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瑞自传》 小学 第一章 初醒 我叫王瑞,我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小村庄,我的父母在县城里开了一家水泥店。在我还不会说话的时候,就已经被抱去了隔壁市,由隔壁市的爷爷奶奶抚养长大。 奶奶家在一个村庄,村头跟村尾距离三百米。去最近的镇上买东西需要坐半小时的大巴。那时的路是由石子铺成的,每当拖拉机开过,路上便会有漫天尘土。这条马路上的人们,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自给自足,靠山吃山。每家人都会养一头猪,过年前杀掉,然后把猪肉腌制成腊肉,这便是一年的荤食。赶上什么重要节日了,也许会坐着拥挤且发出恶臭的大巴去镇上买一斤新鲜的猪肉,那是童年里最美味的食物。但是每次爷爷去了镇上,都是上午去,傍晚回来。因为那辆大巴一天只开两次,亦是村里唯一的交通。 我有几个发小,峰子,佳佳,堂哥,因为我从小好胜,我一直叫我堂哥叫弟。 我们从小一块撒尿糊泥巴玩。村里的大人给我们五毛钱,让我们打架,我们便扭打在一起,像是拼命卖弄自己的演技来博取大人的开心,为了五毛钱,我可以二话不说的跪下拜他们。我们干的这些倒霉事儿在村里传开了。奶奶伦了我和堂哥两个巴掌。从那以后,我跟堂哥再也不给人下跪了。 我跟弟,还有爷爷奶奶,每天晚上都是我们四个人一起睡在爷爷奶奶那张木制婚床上。每晚睡前,奶奶都会在土灶上烧上一大锅热水,供四人洗漱。家里有一个洗脚盆,每次洗脚的顺序都是我跟弟,再是奶奶,最后才是爷爷。因为我跟弟比较喜欢把脚泡在水里的感觉,所以到爷爷洗脚的时候,水都已经凉了。洗完脚了,我们躺在床上看电视,那台黑白电视机据说是奶奶的嫁妆,每次下雨打雷,电视就会没信号。我跟弟就会缠着奶奶跟我们讲故事,唱山歌,哄我们睡觉。叫醒我们的闹钟是爷爷的香烟,每天早起他都要坐在床边的竹板凳上抽上一根烟,看一会戏剧。跟床头的奶奶念叨几句家常。 有天夜里,我发了高烧。村里没有任何交通工具,爷爷背着我,奶奶牵着弟,打着手电筒,走了五里路,敲响了医生的门。记忆中只剩下奶奶对我的责骂,怪我白天脱衣服玩导致着凉。还有那盏老式手电筒照射出微弱红光的样子。 有一次,爷爷去吃喜酒,酒席上,他偷了一只大闸蟹放在口袋里。两天后回来了,奶奶把螃蟹热了热,切成两半,一半给我,一半给弟。 那时候我觉得,爷爷奶奶只要不动手,他们就是天下最好的人了。 农忙的时候,大人们都去了山上,村子里好像只剩下一些在家烧饭的妇女。 还有我们一帮孩子,我们几个也不会闲着,去河边抓鱼,抓螃蟹,抓虾。门前的河水清澈见底,找到一块大石头,两个人轻轻地,慢慢的将它抬起。便能看到螃蟹。一开始我们的胆子都很大,但后来,我们被蟹钳夹怕了,只敢去抓一些小的螃蟹了。把小螃蟹幻想成是大螃蟹的子女,弄一根尼龙绳吊着螃蟹,拖着螃蟹疯狂的奔跑来报复大螃蟹。经常跑着跑着,小螃蟹就不知踪影了。 除此以外,我们还喜欢往蚂蚁窝里撒尿,去山上找些细长的木条来当尚方宝剑决斗,去田里踢翻人家刚摆好的稻草,去淤泥里蹦蹦跳跳,拿着鞭炮去炸屎坑。小小的村落,我们开发了一切可以娱乐的项目。感情也一天比一天要好。 某一天,佳佳告诉我们几个,他要去城里读书了,那时候我觉得读书是很讨厌的一件事,它硬生生的拆散了我们。佳佳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从那以后,他每两年才能回来一次。他走的那天,我们起了个大早,看着他父母扛着大包行李上了大巴,临走前,我把自己最珍贵的玻璃珠送给他。 村里剩下我跟弟,还有凯峰三个人了。有一天,我们说去河边的大石头上睡午觉,可是石头太大了,弟艰难的爬了上去,然后他在上面拉着我,凯峰在下面推着我,终于我也上去了。最后我跟弟准备拉凯峰上来。我们觉得这很好玩,我拉着左手,弟拉着右手,凯峰趴在石头上,怎么也上不来。 “你们快把我拉上去”凯峰在下面叫唤道。我跟弟再次加了把劲,三个人哈哈笑成一团,可是不知怎么的,凯峰的笑越来越难受,最后变成了哭。我跟弟不知道原因,还在奋力拉着凯峰的手。凯峰哭的越来越大声。把他的奶奶吸引过来了。他奶奶着急的让我们两赶紧把他放下来。 凯峰的手被我们拉脱臼了!我跟弟闯下弥天大祸,凯峰被他奶奶抱着,哭个不停,我跟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也哭了起来。他奶奶责怪我们三个乱玩。声音很大声,村里的妇女听到了连忙叫我们的奶奶过来。奶奶来了给我跟弟每人伦了一耳光。问我们是谁干的,其实是我们一起干的,但是我心里害怕,一直说是弟干的。弟也一直说是我干的。那天下午我跟弟被奶奶罚站了。凯峰被送去医院。当他回来的时候,一只手上打着石膏,在家里悠闲的啃着大饼,喝着粥。看我两来了,招呼我们赶紧过去,拿出一个大饼撕成两半,分给我们两个。看着凯峰的石膏我心里充满歉意。但是烧饼实在太香了,大口吃完,我们又开始谋划着明天继续去攀登那块石头。 那时,我们村里的孩子过年的压岁钱很简单。我五岁,爷爷给我五块钱,弟六岁,爷爷给他六块钱。凯峰四岁,他的爷爷只给他四块钱。过年边,爷爷会买一串鞭炮,把鞭炮放在我们拿不到的地方。每天从那串鞭炮上拆几个下来分给我跟弟玩,最后剩下的在大年夜一次性打掉。我跟弟拿着鞭炮去找凯峰,凯峰神气的从兜里掏出一盒鞭炮,他得意极了,因为我跟弟手里的鞭炮是一点就炸的,如果速度不快,活着引线太短,很容易炸的耳朵嗡嗡响,但凯峰的鞭炮是过了好久才会炸,把鞭炮尾部放水里沉浸一会儿,还能沉水里去,朝着鱼儿多的地方一扔,就能浮起几条泛白着肚皮的鱼。让我跟弟羡慕极了。然后那几天我跟弟就一直跟着凯峰屁股后面,想着各种方案去玩那盒鞭炮。最后只剩下一个了,不知谁提议的,去炸屎玩。三人到茅房用火柴点燃了鞭炮,往屎坑一扔。隔了半晌,竟然没啥反应。该不会是哑炮吧。我让弟去看看情况,弟不敢去,凯峰也不敢去。然后我探头往屎坑里一瞄,随着一声巨响,我被溅了一身屎。弟跟凯峰哈哈大笑,我冲向离我近的凯峰,把身上的屎擦了一些在他的身上,然后我跟凯峰去抓跑走的弟,把屎匀了一些在他的身上。好了,这下三个人身上都有屎了。 小学 第二章 县城 年龄慢慢的大了,胆子也变大了。夏天的河水清澈凉快,有很多人会去河里游泳。我们三看着年长的隔壁村的哥哥们从一个水潭上高高跃下,在水里与鱼共舞,心里对那个水潭充满向往。终于有一天,我沉不住气了。 “我要去那里游泳”我指着水潭的方向。凯峰跟弟一脸惊讶,我们被告诫很多次,敢去那里游泳就会挨揍。但是想到那些哥哥们在水里轻快的翻腾,心里实在是心痒痒。说干就干,在水潭边我们三脱个精光,哈哈大笑。终于进水了,由于我们还不会游泳,只能在边上狗刨,有时候不小心踩了个空,还会喝好几口河水进去。家里人都在忙农活,我们经常背着大人,跑去水潭里游泳。终于有一天被发现了,原因是我的内裤还没晒干就穿上了,湿漉漉的,在水里呆太久,嘴巴被冻得乌紫。加上隔壁村一些人的告状。凯峰的奶奶跟我奶奶拿着藤条抽得我们赶紧往回跑。 有一天,奶奶买了一个长长的罐子。我很好奇,她告诉我,弟要去镇上上学了,这个杯子要给弟装一星期的伙食。我心里难受极了,我以为会和佳佳一样,很难在见到弟。当得知是在镇上的时候,我才好受一些,原来是每个星期弟就会回来。弟上学的前一天,奶奶给我们做了两个鸡蛋。我跟弟在桌上吃着饭,奶奶在灶台上给炒一大盘梅干菜。将那个长杯子拿来,盛了三分之二的饭,又将梅干菜放在最上方。这就是弟一星期的伙食了。当时我很羡慕弟背着书包,捧着罐子去上学的样子,因为我一年到头可能都坐不上一次大巴车,但是弟可以每个星期都坐车。那时候我只能跟凯峰一起玩了,每个星期五,我们在路边等着傍晚那班车,弟从车窗上兴奋地给我们扔书包,扔里面有些发霉的罐子。