，往哪里去？找旅馆吗？” 熟悉的黄毛声传来。 韩允紧张转头一看，一个小时前在余升店里的黄毛竟然拦住了自己的去路。 除了刚才那三个黄毛，旁边还多了一个鼠头鼠眼的黄毛，难怪刚才总感觉有人跟着自己。 可是一心想着余升，没怎么注意。 “靓女，没地方住啊，走，我们大哥已经开好房间了，免费。” 眼见黄毛已经围住自己，韩允赶紧往空隙跑，一边跑一边掏出手机准备报警。 可惜刚拨出去，还没来得及说话，一个黄毛一把将韩允抱住，捂住嘴巴不让韩允发出声音。 另一个黄毛将手机夺了过去，挂断电话。 为首的黄毛扭着步子走过来，满脸淫笑。 “靓女，陪哥哥们玩玩。” 韩允惊恐不已，可力气太小，被两个年轻力壮的黄毛按住，根本挣脱不开。 嘴巴被捂住，也发不出大的声音。 “放开她！” 身后传来了余升熟悉的声音，韩允的心顿时安定了许多。 可是一看到余升孤身一人，韩允又纠结不已。 “呜呜…呜……” 相比自己，韩允更不愿意看到余升受伤，摇着头想要阻止余升靠近。 “大叔，赶紧回家泡枸杞睡觉，明天还要上班。”带头的黄毛喊道。 余升暗自吸了一口气，抄起路边的一节烂拖把棍朝几人走了过去。 一旁的黄毛见余升来真的，从口袋里掏出折叠刀手舞足蹈的比划。 “干xx” 黄毛狠狠地啐了一口。 “搞死他！” 两个黄毛挥着刀冲了过来，猛地一看还挺吓人。 余升二话不说，一闷棍甩了出去，一黄毛嗯哼一声倒在地上抱着手臂哭爹喊娘。 “啊啊啊…我手断了！啊啊啊啊啊…大哥…断了……” 另外一个吓了一跳，站在原地连连挥刀。 余升退了几步，趁着空隙又是一棍子打在黄毛的手背上。 一寸长一寸强，黄毛的刀被打掉在地，甩着手原地跳起了舞。 “啊啊啊啊啊…娘的，我的手也断了……” 带头黄毛脸色铁青，一巴掌将挣扎着的韩允打翻在地，朝着剩下的黄毛大喊：“还不快去帮忙！” 黄毛一愣，掏出折叠刀嗷嗷冲了上来。 也许是看着前面两人被打，第三个黄毛特别紧张，无头无脑地朝余升劈砍。 这种疯狗打法让余升也没办法。 带头的黄毛东张西望，从路边翻出一根锈迹斑斑的铁棍。 “升哥…小心！” 韩允急得跳脚，一边喊，一边爬起来找手机报警。 余升趁着空档又是一棍子，将第三个黄毛打翻。 带头黄毛胆战心惊，装模作样地比划了几下灵机一动冲过去将韩允抓住。 “喂？警察吗？这里有人行凶！”韩允不顾一切地大喊。 带头黄毛一棍子敲在韩允后脑，冲上去将手机摔得粉碎。 “臭娘们儿，还敢报警？” 余升刚想冲过去，带头黄毛一把掐住韩允的脖子。 “别动！再动我把这小妞的头打烂！”黄毛大喊。 带头黄毛刚才那一棍子很重，韩允后脑的鲜血已经流到了脖子。 余升只能停下脚步。 “把棍子丢下！”黄毛大喊。 “不…不要…管我，快走…” 韩允有气无力地喊出几个字。 带头黄毛拿着棍子，警告地拍了几下韩允消瘦的脸颊，几条脏污痕迹格外显眼。 “丢掉！”带头黄毛又喊一声。 “不…不要…” 韩允的情况不容乐观，余升无奈，只得丢下木棍。 “别冲动，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来，劝你们赶紧走，我当做没发生。”余升说。 四个黄毛面面相觑。 最开始被打翻的两个黄毛捂着手跑过去喊：“大哥，不能饶了他，我们的手都被打断了。” “是啊，大哥，他肯定是吓唬你的。” 带头黄毛眯眼看了看余升。 “我没有吓唬你们，我真的报警了，你们现在走还来得及。” 几个黄毛脸色难看。 “大哥，他诈你呢，咱们吃了这么大亏，不能这么算了，传出去咱们还怎么混！” 带头黄毛咬了咬牙：“不错，给我上，打断他的手脚。” “不…不要…”韩允急得大喊。 三人咧着嘴，舞着刀冲上来。 余升刚想躲闪，带头黄毛便怒气冲冲大喊：“你敢躲我就把这妞儿开瓢！” 韩允的脸色已经惨白，为了不让韩允再次受伤，余升只得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三人一肚子气，一阵拳打脚踢，将余升打倒在地。 “不要…” 韩允心疼不已，有气无力地朝带头黄毛大喊：“我都依你，别伤害他，求你们了，让我做什么都行，求你们了…” 带头黄毛一阵阴冷发笑，将韩允的脸掰过去狠狠捏了一把。 “臭女人，早这样不什么事都没了？装什么装！” 说着便开始动手动脚。 一旁的黄毛打累了，顾不得手疼，一阵邪火窜起。 “大哥，一会给咱们玩玩，这款咱们兄弟还没尝过呢。” 带头黄毛越发大胆，将韩允的裙子都给撕烂。 韩允吓得浑身发抖，本能去拉自己的衣服。 “别动！你也不想他被打死吧？” 韩允强忍着屈辱，颤颤巍巍地松开了手。 “去你妈的！” “呸！” 三人狠狠啐在余升身上，一人踢了一脚，差点将余升踢昏过去。 就在四人专心施暴，差点得逞的时候，余升捡起棍子冲了上去，朝着带头黄毛的后脑就是一闷棍。 可惜的是，烂棍子竟然被打成了两节。 带头黄毛被打的眼冒金星，后脑也渗出了鲜血，但并没有倒下。 “大哥…” 三黄毛紧张不已。 余升一脸血，喘着粗气拿着半截棍子拦在韩允面前。 “快走！” 带头黄毛大怒，掏出折叠刀怒喊：“他妈的，干死他！” 说着四人便冲了上来。 “升哥…” 余升猛地将韩允推到一边，朝四人冲了过去。 喊叫一声接一声。 韩允泪眼模糊，昏暗的光线下，只看到一个人影倒下，又一个人影倒下… 滴嘟滴嘟滴嘟… “别动！都不许动！” “放下刀！原地抱头！” “……” “有人受伤，快打120…” 恍惚间，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将自己围了起来。 “你怎么样？” “后脑受伤了，快送医院…” 韩允感觉自己的身体变轻，漂浮到了空中，一旁的余升却离自己越来越远。 “升哥…” ……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韩允发现周围一片洁白，像是天堂一般。 “升哥！” 韩允惊醒过来。 黎寒正坐在床边。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升哥呢？寒姐，升哥怎么样了？”韩允急忙问。 黎寒拍了拍韩允的手，安慰说：“没事，放心休息吧，养好身体再说。” 虽然黎寒这么说，但是韩允却察觉一丝不对劲。 “升哥呢？我想见他。” 黎寒看了眼韩允，叹了口气说：“有时候我真想把你们几个的脑袋撬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真能折腾，一个个前赴后继的，余升就那么好？你看看你，走了半年多也没消息，好不容易有消息了，竟然是警察打来的，你不知道我和你远哥听到你们两个重伤住院，都快急死了，真是不让人省心。” 韩允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问：“对不起寒姐，我不是故意的…” 黎寒本意也不是责怪韩允，说：“行了，先养伤吧，养好了把你们拿绳子捆一块，以前一起多好，多高兴，现在倒好，走的走，伤的伤，图什么？” “那，升哥他…”韩允依旧不放心，想要知道余升的下落。 “伤倒是还好，虽然中了几刀，但都不致命，这小子也真是，以前看不出来，没想到这么猛。不过…” 黎寒的语调突然一转，韩允有些紧张。 “不过怎么了？”韩允急忙问。 “对方死了一个，两个重伤，还在icu观察，一个轻伤，要不然余升也受了伤，人都被警方带走了。” 韩允一听四个黄毛的情况这么严重，顿时心一紧。 “可是…是他们先对我动手动脚的，升哥他才…跟升哥无关。”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那地方没有监控，路口唯一的摄像头只拍到余升拿着棍子走进巷子，而且对方咬死是余升先动手，他们被迫还手。” “他们怎么能这样！完全是胡说！” “没办法，他们是本地人，就看警方的取证了，万一证据对余升不利，那可就…不过也不用太担心，我已经联系了罗律师，他正在和警方交涉，情况未必会比我们想象的要坏。” “可是…” 韩允欲哭无泪，本想向余升告白，没想到却落得这么个结果。 现实的艰难让韩允有些怀疑自己来找余升是对还是错了。 …… 韩允刚恢复一些，便急着去找余升。 可还没见到人，就听说余升被警方带走了。 又过了两天，警察也来找自己做了笔录。 就在黎寒韩允等人忙着找人的时候，一个意外的身影出现了。 周园回来了。 看见周园的第一眼，所有人都惊呆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园…姐…”韩允低声打着招呼。 “你怎么找过来了。”黎寒也没有好语气。 周园悠悠走到韩允身边。 “余升现在情况怎么样？” 韩允摇了摇头：“情况不太好，对方家属和亲友闹得很凶，网上舆论也挺极端，罗律师正在准备庭审的材料，不过…罗律师说很可能会背叛防卫过当。” 周园眉头紧皱，能让罗律师感觉棘手的案子那真是不容乐观。 “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周园喃喃自语。 “你现在说这话有什么意思？还不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他们两个怎么会这样？你现在又回来干什么？既然走了就别回来就是了。”黎寒生气说。 周园有些说不出来话。 “是我错了，我不该走，这次回来了我就不走了。” “呵呵…”黎寒被气的发笑。 “你又不走了？怎么袁小天又不要你了？当初怎么跟你说的？狗改不了吃屎，你不听，非得往火坑里跳…” “真是服了你们，好好的日子一个个不愿意过！” 三个女人低头不语。 “小周…” 是余升的父母带着余泽走了进来。 余泽看见周园黎寒三人，很亲切地冲了过来。 “大妈，二妈，姐姐。” 周园心中一软，这才察觉到余升和其他人并没有将自己离开的消息告诉余泽，否则余泽也不会一点疏远感都没有。 “爸…” 一声爸还没说出口，周园又不好意思起来。 几人就这么尴尬着，好在有余泽在，缓解了不少气氛。 …… 夜晚，周园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晚上和罗律师交谈过后，自己更加愧疚心急。 思前想后还是翻出袁小天的号码打了过去。 二十五秒过后，电话接通了。 “园园，你终于打电话来了。” “我有事找你帮忙。” “不急，先说说这次为什么不辞而别？你知道我最近很需要你。” “呵呵，是需要我给你打工吧？” “园园，工作让我们形影不离，而且有的事我只相信你，我知道我最近有些疏远你了，不过你放心，等忙过这段时间，我一定陪你去看极光，环游世界。” “不用了，之前是我傻，如今你已经基本恢复了健康，我想去追寻自己的幸福了，我不需要看极光，也不需要环游世界，我只想简单的幸福，而且你身边有那么多人能帮助你，还不够吗。” “…”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 “看来你是真的爱上余升了。” “废话不说了，帮我个忙，余升和别人发生冲突，对方死了一个，重伤两个，因为没有监控，情况很不乐观，我知道你在这里开公司的时候认识了许多人，帮忙联系一下。” “你这是让我帮余升？他可是我的情敌，为什么我会救他呢？” “我知道你公司的不少事，帮他一次，我们从此以后再无瓜葛。” “…园园你真是…” 袁小天沉默了一会回答说：“我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我联系看看，有没有用就不保证了。” …… 半个月后，案子开庭，让众人意外的是，余升被判正当防卫，当庭释放。 手铐打开的那一刻，韩允抑制不住冲上去抱住了余升。 良久，余升转过身，看着站在面前的周园，神情复杂。 “园姐…”韩允有些胆怯的站到了一边。 “先回去吧…” 一路上，两人没有多说什么。 直到吃完晚饭，余升将余泽送到房间后，周园才终于开口。 “可以聊聊吗？” 余升和周园来到海边，海浪一阵接一阵，让人感觉十分宁静。 “我们重新开始吧，这一年半我才意识到自己有多蠢，当初离开你是多么错误的选择，可以吗？今后我一定不会再和袁小天有一分一毫的联系，其他人也不会，余生我只想和你一起过。” 余升看着周园温情的样子，顿了两秒。 “明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 周园想说没有说什么，心里微微有些失望。 第二天，余升将周园带到了一家陌生的医院。 “这是…” 周园有些奇怪。 余升默不作声，将周园带到病房。 病房里，消瘦的齐玟正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 “玟玟是我这辈子遇到的最好的女孩，如果当初我没有拒绝她，她也不会伤害自己，也不会成为植物人，都是我的错。” 周园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这次谢谢你，不过过去的就是过去了，我已经错过太多，不想再错下去。” “所以，我们还是分开吧。” 说完，余升便转身离开。 看着余升决绝的样子，周园浑身脱力，再也迈不出脚步。 酒店门口，韩允拖着行李，依依不舍地远远看了一眼余泽，害怕自己被人发现。 刚一转身，便撞到了余升。 “升…升哥…” 余升接过行李问：“想去哪里？” “没…没什么…”韩允结结巴巴地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这次给我惹了这么大的祸，就想一走了之？” “不是的…我…” 余升温柔地摸了摸韩允的头发：“回去吧，马上吃饭了。” “可是…园姐她…”韩允有些犹豫。 毕竟在周园面前，自己总是那么没信心。 “她是过去式，至于你，我希望是未来式，愿意吗？” 看着余升伸过来的手，韩允激动不已，颤抖着点了点头，将手放入余升的手心。 一个月后，这个热闹的海边小镇上多出了一家美食店，每天前来的食客络绎不绝。 “兄弟，这家店有什么特别的，怎么真多人排队？” “不知道啊，我也是看网上推荐的，听说味道好。” “还有老板娘，可漂亮了，简直是糖水西施。” “对对对，最近可红了，我也是来打卡的。” “哈哈哈，你那哪是吃东西，根本就是见色起意…” 一名年轻女生听着前面队伍的聊天脸色通红，揪着男朋友的耳朵生气大喊：“你老实交代，是不是也是为了看什么糖水西施才来的？” 男生连忙掩饰：“我都没听过，真是看她味道好才过来的，听说还能美容呢…哎呀，你别揪…” 第七十七章 网暴 “怎么就卖完了啊，我想吃嘛…” 一个是18，9岁的年轻女孩拉着男朋友的手撒娇道。 男孩有些为难地问：“老板，就不能多做一个吗？我付两倍价钱。” 十来平米的店门口，一对情侣没能吃到网红小吃，很是失望。 余升有些为难地说：“不好意思，真的没了，两位请明天再来，到时候给你们免单。” “怎么样？我们明天再来？”男孩试着问女孩。 “不要，好不容易来了，我不开心。”女孩子依旧很不高兴。 “可是…人家这没了。” 女孩子的态度让男孩子有些头疼。 “真不好意思美女，明天吧，我送你们两份。”余升耐心说。 女孩撅着嘴，很不高兴地反问：“我就不要，我现在就想吃，你那后面是什么？分明就是不想卖给我们，怕我们付不起钱吗？我们付十倍的钱？可以了吧？” 余升回头看了眼桌上的餐盒，有些为难地回答说：“这是我女朋友的晚餐，不是卖的。” 女孩很生气，叉着腰大喊：“你刚还是卖完了！明明有为什么不卖？我要曝光你们，不尊重消费者！” 说着拿出手机想要拍摄。 一旁的男孩赶紧拉住女孩：“你干什么？” 女孩一把推开男孩：“你敢凶我？” “我…” “你为了外人凶我？”女孩不依不饶。 “我哪有…”男孩的脸涨的通红。 “呵呵，我真是看错你了！我本来还看你追了我两年，想给你一次机会，今晚给你牵手的，现在我后悔了！不会给你这个机会了，你别想碰我一根指头！” 女孩的话让男孩子满脸绝望。 虽然是半夜，但两人的话还是吸引了许多人围观。 后厨的韩允也被这动静惊动，走了出来。 “怎么了？” 韩允拉住余升悄悄问。 “你这么窝囊，我怎么会跟你出来的？我真是瞎了眼！” 女孩依旧不依不饶地朝着男孩破口大骂。 一边骂，还一边痛哭着拿出手机拍摄余升。 眼见事态无法控制，韩允赶紧走上前劝说：“妹妹，不好意思…” “谁是你妹？你算老几？变着法卖肉，什么破烂糖水西施！就一烂货，凭什么欺负消费者？网红了不起吗？网红就能无法无天，欺骗消费者？法律不管吗？国家不管吗？”女孩的声音都变得尖锐了许多。 余升很是生气，上前大喊：“你嘴巴放干净点！再骂人我报警了！不要以为自己长的有点姿色就能为所欲为，我女朋友好心好意给你，凭什么这样侮辱人！” 几人的争吵吸引了不少围观群众，大家纷纷指指点点。 余升这么维护自己，韩允很感动。 女孩似乎是发现围观人群都在批评自己，风向不太对，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嗓音一变：“还威胁人了，什么破店，根本就是骗人的，什么态度，我要告你，告你到破产！” 韩允很担心女孩的无理取闹会给这个好不容易撑起来的店铺受到负面影响，赶紧将余升专门给自己留得晚饭打包，来到了女孩面前。 “是我们不对，对不起，这确实是我老公留给我的晚饭，没有包装，怕客人们不习惯，如果你不嫌弃，就给你吧，不收钱。” 女孩看了眼，没有回答。一旁的男生害怕事情闹大，赶紧上前劝说：“宝贝，算了吧，老板娘都这么说了，不就是一盒吃的吗，我们去旁边的西餐厅，去吃龙虾…” 啪…… 女孩一巴掌打在了男孩脸上。 “你还维护这绿茶？” 啪…… 说完又是一巴掌将韩允手上的餐盒打翻在地。 “当我乞丐吗？当我付不起钱吗？你们这么对消费者，我要告你们！” 啪…… 余升再也忍不住，上前一巴掌甩在了女孩脸上。 “杀人了！我要报警！我要报警！” 女孩被打的一愣，连忙爬起身边跑边喊。 “等等…” 韩允还想劝阻，可是女孩早就跑的老远。 “算了，不要理会这种人。”余升拉住韩允说。 “可是…” “没事，我们回去吧，都已经十点多了，今天还是你的生日，走，我做了几个菜，喝一杯，明天休息一天。” 韩允脸色一红。 “原来刚才你离开那么久就是回去做菜啊…害我一个人忙那么久…” “本来还想给你带点先垫垫肚子的，没想到被刚才那个女人破坏了。” 韩允温柔地拉住余升的手：“算了，回去吧。” …… 回到家，小小的出租屋餐桌上正摆放着六个品相十分出色的菜，旁边点着两支蜡烛。 一桌子的中餐，配着柔和的烛光，颇有些异样的情调。 “西餐吃不惯，做了点你爱吃的菜，有点不搭。” “这些才好呢，升哥你真好。” 余升笑了笑，牵着韩允坐下。 酒过三巡，两人都有些微醺。 “升哥…” “允儿…” 两人同时开口，对视一笑。 “你先说…” “你先说…” 两人又是同时开口。 “升哥你先说…” 余升点了点头，从口袋拿出一个小盒子。 “允儿，遇见你的时候，我以为我们不会是朋友，相处之后，我以为我们会是知己，可是现在，我想和你共度余生。” “嫁给我，愿意吗？” 韩允早已泣不成声，扑进余升怀里一个劲点头。 余升紧紧抱着怀里的姑娘，轻轻一吻。 良久，余升将戒指戴在了韩允的手上。 韩允看着手指上的戒指，高兴地浑身颤抖。 “升哥…我…” “你刚想说什么？”余升问。 韩允赶忙也从口袋掏出一个盒子，将戒指送到了余升面前。 “我也买了一个…嘻嘻…轮到我说了，让我嫁给你好不好？” 余升摸了摸韩允的脑袋，将这个可爱的姑娘再次拥入怀中。 夜色总是如此撩人。 出租屋虽小，但空气都似乎是甜的。 ……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还在睡梦中的时候，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两人急急忙忙地穿衣服，打开门一看，几名民警站在门口。 “我们接到举报，说你们涉嫌欺诈和卖淫嫖娼，请随我们回去配合调查。” 不等两人解释，几名民警就开始翻箱倒柜搜查。 好巧不巧，从垃圾桶翻出一些所谓的“证据”。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们是男女朋友，做的是正经生意，怎么会…” “等我们查完，如果没违法犯罪，不会冤枉你们的，带走。” 一连大半天的调查，两人昨夜还无比激动幸福的心情完全被浇灭。 一直到当天傍晚，民警才将两人放了回去。 “到底什么情况，怎么会这样，难道是…” “应该是，昨晚那个女生不是善茬，我担心…” 话还没说完，两人就感觉周围人的目光都有些异样了。 回屋一看，网上已经闹开了锅。 昨晚那个女孩直接开了一夜直播，哭诉自己遭到了欺诈，并且在十几个热门平台上发文声讨。 不明所以的人直接发消息，一边倒的辱骂。 更有甚者，立刻形成打假声援团队，声称同样遭遇了欺诈，还发布了一些所谓的“证据”。 一旦有人说中立的话，或者质疑。 这些团队立马群起攻之，遇到骂不过的，直接问候祖宗。 一天功夫，小店铺的口碑两级反转。 韩允忍不住，迅速上线，打开直播想要解释，可是满屏都是质问和辱骂。 没十分钟，韩允就被迫下线。 “升哥……” 看着满屏的辱骂声，韩允满脸无助地看着余升，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 余升将韩允拥入怀中：“别多想，咱们问心无愧，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余升心里还是很没底。 接下来的几天，原来排着长队，供不应求的小店变得无人问津，只有零星几个生面孔过来。 更多的是一群不知道哪里来的自称是自媒体的人，举着镜头猛拍，根本没办法做生意。 无奈之下，只能歇业。 可是十天过去了，网上的舆论还是一边倒。 再次开业的时候，生意还是没有任何好转。 一时间，两个人再次陷入了迷茫。 “不行，我得上网说清楚，我们根本没有卖假货。”韩允坚定说。 余升也很想能够公开真相，可是现在的网络鱼龙混杂，这个网名“小月仙”的女生背后肯定还有一股势力助推，否则不可能这么短时间内引起这么大的轰动。 就在两人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精神小伙骑着拉风的大摩托，带着一个精神小妹停在了店门口。 “老板，点餐。” 精神小伙叼着烟喊着，将菜单上的东西几乎都点了一遍。 本来因为之前那四个黄毛的事，韩允一直对这种非主流青少年男女比较反感。 可是如今，这两个人真的是贵客，两个人点了十个人的份量。 余升担心遇到之前那种情况，将韩允拉到一边，自己送餐。 走到桌边的时候，余升特地观察了一下女子。 十八九岁左右的年纪，虽然打扮的非主流，可是眼神中却没有浸染多少社会气息。 “可惜…”余升不禁心想。 不过余升却不想多惹事，放下就走。 两人倒是吃的津津有味，只是偶尔笑笑。 不过意外总是不经意间出现。 男子刷着手机的时候突然眼睛一瞪，紧接着张嘴把嘴里的银耳羹吐了出去。 “呸…” 吐完还不忘擦嘴。 “老板，你坑人啊！你这店网上都说是卖假货的，吃了拉肚子，怎么？还开着害人？别看我们是外地人就好骗啊。” 韩允一急，赶忙跑出来解释：“你们误会了，网上都是瞎传的，我们开了一年多，根本没有卖过假货。” “那网上都是冤枉你的了？” “算了，这家店还蛮好吃的，说不定真是谣言。”女孩站起身拉住男孩劝说。 “宝贝，你就是太心软，网上的东西不能全信，但也不能一点不信，就算是没大问题，小问题肯定不少，说不定一会咱们就要拉肚子。” 余升眉头紧皱，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两位请放心，我们提供的食物绝对没问题，一个星期内有不舒服可以随时来找我们。” “说是这么说，我们一出门恐怕你们就反悔了吧。” “不会的，我们这里有监控，说的都算数，而且今天的费用给你们打八折。” 男孩笑了笑：“看到没有，肯定有问题，这就打折了，我看咱们最好去检查检查。” 女孩一把将男孩拉到一边：“别听他瞎说，正常结账吧，不好意思。” 说着就拿出手机扫码付款。 “切…” 男孩不悦地走开。 “我去撒泡尿。” “不好意思，影响你们用餐了。” 韩允还是给女孩打了折。 女孩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坐等的功夫，男孩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女孩拿起来一看，脸色突变。 “宝贝，走吧。” 女孩转过身，啪的一巴掌甩在了男孩脸上。 啪…… 男孩一怒，重重一巴掌打在了女孩脸上。 女孩本就单薄的身体被打的一个踉跄。 “你有病？干嘛动手？” 余升和韩允干嘛上前劝架。 这好不容易有两个客人，能送走结账就不错了，再闹出事，这店是真没办法开了。 “没事吧…”韩允扶住女孩问。 女孩甩手将手机丢还给了男孩。 “这个女的是谁？你不是说要带我去看海？脚踩两只船是吧？” 男孩有点心虚，拿起手机看了一下，笑道：“宝贝你误会了，这就我一网友，都没见过面。” “没见过面能喊你老公？能发这么私密的照片给你？当我傻子吗！你这一路吃穿住都是花我的钱，竟然还脚踩两只船？给我滚！” 女孩大喊着又拍打了男孩几下，男孩一阵恼怒，抬手又要打，余升赶忙拦住。 “住手！敢动手我报警了！”余升呵止道。 男孩冷哼了两声，出门将摩托拉的巨响，扬长而去。 男孩一走，女孩顿时瘫软了下来。 韩允一阵心疼，将女孩抱着安慰。 “我真傻，还以为找到了真爱…” “别伤心了，为这种男的不值得…” 安慰了好一阵，女孩才安静下来。 “我没事，谢谢了。” 女孩转身要走，韩允突然想起什么，冲进厨房拿了一份红豆汤递给女孩。 “来，拿着吧，我以前一不开心就喝这个，这个是我自己喝的，你别嫌弃，网上那些不是真的。” 女孩有些感动，接过甜汤，点了点头。 “谢谢，你们是好人，网上那些谣言很厉害，你们应该去举报或者起诉，有了官方的澄清应该会好很多，否则你们这肯定要开不下去了。” 女孩走后，余升韩允两人顿时醒悟过来。 最好的方式就是主动出击，自己没有问题，经得住查。 如果有官方的意见书，那谣言自然不攻而破。 刚准备行动，黎寒，周园等人也打来了电话，先是责备了两人没有及时将情况告诉她们，然后给出了相同的意见。 两人迅速咨询了罗律师，将情况说过之后按照罗律师的意见马上报警，并起诉网上部分传播谣言的自媒体。 有了罗律师的介入，情况马上好转了，而且所有的消息全程在网上直播公开。 十天后，小月仙因为涉嫌诽谤罪被警方逮捕。 据其交代，自己当天回家后，接到陌生网友的消息，让其开直播故意摸黑。 警方进一步调查发现，所谓的网友竟然是小店周围的竞争对手。 二十天后，二十多名水军和竞争对手被捕。 一时间，舆论再次反转。 不过好在事情解决，小店不仅恢复了营业，名气反而更加大了。 经过这么一闹，靠余升和韩允两个人都有些忙不过来，索性趁机扩大规模，请了几个人，开了分店。 而且，因为口味独特，服务周到，前来洽谈加盟合作的络绎不绝。 一切都似乎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第七十八章 故人 几个月过去，余升和韩允的小店铺已经颇具规模。 可四家分店的生意也让两人疲惫不堪，为了以后规模化营运做准备，两人尽早注册了“允升食品公司”，招聘了四个店长。 就算如此，两人为了节约开支，什么杂活，关键环节都亲自把握，依旧忙的焦头烂额，过年也仅仅休息了三天。 不过让余升欣慰的是，自己带韩允回去时，余泽对韩允的态度已经有了些变化。 虽然余升只是简单说了几句，但余泽像是懂了一样，没有多问什么。 只是韩允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之前余泽一直叫自己姐姐。 如今改口叫妈，总感觉有些难为情。 不过来日方长，韩允有信心让余泽接受自己。 老两口也接受了事实，虽然预订的儿媳换了人，但韩允的贤惠还是让两人十分满意。 告别了家人，两人又直奔自己的小店。 这天，两人从亲吻开始，又开始了忙碌。 “老公，一会美大食品的副总经理梁博要过来谈入股的事，梁总可是董事长的亲外甥，可别怠慢了，你先聊着，我巡完店就回来。” 两人的感情一帆风顺，韩允对余升的称呼也改了。 “又谈？上次不是回绝了吗？他们哪是投资？分明是收购，就算是收购，而且是恶意收购，咱们辛苦干了这么久，怎么可能六百万就卖掉了，就咱这几个店，一年流水也不止六百万。” 想起上次谈判，余升就来气。 “老公还是谈谈吧，这次是梁总亲自过来谈，来之前我问了，价格可以谈。” “谈什么？上次那种态度，哪像是谈投资的？就是明抢，副总又怎么样？仗着自己是龙头企业就这样目中无人吗？不想谈！”余升拒绝说道。 “好啦老公，还是看看吧，对方都上门了，别这样，以后上了规模，就不能和这些老大哥们搞僵了，要不然怎么发展呢。” 韩允说的很真切，余升这才同意洽谈。 “行吧，看看他们说什么，要还和上次那样，咱们就自己干，大不了少开几家分店。” “谢谢老公，那我先去巡店了，年前要求他们整改的不知道怎么样了，我得赶紧去看看，不能把口碑毁了。” 余升心疼地摸了摸韩允的脸颊，温柔道：“辛苦了，凡事也不用这么亲力亲为，回头再给你招个助理。” “没事老公，我去啦。” 看着韩允能干的样子，余升很是欣慰。 很快，美大食品的副总经理梁博过来了。 余升想起韩允的嘱咐，对方还没下车，余升便主动帮对方开了车门，恭敬将梁博一行迎进了办公室。 “梁总，请用茶。” 梁博扶了扶自己的金边眼镜，靠坐在椅子上客气的打了声招呼。 两人一阵寒暄，梁博单刀直入。 “我也不多耽误余总的时间了，这次我来还是想谈谈入资的事，我们准备投资3千万，占股51%，如何？” 三千万虽然不少，但余升心中一顿。 占股51%，和卖公司没什么区别。 “还有其他条件吗？”余升耐着性子问。 “虽然你们在极短时间内开了四家分店，但对于美大食品来说，还是慢了，我们计划一年内在全国新开三百八十家分店，三年内开到一千五百家，五年内开到五千家，当然，入资后必须按照我们的计划经营。” “呵呵…” 余升冷笑一声，对方明摆着来者不善。 “那是让我们卖身了？不如干脆加点钱，你们占股100%好了？” “如果你们嫌少，三年内的收益可以分你们5%，以我们品牌的影响力和号召力，这5%也是个天文数字。” “这家店虽小，但却是我老婆两百多个日夜的心血，不管多少钱都不会卖给其他人的。” 梁博看了眼余升，有些不屑地笑了笑。 “余总，也许你还没明白我们的意思，我们这次来是给你最优解，不是征求你的意见的，你要明白，我们美大在这里起家，全球一共三十多家工厂，市场遍及十五个国家，去年…” 梁博说的绘声绘色，余升却听的有些不耐烦。 “梁总，美大是食品行业的龙头企业，这个我知道，但是和我无关，如果是收购，那我可以明确回答，不卖。”余升斩钉截铁地说道。 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韩允担心余升和梁博谈不好，提前回来一问，知道谈判不顺利。 “老公…” 韩允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梁总，你好，不好意思，我刚有点事，来晚了，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韩允。” 一身职业装的韩允浑身散发着别样的诱惑，干练的打扮配上吹弹可破的肌肤简直秀色可餐，梁博的眼神一下子就直了，握住韩允的手失了神。 “梁总…” 梁博的眼神有些侵略性，韩允赶忙有些不好意思地抽回手。 “呵呵…韩总果真是貌比西施，比网上还要上镜多了，看在韩总的面子上，我个人答应投资金额增加一千万，而且入股以后韩总和余总以后可以到美大集团担任要职，如何？” 梁博推了推金边眼镜，活脱脱一副衣冠禽兽模样。 余升见势赶忙将韩允拉到自己身边。 “梁总过奖了，入股的事一会再谈，我来也没什么其他事，就是想请梁总尝尝我们新推出的饮品。” 说着招呼人将几杯奶茶端了进来。 “请尝尝看，很不错的。” 梁博愣了愣，还是端起来浅浅喝了一口。 一股新奇的感觉让梁博身心愉悦，特别舒畅，顿时心里升起一股邪念。 “这女人简直是极品…”梁博心想。 “味道很好！不知道韩小姐是如何…是我多嘴了，这是商业机密。”梁博自言自语道。 韩允笑了笑，还以为对方对自己的新品十分感兴趣，继续说道：“以后每个季度我们都会推出一到两款新品，保证客户的新鲜感，我知道美大正进军实体，我觉得双方合作是个再合适不过的机会了，但是这家店就像是我和老公的孩子，请梁总多多体谅，入资的事能不能再考虑一下？” 梁博笑了笑，起身说道：“韩总的意思我明白了，我得回去和集团详细汇报一下，过些天再回复你们好吗？” 韩允赶忙答应：“好的，那谢谢梁总了。” “那我先走了，再见，韩总，余总。” 梁博起身和余升韩允一一握手。 握手的时候，韩允再次感觉到一股侵略性的眼神，十分不舒服。 但为了生意，韩允还是保持微笑，礼貌分送对方出了门。 梁博一走，余升立马变了脸。 “什么人啊！根本就不是来谈判的，而且你看他那眼神！他有没有占你便宜？”余升心疼问。 韩允不想因为这点小事耽误了公司发展，只能瞒着余升回答说：“没有什么啊，老公你想多了，之前和他都没见过，算了吧，人家毕竟是大企业，咱们刚起步，多少有点地位差距。” “我就说不要跟他们合作了，他们一门心思就想收购，真卖出去了恐怕不到几年就毁了，不如厚点脸皮让寒姐她们入股，多好。” “寒姐他们刚三轮融资，也没有太多的资金，要实在不行我们再找寒姐他们个人出资好不好？”韩允安慰说。 韩允之所以这么说，确实是有些小私心，因为周园回到了远游工作。 如果邀请黎寒，就不好意思不邀请周园。 如果邀请周园，韩允又担心周园会借机来看余升，担心二人旧情复燃。 余升也明白，所有虽然有些犹豫，但韩允坚持这么说，自己也不好意思一意孤行。 “行吧，下次还是我来谈吧，你别参与了，姓梁的那眼神我总感觉不怀好意。”余升说。 见余升吃醋，韩允心里有些甜蜜，安慰说：“好啦，咱们就是谈入资的事，再说了，不有老公你在吗？” “那也不行，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好啦老公，我保证不和梁总单独见面，如果他有任何不轨行为，我立马拒绝入股，怎么样？” 在韩允再三的软磨硬泡下，余升无奈答应。 不知怎的，余升总感觉韩允给人的感觉变了一些，变得更诱惑了，让人不好拒绝。 “干嘛这么看着我…” 韩允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 余升一把搂住韩允，深吸了一口气：“总感觉最近看你都看不够。” 虽然两人感情很好，但这么亲热的举动还是让韩允脸一红。 “老公…咱们这在公司呢…” 韩允的声音已经低得几乎听不见。 恰好这时，助理推门走了进来。 “余总，今天的…” 助理愣了一下，立马刷红了脸道歉：“对不起，我见门没有关，我这就出去…” 两人难为情地分开。 “我干活去了…” 韩允赶紧跑了出去。 公司刚起步，抬头不见低头见。 一转身一抬头又碰见韩允，两人又是一阵脸红。 莫名的尴尬让余升也不好意思待下去，索性借着外出送货的机会出了门。 抽根烟的功夫，余升竟然碰到了一个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人，曾全。 “是你！” 眼前的曾全早已没了之前那股嚣张跋扈的气焰。 破旧的工作服，安全帽，劳保鞋，一脸沧桑疲惫。 如果不是这么近距离看，根本不认识。 “余总，都点好了。” 一旁的工人送来单据。 余升点了点头，本想直接离开，但出于好奇，还是走过去打了声招呼，想要知道曾经翻云覆雨的曾全为何会沦落到今天的地步。 “曾总！” 曾全低着头，连连摆手，不敢接余升递过来的香烟。 “老曾！余总的烟你怎么不接？”一旁的主管呵斥道。 曾全吓坏了，赶紧双手恭敬接过香烟。 “余总好，余总好…” 曾全胆战心惊的样子让余升十分吃惊，心中越发好奇发生了什么。 “杨主管，这位老曾我认识，我和他单独谈谈吧。”余升递过几根烟说道。 “那行，余总，你请便，我们到前面等你。” 现场只剩下余升，曾全一下子就绷不住了。 “余总，我对不起你，请你高抬贵手，饶过我吧，以前是我不对，不该陷害你，现在我只想混口饭吃，你大人有大量，把我当个屁放了，饶过我吧，千万别在主管面前说我坏话，要不然我就得饿死了。” 曾全就差跪地求饶，余升更加意外了。 “你怎么…这副模样了？”余升不禁问。 曾全看了看余升，低头痛哭回答说：“色字头上一把刀，当初都怪我自己，谁知道那郭芹这么心狠手辣，翻脸不认人，利用我攀上秦总后，就把我给卖了，我坐了两年牢，老婆也离婚了，出来后本想安安稳稳过日子，谁知道那女人真狠，直接封杀我！也是，如果是我我也会那么干。” 曾全一把鼻涕一把泪。 “本以为出狱后能重新开始，没想到那贱人把我封杀了，任何厂子都不肯收我，连当服务员都没人要…只能来这边投奔亲戚，到这个小工厂打工，没有社保，只求温饱，我是真不知道会在这碰见余总你。” 曾全放低了姿态，生怕激怒了余升。 以前，余升确实有报复曾全的想法。 可如今见到曾全这番模样，报复也似乎不解恨了。 一时间，余升圣母心泛滥，给曾全点上了烟。 “余总，以前是我不对，您大人不记小人过，现在您是网络红人，又是大老板，抬手间就是几十上百万，真是，唉…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真是没脸见您。” 余升隐约听出了一点曾全想要投靠自己的意思。 虽然不会报复，但曾全以前那么针对自己，绝不可能收留他。 “知足者常乐，好好干吧。” 余升说完便转身离开。 “余总，那老曾是你熟人？要不要额外关照一下？”一旁的主管问。 “只是见过几面，不怎么熟。”余升回答说。 …… 回到酒店的梁博一进门，两个美女助理扭动着曲线完美，能打十分的腰肢，笑盈盈地扭了过来。 梁博手一伸，美女熟练地帮忙脱衣。 “梁总，累了吧，先去洗个澡吧。” 在美女的搀扶下，梁博走进硕大的浴池，坐下来，闭目养神。 两女一边一个，玉葱一般的手指轻轻拂过梁博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就连头皮都没遗漏。 一旁的男助理见怪不怪，稍微多看了几眼身无寸衣的女子，询问道：“梁总，咱这都出来半个多月了，董事会那边一直催，咱们是不是稍微加快点进度？” 梁博有些不耐烦：“急什么？董事会那群老顽固就是群喂不饱的狗，买东西还不想付钱，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什么脏活累活都让我们干，提前出来几天还叽叽歪歪的。” “梁总，话虽如此，可咱们来的时候可打了包票了，拿不下允升，回去不好交差，对您下半年提拔总经理恐怕会有影响。” 提到总经理，梁博眼睛一睁，一股怒火油然而生，将一个美女的脑袋按进了水里。 “没想到这余升胃口竟然这么大，五千万还不满足。” “梁总，余升会不会提前知道了咱们七千万的底价？” 梁博一愣，随即摇了摇头：“不可能，余升他就一个土包子，我要是不来，他求爹拜奶都不够格见我，更不可能会和董事会那帮人有联系，如果有的话直接定下来就是了，何必多此一举让我们来谈。” “梁总说的是，现在余升那边咬死不肯放，过些天就要向董事会汇报了，接下来怎么办？要不要加点价？” 梁博将美女拉出了水面，摆了摆手，两美女懂事离去。 “加价？那咱们喝西北风？既然对方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让他见识一下资本的力量。” 第七十九章 商战 “韩总，不好了，店里来了好多警察。”助理惊慌失措地冲进屋喊道。 没等余升和韩允问话，警察就冲进办公室。 “你们是余升和韩允？”民警问。 “我们是，请问警官，什么事？” 民警掏出几张通知书：“我们接到举报，从你们允升食品公司位于大唐街的门店吃到了死老鼠，已经有三人中毒入院，经过调查，你们门店的卫生状况不达标，售卖的甜品中发现了毒鼠强成份，请你们配合调查。” “带走！” “是不是搞错了？民警同志？同志…” 不等二人辩解，余升和韩允就被带上了警车。 一时间警笛大作，围观人群纷纷拍照上传，当天的热搜瞬间易主。 仅仅是第二天，三十五人集体对允升食品提起了诉讼，恰逢3.15，允升食品毒鼠强事件将食品安全话题推到了新高度。 看着满屏幕的解读和猜测，酒店里的梁博很满意地接过美女递过来一万一一杯的酒，随即使了个眼色，美女秒懂。 “梁总真是高，这么一来，看那余升还怎么漫天要价，可是，允升的名气臭了，咱们就算收购过来，只怕也不好运作。” “你懂什么，真正值钱的不是允升，也不是哪个网红，而是韩允，有她和配方，换个牌子，哪怕味道一模一样，也能大卖，消费者根本不会计较，过个一两年就会完全忘记。” “不错，咱们正好借助那些无知键盘侠的嘴把事情闹大，到时候余升他们恐怕会跪着求我们收购。” “呵呵…你记住，最近对媒体记者，咱们要保守回答，不能透露咱们要收购允升的消息，得让外界以为咱们不愿意。” “梁总我知道了，那…那两个人怎么办？” “这件事必须要有人承担责任，他们就是答案，按约定给他们一人二十万，再让她们躲一段时间，别跑太远，免得警方找不到他们，记住做的干净点，别查到自己身上。” “放心吧梁总，我对外从没说过自己的真实身份。” 梁博满意地挥了挥手：“去吧。” 毒鼠强事件发酵后，第三天开始。网络上有人开始扒出了韩允和余升的过往，包括一些很私密的事都被一一发到了网上。 更有甚者，开始捏造事实，以知情人身份透露一些离谱小故事。 有自称是内部人士的网友匿名说余升以前嫖过娼，韩允当过小姐，余升坐过牢。 有自称是余升邻居的网友说余升结过婚，经常家暴，妻子，丈母娘和老丈人都被打住院，差点死了，所以，才离婚。 还有自称是余升同事的说余升经常性骚扰她，还威逼利诱自己发生关系。 …… 真真假假，掺杂在一起，让人根本无法分辨。 得到消息的黎寒，周园等人迅速赶来，花了好大代价才将余升保释出来。 再次见面，余升已经没了往日的锐气。 “你…担心死我了！”周园抱住余升说。 余升笑了笑，轻轻推开周园，紧紧拉住韩允的手。 “谢谢各位了！我们回去说吧。” 一路上，大家都沉默不语。 看着已经被查封的店铺，余升心如刀绞。 门面上还有不少人扔的臭鸡蛋，烂菜叶和油漆。 余升想不通，明明开店的时候大家都是高高兴兴，喜欢的不得了。 可如今仅仅因为这一点未经证实的事，便遭到所有人的唾弃。 “人红是非多，小心被网络反噬。” 这是半年前周园离开时候告诫自己的，可惜自己无能为力改变这一切。 众人回到住处，一股悲凉的气氛弥漫了整个客厅。 “我去倒杯水。” 韩允低着头走开，心里很是自责。 当初是自己一意孤行，为了一点私心，非要拉拢美大的投资，才沦落至此。 “事情经过已经明了了，针对允升食品的攻击主要来自三方面，一方面是毒鼠强事件，这点警方还在调查，结果还没出来，最可怕的是，就算结果证实是有人故意投毒，对允升也是致命的伤害…”罗律师解释说。 “是啊，谁愿意在一个能被人随便投毒的地方买东西吃…最起码安全方面不尽人意，网络上随便一发酵，店铺就开不下去了。”黎寒感叹说。 “不错，还有第二方面，是来自那三十几人的集体诉讼，现在网络传播太厉害，大多数人根本不会仔细甄别信息的真假，我和检方沟通过，赢官司的可能性很大，可是现有证据无法完全撇清关系，赔偿费用金额不小，而且和前面一样，网络后遗症太厉害。”罗律师继续说道。 众人纷纷沉默。 “第三点就是，针对韩小姐和余升两人的私人攻击，牵涉的网络用户太多，虽然明知是假的，可是维权成本太高，取证时间太长，还需要借助专业人士的帮助，具体怎么办，大家最好商量一下。” 罗律师都说的这般艰难，余升等人更是一筹莫展。 “可恶！这个美大真是太可恶了！明摆着收购不成就暗地使坏！还进行人身攻击，太恶心了！” “罗律师，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周园问。 罗律师摇了摇头：“一般情况倒是问题不大，无非是麻烦了些，可是…对手如果真是美大，那…说实话我也没十足把握。” 听到国内首屈一指的罗律师都这么说，众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这段时间谢谢大家了。” 余升站起身笑了笑。 “罗律师，就正常办吧，不必过于纠结，无论结果怎么样都没关系，大不了重新来过，又不是第一次了。” 余升的话让一旁沉默不言的韩允十分心痛，内心更加自责。 就在几乎走投无路的情况下，韩允思虑再三，拨通了梁博的电话，那号码是从上次梁博过来谈判塞给自己的名片上得来的。 “喂？梁总吗？我是韩允…” 夜色血红。 