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一场倾心相遇》 梦千年-序 桃园里,几个衣着华美的少年,少女,在桃树下戏耍着。桃花妖娆,落英缤纷,蝶影翩翩,春意明媚。树下几个美丽的人儿,在这清风美景中,是最亮丽的景色。 “觅儿,过来。”温柔慈爱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一名身穿水绿色华服的夫人缓步而来,夫人长的极美,步态优雅高贵。 “娘亲!”小觅儿穿着粉色襦裙向着夫人奔去,羊角髻上粉色的飘带随着她的奔跑在风中划出飘逸的弧度,她小小的人儿一下子撞进夫人的怀里咯咯的笑起来。 “你看你,这么调皮衣服都湿透了,小心又生病。”夫人微怒,眸子里却是深深的笑意,“肚子饿了吧,吃点心。”夫人招手。身后跟着的婢女立刻端着托盘走上前来,揭开托盘的盖子才发现里面是各种动物形状的糕点,有老虎,小鸟,狗,蝴蝶……五颜六色看的三个小孩子口水都流下来了。 “娘!” “娘!” 不多时另外两个人影也扑向夫人,伸手就要去抓那些看起来垂涎三尺的糕点。然而夫人伸出两只手阻止两人的动作,两个小孩子对视一眼,瞬间不高兴了。 “我都说了,我们两个肯定是娘亲捡回来的,不然娘亲怎么只爱妹妹不爱我们?”其中年龄稍小眼睛圆溜溜看起来像个小滑头般漂亮的男孩子嘟起嘴巴不乐意了。 “……”另外一个男孩子年龄大一些,看起来比较沉稳,只是看着稍小一点的男孩又在母亲面前撒娇没说话。 “你这个皮孩子,你妹妹才多大,你多大了,一点吃的还和妹妹争?”夫人艳丽的容颜露出微笑,显然是被这个小滑头逗笑了。 “哼!”小孩子生气的扭过头。 “秋日,你就让着觅儿嘛,娘亲做了这么多她一个人也吃不完的。”稍大一点的男孩看春秋日气鼓鼓的样子走到他身边好心劝说。 “春日长大了,也懂事了。”夫人欣慰的看着春日点头夸奖道。 秋日听了母亲这话更加不高兴了,先是好东西留给妹妹先挑,然后又夸哥哥懂事,难道就他调皮捣蛋不听话了吗?一瞬间他亮晶晶的眸子里蓄起泪来,觅儿在一边看着心里有点着急,她伸手拿了一个蝴蝶形状的糕点,然后将婢女手中的托盘推到秋日面前奶声奶气的开口,“二哥,你吃,我只要一个就够了。” 沉默了半晌秋日看着那盘糕点觉得好看极了,浓浓的香味充斥鼻尖,他的肚子忍不住咕咕叫起来,他终于忍不住一手拿着一个糕点眼中的泪花儿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真好吃!”他狼吞虎咽的将其中一块喂进口中,还含糊不清的将另外一个塞进春日的口中。 年轻美艳的夫人看见这温馨的一幕会心一笑,这三个小家伙能这样团结并为对方着想,她作为母亲是欣慰的,也是感动的。 小院的桃花纷纷扬扬落满几人的肩头,不远处廊下站着一执剑中年男子也是满脸的笑容,得妻儿如此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一转眼时间过了很久,当初的三个小孩子都长大了。 皇杞春日平乱回来被封为护国大将军,皇杞秋日是圣城才华横溢的翩翩佳公子,而皇杞觅儿也慢慢出落得绝色无双,惹人注目。 两年一度的菁山狩猎已经开始,菁山距离圣城快马大概一天的路程,可是由于人数太多各家又都带着女眷,行走速度自然下降很多,估计要走三天。这一路上自然是黑金甲卫开道,鸣锣鼓队振声响,所过之处百姓列队开道。这是新圣主登基一来第一次狩猎,也是新任圣女第一次出行,不由得引来百姓的驻足围观。 “觅儿。”一为身穿暗金盔甲,身披红色莲花披风的男子由远处打马而来,对着马车轻声呼唤。 一只白皙的手轻轻挑起帘子,男子身材高大挺拔,骑在高头大马上自有一股莫名强大的力量让觅儿觉得安心,“大哥,我没事。”马车里传来轻如水,软如云朵的声音。 “那就好,若是不舒服就给我说,我好安排你休息。”皇杞春日温润一笑,迅速打马离去。大哥负责这次出行的安全,她就算身体再虚弱也不能打扰大哥的工作流程。 三天后终于到达菁山脚下,士兵们安营扎寨,家眷们原地休息。 天高云淡,风中传来阵阵幽香。天际悠云徜徉,俯瞰着底下鸟语花香的山谷。 觅儿贪婪的看着这一切,这是在繁城永远也看不到的东西,这一次她好不容易求了父亲母亲让她出来走走,看看这广大的世界,不想只天天呆在几家里。 “小姐,喝药了。”丫环萍儿将早已经准备好的苦涩药汁端到觅儿面前,觅儿一看到药就苦起一张好看姣好的容颜。 “小姐,麦芽糖已经准备好了。”另一个丫环笑眯眯的看着觅儿一如既往的难看脸色,双手奉上淡黄色的糖果。 觅儿接过药,不能让父亲母亲担心,不然下一次她们肯定不会让自己再出远门了。她伸手接过药碗,从没有过的干脆竟然一口气喝光了,两个丫环错愕的盯着这一幕,觅儿放下碗连抓了两颗糖放进嘴里那苦涩的味道也是久久散不去。 “我们觅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勇敢了?”皇杞秋日笑眯眯的走来,他淡青色的袍子在风中飞舞,行走之间脚下似有风一般。 觅儿白他一眼,转过头不想看他。 “我看你这帐篷不错呢,我的帐篷还没搭好我先在你这里休息一下。”还没等觅儿反应过来那道身影就直接走进她的帐篷,觅儿腾的一下站起来,准备进去把皇杞秋日赶出来。 “皇杞秋日,我看见你了,看你还往哪里躲?”愤怒的声音由远而近,觅儿还没有看清楚来人就有一道红影一闪而过也跟着冲进她的帐篷。 两个丫环一下子着急起来,这两个人凑一起小姐的帐篷就岌岌可危了,两人对视一眼放下手里的东西连忙追进去看。 “皇杞秋日你看你干的好事!”怒不可遏的声音显然是后来的红衣男子。 “怎么啦,本少爷轻易不动手的,你这一头的小辫子才能更加烘托出你的盛世美颜呢!”这是二哥皇杞秋日幸灾乐祸额声音。 “你站住,今天我非打死你不可!”红衣男子声音听起来更加生气,不多时便有东西落地的声音响起来。 “蓝鳕绦,快感谢我,夸我手艺好!”二哥又招惹蓝鳕绦了,帐篷外的觅儿摇头,他二哥和蓝鳕绦真是一对活宝。 “二少爷,住手,快住手,这是小姐的帐篷!” “蓝公子请息怒!” 两个丫环忙的团团转,两个神仙打架她们也不敢太上前去,只能在边上试图用语言缓解两人的纠纷。 觅儿不去看都知道里面肯定乱成一团了,她转身向远处走去。这个时候大家都忙着搭帐篷根本没有谁注意到她,看着草丛里一对毛茸茸的白色耳朵,她漂亮的眸子瞬间亮起来。悄悄靠近,果然是一只白色兔子,这只兔子看起来还没长大,对她的靠近丝毫也不慌张,她伸手摸到兔子软软的身体,柔软的触感让她兴奋想把它抓住。她正准备抓时兔子却撒腿跑起来,觅儿不甘心连忙去追。 兔子跑跑停停,仿佛在诱惑她前去捕捉,真是十分狡猾的兔子,每次在她要捉住它时又蹿出去好远,不知不觉她已经跑进森林深处而不自知。 大白天的林子里竟然起了雾气,觅儿渐渐看不清前方的路,她着急的挥舞手臂试图驱散这些雾气。 朦胧的雾气里传来奇怪的咀嚼身,一声一声越来越近,她瞪大眼睛紧张的四处张望却只能看到越来越浓的雾气。 她手在空中一挥,一道白光划过,一柄长剑出现在掌心,她咬牙,不管什么东西过来她只需要挥剑就好。声音渐渐靠近,她一步步后退,这时那种咀嚼声更多了,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仿佛饥饿的野兽想要啃噬她这个猎物。她再也顾不得长老和父母交待的不能在家以外的地方使用法术的交待,一个法阵在脚下浮现,淡黄色的光芒将她包裹,“转移!”粉唇微启,她消失在原地。 法阵消失,一道黑色身影浮现,他唇角勾起邪魅诡异的微笑,一缕红发在风中如鬼爪挥舞,“找到了,果然是你,呵呵!”男人娟狂邪魅的声音让人脊背发寒。 001 死亡之邀 阳光和煦,静静的打在道路两边的法国梧桐上,透过树叶间的空隙打在地上,斑斑驳驳形成各异图案。 一边庭院里的玫瑰早已绽放并散发奇异的芬香。 紫色的高跟鞋上嵌着闪闪的紫色宝石,在阳光下折射出摄人的光芒,修长身影在红色玫瑰花丛里穿行。 老人透过窗户半眯着眼睛望向远方,刺眼的光芒让他无法睁开眼睛。为何最近总有些心神不定?低头他将手中暗金色的匣子打开,匣子内是一颗宝蓝色如钻石般闪耀的珠子正散发着冰冷的光芒将整个匣子笼罩其中。 “嗯哼,度几年不见你可老了许多。”紫色人影推门走进屋内,话语中好似多年好友再次重逢般带着激动和兴奋。 皇杞度面色一沉,啪的一声将匣子盖上。转身便看见一头红色卷发的妖媚女人,“萃萝,你来做什么?”他的眼中带着不可置信,这个背叛者竟然还敢来找他。 “是我呀!”随着萃萝娇媚的声音响起手中一把骨扇“刷――”的打开,晶莹剔透的扇面两道大红弯月的印迹仿佛鲜血侵染般刺目,“这青珠我很喜欢。” 皇杞度面色突变,“她终究会后悔留下你!”皇杞度冷笑着看着笑得娇媚的萃萝。 “如今我自由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她可管不了我。”萃萝毫不在意皇杞度说的话,红唇似火笑容更加浓烈,“而我也该报十几年囚禁之仇了!”说罢她打开的骨扇瞬间聚集起妖力狠狠的砸向皇杞度,那妖力犹如利刃轻易的在所过之处留下道道印痕,可想而知如果那妖力落在人身上该是何等的威力巨大! 皇杞度双手掐诀,白色的光芒在他身边浮现,“你当真还是辜负的觅儿的一片好心。”他的语气带悲痛和惋惜。 萃萝红发似火美女妩媚妖娆,丰腴又高挑的身材再加上一张妖媚的脸,任谁看了都会被迷惑的。她纤细的手指握着雪白的骨扇,“我还真得谢谢她的好心,不然我早就死了。” 皇杞度目光一滞,果然当初就不该让觅儿留下她。 原本的战斗场面并没有出现,老人周围的白光反而渐渐的淡了,最后竟然消失了!他大惊失色看着自己的双手,今日一整天的不安终于有了宣泄的出口。 “怎……怎么回事?”力量仿佛被抽空身体虚弱无力,连站起着都有些困难。 “你再也不是当年的除魔师了。”萃萝的话刚刚说完,皇杞度的四周瞬间出现无数条光柱,光柱形成一个牢笼将他困在其中。一个黑色的影子在暗处浮现,他的瞳孔渐渐放大,张大的嘴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惑大人,您来了。”萃萝恭敬的垂下头,红发妖娆的从肩头滑落,露出如玉的肩。 男人一袭金丝滚边的深蓝色古装,外面罩着白色的披风,连接着披风的帽子轻轻的扣在头上,将他整个人包裹其中。只有一缕妖媚的紫发在帽子边缘溢出,给他神秘的外表更添一份邪气。白色的帽延刚刚遮住男人的眼睛,黑暗中只看到他棱角分明的嘴唇泛着冰冷的意味。怪异的装束在这炎炎夏日竟然是那样冰冷,就像是从地狱里出来人,周身都是浓烈冰冷的死亡之气。 皇杞度倒吸一口凉气,终于发出了一丝恐惧的声音,“你……你怎么出来了?”一千年前被巫月神女镇压在永恒之塔下的恶魔荧惑,他竟然出来了! 萃萝笑得更加妖媚,手一伸,皇杞度手中的匣子就被一股奇怪的力量夺了去。 “我等这一天好久了。”荧惑沙哑着声音将手伸向皇杞度的胸口,那手没有一丝血色,仿佛死人的手,良久他又才缓缓开口,“没想到还有人记得我……”他仿佛是在感慨又仿佛是在回忆过去。 如今的皇杞度已经失去抵抗的力量,就像一只代宰的羔羊,被人死死按住要害。 “你……你是如何出来的?”皇杞度颤抖的声音几乎是从牙齿细缝中挤出。竟然会从永恒之塔出来,为何他身为皇杞家族后人却没有察觉?好,就算他力量不够无法察觉,那么她呢?她亲手开启的降魔封印不可能连她自己都无所察觉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荧惑笑着走向皇杞度,“皇杞家族的后人真是越来越差劲,很好,我会将你们四大家族全部杀死,就当为我失去这一千多年的自由所做的补偿。”突然一只手狠狠的没入皇杞度的胸口,铁笼在这一刻消失,皇杞度的表情也瞬间凝固。只见荧惑的手血淋淋的从他的背后伸出,手上是一颗还在微弱跳动的心脏!指尖微微用力,一颗脆弱的心脏瞬间化为一潭血水! 皇杞度怒目而视却再也无法做出一个动作,荧惑收回手,皇杞度直挺挺的向后倒去,那手上还有冒着热气的血不断滴落,一滴一滴是死神在呼唤,然而被叫做荧惑的男人晃若未闻…… 萃萝笑了,这样血腥的一幕激起了她的嗜血欲。她抬起手中的匣子,古老而典雅,一股清香在手中蔓延。她试图打开盒子,可就在她要打开时一道白光在手中闪过。她的手仿佛抓到了烈火一般,砰的一下精致的盒子掉在地上,又仿佛在嘲笑她的愚蠢匣子在地上旋了两圈才停下。 荧惑的眼中闪过一丝精明,他还是小看了皇杞家的除魔师,“竟然做了最后的挣扎……”他轻轻的扬起唇角。地上的匣子在怪异力量的牵引下,落到他手中。 “他还有个孙女,皇杞觅儿。”萃萝低眉单膝跪地怕他生气立刻说出了手中掌握的信息,“我去把她带来。”她想要将功补过。 荧惑的笑意更深了,把玩着手中的匣子,“我很期待皇杞家的后人还有着什么样的力量。”他说完如风般消失在屋子里。萃萝站在原地,看着地上的尸体,有一瞬间的失神,很快却又恢复原来的样子。 她没有过多停留,扭着纤细的腰肢消失在一片阳光下。 玫瑰庭院的花儿依旧绽放,微风轻拂摇曳生姿,一片宁静,屋子里血腥诡异的一幕谁也没有看到。 机场。 播音员正播报着即将起飞的航班,并提醒客人准时登机。 宽阔的大厅内穿着白色短袖衬衣的女子拉着黑色的旅行箱,长及臀部的头发高高束起,齐眉的刘海下是一副遮住半张脸的太阳镜。深色紧身牛仔裤包裹着女子修长的腿,她大步前行白色的高跟鞋在地上发出淡淡的响声。 阳光透过机场的落地窗打在她身上,本就白皙的皮肤更加白嫩了。摘下墨镜扬手遮住头顶的阳光,落地窗外湛蓝的天空让人的心情分外明亮。 辗转两天的飞行,终于来到了这个城市,虽然有很多年没有来了,却还是有一种无比亲近的感觉。雇了一辆车,将地址告诉司机,偌大的旅行箱便被拖走了。是的,只是拖走了行李箱,她并没有马上回去。 宽阔的街道人来人往,城市的喧嚣让她有些头痛。阳光很大,看着橱窗里自己的倒影,觅儿有一瞬间的失神。 橱窗里,她清晰的看到对面街道上,一头妖异红发的女人对着她笑,在人流的倒影中格外显眼。有一刹那的不安,回过头看对面的街道时,街道上空空如也,红头发的女人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是错觉吗? 橱窗里各色蛋糕摆放的整整齐齐,各种水果装饰看的人直流口水,她抬手打包了一个双层蛋糕。 微风轻拂花香满园,坐在公园里的长凳上打开手机竟然有三个未接来电,按下拨号键响了两声电话接通了。 “喂,你是皇杞度的家人吗?”一个男性声音毫不客气的问,打了几次电话都没人接听蓝屏十分生气。 觅儿皱起眉头,下意的将电话拉离耳朵。 “我是。”她懒懒的回答,很奇怪竟然有人给她打电话。 “我是警察,皇杞度死了,请你……”后面说了什么觅儿完全不知道了,只听到皇杞度死了……他……死了…… 心跳在听到那个字时仿佛停止了,呆呆的瞪着眼睛失神良久,是……是谁在和她开玩笑吧? 再也坐不住,招了一辆车直奔皇杞度给她留的地址。这一刻,脑海中浮现只有一个念头,皇杞度死了,皇杞家族最后一个人终究还是死了! 穿过长长的街道,车子还没有停稳,觅儿就飞奔而下,火红的玫瑰花还在妖艳的绽放。 房子已经被封锁,看着有强烈的妖气在屋顶盘旋,这一刻她再也不会以为是谁在和他开玩笑了。 “我是受一位小姐之托送东西来的,我在门外叫了半天都没有人出来,而且那时门没有锁。我以为屋里人睡着了,打算把东西放在门口,谁知道……看见了死人我就报警了……”觅儿看见说话的是她找的送行李的司机,司机将他看到的正说给一位做记录的警官。 “警官先生,我都说了三次了,我能回去了吗?”司机战栗的音调中满是恐惧。他还记得,那个老人死亡的样子,胸口破了一个拳头大的洞,一颗心脏已经支离破碎了,深红色的血液在他身下蔓延…… “小姐,你不能进去!小姐……”几个警官试图拦住觅儿的去路却被觅儿轻易的推坐在地上。 司机看见了觅儿大惊,“是她,就是她,警官就是她托我带东西过来的!”司机仿佛看见救命稻草一般大喊大叫,“警官,东西的主人已经来了,我可以回去了吗?” 做记录的警官回头看向坐在凳子上抽烟的中年男人,像是在询问。 男人轻轻点头,扔掉手中还没有吸完的烟走向门口,“你是死者什么人?”。男人看向眼前女子的侧脸问道。 做记录的警官此时松了一口气,总算不用再重复记录同一个口供了,遂道:“赶紧走吧,免得长官反悔!” 司机立刻点头哈腰,一溜烟的跑了,心道今天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看来得去寺庙多烧几柱高香了。 觅儿的身影停顿在门口,远远的瞧见地上躺着的人心脏猛然收缩,身体像被钉住一般再也不能移动分毫! 皇杞家族,昔日强大的除魔世家走到今日竟然连最后一个族人也丧命在妖怪手中! 熟悉的身影,熟悉的人,已经鲜血淋漓。直到看见地上早已破碎的心脏,鼻尖传来一阵类似玫瑰的香味,头痛欲裂胸口像压着巨石无法呼吸。从今日起再也没有皇杞家族了,她竟然一时无法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直直的向后倒去……手中的蛋糕落地,一片狼藉。 皇杞家族已经完了! 002 旧人相逢 蓝屏见那匆匆而来的少女脸色惨白竟然受不了打击晕倒下去,快速伸手将她接住,可惜她手中的蛋糕还是落在地上,乱了一地。少女白皙的皮肤绝丽的容颜瞬间刺痛了他的眼睛,心跳骤然加快,他还从没有见过如此漂亮的女孩子。那眉那眼美的是那样的不真实,分明画里面的才会完美五官。 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样漂亮的人? “长官,取样已经结束!”一名戴着白色手套的年轻小伙子朝气十足,打断了他混乱的思绪。 “你们先收队回去,记得留人保护现场。”蓝屏艰难地将目光从觅儿美丽的脸上移到浑身浴血的皇杞度身上。暗红色的血液散发着阵阵腥臭,胃里顿时一片翻江倒海,好多年没见到这么血腥的杀人手法了。 视线有点模糊,觅儿走在黑暗之中。远远的看见一个足矣容下两个人的水晶棺中躺着一个男人,白皙俊逸面容带着一股王者气息,一身黑色古装华衣复古而高贵,银色的头发散乱而有序的铺散开来,水晶棺中无数火红的蔷薇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绽放。 朵朵诱人心魄。 “女人,放我出去。”一个诱惑的声音在觅儿脑海里回荡。 水晶棺绽放淡淡的白光,觅儿想要再看清楚时阵阵头痛让她不自觉的闭上了眼睛。 “醒醒,醒醒。”陌生男人声音在耳边响起,觅儿抬手扶着有些疼的头,缓缓睁开沉甸甸的眼睛。 一张胡子邋遢的脸放大在她面前,觅儿大惊,顺手甩去一个巴掌。 蓝屏看见眼前的女子目光中透着杀气,立刻闪开,冰凉的指尖擦着他的脸险险划过。觅儿皱眉若不是她意识有些模糊,这一巴掌他是怎么也闭不开的。觅儿坐起身子,警惕起来,“你是什么人?” 眼前的男人实在邋遢,满脸的胡子不说,还睁着一双色迷迷的桃花眼,毫无顾忌的上下打量着她。一瞬间,她就把他当成色狼对待,先甩了一巴掌,却好运的被他的躲过去了。 “我是调查皇杞度死亡的警官,我叫蓝屏。”蓝屏得意道。要知道在m市他的调查能力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不管是什么样子的案子在他手中都会迎刃而解,“还有你真是皇杞度孙女?”。想想那位死去的大爷,这两人怎么长的一点也不像? 一听到皇杞度的名字觅儿翻身下床,直接无视蓝屏从他身边走过。 蓝屏一惊,“你站住!现在这个情况你哪里也不许去,必须配合调查!”这种被人无视的感觉真的很不爽。 脑海一片混乱,晕倒前的那一幕在脑海里放电影一般不停重复。不会的,皇杞度虽然年纪大了但还是一个优秀的除魔师,不会轻易被妖物杀害,这中间一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觅儿站在门口也不回头只淡淡说道,“他是我爷爷,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脚下步伐加快,她必须马上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唯一的亲人?蓝屏回过神来却不见了觅儿人影,现在这个情况是不能让她乱跑的。觅儿已经下楼,他却动作迅速的竟从二楼一跃而下瞬间将她拉住。 觅儿不悦的看着这位大叔,“你什么意思?我现在必须马上回去。” 蓝屏松开手愤怒的吼道:“我知道你很伤心,但是现在你是不能一个人走,我担心你会有危险。”既然凶手是冲着皇杞度去的,那么身为皇杞度的孙女说不定也会被盯上。蓝屏此时看到觅儿漂亮的不像话的眸中有泪水氤氲,想着是因为爷爷的死引起的心里突然就软了,就连说话的语气也温柔许多,“不过你放心,我一定找出凶手的。” “你?”觅儿鄙夷的看了蓝屏一眼,一介凡人也妄图和妖物斗争? 可笑。 觅儿不屑的走开,不要没查到真相反而丢了性命,那才是可笑至极!蓝屏看着觅儿鄙夷的眼神心中大为不快,一个十四五岁的小p孩竟然不相信他这个破了无数案子的神探!这是什么世道?蓝屏感到自己的尊严遭到严重的践踏,他暗暗发誓,不找出真相誓不罢休! 可是这个案子确实有点不同寻常……是为仇还是为财呢?还是…… 只是一瞬间他便陷入了警官该有的思维方式中。 火红的玫瑰依旧绽放,静谧的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上午的阳光刚刚好,她仿佛又看到皇杞度躺在摇椅上悠闲喝茶然后望着她笑的样子。自己虽然也姓皇杞,但是自己是一个活了上千年的怪物般的存在。表面上看自己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其实实际年龄都已经有上千岁了,虽然在外人面前她称他为爷爷,但是实际自己却是他的祖辈。想想还觉得有些可笑呢! 然而,发生过的事不可能再改变了。 “喂,小妹妹,这里是凶案现场,不是玩耍的地方,快走吧。”一个含糊的声音响起。他听同事说屋里的那人死的很惨,心脏都被掏出来捏碎了……想到这里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觅儿抬头,只见一个一手拿面包一手拿牛奶的男人站在门口,男人口中塞满了面包,所以说话都有些含糊。 “蓝屏叫我过来取些东西。”觅儿拿出手中蓝屏的警员证,这是趁着那大叔不注意的时候偷过来的。 男人见是蓝屏的警员证,胡乱的把口中的东西吞下肚去,像是见到了怪物一样,立马行了一个标准的礼。气势磅礴道:“长官,里面请!” 觅儿无视男人的怪异夸张的举动,怒道:“还不把门打开?” “啊,是是是。”男人这才反应过来大门还锁着,迅速扔掉手中的临时的早餐掏出钥匙来声音洪亮,“长官,请!”看着觅儿进了屋,男人一抹额头上的汗水,还好来的不是蓝屏,否则今天别想有好日子过了。蓝屏是警局的新兴宠儿,侦破无数大案子连上级领导都要对他礼让三分,他们这些小虾小将自然是被压榨的对象,却也没有人敢说一个不字。 现在的工作不好找啊,能在这里混一天是一天。男人想着,看见地上的午餐,肚子不争气的叫了,只是胡乱吃了一口就这么扔了,好可惜。 觅儿关上了门,地上的血迹已经干涸皇杞度静静的躺在地上,一张白布盖住他整个身体。她蹲在旁边,眼看着心脏早已经化作一摊血水。在皇杞度心口的位置一股黑气透过白布徐徐上升,是了,早上在门口闻到一股香味原本以为是玫瑰的味道,如今看来事情并不简单。屋子里有一处打斗痕迹,那是妖力扫过的痕迹,不过以他的力量不可能就那么不堪一击,难道是这个香味的问题? 觅儿起身打开了屋子里的几扇窗户,她明显感觉这种香味竟然令她有些头晕,原来上午晕倒也是有原因的。想到这里她又回身到皇杞度尸体面前蹲下,伸出手抚上早已空洞的胸口,淡淡的白光自手心涌出,透过白布落在血肉模糊的胸口。正在她竭尽全力想要净化妖气时,有什么东西将她的力量反弹而出射在玻璃上,玻璃啪的一声,碎了! 掀开白布,胸前一片空洞,皇杞度的手抚在胸口下方,疼痛可想而知。一缕银光在血洞若隐如现,纤细的手指轻轻伸入,一颗金色带着血腥味钥匙。 看着这颗钥匙像是想起了什么,觅儿猛地扑到房间里,疯了一样到处寻找着什么。茶杯碎了,桌子倒了,连床单被子也被翻了过来……屋子彻底乱了…… 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眼角滑落,伸手才发现那是多少年不曾有过的泪水…… 紫色的高跟鞋再一次来到玫瑰花园,一个男人的身体静静的倒在地上,一张媚惑的红唇绽放微笑。 听到屋外有重物倒地的声音,她也警觉起来,跃出窗外,稳稳的落在一片玫瑰花从中。媚惑的女人手中依旧是那把骨扇,她用扇面掩住唇边的笑意,一股特殊的气味在花园蔓延。 觅儿追寻着这股味道,看见一个紫色身影在墙角闪过,直觉告诉她这个人有问题。紫色的人影总是在某个角落里等待她追上去,知道这是一个陷阱她还是一无反顾的去了。 蓝屏揉了揉眼睛,刚才那个人不是皇杞度的孙女皇杞觅儿吗?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好奇中他也追了上去,突然间觉得这个女子很有神秘感。 “女人,放我出去。”一个声音突然在觅儿的耳旁响起,突然而至的声音让她脚步一顿,可就是这短暂的停顿一道白光如利刃一般向她劈来! 对于突然而来的偷袭觅儿游刃有余,轻移左脚轻易的避开妖气的攻击,余光中一把白色的骨扇啪的收起。眼前的女人一头妖艳的红色卷发披在肩头,眉目神情皆是妩媚,紧身的紫色v领连衣短裙,一条白色丝带束住胸间,长长的丝带在身后无风自舞。紫色的高跟鞋衬着她的腿更加修长,整个人看上去既温柔婉约又妩媚诱惑。 觅儿定睛一看,:“是你。” “难得小姐还记得我,真是无比荣幸。”萃萝笑得一脸无害装模作样的对觅儿俯了俯身子。 “我放你自由不是为了让你继续以前的残忍!”觅儿早就察觉这是萃萝的妖气只是她不相信她还会这样残忍。这个女人以前是一只为了修炼不惜吸人鲜血的蛇妖,皇杞度将她封印在玻璃瓶中不知道多少年,是她一时心软放她出来,整整跟了她两年,前不久才莫名其妙的失踪。觅儿有些不舍但终究不能将萃萝长久地留在自己身边,否则她的秘密就曝光了。所以就放任了她的失踪,谁知今天她又找上了自己。 是她错了吗? “可是谁又想呆在那样的地方呢?”几十年的自由,几十年的封印痛苦又有谁能知道呢? “今天你是来向复仇的?。”觅儿心里早已将她当成杀死皇杞度的凶手,话音刚落双手开始掐诀,数条光芒直射向对方。萃萝神色微变刹那间手中骨扇携带着妖气在空中划过一条长弧,两两在空中相撞,爆发出惊艳的光芒,那光芒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割碎了周围的一切。当恢复平静后,萃萝已经在不远处的高墙之上。 003 东湖之约 “怎么会?你可是我的恩人,我只是为主人送信而来。”明知道打不过觅儿萃萝很自觉的退到觅儿所能够攻击的范围之外。 早料到萃萝没有杀害皇杞度的能力,果然她身后有人。这个人是冲着那样东西来的,所以她才这样义无反顾的追出来。 “就这样吧,我也不和你多说什么了,后会有期。”萃萝说完扔出一个白色物体,卷起一阵狂风消失了。 “萃萝!”此时的觅儿有种众判亲离,一无所有的感觉。 此时萃萝扔出的东西已经被稳稳接住,是一个纸团,打开后纸条上是一个山峰右下角一行小字——东湖山 “hallo,小妹妹,你在这里做什么?”蓝屏的声音突然冒出来。听见这个声音觅儿眉头不自觉的皱起,她一向不与人打交道,也不知道该怎么打交道。 她并没有理会来人,手中纸条捏成一团,面色难看。 蓝屏一愣看她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也会生气不由得好奇,“谁惹你生气了?” 觅儿想起萃萝的背叛只觉得怒火难忍,手中的字条被丢向了垃圾桶,然而纸却落下之前突然燃烧起来化为灰烬。 她不再理会身后的大叔直接走人,蓝屏连着两次被人无视心中懊恼不已,然而面对这样冰冷的小女孩他当真没有法子。 就在蓝屏发呆时,手机响了不耐烦的掏出手机。 “报告长官,我们有新发现……” 阳光炽热,屋子外面一群警察个个像霜打的茄子,时值炎热夏季却要在太阳底下守着一具破尸体,真的很不爽。 蓝屏吸了一口烟吐出浊气,望向四周愁眉不展的属下脸色难看又狰狞,“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你们几个大活人怎么连个死人都守不住?我真是白养你们了!!” “不是你叫人把尸体带走的吗……”一个稍微有些胆子的警员喃喃道。 “你说什么?”若在平时这样的喃喃细语他是绝对听不到的,可是此时却不一样了,他固执的想在那个小女孩面前证明自己的能力。 “是一个小女生拿着你的警员证带走尸体的。”男人仿佛看不见蓝屏的怒火继续说道。 警员证? 蓝屏下意识的掏了掏裤包,还在!可是那淡淡的香味……果然被一个小女孩算计了!此时的他竟然有种老脸无处搁的感觉。 “那你们也不能只凭借一张警员证就让人家乱来呀?”此时的蓝屏竟然软了下来。 “你不是说警员证就是警察的生命,丢了什么都不能丢它吗?再说……以前又不是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难道不是你同意的吗?”男人越说越不知道节制了,他已经做好了明天不做警察的打算了,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伺候这样两面三刀无理要求贼多还过于苛刻的人还不如早点回家休息呢。 不知何处飘来一片厚厚白云,太阳躲了进去,一阵风不仅带来了清爽更带来了玫瑰的清香。若是在以往像这种和他顶嘴的人他早就飞起一脚把对方踢出十米开外,可是今日不知为何竟然不那么爆燥了。 “你叫什么名字?”蓝屏斜眼看看站在最边上的瘦小男人。 “蒋幼平。”男人偷偷抬头看见蓝屏刀子般的目光,立刻将头低下。 “啥?”蓝屏好似没有听清楚。 “蒋幼平。”男人只好再说一遍。 “酱油瓶?”蓝屏一愣,还有人叫酱油瓶这种名字? 蒋幼平本就二十岁刚出头,被蓝屏这么一说顿时脸都红了半边。 “好吧,酱油瓶,算我记住你了。” 这时周围的十几个人都是想笑又不敢笑的憋屈样子,蓝屏看了心里的气也算消了一半了。 另一边,觅儿将手中的白色菊花放在墓碑前,墓碑上的老人正在对她笑。彼时她也笑了,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却依然在笑。 到如今这是时代皇杞度已经是皇杞家族最后一个族人了,昔日繁盛庞大的皇杞家族仿佛是一个梦,而这个梦只有她自己最是清楚不过。突然她觉得无比的孤单寂寞,她这个活了上千多年怪物,背负着皇杞家族世代的使命,突然觉得好累,“活了这么久,我也好想到坟墓里面躺一躺。”她苦笑着任凭眼角流出眼泪,侵染墓碑的一角。 “放心吧,我会努力的……活下去。”良久她才稳定情绪目光中带着坚定和淡漠。 “来吧女人,抛弃内心的不安,到我身边来吧。”有些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望了望四周,一片寂静。 视线变的模糊不清,那个水晶棺又出现了,这一次身体仿佛有了一丝变化,微弱的难以察觉。 “打开吧,我可以实现你的一切愿望……”男人的声音仿佛从天际传来,深深的吸引着她走向水晶棺,棺中的蔷薇花更艳了,仿佛要滴出血来。 是谁? 觅儿在心中轻叹一声,随即一连串的清心咒自唇边吐出。 睁开眼睛,天色已经慢慢的暗下来了。她动了动身子才发现自己在皇杞度的墓碑前睡着了。可是,那个声音……真让人不安。 蓝屏看着大木箱子的凹陷处,推断出这极有可能是一起劫财案。可是屋里值钱的东西不少为什么单单只拿走这一样东西呢,而且还用这么残忍的手段,是仇杀劫财两不误? 蓝屏掏出手机要给觅儿打电话,他是趁觅儿睡觉偷偷存了她的号码。屋子里的其他警察瞪大了眼睛,只见蓝屏疯了一样按着手机,眼睛几乎冒出火花来。不对啊,自己明明把她的手机号码存了,怎么一眨眼就不在了?难道出现幻觉了? 啪!手机被扔在地上摔的肢解了,“酱油瓶!把验尸报告拿给我!” 不知道萃萝背后的人是谁,今晚去见一见也好,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走在通往东湖山顶的石阶上觅儿擦着额头上的汗水,眼底是强烈的不安。 “不要那么紧张嘛。”是萃罗的声音。觅儿抬头,黑暗中的女子如鬼魅一般烈焰红唇花枝招展,她难掩心中的怒气什么都没说直接向她出手,手中白光突显在夜色里分外醒目。 蓝屏拿着红酒杯轻轻摇晃,红色的液体像血液一样在杯中回荡,站在三十多层的高楼上看见东湖山突显的白色光芒,那光芒绵延数十米。恍惚中仿佛看见了那个冷漠的女生,喝下一口酒,摇头。 “什么时候红酒也这么醉人了?”仿佛是自言自语,他转身放下酒杯回到屋里躺在床上。 萃罗用力的将涌上来的血气死死压住,“觅儿,做人可不能这么狠。”装作很轻松的样子,站在不远处的石阶上。 “你没有能力杀死爷爷,说,你背后的人究竟是谁?”觅儿难得觉得眼前的女人有几分恶心,她的话语中是对萃萝的失望也是对自己心软的悔恨。 “还是你了解我,杀死皇杞度自然只有主人才有这个力量。不过,话说回来,我还得抓紧修炼才是。”萃罗若有所思,簌的一下朝着相反的方向飞走了。 觅儿知道萃罗所说的修炼是什么,以人气补自己的妖气以促成修炼。可是现在她不能追过去,她要去见萃罗的主人,比起她这个人才最重要。 “我能帮你,只要你放我出去,我可以给你一切。” 神秘的男人,诡异的的声音在她耳边不停回荡,这是恶魔在召唤自己吗?我不会给你机会的,觅儿咬牙决心直接无视掉这个声音。 夜风呼呼的在耳畔划过,萃罗再也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来,“可恶!”虽然这样说可她明白觅儿一旦认准了的事就是死了也不会改变,“不过我的目的也达到了,咳咳……”萃罗再次吐出一口鲜血,身形一顿,摇摇晃晃落在一条隐密的巷子里。漆黑的巷子一片狼藉,巷子外却是灯光闪闪好不热闹。 004 性命不保 月色朦胧,几点星子不停闪动着光芒。 山顶凉风习习,月色下的东湖山笼罩着一层迷雾,仿若仙山。 来了―― 月色下白色的披风格外明显,几缕紫色的头发在风中飞舞。 阶梯很长,觅儿毫无疲惫感,每上一个台阶,男人的身影越显一分。远远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异样气息,看来这个人不简单。 “一切都是你做的。”觅儿只觉得一股怒火再也无法掩藏,皇杞度身为皇杞家族最后一个继承人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死了,她如何不愤怒? “哈哈哈,不错,正是我!”男人笑出声来,声音格外好听也有几分熟悉,她在心头过了一便却怎么也想不起是谁。 男人转过身来,觅儿依旧看不见他的容貌,只觉得对面的人确实有几分熟悉。 “你拿那东西干什么?”觅儿知道那个盒子里是一颗普通的明珠,可是明珠里面封印的是上古神兽青龙的魂魄,其力量不可估计。 “我要你打开这个盒子。”男人迈步走向觅儿,“拿出来吧,我可以饶你一命。”一个普通的除魔师他还不放在眼里,何况还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小女孩。 “你不觉得是痴心说梦吗?”觅儿鄙夷,皇杞一族世代守护青龙之魂也就是青珠,就算是死了也不会将他送给这样的恶魔。 男人优雅的笑了。“忘记告诉你我叫荧惑,刚从永恒之塔出来。”男人的掂量手中匣子,“你这下该知道了吧?” 听到永恒之塔觅儿目光一沉,眼中惊讶和怀疑的一闪而过。怎么可能,她亲自开启的降魔封印怎么她没有任何察觉?她怀疑的声音都带着几分森冷,竟然是他!荧惑,当年就是为了封印这个妖物她才变成如今这不死不灭的存在。“不可能,我没有感觉到永恒之塔任何异样,你是如何出来的?” 传说,一千年前,狐族百妖之王西朗与一位人类女子相爱并生下一个男婴,男婴长得十分俊美,既有母亲的美丽又有父亲的英俊,只是他半妖的身份在族里谁都不肯接受。母亲早早离世,父亲也在妖魔大战中魂飞魄散,为了更加强大长大后的男婴四处杀人以获取力量。后来被巫月神女封印在永恒之塔,到如今已有一千多年了,没想到他竟然出来了。 “唉,真好,如今这个世上再也没有能困住我的地方了,就连永恒之塔都已经在我手中崩塌。”荧惑伸出一只手狠狠地握起拳头。 “既然你能让永恒之塔坍塌为何不自己打开封印?”听见他的话觅儿眸子一沉,眼中带上嘲讽,“又何必来为难我一个小姑娘?” “我让你交出钥匙是看得起你,想要饶你这漂亮的小姑娘一命,你若不识抬举我不介意再挖出你的心脏。”荧惑似乎有些气急,没想到一个小姑娘也敢和他叫板。 “你不需要看得起我,我今日就为爷爷报仇!”觅儿双手已经在空中画出一道古老符咒。食指一扬,数道像蛛丝一样的细丝从符咒中飞向荧惑,细丝在半空中分成两道从不同方向包裹向荧惑。他后退半步,已跃向空中。看到细丝扑空立刻又有一道飞出,转瞬间,细丝已经铺天盖地的四处飞舞。 他一次又一次轻巧的避过袭面而来的细丝,这一次觅儿却笑了,使劲扯动其中一缕,空中的符咒消失了。荧惑一顿原来是脚被缠住,觅儿用力扯住细丝飞快后退,将其缠绕在一棵大树上用力扯着荧惑在地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印记。 被附魔网缠绕的妖魔是别想从中挣脱的,转眼荧惑已经被结结实实捆在树上。 “你认为这样就算制住我了吗?”荧惑的帽子已在躲附魔丝的过程中滑落。像女人一样漂亮的脸蛋,眉眼含笑多情,眼角斜勾,一汪琥珀色的眸光勾魂摄魄,眼睫长翘浅笑时像妖姬一样诱人的紫色卷发好看的不像话。这样漂亮的人竟然是个男人,真让人不忍心,不忍心杀了。 月亮在这时像看热闹一般露出半脸,东湖山顶,这山顶上唯一的一棵大树,枝繁叶茂,枝干上还挂着情侣们写下的海誓山盟的红色飘带。树下一个妖异的男人面带微笑,风吹起他的头发,露出熟悉的脸,一千年前她和巫月神女以神女的生命为代价封印的恶魔。只是那模样怎么看都有一丝倾国倾城的美,不像是传奇中的魔头。 “连永恒之塔都困不住的魔头,我当然不认为小小的附魔网就能困住你。”觅儿轻笑,很有自知之明的样子,“不过拿回青珠还是没有问题的。” “是吗?”荧惑试图挣脱。 “只要你是妖就无法挣脱,除非你不是妖,不过那是不可能的。”觅儿一扬手,附魔丝开始收紧,一股麻痒的感觉透过衣服传上身体。 荧惑又一次笑了,看着觅儿有些愤怒的眼神心中的某处突然动了。那双眼睛还真像那个女人,清晰明亮不带一丝杂质,却也冷漠不带一丝感情。 觅儿身形一顿,一股异样至后背传来,眉头轻锁。 “有趣吗?”荧惑对她的表现很感兴趣。 “怎么回事?”她很吃惊,不知道怎么回事身体竟然不能移动,浑身也绵软无力。 “一点小把戏,除魔师很容易忽略哦。”他刚从永恒之塔下面出来,自身的能力还没有恢复,不用点特殊手段他只会再次回到那里。 觅儿一愣,皇杞度也是被这么卑鄙的手段害死的?想到这里她鄙视的看向男人。张开嘴却连一个声音也发不出来,看着荧惑她呆住了,只见他竟然从层层蛛丝中走出来了,注意,是走不是挣脱!像一个幽灵一样。要知道,这种附魔丝从束魔符咒中出来就是再次加强束魔的能力,再强大的妖怪也不能轻易挣脱。 荧惑无声的走到觅儿身边,“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不会杀你的,你对我还有用。”他用一只手环住皇杞觅儿的腰,“呵呵,皇杞家的后人也不过如此,做我荧惑的仆人吧。” 觅儿想怒不能言,心里那个愤怒就像快爆发的火山一样。 “不要抗拒,很快就好,不过或许会有些疼……”他的一只手搂住皇杞觅儿的腰,一只手在她的后背轻移,轻轻的竟然探进她的身体里,穿过了血肉直接碰触她的心脏。她只觉得浑身一冷,整个身体犹如抽骨剥皮般疼痛难忍,意识渐渐的模糊起来。一个法阵在脚底浮现,蓝色的光芒照亮了四周 “你……你们……”蓝屏好不容易爬上东湖山,却看到一个陌生男人和皇杞觅儿亲密的一幕,不,是诡异的一慕。 在楼上看到那团光亮时,他错觉的以为看到觅儿,本来还嘲笑着自己被一个奇怪小孩子弄的神经质了,却不曾想一双腿就好像不是自己的般大半夜的还来这么高的山上。本来他有好几次都想回去,可心里总有个声音在告诉他,山上有什么东西。却不料看到这么一幕,一个漂亮的如同女人一样的男人用暧昧的姿势搂着觅儿。四周出现了在魔法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法阵,看着让人有种眩晕的感觉。 觅儿看到来的人是蓝屏,动了动嘴唇却无法发出一点声音。她很想说,笨蛋,快走啊,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蓝屏不理解觅儿的一片苦心,反而径直向男人走了过去,他看到觅儿的脸色很痛苦,就像缺氧的鱼儿,顾不得什么连忙冲上去。 还真是好心,你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了呢,为什么还要管别人的死活? 荧惑感觉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心里如此想着。他虽然没有出声,然而,这个叹息清楚的出现在觅儿脑海。突然想起有一种可以在不破坏灵魂的情况下控制一个人的法术,心里又是一阵惊异和恐慌。本来她是不会给荧惑这个机会的,她的精神力一直很好,可是皇杞度的去世让她的精神力受到不小的打击。 这就给了他机会。 荧惑邪魅的笑着,伸入觅儿心脏的手更加深入了几分,强烈的刺痛让她的呼吸都有些虚弱,她的脸色更是苍白的吓人。 她知道不破坏灵魂的傀儡才是最強大的,最利害的傀儡。可是她绝不会给他机会,必要的时候她就自爆灵魂! 从此在世界上消失的干干净净的,只是她不甘心很不甘心,还没有报仇怎么能就这么死了。 蓝屏努力克制内心的异样跑向这两个奇怪的人,待他跑到一半时突然停下脚步,眼前的情景让他睁大了眼睛,一种恐惧突袭了全身。 只看见男人的半个手臂都带着火焰,最可怕的是那只带着火焰的手直接伸入觅儿背后——那个脆弱的心脏的位置。看着这一幕他竟然害怕了,这是多么诡异的画面,他忍不住后退两步想要逃离,可是那个女孩子还在那里,怎么办? 005 生死契约 荧惑目光中闪过一抹幽暗的紫色光芒,蓝屏心下一惊想要再离开时却也来不及了,脚下一软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月色朦胧不清,夜风冰凉如水,山路崎岖难行,草丛里的蟋蟀仿佛唱着最后的挽歌。 一只来自修罗地狱的手将觅儿赤果果的心脏轻轻握住,而男子那柔和的眼神仿佛是在抚摸一件珍爱的玩具爱不释手。 死了吗,为什么听不到任何声音,看不到任何东西,连疼痛感都没有了?觅儿在心里问自己。 “过来,到我身边来。”有些熟悉的声音在黑暗中飘荡。 觅儿知道,这就是被她称为恶魔的声音。她想拒绝,可是身体不受控制,仿佛她的身体里还住着另一只灵魂。那个灵魂告诉她,她不想死,她要活下去。 那个声音说:我两次存在于这个世界,第一次是因为存在,第二次是为了生存。 走过黑暗,觅儿又看到了那个看了好几遍的却没有看到脸的男人。 银白色长发,一身黑色的衣服上绣着红色曼珠沙华,复古高贵而又带着几分鬼觉,白皙的皮肤让人羡慕不已,她不受控制的走过去,那是一张美到不真实的脸,火红色的蔷薇瞬间竟然变成了黑色的曼珠沙华,黑色和红色瞬间的交替,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副诡异而恐怖画卷。 火红的蔷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旋转、变黑枯萎然后又绽放时竟然是火一般艳丽夺目的红色曼珠沙华,隔着水晶一样透明的棺仿佛可以闻到妖艳地狱之花的香味。 男子光洁白皙的脸庞泛着迷人的色泽,那眉浓密而鼻高挺,合着那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只是他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微微上扬在皮肤上投影下淡淡的阴影,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觅儿愣了愣,外面有一个美人想控制她,这里的这个美人又要做什么呢? “来吧,我们彼此定下生与死的契约,我可以帮你打败眼前的敌人。”男人并没有说话,觅儿却听到来自眼前男人心底的召唤。 她犹豫了,是要死还是要活,要选择这个男人的契约吗? 荧惑感觉到觅儿强大的精神力,下意识的认为这个女人不好对付。渐渐的五根指头向中间握紧,弱小的心脏像是被捏紧的气球,随时都有可能爆裂。 哇~ 觅儿只觉得心脏正被一只手抓住,呼吸困难心口剧烈疼痛忍不住喷洒出一口鲜血。低下头看时才发现原来胸口处早已鲜血淋漓,为什么却感觉不到疼痛? 不,我不能死。 一个很小的声音在觅儿心底撕心裂肺的叫嚣着,张牙舞爪的撕扯着她的灵魂,猛然扑到水晶棺前将手附上男人放在胸口的手,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水晶棺在她扑上去的这一刻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她狠狠的跌进男人身上。 浑身无力虚弱的趴在男人竟然带着温热的身上,看着里面的人儿渐渐有了血色,淡淡的香味氤氲鼻尖。满棺的曼珠沙华开的更加妖艳了,朵朵花儿竟然飞起来在男人身边旋转,仿佛是在等待他的苏醒。 她抬头,看见男人睁开了金黄色的眼睛,璀璨的光芒让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失去了光彩。 莫名的安心让她慢慢的她闭上眼睛,她太累了想好好谁一觉。 “好好睡吧。”男人轻轻抚摸着她美丽的脸,薄薄的唇带起一抹摄人心魄的微笑。 漫天的曼珠沙华围绕他们飞行,在睡梦中他们完成了生与死的契约。 至此,不离不弃,她生则他生,她死则他死,他永远也不能背叛她。 另一边,荧惑的手仿佛触摸到了很烫的东西,不自觉的退出了几分。要知道心脏是很脆弱的,如果碎了,那眼前的人也没有什么用了,所以他必须小心翼翼,在不破坏灵魂的情况下先结束她在尘世的生命。 他的火焰可以说是世界上最炙热的存在,它融化一切活的气息,可是为什么他会感觉到比自己更灼热的火焰呢? 然而荧惑始终不知道,在水晶棺里的男人睁开金黄色眼睛的一刹那,他拥抱着的女人也睁开了金黄色的眼睛。出乎意料,觅儿的心脏在他手中竟然更加有力的跳动了! ”这不可能!”荧惑惊呼想要抽开手,然而已经来不及。觅儿的手如利刃般穿透了他的腹部,他顺着力量后退数步,看到一双金黄色眼眸的觅儿唇角鬼魅般的笑容让她本就绝丽的脸更加摄人心魄。 看到这样的情景他有些茫然了,眼前再不是那个可以任他摆布的女子。下意识的他向后飞掠数十米,站在一块人工石上,衣袂飘飘仿佛随时都会乘风而去。 觅儿如同魔鬼般毫不犹豫的追了上去速度快的吓人,荧惑的唇边带着难以形容的苦涩微笑。 刚在永恒之塔下出来的他,也只能靠着些小把戏对付一些简单的人。现在的觅儿不知道为什么已经恢复力量,而且远在他的能力之上,这样的对手他现在还没有能力应付只能等以后了。 月色下,一场追逐就这么开始了。 若是现在有人还没有睡觉,就会看到两个黑影在城市的百尺高楼飞跃前行,如鬼如魅,似妖似仙…… 月亮落山头,日出海平面。 天空渐渐变的蔚蓝了,觅儿已经从一个城市追到了另一个城市。脚下渐渐有人出来活动,突然,面前出现一丝能量波动,荧惑竟然在她的眼前消失在半空中! 觅儿用尽全力追了上去,却是碰到了什么东西似的被反弹开来。由于体内不属于自己的力量太过强大她无法控制,身体极速往下坠落,她的眼睛已经在这时恢复了原来的黑色,一双眸子无力的闭上。 就在快要落地时,一道黑色的影子从她的身体里分离出来,温柔的将她接住,稳稳的落在一个小巷子里。男人金黄色的眼睛深邃温柔,银白色的头发下是一张白皙的脸棱角分明。 “诶……哥哥……姐姐……你们在干什么?”一个四五岁的男孩突然出现在巷子的另一头,看见一个穿着古装电视里面才会有的奇怪衣服的哥哥抱着一个穿着和他一样现代衣服的姐姐好奇的问。 男人一惊,自己竟然没有感觉到有人来。他看向小男孩,红扑扑的脸蛋很可爱天真的眸子明亮不已,不忍心伤害他。眼中金黄色的光芒流转,小男孩的眼中出现了同样金黄色的光芒,然后一双稚嫩的眸子中没有了颜色。 “满满,别乱跑,路上很危险的。”一个男音传来,他的手中还抱着一只小小的彩色皮球。 男人听见声音抱起觅儿轻轻一跃消失在原地。 一个身着校服的大男孩出现在小男孩背后,他因为跑的太快满脸都是汗水,一张白净的脸透着满满的快乐。“满满,看什么这么认真?”他碰了一下小男孩,小男孩身子轻飘飘的就倒在了他的怀里。 “满满!满满!”校服男恐惧的大叫起来,用力抱起小男孩跑出巷子,那只彩色的皮球滚到了巷子深处的黑暗里。 依稀可以看见大男孩校服的校牌上写着:圣心学院,高一a班,蓝时末。 006 神秘银阙 清晨露珠的香味好像突然生动起来,空气被阳光刺穿,灿烂的不像话。 觅儿努力的睁开眼睛,阳光透过白色的纱窗打在屋里,屋内一片暖暖的。 “嗯……”身体有些麻木,眼皮依旧沉重。 转头,一张白皙的脸浮现在眼前,那目光里尽是探寻。 “你?!”觅儿一愣,记忆有些模糊。却有一双好看的眸子深深的望进了她的眼低,那眸子里竟然带着毫不遮掩探寻。 “醒了?”这是他和她说的第一句话,记忆里那金黄色的眼眸已经消失,变成了普通的黑色,而他本人也穿上现代男人穿的衣服,只觉得男人更加帅气了。 觅儿理了理垂下来的长发,揉起了太阳穴,“嗯。”她的声音依旧有些疲惫。 “可还记得?”被迫承受他巨大的力量确实很伤身体,何况她还是一个女子,一个凡人女子。 觅儿淡淡的回忆着之前事情,摇了摇头,模模糊糊没什么印象。 “我叫银阙。”男子淡淡的声音带着几分羸弱,她抬头才发现男子俊美的脸庞苍白的吓人,给人一种随时都会消失的感觉。 “你是从哪里来的?”觅儿第一次怀疑自己的法术是不是失灵了,眼前男人身上明明有一股妖气却无法看透他的真身。 “冥界。”银阙面无表情,这次竟然是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子吗?眼神再次看向眼前虚弱的女子,并不是普通人的样子。 “你到底是谁?还有你说的那个契约。”竟然是冥界的人,只是拥有这样强大力量的人为何会被封印?他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觅儿怕不知不觉中自己把自己卖了。 “我只记得我叫银阙,来自冥界,其它的都不记得了。契约是永久的,你死了我也会回到那个水晶棺里,所以你不必担心我会对你不利。”银阙淡淡的解释。他并没有说谎,他的确是什么都不记得了,或许是时间太久,或许是某个人连同他的记忆一起封印了,而他会回到水晶棺里也是真的。 觅儿懒懒的没有什么力气,可她还是下了床,眼光犀利一点儿也不符合她现在的年纪,“说,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为什么选择我?”她忽然亮出一把短刀直抵银阙咽喉,银阙没有反应过来竟然被她逼得后退半步! 她身为除魔师,这个异界来的妖怪不仅不怕她,还要和她签订契约,这让她不得不怀疑这个人的目的。 银阙看见人影一闪便有一柄利刃抵住他的脖子,手臂一抬几乎在电光火石间扣住女子纤细白皙的手腕然后微微用力匕首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觅儿皱起眉头,怎么身体变得这样脆弱? “你和我刚刚定下契约,我一半的力量都在你身上,现在身体很脆弱需要多多休息。”银阙那双好看的眼睛竟然微微眯起,他抬手轻轻捏住女子白嫩的下巴,嘴唇微挑,俊美的脸缓缓靠近,“我们的生命已经绑在了一起,你是杀不了我的。”这话当然是骗人的,她如果杀了他,他只会回到水晶棺里,可是这种话他打死都不能说。眼前女子戒备心如此重,她肯定会毫不犹豫杀了他。唉,这个世界对他还真是不公平。 觅儿被银阙轻浮的动作吓的僵在原地,正准备推开时却又被男子抢先一步打横抱起轻轻放在床上,在她愤怒眸子的注视下替她盖上被子。 “只要你不给我惹事,我也是很好说话的。”任他也不敢在她眼皮子底下做什么不好的勾当。 “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银阙再次低头恶趣味的将女子的羞涩一览无余。 “滚!”觅儿毫不客气的挥出一拳。银阙却是眼睛都不眨的再次接住她的拳头。 “好好休息。”银阙不再惹床上的人,一本正经的将女子的手放进被子里。 三日后。 觅儿躺在沙发上,懒懒的换着电视,银阙已经去那个城市打点去了,她一个人有些无聊。 “本台为你追踪报道,七月二十八日在东湖山上发现昏迷中的刑警大队队长蓝屏,至今依然昏迷醒,在这里,我们呼吁全市人民有看到那晚发生……”女记着在医院报道着,身后是昏迷不醒的蓝屏和他伤心的家人。 放下遥控器走到落地窗前,天空湛蓝,张开手臂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风中的花香一阵阵地漾进鼻子里,荡在心上温暖而柔和。 太阳西落,月亮东升。 月色淡淡的拢在觅儿身上,银色的光华如同一道天纱垂下,朦胧蕴华,寂静的夜里飘着浓烈的药和消毒水的味道,将这美丽的夜晚生生打破。 伴着月光,觅儿推开了蓝屏病房的门,本来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今日却躺在病床上,日日以掉液体维持生命。 来到床前双手掐决,淡淡的光芒笼罩蓝屏。觅儿的长发无风自舞,脚下突然散开蓝色魔法阵,随后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压迫感。 以除魔师之力,祛除邪恶,封印记忆。 以七芒星阵结印,这个封印可以很好的封印蓝屏东湖山的记忆,不会因为一点点的相关事件而破坏。 很快结印完毕看着频率稳定的各种检测仪器心中石头落下,要不是看了新闻她差点就忘了还有这么一号人物,叹息着看向窗外依旧迷离的夜色想想和自己现在的心情还真一样。转身离开不再逗留,昏迷的蓝屏此时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的是那个转身离开的背影,和那一头乌黑的长发…… 即使这样醒了也抵不过那浓浓的困意,沉沉睡去,而这样一幕也被冰封在了内心深处某个角落…… 笠日,觅儿刚刚睡醒就听见门外车子的发动的声音顿时有些奇怪,哪里来的车? 打开窗户从二楼眺望,竟然看见银阙从车子里出来,快速穿好衣服跑下楼,指着车子道:“你哪里来的车?” 银阙看着觅儿有些乱糟糟的头发笑眯眯的说道:“被封印了几百年我可是要好好享受生活呢。” “封印几百年你还有钱买车?”觅儿危险的看了看四周,看看有没有警察什么的跟踪。 “不会有人找麻烦的,我做事你放心。”银阙笑眯眯的对她眨眼睛却也不再多说,人间就是麻烦不能随意使用法术不说还有各种各样的规定,动不动就会惊动警察引起骚动。 “那最好。”觅儿看了看他好看的面容不再理会转身回了屋子。 夏天的风拂过万里山川,延续在无尽的天空下,荡起一阵阵的涟漪,橘红色的烈日渐渐收起白日的炎热,慢慢的将余光拢去,天色在渐渐暗下,染上一层艳色的红,映在水天相交的一线里,有一种薄晕如丝绸的美,层层浸染,富丽虚华。 银阙驱车来到y市,也就是荧惑消失的城市 觅儿下车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是一座三层临海别墅,白色的墙面被夕阳染成橘色,铁门内的小花园里开着不知名的小花。奢侈、高贵、华丽、典雅…… “只有这里还不错。”银阙下车站到她身边用十分挑剔的口吻说。找了那么多地方还是最喜欢这里,因为这里可以浪漫的看夕阳。 “你这也太高调了。”觅儿刚说完就看见一个穿粉裙有着披肩短发的女生将门打开。 “银阙你来了?”女生笑眯眯的来到两人面前,齐肩短发,肤色雪白,身材娇小,看着就让人心生爱护。 “原来是金屋藏娇。”觅儿再细细一看脸色瞬间一沉,“我不喜欢和妖一起生活。”说完便转身要走。 “小……小姐……我我是好妖,从来没有做过坏事。”那女生见觅儿要走连忙就要上去拉她,只是被她一口道出是妖吓了一跳,又不敢去拉。 “这里没你的事了,准备晚饭吧。”银阙见她一副被吓着的样子无奈的摆摆手。 “是。”女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进屋准备晚餐。 “啧啧,原来你这么不喜欢妖?”银阙虽然知道她是除魔师,可还是忍不住调侃起来。 “我是除魔师,妖也在这个范围内,明白吗?”觅儿抬头看着他,眸子里尽是淡漠。 “她叫朱鱼,海里面的,我两谁都不会做饭正好有人帮忙不好吗?”银阙看着对面的大海,只见夕阳下,大海波光粼粼,被夕阳镀上一层金色,浪花一片一片铺打在沙滩上。 觅儿走向海边轻轻叹息,“你还真是善良。”脱下鞋子脚陷入柔软的沙子留下一串串小小的脚印。 银阙看着海边觅儿前进的方向原本柔和的脸庞淡漠了几分,她长长的发像一条华丽的锦缎在风中飞舞,拂在他的心上。似乎曾经他也这样看着一个长发女子在他面前留下一个背影,可是……那是谁呢?摇摇头,丝毫想不起来了。 别墅的内部很大,整洁而干净。旋转楼梯,水晶吊灯,散发香味的鲜花,还有一个超大鱼缸。觅儿扶着旋转楼梯来到二楼,银阙给她安排了最大的房间。推开,整面墙壁的落地窗正好看见大海,圆形的床,高大红木框架上摆着各种价值不菲的装饰品。还有床对面镂空屏风后圆形的洁白浴缸,边上有白色躺椅,一切皆给人舒适优雅上的感觉。 “这里,都是朱鱼准备的。”银阙推开浴池边的门,觅儿吓了一跳。只见满满的全是衣服,五颜六色,满目琳琅。她随手摸过,全是布料超好的名牌衣服。随手拿起一件,顿时脸色一变。 “这衣服我恐怕用不上。”觅儿将衣服挂回去掉头就走。她拿的是一件黑色的礼服长裙,这是……把能露的地方都露出来了,这和没穿有什么区别?所以她才变脸,在她心里自己虽然活了一千多年但依旧无法穿这么开放的衣服,这些有着少的可怜布料的衣服她是不喜欢的。 “你穿这衣服肯定好看。”银阙打量着觅儿的身材,该有肉的地方有肉,该瘦的地方绝不会多一分,皮肤白皙脸蛋比普通人好看无数倍,真真是美女一枚。不得不承认现代确实比以前开放的多,美女看着也养眼多了。 让他走在街上都有一种在万花丛中过的感觉。 007 朱鱼 觅儿给了银阙一记无情的白眼,走下楼看见朱鱼已经做好饭菜并摆上了桌子,那个可爱的女子战战兢兢的不敢说话,心里顿觉一软。化成人类女子的朱鱼看上去不过十五岁,短发披肩面部清秀,双手掐着围裙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银阙依旧微笑,那笑容美好魅惑的仿佛能把冰山融化,他率先走到桌边绅士的抽出凳子示意觅儿过来坐。 觅儿闻到饭香也是不客气的。 “朱鱼,我是一个除魔师,如果你选择留下来那我们就好好相处,你不用这么紧张。”她坐下来,淡淡的饭香味令食欲大增心情也很不错,她抬手向朱鱼招手语气平和,“你也坐下吃吧。” 其实留下朱鱼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她不想做饭,并不是银阙所说的不会而是单纯的不想。 见觅儿笑容轻合的像她伸手她有些不敢相信,要不是银阙给过她种种保证她还真不敢和除魔师住在一起,片刻后她便反应过来,“谢谢小姐。”朱鱼坐下笑容甜美。 “以后叫我觅儿,小姐什么的太夸张了。” 朱鱼低头应了声是,这才偷偷打量起这个年轻的除魔师。 只见她穿着白色的衬衣,一头齐腰的黑色长发高高束起,齐刘海也没有一丝杂乱,不像她总是有短发高高翘起不好打理。皮肤白皙精致,没有一丝杂质,眉如远黛,双眼皮,眼睛很大很有神仿佛可以看透一切。鼻子小巧儿精致,嘴里正喝着她煮的汤。胸部发育很好极为丰满,再看看自己简直像没有发育的小女孩。一双纤纤玉手,十指修长。总之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很漂亮,比她们海底最漂亮的公主还要美。 “朱鱼的手艺真不错,以后我可有口福了。”觅儿调笑着看向朱鱼,既然决定以后要生活在一起就不能因为自己除魔师的身份而让她有所顾忌。 “还好啦,我在家里天天做饭有的是经验呢。”朱鱼其实是个很活泼的女孩子,只是初见时觅儿板着脸有些压抑。 “荧惑消失的地方正是圣心学院,我已经给你报名了,过几天你可以去看看。”银阙也觉得朱鱼的手艺好,却说起了另一件事情。 圣心学院是m市历史最悠久的学校,虽然不是什么贵族学校,但是它面积大,又有群山环绕,空气特别好,有些人甚至不惜放弃贵族学校也要来这里。更有老一辈的人把它说成神的遗址。 当觅儿站在这样一个历史悠久的学院门口时她被震惊了。本来以为历史悠久会是中式学校,哪里知道和想象的完全不同。 学院整体来看是带着欧式风格的建筑,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高大的白色拱门,拱门里是一个很大的圆形喷泉,奇怪的是喷泉里竟然一个中国古典女人雕像,女人一只手向上举起仿佛托着什么,然而那里空空如也,不禁觉得有些违和。 “好了,你去吧。”银阙看着觅儿发呆的表情有些想笑。 “有什么好笑的?”觅儿皱眉,她可不喜欢读书,活了一千多年这些东西对她来说都是小儿科了。 “荧惑就是在这所学校的上空消失了,我调查了一下,那天之后这里就没再出现那样的能量波动。只是……”银阙俯身在觅儿耳边说。此时有两个女学生从门口路过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世界上竟然还有如此俊美的男子,下意识的用手机拍下照片,照片里的男子俯身在女子耳畔暧昧至极,只是那个女子太过普通了些。 此时的觅儿画了一层淡淡的妆,却是没有变美反而有些太过普通了,因为她故意在脸颊上点了雀斑,只有那双眼睛分外深沉。 “什么?”觅儿皱起眉头。 “这里很神秘,是曾经历两次大战过的战场,被称为神的遗址,我觉得你可以多多调查一下。”银阙声音淡淡,唇角却是微笑挑起让人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你还真是尽心尽力。”她始终不相信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虽然她也可以感觉到身体里契约的存在,但谁知道在那个意识模糊的时候签订了什么样的契约呢? 银阙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喷泉里的雕像,一头黑发在风里肆意舞动,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觅儿走进学院,一段崭新的故事正在开始。 圣心学院集高中,大学于一体,只是分区不同。虽然都在一起但是一点也不会显得拥挤,以东是高中,以西为大学,中间隔着一片大大的樱花林,林中西式钟楼高高耸起。校园绿化非常好,道路上铺着纯白色的地砖,道路错落有致,幸好来时银阙给她看过地图,不然她定会迷路。 高中三个年级,每个年级有十个班级外加两个特级班。分别是a-j班再外加月、星两个特级班,皇杞觅儿在高一,a班。本来银阙把她安在星班的可是她觉得会不适应特级班那种天天啃书,所以选择了次一点的a班。 圣心学院,高一a班。 “嗨,同学们月考已经过了,有没有兴趣跟我出去happy一下呢?”一个穿着非常时尚的女孩对着教室里坐的整齐的人喊到,她一头褐色的卷发蓬松的披在肩头。一张巴掌大的精致小脸白皙中透着点点红润。“尚帝ktv,我请客!”女子一拍桌子,眉飞色舞,娇小的身体一点都没有看出来她是这样豪放的人。 本来这次月考大家都没有考好也就没有心情去的,可是听说是尚帝ktv大家都来精神了,这可是全市最豪华,最能体现身份的地方呀。一个包厢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等到呢,更何况还有人请客。一时间大家精神振奋,教室炸开了锅。 “青青姐,真的吗?什么时候呀,我可要第一个报名呢!”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目光热烈大喊起来。 “这周六,晚上七点,要来的赶快报名呀!”名叫青青的女生笑的灿烂拿起讲台上的圆珠笔在指尖旋转。 “姚青青你又在这里拉帮结伙?”门口赫然站着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男子,一头褐色短发,一副金丝眼镜,唇角的微笑温柔如春风拂面让人看了只觉得浑身舒服。 “伊臣老师你也去吧。”姚青青微笑,心中微微一动,伊臣老师又年轻又帅气真的很迷人呢。 “我可没空,你回到位子上去吧。”伊臣抬手指着姚青青的座位走到讲台上。 姚青青目光一暗,理了理一头褐色的卷发随后收起眼中的暗淡,笑眯眯的下去了。 啪啪啪!伊臣拍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位新同学。”他抬手指向门口大家这才发现门口竟然还站着一个人。 觅儿被众人无视也不在意,此时见伊臣指向她,她也就走上了讲台。 “这位同学请你介绍一下你自己吧。”伊臣微笑依旧,看着觅儿淡淡的眸子有些好奇,小小年纪怎么这样淡漠。 众人定定的看着这个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女子,她长的并不漂亮,整个一丢在人堆里就找不到的那种,有骄傲资本是的她的身材十分火辣,脸上却是没什么表情,给人一种淡漠的感觉。“我叫皇杞觅儿。”觅儿简单的介绍了自己便不再说话。众人还等着她继续往下说,哪知她竟然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你姓皇吗?你这名字真奇怪。”一名坐在前排的小个子男生打破尴尬气氛。 “我复姓皇杞。”觅儿没想到自己竟然回答了这个问题。 “好奇怪,从来没有听过。”姚青青皱眉细细思考。 当然,皇杞这个姓不是什么人都配拥有的,几千年前皇杞家族是四神兽的守着者之一,家中只传嫡系子女,只有嫡系子女才有资格拥有这个姓氏,而旁系庶出只能姓皇。而到了如今,皇杞这个姓氏只有她一个人拥有了。想着又是一片悲伤。 “好了,看来我们皇杞同学不怎么擅长言辞呀,大家可不能欺负新人呀。”伊臣笑眯眯的打趣起来,直接给她定了一个“不善言辞”,随后指着一名在窗边安静坐着的穿白t恤的男子道:“蓝时末,新同学就由你来照顾了。” 被点名的男生身子一顿,随后站起来声音僵硬的说,“好。”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觅儿有些想笑,奈何她已经决定要低调保持冷漠,所以看着大家都笑的开心却也只能憋住。 伊臣没有笑,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觅儿身上,仿佛在探寻什么。 待觅儿坐定蓝时末依旧心不在焉,“皇杞同学我叫蓝时末,以后请多多关照。”虽然嘴上这么说眼睛却盯着窗外的某处。 觅儿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窗外是一片密密的树林,那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他究竟在看什么? 008 蛇蝎美人 校园满满都是桂花的香味,风一吹小小的花朵儿打着旋儿的落在地上,又被匆匆而过的学生踩的支离破碎。 连着几天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觅儿百无聊赖的坐在花园里的长凳上,抬起手背遮住眼睛只留一个细缝仰望天空。鼻尖是浓浓的桂花香味,闻多了也觉得腻人。 “别过来!别过来!啊――” 正打算离开的时候竟然听见一个女生惊慌恐怖的声音。觅儿腾的站起来寻找声源,看来桂花的香味已经严重阻碍了她对妖气的灵敏嗅觉。 远远的只看到树丛后面一个穿淡黄色衣服的女生低着头正缓缓站起来,左手手臂上鲜血直流,她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脸上没有丝毫痛苦的痕迹。 “同学,你没事吧?”明知道那女生已经被妖物控制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 “我手臂受伤了。”直到看见有人过来女生才哆嗦着嘴唇声音嘶哑,瘦弱的身子抖个不停。 “我看你伤的不轻,我扶你去校医室吧。”觅儿低头掩住目光中的杀机,跨过摆在脚前的花盆扶起女生的手臂向医务室走。 黄衣女生侧头闻着觅儿身上年轻女孩的味道眼中是看到美味食物的占有欲,瞳仁一点点变的血红,张嘴就向觅儿白皙粉嫩的脖颈咬去。 “你的嘴还真大!”觅儿一边在空中画符,一边死死抓住黄衣女生下巴,不让其真的咬到自己。 “该死!”黄衣女生在喉头发出嘶哑低沉的声音,被觅儿抓住下巴的瞬间她的手臂上浮起密密麻麻的蛇纹。 “谁在那边?”有脚步声往这边走来。 觅儿一愣,一缕黑烟从黄衣女生眉心冲出,转眼飞出几十米之外。 该死!竟然在这个时候逃跑了,觅儿皱眉。 “皇杞同学你不在教室上课怎么在这里?”来人竟然是伊臣老师。 “这位同学受伤了。”觅儿将女生手臂抬起架在自己肩膀上,此时妖物离体女生已经晕死过去。 伊臣一看,昏迷的女子手臂上还在不停流血,“这不是洛敏敏吗?怎么流了这么多血?我来!”只见他横抱起女学生就往医务室跑。 觅儿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心底在问,伊臣的出现真的是巧合吗?这妖物未免跑的太快了? “她应该是中暑晕倒时手臂在哪里划伤,这会儿流血过多才会昏迷不醒的。”医务室的女医生带着口罩认真的包扎好黄衣女子的伤口才对两人解释。 “白医生辛苦了。”伊臣声音温柔似水。 “责任而已,两位自便。”白医生端起医药盘子不再理会二人进入里间。 “我还有课,皇杞同学就留下来照顾洛敏敏同学吧。”伊臣笑起来的时候总是眯起一双桃花眼,那模样简直能迷死无数小女生,可他偏偏带上眼镜生生遮住了他的风华。 “嗯。”其实她本想说我和她不熟,还是你留下来吧,但是想起那个逃走的东西又改变主意了。从洛敏敏身上妖气来看已经不是第一次附身了,说不定那东西还会再来。 月色朦胧,星子少的可怜,微风拂过为燥热热的夏季夜晚带来丝丝凉意。 洛敏敏穿着裙摆上绣着可爱小熊的白色睡裙站在窗前看着月亮被一片薄薄的云遮住,显得月色更加朦胧。肚子已经饿的不行了,门被锁着只有从窗子下去,可是这里是三楼,该怎么办? 脑袋伸出窗外一楼到三楼的距离看在眼里脑海一片眩晕,今天是父亲再婚的日子,父亲赶走了多年来含辛茹苦的母亲和一个年轻妖媚的女人订婚了。从小被母亲带大跟本不知道父爱是什么东西的她竟然被那个男人强行从母亲身边夺走,还说什么母亲给不了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是她想要的生活是什么?难到是父亲的钱吗?不,她要的只是能和父亲母亲在一起过平淡的生活,没有狐狸精小三,只有她们三个,难道她的要求很高吗?竟然这样遥远永远也不能现实了。 夜风一吹,被遮住的月亮又重新显现,可是她的人生还能和月亮一样回归原来的面目吗? 想不到父亲竟然听那女人的话把她关在自己的屋子里。已经两天了,一点食物也不给,更不让她与外人接触。 哒,哒,哒。 寂静的夜里响起高跟鞋撞击地面的声音,寻着声音往楼下望去,一个逶迤的身影从黑暗中缓缓而出,红色的长裙紧紧包裹住她年轻丰满的身体,月光下仿佛地狱修罗搅动起黑暗的漩涡。 是她!洛敏敏的目光中的愤怒如火焰般熊熊燃烧!是那个赶走妈妈,今晚和爸爸订婚的女人――萃萝!她不在爸爸身边怎么一个人回来了?恍惚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跟在女人后面,弯弯曲曲,那是…… 啊――! 洛敏敏捂住嘴巴,可还是晚了,那边的人还是望了过来,她吓得赶紧蹲下。是的,她好像发现了什么秘密。红衣女人望着三层小楼上只有白色窗帘轻轻晃动的窗户唇角溢出绝美的微笑。 洛敏敏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她抱着膝盖蜷缩在大床的角落,两只耳朵比任何时候都灵敏,或许那个女人已经发现了她。害怕,恐惧,不安从四面八方向她袭来。 咔哒! 开门的声音在黑暗中像一颗原子弹在脑袋里炸开,她吓得直起身子紧紧握住身后的水果刀。 “敏敏吃饭了。”声音甜美动听,来人正是萃萝。她头发高高盘起,皮肤白皙五官精致,画着淡淡的妆,戴着价值不菲的一套红宝石首饰,一身红色斜领晚礼服,一排碎钻从胸口延伸到腰际,一双细的仿佛要断掉的红色高跟鞋,处处显示着她的高贵与端庄。不得不承认她比自己的妈妈漂亮,比自己的妈妈会打扮,不怪爸爸会喜欢这个女人。 “敏敏都是妈妈不好现在才来给你送饭,也怪你爸爸太固执,可他都是为了你好。”萃萝已经自称是她的妈妈了,她将饭菜放到桌子上柔声细语温柔的让人看不出她只是一个继母,她走到窗边伸手去拉洛敏敏。 “你别碰我,你这个狐狸精,怪物!”洛敏敏将藏在背后的水果刀抽出来指着着萃萝大喊出声。 萃萝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更加妩媚,“敏敏,我知道你恨我夺走了你的爸爸赶走了你的妈妈,可是你要知道你的爸早已不爱你的妈妈,两个不相爱的人在一起那是比死还痛苦的折磨呀。你爸爸将你留下来是为了你好,跟着你那一无所有的妈妈只有过苦日子。”萃萝语重心长,仿佛一切是为了她好。 “别说了!你这个怪物!我要告诉爸爸你不是人是怪物!”说完就光着脚跳下床往门口跑去。 萃萝依旧是笑容妩媚也不阻拦。 跑到门口洛敏敏突然就停住了脚步,一双水雾蒙蒙的眼睛瞪的老大,死死的盯着门口那几百只对着她吐信子的蛇。她害怕的一步步退到桌子旁,目光呆滞,不再言语。此时饭菜的香味传到鼻尖,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敏敏,你乖乖的听话妈妈是不会为难你的。”萃萝来到洛敏敏身边轻轻掰开手指拿走水果刀,轻柔的抚上她披肩短发:“好孩子肚子饿了,快吃吧,母亲为你准备了你最爱吃的三鲜粥。”萃萝拿起勺子递给她。 “妈妈,我想你……”洛敏敏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落,眼光呆滞的看着前方,一点点的坐下去木讷的拿起勺子喝粥。 很小的时候妈妈就给她做三鲜粥了,“米洗净,浸入清水中泡半小时;芹菜切末,姜切丝。蛤蜊洗净,用开水煮至张口时熄火,取出蛤蜊肉。将米煮熟,再放入蛤蜊肉、虾仁、生蚝及所有的调味料煮开。开锅后盛出,撒上芹菜和姜丝。”妈妈的声音犹在耳旁。 香喷喷的三鲜粥洛敏敏吃的格外开心,萃萝满意的笑了。 可是一切平静后,所谓的三鲜粥却是一碗黑乎乎粘稠不知名的物体,细细一看还有滑溜溜如同蛇一般的东西在里面游动。 这些恶心恐怖令人脊背发寒东西洛敏敏竟然毫不犹豫一勺一勺的往嘴里喂,一边喂还一边露出满足的微笑,仿佛是她在吃的不是恶心的恐怖的东西而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 009 死亡播报 洛敏敏睁开眼睛,白色的墙壁,刺鼻的药味,还有疼痛的手臂。 “我怎么在这里?”她看了看四周才发现这好像是校医室,用没有受伤的手臂撑着使劲坐起来。 “醒了?来,喝点水。”觅儿端着刚接的开水从里间出来正好看见洛敏敏坐起来,看她起的艰难觅儿也不准备去帮她。 洛敏敏接过纸杯轻饮起来,觅儿仔细观察她的表情道:“你昏倒在花园里又被树枝划伤手臂,是伊臣老师送你来的医务室。” 花园!洛敏敏脸色瞬间苍白,“是真的,真的……”仿佛在喃喃自语,满脸都是恐惧。 “是的,白医生已经替你包扎过了,没事了。”觅儿假装看不出她的惊慌和害怕。 “不……谢谢。”洛敏敏欲言又止眉头始终皱在一起,眼中满是黑暗。 “放学了,我走了你呢?”觅儿抬头看墙壁上的时钟,已经是下午六点。 “我……”她是不敢回去的,那个女人不知道又会怎么对付她,可是……爸爸……,“我也要回去。”想了想她这样对觅儿说道,那个女人是个怪物,她应该告诉爸爸,不管爸爸如何待自己他始终有权知道真相,洛敏敏心中暗暗下定决心。 觅儿看着她不再多说,她的周身被浓郁妖气包裹,很是熟悉。 月色凄迷,洛敏敏努力压抑住内心的恐惧和不安走在寂静的街道上,灯红酒绿的城市并不比她以前生活的乡村好,至少那里的人们很好相处,不会像城里人一样两面三刀,看着像是好朋友背地里却给你致命一刀。也不会有萃萝这样狐狸精似的女人破坏别人的家庭,妈妈也不会那样痛苦的离去。 想起妈妈每晚躲在厕所里痛苦的流泪,想起妈妈温暖的眸子一点点失去光芒的模样,她心如刀割。看着白色绷带上浸出的血,这是她自己用树枝划伤的。 昨晚萃萝突然说她可以回到学校继续读书,本来是一件很高兴的事,以为可以偷偷跑出去见妈妈。没想到在第二节课后突然觉得头痛欲裂,左手手臂奇痒难当便准备去校医室看看。谁知道在路上手臂上突然出现黑色的奇怪纹路,仿佛有东西在里面游动般又痒又痛,仔细看时竟然真有东西在里面! 是蛇!对,是蛇!所以她忍着疼痛捡起尖锐的树枝使劲划向手臂,刺目的鲜血中一条蛇竟然从伤口里探出头来恶狠狠的对她露出尖利的牙齿!剧烈的疼加上突如其来的惊吓她顿时昏死过去,后面的事情也不知道了。 脑海突然想起昨晚吃的东西,虽然看着就是三鲜粥,可是那口感……本以为只是因为是萃萝的做法和妈妈不同才会导致口感上的差异,如今看来是她加了什么东西也说不准,想到这里胃里一片翻江倒海忍不住扶着路灯干呕起来,昏暗的灯光下她的身形格外瘦削。 某高档住宅区。 “阿轩你别担心敏敏肯定是有什么事耽搁了。”萃萝围着围裙从厨房端出还冒着热气的排骨汤,“来,尝尝看我加了两样食材是不是味道又不一样了。”她涂着暗红色指甲的手为洛轩盛汤,又用小勺子搅了几下放在唇边吹了吹待温度不烫这才舀起一勺递到洛轩唇边。 “敏敏这孩子从小在她妈身边长大,如今我离婚她想跟她妈走,可我也是舍不得她才把她留下来,现在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洛轩摇头表示不想喝,说起女儿他的眼中都是无奈和心痛,哪里还有胃口吃东西? “别担心,敏敏总会明白,我也会好好待她。”萃萝绽放一个微笑,妩媚动人。 洛轩抬头凑近萃萝在她白皙饱满的额头留下一吻,“阿萝,以后辛苦你了。”他何其有幸在这个年龄遇上了真心喜欢的女人。 洛敏敏推开门正好看见这一幕,眼睛没由来的续起愤恨的泪水,妈妈这么多年省吃俭用都是为了什么?到头来不过是一句净身出户。这个男人现在有钱了就开始嫌弃糟糠之妻,这还是记忆里那个温柔的爸爸吗? “敏敏,快来吃饭了。”萃萝起身就去拉她,洛敏敏狠狠打开那只在她看来是妖魔的手,措身离开。 “洛敏敏!你这是什么态度!她是你妈!”洛轩看洛敏敏恶劣无视萃萝的态度脑子里血液上怒气终于爆发。 “我妈只有一个,那就是姜维。”哽咽的说完流着眼泪跑上楼,姜维是她亲生母亲的名字,那个温柔贤惠少言寡语,宁可自己吃亏也不让她受苦的女人。 洛轩注视着洛敏敏的背影心里不是滋味,这个家还能平静吗? 所谓贫民窟一词是指最恶劣的住房条件、最不卫生的环境。贫民窟是包括犯罪和吸毒在内的很多边际活动的避难所,是有可能造成多种传染病的传染源,是一个和正直、健康毫不相干的地方。 y市的贫民窟里住着各种低收入人群。这里是以低于标准的住房和贫穷为特征的人口稠密的城市区域。然而贫民窟曾经也是高尚的住宅区,甚至是人们向往的地方。但是,在原来的住户搬到城市里的新区和条件更好的地区后,贫民窟就江河日下了。渐渐地,房子在细分后租给了低收入的人,原来的房子的状况也越来越差了。 今早的第一则新闻就是关于贫民窟的,电视上的画面肮脏破乱不堪,和自己居住的美丽干净城市有着天然之别。 用砖堆砌的围墙上简单的刷了一层劣质石灰,有的地方已经开始脱落露出里面的砖块,还有不知道什么原因出现的一条条黑色印记。地上到处都是酒瓶,生活垃圾,杂乱的无法下脚。人群吵嚷不停,记者拿着摄像头卯足劲往前挤,警察抬着蒙上白布的担架往外走,看来是死人了。 觅儿扫了一眼电视不甚在意,贫民窟死人是很正常的,那里生活条件差,人们收入也低,甚至连寻常的安全都得不到保障。很多人已经失望,绝望,甚至因为无法承受生活压力而选择自残自杀。 蒙着的白布下面露出半只手,粗糙干瘪没有任何生气。镜头很快晃过,美丽的主持人出现与身后的背景形成强烈的对比,“死者张伟,男,37岁。死者很安详,警方初步断定是吸毒导致死亡……”女记者面色沉重,无论是谁面对这样一幕都会心生怜悯吧。 觅儿看着记者身后墙壁上的黑色印记觉得事情可能不只是吸毒那么简单,或许应该去看看。 “吃饭的时候看死人还让不让人吃饭了?”朱鱼撅着嘴拿起遥控器果断换台。 “朱鱼还真胆小。”觅儿走到饭桌边调侃。 “觅儿你也真是的,一个女孩子家家也不害怕。”朱鱼放下煎蛋转身又到厨房忙碌。 觅儿没有接话,死人有什么害怕的?她见过各种各样恐怖恶心的妖魔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害怕。不过这些天和朱鱼相处下来发现她还真是一个可爱又贤惠的鱼妖。看着客厅里那足有两米长两米宽的鱼缸,里面水藻,珊瑚,石头,沙子,城堡,还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东西就知道她是多么想留在这里了,敢情是把她海里面的家都搬到这里来了。 “银阙干什么去了?”觅儿突然觉得今天十分安静,原来是少了一个人。 “在后院!”朱鱼在厨房扯着嗓子应到,“整天对着那棵树喝茶也不觉得烦。” “他是觉得大树底下好乘凉,不过我看那棵榕树不简单。”树干交错,枝繁叶茂,可能活了几千年,几千年时间多半已经修炼成妖,只是自从搬过来还没有见过那树妖,不禁有些好奇。 “是呀,我小的时候就见过那棵树了。一棵长在海边的榕树,我觉得不可置信。”朱鱼好歹也有五六百年的修为,她的话也正好印证那棵树不是一个简单的存在。 “不等他了,我们吃饭吧。”觅儿恶作剧似的道,“还有,最好不给他留饭,免得他下次吃饭不积极。” 朱鱼微微一笑,看着觅儿美丽的侧脸,心叹有些时候这个除魔师还真是小孩子气。 010 可是美人 天已经黑透,不少人也熄灯进入梦乡,没有了白日里的吵闹喧哗,有的只有寂静和那偶尔传来的咯咯笑声。 漆黑的屋子里小男孩抓住旁边睡觉的妈妈有些害怕的问,“妈妈你听是谁在笑?” 旁边响起女人不耐烦的声音,“哪有什么笑声赶快睡觉明天还要上学。” “可是……”他是真的听到了,男孩见妈妈不理他的话害怕的将头捂在被子里。 黑夜里咯咯声音越来越大。 灯光昏暗中依稀可以看见女子一头卷发红唇艳艳,一张一合间唇中的热气呼在男子脸上,“你爱我吗,愿意为我死吗?”阿萝诱惑的声音仿佛天籁。 “愿意,阿……萝……”男人赤裸的上身裹在被子里,眼神朦胧仿佛被迷惑的没有思考能力。 当“愿意”两个字从男人口中吐出来时有什么东西瞬间从头顶迅速进入了男人的身体,男人痛苦的睁大眼睛喉头还来不及发出声音整个身体开始快速萎缩。 “我只收点回报而已。”阿萝面色不变看向床上干瘪的男子,冷笑着穿好衣服施施然离去,在她的身后墙壁上竟有无数条黑线影子一般跟随她的脚步。 红色的晚礼服在贫民窟的夜色里渐行渐远无比诡异。 “就是这里。”银阙看着墙壁上黑色的线条对站在身后的觅儿道。 觅儿走到墙边拿起刀子插入黑色线条中,随着刀子的插入一股黑色液体随着怪味流出来,这气息竟然和洛敏敏身上的味道很相似。 “看来荧惑是坐不住了。”觅儿嘴角拉起一个绝美的微笑长发自肩头滑落,看的银阙移不开眼睛。 “他隐藏的太好,连我都发现不了他的气息。”银阙两根手指捏着下巴思索他到底是用什么手段能如此完好的隐藏气息。 银阙刚说完觅儿就如鬼魅一般窜出去,在房顶上几起几落消失不见,银阙目瞪口呆惊讶的跟上去。 红色的晚礼服在黑暗中十分刺目,有什么东西跟在女人身后渐渐缠上她的身体,女人却不为所动继续前进。那是一条青色蟒蛇,此时那蛇缠上女人的腰肢将头趴在女人肩头,温柔静谧的仿佛一只可爱的猫咪。 “真乖,很快你就能变强了。”女人红唇轻抿,媚眼弯弯,修长的手指轻抚蛇头,好似十分珍爱的玩具。 “萃萝,在我眼皮子底下杀人你还真是胆大。”觅儿站在距离女人最近的屋顶上,手中一把长剑在月光下散发出凛冽的寒光。 女人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抬头便看见一名少女危险的目光直直盯着她,一头高高束起的长发在风中扬起好看的弧度,整齐的刘海下一双眸子寒冷如冰,身材凹凸有致,肤色雪白十分耐看。一柄长剑寒光闪闪,仿佛下一刻就要向自己刺来。 而她身后的男人也十分俊美,一头短碎发,脸庞光洁白皙,眼眸乌黑深邃,泛着迷人的色泽;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然,他虽然只是静静的站在女子身后,但那高贵与优雅却丝毫没被掩盖,此时男子目光淡淡看向她的眼神充满鄙夷。 “哼,我当是谁!”萃萝口气轻蔑,“几天不见后面就跟了个美男子,你的魅力还真不小。” 又是一个无眠的夜,有淡淡的薄雾从四面八方涌来,觅儿抚了抚鬓角的短发,璀璨一笑,“或许我们应该有个了结。” “了结?你凭什么了结我?人人都有生存的权力。”萃萝手心冒汗,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撞上这个该死祖宗?刚刚吸食人气的她还没来得及调整气息,这个时候是最脆弱的。 “就凭你夺走爷爷的命,你就没有再不能活在世上!”话音未落利刃划破长空的声音在萃萝耳边响起。 看着利刃的逼近萃萝惊醒似的后退数步,可还是被那强烈到不可思议的剑气所伤,一股鲜血卡在喉头不得不被她生生咽下去,在这个时候不能被觅儿发现端倪,否则自己唯有一死。 “你们就这样欺负我一个弱女子?”没有办法现在她只能拖延时间,心想那个该死的幽倾怎么还不出来。 眼看一剑落空,觅儿唇微抿,剑身上泛起更加凌厉的光芒,等她还要动手时却被人拉住。 “这种小妖你就交给我!”银阙抬起右手,纤纤手指瞬间暴涨!觅儿来不及反应,只见他身形一闪萃萝身前历时爆出一连串火花! 嗤――啦――!! 这是利器相互摩擦碰撞的声音,光芒过后萃萝已经不见,只有一个身穿黑衣铠甲的男人背对着她们,一柄巴掌宽的长刀竟反手在身后抵挡住银阙的攻击!两人不动声色间已经过了数招。 直到银阙的手恢复原样,这场看不见的过招才算结束,“藏头露尾都是一样的货色。”赤、裸、裸的鄙夷自薄唇中缓缓吐出。 “今日暂且不和你们计较。”黑衣男子一头深蓝色短发随风而动,脸上罩着狼头面具看不清容貌,眸子却漆黑无比,他话音未落人已跃过低矮房顶消失于黑暗中,因为越来越浓重的雾气觅儿和银阙很快察觉不到萃萝和幽倾的去向。 “你……”银阙刚刚的过招她竟看不出到底是用的什么在和幽倾交手。 “保护美女是我的荣幸。”银阙手搭在胸前做了一个十分绅士的动作,眉目俊逸。 “这下人都跑了。”觅儿语气带着叹息,因为荧惑的出现又有好长一段时间不会太平,她要加快速度才行。 随着幽倾和萃萝的消失朦胧的雾气也渐渐散去,银阙微眯双眼缓缓道:“这男人一早就到了却要等萃萝在生死一线时出手,这很奇怪。” “原来你看出了我那一击是在试探萃萝。”觅儿收起长剑往回走。 “不光我看出来了,连那个男人都看出来了,呵呵。”银阙调侃道。 “看来我这骗人的技术还差的远呢。”觅儿听出了银阙带着讽刺意味的话有些尴尬。 听着她变了口气,也不再说话只是静静跟在身后。 巷子深处红衣女人扶着墙壁吐出一口鲜血,疼痛让她深锁眉头,这女人正是萃萝,此时原本盘在她身上的青色大蟒蛇已不知去向。 “你还真脆弱,竟然被一个小丫头伤的吐血。”嘲讽的语调在黑暗中响起,正是刚刚救下萃萝的男人。 “哼!少在我面前装!”萃萝整理着有些散乱的头发看也不看男人。要不是这个男人迟迟不出现她也不会受伤,想到这里她的口气徒然一变:“若是我告诉那人,你说他会怎么想?”本来就是那人派来保护她的,现在害的她差点就死了,若是完不成任务大家都别想活。“难道不是有私心吗?”萃萝抬头望向黑暗妩媚一笑,明明都是那人的棋子,还装作一副清高样,恶心! “你!”黑暗中的男人握紧拳头,对上女人妖媚的笑容,眸子瞬间阴冷,他最不喜欢被人威胁,尤其是女人,还是一个什么都不如他的女人。 “你最好保护好我,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也别想活!”萃萝语气强硬面色难看至极。 男人不再说话只是眼中的怒气早已熊熊燃起来,莫不是比不过那个人他何至于这样受气? 这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 第二天一早又是死人的报道,朱鱼看到后果断关掉电视。 “你看看我画的怎么样?”朱鱼拿起一面小镜子对着觅儿照了照。 “嗯,果然是高手,这样一看自然多了。”觅儿不竟咋舌,这样的妆画上果然更好的掩住她那惊世的面容。 “真不明白别人都想变美,你到好,反其道而行。”朱鱼嘟着好看的唇,长长的睫毛微颤,娇小的面容很是惹人怜爱。 “你不懂,这叫低调。”说起来以前没有伪装去上学身后总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想办点事情都不方便。说白了自己长相平平就不会有那么多眼睛盯着了,免得耽误事情。 011 冷月七星剑 月圆的夜晚是妖怪力量最强的时候,她不知不觉走到一片密林,只听一声声妖怪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看见一座古塔几乎耸立云霄,塔身已经很老旧,外墙甚至有脱落的痕迹。她很好奇想进入塔里看看,却在靠近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扯着就要进入塔里。她惊慌失措,使出浑身力量想要挣脱束缚,然而都是徒劳。 就在她准备放弃时,一股强大的冲击向她袭来,脖子被死死掐住呼吸极为困难。一股淡淡的腐败气味萦绕不散,却如炎热夏日捂了几天的尸体般奇臭无比,她痛苦的想要呕吐却又被人死死掐住喉咙,她想今天或许就要死了吧? “杇汐,我要你死!”那声音极为嘶哑森冷,仿佛多年哑巴突然开口,随后一股恶丑吸入鼻尖,咬牙切齿的语气恨不能将她生吞活剥。那只手却是更加用力,她几乎以为自己的脖子已经断了,好不容易才出了狼窝莫非今日就要把小命断送在这虎口? “我……我不是……杇汐……”杇汐?她不是杇汐啊,他认错人了!她艰难的从快要窒息的喉咙中吐出这几个字,用尽了全部力气。 不知道过了很久朦胧中只听到有哗哗水声,感觉四周散发热腾腾的水汽,像是温泉。她动了动躺在地上的身体才发现手竟然被人捆在头顶的什么东西上,眼睛被蒙着,心口处还有淡淡的疼痛,想用妖力挣脱,才发现妖力被封住了,张嘴喊了一句,“呢要干什么?放开我!” 回答她的只有哗啦啦的水声,她突然害怕了,不会又遇到哪个除魔师了吧?努力想要挣脱绳子,奈何皮都磨破了也脱不了手,喘着粗气的她也不得不歇着等着。 哗啦啦~ 过了好久随着巨大的哗啦声仿佛有人破水而出,她耳朵徒然竖起,心跳加速,好像有人朝这边而来。 此时一双冰冷的手猛然揭开眼睛上的白布,她微一偏头看见月光下是一个身材结实赤着上半身的俊美男子站在水中,他肤色很白却有一道伤疤横切他整个胸腔十分狰狞可怖,而那紫色的卷发使得他看起来极为妖媚,像一个女人一样美的不可思议,萃箩看着那张脸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 “你的心我就留下了。“魅惑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声音也是极为好听,不复先前的嘶哑和狠戾。 “你这样俊美,我的心当然是你的。”萃箩露出一个使用无数次成功无数次勾人心魂的笑容,什么嘛,这么美得男子竟然看上她了。 “你多心了。”俊美男子似有讽刺抬起一只雪白的手,那手中是被一股力量包裹的一颗心脏,红色的心脏还在有力的跳动,她的笑容突然僵住了。 心中是极为不好的预感,“你什么意思?你对我做了什么?”萃箩有些害怕,这一刻仿佛整个人都被抽空,她从来没有这样害怕一个人,她修为千年连除魔师都不怕却是怕了眼前俊美神秘的男人。 “你这样的女人我能对你做什么?”男子对萃箩完美魅惑的身材不屑一看。只见他微微握住那颗心脏,萃箩只觉得心被什么压迫着呼吸困难难受她想要立刻撞墙而死,她几乎是在濒死的边缘挣扎,被捆住的手腕生生磨出血来。 “你……要我……做……什么……?”她困难的吐出几个字已经用上了全身的力气。就在她以为自己快死的时候空气进入肺部,全身紧张的肌肉立刻得到放松。她从没有像今天这样觉得空气如此美好,她贪婪的呼吸着着美好的空气。 她第一个任务就是m市皇杞度的死,她没有选择,在那次永恒之塔后她的心脏被活生生的拿出身体,她的生死如今全捏在那个人手中只要自己有一丝反判之心,他只需五指轻轻一握她的心脏就会像皇杞度一样支离破碎立即死去。没有回旋余地,除非她想死。抬手,原本有力跳动的心脏已经空空如也。 后来才知道那个男人叫荧惑,永恒之塔下被镇压上千年的魔物。能从永恒之塔出来,他的力量可想而知。 黑暗席卷大地,洛敏敏握紧手机打开家门,客厅灯亮着。没来的及脱鞋直接走上旋转楼梯爸爸的卧房门口,手放在门把上犹豫着却没有扭动,想起白天在爸爸公司的对话。 连着请了几天假蹲守在爸爸公司,想趁着萃萝出去将一切告诉爸爸。可是一进办公室爸爸笑容满面的说:“敏敏,后天我就要和你萃姨举办婚礼了,你一定会来吧?” 面对爸爸的笑容又想起妈妈的走时落寂的背影,她犹豫了。好好的一个家可以说是被这个男人破坏了,为什么不让他吃点苦头呢? “好啊!爸爸。”洛敏敏不知怎的突然生起了这样的心思,眉眼弯弯,笑容明媚。 可是待她想了很久还是后悔了,毕竟身体里都流着同样的血,是无法真的不管的。 所以此时她敲响了卧房的门,心里忐忑,还好萃萝不在家。敲了几下都不见有人说话洛敏敏奇怪明明打电话说回家了怎么没人,莫不是睡着了?耳朵附上房门。 “唔……唔唔……唔……”是人的哼哼声!洛敏敏猛地打开门,屋内漆黑一片。 “爸爸,怎么不开灯?”心跳加快,觉得有什么事情正在发生,伸手找到开关位置,还没来得及按下开关手就被一个温热湿润的手握住,随后被狠狠的一推。 “走!”伴着嘶哑低吼的声音她被猛的推出门去,等她站起来想要跑回去看个究竟时门碰的一声又被关上。 洛敏敏心下一惊,扑到门前使劲拍打着,扭动把手发现门已经从里面锁上了。 “啊――!是血!爸爸!快开门呀,发生什么事了?”洛敏敏盯着手上的血印心里惊恐万状。 “快逃――”撕心裂肺的声音低沉暗哑,是爸爸的声音!刚刚没有听明白,现在可是听的一清二楚。 “爸爸,爸爸!”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虽然自小被妈妈呵护着长大和爸爸没什么感情更是对这个爸爸的存在可有可无,即使如此但身体里的血液还是在渴求爸爸的爱,在心底还是害怕失去爸爸。 城市璀璨的灯光照亮黑夜照不亮黑暗。 男人深蓝色短发在风中微微晃动,森寒漆黑的盔甲在月光下熠熠生辉,一柄大刀斜背在身后,他站在城市的高楼上明显是要拦住背后女子的去路。 觅儿高高束起的长被风吹起好看的弧度,她看向背对她而站的男人嘴唇勾起一个迷人的弧度,似是嘲讽的开口,“什么时候狼王大人也要靠别人生存了?”她说的这话直接点明了他的身份又道出了他目前的尴尬处境。 “你竟然知我狼王的身份?”男子有些吃惊的回头深邃目光透过戴在脸上的狼头面具直逼觅儿,似要将她看穿看透,他好多年没在人类面前出现过以这个女子的年纪……她不该知道的。 觅儿没有再和他讨论这个问题,从他的眼神中她看到了压抑和痛苦。手在虚空中一抓竟然化出一把宝剑,不待男人反应剑携着凛冽空气中便向那人袭去,她一直都是秉承先下手为强的原则。 “一个小女生而已。”觅儿速度极快幽倾不慌不忙拔刀迎上皇杞觅儿一剑,那晚交手的银阙实力在他之上,只是今晚不在,面对一个小女生他信心十足,这一击自然也没用上全力。刀与剑的碰撞发出耀眼的火花,幽倾眯眼,“冷月七星剑?”似乎在哪里见过。来不及细想,他生生被觅儿逼的后退半步。 看着对面带着狼形面具的男人,好久不见,没想到第一眼只是认出了这把剑。 “记性有点差呢!”觅儿目光一冷口中淡淡吐出两个字,“幽倾。” 对面男人身体顿时一僵,没想到这个年轻女子竟然连他的名字也知道,“你这小女子知道的还不少。”幽倾语气中探寻意味十足,手中的大刀舞的更加密不透风,与觅儿战在一处。 所谓除魔师是保护神兽之魂的存在,他们体内一半都流着神兽的血,拥有神兽的力量。甚至有些时候也能化身神兽,上古神兽的力量足以颠覆天下,什么妖魔在神兽面前也只有惧怕的份,然普天之下能被称为除魔师的也不过四大家族而已。 所以,仅仅一个狼王她还不放在眼里,幽倾大惊失色,这个少女竟然能和他对战可谓不简单。正当男人要使出全力时一根漆黑钢管插进他们的打斗中,生生将觅儿从激烈的战斗中分开。 抬头一看,月光下俊美温柔的俊脸带着一丝不以为意的笑意,不是银阙又是谁? 012 家破 洛敏敏眼睁睁看着原本被关上的门在没有外力的情况下缓缓打开,这个房间在这一刻像极了潘多拉魔盒,有不好的东西就要从里面出来。浑身都在发抖,她想跑怎么都迈不开腿,恐惧铺天盖地的袭来,看着从里面一步步优雅走出的绝美艳丽女子,恐惧让她嘴唇发抖双腿再也没有支撑身体的力气瘫软下去。 “萃、萃萝,你要干什么?!”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口中才艰难的发出颤抖嘶哑几乎听不出是她的的声音。 此时萃萝蹲在狼狈不堪的洛敏敏面前嘴唇上扬,眼中笑意盈盈,若不是她浑身的血十分刺眼,那姿态几乎美好的像画上走出的妖姬。萃萝单手捏起她的下巴逼她直视自己,笑容更加美好起来。 “你要干什么?”洛敏敏看着萃萝肩膀上不停扭动的黑色小蛇似的物体不安起来,她后退着想要逃跑,逃离这个恶毒的女人。 “救命!救命!救命――”她哭着挣脱那只恶毒的手快速退到二楼栏杆处站起来跑下楼梯去开大门却发现无论如都打不开,惊恐的她使劲锤打起来,泪水模糊了视线。 “呵呵。”萃萝犹如鬼魅的声音越来越近,洛敏敏脚下发软再次瘫倒在地,没人会来救她的,就算来人了也打不过这个怪物的。萃萝手扶着栏杆优雅从容的仿佛上流宴会的女主角,洛敏敏这个小女孩她运气太好了,谁叫她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而生的呢?这样的好身体又是处子,是开启青珠封印的最佳选择。有了她青珠将不攻自破成为那人的掌心物。 “你不要过来!救命!谁来救救我!唔……”后面是越来越微弱的呻吟声。 啪! 卧室的玻璃霎时支离破碎,一个女子从三楼楼顶跃下一脚踢碎二楼的玻璃跃进漆黑一片的屋子,长长的头发在她身后几乎直立而起。月光下看不清她的面容,只看到她娇小玲珑的身才十分迷人。当然,如果不去看地面一片狼藉的尸体的话,确实是迷人。 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那腥臭的气味熏的只叫人作呕。看着地上七零八落的尸体,一颗头颅在床沿上睁着死寂的眼睛定定看着她,两条手臂一只在她的脚边,一只旋在水晶吊灯上。还是晚来了一步,缓缓蹲下身子查看尸体,余光却瞟见一只脚站在窗帘之后,是女人的脚。眼帘微垂,以电光石火般的速度化出冷月七星剑刺出,窗帘瞬间被拦腰切断缓缓落下。 看着落下的窗帘觅儿皱起眉头,随着窗帘的落下一张胸部被横切一刀的人形纸片也随之落下。 是傀儡术。 在看不见的黑暗中,一个男人露出一口白牙,他操纵的傀儡竟然还没来的及出手就被人一刀从胸部横切而死。 “一刀毙命?皇杞家族不愧为四大家族之首,果然不可小视,哼!”男人如同鬼魅的声音低笑。 觅儿无心再查看尸体,屋子里明显有洛敏敏的血气,却不见人定被萃萝带走了。走出卧房外面是漆黑一片看不真切,只有夜光的开关散发出绿幽幽的光,好似一只眼睛注视着眼前一切。随着灯光的开启就看见豪华装修的客厅一派富贵景象,除了地上几个血脚印和血手印外看不出丝毫端倪。旋转楼梯直通三楼,水晶吊灯散发的光照亮整个客厅。 觅儿顺着旋转楼梯而下,整齐的客厅没有丝毫凌乱痕迹。 碰!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警察!举起手来!不准动!”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子响起,显得异常突兀。 觅儿看向微微惊讶,所谓阴魂不散也不过如此了。 “你,是你在喊救命吗?”男人狐疑的看着从楼梯上下来的长发女子,还有她手背的血迹警惕起来。 “站那儿别动,我已经报警了,你必须配合调查。”男子黑洞洞的枪口直指觅儿。 “好的蓝屏警官,请允许我到那里坐着等可好?”觅儿指着客厅的沙发,她可不想站在这里被人拿枪指着头,这感觉很不好。 蓝屏想了想反正是个女子应该不会怎么样,收枪点头表示允许,待觅儿坐在沙发上他才坐到她的对面一双眼睛死盯着生怕她有异常举动,好像她是一个超级大坏蛋似的。 蓝屏还是第一次见这种面对着枪口还依然悠闲喝茶的人,还是一个少女,面对这个并不漂亮的少女总感觉奇怪。他看少女并没有逃跑的迹象快步上楼简单查看一番,当看到卧室那种残忍景象时被惊的不轻,这样的伤口好像是被活生生撕裂的,谁人能有这么大的力气? 他虽然站在二楼卧室门口但枪口却指向觅儿,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觉得她奇怪了:“你怎么知道我叫蓝屏?”他奇怪自己是第一次来y市,应该不会有人认识自己。 正在他奇怪的时候却听见女孩好听的声音响起,她只悠悠的吐出一句,“m市的大侦探嘛,电视上见过。”放下白瓷茶杯,神情平静又淡漠。 想了想这话好像没什么毛病,他的确经常会出现在电视上,走下楼梯后继续坐在觅儿对面。望着旋转楼梯上的水晶,此时此刻谁会知道灯璀璨华灯下发生了这样恐怖惊悚的杀人分尸案件,“你在这里做什么?这里可是凶案现场。”他板着脸眉头深锁危险的看着真皮沙发上一脸淡定的女子。 “我听说你已经被停职,所以,你没有资格审问我。”觅儿不咸不淡低头看不清表情,但那眉弯弯的甚是好看。 “你!”蓝屏被说到痛处霎时变了脸色,是的,上一次不知道因为什么失去记忆在医院里待了大半个月,见他已经好转上司就叫他来y市好好度假,谁知道刚刚路过这里听见有人喊救命。一向正义感十足的他想都没想就跑过来,一脚踹开门后便看见走下楼梯的女子,只是她的手上鲜血淋漓,让他不得不警惕起来。 不多时,警笛声大作,很多警察冲进现场也有不少警察干呕着出来,场面一时混乱不堪。觅儿拒绝现场录口供,警察也只得将人带回。 审讯室里觅儿皱起眉头,对面是板着脸的短发女子很无奈,她皇杞觅儿什么时受过这种待遇? “姓名?年龄?工作?”女子板着脸冷冰冰的仿佛谁欠她一个亿,拍着桌子一连问了三个问题。 “皇杞觅儿,十五岁,圣心学院在校学生。”觅儿如实回答。 在校学生怎么在凶案现场?据她所知这个女生和死者并没有关系,难道喊救命的是她?女警员在审她之前听过蓝屏的证词,此时疑惑,“是你喊的救命?死者是你什么人?” “我不会再回答你的问题,把你上司找来。”觅儿看了眼女子腕上的手表,时间不早她必须要回去,不知道银阙怎么样了。 “现在是我在审问你!”女子看觅儿年纪轻轻出现在连警察都心惊胆战的杀人现场还面不改色直觉得这个少女一定有问题,“再说,上司凭什么要见你?” 觅儿把手伸入裤包里从玲珑镯中祭出一个小本来,放在桌上。 女子皱眉看向小本,只见上书“人民警察”四个大字,好奇的拿起来翻看,“灵异调查科?” “你以为随便伪造警证就没事了吗?哼!年纪轻轻不学好,说!洛轩是不是你杀的?”不怪她不相信,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灵异调查科,愤怒的她重重的将小本子摔回桌面。 “是不是真的验过就知道了。”觅儿也不生气,毕竟灵异调查科是隐秘形组织,一般不在人前露面,许多低级警察也是不知道的。而灵异警察是专门处理一些非正常事件,就如今天的妖物杀人碎尸。 女子打量着觅儿,见她目光坚定,脸色没有丝毫说谎后的紧张神态,齐刘海下的白皙脸庞虽然生着点点雀斑却也意外的好看,不自觉的也信服了几分,她低头半信半疑的再次拿起小本子起身走了出去。 “怎么样,她有说什么?”蓝屏一早就候在门外,此时见有人出来大步迎上去。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对这个女孩子特别感兴趣,在她身边有一种特别的感觉。 “看看吧。”女子将小本递给蓝屏,想来他在m市也是一个十分出色的警察,不知道有没有听过什么灵异调查科。 翻开小本蓝屏惊讶的张大嘴巴想说什么却一时反应不过来,灵异调查科? “怎么样?”女警好奇的问。 “把陈局找来。”蓝屏把小本递给女警,不待她反应大步跨进觅儿的审讯室。 只见坐着的白衣女孩皮肤白皙,虽然生着雀斑却是属于耐看的一类人,她柔顺长发高高束起,齐刘海随着她的动作左右晃动,微俏睫毛又浓又密,五官精致秀丽,腰肢纤细一条牛仔裤将她的双腿拉的修长而笔直。 “你竟然是灵异调查科的人?难道今晚的事……”蓝屏语调严肃,看着对面年轻漂亮的女子今晚他可真真是吃惊不小,先是惨烈的杀人分尸案,现在又遇传说中的灵异调查科,她年纪轻轻竟然是灵异警察怪不得不买他的账。 013 异动 出了警局天空淅淅沥沥下起小雨,觅儿坐在蓝屏的车上,心想这家伙为什么非要送她回家,还说什么同事一场先前一切都是误会,想起刚刚他莫名其妙眉飞色舞的样子觉得着实奇怪。 她倒是无所谓只是折腾了一晚天都要亮了,捂着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好久没这么活动真是好累呀。 “回去好好休息,陈局已经下令封锁消息,明天灵异调查科就会来人处理。”蓝屏从后视镜中正好看见觅儿眉眼弯弯脸颊红红的看着车窗外,总觉得这个少女十分神秘。 淅淅沥沥的小雨瞬间变成瓢泼大雨,轰隆隆的雷声从天际滚滚而来,这场风雨来的毫无预兆。 忽然又是一个响雷在头顶炸开,觅儿觉得眉心一阵针刺般的痛,不自觉的抬手按上额头,这才恍然发现浑身都在发热。 她打开一点车窗,又微微扯开领口雨点合着凉风扑面而来这才凉快些,然而这样的燥热越来越厉害,微弱的风已经起不到丝毫凉爽的作用,只觉得整个人仿佛被架在火上烤般难受。 怎么回事?她心里默念着醒神咒努力让自己保持神志的清醒。 “停车!”觅儿低沉的声音在车箱里响起,蓝屏转头看去,只见女子脸色通红神情说不出的怪异。 “怎么了?”蓝屏一脚踩住刹车顾不得哗哗而下的大雨冲出来去拉后座的车门,就在拉开车门的一瞬间觅儿冲进了雨幕,透心的凉意让身体十分舒畅。 蓝屏下意识的去追,却见觅儿停在雨中背对着他低沉的喊到,“你走,别管我!” 此时的觅儿虽然淋在雨中可身体里的燥热一点点又漫上来,看着追过来的蓝屏她只有劝说他离开,这种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可是……”蓝屏觉得不能把一个女孩子单独丢在雨里,何况还是这样一个寒冷的夜里呢?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他可负不起责任。所以他下意识的又往前一步。 “站住!”觅儿有些愤怒的回头,一双冰眸含着怒火,“再往前走我就对你不客气!”大雨冲刷着她娇小的身体,蓝屏听她这么说也只好站在原地。 觅儿看着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加快脚步离开,体内的血燥热不安,头痛欲裂连着眼前的景物都变得模糊。 女子在雨中眉头深锁,是体内的青龙之血在躁动,是青珠在呼唤她!她突然觉得不安起来,难道荧惑在对青珠做什么吗?她停下脚步,努力支撑着沉重的身体,看着突然停在面前的车子,视线渐渐模糊身子也向一边倒去。最后好像看见有人朝着她的方向跑来。 接住觅儿即将倒下柔软的身体时,隔着布料都觉得她身上不正常的燥热。再看着她脸上不正常的红晕他迅速抱起小小的人儿放进副驾驶位系好安全带,发动。瞬间车子已经开出百米开外。 再说蓝屏他也没有离开,一路追着觅儿看见她被人带上车十分不放心,也驱车跟在银阙后面。 “要我送你去医院吗?”银阙也没见过这种情况只好问道。 “不……回家……”觅儿迷迷糊糊听见有人问话下意识的回答。只是她说话的声音几乎听不清楚,银阙转头一眼瞟见她白色的衬衣早已湿透,玲珑身体若隐若现十分诱人,胸前露出一片雪白肌肤。放慢车速,伸手拿起后座位上的衣服盖在她身上,她自己不知道此时雨水已经冲刷了脸上用来伪装的雀斑,露出一张绝美娇俏的容颜是有多么的诱人。 车开停到家门口时天已经微亮雨水也逐渐小去,门口是焦急张望的朱鱼,银阙下车后连忙抱起觅儿冲进屋道:“后面有车跟着我们。”说完顺着楼梯向楼上卧室而去。 朱鱼好奇的看向门口一辆白色轿车停住,一个约莫三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下车,满脸的胡须也不整理,不过看着也有分成熟稳重,男人下车后直接往朱鱼这边走来。 “大叔你找谁?”朱鱼看着这样一个虽然很成熟但是胡子邋遢的男人实在生不出好感。 “我是皇杞觅儿的朋友,蓝屏。”蓝屏厚着脸皮眯起一双眼直勾勾往屋子里张望,里面装修大气奢华却不见刚刚进去的两个人影。 听见男人竟然道出了觅儿的名字又看见他浑身湿透的衣服只好退步让开门道,“进来坐。” 天空渐亮,太阳从海平面升起,此时早已看不见昨夜的风雨,从海边绚丽的云彩可以看出今天定是个好天气。 蓝屏没有想到觅儿住的是这样一栋海边别墅,看这里的装潢高贵大气不像普通人家。 “呐,把头发擦一下吧。”朱鱼递给他一条白色毛巾,上面绣着的兰花栩栩如生。 “朱鱼,你上来!”银阙面无表情的站在楼梯口喊到。 “好。”朱鱼应声而去。 “哎,他是觅儿什么人?”蓝屏看到朱鱼要走连忙开口询问,那男人眼睛中的疼惜给他留下深刻印象,而且他们的样子挺亲密的。 “他?”那个神秘男?朱鱼恶趣味的笑道,“是觅儿的男朋友呀!”说完还没有错过他脸上的惊愕和诧异。 “哦。”蓝屏应声后继续擦头。 朱鱼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按照银阙的吩咐给觅儿换下湿透的衣服,吹干黑长如瀑布般的长发。拉开窗帘任阳光打在她漂亮到不真实的脸上,没有了那丝冷漠是如此静谧而美好,只是她眉头深锁,浑身滚烫显然很难受,在朱鱼看来这不像是普通的感冒发烧。 “她怎么了?”朱鱼担心的看向银阙,只见男人同样神情严肃眉头深锁,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出去吧,这里我来。”银阙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开口赶人。 朱鱼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好悻悻离开。这个时候蓝屏已经离开,她没什么事情只好回到厨房想着要给觅儿炖些好吃的。 看着睡的不舒服的觅儿银阙坐在床边执起了她白皙柔嫩的手紧紧握住,将身里的力量一点点输送给她。睡梦中的觅儿只觉得有股冰凉的力量缓缓自指尖传遍全身,说不出的舒适。 银阙闭着眼心里苦不堪言,那个人的力量还真是强大,几千年过去她的封印还不能破除,害的他非得与人签订什么生死契约。只要面前这个女子死了他又会回到那个黑暗冰冷的水晶棺里。若是普通封印他借用一个人类破出封印再等那人死去就会彻底获得自由。可是这个封印不同……有什么力量能如此强大?之前也遇到一个男子帮他出了封印,可是那男子被冤枉砍头时他没有救,害的他又被神秘力量拉回水晶棺,等了千年才又等到这样一个少女,所以他拼了自己的命也要护她周全。而且他是不死之身,就算肉体死了再寻一个就是,若是觅儿死了他又会回到那个该死的地方,所以这自由的几十年不容易,得好好享受,顺便寻寻下一个能与他签订契约的人。 想到这里银阙长长的叹了口气,看着觅儿恬静的睡颜,这个女子竟然是青珠的守护者,早就听说四魂珠力量强大是各方妖物抢夺的至宝,不想竟然遇到了,若是有机会还可以见识见识。 床长的女子的女子睫毛轻颤,睁开眼睛眼前的事物也从模糊变得清楚。指尖传来阵阵温暖,看着床边紧紧握住她手却早已睡熟的俊美男子心中莫名慌乱,惊诧的将手抽出。 “醒了?”男子被惊醒忽然抬头,清明的眼眸与觅儿的冷眸撞在一起,两人都不约而同迅速移开目光。她很美比任何一个明星都美,此时脸上没有用来伪装的雀斑,黑色柔顺的发如瀑布般傾泻而下,给她白皙的面庞凭添几分柔和,这几分柔和让她更加有动人心魄的魅力。看她醒来银阙唇角唇角溢出安心的笑容。 “嗯。”觅儿不知道说什么,因为刚刚短暂的对视现在也不敢看他,抬手挽起耳边垂落的几缕头发,垂下眸子点头。 “你是怎么回事?身体那么烫?”银阙担心,这一次真是找了一个不省心的契约者。 觅儿也不准备隐瞒他,平复了心情对上他的眸子,缓缓开口:“现在这种状况是因为青珠的不安在召唤我体内的青龙之血,我估计荧惑是在对青珠做什么,或许他想强行破除封印,那样后果我难过想象。”或许她会因此丢掉半条命也说不准 银阙皱眉,一提到青珠他总会莫名不安,虽然不知道强行破除封印的后果,但只看觅儿的表现都让人担心,她越是表现的平静情况就越是复杂,冥冥之中他好像很了解这个女子似的。 “得赶快找到荧惑藏身之处才行。”良久他才开口,“我追狼王时他逃到圣心学院结界便再次张开。”银阙看觅儿没有反应,又接着道:“那男人已然和荧惑站在一条线上。” 觅儿没说话只是盯着被子某处的暗纹面上十分平静,然而内心早已一片混乱,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 不安在两人的心里渐渐扩大,未知的黑暗席卷而来,寂静,恐怖。 014 咒 十一月初,天气晴,微凉。 觅儿站在学校大门口,一张白皙的脸上被朱鱼点上不少雀斑,配着她那有着完美曲线的身材,看着有些怪异,只是那双眸子出奇的清冷。 看着水池里女子栩栩如生的雕像和平静的校园,这里并没有银阙所说的结界,也没有一丝能量波动,甚至连妖气也闻不到。她半眯着眸子四下扫视一圈也没有发现可疑之人。 “咦,同桌,你来了?”耳边有几分熟悉的男声响起。 觅儿侧头,墨绿色的西式西装校服,外套袖口别上了金色的袖扣,与金色滚边相呼应。洁白的衬衫领口,是一层金色点缀,雍容华贵。再用一根墨色缎带代替传统的领结,英伦绅士气质显露无遗,这正是圣心学院的男士校服,说话的男生脸上挂着温文尔雅的笑容。觉得有些脸熟,想起他刚刚说的话,同桌么?叫什么来着? “蓝……”觅儿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有想出来 “蓝时末!”看出觅儿的为难他接过了话头,“你的病好了吗?” “好了。”觅儿点头不想再与他说话便离开。因为前些日子青龙之血燥热的厉害所以请假三四天用来调整身体,现在已经可以控制血液的燥热这才决定来这里探探。 身后蓝时末紧跟上来,“今天要月考,皇杞同学你做好准备了吗?”他笑眯眯的模样看起来精神很好。 月考?她微微惊讶想了想只好摇头,她好像并不知道要月考啊! “没关系,你毕竟刚刚转校过来。”蓝时末没想到觅儿是这样的态度,一时有点尴尬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听说学校里面还有一个土地庙?”觅儿前面有两个穿着本校校服的女学生正在高声谈论什么,其中一个长发女生问和她同路的齐肩短发女生。 “你还不知道?”短发女生大惊,仿佛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你还真是消息闭塞,我刚进校就听说了。” 觅儿心中腹诽,看来她也是消息闭塞呢。她本想一笑置之,谁知前面又响起了短发女生的声音,“你是不知道,那可神奇了,我们班那个丑女你知道吧?”女生激动无比,语调徒然升高,惊的觅儿想不听都难。 “听说过,说她喜欢上校草安泽,奇怪的是安泽也喜欢上她。”长发女生无不羡慕的说起,明显来了兴趣,“还说什么灰姑娘修成正果和王子在一起了,真羡慕。”语气中也尽是夹杂着不可思议的羡慕之意,那个丑女听人说过,说脸上有一大块黑疤,从右边眼角蔓延到鼻尖处,反正看着挺吓人的,偏偏她又是不爱说话,是没什么存在感的人。 “是啊,不过哪里是什么灰姑娘王子的,分明是那贱人给安泽下了咒。”短发女生几乎说的是咬牙切齿,安泽是多少人心中的王子,那么多漂亮的女生都没看上,怎么偏偏看上那个又丑又笨的女人?而且她自己都比那个女人漂了不知道多少倍。怎么那个安静如夜的俊美男子会喜欢上那么一个丑女?她的脑海浮现出一个安静的如同夜晚的男子,男子唇边浅笑宴晏只是对着的却是那个丑陋的女人!想想都觉得心惊胆战,头皮发麻。 “咦?这怎么回事?”长发女生顿住脚步,好奇心上来挽住齐肩短发女生的胳膊,目光中都是惊疑。 跟在后面的觅儿听到这里也悄然停下。 “哼!有人看见她拿着东西鬼鬼祟祟的去土地庙的第二天安泽就向她表白了。哼!她肯定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办法。呸!”短发女生狠狠呸了一声,仿佛是要将她口中的丑女从安泽身边呸开一样。 “你不知道那个女人可会装了,天天在安泽面前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我看着都恶心……” “等会儿我们也去土地庙看看吧。” “好啊,你是不是也想……” …… 再说什么觅儿也无心听了,她淡淡的问蓝时末,“学校还有土地庙?” “是的,听说是明朝时期一个状元亲自塑的古物,所以便被学校保留下来了,就在钟楼后面。”蓝时末没想到觅儿还对这些鬼神感兴趣,见她好像不知道的样子,身为班长的他有权利为新生普及知识。 半晌见觅儿没什么反应他压低下了声音又道,“你最好不要去那里。”总觉得那里怪怪的,他从来不去那里,那里会让他感觉到莫名的恐惧和不安。 他低下头没有看见觅儿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犀利无比。 风静静的吹着,吹起女子长及腰身瀑布般的长发,也带来了淡淡的青草香。 教室里十分安静,只听见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和偶尔纸张翻页的声音。三尺讲台上数学老师肖红死死的盯住正在答题的每一名学生生怕谁作弊抄袭。因为这次考试关系着数学科代表,在觅儿来之前科代表正好转走了,借着这次的考试肖红想选出科代表,所以在数学考试时异常严格。教室过于安静觅儿无聊的闭着眼睛趴在桌上睡觉,她实在对这些数学不感兴趣,说实话,n多年前她已经对这些东西摸透了。 肖红看见有人竟然敢在她监考时睡觉怒气瞬间涌上来,她猛一拍桌子惊的许多人停下笔纷纷看向肖红,不知道这个母老虎又发什么疯。 “有些同学不要一考试就睡觉,看看试卷总有自己能做的题!”肖红一拍桌子也把正要进入梦乡的觅儿同学吵醒了,众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觉得这个新生实在是有些胆大,上课就睡觉也就罢了,连肖老虎的数学考试也睡觉,真不知道她是凭借什么来的圣心学院。 觅儿一看众人都瞧着她,又瞟见肖红暴怒的目光无奈的拿着笔翻看起试卷。刷刷刷几笔落下,不过二十分钟觅儿拿着试卷交到肖红手中,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潇洒的离开教室。 这次的月考只有高一在考,其余年级正常上课,所以觅儿出来时楼下有很多人。她站在教学楼侧边的过道上看对面高耸的钟塔决定过去看看,她不是没有去过那里,一进学校她就走遍了这里的每个角落,可是上次去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所谓的土地庙,所以这次她很奇怪,难道上次忽略了什么不成?仔细想想决定还是去看看为好。 钟楼下是一个广阔的花园,这里外围栽种樱花,中间是梅花,最里面是是随时更换的应季花朵。此时樱花已落,梅花未开,只有内层叫不出名字的花朵五彩缤纷开得异常好看。钟楼下面有一个小广场,广场上的路灯和花圃都比较复古,和高大的钟楼相互辉映。四周铺着的通往各个方向的石子路,路边栽满各色鲜花,芳香的气味在鼻尖萦绕。巨大的钟楼足有七层楼高,顶部的时钟还在滴滴答答走着,看来也有些年头了。 “走,我带你去看看。”一个女子的声音打断觅儿前进的脚步,她抬眼看去竟然是早上遇见的长发女生和短发女生。 短发女生拉着长发女生的手兴奋的往钟楼方向跑去,难到是去那什么土地庙吗?觅儿想起早上她们两个的对话,决定跟上去看看,反正她也不知道土地庙在哪里,现在有人带路,刚刚好。 横穿过广场后竟然绕到了钟楼后面,没人能想到在高中部与大学仅一墙之隔的地方会有一间小屋。真的很小,只齐普通人的腰部,同时也还保留着原本的样子――左右竖着两块石头,头顶盖着石头。不过后来学校决定保留它时在其四周又加盖上一座小房子,使它看起来不那么落魄。 觅儿四处看了下发现这里真的很隐蔽,首先入口处就被两棵大树遮住,其次这里完全是个小巷子,只容两人并排走过,只有土地庙前有一个直径两米的空地。难怪上次来没有发现,只要不来钟楼另一边下意识的会以为这里全都是栽的树,实在想不到穿过几棵大树便会露出钟楼后面的另一个天地。 015 记忆 觅儿没有跟着走进去而是停在外面,听着里面两个女子的对话。 “梅梅,你也对着土地神许愿吧,它一定会满足你的。”明显是短发女生的声音,那声音中带着期待和兴奋。 “不,我不相信这些鬼神,还是你来吧。”叫梅梅的女生有些胆小,这地方看着就很邪气,她不想多留。 “怕什么,这世上哪里有什么鬼怪,许个愿而已又不会吃了你,再说许愿之后说不定就会和你喜欢的那个人在一起了。”短发女生的声音带着说浓烈的蛊惑人心的力量。 经不住诱惑韩梅梅双手合十虔诚的对土地神许下愿望,觅儿躲在一边没听见具体内容,最后看到的是两个女孩子手牵手相视微笑一同离开的画面,看来她们之间的友谊非常好。 觅儿步入土地庙所在地,土地神的雕刻刀法细腻而棱角分明,虽然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但在学校精心养护下没有丝毫破财迹象,而雕刻者的手法无处不显示出雕刻技艺超群。 只是一般的土地庙都是土地公和土地婆一起的,这个庙却只有土地公一人,再细看这土地公怎么有点……有点凶神恶煞的感觉?她手一抖食指与中指指尖夹着一个叠成三角形的纸符,心中念起咒语纸符瞬间燃烧,冒出阵阵青烟。青烟,为妖。 觅儿眉头一皱两手飞快交替掐诀,一股强大的气流在周身旋转,令她美丽的长发张扬飞舞。“妖物你还想躲到何时?”女子唇角一挑看向木屋里的土地神。 四周景物突然变得模糊,耳边传来尖利刺耳的杂乱声音,不得已她闭上眼睛默念清心咒,一股眩晕铺天盖地的袭来。意识有一刹那的空白,再睁眼时四周白茫茫的一片,仿佛进入了白色世界。 “想不到青珠唯一认可的人竟这样死了。”一个端庄高贵穿着古代独有服饰的妇人出现在一片白色中,那妇人目光微沉带着说不出的伤心情绪。她低头泪水滴落在床上脸色苍白却容颜绝丽的年轻女子手背上,那不过是十五六岁花一样的年纪,却双目紧闭再无一丝生机,浑身被另一个世界的死亡气息笼罩。 “不,她不能死!”门外突然冲进来一位胡须全白的老者,他伸出颤抖的一只手似乎要抓住床上已经死去的少女,哽咽着声音看向妇人,“明日月圆之夜我会用禁术将她的魂魄招回!” 在做出决定的这一刻老者的声音再没有起伏,那妇人听他这么说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盯着老者,连忙起身劝阻:“族长不可,如此你可能会有性命之悠,你是皇杞家族的族长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妇人露出为难神色,虽然死去的是她亲生女儿,但若族长有个三长两短,皇杞家族没有主心骨那就危险了。 老者阻止那妇人继续说下去,叹了口气继续道:“目前青珠只认她,若是她死了青珠无主很容易被妖族觊觎,那样更加麻烦。” 那妇人见族长已经做出决定也不再开口,老者又道,“她将会是下一任族长。”妇人再次一惊想要说什么那老者已经离开。 月圆之夜,老者开坛施法最后耗尽心力而亡,法堂上容颜绝世的女子睁开眼睛,那一刻月光都没有她的眸子明亮,天地因为她的一睁眼顿失颜色 女子掌控青珠成为族长,暗中守护被巫月神女镇压在永恒之塔的妖物荧惑。一切仿佛顺理成章,然而又是一个月圆之夜,皇杞家族被群妖围攻,尖叫声响彻天地,鲜血遍地,尸体横呈…… 女子回来后看到的只有尸体,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仰天长啸,悲痛欲绝的哀嚎声在天地回荡。 就此一事皇杞家族和青珠一起成为传说,也从四大家族中渐渐淡去身影。觅儿看着画面断断续续在眼前闪过只觉脑袋像被巨石击中的花瓶碎了一地的残骸,她不记得这是多久前的事情,她只知道那晚被袭击的不止皇杞家,其他三大家族也被药物骚扰,只不过唯有皇杞家族被灭门。那之后自己死而复生就一直停留在这个年纪,几千年过去了她不死不老不灭仿佛一个神话,一个痛苦的神话。 此时看着这些画面,时间仿佛又回到了从前,过去的记忆纷纷扰扰在脑海里翻滚,那些她想忘记的东西一点点刺激着脑袋,撕扯着汹涌着从记忆深处涌出来,剧烈的疼痛似要将头撑破。 一缕紫色烟雾从背后向觅儿飘来,她却是被头痛折磨跪在地上抱着头失去应对能力,再没移动半分。 刹那间四面八方的紫烟袭向女子,不男不女的声音低沉暗哑,尖叫和咆哮声让整个纯白的空间都在抖动。紫烟聚集处一个人形怪物在女子身后缓缓直立而起,烟雾中有形状奇怪的黑色影子,紫烟渐渐散去一只满身长着大大小小肉瘤的丑陋怪物湿漉漉显出。它的手上像藤蔓一般弯弯曲曲有好几根,还滴滴嗒嗒流下淡黄色液体,一根最小的也比女子手臂大的多。它的头光秃秃的眼睛铜铃般大,一张嘴此刻张开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嘴角还流着涎水,看着女子就好像看见了美味食物。 此刻它看到女子美丽的躯体,闻着从躯体里散发出的诱人味道,食欲大增,这个女子闻起来比以前吃过的女子更加美味呢。 想到这里那怪物更加肆无忌惮,口一张就咬向那有着瀑布般长发的女子。 “睛如雷电,无物不伏。破!”在白色的世界里只听见有女子清冷的声音清晰润滑,一道黄色光芒自她手心扩散开来,砸像怪物口中,它最脆弱的地方。 “呜啊――”不男不女的吼叫声凄厉的震人耳膜,怪物睁大血红眼睛感受着身体因为这强大力量逐渐消失的恐惧。 “恶心的家伙,凭着一个幻境就想控制我吗?”觅儿撇嘴恶心的看着一地浓水像炉上沸腾的开水一般冒着泡泡,拍拍手四周又恢复到原来的模样,再看看那土地庙,那里依旧立着一尊土地神。她深吸口气,好一个地缚灵竟然能饲养出这样的怪物,如果她是普通人早就被那东西吃到肚子里去了,想想都恶心。 只是今日是逼不出他来了,竟然推出了饲养多年的怪物,遁走了。这里这么大还真不知道他是缚在什么地方的地缚灵,又是因为何种原因不愿意转世,若是找到原因这事情就好办了。 她抬头看了下天空,湛蓝色的天空让她心情也好起来了,回到教室继续下一轮考试。 下午一辆黑色轿车早已等在校门口,身材齐长的男子带着墨镜靠在车门处张望里面。潇洒的姿态早已惹得众女子驻足观看,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又是在等谁? 觅儿看教室里的人大概走光了才从一个蓝皮小本中抬起头,却看见一个身影正在擦玻璃。 “怎么每天都是你在擦?”觅儿来了这么久几乎没有看见另外的人打扫过卫生,不由好奇。 “我反正没事,能做一点是一点。皇杞同学今天倒是很认真的在学习呢。”蓝时末看觅儿看了一下午的小本子以为是在看笔记。 觅儿没有在意他的话收起笔记本走了,蓝时末尴尬一笑,她还真是冷淡呀。 天空泛着冷冷的苍白,想起上次洛敏敏的事情总觉得错过了什么。由萃萝引发的血案已经被灵异调查科接过去了,而她又陷入另一个事件中,这一次她决定先下手为强。 “你是蜗牛吗?”银阙语调中带着埋怨,那么多人都走完了她还在慢悠悠。 觅儿正在沉思被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你能再高调点吗?”银阙这一身装束再有这样出色的容貌,真真不像一个正常人。 “上车,我有事告诉你。”银阙拉开车门做了一个十分绅士的手势。 觅儿没有理会周围三三两两投来或好奇或鄙夷的目光上车,将后背靠在座椅上全身的放松。 车子启动带起一片尘土,银阙专心开车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觅儿虽然好奇但也没有开口询问。就这样一路沉默回到家,可爱的朱鱼身上穿着围裙早已等在门口。三人吃过晚饭,整个过程只有朱鱼一个人喋喋不休的问些学校里的事情,整个好奇的不得了。 “你不是有事情告诉我吗?”觅儿看向银阙,不知道这家伙在装什么深沉。 “洛敏敏找到了。”银阙沉声开口,表情十分严肃。 觅儿夹菜的手顿在半空中,长长的睫毛垂下在灯光下投下一片如蝴蝶般的剪影,“死了吗?” 016 消失的尸体 灯光明亮的书房里十分寂静,桌子边的女子惊讶的站起来,眼眸微眯,“真的死了?” 俊美男子明亮的眸子在灯光下十分好看,他看见觅儿清冷的眸子中有忧伤转瞬即逝。 “心脏被掏空,尸体被抛在江边,我查看了一下最少死了两天,其他倒没什么特别的。”银阙接着说,还好现在天气不是很热,不然两天她的尸体早就被苍蝇蚊子爬满。 “这样的话灵异调查科处理就好了。”觅儿低头,洛敏敏终究还是死了,是她没有及时赶到害的那个可爱的女孩失去了生命。 她眸子里有一丝自责,双手握紧拳头。 “觅儿!”书房的门被人敲响,是朱鱼的声音。 “怎么了?”听声音有些急切,觅儿回神打开门,轻问。 “蓝屏警官找你。”朱鱼让开路指着楼下的方向,“好像有什么急事。” 觅儿转头与银阙对视一眼,两人同时下楼。 蓝屏依旧是胡子邋遢的大叔模样,此刻他看到从旋转楼梯上下来的一男一女放下茶杯,眉头深锁开口第一句话就吓她一跳。 “洛敏敏的尸体不见了!”蓝屏迫不及待的站起来。 原来今天早上有市民在江边发现洛敏敏的尸体,灵异调查科初步检查除了没有心脏外,也没有发现任何不平常的气息,于是将尸体放入冷库。谁知道下半夜看守冷库的人莫名其妙的失踪了,随着失踪的还有洛敏敏的尸体。 觅儿刚走进冷库便觉得一股冷气扑面而来,不愧是离阴间最近的地方,淡淡的冷气混合着死亡之气氲绕开来。她抬手阻止身后蓝屏继续往前走,低头,脚边的血迹像一朵朵蔷薇花纷纷绽放。 “怎么了?”蓝屏好奇的看向冷库里面,“这是……” 还不待蓝屏把话说完觅儿抬手将冷库里装尸体的匣子一个一个打开。 “怎么会这样!”蓝屏几乎是扑到冷库里的冷柜边,四下一看空空如也,所有的尸体都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想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发现荧惑的气息,这会不会是他的手法,毕竟萃萝是银阙的人。 “你打算怎么办?”见觅儿要走蓝屏赶忙拉着她问。 “这件事属于灵异调查科,你不要再过问了。”蓝屏只是一个普通人无论如何她都不希望他卷进这种事情,说完她便离开。 “喂!”蓝屏追出门只看到那个女子的身影如风般消失在转角。他愤怒的一拳捶在墙壁,还没有哪个这么不给他面子的。 “蓝屏警官什么事情让你这么生气?”过道处穿着白色西服的男人一头微长黑发在风中微微凌乱,眉如剑,眼眸深深,他虽然笑得很阳光但是仔细一看那眉宇中竟带着冷酷和残忍。蓝屏被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只见男人双手插兜正用不屑的眼神看着他,而他的身后还跟着好几个人。 “你是?”这里毕竟不是m市,怎么会有人叫出他的名字,而且此人面生的很。 “蓝屏警官还是回m市吧,这里交给灵异调查科就行了。”男人深深的看了蓝屏一眼,是m市的名侦探呢,不过这里可是y市。 “我也是警察!”原来也是劝他不要插手这件事情的,可是那个女生好像很在乎这件事情,他也很好奇。 “对,你是警察,但你不属于灵异调查科。况且,你是正在休假的m市的警察。”男人说这话时后面一句声音极大,语气充满讽刺,脸上笑意却是不减。一个普通人参与这件事情就是送死,上一次若不是有人出手相救,这人早死了。他想起上一次在m市感觉到的那两股强大力量,真是不可思议,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人才能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这力量竟然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蓝屏愤怒的握紧拳头,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样嚣张的人呢。 “呵呵~我叫沈梦白,我最爱欺负人。”沈梦白微笑不减,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不安,让人心惊,“唉~”他长叹口气,“我是灵异调查科东部总负责人,蓝屏警官若是遇到什么不一样的事情不凡来找我,我定当竭尽全力。”沈梦白一副友善的样子,伸手做出握手的姿态,脸上是欠揍的表情。 “哼!”蓝屏一甩手愤怒的离去,这种人他可不想搭理,潇洒的背影只留下沈梦白尴尬的伸出右手。然而他却不在意的笑了,笑容不复先前的友好,而是说不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阳光温暖,梅花的香味淡淡的氤氲在鼻尖,美丽的长发少女梳着蝎子编,笑容灿烂可爱,手中大捧的玫瑰花似乎比天边的太阳更美更暖心。风呼呼的吹起只听见有男子清澈诱人的声音在耳边低语,“梅梅,做我女朋友好吗?” 她轻轻的抬头看见那个暗恋许久的男子,他幽默、阳光、帅气、又是那样吸引着她的靠近。 “子文,我愿意,愿意做你的女朋友。”她伸出一只手迫不及待的握住了那个梦寐以求之人的手,笑得很幸福。 许子文是y市有钱人家的公子,他阳光,帅气却没有一丝富家公子那种高傲,嚣张。相反他和她一个班却有意无意的帮助她,不因为她穷而嘲笑她,面对其它女生的排挤他偶尔也会为她说话。或许因为他的这种有意无意的关心让她对他产生了莫名的情愫,面对那样的男子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霸占他的温柔。 “梅梅,再见了……”许子文的声音再次响起,画面一转四周白茫茫一片,却见那个美好的身影渐渐走远。 “子文!”她大喊一声想要追上去却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 她睁开眼睛,天空雾气蒙蒙。她拿起电话,是萧蔷。 “阿蔷?”心不在焉的接着电话,原来只是一个梦,多希望永远停留在梦中。 “梅梅,你忘了我们的约定吗?我都等你好久了!”电话那头传来萧蔷生气的声音。 “哦,抱歉!昨天太累了今天闹钟响也没听见,我马上来!”她突然想起萧蔷今天约了她去逛街。 她立刻起身洗漱,穿上一件军绿色的外衣,配上短裙,靴子,柔顺飘逸的长发铺散开来,看起来文文静静却又不失美丽大方。 父母都是普通的公司职员两人工资加起来不过四五千,若不是她学习成绩优异也不会进入圣心学院,更加不会认识萧蔷这样富家小姐。 据说萧蔷的父亲是本市最大最高档的百货商场老总,其中吃喝玩乐一条龙的服务费用均是高的吓人,像她这种工薪阶层去那种地方也不过是饱眼福,是消费不起那样昂贵的东西的。往往一件衣服都要消费掉她们家一个月的收入,不过自从认识了萧蔷她也能穿上那里的衣服,也能理所当然的去那里玩耍。 “梅梅~这里!”韩梅梅一进入商场就听见萧蔷那毫不顾形象的大叫声。她这才知道原来萧蔷不止约了她一人,她的身后还跟着两个打扮时髦的女生,年纪和她们相差不多。 几人开始逛各色名牌服装店,那两名女生都买了不少,韩梅梅只是看着几人试衣服不时在边上说些好看很适合你之类的话。 “韩小姐你也来试试吧,我看这件衣服挺适合你的。”一名烫着梨花头扎成马尾的女生拿起一件黄色毛呢大衣递给韩梅梅,白色的狐狸毛做的领子,收腰,下摆如蓬蓬裙般尽显公主的高贵和端庄,作为女生她不得不承认她很喜欢这件衣服。 不过,韩梅梅一愣随即摆手,“不用了苏小姐,我不买衣服。”她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拒绝,这种少则上千高则过万的衣服她无论如何都买不起。 另一个女生此时手里拿着一条白色连衣裙从试衣间出来,看见韩梅梅后神情带些鄙夷,她叫陈冰冰,也是y市有钱人。此时她抬头一双美目看向韩梅梅,唇角微扬带着讽刺的味道,“哼!何必来这里找罪受?导购结账!”她鄙夷的用鼻子出气,像高贵的公主般向导购小姐招手准备结账。 017 威逼 韩梅梅早已经习惯这样的事情,从小学习成绩优秀的她励志要考入名门贵族学院,想要成为人上人,想要证明穷人依然能过上奢侈的生活,可代价就是会被人嘲笑戏弄,时间久了她学会了低头。 苏秦拿着大衣的手尴尬的僵在那里,萧蔷一把拽过那条黄色大衣,不忿的开口,“有些人自以为有钱了不起,却不知那钱到底是谁的。”言下之意是说陈冰冰占着父母有钱嚣张跋扈,自以为是。 陈冰冰脸色一变,“萧小姐,难道你用的就是你自己的钱吗?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我有点名说你了吗?自以为是!”萧蔷眉头一挑转头拉着韩梅梅进入试衣间。 韩梅梅穿好衣服出来时陈冰冰和苏秦已经离开,她不安的看着萧蔷,“阿蔷,你真的不该为我得罪她们……”毕竟你们才是一类人啊。 “没事儿,我一向不把她们当回事儿,今天要不是在这里碰到她们非要和我一起逛街我才不理她们呢!” 原来不是约好的,韩梅梅心里有些欢喜。 “嗯,这件衣服你穿真好看。”萧蔷打量着韩梅梅,“就像公主一样。” “我……我……”她想说她是买不起这衣服的,刚想开口却又听见萧蔷说话了。 “不过我觉得你更适合红色。”她招来导购将红色衣服放在韩梅梅怀里推搡着将她又推进试衣间。果然不出所料,韩梅梅再次出来时大红色的衣服称的她娇小的脸庞分外白皙,白里透红中十分诱人,再看玲珑的身材也完美的展示出来。 “导购,结账。”她顺势拿出一张银行卡,却被韩梅梅拉住,“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们是好姐妹不是吗?再说你还救过我呢。”她笑眯眯的去结账,留下韩梅梅忐忑的站在原地。 这件衣服她看了价格要9999元,这是就是一万块呀!自己连三百块的衣服都没有穿过,那心情忐忑,激动,就像做梦一般。 想起三个月前的一个雨夜,她独自一人回家路过一条小巷子听见有女孩尖叫,哭泣。 “妹妹别走啊,不是说好让我送你回家吗?”漆黑的巷子里传来男子猥琐的声音。 韩梅梅一惊下意识的捂住嘴巴放慢脚步打算离开,自己一个弱女子遇到这种事情只能逃跑。 “滚开!你敢碰我,我爸爸是不会放过你的!”耳边是女子哭泣的声音和布料撕碎的声音。 “过了今晚你爸爸还会认你这个女儿吗?”男人不理女子的威胁自顾自的去脱女子的衣服,黑暗中一切都是那么模糊。 “是谁派你来的!”她是爸爸最疼爱的女儿,她若是出了事情不知道爸爸会怎样的难过,这一刻她很想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派来的! “呵,你很明白嘛,你爸爸那么有钱,仇人也不少。过了今晚我再告诉你也不迟,到时候我做了你们萧家的女婿,我们再一起对付你的仇人,你说好不好呢?”男人不打算将背后指使之人说出来,只一心打着自己的算盘。 “你……你……”声音断断续续,萧蔷已经吓的说不出话来。 “警察先生就是这里,我和同学是在这一带走散的!”女子焦急的声音不知道从巷子哪个地方传出,雨滴滴答答落下来男人只听到“警察”二字整个人都害怕起来,也没听清楚是怎么回事,慌忙起身逃走了。 韩梅梅听见有脚步声离开这才大着胆子进入巷子,耳边是女子细微的抽泣声。她打开手机灯发现女子衣服早已破碎不堪,只剩一条小裤还在。女子蜷缩身体,湿漉漉的发丝垂下看不清她的面容。 “这里不安全,我们赶快离开。”韩梅梅连忙从包里拿出一条长外套披在她身上,急切道:“快穿上,我带你回家。” 回到家里韩梅梅才看见女子身上满身都是青紫,狼狈不堪。 想到这里韩梅梅依旧不明白那时候自己哪里来那么大的胆子,现在想想当时那个男人只要有一点怀疑的折返回来她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韩梅梅低头,萧蔷却拉住她的手,温暖自对方手中传来,“梅梅对不起,陈冰冰她……” “没关系,阿蔷。”她垂下好看的眸子,长长的睫毛在眼睑留下蝴蝶般的影子。她知道很多人说她因为攀附权贵才和萧蔷走在一起,她觉得委屈,可是又能说什么呢? 十一月十五日,晴。 韩梅梅永远也忘不了这一天,虽然已是冬日但阳光明媚,一点儿也不觉得寒冷。圣心学院的大门口,美丽女人的雕塑依旧那样妩媚动人,微风一吹池中水波荡漾起一片片涟漪。 身着白色风衣的男子栗色头发微长,眉眼带着微笑,手捧一束玫瑰花。红色的玫瑰花绚丽夺目,俊美的男子唇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容晃花了众女生的眼睛。 韩梅梅看见很多学生都围在校门口,虽然有些好奇但她依然选择绕道离开。冥冥之中她感觉有一道炽热的目光随着她的移动而移动,她抬头,那是一双炽热而神情的眸子,是她日日思念的人。 人群中只看见一个白衣美男子手捧红色玫瑰花缓缓向她走来,时间仿佛停止世界仿佛只有她们两个人。 “梅梅,做我女朋友吧!”男子用一种温柔到极致的眼神看着她,如众星拱月般在无数或嫉妒或羡慕的眼神中被男子拥入温暖的怀抱。 “我……我……”韩梅梅结巴的已经说不出话来,这可是自己暗恋已久的男子,他温柔善良,从不会用异样的眼神看她这个贫穷的人,是她心心念念的许子文呀。 众人听到学院里的十大美男之一的许子文竟然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的女生告白,顿时有许多女生的芳心碎了一地,更有女生早已破口大骂,“贱人,贫民……” “梅梅,不要听那些不好的声音……”世界仿佛随着男子这句话而变得安静起来。 风吹起韩梅梅的漆黑长发,一阵属于男子的味道在鼻尖氤氲环绕久久不散。 觅儿眯起眼睛看着楼下发生的事情,再看看男子怀中小鸟依人般的韩梅梅觉得有些奇怪,难道是她那天许下的愿望成真了? 事情仿佛就发生在昨天,自己暗恋已久的男子竟然在那么多人的围观下向她献花向她表白,用仿佛来自天边的声音在耳边低语,“梅梅,做我女朋友吧。” 从此海边,游乐园,山峰,街道,学院都留下了他们手牵手的记号,一切仿佛梦境,让她不愿意醒来。 韩梅梅握紧了手中的袋子目光温柔如水,这是今天给路过商店买的围巾打算送给子文的。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她相信子文一定会喜欢,因为他是一个温柔的人呢。 唇角不自觉的绽放出热恋之人才会有的迷人微笑。 已经是下午六点,天色渐渐暗去,她决定明天就把围巾送给子文。 “贱人,你还有脸笑!”突兀的女声打断韩梅梅的出神,她抬头看见一个染着红色短发的女子目光凶狠,还有她后面跟着的五六个女生,她们个个都如恶狼似虎般盯着她看。 “你们要干什么?”韩梅梅知道这个女人叫赵丽,听说家世也很不错且一直在追求许子文,现在许子文选她做女朋友自然会视她如眼中钉,面对人群的步步紧逼她开始害怕。 “我告诉你最好和许子文分手,不然……”女子一步步逼向她一把抓住她的头发高高提起,头发被扯的生疼她只能去抓赵丽的手,可她哪里有赵丽的力气大 “我不会和子文分手!”我会永远和他在一起,后面这句话还没来得及说脸就狠狠的挨了一个巴掌。她倔强的抬头,“赵丽,就算我和子文分手你也不会有机会的!”赵丽长相不错只是短发的她有些男性化,此时听到一个贫民竟然和她这么说顿时愤怒不已。 “是吗?”赵丽握紧拳头几乎是咬牙切齿开口,随后对身后一挥手几名女子散开立刻有两名健硕的男子走上前来。 “带走!”赵丽一挥手两名男子上前就将她架起,来不及呼救便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意识顿时一片模糊,一种未知的恐惧将她拉入修罗地狱。 天色已经黑透,城市的霓虹灯闪闪发光,灯红酒绿犹如白昼。 018 照片 巨大柔软的床上长发女子眼眸紧闭,巴掌大的小脸精致白皙,娇小的身体陷入床面,面色微红让人忍不住想入菲菲。 咔嚓,咔嚓,闪光灯此起彼伏,床上的女子却是意识模糊。 朦胧中韩梅梅只觉得有一双粗糙的手在脱她的衣服,身体在黑暗中战栗不安。 “子文,子文……”唇边不自觉的吐出心爱之人的名字。 啪!啪! 脸颊火辣辣的疼,她缓缓睁开眼睛,落入眼帘的是华丽的水晶吊灯,还有一张女人的脸。 “韩梅梅,你要是再敢勾引许子文,这些照片……”语气中是赤果果的威胁,随后只觉得有冰冷的东西落在身上,她大惊,拾起手边一张卡片。屋子灯光迷离,照片中的女子妩媚妖娆,却是一张张果照! 轰! 她只觉如五雷轰顶脑中一片空白,猛地坐起来,随后头痛欲裂又是一片眩晕。 “赵丽,你要干什么!”韩梅梅强撑着身体声音嘶哑,目光在看到赵丽身后竟然站着两个男人时一种恐惧尤然而生。她下意识的扯过床单遮住雪白的身子,才发现那两个大汉死死盯住她恨不得立刻扑上来一般。再看看床上竟然有十多二十张照片,全是都是不堪入目的照片。 赵丽微微一笑,那笑容看起来令人害怕,“很简单,立刻打电话和子文分手。” 随后一名大汉把手机递给她,手机上的月亮坠子摇摇晃晃上面清晰的刻着许子文的名字。 她家里穷,买不起什么贵重物品。那日与许子文走在街上,看见路边摊上摆着两个月亮形手机吊坠,子文好像很喜欢的去看,她这才买下两人各一个随后刻上对方的名字。 就像大多数情侣一样,她们也有这样温馨烂漫的时刻。 她颤抖着手接过手机,那大汉竟然趁她不注意一只手在她腰上狠狠的捏了一把。“你干什么!”韩梅梅眼睛通红手机更是狠狠的砸了过去。大汉却是在得逞后离去,眼神靡靡的看着她。 “打吧!”赵丽坐在床边不屑的打量着她,她长这么大还没有谁敢违背她的意思呢。 “我是不会和子文分手的!”她坚定而有力的声音响起。暗恋已经的白马王子竟然向她表白,犹如童话故事里的灰姑娘找到自己的幸福和王子快乐的生活在一起。既觉得烂漫又觉得幸福,她怎么能就这样轻而易举放弃这份来之不易的爱情呢? “看来你还不明白现在的情况呢,呵呵。”赵丽捂着嘴笑格外明艳动人,“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和子文分手要么我就把这些照片发到学校网站上,或许你更想看到这些照片出现在学校论坛上吧?” “我!”听到这里韩梅梅双手死死抓住床单,她好恨好恨,为什么会突然跳出来这样一个破坏她幸福的人?被逼无奈她咬牙不情愿的答应:“好,我打就是。”她声音嘶哑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计划成功,赵丽微笑不语。 拨下熟悉的号码,电话通了。 “喂,梅梅到家了吗?”对面是许子文关切的声音。 “嗯。”一听到许子文温柔的声音韩梅梅刚刚压下去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大滴大滴往下落,哽咽着开口:“子文我们分手吧。”强忍着要哭出声的冲动终于说出了这样违心而绝情的话。 电话那头的许子文觉得有些不对,“梅梅你怎么了?你哭了吗?”声音温柔,有什么东西一点点漫过她的心头,心碎成一片一片像被棉花堵住无法呼吸。 “子文,我……”她几乎要说出她的处境,可是就算说了,她也不知道目前身处何处,许子文还来不及赶过来赵丽就会要她好看。“子文,我们不适合,真的。”稳定了情绪,她的声音此时听上去异常平静。 “梅梅,你在哪里?我们见面好吗?”电话那头显然十分急切。 “再见。”韩梅梅挂上电话,愤恨的目光落在赵丽身上:“这样你满意了吧!”她撕心裂肺的吼向赵丽。 “还行吧!我们走。”赵丽一挥手身后两名大汉就随她出去了。 “照片什么时候给我!”韩梅梅赶忙问。 “再过几天,我可不想你们再复合。”赵丽轻笑,“房间我已经付过钱了,你好好享受吧。” 啪,房门关上,压抑痛苦额氛围有些许好转。 韩梅梅长出口气,拿起电话准备打给许子文解释一下。 咔哒,开门声响起。 韩梅梅抬头在看清来人时手机滑落在床上。 两个男人带着诡异笑容一步步逼过来。 “你们要干什么?我已经按你们说的去做了!”韩梅梅惊声尖叫,看着两个大汉缓缓靠近,其中一个还一把将衣服脱了甩到她身上,一股汗臭味扑面而来。她蜷缩着身子不住的后退,可是身后早已经没有了退路。 “哈哈哈,干什么?赵小姐可是付了房费让你好好享受呢!怎么能浪费这样的好机会?”另一名大汉不知从何处拿出摄像机大笑着回答,“若是你的小男友看见你和我们……他还会要你吗?” “你们混蛋,无耻!”韩梅梅已经害怕到了极致,握着床单的手已经在颤抖了,而她的目光落在床角的手机上。 “我们别过来,我会报警的!”韩梅梅一把抓过手机,眼泪哗啦啦的流下来。 脱了衣服的大汉听她说要报警立刻扣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之大毫无怜香惜玉之心。大汉笑道:“让警察来看你的特写吗?”随后伸手就去扯包裹着女子身体的床单。 韩梅梅愤怒不已却也无计可施,电话被大汉甩向一边砸在墙壁上,摔的稀烂,这一刻她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的下场。看着她的反抗两名大汉笑得更加疯狂,捏着床单的手指已经泛白,只听哗啦一声床单破成两截露出洁白的大腿。 两名大汉看见如此诱人的一幕都猖狂大笑,笑声令人毛骨悚然,而女子早已瑟瑟发抖说不出半个字来。 站在门外的男子思考良久才一脚踹开门,屋里的情况让他说不出此刻的心情。屋内只见一名男子拿着摄像机对准床上的一男一女,床上的男人赤着身体正准备欺上女子,而那名女子紧闭这眼睛嘴里喃喃道:“子文,救我……”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屋里的人保持着此刻的姿势一动不动,就像电视剧被人按下暂停键。男子进屋一脚踢开床上的大汉,随后拿起一边的浴巾包裹住女子的身体抱出门。身后房门关上的一瞬间两名男子竟然口鼻开始流血,最后双双倒在地上再无反应。 “子文,是你吗?”韩梅梅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梦见子文将她从那两个男人手中救下了她。可是子文看起来是那么柔弱的一个人,果然是在做梦吧。女子目光闪烁,昏昏沉沉的睡去。 月色撩人,暗香浮动。许子文将怀中的女子放在床上盖好被子。白色的窗帘轻轻晃动,月色下一个女人魅惑迷人的影子出现在窗帘之外。 许子文拉开窗帘推开窗户,阳台上只见一红色头发的女人坐在护栏之上巧笑倩兮。暗紫色的晚礼服完美的勾勒出傲人挺拔的身姿,看上去犹如地狱使者眨眼之间夺人魂魄。 “怎么?你也有舍不得的时候?”女人勾唇浅笑。 “你怎么会知道?”许子文奇怪。 “天底下没有荧惑大人不知道的事,你那点小事自然瞒不过他的眼睛。”荧惑乃是千年魔物最善于看透人心。 “这是我的事,用不着你管。”许子文冷笑着看向女人,只见女人一头火红色大波浪卷发在身后飞舞摇摆,性感而娇媚。 在三十层高的大楼上城市的喧嚣已经归于平静,只看见高低不齐的楼宇在暗夜里如野兽的眼睛般闪烁着各种颜色的灯光。 “呵呵,你不想为你的妻子报仇吗?苦苦等待几百年也不愿意转世投胎,我很好奇你这是为什么?”女子笑容妩媚,暗夜里红唇艳艳摄人心魄。 “我答应让你们住进我的领域,却没想让你们来管我的事。”许子文目光冷冽,这一刻再也看不出刚刚的温文尔雅。那冰冷的眸子好像会射出刀子一般让人战栗不安。 “呵呵呵~是吗?是我多管闲事了,抱歉。”女子抬手用骨扇掩住唇边的冷笑,只是她话音刚落人就消失在原地,四周寂静的没有一点声音,只有白色窗帘在夜风中舞动,而刚刚的魅惑女子如同从未出现过般。 019 蔷薇梦碎1 屋内灯光灰暗,床上的女子紧闭双眼,嘴角却还不停的念着许子文的名字。而此时的许子文周身都泛着一股冷冽之气,他大步走到床边目光阴冷唇角带着冷笑,“韩树梅我终于等到你了,为蔷儿忏悔的时候到了!”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把匕首,那匕首上蔷薇花栩栩如生妖冶绽放。 他猛的挥出匕首,刀刃在黑暗中反射出寒冷的光芒,却又在女子胸口处停住了。 记忆里的女子天真善良,她的笑容总能时刻温暖着他,“阿勤,知道吗,树梅是我最好的姐妹,她是除你之外对我最好的人了。” “阿勤,看树梅姐姐送给我的裙子,好看吗?”女子一袭粉色长裙在樱花树下旋转,这一刻她比树上争奇斗艳的花朵还要美丽动人。 “阿勤,你看树梅姐姐好厉害,她给我们的宝宝做的衣服好漂亮,阿勤我就不会做,你说我是不是很笨呢?” “阿勤,……” “阿勤,原谅树梅姐姐,她也是因为爱你…… “阿勤,树梅姐姐会代替我来爱你……” “阿勤,下辈子……下辈子我会……会来找你……” 直到蔷儿死去都还都是对韩树梅的信任和包容,她永远是那么善良、可爱,对待韩树梅当真是无与伦比,就连他这个做夫君的有时都会吃醋。 “韩树梅,你怎么就那么容不下她呢?你们是亲姐妹呀!”许子文的眼角划过眼泪。只是一瞬间许子文收起匕首唇角带上冷笑,“韩树梅,蔷儿受过的苦我都要你一一偿遍。”他突然后悔今日救下她了,明明计划好的要她今日尝一尝蔷儿当初所受的苦,为什么要救她?想起当日蔷儿的苦痛,即便过去百年他依然心如刀绞。 许子文声音寒冷没有一丝感情,说出的话让人战栗,随后他收起匕首像是做了某种决定起身悄然离开。 夜风呼呼的吹着,床上的人却早已睡着。 “呵呵~”窗帘晃动带来女人清脆妩媚的声音,“韩树梅,上辈子你做的事可还有人记得呢。”女人火红色的头发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冷冷的光。她缓缓坐在床头,抬手将一瓶火红色的液体喂在女子口中,“曼珠沙华能让你恢复前世的记忆,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呀,前世的失败都是因为你还不够狠。”女人的笑声低沉的让人觉得恐怖。 阳光明媚,风中的树叶沙沙作响,古香古色的院子里各色花朵争先绽放。 穿着一袭接近大红的玫红丝裙,勒出凹凸有致的身材,面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勾人心弦,肌肤如雪,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满头的珍珠在阳光下耀出刺眼的光芒,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然缓缓开口道:“荣大夫,我妹妹自幼身体不好这次又因为救我而流产,请大夫一定要尽心竭力保住妹妹的性命。”女子说的十分恳切,抬手间就塞给那老大夫一张银票和一个药包。 “韩大小姐尽管放心。”须发皆白的老大夫笑眯眯的接过韩树梅递过来银票,只叹不愧为商家小姐出手竟然这么大方。只是,“韩大小姐这是什么?”老大夫摸着银票下面竟然有东西好奇的问道。 “荣大夫尽管去做。”女子莞尔一笑阻止了老大夫的动作,“事后还有重谢。”还不待老大夫说什么女子转身轻盈离去,唇边带着自信的笑容。 韩家世代经商到如今在京城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家中只有一对双生女儿。大小姐韩树梅,二小姐韩树蔷,两人不仅家世相貌极好连诗词歌赋也都让人赞叹不已,一时成为京城大家争先抢夺的对象。不久二小姐韩树蔷嫁给了世代做官且又是状元的陈家公子陈勤成为状元夫人,这个陈勤也深受皇帝器重,年纪轻轻就做了太子的老师。韩家可谓一步登天,毕竟一介商户地位低下若是有朝中官员扶持定当是芝麻开花节节高。 再说韩树蔷嫁进陈家日子过的并不好,由于是商家之女老夫人看她不顺眼处处刁难,再是小叔子十分好色,见她又有几分姿色也处处为难,若不是因为深爱陈勤她早就离开这了。后来又是怀了陈勤孩子婆婆这才稍微对她有所改变,只是这一次韩树梅被人绑架,她又因为救人心切滚下山坡导致流产。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如预料的一般很快韩二小姐身体好了,孩子却没了,流言也在府里传开。 韩树蔷再也不能生育了。 此事来的突然犹如晴天霹雳,如所有的高门大户一般老夫人十分重视传宗接代,逼着陈勤纳妾。陈勤也是寻找了数十位名医,都表示无能为力。 自然而然,韩树蔷在老夫人的威逼下十分“通情理”的要陈勤纳妾。 “夫人,我看大小姐很喜欢姑爷呢。”一名丫鬟此时适当的开口。 “胡说什么!你这丫头怎么没大没小的!”韩树蔷初听这话十分生气,毕竟是自家姐姐又没有嫁人,这话要是被有心人听去指不定又会传出各种谣言。 “我没胡说,好几次大小姐来府中探望,都盯着姑爷发呆呢。”小丫头一边说一边偷眼打量韩树蔷的脸色,见她脸色微变也不好再开口。 韩树蔷也不是傻子,细细一思量每次韩树梅来找她都有意无意的询问陈勤的事情,而且言谈举止中都离不开陈勤。 小丫头见主子思考起来不由得大起胆子道:“夫人,奴婢觉得与其让不熟悉的人进门不如找个熟识的,这样就算夫人以后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不是。”小丫头看着韩树蔷变化的神色知道此事说到了她的心尖上。 “别说了,你出去,让我想一想。”韩树蔷觉得头有些疼,皱着眉头将丫头打发出去。 不得不承认这个丫头说的有道理,而且她与韩树梅是一母同胞的姐妹,感情自是十分要好。 二月二,龙抬头。 虽然韩树梅嫁过来是姨娘但陈府依旧是八抬大轿敲锣打鼓好不热闹,原因是韩家万贯家财而陈勤做官需要银子,老太太为了让韩家死心塌地的为他们办事,所有礼节都是完整的。新娘子低眉莞尔,揭开盖头来露出一张和韩树蔷有八分相似的脸。 陈勤几乎是被人押着进洞房的,一伙人都是老夫人派来的。本来他不打算来这里,毕竟不是自己喜欢的人,他一向也都是把韩树梅当姐姐看待的,实在生不出男女感情。也就是在他准备去韩树蔷那里时老夫人派人来请说是有重要事情,他一去就被劈头盖脸的数落了一顿,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什么韩树蔷生不出孩子纳妾是必然的。如此这般之后又派人送他进洞房,所谓送不如说是押来的准确些。 陈勤抬头的瞬间几乎以为又回到娶韩树蔷的那个夜晚,那夜她也是用这种娇羞而幸福的表情看着他,让他兴奋激动了整整一夜。 “夫君,你来了。”韩树梅露出亲近的微笑缓缓起身就去扶陈勤,陈勤却是下意识的拒绝。然而韩树梅也不生气她拿起酒壶斟满两杯,精致华美的金色酒杯上镶嵌着数颗琉璃珠子,在红烛的映照下十分美丽。 “如今我也嫁过来了,无论如何我只希望能和你共饮这交杯酒,如果你今晚不想留在这里我也不强求。”修长白皙的手指拈着酒杯,软言细语红唇莹莹。 说的倒是好听,如今门口早被老夫人的人守着,他做梦也别想出去了。 不同于韩树蔷的天真善良直来直去的性子,韩树梅却是淡雅少语安静如水,很难猜出她到底在想什么,换句话说韩树梅心计重城府深。 陈勤不知道如何拒绝,毕竟是树蔷的姐姐。他拿起桌上的酒杯与韩树梅伸过来的手相交,一饮而尽,酒的味道浓烈而醇厚喝下去后香味久久不散。韩树梅看着陈勤俊美的脸唇角勾起一抹深笑,陈勤,你注定是我的。 杯酒下肚陈勤顿觉身体燥热无比且又是口干舌燥连脑袋也昏昏沉沉,心里疑惑这酒的后劲怎么这么大? “夫君,天色已晚我们休息吧。”抬头看见的是韩树蔷纯真而娇羞的笑容。而女子柔软的手覆盖在他的手上顿时传来一阵清凉之感,他顾不得多想一把抱起女子往床榻而去。 屋内春光乍露,屋外夜色淡淡,静谧无声,有的只是喜晏结束时庭院充斥着的淡淡酒香味,迷醉人心。 020 蔷薇梦碎2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韩树梅很快怀孕了,由于韩树梅极会揣测人心老夫人越来越喜欢她。然而韩树蔷的处境却没有因为老夫人接受韩树梅而好转,反而日子过的更加艰难。 在一次陈勤出远门时韩树梅将陈勤的小叔引到喝醉酒的韩树蔷屋里,后面莫名其妙被老夫人发现她们有染,一纸休书将韩树蔷赶出府,很快抬了韩树梅做正妻。 那日阳光格外明媚,韩树梅心情愉悦,终于,陈勤是属于她一个人的了。她知道若是陈勤回来定然会将韩树蔷接回府,所以她决定先下手为强。 就算是一母同胞,也要分个高下! 韩树梅雇人将韩树蔷卖入下等妓院满月楼,韩树蔷不愿意接客被打的不成人形,却又因为对陈勤的眷恋忍着一口气不愿意寻死。毕竟是那样肮脏的地方,不愿意接客被打的伤痕累累几乎断气在满月楼里那些人看来好像也是理所当然。 那日阴雨绵绵,狂风怒号,满月楼却是宾客不减,即使是下等妓院也是如此受欢迎。这个世界不是每个人都有钱去好的妓院,就像不是每对情人都能永远在一起一样。 陈勤很快回来了,他始终不相信韩树蔷会背叛他,思来想去连夜暗中审问了小叔子和家中婢女。他始终觉得韩树梅是个有心计的人,很快小叔招认是韩树梅让他接近韩树蔷的。但是他坚决的说他们之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他刚刚将韩树蔷放在床上老夫人就来了。 韩树蔷背上了勾引小叔的罪名被赶出陈府,他也得到了一大笔钱听从韩树梅的吩咐远走他乡,路上遇到几波想要杀他的人,他这才意识到韩树梅想杀人灭。为了报复韩树梅他蹲守在陈府附近本想趁韩树梅出府好好教训她一顿没想到陈勤回来将他当做小偷抓了起来。 回府看到大肚子的韩树梅,心心念念的那个天真善良的女子却不见踪影,一问之下才知道发生了那种事情。他怒不可遏,一巴掌将同父异母的弟弟扇倒在地,这一次他真的怒了,从来都是一副好脾气的他这一次露出了凶狠残暴的一面。 “将他给关起来,一辈子不许出!”陈勤指着地上瑟瑟发抖的年轻男子,眼中怒火恨不得像一把刀子立刻插入此人胸膛。 夜晚,天色阴沉乌云滚滚,不时有闪电霹雳而下,眼看一阵瓢泼大雨即将到来,陈勤连夜审问知道此事与韩树梅脱不开关系。他顶着大雨怒气匆匆的来到韩树梅所居住的院子,一脚踢开房门,却见眼前女子妆容整洁并没有休息,此刻她没事人似的笑意盈盈走上前来,那张和韩树蔷有八分相似的脸刺的他眼睛生疼。 只见陈勤两眼发红,射出的目光带满了戾气,吓得她连早就想好要说的话卡在喉咙,只呆呆的望着他不敢开口。望着韩树梅那张平日温柔恬静的面容,陈勤突然觉得矫揉做作的很。 “你做的好事!蔷儿哪里去了?”陈勤不由分说开口怒斥。 “我怎么知道?树蔷被赶出府后我多方寻找也不见踪影。”韩树梅还是一如既往的声音婉转平静,让人看不出任何端倪。 “哼!看你平日里温柔贤惠的很,没想到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下的了毒手!”陈勤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枕边人如此蛇蝎心肠,亏她还是蔷儿的姐姐。 “少爷,人带来了。”一个府中护卫拎着一个头发散的女子,她凌乱的白色中衣上尽是鞭子抽打后形成的斑驳血迹,侍卫将女子一把甩在地上,并且在陈勤耳边低语了几句,陈勤目光一变再变。 韩树梅看见地上如死人般躺着的女子竟然是她的贴身婢女,料想被打成这样她做的那些事情肯定是瞒不住了。想到这里她强撑着颜面却不敢再看陈勤一眼。 “蔷儿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陈勤一甩衣袖夺门而出,此刻最重要的是找到蔷儿将她接回身边。 屋外狂风闪电,一场大雨下的人心情浮躁不安,韩树梅听到这话瞬间瘫软在地,面上苦笑眼中流下泪水,她手一直抚摸这腹部,这个孩子就是她最后的保命符。 “亲妹妹……”她的唇角若有若无的吐出这三个字,笑意无比的凄凉。 韩梅梅只觉得脑袋里的画面犹如放电影般来回播放这一段,她清晰的感觉到韩树梅的痛苦和嫉妒,那种感觉让她的心旋在半空中,好似那个人就是她自己,因为那个人的离去她心痛的恨不得立即死去。 画面中的男子俊美儒雅,一双眼眸温柔似水,只是那温柔却是对着另一个女子,那男子竟然和现在许子文极为相似,不,或许他们就是同一个人! 韩梅梅坐起来,天早已经亮了。她突然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却还是在笑。陈勤呀陈勤,是不是上天都在帮我呢?我竟然又遇见了你,前世你爱韩树蔷,今生你只能是我韩梅梅的,谁也无法将你从我身边带走。她的目光带着狠厉和决绝,握着拳头的手因为太用力而开始泛白。 觅儿再次来到土地庙前,却没有再发现任何异样,这个地缚灵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竟然可以隐藏自己的妖气。她眯着眼睛,目光冰冷,想起上一次那怪物竟然能唤醒她已经尘封了不知道多少年记忆,这种力量不可小视。只是已经打草惊蛇想要再有所获只能等待时机了,这种敌暗我明的被动感觉她真的很不喜欢。 “你竟然在这里。”突然的声音让觅儿心中一震。 她回头对着来人冷声问道:“有事?” “我没想到你真的会来这里,其实我觉得这里好邪门。”蓝时末扫了一眼四周,总觉得这里阴森森,好像有什么东西蛰伏在此一般,他一直未曾靠近过这里。 “那你还来这里做什么?”虽然蓝时末掩藏的很好,但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害怕她还是查觉到了,害怕?为什么会害怕,在普通人眼里这不就是个普通的土地庙吗?难到他知道什么? “……”蓝时末顿住,考试那日他透过窗户看到这边涌出一股能量波动,虽然害怕但他还是决定过来看看,等到他过来时能量波动已经停止,但是却看到一个女子从那后面走了出来。那女子一身白色衣服,长长的头发在身后舞动,一双清冷的眸子没有一丝温度,她就那样从容的走着,身姿挺拔,曲线优美,让人移不开眼睛,那人竟然就是觅儿! 从那以后他就开始关注这个女子,总觉得她并不漂亮的面容下藏着他想要探寻的东西,让他忍不住的想要靠近,想要更加接近她,所以今日他也是跟着她来到这里的。只是这话定然不能当着觅儿的面说,他看着女子探寻的目光然后转过头看向土地庙声音柔和的开口道:“随便走走,不知不觉就到这里了。” “是吗?”觅儿自然不相信,看着蓝时末曲线柔和的侧脸,那里早已经红成一片了。这个老实人一看就不是个会说谎的,从他避开她的目光就可以看出来了,竟然还红了脸,真是个有趣的人。 “嗯。”蓝时末听见觅儿搭话,瞬间就有些局促起来,侧过身子心虚的不敢看她的眼睛。从来没有说过谎话,还是对着女孩子说谎话,这一次让他心跳加快了数倍。良久身边没有动静,册头看时却见那女子早已经离开,笔直的背影好似折不弯大树。 他还想开口说什么却见那娇小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转角处。不知从何处刮来一阵风,背后凉风嗖嗖让他不禁打了个寒战,从他进来这里后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盯着他,那目光像是盯着猎物的狼,阴狠毒辣,垂涎欲滴。他再次扫视一圈没有发现这里没有能藏人的地方,心里暗暗道:什么鬼地方,以后再也不会来了。 他稳定心神,疾步离开。 021 拜访 今年冬天好似特别的冷,天气阴霾雾气大的看不见十米外的东西。早晨有开了灯的地方远远的也只能看见几盏灯光,那各色的灯光好似无数双眼睛正盯着四面八方的人。 很早朱鱼就开始忙碌,准备一份精致而有营养的早餐是她一直以来的生活习惯。人类有句熟话说的是:早餐吃好,午餐吃饱,晚餐吃少,她的健康人生也是一直这么坚持下去的。 屋内灯光通明,朱鱼打好豆浆后开始准备煎蛋,此时却听见门铃响起。她一面擦手一面在心里抱怨道,什么人这么早,是来蹭饭的吗? 她打开门走到院子里,出了空调屋子外面真的很冷,冬天的风好似夹着刀子刮的人脸颊深疼。院子里的花木几乎凋零,只有一小部分竟然还能开出娇美的花朵儿。她抬头看见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男人正饶有兴趣的看着她,“早啊,朱鱼美眉!” “蓝警官,你这么早是来蹭饭的吗?”朱鱼打开门,铁门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战,面对这个留着胡须的男人实在觉得生不出什么好感。 “你在做早饭?运气真好,我来的是时候!”蓝屏想到自己即将获得一顿免费早餐不由得精神抖擞,自顾自的走进屋脱掉黑色羽绒服随手丢在珊瑚绒沙发上对着双手哈着热气,“觅儿呢?”他四处扫了一眼,屋内灯光明媚,装修华丽的屋子让他羡慕不已,自己那套房子简直就是小民房嘛! 朱鱼白了他一眼,回到厨房。今天是星期天,作为一个学生谁都不愿意早起,特别是在这样寒冷的冬季。 “哟,这鱼缸真漂亮,这里面这些水草没有见过呢,都是真的吗?”蓝屏觉得不可思议,这鱼缸有两米长两米宽,说大也不大。光看里面的摆设才是精致的很,石子路,水草,小桥,亭台,石桌石凳,假山,还有假山上开着的朵朵小花都精致的好似真的一般。 “呀!这城堡金光闪闪不会是金子做的吧?”蓝屏眼冒金光,这城堡占据鱼缸四分之一,数了下总有四层,大门,窗户窗帘和真的房子一模一样,透过一扇开着的窗户他还可以看见里面类似女子闺房的粉色小房间,隐隐可以看见里面粉色的床和一边的梳妆台,简直就是一个缩小版的居住地。