然后神采奕奕的从车上下来,尽管他的衣服穿了一周,已经很肮脏了,但我还是觉得那时的他最神气。我们三个又可以在一起玩了。 这一年过年,佳佳也回来了。佳佳变得很高,很白,听奶奶说他都不吃肉,一直吃粥喝牛奶长大的,所以才变得这么高,这么白。当然这些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佳佳带着一些新奇的玩具回来了,还带了一些橘子,橘子跟村里自己种的不一样,又大又甜,在那以前我一直以外橘子是绿色的,没想到橘子竟然还有黄色的,而且那么好吃。顿时我们几个人的老大就成了佳佳。他每天都会拿出一个橘子来分给我们吃,我们玩着他的玩具。过的很开心。但是今年过年,来了一个意外的人。我的父亲。 我一直以为,在不久的将来,我能背着书包,捧着罐子,跟弟一起坐着大巴去上学,再过一年,凯峰也能跟我们一起上学了。但没想到,这次父亲来的目的不是看望我,而是要带我去隔壁市,要带我去城里上学。 我不想走,我想要跟爷爷奶奶一起,跟弟,跟凯峰一起。走的那天我们几个孩子嚎啕大哭,但是那天不论我怎么哭,奶奶都不由着我了,她让我走开,别缠着她。我死死的跟弟,跟凯峰抱在一起。最后父亲不顾我的感受,一把把我抱起。我上了梦寐以求的大巴车,但心里没有那么开心,哭着哭着,哭累了,在车上睡去。父亲抱着我,转了好几班车。就这样,我来到了l市。 来之前我梦到父亲的家里有很多新鲜猪肉,那是我最喜欢吃的美食。到了以后,看着一桌五颜六色的菜肴,我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我想弟,想凯峰,想佳佳。在这个家里,除了我的爸爸妈妈以外,还有一个姐姐。姐姐是我亲姐姐,大我三岁。对于我的到来她显得很开心。但是我却一点也不开心。我一点也不想跟大我三岁的女孩子玩在一起,她只知道芭比娃娃。根本不知道飞机。我只想回爷爷奶奶家。但是只能通过打电话的方式来怀念爷爷奶奶了。 父母在县城开一家水泥店,水泥店前面有许多摩托车停着,水泥店门口好像就是摩的的大本营。水泥店的后面有一小张桌子,一张大床,还有一台比爷爷奶奶家还要大一些的电视机。更让我好奇的是这台电视机竟然是彩色的。我的到来,让这张大床显得有些拥挤。路也不再是村里令人亲切的石子路,而是水泥路,路上每天都有很多车驶过,人穿行。我再也不能去路上奔跑。而且过马路,都要由大人抱着才能过了。由于还没开学,我每天都很无聊,时间长了,也习惯了在水泥店附近玩的生活了。当时我在那帮摩的司机们那儿已经小有名气。我学会了几句蹩脚的当地方言,都是骂人的话。那些摩的司机以捉弄我取乐,他们没有村里人的亲切感,我一点也不想被他们捉弄,我就骂他们,踹他们,更有一次,还硬生生的把摩托车的反光镜给掰了下来。 水泥店的隔壁是一家手机店,老板是一个爷爷,他倒是挺喜欢我的,会给我送模型手机,我可以装成大人的样子打电话。而且坐在手机柜台上的两个姐姐也非常漂亮,夏天家里太热,我就会跑去手机店跟两个美女姐姐玩。 隔壁还有个比我大两岁的哥哥,他告诉我,我家桌子上有只小猪模型,那只猪里有很多钱,只要用镊子夹,就能把钱给夹出来。而且不会被大人发现。只要我把钱夹出来他就带我去买玩具车,我心动不已。按照他说的夹了一些钱出来,他带我去一家小卖铺,去摸奖,五毛钱一次。花了两块钱就摸到了动画片上的四驱车。我兴奋极了。他告诉我,这车如果我带回家,我爸爸肯定会发现我偷钱的事情,所以放在他那里最好,想玩的时候去找他要。我一想,这倒也是。谁知道吃晚饭的时候就东窗事发了,他妈妈拧着他的耳朵过来,他把所有事情全都招了。我心里把他骂了半天,发誓以后再也不跟他一起玩了。 小学 第三章 上学 很快就到了我上学的年龄,我终于如愿的得到了一个印雷欧奥特曼的书包,第一天到学校,去的是一个私办的小学校,一个年级两个班。新环境让我十分恐惧,我死活不让爸爸走,爸爸告诉我,他会在门后面看着我,不会走。但是我一回头,他人就不见了,我根本不想上课,也不想认识新同学。我哇地一声就哭了,哭个不停。老师拿我没办法,去三年级的教室喊来我姐姐,想稳定我的情绪,但是我根本就不喜欢这个大我三岁的姐姐,我哭个不停,没办法,只能让我爸来接我回家。 回家后,家人想方设法的讨好我,想哄骗我去学校,但我死活不肯,哭喊着要爷爷奶奶。仿佛在这里的一切都在欺骗我,只有爷爷奶奶在,我才安心得下来。爸爸打电话给爷爷,第二天。爷爷就来了,他告诉我,奶奶晕车,来不了。我说我要奶奶,我不要上学,这里不是我家,我要回家。电话那头的奶奶让我听话。爸爸妈妈为了哄我上学,还去买了一辆小自行车给我,自行车后面还有两个小轮子。我喜欢这辆小自行车,爸爸说,我可以骑车去学校,还配了一把锁,告诉我只有我的钥匙能开锁。那时候家里大床边上支了一张小床,爷爷陪着我玩了好几天,每天夜里我就跟爷爷在小床上睡觉,白天再把小床收起来放吃饭用的桌子。后来爷爷过不惯城里的生活,我也慢慢适应了学校的生活,爷爷走了。我哭了很久。 我开始跟班里的同学熟悉起来,我还当上了班级的班长,但是老师好像更喜欢一个叫邱巧君的女孩子,当时邱巧君在班里的职位是“小老师”,我觉得小老师比班长大。邱巧君真的是一个很让人喜爱的女孩子,我们回家还顺路。我时常想着,哪天回家路上能有劫匪出现,绑架邱巧君,然后我去英雄救美,让她也喜欢上我。 有一天中午,爸爸说,我跟姐姐下午请两节课的假,不用去上学了,原因是妈妈要出国了。我们一家子送她出国。妈妈去的国家是意大利,要坐飞机出国。我们送她到车站,看着妈妈上车。当时的我并不依赖我的母亲。在我儿时的记忆里,她只出现了半年,待她回国以后,就是八年后的事情了。 小时候的我,白白嫩嫩,很受班级同学的喜欢。我性格强烈,班里没有男孩子敢跟我对抗。很快就在班级里混的风生水起,我也知道班里许多女孩子喜欢我,可是我就是喜欢邱巧君。为了拉近我跟她的距离,我的便宜姐姐终于派上用场了。我让她约邱巧君去我们家玩。小时候的喜欢,应该是最简单的好感,只要跟邱巧君聊上几句我就很开心。但好景不长,邱巧君没多久也出国了。从此断了联系。 家里条件稍微好了一点,水泥店还开着,我们却不用挤在那个小房子里了,爸爸在附近租了一个房子,三室一厅。爸爸还买了一辆摩托车,在那个暑假,我带着双百分的成绩单,爸爸骑着摩托车,送我去了奶奶家。我兴奋极了,我太想弟了,太想凯峰了。我的书包里放了一把尚方宝剑跟一些小玩具。我要送给弟,送给凯峰。我坐在摩托车前头,爸爸骑着摩托车,开了一上午的车。终于到了奶奶家。 “奶奶!”我开心的扑向奶奶。奶奶兴奋的拿手在围裙上擦了又擦。我看到了弟,他又长高了许多,看到我,他也很兴奋。然后我背着一袋玩具去找凯峰。我们三,又聚到一起了! 爸爸把我送到奶奶家没呆几天就走了,我就像脱了缰的风筝,跟他们掏鸟窝,爬树,抓鱼,游泳。玩得不亦乐乎。 在我即将步入三年级的时候,家里好像已经赚了不少钱,父亲不再卖水泥。而是搞一些工程去了。然后我们全家从县里,转到了镇上。在一个镇上买了两套房子,还把奶奶跟弟接过来玩了一段时间。新房子新家具,就像电视里看到的那样。我可以在大沙发上蹦蹦跳跳。唯一遗憾的就是这里没有地方让我游泳,我跟弟心生一计,用抹布堵住地漏,一直放水,让卫生间积了一层水,然后在身上涂满泡沫,这样我们就可以在卫生间里滑来滑去。那时对我来说,人生最重要的三个人,应该就只是爷爷奶奶,还有弟了吧。 由于有了新房子,奶奶在镇上陪了我很久,给我烧饭吃,我跟姐姐也到了新的学校上学,那年我三年级,姐姐五年级。这个学校比我以前的学校大。让我发生了不小的改变。转到这个学校我才发现,打架比我厉害的人那么多,我跟他们对撞,能把我自己撞得后退了。可能当时我还没开始长个子吧。在镇上,像是打开了新天地。我很快就跟班级里的坏同学混在一起,那时候正是杀马特盛行的年代。