秋风撩人。 寒床孤枕。 佳人无处寻。 一连几天的讨论，几乎没有任何成果。 “允儿？” 余升莫名地有些烦躁。 “允儿？” 余升喊了几遍，都没人回应。 打了好几个电话，也没人接听。 “园…” 余升拨通了周园的电话，还没喊出口，又改了回去。 这让周园一阵失落。 “允儿在你那吗？” “…不在啊，怎么了？是不是出去了？” “不知道，话也打不通。” “别急，我问问寒姐他们。” 一圈问下来，都没有韩允的消息。 冷风袭来，激起了余升的怒意。 报警？ 不现实，自己和韩允还在取保候审。 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而且越发强烈。 无奈之下，余升赶紧到小区调取监控。 费了一番口舌和几根烟，保安才允许余升查看监控。 一看发现韩允一个人往在外面走，余升顿时一凉。 …… 另一边。 韩允穿戴整齐，按照梁博的指示来到了房间门口。 明亮的酒店此刻却显得很冷。 韩允浑身都有些颤抖，捏紧了衣角。 深吸一口气，韩允敲响了房门。 大门打开，梁博穿着浴袍不怀好意地打量了一下身着短裙的韩允。 “韩小姐，请进。” 韩允艰难地抬起腿，走了进去。 梁博不屑一笑，将门关上。 …… 余升此刻已经急得发疯，急急忙忙往派出所赶。 “允儿，千万别做傻事！”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是周园的电话。 “喂，升，允儿她往中辰国际酒店去了！” 余升脑袋一炸。 “中辰酒店？怎么回事？” “升…你冷静点，我打听到梁博一直住在中辰酒店，允儿她…应该是去找梁博了。” “哪个房间能找到吗？”余升问。 “这…得花点功夫，你稍等。” “我先去中辰。” “你等等…我也去…” 还没等周园说完，余升就挂断了电话。 周园深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再次拨通了那个不愿想起的电话。 “喂，最后再帮我个忙…” “园园，你还是回到我身边吧，那个余升只会拖你的后腿。”袁小天的语调充满了戏谑。 “少废话，帮我找个人！美大食品的梁博，现在中辰酒店，帮我查下他的房间号！” “我记得上次你说过是最后一次了。” “算我求你！”周园无奈说。 “中辰酒店是七星级，保密措施不是一般的好，我也很难办，得加价。” “你想怎么样？” 周园心如死灰，因为知道袁小天会提出什么要求。 “过来再住一年，一年后你如果还想回去，那就随你。” “你还没离婚，和秘书也搞在了一起，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何必非要我过去呢？而且你不怕我把你的底细抖露出来吗？” “我相信你，就算是抖露出来，我也认了，你开心就好。” 袁小天的话让周园无比难过，可如今事态紧急，根本没有办法。 “十分钟，如果你查不到，我就答应你！” …… 酒店里，梁博慢悠悠地倒了杯红酒给韩允。 “梁总，我这次来…” 韩允刚想说话，便被梁博打断。 “韩小姐，不用急，有什么事歇歇再说，你大老远过来肯定累了，先喝点东西。” 韩允纠结了一会，还是端起酒杯浅浅抿了一口。 见韩允喝酒，梁博笑了起来。 “梁总，请您高抬贵手，我们同意您的方案，至于收购价格，随您定，您看行吗。” “我不太明白韩小姐的意思，韩小姐不会以为最近的事件是我派人做的吧？” 梁博笑了笑：“哈哈哈…韩小姐误会了，对韩小姐的遭遇，我表示非常遗憾，同情。同时也澄清一下，我们是正经生意人，不会做这些下三滥的事。” 韩允咬了咬牙，却无可奈何。 目前没有一丁点证据能证明是美大搞的鬼。 事情发生之后，韩允很多次暗地和梁博通话，想要套取一些信息。 可是梁博每次说的话都是义正言辞，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企业发展过程中，经常会遇到舆论危机，挺正常，我倒是可以给点建议，不知道韩小姐愿不愿意听。” 韩允看了眼梁博，心中越发觉得这个人是衣冠禽兽。 “请说。” “公关危机很普遍，等公安机关的调查结果一出来，也就没什么大问题了。可是允升这个品牌受到的影响是不可逆的，建议事情结束后韩小姐尽量处理。” “这就是我今天来的目的，请梁总开个价，多少都行。”韩允急切地问。 梁博笑盈盈地看了眼已经空了的酒杯，韩允赶紧给倒上酒。 “来，韩小姐，来，敬你一杯。” 韩允微微一愣，再次浅浅抿了一口。 “干了吧。”梁博盯着韩允说道。 韩允微微皱眉，显的有些为难。 “既然韩小姐不愿意听从我的建议，那请便！” 韩允无奈，只能端起酒杯一口干了。 啪啪啪… “韩小姐好酒量，来，再干一个！” 韩允赶忙伸出手阻拦：“梁总，我今天来是谈合作的，请谅解！” 梁博十分不屑：“看来韩小姐也是个急性子，其实允升最值钱的根本不是什么招牌，而是韩小姐。” 梁博的话越发露骨，韩允一阵胆寒。 “梁总什么意思？” “以韩小姐的才华，完全可以到美大来任职，只要韩小姐一句话，以美大的能量，可以帮韩小姐建立一百个允升。” “所以你故意制造事端，就是为了恶意收购我们允升食品？”韩允质问说。 梁博笑着摇了摇头：“别这么说，我还是那句话，真正的商场上，什么都可能发生，既然事情已经到这一步，韩小姐不妨考虑一下，到美大来。” “既然梁总没有诚意，那恕不奉陪了。” 韩允转身要走。 梁博一而再，再而三地戏耍自己，根本没有帮助放过自己的意思。 “危害公共安全罪，投毒，过失致人伤残，加上余总又有前科，恐怕判的不轻，除非…” 梁博的一句话瞬间让韩允停下脚步。 “你到底想怎么样？”韩允问。 梁博走过去，一把拿出韩允放在挎包外侧口袋偷拍的手机，将录像停止，删除。 “虽然这些事不是美大干的，我还是打听到了一些线索，看在韩小姐的面子上，可以告诉韩小姐。” 韩允十分激动，顾不上梁博动手动脚的恶心，忙问：“什么线索？” 梁博撩了撩韩允的发丝，十分变态地送到鼻子前闻了闻：“那就要看韩小姐的诚意了。” 韩允本能地躲闪，可是自己不敢赌。 万一梁博真的有线索，那余升和自己可能就不用坐牢了。 可是真的要委身于这个禽兽吗？ 那岂不是背叛了余升？ 如果余升知道，那自己和余升就再无可能了。 一时间，韩允陷入了无比纠结的境地。 “既然韩小姐下不了决心，那就再等等，不急。” 再过三天就庭审了！ 在等下去，余升和自己就彻底没希望了。 韩允眼泪一滚，屈辱地闭了眼睛，歪过了头，双手颤抖地将衣服解开。 …… 就在梁博即将得逞的时候，一阵追赶声传来，紧接着就是几声巨响。 “你干什么？来人呐！” 房门硬生生被踹变形。 梁博大怒，开门一看，竟然是一脸杀意的余升。 “是你？” 余升推开梁博，发了疯似的冲进房间，看到惊慌失措正在穿衣服的韩允。 “升…升哥…” 余升双目血红，一脚将梁博踹倒，一拳一拳狠狠砸在了梁博脸上。 如果不是众人将余升拉开，梁博当场就可能被打死。 很快，警察来了，余升再次被带走。 第八十章 都是金钱惹的祸 一个月后。 余升走出了看守所。 阳光很刺眼。 周园一行人高兴地走上前，仔细打量了一下余升。 人群中却没有韩允的身影。 “允儿呢？”余升问。 众人面面相觑。 周园上前拉住余升：“先回去吧…你受苦了。” “有烟吗？”余升问。 周园连忙掏出一包，帮余升点上。 一口。 吸。 …… 吐。 …… 两口。 吸。 …… 吐。 …… 三口。 …… 两分钟后，余升单手掐灭了烟头。 高温烧焦了余升手指的皮肤。 众人有些说不出话来。 “走吧。” 再次回到那个熟悉的房子，却没见到那个熟悉的人。 周园走过来，将一封信交给了余升。 “这是允儿留给你的，昨天没打招呼，突然就离开了，也怪我们，没有多注意…” 余升接过信，扔到了一边的桌上。 “其实允儿她…梁博没占到什么便宜…升，你得相信允儿…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是梁博逼她的…” “去吃饭吧，我请客，这段时间麻烦大家了，我先去定位子。” 余升说着便离开了。 “升…” 黎寒一把拉住周园：“给他点时间，让他安静一下。” 见到余升这副模样，周园十分心疼。 饭桌上，余升像个没事人一样敬酒，聊天，可越是这样，大家越担心。 酒过三巡，余升突然站起身，端起酒杯：“这杯酒，我敬大家，感谢长久以来大家给予的帮助。” 说完，仰头一饮而尽。 突如其来的敬酒，让众人有些奇怪。 紧接着，余升又端起一杯酒。 “这第二杯，再敬大家，感谢大家能看得起我。” 说完，又是一饮而尽。 这时候，大家都有些感觉不对劲了。 “升…” 周园刚想劝，只见余升又端起第三杯酒。 “这第三杯，绝情酒，从此刻之后，我与大家再无任何瓜葛往来。” 没等众人说话，余升便一饮而尽。 “欠各位的钱这会已经打到各位账户上了，就此告别，不再见了。” 说完，余升便推开座位走了出去。 包厢里一片沉默。 “升…” 周园追了出去。 “升…为什么？不要走行吗？”周园哭喊着问。 余升回头笑了笑：“你不用去袁小天那边吗？这段时间帮我协调，袁小天应该不会轻易答应吧。” 周园一愣，拉住余升低声说道：“只要你愿意，我就留下来，我只想陪在你身边，可以吗？” “你真正想做的事，何必征求别人的意愿？” 周园浑身一震。 是啊，如果真想留下，又何须在乎同不同意。 说到底，都是自己犹豫的借口罢了。 余升拥抱了一下周园，轻轻一吻。 “好好过日子吧，我不值得。” 说完，余升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包厢里，黎寒和罗律师看见垂头丧气的周园，知道余升再也不会回来了。 “来，我也敬大家。” 周园端起酒杯也喝了一口。 “园园…” 周园擦了擦眼泪：“寒姐，不必劝我，我想通了，余升说得对，我要跟自己的过去告别，重新开始。” “罗律师，谢谢你了，这段时间辛苦了。” 随着周园的离开，原本深交的一群人分崩离析。 本来还高高兴兴地罗律师，此刻也觉得格外尴尬。 大家都是多年的好朋友，可社会太复杂，资本太残酷，可以轻而易举摧毁一个人。 怀璧其罪。 在这个金钱世界里，无解。 …… “升哥，我走了。对不起，我没有听你的话。对不起，我背叛了你。对不起，让你背负了这么多骂名，带给你这么多麻烦。如果可以重来，我愿意付出一切。可惜，时光不会倒流。” …… “或许，你会认为我是一个不要脸的女人，我无法辩解。那天你如果晚点到，我可能真的就…” …… “升哥，你是我遇到的最好的男人，也是我这一辈子最爱的男人。我虽然不干净，但除了你之外，我从没有真正爱过一个人。” …… “如今说什么都晚了，我后悔不该自作主张，如果当初听你的话，不和那些坏人接触就好了，我好后悔…” …… “老公…请允许我最后再这样叫一次吧，可以吗？” …… “我走了，请忘了我吧。我配不上你，抱歉，耽误你这么多年。抱歉，我伤了你的心。抱歉，我没法遵守和余泽的承诺了。” …… “再见了，我的爱” 看着满纸的泪痕和信封里的银行卡，余升所有的怒意都化作了悲愤。 滴滴滴滴滴… 余升烧掉了韩允的告别信，回了趟老家。 一回家，街坊邻居看自己的眼神已经从羡慕嫉妒恨变成了嘲讽。 “你怎么样了？怎么瘦了这么多？我们在网上看到你的消息，好几次想过去，可是园园每次都说没事，已经结束了，让我们别过去添麻烦，我们也不好过去，你爸他脾气又爆，怕帮倒忙，天天在手机上看得都急死了。”母亲就拉住余升哭了起来。 “行了行了，儿子不是平安回来了吗，快去做饭。” 母亲抹着眼泪走向厨房。 余泽的眼神有些复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有些陌生地打了声招呼：“爸。” 余升有些愧疚地点了点头。 自己这一拘留，对余泽的影响太大。 吃过晚饭，余志丢了根烟给余升。 “走，出去走走。” 两个人像余升小时候一样，慢悠悠走向了河边。 三十多年过去，小村庄早已没了印象中的模样。 “记得你小时候，总爱跟着到河边抓鱼，一抓一个准，拉都拉不回头，余泽也跟你一样。” 余升没有说话，默默看着父亲抽烟。 微弱的红光映射着父亲满是皱纹的脸。 “还有一次，你抓到一条蛇，把你妈吓得半死。” 余升想起小时候的日子，是那么无忧无虑。 “我和你妈结婚的时候，就一辆自行车，一台电视机，房子还是土墙。” “现在不行了，现在什么都要钱，村里都没几个年轻人了，都出去打工了。” “隔壁细狗还记得吗？比你小两岁，小时候总尿一身，天天挂着黄鼻涕，学都没上过几天。” 余志猛吸了一口，吐出一大片烟雾。 “前不久回来了，开上了大奔驰，找个20来岁的小姑娘，见人就发烟。” “你现在是一家之主，有些事你要记住，小不忍则乱大谋。” “永远记住，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保护好自己的家庭。” “小周和小韩都是好孩子，你没把握住他们，你有责任。” “不过，这次的事超出你能力范围了，不怪你。” …… 回到家，余升走到房间，轻轻握了握余泽的手。 “余泽，爸爸要离开一段时间，你自己在家要坚强，要好好吃饭。” 说完，余升便离开了那个熟悉的家。 …… 两个月后。 大雨。 深夜。 余升拎着一份外卖，站在一个昏暗小巷口，仔细看了看楼栋号。 “喂，是古小姐吗，xx外卖，已经到楼下了，请问你的门牌号是多少？” “你放在楼下就可以了，我自己过来拿。”电话那头的女人有些谨慎。 “好的，我放在电梯口了，请尽快取餐。” 余升放下外卖，转身离开。 楼上一个黑暗的窗户的窗帘动了一下，一个女人微微探头观察着这一切，正是小月仙。 直到看着余升离开后才悄悄出门下楼将外卖拿走。 正回屋的时候，余升突然冲了进来，将小月仙扑倒在地，外卖撒了一地。 “啊！！！救命！” 小月仙大喊几声。 余升反锁住大门，拿下口罩。 “是我，别喊了！警察就在隔壁街巡逻，再喊就来了。” 小月仙吓得立马闭嘴，连连后退。 “你想干什么？我…我…” “月月，你怎么了？” 小月仙的男友从屋里走了出来。 见到余升，立马吓了一跳，将小月仙护在身后。 “你别过来，你想干什么？” 余升一脸苦闷地跪在了地上。 “我来求你们一件事。” 小月仙和男友被余升的举动吓了一跳。 “求我们？什么？”小月仙谨慎地问。 “你们自首吧。”余升哀求道。 一听自首，小月仙和男友差点吓倒在地。 “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你别胡说！你自己的店出现老鼠药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根本没有违法犯罪，为什么要自首？你快出去，否则我要报警，告你私闯民宅了！”小月仙颤抖着大喊。 余升愣了一会问：“我没说是老鼠药的事，你难道还不承认吗？” 小月仙慌张地说不出来话：“我...我...你快滚，我真的报警了。” 说着就要掏出手机报警。 余升淡定说：“报吧，看看抓谁。” 小月仙艰难吞了口口水。