不得不感叹现在的人是多么心灵手巧,这样精致的东西都能做出来。想罢他抬手就要去拿出来看个究竟,谁知刚要伸手手背上就遭受了重重一击。 “嘶~”蓝屏倒吸一口凉气,抬头想发火时看见围着围裙一手插腰一手拿锅铲的朱鱼正对他怒目而视,女子一头披肩短发十分柔和此刻眉头皱起嘴唇轻抿,看起来真的很生气。 “谁让你动我东西?”朱鱼说完扬了扬手中的锅铲作势还要打,“快把你的脏手拿开!”朱鱼紧盯着蓝屏的手生怕一个不注意动了鱼缸里的东西。 “至于吗?”蓝屏搞不懂,不就是一个鱼缸吗?又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看那脸色黑的就像是谁抢她的钱似的,现在的小女生真是爱好什么的都有,这么大的鱼缸一条鱼也没有养,他揉着吃痛的手背坐到沙发上,下手真狠红了好一大块,要不是还能动他几乎以为已经粉碎性骨折了。 这个女人看似温柔贤惠,实则粗鲁不堪,是一个隐藏性母老虎。 他自然不会知道朱鱼就是住在里面的一尾小鱼儿。 “不高兴就走啊,门就在那里,没有谁会拦你。”朱鱼冷冷的盯了蓝屏好几眼才再次走进厨房,走到别人家里还动手动脚不自觉,真讨厌。 走?哼,没见到觅儿他才不会走,想着那个处处透着沉稳冷静的女子不由唏嘘起来,才十几岁竟然就成了灵异警察,真是不可思议,难到她有什么特别的能力吗?听以前老一辈的警官说过存在灵异调查科,存在灵异警察,他还一直不相信,没想到有生之年还真被他遇见了,何尝不是三生有幸呀!听说灵异警察专门负责一些非正常灵异事件,这次竟然先后在y市遇到好几个,难道这里即将有什么事情发生吗?想着想着他的心情竟然被这突然的想法弄的兴奋起来,这样还真是比破案还刺激呢。 蓝屏坐在沙发上喝完两杯热茶楼上才传来声音,他抬头望去却见一个男子从楼上下来,只见那人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象风流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寒光让人不敢小看。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哦,有客人呀?”银阙笑意盈盈,看着蓝屏的目光带着打量,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喜欢这个男人,特别是不喜欢他看觅儿的眼神。 “打扰了,我有事找觅儿。”蓝屏也不喜欢这个人,朱鱼说他是觅儿的男朋友不过他不相信,他来了几次从来没有看见他们有什么亲密举动。不过虽然不喜欢他还是礼貌的对银阙示以微笑。 “一起吃早饭吧。”银阙拉开凳子朱鱼早已端出了营养早餐。 蓝屏本想拒绝但是听到楼上再次响起脚步声时竟然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不一会儿觅儿落座。 “蓝警官找我有事吗?”觅儿喝着豆浆开口询问。 蓝屏放下筷子点头,“我决定调到y市任职。” 觅儿吃惊,“在m市不是挺好的吗?这边人生地不熟恐怕还得重新开始。”m市的大侦探几乎家喻户晓,这样的人物那边会放人吗?而且到了这边可就没有什么优势了,她表示这件事情有点不划算。 “换个环境能增长不少能力呢。”他笑笑,“那边已经同意了,要不了多久审批就会下来。”这件事情他也是好不容易才说通了上司,说是为了寻找十几年前在y市走失的弟弟,这才勉强将他暂时调了过来。 “我觉得你最好不要呆在这里。”觅儿一边吃煎蛋一边说着,“你不适合。”她总觉得蓝屏身上有一种奇怪的气息,有些熟悉但是又说不出来是什么。 蓝屏拿着杯子的手微微一抖,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只觉得这个少女此时的气息让他有一种压迫感,他喝了一口豆浆将心里的怪异掩藏起来。 “这次失踪十六具尸体,又死了一家两口,我怎么能若无其事呢?”最重要的是他还是第一个发现的人,多年来警察的素质养成了他不能轻易放弃的习惯,“我一定会抓到凶手的。” 觅儿听他的声音斩钉截铁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她再次看向这个大概三十岁的大叔,觉的正义感太强也不是一件好事吧! “而且灵异调查科来了不少人,我知道y市这里肯定会发生什么事情,我很好奇。”说不出为什么,只是有个声音在朦胧中召唤他一般,让他留下来。 “好奇害死猫,这样的事情你还是越少参与越好。”觅儿突兀的站起来,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冷意,“我有事先走了。”说完不待几人反应便拿起门后的包包出去了。 “诶?”蓝屏也在一瞬间站起来,想要再次开口那人动作却是极快消失在朦胧雾气中,好似知道他要说什么一样。 “蓝警官快吃吧,饭都冷了。”朱鱼撇撇嘴,真是的,不就是要调职吗,怎么还来告诉觅儿?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唉……人类啊,真是搞不懂。 其实蓝屏也搞不懂为什么要来告诉觅儿,毕竟他们又不熟。 “谢谢你们的款待,我改日再来拜访。”蓝屏开口辞行,弄得朱鱼有些莫名其妙,怎么又走了一个? “哼~”银阙不知为什么冷笑一声,灯光打在他俊美的脸上,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睛,真是一个妖孽,朱鱼心中如是想。 022 蔷薇梦碎3 冬日屋外气息寒冷,屋内却是暖洋洋一片,一层雾气迷蒙在玻璃上让人看不清外面的世界,韩梅梅伸出白皙的手指在窗户上画着笑脸娃娃,冰凉的触感将她的思绪从回忆里拉了出来。 “梅梅,今晚谢谢你能来陪我。”萧蔷愉悦的服换上早已经准备好的白色礼服。 “谁叫我们是好朋友呢?”韩梅梅笑着回答,透过镜子萧蔷看见韩梅梅那笑容带着她从来没有见过的色彩不禁有些奇怪,不过转而想到许子文便也释然了,她可是被爱情滋润着的花朵儿。 “嘻嘻,总之谢谢你啦!”萧蔷甜甜一笑,“梅梅帮我拉上拉链吧!”她看着窗边发呆的长发女孩打趣道:“别想了,许子文今晚肯定会来的,你这么漂亮他看到了肯定会惊艳的。” “说什么呢,我才没有想他。”韩梅梅听到说起许子文顿时脸色一红,走到萧蔷身后低头去拉拉链,娇羞的小女儿神情看的萧蔷觉得爱情真是一个神奇的东西。 拉链拉到一半韩梅梅手腕一抖瞳孔微缩,晶莹白皙的皮肤上是一块淡红色的蝴蝶胎记,依稀记得那个女人的后背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红色蝴蝶胎记,是巧合吗?韩梅梅抬头看着镜子中正在整理胸前蝴蝶结缎带的短发少女,她专注的神情甜美的笑意像极了那个人,韩树蔷! “怎么了?”萧蔷感觉身后的韩梅梅没有动作惊奇的回头去看,却见她眼眸弯弯笑意正浓。 真是冤家路窄! “你背上有个胎记。”韩梅梅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还是蝴蝶形状的,好奇怪。” “我也觉得奇怪,大概是上辈子留下来的记号吧,听人说这样心爱的那个人就会很容易找到自己。”可是她如今并不知道,找到她的不是心爱之人而是仇恨之人。 “肯定是个大帅哥,我们阿蔷这样美。”韩梅梅伸手抚摸着女子背上淡红色的蝴蝶印记,目光浮现的却是身着淡红色古装儒裙的美人。她看着那个女子天真的在她面前挽住陈勤的手,笑容像迎宵花一样美的刺人眼睛,她将眼睛看向别处,双手的指甲早已经深深陷入手心,留下道道血印。 “梅梅,你怎么了?”萧蔷看着发呆的韩梅梅担心道:“你今天怎么老是出神,是和许子文吵架了?”能让韩梅梅这么在意的人自然是许子文了,那个温文尔雅笑起来温柔如春风的男子。 “没……没有……”韩梅梅尴尬一笑。是的,许子文是她的,陈勤也是她的,这一辈子谁也不能抢走她的男人,所以韩树蔷必需消失,永远的消失! 圣心学院的建筑错落有致地矗立在这舒缓的山坡上下。简洁的白色建筑间点缀着郁郁葱葱的绿树,童话一样美丽。尽管已经是傍晚但是这里的空气依旧分外清新,星期五夜晚的圣心学院弥漫着兴奋的情绪。 每年的12月25日,是基-督教徒纪念耶稣诞生的日子,称为圣诞节。 西方人以红、绿、白三色为圣诞色,圣诞节来临时家家户户都要用圣诞色来装饰。红色的有圣诞花和圣诞蜡烛。绿色的是圣诞树。 红色与白色相映成趣的是圣诞老人,他是圣诞节活动中最受欢迎的人物。西方儿童在圣诞夜临睡之前,要在壁炉前或枕头旁放上一只袜子,等候圣诞老人在他们入睡后把礼物放在袜子内。 今天正是学校举办平安晚会的日子,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校园里也没有几个人在行走了,想必都已经去了多功能厅了吧。只有多功能厅能够容得下全校这么多人了吧。当然这样的晚会不是谁都会参加的,本来她也不会来的,她没有钱买这样昂贵又华丽高档礼服,没钱佩戴这样闪亮的珠宝,但是有萧蔷在这一切好像都不用她操心了。想到这里她抚摸着蓝宝石项链的目光阴郁的看不见一丝光芒,手指轻拈着价值不菲的项链唇角溢出冷笑。 没想到吧韩树蔷,这一世陈勤竟然会选择我,而你身为他前世的爱人我是不会让你再出现在他身边的! 夜色里紫藤花悄然绽放,空气里透着浓浓花香。教学楼下的花坛里,数棵梅开得正欢。 多功能厅。 巨大的黑色纱幔自高高的顶弯垂下,其上点缀着闪烁星光,若有若无的香氛在空气中滑翔。优雅的铁艺餐桌上铺着雪白的桌布。食物们被整整齐齐的摆放在精美的盘子里,看起来都非常好吃。各色装扮或艳丽或优雅或高贵的男生女生在热烈的交谈着,等待着舞会正式开始。 韩梅梅再次意识到,圣心学院的董事会不是一般的有钱。圣心学院是本城数一数二的私立学院。它由四大顶级集团之一的皇氏集团第一任董事长在本城教育领域的投资,投资后原本平凡的圣心学院可谓一飞冲天,高薪聘请不少优秀教师,渐渐的跻身贵族行列。 “这里!”刚刚踏进大厅耳边就传来萧蔷的声音,韩梅梅抬头望去,只见萧蔷一袭浅蓝色的裹胸礼服长裙,很好的勾勒出女子略显丰盈的身躯,一副钻石耳环在灯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略施粉黛的她看上去很是吸引人。她此刻正举着红酒杯,遥遥向她挥手。 她提起白色的裙摆,走向那一抹蓝色。 萧蔷握着韩梅梅冰凉的手皱眉,“你的手怎么那么冷?” 韩梅梅回握住萧蔷的手,调笑道:“那你来来给我温暖一下好了。” “呀,这可是你未来老公的责任,我怎么敢代劳?”萧蔷调笑,一时间两个小女生笑做一团。 一阵泡泡吹过,漫天都是晶莹剔透闪着五彩斑斓的烂漫泡泡。 萧蔷蓬松的头发上戴着小巧的施华洛士奇限量版的水晶王冠,宛如一千零一夜里的高贵公主。 很快舞会正式开始了。 第一支舞由学生会的主席沐离和前段时间全国舞蹈大赛的冠军程思琪开始的。 沐离一身黑色西服,高贵优雅的走下舞池,他抬起修长白皙手遥遥的向陈思琪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唇边的笑意柔和而随意,绝美的面容在灯光下让人移不开眼睛。而陈思琪在此时也步入舞池,同样黑色的礼服,同样的高贵优雅,酒红色长发高高盘起,钻石耳环闪闪发光,长长的裙摆险险及地,然而随着她缓缓的前进修长白皙的腿在两片式的礼服中若隐若现,不少男生早已看的痴了。 两人的十指相扣交握在一起,优美动听的华尔兹音乐响起,舞池中的两人随着音乐的节奏舞出一种震撼人心的美。随着欢呼声有不少人也加入了舞池之中,一时气氛高涨。 就在此时许子文缓缓伸出了手,韩梅梅幸福感爆棚走向了他,这一刻,有他的地方就是天堂。由于许子文在学校的名气不错此时看见他邀请自己的舞伴热烈的欢呼声在人群中爆发,随着华尔兹的音乐两人一起舞动起来,他们在音乐中优雅地漫步,其他一切仿佛都不存在,幸福的感觉铺天盖地的袭来。这种感觉在前世她从来没有得到过,这样的感觉更加坚定她要除掉韩树蔷,要独占这份爱。她的目光落在人群里萧蔷的身上,此时她的目光与她对视目光明亮正笑着鼓掌,笑容更加灿烂又刺目。 “子文,你会一直这样和我在一起吗?”韩梅梅像所有小女生一样忐忑的问心爱的人,怎么办不管前世今生她都很喜欢这个男人呢。 “当然。”许子文优雅一笑,旋转一圈将韩梅梅拉入怀抱。 上次我打的电话……韩梅梅心中惴惴不安,她放不下许子文,哪怕被赵丽威胁她还是放不下。 你是在试探我得真心吗?许子文温柔而邪魅笑,那笑容美好的像一朵刚刚绽放的玫瑰花,让她瞬间放下心中所有的狼狈和不安。 两人相视而笑和所有的情人一般内心甜蜜不已,只是这种甜蜜却是各怀心思。 023 蔷薇梦碎4 “梅梅我有事出去一下。”许子文接起一个电话匆匆离去,韩梅梅虽然有点失落,但是她的心思如今完全用在了萧蔷身上。 “阿蔷,你不跳舞吗?”韩梅梅端起一杯红酒递给萧蔷,萧蔷有些失落的四处扫了一圈点点头。 “没遇见我喜欢的类型呢。”本来像这样的舞会应该有很多人参加的,只是这来的好像都是情侣。 “沐离和陈思琪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韩梅梅望着不远处吧台边一男一女正笑得开心。 “沐离是四大顶级集团沐氏集团选定的唯一继承人自然有骄傲的资本,可是韩思琪嘛……”不过是一个刚刚上市的小公司老板的女儿,靠着完美的身材和舞蹈天赋获得全国舞蹈冠军,靠美色才搭上了沐离。这是人人皆知的事,只是碍于沐离对她的维护大家都不敢随便说。 “沐离如此维护她自然是十分喜欢她的。”韩梅梅说完就看见萧蔷抬手扶了扶额头,似乎有些醉意。 这红酒怎么也开始醉人了?这才没喝几口就头晕了。 韩梅梅看见萧蔷的举动唇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阿蔷,怎么了?”她担心的上前去扶摇摇晃晃的萧蔷。 “没事儿,可能是喝多了,我出去透透风。”萧蔷拍着韩梅梅的手背示意她自己没事,在韩梅梅担心的目光中她转身离去,蓝色的长裙带起一阵微凉的风。 萧蔷匆匆离去却在出门时撞上一个人,模糊中她看见是一个穿着校服的长发女子,真奇怪,这样的宴会怎么会有人穿校服呢? “你没事吧?”觅儿扶着看起来不是很好的萧蔷低声问道,“要不要送你去医务室?” “没事,没事,我出去透透气就好了。”萧蔷踉跄着走向多功能大厅顶楼,黑暗中那个娇小的蓝色身影渐渐没入黑暗,黑暗空旷的楼道口仿佛巨大怪兽的嘴渐渐的将她的身影吞没。 觅儿瞳孔微缩,目光深邃而明亮。 天已黑,夜微凉。 萧蔷背靠在多功能厅顶楼栏杆上,这里的风果然很大,让她的脑袋清醒不少。抬头仰望漆黑一片的天空,重重的叹了口气,什么晚会嘛,都没有遇见一个好看的男生,早知道就不来了。她转过身俯瞰栏杆下的风景,圆形人工湖里星星点点的灯光使这个夜色看上很是烂漫。 萧蔷头脑一阵眩晕,隐隐作痛,她抬手再次扶了扶晕疼的脑袋。耳边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她回头,一袭白色长裙的女子言笑晏晏向她走来,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那人的脸,只觉得那人十分熟悉。 “是梅梅吗?”走近了她才疑惑的问道,“许子文还没来吗?” “阿蔷,是我呢。”韩梅梅笑容灿烂,灿烂的在夜里显得几分诡异,萧蔷愣住几乎以为这个人不是韩梅梅。 “只是……该不来的人是你!”韩梅梅白皙的手捏住萧蔷修长的脖子,唇边笑意阴冷不带一丝感情。 “梅梅,你……你怎么……了……”萧蔷两眼放大,不敢相信眼前的事情,梅梅刚刚还对她笑呢,这一定是做梦!一定是梦,梅梅可是她最好的朋友,是她最珍视的人啊! 可是从脖子处传来的疼痛如此清晰胸腔里渐渐的没有一丝空气,她只能用手使劲去扳韩梅梅的手,可是濒临死亡的她手中已经没有力气,抓住韩梅梅的手就像抓在棉花上,全身都酥软无力。 就要死了吗?萧蔷闭着眼睛,使出最后的力气问道:“梅梅,为……为什……?”她已经没有力气再说出后面的字了,她不相信,不甘心。 韩梅梅目光冷的似深冬湖面厚厚的冰层,冻的心尖都在颤抖。闻言,韩梅梅闭上眼睛,深深的一呼吸,陡然再睁开后,便是一片十足的冷意,目光如剑射向萧蔷,寒声道:“你以为我是韩梅梅吗?你以为我是你的好姐妹吗?”她忽然提高声音,声嘶力竭呼道:“安息吧,韩树蔷!”韩梅梅的声音犹如黑夜里的一把刀直扎进心里,她一用力萧蔷竟如风中落叶般从三楼顶端飘飘而下。 韩梅梅向下望去,多功能厅下是一片人工湖,萧蔷这样意识模糊的掉下去必死无疑。今晚大多数人都在舞会上,就算明日被发现尸体,也会被认为是酒后失足落入水中,因为在这之前她扮成萧蔷的模样去过人工湖了,而且也有人破坏了这一带的监控系统。 巨大的人工湖像野兽张开的嘴正期待食物的到来,萧蔷不敢相信这一切,她瞳骤然孔放大,目光无神的看着楼上距离她越来越远的少女,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对她,梅梅? 韩梅梅笑容灿烂,比任何时候都要灿烂,前世输给韩树蔷,今生她才是最大的赢家。巨大的物体落入湖面激起数米高的水花,韩梅梅的目光透出得意之色,前所未有的畅快! 没人知道不远处的大楼有一双眼睛正盯着这一切,许子文吃惊的看着这一幕,果然韩树梅就是韩树梅杀人这样的事情做的竟如此顺手。只是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杀死萧蔷,那不是她的好姐妹吗?转念他也释然了,同胞姐妹她都能毫不犹豫的折磨而死,何况这个与她还不是同胞的姐妹呢。 觅儿猛的推开天台大门终究还是不放心那个少女,因为她身上隐约有萃萝的气息。夜色昏暗,天台上没有一个人影,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快步走向栏杆处往下张望,只看见湖面的涟漪正在一圈圈放大。 瞳仁一紧,觅儿从天台一跃而下轻巧的落在湖边空地上,她四下张望寻找却见一路水迹通往远处,她长舒一口气,紧绷的脸也渐渐柔和下来。只是这种柔和还带着一丝欣喜,地缚灵你总算出现了。她抬头望去,粉嫩的嘴角挂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顺着地上还未干掉的水印慢慢跟了上去,走了几步在水印边的花丛下发现了一枚校牌,高三b班许子文。觅儿突然想起那个清俊少年唇角带着的若有若无的微笑,好巧,竟然是韩梅梅的男朋友。 跟着水印走了好远抬头时才发现这是校外的方向,而且前面已经没有丝毫印迹了。 许子文吗? 明亮的灯光下,白色的床上短发少女头发湿漉漉的爬着,光洁白皙的后背整个暴露在空气中,只有下半身覆盖于同样白色的被子下。 床边的男子目光微微一缩,手中的消毒酒精差点落在地上。此时的萧蔷背部有一道伤口从肩部斜划到腰部留下深深的印记,这是萧蔷落水后被水中尖石划伤的。只是此时比这鲜血还刺目的是那一道被血痕贯穿的淡粉色蝴蝶形胎记,那胎记在肩胛偏下处,和记忆里面的那个人一样。他小心翼翼颤抖着的手轻轻触摸,生怕那只是自己思念过度而产生的幻觉,指尖抚摸上那个地方,眼眸中的柔情顿时化作一江春水将萧蔷包裹。 属于女子温热肌肤的触感让他心头狂跳不止,这会是阿蔷的转世吗?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一直在等,等待阿蔷的再次出现。 棉签沾了消毒酒精,饱满的棉签在触碰到女子的背部时顿时流出几滴酒精来,那水珠一颗颗顺着女子柔嫩肌肤落下,像极了当年女子脸上落下的泪水。 那个雷雨之夜,他冲入一所下等妓院,在各色莺莺燕燕中寻找那个女子的身影,心里忐忑不安连脚步都有些踉跄。他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飞到她的身边,将她搂在怀里,告诉她再也不会把她一个人留下了。 她那么美丽善良,那么天真纯洁,她怎么能受这样的苦呢?她应该在他身边继续美丽善良,继续天真纯洁。而不是这样在这种肮脏地方为奴为婢任人羞辱欺负,做着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 “说,韩树蔷在哪里?”陈勤眼神似冰刃般扫过老妈妈的脸,吓得花枝招展的老妈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抖着身子不住摇头。 “大人明查呀,我们这里的姑娘都是自愿来的,没有你所说的韩树蔷呀!”老妈妈将头狠狠的磕在地上,生怕突然闯进来的贵人会怪罪,因为用力头上的珠翠都斜在了一边,比起这些老妈妈更加不希望她耐以生存的地方被官府查抄。 “给我搜,不要放过任何地方。”此时陈勤顾不得早已经湿透的衣服,眼神扫过在场的所有人,“若是有人知情不报,我会让她死的很惨!” 于是数十个侍卫开始翻箱倒柜,又打又砸,老妈妈和一干姑娘们哪里见过这架势,吓得在原地不敢乱动。老妈妈虽然心疼,但是也懂得民不与官斗,况且她也斗不过,听多年来好不容易收集起价值不菲精美瓷器被摔碎心肝儿乱颤。 “一楼没有。”一个侍卫抱剑弯腰,态度十分恭敬。 “二楼没有。”转瞬之间二楼的一个侍卫蹬蹬而来,态度同样的恭敬。 听见这样的结果陈勤一把掀了身边的桌子,美味佳肴噼里啪啦滚了一地,他双手握拳两眼充血,反手抽出一边侍卫的长剑就向老妈妈砍去。老妈妈肥胖的身子一抖立刻瘫软在地爬都爬不起来,一众姑娘见陈勤如此凶悍模样一个个惊声尖叫起来。 “不许叫!”一个侍卫领头模样的男人听着乱七八糟的惊叫声感觉耳膜都要破了,忍不住拔出锋利长剑指着一干莺莺燕燕们威胁道:“谁叫我宰了谁!”场面立刻鸦雀无声。 “大人饶过我吧,我这就带你去。”老妈妈只觉得颈部传来疼痛有鲜红的血滴落在地上,这才真的害怕了,立刻爬起来由她的贴身丫头扶着跌撞撞走在前面带路。 024 蔷薇梦碎5 来到老妈妈的卧室,此处十分绚丽夺目,三面多宝阁架子摆的是满满当当,各色珍珠玛瑙玉器琳琅满目,五颜六色的上好绸缎更是看的人目不暇接,好一个神仙屋,好一个销金窟。老妈妈的宝物被人看了个够磨磨蹭蹭十分不情愿的走到挂着巨大蝶穿牡丹花卷轴前,按下一处牡丹花蕊,只听咯咯几声轻响一面墙整个下移,露出长长的阶梯。此处机关十分隐蔽,难怪搜不出什么东西来。此时一大路人跟着老妈妈下到了昏暗的地下室里,众人只觉得寒气从四面八方而来,脚下覆盖着淡淡的水迹,潮湿阴冷令人不禁缩起脖子。 就众人刚下到地下室的时候,突然被一阵喧哗的声音惊动,老妈妈心虚的一抖不敢再往前去。众人放眼望去,眼前不远的地放一处烛光跳跃,里面似有呵斥和鞭打之声,在寂静阴冷的地下室里显得极渗人。他们走过去,却发现一个满身锦衣华服的男人正在鞭打一个柔弱的女子。那女子只顾低着头,身形瘦弱,被男人抽倒在地后,身上的鞭痕渗出血丝,嘴里不停地喃喃,似与男人争辩,具体也不知说些什么。 “住手!”陈勤看见那瘦小的身影心中一跳,快步冲过去握住男人的手,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竟然一脚将男人踹到在地。 “你们是什么人!敢来管老……”男人还没将话说完便看见一边的老妈妈和穿着衙役服侍的几个男人,生生将到嘴边的脏话给咽了下去。 “还不到一边去!”老妈妈对着男人挤眉弄眼,大着胆子吼了一句,可不能让自己的宝贝儿子得罪了这些大爷们,她还等着这个儿子给她养老送终呢。 男人看到这个情况也不敢再多嘴,悻悻的退到一边。陈勤立刻去看那女子,女子披散着头发,一张秀气的小脸布满泪水,却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送了口气的同时整颗心也纠了起来,他们会不会也这样打过蔷儿?想到这里陈勤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快点儿找到她的蔷儿了,脸色一沉如老鹰盯着兔子般盯着老妈妈历声道:“树蔷呢?” 老妈妈摇头摇的拨浪鼓似的,“大人明查,我这里的人都在这里了,我也不知道谁叫树蔷。”被卖到这里的大都是用的假名,若是能从了最好,若是不从吃点苦头也会从了,若是软硬兼施都不从那只好丢在地下室任其自生自灭了。 陈勤一听只好挨个寻去,在最后一间类似牢房的屋子里看见一女子背对着他躺在草铺的潮湿地上,一头秀发凌乱不堪,白色的廉价衣服穿在她身上宽大的像一件袍子。衣服上暗红色的血迹斑斑驳驳,四周充斥着恶心的肉体腐烂的味道,整个情形让人看了忍不住想要作呕。 “蔷儿?”陈勤不敢相信眼前的背影是韩树蔷的,可是那背影虽然瘦削但也带着几分莫名的熟悉,他压低了声音嘶哑着嗓子唤道,“蔷儿,是你吗?” 对面的女子没有反映,陈勤打开门突然他不敢进去了,如果是他的蔷儿他该怎么办?他该如何面对她?说好的要做她的天,做她的伞让她过上最幸福的生活他却食言了…… 心思百转千回还走过去,他害怕,害怕这个人就是他的蔷儿,害怕这个人就是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阿蔷,蔷儿?”他一边呼唤一边慢慢靠近那个身影。 随着他的叫唤女子睁开一双迷蒙、混浊、充满血丝的眼睛,那双眼空洞的仿佛地狱里爬出来的亡灵。 “蔷儿,蔷儿,我是阿勤呀!”随着陈勤一声声真切的呼唤,那个身影渐渐的有了动作,她渐渐的转过身来,看见了一身紫衣的英俊男子正蹲在她的面前。和记忆里的那人一样,她的目光陡然之间发出一丝亮光,她拉住男子的衣袖努力直起身子抱住了心心念念的人。 陈勤目光如炬,果然,这个狼狈不堪,浑身伤痕累累的人就是阿蔷!他心如刀绞,痛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心爱的女子。他张嘴要说话,却被一只粗糙满是血腥与腐烂气息的手堵住嘴唇。 耳边是熟悉的声音,“阿勤,我知道我这是在做梦,我无数次梦到你,梦到你无数次的带着我离开这个鬼地方,遗憾的是每次睁开眼睛我依然在这里。我深信你会来救我,只是……我又不想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丑吧?”韩树蔷的声音带着凄婉哀怯,即希望陈勤来救她又希望陈勤看不到她如今丑陋不堪的容貌。 “不……” 陈勤只说出了一个字,附在唇上的手又加大几分力度,“不要说,每次你一开口离梦醒就不远了,这一次我要永远留在有你的梦境里。”韩树蔷的眼眸里充满希望与满足,只要有阿勤的地方她就是快乐的,哪怕那只是一个梦一个幻觉。 “原谅树梅,替我照顾她。”可是终究还是知道这不是梦,梦里的他是没有温度冰冷的,而眼前的人温暖的体温通过她的手心传遍她的全身。她是高兴的,又是痛苦的,她舍不得离开最爱的人。 “阿勤,我为你守住了清白的身子,我永远只是你一个人的。”韩树蔷嘴角溢出一个自豪又满足的微笑。 “笨蛋蔷儿!我宁可你失去身子活着,也不要你为了我如此折磨自己!”陈勤终于控制不住的吼了出来,他眼中厚重的血丝仿佛要喷薄而出,一只手紧紧抓住女子附在他唇上的手,语气里尽是痛苦和愤怒! 韩树蔷露出幸福的微笑,青楼的规矩向来不会伤害一个女子的容貌,所以此时韩树蔷一张苍白吓人的脸在地牢昏暗的灯光映照下有几分诡异。她咬住嘴唇整个身子颤抖起来,陈勤害怕的抱紧她,“蔷儿,我这就带你出去,然后去过只属于我们两人日子,好吗?蔷儿!”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因为他突然有一种快要失去她的感觉,他很害怕。 “阿勤,我……我舍不得……离……开……”,“你”字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韩树蔷就闭上眼睛沉沉睡去,这一睡便是永远。 原来这一切不过是韩树蔷的回光返照,她一直不愿意咽下这口气就是为了等陈勤,天知道她是多想要见他最后一面。上天对她还是不错的,至少在她死前还是见到了心爱之人,并且死在他怀里。 他的怀抱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暖呢。 陈勤看着心爱女子的唇角,那里还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蔷儿,你就是一个容易满足的人,一点都不贪心。为了那样的人,你竟然给她求情,你能原谅她,可是我不能。我这一辈子就是因为遇见你才知道世界是这样的美好,没有了你,我的世界将是一片灰暗。 韩树梅你毁了我,毁了我的蔷儿,我也要毁了你! 他再次抬起头,那目光中的阴冷像是一头暴怒的野兽,看的人心头阴森森的背脊冷汗直冒。 漆黑的夜里没有一丝月色,有的只是身后火光冲天的满月楼和无数人凄惨的叫唤声。 众人只看见这片街上小有名气的满月楼在一片火光里化为灰烬,火光处似有一紫衣男子抱着一华衣女子走出。 漆黑的夜像是浓的化不开的墨,唯有满月楼的火光刺的人眼睛生疼。 “哎呀呀~还想着以前的事呢?”翠萝依旧是性感的礼服,火红色的头发披肩,一把骨扇掩住唇边的笑意。 漆黑一片的屋中有淡淡的月光透过窗口洒进来,照在窗边的小几上,侧脸俊美的男子正喝着酒,浓烈的酒味使翠萝微微的皱起眉头。 “你来做什么?告诉他我的事不用他插手!”许子文没愤怒的将酒瓶往茶几重重一掷。 “你这样做事瞻前顾后看的人可真是心急。唉~”翠萝魅惑的声音拖的老长后才遗憾的叹出一口气,“前世的事情已然重新上演,陈勤,难道你还要眼睁睁的看着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吗?”翠萝看了眼卧房的门好似十分惋惜,她双手环胸姿态妩媚又性感的靠在窗边,月色下滟滟红唇夺人心魄,“好可惜呀,那么纯真善良的女子……” “滚!”许子文听的心烦意乱抬起手一把拂过桌上的酒瓶,酒瓶瞬间向萃萝砸去。萃萝不管不忙伸手一挡,整个酒瓶在她掌心崩裂成无数碎片,飞起的碎片落在地上有一片不小心即将落在翠萝的脚上,只见那华丽的裙角一扬艳丽的女子就消失在屋中。 眼前的许子文眼中似有火焰燃烧,那火焰就像那夜火光冲天的满月楼。 自从平安夜晚会结束后韩梅梅已经有三天没有见过萧蔷了,不是因为她死了而是因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心里隐约有种想法,或许她根本就没有死!韩梅梅很害怕,那晚萧蔷可是看见了她的脸,若是她真的没死回来指证她该怎么办? 不会的,她给萧蔷下了药就算不会淹死那药也会把她毒死,那可是她花了大价钱买来的。可是为什么这么多天还没有发现尸体?难道有人看见她落水又把她救走了? “不可能!”韩梅梅咬住嘴唇声音低沉,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感觉。 “韩梅梅!韩―梅―梅!”讲台上肖红眉头死死拧成一团,竟然有人敢在她的课上走神简直不可原谅! “是!”韩梅梅突然从提心吊胆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猛的站起后才发现四下的人都望着她,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给我去门外站着!”肖红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025 蔷薇梦碎6 韩梅梅刚刚走到教室门口电话就振动起来了,拿出来一看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打开一看韩梅梅眸色森冷,这是一条彩信,白色大床上躺着的是身无一物的女子!就是她自己,她已经猜到这人就是赵丽! 她紧紧握住手机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赵丽你竟然威胁我,这一次我不会放过你的!她几乎咬碎一口牙齿一口怒气堵在胸口怎么也无法平静,发出一个短信,“你还要我做什么?” 很快那边有了回复,“我已经说过要你和许子文分手,不然我就把这些照片也发给他看看,记住了我这里还有更精彩的男女写真照,你若不信我会一一发给你看。” 随着信息的读完,一条彩信再次发来,这一次同样是身无一物的女子,不同的是女子头下枕着一条手臂,粗壮雄厚一看就是男人的手臂。韩梅梅一只手的指甲狠狠掐进掌心,深深地疼痛让她脑子瞬间清晰起来。 她很快回复一条信息,“我会照办,事后我要亲手毁了这些照片!” “如你所愿。” 走廊空旷没有人烟,一阵寒风吹过韩梅梅一双好看的眸子清冷如寒冰没有一丝波澜,就像看到食物的恶鬼。 赵丽这是你惹的我! 此刻的她已经不再是那个文静内敛的十五岁小女孩韩梅梅了,她有了前世的记忆也有了前世的心机和狠辣,前世的她容不下坏她好事的人,今生也是如此!她韩树梅会永远在陈勤身边,任何人都不可以将她们分开! 韩梅梅眼眸中竟然带着狠戾的疯狂。 就在她陷入沉思之际电话又响了,她接起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而焦急的男人声音:“喂?梅梅,你爸妈出事了!” 觅儿合上一本厚厚的笔记本,那纸看起来有些年头,已经是旧的发黄,黄的快要看不清上面的字迹了。 她抬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手指如葱笋般白皙。这些很久以前的事情她几乎都忘记了,若不是时时翻看笔记她定然也会将那些重要的事情也忘的一干二净。 若不是那件事情,她不会像如今这样长生不老,永远停留在十五六岁的年纪。人人都想得到长生可是她得到长生却失去了很多东西,友情,亲情,还有……爱情。 “唉,都是多么遥远的存在呀!”觅儿长长的叹出一口气站起来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此时天空黑漆漆一片。 圣心学院图书馆有八层楼其中图书馆只占了两层,其余的是学校的标本室和实验室。 天色已黑,觅儿一身黑衣走入图书馆,黑夜中整整齐齐的书一排又一排,数张长桌依次排开,图书室的一角还有几台没关机的电脑发出淡淡蓝光。 今日是周末又是晚上学校几乎没什么人,图书馆更是没有人了。 她抬头看了看四周才走向一处转角的电梯,白色的按键在黑暗中发出悠悠的光芒。她抬手按下上键,电梯瞬间打开。和外面不一样,电梯里面灯光大亮白茫茫一片。 “皇杞同学?” 她正准备进去却听见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她转身看见一个身着校服容貌俊秀的少年,“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我在这里打扫卫生。”蓝时末笑眯眯的抬手扬了扬手中的拖布和桶。 “你扫完了?”她面无表情的询问。 “嗯。”蓝时末看着觅儿冷冰冰的脸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觅儿听他说扫完了也不再管他径直走进电梯,蓝时末见她竟然要上楼心中顿时一跳,楼上可是有怪物的,特别的晚上。 “你去哪里?”就在电梯门快关上的瞬间蓝时末快步走上前去双手隔开电梯门。 觅儿眼神一凛,蓝时末却好似没有看见一样大大方方走进电梯却看见她已经按下6楼的数字键。他笑眯眯的看着眼神冰冷的女子心虚的开口,“我……我也要去6楼,我东西忘那里了。”蓝时末紧紧抓住衣角,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很害怕上去却在看见觅儿上去时他还是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觅儿看了他两眼也不说话抬手就按下4楼的数字键,明摆着不想和他一路。蓝时末看着她的动作只觉得十分尴尬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四楼很快就到了,然而门却没有打开。只听见轰隆一声巨响电梯突然向下落去,蓝时末紧张的扶住墙壁伸手拉住觅儿的胳膊,“电梯故障,快蹲下!”他惊恐的吐出几个字,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电梯仿佛落入无底洞一直没有停下来,觅儿看向蹲下身子一脸紧张盯着电梯门的蓝时末,他柔和的侧脸浸出一层密密的汗水,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应该知道些什么。 “你……”她正准备询问却听见又是轰隆一声巨响电梯停了下来,她站起身一看竟然显示着这里是负一百层。她正想走出去手臂上却有一只手拉住她,“你不用怕,跟着我。”她抬手抚下那只紧紧抓住她想要阻止她出去的手,微微颤抖好像是在害怕什么。 蓝时末心内一跳,自己身为男人怎么还让一个女子来安慰他?他点点头,这样的事情以前也遇到过没什么可害怕的,反正最后他总能脱离这噩梦似的灵异事件。他跟着走出电梯也想安慰一下觅儿可她大步往前走好像一点都不害怕,难道她也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飘逸长发随着她的步子轻轻晃动,黑色的羽绒服包裹着她的身体一点也不显得臃肿,高挑的身材笔直,重要的是这样的诡异事情她一点也不害怕,难道她和自己一样有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拿着。”觅儿觉得此地妖气很重,四周竟然是古代的深宅大院,“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能离开我身边五米。” 蓝时末诧异的盯着她递过来的一枚黄色三角形物体,竟然是一张符咒,符咒上面隐约可见红色符文,看上去诡异内心却安稳,他不自觉的再次点头对觅儿更加好奇起来。 大宅院里挂满了红绸缎扎的繁复大花,原本没有一人的院子瞬间就有丫鬟捧着托盘走来走去,她们每个人脸上都很开心,看着状况应该是有喜宴了。蓝时末看见有人走过来正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可那些丫鬟却好像看不到他们一样从他们身边快速走过,带起一阵风。 看着极为古典的场景又看看两人一身的装扮蓝时末有一种我是不是穿越了的感觉,眼见四周一片喜气洋洋心中的恐惧也散了一半,他正想说什么却见身前的女子早已经走远。 还没有走出十米周围的景色竟然又变了,觅儿正站在一顶大红花轿面前,轿子上龙飞凤舞一派喜气洋洋。 “吉时已到,新娘入轿――”不知道何处传来一个不阴不阳的声音听在耳中不禁让觅儿打了个寒战。她回头望去只见身后空空荡荡,蓝时末不知道何时消失了。 觅儿转身就要去寻人,却又听见那声音再次响起,“吉时已到,新娘入轿――”这一次明显有着不耐烦的口气。她依旧不去理会抬脚就要离开,就在这时身后似乎有一股吸力将她拦腰吸起,眼前突然一红已经入了轿内。 就在入轿的那一刹那,身上就多了一层红衣,如同新娘嫁衣一般红的耀眼,红的刺目,她立刻动手去解却怎么也脱不下来。她用尽全力去敲打轿门,轿门纹丝不动,接着便是一阵眩晕,轿子腾空而起。头上垂下来的红色流苏在眼前晃动她一把扯下那流苏掷在地上,只不过一瞬间那流苏竟然又出现在她头上,随着轿子的晃动而左右摇摆。 她不禁好奇,这地附灵的执念竟然这么深,连小小的流苏都这般在意。缓缓闭上眼睛,长而浓密的睫毛轻轻垂下,白皙的肤色在红色嫁衣的映照下更加白皙粉嫩,却因为是古装更加增添了几分妩媚。 不多时轿子停了下来,轿帘自动打开觅儿快速走出。这里竟然是刚刚的那个大宅院,院子外面有不少丫鬟婆子皆是穿红带绿脸上挂着灿烂的微笑。站在前面的是一个穿着新郎服的男子,他肤色白皙,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俊俏,帅气中又带着一抹温柔,给人一种踏实的感觉,这人竟和许子文有九分相似!此时他粉唇勾起一个十分好看的弧度。觅儿低头间看见那人手上有一串佛珠,不,他不然许子文!他是蓝时末!想来是地缚灵把蓝时末变成他自己的样子吧。见是蓝时末觅儿立刻就要开口说话却又无法张开嘴巴,想来蓝时末和她一样被这强大的执念控制住了吧? 此时蓝时末也看见走下轿子的人是一位婀娜多姿的华服女子一颗心顿时悬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皇杞同学去了哪里?以前面对这种情况只要他拿出手腕上的佛珠,这种情况必然消失,只是这一次佛珠好像派不上用场。 026 蔷薇梦碎7 此时的觅儿还不知道蓝时末并没有被完全控制,她上前几步趁着与他擦肩而过的刹那将一个三角符咒放入他手心。蓝时末低头一看,顿时明白过来,这人是皇杞觅儿!可是她怎么变成别人的模样了? 看着缓步走来的新娘子竟然是觅儿蓝时末激动的想开口喊她的名字,然而出口的却是,“蔷儿。” 锣鼓欢快,吹吹打打,一切都是那么美好那么真实,拜天地入洞房,表面上看都是喜气洋洋然而两人都十分着急,不知道该如何脱身。 两对红烛徐徐燃烧,觅儿坐在床边闭目养神。她在等,等这地附灵制造这样的幻竟究竟是为了什么。不多时门被推开了,进来的男子一袭红衣,走路飘浮似有醉意。 “蔷儿……”温柔的呢喃似在耳旁,觅儿眼眸一睁神情温柔似水,进来的正是许子文模样的蓝时末。 许子文走到桌边倒了两杯酒,来到觅儿身边,两人手臂相交喝下了交杯酒。随后烛光晃动,许子文放下床罩,欺身压住了美丽的新娘。 觅儿目光冰冷,她伸手就往许子文身上摸去。男子眸色迷离,低头去吻女子温热的唇。 “我给你的符咒呢?”觅儿摸了一圈一无所获,此时头抬起来对上他的眼睛,目光犀利仿佛要将他看透。许子文下意识的停住动作,觅儿一把扣住他的手腕,手腕上并没有那串佛珠,“地附灵,终于找到你了。”她左手在男子身后掐决,一把桃木间电光石火间刺穿许子文的身体。 “你……”许子文身子一顿,没想到眼前这个人竟然摆脱了他的控制,还刺了他一剑,桃木剑刺入身体他只觉得整个内脏仿佛要被融化,胸前冒出一串被灼烧的烟雾。 许子文扬手打向房间某处,只听“啊!”的一声门口处一人惊叫一声倒在地上,觅儿看去是新郎装扮的蓝时末! 就在她走神之际许子文狡猾的一个翻身一床消失在原地。此时四周场景再次变化,晕头转向的她又回到了电梯之中,身边还有倒在莫名其妙倒在地上蓝时末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她低头看到蓝时末手中的黄色符咒和手腕上隐约可见的佛珠一种怪异涌上心头。 “皇杞同学,刚刚……”蓝时末挣扎着站起来,看了眼四周才发现刚刚的幻觉已经消失了。其实从他进入洞房的时那个人都是他自己,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身体不能动,眼睁睁看着另一个男人和她喝下交杯酒,然后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奇异和诡秘。 叮咚! 电梯门打开,四楼到了。觅儿率先走出,“跟我走!”她不放心蓝时末一个人,不管地附灵是为什么设这样一个幻境,蓝时末已然牵扯其中,至少今晚是牵扯到了。 “嗯,好!”蓝时末似乎惊魂未定,却又异常坚定,他觉得这个女子有一种奇怪的力量,这种力量似乎能抚平他内心的恐惧。 四楼是标本室,虽然高中不会涉及解剖,但标本室依然陈列各种动物和人标本,浓烈的福尔马林味道充斥在鼻尖。一扇扇红漆木门紧闭,长长的走廊没有一丝灯光。圣心学院在很多年前是两次大型战役的战场,百万人的葬身之地本应该使得这里怨气冲天,或者寸草不生,可是在看这里不仅树木花草茂盛生长,就连空气也比别的地方更加清新。这究竟是为什么,就算有法术高强之人设下阵法她也应该有所察觉才是,可她来了这么久却什么也没有发现。而如今荧惑选择了这里,是不是说明这里的确隐藏着什么秘密? “你听,好像有什么声音。”蓝时末突然开口,觅儿回神顺着他手指看向走廊尽头的那扇黄色木门,虽然门的年头已久看起来有些旧但也是完整的没有一点破损。 如果她没有记错这里应该是厕所,只是这么晚了还会有人在里面吗? “我去看看。”蓝时末大着胆子走上前去,无论如何他不能叫一个女孩子去冒险,今晚发生的事实在是匪夷所思。虽然以前也遇到过类似的事情,可也没有向今晚这样难以掌控的,他发现这一切仿佛不是在针对他。 “诶……”觅儿想要叫住他,只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盯着渐渐走远的背影若有所思。 “呀!厕所漏水了!”蓝时末推开虚掩着的门一圈水波荡起来打湿他的鞋面。 “皇杞同学,你在外面等着我进去看看。”蓝时末皱起眉头也不等觅儿回答直接走了进去。觅儿有些不悦,这个人不是害怕吗?怎么胆子还这样大? “蓝时末?”等了一会儿她有些担心的走到厕所门口,整个厕所的水已经漫过脚背。屋内灯光昏暗,从窗户隐约可以看到天上朦胧的月光。 “蓝时末,你在哪里?”这家伙该不会去上厕所了吧?觅儿一脚踏进水里只觉得透心的凉意袭遍全身。“蓝时末?”静谧的夜晚除了她呼叫的声音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了,她突然觉得事情有蹊跷。 “蓝时末!”她冲到男厕所那边一扇一扇的就去推门,至于她为什么进男厕所嘛,她自然认为一个正常的男人不会先进女厕所。 男厕所依然是水漫金山的样子,她四处扫了眼没发现哪里在漏水。五扇门都被她推过了并没有发现蓝时末,再者这里空间有限也没有地方可以藏人。 果然是在女厕所吗? 她突然觉得有些头疼,怎么就那么轻易的就带上这么个不省心的家伙? 啪嗒,啪嗒,啪嗒…… 耳边传出水滴在水面上的声音,清脆又急切。觅儿转冲进女厕所,入目就是一双脚被吊在半空中,脚上水滴滴落荡起一片片涟漪。 “蓝时末!”她抬头,看见一脸色惨白的女鬼龇牙咧嘴的倒爬在天花板上用自己又黑又长的头发卷住蓝时末的脖子,蓝时末此刻双手死死抓着勒住自己脖子的头发。奄奄一息的被吊在半空中,窗外月色明亮映照在蓝时末身上,诡异又心惊。 “皇杞同学……你快……快……” “走”字还没有说出来觅儿手中已经化出长剑,一道犀利的剑光狠狠的劈向女鬼,女鬼来不及躲避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被剑光吞噬化为飞灰。 蓝时末猝不及防被松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屁股几乎被摔成两半,迅速扯下还裹在脖子上的头发忍不住大口大口的吸气,才吸了两口却又因为呼吸的太急忍不住咳嗽起来,咳的他眼睛通红眼泪都流出来。 “你没事吧?”觅儿正欲过去看他的情况却觉得脚踝一紧,低头一看却是一只骷髅手死死的抓住她的脚踝,一股恶臭猛地串入鼻尖,她厌恶的皱起眉头,提剑就要去砍那只手,耳边又传来蓝时末的惨叫声。 她抬头一看,蓝时末坐在地上四周的水竟然倒流而起将他整个人像粽子一样围住,有四只骷髅手正抓住他的双手双脚将他死命的往地下拖去。蓝时末一副被吓坏了的模样,竟然尖叫出声。 觅儿不再犹豫,两剑砍断了抓住她脚的骷髅手,疾步而行一剑破开了包裹住蓝时末的水幕,四只骷髅手也在剑光中被粉碎。 “皇杞同学你好厉害!”蓝时末站起来离开原地站到觅儿面前眼中冒出崇拜的光芒,若是他也有这样的力量那些鬼怪就再也不会来纠缠他了。 呼呼风声从走廊灌入有什么东西正极速飞奔而来,微笑就在刹那间!觅儿打断蓝时末的话,几乎是瞬间四楼厕所的玻璃窗爆裂成无数碎片,一条黑影同时串出。朦胧的月色下,无数细小的玻璃渣反射出淡淡的光芒,一条带着无数尖刺的触手紧随其后,追逐着觅儿的身影。 呼呼风声从耳边划过,蓝时末瞬间石化,此刻他竟然被觅儿以一个公主抱的姿势搂在怀里。闻着女子身上淡淡的香味心砰砰直跳,又看见紧随身后的怪异触手只觉得一切仿佛是在做梦。 “我给你的符咒呢?”皇杞觅儿不慌不忙,几起几落轻松躲过身后之物的攻击。 “在,在这里!”蓝时末举起手中的被折成三角形的黄色符咒。 “看见后面那条触手了吗?”觅儿脚踩树稍,一个三百六十度翻身,蓝时末这才瞟见刚刚觅儿落脚的树已经被那只触手一劈两半,伴随着树的裂开,一股腐烂的气味扑面而来,却见那棵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 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呀,简直和电影里没有区别了。 “不要分心,找机会将符咒丢过去!”觅儿脚踩地面再次高高跃起,只是这一次却是直接面对那只触手。呼呼风声夹带着越来越浓烈的腐烂气息顺着风铺面而来,“动手!” 蓝时末转头看见触手上泛着幽幽绿光的尖刺额头冷汗直流,他望着前方,那破碎的玻璃后面仿佛有一双血红的眼睛正盯着他,那漆黑森冷的目光像地狱的饿鬼,直盯着他这美味可口的食物。蓝时末握紧手中的符咒目光变得沉稳,他抬手掷出符咒。同一瞬间他觉得拖住自己身体的那双手臂突然消失,他整个身体犹如断线的风筝般直直坠落,就在同一瞬间另一条带着无数尖刺的触手直直向他袭来,他突然想起那棵树,似乎看见了自己的结果,如果不是被摔死那就会被毒死。 最后,他带着希冀的目光看向飘浮在高空中的女子,她长发飞舞衣裳猎猎面对袭面而来危险毫不畏惧,月色因为她的光芒而变得暗淡,她犹如天女直面侵袭人间的恶魔。 027 尸体回来了 黑暗中突然乍现一片黄色,如花炮在半空中爆发出闪耀刺眼的光芒。随着光芒的流逝一声痛苦的呜咽在标本室的大楼传出,过后一道黑色雾气弥漫半空,被一阵风迅速吹散。 仅仅是一瞬间四周一切恢复平静,除了那破碎的玻璃和被劈开的大树,也只有蓝时末刺耳的咳嗽声。 “你没事吧?”觅儿依旧淡漠如冰,走到蓝时末身边神情平淡的看着浑身湿透的男生狼狈不已。 蓝时末坐在喷水池的白玉台阶上脸色苍白一身衣服早已湿透。想想刚才若不是他落入喷水池中那骇人的利刺恐怕早就穿透他的心脏,他抬头看向淡漠的女子,他和她经历了同样的事情,然而他狼狈不堪她却衣服整洁如新。少女长相并不是很好看,刺客皮肤在淡淡的月色下如玉般温润,和她此刻的神情一点都不融洽。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上还有拥有如此强大力量的人,虽然他经常被一些小妖小怪捉弄,却也没有向如今这样遇到危在旦夕的事情,现在想想他依然后怕不已。 “你无需知道。”说着她迈步走向蓝时末,蓝时末看她表情阴冷不自觉的站起来,心中后怕,这个女人这么彪悍不会杀他灭口吧? 想到这里他害怕的后退半步,眼中是无法掩饰的害怕和猜疑,只是他忘记背后就是水池,重心不稳险些又栽倒下去。慌乱中却有一只温热的手抓住他湿淋淋的手臂,而后眉心一热,一道声音响起,“生生不息之风,化为禁锢的枷锁,永远封印记忆之痕。”声音落下蓝时末只觉得有什么正在离开他的身体,脑袋昏昏沉沉刚刚所经历的一切都在渐渐淡去,连身体也软绵绵的不听使唤。 “蓝时末,回去睡觉了。”觅儿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快一点了。 觅儿收回自己落在蓝时末眉心的手,那里淡黄色的封印痕迹没入皮肤,“现在你该回去了。” 蓝时末仿佛被催眠般缓缓走出学校大门,而校门口的保安早在之前就被觅儿放倒了,此刻正呼噜噜的打着鼾。 觅儿眯起眼睛看向四楼破碎的玻璃眼中光芒闪过,不可思议的事情就在这一刻发生,无数破碎的玻璃渣竟然纷纷飞起,又重新组合成了一扇仿佛从来都没有碎过的玻璃窗。风依旧呼呼的吹着,觅儿冷漠的看着那好似被雷劈成两半枯萎死去的大树,那种奇怪的感觉更加明显,她回过头再次盯向图书馆大楼,若有所思。 转瞬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至。 几日后。 觅儿刚到学校门口就看到门口围了好多人,四周闹哄哄的好不热闹。 “你们学校出事了?”银阙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是啊,或许有人死了。”觅儿不经意的回答,目光却是落入人群中,那个大叔还真是哪里有热闹就往哪里凑。 “蓝警官,我女儿萧蔷已经失踪半个月了!我要学校给我一个交代!”一个稍胖的中年男人揪着一个老师的衣领大声叫喊。 “这位先生请你冷静一点,有什么事我们去办公室谈!”蓝屏也没有想到一调到y市就遇到这么一件事情,他用力拉住胖男人生怕他一个用力就将眼前瘦小的老师欺负了去。 “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男人说着还真动起手来,四面的学生见这里闹得很也开始纷纷起哄,口哨声和拍手声不绝于耳。 “看来是要闹一阵子了,你先回去吧。”觅儿打开车门若无其事的向那一堆人走去,奈何人围的太多她连校门都进不去,这闹起来一时半会儿怕真是结束不了,不如今天偷偷懒不去上课了。正想着转身就要离开,背后却突然被人拍了一巴掌,她吓了一跳,回头却是蓝屏笑嘻嘻的模样,顿时觉得今天恐怕没有时间偷懒了。 装修清新淡雅的咖啡厅,觅儿与蓝屏坐在二楼靠窗临街的位置,漂亮的服务员送上两杯咖啡后离开。 “找我什么事?”觅儿率先端起精致的咖啡杯,苦苦涩涩的味道不是很喜欢。 “失踪的尸体回来了。”蓝屏看着对面慵懒如猫咪冷漠如寒潭的少女觉得心情很好,只要离她近一点就会有种接近神秘世界的感觉。 “嗯。”觅儿轻嗯一声没有再说话。 蓝屏觉得有些尴尬,“尸体是自己回来的,不多不少十六具,我觉得事有蹊跷想请你去看看。” 说到这里蓝屏注意到觅儿拿着咖啡杯的手顿了顿,心中也有了计较。 “这样的事情交给灵异调查科就好了。”觅儿懒懒回答。 想起那个高傲自大的沈梦白蓝屏就是气,“他们来过了,说是没什么不妥,不过我看那家伙没什么真本事,一天就知道鼻孔看人!” “你什么时候管起y市的事情了?” “我已经成功申请调到这边工作了。”说到这里蓝屏就觉得兴奋,因为他觉得这边好像会有有意思的事情发生。 “这么说尸体失踪的案子由你负责咯?”觅儿继续问。 “那倒没有,我负责的是萧蔷失踪的案件。”蓝屏也喝了口咖啡,很苦,不过他喜欢这种味道,就像他的人生。 “既然如此那别的事你也不要多管了。”觅儿说完起身就要走,既然灵异调查科的人已经看过了她也不好再多此一举。 “喂,等等。”蓝屏也瞬间起身喊住了她。 “这件事虽然不是我负责的,但是尸体莫名其妙的回来本身就是一件怪事,我也查了监控录像但是摄像头被破坏……总之我想请你亲自去看看。”不知道为什么他对眼前这个女孩子有特别的感觉,有一种从骨子里延伸而出的信任。 “尸体如今在哪里?”觅儿听他这么说也觉得此事有怪异,但若是连沈梦白都看不出什么她又能看出什么呢?不过她突然记起那些尸体中有洛敏敏,洛敏敏的谜团还没有解开,或许这是一个机会。也说不定是萃萝的下一步计划,总之她还是决定去看看。 “你跟我来。”蓝屏有些激动连忙前边带路。 到警局已经将近正午,这里是位于y市城郊警察局和灵异调查科的总部。蓝屏一进大楼就有不少人向他问好,看来他在m市的事迹到了这里同样很受用。 “尸体还保存在地下室。”蓝屏一边对着通往地下室的大门刷指纹一边回头对觅儿解释,“因为这几具尸体被盗过所以移到了总部。” 巨大的铁门轰隆隆打开,两人不再多言,铁门打开的瞬间一股阴冷之气扑面而来,蓝屏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 “小张,我要看看尸体。”迎面看到一个年轻小伙子,蓝屏随便一说还没待那人反应就进了一扇门。 “小张,这是怎么回事?”蓝屏刚进到屋里就着急的跑出来愤怒的喊到。 “蓝警官,那些尸体已经被送走了。”小张吓了一跳,连忙回答。 “我不是说过多留几天吗?”蓝屏依旧是大喊。 “是……是沈警官说要处理。”小张有些委屈,这些人总是这样,一个要这么做一个要那么做,叫他们这些夹在中间的人很是头疼,“不过这里还有一具,蓝警官你要看的话这里还有。”小张看到蓝屏身后的女生觉得很是奇怪,这样一个年轻女生怎么回到停尸间这样森冷可怕的地方? “这个沈梦白!搞什么!” 蓝屏气的脸都绿了,转而对着身后的觅儿柔和的笑道,“不好意思,要不你先看看。” “嗯。”觅儿也不多说直接掀开旁边桌上蒙着的白布,却是一个中年男人,她微微邹起眉头,“洛敏敏的尸体被谁领走了?” 她回头对着门口的小张问,小张看到她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竟然去查看一具尸体顿时觉得好奇,此时对于她的问话一时竟然反应不过来。 “发什么呆!”蓝屏照着小张的头就是一记栗子,“还不快去查查洛敏敏的尸体被谁领走了!” “是是是,我马上去!”小张抬脚就要往门外跑。 “查什么,还有什么好查的?”此时一个慵懒而挑衅的声音从门口响起,小张进退两难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得僵持在原地。 “原来是沈老弟,怎么今天没事也到停尸间逛逛吗?”蓝屏顿时换上了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 此时进来的男子一身白色西装连鞋子都是白色的,他优雅的两手插兜,俊目微挑,明明一个花样美男子,唇角却勾起一抹皮笑肉不笑的弧度,看着让人觉得诡异。 028 沈梦白 觅儿打开一个小型行李箱,里面各种手术刀具一应俱全,白炽灯下散发出悠悠冷光。她熟练的带上口罩和一次性手套,一双眸子目不斜视,整个人看上去透着一股肃穆和不可接近的距离。 薄如蝉翼的刀片划过死者雪白且血迹斑斑的t桖,在静谧的空间里发出微妙的布料破碎的声音。沈梦白这才看见一边一直站着没有说话的年轻女子,她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她皮肤如牛奶般温润雪白,一双冷凝的眸子仿佛看穿了眼前的尸体,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你要干什么?”转眼间沈梦白已经扣住那女子白而纤细的手腕,语气坚硬愤怒。 “沈警官,她也是灵异调查科的人,我请她来看看尸体。”蓝屏上前一步想要阻止沈梦白的动作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只见沈梦白手指用力然后“噗嗤”一声锋利的刀片就从觅儿手指滑落,直直插入死者的腹部,一边听见那声音的小张只觉得毛骨悚然。 “既然是我灵异调查科的人那我说不用查就不用查了,你走吧!”沈梦白揪着觅儿的手臂一推,觅儿随着力道后退几步。 “你干什么?想动手吗?”蓝屏看见一个大男人欺负女子不自觉上前一步挽起袖子就要动手,此时觅儿适时开口了。 觅儿冰冷的眸子透着寒气,她直视沈梦白的眼睛,口气不善,“沈警官,你还没有权利来命令我。” 沈梦白一听这话顿时一惊,开始仔细打量这个女子,只是她蒙着口罩看不清面容,不过猜年龄最多不过十七岁,在他的记忆里还没有这么一号他无法命令的人,“恐怕你还不认识我吧!”他以为是哪个不认识他的新人,于是开口介绍到,“我是……” “沈梦白,中国东部灵异调查科的总指挥。”觅儿清亮的声音传进每个人的耳中。 “你知道我?那你是……”沈梦白更加好奇眼前的年轻女子,他再次搜寻记忆确实没有这样一个年轻却又不受他控制的女子。 觅儿也不回答,直接走到尸体前,沈梦白抬起手臂再次拦住她的动作。 “我拿回我的东西。”觅儿指着银白的手术刀。 沈梦白一时以为她妥协了,只好收回手不再拦着,此时觅儿借着拿刀的瞬间将死者肚皮又向下划了一寸。 “你去查查洛敏敏的去处。”觅儿用纱布擦拭刀片上暗红血液,然后将手术刀收回皮箱对着一边的小张吩咐,小张虽不知道这个女子是何来历但也不敢继续留在这里看两个老大斗法,逃也似的快步离去。 “你们走吧,不要管这件事了。”沈梦白听见觅儿如此吩咐心中顿时不快,开始下了逐客令。 “这件事我还非管不可了。”觅儿似笑非笑的看着沈梦白。 蓝屏正要回话却听得耳边一阵窸窸窣窣,好似什么东西穿透血肉的声音。声音越来越大几人立刻向那尸体看去,只见白色的衣服上渐渐浸出黑色的血液,黑血带出一股腐臭气息,冒着泡泡汩汩而流,好似有什么东西就要出来了。 果不其然一条黑黑滑滑如泥鳅的东西慢慢的冒出头,觅儿眼疾手快拿起皮箱里一个手指长的玻璃瓶对着那物体扣去,瓶底有红色的符咒在对准物体的同时散发出淡淡的光芒,将那泥鳅似的动物吸入使其中。 觅儿将玻璃瓶盖上,拿了瓶子到沈梦白眼前,“沈警官,这件东西你也不陌生吧,这件事情你可要查清楚,若是其他几具尸体也是这样那后果可不是你能承担的。”觅儿摇摇手中的瓶子,里面如泥鳅一样的动西正是萃萝在洛敏敏身体里培育出的“蔓蛇”的幼苗。她相信以沈梦白多年的经验还不至于认不清楚这东西会带来的后果。 “这……”沈梦白接过瓶子端详片刻后脸色大白,“这是……”这东西好多年没见过了,他甚至已经记不清楚上一次是什么时候见过了。 这种东西是先用阴年阴月的人进行培育,培育成功后植入死者体内吸其死尸之气增加其力量,最后是大量繁殖,就是为这些蛇一样的东西找到母体,所谓母体即是怀孕的女子。若是要成功的培育出“蔓蛇”不知道会死多少人,大量的培育这些东西不过是达到一个可以控制人的目的,当然凡是被控制的人最后都会被这东西吃掉内脏而死。 想到这里沈梦白不难想象,这背后之人培育这东西定是不简单。 觅儿取下手套,口罩,将皮箱锁好后转身离开,因为始终低着头沈梦白还是没有看清她的容貌。 “哎呀,今天真是大开眼界呀!”蓝屏抬头盯着天花板的某处,“虽然尽职却没有能力,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不咋地!”蓝屏此话充满讽刺和嘲笑。 “你!”沈梦白气的眼睛通红,这么多年还没有谁能给他脸色瞧呢,“蓝屏你给我记着!”他握紧手中的玻璃瓶眼睁睁看着蓝屏离开。 此时已经是下午,出了警局外面冷的厉害,觅儿理了理围巾抬手就要拦出租车。 “皇杞小姐,我送你。”蓝屏此时已经开车过来,他打开车窗笑的得意洋洋,没想到这个女子还有这样的能力,能让堂堂沈梦白无话可说,这些天在他那里受的气也消了大半。 觅儿扫了他一眼也不拒绝,上了车里面果然暖烘烘的。 “你真厉害!”蓝屏忍不住赞扬,后视镜里觅儿神情淡淡的看着窗外好似根本没听见他的话。 “你什么时候接触这一行的呢?”蓝屏确实对这一行很感兴趣。 觅儿还是不回答,不过心里却回想着这个问题。到底是什么时候呢?几百年或许上千年前吧,这是家族使命,由不得她不接触。 蓝屏依旧喋喋不休,尽管觅儿没有回答他任何问题。冬日的窗外万物萧条,连行人也不如往日多了。 “到了。”此时蓝屏已经替她拉开车门,觅儿拖着皮箱下车蓝屏伸手要帮她提箱子,那箱子看起来不大却好像不轻的样子。 “不用。”觅儿巧妙的避开男人伸过来的手,“你不是灵异警察这件事你就不要插手了。” 一路以来觅儿终于开口说话,这个淡漠到冷漠的女子,她脸上有淡淡的雀斑,看起来并不漂亮,却有一种让人想要靠近的感觉,尽管她冷漠的想要拒人于千里之外。 “其实我对这样的事情很感兴趣。”蓝屏笑着说。 “这种好奇会让你死的很惨!”觅儿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过来,让心情激动的蓝屏瞬间有一种被一盆冷水浇上头顶的感觉。 “我……”蓝屏竟然被一个小女生的眼刀子唬到,不由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待他回过神来却看见朱鱼已经替觅儿开了门,两个女孩娇俏的背影落在他眼中,殊不知觅儿的警告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相反更加助长了蓝屏的好奇心。 什么也抵挡不了一个男人探究未知的好奇心。 觅儿喜欢冬天,喜欢被寒冷包裹,那种刺骨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还活着,还像一个正常人一样活着。时光匆匆,千年的岁月看惯了生死离别,连心也变得冰冷,那日复一日的寂寞深深扎根在心头,让她不敢和周围的人交朋友,因为他们总会在她眼前死去。 学校花园里,她穿着发下的校服,收腰的墨绿色小西服展现了女生强势的一面,却又不失甜美圆润的领结上金色的校徽闪现耀眼光泽。她指尖白色纸片翻飞,不一会儿三只纸鹤跃然指尖。高高束起的长发随着冷风飞舞,她看着指尖的纸鹤,眼眸金光一闪,三只纸鹤被一股诡异的力量牵引着飞向高空。 照如今的情况来看,那个男人不是普通的地缚灵,单从他可以四处行走就可以看出来,若说他能四处行走仅仅是因为附在许子文身上她一点都不信。一个能饲养妖兽的地缚灵肯定还有其他秘密,这个秘密或许和那个屡次张开而又找不到线索的结界有关,荧惑选择这里绝不是偶然,他定然也是冲着什么东西去的。 幻境里出现一个叫蔷儿的女人,可见这个女人是关键,还有那晚救起萧蔷的人就是这个地缚灵,那么这中间有什么关系吗? 阴年阴月出生的女子,消失的心脏,失而复返的尸体,奇怪的结界,随意行走的地缚灵……这中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此时她的目光一凛,她怎么忘了,青珠还在他手上!看来他是真的要强行打开青珠的封印了! 想到这里她的唇角突然勾起一抹笑容,既然你那么想得到青龙珠,那么我就成全你好了。她的手指在虚空一抓一把暗金色钥匙出现在指尖,淡淡的金色光芒流转不散。她紧紧握住那钥匙,心下有了计较。 029 蔷薇梦碎8 刚刚银阙已经告诉过她,真正的许子文患有先天心脏病,本来就快死的人突然奇迹般的好了,这件事在一段时间内被传的沸沸扬扬,只是他对外说是医生检查失误,他并没有什么病。想必地缚灵就是在那个时候霸占到许子文的身体? 那么他接近韩梅梅是为什么呢? 觅儿随手打开一个红漆木匣子将一把钥匙放进去然后又在外面布下一个看似复杂的结界。 “你打算怎么做?”银阙坐在书房一角悠闲的喝着咖啡。 “去见韩梅梅。”觅儿将盒子放到书架的最上面。 “听说她最近父母双双出车祸死了,肇事者后台很硬拒绝承担法律责任,而且连基本的赔款都推来推去,好像很惨的样子。”银阙表示无奈的摇摇头,花一样的年纪就遇到这种事还真是可怜。 “确实。”觅儿没有多说,这种事情在这个世界上每分每秒都在发生,无论什么时候这都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那好吧,我带你去。”银阙不再说话起身下了楼。 两人驱车来到一处居民楼,“你现在就要进去吗?”银阙转头看向身边的女子。 “好像不用我进去,你看。”银阙顺着觅儿的视线看去,一个年轻的女子挎着黑色小包,手中提着一个纸袋子急匆匆地从他们身边走过,正是韩梅梅。 “好像很急的样子,要跟去看看吗?”银阙询问觅儿的想法。 “当然。”觅儿挑眉回答。 于是二人驱车上前,却见韩梅梅上了一辆出租车。 中心公园,某僻静处。 一名白衣短发男子,静静的倚靠在一棵大树干上,他单手放进口袋,望着远方,好像在等人。却见远方有一名女子向他挥手,他露出舒心的微笑。 远远的觅儿看见那男子竟然是许子文,不由得叹到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韩梅梅远远的看见许子文就是一阵心痛,不明白他上辈子为什么会选择韩树蔷,她明明那么爱他,为什么他就是不看自己一眼。还好,这辈子她还是遇见了他,而且他也选择了自己。只是这样的辛福还是太短暂了,这一切都是因为赵丽,那个突然出现蛮不讲理的女子。她恨,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想得到的东西仿佛都会有人来破坏,前世是韩树蔷,这辈子是赵丽。不同的是前世与他为敌的人已经死了,那么这辈子只要结束了赵丽那么她的幸福还是会回来的。 韩梅梅四下张望,果然看见不远处赵丽那讨厌的背影,赵丽这是你先惹我的。 不远处的觅儿看着韩梅梅的神态也发现了赵丽的存在,那个染着黄色头发的女子,她微微皱眉,觉得今天的事情不简单。 “咦,怎么吵架了?”银阙奇怪的看着不远处的一对男女,那剑拔弩张的神态分明是吵架了。 觅儿这才从赵丽的身上移开目光看向了不远处的那对男女,果然如银阙所说许子文和韩梅梅吵架了,不一会儿韩梅梅就哭着跑走了。 “真是奇怪,怎么说吵架就吵架了?”银阙好奇的思索,“莫不是有第三者了?” 真是一语成戳。 韩梅梅接过一个电话后,一名面目清秀的男子抱着一束鲜花出现了,他直接走到了韩梅梅的身边不知道说了什么,搂过她的腰,在她的额间印下一吻,俨然是情侣的模样。 再看许子文他神态自若,竟然毫不在意,细看之下那唇角竟然还带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他此刻仿佛感觉到有人在观察他,转头一看发现不远处停着一辆车里面就是那个屡次杀他妖兽的女人! 他收回目光,瞬间身形一闪已在百米开外,银阙回头见身边已经没有了人。他摇头,心想这个少女还真是尽职尽责。 韩梅梅任凭一个陌生的男子亲昵地搂住她的腰身,过了一条街又转了一个弯,她狠狠的厌恶地推开男人,一把甩掉手中含苞欲放的鲜花,鲜花摔在地上支离破碎再也不复先前的华丽与没好,怒瞪男人恶狠狠地问:“赵丽呢?” 男人看她高傲的动作鄙夷的冷哼一声,抬起下巴示意人就在前方。 这是一个仅有一个出口的巷子,两边都是上了年头的居民楼,这个时间点很少有人经过。韩梅梅看见赵丽一头剪短的黄发,心中说不出的厌恶,此刻她正带着鄙夷而高傲的微笑。韩梅梅真想冲过去狠狠给她两巴掌,告诉她自己不是好欺负的。只是她不能,她的照片还在那人手中,她必须先销毁那些不雅的照片。于是她换上了一个和气的微笑,“东西呢?” “急什么?”赵丽扯着嗓子,“你自己去看吧。”她指着墙角边的塑料袋。 韩梅梅走过去就拿起来却被赵丽抢先一步一脚踢开,“哼!”高傲嚣张至极。韩梅梅你也有今天,敢觊觎我看中的人,不可原谅! “你!”韩梅梅怒不可遏,可为了照片还是忍了又忍,最终还是蹲下身去检那些东西。 “怎么只有这些?”韩梅梅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转头看向赵丽,这里仅有几张照片,没有底片,没有视频,没有相机? “其他的东西我还想多留几天呢!”赵丽声音尖锐中带着威胁,高傲的不可一世。 韩梅梅心头仿佛有一团火即将爆发,她握紧了口袋中的匕首,双眸泛红,气的整个身子都在发抖。 “哈哈!这就生气了?”赵丽大笑两声,“我今天就要告诉你,我明天就要你成为全校的名人,哦不,我要让你成为全世界的名人!”赵丽不顾韩梅梅铁青的面孔继续挑衅,“你这个克是死爹妈的穷鬼还有什么脸面上学?” 韩梅梅握紧拳头的双手都在发抖,脸色也因为愤怒至极而变得铁青,她的眸子像是嗜血的怪兽,一片火红,“赵丽,这是你逼我的!”她的声音低哑暗沉,像来自地狱的鬼。 她猛地从环保袋中抽出匕首,那匕首在阳光下闪现出冷冷的光,赵丽更本不知道一向软弱的韩梅梅会拿出刀子,眼睁睁的看着她像疯子一样冲向自己,韩梅梅理她很近,她更本来不及反应,巨大的恐惧扑面而来,仿佛已经闻到了鲜血的味道……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韩梅梅睁开眼就看到一滩鲜血近在眼前,她脑子一个激灵,瞬间从地下坐起,面前的一对男女皆睁着死鱼一样的眼睛盯着自己。鲜血从他们的身体里流了出来,汇成一条血河,她呆愣愣地看着手中的匕首,那上面刺目的鲜血已经干涸。她猛然想起之前拿着刀子冲向赵丽的样子,她颤抖着双腿站了起来,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手,从所未有的害怕袭边全身:“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手中匕首“叮当”跌落在地,她看着满是鲜血的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为什么会这样?她捂着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眼见四周无人她落荒而逃。这个世界毕竟不是前世的世界,这个世界科技发达,很容易就会找出凶手。 杀人偿命,她会死的。 而另一边觅儿追着许子文来到一处酒店,她跃窗而入看见一个披散头发的女子躺在床上,此人正是萧蔷,灯光下她的脸色苍白的仿佛死人。她上前去探了探她的鼻息,她的鼻息十分微弱,又摸了她的脉象,却发现她脉搏虚弱竟然是中毒,不,准确的说应该是蛊毒! 觅儿唇角勾起浅笑,那笑容带着洞悉一切的精明,“许子文,你是要我救她吗?”她坐在床头眼中不带一丝感情。 屋子静悄悄的,没有人回答她。 “你还会眼睁睁看着你的蔷儿,你前世的爱人在你眼前再次死去吗?”觅儿盯着屋子的某处仿佛看穿了一切。这都是前世的孽缘,前世的执念。 “好吧,既然如此她的蛊毒你自己解吧。”觅儿起身,“只是你休想动韩梅梅。”她的话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让人心生畏惧,她查到韩梅梅父母出车祸的那家人不愿意赔偿是许子文授意过的。 觅儿打开门丝毫不做停留,她在赌,赌许子文所执念的到底是不是萧蔷。 “你,等等。”声音就那么突兀的响起,一道人影从虚空中浮现。他白色风衣,一头短发,一双眸子中尽是愁绪。“你想知道什么?” 觅儿将门复又关上,施施然的后退两步与许子文对视,“我要知道你和韩梅梅还有萧蔷在前世的关系。” “过去的事情我不想说。”许子文生硬的拒绝。觅儿听他这么说想来是他没有诚意,深吸口气终究还是拉开门往外走去。 “别,你站住!”看觅儿走的毫不留情许子文再也无法忍耐,快步追到走廊。 觅儿唇边露出淡淡的笑,“你没有诚意我又如何帮你?” 终究为了萧蔷许子文还是向她述说了前世的故事,故事还真是凄凉悲哀。 “几次三番出现的结界是你做的吧?”听完故事觅儿再次提问。 “不错,是我做的。”许子文老实的回答。 “你哪里来的那种力量?”觅儿眯起眼睛,那是一种庞大的力量,绝对不是地缚灵所能操纵。 许子文陷入沉思,良久才缓缓开口,“我也不是很清楚,仿佛突然间就拥有了那种力量,只要我不想谁靠近我的领域,那种力量就会化作结界将他隔绝在外。” 觅儿仔细观察他的神色,见他不像说谎的模样只好换了话题,“那么,荧惑和你做了什么交易?” “你会救蔷儿的吧?”许子文没有正面回答觅儿的问题。他从来不相信任何人,可是这一次为了蔷儿,他将不惜做任何事情。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复仇心切造成的后果,他不想再一次失去她。 “当然,我从来不会失言。”觅儿声音清晰,语调坚决,给人一种信服的力量。 许子文思考良久才下定决心似的握紧拳头,“荧惑说能给我内心想要得到的东西。”许子文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儿,心中的疼痛,犹如雷雨之夜天边乌云翻滚。压抑,沉痛到无以复加。 030 蔷薇梦碎9 “呵呵~”觅儿突然失声笑了出来。 许子文将目光移到女子脸上,此刻他仿佛看到将她眼角晶莹的水珠,“这有什么好笑的?” “许子文,你还真以为你变成许子文了吗?说到底你不过是一个鬼魂,就算你占有了人类的躯体,你也不可能和她在一起。人鬼殊途,这不只是一句话而已。”觅儿眸中寒光一闪而过。 “我虽然是地缚灵,但是我可以四处行走,我将是不一样的存在!”他眼神坚定,怒道。 “是吗?你之所以能四处行走不是因为你特殊,而是因为你得到了那东西的庇佑,若是没有那东西你也不过是普通的鬼魂。还有,我告诉你,你若是执意和萧蔷在一起多则三五年少则三五月她必然被你的阴气侵袭致死。”觅儿的声音冷冽,犹如落入寒塘的石子在许子文的心上荡起无数涟漪,连紧握的拳头的指节都已经发白。 “你不要被他骗了。”觅儿明确的告诉他这件事情不是他所想的那么简单,人和鬼终究是有区别的。 许子文不说话,此刻他的内心犹如沸水,翻腾的厉害。他又何尝不知道和萧蔷在一起的后果呢?那个神秘的男人实在古怪,他不敢去堵,所以他宁愿找觅儿救萧蔷,也不愿意求那个男人。 觅儿见他心中苦闷也不再逼迫,“我要你带我去见荧惑,我只需要你做这件事,至于萧蔷你不用担心。“ “好,我答应你。“许子文转眸看向床上的人,记忆仿佛回到从前,他不再犹豫一口答应。 出现人命的事情很快被人发现,并且由蓝屏开始负责调查,觅儿也如约带来蛊毒的解药,唯一让人担心的是韩梅梅失踪了。 几天以后萧蔷已经可以下地行走,觅儿问了她几次出事前的事情她都表现出不知情的样子,看来她失忆了。 看着每天来照顾自己的许子文萧蔷也忘记了她是韩梅梅男朋友的事情,好像所有关于韩梅梅的事情她都忘记了。看着现在萧蔷的样子许子文只觉得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我该回家了,爸爸会担心的,这几天谢谢你的照顾。”萧蔷对着站在窗户边的许子文开口。 许子文的心瞬间空荡荡一片,觅儿说的没错,他们两人终究不是一类人,他们终究回不到从前,他不能自私的将她留在自己身边。 萧蔷在他的背后看不出他的表情,这些日子她觉得他是一个细心体贴的男人,而且有他在身边也不会再做噩梦了,心里觉得很温暖,虽然不了解这个人可是心里却有一种莫名想要相信他的感觉,好奇怪。 许子文一直没有说话,直到萧蔷走远了,他才回头看着空荡荡屋子,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很久以前蔷儿死去的那天,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他一个人,那种孤独、寂寞他不想再尝试了他终于还是追出去了。 韩梅梅戴着口罩躲在巷子里的阴影处,直直的盯着从酒店出来的每一个人,那眸子里的炽热仿佛要将所有从里面走出来的人都燃烧殆尽。 萃萝说萧蔷还活着,而且就和许子文在一起,她不相信。所以她来了,这几天她都看到了什么,她看到许子文带着各种各样的东西进去了,那不经意绽放的笑容连她这个正牌女朋友都不曾见过。 子文,你背叛了我吗? 果然!接连蹲守几天后她终于看到萧蔷从里面出来了,只有她一个人。看着那人完好无损她不相信,那可是蛊毒一般人早就死了,为什么她还活着?提起一口气就要冲上前去,一辆车子从面前开过,看着玻璃窗里一闪而过的影子她才又朵回巷子里。她是杀过人的若是就这样出去被人发现就惨了,到时候萧蔷没死她自己倒先被抓走了。 若是能出现一辆车子直接撞死她就好了! 韩梅梅不自觉的想,而正在此时恰有一辆黑色车子缓缓倒退起来… 看吧,上天都在帮她呢,萧蔷是该死的! 撞上去!撞上去! 撞死她!撞死她! 韩梅梅看到这辆不正常的车子,唇角连续吐出恶毒的诅咒。 萧蔷并没有注意到危险的靠近,韩梅梅唇角露出就快要得逞的微笑。 车子突然加速直接向着萧蔷身后撞去! “树蔷小心!“许子文冲到酒店门口就看到一辆车子加速朝她冲去,他吓得口不择言。 虽然不是在叫自己的名字,但心有感应一般萧蔷还是回过头,然而当她看到一辆车子朝她冲来时她被吓得站在原地无法动弹。同样的韩梅梅也听到了这一声喊,树蔷,韩树蔷! 她突然抬头,看到了许子文,他知道她的身份!为什么?为什么他会知道呢!这一切难道不是只有她一个人才知道吗?怎么会这样? 韩梅梅回过神却看见萧蔷已经倒在车前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流出了一摊鲜红的血,许子文快步跑过去已经抱住了萧蔷,那急切的眼神活像很多年前那个男人。许子文感觉到有人在看,他回过头只看见一个身影一闪而过,他眯起危险的眼睛,韩梅梅! 韩梅梅一口气跑了几条街才敢停下来喘气,她要去问萃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许子文会知道萧蔷就是韩树蔷,难道他也记得前世的事情吗? 总之她的头很痛,里面有乱七八糟的东西纠结成一团。 觅儿很快得知这件事情,赶去医院时萧蔷已经陷入昏迷状态,伤的很严重,尽管一开始许子文就尽自己最大的力量护住她的心脉,然而情况还是不乐观。 医院洁白的墙壁,各色药品的味道交织在一起让人闻着极为不舒服。推开门觅儿看见许子文握着萧蔷的手埋头坐在床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他周身都散发出冰冷压抑的气息。 “医生说阿蔷可能永远这样醒不过来了。“他的声音低沉嘶哑,没有丝毫往日的温柔平静。无人驾驶的车自动撞人,虽然听上去不可思议可是他却亲眼看见了,而且这并不是意外,他所看见的那个影子正是韩梅梅,她相信这一切和她脱不了关系。 为什么会这样,不管前世还是今生他都给不了她幸福,她是那么善良的人啊,老天为什么就不让她幸福呢? “你有什么理由难过,这一切难道不是你一手造成的吗?“觅儿的语气带着质问。 一边的男人依旧埋头,微颤的双肩看上去那么悲伤。 “萧蔷就是萧蔷永远不是韩树蔷,前世的因果在前世已经了断,你又何必执着不肯放手,若你一开始不选择接近韩梅梅就没有今日之事,若是你还执着下去那后果定会比现在更加惨烈。“觅儿说着无情的话,许子文一声不吭站起来,她这才看清他的脸色到底有多差。 许子文径直走过觅儿,觅儿回头看那萧索的背影问道,“你要去哪里?“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出去走走,放心,答应你的我会做到的。“许子文停顿片刻后疾步离开。 觅儿看着床上脸色苍白带着呼吸罩的女子心中沉重的好像压了块石头,那晚如果她早点赶到会不会许子文就发现不了萧蔷就是韩树蔷? 夕阳渐入大海,觅儿仰望天空,为何人的执念如此之深,宁愿孤寂百年也要为爱人报仇,宁愿坠入阿鼻地狱也不愿忘记那个心中的人影。 她不明白,她也不敢去尝试,她是不死不灭的诡异存在,她无法看着喜欢的人慢慢变老而自己永远十五六岁的模样。 她长长呼出一口气,脚下的影子越拉越长最后没入一片阴影中,犹如她的生命看不到尽头,其实像她这种活了上千年的人有时候真的很想去棺材里面躺一躺。 “你也有长吁短叹的时候吗?“听到说话声她才注意到自己身边多了一双脚,“我还以为你铁石心肠呢。“ “人心都是肉长的。“觅儿走在沙地上,细小的沙子在脚下发出微小的声音。 “那我还真想确认一下。“银阙一本正经的跟在觅儿旁边。 觅儿好奇的停下脚步看他,“怎么确认?“一双好看的眼睛就那么认真的盯着银阙,两人对视片刻银阙将自己的魔爪伸觅儿看起来十分丰满的胸部。 “哎哟,疯女人你干什么!“海边响起银阙因为疼痛而愤怒的声音,此刻觅儿已经将银阙的一双手臂扭在身后,而银阙因为疼痛不得不弯腰任凭觅儿反扣他的手臂。 男子好看的眉头扭在一起,然而他俊美的容颜并没有因为这种扭曲而变得不好看,反而增加他不羁的一面。 “别在我面前动手动脚小心我折断你的手。“觅儿轻轻用力银阙又吃痛的皱起眉头,心想这个女人还真是心狠,好歹他们也是有生死契约的关系在身。 “大小姐,我这不是为了逗你开心吗?“银阙表示关心,生怕她一个人艺高胆大做出什么不要命的事情,所以想打断她的思考。 “好啊!你现在趴在地上我就很开心了。“觅儿顺势松手,本以为以银阙的身手肯定不会倒下去,可是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银阙还真趴在沙地上了。 031 蔷薇梦碎10 看着背对着她趴在地上的男子觅儿惊讶了,怎么就没有看出来银阙还是这样的人呢?细小的沙粒落在发丝上,银阙翻身看着站在身前的女子,细心的将她面上微小的惊讶收于眼底。 “怎么样开心了吗?“银阙唇角带笑,有些玩世不恭的姿态,他将双手枕在脑后,任细小的沙粒在他莹白脸颊缓缓落下,最后一抹夕阳经过他玩世不恭的笑容上落入海平面。 “无聊。“觅儿无趣的呢喃一句抬脚从他身边走过。 银阙轻轻仰头,看着那纤细苗条的身影唇角的笑容更深了。 觅儿回到家中,放在书架上的木匣子早已经空空如也,她不禁唇角带起一抹微笑。随后她又拿出1米左右的方形黄纸铺在书桌上,咬破手指快速画出七芒星阵图,然后写出无数个咒语。随后又从抽屉里拿出七个石块,每个石块上都有红色的图腾,看上去诡异又神秘。七个石块分别放在七芒星的七个角上,屋内顿时红色光芒大显,一股大风从七芒星阵心突然刮向房间的每个角落,几张报纸被哗啦啦的卷向空中。 觅儿趁此机会手指翻飞间快速结印,古老的咒语从唇间吐出。突然手腕一紧,她猛地睁开眼睛,眼前却是银阙惊讶又愤怒的脸。 “你疯了吗?“银阙眉头深锁握着她手腕的手又紧了几分。 “你放手。“觅儿企图挣脱奈何银阙的力气太大,她无法挣脱。 “虽然你能够驱使上古神兽青龙,可以你的力量想要修复永恒之塔几乎是不可能的“。银阙眼眸中都是对这个不自量力的女人的讽刺。 “我别无选择,你放手。“觅儿使劲挣脱他的手,银阙见她根本不听他的话握着的手更加用力,觅儿吃疼终于不再挣扎。 “笨女人,你会死的!“银阙怒吼起来,觅儿吓了一跳,从来没见过银阙露出这样愤怒的神情,“而且青珠已经不在你手上了,你觉得你能赢吗?“ “我的事情和你无关!“觅儿感觉握着自己的手一松她瞬间挣脱抬手指向门口,声音带着疏离,“你出去!“ 而随着觅儿结印的手松开,屋内红光停止红色关芒也尽数褪去。 和他没关系! 他突然意识到尽管已经和她定下生死契约然而她的心中从来都当自己是一个外人,尽管他对她说过他的生死和她的性命系在一起她还是对他视而不见,这种陌生的疏离让他很不舒服。 她若是死了他又会回到那个该死的地方,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至少在他找到下一个能和他定下契约的人为止。 两人无言对视半晌,最后银阙无奈败下阵来,“我佩服你了,既然你要去送死我也没有办法。”说完他咬破手指一滴鲜红的血落在七芒星阵中,阵法再次被启动,刺目的红光再次突显,狂风自阵心旋转而出,吹的书房里的书哗啦哗啦响成一片。 “喂!你还愣着干什么,我可不会念那劳什子的咒语!“银阙看着她一脸惊讶的表情实在是想笑。 “我是不会感谢你的。“她虽然说着无情的话然而语气却是软了下来。 银阙注视她一会儿唇角带起俊逸的笑。 觅儿不再看他,抬手念咒,结印。在森林深处的某一出早已经坍塌的永恒之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那些落在地上的石块被一种神秘而强大的力量牵引着飞向高处,渐渐的堆砌成一个完整的永恒之塔。 与此同时冥界的某处。 华丽古典的宫殿内巨大的夜明珠照亮每个角落,一张紫檀木长桌旁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他衣服华丽,嫩白的脸上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睛带着兴奋的光芒,眉心一颗红痣红的妖娆。他拿起一根牙签戳在白玉盘中冒着热气看起来软软滑滑的丸子上,张嘴就要吃下去。 “殿下,殿下!“一条黑影跌跌撞撞扑到桌子上,男孩受了惊吓,手一抖美味的丸子咕噜噜滚到地上。男孩皱起稚气的眉头,声音却带着不符合年龄的怒气,“你怎么回事!“ 那黑影立刻跪在地上不住的叩头,“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小的实在是有天大的事情要禀告殿下。“黑影叩头之声砰砰入耳,若不是要紧事给他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这样在殿下面前横冲直撞。 “哦——“男孩拉长了声音眼角挑起,“那你倒是说出来听听。“男孩眯起眼睛声音之中带着浓浓的威胁之意,那语气中透出的信息是:若是来人说的事情他不感兴趣,那么他就会杀人了。 “我们发现了,那位、大人的、气息……“黑影说的极慢,以便男孩听清楚。 “谁!“果然男孩脸色一变猛地站了起来。 “就是那位大人……“黑影再次以头触地,声音也带着几分激动。 “在什么地方?“ “在y市,不过我们的人赶过去的时候那气息突然又消失了,所以具体在什么地方也不得而知了。“ “查!把派出去的人都给我调过去,务必查出那人的行踪。“男孩的目光出奇的坚定,带着灼热的光芒。 “是,属下立刻去办。只是……“黑影欲言又止,好似有些为难。 小男孩扫视他一眼,黑影战战兢兢顿觉脊背发寒。 “只是太多冥界的人去的话恐怕阴气太重会引起人间不必要的麻烦……“ “这点事情还需要我去安排吗?“男孩居高临下的看着黑影,“你若办不好自己去领罚。“ 黑影打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寒战,想起殿下那些惩罚手段又叩首在地,“属下即刻去办!“铿锵有力的声音还没有落下黑影就消失在殿中。 男孩眉头深锁,简直就是一个大人的模样,然而他红扑扑的脸蛋却十分惹人爱。 良久男孩深呼一口气,唇边又带起一抹期待的微笑,这么多年过去了终于又找到了他的踪迹,希望不要像上一次一样无功而返。 屋内窗帘全部拉起,虽然是白日但整个房间却十分阴暗,韩梅梅指间冒出缕缕轻烟,桌上还有几个酒瓶,短短几日她把抽烟喝酒完全学会了。 桌上是一本八卦杂志,封面最大的字幕是“某中学女生与男子酒店开房并拍照“,封面上还上了一张小图,虽然遮住了容貌但她还是一眼认出那正是自己。 她越看越气,越看越怒,抬手便将杂志扫在地上。打开电脑,果然网络上铺天盖地都是这件事情,有说她下贱,有说她无耻,更有甚者说圣心学院论坛才是第一发照地址并且没有打码,甚至有人贴出了她的真实照片,并且附带她的班级年龄,甚至连她父母车祸的事情斗贴了出来。看到这一切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父母都死了,子文也不能相信了,这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她绝望的靠在椅子上,连烟蒂烧到指尖也没有察觉。 赵丽有她的照片可是赵丽已经死了,她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人把照片放出来的,如今她杀了人哪里也去不了,唯一能够依靠的人只有那个神秘的女人了。 “你好像有烦心事的样子?“优雅缓慢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韩梅梅犹如触电一般突然回头,待看清来人时她猛然站起,一不小心带倒了椅子,椅子连同手中的烟蒂滚到一边。萃萝看着眼前狼狈的不成人样的少女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 只见韩梅梅冲上前去抓住萃萝,犹如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眼中血丝让她看起来又憔悴又恐怖,她嘶哑着嗓子喊道,“为什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萃萝无情的拂开她的手,对着她的眼睛说了一句她今生都无法忘记了话。 “陈勤回来了,为韩树蔷复仇来了。“黑暗中萃萝红艳艳的唇一张一合,语调却是幽冷的刺骨,让她全身都在颤抖。 头脑仿佛一瞬间空白,茫茫然然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她说的是陈勤,是陈勤而不是许子文! 她两腿一软跌坐在地,心脏上仿佛有一张膜覆盖在那里让她呼吸都变得困难。眼泪就那么滚了下来,一颗一颗仿佛永远也掉不完。 然而萃萝并不是心软之人,她一头火红的长发盘在头顶,在电脑的幽光下让她整个人散发出鬼魅的味道。她看着瘫倒在地的韩梅梅讥讽的开口,“像你这不人不鬼的样子难怪陈勤不喜欢你,连我看了都觉得恶心!“ “你!你凭什么这么说我!“韩梅梅怒气冲冲的站起来质问对面妩媚妖娆的女子。 “那我告诉你陈勤为了给韩树蔷报仇做了几百年的地缚灵,你信吗?“此话一出原本愤怒的韩梅梅目光中带上一种不敢相信的神色。 “你身边所有的事,不管是做你男朋友,还是被赵丽威胁裸照,还是这次照片被发在学校论坛都是他一手策划,甚至你父母的车祸……“ 巨大的真相让韩梅梅无法接受,她就那么站在原地,浑身颤抖,张开的嘴唇说不出一个字来。 萃萝见韩梅梅已经备受打击,继续开口,“你恨吗?你是恨他们的吧,既然恨就让他们永远下地狱去吧。“她拿出一个玻璃瓶,里面装着一条黑黑的小蛇一样的东西,那小东西在瓶子里扭动着令人恶心的身体。 这正是刚刚从一个孕妇身体里面取出来已经接近成年的蔓蛇,之所以是接近成年是因为沈梦白那个灵异警察竟然发现了蔓蛇的存在,在孕妇还没有生下孩子之前竟然心狠的拿掉了那个胎儿! 032 蔷薇嫣然1 屋子安静的没有一丝声音,只有两个女人各怀心事的互相对。 萃萝狠狠的握着瓶子,然后又缓缓松手,将蔓蛇放进了韩梅梅的手中,“只要你喂它血它就会赋予你神奇的力量。到时候你就像玩游戏开外挂,天上地下随你翻腾,到那个时候不管是陈勤许子文还是韩树蔷、萧蔷都是你手心的一只蚂蚁,你想如何就如何。呵呵呵~“她的声音充满诱惑,仿佛为迷路的人找到了出口。 刷―― 她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骨扇掩着艳红的唇笑出了声。 寒风吹动窗帘,屋子里一片晦暗。 韩梅梅看着桌上玻璃瓶里不停翻腾的蔓蛇心中翻来覆去难以抉择,虽然萃萝说的话很诱人但她不相信世上有白吃的午餐,她今日有所得来日必然有所失。 可是她如今所要面对的是杀人之后的法律制裁和身为地缚灵的陈勤的报复。想到陈勤她的脸色立刻布上一层阴云,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许子文会和陈勤长相一模一样,也不知他如何知道她的前世是韩树梅,但她真的没有选择了。 左右都是死,她宁可搏一把。 想到这里她的眸子染上一层疯狂,右手的刀子划上左手的手腕,狠厉而决绝,鲜血喷射而出,染红了透明的玻璃瓶。瓶中蔓蛇闻到血味犹如脱缰野马一跃而起狠狠的扎进她的手腕,一阵酥麻过后是血管被撑大的胀痛。蔓蛇追寻血液而去,直抵心脏。身体被异物占有的恶心感和从心脏处传来被啃噬的痛苦让本就憔悴的面容变得更加扭曲可怖。抓着桌角的指甲被狠狠折断,屋子里传来一声声努力压制痛苦的呻吟,在漆黑的夜幕中犹如鬼魅哀嚎,让人头骨发麻。 终于她还是没有办法忍耐心脏被一寸寸啃咬的痛苦,双手揪着心口的衣服仿佛要把那里的东西挖出来才甘心。衣服被抓开,皮肉被抓烂,胸口一片血肉模糊,最终她看到镜子里自己犹如地狱鬼魅的身影,两眼一闭晕死过去。 冬日的阳光带着几分凉意,透过晃动的窗帘空隙或明或暗刚好打在韩梅梅紧闭的眼睛上。 微长的睫毛轻颤,韩梅梅张开眼睛看着已经发黄的天花板想起昨夜的事情猛地坐起身子。抬手看向自己的手腕,那里被割了一刀的地方竟然完好无损,她抬头看向四周,地面皆是一片狼藉,若不是地上斑驳的血迹她几乎以为昨夜的事情只是一场梦。她抬手拿起地上的刀子,那上面鲜红的血液早已经凝固,她的眼中射出一道光芒,她决定无论如何都必须杀了萧蔷,不然她心中的恨怎么也不可能消退半分。 游戏才刚刚开始,萧蔷,许子文你们做好觉悟了吗? 洁白的病房内除了淡淡消毒水的味道就是呼吸机滴滴答答的声音,那声音就像心脏跳动一般有规律。气氛十分沉闷,只是床头刚买的鲜花娇艳欲滴,在这寒冷的冬季带来一丝暖意。韩梅梅压低鸭舌帽从窗帘之后走出来,看着床上惨白带着氧气罩的萧蔷,又想起两人从前的往事,心中没由来的一阵抽痛,手中高高举起的匕首一阵颤抖,双眼之中竟然落下眼泪。 从前两人是好朋友,她也总是护着自己,拿自己的零花钱给她补贴家用,她甚至怕自己孤单陪她一起去咖啡店打工,那些带着笑脸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从她恢复前世的记忆,从她给萧蔷喂下毒酒到推下人工湖,再是她杀了赵丽两人。她已经是一个卑鄙无耻的杀人犯了,她没有选择,她前世的记忆,对陈勤的执着不允许她有别的选择。 “阿蔷,你死了就不用面对我这样卑鄙龌龊的朋友了,”她举起寒光闪闪的匕首对着萧蔷微微起伏的胸口扎去。 咔哒! 门开的瞬间一道寒芒刺痛了许子文的眼睛,他来不及放下手中的花束闪电一般握住了匕首的刀刃,鲜血倾泻而下落在白色床单上异常刺目。 她松开手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差点杀了最好的朋友,她双腿发软差点瘫倒在地上,抬头又撞见许子文冰冷暴戾的目光,双脚不由自主的向后倒退。 “韩树梅,你该赎罪了。”许子文阴冷的声音仿佛来自四面八方,压的她喘不过气来直逼她退到窗口,她单手抓住窗框,心虚到了极点。 然而许子文却是低头轻声安慰萧蔷,那画面温馨的叫她内心尖叫着想要破坏。可是目前自己心神不定,又有许子文在此只能先走一步了。 想到此处她翻身一跃而下,带起的风使得窗子上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 许子文检查了一番见没有伤到萧蔷这才放下心来,他顾不得流血不止的手心,追着韩梅梅而去,这一次他决定不能再手软了。 韩梅梅留不得,若是留着她总有一天蔷儿会死在她的手中。 觅儿抬头看见一所医院,心中顿时生出不好的预感。她是寻着蔓蛇的气味一路追寻到此处,而这里正是萧蔷养病的地方。 等到她进入萧蔷的房间地上猩红的血液瞬间吸引住她的眼球,血液还没有凝固,而且是许子文的气息。她看向敞开的窗户心中若有所思,随后掏出一个符咒放在萧蔷枕边,一道无形结界瞬间张开,将那面容憔悴的女子罩住。 觅儿跃出窗户追着蔓蛇的气味而去。 在这之前蓝屏告诉她沈梦白寻到一处蔓蛇躲藏之地,因为他不相信沈梦白的能力而将这件事告诉给了她。等她赶到之时沈梦白已经取出了本该成形却因为蔓蛇而变得血肉模糊的胎儿,谁知蔓蛇十分狡猾竟然逃走了。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这蔓蛇的气味竟然来到萧蔷的病房,再看那地上流出的血想必是许子文及时出现阻止了什么。 想到这里她不由自主加快脚步,希望还能赶得上。 寒冷的冬日万物萧条,有一个人影在小路上奔跑,她的速度极快,快的路上的行人只感觉一道冷风从身边刮过,不由自主的缩起脖子。 空气冷刺骨,温文尔雅的男子深锁眉头,好看的眸子一片冰寒。 “韩树梅,你害怕了吗?”冰冷的声音仿佛连她的身体也冻住,让她不由自主停下脚步,此时他发出的不是许子文的声音而是陈勤的声音,莫名的熟悉感觉仿佛又回到前世。 “韩树梅,蔷儿因你而死,若你不知悔改,我定要你为她陪葬!”那样无情决绝而狠戾的语气和现在如出一辙。 韩树梅几乎不敢回头,她突然害怕起来,她做的所有坏事都被他看在眼里,在他面前她永远抬不起头,可这一切都是他们逼她的。前世不论父母还是陈勤眼中看到的都是这个活泼天真的妹妹,而她从来不被人关注,不管她做什么都是如此。 十岁的时候她刚刚学会刺绣,便让教书娘子写了一百个形状各异的福字回到家中临摹学习,然后用了两个月时间绣了一幅“百福图”给父亲做生日礼物。当她兴冲冲的拿到父亲面前的时候父亲只是说了一句,“不错。”然后便放到一边,随后韩树蔷捧了两个花环进来给爹娘一人带了一个,她心中鄙夷,这样的礼物哪里有她的好,然而父亲竟然抱起韩树蔷还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说她是个聪明的好孩子。看着他们三人头上带着相同的花环仿佛自己是个局外人。那时候她就在想,什么双生子?她分明是被捡回来的野孩子!不然为何爹娘对她和树蔷的态度如此天差地别? 也是从那个时候她就想若是世界上没有了韩树蔷是不是就不一样了?她将刺绣时被针扎的满是针眼的手指藏在宽大的袖子里,脑海中浮现的是这样的念头。 直到遇见陈勤她终于决定,世界上本就不应该存在韩树蔷。 033 蔷薇嫣然2 “哈哈哈。”韩梅梅突然大笑起来,笑的花枝乱颤浑身发抖,笑的声嘶力竭眼泪翻滚而下。 “真是可笑,什么双生子什么韩树蔷?她们都是骗子,从小我就觉得我不是他们亲生的,不然为何对我和对韩树蔷的态度截然不同?”韩梅梅目光带着寒冷,神色上的怅然和绝望丝毫不像十五六岁的小女孩,那眸子中的阴冷如雪如霜,让人不敢直视。 她叹了一口气又沉默片刻,声音嘶哑仿佛时间又回到那个时候,那一天她躲在衣橱里知道了真相,“我的娘和韩树蔷的娘才是双生子,我娘却生下来就是个哑巴,家中为了脸面隐瞒这件事只将我娘禁锢在家中别院,外人几乎不知道这件事。后来先是韩树蔷她娘嫁给我爹后因为生不出孩子就用尽一切办法让我娘代替她和爹欢好,过后不久就怀孕了。可是造化弄人,韩树蔷她的娘竟然也怀孕了。得知后她自然容不得我娘也怀有身孕的事实,多次想打掉她的孩子却被身边的嬷嬷劝住,说要看看生的是男是女,若是而已那便留下,若是女儿……呵……。”此刻的韩梅梅陷入韩树蔷的回忆里,她手握拳头,指甲将手心划破却仿佛无所察觉,她回忆到此处只觉得自己的存在本就给韩树蔷他娘带来威胁,也难怪人前她风光无限人后她连婢女都不如。 许子文或者说从前的陈勤从来没有听说这件事,她一直以为她和阿蔷是双生子,因为她们的模样极为相似,却不想竟然是同父异母的姐妹,而且这两个母亲才是双生子。 他从来没有关注过韩树梅,因为他爱的是蔷儿,别的女人他从来不会关心。他看向此刻陷入回忆的韩梅梅,在她脸上看到了悲伤,看到了绝望,还有那眸子中闪闪发光的很辣。 “这就是你要伤害蔷儿的原因吗?”许子文没有被她所营造的哀伤气氛所感染,他突然明白韩树梅对蔷儿的所做所为是怎么来的了。原来她心中竟然有如此恨意,难怪蔷儿性格开朗,而她性格阴郁,可恨自己竟然将这样一个祸害留在蔷儿身边,若是早知道她竟然如此心怀叵测他就是拼了性命也要将这个人赶的离蔷儿远远的。 “对!没错!”韩梅梅陡然提高声音,“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恨她,我恨他们所有人。”她眼中闪动着诡异的光芒,“你记得吗?她娘死的那场火也是我派人去放的,没想到吧!”她停在许子文面前,看着他的眼睛,那眼中的神色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 他们都变了,变得不像人而像魔鬼一样可怕。可是这样又让她觉得和他离的很近,被他恨又如何?得不到他的爱,得到他的恨也不错,至少在他心中留下一席之地。 在许子文错愕中韩梅梅突然跑过来抱住他的腰,将头埋在他冰冷的胸口,没有想到他为了韩树蔷竟然放弃转世的机会,不惜变成地缚灵也要为那人报仇。 搂着许子文的手突然生出绿色的藤蔓,弯弯绕绕盘旋而上,直直缠绕上许子文的脖子,上一世你死也要随韩树蔷而去,这一世就让我永远的把你留在身边吧。 只是刹那间她唇边满足的笑容便凝固定格,她没有想到萃萝给她的力量竟然对许子文无用。此时深红色的血液一滴一滴落在雪地上,在一片白色中格外显眼。从韩梅梅手臂上生长出来的藤蔓一瞬间枯萎,许子文轻轻一推,韩梅梅仰头就倒了下去,她的腹部正有一个口子正汩汩的往外冒血。而许子文手中的匕首鲜血淋漓寒光闪闪,深红几近黑色的血还冒着热气。 韩梅梅仰面躺在地上,呼吸急促,嘴唇张开仿佛离开水的鱼儿,极其无助,眼中带着想要撕碎一切的恨意。 “韩树梅,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我会让你永远都无法威胁到蔷儿,永永远远,生生世世。”他蹲在韩梅梅面前,手中的匕首直刺向她的头部。 这一刻,她害怕了,前世的一切都在此时离她远去,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今生萧蔷对她的点点滴滴。她突然害怕了,她不想死,她颤抖的想要反抗却是一点力气也没有,“叱!”的一声韩梅梅几乎被吓得晕厥过去,回过神那把匕首插在她耳边的雪地里,她稍稍一动那冰凉的刀刃就贴在她的脸颊之上。 她心中闪过一丝惊喜,难道子文舍不得杀自己吗?难道他也有一丝喜欢自己吗?只是转头的瞬间那心中的惊喜就变成了惊吓。她心里早已经将萃萝骂了千万遍。说什么只要喂养蔓蛇自己就像游戏开外挂,现在还不是一样要待在这里任人宰割。 只是一瞬间温润尔雅的许子文周身都散发出一股黑气,眸子血红,脸颊上竟然生出红色诡异图案,他身体怪异的扭曲膨胀起来,衣服都快撑破了。眼睛血红,脸上红色图案转眼被诡异深黑的纹路填满。一双雪白手早已经变成野兽的利爪,仿佛随时都能将她撕成碎片,就连每一根头发都竖了起来。不管前世今生她都没有见过如此可怕的怪物,而且还是冲她来的怪物。 她努力支撑起身体,因为体内有蔓蛇所以她被匕首划开的地方很快愈合起来,她拔出地上的匕首冲着许子文道,“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怪物,如果树蔷知道了你说她会不会害怕你厌恶你呢?” 她忍着浑身的不适站起来,“我倒要看看今天到底是你死还是我活。”韩梅梅拿着匕首指着对面变异的男子,手臂上再次生出翠绿的藤蔓,只是这一次更加粗大,那藤蔓缠绕她的手臂和匕首。一股力量陡然生出,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以诡异的速度和角度冲到那人犹如一颗大树一般高大的身体前,耳边呼呼的风声刮的脸面生疼,她抬手一摸竟然是一道血口子!她抬头看却见许子文的周身竟然全是冰刃浮在半空!所有下落的雪都在他身边形成极小的冰刃,所不仔细根本不可能发现,而她脸颊上的伤口就是那冰刃所伤。 她后退一步后颈也是一阵刺痛,惶恐的回头才发现周身都被那极小的冰凌包围。害怕在心头漫延,一阵刺痛在心口传来,她不自觉的弯腰捂住那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将要冲出心脏一般,绞痛异常。 只一会儿韩梅梅捂着胸口跪倒在地上,怎么回事?怎么会这么痛?比那晚蔓蛇进入体内还要痛。可恶的萃萝到底给她吃了什么鬼东西! 啊—— 一声尖叫划过寒冷的冬天,有深黑的血落在地上,大滴大滴仿佛要汇聚成一条河,蒸腾的热气和难闻的气味让人作呕。 啊—— 又是一声尖叫,有蛇一样的东西从韩梅梅胸口冲出,一条一条如蔓如蛇在空中飞舞。把许子文异化的冰刃全部打散了。 觅儿脚下一顿,辨识了方向后立刻一跃而起朝声音来源处飞奔而去。她心中紧张,这个许子文莫不是疯了,在大庭广众之下竟然释放那种力量,如果有灵异警察抢先她一步赶到那可就麻烦了! 看到了! 远远的她看见韩梅梅跪在地上,无数条如蔓如蛇的东西在周围飞舞,而许子文此刻已经失去理智变成怪物,他的指尖闪着寒芒正准备攻向韩梅梅! 觅儿手中掐诀,一道屏障将三人围住,在这结界中,灵异警察就不会察觉到这股力量的存在。 “陈勤,你住手!“觅儿脚步一移,如闪电划过,却已经架住了陈勤攻向韩梅梅的手,而她的另一只手也没有闲着,将一个符咒打入韩梅梅心口。 一遇符咒,蔓蛇纷纷断落,也有一两个狡猾的竟然又缩回韩梅梅体内,韩梅梅只觉身体异常轻快不复刚才的疼痛终于晕倒在雪地中。再看许子文,此刻除了一双眼睛外再也看不到一丝人样了。 “陈勤,你不要一错再错,前世恩怨在前世已经还清!“觅儿死死架住许子文快要落下的手臂,然而异化后的许子文力量极大。只一瞬间他的指甲突然暴涨,觅儿头一偏危险的躲过。 她的话许子文并没有回应,她心下疑惑手中化出冷月七星剑打算制服许子文再说。许子文力量极大,觅儿凭借着自己轻巧的优势狠狠地在他胸口砍了一剑,一道微弱的光芒一闪而过觅儿突然想起了什么,收了冷月七星剑在空中写了一长串咒语。 黑色长发飞舞,只见她嘴唇微张一个微不可闻的词语轻轻吐出,“转移!“。 觅儿,许子文和结界一同消失,只剩下晕倒在雪地中一脸苍白的韩梅梅。 034 蔷薇嫣然3 空中,晶莹的雪花像轻盈的玉蝴蝶在翩翩起舞,又像小小的白羽毛,又像吹落的梨花瓣,零零落落。 那是一种最纯的美,静静的来静静的去,留下的是诗一般的浪漫情怀。 蓝时末擦玻璃的手顿在半空中,对面教学楼顶部好像站着一个人? 他打开玻璃看清楚那人影竟像极了同桌皇杞觅儿,她站在楼顶的围栏之上齐腰长发在身后随风舞动,还有她对面的…… 蓝时末后退数步打翻一盆擦过玻璃的脏水,白亮的瓷砖上顿时一片黑污,他下意识的去拿拖布脑中却是一片空白。外表看觅儿对面什么也没有可是在他看来那分明是一个鬼,还是一个极其凶恶丑陋的鬼,那东西强大的气场让他无法再稳定心神。他努力拖地想要忘记刚刚看到的情景,可是觅儿的脸在他脑海中闪过,外表淡漠的女子却也会和他说话,并且从来没有因为自己家穷而嘲笑自己。皇杞同学肯定是遇到了危险,不然她怎么会站在围栏之上? 他不敢再想下去拿着拖布一路狂奔,此时学校已经没有几个人,偶尔有三三两两的人路过对拿着拖布奔跑的男生投来好奇的目光。 好不容易上了顶楼,他透过天台门缝看见一个男子背对着他。男子双脚离地,诡异的漂浮在半空。 雪依旧下着,可是无论他如何看也看不到觅儿的身影,心中顿时涌起不好的预感,难道她落下去了…… “不可以!” 觅儿只听见一个熟悉声响起,还不待她反应门被人一脚踹开,一个拿着拖布的温和男子冲到她面前,手中拖布直指许子文,给她留下一个因为害怕而轻轻颤抖的背影。 “皇杞同学,你没事吧?你快走,这里有我!”听得出蓝时末语气十分坚决,可是觅儿却看到他支撑身体的双脚都在颤抖。 “你,来这里做什么?”觅儿不敢相信,这可不是游戏,韩梅梅再次杀萧蔷已经激怒的许子文,此刻他已经失去理智,自己应付他已经吃力若是再来个蓝时末岂不是累赘? 唉,觅儿长叹一口气,十分的无可奈何。这个蓝时末简直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不对!她明明布下结界,一般人是看不到这里面发生的事情,为什么他会来到这里? “皇杞同学,你别怕,你先下来,那上面很危险!“蓝时末从没有见过这样气场强大的鬼。他试探性前进两步想要吓吓许子文,然而许子文对他的动作不屑一顾,血红着眼睛飞身而起就和觅儿在护栏上交起手来。蓝时末被突然飞起的许子文吓得跌坐在地上,一张脸吓得可谓花容失色,白了又青,青的又紫,看着眼前的状况不知道如何才好。 他十分着急,又十分害怕,看着交手的两人不分上下招招都是夺人性命的狠厉,他有一种自己在做梦的错觉,不然这种小说里面才会发生的事情,怎么就在眼前上演。 “皇杞同学,我有什么能帮你的吗?“蓝时末握了握拳头还想着帮助觅儿。如果没有看到这种事情的发生,他可以不管不顾,可是现在看到了他不能不管。 他从小就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所以这种诡异神奇的事情,他很快就接受了。 觅儿眸子一沉声音冷如冰雪,“你现在离开就是帮我大忙了!“那声音寒如霜冷如冰,蓝时末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竟被那慑人的冰寒吓的怔住。 蓝时末本想说些什么?然而他眸子一亮仿佛想到了什么瞬间冲进楼梯间。觅儿松了一口气,可算是走了,那个笨蛋,真是个老好人。 一阵杀气迎面袭来,觅儿向后陡然弯腰一头柔顺如瀑布的黑色长发划出优美的弧度,危险躲过许子文如利刃般劈来的手,她身影瞬移,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和角度踢中了许子文的腹部。此时许子文双目如有火焰在燃烧,却被觅儿那一脚狠狠踢出去老远,后背撞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响声,强大的撞击让墙壁上的灰尘纷飞扬起。 看着略输一筹的许子文觅儿微微松了一口气,她走到许子文身边却见他双目紧闭嘴角溢出深红色的血液,自己刚刚那一脚可用了八分力气,此时他的状态倒也在自己的预料之中。 目光移到许子文胸口那里一阵微绿光芒闪动,她抬手就去拿,若是没有猜错,那就是让圣心学院几次张开神秘结界让她无法察觉荧惑气息的东西吧。 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有这样不可思议的力量? 就在她要触到那东西时许子文突然醒了过来,一只早已野兽化的手死死地扣住她的手腕,一阵烧焦的气味漫过鼻尖却是自己手腕上的衣服被许子文的力量点燃,一串火焰正在燃烧。若不是冬天穿的厚,在这样的火焰之下手臂恐怕早就烧焦了,她狠狠皱起眉头,一股怒气油然而生,右手抬起冷月七星剑毫不犹豫斩向许子文的手。 “让让,我来!“千钧一发之际只听蓝时末的声音陡然响起,然后只见一道白烟劈头盖脸朝许子文面部而去。觅儿心中一跳手臂上被人扣住的力道消失,她也险险收住手中的长剑。片刻后只听见许子文一声惨叫,转头看时却见蓝时末抱着一个灭火器满头大汗的喘息着傻傻的站在那里,而她的剑差一点就砍断蓝时末的手! “你在干什么,你找死吗!“觅儿生气扯过他手中的灭火器狠狠砸在地下。 “我,我只想帮你……“蓝时末被她强悍而冷漠的举动吓到了,声音低的仿佛像做错事的孩子。 “谁要你帮我?“觅儿看到他这样更加没好气了,“谁让你帮?还不快滚!“觅儿揪着他的衣领用力一推,蓝时末只觉得身体仿佛飞了起来轻飘飘的然后重重地砸在楼梯间的墙壁上,全身骨头仿佛要散架似的,疼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紧接着只听见“砰“的一声通往天台的门被觅儿狠狠关上。这个蓝时末简直是不要命了,若不是她收的快那一剑早砍断他的手了!上一次就是因为他在实验楼失去追怪妖兽的机会,没想到这一次他还会出现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差点手就没了。 此时许子文被灭火器一喷倒也清醒了一些,至少他的眼睛没有那么红了,手也恢复了正常。 “许子文,你告诉我你心口的是什么东西?“觅儿见他恢复了神智也就放下了防备。 “是……“许子文正要开口,一道黑色的漩涡在他背后翻涌起来,只一瞬间便将他卷入其中。觅儿快步上前想跟上去却终究是迟了一步,这一次她清楚地嗅到荧惑的气息,一股强大的妖气。 她沉思起来荧惑到圣心学院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圣心学院这个曾经的战场却不见那些战死的人,见到的也只是几只现代的鬼,这不正常。 “你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匆匆赶来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觅儿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是天诛玉。“觅儿沉声道。 “那是什么?”不怪银阙不知道,因为他对那些个东西实在不感兴趣。 “天诛玉,拥有强大的防御和保护能力,它强大的力量足以隐藏任何一种妖气,传说是曾经的妖王从上千妖怪体内提炼而出的凶邪之物。“觅儿回忆着以前的传闻。 “能隐藏妖气,那不是很好吗?“银阙思考一下不理解到,“怎么成了凶邪之物?“ “正如你所看到的许子文被控制了,是被天诛玉控制的。”觅儿有些担心,荧惑的目的是不是就是天诛玉?若是他得到了天诛玉再想找他就麻烦了。 “我还以为他被荧惑控制了,原来是天诛玉……”目光落在觅儿手上心头猛然一跳,“你的手怎么了?”他见觅儿皱眉心中不喜,又看到她手臂上的烧痕,担心的拿起她的手眼中满满的心疼。 “没什么,很快就会好了。”觅儿将自己的手拿出,换上一贯冷漠的态度,“韩梅梅怎么样了?” 银阙不以为意,“你去看看就知道了,萃箩的蔓蛇还不成熟,花些时间是可以把她救活的。”他笑容温柔俊美在这寒冷飘雪的冬天,让人觉得柔和而温暖。 蓝时末从门缝中看到两人交谈那样优雅和谐,仿佛他们天生就应该站在一起,觅儿虽然不美但远远看去冰冷淡漠的气质十分出众,让人想要靠近,想要驱散她身边的寒冷,看到这里他心升起一种奇怪的滋味。 “嗯,还有一人没有解决。”银阙笑眯眯看向楼梯间,那笑容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探究。 035 蔷薇嫣然4 “生生不息之风,化为禁锢的枷锁,永远封印记忆之痕。”在觅儿呢喃中蓝时末仿佛梦游的人一般毫无知觉的拿着拖布走回教室。 “这个蓝时末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布下结界了吗?”看着蓝时末僵硬的背影银阙很是好奇。 “是我忽略了,他有天生阴阳眼。” 所谓阴阳眼是一种通灵特异功能,可以看见鬼魂或是其他人看不见的超自然现象,阴阳眼有天生的或是后开的,从蓝时末的表现看来多半是天生阴阳眼。 “哦,那这小子有意思。”从小就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不知道他会是什么感受?那一定是很好玩吧! 如果此刻蓝时末知道银阙是这样定义他的阴阳眼,一定会气死的。拥有阴阳眼就拥有了另一个世界,为此他从小就交不到朋友,所以他最怕与人说话与人交流沟通。 医院。 窗子上的风铃还在叮叮当当的响着,萧蔷和韩梅梅躺在两张病床上,她们都闭着双眼,脸色苍白犹如死尸。昔日生龙活虎姐妹情深的两个人,竟然被一个许子文害的不生不死不人不鬼,真是一段孽缘。 觅儿放下手中十分陈旧的古书,对着两人无奈的叹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不顾。真是一群傻人,若换作是她,世上的男人那么多何必非在一棵树上挂死,真不明白这些人是怎么想的。 她抬手解开韩梅梅胸前的衣服,看到那里皮肤光滑洁白没有因为蔓蛇暴走儿留下伤痕,虽然蔓蛇没有完全成熟,可它治愈的能力还是那么强悍。她正要在韩梅梅胸口用朱砂笔画束缚的咒文,却见那如丝线一般的黑色物体竟然开始游走。待蔓蛇停到韩梅梅手臂上时觅儿再次抬起手中的笔想要将它困住,可她还没有动手那狡猾的家伙仿佛长了眼睛一般又往韩梅梅背部移去。 觅儿冷哼一声,“以为这样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她将手中的毛笔蘸满朱砂,目光落在整张病床上,“那我就画一个大一点的吧,不知道半碗朱砂够不够。” 不多时整个床上都画满了符文,觅儿嘴唇微动无数条金光透过韩梅梅的身体映射在白色的天花板上。蔓蛇在她体内慌乱的四处逃窜,奈何无论它逃到哪里都是灼人的光照。黑色的蔓蛇犹如生病的孩子痛苦地蜷成一团,撑起韩梅梅肩头的皮肤使得整个肩膀鼓起一个又大又亮的包,看上去就像一个人长的瘤子极为恶心。 觅儿看准时机对着那包划了一条口子,蔓蛇犹如脱缰野马飞了出去,在四周转了一圈回到觅儿面前,只见觅儿目光如炬周身力量强大不好控制转而又朝萧蔷飞去。 觅儿优雅的放下手中的刀子,又慢丝条理的拿起一早准备的青花瓷瓶毫不在意的低吟一句,“收!” 蔓蛇飞在半空中,只一眨眼间便被一股吸力吸住,见如此它还犹自不死心,使劲往前飞去,奈何终究是不成熟的曼蛇,转眼被封在了青花瓷瓶中。葱白的手指,在碗中蘸了蘸朱砂涂在瓶口。 没有蔓蛇在体内韩美美肩头被割开的口子汩汩往外冒血,不过还好觅儿下手不重,上了药轻轻地将那里包扎起来。 很快韩梅梅便被肩头伤口疼醒了,她朦胧的双眼如带雾气,“是谁……谁在那里?”她的声音极轻仿佛将死之人的你呢喃。 “我是唯一能够救你的人,如果你不想被蔓蛇控制成为萃箩的傀儡,你就好好听话将伤养好。”觅儿难得温和一次。 “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她不懂也不明白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她做了那么多坏事还会有人来救她。 “因为你还有救。“因为她始终觉得这一切的错不在她而在许子文。 韩梅梅眼角滴出泪水,她一偏头就看见了旁边的萧蔷,这一眼便让她的泪水滚滚而下,心口的疼痛使得她的呼吸极为沉重。 “就算你救了我,我杀了赵丽她们两个人,也是活不下去的。”她的下辈子彻底完了,说到这里她强撑着身体就要坐起来,她不能待在这里,她要走她不想坐牢。 “你干什么?“觅儿没好气地一把将她按在床上,“你既然敢做为什么不敢承担后果?” “我……我没有想那么做,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的头好痛……“韩梅梅想抬手想捂住头,却牵动肩膀上的伤口使得她浑身软绵无力,彻底瘫软在床上。 觅儿冷冷的瞟了她一眼,对她的做法实在不敢苟同,“你放心你没有杀人,这一切都是萃箩做的。” 这一句话犹如溺水的人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你,你说什么?“韩梅梅激动得又要起身却被肩膀的疼痛刺激得全身发软,整张脸看起来格外苍白,不得已又倒回床上。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她几乎抑制不住的激动,颤抖的声音继续追问。 “事实就是,你拿着刀子去杀赵丽,而赵丽的保镖也就是伪装你男朋友的那个男人及时赶到,一脚将你踹晕在地上。”觅儿说到这里停顿片刻又道,“是萃箩见你晕死过去拿了刀将两人杀害,这件事已经水落石出,你不必担心。”事实上,这一切都被银阙看到了,可惜他赶到的时候萃箩已经将两人杀害了,可怜他们到死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又是萃箩,没想到她竟然是如此狠毒的角色。 觅儿长长叹出一口气,这一口气却叫韩梅梅心如刀绞。她将身子侧向萧蔷,竟然呜呜地哭了起来,自己竟然为了一个男人要杀自己的好姐妹,什么前世的韩树梅什么韩树蔷、陈勤,那些人和她韩梅梅有什么关系,说不定这一切都是萃箩编出来陷害她的谎言可怜自己竟然为了狗屁前世做出这样狼心狗肺的事情。 “阿蔷,你会原谅我吗?”韩梅梅喃喃低语,手指不自觉弯曲握成拳头。 “是你救了我,那你知道许……许子文吗?他……怎样了……”她无论如何也忘不了那个人,给了她诸多快乐和伤痛,想到这里她的心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他死了。”如此轻描淡写不带丝毫感情,让人怀疑她是不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动物。 风呼啦啦的吹,冬天真的好冷。 -“怎么会这样?”她不由自主的看向窗前的长发女子,她说不上好看,甚至一张脸上还长着不少雀斑,可她给人的感觉却是极为特别的,又说不上哪里特别。 “他是心脏病发作。”在很多年前许子文就死了,只不过他的身体被陈勤占用,久而久之他的模样也开始变为陈勤。如今陈勤被荧惑带走,他的肉身也被丢弃了。 或许荧惑目的真的是天诛玉,想到这里她的眸子带上的冰寒。 现在她只能等待,等一个打进敌人内部的机会,也就是荧惑开启青珠的时候。 不知不觉韩梅梅又落下泪来,起初他以为许子文真心爱她,后来才知道她不过是报复前世自己对韩树蔷痛下杀手的仇。 这个男人真是叫她又爱又恨。 “那,阿蔷呢?她为什么还没有醒?”韩梅梅悲伤的望着昔日处处维护她,为了不让她孤单她一个千金小姐和她一起去咖啡店打工的女子。 觅儿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却见她眼中是深深的愧疚与自责,看来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样狠毒。 “她是自己不愿意醒来,或许是有什么事情伤到了她的心。” 韩梅梅浑身一抖,猛然拉过被子将自己整个人罩在其中。觅儿看见被子中的人似乎在颤抖,还有几不可闻的哽咽声溢出来,让她想发笑。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一个男人而已,用得着姐妹相残,你死我活? 医院的走廊上一对男女并排而行,其中男的极为俊美风流而女的却是十分平常,只是她的周围却散发出不符合她年纪的强大气场。 “现在许子文死了荧惑下一步会做什么?”银阙俊美的脸上笑容温和如玉。 “他故意激怒许子文,不,现在应该说他故意激怒陈勤是想让他彻底被天诛玉控制,如此一来他就能夺走天诛玉占为己用。”觅儿唇边冷冷一笑似乎是在嘲讽。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不能一开始就强行夺过来吗?”银阙表示用这样的手段太复杂,若是换做自己早杀了陈勤拿走天珠玉,哪里还用得着这样麻烦。 036 成绩优异 “你不是他,自然不知道这其中的奥妙。”觅儿觉得眼前风流俊美的男子说话做事似乎不食人间烟火,莫不是在水晶棺呆的太久傻掉了? “你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银阙在觅儿的注视下觉得自己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孩。 “在许子文体内的天珠玉,并没有完全发挥它的力量,因为他还有执念,意识也还很强大。可是,暴走之后天诛玉完全控制了他,也就完全发挥了它的力量,而荧惑要的就是这样一个经过锤炼的天珠玉。”觅儿耐心的解释着。 “他还真是良苦用心。”银阙叹气似乎觉得有些可惜,“不过,就算是天诛玉庇护的妖兽不还是被你杀了吗?你真的很厉害。”最后一句口气十分古怪,只是沉浸在自己思维中的觅儿并没有发觉。 自从那次事件之后,校园仿佛又恢复了平静。数学老师肖红执意让觅儿当科代表,觅儿没有办法只好答应。谁叫她上次月考成绩十分优异,连一向在班中稳坐第一的蓝时末都比了下去。甚至比年级第一还要高三分。当然不只是数学,她每一科都几乎是满分,答题思路十分清晰连生涩难懂的文言文都没有错一处,一时成了高一的新秀人物。不过有人说是因为题太简单所以她才拿了高分,但当肖红拿出她试卷后面附加题的答案时大家都傻了眼。 这三道题都是大学里的题目,没想到她竟然完全答对了,肖红眼中闪动着兴奋的光芒,“皇杞同学,我看好你,现在数学课代表就由你来当。”那笑容十分和蔼可亲,仿佛面对的不是她的学生,而是她的女儿。她相信这个女生的能力远远不止如此,那日她以最短的时间答完试卷,她还以为这是个不学无术的,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大的惊喜等着她。 班中的同学几十双眼睛都看向她,她的样子并不是有多出众,甚至是平淡无奇,而且她的性格也不受人喜欢,冷冷淡淡谁都不愿意接近她,可是她竟然有这么大的能力,不过还是有不少人不相信她,因为她的样子实在不像一个学霸。 “老师,如果我当课代表就没法好好学习了,你还是另找他人吧!”觅儿立刻站起来她可不想再往自己身上背包袱了。 肖红一听,眼神陡然一变,“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平常不是逃课就是睡觉,不给你分配一点任务你哪里会来责任心。”肖红一副你就是想偷懒的神情。他除了是a班的数学老师,还是星班的数学老师,这一次,觅儿连星班的那个沐雨阳都比了过去,可把她惊了一下。沐雨阳可是公认的学霸。 “我……”觅儿还想继续拒绝,肖红就走到她面前把一大堆试卷交给她,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拒绝也没有用,我就是认定你了。 觅儿心中一跳,“你把试卷发下去,我好讲解题型。”肖红毫不客气给这个刚任命的数学科代表下达任务。 觅儿后背僵直,“我……我不认识他们。”她觉得这个任务太重了,比她斩妖除魔还要困难,这个班除了蓝时末她谁都不认识。 全班哄然大笑,“我们都认识她,她竟然不认识我们!”一个挑衅嘲弄的声音格外刺耳,这个新生果然不是常人,又是逃课又是睡觉竟然还成了学霸。 蓝时末脸一红,“没关系,我帮你。”蓝时末在班里是老好人,他这样做本来是再正常不过的,可就是因为他帮着这个新学霸有几个好事者突然吹起了口哨。 觅儿一听回头瞪了那几个人一眼,众人只觉得仿佛有冰刀飞来立刻不敢出声声。 “既然这样你到讲台上去点名字,他们自己上来取吧!”肖红一点也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她知道这个女孩子平常也是不苟言笑,甚至于这么久都不认识班上的同学,于是有意让她熟悉一下同学才会出此策略。 “哦……”觅儿极为不情愿的抱着一堆试卷走上讲台,她对四下打量的目光并不在意,只是始终不愿意接受这样一个突然多出来的任务。 可是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想到这里,她抬头挺胸自信满满走到讲台上。对着下面几十双眼睛大大方方,只是眸子淡淡的,仿佛面对的不是同班的学生而是自己的员工,萧红满意地点头,这孩子气质出众将来定不是一般的人。 她哪里知道觅儿现在已经不是一般的人了,她已经活了上千年,而她的那些知识也是这样日积月累形成的。如果她和普通人一样,生命短短几十年,那她就不会拥有这样多的知识了。 试卷发完坐回座位蓝时末偷偷地看她一眼,压低声音道:“皇杞同学,以后有不认识的同学就问我吧。” 觅儿不说话,蓝时末只好尴尬的笑笑,这个同桌真的好冷淡,入学这么久听她说话的次数屈指可数,不过她的声音还真好听。 “下面我们就来讲解题型……” ----------分割线--------- “你这样做真的没有问题吗?”银阙发动车子驶离圣心学院学校大门。 “没什么不好的,赵丽的事情沈梦白会去警察局说明,现在只有封印萧蔷和韩梅梅的记忆她们才会过得更好一些,况且那些事情也不是谁都能知道的。”觅儿放下手中的包,理了理身后的马尾毫不担心。 “哦,说到底也都是因为天诛玉和萃箩。”银阙斜眼打量觅儿,却见她支着头看着窗外正想着什么。 车子一路疾驰,窗外的树木枯黄一片,这个冬天还在继续。 现在这个时代并不否认妖怪的存在,只要它们遵守人间的规章制度,不随便使用妖力,是不会被排斥的,当然它们会有专门的部门来管理,就叫妖怪管理中心。这种机构遍布每个城市,只是他们十分隐蔽,或在闹鬼的鬼屋,或在修了一半的烂尾楼。总之是在一般人去不到,或者不想去的地方。若是妖怪们用了不该用的力量,违反法则就会被处理掉——魂飞魄散。当然这是最直接最干脆的方法,但是妖怪们并不是这样毫无痛苦的死去。它们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器官甚至每一寸骨髓都会被切割入药,变成威力强大的各种药丸。说到底还是一个对妖怪们很残忍,只是这种残忍普通人是不会知道。 每个妖都有一张身份证,而这张身份证印入骨髓,将追随他们一生,有关部门能随时监管、追踪,而一个城市的妖物也是有数量控制的,任何事物都不能过量否则会适得其反,给人类带来伤害。 若是有妖怪想和人类结婚生子,那它们则必须放弃一生的修为和永生的寿命,吃下一颗名叫“重生”的药丸后,它们将和常人一样经历生老病死,而关于妖怪的记忆也会被悉数洗净,所以人类几乎不会知道他们的存在。 它们仅存在于黑暗,在不为人知晓的地方生活着。 然而,这并不代表它们不存在,凡是知道它们的人都将会被洗去记忆。 想到这里,她突然回忆起很多年前,“重生”刚刚研制出来的时候,她以为从今往后自己也能成为一个普通人经历生老病死,可是当她一口气吞下10颗“重生”之后不但没有变成正常人,反而全身软绵无力呼呼大睡了两个月。为此她每天输着营养液,皇杞度也担心的日日在她床边哭泣怕她会再也醒不过来。她虽然想变成正常人,可她无论如何也不想一辈子躺在床上。所以,自那次以后如非特殊情况,她是不会使用妖怪管理中心发下的药物。不说那些药物来的十分残忍,就是它们的后遗症也是不可估量的。 所以这几次封印蓝时末、萧蔷、韩梅梅等人的记忆,也都是由她亲手结印并没有碰那些药物。 银阙看见觅儿的唇角露出一丝苦笑,真不明白这个女人的心里到这到底装的什么,她的每一个表情总是让人觉得好奇。 不过等到荧惑被解决之后,他就能去解决自己的事情了,那个可恶的水晶棺他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想进去了,他要趁着这个机会多找几个能和自己签订契约的人。 想到这里银阙笑得更加温柔,温柔中又带着几丝风流。 037 蔷薇嫣然5 韩梅梅日记:1月3号,阴。 今天我又做了一个噩梦,梦见我杀了人,而且是一个我十分在乎的人,但是我看不清她的模样,醒来的时候全身都被冷汗湿透了。 梦里的我双手沾满鲜血恐惧的看着漆黑的四周,我不知道这是哪里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要杀人,只知道害怕,从未有过的害怕。我胡乱跑着,漆黑的四周像露出锋利獠牙的大嘴,随时都能将我撕碎。不知道我跑了多久,四周仿佛有眼睛在盯着我,我的呼吸极为困难,我以为我就要死了,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却突然醒了过来。 我睁着一双没有焦距的眼睛,四周白茫茫一片,我一时反应不过来,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梅梅……”虚无缥缈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那声音柔柔弱弱,一阵风都能将它吹散四周。我循着声音看过去,身体不受控制一般弹坐而起。 我兴奋极了,比中了五百万的彩票还要高兴,“阿蔷,阿蔷!”我几乎是瞬间扑倒她的床前,眼泪一下子模糊了我的视线。我很伤心,却又很开心,而这份开心又大于那份伤心,以至于我很快就将那伤心遗忘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奇怪的情绪,总感觉有什么记忆消失了。 “你……做噩梦了?”床上的阿蔷极为虚弱,她的脸色看起来比四周的墙壁还要白,她一开口那声音嘶哑的让我几乎听不出来,可她那双仿佛在说话的眼睛却是那样澄澈明亮,让我的心跟着明亮起来。 “阿蔷,我好害怕……”我几乎是哭的不成样子,眼泪鼻涕全部落在她的被子上,我死死地抓着她的手,生怕我一个不注意她就会离开我。我很想她,很想和她说话,很想听她的声音,很想和她在一起,快快乐乐就和从前一样。 从阿蔷坠楼到今天已经有1个月零十天了,这一个多月我每天都会来看她来陪着她,从早上到日落从不间断,因为她是我唯一的亲人。我的父母死于车祸,虽然对方赔了不少钱,可我的父母却永远没有了,钱又能代表什么呢?除了阿蔷父母,没有人比我更希望她醒过来。 而我最喜欢的许子文也因为心脏病离开人世,这个世界是不是已经抛弃了我?我的眼泪越流越多,最后都撒在了她的手上,她似乎有些担心我,于是安慰道:“不怕……我会……会保护你……”她的笑容还是那么令人心安令人不自觉的冷静下来。 “嗯,阿蔷你要快点好起来。”我打算要是阿蔷醒不过来,我就找个地方自杀死了算了,可是今天神竟然让她醒来了,这是不是在告诉我上天并没有抛弃我呢? “我们要……一起……上学……”她极力露出一个安慰我的笑容。 听到这里,我心痛如绞,我已经退学了。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圣心学院我的心就会莫名的恐惧,那恐惧似乎来自四面八方,我很害怕那里,我想这辈子我都不会去那里了吧。只是我不能把这件事告诉阿蔷,我要让她好好养病,我们可是最好的姐妹。 “嗯,你可要快点好!” 我们两个看着彼此的眼睛,笑了。 时间似乎过得很快,这几天蓝屏来了几次,每一次都是来汇报沈梦白的工作,虽然她真的不感兴趣,可这位大叔兴致勃勃、斗志昂扬。当然他还不忘损对方几句,因为那次在停尸间他发现觅儿不怕那人的地位、权势,而他总结的原因是觅儿后面肯定还有比沈梦白还大的靠山,所以才敢那么肆无忌惮不把沈梦白放在眼里。 而他来这里的目的,也是想接近那个神秘组织,他甚至想走后门加入那个组织,可这些都被觅儿严辞拒绝了。 觅儿自认为自己不是那么多管闲事的人,她也没有必要去抢灵异警察的饭碗,她现在要做的是时刻关注荧惑的动静,蔓蛇那点小事交给沈梦白就好了,那人虽然自大骄傲了一些,但办起事情还满叫人放心的。 “蓝警官,你回去吧,我要休息了。”觅儿不再听蓝屏对沈梦白喋喋不休的抱怨和对灵异警察职业的向往直接上楼。 在一边安静看电视的朱鱼笑得很得意,“听到了没有啊?叫你快点走!”自从蓝屏动了她的鱼缸她就极为不爽,自己收拾了一间客房将整个鱼缸搬了进去。 “小丫头片子你什么语气?”蓝屏盯着朱鱼觉得这个小丫头表面看起来温柔的很,背后却也有几分刁蛮。 “我什么语气?准觅儿说你,就不准我说你?”朱鱼不屑一顾的,抬手换起电视节目。 “小丫头骗子,不知道什么是尊老爱幼吗?”蓝屏走过去在她头上不轻不重的敲了一记。 朱鱼没想到他会动手,于是吃痛道:“你说什么?尊老爱幼?还不知道谁老谁幼呢!”她一鱼妖少说也有几百岁了,做他蓝屏祖宗都够了,她一副我年纪就是比你大的模样盯着蓝屏。 蓝屏看她故作老成的模样哈哈大笑起来,“你老!你比老妖婆还老!” 朱鱼一听更加来气,她几乎是想立刻现出真身把这个男人吓死算了,不过瞬间她又恢复冷静。如果她吓死了警察一定会被处理掉的,人间对妖怪的管理极为严苛,她可不想为了一时气愤赔了自己的小命,她还想多活几年呢! 她呼呼地做了一个顺气的动作,然后推着蓝蓝屏就往外走,走到门口一阵寒风呼啸而过使得蓝屏不自觉打了一个冷战,只见他扶着门框大呼,“你这丫头片子干什么!哎,别推了!我的鞋还没穿呢!” 朱鱼哪里管他大呼小叫的,使劲扭开他死死抓着门框的手,直接推到铁门外,然后动作迅速把门锁上。 “喂,小丫头你发什么疯?”蓝屏对着朱鱼的背影气气得跳脚。 只见朱鱼走到门口隔得老远将蓝屏的鞋子,一只一只丢出去,一边丢一边做出:这破鞋子丑死人了的模样,那动作极为夸张。 “你有这骂人的机会回去把你的脚多洗几遍吧,臭死人了!”朱鱼一只手捂住口鼻一只手使劲扇风,一副我已经被你鞋子臭死了的表情。 “喂!喂!……”蓝屏怒急刚要说话只听朱鱼“砰”的一声将门关上,背靠门的朱鱼得意的一笑拍拍手又皱起眉头,赶紧到卫生间用海底特有的香草洗手。 蓝屏冷哼一声,抬起鞋子一闻果然一股臭味扑面而来,他皱起眉头,强自镇定,“我觉得也没多臭呀……”这话说的连他自己都不信。 蓝屏跑的这样勤快也让她知道了那十六具尸体已经找到十一具,剩下的五具中,除了韩梅梅体内的半成品外,还有四具不知去向,不过这样看来沈梦白动作还是蛮快的。 时间不等人,转眼期末考试已经来了。 觅儿不负众人的期望,每堂考试都是提前交卷,监考老师忍不住查看她的试卷,却发现她几乎都是满分。也有老师怀疑她是否作弊,每堂考试都盯着她不放,甚至就站在她身边看她答题。她写的一手十分工整漂亮的字,只是眼睛一扫答案就跃然纸上,几场考试下来,她半个小时就交卷的背影几乎成了所有老师同学们眼中的另类。 有些不知情的学生心中鄙夷,这人胆子太大也太嚣张了,胡乱写几笔就敢交卷。而他们这些什么都不会做的学生怎么也得熬到时间到了过后才敢交卷,他们若是敢提前交卷回头肯定被老师批死,说不定还得写几千字的检讨书。 他们已经给觅儿定了一个差生的形象,心想她回头肯定死惨了,可是他们不知道这个学生就是上次月考的年纪第一名。 由此很快便放了寒假,觅儿第一件事就是再次查看圣心学院四周的地形走向。 她不知道荧惑为什么等了这么久都没有开启封印,按理说如今钥匙和天诛玉都在他手中,就算他即刻开启青珠的封印也能凭着天诛玉的力量逃出她的视线之外。可是如今他却没有一点的动静,觅儿不得不想到别的原因。而这次事件最大的不合理之处就是圣心学院这个曾经历两次大型战役的地方,竟然没有丝毫怨气、杀气、戾气或者煞气,反而空气格外清新,树木也是十分的茂盛。她之前也查看过这四周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之处,而这一次她决定将这查看的范围再扩大一些。 038 火山 学院前门不远处是一条蜿蜒的小河,河水清澈点见底,实为难得。学院背靠琼山,虽然不高,但面积广阔,几乎是y市城区最大的一块天然森林。再有学校位于东方,四周地势也很开阔,可谓阳光十分充足。 从风水学上来说,此地依山傍水,阳光充裕,地势平坦且开阔,是一块不错的建房之地。当然,这也只能说是一块不错的风水之地,算不得极品。再者说,就算风水再好的地方,埋葬了百万人的尸骨也会变成阴气极重的阴煞之地,绝对变不成如今这样清新雅致之地。 风吹着觅儿的长发,她抬手擦着额上的汗水,心道终于上山顶了。 圣心学院是战场,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为什么还会选择将学校建在此处?难道那人不知道这样做可能会让学生被煞气浸染而死吗?或许建校之人不知道这一点,又或许建校之人本就知道这一点,但他还是选择在此处建校,那他肯会定有压制煞气的方法。 压制…为什么她会想到“压制”而不是“消除”? 或许是因为荧惑迟迟没有动静,她才怀疑或许战场上的灵魂并没有转世,而是被封印在某个她没有发现的地方。 直觉告诉她荧惑不会做没有价值的事情,荧惑到底在等什么? “火山?”觅儿看向路边的指示地图发现上面标的是火山。 “这里还有火山吗?”她疑惑地喃喃自语。 “这里是有一座火山,不过是死火山。”男子温润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除了银阙还有谁? “走我带你去看看。”银阙也不待觅儿回应径直往一边走去。 “你已经去过了。”这是一个肯定句,可是他并没有向她提起过。 “我去过一次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银阙无所谓的回答。 虽然是冬日,周围却有雪松、马尾松、千斗柏、元柏、广玉兰、香樟树等常绿树木,让人感觉空气格外的好,当然,在没有看到的地方还有梅花,那随着风飘过来的香味在鼻尖云的鼻间萦绕,一缕缕清香十分醉人。 “到了。”银阙指着不远处被铁栏杆围起来的一个直径大约50米的,圆形洞口。 “这个火山看起来不大。”觅儿边走边看,这里几乎看不出火山的原貌。 “一座死火山而已,想大也大不起来了。”银阙依旧是无所谓的语气。 觅儿探头往下看,里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她翻身坐在围栏之上就要往下跳,一只手却被银阙抓住了。 “你真是个女人吗?那样漆黑的地方你也敢往下跳?”银阙皱起眉头女人不都是怕黑吗?这个女人,真让人不想把她当女人。 “既然是座死火山,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你如果害怕就别去了。”觅儿看了他一眼,他却是十分无奈一副“我服了你”的表情。 “算了,还是我和你一起去吧!”银阙一个翻身,动作利落而轻盈的蹲在栏杆上,“我们走吧。” 觅儿没有动作,只是低头看着他的手。此刻,银阙还握着觅儿冰冷的手没有松开。 “现代的女孩不都很开放吗?握手有什么大不了的?”银阙眼神极为奇怪地看着觅儿,像个急于知道答案的孩子。 “你倒是对现代的女孩很了解,可我没有你放得开,松手!”觅儿没有给他好脸色使劲甩开他的手,径直跳了下去。银阙看她的长发在身后直立而起,撇了撇嘴,她的手那么凉想给她暖一暖也不行吗? 银阙心中腹诽: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随后也纵身跃下。 洞深大约200米,底部是凝固的岩浆岩。不过因为年代的久远,里面堆了不少的树叶和垃圾,是一股腐烂的臭烘烘的气味。 此时银阙的掌心燃着一团火焰,由于火山口呈漏斗的形态,火山底部面积可能只有表面洞口面积的一半。两人围着底部走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反而是底部的积水打湿了鞋子,让身体变得格外的寒冷。 “这里并没有什么,我们还是上去吧。”银阙看觅儿还在不停寻找,担心她冻坏身体好心提醒。 觅儿不言不语,看着石壁上几道大小长短不一的划痕,皱眉思索起来。银阙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处,不知道有什么特别的,这种痕迹石壁上到处都是,不过是年代久远风化的印记。 “我看这只是一般的印记,这里好冷呀!”银阙靠近觅儿想着用手心的火为她取暖,然觅儿却是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冰凉的触感让他心中一跳,却发现她只是将掌心的火光靠近那裂痕之处。又见她眉头微动,一丝了然浮于面上。 她从地上捡起一块浸过水的石头在石壁上涂涂画画,转眼间一张符文浮于面前。银阙一愣,思索道:“这是什么东西?” 觅儿没有回答他,当她看到这个图案时脑海中突然浮现一个年轻男人的脸,那是一个长发古装男子,他是极为温柔的人也是四大家族之一。 她左右张望却在右边一米处发现一条四指宽的缝隙,缝隙很大裂的很高,她拿出手机调开“手电筒”模式往里面照射,却是黑漆漆一片深不见底。微微思索,她伸手化出冷月七星剑,汇聚力量剑身发出幽幽蓝光,她将整个剑对着隙缝狠狠劈了下去。 银阙只觉得整个地面都在摇晃,甚至有很多石块纷纷落下,他大惊失色,连忙拽过觅儿,一块巨大的石头狠狠砸在觅儿刚刚站过的地方。 “喂喂,你不要命啦?你这样做不怕石壁倒塌,把我们都压死在底下吗?”银阙只觉得这个女人太疯狂了,于是没有好气的喊道。 “怕什么?”觅儿推开银阙,剑身聚起力量,想要再次挥下。直觉告诉她这个缝隙肯定是通到她想去的地方,因为这个石壁上画着的符文是“锁魂”。这是一种能禁锢魂魄的符文,虽然符文有所损坏,但它的力量没有丝毫减小。 “等等,我有更好的办法。”银阙怕觅儿再挥一剑自己真的会命丧于此,忙不迭的上前阻止。 “哦?那就看你的了。”觅儿抱着怀疑的心态看着对面俊美的男子,此刻他的头上落满了灰尘,目光炯炯有神比一般的男子俊美多了。 银阙手一挥不知从何处飘来两团黑色的东西,那两样东西被黑色雾气包裹看不出是什么。它们围着银阙转了两圈,一起飞向裂缝之处。 “是什么东西?”觅儿没有看出那是什么东西转而问他。 “翼蝠。”银阙走向一边捡起一个不知在水中泡了多久的泡面桶,装满了水,然后十分不情愿的将它放在一块小石头上。又皱眉不知从哪里抽出数张纸对着手擦了又擦,一副极为恶心的模样。 翼蝠?她好像是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它们好像是冥界的生物。 “和人间的蝙蝠差不多,反正只是用来探路。”银阙无所谓,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有什么作用。他此刻只想快点离开这臭烘烘的地方,并发誓下次再也不和这女人来这样脏乱的地方了,免得毁了他俊美优雅的形象。 觅儿看着对面极为俊美的男人,觉得他的身份或许真的不一般。她应该再去查一查翼幅这种只存在于冥界的东西,放这样一个不知底细的人在身边实在不放心。 看着泡面桶中的涟漪散去,一片黑色在水中蔓延如同黑色墨水渐渐融入水面。这样的黑暗不知道过去多久,觅儿蹲着的腿都在发麻了,正打算起身时一点白光在黑暗中突兀的出现,犹如天上的星光渐渐明亮。 飞行的翼蝠挥动翅膀缓缓前行,白色光点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多,此刻水中仿佛倒映出夜晚星子的璀璨。觅儿眼睛微眯想要看清那白色的光究竟是什么,然而翼蝠仿佛撞上了什么东西,画面突然消失了。 “怎么了?”水面变得一片漆黑觅儿急忙看向银阙。 “翼蝠撞上什么东西死了。”最后的画面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所以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不过不用担心,还有一只。” 果然不多时水中突然浮现刚刚中断的画面,只是这一次画面上出现了一道屏障,这道屏障隔绝了那些白色光点和翼蝠。想来刚刚那只翼蝠就是撞上这道屏障才死的,由此翼蝠难以前进。 “绕过去,可以吗?”觅儿试探性的问,看到墙壁上的符文她就有所猜测,如今又看到这道屏障,那猜测也有九分的把握了。 039 陵墓 只见银阙嘴唇张合两下,翼蝠仿佛听见他的吩咐一般再次前进。翼蝠绕过那道屏障,由于翼蝠视线有限周围只可看见大概五米的距离,不过仅仅是五米的距离那白色的光点就犹如夏日夜晚的天空,繁星点点多的数不过来。 觅儿突然站起身,手指渐渐收紧,果然是这样,那蓝白色的光点就是两次战争中死去的灵魂,果然是有人把它们封印起来了。如此多的灵魂恐怕不是这一道符就能封印住的,想必还有其它的地方也被下了封印。 “怎么了?”银阙也跟着站起来,看见她肃然的表情觉得事情很严重,他不禁想他是不是马上又要回到冰冷的棺材里了? “走吧!”她也不看银阙抬脚就走,可由于蹲的太久血液直冲大脑,脚下不稳,直接踩进一边深深的水坑,泥水溅了两人一身。 “喂喂喂!你看着点。”银阙不顾身上的泥水,连忙去拉觅儿,免得她摔下去。可是他小看觅儿的反应力了,他的手还没有伸出去觅儿就扶着墙壁出了水坑。 两人默默不语,一前一后离开火山底部。 出了火山觅儿站在一棵大树后不发一言,仿佛在思考什么。银阙知道这个女孩子和普通人不同,不能以正常的思维来定义。于是也不打扰她找了一块石头坐下来,安静的守护在她的身边。 冷风吹着两人的发丝,四周安静得只有树叶哗哗的声响。俊美的男子和身材佼好却相貌平平的女子犹如雪地里的雪人,不言不语,不动不怒。 咔哒!一声脆响在耳边炸开。两人齐齐顺着声音方向看去,远远的只看见一男一女在树林里前进。 女的一头火红长发,虽然是冬天可她的穿着依然将她玲珑性感的身材展露出来。而女子身后的男人却是一身黑色的怪异打扮,身背着巴掌宽的大刀极为瞩目。不是萃萝和幽倾又是谁。 “这两人来这里干什么?”银阙也发现不远处的两人,自然都是熟人了。 “除了破坏封印我想不到其它的了。”觅儿冷笑,她已然知道他们的目的了,迟迟不动作的原因也找到了。 “那你不做点什么吗?”银阙不解的看向觅儿,只见她漆黑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厉色,他很好奇为什么这个女孩会有着超乎同龄人的冷厉和成熟。到底是什么让她变得如此与众不同? “不。”觅儿冷漠而决绝的离开。 虽然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封印被破坏肯定不会是好事。看着觅儿冷漠的态度,就算他再问也是得不到答案的,毕竟她对他还是不信任的,只是无论如何不让她死就对了。 回到家中朱鱼对两人一身的泥水很是惊讶,再三追问却是谁也不理她,她悻悻的为两人准备了衣服,又放好热水。 觅儿泡在浴缸中,四周窗帘被拉起橘黄色的灯光下雾气蒸腾,漆黑的长发在水中铺散开。她仰头靠在浴缸上抬起手臂一只镶嵌宝石的镯子熠熠生辉。 希望一切都能顺利进行,若是这一次她还能活下来,那自己的未来还真是一片茫然。她叹了口气转动身子,洁白的手臂搭在浴缸之上枕着脑袋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落下淡淡的影,卸了妆的觅儿美的不像人间女子,反而像那壁画上的仙子。 寒风呼啸,今年的雪下的很大,它们自漆黑的天空落下,飘飘扬扬纷纷扰扰,在城市的霓虹灯下浪漫又清冷。 觅儿手中的冷月七星剑散发出比雪还冷三分的光芒,她就那么安静的站在一栋高楼上注视着整个圣心学院,平常人看不到的结界已经张开,只有雪不受影响的悄然落下。 在不久前她清晰的感觉到青珠的结界已经打开,而她所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她可以从外面召唤青珠,打开结界再根据青珠的位置寻到荧惑的所在。 她提起冷月七星剑,一团光迅速包裹整个剑身,口中默念咒语强大的力量在周围涌动黑色长发在身后扬起优美的弧度,脚尖用力寒风呼啸的声音带着长剑的凌历冲向结界,两股力量相碰撞,一个可容一人通过的入口便被打开,觅儿没有犹豫闪身而入。 而匆匆赶来的银阙正好看到入口消失的一幕,他漂浮于半空中愤怒地眯起眼睛这个女人太可恶了,竟然要一个人去面对那未知的危险。他抬手一柄大刀泛着幽冷的光凭空出现在他掌中,他运起全身力量向那结界砍去,两股力量相撞爆发出强大的能量波动,他来不及后退竟然被那股力量震出去好远。他愤怒的丢掉手中的大刀又化出一柄长剑,凌厉的剑气运足力量再次向着结界砍去,和刚才一样还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弹开了。他犹自不死心丢了手中的剑又化出一柄长弓,弓拉如满月,一柄箭矢凭空出现携着呼啸的风声狠狠的向那结界射去,还是和刚才一样被弹开了,他狠狠的丢掉手中的弓,又化出斧头…… 不知道试了多好兵器他才停了下来,这些兵器可都是世间罕见的珍品却对这个结界没有办法,纤长的手指捏着下巴十分好奇的看着前面,天诛玉果然是不可多得的宝物,竟然布下连他都打不开的结界,如今这样他也只能等了,只要结界有一丝松动,他就能想办法进去,银阙身形一闪落在刚刚觅儿所站的高楼,目光深深看着前方,生怕一个大意错过了什么。 走进圣心学院四周漆黑静谧,在寒冷的冬日只听见雪花压弯树枝而产生的簌簌声。 现在是寒假学校里没有半个人影,由于夜晚的到来阴寒之气也渐渐侵染了这片空间。 觅儿寻到土地庙前这里和之前看到的一样,她抬起手中的剑对着土地庙了狠狠挥下一道光影忽的炸开,整个庙宇顿时石块飞溅。与此同时觅儿觉得脚下一空,整个人便落了下去。 不多时脚落地,四周却是黑乎乎一片,偶尔一片光飘过才能视物。 这是一座建筑堂皇的地下宫殿,结构大气。四壁都用纯金打造分东西两个大殿,两殿内个有通道不知通向哪里,面积相当大。地上到处都是死人的白骨,一些光一样的游魂四处飘荡着,觅儿所在之处正是西殿的一处死角。 觅儿顺着通道继续前进,四周除了飘荡的灵魂没有一个活物。 “喂,小姑娘你踩着我的脚了。”旁边响起的声音似乎在抗拒她的想法。 被陡然响起的苍老声音吓了一跳,觅儿向前一步只听“咔咔”两声明显是什么断裂的声音。她循着声音看去,脚下是一堆白骨被她踩断好几根:“呀,不好意思!” 从一堆白骨中一缕苍老的游魂飘飘荡荡出现在面前。 “没事没事,你快走吧。前面那个路口转右手就会看到金山,当初我就差这么几步就葬身于此了,过了金山转左手都是些妖怪你可要小心点,这王陵之中每一处都是财宝无数。”皱巴巴的老脸微笑着看向觅儿。 “这是一座陵墓?”觅儿吃惊,看着白骨上的服饰,是民国时期的装束,“你是盗墓的?” “要不然你到这里是做什么的?旅游?”一张老脸突然飘到觅儿面前,吓得觅儿后退半步才开口,“既然如此熟悉地形,为什么又会死在这里?” 那头儿诡异的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黄牙,隔的老远觅儿仿佛已经闻到老头儿的口臭,只听老头回答:“我是死后才知道的。” 觅儿一顿,想想也是。她不再说话,径直从老头儿身边走过去。 “凡是进入这个陵墓的灵魂就再也出不去,我在这里寂寞很多年,你也不要去寻什么金山银山了,不如就在这里陪我。这里财宝虽然不及下面的多,但是金山银山还是有几座的。”皱巴巴的老脸突然变得阴森起来。 “前辈的心意我领了,麻烦让个道儿。”她来这里可不是为了什么金山银山。 “我很寂寞啊,留下来吧,留下来吧!”白光闪过老头儿的面容逐渐狰狞起来,白光中幻化出一双利爪伸向觅儿,觅儿不耐烦地拿出符咒将老头儿的灵魂禁锢在地上的白骨之中。 他循着老头儿的话,转弯果然看见一座大金山,金山上还有不少灵魂拿着袋子装着金银。从他们的服饰看来大多是近代人,偶尔也有几个现代人。他们都被困在了这里,飘荡的灵魂只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做着死前的事情。 这个地方还真是一个可怕的存在。 040 美如女人 一阵阴风吹过,觅儿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转弯之后果然看见几只丑陋的怪物正在巡逻,让这里显得十分阴冷,觅儿念了隐身咒往前走去。一路上见到不少低级妖物,她都不做停留。不多时来到一个很热闹的地方,之所以说热闹是因为这里每一个阴暗的角落里都有上百只蜘蛛妖,半空中也倒挂着无数只蝙蝠精,他们不知道是不是在商量什么发出刺耳的声音。 这个地方妖怪数量相当于半个永恒之塔。 等等,永恒之塔?永恒之塔的妖物不会是被带到了这里吧?一个惊悚的想法出现在脑海。虽然永恒之塔被毁塔里的妖物四处逃散,可她并没有发现强大的妖物,反而都是一些小妖因为走不出森林的迷宫所以被困在那里四处游荡。 她虽然在那里设置结界又修复了永恒之塔,可她所见的不过是百年小妖,那些高修为的妖怪去了哪里? 觅儿思索之间一束墨绿色的枝叶突然扫过她,只觉得脸上一凉什么东西舔了她的脸,火辣辣的疼。再一看她所在之地都被树枝包围了,每条树枝都向她袭来。觅儿不慌不忙手中长剑一划,一束蓝光飞过,所有枝蔓立即被拦腰截断,枝蔓惧怕这种力量迅速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过很快又有窸窸窣窣之声响起,这些妖物来得真快觅儿不再停留疾步离开此地。 没想到隐身咒在短短几分钟就失效了,看来这里的煞气真的重到了一个不可估量的程度。 推开一扇门是七拐八绕的通道,大路两边都是一样格局的房间,明亮,温暖,清新,古香古色地上还铺了厚厚的波斯地毯,看起来十分暖和,华丽。觅儿戒备的将长剑横在胸前。每走一步都是小心翼翼,可是很快她就发现自己走进了一个迷宫,这里所有东西都是一模一样让她分不清方向。 她转身去推门,却见房间中每面墙上都有一个一模一样的门,房间没有任何摆设。于是随便又进了一扇门,看到的还是是一个没有任何摆设的房间,如此一来就算她打开再多的门找不到出口。 她收起手中冷血七星剑,从手镯中祭出数颗弹珠对着房间四角撒去,最后又在脚下摆出一个三角阵形,口中念出咒语。脚下出现一个法阵,顿时地动山摇,整个房间随之倾斜,她顺势就地滚到门边双手死死扣住门框,只觉得天旋地转索性闭上眼睛。 再次睁眼时四周景物大多和之前相同,只是这一次房间里各种摆设齐全,每一样都可说是价值连可惜她对这些不感兴趣。 她推开这个走廊最后一扇门。 明亮的夜明珠之下,有个古装华服男子正在看书。 听到门响动他微微抬头,深黑漆亮的眼眸,睫毛如蝴蝶的翅膀翩跹。好看的鼻子,轻薄的唇,温暖而粉嫩。穿着上好锦缎织就的金色古装称的他肤色如雪,若不是做男人打扮定会让人以为是一个女人。 无论是谁见到这样一个人都将会感叹:世界上竟有如此好看的男人,莫不是错投男胎? 他不说话手中的书也没有放下,只是那样错愕的看着觅儿。随即一丝微笑自他唇边溢出,让人觉得漫山桃花都开了。 就算他再如何漂亮,觅儿都不吃他那一套。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男子声音很好听,低沉,温柔带着诱惑。 “荧惑,你解开青珠的封印,到底想要做什么?”觅儿将剑对着男子,荧惑不以为意。放下书走到觅儿面前,她这才看到在荧惑的身后放着的是青珠无疑。 “你看到了吧,这是一个陵墓,是燕国某位王爷的墓。”荧惑张开手臂,笑容极为温柔,“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这样一个既能隐藏气息又能助我修行的地方。” “你把永恒之塔的妖怪也带过来了?”觅儿对这件事心存疑惑。 “可以这么说。”荧惑伸出手掌,掌心出数股黑色煞气,细看之下那却是不同妖物的妖气。 “你把他们都吞噬了!”觅儿不可置信,永恒之塔大小妖物好几千,其中两千年修为的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他是如何能吸收它们的能量? 永恒之塔是上古神物,最初是由圣女从神迹森林带到人间。塔身有九层,从下往上所关押的妖物等级越来越高,而荧惑所在的是第九层。一起被关进去的还有另外几只妖怪,只她知道的就有两只狼妖,一只猫妖。这三只妖怪皆以杀人,吸食精气而修炼,是在荧惑之前就被关进去了。 永恒之塔的存在一开始只有四大家族和圣女知道,后来荧惑的出现圣女才和四大家族一起加固塔身,开启封印禁忌之术,最后使得圣女葬身烈焰之中。 “哈哈哈,如今我已经自由了。虽然现在的世界和我记忆中的不同,可我还是我,我想要的用什么手段也要得到!”荧惑笑的张狂笑得志在必得,仿佛下一刻他就会得到想要的东西。 “你想要什么?”觅儿警惕的看着美如女人的男子。 荧惑走到窗前“砰!”的一声将其推开,放眼望去漆黑之中白色光点飘飘荡荡,犹如夜幕下白色的雪花。觅儿看的真实那分明是已经死亡之人的灵魂,是战场上的亡灵,他们被困在这里已经几百年,不得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重复死亡之前杀和被杀的痛苦。 “我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把这些亡灵困在这里?”觅儿知道那是蓝家独有的封印之术。可她不觉得蓝家是为了困住这些亡灵,她想这里应该还隐藏着什么秘密。 “你当然不会明白,以你的年龄怎么会知道,这可是蓝家的封印,说不定是蓝家背叛了你们。”荧惑的声音带着诱导性的蛊惑。觅儿眸子一沉,荧惑这是在挑拨他们四大家族的关系。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觅儿上前几步,锋利的剑刃抵在他的喉咙。 荧惑丝毫不动容,就那么任由她的剑落下,他抬起双臂,“你看这身体怎么样?”他的声音带着对这具身体的喜爱和痴迷。 “一副臭皮囊而已。”觅儿白他一眼,不屑地回答。 “他可是这里的主人,你知道是谁吗?”荧惑摸上自己的白嫩脸,滑滑的像初生的小孩。 本来只是一具干枯的躯体,因为承受了他强大的力量而活了过来。枯骨生肌也不过如此。他看着自己的一身华服,这种拥有身体的感觉真是好极了,他无视眼前危险的利刃自我欣赏起来。 “他可是一位真正的战神,慕容恪,想必你的历史课应该学过吧。”有这样一个在战场上杀人无数的躯体,他驾驭这些灵魂也不是什么难事。 觅儿冷若冰霜的眼神看着荧惑,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他说出“战神”两字时她还是有些吃惊,他虽然是因病去世,但他终年在战场拼杀,起身上积攒的戾气可想而知。没想到荧惑这么快就汇集了这么多的力量。觅儿充楞之后直视荧惑的眸子,荧惑被看的发毛有一种如临大敌的感觉,这个小丫头气场还真是有足够的强大呢。 “别生气,你看。”荧惑语调平和,指着一边红木盒子中放着的青珠,此刻青珠四周散发出淡淡的光,然而光芒越来越盛最后尽如太阳一般耀眼。觅儿侧过头看见窗外白色的灵魂如斗转星移一般向这边飞来。心下一沉,他果然是打的这个主意。 “你看,多美妙的灵魂呀!”荧惑笑得格外灿烂,灿烂到接近疯狂,随后他话锋一转,“就算你站在这里又如何,还不是只能任由事态发展下去。” 觅儿不想与他多说伸手抓向青珠,不料荧惑早已洞悉她的动作。快她一步夺走青珠,觅儿抬剑锋利的剑刃以诡异的角度挑向他的手腕,荧惑身体一转犹如惊鸿一般翩然而去,只有宽大的袍子在窗楞上扫过。 觅儿紧随其后跃出窗户,外面和屋子简直是一个天堂一个地狱。冷冽的煞气压的人喘不过气来,被困有百年的灵魂齐聚向荧惑手中的青珠。觅儿已然明白无论蓝家出于何种原因要布下比阵,此刻阵法已毁。百万灵魂都会被青珠吞噬殆尽。 “荧惑,你好像忘了我姓皇杞。”觅儿看向得意的男人开口提醒。 “我怎么会忘记呢,是你的祖先封印了我,这个仇我会一一找你们四大家族算清楚的。”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 “你忘了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比我了解青珠,同样除了我别人也不会有能力驱使它,因为我才是它的主人。”觅儿手中的冷月七星剑化作点点白光融入那些灵魂之中。 “那得多亏洛敏敏的阴年阴月的黑暗之心了,如果没有她我怎么能将这传说中的青龙之珠一步一步的黑暗化变成我的手中物。当然如果没有这些怨恨的灵魂我也无法使用它的力量,可是现在这里黑暗灵魂有好几百万我会将它们一一收入其中,将他们融为一体变成我自己的东西。而我拥有战神的躯体驱使青珠指日可待。”荧惑自信满满,他的嘴角勾起一抹野心得逞的邪魅笑容。 041 神秘少年 “哈~”觅儿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的低低地笑了起来,那声音仿佛来自寒冷的冰川没有丝毫温度,“荧惑,我是该说你太聪明呢?还是该说你太自以为是?” “既然你不相信,那我会让你看清楚。看清楚我到底是如何做到这一切!”荧惑绝美的脸上浮现一抹狰狞,连那发出的声音都十分阴森。 荧惑举起手中青珠,青珠逐渐被黑色包裹。四周的灵魂如飓风一般扑过来,形成的气流将他漆黑的长发吹的飞扬起来。单看这绚丽的画面,不知情的人会以为是天神下凡,而事实却是魔鬼重生。 而等在结界外的银阙突然感觉一股强大的怨气和煞气似乎要冲破结界而出,他如风一样飘浮在半空俯视结界的变化,想找到一个弱点好切入进去。 风雪好似更大了,四周树枝上渐渐覆盖起的白茫茫一片,这一带看起来比其它地方还要冷。 银阙目光一沉,俊美的脸上突然带起疑惑。一个男孩走进了结界,他好奇为什么半夜会有一个看起来七八岁的男孩子出现在这里出现,而且他穿的也是十分单薄,好像是睡衣一样的衣服,他的脚上是双白色绒绒拖鞋,是谁家的孩子梦游了吗? 银阙善心发作,轻飘飘的落在男孩身后,“喂!小鬼,你到这里干什么?” 一开口银阙就觉得有什么不对,一个梦游的人这样是不是叫不醒呀?他思考一下决定上前看看,可是那个男孩已经到了结界之中,他无法进去只能在外面又喊道,“小鬼快到哥哥这里来,我这里有糖吃哦。”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的像邻家哥哥。 小孩前进的脚步突然停下,他低着头看不清此刻的神情,只是他一抖一抖的肩膀仿佛在哭泣。 银阙看他似乎有反应,又道,“你的家不在那边哦,来哥哥这里,我带你回家。” 那男孩站在那里小小的身影在风雪中格外羸弱,他猛的转身朝银阙的方向奔跑。那是一个白白嫩嫩看起来十分可爱的男孩,他的眼角还挂着泪水,唇边却带着激动而兴奋的微笑。他走近,银阙才看见男孩眉心有一颗红痣,小小的痣给他可爱的容貌更添三分漂亮,活脱脱一个小正太。 看见男孩过来银阙蹲下身子,能这样轻易穿过结界的孩子定是平常人无疑,他没有丝毫戒备的任由男孩扑倒他的怀里,小小的身体在他怀里发抖。他脱下自己黑色外套披在男孩身上,然后紧紧抱住他,用十分温柔的声音道:“告诉哥哥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家。” 男孩听到这话忽然就僵硬了一般没有动静,银阙不明白,双手搭在他的肩上看着男孩的脸,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叫风冥。”男孩的声音沙哑,似乎对眼前俊美的男子带着某种依恋。 “风冥,我送你回家吧。”银阙微笑不减。 而风冥却是定定地看着他,似乎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神情古怪。 “哥哥,你叫什么名字?”风冥试探性的开口。 “银阙,我叫银阙。”他这样介绍自己。 “你……不记得我了?”风冥看着熟悉的脸眸子沉了下去,仿佛最亲的人抛弃了自己,眼底都是失落和茫然。 银阙一楞,自己认识这个男孩吗?他搜寻记忆也确实没有发现有这么一号人物,于是他摇头,“你一定是认错人了。”他想这个男孩年纪这么小或许把他当成自己的亲人了。 “没有……怎么会……”风冥喃喃自语,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时只听见“铛铛铛”一阵巨大的钟声响起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银阙猛的抬头却见结界之内狂风大作,树枝上堆积的雪纷纷被刮在地上,仿佛有一股力量在涌动。 “你站在这里别动。”他迅速起身顾不得身后有人看着,化出一把大刀聚集力量狠狠朝着一点劈了过去。里面有动静,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他心急如焚,那个女人可不能死。可是几刀下去结界依然纹丝不动,他愤怒地将刀插在雪地里满头都是汗水。 “你想进去吗?”风冥慢慢站到银阙身边,语气像个小大人,宽大的外套几乎裹住了他整个身体。 “你,看见了。”银阙打量眼前的孩子,在风中男孩红扑扑的脸像熟透的苹果惹人怜爱,只是如此沉稳的孩子他还是第一次见,不由得对他产生了戒备。 “你连这也忘记了吗?这么简单的屏障什么时候也能困住你了?”风冥用的是一种不符合年龄的口气说话。 “什么?”银阙一头雾水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一张一合的唇,这个孩子好奇怪。 男孩走近结界伸出手,轻轻的竟然碰到结界的表面,它稚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斗转星移,疾风利刃,破!” 当最后一个字从男孩口中吐出之时眼前的结界突然就那么消失了,像是与空中的雪花溶在一起,消失的干干净净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银阙看着眼前的一幕不敢置信回头看时风冥已经不见踪影,只有地上的一件衣服孤零零的落在那里。 银阙危险地眯起眼睛看向天边的黑暗。你,到底是谁? 黑暗之中娇小的风冥唇角露出苦笑,两道身影从天边而来。 “殿下。” “把这里的灵魂都给我带下去。”风冥语气成熟稳重,丝毫没有刚才稚嫩可爱的小孩模样。 “是!” 这一次真的见到你了,我,找了你好久。 ――――――――――― 当银阙来到钟塔时却见那后方有煞气正在外露,他不在犹豫寻者源头而去。当结界破除的刹那荧惑清楚的感应到了,他征愣片刻才回过神来。 “你那位朋友很厉害,竟然也来到了这里。”荧惑笑容依旧。 觅儿不为所动,银阙会来找在她的预想之中,她冰寒的脸上突然扬起一丝笑容,那笑容让人有一种置身花海的错觉。现在的她没有变装,原本纯粹美丽的容貌展现出来,本就十分美好,此刻因为她这一笑顿觉天地都失了颜色。 “荧惑,那就让我看看你的本事有多大吧。”觅儿说这话时是赤裸裸的讽刺和挑衅。 荧惑看她竟然那样不看好自己觉得十分没有面子,想他千年妖怪怎么能被一个小女孩这样轻视。 他释放了所有力量,灵魂如潮水向这边奔涌而来,他正在得意,却见有一柄剑将禁锢这些灵魂的最后一道封印破开一道口子,不知怎么的那些亡灵竟然朝着另一个方向飞出了去。 觅儿一笑,纤纤玉手在心口捏了一个诡异的诀后她的周身竟然浮现淡淡你光晕,时间仿佛停止。 这一刻所有的动作都被定格下来,就像是被暂停的电视画面。下一刻所有在他身边的灵魂突然就消失了。过了好一会儿荧惑才从时光静止中挣脱出来,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对面的少女,她平静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你竟然开启了冥界的传送门!你到底是何人?”他突然觉得自己确实小看了这个少女。她这一举动让他所有的计划都泡汤了。她竟然有能力开启冥界的传送门,在记忆之中只有那个人才会…… “你到底是谁?”他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吼了出来。 “四大家族之首的皇杞家,我是皇杞觅儿,你可要记住了。未来的几百年甚至几千年你都不可能再出现在人间了。”觅儿自信满满上前几步,“青珠在你手中又有什么用?”她从发呆的荧惑手中夺过珠子,将它放进玲珑镯中。 荧惑回过神来,手一挥,地动山摇仿佛有什么怪物正在苏醒。觅儿不为所动,一长串咒语在唇边吐出,一个硕大的魔法阵出现在两人脚下,随后又有三个小法阵出现在大法阵的边缘,它们按照一定的规律旋转。强大的能量将两人困在其中,有怪物从黑暗中走来,伸出长长的触手就要袭击觅儿,只是那触手还没来得及伸过来就被魔法圈外如利刃般的光芒绞杀。 看着这一幕,荧惑竟然不再反抗,他的脸上渐渐的扬起失望和绝望。 “没想到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仿佛一个将死之人最后的哀叹。他没有想到时隔多年皇杞家族会出现这样一个强大的后人,在记忆里也只有那个人有这样逆天的力量了吧。 “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开启冥界传送门的吗?”最后他问出了这个问题。他想这个女人会不会是那个人的转世。可是瞬间他就否定了这个想法,那人来自神迹森林是超出三界之外的存在,是不可能进入轮回的。他的唇边露出苦涩的笑容,怎么到了这个时候心中想到的还是她? “荧惑,这个世界上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而我不可能向你解释这些。”她轻言细语的说着拒绝的话。 042 重启封印 这个世界上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 这个世界上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 这如回音一般的话,到底是谁说的? 同样的话到底是谁还这样说过。 是谁?到底是谁? 他有很多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他们都是父王同父异母的孩子,他们所有人都能凭借自己的力量在妖界获取一席之地。除了他,只因为他有一个人类的母亲,他该被所有人戏弄、嘲讽、唾骂、甚至是追杀。只因为父亲对他说过夸赞的话,所有的人就都容不下他。父亲死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想杀了他,杀了他这个家族的耻辱。 那一日一个对他还不错的哥哥告诉他,会送他离开妖界,让他去人间寻找自己想要的生活。 人间的阳光很好很灿烂,悠悠的河水、蓝蓝的天空、碧绿的山、美丽的花朵、这里的一切都让他的心情格外舒畅,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的开心过。他想就这样在人间过一辈子也不错,无牵无挂没有烦恼。可是有一日一个道士看见了他,说他是妖怪,想杀死他。他很愤怒,他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坏事,甚至他还会帮助迷路的村民找到下山的路。可那道士依然死死盯着他,他不恨这个道士,因为没有他的追杀,他就不会遇见她。那个表面冷漠却对他很温柔的女子,她笑得那么美,比天上的月亮、山坡上的花朵还要美。她的每一个笑容,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他都记得,因为她是第一个嘴上说要杀掉他实际却会保护他的女子。 一见钟情自古有之,无需解释。有些心动,一旦开始,便覆水难收。 遇见她的那一日阳光灿烂的不像话,他从高高的悬崖上看见几千的士兵护送着一辆黑色的马车缓缓前进,那是当今圣主御用的黑金甲卫。传说他们都是以一抵百的死士,他们皆穿玄铁打造的黑金色盔甲,手中的剑也是寒光闪闪,煞气逼人。 走在中间的马车周围是几百名白衣侍女,皆是一身纯白衣裳,就像天上走下来的仙子,娥罗多姿,手中拿着的武器也很奇怪或是铃铛,或是宝剑,或是弓弩,或是羽扇…… 荧惑站在高处远远的看着,他不知道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派头。 “妖孽!你还敢觊觎圣女銮驾,看我今天不收了你!”又是那个道士。 荧惑嘻嘻一笑,“这么多天我也玩够了,不如我现在就送你下地狱吧。”他正要出手却见那道士身后又跳出五个小道士来。 他心下不好一个道士还可对付,这六个……他想还是保命要紧。于是释放出一团障眼的黑气,朝着山下跑去。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那六个人最少也是两个诸葛亮。他们很快追上来对他是穷追猛打,他想到底还是修行重要以后要加倍修行才可以。 很快他来到那队伍附近,他很好奇圣女怎么会坐这样的马车,黑漆漆的一点也不好看。 “圣女,这附近有妖气。”一个鼻子很厉害的白衣侍女对着车内的低声细语。 “小妖而已,不用在意。”车内传来极为好听的声音,却是带着冷淡和疏离。 “是。”这名女子虽然答应了却还是让周围的白衣女子都戒备起来,看来她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 微风带来淡淡的花香,这个春天他真的很喜欢。 因为他们相遇了。 “怎么办,跟丢了。”一个年轻小道士愤怒的捶胸顿足。 “会不会去了圣女那边?”另一个道士生怕被老道士责骂小心翼翼地开口。 “笨蛋!若是去了那边早就死了,也不看看那里都是些什么人?”神迹森林的圣女那可是神一样的存在,她手一挥就算上百只妖怪也能在瞬间化为齑粉,那道士摇头,“算他跑的快,我们走吧!”为首的道士失望而归。 “他们都走了,你还打算藏多久?”淡淡的声音在马车中响起,马车内部十分奢华,车内小桌上摆着各种颜色鲜艳闻起来也很香的点心,一只小虫躲在盘子下面,听到这话立刻探出头来。 ―――――――― 俊美的少年不好意思地坐在一边,马车摇摇晃晃让他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一只白皙纤细的手将一块淡绿色点心递到面前,他犹豫着接在手中。 “吃吧,或许会好一点。”淡淡的声音带着安抚。 他想有这样好听声音的人一定不是坏人吧,他毫无顾忌的吃了起来。看着旁边的女子她穿着华丽的黑色锦缎长裙,黑色的纱巾遮住面容只有一双漆黑如深潭的眼睛露在外面。 “你是圣女杌汐,对吗?”荧惑试探性开口。 “你知道我还敢跑进我的马车,不怕我让你魂飞魄散吗?”她淡淡的声音带着恐吓。 “我虽然没下过山,可很多村民上山打柴都会说起你。”荧惑听村民说起她时会觉得害怕可这会儿真的见了却怎么也害怕不起来。 “他们都怎么说我?”杌汐很好奇,这是她第一次到人间。 “他们说你来自神迹森林,将来会是圣主的妻子。所有的妖魔都会怕你,因为你是他们的克星,你的到来会让百姓获得永久的安宁。”荧惑将自己听到的一一说给她,因为他觉得这个少女似乎很喜欢听这些。 “是吗?”荧惑看着杌汐的周笼罩着一片阴影,感觉到她的不开心。 “你为什么不开心?”他这样问她。 “我没有不开心。”她这样回答他。 “那你为什么不笑,而且还带着面纱,我总觉得你很不开心。” “是吗?可我看你也是很不开心,半妖”杌汐一下子就点到了他的痛处,车里陷入一片压抑的静默之中。 “圣女,前面有一片林子我们休息一下。”外面传来刚刚的女声,她的神经好像时刻都是紧绷的。 “好。”她回答的声音淡漠的不像和自己说话时那种无所顾忌,这是不是说他是不一样的存在呢? “圣女,我总觉得这一路有妖气跟随。我担心……” “不用担心。”杌汐打断外面女子的声音。 然后看见杌汐从自己的手上取下一颗红色珠子,荧惑奇怪的接过看了眼,觉得这颗珠子十分光泽圆润很适合她戴,“你给我这个做什么?我是男人,可不会戴这种女人的东西。” “它可以隐藏你的妖气,不过珠子离开我十天就无用了。”杌汐眼角一弯,似乎在笑。 “你不是在赶我走吧?”他疑惑的看着她的眼睛,刚刚那一下他可以确定是她在微笑,这一刻他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变得不一样了,仿佛平静的湖面荡起涟漪。 “你想走我也不会拦你。”她拿起一本书静静地看起来,长长的睫毛弯弯的眉,她或许是一个美人呢。 “我不走了,我陪你一起去繁城。”他开心的像个孩子,他觉得自己对这个女孩有一种特别的感觉。 那是一种冰雪融化,春暖花开的感觉,让他依赖,迷恋,痴醉。 “这颗珠子好神奇,是用什么做的?”他不想就这样沉静下去,开口询问。 “它确实很神奇,不过这个世界上你不知道的东西还有很多,我又怎能一一向你解释?”她眼睛扫过他的眸子最后落在一页书上,就那么看着,好像很好看的样子。他好奇的坐到她身边,书上密密麻麻全是人的名字和人物介绍。 他多希望时间就在那一刻停止,让他可以好好的,安静的陪在她的身边。 可是,这个世界上你不知道的东西还有很多。这句话仿佛一个咒语,让他永远也不能明白的咒语。 原来这是她说的话,可是为什么眼前的觅儿会有和她一样淡漠的眼神,会和她说同样的话? 杌汐,为什么? 这是一个传送门,是将他传送到永恒之塔的门。 没想到他还会回到这里,他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回到这里的,他恨这里所有的一切。在这里他日日夜夜做着噩梦,梦见那个女人一次次伤害自己。所有的开始和结束都是他心中永恒的痛,痛到无以复加,痛到想要即刻死。 看着荧惑被成功传送到永恒之塔,觅儿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她做到了,虽然不能真正的困住荧惑上百年或者几千年,但是只要她找到了另外四颗珠子的去处,长久封印荧惑也就不在话下。她在外面又布置了大大小小数十个阵法,一方面防止荧惑出来,一方面防止外面的人进去。看最后一个阵法完成时她虚弱的蹲在地上,头晕晕的四周景色也变得模糊不清,胃中一阵翻江倒海,喉咙一阵腥味,终究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043 难熬的等待 看着地上的红色,她知道自己尽力了,毕竟不是圣女无法做到长时间的封印,可是只要有时间找到其余的珠子,永久封印或者永远消灭荧惑都不在话下。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圣女选择封印他和而不是消灭他。 浑身酸痛无力,眼皮沉重的像压了一块石头,她闭上眼的瞬间看见一个男人飞奔而来,他慌忙又急迫眼中还燃烧着熊熊怒火。 “你这个笨女人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为什么就是不愿意等我过来?我来了或许你就不会透支这么多体力。”银阙抱着地上冰冷的人,口中还不停的责怪她,还好及时赶到了。这个女人真让人看不透,明明有他这么好的棋子,为什么不用? 他抱着少女,替她擦去嘴角的猩红。柔软的触感让他心脏用力的跳动起来,一种奇迹的感觉在全身蔓延。 雪停了,风还在吹着,漆黑的夜幕中永恒之塔是那么的平静、安宁,让人看不出里面关的是千年魔物。银阙将自己的衣服给她穿上,然后抱起她轻盈的身子一步一步离开永恒之塔。 永恒之塔,荧惑面对墙壁而站,他的双手捂着心口感觉那心脏有力的跳动,一只眼睛流下泪来。 圣心学院外面,沈梦白感应到诡异的力量后独身赶到这里。他好奇地看着一片宁静的校园,真的很怀疑之前自己的感觉是不是出了差错?黑暗中一只钝器敲向他的后脑,他意识全无昏了过去。 朱鱼看见两个披雪而归的人可算是放心了,这两人先后不辞而别她生怕会发生什么,现在看他们都回来了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只是,银阙怀中熟睡的觅儿好像有些不正常,她脸上苍白犹如死人,一摸她的手才发现她冰冷的身体好似雪地中的雪。 “怎么了?”朱鱼担心的将两人迎进屋子。 “你去放热水,帮她洗漱一下。”银阙快步上楼吩咐朱鱼。 “恩!”朱鱼连忙应声,不敢停留,疾步而去。 银阙小心翼翼的将觅儿放在柔软的大床上拉过被子替她盖好,又调高了暖气。然而他皱着的眉头一直没有舒展,他坐在床上看着陷入大床的人,他很怕她就这么死了。 不能让她死! 有一个声音在耳边不停的叫嚣着,不能让她死! 可是他该怎么做,他该如何做?用什么办法可以让她醒过来? “你要是敢死,我不会放过你的!”他憋了半天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一边的朱鱼脸上全是黑线,“你出去吧,我帮她洗漱。”她从衣柜中翻出觅儿的睡衣。 银阙不说话阴沉着脸出去了。 朱鱼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银阙,在她眼中银阙总是优雅的微笑,甚至有些时候会给一种玩世不恭的感觉。可从来没像今天这样阴沉着一张随时都可能打雷下雨的脸。 关上的房门,他进了觅儿的书房。这是她除了卧房最常待的地方,里面收藏了很多书,有的甚至老的都快被虫吃完了。 他扫视了一圈,几本很旧的书引起他的兴趣。那是在书柜的最下方,是很厚的笔记本,又旧又老的那种。他随手拿下来翻了几页却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他奇怪的又拿出另外几本也是什么都没有。他不相信会什么也没写,因为书的外壳真的是又旧又老,明显是经常翻看的原因。一定是不想让人看到这里面的东西,想到这里他闭上眼睛沉默片刻再睁开眼睛时他的面容上露出的是惊悚的表情,书页上是一段文字,每个字都是鲜红色。那红色的墨水仿佛要滴出血来,触目惊心,然而那却是一段让人哭笑不得的话。 “谁让你偷看我的笔记本!再看我就挖掉你的眼睛!!!” 那后面的三个感叹号简直就像是被鲜血染红的一般,看的人心里发毛,后背冷飕飕的。 银阙不自觉的勾起一抹微笑,她竟然还有这么恶趣味的一面,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 这是一段漫长的日子,觅儿要么高烧不退,要么盖三层被子都冷的像冰一样,在这样极端的病变中银阙几乎是随时准备着回到棺中沉睡,这样的日子又痛苦又难熬。他几乎是日日夜夜守在床前,寸步不离。这期间蓝屏来了好几次,每一次都是劝银阙送觅儿去医院。可是,觅儿的问题很严重,就算是去了医院也是白搭,她由于过度使用灵力才会虚脱至此。每天他都会给她输送自己的灵力,一天五次从不间断几天下来连他自己也瘦了一大圈,可就算是这样她也没有一点苏醒的迹象,所以她才更加的害怕。他所输送的那些灵力仿佛在进入她身体之后就消失了,好像根本对她没起到任何作用,可他还是要坚持下去。 当然银阙不送医院蓝屏可不会罢休,几乎是每天都会带一个医生来望闻问切一番,可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甚至还有人叫早点准备后事,结果被朱鱼和蓝屏一起打了出去。 “你看你都找的什么人?”朱鱼一脚踢在那男人屁股上没好气的瞪着蓝屏。 “我也不知道他是这种人,我走访了很多地方都说这个人看病很有一套是个神医,怎么到这里就不行了?”蓝屏似乎很是不解,他可是费了不少力气才请到这所谓名医的。 “算了,你以后别再找这些不靠谱的人来了。”朱鱼嘟嘴不再和他说话。 转头看见二楼的银阙,蓝屏想这个男人真的很爱觅儿呢,每天都守在床前,几天下来人都瘦了一圈。不过他哪里知道银阙是因为是给觅儿输送中灵力才会如此的。 “蓝警官你回去吧,这里你帮不上忙。”银阙看着楼下的男人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可是……”蓝屏想拒绝,因为他也很担心觅儿。 “不用说了,你走吧!”银阙就是不喜欢这个男人总觉得他看觅儿的眼神怪怪的,那种眼神叫他心里发堵。 看着银阙进屋蓝屏不悦的皱眉,这个小子怎么变得这么强势了?不过一想人家这是在关心女朋友,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朱鱼,觅儿有什么事情拜托你打电话告诉我。”蓝屏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交给旁边无所事事的朱鱼恳求道,“拜托了。” 他眼中的真切、诚恳和对觅儿的担心让朱鱼不好拒绝,于是收下名片点头答应了。 除夕是农历每年最后一天,又称年三十,是汉族重要的传统节日之一。窗外的烟花,在漆黑的天空绽放。瞬间就把夜空变成了烟花的海洋,五颜六色像闪闪发光的星星,所谓“火树银花不夜天”正是如此了。 觅儿听到这巨大的爆裂声,觉得心口仿佛压着巨石,她想动一动,身体却好似被定住了一般无法动弹。绚丽的烟花透过窗帘的缝隙在房间里打出不同颜色的光芒,她用力想要睁开眼睛眼皮就像被千斤重的石头压住,怎么也睁不开。 “觅儿,觅儿……”银阙敏锐的感觉到床上的人呼吸十分急促,于是起身查看,看到的是她眉心微微的皱着,“你醒了吗?”这么多天她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可以放下了。他握住那依旧冰冷的手,将自己的灵力一点点输入她的体内。 “……”觅儿想说什么,眼睛睁开一条细缝看了那人一眼终究还是睡了过去。 银阙一颗心立刻又提了起来,闪烁的目光中是无法忽略的担心和害怕。一颗心像是水面上的浮萍,浮浮沉沉不知道会飘向何处。他真的不喜欢这种感觉,这种自己无法操控的感觉。 看着重新陷入沉睡的少女他想或许她很快就能醒过来吧,他在心里这样安慰着自己。 又是一年过去了,朱鱼看着桌上没怎么动的早餐双手撑着下巴嘟着嘴,很泄气。这么好的早餐竟然没人吃,好可惜。从觅儿沉睡不起后这个家里就像被一种阴郁的气息罩住,本以为觅儿就是冷淡的人,没想到银阙冷淡起来更加可怕。 叮咚~ 门铃声打断了朱鱼的胡思乱想。 当打开门的一瞬间朱鱼无奈又叹出一口气。 044 像怀孕样 “唉……你怎么又来啦?”她无奈地看着手中大包小包的蓝屏,这个男人还真是一点都不自觉,都这么被人嫌弃了还来? “你一直不给我打电话,我很担心觅儿,想来看看。”蓝屏将手中的东西递给朱鱼,她一看吓了一跳。全是一些燕窝、虫草、红参一类的高级补品。 “这都是什么呀?”朱鱼汗颜。 “他们都说女人吃这些最补,希望对觅儿有帮助。”蓝屏不好意思的摸头,看他今天的样子好像终于修整了胡子,“怎么不见银阙?”他好奇地打量四周。 “在楼上,不过……”朱鱼话还没有说完蓝屏就绕过她上楼了。 朱鱼本想说银阙好像不欢迎你,你还是别去了之类的话,但转眼那人就到了门口。 整面墙都是高大的落地窗,雪尼尔提花面料的窗帘很好的遮住了多余的光线。装修风格以浅色为主,给人一种奢华高雅的感觉。此时,银阙背对门口坐在床前通过窗帘空隙透进的光线在看一本十分老旧的书。蓝屏扫了一眼几乎全是看不懂的繁体字,不过观看那字迹是十分优美的小楷,好像是手写的。 “那个银阙……”他有点不忍心打扰那人专注的神情。 银阙回头,十分不情愿的站起来,这个男人跑这里是不是太勤快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他明知故问,冷着一张我不欢迎你的脸。 “觅儿,她怎么样了?我很担心……” “啪”!银阙将手中的书狠狠丢在一边的小桌上,带着寒芒的眸子扫了他一眼,心想这男人脸皮还不是一般的厚。 “我说你这人没事就喜欢给我脸色是吧?”蓝屏看他总是臭着一张脸也来了气,“怎么?我和她也算是同事,来看她碍你什么事儿了?”他从来没有受过这种气,这种半大的臭小子要不是看他是觅儿的男朋友早就给他丢出去了,竟然还敢给他摆脸色。 “我就是看你不爽!你给我出去!”银阙也是上火了,这大叔竟然在他家里教训他,真想揍他一顿然后丢到海里去。 朱鱼端着放有茶壶茶杯的托盘从厨房出来,听见楼上有不和谐的声音。心想这两个男人不会打起来了吧?银阙阴沉了这么多天蓝屏肯定会吃亏的,想到这里她连忙上楼。 刚走到门口就有一条人影扑了出来,她还没有刹住车,“叮叮当当”杯子茶壶落了一地,还好茶水不烫不然可就悲惨了。 随后一个身影欺身上前揪住蓝屏的衣服,一双狭长的眸子带着寒光,他狠狠将蓝屏压在墙壁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敢对她有想法你就试试看?”他扬起拳头给了蓝屏一个威胁的动作。 朱鱼心想,这下坏了这蓝警官完全成了银阙的出气筒了。话说这银阙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蓝屏是三十几岁的大叔,觅儿怎么看也是十五六岁的少女,这中间隔着的鸿沟不是一般人能逾越的吧。 蓝屏被银阙抵在墙角,一张成熟不羁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个微笑,那笑容处处透着诡谲,“你的想法真不错,或许我可以争取看看。” 银阙只觉得自己被人戏弄了,恼羞成怒抡起拳头朝那张一直看不惯的脸狠狠揍去。 朱鱼想去拉开两人,却被他们之间诡异的气场吓住。 “你们在干什么?”冰冷的声音从屋中传出,虽然虚弱但那一股气势却震慑住了几乎就要拔刀相向的两人。 银阙瞬间冷静下来,不屑的冷哼一声走进屋中。 觅儿看上去还是那么苍白无力,她坐在巨大的床上更显得她此时的娇小柔弱。银阙笑得十分灿烂仿佛刚刚发火的那个人不是他,连朱鱼也不得不佩服他变脸的速度。 “你终于醒了。”银阙坐在床前看起来心情极好。 他心情好是当然的了,觅儿醒了就意味着他不用回到那冰冷的水晶棺,更不用日日夜夜担惊受怕了。 “嗯。”觅儿淡淡的应了一声又看向蓝屏,“蓝警官,请坐。”她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蓝屏微微一笑,并不言语。 “喝水,你一直没吃东西肯定饿坏了吧。”银阙拿过一边的托盘倒了一杯水递给觅儿,那笑容甜得仿佛觅儿就是她的情人。 觅儿伸手拿过,微烫的温度透过指尖传遍全身,“朱鱼,去给蓝警官倒杯茶。” 朱鱼正在脑补两个男人争一个女人的爱情小说经典桥段,却被耳边这一声生生拉回现实,“嗯,我这就去。”她连忙跑出去远离这场看不见硝烟的战场。 觅儿将温热的杯子放在唇边,袅袅雾气中她的面孔若隐若现,犹如坠入云雾中的仙子。 呕~ 一口热水下肚,觅儿只觉得胃部痉挛不已,猛的放下杯子趴在床边呕吐起来。 “你怎么了?” “你怎么了?” 两个男人异口同声连动作几乎都是一致的站起来,银阙头狠狠的回头瞪了蓝屏一眼,蓝屏自觉的不再出声。银阙紧接着的拿着纸巾去帮觅儿擦拭嘴角。 蓝屏心中咯噔一下,她该不会是怀孕了吧?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这个想法一出只觉全身毛发都竖了起来,他扫视整个房间发现这里全是女子的用品,并没有男人的东西这才松了一口气,想必他们并没有那什么什么吧。 “我自己来。”觅儿接过银阙手中的纸巾自己擦的起来。“我睡了多久?”她才一开口又连续干呕几声。 “蓝警官,喝茶。”这时朱鱼上来将一杯茶递到发呆的蓝屏手中,他这才如梦初醒一般坐回凳子,刚喝一口茶就听银阙却来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怎么了,你看起来就像怀孕了一样。”看见觅儿醒过来,他忍不住就开起了她的玩笑。 蓝屏一口茶包在口中差点吐出来,朱鱼看见他滑稽的动作忍不住翻白眼。 “我没事,只是太久没吃东西,这都是正常反应。”觅儿对他这没头没脑的话不甚在意。 “听到没有,朱鱼,快去弄点吃的来。”银阙头也不回地吩咐着,“你都睡了十九天了,你这不吃不喝的,我看迟早得饿死。”他想若是普通人怕早就死了,可是这个女人倒也奇怪。 “十九天?还不多。”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最长的记录也睡了几个月呢,而她这怪异的反应全都是来自那不死不老的肉身。 “这几天谢谢你了。”看银阙的样子好像没什么精神,眉眼之间都是疲惫,连从来不曾出现过的黑眼圈也出现了。 “哈哈哈,只要你不死后面我才有潇洒的日子可以活。”他说的都是实话,如果没有觅儿他不知道还要在那里睡多久。他低着头像是情人之间的呢喃在她耳边坚定的说道,“不过,下一次不准再这样怀疑我。” 觅儿一怔,不是她不相信他,而是她几乎感觉不到契约的存在,“我尽量。”无论如何她都是由心的感激他。 “觅儿,你醒了真的太好!你不知道这些天我连说话的人都没有,好不容易做出来的饭也都是我一个人吃掉的。”朱鱼委屈的端着一个白瓷小碗,撇撇嘴,一副激动的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这是我早上熬的粥,可好吃了。”她迫不及待的想让觅儿尝尝,因为平常她只要有了新的食谱就会做出来给觅儿尝,觅儿也不厌其烦。随时都说她的手艺好的不得了,出去开个饭店都没有问题。 “谢谢。”觅儿伸手去接朱鱼手中的碗。 “我来!”银阙大手一挥,接了过去。他极为细心的吹着饭,又试了试温度这才将勺子递到觅儿唇边。 觅儿几乎是呆愣不问已,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美男子不知道该怎么做。 “吃呀,你不是饿了吗?”银阙见她久久不动,开口催促道。 室内一片寂静银阙不解的眨了眨漂亮而温情的眼睛,奇怪的看着她,“有什么不对吗?” “我……既然你没事,那我改日再来拜访。”蓝屏实在看不惯两个秀恩爱的人,开口辞行。 觅儿看向蓝屏,“谢谢你的关心,改日我去你家拜访。”她随口说道。 银阙听到这话又不开心了,什么叫去你家拜访?那个男人的家有什么好拜访的? “不了,我在y市还没找到房子,还是我下次来看你吧。”蓝屏住在朋友家,而朋友家乱作一团实在不好被人拜访。 “那好吧,朱鱼替我送送蓝警官。”觅儿表示理解。 “嗯。”朱鱼走到蓝屏面前极为淑女有礼得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蓝屏看了一眼,心道小丫头你装的真像。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觅儿才开口,“你也回去休息吧,我看你黑眼圈都出来了。”她实在不习惯被一个男人这样照顾,她欲接过饭碗。 “这有什么?你的命就是我的命,照顾你就是照顾我自己。”他无所谓的重新舀了一勺热饭送到觅儿唇边。 觅儿被眼前男人的举动所困扰,她眸子一冷银阙觉得有寒芒闪过。耳边就听到觅儿那冻死人的声音,“我叫你出去听不到吗?” 银阙呆愣当场不敢看她,她一生气比母老虎还母老虎。 “别这样,对身体不好。”银阙试着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觅儿抬头,眼锋如刀。银阙投降,乖乖奉上饭碗。 045 档案被盗 关上觅儿的房门银阙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醒了比什么都好。这么多天以来他的唇边终于扬起释然的微笑,以后可得把她盯紧了。 他刚走了一步却觉得天旋地转,伸手扶住墙壁这才避免出现摔倒在地上丑态,就这样他摸索着回到屋中。 朱鱼看着那个摇摇晃晃的人又开始脑补,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怎么看都不像男女朋友,那么他们会发展成那种关系吗?短发女孩澄清的眸子闪闪发光,然后痴痴的笑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之间已经到了三月分。这时候早晚还是很凉,但中午的太阳却十分灿烂,有不少人都会在这个时候选择在广场晒太阳。 顶楼露天咖啡厅,温暖的阳光洒满全身,淡淡的暖意让人忍不住闭上眼睛沉睡。 觅儿端着咖啡静静的翻着报纸,她从蓝屏那里得来消息,失踪的尸体找到了十一具,剩余五具中有一个即将成熟的蔓蛇被放到韩梅梅体内,最后被她抓住了,也就是说现在还有四具尸体不知道去了何处,当然这其中包括洛敏敏。 放下报纸她叹了口气,虽然已经关住了荧惑,可她心中任然有一种事情还没有结束的感觉,看来必须得尽快找到另外几个人才行。 刚放下报纸旁边的电话就开始震动,来电显示明月,一个很少会给她打电话的人。 “喂,明月。”这个人打电话一般都不会有好事。 “觅儿,我有一件事情必须要告诉你。”电话那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听他口气好像是一件十分重大的事情。 “出什么事了吗?” “昨晚灵异警察档案资料被黑客入侵。”电话那头的声音十分的不安,“是双s资料库,你的资料。” “哦?”听到这里觅儿声音沉了下来,“是冲着我来的么。”她思索着是不是自己最近做了什么引人注意的事情。 “幸好发现及时,但还泄漏了一部分。”那边带着歉意。 “可查到是什么人?” “ip地址是日本。” “日本?”觅儿疑惑,自己什么时候惹到日本人了? “不管怎样最近你都要小心,我也会继续追查下去,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打电话到总部我一定会帮你。”那边口气十分坚定。 挂了电话她喝了口咖啡,如果不是这里环境安静又能晒到早晨的太阳她才不会喝这又苦又涩的东西。苦涩的味道在口中久久不散她抬手又加了几勺糖进去,透明颗粒状物体遇见热水瞬间融化。 一边财经报纸上刊登日本富士山集团将进军中国市场。 下午回到家中看到朱鱼站在门口东张西望,远远看见她回来立刻小跑过来,面上表情复杂,看见她后又是欲言又止。 “怎么了?”可爱的女孩眉头不自觉深深皱起。 “是……是银阙呀!”她咬着已经发红的嘴唇,似乎在想什么。 “他欺负你了?”虽然这么说着但她不觉得银阙是会欺负朱鱼的那种男人。 “哎呀,不是啦!”她急得跺脚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毕竟他们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 “不是就好。”意料之中的答案,她转身欲走。 “别走啊,我还没说呢。”觅儿虽然有时候会冷冰冰的,但她在家里一般都不会用那种冷漠来压人,所以她拉住她的衣服,声音细小如蚊子,“银阙带了一个女人回来,而且还卿卿我我,搂搂抱抱……”越到后面她的声音越小,几乎听不到。 “哦。”觅儿顿了顿算是知道了,淡淡的回了一个字。 “你怎么不惊讶也不生气?”朱鱼本以为他们是那种关系,此刻听见银阙带女人回来肯定会生气。毕竟觅儿生病的时候银阙是寸步不离的守着,那种好简直比她爸爸对她还好,如果说没有某种关系也不会那么卖力。 “男人嘛,总有那方面的需求,朱鱼你以后恐怕要多习惯才是。”轻描淡写,对银阙带女人回来完全不在意。 朱鱼如冷水浇顶,又不死心道,“他对你那么好,难道不是你男朋友吗?” “你脑袋里在想什么?”觅儿忍不住敲了敲朱鱼的头,无可奈何,自己是做了什么让她误会的举动了吗? “啊,银阙那么俊美,你难道不喜欢他吗?”在人间银阙的俊美绝对是男人中的上上首选,觅儿也是女人中的佼佼者,这样男才女貌的两个人不在一起简直就是浪费嘛。 “我对他不感兴趣,我们的关系嘛……”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那不过是互相利用而已,如果没有那层关系,他还会在乎她的死活?“你看到了,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而已。”她语气轻松,丝毫没有刚才的冷意。 “真的吗?”朱鱼似乎有些失望,看他们真的很般配的呀,而且银阙今天找的那个女人没觅儿十分之一好看,她对银阙的审美标准有点失望了。 “没事儿,如果他们欺负你,尽管告诉我。”说着转身上楼,走到一半她又回过头来,看着还是一脸苦闷的朱鱼道,“晚饭别准备我的。” 朱鱼还在刚刚失望的呆愣中没有反应过来,觅儿就进屋了。于是等她反应过来正想说自己准备了新的菜谱想让她指教指教时,却见那门已经关上。 后院,亭亭如盖的榕树下一男一女坐在藤编的茶几旁边,男的俊美优雅正往女的杯子里倒咖啡,而女的长相一般,还色眯眯的盯着银阙看,那模样简直恨不得立刻扑上去。本来多养眼的画面,生生被这女人破坏,她看得恶心,转身回了房间,化作一尾红色小鱼儿“扑通”一声落在鱼缸里。鲜艳的红色在水中自由穿行游走,美丽而醒目,自由而自在。 回到房中,高大的落地窗前,觅儿看着蔚蓝的大海一望无际,那蓝蓝的海水不知道会流向何方。就像自己的命运不知道会往何处而去,仿佛有一团迷雾将她包裹着,让她看不清前面的路。这是一条迷蒙的路,它又长又远,而且只有她一个人,孤独,寂寞,冷清,悲凉,哀伤,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寂寥无助。 她拉过窗帘遮住夕阳,那橘黄色的光芒会叫人没来由的悲伤。 ――――――分割线―――――― 红漆木的门大大敞开,两尊石狮子静静的守护者这座大宅子。不多时三三两两的客人接踵而至,他们所带着的是给皇杞家女儿的生日贺礼。皇杞家是四大家族之首,前两日大儿子皇杞春日大战北夷得胜归来,成功归还圣主五十五万兵权,圣上龙心大悦封他为护国将军,并赏他一座华美庞大的宅子。但他却以父母年事已高,而幼妹身体虚弱为由推辞了,只希望圣主能赏赐一个热闹的生日宴会给唯一的妹妹。妹妹因为早产从小身体羸弱,每日喝的药比吃的饭还多,因为如此父母从不让她出府门半步,也少有人与她玩耍。此次回家看见她独自坐在荷塘边流眼泪,心头悲恸不由自主向圣主请了一个这样的愿。 圣主对皇杞家的这位常年生病的女儿也有所闻,于是封她为青鹤公主,在生日那天三品以上夫人小姐都得去贺寿。 很快皇杞家的大门前就堵了不少贺寿的夫人小姐,各种礼物从大门堆到了二门。 看着热闹院子躲在一边的小女孩不知所措,她双手缴着衣袖,心中生出一种渴望。 “觅儿,原来你在这里!”男子温润的声音带着关切,还带着丝丝暖意的披风落在她的肩头,这是大哥的绣莲花的暗色披风,她个头很矮任凭长长的披风扫过地面。 “大哥,今天家里好吵。”女孩低着头声音淡淡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看你不开心,特地求圣上下了恩典,今天是你的生日,笑一笑吧。”皇杞春日犹如他的名字一般让人有一种如临春日的感觉,淡淡的暖意暖到骨子里。 “反正都是快死的人了,做这些还有意义吗?”她从小就和普通人不一样,好吃的不能吃,好玩的不能玩,就连交朋友都被限制,就因为她有一个弱不禁风的身体,做什么都是不被允许的。她的心被这样包裹起来,她从不多说话,从不去渴望什么,因为那都是她不敢拥有的。曾经她因为吃了一块很香的点心,上吐下泻晕了大半个月,家中仆人因为这事被打死好几个,母亲天天在床前哭泣,在她醒来的那一刻母亲高兴的直接晕了过去。 从那以后她必须节制所有一切不该觊觎的东西,那些对她来说可能是足以致命的毒药。 “什么快死的人?你在说什么胡话!”脑袋被人狠狠的敲了一记,伴着一阵香风一个轻快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046 九转玲珑镯-梦 她抬头一个青袍男子拿戴一柄血红的麒麟宝剑站在面前,微风之中他神态不羁风度翩翩,皱着眉头对她的话却是极为不满。 “二哥,你也回来了?”来的是皇杞家二公子,皇杞秋日。他本是极为风流洒脱的人,但对这唯一的妹妹却是爱护有加。 “听说你被封了青鹤公主,又要在你生日这天举行宴会,我就是在天涯海角也是要回来的。”他说着将手中的剑扔给身后的小厮,一把拉过她冰凉的手往人多的地方跑去,“走吧,就让我这个不常回家的哥哥带你去玩!” 看着秋日的背影,春日忍不住开口,“二弟小心一点,觅儿身体经不住你那样疯!” 长长的暗色莲花披风在觅儿身后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她就像蝴蝶一样仿佛随时都会乘风而去。 “难得开心一次,大哥你也一起来!”秋日头也不回头,拉着小他六岁的妹妹一路跑去,春日再三思索还是不放心,吩咐身边婢女将觅儿的药熬着或许会有用,然后自己也跟了上去。 花园。 秋日拉着觅儿一路穿过走廊,正巧见到一个丫鬟端着精致的酒壶匆匆走过,只是那丫环虽然在往前走目光却始终盯着一个方向,顺着那视线望去,竟在花园里一个不引人注目的角落里,看见一个漂亮的女人。 樱花树下,宽大的秋千上侧卧着一个女子。红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似神明降世。她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大红色的裙摆旖旎铺开,漆黑的发跟着垂落在地上,肤色如雪凤眼弯弯,她正看着头顶巨大的樱花树半眯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觅儿定定地看着那边的美人,不由得停下脚步。 微风中有樱花落下,那人美的像一幅壁画,让人产生一种想要永远将它保存下来的错觉。 秋日注意到觅儿的心不在焉,也看向那边,于是拉着觅儿走了过去,一边的丫鬟红着脸正在给美人斟酒。 “二哥,她是谁?好美呀。”觅儿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美人不由的赞美起来。 秋日走过去对着那秋千架就是一脚,觅儿吃惊,二哥是要对一个女人动粗吗?她上前几步拉着他的衣袖,生怕他真的会对美人动手。 秋千突然动起来使得上面的美人很吃惊,她抓着秋千架坐了起来。伸手揉了揉因为喝酒而迷乱的眼睛,第一眼便落在觅儿身上。 这是怎样精致的一个小人儿啊!小小的,娇柔的身子,包裹在华美浅色襦裙之中。浓墨渲染的头发,梳着简单的倾城髻,发髻之上也只带了一朵淡蓝色的翡翠珠花。墨玉般乌亮的眸子,水眸灵动,看着自己这个陌生的面孔,带着一丝怯怯之意,却依然挡不住那股灵隽脱俗之气。她惴惴地跟在秋日后面,像一只怕生的猫咪。只是脸色苍白显现病态,让她看起来又像一朵开在阴暗角落的花,让人忍不住想要带给她光明。 才十岁的年纪,柔嫩白皙的小脸,却有着耐人琢磨的韵味。那眼角眉梢,已显妩媚佳人之韵,长大了该是如何的绝代之容,妖娆风姿? “蓝鳕绦,真是稀客,你不是说不会来吗?”秋日恶狠狠的毫不客气,这个像女人一样漂亮的男人最是口是心非,昨天明明都给他打了回话说不来这次宴会,还不到一天就又反悔了,要说反复无常非他认第二天底下就没人敢认第一。 “二哥,姐姐是客人,你不能这么说。”在美色面前小小的觅儿也抵挡不住诱惑。 姐姐? 秋日呆愣了半天才恍过神来,自己怎么忘了跟妹妹说蓝鳕绦是男人了?真是大意,这个男人又该自恋了。 “觅儿,他是蓝家的嫡长公子,是个男人!”秋日立刻纠正道。 觅儿听到这话目光闪烁,病态的脸上也浮出一片可疑的红云,忍不住就想躲到秋日身后。这男人容貌如画,漂亮得根本就不似真人,这种容貌,这种风仪,根本就已经超越了男女,超越了世俗的美态,竟是已不能用言词来形容。 “噢~这就是你心中宝贝的妹妹?”蓝雪绦站起来,眼中带着好奇打量着觅儿,衣袂飘飘地走过来对着她温柔一笑,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笑容觅儿却生生在里面看到了妩媚,他缓声开口生怕惊了这小寿星:“不用害怕,你想叫我姐姐也可以,毕竟我这张脸走到哪里都会有人说我是女人。” 她本想说:你不仅长得像女人,穿衣打扮也像女人,不让人误会才怪。可是她什么也没有说,她很害怕,她几乎从来没和府外的人说过话。之前以为她是女人,又那么漂亮,心中没有防备,现在知道他竟然是男人,脑子里一片空白。 “喂喂喂,你干什么?我妹妹才十岁,你可不准打她的主意!”秋日戒备地将蓝雪绦与觅儿隔开。 蓝雪绦一愣,春花般灿烂一笑,“我对小朋友不感兴趣,你快让开,我给小寿星送件礼物。”他推开拦在中间脸色漆黑的秋日,笑容比花儿还美。 秋日一想也是这个理,蓝雪绦身边可都是性感妖媚的女人。自己妹妹才十岁,真的多虑了。 蓝雪绦蹲在觅儿面前,像家人一样温柔的摸她的头,从怀里拿出一个锦匣打开后露出里面的东西。觅儿眸子一亮匣子里是一只美丽的金孔雀,冠翎羽毛都用细如毛发的金丝打出来,迎风可颤,雀眼是一颗米粒大小的绿宝石,在光下发着幽幽的光芒,雀尾更是镶满了五色的宝石,巧妙拼接,攒在一起散发出彩虹般的光芒,看起来巧夺天工,世间罕有。 “生日快乐。”他抬起觅儿的手将锦盒放在她冰凉的手心,一接触她冰冷的手,他的眉头微不可查一皱,这样冰冷的手是怎么回事? “谢谢。”对着蓝雪绦行了一个标准的礼开始细细打量这个簪子。 蓝雪绦觉得心中郁闷,这样一个标志的人儿,竟然是个病美人,可惜了,她还能活五年吗? “我看到这样美丽的簪子想着你妹妹一定会喜欢特地跑这一趟,看你这不欢迎我的样子,唉、我还是走了吧!”说着,那漂亮的男人头也不回的离去。 樱花纷纷落下,觅儿看着那渐渐走远的大红色背影,心中仿佛有一团雾气笼罩。 刚走到宴会大厅便看到一女子婀娜多姿抱着琵琶缓缓走来,向众人行礼后便坐到了一边,右手挥指轻轻一捻,一阵萧瑟的秋意扑面而来。她轻轻拨动琵琶弦,便又送出了如同婉转秋风的细语,让人一瞬间如同置身寂静的秋夜朗月之下。 随着弹奏渐渐深入,转腕拢弦时那声音仿佛仙乐自天上而来,绕在园内回转不散,仿佛金鳞玉佩互相撞击,疑似九霄天乐下云端。到了最后,她突然手指轻轻一划,接着凝滞不动,一丝余音从她手中渐渐散去,变得寂静无声。 众人喝着美酒,品着精致糕点,欣赏美丽舞姿,如入仙境,酣畅淋漓。 就在此时,一名淡妆少女领着十名舞姬出现,她们在园子里轻轻舒展腰肢,柔软地舞动起来,这时候,琵琶的声音又起,舞蹈和琵琶的声音竟然奇迹般地融合于一体,叫人如临仙境。 一曲结束便听有人高唱,“圣女贺礼到——” 一白衣端庄大方的宫女领着数十位端着托盘的少女鱼贯而入,托盘上珍珠玛瑙,金银首饰皆是上上等,众人不由吃惊,竟然连圣女都送来贺礼,皇杞家在圣主心中的地位可想而知。 那宫女直接来到觅儿面前,对觅儿行了礼,觅儿连忙起身。她一挥手后面立刻上前一位蒙面的白衣少女,一个锦盒在她面前打开,里面是赤金打造的镂空镯子,镯子上镶嵌各色宝石共九十九颗,一瞬间迷乱了附近所有人的眼。 “这是圣女送给青鹤公主的贺礼,是圣女从神迹森林特地带来的。”此言一出一片哗然,纷纷抬头去看这神迹森林的宝物,想必定是极品,价值连城。 “圣女吩咐奴婢要亲自为公主带上。”那侍女一身白衣又蒙着白色面纱,定是圣女亲侍无疑,所谓圣女亲侍则是圣女从神迹森林带来的女子,她们通常一袭白衣,白纱遮面,形态举止都如大家闺秀一般优雅,地位也比普通宫女要高出许多。 觅儿虽然不知道,为何圣女会送她这么大的礼,但看向父母时他们皆对自己点头,表示可以收下。她才不安地伸出左手,露出一截白玉似的手腕。 047 出门约会 那侍女指如葱白执起九转玲珑镯,亲自为她戴上。奇怪的是那镯子本有成人手腕大小,按理说她戴也会大许多。可镯子一接触她的皮肤,就觉得手腕一阵刺痛,仿佛有无数极小的针扎入皮肤。她不明所以地就要收回手,那少女却突然扣住了她的手腕,轻言道,“公主别怕,九转玲珑镯拥有无限的储物空间一旦认了主人终身便是你的所有物。” 被少女握住的地方竟有一股暖流涌动,成人手腕大小的镯子竟然开始缩小,直到和她的手腕完全吻合。她惊讶的看着这个诡异事情的发生,她从来不知道世上还有这样神奇的事情。 “圣女说,九转玲珑镯做一旦认主,终身不可取下,否则就会变成一个死物。”少女的话又在警告她。 她点头,行礼,“谢圣女赏赐。”而后又对少女点头。,“谢谢姐姐。” 看着觅儿发白的面孔,心中可惜的同时也不好再多留,一行人又匆匆离去。 时间仿佛停滞,日月开始旋转,天地顿时陷入一片黑暗。觅儿只觉得眉心一阵疼痛,四周的人和热闹的场面瞬间消失不见,只留她一人孤独的站在原地。 这是哪里?她捂着疼痛的脑袋,想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然而旋转的景色让她什么也看不见。 这是梦?还是自己的记忆?她在心中这样问自己,可是1000多年前的事,她几乎都忘记了。皇杞春日、皇杞秋日、蓝雪绦、圣女? 圣女杌汐!她的头猛然清醒,眼前火海之中一个黑衣少女双目紧闭,双手在胸口结了一个奇怪的印,最后她的眉心突然出现了一个诡异的圆形印记,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印记。 天色晦暗,床上的人陡然睁开眼睛,额头上已然是冷汗淋漓。她回忆刚刚的噩梦,只有手腕上的九转玲珑镯清晰地浮现在眼前,她抬起左手,1000多年过去了,手腕上的镯子璀璨如新,就如她的生命一样丝毫没有被时间所消磨。 神迹森林的东西,竟然也这么强大,不可思议。 九转玲珑镯是一个储物空间,它可以容纳世间所有东西,真的是价值连成,那个时候的圣女根本没见过她为什么要送她这样一件至宝? 正想着手机一阵震动,她拿过来一看,是一个不常联系的号码。看来今天不是一个好日子,以前很少联系的人竟然开始主动找她。 “喂?” “皇杞小姐,有人找你。”那边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感情。 “什么人?” 她知道张元从不轻易给她打电话,除非真的是非常严重的事情。 “富士山集团派人来说想要买我们半山蓝湾那块地。”那边的男人说到此处似乎极为不悦。 “有什么棘手的吗?” “这件事我自然是不同意的,可他们非说要见你,说只要说他们是日本人你自然会来。”张元从来都不喜欢日本人,他瞟了对面中年男人一眼,眉头从来没有展开过。 “派车来接我……”挂了电话想到昨天档案被盗今天就有日本人找上门来,这绝对不是巧合,她必须亲自去处理。 天色已经亮了,觅儿拉上窗帘在衣柜中找出一件黑色西装套装,又将一头乌黑长发全部盘起来。拿着包准本出门,想了想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副黑色框架眼镜。下楼之后看见银阙和朱鱼正在吃早饭,远远的就闻到诱人的香味。 “你要去哪里?”觅儿正在门口穿一双七公分的黑色高跟鞋,银阙见她打扮和往日判若两人,不禁好奇起来。 “去见一个朋友。”她也不回头打开门就往外走。 “去见男朋友吗?”朱鱼忍不住开口,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变了味道,想想昨天银阙带了女人回来,觅儿现在出去约会想报复一下也不是没可能的。 银阙看朱鱼眼神中透着诡异,后背一阵阴寒,真不知道这条鱼脑子里在想什么。 “不是。”觅儿的身影逐渐没入渐渐升起的晨曦之中。 银阙愣住了,觅儿这一身打扮还真是成熟不少,颇有熟女的韵味。朱鱼也没有反应过来,觅儿今天没有做脸上的伪装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气场十足给人一种上位者的压迫感。 “你说觅儿真的不是去约会吗?”朱鱼还在浮想联翩。 “谁敢约她?”银阙不以为然,觅儿平常在外面都是脸色冷的不见半分笑容,一副冷冰冰生人勿近的模样,再说来y市这么久他压根没见她和哪个男人走的近,再看今天的气场哪有女人约会还把自己打扮得这么……老…… 他姑且想到这么一个貌似比较符合的字,他对现在的这个主人真是越来越好奇了。虽然一早就知道皇杞家是除魔的世家但到了如今这个年代还这么敬业的也是不多了。而且这个女人仿佛将自己完全的包裹起来了,虽然她就站在面前但却给人一种远在千里之外的感觉。让人对她产生好奇,不知道为什么小小年纪却能给人一种不符合年龄的成熟和稳重。 他起身决定跟去看看,出门拐弯觅儿上了一辆黑色布加迪跑车,后面还跟着一辆黑色奔驰商务车。 虽然来到这个世界时间不多,但他学起东西来也快的很,那辆布加迪可是上千万的豪车。两辆车向着大道飞驰而去,银阙不假思索赶紧取车跟在后面,如果不是因为此时正是上班高峰期他也不可能追的上布加迪。 三月底的天,早晨还是很冷,特别是海边,海风一吹整个人都要抖三抖。 车子拐过一个大弯道,无意之中觅儿从后视镜看到银阙的车子,心中腹诽:他怎么来了? “后面车子一直追着我们,要甩掉吗?”一边开车的男人开口询问,这个男人是个光头,眉眼都是戾气,一身的肌肉,在这微冷的天竟然还光着膀子,简直一个黑社会似的,和他此时开的豪车一点也不搭。他现在才说后面有车尾随是因为前面正好有地方可以甩掉尾巴。 “不用。”她的身份迟早会在银阙那里曝光,早点知道也没什么。 “是你朋友?”光头男人在觅儿面前似乎很和顺,并没有他的外表看起来可怕。 “怎么是你来接我?”觅儿不打算回答男人的问题。 男人一愣,又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给人一种豪迈的感觉,“大哥说你要过来,反正我没事就自告奋勇的来了。” 觅儿只是听着也不说话,男人似乎很习惯她这种性格,对她的态度也不在意。 “话说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那么年轻。”她的穿着打扮虽然十分成熟,但八年过去了时间仿佛没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当然,保养很重要。”她淡淡的,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她从不做保养,因为她本来就是不老不死的人。 “哈哈,是这么个理!”他想起家中妻子也是每天做保养,明明是三十几岁的人,看上去就像二十岁的姑娘。 很快车子停到一栋四十二层大厦楼下,车子一停就有保安上前来拉开门,这不是普通的保安,看他脚下的步子就知道是经过严格训练过的打手。看来张元做事还是那么执着,不过这些人肯定是旁边这家伙一手调教出来的吧,她瞟了眼跟在身边的光头男人。 下车之后便看到一块巨大的招牌,上面写着“皇氏集团”四个大字。 整栋大厦都是皇氏集团所有,共42层,内部装修也给人一种高档奢华的感觉。 “王副总。”几个职员看见男人都弯腰行礼,男人也不看她们,直接领着觅儿往vip电梯而去。走到半路男人的电话突然想了,他抱歉的拿起手机不好意思的看了觅儿。 “你去吧。”觅儿表示理解,男人眼中温柔的神色,想必是家中人打来的,她也不介意多等一会儿。 男人连忙走到一边去听电话,觅儿等了许久男人也没有来,于是准备自己上楼,她走到vip电梯前伸手按钮,只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突兀地响起,“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是vip电梯直达总裁办公室,员工的电梯在那边。”一身职业装包裹着女子玲珑有致的身材,手中拿着一只中性笔,长相也算得上清秀。 “我找张元。”觅儿回她。 “张总的名字也是你叫的?”那女子斜着眼打量觅儿一圈,虽然她穿着很正式,但一身只是普通衣服也不是什么名牌,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人。不知不觉觅儿周围似有上位者的压迫感,她犹豫一下又道,“可有预约?” “没有。”觅儿不想与她多说,再次去开电梯,那女人却是疾走两步挡住电梯按钮。 “你这是什么态度?”觅儿语调上扬,声音骤然变冷。 “我态度怎么了?没有预约还想见总裁真是痴心妄想,你赶快走我这还要上班呢。”女子嗤笑一声得意洋洋。 “上班?”觅儿学着她的语气也嗤笑一声,“那好,你明天不用来了。” 048 皇氏集团 “什么?”仿佛听到世间最好听的笑话,女子大笑起来,“哈哈哈!就凭你也能说出这样的话,简直笑死人了,你以为你是谁呀?还真把自己当人物了。”那女子夸张的大笑起来,引得路人纷纷看过来,她在前台接待了三年,哪天没有想来巴结总裁的人,若是每一个都放进去这公司岂不乱套了?况且这个女孩看起来还没有二十岁吧?她也不担心这会是总裁的情人,因为总裁一直洁身自好,从来没有传出过绯闻。然而每天来勾引总裁的女人确实不少,她自然而然的将觅儿归根在这一类人之中。 皇氏集团可是内陆的龙头企业,如今在国外几个发达国家也扎稳了根基。公司涉及娱乐、房地产、网络游戏、玉石珠宝、等十多种行业。这里是y市的总部,可不是什么人想来就来的地方。 “她说的对,你明天不用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淡淡的响起。 觅儿回头眉心不自觉微微一皱,但很快又恢复原状,竟然是方晨。 “方副总!”女人惊呼,见到来人连忙娇滴滴的凑过去,“方副总,这人没有预约按规定是不能上去的。”她连忙解释道,皇氏集团的工资可是本市最高的,她可不想失去这份优越的工作。 “他是我请来的客人。”方晨淡淡地笑着,俊美的脸上一派平和。 觅儿不以为意,他其实已经看热闹了许久了吧。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方总请来的客人。”女人知道自己犯错了连忙对着觅儿鞠躬道歉,觅儿却是头也不回地进去电梯,只有女子脸色苍白站在原地。 电梯缓缓关上一双大手猛的伸了进来,随后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不好意思我电话打久了。”来的正是光头男子。 “你还好意思了?把觅儿一个人丢在那里,害她被人欺负了,你好大的胆子!”他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俊朗的面孔看的人心中发寒。 他不理会旁边的方晨,只是对着觅儿说:“抱歉,是我女儿打来的电话。”想起刚才电话里三岁女儿滴滴的声音,他只觉得全身都酥了。有家的感觉真好,他想着不自觉的又摸上的光溜溜的脑袋。 “真是傻人有傻福……”方晨似乎陷入了某些回忆之中,声音压的几乎听不见,整个人有一瞬间的萎靡。 “哈哈,我王敦有今天还多亏了觅儿小姐。”王敦独有的大嗓门让整个电梯都为之震动。 叮咚~~ 电梯停在42楼,这里是总裁和副总们办公的地方,装修同样的大气奢华。 “王副总,方副总。”一个打扮成熟性感的女人对着刚出电梯的几人弯腰致意,看来她已经在这里等了许久了。 然后她抬头看向觅儿,带着金丝眼镜的眼中看不出丝毫情绪,“这位是皇杞小姐吧,我是总裁助理爱莎,总裁已经等候多时了,这边请——” 她做出一个请的动作觅儿点头上前,觅儿一离开王敦率先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只有方晨还在原地呆呆的看着那女子远去的背影,眼中闪出炽热的光芒。 屋内一个瘦削精明,威信十足的男人坐在办公桌前,他的脑后还绑着一缕头发。此刻他看着桌上已经看了无数遍的文件眉头深深的皱着。然而对面真皮沙发上的中年男人一头微卷的短发却是神态自若,他正悠闲的看着今日的报纸颇有成熟男人的韵味。屋子里陷入尴尬冷凝的气氛之中。 此时办公室的门被打开,进来的女子一身黑色职业西装套装,长发全部盘起。如同琉璃一般的眼睛里只有冷漠,眉宇间有着超过年龄的优雅和成熟,她身材高挑一双高跟鞋更将穿着黑色西裤的腿显得又长又直。两个男人被突然的开门声惊到,齐齐看向这边。张元这才反应过来,多年不见她的穿衣风格怎么也变了? “皇杞小姐,你请坐。”身为皇氏集团总裁的张元竟然亲自起身将自己的座位让给觅儿,可见她的地位定在张元之上。 想来这就是他今日要见的人了,沙发上的男人看见主人到了却是十分吃惊,这个少女看起来比他们社长还要年轻。 “皇杞小姐你好,我是……”男人站起来就还带着日语腔调的中文开口。 还没等男人说完觅儿抓起桌上的文件丢到男人手中,“我不喜欢和无关紧要的人谈工作,叫你的主子来。”语气强硬,不容有人反驳。 “想必你还不知道吧,半山兰弯……” 黑框眼镜下的寒眸一扫,眉峰微挑,一股压倒性的气势如暴风让男人僵在原地。 男人看她态度坚决强硬,似乎不打算和他交谈。于是尴尬的一笑上前几步,“我叫池森,是泷田社长的助理,今日是我打扰了,改日泷田社长定当亲自拜访。”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少女竟然有这样的气势,自己还没开口说正事就被毫不犹豫的打发。 觅儿不再理会,对于这种上门挑衅的人她是不会惧怕的,她会叫那些人全都匍匐在她的脚下,再也不敢在她面前嚣张。 张元见池森吃瘪心情大好唇角扯出一抹皮笑肉不笑的弧度,“池森先生,不送了” 池森应是修养极好的人,被人这样讽刺嘲弄,竟然面不改色还笑的一脸和气。 “既然如此,我先告辞。”说完他转身离去,走到门口还特意回头打量了觅儿一眼。一眼看上去她是个极冷漠的人周身笼罩着雪山的冰冷气息,让人只可远观无法亲近。可她对张元却态度柔和,仿佛浸在泉水中的古玉,虽然冷冽却也柔润。 池森离开后张元走到饮水机处为觅儿端来一杯清水,“他带来的文件我看过了……” “先不管那个,我们在日本上市的公司有两个,一个玲珑玉石店,一个尚迪娱乐。这几天你把他们近一年的财务表报表和人事调动,特别是主动跳来的高管全部整理好送到这个地方来。”她随手拿出一张白纸写下现在的住址,张元一看算是记住了。 “还有富士山集团你要给我查清楚,特别是他们的会长泷田。”说完她拿起包包再次看向张元,“辛苦你了,以后公司的事情你多看着点。” 张元一愣,随后微笑,“这是我分内之事。” “我先走了。”她不再多说,因为她很少露面,她是皇氏集团的董事长这件事知道的没有几个,大家只知道张元是黄氏集团的董事兼总裁,现在出了荧惑的事情公司肯定顾不上了。 “哦,对了。方晨什么时候回来的?”觅儿正要拿文件夹的手突然顿住了。 “他,回国有一个多月了,不过到我这边也就五六天的样子。”张元想了想如实回答。 “那他去过碧园了?”出国三年还是回来了,若说这一个月他没去碧园她一点也不相信。所以,虽然她这样问但心中已经给了自己肯定的回答。 “不知道,我问过他,他什么也没说。我看他回国之后性格也比以前开朗了,所以没想再去提他的伤心事。”想起那件事张元就觉得心中沉闷。 “就算你不提,还有那么大一个人摆在哪里,他若真的放开那自然是最好的。”觅儿心中微微叹息,那件事她也只能做到目前这个样子了,如果方晨还要固执己见她也没有办法。 “最近我有事去不了碧园,如果你要去记得代我向他问好。”想起那个温雅却内心强大的男子她也有几分遗憾,如果当时她早到几分钟,他也不会变成如今的样子。 “嗯。”张元用力点头。 当年就是因为那人执意相信觅儿不是敌方的间谍,才有他们黑龙社的今天。黑龙社在八年前在全国也是响当当的黑帮,因为二长老觊觎帮主之位弄得黑龙帮四分五裂。还好决战那晚出现的觅儿不是敌人,否则也没有如今的他们,如今黑龙社是全国最大的黑帮,而他明面上是皇氏集团董事加总裁,实际上却是黑龙社的社长。 觅儿才是皇氏集团的最高领导人,最高董事长。看着少女离去的背影,谁也想不到国内龙头企业的负责人会是一个如此年轻的女子。 “对了,下周二你给各地高层开个视频会议,集体内容我明天发你邮箱。”拿起桌上几个文件夹觅儿大步离开。 049 俊美方晨 出了办公室眼前就是方晨笑意盈盈的脸,三年过去了他好像变了不少。 “觅儿,我给你订了皇夜酒店的总统套房,我送你过去。”他似乎对觅儿有所期待,眸子沉稳不再像三年前那样一闪一闪像个孩子。 “不了,我有地方住。”觅儿淡淡的拒绝他的好意,然后走过他的身边。 “等等。”他一把抓住觅儿的袖子,眼神火热,“我有事和你说。”他期盼着希望这三年她会有所改变。 此时有两个女职员从王敦的办公室出来,看见拉扯的两人眼中满是八卦和惊奇,这个突然出现的俊美副总怎么一来公司就和陌生女人拉拉扯。于是两个八卦的职员,悄悄后退躲在一边决定看看热闹。 觅儿回头看他一眼眼,目光淡漠没有情绪,黑色的瞳孔犹如深塘之水,“如果是那件事我想三年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她的声音犹如石子入潭清冽而冰冷。 方晨征愣了片刻,手不自觉的松开。是了,他怎么忘了,同样的话三年前这个女人已经说过无数遍了,现在自己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 两个女职员脑海中立刻闪现俊美的副总对漂亮的少女告白被拒绝的画面,而三年后副总坚持不懈,毫不放弃依然表白还是被少女拒绝的画面。于是第二天人人都在议论,突然出现的俊美方副总是一个多么多么痴情又俊美的男人,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你要是有心,就多去陪陪他,三年不见,他很想你。”觅儿终究是不忍心,语气稍微有所缓和。 “想?他那副样子还知道什么是想吗?”方晨脸上冷笑,心中却是痛苦的扭作一团。 觅儿冷笑,“我言尽于此。” 随后觅儿坐上下行的vip电梯,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人与人之间的羁绊总是这样复杂。 走出皇氏集团的大门早有一个人等在那里,那是一辆保时捷,黑色的线条流畅优美,静静地停在那里。车边靠着年轻的男子,他唇线优美,嘴角轻抿。一双好看的眼睛带着打量和好奇。双手插兜,一身休闲装让他看起来格外清朗,俊逸。完美的外表甚至在一群女职员中引起了骚动。不是尾随的银阙又是谁,这人不仅古装妖孽,现代的打扮也能迷死一大群花痴。 “你看到没,外面来了一个帅哥,好帅呀,气质超好!” “我才听说正打算去看呢。” “要是我男朋友就好了,好想被他柔软的双唇亲吻……” “你想的美,花痴!” “难道你不是花痴吗?不如我们去找他拍张照吧?” “嘘――那个女人来了!” 议论银阙的声音戛然而止。 那个女子看上去很年轻,虽然打扮成熟,但看上去不超过二十岁。尽管这样却有一种超乎寻常的魅力,一旦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就无法移开,周身散发出上位者才有的压倒性气势,让人不敢小看。 “她是谁呀?你好像很怕她似的。”路人a这样问。 “她一句话就开除了前台接待的小张。”路人b。 “不会吧,小张马上就升主管了,而且听说她上面还有关系呢。”路人a表情惊讶。 “方副总亲自开的口,看见没,人事部已经开始赶人了。”路人b指着不远处的一路人,那明显是人事部的。 “这女的什么来头。”路人a更加好奇。 “嘘,王副总也来了。”路人b轻声提醒,然后假装整理资料。 “觅儿,你走了也不叫我一声,好歹我也应该亲自送你回去呀!”王敦看见觅儿已经走出大门,忍不住大声喊到。 觅儿微微皱眉,这男人嗓门还是这么大,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有关系一样。 众人纷纷猜测这是不是王副总的女朋友,不过转念一想人家都结婚了,而且女儿都很大了。传说人家非常恩爱,怎么会容许第三人插足,而且这少女气质非常,怎么可能是那种人。 众人心中猜测议论,可谓八卦之心人人皆有之。 “怎么?”觅儿回头不自觉地促起眉头。 “哦,是我接你过来的,当然也要我送你回去才行嘛。你看你,谈完事也不叫我一声。”王敦有些怨愤地抓头。 “不用,有人接我。”她转头看向门外的保时捷。 王敦一看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竟然是一个如此年轻而帅气的男人,那男人站在那里仿佛是天上的太阳,让人不自觉地被他吸引,“那是你……男朋友?”王敦压低声音犹豫着开口。 “不是,司机而已。”觅儿否定,难道她看起来就像有男朋友的吗?为什么朱鱼和王敦都想到一起去了? “不会吧?那么有气质的人给你当司机?你还真当我傻呀?”王敦自然不相信,那男人的容貌气质非富即贵的确配的上觅儿,他心中暗暗点头。 “别乱想。”觅儿不再理会,很快上了车,银阙绅士般的动作羡煞了一众女员工。 “没想到你还有听墙角的癖好。”觅儿声音淡淡听不出什么感情。 银阙却是一笑,“我这是关心你。”他说的那么理所应当。 觅儿不说话,这种事情银阙迟早会知道的。 “没想到你是皇氏集团的幕后老板,我真是小看你了。”银阙回头看了一眼撑着脑袋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美貌少女,“很久以前就知道皇杞家族很不得了,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还这么牛。” 觅儿沉默良久才心不在焉的开口,“还好吧。”虽然是自己创办的企业,可她在家族中的位置要排也排在一千年以前了,说是她这个先祖创的业也不为过。不过现在的皇杞家族已经算不得什么家族了,不知道活了这么久还有没有生育功能,是不是要给皇杞家族留个后代什么的…… 觅儿脸上淡淡一红,意识到自己想到了什么奇怪的地方。 “现在回去吗?”银阙没有看见她这一奇怪的表情。 “当然,朱鱼一定准备了可口的午饭。”一想到午饭肚子就不争气的叫了起来,这才想起自己没吃早饭,“嗯,还有明天一早送我去学校。” “你要去上学?”知道她有这么大一个公司,而且管理的也是井井有条,还去上学好像有点不符合她的身份。 “我去退学。”她非常不喜欢上学,一天到晚干坐在那里,学的都还是一些她已经滚瓜烂熟的题目,这完全是在虚度光阴嘛。 “好吧。”拥有那么大的家业难怪这个女子与别人不同,听到她要退学也并不惊讶,当初他报名圣心学院的时候她就是一副不情愿的表情。 觅儿翻看着从张元那里拿来的公司资料,然而心思却不在上面。 泷田泽野来着不善,而荧惑的事情她总觉得还没有结束,至少萃萝还没有找到,蔓蛇那边她还是应该去问问沈梦白,不然心里总觉得不安。 午饭的时候朱鱼果然准备了一桌子香喷喷,热腾腾的美味饭菜。 ――――――分割线―――― 第二天一早,觅儿收拾妥当,坐在银阙的车中驶向圣心学院,她此去只为退学。 清晨的空气透过打开的车窗扑在脸上,凉凉的却是分外清新。一路上都能看到沙滩和大海,没想到这里的风景竟然这么美。 “你退学后打算做什么?”银阙已然知道觅儿是皇氏集团背后老板的事实,虽然惊讶但还是很快接受了。毕竟很久以前皇杞氏是大族,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想必前人做了不少铺垫。 在他心里已然将皇氏集团归为家族企业,归根结底这样的想法也是没错的。 “总觉得荧惑的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萃萝失踪,天诛玉也没找到。”觅儿心下担忧。 “会不会是萃萝拿了天诛玉,然后隐藏了行踪?”银阙猜测。 “萃萝?”觅儿眯起眼睛,“谁知道呢?” 没想到,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听起来像是将死之人最后的挽叹,可她总觉得荧惑当时的神情怪怪的。 他就像早就料到了一般,这就是症结所在,如果他料到了这一步,那他难道就不会早做准备吗? “觅儿,这是什么味道?”银阙猛地将车子刹在路边。 两人目光对视片刻,顿时明白了对方心中所想。 “好吧,我明白了。”银阙趣味一笑,发动车子,打着方向盘,车子瞬间驶入一边的林荫小道。 这是蔓蛇的味道没错,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050 蔓蛇踪迹 这是一所4层楼高的私人医院,此刻正笼罩着在不明的黑色恐惧中,它的周身不断的蔓延出漆黑绝望的死气。这死气把整个医院紧紧地捆绑着,仿佛在黑暗中垂死挣扎的野兽。 现在医院外已经张开了结界,这些结界只能勉强保证黑气不外泄。 觅儿从保时捷上下来,看到这样的场景瞬间促眉,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穿黑色制服的灵异警察,他们都伸长脖子向里面张望却又不敢进去。 “怎么还没有出来?”几个警察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恐怕也死了吧……”一个声音低低的带着恐惧。 “别乱说,沈老大带的队怎么可能都死了。”另一个声音极为不悦的打断消极的对话。 已经是白天了,可这浓重的戾气下包裹的却是一块死亡之地。 “我进去,你在外面看着。”觅儿淡淡说。 “可以吗?还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银阙担忧,虽说少女的能力强,但他还是忍不住担心她的安危。 “一个小家伙我还收拾不了吗?”觅儿语带着笑意,极为自信。 “放心吧,外面交给我,有事喊一声我必到。”银阙点头,坚定都目光看着少女的背影一步一步走进医院犹如巨兽大嘴的门诊大楼。 “喂,小姐,这里不能进!”一个灵异警察上前拦住觅儿的去路。她不理会来人脚步一动,鬼魅一般闪过,留下那警察一个人呆愣在原地,想要进去寻人却又不敢踏足那死亡之地。 四周的雾气很大,医院已经全部断电。觅儿缓步前进,慢斯条理地穿过一路焦黑的尸体,这些都是灵异警察的尸体,看来小东西对突然入侵的外来者极为不满。 四周的墙壁上悉悉倏倏,好像有千万蜘蛛爬过令人毛骨悚然。整栋大楼死气沉沉,除了自己的脚步声再也没有其它活物的声音。 前面的护士台趴着两名年轻护士,她们睁着绝望的没有丝毫生气的双眼瞪着未知的前方。 觅儿忍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出来的奇怪味道上前查看,发现她们都是灵魂瞬间被抽离而死。她摇头,这么赤裸裸吸食灵魂的家伙,果然还是小孩子心性。她走到一边的医生办公室,随手拿起一件白大褂穿上做好伪装,看着还颇有几分医生的样子。 她继续前进,四周黑雾更加浓烈,跟着她的不明物体还在继续。 此时她似乎听到了婴儿的哭声,寻着声响快步上了二楼,穿过长长的走廊止步在手术室门口,半开的手术室里清晰可见几具身穿绿色手术服的尸体,他们和其他人一样也是灵魂被瞬间抽离。 只片刻一条黑影顺着地面,倏地进入手术室,觅儿心道不好,这所医院竟然还有其他不干净的东西在觊觎那种力量。 觅儿快步前进,在进去手术时的瞬间,一股清风扑面而来,风中还夹带着淡淡的栀子花香味。 “送给你。”一个好听的男声在耳畔响起,觅儿不自觉伸手接过那开的淡雅的白色花束。 然而在接过花朵的一瞬间,手中的花束疯狂的生长起来,细细的藤蔓死死缠上她的双手,使她动弹不得。 “你这样的低级鬼怪,也敢觊觎他的力量吗”觅儿讥笑,双手掐诀一道光在双手间爆发,藤蔓瞬间被摧毁,一个不阴不阳的惨叫飞也似的逃窜开去。 借着窗外微弱的光,她看见手术台上躺着一小小的婴儿,此刻他正用手使劲地想要抓住自己抬得老高的脚丫子。 觅儿眨眼,又眨眨眼,“我还真没当过妇产科的医生,唉,怎么办呢?” 她抬手摸着额头极为无奈的叹息着走到近前,这才看清那是一名年轻的产妇,此刻她脸色铁青显然已经昏迷很久。 她瞟了一眼一片狼藉的手术台,再次无奈的叹气,这场灾难来的悄无声息,接生的女医生连婴儿的脐带还没来得及剪断,就被生生抽离魂魄。 她伸手,握住那年轻女子的手腕,虽然还有脉搏,但却是极为微弱,显然命不久矣。她的目光落在赤裸的婴儿身上,可爱的孩子不谙世事,可这场灾难却是因他而起,觅儿犹豫着拿起手术台上已经消过毒的剪刀。然而她的手刚刚抬起,就被一股冰冷死死抓住! 她抬头目光落在那个鬼魅一般苍白着脸的母亲身上,抓着她的那只手痉挛着用力,冰冷的仿佛死尸。年轻的母亲就那样看着她,因恐惧而瞪大的眼中,有汩汩泪水流出。 “救他,求求你,救救他。”她的嘴角已经失去血色开始发青,凌乱的头发混合着汗水裹在脸上。长长的指甲深深的陷入,在觅儿手腕留下数道红印,她挣扎着想要起身,“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这句话仿佛用尽的年轻母亲最后的力量,她猛地倒在手术台上,一双眼睛期待着,等待觅儿的答复,迟迟不肯咽下最后一口气。 觅儿看着心塞,天底下最伟大的莫过于母爱,她轻轻拉下手腕上冰凉的手,温柔道,“好。” 仿佛感受到觅儿的诚意,病危的母亲歪着头,唇角扯出一个几不可见又极为苦涩的弧度。 觅儿拿起剪刀干脆利落地剪开婴儿的脐带,打好结,放下剪刀小心翼翼的抱起那个孩子。 成熟的蔓蛇已经控制了这个孩子,他每吸食一条灵魂身体就会长大一分。这间医院,少说有几百人,所以这个孩子看上去和一岁的孩子差不多大。 她抱着孩子来到那位年轻母亲身边,那母亲轻轻地抬手,抚摸着孩子的脸蛋,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最后歪着头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小小的孩子什么都不知道,咿咿呀呀的竟然还对着她笑。 “小家伙,你知不知道你的命还在我手上,你这样对我笑真的有用吗?”觅儿喃喃道,对着这个可爱的小生命却是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 那孩子不懂她在说什么?一只冰凉的小手,直接摸到她的脸上仿佛很喜欢她身上温暖的温度,整个身子蜷缩成一团。 然而此刻有黑气从孩子周身散出,那黑气之中伸出的触手很快包裹住觅儿身体,继而出现的越来越多仿佛要将觅儿个人都吞噬。 觅儿松了一只手,将孩子双腿提起来,脑袋朝着地面狠狠的在他嫩嫩的屁股上拍了两巴掌,小家伙吃痛,大声的哭了起来,周身的黑气也在同一瞬间收回体内。 “坏孩子,肚子饿了也不能随便吃东西。”说完,她又在孩子后背几处关键位置敲了几下,孩子一阵干呕无数条白色灵魂从口中吐了出来。 灵魂门在黑色雾气中四处逃窜,有的竟然飞出窗外,不过外面早有人布下结界,那些逃窜的灵魂无处可逃最后不得不回到肉身之中。 “皇杞觅儿,是你!”听到哭声,沈梦白第一个从迷雾幻境中走出来。 觅儿回头门口的白衣男子正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自己。此时,婴儿将肚中食物吐出来又累又饿已经在觅儿怀中睡着了,她脱下医生外袍将婴儿裹住。 “沈警官你来的太慢了。”觅儿淡淡的笑。 沈梦白脸色一白,他没想到这医院还有其它不干净的东西,那东西为了抵挡入侵者竟然制造了幻境,这些幻境让他想起往事,竟然一时挣脱不了。 “你把孩子给我。”沈梦白快步上前,这凶狠的小东西定然留不得。 觅儿看着他叹息,“可是我答应了他的母亲要救他。”她的目光落在那位年轻而伟大的母亲身上。 “你别说笑了,你救不了他的。”沈梦白同样随着觅儿的目光落在了那母亲身上,可他却没有丝毫的怜悯。 “你怎么知道我救不了他?”她知道沈梦白不一般的身份只是这件事却不赞同沈梦白的话。 沈梦白眉头微皱,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微微一征,“你要使用禁术!”眼前的少女不过十五六岁,她真的会冒着被反噬的可能用禁术救这个孩子吗?她怎么能,怎么敢。禁术的反噬是会让人丧命的。 “没有能力的人才会把它称为禁术,在我看来,它却能救更多人的性命。”觅儿声音坚定,也肯定了沈梦白的猜测。 沈梦白再次吃惊,连他自己都不敢轻易使用的禁术,为什么这个少女能这样轻描淡写的说出这样的大话。 051 小恶魔 觅儿抬起手,在沈梦白的注视下在婴儿眉间点下一个血红色的咒印,于是整栋医院的死亡和阴寒之气都瞬间收回幼小婴孩的眉间。 圣梦白彻底呆住了,这个少女不但说了那样嚣张的话,还这样轻而易举的做到了! 她到底是什么人? 没有了死亡之气医院大楼瞬间明亮起来,随着煞气的消失医院中的人逐渐苏醒,但他们什么都不会记得,他们只会觉得心中莫名有种恐惧感,这种恐惧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慢慢消失。 看着少女逐渐离去的背影沈梦白再次追上去。 “皇杞小姐,你可要想清楚了,这个孩子的灵魂已经不健全,就算你用了禁术也改变不了他长大以后不是疯子就是傻子的事实。”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因为在他看来,这样虽然保住了这个孩子的性命可却对他的人生极为不利,他可能还没长大就会夭折。就算他成功长大,也会因为是疯子或者傻子遭到世人的排斥和厌恶。与其如此,不如就让它早早死去。 “沈梦白,若是你,你会掐死他对吗?”觅儿笃定,因为他知道沈梦白就是这样的人,表面和煦、温柔俊美得让人生不出厌恶,可内心到底还是妖的本性,狠毒自私。 “与其那样半死不活,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让他出生,而且他杀了我那么多同事我就是杀了他也不为过,说到底他已经不是人,而沦为妖了。”沈梦白语气咬的极重,说出的话是那样理所应当。 觅儿深沉的目光逼视追过来的俊美男子,“你活了千年,这就是你的生存之道吗?” 少女的目光冰冷得让人害怕。 “不同的人有不同人的活法。”他笑着走近觅儿,伸手摸了摸上婴孩的脸,滑滑的柔软无比,然后那双白皙而纤细的手渐渐滑向婴孩的脖子。 “你没有权利决定别人的死亡。”觅儿声音犹如寒芒在背,冷得像把刀子直刺入心扉,“杀了你同事的可不是这孩子。” 说罢,她转身离去,微凉的风送来淡淡香气。 沈梦白僵硬的站在原地,果然这个少女对他了如指掌,可自己对她却是一无所知,在这个世界上,既是灵异警察,又是他所不知道的,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传说中绝对保密的双s资料库。 他一直以为这个世界只有s级的资料是最高资料,没想到竟然真的会有双s资料库。这还是他一次偷听别人谈话才知道的内容。这个少女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不得不说,他被这个少女吸引了。 ――――分割―――― 看着抱着奶瓶喝奶的孩子,朱鱼觉得他真的是非常可爱,白白嫩嫩的皮肤像水豆腐一样,仿佛一戳就会破,却又叫人忍不住想上去摸摸。 朱鱼撑着脑袋,蹲在床边,傻傻的笑,“这就是差点让整个医院都为他的降生而陪葬的小恶魔吗?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呢。” “当然不像了,觅儿已经将他整个力量都封印在了这里。”手指落在婴儿眉心的朱砂痣上,银阙声音淡淡,内心却不得不佩服觅儿的能力。 “可他现在不还是和普通婴儿一样吗?”没有牙齿的小嘴巴还咬着已经没奶的奶瓶不松口,像一个小老头,可爱的不行。 “不,蔓蛇还在他的体内他就永远和普通人不一样。”觅儿推门进来,看着小小的孩子心中一片柔软。 现在的情况是,蔓蛇已经成熟,如果拿出蔓蛇这个孩子必然会死。不拿出蔓蛇如果这孩子不仅长大会变得痴傻,他体内的蔓蛇也将是一颗不定时的炸弹。如果有一天他心中有了怨恨,那么体内的蔓蛇就会疯狂滋长冲破封印吸食并消化人类的灵魂,到那一天这孩子就会沦为魔道。善于控制蔓蛇的萃萝如果利用并控制了这个孩子,那么这个孩子就是这个世间最好的杀人工具。 “那这个孩子会怎么样?”朱鱼声音软软的,心里为这个孩子感到担心和悲哀。 “他长大后可能是个痴傻儿……”银阙对这个陌生的孩子并不在意,所以他说话的口气很平静。 “什么!……怎么会……”朱鱼呆愣当场,这么可爱的孩子……会变得痴傻……为什么……一时间她心中只觉得揪心的疼。 “蔓蛇已经吃掉了他一半的灵魂。”对朱鱼的悲伤银阙也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带回这孩子的少女。现在她会怎么做?难道她要自己带着这个孩子生活吗? “这个孩子不能留在这里。”觅儿没有办法时刻保证这孩子的安全,也没有精力去照顾一个小孩子,她语调一转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的号码。 看着独自走到窗边讲电话的觅儿朱鱼小声嘀咕道,“是谁?” 银阙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嗯,好。”挂了电话觅儿表情轻松来到两人身边,“过两天会有人来将这个孩子带走。” “谁?孤儿院吗?”朱鱼疑惑,可又觉得不可能。 “不是,是我的一个朋友,他是这方面的专家。”觅儿神秘道。 “什么专家?”朱鱼不死心的追问。 “当然是妖怪管理中心的朋友,你想认识吗?”觅儿语调奇异的调侃朱鱼。 朱鱼一听妖怪管理中心,只觉得浑身发毛不敢再问下去。 “呵呵呵~”银阙在一边突然笑起来。 觅儿看他笑得灿烂,疑惑:“有什么好笑的吗?”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刚来的时候还很排斥朱鱼,说什么不和妖怪住在一起。现在看来,你和朱鱼相处的还很不错。”银阙觉得觅儿的表现有点奇怪,明明说什么讨厌妖怪,现在竟然还会和朱鱼开玩笑,真的很让人在意到底是为什么? 觅儿没有说话,神情也变得深沉起来,银阙一看她的表情,心中顿时思考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气氛一时变得诡异起来。 朱鱼也愣原地,不知道说什么才能缓解这尴尬的气氛。 唯一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婴儿此时竟然将奶嘴咂的吧唧吧唧响,气氛倒有些缓和。 “其实我以前是和萃萝一起生活的,我一直把她当成朋友。”觅儿声音淡淡,里面却溢出悲伤,“后来她背叛了我,成了杀害爷爷的帮凶,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后来她告诉我,这一切都是戏。” 听到这里朱鱼也有点明白了,觅儿其实是很好的人,她会把一个妖怪当朋友说明她不会歧视妖怪,不会乱杀妖怪。因为萃萝的背叛,她一见到自己转身就走,却并没有要杀她的意思,也能看出觅儿不是胡乱除妖的人。 这个世界上每时每刻都有新的妖物诞生,没有生份认证的妖物必须去妖怪管理中心办理生份证,否则灵异警察见一个杀一个。虽然像自己这样的家族妖怪会被给予生份证自由行走人间,可也有灵异法师(灵异法师是所有法师、道士一类拥有降妖除魔能力之人的统称)容不下他们,会不顾妖怪管理中心的规定将遇见的妖物斩杀。而在人间,斩杀妖物是无罪的,所以如今的这个世界,妖怪们还是心惊胆战的在生活。所以她在听到妖怪管理中心时才会感到害怕,在人类的世界对妖怪永远不会公平。有些妖怪爱上了人类,就会为了区区一颗“重生”的药丸舍弃百年甚至千年的修行,而人类会拿着这些修为制造武器,这些武器有一部分是用来对付妖怪的。 觅儿坦白她把萃萝当朋友更加让朱鱼佩服和信任。 银阙没想到觅儿会坦白,虽然他心中早有猜测。 “我并不讨厌妖怪,相反我认为妖怪会陪我很久,可我也不允许妖怪肆意杀害人类,我是一个爱恨分明的人。”最后一句觅儿语调柔和,她这么说心中也是这么想的。因为自己和普通人不一样,自己拥有很长的寿命就注定不能和普通人做朋友,不仅如此还要远离普通人,所以这些年她一直四处奔波从未停过,也从未真正接近过任何人类。那种眼睁睁看着亲近的人渐渐死去的感觉她再也不想也不敢去经历了,那种痛苦,孤独,寂寞,像千万只蚂蚁在啃噬心脏一般让人畏惧不敢涉足。 “我明白。”朱鱼用坚定的目光看向觅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没看出来,你竟然和妖怪走得比和人类走的还近。”银阙在一边懒洋洋道,“话说,我也算一只妖怪呢。” 家里养着两只妖怪,却从来不和人类亲近,总能给人惊喜,处处透着神秘,这还真是奇怪的除魔师呢。 052 退学风波 “我看觅儿就是很好的人。”朱鱼笑起来随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口,“今天早上来了一个二十多岁戴眼镜的年轻男人,说叫伊臣是你的班主任,来问你什么时候去学校。”她回忆了一下,那个男人斯斯文文还蛮帅气的。 觅儿一愣,开学快一个月了她这个优等生还不去学校,看来连老师也坐不住竟然还亲自登门了。 “你怎么说?”觅儿问。 “我只说你家里有事,过几日就去云云。”朱鱼回道。 “嗯,我知道了,不过眼下的难题还在这里。”几人顺着觅儿的目光落在小小婴儿身上。 “没事儿的,带孩子我在行!”朱鱼排着胸口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 银阙惊异的看着朱鱼,“这和小鱼小虾可不同。”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那,要不然你带他……”朱鱼坏坏一笑,抱起已经睡熟的孩子就要交到银阙手中。 银阙看着小孩就手不是手脚不是脚,哪里又会去抱呢,他连忙后退几步斩钉截铁:“我相信你!” “我相信朱鱼。”觅儿淡笑,今天抱回这小子后一直是朱鱼在忙前忙后,什么奶瓶,奶粉,小衣服,尿不湿全是朱鱼一手安排,朱鱼一直都是贤妻良母型的女子,什么都是一学就会。 “还是觅儿了解我。”朱鱼甜甜一笑,抱着孩子往楼下自己卧室走去。 ――――分割―――― 圣心学院大门口,黑色保时捷缓缓停住。 “你等我,我退学之后马上来。”觅儿关了车门,独自走进学校。 三月末的清晨阳光明媚微风徐徐,空气中已经没有多少冷意了,穿着校服的男男女女络绎不绝,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着青春和快乐。 觅儿查看圣心学院发现并未异常状况便放心了,钟楼的后面土地庙依然存在,当然圣心学院的地下陵墓也依然存在,这样一来或许永远都不会被人发现。 “皇杞同学,你来上课了?”教室走廊上迎面走来一个人,他手里抱了一堆资料,表情温和带着浓浓的笑意,正是班长蓝时末。 “我来退学。”觅儿摇摇手中的退学申请书,直接走进办公室。 听到觅儿要退学,蓝时末心头莫名一跳,感觉空落落的,想说什么却见那少女长发摇曳生姿,已经消失在办公室门口。 走进办公室,里面有几名老师还在做功课,而带着眼镜的伊臣老师也在埋头批改作业。 “伊老师。”觅儿递上自己的退学申请书。 伊臣现在忙得不可开交,接过觅儿的申请书看也不看就放到一边。 觅儿见他修改的认真好似没听到自己的声音一般,又开口道,“伊臣老师,我要退学。” “嗯……什么?退学!”伊臣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才恍然大悟,终于抬起因熬夜而通红的眼睛看向觅儿。 看到觅儿的瞬间他心头一跳,觅儿上课爱睡觉动不动就逃课,但她的成绩极为优秀,几乎每个老师都在他面前夸过这个女孩子,如今听说她要退学心中自然是万分不同意的。 “皇杞同学是要转到其他学校吗?”他唯一想到的就是这个可能,毕竟她才十几岁,不可能休学不读书吧! “我没想转校只是休学,不读书了。”觅儿也不隐瞒,看着平凡的校园这里好像没她什么事了。 “你才十几岁不读书能干什么?而且你成绩这么优秀,你如果是对本校不满意我会向上级领导申请给你特殊待遇。”他可不想这么优秀的学生转到其它学校去。归根到底他,始终认为觅儿之所以退学,还是因为想去别的学校。这一次期中考试,她又比第二名高出十分甚至比全市第二还高出两分,这是一种什么概念?像这种全市排名往往一分的差距,就能甩掉几十甚至几百人,她如此优秀,却是自己班的学生,无论和谁说起来,他都是面子十足。 就算她上课从不听讲,下课也不做作业这都没什么,因为她偶尔在课堂上回答的问题都是出乎人的意料。为此,数学老师肖红竟将她叫到办公室批改学生的作业,而且从未出现过差错,真真是羡慕死其他老师了。 办公室的老师听到这边的对话,整个办公室便安静了下来。 “皇杞同学,我希望你考虑清楚,圣心学院不说是全市最好的学校,仅它是皇氏集团斥资打造的名声就非同一般,而且这里环境清幽很多贵族学校的学生也慕名而来,最重要的是这里的老师,无一不是高等学校毕业且经验丰富……”伊臣开始滔滔不绝,从一切可能说服觅儿。 可是众人只听见“皇杞”二字,于是反应过来,原来她就是那个睡觉都能当学霸的学生,不由得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伊老师,我……” “打扰了!”一阵敲门声打断觅儿的话。 伊臣转头一看,眼睛发直下巴差点没掉下来,那长发飘飘面目清秀的女孩是洛敏敏没错吧! “洛……洛敏敏……同学……”伊臣的声音低沉、沙哑瞬间让整个办公室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洛敏敏家中被歹徒洗劫,父亲和她不是都死了吗?这件事可是上了电视的,此刻出现在这里的难道是鬼魅吗? “伊老师,伊老师!”觅儿连叫两声伊臣都像陷入可怕梦境一般不言不语,连珠眼珠子都不会动了。 觅儿心下吃惊,回头看见粉衣的女孩长发飘飘面目清秀,甜美的笑容还有不明所以的眼神,顿时也是呆愣在原地。 “老师们,是怎么了?”那女孩来到伊臣办公桌前惊讶地看着觅儿,奇怪的询问。 “你是?”她到底心思灵敏很快反应过来。她敢肯定洛敏敏已经死了,但眼前和洛敏敏一模一样的女生到底是谁? “我是,洛……”她仿佛故意拖长在声音微微一顿才接着说:“佳佳,你是a班的吧,以后多多关照。”她伸出雪白的手,看上去十分友好。 洛敏敏被挖了心脏,银阙是亲眼看过的,而荧惑同样承认他确实这么做了,那么眼前一摸一样的女孩子真的不是洛敏敏吗?毕竟一个正常人不可能没有心脏还能活蹦乱跳。 她伸出手,对方的手很暖。这样的一双手绝对不可能是死人的手,“我叫皇杞觅儿。”她淡淡的说道。 洛佳佳灿烂一笑,仿佛山花开放,清风拂面。 “伊老师,我是新来的洛佳佳,这是我的入学手续。”温柔的语调,光听着就很舒服。 伊臣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他尴尬地扶了扶眼镜,清了清嗓子郑重道,“欢迎你,洛佳佳同学。” 看着洛佳佳脚下的影子,他才松了口气,老人们常说鬼是没有影子的,不能自己吓自己,他这样安慰自己一颗扑通扑通乱跳的心。 “哎,那位同学,你和洛敏敏是什么关系?”一个女老师坐不住了,她曾经帮别人代课,是认识那个女学生的,此刻看到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心中又是害怕又是惊悚,不由得开口询问。 “洛敏敏?”洛佳佳摸着脑门想了半天开才口道,“她是谁?我好像不认识她呀!” 对面女老师看她神情不似作假又道,“难道你们不是双胞胎吗?”长得如此相像,若说不是双胞胎谁也不会相信。 “我和她长得很像吗?可我父母只有我一个女儿,而且我刚从日本回来,听说圣心学院环境很好才来报名的。”洛佳佳眼中一边现出兴奋的光芒,一边好奇道:“她和我长得很像吗?是哪个班的学生?好想见见她。”眼睛一闪一闪十分期待的模样。 “你想见她恐怕只有到地狱了。”觅儿在旁边阴森森地开口。 在场众人缩了缩脖子,感觉有阴风吹过。 “哎,她死了吗?那真是可惜了。”洛佳佳垂着头似乎对于见不到洛敏敏感到失望。 “不管怎么说,你也转到了我们班,正好班上走了一个人留下一个空位子,你要好好学习。”伊臣看着可爱清纯的洛佳佳,这个少女活泼可爱,心想一定是长得相似罢了。 “我会加油的!”洛佳佳对着伊臣鞠躬。 “嗯,那皇杞同学……”伊臣试探性开口,他真的不想失去这个好学生。 “算了,我不走了。”觅儿拿起桌上的退学申请书,头也不回地走掉了,留下一脸错愕的伊臣和不明所以的洛佳佳。 053 死亡照片 办公室外面觅儿将退学申请书撕得粉碎丢入垃圾桶,然后看着已经关上的办公室门发呆,现在走显然还不是时候,这个洛佳佳可能有问题。她的心是被掏空的,不可能还会活着,这是银阙验证过的。可是眼前和洛敏敏一模一样的女子很让人怀疑,只是在她的身上并没有发现妖气……可这个世界上能隐藏妖气的方法实在是太多了,而且她是日本来的,不知是不是她太敏感最近身边总会发生和“日本”相关的事情。 如果有机会看看她的心口或许会有发现也未可知,嗯嗯……觅儿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好像有点不对,摇摇头,她拿出手机打通银阙的电话,“喂,我不退学了,这边发生了点事。嗯,不是什么大事,回家再和你说。” 挂了电话抬头看向灿烂温暖的天空,为什么封印了荧惑还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回头,看见蓝时末站在身后,他犹犹豫豫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有事?”觅儿疑惑。 “你……不退学了……”蓝时末支支吾吾的开口,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觅儿说要退学,心中就觉得不舒服,忙完手中的事情不知不觉就等在这里了。见她从办公室出来本想问问,谁知她一出来就表情严肃的撕了什么东西,他从来没见过她露出那种表情,所以不敢开口。后来又听她在电话里面说不退学后,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心中仿佛有块石头落地,整个紧绷的神经也突然放松下来。 “对,现在还不是时候。”后面一句声音很小,几乎是说给自己听的。 “你这么久不来学校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蓝时末忍不住开口,这个同桌总给他一种神秘又奇怪的感觉,让人莫名其妙的想要接近。 “没什么。”觅儿长长出了一口气,快步往教室而去。 很多人都注意到觅儿的到来,毕竟她已经成了整个高中部的学霸,还是那种睡觉逃课都能拿第一的学霸。看见她的到来,教室里瞬间安静了下来,此时跟着进来的蓝时末也成了焦点,他们一前一后,感觉就是一起进来似的。 有几个男生忍不住唏嘘,“蓝时末……班长……”这声音语调怪怪的,不知道的人以为觅儿和蓝时末之间有什么似的。 不过也是,除了蓝时末觅儿基本没有和其他任何人说过话,也难怪会有人起哄。 觅儿面无表情,冷冷淡淡毫不在意,看着自己以前的位置空空的,开口问,“我的座位还在那里吗?”这问的自然是蓝时末。 “对,还在那里。”蓝时末的脸诡异的发红,觅儿却恍若未闻,径直走到自己以前的位置上。 “班长,我有不懂的数学题想要请教你。”一个坐在后排的男生,大叫起来。 蓝时末快步过去毕竟觅儿没来时他在班上成绩最好,有人请教也是经常的事情。 “你小子眼光不错,皇杞同学除了脸上有点雀斑外,身材可是一流的棒呢!”那名叫蓝时末过去的男生小声的咕哝着,周围围着的几个男生顿时看向觅儿所在的方向,这才发现果然是如此,不得不佩服这男生的观察力了。 “文超,你胡说什么?”蓝时末十分尴尬,却又不知道如何反驳,觅儿身材高挑,皮肤又白又嫩,成绩又好,往那里一站身材气质都是极好,就是性子淡漠了一点,如果不是脸上明显的雀斑,简直比本校校花漂亮不知道多少倍。不过在他看来,就算觅儿脸上长了雀斑,也是很漂亮的存在呢。 “我哪里有胡说,不信你问问他们。”文超扫了一眼众人,众人脸上都一副确实如此的表情。 “你!你们!”蓝时末算是明白了,这个文超哪里是有数学题问他,分明是来调侃他的。 众人立刻笑的前仰后合,十分夸张。 “同学们安静,都坐好了!”伊臣的声音骤然响起,这个班主任看似温柔,但对不听话的学生惩罚起来也是相当严格。 众人一听见他的声音,立刻各归各位,一副小兔子乖乖的好学生模样。 “首先,欢迎我们班的学霸,皇杞觅儿同学归队!希望她再接再厉,也希望班上的其他同学像她学习!”伊臣率先鼓掌,同学们纷纷看向觅儿都鼓起掌来。 觅儿没想到伊臣会这样在意自己回到这里读书,不过她不会对这样的注视感到羞怯就是了。 “老师,我们不敢在课堂上睡觉更加不敢逃课!”这个声音又是文超,蓝时末第一个回头看那男生一眼。 文超平时看起来痞痞的,校外打架斗殴,校内拉班结派,因为家中父母地位不一般,也没有惹过什么大事,学校也不在意。可他今天怎么老是在针对觅儿? 蓝时末看了觅儿一眼,阳光透过窗户打在觅儿侧脸上,细细密密的都能看清脸上的毛孔,然而对于文超的口不择言她无动于衷。 在别人看来这或许会是羞辱,可在她看来文超不过去陈述事实,而且文超不过一个富二代,还是一个孩子没必要和他计较什么。 “文超同学要是能考第一名,你就是抬张床来教室睡觉我也不拦着!”伊臣笑眯眯的开起玩笑。 “我可没那福气……”文超自觉不可能考第一,然而心中又不服气,只得强硬的仰起头。对于觅儿他极为不屑,成绩好有什么用,出了社会还不知道会不会去当服务员呢。 “好了,还有第二件事,我们班的陈晓同学走了,现在要转来一名新生,大家再次欢迎。”班上的气氛瞬间又高涨了几分,男同学们盼着能来一位漂亮的女生,女同学们自然盼着能来一位帅气的男生。 “这位是洛佳佳同学。”听到这个名字男生们一下子兴奋起来,这可不是一个女生的名字吗? 在大家的掌声中洛佳佳大方地出现在众人眼前,她可爱活泼,清纯优雅的形象一下子俘获了不男同学的心。 她坐在隔觅儿一个过道一个女同学的旁边的位置,换句话说,一个过道一个女同学之后就是洛佳佳。 “好了同学们,现在你们要好好照顾新同学,沈云你是洛佳佳的同桌可不要欺负人家哦。”伊臣一贯笑眯眯的模样。 “是!”旁边戴眼镜的女生大方回应。 “你……你……你……你不是洛敏敏吗?”看着台上的清纯女生,文超瞠目结舌不知道说什么好! 文超这个人十分吃得开,在学校里面交了不少朋友,曾经见过洛敏敏想交她做女朋友,奈何洛敏敏不但不同意,还在他猛烈的攻击下交了另外的男朋友,他一怒之下打了那男生一顿,这事也就过去了。但是,洛敏敏的样子他绝对不可能记错的,那可是第一个不卖他账的女生! 众人听见文超这么说都是一呆,虽然基本上大家都不认识洛敏敏,但本市一家遭到歹徒洗劫的新闻还是有不少同学看过,此时听见文超喊出这个名字,洛佳佳的容貌顿时和新闻上的照片重合起来。 此时班上一片唏嘘,有不少人惊呼,除了头发长短,这分明是同一个人好吗! 洛佳佳一脸惊讶,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大家为什么对她反应这么大。 伊臣也没有料到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大家好,我是洛佳佳刚从日本回来,不知道你们说的洛敏敏是谁,你们不要搞错了。”洛佳佳浅浅一笑,大方得体,文超看着讲台上大方得体的少女觉得她和洛敏敏有点不一样。 这时有人翻出洛敏敏的照片,两厢对比之下,洛敏敏虽然可爱但带着的总几分羞怯,而眼前的洛佳佳,可爱清纯中还带着阳光。虽然长的一样,但气质有着天壤之别,众人明目张胆在课堂上传阅了手机之后,也打消了她们是一个人的念头,毕竟一个人的气质不可能轻易就能改变的。 “你真的不是洛敏敏?”副班长姚青青皱着眉头对两个人进行对比。 “我当然不是。”洛佳佳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一笔一划十分工整。 “既然误会解开了,那我们来上课。”看见情势好转,伊臣赶紧转移话题。 洛佳佳落座,觅儿偏头看见她也同样在看自己,她那一双清澈的眸子实在看不出什么不对,面对淡漠的觅儿洛佳佳回以可爱的一笑。 下课后觅儿起身准备出去,此时却有一道身影挡在面前,抬头一看,正是笑容满面的洛佳佳。 “皇杞同学你是我第一个认识的同班同学呢!”洛佳佳笑的很好看,清纯可爱,连声音也像鸟儿一样很动听。 “有什么事?”觅儿仔细打量她的神情,想从中看出什么。 “我觉得我好像见过你。”她双手撑在觅儿桌上,低头打量着觅儿轮廓优美却带着雀斑的脸庞。 觅儿闻声目光变的犀利而深沉,她见过的不是洛佳佳而是洛敏敏,然而她的语气依旧清淡,“我们刚刚在办公室见过。” 054 跟踪 洛佳佳目光中带着的笑意更深了,给人一种意味深长的感觉,“不,我说的是更早以前。”清纯少女笑容依旧,声音悠远绵长。 洛佳佳为什么要这么问?觅儿眼中带上一层昏暗。 “我从未去过日本。”觅儿语气淡淡然而周身散发出一种压抑的感觉,两个人之间仿佛正在进行交战,双方互不相让。 “洛佳佳同学,我是班长蓝时末,你以后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找我。”见觅儿神情不对蓝时末站起来主动将手伸向洛佳佳。 洛佳佳看向蓝时末,是个清秀实诚肤色白净的男生,“你好,我是洛佳佳,请多多关照。”两人握手算是打过招呼。 洛佳佳再回头时却见觅儿已经消失在教室门口,那漆黑如瀑布的长发一扫而过,扬起优美的弧度。 下午。 黑色保时捷,低调的奢华。 觅儿拉开车门坐上去后忍不住甩甩酸疼的手腕,数学老师肖红真是充分利用了自己的头脑,整整让她批改了两个班六十几份数学作业,真是累极了。 “怎么突然不退学了。”银阙从后视镜看后座的少女,看惯了她在家中的倾城容貌,一时间真的很难习惯现在满脸雀斑的普通少女。 “来了一个转学生。”觅儿扭了扭僵硬的脖子,“你先别开车,我要等她出来。” “是什么帅哥,竟然迷的我们家美女放弃初衷?”银阙开始打笑起来,虽然这么说,但他绝对不相信觅儿会为了一个所谓帅哥放弃初衷,毕竟家里面有他这么一个美男子这少女都视若无睹毫不动心,没道理会为了普通男子动心。 “不是,是女生,很是清秀可人。”觅儿淡淡的,对银阙的打趣毫不理会。 银阙已经习惯了觅儿这种经常性无视他的举动,“怎么,你看上一个女生了?”他的确不明白,一个女生怎么就让这个一向坚定的少女转的心思。 “胡说什么?”觅儿脸色微变,语气也下降了几分,“看吧,她出来了。” 这间学校大门口缓步走出一名粉衣少女,她长发飘飘笑容柔和,那清秀可爱的外表惹了不少男生回头打量。 银阙只觉得这少女长相也就一般,当然,是和觅儿比起来极为一般,没什么奇怪的。 “你仔细看。”觅儿开口提醒。 银阙仔细打量之下,眼神一凛,“这怎么可能?这不是洛敏敏吗?”那个被播下蔓蛇种子的阴年阴月出生的女子。 “说实话,我也吓了一跳,她自称洛佳佳刚从日本回来。”觅儿淡然解释。 “可是我看她很正常,身上干净没有一丝妖气,难道是双胞胎吗?会不会是你多心了?”他亲眼看见洛敏敏的心脏被挖空而弃尸河边,那个时候少女已经死亡多时,就算现在的科技再怎么发达,一个死了多时的人也不可能复活,除非被妖物占据的身体,可是如今竟然没有察觉到任何妖气,除了是双胞胎之外这很难解释。 “我也希望是这样,所以你快跟上去,我要查她的底细。”觅儿看见渐渐走远的少女身影,低头催促。 一直过了两个街口,洛佳佳竟然上了一辆黑色奔驰。 “看来她的家世不一般。”银阙开口,有专车接送,而且还在离学校两个街口之外,这是想要隐藏什么呢? 觅儿看到这一幕,不说话。 车子一路开到市中心才停下来,熙熙攘攘人群涌动,好一派热闹景象,洛佳佳脚步轻盈下车,而那车子径直离去。 银阙回头想问觅儿是不是要下去看看,一回头才发现人影早没了,不由得叹息这少女还真心急。 透过车窗,看着那高挑挺拔的身影转眼间快消失在人群中。 洛佳佳一路都不作停留,看样子也不像来逛街的,可也不像是回家。觅儿疑惑间,洛佳佳走进一家蛋糕店,琳琅满目的蛋糕,看上去让人食欲大增。20分钟后,洛佳佳手中提了一块蛋糕出来。 觅儿小心翼翼混在人群中,继续跟踪,此时正是下班点,步行街上人很多,稍不注意就会跟丢,而且洛佳佳穿的是常服,自己穿校服很容易被发现。 不知不觉间,四周的人群就少了,等她反应过来了,自己周围基本上没什么人了,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这么冷清?转眼间看到一片粉红转入一个弯道,觅儿加快脚步跟上,等走了一分钟才发现这是一个死胡同。胡同里围了一堆年轻男人,叽叽喳喳的不知道在干什么,周围也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显然自己把洛佳佳跟丢了。 觅儿恼怒的回头准备走开,却见巷子口摇摇晃晃走来一个光头男人,那男人身材高大魁梧,手中还拿着一瓶白酒,一边走一边喝,轻飘飘的好似喝醉了。 她瞟了男人一眼径直往外走,奈何总有人要上来找麻烦。那男人晃晃悠悠走上前来,看似不经意的撞了觅儿肩膀一下,然后声音洪亮如钟口,“喂!小姑娘,你没长眼睛呀?敢撞老子!”男人的话极为刺耳难听。 “这么宽的路?到底是谁没长眼睛?”觅儿声音清冷,有一种不符合年龄压迫感让光头大汉一个激灵。 “你什么意思?”那光头拿着一瓶酒,借着酒劲伸出一只手指着觅儿的鼻子,看觅儿只是一个小女生怒气一下子上来了。 “我自然说你没长眼睛。”觅儿轻描淡写的话一下子刺激了光头男人,光头男人看觅儿只作学生打扮,更加不将她放在眼里。 这时后面那堆人听到动静,立刻围了上来,“学生妹妹,你敢说我们老大,胆子还不小嘛。”一个精瘦的男人站在光头身边,嘲笑地看着觅儿。 此时,这里已经围了八九个人,个个目光不善凶狠至极。 觅儿毫不退缩,“你们要做什么?”眼看着一群人围上来少女一点儿也不害怕,相反这几个人趁着人多更加嚣张 “给个千把块钱,兄弟们陪你喝一杯,这事儿也就过去了。”精瘦的男人笑嘻嘻的开口,就眼前这丫头左看右看不过十五岁,光这么多男人围着她恐怕就吓得半死,也不怕她不顺从。 “给钱就算了,喝酒我也不要你们陪,叫这个光头给我道歉!”她假装听不懂男人的话,语气斩钉截铁,丝毫不拖泥带水,气势拿捏也是十足。 众人一愣,都前仰后合夸张的哈哈大笑起来,不知道这个穿着校服的可爱女生,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竟然以为他们是来陪她钱的。 “哈哈哈,我说妹妹,你是不是脑子不好使呀?”那光头男人话音刚落,肥胖的脸上啪啪两声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两巴掌,整个人险险地就要栽倒在地。 这两巴掌力气极大,直打得他身体偏向一边,脸颊发麻,牙齿松动嘴唇溢出血丝来。 众人一时愣在当场,这怎么可能,短短一秒钟,自家老大已经口角流血,可见这下手之人速度奇快,力气颇大。别人没看清,光头不可能没看清,这个女人给脸不要脸,他从没受过这种气,竟然在一众下属面前,丢了面子,简直不可饶恕! “兄弟们,把这个贱女人抓起来,给我狠狠的打!”这光头一看就不是心慈手软的主,他狠狠擦掉嘴角的血丝,双目圆睁,咬牙切齿的命令众人。 众人看向少女,心想,这下柔弱的小女生该倒霉了。但是他们只看见少女甩了甩疼痛的右手,施施然开口,“呀,你的脸皮真厚。”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光头已经怒不可遏,“还不快上!还在等什么?” 众人摩拳擦掌,一拥而上,心想,这个少女肤白似雪,又这么年轻身材也不错,揍就舍不得了,上去摸几把泄泄火气也不错。 面对这样混乱的场面,少女丝毫不觉得害怕,美目直盯着光头身后笑,光头见她不将众人放在眼里,一副毫不畏惧的样子,又觉得他盯着自己后背笑的极为诡异,心中顿生疑惑。难道她有帮手?就在他回头想看看是什么情况时,一只脚狠狠朝他面部飞踹而来。 强大的杀气夹带着呼呼的风声吓得他睁不开眼睛,瞬间整个人就飞了起来,狠狠撞在墙壁之上,最后无力的栽在地上,扑腾起老高的尘埃。光头只是觉得来人力气极大,他五脏六腑疼的仿佛都碎了。只眨眼工夫,自己的兄弟就横七竖八躺在地上哀嚎哭丧起来。而他被来人一脚踹的眼冒金星,全身发麻,骨头散架,只能从声音辨别是自己的兄弟吃亏了。 看着一片狼狈的小混混,觅儿嘴角淡淡浮现出一抹笑容,“你来的倒是挺快的。” 银阙拍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俊美的脸上露出晃眼的笑容,“英雄救美,我很乐意做为你做。” “油嘴滑舌。”觅儿白了他一眼,走过银阙身边离开现场。 虽然她的表现极为淡漠,但是心里却是暖洋洋的,从来都是自己保护自己,没想到如今还能享受被人保护的感觉。 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055 司徒明月 回到家中,天色已经黑下来,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男子,觅儿微微一征。 “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觅儿落座在沙发上,看着棱角分明,眼眸深沉的俊美男子。 银阙也将目光落在那男子身上,刚劲利落的短发,眼眸深沉如凛冽之寒冰,唇薄肤白,周身散发出生人勿近的强悍气势。然而,这种感觉好像只是对他这样的外人,因为他在男人脸上看到了笑意。那笑容极淡却真真切切对着觅儿的,这男人长相极为绅士俊美,丝毫不输于自己。 心中好奇的同时,也有种不爽的感觉,于是也跟着坐在觅儿身边,他倒要看看这个男人是什么来头。 “难得你有事求我,我怎么能不快点?”男人的声线竟和觅儿的声线同样清冷,他们在一起仿佛是一类人。 “我没想到你这么快。”觅儿坦然一笑,这种笑银阙还没在她脸上看到过,那种仿佛放下一切包袱和不愉快,坦然至极的笑容,极美,极柔。 他不禁对这个男人产生了强烈的好奇感,到底是什么人,觅儿为什么会这样温柔的对待他? “你要帮忙,我自然要放下手中一切工作赶来。”男人笑着,目光却落在银阙的身上,那仿佛要将自己看穿的目光让银阙极为不自在。 “这位是?”男子开口询问银阙,目光透着审视着。 “这是银阙,我朋友。这是司徒明月,妖怪管理中心,总负责人。”觅儿简单的将双方都介绍了一下。 银阙点头,“你好。” “你好。”这个男人对银阙仿佛有天生的敌意,说话间都带着疏离和冷漠。 明月眯起眼睛,仿佛看透了他们的关系,露出一种意味不明似笑非笑的表情。 觅儿也不在意他们之间奇怪的气氛,她知道明月的性格就是这样,又对明月道,“这次又要麻烦你了。” “觅儿,我有话要对你说。”明月突然提高声音,这样说自然是不想银阙听到两人的谈话。 觅儿点头,随后看了眼银阙有点莫名气愤的脸,站起来道,“跟我来书房吧!”于是率先离开。 明月对银阙一笑,那笑容意味深长,看的银阙后背发毛。 银阙再也忍不住这个奇怪的男人那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表情,怒道,“你那是什么眼神?有本事来打一架!”银阙作势就要动手。 然而明月却仿佛没看见他,没听见他的挑衅,直接无视跟着觅儿上楼。 “觅儿!”银阙忍无可忍,对着觅儿背影大喊。 觅儿,明月,还有朱鱼都同时奇怪的看着他。 “你去休息吧。”觅儿淡淡开口语气有着强硬,对他的语气和对明月的语气截然不同,这让他心里不平衡的感觉更加厉害。 这男人到底和觅儿是什么关系?她不是没有亲人了吗?为什么还和这个男人这样亲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胡思乱想,总觉得心里怪怪的。 看着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书房,朱鱼忍不住捂嘴偷笑,银阙会不会是吃醋了呢?她看着三步两步跑上楼趴在门上偷听的俊美男子,心中觉得好笑。 宽敞明亮的书房内,一男一女随意的坐在沙发上。 “你还是这么爱看书。”明月扫视四周,笑着走到书架旁,随意一看,真是天文地理,古今中外什么书都看。 “不然拿什么来消磨千年不老不死的生命呢?”觅儿苦笑,不能和正常人交往相处,只能在这书本中充实自己,她现在只有这么一个爱好而已。 “这挺好的,不少人为了长生不老而煞费苦心呢!”明月虽然这么说,但心底到底还是为她感到痛苦和忧伤。 “好吧,你想对我说什么?”觅儿不多说,直奔主题。 明月听到这里,眼神一沉深深地凝视着她,目光中带上的担忧,“你和那个银阙,定了什么契约?” 觅儿同样注视着明月,却是嘴角苦笑,“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明月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十分惊讶,“这不是你的风格。” “的确,当时我好像快死了,意识全部模糊,什么都不记得了。”觅儿回忆起当时在东湖山初见荧惑的场景,那真是九死一生,险些在不知不觉中就死了。 明月听完后眼中充满了愤怒,“这么大的事,你都不和我说!”他责怪眼前还不当一回事的少女,她的脸上是点点雀斑,他知道那是她常用的伪装。 “和你说有什么用?他是冲着青珠来的,如今皇杞家最后一点血脉也没了……”觅儿叹息着,守护青珠的宿命难道就是如此吗? “你……”听到她如此感叹,明月一肚子责怪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他声音柔和,“你难道不是皇杞家的人吗?赶紧找个人嫁了,为皇杞家再留点血脉吧。” …… 看他不说话,明月再次开口,“虽然你活了上千年,但也不能老想着到棺材里去躺着吧?” “我还真就是这样想的,活着好累。”她站起来张开双臂叹息着,“你看,我都成千年老妖怪了。” 门外的银阙听了半天什么也没听到半点声音,急急忙忙间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他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一绕,一缕黑烟悄然进入门缝,随后,他悠哉悠哉回到房间。 回到房间后他立刻冲到洗手间,拿了一个杯子装满水放在桌上,直勾勾的盯着。 不一会而水中浮现两个人影,正是书房中的觅儿和明月,此时明月正握住觅儿的手,从银阙的方向看态势十分暧昧。 银阙命令翼蝠飞到另一个方向,他这才看清楚觅儿手上的契约咒印已经显现出来! 他突然失态地站了起来,眼中充满了防备。 书房中觅儿看着手背上血红的曼珠沙华咒印十分惊讶,“这是冥界的死亡之花!” 明月也是十分吃惊,“你到底招惹了什么妖怪?”语气中是满满的担忧。 “不是我招惹妖怪,一般妖怪见到我只有逃跑的份儿,而这只的确是主动找上门来的。”觅儿无奈,只得如实回答。 “他力量很强大,竟将自己一半的力量,都融在这个契约印记中,如果你是普通人,就会渴望这种力量,那你就永远无法驱逐他。但你偏偏是一个强大,且没有野心的女人,更重要的事,你是除魔师。一旦让你知道解开这契约的方法,必然不会再让他依附你而生存。”明月似乎看透了那人的心思,娓娓道来,“所以他对你说的话,不知道有多少真多少假。” 听到这里觅儿思索片刻才反应过来,“你说我能解开这个这个契约?”看着手背上血红的曼珠沙华,华光涌动间美的不真实。 “看得出,在这个契约中你是主人一切自然是你说了算,你随时都可以接解除这种依附关系。”明月坐在一边的旋转椅子上,双手交叠在下巴前,支撑在书桌上,俊朗坚硬的脸格外好看。 “用什么方法可以解除?”觅儿眼中露出惊奇之色,果然天底下没有明月不知道的事情。 而另一边的银阙听到这里顿时脸色大变,这个司徒明月竟然一点一点的将他的契约了解得如此透彻,而且他还知道解除契约的方法,并且还在蛊惑觅儿要和他解除关系,这怎么可以?绝对不行! 明月看着阴暗角落里的某处,笑的阴寒,“我自然会告诉你。” “朱鱼!朱鱼!”银阙匆匆忙忙跑下楼来对着客厅大叫。 “怎么了,怎么了?”朱鱼闻声连忙从电视面前站起来,一脸惊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怎么银阙这么失态?这可是从没有的事呢!“发生什么事了?”朱鱼被银阙着急的神色吓到了。 “马上准备茶水,送去书房!”银阙脸色不好看,口气也不友善。 “可是觅儿说别打扰他们。”朱鱼老实的回答,可是在看到银阙越加漆黑的脸色底气一下就没了,连忙顺从道,“好,我马上去。” 吃醋的男人惹不起,朱鱼在脑中脑补。 咚!咚!咚! “什么事?”觅儿与司徒明月对视一眼看向门口。 “是我朱鱼,我送点茶水进来。”朱鱼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觅儿想想说了这么久的话的确有点口干了。当她开门之后,朱鱼嘟着嘴脸色也不好看,一副我是被人逼迫的表情,觅儿这才将目光转到身后银阙的身上。 银阙笑容不减一把接过朱鱼手中的托盘,也不等觅儿开口,一个闪身就进了书房,那动作简直一个敏捷了得? 茶水放在书桌前,目光和明月的目光对视,明月目光平静无波嘴角噙着冷笑,银阙简直恨不得将此人扒皮抽筋然后从窗户丢出去,免得他在觅儿面前乱说。 “司徒先生,喝水吧!”银阙端了水,狠狠放在明月面前,那口气简直咬牙切齿,这男人分明是来断他生路的! “银阙你干什么?”看到因为用力而洒出来的茶水觅儿极为不满。 银阙不管觅儿的愤怒和不满,“你,司徒明月出去,我有事和觅儿说!”他指着明月开口赶人,与其让明月来胡说,还不如他自己来面对。 056 免费保镖 两人目光交接之中,仿佛有电闪雷鸣,朱鱼站在门口不敢再看快速离去。开玩笑,那可是妖怪管理中心的老大,她一只小妖躲还来不及呢,多看一眼那冰冷的男人都是折磨。 两人目光对视良久,明月才施施然起身,又淡定道,“好。”这一个字语气极轻,表情似笑非笑,仿佛已经对银阙的事了如指掌。 走到门口明月与觅儿的目光对视,然后独自离开。门外正在下楼的朱鱼看见明月出来犹如看见死神,一个眨眼就跑不见影了。明月毫不在意,小妖见到他都是这个反应,早就见怪不怪了。 书房门缓缓关上,觅儿坐到明月刚刚坐过的地方,觉得口干拿起刚刚银阙倒给明月的茶就要喝,却被银阙一把抢过。 “干什么?”觅儿看着空空如也的手,皱着眉头一脸的莫名其妙。 “冷了,我重新给你倒。”开玩笑,司徒明月的东西怎么能给觅儿喝,就算他没碰过,那也是脏的。 不多时一杯新茶被银阙小心翼翼送到觅儿手中,笑的温润又和煦,和对待明月的态度简直判若两人。 觅儿喝过茶,指甲弹出一道光芒,银阙回头却见自己放出的翼蝠正晕头转向掉在地上。 “没想到你竟然也会对我用这种手段。”觅儿声音平淡,听不出她是不是生气了。 “我,我还不是怕那个人对你不轨!”这话说的没有丝毫底气,毕竟他们两人看起来那样熟悉,且觅儿本就不是一般女子。 觅儿听到后却是眸子一冷,就像初次见面的那个时候,完全将他当作敌人,是一种立刻就能拔刀相向的眼神,“他是我唯一的,最重要的朋友。” 唯一的,最重要的。 银阙的注意力全落在这两个词身上,她是有多孤单才会用上“唯一”这个词? “难道我不算你的朋友吗?”银阙只觉得心中突然像塞了一坨棉花,闷闷的,鼓鼓的,透不过气。 “你和他不一样。”觅儿站起来,直视银阙的眼睛,“至少他不会像你这样做,偷听可不是什么美德。” “我还不是怕你……”银阙突然欺身上前,双手撑着桌子,直视觅儿冰冷深沉的双眼,在那双好看的眼中,他只看到淡漠与冰寒,“我还不是怕那男人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他看着少女绝美的脸,想了半天才又补上这么一句话。 “我们的关系……”觅儿毫不在意的笑刺痛银阙的心,这个女人,真的是不容易亲近的人呐! “我们!”银阙拉起袖子,手背上赫然是和觅儿手背上一样的,来自地狱的曼珠沙华咒印,红如火焰,魅惑如妖,“可是定下生死契约的!” “明月的话是对的吧。”觅儿唇角带笑,肯定了刚刚明月的猜测,“你怕我驱逐你,所以对我有所隐瞒。” 银阙闭上眼睛,长出一口气,心情复杂,“你要和我解除契约吗?”他心有不甘,难道今天就要败在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男人身上吗?他好不容易得来的自由,难道就要在今天葬送吗?如果是这个冷情的女人,她肯定会这么做的吧…… “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觅儿盯着他前所未有的认真。 “我真的不记得,我的记忆里都是大片大片的彼岸花,所以我才猜测,自己是来自冥界,可具体的身份我一点印象也没有。”银阙老实回答,好看的面容上带着一丝真诚,但是眉宇间的忧愁让他整个人都萎靡下去了。 觅儿看他神情认真严肃,不像撒谎的样子,心中对他的话倒也信了几分。 只是他的身上隐约有黑暗之气,那气息是冥界独有的死亡煞气,他能以彼岸花结印,必然也和冥界脱不了关系。 “你之前见过的水晶棺就是封印我的地方,很久以前同样有一男人帮我解除过封印,我以为我就那样自由了。那男人野心很大,想到利用我的力量做皇帝,可终究还是败露了,最后他被诛九族我没有救他。他被砍头的那一瞬间我又被奇怪的力量拉回水晶棺,所以……这一次的好不容易出来,我……不会让你死,哪怕用我的命去换你的命,我也要保住这几十年来之不易的自由。”银阙静静的说完一直隐瞒的事情,他望着觅儿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我忘记了被封印之前的所有事情,可是我不想回去,日复一日的孤寂,黑暗,冷清我是真的怕了。司徒明月说的不错,你只要不愿意随时都可以将我驱逐……”他说到这里突然握住觅儿的手,“这个世界这么美好,我不想去棺材里躺着!如果让我选择,我宁愿死在你手里也不要回去!” “哈哈!”觅儿突然被银阙动情的话逗笑了,这个世界还真是奇怪,银阙被封印千年而她永生千年,他不想去棺材里躺着而她却偏偏想去躺一躺。 她的笑很美,很放松,很随意,生生让他这个沉重的话题变得不那么压抑,他不解她为何突然发笑,“你……打算怎么做?”银阙小心翼翼的看着美丽的少女,生怕从她口中说出不好的话来,这种在人之下生存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觅儿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似乎是无意一般低语,“我不介意多个保镖。” 银阙的心在觅儿开口的瞬间一下子提到嗓子眼,觅儿本就实力不可估量,又有外头那种神神秘秘的男人在,只要面前少女开口说要驱逐他,他肯定得回到水晶棺中。 此时听到觅儿这么说,整个人一下子都精神了,他绕过书桌来到觅儿面前,扳过她的身体,声音坚定如磐石,“我会是你这辈子永远的朋友。”他说得振振有词,仿佛就此定下了一个誓言。 觅儿微微的怔愣之后微微一笑,她的心中有个声音在提醒自己,眼前的男人来历定然不一般,自己对荧惑的事情有诸多怀疑,有银阙在定然能帮上忙。明月说过,在契约中自己是主人不怕他有背叛或者反抗之心。她被萃萝背叛本来不准备相信任何人,可是银阙她想试试信他一次。千年的岁月她除了明月已经没有什么可珍视的人了,也不怕再被人背叛了。一个强大的人不惧怕任何未知的变数。 “或许吧。”觅儿表现得极为淡漠,生生在他的热情之上,狠狠浇了一盆冷水,面对这样的美少年,难道不应该给他一个肯定的答复吗? 银阙不得不想这个少女的审美有没有问题,为什么面对自己的美貌那样无动于衷,现实的女人不都是见到他就会主动投怀送抱吗?怎么到了这里就失去了魅力? 看着银阙和觅儿同时从书房出来,而且气氛融洽,就知道他做了如何选择。明月相信觅儿有能力保护自己,所以心中很快就释然了。 “我明白怎么做,哥。”女孩淡淡一笑,这语哥实在叫得心头她温柔一片,和多年前的那个小女孩一样,软软糯糯的声音直到心底最深处。 明月不说话,只是点点头 第二日中午几人围在桌上一起吃饭,大家不说话气愤看着倒也融洽 “朱鱼,你这饭怎么这么咸?”觅儿吃了一口青椒牛肉,咸的无异于直接吃盐。 银阙看了看觅儿也吃了一口面前的虾仁,“好酸!”他忍不住一口吐了出来 朱鱼见他们两不是作假也试探性的夹了一颗菜,果然难以入口! “朱鱼你平时可不是这技术?”今天的朱鱼看上去小心翼翼好像在害怕什么。 “哎呀,这有些人呀,就不该出现在这里。”银阙阴阳怪气看了看慢斯条理吃着白饭的某人一眼 朱鱼心道:就是啊,要不是这个冰块脸站在厨房门口盯着她,她至于把菜做得这么难吃吗?她一进厨房就盯着了,难不成还怕她在饭里下毒吗? “既然菜都不合胃口,还是我亲自下厨吧!”明月放下筷子走向厨房。 朱鱼和银阙对视一眼都很惊讶,没想到这个男人还会做饭。觅儿看两人眉来眼去甚是无聊,起身也进厨房帮忙。 觅儿不会做饭银阙是知道的,他去厨房肯定会和那个男人说悄悄话,他又怎能给两人独处的机会呢?于是他也一头栽进厨房。 “觅儿,你又不会做饭快出去吧,这里我来帮忙!”银阙急巴巴地将觅儿推出去,觅儿哪怕有一分钟和明月单独相处他都不允许。开玩笑这个男人刚来挑拨他和觅儿关系,这不是成心和自己过不去?自己也不能让他好过,拉出觅儿之后银阙迅速关上房门。 面容俊朗的男人洗菜,切菜的动作都堪称完美,连刀功也是无可挑剔。银阙抱着手臂站在一边,本想挑明月的错处奈何人家根本没给他那个机会。 朱鱼看着关上的厨房门,担心的看向向觅儿,“他们不会出事吧?” “那么大两个男人会出什么事,总不至于把厨房给烧了吧?”明明知道朱鱼所指的是什么,但她却这样笑着回答,显然是不当心的。 既然已经做出决定明月一定也会尊重她。 “喂,司徒,你什么时候走?”银阙真是一刻也不想看见明月那张冷脸。 明月只是耐心的品尝着汤,不说话。 银阙等了半天对方都不说一个字,他忍无可忍继续开口:“司徒明月,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你不准再挑拨我和觅儿的关系。” 明月依旧自顾自的忙碌,好像根本没看见旁边还有一号人。 “喂,冰块脸,你是聋子吗?”银阙自认为不是那么容易动怒的人,可是面对这个明月,一句话都不说的角色,再好的耐心也会被磨光,“你不是挺能说的吗?现在怎么成哑巴了?”银阙再也无法忍耐,一张俊脸蒙上阴影,他抢过明月手中的空盆,逼他开口了。 “你能保护她,就好。”明月的声音极低,说起觅儿的时候是极其温柔,然而银阙听得清清楚楚,“我希望这个世界上,除了我,还有你能在意她。”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思?怎么听着觅儿好似被世人遗弃,被世界所不容、所抛弃,为什么明月会说这样的话。 明月重新拿了盆,接着美味的虾仁圆子汤出锅。 057 游山 这顿饭吃得很香,虽然菜式简单,但色香味俱全,连朱鱼都忍不住多看了明月两眼,没想到这冰块脸,还是一个会持家的男人。 她转头去看银阙,他还是不发一言,好像有什么心事,朱鱼很好奇这两个男人在厨房发生了什么事情。 明月临行前带走了封印有蔓蛇的婴儿,婴儿小小的、软软的朱鱼很舍不得,但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将他留下来,他以后的生活或许会过得很艰难,但她也同样希望他能平安长大。 眼看明月就要离去,银阙忍不住抬头,却见男人在一步一步向着自己走来,一只手落在他的肩膀上,鼓励似的拍了两下,随后清冷的声音入耳,“就当是我们的约定。” 明月唇角的弧度很扎眼,那冰块脸嘴角的弧度她可以认为是在对自己笑吗? 明月有专车接送,很快就要离开这栋别墅。 明月走后,银阙亲眼看见觅儿眼中淡淡的柔光渐渐消失,重归一片冰冷,一种孤独感蔓延上来,他想起明月的话不由得开口。 “朱鱼,你说我们出去转转如何?”银阙看向朱鱼,声音清润。 朱鱼很会察言观色,她也察觉到觅儿突然的冷漠,“好啊!好啊!觅儿我们一起走吧!”她说着立刻上前挽着觅儿的胳膊就往外走。 觅儿只觉得累张口就要拒绝,银阙怎么能给她拒绝的机会,轻轻一下就将她打横抱起。觅儿吓了一跳,连忙用手环住他的脖子,朱鱼更是吓得连忙躲开。 “朱鱼,一起去!”想着明月的离开银阙心情格外好,所以他决定,今天要玩得尽兴! ――――分割―――― 又是一年桃花会,翠屏山的桃花开得格外灿烂,微风习习,淡淡的香味萦绕鼻尖。 山顶之上众人看着脚下大片的城市,顿觉自己的渺小。 身边年轻女导游一边偷偷打量银阙一边讲着翠屏山桃花仙人三生三世的爱情故事,措辞丰富又华美,听起来津津有味。其实这都是为了吸引游客特别编排的,故事的源头不过是一对普通的恋人,开发商为了吸引游客不得不夸大其词,将原本的小故事变成有头有尾的传说。 觅儿听着听着就笑了,那笑容很奇怪,仿佛充满了对那个故事讽刺和嘲笑。其实大家都知道世界上不可能会有这样三生三世的事情,可大家都愿意去听,去体会,就算是一个故事也能把一些小女生感动的流泪。可是觅儿呢?她为什么会露出那样奇怪的表情,她仿佛看破了什么似的。 银阙留意着少女的表情,桃花的花瓣纷纷扬扬,不少路人举起相机,对着那刹那的美丽,咔嚓咔嚓照个不停,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永远留下这一刻的美好。 此时趁着桃花纷纷扬扬,有几名少女向银阙走去,她们观察这个男子已经很久了。他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优雅帅气,让少女们怦然心动,想要去认识这个男子,转瞬之间就将银阙围了起来。 这个时候突然有一群杂乱稚嫩的声音,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觅儿回头,原来是一群戴着红帽子的小学生走了过来,他们由老师领着,出来春游。一群孩子嘻嘻哈哈的笑个不停,有调皮的孩子竟然捧起地上的花瓣撒在别人的头上。整个场面极为热闹,让不少的游人都想起了自己小时候。 “唉,真是怀念日本的樱花节呀!”此时一个声音在觅儿背后响起,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而且说的是日文。 说到樱花,她的脑海中立刻浮现一张优雅漂亮如女人的脸,篮雪绦长发飞舞的样子总在脑海徘徊。 “请问这位小姐你知道桃花会的相亲会场在什么地方吗?”那位说日文的男子,来到觅儿面前。男子碎发在风中飞动,俊美如斯,唇角笑意淡雅,眼神清澈。 y市的桃花会有相亲节目在这里同时举行,伴着漫山遍野的桃花,不同的男女互相结识,牵手,最终成为情侣。 觅儿并不知道相亲会的地点于是指了指身后的女导游,示意男子去问女导游。 男子礼帽的一笑点头,去询问女导游,男子叽叽咕咕说了一大堆,女导游茫然无措。 她是专门接待内地游客的,对于外来游客会有专门的人来接待,所以男子说了什么她并不知道。看着又一个俊美男子的出现,她顿时羞红了脸。 朱鱼来到觅儿面前,笑嘻嘻道,“你看,刚刚一阵风我就接了这么多桃花。”她打开自己怀里的衣服,像个孩子,她悄悄又说,“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漫山遍野的桃花,真的是好多好多,好美好美。在我们海底就只能看见珊瑚好无趣的。” “深海对于人类来说是个神秘的所在,不借助仪器根本无法像你们一样在海底生活。”觅儿淡然回答。 “是呀你们人类又不长鳍。”朱鱼笑起来。 “这位小姐,那位小姐好像帮不上我的忙。”还是那个说日语的男子,此刻他又来到觅儿面前,而导游小姐就在男子的身后一脸的窘迫。 “……”听着男子一口流利的外文,朱鱼眨巴眨巴眼睛表示听不懂。 “他问的是相亲会在什么地方?”觅儿只好将男子需要帮助的翻译给导游听。 女导游立刻释然,还好有一个能听懂日文的人,她立刻反应过来,将相亲会的地点告诉觅儿。 “走右手这边的这扇门,穿过前面的摘星楼,再往前走会有一个大草坪,那里就是相亲会的会场。”这话自然也是用日文回答男子的。 听着少女流畅的日文,男子微微有些吃惊,他的眼眸带着笑意,脸上俊美如斯脸上都是感激之情。 他对着觅儿拘了一躬,然后道谢离去,女导游深深的出来口气。 此时远处传来阵阵的音乐声,还有男主持人磁性的声音,这是相亲节目开场的音乐。 “走吧,朱鱼。”觅儿开口。 “谢谢你帮了我的忙。”女导游微笑礼貌地道谢。 “没什么。”觅儿淡然。 朱鱼转头去寻找银阙,却见他被几名年轻少女包围其中,纷纷扬扬的花瓣中,男子举止优雅神态悠然,举手投足魅力四射。她忍不住心中嘀咕:真是红颜祸水。 “不用管他,他长成那样,你要做好心理准备。”那样俊美的男子在现实生活中极为罕见,像这样的花痴,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很多。 “哦。”朱鱼也喜欢看养眼的人,所以很理解那些女人,于是她不再说什么跟在觅儿身后离去。 摘星楼是翠屏山最高的古风建筑,可以看清整个翠屏山的地势结构。觅儿和朱鱼都怕上楼梯,于是决定不上摘星楼。二人向着相亲会场而去,相亲大会场是下山的必经之路。相亲会场的四周种满了桃花树,入目皆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偌大的舞台上写着“翠屏山第15届桃花相亲会”字样,舞台正中间是亲友席坐了不少人,而路人们只能站在两边围观。 会场上俊男美女多不胜数,朱鱼从没见过这样热闹的场面,抱着觅儿的胳膊,恳求着多留一会儿。见觅儿不反对,她索性拉着觅儿一路挤到前排,音响的声音震耳欲聋,让整个会场更加热闹。 “看,是那个日本人。”朱鱼指着台上的一位男嘉宾惊讶道,“他长得那么俊,会没有女朋友吗?”她一副不相信的模样。 “别人的事你管那么多?”觅儿淡淡,对这样的节目实在提不起兴趣 “谁都喜欢俊男俊男美女,难道你不喜欢?”朱鱼睁着黑黑的眼睛,看着觅儿。 “俊男美女确实养眼。”觅儿想了想一本正经道。 “可是,除了那个日本人,还真没谁好看呢!”朱鱼有些失望,她看惯了银阙审美标准自然提高。 “你也是来相亲的吗?”觅儿调侃。 朱鱼脸色一红,“我才不呢!”她扭头不看觅儿。 “哎,现在的美女挺多的。”觅儿扫视一圈女宾席,发现每个人都是不同的风采。 “都是化妆化出来的。”朱鱼不屑一顾,“你就是最好的例子。”看着觅儿的侧脸上无故生出的点点雀斑,不同于其她女人,别人都是想变美而她偏偏要变丑。 “也是。”觅儿自然同意朱鱼的看法,现在这个时代,变美变丑不过在一瞬之间。 本次相亲是模仿电视上的相亲节目,由男、女嘉宾自己介绍自己,并对关注的人细节性提问,如果双方看对眼了,本次相亲也就成功了。 “那么我来介绍一下姗姗来迟的陈浩先生。”男主持将一边气喘呼呼的男子介绍出来。男子俊朗帅气的容貌一瞬间吸引住了所有女嘉宾的目光。他眉峰很有立体感,眼眸深沉却带着笑意,嘴唇薄而润,整个人高挑帅气,举手投足之间竟有绅士之风。 058 桃花相亲会 “我叫陈浩,来自日本。”他悠扬磁性的声音响起时,场内的女嘉宾无不投去审视的目光,他竟然说的是日语,是一个日本人? 他说完这句话,便有一名少女在台后为他翻译(以下皆是翻译过的)。 “陈先生,你不会说中文找一个中国女性真的好吗?”举止优雅性感的大波浪美女红唇艳艳,眉目如勾无处不吸引男人的目光。 “说实话,今天来相亲并不是我的本意。”众人听到这话也并不吃惊,这台上不知道有多少人是在父母的逼迫下前来相亲的。 “那么陈先生并不打算找一个女朋友了。”一名白裙女生似乎有些失望,这样一个俊美的男子只能看着吗? “并不是。”陈浩悠然一笑,让一众女人看花了眼,他竟然用不熟悉的中文道,“我想找一个勤俭持家贤妻良母型的妻子,随时都能结婚。” “就算是你不喜欢的人,你也能结婚,这是不是太草率了?”性感妩媚的女子对陈浩格外关注,因为他俊美的外表太让人心动了。 主持人东张西望却是插不上话,这陈浩明显然抢了所有男嘉宾的风头。 “我能给她最隆重的婚礼,前提是他必须照顾我的母亲,尽心竭力。”他的声音格外坚定,显然十分重视自己的母亲。 “说出这种话,你也有很多钱吗?”一名短发黑衣女孩看不惯这样的富二代,目光中带着鄙夷。 “我的钱不多,但让一个女人过上奢侈的生活这并不难。”陈浩信誓旦旦。 众人再次打量他,这才发现他一身全是世界名牌,从上到下这一身就值好几十万。妖娆的卷发女子微微一笑,整颗心都扑通扑通直跳,露出势在必得的神情,她来相亲的本意就是想拐个有钱的帅气的男人。 “既然这样,我自告奋勇。”妖娆的女子走出自己所在的位置笑容勾魂,一步一步向陈浩而去,这样优秀的男人可不能让别人抢了去。 陈浩眼神有些失望,这种妖娆的女人是他最讨厌的类型,女人款款而来,陈浩却看向嘉宾席的某处。 主持人察言观色,“看来今天的第一对情侣,将要诞生了,让我们请上陈浩先生的母亲。” 片刻,一名头发花白的老人缓缓起身,年纪看上去有50多岁,保养的不错,就是精神有点不佳,走起路来缓缓慢慢仿佛随时都能摔倒。 老太太走过觅儿面前身形颤抖,瘦小的身体几乎风一吹就会倒,朱鱼看老人神情和蔼,应该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走到觅儿面前,老太太身形微微一顿,眼看着将栽倒在地,觅儿下意识伸手扶住她的胳膊。大惊失色的老太太扶着觅儿的手臂好不容易才站直了身体。 待老人站起来,觅儿正准备松手,然而老太太竟然一手抓住她的手腕!紧紧的,没有想要放开的意思,老太太温热的气息从手腕传来,觅儿皱眉,这个老太太要干什么? 老太太抬起头,浑浊的眼睛带着一丝光亮,“你,是儿媳妇?”她试探性开口,声音柔和带着淡淡的愉悦和期待,只是她说的却是一口流利的中文。 “你搞错了老太太。”朱鱼听老太太那么说觉得莫名其妙,上前隔开老人看觅儿的视线。 “我没有,我家浩儿可好了,你们怎么还不结婚?”老太太十分执着,绕过朱鱼看着觅儿却还是不肯放手。 周围的人有的已经看出这老太太精神不正常,却没有人说什么。人们都道老年人惹不起,他们往地上一倒你的钱包就得流血,果然是这样吗?朱鱼气呼呼的想。 “老太太我不认识你儿子,你放手。”觅儿还从没有遇到这样尴尬的事情,也没遇到这样无理取闹的人,她的心情开始变得不好。 淡漠冷寒的声音并没有让老太太有所动容,老太太竟然流出了眼泪,她用另一只手不停地抹着眼睛,声音悲痛哀伤,“我好久没见过我儿子了,他在哪里?”犹如自言自语,老太太的思想开始混乱。 这种精神有问题的人最是让人头疼,觅儿使劲的想要挣脱,然而看着她的眼泪终究是不忍心。 台上的陈浩见台下有骚动,又见是自己的母亲心中有不好的预感,他连忙三步两部跑下舞台,来到那群热闹处,“母亲,你怎么了?”陈皓急切的询问,便上前扶着老太太另一只胳膊。 老太太一听陈浩蹩脚的中文,神情有些放松眼神也略有清明,“浩儿你看,我找到你媳妇儿了。” 陈浩这才注意到母亲另一只手还抓着一名少女,他抬头微微有些吃惊,这就是懂日语,还给他指路的少女。少女长发束起,齐刘海下的一双美眸带着不悦,她身材高挑,淡淡的雀斑让她看起来和普通少女似乎有所不同,却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同。 “对不起!”他尴尬地用日语道歉,比起中文说日语才是他的习惯(以下为了方便,他说的都是日语),我的母亲,她有点…… 他并没有说完,老太太这种状态,相信在场所有人都明白。 觅儿见老太太有亲人在场,于是不再心软,扭开老太太的手,转身离去。 “不能走,不能走!”老太太见觅儿要走手忙脚乱地就往前追,追到一半突然冒出一个人挡住去路。老太太被突然出来的人吓了一跳,忍不住后退几步险些栽倒,幸好陈浩及时赶到才避免意外发生。 “你来的还真是时候。”觅儿声音明显的不高兴,话音刚落人已走远。 银阙微微一笑,完美的容颜让看热闹的女性微微脸红,他唇角微勾语气不悦,“老太太我的女朋友,你这样明目张胆的抢不好吧!”看着老太太浑浊的双眼,他说的话没有半点同情。“你儿子的女朋友在那里!”他抬手往台上一指,若有若无的笑让人觉得美好又飘渺。 他转头又看陈浩好,“你还是照顾好你的母亲吧!”他似笑非笑,却是明显的嘲弄。 “对不起。”陈浩弯腰声音诚恳,再抬头时银阙已经穿过层层人群走远了。 “母亲,我们回家吧!”经过这样一闹,相亲仿佛成了一个笑话,性感的女人见陈浩就那么走了,片刻的怔愣之后竟然跳下舞台,追着那人而去。第一场相亲就样不了了之,舞台陷入尴尬。 “看来这位小姐很中意陈浩先生,让我们用掌声祝福他们。”男主持微微一笑,轻巧地带过开场的不愉快。相亲会还在继续,树上桃花片片落下,缤纷又美丽。 “这老太太真是莫名其妙。”朱鱼鼓起一张小脸,气呼呼的样了很可爱,“觅儿,你别生气。” “我没生气。”觅儿停下脚步站在人工桥上,看着脚下的人工湖面,里面有不少游船,人们欢声笑语在这桃花盛开的季节,满满都是快乐和幸福。 “那你……”朱鱼不相信,既然她不生气,怎么神情那么不自在?阴沉沉的就像要下雨的天。 银阙快步跑下长长的阶梯,却见两名少女皆站在古香古色的人工桥上,桥下的池塘中有一片人工小岛,岛上有一只雪白的仙鹤展翅欲飞,活灵活现。 “你们等等我。”银阙快步上桥,喘息着,没好气道,“怎么老是不等我?” “你不是很忙吗?”觅儿看着湖面,在太阳的照射下微风一吹,波光粼粼。 “怎么?皇杞小姐也被我的美貌折服,吃醋啦?”银阙桃花眼笑眯眯。 “无聊。”觅儿白他一眼,无言面对银阙没头没脑的话继续往前走。 朱鱼听他这么说同样白他一眼,离开。 银阙觉得莫名其妙,“朱鱼,你什么时候和她关系那么好了?”他追上朱鱼心中奇怪,低声询问。 朱鱼本不想说什么,但看他一心求学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开口,“你身边莺莺燕燕那么多,是个好女孩都不会喜欢你。” 一个好女孩,谁会喜欢花花公子,再帅再美,无法对一个女子专情,有什么用? 银阙目光微微一沉,然后明白过来,原来这在这两人心中自己已然变成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了,整个一朵水仙花。 “你们不喜欢有什么关系,我喜欢就好了。”银阙一本正经,底气十足。 朱鱼再次白他一眼,跟银阙说道理感觉就跟没说似的,如果他成了觅儿的男朋友那她朱鱼可就不放心了,想了想她跑向觅儿。 银阙看着人群里那个长发飘飘的清冷背影,无论在多少人的人群中那个少女总是最显眼的一个。心中若有所思,唇角不自觉地又是一笑。人的寿命不过百年,人一生下来就开始走向死亡,这个少女年纪轻轻却总是这样淡漠,仿佛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她真是让人很好奇。可是好奇归好奇,他也调查过这少女的身份,除了她出自除魔世家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有用的信息,她的信息仿佛被人刻意隐瞒,连生生父母都查不到,而不久前去世皇杞度的资料也像是人间蒸发。 这样神秘的一个人,到底有什么秘密? 059 喜欢上一个人 翠屏山成片的桃花开的娇美绝艳,校园的桃花同样醒目缤纷。 教室里觅儿无聊地翻着课本,别人的课本都旧了,唯独自己的课本崭新崭新的。看着上面印刷的字体,突然想起上一次读书混身份的事情。她拥有无限的生命,每到一定时候都要在学校混个合理的身份。 “皇杞同学!”一个声音陡然打断觅儿的回忆,“难得见你有这么认真的时候。”刺耳的讽刺声,她不用抬头也听出这是谁的声音,这是班上的几个调皮份子中的文超。 觅儿依旧低头看书,不理会来人。 文超想起洛佳佳一句话来:你不觉得皇杞觅儿很高傲吗?好像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果然,这个女生真的就是那么高傲,正好今天他就要把她的高傲狠狠踩在脚底下! “皇杞同学你没听见我说话吗?”见觅儿依旧低头一副乖学生认真读书的模样他更加气恼,有谁见过她这样认真的看书?这分明是不将他放在眼里!他见觅儿对他的话不闻不问,索性抢了她的课本一扬手扔了出去,迎着风那课本哗啦啦落在身后。 此时是体育课,觅儿这是在教室里逃课呢。 觅儿处变不惊,文超怒不可遏。他是体育委员,今天觅儿逃课体育老师竟然罚他跑了三个八百米!他怎能不生气? “皇杞觅儿,你不要再装了!你现在装高傲给谁看?”文超极为生气,他还不曾遇到这样一个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人呢,他可是高中部混混中的老大,走到哪里也没人敢不给他面子,怎么今天这个女生敢这么无视他?面对他的愤怒没有丝毫的害怕。 面对这样一个可以对女生大吼大叫的男人觅儿实在提不起好感,她起身,无视怒发冲冠的文超转身离去。 “哎!你这个女人,我说话你没听见吗?”看见起身就走的觅儿,文超气的牙痒痒,他三步两部拦在觅儿身前,堵住她的去路。齐刘海下的眼睛犹如平静无波的湖面,面对他的怒火没有半点涟漪。 “心里有火要对我发。”这是一个肯定句,文超此刻正是在对她发火,原因嘛她已经猜到了。 “是!每次你不上体育课,老师都让我跑三个八百米,以前我也认了可是这一次……” “你忍不了了。”她的声音也没有起伏。 “知道就好!”文超上前一步,觅儿下意识后退一步,后腰恰好抵在桌子边缘。文超顺势将手搭在觅儿身后的桌子上,将觅儿困在桌子与他手臂之间的空隙里,近距离看着觅儿的表情,这一招是他专门用来对付女生的贯用招数。 熟话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像他这样有几分姿色又痞痞的男生身后也追着不少的女生。他就不信,她一个女生面对这样的情况还能保持冷静。 文超热爱运动,身为体育委员的他常年在太阳下运动皮肤呈健康的古铜色。此刻他穿着大红色的运动服,头上戴着红色的运动发带,肌肉健硕匀称,身材高挑,整整高出觅儿半个头。又是能说会道,身家也不低,不怪追他的女生不少。此刻他微微侧头,盯着觅儿依旧毫无波澜的眼睛,心中很好奇。 他想这样的距离还不足以让她害怕吗?想着他又将脸凑近几分,近到他几乎看到少女每一根睫毛又长又翘,近到他可以闻到少女身上好闻的香味。有不少女生都会在自己身上喷香水,殊不知那些香水根本不香,反而刺鼻的很,可是这个少女身上的味道是他从来没有闻过的。没有丝毫的刺鼻,更没让他产生反感,反而让他有一种置身大自然花海中的感觉,看之让人迷醉,闻之回味无穷。 “下次,不让你跑了。”觅儿开口清冷的声音打断文超的思绪,文超一愣。她趁此机会抬手一推文超的胸口,文超没想到觅儿力气这样大竟然被推开了。 下次不让他跑?哼,再高傲的女生还不是被他制服了!文超自信满满将头发往后一抹,做了一个自认为帅气的动作,看着走出教室门口的少女,心中得意。 站在教室门口,外面的阳光很刺眼。长长的走廊上有一个男生匆匆跑过她的身边,带起一阵风,风中有奇怪的气息。男生面色惨白,仓皇失措的模样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他似的。 觅儿抬头,不远处的天花板上有一缕黑气瞬间消失在走廊的尽头,那是妖气!她回头一看蓝时末坐在自己课桌前,一张脸可谓花容失色。天生阴阳眼,他又看到了什么? “皇杞同学,你要去哪里?”洛佳佳轻快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觅儿抬头,洛佳佳笑容不减,感觉很容易和人亲近。 是巧合吗?妖气刚刚消失洛佳佳就出现了。 觅儿见洛佳佳面色微微发红,“你好像很开心。” “我每天都很开心,不过今天我最开心。”洛佳佳眼眉弯弯。 “为什么?”觅儿看她笑的花枝招展。 “因为,我喜欢上了一个人。”洛佳佳摸着自己火烫烫的脸颊。 “谁?”觅儿下意识开口。 “……”洛佳佳张口欲言,却又笑着转了个弯,“我不告诉你。”说完她像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进了教室。 觅儿无语,她这是被人耍了吗? 她再次回头看见蓝时末站在窗前,看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随后她抬步离去,圣心学院什么时候出现的妖气? 此时正是上课的时间,校园里走动的人很少,刚刚的那股妖气消失的无影无踪。四下张望也没有发现半点异样,而这时手机振动起来,觅儿找了个长椅坐下。 “觅儿,泷田泽野的资料我已经发到你邮箱。”是张元的声音。 “嗯。”觅儿从九转玲珑镯中拿出笔记本电脑登录邮箱。 这个泷田泽野也是一个不简单的人,泷田家族是日本商界有头有脸的家族,泷田老先生仅有一子,却有二男二女四个孙辈。泷田泽野在几个孙子中碌碌无为,不被家族重视,然而三年前却查出他大哥泷田秀明悄悄转卖家族股份而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仅仅三年一跃成为泷田家族新一代掌舵人。 这样的转变想必背后做了不少手脚,这个人相当的不简单,从隐忍到爆发一蹴而就,没有半点犹豫。 这个泷田会不会就是盗走她资料的人呢?那么他盗走她的资料又是为了什么?然而这仅仅都还是猜测当不得真。 因天气越来越暖和,学校组织了一场户外活动,在y市边上一个名叫“清风”的古镇,只听名字就觉得是清新淡雅的地方 “注意事项我都说过了,这次户外体验活动为2天1夜,那么明天早上八点请大家准时搭乘校车前往。”蓝时末一边给每个学生发单子一边说,“按照黑板上的吩咐,各位班干部也做好带队和安全工作。” “蓝班长,我明天可以不去吗?”文超翘着二郎腿,手中一只笔甩的滴溜溜转。 “不可以,回来之后每人要写3000字的感想。”蓝时末停下发资料的动作回头看向带着从来都是带着运动头巾的文超。 “啊……”教室里顿时响起一阵阵唉声叹气。 蓝时末也不多说继续发资料,当走到觅儿课桌前时蓝时末微微一顿,干干净净的桌面不见半个人影,人呢? 而此时的觅儿却在教室外靠着墙壁听着里面蓝时末的声音出神。洛佳佳啊洛佳佳你到底是什么人?她忍不住微微侧身透过窗户看向教室里那个清秀甜美的短发少女,而此时的洛佳佳正看着手里的资料,她似乎有所发觉,侧头对她灿烂一笑,这清澈的笑容让觅儿目光沉了下来。 “皇杞同学,皇杞同学?”一个声音打断了觅儿的沉思,回头一看,是蓝时末。 “你怎么不进去?”蓝时末疑惑,看她发呆的样子好像在这里呆了很久了,现在是上课时间,知道的说她在逃课,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罚站呢。 “里面太吵。”淡淡的语调,清冷的目光他已经习惯。 蓝时末扫了一眼教室,果然,一听说明天户外体验大家都乐疯了,虽然这里不缺富家子弟,不缺一放假就全世界各处飞的有钱人,但是在学习的时候能有机会外出每学期也就一两次,所以能少上两天课也是天大的好事了。 “嗯,资料我给你放在桌子上了,你明天……” “好,知道了。”蓝时末话还没有说完觅儿就走进了教室,在她看来这蓝时末比教室里30多张嘴还吵。 干净利落的身影让蓝时末一脸懵逼。 060 清风古镇 风过天澜,日光暖媚,和熙的日光笼罩着古镇,葱郁阔美。车子停在碧绿的草场边,放眼望去草场整齐平荡,风吹起草低如海浪起伏,一波一波的绿意起伏,一眼望去只觉巨大。 一路路客车停在草场边的广场上,坐了一个小时的客车大家都昏昏欲睡,陡然间看到青山延绵绿水潺潺,不禁觉得精神格外的好。 古老的小镇,连青石板铺成的小路也是如此古色古香,放眼望去,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用石板铺的路,用石板铺的桥,用石板砌成的柱子。假如再让游人穿上古时的服装,简直是分不出是现代还是过去。 此时下车的同学们足有二三百人,顿时给这个看起来古朴冷清的古镇带来了欢乐。 “好了,好了。大家排好队!”此时大家兴奋的吵嚷瞬间将蓝时末的声音淹没,蓝时末连喊了几声他们都仿佛听不见。 “安静!!”此时一道尖利刺耳的声音陡然响起,吵嚷的人群顿时鸦鹊无声。几乎是同时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连隔壁班也投来不少看热闹的目光。 “文超,你在干什么?还不管管你们那群说个不停的男生!”姚青青暴怒的声音还在继续,这个看似温柔的女生其实是个女汉子,这几声怒吼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像极了母老虎。 文超不耐烦的看了眼身后几个说话声音最大的男生,“说你们呢,还不安静点。”他最讨厌这种时候了,蓝时末身为班长却管不住这群人,然而姚青青知道他是男生中的老大,次次揪出他来管,偏偏姚青青还是他父亲好友的女儿叫他不能对她怎么样。 站在女生最后的觅儿没想到姚青青还有这样强悍的一面,不过想想也就明白了。蓝时末虽然身为正班长但他脾气温和显然管不住这群少年,若是副班长也没脾气这个班岂不是要上天了?此消彼长,一柔一刚,这样的搭配再合适不过了。 “皇杞同学,怎么样,这个地方?”洛佳佳站在觅儿身侧,笑容温柔,声音很轻。 “还好。”短短两个字便不再言语。 这样简短甚至是敷衍的回答洛佳佳并没有在意,“空气确实比城里好,听说是百年古镇,不知道有什么特色。”她看向觅儿淡然冰冷的侧脸继续说,“这样的淡季,除了我们这群学生可没几个游人了,可惜我还想来一场偶遇呢。” 偶遇?这一次觅儿忍不住扫了她一眼,昨天还说自己喜欢上了一个人,今天就又想来一场偶遇,这个少女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样的话? “大家好,我是你们这次的导游,你们可以叫我阿晨。”一个男子的声音。 “大家好,我是导游魏夕。”一个女子的声音。 觅儿下意识将目光落在那名男子身上,俊逸随和笑容如温暖骄阳,惹得不少少女投去痴迷的目光。方晨?他怎么在这里?还是在做导游,真是奇闻。 方晨做完自我介绍,伊臣又说了很多的注意事项和今晚住宿的安排,然后由方晨和魏夕带着全班师生一起游览小镇。 两座大山将清风古镇夹在中间,一条小河从古镇中穿镇而过,青山绿水,白墙绿瓦,碧柳丝丝,小桥流水人家,和城市的喧嚣相比这里简直是世外桃源。 此时正是百花盛开春江水暖之时,整个古镇处处飘着淡淡的香气,清澈的河水中偶有或红或白或黄色的花瓣顺流而下。有的花瓣或被小小的游船所拦聚在一处,五颜六色间又自成一道风景。 觅儿偶尔听听前面方晨所讲,竟也是头头是道,看来还做了不少功课。不过她不认为方晨会放着皇氏集团的副总不做来这里做导游,她虽然好奇但不会主动去问。 一路走走停停,觅儿觉得实在无趣,便在一处岔路口停了下来。这条小路同样青石铺路,不过是仅容一人通过的小路,只是在那路的尽头仿佛有一片花树正在开放,那远远的一片粉红格外好看,她忍不住脱离队伍走了过去。 虽然方晨在认真的做着导游,但是觅儿离开的身影他并没有错过。他并没有告诉任何人也没有阻止,依旧扮演一个合格的导游继续谅解清风古镇的人文风情。 觅儿离开的身影除了方晨看见另一个人也看见了,她微笑着走向文超,此时的文超正和几个男生说着什么,发出一阵大笑。文超则是扯了一下他那红色发带,笑得像痞子一样。 “文超!”洛佳佳在离文超还有两步的距离停下来。 “什么事?”文超一脸不耐烦的回头看,当他发现是洛佳佳时眼中闪过一抹诧异,声音也随和下来,“怎么了?”对于这个洛佳佳他总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毕竟和自己曾经追过女孩一模一样,而且那个女孩还死了,每每想起他都觉得全身毛毛的。 不过这个洛佳佳和洛敏敏确实是不同,这个女孩子的笑容很容易感染人,让人觉得她并不会让人害怕,所以很多人明知道她和洛敏敏一模一样却也能和她相处的很好。 “嗯,我刚刚看到皇杞同学一个人去了那边小路。”洛佳佳指着一边的小路。 “她?”文超不屑一顾,“关我什么事?”那个皇杞觅儿长得不好看脾气性格还特么不是一般的古怪,这样的人他看都不想看。 “她毕竟是一个女孩子,要是迷路或者遇到危险就不好了。”洛佳佳显得极为关心,“而且这次活动的安全也是你负责的。” “……”文超沉默了一阵,脸色难看起来,这个皇杞又在给他找事情!他一拍身边的实木柱头怒气冲冲的追了过去,“我去把她找回来!” 洛佳佳站在原地,似有所思。 “唉,洛佳佳,你有没有男朋友啊?”一个男生大胆的凑过来问。 “关你什么事?”洛佳佳仰头看向那少年。 “我可以做你的男朋友啊!”少年调侃的笑道,周围的几个男孩子一起大笑起来。 洛佳佳看着一群人不说话,片刻之后她也笑起来,“有啊。”她微微侧身抬手遥遥一指,那清秀,斯文的男孩正低着头不知道在做什么。 几个男生一看纷纷张大了嘴。 “你也太没眼光了。”那男生不屑的开口,虽然蓝时末成绩好,但他实在是太弱了,没有一点男人的气势,怎么会有这样可爱的女孩子会喜欢他? “我觉得比你们都好呢。”洛佳佳不再多言转身蹦跳这离去。 “切!”几个男生纷纷鄙视了一声。 觅儿走出小巷才发现这里竟然有一条小溪和刚刚走过的大河同样清澈的小溪,小溪流两边铺满了小石子,看起来像是人工建造引过来的水,水流缓而慢。 她走到水边伸手试了试水有点凉,看着水中的几只小小鱼,她忍不住伸出手逗弄起来,这几只鱼真小,应该是从鱼卵中刚孵化出来不久。这样小小的鱼儿竟然也能感知危险,她的手刚刚触到水面那几只小鱼儿便四处逃散开去,只等水面稍稍平静他们又会重新聚在一起,反反复复好像无法把他们分开。她忍不住往它们中间丢了一颗石子,叮咚的水声吓得它们逃离了这片区域游到了较远的地方,觅儿唇角微勾心情似乎更好了。 正在她心情放松的时候,突然有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肩头,她猛然扣住肩头的那只手,迅速起身将手用力一扭。 “哎呦,你这疯女人快放开!”文超被这一扭整个手臂都疼的麻木了,忍不住大吼起来,没想到这个女人力气这么大。 “怎么是你?”觅儿看清来人竟然是文超只好松开手。 文超被觅儿这阴冷强势的一面吓住了,竟然一时不敢说话,不过他自认为自己是年级老大,这样被一个女孩子吓着也太没用了,于是大着胆子,甩着疼痛的手臂怒道,“你知道你做错什么了吗?” “不知道。”觅儿疑惑的看着他,从下车开始她就觉得有人跟踪,所以她才趁机离开队伍,看看这跟踪的人到底是谁。就在她以为他们要动手的时候,却是文超这家伙。 “果然,蓝时末发的单子你一眼都没看!你敢私自离开队伍……”文超开始喋喋不休,觅儿却把目光落在了他的身后。不知道从何处跳出来的五个黑衣人带着凛然的杀气向着这边走来。 觅儿将文超狠狠地往旁边一推,掷出手中刚刚捡起的一块石头。 “喂,你干什么!”文超没有防备被觅儿一推栽倒在地,他只觉得今天自己的脸面都丢光了,他正准备反抗就听见身后有清脆的声音响起。他回头一看,一把匕首插在乱石堆里,在阳光的照射下竟然发出沁人骨髓的寒光,那位置正是他刚刚所站的地方! 061 一波杀手抵达战场 紧随其后又飞来一把短刀,黑衣人丢过来的短刀和觅儿掷出的石头相撞后插入碎石中,掷出短刀的黑衣人没想到这个少女反应如此快,他用了很大的力道,本以为至少会让这少女狼狈一点的,没想到她轻而易举的打开了短刀。 文超惊讶的抬头一看,只见5个全副武装的黑衣人带着凛然的杀气站在不远处。这几个黑衣人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手中皆是杀气腾腾的短刀,刀子在阳光下发出明晃晃的光。 “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文超一向胆子大,他看觅儿迎面向那几个黑衣人走去,心中虽然有些虚但还是跟了上去。这些黑衣人看上去并非善类,可是自己最近也没得罪什么人啊,难道是冲着皇杞觅儿来的? 文超还没追上觅儿那几个黑衣人率先围了上去,手中短刀跃跃欲试,走之前主人可是说过这个少女不简单,让他们不要掉以轻心的。 “谁派你们来的?”面对五个身手不凡的杀手觅儿并不畏惧,她只是疑惑,自己最近好像并没有招惹什么人,而这几个人身上也没有什么妖气,这一来就是取人性命的狠戾让她很不解。 几个人对视一眼便有一人持着短刀冲了上来,那短刀挟着初春的暖风却给人一种势如破竹的气势直取觅儿颈动脉。这样直接狠戾的招式显然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杀手,觅儿微微侧身一只手捉住了那只手臂,另一只手捉住他的手腕同时用力狠狠一拧。那人没想到觅儿力气这样大,手臂吃痛短刀也掉了下去,觅儿半蹲之后接过半空中的短刀顺势在那人双膝上一划轻松挑断筋,鲜血四溅那人瘫软下去再也站不起来了。 觅儿刚刚起身余光中便有什么东西飞来,她挥舞着短刀隔开迎面飞来的三颗银针般的暗器,叮叮叮,三颗银针掉在地上。她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向那发暗器之人而去。那人没想到少女速度竟然如此的快,这样细小的银针竟然也被她躲了过去,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少女竟然在混乱中还知道是自己发的暗器,那从同伴中夺过来的短刀直逼向自己。这样快的速度,这样巧的方位他几乎反应不过来! 就在短刀刚刚触及他的颈部时还好同伴及时赶到打偏了短刀,觅儿侧头冷眼一扫。只是一瞬间剩下的杀手已经看明白了,凭借他们中的任何一人都是打不过这少女的,唯一的机会就是几人一起上。转眼间觅儿陷入了三人的缠斗中。 文超被眼前的这一幕惊的合不笼嘴,这个皇杞觅儿竟然这样厉害,五个杀手都不是她的对手!这个少女绝对不是他所看到的那样一个不起眼的人,她的身上好像突然多出了很多秘密。 看着觅儿被三人围住,他也想去帮忙,可他自己虽然学过些拳脚,但他明白自己和这些人比起来简直就是花拳绣腿,让他眼睁睁看着一名少女被围殴,他也是看不下去的。 他索性抓了一把小石子,一颗一颗看准时机往那些人脸上丢去,黑衣人被这一打岔又有一人挨了觅儿一刀,倒在地上起不了身。 刚刚丢暗器的那名黑衣人看同伴处于弱势的情况下,还要被文超戏弄,也不管主人是如何吩咐的,直接从鞋子里拔出一把短刀,向文超冲来。 文超见识不妙转身就跑,那黑衣人动作迅速不给他逃跑的机会,手起刀落文超好端端的校服被划了一条口子。 文超心有余悸回身和黑衣人过了几招,仅仅几招他便处于弱势。觅儿一看这黑衣人打不过自己就去捉文超心中不免担心,连忙击退三人向文超奔去。 文超勉强和黑衣人过了几招节节败退,眼看黑衣人的短刀就扎进了文超的胸口,他不禁想今天多管闲事莫不是要死在这里?皇杞觅儿这个死女人没事跑这里干什么?他忍不住在心中咒骂起来。 “发什么呆!”觅儿用力拉过文超,一股温热的液体溅了他一脸,他被觅儿这用力的一拉整个人狠狠的跌在地上。他狼狈的捂住胸口,发现自己身上并没有半点疼痛,可是他刚刚明明看到有血飞溅出来了,忍不住回头一看,觅儿手背上那一指长的伤口还在汩汩的往外流血。 他忍不住心中一动,这女人竟然! “你还不走,留在这里做什么?”觅儿寒眸扫过文超,声音急迫。有一个文超的人在这里她不能用太狠戾的手段,他显然是一个累赘。 几个黑衣人恍然间发现文超似乎是这女子的弱点,于是纷纷围住文超。觅儿本不想杀人,但是到了这个地步也不再是手软的时候了,“既然你们想死,那我就送你们一程。”她紧了紧手中的短刀,迅速插进其中一名露出破绽的黑衣人胸口。那黑衣人瞪大双眼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剩下的三人心虚的围着文超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办。 文超已经被觅儿凶狠残暴的举动吓得不敢动弹,这个女人她……杀人了!想他文超虽然是一个混混也拿过刀砍过人,但那也就是吓唬一下,并没有真的见过血。这个少女她怎么敢……怎么敢? 虽然他知道这并不是觅儿的错,在这种危险的情况中她不杀人别人就会杀她。但他真的一时无法接受,明明是一个不起眼的少女怎么突然间就变得这样如修罗一般冷血无情。 “喂,你们几个把手举起来!”此时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文超转头一看来了两男一女。说话的正是前面的西装白衣男子,而他身后跟着的一男一女,正举着枪对着这边。 剩下的几个黑衣人见来了警察纷纷咬破口中的毒药自杀死了。 “皇杞小姐,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见你。”沈梦白笑着走上前来,而他身后的一男一女见黑衣人死了纷纷收起枪。 “春游而已。”觅儿丢掉手中的短刀,捂着手背不让血继续往下流。 “别用手,小心伤口感染了。”文超见来的人是警察也就放心了,他站起来脱下校服,从刚刚被黑衣人划破的那地方撕了一块下来包在她的手背上。 “不用。”觅儿抬手拒绝,其实她的伤口并不深,刚开始的确流了很多血,由于她的特殊体质伤口很快就会愈合。 “沈警官,你带着下属我想并不来度假的吧?”带着两个跟班,还配了枪说来度假打死她也不会相信。 “为什么不能是度假呢?我就是来度假的。”沈梦白戏谑的一笑,回头还看了身后两人一眼问道,“我们就是来度假的,对不对?” 身后的两人不认识觅儿,然而也不敢拆穿上司的谎言,两人对视一眼纷纷点头。 沈梦白双手插兜一副你爱信不信,我就是来度假的表情。觅儿冷笑一声,心中也只能呵呵了。 “既然遇见了专业人士,那这些人你就处理了吧。”觅儿扫了一眼四周横七竖八躺着的五个人语气不带半分的商量。 “这并不是我的工作。”沈梦白勾唇一笑似乎并不打算做这件事。他的工作就是处理灵异事件,而这些人显然只是普通人,不在他的工作范围内,拒绝也是理所当然。 “那我只好叫司徒来了。”觅儿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 司徒明月?沈梦白怔愣一瞬反应过来,“你认识司徒明月?”这话一说出来,他就觉得自己说的全是废话,她竟然是“ss”资料库的人那认识司徒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别,我来就我来。”他抬手示意身后的两人处理现场。 两名随从走到黑衣人身上四处摸索检查了一阵子,回头,“沈警官官他们身上什么也没有。”说话的是那名女子。 觅儿毫不意外,既然是杀手那么它们身上是不可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的。 “都处理了。”沈梦白见觅儿神色平静,想来她也没指望能找出什么东西了。 这时那名女子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瓶,将里面的液体倒在黑衣人身上,几名黑衣人立刻犹如沙子一般被风吹散没有留下丝毫的印记。 文超在一边看得目瞪口袋,这简直是电影里面才能看到的情景,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觅儿看到现场已经处理干净转身就走。 “喂,喂!这么大的事情,你也不说声感谢就走了?”沈梦白看着那冷然的背影,忍不住叫了起来。这女人一句感谢的话都不说,好歹自己也算救了她还帮他处理好了现场,真是太没人情味了。 文超看见觅儿走了也跟了上去,说实话,这里这么浓重的血腥味真叫他想吐。 “唉,你不能走。”沈梦白叫住文超。 “为什么?她都走了!”文超一脸茫然,这个沈警官不会是拿皇杞没办法而来打他的主意吧,不会把他当作凶手抓起来吧?那这个事情可就闹大了。 “别废话,跟我走。”沈梦白懒得和他解释,双手插兜转身离去,那背影好不潇洒。 文超站在原地不想跟上去,却有两道冷冰冰的目光向他射过来,他转头一看那一男一女明显不是好惹的人,只好乖乖的跟了上去。 062 你敢跳下去吗 早上还是清冷的空气到了中午阳光出来后便觉得有些热了,蓝时末从餐厅出来,迎面一人将他拦住。 “洛佳佳?”蓝时末怪异的看着拦住他去路的少女。 “班长,你吃饭了吗?”明明看见他从餐厅出来,还明知故问。 “吃了,你呢?”蓝时末礼貌性的问。 “我也吃过了,不如我们去山上走走?”洛佳佳微笑着指向一边的广告牌。 清风古镇,第一蹦极台。 ……蓝时末挠挠头,“我还是不去了吧?我恐高……”他不好意思的回答。 “可是我一个人也不敢去呀。”洛佳佳低着头可怜兮兮的模样。 “那你也别去了。”蓝时末毫不犹豫的说。 “不行,好不容易来一次就算不蹦我也要去看看。”洛佳佳看着广告牌一脸的坚决,“如果你不陪我去,我只好一个人去了。”她声音低低的看起来柔弱又可怜,让人不忍心拒绝。 “……那好吧,时间还早我们快去快回。”蓝时末迟疑着开口,他实在不好意思再拒绝了,况且她一个女孩子去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呢?他想自己跟着一路好歹有个照应。 蓝时末实在没想到这一次的登山之行会让他踏上一条从未想过的道路。 一开始路上还有三三两两的学生,可是越往山上走人越少。蓝时末十分的不理解,这一个年级的学生,难道就只有她和洛佳佳两人往山上走吗? 