我很羡慕头发黄黄绿绿的学长,虽然每周一国旗下讲话他们都会被批评。但是我知道,在学生心里,他们都是偶像。我还接触了网吧,老师说,中小学生不能去网吧,会给扣分,我一直不知道网吧是什么。同学告诉我,网吧里有很多电脑。我心想,这有什么好玩的,我家也有电脑。那时候我没想到,网吧里原来有那么多好玩的游戏吧。终于有一次,我掀开了那块幕布,见识了网吧。 进门的景象,让我觉得十分好奇。正好看到一个同班同学坐在一台电脑面前,嘴里叼着一根烟,戴着耳机。“楼梯一个,后门一个!”同学讲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话。一个网吧里更多的是自己学校的人,学长学姐很多,他们戴着耳机,键盘敲的飞快,时不时爆出一句脏话,不知道为什么这让我很羡慕。我破天荒花两块钱开了台机子,玩了四十分钟cs,回家路上沉浸在游戏的世界里,感觉酷极了。我告诉奶奶,让她给我三块钱,我怕她听不懂网吧是什么意思。跟他说我要去一个有很多电脑的地方玩电脑游戏。当时我学习还是比较好的。奶奶很宠我,对我有求必应。我拿到钱就去网吧开机,打游戏。 小学 第四章 变坏 现在回想起来,在我一二年级的时候,父亲每天都要检查我跟姐姐的口算作业,三年级以后父亲的事业开始忙碌起来了,奶奶因为过不惯城里的生活最后还是回去了,我跟姐姐经常打的头破血流,眼里容不下对方。姐姐是最后一批五年制的学生,她很快就上初中,过着寄宿生活,一星期回来一次。父亲没办法,只能让我跟着班主任,让班主任带我。那个时候我已经有了许多乐子,对学习丝毫不上心。我的班主任是一位女教师,自认为对我的管理井井有条。经常留我一个人在她的房间睡觉,自己回县城的家里。 而我,已经是学校里出了名的小流氓,为了上网,我可以每天早上四点钟起床,跟几个同学约好去网吧,因为会有很多大人上网会包机,我们会去捡剩下的玩。我们这批网虫,亲眼见证了cs、劲舞团、跑跑卡丁车、冒险岛的衰退,那个时候大家玩的都是腾讯的游戏,穿越火线,飞车,地下城与勇士,qq炫舞,qq三国。基本上什么流行我们就去玩什么。我也喜欢上了那种戴着耳机,嘴里叼着烟,一边玩游戏一边骂娘的感觉。但是上网终究是要花钱的,钱哪里来? 1.把爸爸的70块一包的烟偷两包出来,(因为偷一包容易被发现)转手卖给小卖铺35。 2.爸爸的衣柜里有个金猪,把钱倒出来。 现在想起来,我倒真是个坑爹冠军,败家子。那时候为了装得杀马特一点,我们还买了一顶假发,轮流戴着在电脑桌前摆拍。当时我还用家里的座机给自己充了年费红砖,黄砖,会员。加入葬爱家族,跟远在天边,头发遮得已经看不到脸的女孩子网恋。 有段时间特别缺钱,我跟几个同学,还一起在校门口摊位边上蹲点,看到谁有钱,拉到小巷子里。威逼利诱,连哄带骗。要么敲诈勒索,要么偷。宁可自己饿着肚子,也要在游戏里充一点钱。或者买包两块钱的烟,装成很深沉的样子抽起来。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我在网吧叼着烟的照片被某个学生会的女孩子拍了下来。被扣分,老师逼供下我们全招了。我被父亲带回家一顿暴揍,那时候我甚至一个月都见不到他一次。只要见面,不是挨骂,就是挨揍。早已习以为常了。因为犯事,我有许多次离家出走,许多次被跪了一天一夜,甚至跪在敲碎了玻璃瓶的渣渣上面。我很怕我的父亲。全来自他的家暴。但是我的叛逆期早已经开始了,我总想着,挺过去,认个错。还是一条好汉。 那时候吸引我的东西太多了,隔壁班的女孩,校门口的摊位,网吧的游戏,香烟。还有时不时流行起来的卡牌,弹珠。每个午休,几个人都会在学校某个仓库里点上蜡烛,不管室内多闷多热,也要拿出扑克牌来赌上一把。 我还有个表舅舅,在镇上的中学读书,也是混的风生水起。有他罩着,我更是如虎添翼,虽然没跟人打过什么架,但是也没什么人敢惹我,一直在学校横行霸道。 记得有一次,教室的粉笔没了,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竟然想要去偷几盒粉笔玩。喊了几个低年级的人,让他们在门口把风,我进教材室偷,正好有个老师经过,然后那几个低年级的同学为了掩护我,竟然开口骂了那个老师几句,然后扭头就跑。老师追上去,我捧着粉笔也赶紧离开,事后我才知道,他们被那个男老师揍了一顿,死活没把我招出来。 前面说到,虽然父亲把我全托给了老师,但是那个老师对我管教并不严格,所以我是属于半放养的状态,我在长辈面前是个乖乖儿,在同学面前却是个典型的流氓。正因如此,我比较早熟,早早就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级,谈着类似过家家的恋爱。恋爱牵手可以回味三天。我手握一部小灵通,是学校唯二一个用上通讯工具的人了,另一个是隔壁班的瘦高个。我们每天晚上都会用小灵通给对方发短信,为了节约话费,我们还说好,一条短信,多问几个问题。当时问的最多的就是,在干嘛?几点去网吧?有烟没?有没有xxx的qq?去不去打篮球?那个时候学校还没有管理学生手机这一理念,估计是因为没几个人用得上手机把。所以我两经常在课堂上互发消息。然后我会一脸兴奋的告诉同桌,我们聊了什么。 一开始我是有同桌的,她是高贵的葬爱家族qq群管理员,我们常聊一些网上认识的人,她的qq空间里有很多头发黄黄绿绿的小年轻,那些人为了追她,会给她充q币,所以我觉得跟她做朋友我倍有面子,我也告诉她我同时跟多少多少姑娘网恋,还开视频,有安徽的,广东的,温州的,上海的。她说我是花心大萝卜,我告诉她,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大概是我跟她太会聊天了,导致我两经常被老师点名,最后我们就分开了。但是我的性格就是,不管老师怎么给我换位置,换什么样的同桌,我都能跟他聊一整天。久而久之,我就没同桌了。讲台桌边上的位置就是我的vip专座。那个时候qq空间里还流传这一句话,坐这个位置的人,以后一定是人才。我信以为然,因为我觉得我就是人才。记得有一年六一儿童节,我们班的节目是走模特,用现在的话来说,我就是c位出道。女孩子都觉得我很帅。 当然小学没有想的那么风光,我还是做了不少糗事,直到现在,还会有小学同学提起我的糗事。 某个凌晨,我跟同学约好去网吧打游戏,天没亮我就起床了,一个人的夜晚,我在路上狂奔,想早点跑到网吧练级。结果这个时候不知道在哪里窜出三条狗。对着我使劲吠。一开始我骂了他们一句,试图骂跑他们,结果这三条狗竟然把我围住了,对我吠得特别凶。我心里有些胆怯。当场定格不动,试图以熊不吃死人的方法来装死,希望这三头狗快点走开。谁知道他们不吃这一套,还上来咬了我一口。对当时的我来说,那狗的体型估计比我还大。我怔怔的呆住了,从没见过咬人的狗。心里那个懊悔啊!三只狗一直吠个不停,时不时咬我一口,我的大腿被咬的隐隐作痛。不知僵持了多久,他们始终没有离开的意向。 中学 第五章 我是富二代 天渐渐亮了,卖油条的老太推着车子从巷子里出来,我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哭着朝他求救。我说狗咬我。老太一开始没听清,我重复了一次以后。老太开始骂骂咧咧,说现在的狗都胆子那么大,下次找人把狗给杀掉,连人都敢咬。三五句下来,狗嚣张的气焰顿时少了不少。我见狗已经没刚才凶狠了。赶紧擦了擦眼泪,这下我不敢再继续跑了。我往前走了几步,发现狗没跟着我,我继续走。走了十来米,我再也撑不住了。一边抹着泪水,一边冲网吧的方向跑去。现在想起来,真的很感谢那位老奶奶。 到网吧以后我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人发现我哭过。同学问我咋这个时候才来,我告诉他们今天睡过头了。他们也没有过多怀疑。