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找到一个证人，说当天晚上鬼鬼祟祟看到你到我的店里，手里还拿着一个药瓶。” “我没有！”小月仙赶紧反驳。 “是啊，你别血口喷人。”小月仙男友也附和说。 余升掏出手机，放出一段模糊的录像：“这是街角的监控，拍到你进我的店。” 小月仙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浑身颤抖不止。 可是，很快，小月仙便镇定下来。 “你这...能证明什么？你这录像不清不楚，就算我进去过，谁能证明是我放的老鼠药在你店里呢？” 余升显得有些泄气，再次跪在了地上。 “因为这事，我和我老婆遭遇了网暴，完全没法在社会上立足，打工都没人接，只能戴着口罩送外卖，我的孩子在学校也被人看不起，就算我求你，去自首吧，大家心知肚明是你放的药，只是警方没找到证据。” “我现在只求一个事实真相，这样我们一家人才能过上正常的生活，就算我求你，可以吗？” 余升的哭诉很是可怜，但小月仙丝毫不为所动。 “你求我们也没用，没做过的事你让我怎么承认？投毒是要坐牢的。” 余升跪着爬向小月仙，拉住小月仙的裙摆继续哀求：“你们躲在这无非是害怕警方的追查，你们难道不怕水落石出的一天吗？自首还能减轻刑罚。我可以保证，如果你们自首，我会签订谅解协议，说是因为我们经营不善导致你们犯罪，求你了。” 小月仙踢开余升的手：“不可能！我没做过！” 余升坐在地上，一言不发。 良久，余升抬头问：“我问过律师，像你们这种情况，警方取不到证据，不一定会定罪，就算定罪最多也就判一两年，我身上总共还有十九万五千块，可以全部给你们，就当是补偿，还有我老婆研究的配方，都给你们，我只求一个真相，可以恢复我们一家人的名誉，能让我们平静的生活，求你们了，我可以现在就转账给你。” 说着就掏出手机准备扫码转账。 一听十九万多元和畅销配方，小月仙和男友顿时心动。 “月月...要不...” 小月仙的男友一脸期待，向小月仙投去询问的目光。 “你想多了，我没有犯罪，你不要套我的话了，请离开！”小月仙想了想说。 “月月...” “闭嘴！” 一旁的男友显得有些焦急，却被小月仙厉喝制止。 余升显得灰头土脸，失了魂一样走到了门口。 刚准备开门，却突然转过身当着小月仙的面拨通了110。 “如果你不答应，我立马报警，让警察来查。” 听着电话嘟嘟声，小月仙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喂？这里是110报警中心，请问有什么事？” 余升死死盯着小月仙，眼神坚定。 “喂？喂？请问听得到吗？你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见小月仙还没反应，余升直接凑到话筒边说：“你好...” “慢着！” 小月仙连忙轻声制止。 余升这才说道：“不好意思，是我家小孩不小心拨通了，非常抱歉！” “请问是否遇到紧急情况？是不是不方便说话？” “不是的，真的是小孩不小心碰到，不好意思了。” “需要我们过去吗？” “不需要的，如果有情况我会给你们再打电话。”余升解释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说：“好的。” 挂断电话，小月仙这才放下心来。 “十九万五，我要现金！”小月仙恨得牙痒痒。 “没问题，我明天取好，到时候会连同配方一起装在包里放在门口，你拿到后希望你不要食言，为了避嫌，你自首之前我会一直盯着你，如果你们跑，我一定报警抓你们。” 说完，便走出了出租屋。 “月月...怎么办？” 小月仙啪的一巴掌将男友打的眼冒金星。 “废物！你有没有脑子？肯定是你昨天出去被盯上了，现在能去哪，难怪这段时间总感觉有人跟踪我们，那个王八蛋肯定就在附近！” “现在怎么办？这家伙一直盯着我们，我们能逃到哪，上次20万都花的差不多了，不如去自首吧，还能从轻...” 啪！ 小月仙又是一巴掌，眼神凶狠地骂道：“废物！ “那怎么办啊？逃又逃不掉，不自首还能去哪？” “准备一把刀，一根绳子，等他明天把钱送来！” “杀人？不不不...” 男友艰难吞了口口水，浑身发抖。 啪！ “废物！你不能打昏他，我们再逃吗？最好把他打成痴呆！植物人！看他还怎么嘚瑟。” 小月仙的神情让男友无比恐惧，低着头准备着。 第八十一章 杀机 第二天晚上。 余升拎着包，转了几趟出租车，来到一个昏暗的街道口。 看了看表，十点一到，曾全来了。 “余升...你想怎么样？” 面对余升的突然邀约，曾全显得有些紧张。 “上车。” 曾全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地上了车。 “你向美大的人透露我的底细，还带头捏造事实在网上诬陷我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余升冷淡地说。 “我...我没有...” 曾全十分紧张。 “你来这边上班后，我没害过你，你反过来还诬陷我！我老婆已经被网暴离开，公司破产，这笔账我该怎么和你算？” 余升凶狠的样子让曾全从紧张变成了害怕。 “我...我不想的，是有人逼我这么干的，他们说如果我不听，就封杀我，我也是没办法啊...” “不光是这样吧？你还拿了钱！” “我...我...” 曾全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如今我什么都没有了，你帮我做件事，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如果你不帮我，呵呵...” 说着，余升从一旁的黑色旅行包里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你...要干什么...” 曾全紧张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就怕余升突然给自己一刀。 “到我店里投毒的那个贱人我已经找到了，她偷了我的配方，勒索我20万。钱我准备好了，你去帮我把配方拿回来，有了配方轻松挣个几百万，我后半辈子都靠它了！” 直觉告诉曾全，事情没有余升说的那么简单。 “她偷了你的配方？那你应该报警啊。”曾全疑惑问。 “哼。” 余升冷哼一声，目露凶光，拿出昨晚的录音放给曾全听。 当然，录音是剪辑过的。 “昨天我跪在地上求她，她都不给我，说是我报警就销毁配方，我不知道她把配方藏在哪里，不能冒险。这个贱女人如今东躲西藏，警方查到她只是时间问题，万一查到，配方能不能还给我还得另说。” “为什么一定要我去？我可以给你钱，你放过我吧。”曾全依旧不愿意。 “我查到你被郭芹踢掉之前，还有不少犯法的事警方还没掌握，你猜猜我将这些交出去，你会坐几年牢？” 曾全看着余升手里的u盘，紧张到了极点。 “只要拿回配方就可以了吗？”曾全问。 “这里是20万，是跟那个贱人交易，如果你有本事不花钱拿到了配方，那这20万就是你的，我只要配方！” 红晃晃的钞票让曾全瞬间来了精神，犹豫了一下，曾全还是从余升手里接过旅行包。 “你别想着跑，十分钟后你没回来，我就将这些东西交给警方，大家一起毁灭。” 此刻，余升就像一头野兽一般。 曾全咽了口口水，下车朝出租屋走去。 虽然有所犹豫，但还是硬着头皮上。 刚到门口，曾全竟然发现出租屋大门虚掩着，里面黑灯瞎火，桌上只点了两根蜡烛，酒精味浓烈，还传出阵阵呼噜声。 “难道那女人睡着了？” 曾全心想，轻悄悄地推门走了进去。 昏暗的蜡烛光只照亮了半个客厅。 咔哒。 曾全不小心踢到凳子，发出刺耳的声音。 可是房间里的人却没有惊醒，依旧发出阵阵呼噜声。 曾全平复了一下心情，开始翻箱倒柜地寻找。 “会放在哪里呢？这么重要的东西，应该在房间，可是对方明知要来交易，怎么会反常的睡觉呢。” 黑暗的气氛越发诡异。 曾全怎么想都想不通，只能硬着头皮往房间走去。 刚推开房门，背后的寒毛就竖了起来。 曾全刚想回头，头上就吃了一记闷棍。 顿时天旋地转，栽倒在地，几乎喘不过气来。 “还有动静，赶紧再补一棍子！”一个女声传来。 一旁的男人有些犹豫，还是举起棍子打了下去。 曾全肾上腺素飙升，侧身一滚，棍子打在了地上，断成两截。 “钱拿到了，赶紧打昏他！”小月仙打开旅行包，看着里面一捆捆的钞票高兴大喊。 眼见对方下死手，曾全大吼一声，爬起身将男子撞倒。 “我是来换配方的！你们竟然下死手？”曾全大喊。 小月仙两人一愣，顿时察觉来人不是余升。 “配方？” 没等两人反应，刺耳的警笛声传来。 “你他妈报警了？赶紧跑！” 小月仙抱起旅行包就跑。 曾全也顾不上配不配方，从窗户直接跳下，疯狂跑路。 可是还没跑出几步，小月仙和男友便被民警抓获。 “这边！” 曾全一路狂奔，见余升的车停在旁边，赶紧跳了上去，两人迅速驶离现场。 “你知道有危险故意让我去！老子差点被打死！”曾全骂骂咧咧地捂着头上的伤口，十分不满。 “配方呢？”余升没有理会。 “什么配方？没拿到，那女人有同伙，老子刚进去就被打。” “那钱呢？” “钱...情况紧急，没拿回来...你应该早说清楚情况啊...” “我知道情况还用得着你去？” “你怎么不清楚？老子真是见鬼了，信了你，让我下车！我不干了！”曾全喊道。 余升猛地一踩刹车，下车打开车门。 “你走吧。” 见余升这么爽快，曾全赶紧下车。 刚走几步，便又折返回来。 “那u盘...” 余升直接返回驾驶座：“看守所见。” 紧接着松开刹车就要走。 “等等！哥，等等！” 余升有些不耐烦地问：“还有什么事？” 曾全彻底泄了气：“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 “要么给我配方，要么还我20万。” “我还有几万块，那20万能不能缓缓，我一定还你。” 曾全有些后悔，当初拿到20万后为了找回当初人上人的感觉，大肆挥霍了不少。 “再帮我做一件事，那20万就算了，这个u盘也给你。”余升冷淡说。 曾全一听，又有些犹豫了，因为余升让自己办的事肯定不会简单，甚至更加危险。 “明天看看新闻，想通了打我电话。” 见曾全没答应，余升直接一脚油门离开。 “看看新闻？” 曾全很是奇怪。 可是第二天一早的新闻，吓得曾全差点尿裤子。 网上迅速传开，铺天盖地的自媒体转载。 标题是“前知名网红小月仙与男友，涉嫌持有''违禁品''被捕”。 “违禁品！” 看着屏幕上带双引号的违禁品三个字，曾全这才知道余升说的是什么意思，赶紧掏出电话打了过去。 “妈的，你害我！包里怎么会有违禁品！” “想清楚了吗？” “我...” 曾全有些说不出来话，因为视频中警察正对陌生的指纹及小月仙的同伙进行深入调查。 “你到底想怎么样？”曾全问。 余升淡定说了一个地址，然后挂断电话。 半个小时后，曾全赶到了一处荒郊野外。 “手机呢？”余升见面便问。 曾全奇怪地掏出手机，还没说话，余升便一把抢了过去，摔得粉碎，扔进了一边的河沟里。 “你干什么！” “我已经报警了，警方正在调查你，这个给你用。” 余升拿出一个老式手机递给了曾全。 “你报警？为什么？你不是说我帮你就会放过我吗？”曾全抓住余升问。 余升一把将曾全的手打开：“这样你才会专心帮我做事，放心，这是最后一件，无论成不成这个都是你的。” 说着将u盘放在了曾全面前。 “到底要我做什么？” “到了你就知道了。” 接着，余升没再说一句话。 两人整整开了一天一夜的车，终于到了目的地。 可是还没下车，曾全就有些害怕了，因为余升把自己带回了家。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用你的名义找郭芹要了600万，你把这个交给她，钱到手我们一人一半。” 余升从口袋掏出一个u盘，丢给了曾全。 “你用我的名义！这不是敲诈勒索吗？”曾全顿时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怎么？你害怕了？不想去也行，我自己去，到时候你跟警察解释吧。” 说着就要拿回u盘。 曾全捏紧了u盘，不敢放手。 “无论怎么做你都不会放过我对吧？” “呵呵，你和郭芹之前故意搞我，你以为我不知道？这是你们欠我的，你现在跟过街老鼠一样，不也是拜她所赐？放心，等我拿到了钱，就不会再找你了，你们两个让我反胃，恶心！我巴不得看不到你们两个。” 曾全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余升生吞活剥，但如今也只能忍气吞声。 “郭芹会来？600万可不是小数目。” 余升笑了笑：“你记得她的第一任老公吧？” “叶存？那个老实巴交的程序员？怎么了？” “他死了！被郭芹弄死了。” “怎么会？”曾全有些不敢相信。 “你坐牢之后，叶存发现自己带了绿帽，还不止一顶，就去找郭芹摊牌，要求分割财产，离婚，还威胁郭芹要闹到公司，于是郭芹找了人把他给撞死了，还伪装成车祸。”. “不会吧...”曾全有些后怕。 “呵呵...虽然姓秦的帮忙作假证，但我还是找到了一些证据，郭芹还拿了八十万的赔偿金，如果郭芹心里有鬼，她一定会来，还会带着600万现金来。” “那我岂不是有危险？” 说到这，曾全更加害怕了。 “放心，她杀人的证据我没放在u盘里，和她交涉的时候也没提到这件事，里面都是她和你贪腐以及出轨的证据，你如果还想和她再续前缘，大可以跟她摊牌。”余升淡淡说。 曾全犹豫了一下，还是朝前面废弃的烂尾楼走去。 等了一个小时，曾全的手机都差点捏炸，一辆豪华轿车才缓缓开了过来。 曾全眼睛一直，看见身着性感吊带裙，脚踩水晶高跟鞋的郭芹扭动着身体走了过来。 “真是个妲己！勾死人，可惜心肠是真狠，要是能一直服侍我该多好！” 郭芹的身姿让曾全浮想联翩。 反倒是郭芹，看见曾全的模样，强忍着嫌弃，小心拍打着裙摆的尘土。 “你还真是不留情面，好歹我们也做过露水夫妻。”郭芹说。 “呵呵，你让我坐牢的时候怎么不这么想？”曾全反问道。 郭芹冷笑了两声：“东西带来了？” 曾全亮了亮手里的u盘。 郭芹眼睛一亮，伸出纤细雪白的手喊道：“快给我。” “钱呢？”曾全问。 郭芹按下了钥匙按钮，豪车后备箱缓缓打开。 “都在那了，你也真敢要。” “这不用你操心，钱留下，你可以走了。” 郭芹笑了笑，缓缓朝曾全走过去：“我怎么知道你没有备份？” “呵呵...我只要钱。” 郭芹露出一个妖媚的笑容：“你还真是绝情啊，好歹你还是我干爹呢。” 说着，还轻轻捏了一把曾全。 曾全被撩得浑身紧绷，只感觉甜蜜的香水味直往鼻孔里钻，一时间有些心猿意马。 可是一想起郭芹将自己送进监狱，又顿时镇定下来，一巴掌将郭芹的手打开：“少来这套，你个贱人害我还不够惨吗？” 郭芹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抚摸着被打的手：“你当初如果听我的，乖乖当个副总不就好了？非要和秦总争？