走了大概40分钟左右,大汗淋漓的两人终于走到了蹦极的地方。 清风古镇蹦极塔屹立在风景秀丽、的清风山上,下面是水域辽阔的清风河。悬挑长25米,跳台高66米。蹦极塔顶至水面距离为88.8米。 一路上来洛佳佳走走停停,明明不远的路,竟然走了40分钟。此时洛佳佳头上带着从路边摘下的淡黄色的迎春花缠绕的花环,淡淡的黄色更衬托出她的可爱。蓝时末低头无语的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花环,这是洛佳佳给他的,但是他却不想带,再怎么说他也是一个男人,可没有小女生这种带花在头上的想法。 这样的跳台按常理来说也算是极高的了,当你站在跳台上的时候你就能看出自己是有多无助。更何况这脚下的跳台还是玻璃做成的,只要稍微低头一看就看见脚下的清风湖,瞬间让人觉得头重脚轻仿佛踩在云端上。 “班长,我们一起跳下去吧?”洛佳佳站在跳台上张开双手迎着风,娇小的她看上去如蝴蝶一般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下去,蓝时末吓得脸都白了。因为洛佳佳一边说一边往后退,重要的是她什么安全措施都没做! “洛佳佳,你别退了,工作人员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你这样很危险,我们还是赶快下去吧。”蓝时末说着上前两步想要抓住她。 “才上来,你就要下去?你看这里的风景多好呀,可以看清整个古镇,这样的角色哪里还能有机会看到呢?”洛佳佳似是无意的避开蓝时末伸来的手不再后退,终于停下来。 蓝时末扫了一眼远方,整个古镇青砖绿瓦在两山之间,犹如古代的街市,这样的风景他也是第一次见,不得不说是真的很好,也让人的能够放松下来。他随后又扫了眼脚下的玻璃跳台,整个人感觉都不好了,他觉得自己的腿都有点软,现在的人要不要这么追求刺激啊?一眼就看到自己脚下的河水流动,感觉身体整个飘在天上,脚下明明踩着东西,却感觉软绵绵的没有触感。 “你在害怕吗?”洛佳佳看见蓝时末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一只手还死抓住边上的玻璃护栏,样子看上去滑稽又好笑。 “是……是有点,我有点恐高。”在这上面站了这么久,他说话都不利索了。 “别害怕,我拉你。”洛佳佳笑着伸出手,她的笑就像阳光一样,好像融进了他的心。 “不了,我还是下去吧!”蓝时末转身就往回走。 “班长!”洛佳佳带着撒娇的口气,“你走了,我一个人会害怕的。”她委屈的嘟着嘴,好像蓝时末欺负了她似的,她自然知道蓝时末无法拒绝她。。 “可是……”蓝时末还是过不了心中恐高的这一关。 “你拉我,我们一起下去。”洛佳佳似乎不准备再为难蓝时末,她换上甜美的笑容,再次伸出手。 蓝时末犹豫再三还是拉住了洛佳佳的手,骆佳佳狡黠一笑,“我怎么会这么轻易放过你?”还不带蓝时末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她就用力一拖,他整个人就像气球一样轻飘飘的朝洛佳佳扑了过去。 洛佳佳趁势后退两步,身形一个旋转将蓝时末逼到了跳台的边缘。 “洛佳佳!”蓝时末惊恐,“你……你要做什么?”他的眼中是从所未有的恐惧。 “怕什么,我不是拉着你吗?”洛佳佳一改往日的甜美笑容露出邪恶的面孔,手轻轻一送,蓝时末觉得自己半个身子都后仰到跳台外面去了! “你!你想杀我!”他惊恐起来,胡乱开口,他不知道洛佳佳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是那突如其来的危险杀意叫他再无法忽视。 “怎么会?那天我可是说过喜欢你的呀!我怎么会杀你呢?”洛佳佳虽然说着喜欢他的话,神情却是淡淡的透着一抹诡异,听见她所说的话在蓝时末心里只有满满的恐惧。 “但是你为什么转头就跑了呢?”洛佳佳露出困惑的表情。 “你,你到底是谁?”蓝时末不能淡定了,那天在学校花园洛佳佳突然说喜欢自己,他正想拒绝,却看见骆佳佳肩头一张妩媚女人阴恻恻的脸,他被那张脸吓住了所以落荒而逃,那么今天…… 他定睛一看,洛佳佳肩头果然有一张黑长头发烈焰红唇的女人的脸,“你,你不是人,你是鬼!”他指向洛佳佳的肩头。 洛佳佳露出明朗的笑容,侧头看了一眼肩头的那张脸,“你怕吗?”洛佳佳和那肩头的女人同时开口,两种不同的声音刺激着他的大脑。 怕,蓝时末非常的害怕,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每见到的鬼都是可以视若未闻,因为那些鬼不会杀他,可是洛佳佳他竟然要杀它,它怎么能不怕? “别怕,我说过我不会杀你的,但是你敢从这里跳下去吗?”肩头的那只女鬼突然不见了,阳光下只有徐徐的风吹拂着洛佳佳的短发,扬起她的裙角,她笑得一如往常,她松手了…… 蓝时末惊恐的尖叫声飘了好远,在这种不断下落的状态中,他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脱离了身体,虽然下面是水掉下去也不一定摔死,可是重要的是他不会游泳啊,这是要被淹死的节奏吗? 奶奶,今天我恐怕回不来了,也照顾不了你了。他的脑海中只剩下他唯一的亲人,那白发苍苍的老人…… 洛佳佳看着那落下去的人影越来越小,她唇角勾起冷笑,张开双臂也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任风在耳边刮过,任风吹乱头发。 中午的时候学校有安排吃饭的地点,觅儿没有去,她只在路边随便的吃了一碗小吃。 她在古镇中走走停停,无意中发现有一家店铺竟然还在做油纸伞伞,是一位年龄很大的老大爷。 油纸伞的使用历史已有1000多年。以手工削制的竹条做伞架,以涂刷天然防水桐油的皮棉纸做伞面。油纸伞是世界上最早的雨伞,纯手工制成,是古人智慧的结晶。 而如今经油纸伞常使用现代材料,工业化生产改进而来,虽然方便携带、价格低廉,但却是毫无生命的工业品,传统油纸伞那种雅致天成的美感,是尼龙钢架伞永远无法比拟的。 没想到在这样的古镇还能看到这样的手工油纸伞。民间有谚语:工序七十二道半,搬进搬出不肖算。可想而想要做一把油纸伞需要多少的功夫? 而这位老人正在做的这一道工序叫绘花,他头发花白带着老花眼镜,一手执笔一手扶着伞面,全神贯注绘的正是常见的一幅鱼戏莲叶间。她忍不住站在老人的身后看了起来,看着这伞,她的记忆之门好像突然被打开。 在尸横遍野的山丘上,她仿佛看见有人撑着一把乳白色油纸伞挡去了那漫天而降的鲜血,那红艳艳的鲜血几乎是一瞬间染红了整个伞面。那时的她一抬头看见了……很熟悉的人,那人带着无边的暖意,让她的心瞬间安定下来,他身上淡淡熟悉的味道让她不再害怕这些堆积如山的尸体。那个人是谁?她扶着额头,神情忧伤,心中没由来产生一种悲恸的感觉。他是谁?为什么想不起那人的脸? 063 惊悚前夜 还是午饭的时间,文超带五六个男生准备去吃午饭。 “我们去吃什么?”一个男生四处张望,显然在寻找吃饭之地。 “学校有给我们安排吃饭的地方。”另一名男生回答。 “我去看过了不怎么好吃,之前我就注意到了,前面拐角处有个西餐厅看上去高大上,我们去那里!”一名和文超勾肩搭背的男生笑嘻嘻的开口。 “程少说好吃那就错不了,能让你这么挑的人说不错,那定是没差的。”几名少年学生一路嘻嘻哈哈气愤分外活跃。 “文超,你觉得呢?” “文超,文超?文少!” “啊,什么事?”文超突然从自己的思维中回过神来。 “啊什么啊呀,问你问题呢,一路上你都心不在焉在想什么?”程少还是将手搭在文超的肩上,眼睛却不放过他每一个动作和神情。 “没什么。”他抬头目光无意间落在左手边的一堆油纸伞边,那里有一名长发少女正拿着笔在一把油纸伞上,不知道在描绘着什么那专注的样子是他从没见过的,和她平时的冷傲判若两人。 程少顺着他的目光扫向那一处,他不是a班的人,自然不知道那人是谁。 “文超,你看什么呢?”程少明知故问语气带上戏弄之意,“她也就一般般吧。” 文超被陈少的语气吓了一跳,立马转开目光,他只是觉得觅儿这个人突然变得神秘起来,竟然会有杀手来杀她,那么她的身份一定不简单,回去一定要让周叔好好调查一番。 “你们先去吃,我还有点事。”文超将肩膀上程少的手拍了下来,对周围几个人说。 “什么事?”其中一人急忙追问,只是他一开口就后悔了,这不等于没问吗?文超是他们这群人的老大向来行事特立独行,看了看文超果然没有要回答的意思悻悻然闭嘴了。 “我们走,别管他。”陈少表示无可奈何率先离开,其余几人互看一眼也一起离开。 待他们走后,文超走进旁边的一家面店,这是一碗他吃的时间最长的面,直到对面的那个人离开。 他走到那个少女呆过的地方,那把油纸伞上画的一幅画,白色的伞面上是一大片一大片的红色梅花,红的触目红的惊心。白底红花,想起刚刚被杀手刺伤的画面,这副画上的红色就给人鲜血淋漓的感觉。 这一天过的相当平静,直到觅儿回到房间准备睡觉时。 觅儿打开被敲的咚咚响的门,门口的人让她意外,竟是文超。 文超下意识扫过她左手那里的绷带隐隐透出血迹,“你的手没事了吧?”那么锋利的短刀,那样深的伤口,虽然是因为她自己才卷入那场莫名其妙的刺杀中,但她好歹还是救了自己。他一向是有仇必报有恩必还的人,一个女生为他受伤这事传出去会影响自己在一众兄弟中的声望。 “没事,已经好了。”觅儿抬手表示毫不在意,那淡然的神色落在文超的眼里,叫他生出一股气愤。 “你一个人住?”文超向里面扫了一眼里面十分安静,学校的住宿是男女分开的男生住在街对面的客栈中,仅一街之隔,但十点后就不许串门了。 “嗯。”简短的不能再简短的回答。 文超看她如此淡漠丝毫没有再说下去的欲望他本想给她送点药见她如此态度握了握包里的药终究还是没有拿出来,促眉转身就走。 觅儿看他即将转弯下楼立刻叫道,“等一下!”她追出两步急问,“今天是谁让你跟着我的?” 好歹是同过患难的人,她这质问的口气是怎么回事?文超回身,“难道不能是我自己要来找你的?” “你对我说话的口气,可不像是你自己要来找我。”当时那口气那神情除了厌恶和烦闷,可再没有其他可形容的词了。 “呵,你倒是看的清楚。”文超尴尬着冷笑,好不容易来关心一下她的伤势,她几句话从头到尾都叫人火大。 “到底是谁?”觅儿豪不念患难之情,反而是质问的语气,气愤立刻冷下三分。 文超见不得她这副冷傲又强势的模样,转身就走,再不回头。 “文超!”觅儿皱眉,“你站住!”觅儿再上前两步,他直觉今天上午的事只是个开始,真正的戏还在后面。 听到身后的动静,文超回头学着她冰冷的口气,“是洛佳佳,这下你满意了吧?”看着她紧皱的眉头和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就再也看不下去了,总觉得再看下去自己就会被冰冻了。 洛佳佳,果然是她。这个女生的到来本身就带着一种神秘,今天竟叫文超跟着自己到底是安的什么心。下意思她把洛佳佳和杀手联系在一起,她从不相信会有这样巧合的事情,翩翩他一来杀手就出现,而且还不是他自己的本意。这种情况下,她只能用普通的手段解决那几个杀手,莫不是在拖延什么时间? “文超,文超,终于找到你了,快,快,蓝时末不见了!”姚青青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弯腰捂着胸口,显然是跑的急了。 这间客栈是仿古的建筑,一楼大堂有楼梯通向二楼所以姚青青说话的声音毫无遮拦,也顺利传入觅儿的耳中。文超一听有人不见了,余光有意无意的扫过觅儿,满脸难看郁闷之色。 “他这么大的人,还能走丢了不成?”文超不以为然,蓝时末这个人他还是有几分了解的,特别中规中矩的一个人想必不会惹出什么麻烦,或许一会儿就回来了呢。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有人看见她上山了,蓝时末一向最老实到现在还没回来,我不放心。”姚青青抬起手腕一看时间,“马上十点了!这都过了规定就寝的时间了,这不像他会做的事情!”她是真的很着急,他们两个班长分管男生和女生要不是他刚刚还看到一群男生还在街上乱晃,根本不知道蓝时末还没回来。 蓝时末这个人老实的很,为人平和又温柔,极为容易相处,男生们虽然看起来不怎么服他管教,但也很给他面子,不会闹出大麻烦,可这已经到规定时间了,他自己还不见人影,这就是开天辟地头一回了。 “洛佳佳呢?她在哪里?”陡然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询问自己班的同学,姚青青一阵错愕的向文超背后看去,她呆了半晌才回过神来,这陌生的声音不是别人正是觅儿。 “皇杞同学?”姚青青不敢自信,这个从未和她说过话的少女竟然在问她问题,她一头长发披下,也已换下校服穿着的一身黑色休闲服。 “洛佳佳呢?”她再次开口语气不冷不热,却带着莫名的疏离。 “她……”姚青青想了一阵子,猛然惊觉,“她也不见了!” 听她这么一说,觅儿感觉大为不妙,疾步下楼夺门而出。 “诶,皇杞同学!你去哪里?文超,文超,你又跑什么!”姚青青看着莫名其妙的两个人,心中急的不行,失踪的两个人没有找到又跑两个人走了,这可怎么办? “我去找人!”远远的文超传来一声回应。 一出门觅儿才发现四周竟然起来了一层雾气,初春的夜晚,山脚之下出现雾气并不太奇怪,奇怪的是这场雾气越来越大,此时街道两旁的商铺还在营业,游人三三两两极为稀少。因为规定了学生出游期间十点整必须回到本班安排的宿舍就寝不得在十点之后外出,所以白天或许还热闹的小镇到了夜晚就格外冷清了。 觅儿不自觉加快速度,蓝时末可别出事了! 叮铃铃,叮铃铃! 一阵铃音在浓郁雾气的夜色传入耳中,下意识的顺着林荫走了一段路,一抬头在一间客栈旁有一棵高大的樱花树。微风中花瓣轻轻扬扬散落一地,一盏灯笼高高挂起,而那风中的铃音正是从这灯笼下的铃铛中发出来的,这本是一盏再寻常不过的八角玲珑灯。只是这上面的图案让她觉得有点熟悉,她走了两步,终于看清灯笼上画着两道背影,一男一女。 伴着叮铃铃的轻响,她似乎回到了从前,从前在圣女的宫殿所见的那盏琉璃宫灯,宫灯上同样的一男一女两道纤细的人影,同样的垂着如意结的金色铃铛,同样的一棵高大的樱花树,同样飘飘摇摇的花瓣,这情景简直一模一样。 “圣女姐姐这个宫灯好漂亮,是你做的吗?”幼小的她在圣女宫殿看着一盏十分华丽的宫灯很奇怪的问。因为那时整个圣女宫都是黑色的,唯有这盏灯是暖金色色的,是整个大殿唯一的风景。她当时看见圣女对着那灯发呆,所以记忆格外深刻。 “不是。”圣女双手抱起那灯,细细抚摸,看起来格外珍惜。 “那是是谁做的,圣主吗?”她不解,想到她是圣主未来的妻子,她又忍不住猜测。 064 刹那回忆 “小孩子别问那么多。”圣女举起那盏灯交给一旁的白衣侍女,“去院子中的樱花树下挂一个时辰,然后烧掉吧!”她的声音很冷淡,很绝情,让幼小的她很不理解。明明看出她很喜欢那灯,为什么要把它烧了?她很想问,可终究还是不敢问。 那款款而来的侍女仿佛明白圣女的心思,什么都没问托着那灯走出去了。 直到那侍女离开宫殿她依旧回不过神来。 …… “皇杞小姐,又见面了。”沈梦白一手抛着苹果,一手插入裤兜,那样子悠闲自在极了,他的身后跟着的正是白天的那一男一女,觅儿看了他和他身后两人一眼不说话。 “喜欢这灯?”他挑起唇角上前两步,拉近了和觅儿之间的距离。 文超本来是追着觅儿出来,看见觅儿停下来后本想跟上去,谁知沈梦白突然出现了,他只好躲在一边的矮墙后。这么远的距离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他可没法忘记白天沈梦白对他的一番恐吓和威胁,这个沈梦白看上去优雅从容,可他却觉得这人十分阴冷危险,所以下意识的要去躲避。 “一般。”觅儿嘴唇微动,没有感情的评价。 “一般的你也要看这么久,那要是遇到极好的你岂不是要看一辈子?”沈梦白继续抛着手中的苹果,挑起眉毛尽是戏谑之意。 “这是你挂的?”觅儿可不会觉得因为她看一盏灯他就会和自己说这么久的话。 “你这小姑娘聪明的很呀!”这语气有点怪,觅儿自动忽略,“喜欢的话就送给你咯。”他一边说一边就去摘,他这人极为高挑连觅儿也只到他的胸部,那灯挂的极高他却一伸手就够到了。 “不必。”她可不想大晚上提着一盏古灯到处跑,“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哦?这你也看出来了?”沈梦白将手中的苹果一抛,那红透的苹果稳稳落在身后跟着的一名男子手中,正色起来,“如你所说我并不是来度假的,我们是追着蔓蛇的踪迹而来,这次是一个已经成熟的蔓蛇,并且最近正在做一件残忍的事情。” 沈梦白神情严肃,深邃的眸子带上一摸肃然和深思,“已经有五人被挖去了双眼,虽然没出人命,但情况已是十分迫切。” 挖去双眼,这的确很残忍,“那这些人可有什么共同之处?”她能问的也只有这个了,不过她有些奇怪,沈梦白为什么会把这件事告诉自己。 沈梦白摊开手,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的,全身散发出一无所获的气息,“我们追寻蔓蛇的踪迹来到这里,或许它的下一个目标就在此处。” “蔓蛇附在什么人身上?”觅儿继续问。 “它已经吸食了足够的死亡气息,吃了诸多亡魂,在我们的追杀中离开了它的寄生体,现在附在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学生身上。”这个蔓蛇竟然这么狡猾,每次都能在他能赶到之前离开作案现场,让他想不到的是蔓蛇会选择离开一开始的寄生体,重新寻找身体。这蔓蛇重新寻找的身体没有一段时间的磨合是不可能如刚开始的寄生体那么好用的,换句话说,蔓蛇换了身体它的力量就会大大的消减。 “你想让我做什么?”觅儿打量沈梦白,沈梦白此人向来高傲,他绝对不可能为了这件事来求自己。 沈梦白似乎看透了觅儿的想法,他淡淡一笑,仿佛整个月亮落入他的眼低明亮又清凉,他不自觉抬手想要扶去觅儿头顶不知何时落下的花瓣。 觅儿察觉他的异样,梦然抓住他的手腕,眼神变得冰冷又警惕,“有事说事,别动手。” 沈梦白看着眼前面上还带着不少雀斑的少女,她相貌平平,然而在这平凡的长相下流淌着的是皇杞家族最不平凡的血液。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看看她眸子里的冷漠到底有多冷,她是不是一个绝情又绝爱的人? “呵呵,”沈梦白的笑意间带着一丝嘲讽,觅儿看他并没有下一步动作便松开手,“好歹都是灵异警察,这么防备我不好吧?我看你头上落了花瓣想帮你拿掉而已,你太紧张了。” 觅儿听他这么一说抬手一摸,果然摸到一朵桃花,她将那花丢在地上转身就走。 躲在一边的文超看的一脸茫然,沈梦白一直在笑,举止又那么亲密。觅儿万年不变的一脸寒霜,那冰冷的气息他隔这么远都感觉到了,这两人之间好奇怪啊! “唉唉唉,别走啊,我话还没有说完呢!”看见觅儿要走,沈梦白连忙追上去拦住她的路。 觅儿侧头不去看他,“说!”她满脸都写着不耐烦,这个沈梦白是在耍她吗?拖拖拉拉不说正事。 “呼……”沈梦白叹气,这女人太冷,太不解风情了,他这样一个灵异警察界第一美男子竟然看都不看他一眼,这也算是他千年岁月的一个耻辱了。 沈梦白决心还要逗她一番,于是他低头将薄唇凑在她耳边,温热的气息瞬间扑在她颈部,觅儿下意识后退半步,并抬手表示抗拒,他被人这样明目张胆的讨厌也不生气,只说了一句让你儿心整个提起来的话,“他的下一个目标,可能就是蓝时末。” 觅儿转头对上他那带着深深笑意的好看眸子缓缓问,“你怎么知道?” “我无意间在蓝时末身上嗅到了蔓蛇的味道,虽然极淡,但还是逃不过我的鼻子。”他一边说还一边伸出白而修长的手指摸他的鼻子,动作又显得有几份轻佻,帅气。 蓝时末的眼睛是阴阳眼,那么蔓蛇前几个目标也是阴阳眼吗?这样想着她的目光变得深沉又黑暗,他直视沈梦白,“你说什么?” 沈梦白看着眼前少女毫不掩饰的打量目光也不躲避,任何她打量,反正自己坦坦荡荡,“你是他同桌,你没有察觉吗?” “察觉什么?” “当然是蔓蛇的味道,我想请你帮我看好这个人,想要捉住蔓蛇就得靠他了,这次的蔓蛇十分狡猾,不然我也不会找你。”虽然是带着请求意味的话,但他毫不担心她会拒绝。 “那你说晚了,蓝时末已经失踪了。”觅儿如实回答,也有心想让沈梦白气愤一下,况且现在多一个人找蓝时末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什么!”沈梦白惊叫出声,他抬头看向不远处的一男一女,那两个人站在那里不言不语,活像个木头桩子,“你们两个去看看,山城是怎么回事!”在确定蔓蛇下一个目标可能是蓝时末时他就率先派了三个人去保护,山城就是这三人中的老大,这会儿突然听见被保护的人失踪了。他心中除了担心目标人还有对属下能力的肯定,不可能存在目标人失踪而自己还不知道消息的情况,山城和那几个人可能已经出事了。 “皇……”他回头还想对觅儿说什么的时候却发现那人早已经离去,那纤细笔挺的背影在朦胧的雾气中逐渐消失。 越往古镇外走越是冷清,越是黑暗,就连雾气也是更加浓重,叫她几乎无法看清前路。 “皇杞,皇杞,你等一下!”看着觅儿孤身一人朝古镇外面走去,文超跟在后面既担心又觉害怕,忍不住不再躲藏,直接出声喊了起来。 觅儿听出是文超的声音,眉头微微促起,她回头看向那带着红色运动发带,一身红色运动装,因为疾跑又有些气喘的少年。 “你一个人这么晚要去哪里?”他赤裸裸的质问,深更半夜,荒郊野外,她一个年轻女孩子她不害怕吗?他的余光扫了一眼四周,只觉得四周漆黑一片,那些树枝树叶在朦胧的月色下显得鬼影重重。 “去找蓝时末。”她淡淡回答,清冷的声音一如白天的冷漠,听她的语气好像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她语气中竟没有半丝半毫的胆怯和惧意。 “蓝时末?你知道他在哪里?”文超好奇。 “不知道。” “那你去哪里找?”找人的话不该在镇子里面找吗?蓝时末胆子那么小,他会一个人跑到外面去吗?他的想法是蓝时末此刻必定还在镇子里! 去哪里找?哼,自然是去找洛佳佳,找到洛佳佳蓝时末可能就找到了。 这时候一阵风忽的刮过,周围树叶哗啦啦一阵乱响,文超只觉的周身温度骤然下降几度,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旁边的小河流水潺潺,天空中月亮逐渐隐去,雾气依旧那么浓重,让人看不清周围景色。就是在这样朦胧雾气中人的眼睛辩不清方向,所以耳朵的听觉会更加灵敏。 065 水鬼群居 觅儿看文超有些胆怯就想让他先回去,只这突然而起的风中隐隐有血气传来,她不再管文超急步向河流的上游跑去。 文超看她又要往前走,忍不住想要回去,他回身看着不远处的小镇灯火通明,又看了眼觅儿要去的方向,那未知的方向阴气森森的。他的脑海一片混沌,挣扎了片刻还是跟着觅儿去了,“皇杞同学,我跟你一起。” 越往前走越是黑暗,文超忍不住打开手机里面的手电筒功能,“还要往前走多久,这里离古镇已经有一段距离了,你确定蓝时末会到这种地方来吗?” “到了。”文超话音刚刚落下觅儿就停下脚步,“这里血腥味很重,你自己小心一点。”她忍不住担心蓝时末,真是会是他的那一双眼睛给他招来了灾难吗? 文超听说血腥味重,刹那间心都提了起来,可他又不愿意在面上表现出来,只得深吸几口气强装镇定,这时鼻子中确实传来了一种奇怪的腥味。 “在水里。”觅儿抬手一指,文超下意识用手机一照,黑黑的水面隐有波光流动,在他看来并没有什么。觅儿往河水方向出走去几步,掬起一捧水放在手电筒下,那水竟然是红色的! 文超心中陡然一惊,下意识后退数步想远离这片诡异的河流,“这是……” “血。”觅儿说出他心中所想,这条河流动的水是红色的,是血水,这么大一条河,要多少血才能将它染红? 觅儿一边盯着河面一边往水流上游走去,走了十几步又停了下来,文超神色紧张,拿起手机朝河中照去。为了看清觅儿停下来的原因,他移动手机的速度极慢,可终究还是看见河中的那抹黑影。就算灯火不够亮,但河里那隐约漂浮的东西却是格外明显。心中一惊,觅儿毫不犹豫朝河中走去。 “我去!”文超说完抢先一步下了水,觅儿想要阻止但是已经来不及,文超眼看着河水从脚背漫向腰迹,大脑一片空白,为什么自己要逞强下河?这水竟然是这样的冰寒,而且还是血水!还有一股子诡异的血腥味,这一切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真不知道刚刚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要下河。 忍着这股不适,他走向那黑影,果然是蓝时末,“是蓝时末!”他惊喜的回头看觅儿,手抓住蓝时末就要往岸边拖。轻而易举的拖着蓝时末走了两三步后就怎么也拖不动了,仿佛有什么东西扯着蓝时末不让他上岸一样,他看向蓝时末后方,后背陡然升起一股凉意,河水变得更加寒冷刺骨。 觅儿一直盯着水中动静,看见文超一开始的轻松到后来的吃力,心中不安的同时,眼眸逐渐变得深沉起来。文超感觉脚下的河水一阵异动,目光落在水面一处波纹渐起的地方,那渐起的波纹越来越大,就像烧开的水正在沸腾一样,不多时有个人影从里面冒了出来。不,不是一个是很多个,在他和蓝时末周围,很多人影突然冒出来,将他们团团围住。他突然后悔跟觅儿出镇子,也后悔为拖蓝时末而下河,这些突然冒出来的人,不或许他们是鬼!他们的眼睛散发的幽绿的光芒,披头散发看不清面目,隐隐还能闻见一股腐烂的味道,自己会不会被吃掉?他惊恐的瞪大眼睛,面对这些浑身湿漉漉的鬼,不知所措。他想快点逃离这里,可是双腿似乎被什么东西缠住,那东西一节一节缠满了他双腿,并且越来越紧渐渐传来疼痛,似乎有东西正在啃食他的骨肉。 “啊……”文超惊叫的声音戛然而止,后颈一阵疼痛,整个人失去知觉。 黑夜中觅儿踏着水面,一掌拍晕文超,将他后颈提起,又一手抓住蓝时末前襟,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将两人带出水面,跃向岸边,毫不客气的将两人丟在地上。 扫了一眼文超,他只是晕过去并没有受伤,快速掀开蓝时末的眼皮,细细察看一番这才松了一口气。眼睛还在,又探了探鼻息,还活着,只是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事情被吓晕而已。 咔哒,咔哒!嘀嗒嘀嗒! 身边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回头,是水中的水鬼正在向他们靠近。他们十几只水鬼拖着长长的水痕,嘴中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一步步向这边走来,那幽绿的眼睛像恶狼一样散发出饥饿嗜血的光芒。 觅儿淡淡的扫了一眼这些水鬼,有一只动作快的已经伸手向蓝时末抓去,蠕动着已经腐烂嘴巴,仿佛想一口将蓝时末吞下去。觅儿化出冷月七星剑,生生斩断了那只不安分的手,那水鬼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朝觅儿扑了过来! 其余的水鬼见觅儿是个要阻止他们进食的人,纷纷朝她移动,一声声诡异的低吼,震的耳膜都在疼。几只小小的水鬼也想在她手中抢人吗?她将长剑横于胸口,另一只手拂过剑身,在黑暗中剑身突然暴发出金色的光芒,轻轻一挥,那剑芒便将十几只水鬼尽数吞没。 水鬼是一般是溺亡在河水中的人所化,不远投胎的永远只能在死亡之地徘徊,一次在同一个地方出现这么多,恐怕不是偶然而是人为了。 看着地上躺着的两个人觅儿无奈翻出文超上衣口袋里的手机,想看看可以让谁来帮忙,当翻到一个人时她微微一顿,拨通了电话。 “喂,小子!这半晚上的找我什么事?”一阵叮叮当当的奇怪声中,一个戏谑的男人声音响起。 “找到蓝时末了,你过来一下!”正在检查尸体的沈梦白顿住:“你在哪里?”他丢下手头工作走出去。 挂了电话觅儿将手机放在文超身上,一阵能量波动后一个人影出现,“来的真快。” “这么大的事能不来吗?”沈梦白看着蹲在地上的少女,又看了看湿漉漉的另外两个人,“发生什么事了?” 觅儿不说话只是转头看向水面,平静的水面慢慢漾起一阵涟漪,不多时一个个湿淋淋的东西从里面冒了出来。 “水鬼?这么多!”沈梦白一眼看去,这水鬼将近二十只,猩红的水面,幽怨的眼神,一步步向着岸边而来。 “你把他们两个带回去。”觅儿起身竟然是要离开的样子。 “你去哪里,两个人我怎么带?”沈梦白连忙叫住少女神色难看,这可是两个人,还这么脏…… 沈梦白的话话还没有说完,感觉四周的风带上一股冷冽,一抹杀机一闪而过,他还来不及反应觅儿就已经跃上树头,踩着树梢追着未知的黑影而去。 这人影动作极快,如风一般在树林间起起落落,那风划过耳际带来一丝凉意。就这样奔了许久觅儿才落在一片杂草中。这草足有半人高,极易躲藏,那追逐的黑影竟然躲在这样的地方。她抬头四处打量,不远处是两栋烂尾楼,她拨开杂草一步步向着那栋楼走去,刚刚走了几步脚下似乎踩着了什么东西差点让她摔倒,低头一看竟是一堆森森白骨。 她慢慢拨开这一片的草丛才发现这一片的杂草中足足有五个头盖骨!簌簌簌簌,耳边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草丛中穿行而过。她放慢脚步,轻轻的向发出声音的那个方向而去。直到耳边响起一阵咀嚼的声音,她才停下来拨开拦住视线的那一簇杂草,风挟着腐烂的臭味立刻扑面而来。她忍不住蹙眉,待看到那匍匐在地上的东西时她更加是吓了一跳。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东西双手按在地上,低着头正在吃着什么东西。她细细一看,看到一个腐烂的人头,他竟然是在吃死人! 那正在进食的东西好像发现有人在偷看,抬头的瞬间对上觅儿冰冷的眸子,那东西发出一声怪叫,似乎很害怕觅儿的靠近,呲牙咧嘴了一番掉头就跑。 觅儿这才发现那东西身后还拖着长长的尾巴,人面蛇身这是腾蛇!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思索片刻,觅儿顺着那被他长长的尾巴扫倒在地的痕迹追过去。 那东西速度极快,她只看见那些被压倒的草,一路都没看见那东西的影子。当她满头大汗的从半人高的杂草中走出来时,已然来到那两栋烂尾楼下。 066 腾蛇围攻 朦胧的月色忽明忽暗,一阵阵风带着诡异的气味从未停过,耳边是风刮过草地带起窸窸窣窣的响声,高大的两栋楼像隐藏于黑暗中的鬼魅,散发出阵阵阴气。这样强大的阴气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这个地方……她眼睛无意识扫过立在一边的石柱,上面是鲜红的几个大字――此处危险,活人勿进! 危险吗?看来这个地方是被人遗弃,又被人所忌惮的。 她的目光落在楼梯口那一抹凌乱的灰尘上,那是被腾蛇尾巴扫过的痕迹。她抬头再看一眼这栋高楼,一步步走了进去。走进去才知道这里有多黑暗,简直伸手不见五指,更加看不清里面的情景。只能透过窗外朦胧的月色,看见窗脚下那一堆堆的杂乱物品和窗外摇曳不止黑漆漆的树影。 她从玲珑镯中取出一块夜明珠,那淡淡的光芒瞬间照亮了四周。她顺着楼梯一直往上走脚下全是碎石渣子,她嗅着着空气中腐败的味道一步步往上爬,手摸索着凹凸不平的墙壁,突然间似有什么东西从高空坠落叮叮当当响成一片。 觅儿放轻脚步缓慢前行,走入离她最近的楼层,她想走到窗前去看一看刚刚是什么东西掉下楼去了。才刚进入一个房间,只听唰的一声,一道黑影从眼前划过直射向窗外,速度极快也不知道碰到什么东西,又是叮叮当当一顿响声。觅儿想看清情况,便随着黑影追去窗边,一双脚刚刚踏上窗台一条黑影又从下面一串而上,直射向楼顶。她脚下用力借着窗台一跃而上追着黑影,又在大楼外墙壁上借力两次才落在楼顶天台上。 黑影弹跳力极好,借着墙壁一跳就有三层楼高,觅儿凭借着极快的速度跟随黑影后面落脚。 觅儿收起夜明珠借着月光打量四周,脚下是一大片空地,视线倒也还好,那黑影上了楼顶却不见踪影,怎么看这里都不同寻常。唯一能够躲藏是是正前方的一堵高墙,这堵墙显然是为了在此处修建顶楼装饰物所用。她打量周围,安安静静没有丝毫声音,不,或许是风吹走了声音。那淡淡的腐败味渐渐浓烈起来,隐隐还有血腥味。她不多想跳下台阶向那处走去,远远的看见地上似乎有个人影,她加快脚步想要看的更清楚一点,长发,短裙,衣服的颜色好像她们的校服,她背对着自己侧身倒向另一边,看不见容貌。她几步上前将那人翻过来一看,目光瞬间惊疑起来洛佳佳! 正在她惊疑之时一阵阵怪叫传入耳中,她回头这才发现自己闯入了这群腾蛇进食的领地。五条腾蛇围着一具早已经啃的稀烂尸体,张开带着獠牙还散发出阵阵恶丑的嘴对着她嚎叫,那眼中的光芒带着兴奋,好似她也是它们眼中美味的食物渐渐向她围过来。 “洛佳佳,洛佳佳!”觅儿摇晃着洛佳佳,企图叫醒她,然而她没有丝毫反应。她蹙眉起身化出冷月七星剑,冷冽的剑光更加刺激腾蛇,它们嘶吼的声音更大更响,窸窸窣窣中似乎有东西从四面八方围过来了!她眼眸一扫,果然从楼下又串出来数条腾蛇,皆是龇牙咧嘴一副凶恶模样。 她右手执剑,左手手尖一颗弹珠散发出幽幽光芒,她将那个弹珠弹入离她最近的一个腾蛇眼中,腾蛇立刻疼的翻滚在地又带起一阵更加向亮的嚎叫,这次她彻底激怒了蛇群,腾蛇纷纷向她扑来。她出剑将一条跃上半空的腾蛇拦腰截断,那稀里哗啦流下来的黑色血液被剑芒被格挡在外,近不了身。 她余光扫过依旧淡定昏迷的洛佳佳,脚下用力向天台的另一处空旷之地跃去。虽然她对洛佳佳有怀疑和不信任,但是在没有找到证据之前是不能看着她死的。 腾蛇见她杀了同伴又想逃跑立刻蛇游而上,觅儿自然没打算逃跑,她站定在一处扫过这些腾蛇,这么多腾蛇它们是如何生存的?镇子让并没有出现过谁谁谁失踪或着莫名死亡的消息,然而这里白骨这么多,刚刚这群蛇也在吃人的尸体,这些东西的食物是从何而来?难道是有人驯养的吗? 驯养腾蛇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人,这里离镇子那么近,若是不小心溜去镇子那死的人可就更多了。想着她抬剑,左手在剑锋上一撩,一路路咒文浮现在剑刃上。剑尖朝上,悬浮在胸前,口中默念之时一把剑竟然化作九把,九把剑刺向那些突然向她扑来想要撕咬的腾蛇。长剑入体,腾蛇嚎叫着被剑光吞没,眨眼睛化作灰尘。 剩下的腾蛇见同伴这么轻而易举的被人杀掉,便害怕起来想要逃跑,觅儿自然不会给它们机会,这样的怪物就不该活在世上。于是九把剑又宰杀一批腾蛇。只剩下最后四只,觅儿一挥手九剑合并成四剑向最后四条腾蛇飞去,四个腾蛇吓得四散逃去。她疾步向其中一只追去,抓住其中的一柄剑刺向腾蛇,没想到这蛇竟然侧身甩出长长的尾巴将觅儿手臂缠住。冰凉尖硬的触感再加上腐败血腥的味道熏的觅儿胃部极为难受,仿佛之前吃的东西就快要吐出来了。 正在逃跑的另外两条腾蛇见觅儿被困住纷纷调转方向张开满是獠牙的口朝觅儿飞奔而来,速度极快,长长的尾巴扫过地上的碎石和杂物,噼里啪啦响作一团。 觅儿右手被缚只得用左手召回另外三把剑,四剑在手顿时合并成一把落在左手中,直接送入飞扑而来的其中一条腾蛇腹部。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身后一道寒芒让她在刹那间回头一看,眼眸一瞬间变得压抑和愤怒。那是一个披散头发的长发少女,齐膝的短裙在风中不停摇曳,手中一把匕首锃亮锃亮的。嘴角带起坚硬的弧度,眼中是幽幽的绿光,在这一片腐败气味中,她好似地狱中嗜血的魔物。 “洛佳佳,你醒醒!”觅儿忍不住厉喝一声,这是蔓蛇的气味,蔓蛇上了洛佳佳的身体! 她这一分神那两条腾蛇早就逼近,它们见识过这把剑的厉害,竟然一头撞掉了剑!两张血口,一柄匕首同时逼近,危机就在刹那间! 音乐在耳边回荡,淡淡的葡萄酒在鼻尖萦绕,修长的手慢慢的敲击桌面,唇角勾起惑人的弧度,三五个浓妆艳抹的女子在不远处议论纷纷,都对这个突然出现的俊美男子赞不绝口,推推搡搡的想要去搭讪。 舞台上身着性感猫女服装的女子正在热舞,红酒入口眼角微微上扬,猫女郎看向这边时他眼睛一眨,猫女郎低头被这样轻挑的眼神所迷惑。 正在舒服享受现代生活的银阙手背上突然闪过一道金色光芒,光芒一闪而过在这缤纷的灯光中倒也没人看见,可手背结印的地方传来的阵阵疼痛银阙是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了。 他不耐烦的锁眉,这个觅儿又在做危险的事情,疾步离开酒吧,走到一处黑暗角落手背上的印记更加明显了,“带我去她身边。”话落人就消失了。 觅儿险险侧身避过后背要害位置,想来今天必然要受洛佳佳这一刀了,所以不再管身后,专心面对面前的两条腾蛇。 左手挽起剑花,噗呲一身划过一条蛇的腹部,被一切两段的腾蛇霎时间被剑光吞没。借着那股力量左手一横朝着右边的蛇尾砍去,没想到这条蛇格外的狡猾竟然松开逃走了,不过它的尾巴还是被冷月七星剑的剑气所伤,一路留下暗黑腥臭的液体。 另外一条见老大都跑了也不敢再上前来,低低的呜咽着后退,觅儿不给它机会,划出一道剑芒将那蛇最后的呜咽也吞没了。 做完这一切后她才发现身体上没有丝毫的疼痛,难道洛佳佳那把匕首不是对着自己的吗?她疑惑的回头,却看见风中站着一名男子,他的穿着十分随意,简单的白色t恤,淡色的牛仔裤。然而他那张脸在这样朦胧的夜色中看的叫人移不开眼睛,那眉那眼那鼻无一不是完美的无可挑剔,最好看的要数那张薄薄的唇,此刻那唇带着一摸深深的笑意,深邃的眸子仿佛装下了整个星空,磁性的声音吐出几个字,“你太粗心了。”这语气带满了炫耀的意思。 觅儿这才看见他手中惦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还有他脚边躺着一脸狼狈的洛佳佳。 看来是这个男人及时赶到,替她拦下了那一时难以避开的一刀。 067 他的腾蛇 “你怎么来了?”觅儿对银阙的到来感到十分意外。 银阙抬手,修长白皙的手背上浮现契约印迹,觅儿看见后也抬起收,她手上的印记和银阙手上的印记都带上了淡淡的光芒。 “你有危险的时候它就会带我到你身边。”银阙漫步走向觅儿将匕首横在掌心递给她。 觅儿抬手去拿,“还有这种操作。”很意外的口气。 觅儿的手刚刚伸出想要去拿,银阙动作一顿手臂一动将匕首握住,觅儿一愣正要发问,银阙却将匕首向觅儿身后掷去。 黑夜中一道黑烟从天而降,在黑烟还没散去之时钉的一声响,匕首被什么东西弹开掉在地上。 觅儿错愕的回头一看,黑烟中一柄长刀散发出幽冷的寒芒。 “还请皇杞小姐手下留情。”黑烟散去一个黑影出现,他一身黑衣铠甲,一头凌厉碎发,面上半张狼头面具遮住鼻子以上部位。刚刚击退银阙手中匕首的正是他手中那柄名叫獠牙的刀。 “腾蛇是你养的?”觅儿看着幽倾背后被他护着的腾蛇,语气带着一丝愤怒,显然刚刚逃跑的腾蛇想要偷袭她时被银阙发现了。 “不是,是一个朋友。”幽倾如实回答,只不过那个朋友死了。 “这么说这养腾蛇所吃的人都是你带来的了?”觅儿声音冰寒,带着丝丝杀意。 “它们吃的都是已经死了的人,我从没给它们吃过活人,还请皇杞小姐看在那件事情上让我带走这最后的一条腾蛇。”他说完还拱手做了一个十分恭敬的动作。 “告诉我你怎么和荧惑走到一起的?”觅儿收剑,话音一转,这个动作就是告诉幽倾他可以带走这条腾蛇。 “无可奉告。”他也收起獠牙之刀,周身渐渐弥漫起黑烟,微风一吹楼顶空空荡荡只剩她们三个人了。 “呵。”觅儿冷漠的看了眼狼王消失的地方,这个狼王这么久没出过天琊山这次出来仅仅是因为荧惑吗?她心中猜测面上却是一片淡然的向洛佳佳走去。 看着洛佳佳身下的一片血迹觅儿有些担心,正要伸手去察看一边一个缓缓蠕动的东西引起她的注意,她上前两步是一条断尾的蔓蛇,乌黑乌黑的随着它的移动一种黑色液体从断尾处流出来。 这就是沈梦白一直追着的那条蔓蛇吗?这样强大的生命力是成年蔓蛇无疑。可是它为什么要舍去一开始的寄生体,明明有人要杀它,为什么还要找一具不如以前的寄生体? 正在思索的时候一道寒芒划过,呲的一声,一把匕首扎进了蔓蛇的七寸,觅儿侧头眼中带上一抹打量。 “嗯……好恶心的东西,这么恶心有什么好看的。”洛佳佳一脸的嫌弃,甩着手背上不小心溅上的蔓蛇血液,“皇杞同学你有没有纸巾,好臭啊!”她皱着眉头闻了闻手背,满满都是厌恶。 “没有。”觅儿声音低沉,一贯的冷漠。 “那怎么办?”洛佳佳着急的四处张望,终于看见了站在角落一处抱胸的俊美男子,眼中顿时闪现出一抹惊艳的光芒,她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声音甜甜的,“小哥哥,你有没有纸巾?” “纸巾没有,只有这个。”银阙不知从何处拿出一张白色手帕,唇边笑意极为迷人。 “谢谢。”洛佳佳顿时眉开眼笑,好像有一朵花挂在脸上一样。 “不客气。”银阙温柔的声线格外养耳,觅儿心想银阙就是这样在外面调戏妹子的吧,这样想着心中有些发闷,蓝时末和洛佳佳都找到了该回去了,她起身离开。 银阙看着那淡漠的背影,是那样的孤单寂寞。 “皇杞同学你怎么走了?”洛佳佳看觅儿走了立刻追上去,漆黑的楼道中只有觅儿手心夜明珠散发出淡淡的光芒。 “你怎么在这里?”觅儿思索一阵,虽然洛佳佳不一定说真话但她还是忍不住开口。 “嗯……”洛佳佳似乎也想了一下,“我不是在蹦极台吗?什么时候来这里了?这是什么地方?”她一脸的惊讶和疑惑。 “你和蓝时末一起吗?”觅儿继续问,她没发现身后银阙没有跟上来。 “是啊!”洛佳佳毫不犹豫的承认了。 觅儿脚下一顿,“他在哪里?”她开始试探。蓝时末在清风湖,而她在这里,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我……”洛佳佳停下脚步,用食指有节奏的点着太阳血,脸上似有痛苦之色,努力回忆。 觅儿仔细观察她的神色,不似在作假:“想不起的话回去再想。”可是如果一个人要在你面前装傻,你又有什么办法呢?她的身上除了蔓蛇的味道再没有其它,难道真的是蔓蛇带她来这里的吗?来到腾蛇聚集地会是巧合吗?如果不是巧合那这些被她杀了的腾蛇又能说明什么呢,难道沈梦白搞错了,她的猜测也错了?蔓蛇的目的不是蓝时末而是洛佳佳吗? 可是她赶来的时候洛佳佳是昏迷的,但是问题又来了,就算是蔓蛇在主导她的身体她又是怎么昏迷的?那么多腾蛇放着新鲜的东西不吃要去吃一个死人,难道是装晕了!或者腾蛇畏惧蔓蛇的力量不敢食之? 她又想起最后洛佳佳杀死蔓蛇的情景,惊恐,狠绝,一刀扎进七寸,可谓快、很、准! 下楼,穿过骷髅草丛,洛佳佳一路都是咋咋呼呼的,充分展现了一个女孩子见到枯骨的害怕和恐惧,一路抓着觅儿胳膊就是不松手,吵得觅儿耳朵都在疼。 “皇杞同学,刚刚那个小哥哥呢?他怎么没和我们一起走?”远远看见小镇的亮光洛佳佳终于不在大呼小叫,松了抓住觅儿的手,也终于想起来还差一个人了。 “不知道。”觅儿不耐烦的回答。 “你们不是一起的吗?你怎么会在那里?你们是来找我的吗?”洛佳佳问题越来越多。 觅儿再也没有开口说一个字,连眼睛都不想再看她,她真的很吵。 刚到小镇就有人拦住了她们去路,是沈梦白的跟班之一,那个一丝不苟的男人,“两位跟我来。”他做了一个手势。 “你是谁?”洛佳佳问,那男人仿若未闻,洛佳佳看他好像没听又转头看向觅儿,希望觅儿会回答她,可觅儿也是一副没听见的模样。不是觅儿不想回答,而是她也不知道这人叫什么。 这去的是沈梦白住的客栈,还没进门站在门口的伊臣老师看见她们回来眼睛立刻亮起来,快步跑到两人跟前,眼中欣喜,“你们终于回来了!” “伊老师!”觅儿惊讶的看着洛佳佳,只见她飞扑到伊臣身上大哭起来,眼泪汪汪叫人心神都为之动容。 伊臣错愕不已也很快明白过来,一个小女生在山上迷路,直到十二点才被人寻回来想必也受了不少惊吓。当他目光落到觅儿身上时,她表情淡淡,没有丝毫的害怕有的只是从容淡定,他不禁对这个女生更加好奇,“皇杞同学你也没事吧?”他安抚了洛佳佳这才问觅儿。 “伊老师,我没事。”觅儿一贯的淡漠。 “伊老师,既然她们都回来了我看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蓝时末我会派车连夜送回y市。”一边的沈梦白适时开口。 洛佳佳听见有人说话识趣的停下抽泣声,这才看见一边白衣的男子,他的唇角逸起柔和的笑容,但那笑容没到达眼低,让人感觉他虽然在笑却难以接近。 “蓝时末怎么了?”觅儿担心起来。 “伊臣老师你先带洛佳佳回去吧。”沈梦白一开口伊臣便知他是有话要对觅儿说。 “这次麻烦沈警官了。”伊臣道谢后一路送洛佳佳回客栈。 走了好远洛佳佳才回头看了一眼两人,原来是警察。 “怎么样?有遇到什么情况吗?要不要去我房间喝杯茶?”沈梦白微笑着指指楼上,一边值夜班的前台小姐忍不住投来好奇的目光,一个男警察深夜叫一个女学生去他房间喝茶?那女孩看起来一般般气质却很独特,可是这个警察好帅啊,她看了眼沈梦白心扑通扑通乱跳。 “不用,蔓蛇已经除了,蓝时末到底怎么回事?”觅儿知道这里还有人,忍不住压低声音。 沈梦白就知道觅儿要问蓝时末的事情,神色凝重,“他身上没有被蔓蛇入侵的迹象,但是他已经进入深度睡眠怎么都唤不醒,我实在没有办法刚刚已经派人连夜送回y市总部了。” “深度睡眠?连你也没办法?”觅儿也很惊讶,沈梦白也没有办法那事情是不是有点严重?“你确定蔓蛇没进蓝时末身体?” “他身上没有丝毫气息,我也很奇怪难道是我弄错了?”沈梦白也很奇怪,难道是调虎离山? “蔓蛇上了洛佳佳身体。”觅儿适时开口,“她的眼睛也没什么状况。” “这就奇怪了。”沈梦白叹息。 068 温暖的心 值班前台看见低低私语的两个人,虽然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看神色好像说的很严肃的话题。 “不想了,我要回去睡觉。”觅儿见想不出什么头绪,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眼中顿时波光粼粼,好似月夜下的深潭。 “哦?看你这么困不如别回去在我这里睡一晚?”沈梦白挑眉声音也抬高几分,显然是在戏弄觅儿。 “你没看见那边的小姐姐看你的眼神吗?”觅儿似笑非笑的扫过一边的前台服务员。 沈梦白下意识回头一看,那个前台长得还能入眼,只是和眼前少女比……好像比觅儿好看呢,觅儿脸上淡淡的雀斑严重影响了她的美,只是她那种孤傲,冷漠,淡然的气质是谁也比不了的。 “她好像比较乐意去你房间睡一晚。”觅儿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的沈梦白身上毛毛的。 沈梦白又回头看那前台一眼,两人目光正好对上,前台娇羞的低下头看的沈梦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回头,“我还是比较喜欢……”他话都出口了才发现那少女已经走的没影了,沈梦白长呼一口气一脸挫败的上楼。 回到客栈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伊臣在她门外等着,看到她回来露出松了口气的神情。 “伊老师,你怎么在这?”觅儿惊讶,他送了洛佳佳还没有回去,在这里等她是有什么事呢? “哦,看你回来我就放心了,早点休息吧,时间不早了。”伊臣看手表已经凌晨三点了,再有四个小时天就亮了。 “嗯。”觅儿点头,唇角带上淡淡微笑,“老师也早点回去休息。” 伊臣也礼貌性点头朝楼下走去。 觅儿开门进屋,漆黑的夜色中有一股淡淡的红酒味道,味道淡不可闻,却还是躲不过她的鼻子。 她皱起鼻尖,伸手去开灯冰凉的手附上一抹温暖,她受惊一般的缩回收,后退半步后背抵在冰凉的门上,“谁!” 啪! 骤亮的灯光让她忍不住微微侧头闭上眼睛,待适应这亮光时那漆黑的眸子才一点点扫向面前。才刚一睁眼就被眼前的景色惊的想要再次闭上眼睛,“你,你把衣服穿上!”她看了一眼赶紧低头,第一次有男人在她面前只围浴巾,她有些不知所措,连说话也开始结巴。 “我觉得这样凉爽些。”银阙双手抱胸,对觅儿的话毫不在意。 “外面更凉爽,你给我出去!”觅儿低着头绕过他往前走,然后一双白色拖着就落在她眼中,那双白色的鞋正是她的,银阙穿上显得格外的小,甚至他的半个脚都落在外面。 “外面冷的很,还是这里面舒服些,难道你想冷死我吗?”银阙开始不满的走来走去。 觅儿握紧拳头,“别以为你不穿衣服我就不敢动你,把鞋子脱下来,马上立刻出去!”觅儿怒了,声音也冷了下来。 “哦,好吧。”银阙脱下鞋子,光着脚走在地板上,可是却没往门外走,她忍不住抬眸向上看去。 看着淡蓝色的浴巾越渐愤怒,“还有浴巾,也给我脱下来!” “好,没问题。”银阙仿佛一个很听话的孩子,让觅儿很意外,窸窸窣窣一阵后终于没了动静。也没有开门的声音难道是从窗户出去的?她抬头在屋内扫视一圈,目光落在那张看起来蓬松又柔软的大床上。 因为这次活动是学校组织的,住宿也是安排好的两个人合住一间,轮到她这里时就只有她一个人了,她索性加了钱要了一间大床房,那这被窝中鼓起的一坨是…… 她三步并作两步上前,看着掉在一边地上的淡蓝色浴巾,想要掀被子的手顿下了,想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脸上立刻烧起一片红云,要是他没穿衣服怎么办? “银阙,你出来。”觅儿声音温柔像是在哄孩子。 “你别赶我走我就出来。”听着觅儿温柔的声音银阙开始讲条件。 觅儿神色难看几乎是咬着牙挤出几个字,“好,不赶你。” 不多时一个头冒出来了,乱糟糟的头发竟也没有影响他好看俊美的容貌,他唇边带着戏谑的笑容,看着觅儿羞怒的神情他感觉还不错。 “还不出来?”觅儿面上平静心中却是波涛汹涌,银阙显然也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他慢悠悠伸出一条手臂,又慢悠悠再伸出一条手臂,就像树懒一样,看的觅儿眼中几欲喷出火来。 “算了,还是我走好了。”看着银阙光溜溜的肩膀,她好像又看到刚刚他只围一条浴巾的模样,虽然他的身材很好,但她绝对不想看到第二次。 看见觅儿转身时决绝的样子,他想自己或许真的做过头了,只是每天看她都是一本正经的样子他都不爽,明明是一个惊世美女非要扮丑,明明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非要做出一副冰冷绝情的样子,他想戏弄她很久了,今天终于找到机会了。 “别走啊,你这个主人走了我这个跟班怎么办?”银阙一脸的可怜,连忙掀了被子跳起来拉住她的手腕。 觅儿可算等到他出来了一时也没有想他到底有没有穿衣服,立刻劈手就是一掌那力道足以劈开一张桌子。银阙没想到她会突然发作,这一掌擦过他的喉咙,那冰凉的指尖扫过的地方隐约传来疼痛。 “觅儿,觅儿别生气嘛和你开个玩笑而已,别当真啊。”面对觅儿步步紧逼银阙只有节节避让,看来她真的生气了。女孩子生气他还是有经验哄的,可是面对觅儿这样的女孩子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办法。 银阙躲过她迎面而来是左手,觉得再这样躲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他侧身,旋转绕到觅儿身后趁机抓住她的双臂死死固定住,觅儿用力挣扎几下发现他的力道格外大。 “松手。”觅儿皱眉,“你抓疼我了。” “你不打我我就松手。”银阙不再戏弄她,开始和她谈条件。 “好。”觅儿答应,揉着被银阙抓的发疼的手臂,忍不住又想动手,可她也不想像个孩子一样大半夜的还跳来跳去,终究还是忍下来了。 “你的手怎么了?”银阙一眼扫到觅儿手背上那一抹刺目的红印,刚刚和她打闹时虽然有看到她手背上包着白布,那乱糟糟一团他还以为就是一块破布,谁曾想竟然是受伤了! 他急切的抓住那只受伤的右手,看着上面越来越明显的血痕心中疼痛,“早上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一会儿功夫就受伤了?是刚刚腾蛇伤的吗?”他温柔的拆开已经破碎的白布口中不听念叨,“过来,我给你上药。”银阙拉着觅儿示意她坐在床上。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银阙低垂着头长长的睫毛覆盖下一双眼睛格外柔和,那眼中的关怀和担心不似作假。她的看在眼中一颗心好似被一团火包围,暖的好像再也不会有冬天。 看着那一指长的伤口上面还不断有血珠冒出来,他忍不住吹了吹,那凉凉的风好像有一种神奇的麻醉作用,她几乎感觉不到疼。 “我自己来。”觅儿想要接过银阙不知从哪里拿出来的小瓶子,银阙就像没听见似的自顾自将那白色粉末倒在她柔嫩的手背上。那么深的伤口不知道要几天才能好,可怜了这一只纤细又白腻的手了。 药粉敷上去有微微的疼痛让她手忍不住一抖,银阙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轻吹她的伤口动作极为细致。一圈圈藏绕的纱布仿佛绕上她心头,她微微侧头不再看他,她害怕自己会沉迷在这片刻的温柔。孤单的人都会忍不住向阳温暖,可她不死不灭的生命会让她不得不舍弃太多东西。 “好了,要记得换药这样才好的快。”银阙将之前退下的带血纱布扔进垃圾桶,又带着命令的口气道:“快睡觉天要亮了。”他打开床头灯关掉了大灯,然后走到窗前。 觅儿抚摸着右手的绷带合衣躺在床上,正要闭上眼睛时又想起银阙没地方睡,“你要不要在这边上睡?”觅儿往里移了移拍着外面还可以睡下两个人的位置,都这么晚了难道要把银阙赶出去吗? “你确定?”银阙阴阳怪气的惊呼,屋内光线昏暗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觅儿总觉得他的眼睛在发光。 “算了,当我没说。”觅儿侧身朝着里面睡了。 夜晚古镇的道路雾蒙蒙一片,整个世界都是那么安静。人人都进入了梦境唯有一人坐在窗台上眼中浮满了笑意,目光看向床上似乎有些气怒的少女。风拂过白色窗帘,他好像守着恋人的王子。 069 起床的方法 有暖暖的光打在觅儿脸上,鼻尖传来一股烤肉的香味,浓烈的香味让她的胃跟着蠕动起来,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味道很不错的样子。觅儿睁开眼睛,银阙挂着满脸的笑容拿着鸡腿在她眼前晃。 “这个叫你起床的办法不错吧?”银阙笑眯眯的啃着另一只手上的鸡腿,觅儿睡眼朦胧的样子他还是很少见。 “不错。”觅儿坐起来扫了一眼闹钟眉头一皱,十点了!闹钟没响,坏了吗?她拿过闹钟反反复复观察,一脸茫然的样子。 “我关了闹钟。”银阙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淡淡的说:“昨晚3点才睡,我怕你睡不够就关了闹钟。” 觅儿冷冷的扫了一眼他二话不说就去洗漱,她看了学校发的单子知道今天早上会有集体活动为了怕错过所以设了闹钟,只是银阙这一个好心的动作怕是她只有继续逃课了。 正吃着早饭就有人来敲门了,觅儿狐疑这个时候会是谁呢?银阙不满的起身去开门觅儿想要阻止却也来不及。沈梦白见打开门的是一个男子一脸的惊吓,他左右张望了半晒才不确定的问:“是皇杞觅儿的房间?” “你是谁?”银阙抱着胸靠在门框上笑眯眯的问。 沈梦白听见他问自己是谁心想这就是觅儿的房间无疑了,不然他不会问自己是谁而是直接说不是了,“你不是人?”他一眼就察觉出他身上非人类的气息,但看不清他到底是个什么妖。 “彼此彼此。”银阙依旧是笑,笑得淡然笑得从容,他可是看透这个男人是个树妖。 “你好,我是沈梦白。妖怪管理中心东部总负责人。”沈梦白也带起笑容,他礼貌额先开口介绍自己。 “银阙,无业游民一个。”他让开半个身子喊道,“觅儿,有人找你!” 觅儿悠闲的喝掉最后一口牛奶并擦干净嘴巴,“让他进来。”其实沈梦白一开口她就听出来了,只是她想先吃饭再谈事罢了。 “我说昨晚怎么死活不在我那里睡,原来是家里有人等着呢!”沈梦白一边坐下一边语气古怪的说。 觅儿听他语气古怪,似笑非笑的看向他,仿佛他再说点什么她就要赶人。 “那是,我家觅儿怎么可能舍得我在别人家过夜?”银阙听沈梦白说话意味深长自己的语气也带上刺。 “沈警官找我有什么事?”觅儿不想看两人打口水战,开口将话头接过来。 “现在才吃早饭,昨晚休息的还不错嘛。”沈梦白假装没听见觅儿说话,目光落在餐桌上,吃的还算丰盛。 不管银阙怎么听都觉得沈梦白说话阴阳怪气,他正要开口说点什么觅儿不悦的声音清凉的响起,“我学校还有活动不奉陪了。”说完她就要起身。沈梦白算是看明白这个少女的脾气了,除了正事别的玩笑那是一点儿也不能开的。他看她要走伸手迅速按住她的手臂,下意识的反应看得银阙沉下脸来。 怎么哪里都有讨厌的人? 不用看觅儿的眼睛都能知道此刻她是用什么样的眼神看着自己,虽然见面不多但那高冷的气质沈梦白闭着眼睛都能想像到,那高冷简直和司徒明月一个样子。若不是对司徒明月还算知根知底,他几乎以为觅儿会是司徒明月的妹子了,想到这两人的冷他迅速撤回手。 “你们什么时候回学校。”沈梦白认真的问。 “明天。”觅儿简短回答。 “昨晚蔓蛇的事情我想知道的更详细一点。”沈梦白双手十指交叉紧扣,严肃起来。 银阙见他们终于说到正事上也就不担心觅儿会被揩油了,漫步走到电脑前开始上网。 觅儿将昨晚上的事细细的说了一遍,她没错过沈梦白面上的每一个表情,同样沈梦白也在注意她,对于沈梦白来说觅儿这个人始终存在神秘感。不管他派出多少人去调查她的资料都是少的可怜,甚至连她的出生地和父母都一无所知,这样干净的背景必然有人在背后替她隐瞒,只是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呵,真是让人措手不及,现在蔓蛇也死了,下一步又该怎么办呢?”沈梦白手指敲击桌面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 “为什么不查洛佳佳呢?”觅儿开口提醒,“同样的面孔本就让人起疑,现在又和蓝时末同时失踪,就连蔓蛇也是死于她手。” “你怀疑她?”沈梦白疑惑,想了想今天见到的那个天真的女孩子,她看起来可比眼前的少女简单多了,不过觅儿既然提了他也是要去查一查的,“还有,蓝时末的情况有点不好。”沈梦白继续说。 觅儿眸光一暗,难道蔓蛇背后的人还盯着蓝时末吗? “他怎么了?”觅儿问。 “他一直昏迷,神识飘忽不定,仿佛被困在一隅。”沈梦白说出今早接到的消息。 “……”等了很久觅儿都不说话,沈梦白看她似乎在思考什么也不打扰,只是静静的看着,房间里除了银阙偶尔的鼠标声音就再没别的声音了。 咚咚咚! 在一片安静的房间中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将神游的觅儿拉回现实。敲门的声音还在继续,她开门,一个扎着马尾的卷发少女出现在眼前。 “皇杞同学你怎么还没有过来集合?集体活动就要开始了!”副班长姚青青脸色绯红,额头上还有细细密密汗珠,显然是跑过来的。 “抱歉,我换了校服马上就来。”觅儿淡淡的向姚青青点头。 “既然你要参加活动那我就走了。”沈梦白的声音在觅儿身后响起,门口的姚青青一听觅儿房间里竟然有男人的声音整个人都呆住了。 觅儿侧身将门让开,沈梦白从里面走出来,是一个年轻的男子,唇边还带着笑。那眉眼虽有笑意但却难以亲近,姚青青有些好奇这人到底是谁,看觅儿的表现好像两人也并不亲近。 “你放心,我马上就会赶回去,蓝时末我会看着的。”沈梦白临走时还不忘补充一句,免得眼前这个卷发妹子一脸的茫然。 果然一听到蓝时末姚青青眼睛一亮,“你是沈警官?”她试探性开口,毕竟昨晚蓝时末失踪时她告诉给伊臣老师了。今早上她去问了伊臣老师,知道是一名沈警官将蓝时末找回来的,因为蓝时末昏迷所以连夜送回y市了。 沈梦白听到她竟然知道自己是谁有些吃惊的点头。 “请问沈警官,蓝时末同学是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了吗?”姚青青担忧的开口,蓝时末被送回去后就连伊老师都不知道具体情况。 “只是碰了头,轻微脑震荡了。”沈梦白安慰。 姚青青听他说的很轻松的样子也放下心了,“那就好。” 沈梦白点头,“那我走了。”他看向觅儿,觅儿面无表情。 “沈警官慢走!”姚青青礼貌的开口。 沈梦白看觅儿不打算说什么,心中叹息,还真是冷淡啊。 沈梦白离开后觅儿看向姚青青,“你先走,我换了校服就来。” “嗯,你快点。”姚青青点头后就离开了。 等觅儿到规定地点时只有他们一个班还站在那里,其他班好像已经开始活动了。 她一来就有不少异样的目光看过来,叽叽喳喳的听见了不少难听的话,皆因她来的太晚引起公愤。 “老师。”觅儿走到伊臣面前。 “来了就好,这是你的东西,一会儿会用到。”伊臣交给觅儿一个透明密封袋,里面是几样皮具,觅儿疑惑她只知道今天有活动还不知道是什么活动,不过看着东西好像是护手臂的护具。 “人都到齐了,我们排队进去吧。”伊臣拍手示意众人可以进去活动了,他走在前面带路。 “耶!”一瞬间有不少人欢呼起来了。觅儿更加疑惑,这到底是什么活动为什么大家兴致都这么高? 觅儿跟在队伍的最后面绕着一个竹围栏走了大概30米后终于知道今天的活动到底是什么了。 射箭运动。 这就是今天的活动,这就是让这些学生兴奋活跃的原因,只是觅儿实在不知道这有什么可高兴的,射箭又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跟着队伍走进运动场才发现这里还是很大的,就是眼前这一片草地上都摆满了箭靶。有不少学生都带上护臂和护胸跃跃欲试起来。 不多时导游方晨和魏汐出现在对伍前方,“那么接下来就由我和汐汐小姐姐带着大家去射箭运动场体验射箭运动,请大家仔细阅读现在给大家发的注意事项书。”方晨一边说魏汐就开始发单子了。 觅儿看了眼手中的单子1,2,3……整整十条规则,瞬间没有看下去的欲望了。她手指翻飞间一张长方形的纸就变成了一架纸飞机,捏着纸飞机在指尖转了几个圈。 070 射箭运动 穿过不大的草坪来到一处实木长廊曲折处,长廊两边皆是草坪,草坪尽头有五六个圆形靶子。 看到这样的情景大家都很兴奋,有不少同学已经拿起一边的弓箭跃跃欲试起来。 “之前汐汐小姐姐已经讲过护具的用法,下面由我来讲解弓箭的用法。”方晨拿起魏汐手中的一把弓箭,微笑着扫过面前的一众兴奋的少男少女,目光在觅儿身上微微停留。只见她神色如常,一手提着射箭要用的护具一手拿着纸飞机,明显是没有听他说话。 他不甚在意,继续讲解,“首先是站位,射手站在起射线上,左肩对目标靶位,左手持弓,两脚开立与肩同宽,身体的重量均匀的落在双脚上,并且身体微向前倾。”他一边说一边做整个人站的笔直,神情严肃,让他看起来更加帅气俊逸,迷住了不少的少女,四周是一片的粉红泡泡。 “然后是搭箭,把箭搭在箭台上,单色主羽毛向自己,箭尾槽扣在弓弦箭扣上。”方晨动作干脆利索,像极了电视剧里射落九日的后羿。 ……… “皇杞!”文超不悦的呵斥一声,觅儿抬头,只见文超皱着眉头,满脸不情愿的把弓箭塞进她怀里就往前走面走去了。她往队伍前方一看,看到伊臣也在看自己,心想一定是自己开小差,伊臣让文超来提醒自己的吧。 觅儿看大家兴致勃勃只有自己觉得这个活动并不好玩,她叹息着抬手把护具和纸飞机丢到一边的篮子里,拿起弓箭。装模作样的学起方晨的动作,对着前方十米左右的靶子比划起来。 “你没认真看我的动作吗?”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 觅儿不回头也听出这声音是方晨,“看了。”她懒懒的回答。 “看了你就不会这样拿弓了。”方晨握住觅儿手臂,将她左手臂往右微微移动,双手落在觅儿肩上将她身子微微一侧,这个动作从后面看起来就像方晨抱住觅儿了一样:“这次又是因为什么来学校读书呢?”他声音很低,其他人根本听不见。 觅儿对别人的碰触极为反感,她不悦的回头躲开方晨的触碰盯着他的侧脸,挑眉,“别碰我。” “我在教你。”方晨对觅儿的反感毫不在意,继续伸手抬起觅儿放下的手臂,手掌慢慢滑向她握着弓的手背上。 觅儿整个人带上疏离和冷漠,声音清冷犹如高山上不可触及的冰凌,“不用你教!”她眉头一皱,手一动挣脱方晨的手,他手上温暖的温度她一点儿也不喜欢。 只是在一瞬间她搭箭、举弓,整个人向后转去。 因为学生们是初学者,所以选了一边距离只有十米的靶子练习,而另一边却是足有150米的远距离靶子。 方晨不知道她为何要转身,下意识后退半步避开她。只见她转身的一瞬间拉弓如满月,木制的箭如破竹般飞射而出。那力道带起她耳边的发在风中飞舞,整个给人一种凌厉不容靠近的感觉。然后是耳边电子声音响起,“150米,十环。” 这个声音一响起众人纷纷看过来,因为学校在这里组织活动,所以这片区域是被学校包场的,这个时候在这里的只有他们一个班不由得都很好奇是谁射出这样的好成绩。她们看到的是觅儿还举弓在半空中的画面,纷纷露出异样的眼神。 “这不是她射的吧?” “怎么会是她?我看是方导游射的才对。” “肯定不是她,她护臂都没有带呢。” 叽叽喳喳的声音响成一片,觅儿也不在意。 “还需要教我吗?”觅儿冷声开口似笑非笑,声音压的很低,刚好传到方晨耳中。 “孺子可教也。”方晨微愣之后笑意缓缓溢出,那笑容仿佛与有荣焉。 一道人影走来,“咳咳,方先生渴了吧,来喝点水。”一边的伊臣看不下去了,方晨一个男子对他班上的女学生又是摸手又是摸肩的,他这个做老师的实在看不下去。 此时觅儿射出这样强势的一箭,别人没看见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之前还可以说是在教学生,这时候觅儿已经这样出色了方晨还缠着觅儿就是他不对了。 “谢谢伊老师。”方晨接过伊臣递过来的矿泉水点头表示感谢。 学生们虽然疑惑好奇但很快还是投入到自己的练习中去了,毕竟这是一次别样的课外活动大家都觉得新奇,都想尝试着射出好的成绩。 “没想到皇杞同学这样出色。”伊臣扶了下眼镜,温雅宁静如君子,“是练习过的吧?” 觅儿把弓箭挂在一边的挂钩上,神色淡淡,“没有。” 伊臣语塞,一脸的尴尬。 “方导游,为什么我总是学不会呢?”一个甜美的声音叫住方晨,是洛佳佳。 “你射一箭我看看。”方晨一边说一边带洛佳佳走到一边的空位处,周围有不少学生顿时围过去学习。 150米,八环!八环! 电子音再次响起,文超扯了扯运动发带,一脸得意,同时射出两个八环,这成绩没人能超越了吧?至于刚刚电子音报出的十环声音自动被他忽略,不止是他所有人都忽略了。他们都不相信这个冷漠不说话的女生能射出这样的好成绩,他们都觉得刚刚那一箭是方晨射的。 “不错哦,文少。”旁边的少年满脸的羡慕,他看了看自己的靶子,十米的靶子上什么都没有,而他的箭筒已经空了。 “哎呀,我中了!”另一名少年高兴的跳起来,大家都被他超大的声音惊得看过来。 “不错,不错,一环也是环!”文超拍着他的肩膀忍俊不禁,同学们听到文超所说的一环都哈哈大笑起来。 一时气氛特别活跃。 “魏汐,你过来一下。”方晨皱眉叫来魏汐,“你来教一下学生们,我有事离开一下。”他神色匆匆好像有很急的事情。 “好。”魏汐和方晨并不熟悉,只因为之前的导游生病他临时调过来的,所以也不好多问只好应下。 洛佳佳连着射了几箭竟然没有一只在靶子上,她气的直跺脚,愤愤的就要丢了手中的弓箭去休息,直到目光落在不远处一名坐在长椅上休息的少女身上。 她眼珠子一转仿佛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立刻提起精神跑向觅儿,“皇杞同学,皇杞同学!” 觅儿本想着坐一会儿就离开,哪知竟有人会找她,只是一听这声音她就来了兴致,“洛佳佳,你有事吗?”她的声音清冽如泉水,带着明显的疏离。 “你看,我怎么努力都射不上靶子,你教教我呗。”洛佳佳眉开眼笑,一脸的期待。 “我不是导游,也不是教练。” “我刚刚看见了,你射中十环是那么轻而易举。”洛佳佳一边兴奋的说着一边将箭搭上弓,慢慢的举起带着护臂的手,“就像这样。” 她动作随意,声音甜美中带着崇拜,拉弓的动作也很轻松,仿佛只是在模仿刚刚觅儿的动作。 文超自从知道觅儿身份不一般后,明里暗里都在观察她,此时见洛佳佳在觅儿面前拉弓很是吓了一跳。虽然这些弓箭都是木制的,而且箭头也不尖锐,但是这样明晃晃的对着人还是会让人觉得害怕,这个洛佳佳到底要干什么,她没看之前发下来的注意事项单吗? 不知不觉间他竟然握紧拳头,眉头也微不可察的蹙起。 面对洛佳佳看似随意无害的动作觅儿勾起一股冷冽的笑意,周围的几个同学见洛佳佳动作十分标准,竟然投来打量的目光。直到他们发现洛佳佳这箭是对着觅儿的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此时弓已经拉如满月,她不会放箭吧? 觅儿微微抬头,这个洛佳佳已经不是第一次对她有过危险举动了,她的心中都是困惑。 “哎呀!” “啊!啊啊啊!” 一声惊呼过后是一片的惊叫声,此起彼伏的惊叫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文超几乎是下意识向前跑了几步。 人不带杀气,箭却带有杀气。箭高速飞行带来一阵风,风吹过觅儿长发,那发在她身后飞扬而起,此时她头侧向一边,那箭尾的羽毛还在微微颤抖。 众人惊叫过后是片刻的沉默,不少人都在想这皇杞觅儿本来长的就不好看,这一箭下去还不得在脸上戳个窟窿?这个洛佳佳这下子可闯大祸了。能来圣心学院读书的那都是非富即贵,这个皇杞觅儿能中途转校过来,肯定也不是一般家庭的孩子。虽然她不合群,脾气又古怪,几乎没人可以和她说上话让人很不喜欢,要是脸上再有个洞那就更加不讨喜了。 众人唏嘘间仿佛已经看到觅儿满脸是血的样子了,文超拨开人群走到最前方,“皇杞同学你没事吧?”他可不相信一个可以单挑五个杀手的人会被洛佳佳这玩笑似的一箭射中,而且还是这样一个几乎没有箭头的木箭。 071 意外意外 文超这么一问大家也都问起来,仿佛她受了多大的伤一样。 觅儿回头看向洛佳佳,洛佳佳正满脸的惊慌失措,颤抖的连手中的弓都掉在地上了,眼中顿时蓄满了泪水,看起来十分可怜。 “洛佳佳。”觅儿手中握住那只飞来的箭,语调极慢,“你已经学的很不错了,这一箭若是射到别人那么那人今生就再也见不到太阳。”她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到洛佳佳面前,眼中寒芒如刀是谁也没有见过的。 洛佳佳好似被这样的觅儿吓住了,她惊恐的往后退去,口中呢喃,“我……我不是故意的……”此时洛佳佳像极了遇见大灰狼的小白兔,让人很想去保护她。 “那你也可以试一试。”话音未落觅儿一脚踢在地上的弓上,弓落飞起在半空中又落在她的手上长,右手旋转洛佳佳射过来的箭羽,搭箭拉满弦,一系列的动作只在片刻间发生。 “啊!”看到觅儿这样的举动有不少女生又是一阵阵惊叫,有胆子小的竟然捂住眼睛。 看到这样的洛佳佳众人唏嘘,这个皇杞觅儿这么凶干嘛?人家洛佳佳又不是故意的,竟然把洛佳佳都吓哭了。 “皇杞同学你也没有受伤,洛佳佳同学也不是故意的你就别吓唬她了。”一个男同学受不了被一直视为女神的洛佳佳受委屈开口说道。 “是呀,是呀!”大家都附和起来,洛佳佳平时聪明又活波和男女同学间的关系都处的不错,所以很快就有人帮她说好话。 这样一看好像是觅儿做了多大的错事一般。 文超正想去说点什么,只见觅儿右手一松,箭离弦势如破竹直像洛佳佳而去。 众人吓的发不出声音,就连文超也吓的反应不过来,只有洛佳佳捂住耳朵惊叫着。 咚! 一声闷响让众人回过神来向发声处一看,那只箭竟然死死的定在洛佳佳身后的一根柱子上,箭尾的羽毛还在不停的颤抖,那样的力道可以看出来射箭的主人是真的很生气。 这是一只并不锋利的箭,竟然生生钉入柱子里,众人倒吸一口凉气,都没想到一向冷漠孤傲的皇杞同学竟有这样强势的一面。 “洛佳佳,我们有仇吗?”她上前两步,收起刚刚溢出的一丝丝杀意微红的唇抵在她娇小的耳边细语呢喃。 若是不知道原尾的人看到这一幕还以为这两人是好朋友呢,距离这样近又这样亲密。 “对,对不起!”洛佳佳立刻跳开两步,后背抵在身后的柱子上,觅儿刚刚射过来的那一箭正好插在耳旁,她脸色绯红眼睛水汪汪的蓄着薄雾,一副又后悔又害怕的样子。 看了这样的觅儿,大家更加有了要远离这个人的想法,这个皇杞觅儿竟然这么暴力,众人虽然不知道觅儿对洛佳佳说了什么但洛佳佳害怕的表情众人看的清清楚楚,不少人觉得这样的觅儿必须远离! 看了洛佳佳的表现觅儿冷笑,这害怕的样子可和刚刚箭上带着的杀气完全不同,洛佳佳低头抹眼泪的样子像极了受到恶霸欺负的弱女子,至于这恶霸自然说的就是觅儿了。 觅儿很清楚洛佳佳那看似随意一箭带有多大的力量,所以对她的眼泪毫不怜惜,她扔掉手中的弓走到一边。 文超看到这里可算松了口气,他是见过觅儿杀人的,其实他刚刚很怕觅儿会一个愤怒杀了楚楚可怜的洛佳佳。他回头看了眼觅儿那钉在柱子上的一箭伸手想要把它拔下来。拔了几下箭竟然纹丝不动,不得已他用两只手使出吃奶的力气才勉强拔出来。 不远处银阙坐在树梢上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幕,眉眼如画笑起来的样子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此时他正嗑着瓜子,看到参加一个课外活动也会被暗算的觅儿心中很是焦急,想到以后这个主人随时会遇到危险心中就觉得累。虽然这次自己没有帮上忙,但心中也是庆幸自己跟着她的,免费看了一出好戏。还有这个洛佳佳,真是好一朵圣母白莲花。洛佳佳那看似不小心失手的一箭别人看不出来他却是清清楚楚看的明白,觅儿接那一箭并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那箭带着的是杀气! 磕完最后一颗瓜子银阙一跃而下离开树梢。 “怎么回事?”才离开一会儿这里就乱成一团,这些孩子真不让人省心,伊臣沉着脸从一群人身后走出来。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开口,伊臣见众人沉默便扫了一眼被围在中间的洛佳佳和觅儿。洛佳佳满脸的泪水和委屈,觅儿周身都是淡漠和疏离。这样一副情景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是觅儿欺负了洛佳佳,只是伊臣有些怀疑,皇杞同学一向不与人交往,连话都懒得和谁说怎么会欺负洛佳佳呢? “你们两个,跟我过来!”伊臣显然生气了,平时儒雅的气质一下子变得严厉起来。 “……”文超上前两步想要说什么终究还是放弃了,事情的经过他相信也不是只有他一人看到,这个皇杞就得让她吃点苦头,谁叫她那么高傲! 运动场某一偏僻处洛佳佳和觅儿站在一边,典型的挨批斗场景。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你们两个一向是最让老师省心的,今天到底怎么回事?皇杞同学,魏汐说你将箭对着洛佳佳是不是真的?”伊臣看向觅儿,声音低沉显得格外严厉。 觅儿瞟了眼洛佳佳,她低着头看不清神情,却显得她格外柔弱。 魏汐看没看见她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她也不想解释,“是。”觅儿肯定的回答。 伊臣一愣,她竟然承认了?他没想到觅儿会承认,他想至少她会解释一下吧,可是等了好久觅儿就是不说话。 “洛佳佳你说说事情的经过。”伊臣见觅儿没打算说话就开始讯问洛佳佳。 “我……我……”洛佳佳估摸着伊臣会问自己,她知道以觅儿的性格是不会多说话,这个时候自己要不要将事情颠倒一下呢?就说是觅儿想要故意伤害自己怎么样?她结结巴巴间心思已是百转千回。 “……”两个人都不说话这叫他这个老师如何主持公道?伊臣皱眉,用古怪的神情看着两人。 觅儿也懒得说什么,她倒要看看这个洛佳佳要说的什么,三番两次的巧合可就成故意了。 “你们都不说那我只好问问其他同学了。”伊臣看着两人沉默只得寻找另外的证人。他再次打量两人,这一个个都是乖乖女的形象,好像他倒成了坏人。 “其实……是我……”洛佳佳结结巴巴有点不好意思的开口。 觅儿只是静静的听着。 “是我向皇杞同学请教,皇杞同学是在给我做示范而已。”洛佳佳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是这样吗,皇杞同学?”伊臣没想到洛佳佳会这样说,疑惑的向觅儿求证。 “嗯。”既然洛佳佳都这样说了,她怎能不配合呢? “那你为什么哭?”伊臣继续追问。 “是……是皇杞同学说我太笨了……”洛佳佳委屈更甚,眼泪立刻蓄满眼眶。 伊臣一愣,这个洛佳佳平时都这么小气的吗?他怎么没看出来?她不是一向都活波可爱,虽然是新来的转校生但人缘却是不错。 觅儿被吓了一跳,她有说过这话吗?真是睁着眼睛胡说。 “这本来就是课外活动,让你们开开眼界,又不是考试,娱乐一下而已,别太认真了。”这话自然是对洛佳佳说的。 洛佳佳一边答应一边点头。 “皇杞同学,你技术好也不能说这样的话伤人,知道了吗?洛佳佳同学能来我们班也是缘分,你这个老同学可不能欺负新人。”这话带着点玩笑的意味,听着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我没有。”觅儿没做过的事情是不会接受的,这样一顶莫名奇妙的帽子扣在身上她可不会要。 “皇杞同学没关系的,我也不会生气,我只是想和你做朋友而已。”洛佳佳一改刚刚的委屈抓着觅儿的手,满脸的亲近之意。 伊臣看着两个少女就这样合好了,心中也欣慰,这个皇杞觅儿独来独往他看在眼里也在担忧,她这样的性格以后出入社会是会吃亏的。既然洛佳佳想和她成为朋友说不定也会是一件好事情,洛佳佳性格开朗活泼,会像一尾鱼一样落入皇杞觅儿这片大海,说不定会稍稍改变她的性格,多与人交往才是好事情。 这件事情就这样告一段落,只是洛佳佳自从这次说过想做觅儿的好朋友后,她就总是会围在觅儿身边,这让觅儿极为不习惯。 072 雨夜 上午的射箭运动结束后是午饭时间,午饭时间依旧是自由安排,想吃学校订餐的就吃订餐,不想吃订餐的就自己解决。 觅儿坐在河流边的台阶上,河面上清晰的倒映着两岸的古楼,她手中拿着一段柳树稍轻轻拂过水面,平静的水面就这样被她破坏,她看向水面一圈圈的纹路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个人在这里发呆不吃饭,在减肥吗?不过我看你身材很不错用不着减肥的。”银阙将手中打包的水果沙拉递给发呆中的觅儿,目光扫视她周身意味深长的呢喃,“嗯,是我喜欢的类型。” 觅儿看了眼银阙手中的水果沙拉,五颜六色的水果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然而她却摇头,“不想吃。” “在想什么?”银阙见觅儿不打算吃自己拿起小叉子比划着该从哪里下手。 “没什么。”觅儿心不在焉,盯着水面看都不看银阙一眼,这叫银阙感到很挫败。 “张嘴。”一块芒果沙拉停留在觅儿唇边,看着觅儿错愕的微愣银阙带起微笑,“食以解忧。” “这次的事情疑团重重,背后的人还影藏的很深。”觅儿叹息着挥动手中的柳枝,柳枝上坠满点点水珠在阳光下晶莹剔透。 “怕什么,不是还有我吗?”银阙将手中的叉子温柔的放在觅儿手心,被他已经握温热的叉子让她心中荡起一圈涟漪。她将食物放入口中,浓郁香甜的芒果味溢满整个口腔。 “挺好吃的。”觅儿丢掉手中的柳枝接过银阙手中的沙拉,唇上带起淡淡的笑意。她笑意极淡叫人难以察觉,接过沙拉后她便站起来向台阶上走去。 银阙没想到她会这样走掉正要开口喊她,一个苍老的声音先他一步开口。 “两位要不要坐游船,老头子我的游船又稳当又便宜。”一条竹杆啪的一声敲在青石台阶上。 “不要。” “要!” 一个声音淡漠疏离,一个声音热情高亢。前面的一个是觅儿,后面的声音是银阙。 觅儿正在错愕时银阙已经拉上她上了小游船,老头子的小船果然很稳,他头发花白撑着竿子,脸上堆满和蔼的笑容。 觅儿一边吃沙拉一边欣赏两岸的风景,古香古色的镇子幽静清雅慢慢的扫去心中的郁闷。 “你也吃点。”觅儿将剩下一半没有动过的沙拉递给银阙。 “我都吃过了,而且我喜欢吃肉不喜欢吃素。”银阙摆手,似乎很不喜欢沙拉。 觅儿见他不吃只好盖上盖子抱在怀里,淡淡的眼神落在河面漂浮的粉色花瓣上,此时岸边正有一颗桃花树,花满枝头开的正艳。零星的花瓣缓缓飘落,银阙看向觅儿,觅儿正侧头欣赏这美景,长长的睫毛下是一双幽深如河塘的眸子。鼻子小巧,唇不染而红,润润的让人想起枝头的红樱桃,忍不住就想咬一口,除了她脸上淡淡的雀斑一切都是那么完美。 “景色不错吧?”银阙自信的开口,脸上笑得那叫一个殷勤。 “还好。”觅儿面色淡淡,心中想的却是不同,她想这样安宁平静的日子真的太少了。 “觅儿你看!哎呀,脾气还不小啊!”在银阙的连声惊呼中觅儿回头,却被什么溅了一脸的水珠。 “徒手抓鱼,少侠好功夫!”一边的撑船老头儿打趣起来,他看见刚刚银阙抓鱼那速度和准确度都是极好的。这少女又一直闷闷不乐,想必是小两口在闹变扭,不由得想趁着这机会帮帮少年。 “无聊。”觅儿淡淡扫了一眼,只见银阙正提着一条鱼的鱼尾,那鱼儿离开水又惊又怕不停的挣扎,身上的水甩了觅儿一脸。 “我觉得可以煮来吃。”银阙像个得到宝贝的小孩子,眉眼都是笑意,不知道会让多少少女沉迷。 “清风河的鱼可是纯天然无污染的鱼,可比饭店里那些饲料喂出来的肉质细腻鲜嫩多了。”老头儿听说银阙要煮鱼吃忍不住又开口。 “这么小还不够你塞牙缝呢。”觅儿看银阙像个吃货一样看到鱼双眼发光的样子忍不住想笑,在她不经意间唇线微微上扬。 “那我多抓几条!”银阙一边说一边撸起袖子就要再抓。 “你是要带回去呢,还是要今天下厨?”觅儿一本正经的询问,反正她什么都不会做。 银阙听她这么一说还真是为难了,这里可没有做饭的地方,而且他和觅儿都不会。拿回家那是万万不可的,朱鱼看见他们吃鱼还不得气死。一瞬间银阙萎靡下来了,看来这鱼是不能要了。 那已经挣扎过的鱼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再挣扎,觅儿以为它已经死了,可当银阙放入水中它就像逃命一般游到远方沉入河底,想必那条鱼这辈子都不会想要浮到水面上来了吧。 游船一直向着河流下方撑去,微风栩栩吹过,扬起两人的衣角,翻飞一片。 时间过了很久,直到天空打起闷雷,细细小雨渐渐落下两人才下船往回赶去。 这一夜的雨很大,电闪雷鸣的声音震耳欲聋,觅儿站在窗前看着被闪电照亮的天空发呆。淅淅沥沥的雨被狂风吹进窗户,雨点落在脸上,微有凉意。 次日,阳光突破乌云,光线从云层中透出,整个古镇的空气格外的清新。窗户前银阙伸了个懒腰,睡眼惺忪,“这也太早了。” 觅儿从卫生间出来,“你也可以继续睡。”声音平淡没有情绪。 “你都走了,我留这里有什么意思。”银阙摊手,表示要跟觅儿一起走。 “我要跟班走,你自己先走。”觅儿拿好东西准备出门。 “别啊,我们一起呗,你什么时候变成乖乖学生了,还要跟班走?”银阙满脸的不情愿,“我可是专程来陪你的。”语气隐约带着委屈。 “我怕我不跟班走又会从哪个角落跳出几个杀手。”觅儿想起上次她不过是离开一会儿就有杀手趁虚而入,她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解决杀手这种无聊的事情上。 “你会怕区区几个杀手?”银阙鄙视的开口。 “我怕我人杀多了,死了之后下地狱。”觅儿回答,她这辈子手上沾了多少人命她自己都不记得了,说这样的话也不过是玩笑而已。 “……”银阙被噎的无话可说,只好看着她出门。 来到班级所在的草坪,看着蹦蹦跳跳的如小兔子一般的同学心中突然觉得生命是这样的年轻而有活力。她坐在一边的休息椅子上,看向远方的天空,山那边阴沉沉的像是在下雨的样子。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咚咚咚的声音,她回头这才发现身后是一个被铁网围起来的篮球场,几个少年正在打篮球。奔跑,跳跃,然后是一阵阵少女们的欢呼和鼓掌。 她没兴趣看打球,也不知道一群人抢着一个球投有什么好玩的,这里闹哄哄的实在是不适合她休息于是她就起身离开。 “喂,美女,帮我们捡一下球!”一个声音在身后喊。 觅儿听见了,但是她不觉得是在叫自己,于是继续往前走。 “喂,喂喂喂!别走啊,那个同学!”焦急的声音还在继续,一个身穿运动服的少年一边跳一边喊,这里就她一个人,而球场的门在身后,这一来一回一拐弯就是好几百米,可不是耽误时间吗? “文超!你看你投个球而已用得着那么用力吗?这下子球飞出去了,那美女也不帮忙捡,你去!”少年气呼呼的用胳膊撞向文超胸口。 ''文超也没想到自己一不小心把球丢护栏外面去了,他一看护栏外面的背影很熟悉,运动使凌乱的发间已经湿润。 “皇杞同学,帮我捡下球!”文超三步两步跑到护栏前,双手巴拉着护栏大喊。 觅儿听见有人叫自己名字回头一看正是文超,文超见觅儿回头讨好似的笑起来,“皇杞同学帮帮忙呗。” 仿佛是在替文超说话,一阵风吹来一个篮球缓缓滚到觅儿脚边。觅儿看着并不高的护栏,抬脚将篮球踩在脚下。 “谢谢,扔过来就行了。”文超赞许的开口。 觅儿脚一动,篮球直直飞上天空,文超惊讶,她不捡球踢一脚是什么意思。正在他惊疑瞬间觅儿侧身一脚接住下坠的篮球,篮球迅速斜飞而去。众人惊呼纷纷去看那篮球,篮球飞过护栏飞过篮板,咚的一声,球进了! 文超在篮板后面自然没看到球进了,看着觅儿头也不回的离开愤怒的喊到,“这是篮球不是足球,得用手!” 觅儿只当没听见,只要球过去了,管她用手还是用脚。 “超哥,那是谁呀,这么酷,你看球还进了!”之前喊的那名少年疑惑的问。 “冰山学霸,哼!”文超不屑的开口,忽然他想起之前觅儿杀人的情景只觉得头皮发麻。 “什么冰山学霸,你给我说说!”少年继续追问。 “我累了,你们打我回去了。”文超不想说话,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大步离开。 073 泥石流 两天一夜的活动很快过去,这两天发生几件让觅儿头疼的事情。莫名其妙的杀手和蓝时末落水,还有烂尾楼蔓蛇和洛佳佳。坐在返程的大巴车上,她撑着额头坐在窗边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车厢内除了淡淡的音乐声就是几个同学在说还没玩够不想回学校之类的话。天空阴雨绵绵,果然还是下雨了,这场雨越下越大,啪啦啦的拍在车窗上,一滴水不知道从哪个缝隙渗入车内滴在觅儿额头。 睁开眼睛才看清这雨不是一般的大,左边河水已经浑黄,右边山坡上汩汩水流混合着泥土滚滚而流。她心中有不好的预感,这里是山区,这样的大雨安全吗? 车速慢慢减下来,车内的音乐声被车外的雨声完全覆盖,直到再也听不见。 觅儿看了眼前方,尽管雨刷器不停刮着但雨幕也是完全挡住了司机的视线,一边的伊臣面色沉重的打着电话。 此时车子竟然停下来,“前面堵车出事了!”司机开口。 “前面泥石流堵住路了,同学们先在车内休息等待道路抢通吧。”伊臣挂了电话神情沉重高声喊到。 “啊,这得等到什么时候啊?”一个声音担心的问着。 “要不了多久的,大家耐心点。”伊臣安慰,沉稳的声音让人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大雨中这一等就是一个小时过去了,雨势渐渐小去,前面的车没有移动分毫,旁边车道也没见有车子开过来,这路还没有通。 姚青青忍不住去问伊臣,“伊老师前面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们学校的车都被堵住了吗?” “没有,前面的车都过去了,只有我们后面这四辆车被堵住了。”伊臣很郁闷,好巧不巧自己的班级就在这四辆车之中。 “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本来走的就晚,这一等就一个小时,眼看天都要黑了。”姚青青皱着眉头,叹息着望着依旧阴沉沉的天空,“好像还要下雨的样子。” “是啊。”伊臣也很担心,这旁边就是山,若是……真不敢想。 “不如我们返回古镇如何?”文超大胆提议。 “……”几人同时噤声。 “这个可以啊!”一个同学听到声音附和着。 “不行的。”司机开口,“前后都堵了车,大巴车不好掉头。” 众人前后一看,道路狭窄果然不好掉头,不由得又是一阵叹息声。 这时候伊臣接起电话,他一边答应一边看向众人。 “同学们,清理道路的挖掘机也被堵在半路上了,我们现在要步行回去。”伊臣向着众人说。 “走路?回哪里?”有人疑惑的问出来。 “前面三百米就是滑坡路段,车子过不了但是人可以走,学校会派车子在那边接我们,大家带简单的行李就行了,别带太多东西,路还是不好走的。”伊臣一边说一边收拾他自己的东西,一边示意司机打开车门。 “可是好像马上要下雨了?”姚青青看着天空。 “所以我们要加快速度了。”伊臣下车,“快,排好队。” 众人没有选择只好排队下车,下车后才发现其余几个班级早已经排好队渐渐往前走了。 觅儿无奈,早知道这样就和银阙一起走,就算遇到这种情况那要回去也会有无数种办法,现在这样除了和班级一起走再也没有其它办法。 还好这不是泥路而是柏油大马路,走起来倒也不废劲。 百十个学生依次前进倒也壮观,不少司机伸出脑袋往外瞧,同学们虽然担心但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还有点小小的兴奋,一路上竟是有说有笑。 等到了泥石流处大家可就笑不出来了,这处泥石流至少堵了五十米的路,还有几块巨石躺在路中间。最可怕的是有一辆小轿车被泥石流埋了一半,还有一辆竟然被滚石砸中,将整个车头都砸凹陷下去,整个场面触目惊心,不过索性没有人员伤亡,车中的人都被路人成功救下来。觅儿往上一瞧,还有浑浊的泥水在往下流。 此时,四五个老师站在一边观察滑坡情况,五个同学一组正在缓慢通过。深一脚,浅一脚黄色的泥土瞬间打湿了鞋子和裤子,还有人不小心摔倒在泥里全身都湿了。 “都走完了,觅儿我们也走吧。”看着前面几个人安全通过,觅儿也要走时才发现身后还有一个人,她回头淡淡开口,“洛佳佳,你还没走?” “是啊,我胆子小,害怕。”洛佳佳微皱眉头,嘟起粉红的唇,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这里已经垮的差不多了,就算再有二次垮塌掉你身上,也死不了。”觅儿淡淡的看着她做作的样子,一个敢杀蔓蛇的人能有多胆小? “那你带着我。”洛佳佳一把抓住觅儿的手臂,激动的生怕她丢下自己走了一样。 “洛佳佳,别怕,我们这么多人看着呢,没有危险才会让你们通过。”伊臣声音坚定,鼓励着洛佳佳。 “……好吧。”洛佳佳犹豫不安的答应。 “松手。”觅儿盯着洛佳佳的手,皱眉,声音冷冽。 “……我不!”洛佳佳很是坚决。 “松手!”觅儿提高声音,比她更加坚决。 “……”洛佳佳眼中含着泪水,犹豫了好久才不情愿的松开手。 觅儿有点受不了她,更加不想理她自己先走了,听着身后的深深浅浅的脚步声,是洛佳佳无疑。 “洛佳佳同学,小心点!”身后还有伊臣担心的声音,“踩前面同学的脚印!”洛佳佳这摇摇晃晃的身影他看得心惊,生怕她一不小心倒在泥地上。若真是倒在泥地上到也是小事,要是不小心滚到河里那可就不得了了。 “皇杞同学等等我,你走的好快啊!”身后的洛佳佳颤抖着声音。 觅儿只当没听见,继续走。 洛佳佳看着那个毫不在意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诡谲,唇角带起让人悚然的笑意,“啊――!” “洛佳佳!”伊臣惊呼,也不看脚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直直的奔向洛佳佳,这时候河水湍急,这要是掉下去多半就没命了! 这一声惊呼惹得大家都看向这一处,觅儿皱眉回头就看见洛佳佳往河里栽去,虽然不是直接的河流,但这是一个斜坡,又没有树木遮担,要是滚下去,就凭着这几个草枝是无论如何也挡不住的。 千钧一发之际觅儿跨出一步,抓住洛佳佳一只手臂,众人又是一阵惊呼,伊臣吓的跌在地上,膝盖磕在石头上也没觉得疼,站起来又往前冲。 此时看见觅儿竟然抓住洛佳佳,一颗心停在半空中。觅儿看着洛佳佳的眼睛,她的眼中并没有害怕,相反竟然有一丝喜悦。这让觅儿眼神又深沉几分,“你故意的。”声音冷的如冰,这样的声音让人冷到骨子里,然而洛佳佳却像没事人一样,无视了她的冷。 “洛佳佳,你怎么样!”伊臣看见觅儿拉住了洛佳佳,连忙跑过去将洛佳佳拉回来,她身体软软的靠在伊臣身上,眼中顿时满满的害怕,眼泪汹涌而下,“没事了。”伊臣拍着洛佳佳的肩膀,一颗心终于落地了,这要是掉河里,他这个老师也算做到头了。 洛佳佳这副模样觅儿实在是看不下去,她这样用自己的生命来试探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 “皇杞同学,这次多亏你反应快。”伊臣看向这个一向冰冷的少女,眼中全是感激。 “没事。”觅儿摇头,看了看洛佳佳这才转身离开。 “洛佳佳,我背你过去。”伊臣背对洛佳佳,今天可吓坏他了,河水湍急再也不敢让洛佳佳走这路了。 姚青青和文超几个同学自然看到这一幕,文超眼中都是惊恐,虽然知道觅儿并不是普通人但看到她反应这样快手心也是捏了一把汗,她刚刚那一步看似简单,但那呲溜的脚印显然是差点滑倒,这个洛佳佳太不小心了,要是因为拉洛佳佳觅儿也掉下去怎么办? 姚青青听见伊臣惊呼后立刻去看,就看见伊臣不顾脚下碎石子冲向洛佳佳的情景,眼睁睁的看着伊臣摔倒身上手上全是泥水,心疼的看着伊臣牛仔裤的膝盖上破的一个口子有淡淡血迹流出。现在又看着伊臣背上的洛佳佳心口像是堵着什么东西一样让她的呼吸沉重起来,整个人看上去比此时的天空还阴沉。 “伊老师,你没事吧!”伊臣放下洛佳佳后姚青青第一个跑上去询问,她一手抓着伊臣的手臂却拿眼睛却去盯他的膝盖。 “没事,姚青青,文超你们带洛佳佳同学跟着前方队伍走。”伊臣安排起来,这时候几个老师也聚过来问他有没有受伤,伊臣只是儒雅的微笑。 “谢谢你,伊老师。”洛佳佳低头,弯腰。 “没关系,你应该多谢谢皇杞同学,要不是她……”他不想说下去,这样的事情他想都不敢想。 “嗯,我明白。”她看了眼背后那个渐渐远去的背影,“皇杞同学等等我!”喊了一声后她又回头感激的看着伊臣,“伊老师我先走了。” “小心点。”伊臣嘱咐。 “嗯。”洛佳佳离开。 “伊老师,你和我们一起走吧。”姚青青劝说道,他的膝盖肯定很疼,那么多碎石子,那么尖利的棱角,她的眼睛瞬间红红的像只小兔子。 “我等会儿走,后面还有一个班呢,你们先走我随后就来。”伊臣推开扶着自己的姚青青,虽然是自己的学生但毕竟是女生,他不好就这样被扶着,况且他又没怎么样。 被伊臣轻轻推开姚青青手微微一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扶着伊臣,瞬间面色发红不敢多留,更不好抬头生怕被伊臣瞧出了什么,“好,我先走了。”她逃似的跑开了。 “那伊老师我们就先走了,你小心点。”文超看着下半身全是泥水的伊臣想了想脱下自己的外套,“伊老师你穿上我的外套的,你裤子都湿完了,时间久了冷的很。”他将外套塞在伊臣怀里就跑了。他虽然没有伊臣高,但他的外套还是挺大的,凑合着还是可以穿的。 面对这样关心自己的学生们,伊臣觉得这个老师没有白当,心里欣慰极了。 074 深度睡眠 终于还是没能在天黑前回到学校,众学生睡眼惺忪的下了车,一个个身上都落满了泥土。现在留校的学生就留校,要回家的自然有自家的司机来接。 一下客车觅儿就看见银阙抱着手臂椅靠在一颗大树下,虽然天色灰暗但路灯下的那抹笔挺身姿却格外的显眼。微风吹动他的黑发,双眸微眯给他唇角的笑意更添几分魅惑。 不少女生也注意到了银阙,纷纷向那个方向看去,要不是碍于老师的在场估计不少人都要去要个电话号码什么的。 觅儿拢了拢被风吹的凌乱的头发,走过去似笑非笑,“你倒是快。” “为了赶上你的脚步我只好把车子留在那里了。”银阙叹息明显是想在觅儿面前讨个好,“可怜我这一路的奔波……” “那你就先回去吧。”看他头发有些湿润,想必是淋了雨的。 “你呢?”银阙听觅儿的口气好像还有什么事情,“你要去哪里?” 觅儿吃惊于银阙的敏感,但是她也不打算隐瞒,“沈梦白说蓝时末情况不太好,意识沉迷于深度睡眠,我想去看看。” “这么厉害?沈梦白难道也没有办法?”这个蓝时末到底遇到了什么竟让他无法从梦中醒来? “好像是,要不要一起去?”觅儿询问。 “必须的,这么稀奇的事情怎么能错过?”银阙微笑,又引来一阵少女的唏嘘。这样帅气逼人的男子怎么会和那么平凡无奇的少女说那么长时间的话?而且还带着那样柔和温暖的微笑。 那个女的是哪个班的?那个男的又是哪个班的?不过他看起来不像学生呀。这么好看的男子好想近距离看看啊!只是还没有轮到她们看看觅儿和银阙就离开了。 中心医院icu重症监护室。 这一间重症监护室外面站着两名全副武装的警察,一位老奶奶蹒跚着从里面走了出来,依依不舍的关上重症监护室的门,抹了湿润的眼角走进长长的昏暗的病房过道。 过了一会儿沈梦白也从病房里出来,他看起来有点迷惑和不确定,站在门口竟然出了神。 已经是深夜护士站的时钟滴滴答答的按着轨迹走着圆圈,安静的医院里除了钟的声音就是病人沉重的呼吸声,好久之后沈梦白才对着守门的两名警察开口吩咐,“你们两个一定要看好里面的人,除了医生护士一概不准进去,包括……他奶奶。” “是!”两名警察挺起胸膛。 当沈梦白准备上电梯回去是,电梯门打开了,里面的两个人让他惊讶。 “皇杞小姐!”他惊讶中似乎松了一口气,仿佛自己遇到的难题这个少女就一定能解决一样。 “我来看看蓝时末。”觅儿道明来意和银阙一起出了电梯。 “来的正是时候,我正准备明天去找你呢。”沈梦白职业般的微笑,然后带着两人来到重症监护室。 隔着玻璃门,病床上的蓝时末神色如常,呼吸平静,仿佛睡着了一般再正常不过。 “所有的检查都没有异常之处,但是就是醒不过来,已经有一天多没有吃东西了,只能靠营养液维持生命,这样下去可不是个好状况。”沈梦白把蓝时末的事情简单的说了说。 “我可以近距离看看吗?”隔着玻璃觅儿实在是看不出什么。 “可以,其实他也不用呆在重症监护室,只是这里方便我们保护,根据你的描述我觉得他可能还会遇到危险。”沈梦白对着一处扫描仪按下指纹,玻璃门开了。淡淡的消毒水味和药味扑面而来,嗯,还有一碗热腾腾的鸡蛋面摆在空桌上。 觅儿的目光落在那碗面条上,沈梦白苦笑道,“是他奶奶刚刚送过来的。”一个和孙子相依为命的老人,眼睁睁的看着孙子莫名其妙的沉睡,那眼中的泪水混合着伤心、悲恸是难以掩饰的。 走近蓝时末,觅儿和银阙都仔细观察起来,平时老实温柔的少年在此刻显得格外沉静。呼吸机和心电图没有丝毫的波动,觅儿忍不住推了推蓝时末,“蓝时末,蓝时末?”她试着喊了起来。 “没用的,我什么办法都用了。”沈梦白一如既往的平静。 觅儿看见沈梦白无奈的表情,伸出手指掀开了蓝时末的眼皮,只看了一眼。 “银阙,我们走吧。”觅儿盖了盖蓝时末的被子,平静的开口。 沈梦白一听觅儿就这么走了,心中咯噔一下,连忙上前一步想要说什么,可是犹豫了一下才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些不妥。他自己身为灵异警察的总指挥官怎么能对一个少女这样的看中,这太有失自己的身份了。他应该自己解决这个问题,让她看看,自己也不是浪得虚名的! 医院楼下,银阙拦下一辆出租车,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车。 银阙侧头问觅儿,“怎么样,有什么发现?”白皙的颈脖柔美的侧脸,秀挺的鼻子,还有丰润粉红的唇瓣无一不显示这是一个漂亮的女生,可她脸上淡淡的雀斑却叫人望而却步,不过好在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伪装,她的美,她的与众不同他是知道的。 “有。”觅儿靠在后座上,红唇微抿,左手食指摩挲着出租车的门把手,眼中有着一丝光亮。 “什么?”银阙看她慵懒随意,好像这件事情并没有什么难度,但是他自己却很迷惑,他可是什么也没有看出来呢。 “他手上经常戴的佛珠不见了。”觅儿看向银阙探究的眼神,俊朗的脸上瞬间布满疑惑,像个求知欲很强的孩子一样。 “这有什么关系吗?”佛珠这东西没什么稀奇的吧,现在的学生哪个身上还没点饰品呢?说不定是他今天出门根本就没带。 觅儿不禁有点想笑,嘴角扬起,“我也不知道。”她终究还是笑了,那样的自然,在夜色撩人的灯光下,在这个小小的出租车里。 银阙也笑,“可以啊,你逗我玩呢。”他觉得两人的关系好像近了一些,这是个好事情,只要保护好她,他还是能享受这个世界的美好的。 第二日,朱鱼起了个大早,这两天银阙和觅儿都走了,偌大的家里就只有她一个人,她真是站着也无聊,坐着无聊,睡觉更加无聊。连做好吃的都没心情了,在人间她谁也不认识,也没有朋友,他们两个人一走,她觉得自己好像都快抑郁了。 “觅儿,银阙,快来尝尝!”朱鱼敲着手中的两只勺子,催促着两人,觅儿此时够没有上妆,穿着学校的校服整个人看上去清纯中带着丝丝高冷,绝美的容貌让女生见了都移不开眼睛。 又看看银阙,真的是明星也没这么好看的,很随意的衣服穿在他身上都有一种普通人买不起的感觉。手抓了抓头发,睡眼惺忪的坐在位子上,“朱鱼,天还没亮呢。”说话也是懒懒的,手撑着脑袋边说眼睛就闭上了。 咚咚咚!“干嘛呢,还在梦周公?”觅儿敲击桌面,将快要睡过去的银阙惊醒过来。 “是的,觅儿要不要一起去。”银阙仰头给觅儿一个暧昧的眼神。 “……”觅儿懒得理他,自顾自坐在自己位置上准备吃饭,“朱鱼,我们吃。” “怎么样?合口吧?”朱鱼亮着眼睛看向觅儿,像个等待夸奖的孩子。 “完美!”觅儿伸出大拇指,比了一个你很棒的动作,“什么时候开个餐厅?” 朱鱼听觅儿又提这件事,思考一下道,“等你们两人中一人学会做饭吧,我怕我走了你们就饿死了。”说完朱鱼就笑了起来。如今在她看来,觅儿和银阙两人都已经是她很要好的朋友了,虽然两人身份神秘性格古怪,但她知道他们都是好人。 “好吧,我想不会有那么一天了。”觅儿打趣,她对自己做饭的手艺还是知道一点的。 “那可不一定。”银阙这会儿清醒了连忙反驳觅儿的话,“我可是很聪明的。” 朱鱼一愣。 “听见没,朱鱼,你有徒弟了。”觅儿打趣道,“银阙,晚上回来吃你做的饭哦。” 朱鱼一脸的嫌弃,银阙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人,怎么可能会学做饭。 说说闹闹间,一顿饭就愉快的吃完了,银阙的车堵在路上没有回来,觅儿只能自己打车去学校。 075 班级日常 就这样一夜过去了,课外活动的愉快不愉快也都过去了,看见蓝时末空空的座位,有的同学知情,也有的不知情,知情的都被下了封口令,例如文超。不知情的就胡乱猜测,这些人就多了去了。 课外活动过去后还有一件让人头疼的事情,就是活动感想,众人走哪里都唉声叹气,以前有蓝时末在还能参考参考,现在班长不在自己动脑子就困难重重。一个个像霜打的茄子,3000字的感想,想想都让人萎靡不振。 觅儿身为奇葩学生对这些丝毫不放在眼里,反正她是不可能写的。 果然第一节课伊臣就吩咐众人自习,自习干什么?当然是写感想了,而且是下课就要交。众人心中不愿但还是不得不写,伊臣看起来儒雅,就是动不动就要去家访,唉,这种人软硬兼施最叫人难以反抗。 姚青青坐在前排,一眼就看到伊臣手中里的创口贴,两只手都有,想必就是昨天摔在碎石上留下的吧。她下意识将目光落在伊臣膝盖上,那里会更疼吧,她的心里隐隐生出疼痛,长睫渐渐垂下,落下一片暗影。 看着身边的空位,昨晚在蓝时末眼中看到一丝黑影,速度极快几乎是一闪而过。 那会是什么呢?沈梦白难道没有察觉吗?还是说只是她看错了? 她一边回忆一边思考,将那一幕在脑海里过了很多次,还是觉得她没看错,被她捕捉到的那抹残影一定就是让蓝时末沉睡不醒的关键。 “喂,皇杞同学!”身边一个很小的声音响起,觅儿侧头一看是文超爬在蓝时末的课桌上捂着嘴低声在叫她,声音极低,显然是偷偷从后排摸过来的。 觅儿回过神来,此时她正右手放在桌子上撑着头脸对着窗外,垂眸看见文超一副神秘秘的表情,余光瞟见伊臣正专心的写着什么,显然是没注意到文超的动作。 觅儿放下手臂,给他一个有话就说的表情。 “蓝时末,现在什么情况?”文超一边指着课桌,一边拿口型问觅儿。自从那晚蓝时末昏迷被送走后他就一直得不到消息,就算是利用父亲的关系也打听不到什么,他觉得越是隐瞒的深的事情越是有趣。所以才忍不住来问觅儿,他觉得这个少女有点不简单,那个警官可是和她单独说过话。 觅儿觉得文超对这件事有点上心了,这并不是一件好事情,蓝时末的事情还是要尽快解决。于是她只是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你!”文超显然不信,满脸都写着怀疑,说出的话自然也重了几分。 原本十分安静的教室被这一声给惊动了,特别是伊臣,他一耳朵就听出这是调皮学生文超的声音,于是向文超的座位看去,那里竟空空如也! “文超呢!”伊臣目光在教室扫视一圈,竟找不到人,不禁大怒一把将手中课本摔在桌子上,站起来。众人抬头四处张望也在寻找文超,文超心道这下可玩大了,弱弱的站起来。原来他不自觉发出那一声后就知道自己暴露了,连忙蹲下去准备原地盾回,哪知还是惊动了伊臣。 从后面站起来的文超垂头丧气,一副做错事等待被处罚的模样。 “3000字写完了。”伊臣一步步走下来,看似儒雅实则严厉,他拿起一边文超的作业本。眼中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这上面只有四个字,“没有感想”。 “……没……”文超弱弱的,面对伊臣什么气势都没有了。 “看来你是活动量还不够了,这周教室的卫生就你一人打扫了,若是被扣一分就再加一周,如此类推!”伊臣看向文超,这个孩子怎么就是不爱学习。不是在校外打架就是在学校拉帮结派,家里是学校的大投资商,学校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初中开始年年都会给他开绿灯,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虽然他体育样样满分,可这课本才是最重要的啊!这孩子,该拿他怎么办? “伊老师,不要……”文超连忙苦着脸一边摇头一边摆手求饶。 “也行那就3000字感想,3000字检讨!”伊臣转身往讲台上走,“二选一。” 文超一听,这什么二选一?要他写字就好像要他命,“我还是打扫卫生吧……” “耶!!!”几个高兴的声音立刻响起来,“超哥,谢谢你帮我打扫卫生!” “超哥能不能把这学期的卫生都包了?” …… 文超没有办法拒绝伊臣,但也不能失去他学校老大的面子,横眉竖眼的对着那几个起哄的人做了一个威胁的动作。这一动作却没有起到丝毫震慑作用,反而都哄堂大笑起来。 文超虽然是学校帮派老大,但他的为人极好相处,他在校外名声很差,都说他打起人比狮子还凶,比狼还狠,可学校里并没有人见过。见过的都是他见义勇为,为保护自己学校的同学和别的学校大打出手和每次体育类活动都能拿全校或者全市第一。总之,文超不管他在校外名声如何,在同学们心里是顶顶的老大,大家和他开玩笑也都习惯了。特别是和他一起从初中部升上来的那些,都是对他死心塌地的。 文超回到座位上恶狠狠的盯了觅儿一眼,这皇杞非得挑战他的底线吗? 洛佳佳带着清纯的微笑奋笔疾书中。 课后,同学们三三两两走出教室,教室里渐渐的安静下来。觅儿从闭目养神中抬起头来,整个教室里竟然只有她一个人,什么情况? 她将被她当做枕头的课本推到课桌右上角然后走到窗户前,双手举过头顶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咚咚咚!一阵敲门的声音打断觅儿的懒腰,她回头几个少年站在门口一脸的不耐烦。特别是中间领头的那一个,脸黑的犹如锅底,好像她欠他几百万似的。 “哼,你上次答应过我什么?”文超显然很生气,然后做了一个手势,身后的一群少年门立刻冲进教室,“还要我来请你吗?”他已经是极度的不耐烦了。这个皇杞她虽然打架很厉害,但是她答应了的事情他不认为她会反悔。 觅儿一瞬间有点懵了,想了好半天才想起来,“这节是体育课?”她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这里,你不看吗?”文超大跨步的走到讲台上,碰碰有声的敲着黑板上的课程表。那模样简直比数学老师肖红还凶猛,红色的发带让他充满活力。 “抱歉。”觅儿被他唬的一愣,这个时候她也只有说出这两个字了。 文超面色依旧难看,心里却成就感爆棚,这个皇杞她终于服软,这可是好不容易才能看到的。 这时候教室里的几个少年都憋住了笑,也有因为憋住笑憋的双肩抖动的,文超看着好像要笑场的几人,看看手表声音软下来,“下次记住了,还有三分钟,走了!” 然后领着来时候的几个少年一溜烟儿的跑了,等一口气跑到楼下几人才叉着腰哈哈大笑起来。 “老大,你怎么突然要找皇杞麻烦了?”一名少年不理解的问。 “你们没看到吗?我要是不去叫她她今天又不会来,难道我还得替她跑几百米然后罚站吗?这个皇杞,太气人了!”文超一边说一边往前走去。一群少年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文超被罚可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 觅儿第一次参加体育活动,真是满脸的不情愿。报数之后除了蓝时末都来了,体育老师蒋劲夫也很惊讶,这次可算没人逃课了。 然后是热身运动,1000米跑步…… 男生们还好,三下五下就跑完了,剩下的女生们还在慢悠悠的跑。蒋劲夫一边在旁边不停的吹口哨,一边拿着一个木棍敲打女生。两圈下来这些基本上不运动的女生们已经累的气喘吁吁,话都不想说了。当然除了一个人,那就是觅儿,她是和男生们一起跑完的,跑下来脸不红气不喘。 口哨声响起,“立正,向右看齐!”蒋劲夫体型健壮声音洪亮如钟。 “文超带着几个男生们过来!”蒋劲夫招手。 然后几个男生抱着几个软垫子,两根支架,一根竿子摆在跑道上。 众人看后又是一阵唏嘘。 “别吵!现在还不练习过段时间的运动会怎么办?垫底吗?”蒋劲夫大吼,底下的声音立刻小了下去。 “你,上来!”蒋劲夫指着一处喝道,此时班上立刻鸦鹊无声,都像指着的那一处看去。 076 运动变偷听 “我……”一名学生抖着手不敢相信的指向自己。 “你是麻雀吗?说个不停,30个俯卧撑自己去!”蒋劲夫强势的一指旁边,不给人丝毫的反应机会。 “今天练习跳高,男生160,女生140!如果跳过就再升高,直到找出极限点。跳不过就继续跳,直到跳过为止。” “这么高,怎么跳的过去?” “太难了……” “我还是请假吧……” 男生女生们又一次吵闹起来。 口哨声一响,众人立刻安静下来。 “文超,做示范!”蒋劲夫喊到。 “我?我没跳过!”文超有点心虚,他跳是跳过,可那都是初中跳的,而且也没160这么高。这要是跳不过去,那可就丢人了,那他一年级老大的称号了就丢大发了。 “怕什么,你打球都能跳,这么点高度就怕了?”蒋劲夫知道文超是一个运动天才,他相信这么点高度对他来说不是问题。 “哦,好吧。”文超勉强的走上前去。拉开一段距离后,脱掉外套扔在一边的草地上,帅气的动作引得不少女生眼冒桃心。 助跑,单脚起跳,侧身过杆,完美落地,他成功了!班上瞬间爆发一阵掌声和欢呼声。文超站起来,长出一口气,总算是没有丢脸。 蒋劲夫很是欣慰,他果然没有看错。 “文超的动作很标准,你们看清楚了吗?相信你们初中也学过,那么接下来还有谁要挑战160。”蒋劲夫看向下面这些养尊处优的少爷小姐们。 “如果我跳过160是不是就不用跳140了?”一个淡漠的声音在人群里响起,众人觉得这个声音有点陌生,不由得都寻着声音看过去。在众人的注视着觅儿走上前去,神色平静,脚步稳健。蒋劲夫有点愣神,这是谁,没见过呀?这个少女异常的平静,仿佛一切都在她掌握之中。 “是。”一个女生如果跳过160那也差不多是她的极限了,蒋劲夫看向这个长相十分寻常的少女,这就是那个一直逃课的女生吧。她个子挺高的,看起来很苗条,但也不像经常运动的那种类型,这也不像是能跳得过去的样子啊。不过,勇于挑战也是不错的,体育就要有这种敢于挑战的精神,“跳过去,你这节课就可以休息了。” 觅儿点头,她要的就是这句话,早晚要跳还不如早点跳完早点休息。 因为是体育课,所以女生们都换上了方便运动的服装,此刻觅儿的马尾高高束起,双腿笔直让她看起来格外的精神。 “加油哦,皇杞同学!”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响起,是洛佳佳。 女生们表示怀疑,她们连120都跳不过去,她怎么可能跳过160?这要是跳不过那可就丢人了。 男生们也同样抱着这样的想法在看热闹,文超能跳过那是因为他是运动天才,而皇杞嘛……就算是学霸也不可能连体育都能是学霸吧? 唯一不认同的就是文超,皇杞可是会功夫的,那杀人取命的轻盈迅捷身姿他丝毫没有忘记,他做梦都想自己能有皇杞那样的能力,那可是每个男孩子心里的英雄梦,他在心里默默地给觅儿加油。 和文超不同,觅儿将外套拉链拉起,直到立起的领子将嘴唇遮住。 然后和文超一样的,助跑,起跳,侧身飞跃横杆。不同的是文超是背着地,而她是双脚着地。 “哇!” “好厉害!” “假的吧……” 各种声音充斥在周围,连蒋劲夫都震惊了,她真的跳过去了! “皇杞同学,我没看错你!”洛佳佳第一个鼓掌欢呼起来。 觅儿看向洛佳佳,她蹦蹦跳跳的拍手,高兴的像个小兔子。 “不错,皇杞同学你成功了,文超升高跳杆。”蒋劲夫看她跳跃的动作十分轻松不由得想让她再挑战一下。 文超愣住,最后还是按照蒋劲夫的要求升高0.5米。 觅儿走下垫子看着升高的跳杆,“直接170,我能过。”她看向文超单手做一个ok手势。 蒋劲夫和所有人都愣住,170那可是连男生都不一定能过的高度。 文超看觅儿自信慢慢直接将杆子挂到170,这高度和她身高也差不多了。 觅儿走到杆子后面,和刚刚一样的助跑起跳,过赶,众目睽睽之下她真的过了。众人唏嘘不已,这学霸不愧是学霸真的是全能啊,知识也就罢了,运动也这样出色她真真是到了众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哇!皇杞同学!我就知道你是最厉害的!”洛佳佳高兴的又蹦又跳与有荣焉的模样。 蒋劲夫好不容易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才响起刚刚答应这个少女的话,“好,好,好!皇杞同学你可以去休息了!”这会是又一个体育天才吗? 觅儿朝蒋劲夫微微点头,将衣服拉链拉下来,慢悠悠的离开班级。 众人不禁感叹,学霸不愧是学霸,真是样样都精通。 “女生们,你们谁能跳过170也可以去休息了。”蒋劲夫微笑着开口,这个皇杞同学说不定也是一个体育天才,以后他可要多多观察她了,这样的学生可不容易遇到,要是他能培养出两个运动天才,那他的人生就完美了。 女生们一个个像泄了气的气球,又是一阵唉声叹气。 “那我们呢?”有男生不服气的问,“我们跳过170也能自由活动吗?” “男生200,过了也能自由活动。”蒋劲夫看一个少女都能轻松跳过170不由得猜测是不是自己对男生定的要求太低了,于是默默地给男生们涨了个价。 男生们也泄气了,这也太不公平了。 坐在小花园的休息椅上,耳边传来的是篮球场上吵吵闹闹的声音,她就这样静静的坐着,看着一群少年们挥洒着青春的汗水。 这时候宁静的花园中突然传来一声响亮的巴掌声,随后一个尖利的女声响起,“不要仗着有沐离给你撑腰,你就想为所欲为!”声音很是愤怒。 “我……我没有……”然后是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呜咽着断断续续回答。 “还说没有!”话音未落,啪!又是一个响亮耳光声响起。 觅儿皱眉,这声音,这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啊,听着都疼,她这是什么运气?只是来休息一下就能听到这样的事情。 “我真的……”挨打的少女带着哭腔解释着。“你昨天和沐离在音乐教室做什么?你给他说了什么?”尖利的声音依旧不依不饶。 “……我只是请教他钢琴曲,我什么都没说……”少女回答,声音细若游丝,若不是觅儿听力比常人好也是听不到的。 “狡辩!你没说什么沐离会和思琪……”后面的话没并没有说说出来,好像有人阻止了她。 果然沉默一会儿后一个新的声音响起:“不管你有没有说什么,你要是再敢接近沐离,我会让你全家滚出y市。”这是一个温柔而美好的声音,这个声音极为好听,只听这个声音就会觉得说话的一定是个美人。 “思琪,我真的没有!”那个细小的声音终于提高了一点声音,她或许觉得如果再不解释清楚的话,她的家人也会跟着遭殃,所以大着胆子想要解释。 “我不想听你解释,我只看你的行动。”那个叫思琪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脚步声向着觅儿这边走过来。觅儿一愣,这算是偷听了别人的秘密吗?还是先行离开吧,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要是惹上麻烦就不好了。 “琪姐,有人!”那个尖利的带着戒备和敌意的声音闯入觅儿耳中。 觅儿抬头,是一个染着红色齐耳短发的少女,她将校服外套栓在腰上显得她的上半身十分丰满,又是校服短裙,她整个给人一种干练又高挑的感觉。因为她眼中满满的敌意让觅儿第一个就注意到了她,小小年纪眼神就这样凌厉叫人充满畏惧。 觅儿微微愣神后才反应过来,她起身想假装没看见准备离开,这一看就是校园大姐大她可不想招惹。 “等一下。”那个柔软让人听起来很舒服的声音响起。 觅儿心中咯噔一下,真正的大姐大开口了,自己要说点什么好呢?。 “琪姐,好久不见!”一阵风忽的闯过来,一道人影就拦在觅儿身前将她的整个视线都挡住了。她错愕的抬头却只能看见一头凌乱的黑发下一条红色的运动发带格外显眼。 “昨天才见的这么快就忘记了?”思琪将一丝被风吹乱的褐色卷发撩到耳后,漂亮的脸上似笑非笑的看着文超。 文超不好意思的抓了抓本就凌乱的头发,“是嘛?我记性有点不好。”他的笑容着实有点僵硬。 思琪看透他的举动,也不再说话带着一群人从文超面前走过,当走过觅儿时还不忘扫她一眼。那眼神带着赤裸裸的打量,唇角微勾的弧度仿佛是对她的威胁。 “你又逃课,走了!”见陈思琪还在打量觅儿文超有点不安起来,他伸手一把拉住觅儿带着她一路狂奔。 等跑出小花园文超才停下来,“你怎么回事,陈思琪的丑事你也敢偷听?你知不知道她这个人有多狠?”他的声音带着怒火和责备。 觅儿一脸茫然,什么情况?她不过是在那里休息了一下就成偷听了?明明是她们做丑事不知道遮掩还赖上她了?她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觅儿心里只想给他一个白眼,她抽回一直被文超紧紧握着的手,文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抓着觅儿的手一路跑过来的。他这还是第一次握一个女孩子的手,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虽然觅儿长得实在是不好看,但那也是第一次啊,他羞愤的背过身去。“以后离陈思琪和她身边的黎姿远点,这两个人凑一起总没好事,学校不知道有多少人吃过她们的亏,除了沐离就算是我也不敢正面对她。”文超的声音软下来不再像之前一样火冒了。 “哦。”觅儿看文超举止奇怪,有点不解,侧头就要去看他的神情。 文超也察觉到觅儿在观察他,“嗯……记住了……”结结巴巴的他也不知道说什么了,他只觉得心口扑通扑通的难受的很,而且脸上滚烫烫的,他觉得自己这个样子还是不要被觅儿看见为好,不然他年级老大的面子往哪里搁?所以他想也没想立刻跑走了。 077 入梦 明月高挂,繁星点点。皎洁的月光遍洒大地,万物蒙上一层薄烟,景色如梦似幻。高楼大厦巍峨,七彩霓虹璀璨…… 银阙拉上窗帘遮住外面的喧嚣夜色,“你打算怎么做?” 觅儿看着病床上沉睡的蓝时末,她倒要看看那个影藏在蓝时末身体里让他醒不过来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入梦,我要看看他为什么醒不过来。” “需要我做什么?”银阙走到觅儿身边,柔软的声音让觅儿心中暖暖的。 “如果他的呼吸和心跳有异常就一定要叫醒我。”觅儿坐到病床边的一把椅子上,“还有,天亮之前必须叫醒我。” “如果没叫醒你会怎么样?”银阙觉得觅儿说的很认真,忍不住询问。 “那我也会醒不过来。”觅儿如实回答。 她也会醒不过来?银阙心中咯噔一跳,“那我去入梦好了。”他觉得这不是一个好事情,如果她醒不过来那会不会死,她死了那他的天都塌下来了。 “放心,我会没事的。”觅儿没想到银阙会主动提出自己去入梦的话,不管他出于什么原因她都很感动,不自觉的她露出一个让他安心的微笑。 淡淡的微笑,在昏黄的灯光下让人觉得特别的好看。 坐在蓝时末旁边觅儿双手微合,指尖掐决,几丝荧光在双手间萦绕,淡黄色的光芒仿佛能迷惑人的大脑,朦朦胧胧中让人陷入沉睡。不多时一只淡黄色蝴蝶从觅儿指尖飞出,带着缕缕细细的光丝一头扎进蓝时末眉心。 ――――分割―――― 日渐西落,黑夜逐渐包裹大地。栽有合欢树的小院子里。 高大的合欢树脚下用砖块围了一圈。五六岁的小男黑色头发乱糟糟的,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白皙的皮肤十分柔软。他费力的提着满满的一桶水摇摇晃晃脚步艰难的移向合欢树。合欢树的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宛如绝美的仙乐自天的那边传来。 水被男孩用碗浇在树根处,叶子互相拍打的声音更响了,仿佛在为这清凉的水而雀跃。男孩擦着额头上的汗水,红扑扑的脸颊一笑露出浅浅的两个酒窝,十分好看。 三年前他和妈妈一起去爬上山,下山时看到一个老年人在卖合欢树,觉得这种树的名字很吉利也很好听,于是买回来栽在院子里,悉心照料。现在已经有成年人手臂粗了,高大茂盛在燥热的夏日足以撑起一片凉凉的天空,这是妈妈留给他唯一的东西了。 “碰!”院子的门被人一脚踹开,一股酒气在院子里散开。衣裳不整的灰衣男人拿着酒瓶醉醺醺的靠在门框上,目光涣散。 小男孩身子明显一颤,下意识的躲到合欢树后,脚下却不小心踢翻了水桶,剩下的小半桶水全部倾倒在地上,男人目光也被吸引过来。小男孩眼中的恐惧和害怕犹如被恶犬盯上的小白兔,让他整个身子瑟瑟发抖低着头仿佛要将自己缩在空气里。 男人只是看了他一眼便丢掉酒瓶摇摇晃晃走进屋里,屋内灯光明亮,不多时乒乒乓乓有东西落了一地,男孩的双肩不自觉的随着那声音抖动。 风灌进院子,合欢树摇曳着枝干仿佛在抗议着什么,声音急切沙哑竟然有些悲痛的模样。 男孩不敢动,直到屋子里很久都没有声音响起,他才望向屋子,静悄悄的屋子里有酒瓶碎了一地,却不见男人的影子。 男孩稍微松了口气,拿起木桶悄悄的对合欢树说,“阿木,爸爸回来了,明天早上我再来看你。”说着提着木桶进屋。 树干诡异的摇晃,并不粗壮的树干突然变得透明,一个可爱清秀的女孩子面容突然浮现,眼中隐约可见泪水盈盈。 “叶子,你不能走。”仿佛知道什么似的她急切的伸手想要抓住那个小小的身影,然而终究是徒劳,男孩根本看不见她。 深夜,男人酒醒了,他被一个梦唤醒了。梦里是她的妻子责怪的声音,怪他没有好好照顾叶子,他争辩着却是无法推开妻子,妻子哭泣着死死抓住他袖子。愤怒中他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威胁妻子却失手将那个女人杀死,鲜红的血像无边无际的大海将他围住。害怕恐惧包裹着他,让他在深夜惊醒过来。 突然想起了叶子,他心血来潮的想去看看他在做什么。一路上冷风嗖嗖,他觉得今夜格外寒冷,卧房里小小的叶子蜷缩着身子躺在床上,这么冷的夜竟然没有盖被子。他走过去,心里一片柔软,终究是自己的孩子,以前是他做错了。 “叶子,怎么不盖被子?”男人拉过叠在一边很整齐的被子盖在男孩身上,男孩面色苍白毫无血色。 “叶子,你生病了吗?”男人伸手去拉男孩,男孩却是顺着他的手倒过来。 红色,一片红色那么鲜艳,染红了白色的床单,刺目惊心!他颤抖的抬手探向男孩鼻尖…… “啊!啊――” 凄厉的叫声响起,男人捂着疼痛的脑袋,冲出屋子。他想起来了,夜里他梦见杀死了妻子然后惊醒,看见了门口的叶子,酒精善未醒的他以为那是梦里的妻子,拿起桌上的水果刀…… 原来不是梦,他竟然杀死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他唯一的亲人。 他疯了般的大叫着往外跑,一路上不知道碰倒多少东西,只听见叮叮当当响成一片。 一株绿色的藤蔓从合欢树上顺着地面快速前进,在男人一只脚踏出院门时另一只脚被藤蔓缠住,然后摔倒,被无情的拉回院子。 男人惊恐万分,身后却传来了一个令他毛骨悚然的声音。 “爸爸,你要去哪里?”冰冷恐怖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他僵直的脊背陡然升起一股冷冽的寒气,使得闷热的夏日之夜格外的寒冷。他不敢回头,然而身体不受控制,鬼使神差一般跌跌撞撞向那个身体瘦弱面色惨白的男孩子走去。他胸口鲜红明亮的血刺痛他的眼睛,震慑他的神经,叶子明明已经死了,为什么他会站在那里?男人一阵毛骨悚然! “啪!啪!啪啪啪!”这是屋内灯泡爆裂的声音,瞬间四周陷入一片黑暗。男人浑身打着摆子,心中猜测这一定是叶子变成鬼向他复仇来了!怎么办?怎么办?他急的抓耳挠腮背心更是冷汗涔涔。 看着一步步逼近的小男孩和他眼中幽绿的光芒男人颤颤巍巍的后退,余光看见大门,心中顿时有了计较,他要逃,逃出这个可怕的地方。 终于,男人的后背抵在了门上,“叶子,我可是你爸爸,你不能这么对我。”男人试着感化小男孩,“爸爸是爱你的,很爱很爱你的你……你……”他一边说着温情的话一边观察小男孩的神情,显然男孩对他的话不以为然。那眼中摄人的幽光更加幽暗,他猛的回身用力打开院子的大门,准备冲出去! 小男孩显然看清了男人的意图,他手中飞出一条成人手臂粗的绿色藤蔓,那条藤蔓犹如世界上最锋利的剑,狠狠地穿入男人的肩甲骨。 觅儿推开小院木门的时候正好看见这惊心动魄的一幕,男人温热的血喷洒在她吃惊的脸颊上。男人很痛苦,然而这一击并没有要他的命,他眼睁睁看着异物穿透身体,鲜血流了一地,他龇牙咧嘴面目扭曲瘫软下去。 小男孩看见这一幕顿时兴奋无比,张着咧到耳后根的嘴哈哈大笑着走向瘫软在地的男人,那尖利又诡谲的笑声仿佛冲破了天际震的觅儿耳膜嗡嗡作响。 觅儿还来不及反应一根藤蔓又狠狠穿透男人另一个肩甲,男人哼哼着直在地上打滚。 这个男孩是谁?会是蓝时末吗?觅儿看向男孩,不,他不是,因为他根本不是人,他的眼睛是绿色的! “叶子,叶子……”地上的男人哼哼唧唧,“放过我吧,放过我吧……我没想过要杀你,都是你妈……是你妈她来梦中杀我,我才失手杀了你的……”男人,断断续续的呢喃着,他的双手使劲的抓着地面直抓的十指鲜血淋漓,然而手指上的疼痛远远比不上肩甲上的疼痛。 看见这样惨烈的一幕觅儿走上前去想要阻止,然而面前的一道屏障拦住了她的去路,看来她是无法靠近了。 “我看见你杀了妈妈,我要杀了你!”男孩的声音十分僵硬,喉咙嘶哑,一句话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 男人没想到小男孩会说出这样的话,这是他心里藏的最深的秘密,如今秘密被泄露出来,他仿佛一摊烂泥匍匐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知道了……他怎么会知道,那天他明明在幼儿园的…… 小男孩仿佛是玩够了,他手臂一挥,无数枝条从那两根手臂粗的藤蔓里生长出来,一圈一圈,一层一层将男人整个身体裹得严严实实。只是一瞬间那些枝条上渐次冒出绿叶,鲜嫩的绿叶犹如雨后春笋,密密麻麻一发不可收拾。 只是绿叶长出的一瞬间男人的身体就化作累累白骨,小男孩将手收回,所有的藤蔓和枝叶亦瞬间收回他的体内。他看着觅儿,眼中是浓烈敌意和排斥。 “爸爸……”正在觅儿疑惑间又一个细若游丝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小院里响起。 078 愤怒的心1 “爸爸!”一个小小的身影陡然跌倒在地。觅儿顺着声音看过去,小男孩抬起灰扑扑的脸,觅儿大吃一惊,这个小男孩和杀人的小男孩一模一样! 小男孩很害怕,但他还是站起来迅速的跑向那堆白骨,他知道那是他爸爸,虽然爸爸每次喝醉酒都会打他和妈妈,可是他还是他的爸爸啊! 觅儿的眼中缓缓透出一丝明了,这个后出来的小男孩一定就是蓝时末,那眉眼之间的柔软和现实中的蓝时末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叶子!”眼中散发着幽光的小男孩尖声惊叫,“别去!”然后飞跑过去拉住蓝时末的衣服。 小蓝时末回头看见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绿瞳男孩惊恐不已,“你是谁?你怎么和我长的一模一样?是你杀了我爸爸,啊啊啊!!!”他尖叫着,挥舞着双手想要拒绝小男孩的触碰。 小男孩看见小蓝时末这样失控,眼中神色暗淡下去,“叶子!他杀了你妈妈,你忘记了吗?他根本不配是你的爸爸!” 觅儿听到这里有些吃惊,没想到蓝时末有这样的经历,他的亲生父竟然杀了他母亲,这还是他亲眼所见的,这该是何等的痛苦? 没想到蓝时末一听到男孩这样说,眼中泪水倾盆而下,竟然嚎啕大哭起来,爸爸杀了妈妈,现在他死了是不是为妈妈报仇了?可是这个世界上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孤零零的…… “妈妈,妈妈……”他一边哭一边喊着妈妈,以前妈妈在的时候他只要轻轻一喊妈妈就会答应,而他恶作剧似的一直喊一直喊,而妈妈就一直答应,答应到他自己都觉得不耐烦为止。然而现在他就算是这样嚎啕大哭着喊妈妈,也再不会有人答应了…… “叶子别怕,你还有我呢,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小孩抱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下气的蓝时末轻声安慰,“我是阿木呢,叶子。”阿木,阿木,蓝时末在脑海里反复咀嚼这两个字,阿木不是他给合欢树取的名字吗?他渐渐停止哭声,“我的合欢树也叫阿木。”他抽噎着说道。 “我就是它啊!”小男孩突然笑起来,“你每天陪着我,我天也陪着你,你不会孤单,我也不会孤单。” 蓝时末顿时怔住了,“你是阿木?真的吗?” “是的呢。”小男孩柔声回应。 蓝时末的哭声渐渐小去,两个男孩子依偎在一起让人看了只觉得心酸。 正在这个时候眼前画面一转,在一个雾蒙蒙的早晨,觅儿站在一座石桥的桥头,天气很冷,这应该是深冬了。她看了看四周,四周是一片空地,桥的那头隐约有房屋灯光可以看见,她走上桥去,耳边是桥下哗哗的流水声。 正当她走到桥中间时耳边就传来了急切的脚步声,在她的身后越来越近。她回头便看见一个男孩向她跑过来,那男孩一边跑一边紧张的回头看身后,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追他似的。 等到男孩跑到近前时她才发现这个孩子竟是小蓝时末,此时的他比刚刚院子好像长大了一点点,脸上的稚嫩之气稍有退却,应该有七八岁了吧。 只见他气喘呼呼额头上全是汗水,一张脸却是白的吓人。这是怎么回事?她看向他身后的雾气之中,白色雾气中隐约有什么东西在浮动。渐渐的那东西越来越近,是冤魂! 无数黑色冤魂交织缠绕在一起,浓烈的怨气让本来就冷的空气更加寒冷几分。觅儿皱眉,那怨气从觅儿头顶飞过直扑向蓝时末! 脚下微动,觅儿也追着蓝时末的方向而去,这个蓝时末从什么地方惹回来这么多的怨气?怨气集结显然蓝时末有麻烦了。 无人的长街上只有寒风凛冽的声音,刚刚那团怨气消失的无影无踪,正在觅儿疑惑间听到了有人抽泣的声音。她寻着声音走到一处堆放废弃纸箱子的地方,眼前的一幕让她很是心疼。 只见一名长发少女正蹲在蓝时末身边,此时的蓝时末瑟瑟发抖的将一个纸箱子抱在怀里,将自己的脸遮住了一大半,只露出一只漆黑的雾蒙蒙的眼睛,眼中的恐惧害怕一览无余。 “别怕了,我已经把它们赶走了。”少女声音很柔,很软,仿佛能赶走所有的黑暗和不安,让蓝时末很块镇静下来。 “你是怎么遇到它们的?”少女抚摸着蓝时末乱糟糟的头发唇边溢出温暖的笑意。 “我……我不知道……我只是路过……”蓝时末哆哆嗦嗦的话都不利索,他的手死死的抓住纸箱子仿佛这就是他的救命稻草。 “别害怕。”少女看见蓝时末发抖的手,将自己的手覆盖住他的小手,依旧是安抚的语气。 “姐姐!姐姐!我好害怕!”此时的蓝时末突然丢开纸箱子扑在少女怀里,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少女显然被蓝时末这一举动惊住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过是一个孩子,她笑着回抱蓝时末,轻拍他单薄的后背。 “姐姐!姐姐!它们……它们每天都来,你……你不要离开我……我害怕……”蓝时末看着少女将那些怪物赶走,他觉得呆在这个姐姐身边那些怪物肯定不敢再来找他,他不想这个姐姐走。 看着这样的蓝时末觅儿的脑海一片空白,这是什么情况?那个少女竟然是她自己!这是蓝时末的记忆吗?如果是他的记忆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她自己怎么不记得了? “不怕,有姐姐在呢。”少女扶着蓝时末的双肩,看着他的眼睛,“你叫什么名字?” “姐姐!”蓝时末很怕少女会离开连忙死死抓住少女的手,姐姐的手真温暖,在这样的冬天里就像一个火炉一样温暖,“我叫叶子,你不要走……” 觅儿心中柔软,蓝时末反复叫曾经的自己不要走,他对那些东西该是有多害怕,从小就失去亲人,还与一个树妖生活在一起,每天都会有各种妖物纠缠不休,使得他现在的性格很是内向。 “不怕,不怕。”少女安慰蓝时末,又从自己随身的包里拿出一样东西套在蓝时末手腕上,“这是一个很厉害的仙人的宝物,你带着它就不会再有东西会缠着你了。”少女认真的擦去蓝时末脸上的泪水。 “真的吗?姐姐。”蓝时末带着期许,姐姐这么厉害,她说的一定是真的,这样他就再也不会怕它们了。 “你住在哪里?姐姐送你回去。”少女一手拉起蓝时末,一首搂着他的肩膀,这样亲昵的举动让蓝时末放下了所有的防备、恐惧和不安。 走在无人的街道上,蓝时末低头看着自己脏兮兮的手腕上一串黝黑的佛珠,心中安定不已。还有手被姐姐白皙的手握住的样子,姐姐的手好暖就像妈妈的手,就算是在寒冷的冬天只要被握住就会让他整个人都暖和起来。他好想就这样被姐姐握住,永兴不要松开。 觅儿想要跟上去看看蓝时末现在的情况,一道声音从天际传来。 “觅儿,觅儿,你醒醒!醒醒!”银阙看着天边渐渐升起的太阳,焦急的呼喊着,好看的面容因为急迫而变得难看起来。 “别摇了,再摇我就要晕了。”觅儿声音低低的没什么力气。 银阙的心瞬间放回肚子里,连忙将她扶起来。觅儿这才发现自己躺在蓝时末的旁边,蓝时末没有任何变化,睡的很深。 “觅儿,你没事吧?”银阙看她有点虚弱,忍不住又担心起来。 “没事,我也睡的很深。”觅儿下床,不经意从窗帘缝隙中看到一丝太阳光。 又过了一夜,看来蓝时末是被困在他的噩梦中了,这倒也不难办。 “你在他梦里看到了什么?”银阙认真讯问。 “看到他的父亲,还有我自己。”觅儿如实回答,只是一说出口她就有些后悔了,如果她说出自己出现在蓝时末的回忆里,而现在自己又和蓝时末一般大那她不老的秘密不就在银阙这里曝光了吗?不过细想之后又恢复平静,银阙毕竟没去过梦里,他不会知道梦里的觅儿遇见蓝时末是现在这个年纪。 果然很快就听见银阙开口,“你小时候见过蓝时末?” 觅儿心中松了一口气,现在还不是告诉银阙全部的时候,特别是她不死的秘密。 “可是我不记得了。”觅儿掉头思索起来。这是真的,她一点都不记得她见过蓝时末,也不记得她曾经送过佛珠给他。 “你那时候还小,不记得也正常,那他的梦里还发生过什么吗。”银阙安慰觅儿后又追问起来。 于是觅儿将之前的那一幕告诉给银阙,将后面的那一幕隐藏了一部分还是说给了他。 “你有办法唤醒他吗?” 079 愤怒的心2 觅儿看了眼床上的人,他竟然是有这样悲惨的童年,那该是多么痛苦的日子。现在的他任然可以看见那个另一个世界的东西,也没有了小时候的那种恐惧。这样的变化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痛苦和泪水。抬手将房间里的光线调暗,两人一步步走出病房,身后的两名警察依旧守着门口不让任何人靠近。 “明晚我们再来。”觅儿唇角带笑,显然已经找到办法了。 银阙看见觅儿如此神情,心中了然,果然什么事情都难不倒她,她真是一个神奇的女子。 雾蒙蒙的街道没有一个人,在寒冷的大风里他的全身都是汗水可他觉得一点儿也不暖和,他觉得好冷,仿佛全世界都是冷的。他大步往前跑,身后是让人毛骨悚然的奇怪声音在逼近,他知道那是什么,可是他不敢回头,只得拼命的往前跑,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于是整个街道就只剩下他拼命奔跑的脚步声。正在他拼命奔跑想要逃离的时候画面一转,一个十分漂亮的姐姐握住他的手温柔的说,“别怕,我把它们都赶走了。”他看不清姐姐的脸,可是他觉得姐姐很漂亮,这种感觉就像他们是见过的一般。 姐姐抚摸他的头,他看着姐姐就一点儿也不害怕了,她就像一道光照亮了他的世界,让所有的黑暗都迅速离他而去。于是他紧紧拉住姐姐的手一遍遍的喊着,“姐姐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不怕,这是一个很厉害的仙人的宝物,你带着它就不会再有东西会缠着你了。”姐姐的声音安定着他的心,好久不曾有这样一个人如此温柔的对他说话了。他心中闷闷的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一般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姐姐,姐姐……” 一遍又一遍的呼唤,让他不敢放手。 暗淡的病房内蓝时末双手紧张的握住被子的一角,额头上全是汗水,他的嘴唇干涸眉头更是扭成一团,显然是痛苦极了。 “姐姐!不要走……”他的唇边无力的吐出几个字。 ――――分割―――― 昨晚银阙一夜没睡,此时便早早回去房间休息。 第二日,觅儿吃过早饭和朱鱼聊了会儿天独自打计程车去学校。 “早上好,皇杞同学!”远远的就有人给觅儿打招呼,她心中冷笑,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受欢迎了?这个声音也只有洛佳佳了。 觅儿看了眼从远处跑过来的洛佳佳不说话,一副我不想搭理你的模样。 “也不知道蓝时末怎么样了,我想去看他可是伊老师也不告诉我他到底在哪里医院。”洛佳佳一边追着觅儿的步伐一边担心的抱怨。 “我也不知道。”觅儿不管她是真心还是假意都不会告诉她蓝时末的住处。 “都怪我,要不是我非拉着他去蹦极台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洛佳佳愧疚的说。 “然后呢?”觅儿冷冷开口,蓝时末掉水里了,而洛佳佳去了烂尾楼,这个她要怎么解释? “他说他怕高不敢跳然后我就跳下去了,我觉得很刺激就多玩了几次。等我上来的时候他就不见了,我以为他下山了就去找他,后来我不小心摔了一跤头撞在什么东西上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洛佳佳嘟嘴,气呼呼的样子很可爱,当然那得忽略她神秘的身份。 觅儿对她的话保持怀疑的态度,但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她也不会多说什么。可是这不影响她的讥讽。“难不成你们遇到鬼了?”觅儿随口一说,带着浓浓的讽刺意味。 “啊!皇杞同学别吓我!”洛佳佳仿佛被吓了一跳连忙抱住觅儿胳膊,头顺势靠在觅儿肩头。洛佳佳比觅儿矮一个头,所以她的头很容易就靠在觅儿肩头。 觅儿被洛佳佳这一亲密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嫌弃的推开洛佳佳,“离我远点!”她皱眉一脸的嫌弃。 洛佳佳对觅儿的疏离与嫌弃恍若未闻,蹦蹦跳跳依旧跟在她身边,笑容灿烂无比:“皇杞同学你张口一个鬼闭口一个鬼晚上我睡不着觉你可要负责。” “我说了一个鬼你就说两个,到底是我吓你还是你自己吓自己。”觅儿几步上了教学楼的楼梯。 洛佳佳茫然片刻反应过来,她手指戳戳额头,“现在你和我说的一样多,晚上睡不着你还是要负责。” 觅儿嘴角抽搐,这个洛佳佳斗嘴很厉害。教学楼一楼有一片空地,靠着墙角的地方放着一架黑色钢琴。 洛佳佳对着觅儿莫名其妙的神情做了个鬼脸就蹦跳着跑到钢琴面前,白皙的手落在黑白分明的钢琴键上一串优美的音符从指尖流淌而出。 觅儿可没心思听她弹琴直接走上二楼,还没等她上到二楼一个脚步声就追上来拉拉她的衣服气鼓鼓道,“竟然不等我……”委屈的小眼神,嘟起的粉唇让人看了就心疼,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觅儿做了多大的坏事呢, “我们不熟的。”觅儿淡漠,洛佳佳再怎么可爱,那份对她的怀疑是永远不会变的。自己这么冷淡让所有的人都在远离,而她洛佳佳偏偏要靠近她,这叫人不怀疑都不行。 “……”洛佳佳一时无语。 蓝时末不在教室里没有任何变化,上课的依旧上课,睡觉的依旧睡觉。 觅儿趴在桌子上脑海里反复回忆自己曾经见过蓝时末的情景。蓝时末现在十五六岁,梦里的他不过七八岁,也就是八九年前的事情了。八九年前自己在哪里呢?真是头疼,那个时候自己到处跑并没有固定的居所?还有那串佛珠,那是自己给他的,以前她并没有细看那佛珠,也不知道那佛珠是不是同梦里的自己所说的一样可以让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不在缠着蓝时末。觅儿抿唇皱起眉头,她想自己没道理欺骗一个可怜的小孩子吧? 她努力回忆那串佛珠,那佛珠太过普通她实在是想不起来,她白皙的食指不停的点着太阳穴,真的是越想越头疼。 不对!觅儿猛然惊醒,蓝时末那个时候见过她,现在自己就坐在他身边,他会不会发现什么?她回想蓝时末的种种迹象,好像他并没有对她表现出什么似曾相识的情况,现在自己脸上有着伪装,虽然变化不是很大但是那也是八九年前的事情了,说不定他早就忘记她的容貌了。而且就算蓝时末记得她也不可能将她们两个对号入座,毕竟那么多年过去了,哪儿会有人容颜不老的?说不定他只会以为这是巧合,世界上长得相似的人太多了。 觅儿心中稍微松了口气,可是她没有想到既然蓝时末记忆里还有这件事情,又怎么可能将她的容貌完全忘记,蓝时末既然能看见另一个世界的东西,难道他就不会相信世界上还会有更加奇特的东西存在吗?当然这都是后话,暂且不说。 夜色阑珊,漆黑的楼顶少女长发在风中飞舞,她伸出手一个白色光球在手中熠熠生辉,里面似乎有东西在游走。她身边绝美的男子看着少女手中的光球目光透着疑惑。 “这就是可以唤醒蓝时末的东西?”好听磁性的声音带着疑惑。 “只靠它还不行,还得靠你。”觅儿挑眉看着夜色下银阙若隐若现的脸,完美的让人移不开眼睛,“你敢不敢试一试?”少女的语气带着挑衅。 看着觅儿娇俏的脸银阙笑意渐浓,他上前两步站在觅儿身侧,距离很近他的肩膀几乎挨到她的头。“有什么不敢的?有你这么厉害的主子在我还会死了不成?”他抬手就撩起觅儿身后的长发,长发十分顺滑刚一抬手便开始花落,最后只剩下一小支还在掌中。他仿佛闻到了她发间的香味,淡淡的让人迷醉。忍不住他剩下的那缕头发放在鼻尖,这次他闻得清楚是鸢尾花的香味。 觅儿见他做出这样的动作连忙闪开,正对着银阙道:“我会让你强行进入回忆,有这么诱人的食物在这里它肯定不会放过,伸出手。” 银阙听话的伸出手放在光球上方,觅儿将手微微一抬光球刚刚接触银阙的皮肤便消失在他掌心。 他面露惊讶,反复看着自己的掌心,“怎么消失了?它还会出来吗?我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啊?” “如果你像蓝时末一样醒不过来我会照顾你的后半生。”觅儿似笑非笑的开口。 “真的吗?”银阙挑眉,“我怕冷怕黑,怕一个人睡,你会不会……” “你走开!”觅儿推了一把没正经的银阙,这人时不时就要拿她开点玩笑。 “诶诶诶!我说怎么等了你们那么久都不来,原来是在这里约会呢。”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 080 银阙的回忆1 觅儿和银阙同时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来人一身白色西装迈着修长的腿正从黑暗处一步步走出来,俊逸的脸上带着看透一切的笑容。来人正是灵异调查科东部总指挥沈梦白。 “抱歉。”觅儿颔首,又看向银阙招呼道:“我们下去吧。” 银阙点头。 下了电梯病房外面又多了几个警察,显然是沈梦白刚刚带过来的。三个人进到病房,一切还是和昨天晚上一样,蓝时末睡得深沉依旧。 “他的奶奶没有来看他吗?”觅儿记得第一次来时沈梦白说蓝时末的奶奶有过来送食物。 “来过,但是只能在病房外面,我们没让她进去。”沈梦白如实回答,在没有确定那些东西对蓝时末没有伤害时除了他和觅儿任何人都不能靠近。 觅儿心中了然,蓝时末的情况不是普通人能够解决的,他奶奶不接近也好。 当指针走到十二点时觅儿用眼神示意银阙躺倒蓝时末身边去。 “你确定没问题吗?”银阙打量觅儿,他之所以这么问并不是不相信她,而是单纯的想要逗逗她。 觅儿弯唇一笑,手掌放在银阙胸口轻轻一推将他推在床上,“你说呢?”轻柔的声音带着迷惑人心的感觉。 “梦白站在他俩身后并没有正面看到觅儿的表情,可是没有拉上窗帘的玻璃上却印出了她那带着点坏意的笑容,朦朦胧胧中诱惑人心,原来她也并不是一味的冷漠。 银阙仿佛被她的笑容迷惑缓缓地躺了下去。 “闭眼。”觅儿温热的掌心拂过银阙深邃诱人的眸子,长长的睫毛瞬间闭合,在灯光下落下好看的影子。这样优雅平静的睡颜和当时在水晶棺中见到的一模一样。 有了之前的铺垫银阙很快睡熟过去,觅儿细心的将蓝时末的被子分了一角给银阙,然后将屋子里的灯光调暗。 “你是怎么找到梦灵的?”银阙身上的梦灵气息虽然微弱但他还是察觉到了。人类所做美梦后的产物会形成一种灵,而梦灵是由无数灵在一定条件下汇集在一起的产物,梦灵会带给人美梦。她竟然在银阙身上放了梦灵,“难道蓝时末身上的是梦魇?” “嘘~”觅儿竖起白皙十指,示意沈梦白声音小一点。 沈梦白狐疑的盯着她,希望她给自己一个解释,觅儿慢悠悠的移动到一边的座椅上,“梦魇并不喜欢噩梦和痛苦的回忆,只因为它只能制造出噩梦才不得不以噩梦为食,但是它最喜欢的还是梦灵。”她看向安睡在床上的两个人,似笑非笑又说道:“谁说有梦灵气息的东西就是一定是梦灵?”梦灵十分罕有,百年也难得遇见一个成熟的梦灵。 沈梦白瞳仁有一瞬间的收缩,脑中迅速想到什么唇边带起释然的微笑。原来如此,她竟然这么狡猾,敢在梦魇的眼皮子底下作假,竟然连他都骗过了。他双手环胸,惬意的靠在墙上,一双熠熠生辉的眸子打量坐在他身侧的少女,真不愧是双“ss”资料的人,这样的办法也能想出来,不知道她身上还有多少秘密。 再说银阙睡着后很快便到了一片树林,他皱眉看着手心里鲜红的血和腹部被染红的白袍子,觉得再这样走下去也不是办法,他的伤口太深得找个地方包扎起来。 于是他找到一棵古树,坐在茂密的树荫下脱去上衣开始包扎,“那个老妖怪,下手真是狠!”一边自言自语脑海一边里不禁浮现出那个黑衣男人将武器刺进他腹部的狠辣表情。 很快伤口被包扎起来,他穿好衣服正准备离开,一阵喧闹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惊的他立刻戒备起来。 “这么快就追来了吗?”他喃喃低语,手中早已经化出自己随身的佩剑。戒备片刻之后他又收回宝剑,这脚步声又多又急又重明显不是那个男人! 他转身就要离开这片是非之地,他才刚一抬脚,就听到“唉呀”一声一个东西扑倒在地。 他回头看见一个五六岁粉衣少女爬在地上,可能是因为跑的太急没看到脚下的碎石子。女孩抬起灰扑扑的小脸,一双杏眼与银阙四目相对。眼见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小女孩顾不得疼痛一股脑儿爬起来跑到银阙面前,用脏兮兮的小手扒拉住他的白袍,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祈求似的盯着他,“哥哥,帮帮我。”小女孩眼中虽含着泪水却硬生生的不让它流出来,这种可怜巴巴的模样最是让人觉得可怜。 银阙最讨厌脏东西,一看这个灰扑扑的小人儿扒拉住他的衣服眉毛瞬间扭成一团,他狠狠一甩衣摆,小女孩站不稳踉跄几步险些又栽倒在地。 “啊啊啊!”小女孩惊叫几声很快稳住身形。 “我是坏人,不会帮你!”银阙挑起眉毛冷冰冰的开口。 “不要啊哥哥,你是好人。”小女孩一看银阙要走连忙上前几步一把抱住他的大腿。 眼睁睁的看着小女孩又在他的白袍上落下诸多灰尘印记,他更是气愤不已,手中白光一闪化出一柄长剑指着小女孩眉心,“那我马上就杀了你!”他觉得自己已经拿出最可怕的一面,可是小女孩就是摇着头不松手。 “不会的,哥哥!”她坚定的看着银阙嘟起粉嫩嫩的唇,还将本来就灰扑扑的脸在他的衣服上蹭了又蹭露出了一张漂亮可爱到不像话的脸。 “你!”银阙气愤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个丫头是不是个傻子他都这样杀气腾腾了还不怕?还要对他使美人计? 正在这个时候追杀小女孩的追兵到了,几十个化成人形的妖怪凶神恶煞风尘仆仆的甩着武器跑到近前。 “小丫头片子,挺能跑的啊!”其中一个明显是领头的妖怪粗着嗓门大吼起来,手中的刀在风中甩的虎虎生风。 “可恶的妖怪,我爹娘是不会放过你们的!”小女孩害怕的捏着银阙的袍子然而语气却没显示出丝毫的惧意,这让银阙有点好奇了,这到底是哪家的小丫头呢? “呸!你爹娘现在已经是自顾不暇了,还能来救你?”那头领露出凶狠的笑,身后一群妖怪们也挥舞着手中的武器跃跃欲试起来。 “哼!我哥哥在这里的,他可厉害了,我劝你们赶快走,不然你们都要死!”小女孩抱着银阙的大腿自信满满的挺胸抬头气势如虹。 银阙低头看着小女孩小大人一般的模样不自觉的抿起嘴,真不知道这丫头哪里来的自信,他有说过要帮她吗?貌似他只说过要杀她呢。 众妖这才打量起这个俊朗的男子,他的眼睛散发着如同月光清辉一般皎洁又幽静的光芒,远远的骨子里就透露出来的清冷,将他隔绝在尘世之外,明亮闪烁的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睛。素白的袍子襟摆上绣着银色的流动的花纹,巧夺天工,精美绝伦。如此简单,如此素淡,却又如此的动人心魄。众人虽然惊艳于他好看的容貌但老大的任务不得不做。 “你也是个妖,可不要不识好歹与我们为敌,把这个丫头片子交出来吧!”首领看到银阙是妖顿时觉得事情好像并不难办,毕竟没有哪个妖怪会为了人类与自己的同类为敌。 小女孩听见它们说银阙是妖怪也不害怕,大声喊到:“哥哥才不会听你们的,哥哥答应我会保护我的!” 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他银阙何时说过这样的话了? 众妖哈哈大笑起来,那个如谪仙的少年可是受了伤的呢,就算他要护着这个丫头片子,他们这么多妖难道会打不过? “不听你废话,兄弟们上,要抓活的!”首领冷笑一声令下,众妖一哄而上。 银阙心想这个丫头太不让人省心了,这么快就把他拉上了她的贼船,现在不动手都不行了。他左手抚着肚子上的伤口,这么多人恐怕不能来硬的。 “你站到一边儿去!”银阙极为不耐烦的将小女孩推到一边去,小女孩看银阙要救她连忙松手乖乖的站在一边去。 银阙抬手将剑尖指向前方的妖怪们,凛冽的杀气瞬间将他整个人都包住。众妖一时被这股强大的气势震慑住,纷纷不敢上前。 “小子,敢拦我们主子的事情有种报上名来!”头领盯着银阙,心中盘算着这个男人受了伤他肯定撑不了多久,他们这么多人轮流上磨也能将他磨死。 “你还不配知道!”银阙眸子闪动一刀剑芒划过,站在前方的三个小妖喉咙被割破纷纷化成黑烟消散在原地。 头领一挥手几个小妖立刻将银阙团团围住,银阙也不着急,剑光所到之处无不是黑烟腾空妖怪散命。 “哥哥,加油!”一边的小女孩蹦蹦跳跳拍手欢呼起来。她并没有看错呢,这个哥哥是个好人哦! 081 银阙的回忆2 银阙百忙之中回头看了眼小女孩,小女孩一双崇拜的眸子闪闪发光。他一脚踢飞一个妖怪觉得自己腹部的伤口又流血了,心中怨恨自己的自找麻烦! 头领见这个男子功夫不凡,虽然他们人多但任然处在下风心中着急的同时听见小女孩的叫喊声眼珠子一转便有了计较。他准备从后方偷偷绕过去直接抓了这丫头片子就跑。 头领一边往小女孩身后绕一边示意几个妖怪跟着他,其余的继续纠缠银阙。银阙被小女孩吵的没有办法,回头瞪她一眼让她安静,谁知就看见头领拿着一根绳子鬼鬼祟祟在小女孩身后准备将她绑起来。 银阙无奈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隔开身前的几只妖怪就向小女孩奔去,头领没想到银阙会这么快发现连忙举起手中大刀砍向银阙,银阙将小女孩抱在怀里身形一转背对头领,也是写一个动作肩膀上生生受了一刀。他目光狠戾回身一剑刺入头领的喉咙,头领呜咽一声顿时化作灰飞。 众妖见头领已死顿时乱成一团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银阙不待众妖反应怀抱小女孩脚尖一点跃上树顶。 “没事吧?”他语气中是强烈的不耐烦,只是一看到小女孩红红的眼睛又觉得自己说话好像有些重了。 小女孩看着银阙肩上汩汩流出血水竟然说不出一个字,她咬着嘴唇一个劲儿的摇头。 银阙不再看她,带着她在树顶起起落落,瞬间飞出去好远。 也不知道飞了多久,银阙自认为已经很远很安全了才停下来将怀里的小女孩丢在地上,不是夸大这就是丢,像丢什么脏东西一样将小女孩丢在一片草地上。小女孩没想到银阙竟然这么粗鲁,像个皮球一样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才停了下来。 她气呼呼的站起来,真是一点儿也不爱护小朋友!站起来后她四处张望并没有看到银阙的半个人影,心中害怕,难道将自己一个人丢在这里了吗?小女孩急忙四处寻找,口中大喊,“哥哥,哥哥!” 跑了几步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顺着声音走过去,在一块大石头后面见到了银阙,他脱掉满是鲜血的袍子露出健硕白皙的身体,肩膀上还没有凝固的献血顺着他的后背不停的流。他反手将一种白色药粉倒在伤口上,比小女孩手掌还长的伤口看的她心惊胆战。 眼看着银阙将伤口包扎好,又将那一袭带血的白袍穿在身上。 “害怕吗?”银阙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点点柔和,他顺势靠在石头上,闭上眼睛。 小女孩握紧双手走过去,眼中泪水哗哗的落下来,“哥哥,你不要死……”她很害怕。 银阙眯起眼睛,这个丫头被那么多妖怪追杀都不怕竟然会在他面前流泪。 “哭什么?我还没死呢!”银阙见她越哭越起劲忍不住开口,她哭的大声实在是影响他休息。 “哥哥!”小女孩见他开口说话立刻转悲为喜,一下子扑在银阙怀里,“我就知道哥哥最厉害!” 银阙咬牙忍住被小女孩碰到的伤口,抱着她小小的身子,她真小,他一只手都足以把她提起来,她的身体很软,仿佛天上的云,也像一床被子在身上暖暖的,这种暖仿佛要暖进他心里。 良久小女孩都不动银阙偏头去看,她竟然是睡着了,粉嫩嫩的脸上挂着泪水,唇角却带着笑容。小小的淡淡的笑容温暖了他的心,他伸手将一片衣摆盖在小女孩身上,也闭上眼睛睡着了。 ――――分割―――― 不知睡了多久,只听见耳边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正在靠近,银阙睁开眼睛,这时天已经黑了。爬在他身上小女孩却不见了,难道那些妖怪追过来将小丫头带走了?想到这里他急忙起身寻找,却在不远处发现一个瘦小的身影拿着火把对着前方几匹狼挥舞火把虎虎生风。 这丫头胆子不小,小小年纪就敢和狼对上。 “让开,让开,你们这些可恶的家伙,我会保护哥哥的,你们离我哥哥远点!”她学着狼的模样也做出呲牙咧嘴的表情,逗的银阙忍不住想笑。只是听她说要保护自己,心里没由来的产生出一种欣喜的感觉,这样的话他这一辈子也就只听过这一次吧。他听得最多的就是,他是个妖魔,杀了他! 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让一个孩子保护了,他的唇角溢出了从来没有过的笑容,这个孩子,他要了! 他脚步微移,踏着风移到小女孩身边,将她抱起来,红红的火光照亮了他们彼此的脸。小女孩惊喜的叫到,“哥哥,我能保护你的!”她像个小大人一般说的振振有词,“我举着火把它们都不敢靠近呢!”小女孩得意的挥舞手中火把,只是她挥舞的太用力,火把掉在地上眨眼间熄灭了。 狼群见让它们害怕的火光熄灭立刻扑上来想要美美的饱餐一顿。小女孩看着渐渐逼近的狼群在银阙怀里挥舞着双手还想着要驱赶狼群。 在淡淡的月光下一双温热的大手捂住小女孩的眼睛,银阙回头眼眸中发出骇人的金光,狼群仿佛被什么可怕的东西束缚住,呜咽着化作一堆堆的白骨。 夜色婉约,悠远恬淡,月华缭绕处白袍男子抱着粉子女孩缓步向前。 “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微风吹过来阵阵花香,一棵大树歪倒在清澈河流上,小女孩脱了鞋袜挽起裙摆坐在树干上用一双白嫩嫩的脚丫子拍打着水面。 “我娘说,不能告诉陌生人我的名字。”小女孩认真的回答。 银阙一听整个人都不好了,脸色立刻沉下来,盯着那不安分额脚丫子,“我还是陌生人?”这丫头这种行为是不是叫过河拆桥?昨天还一口一个哥哥的叫着今天就说他是陌生人了?“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他戳戳小女孩的额头。 小女孩调皮的笑起来,双脚更加用力的拍打水面,晶莹的水花溅了两人一脸。银阙一愣,这个小女孩真的是太调皮了。 “娘亲和爹爹都叫我小四,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银阙,我叫银阙,你要一辈子记住,明白了吗?小四。”银阙格外认真的搬过她的小脑袋,让她盯着自己的眼睛。 大手抚摸着小女孩被风吹的凌乱的头发,他一双不再冰冷的眸子里满满都是小女孩嘟着嘴的神情,这样可爱的小家伙他忍不住捏了捏她水灵灵的脸颊,柔软的触感让他的心变得不再冰冷。 “不要啦,不要啦,再揉我的脸我就变成丑八怪了!”小四使劲的摇头,想摆脱银阙有力双手的禁锢。 银阙笑眯眯的看着小四,心中腹诽,有什么关系?就算变成丑八怪他也不会嫌弃的。 有小四每天在身边蹦蹦跳路,叽叽喳喳,银阙感觉伤口好的都要快些,因为小四之前的粉色襦裙脏了,银阙给她找了一件白色襦裙,漆黑的头发上是和他头上一样的白色缎带。 有在羊肠小道上一个和他熟悉的野鸡精突然跳出来,尖细的声音惊奇道:“公子,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女儿,真漂亮!是不是和那位大人……”野鸡精一边说一边眯起洞察一切的圆眼睛,拍打着翅膀高兴的不行。 银阙一听竟然说小四是他的女儿就气愤的不行,野鸡精不知好歹的还提起那个老妖怪更是气不打一出来。飞起一脚就将不知情况的野鸡精踢飞出去,自己腹部的伤就是拜那个老妖怪所赐,怎么可能和他有女儿? 野鸡精被踢到一边的矮灌木丛里,又听到耳边传来一句阴森森的话,“小四,今晚我们吃烤野鸡肉可好?”然后就是漂亮小女孩拍着手脆生生的回答,“好啊,好啊!” “公子饶命,公子饶命!”野鸡精听到这里连忙拍打着翅膀,连飞带滚的跑远了。上一刻还看到公子笑,以为他今天心情好,没想到下一刻自己的小命就差点落在他手上,看来公子的玩笑是坚决不能开的,自己怎么就不能长点心呢? 茂密翠绿的竹林里传来一阵优美悦耳的琴声,潺潺如流水,轻盈似落雪。 小四坐在竹屋的回廊上,双臂抵在膝盖上双手撑着晶莹透白的脸,光着脚丫子摇摇晃晃的盯着院子里白衣翻飞的银阙,笑的傻乎乎的。哥哥真漂亮,比她亲哥哥们都好看。 想起哥哥们她又忍不住想起爹娘,一张刚刚还明亮的眼睛瞬间暗淡下去,“哥哥,我想回家,我想……” 铮! 一根琴弦陡然断裂,将原本优美动听的曲调撕扯开来,小四终于还是提起了这件事情,经过几天的相处他以为她会忘记家人,忘记以前会永远和他在一起的,可是他错了,小四始终有她自己的生活方式。 082 银阙的回忆3 小四听见琴弦断裂顾不得穿鞋子就跑到银阙面前皱起小小的眉头,“哥哥,琴弦怎么断了?”她白嫩嫩的小手拿起那根断掉的弦感叹道,“这质量太差了。”一边说还一边咋舌。 银阙本来心情低落一看她这小模样忍不住勾起嘴角,“小四,你不能留下来吗?”明知道不可能,他还是问了出来,“我可以带你去很多有趣的地方玩。”怎么有种拐卖儿童的错觉? “嗯……可是我想爹娘了。”小四委屈的埋着头,他也想和哥哥去好玩的地方,可是爹娘怎么? 这时竹林里响起一阵阵强风拂过的声音,这风中甚至还带上了杀机,银阙皱眉修长有力的手指拨弄琴弦,一阵带着杀意的琴声向着竹林而去。两股强势的能量相撞一只通体黑色挣扎着的蝙蝠掉在地上。 银阙眸光瞬间暗下去,周身渐渐腾起杀气,这是那个老妖怪的派来找他的蝙蝠精想必要不了多久那个老妖怪就会过来,这里不能待了,不能让那个老妖怪见到小四,他的脑海中浮现出这样一个念头。 想到这里他收起周身的杀气,抱起小四,“好,我送你回去。”他看着小女孩,或许在她父母身边她才是安全的,以他现在的处境实在不该将小四留在身边。一边说一边将回廊边小四脱下来的鞋袜穿上,“小四,你娘亲没有教过你不能在男子面前暴露自己的肌肤吗?”如婴儿一般娇嫩白皙的小脚丫摸在手里格外舒服。 小四摇头,“娘亲教过,可你是哥哥。”一本正经的回答。 “等你长大了也叫我哥哥吗?”银阙突然觉得哥哥这个词听起来怪怪的。 “嗯!”小四点头。 银阙完美的脸上露出笑容,笑容中透着无奈和自己对自己的嘲笑,自己这是在说什么胡话,她不过是个孩子。 在决定送小四回去的那一刻他心里总是空落落的,他每走一步就离小四远一步,小四是人,他是妖,这是不可逾越的种族鸿沟。 人间的街市十分热闹,熙熙攘攘的人群几乎听不到小四嘀嘀咕咕在说什么。 “是娘亲的马车!”小四高兴的跳起来。当银阙看到那一队马车走过的瞬间彻底沉默了,原来是这家的小姐啊,难怪小小年纪胆识过人。 “娘亲!娘亲!”银阙怀里的小四对着那辆马车努力的挥手,一张漂亮的小脸上是银阙这几天从没见过的神情,激动,兴奋,还有对亲人的思念。 马车帘子突然掀开,一名雍容华贵的贵妇人探出头来,本来是绝丽的容颜眼下却乌青一片,显然是哭过的。 周围的护卫见贵妇人好像要下车连忙驱散人群为贵妇人留下一条宽阔的道路,贵妇人探出头后一眼就看到了银阙怀里的白衣女孩。 “小四!”贵妇人顾不得丫环的掺扶连忙跳下马车,匆忙之中踩在裙摆上差点摔倒。银阙看着走过来的贵妇人,小四和她娘的长相十分相似,不难看出小四长大后也会是风华绝代的佳人。 “娘亲!”小四一下子从银阙怀里扑到贵妇人怀里,贵妇人抱起小四泪水滚滚而下。 “小四,这么多天你去哪儿了?娘亲好担心。”贵妇人摸了摸小四全身,想看看她有没有受伤,毕竟那天袭击府邸车队的妖族来了很多,慌乱中她和小四走丢,这么多天过去了,她几乎以为小四已经死了。 “娘亲不哭,我一点儿也没有受伤,是哥哥救了我。”小四回头指着银阙,脸上全是喜极而泣的泪水,银阙放下心来,如果是这个家族那一定可以保护好她。 “谢谢这位公子,还请公子到府上一座,我府好表达谢意。”贵妇人垂首,这个男人竟然是妖怪,妖怪会这么好心救小四吗?她虽然心中疑惑但小四也是不可能说谎的孩子,她还是会把他当做恩人看待。 “举手之劳,夫人不必感谢,我这就告辞。”银阙对着贵妇人点头,然后转身离去。在他转身的一瞬间眼眸的温柔被冷酷取代。小四回家了,他的生活也会少了小四的欢声笑语,也要回去过打打杀杀的日子。这几天清静快乐的日子姑且当做是一场梦吧,现在梦醒了,还得回到现实。 “哥哥。”手被一双温暖的小手拉住,熟悉的触感让银阙下意识收起眸子中的冷冽,潜意识里他不想这个孩子看到他黑暗的一面。“哥哥,你一定要来看我!”他目光再一次撞进小四-清澈见底的眸子中。 他本想小四回去后一切都结束了,可是这一句“你一定要开看我”瞬间将他冰冷的心又暖了过来。他嘴角扬起,心情瞬间轻快起来,“好。” 只是他这一声“好”注定他们会纠缠不休。 ――――分割―――― “银阙,银阙,别睡了,该醒了。”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一个冰凉的物体落在他额头,将他瞬间惊醒过来。 他睁开眼睛,一双深沉的眸子将担忧映入眼帘,长长的发垂落在他手背,少女说话间发丝弄的手背痒痒的,她粉嫩的唇一张一合好像在说着什么。 额头上凉凉的东西让他很不舒服,他抬手一摸,竟然是个橘子。 思绪一瞬间回归,他猛然坐起来,欣喜的喊到:“我好像想起了什么!” “你想起什么了?”觅儿疑惑,自己随手做的梦灵会让失忆的人回想起以前的事情吗? 银阙沉思一阵,刚刚明明那么清晰的画面怎么一瞬间就忘记了?他咬着牙皱着眉头表情十分痛苦。 觅儿见他这种表现觉得事情有点不好,“你怎么了?”急切的追问,莫不是这一觉让他变成傻子了? 银阙只觉得头疼欲裂,明明是很重要的东西怎么说忘记就忘记了?他握起拳头使劲锤着自己的头,极为用力仿佛恨不能将脑袋锤爆。 “银阙,银阙你冷静点!”觅儿连忙抱住银阙的手臂,沈梦白看着这一幕也上前来制止,这就是使用梦灵的后遗症吗? “我又忘记了,我又忘记了!明明刚刚还记得,怎么就忘记了?心里好难受!”他放弃锤头的动作,一双手死死抓住胸口的位置,心好痛,好难受,他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觅儿焦急的喊到,“或许还没到你能想起来的时候,你冷静点!”看着一向优雅高贵的银阙露出这样的神情觅儿开始后悔让梦灵进入银阙身体了。 银阙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好久才稍微平静下来,此时他的额头全是汗水,连发丝都湿润了。银阙推开被觅儿死死抱住的手踉跄着下床,低着头也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只感觉他整个人都颓废了。 “银阙,你要去哪里?”觅儿上前两步,追上银阙。 银阙驻足,声音暗沉嘶哑,“没事,我出去透透气。”说完便离开,本就昏暗的病房里除了沉睡的蓝时末就剩觅儿和沈梦白了。 “他没事吧?”沈梦白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他抬起左手一团黑色的雾气在掌心缭绕,隐藏在蓝时末体内的梦魇虽然被吸引出来了,但这个银阙好像不太好。 觅儿看见银阙这么痛苦心里也不是滋味,她看了眼沈梦白手中的梦魇低语:“还是先看看蓝时末。”她走到蓝时末面前摸摸额头又掀开眼皮看了看,明显没有什么大事了。 “明天应该会醒,可以叫他奶奶接他回去了。”觅儿看向沈梦白。 “我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你能轻而易举的察觉是梦魇在搞鬼,而我却感觉不到它的气息。”沈梦白看着手中散发黑暗气息的梦魇。 “因为梦魇从小就一直住在他体内,所以不容易察觉。”这是觅儿在第一个梦境里看到的,以那个合欢树妖的修行是不可能化作人形,更加不可能对身为实体的蓝爸爸动手。蓝爸爸说过他在梦中杀了蓝时末的妈妈和蓝时末。其实他杀死的不是蓝时末,而是化成蓝时末样子的合欢树妖,合欢树妖之所以能够化形完全是借助梦魇的力量。或许是因为蓝爸爸真的有对蓝时末动手所以合欢树妖才委身与梦魇,只是树妖没想到梦魇将真的蓝时末也拉进了梦里,可能树妖和梦魇有某种约定,让梦魇不能伤害蓝时末。只是这次事情的发生改变的树妖和梦魇之间的某种约定。 “你怎么知道的?”沈梦白疑惑,梦魇一直在蓝时末体内她是怎么知道的,隐藏的这么深他以前竟然没有发现。 “我入梦看到的。”觅儿如实回答:“梦魇就交给你处置,我去看看银阙。”说完她转身离开。 她入梦了,什么时候?沈梦白看她说的淡然大手用力握住梦魇,眸子在昏暗的病房散发出幽幽的光芒,随即梦魇消失在他掌心。 083 回忆脑回路 天空昏暗,黑压压的乌云从天边滚滚而来,让整个镇子陷入一片压抑沉闷之中。蓝时末抬头的一瞬间才发现自己孤身一人处于一片朦朦胧胧的雾气中,他迷茫的看着四周,不知道身在何方,只觉得有无数双眼睛恶狠狠的盯着自己,仿佛要将自己生吞活剥了一样。他猛的转身,身后空荡荡的那些盯着自己的眼睛并不存在。他忍不住稍稍松了口气,左手下意识放在右手手腕上,光秃秃的手腕让他的心陡然提起来,他不可置信的撸起袖子,洁白的手腕上那串他视若珍宝的佛珠不见了! 他的心一下子跌入谷底,不见了,为什么会不见,那个可以隔绝他和那个世界的东西不见了!虽然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佛珠的庇护能力逐渐下降,他现在慢慢的又能看见那个世界的东西,可是十几年的陪伴让他觉得不能失去它。虽然他已经忘记佛珠的来历,可是他依然记得有个声音告诉过他,“别害怕,我把它们都赶走了。” 现在,佛珠不见了,他面对的将是赤裸裸的那个世界的东西。他害怕,很害怕!蓝时末眸子渐渐暗下去,双腿一软竟然跪倒在地上,他已经感觉不到坚硬的地板和膝盖相撞传来的剧烈疼痛了。