可是这时候我的大腿隐隐作痛,我问他们,以前有没有被狗咬过。他们说没有,但有个同学告诉我,以前他有个亲戚被狗咬过,后面发疯了、死了。 听了这话我心里开始担惊受怕,百度了一下。依稀记得狂犬病什么什么各种危害。我想着,这下完了,只能摊牌了。告诉老师了。可是我自己又不好意跟老师说,只能通过同学的口了。回班里我特地找了个大嘴姑娘,跟她说我被狗咬了。她没让我失望,一转眼全班都知道我被狗咬了。班主任一进门,就一群人喊道“老师老师,王瑞被狗咬了。”我跟班主任讲,自然是不能坦白自己是去上网的路上被狗咬的,只说是早上去外面吃早饭,看见几只狗,冲着他们叫唤了两声,然后我就被咬了。班主任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是没有怀疑我,她检查了我的伤口,大腿上有些淤青。后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叫家长,去医院,打疫苗。只是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我被狗咬的真正原因。 由于成绩不理想,我没能考上姐姐所在的重点中学,而是在镇上的中学直接就读了。所以上了初中以后,基本上谁都认识谁,没什么插班生。有了小学的失败案例,我爸也索性不将我全托给老师了,直接联系镇上的快餐店老板。告诉他,这我儿子,以后午餐晚餐在你这吃了,你记账就好了。老板跟我爸也挺熟,所以我初中是吃了三年的快餐,当时人人都羡慕我能每天吃快餐,可我却超级羡慕他们能每天吃上家常菜,我有几个好朋友,每当我去他们家吃饭的时候,我总要趁他们家长不注意,多盛一碗饭。因为我觉得别人家的饭菜实在是太香了!本来我是一个很挑食的人,正因为吃了三年快餐以后,我不再挑食,什么都吃,什么都爱吃。只要是家常菜,我一定能吃到撑肚子。 在镇上的中学,我是全校闻名的富二代,所有人都知道我家里很有钱。也不知道他们怎么传的,我只是带十几个同学回家玩了一下。他们就都说我家很有钱。我才发现,原来不是每个人都跟我一样,家里有两套房,两辆车的。另外加上我父亲那几年事业有成,觉得自己从一个十万八千线的小村庄发展到如今的光景,全是他努力的结果。一时之间膨胀了,也喜欢在老师面前吹牛,在他看来,几千块就是几个朋友出来吃个饭的事情。印象深刻的是,冬天的时候,我爸每个星期六都会带着我跟我姐还有我初中的班主任,一起去洗浴中心泡澡,在休闲区消费。有一次学校有个人得了白血病,学校组织捐款,每个同学都是五块,十块的捐。我跟我爸一说,他直接给了我1000块。为此我还被通报表扬,上台领了奖状。 虽然在镇上家境优越,但是父亲对我一直很小气,从来不给我什么大钱。一星期只给我50块吃早饭,这对当时的我来说远远不够。上网,买烟,追女孩子。什么都要钱。没办法,只能干回老本行了。趁着父亲睡觉的时候打开他的皮夹子,抽两张毛爷爷出来潇洒。这种事我经常干,从没被抓过。但有时候,父亲皮夹子里没有那么一大摞毛爷爷了,我只能去翻他衣柜里的金猪了。时间久了,金猪越来越轻了,父亲也开始怀疑我了。有一天睡前,我们父子俩难得见面,他问我,知不知道金猪里的钱怎么少了,我说我不知道。他说,是你还是姐姐拿的。我说是姐姐拿的。当时姐姐不在家,我只能推到她身上,不然我肯定免不了一顿打。结果星期五姐姐放学回来了,父亲又问了姐姐一次,姐姐对此毫不知情,没办法,我只能招了。这下好了。一套组合拳下来,跪了一夜的地。父亲说,偷东西的人,都要被打断手脚的。他要打断我的手脚。我心里懊悔极了。那次我跪了24小时,父亲不在家,我也不敢起来。只能稍微变换姿势,左右脚轮流受力来缓解疼痛。听着老头子在楼下跟邻居说孩子不听话昨晚被我打了一夜,跪了一天。我心里对他充满怨恨。怎么?这是一件很值得大声说的事吗?那几年,我基本上一年都要挨两次暴揍,吃两个响亮的耳光。每次我都带着懊悔的心坚决不改。我想着,等你老了,看我揍不揍你! 对父亲的反抗之心是从那件事开始的。他有很多情人,这我跟我姐从小心知肚明。他有个情人就住在我们家隔壁,银行上班的一阿姨。倒也算是年轻漂亮。他可以在一分钟前跟那个阿姨谈笑风生,一分钟后甩我一耳光。这让我心里十分厌恶,我承认,我该打。但我身边没有任何一个同学会像他那样,打了自己的孩子,在外面四处炫耀。丝毫不顾孩子的自尊心,内心感受。但我已经无所谓了,因为我早熟的心理根本不在乎有没有这样的父亲。 中学的我们,渐渐的脱离了杀马特时代,那个时候小灵通已经被淘汰了,大家用的都是按键触屏一体的机子,塞班系统。主要以诺基亚,摩托罗拉为主。喜欢上了音乐,喜欢听许嵩,汪苏泷,徐良的歌。喜欢上了看小说,会把桌子挖个洞,把手机放到桌子里看。女的看言情,男的看黑道。每天晚上,大家都会把手机的音量放到最大,走在路上,哼着小歌,觉得青春无憾了。 不过,初中的老师们已经意识到开始管理手机了。大家都是偷偷的,躲着玩。有些老师的课胆子大一些,有些老师的课胆子小一些。经常会有人因为一直盯着桌子,或者撅着屁股把手机放在屁股下面看小说被发现。一旦被发现,就会被没收。大家玩的小心翼翼,也许班主任就在后门将你的小动作看在眼里。记得有一次班主任的数学课,突然一阵震动声从某个角落传来。没有一人承认这手机是他的。班主任说,既然这样就搜身,那天放学,每个人都让她摸了口袋才能离开。等所有人离开了,她还挨个检查了每个人的抽屉。结果自然是没有任何收获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既然你要侵犯我们的隐私,我们只能把隐私藏到更深处的地方啦。那天我将女同学的那部手机藏在了我的裤裆里,安全的运输了出去。 中学 第六章 田径队 忘了介绍,我中学的班主任同样是个女的,是个老妇女,全天下最八婆的女人,她喜欢管每个人,还喜欢在课上嘲讽别的老师。在她眼里,她就是世界的核心。她是所有学生眼中的老巫婆,还很喜欢进男厕抓学生抽烟。身为烟民的我自然是她办公室的常客。有一次班级大扫除,我跟一同学偷懒,去厕所抽烟去了,烟民就是这样,抽烟总喜欢上个大号。两个人一边上大号,一边吹着牛。门口突然传来了灭绝师太的声音“你们两个,厕所上好了没。” 当时我吓一跳,直接夹断了正在拉的屎。这是男厕,我赌她不敢进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烟头扔进马桶里,冲掉。 “给你们一分钟时间,给我出来。”灭绝突然吼了一声。“上厕所也不给我上,你吼啥吼啊。”说这话的就是陪我一起来上厕所的同学,我喜欢叫他猴子。我跟猴子不紧不慢的从厕所走了出去,准备去教室继续干活。结果被灭绝叫住了。 “你们两个是不是在厕所抽烟了?”灭绝怒气冲冲的看着我两。我当即否认,心想,这要是被我爸知道了,我就死定了。谁知灭绝上来就搜了我的口袋,一盒点烟的火柴被他搜出来。 “那这是什么?”灭绝洋洋得意的摸着他的战利品。我深吸了口气,我们初中生,没钱,平时买的都是散烟,一根一根的卖的,所以身上不可能搜出烟来。 “老师,那是一盒火柴。刚刚我拿来玩了一下。”我有些心虚的说道。灭绝又拍了拍猴子的裤子口袋,奇怪的是猴子身上竟然搜不出任何东西,我稍微一瞥,才发现猴子竟然把火柴夹在了松紧裤腰带上。灭绝还不死心,进厕所找了半天。猴子给我打了个万事ok的手势。我心想,这回灭绝是抓不到我们啥把柄了。最后我跟猴子咬死了没在厕所抽烟,只是点了几根火柴,灭绝见没啥证据,只能放了我们。 灭绝虽然是个事逼,但是有时候,我还是挺喜欢她的,因为班级里其他同学犯错,她会动手揍人,还会拿灭火器砸人,小学的瘦高个就常被他砸的嗷嗷直叫,唯独我是例外,可是是因为我家有钱,也可能是因为我犯错实在太多了,小错基本被忽略,大错直接叫家长。家长带着两个耳光过来,写个保证书,认错态度诚恳,这事就过去了。过两天闲的无聊了,继续开始做妖。