我也是为了咱们的孩子有个好的未来，万一被秦总知道，你跟我有什么好日子过？你这个没心肝的！你出来后我私下找过你几次，谁知道你偷偷跑到哪里去了，这次你回来找我要那么多钱，我房子都卖了，还不够诚意吗？” 郭芹娇嗔地拍了一下曾全的心口，撩得曾全又是一阵荡漾。 “来都来了，晚上一起吃个饭？就算我给你赔罪，行了吧？你难得回来一次，不看看女儿吗？” 说着，郭芹往曾全身上靠了过去。 曾全恍惚了一下，心跳的飞快，脑袋缺血，不由自主地靠在了后备箱上。 “咱们的女儿怎么样了？”曾全问。 郭芹莞尔一笑，掏出手机坐在了曾全身边。 “你看，多像你。” 女儿的模样似乎触动了曾全的软肋。 “也就你这没良心的，我一个人带着女儿这么辛苦，你还这么为难我。” “我...哎...” 郭芹的话让曾全很矛盾。 摆在眼前的一边是600万，决定了自己的后半辈子，一边是余升手里的证据，决定了自己是否坐牢。 郭芹突然温柔地捧住曾全的手放在自己心口：“走吧，今晚就别走了，回我那，明天带你去看看女儿。” 说话的时候，郭芹的脸上浮起一阵红霞，看的曾全一阵火热，着了魔似地靠了过去。 “你啊...还是和以前一样猴急。” 郭芹一边挑逗着曾全一边笑着缓慢解开自己的名贵衣裙。 就在这时，曾全撑在钱袋子上面的手突然一阵刺痛，回头一看，一条漆黑的三角头毒蛇正狠狠咬着自己的手腕，吓得曾全原地跳了起来。 “蛇！你他妈想杀我！” 曾全回过神，饿狼一般冲过去狠狠掐住了郭芹的脖子。 郭芹被掐的翻白眼，顺手摸了一块石头朝曾全的头上砸去。 曾全被砸翻在地，大喊：“余升！赶紧帮忙杀了这贱人！余升！” 郭芹慌张一回头，却没发现任何人。 见余升没过来，曾全这时候也回过神，忍着剧痛冲上前将想要逃跑的郭芹一把抓住，死死掐住对方脖子。 “老子掐死你！” 郭芹一拳拳砸在曾全的身上，却毫无作用。 仅仅一分多钟，郭芹便躺在地上没了动静。 曾全脑袋一阵眩晕，想要爬进车里，一直没出现的余升出现了。 “余升！赶紧送我去医院，我被蛇咬了！快救我！” 曾全抓住余升的裤腿拼命摇摆，可是余升却没有任何救援的意思，只是将车里剩余的毒蛇打死，将现金一点点装进了旅行包。 “救我，钱全部给你！救我！” 余升走到郭芹身边拿出车钥匙，连同u盘一起扔在了曾全身边。 “我们两清了，剩下的钱是你的了。” 说完，便没再理会拼命呼喊的曾全，头也不回地走了。 “别走！救我！” 曾全眼前发黑，呼吸困难，挣扎着捡起车钥匙和u盘，发动汽车，踩足了油门，可是没开出多远就失去了意识。 ...... 第二天，一栋破旧的居民楼中。 余升拎着包站在一扇生锈的铁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铁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满脸憔悴，头发花白的中年女人茫然地站在门口。 “你是？” “阿姨，我是玟玟的同事，我叫余升。” “余升？哦，我记得了，玟玟手机里有你的照片，快请坐。” 女人眼中有了些许光芒。 “不好意思，家里有些乱，你请坐，我去泡茶。” 女人一边收拾，一边说着。 余升拉住女人的手，安慰说：“不用了阿姨，我就是来看看玟玟，顺便送个东西。” “东西？” 余升将包打开，露出里面的现金。 “这是玟玟之前入股的收益，我之前公司出了点问题，现在才送过来，对不起了阿姨。” 余升说着掏出一张协议递给了女人。 “这...” 女人颤抖着手接过一看，哭着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阿姨...快起来。” “谢谢，谢谢...” 余升扶起女人，将现金交在了女人手上。 “后续的收益我会陆续送过来，那我先走了。” 女人犹豫了一下，追上去喊道：“等等，你去看看玟玟吧。” 余升愣了一下，跟着女人走进了房间。 床上的齐玟瘦了两圈，一旁的仪器滴滴答答的响着。 女人静静走出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余升握住齐玟的手，轻轻吻了一下。 “玟玟呢，抱歉隔了这么久才来看你...我要离开一段时间，等我下次来的时候，你就好起来了，好吗...” 第八十二章 钱多多 街角的小糖水铺。 余升正一个人忙碌着。 虽然外面排着长队，但是余升依旧不紧不慢地制作着甜点。 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依靠着自己的手艺，没有理会流言蜚语，余升一个人将这个9平方的小店经营的有声有色。 “老板，快点啊，我都热死了。” “是啊，我都等了半小时了。” “不等了，太慢了，味道真的好吗？” “快点啊，老板。” ...... 余升一边麻利地接待着客人，一边将赠送的小礼品打包交给每位顾客。 又是忙碌的一天过去，余升正收摊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女生走了过来。 “老板，来杯红豆羹。” 余升抬头一看，脑中浮现出一年前在店里看到的那位非主流女孩。 女孩一身机车服，怀里抱着硕大的黑色头盔，和瘦小的身姿有些不搭。 成熟的打扮，没有了一年前的非主流模样。 “是你啊，来，坐。”余升笑了笑，收拾出一张台子。 女孩也笑了笑：“姐姐呢？怎么没见？” 余升摇了摇头，递过红豆羹：“她走了。” 女孩微微顿了一下：“是之前的那件事吗？” 余升点了点头，坐下来将大致情况说了一遍。 女孩听完，神情明显有些动容。 “姐姐她是怕你伤心吧，觉得对不起你。” 余升眼神深邃，下意识想点烟，看到女孩又默默放了下来。 “是啊，我是生气，不过我从没怪过她，这一年我把我们走过的每个地方都找了一遍，都没找到她，或许她是真的不想见我吧。” 女孩沉默了一会，突然笑了：“大叔你还挺深情的嘛，好男人哦。” 余升自嘲地笑了笑：“可别被我骗了，我其实是个坏人，跟我走的近的女人不是离婚，就是出走，要不就是受罪，呵呵...一言难尽。” “大叔你还离过婚啊，我还以为你...”女孩吃了一惊。 “我孩子都和你差不多大了，你说呢。” “额...好吧，人不可貌相，不过你的经历倒是很丰富啊。” “呵呵，我也不想，如果可以，我倒是想平平淡淡地过，算了，都是些不堪回首的破事。” “别啊，我听得正起劲呢。” “算了吧，我收摊了，你一个小姑娘这么晚也别在外面晃荡了，赶紧回家。” 女孩撅了噘嘴：“跟我爸一个腔调，真讨厌，算了我走了！” “再见。” 女孩摆了摆手，骑上摩托车，一阵轰鸣消失在夜色中。 几天后。 余升正在收摊，正准备回出租屋的时候。 女孩又出现了。 “大叔...给我点吃的呗。” 余升打量了一下女孩，左臂擦破，血迹已经凝固，脸颊上有几道不深的划痕。 “摔伤了？” 余升赶紧搬过一把椅子，招呼女孩坐了下来。 女孩看了看伤口，不屑地说：“没事。” 余升也不好多问：“想吃什么？” “红豆羹吧。” 余升重新点火，忙活了好一阵，将一杯热腾腾的红豆羹放在了女孩面前，紧接着又去厨房，端来了一碗海鲜粥，两个鸡腿。 “这是我吃剩下的宵夜，你要是不嫌弃就垫垫肚子。” 女孩看了眼余升，抓起鸡腿就啃了起来。 短短几分钟，所有的吃食便被女孩卷进了肚子。 嗝... “不好意思。” 女孩满足地打了个饱嗝，有些难为情地看着余升。 “没钱结账？” 女孩笑了笑。 “有地方住吗？”余升边收拾东西边问。 “大叔，借我2000块，明天还给你行吗？” 余升笑了笑，掏出手机给女孩转过去5000元，指着不远的一个旅店说：“那家店的老板是我房东，他家住宿便宜，你可以去住住，太晚了一个人别跑太远了。” 女孩开心一笑，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 “谢谢大叔，再见了，钱我会还给你的。” “等一下。” 女孩刹住车，回头看向余升。 “这些药拿过去，自己处理一下，天气热别发炎了。” 女孩看着余升手上的碘伏和创可贴，嘴唇颤了一下：“谢谢大叔。” 女孩一走，余升笑着摇了摇头，回去收拾铺子。 又过了两天，还是晚上。 余升正收拾的时候，女孩骑着机车一路狂飙，后面一辆轿车穷追不止。 距离余升铺子不远的地方，轿车将女孩逼停了下来，女孩马上跳下摩托车往余升店里跑。 轿车上一个西装男子迅速下车，追了进来。 “小姐！请跟我回去！” 女孩一边跑一边喊：“大叔救我！” 男子跑过来，打量了一下余升，解释说：“你好，我是来接钱小姐回去的。” “我才不跟你回去！那个老家伙不是不认我了吗？还停了我的银行卡，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小姐，别任性了，你这次跑出来这么多天，还受伤了，钱总很着急。” “哼！他着急？我看是那狐狸精着急把我卖出去吧！老家伙也是瞎了眼，老糊涂了，既然不管我还来找我做什么？我不回去！你快走，再不走我报警了！” 女孩说着拉住余升：“大叔，救命，他们要把我卖给人贩子。” “什么人贩子？邓总只不过是介绍相亲而已，她也是为了你好。” 女孩怒目圆视：“什么为了我好！早把我卖掉，自己好霸占老家伙的财产而已！也就是老家伙被迷昏了头，我不走！” 余升觉得有些狗血，这一看就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千金逃出来玩被家里追来了。 这种只有在狗血电视剧里的情节怎么会出现在自己这。 男子看了看余升，有些谨慎地提醒说：“余总，这件事和你无关，请不要插手。” 余升一惊，对方已经将自己的身份调查清楚了，这意味着今晚的事情如果处理不好，那自己的小店很可能重蹈覆辙。 想了想，余升将女孩护在了身后。 “既然钱小姐不愿意回去，不如这样，在我这住几天，等她想通了再说？” “不行！今天必须跟我回去！”男子态度很坚决。 女孩紧紧抓住余升的衣服：“我不会走的，有种你把我绑回去！” 男子有些为难，看向余升：“余总你是普通人，你如果真的收留钱小姐，后果你肯定承受不了！” 女孩一巴掌扇在了男子脸上：“你只是那个狐狸精的司机！竟敢威胁大叔！我告诉你，如果大叔和这家小店出事，我肯定弄死你！” 男子憋了一肚子气，只好掏出手机走到一边打电话。 过了一会，男子回来。 “我刚给钱总和邓总打了电话汇报，三天！三天后我来接钱小姐回去到时候，请不要阻拦。” “对了，也请钱小姐不要到处跑，否则阿彪他们会来接钱小姐回家！” 说完，男子便转身驾车离开。 男子一走，女孩有些不好意思地朝余升道歉。 “大叔，对不起啊，给你惹麻烦了。” 余升笑了笑：“饿吗？要不要吃点？” 女孩认真地点了点头：“我要吃黄鳝粥和鸡腿，再来杯红豆羹。” 很快，黄鳝粥和红豆羹都端了上来。 女孩吃的津津有味，余升则是在一旁看着。 “对了大叔，你能再借点钱给我吗？我保证，一有钱一定还，连同上次的一起还给你。” 余升笑了笑：“五千够吗？” “够了够了。” 余升二话不说，又转了五千过去。 吃完东西，女孩实在忍不住问：“大叔，你不担心我是骗子吗？你挣钱也不容易，这么轻易就借给我1万块，连借条都不用写...” “你是骗子吗？”余升反问。 女孩笑了笑：“大叔，虽然你不认识我，但肯这么帮我，真的让我很感动，放心吧，我会还给你的。” “没事，我也不急着用钱，对了，晚上有地方住吗？” 女孩突然有些迷茫，看着漆黑的夜色，手上的红豆羹都有些不香了。 “我也不知道该去哪，这两年跑遍了大半个国家，却怎么都找不到属于自己的地方。” 余升笑了笑：“你啊，还是日子太好过了，到我这打两天工，你就安定下来了。” “或许吧，其实有时候我真怀念以前小时候，那时候虽然吃穿很普通，房子只有60平，但是很快乐，可惜...都怪那个狐狸精！要不是她，还有那老家伙...” 女孩苦笑着，眼神充满了愤恨。 “你母亲她...”余升试着问。 “她去世十年了，呵呵...真蠢，苦了一辈子，好不容易家庭条件好点了，人却没了，我跟她说了多少次，不要管那老家伙！离了男人又不是不能活，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最后把自己折磨死...” 女孩擦了擦眼泪。 “她是这世上唯一关心我的人...其他人接触我都是为了我的钱！我没钱，他们就都走了...” 女孩一股脑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余升抽出一张纸巾，递给了女孩。 “做我女朋友吧？”余升突然开口道。 女孩一惊，盯着余升看了半天。 “大叔...你说什么？” “做我女朋友吧。”余升认真说。 女孩谨慎地往后缩了缩。 “大叔，我不是那种女孩，别开玩笑好吗，你这样我有点怕。” 余升笑了笑。 “我没开玩笑，我是真想你做我女朋友，你不用担心，只是协议女朋友，我不会碰你，你正好有借口可以拒绝相亲了，你可以自由寻找真爱，等你找到，我就退出。” 女孩仔细想了想。 “你为什么要这样？” “为了你的钱，还有你的影响力。”余升直截了当地说。 女孩有些难以置信。 “我的钱...只是零花钱，对你并没有多大帮助，而且你的生意这么好，应该不在乎这点钱才对，难道你想...” “不错，我要打垮美大，需要一笔投资，只有你能帮我实现。” 女孩有些诧异。 “你还在记恨去年的事？确定是美大干的吗...也对，难怪收购消息一出来，你店里就出了事。” “我窝囊了快四十年，这些年我亲眼看着爱我的人一个一个离开，如今我要拿回我应得的，这样我才有能力保护我身边的人。” 女孩沉默了一会。 “那我能得到什么呢？投资可是有风险的，而且你的对手是美大，市值上千亿的巨头，就连老家伙的公司在美大面前也不值一提。” “你甘心你母亲这么抑郁的去世？你甘心自己的人生被人摆布？你甘心面对一个又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最后孤独终老吗？” 余升的三连问得女孩哑口无言。 “我的事业需要人投资，你需要成绩来改变自己的命运，我相信你一旦创业成功，你的父亲便不会再为难你，你也有了和你继母抗衡的资本。” 女孩沉默了很久。 “我需要考虑一下。” “可以，你有三天时间，好好考虑下是就这样，最后步你母亲的后尘，还是逆天改命，将那个狐狸精踢出去，为你母亲报仇。” 女孩低着头，走了出去。 第二天、第三天，女孩都没再出现。 一直到第三天晚上。 女孩依旧骑着那辆摩托车，走进了余升的小店。 “你那么有把握能击垮美大吗？对方可是难以想象的强大，可能比蚂蚁击败大象还离谱，你吃过亏，应该心里有数。” “我未婚妻离开了，公司破产，家人被网暴，都已经这么落魄了，还能失去什么呢？” 女孩愣了愣：“那你有什么想法？我可以投资，但是光凭你做的这些可不够，现在食品行业竞争太激烈，特别是速食，安全性等各方面的问题频发，根本不是个入局的好时机，要想短期内扩大规模，一定要有几款爆品才行。” 余升笑了笑：“吃什么？” 女孩一愣：“我说正经的。” “还和以前一样吗？等等。” 