他双手掩面,一颗泪水从指缝中悄然落下…… “叶子,叶子……”就在他觉得孤寂无援的时候耳边传来一个声音在喊他都快要遗忘的名字,他寻着声音扭头看去,被泪水模糊的眼中是一名和他一般年纪的少女。少女穿着宽松又简约的明黄色吊带裙,她脸上带着复杂的神情就那样出现在他眼前,脸上激动,兴奋中竟然还有迷茫和忧伤。 她从白茫茫的雾气里缓缓走出,由远及近,她是谁?明明是不认识的一个人为什么会有种熟悉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不再害怕,就算身后有千万只眼睛盯着他,只要有她在好像都能挺过去。 “你、是谁?”他忍不住问了,那个少女幽绿的目光很熟悉可是他一点映像都没有,她小小的瓜子脸和过于白皙的皮肤刺痛了他的心。 “叶子,你不记得我了?”少女似乎有点失望,一双水晶般的绿瞳渐渐暗淡下去,明显的忧伤是那么刺眼。 蓝时末只是看着她,想从她的脸上看出点什么,可是当他看到她暗淡下去的绿瞳,他不自觉上前一步想要说点什么,只是那陌生的脸让他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压抑和沉默只在一瞬之间,女孩看着蓝时末呆呆的样子突然一个灿烂的笑容浮现出来,这是一个自认为是她最美丽的笑容了。她没有时间了,再不和他说话他们之间就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了。 除了他,她此生再也没有和其他人说过话,也再也没有其他人能够看见她。她是不被上天眷顾却又是幸福的人,因为有他。虽然他好像已经忘记自己,不过没关系,没关系的,他会想起来。 “叶子,我是阿木。”她带着灿烂的笑容就像带着雨后最绚丽多彩的彩虹一步步走到蓝时末面前,伸手握住他如小时候一般温暖的手。这双手好大,好暖,不再是那个只知道哭泣的孩子了。 “叶子,我知道你记得我,只是时间太长你将那些痛苦恐惧的记忆都封存起来了。”阿木伸出手,一点点擦去蓝时末脸上淡淡的泪痕。她的手如水一样柔软而清凉,让整个身心都平静下来。 “绿瞳阿木,阿木绿瞳,绿瞳的阿木……”蓝时末的脑海逐渐清明起来。明亮的金色小花朵,一簇簇的相拥在一起,微风吹过沙沙作响的树叶。不大的树下是一名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小男孩对着他招手。他兴奋的跑过去抱住他,“阿木,阿木,你没走你还在,真好!” “叶子,我会一直陪着你的。”耳边男孩子的声音突然变成女孩子的声音让他有些迷惑,他松开小手,定定的看着这个白白的瘦瘦的还用淡黄色彩带扎着两根长辫子的小女孩,她淡黄色的裙子在风中摇曳,像极了一朵开的艳丽的合欢花,他张大眼睛不可置信。 “你是女孩子?”小小的蓝时末呆若木鸡,明明是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男孩子,他会变魔术吗?他张着因为惊讶而张大的小嘴巴,一副很夸张的样子问:“为什么你能像电视里面的神仙一样变成各种样子?” 阿木一听觉得这个问题很有趣,于是的思考起来。良久她才捏着一朵从树上掉落的合欢花一本正经的开口:“因为……这是秘密啊!”说完阿木拔腿就跑,因为她知道蓝时末反应过来一定会追她。 于是一个男孩子一个女孩子在金色的合欢树下追逐打闹起来,欢快的笑声充满了整个院子,只是院子外面路过的人们只能听到蓝时末一个人傻傻的笑,看见他一个人傻傻的在院子里跑圈圈。后来人们甚至看见他一个人对着空气说话,对着空气笑。更加匪夷所思的是他竟然把邻居好心给他的饭菜也要分成两份吃,好像他身边还有一个人一样。周围的人都说他疯了,小朋友们不敢再和他玩,那些狗子也会对着他吠,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那些狗子不敢靠近。后来他才知道,那是因为阿木一直在它身后不远的地方保护着他,让那些狗子不敢靠近。 后来有一天,合欢树叶子一片片掉落,他以为只是冬天到了,直到树枝也开始发黄干枯。有一天他醒来之后怎么也找不到阿木,他急得满镇子乱跑,一条大黑狗看见他跑过连忙追了上来。汪汪的狗吠声叫他更加害怕,大黑狗跑的很快三步两步就追上他一口咬住他的裤腿将他往后拉。他急得哇哇大哭,那只黑狗瞪着圆溜溜的黑眼睛,锋利的牙齿白森森的让人害怕,喉咙还发出渗人的低吼声。这种低吼声瞬间引来了周围的另外几只大狼狗,他觉得自己肯定会被这些可怕的狗生生撕裂,想着自己全身被狼狗咬的血淋淋露出带血骨头的样子他就毛骨悚然,哭的更加厉害。 “阿木,阿木!你在哪里!”他嚎啕大哭起来,撕心裂肺的喊着阿木的名字,阿木去哪里了?她离开自己了吗?是不是因为自己太无能了?想到这里他忍住眼泪,看见脚下有一根长木棍迅速的捡起来对着身前的几条大狼狗也做出自认为凶狠的表情,“滚!滚开!我不怕你们!”尽管他整个身子都在发抖但他再没有一滴眼泪流出来。 这是他难得勇敢的一次。 远处树荫下的小女孩虽然很着急但脸上的笑容是那么欣慰,叶子,你能勇敢起来我就放心了。小女孩笑着笑着眼泪就不自觉往下流,她定定的看了叶子好一会儿才抬手擦去眼泪笑着跑过去。 “叶子,我在这里啊!”小女孩欢乐的声音一向起来,几条狗子仿佛看见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呜咽着狼狈的逃窜而去。 听见小女孩的声音蓝时末扔下手中的棍子担心的拉着她的手,“阿木,你去哪里了?我好担心你!”叶子嘟着嘴,小小的脸上是害怕和焦急,看的小女孩忍不住心痛,感觉自己眼眶热热的鼻子酸酸的。她灿烂一笑,回握住叶子的手拉着他往家的方向跑去。不能哭,她的眼泪不能让叶子看见,她跑在前面,叶子跟在后面,她虽然很努力的忍住眼泪,可眼泪还是不听话的流下来了,心里好难受舍不得叶子不想离开他,可是她又不得不走…… 后来,阿木时不时的就会失踪,从刚开始一两天,到后来的一两个月……他慢慢习惯了一个人面对所有的人的异样目光,习惯了一个人养活自己,习惯了她渐渐淡出自己的生活…… 那是一个雾气很重的冬日,他想起那天是阿木的生日,他们约好了今天她一定要回来的。他拿出了捡废品存起来的钱决定买个生日蛋糕给阿木,他在家里守着蛋糕从早上等到天黑阿木还是没有回来,心里很着急,毕竟阿木是个女孩子她会不会遇到危险了呢?想到这里他就到处找阿木,后来他走出镇子就迷路了,明明是经常走的路,那天感觉却格外的阴冷,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跟着他。他越走越害怕越走越觉有得芒刺在背毛骨悚然,就想着快点回家说不定阿木已经回家了。 084 苏醒与转世 一阵阵寒风呼啸而过,发出的声音尖利又幽怨,这诡谲的声音刺激着他的大脑让他无法再停留下去。终究还是忍不住抬腿就跑,只是不跑还好,一跑身后有东西的声音更加明显。他竟然听到呜咽的风声中有人发出撕心裂肺的怪叫声,“别跑了,孩子我还没吃东西呢……” 他隐约知道那是什么,阿木告诉过他,那是那个世界的东西。 他不敢回头看一眼,只能不停的跑,穿过树林跑出小桥终于来到熟悉的镇子躲了起来,后来一只温热的手拽住了害怕的他。焦急无助的心瞬间安定下来,这样的温度,是人类的温度。抬头间看到的是一个大姐姐,她很漂亮,比他偷看隔壁电视机的仙子还好看。她一直对他笑,温柔的就像妈妈一样让他不那么害怕,让他感觉到温暖。后来姐姐送了他仙人的礼物,还送他回家。 果然阿木就在家里等着他呢! “阿木!你果然来了,我就说你不会骗我!”他激动的就要去抱阿木,可是阿木突然后退几步显然不敢与他碰触,垂下眼睛盯着他手腕上的佛珠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阿木,你……害怕这个?”他隐约能够猜到,因为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妖怪总是很害怕仙人的法宝,他知道阿木是妖。 他害怕别的妖怪,可是他喜欢阿木,他脱下佛珠还给漂亮姐姐,虽然他很喜欢姐姐的礼物可是他更加不能失去阿木。 “阿木,我不要那个了。”叶子说完就去拉阿木,“阿木,你看我给你买的生日蛋糕!”蛋糕很小,但是很精致。他一边说一边去拉阿木,可阿木还是一个劲儿的后退,摇着头,眼中泛起泪花。 “阿木,你过来啊,你不喜欢这个礼物吗?你最喜欢的草莓味呢!”叶子觉得今天的阿木好奇怪,以前的阿木不会这样的,以前的阿木总是微笑着给人温暖。 “别碰她了。”漂亮姐姐好听的声音响起来。 叶子回头,看见漂亮姐姐坐在桌子前正在拆蛋糕。丝滑的粉红色彩带,精致的小盒子,然后是诱人的粉色蛋糕,蛋糕上的红草莓诱人流口水。 叶子不明白,看着漂亮姐姐一根根插上蜡烛,又用打火机慢慢点燃。她的动作很慢,有种处变不惊的从容感。 “阿木,过来吹蜡烛。”漂亮姐姐招手示意阿木过去。 阿木犹豫很久才缓慢的挪到桌子前坐下,叶子虽然不知道阿木为什么会听姐姐的话,既然她坐过去了那么他也只好过去,在阿木对面坐下。 阿木一句话都不说,握着手闭着眼睛带着轻微的笑容许下心愿。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的目光是落在叶子身上的,静静的看着叶子,好像要将他的样子刻在心里。 良久她才在漂亮姐姐的提醒下吹蜡烛,她吹蜡烛的动作很轻很慢,以至于几根蜡烛没有一根熄灭的。阿木尝试了好几次都没能将蜡烛吹灭,叶子的心一下子提起来了。他迅速站起来走到阿木身边,“阿木,你用力啊!”他突然急切起来,就去抓阿木的肩膀,想让她用力吹蜡烛,他心中竟然莫名其妙的害怕起来,“这样你刚刚许下的愿望是不可能实现的!” 他伸手触摸到阿木的时候就后悔了,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阿木,她那么善良那么活波。他终于还是哭了,一直以来学会的勇敢和坚强在这一刻土崩瓦解了,“阿木……”他蹲在地上将脸埋在手臂上,泪水打湿了衣裳。心里空荡荡的,恐惧将他包裹,他几乎透不过气来。 “她已经没有实体了。”漂亮姐姐的声音淡淡响起,这一刻她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叶子不知道这样漂亮的姐姐竟然有这样冷淡的一面。听见漂亮姐姐这么说他哭的更加厉害了,“为什么会这样,阿木从没有做过坏事情,她那么好,她一直在保护我!” “就是因为她一直保护你,所以才会失去实体,叶子你要勇敢这样才不会辜负阿木的一片心意,懂吗?”姐姐搂住他的肩膀,轻声安慰。“今天是她最后的日子……你不能让她走的不安心。” 最后的日子,因为保护自己阿木会永远离开自己! “阿木!”叶子突然站起来,“阿木,对不起都怪我……” “不,叶子是你和你妈妈救了我,在我被人从山上挖出来摆在路边暴晒几天,我以为我就要死了的时候,是你和你妈妈救了我。”阿木想起那个时候,尽管那个时候被太阳暴晒很渴很痛苦,但是现在回忆起来都是甜蜜的呢。 “那个时候我还是个小精灵,不能说话不能动,只能看这个世界。而现在因为你我竟然变成了人类,我很开心的!”阿木笑容很灿烂和以前一样,可以带给他无尽温暖,“叶子,谢谢你!” 那晚过后阿木就永远的消失了,那棵树也干枯了…… 后来姐姐依旧把佛珠送给了他,只是阿木走了,姐姐也走了,世界上又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了,再不久后有一位奶奶收养了他,让他可以上学读书,虽然奶奶家生活条件并不好,但是奶奶待他很好,而且他慢慢长大了也能自己挣钱养活自己和奶奶了。 “阿木,你没死?”蓝时末惊喜极了,他下意识就要去抓少女的手,可是刚伸出去的手害怕似的停在半空中。 “叶子,我不是没有死,只是我的灵魂陪着你而已。”少女淡笑,那笑容中隐约可见小时候的模样,“你还是抓不到我的。” “在我最后的时刻,我恳求当年那位漂亮姐姐将我的灵体留在你身边,我不放心你想多陪你一些日子,于是姐姐就将我的灵体留在佛珠里,这一留就是七年。”少女仿佛陷入回忆,嘴角上扬,似乎回忆里都是美好。 蓝时末听她这么说只好颤巍巍的收回手,他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个少女竟然一直陪着他,他的心是感动的,是温暖的,是喜悦的。 “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蓝时末问出他的疑惑,这么多年了,他今天才知道她还在他身边。 “你带着姐姐送的佛珠,那串佛珠能够将你和那个世界暂时隔开,而我只是一个灵体,就算站在你面前你也不可能看见我,更何况还有法器的阻拦。”阿木苦笑着摇头,“你是不是又想问为什么现在能够看到我?”她看蓝时末的神情就知道他要问什么了。于是她接着解释道,“因为佛珠的力量在消失,所以你最近经常能够看到另一个世界的东西不是吗?而此时佛珠不见了,没有法器的阻拦我才可以短暂的出现在你面前。最近你身上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我觉得你有危险,所以连夜帮你找回佛珠。”阿木说话间将一串佛珠递给蓝时末,蓝时末看着少女白皙的手上果然挂着佛珠只是他没有要去拿的意思。因为他知道一旦带上佛珠他就再也看不见阿木了,他这点小心思阿木怎么会不知道呢? “傻瓜。”阿木笑起来笑的很甜,“你现在长大了,还想着我来保护你吗?我得走了……”阿木声音越说越小,笑容也越来越淡,她突然低头看着手中的佛珠,不行的,她的眼泪还是不能让他看到哦。他好不容易慢慢坚强起来了,她要比他更加坚强才好呢! “你要去哪里?”听说她要走蓝时末急忙上前两步追问,好不容易才见面的为什么又要走了? “下辈子,我要做一个真正的人。”阿木转身迅速擦去眼泪又回头看蓝时末,笑容中带着丝丝期许,“晚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转世了。” 听她这么多说,虽然心中不舍但还是很高兴,“阿木,恭喜你!” “我也很高兴,我会来找你的,你要记得我。”阿木慢慢走到蓝时末面前将佛珠递给他,她一直在看着他长大呢,真好。 “我不会忘记的!”蓝时末接过佛珠,在他接过佛珠的一瞬间阿木的身体渐渐透明起来,沙粒一般的金色光粒丛她脚下渐渐升起,让她的身体一寸寸消失。 “这一次我不会担心你了,我走的很放心,因为那个漂亮的姐姐又出现在你身边了,我相信她一定会保护你的。叶子,再见了……”阿木最后的声音回荡在蓝时末耳边,她很放心很释然,她终于可以休息了,一直保护他看着他成长,这份情下辈子定要他还。 看着已经消失的阿木,蓝时末将佛珠戴在手腕上,抚摸着佛珠,阿木,原来你一直在我身边呀。只是当我知道的时候你却永远的离开了,心中荡起一阵阵疼痛,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房间里床上的蓝时末眉头深深皱起,双手紧紧的将被子揪成一团,眼角滑出一串泪水。 缓缓的,蓝时末睁开眼睛,泪水模糊了视线,昏暗的房间里没有一丝灯光,几乎看不清这到底是那里,而且整个身体都是麻木的,仿佛睡了很久。 想起阿木最后的一段话蓝时末有点摸不着头脑,漂亮姐姐又出现了,这是什么意思?是当年那个漂亮姐姐吗?她是谁,在哪里?自己身边有这样的人吗? 为什么记忆里没有那个姐姐的样子?只觉得是个很漂亮的姐姐,但是一直想不起她的模样,这让他很苦恼。 085 日常标题 是夜,凉风习习月如峨眉,浪花一朵朵拍打着海岸像一个个欢快的孩子,让寂静的夜也充满了活力。 在海水中的一块礁石上觅儿终于发现那个人影,在暗沉的海面上那个背影萧索又寂寞。觅儿踩着浪花走过去望着并不明亮的月亮,似乎是无意间的一句话,“弯月哪有满月美?” 银阙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觅儿来了,他依旧望着那峨眉似的月儿,“总觉得自己是个没有根的浮萍,不知来处,不知去处,弯月和满月又有什么区别?” 淡漠的语气让觅儿微微愣神,银阙的身世竟和自己是如此相似,来到这个世上竟然找不到任何目标,只能随着时间到处飘荡,走到哪里就落在哪里,再熟悉的人也会变得陌生。一时间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看着银阙被风吹的猎猎作响的衣服她索性也坐在礁石上,坐在银阙身边。 觅儿脱掉被海水打湿的鞋袜放在礁石上,任凭一双白嫩的脚丫浸泡在清冷的海水中。耳边除了海浪拍打海岸的声音外静的实在是可怕,银阙觉得自己就像茫茫大海中的海浪,一望无际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 觅儿踩着一片片自远处而来的浪花,“想的越多越难受,顺其自然才是世人总结出来的真理。”她的声音很柔很轻,柔的似棉花,轻的像微风,淡淡的传入耳中仿佛有种魔力一般安抚着他澎湃的内心。 顺其自然?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煎熬?说起来简单,看起来也容易,可又有谁能够真的做到?就连她自己活了上千年都做不到的事情竟然想让别人去做,真的是很可笑啊!想到这里她的唇角竟然溢出一丝丝苦笑,低头的一瞬间掩住了眉眼中的落寞和忧伤。 很久觅儿都听不到身边人的动静,若不是余光还能看到他白色的衣衫,她几乎以为身边没有人了,这人怕是已经和空气融为一体了吧? “你还能做一个梦灵吗?”声音有点犹豫还带着颤音。 觅儿心头一跳,复杂的眼神落在银阙却依旧望着月亮发神的侧脸上,这一刻她总算是明白记忆对银阙有多重要了。她做的这个梦灵不过是个半成品,让银阙去入梦不过是因为他能力强大到足以抵抗梦灵的反噬。可就算是他有如此强大的能力,梦灵对他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影响。 “就算你再用十次梦灵,你觉得你就会记得梦里面发生的事情吗?而且你敢肯定梦里面的事情就是真实的吗?”觅儿声音严肃冷静,这种冷静仿佛感染银阙,他终于回头看向觅儿那如大海一般深黑的眸子,眸子中有淡淡的光芒流转,那是月亮倒映在她眼中。 “可我还想试一试。”银阙眼眸微不可见得闪烁了一下,五指收拢握拳,仿佛下定了决心目光也变得异常坚定。 觅儿与银阙目光对视片刻,她突然低头一笑,似乎做了某种决定,“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失去记忆,但我隐约可以感觉到你身上有某种神秘的力量在阻挠你回忆过去,与其让你再入梦不如让我进入你的梦,这样我或许可以将你的记忆带出来。” “不行!”觅儿话音刚落银阙就站了起来,他就那样站在海水中看着坐在石头上的少女,两人同时被月光镀满了金黄色。她已经入过蓝时末的梦,短时间内是不能再入梦的,若是她伤了身子,损了寿命……不行!绝对不行! 觅儿被银缺这突然的举动惊呆了,不是很在意记忆吗?怎么又这样决绝的否定她的提议,他不应该为了他失去的记忆而爽快的答应嘛?她突然有点看不懂银阙了,“与其看你颓废,何不让你如意。” 觅儿眉眼弯弯,唇角带起笑意,微风拂过她的长发让她看起来格外的美丽,她双手环抱着膝盖将头放在膝盖上抬头看向他,有一瞬间他被这淡淡的笑容所吸引。 “如意?不可能的。”银阙自嘲般避开觅儿的目光眼神落在不停撞击礁石的浪花上。如果能如意他又怎会被困水晶棺那么久?如果能如意他又怎会失去记忆忘记最重要的人?如意,世界上真的有如意吗? “总会实现……”觅儿安慰他,这个时候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这样安慰他,话还没有说完觅儿就打了一个响亮亮的喷嚏,她皱眉揉了揉不舒服的鼻尖。初春的夜晚,夜凉如水,更何况还在大风呼啸的海边? 觅儿一打喷嚏银阙就觉心头一跳,他伸手拉起觅儿不满的责怪道,“这么晚出门也不带件衣服。” 觅儿被拉一时没有反映过来险些栽入水中,幸好她眼疾手快抓住银阙的手臂这才避免了尴尬,“你干嘛,吓我一跳!”觅儿没好气的开口。 银阙一手扶着觅儿一手提起礁石上的鞋子,乐呵呵开口,“谁叫你心不在焉呢?”双脚触在沙滩上柔软的沙子竟叫人全身都放松下来了。银阙松开觅儿的手提着她的鞋子一步步往后退,嘴角勾起惑人的微笑。觅儿一时竟看的呆住了,直到银阙跑出去好远她才回过神来,这家伙把她的鞋子拿走了!这叫她怎么回去?看着突然恢复活力的银阙她干脆跳下礁石追着那个人影而去。 ――――分割―――― 蓝时末苏醒的第三天他回到了学校,脑海里乱糟糟的,出游的事情模模糊糊的也记不清楚了,他拿着笔眉头扭成一团,该写点什么好呢?才几千字的出游日记怎么可能难倒他?他用笔头戳着太阳穴,将出游的事情从头到尾回忆一遍,直到和洛佳佳上了山就朦胧起来。 “班长!”娇俏的声音将蓝时末吓得一抖,手中的笔头戳到了眼睛,手忙脚乱的去揉眼睛,那笔没放好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滚出去好远。 洛佳佳看见蓝时末这手忙脚乱的样子乐的捂着嘴咯咯笑起来,旁边的几名同学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诧异的看向他们。 蓝时末抬起被揉的发红,红的几乎滴出泪的右眼看向还笑个不停的洛佳佳有点不知所措。 “班长,我有那么可怕吗?不过是叫你一声你就要戳瞎自己的眼睛吗?”她红扑扑的脸格外的可爱。 不知道为什么蓝时末一看见洛佳佳心里就有种害怕的感觉,明明是娇俏可人的少女为什么会想要远离,想要拒绝? “我……我……”蓝时末一害怕就紧张,一紧张就说不出来话。 “怕什么,我是看你写不出来东西所以来帮你的。”洛佳佳说完伸出一直背在身后的手将一个粉色笔记本放在他的笔记本上,“这是我写的,不介意你借鉴一下。”她挑眉,将可爱表现的淋漓尽致,叫人看了移不开眼睛。 她笑得如春风下的暖阳,可蓝时末却觉得冷飕飕的不敢再看她一眼,他连忙低下头将自己的笔记本从她粉色的本子下抽出来,“谢谢,我,可以自己写!”说完毫不犹豫的离开,仿佛后面有恶犬在追一样。 “嗯?怎么这么怕我?”洛佳佳疑惑的望着蓝时末落荒而逃的背影自言自语,灿烂的笑容就这样绽放开来,迷惑了好几个悄悄打量她的少年。 “佳佳,我看看。”一名少年笑嘻嘻的抓过洛佳佳粉色笔记本,在洛佳佳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率先跑出教室。 “陈轩!你站住!”洛佳佳一看是经常来惹她生气的陈轩没好气的大喊一声追了出去,待两人都跑出去后觅儿觉得世界都安静了。 “同志们,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运动会的时间定下来了!”文超挥舞着一张写满字的a4纸,在一群男生中他的声音格外响亮,以至于他们在教室外的说话声教室里面听的一清二楚。 “21号,星期三,可以啊又少上一天课。”男生们开始讨论了。 “不是一天,是三天。”文超兴奋的纠正。 “那我们要去哪里耍?” “耍?你小子在想什么!你们几个啊必须每人报三个运动项目,并且必须拿个第一名回来!”文超义正言辞开始下达命令。 几个男生听得目瞪口呆,“你小子疯了?” “我没疯,你们听清楚了这次金牌最多的班级有5万块的奖金!”文超似乎兴奋的有点过头了。 众人再次蒙圈,这小子家境优越,在y市俨然一个小太子爷,“你家破厂了?这么点钱也值得你这么兴奋?” “呸!你家才破厂了,老子看中的才不是钱。”文超故意将话说一半留一半,弄的众人面面相觑心痒难耐。 “文哥,超哥,文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别卖关子了。” “当然是文少最喜欢做的事情了。”由远及近,带着不易察觉的喜悦,声音虽然不大但人群里的每个人都听见了。 086 迟来的梦想 众人寻着声音回头一看,“程少,到底是什么事情别买关子了。” 程少也不回答,就看向文超,“你说还是我替你说,迟到三年这回你该满意了吧?” “去,谁要你说!”文超假装生气推开程少,“你们竖起耳朵听好了,我们今年可以参加全市的篮球比赛了!”说话的时候他眼睛瞬间亮起来,仿佛迷雾里突然出现一团火,一身的热情在人群里燃烧。 “真的吗?超哥!我等这一天已经三年了!” “皇天不负有心人,超哥你确定消息属实吗?” “超哥,你是怎么做到的?校长竟然松口了?” “校长亲口给我说的还有假?还有好几个老师都在场。”文超的心早已经飞起来了,自从三年前那件事情过后他等这一天等好久了。 “说好的禁赛两年,却让我们等了三年,这个死老头子可算松口了!” “不管怎样这一次一定要夺冠!” “对!让那个天语学校吃s去吧!” “看大家依然信心满满我就放心了,不愧是我文超的兄弟,三年都愿意陪我等,我很感动,你们是我一辈子的兄弟!”文超眼睛发红,他一把圈住在场的所有人,嘴边笑容放到最大,这一次他一定要将三年前的仇报了! “兄弟们,在比赛之前,你们还有更加艰苦的任务,那就是拿下这次运动会的所有金牌!只要金牌占全校第一,我们就才有机会重登篮球场,进入全省甚至全国的比赛场!”文超声音坚定,在众人耳边低声呐喊。 “没问题超哥,别说三个就是十个我也要报名,以我的能力总有几项能拿到金牌!” “超哥,兄弟们一定给你扎起!” “嗯,谢谢大家!”文超伸出一只手,手心朝下。 “超哥,我们也是为了自己的梦想。” 一,二,三,四……众人都将手放在文超手背上,一个个满满的信心和坚定,最后的最后程少将手放在最上面,“我在背后支持你们!” “切~”众人鄙夷的发出唏嘘声都将手收了回去,对着程少直翻白眼。 “不行,这一次你必须上场!”文超搂过程少的肩膀,“我们的队伍一个人都不能少!”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已经三年没有摸过篮球了,我已经戒了。”程少笑着,笑容中不见刚刚的明媚,有的只是落寞,他不想回忆起三年前的事情,也不想再站在那个地方。 “好了,好了,不上就不上,我负责场上耍帅,你负责后台送花。”文超也不想勾起大家不好的回忆,嘻嘻哈哈将刚刚低沉的气氛一笑带过。 “那么这一次大家要去发动所有的同学,在金牌这件事情上我们不能输!我马上就去列个计划表出来,看看哪些同学有潜质。”文超拍拍程少,“兄弟你帮帮我呗。”他祈求似的口气让程少拿他没有办法。 “计划?什么计划?”程少满脸的莫名其妙。 “就预计一下我们班这次如果所有人全部参加校运会能拿多少金牌啊!”文超知道他是怕麻烦明知故问,他怎么能放过他? “这有什么好计划的?你们班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而且他们擅长的运动我概不知道,最重要的是你得知道你的对手,他们有多少然后再来计划你的不就更加有把握吗?”程少这么一说文超顿时感觉前途一片光明,不愧是他的军师,想的这样周到。 “你们听到没,这几天我们就要去打听别个班上有谁参加了校运会,他们潜力如何,有多少人是我们必须超越的,别个班能拿到多少金牌。情报收集完成后交给我,我好做统计,为以后做充分的准备,这一次绝对不能输。”那老头子说了,这次把握不了机会就永远别在他眼皮子底下打球了,这一次他一定一定要做给他们看,他文超并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倒的人,他文超总有一天是要站起来,向当初的那些人复仇的,他紧握拳头,目光充满坚定和不洗察觉的敌意。 “超哥,放心,这件事情我们一定办好!”几人纷纷点头,他们之中虽然有人不打球但是为了朋友,为了兄弟他们愿意努力! 校运会的事情一公布,班上瞬间炸开锅,特别是伊臣说的那句,“每个人必须报名一项比赛,为班级争荣誉奖牌就是一件荣耀的事情,你们一个个别天天顾着玩,这个时候就是你们表现的时候了!”讲台上的伊臣儒雅清俊,迷惑着一个个少女心。 “要是有人实在不愿意参加呢?”姚青青声音在众人叽叽喳喳的声音中脱颖而出。 伊臣看她问出众人的心声,淡淡一笑,“那直到高三毕业的所有体育课他都不用去上了,除非是遇到身体上的不可抗拒的原因,当然这得拿出医院开的证明才行。我并不是非要大家去拿奖牌,重在参与!这也是为了锻炼你们的集体荣誉感。” 文超安静的扫过班上的所有人,没错,这是他去请求伊臣老师这样安排的,他需要调动整个班的人,只靠他们那几个人是不可能拿到第一金牌量,而且比赛不只有男子组,女子组也是不可忽略的。对于女生他不得不采取这样的方法,毕竟他在男生中吃得开可不代表女生也会买他的账,特别是……文超看向那个浑身散发出“切勿靠近”四个大字的少女背影。其它的他不清楚但是在跳高这一项上面他肯定,就是整个学校也没有谁能与她相比的。这就是一块近在眼前的金牌,他怎么能放过?他的唇边勾起一抹坏坏的邪魅微笑。 伊臣的三言两语就这样定下了校运会的参加人选,他虽然不知道文超为什么要找他说这样一件事情,可这并非不是一件好事情。 但这件事情后续就是,女生们巴不得不上体育课,毕竟体育课上又跳又蹦的实在喜欢不起来,对于这个年龄的女生她们更喜欢安安静静的呆在一处。又蹦又跳对于她们来说无疑是在男孩子们眼中出丑,她们可以载歌载舞在众人面前表演自己的长处,但绝不喜欢跳高的时候因为没有跳过横杆在人前出丑。所以伊臣的威胁对于女生们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事情。 这一点是文超怎么也没有想到,男孩子们天生喜欢运动,他们恨不得天天都是体育课,而女孩子的心他还是一无所知。 当程如今看到愁眉不展的文超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文少,你也太不了解女生了,她们是巴不得从今往后没有体育课,伊老师这样的威胁不过是给女生们谋福利。” 校园跑道上文超和程如今并肩而走,文超指尖上一颗飞速转动的篮球格外引人注意。程如今安静如流水文超热情充沛如烈阳,这一动一静的两名少年悠闲行走在塑料跑道上很快吸引了不少少女的目光。不过他可是高中部的小霸王,谁也不敢轻易靠近,就算他再怎么帅气再怎么吸引人,敢上来搭讪也是少之又少。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这都三天过去了,二十个女生才五个女生来报名,就算我再怎么想去比赛再怎么努力只靠我们那几个人也是不可能完成这个任务的。”文超将篮球在左手和右手之间抛来抛去,神情厌厌。 “早知道你解决不了这个问题。”程如今对他的性格和处事了如指掌,他不过是运动神经发达了点,其他的嘛…… “哦?”文超一听程如今的口气就知道他必定有解决的办法,“程少,说来听听。”他伸头靠近程如今,生怕听不到他嘴里说出来的每一个字。 “我听说下个月会有几个当下热门的明星来y市开演唱会。” “你让我在门票上做文章?”文超一听就知道程如今要说什么了,只是这好像并不是什么好主意,“咱们班上谁不是有头有脸的富二代官二代,几张门票还不是手到擒来?”这个主意真不咋地。 程如今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文超接过去了,他也不生气,只看文超一副你这是什么馊主意的表情他就哈哈笑起来了。 “你听我说完啊!”程如今摇头,“你家是这场演唱会最大的赞助商,演唱地点又是在你家的地盘上你要做点什么那可是太容易了。” “你要我做什么?”文超疑惑。 “你只需要在班上放出风声说前排黄金位置的门票已经被你全买下了,你要用这些门票犒劳参加这次校运会的选手。”程如今娓娓道来,“我想你在前排弄几个座位不过是小意思了,这些学生固然买得起门票,可是最黄金的位置谁又能拒绝呢?” 文超思索片刻,“这样就可以了,行得通吗?”他表示怀疑。 “还可以用签名与合照诱惑她们,总有一样能打动她们。”程如今继续说,“这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嗯,是不难,那我去试试。”文超依旧是怀疑的心态,毕竟追星于他来说简直无趣。 程如今出这个主意并不是没有根据的,他们班的女生也是有小团体的,只要对上每个团体老大的口味她还不得带上她的所有闺蜜一起吗?女生之间最重攀比,一个人拿了某某明星签名或者合照另的人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 087 朱鱼走的第一天 觅儿坐在院子里大榕树下白色藤椅上悠哉悠哉,淡淡的花香满园,几只鸟儿在树叶间叽叽喳喳跳来跳去不时有树叶乘风落下。 不多时银阙提着一袋东西坐到觅儿对面,他打开袋子一阵香味扑鼻而来,觅儿仿佛听到自己肚子在咕咕叫。 “朱鱼怎么还不回来,一天没有吃饭,感觉我已经在成仙的路上了。”银阙一边将盒饭打开一边发牢骚。 “朱鱼早上才走,到现在不过半天而已。”觅儿淡淡开口,“而且她说了她可能要三天才会回来。”这三天的饮食问题该怎么解决呢?这也是困扰她的一个难题啊! “……她去哪里了?”银阙愁眉不展,他发觉真是一天都离不开朱鱼呢。 “她回家了。”觅儿指了指大海的方向,至于吃饭这件事情她相信船到桥头自然直。 “回家?”银阙疑惑,怎么没停朱鱼提起过?看来女孩子和女孩子果然可以更快的交流到一起呢。 “对了,上次的杀手你就没有怀疑的对向吗?”银阙扫过只吃青菜的觅儿。 “人死了尸体也处理了,我就是想查也无处着手,既然是杀手背后的人早就抹掉痕迹,至于怀疑的对向肯定是人非妖。”觅儿是无所谓的语气,既然是专业杀手,那就是不知道她身份的人,对于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她平静的仿佛从来没有遇到过杀手,竟对这样一件危及生命的事情并不感到害怕和畏惧,有的反而是趣味。 银阙看她平静如水的眸子里深沉又冷冽心里却计较了很多,人类有句话说的格外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可要把她盯紧了。 “既然有第一次那就会有第二次,到时候就知道是谁了不是吗,怕什么?”觅儿看银阙神色凝重,不由得安慰他。 “你再强终究有疏忽的时候,我怎么能不担心?”银阙放下筷子神态极为认真,“从今天起你到哪里都必须和我说,我要和你一起。” 觅儿怔住,眼中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柔软,只是一瞬间那一点点的柔软便沉入眼底深处,他这么在乎的不是她的安危而是他自己的安危。这是她知道的啊,为什么要被他感动?她从来都不需要谁来安慰。 “吃饭吧,菜凉了。”觅儿低头。 银阙看她怪怪的也没有再说什么,两人安安静静的吃完外卖并收拾了桌子。 “饭怎么样,要不要给一个好评?”银阙拿起手机一边翻一边问觅儿,现在的科技真的是越来越发达,一部手机走天下,足不出户就能将喜欢的东西买回家,这个时代比以前好了不止一万倍。有一瞬间他竟然有点不想找回记忆了,就这样沉迷在这个科技的世界里。 觅儿根本就没有听银阙在说什么,只是看着手中古老的绘本,本来是一本空白的书卷但她指尖划过的地方各种字和怪异图案逐渐浮现,像极了魔法。 今天她看见蓝时末手腕上的那串佛珠,看上去很普通,上面隐约有驱逐妖物的咒文,但并不是什么稀有物件。如果他梦里的事情都是真实发生过的,那么她怎么不记得有这样一个小孩子,难道梦是假的吗?她指尖点着泛黄的书页,陷入沉思,可这样的想法一出就被自己否定了,梦魇之所以称为梦魇就是它能呼唤出人心中最深处的东西,哪怕是这个人失忆了或者死了。 良久觅儿才从思考中走出来,想也想不出结果不如就这样吧,那时候的蓝时末还那样小,想必他早就忘记了。 她合上书页,书页间的字在她合上的一瞬间全部消失了,如同从不曾出现过又变成一页页泛黄的纸张。她身子靠在藤椅上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合上眼睛渐渐睡去。阳光斜斜透过树叶落下斑驳的影子在两人身上,银阙侧头看向少女绝美的脸和恬静的睡颜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就算她再怎么强势厉害也会有这样安静无防备的时候,就这样在展现在他面前,这是不是代表了她在慢慢的相信他了? 这让他心情格外的好。 ――――分割―――― 教室除了写字发出的声音静谧没有一丝人声,觅儿手掌撑着脸颊侧头看着蓝时末认真的样子,他的神态和梦境里的小男孩很像。那眉目中的柔软和孤独一点儿也没有变,微长的发丝遮住额头嘴唇抿起一条直线,虽然面部没有多余的表情但任何人看了都会觉得这是一个温柔的男孩子。不会因为他的没有表情就会觉得他难以接近,这一点他和觅儿完全是两个相反的人,觅儿一但没有表情就会让人产生难以接近的错觉,有时候就算是她笑着也会给人一种不好相处的感觉,这是她这么多年所练就的,对于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面孔,只要她想做就算是气质也会瞬间改变。蓝时末的字很好看,是很容易认出来的正楷端端正正中透过一抹云朵般的柔,觅儿看看自己本上的一行字,是流水一般的让人认不出来……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知不觉间又写起了草书……随手一番将这一页揭过。 她突然觉得蓝时末的字别有一番看头,于是开始模仿起来,不过很快她的目光就被别的东西吸引过去了,是右手上那一串毫不起眼的佛珠。 她还没有近距离看过这串佛珠,在记忆里也没有想起这串佛珠,不由得她向蓝时末的方向靠过去了一点点。她觉得只是再正常不过的动作却惊到了蓝时末,蓝时末余光扫见觅儿目光正落在他这边,虽然不知道她具体在看什么但这一发现却让他感觉到了紧张。这一紧张就将原本想要写的字一下子忘记了,虽然忘记了怎么写但手却没有停下来,等到自己从紧张中回过神来才看到自己写的字他自己都不认识了。 觅儿之所以觉得这个动作很正常是因为她并没有超出自己的桌面范围,在自己的地盘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 “你写错了。”觅儿落在蓝时末断断续续不如先前流畅自如的书页上开口提醒,她的声音压的很低,朦朦胧胧就在耳边萦绕。 蓝时末陡然听见觅儿的声音更是紧张不已,他盯着字,觉得这个字很眼熟但就是不认识,这……这个字错了吗? 觅儿觉得蓝时末很奇怪,他看起来有点紧张,“你少写了三个点。”她好心提醒。 蓝时末听见觅儿这么说立刻在那字下面加了三个点,加了三个点这个字更加不认识了。 “是左边三个点。”觅儿再次提醒。 蓝时末听话的又在那个字左边加了三个点,这下子这个字彻底不认识了…… “……”一阵无语,这怕是个傻子吧。觅儿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索性拿过蓝时末的本子将他那个错别字划掉然后用和他相似的正楷写下了正确的字“溜”后将本子还给他。 蓝时末一看如梦初醒,原来是这个字,“谢谢!”看着那个和自己差不多的字他的脸上突然腾起一抹着火一般的红晕,微微侧过身子不想让觅儿看到他尴尬的样子。 “能给我看看你手上的那串佛珠吗?”觅儿看出他的窘迫于是转移话题。 蓝时末将目光落在那串佛珠上,脑海里浮现一个少女的影子,那个漂亮的姐姐真的出现在自己身边了吗?好想再见到她,他的目光充满希冀。 “可以吗?”觅儿再次追问。 蓝时末看了看眼觅儿,她五官精致目光不似以前的那种冷,虽然还是一样的深邃但那里面有着让他无法拒绝的东西,他脱下佛珠递给觅儿。 “这串珠子很普通呢。”佛珠上面残留着蓝时末的温度,觅儿拨动每一颗佛珠企图在佛珠上找到哪怕一点点自己以前的记忆。只可惜这佛珠太过普通,就连上面的驱邪咒文都是最普通不过的。 “这是谁给你的,这上面刻的字好奇怪。”觅儿假装一无所知试探性的问蓝时末。 “……好像是一个姐姐。”蓝时末不确定的开口。 “你姐姐是不是跟你长得很像?”觅儿继续试探。 “我……不记得她的样子了。”蓝时末拭了一下左眼的眼角遗憾的回答。 “一点都不记得了?”觅儿听说他不记得自己心中肯定了以前的想法。 蓝时末摇头看着那串佛珠心中闷闷的,那个姐姐给他这串佛珠让他安定生活这么多年,如果像阿木说的那样他真想再见一见那个姐姐,想谢谢她给了他这么多年正常人的生活。 觅儿看他说的不似作假心中那块石头渐渐放下,这样就不怕了,自己的身份可不能在一个凡人这里露馅。 088 拦路 在运动会开始还有一个星期的时候文超看着手中的名单兴奋无比,程如今不愧是他的军师,对女孩子也如此的了解,所有的女生都报名了,最少的都报了两个项目,这让他兴奋无比。当然除了一个人,那就是学霸钉子户皇杞觅儿! 他等了这么多天本以为皇杞会自己来找他的,可他还是小瞧了这个女人,她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本事谁也比不了。他和姚青青每天都会在班上各种宣传各种鼓励众人踊跃报名,谁知道这个皇杞就是个油盐不进的! 他虽然知道了皇杞是杀人都不眨眼的人,但为了这次的比赛他还是决定必须要去试一试。他就不信这个皇杞还会杀了他不成,她既然和警察是一伙的那就不是一个随便就能杀人的角色吧。而且他自认为自己也是y市的知名人物,不觉得谁会有这个胆子来杀他这位小太子爷。 心中做出了百种分析他终于怒气冲冲向那个稳如泰山的少女走去,啪的一声将手中的报名单摔在觅儿桌子上,此时觅儿正在闭目养神至于他和姚青青在讲台上一系列激励人心的话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此时一声巨响震的她没有时间再去养神,就连还站在教室后面维持秩序的蓝时末都吓了一跳。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看到文超怒容满面的样子不自觉的向前走了两步。文超应该只是吓唬觅儿的,蓝时末心中预感他不会真的对一个女孩子动手。 此时全班齐刷刷看向那边一站一坐的两个人,站着的文超气势汹汹,仿佛一团燃烧的火。坐着的觅儿正好相反,她平静如冬日潭中结起的一层薄冰,此时她不情愿的抬头对上文超的目光后整个人悠闲的靠在椅子上似乎正在等待着什么。 文超见她竟不将自己放在眼里,顿时觉得没有面子。他想起让张叔调查觅儿所得到的结果是她在y市以前的所有事情被抹的干干净净,就好像这个人是刚刚出生在y市的婴儿,除了在y市的一些事情其余都是空白,就连她的父母亲戚一个都没有查到。这让他感觉到了害怕,搞这样神秘这个人是有多大的秘密? 不过这样的害怕只是一瞬间,再怎么说这都是他管辖的地盘,“既然是来读书的那就要有个读书的样子,你这样两耳不闻窗外事坐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文超毫不客气的开始批评觅儿,众人觉得文超说的太对了,这个皇杞过于不和群,让他们很不喜欢。若不是看她冷冰冰样子有点让人害怕,恐怕所有人都会欺负她了。 觅儿不说话,就看他还要说个什么道理出来。 文超不是第一次在觅儿这里碰壁,碰了这么多次多少有点经验了,那就是脸皮绝对要厚,胆子绝对要大,“这里,这里,还有这……你选一个。”文超指着纸上一长串的文字命令。 “没兴趣。”觅儿看都不看一眼,这个文超发什么神经?竟然在她面前装老大? “必须!”文超目光像刀子一样挖了觅儿几眼恨不得将她身上挖出几个洞来,双手撑着桌面低头看着少女并不漂亮的面容。这样普通的面孔下竟有杀手一样的身手,叫他不得不高看她一眼。不过一码归一码,该她做的事情是一样都不能少,他可不想看着金牌在眼皮子底下飞了! “没兴趣。”觅儿将桌面上的课本一本一本收回桌下,回答文超的只有这三个字。 众人看的津津有味,觉得文老大终于要修理这个异类了。文超被无视了一次又一次,是可忍孰不可忍,他抬起一只手将觅儿即将要拿的物理课本压在掌心。觅儿看到后也不生气,就任他压住。 蓝时末有点看不下去了,他走过去想要劝劝文超,毕竟觅儿只是个女孩子,不参加就不参加了至于这样恐吓人家吗? “放学了。”觅儿看着黑板正中间的时钟,淡淡开口后站起来就往外走。 文超正准备叫住这个嚣张的少女下课铃声响起,蓝时末暗自松了口气,可是众人觉得这个热闹一点儿也不热闹,他们都以为觅儿今天之前会被文超狠狠修理一顿,岂料就这样风轻云淡的没有下文了。 洛佳佳侧头黑发上的雏菊花发夹让她看起来十分可爱,她看着离开的觅儿唇角勾起甜美到让人看了心都能融化的笑容。 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文超被无视的彻底,他咬牙皱眉暗自握紧拳头决定必须给她一点颜色瞧瞧,这可不是她想怎样就怎样的! 于是就有了放学后的一幕,银阙将车子靠在学校护栏外的一棵大树下,他单手撑在车窗上,车内是优雅的小提琴音乐让他沉醉其中,看起来格外帅气俊逸。突然他平静的眼中起来一丝波澜,顺着他的目光他看到一名少女,少女身材高挑长发及腰双臂环抱着几本书,看上去像极了一个爱学习爱劳动的好同学。 “皇杞觅儿,等一下!”文超躲在一边的路口观察四周并没有人后匆匆跑来拦住觅儿的去路,唇角带起一抹邪气的微笑,红色的发带让他看起来有种不羁的感觉。觅儿毫无所动打量文超,不知道他突然出现又是什么原因。 看着觅儿并不漂亮的容貌他真是想不通,这样一个长相平平的少女为何会有那份只属于成年人的冷静和从容,“你怎么不说话?”文超忍不住开口。 “说什么?”觅儿疑惑。 文超被堵的无语,却还是不得不将自己来的目的开诚不公的说出来,“我希望你能报名参加这次校运会。” 觅儿没想到文超这么执着不得不高看他一眼,不过她对这样的事情实在是不感兴趣,“没兴趣。”觅儿淡漠的说出几个字抬步离开。 可是还没有等她跨出一步文超就稍移脚步拦在她面前,觅儿刚刚跨出半步被文超这突然的上前惊住,她收不住脚一下子撞在文超身上。 这轻微的撞击仿佛撞在文超心上,觅儿的头顶刚刚触碰到他的鼻尖淡淡的少女香味扑面而来让他觉得十分清香,忍不住深深呼吸一口气,这淡雅的味道让他心醉神迷身体轻飘飘的几欲不知身在何处。 觅儿快速收回刚刚迈出去的脚,拉开两人间的距离,“你到底想怎样?”觅儿没有注意到文超奇怪的神色只是不耐烦的开口。 文超被这淡漠清冷的声音拉回神来,他看着觅儿的脸,虽然她脸上满是雀斑但好像也并不难看。 “就当是帮我一回也不行吗?我以为经历过上次的事情我们至少也是朋友了,不是吗?”文超知道对于皇杞觅儿是绝对不能硬来的,要是换作普通学生他早带上三五个哥们儿上门恐吓去了,非要她如自己愿不可。可是这个皇杞觅儿身手那么好,还轮不到他去恐吓她,恐怕她早已经把他的兄弟打趴在地上,所以他没有听哥们儿的话独自来找她。 “上次?抱歉我已经忘记了。”觅儿轻描淡写,显然没将上次的事情放在心上。 …… 文超努力压抑住自己想打人的冲动,脸色憋的发黑,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开口,“说吧,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参加校运会?” 这几天觅儿已经被这件事情弄的十分烦恼,这个文超为什么非得让她去参加? “我没什么需要你做的。”觅儿淡然,“我对这件事情没兴趣,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觅儿抬脚留下还在原地抓狂的文超冷漠的离开。 文超握紧拳头,他虽然很愤怒但也知道用暴力在觅儿这里是行不通的,他不得不试一试程如今给他出的馊主意了,他咬紧牙关四下望了望并没有其他人,下定了某种决心。 眼看觅儿即将走远,他飞快的追上去想拉住那个决然离开的背影,急匆匆一伸手却抓住一缕柔软的发丝。觅儿吃痛收回还没来的及迈出去的步子回头瞪向文超,她的眼中没有丝毫情绪却让人有种心里发毛的感觉。特别是文超突然想起觅儿在几个杀手中游刃有余的狠戾决绝的模样更加觉得身上冷汗都出来了,他的脑子突然一片混沌。不禁在心头骂死程如今出得什么馊主意竟然让他去对皇杞觅儿使用美男计,可笑的是他竟然还觉得可以试一试,他这不是在刀口上走路吗?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就成了皇杞的手下冤魂!仿佛烫手一般他松开觅儿长发,还嫌弃的在衣服上擦了擦手。 089 前奏 想了想不过也不能怪程如今,他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因为他并没有将觅儿的事情告诉给他,沈梦白也不会给他说出去的机会。那家伙竟然拿他老爸来威胁他,说什么只要他说出去半个字就让他老爸断了他的所有经济来源!还当着他的面在电话里和他老爸称兄道弟,可怜老爸一听说他在沈梦白手里竟然以为他犯了天大的错要蹲局子。显然老爸跟这个沈梦白是有交情的,这让他不得不对他有所忌惮。 想到这里他不自觉的软下声音,“我……”可是他目光落在觅儿一寸寸冷下去的脸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 “我……”文超使劲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强迫自己从呆愣里醒过来,想起程如今可能躲在哪个角落里看他的笑话他就集中起精力来,可不能被一个女生吓唬住,他怒瞪着觅儿冷哼道:“一个比赛都不敢参加,胆小!” 觅儿听他说的这样理直气壮不得不对他另眼相看,文超怒极的样子还真是有趣,果然还是个孩子说出来的话都带着浓浓的孩子气。 可是就算他再怎么执着不去就是不去,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她的决定是谁也改变不了的。所以她尽管看透了文超想用激将法的心思也不去理会,她是一个很理智的人,不会做与自己没有利益关系的事情。她对文超的话置若罔闻还是那种淡漠无所谓的样子转身离开,长发及腰轻轻飘过。 眼睁睁看着觅儿离开文超却没有办法,本来心中想了无数种办法只是一看到觅儿冷漠的脸瞬间就忘记的干干净净,自己还真是没用,一个女生难道还害怕不成?正在文超愤懑不已的时候从教学楼转角处走出三个男生,走在最前面的男生穿着黑色校服唇角带起一抹笑意,这是赤裸裸的嘲笑了,“唉,没想到啊没想到,我们的文少也会受到无视,而且还是一个长相如此平凡的女生。”他满脸的遗憾和可惜还有戏谑。身边的另外两个人也是一脸奇怪的笑,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老大这么吃瘪样子,那个女生真的如传说一般冷的像冰一样呢。 文超听到程如今这么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一言不发的离开,只留下三人对视一眼后笑容如旧的跟上去。要不是因为他们三个是他的好兄弟他这么被嘲笑他早扑上去干一架了。 上车后银阙饶有兴趣的打量觅儿,一双凤眼带着好奇,“刚刚那个男生有点面熟。” “体育委员,文超。”觅儿一边系上安全带一边回答。 银阙发动车子嘴上却不停,“我很好奇他找你会有什么事情。”觅儿这女人在学校天天板着脸冷冷冰冰对谁都爱搭不理这他是知道的,可就是这样一个人为什么会有人贴上来呢,他很不理解。 “他想让我参加过几天的运动会。”觅儿轻描淡写。 “哦?”银阙一听运动会来了兴致,“这个主意不错啊,咱们家里什么都不缺就缺几块金牌了。”他的语气十分认真仿佛很支持觅儿去参加运动会。 “你可以去试一试。”觅儿白了他一眼,放着悠闲的日子不过参加什么运动会,简直是浪费时间和精力。 “那可不行,他们可都不认识我,我去会被打的,不过你去的话我相信不管什么比赛你都是第一名。”这一点银阙很肯定,对于世人来说觅儿就是那个拥有超能力的人,是神仙一样的存在。 “你和文超是一伙儿的吗?”觅儿反问,他好像一直在帮文超说话呢,虽然知道他不是有意的她还是要拿这话堵一堵他。 “……”果然银阙听她这么说竟然无言以对,明明他们才是一伙儿的好吧,怎么又把他推向别人了,“唉……”银阙长长叹息一声,备受打击的模样“好伤心,你竟然怀疑我。”他委屈的苦起一张俊美无暇脸让人不忍心再责问下去,他这样子不知道又要迷惑多少妹子。 觅儿不说话,她只要一开口后面银阙必然会说一些奇怪的话。 某高档咖啡厅临窗的位置上坐着一中年男子他靠坐在真皮沙发上,他脑后扎着一缕头发,目光精锐神色严肃,自有一股让人不敢靠近的气势。窗外的灯光落在他侧脸上让他本就严肃的神情更加严肃。 “我按照你吩咐的派人跟踪泷田发现他这段时间行动确实诡异,他好像发现我们的跟踪,处处提防,不管去哪里都要绕好大一个圈子。”张元声音沉稳又严肃,“还有你给我的这把短刀确实出自日本。”他拿出一张娟帕打开里面竟然是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觅儿拿过匕首,这就是那次被黑衣人袭击留下来的匕首,这样看来她不得不往泷田泽野身上想。 他们之前素不相识,为什么要派人杀她?就算是商业上的敌人,她也并没有公开过她的身份,泷田没理由会知道她就是皇氏集团幕后老板。而他一来就好像知道她的身份,去皇氏集团指名道姓要见她,灵异部那么多人的资料偏偏直奔她的资料库而去。这还得多亏明月的调查,查到了泷田泽野与那名黑客的暗中交易。 觅儿勾唇冷冷一笑,昏暗的灯关下给她的神情镀上一抹黑暗,仿佛黑夜里的暗莲不知不觉中散发出迷惑众人的味道,她喝着咖啡缓慢开口,“我知道了,既然他防备这么厉害那就不必跟踪了。”不管这个人的目的是什么,总有一天她会知道的,因为他就是冲自己而来。 “好,听你的。”张元点头答应。 夜里突然下起雨来,窗外三三两两的路人纷纷奔跑躲避。雨夜下的城市渐渐的除了雨声便很少有车辆和行人的声音了。有的仅仅是闪电撕裂漆黑的夜幕,轰隆隆的雷声紧跟其后。 “方晨昨天去了碧园。”张元仿佛突然想起这件事情,“若不是我亲眼看见他可能还不会承认自己去过。”他语气突然变得柔和连目光也温柔起来,只是这柔和温柔中还带着淡淡忧思。 觅儿歪头看向窗外,昏暗的灯光下倒映出两人沉默的神情。 方晨似乎还没有放下那件事情。 “好了,你只需要看好公司别让泷田钻了空子,其余的事情我来处理。”觅儿拿起帕子擦拭嘴角,看来又要迎来一段不平凡的日子了。 “你放心,我会看好公司。”张元点头,“只是这件事情并不简单,我想派人在暗中保护你。”这是他思量了好久才说出来的话,这群人竟然明目张胆的杀觅儿,这让他怎么能放心她一个人。 觅儿唇角勾起淡淡的笑,她一点也不怕,相反她还有点期待,期待泷田会做什么事情,所以她轻描淡写只是一句话,“能杀我的人还没有出生呢。”她的话自信又霸道,白色的身影就算是在黑暗中也能吸引人的目光,这样的女子此生恐怕也只会遇见她一人了。 告别张元她走在临街的天桥上,大雨淅淅沥沥打在她撑着的黑色伞面上,叮叮咚咚像无数木棍在敲打鼓面。此时天色已晚四周再也见不到一个人影,微凉的雨水一点点打湿白色鞋面。站在天桥上她驻足凝望远处的灯光,隔着雨幕一切犹如雾里看花。时而有车子从天桥下驶过带起的雨水四溅开来,只是那速度太快不过是一瞬间又恢复了平静。 突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这份平静,觅儿侧头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不多时从一个巷子口飞奔出两个人来。那两人看起来十分狼狈,不时还回头看身后,显然后面有什么令他们害怕的东西。转眼间巷口又追出十多个年轻的小伙子,他们拿着手臂粗的长棍凶神恶煞,口中骂骂咧咧。这一看就是街头小混混又在惹事了,就算是在这样的大雨中也冲散不了这些年轻人心中的火气,一路的喊打喊杀,恶霸气势倒是磅礴。 觅儿不想理会这样的事情,她撑着伞继续往前走,刚刚走了几步她突然停下来细细回想刚刚的那群人,特别是被追的十分狼狈的那两个人,那两名少年好像有点眼熟。 想到这里她回头快步走到刚刚站着的位置,刚刚的那群人已经不见踪影,那两个人被这样追着恐怕凶多吉少。她飞身跃下天桥在雨幕中她轻盈的身子仿佛蹁跹而落的夜蝶,落在地面上竟然不带起丝毫雨水,也没有激起半点涟漪,她顺着那群人消失的方向疾步而去。 090 围堵 文超没想到会冲进这条死胡同,看着面前这堵湿淋淋的高墙他失望极了,这个时候再折回去显然迟了,身后一直穷追不舍的人已经将巷子口堵住。他深吸一口气将蓝时末挡在自己身后,“你站在我身后,这是我和他的恩怨与你没有关系。” “文超。”蓝时末低呼一声。他也没想到会卷入到这样一个事件之中,他明明在小吃店好好的做着他的小时工,不过是遇到文超来吃饭。吃饭就吃饭吧,反正学校没几个人不知道他在课后四处打工赚钱。可是文超一口饭还没吃就有一群人气势汹汹的掀了他的饭砸了他的桌子。 几人几句话下来竟然就要动手,他刚刚走过去想要劝告一番谁知那群人竟然拿出身后藏着的木棍向文超打去,文超也是呆愣当场没想到这群人会如此嚣张,一时竟然反应不过来。不过好在蓝时末还有点思考能力,他伸手拽过文超,那一棍狠狠砸在凳子上,顿时四分五裂,周围的客人见到这种情况一个个吓的哇哇乱叫连滚带爬冲出去。 看这群人来者不善蓝时末拖了他就往外跑,这一路躲躲藏藏怎么也甩不掉这群疯狗一样的人,这些人虽然都很年轻但显然不是普通学生,他们一路穷追不舍将自己两人逼到这个胡同里。 “你小心点。”蓝时末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追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这样提醒他。 这时蓝时末的手无意间触摸到裤包里的手机眼睛一亮,他们两个无论如何是打不过这群人的,得找个时间报警才行。 他刚想拿出手机那群人仿佛发现他的意图,一名男子上前来抢过他的手机狠狠的摔在地面上,雨水顿时将摔成几块的手机淹没,那是奶奶好不容易存够钱给他买的,虽然不是什么好手机但这是奶奶的心血,这群人简直太过分了! “你!”蓝时末十分生气,他怒瞪那人想要冲上去理论,文超却将他拦下来,这个时候蓝时末和他们的人对上是最不明智的选择。 “今晚我如果还能活着,一定赔部新手机给你!”文超低头看着四分五裂的手机这样承诺道,雨水打湿了两人的头发和衣服更加模糊了两人的视线。 “王仪风你出来,我知道你在!”文超冷笑他笃定的对着巷口喊,好不容易逮到他单独出行的机会王仪风不来现场羞辱他一番是不可能的。 不多时人群分开一条路,一名高挑的黑衣青年打着黑伞从人群中走出来,他薄唇噙着一抹森然的冷笑,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从黑暗中慢慢走出,给人强烈的压迫气息。 “好久不见,文超。”男子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冷漠的只剩下鄙夷。 “王仪风,这件事情和他无关,让他走!”文超上前一步与王仪风对视。 “自然,无关紧要的人我不会为难,你走吧。”王仪风看向脸色苍白的蓝时末,一看就是没用的人。 文超没想到王仪风这样容易的答应了,他看了看蓝时末又看了看王仪风,终于下定决心,“蓝时末你赶紧走。”声音很低在雨中却那么明显。 “可是你……”蓝时末犹豫,这个时候他脑海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个时候就算他不走也帮不了他什么,相反如果他能走出去那他马上就去报警!想到这里他不再犹豫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往外面走。 走到王仪风身边时王仪风微微点头两名男子立刻将蓝时末抓住,“你干什么?”文超愤怒的上前几步却被几个男子用木棍挡住。 “我又不是傻的,放他走了他报警怎么办?”王仪风冷笑,“你放心只要你乖乖的我是不会伤害他一根汗毛。” “你想怎么样?”文超冷声质问。 “听说你要重建篮球队,可是我不想在赛场上见到你。”王仪风捏捏脸好像在思考什么。 文超没想到他要重组球队的消息这么快就传到王仪风耳中,“哼,三年前你用卑鄙手段赢得比赛,怎么现在想要重操旧业吗?”他讥讽着对方,若不是三年前这个人做的那件事情程如今也不会再也不碰篮球。 “呵呵,你别忘了,这三年没有你我从来都是全国第一。”王仪风听他如此讥讽自己不禁紧咬牙根。 “可是今年不一样了,我一定会将你赶下那个舞台!”替程如今报仇!想到程如今他的眸子充满恨意,仿佛一团在暴雨中永不息的火焰。 “哈,哈哈哈!你没有机会了。”王仪风猖狂大笑,笑声比雨点敲击地面的声音还大,那狂傲的模样听得蓝时末都恨不得扇他一巴掌,因为他终于知道这个人的目的了。 “上!”王仪风似乎不愿意和他多说,一扬手十几名男子立刻围住文超,手中举起木棍跃跃欲试。 “王仪风,你当真要做到这个地步?”文超不可置信,为了一个比赛就要他的命?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和这个人借下仇怨,为什么一听说他要组队就这样迫不及待奔着他来?还有三年前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会…… 王仪风冷哼一声,一挥手终于下了命令,十几个人立刻动起手来。文超虽然学习过一些拳脚但几乎没有和这么多人打斗过,而这些人显然是经常实战过的。几招下来文超身上已经挨了不少打,最严重的是右边脑袋上竟然裂开一道口子,汩汩鲜血顺流而下。那如雨点般的棍棒和深深的钝痛让他冷汗直流,直到雨水汗水血水混合在一起,他终于支撑不住直挺挺趴在地上。 “我记得我曾经说过你要是敢打球,这双腿你就别想要了!”他张口吐出一句让人毛骨悚然的话。 蓝时末很害怕,泪水混合雨水滴滴答答让人身心都紧张起来,他奋力挣脱禁锢他的那两人扑上去用力拉开那些人,那些人却像木头一样怎么也拉不开。 看着这一幕王仪风开心极了,能和他争的人最后都上不了球场。 “停!”文超额头鲜鲜血染红地面的雨水,在微弱的灯光下触目惊心。王仪风面不改色只是轻飘飘一个字,显然他是见贯了这样的场面,众人听到老大的吩咐都停下动作乖乖的退到一边。 王仪风扔掉手中的伞冷笑着拿过旁边一名少年手中木棍,就像地狱索命的厉鬼眼中寒光让人战栗。此刻除了王仪风手中木棍拖地划过水面的声音就只有淅沥的雨声,“文超,你可服气?”他的眼中尽显厌恶,蓝时末心整个揪起来仿佛看是透了他的目的,只觉得他每走一步文超就离危险更近一分。 这双腿就别想要了! 这句话就是这个男人说的,话如冷箭让蓝时末一直盯着他动作的神经高度紧张起来,他万万没想到今天会遇到这样的事情,这样惨烈的一幕就在眼前上演,这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他的双腿都在发抖,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些人简直比鬼还可怕! 就在蓝时末发愣的时候雨中的王仪风抡起木棍狠朝文超双腿砸去,木棍斩断雨丝夹着风声势如破竹。此刻的文超全身疼痛,两眼发花,头昏脑胀几乎晕死过去更本没有反抗的力气。 这样一幕近在眼前,蓝时末想不到任何办法只是瞬间扑在文超双腿上,他只觉得不能让文超就这样断了双腿。剧烈的疼痛从后背传来,这一击王仪风显然是用了全力了,蓝时末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振动,疼的他几乎晕死过去。 “把他拖走!”王仪风怒睁睛看着这一击落空怒不可遏,到这个时候怎么能有人来救他,他该死的,他害的阿宁一辈子站不起来,一辈子无法再站上舞台,他该死的! “不要……”蓝时末死死抱住文超的双腿,咬着牙口中喃喃细语。 有几个人立刻上前拖蓝时末,却没想到蓝时末这会儿力气倒是极大,怎么也无法将他拉开。 王仪风冷哼一声拎起木棍再次向蓝时末打去,蓝时末闭眼咬牙准备挨这一下,他想这一棍下来或许自己就死了吧。 此时觅儿正好看见这一幕,只是一瞬间她手掌翻飞一道光直射向王仪风的肩膀,王仪风被这一击之下木棍竟从手中飞出去滚到墙角。 大雨还在继续,王仪风咬牙回头却看见一把大伞下站着一名女子,雨很大大到模糊视线,那把伞恰好遮住来人的面容,而之所以说来的人是女子只因为她穿着裙子。白色及膝裙子在黑色伞下形成鲜明的对比,让他在黑夜里一眼就看到了她。 091 及时赶到 “你是什么东西,管什么闲事?”一个黄毛小混混拿木棍凶狠的对着觅儿吼叫,若是普通女生听到这样凶恶的声音恐怕早就跑远了,可是觅儿并不是一般女生。 “我已经报警了,你们还不走吗?”淡淡的声音刚刚落下警笛声也适时传过来。 王仪风盯了眼地上的两个人心中忌惮警察,冷哼一声快步离去,众人见老大离开也都拿起自己的家伙跟着离开。当王仪风走过觅儿身边时他驻足,尖锐的目光恨不能化作刀子扎在她身上,觅儿低头又用伞刻意遮住容貌让他看不真切,王仪风听见警笛声又近了几分心里着急离开却还是丢下一句咬牙切齿的狠话,“你给我等着!” 觅儿不屑理会他的威胁,等他们走后快步来到地上躺着的两人身边,这一次她可算看清他们了。她举起雨伞遮住两人,只是雨伞一人用很大三人用却很小,她只能险险遮住两人的脑袋。 “蓝时末,蓝时末……”觅儿轻轻呼唤,这两个人看起来伤的不轻。 蓝时末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人喊他便睁开疲惫的眼睛抬头看向前方,只看见一双白色鞋子和纤细的腿,然后是白色的裙子,然后……他的头似乎已经仰望到极致,再也无法抬起去看那人了。 “蓝时末……”声音忽近忽远听不真切,那人好像是蹲了下来然而脸依旧模模糊糊看不真切,只是那温柔轻喃的声音有几分熟悉。是谁呢?他的脑海里突然浮现记忆力那个温柔模糊的影子…… “皇杞小姐!”蓝屏带着几个警察匆匆赶到,远远的看见地上躺着的两人立马跑过去,满地的鲜血狼藉不堪,“快送医院!”他挥手示意身后的人赶快行动,这两人看起来伤的不轻,若是再晚来一步这两人说不定就是尸体了。 “这两人是……”蓝屏试探性的问。 “蓝时末和文超都是我的同学。”觅儿回答。 “啧啧,现在的小孩子太不懂事了,怎么动不动就是打群架,这要是闹出人命可不得了。”蓝屏摇头叹息又在心里嘀咕:看来这段时间必须加重夜间巡逻任务,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大家谁也交不了差。 觅儿听他说话并不发言,她想文超或许会惹上小混混蓝时末却定不可能,他那样老实的人是做不来这种事情的。 不多时几名警察将两人抬上警车,“蓝警官,已经准备好了。”年轻警察这样对蓝屏说的意思是他们可以走了。 蓝屏点头,这群小伙子和他以前用过的人一样顺手,“你们先送伤者去医院我片刻后到。”这话的意思自然是他还不会走。 “好!”一瞬间警车呼啸而过。 “皇杞小姐,这么大雨我送你回去。”蓝屏看觅儿淡漠的神情早已经习惯,“天都这么晚了,你一个人也不安全。”他做了个请的手势,他有点担心刚刚的那群小混混会报复觅儿。 “……”觅儿看看天又看看地,这雨下了这么久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这样走回去显然是不明智的,她微一点头上了蓝屏的车。 “蓝警官,今天晚上我来过的事情希望你不要透露给蓝时末和文超知道。”觅儿淡淡开口,她不希望过多的搅入到别人的生活中,这对她没半点好处。 “为什么,明明是你……”明明是她打电话救了他们,为什么却不告诉当事人?蓝屏看着后视镜中冷静的少女,他不明白为什么她小小年纪就这样沉稳,就算是他这样大年纪的人都做不到这样沉稳,冷静。他收回目光放弃追问,他知道她不会说。 第二日。 第二天文超和蓝时末在校外被打的消息很快在学校传开,说文超上门闹事反被殴。他虽做的是圣心学院的老大却手无缚鸡之力,分分钟被打趴下,不用说这一定是王仪风做的,他夜里没来的及废了文超这会儿传些谣言等他归校也能中伤他。觅儿不知道来龙去脉自然不去评价这些事情的真假,可是学生们不会这样想,他们大多数抱着凑热闹的心情去看待这场闹剧。只是除了真正了解文超的那群弟兄,他们不相信自己的老大这样无能,所以很快组织了一大队人马赶去医院,想要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他们气冲冲的去却唉声叹气的回来了,他们是被程如今拦在医院外面,连文超的面都没有见到。 流言止于智,这是程如今说的,所以文超没有理会这次的流言,他要做的就是赢得校运会比赛成功组起篮球队,用实力来打击王仪风等人!在医院住了几天后他和蓝时末的伤势也逐渐好转,只是校运会在即……他还想见见皇杞同学。正在给蓝时末倒水的程如今看见发呆的文超几不可察的叹息着,这次他们两人伤的并不轻,文超还能参加校运会吗? 这天觅儿正准备收拾东西回家却有一个人拦住她的去路,这个人她并不认识。 “皇杞同学,我想和你聊一聊。”男生皮肤白皙神态温和就像邻家小哥哥,他说话的时候一直带着温暖人心的笑容。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觅儿也同样无法拒绝这样的男生。 夕阳西下,橘黄色的太阳光芒正慢慢坠入山的那头,最后的温暖照亮整个操场,“我叫程如今是文超的好朋友。”男生和觅儿并排,他这样介绍自己。 觅儿经常能见到这个人和文超走在一起,只是她不知道他的名字,“你想说什么?”她有点疑惑。 “你还真如传说中一样冷冰冰的叫人不敢靠近。”程如今觉得这个少女很奇怪,同样是十六岁的年龄为什么她就这样的与别人格格不入? “说正事。”觅儿不想与人过多的说话,她停在原地表示不想再耽搁时间。 程如今淡淡一笑,对这个少女的态度有些无奈,却又不得不说出自己这次来的目的,“我想让你帮帮文超。” “我从来不帮人做事。”觅儿拒绝,她可算明白程如今来找她的目的了,想必还是为了校运会。 “只这一次,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我能做到!”程如今向觅儿靠近一步,声音坚定似乎非要她答应不可,“我只是想让他做他一直想做的事情!” “呵,你的愿望凭什么要我帮你实现?”觅儿冷笑,这个人也太看得起她了,“我已经拒绝他了。”她不想理会这个人,再说校运会本身就是一件无聊的事情,说罢转身离去。 这一刻太阳终于落下,隐去它最后的光华。 “程如今!这里,这里!”远处有一名少女跑向程如今,觅儿回头远远的看着竟然是洛佳佳,“你跑哪里去了,不是说好的去看文超和蓝时末吗?真是的,害我找你半天,天都要黑了!”微微恼怒的声音渐渐远去。 觅儿皱眉,洛佳佳要去看蓝时末吗?想起上一次的事情还疑点重重,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有点不放心蓝时末。洛佳佳刚刚回国也查不到更多她的事情,总觉得她和洛敏敏有关系,洛敏敏背后是萃萝,难道她背后也是萃萝?可是荧惑被封印后萃萝就失踪了…… 不知不觉中觅儿已经来到医院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从身边走过,却没有一个人是熟悉的。 蓝时末住在七楼,因为坐电梯的人实在太多了她不得不走楼梯,昏暗的楼梯间并不是只有她一人,也有人觉得等电梯太慢而选择步行。 746是蓝屏告诉她的房间号,文超和蓝时末自然住在一起。 “再见奶奶,我们会照顾好班长的。”刚刚走出楼梯便听见洛佳佳甜美的声音,看来她不用费心去找746号房间了。 “谢谢你了,同学。”回应的是一个些许憔悴苍老的声音。 觅儿偏头远远看见一名头发雪白的老人提着保温桶摇摇晃晃离开,这好像是蓝时末的奶奶,上次蓝时末在icu病房时蓝屏有提起过。这个老人也是可怜,蓝时末三天两头往医院跑,她肯定很担心吧。 觅儿心中暗自摇头,她其实不必来看他们的,蓝屏每天都会将两人的情况告诉她,只是她一听说洛佳佳要去接近蓝时末心里莫名有点担心,这才不自觉的来到医院。远远的听见洛佳佳将门关上后她却转身离开,在程如今和文超面前洛佳佳应该不会对蓝时末做什么。 092 比赛中的意外 虽然她这样安慰自己但还是没有离开医院,坐在医院楼下的小花园中,耳边是几个小孩子欢乐的笑声,一条人工池里有各色鱼儿游来游去,小孩子们将自己吃剩下的面包和馒头丢入其中,鱼儿们兴奋不已,片刻后吃的一丁点儿也不剩。这些小孩子有的额头上贴着退热贴,有的手上还扎着留置针,都是生病的孩子却那么有活力,边上的大人们看见小朋友这么开心也都开心起来,连一边坐在轮椅上的几名老年人也都哈哈的笑起来。在医院这片死气沉沉的地方还能有这样的场景实在是不多见,只是这一片欢声笑语中唯有觅儿安安静静的坐在花园角落一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皇,皇杞同学?”隐约间听到一个不确定的声音在喊自己的名字,觅儿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 “真的是你,皇杞同学!”蓝时末惊喜的快步跑过来,白色的病服显得他脸色苍白,跑的这么快看来他好的挺快的。 “你怎么在这?”觅儿看着他,刚刚不是还在楼上和程如今一起吗? “哦,洛佳佳和程如今来看文超我刚送他们离开。”蓝时末如实回答。 “坐。”觅儿拍拍长椅示意蓝时末坐下说话。 蓝时末看着觅儿,她并不漂亮的脸却十分耐看,稍一犹豫他不自然的坐在觅儿旁边。 “洛佳佳来看你了?”觅儿明知故问只是想看看蓝时末对洛佳佳的反应。 “她,她是来看文超的。”蓝时末局促的回答,他和洛佳佳并不熟悉,虽然洛佳佳说是专门来看他的让他觉得很奇怪,相反文超是一个走哪里都吃香的人,说看文超他一点儿也不会怀疑。 “哦?她说什么了?”觅儿看着蓝时末他好像有点不正常,右手将衣服的一角死死揉搓对觅儿的话有点儿不愿意回答。 想起洛佳佳给他削水果皮和倒水时笑得那么阳光灿烂的样子他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总觉得她的靠近让他产生一种强烈不安的感觉,不像在觅儿身边有安定的感觉。蓝时末余光看了眼觅儿,感觉到觅儿对他打量的目光心里更加紧张起来,他该怎么说,说什么?“她……”她说她很想他,希望他早点回学校去。可是这样的话他怎么能在觅儿面前说呢?他的脸不知不觉竟然飞起一抹红霞,觅儿看他露出这样表情心里有了想法。 “她说希望文超和我早点回学校!”蓝时末憋着一口气终于将这个谎话说出口,觅儿突然想笑,他不知道他一说谎话就会脸红吗?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想起蓝时末小时候的样子她又有些佩服他,那么小就目睹父亲杀害母亲又和妖怪生活在一起被其他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这样的孩子还能坚持初心善良如斯是多么的不容易。 想到这里觅儿侧头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几个小孩子身上,可惜蓝时末不会有这样开心快乐的童年了。 “皇杞同学。”沉默了好久蓝时末再次开口,他有些犹豫,到底该不该跟皇杞同学说这件事情呢,毕竟这件事情好像和文超说的差不多与她并没有多大关系,她去与不去都是她的自由,可是文超这个样子他怎么能够不帮他?几年前的事情文超没有做错,做错的始终是王仪风,为什么王仪风还能如此肆无忌惮大言不惭额来找文超的麻烦?住院的这几天文超已经将以前的事情统统告诉他了,他决定要帮他,不管他个人的力量够不够他都要试一试,他不止要劝说觅儿还要劝说班级里的其它同学! “皇杞同学,你知道文超的事情吗?”蓝时末想了又想觉得还是要试一试,那个王仪风那么凶悍,文超一定要在比赛上赢过他,杀杀他的嚣张气焰! “你也想让我参加校运会?”觅儿现在是一听到文超的名字就知道是要劝她去参加校运会的。 蓝时末没想到觅儿如此直接,之前在病房里想的那些说辞一下子全都忘记了。 听着觅儿淡漠的声音他有点不安起来,连程如今那么厉害圆滑的人都劝不了觅儿,自己这样笨嘴拙舌的人又如何能劝的动?他不自然的垂下头思考接下来要说什么。 “皇杞同学,你不知道三年前的事情吧。”蓝时末抬头看着眼觅儿,只见觅儿正好奇的盯着他,他被觅儿好看的眸子看的紧张起来又立刻埋下头,他不知道为什么在觅儿面前总会紧张,明明他在其他同学面前都不会这样的。 “其实文超已经十九岁了,按这年龄今年就要去上大学了。”蓝时末清雅好听的声音缓缓传来,“可是因为三年前的一件事情他不得不留级,去年高三毕业后今年又从高一读起……”文超的事情他隐约听人议论过,但究竟是什么事情引起的他还是这件事情后听文超说的,他觉得文超这么做是可以理解的。他去年就已经拿到知名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可是为了那个愿望不得不暂时放弃,现在既然有这个机会也好完成他的心愿,让他安心去大学才是。 文超已经十九岁了?着时有些看不出来,觅儿腹诽,看他平时的习惯作风和一般的十六七岁男孩子没有多大区别。 “三年前各高校联合举办了第一届全国篮球比赛,文超和他的团队当时是y市出了名的优秀球队,是最有实力获得第一名的……”蓝时末缓缓道来。 事情要从陈如今收到一封恐吓信开始,那天打球回来后课桌上放着一本期刊杂志,他并不是热于看杂志的人,所以随手一丢一张白纸便从中飘落,上面红色的字体异常显眼。 “你的妹妹很可爱,我很喜欢,想带走怎么办?” 程如今看到后,心中莫名的不安起来,难道有哪个不长眼的看上他妹妹了?可是转眼一想,有些不可能,他的妹妹才12岁,还是一个小孩子,并不会招惹什么人,于是他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心想可能这只是谁的恶作剧。 后来,文超的篮球队进入全国中学生篮球比赛的前十名,十几个人浩浩荡荡前往b市参加决赛,大伙儿斗志昂扬兴奋无比,其余几个队的实力他们是知道的,文超坚信只要他们比赛场上认真一点,全国第一肯定会落入他们手中。 只是没想到比赛前一晚有两名替补队员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竟然拉起肚子,无法正常参加比赛,不过还好,剩下人依然能够参加比赛。 “程如今,程如今!”程如今竟然呆立在球场上,篮球落下来差点砸在他的头上他都没有反应,还好文超及时将球接住。 “程如今你在做什么?”文超愤怒的看着他,一切都进行得这么顺利,为什么在最后的一场比赛上要走神? “我……”程如今犹豫起来,心里乱糟糟的揪成一团根本不知道从何说起,他想起比赛前的那通电话,内心始终无法平静,“对不起!”说完这三个字,他急匆匆的离开比赛场。文超和其他的队员几乎反应不过来,就连观众席的看客都窃窃私语起来。文超眯起眼睛一种不安的感觉弥漫开来,这几天他的确发现程如今经常走神只是一直着急于比赛并没有如何在意,可是现在他匆匆离开赛场,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连比赛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能够放弃? 程如今一口气跑出体育中心,“你妹妹的舞蹈课好像快结束了,你要不要去接?不管你去不去我可去了。” 这是一个干涉生硬显然是经过处理的电子声音,他看了下时间还有五分钟阿月就下学了,心是强烈的不安,他想起之前的那张红色字条,还是给母亲打了电话。 “妈,你去接阿月了吗?”程如今在电话里的声音有点紧张,他希望母亲已经看见妹妹了。 “如今,你好好的比赛别担心家里,妈妈已经在去接你妹妹的路上了?”电话里的母亲温柔如斯,只是让他一心一意的比赛。 “嗯,好。”或许是谁的恶作剧也说不定,这会儿母亲去了妹妹应该不会有事,他抱着侥幸的心理安慰自己。 “程如今,你要去哪里比赛已经开始到一半了?这个时候,你要放弃吗?”文超匆匆追上程如今,看到他的背影后脱口喊到! 093 暴怒的后果 风划过额角,汗水从眉心滴落,他仰头看着蔚蓝的天空,内心泛起强烈的不甘和痛苦。 是啊,整个球队辛辛苦苦的训练了这么久,大家都带着激情和热血,怎么能在最后一刻因为他无功而返?只是最后的半场比赛应该没有问题吧?只有几十分钟而已。他犹豫着往文超的方向走去,只是刚刚走了几步,手上的电话再次响起,是那个陌生的电话号码,他心跳擂鼓,这个人到底要做什么? “你到底是谁?”陈如今接起电话,低声怒吼,他似乎已经在失控的边缘。 “哥哥,好黑,我好怕!”电话里面没有那个男人的声音却传来阿月因委屈害怕而抽泣的声音。 “你到底是谁?说出你的目的!”这下程如今彻底失控,他恨不得冲进电话里将那个人撕碎。 “真是个自私的哥哥,为了区区一场比赛竟然不顾妹妹的死活。”那声音时时刻刻都在讽刺程如今,程如今愤怒的握紧拳头转身离文超远去。 “那就来城北98号吧,别忘了要你亲自来哦。”电子音响起的时候还隐约听得到阿月哭泣的声音,他来不及和文超说什么直接往拦了车往城北赶去。 文超看他匆匆接了一个电话就要离开,快步追了上去,在程如今上了出租车后,文超也迅速坐上后座。 “程如今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文超虽然生气他竟然放弃比赛,但是第一次看到程如今慌乱的样子他不忍心怪他,他一定有什么不得已的事情,眼下他这么着急他只是想帮助他。 “他们将我妹妹带到b市,威胁我要我亲自去接才。”程如今说了这句话之后再也不开口。 文超皱眉思索,“谁将阿月带到这来了?她不是应该在上舞蹈课吗?”他觉得程如今这句话说得他云里雾里根本和没说没什么区别,他抹了把满脸的汗水追问了好久程如今都没有反应。 出租车很快到了城北,这是一片写满“拆”字的废弃居民点,低矮的平房简陋破碎有些地方看起来还摇摇欲坠,程如今担心妹妹下车后第一时间便冲进那片废弃居民点。文超给了司机100块钱,也等不及司机找钱,立马跟在陈如今身后生怕他出什么事情。 “阿月!” “阿月!” 两个人在这片废弃的居民点大声呼喊,文超也很担心阿月,他们找了很久终于在一栋旧楼前听到隐约的哭声。寻着哭声上楼,挨家挨户的寻找,这里的旧楼已经很旧,连大门都已经坏掉了,所以他们找起人来还是挺快的。 “阿月!”终于在沉如今推开一扇门后,看见了里面瑟瑟发抖的还穿着舞蹈服的女孩,她被黑布蒙着脸,手双手反绑在背后丢弃在墙角处,白色的舞蹈服已经被灰尘染成黑色,满脸的泪水已经将黑布打湿,声音已经哭的沙哑。当推门而入时,那一丝光亮落在她的脸上,她白嫩的脸上带着窃喜和希冀,是哥哥来了吗?是呢,她听到了哥哥的声音! “哥哥……”她抽泣不止喊着程如今,“好黑,捏紧拳头我怕……”她扭动身体试图站起来。程如今连忙跑过去,将脸上的黑布和手上的绳子解开,他立即帮帮的,你看得程如今一阵心疼。 “阿月不怕,哥哥来了,没事了,没事了……”程如今抱着阿月小心翼翼的安慰着,看着妹妹这么狼狈痛苦,他恨不得一开始就在他身边,哪里也不去。从第一封信开始,他就应该意识到有人会对他妹妹下手的,只是这个人太过卑鄙,连小孩子都不放过,他一定要找替妹妹讨回一个公道! 文超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阿月从小锦衣玉食,哪里受过这样的待遇?他握紧拳头,“这到底是谁做的?”他很愤怒他要把那个人揪出来,给阿月报仇! “现在比赛已经结束了。”程如今莫名其妙的说出这么一句话,程如今一时反应不过来,不是在说阿月的事吗?怎么扯到比赛上去了?搞得文超一脸茫然。 “我无法参加比赛,谁获利最大?”没想到那个人竟然为了这么一场比赛,绑架了他的妹妹!可恶! 文超立时反应过来“王仪风!”他握紧拳头,一拳捶在墙壁上,破旧斑驳的墙壁上霎时时掉下无数水泥沙块。王仪风的球队一直都不出名,直到他挤进全国前十才有了些许名气。他和王仪风都是y市的球队,都没想到最后决一胜负的会是本土的两只球队,打败王仪风他们是势在必得!只是没想到他竟然用这么卑鄙下流的手段来阻止他们获得胜利! 当天晚上文超就带着几名队员去围堵王仪风,王仪风完全想不到文超会这么快想到他的身上,当场被打得头破血流差点毁容。没想到这件事情被人拍了下来,很快传到比赛教委处。原本因为程如今和文超的离席教委处决定将决赛推迟一天,没想到又出了这样的事教委处不得不直接取消文超及其队伍的比赛资格,并且因为事情的严重性,文超的队伍将禁赛两年。而因为文超取消比赛资格,王仪风的队伍直接荣获全国冠军杯。 “你不该这么做的。”程如今看着满脸是伤的文超,文超这么做他是很感动的,可是这样做的后果她承受得起吗?禁赛两年他的那些愿望何时才能达成? “有仇就报这是我的做事风格!不就是禁赛两年吗?三年后老子照样驰骋球场!到时候你和我一起一定要将全国冠军杯拿回去!”文超没有丝毫的后悔,他做事一向是有仇报仇,有怨抱怨,他只是恨不得将王仪风再打一顿! “不会了,阿月被绑架后一直害怕黑暗,就连晚上睡觉都不敢关灯,这都是因为我,我不会再打球了……”程如今声音很低,如果在妹妹和篮球之间做选择,他只希望他的妹妹平安无事。 文超很想反驳,这不是他的错。可是阿月异常的反应他是看在眼里的,他又该怎么说呢?这是程如今自己的决定,他们是最要好的朋友,他应该要尊重他的决定。 “文超,好久不见。”一个陌生的声音传入这个病房。一大群人涌入病房,为首的一名少年头上还绑着染血的绷带,他的手中拿着一个金灿灿的奖杯,文超认出来他就是王仪风,看着王仪风那么嚣张的模样,他很想冲上去再将他打一顿,程如今却将他按在病床上。暴力是不能解决一切事情的,如果文超再将他打一顿,那是事情会更加的严重。 “啊呀,你看这奖杯拿在我手里就是不一样。”王仪风把奖杯举过头顶,生怕文超和程如今看不见似的。 “我从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文超冷笑。 “哦?你将我打得头破血流这笔账我们算是两清了。”王仪风上笑容满面前两步与文超的目光对视,文超恨不得立刻撕碎他那张脸。 “可惜了,你要禁赛两年呢。”王仪风一副耀武扬威的模样。 “哼,两年后老子照样能从你手中把奖杯夺过来!”文超见不得有人在他面前这样嚣张要不是程如今在他早发狂了。 “两年后吗?呵呵!”王仪风霎时变了脸色,犹如夏夜暴风雨前阴沉可怖,“你要是再敢打比赛,我就打断你的腿,哈哈哈!”王仪风突然间狂笑不止。 文超竟然有一瞬间的错愕,这个王仪风对他是有多大的仇恨?他记得自己在这场比赛之前并不认识这个人,为什么他对自己有这么重的仇恨厌恶之心? “文超,你要小心这个人。”王仪风走后程如今在文超耳边小声提醒。 “哼,我会怕他?”文超不屑一顾,“他敢打断我的腿我就敢打爆他的头,看我们谁更狠,谁更快!” 没有什么理由,有些人生来就是找麻烦的。 从那场事件之后,文超禁赛两年,但是学校竟然禁赛他三年。今年校方好不容易软了口,文超自然是要全力以赴的。这三年王仪风的队伍在全国获得大小冠军无数,文超绝对忍不下三年前的那口气,他要在王仪风的手中将冠军杯夺回来! 蓝时末将这事情的前因后果和觅儿说了,他觉得觅儿听了文超的事情一定会帮他的,因为他自己就是这样的人。 可是觅儿是什么样的人他一点都不了解,他拿自己为标准去衡量别人那多半是不可能的。 觅儿听到蓝时末说完这些话后,竟然笑了起来,蓝时末顿时呆住,她从来没有笑过,这是他第一次见她笑,真好看。 “你觉得他可怜,想要帮他?”觅儿知道蓝时末的想法,觉得他是恨不得将所有的事情都囊括在自己身上的那种人。 094 与蓝时末的交易 “所以你可怜他,想要帮助他?”风卷起落叶,耳边传来的是觅儿淡漠无情的声音。蓝时末总是在可怜别人却一点儿也不可怜自己,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觅儿总觉得他好像已经被洛佳佳盯上了。 “我,不,不是这样的……”蓝时末连忙反驳,他不是可怜文超,他只是想帮助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愿望和梦想。他也有,他想过平凡人的生活,不想见到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可是没有谁能够帮助他,没有谁能做到这一点,除了当年的那个姐姐,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那个姐姐可能永远也遇不到,他的愿望也永远不能实现了。可是文超不同,他的梦想触手可及,他想有人来帮助他实现篮球梦想,就像他蓝时末希望有人来帮助他远离那个世界一样,看到那样的文超,他无法拒绝。 “哦?那是怎样?”觅儿追问,她不明白他明明没有这个能力还要去帮助别人,就像他明知道很危险还替文超挡下王仪风的攻击,他就不知道危险吗?一个普通人受得了那么重的殴打吗?也不会担心事后王仪风会报复吗?觅儿心中摇头,他还真是无所顾忌。 “我,我,我就想帮他,这是他的梦想,皇杞同学你难道没有梦想吗?”觅儿没想到蓝时末会在这个时候反问自己,她突然见怔住了。 梦想?梦想是什么? 她走过的岁月,总有圆满,总有残缺;当初的梦想,总在破灭,总在走远。有很多东西是抓不住的,只能让它浓缩为回忆;有很多路是无法回头的,只能让它定格成风景。 “皇杞同学,你这么优秀,为什么不能用你的优秀帮助别人?”蓝时末的声音打断觅儿的思索,她看向蓝时末,眼中倒映出他真诚恳切的影子。 蓝时末被看的心虚,其实他并不肯定自己能够说动觅儿,因为文超和程如今都去过了,他们那么优秀的人都做不到的事情他又怎么会轻易做到呢?他将目光落在远处一片花海中,有点紧张,因为他的余光看到觅儿在看他,他从没和哪个女孩子这么靠近过,特别是觅儿这种高冷又优秀的女孩子,他的手抓着座椅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 “你说过只要文超打球王仪风就要打断他的腿,有他这么凶狠的人在盯着文超,也为了文超的安全你不是应该劝他放弃篮球吗?”觅儿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她没有说的是文超有足够的后台可以保护自己可是他蓝时末呢?他拿什么来保护自己,从这个王仪风凶狠的程度来看他还会报复蓝时末。 蓝时末一愣,他其实之前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和文超在医院待久了就会觉得他不是那种遇到困难就退缩的人,文超很勇敢很执着,他放弃去外地大学就是为了等待这次机会,他如果要放弃他早就放弃了。他蓝时末自认为没有文超的勇敢和坚持,他很佩服文超,他相信就如文超说的那样,“他王仪风狠我就比他更狠,他要打断我的腿我就要打爆他的头!”虽然听上去很暴力可他也知道软弱只会被欺负…… “我相信文超可以处理这种事情。”蓝时末回答。 是的,不管是和平解决还是以暴制暴以他文超的后台是可以解决的。良久觅儿的目光同样落在远处的花海中,“那么我们做个交易吧!”她突然站起来,文超吓了一跳,还以为她生气了,不过一听到她说的话他突然感觉到一丝希望。 “什么交易?”蓝时末立刻站起来追问,生怕慢了她会反悔。 “回学校你就知道了。” “我……我……”蓝时末有点紧张,他怕觅儿会让他做他做不到的事情,他想了想又坚定起来“不管什么我都能做到!” “放心,是很简单的事情。”觅儿看他紧张唇角微勾,直接对上他的眼睛,手却在背后划出一道符咒,符咒完成的瞬间化作淡黄色光点趁着蓝时末不注意进入他那串佛珠中。 蓝时末从没和觅儿对视过,她长发在身后摇曳,白皙的脸上五官精致,特别是那双深沉如冰泉古井般的黑色眸子让人看了移不开眼睛,虽然脸上是淡淡的雀斑但那好像在这一刻并不影响她的美。他只觉得仿佛被施了定身咒,全身都无法移动分毫,不,不止是全身就连思维好像都定格了,呆愣愣的站在那里像个木头人。 蓝时末的眼睛可以看到另一个世界,她不确定他是否能够看到她画的符咒,所以只得背着他。这也是为了他的安全,王仪风那暴力的样子她是亲眼所见,她不得不在他身上留下这道符,在他危险的时候她能够第一时间知道。这个傻里傻气的小朋友,还不知道自己可能会陷入到什么危险之中呢! 转头觅儿离开,蓝时末愣愣的看着那纤细高挑的长发少女缓缓远去,深黑的眸子里除了那个影子什么也看不见。 白色的病房里文超不可置信的看着蓝时末,挑眉讽刺笑道,“她那种自私的人会答应?我又不傻你可别骗我。” “没有没有!”蓝时末连连摆手,生怕文超不相信他说的话,满脸的真诚,“我只是把你的事情给她说了。” “什么!”文超突然跳下床,动作幅度太大拉扯着额头的伤口,疼的他立马又坐会床上,“你怎么能把我的事情告诉她?”那么丢人的事竟然让皇杞知道了,完了,她一定在背后笑死他了!这个蓝时末,真的不该告诉他的。 “你别激动,皇杞同学她不是你说的那种人,她听了你的事立马就答应了。”蓝时末恳切的为觅儿开脱,希望文超不要误会她,只是他不打算将自己和觅儿的交易告诉他。一来他还不知道皇杞同学要让他做什么,二来,他也不希望文超有负担,希望他能够专心后面的事情。 “她肯定是为了嘲笑我才答应了,蓝时末你太傻了!”文超虽然气蓝时末将他的事情这么随便的就说出去,可是蓝时末也是为了帮他,而且皇杞那妮子竟然还答应了,他就算再生气也无法对蓝时末生发。 “不是的,她没有嘲笑你……”蓝时末替觅儿解释,她真的是一句文超的坏话都没有说呢。 “算啦,算啦!”文超不耐烦的挥手,然后从被窝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蓝时末,蓝时末一看那包装错愕了一瞬,不敢动作,“发什么呆,拿着呀,我赔你的。” 这是一部手机,文超说过他要是活着就会给他赔一部新手机,“可是,这个好像很贵的,我那个比不上这。” “你那老掉牙的老年机我可没办法找到一模一样的,快拿着,我手都酸了。”文超不耐烦的摇晃手机,像蓝时末这样能够为他背后挡刀的人绝对是值得深交的,一部手机是远远无法表达他对他的珍惜和感谢。 蓝时末依旧看着他,“你不必赔的。”他那个手机本来就很差劲,迟早是要换的,文超这样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哎呀,你真磨叽!”文超不耐烦,伸手将手机塞他怀里,“别动啊,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来没有收回来的道理。”说完他一转身装进被窝闭上眼睛睡起觉来。 蓝时末看看文超又看看怀里的手机,眉头舒展开来。 时间过的很快,两周的时间蓝时末和文超都出院了,蓝时末其实很早就可以出院了,可是文超不同意,他觉得以蓝时末弱小的身板是不可能那么快好的。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蓝时末从小时候开始一有伤口很快就会恢复,就算流血不止骨头碎裂也能很快恢复。 他因此很奇怪自己的身体,为此他还问过奶奶,可是奶奶只是收留他的人并不知道他为何会有这么特别的体质。 蓝时末和文超驻足在校门口,“啊,我的校运会,我的篮球赛,我又回来了!”文超攀着蓝时末的肩膀笑得特别灿烂,红色的发带又回到他额头上,不过今天多了一顶棒球帽,这样的打扮又加上他的阳光惹来不少少女的目光。 不过文超是本校的运动天才,本来就不是低调的人物,每天看他打篮球的妹子那是一路一路的,这会儿吸引这么多目光已经是十分正常的事情了。只是这些目光多多少少还有停留在蓝时末身上的,这就让他感到不自在了,他本来就是脸皮薄的人,被这么多异性目光看着只能埋着头推开文超,然后头也不回往前走,一边走还一边催促,“快走吧,已经上课了。” 095 可以 “不急!”文超一把捉住蓝时末的后领将他拖回原地,“文超比蓝时末大身高和力气自然也比他多出许多,而且蓝时末没有料到他会有所动作,他这拎着蓝时末后颈的模样就像老鹰抓小鸡似的,“着什么急,这节母老虎的课我可不想去。”他一边说还一边向一边看着他的女生们打了个响指,惹得少女们一阵脸红心跳。 “不行!既然到了就必须回教室上课!”蓝时末被他抓回来险些摔倒,头撞在文超下巴上才稳住身子,他一听到文超这么随意的说出逃课这样的话,果断打断他严肃起来,“你身为班委怎么能不以身作则?你的伤明明已经好了。” 看着蓝时末十分认真的表情文超扶额,嘴角抽搐,他怎么忘记了蓝时末是个乖乖听话的好学生,是个一班之长啊,可不是那群只听他话的兄弟,这当着班长的面逃课那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打架斗殴逃课睡觉虽然都是他的拿手好戏,可他一直很尊重蓝时末,至于为什么呢他自己也不知道,或许是因为他傻吧,就像这一次他竟然会为了一个没什么交集的人挨打,王仪风下手绝不会轻这一点文超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 “算了,就给你这个面子吧!”文超其实是拗不过蓝时末,因为他在规矩这方面上永远是一条死老经,他可以在你面前说变着法的说几百条逃课的危害和后果。 听他这么说蓝时末点头后率先往教学楼走去,文超摇头,无奈呀,无奈…… 文超蓝时末返校后距离校运会也不远了,经过这次的事情文超的那些兄弟们无不是对王仪风咬牙切齿的恨,纷纷发誓一定要拿下这次校运会的榜一,要在篮球比赛上对王仪风等人狠狠揉拧不可。 “皇杞同学。”文超似笑非笑的将一张写满密密麻麻字的单子递到觅儿眼前,“你可以随意选。” 觅儿过单子这都是各种校运会的比赛项目,她伸手拿看见文超一脸笑容看上去得意的很的样子,又将单子递还给他,声音淡如水,“你随便写。”仅仅四个字文超却是疑惑了,什么叫“随便写?” 觅儿很平静,既然答应了蓝时末那么这次的冠军她自然会尽力,至于文超怎么安排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你确定?”文超一看觅儿根本不把校运会当回事双手撑着桌面俯视她,他决定要戏弄一下她。 “确定。” 旁边的蓝时末有点担心,他觉得文超说话的语气有点奇怪,怕觅儿吃亏,“文超你给皇杞同学选简单点的。”皇杞同学都没怎么参加体育课,除了上次跳高很厉害外好像没见她有其它的特长,他想或许她体育不好才会不去体育课吧。 “嗯,我看看还有哪里缺人。”文超拿过单子有模有样的看起来,突然他眼睛一亮,“那就4000米女子长跑吧!”他说的很大声一下子吸引了不少同学的目光,一听到4000米长跑人人心惊胆战生怕选中自己。文超笑起来,4000米看还不累死她,她要是不答应他就要好好嘲讽一下她的高傲和自以为是了,嘿嘿!文超在心里已经偷偷笑起来了,此刻他觉得已经站在胜利的巅峰了。 “可以。”淡淡的,觅儿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仿佛这是一个很简单的事情,文超错愕,在心里想好讽刺她的话一下子噎住了。 “你!”文超怒,指着觅儿囔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答应了就得给我拿个第一回来!”他觉得觅儿是想要敷衍这次的校运会所以才答应的这么干脆,所以很生气。 “可以。”轻描淡写还是那两个字。 “你!”文超更加确定觅儿就是在敷衍他,敷衍这次比赛,他咬牙有种想打人的冲动,“好!你让我随便写我可就不客气了,跳高,跳远,铅球,长跑你都得给我拿第一!你要是做不到就不要这么轻易答应!” 文超是怒极了,这个皇杞难道除了那两个字就没有别的话说了吗?这么冷漠他又没欠她什么! “可以。”觅儿拍拍桌子上的单子起身离开,她觉得她再不走这个文超憋气会憋疯掉的。 “皇杞同学你不要冲动。”蓝时末一听就坐不住了,哪有样样都能拿第一的?第一要是这么好拿那大家这么多天都不用练习了。 “别忘了,你也要做到才行。”觅儿走过时淡淡的声音传入蓝时末耳中,将他还想说的话生生堵了回去,他这才反应过来,他要是再说两句皇杞同学不去了那可就不好了。 “你说什么?”文超以为觅儿在说他坏话,只可惜没听清楚,又大声喊起来,“你回来!” 可惜了,这世上还没有谁能对觅儿召之即来挥之着去,文超就算有再多的脾气在觅儿面前也会被无视的彻彻底底。 注意到这一幕的同学不禁捂嘴偷笑起来,没想到向来暴躁没有克星的文少会有被一个女生噎的说不出来话的时候,还是一个长的不怎样的女生,真让人忍俊不禁。 让觅儿没想到的是文超为了报复她给她准备了数不清的惊喜。 茂密繁盛的大榕树下一条银白秋千架上坐着一名少女,她长发未束随着秋千的摆动在风中飞舞优美弧度,白色的长裙飘飘荡荡间如蝴蝶翅膀翻飞起伏。她光着脚拿着一本泛黄的书认真的看着,阳光微热,透过榕树的叶子落在她身上,安静没好的如森林仙子,此刻她的脸上干干净净没有做丝毫伪装,绝美的面容看的移不开眼睛,长长的睫毛下那双眸子仿佛能勾人魂魄,看了就移不开眼睛。 不远处一张同色茶几上放着几个白瓷茶杯,描绘兰花的茶壶壶口出袅袅白烟飘出送来一股淡淡茶香,给这宁静的院子增添几分古朴优雅的气氛。 “这个朱鱼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吃不到她做的饭我都要自闭了。”头顶传来幽怨的不满声音。 “她在的时候你总是挑三拣四,活该你自闭。”觅儿淡淡回应躺在榕树上悠哉悠哉睡觉的银阙。 银阙叹气,这几天的在外他都吃腻了,不管点什么菜吃着就一个味道,朱鱼在的时候一天三顿,一个星期都不带重复的,难受。银阙剥了一颗花生正准备往嘴里丢,余光看到树下比他还悠哉悠哉的少女忍不住丢了一颗在她头上。花生米在万有引力的作用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精准的往觅儿头上砸去,银阙笑起来,期待这次偷袭能够成功。 觅儿虽然认真看书银阙的小动作却也没有错过,她一扬手那颗花生米仿佛长了眼睛一样以比刚刚更加的速度原路飞向银阙,银阙尚在偷笑中没想到觅儿动作这样快,那颗花生米咚的一声砸在银阙额头,“啊!”他用手捂住被砸的地方,眉头皱起,“你到底是不是人啊!”一边说话一边看书还能应对他的偷袭,她怕是个妖怪吧! “这叫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觅儿优雅的翻过一页书,轻描淡写的回答。 一阵风吹来,一道身影从树上落下来,轻轻的落在秋千上落在觅儿身边,虽然突然多了一个人但那秋千仿佛没有感受到银阙的到来没有丝毫的摇摆。看着觅儿手上那本奇怪的书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顺势将头靠在觅儿肩头,“《妖物志》这么难看的书你也看?” “让开。”觅儿没想到银阙会有这种举动,忍不住就要推开他。 “不要,我已经饿的没有力气了。”银阙耍赖似的靠的更紧了。 “我可记得你吃了三碗饭。”觅儿忍不住翻白眼,“现在距离刚刚吃饭也不过才两个小时。”而且吃完饭后还一直不停的吃花生米,说他饿,骗鬼鬼都不信。 “走开。”觅儿再次赶他。 “不要,这个世界上我就只有你能依靠了,我还没走哪里去。”银阙索性闭上眼睛,装睡,装可怜。 果然觅儿听到他这话良久都不再说话,银阙虚起一只眼睛看她,觅儿放下书目光落在远处盛开的蔷薇花上,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他确定觅儿不会赶他了。这个小小的肩膀靠起来蛮舒服额,这淡淡的香味正好助他入眠,银阙的嘴角勾起满意的笑,俊美的不可方物。 银阙说的这句话仿佛就是说的她自己,觅儿心里一片落寞,她除了明月就只有银阙了,她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一只白色蝴蝶翩跹而过,落在那朵开的正艳的蔷薇花上,觅儿不悦的皱眉露出厌恶的表情,一抬手一道白光极速向那蝴蝶飞去,蝴蝶被击中后翩然落地再也无法动弹。 096 梦千年1 桃园里,几个衣着华美的少年,少女,在桃树下戏耍着。桃花妖娆,落英缤纷,蝶影翩翩,春意明媚。树下几个美丽的人儿,在这清风美景中,是最亮丽的景色。 “觅儿,过来。”温柔慈爱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一名身穿水绿色华服的夫人缓步而来,夫人长的极美,步态优雅高贵。 “娘亲!”小觅儿穿着粉色襦裙向着夫人奔去,羊角髻上粉色的飘带随着她的奔跑在风中划出飘逸的弧度,她小小的人儿一下子撞进夫人的怀里咯咯的笑起来。 “你看你,这么调皮衣服都湿透了,小心又生病。”夫人微怒,眸子里却是深深的笑意,“肚子饿了吧,吃点心。”夫人招手。身后跟着的婢女立刻端着托盘走上前来,揭开托盘的盖子才发现里面是各种动物形状的糕点,有老虎,小鸟,狗,蝴蝶……五颜六色看的三个小孩子口水都流下来了。 “娘!” “娘!” 不多时另外两个人影也扑向夫人,伸手就要去抓那些看起来垂涎三尺的糕点。然而夫人伸出两只手阻止两人的动作,两个小孩子对视一眼,瞬间不高兴了。 “我都说了,我们两个肯定是娘亲捡回来的,不然娘亲怎么只爱妹妹不爱我们?”其中年龄稍小眼睛圆溜溜看起来像个小滑头般漂亮的男孩子嘟起嘴巴不乐意了。 “……”另外一个男孩子年龄大一些,看起来比较沉稳,只是看着稍小一点的男孩又在母亲面前撒娇没说话。 “你这个皮孩子,你妹妹才多大,你多大了,一点吃的还和妹妹争?”夫人艳丽的容颜露出微笑,显然是被这个小滑头逗笑了。 “哼!”小孩子生气的扭过头。 “秋日,你就让着觅儿嘛,娘亲做了这么多她一个人也吃不完的。”稍大一点的男孩看春秋日气鼓鼓的样子走到他身边好心劝说。 “春日长大了,也懂事了。”夫人欣慰的看着春日点头夸奖道。 秋日听了母亲这话更加不高兴了,先是好东西留给妹妹先挑,然后又夸哥哥懂事,难道就他调皮捣蛋不听话了吗?一瞬间他亮晶晶的眸子里蓄起泪来,觅儿在一边看着心里有点着急,她伸手拿了一个蝴蝶形状的糕点,然后将婢女手中的托盘推到秋日面前奶声奶气的开口,“二哥,你吃,我只要一个就够了。” 沉默了半晌秋日看着那盘糕点觉得好看极了,浓浓的香味充斥鼻尖,他的肚子忍不住咕咕叫起来,他终于忍不住一手拿着一个糕点眼中的泪花儿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真好吃!”他狼吞虎咽的将其中一块喂进口中,还含糊不清的将另外一个塞进春日的口中。 年轻美艳的夫人看见这温馨的一幕会心一笑,这三个小家伙能这样团结并为对方着想,她作为母亲是欣慰的,也是感动的。 小院的桃花纷纷扬扬落满几人的肩头,不远处廊下站着一执剑中年男子也是满脸的笑容,得妻儿如此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一转眼时间过了很久,当初的三个小孩子都长大了。 皇杞春日平乱回来被封为护国大将军,皇杞秋日是圣城才华横溢的翩翩佳公子,而皇杞觅儿也慢慢出落得绝色无双,惹人注目。 两年一度的菁山狩猎已经开始,菁山距离圣城快马大概一天的路程,可是由于人数太多各家又都带着女眷,行走速度自然下降很多,估计要走三天。这一路上自然是黑金甲卫开道,鸣锣鼓队振声响,所过之处百姓列队开道。这是新圣主登基一来第一次狩猎,也是新任圣女第一次出行,不由得引来百姓的驻足围观。 “觅儿。”一为身穿暗金盔甲,身披红色莲花披风的男子由远处打马而来,对着马车轻声呼唤。 一只白皙的手轻轻挑起帘子,男子身材高大挺拔,骑在高头大马上自有一股莫名强大的力量让觅儿觉得安心,“大哥,我没事。”马车里传来轻如水,软如云朵的声音。 “那就好,若是不舒服就给我说,我好安排你休息。”皇杞春日温润一笑,迅速打马离去。大哥负责这次出行的安全,她就算身体再虚弱也不能打扰大哥的工作流程。 三天后终于到达菁山脚下,士兵们安营扎寨,家眷们原地休息。 天高云淡,风中传来阵阵幽香。天际悠云徜徉,俯瞰着底下鸟语花香的山谷。 觅儿贪婪的看着这一切,这是在繁城永远也看不到的东西,这一次她好不容易求了父亲母亲让她出来走走,看看这广大的世界,不想只天天呆在几家里。 “小姐,喝药了。”丫环萍儿将早已经准备好的苦涩药汁端到觅儿面前,觅儿一看到药就苦起一张好看姣好的容颜。 “小姐,麦芽糖已经准备好了。”另一个丫环笑眯眯的看着觅儿一如既往的难看脸色,双手奉上淡黄色的糖果。 觅儿接过药,不能让父亲母亲担心,不然下一次她们肯定不会让自己再出远门了。她伸手接过药碗,从没有过的干脆竟然一口气喝光了,两个丫环错愕的盯着这一幕,觅儿放下碗连抓了两颗糖放进嘴里那苦涩的味道也是久久散不去。 “我们觅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勇敢了?”皇杞秋日笑眯眯的走来,他淡青色的袍子在风中飞舞,行走之间脚下似有风一般。 觅儿白他一眼,转过头不想看他。 “我看你这帐篷不错呢,我的帐篷还没搭好我先在你这里休息一下。”还没等觅儿反应过来那道身影就直接走进她的帐篷,觅儿腾的一下站起来,准备进入把皇杞秋日赶出来。 “皇杞秋日,我看见你了,看你还往哪里躲?”愤怒的声音由远而近,觅儿还没有看清楚来人就有一道红影一闪而过也跟着冲进她的帐篷。 两个丫环一下子着急起来,这两个人凑一起小姐的帐篷岌岌可危了,两人对视一眼放下手里的东西连忙追进去看。 “皇杞秋日你看你干的好事!”怒不可遏的声音显然是后来的红衣男子。 “怎么啦,本少爷轻易不动手的,你这一头的小辫子才能更加烘托出你的绝世美颜呢!”这是二哥皇杞秋日幸灾乐祸额声音。 “你站住,今天我非打死你不可!”红衣男子声音听起来更加生气,不多时便有东西落地的声音响起来。 “蓝鳕绦,快感谢我,夸我手艺好!”二哥又招惹蓝鳕绦了,帐篷外的觅儿摇头,他二哥和蓝鳕绦真是一对活宝。 “二少爷,住手,快住手,这是小姐的帐篷!” “蓝公子请息怒!” 两个丫环忙的团团转,两个神仙打架她们也不敢太上前去,只能在边上试图用语言缓解两人的纠纷。 觅儿不去看都知道里面肯定乱成一团了,她转身向远处走去。这个时候大家都忙着搭帐篷根本没有谁注意到她,看着草丛里一对毛茸茸的白色耳朵她漂亮的眸子瞬间亮起来。悄悄靠近,果然是一只白色兔子无疑,这只兔子看起来还没有长大,对她的靠近丝毫也不慌张,她伸手摸到兔子软软的身体,她有点兴奋想把它抓住。她正准备抓时兔子却撒腿跑起来,觅儿不甘心连忙去追。 兔子跑跑停停,仿佛在诱惑她前去捕捉,可是兔子竟然十分狡猾,每次在她要捉住它时又蹿出去好远,不知不觉她已经跑进森林深处而不自知。 大白天的林子里竟然起了雾气,觅儿渐渐看不清前方的路,她着急的挥舞手臂试图驱散这些雾气。 朦胧的雾气里传来奇怪的咀嚼身,一声一声越来越近,觅儿紧张的四处张望也只能看到越来越浓烈的雾气。 她手在空中一挥,一道白光划过,一柄长剑出现在掌心,她咬牙,不管什么东西过来她只需要挥剑就好。声音渐渐靠近,她一步步后退,这时那种咀嚼声更多了,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仿佛饥饿的野兽想要啃噬她这个猎物。她再也顾不得长老和父母交待的不能在家以外的地方失踪法术的交待,一个法阵在脚下浮现,淡黄色的光芒将她包裹,“转移!”朱唇微启,她消失在原地。 法阵消失,一道黑色身影浮现,他唇角勾起邪魅诡异的微笑,一缕红发在风中如鬼爪挥舞,“找到了,果然是你,呵呵!”男人娟狂邪魅的声音让人脊背发寒。 097 梦千年2 第一次使用传送阵法觅儿有点紧张,闭着眼睛不敢看,直到双脚落地这才微微睁开眼睛。入目是一大片的花海,红色,白色,紫色,蓝色,黄色……各种颜色的花朵儿争鲜斗艳好不热闹,淡淡香味扑鼻而来,连风都带上一丝让人迷醉的气息,有淡淡的烟雾缭绕仿若仙境。 “好漂亮。”觅儿忍不住感叹,这是什么地方?自己第一次使用传送竟然到达这样仙境般的地方,莫名开心起来。她张开双臂走了两步,几只彩色蝴蝶被她惊吓而起,她这才发现每一朵花儿上面都停留着一只蝴蝶,蝴蝶的翅膀闪闪发光,色彩斑斓流光溢彩好看极了。 她又往前走几步,惊起更多的蝴蝶,它们翩跹而舞光彩流动间自由自在让人羡慕不已。她正跑的开心时脚被什么东西绊住,摔倒在地,漆黑的长发一下子铺在那些娇美的花朵上,惊起一串串翩跹起舞的蝴蝶。她抬手捋了捋发丝漆黑如墨的发丝才想起回头看看是什么东西拌住脚,只是回头的瞬间一双美丽眸子被惊恐充满。那是一条手臂,乌黑的手臂上有献血凝固的痕迹,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突然闻到好大一股血腥味和尸体腐败的气味。她惊的不行连忙往后退,手却碰到黏糊糊的东西,心跳如擂鼓,觅儿猛一回头,一颗腐败的已经看得见白骨的人头就在手边!头一只眼睛已经腐败的只剩下眼眶,一只眼睛还睁的圆溜溜,仿佛死不瞑目,直看的她脊背发寒,喉咙发苦。 “啊!!”她惊叫的跳起来,惊飞了整片花海的蝴蝶,蝴蝶展翅而飞的一瞬间整片花海消失的无影无踪。原来这一切都是幻象,这哪里是花海这分明是是噬尸蝶在啃食尸体。蝴蝶飞起来的一瞬间露出了下面死状凄惨,血肉模糊的尸体,好大一片,觅儿瞬间意识到自己正站在一片尸山中! 剧烈的方差让她几乎晕倒,可是她不能倒,哥哥说过,一只噬尸蝶并不可怕,可如果是一群噬尸蝶那么就能在一瞬间吞噬一个人的肉体。 “觅儿!”有声音在身后响起,他以为哥哥来了,惊喜的回头,一张令人惊艳到几乎触目惊心的脸上瞬间血色全无。她乌发如云,白肤似雪,衬着幽若潭水的迷人眼波,以及鲜嫩如花瓣一样的嫣红唇色,美的几乎令人不敢直视。然而这一切看在噬尸蝶眼中就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美味,噬尸蝶正朝着她的方向急速飞来,死人的尸骨哪里有活人的鲜嫩可口?这个少女的身体好香好香。 她反应过来掉头就跑,一只速度极快的噬尸蝶竟然飞到她脸上,生生在她漂亮白嫩的脸上咬了一口,她只觉得后背发毛抬手将那只噬尸蝶拍死,一丝鲜血的味道飘散开,噬尸蝶嗅到这样诱人的味道更加疯狂追着觅儿,她不用回头只是听着身后千万只蝶振翅的声音就知道恐怕以后就见不到父亲母亲了。 她忍不住回头看,五彩斑斓的噬尸蝶黑压压一片,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她吞噬,这就这么紧急的时候脚被一具死尸绊住,她尖叫一声栽下去。 她没有栽倒在腐烂不堪令人作呕的尸体上而是落入一个冰凉却带着熟悉香味的怀抱,白衣男子手执一把白色油纸伞,伞面微微往前一推,一股能量从伞面激射而出最前面的一波噬尸蝶片刻化为血水,仿佛是怕这血水溅在衣服上男子单手搂着觅儿往后轻轻一飘,血水顷刻间落在地上,散发出一股更加强烈刺鼻的味道。 “大哥哥,是你吗?”她抬头想看他的容貌,然而他逆着光看不清他的容貌却看到那群噬尸蝶竟然转移了方向从天而降,势如破竹!风声突起,想要将他们两个生生活吞了去。 “又来啦!”觅儿惊叫一声,想要捂住眼睛,却看到男子手臂一挥白衣飘飘如仙,手中的伞飞了出去,手心飞出一道光芒,光芒在半空中化作一大片如利刃一般的碎片迎上那些饥不择食的噬尸蝶。刹那间鲜血如瓢泼大雨散落而下,觅儿吓得捂住眼睛,将头埋在男子胸口,隐约可见男子的心跳声,原来他也有心跳。 没有预想中的血水从天而降,只听碰的一声响,觅儿睁开眼睛才发现男子手中白色油纸伞顷刻间被噬尸蝶的血水染成红色。原来在血水落下的一瞬间男子收回伞,这才避免他们二人被这恶心不行的腐败血水淹没。 “说好的不会乱跑呢?”男子轻柔温润的嗓音胖觅儿沉醉,虽然他的身体是冷的,可是她觉得他好暖,有他在好像什么都不用害怕了。 “……我……”她抬头迎上他的目光。 “觅儿,觅儿,觅儿!” “嗯?”秋千架上的少女陡然睁开眼睛,朦胧的眼神让朱鱼有点惊讶,她从没见过觅儿这样的表情,仿佛是在期待什么一样。 看着眼前放大带着的小脸,眸子才聚起神来,“朱鱼?”良久觅儿才反应过来,眼前的人竟然是朱鱼,“你回来了?”她脱口而出。 “嗯,你都睡好久了,银阙把饭都吃完了。”朱鱼嘟起嘴,这个银阙她刚一回来就把她往厨房推,她屁股还没挨着凳子就要给他忙前忙后。 “……”觅儿一时竟然无语,这个时候应该还没到吃晚饭的点吧?这个家伙什么时候变成饿死鬼投胎了?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你也来吃点吧。”朱鱼笑眯眯的看着觅儿,目光古怪,连语气都怪怪的。 “好。”觅儿赤脚走在草地上,走回餐厅,果然一大桌美味佳肴近在眼前,银阙显然酒足饭饱,背靠椅背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样。 “你有这么饿?”觅儿无法相信这样一个俊美的少年竟然会化身吃货级别。 “不饿,一点都不饿。”银阙笑容灿烂,让人无法移开目光。 觅儿摇头,正准备吃饭时才发现朱鱼没在,“朱鱼吃了?”她虽然这么问但桌上就两个饭碗,显然朱鱼没有准备她自己的。 “没有,她说她不饿。”银阙眯起眼睛,仿佛打算睡个觉。 听到这里觅儿起身去寻朱鱼,她走到朱鱼房间门口正准备喊,却从门缝里看她背对着自己肩膀微微抖动,手还不停的抹着眼睛,她的眸子一凝,朱鱼这走了几天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其实刚刚她就发现朱鱼面色憔悴,只是朱鱼不说她也不知如何开口罢。她想想终究还是回到桌前继续吃饭,银阙看觅儿神情怪怪也并不多说什么。 天气一天天变得炎热,运动会也一天天接近,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大家都十分兴奋,文超三番两次来找觅儿希望她在比赛前多去训练一下都被她冷漠的拒绝,文超每次都气哼哼的来气哼哼的走,弄的他心中愤懑却又无法发作,已经到一看见觅儿掉头就走的地步了。 “就凭文超那三脚猫的篮球也敢和天语的那群人比?哼,简直是痴人说梦!”下课后走在校园的开阔大路上男生的声音特别洪亮,仿佛怕人听不到一样,觅儿下意识寻着声音看过去,是一群穿着篮球运动服的少年们。 说话的少年在人群里算不上高个子,皮肤黝黑身材强健,篮球在左右两手指尖交换旋转而不停,他走在前面显然在这群少年中是比较有分量的。 “那是。”落后一些的少年喝了口矿泉水急忙开口,“天语可是连续三年夺冠全省第一,他?哼!让他三颗球他都拿不到冠军。” “三颗?让他十颗都不行!” “哈哈哈!” 少年们哈哈大笑起来,如果不听他们的对话内容倒还颇有几分热血青年,青春正旺的阳光养眼风景。 觅儿不屑的摇头,这就是青春呀? “你们在胡说八道什么!”愤怒的声音突然打断这阵让人压抑的狂傲笑声。 觅儿看过去,心中好奇:蓝时末呀,你倒是变得有胆量了。 嬉闹的笑声戛然而止,众人纷纷朝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是一个看起来很斯文的男生,他好像对他们说的话感到很愤怒。 “切,小子,你是从哪里滚出来的?老子说话还轮不到你来插嘴!”一个男生没有好气的开始吼叫起来。 “你,你……”男什么看着这么多人刚刚的愤怒一下子就被这群气势汹汹的人给压住了,他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呵,话都说不清楚还来学别人打抱不平?”另一名男生开启了嘲讽模式。 “你们明明是圣心学院的学生,却处处维护天语,你们这和叛徒有什么区别?”蓝时末憋了好一阵子才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 098 路不平一声吼 一群人听到蓝时末这样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击,毕竟他们是圣心学院的学生没有错,他们一直在替天语说好话贬低文超也没有错,一大群直脑筋的男生竟然一时间接不上话,落在了下风。 为首的少年看见这情景觉得自己不能被落了面子,他看着蓝时末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仔细想了片刻才恍然大悟,他冷笑一声:“呵,我还以为是谁呢?这不是那天晚上替文……” 听到这里觅儿觉得事情有点不妙,她低头看见了脚下的一颗碎石子,想也没想到一脚踢过去,那颗石子正好踢在那少年的腿腕上,他腿腕突然吃痛显些一个踉跄栽倒在地,一时狼狈不已。 “哎哟!谁?”为首男子的原本嘲讽的声音突然被打断,他冷声质问,腿腕上的疼痛让他倒吸一口冷气,他动了动腿走了两步才暗暗松口气,刚刚几乎以为自己的腿废了,那种麻木的感觉让他直冒冷汗。 周围的人莫名都其妙的看着他,他也不解释只是抬头张望,附近除了蓝时末就只有觅儿了。 “你敢拿石头丢我?”男子一直在和蓝时末说话,自然知道蓝时末根本就没有机会做这样的小动作,唯一有可能的就是这个离他们不远的女生,而那个女生所处的位置和腿腕上疼痛的位置明显一致。 其他的少年一看老大是这样的表情,目光齐刷刷地转向觅儿,这是一个长相普通却气质清冷的少女,就算在人群中也能一眼看见,是学校里少有的类型。 蓝时末也看过去,其实他刚刚一直跟在觅儿的身后,只是突然听见有一群人在说文超的坏话他没有忍住才上前想和他们理论,此实这一群人竟将矛头指向觅儿,心中顿时一跳,他是不是惹祸了?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丢你?”觅儿不屑的开口,清冷的气势竟然让这群少年感到不安,内心深处兀自产生一种不想与之对视的感觉。 “这里明明只有你一个人!”边上的一名少年开口,刚刚老大差点摔倒还是他扶了一把呢,虽然没看见她丢石头,但是那滚在地上的石头他可是看见了,而石头过来的方向也正是这个少女所在的方向,如果说不是她丢的,他还真是难以置信。 “你看见了?”觅儿声音很冷,目光怪异的落在少年身上。 少年跃跃欲试,张嘴结舌却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他觉得仿佛自己一旦说看见了,那么这个少女就会毫不犹豫把他的眼珠子挖掉,这个少女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场是他这个年龄从来没有见过的,这让他感到了恐惧和害怕。 “你是哪里来的野丫头?”又是另外一名少年不甘示弱站出来。 觅儿冰冷的眸子一下子落在那名说话的少年身上,少年被这样冰冷的眸子看着有点心虚,他一向是动手不动口的类型,觅儿这眸子中的冷意一下子激起他内心深处的战斗欲望,他上前两步挥动拳头就要对觅儿动手。 蓝时末见事情急转直下,快步跑到觅儿面前,想替她挡一挡,只是觅儿早已经察觉蓝时末的动作先他一步站到那挥舞拳头怒火中烧的少年面前,似笑非笑的盯着他。蓝时末看见觅儿竟然先他一步站出去就是一愣,呆立在原地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正在大家以为这个长相普通的少女会被打时一只手却拦在了怒气冲冲的少年面前,为首的少年对着觅儿上上下下打量了个仔细,他竟然一反常态的微微一笑:“这么小的一点事情没什么好计较的,好男不跟女斗我们走!”语气中似乎对这件事情毫不在意,宽容大度的让他身后的所有人都一脸茫然。 一群少年自然没想到老大在这少女手下吃了亏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接过,这不像他的风格,不过转眼一想,这里是学校他们也不好做什么,于是只得跟着为首的少年离开。 觅儿也没有想到这几人竟然这样容易的就走了,只是越是这样容易背后就越藏着惊涛骇浪。 “皇杞同学。”蓝时末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走到觅儿面前,他刚刚做的事情真是傻极了,明明皇杞同学就在前面,他怎么能那么丢人的站出去替文超说话呢?他的脸微微泛起红晕。 觅儿没有理会蓝时末,自顾自的离开。只是心中忍不住叹息,这几个人开口闭口都是天语的好,想必和王仪风那帮人脱不了关系,蓝时末在这个时候又得罪天语的人是不明智的。毕竟,在王仪风的眼里蓝时末是破坏他计划的那个人,而刚刚为首少年那么容易的就离开,显然已经猜到了她的身份,那个为首的少年那晚很有可能就在那一群人中。比起替文超挡伤害的蓝时末那人肯定更恨报警的她,如今她暴露在人前总比蓝时末这么弱的一个人被王仪风报复要好的多,刚刚为首那个少年看她的眼神很奇怪,走的又是急急忙忙,想必是跟王仪风通风报信邀功领赏去了。 中午觅儿一般都在学校食堂吃饭,只有很少时间会回去,因为一个来回这段时间太累了,特别是天气渐渐热起来,走到哪里都是一股热浪,还不如在学校食堂吃完饭然后去图书馆睡觉来的舒服。 食堂的人很多,吵吵闹闹的声音让人烦躁,这种烦躁就像一把火,就算在初春已经开启空调模式也依然降不下去这把火。看,不远处已经有几个男生为了排队打饭已经动起手来了,周围围了好大一群人,不管男女都围在一起并且声音越来越大,围圈的人也越来越多。觅儿拿着餐盘暗自高兴,本来已经坐满人的食堂因为这场热闹位置多了起来,她走到离那群人较远的角落坐下,这个地方相对安静,重要的是空调就在旁边让人格外凉爽舒适。 不多时吵闹的食堂突然安静起来,觅儿疑惑这两人这么快就要收手了?按照她刚刚看见的那凶狠劲儿这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消停的才对,她忍不住向那边看去。 “会长来了,会长来了!” “走,边上走走!” “好帅呀!” “沐离……” 不多时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一群身穿校服的少男少女从食堂门口进来,唯一不同的是他们胸口带着一枚象征学生会成员的徽章。他们神情严肃,气势如虹,特别是为首的少年,他看上去格外肃然在人群里格外引人注目,如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黑瞳,闪着凛然的英锐之气,在看似平静的眼波下暗藏着锐利如膺般的眼神,配在一张端正刚强、宛如雕琢般轮廓深邃的英俊脸庞上,更显气势逼人,令人联想起热带草原上扑向猎物的老虎,充满危险性。 “怎么?是食堂饭不够吃,还是座位不够坐?”他冷眼看着还是一副你锁我喉,我掐你脖状态的二人讥讽开口。 两人没想到会在此时此刻遇见学生会主席,不由得心虚起来,圣心学院的学生会主席拥有同校长一样可以开除学籍的权利,所以一般情况下没有谁敢得罪他,也没有谁敢顶撞招惹他。二人对视一眼,用眼神交流一下瞬间松开手老实在在打起哈哈,“哪有,哪有,我们闹着玩的。” “是的,是的,我们可是好兄弟!”两人一边说一边勾肩搭背做出好朋友的模样,看的众人嘘声一片却也不敢道破。 “哼!”学生会主席沐离心里明镜似的,“阿竹,老规矩。” “是,会长!”一名娇小的低双马尾少女从人群里走出来,她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粉色笔记小本,扶了扶黑框眼镜走到二人面前,“姓名,班级。”声音听起来柔软舒适,娇小的身影让人产生强烈的保护欲望。 众人面面相觑,心道这两人今天可惨了,今天的的会长看起来心情有点不好,正在众人嘘声一片时沐离冰冷的眼光一下子扫视过来,众人连忙各自回到座位上安安静静吃起饭来,再也不敢多看沐离一眼生怕被波及池鱼。 “这位同学,请你让一让!”一餐盘砰的一声放在桌子上,让正在安静享受午餐的觅儿手一抖,一片诱人的红烧肉从筷子间掉落,这个声音有点耳熟,虽然用的是“请”字,但这语气丝毫不客气,仿佛是她占了她什么似的。 099 学生会 “是学生会副主席程思琪和她的跟班黎姿,今天吹得什么风学生会的人都来食堂吃饭了?” “不知道,反正开学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学生会这群人进食堂。” “今天不太平,我们吃完饭赶紧走。” “有热闹看,走什么?” “嘘――你看那个女生撞黎姿枪口上了!” “她真倒霉。” “她该不会是和沐离纠缠不休,然后被程思琪找麻烦的吧?这个黎姿一向是唯程思琪命是从呢。” “怎么会?她那么丑……连黎姿都比不上……” “唉,你们别说,这几天我还真听见有消息说,有个不要脸的女生纠缠会长,你们说会不会就是她……” “……” 众人窃窃私语,明里在吃饭,余光却是一刻也不离开觅儿这一方向,生怕错过能给这无聊学习生活中增添的一丝趣味的机会。 觅儿不理会来人,自顾自吃饭,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人会找她麻烦,可她也不是怕麻烦的那种人。 “说你呢!聋了吗?”黎姿的声音再次拔高,显然已经不耐烦了,她还没遇到过这样装聋作哑,死皮赖脸的人呢,何况还是一个女生,让她让位置给思琪那是看得起她,她倒好,怎一个稳如泰山能形容。她今天心情很不好,又遇到这么个损她颜面的人,整个人都不好了,她伸手一把掀翻觅儿的餐盘。 叮叮当当的声音一下子吸引更多人的目光,众人不再避嫌似的假装不知道而是明目张胆的打量起来,更有甚者已经围观过来。 “黎姿,不要这样。”程思琪看众人都看过来,伸手拉了拉黎姿,劝道,“不过是一个座位,我们可以坐在旁边。”程思琪温柔的声音迷惑了众人,众人心想不愧是校花,人美心地还善良。倒是这个黎姿太嚣张跋扈了,为了一个座位竟然这样欺负一个女生。 程思琪见众人没有因为自己和黎姿一路就对她产生不好的言论放下心来,漂亮的脸是带上一丝愁绪,仿佛黎姿不听她劝告她也没有办法。 “我从来不和长的丑的人同桌吃饭!”黎姿一只脚踩在凳子上,将手狠狠拍在桌子上,要是一般女生恐怕早吓得泪流不止拔腿就跑了,奈何觅儿可不是那普通女生。 众人目光落在觅儿身上,心想黎姿不愧是黎姿,说话还是这么狠,觅儿不过是脸上长点雀斑,哪里就丑了?何况这学校又有几个脸上是洁白无暇的呢?当然程思琪是个例外。不过就算是黎姿自己眉尾处不还是有颗痣吗?众人不禁想到曾经有个女生因为黎姿的几句话而割脉的事情,不由得再次嘘声一片。 是可忍,孰不可忍!觅儿将筷子狠狠摔在桌子上,仰头眸子中冰寒之气仿佛一瞬将黎姿冻在原地,她莫名心头一跳,突然想起很久以前那个女生割脉之时那幽怨愤恨的目光,气势上便落了下风。 “黎姿!” “皇杞!” 两道声音突然响起,叫她名字的那个人她听出来是文超的声音,至于叫黎姿的…… 她抬头看去,一名少年从黎姿身后走出来,黑曜石般的眼睛对上她的眸子,眸子里既有无奈,又有深深歉意。 “这位同学,抱歉。”沐离说着将自己手中的餐盘放在觅儿面前,这一举动让程思琪和黎姿都愣住了,特别是程思琪,她躲在黎姿背后那渐渐凝固的眼神仿佛恨不能将觅儿千刀万剐,那双水灵灵会说话的眼睛死死盯着觅儿仿佛在说:你要是敢接沐离的餐盘我程思琪非得让你在学校抬不起头来! 觅儿看透了程思琪怨恨狠毒的目光,接过沐离递过来的餐盘,“没关系!”她不但接过沐离的餐盘,还顺手拿过他手中的筷子,她皇杞不是好欺负的,既然要恨要怨那就怨恨到底吧!初步观察这个程思琪是那种表面一套背地一套的人,不然她就不会坐视黎姿嚣张而不顾了,正是因为有黎姿的嚣张才有她适时的温柔可亲,漂亮懂事。只是她皇杞觅儿不找麻烦,可也不会嫌麻烦。 这场热闹难得一见,众人看的大气都不敢出,然明面上程思琪大方得体可暗地里谁都知道身为沐离女朋友的程思琪拒绝一切雌性生物靠近沐离,一切靠近沐离的雌性生物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虽然这种事情没有证据可言,可发生的多了,大家多少都能猜到些什么。 不远处的文超看的直扶额,这个皇杞不是不让她招惹程思琪和黎姿吗?她倒好不但招惹了,还附带招惹了程思琪的逆鳞,她最在乎的人,这个皇杞怎么这么不听劝?他好难啊! 沐离倒是没想到觅儿这么大胆,竟然在他手上拿东西,她不是应该见了他就像那些女生一样羞涩的跑掉吗?余光落在低头安静吃饭的觅儿身上,她的发很长很黑,却是干干净净不带一丝油腻。 “黎姿,你要收敛你的性格,这里是学校不是你家!”沐离话说的很重,冰冷的毫不顾忌黎姿是他女朋友闺蜜这件事情。 黎姿怒瞪沐离,“我收敛?我看该收敛的是你!”愤怒的喊完这句话气冲冲走了,没头没尾的话让众人心中产生无数猜测和幻想。 守在一边的食堂阿姨见嚣张跋扈的黎姿走了立马过来将桌子和地上的饭渣清扫干净。 沐离无奈,“思琪,你是黎姿的好友,应该多劝劝她。” 程思琪暗中握紧拳头,凶狠的目光缓缓从觅儿身上离开,转眼一个温柔漂亮到让人叹息的笑容浮现在脸上,“我会的,黎姿也是因为刚刚的事情有点激动。” “别人的事她就别费心了。”沐离对黎姿有些不耐烦。 “会长!”轻柔甜美的声音走来,然后轻轻递上一个餐盘,觅儿扫了眼和她餐盘里的一样,看来这是沐离喜欢吃的。 “阿竹,谢谢,你也去吃吧。”温柔的声音一改之前对黎姿的态度,像一池烟雾缭绕的温泉,醉的人飘飘欲仙。 “嗯。”带着黑框眼镜的少女安静的离开,觅儿注意到一直在她身上的狠辣目光不知不觉间移到那个名叫阿竹的少女身上。 沐离将餐盘放在觅儿旁边正想坐下,一道人影如闪电般抢坐在她身边,沐离一愣,待看清人影时不由得哭笑不得,他只好坐在文超对面。 “皇杞,你怎么还没吃完,我等你好久了!”文超用手遮住脸不让对面的两人看见,然后一个劲儿的对觅儿挤眉弄眼,希望她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奈何觅儿看都不看他一眼,仿佛不认识他这个人。 陈思琪见沐离坐下也跟着坐下,“文超,你在做什么?”她不用看都知道文超在做什么小动作。 “我能干什么?倒是琪姐你哪阵风把你吹到食堂来了,你不是说食堂的饭不和味口吗?”文超有点阴阳怪气,目光时不时还往沐离身上瞟好像要从他们两个人之间看出个什么名堂来。这两人一直以来就是学校的校花,校草,很早就被传为天造地设的一对了,先不说程思琪的家庭,光是外貌就足以与沐离匹配。 ……陈思琪被文超噎住一阵无语,她怎么能说她是为了监视沐离和柳叶竹那个死女人而来的呢?她无意中将目光落在隔壁桌上,文超看她一副嫉妒的神情就知道最近传言的事情是真的,沐离可能喜欢上其她女生了。而这个女生就是程思琪一直看不上还处处刁难的秘书处柳叶竹了,他淡然一笑,一切早已经心知肚明。为了不让觅儿因为一顿饭被程思琪盯上,他有意无意的问沐离,“沐离,柳叶竹怎么没来?” 程思琪听到柳竹叶的名字牙齿几乎咬碎,这个文超今天怎么处处针对她?还在沐离和她面前提柳叶竹那个贱人! “在你后面。”沐离似笑非笑看着文超,他心里的小算盘沐离怎么会不知道,文超莫非是对这个看上去其貌不扬又冷冰冰的女生起了心思?不仅性格古怪,长的可真是一般中的一般,这个文超他倒是有点看不懂了。因为阿竹的原因,这段时间他对陈思琪看的是越来越清楚,她就是一个嫉妒心十分强烈的女人,人前大方得体高贵典雅,人后内心肮脏黑暗的让人恶心,之前她伪装的很好连他都被骗了。 “哦!”文超回头一看,“柳叶竹倒是越来越漂亮了。”他说这话都点违心的感觉,说漂亮这学校哪有人比得上程思琪?柳叶竹不过是内敛文静了一点,做事又能干果断这才升任秘书一职,他说这话也不过是让程思琪更加憎恶柳叶竹,祸水东引而已。此话听在程思琪耳中犹如水进油锅,在她内心掀起惊涛骇浪。这一点她也意识到了,这个贱女人竟然带耳环,涂着唇釉和以前灰头土脸判若两人,竟然是一副精心打扮过的样子! “走了!”文超将觅儿的手捉住拿掉她的筷子,拖着她就往外走,这个女人真的令人着急这么大硝烟的战场她看不见吗? 100 开幕式 这情景怎么这样熟悉? 觅儿被文超以看似狼狈的模样从里面带出来,这情景和上一次在小花园一样,她就疑惑了,那两个人有这么可怕? “都说了,让你远离陈思琪,你怎么不听?”文超不耐烦的扫过觅儿,仿佛她是一个天大的麻烦。 “有那么可怕?”觅儿不以为然,这些人能有那些妖魔鬼怪可怕?就算有,那么他们的容貌也值得欣赏。 文超被她说的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她是才来的转校生自然不明白这中间的情况,他觉得有必要给她普及一下知识,“这世上,女人的嫉妒心是最可怕的。你不知道以前就因为沐离吃了一个女生送的便当并被夸了一句‘还不错’就被程思琪活活逼死!”文超义正言辞生怕觅儿不重视这件事情。 “逼死人她还能这样自由自在呆在学校里?”觅儿觉得文超有点夸大,说假话也要有谱才行。 “唉,就是因为没有证据……”他一下子厌厌起来,他以前是和沐离程思琪一个班的,所以知道的比别人多一点,“不过你最近也要小心点,我看柳叶竹有点危险……”毕竟被程思琪和黎姿两人针对,她胆子真大,竟然在短短时间就让沐离和程思琪离心了。 觅儿回想刚刚那个淡定温雅文静,带着黑框眼镜看起来的娇小少女,还有她黑色瞳仁低那一抹深不见底的诡异情景感觉有点怪怪的。 “没有证据那就是谣言了。”觅儿往前走去,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看的文超是在着急,她到底明不明白程思琪是那种内心阴暗狠毒到极致的人! 他想了想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对她说,挠挠头也不去管她,心想,总有一天你会明白,说不定程思琪已经盯上你了! “文超。”程如今从一边的木椅上走过来,他看文超和觅儿说话间着急的样子眼神渐渐变得深邃,文超一向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怎么会突然对这个皇杞关心起来? “走,打球去!”文超见到程如今所有的事情都抛诸脑后,走上前去一把揽过程如今的肩膀就往球场去,程如今眸子闪烁终究是没说什么。 距离运动会举办的日子越来越近,学生会忙着布置运动场,检查设备设施。因文超、蓝时末、姚青青的努力下同学们也是干劲十足,自发组织了早晚的运动练习,觅儿没有办法只得跟着,不过她总是掉车尾的那一个,这看在蓝时末和文超的眼里突然觉得她好像有点不靠谱,好像不是要真心帮忙似的。 文超不去看她,只要她跳高能拿第一名,其它的他自然会努力,每一个项目他都有参加,当然为了报复觅儿对他的无视,他也给她报了和自己一样的项目。哼,等到比赛时她肯定受不了那些运动,就算受得了,样样吊车尾看她还如何嚣张!总有她求他的时候,想到这里文超得意的笑出声来。 ――――分割线―――― 运动会如期举行,春天的早上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水汽,微风徐徐带着丝丝冷意。所有人已经到操场集合,觅儿也不例外,她正走在半路上,经过图书馆穿过中心花园耳边传来的是巨大的运动员进行曲。热血沸腾的音乐让整个校园被青春激情所包围,旁边三三两两的学生快步往操场跑去。觅儿看着前边两名少女疾跑的模样看看自己的穿着,才想起忘记换运动服的她还穿着短裙校服,这可不利于运动,于是折身回教室拿蓝时末几天前就送过来的衣服。 从包装袋里拿出浅灰色衣服,材质是纯棉的,短袖白色t恤和黑色外套,黑色裤子上有白色丝带走边,是最普通寻常不过的衣服。咦!还有一顶黑色鸭舌帽?这从头到脚可不就差一双鞋了?她看了看还挺满意的,于是抱起衣服去往卫生间换。学校有专为学生准备的换衣间,只是换衣间里面并没有格子隔开,她也不习惯在人多的地方换衣服,而且是此时换下衣服就能直接放入玲珑镯,十分方便。 “请问认识皇杞同学吗?”一个没什么底气的女声在厕所门口叫住觅儿。 觅儿回头看向来人,是一个穿着和她不同颜色运动服的少女,看来也是参加运动会只是并不是一个班的而已,她脸上还贴着“加油“二字的红色贴纸,面颊泛红有点羞涩的模样。 “何事?”觅儿不认识她,她穿的也不是自己班的服装,所以口气有点重。 “也没什么,就是图书馆梧桐树下有人找你。”少女大着胆子将那人拜托她的事情说出来,其实她不用问也知道这个女生就是皇杞,因为那个男生亲手指给她看过。 “谁?”什么人会找她,还在图书馆后面的梧桐树下,那个地方可是有点偏僻。 “我不认识。”少女摇头立马跑开,觅儿淡漠的神情让她紧张,觉得她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更何况自己还有事情话传到就好了至于她去不去那就是她的事情。想起刚刚那个帅气男生将她拦住的神情,不由得心脏狂跳,图书馆梧桐树下那可是传说中的表白圣地。 觅儿想了想直接往图书馆而去,她倒要看看谁在那里。耳边依旧是狂热的运动员进行曲和主持人激情四射的致词声: 不为掌声的诠释,只为心中的信念。 不为刻意的征服,只为师生的期盼。 只有辛勤的汗水化作追求的脚步。 心中坚定的信念,脚下沉稳的步伐,你用行动诉说着一个不变的真理。 没有比脚更长的路,没有比人更高的山,希望在终点向你招手。 努力吧!用你坚韧不拔的意志,去迎接终点的掌声,相信成功属于你! “圣心学院春季运动会今日正式拉开帷幕!有请校长讲话!” 热烈的掌声瞬间响起,觅儿虽然没看到现场但也被这掌声的气势所感动。 刚刚那是四个主持人的声音,其中两个听着像是程思琪和沐离的声音,不得不说这两人不仅容貌相配就连这声音融在一起也听得人心潮涌动,忍不住猜测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发出这么美妙的能让耳朵都怀孕的天籁声音。 “皇杞同学!”洛佳佳突然从拐角处冲出来吓得觅儿紧了紧怀里抱着的衣服倒退两步,看怪物一样看着她笑容灿烂的脸颊,她怎么总是这么开心的样子? 洛佳佳上下打量觅儿,“你是要去换衣服吗?走,一起!”说完挽着觅儿的手臂几乎是拖着她在往前走。 觅儿皱眉,刚想拒绝,突然感觉什么地方有一道目光正盯着这边,目光带着杀气所以她很容易察觉到。她回头看了眼身后,什么都没有,放眼这一片就只有洛佳佳和她两人。 走过图书馆时她看了眼远处的梧桐树,那一片空地上除了两个秋千架子一动不动什么也没有。 “你去换衣服,我在这等你。”主席台后面有为了方便学生上体育课所准备的换衣间,洛佳佳指了指里面。 觅儿微微点头,推门进去。这和教学楼那边的换衣间没什么区别,和超市那种储物柜相似,只是这柜子是人脸识别,同一个人只能开一个柜子,每周末学生会将定期清理这些柜子,防止有些人放容易腐败的物品在里面。因为是人脸识别,一旦有人不正当使用就会被揪出来罚款都是轻的。 觅儿没有开柜,将换下的衣服收进玲珑手镯中。 “哇,不愧是皇杞同学,穿这么丑的运动服都能穿出帅气的感觉!”一出来洛佳佳就开始在觅儿耳边叽叽喳喳起来。 觅儿身材高挑,穿运动服显得格外精神干练,长发及腰又让她带上一丝女生独有的魅力,特别是她清冷的气质,让她看起来难以靠近,加上蓝时末送来的衣服正好合适,虽然长的不怎么好看但就是如此普通的衣服不知不觉中被她穿出不一样的感觉。 等她慢悠悠做好这一切准备,运动会前半部分的都结束了,放眼望去整个看台区全部坐满人,在音乐声中说话都得卯足劲儿的吼出来别人才听得见。 “不知道我们班在几区看台,这么大太阳我会晒黑的!”洛佳佳嘟着嘴,迅速从一边楼梯跑向看台,并躲在一处阴凉地等她。 觅儿好整以暇不急不忙,她也不知道自己班被分在哪里,这放眼看去全是人头,只能找找运动服了,只是穿黑色运动服的也不止她们一个班。看台上的过道本来就狭窄,还不停有人走过来走过去,坐在前排的同学满脸的不耐烦。她无视掉这些投过来的烦躁目光,跟着洛佳佳艰难的往前走。 “皇杞同学,洛佳佳同学,这边!” 蓝时末看着往前走丝毫没听到他喊声的两个人急得又大喊起来,“皇杞,洛佳佳!” 在音乐声中他已经是声嘶力竭,嗓子都震破了,想了想还是顺着狭窄通道飞快往下跑。 “洛佳佳,等一下。”觅儿拉住不顾一切往前挤的洛佳佳,她好像听见有人在喊她。 她回头四处张望,目光一下子落在最上面一边看她一边往下跑的蓝时末身上,蓝时末见觅儿看他不由得停下来,皇杞同学就算是站在人群里也是不一样的,她虽然不漂亮但就是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怔愣片刻后向她们挥手,“这边!” 101 无视的彻底 看到蓝时末洛佳佳眼睛一下子亮起来,可是一看到那位置脸色又沉了下去,这位置正当太阳当头晒,难受! “皇杞同学,随便找位置坐。”虽然是这么说的,可是每个班的位置都是有数量限制的,一人一个没有多余的,觅儿看着面前正好有个位置,刚刚好。 “班长,你坐哪里?”洛佳佳真是无时无刻不像小兔子一样活蹦乱跳。 蓝时末对洛佳佳的可爱丝毫不感冒,面对洛佳佳他总有害怕的感觉,明明是一个可爱的小女生为什么会害怕?大家都很喜欢的人在他这里怎么就不受欢迎?相反皇杞觅儿大家都讨厌不喜欢他却觉得一看到她就会觉得安心,明明是陌生人却有熟悉的感觉。他尴尬的指了指不远处最外层的空位置。不过大多数时候他都会维持班里的纪律,很少会坐在凳子上。洛佳佳点头坐在最后排班级里最后一个空位置上,安安静静的。 不多时音乐声骤然转换,激烈爆炸的前奏震耳欲聋,连心跳都在加快速度,所有的一切都变得随着音乐抖动起来,特别是球场上出现了一群露肚脐的绯红色短裙的少女时,整个看台都沸腾了,大家期待已久的拉拉队终于出场了! toallmyfriends(对我所有好友来讲) thenightisyoung(夜未央) themusic''sloud(乐未殇) theyyingoursong(他们在我们喜爱的歌声里欢畅) nowhereelsethatibelong(我只想和你在此相伴,不想去任何其他地方) thanherewithyou(不想去任何其他地方) thanherewithyou(有你相伴就是天堂) ohohohohohoh,(哦哦哦哦哦~) …… 歌是英文歌,舞是热血舞,在一群青春正盛的少男少女眼中这是最无所顾忌的一次,放声高歌,肆意大笑。性感的拉拉队,热舞不断诱惑着看台区的人,也鼓舞着台上的人。一声声口哨此起彼伏,人人拿出手机不停拍照,想要记录下这燃烧火焰般的一次舞蹈。最重要的是,她们画了妆,整个人看上去无处不透着诱惑,觅儿想,他们这么热情或许里面有他们喜欢的人也不一定。她的目光很快被最前面领舞的吸引,同样的舞蹈同样的动作她做出来就是不一样。那个女生体态均匀,一看就有从小学习舞蹈的底子。柔软的时候柔软,刚硬的时候绝不拖沓,舞蹈中整个人仿佛融入歌曲之中,周身散发的性感妩媚叫人移不开完了。 她微眯眼睛,原来是她呀! “哇,不愧是我女神,这小蛮腰扭的那叫一个完美!”一名少年吹气口哨,整个眼睛都在发光。 “醒醒吧,少年!”一名女生不乐意了,“人家早已经名花有主!”女生的语气羡慕中带着不屑和嫉妒。 “那又如何?她都敢跳我还不敢看了?”少年不以为意,就算不能染指女神饱饱眼福也是可以的,“程思琪!”少年突然大喊一声,他用尽全力的喊声却被巨大的音乐声淹没,这也是为什么大家如此兴奋的原因,这一刻无论他们说什么都会被音乐声冲淡,这一刻他们脑海里只有激情,只有热血,只有青春! 很快音乐结束结束众人眼中闪动光芒,这一刻她们是赛场上耀眼的精灵,是最炫目的存在,所有人依依不舍的看着拉拉队离开,叫嚣着再来一个,再来一个。程思琪满足于被大众目光包围的热情中,她像一只将昂首挺立的天鹅,一步步走上主席台站在沐离面前,今天她特意装扮一番就是为了能让喜欢的他看见她美丽的一面。她的笑容自然而美丽,所有人都惊叹于她的美丽,不愧是选秀出生的女子。她三岁学舞蹈,十岁已经拿下全国舞蹈冠军,在舞台上y市还没有一个人能比上她,她的母亲曾经说过:我的女儿是最美丽的仙子,总有一天会飞上枝头,成为枝头上最漂亮最高贵的凤凰。她也一直是这么想的,无论是学习还是其它她都是最完美的,所以最完美的她只有最完美的沐离能够与之匹配。她对着沐离灿烂一笑,他深黑的眸子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看到到她后眼中发出惊艳的光芒,也没有上一次圣诞舞会那样给她一个温柔笑意,他只是淡淡的,淡淡的……仿佛看着一个陌生人…… “沐离。”他可能是太吃惊了,因为她在沐离面前从来都是大家闺秀的模样,从来没有这么热情激昂过,所以她温柔的喊着他的名字。 “把衣服换了。”沐离短短的就这几个字,冷漠生硬仿佛没有感情的生物,丝毫没有往日的柔情和煦。 看着他无情的转过头,程思琪的心针刺一般痛,征征站在那里竟然不知道该做什么,“学姐,辛苦了!” 程思琪回神,一个戴着眼镜的少女端着一杯茶笑容满面,眼神充满讽刺和鄙夷的望着她。程思琪怒瞪柳叶竹,她竟然敢用这种眼神看她?她咬牙切齿,就是这个贱人,不知道她和沐离说了什么沐离竟然会这样冷落她,对她不闻不问,不仅视若无睹还冷若冰霜,她恨不能当场掐死这个贱人!她的眼神如黑夜中的野猫,露出锋利的爪子。她突然松开紧握的拳头,夺过那杯茶兜头就往柳叶竹头顶浇去,事情发生在一瞬间根本来不及阻止。 “学姐,不要!”众人回头倒吸一口冷气,茶水混合着茶叶落在柳叶竹头顶,她整个人吓得瑟瑟发抖,眼泪一个劲儿往下流,柔弱的像一只落单的小兔子。 “程思琪!”沐离连忙起身拿过桌上的纸巾替柳叶竹擦拭水迹,那温柔呵护的样子深深刺疼她的眼睛更刺痛她的心,曾几何时沐离也是这样温柔相许的,“阿竹,怎么样?疼不疼?” 沐离细细拿去柳叶竹头顶的茶叶碎末,动作亲密犹如情人。程思琪气的浑身发抖,眼睛似乎要滴出血来,她咬着牙发誓这个贱人不能留! 面对程思琪柳叶竹哭的梨花带雨却没有丝毫的害怕,她微微侧头在没人看到的地方对着陈思琪唇角勾起一个诡谲的弧度。看到这个笑容程思琪只觉得是莫大的羞辱,周围指指点点异样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从没在众人面前如此狼狈过,她红着眼睛恼怒的跑下主席台。 “学长,我没事,思琪姐她……”柳叶竹委屈的想要解释什么却被被沐离抢过话头。 “阿竹,快去把衣服换了。”柳叶竹前胸的衣服已经全部湿透,看上去可怜巴巴,让人疼惜。 “好的,学长。”柳叶竹接过沐离手中已经湿透的纸巾向后台走去。 台上这么精彩的一幕知道的人却很少,仿佛只是一个不算插曲的插曲,比赛依然继续。 觅儿看着跑道上女子400米接力比赛,平时看起来不跑不闹的女生这一刻竟然有种放飞自我的感觉,什么淑女形象都没有了,也不在乎了,她们想的只有早点冲向终点,这一刻她们更加有魅力,更加加引人注目。 觅儿站起来,往看台下走去,在这里已经坐了一个小时感觉屁股都变成石头了。 “皇杞,你去哪里?”不友善的声音质问她,是文超。 看着过道里正在往上走的文超,他好像刚刚参加了什么比赛满头满脸的汗水似露珠往下掉,红色发带依旧是他的标配,不管什么时候都有一条。 “卫生间。”觅儿自然不能说什么屁股疼要去走走的话,但是这个回答文超无法反驳。 果然文超脸色尴尬,“咳咳!别走太远,你马上比赛了。” 觅儿点头和他错身而过,她走路带起的风中隐约有淡淡香味传来,依旧是那曾经闻过的熟悉味道。 有多少次挥汗如雨,伤痛曾添满记忆,只因为始终相信,去拼搏才能胜利。 总在鼓舞自己,要成功就得努力,热血在赛场沸腾,巨人在赛场升起,相信自己,你将赢得胜利!创造奇迹,相信自己,梦想在你手中,这是你的天地!加油吧,健儿们,相信你自己! “下面宣读的是男子两百米冠军,高一a班,文超!他在这热血沸腾的赛场上相信自己,也超越了自己!”扩音喇叭里传来的是少女甜美动听的声音,她这一个宣读整个a班都沸腾了,旗开得胜,他们拿到了班级的第一个金牌! “男子两百米亚军,高二c班,伍嘉成!……”广播声音还在继续,觅儿已经没心思听了。 “感谢高一三班送来的通讯稿,下面是女子500米,请以下同学到场地准备……” 好死不活,在一个磁性的男音声中觅儿听到自己的名字,她眉心一跳。 “喂,皇杞!听到没有该你准备了!”混乱中她仿佛听到文超声音穿过层层混乱的人群,穿过喇叭刺耳声的声音,清清楚楚传进她耳中。 好吧,答应了的事,自然要义无反顾! 102 风头正盛 走在红色塑胶跑道上,温度仿佛都高了好几度,周围是各个班级加油助威的战队,呼喊声此起彼伏,比看台上热闹太多了。 500米? 随着一声枪响跑道上的少女们随即冲刺而去,长发飞扬,身姿矫健,从没有过的热血!汗水淋漓为了自己的荣耀更是为了班级的荣耀! “你的汗水洒在跑道,浇灌着成功的花朵开放。你的欢笑飞扬在赛场,为班争光数你最棒。跑吧,追吧!在这广阔的赛场上,你似骏马似离铉的箭!女子500米第一名诞生,她就是高一a班,皇杞觅儿!” 主持人的声音有点陌生,不像刚刚主持过的几人,这个时候难道换人了?有对声音敏感的同学注意到这个问题。 “阿竹,不错!”沐离肯定的对柳叶竹点头,肯定了她刚刚读的通讯稿,这个女孩子让他很惊喜,明明普普通通的一个人小女生,可是无论她做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很好。就像这次读的通讯稿,她读起来绘声绘色的气势完全不输于程思琪。 “这明明是学姐的广播稿……我,我还是去找学姐回来吧……”柳叶竹不安的低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整个人沉浸在一种害怕的气氛中。 “她也不小了,这种时候还要耍大小姐脾气。阿竹,你没有做错是她自己离开的。”沐离淡淡一笑,如暖阳般的脸颊上是逼人的帅气俊美,柳叶竹竟然一不小心沉醉在这笑容中。 他刚刚让人去找过程思琪,是她自己不愿意回来继续主持的,既然这样她的工作总要有人来做才行,他觉得柳叶竹很适合这个工作。虽然她胆子小,但这个时候能够站出来主持已经很不错了,他很欣赏她。 “谢谢,学长!”柳叶竹点头,仿佛在这一刻坚定起来,“我一定和学姐一样努力!” 沐离看她打起精神,他才放心的点头,神色也轻松起来。 当高一a班听到皇杞觅儿拿下一个冠军后先是愣了片刻,仿佛一瞬间想不起来这个皇杞竟然是自己班的同学,好一会儿才三三两两的鼓掌欢呼起来。 “我还小看她了。”文超一边跟着大部队鼓掌一边喃喃自语。 …… “你们挥舞着充满力量的双臂,看着实心球化成美丽的弧线,我着实在心里佩服你们你们抛出了自己的最佳水平!高一a班,皇杞觅儿同学2kg铅球,抛出32.8米获得女子铅球冠军!” 众人倒吸一口气,刚刚才拿到第一名的皇杞怎么又叫她名字了?还是第一名?本来对她抛出32.8米没什么概念,只是听到第二名竟然只有12米瞬间就觉得这个皇杞是不是人啊?这差距怎么这么大,她看起来也不是肌肉发达的样子。众人虽然心中腹诽可掌声还是那么响亮,欢呼声还是那么高亢,连身在操场角落等待下一个项目的她都听到了。 “大海如此的浩淼,鼓声多么美妙,运动员们,你们不再像平时那样渺小,我们默默的祈祷,以你们为骄傲,我们会永远为你们叫好!”沐离看到刚刚从台下递上来的比赛结果眉头皱起,这个高一a班的皇杞觅儿今天是打了鸡血还是开了外挂,这连续好几个的第一名是什么原因? “学长?你怎么不读下去?”柳叶竹伸头去看沐离手中的单子,心中惊疑,“高一a班,皇杞觅儿同学再次以4.82米获得女子跳远冠军!”柳叶竹看沐离沉默便自作主张的接了他的下文,她忐忑的看着沐离,沐离却给她一个“你做的不错”的微笑。 高一a班再次听到这个名字时已经没有多大的惊喜了,学霸不愧是学霸,运动神经也比一般人发达,4.82这个距离男生都达不到的距离,她一个女生竟然这么轻松,已经有不少同学坐不住离开看台要去现场看一看是不是她作弊了! 文超从比赛场下来刚好又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心中震荡不已,果然蓝时末说的没错,她真的是答应帮他了,而且是这么彻底的帮。他知道她跳高厉害只是想让她帮他这一项,但她漠视一切的态度刺激了他,他就将好几个比赛项目后面都加上她的名字,没想到他自己这报复一般的心理却给了他这样一个惊喜! 这一刻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报复的没有错,这么多天些许愧疚也随着她的排名烟消云散。他转眼又暗自掐了大腿一把,他开始后悔之前的想法,之前他觉得这些运动量对一个女生来说实在太大不得已给她划掉几个项目…… 他在心里不停骂自己,自己为什么要心软,她如果每场比赛都拿第一,那他的的压力不就小多了吗? …… 一张休息椅上坐着两名少女,一个有着利落短发,整个人愤怒的让周围路过的人都觉得压抑,另一名漂亮的卷发少女低头看着手心里揉烂的红色鲜花,看不清她的神情,不过从她周身的气氛来看也不是什么好心情。 地上躺着一大片花花草草的尸体…… “思琪,你听听他们两个,你一句我一句,他把你放在何种位置上!这样的男人值得你在这里伤心难过?”黎姿恨铁不成钢,她的思琪是何种骄傲的人,从小被捧在手心里的公主,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她拍着程思琪的肩膀,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胸口,思琪,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沐离并不是真心爱你的呢?黎姿的目光在程思琪靠在她胸口的一瞬间变得柔和。 “我要回去,属于我的东西决不能让别人抢走!”程思琪声音很小,哭过的嗓子沙哑中带着苦涩。 黎姿却是一愣。 ――――分割线―――― 蓝时末拿了两瓶矿泉水走下看台,这个时候大家都坐不住了,坐了一上午屁股又疼太阳又大,简直是一种煎熬,一个两个借口上厕所不停在姚青青处请假。 操场一处竹林边几名少年看着熙熙攘攘的操场,其中一名少年带起一抹冷寒,“高一a班,皇杞觅儿?这个人体育这么好怎么没有听说过?” “我也没听说过。”一名少年附和。 “我也没有。”继续有人附和。 “有点耳熟。” 这个声音一出来几人都定定看向他,“你们只知道打球又不关心学习,她好像是上学期新来的转校生,也是上学期的年级第一。”这名少年一边思考一边回答。 “你小子,明明是高二,怎么对高一的那么熟悉?”这名少年语气奇怪。 那少年不好意思的摸头一笑,“明知故问!” “你小子,连个学妹都追不到有什么用?”少年调笑起来,两个人一时间闹作一团。 “好了,别闹了,有事情要你们做。”为首的少年思考一阵子发下话来,“这个皇杞觅儿不管她是什么人接下来的比赛都不能再让她加了,已经拿了这么多冠军,文超的篮球队眼看就要组起来,这可不行,风哥的交待你们可不能忘了!” “好,没问题,包在我们身上!”几人答应着向操场走去。 蓝时末握紧手中的矿泉水,这群人竟然要阻止皇杞同学参加比赛,她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这几人看起来不像什么好人,其中有一个将鸭舌帽压的很低的男人站在角落一直没有说话,他看起来并不像本校的学生,周身散发出一种令人畏惧的危险气息。他回身往这群人相反的方向跑去,必须在这群人之前找到皇杞同学,通知她避开这群人。 觅儿坐在操场一角的花台上,将运动外套挂在一旁的小树枝上,有点后悔和蓝时末的交易了,连续好几个项目真是累的够呛。这个文超也太不客气了,不知道后面还有多少项目等着她呢,想想都觉得头疼。 “她就是皇杞觅儿?”远远的听见有人提起自己的名字,她不禁竖起耳朵。 “对啊,我们班的学霸!”那声音听起来有点自豪。 “谢了,你忙去吧!” “不客气,学长。” 广播再次响起,提醒觅儿下一个运动项目是3000米,她微皱眉头,拿起衣服起身离开。 “皇杞同学?”说话少年有点面熟,似笑非笑中带着抹惊讶,他后面还跟着一群人。 觅儿认出他就是那天在路上和蓝时末争吵的那群少年之一,所以对他们的身份也知道一二。 “让一让。”觅儿觉得这群人来者不善,她只看着为首的少年,他也是一身运动服,只是这运动服穿在他身上却还是掩不住他那种嚣张跋扈顽劣不堪的气质。 103 最后一项收工 那群人听见觅儿这么说不但不让路还散开来拦住她所有的去路,明显一个要将她堵在这里不让她离开的架势。 “听说你体育很厉害不如我们切磋切磋。”为首少年上前一步逼视觅儿,他没想到这个少女竟然一点儿也不害怕被他们这群人围住,目光淡定悠闲,似乎还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情。不过那晚她敢在那种情况下报警也算是胆子大的人了,一般人看到那种事情早就吓跑了,她还有胆子报警不怕有人报复吗? 或许她只是故作淡定呢? “切磋?”觅儿冷笑,似乎有点兴趣“怎么个切磋法?” 少年一笑,“他们在校武术部小有名气。”他指着围着觅儿的一圈人。 觅儿明白这个人在故意拖延时间,体育等于武术?这逻辑不是一般的混乱,觅儿故作思考也不说话,想知道他还有什么后续。 少年觉得觅儿害怕了,毕竟她一个小女生怎么可能打的过这群有过训练的男生,所以他又慢斯条理的继续他的下文,“你要是不敢也没关系,那边的奶茶铺子新出来一种奶茶,不如我请你喝?” 他是料定她不敢切磋,所以用请她喝奶茶的方式让她放弃后面的比赛,“奶茶还是留着你们自己喝吧,你说是不是,伊老师?” 少年听到她突然对着身后喊伊老师,顿时心头一跳,又听见背后有脚步声靠近心中发虚,自己这群人是本校的学生不假,可这边上还有一个校外生,若是被老师发现他把外校的人带进来他可有嘴也说不清了。 “你给我等着!”少年放下一句狠话带着人匆匆离去。 “皇杞同学,他们怎么都走了?”蓝时末是一路跑了好久才找到觅儿的,此时他满头满脸的汗水,脸颊潮红,说话时还带着粗重的喘息声。他远远的看见一群人围在这里,心中担心就过来看看,果然看见她被一群人围在中间,他犹豫着要不要找个老师过来,又害怕找老师过来会耽误时间,片刻的思索后他还是向这边来了。可是他还什么都没有做那群人竟然害怕似的走了,这是怎么回事? “你找他们?”觅儿有点戏弄的意味。 “不是,我刚刚听到有一群人要来找你的麻烦,我是来通知你的。”蓝时末如实回答,“对了,你没事吧?”他这才想起来刚刚那群人好像就是他看到的那群人。 “你是专程来通知我的?”觅儿惊讶,不过想想他的性格也没什么奇怪的,他虽然看起来胆小,但他也可以不惧生死的为文超拦下致命一击,虽很柔弱,也强大。 蓝时末坚定的点头,“好像就是刚刚那群人,他们不想让你再继续比赛。” “没事了,他们都被你吓走了。”觅儿侧头避开蓝时末的目光,唇角带起似有若无的微笑,因为在蓝时末的记忆力看到过自己,她对蓝时末多少是有些关注的。那样可怜的一个孩子渐渐长大,对那个世界的害怕和畏惧让他变得和正常人有不同的人生经历。 “我,吓走他们?”蓝时末听得一头雾水,他很可怕吗?还是他做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为什么说是他吓走了他们?他挠头,茫然。 觅儿很想给文超一拳,他真的是很不客气,这么多项目累的她说话都没力气。她坐在跑道的一角,看着正对面主席台上那些又吃又喝的人,心中格外想念朱鱼。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主席台顶棚那个人影身上,那家伙在那么高的地方做什么?太阳这么大他不热吗?银阙坐在主席台的顶棚上悠哉悠哉的,感觉到有目光在看自己,他扬起手心里的苹果向觅儿打招呼,然后笑眯眯的用左手做了一个加油鼓励的动作。觅儿没想到这个人也来凑热闹了,不由得给他一个白眼。 最后一个项目是3000米长跑,参加这个项目的女生大多数都是不情愿的,个个愁眉苦脸唉声叹气,顶着炎炎烈日,耳边又是杂乱喧嚣的声音更加让人产生一种烦躁的心情。 听到一声枪响再矜持的女生也拔腿就跑,觅儿落在最后,这个时候拼的不是速度而是耐力,虽然这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问题,但做的太明显就不好了。试问在这个年纪有几个人能做到快速跑完3000米而脸不红心不跳的?她觅儿因为体质特殊可以做到,可是别人会怎么看待她呢?虽然前面的比赛都拿了第一,可她对数据把握的非常好,仅仅只比第二名多一丢丢,别人跳115,她就跳116。别人五分钟跑完,她就四分五十秒跑完。这样的数据在别人看来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所以最后一项也要如此才行。 最后一场女子比赛时a班所有的人都站在看台的围栏边上,一个个伸长脖子目光追逐着赛场上那个一直拿冠军的少女,此时她竟然掉到最后不禁内心捏了一把汗? “加油!皇杞!”看台区不由得响起一阵加油打气的声音,声音越来越大,吵的看台顶棚上的银阙有种想捂耳朵的冲动,她什么时候人气这么高了? 3000米对不怎么运动的女生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挑战,跑到最后人人都放慢了速度,满头的汗水,心跳也在运动里加快速度,全身血液沸腾,整个人累的不行,连腿也觉得不是自己的了,所有人都只凭着毅力,一点点的坚持着跑。 “耶!!” 最后还是皇杞追上前面的人夺得第一名,看着觅儿跑完最后一圈蓝时末连忙跑过去递给她一瓶矿泉水。 此时后面的同学一个两个也来到终点,有一名少女在冲过终点的一瞬间竟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只一会儿就围上去一群人嘘寒问暖。甚至还有男生来接应女生,女生直接扑在男同学身上,不过在这热闹喧乱的情况下没有谁会在意这一点。 觅儿神色如常的看着蓝时末,迟疑片刻后接过水,她并没有喝,只是向蓝时末点点头,“别忘了。”说完她翩然而去。 在看台上一直关注这场比赛的a班同学欢呼着跑下看台,围住蓝时末,“皇杞她和你说什么了?”大家都很感兴趣,刚刚碍于觅儿的冷漠不敢前去搭讪,这会儿又急于知道这个天才少女是以怎样的心情做到跑完三千米还面不改色心不跳的? 确实,她看上去并不像是跑了3000米而像刚刚散步回来的悠闲模样,和刚刚跑完的其他人那种累死累活的样子相比简直天然之别。这个奇怪的少女,她不仅学习好连参加个运动会都能样样拿第一,简直是个天才。 蓝时末被一群人围着问着问那,他也没有心情回答,他的目光只是落在远处那个背影上,背影修长,长发及腰飞扬如海草,她看起来与常人格外的不同,就连周围的空气都与众不同。 文超依旧站在看台上,看着手里的赛程表,天知道他是多么的后悔给她叉掉的那几个项目,这不是完全的开黑吗?这么优秀的人他既然遇到了怎么就不会好好的利用呢?不过多亏了她,这次他们班稳坐第一名了,只她一个人就拿了十一个金牌,她真的很让人惊喜。 接下来是校长颁奖的环节,大家都从四面八方回到看台上,蓝时末和姚青青挨着清点男生女生的人数。 “皇杞觅儿又不在。”姚青青皱眉,低声在蓝时末耳边说。 蓝时末四下一看果然不见人影,这会儿她到哪里去了?接下来的颁奖环节肯定有她,这可怎么办? “皇杞呢?”这时候文超匆匆忙忙跑过来,刚刚比赛结果已经统计出来,皇杞要领十一项奖,最后还要领个人金牌总量第一奖,和班级金牌总量第一奖。这么关键的时候她又跑哪里去了?不知轻重,这个时候他恨不能掐着觅儿的脖子问她到底要干什么!“可恶,我去找!”文超咬牙切齿,恶声恶气将接下来的流程单子塞给蓝时末愤怒的跑下看台。 蓝时末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皇杞一向自由散漫,她要做什么他们也都管不到,就连老师也因为她学习成绩好而对她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皇杞又不见了?这个人太自以为是了!” “就是,仗着成绩好就没有规矩了!” “这种人,哼!我看就是个祸害!” “对,成绩好又怎么样,长得丑脾气还死怪,说不定以后没哪个男人敢要……” “哈哈哈……” “赞同!” …… 104 金牌拿着玩 坐在附近的同学听到蓝时末几人的对话不禁愤愤不平起来,皇杞在班上是另类的存在,她过着别人想过却无论如何也过不上的日子。她虽然长的难看点,可奈何人家成绩好,闭着眼睛都能拿全省第一。随时旷课,当着老师的面睡觉,还被老师当神仙一样供着。上次不过是晚来几天报名,老师就亲自找上门去。还听说她要退学,却又被学校以高额的奖学金留住了。这样的人,怎么能让人不羡慕嫉妒恨?就连体育这种没几个人擅长的冷门,她都能做到报几项就拿几项的金牌,可以问一下,她到底是人吗? “安静!”姚青青实在是听不下去这种阴阳怪气的声音了,皇杞觅儿凭本事拿的金牌,这些人有什么理由去诋毁人家? 整个校园都能看到文超在焦急的四处奔跑寻找,他怎么就没有想到留个她的电话号码呢?这会儿这么大的学校去哪里找?一边的蓝时末看着领奖的人一个个上去又下来,心中也急的很,他想起刚刚那群不良少年心中又没了低。难道那群人又回来了,她会不会遇到危险了?心里这么想着也坐不住,追在文超后面也去找了。 然而任他们如何着急当事人却格外悠闲自在,觅儿坐在银阙身边,本以为这个主席台顶棚上会很热,其实她想错了,这上面有一块很大的装饰建筑不但可以遮住炙热的阳光,还有清风徐徐很是惬意。她不得不感叹这个银阙真会找位置。 坐在主席台的顶棚上整个操场一目了然,人影也缩小许多,震耳欲聋的广播声还在继续,银阙双手枕着脑袋仰倒下去,“你这人好没意思。”这么简单就拿到这么多冠军,简直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那些羡慕嫉妒的眼神恐怕分分钟就会将她淹没,可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让那些想靠近她的人不敢上前。 觅儿坐在他身边吃着苹果不屑道,“不是你说家里缺几个金牌吗?”他说的话她可还没有忘记。 “是是是,你就不怕被人发现吗?”银阙知道普通人是看不到这一点的,可是这个世上还隐藏着许多不可见光的生物呢。 “你在这里这么久,不也没人发现吗?”觅儿伸手抚摸空气,空气里突然出现一道白色光壁,这层光壁阻隔了凡人的目光,在这光壁里无论做什么他们都是看不见的,所以尽管银阙在这么显眼的位置坐了这么久依然没人看见。 “那可不一样。”银阙反驳。 “有何不同?你以为人人都是蓝时末,人人都是阴阳眼?” “那我呢?像我一样的人你就不怕吗?”银阙突然坐起来,目光落在她浓密卷翘的睫毛上,对上她幽静安然的目光,“你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年纪,像我这样的妖怪你见过多少?”他不明白,为什么她可以这么平静的面对他。 觅儿微微怔愣,随后淡然一笑,突然伸手挑起他的下巴,温暖柔嫩的指尖传来让人战栗的温度,只见她唇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你知不知道,你遇到的是一个很危险的主人?”