但从心里说,灭绝对我的好是所有同学有目共睹的,所以我对她也比较客气。记得那时候学校运动会,1500米一直没人上,我想了想,决定给她撑起来。 我每天晚饭随便吃一点,就去操场跑步。1500米对初中生来说还是很困难的,我觉得既然报名了,总得让自己跑完这段路。当时我们学校还有几个国家三级、二级运动员。百米冲刺跑的飞快,每次他们跑步就能惹的姑娘们阵阵尖叫。更让我郁闷的是,那几个人平时也没怎么锻炼,同样是泡在网吧里抽抽烟打打游戏的,凭啥我就跑不过人家。就冲这点,这1500米,我说啥也得猛一把。 很快到了运动会的时候了,在跑1500米之前,我特地去买了人生第一罐红牛,大家都说喝红牛可以让自己跑的更快。结果一开跑我就后悔了,肚子里咕噜咕噜的,完全加重了长跑的负担。由于过度紧张,一开始呼吸节奏就被打乱了。导致后面越跑越吃力,回想自己为了这次比赛,练了将近半个月,越想心理越觉得不甘心。不知道咋了,我跑着跑着,竟然还跑哭了。我实在坚持不住了,脚步越来越沉重。我们的操场跑1500米要跑7、8圈。中途一些玩伴还往我身上泼水。说是给我打打劲,我心里早就把他们骂个半死了。就这样,一圈一圈的跑。我流着泪超过一位又一位竞争对手。终于,在我跑到的时候,我以第二名的成绩冲过终点,被一群同学抬回班级。像一个凯旋的勇士。 灭绝告诉我,我的表现让学校的体育老师很满意,她想让我去参加县运会。一开始我拒绝了,像这样的长跑我实在不想要在经历第二次。结果那个体育老师直接找上我了。在那个小镇上,那样年轻美丽的体育老师,实在是少见。碍于她的美色,几个回合下来,我便跟她保证明天早上准时参加训练。我想她也不会知道,其实我是因为她长得好看才参加田径队的吧。 训练的日子很枯燥,像我们长跑组的,每天就是跑,不停的跑。还必须要闭着嘴巴跑,如果下雨天就爬楼梯,那时候我觉得每天最美好的事情就是训练完大口吃饭,大口喝水的时候,觉得自己像极了动漫男主角。当时我们学校的田径队基本上都是从运动会里挑出来的精兵强将,中途还有两个姑娘受不了了退出了。那时候我已经把自己融为田径队的一员了,我想在美女老师面前好好表现一下。老师说,如果我拿了前六的名次。在初三体育中考的时候,长跑可以免跑直接满分。这也让我很是心动。既然练了那么久,不拿个名次回来,实在无颜面对江东父老。 我不知道自己的真实水平是什么,但是我知道,发令枪一响,我一定会紧张,我是一个很容易紧张的人。明明自己心里觉得这没什么好紧张的,但是一到关键时刻,我总会掉链子。这让我自己也很苦恼。就拿县运会来说把,老师给我报了1500米,800米。我先跑的1500米。发令枪一响,一群人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飞了出去,这属实把我吓了一跳。心里有些心虚,他们怎么那么快。自己不由得加快的步伐,不希望落第一梯队太远的距离。 后面我才知道,在长跑比赛中,那些一开始冲得飞快的人,都是奥斯卡影帝,他们最后都会跑不动。而那些保持自己节奏跑的人,往往都不会拿太烂的成绩。1500米的赛场,我拿了第七名。很遗憾。但第二天的800米,我却发挥出了自己的实力。我不理会那些冲在最前面的人,按照自己的节奏,两步一呼、两步一吸。最后完美冲刺,拿下了800米第二名的成绩。跑完以后我躺在草坪上。我跟老师说“以后我再也不跑长跑了。”除了捐款那次,这次的800米是我在初中的唯一一张奖状。虽然过程很累,但是这种努力付出以后获得的回报,回味起来真的很舒服。我不好意思的登上领奖台,下面传来了热烈的掌声。我也算是光宗耀祖一回了。 中学 第七章 中考 初三的时候,我进了一次派出所,原因是初二来了个插班生,在校门口点着烟。我看他不爽,说了一句“刚转来就在校门口抽烟,这么嚣张。”那人皱着眉头冲我说“你是不是不服啊。” 虽然是我挑衅的人家,但是我也算学校的风流人物,突然这么被人怼,我还是很气愤的。当天下午我召集了一帮人准备放学在校门口揍他。等了半天没等到他出来。结果他班的学生告诉我,这b下午竟然请假没来。可把我给郁闷的。晚上在家打游戏,打着打着,一个电话打进来。猴子跟我说,那小子在网吧,让我快去揍他。我迅速召集了人手。还叫了两个初中辍学的混混镇场子。 一进网吧就看到那人叼着烟在打游戏,我们这边已经有十来个人了。我想着,网吧人多,有监控,在这里面打不太好。我去拍了拍插班生,让他出来聊聊。他看到是我,问我出去干嘛。我说没事,就随便聊聊天。他已经看到我身后的人了,当场就怂了,可是我身后有那么多的哥们在,他不出来也得出来啊。猴子跟我驾着他走到了网吧后门一个巷子里。 两个社会大哥早已经等不及了,上去就给了插班生一个巴掌。踹了几脚,让他以后老实点。全程我都没动手,笑着看着他被打。一副大佬做派。见他没抵抗,大家准备走了,结果插班生有些不服气“你们是谁?”两社会大哥转身又是一顿踹,骂骂咧咧道“老子是谁干你鸡毛事?” 插班生被打的有些委屈,大家散了,回头看了一眼。他正掏出手机,打着毫无意义的电话。我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到此结束了。虽然我比较张扬,但是我很少组织打架事件。心里还是有些不安。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第二天听人说,他家里报案了。老师们都知道了。 这一切的矛头直接指向了我“王瑞”我被老师叫去谈话,咬死不是我叫的人,不是我喊的他,不认识揍他的人。但由于对方咬定是我,而且还一直说自己头很疼,我班主任没办法,只能把我爸叫来。我爸来了以后,插班生的班主任也来了。插班生的班主任是个年轻小伙,戴着眼镜,给人一种奸诈的感觉。让我很不舒服。一开始他问我,我直说不认识,不清楚。但是他一直问,问的我都有些烦了,碍于父亲在边上,不好发作。我心想反正这事情没啥证据,早点结束吧。这时插班生的班主任问我“王瑞,那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你能保证接下来他不继续被那两个人打吗?”当时我没发现这是套路,想早点走,就说能保证。那班主任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再次询问。得到了我的肯定。我后面才知道,我明明说不认识打他的人,但这时候又说能保证,这不是前后矛盾了嘛。一旁的父亲还多次插嘴让我想清楚了把事情重头到尾慢慢说。结果我脑子一直没转过弯来,就中了他的奸计。 插班生跟他班主任离开了,我被我爸抽了俩个耳光。第二天派出所传唤,两人事件以民事纠纷结束。虽然我看起来吃了亏,但是在学生堆里的威信依然很高。至于那个插班生,估计被我弄的有些心理阴影了,再度转学。我们学校所有老师的照片都挂在墙上,有一回瘦高个为了帮我出气,扣了点鼻屎粘在了那个班主任的照片上,看过去就像是嘴角边上多了个痣。让我们的生活多了许多乐趣。 我爸说,凭你的本事,重点高中我就不要想了。但是比重点高中稍微差一点的聊高,必须要考上。我心想,那你真是高估你儿子了,你儿子的成绩,估计只能上个职高。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在初三那年我还是比较努力的去学习,希望能考上聊高。但我心里清楚,我很可能就是去职高了,因为我早就把学习荒废了。 也许是老天都在帮我吧。发准考证那天,我的位置是在第一组第一桌。我心想这下惨了,我连作弊的机会都没有了,直接判了死刑。大家都在找自己同考场的人,希望能在考试的时候互相帮助。我抱着一丝丝希望,希望自己能遇到个考神。戏剧性的一幕来了。全校前三的姑娘,竟然坐在同考场第一组第二桌!这个消息对我来说,就像是收到了文曲星莫大的恩惠。那姑娘小学跟我一个班的,跟我感情还挺好。我激动的握着她的手,兄弟啊,这次考试我就全靠你啦! 