余升不紧不慢地准备，很快，熟悉的粥和红豆羹端了上来。 “尝尝看。”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女孩有些纳闷。 “先尝尝。” 女孩无奈，随便吃了一口。 “可以了吗？” “味道怎么样？” 女孩细细品尝了一下。 “好像和以前不一样...” “是不是更好吃了？” 女孩又吃了一口，点了点头。 “允儿走之前，留给我三十份秘方，都是她花了无数日夜研究出来的，随便一个拿出来，我保证都是爆品，而且我到这里一年多卖的都是改过配方的，你吃的这份是真正按照配方来做的。” 女孩眼睛亮了一下。 “如果都有这个水准...” 就在这时，两辆豪车停在了店门口。 两个保镖左看看右看看，确定没问题才拉开车门。 一个50来岁的中年人走了下来。 女孩明显有些紧张，抓紧了自己的衣服。 男子看了眼余升，伸出手打招呼：“余总，你好。” 余升伸过手一握，轻轻点了点头。 “钱总。” “你认识我？”男子有些惊讶。 “知名企业家，钱少毅，如雷贯耳。” 钱少毅点了点头：“我听家生说过你，你很了不起，只是缺了点运气。” 余升有些意外，这个身价几十亿的大老板竟然对自己这么客气。 “呵呵，那个家伙能说什么好话。”女孩有些不屑地说。 “多多，你这两年在外面都是家生在暗中保护你，费了很多精力，你要感恩才是，不要因为你对小妈的偏见，迁怒别人。” “这不是保镖应该干的吗？”女孩有些不屑。 “怎么样？三天到了，你考虑的怎么样？” 女孩看了眼余升，主动走过去挽住余升的胳膊。 “老家伙你看清楚，这是我男朋友，我不会回去相亲，那个狐狸精根本就是想卖了我，你们死了这条心吧。” 钱少毅皱了皱眉头，没想到自己女儿会说出这番话。 “你不要小孩子气，如果你不想相亲，那就不去，不要开这种玩笑，赶紧跟我回去。” 女孩把余升抱得更紧了。 “我没开玩笑，大叔是个好人，我就喜欢他怎么了？” “我最后说一遍，你不要开这种玩笑！”钱少毅严肃说道。 钱多多根本不怕，朝余升脸上亲了一口。 “我最后说一遍，没开玩笑，我已经是大叔的人了，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 钱少毅转头看向余升。 “余总，你是什么意思？” “多多说道没错，我们正在交往，希望钱总尊重多多的选择。” 钱少毅脸色变幻。 “你们也不用忽悠我，我清楚你们的关系，你们才认识几天，别拿男女朋友来敷衍我，你这么做无非是不想相亲。” 见钱少毅识破，钱多多也索性摊牌。 “是又怎么样？我妈去世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害了她如今又要听那个狐狸精的，来祸害我？我自己的人生自己还不能做主了吗？我不是工具，可以任你们摆布！” 我可以随时停掉你的所有经济来源，切断这家店的供货渠道，你考虑清楚了吗？”钱少毅问。 钱多多皱了皱眉：“一年，一年后如果我和余升的事业还上不了规模，就算你把我卖给别人，我也不会多说一句话，不过这一年你要给我资源，这是你欠我和我妈的。” 钱少毅盯着钱多多坚定的眼神沉默了半分钟没有说话。 “我只能以个人名义给你五千万，不会以公司名义提供任何帮助，所有的事你们自己解决。” 说着，便递过一张银行卡。 “这里面有一千万，剩下的四千万三天内打到卡上，你自己好自为之。” 走了没几步，钱少毅又转身死死盯着余升严肃说道：“别碰多多，这段时间家生会盯着你，如果你对多多图谋不轨，别怪我不客气。” 余升笑了笑：“钱总放心，我有原则。” 钱少毅走后，钱多多深深吐出一口气，挤出一个笑脸伸出手：“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钱多多，咱们以后就是合作伙伴了。” 第八十三章 恩将仇报 林欣最近有点忙。 接受了整整一年的专业心理治疗，虽然还是很阴郁，但总归能像个正常人一样自理，不会像刚离婚那会三番两次寻死。 这天，林欣正在厨房收拾刀具。 “欣欣...放着吧，我来。” 许婷见林欣手里拿着菜刀，赶忙放下手里的生日蛋糕，上前要将刀夺下来。 “姐，我就是收拾收拾，放心吧，我不会做傻事了。” 林欣微笑的样子让许婷仍然有些紧张。 “那...你小心点，这刀你姐夫才磨过，别割到手了。”许婷叮嘱道。 “嗯，我会注意的，姐夫他今天过生日，我多做几个菜，到时候咱们陪姐夫喝两杯。” 许婷看了看，发现林欣确实没有自杀的意思，这才到一边帮忙洗菜。 “对了姐，等下个项目开始，我过去给你帮忙吧，要要她也上学了，我整天一个人在家里都闲得发慌，放心，我就打打杂，挣点伙食费，要不然我和要要在这白吃白喝也挺过意不去的。” 许婷想了想：“行，一会你姐夫回来跟他说说，让他安排一下。” “谢谢姐，要是没有你们，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林欣感叹说。 “这有什么，我们当时落魄的时候不也是你和...” 许婷刚想说“杜峰”，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有困难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想起杜峰，林欣微微有些哀伤。 两个月前，自己本想去和杜峰谈谈，彻底解开心结。 可是看到自己原来的别墅住进新女主人后，林欣当场就发病了，心理医生又足足忙活了两个月才让林欣恢复正常。 “放心，姐，我会努力工作，不会给你和姐夫添麻烦的，我也想通了，靠自己也能过，大不了过得平淡些，我的路还长呢。” “你能这么想就好了，呵呵...”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很快便到了傍晚。 “欣欣，我去接你姐夫，螃蟹就交给你了，多腌一会，你姐夫爱吃。” “嗯，我知道，我再倒点白酒腌一下。” 许婷笑了笑，擦了擦手，开车赶往机场。 一个多小时后，许婷挽着风尘仆仆的张强回来了。 “姐夫...” 林欣冲上去狠狠抱了一下张强。 这两年要不是张强和许婷，林欣恐怕撑不到现在。 所以对张强，林欣充满了感激。 张强仔细打量了一下林欣。 “嗯，气色好多了。” “嘿嘿，多亏了姐夫和姐的照顾，我已经好多了，要要，快打招呼。” “姨夫...”林要要礼貌地喊道。 张强疼爱地 “嗯，要要长高了，来，给你的礼物，看看喜欢吗？” 张强递过一个大娃娃熊，开心地摸了摸林要要的脑袋。 “谢谢姨夫。” “走吧，洗手吃饭。” 许婷笑着拉着张强往里走。 本来林欣母女毕竟是外人，相处起来多少有些隔阂，但特别是林要要，十分懂事，所以一顿饭吃的十分温馨和谐。 “要要，等哥哥放假回来，和他一起玩好不好？”饭桌上张强问。 林要要认真地点了点头，虽然和这个领养的哥哥不怎么合得来，但在张强和许婷面前，林要要还是表现出很喜悦的样子。 “嗯，到时候我把我的玩具都给哥哥。” “嗯，真乖。”张强高兴说。 “姐夫...生日快乐！” “老公生日快乐！” 林欣和许婷推着大蛋糕来到桌边。 张强看着烛火，笑了笑，但是看到一旁的林要要，幸福的神色又略微有些淡了。 “老公，许个愿吧。” 张强摆了摆手，本想拒绝，但在林欣和许婷的坚持下，还是摆出许愿的样子。 “姐夫...给，礼物，祝姐夫永远年轻帅气，生意越做越红火。” “老公，我也有礼物。” “姨夫，还有我...” 四人笑作一团。 ... 夜深，张强和许婷回到了房间。 从浴室出来的许婷壮着胆子换上了一件性感薄纱裙，尽显妩媚。 “老公...” 张强手微微抖了一下，有点挪不开视线，但很快又有些没信心。 要论相貌，许婷也算是一等一的美人。 两人结婚十多年，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孩子。 特别是这段时间，林要要的存在，让张强更渴望有自己的孩子。 这也一直是许婷的遗憾，多年的求医问诊，都没能如愿。 林欣和杜峰离婚后，许婷更加害怕张强有一天会离开自己。 所以张强不在的这段时间，自己找了很多偏方，想要圆了张强的愿望。 见张强没有动作，许婷以为张强有些嫌弃自己年老色衰，有些紧张地靠了过去。 “老公...是不是有心事？” 张强点了根烟，深吸了一口说：“小艺的亲生父母又找过来了，想要回抚养权，小艺也几次跟我说要回去，哎...毕竟不是亲生的，这个学期结束小艺说不定就不会回来了。” 许婷沉默了一会，轻轻靠在张强的肩膀上，柔声道：“老公...我们再试试吧，我想给你生个孩子。” 门外，路过上厕所的林欣听着声音，咬紧了嘴唇。 这一夜，林欣失眠了。 ...... 第二天，林欣起来时候发现许婷正哼着小曲在厨房做早餐。 满桌子都是爱心的形状，做饭人脸上也满是桃花的颜色。 “老公，你尝尝这个...我专门给你做的。” 许婷开心地捏起一片薄饼，小心翼翼地塞进了张强的嘴里。 张强笑着吃进去，顺势轻轻咬了一下许婷的手指，咬的许婷脸色一红，满脸娇羞。 “哎呀...老公你坏...” 两人打情骂俏的场面看的林欣一阵心痛。 “妈妈...” 林要要的喊声让两人回过神来，发现林欣正站在门口。 “欣欣，你醒啦，来洗手吃饭。” “咳咳...欣欣，要要，来吃饭。”张强也赶紧说道。 许婷和张强一阵尴尬，赶紧分开。 只是简单的早饭，林欣却越吃越尴尬，因为两人全程都在眉目传情，像是刚热恋一样。 尴尬地吃完饭。 “姐，我去送要要上课了，你还去商场吗？”林欣问。 “额，我把碗收拾下，我晚点过去再过去。” 刚被林欣看到自己小女人的一面，许婷有些尴尬，只得推脱。 “正好，我正好要去朋友那，我送要要过去吧。”张强说。 很快，张强开车将林欣和林要要送到了一处很偏僻的办公楼。 “怎么选在这边，太破了，还在装修，出入多危险，老师估计也一般。”张强有些皱眉。 “老师也熟悉，刚好这边便宜一些，就学个画画，没什么问题的姐夫。”林欣解释说。 “欣欣，孩子的教育可不能马虎，要不我给你重新报一个，这点钱不用省，好不好，要要？” “谢谢姐夫，不过这钱都交了，暂时还是在这边先上吧，要是感觉不好，就让姐夫帮忙重报一个。” 见林欣坚持，张强也不好说什么。 刚走到门口，张强就察觉有些不对劲。 抬头一看，墙边的脚手架上一根钢管直直的戳了下来。 “小心！” 张强猛地抱住林欣和林要要扑向了一旁。 哐当一声，钢管将地面砖砸碎，撞向了张强的后背。 “姐夫！” 林欣看着被钢管压住的张强心一痛，赶忙扑了上去。 “呼...你们怎么样...” 林欣赶紧检查了一下林要要，拼命摇头。 “我和要要都没事，姐夫你怎么样了？伤到哪里了？” 张强揉了揉脑袋，站起身。 “你们没事就好，我没事。” 林欣急的眼泪都流下来，指着脚手架上的工人大喊：“你们怎么干活的！砸到人了没发现吗？赶紧下来送我姐夫去医院检查！” “怎么了？” 听到声音的保安赶紧赶到现场。 “你们把人砸伤了！差点出人命了知道吗？你们这是故意杀人！赶紧送我姐夫去医院！赔偿！” “算了欣欣，没什么事！” “这怎么行，有些伤肉眼是看不出来的，得检查才行，你万一出问题我们可怎么办？” “我真没事。” “对不起啊，这是我们工人的失误，你放心，我们全责，所有的医药费误工费我们承担，还请您跟您太太谅解，详细赔偿我们到里面谈吧。” 眼见围观人群越来越多，还有拍照的，施工负责人害怕被人传到网上，以讹传讹，最后事情闹大，林欣又谈不通，只得找张强商量。 可林欣正在气头上，根本不听，施工方费了老大劲，最后还是在张强的劝说下，林欣才勉强接受。 小插曲过去，小家庭的气氛更加融洽。 可是接下来的日子，林欣却发现自己又融入不了了，因为许婷和张强的感情越来越深了。 短短一个月，竟然组织了五次纪念日。 这天，林欣接到张强电话，开车半小时来到市中心最豪华的饭店接许婷回家。 到饭店门口才发现许婷已经喝的几乎站不稳。 “姐夫...” 张强将许婷横抱着送上了车。 “怎么喝成这样。” “哎，你姐舍不得，自己抢着喝，这还是我拦着，要不然一瓶都得喝掉，欣欣，这两天麻烦你照顾你姐了。” “嗯，姐夫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姐的。” “好，那我去赶飞机了。” “姐夫！”林欣见张强要走，突然喊道。 “怎么了？”张强回过头问。 林欣赶紧从车里拿出一件外套，一路小跑递到张强面前。 “姐夫，我看了天气预报，欧洲那边还冷着，这件衣服带上吧，免得着凉了。” 张强有些意外，接过外套笑着点了点头。 “好，那我走了。” “姐夫！”张强还没走出几步，林欣又喊道。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张强疑惑问。 林欣摇了摇头，挤出笑容挥了挥手：“姐夫路上小心点，我在家里等你回来。” “嗯，回去吧。” 张强挥了挥手，转身钻进了出租车。 林欣好不容易将许婷扶回家，累的直喘气。 刚擦好身子，许婷却一把将林欣抱住。 “老公，不要走，我还要你好好爱我...老公...” 亲密的动作让林欣面红耳赤，赶紧推开许婷的手。 看着床边那套性感礼裙，林欣有些迷恋地摸着。 越摸眼睛越迷，鬼使神差地穿在了自己身上。 “姐夫...” 镜子中，林欣整个人都似乎变了样，站在镜子前面抚摸着自己，满脸都是极其病态的迷醉。 ...... 很快，一个月过去。 张强回来了，许婷精心准备了丰盛的晚餐。 林欣甚至比许婷还激动，罕见画了妆，穿上了自己最漂亮的一套衣服。 可没想到，张强几乎没怎么看自己，满眼都是许婷。 整个晚饭，林欣都如同嚼蜡。 特别是看到张强给许婷夹菜喂饭，林欣浑身都一阵酸痛。 “老公，明天陪我去一趟医院行吗？”许婷。 “怎么了？不舒服吗？” 张强有些紧张。 许婷有些神秘地掏出一个小试纸，上面的两条杠清晰可见。 “你！有了？” 张强激动地接过看了半天，有些不敢相信。 许婷轻轻点了点头。 “嗯。” “太好了！” 张强高兴地抱起许婷跳了起来，狠狠亲了几口。 “老公…老公…” 张强这才反应过来林欣和林要要还在一旁，赶紧将许婷放了下来。 “咳咳…来来来，老婆，吃个鸡腿，你现在可得注意营养…来，多吃点…” “够了够了，老公，我自己来…” 看着张强一脸激动的样子，许婷有些不好意思。 …… 第二天一大早。 张强急急忙忙将许婷带到医院产检。 当b超单子出来的那一刻，许婷的天都塌了。 “医生，是不是搞错了？我明明怀孕了，你看我都测出来了，两条杠！” “你这个情况是子宫肌瘤引起的内分泌失常，这种情况比较少见，试纸检测起来确实像是怀孕，不过b超和血检是最准确的，你确实没有怀孕。”医生指着b超图上的两个阴影说道。 “子宫肌瘤？” “嗯，你这个肌瘤有些时候了，尺寸不小，我们建议你尽快做子宫切除手术，拖不得。” “切除？那我怎么生孩子？” “像你这种情况没其他办法了，药物治疗已经基本没效果了，切除是最保险的。” “可是…” 许婷心灰意冷地看向张强，对方的脸已经黑成了锅底。 没想到自己激动了一夜没睡，好好的怀孕竟然变成了子宫肌瘤。 