她眯起好看到足以魅惑人心的漆黑眼眸,眉梢挑起,仿佛美杜莎的致命毒药。 银阙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她会有这样的举动,她的长发在身后飞舞,淡淡的香味在鼻尖越发浓郁,“那又如何?我何曾怕过什么?”他将身子微微靠近觅儿,这一刻他们相视而笑,彼此间似乎达成了某种约定。 蓝天白云,草长莺飞,万物在这一刻生机勃勃,无论花草树木还是飞鸟游鱼,亦或是风和空气都生动起来,任凭时光如何流逝这就是缘分,是无法割舍的羁绊。 远处蓝时末急速跑到操场,累的弯下腰大口喘气,喘息了好一会儿才抬头,心中腹诽:皇杞同学你到底去哪儿了?都怪他刚刚没有把之后要做的事情告诉她,否则也不会有这么一出了。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操场,希望在这并不多的人群里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可是没有,他找了好几圈什么都没有发现。不远处一只飞鸟仿佛受到惊吓从球门上飞向半空,鬼使神差的他的目光追随那飞鸟而去,扫过主席台,看着那鸟落在主席台的顶棚上…… 觅儿感觉十分灵敏,她感觉到有人正盯着这边看,那目光穿透光壁落在她身上,她皱眉带起一抹犀利危险气息,眸光扫向那视线所在的方向,然而那里人很多距离也很远根本看不清情况,扬手,平地起了一阵风,她和银阙瞬间消失在原地。这阵风惊起刚刚才落下的鸟儿,鸟儿扇动翅膀飞到更远的地方。 从察觉蓝时末的目光到觅儿瞬移离开不过眨眼瞬间,蓝时末精神一震,刚刚他好像看到主席台的顶棚上有两个人!他揉揉眼睛,仔细又看刚刚的地方,然而那里什么也没有。怎么回事?刚刚那个人影是他的错觉吗?那里那么高,是没有路可以上去的。一定是错觉,他下意识摸摸手腕上的佛珠,心在这一刻跳动不已,也变得不安起来。 教室里银阙坐在桌子上,有光线透过窗户折射在他侧脸上,他拥有仿佛精雕细琢般的脸庞,英挺、秀美的鼻子和樱花般的唇色。他嘴唇的弧角相当完美,似乎随时都带着笑容。这种微笑,似乎能让阳光猛地从云层里拨开阴暗,一下子就照射进来,温和而又自若。他欣长优雅,手上一枚黑金闪闪的戒指显示着非凡贵气,她才发现银阙整个人都带着天生高贵不凡的气息。 觅儿坐在椅子上,撑头看向窗外,窗外微风拂过,云卷云舒,银阙也追随着她的目光,笑着开口“你不是不怕吗?” “我可不想引起骚动。”如果被普通人看到不科学的一幕再去做善后工作会很麻烦,而她讨厌麻烦。 “诶?你听,广播里在叫你的名字!”银阙突然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高一a班皇杞觅儿同学荣获本次校运会金牌数第一名的最高荣耀!有请皇杞觅儿同学上台领奖!”是一个甜美的女子声音,是程思琪。 觅儿微笑摇头摆手,“这会儿去也来不及了。” “你这是金牌拿着玩儿呢。”银阙微笑,她还真是让人看不透,可以冷漠,可以甜美,也可以将不羁放纵展现的玲离尽致,就像刚刚她抬起自己的下巴,那是将一个调戏妹子的阔少爷完美的表现出来了。 “你也可以。”觅儿起身走到窗前,透过玻璃远远的看见操场上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这个横空而出的皇杞觅儿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怎么可以做到十一项全部金牌的?”其中一名男主持人忍不住凑在沐离耳边轻声询问。 沐离也很好奇,他的目光落在操场中间临期搭建起来的领奖台,此时第二名和第三名已经抱着奖杯在上面了,唯独中间还有一个空缺。 “我觉得她的名字很好听,觅向无人处,绾作同心结。”站在几名主持人后面的柳叶竹也很好奇,往年并没有这样出色的女生,想必是刚刚来的新生吧。 “nonono!我看是,觅得花千树,携来酒一壶。”男主持人万江一听柳叶竹冒出来一句诗,自己也想起一句很喜欢的诗来。 “呵,我看多半是一个大力金刚女!”程思琪一听到柳叶竹的声音恨不得将她的嘴撕碎,所说出来的话也尽是讽刺和不屑。 万江见这两人火花四溅,一个机灵看了眼沐离,沐离却仿佛什么也没有听到依旧只是关注着领奖台。沐离可以假装听不见他却是不能,他偷瞄了眼程思琪连忙打圆场,“我觉得,思琪说的有道理。”他其实很赞同程思琪的话,“连男生都不能做到的事情一个女生却做到了,你会指望这个女生是个小鸟依人的模样吗?” 这么一说程思琪立马觉得自己占了上风,整个人抬头挺胸高贵的像只天鹅。她柳叶竹不过是个穷丫头,就算一时得了沐离的青睐又怎么能和她程思琪比呢?所有人都只会站在她这边,而沐离迟早也会和以前一样只对她一人好的。 相比程思琪的高傲柳叶竹却只是笑笑并不反驳,“学长说的也有道理。”不怒不恼,不争不闹短短几个字高下立分,显然在说我柳叶竹不屑于和你争。 程思琪听她这样轻描淡写一笑而过,认定她是个只会在沐离面前装柔弱的心机婊,回头恶狠狠瞪了柳叶竹一眼。 而领奖台上已经过了两分钟,所有人足足等了两分钟,没有一个人站上去领奖,大家面面相觑都搞不清楚状况。而高一a班的人也很着急,就连伊臣老师也急的坐立不安,他看了眼姚青青,“青青,你去。” 姚青青听见伊臣喊自己的名字,脸上微微泛红,内心激动又紧张,“好!”看着伊臣焦急中又透着温柔的侧脸坚定的点头,连忙小跑而去。 105 该你了 “来了,来了!”万江兴奋的看向领奖台,只见一名穿着黑色运动服的少女犹犹豫豫往前走,一边走还一边回头看仿佛在和谁说话。 少女站上奖台紧张的接过金色奖牌,很不自在的举起奖杯,她身材娇小,看起来不像能够在体育方面很出色的样子。 “真是出乎意料,很一般的女生,我以为会是像黎姿一样的女汉子呢。”万江有点失望。 “哼!”程思琪轻哼一声表示自己很看不起那个人。 “她不是。”沐离终于开口了,他一眼就看出这个人并不是广播里面所说的皇杞觅儿,“她是姚青青。”因为班干部会经常往来学生会开会,姚青青的体型他还是认得出的,看来今天无缘见那个各项比赛都拿第一的皇杞觅儿了。 万江疑惑的往前走两步,睁大眼睛使劲瞪了两眼,“我去!果然是姚丫头,她去凑什么热闹?” 此时台上的几个人都有着同样的疑问,不过谁都没有说出来而已。 所有的比赛结果出来以后最激动高兴的莫过于文超了,他本以为会费一番功夫没想到这么轻而易举的完成了,他这么多年的愿望终于能够实现了。几名少年并排走在红色塑料跑道上,有说有笑, “文少,你还说要我假扮某个女学生去参加比赛呢,这下子可没我什么事了。”一名少年笑嘻嘻的开口,这话自然也是当初说的玩笑话了,不过真的很让人紧张,毕竟等了这么多年。 文超笑道,“别灰心,下次还有机会。” “哈哈哈!”一阵哄堂大笑。 “不过你们班那个皇杞简直是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又一少年说道。 “她看起来并不是很厉害的样子。”虽然身材修长,但体态娇小,看起来冷冰冰的不好相处的样子,这一次还真是叫人匪夷所思。 和皇杞同班的另外几名男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她又不和人说话,除了学习成绩好简直没有一点儿优点,在班上和透明人没什么区别。” “她可不是什么透明人,她可厉害的很呢。”文超唇角勾起邪魅的笑,脑海里她杀人时干净利落,凶狠残暴的模样怎么也挥之不去,甚至有时在面对她时心里会觉得害怕。 “文少,她怎么会参加比赛?这不像她的风格,我以为她会逃课什么的。”少年疑惑,他经常在班上看不到此人。 “他可是蓝时末搬来的救兵。”文超如实回答,这一次他可要好好感谢蓝时末了。 “这下,你可要好好感谢一下皇杞同学。”程如今一直安静的听他们说话,这个时候才适时开口。 文超一愣,“感谢她?”他似乎有点不敢相信的样子,她那么高傲的人会接受他的道谢?恐怕去了只会碰一鼻子的灰吧! 程如今将文超的表情看在眼里,他在想什么他一清二楚,“没有她还能拿到这么多金牌?”程如今算过,没有皇杞觅儿那十一枚金牌,他们只能排全校第五,第一那是遥遥无期。 文超听着程如今的话立刻噤声下来,他不是不感谢皇杞觅儿,没有她这次比赛不可能这么出彩这么成功,他重拾篮球比赛的梦想也不可能实现,的确是应该感谢她的。只是在她面前总有奇怪的感觉,有种不是一个世界没有共同语言的感觉,还有她杀人时的冷漠无情让人后背发寒。她那种高高在上让人无法靠近的感觉让他很不喜欢,面对皇杞他的感觉很复杂,他不想和她有所交集,甚至不想看见她。 只是这一次程如今的提议他无法拒绝。 领奖台上姚青青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领下两个大大的金奖杯,认识她的人知道她是带领,不认识她的人以她就是皇杞觅儿,这些目光中羡慕有之,嫉妒有之。 伊臣摇头,这个皇杞觅儿再让她这么散慢下去可不行,为班级争光这么荣耀的事情她都不参加,这哪里还有一个团队,一个团体的样子?下去一定要好好说说她,这种事情可不止发生一次了。 虽然伊臣是这样想的,可一回到教室他还是不得不表扬觅儿,五万块的现金奖也在三天后由校长交到伊臣手中,伊臣也第一时间将蓝时末,姚青青和文超叫到办公室商量如何消费这五万块钱。五万块对于这些学生来说并不是一个大数目,这学校多说都是富二代,官二代,有时候一天的消费都不止五万块。 最后几人列出一串名单,商量由大家投票决定,下课铃响后蓝时末抱着下节课要发的作业本从办公室匆匆扫出来。 “蓝时末。”正在埋头赶路的他突然听见有人叫他名字,抬头一看觅儿依靠在教室门框上。她神情自若,发丝在暖阳中飞舞,带着点点雀斑的脸上似笑非笑,似乎已经等他好久了。 “皇杞同学,你有事吗?”蓝时末很疑惑,这个皇杞从来没有主动和他说话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觅儿扬头,看向过道边围墙上一大摞作业本,蓝时末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依旧很茫然,“这是哪科的作业,也要发下去吗?” “你看看。”觅儿淡淡回答。 蓝时末抱着一摞作业本快步上前,翻来一看原来是数学作业,只是看着内容不像他们本班的,“这是要交上去?”他只能这么猜测。 “不,这是给你拿来批改的。”觅儿看他笨笨的更本不知情况的样子还是决定直接告诉他。 ……蓝时末怔愣片刻才反应过来,“这不是肖老师交给你的吗?”这件事情好多老师们都知道的。 “不,现在是你的。”觅儿心想现在总算把这莫名其妙的担子丢出去了,这一个年级好几百份作业看得眼睛疼,改的手发抖,这真不是人做的事情,比斩妖除魔可恼火太多了。 蓝时末听完瞬间哑然,这什么时候变成他的事情了?这肖老师也没说呀,况且他和皇杞觅儿比起来他的数学可没她好,蓝时末偷偷看过她的作业,工工整整从来都是一蹴而就,毫不停顿,甚至连草稿都没有就能直接做答。他扪心自问自己没有这个能力,要是不小心改错了那可就摊上大事儿了,而且肖老师知道后肯定会生气发火的,以肖老师的暴躁性格他完全不敢想象。 “我答应你的可是做到了。”觅儿看他满脸愁容,显然内心是纠结的。 “可是有些我也不会……”这说的是实在话,曾经肖老师在办公室放过话:皇杞觅儿批改作业从无错处。他若是改错了还不得打肖老师脸? “无事,我就在你旁边。”觅儿轻描淡写,意思是他有什么不明白的随时都可以来问,可她就是不愿意亲自动手,“你拜我为师,我也不会拒绝。”她扬头,阳光下看不清脸上的雀斑,只觉得她美好的让人无法靠近,唇角若有若无的勾起,不经意的神情竟然让人觉得摄人心魄。 “我……”蓝时末还想拒绝,可是皇杞同学答应的事情她做到了,他自己又怎能出尔反尔?可是这真的很让人为难…… 蓝时末犹犹豫豫还想说什么,觅儿却和他错身而过,淡淡的香味散在鼻尖,他忍不住深深呼吸一口气:算了,答应了的事情怎么可以做不到?这既是交易,也是诺言! 于是每天下课后大家都会看到蓝时末抱着一摞书往返天台和教室之间,顶替皇杞同学修改数学作业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不然肖老师一发火,他就完蛋了。 觅儿对于他的勤奋看在眼里,乐在心里,她终于可以安安静静,无忧无虑的过她上课睡觉的生活了,唉,这是多么幸福的日子啊! 某天文超想了很久还是决定一定要感谢皇杞同学,不然他就太无情无义了。他在教室外的走廊上来来回回走了好多遍,目光飘忽不定却又时不时往觅儿所在的座位上看去,那个少女长发束于脑后,夕阳透过窗台给她整个人镀上一层暖金色光辉,她坐的笔直,在看作业本。如果忽略她脸上的雀斑和她那冷死人不偿命的态度,文超想她一定是一个完美无缺的学霸,是人人都羡慕的“别人家的孩子”。 只可惜,她并没有那么完美。 文超看着倚靠着墙壁上还带着笑意看他纠结样子的程如今,心想,这家伙心里一定在鄙视自己竟然连和一个女生说话的勇气都没有吧!他定了定神终于还是握紧拳头,咬紧牙关走进教室,走向皇杞觅儿。 106 勇气喂了狗 觅儿将蓝时末修改过的作业随便拿了几本看了看并没有什么问题,在她没有来到这个班级之前蓝时末也是稳坐第一的好学生,这简单的几道数学题丝毫也难不倒他,随便扫视一圈发现没有任何问题,她可以放心交给肖老师了。 此时文超急匆匆走到觅儿面前好像有很着急的事情要说,等走到面前时又掉头走开,觅儿感觉到一阵风停到自己面前又静悄悄离去,不解的抬头看了眼文超匆忙的背影没有多想继续手中的工作,她的感觉灵敏,窗外看她的那道目光,她不用抬头也察觉到了,她在心中暗自摇头,这个文超又在搞什么? 出了教室文超像卸了气的气球,整个人奄奄的,心中腹诽:这下子这个程如今又得笑话他好几个月了。 程如今看他牛气哄哄又铩羽而归的样子微微一愣,皇杞觅儿有这么可怕?他心里隐约开始觉得这个少女恐怕不是她表面上看到的那样简单,他走到文超面前,目光却越过文超的肩头落在窗边安静学习的皇杞觅儿身上,她整个给人一种无法靠近的感觉,冷漠的仿佛有一层冰罩将她整个人罩在其中,让任何人都不想甚至不敢与她接近。这是一种奇怪的气场,他只有在文超父亲面对下属几百人开批斗大会时看到过,她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女,一没有经历人情冷暖,二没有经过沧海桑田,为何会给人这样一种感觉?这样的气场难怪文超会半途而退,文超看上去是天不怕地不怕,可他是最怕他父亲的,如今这个少女竟有一种和他父亲一样的气场,他怯场也是正常的。 “唉。”程如今拍拍文超垂头散气的肩膀,微微叹息似乎在安慰他,“你的勇气都喂了狗。” “……”文超一听程如今的话立即跳起来,然后惊觉自己反应太大,又压低声音凑在程如今耳边神神秘秘说道:“你是不知道这个女人有多可怕!”说到这里他又想起沈梦白的威胁,刚刚想脱口而出的话立刻耿在喉头。 程如今听得一头雾水,文超反应怎么这么大?这和他以前可不一样,而且他一旦说起皇杞觅儿无不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来文超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呢。他相信不是文超不愿意和他说,而是他不能说。从小到大文超就没瞒过他什么事情,就算是上小学还尿裤子这种糗事他都给他说过,如今这种态度显然是他有不得已的苦衷,这个皇杞觅儿他有点感兴趣了。 正在文超苦恼的时候一个人走过来让他眼前一亮,他急忙上前将蓝时末拖到楼梯口,四下张望一番小声说,“蓝时末帮我一个忙!” 蓝时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拖到楼梯口了,这会儿这里并没有什么人,看文超这紧张的样子,也跟着紧张起来,“什么事?”文超少有这样紧张的时候,他莫名觉得他要说的是一件很不得了的事情。 “帮我约皇杞同学。”文超自己做不到这会儿也不和蓝时末绕弯子,在他看来,蓝时末已然是他的兄弟了。 “约她?”蓝时末惊讶,“约她做什么?”前段时间听说文超追过一个女生,还经常让人去约,难道……蓝时末用奇怪的眼神看向文超。 文超一向察觉不到人表情的变化,然而程如今却知道蓝时末相差了,连忙解释,“他想感谢皇杞同学这次的帮忙,又怕他自己去皇杞同学会拒绝,所以就来拜托你了。” 文超拉着蓝时末袖子点头如捣蒜,“你一定要帮我!”很是诚恳的样子,毕竟老爹教了那么多年的知恩图报。 蓝时末看看文超又看看程如今,有点难办的开口,“我恐怕也不行……”之前的事情皇杞同学之所以答应不过是因为和他的交易,他很清楚自己还没有那个面子能让皇杞同学再答应他什么。 “这班上就你和她说过话。”文超白了蓝时末一眼,“你还是不是我的兄弟?”文超开始耍赖,“唉,我这悲催的日子……” 蓝时末犹豫了,他不是不想帮文超,只是…… 程如今看蓝时末犹豫不决的样子又加了把火,他手伸进文超校服里拿出一张红色请帖,“也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全班所有人都要邀请。”他将请帖交给蓝时末,笑得很温柔,“这次比赛她确实帮了大忙,请她务必要来。”程如今很郑重的加重“务必”两个字的音调。 翻开请帖上写着的是某高档酒楼的名字,时间是三天后也就是星期六。蓝时末震惊了,不愧是大家族的少爷,竟然在那么高档的地方订餐,“如果是所有人都去的话,我倒是可以试一试。”蓝时末点头,算是答应了。 “好兄弟!”文超像是立刻活了过来,一手勾过蓝时末肩膀,一手勾起程如今肩膀,心里这块石头可算落地了,有这么好两哥们儿帮忙他也不担心什么了。 因为文超将请帖给觅儿了,所以蓝时末一天都惦记着这件事情,不管上课还是下课都一个劲儿的往觅儿身上看,直看的觅儿脊背发寒。 几节课过去了,觅儿终于忍不住开口,“你有事就说。”那眼神分明是在说:别老盯着我看! “哦,是这样的!”蓝时末将金色请帖从桌面下抽出来送到觅儿面前。 觅儿狐疑的拿过,“百音酒店?”再一看送贴人竟是文超。 “这次的事情谢谢你,皇杞同学!”蓝时末极为认真,“这一次请你务必要去!” “不想去。”觅儿将请帖轻轻扣在蓝时末桌上,一如蓝时末预料的样子,纤细手指又白又嫩,像极了画上千手观音的手,蓝时末从来没有注意到她竟然有这么一双漂亮到让人羡慕的手,这手在阳光下更加好看,竟让他一时看的呆住了。 “皇杞同学,是这样的。”蓝时末连忙回神解释,“所有人都要去,并不只是你一个人,这是一个团体活动,请你一定要去。”他很着急,文超那么诚恳的邀请,希望皇杞能够看到文超的真心。 “那你,又拿什么和我换?”觅儿恶趣味的看向蓝时末,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一边。 蓝时末被觅儿看的不自在起来,心虚的低头,脸上飞起一抹红色,“我……”蓝时末自认为并不是一个结巴的人,可一对上觅儿就莫名紧张,仅仅是一般的紧张并不是害怕的那种紧张。蓝时末放在膝盖上的手紧了紧,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心情,将桌上的请帖拿起来,“这次比赛你出力很大,我和文超都很感谢你,你在班上向来独来独往,我觉得你可以试着和大家交流交流,大家都很乐意和交朋友的。” “不需要。”觅儿看着蓝时末,神色,语气都淡淡的,这次又是他来替文超当说客吧,他的精力可真好。她站起来,离开。 蓝时末:“皇……” …… 交朋友吗?呵,她皇杞觅儿才不需要!曾经有多少人和她这样说过,又有多少人想和她做朋友?可那些人都永远回不来了,人生短短几十年,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生老病死,就算她有能力也不能干涉天命,她什么也做不了,她注定孤苦无依直到世界尽头。闭上眼睛,手指不经意间落在眼角,擦去即将落下的一滴眼泪,再睁眼时一切又回到最初的淡漠。 “觅儿?”朱鱼打开门有点惊讶,这个时候她不是该在学校吗? “我回来了。”觅儿淡淡一笑,“你一个人在家?”她向后面看了看,没看到银阙的影子。 “是啊,那个银阙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一大早就出去了,哼!”朱鱼有点不高兴,一看那银阙就不是个好人,除了长的好看点,真是一点儿也配不上觅儿。 “哦。”觅儿应了声直接去到洗手间将脸上的伪装去除。当她再走出来时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美的不真实,比电视上的明星有过之而无不及。 朱鱼看的呆愣住,银阙和觅儿只能用一句话形容:此人只有天上有,人间哪有几回见。她朱鱼是走了大运了,每天对着这样的人,除了养眼就是养眼了。 “朱鱼,换了衣服我们出去走走。”觅儿上楼准备换衣服。 “好!”朱鱼格外开心,眉开眼笑整个人都精神起来,立马跑去房间换衣服。 好久都没有出去玩了。 不多时两个人已经都换好衣服出门了,觅儿一身白色蕾丝勾花长裙,头发半散开用一枚复古又简单的簪子挽起,整个人脸上没有丝毫伪装,美的不要不要的。而朱鱼则是一身红色及膝短裙,大红和朱红两种颜色拼接起来,上面绣着复古花纹,短发上还绑着一条同色飘带,给人一种火一般的热情。 两人都漂亮到惹眼,觅儿拿起车钥匙,两人走进黑色轿车里,这是张元派人送过来的车。 汽车轰鸣,扬长而去。 107 见世面 夜色渐暗的时候也是华灯初上的时候,白日里繁忙的工作之后迎来的是放松的夜晚生活,灯红酒绿的夜晚甚至比白日里更加热闹,更加热情放浪。 “好累呀!”朱鱼将手里的几大袋东西丢在后座上,坐在副驾驶上后立马瘫软下去。 “觅儿,你好有钱呀,这么贵的东西说买就买!”朱鱼抬手看着手腕上珠光闪闪的钻石手链,灯光下璀璨夺目,一看就价值不菲。 “不过五位数的东西我就买不起了吗?”那她这几千年可不是白活了? “感觉我傍了一个大款诶!”朱鱼激动的抓起觅儿的手,软软的脸颊靠在觅儿手背上,一股子幸福模样。她虽然是妖怪也活了些年月,但在钱这方面家里从来不会给她拿,她也没有经商头脑,也没有打工的毅力,日子从来都是过的紧巴巴的。今天和觅儿出去一趟,买了好多衣服和吃的,还都是死贵死贵那种,她以前都是遥不可及。 “谢谢你,觅儿。”朱鱼是容易感动的人,她几乎就流出眼泪来。 “傻。”觅儿抽出手揉揉她的短发,“能用钱买到的终究是有价值的。”用钱买不到的才是无价之宝,这个傻姑娘还是太年轻太单纯,她要的东西也很简单,轻而易举就能办到。对比她皇杞觅儿就太贪心了,她要的是无价之宝,是谁也给不了的东西,所以她得不到不快乐而朱鱼却很容易得到快乐。 “咕咕……”朱鱼立马捂住肚子尴尬的笑笑。 “饿了?”觅儿唇角带笑,这种笑就像一个姐姐宠溺的看着妹妹一般,“这就带你去吃好吃的。” 踩下油门,车子立马飞奔出去。 某高档酒店,豪华轿车刚刚停下便有侍应绅士的过来拉开车门,朱鱼一时被那帅气的脸吸引,有点回不过神。觅儿则熟练的将车钥匙递给侍应,然后从后座上拿起一个装着刚买衣服的纸袋子,一股子优雅的女王气场。 “朱鱼,走了。”觅儿扬起手中衣服,朱鱼这才回过神来,连忙也拿着一带衣服下车。 迎宾小姐个子高高,画着得体妆容,露出标准笑容,落落大方替两人开门。朱鱼微愣,但看觅儿没有丝毫的不自在,也学着觅儿的样子走进去。 大堂里灯光璀璨,花色地砖在灯光的映照下竟比白日更加明亮,更加奢华高雅,淡淡的香味在鼻尖蔓延,让人觉得是一种享受。 两人从卫生间换衣服出来后朱鱼一身淡绿色裙装让她看上去依旧清纯靓丽,“一会儿我有事,你玩的时候可要保护好自己。”觅儿看着朱鱼递给她一个牌子,翻过来一看是:特约嘉宾。 朱鱼看看觅儿,“不是说有个什么宴会吗?你怎么穿这样?”她扫视觅儿一身黑色休闲装还带着一顶鸭舌帽,她突然有点怀疑自己刚刚听错了。她们可能不是来参加宴会而是来砸场子的! “我有点事情要办,分开行动。”觅儿带上墨镜将一张好看到绝色的脸隐藏在墨镜之下,她说完这句话时整个人气场一下子变得不容易靠近,向朱鱼做了个再见的手势,“一会儿会有人来带你。” “啊?”朱鱼听得一头雾水,不是说好带她来见大世面吗?怎么这就走了? “是朱鱼小姐吗?”觅儿刚走就有女子的声音问朱鱼,朱鱼回头,是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女子,她是标准的职业短裙套装,连唇角的微笑都很职业。 朱鱼呆呆点头。 “宴会大厅在这边,请跟我走。”女子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穿过长长的走廊,从安静的大堂推开门的一瞬间朱鱼觉得自己好像来到另一个世界,偌大空旷而绚丽多彩的大厅里优雅的音乐潺潺如流水,柔软灯光中水晶钻石散发出璀璨光芒,如星空般让人迷醉其中。少男少女无不打扮的花枝招展,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气质,一个个仿佛电视机走出来的千金小姐,富家少爷。不过能在这种宴会上出现的人定是非富即贵,朱鱼想纸醉金迷的生活也不过如此了。 “朱鱼小姐,你随意。”女子微笑点头后离去。 “哇~”朱鱼看着长桌上摆满了好多食物,色香味俱全,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她咽下口水走过去挨个吃起来。 而另一边灯光明亮的而宽敞的房间里男子优雅地喝着咖啡,晶亮敏锐的眼睛仿佛看透一切,坐在他对面沙发上的少年微笑着等着他的答复。 “不知泷泽先生为何执意要买那栋毫不起眼的老房子。”张元也知道没有谁会钱多到无缘无故去买荒山上破房子,他之所以这么问不过是受人所托。 “看来张先生还是不愿意做出选择。”泷田泽野交叉起双腿,虽然这么说着却依旧是一副优雅等待的样子。 “呵。”张元突然冷笑一声,她说的没错,前几天出现的闹事者果然是眼前这人做的,“泷田先生第一次来y市就送这么大的礼我该回送点什么呢?”短短两天就让他们的门店亏损三千万,这还真是让人火大。 “张先生,我本人不想收什么礼,但我还有更大的礼在等着你呢。”泷田泽野笑容不减,看上去很是亲和,可张元明白他这是在威胁自己。鹤蓝珠宝竟然被人诬告卖假货,他调查过那个人,他根本就不是珠宝行业的人,从不买珠宝的一个男人,竟然号称从鹤蓝买到假的玉石,说的有鼻子有眼,短短两天整个y市的销售额亏损近三千万。这让张元不得不认真调查这件事情。后来查到那个男人和泷田泽野的助理有接触,他将这件事情告诉觅儿,觅儿说等泷田来的时候她会来旁听。他的余光落在旁边拉起的落地窗帘上,帘子后的少女安静的靠坐在藤椅上,帘子后的这块小阳台上摆放着盛开的鲜花,昏暗的桌面上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茗,夜色下窗外灯光迷离又绚丽。 “我调查过,半山蓝湾是在皇氏集团名下,而且你们也没有对它进行过规划,我本人觉得与其让它废在那里不如卖个好价钱。”泷田泽野说的很慢,因为他的中文还不太好。 “不是我不卖,是那里的主人有过交待,这房子终究还得它的主人做主才行。”张元按照觅儿的交待拒绝他。 “既然张先生做不了主,那我会等的。”泷田泽野悠闲自在,“或者你对我开出的价格不满意?那你说个价。” “无论多少价格,这地方绝不卖。”张元强烈拒绝。 “张先生可要想清楚,两天亏损三千万可不是一个小数字。”泷田泽野提醒他,这是一个交易,就看他怎么选择了,就算他皇氏集团再怎么财大气粗一天一千五百万的亏损也会有所动容,而且他还有后手。 张元手机突然一亮,一条短信:事情已经办妥。 “泷田先生,你有没有想过那人如果反口你又该如何?”张元放下手机突然站起来笑容满面的走向泷田,“那人的背景可不干净。” 泷田面色一沉,他查到了什么? “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让一个曾经去过日本的人来做这件事情,而且他曾经还是你们公司的员工,虽然只是一个做了一天的临时工。”张元知道事情办妥后,立马自信起来。 泷田泽野一听张元这话立刻站起来,眸色深深,他这话什么意思? “你想祸水东引?”泷田泽野面色难看至极,那个男人他调查过怎么就没有查出来他说的这些事情? “他是地道的华国人!”泷田泽野反驳,这件事情由他挑起来自然也该由他自己收尾,这个张元他还能怎么做? 此时泷田泽野的电话突然响起,接通后是他助理的电话,短短一分钟泷田泽野英俊的脸上浮现出难看至极的表情。挂掉电话他冷哼一声,这个张元竟然给他来这一手,这事情一出所有的矛头都会指向他自己,“我还会来的。” 他匆匆离开,离开时还不忘看了眼拉的密不透风的窗帘,隐约有诡异笑容露出在嘴角,只是他走的快张元并没有察觉。 门关上的那一刻张元总算松了口气,这个泷田泽野一进门就笑容不止,他可不会因为他年轻而低看他,这个突然展露头角的人可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笑面虎,竟然想到这样一个栽赃陷害的手短来试探他,还好觅儿有应对之策。 窗帘拉开觅儿脱下鸭舌帽,明亮眼眸衬着她的容貌惊艳中带着灵动。 “泷田泽野为什么要买半山蓝湾?”张元有点搞不懂,那地方离城区偏远不说,房子还很破旧,虽然是有些年头古香古色的四合院但在他看来那地方也只适合老年人养老了,并没有什么商业价值。像泷田泽野这么有野心的人会看上那个地方吗?而且还是不择手段的想要得到。 “事出反常必有妖!”觅儿声音冷淡,她明白张元在想什么,她何尝不感到疑惑呢,只是泷田泽野这一次实在是操之过急了。 108 辞职 张元点头,“鹤蓝那件事情还真有你的。”他很佩服这个少女,竟然想到这个法子将一切矛头指向泷田的富士山集团,泷田泽野可能忘记了这是在华国。他一个日本公司旦凡有点风吹草动就会引起国人的关注,稍有有行差踏错就算只是谣言也会掀起轩然大波。 “想要在华国立足,他还差的远呢!”觅儿冷笑,好多年没遇到这样有趣的事情了,商场如战场,她皇杞觅儿还从来没有输过。 张元发现觅儿的眸子突然亮起一抹光彩,淡淡的一点仿佛有着动人心魄的神力,让人不自觉中被她吸引,相起她的身份也就释然了,她的与众不同又何止这一点? “那接下来……” “问问半山蓝湾那个阿姨最近有没有陌生人去过。” “你说王阿姨?”张元疑惑,“她已经辞职了。” “辞职?”觅儿皱眉,王阿姨一直在帮忙打理半山蓝湾的老宅子,算算也有五六年了,怎么就辞职了? “也是泷田泽野这件事情弄得我焦头烂额忘记告诉你了,半个月前王阿姨打电话给我说不做了,要回家养老去。”张元摸摸头,本来也觉得并不是什么大事情,她既然要走就走好了,大不了再找一个人打理就是。 “养老?”觅儿有点不相信,才四十几岁就要回去养老了?而且据她所知这个王阿姨是个拼命工作的工作狂人,除了半山蓝湾她还接了好几个打理屋子的差事,不像是一个会说出这样话的人。 “我一开始也不相信,所以拒绝了。”张元知道觅儿在想什么,毕竟这个王阿姨一直老实本分,为人诚恳又勤快,打理老宅这么多年一直尽职尽责诚诚恳恳他也舍不得,“后来她来公司找我,我见她整个人憔悴不少,就让她回家修养一段日子再来,可她明确的拒绝我不说,还说以后再也不会来了。” 态度这样坚决,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觅儿惦着手中鸭舌帽若有所思。 “那这段时间老宅就没人了?” “我打算过几天找个人过去看看。” “这样啊……”觅儿仿佛想到了什么,神情也陷入沉思中。 “她为了离开还编出老宅闹鬼的谎话,我见她态度坚决就答应了。”张元突然想起王阿姨第一眼看到自己就说老宅闹鬼,双手哆哆嗦嗦神情也恍惚失常。 觅儿听见这话眉头微微皱起,看来已经有人去过那里了。 “今晚我会去老宅看看。”觅儿重新带上鸭舌帽,压低帽沿,转身离开。 宴会还在继续,悠扬的小提琴音乐流淌如水,徜徉心海,朱鱼坐在一边的卡座上,整个桌面放满了各色残羹,她满足的打了嗝,露出灿烂阳光的笑容。 对面穿着正装的少年痴迷她这一刻的笑容,一个对名牌金钱不感兴趣只对吃感兴趣的少女他还是第一次见,“味道很不错吧?”他悠扬的声音在音乐中带着一丝引诱的气息,只是朱鱼对他这样献殷勤的人并不感兴趣,论长相这人比起银阙还差的多呢。 “还行吧!”朱鱼拍掉手指上的食物残渣,并不想搭理这个人。她刚刚可是看见这个看上去仪表堂堂的男人竟然扇一个女生耳光,那凶狠的样子和现在判若两人,所以就算他送来的食物再好吃,也不能在她心中留下好印象。 说罢,她就要离开。 “诶,这就要走?宴会还没结束呢!”男子在朱鱼站起来的一瞬间抓住她的手腕,朱鱼吃疼也被他拽的重心不稳,整个身子向桌子边沿狠狠撞去。 “吃了我的东西,就是我的人了。”男子突然靠近,俊脸上带起一抹邪气。 朱鱼皱眉用力挣脱,然而那人的力气极大,就算她用妖力也无法挣脱,怎么可能,难道他也是妖? “这可是法治社会,你想做什么?”朱鱼所说的法是对妖怪管理的法,她愤怒的瞪着男子。 男子肆意狂笑起来,“我有什么好怕的,要怕也是你怕!”他故意将朱鱼往自己这边拽了一下,脸凑近朱鱼,深吸一口气,露出欢喜的表情,“好香,是我喜欢的味道。”仿佛已经被迷惑。 随着他故意的靠近一缕青烟不知不觉被朱鱼吸入鼻尖,不多时只觉得全身软绵绵没有力气,“这里这么多人,你……” “朱鱼?”清冷的声音在人群里响起,像一道惊雷出现在朱鱼渐渐模糊的脑海里,这声音仿佛有神秘力量一瞬间让她清醒好几分。 “觅儿!”朱鱼一看见觅儿就高兴起来,救命稻草终于来了! 觅儿只看见朱鱼摇摇欲坠,若不是那男子提着朱鱼手腕,恐怕她早就瘫软在卡座上了,没想到张元的宴会混进来一只不一样的生物呢。 “哦?”男子饶有兴趣的看向觅儿,少女一身的运动装在这个宴会上显得格格不入,鸭舌帽下并不能看清她的容貌,只是她马尾飞扬,红唇上波光流转,看上去丰满又柔软,给人一种就算看不清容貌也很美的错觉。男子眼眸瞬间闪过一道光芒,被这种奇特的感觉所惊艳,让人无法忽视她的存在。他笑得痞气十足,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你、看起来更好。”他放开朱鱼伸出手指,指尖所对之处正是觅儿。 “觅儿!”朱鱼被松开,跌跌撞撞跑向觅儿。 看着朱鱼难受的样子,觅儿有点不忍心,伸出手掌拍在她后背,朱鱼心脉巨震立刻干呕起来,一缕青烟竟从她口中飞出。觅儿伸手将那丝不知道是什么毒气的青烟握在掌心,再伸手时什么都没有了。 男子大惊,这个女子怎么可以化解他的毒气?看来这个人来头不小,“你也是妖?”他看向觅儿,她身上明明是人类的气息怎么会有人类没有的能力? 朱鱼吐出毒气整个人清醒不少,听见男子这么说气不打一处来,“你眼睛瞎吗?”她被一妖怪算记整个人都愤怒了。 这一声怒吼惹来不少看热闹的目光,好几个穿着靓丽的女生开始窃窃私语。 “那不是杨氏集团的独生子吗?那个女人疯吗,杨飞朝也敢惹?” “你知道什么,说不定是他玩过的女人找上门来了,刚刚我还在洗手间看到……”声音很小,明显是在耳语什么。 “太正常了。”另一个声音不屑开口。 “一晚上几百万,有多少女人能经得起诱惑?” 朱鱼听见这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更加愤怒,她瞪向那群人,那群人却不以为意,依旧窃窃私语。 男子看着暴怒的朱鱼,这和刚刚那个温柔的女生可判若两人,果然女生天生都是两幅面孔,不过他很喜欢。他笑着走向朱鱼,眼中笑意不减,却让朱鱼莫名觉得毛骨悚然,忍不住往觅儿身后靠了靠。 “觅儿。”她声音很低,这个男人竟然明目张胆给她下毒,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妖怪但她总感觉害怕。 走到朱鱼面前男子竟然不再看她转而看向觅儿,在这一刻他总算看清她的面容,难怪她气质如此出众,有这样一张脸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说是惊世无双艳冠群芳也不足为过。看来今天运气不是一般的好,这个人他也要了。 只是一瞬间周围的灯光全部暗下来,四周熙熙攘攘叽叽喳喳的人刹那间消失,朱鱼惊恐四下一看整个宴会场只剩下她和觅儿还有不知名妖怪一只。 男子得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朱鱼瑟瑟发抖的样子让他很兴奋,眼中红色的光芒在昏暗的房间里明亮异常,“你们就跟我走吧,想要什么我都能满足你们,金银珠宝还有,钱?”男人伸手一挥,满天都是人民币在飞舞,整个给人一种站在金山上的感觉。 “呵。”觅儿嘲讽的看向对面的男人,明明是个丑陋的妖怪偏偏化成这样帅气的男人来迷惑女生,“你是觉得自己活的太久了吗?” 男子这才注意到这个少女异常的平静,她不过是一个人类面对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不会害怕,他被觅儿好看的容貌迷惑,忍不住伸手去摸。 朱鱼心想这个妖怪简直在死亡边缘疯狂试探,她还没有看清觅儿是如何动作的那男人便尖叫一声飞了出去。 一瞬间整个大厅重新亮起来,声音依旧,显然她们刚刚不过是进入那个男人制造的幻境中。周围的人看见觅儿将杨飞朝踢飞出去,砸在水果拼盘上,整个桌子都被他砸烂了,一个个捂嘴尖叫起来,整个宴会大厅乱做一团。 “她怎么敢打杨氏的独子?那可是杨氏的集团未来继承人,是杨氏太子一样的存在!” “她死定了,她是谁?” “哪里来的疯女人?” “杨少都吐血了!” “他死了吗?”声音越来越大,不过都是一群看热闹的人,这中间有不少曾经被杨飞朝欺负过敢怒不敢言的人,他们虽然在这一刻很可怜这个男人,但内心都是无比兴奋。 朱鱼心中更是解气的拍手欢呼,真是大快人心! 109 夜探 熙熙攘攘的人群在这时候分开一条道,“什么人在这里闹事?”张元的声音愤怒中威严无限。 人群分开他自然而然看到觅儿站在人群中,又看到倒在地上口吐鲜血一动不动不死活的男人。这个人他自然认识,仗着自己长的好又有钱到处勾搭女人,凡是被他看中的不择手段也要得到,事后再给人一笔钱,就摆平了。 想到这里他已经大概知道事情的经过,觅儿那样的容貌在杨飞朝这里是很危险的。 “你是什么人?”一个保安上前询问,在他看来杨飞朝在他们的宴会上出了事情总裁也不好交待,唯有把这罪魁祸首送给杨老爷,或许可以平息他的怒气。 张元制止保安上前的举动,“让她们走。” 就在众人以为又有一场大热闹可看的时候,张元轻描淡写几个字让众人摸不着头脑,“还不快把杨少送去医院?”他皱眉吩咐还在呆愣中的保安。 “可是。”保安还想说什么。 “我会解决。”张元明白保安的想法,若是其他人他会选择将人送给杨老爷泄愤,可是觅儿自然是不行的,这么点事情他还是能够为她解决的。 保安见总裁如此有信心也不再说什么,手忙脚乱吩咐人将杨飞朝抬出去。 “觅儿,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坐在车内朱鱼小心翼翼开口,那个男人看上去背景不一般。 “怕麻烦就不会带你出来了。”觅儿没想到朱鱼会这么想,“而且如果你今天不出门也不会遇到危险。” 朱鱼愣住,她并没有怪觅儿的意思是,“我,没怪你……” “打住!只是一件小事情用得着这样吗?”觅儿将车子拐去另一条路。 “诶,觅儿,你走错路了!”朱鱼连忙坐直身体提醒觅儿。 “我听说半山蓝湾有座老宅子在闹鬼,想不想去看看?”觅儿微笑,仿佛很感兴趣的样子。 “闹鬼?”朱鱼想了想,自己好歹是个妖怪,鬼有什么可怕的?于是斩钉截铁:“我可不怕!” 车子疾驰而去,很快上了蜿蜒的盘山公路,长长的道路上只有这一辆车子在疾驰,让人忍不住猜测是何人在半夜依旧马不停蹄。 半个小时后车子在一座四合院老宅子前面停下,大门口两座石狮子威武霸气,像古代电视剧里高门大户的宅子一般,这里如此偏僻安静里面住的会是什么人? 因为王阿姨的离开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打扫,满地的落叶被风吹的凌乱不堪,昏暗的月光下给这座老宅子增添了恐怖与神秘。 觅儿上前打开大门,推开门的一瞬间朱鱼仿佛回到小时候,小时候和母亲一起住着的那个院子就是这样的古香古色。 雅致清新的别院中长相可爱的四五岁小女孩一身粉红色穿花襦裙正张开手臂仰望天空上一朵和旺财很像的云,她很惊奇,很欢喜便在原地转起圆圈,咯咯的笑声在整个院子里回响。 “阿妹,小心摔倒!”不远处回廊上站着水绿色广袖长裙的妇人担忧的看着玩的正疯的小女孩。 …… 一切都是那么清晰,仿佛就在昨日,不知不觉间眼睛也湿润了。 “觅儿,我好喜欢这里。”朱鱼跟在觅儿身后,眼神深邃仿佛看到很远的地方。 “那就经常来。”觅儿抬手将一串钥匙递给朱鱼,朱鱼征住。 “真的可以吗?”朱鱼不确定,也不敢伸手去拿。 “当然可以。”觅儿淡淡笑着,“这就像你家一样。”对于朱鱼觅儿越来越喜欢,她单又纯善良可爱又俏皮,她很难真心对一个人,可是对于朱鱼她可以试着用真心。 “谢谢!”朱鱼高兴的接过钥匙,蹦蹦跳跳跑向一边的围栏上。 觅儿则是走向另一边,不多时整个院子的灯笼突然亮起来,古典气息十足的八角灯泛起柔软的光线,像一把火瞬间照亮整个世界,也让这个看起来萧条的院子有了一丝生机。 明月当窗,夜色如画。 如水的银辉倾洒大地,满庭花木,宛若被披上一层梦幻般的轻纱,朦朦胧胧,影影绰绰。 夜风轻拂,竹影摇曳。檐角垂挂的风铃传来清脆的声音,在这脆响声中,有不知名小虫低吟浅唱,缭绕入耳,妙音不绝。 “觅儿,我可以四处转转吗?”朱鱼兴奋起来,只见回廊上一串串灯笼依次排开,远远的竟然望不到尽头,可想而知这个院子有多大,“这里简直是我梦想的家!”她抬手想要抓住八角灯上垂挂的红色流苏,暖黄色的灯光映照在她脸上,她纯真的笑容让人移不开眼睛。 “好。”觅儿本就带她来玩,自然要让她玩个痛快。 “哇!”朱鱼嘻笑着跑向回廊深处。 觅儿摇头,这只几百年的小妖竟然能活的这样天真还真是不容易。 觅儿坐在床边,鼻尖是淡淡的古檀木香味,目光落在床头小几上的一张黑白照片上,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慈爱的笑着,虽然脸上有很明显岁月留下的痕迹,可眉目间的情怀依然能看出她年轻时定是一位美人。 “阿蓉,你还好吗?”觅儿的声音带着忧伤,那个和朱鱼一样善良又爱笑的少女,终究还是没能等到那个人的归来。 值吗? 到现在她还是想问问她,值吗? 叹息着将照片扣放在桌上,起身从玲珑镯中祭出一块圆形的像石头一样的物品,走到一副杨柳依依的古画前,取下古画一块和手中石头一般大小的凹槽正好放下手中的石头。 放下石头的一瞬间整面墙如水波一样荡漾开来,觅儿往前走去,整个人消失在这奇异墙壁中。 仿佛跨越了时间、空间,觅儿来到一处漆黑暗室中,手指在空中旋转一只小火苗跃然在指尖,随意扬手,火苗刹那点亮暗室墙壁上的烛火,房间被照亮。 这是一个很简陋的暗室,正中间放着几个圆形罐子,“1、2、3……8……”八个有些年头的黑漆瓦罐依次排开。 觅儿挨个检查一遍发现没有问题这才放下心来,这座房子不能卖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这里不仅是故人生前最爱之地也是封印上古妖兽之地。 取下那块奇异石头,墙又恢复如初,从新挂上古画,耳边传来踩碎树叶发出的窸窣声,整个人紧张起来,很明显门外是有人的。 将石头收回玲珑镯,悄悄走到门边,静静听着外面的动静,窸窸窣窣的声音依旧没有停止。猛然拉开门的一瞬间一道红光扑面而来,侧头挥手,轻而易举化解那道带着危险气息的力量。 不远处的花枝不正常的抖动,觅儿不做思考疾步追上去,黑暗中那红影犹如鬼魅,东躲西藏身影格外灵活,而且对这个院子也格外熟悉。 难道这就是古宅的鬼?可是她刚刚并没有嗅到鬼气。 当她追到院子一处时那红影消失了,这个红影没有鬼气也没有妖气,那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风拂过,耳边安静的连虫鸣声也没有了。 “啊!” 就在她想着那红影会去什么地方时,耳边传来的是朱鱼尖叫声。 朱鱼?觅儿心中咯噔一下连忙往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转过回廊时发现地上躺着一个人,她一眼就认出是朱鱼,“朱鱼你怎么样了?”她担忧。 “刚刚有个女人跑过去,还把我的零食弄掉了!”朱鱼指着满地乱滚的巴旦木果子,气的声音都在发抖,这样好吃的东西竟然打翻了,怎么可能会原谅? “女人?”觅儿仔细回忆刚刚那抹红影,是个女鬼吗?她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往朱鱼指的方向追去。 “觅儿!”朱鱼怕觅儿一个人会遇到危险也跟着追上去。 在院子外的一片树林中,那红影竟然坐在一棵树杆上,夜风中红影背对着觅儿摆弄漆一头乌黑长发,长长衣裙垂在半空飘渺又鬼魅,从背影看是一个纤细窈窕的女子不错。 “你是什么东西?”觅儿从地上不得不仰望那红影。 “咯咯咯咯!”一阵让人脊背发麻的笑声由低到高,像是嘴里包着一口脱落的牙齿笑得断断续续。 觅儿很想捂住耳朵,这声音太难听像个被绞了舌头的老太太。笑声过后周围突然变得安静,红影突然从树上跳下来,带着浓烈的煞气向着觅儿冲过来,只是那一张比医院白墙还白的脸看的人心里发毛,更别说那一双黑洞洞没有眼珠子的眼睛,就像海底漩涡一样吸引看着她的人,一旦沉沦便是死亡。 明明背影是个窈窕淑女,正面却是天差地别,觅儿被这煞气一冲,身体往后一倾整个人往后退去。 110 狙击 红影没有任何表情,身体看上去也不像人类灵活,她追着觅儿,原本没有血色却修长的手指在这一刻陡然生出比手指还长的乌红色指甲。指甲尖利如刀锋,直逼觅儿漆黑双眸,觅儿极速往后掠去,然而红影竟一同追逐而来,凌厉双手纠缠着觅儿让她无法有其它动作。后退间眼看将撞在身后大树上,躲避不及间只能微微侧身,那指甲来势汹汹收不住竟深深陷入树干中。觅儿趁着这个机会与红衣女子拉开距离,红衣女子动了几下始终没有将指甲扒出来不由得发起狠来,竟将那块树干生生抠下来好大一块。 觅儿唏嘘,只觉得自己的手指都在发疼,十指连心,她这手怕是铁打的,用来砍树都没有问题。 红衣女子丝毫感觉不到疼,龇牙咧嘴更加愤怒的向觅儿扑来,觅儿化出冷月七星剑挽起剑花就势劈下,没想到她伸手将剑握在手中,锋利的剑刃仿佛劈在石头上和她长长指甲擦出一连串火花。 女子面部扭曲疯狂怒吼,嘴角两颗尖利牙齿寒意十足,见自己在力气上比不过觅儿,又仿佛想起自己还有一只手。左手五指并拢,长长指甲尖锐泛起寒光,像一把刀直逼觅儿颈脖子。觅儿勾唇左手也没有闲着,一张黄色符纸险险错过红衣女子逼过来的左手,精准的将符纸贴在她额头上。 终于安静了,悠闲收回冷月七星剑开始打量起这个红衣女人。 果然她身上察觉不到鬼气和妖气,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一个小红点在女人脸上跳跃而过,觅儿眸子染上寒气仿佛想到什么身形如鬼魅闪到一边,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在身后炸开。 “觅儿!”朱鱼被这声枪响吓得惊叫出声,连忙拨开眼前一片乱七八糟的树枝和杂草对着声音响起的方向失声尖叫,当她看到觅儿安稳的站在一边这才稍微放下心。 觅儿没想到朱鱼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这里的红衣女人虽然已经被控制,可是暗处还有一个狙击手,在这昏暗的夜里只有微弱月光照亮的方寸之地还埋伏着一颗炸弹! “嘘――”觅儿对着朱鱼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又指了指旁边的大树示意她躲在一边。 朱鱼理解觅儿的手式,也知道现在情况紧张连忙听话的躲起来,捂住嘴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她相信觅儿一定可以解决。 周围一时间陷入死一般寂静,觅儿集中精神听周围动静,哪怕是人呼吸的声音她都能听见,可她却听不到除她和朱鱼外第三个人的声音,要么那是一个完美的顶级狙击手,要么那个暗处埋伏的并不是人…… 就在觅儿有这种想法的时候,“砰!砰砰!”又是几声枪响,却不是对着她的方向,猛地看向红衣女人,她额头上的符纸已经被子弹打穿,汩汩黑血一样浓稠液体流了满脸。本来就恐怖的脸这样一来更加可怖,此时符纸被破坏红衣女人又蠢蠢欲动起来。 觅儿没有多想掌心用力,地上的碎石子如离弦而出的箭向刚刚子弹射过来的方向激射而去,暗处突然一阵嘈杂声,一个全身黑色的人影从树干上一跃而下,险险躲过激射而来的几颗石子。果然,这个女人是不一样的存在,几颗激射过来的石子深深钉入树上,这力道竟和他手里这把世界顶级的狙击枪不相上下。 呵,有趣! 黑影稳稳落在地上,低低传来一声冷笑,觅儿察觉那人的行踪抬脚就要追过去。 “觅儿小心身后!”朱鱼看着红衣女人缓慢移动的身体,忍不住开口提醒。女人扭动僵硬的身体,嘴角夸张的咧到耳后,仿佛是在笑又仿佛是在吼叫,喉咙发出一阵阵渗人的咕噜声,再加上她脸上粘稠的让人恶心的液体,那场景简直惨不忍睹,惨绝人寰。 觅儿早已经察觉出身后红衣女人的动静,只是她更想知道暗处那个人是谁。此时听到朱鱼的提醒,掌心化出冷月七星剑的一瞬间一道白光向着红衣女人拦腰斩去,女人还保持一副张嘴嘶吼扑向觅儿的动作,可是身体早已经被剑气截成两段。随着七星剑的剑芒,女人的身体化作黑烟“啪”的一声一个东西落在地上。 竟然是一具比手掌大不了多少的木头人偶,人偶已经被剑气截断,脖子上还挂着一段红纱。她突然想起在洛佳佳家里那晚,躲在窗帘后的人被她一剑斩去后飘飘摇摇落下来的是一张被剑气截成两段的纸人,是同样的傀儡术。 “觅儿,你没事吧?”朱鱼看见红衣女人变成木头人的诡异情景也顾不得暗处还有什么危险就冲过来。 “没事。”冷月七星剑化作白色光点消失在觅儿掌心,她捡起地上断成两截的木头人偶,看了看又摘下红色纱布细细琢磨,就在她以为没什么特别的时候木头人偶额头被枪击的地方有一个点。刀刻的,仿佛是一个字的最后一笔,刚刚那个人射击人偶的额头到底是为了破坏她的符咒,还是为了破坏这个印记,没猜错的话这印记就是给这个木偶生命的最重要一环,也是有关幕后之人的关键证据。 “我们回去吧。”觅儿收起木偶。 “那……”朱鱼看向身后,暗处那个人难道不管吗? “你呀,他早就走了。”觅儿笑着戳戳朱鱼额头,“回去睡觉,好累。”她打了个哈欠,眼中晕起一片薄雾。 ――――分割线―――― 市中心某处高档住宅楼。 身穿复古长衫的老人用力拍打桌面,震的桌子上的茶杯漾起波纹,愤怒的瞪着站在一边低头不语的男子,气的胡子都在发抖,“胡闹!你这是打草惊蛇!”一句话刚刚说完又忍不住狠敲桌面。 “师父放心,我自有办法。”男子轻描淡写,面对老人的怒气他平淡的像深潭的水面,仿佛再大的风也激不起涟漪。 “办法?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办法!”老人明显不相信男子的话,眸子带着让人心惊的冷芒,虽然这个徒弟很省心,能力也很强,可这件事情他不允许有一点儿的意外发生。 男子淡淡一笑,是志在必得的自信,“师父你且等着,三天后我自会把你想要的送到你面前。” “泽野。”老人听他说的这么肯定声音缓和下来,“你要知道这件事情不止关乎我,更加关乎你和你家族的兴旺。” “我明白,师父,我要的东西不会在别人那里放太久。”男子露出势在必得神情。 老人又对泷田泽野细心教导一番才点头放他离开。 夜就这样过去…… 斩断的木偶静静躺在床头柜上,一束阳光透过薄薄的碎花窗帘落在觅儿脸上,白皙的皮肤泛起柔软的光泽。 一根草轻轻划过觅儿的鼻尖,睡梦中的觅儿被惊醒,看着眼前的人不由得皱起眉头,“你都是这么随意进女生房间的吗?”虽然这么问着,她可没什么被男人闯进闺房那种害怕的感觉。 “放心,我可对你没想法。”冷漠的让人害怕的女人他不感兴趣,虽然她很漂亮,可他更加喜欢柔软听话的女人,想要这个女人听他的话除非天塌了。 “你来做什么?”觅儿坐起来,被子从肩头滑落,露出穿着米色吊带的肩,白白的好像有牛奶一样丝滑的皮肤,漆黑的发落在肩头显得她肌肤更加白嫩让人想起水做的豆腐。黑发白肤衬着她的容貌魅惑中带着几分摄人心魄的迷离。 好一个美人。 银阙在心中感叹,他见过那么多女人,还有谁能够与她媲美?她仿佛是天上的星辰,看一眼就足矣让普通人沉沦,脑海里突然想起故事里的潘多拉。唯一不好的是她淡漠眼神中若有若无的疏离意味,让人想靠近又害怕被她的冷冰冻。那种冷和她平时在所有人面前表现出来的不一样,那是一种浸染在骨子里的冷,不经意在举手投足间就会散发出来。 “我想你,就来了。”银阙眯起眼睛,掩饰住刚刚那片刻的惊艳,换上他一贯不羁的笑容。 觅儿冷哼一声,银阙这个人越来越没正经了,她不想理会他直接下床走到一边的衣帽间。 及膝的米白色真丝吊带睡裙,简单而优雅,一双腿又白又直,一眼看过去既是丰满又是窈窕,她光着脚踩在朱红色复古地毯上,自然而然的走向衣帽间,仿佛这个房间里就没有银阙这个人一样。 银阙尴尬了,外面的那些女人见了他可不会这么平静,他长的这么好看她竟然都不会多看他一眼,甚至话都不会和他多说一句。他很怀疑她到底是不是女人,可是她那无与伦比的身材又无时无刻不证明她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女人!银阙叹息着目光向四周看去,最后落在床头柜的木偶身上,原本闲适的脸上浮现一抹惊诧。 111 答谢宴 “银阙!你什么时候来的?”朱鱼推开觅儿房门时就看见银阙鞋子也不脱就那么躺在觅儿床上,双手枕着脑袋,嘴里还叼着一根不知名野草,怎一个风流俊逸,潇洒不羁能形容。 看见朱鱼满脸惊诧,银阙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朱鱼呆愣当场,她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犹豫着就要离开,可是…… “觅儿呢?”朱鱼想起觅儿以前跟她说过,她和银阙并没有什么关系,而且银阙花花公子的形象已经被朱鱼肯定了,她觉得银阙在这里觅儿会很危险,然而四下张望却没看到想见的人,问出来的话也有几份担忧。 “昨晚睡的好吗?”觅儿的声音从衣帽间传出来,不多时一身白裙的觅儿缓缓走出,她披散柔顺无比的黑发,透过窗户照过来的五彩光线让她像个从光晕里走出来的仙女,让人移不开眼睛。觅儿的美她和银阙每天都会看无数遍,可是每一次都会被她惊艳。 “当然睡的好了!”朱鱼甜甜的走过去挽起觅儿手臂,“我还做了好吃的呢!” “我来的正合适!”银阙连忙跳下来,在觅儿和朱鱼奇怪的眼神中拉开门率先走出去。 “我们也去!”朱鱼拉起觅儿往外走去,她生怕银阙一个人吃了她们两个人的饭。 看着朱鱼隐隐泛黑的眼圈觅儿有些心疼,却又不好追问,她不会傻傻的以为朱鱼会害怕,朱鱼昨晚还说过她喜欢这里,她肯定是想起其它的什么事情,她不说她也不问。 虽然这座老宅子里并没有什么可以吃的东西,但这后山上的野菜倒是不少,她随便出去转了几圈就找到不少城里都见不到的野菜。简单的处理后端上桌竟也是一道道不同风味的美食,一顿饭吃的众人只觉得生活无限好。 “咦,这是什么?”朱鱼低头捡起刚刚不小心踩在脚底下的一张纸。 银阙和觅儿同时投去打量目光,觅儿先是一愣,而后便觉得奇怪,她都换了这么多次衣服了文超的请帖怎么会落在这里? 她明明是拒绝了,并没有收下这帖子。 “哦,我就是为这个来的,我看你落在家里就给你送过来了,时间就在今天晚上,我怕你赶不回来,那地方也挺远的。”银阙解释,他觉得觅儿一定会感谢他的。 “哇,这个地方好像很高档啊,普通人排几个月都不一定有位置呢!”朱鱼看着帖子上的地址惊叫出声。 “我没打算去。”觅儿看向银阙,表示他这是多此一举了。 朱鱼一听刚刚兴奋的气势如泄气的气球,整个人都沉沦下去,“这样啊,好遗憾……” 觅儿自然也知道那是一个很高档的地方,普通人就算拿着几十万去也进不了,那是一个只为会员服务的高档消费场所,只一年的会员费怎么也得几百万,还不算平时所消费的费用。 银阙听觅儿这么一说气的只想好好在她头上敲一记,要不要这么无情?他真是自作多情,自讨没趣,以后这种事情他再也不会做了! “朱鱼想去?”觅儿问。 朱鱼点头如捣蒜,眼神坚定带着肯定。 “那就去咯。”觅儿夹起一根菜叶放在朱鱼碗中,不知道为什么她很喜欢朱鱼。有时候会觉得她像很久以前的萃萝,那段回忆是美好的,是她为数不多敞开心扉的日子,想留住那段时光。不过朱鱼的眼睛里多了纯粹和干净,她不想她失望,有一种只想宠着她的冲动。 “耶!觅儿你真好!”朱鱼放下碗筷,拽过觅儿的胳膊小脸蹭上去,都是满足的表情。 银阙忍不住白眼,这两人的关系发展的真快,和最初的相遇判若两人。女人和女人之间的友谊真是匪夷所思,百思不得其解。 “银阙,你去吗?”朱鱼坐直身体,看着奄奄的银阙,想着他肯定是因为没人邀请他所以心情不好。 “不去。”银阙毫不犹豫拒绝。 “为什么?”朱鱼不解,那么好玩又高档的地方都不去。 “算了朱鱼,他恐怕去的不爱去了。”觅儿悠悠的声音传来。 朱鱼狐疑的看着银阙,他去的不爱去了?他是怎么做到的?然而银阙埋头吃饭根本没看到朱鱼的不解。 觅儿则是看透一切的表情,看着两人心照不宣的样子朱鱼更加不理解了。 ――――分割线―――― 又是一夜华灯初上,朱鱼高兴的下车问,“银阙,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去吗?” 银阙一如既往的摇头,一群小孩子的聚会他去做什么?邀请的是觅儿又不是他,这样的场所带一个朱鱼进去就很困难了,带他岂不是更难? “走了。”觅儿下车率先离开。 朱鱼遗憾的看了眼银阙追着觅儿离开。 夜色下灯光柔和闪亮,侍应生看着手里的请柬抱歉的看着觅儿和朱鱼两人,“抱歉两位,一张请柬只能进一人,请问哪位是皇杞觅儿小姐?”他极尽礼貌,虽然说着遗憾的话却让人讨厌不起来。 朱鱼看向觅儿,她没想到这里会有这样的规定,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办。 “文少,你看。”一边围着的一群少年突然有人注意到这边。 众人往这边看去,竟然是班级里让人又爱又恨的皇杞觅儿,看着她身边带着的一个小女生突然有人嘲笑起来,“学霸又怎样,还不是没来过这种高档地方,这地方是随便什么人能来的吗?”百音酒店可是本市超五星级酒店,虽说是酒店但其设备设施比任何一个俱乐部都齐全,吃喝玩乐一条龙,又是高档的富人聚集地,不仅年费高的吓人,入会资格也特别苛刻。不是谁有钱就能进,某些名人是有钱也进不去,所以这里的一张请柬可以说是拿钱堆出来的,而且专人专用不得转让,普通人可能一辈子也进不了这里一次。 文超看了眼说话的人,并没有阻止的意思,他倒要看看她会怎么做,像她那样的人被人拦在外面会是什么反应,进进出出这么多人,那些异样的眼光她受得了吗? “呵呵,哪里来的乡野丫头,一点儿规矩都没有。”这个世界上看人笑话落井下石的人实在是太多了,门边一群闲聊的女人们耳尖的早已经听见这边的对话,在这无聊的日子里难得找到这么点儿乐趣。 随着声音的响起一群女人的目光落在觅儿和朱鱼身上,而那侍者早已经见贯这样的场面,处变不惊依旧是一副低头恭敬的模样。 “你们怎么说话的?”朱鱼对着那群在门后聒噪女人不忿的大吼起来。 “野丫头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容得你们大呼小叫,你,还不把她们赶出去!”另一个女人很乐于在这种事情上添油加醋,她涂着红色指甲油的食指清楚的指向侍者。 侍者听到女人这样说话,抬头歉意的看向觅儿和朱鱼,“两位小姐,只有一位可以进去。” 文超一群人听到那群女人的对话都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觅儿独来独往的性子让她无法在众人心中留下任何好印象,他们也不会想着去帮她,一心只想看热闹。 “你!”朱鱼跳起来指着那侍者,可是侍者毕恭毕敬的样子她很难说什么难听的话,愤闷中她只得瞪向那群女人。 女人们得意的看着她们。 “没事。”觅儿拉住朱鱼,示意她没必要生气,随后她从随身挎包里拿出一张暗金色卡片递给侍者。 侍者双手接过卡片,神情有一瞬间的怪异,不经意的将卡片某处抚摸着,直到看到一个印记后似乎想起什么弯腰将卡片递还给觅儿,“两位这边请。” 看着侍者将觅儿和朱鱼引进门女人们可不乐意了,“你们这里的规矩什时候变了?怎么什么人都能放进来,我那几百万的会费难道是白交的吗?让这种乡野丫头脏了我的眼睛!”一个女人觉得自己受不小的委屈,说话也冲起来。 “怎么回事?”走过来一名看上去稳重不少的正装年轻人,他听到这边有吵闹声不得不过来看看。 侍者见来人立马小跑过去凑在他耳边耳语几句,来人脸色微变,两人交头接耳一番很快又恢复职业般的微笑,“两位小姐,这边情。” 众人倒吸一口气,能让陈助理亲自接待这两人到底什么身份?陈助理可是百音老板的贴身助理,这会儿竟然将两名少女接走不说还坐的是总裁电梯,这可是总裁专用,从来没有接待过外人,就算是再有地位的人都没进过,怎么能让这两个小丫头这么容易就进去了? “那两个丫头是什么人?”女人看见觅儿递上去的暗金卡片,可那是她从未见过的卡片,她们的会员卡都是红色,最高级的不过是金色,她们都是自小混迹在贵妇圈子里的人,怎么从没听说过百音还有那种卡?她有点担心自己会不会会得罪什么大人物。 “抱歉。”侍者低头,“这是客人的隐私。”侍者说完离开,双手交叠恭敬而笔直的站在门口。 112 不痛快 文超何尝不感到奇怪,他没想到觅儿不但进去了还是被陈助理亲自带进去的。这让他很意外,她到底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 “我们也走吧!”有一名少年忍不住开口,这热闹也看了,虽然有点失望,但这肚子好像也饿的差不多了。 一群少年热热闹闹往里面走去,只留文超落在最后一个。 走在最后的文超问了侍者一个同样的问题,“刚刚那个女生给你看了什么?” 侍者愣了一下,歉意的摇头,“抱歉文少,这是客人的隐私。” 文超眸子一下便暗下去,他危险的盯着那侍者,“你是不想要这份工作了?” 侍者脸色大变,害怕起来,他还记得上次有一人得罪了文少第二天就再没见过,在同事的议论中他得知文少和老板之间有着某种神秘关系。没想到今天他竟然也遇到这样的事情,今天是哪里来的霉运? “抱歉,文少!”侍者想起刚刚看到的暗金卡不得不在文超如刀子一样的目光中垂下头,毕竟文少是文少,老板是老板,老板说的话怎么也比文少的话管用。老板说过凡是拿黑金卡的客人提的要求全部满足,哪怕是她今晚要包下这家店,他们只会无视里面的达官贵人立即清场,还不会收她一分钱。用老板的原话说――哪怕她今晚要烧了这家店,你们也得毕恭毕敬的递上火把! 每一次新人就职从经理到主管都会往下宣讲这件事情,他有幸见过老板亲耳听到他这样说过,只是在这里工作三年他从没有见过拿黑金卡的人,还有人说他们工作十年都还没有见过这样一个人。有幸的是他今天见过了,他有点失望,他以为能被老板这样重视之人非富即贵,今天一见却是这样一个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少女。 见侍者没有丝毫的畏惧文超只得放弃,今天是来吃饭的庆祝的,可不能为了皇杞觅儿的事情败了兴致。 百音不愧是y市最高档奢华的酒店,服务员不论男女容貌皆是无可挑剔,服务态度更加让人有种高高在上的宾至如归感觉。 进入大厅时她们的到来并没有引起谁的注意,觅儿本来就不受人欢迎,朱鱼更加没人认识,没引起人注意是很正常的事情。 “啧啧,有钱人就是不一样!”朱鱼看着琳琅满目的美味佳肴和衣着讲究的少男少女只觉得这个世界多了一分奢侈和纸醉金迷。 觅儿看着朱鱼像孩子一样捧着那些食物转圈圈忍不住笑了,这笑容落入别人眼中自然而然成为一道风景。突然间文超意识到他对皇杞觅儿越来越关注就忍不住开始鄙夷自己,他一边冷漠起自己刚刚柔和的脸,一边在心中暗骂真是什么人都能入他的眼了,她那么丑有什么好看的?呸! 这样鄙视一番后他往大厅里高台上走去,众人看到文超走上台都很自觉的安静下来,高一a班可以说除了蓝时末和不明身份的皇杞觅儿,无不是富二代,官二代,在y市无不是知根知底的少爷公主。除了高一a班还有文超私底下交情不错的朋友,放目看去在这个不小的宴会厅中竟然差不多有一百来人。想想文超的身份这点人也算不了什么,他身为市长的独子多的是人想要巴结他,也没有人敢随意招惹他,不过他名声虽然不好听但为人还是有道德和底线。 文超刚刚走上台在这么大的一群人中目光好巧不巧又落在那个长的丑又冷漠无情的女人身上,天可怜见,他可不是有意的!只是那个人很快就拉着和她一起来的少女匆匆离开,“唉……” 他刚要叫住那个人巨大的话筒声音让他回过神来,她怎么这就走了?宴会还没有开始,他还没有当面感谢她,这一次他没想到她会这么给力。只是现在不是叫住她的时候,可是…… 文超咬牙,一副气愤到极点的样子看的众人莫名其妙,这个女人懂不懂规矩,说走就走!他的宴会就这么让她难受吗?多待一刻都不行吗!他越想越气,一双眸子仿佛有火焰即将喷薄而出。 “文少,你怎么回事?”程如今也不知道文超怎么回事,可他必须上去提醒他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文超在程如今的提醒下可算恢复了理智,暂时性忘记那个可恨的女人,脸上露出看柔似和的笑容。 明亮璀璨的大厅外,走廊上的灯光显得有些昏暗,不过大气奢华的装修风格依然叫人心生向往。 “觅儿,怎么了?”朱鱼被觅儿拉着走出宴会厅,走的很急她不得不小心翼翼护住碟子里的提拉木苏黑森林蛋糕。 “嘘!”觅儿神情严肃的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朱鱼仿佛被感染也一同严肃起来。 果然,原本安静的过道里传来说话的声音,声音断断续续,仔细听任然听得清楚。 “哼,你小子,可算让我逮到了!”男声气急败坏,显然很生气。 “王仪风?”蓝时末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王仪风,捂着已经被打了一拳的脸颊,深深的疼痛让他害怕。 王仪风冷笑,身后几名少年纷纷围拢上来,一个个都带着“你完蛋了”的笑容,摩拳擦掌恨不能立刻上来将他大打一顿。他不知道,替文超拦下王仪风的那一棍会让王仪风对他有这么深的敌意,他确实是害怕了。 王仪风混迹于社会多年,他自己独身一人,没权没势怎么和他对抗?他该怎么办? “风哥别和他废话,敢和你做对的人别给他留活路!”又来一个比王仪风说话还狠的人。 看蓝时末害怕的缩在墙角王仪风心情大好,在文超那里吃的亏他迟早要还回去!现在,就让这个倒霉鬼还点利息也不错。 “说的对。”王仪风沉声冷笑,原本俊逸脸上笼罩一层寒芒,将大哥气势拿捏的十足。 话音刚落就传来拳头打在皮肉以及蓝时末的闷哼声。 “一会儿你带蓝时末先走。”觅儿向朱鱼点头,朱鱼立马答应,听到刚刚的话她已经明白现在是有人在欺负人了,也知道觅儿要做什么。 见朱鱼点头她也不再犹豫,抖抖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走出去,“王仪风?”清冷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众人立马回头去看,只看见光影影绰绰中一名高挑的长发少女站在那里,她穿着一身普通的黑色衣服,站在人群里根本不易被察觉。她的长相也就一般,只是声音清冷,眸光深邃,仿佛看一眼就会被吞没到万劫不复的深渊,那气势竟然比王仪风还强,一时间他们都停下对蓝时末的拳脚相加。 王仪风觉得这个人有点熟悉,直到有人在他耳边耳语几句他才恍然大悟,周身散发凛冽气势,一步步逼近觅儿。他没想到破坏他计划的会是这样一个小丫头,这么普通的长相是什么给她的勇气? 蓝时末抬起埋在臂弯里的头,那个挺拔的身影同样落在他眼里,是皇杞同学,她怎么在这里?他只觉得很丢人,为什么狼狈的时候会被她看见?脸上火辣辣的,并不是因为被打,而是因为觅儿的到来。 “比不过文超就来欺负弱小,你也太无能了。”觅儿字字都是诛心,王仪风身后的小弟听了只觉得火气涔涔往上冒,纷纷围上这个不知好歹的丫头。 一听这话王仪风当时就变了脸色,什么叫比不过文超?他文超算什么东西也配和他比?不过是仗着他老爸是市长,他有什么能和他比的?身侧的拳头握的咯咯作响,一个小丫头片子也敢这样和她说话,是不想活了吗? “你和文超什么关系?”王仪风牙齿咬的死紧,恨不得马上扭下这丫头的脖子,敢说他不如文超! “你不是在找我吗?”觅儿丝毫不惧怕,哪怕是被十几个男生围住,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现在就解决还是约个时间,约个地点?” “话还说的挺大,你既然让我不痛快,那你也别想痛快。”王仪风后退一步,冷喝,“带走!” 几个男生一听立刻兴奋起来,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这种事情最是让他们兴奋。 “你们这么多人还怕我跑了不成?带路,我自己走!”觅儿抬手阻止所有人的靠近,声音带着挑衅,也带着让人不敢妄动的强势。 113 恐吓 同样是百音的悠长走廊,一群穿着职责套装的男男女女突然停下脚步,都看向走在最前面的那个挺拔背影,抱着一摞文件的秘书秋不解的看向男人,“老板,还有什么吩咐?” 为首的男人西装革履,二十七八岁的模样,面容沉稳神态却紧张,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刚刚耳边传来的声音让他有一瞬间的熟悉感,他突然有些失态的紧走两步,想要更加听清楚刚刚的声音,可是那声音仿佛云里雾里,只一瞬便又消失不见。 一群人就这样看着男人失态的样子,又迫于他的威压不敢多言半句,甚至都不敢抬头去看。 秘书秋捋一捋耳旁的褐色大波浪卷发,玫瑰色红唇如火焰燃烧,她对这样的事情已经见怪不怪,她在老板身边这么多年,知道他只会为一件事情失态。 那是老板的禁忌,不能说也不能提。 “老板,这里没人。”秋走到男子身边,用仅有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细语。 男人眼中的光芒突然消失,是了,一定是他听错了,她怎么会在这里?她最不喜欢这种混乱的地方了。 “走吧。”男人失望的模样让秋十分心疼,他看向秋的眼神是柔软的,只是这种柔软不是在看着她,而是在看她身上的另一个影子。秋明白,她什么都明白,就算知道他心有所爱,知道他十年都在等那个人她也不后悔,至少这一刻他的柔情他的温暖是给她的。这一刻她沉沦在他宠溺的眼神里无法自拔,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男人慢慢平复情绪,刚刚谈完合同的他抬步离开,仿佛陷入回忆般对所有的事情都不在乎,就是他这样的不在乎与另一个过道里的王仪风等人错身而过。 朱鱼见觅儿被带走小心翼翼来到蓝时末身边,“你没事吧?” 蓝时末抬眼看朱鱼,短发的少女将一碟子蛋糕递给他面前,一双杏眼写满担忧。 蓝时末并不认识她,只是缩在墙角不敢说话,他没有那么坚强,也没有那么勇敢,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觅儿被带走。 “别怕,我叫朱鱼,是觅儿让我带你走的。”朱鱼看着白皙柔软少年脸上的乌青,还有他眼中暗淡的色彩莫名心疼,她伸手轻柔触摸少年额头上的淤青,“疼吗?”被她轻轻的触摸蓝时末仿佛触电一般与她拉开距离,这样的反应她好像看到了曾经的弟弟,她的弟弟被欺负时也是这般的小心翼翼,可她却没能够好好保护他。 “皇杞同学她……”一听说是觅儿蓝时末眸子瞬间恢复些许清明。 “没事,她可以应付。”朱鱼扶起蓝时末,“你伤的不轻,我带你去上药。” “可是……”他担心觅儿,一个女孩子被一群混混带走了,他该怎么办? “你去了也是给她找麻烦。”朱鱼斩钉截铁,觅儿对付一群小混混那就是捏死蚂蚁一样的的小事情。 蓝时末被掺扶着一瘸一拐往前走,忽然想到现在去找文超或许还来得及! 想到这里他果断甩开朱鱼的手冲出去,朱鱼不放心跟着后面追。 “蓝时末你怎么回事?谁打的你,老子去找他!”文超一出大厅门就被眼前鼻青脸肿的蓝时末吓了一跳,他看了眼从后面追过来的短发少女,是刚刚和觅儿一起的少女。 “文超,皇杞同学被王仪风带走了!”蓝时末突然抓住文超,害怕的说话都在颤抖。王仪风那个人太可怕了,他敢打断文超的腿,说不定就能要了皇杞同学的命!他后怕的想为什么刚刚没有站出来阻止他? “什么!”文超一听整个人都紧张起来,王仪风真是在作死!连皇杞觅儿都敢招惹!这个时候他不怕觅儿被欺负,反而想看觅儿一个失手打残王仪风的悲惨模样。不过,他看向蓝时末冷哼一声,敢欺负他的兄弟,王仪风你等着!“他们往哪里去了?” 朱鱼抬手一指,这个少年一身名牌运动装,皮肤黝黑,红色发带仿佛火焰点燃了青春。 “帮我照顾好蓝时末,我去找皇杞觅儿!”文超连忙往朱鱼所指方向跑去。 朱鱼点头将蓝时末带进大厅里一处不起眼的包厢。 地下停车场。 王仪风不可置信的连连后退,错愕的看着倒了一地的兄弟,他没想到这个女人赤手空拳竟然将他近二十名兄弟打的爬不起来!他的这些兄弟无不是学校散打队的成员,其能力不言而喻,其中甚至人还有拿过市冠军。他一个女子,怎么能?怎么敢? 看着如地狱修罗一般步步逼近的少女,长发肆意,眸如寒冰深潭,他忍不住颤抖出声,“你这个疯子,你要干什么?”王仪风失态的慌忙后退,直到后背抵在车上,心整个悬起,如今他已是退无可退。 “你不是在找我吗?校运会上……”觅儿仿佛是在提醒王仪风,看他害怕的样子心中可笑:“怎么,我很可怕吗?”觅儿一字一句清清楚楚。 “我没找你。”王仪风说的没有丝毫底气,这个女人太可怕,现在不是强硬的时候。 觅儿伸手,王仪风战战兢兢往后缩,只是他已经没有退路,害怕的样子狼狈至极,“怕我就别再让我看见你。”她只是伸手理了理王仪风有些凌乱的领口,唇角灿烂的笑容看的人毛骨悚然。 王仪风见觅儿没有对他出手的打算,连忙点头如捣蒜。 真是怕了这个女阎王了! 觅儿看他十分听话这才收起一身的戾气,随着她收起戾气的瞬间整个地下停车场那种压抑的气氛如潮水般消散而去。悠闲的拍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戾气收起后的她看上去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少女。这个时候她不会提蓝时末,不能让人觉得她是为了保护蓝时末才出手,她只能选择将所有仇恨拉在自己身上,蓝时末只是一个普通人,他应付不了太多的事情。 觅儿转身离开,不顾脚下还在哀嚎的众人。看着觅儿潇洒离去的背影王仪风的眸子里带上仇恨的黑暗光芒,竟然有人敢这样对他,让他在兄弟面前这么没面子。好!这个人他记住了! 刚刚跑到地下停车场门口文超就看见少女安然无事的走出来,“皇杞,你怎么样?”文超一边问觅儿一边往她身后张望。 “没事。”觅儿淡淡的,文超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我不是问你,我问王仪风。”他真的是一点儿也不担心觅儿会有什么,反而追问王仪风。 “放心,毫发无损。”觅儿知道文超在想什么,他文超和王仪风有恩怨,他无法做的事情却想让她来做这个坏人,他也知道自己警局有人,所以希望她肆无忌惮吗?真是小孩子思维。 “啊?”文超不可置信,“他那么欺负蓝时末你都不管吗?” “我和蓝时末不熟。”觅儿不理会文超,自顾自离开。文超还在向停车场张望,他总感觉错过了有趣的事情,只是觅儿已经离开他也不好意思再停留。 “你这个人,无情无义!”文超快步追上去,恶狠狠的开口。 觅儿淡淡的,毫不反驳。 “皇杞,你等等,我有话说!”文超想了想有些话终究还是要说出来的。 走出停车场觅儿停下脚步,回身看向身后的文超,审视的目光让文超极为不自在。 “说吧。” 不知怎么的面对觅儿他纵有千言万语也说不出口,何况还是那么肉麻的话,文超不自在的往前走几步,走过觅儿背对着她一边走自言自语似的嘀咕起来,“皇杞,虽然你很让人讨厌,可是校运会的事情我还是要感谢你,真的,谢谢你皇杞同学!” 文超不去看觅儿终究还是将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了,只是等了半天也不见身后人的声音,忍不住回头便看见觅儿睁着一双迷蒙的眼,好像根本没听清他说的话。 “你在说什么?”觅儿纵使听见了也打算逗一逗他,“我没听见,你大声点。” 文超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冲上去掐住她的脖子问她究竟想怎样,他都这样了弯腰低头了,她还要怎样?他文超从没有对哪个人这般低头的,“谢,谢,你!” 好一个咬牙切齿,看着说完三个字便快马如风离开的文超,觅儿终于还是憋不住唇角的笑意。如果文超没走,他可能会被这笑容迷惑吧,不过如果他不走觅儿定会一直憋着不笑。 所以世界上没有如果。 回到大厅,宴会还在继续,不过大家都吃饱喝足纷纷找地方玩去了。 “朱鱼。”觅儿站在包厢门口,用朱鱼能够听到的声音喊她,里面有好几个人正在给蓝时末处理伤口。 朱鱼立刻从人群里面走出来,笑容甜美,“你回来了,没事吧?” 觅儿摇头,“蓝时末怎样?” “皮外伤,不是很严重但要疼一阵子。”朱鱼嘟嘴,“刚刚那人是谁,下手这么狠说打人就打人,太可恶了,人类都是这个样子的吗?”她厌恶这样的人类。 “所以,你要小心呀!”觅儿淡淡抚摸朱鱼的发,柔软的发丝上还带着汗水。 “你有没有狠狠打他们一顿?”朱鱼想到这里眼睛瞬间亮起来,凭觅儿的身手那群人恐怕会更疼。 “我为什么要打他们?”觅儿一边说一边离开包厢。 “难道就让他们这样欺负蓝时末吗?”朱鱼不可置信,那个男生看起来那么弱,她难道就这样看着不帮他吗? “我和他又不熟。”觅儿回了同样的话,只是她心里嘀咕:蓝时末,你得学会自己成长起来。 114 大闹 朱鱼听得云里雾里,刚刚把她从大厅里拉出来不就是为了帮蓝时末吗?这会儿又说这样的话,她的脑袋不够用了。 “走,带你去玩。”觅儿转身往大厅方向而去,朱鱼一听说去玩活蹦乱跳的跟在身后。 大厅里灯光微暗,舞台上一个滑稽的红鼻子小丑正做出让人捧腹大笑的动作。 拥挤的人群里朱鱼惦着脚尖张望,觅儿却拉着她往一边走去。爬上一边楼梯,这里视线好极了,舞台一览无余。原来是一个魔术,漂亮性感的兔女郎跳进密封箱子里,等箱子再打开时里面没有了漂亮女郎反而飞出一群鸽子,鸽子挥舞翅膀在整个大厅飞舞。所有人都惊呼厉害,朱鱼撇撇嘴,索然无味,她此时站在高处刚刚的魔术看的一清二楚,兔女郎身材娇小,拉下脖子上的围巾,围巾竟然是一层黑色纱布,兔女郎在纱布的掩饰下趁着昏暗离开舞台。等到开箱的时候小丑将刚刚被兔女郎带过来的盒子打开,一大群鸽子瞬间飞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小丑滑稽可笑的表演上,根本没人注意到兔女郎的细微动作。 魔术结束,灯光打在小丑身上的一瞬间,小丑扬起不知何时拿在手里的玫瑰花瓣,花瓣纷纷落下一张俊美的脸展现在众人面前,原来小丑在刹那间换了衣服。 “哇!”女生们一瞬间惊叫出声,就连朱鱼也不例外,眸子里竟是惊喜和意外。没想到那么滑稽的小丑竟然是长的这么帅,纷纷扬扬的玫瑰花瓣中他的存在夺目又耀眼,兔女郎从后台旋转而出,一只手搭在男子早已经伸出的手上,两手相握,兔女郎在飘飘扬扬的花瓣中换上一件性感舞裙。俊男美女,刹那换装将整个大厅的气氛热闹到极致,灯光一变舞台光线柔和又浪漫,一只舞蹈在钢琴声中展现而出。 “碰!”正在大家看的兴致勃勃时一声巨响大厅中灯光大亮,所有人同时回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一大群穿着黑衣的高大男人从门外涌入,个个凶神恶煞,一看就不是善类。 随着三十几个男人的出现整个大厅一下子拥挤起来,人人自危都往后退去。 不多时门外悠闲的走出一个人来,觅儿看见这个人眉心微凝,倒是小看他了,竟然还敢来。 “觅儿?”朱鱼不安,她觉得这个男人不是好人,他眼睛里都是戾气,举手投足都让人讨厌。 王仪风走进大厅眼神就在人群里搜索,刚刚那个敢威胁他的女人,他一定要找出来狠狠报复她,让她跪着求他。一抬手两个黑衣人便往人群里走去,按照刚刚老大交待的,所有留长头发的人统统揪出来! “王仪风,你要做什么?这里不是你耍横的地方!”姚青青走上前去,怒吼,这个王仪风和文超交恶已久她是知道的,今天这么大阵势肯定又是冲着文超来,还好文超此时不在这里,他找不到应该就会离开。 “没你的事,一边去!”王仪风大手一挥推开姚青青,姚青青脚下不稳差点摔倒。 此时黑衣壮汉拖着几个长发女子走出来,王仪风立马上前打量,一个个看过去都不是那个可恨的女人,“再找!”他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觅儿当场打死,他忍不下那口气,回去便将自己父亲训练多时的打手偷偷全部带出来。 “王仪风!”姚青青见几个女生被带出来感觉事情有点不妙,刚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下去,王仪风好像在找一个女生,不过他好像没找到,想了想她还是决定趁着众人不注意偷偷从门口溜出去找文超。 “会不会在找你?”朱鱼小声嘀咕,她们虽然站在通往二楼的楼梯上然而这里被一块很大的幕布遮住,只要她们不出去王仪风是不可能发现她们的。 不用说觅儿也猜到了,看来她是惹上了一个大麻烦,这个王仪风小肚鸡肠不说还狠戾无情,是打不死的小强。 “啪!”找了十几个人都不是要找的人,他愤怒的甩了一个女生一耳光,清脆的声音让所有人都在颤抖,要不是赵凡那个废物被那个女人打的昏迷不醒他肯定还能知道那个女人的名字,可恶! 众人更加害怕的向后退去,这个时候家庭再怎么有背景也不敢多说半句,在这种恶人面前如果不能一击制胜是很危险的。 觅儿看情况不妙,四下看了看摘下一边塑料模特儿头上一顶黑色棒球帽,解开一头黑色长发,如墨长发海草一般铺散开,“一会儿你先回家等我。”她摸摸朱鱼头顶,俏皮的对她眨眼睛。 “可是……”这会儿她倒是有点担心,之前的那些人都是学生她觉得觅儿解决他们肯定没问题,这次却是三十几个成年人,每一个人都高大健硕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觅儿淡淡一笑,没有丝毫畏惧,整个人气场全开,掀开帘子走出去,“王仪风!”在寂静的大厅里,她的声音格外清冷,众人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却是一名身穿黑色衣服的女子,长发齐腰,棒球帽似乎是有意压的很低,刚好的遮住她的脸,双手插在衣服兜里,整个人有种玩世不恭不惧一切的感觉。 她的声音清冷中透着威仪,王仪风一下子想起在地下停车场被她威胁时的可怕情景,还有那透着凶残的眼神便觉得后背发凉,脚不自觉间往后退半分。虽然是不易察觉的半分,可在气势上他终究还是输了。 没有人认出觅儿,在班上她本就是最不起眼的那个人,基本没和人说过话,也没人能听出她的声音。这会儿她带着棒球帽又散开头发,声音清透根本让人无法分辨。 “抓住她!”王仪风在觅儿出声的一瞬间便认出来了,就算她将帽子压的很低他依然认出来了,地下停车场被她羞辱,心中怒气早已经不能忍受,此时下令的一瞬间五个打手飞扑而上。 觅儿毫不畏惧,站在楼梯上抬腿横扫,动作干净利落快如闪电,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几个打手就鼻青脸肿栽倒在地,看热闹的人无不捂嘴露出惊讶崇拜的眼神。 王仪风一看自己带的人竟然吃亏心中害怕的同时也暗自咬牙,他今天可是带了三十几个人,还把她一个小丫头没办法吗?轮流上就是磨也能把她磨趴下!他带的这些人无一不是经过残忍生死训练精挑细选的打手。 觅儿一步步走下楼梯,倒在地上的一人突然伸脚想要绊住她,觅儿早已经洞悉,狠狠一脚踩在那人胸口上,那人只觉得胸口处仿佛有千斤重的石头生生压的他喘不过气来,他伸手想要反抗,觅儿却再次加大力道,窒息的感觉让他不敢再有丝毫动作。他同伴看到这情景竟然不敢再上来,没想到这样一个娇小的女子竟然有这样的力道和狠劲。 “王仪风,你找我,何事?”觅儿淡淡的声音一字一句都透着森寒,她微微侧头,露出棒球帽下闪着冰刀般锋利的目光。 王仪风从来没怕过谁,怎么能轻易被一个小丫头片子唬住?他拨开拦在他面前的两个壮汉,手中是一把泛着寒气的短刀,短刀拿出来的一瞬间大厅里的学生倒吸一口冷气,有害怕的竟然抹起眼泪。王仪风走到觅儿面前,尖锐的刀子在明亮的灯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光芒。他拿起短刀就那么在觅儿眼前晃悠,“看看你这张脸,啧啧,真丑,不过我可以帮你整整容,些许就好看了。”王仪风仿佛已经看到觅儿的脸被他划上几刀后丑陋血腥的样子了,兴奋的眼睛都在发亮。 “你可以试试。”觅儿挑眉看向他,眼中竟带着戏谑的笑意,王仪风被这笑生生镇住,竟有种被魔鬼盯上的感觉。就在王仪风害怕的瞬间,觅儿抬手握住他手腕狠狠一扭,反手便将他的刀子夺过来,再一扭,王仪风的手被生生扭到后背,整个手臂好像都要断了,疼得他颤抖不止,也不敢轻易动弹。打手们一看这阵势纷纷围拢上来,觅儿背对学生们将夺过来的刀子抵在王仪风光滑细腻的脖子上,王仪风害怕的直咽口水,只是喉结稍微一动,刀尖便像针尖一样在喉咙处有扎人的感觉。 “啊!啊!!” 觅儿的这一动作在众人看来就是找死的节奏,王仪风的为人还是有人知道些的,这个人的家世不是特别好,只是他做的所有违法乱纪的事情都会被掩盖,他令人害怕的不是他的家世而是他的狠戾和他背后的人。 “既然是私事,那他们这些人留在这里也没用,让他们离开。”觅儿的语气不带任何商量的口气,她看向黑衣人,冷喝一声将王仪风往前一推,刀尖抵上脖颈处一丝猩红缓缓流出:“把路让开!” 这一举动让所有人知道,她并不是不敢对王仪风怎么样! 她也并不是为了保护谁,她只是不想自己的事情在学校传开,今天聚在这里的都是她们班的同学,她可不想暴露。 115 劫持 黑衣打手们相互张望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觅儿带着王仪风前进几步让开门口的通道,似乎是在询问他的意见:“王仪风你觉得呢?”王仪风没想到竟会被这个疯女人威胁,他想说话又害怕抵在喉结处的刀尖再进几分,刚刚那丝温热的血他已经清楚的感觉到这个女人并不是在开玩笑,她是真的敢杀了他,就用他带来的刀子!他虽然狠戾可怕死也是人的本性,来日方长他咬牙极不情愿的说:“都……” “别动,放开少爷!”王仪风话还没有说完觅儿的头顶陡然一凉,没猜错的话一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她。 “啊!啊啊啊啊啊啊!!!”尖叫声一浪高过一浪,女生们有的害怕的捂住嘴巴,有的害怕的捂住眼睛,今天本来是高兴的一天怎么会出来这么个煞风景的煞星?这枪都拿出来了,这个女生到底是什么人?不过不管她是什么人,今天枪都掏出来了这个女生多半死定了,她死就死可别伤及无辜! 他们都是家里的公主少爷娇生惯养长大,虽然有时候会皮一点可哪里见过这种场景,一时间瑟瑟发抖。有人偷偷拿出手机准备打求救电话,眼尖的黑衣人发现后抢过手机狠狠摔在地上,破碎的声音再次让众人害怕的缩向角落,生怕被连累。 “放下刀!”耳边男人声音冷漠,不愧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打手,出手还算及时。 “不错,有长劲,还知道带武器了。”众人在觅儿身上没有看到丝毫害怕,不由得心中赞叹她勇猛无谓的同时又为她感到可惜,得罪了王仪风这个女生恐怕没有好下场。 混在人群中的朱鱼有一瞬间的害怕,手上聚集妖力准备在男人动手的那一刻出手。 觅儿平静的将短刀丢在地上,抬手一推,王仪风立刻脱离掌控。 “文少!”几个黑衣人立刻上前将王仪风拦在身后,手快的撕下一块白布包裹住他脖子上的伤口,还好伤口并不深,男人们生怕他有个三长两短回去没命交待。 “怕了吧?你再怎么厉害恐怕也没我子弹厉害!”王仪风见觅儿无法反抗束手就擒的模样一下子嚣张起来。今天他可是下了血本了,这三十个打手是顶尖的不说,个个都配枪,只要她敢反抗这命他也就收下了。 “你确定要在这么多人面前拿枪杀我?”觅儿冷笑,长发及腰,唇角微翘,原本淡漠如水的眸子,在这一瞬间,漆黑的摄人,深不见底,完全让人探不出丝毫的情绪。 王仪风凶狠目光扫视众人一眼,几百个学生吓得瑟瑟发抖,“你们――”他抬手指向众人,声音透着杀机:“还不快滚!” 众人犹豫半秒钟恍然回神刹那间夺门而出,朱鱼也收起手心妖气往门外走去,在经过觅儿时不自觉向她看去,两人目光正好对上,觅儿点头,示意她回去,手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比划一个“ok”。 朱鱼狠下心,觅儿是那样厉害的人物一定没问题,况且她早点回去告诉银阙,银阙会有办法的。 这些学生怕是第一次用这种迅捷的步伐奔跑,不到一分钟最后一个人头也不回的跑掉,大门碰的一声关上。 落荒而逃的学生们引起百音工作人员的注意,讯问之下才知道有人要在他们百音杀人,经理连忙呼叫保安前去查看情况。敢在百音捣乱的人,一向没有好下场,到底是谁敢这样肆无忌惮?一路手拿电棍的保安步伐整齐气势汹汹往出事包间赶去。 此时包间里的王仪风一副胜利在望的得意样子,他眉头一挑,“我倒想看看是你的手快还是我的子弹快?”他顺势拔出身边一人腰间手枪,得意的一步步逼近觅儿。 此时他是胜利者他不急于报复,但是他定要她好好享受一番,左手一抬猛地就扇了觅儿一耳光,他的力气用的极大,这个女人一次次挑战他的威信,现在落在他手上,吃苦是必须的。 只是这一巴掌并没有如众人所想那样落在觅儿娇小的脸上,所有人没想到的是觅儿竟然出手了,在黑洞洞的枪口下她依然出手了,黑衣人群体惊讶,纷纷掏出手枪,子弹上膛的声音同时响起。觅儿只是抓住王仪风那只扇过来的手,隔着衣服王仪风都感觉到觅儿的手劲仿佛就要将他骨头捏碎。 “王仪风,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一巴掌下去,我一个弱质纤纤的女孩可能就会没命?”觅儿淡淡的,仿佛这些指着她的枪都是摆设一点儿也引不起她的注意。 弱质芊芊?这个女人三番两次让王少吃亏,她是能用这成语形容的人吗?虽然她看上去身材苗条,脸蛋娇小,可是她竟然能握住一个男人竭尽全力的的一巴掌,她就不可能是一个弱质芊芊的人。 “呵,呵呵,哈哈哈!”王仪风一瞬间被她的话逗笑了,可是笑声逐渐变得压抑沉闷,“你是疯子吗,你知道这是什么就敢动手?”他将枪口狠狠的抵在觅儿鸭舌帽下刘海处,觅儿没有移动分毫,众人简直惊呆了,这怕不是傻子吧?被这么多枪指着还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和他们老大对抗。 “你不下令他们敢动手吗?就算你背后的人再不可一世,你的身世再高贵,他们也不敢在百音随便杀人。”这一点觅儿一早就看明白了,在蓝时末出事的时候她就秘密调查过王仪风,不查不知道,一查她还真是吓了一跳,也不怪他有嚣张的本钱。 觅儿丢开王仪风的手,王仪风整个人都轻松不少,这个女人手劲不是一般大,他竟然有点吃不消她的力气。不错,她很了解,他确实不能在百音动手,百音背后的人连他都摸不清楚底细,他就算再嚣张也不能冒太大风险。 “你倒是提醒了我。”王仪风恍然大悟似的收起枪,“带走!”短短两个字透露出无限嚣张和霸气。 话音刚落就有两个男人上来用绳子将她的手反绑在身后,一副押送重大囚犯的样子。刚刚走出大厅门几个路人看见这架脸色大变,慌乱逃窜中撞上从走廊另一头赶过来的一群人。 “王仪风,你站住!”听了姚青青的话文超立即让家里的保镖赶过来,保镖刚到他就带着来了这里,没想到恰好就遇见王仪风的人。 等他看到一群大汉中那抹娇小的影子时不由得勃然大怒,“王仪风,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文超出现的一瞬间黑衣人立马把觅儿围在中间,所以走在后面的姚青青并没有看清楚觅儿样貌,只隐约看到人群里确实有一个人影。 “文超,这个人我可是废了好大力气才抓住的,你让开,今天我跟你的事情先放在一边。”王仪风上前两步,他冷冽一笑强势的让人窒息。 文超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人,他虽然是养尊处优多年的少爷,但身上的气势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他也上前两步,“你一个男人竟然处处为难一个女人,说出去可是要笑死人!” 两人目光对视间犹如电闪雷鸣,你不让我,我也不让你,局面一时僵持不下。 姚青青看着两人针尖对麦芒,“王仪风,你想清楚,你带走的可是圣心学院的学生!”她见情况不妙,连忙开口提醒,她虽然不知道带走的到底是谁,可刚刚王仪风在大厅里的表现足以看出,他是在找一个女生,这个女生就在这群黑衣人中间。 觅儿心中感叹,姚青青这班长在学校不仅能力十足,到了这群看起来都害怕的黑衣人面前依旧不惧怕,她是小看她了。 “姚青青,这事情可和你没关系,你一个女生还是赶快离开的好。”王仪风并不想和姚青青有什么纠葛,她们姚家在y市也是仅次于文家的官家大族,无论官场还是商场都是有头有脸无法撼动的存在,有权有势的人得罪一个也就够了,实在没必要每个都得罪。 “你后面的女生是谁?你就不怕招惹上圣心学院?”姚青青并不惧怕王仪风,她自认为还是有几分了解王仪风。毕竟她姚青青,文超,还有王仪风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 “我不想和你们废话,让开!”说罢抬手,一只枪就那么赤裸裸展现在姚青青面前,黑衣人看见王仪风都拿出枪也纷纷掏出枪对着众人。 姚青青一看这阵势面色陡然变得惨白,说话有些结巴起来,“王,王仪风,你什么意思?”枪啊,这可是枪,他带枪大张旗鼓的截走圣心学院的一个学生,他要干什么?要那个女生的命吗?她不禁有点好奇他身后那个女生到底什么身份能让王仪风这样失控。 王仪风再次上前几步,在百音酒店俨然已经引起恐慌,他再不走等到百音酒店的人来恐怕就走不了。 “我们走!”说罢,带着人在狭小的过道里与文超等人错身而过,王仪风的人都带着枪,就是文超喊来几个保镖也不敢轻易与之对抗,姚青青眼睁睁的看着一群人将中间那个女生带走。 她只觉得人群里那个长发的背影竟然有点熟悉,只是她带着棒球帽又低着头实在让人看不清,况且她也没时间去想她究竟是谁。 “文超,就这么让他走了?”姚青青不可置信,这个时候她是真的慌了,王仪风最近这两年越来越嚣张跋扈,在他手里生不如死的人可多的去了,可就是因为没闹出人命,谁也拿他没有办法。 那些没看到的也就罢了,今天竟然在她眼皮子底下发生了这种事情,她又怎能不管。说罢,连忙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 “没事。”文超阻止她打电话的动作,意味深长的勾起嘴角。 姚青青一脸的莫名其妙,想问又觉得文超肯定不会告诉她,很是纠结。 116 包围 走出百音酒店的大门,清一色的黑色警车依次排开五彩灯光闪烁不停,在这黑夜里极为耀目。最主要的是他拦住了王仪风的去路,一排黑压压的特警防爆警车前面整齐的站着一排持枪英姿飒爽的警察,他们个个身穿防弹衣头戴防弹头盔,犹如死神让人不敢靠近。 王仪风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到这肯定是为了身后这个女人而来,他一看这阵势立马将觅儿拉倒自己面前,死死抓住她的手臂生怕她趁机逃跑。 黑衣人没想到原本即将完成的任务在在这一刻出现变故纷纷上前护住王仪风,拿出手枪与特警形成对峙之势。 此时第一辆车门打开,一个白影走出,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他的面目,待那人走近觅儿才认出竟然是沈梦白。 “你是什么人!”沈梦白是灵异调查科的人,王仪风不认识也很正常,只是他带来的竟然是特警,在他的印象里y市的特警队里面并没有这样一个人。 “别管我是什么人,你拿枪和警察在大庭广众下形成对峙,可知道后果?”沈梦白双手插兜,唇角似笑非笑一步步走上前,“你们,可要为你们身后的人着想,今天你们要是死在这里那可就是邪恶势力,黑道反派,是没有人敢给你们收尸的。”沈梦白笑容满面,心平气和苦口婆心的劝告,“你们也要为你们真正的主子想一想。” 听到沈梦白这样说,黑衣人纷纷对视一眼似乎有所动摇。 王仪风见势不妙连忙大喝,“你到底是什么人!”这个人他没有丝毫印象,但是这些特警确实是真枪实弹,“少在这里装模作样,老子你也敢拦是不是活够了?” 沈梦白面不改色笑容平常又轻松毫不在乎对方的来头究竟是什么,就算王仪风来头再大他也毫不畏惧,说实话他虽然是活了几千年的妖,可他当真还没有活够呢! 他走到一边,抬手,身后的特警立马子弹上膛,手指扣上扳机,蓄势待发,“如有反抗,一律击毙!” 话音刚落特警纷纷举步上前,黑衣人气势颓败,试图往后撤退,“站住,你们想干什么,你可知道我是谁?”王仪风虽然狠辣可此时被这么多特警围堵毕竟是刚满十八岁的青年,哪里真正见过这样的场面。特警没有理会王仪风的话依旧一步步逼来,黑衣人中突然有枪落在地上,一个,两个,三个……然后所有黑衣人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王仪风彻底慌了,他连忙拖着觅儿往一边退去,“干什么?你们干什么,站起来!”没想到自己带来的人竟然这么轻易的投降了,这真是天大的笑话,“你们今天要是保护不了我,回头都得死!”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觅儿心中腹诽,只是这些人明明是王仪风的手下却不忠心于他,还真是滑稽。 “王仪风,王少,看来今天我不能跟你走了。”觅儿帽沿下的红唇轻启,不看她面容上的雀斑,她红润柔软的唇小巧精致泛着魅惑的光芒,格外诱人。 “你闭嘴!”王仪风枪口逼近觅儿,他已经慌了。他不认识对面的男人,就是因为这份不熟悉心中极为戒备,他直觉对面的人不敢拿他怎么办,可是这份直觉他也不敢轻易相信。 文超和姚青青跑出来刚好看到这一幕,文超害怕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放松,只是当他看见觅儿是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这里时又开始担心了,就算她功夫再厉害,这样被反剪双手也做不了什么。 落在队伍最后面的蓝时末被绷带包裹的严严实实,他刚刚从王仪风的手下逃出来现在看见王仪风都有几份害怕。只是王仪风拿枪指着的那人背影及其眼熟,从姚青青的描述中可以肯定是圣心学院的某一个学生。 王仪风气急败坏时已经自乱阵脚,远处突然一声沉闷的枪声,一根银针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发射而出,破开空气准确的扎入王仪风后背。王仪风只感觉后背仿佛被蚂蚁咬了一下,没怎么在意,不过片刻功夫麻药生效栽倒在地,特警几个箭步上前将王仪风抬上警车。 破空的声音再微小也躲不过觅儿的耳朵,在王仪风倒下的一瞬间她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一名西装男子正好收起手上的麻醉枪,见觅儿看向自己微微点头,然后带着一名服务生悠然离开。 “陈助理,你确定不用通知总裁?”服务员迈着小步跑上去询问,那个可是总裁吩咐要照顾的人,出这样的事情他们也是有责任的。 “事情已经解决,我会将结果告诉总裁,你做的很好!”陈助理站定拍拍服务生的肩膀,鼓励他。 “这是应该的。”服务生连忙点头弯腰,得到陈助理的肯定他受宠若惊。 “好好干!” 看见沈梦白解开觅儿反绑的双手文超可算松口气,“青青,我们回去吧。” 姚青青感觉怪怪的,刚刚不拦住王仪风难道是因为文超一开始就知道他走不出百音? “你不去看看?” “有警察在,没事了。” 姚青青听文超这么说想了想也觉得现在那个女孩子一定平安了,只好跟着他离开现场。 走了好一段路落在队伍最后的蓝时末忍不住回头看,那女生正和警察说着什么。她突然摘下帽子,用手撩起耳边长发,只是一眼他就认出来那个带着棒球帽的女生,皇杞觅儿,竟然是她!蓝时末眼睛里满满的不可置信,怎么会是皇杞同学?果然皇杞同学参加校运会招到了王仪风的记恨吗?还是因为觅儿为了帮他而和王仪风结下仇怨? 他突然停住脚步,警·灯闪烁中警车带着王仪风的那群人离开,只有那个白衣警察站在那里和觅儿交谈,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觅儿跟着白衣警察上了唯一留下来的警车上,不过短短几分钟原本热闹的酒店门口只留下一片寂然。 他本来想去问问她,可是他不敢,他感觉脚下步子似乎有千斤重。他不敢承认觅儿是因为校运会得罪的王仪风,因为求觅儿参加校运会的正是他蓝时末,他做不到去保护她。他也不敢听到觅儿说是因为救下他而和王仪风结下仇怨,因为他无以为报。 他很矛盾,很纠结,很难受,不知所措……所有的情绪让他不敢再面对她。 眼睁睁看着那人坐着警车呼啸而去,他只觉得心里像是长了个很大很大的疙瘩,堵在胸口再难以磨平。 ――――分割线―――― 轻轻扣上安全带,将黑长柔顺的发丝拢在脑后,轻轻用一截刚刚从树枝上折下的细枝条挽起一个发髻。 警车已经关掉闪烁的警-灯,低调驶出繁华的闹市区,又在十几分钟后开上高速公路。 车外的风景由热闹繁华的街市渐渐变成冷清无人的树木和在城市里根本见不到的重型卡车。 “你也不问问我要带你去哪里?”沈梦白终于开口,这个少女还真是沉得住气,他什么都没说就把她带出y市她也不问问究竟是何事,就这样安静的坐在副驾驶座。 “该说时你自然会说。”觅儿看着窗外神情平淡。 “呵呵,的确。”沈梦白一边嘲笑自己的无趣一边又好奇这个少女不同于常人的沉着冷静。 “你也发觉了吧?”良久沈梦白声音严肃起来。 “这个季节不应该有这样浓重的雾气。”觅儿蹙眉如实回答。 “这条路最近连续出了五场极为严重的交通事故,不管是重型卡车还是私家小轿车都被撞的很厉害,重力挤压中的司机包括乘客多数是当场死亡。”沈梦白娓娓道来,“唯一活下来的一名小女孩也被吓得说不出话,无法交待事故当天究竟发生什么。” “是有人故意肇事逃逸吗?”觅儿问。 “不是,肇事逃逸这种事情还用不着灵异调查科来管。”沈梦白摇头,“我之所以过来是因为行车记录仪和路边上的监控没有拍到任何肇事逃逸的人,然而这些车子所遭受的无一例外是被重力挤压下形成的撞击。就像撞上一面肉眼看不见的隐形墙,车窗突然破碎,司机乘客当场死亡。” “死者之间也没有联系?”觅儿思索问。 “没有。”沈梦白回答的干脆,显然已经调查过并确认不是普通的车祸灵异警察才接手的。 说话间车子又开出去好远,高速公路的雾气越来越浓,渐渐的连身边开过去是什么车也看不清了。觅儿好奇的看向窗外,摇下一点车窗,窗外的雾气一下子涌入鼻尖。这些雾柔软的仿佛天上的云彩,又感觉不到一丝异样。 “靠边停车。”没过多久觅儿这样说道。 117 血腥 沈梦白诧异的盯着觅儿说道,“还没到目的地。” “小心前面!”觅儿急声提醒,伸手抓住旁边门把手。 沈梦白在浓雾中看见一点微弱的红光,急打方向盘,“嗤――”的一声将车子拐进旁边的应急车道。猛烈的刹车后两人不约而同的朝前方栽去,还好有安全带不然两人都得破窗而出。 两人还没有从惊魂中反应过来车窗被急促的敲响,仿佛从梦中惊醒,摇下车窗。 “沈梦白!” “蓝屏!” 两人不约而同的叫出对方的名字,短暂的惊讶过后两人说话的语气也变得阴阳怪气起来。 “你来这里干什么?”蓝屏脸色难看,斜眼都不想看沈梦白一下。 “哼!我还想问你呢!”沈梦白也不是好相与的人,语气中嫌弃的意味十足,觅儿坐在一边听得清清楚楚。 “我来这里度假,怎么,这你也要管?”蓝屏不想说实话,刚刚眼睁睁看着这辆车朝自己急冲而来,他使劲挥舞手中闪光灯,奈何这车子像疯了一样没有丝毫反应。车速并不快,他也来得及闪开。固然可以闪可他的身后是一辆重型卡车,这小车一旦撞上定是一场不小的事故,索性这小车在要撞上来刹那转向了。他气愤的跑过来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当他看清来人竟然是沈梦白时不得不怀疑刚刚他是故意的,他就是想撞他!他要早知道是他,也就不那么用力的去挥舞闪光棒了,让他撞上去才好! 哼! “半夜三更,你这爱好可不敢苟同!” …… 正在蓝屏想要反驳时,副驾驶车门突然打开,少女古玉一样的眸子扫视过来。 “皇杞小姐!”蓝屏面对沈梦白的不悦在看清觅儿时消散的干干净净,他两步走到觅儿面前,眼中是兴奋在的光芒,“你怎么来了?”难道这里有灵异事件发生? 觅儿下车后才看清楚这里的状况,这里停了两辆警车一辆救护车,周围用闪光灯隔离了一段,这么明亮的灯光刚刚为什么没看见?要不是她感觉到空气中有血腥味提醒沈梦白靠边停车而沈梦白又反应及时,恐怕自己两人已经凶多吉少了。 沈梦白下车后也明白了刚刚的凶险,看清楚现在的状况,知道蓝屏说度假也是骗人的,这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这是一辆载满货物的重型卡车,整个车头已经严重变形,车门因为挤压严重而无法打开,只有血腥味充斥鼻尖,还有血迹顺着车门一滴一滴往下落。 “车门挤压严重没办法打开。”蓝屏遗憾的摊手,周围几个警察急的团团转,来的匆忙带来的工具都用上了还是没办法打开,救护车在一边也等了好一会儿,几个带着口罩的护士眼中都是焦虑。 “里面是两个男子,我们在外面喊也没人答应,估计已经……消防车也被堵在路上一时半会儿还还来不了。”蓝屏伸手试着再次拉动车门,奈何车门依旧纹丝不动。 周围雾气依旧浓重,对面车道偶尔有车辆极速通过,车速之快仿佛看不见这里停着警车。 “我来!”沈梦白上前拉动车门,车门果然动不了。 蓝屏看在眼里,不由得心里一阵嘲笑,这也敢来现眼? 眼看地上血迹越来越多,沈梦白也顾不得周围有人类的存在,手上浮现妖力只听车门咔哒一声,觅儿立刻将蓝屏拖着后退两步。众目睽睽之下整个车门都被他生生拉下来,随后车门被丢在地上,旁边的几个护士小姐姐简直惊呆了,这个俊逸的少年竟然有这么大的神力,好帅啊! 车门打开后蓝屏来不及多想就要上去看个究竟,却被觅儿阻止,“这不是你的工作,离远点。” “我!”蓝屏想要反驳的话被觅儿清冷的眸子堵在喉咙间。 “她说的对,蓝哥,这是交通事故和你们刑警无关,而且今天你也是休假。”一直站在边上的警察适时开口。 觅儿来不及阻止,那警察已经踩着一块凸起上车去,不多时里面传来颤抖的声音,“都死了!” 救护车边第一次出任务的两名年轻护士同时捂住嘴巴,瞳仁里都是惊惧,觉得自己今天运气太差,实习出任务的第一次就遇见死人。 一边年龄稍长的护士显然已经见多这场面,伸手同时拍拍两人肩膀,“别怕,你们早晚也会习惯。” 两名小护士眼巴巴的看着两具尸体被一点点挪下来,先下来的是副驾驶的男人,满脸的玻璃碎片已经被血水浸染成红色,整张脸凝固的血迹在闪闪的灯光下诡谲无比,两眼瞪的老大不知道看见什么可怖的东西,一只手臂摇摇晃晃显然已经断了,仅靠一点皮肉拉扯着。 人被抬上单架,小护士连忙上前要去帮忙,年长护士伸手阻止,小护士们茫然,只见年长护士走到单架前双手合十口中不知道念了什么才伸手帮忙将人送上救护车。 驾驶员就没那么容易下来了,几名警察废了好大力气才将人取出来,之所以说是取出来,只因为他的上半身和下半身被凹进来的一块铁板生生截成两断,死鱼一样的眼睛白的吓人,脸上痛苦的表情看一眼都能感受到他当时的那种疼痛,而从他指甲的磨损看来,他并没有当场死亡还有过挣扎。 两截身体被送上车后两名小护士吓得脸都白了,双腿打颤不敢移动分毫,更不敢上车。 “小浩,你坐救护车先走。”第一名上车的警察吩咐另一名男子,显然他也是看到了护士的害怕才做出这样的决定,毕竟有男子在火焰也要高一些。 “好!”男子不多说,立刻带着几名护士上车。 “啧啧,这死的也太惨了!”蓝屏忍不住惋惜,车窗上血红的抓横他在车下都看的一清二楚。 “这算什么,蓝哥,你是不知道前两天那辆小轿车,那才叫一个惨,一家四口都在车里活生生被碾压成肉泥,最小的孩子还不到三个月!真真是诡异无比,就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天而降刚刚砸在那车上一般,精准的刚刚好,天选之子也没有这么精准的。”男警察显然是这个团队的队长,他说起这件事情眼中透露出惋惜和心疼。 “王杰你这下子长本事了,以前见到死人还哇哇大哭,现在心不跳气不喘了哈!”蓝屏忍不住想起他刚刚从警校毕业参加工作时的情景。 “蓝哥,你也不看看这都多少年过去了,我也不是小孩子了。”王警官不好意思的挠头,这么多人在他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觅儿走到沈梦白面前,“你看到什么了?” “血,整个驾驶室全是血,没感觉到妖气。”沈梦白如实回答。 觅儿抬手沾起一边散落血滴,鲜红液体带着腥味,凑近鼻尖,果然如沈梦白所说。 “前几次事故都在这里发生?”觅儿询问。 “位置没有固定,但就在这条高速上,不超过三公里。”这也是沈梦白疑惑地方,三公里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时间地方没一次有关联,到底是什么东西在这条路上作恶? 觅儿抬头,看向车头顶端,有东西引起她的注意,后退几步想看的更清楚一点。 “你发现什么了?”沈梦白学着觅儿一步步后退,直到站定后顺着觅儿的目光落在车顶某一出,“那是什么?”在车顶有碗口那么大一片深色物体。 “水渍?”他猜测。 “不,是冰。”觅儿肯定的回答。 “冰?这个季节哪里来的冰?有雾都是怪事了,谁会把冰带这里来?”沈梦白表示怀疑。 “你不觉得冷么?” 沈梦白摇头,他是一个妖怪,身体会自动跟随周围气温的变动调解自身体温,所以觅儿所说的冷他真是一点也感觉不到。 “嗯,皇杞小姐说的不错,这里确实很冷,不过这会儿要好多了,我们刚刚来的时候那才叫一个冷,就像过冬天一样,真是见鬼!”不知何时走过来的蓝屏听两人说的正起劲忍不住插上一嘴。说完还不忘向觅儿投去询问的目光,要不是因为他的小徒弟王杰在这里他早就想问觅儿来这里是不是因为这有灵异事件发生了。 蓝屏的这一说觅儿更加肯定心中的想法,她回身走到车边,“走吧!” 沈梦白还在想什么一看到觅儿连忙跟上去,蓝屏看两人要走的样子连忙追上去,“等等我,我也要去!” “你去做什么?”沈梦白没好气,一个凡人跟着他们简直是捣乱,而且他本身也很讨厌蓝屏这个人,说不上什么原因,讨厌就是讨厌。 “我可以给你们开车!”蓝屏不等两人反应一屁股坐在驾驶座上,要不是因为觅儿在他才不会和这个假惺惺的沈梦白坐在一起! 118 白骨 觅儿脸色难看,蓝屏却已经发动车子,没有办法觅儿只好坐在后座上,抬头便看见蓝屏得逞的笑容。她不想多说什么,这时候沈梦白也坐上副驾驶,不屑一顾的气场觅儿坐在后座上也清楚的感觉到了。 很快车子隐匿在雾气之中,越走雾气越浓烈,觅儿伸出手掌,一个鸡蛋大小房子模样的玻璃盒子浮现在手心,精致透明,房子顶端是一条可以提手的链子,像极了一个缩小版的时尚提包,仔细看去提包里面竟有一个淡黄色人影,人影在里面飞来飞去好像迫不及待想要出去。 打开车窗,精致的小提包被丢出窗外,警车飞速驶过,很快小提包被甩出去好远,然而小提包并没有如想象的那样掉在地上摔碎,而是在即将落地的一瞬间房子消失,里面的人影如脱笼的鸟儿,刹那间飞上天空消失在雾气中。 就在关上车窗的一瞬间一道白影在雾气中闪过,“沈梦白?”觅儿轻呼。 “嗯!”沈梦白也看到那抹白影,随后他反应过来,“不好,追上前面的救护车!” 蓝屏虽然对沈梦白意见很大,可在这种人命关天的事情上还是公私分明,他踩下油门车速一瞬间达到120迈。只是没过多久周围的一切都变成白色,连路都看不清楚,蓝屏睁大眼睛却怎么也不敢再开下去,车子被迫停在路边,他忍不住擦拭额头上的汗水,在大雾天气开120迈已经是非常快的速度了,现在这雾大的连路也看不见,他着实不敢再继续了。 觅儿下车,现在他们身处在大雾中,周围除了雾什么也看不到。 “蓝屏,你留在车中别出来,否则我也救不了你。”觅儿下车后将一张符咒贴在车门上,一道黄色光网以肉眼看不见的姿态将车子笼罩起来。 蓝屏知道觅儿是灵异调查科的人,他也不想给她添乱,点头算是答应了。 在觅儿贴符咒的一瞬间沈梦白逃也似的跑出车外,“你小心点,我还在里面,你想杀了我吗?” “这种程度的符咒也怕,那就不配做灵异警察了。”觅儿一看就知道沈梦白是故意做出一副害怕的表情,他虽然是妖怪但妖力也算是世间罕有,她这张普通符咒显然不会对他起到一点点的作用,而且他既然已经是灵异警察的高级负责人,那么周身的妖气自然会隐匿的干干净净和普通人无异。 沈梦白露出谎言被拆穿的遗憾表情。 觅儿不理他往前走了几步再回头时已经看不到车子和沈梦白了,此时的雾气和黑夜一样伸手不见五指,除了一片白茫茫再也看不到其它的东西。 她招手,有淡黄色的物体在雾气中逐渐靠近,不多时刚刚被丢出窗外的那个人影一般的小东西飞回觅儿手心。原来是一个扇动翅膀的小人儿,她有金色的卷发,金色的眼睛,还有洋娃娃一样蓬松的淡黄色公主裙,她无法说话只能用双手不停在身前比划。觅儿点头表示理解,挥手让小家伙带路。 没走几步小家伙停下来,对着高速路护栏的某一处,觅儿翻下护栏,沿着斜坡来到一处空地上,入眼的是一具白骨,上面还残留一丝妖气。 觅儿蹲下来准备细看时只觉得地上一阵抖动,一股强烈的妖气仿佛气球泄气一般从某一个地方爆发而出。来不及细看白骨整个人离开地面腾空而起,在雾气的上方看清了地面上的状况。 只见高速公路上有一条巨大的虫蛹一样的白色物体在缓慢移动,不同的是这条“虫”的周围氤氲着雾气,这是“雾蛹”是雾的制造者,一般生活在深山中怎么会出现在城市里? 雾蛹缓慢移动,觅儿往前方飞去,前方竟然还有两三条同样大小的“虫”,再往前走雾蛹翻过高速护栏顺着田地不知道要去往何方。 “皇杞!” 不远处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她低头一看,一棵树顶上站着的正是沈梦白。觅儿落在沈梦白旁边问:“怎么了?” “嘘――”沈梦白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带着觅儿跃下树梢,这是一片很大的树林,奇怪的是外面雾气那么大,这里却没有一点儿影响。 不多时一阵诡异的笛声响起,声音起起伏伏听不出是个什么调子,她的手不经意落在一棵树上,有什么东西在手背上爬过,连忙收回一看原来是小蜘蛛。 她没有在意依旧跟在沈梦白身后,只是除了笛声耳边还有窸窸窣窣好像有什么小东西爬过树叶的声音,听在耳中竟有一种密密麻麻毛骨悚然的感觉。 另一边在觅儿离开后那具白骨竟然像人一样倏然坐起来,左右张望一圈后像个怕被人发现的孩子一般跳起来跑出去好远,一身的白骨踩在地上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白骨学着觅儿的模样翻上高速公路,跳了跳,感觉还是大路好走一点,骷髅上下颚不停拍打像是在说什么发出一阵咔咔声。 蓝屏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窗外看,前后左右一刻也不放过,好巧不巧竟然看见一具白骨从窗外跑过!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揉眼睛又向窗外看去,可是那东西速度极快,几乎就是一瞬间,等他再去看时路上除了雾气什么都没有了,难道是出现了幻觉? 他的手下意识就要去开车门,又想起觅儿离开时说的话,咽咽口水决定还是不要去了。 白骨一路小跑,跑着跑着不知怎么就停下来,骷髅的手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粉色小洋伞,伞撑开的一瞬间骇人的白骨竟化作一名粉裙少女。少女拍着胸脯,粉嫩的脸上是惊惧的表情,甜美的声音自言自语,“啊,吓死我了,竟然遇到了人类!”话音刚落似乎想起了什么美妙的东西,小舌头舔了舔柔软的嘴唇,露出一抹摄人心魄的微笑,“好饿……” 她回头,柔情似水的目光盯着那辆车,粉色小跟皮鞋一步步走过去。 后视镜里蓝屏看见一名粉裙少女撑着蕾丝洋伞,慢慢走过来,他疑惑,这个时候怎会有女孩子在高速公路上独自一人?要不要下车去看看呢? 啊恩啊啦啦―― 啊恩啊啦啦―― 手机铃声打断少女前进的脚步,她不耐烦的从粉色小皮包里拿出粉色手机,接通的一瞬间下意识拉离耳朵,只听里面传出来尖利的声音,“白微微,死哪去了!都在等你你可别又犯老毛病!” 听见这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原本笑容带着期待的少女一下子泄气了,咬牙切齿的瞪着手机,恨不得给电话里那个人一顿暴打,这丫的真不愧是催命符! “来了,来了!多等一会儿能死吗!”白微微吼完毫不客气率先挂断电话,然后看着那辆闪着灯的警车遗憾离开。 蓝屏想了想再次看向车外,他决定还是下去看看,毕竟一个女孩子这样在大路上确实不安全。然而刚刚那个粉色人影却不见了,他好奇的下车,围着车子走了一圈确实没有半个人影,不知道哪里吹来一阵风让他倍感寒冷,抱着膀子打了个大大的冷战。难道刚刚看到的不是人?这样一想便感觉害怕起来,瑟缩着又钻进车子,觅儿刚刚的话可是清清楚楚,他如果下车乱跑觅儿也救不了,深思熟虑后决定还是乖乖在里面等他们回来好了。 远处林子里觅儿听着听着觉得这笛声就有了几分熟悉,指尖燃起火焰,火焰落在地上照亮方寸之地,只见各种各样的虫子满地爬,火烧之处,伴随着肉类被烧焦的味道和什么东西噼里啪啦被火舌吞没的声音。 觅儿眉头深锁,这个笛声可以招虫,难道是这人在驱使雾蛹? 仿佛发现觅儿和沈梦白的存在,笛声陡然一变,虫子们竟然都朝觅儿所在之地涌过来,密密麻麻,一堆一堆…… 沈梦白面色一变,显然明白些虫子已经被笛声控制了。虫子怕火,不敢轻易靠近,可这是森林也不能再继续放火,不一会儿大量虫子将两人团团围住,细细看去,虫背上隐隐冒着黑气,那是毒气! “皇杞,你快想想办法。”沈梦白脸色难看不停催促。 “这不是你的强项吗?”觅儿一边后退却处变不惊。 “你!你!”沈梦手指觅儿,仿佛要将她看穿,他不禁怀疑这还是个女孩子嘛?这么多虫他一个男人见了都觉得头皮发麻,她怎么能够这么镇定?她的侧脸没有丝毫表情,仿佛地上正朝他们跑来的不是可怕的毒虫而只是被风吹下的落叶。 一只毒虫爬上沈梦白的脚背,沈梦白厌恶跺脚,然而周身淡色光芒浮现,一股强大的妖气在丛林里炸开,毒虫害怕的掉头就跑,还没来的及跑的竟然被这股妖气化为齑粉。 换作普通人恐怕早就被这强大的妖气镇晕过去,可是觅儿却没有丝毫反应,她更本不受这妖力的影响,他对这个女生太好奇了,她所有的一切都太反常了,就算是“ss”级人物又怎能如此不受控制的强大? 觅儿知道沈梦白明明有别的办法驱散毒虫却非得在自己面前露出自己的妖气,这是赤裸裸的试探,不过她也明白沈梦白的能力远不止如此。 呵,虚伪的男人! 119 吹笛人 暗夜的森林里小虫子们都害怕这股强大的妖气,动物本能的在强者面前会选择退让,这些没有思维的小虫子也毫不例外。 远处笛声有刹那的停顿,随后音色更急更刺耳,笛音回荡在脑海,忽左忽右分不清对手到底在何方,忽近忽远的笛音仿佛要将整个人的思维控制。觅儿默念醒神咒,所有能够动摇心神的东西在她这里没有丝毫作用。 不多时似乎有脚步声从身后而来,沈梦白回身,黑夜里有人影缓慢而来,“是刚刚的护士!” 侧头余光中看到动作僵硬的三名护士和警察,还有一个应该是司机,五个人都耷拉着脑袋眼神呆滞,周身有比刚刚虫子身上更浓烈的毒气萦绕。笛声忽而一转,五个人伸出手向二人疾奔而来,觅儿看见他们的指甲已经有些许变黑,显然他们的身体正在被毒气浸染。 抓紧时间还是有救的。 觅儿和沈梦白同时向两边躲开,五个被笛声控制的人像疯子一般紧追不放,不多时笛声低鸣细小毒虫爬动的声音再次由远而近,觅儿沉眸,跃上树梢,在本就昏暗的夜色下毒虫前进的步伐整齐又急促。 在觅儿没有防备的时候两名护士竟如狸猫一般抱着树干爬上来,五指成爪,抓向觅儿后颈。就在带着毒气的指甲即将接触到觅儿后颈时陡然回头长发在在护士指尖扫过,只见两名护士瞳仁漆黑一片,行动迅捷如鬼影相随,步步紧逼,招招夺命! 站在树枝上觅儿被两人围攻,无处躲闪,一时竟落在下风。笛声依然是忽左忽右,忽近忽远,只在刹那间觅儿沉声,低眉,看向远处纠缠于另外三人的沈梦白,低呼:“沈梦白!” “明白!”躲过一人的攻击后,回头应声。 两人无声中默契配合,仿佛是在电光火石间两人同时脱离战斗朝着一处奔去,黑影没想到自己的大意竟然暴露位置,扬起笛子化去一人的攻击,心中得意,灵异警察也不过如此! 得意神情还来不及绽开,一柄泛着寒芒的冷剑已抵住他的喉咙,感觉只要咽一下口水那锋利的剑刃都能割破血肉皮肤。好快的速度!他以为只有一人发现了他的位置没想到这个女子不仅速度快,就连她出剑的声音都快的让他不曾发现。 觅儿第一眼便落在那笛子身上,那只是一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竹笛,竹笛末端坠着一枚细长的琥珀,有点诧异,“你是谁?” 沈梦白见觅儿成功制住这人伸手便夺去那人手中笛子,拿在手中打量一番见只是一只普通的竹笛,便觉无趣,看来能控制虫子和人的并不是这只竹笛,而是这竹笛吹出来的调子,或者说是吹竹笛的人。 “虫师吗?”竹笛在指尖旋转,沈梦白猜测这人的身份,虫师就是能控各种虫类的人,若是高手还可以控制人。 吹笛人一身青灰色禅衣禅裤略微陈旧,个子和觅儿差不多,带着一只斗笠,像极了电视剧里的隐世高手。觅儿掀开吹笛人那看起来很有侠士风范的斗笠看到的是一张极为不服气的脸,少年任带些许稚气的脸上目露凶光,一头墨色凌厉短发,脑袋高高扬起,仿佛被剑架在脖子上的不是他而是别人。 看他的装扮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在扮演cosy,一副名门正派视死如归的表情,看的人忍俊不禁。 沈梦白仔细一看发现这家伙竟然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由大跌眼镜,他还以为能把人做成行尸走肉的多半是个穷凶极恶的妖怪,没想到竟是一个长相清秀的少年,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 少年的目光一直盯在沈梦白不停转动竹笛的指尖,终于在沈梦白无数次上上下下的危险动作下少年爆发了,“妖怪,小心我的竹笛!” 年纪不大,脾气倒不小。 “这么个破东西,有什么了不起?”沈梦白鄙夷的看着少年,“我只要轻轻一用力,它就会――”他做了一个用力的动作。 “住手!”少年惊叫出生,看来这个竹笛对他很重要。 “把解药拿出来。”觅儿可不想跟人废话,伸手到少年面前。 “我没有!”少年看向觅儿,也在打量她,她好像并不是什么妖怪,长的也不好看,不过出剑的速度倒是快,勉强能和师叔比一比。 觅儿勾起嘴角,似笑非笑,“时间已经过去差不多了,你这样拖下去他们可就真死了。” “关我什么事?”少年不屑一顾,依旧高傲的扬起头。 “我没猜错的话你只是想用他们来拖住我们,并没有想真正的伤害他们,否则我们来的时候他们在你笛音的催化下早已经变成厉鬼。” 少年惊讶的看向觅儿,没想到他的心思竟然被看穿了,少年窘迫,伸手掏向腰上挂着的青灰色袋子,拇指长一只翠绿色瓷瓶被轻巧放在觅儿手心。 觅儿收剑,走到护士几人身边,没有了竹笛的控制几人就像木头桩子般一动不动,一人喂了一颗药丸见几人身上的黑气逐渐消失这才放下心。 刚刚松口就听见后方传来打斗的声音,觅儿疾步跑过去发现沈梦白单膝跪地,五指狠狠掐住少年的脖子将少年紧紧禁锢在地上,少年一时间呼吸困难整个人都动弹不得。 “沈梦白?”觅儿大惊,连忙跑过去拉开,“你松开!”走到近前她这才看清沈梦白脸上让人窒息骇人的杀气。 “这个小鬼头可狡猾的很,你前脚刚走后脚就要给我下毒,哼,真以为我是好欺负的!” 觅儿见沈梦白还有力气杀人就知道少年失手了,不由感叹少年的大胆,沈梦白虽然是灵异警察可杀人这件事他还真从不手软。 “好了,我有话问他,你杀了他雾蛹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可就没人知道。”觅儿只得劝说。 听这么一提醒他才想起今天是来做什么的,这个小子除了下毒吹笛子其他什么都不会,索性放开他。 刚一放手远处便传来轰隆隆的巨大响声,觅儿和沈梦白还来不及反应少年便惊呼出声,“不好,雾蛹失控了!”随后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觅儿和沈梦白对视一眼一同追上,耳边不停的传来树被折断和木头倒地的声音,越来越大。 冲出树林看到的是比卡车还大的雾蛹四处乱撞,地里刚长出来的庄稼被一大片一大片的压倒,田边的树被连根拔起。地面抖动,不远处原本已经休息的村庄被响声惊动已经灯火通明,不少人惊呼“地震来了!”抱着重要的东西四处乱跑。 觅儿冲出树林所看到的就是这样混乱的场景,吹笛少年已经冲到即将进入村庄的那条雾蛹面前,半空中他双手散发出淡黄色光芒形成一道屏障企图拦住正在往前冲的雾蛹,“停下来,停下来,快停下来!”少年迫切的想要阻止雾蛹前进,雾蛹哪里能那么听话,越是有东西拦住他越是要往前冲。少年显然无法阻止雾蛹的前进,一直被动的往后退。 转眼有雾蛹即将爬上高速公路,此时高速路上正有车辆前行,沈梦白一个闪现一掌劈在雾蛹身上,轻飘飘仿佛打在棉花上,雾蛹刹那间如被风吹散的蒲公英,一片片飘散在空气中,仿佛已经没有威胁。 少年被逼后退,觅儿飞身上前,手中七星剑芒一闪雾蛹顿时如云如雾一片片飘荡在空中。村庄暂时没事了,少年收手依然是眉头深锁,“没用的。” 觅儿不懂他的意思回身一扬手掌,偌大的光阵将村子罩住,防止再有雾蛹冲进村庄,破坏村子。 少年和觅儿同时落在地上,“你到底是什么人,雾蛹为什么会出现在城市?”觅儿忍不住追问。 沉默,沉默,少年仿佛听不见觅儿的声音,对她的话不闻不问,脸色异常紧张。 不远处的两只雾蛹看到同类被伤害似乎被激怒,蠕动着加快速度冲向两人,觅儿后退半步收起七星剑,仿佛只是个看热闹的人,将少年留在当前。她倒要看看这个少年要如何做,看他刚刚急切的想要阻止雾蛹进村子的动作倒还有一点人性。 “皇杞!”正在觅儿打算不再出手想让少年坦白时远处的沈梦白却喊她。 觅儿看过去,沉静的眸子起了一丝波浪。 雾蛹转眼间已经来到少年面前,少年掌心光芒涌动,一道屏障将雾蛹拦在身前。 “皇杞快看!”沈梦白的声音再次传来。 觅儿眸子漆黑,不远处刚刚被沈梦白击碎的雾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新组合,一片一片,蠕动如蚕。 沈梦白站在一边,巨大的雾蛹显得他很小,他的白衣在月色下格外显眼,扬手间一道光柱形成牢笼将雾蛹困在其中,迅速组合起来的雾蛹在牢笼里横冲直撞,雾蛹周身的雾气翻滚如云卷云舒的云海。 沈梦白走过来将竹笛还给少年,“你能让它们安静下来?”虽然是疑问句沈梦白神情却很肯定。 少年看着沈梦白,他的唇角若有若无带着笑,如果有灵异警察说不定真的可以帮他,接过竹笛,少年迅速后退离开雾蛹的攻击范围外,沈梦白扬手光牢再次出现将近在眼前的两只雾蛹困在其中。横冲直撞的雾蛹力气极大,光牢眼看着就要变形。 一阵笛音缓缓飘来,月光下少年站在高处,褐色眸子注视牢笼中的雾蛹,微长发丝轻轻晃动,宽松衣服显得他有几分瘦小。笛是普通的竹笛,调子是从未听过的调子,就连音色也很普通,唯有那块琥珀晶莹剔透在月光下有淡淡光芒。 很快横冲直撞的雾蛹渐渐安静下来,周身围绕的雾气也不再剧烈翻滚。 “将它们引入树林!”觅儿朝吹笛少年喊道。 少年看着下方的一男一女有些犹豫,男的一身白衣长相俊美,女的一身黑衣长像倒是一般。他抬头看向天边,天就要亮了。一旦天亮雾蛹在阳光下会短暂消失,天亮黑后才会聚集,只是会在什么地方聚集他也无法掌控。好不容易找到丢失的雾蛹必须尽快带回去才行,如果能将雾蛹困在林中明晚继续驱赶也不失为一个办法。抬脚走向树林所在方向,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如果那个男的能用他的光牢困住雾蛹他将省去很多麻烦。 , 120 虫师 夜色无边,离开了城市,只有月光照亮这一片土地。 沈梦白收起光牢,安静下来的雾蛹随着笛音蠕动向树林里。觅儿也往树林方向边走边问,“能用你的光牢困住雾蛹吗?” “困住雾蛹自然没有问题,只是雾蛹白天会像蒸汽般消散,夜间又会重新聚集,一直困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沈梦白轻叹。 “没事。”觅儿开口,短短的两个字给人一种安定,不知怎么的沈梦白觉得她肯定有办法。 雾蛹进入森林,庞大的身躯将好几棵大树连根拔起,少年笛音依旧一步步后退,脚步沉稳。一道光牢从少年脚底升起,刹那间四面八方都被围起来,见雾蛹被困住少年停止吹笛。只是他神情严肃,不知道在想什么。 觅儿抬手在空中画出图形奇异的符咒,五指并拢轻轻一推,符咒飞行至牢笼正上方散发出一道黄色光芒,将雾蛹和光牢一并罩住。少年好奇,男人的光牢已经足够困住雾蛹少女这一道符咒又是什么意思? 做完这一切天也渐渐亮了,太阳的光芒从东方而来。远处有村民的声音,显然他们已经从昨晚那场莫名其妙的“地震”中回过神来,此时看着一片狼藉的田地又觉得这不是地震而是龙卷风,吵吵嚷嚷各说各的。 此处的异动早已经惊动其他灵异警察,很快有人往这边赶来,看到几只巨大的雾蛹正准备动手沈梦白一声咳嗽引起来人注意,几个人一看见沈梦白立刻放松下来,“老大,你怎么在这里?”为首的男子率先开口。 “这里交给我,树林里有几名医务人员把他们送回去。”沈梦白也不多解释立刻下达命令。 “好!”男子点头带着来的几人钻入树林。 看着几人远去,沈梦白走到少年面前,“你叫什么名字?”这个少年虽然可以驱使虫类和雾蛹,但他确实只是个人类。 少年仰头不说话,给人一种高傲的感觉。 沈梦白看着倔强的少年又缓缓开口:“他们只是普通人类,看不见雾蛹,车子在高速路上极速行驶撞在雾蛹身上当场死亡,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血肉模糊支离破碎,可是你却没有办法,因为你更本无法将雾蛹带离这片土地。” 少年惊讶的看着沈梦白,他说的分毫不差,他用尽了一切办法都无法将雾蛹带离这里,他可以控制虫类,可是雾蛹他还是无法正真的控制。他真的很失败,师叔知道又该笑话了,想到这里他的神情带上几分忧郁。 “你是还没有出师的虫师。”觅儿的声音在林子里悠悠响起,“你的师父是姜茶还是桃夭?” 此言一出少年瞬间眸子亮如星子上下打量觅儿,少女长相一般,却有一种让人无法小看的气质,她声音淡漠中仿佛已经知道答案。 见少年动容觅儿知道自己猜对了,抬起拳头在少年眼前打开她的手指白皙纤长,在一阵淡绿光芒下掌心出现一只通体碧绿的长笛。少年错愕,急切上前打量那只玉笛,直到看见玉笛底部那朵雕刻的荷花,眸子陡然睁大,“水笛由念!”他伸手欲要拿过来看个仔细觅儿却抢先握住。 “由念怎么会在你这里?”少年急切询问。 “知道水笛由念,你的师父是桃夭。”觅儿明了,桃夭竟然收了这样一个徒弟,这少年看起来十三四岁稚气未脱,想必是在那之后的事情了。 “你把由念还给我!”少年竟然动手要抢,觅儿看他失控将水笛收入玲珑镯内。 “给也不是给你,叫姜茶来取。”觅儿不屑转身离去。 “站住!”少年声音竟有些沙哑,伸手想抓指尖仅仅触碰到她的衣角,良久他才缓声,“师叔他……来不了了……” 觅儿驻足,心中有不好的预感连忙回头:“到底怎么回事?”她快步走到少年面前,迫切的想要在他口中知道姜茶的事情。 “我叫连心,是桃夭的徒弟。”少年一字一句颤抖着身体。 “自从师父离开后就只有我一人守在初云山上,每个月师叔都会来看我,考教我的学习,只是三个月前师叔再也没来看过我,我心里不安就去云霁山寻他,可是……我赶到云霁山时师叔肉身伤痕累累妖丹已碎……我寻遍整个云霁山就只找到这一点。”少年连心拿出用灵力护住的黄豆粒大小的妖丹。妖丹是妖长年累月吸收日月精华所形成的,修炼妖丹可以曾强妖力,累计足够的妖力才可以幻化人形,妖丹一旦破碎人形也就不复存在。 觅儿拿过少年手里的那一点可怜的妖丹,少年立马跳起来气急:“你干什么,还给我!” 沈梦白伸手阻止少年想要抢的动作。 觅儿端详黄豆粒大小的妖丹,得出结论,“他是自爆妖丹。” “不可能!”连心连忙反驳,“师叔说过等我成为真正的虫师就会陪我一起下山!他绝对不可能自爆妖丹!” “那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觅儿勾起嘴角极淡的笑容竟让人移不开眼睛。 沈梦白看着她不经意的淡笑心中腹诽,这个少女也不尽是冷淡,或者冷淡只是她的一种伪装? “我……我……”连心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还不说实话?”沈梦白见连心犹豫开始催促。 “是师叔的妖丹带我来的,到这里后我才发现云霁山的雾蛹不知道什么原因出现在这里并且在这里引起了混乱。”少年终于如实道来。 “混乱?哼!”沈梦白态度急转直下,眸子莫名燃烧起火焰,声线冰冷如寒芒:“莫名其妙死了那么多人就只是‘混乱’二字?”那一具具被抬走支离破碎的尸体,他们只是普通人,他们看不见雾蛹的存在,只是专心的开车就能惹来这样祸事。人类总是这么渺小,不像妖就算被化成碎片也能慢慢聚集从新活过来。 “我有什么办法?我也不想这样!”少年怒吼,他何尝不难过,不痛苦,那个婴儿还那么小,他的母亲那样紧紧的将他抱在怀里,可终究还是抵不过那样惨烈的一撞,希望他们三人来世还做一家人。 “雾蛹本就生活在深山中,吸收山中灵气制造雾气,如今出现在城市肯定和你们虫师脱不了干系!” “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清楚!” “你,你!……” 觅儿不理会他们无用的争执,走到一边开始做自己的事情。 此时太阳已经升起,光线落在树林中,雾蛹周身雾气逐渐消失,随着太阳的升起雾蛹变得透明,直到整个牢笼中再也看不见任何生物。 觅儿两指并拢于胸前,口中默念咒语,半空中的符咒受到感应般将光芒一点点收起,最后落在觅儿掌心。 本是凌空虚画的符咒落在掌心也不过一个小小红印。 连心感觉到到身后雾蛹的变化,回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觅儿惊讶的合不拢嘴,“你也是虫师?你怎么做到的?” 连心快步跑到觅儿面前,像小孩子看见新奇的玩具般打量她的掌心,直到那红横消失他还不敢相信,这个其貌不扬的少女竟然将雾蛹收起来了! 他学习了这么多年都还无法驱使雾蛹,这个少女竟然能将雾化的雾蛹收入掌心,除了师父和师叔他还不曾见到有谁有这样的能耐。当然,此时的他完全忽略了他其实没见过几个人的事实。 连心简直像是看到了偶像,师父和师叔都不是人类,他们能做到自然不奇怪,而这个少女她一个人类竟然可以将活物收入掌心,简直不可思议! “你也是虫师对不对,你知道师父桃夭,也知道师叔姜茶,你难道也是师父的徒弟?”连心胡乱猜测,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答案。师父失踪了,师叔也碎了妖丹,偌大的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从没有下过山的他很害怕,多希望这个少女是师父的徒弟,这样自己就不再是一个人了。 不知不觉少年竟然红了眼睛,刚刚还高傲的他瞬间变得渺小,他抓住觅儿的手臂,紧紧的好像怕她离开,又好像怕她说出“不是”两个字。 沈梦白在一边目瞪口呆,皇杞看起来和这个连心的师父师叔颇有渊源的样子,她能将雾蛹锁在符咒中倒也不简单。 “是。”出乎沈梦白的意料觅儿淡淡应声,不知怎么的有一瞬间她在连心眸子里看到熟悉的情绪。那是在蓝时末的回忆里,小小的蓝时末害怕的拉住她的手说“姐姐不要走”,这一刻他在连心的眸子里也看到同样的情绪,看着连心清澈到纯洁的眸子让她不忍心打破他那一点点的希冀。 “师姐!”连心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他猛扑上来抱着觅儿,抽抽噎噎间泪水不要钱般打湿她的肩头,觅儿没想到连心会有这样的举动顿时僵在原地动弹不得,“师姐我好害怕,师父和师叔都不要我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从来没下过山……他们那些人看我的眼神都好奇怪……”连心想到下山遇到的第一个人,那个男人说他穿的古里古怪,还骂他是神经病的情景。还有那些四个轮子跑的飞快的东西,昨天他才知道那是人类的代步工具,叫做车。山下太可怕,这几天他一直躲在这片树林中不敢出去,一旦有人靠近他就吹笛子召集虫子恐吓那些人,索性那些人也不敢靠近,只有到了晚上才敢偷偷出去找雾蛹,雾蛹失控在城市里破坏力惊人,他必须将雾蛹带回云霁山! 沈梦白站在一边哭笑不得,抬手摸摸鼻子想要缓解这一刻的尴尬。 连心也还是个孩子,失去能够依赖的师父和师叔,就像失去爸爸妈妈的孩子一般让人心疼,想到这里觅儿释然,放柔身体用手轻轻拍打连心后背,声音及其温和,“好了,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在。” 这样的安慰声中连心渐渐小了哭声,可是沈梦白却惊诧了。天呐!这还是那个淡漠疏离的皇杞觅儿吗?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柔了?啧啧,真是难得一见,稀有,稀有! “咳咳!天都亮了,有什么事情不能回去说吗?”沈梦白干咳两声打断连心的哭泣。 ――――分割线―――― 走到吧台前沈梦白递上一杯红酒,“睡着了?”他瞟了眼已经关上的房间们。 觅儿靠在吧台边伸手接过,看着杯中诱惑的红色液体轻轻摇晃,淡淡的香味扑鼻让人迷醉,“嗯。”喉间发出微小的声音,要不是沈梦白耳朵灵敏恐怕这一声‘嗯’早就消散在空气里了。 “喂喂喂,发什么呆呢?”沈梦白伸手在觅儿眼前使劲晃悠,连心那小子睡着后她就一直这样心不在焉,“是不是累了,要不你去那边的房间休息一下?”先是百音酒店又是雾蛹,来来回回折腾了一晚上,说实话他自己都累了,何况她一个小女生? “没事。”觅儿看着俊美的沈梦白,他一双眸子里是看不清的情绪,觅儿仰头,闭眼将红酒一饮而尽。有一滴仿佛有些调皮,竟顺着她的嘴角悄悄滑入的衣领。沈梦白注意到她的脖颈很白,白的像牛奶,很嫩,嫩的像刚刚煮熟的鸡蛋,很软,软的像天上的云彩,摸起来手感一定很柔很美妙…… “那,那我给你弄点吃的!”沈梦白回过神觉得自己一定是因为晚上没睡觉眼睛不好使,像皇杞这样长相普通的女孩子一抓一大把,她能有什么好看的?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觅儿将红酒杯放在吧台,在屋子里缓缓踱步,神情忽然带上几分忧伤,似乎陷入回忆。 沈梦白拿过一边的红酒继续给觅儿添上,一听她要讲故事顺势坐在欧式风格的高脚凳上,饶有兴趣的看着她,等待着她的下文。 121 非是人间烟火1 烟生杨柳,雨弄荷花,一弯秋月,高挂天空,朦胧惬意,好一副秋夜之景。此时周边的画船都已经走了,有一个人却还舍不得走,又登上小渔船继续欣赏这清静的夜晚。 粉色裙琚在船沿轻轻一扫,那人已经轻巧立在船头,上好的锦缎华服在这样一个极为简陋的船上格外明丽,夜风微拂撩起少女墨黑长发,白皙纤长手指轻拢起几缕调皮的碎发。没人撑杆的小船竟独自顺着河流而下,月光落在粉色华服上泻下一地的光辉流淌不息。 天色已晚,白日里聚在河岸边等待游人投食的锦鲤这会儿也沉入河底不见踪迹,只有少女还在漫无目的地满世界游荡。 哗―― 远方某处的河水突然动了起来,少女看过去时一圈圈涟漪还未来得及消散,她只以为是哪只还没休息的鱼儿跃出水面,转回目光不再看。 哗哗―― 这一次的水声比刚刚的声音还大,而且就在小船附近。 少女一双秋水剪眸忽然严肃起来,河面于微风中荡起波纹,周围安静的叫人心惊,她聚精会神想要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哗―― 水声再次响起,这次的水声有几份激烈,她侧头一看一只骨节分明且苍白的手陡然伸出挣扎着拍打水面。少女心惊,小船自动靠近,伸手轻轻用力那人便被她轻巧的拉出水面。小小船儿仿佛承受不了两个人的重量忽然之间晃动起来水声哗啦啦响成一片,不多时又回归宁静。 少女睁着比河水还清澈的眸子定定的好奇的看着船上的男子,长眉若柳,身如玉树,白皙的皮肤细腻如白瓷,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温润贤雅的气质哪怕是此刻闭着眼睛也遮掩不去,一个男子长成这样也是绝无仅有了。少女看得痴了,忍不住想男子要是睁开眼睛又该是何等的姿色,恐怕天上的星星也没有他的眸子明亮。虽然仅穿着一身湿漉漉的中衣,发丝也有一缕凌乱,但高雅不染一尘的气质丝毫不受影响。 这样好看的男子要是能天天看见就好了。 呸呸呸!想什么呢?少女脸颊灼热害羞的拍拍自己额头,转而才想起男子衣服湿透了。双手掌心相对,纤长手指几个动作间双手分开时掌心便有火焰燃烧起来。 温热的火焰在男子肩头跳跃,似乎感觉到这丝温度,男子将头转向火焰,这一处竟然这样温暖。少女看她浑身湿透,扬手火焰一分为二,二分为四……转眼间火焰犹如满天星斗将小船上的两个人团团围住,瞬间湿寒的夜变得温暖如春。男子的衣服渐渐干了,小船顺河而下,男子呼吸平静,少女就那样趴在船沿上定定的看着男子让人心跳不已的容貌,双眸紧闭长而浓密的睫毛在火焰的的映衬下柔软而纤长。她看的呆了,看的出了神,以至于男子眼睫颤动间睁开眼睛都没有发现。 “你是……仙子吗?”男子独有的磁性声音突然响起,那小心翼翼的语气仿佛是怕惊了这奇异美妙的画面。 河水缓缓流淌,被一簇簇柔软火焰包围的小船不急不缓,就算没人划桨也依然能够前进,温暖而梦幻。少女肤白如雪,墨发垂下胸前,似乎对他充满好奇,一双清澈盛满清泉的眸子呆呆的看着他。夜风吹过,扬起她的垂下的乌发,整张洁白无瑕的脸蛋露在人前,国色天香,绝色天成也不过如此了吧? 他是死了吗?耳边缓缓流淌的河水是传说中的忘川水吗?纵使他见过无数的美人也从未见过眼前这样干净的不染一尘的绝色女子,她难道就是传说中忘川河边给每个经过此处的灵魂孟婆汤的孟婆吗?孟婆不是又丑又老,怎会如此温婉淑雅,美的不可方物?转眼间男子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然而少女显然被他这轻柔的话惊醒,她惊恐的回过神眸子有刹那间与男子打量的目光对视,就在对视的刹那小船周围那一簇簇缓缓跳动的火焰陡然熄灭,男子只感觉眼前一黑脑袋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世界在这一刻又陷入黑暗! 宽阔平缓的河水,波光粼粼。汉白玉拱桥飞跃水上,玉石栏杆绕廊。巍峨雄浑的琼楼玉宇,气势磅礴。忽然,暴雨倾泻而下,街上行人无不大惊,匆匆寻找避雨之地。 所有人都在落荒而逃的时候,有一粉衣女子却格外不同,淡粉色的裹胸长裙,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三千青丝仅用纯白色的发带束起,头插蝴蝶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和所有人不同的是她张开手臂在雨中旋转,扬起的小脸铅尘不染,雨水落在她娇媚的容颜上为她更增一份颜色,整个人在淅淅沥沥的雨水中丝毫不显得狼狈,她绝美的容颜好似清灵透彻的冰雪仙子…… 躲避在廊下的路人一时看的呆了,她喜欢这样的感觉,凉凉的雨水落在身上竟然是那样的舒适,迷人的脸庞绽放出灿烂的微笑,仿佛有彩虹出现在雨中,迷惑众人的心神。 她高兴的在雨中直转圈圈,这是她离开那里的第一场雨,她很高兴终于能够在人间自由行走了。 头顶突然出现一抹白影,她抬头一把绘着青翠竹叶的油纸伞遮上头顶,回头一看漂亮的眸子惊疑万分,怎么会是他? “这么淘气,会着凉。”男子好听的声音仿佛揽尽世间所有繁华,周围的人声雨声都消失了,只有他惑人的声音充斥脑海,女子听得呆了,也被他惊呆了。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会用这样亲昵的语气和她说话,难道那天晚上的事情他并没有忘记?想到这里少女神色大变,此前师父特意嘱咐过她,下山后万万不得使用法术,万万不可接触男人! 完了!完了! 少女脑海里突然出现这两个字,来不及思考拔腿就跑,男子没料到她的反应这样大,纤细逃跑的背影在雨幕里渐行渐远叫他措手不及,刚刚伸出去想要抓住她的手险险擦过粉红柔顺的衣摆。 “主子?”雨幕里有一全身包裹在黑色里只露出两只冰冷眼睛的黑影单膝跪地似乎是在等待男子的吩咐。 男子摆手阻止黑影继续说下去,他的唇瓣粉红,微微上扬的弧度迷花众人的眼,面色如玉、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也不过如此了。 雨越下越大,黑影半跪在地上任凭滂沱大雨打在背上身体却如磐石般不动分毫。 少女离开男子视线转过一条街道在路边小亭子里躲雨,男子俊美的容颜温柔如水的眸子不停在脑海里闪现,让她的心到现在还砰砰砰的跳个不停。她一边拍打头上和身上的雨水一边埋怨男子,明明是高高兴兴的出去逛街现在却搞得这么狼狈,真是个祸害,嗯……还是个长的不错的祸害…… 想到这里她的唇角溢起微笑,简单整理好湿淋淋的衣服头发回身想看看那祸害有没有追过来,只是回身的一瞬间一个黑影陡然逼近,少女“啊!”的惊呼出声连忙往后退去,却被一双手死死扣住腰间! 男子怕少女急忙后退会摔倒连忙伸手将她揽向自己怀中,手中还未来的及收起的伞就那么掉在地上,伞面上的雨水股股滑落。 淡淡清新的少女体香充斥鼻尖,男子不自觉的双手用力将少女禁锢在自己怀里,贪婪的深吸一口气,熟悉的味道和那晚一模一样。 原来那晚的一切真的不是梦…… “你干嘛?你放开我!”少女双手用力推在男子胸口,然而男子结实又温暖的胸口在她的用力下竟然纹丝不动,不仅没有动,他将她禁锢的更紧了。 她嘟着嘴,一双清澈的眸子愤怒的瞪着他。 “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放开你。”男子带着诱惑的声音故意凑单女子耳边说,湿润的气息呼在女子颈脖处,让她整个人都蹦直了。 “哼!”少女冷哼着偏头躲过男子故意凑过来的头,要不是师父嘱咐过下山不能在人前使用法术她早就一巴掌拍死这个讨厌的祸害了,哪里轮得到他在这里调戏她? “就算你躲我,我也能找到你。”男子的声音温润有带着磁性,虽然被她瞪心里却很高兴,特别是将她拥入怀里的这一刻,小小的身体又香又软他真舍不得放开。 既然舍不得那就不放开好了! 122 非是人间烟火2 雨越来越小,街市渐渐有人开始走动,一个、两个、三个……慢慢变得热闹起来。 桃夭回到落脚的客栈沐浴之后换下湿衣,整个人正感觉轻松惬意无比,走出屏风冷不丁的看见一人坐在窗边吓了一跳,手里拿着的衣服差点掉地上,她怎么忘记这个男人死皮赖脸的跟她回来了? 看这男人衣着低调而华丽,举手投足无不高贵优雅,显然不是一般的公子哥儿,用凡人的话就是有身份,有地位。 “雨停了,你该可以走了吧?”桃夭看他修长指尖把玩她的发钗气愤的夺过来,这人怎么可以随便动她的东西?太没礼貌了!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男人被拿走东西也不气愤,只莫名其妙念起诗来。 桃夭一听男子竟念她的名字,脸上飞起一抹可疑的红霞,火辣辣的。只觉的这个男人太可恶,呆在这里她心里总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她上前两步拖着男子手臂,直接将他拖离座位。被她大力的拖到门口,他这才反应过来她是在赶他走。 门应声而开他却双手死死把住门框,任桃夭用尽全力也不能推动分毫,“桃夭,我心悦你,你跟我走吧!”男子神情认真,眸子中溢满深情与期待。 桃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与她不过是一面之缘,他怎能轻而易举说出“我心悦你”几个字?要不是不能使用法术她早一巴掌将他拍飞出去。 “你这个登徒子,出去,出去!”桃夭毫不留情,用尽全身力气。 男子起先还很镇定,不多时他面色变得惨白,嘴唇也微微发抖,右手不自觉松开门框捂上自己胸口位置。他一松手桃夭顺势便将他推的后退好几步,红着脸就去关门,眸子却被地上的红色吸引,一滴、两滴……犹如雪地里绽放的红梅那般醒目。 她顺着往上看,却见那鲜血是从男子捂着胸口的指缝间流出来的。看到这种情景,就算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心软,何况她并非铁石心肠之人。 她稍一犹豫便又将男子扶进门,让他躺在自己床上伸手去解他的衣服,雪白的衣服刹那间被浸染了好大一片。 “松手。”桃夭想去看看男子的伤,他却倒好不但不让她看还死死捂住,害的她连衣服也解不开。 血越来越多,他穿的本就是白衣,这会儿白衣染血更加触目惊心,桃夭急了,一个凡人这样流血他会死的!虽然她对他并不熟悉,也对他没什么好感,可这到底是一条人命啊! “你松手,松手啊!你想死吗!”桃夭急得眼睛都红了,她怎么能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她面前呢?她想使劲扳开他的手,又怕力气太大会导致他的伤口流血更多,她真想一巴掌拍晕这个男人! “我叫赫连晨。”男人看着桃夭急切的动作竟然笑了,他仿佛感觉不到胸口的疼痛,只是深情的盯着桃夭绯红的脸颊,那模样比他见过的所有女子都漂亮。 桃夭对上他的眸子,只觉得他的眸子仿佛带着火焰轻而易举的将她也点燃,不敢再看心虚的低头继续扒他的衣服。 桃夭的动作却在不知不觉间慢下来,赫连晨?她又不想知道他的名字,他告诉她做什么? 赫连晨松开一直捂在胸口的手,伸到桃夭腰间轻轻一带,桃夭重心不稳直接趴在赫连晨的身上。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的桃夭连忙起身,然而腰上的那只手力气极大,见她反抗,大手再次发力将她与他的距离拉近。她的脸撞到他的脸上,他的气息扑面而来,好闻的味道顺着鼻尖一路抵达她的内心。 “你是疯子吗!”血流不止还不上药,还要来调戏她? “你让我疯狂。”他的话音刚落,桃夭便觉得唇上一软,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唔……”她只来得及发出一声讶异惊慌的低呼,唇就被完完全全的封住…… 整个世界突然间都静了下来,只有心跳声,擂鼓似的,一声比一声激烈。她觉得这样是不对的,想要推开,内心深处却又隐隐的不舍。那双雾蒙蒙的眸子,睁得大大的,心里慌作了一团。 赫连晨温柔吻上桃夭充满诱惑又柔软香甜的唇瓣,她的身子在他怀里让他整个人都燥热起来。 片刻后桃夭从迷离中清醒过来,手指握拳想要给这个无理的男人狠狠一拳,然而这个吻并没有加深,赫连晨终究还是放开了她。 桃夭松开拳头匆忙起身,赫连晨只看到她双颊红透,眼波泛水,娇俏的模样在他的心湖一圈一圈地拨动涟漪。 “你!登徒子!”桃夭离开赫连晨怀抱,看着他唇边若有若无的笑容愤恨的扬起手就要朝他打去。 当看到他的唇边笑容淡去,头一歪整个人昏死过去后她僵在半空中的手不得不停下来,她犹豫了,这一巴掌下去他恐怕会没命的。 她收回手,面对他俊美的脸咬牙切齿,哼!去你的登徒子,死了才好!手一挥粉衣飘飘间愤然离去,她才不会顾他的死活! 好似在睡梦中,月光下少女坐在船头上,四周星子一般的火焰跳动间映照上她绝美的的侧脸,唇角含笑,眼波似水目光清澈,小船摇晃飘摇间她如仙女一般趴在他身边,有从未闻过的香味吸入鼻尖,让他痴迷。 人来人往的繁华街市上,一匹黑马缓步前行,男子一身绣着竹叶的白色华服,俊美的容颜让路边的少女痴迷,男子怀中拥有绝丽容颜粉衣少女显然是第一次骑马,即害怕又欢喜。两人一同骑在高头大马上在街市上格外瞩目,不少人都因为这男才女貌而觉得赏心悦目驻足观看。 “今天带你去一处好地方。”男子声音温润,透着神秘,他故意将唇凑在桃夭小小的耳垂边,桃夭忍不住伸手抚摸,赫连晨却张口将那小手咬了下,柔软的感觉让他心头一阵悸动。 桃夭无端端被咬一口回头怒瞪,“你是狗吗!”如水的眸子一下子撞进赫连晨的眸子里,那深深的眸子里仿佛是大海将她整个人都吸住,一瞬间她就被淹没在那海水深处。 对视一会儿她便败下阵来匆忙回头,心头砰砰乱跳好像找不到落脚点的登山人。 坐在赫连晨一早订好的二楼雅间桃夭百无聊赖的摇晃手中的茶杯,看着里面的茶叶浮浮沉沉,陷入自己心事中:师父让她下山找失踪的师兄,可是天大地大她该到哪里去找? “夭夭,在想我吗?” 桃夭被突然的声音打断思绪,连忙侧头去看,却是赫连晨端着一碟子五颜六色看起来就让人食欲大增的点心,笑容温柔直暖进她内心,悠悠然坐在她对面。 桃夭撇嘴,不想理他,这个登徒子惯会说这样没脸没皮的话。 赫连晨见她这样只觉得有趣的很,捏了一块粉色糕点递到她唇边,“尝尝,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家糕点铺子。” “不要。”桃夭转过头不看他,目光落在对面戏台子一名少女身上,少女衣着普通然而容貌气质却不凡,她手中拿着一只短笛在几名丫环的带领下走上戏台子。不多时又上来好几名服装各异的少女,气质却没有一个能与第一名少女想比。 堂上一片欢呼声,一阵音乐从那些少女身边流淌而出,一群红衣舞者从帘子后面迈着碎步缓缓而来。腰肢纤细盈盈一握,行走间的动作行云流水让人痴迷,水袖舞动时香气四溢,桃夭看的呆了。只是她的目光总是被那拿笛子的少女吸引,她的目光仿佛透着寒芒让人不敢直视,她站在所有人的最后面,明明不显眼的位置,桃夭却总是被她吸引。 赫连晨难得见桃夭喜欢一样东西,随手招来侍从耳语一番,侍从点头离去。 不多时侍从捧着一只细长盒子递到桃夭面前,桃夭正看的痴迷被赫连晨一打岔整个人都不好了,正要生气却被眼前的精美小盒子吸引,“这是什么?”很好看的紫檀木盒子,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卉?她拿在手机有点沉,疑惑的带来看,里面静静的躺着一直通体碧绿仿佛有水在里面流动般晶莹剔透的玉笛,玉笛的一段用红绳子系着一枚古朴的玉石,通体碧绿的玉笛更显得玉石中心那一点红色格外显眼。 “夭夭,喜不喜欢?”赫连晨仿佛做好事等待奖励的孩子。 桃夭没想到她只是盯着那少女看了一会儿他就以为她是喜欢笛子,不知道从哪里弄来这样一只精美绝伦价值连城的东西,“我……”桃夭本想说她只是觉得那少女很奇怪,并不是喜欢那样的短笛,可一看到赫连晨那热切的目光便不忍心拒绝。 桃夭点头拿过玉笛,“喜欢,谢谢你。”拿过玉笛桃夭只觉得周身都泛起凉意,这种感觉让她很舒服,在不知不觉中她的妖力和玉笛融为一体。 这只玉笛仿佛就是为她而生一般。 123 非是人间烟火3 桃夭将玉笛拿在手中笑容灿烂的模样赫连晨看在眼里极为高兴,这个丫头竟然会喜欢这样的东西,这么多天可算又见到她这样无邪的笑容,值了! 大堂里欢呼声再次响起,桃夭看上戏台子,那容颜姣好,眸色清明带着生人勿近般寒意的少女在所有人从前面离开时走进舞台的帘幕后。 “怎么样,这可是繁城最有名的茶楼,这些舞姬无不都是精挑细选,一舞倾城之人。”赫连晨在她耳边这样说,不过他已经看出来她是喜欢的。 “嗯。”桃夭点头,她从来没有下过山,所有的一切对她来说都从没见过都是新鲜的。她看向赫连晨的时候在他眸子里看到了少见的明亮光芒,桃夭不知道他的笑正一点一点印入她的心。 “我是一代歌奴……” 安静的茶楼突然响起绵绵如云雾轻柔又无限忧伤的歌声。 只见一道屏风从舞台上撤下,明明是白衣却无处不透着精致与华丽,她坐在一架古琴前,白色长裙曳地如云雾铺散,不知不觉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白色斗笠上垂下长长白纱将她整个人笼罩其中,再也看不清她的容貌,给人一种如仙如梦的朦胧感觉随着她的第一句歌词纤细手指从白纱后伸出拨动琴弦,一串悦耳动听让人如痴如醉的琴音流淌而出。 “流光琴,是百音娘子!”大厅里突然有人这样喊出来,显然这个百音娘子并不是普通人。 “我是一代歌奴,在这茫茫江湖。 一点腮红胭脂宛如,饮了江河一壶。 令我醉不是酒,是不能再拥有。 何曾不是你的双手,步步推着我走。” 歌声一落有笛音突然从帘幕后传出,与流光琴的清澈琴音相合的可谓天衣无缝,不知不觉中仿佛看到词里的歌女在茫茫江湖中浮浮沉沉的忧伤的故事。是刚刚那个女子的笛音,原来她走到帘子后面是为了这个百音娘子。 “醉乱纷飞的步,世世代代的路。 门前伴我那颗柳树,送走几代人墓。 初闻金钗凤冠,门外冬雪杂乱。 也曾唱过秦皇楚汉,还是孤单为伴。” 不知不觉桃夭竟被这忧伤词弄湿了眼眶,“这是她的故事吗?” “或许吧!赫连晨没想到今天百音娘子会来,这个出了名的天生好嗓子,在榆城有百音之首的称呼,百音娘子就是这么而来。”今天也是意外,平时千金都求不来的人今天竟然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她好可怜。”桃夭吸吸莫名堵塞的鼻子。 “是呢。”看着台上纤纤玉手拨弄琴弦的样子赫连晨的唇角露出一抹极淡的微笑。 “江湖纷乱不休,又是一个中秋。 唱到白雪黄河悠悠,已然覆水难收。 道个山河大好,一片茫茫野草。 是否因为生的太早,注定孤独终老。” 笛音和琴音完美合奏相依相生,将歌女的悲伤和孤独演绎的淋漓尽致,这一曲因是百音娘子所唱,客人纷纷赞叹不止。没想到这样一个普通茶楼竟会请的动百音娘子,要知道百音娘子可不是有钱就能请到的人,很多皇亲国戚都不一定能请得动。 百音娘子曲闭抱起流光琴,轻盈身子对着台下鞠躬谢幕,白衣飘飘宛如落下凡间的仙子。今天这算是意外之喜了,不少人都拿着银子试图和传说中的百音娘子说上话。 茶楼老板一看这情况连忙让小厮端着盘子去接这些人的赏钱,这些人无不都是手里有钱花不出去的,打赏百音娘子的都不是小钱,今天这一出他可赚了不少钱。微胖的中年男人笑容灿烂到极致,看到小厮的盘子一下子就被装满不由得在心里盘算这到底有多少钱。 百音娘子在几名小厮的护送下走出茶楼,和桃夭想的一样,那冷漠的少女是和她一起走的。两人并肩而行,一冷漠强势一温柔纤弱,倒是两个极端。 赫连晨侧头对着帘子后抱剑黑衣男子微微点头,男子领会他的意思转身离开。 桃夭见百音娘子走了坐在茶座上心里竟然有些难受,“百音娘子独自漂泊,孤苦无依四处卖歌而生,没有一个亲人……”她自己也是除了师父和师兄再也没有其他人了,师兄失踪师父日渐老去,未来的某一天她也会和百音一样孤独终老吗?她是妖,寿命比百音长很多,或许百音比她还要好些,她不用孤独那么久…… “夭夭,想什么呢?你还有我。”不知不觉赫连晨来到桃夭身后,结实的手臂将她环在他胸口,听着他胸膛里有力的心跳,桃夭忍不住靠了上去。 耳边赫连晨诱惑的声音低低说道,“愿娶卿,作鸳鸯。” 桃夭抬头看着赫连晨,他黑而清的眸中光芒仿若敛尽了世间芳华,“我听说梧桐相持老,鸳鸯会双死。如果我死了,你也会随我去吗?”她的脸颊泛起红晕,巴掌大的脸上透着天真,瞬间柔软了他的心扉。 看着她而认真纯澈的眸子赫连晨正色道:“如果我们两个有一个人要先离去,那一定是我。有我在,你就不会先死。” 桃夭的心被震撼,从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这就是话本子里说的爱情吗?心里面有一种被塞满的满足感,周身每一处都是温暖柔软的,靠在他怀里觉得天地都不在乎了,只要有他在就是天地。 ――――分割线―――― 长街某一处街角,白衣飘飘的少女抱着古琴正要上马车。 “站住!” 百音娘子回头,白纱下看不清她的容貌,可摇曳白裙中身姿绰约也能猜的出百音之首的百音娘子容貌定是非同一般。 “百音,你竟还敢在榆城出现?”持剑黑衣男人电光火石间冲上前来抬剑挑起百音娘子头上斗笠,斗笠陡然间被挑飞清丽绝美的容颜暴露在人前,路人一听是百音娘子不由得纷纷称赞其绝色之姿不愧是百音之首的百音娘子,果然天人之姿人间少见。那侍卫一见百音娘子的容貌,神色大变!想说的话被生生噎在喉咙。 “放肆!”百音娘子身边冷淡的少女突然大喝,周身杀气四溢手中短笛于掌心旋转一圈两道白光激射向黑衣男子,一声惨烈的尖叫响彻长街,他突然跪在地上双手捂住眼睛,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是个什么情况却见他的指缝竟然流出乌黑的血,“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男子只觉得眼前鲜红一片,双眼疼痛入骨,饶是身为死士的他也害怕自己的眼睛再也看不见,忍不住倒地哀嚎。周围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百音娘子和那少女竟丝毫不在乎。 少女扬手想将他杀了,百音娘子连忙抓住她将她拿着的玉笛手臂缓缓压下,“别。” 看到百音摇头她这才收起满身杀气,捡起地上被男子挑飞的斗笠细心的戴在她头上,还替她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发丝,细语安慰,“没事了。” 两人上了早已经准备好的马车,车夫驾马而行,马车里百音放下琴,取下头上斗笠后连忙拿起小几上的镜子,一张白皙绝美的脸在镜子里完美呈现,她仔细的看了又看,想摸又像是不敢摸。 “别担心,改良过的药水会持续更长时间。”少女见百音如此小心翼翼忍不住提醒。 百音不知道想起什么竟然将镜子狠狠砸在车厢中,只是马车里铺有地毯镜子没有丝毫损坏,少女捡起镜子,擦擦灰尘将它又放在小几上。 “觅,我后悔了……”百音低头双肩颤抖,声音哽咽不堪。 “别哭!”被叫做觅的少女连忙坐到百音身边,百音顺势靠在她的肩上,“后悔我们就不做了。”她轻拍着百音后背安抚着她。 “不,我是后悔遇见了他……”百音声音沙哑呜咽,觅正想说安慰的话,她的声音却陡然提高,尖锐冷冽的声音随后响起,“我一定要他生不如死!”她咬着牙,眼中似起了足以燃烧一切的火焰。 你眼中有星辰,有大海,有这世间的温柔,看尽世间沧桑任有光芒。 我漂泊苦海,看人间疾苦,人海茫茫,只你记我在心间。 可你温暖了我竟又将我无情丢弃,既然你这样无情我又怎能看你再将别的女子搂在怀里? 你的甜言蜜语是假的,你的温柔似水是假的,你的痴爱也是假的……都是假的! 不知不觉间百音竟然流下眼泪,她恨自己无能,无数次午夜梦回都告诉自己不要流泪,那个人不值得自己的眼泪,可她就是控制不了。 觅只有任由她哭,毕竟倾尽所有终究还是一朝化为泡沫如何能不疼?如何能不哭? 罢了,罢了,要哭就哭吧…… 124 非是人间烟火4 月色明亮,月光柔和,院落里桃夭将玉笛别在腰间,长长的回廊上红色灯笼高高挂起,她从廊下走过,衣摆无意间勾到一束粉色花枝,几片花瓣儿乘着风飘出去好远。 书房里,赫连晨阴冷的盯着被扶进来的黑衣人,他眼睛缠着白色绷带,眼窝处已然被血浸湿一片。 “当真?”赫连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说出的话也带着几丝阴冷。 “是,她容貌的确没有丝毫变化。”黑衣男子也很奇怪,明明被大火烧的面目全非,今日一见为何会容颜不改? 他亦觉得奇怪,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再去调查,你的眼睛怎么回事?”赫连晨知道自己死侍是不会说谎的。 “是一个女子!”他知道自己的眼睛永远也看不见了,他恨,恨那个女人悔了他一生也悔了他的前程,他明明是殿下身前最得力的护卫!“求殿下为属下报仇!”他扑通一声双膝跪地,藏绕绷带的双眸流下血水。 “你下去好好休息,这件事我会派其他人接手。”赫连晨朝扶着男子的另一名死士点头。 死士神色平静扶着男子退下,门口婢女轻轻关上门。 桃夭一路开心的朝书房而去,一路上所见的婢女无不对她恭恭敬敬。 “赫连晨在里面吗?”桃夭站在院子门口问路过的婢女,这个园子也只有她敢直呼主子的名字了。 “在的,小姐!”婢女躬身尊敬无比。 余光看见不远处有两名男子抬着一个担架匆匆离开,担架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只是蒙上了白布看不清楚,“那是什么?” “回小姐,是一个小丫头得了重病死了。”婢女面色平静,躬身行礼后离去。 听见有人死她的好心情蒙上了薄雾,人类就是这样的吗?生命如此脆弱又短暂。 “赫连晨?你在吗?”她走到书房门口,守门的婢女见是她连忙行礼退下去,主子吩咐过,桃夭在这院子里的所有行为不受约束,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婢女明明说他就在里面,怎么她都喊了好几声了里面就是没有反应,难道他睡着了?她转身就要离去,才走两步又停下来。灯火未灭,她倒要看看他究竟在做什么? 推开门,一阵墨香味扑面而来,淡淡的混合着兰花香味。 绕过屏风,屋内烛火明亮,书案边一副墨汁未干的字工工整整。然而她的目光却落在一摞书简下被压着一半的暗黄色纸张上,伸手将那纸张拿出,手指细细摸索,好熟悉的质感! 她伸手入怀,拿出贴身荷包,一张同样暗黄色的纸张两厢对比,果然出自同一处! 一滴眼泪自眼角滑落。 一双手从后方伸过来,一只玉钗落入眼底,“夭夭,好看吗?”声音透着欢快。 上好的玉钗,雕刻有淡粉色荷花,十分精妙的是这玉竟是一整块,碧绿头上一抹粉红。 良久少女都没有一点儿反应,赫连晨疑惑的转过她的身体才发现她竟然在哭。“怎么了?怎么了?”赫连晨见她这副模样心疼的很,手忙脚乱去擦她眼角的泪水。 “夭夭――”赫连晨将她拢入怀里,“有什么事就告诉我,我一定帮你。” “赫连晨,我,我师兄――”她很想说师兄失踪了,这是师兄送回来的一封求救信!可是她又不能说,她和师兄都是妖,她一定不能告诉赫连晨这件事情。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赫连晨直视她水雾朦胧的眼睛,第一次见她这样无声的哭泣,他的心为之动容,“这是――”他的目光落在桃夭手上,两张纸,一张是他的,一张是她的。他的那张是一首诗,而她的那张是一封血书,或者说她的那张诗的背面是一封求救血书! 师父,我看见你说的的东西了,他很强大我无法应对,请你速来! 斑驳血迹显示着写信之人一定受了很重的伤。 “这是――” 桃夭沉默一会儿才开口,“我收到这信的时候师父正在闭关,分身无暇便叫我下山寻找,可是我和师父都不知道师兄到底在哪里。”事实上师父被妖怪所伤正在洞府疗伤。 “刚刚无意中看见你的这张纸和我手里的一样,这纸你从哪里得来的?”桃夭追问。 赫连晨将手中花钗插入她乌黑发髻上,“夭夭,你师兄会没事的,我这就带你去。”他拉住桃夭微凉的手,出门,“快速备马车,再点几个武功好的人跟着。” “是!”婢女一听主子吩咐连忙跑去准备。 马车内。 微弱烛光在小几上照亮这一片地方:“前不久我的人在连上抓到一伙盗墓賊,这张纸就是那群人身上的。”赫连晨将纸的来历说给桃夭听,“既然你师兄送了你同样质地的纸想必他也去过那个地方,现在我就带你去,你别再哭了。”他小心翼翼擦拭她眼角的泪。 “我只有师父和师兄了――”桃夭看着赫连晨的眸子,他的目光是那样温暖柔和,她几乎一下子就沦陷了。 “你还有我,我会护你一世,陪你终老,夭夭,你知不知道第一眼看见你,你就深深刻入我的内心……我爱你,夭夭。”他忽然就将桃夭拉入怀中,“相信我。”细腻的情话是她从未听过的,这一刻心里温暖如春,奇怪酥麻的感觉仿佛罂粟一般让人迷醉。 “你真的会一直陪着我吗?”桃夭不敢确定,人类的性命短短几十年,而她生而为妖生命绵长,却也是被世人所不容的存在,她真的可以依靠他吗? 温暖的怀抱让她痴迷,她抬头,看着他光洁的下巴:“如果、如果我是――”她呢喃着开口,想要告诉他她的真实身份,可说了一半又害怕了。 “嗯?夭夭,如果什么呢?”他忽的低头看着她小巧精致的脸,暖如春风的笑意撞进她眼底,“夭夭是在害怕吗?”他捉住她的手,将她的小手放在胸口,桃夭感觉到那里有力的跳动,“夭夭,找到你师兄后我就找你师傅提亲,我们一辈子在一起,好不好?” “提亲?”桃夭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人类的提亲便是十里红妆。 可是师父会同意吗? “夭夭,你是我唯一喜欢的女子。”忽的他低头稳住她的唇,她的小脑袋顿时混沌一片,再也顾不得师父同意不同意了。她想,就这样吧,不管别人,自己喜欢不就好了,他的人生这样短暂,她陪他终老有何不可?难得遇到一个自己喜欢,而他也恰好喜欢自己的人,不是吗?即两情相悦,便是终老一生又何妨? 马车很大也很华丽,此时的车厢里像是点燃了一团火,热的让人焦躁,赫连晨伸手扯洛桃夭腰间系带。马车里垫着暗纹波斯地毯,茶壶掉落也没有一丝声音,桃夭靠坐在马车边,脸色绯红,娇羞的模样让赫连晨躁动不已,眼中布满痴迷晦暗的光芒。 “晨。”温柔的声音像是一杯毒酒,他被她吸引,想要此刻就拥有她,占有她。 衣裳滑落,靡靡之音被马车前进的声音掩盖住。 一夜未眠,桃夭醒来的时候看见这里并不是马车而是一间客栈,白色床幔干干净净。 她一坐起来才感觉全身都在痛,想到昨晚的事情她羞涩的抓起被角捂住脸,昨晚在马车里她被赫连晨以各种耻辱羞涩的姿势索取掠夺,她很疼,也很愉悦,因为是喜欢的人,所以做什么都可以。 