老师们听说学霸坐在我后面,纷纷有些慌了。他们深怕我影响到那姑娘考试。一天时间,我班主任,她班主任,副校长,政教处主任,都来找我谈话。 “王瑞,我知道你想抄,你可不能影响人家。”我班主任原话 “王瑞,当老师知道你坐在她前面的时候心里还是很着急的,担心这件事会给她带来什么压力,希望你能尽量不要影响她的考试。”她班主任的半带着乞求的样子看着我。 “老师你放心把,我有数的,我都跟她说好了,让她不要遮卷子救行,能看多少都是我的本事。”看我那么识趣,她班主任也笑了。“不过……”我故意卖了个关子“老师,听说你老公是xx高中的主任,那要是到时候我考不上,你能不能帮我去说说啊。” “凭你王瑞的本事你还怕考不上xx,说出来我自己都不信,你放心,没你想的那么难,你肯定能考上的。”跟她班主任打了会太极,我反复保证不会影响学霸的考试,她才放心离去。 副校长是学霸的数学老师,我同样跟他打包票,绝对不会影响学霸的考试。政教处主任来找我就有些意思了。政教处主任名字里有个春,我平时喊他春哥。当时有句话很流行:信春哥,得永生。 “瑞哥,中考还是有点严的,你低调点。” “放心吧春哥,又不是第一次作弊了。” 我跟政教处主任站在教学楼天台上,一边抽烟一边聊着。 中学 第八章 离家出走 从小我就有一个本领,那就是伪装。我想给人什么样的第一印象,就能给人什么样的第一印象。考场风云,瞬息万变。我要做的很简单,给每一场监考老师一种,我是学霸的假象。 初中手机玩太多了,我有些近视,因此去配了一副眼镜,戴上眼镜以后,所有人都说我很斯文。我觉得斯文这个词不适合男人,所以平时很少戴眼镜。但在每一次考试,我都会戴上眼镜,给老师一种,斯文的印象。通过眼镜,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学霸都是学习用品齐全的,为了应付这次中考,平时没有笔的我特地去买了一套全新的学习器材。买了一瓶清凉油,买了一瓶撕了标签的矿泉水,穿上一件衬衫。站在镜子前,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一个品学兼优的三好学生了。 每场考试,我都能抄到,而且是复印试卷般的恐怖。每场考试的前30分钟,我会奋笔疾书,不管我会不会,我一定要老老实实的低头写试卷,把试题卷写的满满的,虽然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在写什么。因为我的分析是:所有的监考老师都不可能一直盯着一个学生,他们每场考试开始和结尾时间会监考的比较仔细,中途的那段时间会比较放松。一般的老师都会环顾四周,观察那些流里流气的学生。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个坐在边角位的学生接着往窗外看风景的空挡已经把后面的试卷抄了大半。要知道考场上最傻的一件事就是传纸条,传纸条代表人赃俱获。但是眼睛时不时瞥两眼,只要动作不会太大,或者动作稍微大了些,老师也只会提醒你,因为他们不能百分百确定你在作弊。每次我记下了后排学霸答题卡的答案以后,我也不会马上写在卷子上,而是会故意挠头作思考状。自然的将答案写在答题卷上(歪门邪道,不要学) 就这样,我过关斩将。成绩出来那天,初三爆炸。 学霸不愧是学霸,考了全校第一:519分 王瑞不愧是王瑞,考了班级前十:473分 这一结果,皆大欢喜。我沾沾自喜。除了重点高中以外,其他高中任我选。我惹来了许多人的嫉妒,可是我觉得,抄得来,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运气,更是实力的一部分。我的所作所为早晚会自食其果,但现在我的成绩却是明明白白的摆在了他们面前。 我开心的给老爷子打电话,告诉他我考了很高的分数,让他赶紧给我钱,我要报名聊高。结果老爷子在电话那头有些不希望我去聊高的样子,把我惹的很生气。我告诉他,我考上了。报名时间就在今天,错过了今天就报不了名了。他却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当时的我真的是很混蛋,我冲着电话怒吼“你他妈让老子考聊高考聊高,老子考上了,你不让老子去,到时候我没学校读,你自己看着办!”说完我便挂了电话,将手机关机。这是从小到大,我第一次冲我爸发火。 离家出走,这是我的第一个念头。不让我读,我就不读了。 这一次的离家出走跟以往不同,以往的离家出走,我过了两个小时就会回家,甚至有些时候,我觉得我离家出走了,可他却并没发现原来我离家出走了。可这次我是真的决定要走了。 我没带任何东西,找人借了一百块钱,买了去县里的车票。我当时在县里认识一姑娘,那姑娘叫微微,原来是我同学,后面某些原因辍学不读了,在县里当公主,我不知道该找谁,只能投靠她。她在县城租了一间很小的屋子,只能塞得下一张床。她知道我的情况便让我呆在她家住,而她就住在她男朋友家里。 那段时间我赌了很大的气,我告诉自己,这回不能轻易这么回去。但想在县里生活,我肯定得找个工作。可我是未成年,有很多工作都不能做。最后还是微微帮我找了个西餐厅服务员的工作,一个月有1800元。管吃不管住。我同意了。 夏天,白天滚烫,夜里闷热。由于微微的屋子没有空调,电风扇,我只能在床上出汗,喝水,实在忍不住了去冲个澡,冲澡的次数多了,旁边的房客就有意见了。因为水费是大家公摊的。她觉得我用的太多了,我告诉她,等我发工资了,水费都给我交,她才减少牢骚话。 我本以为脱离父亲的管束,我是一只放飞翅膀的小鸟。但社会上的苦,真是磨光了我的棱角。 服务员是一个很辛苦的行业,我们的组长还是个变态娘们,跟我有些不对头。总给我分配在客流量最多的地方。让我东跑西跑,跑上跑下的。记得第一天上班,服务员要站八个小时,中途上厕所可以稍微蹲一下,休息一下。但大部分时间都要站着,我实在站不住了,蹲下来休息了一下,便被拉到后台骂了个狗血淋头。他说客人都看着我,我怎么能蹲下来。我说我累了,他说累了就回家,别出来上班。我一时语塞。想到自己出门发的誓,还是决定,一定要撑下去。不能给人看不起。 一天…两天…三天…我花光了钱,找微微借了几百块。…四天…我实在撑不住了,我不想再上班了。 衣服一换,我就离开了那件西餐厅。我发誓,这辈子,谁在让我去当服务员,我一定杀了他! 是的我怂了,但是我还不能回家。没办法,只能耗着了,在那个不足十平米的小屋里待的有些自闭。我不得不认清现实,离开了父母,我果然什么都不是。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晚上约了几个同学出来,找了一家咖啡厅坐坐。大家无非就是叙叙旧,吹吹牛,中途微微来了。她给刚喝完酒回来,带了一小包粉末状的物品,问我要不要试试。我问她这是啥,她告诉我,这是k粉。是毒品。 中学 第九章 毒品 我说,毒品不是会上瘾吗?这时候旁边的同学说,不会上瘾的,没关系的。我觉得挺好玩,当时又有些追求刺激。我看着那一点点粉末,那已经是别人玩剩下的东西了,虽然只有一点点。我倒不相信,这一点点会让人上瘾。 微微掏出五块钱纸币,卷了卷,让我放进鼻子里,然后把粉末倒在桌子上,打成一条。让我按住一个鼻孔用力往里吸。我看着桌上的粉末,猛地往鼻子里吸去。 耳朵旁响起了轻音乐的声音,有人让我把头摇起来,头摇起来散粉,会很舒服。 后来的事我就没什么印象了,我觉得,毒品不过如此。 后来好几次,我们初中同学聚会,都通过一些途径买了一些k粉,一袋k粉,一百块钱,大概一克重。大家在ktv唱歌,喝酒,我本身是一个不是很会喝酒的人,稍微喝点酒,就想整点粉玩玩。我能熟练的将果盘上的水果倒开,用热开水去烫盘子,烫完以后用纸巾擦干,把粉末倒在盘子上,取出一张银行卡去磨,打成一条一条的,供大家享用。 