更夸张的是竟然还要切除子宫，那就意味着真的一辈子都要没自己的孩子了。 从医院走出来后，许婷已经胆战心惊，根本不敢看张强的脸。 “老公…” 许婷想要道歉，可是张强却全程一言不发。 两人一路无话。 回到家，林欣漠然地走上前询问，一见到满脸泪痕的许婷有些奇怪。 “姐？怎么你一个人回来？怎么哭了？姐夫呢？” “欣欣…” 许婷颤抖着抱住林欣哭了十几分钟。 “到底怎么了姐？” 许婷掏出检测单说：“孩子没有…都是假的…” 林欣看着检测单起初还有些不敢相信，看了几遍内心却有些暗喜。 “欣欣，我求你一件事，你姐夫他太伤心了，我对不起他，他不肯回来，一个人去喝酒去了，我怎么都劝不动，你帮我劝一下他吧，求你了，我不能没有他…” “放心吧姐，我这就去找他，你别伤心了。” 林欣安慰了好一会，好不容易将许婷安顿好，赶忙穿上外套去找张强。 临出门，还简单的补了个妆。 找了好一会，终于在楼下经常吃饭的饭店找到了几乎喝醉的张强。 “姐夫…” 张强愣了一下，看到是林欣，也没多回应，只是继续喝着酒。 “姐夫…你别喝了，都喝这么多了。” 张强一把拉住林欣：“欣欣，你说我怎么这么背！这一辈子，我没做伤天害理的事，和你姐十几岁谈恋爱，到现在都二十多年了，老天为什么不能给我个孩子！为什么！” “姐夫…这…” 林欣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静静听张强诉说了将近一个小时。 “姐夫，你别喝了…要喝，我陪你喝！” 两个人就这么一直喝到了半夜。 林欣硬撑着身体将几乎醉倒的张强扶到了家。 刚到家就晕的不行，瘫倒在沙发上。 “怎么喝成这样，老公…老公…” 许婷心疼不已，赶忙打水倒茶。 一见到许婷，张强显得异常激动，一巴掌打掉了许婷端来的热水。 “你走！我不想再看到你！” 听着张强的话，许婷的心在滴血。 “姐，你去休息吧，我来照顾姐夫。” 许婷默默擦了擦眼泪，行尸走肉一样走回房间。 许婷一走，张强又像个孩子一样哭了起来。 “我只想要个孩子，真的这么难吗…” 林欣默默将张强揽入怀里，喃喃道：“姐夫，我想替姐姐给你生个孩子，就算是报答，可以吗…” 或许是酒精的刺激，又或者是强烈的欲望。 张强愣了一下，只觉得朦胧中半睁着眼睛，露出雪白肩膀的林欣无比诱人，一下子便吻了上去。 …… 怪异的声响惊动了房间的许婷。 “姐夫！” 林欣这一嗓子直接击溃了许婷。 推开门，许婷双腿一软，心彻底死了。 第八十四章 暗斗 有了钱多多的帮助，余升的新公司风生水起。 有了前车之鉴，这次余升学聪明了。 为了避免舆论影响，余升直接隐入幕后，当起了参谋，就连股份都不持，全部以钱多多的名义去经营，自己名下只有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允升小吃店。 钱多多虽然年轻，看起来又是个被宠坏的女孩子，但从小接受的精英教育确实不是盖的，管理起公司来比谁都有手段，对互联网运营更是得心应手。 加上钱家千金的名头，一帮职业经理人、投资人在钱多多面前根本耍不了小心思。 就算有，顾忌到钱家的名气，也不敢过分的举动。 所以公司自创立起，几乎每个月都推出新的爆款小食，从不知名到顶流，只用了一年半的时间，就连行业龙头美大的数款新品的名气都压了一头。 美大。 副总经理办公室。 刚挨完骂的梁博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把手下劈头盖脸一阵狠骂。 “废物！全是废物！” “这么长时间，竟然连个配方都破解不了！” “我养你们干什么吃的！” “给我滚出去！” 一众高管连滚带爬地捡起材料跑出了办公室。 一旁的女秘书扭着水蛇一样的腰肢走上前，轻轻揉捏着梁博的肩颈。 “别生气啦，不就是暂时性的市场失利嘛，等年底双十一，圣诞节，元旦，一堆节日，咱们的新品肯定能打开市场的。” 梁博闭上眼，躺靠在宽阔的真皮座椅上享受着。 “这次情况没那么简单，从反馈的信息看，多多食品这次推出的几款饮品肯定是余升在后面搞鬼。” “怎么不用老法子？找几个卫生方面的漏洞，买点热搜，找几个自媒体不就行了，食品行业不是最忌讳这个吗？” “这次不一样，多多食品虽然名义上是钱少毅女儿的独立公司，但从资金和渠道来看，依然集团动用了很多的资源，等于是依然和美大之间的斗争。” “如果我们在产品上不能超过他们，市场就一定会被对方慢慢蚕食。” “那怎么办？” 秘书也不由得停下手来。 梁博越想越气，重重地拍了下座椅把手。 “这帮蠢才，都半年了，让他们破解个秘方都做不到！” “看来这个余升确实有些本事，我记得那个韩允都已经失踪了，怎么还有那么多新品出来呢？还有，这个余升明知道咱们是做食品的，还这么针对性地推出新品，咱们出什么，他就出什么，简直是故意的一样。” 秘书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一样，拍了拍梁博的肩膀。 “他该不是想报复你吧？” 梁博睁开眼睛。 “我看他不光想针对我，还想针对整个美大。” “哼！这个该死的家伙！看来不用些手段是不行了，就这么下去不被他搞死，也会被撤职。” “那我们怎么办？得先下手为强。” 女秘书好不容易上位，自然不愿意放弃这年薪五十万，只需要动动身体的职位。 梁博沉默了一会，拿出备用手机走到窗边拨通了一个陌生号码。 几声嘟嘟声响后，电话接通了，对方却一言不发。 “老舅，麻烦你个事…” …… 另一边。 后山别墅。 钱少毅的第二任妻子，钱多多的后妈，许宜然刚跑完三公里，大汗淋漓。 在汗水的吸力下，紧紧包裹着身躯的超弹运动服更凸显出许宜然那身材无与伦比的张力。 进门一会儿功夫，钱少毅的保镖史家生拎着一筐子新鲜蔬菜和水果走进来了。 “夫人，蔬菜和水果放冰箱了。” 许宜然大方脱下汗湿的衣服，回头看了一下史家生，朝卫生间走去。 “我给刘妈她们放了两天假。” 湿溜溜的身体看的史家生浑身充血，赶忙解开衣领跟了过去。 …… 半个小时后。 史家生枕着手臂，靠在宽阔的大床上抽着烟。 许宜然接过烟，深深吸了一口，然后起身穿衣服。 洁白的背脊看得史家生依依不舍。 “怎么就穿了，两天还早着呢，不多玩会？” 许宜然将衣服扔给史家生。 “别就知道玩，钱多多都快骑到我头上了，再让她发展下去，依然集团迟早要落到她手里。” 史家生吸了一口，顺手将半截烟蒂掐灭。 “放心，最难啃的骆维维我已经拿下了，她答应把老钱以前商业贿赂的证据交给我们。” 许宜然微微点了点头。 “便宜你了，骆维维虽然年近四十，是个老处女，但是人长的还是很漂亮的，身段也好，稍微打扮一下跟明星一样。” 史家生笑了笑，抬手伸向许宜然光滑的纤腰。 “怎么还吃醋了？你知道我心里只有你，就算是天仙也比不上你一根头发，等钱少毅倒台，咱们顺手就把骆维维送进去。” “哼…” 许宜然娇哼了一声。 “你们男人都一个样，有人投怀送抱就管不住下身，我可跟你说好了，在外面只能玩，不许动真感情，等咱们事成了，你得乖乖回到我身边来。” 史家生揽住许宜然亲了起来。 “这是自然，你才是我的女王。” 许宜然推开史家生，继续装扮起来。 “晚上，晚上再给你，美大那边派人来了，我得去见见，别弄得我一脖子口水。” 史家生虽然有些不舍，但也很听话，迅速穿上了衣服。 “我们真的要和美大合作吗？他们这几年发展新业务，可是造了咱们不少谣，在背后捅了不少刀子。” “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老钱一直防着我，核心业务一天不让我介入，我一天就掌控不了公司。” “如今老钱把钱多多当接班人培养，又冒出个余升，再不将他们踢出局，我们辛苦这么些年，只怕是要被钱多多摘桃子了。” 史家生点了点头。 “说的是，不过美大这边也得小心，那帮家伙不见兔子不撒鹰，咱们这次暗中收购股权，能用的资源已经用的差不多了，一定不能再冒险，也不能闹出太大动静了。” 许宜然莞尔一笑，从保险箱拿出一个信封晃了晃。 “放心，有了它，这次的交易肯定物超所值。” 史家生抱住许宜然狠狠亲了一口。 “亲爱的，爱死你了，我都看见美好的未来在朝我们招手了，等把老钱踢出局，你就安心当老板，我当你的贤内助。” 许宜然娇嗔地拍了下史家生。 “瞧你那没出息样，想得到挺美…” 史家生呵呵一笑。 “谁让我媳妇儿有本事呢。” “行了行了，就你会哄人，一会别忘了去接儿子，你得多陪陪他，这孩子跟老钱关系太好了，到时候不认你这个亲爹我可帮不了你。” “遵命，我一会带他去游乐场，放心吧老婆，咱俩刚会走路就在一起玩了，哪件事没听你的。” 二十分钟后，一家七星级酒店楼下。 史家生目送许宜然进门。 “真的不用我送你一起进去吗？梁博那个老王八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出了名的猥琐阴险，余升的未婚妻韩允当初就差点被那老王八吃了，你得小心。” 许宜然笑了笑：“放心，我又不是那种不经世事的小妮子。” 史家生依依不舍地目送许宜然一个人走进酒店。 许宜然裹紧了宽大的风衣，低头走进电梯。 刚出电梯，女秘书便恭敬迎了上来。 “许总您好，这边请，梁总正在等您。” 许宜然来到休息室，发现梁博正在打高尔夫。 “许总，好久不见，幸会幸会。” 梁博放下球杆，顺手用秘书拿来的毛巾擦了擦手上的汗，想要跟许宜然握手。 可是许宜然却一点都不给面子，径直坐到一旁的沙发上。 “谈正事吧，我一会还要去参加董事会。” 梁博脸色生硬，但没表现出来。 “呵呵，许总日理万机，时间宝贵，也不在乎这一下子，先喝杯咖啡吧，我上周去巴西的时候，一个老朋友送的，很不错。” 说着朝秘书使了使眼色。 “梁总倒是调查的清楚，不过我现在换口味了，来杯红茶就行。” “行，那就红茶，红红火火。” 梁博坐到许宜然旁边，没急着开口，先仔细打量了一下。 “说吧，这次约我出来做什么？”许宜然有些不耐烦地说。 梁博自顾倒了杯红酒，笑了笑。 “啊，是我搞错了吗？我还以为是许总故意透露消息给我们的，怪我，哈哈哈哈。” 许宜然有些吃惊，转瞬也就理解了。 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自己有手段调查。看来美大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庞大。 “行了，咱们也别弯弯绕了，消息是我让人透露的，不过咱们的目的是一致的，只要合作没问题不就行了。” 梁博笑了笑：“爽快，许总说得对，不过我有些不理解，余升的秘方可是宝贝，说它价值几十亿都不夸张，再怎么说余升也是许总半个女婿，这么大礼物就只要我们帮忙收购依然集团百分之三的股权，许总有些吃亏啊。” 见梁博起了疑心，许宜然脸色微微一变。 “梁总就别那我开心了，什么女婿，比我还大十岁，我虽然是多多的后妈，总不能看着一个前科累累的流氓把多多骗走吧？不过梁总说得对，价格是低了些，既然梁总不想要，那我就找其他人合作了，我相信有不少人愿意出高价的。” 许宜然的一番话直接点了梁博的软肋。 “许总误会了，许总这么有诚意，那我就不啰嗦了，就按照之前的约定怎么样？” 许宜然将文件袋推给了梁博。 “这里面是上个季度三款新品的配方，梁总可以拿去验证，剩下的等股权转让结束后会全部交给你。” 看见秘方，梁博的眼神有些发光。 “当然，一切都按照许总的意思办。” “回头我会安排专人过来对接，先告辞了。” 许宜然转身离开，留下一脸复杂的梁博。 “梁总，这许宜然搞什么鬼？还有，我们真的要把帮依然集团收购股权吗？这可需要动用好几亿现金流，就算现在有了，后续余升又推出新品怎么办？” “暂时没有好办法了，我会亲自和董事长解释，等配方到手再说，而且我猜的没错的话，许宜然这个时候暗自收购股份，肯定有大动作。” 一个月后。 钱多多看着手里的市场调研报告陷入了沉思。 一时间，各地区的高管纷纷报告销售出现负增长。 “升哥，怎么办？美大那边又推出一模一样的饮品了，我尝过味道，也安全实验室做了全方位检测，只能说一模一样，对方甚至在原有的配方上调配出了新口味，网上已经有舆论说咱们抄袭美大的产品了。” 钱多多急得不行。 “然后呢？”余升只是笑了笑。 “什么然后，咱们公司肯定出现内鬼了，把配方偷了出去。” “那内鬼找到了吗？”余升问。 钱多多尴尬一愣。 “没有…我挨人挨店查了，都没有发现，而且当初为了保密，配方是我亲自保管，所有的原料都是分开采购的，制作环节也是我亲自把关，真想不到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既然配方是你亲自保管，那有没有可能是你泄露出去的？” 钱多多不可思议地看着余升。 “我怎么会泄露配方呢？你竟然这么不信任我？” 余升笑着摇了摇头：“我相信你，不过有没有可能是不经意间被人发现了？比如身边的人。” 钱多多认真想了几秒，猛地摇了摇头。 “不可能，老头子虽然老糊涂了，但他一直在资助咱们，而且他和美大有仇，不可能把配方给对手啊。” 余升默不作声，走到一旁的保险箱里拿出一叠文件。 “这是我最近的调查结果，过去一年多里，有一拨势力在不停收购依然集团的散股，一个多月前，有一百多个陌生账号，总计购买了六个亿的股票，我深入调查了一下，这些账号背后的资方正是美大，几天后，美大便紧跟着我们推出了第一款新品。” 余升接着拿出了一叠照片放在了钱多多的面前。 “我当时觉得有些奇怪，于是紧跟着查了一下，发现这个人和美大的接触过于频繁。” 钱多多看着照片里的史家生有些背脊发凉。 “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竟然背后搞小动作！白拿我们家的工资！我就说他肯定有问题，老家伙还不信！” “或许，他并不是主导者，你想想，史家生作为保镖，一年纯薪资就有四百多万，叔叔他非常信任他，相当于董事长代理人，他这么做一旦被发现，简直是自寻死路，所以他根本没必要这样搞。再说了，他要这么多股份做什么呢？他又有什么能力能和美大做交易呢？而且你别忘了，他根本从头到尾都接触不到配方。” “那他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余升摇了摇头。 “还需要深入调查才知道。” “可是现在情况已经很不好了，年关将近，被美大这么一抄袭，咱们至少损失一两个亿。” 就在两人绞尽脑汁思考对策时，余升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余升愣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 “喂，哪位？” “你好，是余先生吗？我们这是江州精神病院。” “精神病院？你打错了吧？” “没错没错，余先生请别挂断，我是林欣女士的主治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