她正痴迷于昨晚的事情时敲门声响起,“桃夭姑娘醒了吗?”她听出来是一直伺候她的婢女声音。 “进来吧。”桃夭平复了心情这才开口。 香喷喷的早餐就那样被端上桌子,桃夭这才发觉肚子空荡荡,还真是饿了。 婢女伺候她起身洗漱,一身暧昧的痕迹让她羞涩的不敢看婢女的眼睛。 “小池,这是什么地方?”桃夭想打破沉默。 “这是连山不远处的一个镇子,公子说姑娘累了一夜在这里整顿休息一下晚一点再进山。”小池淡淡的解释。 桃夭脸色绯红,怎么一提到他心就这样砰砰跳,好奇怪的感觉。 “姑娘吃饭,小池一会儿再来收拾。”小池行礼退下。 她刚吃完饭门就被推开,她以为是小池进来收拾碗筷了,侧身研究着手中玉笛没怎么在意。 突然一双手从身后将她抱住,桃夭猝不及防惊呼一声,熟悉的味道萦绕鼻尖。 “赫连晨!”桃夭看清楚来人脸色忽然间绯红一片。 “夭夭,你昨天可不是这么叫我的。”赫连晨笑。 “我、我不记得了。”桃夭不敢看他,一看见他就会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 “嗯,你吃饱了,我还没呢。”赫连晨笑眯眯注视着这个害羞的小女人。 “啊?那我让小池再送点进来。” “不用,有你就好。”说罢,抱起她轻盈身子,在她再一次的惊呼声中走向大床。 “赫连晨,你放我下来。”一看这架势桃夭忽的想起什么挣扎着想要下来。 “你叫我什么?”赫连晨紧紧禁锢着她,再一次问她这个问题。 “晨――”亲昵的,柔声的细语。 “嗯,夭夭乖。”他满足的笑着将桃夭放在床上,桃夭想要爬起来却被他死死按住,“我还很饿呀,怎么办?” “啊――”一声惊呼声中赫连晨封住桃夭的唇。 挥手间,床幔落下…… 125 非是人间烟火5 桃夭靠坐在马车中,心里莫名有种满足感,她抬手掀开车帘,马车外的白衣男子骑在高头大马上,风姿卓绝。 见她掀开车帘赫连晨对她投来一抹奇异笑容,嘴巴微动,虽然他没有喊出来她却清晰的清楚他说的是“夭夭”二字。 桃夭对他吐吐舌头,放下帘子。 天刚黑时总算赶到连山,山脚下一对对人马点亮火把,照亮方寸之地。 “带上来。”赫连晨挥手立刻有两名军士押着两个穿着有些许破烂的男人走上前来。 连山地势险峻,一到夜晚便有雾障,若是不熟悉此地的人必然会迷失在雾气中,有时候连村民也不敢冒泡上前去。 “带路!”赫连晨冷呵,桃夭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平时看他潇洒温柔原来他也有这样强势的一面。 赫连晨握住桃夭的手。 “走!”军士大喝一声将那两人双手反剪在身后,绑上绳子牵在手中,由那两人前头带路。 一路人跟着走走停停竟然来到一处河水边,出了树林这里雾气倒是小了很多。 此时原地休息,桃夭坐在树下望着天边月亮,月饼似的月亮透过雾障隐约可见。 “夭夭,吃点东西。”赫连晨拿来一条刚刚从河里抓出来的并烤的香喷喷的鱼。 桃夭觉得肚子确实有点饿,就接过来,“谢谢。” “我让人扎好木筏就能过河了。”赫连晨顺势坐在她身边,风中身后的树叶被吹的哗啦啦乱想,河边青草地里不知名的小昆虫叽叽喳喳叫成一片。 “这样真好,安安静静和喜欢的人欣赏月色下的美景。”赫连晨突然叹息。 桃夭不明白,为什么他的语气听起来那样悲伤? “主子,木筏全部扎好了。”一名军士抱拳禀告。 “好,出发!”赫连晨站起来,桃夭一听可以过河也站起来。两人携手走到河边,一群军士聚集在此,等他们到了后纷纷上木筏。 等他们上了木筏后,谁也没看见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看着他们离开。 木筏往前走了不远河面上便起了雾障,有一个木筏没能看清队伍不知不觉走散了。 “主人,走了这么久还没到,我看这雾气有问题!”一名军士抱拳。 赫连晨一挥手,那两名盗墓賊又被押来:“这雾怎么回事?” “回大人,我也不知道,我们那天过河没遇到这种情况。”其中一个男人哆哆嗦嗦的回答。 一声长啸划破夜晚的宁静,赫连晨耳力好一下子便听出来了,“小心周围!”他将桃夭护在身后,四周雾气越来越大,大到周围的几个木筏子都看不清楚。 “啊――”一身惨叫伴随着有人落水的声音响起,众人纷纷拔出随身长刀将赫连晨和桃夭护在中间。 雾气朦胧什么也看不见,木筏在水面上摇摇晃晃,一不小心就会掉入水中。 “主子!”桃夭身边的军士突然一声惨叫落入水中,桃夭清楚的看见鲜红的血从水中涌出,那是刚刚那名军士的血! “水里有东西,快往岸边划!”赫连晨下了命令。 于是一部分人负责划木筏一部分人依旧保护赫连晨。 终于在一阵心惊胆战与死神交锋时看到岸边了,大家同时松了一口气。 “啊――”一名军士突然从木筏上飞起,浓雾中只见有手臂粗的一条紫色触手将那军士死死藏绕,然后水面上冒出一个大大的紫色脑袋,像蛇一样的脑袋,张开有着满口獠牙的口,触手将那军士投入口中,一阵骨头被咬碎的声音毛骨悚然的传入耳中,众人倒吸一口冷气竟然忘记划船。一股子恶臭味扑面而来,它嘴边河水混合着这那军士的鲜血流淌下来。 桃夭惊呆了,这竟然是一只妖兽! 众人目瞪口呆的时候那怪物又伸出好几条触手,触手拍打水面打翻好几个木筏,军士落入水中一片惨叫不消片刻会化为一汩汩血水。 空气中一声激烈的长啸声再次响起,桃夭听得明明白白这声音和刚刚在河中心听到的声音一模一样,难道是有人在驱使这头妖兽? 想到这里她往岸边看去,可是雾气太大她什么也看不到。怎么办?她该怎么办,已经死了这么多人,她该不该用法术? 犹豫间一条触手袭面而来,赫连晨连忙抱起她一跃而起拔出腰间软剑一剑斩断那只触手。 “晨,小心后面!”半空中桃夭看见好几条触手都向他们袭来,赫连晨回身一道剑气将那几条触手齐齐斩断,并在触手上借力,几个起落便上了岸。 “夭夭别怕,找个地方躲起来!”他扶着桃夭的肩膀,安慰着。 桃夭的目光却落在他肩甲位置,一条触手深深插入他的肩甲,鲜血横流,她惊的浑身发抖,那个妖兽竟然伤了他?片刻间妖兽收回触手赫连晨也一并被带离她面前。 她握紧拳头,让他知道她的身份又何妨,她不能让他死!她的眸子染上一抹暗光,扬手间一道白光从掌心飞出直刺向妖兽的眼睛,妖兽失去双眼,痛苦哀嚎挣扎不休,河中一时翻卷起巨大波涛。 “晨!”她站在岸边,看着妖兽将赫连晨一并带去河中,她连忙就要跳下水去,一道寒芒破空而来生生扎入她的胸口。 锥心的疼,她回头,密林中有一抹白色身影一闪而过,那个人是凶手!是他制造了这一切,是他杀了晨! 顾不得心口的疼她浑身散发出强大的妖气,妖气涌动一个闪身急冲向那个影子。那人没想到桃夭竟然速度如此之快,躲避不急面纱被她接下。女人连忙捂住自己的脸,后退数步与之拉开距离。 “你是谁?为什么控制妖兽阻拦我们的去路?”桃夭瞪着那女人,女人十分漂亮,捂着脸好像很怕被她看见什么。 直到女人确定脸上没有异常后,才看向桃夭:“骗子,赫连晨是骗子,你被他骗了,哈哈哈哈!”女人疯疯癫癫不知道说的什么。 “你说什么,谁是骗子?”桃夭莫名其妙。 女人却不再说话,轻功一起,在树林子起起落落消失无影。 桃夭不想去追她,她只想回去救赫连晨,她拔掉胸口处的长箭,伤口自动愈合。只是她一回头才发现刚刚的河流不见了!明明刚进去林中都没走几步怎么就看不到那条河了?她跑过去,跑了好远都没看到刚刚那条河,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耳边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听在耳中只觉得头皮发麻,一只小虫子落在鼻尖,桃夭伸手将那虫子挥开。 不知不觉身边的树干上爬满了各种各样的虫子,大的、小的、红的、绿的,各种各样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桃夭尖叫一声拔腿就跑,天呐!怎么这么多虫子! 桃夭一边跑一边后悔自己怎么没有和师父学习控虫术,她一回头,看见那些虫子像疯了一样追着她跑,就像是一个月都没吃东西的饿狼。 啊啊啊啊啊,为什么要追我?桃夭一边跑一边哀怨,她最怕这种小东西了! 女人跑出树林这才放慢脚步,刚刚赫连晨被妖兽所伤落入水中,妖兽的血有毒,估计这会儿他已经凶多吉少,要不了多久她的人就会把他抓到她面前,他要赫连晨承受比她痛苦一万倍的痛! 突然,她停下脚步,远处的黑暗中好像有人。直觉让她觉得不再前进,脚下一点向着侧边一跃而起,试图再进入树林。 “啊――”女人惨叫一声栽倒在地,捂着脸哀嚎不已,“我的脸,我的脸!” 乌黑的血顺着脸颊汩汩流出,“是谁!到底是谁?”女人不顾一切大声质问。 “百音娘子,好久不见。”邪魅的声音在暗处响起,一袭白衣缓缓走出。 “啊,啊――赫连晨,你怎么还没死?你去死!”百音一边哀嚎一边诅咒。 “是啊,你怎么还没死?”赫连晨冷笑,周身阴冷森寒的气息与他平日的温雅判若两人,这一刻他仿佛地狱的阎王,即将收割猎物的魂魄。 桃夭手中聚气能量狠狠砸向身后,一大片虫子立刻被化成粉末,可随即便有更多的虫子追上来,桃夭只觉得头皮发麻。 一阵笛声缓缓而出,起起伏伏由缓转急,桃夭猛地刹住脚步眼睛一亮,“师兄!” 回头一看那些原本追着她的那些虫子仿佛很怕这声音,一点一点往后退去,“真的是师兄!”她惊呼一声向笛音的方向跑去。 不远处巨石上静立一人,他一头长发迎风飞舞,一袭深色男装猎猎作响,笛音便是从他收手那笛子中发出的。看着那人桃夭的目光暗淡下去:不是师兄。 笛音停止,那人回头目光落在她身上,桃夭惊愕,竟然是她!茶楼那个吹笛子的冷傲姑娘!她怎么会控虫术? “你――”桃夭大喊,本来想问她是不是认识师兄的,可那淡漠的目光只在她身上停留片刻便一跃而下,走远了。 126 非是人间烟火6 “夭夭!”疾行中的桃夭被突然的声音镇住。 “晨!”她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人群里那人白衣染血,火光映照着他柔和的脸,她的心低一片的柔软。 “晨!”她跑过去,杏眼中氤氲着薄薄雾气,“晨你受伤了!”她抚摸上他的胸口,眼泪掉下来。都是因为她,他才会受伤。 “没事了,夭夭你看。”他伸手将她拥入怀中,淡淡的少女香味让他沉醉。 “主子,已经找到入口了。”一名军士抱拳。 桃夭疑惑,刚刚死了那么多人,怎么这会儿又有这么多人。 “我早知道这一行不简单,于是让大部队晚我们半个时辰出发,夭夭,我这就带你去找你师兄。”他边说边拉住她的手。 她落后他半步,熠熠生辉的眸子里全是这个男人的身影,他会不会看到她不同常人的一面?被那女人一箭透心还能活着,并且没有留下伤口。他会不会…… 她该怎么对他说?他会不会害怕自己是妖的事实? 一行人在那两个盗墓贼的带领下穿过一片矮草遮住的洞口,洞口不大只允许一人直立行走。 赫连晨走在前面,她跟在他身后。 “晨,刚刚水里那只妖兽……”桃夭试探开口,“是不是死了?” “夭夭,妖兽的事情你不必放在心上,就算它再厉害我几万军士照样也让它尸沉海底。”赫连晨的话莫名桃夭不安。 “你很讨厌妖吗?”桃夭低眉掩盖住眸子中的不安。 “夭夭。”赫连晨驻足回头,身后的军士间主子停下也纷纷停下,“你今天好奇怪。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他突然伸手抚摸她的小脑袋:“人有好坏,要也有好坏,若是好妖我为什么会讨厌呢?” 头顶温暖的温度让桃夭一时间忘记自己的身份,这一刻她就想这样就在他身边,只要他不惧她,不恼她。 “我的夭夭这样小小的脑袋总爱胡思乱想,难不成你就是一只妖?”赫连晨调笑似的语气让桃夭为止一阵,他果然察觉到了吗?他可是那样聪明的人啊! “傻瓜,就算你是妖,你也是我心里的最爱,我是要和你度过一生的人。”他轻轻挑起她的下巴,她水雾般的眸子直望进他的眼底,他的目光是那样真切,“夭夭,等找到你的师兄,我就娶你做我的皇妃。” “皇妃?”桃夭眨巴眨巴眼。 “傻瓜,你就从没有在意过我的身份吗?我可是当朝二皇子。”他又捏捏她小巧的鼻子,“你就是这样单纯,在你身边没有皇宫里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你就是我的宝。”赫连晨牵起她的手在狭小的过道理一前一后走着。 走了约一柱香的时辰,眼前豁然开朗,华丽的巨大地下宫殿四周墙壁上雕刻着繁复的图案,精美绝伦。低调中央是一口用铁链悬起的棺,只是铁链断裂显然是被人破坏了。 “大人,我们就是从那里面得到那本书的。”盗墓賊被押上前来,指着棺颤抖开口。 桃夭迫不及待跑过去想要看着究竟。 “夭夭,别去!”赫连晨惊呼一声连忙伸手去拉,终究还是慢了一步,桃夭脚下地板突然解开好大一条口子,桃夭来不及反应掉了下去,赫连晨只来的及抓住桃夭的一片衣摆。 想也没想,赫连晨跟着一起跳下去。 “主子!”为首军士惊呼上前。 机关再次被触动,洞口消失。 桃夭只觉得整个人不停往下掉,伸手想要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她害怕急了。 “夭夭!”头顶传来赫连晨急切的声音。 “晨!”他怎么也下来了,他一个凡人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会没命的! “夭夭别怕,我来了。”赫连晨比桃夭重很快便将桃夭拉在自己怀里。 片刻功夫两人同时落地,桃夭连忙起身,自己身上并没有传来落地的疼痛,那么只有一个原因,“晨!” 赫连晨满身的鲜血此痛她的眼睛,也刺痛她的心,“晨!晨!”她浑身发抖,他已经昏死过去,该怎么办? 晨,我不会让你死的! 桃夭双手泛起淡绿光芒,将手放在赫连晨胸口,妖丹自口中吐出一分为二,唇覆上他的唇,将一半妖丹渡入他口中。赫连晨只感觉冰冷的身体渐渐温暖起来,一口鲜血耿在喉头,忍无可任终于将血喷洒而出。 “晨!”桃夭喜极而泣,“你终于醒了!” “夭夭,别哭,哭了就不美了。”赫连晨挣扎着坐起来,擦去她不断线的泪珠子。 赫连晨感觉肩头受伤出又麻又痒,忍不住解开衣服一看,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他惊讶的结结巴巴,“夭夭,这、这是怎么回事?” 桃夭站起来一步步后退。 “夭夭,你怎么了?”赫连晨看她神态异常连忙要去抓住她。 “晨,对不起,我骗了你。”桃夭眼中含泪,漂亮的脸上是痛苦神色。 “夭夭,你别退了。”赫连晨站定脚步,“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解决!” “晨,我是一只妖――”她对着他终于喊出了心中的秘密。 “夭夭,我不在乎!”赫连晨不自觉上前一步,“我跟你说过的,我爱你,不管你是什么都不在乎。” “你、你真的这么想吗?”桃夭迷醉在他深情的眸子里,片刻的迷醉赫连晨已经包住她。 “夭夭。”他将桃夭的手放在他心口的位置,右手发誓,“我爱夭夭绝不负夭夭,不论夭夭是人还是妖,今生今世只爱你一人,若有负夭夭日日夜夜天打雷劈!” “晨,我信你。”夭夭吻上赫连晨的唇。 情人间的誓言总是这样轰轰烈烈最是让人疯狂痴迷,让人与人之间生生世世纠缠不休。 让赫连晨知道了自己身份桃夭也不再有所顾忌,被自己爱着的人爱着,她是多么的幸运又是多么的幸福。她扬手一团火焰漂浮在空中照亮这边地方,这是一条长长的甬道,前面黑漆漆一片看不出究竟。 墙壁上到处都是箭羽,显然有人来过这里并且破坏了这里的机关,看着地上留下的印记她敢肯定师兄肯定来过这里。 走了一会儿一个宫殿出现,和刚刚上面的宫殿差不多的雕刻图案,地上躺着比人还大的蜘蛛尸体,她嗅到了师兄的气息。 “师兄!”桃夭着急的大喊。因为她在地上看到了大片血迹,会是师兄吗? 咔咔―― 是机关运行的声音。 桃夭回头却看赫连晨惊讶的看着手中石刻的圆盘,“这竟然是一个机关。” 桃夭眼看墙壁打开一道门,立马跑进去。 “师兄!”昏暗的石室里躺着一只比外面大好几倍的巨大蜘蛛,蜘蛛背后是一口石棺,这个墓室里鲜血味道浓烈。双手一挥,火团霎时间布满整个墓室,照亮这一片黑暗。 赫连晨紧随其后。 “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蜘蛛?”蜘蛛周身散发出浓烈的恶臭气味,显然这蜘蛛已经死了好几天了。 桃夭走过蜘蛛来到石棺前,石棺后半半躺着的人鲜血淋漓,是那样熟悉:“师兄!”桃夭立马跑过去,伸手试探他的鼻息。 “晨,晨!师兄还活着!”桃夭喜极而泣。 “我看看。”赫连晨也走过去拉起手腕,果然这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还有一丝脉搏,“走!”说罢他率先背起男人就往石室外面跑。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大蜘蛛处传来,难道这个蜘蛛还活着?桃夭想到这里只觉得毛骨悚然,连连后退。 不多时黑压压一片小蜘蛛从大蜘蛛肚子低下爬出来,他们这才看清楚原来大蜘蛛肚子底下全是小蜘蛛,这些小蜘蛛已经吃空了大蜘蛛的肚子,并在里面做了窝。窸窸窣窣的声音仿佛它们已经找到了美味的食物迫不及待的想要进食。 桃夭回头,师兄在这里这么多天都没有事情一定有人么,果然脚边有一层白色粉末,是驱虫粉! “晨,快过来!”桃夭大喊,“这是师兄留下的驱虫粉,它们不敢靠近!” 赫连晨只好跟着桃夭站在小小圈子里。 “夭夭,这个圈子太小,护不住我们三个,我去引来蜘蛛,你带师兄先走。”赫连晨将姜茶放下,直视桃夭。 “不行!”桃夭拒绝,他只是一个凡人,这么多蜘蛛他会被啃的骨头都不剩。 赫连晨眼看蜘蛛就在眼前,有几只已经爬上石棺,他抽出腰间软剑,剑气斩落最靠前的一排。可是死去的几只对于这庞大的蜘蛛军队来说毫不起眼,他伸脚想要踹翻石棺,可是他的力气是在不足以撼动。 桃夭明白赫连晨的意思,掌心聚集妖力,狠狠砸向石棺,石棺刹那间支离破碎飞出去好远,里面各种各样的陪葬品和只剩骨架子的尸体瞬间飞出,蜘蛛嗅到食物的味道纷纷向那具枯骨冲去,他们得到片刻安宁。 “抱歉,抱歉。”桃夭双手合十,实在是不想让这人死后也不得安宁。 只是一具骨架是在满足不了蜘蛛大军的胃口,它们更加喜欢活人的味道。片刻功夫蜘蛛吃掉骨架立马返回来向着桃夭几人爬过来,桃夭挥手,火焰团子一团一团飞如蜘蛛大军,蜘蛛们被火烧的噼里啪啦,一股焦臭味弥漫整个墓室。 只是这边的动静仿佛吵醒了暗处的什么,一条大蛇出现在墓室门口,“啊――”看着那条白蛇大蔓蛇桃夭一声惊呼。 127 非是人间烟火7 她将妖丹分了赫连晨一半,此时妖力不足几团火焰过去她已经累的气踹呼呼。 她该怎么办?怎么才能将师兄和晨带出去? 手不自觉触上腰间短笛,脑海里回想起酒楼那个女子清冷的面容,还有之前在树林里她控虫的那段情景,那笛音她听师兄吹过无数次。 拿出笛子,闭上眼睛,回忆刚刚少女吹笛模样。笛音缓缓流淌,由最开始的生涩难听到后来的渐入佳境,蜘蛛们忽而前进,忽而后退,桃夭睁开眼睛看着这些蜘蛛和门外的蛇,忽进忽出额头上冷汗淋漓。 姜茶腰间上一枚玉坠子在笛音中忽明忽暗闪着幽光,桃夭敏感的察觉到这一幕,将玉坠取下,拿在手中,果然这些东西不当害怕她难听的笛音还怕师兄的白音玉。 她上前两步,走在赫连晨前面,为他和师兄开路,这些可怕的蜘蛛和蛇果然不敢前进。 一步步走出墓室耳边是急促的脚步声,“主子!”是军士首领带着人来了。 他们一看这情景纷纷点亮火把,然后有人拿出布袋将里面的白色粉末撒出去,白色粉末在空中飞舞,人类闻不到的味道在动物看来格外刺激,蛇和蜘蛛在这样的逼迫下渐渐退回黑暗。 赫连晨将姜茶交给军士:“快,回去找最好的医师!” ――――分割线―――― 找到师兄姜茶后她被赫连晨带入府中,不然之前住的别院,是皇子府。这里比之前的住所还要华丽高贵无数倍,这里额婢女丫环也特别多,她们穿着淡绿色儒不停地穿梭在府中每一个角落。 师兄姜茶一直没有醒,他的妖丹不见了,还中了蜘蛛毒,能保住性命已经是不易,只是迟迟不醒。 “姑娘,你这绣两块石头做什么?”小池端茶进来恰好看见桃夭在刺绣,忍不住开口询问。 桃夭面色一红,石头吗?这明明是鸳鸯好不好,府里的老嬷嬷说,新娘子出嫁都要自己绣嫁衣。她说她不会绣,嬷嬷说,绣一个鸳鸯盖头也行。 愿娶亲,做鸳鸯。 他说过的。 桃夭甜甜的笑着,“晨今天也不在府中吗?” “今天是殿下被封太子的大喜日子,按规矩是要在宫中过夜的。”小池一边收拾一边说。 “太子啊――”桃夭感慨,之前他明明说他只是一个皇子,这才几天就变成太子了。 “姑娘不知道吧,前太子企图刺杀陛下被陛下当场杖毙,如今陛下只有我们殿下一位皇子,自然而然我们殿下就是太子了。”小池笑嘻嘻开口。 “小池。”沉稳凌厉的声音自门口响起,小池听见声音立马跪下,一不小心打翻了青花瓷瓶。小池心惊胆战不敢移动分毫,“收拾一下,出去。”看着桃夭惊讶的小眼神赫连晨声音柔和下来。 “晨,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要在宫中过夜吗?怎么这就回来了? “想你,就回来了。”赫连晨拿起桃夭膝盖上的锦缎疑惑:“这是,两颗蛋吗?” 桃夭心中碰碰乱跳,脸色滚烫,像着火了一般:“嬷嬷说,成亲时要走自己秀嫁衣才会幸福,我不会绣嫁衣,只能绣个盖头。” 执起她柔软白皙的小手,这才发现她的手指全是针眼,可想而知她是从没有做过这样事情的女子,他沉下眸子,“你不要绣了,嫁给我并不是让你做这种事情的,你有我就会幸福。”他心疼的将她的小手放在唇边,轻轻吹着。 “没事的,晨。”桃夭无所谓的笑笑。 “夭夭,最近我有点忙,等事情过了我便让父皇赐婚让你做我的太子妃。” “没事,我知道你很忙,我等你。”桃夭欢喜,只要能在他身边,等多久她都愿意。 “那我走了,过几天再来看你。”赫连晨吻了问桃夭的额头起身离去。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桃夭连忙起身追出去几步,站在门口他的背影华丽又高贵,这一刻她觉得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让她心中既害怕又不安。她的手覆上胸口,指尖全是针孔也不觉得痛。 ――――分割线―――― “师兄,我找到了喜欢的人,他就是赫连晨,我要和他成亲,师兄你快醒来好不好?”桃夭看着床上安静躺着的男子,心中微痛,晨派人去请师父,不知道师父会不会来。 “师兄。”她低头脸颊靠在师兄冰冷的手心上,“师兄是最疼爱我的,你一定会同意的吧?” “姑娘,时间到了,大夫要给姜公子施针。”门口传来婢女的声音,不错师兄一直不醒,晨找来了好几个医师给师兄施针希望他能早日醒来。 桃夭走出去,床上的人面色痛苦的想要睁开眼睛,嘴唇一开一合想说什么终究是抵不住那浓浓睡意沉沉睡去。 夜晚桃夭正在熟睡,一阵喧闹的声音响起,她睡眼朦胧起身:“小池,外面怎么回事?” “姑娘不必担心,是小厮发现府中进了贼,现在正在抓捕。”一个陌生的女子声音。 桃夭精神一阵,“你不是小池。” “小池家人生病,今天请假回去,要过几天才会回来,奴婢名叫春意,在小池回来前由婢子伺候小姐。”春意看起来是个老实人,没有小池那些的活波。 “哦。”桃夭答应一声又睡了下去。 春意退下后桃夭始终不放心,堂堂太子府怎么会有小偷,莫不是有什么人想对晨不利,她可看过好多话本子上都说身为太子殿下很招人仇恨。 想到这里她立马穿上衣服,趁着春意不注意从窗台翻出去,果然外面人来人往的军士打着火把挨个寻找。 她穿过走廊,眸光敏锐的察觉到有一条黑影串上房顶,她想看个究竟便紧随其后。 黑影几起几落躲过搜寻的军士,甩掉身后跟着的尾巴躲进一个房间,这个房间不大,床上躺着一个人。走过去接着微光一看,竟然是一个老熟人,“姜茶,你也有今天。” 黑影开口,竟然是一个女子的声音,这个人失去妖丹还能活着也是不容易,她伸手扣住姜茶手腕。眉头不自觉皱起,随后唇角勾起冷冽的邪魅笑容,“算你运气好。” 她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颗药丸,粗鲁的掰开姿色还不错的的男子下颚,将药丸狠狠丢进去,药丸入口即化倒是不用水再去化开。 “挨个搜查,每个房间都不要放过!”门外军士的声音传进来,女子微微一愣旋即离去。然而手不知合适却被床上的人死死扣住,女子愤怒,这个家伙都要死的人了怎么还有这样大的力气! 用力去掰姜茶的手,然而却纹丝不动,真是要命,她可不是来找他的,“姜茶,你再不松手我只好砍了它!”女子声音冷的骇人,一听就不是说说而已。 “逃……逃……”床上姜茶奋力从牙缝中基础两个字,此时他的神识清清楚楚可就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全身瘫软,睁不开眼睛也起不了身。 “废话!我不逃等着被抓吗?”女子愤怒的一拳砸在姜茶脑袋上,脑袋嗡嗡作响姜茶成功晕了过去,女子终于解脱连忙翻窗逃走。 房间门被推开,桃夭点燃烛火,走到姜茶面前,还好师兄没事?替他掖好被子,准备离开。 “什么人在里面?”军士冲进来,看见人桃夭一身的肃杀连忙收起,“姑娘,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休息?” “听说府里出事,我不放心师兄过来看看。”桃夭回头如实回答。 “姑娘不必担心,我会留人在这里保护姜公子。”军士说完吩咐两人留在这里保护姜茶。 “谢将军。”桃夭俯身行礼。 “姑娘不必客气,来人,送姑娘回去休息。”立刻有两人出列,桃夭见这样只好在他们的护送下回去。 吵吵闹闹一晚上并没有抓住什么所谓贼人。 七天后赫连晨匆匆派人来说是师父来了,桃夭内心狂跳不止,师父来了是不是就说明他同意自己和晨的亲事? “师父。”看着那个身着道袍的老者,桃夭小心翼翼走上去。 “桃夭,你可想清楚了,你是妖他是人,他总是会死在你前面。”老者回头,头发胡须已然全白。 她和师兄都是要儿师父便只是人类,这么多年她看着师父年纪越来越大,师父修仙已然是一百好几十岁的人,只不过人类终有老去一天,不过是时间长短而已。 “师父,桃夭想明白了。”桃夭坚定。 “好,我也不多说,你既然决心嫁给赫连晨,那就把妖丹取出来,也算是报答为师多年教导。”看着面色难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桃夭听到此处双膝一软当即跪在地上,“师父,师父是不要桃夭了吗?”桃夭双眼含泪,没有了妖丹她就会像普通人一样,除了寿命比普通人长再也不能使用法术。也再不是师父的弟子。 “你若是心甘情愿为赫连晨取出妖丹,我只有带着姜茶回山。”言下之意,她桃夭就不用回去了 桃夭俯首以头触地砰砰有声,“感谢师父养育之恩,徒儿无以为报,下辈子定做牛马相随于师父!” 就这样桃夭献出了自己仅剩一半的妖丹,决心留在赫连晨身边,陪着他一辈子。 128 非是人间烟火8 眼睁睁看着师父和师兄离开太子府,桃夭靠着赫连晨的胸膛哭的再说不出一个字,为了赫连晨她失去了她两个最亲近的人。 “夭夭……”赫连晨抚摸桃夭柔顺发丝,安慰着,“你还有我,等你师父气消了我们再去看他。” 夜晚,赫连晨与桃夭相拥而眠,桃夭哭了一整天,一双美丽的杏眼肿的像桃子一般,此时才刚刚睡着。替她掖好被子,赫连晨下床走出房门,声音有些冷:“怎么样?” “一切顺利。”黑暗中有人这样回答。 “别留活口。” “是!” ――――分割线―――― 桃夭走在池塘边,池塘里荷花一片片散开,淡淡荷香熏染整个后院。 远处有一名少女亭亭玉立,巧笑倩兮,身后簇拥着一群婢女,好不热闹。 “那是谁?”桃夭问春意。 “姑娘,那是齐国公主。”春意回答。 “齐国公主为什么会在太子府?”桃夭不明白,她不仅在太子府,还在太子府的后院,心中隐隐不安。 “奴婢也不知道,姑娘我们回去吧。”春意劝到。 “好。”桃夭不想与那些人见面,想了想点头,提着裙摆往回走。 “站住――”才走几步,远远的有声音往这边而来。 桃夭回头,异国公主笑盈盈走上前,淡金色华丽优雅长裙,高贵端庄,声音带着一国公主独有的威严,春意不自觉低下头去。 “听说晨哥哥捡回来一个小妾,想必就是你吧?”异国公主上下打量桃夭,见她有几分姿色心中不悦。 “妾?”桃夭瞪着眼睛,这个公主怎么说她是妾?而且她竟那样亲昵的称呼晨? “你还不知道吧,三日后我将成为殿下的太子妃,未来的皇后娘娘。”异国公主眼中都是炫耀:“初次见面也没准备什么礼物,来人,上茶。” 不多时有婢女端着托盘走上来,公主欣赏着自己涂满丹蔻的指甲:“这可是齐国王室独有的茶,本宫赏你也是给你面子。”婢女将茶递至桃夭面前。 她的一番话将桃夭气的发抖,“你说什么,你是太子妃!不可能,晨说过他要娶我为太子妃!” “呵,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公主上前两步走到桃夭面前,轻蔑的看着她,用只有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说:“他娶我便能做皇帝,娶你,你能给他什么?我的背后可是整个齐国,你有什么?你不过是一无所有一无用处的一颗棋子。” 一无用处?棋子?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明明说过的要娶我做太子妃!你骗我!你骗我!”她连连后退,这几日心中的不安终于有了宣泄的出口。可是怎么可能,不,她一定要亲口问晨,这个女人一定是来挑拨离间的! 公主目光扫过桃夭身后,心生一计,端过丫环托盘中还温热的茶水:“姐姐,这茶可是好茶。” 刷―― “啊――” 桃夭忍不住扬手将茶打翻,公主惊呼一声摔在地。 “桃夭,你在做什么?”冷冽质问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正是她心心念念几天不见的人。 “晨,不是这样的。”桃夭气结,她明明没有碰到她,是这个女人竟然自己栽地上。 赫连晨阴沉着脸扶起地上的公主将她护在怀里,这个动作他曾经对她做过无数次,如今却眼睁睁看着另外一个女人被他呵护在怀里。 轰!犹如五雷轰顶,万虫噬心,她疼得快要呼吸困难。 啪―― 当着众人的面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桃夭脸上,力道极大桃夭重心不稳栽倒在地,一边的春意连忙跪下。 “我都看见了,你还狡辩!”赫连晨冷声,这样狠戾无情又决绝的赫连晨是桃夭从未见过的。 “晨哥哥,我好心给她喝齐国贡茶她不喝也就罢了还将茶杯打碎。”公主依偎在赫连晨怀里,楚楚可怜,白色帕子点着眼角一副委屈哭泣的模样。 “上茶!”赫连晨从婢女手中拿过茶,蹲在桃夭面前,现在的他已经是太子,再不见他穿白衣,再不见他暖如春风的笑意,他一身金色华服,不愧是王孙贵族,耀眼的几乎让她认不出来。 “晨,不是我,不是我。”她从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单纯的她只能生涩的替自己辩解。 大手狠狠捏住她的下巴,一杯滚烫的茶水就那么粗鲁无情的灌进她口中,她却直直盯着眼前的男人,如行尸走肉一般,如看陌生人一般。 她还是她见过的那个说喜欢她,说爱她的男人吗?为什么几天不见便这样陌生? 茶水下肚,茶杯落地摔的粉碎。这一刻她突然觉得公主的话或许不是假的,或许他赫连晨就是在利用她。 “安宁公主我们走,别让这下等人脏了你的眼睛。”赫连晨搂着齐国公主带着来时的一大路人浩浩荡荡离去。 安宁回头,目光与桃夭对视,绽放出只属于胜利者的微笑。 这是梦,这一定是梦,晨是多么温柔的人,他一定不会这样对她他一定有什么苦衷。突然喉咙一阵翻涌,紧接着干呕起来,手碰到地上碎瓷片,鲜血淋漓也没有察觉。 “姑娘,天都黑了,我们回去吧。”不知道过了多久春意的声音这样在耳边响起。 桃夭呆滞的目光突然有些明亮,他一定有苦衷,他一定会来给她一个解释,她要在屋子里等他,她连忙爬起来往小院跑去。 一对鸳鸯的身影已经在锦面上成形,一只引颈击水,另一只伸出桔红色的嘴精心地为自己的伴侣梳理着华丽的羽毛。她不停练习绣鸳鸯,不停练习直到半夜,直到十根手指全是针眼,十指连心她却不觉得痛,这是从无数个绣品中选出来最好的一张,。 干涩的眼睛盯着锦面,鸳鸯的样子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渐渐幻化成一对男女。 男子骑在高头大马上,而她就那样坐在他怀里。 耳边是他的声音。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夭夭,我心悦你,你跟我走吧!” “你还有我,我会护你一世,陪你终老,夭夭,你知不知道第一眼看见你,你就深深刻入我的内心……我爱你,夭夭。” “夭夭别怕,我来了。” “夭夭别哭,哭了就不美了。” “我爱夭夭绝不负夭夭,不论夭夭是人还是妖,今生今世只爱你一人,若有负夭夭日日夜夜天打雷劈!” …… 那些甜言蜜语仿佛就在昨天。 “姑娘,早些睡吧。”春意不忍心看桃夭这样折磨自己,太子府里所有人都知道,身为太子的赫连晨是不可能娶一个没有身份没有背景的女人为太子妃的,只有她一人沉浸在那些美好的幻境中不愿意出来。 如今的情况迟早都会发生。 好多天,好多天了,他都再没有出现过。桃夭走在荷花池边,手中拿着他送的玉笛。现在她没有了妖丹什么也做不了,她想走都走不出这个太子府。原本以为有他在她就有了依靠,现在看来,都是谎言。玉笛脱手被她扔进池子里,又啪的一声撞在石头上,碎了。 就好像她的心,碎的一塌糊涂。听着前院里敲敲打打的喜乐声,目所能及之处全是红色,只是这喜乐不是为她奏,红绸不是为她挂,她梦寐以求的十里红妆也成为别人的了,心如死灰。 突然腹部一阵绞痛她忍不住蹲下身子,脸色苍白,短短的几天她就像是老了十几岁,从一个妙龄少女变成一个黄脸婆。发髻散开,衣裳凌乱,丝毫看不出往日风采,倒是像极了一个疯子。 不知不觉向着喜乐方向而去,只是还没等她走出院子便有带刀护卫拦住她的去路,一个个看她如看鬼,再也没有之前的客气。 “回去,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军士恶狠狠将她一推,连连后退撞在石头上,头晕眼花,肚子传来一阵绞痛。 温热的液体流出。 “她怎么了?”一个军士大惊。 “装什么?不过是推了一下!”另一个军士不在乎开口。 “我还是去找个大夫来看看,殿下还没说要怎么处置这个女人。”有一个军士连忙跑出去。 “哼,这么个女人也妄想做太子妃?哪里比得上安宁公主。”军士自言自语的声音传入桃夭耳中。 桃夭心中一片钝痛,连一个一个小小的军师都觉得他比不上太子妃,何况晨呢?他那么高贵的人怎么会允许他的太子妃是个妖怪? 呵呵,多么可笑,原来一切不过是一厢情愿,自欺欺人罢了。 头昏昏沉沉,耳边是春意的声音。 “大夫姑娘,这是怎么了?”春意急切地问道。 “这位姑娘已经怀有一个月身孕了。”大夫如实回答,“不过胎像不稳,有小产的征兆,我开几副药,这段日子必须小心照顾。” 桃夭睡梦中陡然惊醒,她怀孕了,她怀里晨的孩子?她欣喜的抬手抚摸上肚子,她一定要将这个消息告诉晨,只要他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他一定会回到自己身边。 她挣扎着坐起来,脸上是许久不见的笑容。 “姑娘,你快躺下!”春意连忙去扶桃夭。 “不,我要去见晨,我有了他的孩子,我要告诉他!”她高兴的不顾一切,光着脚就往外跑。 “不用去了。”淡漠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是一个廋且严厉的老嬷嬷,她带着一大队人匆匆赶来,“抓住她!”老嬷嬷一声令下,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立刻上前来死死扣住她瘦弱的肩甲。 “桃夭不思己过,在荷香院中日夜诅咒太子妃,即日起关入地牢!”老嬷嬷的声音冰冷无情,一瞬间将桃夭打入地狱。 129 非是人间烟火9 犹如提线木偶般任由几个婆子拖入阴暗的地牢,地牢潮湿,她被狠狠丢在地上。 如死人一般,一动不动。 地牢黑暗,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肚子有些饿,才想起肚子里还有一个小家伙。 她不能这样,她的肚子里还有孩子,他赫连晨不要她,她却不能不要这个孩子。她坐起来爬到门口拿过不知放了几天发霉的剩饭,狼吞虎咽吃下去。 吃了饭靠坐在墙角,抬手试探自己体内还有没有妖力她要出去,她要去找师父和师兄,这个世界上只有师父和师兄是真心对她好的。 试了好几次,体内没有了妖丹她就什么也没有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再从新凝聚,可是要凝聚妖丹并非一朝一夕之功。 她的妖丹有一半都给了赫连晨,她一定要取回来!他不值得她的真心! “我是一代歌奴,在这茫茫江湖。 一点腮红胭脂宛如,饮了江河一壶。 令我醉不是酒,是不能再拥有。 何曾不是你的双手,步步推着我走。” 听到这熟悉的歌声桃夭睁开眼睛,惊呼,“百音娘子!” 听到有人叫自己,歌声戛然而止,隔壁昏暗房内有一个黑影靠过来,她的身上仿佛被铁链束缚住,哐哐啷啷响成一片。 “你是谁?”清丽的声音下是一张面目全非散发阵阵恶臭的脸。 “啊!”桃夭被这人诡异丑陋的脸吓了一跳,连连后退。 “是你啊,你怎么也来了。”淡淡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我不是都告诉你了吗?他在骗你,你怎么那么傻?” “你?你真的是百音娘子?你是那晚连山脚下杀我和晨的人?”桃夭试探着走过去,想要确定她到底是不是那个人。 “你也被赫连晨利用了。”百音不回答桃夭的问题,却很肯定的说出这样一句话。 桃夭眸色冷然,静静的不说话。 百音却说起来她的故事。 “我曾是红极一时的歌女,有一天赫连晨看中了我,说要娶我为妻,他那样温柔又高贵的人我怎么会拒绝?初次见面我便爱上他,他带我回府,在所有人面前说我是他的妻子。我自小漂泊,孤苦无依,只能靠卖艺为生,他却说要给我一个家,我便一无反顾投身到这场爱情里面。” “有一天,他受了很重的伤回来,却躲在书房不肯见我,我心疼他,问他:既然你认定我是你的妻子,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告诉我的,我虽然什么都没有,但我依然想为你做些事情。他说是太子忌惮他在皇帝那里的地位想要除掉他,他说陛下正在寻找传说中的长生不老术,而那长生不老术的地图在太子手中,太子一旦找到便更得陛下恩宠那时就会死在太子手中。” “我那样爱他,怎会眼睁睁看着他死?他说如果我能偷到那张地图,等他找到长生术太子就没办法再害他了。我是有多傻才会相信他的鬼话,呵呵。在他的帮助下,我用美人计进了太子的府邸,委身于太子三个多月才拿到那张地图。就在我以为终于可以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一杯迷药,一场大火毁了我的容貌和我的一生。” 听到这里桃夭死死握住双拳,和自己是多么的相似,可是他接近自己,又是为了什么呢? “大火烧了一夜,他们以为我死了,将我的尸体丢进乱葬岗,我不甘心,不甘心就那样死了,我要报仇!于是我和无常做了交易,我有49天的时间找他复仇,可是他身边的护卫实在太多,我一次次的接近他,都被他发现。他带你去连山的那晚带的人最少,我知道那就是我的机会,于是利用妖兽想要杀死他。可是你毁了我的刺杀,毁了我的精心布局。” 百音说到这里声音带上了几分哽咽,她是在怪桃夭,可是她清楚她的计划早就被赫连晨发现了,她一出树林就被他堵住,关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日日受折磨。 “百音娘子,你――”原来百音也是和自己一样的人,相信他的鬼话,相信这世界上真的存在爱情,他们都是傻瓜,都被他骗了。 “我们不一样,我怀了他的孩子,他一定会放我出去的。”桃夭看着可怕的百音,不敢相信自己会成为下一个她,她还有他的孩子,她还有机会。 她傻傻的安慰自己,这些话她自己都不信,不然为什么这么多天过去了他还不来看自己? “哈哈哈,姜茶是你的师兄吧?”百音突然冷笑。 “你怎么知道?”桃夭疑惑。 “因为,他是被赫连晨杀死的。”百音冷笑,她刺杀赫连晨的时候亲眼看到的,“正是因为我亲眼看到的,所以他才要将我困在这里。” “不可能!”桃夭惊恐的站起来,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你的师兄和你都是妖吧?”百音再次语出惊人,“取出妖的妖丹是炼制长生不老药的一味药引,看你这样无能你的妖丹也没了吧?” 轰―― 仿佛五雷轰顶,听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赫连晨杀了师兄,取走了他的妖丹,而自己的妖丹也给了他!原来他早就知道她是妖,原来这就是一早计划好的,他不过是等她这只鱼儿上钩而已。 泪水汩汩而落,脑袋被这信息轰的爆裂般疼,心口犹如刀绞,一口鲜血喷薄而出。 “傻姑娘,你以为你有了他的孩子,他就会看重你吗?他那样冷酷无情没有人性的人,不他不配称为人,他只配叫做畜牲!你肚子里的孩子和你还有我,总有一天会死在他手里。他不会让一个歌女做他的妃子,也不会让一个妖怪做他的妃子,他要的是权利,是天下。” “师兄虽然被拿走了妖丹,但却被师父带回去了,师兄一定会没事的。”桃夭喃喃自语。 “呵,他会那么好,会让一个有可能威胁到他性命的妖怪回去吗?”百音对赫连晨这个人看的相当透彻,一开口就将桃夭的幻想打破。 “不会的,百音你不要胡说,我亲眼看见师父将师兄带回去的!”桃夭反驳,他现在不敢往坏的方向去想。 “哼――”百音不想多说,“你自己好好想想,你身边的那些人,那些事。” 说完这句话整个地牢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安静,安静的没有一丝声音,连风的声音都没有。 小池! 她突然想到了小池,那天小池对她说了很多话,还打碎了一个花瓶,当天晚上就再没见过小池,春意说的是小池回家了,可是她明明记得小池说她根本没有一个亲人。她当时明明是想到的,为什么就那样忽略了呢?这么大的漏洞,小池肯定死在赫连城的手中了。 桃夭死死握奇拳头,这样一个小肚鸡场且狠辣无情的人,怎么会放师兄回去? 师兄也死了吗? 她恨,好恨! 心像被一万只蚂蚁啃咬,剧痛由身体最深处翻涌而出。 “哟,你们两个道成好姐妹了。”一阵悦耳动听的女子身音从黑暗中传来,几只灯笼由远及近,照亮黑暗潮湿的地牢。 桃夭认出来,这是太子妃,齐国远嫁而来的安宁公主。 百音没见过安宁自然不知道她是谁,“你也是赫连晨的女人?呵,他就是个畜牲,你也会被骗的。” “放肆,竟然侮辱太子殿下!”一道鞭子准确无误的穿过缝隙狠狠打在百音身上,百音疼得在地上打滚,地牢的鞭子都是带倒刺的,一旦打在身上上变会勾起一长串皮肉,百音的哀嚎声和皮开肉绽的声音桃夭听得战战兢兢 “百音娘子好一张利嘴,来人剪了她的舌头!”安宁公主一声令下,两个狱卒一拥而上,不多时再也听不见百音的声音。 “太子妃何必这样,她已经是一个废人了。”桃夭忍不住开口,百音已经毁容,这辈子再也不可能有人娶她,她和一个死人有多大区别。 “看来桃夭对我的惩罚不满意,哼!把这个地牢里的男人都喂了春药和她关在一起,谁把这个女人先玩死我就放谁出去。”冰冷无情的声音在空旷的地牢响起,听到安宁这句话桃夭吓得连连后退。 “不,不要……”桃夭后背抵在墙上,双手死死捏住衣角。 不多时好几个男囚犯便被带到隔壁,桃夭只听见铁链声音响的刺儿,男人的粗喘和女人的挣扎。她突然响起酒楼里那位白衣如雪,翩跹弹琴的女子,婀娜多姿,似天上仙人,那样美好的女子怎么会落得如今地步? 突然隔壁一身巨响,桃夭一看百音扒拉着牢房主意口中鲜血直流,张着血淋淋空无一物的嘴巴对她说着什么,她头发凌乱,衣裳早已经被下了药又多日没见过女人的男人撕的粉碎,惨烈的样子比地狱的鬼还可怕。 透过她的唇,她清晰的看见她说的两个字:报仇! 报仇,报仇!她和无常做了交易还是没能够为自己报仇,她桃夭这副模样又如何给她报仇?她死死握起拳头,牙根紧咬,目光忽然坚定:会的,会的,只要她活着出去,她的仇,师兄的仇,百音的仇她一定会报! 刹那间百音又被那群疯子拖走,隐约中能看见无数男人在她身上动作,她的每一处都被野兽一般的男人霸占。 “一个妓子,就该有妓子的样子。”安宁冷哼,无情至极。 130 非是人间烟火10 看见这一幕的桃夭只觉得头皮发麻,这个女人怎么可以这么狠,比她们妖怪还可怕。 “啧啧,本王的太子妃来这里做什么?”熟悉的声音在暗处响起,桃夭听到这个声音不知道是兴奋还是仇恨,死死盯住声音响起的地方浑身都在发抖。 渐渐从暗处走出,那人一袭金色蟒袍,张扬又肆意,头顶束着金冠,容颜俊逸,贵气逼人。 “参见太子殿下!”所有人皆跪地行礼,这一跪让好像他很开心。 “太子妃,请起。”他一步步上前扶起地上同样贵气逼人的女子,温柔的像是爱护一朵精致柔弱的娇花。 桃夭死死瞪着赫连晨修长挺拔的身影目眦欲裂,仿佛要将他盯出一个洞。 “赫连晨……”她咬牙,嘴唇发抖,说出他的名字几乎用尽全身力气。 “夭夭啊,好久不见了。”赫连晨轻蔑的透过牢门看着她,目光里都是厌恶,“听说你怀了我的孩子。” “你要干什么?”桃夭害怕的抚上现在还平坦的肚子,警惕开口。 “太子妃,你觉得呢?”他低头在安宁额头上浅浅一吻。 “不过是一条畜牲,哪里配有殿下的孩子?”安宁像只小猫咪,依偎在赫连晨怀里,说出的话比毒舌还毒。 死寂的屋内忽然响起了笑声,磔磔的声音好似夜枭的鸣叫。过了好久,桃夭才发现声音是从她嘴里发出来的。多可笑啊!她的痴,她的恋换来的只不过是利用。 那些她以为的美好,对他而言,像灰尘一般轻轻一抹便了无痕迹。她不过是他口中的“畜牲”二字! “赫连晨!”她忍无可忍冲到赫连晨面前,伸出手恨不得掐死他,这一刻她只恨自己的手为什么不长一。 刷―― 一条鞭子甩出狠狠抽在她手臂上,鞭子上的倒刺勾破衣裳勾起一层血肉。身体上的疼痛哪里比得上心里的痛,她瞪着他,不甘的咆哮着:“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我怎么会爱上一只妖呢?妖和畜牲有什么区别?”等了这么多天,她心中有无数种猜测,今日他终于来了,在她面前亲口说出这样无情的话。 “我师兄呢?”桃夭咬牙,还抱着一丝希望。 “哼,他自然是死人一个,不过你不用担心,很快你就会下去陪他,你们四个人一起开开心心上路,这可是我给你的恩惠。”赫连晨居高临下,眼中根本就没有她,往日的种种不过是谎言,是欺骗。 “四个人?”桃夭心头一跳,莫不是还有…… 不多时一个老者走上前来,只是他腰杆笔直和印象里的师父完全不同:“师父?”她不确定的开口。 “徒儿。”竟然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你不是师父,你究竟是谁?”桃夭怒吼,难道师父也遭遇不测? 看着抬手撕掉脸上的人皮、面具,赫然就是一个年轻男人,还有几分熟悉:“你是那两个盗墓賊中的一个!赫连晨,你把我师父怎么了?” “我说过,你们四个人一起下黄泉可以开开心心做伴。”赫连晨扬手,一碗漆黑的药汁被端上来。 看着那药她明白了,他厌恶自己是妖,同样也厌恶她肚子里的孩子。真佩服他,对着一个不喜欢甚至讨厌的是她觉得一天都多,而他赫连晨不仅对她做出爱慕的假象还让这个厌恶的人怀上了孩子。 “赫连晨,这可是你的孩子,你的亲生骨肉,你怎么下得去手!”她撕心裂肺,声声质问。 “一个小畜生也配做我的孩子?”赫连晨冷笑,像是听到了最好玩的笑话,“我的孩子,只能出自我的宁儿。”说罢,他抚摸安宁的肚子。 “夫君。”安宁做出一副满足的表情。 “赫连晨,畜牲!王八蛋!我要撕了你!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桃夭无与伦比,没想到从未骂过人的她第一次骂人会是骂他。呵,多么可笑,这一刻她将市井泼妇的样子学了出来。 她只觉得浑身血液逆流,愤怒好似潮水开闸般涌出。 赫连晨扬手,军士打开牢门,凶恶的走过来。桃夭害怕的一步步后退,手心在身后蓄力,经过几天的休息,她恢复了一点点妖力,这一点点妖力足以反抗这两个军士却逃不出这地牢,她恨,好恨好恨? 两个军士一个反剪她的双手,一个死死捏住她的嘴巴,将那苦涩漆黑的汤药生生灌进喉咙,她拼命挣扎却还是有药汁进入腹中。不,她不能失去这个孩子,身后双手集中力量一点绿光隐隐浮现。 太子府荷花池的中央,破碎的玉笛在湖底一点点凝聚,淡绿的光芒在夜色的掩盖住没有人看见。 忽然玉笛在掌心凝聚成型,妖力增强,神秘力量将身后禁锢她的男人弹飞出去。 众人大吃一惊,桃夭反手打开药碗,玉笛又化作绿光进入腹中,她用仅剩的一点儿妖气护住肚子。 “来人,拿箭来!”赫连晨大吃一惊,不愧是妖怪,失去妖丹还有反抗的力量,看来她不得不亲自动手。 太子府某处一直蛰伏在暗处的女子陡然睁开眼睛,刚刚突然感觉到一丝妖气,地牢的方向总算有眉目了。黑影干净利落从暗处一跃而出,如狸猫一般轻盈的身体几起几落与太子府寻查侍卫错身而过。 一只箭就那么赤裸裸对着她,真可笑,那日在连山他还为她挡过箭,今日他便是要将这一箭又还给她吗?赫连晨你真的一个心狠毒辣的男人,我真是瞎了眼了才会喜欢你。 今日恐怕就要死在这里了,孩子,娘亲对不起你。 利箭破空而来她心如死灰毫不躲避,冰冷的箭狠狠扎入琵琶骨,一股力气狠狠一拉,她才发现箭尾处系着一根透明线,箭头有无数倒勾无论他怎么拉也不会滑落,只会将她狠狠拖向他。 “将她和百音丢一起,让她在做人的最后也好好享受一番。”赫连晨将手中透明线交给军士,军士点头答应。 桃夭被锁住琵琶骨轻微一动便疼的浑身发抖,“赫连晨,王八蛋,畜牲,你不得好死!”她喊的撕心裂肺却被军士死命往外拖。 “太子妃,怎么样,你可开心了?”赫连晨仿佛听不到桃夭的咒骂,只温柔的对他身边的女人一往情深。 “夫君。”软糯的娇媚声音腻的人耳朵疼。 “走吧,免得这肮脏的地方吓坏肚子里的孩儿。”赫连晨一手搂住安宁的腰一手抚摸她的肚子,小心翼翼极为恩爱的走出地牢。 桃夭被拖出她的牢房,军士见太子走了也大胆起来,反正这个女人必死无疑,在她被里面那几个亡命之徒糟蹋之前他们先来享用一番想必殿下也不会怪罪。 两人对视一眼,淫邪的目光在桃夭身上打量,仔细看这女人长的还不错,皮肤也水嫩光华,不愧是殿下睡过的女人,可比那些头牌还有滋味。 “放开我放开我!”桃夭极力挣扎,琵琶骨上的疼痛让她全身被汗水打湿。 一个军士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一个满是汗臭和腥味的破布塞进她的嘴巴,那臭味闻所未闻熏的她几欲作呕。 衣裳被两个男人撕碎,身上都是男人肆意横行的手,一男人浪笑着解开裤子,准备动作。碰的一声闷响陡然栽倒在桃夭身上,另一个男人见状回头一看,又是一身闷响,脑浆崩裂鲜血横飞,当场死了。 身上的男人被来人一脚踹开,一柄长剑破胸而如,温热的血溅了桃夭一脸。她眨眼,暗处那个女子清冷的目光如此熟悉,是跟在百音身后的那个吹笛子的女子。 她是来救百音的吗?呆愣愣的看着她挥剑,白色光芒划过斩断琵琶骨上那只长箭的箭尾,“你还能走吗?”她扶起桃夭。 “能。”桃夭木纳点头。 听到旁边牢房有动静女子大步走过去,“百音!”看清里面的情况女子十分愤怒,剑光暴涨数倍,一剑下去牢房被齐齐削断,里面的男人也被剑气波及纷纷倒地。 “百音!”女子声音嘶哑,显然气愤至极,不过这会儿不是生气的时候,她们必须马上离开! ――――分割线―――― 某处隐蔽的竹屋。 “觅,谢谢你。”桃夭看着床上躺着的师兄,泪水模糊了视线,“谢谢你,真的,我以为我再也没有亲人了。” “不客气,这也算是和姜茶扯平了。”觅淡淡的扫一眼床上面色比前几日要好些的人,离的近了桃夭才发现觅的容貌绝丽倾城,丝毫不必任何一个女人差,连她都自愧不如。 “你和师兄认识?”桃夭奇怪,怎么没听师兄说过? “那首控虫的调子就是从他那里学的。”觅淡笑回答,“好好照顾你师兄,我去看看百音。” “我也去看看百音娘子。”桃夭亲眼简单百音受到侮辱连忙追上少女脚步。 梳洗过后的百音低头坐在床上,长长头发遮住面部,她那可怖的容颜桃夭现在还清楚的记着。 此时白天,她清楚的看见她浑身上下都是被大火闪焦的痕迹。 “咯咯咯咯……”百音被割了舌头无法说话,喉咙里发出野兽一般的声音。 “百音,现在的结果你满意了?”觅的话不带感情,明明百音都那么可怜了她怎么还要说这样的话?“你就不该回来,好好投胎有什么不好,非要和夜诗诗做交易?” 无常,夜诗诗?这个叫觅的女子怎么会知道无常的名字叫夜诗诗? 131 非是人间烟火11 百音突然停止发出“咯咯咯”声,整个房间顿时安静下来,良久床上的人抬手指向一边的抽屉。微叶摇头却明白了她的意思,走过去拿出里面的东西。让桃夭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微叶将一种黑漆漆的乳膏抹在百音脸上,遮盖住那丑陋的烧焦印记。直到上了无数次药膏,一张完美无暇的容貌呈现在桃夭面前,桃夭看的呆立当场,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神奇的东西,竟然将一个烧的面目全非的人恢复如初。 百音望着镜子里巧笑嫣然的女子露出满意的的笑容,曾经的自己是如此美貌,为什么偏偏爱上那样一个野兽般残忍的男人? 她放下镜子脱下衣服,觅只好将她身上所有地方都涂上这样一种药膏。 直到天黑桃夭将自己胡乱做的饭端上桌百音才一瘸一拐从屋中走出,此时的百音面容艳丽,虽然没什么精神但唇边却一直挂着一抹笑容。 直到吃完饭百音才目光复杂的看了眼桃夭,“百音,走吧。”桃夭被百音盯的头皮发麻,微叶适时开口提醒。 百音点头和觅进了她自己的屋子。 桃夭有种再也见不到百音的错觉,她说过她只有49天的时间。 果不其然,第二天她就再没有见到百音,她抚摸自己的肚子,这个孩子可算保住了。 “桃夭,接下来你要怎么办?带你师兄回去吗?”微叶走进屋子就看见桃夭抚摸肚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赫连晨害了师父和师兄我一定不会让他好过!”她咬牙切齿恨不能将赫连晨生吞活剥。 “你要想好了,杀人的后果……”觅淡淡开口,想要劝说。 “我放不下。”桃夭抬头对上微叶的目光,她微微一怔似乎想起了什么,终究没再说什么。 劝别人放下之前至少自己也该放下,自己既然放不下就没有权利劝别人放下。 ――――分割线―――― 半个月后发生了一件震惊皇城的事情,太子妃外出上香时马车翻下悬崖,死不见尸。 安宁公主在黑暗不见天日的房间里摸索,指尖触摸到什么毛绒绒的东西,“吱吱吱”一阵老鼠的尖叫。 “啊――”安宁吓得浑身发抖,瑟缩着往后退。 “太子妃,可安好?”软软的声音自黑暗中响起,安宁浑身发抖,这个声音再熟悉不过,自从那个女妖逃跑她就整日整夜的不得安宁,那些道士给她的符咒没有一个有用。 “小贱人,你竟然敢绑架我,我要让你不得好死!”安宁一贯的高傲自大,不可一世。 “哼!”黑暗中有亮光出现,安宁多日不见光明一时不适应的闭上眼睛。 “小贱人就算你绑了我,晨哥哥也不会喜欢你!”安宁以为桃夭只是想得到赫连晨。 “是嘛?”桃夭不和她废话,身后跟着的小厮上前掰开她的嘴给她喂下一刻黑色药丸,因为她好几天没有吃东西,趴在地上更本没有力气挣扎。 “姑娘,人来了。”不多时身后走出一个穿着花枝招展的女人小跑过来,她身后跟着一大群衣裳破烂的乞丐。 “你、咳咳――”安宁想说话,可是喉咙好痛,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她仿佛想到什么惊恐地睁大眼睛瞪着桃夭。 周身一阵燥热,意识模糊,下意识的解开衣裳。 一群乞丐见里面绝色的美人儿竟然当着他们的面宽衣解带不由得浑身激动,女人挥手一群乞丐一拥而上,将那个高高在上的女人团团围住。 “哼,你就好好做一次妓子吧!”桃夭回神交给女人一个木盒子,女人打开一条缝隙,十几锭金子差点闪花她的眼睛。 “每天给她找十个男人,好好伺候着。”桃夭冷眼看着屋子里乱成一团的一群人,满意的笑了。 ――――分割线―――― 让所有人没想到的事情再一次发生,安宁公主失踪后新晋太子殿下被人齐国刺客乱刀砍死,面目全非。 当然,这依旧是桃夭布的局,她既然要报仇就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 “夭夭,是你吗?我知道是你。”赫连晨虽然被蒙住眼睛,但他明显感觉到这个屋子里还有人。 桃夭站在门口,听着他如此亲昵的称呼差一点儿便心软了。 “晨,你的太子妃,你的儿子都死了,你和我在一起好不好?”突然有一双手轻柔的抚摸上他的脸,他的唇,他被她触碰引起身体上一阵恶寒般的战栗。 “愿意愿意,夭夭,我的心里只有你!之前的一切都是安宁那个贱女人逼我的!”赫连晨连忙表达自己的真心。“夭夭,现在她死了正好,你就是我的太子妃,你就是我未来的皇后!我们再生几个孩子,我们――” 啪―― 响亮的耳光狠狠甩在赫连晨脸上,一颗牙齿被打飞出去,脑袋疼嗡嗡作响。 桃夭愤怒,当初是他要打掉这个孩子的,现在又在她面前惺惺作态,呵,这个男人还是这样虚伪的很。 “我不想看见他,师兄你将他处理了吧!”桃夭垂眸,转身离开。 多么可笑,我可以用一天的时间爱上你,却要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忘记你! “夭夭!夭夭!你别走!”赫连晨一听桃夭要走连忙挣扎起身,他被绑在凳子上又蒙住眼睛根本看不清情况,一起身便摔在地上,狼狈不堪,再也不复当初的潇洒风流。 姜茶上前,长剑出鞘生生绞去赫连晨的舌头,赫连晨疼得满地打滚,“赫连晨,你千不该万不该如此对待夭夭。”往日里纯洁天真的夭夭再也没有了,他爱若至宝的师妹受了这么大的伤害这个男人就是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足以弥补! 剑光在眼前一晃而过,赫连晨的手筋脚筋齐齐被挑断。剧烈疼痛混合着咯咯咯惨叫的呻吟声充斥整个房间,抽搐一阵整个人昏死过去。 “进来!”门外涌进来几名小妖怪,“把他做成提线木偶,跟着你们去卖艺,记住一定要让他生不如死!” “大哥放心,我们毁了他的容貌把他带到妖市有的他好受的。”一名瘦小男子笑容满面走上前来,几根带着透骨钉的金蝉丝狠狠扎入赫连晨的四肢关节处,一股股透心的疼痛生生又将昏迷的他疼醒过来,他挣扎着却怎么也无法移动分毫。 瘦小男子拿着手中金蝉丝,手指微动间赫连晨像个提线木偶般一点点移动,姜茶看到此处甚是满意。 “这下子妖市又有好玩的了。”另外几名小妖怪高兴的不停拍手。 所谓妖市即是妖怪们的交易市场,看着远处赫连晨被人如提线木偶般操作着做出各种各样滑稽的动作,桃夭回头看向微叶。 “微叶,谢谢你,我该回去了。”桃夭垂眸,轻轻抚摸上已经有些大的肚子。 “你的孩子在成型初期可能有些受损,以后你可要多费神。”她好心提醒。 “明白,我会想办法的。”桃夭点头,“这个名叫水笛由念送给你,”她拿出一只玉笛,苦笑。 取下上面的琥珀坠子,“这个得拿走这是师兄的。”桃夭不好意思的笑笑。 “你真的能放下?”觅疑惑。 “只要不看到这个东西,我一辈子都不会想起他。”桃夭的眸色暗淡。 “这是你用妖力化出来的,并不是他给你那一只。” “有何不同?”桃夭看向微叶清冷的目光,相视一笑。 看着桃夭离开的背影,她想:人或许总要彻彻底底的绝望一次,才能重新再活一次。 “唉,怎么办?总感觉还欠你点什么。”身后男子调侃声音懒洋洋响起。 不用回头她也知道,这是姜茶。 “你可是欠着我一条命。”微叶叹息着,“在我眼皮子底下杀人,你们师兄妹还是头一个。” “那些的败类不该杀吗?”姜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要是反悔可以拿我的命去抵,“不过那两个人可还没死。” “论钻空子你认第二可没人敢认第一。”微叶一边走着一边看妖市上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 “嘻嘻,我如今没了妖丹,若再杀两个人上面追究下来可就是死路一条,世界这么美好,我还不想死。”姜茶笑得得意。 “那个百音怎么样了?”姜茶突然调转话头。 “她和夜诗诗做了交易,必须在她身边做五百年奴隶,这五百年是无法转世的。”微叶如实回答,想到那个女子,她又何尝不是一个可怜人呢?她如果安安心心弹琴卖艺,挣些足以养活自己的银子,找个普通人嫁了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再不济,自己一个人孤独终老也好过那劳什子的虚假爱情。 “你和桃夭没了妖丹,早点回山去,不是每个术士都像我一样心软。”微叶停下脚步,认真嘱咐,“桃夭想要生下那个孩子不会那么容易。” 姜茶眼神一滞,他又何尝不担心呢?一个失去妖丹的妖想要生下人类的孩子其中痛苦他如何不明白。 “妖市还是老样子,没什么新奇的东西,我走了。”微叶快步离去,她一身男装却格外飒爽,背着他挥手,算是告别。 蛮幸运的,至少在危险的时候遇见了她。 132 连心 人生啊,总是这样奇妙,兜兜转转还是那些人。 少女趴在吧台上,对着迷离灯光摇晃高脚杯里的清甜红酒。 “还好,她最后看清了一切,也摆脱了痛苦。”沈梦白吃着刚刚拿出的全麦面包,这大半夜的他竟然饿了。 “摆脱吗?”细小的声音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又仿佛是在感叹。 后来听说她虽然用最后一点妖力护住了那孩子,可那孩子的魂魄终究还是受损了,她便用了几百年的时间去修复那个孩子的灵魂。本该死去孩子被强制留在世界上,逆天改命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 只是,她真的能够放下并摆脱吗?觅儿以为不尽然,如果真的放下,真的要寻求摆脱,何必拼了命也要留下那孩子? 在她看来桃夭终究还是爱赫连晨的。 “不然呢?一直记着一直痛苦吗?”沈梦白不以为然,爱情什么的他不信,哪有人会为了一个如此伤害自己的人悲伤下去?换作是他,胆敢背叛不仅要一巴掌拍死,还要灭他九族,让他生生世世不得安宁。 觅儿摇头:“情啊爱啊的,我也不懂。”她伸手轻轻与沈梦白放在边上的酒杯一碰,随后豪迈的一饮而尽。 “那个孩子是连心吗?”沈梦白觉得自己已然听明白这个故事,再说他觉得她不会无缘无故讲这么一个故事。 …… “让这孩子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短暂沉默后她站起来,今晚好像是喝的有点多,扶着吧台,摇摇晃晃。 沈梦白无语,说什么孩子,她自己不也只是一个孩子吗?他放下面包扶住她手臂,眸子里有些担心:“我送你。” “不用。”她扬手将沈梦白一推,跌跌撞撞走到门口。 她那样高冷的人今天怎么会喝多?她不是一向在外人面前从不示弱吗?今天倒是奇怪了。 “慢点!”沈梦白连忙跑过去接住被她衣袖带翻的名贵花瓶,“我看你今晚上还是别回去了,我这屋子也够你睡。”沈梦白拉住她。 觅儿只觉得眼前一片朦胧,看什么都是一大堆,连沈梦白的脑袋都有三四个。她扬手锤锤太阳穴,有点奇怪,自己还不至于喝这点酒就醉的吧?她仰头,水雾般的眸子望着他,虽然脸上祛斑不少,但眸子中透出的万丈光芒让人无法忽视:“你给我喝的什么酒?” 沈梦白淡笑,“我的大小姐,你看看。”他抬手一指,吧台上摆着五六瓶空酒瓶,“就你这酒量,喝白的都不在话下。” 觅儿摇头,“我不爱喝酒,喝酒会乱说话。”说罢转身去开门。 忽然天旋地转,他被人拉到一边,后背抵在墙壁上,一只手也被死死扣在墙上,“那你给我说说。你都会乱说什么,比如连心师父桃夭的事情你是如何知道的?” 觅儿挣扎着,只是酒精麻痹大脑,身上也没什么力气:“我、我不知道。”心低尚有一丝清明,下意识拒绝回答所有问题。 “不知道又怎能讲给我听?”沈梦白眯起森寒眼眸,“姜茶你好像也很熟悉,说,你是怎么知道的?”周身散发诡异的黑暗气息,他的眸子染上紫红色,有诡异光芒一闪而过,死死盯着她的眼睛仿佛要看进她的内心。 他的眸子仿佛带上魔法,一旦沾染便无法拒绝,隐隐约约看到一处古时候的大宅院。 “滚开!”突然的声音打断这诡异时刻,银阙眸子中是前所未有的愤怒,他一把拉开沈梦白将迷迷糊糊的觅儿抱住,周身染上杀意:“收起你的读心术,再对觅儿使用我戳瞎你眼睛!”他愤怒的做了一个戳他眼睛的动作。 沈梦白后退,“她看上去很难过,我不过是想开导开导她。”突然邪魅的微笑,让银阙觉得这个男人很危险。 “哼!”银阙见觅儿已经睡过去也不想再呆在这里,脚下光芒浮现,两人同时消失在这片光晕里。 ――――分割线―――― 天色明亮,觅儿醒来觉得头有些疼,摇晃脑袋的同时抬手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摇头的同时竟然看到身边有个人,吓了一跳的她神志瞬间清醒:“银阙,你怎么在这!” 银阙听到有人喊,慢悠悠睁开眼睛,不急不缓声音平静的耐人寻味:“你说呢?” 她坐起来看看身上还是昨天那身衣服,一股子酒味,右手仿佛抓着什么东西,拿起来一看,额……是银阙的手。 “抱歉,我也不知道怎么了。”饶是活了几千年还是觉得尴尬,看他手上的印记好像是抓了一晚上。 “没事儿,你睡的好就行了。”银阙打着哈欠盖了盖被子,十分疲倦。 “你没睡好?”觅儿疑惑。 “……”银阙听他这么说想死的心都有了,试问和一个女生睡在一张床上,盖一张被子,关键是她睡觉时和白日的高冷判若两人,喝醉酒的她像小猫般不停打滚,他一个正常男人怎么能睡着?关键是他知道她有多美,还有那身材有多完美。 “我要再睡会儿。”银阙懒洋洋,说话声音越来越小,仿佛已经睡着了。 “不行,回你房间去!”觅儿斩钉截铁,毕竟是个男人在自己床上,面色虽然平静内心却汹涌澎湃。 “幸苦一晚上,让我多睡会儿不行?”银阙摇头,正是睡眼朦胧时眼睛根本不想动。 “我要换衣服。”觅儿推银阙,直推的他头昏脑胀。 “你换呗,我又不会偷看。”银阙闭着眼睛,又用被子捂住证明自己真的不会偷看。 觅儿咬牙,眸子寒芒渐浓,掌心蓄力:“再不走,别怪我手下无情。” 银阙不理她,翻身,假装听不见。 觅儿对这无赖似的银阙确实没有办法,索性使劲掀开被子,将他整个人暴露在空气里。 此时,门突然打开。 “谁!”觅儿眼眸一扫冷声质问。 “是、是我。”朱鱼抖抖嗦嗦,觅儿这杀人似的眼神怎么回事?她好像没做什么坏事啊! “朱鱼回来了!”银阙听见朱鱼的声音连忙从床上跳起来,像猫儿见到食物,在朱鱼惊诧的眼神中兴奋的往门外走:“回来的真是时候,今天有什么好吃的?” 朱鱼看见觅儿的床上突然跳起来一个人,小心脏被吓了一跳,待看清那人是银阙时惊讶的嘴巴足以塞下一个鸡蛋。 “觅、觅儿。他、我……”朱鱼想起刚刚觅儿的那个眼神,难道是自己破坏了他们的好事?自己才没走几天,这两人的关系突飞猛进啊!自己是错过了什么精彩的剧情吗? 觅儿满头黑线,一看朱鱼的表情就知道她的脑袋瓜里准又在胡思乱想。 “唉。”觅儿叹气,下床去衣帽间找衣服。 “觅儿,您们什么时候发展这么快了?”朱鱼连忙小尾巴一样跟在觅儿身后,眼睛闪闪发光,比见着金子还明亮。 “你想什么啊?”觅儿弹了朱鱼额头一指。 朱鱼吃疼,嘟着嘴不服气的样子,“我都看到了。” “你看到什么了?”觅儿似笑非笑眼睛明亮,清澈的眸子没有一丝涟漪,反倒显得朱鱼思想龌龊了一般。 “我……哎呀,觅儿!”朱鱼没想到觅儿会装傻。 “我和他是不可能的。”觅儿拿下校服,“不说他了,你的事情忙完了?” 提到这里朱鱼的眸子有瞬间的暗淡,“我就是去走亲戚,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片刻的阴郁没有逃过觅儿的眼睛,只是朱鱼不说,她也不会问。 “今天要去学校?”朱鱼明知故问,有转移话题的嫌疑,“今天没时间做饭,不过我带了外卖,先下去等你。”说完一路小跑下楼。 楼下,餐厅。 看着一桌子的外卖银阙愁眉不展,自从朱鱼走了他就一直吃外卖,怎么今天朱鱼回来了还是外卖? “银阙――”朱鱼凑到银阙面前,一双黑黝黝的眼睛好奇的盯着他。 银阙一副没有食欲的样子,猛然被奇怪眼神盯上,后背一阵冷汗,“怎么,几天不见连我都不认识了?” 抬眸一看,朱鱼完全是一副“你们有奸情”的模样。 “嘻嘻,我几天不在你们就发展到哪种程度了。”朱鱼不停对银阙挤眉弄眼,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眼睛有毛病。 “我去!鱼丫头!你思想怎么那么龌龊?”银阙瞬间挺直腰杆,一副我是正义的,不怕你说的模样。 “切――”朱鱼表示不信。 “她昨天在沈梦白哪里喝醉酒,要不是我去的及时,她恐怕要折在那里了。”银阙觉得以朱鱼奇怪的脑回路还是说清楚为好,不然总觉得她非得搞出什么幺蛾子不可。 朱鱼将信将疑,“不会吧,她那么厉害还怕一个沈梦白?” “沈梦白好歹是东部灵异警察总指挥,怎么在你这里好像什么都不是?”银阙好奇,这鱼不是很怕灵异警察吗?怎么对沈梦白这么看不起的样子? “切,再厉害能和司徒明月比?”朱鱼满脸的瞧不起。 “那两人嘛……还真不知道谁厉害。”毕竟他没真的接触过这两人,特别是司徒明月,神神秘秘他也见不到,而且他也不想见。 133 校园日常 吃过早饭,银阙依旧送觅儿去学校。 在车上觅儿将昨天发生的事情告诉银阙,这也不是什么隐秘事情,让银阙知道也好。 车子停在校门口,一路路学生扬起笑脸从车边走过,“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雾蛹始终是要送回去的。”银阙莫名有点担忧,是什么样的事情会让一个妖怪选择自爆妖丹?妖丹破碎就像人的灵魂消散一样。 “再等等,总觉得事情还没有结束。”觅儿的目光落在校园里人来人往的人群中,给人一种绵长悠远的感觉。 “好吧,你自己小心点。”银阙忍不住又为她担心。 “嗯。”现在的她想死还死不了。 开门,下车。 刚刚走到教学楼前,一条人影闪出她被人拉到旁边的柱子后面,虽然不能完全遮住两人,但多少也遮住一些人的目光。 “昨晚吓死我了,后来你去哪儿了?”文超眸子里既有担忧又有好奇。 “当然是被带警局里问话了。”觅儿面色不改,平静无波的编着瞎话。 “哦?”文超似笑非笑,露出可疑的神情,“你骗我。”挑眉,一副觅儿撒了天大谎言马上就要被拆穿的样子。 觅儿淡然,“你确定他们会告诉你真话?恐怕王仪风被带进警局的消息也被封锁了。”她平静的话语让文超不得不相信,的确,因为王仪风背后有神秘人撑腰,所以他被带进去的消息他硬是没有打听到半分。不过这一次王仪风确实做的过分了,持枪绑架学生,还公然和警察挑衅这件事情如果闹大可是不好收场,他背后的人动作真快。 “他们没有为难你吧?”文超小心翼翼打量觅儿,怕她受伤。 “我可是受害人。”觅儿说完抬脚往楼上走。 文超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可是――他很担心王仪风出来后会更加肆无忌惮的报复觅儿,不知道王仪风怎么突然和她结下梁子了? “皇杞,等――”话还没说完就被人大力拽住,“程如今,你干嘛!”他本想问问觅儿怎么和王仪风对上的,却被程如今拉住莫名有点气愤。 “我还想问你呢,你这段时间怎么老是和那个丑女窃窃私语?”程如今是文超的至交好友,他的一举一动他都时刻关注。 文超一听恼羞成怒,怎么有一种被人捉奸的感觉? “什么窃窃私语!你乱说什么?” “我都看见看,你有事情瞒着我。”程如今勾唇,一副了然于胸,你们就是有奸情的模样。 “哪有?”文超心虚也不敢看他,只得催促,“走了,走了,要迟到了!”说完,自己先跑了。 “文超!”程如今一边喊一边跟上去,“昨晚你把家里的精锐保镖带到百音我可是一清二楚,你带过去干什么了?虽然王仪风也在场,可据我了解,当时现场可还有一个人,还是个女的,那个女的是谁?”程如今丝毫不给文超躲避问题的机会,直接拦住他的去路,惹得旁边学生投来或好奇或花痴的目光。 “啊,你说什么?”文超装傻,这件事情他还不想告诉程如今,不止是因为沈梦白的威胁,他感觉越是接近皇杞觅儿生活越是有趣,她好像能够带他进入另一个世界,这种有趣他暂时还不想和别人分享,他觉得现在还不是坦白的时候。 “文超,你别装傻,你心里想什么我还不知道?”程如今可谓苦口婆心,“多的我也不说,既然王仪风现在没有将目光落在你身上,你就要抓紧时间组织好你的球队,大家为你等的这几年你可不能让他们失望!”他既然不想说他也不会逼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将他的注意力转移到球队的事情上来。 自从皇杞觅儿运动会上出彩后,他也私底下调查过她,太过干净简单的背景不得不让他心存疑虑。 父母早逝跟着爷爷东奔西走的生活,前不久爷爷死亡。让他不解的是,一个老人为什么会带着孙女东奔西走而不落户安家?为什么老头子死后她便从m市来到y市?就连每天送她上下学的那个男人也调查不到丝毫有用信息,仿佛突然从天而降,干净的像个婴儿。 这种干净让他感觉到了害怕,他不想让文超过多的与他无法掌握的人接触。 “明白,把你的心放回肚子里,今年绝对的最后一年,比赛结束后,我们就一起去大学享受大学生活。”文超拍拍程如今的肚子,这家伙脑子里装那么多东西不累吗? “明白就好。”程如今松了口气,“我还不是怕你莫名其妙找个女朋友忘记正事!”他还是有些担忧。 “女朋友?自从洛敏敏事件后我哪还有心情找女朋友?被一个长相一般还内向的女生拒绝,我的心啊,现在想起来都还疼的很。”文超攀上程如今肩膀,整个人的重量都落在他身上,真真像极了一个失恋后萎靡不振的小青年。 “切。”程如今不屑,他那次不过是闹着玩的,哪会失恋? ――――分割线―――― 两节课过去旁边座位空空如也,蓝时末这样的老实孩子也会请假不来上课?还真是少见,不过昨晚听朱鱼说蓝时末伤的并不厉害,想来是因为脸上有伤不好意思来上课了。 “啊,这班长怎么回事?生病了吗?”洛佳佳突然坐到蓝时末位置上,水灵灵的眼睛盯着觅儿。 觅儿仿佛没有听见,写着上节课发下来的试卷。 “皇杞同学好厉害,即不画图又不打草稿,答案就这么出来了。”洛佳佳化身好奇宝宝,小脑袋凑近觅儿,淡淡雏菊香味萦绕鼻尖,“可怜我好多都不会――” 觅儿停笔,“给你。”最后一笔落下,一张卷子不到十分钟做完了。 洛佳佳惊异的看着她。 周围有耳朵尖的立马偷眼去看,蓝时末今天没来他们就找不到人抄作业,这堂堂学霸自然是不好接近可如果她将作业给了洛佳佳,那他们哪里还需要这样愁破头?洛佳佳可容易接近多了,不由得他们在心里呐喊,洛佳佳,你倒是拿着啊! “我又不是来抄作业的,我是来问蓝时末。”良久洛佳佳回过神,“我虽然成绩不如你,可我也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这话在别人嘴里说出来没人赞同,可从他们心中的班花、女神口中说出来就不一样了,一时间不少人在心中鄙视起自己来。 “这你该去问伊老师。”觅儿淡然收起试卷。 洛佳佳突然再次凑近,伸手摸上觅儿鼻尖,“你这是――” “别碰我!”觅儿面对洛佳佳的触碰极为敏感,扬手将她即将靠近的手打开,“啪”的一声格外响亮,惊动了不少人。 她的脸上做了伪装,虽然用的是高级药水,可被人这样近距离观察也是很危险的,她怒瞪洛佳佳,“离我远点。”说罢起身离开,她要去检查一下妆容。 莫名其妙的盯着还残留柔软触感的指尖,洛佳佳很茫然,不就是摸了一下鼻子嘛,至于反应这样大? “佳佳,你别理皇杞那个奇怪的丑女。”一名男同学上前安慰,“她一看就不是正常人。” “奇怪的丑女?”洛佳佳听着这个称呼有点想笑,她是真的奇怪,可说是丑女,她就忍不住想笑了。相由心生,她的性格气质和她的容貌一点儿也不和谐,总感觉她的容貌配不上她这一身高冷孤傲的气质。 “是啊,佳佳。”男同学一本正经,义正言辞。 看着镜子里没有改变的容貌松了口气,多亏了朱鱼带来的特制药水,这种药水可以让雀斑覆盖脸上24小时不掉落,就算是水也洗不掉,必须用另一种特殊药水才能洗,所以很是方便。 校门口。 少年依旧是那身灰色禅衣禅裤,他跳下车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往里学校冲,门口年轻的保安见他衣着古怪连忙从屋子里冲出来将他拦下。 “你干什么的?”一看就是当过兵的保安身材结实健硕,一根警棍横在少年胸前,阻拦他的脚步。 “我找我师姐,让我进去!”连心看着这个面色不善的男人。 “你是几班的?不是本校学生,不能进!”保安义正言辞。 “就要找师姐,你让开!”连心也生气了,他只是来找师姐的,这个人为什么不让进,里面那么多人都进去了,为什么他不能进? 保安冷笑着按动开关,将身后的电子门关上。 “你,你!”连心一看这人存心不让他进去不由得撸起袖子就要上去干架。 保安丝毫不惧,指指身后,四五个和他同样穿着的保安立在他身后,个个人高马大,像极了一堵人墙。 连心弱了气势,竟然仗着人多就想阻止自己去找师姐吗?这些人,真可恶!手伸到背后一只通体碧绿的短笛拿出,正是师姐昨晚留下的水笛由念。 “连心,这可不是云霁山。”慢悠悠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连心一怔,他竟然忘记自己是和灵异警察一块来的,想起昨晚这个男人周身爆发的妖气和眸子中的狠戾后背顿时发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要不是他告诉自己师姐的去处,他恐怕还找不到师姐。 收起水笛回头问,“那怎么办?” “你想见她,打电话就好了。”沈梦白扬起手机,换来的却是连心好奇的目光。 沈梦白无语,这小子该不会连手机都没有见过吧? 134 灵异警察 果不其然,连心一听说打电话,立马握紧拳头,挟着巨大力道直冲手机而去,还好他早有准备,迅速收回手机用巧妙的力道化解他的拳劲。 连心奇异的盯着他,清澈的眸子里没有尘世之人的浑浊和污秽,果然什么样的环境成就什么样的人。 沈梦白摇头,“我看你是在山里待傻了。”边说边滑动手机给觅儿打电话。 “师姐!”不多时连心看到觅儿往这边走来连忙挥着手迎上去。 “师姐,你竟然不带我一起走。”连心不高兴的苦着一张脸,一副不想和沈梦白待在一起的模样,他抓住觅儿胳膊,“今天晚上我要跟你走。”他笃定,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亲人,他可不想和沈梦白那个可怕的人在一起。 觅儿不着痕迹的推开连心,这个小动作却被一向观察入微的沈梦白看在眼里。 “我家没有多余房间给你睡。”这自然是推辞的借口,她只是觉得连心表现的和她过于亲密,让她很不喜欢,她并不是他所谓的师姐,也和他没有一点儿关系。 “没事儿,我可以睡地上。”连心满不在乎,只要能和师姐一起,就是让他守在门外不睡觉也没有丝毫怨言。 觅儿无言以对。 “咳咳!”沈梦白见觅儿为难开口打断连心的迫切,“我们今天来找你师姐可不是为了讨论你晚上睡哪里。” 连心听到沈梦白的话不情愿的闭上嘴。 商量了一下决定去觅儿家,沈梦白公事繁忙实在无法照顾这个从山上来到“人间”一无所知的小朋友,索性朱鱼在家无事,他们两个或许可以玩在一 处。 “这条路怎么越走越熟悉?”沈梦白喃喃低语。 后座上的觅儿看了眼死活要和她一起坐的连心叹息一声无奈开口,“y市还有你不熟悉的地方吗?” “那倒不是。” 当沈梦白站在觅儿家门口时一向冷静的面容多了错愕和惊讶,“你们什么时候搬来这里了?” “年前,怎么了。”觅儿不解,他好像很熟悉这里。 “好你个司徒明月!”沈梦白突然咬牙切齿咒骂起司徒明月。 “的确是明月让我搬来这里的。”觅儿如实说,但还是不知道沈梦白为什么这样气愤。 沈梦白突然凑到觅儿耳边叽叽咕咕说了几句,觅儿听后神色一变,上下打量沈梦白后对明月让她搬这里来住的决定起了好奇。 连心见两人神神秘秘也凑上脑袋想要听听,然而两人却突然不说话了。 “这么骇人的鬼屋也只有你敢住了。”沈梦白苦笑。 “鬼屋!”连心什么都没有听到就听到这两个字整个人都不好了,脸色难看直接躲到觅儿身后,“师姐,你怎么会住鬼屋?”虽然这房子看上去高档豪华可一旦和鬼扯上关系连心就喜欢不起来。 觅儿按动大门上的密码,大门哗――的一声打开,不多时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一身红衣的少女,她好像刚刚洗过头,头发还未干一缕一缕乱糟糟满脸都是。 “啊,觅儿这么早就回来了!”朱鱼兴奋的跑过来,礼貌的向沈梦白点头。 “你是鬼吗?”连心躲在觅儿身后探出脑袋直勾勾盯着朱鱼看。 朱鱼这才看见觅儿背后还躲着一名少年,衣着古怪不像正常人,听见他这样没礼貌的话整个小脸一黑像个炸毛的刺猬,怼他:“青天白日的,你才是鬼!” 朱鱼凶狠的模样吓得连心躲在觅儿身后不敢再多看她一眼。 “皇杞,你这一家里住的都不是正常人啊。”坐在沙发上接过朱鱼递过来的茶似笑非笑,意味深长的多看了朱鱼两眼,朱鱼没由来的心虚。 “这就轮不到你来管了。”觅儿微冷的语气就是在告诉沈梦白,朱鱼是她罩着的妖,让他的手不要伸的太长。 朱鱼虽然不清楚他们说的什么,但觅儿强势的语气让她崇拜不已。 “银阙不在?”觅儿看着朱鱼问。 “好像在树上睡觉。”她抬手指指后院。 沈梦白一听神色大变,一口茶水差点没噎住,放下杯子,疾步往院子里而去。 连心正在看电视,被他大力放茶杯的动作惊到,侧头看时沈梦白已经气冲冲的跑出去了,他很好奇,连忙跟着跑出去。 觅儿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不该问朱鱼这句话。 “觅儿,他是怎么了?”朱鱼奇怪,那个人好像一听说银阙就很失态。 “没事,他是灵异警察沈梦白,银阙见过的。”觅儿只是想将沈梦白的身份告诉朱鱼。 朱鱼一听那个俊美男子竟然是沈梦白,脸上表情极为复杂,难怪他刚刚会说这一家子住的都不是正常人,原来是看出她的身份了。心中郁闷,为什么别的妖怪在人间生活就不会被人看出来,偏她前前后后被好几个人都看出来了,而且这些人还都是妖怪的克星…… 突然感觉妖生很危险。 朱鱼苦着一张小脸。 “怕什么?你是合法的。”觅儿看出朱鱼的心虚忍不住伸手捏捏她柔滑的脸蛋:“有我在呢。” 朱鱼满脸的感动。 “师姐,师姐,打起来了!打起来了!”连心的声音从后院传出来。 觅儿蹙眉,这两人不是见过吗? 两人赶到后院时两道人影以肉眼难辨的速度交手,招招杀机互不相让,光芒所到之处花花草草纷纷被拦腰斩断。连心身为虫师只会驱虫,武功什么的只会些皮毛,此时见两高手过招兴奋的两眼发光,就差拍手叫好原地跳高高了。 院子外面,一道结界已然形成。 在每个城市的地下最深处都有一棵守护神树,这棵树拥有探知整座城市非人力量的能力,一旦有妖使用了异于常人的力量便会被神树探索到随后张开结界,在结界里所有异于常人的存在普通人都不会看见,然后各种高科技设备会根据这股力量的波动与所有登记在册的妖物进行匹配、识别。继而会给距离异动之处最近的灵异警察发送消息,灵异警察便会前去探个究竟。若不是登记在册的妖物,那便会有大量灵异警察前去捉拿,根据它们的问题进行处理。 而此时沈梦白和银阙的交手成功激发结界,不过如同妖物刻入骨髓的“身份证”一样,灵异警察同样有这样一张“身份证”,此证件用于追踪他们的行踪便于下达各种任务,还有就是灵异警察这个职业相对于普通警察来说过于危险,一旦遇到强大的妖怪力量弱小的警察可能连尸骨都找不到,隐藏在灵异警察心脏里的那块小芯片一旦被触发,周围数公里的灵异警察都会受到感应前去支援。 在坐的各位都是有身份的,想必不会有其它灵异警察前来,特别是这人中还有一个沈梦白,他身为灵异警察东部总指挥,在灵异警察界那是有头有脸响当当的一号人物,谁也不敢在没有他召唤的时候凑到他眼皮子底下来。别看他平时笑眯眯的,狠起来恐怕连对手的骨灰都找不到,为此有不少人在背后叫他笑面虎。 因为妖有异于常人的力量所以对他们的管理格外严格,这不仅仅是为了保护普通人的正常生活也是让这个世界更好的趋于某种平衡。 妖做灵异警察并不只有沈梦白,只要身份干净或者家族干净便会给予部分妖一些职位,而沈梦白能做到东部灵异调查总指挥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是经过成百上千年的岁月沉淀,他在妖族里几乎是接近灵异警察核心的存在。 普通灵异警察只能通过各种高科技来对付妖物,而妖类灵异警察就强大的多,他们不止能用妖力还能使用各种除妖工具,他们本身也会长期服用一种让他们免于除妖工具的伤害药物。不过像沈梦白这样上千年的强大妖怪就算不服用药物那些东西也不会对他造成大的影响。 也是因为如此,在灵异警察心脏里植物芯片是必做的事情,也是为了监察那些免疫于除妖工具的妖类灵异警察。 在银阙出现时她便让明月给银阙做了合法身份,包括朱鱼,虽然朱鱼有合法身份,不过她既然要留在自己身边,她也要向明月报备,也让她以后在外行走多一条路。 朱鱼听说沈梦白是灵异警察多少有些战战兢兢,特别是看他和银阙打起来,担心他是不是来抓银阙的,银阙是妖,她是知道的。 “觅儿,银阙他……”朱鱼结结巴巴小眼神里都是担心,“是不是做了什么,灵异警察来抓他了?”她想着银阙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都不知道他在外面干什么。 “待会儿就知道了。”觅儿摇头,她也不明白沈梦白在发什么疯,常有人说他喜怒无常可这也太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转眼间,树上挂着的秋千也被妖力扫成碎片,朱鱼急的大喊:“银阙住手!”她不敢喊沈梦白只能在银阙身上下手,“你别把家拆了!”转眼玻璃茶几也如浪花拍击礁石炸成碎片飞裂。 “觅儿,你想想办法,他们这么打下去打扫卫生的还是我啊!”朱鱼可算暴露真实想法,感情她并不是为了劝架而是为了不打扫卫生。 135 大榕树 觅儿看着急红眼的朱鱼淡淡一笑,递给朱鱼一张卡:“今天给你放假去买喜欢的东西,这里会有人收拾,嗯……把连心也带上。” 金色银行卡让朱鱼惊讶,一看到觅儿真诚的笑容也不客气的收下,不得不感叹觅儿这个老板真大方。上次给她随便花的卡都有好几十万,这次又换一张卡? “没问题,走连心!”朱鱼兴高采烈拉上连心胳膊就往门外拽。 连心被突然拉走忙去抓觅儿,一边抓还一边大叫,“师姐,师姐!我不走,我要跟在你一起!” “听话连心,跟朱鱼去买几身衣服,你这衣服不适合城里。”觅儿不高兴的蹙眉,“不听话晚上就跟沈梦白回去!”她提高声音,这个连心像极了四五岁的小孩子,不给他点惧怕他就不会听话。 听到觅儿这样说,他便安静的和朱鱼出门了,朱鱼也听出来这个小家伙恐怕最近都会住在这里。 朱鱼和连心走后觅儿也回到客厅一边喝茶一边看起电视,悠哉悠哉,丝毫不在乎后院打的昏天黑地的两人。 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人影一前一后走进来,银阙不客气的抢过觅儿唇边茶杯咕咚咕咚喝起来,沈梦白在后面看的一脸惊讶,这家伙和觅儿到底什么关系? “要不是口干,我还能打!”银阙喝完又倒一杯喝下,才稍微觉得口不那么渴。 沈梦白在觅儿旁边沙发坐下,两人都是衣裳破烂,沈梦白脸上一道不深的血口浸出丝丝血痕银阙小臂上也出了红。 “他都打不过,要你有什么用?”觅儿看着发丝凌乱却一点儿也不狼狈的银阙,嗤笑。 银阙不急于反驳,双手恭敬奉上茶水,笑容温暖又迷人,“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咯。” 觅儿接过茶水,“去把伤口处理下。”银阙有一半的妖力在自己身上还能和沈梦白交手这么久,若是他恢复所有妖力恐怕沈梦白都不是他的对手,不得不说她对银阙的身份很好奇。这个小小的房间里她是千年不死的人,另外两个是千年不灭的妖,想想还真是神奇。 银阙笑眯眯,“不碍事。”随后靠着觅儿坐下。 “咳咳!”沈梦白看这两人关系密切,不由得猜测银阙的身份,他虽然隐藏了妖气却还是被他察觉了,上次回去调查过,这个银阙的身份和觅儿一样神秘,难道也是“ss”资料库的人? “沈警官,我看你伤口不深,要不要处理下?”觅儿看向沈梦白,他一张帅气白皙的脸上突然多出一抹血痕,让他神情多了一丝妖异。 “你帮我上吗?我不会。”沈梦白看觅儿对银阙那样关心忍不住要打趣一下。 “我也不会。”觅儿摊手。 银阙棋差一招败给沈梦白心里特别不高兴,此时觅儿对他冷淡,心里可算有点安慰。 觅儿本不知道沈梦白为何突然那么生气直到他说以后别坐那棵树上才明白过来,银阙一听那棵大榕树是沈梦白的真身吓了一跳。 “你胆子真大,别的妖都是把真身藏了又藏,你到好,光天化日就那么放着。”银阙笑道。 “我好不容易把这里伪造成百年鬼屋,你们倒好,三两下就住进来也不怕闹鬼。”沈梦白冷笑,“司徒明月告诉我他加了结界妖魔都无法进入,哼,王八蛋,这个伪君子!”他在心里把司徒明月骂了一遍又一遍。他将真身放在这里几百年都无人问津,现在倒好被自己人出卖了。 银阙看他这么愤怒心里高兴极了,觅儿心道,明月啊明月你看你,这麻烦可是你自己找的。 “人家房东让我住,我能不住吗?”银阙炫耀开口,“这地方我们可是给了钱,真金白银买下的,现在觅儿才是这里的主人。”房东自然是司徒明月了。 银阙这话也是在告诉沈梦白这里现在是他的地盘,就算他的真身在这里他也不可能搬出去。 沈梦白也明白他的意思,他们不搬可他也不想搬,这里可是他在y市找的绝佳好位置,有助于他吸收日月精华,他也舍不得这样一个地方。 心里乱七八糟,这个事情必须要司徒明月给自己一个交待才行!他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冲到司徒明月面前去质问。而觅儿早将这件事提前通知给明月了。 银阙将沈梦白神色尽收眼底,心中憋着笑。 咬牙将这件事情放到一边,沈梦白终于问起觅儿关于雾蛹下一步的计划。 觅儿将一个手指长的玻璃瓶递给沈梦白,“这事情还得你跑一趟。” 沈梦白接过,玻璃瓶中有一团云雾一般乳白色的东西相互纠缠相互藏绕,是雾蛹无疑。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不明白为什么要让他去。 “姜茶自爆妖丹与自杀无异,一个自杀的人也没什么好调查的,连心没了师父和师叔我想他也不愿意再回去,”觅儿淡淡解释,“姜茶剩下的那一丁点儿残魂想要复原怎么也得几百年,不过好歹让连心在这世上有点挂念。”觅儿拿出锁魂囊,里面是姜茶那少的可怜的残魂,说几百年都是快的,搞不好还得更长时间才能修复。 “可连心不相信姜茶是自杀。”沈梦连忙白开口。 “他不过是自己骗自己。”觅儿叹息,那个孩子他什么都知道却固执的不愿意去相信,“他需要的是时间。” 银阙目光落在桌上那抹残魂上,自顾自想着事情不说话。 沉默,短暂的沉墨。 “你真是他师姐?”沈梦白终究还是忍不住问出这个问题。 “你觉得可能吗?”觅儿无语。 “一大早他就在我耳边师姐师姐的叫,我真搞不明白了。”沈梦白一副头疼的样子。 “连心就暂时留在我这里。”觅儿下定决心,现在的连心根本无法在城市里生存,就当是姜茶欠她的一次人情。 沈梦白想了想,点头。 月色在朦胧的雾气中越渐模糊,漆黑一片的森林中仅有这一丝月色照亮那高耸的古塔。 仰望塔顶,那些雾气聚集的上方如云朵一般遮住塔尖。 “怎么一个人到这里来了?”轻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仿佛怕惊了这片宁静,连脚步声都轻不可闻。 “睡不着,突然就想到这里看看。”觅儿回头,银阙从树下暗处走出,昏暗中他的容貌显得深沉。 “你说这件事情不简单,为什么又不查了?”银阙问出一直憋在心中的问题。 “我通过姜茶残留的魂魄又召回一缕残魂,从那缕残魂中寻得一丝记忆。”觅儿的目光变得漆黑幽魅,“他自爆妖丹时现场确有另一个人的存在,记忆不多,只看到一抹黑影不知道是谁。” “那为何不调查下去。”银阙不明白,既然有第二人那姜茶的死可能就不是自杀,为什么要隐瞒? “我担心调查下去会对连心不利。”觅儿叹息,那个孩子身世太过可怜,她不想单纯未涉世的小小少年太早的面对危险。 “虽然你不是他师姐,可你好像很在乎他。” “他其实是桃夭的孩子。”觅儿回忆着。 银阙惊讶,既然是桃夭的孩子为什么不是半妖,没有妖气? “连心本就是不该存在于这世上的人,由于桃夭在怀他时动了胎气,孩子几乎保不住,她却执意要生下这个孩子,不得不用一些非正常手段。这个孩子一怀就是三年,这三年桃夭就没断过药。孩子生下来后魂魄已经不健全连心跳也几乎停止,桃夭便用半身修为稳住他最后一丝心脉。这个孩子也和正常人不一样,他不哭不闹也不动,与活死人无异,姜茶见桃夭这样执着便走寻天下誓要找到这孩子其余魂魄。”觅儿微微停顿声音沙哑随后又接着开口,“你知道的,一个不健全的魂魄也能转世,而连心的其余魂魄早已经转世投胎,姜茶为了找魂魄走便天下每个角落,足足五十年才找齐连心的三魂七魄,等他回到山上时桃夭已然耗尽心力变成白发苍苍的老人。三魂七魄长时间分离想要揉进一个身体并不是简单的事,不知道他们努力多少年才换来连心活蹦乱跳的生命,所以说姜茶是自杀我也是不信的。”他那么在乎桃夭的一个人,在桃夭死后怎么可能会丢下她的孩子? “等等,五十年?连心到底多少岁?”银阙越听越茫然,这个少年不是才十二三岁吗? “我可没说过他是正常人。”觅儿瞟了眼银阙,对他的智商有点着急,“生下来没有魂魄的连心就没有生长过,直到他的魂魄被找齐才如正常人一样生长,不过是很缓慢的在生长。” “非人,非妖?”银阙吃惊的瞪大眼睛。 “可以这么说,连心的三魂七魄投身成九个人,姜茶杀了另外九个人集齐魂魄才有了现在的连心,这一世连心要过完九个人的生命才会死,在冥王的生死薄上这个人恐怕已经进了黑名单。”觅儿耐心解释。 “这么厉害?”银阙还是第一次听说世上还有这样的事情,连心这家伙可是稳赚不赔了,“就算一个人能活八十年,八九就是七百二十年,这家伙这才十二三岁的样子,我去他这七百年的寿命真的是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 “这都是桃夭拿命换来的。”觅儿指尖拂过眼角,擦去那还未溢出的泪。口口声声说恨的人却死也要生下他们的孩子,这何尝不是对那人的执念,何尝不是一种爱。 “不对啊!这种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说的就像你亲眼所见一般。”银阙走上前,目不转睛盯着觅儿看,想从她脸上看出个什么。 “自然是姜茶告诉我的。”脸不红心不跳,就算是亲眼所见的事情她也不能在银阙面前承认,她长生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就算是银阙她也不想说。 银阙若有所思,有点不相信的样子。 “几年前有幸遇见他教过我一首驱虫的笛音。”这倒是真的,不过那年姜茶还是刚刚修行不久的妖,也是在那个时候欠他一个人情。 不过现在嘛,是姜茶欠她的多了。 136 留下连心 银阙想不到连心的身世这样神奇,也不的不佩服桃夭的大胆和执着,这种事情可不是赔上修为就能成功的,本就不该存于世的人在某种情况来说是天地不容之人,他的一生才刚刚开始,还不知道要经历多少事情。这些他应该还不知道,看觅儿的表现是不打算告诉他的,“你真打算让连心留下来?” “暂时先留下,以后的事情再说。”觅儿坚定点头,若是姜茶能够聚集起魂魄连心也就不必她照看了。 两道身影就那么静悄悄的站在永恒之塔下,月光在云层里明灭不定。 深夜,觅儿书房里。 “你若是想留下来就得听我的话。”觅儿看着换了一身现代装扮的俊美少年,纤长的睫毛在灯光下闪烁,然而她的声音却带上了几分淡漠:“我不是你师父也不是你的师叔,不会无条件的照顾你,也没那个时间照顾你。” “师姐,你不要赶我走我会自己照顾自己的。”连心可怜巴巴的看着师姐,心中纳闷,不过是出去买了一身衣服师姐怎么突然变漂亮了?师姐真漂亮,就算只是简单的说话也让人赏心悦目,让他移不开眼睛。 此时已是深夜觅儿卸下了脸上的伪装,毕竟要和连心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她的容貌迟早会让他知道。 “明天你就去上学。”觅儿说出了自己的打算,“你虽然已经12岁但个子不大,就先上个小学,五年级” “不,我不去,我要和师姐在一起!”连心想也没想的直接拒绝,他觉得城市里的人太可怕了,他不知道怎么和他们交流相处,如果让他去上学他会很害怕,他只想呆在师姐身边。 “我也是要上学的。”觅儿耐心解释。 “那我就和师姐一起去。”连心几步走到觅儿身边拉着她的胳膊不松手,可怜巴巴的样子像是在乞求。 “上学是要一步一步来,你现在连字都不会写,就算去了我的学校也学不会那里的东西,而且别人也不会要你。”觅儿拿出书架上的一本书随便翻开一页,“你自己看看。” 连心低头去看上面密密麻麻像蚂蚁一样的黑色疙瘩,他真的是一个也不认识,“我不想去师姐,朱鱼不是也没上学吗?她好像比你还小。”连心嘟着嘴继续拒绝。 “可是朱鱼她什么字都认识,而且还会厨艺,她不需要我照顾依然能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你如果从这里走出去,你还能生存吗?” “我……”连心无话可说,他之所以不愿回山上,就是因为那里已经没了师傅和师叔。他也不愿意离开师姐,正如师姐说的那样他一旦离开了这里,什么都不会,根本无法生存。 他的漆黑的眼睛蓄满泪水,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没用?难怪师叔总是嫌弃他连最简单的驱虫术也学不会,自己果然是一事无成的人。 “师姐,我,我听你的就是。”连心内心挣扎了好久终于同意了觅儿的说法。 “好了,明天朱鱼会送你过去,快去休息。”觅儿牵着连心的手,将他送到二楼另外一间客房,“我不在的时候有什么事情可以多问问朱鱼。” “嗯,好。”连心点头,却是满脸的闷闷不乐。 走进自己房间的连心依依不舍的关上房门,觅儿叹息暗自摇头,这个孩子要学的还有很多。 回到房间后她也换上睡衣准备休息,刚刚躺下,便有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正在疑惑时门外便响起连心的声音,“师姐,师姐!” 打开门连心抱着被子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和刚刚的干净少年判若两人,眼睛里全都是恐惧。 觅儿蹙眉担心问道:“怎么了?” “师姐,我害怕,我要和你一起睡!”连心话落就抱着被子往里冲,觅儿伸手拦住他的动作。 “害怕就别关灯。”她突然后悔将这样一个小孩子留在家中了,这么大的人还不敢一个人睡? “我……我……”他一想起沈梦白说这里是鬼屋刚躺在床上一颗心就砰砰乱跳,害怕的根本不敢闭上眼睛。 觅儿扶额头疼。 “小鬼头!害怕就和我睡!”银阙被急促的敲门声吵得睡不着觉,爬起来一看才发现连心在这里搞事情。 “不,我不!”连心死死抱着被子往觅儿面前靠。 “哼!”银阙冷笑,“你师父和师叔没教过你男女授受不亲嘛?”开玩笑,不知道哪里跑来的小子也配觅儿睡一个房间?觅儿是他选的主人,他可不同意别人凑太近。银阙一边说一边过来搂住莲心的肩膀,连拖带提的将他拉入自己房间,连心小脸吓得惨白,却在看师姐嫌弃的脸色时不得不进入银阙房间。 觅儿头疼的关门,睡觉。 体育课。 距离运动会已经过去一个星期,身为体育老师的蒋劲夫私底下找过觅儿好几次,都希望她能代表学校去参加市里的一些比赛,说她可以在体育方面发展下去,还向她推荐了高级教练,不过觅儿自然不可能去发展体育,只好委婉拒绝。在他听说觅儿的学习成绩也是全市第一时总算放下了将她培养成一个体育生的想法。这个少女太全能,今后无论她走哪一条道路都顺畅没有阻力,她既然不愿意那他也不可能去勉强。 与体育老师简短的交流后余光看见洛佳佳往秋千后面的树林走去,好奇心让她也跟着过去。 这个洛佳佳在学校里并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难道真的是她多心了?隐匿了气息小心地跟在后面。 洛佳佳走进树林深处,觅儿不敢太近只能躲在远处的一颗树后观察情况。 洛佳佳蹦蹦跳跳跑进树林,像一只悠闲散步的小兔子,前方隐蔽处的一个人影引了她的兴趣:“蓝时末,你躲在这里做什么?”那个人影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小心翼翼隐约可见浑身都在颤抖。 听见有人靠近蓝时末下意识的伸手死死握住右手手腕上的佛珠,力气极大仿佛在隐忍着什么。 “你怎么回事,生病了吗?怎么浑身都在发抖?”洛佳佳担心的用手背触摸蓝时末的额头,一靠近才发现真的好烫,“你发烧了,快跟我去医务室!”果然是发烧了,她连忙抬手去拉蓝时末的胳膊,想将他拉起来。 蓝时末潜意识里拒绝洛佳佳的靠近,抬手一推,将洛佳佳推坐在地上,然后站起来朝另一个方向跑开,动作之快洛佳佳根本反应不过来。然而蓝时末推她的那一下那双漆黑眼眸里的红色一闪而过,终究是逃不过她的眼睛。 蓝时末精神状态好像不是很好,从觅儿身边跑过竟也没发现她的存在,觅儿有些担心难道是王仪风又找他麻烦了? 洛佳佳被蓝时末推倒也不急于起来就那么怔怔的坐在地上,手拂上胸口刚刚被蓝时末推过的地方,一抹诡谲的笑容浮现在脸庞,连一向清澈分明的眸子也染上了恶魔的邪魅光芒。 体育课后回到教室,在叽叽喳喳的人群议论声中,觅儿看到自己的桌上也放着一张帖子。从身边人的议论声中大概可以知道这是文超为了感谢众人踊跃参加运动会而给他们准备的某男团的演唱会门票。 觅儿对这些不感兴趣,将帖子收在课桌的深处。 “tb男团的演唱会门票你也不去?”身后的声音透着几分无奈。 “tb有什么看的?”觅儿的声音虽小但还是被周围几个男团粉丝听见了,竟然用这样无所谓的态度说她们男神,一把把眼刀子似乎要将她刺穿。 “哈!”一如文超所想的那样,这个女生就算你拿别人求之不得的东西放在她面前在她看来都是一文不值,“tb男团里面有五个非常帅的少年,出道一年就迷惑了不少女生,最近一首新歌更是红透了半边天。”文超耐心解释,换作以前他绝对不会和她多说一个字。 “有多帅,比得过我的司机吗?”觅儿淡然,这个世界上能比得上银阙美貌的除了司徒明月勉强算一个就连沈梦白也还差一截。 文超一愣,在记忆力寻找她说的那个司机,好像…… 文超摇头,“这个怎么能比?” “比不上,当然不能比。”觅儿心平气合的下了定论。 文超哑口无言,想了想才继续道,“全班都要去你可不能缺席,我定的都是黄金位置。” 觅儿摇头,不再说话。 文超见她沉默,只好悻悻离去。 上课时伊臣老师提了一句:“第十届校园歌手大赛预选今天就开始了,有兴趣的可以去看看。 觅儿也没在意,只是班上的人从鸦雀无声到瞬间沸腾只用了半秒钟,大家都兴致勃勃地讨论着一长串一长串人名,类似陈思琪、沐离、学生会什么的。 当然,这些活动少不得要学生会从中组织。 课后觅儿收到一条张元发来的消息,看完后不好预感越渐浓烈,霍然起身往校外跑去。 蓝时末本在安静写作业被她这动作一惊,匆忙中只看到她的背影消失在教室转角,心中莫名空落落的。 “喂,银阙,马上去半山蓝湾等我!”觅儿打电话通知银阙后立马坐上张元早已经等在校门口的车上,保安已经认熟了这人,这个人已经被校长通知是可以自由出入校园的存在。他做了几十年保安还是第一次遇见可以在学校自由出入的学生,就是学生会的那些人也都是不可能自由出入,不由得对她身份感到好奇。 137 封印的罐子1 没想到这次来接她的竟然是张元本人,可见这件事情并不简单。 张元解释道,“你之前不是让我们找人打扫你那位旧友的宅子嘛,我顺便找了几个工人去保养老旧围墙,只是刚到不久地面突然塌陷出一个直径三米高两米的圆坑,有4名工人掉下去生死不明,而且下去援救的人也没能出来很是诡异,我担心会出事情只能找你了。” 半山蓝湾吗?在这个地方好像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 觅儿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说派下去救援的人也没有出来,那么现在进去的到底有多少人?”觅儿问前面开车的男子。 “除了4名工人,还有我们派下去的6名兄弟,一共10人,这中间还包括王敦。”这一次,他是真的急了,看着明明就两米高的坑,四周也没见到什么暗道,怎么人进去就不见了? “王敦也去了?”想到那个憨厚的男人,她不禁摇头,这种事情王敦总是冲在第一个。 “他今天刚好没事就过去看看。”张元无奈,只希望他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这个时候张元的电话响了起来,接到电话后他的神情变得极为震惊和不安。觅儿心中猜测,莫不是工地又出了什么事情? “你说过半山蓝湾那栋老房子是你一个旧友的?”张元明知故问。 “的确,又出什么事了?”她的那位老友已经过世多年。 “听说在工地发现了一具尸体,年代久远腐烂得只剩下骨头了,我说你的这位旧友不会是个杀人犯吧?”张元猜测。 “她是最善良不过的人了,一切还得我看过才知道。”尸体,哪里来的尸体?觅儿眼神一凝,突然想起了什么,眸色变得森冷。 此刻半山蓝湾的工地上除了黑龙社的弟兄们没有一个外人,布加迪停后觅儿快速下车。 “社长!”看见张元下车,众人纷纷弯腰行礼,他来不及回答,跟着觅儿匆匆赶往现场。 “先带我去看看发现尸骨的地方。”觅儿回头看张元,张元立刻叫出一名男子让其带路。 觅儿一看到这具尸体果然腐烂得只剩下一堆白骨,骨头微暗显然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张元,找几个信得过的人,按我说的地方向下挖。”觅儿眉头深锁。 “恩,好。”张元一看觅儿严肃的神态,心知事情不妙,立刻喊了五个信得过的人来。 “你们都按这位小姐说做,不许多嘴,明白吗?”张元亲自对那五个人训话。 “明白,社长。”几人应声回答。 觅儿对几人交代一番,几人拿着挖土工具离开。 张元张口想说什么却见觅儿皱起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如果她猜的不错,那么是谁人在她封印八歧大蛇之后还敢来此地祭祀? “带我去坑洞。”觅儿沉声,张元觉得不安。 这个坑洞处于老宅的后院,在凌乱的杂草间突然坍塌的一片。 觅儿走近坑洞正准备跳下,张元却叫住了她,“我和你一起去。”张元掏出手枪,神色严肃。 “不用,我做事你还不放心吗?”觅儿声音淡淡,说不用的时候格外坚决。 看着她和以往一样坚定寒冷的神色张元收起枪,这个女子总是以这样强势的姿态让人安心,一如当年。 “好吧,有什么需要帮助的通知我,我会立刻带人下去。”张元对于觅儿独来独往的个性十分了解,遂不在强求。 觅儿身姿轻盈一跃而下落入坑洞,环视周围并无异常,又走了几步只觉脚下泥土有些松动,整个人像是进入另一个世界。 “社长!” “怎么样?”张元看见来人匆忙问。 “我们按照那位小姐的说法果然又挖到八具尸体!”来人心中惊惧,连说话都有几分不安。 张元错愕,竟然在觅儿的意料之中,“你退下,这件事务必不能外传。” “是,社长!” 听见上面脚步声离去,觅儿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九具尸体,九个方位,这是一个献祭的阵法! 想起当年春城身上诡谲的力量和他为了与蓉儿厮守而求她的事情,心中微微触动,然而六十多年过去了,又有谁会知道这件事情? 手中祭出几颗弹珠,用力朝几个不同的方向射去,霎时间灰尘弥漫,脚下一空整个人如翩翩蝴蝶向下坠去。 双脚落地时眼前情景让他明白了,这就是一个为了八岐大蛇而设的祭祀,九个瓦罐只剩下最后两个还是完完整整的摆在那里,其余的七个皆已破碎。 她走上前仔细观察破碎的七个瓦罐,还有墙壁上一堆鲜血,这是强行打开封印的结果。想必最后两个瓦罐不是那人不想带走,而是他强行打开封印已然消耗掉所有的力量,已经没有能力再开启最后这两个毯瓦罐的封印了。 封印已破,这两个瓦罐留在这里也没有丝毫意义,而那人消耗掉力量短时间也不会再来。觅儿挥手,一道光芒闪过将最后两个瓦罐收进玲珑玉镯内。 上去时觅儿将困在坑洞另外一个空间的几人带了出去,他们一个个面色痛苦显然是看到了可怕的幻境。 “觅儿,他们这是?”张元看到地上一排排躺着的十个人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碍事,他们现在就像是睡觉做噩梦一般,睡醒就好了。”觅儿淡然的解释,“现在这个坑没事了,让人进来修补一下。” 于是张元指挥着人让人来填坑。 “我去看看那几具尸体。”觅儿见十个人被抬走打声招呼也离开了。 九个瓦罐分别装着八旗大蛇的八个脑袋和一具身体,那人带走了八岐大蛇的七个脑袋,留下来的是一个脑袋,一具身体。能一次性解开七个封印,想必来人也不简单,会是谁呢?八岐大蛇是日本的妖兽,知道它被封印在这个院子里的人又会是谁呢? 看着地上的酒具尸体,腐烂程度各不相同,有两具是最近才埋进去的。青一色的女子装扮,这个祭祀是一个漫长的过程,看着腐烂程度怎么也有两三年的安排,最后的死者相对新鲜,好像还没有几天。 脑海里突然想起那晚的红衣傀儡和暗处的狙击高手,难道是那个时候? 可恶,竟然没有一丝线索。 “哇,觅儿你干嘛?组织尸体开会吗?”银阙见觅儿伫立这里许久忍不住过来看个究竟,这一看可下了他好大一跳,九具尸体整整齐齐摆在那里好不吓人。 “来,你给他们开个会我看看。”觅儿对银阙的话没有语言可形容,挑眉望着他。 银阙嘻嘻一笑,上前打量那些尸体。 “觅儿,处理好了。”张元走过来。 “报警吧。”觅儿想了很久觉得还是报警处理比较好,至少要查清楚这些尸体的来历,或许能从中找到背后之人的线索。 “好。”张元毫不犹豫拿起电话报警。 “你带人回去,我留下来处理这件事情。”觅儿看向张元,声音坚定沉稳眸色森寒:“盯紧泷田泽野。” “没问题。”张元点头,带着人离去。 半山蓝湾,两个小时后蓝屏带着去匆匆赶来,一听说发现了九具尸体,闲了大半个月的蓝屏精神百倍,带着人快马加鞭赶到。 当看到门口站着的是觅儿时,原本兴奋的眼睛更加光芒四射,银阙看他这副殷勤模样忍不住翻白眼。 “皇杞小姐,你怎么在这里?”蓝屏惊讶问道,自动忽略她身后抱着胳膊靠在古典大门便似笑非笑的银阙。 “这是我家。”觅儿回答。 蓝屏却疑惑了,她家不是在海边吗?不过有钱人有个三五套房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嗯,就是说你在你自己家里发现九具尸体?”蓝屏想到这里只觉得后背发寒,想着若是自己每天睡觉的屋子里发现九具尸体便浑身发麻,不敢细想,此刻她一个女孩子倒是镇定。想着上一次她在停尸间验尸的情景,倒也没那么奇怪了。 警察将现场勘察完毕后便将尸体带走了,随后又打电话叫人过来将挖出尸体的地方进行全年消毒,一直忙到深夜才离开。 “皇杞小姐,你今晚还住这里?”蓝屏忍不住为她担心,这九具尸体都是女性,从腐烂程度来看最早的一具也有三年之久,唯有最后一具死亡时间不超过一个月。这个古典优雅的宅院一瞬间变得阴暗幽冷,特别是晚上,周围昏暗灯光照不到的地方仿佛有恶魔的眼睛正盯着他。 “这是我家,我不住这里住哪里?”觅儿反问。 蓝屏点头,“你还是小心点。”他突然觉得凶手是不是在针对或者恐吓觅儿才用这样残忍的手段将尸体埋在院子里。 “别婆婆妈妈,我还在这里,她什么危险都不会有,你赶快走,我们还要休息。”银阙忍不住开口,这个蓝屏总是这样,一看见觅儿就两眼发光,他忍他一天了,终于开口赶人了。 蓝屏自然也看不起银阙,他长的再好看在他的眼里无疑是小白脸一个,两人目光半空对接,火光四射。 “皇杞小姐,有消息我再通知你。”蓝屏不理会银阙,与觅儿道别。 138 封印的罐子2 “真是阴魂不散,哪哪都能碰到这个死大叔!”银阙阴阳怪气语气显示出他此刻的心情极为不好。 “我也不知道来的会是他。”觅儿关门往屋里走,面对银阙的抱怨她很不理解:“不知道你对他哪来的敌意?” “有些人生来就不对付。”银阙也说不上为什么,直觉间就是不喜这个男人靠近觅儿。虽说这个男人已经三十岁和觅儿完全是不可能的,可每次看见他接近觅儿心低就有种说不出的厌恶感觉。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天生不对盘。 “哎,你叫我来只是为了看这几具尸体吗?”银阙忽然觉得不对劲,按照觅儿的性格这点小事情绝对不会主动找他帮忙的。她一贯的自信强大不不允许她主动找他。 古宅长长回廊上觅儿驻足,这里一贯的宁静祥和与城市的喧嚣格格不入,走进这里再沸腾澎湃的内心都会被抚平。 少女回头,长发扬起冷冽的弧度,银阙看见她一向平淡的眸子渐渐聚起冷冽的杀机,“跟我走一趟泷田泽野的家。” “哦?”银阙眯眼,收起一贯的漫不经心,既然是觅儿主动要求,那定然很有趣,此时他也来了兴致,“泷田泽野?”是之前觅儿提过的日本人吗? “你有没有发现,九具尸体九个方位,这是以某处为中心制造的一个献祭法阵,而这个中心便是地下室里被封印的八岐大蛇。”觅儿简单阐述,毕竟银阙并不知道地下封印着八岐大蛇。 “日本妖兽八岐大蛇?”银阙忽然明白,“你觉得这和泷田泽野有关系?” “有没有关系今晚去过就知道了,泷田泽野初入大陆还没立稳脚跟就敢处处打击皇氏集团,之前明月说过盗走我资料的人也和富士山集团有关系,诸多事情不得不让我想到他。”而最重要的一点是,日本响当当的妖兽被封印在大陆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她的心中隐约有某种猜测,不过在张元传来消息之前她不敢过早下结论,毕竟当初春城的心是那样坚决。 “那就走啊,你是怎么计划的?”银阙催促,今天光是处理尸体就忙到半夜,再不快点去天就要亮了。 泷田泽野并不是没有准备就来内陆的,至少在两年前他就斥巨资在城郊风景秀丽处买下一块5000平米的地修建了如今这座豪华奢侈的独立别墅。庄园占地广袤,绿水青山全部浓缩揉进这一处,豪华大气中处处没有丝毫的日本风味。 只一个瞬移两人便出现在别墅附近一座高耸入云的信号塔上,信号塔上五色灯光闪烁,给两人身上镀上一抹神秘色彩。远处的住宅格外耀目,虽是夜晚但灯光依旧不减,“你负责将暗处的忍者和杀手引开,我进去会会他。”此时的觅儿和银阙皆是一身融入夜色的黑色衣服,带着黑色口罩,觅儿抬手压低鸭舌帽,周身压抑的杀气瞬间收起。 银阙再次被觅儿惊讶到,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在学校能文能武,在外面能除妖降魔,躲的开子弹扮的了杀手,连这骇人的杀气也能收放自如。这真的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女吗?到底经理什么样的童年才能有今日的强大?他竟然觉得觅儿比他还要神秘。 银阙点头,强大如她,他的存在好像只是个摆设,只能做这些引开守卫的简单事情,不免有些大材小用的感觉,想了想还是叮嘱她:“小心点。” 空气微动,觅儿身边就只剩下清冷的夜风。 不多时远处平静的院子里好几道黑影唰唰窜出,想想时间差不多她也该行动了。 院子暗处的守卫已经被银阙引开,觅儿轻松避开明处的巡逻队伍,进了内院。心道,这个泷田泽野在自家养这么守卫,不知道是藏着多少不能见人的秘密。 相对于外院内院过分的安静,虽然心中疑虑,但来都来了,怎么也得确认一下。 随身带着八岐蛇头,封印被破坏蛇头与蛇头之间也能相互感应。这栋别墅足有四层,不能每个房间都去找。动作敏捷如狸猫行,走时轻巧如羽毛,落在二楼阳台也没有半点响动,甚至没带起一丝风。 这处没有感应又跃向另一个阳台,依旧是一片宁静,连着走了好几个房间都没有收获,她几乎就要放弃。楼下一声响动她顺势躲进三楼某个房间,借着窗外微弱亮光看清这是一间茶室,甚至还能嗅到微弱的茶香。 打开门,是一处超大客厅,依旧是大气奢华的装饰风格,此时巨大落地窗没拉上窗帘,远处湖泊一览无余。 咔哒! 开门声响起,觅儿顺势躲避在沙发后,一个卷发女人打着哈欠裹着浴巾从房间出来,她睡眼惺忪走去另一个房间。玲珑玉镯在女人出来的那一瞬有了反应,微弱的反应门关上的那一刻又消失了。眼中光芒闪烁,是那个房间吗?顺着沙发准备过去,然而开门声再次响起,刚刚进入另一个房间的女人出来了,端着红酒又出来了。觅儿蹙眉,这女人进去这一会儿好像还喝了不少,一股子酒味她这么远都能闻到。浴巾要落不落,丰满的身材一览无余。 觅儿:…… 女人喝完最后一口,酒杯随手放在旁边花架上,扭着身子进去了。 在女人开门一瞬间她又感觉到了,看来在里面无疑。 一个女人她有的是办法制住她,仔细辨听周围动静,没有其他人的呼吸声。 等屋里没有声音时她缓步上前,将门打开一条细缝看见的是一张床,想了想闪身进入,关门。是间超大卧房,一边警惕床上的人一边找地方躲避。突然一道掌风从身后袭来,觅儿回身轻巧接住,身子一转卸去来人力道的同时躬身将那人狠狠摔在地上。 心里想的却是:那女人不是在床上吗?怎么还有一个人? 女人一声惨叫,房间灯光骤亮。亮灯时人的眼睛会有一个适应的过程,也正是在这个瞬间历历风声从窗外呼啸而来,觅儿下意识侧头躲开,一柄飞刀扎在不远处的小几上,窗外还有人!此时女人仅仅只穿着一身黑色内衣,高挑劲爆的身材恐怕男人看了都得血脉喷张。女人没了觅儿的压制利落起身,拿过一边早已经准备好的三节棍对她展开猛烈攻势。 女人的每一次攻击都是杀招,干净利落没有丝毫多余动作和清风镇的那批杀手用的是一样的招式,看来泷田泽野一直盯着她。觅儿一边躲避女人密不透风的攻势一边寻找趁手的武器。直到余光瞟见墙角处的高尔夫球杆。向后弯腰躲过女人正面袭来的攻势,拿过球杆的同时身体以不可思议的角度侧转,球杆狠狠击打在女人后腿窝。 女人吃疼,重击之下单膝跪地,同一瞬间觅儿按住女人落在上三节棍中的第一节,借力一个翻身轻巧的身子在空中如蝴蝶飞舞,转眼落在女人身后,一前一后三节棍在两人手中死死拉扯互不相让。女人想要起身却不敢动作,只要她一有动作三节棍稍有松动便会被觅儿夺走武器,也会让她占了上风。 觅儿后背对着窗户,窗外黑衣人嘿嘿得意一笑,手中飞刀再次射出,直取觅儿后心处。觅儿早料到外面的人会偷袭,一脚踢在女人后背的同时松开三节棍,女人失力整个人飞出去撞在置物架上,噼里啪啦东西掉落砸了她满身。 觅儿闪过飞刀,飞刀飞向置物架,钉在女人头顶一寸处,觅儿冷笑:可惜了,竟没钉死她! 窗外的人应该是飞刀高手,她还来不及喘息,刷刷刷――五把飞刀破窗而来,这一次相对于前两次的力道和准度更加强势刁钻,脚步微动高尔夫球棍迎上飞刀“叮”的一声飞刀被击落在地。 窗外的男人耳朵微动蒙着黑布的眼睛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只听得一把飞刀被击落而另外四把也没有飞刀入肉的声音。正在疑惑时,有什么东西正向自己高速飞来,从小失去双目的他听觉异于常人的灵敏,不止能听到千米开外的声音还能清楚的分辨出千米之外的物体,哪怕是一只路过的飞鸟他也能分辨出有多大。 此时挟着猎猎风声压迫力十足的正是自己刚刚发出的飞刀,犀利劲风力道之大竟和自己这个学了三十几年的人并无差别,更可怕的是他感觉出里面的女人年龄不大,绝对没有二十岁。 他之所以这么猜测是因为他根本不想承认里面的人才十六岁。 双手聚气,将三把飞刀环绕其中,用自己独有的功法化去力道,由于对自己飞刀的熟悉他有信心化解这份夺命杀气。可让他想不到的是这力道太大竟生生逼的他后退半步,错愕神情溢于面皮,额头汗水滴落,这到底是怎样的人,才能有这样的力道? 风声藏着暗沉的杀气,弥漫在这间屋子里。 139 封印的罐子3 觅儿冷笑,这两人相对于普通人来说是高手,对她?还差的远呢!就这样的两个货色也敢在她面前上窜下跳? 拿过左手上另一把飞刀,手中聚集力再次向同一个方向射出,噗―― 飞刀入肉的声音在黑夜里格外好听,瞎子正在化解之前飞刀的力,没想到又来一把整个人根本无处可躲,只能微移身子让原本要扎进胸口的飞刀偏移一寸,生生扎入肩胛骨,强大的力道逼的他再次后退两步,后脑勺狠狠撞在栏杆上,原来他竟是一个侏儒!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羞愤他原本黝黑的脸扭曲成一片,忍着剧烈刺痛终于化解力道成功收回三把飞刀。 整个事情不过在一瞬间发生,快的根本反应不过来,这个女人料定他会去接那三把飞刀,才会用留下的一把给他致命一击!他竟大意的以为她不过是个小女生! 啪啪啪,啪啪啪! 掌声响起,男人的声音带着笑意,“远到的客人何必起这么大的杀心?”带着浓浓日本口音的中国话。 觅儿回身,女人替刚刚从床上起来的男人穿上睡袍,并蹲在身前替他系睡袍的带子。 女人只穿内衣,浑身都是刚刚被外物砸中的淤青,此时又乖巧的给泷田泽野穿睡袍,画面感太强让她想起“女仆”二字。 “人不害我,我不害人。”觅儿声音清冷听不出情绪,她挥舞手中高尔夫球棍,悠闲的模样像是在自家打球,“陈浩先生。” 泷田泽野穿着睡袍遮住下半身却遮不住那结实健硕的腹肌,看上去他的身材挺好的。 “原来你还记得我。”泷田泽野淡笑,也惊讶于她半夜擅闯民宅还悠闲自在气质:“皇杞小姐兴致这么高,可有幸邀你打高尔夫?” 觅儿并不吃惊他能叫出她的名字,今晚他是算好了她会来,所以特地给她准备了这两个人。 “好啊!”觅儿也不打算隐藏,摘下黑色口罩,她面容上的点点雀斑丝毫不影响此刻冷傲的气质。微红嘴唇勾起冷冽弧度,仰头间美丽的眸子似星光点点藏满笑意。扬起手中高尔夫球棍狠狠一击,刚刚落在地上的飞刀弹跳而起直射向泷田泽野! 女人眸子微缩手中三节棍挥舞抵挡,飞刀被打偏,像只被激怒的豹子横眉历声呵骂:“你找死!”话毕整个人携风而起,眸中煞气似要拧下她的头颅。 觅儿不慌不忙站在原地,眼神定定,闻风不动,大有一副我的脑袋就在这里,有本事的你来取的架势。 这个皇杞觅儿看似随意的一挥却隐藏不了她有打过高尔夫的良好功底,转腰、挥棒,飞刀与西京子的三节棍强力撞击之下发出刺儿脆响。他虽然没有后退躲避但那浓重的杀气看得出少女心情很不好,西京子接这飞刀已然用尽全力,看来他终究还是低估了对手的能力。 “西京子,退下!”泷田泽野一声冷喝,女人看着近在咫尺眼含轻蔑的纤细少女不得不生生刹住脚步,心有不甘怒目相瞪,刚刚要不是她大意怎么会败在这么个小女生手中? 虽然不甘却还是很听话的退下去,而窗外神秘人也在西京子走出房门的那一刻退出这个房间。 房间只剩下她和泷田泽野两个人。 泷田泽野即是早有预谋,不知道银阙那边怎么样了。 “皇杞小姐好久不见,上次桃花会上多亏你帮忙。”泷田泽野嘴角是淡淡的笑意。 “泷田先生,你中文说的不错。”这话说的是他既然会中文为什么又会在那个时候很“机缘巧合”的求助自己? “最近请了中文老师,所以进步很大。”言下之意是说上次确实不得不求助于她。 这种鬼话她才不信! “皇杞小姐既然来了,不如坐下来聊聊?”泷田泽野看看时钟,又指指卧房外的客厅,笑容不减礼貌至极。 觅儿点头,将球杆靠墙放好,走出卧房。 泷田泽野笑容依旧,按了按床头的呼叫器。 客厅里觅儿刚刚坐下便有一位佣人送上泡好的奶茶,奶香浓郁、茶香清淡、甜度适中,至于味道嘛……嗯,还不错。 不多时泷田泽野换了身得体白色衣服出来,恭敬有礼的坐在觅儿对面的高定沙发上。 佣人适时送上一杯同样的奶茶。 “皇杞小姐可觉得这奶茶有何不同?”泷田泽野趣味十足。 “没什么不同。”觅儿看也不看他放下奶茶,“还不如茶水解渴。” 泷田泽野被当头一盆冷水也不气恼,甚至面色不改笑容依旧的招呼佣人给觅儿重新上了一杯茶。 “金镶玉色尘心去,川迥洞庭好月来,倒是好久没喝君山银针了。”觅儿浅偿后露出享受的神情。 “看来皇杞小姐还算满意了。”泷田泽野惯有的微笑。 “泡茶手法不行。”紧接着觅儿这样回答,反正就是要告诉他,只要是他拿出来的东西她都不会满意就是了。 泷田泽野唇角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虽然只是一瞬间却也逃不过善于察言观色的觅儿。 这个少女还真是不给他面子,只是她再怎么不满意,他要说的,要做的都要去做! “想必是皇杞小姐心情不好,所以吃什么都索然无味,本来还准备了早餐,恐怕这会儿也吃不下了。”泷田泽野神情肃然,敛去笑意。 觅儿心道:东西被偷还吃得下,才怪! 泷田泽野拍手,一年轻男子走进来,是上次来皇氏集团的助理池森。男人拿着文件交给泷田泽野,泷田泽野点头,“皇杞小姐,上次没能亲自上门拜访是我的失礼。” 看着那份文件不用想她也知道是什么,看来他还没打消购买半山蓝湾的主意,觅儿冷笑,“这次你依然没有亲自上门拜访。”言下之意便是你依然很失礼。 泷田一噎,随即反唇相讥:“皇杞小姐夜半私闯民宅,可是违法的!” “我可是一路追着小偷来的,泷田先生你这家里怕是不干净。”觅儿四下扫视,睥睨众人傲气凛然。 “你说我偷了你东西吗?”泷田泽野大怒,猛然站起,不复绅士风度。 “人在做天在看,我可没说是你。”你自己承认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泷田泽野愤怒起身时,在坐着的觅儿面前显得很高,无形中散发出一种上位者的威压,可是这种威压对觅儿毫无影响。她甚至还悠闲的翘起二郎腿,给人一种她才是这间屋子主人的错觉。 “上次没说,这次当着你的面给你说清楚了,半山蓝湾是我的院子,我以后还要在那里养老,再多的钱也买不走,而我也不缺钱。”说罢觅儿站起来,拍拍衣服向门口走去,女子看上去纤细的背影却让人觉得有无穷的力量。 觅儿走后池森助理愤愤不平急不可耐的抱怨,“这个女人太嚣张了!” 良久泷田泽野长叹一声缓缓吐出几个字,“她有这个资本。” 只她九牛一毛的资料都显示出她屹立于华国商业链顶端,好几个跨过大公司背后都有她的影子,甚至好几个商业巨头落幕的背后都有她的手段。要不是师父提醒他,他也想不到用她的力量干掉家族里的对手,他确实利用她得到想要的,不过也差点赔进去整个家族。 在灵异警察界她也是最神秘的存在,不过可惜的是并没有查到更多有用资料,后来他再去联系那个自称m国顶级黑客的人时,那人却莫名其妙失踪了。 她的神秘不止是在灵异警察界,不知道为什么师父对她很忌惮,不过只要于他有利再神秘再厉害的人他也有法子让她从顶端跌落。 “池森,替我约见方先生。”泷田泽野随意的将资料丢在桌上,扯扯衬衣领口往门外走去。 池森点头,“好!” 回到半山蓝湾银阙还没回来,心中越渐焦躁,难道他真的遇到危险了? 天色渐亮,她换下一身黑衣,虽然脸上雀斑依旧然而一身白衣称的她更加肤白如雪。 总是这样等着也不是办法,虽然和他约好引开那些人就到这里等她,可她都回来了他竟然没一点儿影子。拉开门,她要去找找看,可别死在哪个犄角旮瘩也没个收尸的人。 正想着,拉开门时一身黑衣的银阙笑眯眯的迎上来。 觅儿看他归来也就不担心了,问到:“你遇上麻烦了?” “算不上麻烦,你呢?” “和我想的一样,不过想拿回来还得计划一番。” 觅儿目光扫过他微薄嘴唇后落在颈间,下意识抬手一摸脸色微变,“你受伤了?”红艳艳的血还带着热气。 银阙眼珠子一转立马倒在觅儿身上,可怜兮兮有气无力的开口,“我伤的好重,我要死了。” 觅儿蹙眉,赶紧将他扶回大堂,120平米大堂里是复古檀木制作考究的长椅,长椅上垫着手工刺绣的坐垫,同样风格的茶几和茶具极四周装饰一应俱全,无不将华丽古风演绎到极致。 扶银阙坐下后觅儿眸色微冷,坐在一边看银阙卖力的靠在那里表演。刚刚扶着银阙他脉搏和呼吸都很平稳,一点儿也不像受伤的人,所以她知道自己骗了。 银阙瞟眼看觅儿,她神色淡淡甚至还有点鄙视的看着他,他尴尬的坐直身体咳嗽一声,笑眯眯说:“其实这不是我的血。” 觅儿依旧不说话只是等着他继续说下去,银阙也不再调侃她,直接说起正事,“我将那几人引开后不放心你,再去找你的路上遇到一个老头儿。那个老头子一身长衫,头发花白看起来年龄不小,然而功夫却不可小视。”银阙将自己遇到的事情说给觅儿听,“说话也带着日本口音,却不像泷田泽野的打手,看那些打手都很尊敬这老头儿的样子。” 看来泷田泽野不是一个人,这个老头儿也得让张元好好调查一番。 “对了,你这宅子什么来头,这荒郊野外的,还有人来藏尸体?”银阙终于忍不住要问问觅儿,她怎么会来这么偏僻的地方落脚? 觅儿看银阙一眼,这件事情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你想知道?”觅儿神秘兮兮的问。 银阙连忙竖起耳朵点头如捣蒜。 140 狼之结缘1 橘黄色的太阳沉入地平线,天色逐渐黑了下来。 我抬手摘下头上的斗笠,擦去从额头掉下的汗水,将手中好不容易找到的珍贵药材放到一边的背篓里才长长舒出一口气,这才发现天已经暗了下来。 听人说这片林子最近有狼群出没,不知是真是假。不管是真是假,我一个女孩子也不敢在这里多呆,而且回去晚了,师傅也会责怪我。 山路崎岖难行,夜风凄凄,不知不觉已经有小虫子在草丛里鸣叫,我抬头,远处山石林立,像等待猎物的怪兽。往常再熟悉不过的山路在今日走来异常难行,我责怪自己粗心大意竟然忘记了时间。 此时有奇怪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又回忆村民起说的狼群出没心顿时凉了半截,果然是被我遇上了吗?随着那声音的快速逼近,我急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深吸口气,从背篓里拿出一把割草药的弯刀,脚下如有神助飞奔向山下跑去。 今天我要是被狼吃了,也只能怪自己粗心大意竟然忘记时间。 我跑得再快,也只有两条腿,追赶我的那些狼却有四条腿。不得不说它们奔跑的速度极快,不一会而就从左右向我包抄而来,我几乎能想象出那些狼流着口水扑向我的样子,简直是毛骨悚然。 “啊!——”夜色中的狼群让我害怕,导致我看不清脚下,不知道踩在什么东西上整个人向山坡下滚去,背篓也在滚落的过程中被树枝挂掉。此时我已经顾不得其它,双手死死抱住弯刀,这是我最后的防身武器! 最后,我狠狠的撞在一块石头上滚动的身体才堪堪停住。我龇牙咧嘴地站起来,疼痛让我清醒过来,我扫视一圈,竟然有七匹狼将我包围! 我将弯刀举在身前,做出一个防御动作, 我从没见过这些野兽,他们饥饿地发着幽幽绿光的眼睛让我后背发毛,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双腿更是软的无法移动分毫。 “怎么办?这么多狼?”细听之下我的牙齿都在发抖。 高大健壮的头狼“嗷――”的大叫一声,一步一步向我走来。它气势十足,将一个胜利者的姿态演绎得淋漓尽致。 “救命!”我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扯着嗓门大喊一声,希望有人能来救我,这是我最后的期盼。 头狼仿佛看透我的软弱和无能,竟然快跑几步腾空而起向我扑来! 求生的本能让我胡乱挥舞起手中的弯刀,机缘巧合之下刀竟然砍到头狼的耳朵,一瞬间鲜血直流。 这一局虽然是我小胜,但我的做法显然激怒了狼群。头狼再次哀嚎一声,群狼也跟着嚎叫。随后我看到有生以来最可怕的一幕,七匹狼一起向我扑来,我几乎能想象在众狼之下我的死法有多惨。它们会一口一口撕咬我的血肉,如果我没有立即毙命,那么狼群撕咬我身体的每一分痛苦都将历历在目。 我已经绝望的闭上眼睛,想我八岁开始行医,目前已经有10年。没想到救了无数人的性命死后还将被狼群啃的不留全尸,上天还真是不公平。 砰!砰!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将我混乱不堪的思维拉回现实,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洒在脸上,腥味极重。我睁开眼,四下一看,地上竟然躺着三匹狼的尸体,它们的眉心正汩汩往外冒血,头狼离我最近显然是它的血溅到我的脸上。 心中一松,是枪!有猎人救了我!顿时觉得自己的胆子也变大了,我继续挥舞手中弯刀,可谓虎虎生风。剩余四匹狼看见同伴死去,显然没有气势再来攻击我。 没有头狼的带领它们顿时失去主心骨,低声呜咽着掉头跑掉。 看见狼真的跑远了,我长出一口气双腿再也没有力气站立,瞬间整个身体都瘫软在地。休息了几分钟我才想起开枪的救命恩人,看狼的死状那人分明是从我身后射击的。于是一骨碌爬起来往身后一个小山丘上跑去,希望我的救命恩人还没有走远,我才好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跑上小山丘,夜风格外寒冷,借着微弱的光,我并没有看见半个人影,我失望地垂下头。然而在一片深草中发现一个人,那人躺在草丛里一动不动,身上到处都是发黑的血迹,还有淡淡的臭味。这是肉腐烂的味道!我顺着山坡走下去,却看见他另一只手拿着一杆长枪,而手臂处已经过简单包扎的地方正浸出鲜红的血。 这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吗?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受了很严重的伤,不知道他在这里呆了多久,由于没有药物治疗伤口,已经导致伤口腐烂了。 我大着胆子上前,“是你救了我对吗?”希望他还活着。 那人不说话也不动,看上去还真像死人。我不甘心,既然他救了我,那么我也应该要救他。我两三步走到那人面前,将他整个人翻转过来,他一头一脸的血迹和尘土根本看不出一个人样。我拿起袖子来回去擦,却发现那些脏东西仿佛已经长进皮肉。 我很好奇他到底是什么人,我依稀看见它的衣服有些像城里宪兵队那样制服,可是颜色和细节又都不一样。这下我就更迷糊了,不过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我还是一个大夫,于情于理这都是我的职责。 看了看四周我想起不远处有一个小山洞,把他扶到那里会安全很多,这一带的狼群太猖狂,不能让他继续呆在这个危险的地方。 男人已经昏迷可手中还紧紧握着那杆长枪,这个男人真是重,我费了好大力气连拖带拉终于把他拖进山洞里。长长嘘出一口气伸展手臂活动了下疼痛的筋骨,这才在洞口附近找到一些木材,又搬了几块石头大致将洞口堵住。 火渐渐升起,我拿起背篓发现里面只有一种治外伤的草药,看来只有等明天回家取些东西再过来了。 看着全身黑黢黢的男人,我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想了想他伤得这么重,说不定已经几天没吃没喝了,于是拿出水先给他灌下去,然而一块干饼却无论如何也喂不下去。 看他的伤口有几处严重的刀伤,伤口见骨,索性都不在要害,其他的伤倒像是从高处坠落被石头划破导致。本不是多厉害的伤,由于没有及时医治致使伤口恶化、化脓,看上去格外骇人。 “今天我也只能做这么多了。”我将唯一的一株对他伤势有用的药草捣烂,敷在几个看起来比较严重的伤口上,“明天我回家给你拿东西过来,你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你的。”我对着那不知道有没有意识的人开口。 夜晚空气很冷,我用抱来的杂草盖在他身上,又把火烧得旺了些,在生死间挣扎了一回实在是累极了不知不觉竟然靠着墙壁睡着了。 “蓉儿,蓉儿——”迷糊中,我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听见这个声音我高兴地几乎要跳起来。 我爬在洞口往外看,只见一大群人打着火把正在寻我,带头的人正是师父! 我把洞口的石头移开一个小洞,将背篓先丢出去,然后把水囊放在男人身边,“我明天再来看你。”于是连忙爬出洞口,又细心地将洞口堵住,这才提着背篓,向师傅飞奔而去。 “师傅,师傅,我在这里!”我高兴极了,师父终于来接我了。 “蓉儿,你吓死师傅了,你没遇上狼群吧?”师傅胡子花白,一张满是皱纹的脸和蔼可亲对我极为关切,他是我如今唯一的亲人了。 “我遇到狼群了。”我低垂着头委屈极了,前方可有狼的尸体说假话是不明智的。 “什么!那你没受伤吧?”师傅极为担心,拉着我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个清楚,“你怎么躲过去的?”师傅见我不像受伤的样子不禁疑惑起来,他一定没想到我一个女孩子遇见狼群竟然能平安无事。 “是有猎人救了我。”那是一个陌生男人,我并不知道他的身份,所以只能说出这样的话。 “那人是谁?我要带礼物亲自上门道谢。”师傅也是性情中人,极重道义。 我摇头,“他打死了三匹狼就离开了,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师傅点头有些失望,不过他看到我完完整整的回来终究是高兴的,“好啦!大伙都很着急你没事我们就回去吧!” 我感激地扫视众人,这都是村子里的村民,“谢谢大家。” “蓉姑娘不知道救了咱们村子里多少人,大伙儿这么做都是应该的。”一名年轻男子笑得很憨厚,村民也跟着附和。 “是呀,是呀……” 而我也我傻傻的笑了。 141 狼之结缘2 这次和死亡擦肩而过,无论何时我想起来都还是后怕。 漆黑的夜色中一路人打着火把浩浩荡荡往山下走去,我回头看着山洞的方向,希望他能平安度过今晚。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上山,一不小心一个碟子滚落在地上叮叮咚咚的声音吵醒了师傅。 “蓉儿,天还没亮你在做什么?”师傅的声音在隔壁响起,我心虚地出了一身冷汗。 “哦,师傅,家中有几味草药没了我得再去山上找些。”突然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这还是我第一次说谎。 “那你小心点,可别再去昨天那里了。”师傅好心提点我。 “哦。”我应了一声背着满满的背篓抱着包袱匆匆跑了出去。 那个地方有狼出没,虽然非常害怕但我必须救我的恩人。 从家里拿了被子、衣服、药罐子、草药以及一些必备的生活用品。来到山洞那人还是一动不动,我用水开始给他擦洗,从上到下一连换了十几盆盆水这才擦出个人样,然后给他换上师傅的旧衣。不要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我从8岁就开始接触男性病人,在一个大夫眼中是不分男女,只有病情的。 我叫端木蓉,家中五代皆是太医院太医,无奈后来得罪贵人满门抄斩。我的父亲由于贪玩躲过一劫,被好心的邻居送到乡下隐姓埋,这才有了后来的我。现在清政府已经灭亡,我也恢复了原本的姓氏。父亲死前要我一定要将端木家医术传承下去,所以我非常的努力,誓要让九泉之下的父亲和家人安心。 眼前的男人身形不算高大但很结实,皮肤不白,脸上有擦不掉的黑漆漆的东西,还是看不清具体模样。 随后把制好的药一点点敷在溃烂的伤口上,用白布细细地包扎起来,做完所有事情之后已经是满头大汗。 就这样过了小半个月他总算醒过来,一开始他是害怕又戒备的看着我,甚至还拿枪指着我。可是我不怕,他既然救了我就不会再杀我一次,他现在之所以这样只是因为他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又遇到陌生人产生的不安罢了。 又过了五六天他对我的靠近不在戒备,只是他一直不曾开口说话,我想他大抵是不会说话吧,想到这里竟觉得他很可怜。可是我也检查过他的舌头,他说话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才对,他不说话难道还有别的什么原因? 后来我教他说话,教他发音,渐渐的他会说一些简单的字,比我,“我、你、天、地、花儿、草儿”什么的。 后来他伤势一点点好起来,我不在的时候他会自己打些猎物,他也经常带我去打猎,教我制作捕兽陷阱,教我上树抓鸟下河捕鱼,日子简单倒也开心。 他也会帮我采药,那些很高,看起来很危险额地方他都会主动帮我去采,有一次他从半山腰掉下来差点摔断腿,我看着他腿上又红又肿伤了好大一块,又急又气眼泪一个劲儿往下掉。他的大手抚摸我的发,像是安慰一般好半天才说出几个字,“别哭,不疼。” 看着他越养越白,越养越俊的脸,我的心擂鼓似的跳不停,他真的好俊,比村子里所有人都俊,而且他身材很结实,不管多重的柴多大的石头他都能轻而易举提起来,她甚至觉得他背自己的时候轻松的好像背了一个空背篓。 不过最让她兴奋激动的是,他竟然说了四个字!教他说话就像教自己孩子说话一般,她是费了好大神的。虽然他说的话像是大舌头人那样不清晰,可她还是清楚的听到,也听明白这几个字了。 “吃――鱼。”烤得焦香酥脆的鱼被递到我面前,我从回忆里,回过神,深吸一口那香的不像话的鱼,不再客气大口大口吃起来。 想起以前的事情,心里总会莫名的开心,莫名的笑出声。我会经常给他说村子里的事情,我觉得他一个人呆在山里会孤单,会害怕,我心里是想他和我一起去村子里生活的。村里的村民那样朴素纯真,一定会很欢迎他,况且他还救过我的命,师傅也不会赶他走的。 就这样想着想着身边的人突然将我拉入旁边的灌木丛中,刚想尖叫就被他捂住嘴巴,“嘘――” 他伸出修长却因为劳作而变得粗糙的手指对着我做了噤声的动作,我一时被他的动作所惊吓,眼睛瞪的老大,难不成又有狼来了?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个皮肤黝黑体格健壮的男人背着一大捆柴拨开半人高的杂草,走到我们刚刚烤鱼的火堆前。他打量火堆又看看四周大声喊起来:“是谁在这里?” 我认出这是村东头铁匠的儿子田大牛,放下心来,长呼一口气还好不是狼,不然又是一场恶战。 我看向柴胡,柴胡是我给他取的名字,他不会说话,我也不能一天“你”、“喂”的叫,再加上最开始几天他一直高烧不退,便给他取名柴胡,希望他早点退烧,早点好起来。 柴胡是第一次见到村子里的人,他看上去格外紧张,眸子阴冷而凶狠,我一下想到那次被狼盯上的情景,他此刻的样子像极了头狼,不知为何心头微凉。 “有人吗?”田大牛放下柴走到烧的正旺的火堆边,捡起木棍将火堆熄灭,口中还喃喃抱怨:“什么人这么没素质,人走也不熄火,钥匙点燃周围的杂草,整座山都会被烧毁!” 看到这里我再也坐不住,不顾柴胡的阻拦跳出去不好意思的嬉笑道:“大牛哥,你别灭我的火!” 手中的鱼差点因为这一跳而掉在地上,我心疼这条鱼连忙牵起衣角将它接在衣服里,看着鱼静静躺在怀里这才舒了一口气。 “蓉姑娘原来是你呀,我还说是哪个不长眼的乱点火呢?”田大牛话一说出口便觉得坏事了,连忙捂住嘴又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他怎么能说蓉姑娘不长眼呢?蓉姑娘自小在村子长大,不知免费医好了多少人,她是他们整个村子的恩人,“嘿嘿,我好像说错话了。”他不自觉低下了头心中充满了愧疚。 “哈哈!”我倒不在乎,哈哈一笑便带过了,“我刚刚看到一只兔子,就跟过去看了看,没想到你来了。”我蹩脚的说着谎话,不过他这傻傻的样子也不会看出。 “兔子?”田大牛往我身后张望,他个子比我高一个头,我怕他看到柴胡连忙移动两步站在他面前,笑道:“早已经跑没影了!” “这草这么深,不容易捉。”田大牛看周围的环境摇头。 “我也没打算捉它,对了,大牛哥吃鱼吗?”我将落在衣服上的鱼重新串在一个竹签上递给他。 “真香啊!”田大牛吸了吸鼻子,说实话他也是被这阵香味吸引过来的,现在看我递给他,他倒是一点也不客气地拿过去,接着毫无形象地吃起来。 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我死死忍住要流口水的冲动。 “蓉姑娘,我先回去了你和我一起吗?”吃完鱼田大牛又背起那捆柴。 “啊?不了不了!”我连忙摆手,“我还有几味药没找到。” 开玩笑,还没吃到鱼怎么能回去呢? “好吧,你小心点,别太晚上你始终不安全。”田大牛说完,背着柴大步离开。 “放心吧,大牛哥!” 田大牛的脚步声越走越远,身后悉悉疏疏是柴胡走出来的声音,他坐在火堆旁将刚刚还没来得及烤的鱼一条一条串上竹签。 我叹了口气,厌厌地坐在他身边。 “他,不好。”柴胡看着我因为没吃到鱼而神情厌厌的样子,笑了。 我看了眼田大牛离开的方向,嘟着嘴:“抢我鱼吃,确实不好。” 柴胡的眼中闪过一抹难以言喻的光,只是当时的我没看明白他的眼神,不知道那抹光意味着什么。 直到三天后在村东头的河边村民们发现田大牛的尸体,尸体肚子像青蛙的白肚皮一样鼓鼓的。整个人不知道在水中泡了多久,肿胀的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一大群人哭着喊着拥挤着将田大牛从河里捞出,又将他抬回家中,我远远的看着心中一片混乱,三天前明明还说过话的,怎么就死了? 他们报了官,可是现在到处都是日本人,他们要么忙着打仗,要么忙着逃跑,根本顾不上一个小村庄,死了一个人这样的一件小事情。 最后村长让师傅验尸,傅的话激起了所有人的愤怒。 田大牛脖子上有明显的勒痕,显然是被人活活勒死又沉入河中,而田大牛的手心死死拽住一块巴掌大军绿色布料,布料上有一方白色,白色上有一个红色圆。像太阳一样红,像太阳一样圆。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些片段,红日红日…… 我不敢相信一步步后退、后退,再后退,直到退出人群,还能听见村民们纷纷尖叫的喊着:“是日本人!杀了日本人!杀了日本人!” 142 荆棘突生1 我没去过村子外面,因为师傅说过外面很乱,不让我一个女孩子到处乱跑,他们说日本人已大举侵华,只有躲在这里或许可以活命,也是直到今天我才知道那红色和白色的什么。 柴胡从何处而来?他为何不会说话?为何不敢见人?这一切怪异矛盾之处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只是我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我要去问他,要他亲口告诉我。 我一路狂奔,脑子一片混乱,他杀了田大牛,他是日本人,自己竟然还救了他!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心头仿佛装满了碎石子,每跑一步便是绞肉般疼。 脚下被什么东西绊倒,整个人飞出去好远,又重重落在地上。双手臂尖利石子划得鲜血淋漓,细沙钻进肉里,我却不敢有丝毫停留,连忙爬起来再跑,从来不知道这段路是这样漫长而又充满荆棘。 不知道摔了多少跤,跑了多久,终于到了那个山洞。我到的时候他正坐在地上磨着他的那把刀,锋利的刀刃闪着光,几乎晃花我的眼睛。 或许是看到我的狼狈,他放下刀跑过来担心的握住我满是血迹的双手,又用他本就不干净的衣袖擦去我脸上的灰尘和眼泪,担心又心疼地看着我:“蓉儿,怎么了,遇到狼了?” 现在他的中国话说的越来越好,看上去也和普通中国人没有多大的差别。原来他不说话,是因为他不会说中国话,而我却教会了他这些。 我抽回手冷笑:“你还要在我面前装到什么时候?”声音说不出的惆怅和冰冷,看着他担心又心疼的眸子一点点暗下去,如黑夜中的月,如池中的石子,就那样冷了下去。 “蓉儿,你……”他摇头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想此刻他还不知道他的身份在我这里已经暴露了。可是在他杀了田大牛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迟早会有这一天。 “你是谁?你从哪里来?是你杀了大牛哥?”我一步一步逼近他,他一步步后退看着我歇斯底里咆哮着怒吼着,“你是个骗子,魔鬼!” “蓉儿,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杀他的。”他终于不再被我逼得后退,停下来解释着,伸出手想要靠近我。 这个时候我怎么可能会让他靠近我?我只觉得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人,“别说了!”这一喉我几乎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 趁着他不注意跑进山洞拿过他倚靠在墙角的枪,迅速对准他。我曾经以为这只是一杆普通的猎枪,没想到这竟然是一杆杀人的枪?别人的枪猎的是野兽,而他猎的是人命! “蓉儿,你冷静下来听我解释!”柴胡小心意举起双手。我终于明白他眼中的东西,我从来没有看懂过。 “没什么好说的,日本人没一个好东西!”此刻的我已经完全忘记他曾救过我。 “蓉儿,他已经发现了我的存在,如果不杀他,他就会带人来要我的命,我本想打晕他然后离开这里,可是……”他的声音哽咽眸子里满满都是温柔的光,“可是我舍不得你。” 不会的,这都是骗人的! “骗子-骗子!”我摇头后退不想听他的胡言乱语,随后又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你不能走,你走了,我们村就完了!”手指抚上扳机,他走之后肯定会带日本人过来踏平这里!为了村子的宁静,他不能活着离开! 整个人都在发抖,我从来没杀过人,况且这个人还是我在意的人…… “啊!放开我,放开我!”我一时失神竟被他连人带枪扑倒在地,他在我手腕上轻轻一捏,我便疼得受不了,转眼间枪被他夺走了。 “蓉儿,离开这里和我一起走好不好?”他充满期待的看着我,眼中的柔软和深情如果在我不知道他身份之前,我一定会感动的一塌糊涂然后无怨无悔欢天喜地地说出“好”。 “我是中国人!”我瞪着他一字一句坚强有力,不容反驳! 撕啦―― 衣裳突然被他撕碎,我惊叫一声伸手去遮拦胸前的肌肤,他力气极大用那一片衣裳将我的双手死死绑在头顶。 我又气又急又怒,“柴胡,你要干什么?放开我混蛋!” “蓉儿,我喜欢你,你明明也喜欢我,为什么你就这么犟呢?”才胡死死压在我身上,像一块巨石压得我无力反抗,无法呼吸,无法挣扎。 “我不喜欢你,我讨厌你,我恨――”话还未说完,唇便被一片温热的堵住,异样的感觉袭遍全身,魔怔一般,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爱?如果他没杀大牛哥,如果他不是日本人,我才有机会有理由说爱他,可是这一刻那些爱都没用了,没有了,消散了…… 此刻,身体疼,心更疼…… 回到村子的时候天也快黑了,我的心里,脑海里都是空白,不知道该想什么,又该做什么。下山时在离我不远的后方有一个人一直跟着,那时的我已经不想再和他说一句话,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虽然家道中落却也是出生于诗书世家,没有三书六聘,没有十里红妆,就这样要了我的身子,这算什么?聘者妻,奔者妾,我在他眼里不过一文不值。 “别跟着我。”我驻足,声音没有温度没有起伏。 “我送你。”轻柔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 “你走吧。”说完,我先走了,我知道我不敢再听他说一个字,因为我不能否认我是爱他的。 可是他的身份,他所做的事,每一样都不能原谅,这是我作为一个中国人,一个医者,一个女人的原则! 翻来覆去睡意全无。 “蓉儿,吃饭了。”门外师父叩响房门,我赶紧擦去脸上斑驳泪水,深吸一口气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 “师父,我不想吃。”虽然我极尽忍耐,可声音是无法掩饰的。 良久我以为师父已经离开的时候他又开口了,“蓉儿,现在的世道比以前乱太多,大牛遇上日本人是我们都不愿意看到的。”师父声音憔悴沙哑,“这个村子,恐怕不能呆了……”浓浓的不舍和依赖。 师父在这里已经住了大半辈子。 听到这里我陡然坐起来,望着虚无缥缈的空气,“师父,我们……要离开吗?” “我也不知道……”师父的声音渐渐远去。 我走下床,窗外细风呼呼一片漆黑,不见月色。 大牛哥的死闹得人心惶惶,都说是日本人要来了,有胆小的已经收拾东西准备逃跑,也有世代住在这里的人不愿意离开。 我每天晒晒药草做些常用药丸,日子仿佛回到以前。 “蓉儿,给张大嫂抓点药。”师父从堂屋出来递给我一张方子。 我看了眼是常用的风寒药,走到旁边药柜认真抓起来。不知怎么回事,最近闻到药味总感觉难受。 直到看见方子上那个自以为已经被遗忘的名字,心好似被一双大手握住,紧紧的呼吸也变得困难,整个心肺被绞在一起,胃部痉挛喉咙一阵干呕。 不小心打翻柜台上几个药瓶,叮叮当当引来了师父。见我难受的蹲在地上连忙跑过来将我扶起,他已是花甲之龄,那晚他虽提到要离开,可这却是他一辈子生活的地方,终究还是舍不得的吧?他虽是我的师父,却更像我的父亲,当年母亲翻山越岭奄奄一息之时将我托付于师父,师父曾深爱母亲所以一生未娶,更是视我为亲生女儿。 “蓉儿,你?”师父突然愤怒的看着我,我反应过来抽回被师父握住的手腕,整个人犹如干坏事被抓包的孩子,哆哆嗦嗦不敢看他。 “是谁!孩子的父亲是谁?”师父压低声音却压不住愤怒和痛苦。 我绞着衣服,不敢说一个字,他的身份我不能说我不敢说。 这个时候我和师父都不知道,这件事情已经不是秘密,终究是被张大嫂听去了。 师父下定决心要刨根问底,送走几个客人后将我关在屋子里。 夜色如画,竹影摇曳。 我跪在师父脚边,任他一棍一棍打在身上怎么也不肯开口,这样的事情我怎么可能说出口? 师父打的累了,终于坐下来,老泪纵横。 “怪我,都怪我,我可怎么去见你娘?”一提起娘,师父坚毅的背影总显得柔弱。 我依旧是沉默,我没想到会有这一天,没想到会有他的孩子,我们之间的距离太远。 “既然你不说孩子的父亲是谁,那这个孩子不能留。”好久师父终于拿定主意,我想他一定恨死我了,一向乖巧听话的我竟然会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 师父,对不起! 我依旧是不说话,我拿不定主意,我想爱他我想留下这个孩子,可是我又不能爱他,我也不能让孩子出生就没有父亲。在这个村子未婚先育视为不贞,是要被祭河神的! 我闭上眼睛留下眼泪,手抚摸肚子,终于下定决心:你不该来的,在这乱世。 “好……”这个字说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像是失去支撑,一点点瘫软下去。 “蓉儿,你有我的孩子了!”大门突然被推开,师父戒备陡然起身,我与柴胡四目相对。 143 荆棘突生2 这一眼感觉有一个世纪那么长,说不想他,那是假的。他的到来让我内心涌起小小的激动,我还以为他已经离开了。 “你是什么人?”师父拦在柴胡前面,阻止他向我靠近。 “蓉儿和我走,我带你离开这里!”柴胡特别激动,他脸上神色怪异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有别的什么,他很失态的一把推开师父,冲到我面前。 师父被推的踉跄几步栽在桌边,茶杯落地,茶水四溅。我看在眼里心中抽痛,推开柴胡去扶师父。回头冷冷望着他:“我不是让你走吗?离开这里,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说这句话时仿佛听见了心碎的声音,此刻我只能斩钉截铁,一刀两断。 “怎么会没关系?我是你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柴胡伸手过来拉我,我看到他眼里的期待和柔情。 “别碰我!”我激动的打开他伸来的手,“你杀大牛哥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这一天!”我愤怒的口不择言,话已说出口才想起师父还在旁边。 师父的目光上下打量柴胡,他突然拉着我后退几步,手中小小木棍指着柴胡,声音哆哆嗦嗦,不可置信:“你是日本人!” 柴胡听到这里连忙将枪藏在身后,这是唯一可以识别他身份的东西,面对看着笃定的目光这一刻他怕了。 “好你个端木蓉!竟然联合日本人害死我儿!”张大嫂第一个冲进屋,拿着菜刀就要砍我,师父伸手去推,可他已是花甲之龄哪里有虎背熊腰正当壮年的张大嫂有力气,张大嫂痛失儿子已经是疯癫魔怔之人,此时用尽全力的一刀生生砍在师父肩膀上,鲜血横飞,血珠四溅! 一切都发生在眨眼之间,谁都没反应过来! “啊――师父!”我被突然的一幕吓得惊声尖叫,悲恸地大哭着,颤抖,战栗,摇摇欲坠地站立不稳。扶着师父的同时整个人也跟着师父瘫软在地,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泪水真的会如瓢泼大雨一般遮住眼眸看不清眼前之人。 张大嫂犹不死心,认准了我是杀他儿子的凶手,兴奋异常拔出刀后再次向我而来,这一刻我也不想反抗,不如就这样死了吧! 砰―― 枪声响彻整个村子,霎时间鸡鸣狗吠之声不绝于耳。张大嫂被一枪打穿头部栽倒在地,死鱼一般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口鼻中涌出,竟是死不瞑目! “蓉儿,快走!”师父口角流出血,我连忙扯下一片裙角,死死按住他肩头,可那血像大河决堤一般流淌不止,在地上,在我的身上,怎么也止不住! “止血粉!止血粉!止血粉啊柴胡!”我尖叫着如何也不死心,我是医者,这都是小伤,我可以的!我一遍遍在心中默念。 我是医者,从来没想过师父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我,怪我!都怪我!眼泪混合这鼻涕流的到处都是。 “蓉儿,快离开,我终于能去见你娘了……”师父颤抖着抚摸我的脸,目光是如父亲一般的宠爱。他期待去见母亲,笑着满足的闭上眼睛。 “不要……师父!”我撕心裂肺的尖叫着,发狂似的将柴胡递过来的药瓶扬手打翻在地,白色粉末很快和地上血迹融为一体。 没有了,我什么都没有了,连最后一个亲人也以这样的姿态离开我了…… “蓉儿,我们必须离开这里!”柴胡神色严肃,手中的枪紧紧握住,一把扣住我的肩膀试图拉起我,可我就像一摊烂泥,哪里还有力气站起来? 不多时门口涌来一大群人,看到屋里情况他们打着火把尖叫着,吵嚷着。 “好你个端木蓉,老婆子白日里告诉我你在外面偷人我还不信,这会儿你竟然联合外面的野男人杀人灭口!”田大叔第一个冲进来指着我的骂道,“村长,你要为我老婆子做主啊!这种不贞不忠的贱女人不能留!” “是啊!是啊!浸猪笼,祭河神!” “浸猪笼!” “祭河神!” …… 越来越多的人附和,这一刻他们忘记他们生病时是我和师父没日没夜上山采药免费为他们医治,他们忘了去年瘟疫横行之时是我和师父不顾自己生命安危挨家挨户熬药看诊,这一刻他们只知道我不贞不忠。 人群被这血腥的一幕点燃怒火,一个个纷纷拿起周围找到的武器跃跃欲试。柴胡站在我面前,高大的背影将我笼罩,像一堵墙却堵那些人看我的异样目光可终究是堵不住那些人的嘴巴。 他也不说话,面对暴怒的村民端起枪对准话最多的田大叔。 田大叔经常去城镇进货,他一眼就看出柴胡拿的是那些人口口相传的日本枪,“他是日本人!是他杀了大牛!”这一刻的他好像变得特别聪明,一下就猜到了柴胡的身份。如今妻子和儿子都死了,他歇斯底里疯了一般抢过身后人手中镰刀,仗着自己是铁匠力气大,第一个冲上去。 柴胡枪里已经没了子弹,只能与田大叔赤手空拳,众人见柴胡没用枪也猜到了什么一拥而上。 混乱之中我也被人绑了起来,我的灵魂好像已经离开身体,周围发生什么都好像与我无关,呆若木鸡的看着师父被那些人踩踏着。 终于柴胡也双手难敌四手,我们两个被绑着一路送进一间村里留下来专关犯人的屋子里。漆黑的屋子里传来阵阵恶臭,我和柴胡背靠背绑在屋子正中间同一根柱子上。 村长留下几个壮年守着屋子,其他人便去休息了,他们说明天再来处理这件事情。 “村长!”看着那些人即将离开连忙开口:“村长,师父什么都不知道,求你……求你帮我好好安葬……”我声音嘶哑,声音越来越哽咽,越来越小。 我知道,村民如此愤怒我是没有机会再去安葬师父了,他们绝只想让我死,我扯着被绑的结结实实的身子往门外看:“村长,我还有钱,就在床底的柜子里,师父他什么都没做,看在他这么多年为村民看诊的份上,求你了村长!”绳子勒的我整个手臂都在发麻。 良久,我等的近乎绝望,门外才传来一个老者声音:“周大夫我会好好安葬。” 得到村长这句话我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村长在村子里德高望重,他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 人都走了,门被关上,屋子里重新陷入黑暗,我竟不知道自己会有这一天。 我以为我爱的人,至少会将我明媒正娶。 “蓉儿,对不起,是我没用……”柴胡开始自责。 “你为什么要来?你不来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怪他、怨他、气他,我浑身发抖恨不得立刻打他一顿。 “我想你了。蓉儿,我想你就来找你,这一个月我都站在上山的那个路口等你,盼望你来。蓉儿,我爱你,我愿意放弃身份和你在一起,过你说的桃源生活。”柴胡声情并茂,我背对着他看不到他的表情,他的话却让我很感动。 “蓉儿,我们一起走,我们一家三口。”他忽然握住我的手,他的手温热,而我的手死死握紧拳头,还在发抖。 说道一家三口时我整个人都怔住,我死了,我的孩子也会随我一起死,他还是那么小的小不点儿…… 我怕了,我的孩子是我的血是我的肉,我身为医者怎么可以放弃他?一只小兔子我都会竭尽全力如医治,为什么会狠心放弃孩子,他是个人啊! 越想越可怕,我怎么变成这样的人了?我死死握住拳头,柴胡被我的表现吓到,尽量扭过头来看我,可柱子太大他只能看到我一片衣襟。 “蓉儿,别怕别怕,你有我呢!我还在这里!”他安慰我抚摸我的手背,试图让我放松下来。 “好个一家三口!”门突然被推开,月光下田大叔拿着手臂粗的木棍阴恻恻推门进来。明明笑着却比地狱恶鬼还可怕,“你们一家三口,而我已经妻离子散!” “你要干什么?别动蓉儿,有事冲我来,你的妻子儿子都是我杀的!”柴胡挣扎着,这个男人在那些人走后又回到这里,定不是好事。 “放心,你的妻儿死了就轮到你了!哈哈哈哈!”田大叔笑得张狂,恐怖。 田大叔拿着棍一步步靠近,阴冷的笑容如入疯魔,我害怕的浑身发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重重的闷棍狠狠敲打在小腹,我疼的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却因为被绑着不得不直立承受腹部被击打的痛苦。 “田大叔不要,求你……放过我的孩子……”我祈求着看着他,“我错了,都是我的错。啊――”又是一棍击打在腹部,剧烈疼痛让我再说不出一个字,腹部是人全身最软弱的地方。 我疼得冷汗淋淋:孩子,你不能有事。 “疯子,住手!别伤害蓉儿!”柴胡急切开口,竟然还冒出一句我听不懂的语言,我想那就是他们日本话吧。 “去死吧,去死吧!去给我的大牛陪葬!贱人!不要脸!”田大叔一棍一棍狠狠打在我肚子上,口中难听的之言一句接一句。 这一刻,肚子隐隐作痛,依稀这个小小的生命正在流失…… 144 纤陌红尘1 皓月从高悬的天空透出灰白的光,照的周围景色明明灭灭。 我从来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一种力量可以在顷刻间要了一个人的性命,甚至毁灭整个村子。 八头蛇身的怪物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瞬间掀飞整个屋顶,其中一条蛇头锋利的牙齿一口咬住田大叔,将他生生拦腰截成两段,他甚至还来不及看清状况就成了大蛇肚子里的食物。 怪物冲天而起,屋子被神秘力量夷为平地,我从绳子里解脱出来,整个人失去支撑捂着肚子瘫软下去。 怎么会有这样的怪物? 漆黑的身体如浸染寒潭多年的墨石,被墨黑鳞片包裹的八头八尾看上去刀枪不入,锋利的牙齿撕碎一个人就像打破鸡蛋一样轻松,我甚至还清楚的看见其中一条蛇头的牙齿上还挂着田大叔的半截手臂。饶是行医多年见过不少血腥残酷场面的我也忍不住干呕起来,这条怪物奇大无比直立起来更是遮蔽了半边天,惊天动地的响声震醒了刚刚才睡下的村民,只见他们连滚带爬的跑出来,又被眼前场景吓得鬼哭狼嚎,哀声阵阵。 “柴胡。”这个时候我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连忙回头寻找,终于在那怪物的阴影中发现一个站着的人。 忍着腹部的疼痛小心翼翼一步步挪过去,怪物晃动尾巴一排排房屋刹那间又被夷为平地。他站在阴影里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侧,脑袋也垂着,根本看不清他的脸,突然他姿态诡异仿佛提线木偶般抬起一只手臂。这一个动作仿佛指引着什么,怪物的一条头狠狠扑向鬼哭狼嚎的村民,村民们吓得瑟瑟发抖拔腿就跑,跑的慢的又被怪物一口吃下。锋利牙齿咬合间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柴胡放下手,八条蛇头共同发出一声嘶吼,牙齿间的口水流了一地。 手臂微动他的手即将再一次抬起,我的目光落在那八个脑袋上,其中两个脑袋嘶叫的特别厉害,眼睁睁看着它们又找到躲避在已经坍塌房屋下的村民,一口一个,一口一个像吃花生米一样轻松。 我猜到了什么连忙扑过去按住他的手,将他死死抱住:“柴胡,柴胡,你住手,你别杀他们!”我被这突然出现的状况吓得不知道说什么,从没想过世界上真的会存在妖怪! 我感觉的到,柴胡正在控制这个怪物,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也没有时间纠结他到底是人是妖,身为医者的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这么多人死在面前。 “柴胡,我是蓉儿啊,你听得见我说话吗?”柴胡浑身冰冷,整个人身上散发出浓郁的死亡气息,虽然我死死将他双臂禁锢却依然能够感觉到他正试图抬手。 “柴胡!”我将头埋在他胸前,泪水滚滚而下打湿他的衣襟,天知道这一个月我是多么想他。我哭的声嘶力竭,他竟然不回应我,他到底怎么了? 忽然感觉到背后似乎有人在靠近,我正要回头一张明黄色符咒突然贴在柴胡额头上,然后眼睁睁看着实体的八头蛇化为黑色烟雾迅速收回柴胡的身体,仿佛力气被抽空柴胡像死人一般向我压来。 我赶紧托住柴胡,没有因为怪物的离去而有丝毫放松和开心,会是谁有这种力量竟然轻而易举收服这个怪物。正要看清来人脑后便传来一阵钝痛,整个人如纸片一般瘫倒在地。 朦胧中好像看到一个衣裳褴褛,满脸污渍的年轻男人笑得得意。 这个人我在村子见过,他好像刚搬来不久。 我是被一阵吵嚷喧闹的声音惊醒的,睁开眼睛的时候整个村子的人都恶狠狠瞪着我,一个个目眦欲裂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 我这才发现自己被关在竹编笼子里,双手反绑在身后,嘴被一块破布塞住,笼子底部还绑着一块大石头。 这是要将我浸猪笼! 柴胡!柴胡呢? 我转过头四处寻找,终于在后方不远处靠近河边的地方看见了他,不同于我他整个笼子上都贴着黄色符纸,他双眼紧闭好像还没有醒过来! 他们把柴胡怎样了?我担心他想说话却的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支支吾吾于事无补的挣扎着。 他们不知道从哪里请来穿着五颜六色巫师袍子的巫师,他们跳着姿态诡异的舞蹈,口中说着听不懂的话。一排排香炉早已经点上香火,烟雾缭绕。 “祭河神!” 巫师跳完舞陡然回头,终于说了句我能够听懂的话,他乌黑凶狠的眸子与我对视,我不禁打了个寒战,整个人仿佛被恶鬼环绕,不敢再动。 村民的欢呼声比过年还要兴奋,几个壮汉抬起我和柴胡一步步往河中心走去,我奋力挣扎也于事无补。我自小行医救死扶伤不求回报为什么会落得这样下场?这些人哪一个不是我医治过的?这一刻我才懂的什么是师父说的“人间冷暖”。 眼睁睁看着那些人跪在地上虔诚的向河神祈祷,真是可笑,你们这种无情无义的人河神是不眷顾的!很快我被丢下水,无边无际的水将我包裹,岸上的声音被隔离在外,口鼻和耳朵瞬间被灌满,周围只有轰隆隆的水声。没了空气胸口处像压着一座山,怎么也挣扎不开,这一刻我想到曾经看到过的一条死在水中的鱼,原来被水淹死这样痛苦。 目光追随先我一步往水下沉去的柴胡身上,他依旧紧闭双眼仿佛早已经死去。 这样也好,一家人死在一起我也不会再纠结该不该爱你了。 闭上眼睛,放弃挣扎,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师父,不孝徒弟来了。 “你们看,河神显灵了!”岸上人群突然一阵骚乱,众人听声看去只见平静无波的河面上起了薄薄一层雾气,一个竹排顺水而来,竹排上站着一袭白裙的女子。 风髻露鬓,一袭月白长裙,点尘不染。虽是雾气朦胧然她周身似有宝光流转,即使看不清容貌也会给人一种惊为天人的感觉,让人下意识认为她美得无瑕,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纷纷低头不敢直视。 村民以为是河神降灵,接二连三叩拜不止。 白衣女子挥手两团雾气冲入水中将下沉的两人包裹其中,竹排顺水而下,两道人影也在水中跟随。 岸上人依旧叩拜不止,唯有领头巫师看着那竹排渐行渐远,眸光深邃。 ――――分割线―――― 漆黑的夜里八头怪物张开血盆大口向我扑来,我奋力奔跑直到身后再没有一丝声音,回头看时四下安静,终于甩掉了,长呼一口气准备坐下来休息,才低头的瞬间一条蛇头从下而上向我咬来! “啊――”惊呼一声,整个人弹坐而起。满头汗水自下巴滑落,良久眼前的一切才映入脑海。 这是一间极为古朴明亮的屋子,高雅,端庄。在没认识师父之前我家就是这样的摆设,窗边小桌上一株桃花插在珐琅青花瓷瓶中,花瓣鲜嫩,花香肆意。 不,这不是这株桃花的香味。敞开的房门外花瓣纷纷扬扬,我起身顾不得穿鞋跑出门外想要看个究竟。 这座宅院门前竟然栽种奇花异草无数,我自小习医,其中珍贵之物数不胜数。