起初我认为,不就是吸毒,也就那样,还没烟来劲。但直到发生了某件事,让我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并且发誓,这辈子再也不碰毒品。 很多人只是单纯的认为,毒品不好,毒品会上瘾。但亲眼见证毒品危害的人,我想应该是少部分。我没有见过禁毒所里瘦骨嶙峋的吸毒人员。但我身边有一个朋友,因为吸毒,让我见识到了恐怖。 同样是一次聚会,ktv已经闪烁着闪光灯,我们十几个人男男女女,都吸了粉,在ktv里两手搭着前面一个人的肩膀开火车,摇头。有个同学今天酒喝的比较多,吸的粉也是我们的两倍,他是我们当中摇的最厉害,最疯狂的人。 他抱着电视机,不断抖动自己的身体,摇晃自己的脑袋,仿佛这个世界都已经与他无关,或者说这个世界都是他的。但一不小心,他摔倒了,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摔倒的,但是他摔的很响,也许是没抓稳屏幕的缘故,整个人倒在了茶几上,茶几上的酒瓶子摔在地上传出刺耳的噪音。当时的我脑袋早已是天旋地转。听到刺耳的噪音我停了下来。恍惚间看到一个了躺在茶几上,没任何反应。我心想:糟了,该不会出什么事把。 令人意外的一幕来了,那个摔倒的同学,像个没事人一样,拍拍屁股起来,继续抱着电视机摇头,所有人都觉得是虚惊一场,可我却再也不能放松我的情绪去摇晃。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一幕,我觉得有些恐怖,我也不明白恐怖的点在哪里。我坐在沙发上,看着这群男男女女在忘我的蹦跶着。酒醒了大半。 我点了根烟,开始怀疑人生,脑子里全浮现了吸毒的危害。 我想到了我的发小,想到了我的爷爷奶奶,我的姐姐。 这真的是人生吗?我这样问我自己。我到底得到了什么? 不知不觉,就抽了一地的烟头了,我才十来岁,为什么我会有那么大的烟瘾,或者我应该问我自己,到底有没有烟瘾。 “警察在查ktv。”一个人拿着话筒,突然喊道。这时候,一些人渐渐停止了他们的动作,而抱着电视机的那个人,即使没有音乐了,他依然在不断的抖动着,像个机器人。 我们听说警察在查,胆子一下子变小了,纷纷准备离开,抱着电视机的那个人,是被几个人抬着走的,我没有抬。 我在尝试了几次毒品,并且亲眼看到毒品如何麻痹一个人,让人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时候。我终于悬崖勒马。现在想来,我并不后悔,我很庆幸有这样一段经历,因为我相信,我这辈子再也不会因为好奇,觉得好玩,去碰那个魔鬼。但我希望,这辈子,所有人都不要去碰那个魔鬼。不要有这样的经历,因为那个魔鬼会在你不知不觉的时候,将勾魂锁链牢牢地扣在你心口。 终于,我打通了父亲的电话“爸,我明天回家了。”电话那头的父亲在搓麻将,我听到了麻将声。他说“好的,明天回来把,聊高已经给你报名了。本来我想让你跟姐姐一样去学医,给你找学校,既然你非要去聊高,那你去了那边就给我好好学习。” 我保证,我一定会好好学习。我心里这样想着。但是没敢把这句话说出来,因为担心自己做不到。 初中,就这样结束了,值得一提,但是印象不深的是。初中有段时间,我那个出国八年的母亲,回国了。她在国外这些年,也时常往家里打电话,开视频,但是我重来不会去接电话,看视频。因为我觉得她只是一个陌生人。直到她回来那天,我跟姐姐兴奋地跑下楼,想帮妈妈提行李。我还说了一句,这个妈妈可能不是真的妈妈,是个假的。 我姐跟我妈曾经一起来学校找过我,当时同学们惊呆了,说我妈跟我姐很像,说我妈很年轻,很漂亮。我听着有些得意,但自然是不会跟家里人这么说的。说实话,我不觉得妈妈有啥亏欠我的地方,只是我的性格,让我跟一个比较陌生的人去亲热,我做不到。而且我从家族的希望变成家族的败类以后,父母总在外夸姐姐,基本不怎么提我了,只要他们有姐姐就好了,有没有我都一样。 有一天,老妈在家里洗地,洗完了,我正好要出房间门上厕所。结果脚一滑,直直的倒地,头撞在了地上,鼻血喷涌而出。我吃痛摔哭了起来。总觉得自己也许这辈子就交代在这里了。老妈很着急,打电话给爸爸,让他赶紧开车送我去医院,还好去医院检查了以后,没有任何问题,甚至连药也没开,我现在也没想明白那摊血是从鼻腔的哪个部位溅出来的。但那一次我印象很深 原来,那是母爱。 高中 第十章 高中,开始! 有人说,最重要的感情在高中,因为初中懵懂无知,大学独来独往。高中不一样,刚撕开懵懂那块纱布的我们,渐渐树立了自己的人生观。 我的高中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努力,奋斗。军训第一天,我就想放弃了。教官是二炮部队的正规军人,他们军人有些死样,总让我们站,我那个教官更是死样中的死样,别人的教官早早就让其他班休息了,我们教官却一直没让我们休息的打算,每次我们班都是最后一个原地踏步走的班级。这让我心里非常不爽,我们是学生,又不是军人,你那几套队列动作你自己好好练救行了,干嘛对我们要求那么严格啊。 这些教官,吃饭坐在包间里,顿顿有酒有肉。可我们,学生,顿顿清水煮白菜,热水煮肥肉。身边的人已经把这个食堂骂死了,谁知道聊高会那么垃圾。伙食垃圾,晚上睡觉,八个人一台电风扇,你就看着电风扇转把。 白天训练,我开始有些不耐烦了,我便开始装病,今天手疼,明天脚疼,后天头疼,大后天肚子疼,我将人体器官疼痛感发挥到了极致。教官对我也比较无奈,让我在旁边休息。班主任是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我们叫他老蒋。老蒋问我,为什么不去训练。我就装病。 坐在阴凉地看着他们训练,我开始打量起操场上的美女起来,这看起来,白白嫩嫩的姑娘还真不少。我虽然之前谈过恋爱,但那都是过家家级别的,单纯的网恋。碰个手就能让我回味无穷。我寻思着,在高中怎么也得找个姑娘好好的谈谈。 我发现,自己班,竟然有两个白白嫩嫩的美女,一个叫雯,一个叫娜。叫娜的那个有些土气,据说还有男朋友了,是篮球队的。叫雯的那个有些微胖,但很有美感,时不时对我暗送秋波,让我很是心动,恩!就她了! 雯是附近镇上的姑娘,说话声音很甜,笑起来很好看。我休息的时候全盯着她看了。在寝室,一帮男人聊的全是女孩子,我告诉新认识的同学,我要追这个姑娘。 记得刚到学校的时候,大家总喜欢先找自己同类,像我们这样的人同类就比较好找了。进寝室就发烟,抽烟的都是自己兄弟。我们晚自习不训练,但要学习新生手册,每次老蒋在台上讲的时候,我、斌斌、死狗、凯、矮子、赵兄、啊彪、阿森。我们几个都会在后排吹牛打屁。期间我们给对方起了几个外号。我的外号是猛男。我们的班级是十一班。以至于大家总在日后笑称:十一班有鸡有狗有矮子有猛男。而这帮朋友,陪伴了我高中三年,我们一起打架,一起赌博,当然那是后话了。 我告诉兄弟们,我要追雯,他们对我表示支持。雯说渴了,我就跑去给她买水,雯说饿了,我就给她吃的,雯说想去哪,我就跟着她去哪。军训期间,只要有男孩子对雯说话超过两句,我就会狠狠的瞪他们。来宣誓自己的主权。 那个时候,正是中国青少年饱受小说摧残的时候,大家总觉得自己是小说的主角,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中心。盲目自大,不能认清自己。我也是那样的人。在军训还没结束的时候,我就跟几个兄弟成立了帮派,打了好几次架。 曾经的瘦高个,在高中依然很高,而且长成了所有女孩子都喜欢的类型,高高帅帅的。通过瘦高个,我认识了一帮帮派朋友。大家头脑一热,便组团去剃了平头,十一个平头走在校园里,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聊高平头帮,就此诞生了。 实际上在开学报道那一天,因为我们平头帮这边有个兄弟抢了别人的床铺,还把别人的床铺扔到了地上。我们就已经打过一次架。那哥们开始以外自己走错寝室了,走出门以后再次进来,指着一个床铺说这东西是谁的。平头帮的人说是他的。那人说。这是我先占到的床铺,我早上就来了。我这边的哥们说,我昨天就来了。 很明显,是要打架了,寝室里一共四个人,有三个人是我们的人。两句话不投机,那哥们就被我们按在寝室里狠狠的揍了一顿。在这个高中,我不再有靠山,但是自己动手打架的感觉实在是很过瘾! 后来,有要帮那兄弟出头,我们十一个平头冲进了别人的教室,把那几个要为他们出头的人,每人踹了几脚。要知道十一个平头冲进教室的场景还是十分惊人的,那帮人本来说要为那兄弟出头,后来又没了音讯。我们这群人也越来越猖狂。 十一班的兄弟知道我是平头帮的,也纷纷来抱大腿,俨然我成为了班里说话比较有分量的人物。可是雯却一直对我暧昧无限,从来不说到底同不同意跟我在一起。弄得我心痒痒,以为这是在考验我。 军训很快就结束了,军训比武那天,我还是硬着头皮上了,由于平时没怎么训练,成功的为班级拖了后腿。虽然我是害群之马,但好在班级其他同学比较给力,军训我们以优秀连队结尾。教官也很开心,我却对这些荣誉嗤之以鼻。 军训一过,便是周末,我们回家休息了两天。那时候姐姐已经是即将走上实习岗位的小护士了。 记得以前,我跟姐姐话不投机便开打。因为我是男孩子,姐姐打不过我。我有过拿皮带狠狠的甩在姐姐的头上砸的他头破血流。她那块头皮再也没有长过头发。在家两个人抢遥控器也能打个不停,骂个不停。姐姐比我文明,我经常问候她全家。骂的她气的摔门而去。 但后来,不知道怎么的,这个没感情的便宜姐姐,对我却是越来越好了。总是时不时给我买些小礼物,还会把她生活费赏我一些,有时候在家,她想喝瓶汽水了,给我五块钱,我买了三块钱的汽水,还有两块钱便是路费。也许是有了这其中的“利益关系”在。也许是我们都长大了,也许是我跟姐姐见面的次数少了。我开始会跟姐姐说一些心里话,渐渐的,我也不再那么讨厌姐姐了。 按照现在的话说,平头帮就是涉黑团伙。这不,开学第一次返校。就有人在群里说话了,要去xx高中揍个人。 高中 第十一章 人生被打的最惨的一次 对于打架,我们格外热爱,高中三年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打架的例子数不胜数。而这次打架,我压根不知道起因经过结果,到现在都没整明白自己是去帮谁打的,反正打就完事了。对面xx高中的人叫了社会上头发黄黄绿绿的哥哥。我们平头帮每人穿了一件黑背心。有个“武器组组长”跟变戏法似得提来一袋水管。我们每人都把水管握在手上,学着古惑仔的样子用绳子将手跟水管绑在一起。对面的社会青年也不示弱,骂我们是小崽子,毛没长齐。 其实高中的群架并没有想象中的热血,打起架了基本上是人挤人,在后面的根本没架打,就是去凑个人头。不过我们平头帮比较耀眼,都是冲在最前面的,毕竟谁也不想弱了平头帮的名声。社会青年拿了一根长长的棍子,冲着我们人群捅,甩。一下子我们这边愣是没人冲上去了。这时我看到地上有个易拉罐,捡起来朝着那青年头砸去,正好砸中他脑袋,然后又有人把手里的水管砸了过去,一群人趁势一窝蜂的一拥而上。我们很快就打赢了这场战斗。我们打架是在小区打的,引来了很多围观群众,他们都在指责我们的不是。你一言我一语的,顿时把我们给激怒了。 “都别给老子逼逼了。”平头帮一兄弟冲着一群大爷大妈吼了一嗓子。其中有个大爷还准备说话,我一甩手将水管飞了过去,吓他一哆嗦。我吼道:“再不滚老子今晚放火把你家给烧了。”人群顿时安静下来。那几个黄黄绿绿的社会青年被我们打趴在地上,有一个还喷了一嘴血。指着我们,让我们等着。 “草!真弱智,我们走把。”老大冲着那人吐了口浓痰,摆了摆手。我们一群人纷纷穿上自己的衣服,背上书包。在小区里散开来离开。当我刚走出小区就看到一辆警车开进小区。不过这不是我们该担心的了。像这样的打架,主事人一般都会扛下来,我们只是去打个便宜架而已。过两天在路上碰到,谁还认识谁呢。 开学仅仅一个月,我们就不知道打了多少次架了,一时间名声大燥,每个高中的混子都知道聊高有个平头帮。结果平头帮很快就引起很多人的不满,终于在某次打架中,老大被监控拍的正着,是带头的人,直接被校方开除了。 这期间,我经常弄得自己满是伤口,经常被人敲的满头是包,我跟十一班的兄弟们吹牛,我说伤疤是男人的象征,我是时刻准备战斗的人。桌子里能找出好几根水管子。这期间我对雯的追求一直只增不减,像个孙子似的,只要她说口渴,下节课上课桌上必定有杯奶茶在。我一直觉得很奇怪,按理说她早该接受我了。直到那天,我的qq上多了个好友。 x:离雯远一点,不然我打死你 我:我怕死了,你个傻缺,我等着你。 两人进行了半小时无意义的对骂,我突然抬头问雯“你是不是有男朋友。” “没有啊。”雯很自然的回答。 “那这是谁啊?”我将手机递给她看。雯告诉我这个男的是社会上的,喜欢了她很久,但是她一直没接受。 原来如此,我安心了不少,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第二个星期,老大转学以后,我们平头帮都过了那股劲,打架的次数都少了很多,这周日我跟平头帮的两个人约好一起去学校。结果进学校的时候,发现学校里面走出一群密密麻麻的人。 “哟,有好戏看了,好像要打架啊。”我调侃了一句,继续朝着前方走去。渐渐地我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这帮人,怎么好像是冲我来的? “王瑞?”一个领头的社会青年,塌着鼻子,眯着眼睛看着我。从我的眼神里他应该知道我是王瑞了。那么多人冲我来,我已经连跑的勇气都没有了。 就这样,两个平头帮的兄弟回去喊人了。也许他们俩也有些怕了,反正我是真怕了。我被四十来个人围着,就这样出了校门。刚走到校门口,领头的人就给了我一脚“你他妈的,在qq上很嚣张啊?” “你谁啊”我不死心的问了一句。 “老子是你爹,你不是很喜欢雯啊。”那人又踹了我一脚。害我一个踉跄,差点摔一跟头。人群里传来哄笑声,有人劝住他“别在这打,人太多了。” 与其说是我被一群人驾着,倒不如说是我被一群人吓得,已经没跑的心思了。当然我要是知道我会被打那么惨,我肯定会选择跑的把。 我也算是身经百战的打架选手了,打架一直很有分寸,也很猛,对得起猛男这个外号。我觉得自己就算再怎么被打,也绝对不会叫出声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总有落单的时候吧? 出乎意料,这回我算是栽大跟头了。两脚被干翻在地上,我没喊出声。当我看到一个人抱着一块大石头冲我脑袋砸的时候我慌了。打架好歹有个限度,这一出手怎么是要送我上路? “啊!!”尽管我双手护住头部,但还是被这剧烈的疼痛刺激到了。我在一个桥下,被一群人,拿石头砸,拿大木棍打。本以为很硬气的我到后面是挨一下叫唤一下。当时还被砸的有些耳鸣。真希望时间能过的快一些。早点结束这场梦。 这时候我手机响了,我知道救兵来了,我想接那个电话,刚想接,哪个不开眼的好死不死一块石头砸在手机上,手机屏幕出现了一块蜘蛛网,引来了一群人的哄笑。我使劲滑,滑了好几次,成功的接上了电话。电话那头瘦高个他们问我在哪儿。我说,我在桥下,快过来,要给打死了。当时觉得自己连说话的气力都要没了。他们再不来我真的要被打死了。 我又被打了几分钟,兄弟们终于来了。 那一刻,我是觉得他们多亲切,来的多是时候,正好揍我的那些人累了。他们出现了。我被两个兄弟架着走了,后面的混战我很想参与。但我根本没力气出手。我觉得我在不去医院可能就该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