更难得的是这两个桃树竟相互纠缠生长成苍天大树,此时桃花盛开遮天蔽日,风动花落,千朵万朵铺地数层,又有不知名的鸟儿在树上鸣叫,甚是绝美惊艳。 我,这是死了吗?死了不是要下地狱吗?怎么会在这里? “醒了啊……”忽然有女子温柔好听的声音响起。 我四处张望半个人影也无,赤脚走到桃树下抬头看去却见高高的桃花树上倚坐着一位白衣少女。 她垂眸看着我,一袭月白长裙在粉红色花瓣中如白色蝴蝶随风飞舞,容貌绝美,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肌肤娇嫩神态悠闲,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又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端的是风华无双。墨发未束流云般倾泻而下,散落腰际,一眼看去又觉得高雅出尘,若天上谪仙。 不自觉间便想到一首诗: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她的美浑然天成,一颦一笑之间高贵的神色自然流露,饶是同样身为女子的我也不得不为之倾倒。 “你是河神吗?”我看着她,痴痴的问。 她显然有些错愕,眨眨眼睛思考一会儿答道:“是你和一起被丢进河里的男人吗?” “柴胡!他在哪里?”听她这样说我迫不及待的想要见柴胡,“他还活着吗?” 女子叹息一声。 这一微弱的叹息让我整个人都紧张起来,双手死死握紧拳头等待着她的下文。 145 纤陌红尘2 在我殷切期盼的目光中女子突然跃下树梢,那么高的地方她竟然轻飘飘的就下来了,像一片羽毛落在地上连风都未带起一丝。 我更加好奇这个女子的身份,难道她也是妖怪吗?不过就算是妖怪我也不怕,我知道是她救了我,比起那些村民她不仅长得美还比他们善良。 跟在少女身后才走了两步她便停下来,带着香味的长袖扬起片片花瓣,花瓣像一只箭羽挟着劲风撞向树干,像是破坏了某种结界,原本光溜溜的树干上金光流转后赫然是一男子被铁链结结实实绑着。 “柴胡!”我连忙扑过去捧起他低垂的脸,他的周身萦绕一股黑暗之气,脑袋无力低垂,依旧是昏迷不醒。震惊于眼前看到的一幕却更加担心他为何会被这样对待,回头不解的看向绝美女子,她眉头微皱似乎有难言之隐。 她既然能将我救下为何不肯救柴胡? “柴胡,柴胡你醒醒我是端木蓉,是蓉儿啊!”捧着他的脸急切的想要他睁开眼睛看看我,想要听到他的声音。 突然我清楚的感觉到他垂在身侧的手动了,“柴胡!”我惊喜的去看他,他抬头的一瞬间双眸嗜血般的红让我想起那八头大蛇,它们的眼睛也都是红色的。 我下意识后退半步却又不甘心的迎上去,“柴胡,我是蓉儿呀?你记得吗?”期待的眸子混合眼泪,望着他,望着他冰冷不带丝毫人类气息的眼。 他侧着头仿佛在认真听我的声音,我有一丝欣喜,连忙再进一步,“柴胡,我们都还活着。” 柴胡突然嘶吼一声发出不属于人类的嚎叫,“柴胡!”不甘心的忍住惧怕试图唤醒他的意识,然而他伸长脖子咬向我! 来不及惊呼也来不及躲避,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到来,耳边柴胡呜咽一声再没有动静,只见女子纤细手指离开他额头,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柴胡他到底怎么了?”才发现自己对柴胡一无所知。 “如你所见,他被妖兽附体了。”女子淡淡解释。 妖兽? 一下子便想到那条八头八尾的大蛇,只是想一想便觉得周身寒气森然。 “那、那怎么办?”心头咯噔一下,转而又想到这个神秘女子,她能困住柴胡也一定能救他! “姑娘,求你救救他!”我小跑上前抓住她的手臂,无助的、恳切的看着她漂亮的眸子。 女子有些抗拒我的触碰,可我也顾不得许多,“你一定有办法的,对吗?”她是我唯一的希望,虽然没准备好和他过一辈子可我也不想眼睁睁看他变成一个怪物。 “办法有很多,要么我选,要么他选。”女子淡淡抽回手。 我看了眼意识全无的柴胡,不安的问:“你选的是什么?” “第一,这棵千年桃树可以抑制他体内妖兽,若不想被妖兽占据意识他必须永远被困在这里,不过我不能保证没有其它妖兽想要得到他体内强大力量趁他病要他命。第二,我是不会允许一个杀人如麻的妖兽活在世上。”说到这里女子声音冷若冰霜,抬起纤细如柔荑的手,冰肌玉骨和她容颜一般见之难忘,深刻内心。可在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分明看到的是一双不知染了多少鲜血的手。 这两条路我想也不想的拒绝了:“这两条路就是一条路。” 那就是死路! “那就看他自己的选择了。”女子回身,白白衣翻飞如云朵飘渺,是一种凡人难以触及的姿态。 “他还能有什么选择?”我急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第一,任由妖兽霸占他的身体,拥有逆天力量的同时泯灭人性继续杀戮,当然这依然是我不允许的,我只会立刻要他命。第二,他可以祛除妖兽彻底变成一个普通人,这其中的痛苦得由他自己承担。”这条路看似轻松却也存在风险,若是妖兽意识大于他本人那就是另一种情况了。 我犹豫了,我该怎么做?手不自觉抚摸腹部,那里正孕育着一个小小生命,这个决定我不能替他做。 他的人生还是得他自己选择。 “可是他现在还没恢复意识。”这一点我非常担心。 “他被妖兽占据意识和身体,再等几天就好了。”女子说罢缓步离开。 “请问恩人如何称呼?”见她要走,疾走两步连忙询问。 “皇杞……”她的声音很小,我竖起耳朵也没能听清楚,等了一会儿她才再次开口,“叫我微叶就好。” “微叶姑娘,谢谢你。”我诚挚道谢,如果不是她救我,我们三人早已经死了。 “道谢的话以后再说。”她的声音带着几丝冷漠,她说这话是在提醒我如果柴胡选择了一条不归路那我和她之间就是仇人。想到这里我神色暗淡,柴胡你会怎么选?你会放弃强大的力量过普通人的生活吗? 日子一天天过去,纷纷扬扬的花瓣仿佛无穷无尽怎么也掉不完,我每日都来看柴胡他却没有一点要醒过来的意思。我想去问微叶姑娘,可她总是不在。随着时间的推移,肚子里的孩子也有了反应,我开始不停的恶心吐东西,吃什么吐什么,哪怕只是一口水也能吐的我昏天黑地,心肺都要跟着抖动。 我决定采些药草来缓解这种孕早期反应,微叶姑娘的这座宅子伫立半山腰,周围能寻到各种草药。她嘱咐过让我不要走太远,我决定就在屋子四周看看。 果然不负众望找到关键的一味草药,当即决定熬来喝,走到前院时一个陌生人影让我警惕起来。 那是个男子,或者说是个少年,他身材瘦削又挺拔一头短发干净利落,一身黑白暗纹衣服远远看着也觉价值不菲,然而他脸上稚气未脱看上去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 “你是谁?”微叶说过会有其他妖怪觊觎柴胡的力量,我不得不把少年往那个方向想。我在这里住了快半个月从来没有谁来找过微叶,所以很自然排除他是微叶朋友的想法。 他看着柴胡时眸子里都是贪婪和兴奋。 “你别碰他,走开!”越想越害怕,越想越觉得这个少年可疑,我大步跑过去狠狠推开少年。 少年看到我后露出一副吃惊的样子。 “该走开的是你,他可是妖。”少年声音平静而又面无表情,他一语道破柴胡的身份,由此我更加惧怕这个人。 “不用你管,你赶快离开!”我愤怒的开始赶人,然而少年冷笑一声对我的话恍若未闻。我见他有古怪张开手臂阻挡他的靠近,他对我的到来显然很生气,他力气极大一掌挥过来的时候我的身体像一片被风吹气的落叶,轻飘飘飞起好远然后又重重摔在地上,剧烈的疼痛震的我头晕眼花,仿佛心肺都要从口腔飞出去。 事实证明这个人来者不善! “柴胡!柴胡!你醒醒!”我声嘶力竭,这个时候微叶不在我也打不过这少年,唯盼着柴胡醒过来。 少年一步步靠近柴胡,抬手死死捏住柴胡下巴,强迫他抬起头,待看清柴胡容貌时阴恻恻的脸上浮现一抹幽光,唇角吐出一句令我脊背发寒的话:“终于找到你了,八岐大蛇。” 这个少年竟然一直在找柴胡!不,他不是找柴胡,他找的是柴胡体内的妖兽!我顾不得浑身疼痛爬起来冲到少年面前,“你认错人了,他是柴胡,不是你找的什么蛇!” “哼!”少年冷哼一声,“他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中国人,你还有脸替他说话?”他利刃一般的目光扫过,这一句话狠狠扎进我的心,这也正是我不能接受他的一点。 我无法反驳,怔怔的看着他,看着他手心聚集诡异力量,伸进柴胡胸口。没有一丝血,柴胡的胸口像一个黑洞,将少年的手吸进去,越来越深,越来越深。刚开始少年脸上还有得意之色,后来整个人都颤抖起来,想了想他又将另一只聚集力量的手伸进柴胡胸口。 一点一点,眼睁睁看着他两条手臂都被黑洞吸住,他极力挣脱也不能抽出分毫。我看的目瞪口呆,想上去帮忙却又觉得他罪有应得,他想害柴胡不成却害了自己,这是他自找的! 转眼他半个身子都要被那股漩涡一样的黑洞吸进去,气急败坏的他陡然转过头目光凶悍的对我大吼,“笨女人!还不来帮我!”我这才反应过来,我不能让柴胡再造杀孽。 连忙站起来去拉那少年,刚一触碰到少年衣襟一股强大的吸力赤裸裸将我吸住,想松手都做不到,整个身子仿佛被闪电击中,唇齿发抖半个音节也发不出。 我和少年没僵持多久他整个下半身都被吸进去,只剩一个脑袋还在叽叽喳喳抱怨不停,“你这个没用的死女人!倒是使劲啊!” 我真是后悔自己的举动,早知道是这种忘恩负义的人才不会来救他,都这个时候了还在喋喋不休的骂人,现在倒好自己马上也要被吸进去了。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146 纤陌红尘3 我抓本来着少年的后衣襟,转眼之间离那个黑洞越来越近,心里惧怕,我不想被吸进去,不想死,我的孩子还没有出生呢! 急得我眼泪都要出来了。 后背忽然一紧,天旋地转间整个人再次飞起,那股奇怪的吸力也在这一刻化为乌有。 眼角瞟到一袭白衣,心终于放下,脸上洋溢着兴奋光芒,是微叶回来了! 我被微叶拉到一边,那个少年就没那么轻松了,他直接被微叶扯出来丢出去好远。轻飘飘飞起来又重重落地,强大的力道让他在地上划出一道长长印记,他显然难受极了,手抓住胸口竟生生喷出一口鲜血!我的心里莫名舒畅,这个忘恩负义的小子就得让他尝尝我刚刚受过的苦! “你没事吧?”微叶上下打量我一番,见我摇头便递给我一个小瓷瓶,“给他喂下。” 我虽然疑惑却还是照做了。 微叶挟着一股只属于强者的上位者压力缓步走向少年,他龇牙咧嘴痛苦神色我尽收眼底。少年抬头看向微叶时我从他的眸子里看到的是惊为天人的表情,世上没有谁见过仙人,可一旦看到微叶的容貌所有人都会不自觉的认为:世上就算有仙人,也就是她这般容貌了。 少年震惊片刻眼珠子一转想到什么似的手指揪着胸口衣服哎哟哎哟叫唤起来,“要死了,出人命了,咳咳!好痛……” 微叶见他这副样子驻足,声音冷的彻骨,“要死,死远一点。” 我远远的偷笑,这个微叶平时看着人畜无害,可一遇到事情要么冷若冰霜,要么出手必见血。 少年不知又想到什么,笑嘻嘻站起来,“神仙姐姐,温柔一点嘛,我真的受伤了,你看我都吐血了。”少年抬手擦擦嘴角,又将沾了血的手伸给微叶看。 “你这点修为也敢触碰它,今天没死是你运气好。”微叶冷笑。 “对啊,我就是运气好才遇到神仙姐姐救我一条小命。”那少年一副拍马屁的样子我看的直恶心。 微叶没有理会少年的花言巧语,转身离开,而那少年竟也屁颠屁颠跟着一起走了。 切―― 哼!欺软怕硬,我最瞧不起这样的人。 “蓉儿……”耳边弱弱的声音让我神经紧绷,心神为之一荡。 “柴胡!”好久未听到他的声音,此刻我竟然喜极而泣。 柴胡整个人被铁链绑的结结实实无法有丝毫动作,他好像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挣扎着想要脱离锁链的禁锢,我很心疼想要放他下来,可一想到那条八头大蛇和微叶的话便不敢轻易动作。 “柴胡,你终于醒了。”我欣喜的看着他,轻轻呼唤他的名字。 “蓉儿,我是不是睡了很久?”柴胡小心翼翼。 于是我把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讲给他听,直到他听到大蛇后整个人都紧张起来。 “我有没有伤到你?”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答案。 我微微一笑,让他安心,“没有,你没有伤害我……和孩子。” “孩子,孩子没事就好,蓉儿对不起,我不想骗你,可我也怕失去你,我的身份我一点儿也不想要。”他本是多么坚强的一个人,此刻眼中竟然染上薄雾。 “柴胡,我……”我是喜欢他的,可我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和一个杀害华国同胞的日本人在一起生活一辈子。 “柴胡,微叶她说可以帮助你,你愿不愿意做一个普通人,让她驱逐你体内的妖兽?”我决定转移话题。于是我将微叶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他,他想也没用就给了我一个肯定的答案。 “我早就想驱逐这个妖兽,我想做普通人!其实你遇到我时是因为在战场上体内妖兽失控,不分敌友一味杀戮,在我极尽控制中跳下悬崖想求得一死,没想到竟遇上你。你是我一生的光明,是我一辈子不能放弃的人,若是能作为一个普通人陪在你身边,我愿意留下来,做好事赎罪。”柴胡对我敞开心扉,我没想到他竟然愿意背井离乡只为留在我身边。 我想拒绝他,可内心又那么渴望他的陪伴,若是他决定用后半生赎罪,我能不能试着接受他? 我激动的抱着他脖颈,心情复杂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着桌边狼吞虎咽哦俊美少年撇着嘴,面对这一桌子的美味佳肴竟没有丝毫食欲,真没想到这个卑鄙小人竟然还敢留下来吃饭! 我咬牙切齿,握在手里的筷子几乎要被折断。 他显然愉快极了,连吃三碗米饭不说还将桌上肉食全吃个干干净净,最后只剩下一个素菜一个汤了。 “吃呀,阿蓉。”微叶见我不动筷,便将她自己碗中的半个鸡腿夹给我。 “为什么要留下他啊?”我愤懑的看向微叶。 “他说他吃完饭就走。”微叶面对我的愤怒风轻云淡。 我忍,我忍! “吃完没有?吃完赶紧走,看见你就烦!” 嗝―― 少年打了个饱嗝,拍拍肚皮,心满意足走出门,临到门前还特意折回来对我做鬼脸,怎一个“嚣张”能形容? 真是的,我放下筷子,气都被气饱了!哪还有心情吃饭? “微叶,这个闻秋明显是对柴胡有企图,你怎么能留他吃饭?”我气愤不已拽着旁边微叶的胳膊。 “嗯,我知道。”微叶语气平淡如池水,而我就是那被大火烧开的沸水,感觉整个人都要疯了。 面对这样冷静平淡的人我也是没办法了,她既然答应要帮柴胡,那我也只能任由她做事了。 唉…… 我猜的没错,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闻秋这个不要脸的每到饭点准时就来蹭饭了,跟在微叶身后每天都是神仙姐姐,神仙姐姐的叫,看得我恶心的直接吐了又吐。 “阿蓉姐,你肚子里揣的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真能折腾。”闻秋一看我吐的上气不接下气跑过来一边作势给我顺气,一边给我火上浇油! “别碰我!都是你给我气的!”我看他过来立马跳开,与他拉开距离。 “我又不是你儿怎么会气你?”闻秋笑嘻嘻对我做鬼脸。 “你要是我儿子我非打死你不可!”我咬牙切齿冲过去张牙舞爪对着他一顿暴打。 他看我冲过去动作夸张的哇哇大叫,“神仙姐姐救命呀!阿蓉姐发疯了,啊――我要被她打死了!救命!”边叫边往微叶屋子里跑。他是习武之人动作迅猛又矫捷,我虽然动作夸张但却连他衣袖都没有挨到,可恶!奸诈!狡猾!小人! 我在心里将他骂了一千、一万遍。 直到他跑进微叶屋子里我才没有追进去,站在门口不停顺气,才让自己心情平复下来。 “神仙姐姐,你做陶罐干什么?”闻秋趴在桌边,好奇的盯着微叶不停动作的手。 “你即是法师,不知师承何人?”微叶头也没抬专心做着陶罐,对闻秋的话不答反问。 “嗯……我师傅是清坞子,不过前不久已经去了。”闻秋说起他师傅的去世并没有多少忧伤之色,反而特别淡定。 “小有名气。”微叶点头。 “我现在已经没有师傅了,神仙姐姐这么厉害不如收我为徒?”闻秋像是想到好主意一样迫不及待的撑着桌面深长脖子凑到微叶面前,闻着她身上的香味,还有她不为所动时长睫也是那样一动不动。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可愿意尊我做你母亲?”微叶将做好的陶罐放在一边等待烧制。她站起来时裙摆逶迤,行走时如落叶翻飞,步态贤雅淡然,是他走南闯北从未见过的,如以前大户人家的大家闺秀。 “呸!神仙姐姐你这么年轻怎么想九做我母亲了?”闻秋嘟起嘴,满脸不乐意。 “微叶是怕你以后忘恩负义,做出残害师父的事!”我听到这里决定要给闻秋一点难堪,连跨进门对着他冷嘲热讽。 闻秋见我进去脸色难看之极,那一双眸子忽变得深沉万分,抬脚便跑了。 哼!想让微叶收你做徒弟,做梦! 看他落欢而逃的样子我得意极了。 “微叶,需要帮忙吗?”我上前去问。 “这些都的我亲自做才行,等你将最后几颗药给柴胡吃完成功安抚住他体内妖兽力量之时,我这边就可以开始了。”微叶继续手上动作。 说道这里我心头剧痛,七七四十九颗药丸,每吃一颗柴胡就会遭受噬骨的痛,疼得浑身痉挛发抖,将自己的嘴唇咬的鲜血淋漓,那惨烈的叫声仿佛是生生抽出一个人的骨头。我不忍心,真的不忍心再给他吃那药了。 “他自己从没说过后悔的话,阿蓉,你要支持他。”微叶看着我,安慰我,“他也想陪在你和孩子身边,这份情,我看的出来。” “我也明白,可是……他每次忍受疼痛的样子我都不忍心看……” “如果不这样做,他就会变成杀人的魔鬼,八岐大蛇的力量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的,现在做这一切还来得及,等到妖兽彻底占据他的身体,所有一切都不会受他控制,他的灵魂会被吞噬,连转世的机会也没有了。”微叶声音沉稳,她也不是第一次说这些,我都明白。 “我知道,微叶,既然柴胡都能够做到,我也会努力。”点头,坚定信念,柴胡,我们一起加油! “好好把孩子生下来,你们的日子还很长。”微叶淡淡微笑,安定着我一个漂浮的心。 “嗯。” 我们,来日方长。 147 纤陌红尘4 终于等到朔夜之时,微叶将九个陶罐依次摆放在桃花树下。 “阿蓉,你进屋去,一会儿会很血腥,不要吓着孩子。”微叶拉着我走进屋子。 “我不放心。”我拉住她手臂,不想一个人躲起来。 “你就对我这么不放心?”微叶调侃。 “不是!”我连忙纠正自己的说法,“我是怕柴胡……” “49天已过,今天对他来说不会有任何疼痛。放心吧,明天你就能看到一个活蹦乱跳的柴胡了。”微叶拍拍我的手安慰,而我只要一看到微叶好像就什么都不怕了,她周身散发出一股能够安定人心的神奇力量。 “好。”我不好再坚持,当然也怕受惊吓会对孩子不好,想想那可怕的八岐大蛇都叫人毛骨悚然。 送微叶出去后院中昏暗一片,只有几盏灯笼还亮着微弱的光,余光瞟见侧面屋顶坐着一人,他撑着脑袋饶有兴趣的看向这边,黑白相间的衣服在夜色下明明灭灭看不真切,不是闻秋还有谁? 坐在桌边耐心等待着,突然一道闪电直劈而下,我惊呼一声以为要下雨,耳边却听得妖兽吼叫声一浪盖过一浪。 惨烈的叫声震的耳膜都在痛。 …… 果然如微叶所说,第二天柴胡真的醒了!一觉醒来看着柴胡就站在床前,惊的我一下子跳起来搂着他的脖颈转了一圈又一圈。眼泪一个劲儿往下掉,“柴胡真的是你吗,你有没有觉得不舒服?”我一面兴奋的大叫一面又忍不住担心。 “我好了,妖兽已经被微叶姑娘剥离体内封印起来了。”柴胡笑得轻松,我却在他脸上看到疲惫,这么多天的疼痛挣扎我看的清清楚楚。 不过,他回来了,真好。 我和柴胡都很感谢微叶,随后我们商量好过几天就回村子祭拜师父。 微叶也替我开心。 月辉从窗前淡淡的洒下,熏香的气息在空中蔓延,内室中的气氛旖旎温暖,墙上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照在屋内黑影身上。 掀开白色衣裳露出嫩白细腻带着淡淡香味的半截手臂,手臂上带着赤金打造的镂空镯子,镯子上镶嵌各色宝石,宝石在月光下散发出耀眼夺目的光芒。 黑影露出得逞的笑容伸手去拿。 “闻秋,这么晚不睡觉想做什么?”淡淡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黑影猝不及防被吓得跌坐地上。 “神仙姐姐,神仙姐姐你别误会,我就是想看看你这镯子,也太好看了。”闻秋完全没想到被下了迷香的微叶还会醒过来,心虚的扯着谎。 “是嘛?你也想戴?”微叶声音平淡听不出喜乐,他却明白自己的迷药在她这里失效了。 “不不不,我是男人,怎么会戴这种东西?”闻秋后背冷汗涔涔一个劲儿的摆手。这个女人太强大若是被她看出他的目的恐怕会被一瞬间秒杀。 “嗯。”微叶起身下床,慢悠悠走到闻秋面前,一股强者气息让他不敢妄动,她蹲在闻秋面前死死捏住他的下颚。清冷的月光下她的笑同样清冷,那种冷也被叫做杀气,却有一种勾人心魄的美:“还不死心啊……”尾音拖长显然是动怒了,只是她迟迟不动手又让人摸不清她到底想做什么。 “不,不……”闻秋在气势上被她碾压,只能一个劲儿的摇头往后缩。他觉得她好像一只手都能捏死他,他想今天不该来这里冒险的,是他太着急了。 忽的她又站起身回到床前慢悠悠躺下,仿佛刚刚那个气势凛冽想杀人的人不是她,只听她悠悠开口似有几分忧伤与不舍:“明天阿蓉就走了……” 闻秋见她不打算杀自己一颗心总算放下,长出一口气的同时才发现后背全被汗水打湿了。 晨风徐徐。 告别微叶和闻秋回到村子才发现这里竟是一片荒芜,到处都是累累白骨,乌鸦和野狗将村民的尸体啃了个精光。 离开的这两个月村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从四处留下的弹痕柴胡得出结论:日本人已经来过了。 再一次遭受打击,我险些站不稳,他们洗劫了整个村子,杀了所有人! 后来安葬了这些人又找到师父的墓碑祭拜一番算是告别,我们决定要离开这个地方,用我的医术去救世人。 后来我们去了很多地方,生下来一个男孩,取名国华。 孩子三岁时我们又去看过微叶,微叶是一点儿也没变,但是闻秋成熟不少,也越长越有男子气概了。 奇怪的是他竟然还是看我不顺眼,不过我也同样看他不顺眼,只是他对国华倒还挺好的,时常带他去买些小零食。骗得国华一天天就跟在他屁股后面跑,可把我气坏了。 每当这个时候闻秋就对我做鬼脸,更可气的是国华也被他带坏了,跟着他一起对我做鬼脸。 我简直要被气炸了,还好有柴胡在身边安慰我。 在微叶处住了一个月我们再次启程,这一次我们决定往更远的地方去。这一去可能就是永别,我哭着对微叶说,战场混乱,我要去做军医柴胡也要去,以后我的而子也会去保家卫国。 说到这我哭的稀里哗啦,微叶也被我感染。 临走前微叶说:“阿蓉这里永远是你的家,你无论何时都可以回来。” 于是我又感动的哭了。 “柴胡,你本名叫什么?”微叶问了柴胡一个问题。 柴胡沉默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春城。” “我这儿有些钱你带在身上,或许用的上,记住要随身携带。”微叶递给柴胡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袱,柴胡犹豫着终究还是接过了,路途遥远没有钱可以说寸步难行。 晚风吹拂树叶飘零,在越渐寒冷的冬天我们再次出发,这一走就是四十年。 这四十年我经历了不少风风雨雨,见了不少生离死别,包括我的儿子国华,他死在敌人的炮火下,而我没能够就活他…… 而我没想到终有一天还会回到这里。 又是一年桃花开,却不见桃花。眼前是两棵相互纠缠却已经枯萎的桃树,原来这个世上不止人会死去,这两棵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桃树也老了。这屋子好像也不是以前的屋子,好像又重修过了。 不知微叶还在不在,想必她也老了吧。 正想着从屋里走出来一扎高马尾穿着当下时髦裙子的少女,那背影有几分熟悉。 我已经是快七十岁的人了,眼睛时好时坏这会儿连人也看不清了。 “婆婆,你找谁?”少女声音清冷,像极了微叶,难道这是她的女儿吗? “微叶,我找微叶。”我的声音听上去也很沙哑又颤抖。 “你是?”少女将我扶到已经枯萎的桃树下,打量我,让后惊讶开口,“你是,阿蓉?”她似乎很惊讶。 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我为之一阵,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眼前之人,“你……你是微叶?” 我激动的手无处安放,惊讶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真的是微叶,她竟然还和以前一样!一点儿也没变!不,她变了,她变得更加漂亮了。 “真的是阿蓉!”微叶很惊喜,随后往我身后张望,“你一个人吗?柴胡和国华呢?” 我沉默了,伸手揉揉模糊不清的眼睛,声音哽咽忧伤,“国华战死了。”当初哭的死去活来现在想起依旧是心痛的几乎无法呼吸。 “那柴胡呢?”微叶蹙眉,不敢相信就我一个人回来了。 “他……他回去了。”想到往事我这把年纪依然忍不住落泪。 “怎么回事,他负了你!”微叶听到这里陡然站起来显得极为气愤。 “微叶,不是的。”我连忙拉住她,解释:“我老了,他也老了,而且他得了重病……落叶归根,我知道他想回去……” 微叶听到这里才缓缓坐下,“所以他就离开你了?也不带你一起走?” “他是要带我的,可我不肯走,我的国华和师父都在这里我怎么能离开他们?而且他也说过等他病好了还会回来看我。”爬上这座山感觉好累,我靠在微叶肩头,不知不觉想起从前的事情。 “真好啊,微叶,你还这么年轻。”我感叹着,很羡慕她。 “因为我是妖怪啊!”微叶抚摸我的发,笑着说。 “你是好人,好妖。” “闻秋呢?”我想起了闻秋,闻秋应该不是妖怪,他肯定老了,“那个臭小子每次见他都要把我气个半死。” “上次你们离开没多久他也离开了,我这地方清苦,他那样跳脱的人哪里待的住?”微叶平静的说起闻秋。 “那小子,就是个有野心的……”我嘀咕着。 “去屋里休息吧,既然回来了,这就是你的家。”微叶说罢扶起我往屋子里走。 在我生命的最后我回到柴胡重生的地方,也是我重生的地方,在生命最后两年里没事看看病开开方子,一边期待柴胡有一天会回来找我。 人一旦老了瞌睡就多了,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想起以前的事情…… 想起遇到狼的那夜。 想起他爬山为我采药。 想起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想起他为我离开自己的家长。 想起他为了我和孩子所承受的痛苦。 想起他为了赎罪的诺言跟着我跋山涉水为华国所做的事…… 终于有一天柴胡来接我了,他是真的老了,又老又丑,不过他的病好像也好了,一点儿也没佝偻着腰,无形中看到的是他以前年轻帅气的影子。 “蓉儿!快来!”没想到人老了声音还这么洪亮。 我激动的很,连忙站起来跑过去,说来也奇怪我每天眼睛都很模糊今天倒是清楚的很,而且经年累月的腿疼毛病也好了。健步如风的跑过去扑进他怀里,还是那个味道,还是那种感觉,是记忆里的那个人。 “柴胡你怎么才来?我都等你好久了。”让我等这么久我揪着他的耳朵责怪道。 “蓉儿,我这不是来了吗?”他宠溺的吻吻我额头。 “没羞没臊,多大人了?”我不好意思只好不去看他。 “嘿嘿。”他傻傻一笑拉过我的手,“蓉儿,和微叶姑娘再见吧,我们要走了。” 于是回头看向那个依旧年轻美好的少女,灿烂笑着。 再见了,微叶。 院子里木椅上白发苍苍的老人闭上眼睛,是带着笑容的。 148 绝色朱鱼姬1 听完故事银阙若有所思,“不是九个陶罐吗?可你这里只有八个啊?” 觅儿想这家伙还真会抓重点,“还有一个在他们第二次离开时微叶交给柴胡了。” “那是为何?” “微叶封印的是八个脑袋,没有脑袋的八岐大蛇已经没什么力量,之所以交给柴胡是希望八岐大蛇最后一丝力量能够在他遇到困难时救他一命,可惜他没用。”觅儿淡淡解释着。 “难道后来他又把八岐大蛇带回去了?”银阙又抓住柴胡落叶归根的重点。 “或许吧。”觅儿也是思索的神情。 “原来这是那个妖女的住所啊!”银阙打量起四周又想了想,“会不会是那个妖女杀的这些人?” 听到银阙这么说觅儿差点喷血,感情她这么快就从一个人变成吃人不吃骨头的妖女了。她脸色阴郁的看向银阙,“你哪只眼睛看见她吃人了?” 银阙被莫名其妙的低气压弄的一脸茫然,“你好像和她很熟,你认识她?” 觅儿起身走到窗前否认道,“不认识。” “故事讲的这么清楚你又是怎么知道的?”银阙起身走过去想要看清她的表情。 “爷爷说的。”看向远处的朝霞,目光深邃又绵长像是看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银阙在她脸上没看出什么异样,追随她的目光也看向那片朝阳,橘红色的太阳离开地平线即将升起,又是美好的一天。 ――――分割线―――― 校园歌手大赛初选一开始校园里随处都能听到歌声,一个个拿着手机边走边唱,好听有之难听的也不少。 睡梦中的觅儿被上课铃声惊醒,正好看见伊臣从门口进来,终是抵不过浓浓随意继续睡觉。 “皇杞同学,皇杞同学。”低低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嗯?”直到被喊的不耐烦了觅儿才不得不答应。 “老师叫你。”蓝时末用书遮住嘴,又伸手扯觅儿衣服,这才将睡神叫醒。 觅儿一晚上没睡觉此时睡眼惺忪极不情愿的抬头看向伊臣,伊臣脸色难看,待看到觅儿眼下淤青才稍微消气一点。 或许她学习并不是表面上那么轻松,她有可能回家后在家里用功,不然怎么眼下淤青那么重。 “打起精神来,不要总睡觉。”伊臣一点到觅儿的名字底下就开始窃窃私语,都感觉她要被批评了,谁知伊臣就这样轻松的提醒让众人彻彻底底感觉到了对待学霸和学渣的天差地别。 “安静,上课了!”扬手让众人安静下来,热闹也没得看众人又无精打采起来。 课上觅儿将b班和c班的数学题参考答案做出来交给蓝时末,蓝时末看的目瞪口呆,这是学霸吗?这分明是学神啊! 题看一遍直接就能做出答案,草稿都不用打,一节课四十分钟两个班的参考答案就给他列在笔记本上了。 “辛苦了!”觅儿拍拍笔记本然后抱出抽屉里两个班级六十多份作业潇洒离开。 不用说他也知道这六十多份作业会在天台的某处等着他,看来今天午饭也不用吃了。 觅儿直接往天台走,或许是因为运气太好顶楼转角处传来女学生的声音。 “贱人,我不是警告过你吗?”响亮的耳光声她在楼下听得清清楚楚。 “除了这句话你还能说点别的吗?”温婉的声音却是很坚毅的语气,她的语调上扬,丝毫没有被打耳光的落魄和不堪。 “信不信我让你父母滚出y市!”这个声音很熟悉,是陈思琪!那么挨打的那个人是…… “你大可以去试试。”少女冷笑,丝毫也不惧怕。 对方显然气的不轻,“打,给我打!” “黎姿,最近睡得好嘛?”原本准备动手的几人见黎姿停下动作也跟着停下来。 黎姿瞪着眼睛不敢相信她的话,“你什么意思?”最近她睡的确实不好,连续几天都在做噩梦,梦到曾经那个割脉死去的少女。 “我能有什么意思,不过是关心你的睡眠,你看你眼睛都肿了。”少女语气轻快。 “快动手呀!”程思琪忍无可忍立刻尖叫起来。 “你们敢吗?”少女拿起手机,一个视频通话刚好被接通。 “阿竹,怎么还不来我们都等你呢!”沐离俊逸的脸出现在手机那头。 “会长我遇到思琪学姐聊了两句,我马上来。”柳叶竹扬起手中电话,让电话那头的沐离看到程思琪和黎姿等人,然后悠哉悠哉下楼。 觅儿连忙抱着作业往过道另一头走,等那一群人走后她才长吸口气。 这个柳竹叶不简单。 走上楼顶天台立刻将门反锁,防止有外人进来。这里有几张废弃座椅,觅儿简单打扫一下放下作业一屁股坐在桌子上。 ――――分割线―――― 窗外,漫天星斗,空气里是海水的咸味,此时海面也平静的不像话。 俗话说,平静之后必有大浪。 在海水的深处一条绯红色的鱼儿飞快的游动,在海草中来去自如。身后一条黑色的身影缓缓前行,虽然身体巨大,但他仿佛不受水的阻力般很快追到小红鱼的前面。巨大的嘴巴吐出一口海水,吐出来海水像是利剑一般划过,使得前冲的小红鱼浑身无力,两眼昏花,顿时找不到东南西北。 怪物头上有两只青色锋利的角,目如铜陵爪如铁犁,口中能吐出粘稠的液体,那种液体不受海水影响却腐蚀力极强,能轻易将铁石的地面溶出一个窟窿来。 小红鱼打定了青木怪物不会对她使出那一招,睁着小眼睛看清方向,顺着冲过来的海水借机飘的更远了。 青木怪恼羞成怒,本就血红的眼睛更加红了,它怪叫一声,捶胸顿足,簌的一下追了上去。 远远的两条水痕在月色下更加明显,突然一条水柱冲天而起,一抹红色在水柱上面挣扎。淡光一闪而过,一袭红衣及膝短裙的女子站在水柱上。绯色的衣服随风而舞,长发飘飘状若妖精。 “老怪物,不要以为我好欺负!”绯衣女子毫不犹豫的化出长剑,俯冲而下! 绯衣的女孑拔剑俯冲而下,长剑在手中发出刺眼的白色光芒。 水中的青木兽露出恐怖的头,眼中红光更甚。看见绯衣女子的反攻,青木兽伸出两只巨大的爪子扑起数米高的浪花,绯衣女子眼光一顿,水花之中巨大的黑影消失了! 绯衣女子四处张望,突然后背升起一股凉气。意识到危险的到来,绯衣女子立刻化为原形,跳入大海中,可是剧烈的疼痛传便了全身,她还是被击中了。 “老怪物,没有了内丹还可以瞬移吗?可恶!”可爱的小红鱼流着鲜红的血,狼狈不堪。 月色已深,海面再次平静下来。 绯衣女子是一条深海鱼,在这个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泥土的世界,想要修炼成人形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呀,所以朱鱼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就这么死了。 淡光一闪,小红鱼再次化为人形,手中却多了一棵珠子,这正是青木兽的的妖丹。她好不容易连骗带抢才弄到手的,若是无福消受就悲哀了。 狠下心,她一口将妖丹吞下,剧烈的光芒从体内爆发。远处的青木兽看到这样的光芒爆发出更加巨大的吼叫,海水因此而震荡。 青木兽携着巨大的海浪直扑朱鱼而来,朱鱼此时已经失去了意识,任凭海水冲的四处飘荡。青木兽追着朱鱼巨大的爪子拍在她本已虚弱的身体上,朱鱼竟然在这股力量下飞出水面! 青木兽巨大的身体在水中如利剑般划破水面,正好看到朱鱼的身体落在不远处的岸边。青木兽一阵窃喜,终于可以拿回妖丹了。 这个可恶的小鱼,占着有海神的庇护竟然敢抢他海中霸王的妖丹,若不是妖丹离开身体后很脆弱,他早用腐蚀能力将那可恶的小鱼化为海水了! 慢慢的,青木兽靠近岸边,此时朱鱼已经被迫恢复原形,妖丹也因为互不相容而吐了出来。青木兽在水中探出大半个身体,伸出爪子探向自己的妖丹。 此时东方已经露出鱼肚白,半个太阳探出头。青木兽的手在阳光下竟然开始冒烟,剧烈的疼痛让它全身发抖不得已缩进了水中。 没想到这么快就天亮了,青木兽失去妖丹后是见不得太阳的,太阳会在瞬间蒸发它身上的水汽,变成一个干尸! 水中青木兽再次吼叫一声,整个身体开始下沉…… 红色的鱼儿在沙滩上扑腾着,血红色的珠子在阳光下冒着缕缕轻烟。 149 绝色朱鱼姬2 有人走在沙滩上留下一串串脚印,捡起小鱼儿和妖丹一同放入盛满水的小桶中,鱼儿落入水中身上被腐蚀的疼痛才有所缓解。 “觅儿,是你吗?”小鱼儿有气无力的飘在水面上,像缺水一般张着嘴不停呼吸。 觅儿没说话走回家中将小鱼儿放入鱼缸一同放进去的还有那颗妖丹,“你先休息,需要什么告诉我一声。” 说罢关门离开。 要不是两股妖气激发了结界她也不会知道朱鱼会遇险,还好她回来的及时。 “师姐,鱼姐姐怎么了?”每天叫他起床的朱鱼突然不叫了突然有点不习惯,连心好奇的往觅儿身后不停张望。 “没事,今天银阙送你去学校。”觅儿摸摸连心脑袋,安抚着他。 连心将信将疑的点头,随着银阙一起走了。 站在二楼看向海面,此时的海面平静无波,丝毫没有刚刚那种愤怒咆哮的感觉。 朱鱼这丫头有事也不和她说,该怎么帮她呢? 想了想她决定还是先去学校,没了银阙的专车只好打车。不过这会儿高峰期,车子真是不好打。走了好长一段路硬是一辆空出租车也无。 “皇杞同学!你也要坐公交吗?”耳边有人在叫她,顺着声音看过去蓝时末正在往这边跑,觅儿抬头一看才发现这正是一个公交站。 “你每天在这里坐公交?”觅儿疑惑,这里离她家不远,难道他也住这附近? 蓝时末挠头,“不是的,只是有个熟人刚好载了我一截。” 觅儿点头表示明白,看来只有坐公交了。 公交来后拥挤无比,两人奋力网上挤,可算是上去了。说实话,好久没坐公交卡。 两人上车后竟达成共识般不再说话。 就这样又在学校度过一天,要么睡睡觉,要么监督蓝时末改改数学作业,吃午饭,准备放学。 最后一节课时从后面递过来一张小纸条:一会儿去看我打球。 看到这个估摸着是文超了,毕竟除了他没有谁会无聊的和自己传纸条。 “不。” 简单的一个字被传回文超手中。 “为嘛?今天放学早,你也别急着回去。” 的确今天会比平常少上一节课,不过今天她确实是急着回去,朱鱼一个人她不放心。 “热。” 又是一个字。 文超看看天,热吗?他打球都不觉得热让她做个旁观者就热了? “那就室内球场好了。” 学校确实有室内球场,那里处于地下室,只要有人24h空调开放。 觅儿看了要摇头将纸条塞进课桌,整理好东西准备放学。 铃声一响觅儿便拿着包头也不回的走掉,文超好忙跑到洛佳佳面前。 文超提前打过招呼所以他不用说话洛佳佳也明白他的意思,甜甜的意味深长的笑着对他比划一个ok手势。 觅儿刚刚准备下楼身后咚咚跑来一人,不由分说抱着她胳膊摇晃起来,“皇杞同学,走走走跟我去个地方!” 觅儿招架不住她这样的自来熟,拒绝道:“我有事去不了。” “哎呀,你还是不是我好朋友了,走啦走啦!”简直是连拖带拉,软磨硬泡的将她拖走。 看到这里文超贼贼一笑,拿着篮球带着一众人走了。 “皇杞同学你有喜欢的人吗?”洛佳佳一路抱着觅儿胳膊,生怕她跑走一样。 “没有。”简单的回答坚强有力。 洛佳佳对嘴想了想:“那肯定有很多人喜欢你。” 洛佳佳比觅儿矮一个头,觅儿低头看着她,她头上别着雏菊花发夹,她好像很喜欢这种花,不管怎样的发夹都是这种花:“你觉得会有人不长眼睛吗?” 洛佳佳知道觅儿说的是长相和她不容人靠近的冷漠,她皱起漂亮眉头,圆圆的眼睛带着些许气愤:“你是说我不长眼睛吗?” 觅儿一怔,疑惑:“难道你喜欢我?” 觅儿一副你是什么眼神的表情。 “当然!”洛佳佳甜甜点头,她笑得太过美好,她看不透她眼底的光芒。 走走停停竟然来到室内篮球场,觅儿不知道洛佳佳带她来这里干什么,直到落坐后看到文超一行人。 “你看,他们好帅呀――”洛佳佳带觅儿坐在最佳观看位上,捧着脸一副羞涩模样。 觅儿身边跟着这样一位花痴只觉得浑身不自在,总感觉有人盯着她。话说周围也好多人,特别是女生三五成群。 无意间目光与文超对视,文超笑嘻嘻对她挥手,她倒是不动如山什么表情也没有,文超习以为常。 “皇杞同学,你看!哇,又进了,不愧是我喜欢的人!”洛佳佳惊喜的将脑袋凑单觅儿耳边,叽叽咕咕一直说个不停。 “谁?”觅儿不认识那个人。 “我也不认识。”洛佳佳苦着脸为难的样子。 觅儿心头叹息,这些小朋友的爱好她不懂啊!球场上竞争激烈,看台区尖叫声不止,觅儿不停拿出手机看时间。 一个小时后觅儿终于坐不住了,起身离开。 “皇杞同学,还没结去呢!”洛佳佳连忙拉住她。 “我有事。”觅儿蹙眉,看起来不大高兴的样子。可洛佳佳还是不打算松手。 “那怎么行?好不容易来的,留我一个人多没意思?”洛佳佳也是一副不开心模样。 觅儿想了想脱口而出,“下次再陪你看。” “这还差不多!”洛佳佳瞬间转悲为喜。 洛佳佳热情的和觅儿道别。 等到文超传球过后再回头是那个位置只剩下洛佳佳一个人,洛佳佳见她往这边看连忙挥手表示无奈。 ――――分割线―――― 太阳刚刚下山水下的黑影就开始移动,淡淡的波纹在水面蔓延。 鱼缸的朱鱼身形一窒,太阳怎么这么快就下山了?觅儿怎么还没有回来呢?银阙也是,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他们随便回来一个她也就不用害怕水里的那个怪物了。要不是变回了真身朱鱼急得都要跺脚了。 狂风大作,平静的海面突然涌起数米高的海浪,浪花拍打海岸,本是寻常之事,朱鱼却紧张的要命。 不能再等了,若是在老怪物进来之后再化成人形就晚了。 朱鱼化身人形,看着手中青木兽的妖丹决定还要试试,青木兽都能把她家人的妖丹融成它自己的她怎么可能做不到? 想到这里她一口吞下妖丹,心中喃喃:爹娘,弟弟这么多年我中午抢过属于你们的东西。 红色光芒笼罩全身,她盘腿坐在地上开始融合妖丹。 最后一缕红霞坠入海面,海中似有东西涌动掀起惊天巨浪,似乎巨浪涌上沙滩还不满足,一点一点海水也跟着上涨。 远处雷声滚滚,乌云遍布海上,一切都在预示暴风雨即将来临。 电视机,收音机里都报出:未来两小时预计有暴风雨即将来临,请市民们关好门窗减少出行。 虽然门窗紧闭但朱鱼还是感觉到屋外的强大海浪声和来自青木兽愤怒的咆哮声。 还没等到两个小时,半个小时后大雨倾盆而下,住在海边的人感觉犹为明显,滴滴答答的雨声落在窗户上仿佛下一刻就能将玻璃砸穿一个洞。 屋外的天空黑压压的一片,浪花自海面席卷而来,海平面不停上涨竟生生淹到家门口了! 青木兽离朱鱼所在别墅越来越近,他猛的喷出一口海水,海水从天而降将别墅浇了个透彻! 海水落下时后院榕树仿佛能够感知危险迅速张开结界将海水隔离在外,同时也将整个别墅包裹在内。青木兽看到这样情景不停在海水中翻腾,又搅动起数十米高的海浪朝别墅而来。朱鱼仿佛感觉到房子一阵震动,连忙又静下心来。 而在某工作室的沈梦白察觉到真身处的异常,连忙让附近灵异警察前去探查。 身后电脑反馈回来的是一只墨黑色怪物,怪物头上长着两只青色锋利的角,眼睛像铜陵爪如铁犁,它从海中探出来竟有七层楼那么高,此时昏暗的夜色下瓢泼的大雨中怪兽捶胸顿足接二连三搅起数十米高的海浪扑向觅儿家。 电脑前一身警服的女子回头问,“老大要不要再派些人去。” 沈梦白思索,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见皇杞?那丫头跑哪去了? “有备案吗?” “有,青木兽,海王子的宠物。”女子不停敲击电脑,电脑上出现这样一段文字。 “直接发给亿尘。”沈梦白冷笑,自己的宠物都管不好还敢去他的地盘撒野,哼,下次得连本带利讨回来! “已经发了。” “通知附近的人撤离。” “是!”女警也不问为什么直接发去撤离信号。 渐渐的青木兽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妖丹,它知道,这样的情况多半是被朱鱼吸收了。它恨急也怒急了,可是那个结界轻易的挡住它所有攻击! 银阙接回连心时简直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连心看着房子整个被海水包裹吓得连声尖叫,“师姐!师姐!”说着就要冲进屋里,生怕师姐有什么闪失。 刚一开门就被银阙揪住后颈给拽回来了,“臭小子,安静点。”说罢将车开到相对安全一点的地方。 “可是师姐还在里面啊,你快去救她!”连心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银阙是真心头疼。 150 绝色朱鱼姬3 随着时间的推移青木兽越来越愤怒,直接从水里站起来对着别墅就是一阵横冲直撞,不过它并没有撞在屋子上而是撞在沈梦白的结界上。 已经融合妖丹的朱鱼起身化成自己妖的模样,及膝红裙在妖气中翻飞,扬手化出长剑,剑身被红色剑芒包裹,“老怪物,你的死期到了!我要为我的族人复仇!”杏眼中尽是恨意。 水中青木兽妖丹被夺已经疯狂,一看朱鱼冲出结界口中喷出一股粘稠的液体。可是,想象中的腐蚀并没有出现,红光护着朱鱼竟然穿过它极强的腐蚀液体! 雨一直下,奇怪的是雨没有落在朱鱼身上,她周身干干净净,似乎连雨都在避让她。 “老怪物,难道不知道你的内丹赋予了我和你同样的能力,你可以吐出这样恶心的东西,我自然也有防御的能力!”朱鱼足尖点地,身形利落快如闪电剑只一眨眼功夫便以至青木兽近前,青木兽庞大的身体想要躲避已经不可能。只见长剑破开雨水裹挟着风“噗呲”一声整个剑身末入它的右臂,身体被刺穿黑色液体顺流而下,一股恶臭扑面而来。朱鱼似乎想到什么迅速抽身而去,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青木兽怒吼一声,吼声震天惊起滔天骇浪。海水扑向海岸,淹没不少马路和车辆。吼声震耳欲聋声音里尽是愤怒和痛苦,它的手臂抖动间突然爆裂,巨大的手臂碎片拍打在朱鱼胸口,将她生生击退数十几米。 车里的银阙淡淡的看着,青木兽却在这个时候没有急着进攻而是落荒而逃。 朱鱼还没有定住的身体,手中的长剑却被她用力掷出,直追青木兽而去,若是让它回到那个人身边她就真的没有一丝机会了。仇恨,已经深深埋入她的心中。 银阙没有出手,因为他看见半空中的觅儿也如他一样安静的看着。 “鱼姐姐好像受伤了!”连心眼尖的看着朱鱼跌跌撞撞去追那怪兽。 “小子,你急什么?看你师姐多淡定?”银阙伸手指指前方半空中。 他这才在大雨中发现师姐竟漂浮于半空,一个大大的气泡包裹着她,将她和大雨隔开。 “哇,师姐好厉害,我也要去!”连心看见新奇的东西开心的不得了,说着就要下车。 “喂,一会儿大水把你冲走我可不管!”银阙无奈,只能威胁。 听到这里他终于安静了。 剑随着青木兽进入海底,朱鱼跃上半空注视海中动静。 一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她失望极了,这样好的机会就这么错过了,她恨透了自己。 雨渐渐小了。 “小鱼儿,为什么这样伤心,是在责怪本王总是护着青木兽不让你为族人复仇吗?”一个好听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忧伤和宠溺。 朱鱼的脸先是一红随后恨恨的看向从水面冒出的人影,“你来做什么?青木兽已经逃了,我再也没有机会杀它了,如果你还要一如既往的责怪我,我洗耳恭听就是!”朱鱼愤愤,显然不开心到了极点。 从海水中冒出来的男人一身青衣,头上顶着两对犄角,墨绿色的头发无风自舞,额头上还有些许鳞片,薄薄的嘴唇让人浮想联翩,竟有些妖娆。 “小鱼儿说什么蠢话?我怎么舍得责怪你,你要为族人报仇,本王子允你便是。”话音刚落,七个白衣侍女从他身后冒出,她们手中都牵着一条金绳索,而另一头正是被完全束缚的青木兽! 朱鱼惊讶到极点,难道他真的要把青木兽,交出来让她复仇吗?这么多年,他不是一直都护着那老怪物吗? “小鱼儿,不要胡乱猜测,现在我就把它交给你,任凭你处置,如何?”男子眉眼如画看朱鱼时眸中是无比疼惜的样子。只见男子在手中化出一柄长剑,正是朱鱼刚刚用的那一把。 青木兽虽然不会说人话却也听得懂人话,此刻听说男子要把它交给朱鱼竟然有些不可质信,这么多年哪次不是他护着它的?现在怎么……不过青木兽反应过来了,男子从来说话算话,如今怕是它的性命不保了。青木兽疯狂叫嚣使劲挣扎,扑起数米高的海浪,想要挣脱绳子,可是七个侍女只是轻轻一拉,青木兽就疼的发不出一丝声音,安静的如同待宰的羔羊。 朱鱼有些相信男子了,从来,他都是说一不二的人。轻轻的她踩着海水来到他面前,颤抖的手接过他手里的剑,想来这剑还是他赠予她的呢。没有一丝的犹豫,朱鱼执起剑就要刺穿青木兽。 手腕一热,男子已经拉住了她。果然,他还是在护着这个老怪物!朱鱼的眼神尽是恨意,回眸怒瞪。 男子仿佛没有看到她愤恨的目光,反而笑意更甚。 “小鱼儿果然报仇心切,可是你这样善良的人如何下得去手?就算你下得了手我又如何忍心看着这怪物的血玷污了你这双美丽的手呢?”男子轻轻地拿过朱鱼手中的剑,剑在他手中化为虚无,一只手环上她的腰,瞬间她已经飞入半空离青木兽有了一段距离。 朱鱼正在反抗,只见水面上的七个白衣侍女向着七个不同的方向拉扯绳子,青木兽疼的张开血盆大口发出撕心裂肺苍绝人寰的嚎叫声。 在朱鱼面前,一个偌大的怪物被拉的瞬间爆裂,比人间的五马分尸还残忍,朱鱼看得呆了。 “这一次,小鱼儿可满意了?可愿意跟我回去了?”男人不待朱鱼回答在她的惊呼声中打横抱起,对着觅儿所在方向微微点头。 随后沉入水底向大海深处而去,七个白衣侍女紧随其后。 水位下降,大海归于平静,沈梦白的结界也渐渐隐去。 银阙见事情结束将车停到车库,进门后没看到觅儿却听见连心在后院唧唧哇哇不知道说些什么。 走过去一看发现觅儿正对着榕树发呆。 “有什么好看的?” “我在想明月为什么要我住到这里来。”当初说要来y市,明月当即就给他她找了这个房子。 “谁知道那家伙在想么?”提到司徒明月银阙就有几分不开心,转身上楼去了。 暴风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后半夜乌云散去夜空布满了星子,闪闪的,多的不像话。 海底,亿尘静静的看着床上的女子,而床上的女子也静静的看着他,两人的目光仿佛都深深地望进了对方的心里。 “嫁给我,成为海王子的妃子。”亿尘眸子中爱意再难以掩饰,两只手紧紧握住朱鱼的手。 钟情的男子一旦牵了女子的手,人生路上就会吹散寂寞的纠缠。 ――――分割线―――― 正在操场长凳休息的觅儿看着一团妖气从教学楼楼顶升腾而起,连忙往教学楼方向跑,果然这个学校还是不干净的吗? 每层楼教室不多,但一间一间找也是费力,走到二楼时妖气越渐浓烈。直到看见自己班门口那浓郁如同火烧般的妖气,眸中冷色渐浓。 空荡荡的教室里只有蓝时末一个人,看见自己兽化的左手吓得浑身发抖,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最近总觉得有一股力量要从体内爆发出来,然后莫名其妙的兽化,有时是手掌有时是脚,而这一次比往常更加厉害竟然整个手臂都兽化了! 兽化后的他听力视力被极大的开发,能轻而易举听见几十米外的所有声音,有时候甚至还能透过墙壁看到另一个房间的东西。 门外的脚步声让他惊恐不已,自己这个样子绝对不能让别人看到,不然自己会被当成怪物抓起来!左手死死握住佛珠,紧闭眼睛,死死咬住牙齿心中默念,“帮帮我,帮帮我!我不要被人看到这个样子,求你了!” 仿佛是听到他的呼唤,手臂上的兽化渐渐消失。 “蓝时末?”门口传来的喊声让他为之一振,然而握住佛珠的手不肯有半点松懈。 “皇,皇杞同学?”蓝时末看起来很紧张。 没错,妖气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 觅儿走进教室一步步靠近蓝时末,蓝时末紧张到极点,眼中充满恐惧,心头不停呐喊:快变回来,快变回来!握着佛珠的手止不住的发抖,头上汗水顺着脸颊滑落。 这个样子怎么能被皇杞同学看见?绝对不能被她看见! “你怎么了?这么多汗,生病了?”蓝时末看上去很热,很紧张,汗水都顺着发丝滴在了桌面上。不自觉伸手摸摸他额头,属于女子温热柔软的触感让他紧张。 “没,没,我没有!”蓝时末腾的站起来,脸色绯红心脏碰碰乱跳,看也不敢看觅儿只顾自己落荒而逃。 心中害怕紧张的同时也庆幸自己的手在最后一刻恢复原样。 觅儿看着他逃也似的离开眸色森冷,那股妖气怎么突然又消失了?蓝时末这段时间也好奇怪。 151 找茬 自从上一次说了那么一句话后洛佳佳总是拉着觅儿去看文超打球,不管多大的太阳她都不会缺席。这让觅儿很被动,不过连着和洛佳佳相处几天也没发现她有什么怪异之处,除了和洛敏敏长的像,她真的是太活泼了。 中场休息洛佳佳第一个跑过去,怀中抱着好几瓶矿泉水,男生们显然已经和她很熟悉了,一个个毫不客气拿起来就喝。 真不知道这些人哪里来的热情,汗流浃背的不会难受吗? 觅儿撑着伞坐在一边长椅上喝着洛佳佳买的奶茶,看着球场里让女生们尖叫的男生们,神色平静。 “黎姿。”球场对面一行人突然驻足。 顺着程思琪的目光落黎姿认出那个是上次食堂拿沐离餐盘的女生,几个跟着的女生也都看向那个位置,太阳伞下的女生和周围兴奋的人群格外不同,她面无表情,坐在那里看球好像是一种折磨。 黎姿叫了其中一个女生过去,那女生明白,这是程思琪在柳叶竹那里吃了亏想要在这个少女身上发泄发泄。 一行人离开球场。 觅儿看洛佳佳和文超聊的火热,心想这个丫头怕是又喜欢上文超了。 “同学,有人找你。”一个扎马尾皮肤白白看起来温柔无害的女生走过来,小心翼翼开口。 “谁?”觅儿不认识这个人,也不知道谁会来找她。 “不知道,说是在网球场等你。”女生说完就站那里等着。 觅儿想了想收起伞放在座位上,看洛佳佳正忙也没打招呼就跟着少女离开。 网球场在操场一角,只是这里有两颗大树,挨着厕所夏天蚊子又特多,很少有人过来。 觅儿走进网球场里面一个人也没有,正准备问时带路的同学时身后突然多了七八个人。 程思琪,黎姿?竟然是她们。 程思琪高傲的扬头走向觅儿,“好久不见了,同学。”抬手轻轻抚摸觅儿的发,动作轻柔唇角笑容美好的让人沉醉。 “我不认识你。”觅儿直视她的眼睛。 “哈?”陈思琪似笑非笑猛的扯过觅儿长发,将发丝死死拽在手心,觅儿吃疼眸中带上怒意。 不多时后面突然冲出一个女生端着一盆清水就往觅儿身上泼,觅儿没有准备从头到脚被淋了个结结实实,水珠顺着头发一滴一滴往下掉,这一刻总算明白这几人是来找不痛快的。 “还敢不敢招惹沐离了?小贱人!”程思琪咬牙恶狠狠开口,眸子里满是痛快。柳叶竹那女人整天白莲花似的跟在沐离面前,不知道说她多少坏话,每每想到这里整个人都要炸了似的。 不多时在黎姿的指挥下又有一人提着一桶水走来,这一次觅儿看清桶里是污水,一个红色水瓢随着水波摇摇摆摆。 咬牙,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了? 那个女生抓起水瓢仿佛里面有什么似的做出一副难闻的表情,上前几步扬手向觅儿泼来。 抬手抓住程思琪手腕轻轻一扭,程思琪只觉一阵钻心的疼下意识松开觅儿长发。距离拉开后再抬腿狠狠一脚踢在程思琪小腿上,陈思琪一个踉跄“噗通”一声生生跪在地上,一瓢污水毫无悬念的泼在程思琪身上。 觅儿后退两步成功避过所有的污水,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所有人眼睁睁看着那瓢污水落在高贵漂亮的程思琪身上。 “啊――啊!”陈思琪没想到自己会被泼污水,看着乌漆嘛黑的手不可置信的发出一连串尖叫,乌黑的水顺着发丝、脸颊不停滴落,这是刚刚从打扫厕所的阿姨那里提出来的水啊!闻到水中恶臭她几乎要晕厥过去。 “思琪,思琪。”所有人都急了,泼水的那个女生更是瑟瑟发抖眼看着同伴都去帮忙自己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竟然将洗厕所的水泼在程思琪身上,天啦!程思琪会杀了她的!这一刻整个人都懵了,她明明是对着那个丑女的,怎么会这样? 她都干了什么啊?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黎姿迅速脱下外套给程思琪擦去身上的污水,所有人手忙脚乱,只有觅儿一人悠闲看着这一切,自作自受说的就是这种人。 程思琪眼中发出野兽似的吃人光芒恶狠狠瞪着觅儿,右手疼痛入骨好像要断了。她缓缓站起来膝盖也疼的厉害,被人扶着才勉强轻松一点。 “混蛋!”黎姿怒喝一声,走向觅儿。 “嗯哼,自作自受。”觅儿挑眉,并不漂亮的脸上戏谑甚浓。 黎姿拳头握的死紧,因为她成绩差的缘故这个学校没有谁看得起她,除了思琪。思琪温柔善良又漂亮,总是在她难过的时候安慰她,给她鼓励,只有她才把她当做朋友。所以,为了思琪她什么都愿意做,她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她。 黎姿跨步上前,觅儿后退两步后背抵在网球场护网上,看来是没有退路了。 众人见黎姿周身散发强大气场心道这个女生今天惨了,她让思琪受了委屈黎姿只会让她更痛苦,黎姿可是校跆拳道的黑带高手,只那一身力气都能让普通人畏惧,学校没几个人能打过她。 觅儿挑眉,黎姿这身杀气还不小。 紧握拳头,拳风夹着怒气正对觅儿面部而来,觅儿侧头黎姿全力一击狠狠落在护网上。长发被拳风激荡而起,所有人看到她只是侧移了半步就轻松躲过黎姿的拳头,不由得惊呼出声。 黎姿没想到这个其貌不扬的女生能够躲过她的攻击,干脆利落时间掐的刚刚好。看来她并不是一个普通人,多半也是一个习武者。 几个回合下来两人拉开距离,觅儿脱下被打湿的外套,潇洒的扔在地上,随后右脚侧移半步抬起手指微微勾起,一个挑衅和动作霸气十足。 黎姿被这动作激怒,又是一轮交手,跆拳道黑带又如何,还不是在觅儿的步步紧逼下节节败退?两人动作极快,丝毫不顾穿的是校裙这件事。 众人看的惊掉下巴,这个少女是什么来头竟然把一向自诩女子第一的黎姿打的节节败退? 程思琪也看出来这个女生来头不小,双手握拳,一个柳叶竹已经让她气的发疯这个女生几乎要让她崩溃! 终于黎姿体力不支被觅儿一脚踢出去狠狠摔在地上,还好网球场地不是很粗糙不然非得脱一层皮。 黎姿挣扎想要起身,却被觅儿单膝跪在胸口,两眼中带着深深的冷意:“还打吗?”冷冽的声音带着强者气息。 “我不会放过你!”黎姿在学校从未被打败过,此时被这么多人看着更是愤怒不止。 “看来你还不知道错在哪里。”觅儿伸出手指狠狠捏住她的一把逼她与自己对视,手指下滑落在她细腻脖颈上,威胁意味甚浓。 倔强如黎姿,她的眼里全是不甘。 “你要干什么?放开黎姿!”程思琪色厉内荏面对这样的女生她也很害怕,只是她没想到自己一心拉拢的黎姿会被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女生打败,而且她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死神一般让人不敢靠近。 觅儿回头眼中蕴藏着深不可见的墨色,泛着黑珍珠的似的光泽,声音冷冽如冰:“以后少惹我。” 程思琪被这声音吓得连连后退不敢再说半个字。 觅儿起身捡起地上的衣服,离开。 几个女生连忙去拉黎姿,黎姿满眼通红,愤怒到了极点。 当天晚上一段视频在学校论坛上疯传,视频里正是程思琪和黎姿在网球场堵觅儿的情景,发帖人自称无意间拍到学校暴力。 手机拍摄,看起来挺清楚的,至少当时的几人都一清二楚,大家都知道程思琪表面温柔大方的背后是残忍狠毒,但却没有谁敢当面揭穿。 这次这个发帖人隐藏了身份,视频一经发出整个学校快速疯传,转眼闹得沸沸扬扬不到一个小时便惊动了学校,视频被下架。 这种视频被下架是迟早的事情,所以有人一早就用各种手段进行了备份。 几个当事人也被教导主任喊去谈话。 觅儿从不关心论坛,对这件事情还一无所知。 “皇杞同学,你没事吧?”蓝时末担心的小声嘀咕。 “什么?”觅儿一头雾水,今天好奇怪,她一进学校总感觉有无数眼睛盯着自己看,不是明目张胆而是偷偷摸摸那种。 “皇杞同学,你昨天干嘛去了?”洛佳佳也跑过来拿起手机上的视频给觅儿看,“你打架去了啊!”她声音惊恐惹得周围的人不禁竖起耳朵听。 觅儿没想到洛佳佳会拿出这样一个视频,低声问:“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谁录了视频达到学校论坛去了,现在你出名了,全校都知道你打败黎姿了!”洛佳佳崇拜的捂住嘴巴满脸见了偶像的痴迷模样。 觅儿微微蹙眉,恐怕事情没这么简单,事情的重点不在她打败黎姿而是打架上。 “皇杞,伊老师找你!”文超洪亮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觅儿叹息一声离开教室。 “哇,她太厉害了,竟然把黎姿都打趴下了!” “看不出来,她不仅学习一溜,还会武功!” “我去,这哪里是学霸,这分明是学神!” “啧啧,难怪那么高冷,原来人家不屑于和我们这群渣渣交流――” “她都成好多人偶像了!” …… 觅儿走后蓝时末听见这些乱七八糟的声音心中忐忑不安。 152 学生会的邀请 “程思琪找你麻烦了?”文超陪觅儿走在去往办公室的路上问。 “好像是。”觅儿如实。 “伊老师肯定要批评你,你直接认错就好了,他不会把你怎样的。”文超看觅儿不说话帮忙出主意。 觅儿点头。 进入办公室里面还有另外一个老师,伊臣面色难看有复杂的盯着她,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皇杞觅儿!你怎么能打架呢?”经常睡觉逃课,奈何又是学霸,几次考试都是全省第一,他真的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她们先找的我。”看觅儿平静的样子好像还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这些视频上都看的出来,遇到这种事第一时间不是应该告诉老师吗?怎么能动手打人?程思琪的手都骨折了?”伊臣恨铁不成钢。 “不可能我有分寸,她的手断不了。”觅儿挑眉,昨天自己可是留了分寸,她的手不可能骨折,这其中一定有猫腻, “分寸?你知道什么是分寸?”伊臣提高声音,“你才多大?” “那我退学好了。”觅儿不知道怎么办直接甩来这么一句话。 伊臣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怎么有学生敢这样威胁老师?批评她几句就要退学?办公室另外一个老师也竖起耳朵听得真真切切,这个可是a班的风云人物皇杞觅儿啊,学习第一,体育第一,现在打架连跆拳道黑带的黎姿都打输了,这就要退学了? “你说什么?”伊臣失声,随后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不知道在想什么,很头疼的扶额挥手:“回教室,回教室去。” 觅儿走后他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叹息不止:“这都是什么神仙学生?” 视频这样疯传另外几个都被处罚了,唯独这个校长说不用管,这怎么能不管呢?程思琪都骨折了。他也不想处罚自己班的学生,可那么多人看着她也有不对的地方,至少该认个错啊。可人家校长说,那是程思琪自作自受。听听这话?这不明摆着偏袒皇杞吗?摇摇头,不想了,不想了,校长说什么就什么吧! “伊老师说什么了?”文超等在办公室门口,看觅儿这么快就出来了上前追问,他是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 “他说程思琪手断了。”觅儿冷笑,然后回教室。 文超奇怪,不知道她怎么冒出这么一句话,程思琪手断没断他是不知道。 啊,难道要她赔医药费? 想不出个头绪文超也不想了。 从这天起教室外总有人来观摩觅儿,她是运动会总冠军,是每次考试的第一名,也是第一个打败黎姿的人,她竟然是一个女生,还一个身材高挑匀称气质清冷的女生。那些人是兴冲冲来又失望的去,只因为她并不漂亮,看上去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 沐离每天被在这样的讨论声烦的已经不能好好学习了,这个皇杞觅儿真是勾起他无限兴趣,上次在校运会上没有见到这次倒是一个机会。 他拿起桌上的文件叫上柳叶和竹另外几个人往高一a班而去。 觅儿站在走廊里看着对面教学楼某处发呆,视频那样清晰究竟是什么人拍的,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谁是皇杞觅儿?”声音不大但所有人都听见了,因为他旁边是沐离的缘故,他们还没走到a班,a班便注意到他们了。 “呀,沐离,今天的风也不大啊。”文超笑嘻嘻走上前。 “什么时候初赛?”沐离笑笑。 “下周。” “可以啊,总决赛时给你庆功。”沐离拍拍他肩膀,算作鼓励。 “那敢情好,我把肚子留着等你请我吃山珍海味。”文超笑痞气十足。他们这样地位的人什么没吃过,不过是打官腔罢了,“你找皇杞什么事?”他小心翼翼在沐离耳边问,有些担心,莫不是学校的什么处罚下来了? “她人呢?”沐离往教室张望。 “别看了,在你背后。”文超说着将爬在护栏上出神的高挑少女指给他看。 沐离看向那个少女,她身材高挑细长,长发齐腰高高束起无风自舞,一样的校服被她穿出不一样的气质,百褶裙下双腿莹白笔直,一双白色帆布鞋上没有一丝尘埃。她靠在护栏上眸光绵长悠远似乎想什么出了神,即便是这样平静淡然周身依旧散发出一股难以靠近的肃然之气。 侧面看去睫毛浓密纤长,鼻子小巧而挺拔,唇线弧度轻柔完美。这样的女子很难将她与视频里那个步步紧逼招招狠辣击败过黎姿的少女相联系。视频他看过,这个少女的实力远比视频里还厉害,如果不是黎姿的步步紧逼她不会让她输的那么难看。 “皇杞同学吗?”沐离的打量只在一瞬间,走上前去问道。 周围断断续续有人围观,毕竟沐离很少来高一 这边,一个个竖起耳朵八卦之心甚浓。 “我是。”觅儿看向来人,竟是沐离,让她有些吃惊。 正面一看这少女便普通了些,脸上断断续续长着雀斑,生生将她完美的面部轮廓扣掉一半的分。 他是修养极好的人,这样的反差并没表现在脸上。 “我是学生会沐离,现在邀请你加入学生会。”沐离礼貌的递上一封邀请函。 众人唏嘘,学生会的邀请函吗?学生会什么时候 有空缺了? 文超也是莫名其妙他小声问柳叶竹,“学生会谁走了?” 柳叶竹淡淡一笑,说不出的轻松畅快:“思琪学姐今天主动离职了。” “啊?陈思琪可是副主席。”文超错愕,她那么在乎沐离的人怎么会主动离职,这中间肯定有情况。不过他也没有追问,这种大事情要不到两天整个学校都会穿开,而且他也不是那种八卦的人。 他将目光落在觅儿身上,高一新生进入学生会很少会有这样的人。 觅儿有点惊讶,怎么打个架不处罚还让她进学生会?不过她自己一大堆事情实在对学生会不感兴趣,她拒绝道;“不感兴趣。” 沐离没想到她会直接拒绝,学生会是多少人想进而进不到的?他也打听到这个少女从不认真听课,不是睡觉就是逃课,他以为在时间这一块她是充足的,况且她成绩又好的过分,这样的人进学生会对同学们来说也挑不出错误,所以他申请递上去的时校长立刻给了回复。 “副会长也不感兴趣?”沐离笑了,真的是如传闻一样高冷呢。 “我怕程思琪回打死我。”觅儿蹙眉,显得很为难。 沐离失笑,深幽的眸子再配上他完美的面颊,让周围的女生露出痴迷的笑容,“她没那么大胆子。” 众人心中腹诽,恐怕她程思琪胆子更大。 觅儿摇头,程思琪习惯了欺压人,没有谁敢反抗她,而她不紧反抗了还当着全校师生的面给她难看,恐怕她正想着怎么收拾自己呢。若是她又占了她的位置,呵,距离沐离这个祸害越来越近恐怕事情更加糟糕。早知道这样那天就不去了,惹出这么多事情,烦! 觅儿摇头进入教室,众人连忙让开一条路。 沐离被坐了冷板凳依旧温柔笑着,柳叶竹适时上前,“会长?” 沐离看她一副打不起精神的样子突然想到一个有趣的主意,笑容越渐浓烈,“先回去。” 学生会几人怎么来的就怎么走了,微观的同学见热闹没了也悻悻然离开。 蓝时末从众人的议论文大概知道是什么事情了,面对觅儿的拒绝他没有意外,这个想方设法将数学课代表的锅甩在他身上怎么会再去接另一口锅?看着觅儿清冷平静的面容心中突然疼痛让他不自觉握紧手腕上的佛珠。 没几天朱鱼便回来了,不同以晚的心不在焉,这次回来她心情显然极好,做了好大一顿丰盛的饭菜不说还带回来一个客人。 “哇,哥哥你这是真的吗?”连心围着亿尘上下打量他头上那对角。 亿尘也看到这一屋子并非常人,也不隐瞒:“当然是真的。”抬手一枚大大的海螺躺在手心,连心见了像个得到玩具的小孩子高兴的不得了。 “哇,真好看啊!竟然这么大!” 觅儿这才注意到那海螺竟有成年人两只手那么大,连心双手都抱不住,不由得失笑。 “开饭了!”朱鱼上完最后一道菜笑道。 “鱼姐姐做饭最好吃了!”连心忙将海螺放在一边桌子上端端正正坐在桌前。 朱鱼喜爱的揉揉连心的发。 “小鱼儿手艺还是这么好。”亿尘夸赞,眸子里都是柔情。 朱鱼佯装生气,“闭嘴吧,吃完早点走!” “谁让你不肯就在我家里,我想念你的厨艺才不得不跑过来。”亿尘仰头看向他心爱的女子。 “谁要住在你那个暗无天日的龙宫?”朱鱼翻白眼。 暗无天日?他的龙宫奇珍异宝无数,更是用最珍贵的夜明珠照亮了每个角落,在那里可以说是灯火通明,怎么会是暗无天日? “小鱼儿,你可要摸着你的良心说话。”亿尘拍着胸口一副良心受到强烈打击的模样。 朱鱼回他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银阙和觅儿坐在一边竟觉得自己是个大大的电灯泡,不由得羡慕连心的年少无知。 索性一顿饭吃的还不错。 153 莲叶黄泉 西方的天边燃烧着滚滚红霞,漫天红云,似有火焰在天空中熊熊燃烧,推起一波波的火云红霞。 夕阳也给学校每一处都染上橘色,稀稀疏疏的学生走出学校,最后一抹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拖的很长很长。 觅儿双臂环胸靠在校门口隐蔽处某棵大树上,目光落在校门口,思来想去蓝时末肯定有问题,决定跟踪看看。 终于在人都走的差不多时他终于出来了,背着重重的书包脸色比以晚憔悴很多。 觅儿小心地跟在他后面不远处,他忽然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然后拔腿就跑,觅儿不明所以也跟着加快脚步。 随后看见他进了一家咖啡厅,难道他要去喝咖啡?觅儿虽然好奇但只能站在门外,所幸咖啡厅的橱窗很大可以清晰地看见里面的情景。不多时里面多了一个服务员,真是蓝时末。 这才明白原来他放学后还要来这里打工,难得的是他成绩还那么好,听说在她到来之前他一直稳坐第一。这情景还不知道要等多久所幸在咖啡厅对面找个长椅坐下来,夜晚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周围人来人往,觅儿才坐下没多久手中便多了一大堆这种宣传传单。 心想这样坐这里也不是办法,索性在旁边牛排店里点了分牛排,话说回来没吃晚饭还真是饿了。慢悠悠吃着的同时目光有意无意往街对面望去,望着望着就望到了熟人。粉色娃娃领上衣,白色百褶裙,小跟皮鞋,垮着巴掌大的小包包,是洛佳佳无疑。 是偶然还是故意?y市这么大怎么洛佳佳就到了这里,她或许是坐在里面的位置,进去后便看不见了。 时间缓缓流逝,时间已经指向十一点,路上行人三三两两越渐稀少,服务员连着来问了她两次还要不要再点些什么。她一个人点了一份牛排在这里坐了四个多小时,人家都快打烊了,“再来三分打包带走。”服务员连忙出去了,要是晚了厨师都收摊了。 结账后看见蓝时末和洛佳佳也出门了,觅儿小心翼翼跟在后面,洛佳佳不知道说起什么脸上是兴奋的笑容。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总觉得面对洛佳佳的每一次有意无意的靠近蓝时末都会下意识躲避。 忽然洛佳佳抓住蓝时末的手,蓝时末像被火烧一般弹跳开,脸色苍白的说着什么。 蓝时末的冷漠仿佛激怒洛佳佳,她大步拦住他的去路又说了什么使得蓝时末脸色大变最后落荒而逃。 洛佳佳看着蓝时末跑走的背影眼底深处笑意浓烈,眸子不小心扫见街边的觅儿。瞬间恢复了她一贯的天真笑容,“皇杞同学你也来这里吃东西?”她看见觅儿手中打包的牛排。 “别人不喜欢为什么非得靠近?”觅儿心直口快,说出的话极为不中听。 洛佳佳微微一愣,想着刚刚的事情她一定看见了,只她笑容依旧,“喜欢的东西就得拿在手里才安心,不是吗?”她笑得天真无邪,仿佛喜欢的东西就应该得到,不管用什么办法。 “……”谁都想得到自己喜欢的东西,可是有些东西不是想得到就能得到的。 觅儿不知道她说的喜欢是什么意思,因为她总在她面前说喜欢这个喜欢那个,一时间她不知道如何接话。 “皇杞同学这样能干喜欢你的人一定不少。”洛佳佳没头没脑说出这样一句话,仰头对她调皮眨眼。 “没有。”觅儿否认,这些年她除了阿蓉几乎没真心交过朋友。 “no。”洛佳佳伸出莹白手指甜甜笑容灿烂的不像话,周围偶尔有人路过都被她的活宝天真吸引,忍不住多看几眼,:“或许你已经忘记了。” 她俏皮的眨眼随后双手一拍,“回家了,明天见皇杞同学。”说罢小跑着离开。 觅儿摇头没将这话放在心里,继续向蓝时末刚刚离去的方向跟去。 走出闹市区没看见蓝时末的影子却莫名感觉到一股阴煞之气,月色渐渐被乌云遮蔽,不知何处来的冷风让她打了个寒战。蹙眉将牛排收入玲珑镯内,向着阴气最重的地方跑去。 此时街上几乎已经没有路人,她在奔跑的同时发现那浓烈的阴气也在移动,周围并是老街,相对于新街少了高楼大厦。脚下借力,踩上空调外机,身姿轻巧利落几个借力落在屋顶。远远的那团黑气在居民楼里横冲直撞,像是在追逐着什么。 城市里怎么会有这样大的阴气?阴气即死亡之人不甘心就这样转世投胎所化的怨气,它们一般夜间出来活动,最多也就是吓唬吓唬人类,很少有怨气能化作实体对人造成影响。而这团怨气显然并不简单,行动讯猛…… 蓝时末! 进入蓝时末梦境时他不知道从哪里引来诸多怨灵,而这次的场景何其相似。想到这里不再犹豫,极速追去。 果不其然,等她追上那团怨气时在居民楼里狂奔不止的正是蓝时末,手中数十张符纸飞出眼看即将打碎那团黑雾时一道白光一闪而过没入怨气之中,符咒也被尽数弹开。 觅儿脚下再借记落在一处高点,正在疑惑间一条白绫在那团怨气里横冲直撞,随后怨气消散一盏灯笼渐渐浮现。 降丝白绫,原来是她。 雾气散去,里面的人也显现出来。如海草般长极地面的发在身后无风自舞,头戴白色九泉忘归冠,冠上嵌满白色珠翠,左右各插白玉发钗,降丝白绫同时悬挂于钗尾,白绫上笔走龙蛇隐约可见“一见生财”洋洋洒洒四个大字,此白绫并非装饰,乃是用于引领亡魂。两鬓是由冷霜结成的霜花做装饰,笑容甜美让人眼前一亮的同时总会想起最快乐的时光。她眸色绯红,眼下两颗红色泪痣让她看上去活波又自在。 白色及膝连衣裙上零星画红色文咒,腰间、腕间及裙摆上系着由红丝线编制的平安结,末端皆坠着长长的同色流苏。白色高跟鞋让她俏皮中又带着些梦幻。周身悬浮的灯笼中散发出温暖的光芒,走近时你会发现灯笼里是千千万万灵魂不甘沦亡的哀声。 手执绘有曼殊沙华灯笼同样散发温柔的光芒,灯笼上由鲜血书写“黄泉”二字,灯笼下方平安结上垂下长长流苏于风中飞舞。灵魂顺着灯笼指引会进入一座不夜之城,它在白天温吞静好,一到深夜便沦如百鬼嗤笑的魍魉魅影中。 莲叶黄泉,忧喜无常。 觅儿看着来人隐约觉得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 那女子对着觅儿微微点头,脚下金莲盛开消失在原地。 女子离开觅儿才想起蓝时末,可是已经找不见他的影子。 ――――分割线―――― 蓝时末离开洛佳佳正准上公交,公交车门打开的一瞬间一群怨灵从车上一拥而出,成群的怨灵张牙舞爪张着布满獠牙的嘴直扑向他。来不及多想他掉头就跑,也不知道跑到那里,只感觉身后哀怨之声不止,仿佛想将他生生吞噬。 等到好不容易躲开怨灵又不知从何处伸出来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将他拖到一个布满恶臭气味陌生的地方,看着眼前五个凶神恶煞的男人他哆哆嗦嗦靠在布满青苔的围墙上。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想干什么?”他几乎听不清自己在说什么,月色当空却照不亮这片黑暗的小巷子。 来人也不说话只领头一人拔出随身匕首,程亮的刀锋在眼下闪过一抹厉色。 “你们要干什么?”蓝时末从没遇到这样的事情,这些人简直比恶鬼还可怕。 忽然上前两个人将他肩膀死死按在墙上,用力扯过右手,他看见程亮的刀锋正在逼近动脉。 “我记得自杀割脉就是这样做的。”为首男子露出一口黄牙,说话间一股难闻的烟味扑面而来,让蓝时末忍不住想吐。 他努力挣扎着想要将手收回,这群人是要制造他割脉自杀的假象吗?不,不要,他还不想死! “救――”求救声还没说出口一张带着臭味的布条被塞入口中。 眼神惊恐,面对死亡谁也不会平静,他很害怕。 这些到底是什么人?他唯一得罪过的就是王仪风,难道他们是王仪风的人? 刀锋紧贴皮肤,只要轻轻一滑就能流血不止。然而眼前一阵晕眩,朦胧中仿佛看到这群人灵魂离体而去。 这种眩晕只在一瞬间,眩晕过后眼前的场景并没有改变,他还是被他们死死控制住,刀锋渐入皮肤血一滴一滴往下落。男人仿佛很享受这样的过程并没有一刀割破动脉,看着那艳红的血落在肮脏的地面一群男人猖狂的笑了。 变态,神经病,杀人魔! 蓝时末脑海里响起这三个词。 忽然几个男人惊叫着松开蓝时末,巨大黑影覆盖整个巷子,仿佛是见着什么怪物一个个连滚带爬往外跑,可是等待他们的却是更加恐怖的东西…… 晕倒前黑影从巷口走进,他认出那个影子伸手想要抓住:“奶奶……” “好孩子,奶奶在。” 154 少年的命运 妖气冲天而起,觅儿赶到的时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证实一切已经结束,她看的明白那股妖气正是白日里蓝时末身上散发出来的。 蹙眉,蓝时末绝不是妖,那么妖气为何从他身上而来?而这些人皆被吸食了生气。 身后断断续续传来脚步声,觅儿越上矮墙,落在屋顶某处看见来人正是灵异警察,看来是这里的妖气惊动了他们。 她一直没问过蓝时末住在哪里,现在看来只有等明天了。 让她没想到的是没等到第二天,正在睡觉时梦中出现白虎被亡灵吞噬的噩梦,陡然从噩梦惊醒时玲珑镯内青珠蠢蠢欲动。 白虎也是战神、杀伐之神,源于上古星宿崇拜,它是四灵之一,这个梦意味着什么? 没等她细想,青珠从玲珑镯内幻化成腾云青龙冲出窗户,强大的灵力波动让银阙惊醒,连忙下床拉开窗帘便看见觅儿如风般追着那抹青烟向西而去,想也不想穿上衣服追上去。 一路往西穿过闹市区,来到郊区一片荒山之地,青龙幻影消失在远处上坡之上。 耳边呼呼风声吹得树叶哗哗响成一片,急切又嘈杂,顺着小路往上走一间破旧木屋出现在树木掩映中,风带来微弱的血腥味。除了这抹血腥味这间屋子周围安静的可怕,这一刻甚至连树叶的声音也无,不由得警惕起来。 正准备推门一阵哨声三短一长,显然是某种暗号。 啊呜―― 蛰伏暗处的狼群奔袭而来,黑夜里狼群幽绿眼睛仿佛嗜血地狱恶鬼。它们速度奇快无比,眨眼之间三匹身材强健的灰狼同时跃起,张着巨口直奔觅儿。 抬脚侧踢,右边那头狼被狠狠踢入狼群,巨大冲击力又砸飞正在狂奔的几头狼身上,奔跑的狼被压倒一片。右手祭出冷月七星剑,剑气在黑夜中划出如蝴蝶振翅般的弧度,一丝血线冲天而起,两匹狼的头顶被生生削去一半。 血腥味激怒狼群,数匹狼再次狂奔而上,呜咽声像是迫不及待想要进食的恶兽。幽绿眼睛虎视眈眈,觅儿蹙眉眸光落在那间木屋,漆黑的屋子里安静的太过诡异。 四神兽相互感应,青龙幻影来到此处定有缘由,说不定四神兽之一就在此处。 想要四神珠的只有荧惑,难道…… 尖利哨声再次响起,群狼一哄而上,迫不及待想要在她身上撕下一块肉。剑芒所过之处鲜血四溅,一头狼找准时机咬上觅儿左手臂,来不及多想左手光芒闪过,法阵一出狼瞬间化作黑色烟雾。 必须速战速决! 剑尖朝上,双手胸前掐决,青色法阵形成于头顶,强大旋风自阵中咆哮而出,扫过树时树叶树枝皆被截断,飓风刮过草地时寸草也不留。狼一旦进入法阵便被如刀锋一般的风绞的粉碎,连尸骨也不曾留下。此情此景让狼群畏惧,纷纷后退再不敢上前。 啊!啊―― 接连惨叫声从木屋传出,是蓝时末的声音! 觅儿心惊,剑尖送出法阵,狼群被吓得往后逃跑,跑的慢的直接被吞噬。 三两步跨到门前伸手欲推。 一道寒芒从天而降带着树叶飞舞不止,极速后退,刚刚所站的青石板被生生劈成两段,刀尖微挑其中一段像长了眼睛般飞向觅儿。强大的力量犹如千斤巨鼎,扬手出剑,剑尖与青石板相接擦出一连串火花后手腕微动青石板被截成两段。脚下步子不停,眸色冰冷敛着深深杀气直取来人要害。 叮―― 剑与刀的碰撞发出刺耳声音,男子显然没料到觅儿会有这样大的力道,整个人被剑气击飞碰的一声撞上木门,木门应声而倒。 “幽倾,你到底在为谁卖命?”男人刚想起身一只脚狠狠踩在胸口,清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月光下容颜绝美的女子眸色森冷泛起幽光,言语尽是冷冽,她脚下微微用力幽倾直觉胸口即将炸裂,他终究还是小看了她。 良久幽倾都没有开口的打算,觅儿也不再与他纠缠,眸子微眯杀气蔓延红唇微启:“那就后会无期了。”长剑下刺,鲜血由胸口蔓延而出。 既然和荧惑走到一条路上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银阙赶到时正好看见这一幕,她没受伤总算松了口气。 拔剑走进屋子,这间屋子看起来并不大是脚下桌椅倒了一大片,凌乱不堪。 “蓝时末,蓝时末!”收回七星剑觅儿跑过去扶起已经晕死过去的蓝时末,借着微弱的光看见由双目流出的血布满整张脸。心中大惊,翻开眼皮,双目空洞! 不由得想起清风古镇蓝时末失踪之事,还以为蔓蛇死亡挖眼事情也到此结束,没想到还是发生了! “觅儿,这里还有人,还活着!”银阙的惊喜声音在另一个屋子门口响起。 觅儿忙跑过去:“阿婆?”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 “是、是皇杞家的人?”阿婆看向觅儿心中安定不少,青珠的气息她能感觉到。 “是,阿婆,你是那个蓝家?”觅儿隐约猜到了。 “蓝家已经没人了,蓝家血脉已断再也没人能够控制白珠,我一个老太婆唯一能做的是在蓝家旁系中找到一个血脉相对纯洁之人将我的心头血一点一点换给他,让他继承我的能力,让白珠不至于无主。”阿婆缓缓道出这么多年呕心沥血也要做的事情。 “这么多年我一直小心谨慎却还是被人盯上了,如今还差最后一步,阿蓝体内两种血液相互冲突,形成妖气,我必须用我的魂魄生祭白珠才能让它承认新主人。”阿婆突然握住觅儿的手,颤抖的手死死握住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皇杞姑娘,求你帮我照顾阿蓝,他还小……”她陡然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觅儿的每个表情,“答应我,答应我,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让白珠召唤青珠!” 没有谁会在这个时候暴露自己是四神珠守护者之一的事实,这样的举动很容易让妖物觊觎。 “阿婆,你放心,我会的。”觅儿握住老人颤抖的手郑重承诺。 “好,好……”阿婆浑身一阵战栗,白色珠子自口中飞出,觅儿抬手将它接住。 “奶奶,奶奶……”蓝时末忽然惊醒,感觉眼睛很疼像是被谁剜下一坨肉一般,努力睁开眼睛却什么也看不到,只能摸索着往奶奶所在地爬去。 老人显然已经知道蓝时末眼睛被挖,悲愤痛苦交错间只得忍住眼泪,哽咽不止,“阿蓝,听话,奶奶给你说的每件事都不能忘,奶奶死后会一直看着你。”她伸手握住爬过来的蓝时末的手。 蓝时末浑身抖如筛糠,眼眶里血水滚滚而下,“奶奶,不要……我会听话,你不要有事……”他能感觉到奶奶气息微弱一点也不像平常那般声音洪亮,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明明一切都是那么平凡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身边总有怪事发生? “阿婆,今天之事是什么人干的?”觅儿握拳,这是她的失误。 老人突然喷出一口鲜血,眼角下垂,气若游丝将目光落在觅儿身上,“我、我不知道。皇杞家族乃四大家族之首,你的允诺我信……阿蓝,找回阿蓝的眼睛是……它是……”老人嘴唇蠕动觅儿低头却始终听不清她最后说的是什么,话落浑身一阵战栗,魂魄进入白珠后光芒大盛,老人也永远闭上了眼睛。 “阿婆!”觅儿手心覆盖于老人双眼,老人幸苦一辈子终究还是死不瞑目。 “奶奶……奶奶……”蓝时末趴在地上早已哭的撕心裂肺,几近失声。 收养他的奶奶不是亲人甚是亲人。 觅儿闭眼,一滴眼泪划过眼角。银阙伸手,轻轻拭去。他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她,原来她哭的样子也是这样美。 ――――分割线―――― 觅儿将蓝时末带回家时天已经亮了,正准备去学校的连心见师姐带回一个满脸是血的少年好奇的不得了,书包一丢就跑上楼隔着门缝看热闹。 朱鱼见他如此忙去拉住他,恐吓似的开口:“不去上学你师姐会生气哦。” 连心一听师姐要生气,热闹也不敢看了,蹑手蹑脚下楼生怕被里面的人听见。 朱鱼看着他一副做坏人怕被发现的样子,捂着嘴忍俊不禁。 蓝时末一直沉默着不说一个字,觅儿也不急着逼他,接连失去亲人和眼睛换作是她也是受不了的。 细心处理好伤口,用白纱一层一层将双眸包裹。银阙拿来他的衣服,将蓝时末送进浴室。只是过了好久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他推门进去看却见蓝时末颓废的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银阙回头对觅儿摇头,觅儿蹙眉长叹口气走进去,银阙乖乖让路,然后做了个出去的动作,银阙呆愣一秒钟。出去?他出去,她进去,这是要干什么?感觉有点不对劲。 觅儿蹲在蓝时末前方温柔擦去从纱布下方浸出来的血迹,尽量让自己声音平和宁静,“你不肯洗,只好我帮你洗了。”说罢抬手去解蓝时末校服的扣子。 即将关门离开的银阙浑身一抖忽然又拉开门不可置信的瞪着觅儿手上的动作,她已经解开蓝时末外套正在接衬衣的扣子,一颗、两颗、三颗…… “奶奶说过让你听话,让你好好学习继承她的衣钵,你都忘记了?”觅儿神色淡淡语气却是极温柔的,至少银阙在她身边这么久从未见过,不由感叹她这变脸的技术在哪里学的? 看到她伸手解最后一颗扣子时银阙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这是唱哪出?莫不是她真要给他洗澡?他可是个男人啊!他实在看不下就要阻止她的动作,只是他还没来的及动手蓝时末突然活了,他双手环抱胸口将自己捂的结结实实。 声音颤抖沙哑,“我、我自己可以,”说罢他扶着墙壁颤巍巍站起来,下意识抚摸眼睛钻心的疼痛让他再次意识到自己的眼睛已经没了。 “没事,有我在,我会替你找回来。”觅儿抬手抚摸他微长的发,这才发现他比她高。 “你说真的?皇杞同学?我的眼睛可以找回来?”蓝时末在这一刻看到了希望,不论心里有多少害怕和恐惧好像在看到皇杞同学后总会莫名心安。 或许是看见她在天台与恶鬼缠斗,或许是图书馆她打跑妖兽带着他从窗户一跃而出,又或者是幻境里那一袭嫁衣却轻松识破妖物的新娘。没错,这些他都记得,或者说从前不记得,可是后来他一天天的兽化后那些记忆就像突然多出来似的。以前他一直不敢确定,直到奶奶告诉他四神珠和被称为除魔师的四大家族之事,还有昨晚的事情发生后他就觉得记忆或许本该如此。 每次皇杞同学都会在耳边吟唱那的句话,他想便是那句话封印了记忆。 155 琅琊山 少年的脸上扬起希望,原本被阴暗笼罩的他在这一刻被阳光普照。 “相信我。”觅儿抚平他皱成一团的眉头,有些心痛,这个少年一直小心翼翼的生活,然而命运的轨迹总是朝着痛苦的方向发展,因为在蓝时末的回忆里看到自己,所以对他多了几分用心。 这个动作在银阙看来她的动作像母亲哄小孩一样。 蓝时末激动的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嘴角激动上扬,忽然摸到觅儿的肩膀,整个人兴奋的抱住她,淡淡的香味萦绕鼻尖让他的心更加安定:“谢谢你,皇杞同学,谢谢你!谢谢!”他几乎是手足无措不知道说什么只能一个劲儿的道谢。 “唉唉唉,男女授受不亲!”银阙看见这种情景心中莫名不开心上前拉开两人,心中腹诽:不要仗着眼瞎就吃觅儿豆腐。 忽然听见还有第三个人的声音整个人尴尬不已,看不见他是谁,不过经常看见有一个帅气的男子每天接送觅儿上学,想着有可能就是他了。 ――――分割线―――― 换上银阙的衬衣长裤,蓝时末看上去精神很多,觅儿帮他吹干头发,“这是我家,你先住这。” 虽然看不见可他能感觉到这里和他家完全不同,他家小屋破败不堪,连床都没有这张柔软舒适。可那里却是他的家,有家人的家。 关上房门觅儿长叹口气,坐在楼下客厅的银阙听得清清楚楚。 “没想到这个小子竟然是白珠守护者。”银阙不可置信,天台的时候他竟然看见许子文异化,这是不是就注定他不平凡的一生? “为了让蓝家的守护血脉蔓延下去,蓝茜不惜将自己的心头血融入蓝时末的身体。难道身为四神珠的守护者注定家破人亡至死都得不到安宁吗?”她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家族,几百口人一夜之间魂归冥都,皇杞家和蓝家如今都只剩最后一人! 绝美少女眸子里是浓郁化不开的愁绪,如墨汁浸染过的黑夜,什么颜色也不能将其晕染。 银阙以为她想起皇杞度了,看着她苦恼的样子心中莫名疼痛,十六岁的年纪在这个时代不过是一个孩子,有的人还能依偎在父母怀里撒娇,而她只能独自面对所有。 “这是她身为白珠守护者唯一能做的。”银阙靠近觅儿,“你还有我,我不会离开你。”抚摸她绸缎般的长发,安慰她。 觅儿紧紧抓住玲珑镯,玲珑镯内青珠白珠相互感应,相互纠缠,抬眼向银阙看去,他的眸子里仿佛盛着一汪温泉,让她莫名感动。 只是一瞬间她敛眸,“蓝茜好像对蓝时末失去眼睛的事情并不着急,总感觉她表现的过于平淡。”她说出心中疑虑。 银阙想想觉得觅儿说的对。 “她让我找回蓝时末的眼睛。”她的眼睛盯着虚空的某处,“上次蔓蛇挖眼事件后我以为事情就结束了,那时蔓蛇死了蓝时末眼睛也没事。却没有细想蔓蛇为什么单单对眼睛下手,那些眼睛最后又去了哪里?”是她大意了。 荧惑,萃萝,幽倾。 她是不是还忽略了什么? “难道眼睛找回来还能装上吗?”银阙同样觉得奇怪,“虽然蓝时末是白珠守护者,可终究肉体凡胎,就算找到还能还回去吗?” 这也正是觅儿不解的地方,“蓝时末是阴阳眼。”可是之前蔓蛇挖的并不是阴阳眼。 想到这里觅儿陡然起身,银阙一愣也跟着站起来,“怎么了?” “我要去琅琊山。” “现在?” 觅儿微微沉默,点头。 “一起。” ――――分割线―――― 琅琊山位于西方密林深处,狼族世代居住在此,当然也少不了离开这里去往繁华都市打拼的。 觅儿和银阙跨出传送门眼前树林茂密,可能昨夜此处下过雨地上稍有泥泞,不过四周鲜花夺目,草叶繁盛偶有水滴滑落更添几分鲜美。静谧的只能听见远方树上不知名鸟叫声此起彼伏皆不相同,淡淡雾气萦绕,空气清新让人忍不住深吸几口。 “这也没有一条大路吗?”银阙被树上落下的水珠打湿了发。 “不记得了。”觅儿也是一脸茫然,她记得上次来好歹还有青石小路,这回怎么连路也没有了? “我去看看。”说罢三两下跃上树顶,转眼不见了踪迹。 觅儿摇头,选了一个方向随便往前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出现一块石碑上书“胆小误入”,觅儿眼中微亮,前方树木森幽一望无边,可算到了。 跨过石碑眼前景色翻天覆地,来来往往的行人和车辆,还有或高或低的高楼大厦,俨然是人类城市模样。不同的是这里的“人”皆是奇装异服,以古装居多。妆扮也很怪异,明明是狼一样的动物却学人类走路穿衣,要么明明看着像人却拖着动物尾巴,不只是狼妖,各种妖怪都有。 几年不见这里竟然完全变样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在举办cosy。觅儿顺着人行道往前走,刚走一步便有声音响起,“人类进入过来登记!”她找寻声音的来源,看到刚刚过来的地方有一类似保安室一样的房间,一个毛茸茸脑袋从里面伸出来,将桌子上的小本子拍的啪啪响。 觅儿惊呆了,这竟然是一只还没完全修成人型的兔子,他脑袋上两条灰扑扑耳朵竖的老高,显然觅儿对他的无视让他很生气,鼻子也还是兔子模样,这只男兔子看起来怪吓人的。 入乡随俗。 觅儿上前添上自己名字,“我要见幽倾。” 此话一出男兔子“咻――”的一声消失的无影无踪,动作之快觅儿连他尾巴都没捕捉到。 身后一阵杀气腾腾,竟然是几十个身着铠甲手执长刀的护卫。 “带走!”话落几名护卫上前将觅儿双手绑在身前。 觅儿也不反抗,还要先见到幽倾再说。 一路围观看热闹的妖倒是不少。 一群人将她带到一栋高楼前,由另一群人将她带进去。 这栋楼显然是幽倾住的地方,觅儿被带到10楼,这是一个大厅,大厅里除了正前方摆着一张看起来奢华又舒适的沙发外什么也没有。觅儿进去的时候看见银阙更惨,已经被五花大绑了。他见觅儿进来,得意笑道:“我比你快一步。” “我待遇比你好些。”觅儿抬手给银阙看她只绑了两圈的手。 “啧啧,这群人看见美女就手软。”银阙玩笑开口。 这时从侧边另一间屋子走出一人,女子披散齐腰长发,黑色长裙让她整个人看上去高挑又纤长,一张黑纱覆于面部,只看到一双狭长丹凤眼透出无限妩媚风情。一护卫拿出一张纸递给那女子,女子睫毛微颤,挑眉看向觅儿。 这正是刚刚在男兔子那里填写的单子。 “皇杞觅儿――。”女子轻咬这两个字,带着说不出的敌意一步步靠近,“你还有胆子来?”她似笑非笑眼眸里都是恨意。 “龙潭虎穴也没什么不敢的。”觅儿仰头,没有伪装的她美的像天边云彩,让同样身为女人的她自行惭愧的同时更生出莫名恼怒。 听到觅儿这样大言不惭的话女子眯眼,短暂沉默后扬手对着觅儿就是一巴掌,觅儿双手被缚,侧身横扫一脚踢在女子手腕上,女子没料她会反抗,整个人后退半步,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落空的手。 银阙生生捏了把汗,好在觅儿不是一个好欺负的人。在她身边这么久还没看她吃过亏。 不过,周围几十名护卫的刀齐齐架在觅儿脖子上。 “幽倾,还没死的话出来见我!”觅儿也不惧怕对着里面喊到。 女子也没想到觅儿竟然直呼狼王名字,不由得更加气愤,咬牙怒道:“杀了他们!” “住手!”内间缓缓走出一名妇人,妇人走到女子面前恭敬行礼,道:“枝枝小姐,狼王要见他们。”这名妇人年纪不大,面容慈霭,身着白衣像个医者。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看向女子,女子微微点头:“还不松绑!” 护卫这才收起武器给觅儿和银阙松绑。 妇人将他们二人引进内屋,女子也跟着一道进去。 里间是一个卧房,很大很奢华,整面墙的落地窗可以看到远方的蓝天白云和一望无际的翠绿山脉。此时窗帘半开半合,阳光照进来让原本脸色惨白的幽倾有了几分颜色。 觅儿进去时幽倾正靠坐在床上,脱去面具的他露出一张冷峻孤傲精致无暇的脸,这样的脸在人世也是少见,估计也会迷倒一大片花痴少女。 觅儿刚一进去幽倾猝不及防跪在地上,“多谢皇杞小姐救命之恩。” 枝枝看见这场景连忙跑过去扶起幽倾,幽倾却是一动不动,“狼王,你这是做什么,你伤还没好!快起来!” 银阙也是微微一怔,觅儿扎了他一剑怎么还成救命之恩了?他转头去看少女,少女绝美的脸上阴郁一片。 枝枝扶了幽倾几次都不起来自己也跪下去,医者妇人间狼王都跪着自己也不敢站着,也在银阙身后不远处跪着。 “即是救命之恩,用命来偿也未有不可。”觅儿冷寒的语气让所有人战栗,枝枝更是不可置信盯着觅儿,她是要狼王用命来偿恩?可具她所知狼王这次的伤就是拜她所赐。 “枝枝愿用性命替狼王报恩!”枝枝突然膝行两步跪在觅儿面前,狼王一向恩怨分明,重情重义,他说要报恩哪怕是他的性命他也不会吝啬,这就是她喜欢他的原因。 “住口!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幽倾怒吼,将枝枝拽回来,用力之下扯着胸口的伤钻心的疼后更是咳的撕心裂肺。 “狼王,狼王!”枝枝急的双目通红,他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她?伸手去给他顺气,手刚触碰到胸口一股温热打湿掌心,又流血了! “你斩杀了寄生于心头的蛊虫我很感谢你,我的命也可以给你,可我不能以我的子民去冒险。”幽倾忍住剧痛,双手握拳。他是被那人下了蛊虫在体内,如果不停他的话就会立刻毙命。不得已才会替做事,而她轻而易举识破他的难处还破了那蛊,他很感激,可是他并不是一个人。 “所以你是不可能告诉我你背后的人了。”觅儿冷笑,其实她早就想到了,幽倾虽然狠辣却始终把他的子民放在第一位。 银阙总算明白觅儿来这里的目的,他听幽倾态度坚决立刻怒了,“那你的命给我好了!”话罢掌心光芒涌动,就要动手。 觅儿嫌弃的看了他一眼,银阙只好收手。 “那他为什么要蓝时末的眼睛?”觅儿换了话题。 短暂的沉默幽倾不确定开口,“我好像听见他说什么……通天眼。” 156 通天眼 觅儿和银阙同时为之一振,觅儿握紧拳头,没想到蓝时末竟然是通天眼!她一直坐在他旁边都没有注意到! “他是怎么知道的?”觅儿蹙眉,蓝茜一定也知道。 幽倾摇头,“我也是无意间听到的。” 洛佳佳! 觅儿忽然又想到清风古镇蓝时末和洛佳佳同时失踪的事情。 蓝茜死的那晚洛佳佳和蓝时末走的很近。 “最近不要出现在大众面前。”觅儿挑眉看向虚弱的幽倾,好心提醒。 话罢传送门开启觅儿和银阙同时消失在原地。 “狼王,快起来!”枝枝连忙将幽倾扶起来,长久的跪地让他起身后头晕眼花一口鲜血喷洒而出。 “狼王!狼王!”枝枝吓得连声惊叫,眼泪不受控制掉下来,妇人连忙上前察看。 不久后妖界传出狼王病重昏迷,由狼王未婚妻枝枝代理狼王之位的消息。 得到这个消息后觅儿和银阙不甚在意。 ――――分割线―――― 通天眼,六界之中千万年会生出一双。左眼看过去,右眼看未来,左眼看死,右眼看生。 蓝时末拥有通天眼他自己知道吗? 橘黄色灯光下,蓝时末房间里觅儿将染血纱布一层层拆下又从新上药。银阙靠在房门口没打算进去,也不想看他们两个独处,时不时冒出脑袋偷看。 觅儿转身将棉签放下,发丝扫过他手背传来一阵酥麻,有只属于觅儿的淡淡香味萦绕鼻尖久久不散。 原来是四大家族之人,难怪她总是那样厉害,无论什么妖魔都能轻松制服,不像他遇见了只能躲着走,时时刻刻靠佛珠的庇佑。 想到这里突然很想看看她的样子,她总是那么平静,好像遇到什么事情都能轻松解决。只要知道她在身边就会觉得安心,突然又想起记忆深处那个送他佛珠的姐姐,那个姐姐也给他同样的感觉。现在自己眼睛没了一定很吓人,他知道她不会害怕更不会丢下自己,这是一种从心低深处衍生出来的安全感。 “皇杞同学,奶奶是被谁杀的?”蓝时末声音颤抖,这是他最关心的事情,奶奶扶养他长大,他一定要给奶奶报仇。 “很遗憾,我也不知道是谁。不过你可以告诉我那天晚上洛佳佳走后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觅儿手上动作微顿。 蓝时末明显感觉到这细微变化,心中莫名心慌,难道她看见自己妖化杀人了吗?她会不会认为自己是怪物?心虚问道:“那晚你在?” “我只看到洛佳佳和你走在一起。”觅儿继续手上动作。 心下稍安,她没看见就好,“我准备上公交的时候,车上下来一堆怨灵,我躲开怨灵又被一群人绑到暗处,当时就被吓晕了。醒来听见奶奶在和一个陌生男人说话,说的什么白珠,四大家族。后来他们就打了起来,我出去的时候奶奶已经受伤了。那个男人看见我直接挖了我眼睛,我甚至都没来的及看清他的样子。”蓝时末回忆那晚的事情,如果那晚他不去咖啡厅早点回家是不是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了? 没有说那几个人的死,难道是蓝茜杀的? “你一点都没看清?”打上蝴蝶结觅儿将换下来的纱布装进垃圾袋准备一会儿丢出去。 “没有,他全身包裹在黑衣之下,声音也像伪装过的,不男不女听上去怪怪的。”蓝时末回忆起那个声音,阴恻恻的。 觅儿赶到时除了幽倾并没有感觉到别的妖气,难道是泷田泽野?不,不可能,泷田不知道她四大家族的身份,更加不知道她是青珠守护者,他的目的只在八岐大蛇。 拉过一边的凳子坐在蓝时末对面,问:“眼睛还疼吗?”她问的小心翼翼,生怕他心里难受。 蓝时末一怔,手指微微握紧衣角:“不疼。”他不想让她担心,也不愿意让她看到他的软弱。 觅儿心想,换药时浑身发抖,哪里会不疼? “蓝时末我有事问你,你一定要告诉我实话。”觅儿语气突然郑重,让蓝时末也跟着紧张起来。 “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这个世界上和他有关的人一个个死去,自己是不是所谓衰神? “清风古镇那天发生什么事了?”既然蓝时末也是四大家族之人,有些事情不必隐瞒。 听到清风古镇蓝时末浑身一抖,双手突然握紧衣角,白色短袖让他整个人在灯光下俞渐惨白,很明显这个问题让他害怕。 觅儿蹙眉,反应这么大是发生了什么? “你是不是和洛佳佳在一起?”觅儿仔细观察他每个表情,银阙听到这里也好奇的伸出头打量里面情况。 听到洛佳佳蓝时末更加害怕,他好几次都在洛佳佳身上看到女鬼,她身上总是有不同女鬼环绕,他很害怕,偏偏她还总是靠近他。 “蓝时末别怕,告诉我。”觅儿敛眸,按住他不停抖动的手。女子温热柔软的触感落在手背让蓝时末心头猛跳,刚刚的害怕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心脏“扑通、扑通”狂跳不止,脸上火辣辣的。她的手像棉花糖一样软又像太阳一样温暖,将他所有阴暗情绪全部驱散。 银阙眼睛一眯,有点不喜欢这个蓝时末了。 良久,他悠悠点头。 “她把我从蹦极台上推下掉进湖里,我不会游泳……”那种眼睁睁看着自己沉入水中,无论怎么挣扎只会越陷越深的感觉现在想起来还是很害怕。湖底黑暗没有半点光,连续呛了好几口水只觉得这些水正一点点灌满整个身体,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一旦想起便觉得呼吸都很困难。那一刻,他几乎是看见自己灵魂离体而去直奔冥界。 “后来呢?”看蓝时末陷入不好回忆中觅儿连忙问下一个问题。 “后来?后来我不知道了。”蓝时末摇头,说道这里他突然抬头像是想起什么:“迷糊中我感觉眼睛很疼,就像……就像现在一样!” 是在那个时候发现蓝时末的眼睛是通天眼的吗?可那个时候为什么不直接拿走呢? 觅儿收回手,蓝时末怔愣片刻,似乎对那片刻温暖极为不舍。 “洛佳佳跟你说什么了?” 蓝时末动了动身子觉得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开口,觅儿更加好奇。 蓝时末摸索着凳子站起来,他不想说,可又觉得不应该隐瞒觅儿转身背对觅儿慢悠悠开口:“洛佳佳说……说她喜欢我想和我交往。” 觅儿目瞪口呆,洛佳佳真的这样对蓝时末说过吗?这就算是表白了啊! “可是我拒绝了!”蓝时末怕觅儿误会,连忙解释:“她是妖怪,我怎么可能和她交往!” “妖怪?”觅儿狐疑。 她从没在她身上发现妖气。 “我亲眼看见她肩头有女鬼,各种各样的女鬼,太可怕了!”说到这里蓝时末有些激动又有些害怕,下意识抚摸佛珠。 觅儿回头看向银阙,银阙也是一脸茫然,他也没在她身上发现妖气。 “你早点休息。”觅儿起身准备离开。 “皇杞同学!”蓝时末连忙回身上前两步,因为看不见所以脚踢在凳子上,整个人险些摔倒,好在手忙脚乱中扶住凳子。 声音沙哑又低沉,整个人瞬间颓废:“我的眼睛……是不是找不回来了……” 一瞬间的沉默,让他心慌 “短时间找不到,不过我会用其他办法让你看见。”觅儿的笃定让蓝时末有片刻安心。 “其他办法?真的可以吗?”如果一直什么都看不见,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当然可以,你早点休息。”说罢觅儿将两人坐的凳子放到安全区域,避免蓝时末再次碰到。 听到关门声蓝时末摸索着坐到床上,他很想说:不要走,我害怕。 可是他不能,皇杞同学有她自己的生活,不可能一直围着他一个人转。鼻尖一阵酸涉他却不能哭,哭了眼睛会流血,明天皇杞同学看到会担心。 书房内。 觅儿背靠书桌揉揉头,现在一片混乱她根本不知道从何处入手。 “你打算用什么办法让蓝时末看见?”银阙好奇她竟然对蓝时末做出承诺了。 “我准备把八岐大蛇的眼睛给蓝时末先用着。”觅儿叹息。 “啊?”银阙不可置信,“那可是妖兽的眼睛,他肉体凡胎怎么承受的住那股妖气?”八岐大蛇的力量可不是凡人能够承受的,就算只是一双眼睛。 “我暂时只给他换一只。”觅儿解释,“这样妖气薄弱,再将白珠放进另一只眼睛以净化妖气。” “这样也可以?”银阙从没听过这样的事情,有些怀疑。 “不知道,试试吧,能装下通天眼的眼眶,装一只妖眼也未尝不可。”虽然这样说但她极为笃定。 看她信誓旦旦的样子银阙也不再质疑。 “我一直让人盯着洛佳佳,她没有一点儿奇怪的地方,不知道蓝时末为什么会说她是妖怪。”银阙感到奇怪,他是不可能看错的。觅儿每天在学校也能近距离接触洛佳佳,连她都没有发现,可见事情不简单。 “蓝时末没说谎。”直觉让她相信蓝时末不会说谎,她抬眼,“明天我会将眼睛给他换上。” 银阙点头,俊美的脸上写满期待。 随后他回房休息,觅儿祭出玲珑镯内装有八岐大蛇脑袋的陶罐,取出一枚眼珠。 墨黑带点微光的黑珍珠一般的眼睛躺在掌心,有微弱妖气缭绕其上。 手心握拳,脑海里一点点闪过最近发生的事情。 157 受用 “蛇眼犀利而有神,但对颜色不太敏感而且也看不远。”蓝时末躺在床上,朱鱼,连心,银阙都围着他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嗯。”蓝时末淡淡应声,心里却是说不出的激动,这也比瞎了好。 “只是暂时用着。”觅儿将蛇眼放入右眼眶,右眼看生,更容易融合,左眼放入白珠。 蛇眼放入时一阵剧烈疼痛让他忍不住想要尖叫,双手死死拽住床单,豆大汗水混混而下,这种痛甚至比挖眼还痛。白珠进入时伴随一阵沁心的凉意,左眼的疼痛一点点消散,死死拽着的手也渐渐放松。 果然,她想的没错。 八岐大蛇的眼睛和普通蛇眼自然不同。 “睁开看看。” 蓝时末应声缓缓睁眼,先是朦胧模糊一片,随后渐渐聚焦,和他想的一样只有黑白两色。左眼看不见所以视野特别小,他先是看到近在眼前的觅儿。她长发垂在一侧,不知道是不是蛇眼看不清楚的原因,他并没有在觅儿脸上看到雀斑,这样的她更加精致漂亮。她眼神一贯的平静,离自己很近,几乎可以感觉到她的呼吸,应该是在在观察自己的眼睛,心没有来一阵慌乱。 连忙转了视线。 “还不错,这只眼睛很漂亮。”觅儿看向其余几人,“你们觉得呢?” “嘻嘻,我还是觉得师姐的眼睛更好看。”连心连忙表态,在他眼里什么也比不上师姐,师姐是世界上最好,最完美的人。 蓝时末转头看向说话的连心,小小的个子,凌乱的短发笑起来是真正的纯真无邪。 “你好,我是朱鱼。”连心旁边是朱鱼,她挥挥手看见蓝时末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还记得吗?” 朱鱼还围着围裙,她一头柔顺齐肩短发,一双圆眼让她看起来很容易亲近,“我记得。”是那晚在百音帮他的少女,没想到她和皇杞同学住在一起,这些天她都会将饭菜送进房间,有时候还会喂给他吃,她说他很像她弟弟。 “能看见就好。”银阙语气怪怪的,天天看着觅儿都将心思用他身上了,因为白珠她好几晚都没睡觉,这些他都看在眼里。 蓝时末看去,这是一个身材欣长的男子,虽然只能看见黑白二色,但他精致容颜更本无法忽视。他以为这个男子只是皇杞同学的司机没想到他竟然和她住在一起,他这样完美的男子恐怕不仅仅是皇杞同学的司机,他们是在交往吗? 看到这样完美的男子,内心隐约自卑起来。 “那就吃饭了!”朱鱼拍手甜甜笑着,现在能看见东西是好事,她相信觅儿总有一天会把蓝时末眼睛找回来,这样他就又是从前那个清秀少年了。 “啊,我要吃,我要吃!”连心拔腿就跑,生怕别人不给他吃一样。 气氛一时热闹起来,这些天因为蓝时末看不见觅儿特地嘱咐他们不要大吵大闹,说话也尽量小心翼翼。 “适应一下,我们下楼吃饭。”觅儿试探性问。 蓝时末起身,远处景象有些模糊,不过这足够他开心了。 “皇杞同学,谢谢你。”蓝时末露出淡淡微笑,皇杞同学好厉害,他以为他会去医院,没想到她自己就完成了给自己换眼。不过按照现在的医学水准,恐怕还做不到将蛇眼用于人身上吧,她真厉害! “这里不是学校不用叫我皇杞同学,叫我觅儿就行。”张口闭口皇杞同学,她真的很无奈,她可不想做什么同学。 蓝时末握拳,心中将这两个字反复咀嚼,“觅儿……”这样是不是说明他们的关系更进一步? 这个想法在心底炸开后便一发不可收,他的目光在看着她的时候隐隐有种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不一样的情绪。 觅儿拿过绷带将他装有白珠的左眼缠住,毕竟那只白色眼睛太吓人了,正常人看了可能会有点受不了。 这是他第一次看自己住的地方,同学们都私下议论觅儿,他有那样帅气的开豪车的司机接送,一看就是有钱人,只是y市的有钱人他们都见过,觅儿就显得有些神秘了,有人说她是外地来读书的。 这座别墅上下三层,每一层,每一间屋子无不干净整洁又分外精致?顺着楼梯下来到了饭厅,朱鱼的厨艺特别好,远远闻着香味让人食欲大增。 在这里他发现觅儿并不像学校里表现的那样冷淡,她也会笑,说话也很温柔,他想这才是她本来的样子吧,她这么很漂亮。 “别发呆,吃饭了。”她笑着夹了一块肉放自己碗里,被她发现自己的偷看心虚之下连忙扒饭。 “师姐,我也要,我也要!”连心见师姐都给蓝时末夹菜了,不开心的嘟嘴,怎么能没有自己的?端着碗伸到觅儿面前,祈求似的看着她。 觅儿被他可怜兮兮的样子逗笑了,夹了肉到他碗里,他这才满足的继续吃。 “我也要。”银阙嘀咕一句。 觅儿没大听清楚,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见者有份。”银阙提高音量。 朱鱼一向敏感,抬眼似笑非笑的看向银阙,心里笑得特开心。 “你面前不是有吗?”一菜两盘,他手一向长不至于夹不到吧? “觅儿我也要!”朱鱼知道银阙看到觅儿这么关心蓝时末,肯定是吃醋了,于是决定助攻一把,笑眯眯将碗递到觅儿面前。 “朱鱼辛苦了。”觅儿二话不说给朱鱼也夹了菜。最后看了要银阙,觉得他脸色莫名其妙的难看,阴沉沉的,是在看不下去也给他夹了一块。 这下整张桌子又恢复了其乐融融的样子。 朱鱼心里打着小九九,不知不觉乐开了花儿。 ――――分割线―――― 安葬了蓝茜,蓝时末说他想回学校继续读书,于是觅儿和银阙带他去木屋拿了些东西,至少在蓝时末眼睛找回来之前他必须一直住在她家里。 在蓝时末的再三要求下,银阙将他放在学校不远处的公交站,他说他不习惯坐车去学校。在觅儿看来他是有些紧张了,于是告别银阙于蓝时末同行。 银阙愤愤的锤了方向盘,心低说不出的不开心。 对学校的说法是眼睛受伤做了手术短时间不能见光,所以用纱布包裹的严实。学生看他们两个一同进来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心想这个班上也就蓝时末和觅儿走的近了。他们虽然也举动文超和觅儿走的近,不过由于觅儿经常将文超气个半死,文超经常在背后说她冷血、异类之类的话他们我就不觉得他和觅儿有什么。倒是蓝时末和觅儿同桌,说话时间比他们都多,不由猜测起来。 “蓝时末你怎么了?”文超一看蓝时末进来立马跑过去,“是不是王仪风干的?”在他看来蓝时末老老实实的人从来不会主动惹麻烦,第一个能想到的就是王仪风。 觅儿见文超和蓝时末说话,自顾自走向座位,这几天她和蓝时末一同请假,错过了运动会的庆祝晚会,不过就算不请假她也不会去。 想起那晚那几个混混要砍他手的样子一阵后怕,他唯一得罪的人就是王仪风,他其实也是怀疑的。 “不,没有,是我不小心碰到尖锐的东西了。”蓝时末连忙摆手,文超看向他的眼睛觉得怪怪的,又说不上哪里怪。 “啊?那没事吧?”文超吃惊,看样子有点厉害。 “没事,医生说及时换药,过几天就好了。”对于文超的关心他很感动。 “那就好。”他怕蓝时末一只眼睛不好走路,将他拉倒座位上,眼眸好奇的盯着觅儿,“你怎么也不来上课?” “你管我?”觅儿挑眉,一如既往的冷淡。 文超瞪眼,“谁管你?我不是看你错过运动会庆功宴!” 觅儿低头整理一抽屉的试卷,看来她不在的时候考过试。文超看她冷冰冰模样,自讨没趣的离开。 蓝时末在旁边看的真切,她真的和在家里判若两人。 断断续续好些人都来问蓝时末,看来他这个班长在同学心里还是可以的,这几天没来大家都很关心他,得知他没事大家都放心了。 课后,迎来不速之客。 “班长?你这是怎么了?”洛佳佳软糯的声音响起,正在睡觉的觅儿惊醒,眯眼看向来人。 一向笑容满面的洛佳佳声音哽咽,双手撑在桌子上眸子靠近蓝时末,眼中柔情不见。 “没,没怎么。”蓝时末莫名紧张,心底的害怕依旧不见。 “你这只眼睛没受伤吗?”洛佳佳直视蓝时末,距离极近,仿佛要将他看穿,他被看的紧张不已双手在桌下握拳,根本不敢与她对视,也害怕她看出什么。 “你别动,我看看,哎呀看起来好疼的样子。”洛佳佳抬手就要摸蓝时末覆盖纱布的眼睛。 “不要,洛佳佳同学!”蓝时末心虚站起来,难道她真的看出来这只眼睛不是自己的? “我就看看,你该不会瞎了吧?”她指着覆盖纱布的眼睛用最天真的语气说出让人愤怒的话。 觅儿听不下去,陡然站起来抓住那只不安分的手: “他的眼睛刚做手术,见不得光。”觅儿沉声,浓郁冷冽气息散发出来的,让人心惊。 158 路见百合 这里的一举一动惊动了教室里的学生,他们纷纷往这边看来,一看觅儿这森寒的表情议论纷纷。 “啊――皇杞同学你干嘛?我就是近距离看看又不干什么!”洛佳佳惊呼一声眼泪汪汪,看起来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皇杞同学,你轻点,洛佳佳都哭了。”一名男同学见不得洛佳佳受委屈,连忙劝阻。 议论声一声比一声大,觅儿扫视众人,那漆黑的眼瞳里泛起层层杀气,似天地雷霆,凶狠凌厉。 众人噤声,再不敢多说一个字,这个皇杞太可怕了!简直比电视里黑化的反派还可怕。 觅儿死死捏住洛佳佳手腕,将她拖出教室,众人又是一阵惊呼,这个皇杞要干什么?她一副吃人表情洛佳佳会不会有事? 被他们这一说蓝时末也担心起来,赶紧追出去,觅儿是为了自己,她可不能做违反校规的事。 ――――分割线―――― 阳光明媚温暖,操场上三三两两有人散步,觅儿将洛佳佳拖到操场后狠狠一甩。 洛佳佳蹙眉揉揉已经发红的手腕,声音娇软:“皇杞同学,你干嘛?好疼啊!” 一个可爱清纯好似清晨的太阳,一个容貌一般却气质独特犹如寒冰,正是洛佳佳和觅儿。 面对洛佳佳夸张的表示觅儿不为所动。 “自从我来圣心学院总是有人在背后喊我洛敏敏,你说这意味着什么吗?是不是意味着,她就是我的前生呢?”洛佳佳活动生疼手腕缓缓开口。 “你什么意思?”觅儿双眸含着冰寒之气看向那看起来无害的面孔,她那可爱天真的模样似乎真的什么都不懂。 “我就是这个意思呀!”她甜甜的一笑,用玩笑的语气开口,仿佛是邻家妹妹,“你觉得我们是不是这种关系呢?”她说这些一直是觅儿所怀疑的,怀疑她们根本就是同一个人。当然也有可能是洛敏敏的身体,却换了灵魂。 “你!”觅儿上前两步。 “啊――你干嘛!”洛佳佳捂住胸口,害怕的盯着觅儿。 “你为什么接近蓝时末?”她眸色深深带着让人害怕的表情。 不过洛佳佳是个例外,她好像处入人世的天真少女,觅儿周身层层杀机她视若无睹,听到觅儿这样的话,她又笑了:“我喜欢他,当然要接近他了。”她踮起脚尖背着双手,得意。 “离他远点。”觅儿逼近洛佳佳,危险气息环绕着两人,两人之间诡异气氛让操场上的人驻足观看。 “那怎么可能!”洛佳佳突然提高声音,让周围的人更加好奇这两人,怎么一个冷的像冰,一笑得像太阳?洛佳佳思索一会儿恍然大悟:“怎么?难道你也喜欢他?”她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惊恐的捂住嘴巴。 觅儿被她的话激怒,一步逼近揪住她的领口。洛佳佳似乎被突如其来的觅儿吓了一跳,又重心不稳地向后倒去,觅儿并没有用力,然而洛佳佳却还是向后栽倒。她还来不及反应跟着压在她身上,两人距离十分近,近到可以看见彼此脸上的毛孔。在外人看来,她们的举动简直亲密到了极点。她是故意的!觅儿如是想。 “你到底是什么人?”觅儿定定地看着洛佳佳,不想错过她每一个表情。 “你这是做什么?”洛佳佳露出惊慌失措的神情,“我是真心的,你凭什么动手?”她眼睛红红的,像受惊的小兔子。 还是一只伪善的兔子。 “你到底是不是洛敏敏?”她心中一直有这样的疑问,不仅是因为她们长得一模一样,还有他一直在接近蓝时末,以前不知道蓝时末的身份,现在知道了不得不有所怀疑。而且蓝时末没了眼睛,她必须要找回他的眼睛,洛佳佳是唯一一个怀疑对象。 “可我是洛佳佳,我真的很好奇,那么多人都误以为我是洛敏敏,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子?”洛佳佳表现得十分好奇,像一个局外人在好奇洛敏敏一样。 “你到底是不是洛敏敏,我看过就知道了。”觅儿用力撕开她的领口,目光落在她胸口的位置。 那里皮肤雪白,粉色兔子文胸非常可爱。然而最让人惊异的是,那里没有丝毫的瑕疵,并且还能感觉到微微的心跳声。 她真的不是洛敏敏吗? “嘿嘿,以前的人都说男女授受不亲,可如今女人与女人也是能传出绯闻的。”她笑的平静,对觅儿的做法似乎并不感到惊讶或者害怕。 话音未落耳边响起嘈杂声音。 “哎呀你看,那两个人在做什么?” “她怎么把人家扑倒还是扒人家衣服?” “她们是百合吗?” “我看是,你没看见下面那个温柔无比上面这个十分强势吗?肯定是那种关系了,哇,没想到还能亲眼看见这一幕。” “好厉害,好攻哦~” “啧啧,没想到她竟然是这样的人!” …… 人说一个女生等于500只麻雀,这话一点也不假,因为她们实在是爱八卦,对于这些无中生有的事情,会越传越凶,转眼之间就有人拿出手机拍照。 有人甚至还认出上面这个强势的少女正是前不久打败黎姿的那个人,还是运动会拿最多金牌的人。 觅儿算是明白洛佳佳的用意了,她这绝对就是故意的! “真是可惜了,这两个女生,都挺漂亮的。” “是呀,我还没女朋友呢!” 耳边是两个男生失望的叹息声 觅儿回头恶狠狠地瞪了那两人一眼,那两人被这杀人似的目光吓得扭头走掉。 “你这么迫不及待脱人家衣服是什么意思?”洛佳佳脸上浮现诡异的红潮好像她真的被人非礼了一样。 “你是故意的,你这么做有什么目的?”觅儿冰寒的眼神,洛佳佳视若不见,笑得花枝招展春风得意。 “什么故意的?明明是你――扑——过——来——的。”后面的字声音拖得老长,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是呀,这么多人她都敢撕人家衣服,她们是要在这操场上那什么什么吗?” 耳边又是女生聒噪的声音,觅儿松开揪住领口的手,站了起来,看着躺在地上无害的女生她胸口心脏也还在跳动,她不是洛敏敏,真的是自己多心了吗? “你看她站起来了!”耳边还是那个女生? “怎么?你们也想加入吗?”觅儿寒冷又诡谲的笑,扫视周围几个女生,几个女生只觉后背,冷汗涔涔,拔腿就跑,生怕被觅儿拖着加入一般。 “你躺在地上,莫不是还真希望我对你做些什么?”觅儿回头对地上的女生冷言道。 “你吓得我已经全身发软了,拉我一把。”洛佳佳极为温柔又笑容灿烂,给人一种,桃花盛开的感觉。 觅儿斜了她一眼走了。 看着觅儿摇曳的长发洛佳佳坐起来,整理胸口的衣服,可惜没有丝毫的用处,衣服已经破了好大一道口子,不过还不影响穿着。她笑着唇角渐渐染上一丝寒意,如果不刺激她让她亲眼看见自己胸口完好无损,她永远会盯着自己不放,如今还不能被她盯上。 走了没几步蓝时末跑过来,不知道是不是只有一只眼睛看得见,觅儿觉得她走路有些弯。 “觅儿,你没事吧?”其实他想问洛佳佳怎么样了,她可不能在学校打架,会被开除的。 “没事。”觅儿看向焦急的蓝时末慢悠悠开口,“下次洛佳佳再向你告白,你就答应。” “啊?”蓝时末吓了一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为、为什么?”他明明说过的,他不喜欢洛佳佳,而且洛佳佳总是让人害怕。 “为了找到拿走你眼睛的人。”觅儿如实回答。 “什么?洛佳佳和那个神秘人有关?”蓝时末惊讶的脸上闪过一抹异样。 “只是我的猜测。”说罢觅儿往教学楼走去。 蓝时末犹豫着握紧拳头,为了自己的眼睛,再多的恐惧也必须克服。 觅儿在圣心学院一举成为风云任务,她一切消息传的又快又急。不到半个小时“打败黎姿的少女竟然是百合”的帖子在校园论坛上疯狂转载,甚至还配了高清大图。赫然就是她将洛佳佳压在操场上那张图,文超在兄弟的提醒下看着那张莫名其妙的照片简直惊掉牙齿,他不过是上个厕所的功夫这个皇杞又惹出这样的事情。 这样的帖子很快就被删了,沐离看着照片发出一阵笑声:“这些人还真是无聊,这样的帖子也敢发?” 柳叶竹正在沐离身后整理文件,听他笑得开心侧头去看。看见一名长发少女将一短发女子扑在地上,让后她一手扯住短发少女的衣服,短发女子也不生气竟然露出甜美到晃眼的笑容,而她胸口位置露出一大片,连内衣的都看的真切。 “在学校发这种垃圾帖子,应该找出发帖人给他警告一番。”柳叶竹也是惊讶。 “算了,学习这么无趣,难道最近热闹了。”沐离退出贴吧将手机收入口袋。 柳叶竹也不接话,她不过是顺口一说,既然沐离不打算追究她也没必要揪着不放。 159 挑战书 看着桌上一张张明信片觅儿只觉头疼,这些都是些什么?她明明只想低调的度过短暂的学校生涯,到底是怎么了?这些人脑子有病吗? 蓝时末也看到觅儿桌上乱七八糟的东西,不止他,所有人都看见了。 这些都是校武术部发来的挑战书,一张又一张,觅儿看了眼将他们丢在垃圾桶里。 文超被惊醒,看见是觅儿连忙回头去看她丢的是什么,这一看也是不得了。她是得罪了谁?这些人都是校武术部有头有脸的人,怎么都叫嚣着要个皇杞擂台比武? 想了想能调动这些人的只有一个人,蹙眉,这个沐离他要做什么? 不过他丝毫不为觅儿担心,这些人恐怕没一个是觅儿对手,毕竟她是连杀手都不放在眼睛里的人呐。 其实大家都想看热闹,觅儿打败黎姿显然成为一部分人心中偶像。黎姿平时跟在程思琪身后不知道欺负多少人,他们一直敢怒不敢言,这下好了,有人给他们出气了。就算他们一时不敢和觅儿正面接触,私底下也很维护她,这是她不知道的。知道校武术部有人给觅儿下挑战书,大部分人都是愤愤不平,一群男人给一个女生下挑战书,这些家伙也不怕丟了脸面。他们一边说那些人无耻,一边又觉得觅儿是个武功高手,心底默默希望她应战。不过也有人怕觅儿打不过,黎姿是女生不像男生们动作敏捷力气又极大,觉得她不会应战。 一时间论坛上有好事者又开了帖子,一边说觅儿会应战,一边又说不会应战。 两派人马甚至在论坛上下了赌注。 学校是有这个规定了,学生们可以以挑战书的形式约战,这样正大光明的打架只要不出大事,学校是允许的。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或多或少有些摩擦,与其私底下解决不如搬到明年面来,即出了火又不违反校规。不过这地方只能限于武术部的擂台上,离开擂台哪怕有挑战书都以打架斗殴论处。 不过这种正式的挑战很少发生,毕竟谁也不想在人前败下阵,一般都是武术部内部人员为了互相提高水准点到为止。 一连好几天,每天都收到不同挑战书,指尖摩挲明信片觅儿看向蓝时末,“蓝时末你想不想学武?” 众人耳朵随时都关注着觅儿,她已经成为a班的明星人物,虽然长的不漂亮但名声已经直逼学生会主席沐离了。 “我?”蓝时末指着自己张大嘴巴,“我可以吗?”他不敢确定。学习武术不是应该从小练习吗?现在学习会不会有些晚? “当然。”觅儿认真看着他,他现在是白珠守护者,体内有蓝茜的功力,只要运用得当学校这些人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 “好,我学!”蓝时末握紧拳头下定决心,他一定要变强给奶奶报仇。 觅儿看他兴致勃勃觉得是件好事,拿着挑战书离开教室。 校武术部。 觅儿将手中挑战书交给武术部部长,部长是个皮肤黝黑健硕的男生,体格发达一看就是自小习武还习的不错的那种。 “我接受挑战,每天一人,你看着排。”话罢潇洒离开,就给人一个清冷决然的背影。 “操,太嚣张了!她以为她是谁?”旁边的男人看了立马不乐意。 “就是,我第一个去!”旁边正在练习的几人都不淡定了。 还以为是谁,原来这就是那个打败黎姿的女生。不过一个黎姿,她还以为她有多厉害了? 众人心中都是愤怒。 这个年纪是最容易愤怒的年纪。 部长却不像他们一样,那个视频她也看过,那个女生的实力远不止如此。怎么感觉沐离这次好像给他挖了个坑啊? 不过看向这群血气方刚不知收敛的年轻人,让他们尝尝失败的味道也未尝不可。 觅儿应战的消息不过十分钟已经全校皆知,所有人都异常兴奋,直到武术部挂出明日擂台名单所有人倒吸一口起。 皇杞觅儿对方正。 这可是校武术部的十人之一,初中时就是校园散打冠军,高中后又获得全市校园散打冠军,和全国散发地十五名。 这可不是一个好惹的人。 蓝时末看见短短五分钟帖子下面留言就有几百条,大多数都是说觅儿打不过,不行之类的。 “支持皇杞同学,皇杞同学第一!” 蓝时末没忍住发了这样一句话,底下立刻有人说他不自量力。 他不在意,侧头看向正在改数学作业的觅儿,她的容貌精致中让人心动。换上蛇眼的他看不清她脸上的小雀斑,只觉得她越看越漂亮。 “明天和我一起去。”觅儿发觉他在看自己,缓缓开口。 蓝时末偷看被发现连忙转过头,不敢再看。这些天他一直和她住在一起,知道她只在学校表现冷淡,知道她笑起来特别好看,每当她看自己心就砰砰乱跳,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冲出来一样。 “嗯,好!”慌忙应声。 可是他又不自觉想起银阙,那个男子一直在觅儿身边,他很优秀,比自己优秀太多。自己现在还是个瞎子,他有什么理由去靠近觅儿呢?她也是那样的完美,完美的人自然要和完美的人在一起。 想到这里他一颗小鹿乱撞的心一点点平静下去,自己这样没用……她一定很讨厌自己…… 心像被什么揪住呼吸都觉得困难,他起身走出教室,教室外微风吹拂然而他依旧觉得无法呼吸。 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双手死死抓住护栏,指甲搁断在护栏上也不觉得疼。 “蓝时末,你怎么了?”文超突然拍上他的肩膀,给蓝时末吓得一哆嗦,“想什么这么入神?” “没什么,没什么。”蓝时末平复心情看向文超。 “最近王仪风没找你麻烦吧?”文超担心的问。 “没,没有。”蓝时末如实,现在他和觅儿一同上下学,也没有再去打工,应该遇不上王仪风。 “那就好,球赛已经进入复赛,过几天我要离开y市了。”他离开王仪风也会离开,那时候恐怕王仪风也没有心思再来找麻烦。 “太好了,你要加油!”蓝时末也带上一抹欣喜。 “放心,今年冠军是我的了!”文超笑神采飞扬,得志在必得。 ――――分割线―――― 圣心学院武术部是学校重点扶持,每年都有一部分人直接被选为国家职业选手。所以武术部又一个专门的部室,位于图书馆侧面一动两层小楼。说是小楼却也不小,一层楼同时容纳五百人左右没有问题。 时间约在上午最后一节课结束后,觅儿和蓝时末去的时候里里外外围了不少人,看来这热闹大家都不愿意错过。 看到觅儿来,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觅儿穿的是运动会时那一套运动校服,黑色长裤显得双腿笔直修长,白色体恤黑色外套,双手插在衣服兜里,墨黑如绸缎般的长发高高束起。白色棒球帽轻轻扣在头上,漆黑如墨的眸子平静无波。一股冷傲气质油然而生,众人只觉得她本该就这样,明明是普通的面容却透着普通人难以企及的贵气与霸气。她就这样慢悠悠走向正中间的擂台,好像对这次的比武不甚在意。 就好像她自信的以为自己一定会赢。 站在擂台上众人安静下来,有好事者竟然拿起手机开始直播。 对面男生接近190肌肉发达,皮肤黝黑,手指因为常年练武关节处稍显大,他穿一身红色t恤,明星是他们部门的队服。 规则:对方后背着地为输或者掉下擂台一方为输。 “请双方准备!”高处裁判声音传来。 方正捏紧拳头,显然已经做好准备。这个女生太嚣张,他今天就要代表兄弟们给她个教训。虽然男人打女人不太好,可在他看来武术不分男女。 “开始!” 觅儿扶了扶帽子,回头扫了眼蓝时末,示意他认真看。 觅儿一动方正就浑身戒备,奈何人家只是扶了扶帽子,不由得更加愤怒,这分明是不将他看在眼里。 她伸出手掌,五指微勾,示意他先动手。 方正练习的是散打,散打在于机智、灵活、果断,觅儿这一动作彻底激怒他。 空气微动,方正拳风直朝觅儿面部冲击而来,众人屏住呼吸,她竟然不动是傻了吗? 簌簌的风声刮过,空气蠢蠢欲动,所有的人目光都集中在觅儿和方正身上,眼中各种各样情绪都有。 觅儿不急不缓站在原地,一双黑眸里含着满满的自信,在众人眼中方正闪电般的身影,在她看来如同慢动作电影一步步分割在她的眼里。 眼眸微缩,墨色的发丝随着空气的流动飞舞。 在众人惊呼声中她只是微微侧头,随后侧身一弯身子,手肘回送,躲开方正的攻击的同时手肘狠狠撞在他相对脆弱的腹部。方正吃疼也不后退,弓起手肘试图用同样的方法击打觅儿后背。 觅儿已经猜到他的动作,眼眸一凝,身形微转,带起一阵清风,已然来到他身后。在一阵惊呼声中一脚踢在他后腿窝,方正没想到她动作这样快,整个人失去重心单膝跪地。 蓝时末看的目瞪口呆,她也太厉害了,这一连串的动作不过是在眨眼之间,他甚至还来不及看清她的动作,她已然占了上风。 160 恶魔法则1 方正一来就吃了亏,立即提起精神,用尽全力的向觅儿出手。 一时间擂台上众人只看到方正全力进攻,觅儿躲闪之间化解了他所有力量,大家都被这眼花缭乱的招式看的目瞪口呆,只见她长发随着她每一个动作在身后飞扬起优美弧度。这一刻不在乎她的容貌,只为一身风华沉迷。 “有本事别躲!”方正感觉自己像猴子一样被人耍,每当要近身时她总能轻易躲过,就像是算好了他每一个招式。 “嗯,我也饿了。”觅儿淡淡开口,轻移右脚,身随脚动整个人从方正拳风下闪身而出。 一道光影划过,众人只觉眼前一闪。 接下来的那一刻,空气有一瞬间的停滞,所有人觉得心跳在这一秒停住。 然后眼睁睁看着方正飞下擂台。 全场鸦雀无声,刚刚是发生什么事了? 擂台下铺着软垫子,方正这一摔不会有事。 瞬间雷鸣般掌声和尖叫声响起,蓝时末双手握拳,他也行变得这样强大。 “皇杞觅儿胜!”良久裁判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觅儿理了理凌乱的衣摆,对方正礼帽点头,方正从震惊中回过神,回以礼帽点头。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是什么飞下去的,只感觉肩膀处传来钻心的疼,原来她并不是没有力气。 走下擂台,众人依旧让开一条道路,蓝时末赶紧跟上。 “她好厉害,难怪轻轻松松就打败黎姿。” “简直是我女神!” “啧啧,这种女人一定不会有男朋友。” …… 在众人议论中觅儿淡然离去,挺拔的背影和她来时候一样。 不闪耀,却夺目。 “觅儿,你好厉害!”蓝时末忍不住内心的崇拜和羡慕。 觅儿停步回身看向蓝时末眼眸,双手依旧是放在衣兜里,显得她散漫又强大:“人,并不厉害,你将来要面对的是比人还厉害千万倍的妖魔鬼怪。”四大家族被称为除魔世家,蓝时末要学的还有很多。 “我……”说起妖魔他第一个想起觅儿刚转学时图书馆发生的事情,那些妖魔鬼怪是真实能看见能听见的。他往常看见的不过是别人看不到摸不到的鬼,而他看见的也仅仅是最低级的鬼,那些鬼一般只会恐吓看得见他们的人。 “放心,我会慢慢教你。”觅儿太眉,淡淡的笑容让他不去担心,不去害怕。 蓝时末点头。 看完现场同学发来的视频,文超不淡定了,“沐离你到底要干什么?你这几个人是可拿她没办法的。” 沐离一身墨绿校服衬的他高贵出尘,俊美的脸上笑意浓浓。 “怎么,你心疼了?”沐离意味深长看向文超。 “呸!我心疼她?滚犊子!”文超一边吞口水一拳打在沐离身上,红色发带下是他刚毅的脸。 “那你怎么知道我拿她没办法?”沐离揉揉被文超打疼的地方看向文超,越看越觉得有点东西。 “我当然知道!她――”刚想说出来立马捂住嘴,说不得,说不得。 “嗯?”沐离一看他就是藏着什么东西。 “你到底想干什么?”文超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要武术部那群人向皇杞发挑战了。 “她不来学生会,我很不高兴。”沐离摊手,淡笑。 “就这样?”文超不可置信。 “就这样。”沐离肯定。 “你也太小气了。”文超嫌弃的看他。 沐离笑笑不说话,他俊美的脸上露出危险的笑容。 ――――分割线―――― 日子注定不会太平,没有几天传来黎姿在家割脉自杀的消息,听到这个消息大家都吓了一跳。黎姿那么强势的一个人怎么会自杀? 蓝屏因为这件事情特地到学校来调查,觅儿前不久和黎姿发生冲突自然而然也是蓝屏审问的对象。 教导主任办公室,蓝屏正义凛然的将教导主任赶出去自己坐在他的位置上。整个人靠坐在凳子上,点燃一根烟,直到觅儿进来才掐灭燃到一半的烟。 “皇杞小姐,好久不见。”蓝屏也没想到觅儿会搅入这种事情中,不过事情已经判定位自杀,他这次来不过是走走过场。 “黎姿真的死于自杀?”觅儿好奇,那个强势的女生不像是会自杀的人。 “其实在一个月前黎姿就出现了抑郁、烦躁、郁闷、魂不守舍等负面情绪。”蓝时末如实告知,“她还去医院看过医生,医生说她是想的太多,多休息就好了,这下就永远的休息下去了。”蓝屏摇头,十分遗憾,那个少女才十八岁,她的人生还那么长。 “她是怎么死的?” “现在的学生,不是割脉就是跳楼跳海。唉――”想到现场那真叫一个血腥,“她是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割破手动脉流血而死,死前还留下遗书。” “遗书?” “嗯,她承认以前自己曾经逼死过一个女生,那个女生叫杨心,也是你们学校的学生。她遗书里说每晚那个女生要来找她偿命,所以她受不了就割脉了。最后还对那个女生及家人感到愧疚。”洋洋洒洒写了不少,大致就这么个意思。 “杨心是怎么死的?”觅儿疑惑。 “还是割脉呗,现在的孩子。听说是死于校园暴力,不过当时没有人证和物证就以自杀结案了。”蓝屏特意翻看了两年前的案宗。 “你找我不会就问问把?”觅儿淡淡看向蓝屏。 “这你也猜到了?”蓝屏还想着不知道怎么开口她倒好,真是聪明的女孩子,“他们父母拿你的那段视频说要起诉你,说是因为你她才自杀的。” “哦。”觅儿点头,表示明白了。 “你不说点什么?”蓝屏惊讶,她怎么一点儿也不慌? “起诉就起诉了,反正我什么都没做。”觅儿看向蓝屏,平淡的眼眸里没有丝毫波涛。 “我怕你在学校会受到影响。”蓝屏担心。 “对于无理取闹的人,我从不看在眼里。”觅儿起身,“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不过黎姿在学校仇人很多的。”说完径直离开。 蓝屏如何不知道,这个黎姿仗着自己会点武术不知道欺负过多少人,以前她活着没人敢说,现在她死了那些被她欺负过的人都站出来了,有的甚至还有她欺负人的视频。 虽然留下了遗书但他还是觉得事情并不简单,至少她突然抑郁这一点就不正常。 ――――分割线―――― 除了每天带蓝时末去看比武,觅儿也会教他一些绘制符咒的方法,连心在一边看了也吵吵着要学习,觅儿拗不过索性两个人一起教。 不过家里有朱鱼和银阙两只妖,银阙道行高深倒是不怕,就是朱鱼见不得他们学这个。觅儿没有办法只能去楼顶教,顶楼布满结界,也免得这两人惹出事情。 在蓝时末听到银阙是妖后心里莫名有点兴奋,他是妖的话是不是说明觅儿和他之间就不可能发生什么了?他很惊恐于自己的想法,银阙不能和觅儿有什么那自己…… 他从桌上抬头看向前方正用笔画符咒的少女,他目前只能看见黑白二色,可他却在她身上看到了五彩光芒。 “师姐,你看!”连心画完屁颠屁颠跑过去炫耀。 “不错,有进步。”觅儿笑着夸奖,“你不好好练习你的控虫术,学这个做什么?” “师姐你什么都会,我也想像你一样!”连心得到表扬又跑回自己座位,继续下一张。 我也想像你一样!蓝时末重复连心的话。 今天是周末,之前咖啡厅打电话让他去结工资,他因为眼睛的原因不想去,想了想也觉得不能一直在觅儿家白吃白喝,所以做完功课便出门了。 走在路上总有人投来异样目光,他在路边买了一顶大帽子带上,将整张脸隐藏在黑暗中。 坐地铁赶去咖啡厅,老板见是他爽快结账,并且欢迎他下次再来做兼职,不过看到他脸上的白纱微微有些遗憾。看来这个少年段时间是开不了了,很少有人做事会像他这样踏实认真。 蓝时末道谢后离开,他没打算在外面多留,直接就往家里赶。久久等不到公车的他看见站台边的甜点铺子,想到朱鱼和连心最爱吃甜食决定去买点。 买了两大包食物,心情随着天气微微有些好转。 站在站台等公交,远远的一辆面包车开过来,不由分说里面下来几个人,生生将他拖进车里。 “放开我!你们是什么人?”蓝时末奋力挣脱几人的束缚。 “哟,好久不见连本少都不认识了?”前方副驾驶突然冒出一个人头,带着阴森森的笑。 蓝时末只觉得后背冷汗涔涔,说不出的害怕。 “你小子,一天到晚粘着皇杞那贱人,今天可算被我逮到。”王仪风笑得一脸阴寒。 “你们想干什么,要带我去哪里?”蓝时末很害怕,没想到王仪风一直在盯他。 “你说呢!把东西给他喝了!”王仪风吩咐身后的人,几人连忙将蓝时末按在凳子上掰开嘴将一包白色粉末喂给他。 “小子,这可是千金都求不来的好东西。”王仪风赏赐一般炫耀着。 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劈头盖脸倒进嘴里,四肢被按住他努力摇头想要拒绝,可那些人竟生生按住他的头,任由那些水灌进鼻子和口中,呼吸格外艰难。想起清风古镇中溺水的情景呼吸急促,那种濒死感觉让他有种窒息的感觉。 “别弄死了,我还没玩够呢!”前方王仪风悠悠开口。 161 恶魔法则2 “来,大哥,这小子买了东西。”一人将蓝时末买的甜品拿出来随意分配着。 此时蓝时末只觉得脑袋昏沉沉周围声音越来越小,眼前也晕乎乎看不清状况。 某水库。 蓝时末全身无力被人从车上拽下来,他想站起来可浑身软绵无力,看向四周只觉得世界的一切都变得美好,变得飘忽和虚幻。 他看到了母亲,阿木还有奶奶,他们都在向自己挥手。他笑着走过去,将他们抱在怀里,这一刻觉得好幸福。 “小叶子。”是神秘姐姐的声音。 他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姐姐虽然看不清面容但他清晰感觉到了。他跑过去将她也抱住,这些都是他珍视的人,他们都还在他身边,真好!真好! 莫名的幸福感爆棚。 “抓住他!”王仪风厌恶的推开蓝时末,牙齿咬的咯咯响:“手机拿出来,我要让他身败名裂。” “大哥,你看他的眼睛!”一男人拿掉蓝时末眼睛上的纱布,看着那白色的眼珠子像发现新大陆一般。 “哈哈,原来是个瞎子!”众人短暂惊愕后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快,快给他的眼睛来个特写!”王仪风兴奋大叫。 蓝时末神志不清被一群人死死按在地上。 “大哥,不如我们把他另一只眼睛也弄瞎?”一人眼珠子一转出主意。 “不急,我还没玩够,你们注意点,别在明显地方留下印记。皇杞那个贱女人不是好惹,我现在还拿她没办法。”王仪风阻止众人的想法。 几人倒是听话,三两下拔了蓝时末的衣服,松开他,看他在地上乱滚乱爬,有人拿出手机拍照。 “才这么点药就兴奋成这样。”王仪风冷笑,然后看表演似的点只烟坐进面包车里。 “这么好的东西我们还没用,他倒先用上了。”一人看着地上的人冷笑,想到今天有新品不由得浑身兴奋到颤抖。 “本少多的是,兄弟们都有!”王仪风将一个纸袋子递给说话的男人,示意他分下去。 这可是新品,一般人是拿不到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蓝时末只觉得一阵恶心,胃部痉挛趴在地上吐了好多东西出来。 “真恶心。”众人嫌弃的远离。 “老大,接下来怎么做?”一人问道。 “这可是个好东西,不如让皇杞那个贱女人也尝尝。”王仪风叼着烟,目光望向远方,似乎想到了很有趣的事情。 “今天吗?”男人追问。 “不急。”王仪风阴恻恻,笑了。 蓝时末是被冷醒了的,看着已经暗下去的天空意识回到被王仪风等人强行虏上车的情景。陡然坐起来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着片缕,而眼前是一座水库,具体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目光落在一边面包车上,里面一群男人正在呼呼大睡,他衣服也在车里! 立马跑过去了抢过衣服往自己身上穿,他的动作惊醒车上的人,副驾驶车门打开下来一人对着他后膝窝就是一脚,蓝时末刚套上衣服就狠狠跪在地上。随后一只手强力按住他的头,将他头死死按在地上,凹凸不平的地面几乎要将他脸蹭出一个洞,火辣辣的疼。 目光忽然落在不远处白色纱布上,他的手下意识摸向左眼,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像被雷劈了一般一片空白。 王仪风知道了,他知道他眼睛看不见,他知道他成瞎子了!怎么办?怎么办?慌乱之中竟然忘记挣扎。 王仪风看他狼狈心里兴奋的叫嚣着开心极了,抓住他后颈又将他提起来,“明天我会在今天的公交站等你。”话罢丢破衣服似的将他丢进车里。 明天?王仪风他果然不会放过自己! 王仪风将蓝时末又送回公交站,在没有玩够之前他不能让那个女人起疑心。 坐上公交车蓝时末的眸子漆黑一片,王仪风竟然还照了他大量不雅照,他竟然都不知道!一定是那个药!他还说如果明天不去,那些照片就会不小心流到圣心学院论坛上,让他无法再生存下去! 一路上双手死死捏住,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失魂落魄回到家中,朱鱼看见他神色抑郁担心道:“蓝时末,你怎么了?” “没事。”蓝时末声音很小,整个人阴沉沉走上楼。 朱鱼一向心细,她连忙跑进觅儿房间将这件事情说给她听。 觅儿听后也是捏了一把汗,“我去看看。”快步赶到蓝时末房间前,敲门后却没有人应声。 她试图开门,还好门没锁。 房间里没人,只有浴室传来哗哗水声。 “蓝时末,蓝时末?”觅儿连唤两声里面都没人答应,“朱鱼说你心情不好,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她继续问着,不知不觉想起蓝屏说的话。 “现在的孩子动不动就割脉。” “你不说话我就要开门了!”觅儿沉声。 此时蓝时末整个人站在花洒下,狼狈又颓废,他的生活为什么总是这样糟糕?为什么? “我没事。”听见觅儿要进来蓝时末一阵慌张。 “有什么事情就告诉我,不要一个人憋着!”觅儿苦口婆心,语重心长,“阿婆将你托付给我,我要对你负责!” 想起奶奶他顿时泪流满面。 “我真的没事。”蓝时末努力抑制哭腔,尽量让觅儿听不到他喉咙间的哽咽。 “那我等你出来。”不然她不放心。 蓝时末忽的坐在地上双手抱头,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眼泪鼻涕不瘦控制往下流,身上全是王仪风等人加诸在他身上的淤青和伤口。 银阙听说觅儿又在蓝时末这里心里一阵烦闷,走过来一看觅儿趴在桌上竟然睡着了,想了想还是走了。不知过了多久开门声惊醒了她:“蓝时末!”她连忙站起来,幽黑的眸子里还带着迷蒙,直到看清蓝时末才上上下下打量着,生怕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蓝时末为人胆小又老实,若是真的发生什么他很有可能独自埋藏在心里。蓝茜临死前将他托付给她,她不能让他有意外,最关键的他还是白珠守护者。 “你……在等我?”蓝时末诧异的看向觅儿。 “没有。”觅儿摇头,走向蓝时末,“朱鱼说你脸色不好,发生什么了?”她漂亮的黑眸里都是关心。 “没事。”觅儿的靠近让他下意识后退,害怕被她看到身上的伤。 “朱鱼给你留了饭,我去给你端上来。”看他没什么异样转身往楼下走。 “不用,我吃了。”蓝时末阻止她,在里面待了那么久现在已经很晚了不想麻烦她。 “好,那你早点休息。”觅儿点头,“记得把头擦干再睡。”然后关门离开。 蓝时末长出一口气坐在床上,自己只有一只眼睛,另外一只眼睛里装着白色白珠,取下绷带的他看上去恐怖至极,连他自己都害怕自己,可他从未在觅儿眼中看到嫌弃。 明天还要去见王仪风,不去的话他就会在学校公布他是瞎子的照片。那种照片绝对不能被人看到,他不想成为众人眼中的怪物,异类。 仰头倒在床上,灯光下窗外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就像他的道路,一片漆黑不见一丝光明。 咚咚! 房间门被敲响,这个时候会是谁? 开门,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送到他面前。 “觅儿。”他很惊讶,她没去睡觉? “快让开,好烫!”觅儿见他衣着整齐连忙撞开门,将碗搁在桌子上。 “朱鱼已经睡了,我也不会做饭,不过应该熟了。”觅儿将筷子递给蓝时末。 “你做的?”蓝时末看着这碗白水面。 觅儿点头,“我很久没做了。”她甚至不记得上次做饭是什么时候,或许有一百年或许两百年。 蓝时末尝了尝,熟了,盐味也有,很香。 “好吃。”心里暖暖的,原来她也会这样细心。 “不是让你把头发擦干再睡吗?”觅儿蹙眉,拿过床上的毛巾,放在头上就要给他擦,“你啊,像个小孩子,还没有连心会照顾自己。” “我自己来。”蓝时末连忙拿过毛巾胡乱擦着,“连心叫你师姐,你和他有同一个师父?” “连心是个可怜孩子,自小就没了父母全靠他师父养大,前不久他师父也去世了。我并不是他师姐,只是他师父的朋友而已。”觅儿坐在旁边凳子上给他普及家里这几个人的背景。 “那朱鱼呢?”那个妖怪少女每天活的都很开心。 “她呀,可是我们这群人里最幸福的。前不久男朋友向她求婚,估计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去龙宫里吃喜酒。”说道这里觅儿笑起来,朱鱼可算苦尽甘来。 “真的有龙宫吗?”蓝时末第一次听说世界上竟然有龙宫,这简直颠覆了他的三观。 “当然,她男朋友可是龙太子。”觅儿如实回答。 蓝时末张大嘴巴一时忘记吃饭,这个世界好神奇,是一个他从未接触过的世界。 “那、银阙呢?”他对银阙有些感兴趣,他那样完美的人会是什么背景呢?他肯定不止是一个司机那么简单。 “他呀?”觅儿莫名叹息一声,摇头,“我还真不知道他是何方神圣。” 连觅儿都不知道那他也太神秘了。 “那你呢?”他最感兴趣的还是觅儿,她这样强大的人会有怎样的人生呢? “我?”觅儿看向半空,“去年爷爷过世,我也跟你一样失去最后一个亲人。”她说的轻描淡写,好像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蓝时末怔住,她也没有亲人了?可是她依然活的那么潇洒自在,而自己……自己真没用。 低头,喝完面汤,将眸子里的忧伤掩盖过去。 “别想那么多。”觅儿抚摸他乱糟糟的头发语重心长,“没有谁能够陪谁一辈子,就算是夫妻也会有一个人先离开,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过好以后的日子。” 生,容易。活,容易。生活,不容易。 162 恶魔法则3 “我明白。”他明白觅儿是怕他一个人的时候胡思乱想,怕他不够坚强。 “早点休息。”觅儿点头端起碗离开。 门再一次被关上,他的心随着关门声震一阵颤抖,明明看不见却依然觉得好像所有的色彩和光芒都随她一起离开了。 收拾好碗筷觅儿回房。 刚走上楼梯口便看见有人倚靠在那里,她一时没注意竟然被吓了一跳。 “你扮鬼吗?”觅儿蹙眉,长呼口气。 “你好像很关心他。”银阙上前两步精致俊美的容颜在暖色灯光下透出逼人的贵气,他穿着薄薄的白色睡袍,露出结实有力的胸肌。 觅儿的眼睛一不小心就看见了。 “没有。”觅儿打着哈欠绕过银阙。 银阙想也不行拽住她的手臂将她狠狠按在墙壁上,纤长睫毛下的眼睛泛着悠悠的光:“这么晚还在他房间里不出来,你们在干什么?” 觅儿不知道银阙突然发什么神经,“你脑子里在想什么?”蓝时末就像连心,像一个弟弟,她没好气的推银阙。 银阙纹丝不动。 “你到底要干嘛?”觅儿迎上他的眸,才发现这一刻他的眸子仿佛存在某种吸力,将她深深吸引。 银阙一手抓住她企图推自己的手,一手将觅儿禁锢在墙壁与他之间的方寸之地,见她反抗不了心头莫名满足。 “你是不是喜欢他啊?”银阙危险的凑近觅儿,她绝美的容颜让他痴迷。 “你胡说什么?”觅儿愤怒的皱眉,却又不敢大声说话,怕被人听见。 “我都看见了。”银阙似笑非笑,嘴唇靠近她的耳垂,属于女子的香味瞬间溢满鼻尖。 “你有病吧?”觅儿莫名其妙挣扎着想要离开。 银阙再次用力将她按在墙上,一点点靠近,那股女子香味让他沉醉兴奋,觅儿感觉事情不对劲,怒道:“你要找女人出去找!” 银阙被他的话震惊了,没由来的生出一股怒气:“那就找你好了。”说罢由着自己的心在觅儿唇上蜻蜓点水般印下一吻。 轰―― 觅儿只觉五雷轰顶,睁着一双迷蒙又懵懂的漂亮眸子盯着银阙,平静的心一点一点跳动起来。 少女脸上突然升起红云,一张绝美的脸更加娇艳动人。 温软触感让银阙痴迷,他忍不住再次低头去吻那张娇嫩红唇,然而女子大力一推,成功从他手底下逃脱。 看着关上的房门,银阙自己也怔在原地,刚刚他都做了什么?修长手指触碰嘴唇,柔嫩香软的感觉在脑海里久久留连,刚刚那淡淡的触碰让他几日来躁动不安的心归于平静。 自从蓝时末来了后她对他格外用心,处处小心谨慎。从未见过这样的她,就像今晚明明不会做饭的人还给他煮了面,他心里隐隐钝痛难受。他以为她除了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再不会有别的情绪,没想到她还能这样温柔对待另一个人,原来她关心一个人的时候还能这样体贴入微。 我这是喜欢上她了吗? 觅儿回房没有开灯,就着黑暗拉开窗帘,远处的海面平静无波,她望向远方出神,心却不像海面那般平静,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乱。 朵朵心絮肆意飘飞,慢慢的在红尘中回转,几度恍惚。 ――――分割线―――― 出房间门时觅儿再三默念:昨晚不过是被蚊子咬了一口,不必放在心上。 所以就有了现在桌上奇怪的气息。 觅儿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唯有银阙时不时抬头看她认真吃饭的模样。看着看着想起昨夜那柔软香甜的触感不自觉笑了,朱鱼坐在觅儿对面眯起眼睛,脑补无数银阙单相思的画面。 “你看你,都瘦了。”银阙看着她一张一合的红唇想入非非,随后将自己碗里的肉块夹进觅儿碗中。 “拿走。”突然而来的关心让觅儿不习惯,自打她坐在这里就有一道热烈的目光落在身上。 春天都过了,银阙这家伙到底怎么了? “我要,我要!”连心虽然吃的专心可耳朵也是极为灵敏的,一听说师姐不要,也不管是什么东西赶忙应声。 朱鱼摇头咋舌,这个小子怎么这么不长心,这是能随便要的吗?一会儿非得和他好好说道说道。 “慢点吃。”觅儿将银阙夹过来的肉放进连心碗里,宠溺的笑着。 银阙敛去笑意,一道乌云笼罩头顶。 连心才不会去管,一个人吃的津津有味。 蓝时末的心思完全不在这里,想着一会儿要去见王仪风脑海里一片混乱,不知道他又会用什么法子折磨自己。 吃过饭蓝时末又去了昨天的公交站,不一会儿面包车开过来,车门打开还是昨天那群人唯独不见王仪风。 车子一路行驶,坐在车上的他听你的周围人说着乱七八糟的话,整个人缩在中间不敢有丝毫动作。 很快他被带进一处相对偏僻的酒吧,一股烟酒味扑面而来,四周昏暗没什么人。 他被两个男人推推搡搡进入一个包间,两个花枝招展衣着暴露的女人正好从里面出来,他低着头不敢看。 里面烟味更大,他闻着就剧烈咳嗽起来。包间很大快节奏的音乐震的耳膜疼,他粗略一扫,房间里男男女女不下十人。 王仪风怀里躺着一个女人,女人浓妆艳抹嘴里发出满足的声音,他抬头看见蓝时末来了推开那女人朝他招手。 蓝时末双手拽着衣角战战兢兢走过去,王仪风眸色森冷抓住他衣领将他按在桌子上,他毫无准备膝盖狠狠撞在桌角,膝盖疼痛入骨。紧接着一股酒味从天而降,王仪风拿着酒哗啦啦全部倒在他头上,随后发出一阵猖狂大笑。 “王少,怎么这小子惹你生气了?”旁边一名壮汉笑问。 “他?这弱鸡还不够资格!”一瓶酒倒完王仪风揪着后颈将蓝时末提起来,看他头发打湿害怕的发抖,扬手撤掉她眼睛上缠着的绷带。众人在闪耀灯光下看见他那只好像只有眼白的眼睛,他满头满脸的酒愤怒的眸子,像鬼一样看着渗人,有胆小的女人捂住眼睛不敢再看。 “哦?”壮汉疑惑。 “他有个同学,我要她死!”王仪风咬牙切齿一脚踢在蓝时末腹部,蓝时末整个人飞出去剧烈疼痛让他趴在地上站不起来。 “那还不简单,我派两个人去。”能为王仪风解决难听好处可是多的不得了。 “没那么简单,这就是我今天请各位兄弟来的原因。”王仪风端起酒杯面目扭曲站在前方,“那个女人凶的很,这次我要你们出动所有人,带上枪――事成之后,要什么我都给。”话罢一饮而尽。 所有人瞬间打起精神,“要什么都给?”一男人怀疑的开口。 “是,火器、毒-品、女人、钱,只要我有的拿的出来的,都给。”王仪风信誓旦旦,郑重其事,迷离灯光下他的表示透出一丝变态的诡谲。 “好,没问题!”一人附和,王仪风是整个y市的黑市老大,背后掌控无数毒-品和军火,他在道上说话一向算数。不过是个学生,哪有弄不死的?还让带枪,也太小看他们了。 蓝时末听到他们的对话心头巨震,他们这是在计划对付觅儿?他们还有枪!不行他一定要告诉觅儿才行! 王仪风对身后黑衣人点头,黑衣人立马揪住蓝时末拖出包厢,“放开我,王仪风!对付一个女生有什么本――” 蓝时末的喊声被掐断,他被人捂住嘴巴拖出去了。 众人没想到王仪风要对付的竟然是个女生,不由得猜测这个女生到底是什么来头。 一只眼罩套在有白珠的眼睛上,他被人压着进了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这个房间比刚刚那个房间还大。 被推进去时地上跪着七八个赤身的少年,他们双手被绑在身后,身上有一道道印记,像是鞭子抽过结的痂。 蓝时末惶恐的打量屋子,好像是一间卧房,一道纱帘将房间隔断,帘子那边好像有一张床。 “啊,救命――”少年哽咽低吟从里面传出来,一个巨大黑影从一边走出来,刷――啪―― 鞭子划破空气落在皮肉上的声音吓得地上少年瑟瑟发抖,他也跟着一起抖起来。 惨烈的叫声仿佛让那个黑影更兴奋,他靠近少年将他拖到床边……蓝时末被这场景吓坏了,那个黑影竟然也是个男人,他将……将那个少年强了! 蓝时末意识到自己来到狼窝转身就要逃跑,身后阴森森站着的是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王仪风,惊慌失措吓得跌坐在地。 “刺激吗?”王仪风顿在他面前,如银寒的目光如鬼影相随,“想试试吗?” “不,不要,求你放了我!”蓝时末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里面少年的惨叫和男人兴奋的低吟吓得蓝时末魂飞九天,难道,难道他一个男生也会遭遇强-暴? “王少来了?”里面的男人好像是结束了,声音粗犷从里面走出来。 “给你看个人。”王仪风似笑非笑站起来。 163 恶魔法则4 “哦?王少带来的人每一个都是极品。”男人脚步声在蓝时末身后越来越近,蓝时末整个人都成筛子,后颈被人拎起来。男人粗壮健硕的肌肉让人眼花,他拎起蓝时末像拎小鸡一样,蓝时末双腿发软站也站不住。 “放开我,放开我!”蓝时末奋力挣扎。 男人捏住蓝时末下巴像是打量宠物一般,“这叫声我喜欢听,细皮嫩肉长的也清秀,这眼睛……”伸手去摘蓝时末眼罩。 “诶,眼罩取了味道就变了。”王仪风笑着阻止男人的动作。 “嗯,是不一样。”男人看这蓝时末带眼罩的样子,再想想自己刚刚玩的,感觉确实不一样,满意点头。 “那就留下。”男人拎着蓝时末就要走。 蓝时末听到这话吓得几乎晕厥过去。 “等一下,他还有事情没做,完事后交给你处置。”王仪风阻止男人动作。 “这样……”男人看了看蓝时末,“我等着。”遗憾的将他推给王仪风,还不忘捏了把他屁股觉得手感也还不错。 蓝时末如蒙大赦,踉跄几步靠在墙上大口喘息。 走廊里。 一包药粉递到蓝时末面前,王仪风冷笑:“我知道你和皇杞住在一起,这包药让她吃了。” “不,不可能!”蓝时末低头不好看他,拒绝摇着脑袋。 “你以为她可以庇护你一世吗?就像今天你不还是落在我手里了吗?”王仪风手搭上蓝时末颤抖不止的肩膀,微微用劲,疼痛让他脚下发软。 “不答应也可以,你也看到了,里面那个男人对你很满意。” 蓝时末想起里面阴森恐怖的气氛,和少年的惨叫一阵多索,可是他又怎么能去害觅儿呢?她那么美好的人,像光一样出现在他生命里。 王仪风见他犹豫,将药粉塞进蓝时末手心,“这药你也吃过的,这可是好东西,别人想要还没有呢。”这个软蛋显然是被吓傻了,这样就不怕他不答应了。 “你放心,我会手下留情,留她半条命。”王仪风面部扭曲,这次他可是花了大价钱,不怕那个女人不束手就擒。 “回去吧蓝时末,你有一晚上的时间考虑。”王仪风推开蓝时末,“保持手机畅通,明天我会给你发信息。如果你做不到那你瞎眼的照片和吸毒的照片就会在圣心学院流传开,不论你走到哪里都是摆脱不了的噩梦,啊哈哈哈哈!” 说完走进之前的包厢。 一整天是魂飞九天,魂不守舍,蓝时末躲在卫生间将手中药包打开,白色无味的粉末刺痛眼睛。做不到,他做不到! 想起觅儿丝丝缕缕的痛在心口蔓延,她渐渐变成他心里的光,不可触及的柔软。有她在身边就会变得安定、满足,图书馆、百音、教室、天台、这间屋子里,她已经慢慢的,一步一步的刻进心里。她强大、睿智,哪怕不能和她在一起,也不可能去害她。蓝时末咬牙下定决心冲到马桶前,疯狂将药粉全部倒进去,指间一按全部被冲进下水道。 看着它们一点点消失在漩涡里,他笑了。 第二天蓝时末平静的吃晚饭和觅儿一起去学校,地铁里人来人往,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少女挺拔的身影上。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奶奶走了,本以为自己会是一个人,可她却无时无刻不关心自己,教他武术,教他画符,给他煮面…… 够了,不能奢求太多了。 王仪风要发就发吧,他不过是孤家寡人一个,大不了和奶奶一起走。 他眼神一暗突然上前握住觅儿的手,觅儿被吓了一跳以为是哪个地铁流氓,回头便看见蓝时末墨色眼眸中氤氲着薄薄雾气,想要责怪的怪终究没能说出口。 “怎么了?”银阙说的没错,她对蓝时末确实不一样,她很关心他。或许是在他的回忆里看到了自己,那个时候她帮助过他,现在她也想帮助他。 那个时候他还是一个与妖相伴的孩子,那个时候的眼神和此时的眼神一模一样,她不忍心拒绝。 “想奶奶了。”蓝时末紧紧握住觅儿柔软温暖的手,属于另一个人的温度传便全身,让他沉迷在这一刻的温暖。忽然低头蓝在她肩上,觅儿微讶,眸色一暗,将想要拒绝的话咽了下去。 十指相扣,相互依偎,在旁人看来他们就像情侣一样。 蓝时末闭上眼睛,心跳好快,这是活着的感觉。 “蓝时末,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过了好久觅儿才觉得事情有些奇怪,他什么时候这么大胆了?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如此亲近一个女生。 “没有。”呢喃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觅儿却很怀疑。 怀疑归怀疑,蓝时末到学校后并没有丝毫一样,看着教室外那个发呆的少年,他看向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三节体育课时,身边围着一群人:“怎么可能,蓝时末怎么会是瞎子!” “哦――好恐怖,他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难怪他一直不拆绷带!” “哎呀,我这也有你看,是什么人发在学校论坛上了!” “天哪!这是什么照片,好羞耻!!” 这些对话引起觅儿的注意,那群人正是他们班的学生,走过去一看入目正是蓝时末没缠纱布的样子! 连忙抢过手机往下翻,不止有眼睛的照片还有没穿衣服在地上兴奋到翻滚的照片,一张一张不堪入目! 握紧拳头,这是什么人干的? 短短几分钟,大家都看到这个帖子了。 蓝时末? 结合今早蓝时末奇怪的态度,她有强烈的不好预感。 觅儿连忙到处找,教室、操场、图书馆…… “张元,我们论坛上有一张关于蓝时末的帖子,马上删除,并且找到发帖人!”觅儿边跑边打电话给张元。 “好,我马上办!” “银阙!蓝时末不见了!”又打电话通知银阙。 “他不是和你一起去学校了吗?”银阙不急不慢。 “现在说不清楚,你赶快去找找!” 银阙还想说什么觅儿那头先挂了,银阙不满的蹙眉,不见了就算了,免得一天缠着觅儿。 随后又给蓝时末打电话,电话在课桌里找到了。 觅儿翻看他的手机,好几条陌生短信引起注意。 “把人带到城北老市场。” “来了没有臭小子?” “再不来你的迷你可就保不住了!” 按下拨号键,想了两声一阵嘈杂声音过后传来男人暴虐狠辣的声音声音:“臭瞎子,敢放老子鸽子,你给我等着!” 在混乱的嘈杂的声音中,觅儿听到熟悉的声音:“王仪风?” 电话那头没想到接电话的会是一个女人,愣了愣:“王少,有个女人的声音。” 王仪风立马接过电话:“是本少,蓝时末呢?” “呵,王仪风,你把蓝时末弄哪儿去了!”觅儿声音沉郁。 王仪风怎么会听不出她的声音?电话马头传来猖狂的笑:“想找蓝时末就来城西老市场,你一个人来,多一个人他就没命了!” 话一落电话被挂断。 城西市场?蓝时末真的在那里吗? 冲出学校祭出青珠,青珠感应白珠,蓝时末不在城西,在市中心! 一个闪现觅儿消失在原地出现在市中心某高楼上,看着下面川流不息的车辆和熙熙攘攘的人群,暗自着急,这可这么找。 抬手一枚香包出现于掌心,倒出香草撒向天,香草撒满天迎风化蝶,蝴蝶蹁跹四散而去。 她也不停留,脚下一动整个人闪出百米开外,这个时候蓝时末会去哪里?他一个人离开学校会做什么?没由来又想起蓝屏那句:现在的孩子动不动就割脉。 难道他也会想不开?想到这里觅儿后背一凉,这个傻小子,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解决的? 蓝时末此时坐在四十多层的高楼楼顶,这里的风很大,下面人来人往他终于听不见那些流言蜚语了。 王仪风发出帖子的那一刻他根本想都不用想后面等着他是会是什么,那种照片一旦发出来他就会成为说有人背后的笑料。 取下佛珠在指尖摩挲,想起记忆里那个给予他几十年安宁的姐姐泪水一涌而出,从那以后他再也看不见那个世界的东西。他过了好多年的安稳日子,他以为自己会一直这样安稳下去,可是他错了,老天根本不会让他过那样的日子。 父亲是酒鬼,赌鬼,是杀人犯,他从小就活的小心翼翼,小心翼翼做好一切事情,小心翼翼讨好所有人,他以为这样就会得到安宁,也不会有人看不起他,可是他错了。他得不到安宁,也总有讨不好的人。他活着已经没什么意义了,不过是浪费空气罢了。 带上佛珠,取下眼睛上的纱布,扬手,纱布顺着风飘飘荡荡像无根的浮萍也想他的人生。 追随蝴蝶的指引觅儿来到一个广场,眼下广场来来往往全是人,就算感应到白珠就在这里也还是不容易找。 “哇,这楼好高,快给我拍照!”女一号兴奋指着一栋高楼。 “好嘛,好嘛!”女二号连忙拿出手机。 “拍好没有?”女一号连摆几个姿势催促道。 “晨晨,你看那楼顶上是不是有个人?”女二号眯着眼前往楼上瞟 “不会吧?我看看。”女一号看她神神秘秘的样子也跟着一起看,“哇,真的有个人!他不会是跳楼的吧?” “好可怕,快,快录像!”女二号连忙举起手机 “啊啊啊!他真的跳下来了!”女一号和女二号一同惊呼。 164 恶魔法则5 两个女子惊恐的声音传到觅儿耳中,她顺着声音往楼顶一扫,果然有个人影正在往下落! 漂亮眸子一沉,顾不得人多身形一动,刹那间闪到半空将下坠的黑影接住,苍白满是泪水的脸刺痛眼睛,果然是蓝时末! “啊啊啊,那是什么!诶?怎么不见了?”女一号突然看了黑影旁边又多了一个影子,只一刹那又什么都不见了。 “眼花吗?没人啊,没看到有东西掉下来。”女二号视线里突然失去那个黑影感觉很奇怪,连忙四处张望看看是不是有东西掉下来了。 “快看看你录的视频!”女一号也觉事情诡异。 “嘻嘻,我忘记按开始了……”女二号嘻嘻一笑,才发现自己竟然没按开始。 “你呀,算了,算了,说不定只是一件被风吹落的衣服。”女一号揉揉眼睛始终看不到那个影子,匆匆下了结论,“别管了,快给我拍照!”她急切的催促。 跳下去的一瞬间蓝时末只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耳边除了风声,再也听不到其它声音。就这样挺好的,自由了,像风一样。 明明是自由了,为什么还会流眼泪? 忽然熟悉的气息闯入鼻尖,下坠的身体被人接住,睁眼看到的是觅儿愤怒的脸。 “觅儿?”他声音颤抖不敢相信眼前的人竟然是她,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也跳下来了? 她看上去很生气,她一定觉得自己很没用。 成群蝴蝶飞过来,觅儿踩着蝴蝶借力一跃,整个人又越上高空。 某高楼楼顶。 蓝时末坐在一边的石台上,看着无数蝴蝶飞入觅儿手指间的香包内。小小的一只红色香包轻而易举装下几百只蝴蝶,然后又眼睁睁看着香包消失在掌心。 她是神仙吗? 觅儿向蓝时末走过来,他低着头,心虚的不敢看她。 一双脚出现在视线中,“蓝时末,有些事情躲是躲不过的。”淡漠的声音就像她第一次来学校一样,似乎对所有的一切都提不起起兴趣。 蓝时末缩了缩身子。 觅儿蹙眉,摇头叹息无奈的看向他,“想想阿木,想想奶奶,她们不想看到你这样。” 他们都死了,我还能怎样?我为什么还活着? 一句话都不说,觅儿心头无名火起。他到底在想什么?疾走两步拉住衣领将蓝时末提起来,扬手就是一耳光! 啪―― 声音清脆响亮,显然是用足了力气。她也是怒极了,他真的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命,“你才活了多久就觉得这个世界再没有可留恋的东西了吗?”觅儿声音冰冷嘲讽的看向颓败的蓝时末。 留恋的东西?他有的,唯一留恋的就是她了,可是自己配不上她。 “你恨王仪风吗?”觅儿咬牙,眸如结冰寒潭周,恨铁不成钢的松开蓝时末。 王仪风?恨吗?答案是:恨! 如果没有他,他至少还能继续在学校待下去。 “如果恨,就跟我来。”虚空中出现传送法阵觅儿率先走进去。 蓝时末看觅儿消失在里面,诧异的看着那个类似入口的光门。 撰紧拳头,一步步走进去。白光一闪而过,闭上眼睛再睁开的一瞬间眼前景色天旋地转。周围都是破败的老旧屋子,水泥地面也因为年头久远形成大大小小裂缝,前面走着的是身穿校服的觅儿。 这是? 这是城西! 终于在一块破旧门牌上看到代表地方的标志,这里是等待拆迁的老街,已经好久没人住了,地上到处长毛半人高的杂草。 “觅儿,觅儿!”他连忙跑过去拉住她,阻止她再往前走,“你不能再往前走了!”王仪风那群人可是在这里等她的。 觅儿平静拿出他手机质问,“为什么瞒着我?” “我……”蓝时末迟疑了,那些照片她也看到了吧,她会怎么想自己? 懦弱、无能、丑陋、胆小鬼…… 觅儿将手机塞进他口袋里,安慰的拍拍他的头自信满满像哄小孩一样,“别怕,从今往后你由我罩着。” 蓝时末抬头看去此时阳光炙热,她的笑容比阳光还热。 “他们有枪……”蓝时末依旧拉着她不让她离开。 “嘘――”觅儿挑眉细长手指做了个噤声手势。 远处传来脚步声,杀气由远而近。 此时王仪风在一处小楼里和他的几个兄弟喝酒,地上留着一堆烟头。这楼相对高些,顶楼还建着一个凉亭,虽然破败却也是难得的好地方,可以看见大半个市场。 此时觅儿两人身影早已经落入王仪风眼中。 “两个人,还真敢来。”旁边肌肉健壮结实的男人嘲讽开口,就这样两个人哪里用得着他们500多兄弟?要不了五个准放到这两人。 “让兄弟们小心些,这女人邪的很!”王仪风夹着一枝烟谨慎开口。 脚步声很乱,很多,看来王仪风是下血本了。觅儿手心汇聚力量轻轻一推将蓝时末送到一处相对安全的地方,只一会儿几百拿着砍刀和长棍的男人们冲出来。 蓝时末被这来势汹汹的人吓得发抖,特别是那长长的砍刀,个个闪着明晃晃光,锋利无比。 觅儿被围困在最中间,他躲在柱子后面双腿发软,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众人见老大大张旗鼓要对付的不过是的女生,不甚在意一拥而上。 抓住最先送过来的长棍,一送一拉长棍被夺那人一个踉跄栽倒在觅儿脚下,一脚踩在后背肋骨当时断裂。长棍在手中灵活运用,砍刀被大力打落,众人面面相觑再也不敢小看这个少女。 只见娇小身影在人群里灵敏如狸猫,翻飞如蝴蝶,几起几落便倒下一大片人,她长发飞扬,英姿飒爽,浑身散发着可怕的杀气,宛如修罗,阴森而凌厉。 蓝时末从没见过这样的觅儿,不,这样的人他也从未见过,如惊鸿乍起刀锋所过之处溅起一片猩红,殷红的血宛如朝霞铺开。 转眼之间又倒下一大片人,而她的身上已经染上敌人的血。她并没有下死手,不过是挑断他们的手筋让他们无法动作,正是因为她的手下留情打起来更加费力。 一时间所有人被这死神一般的气势镇住,将少女团团围住却不敢再上前。 砰―― 枪声响起,子弹高速旋转而来,蓝时末惊叫出声! “觅儿,小心!” 一颗子弹从远处射击而来,本是极快的速度落在觅儿眼里就成了慢动作,而远处的王仪风也暴露了他的位置。 她整个人如风吹起的花瓣轻轻跃起,子弹瞬间打中身后男人,正中眉心! 呵。 觅儿冷笑,眸子落在远处,射击技术还不错。 王仪风一击未中,无形中被一股森冷之气包裹,心烦意乱,吐出口中的烟。 砰砰砰―― 又是连续的射击。 觅儿速度极快连续几个跳跃躲过射击的同时又解决几个打手,枪声一旦响起,这些人的生死也就由不得她手下留情了。 转眼又是一群打手手持砍刀直冲蓝时末而来,这群人是王仪风刚刚派来的,抓不到到那个女人就抓这个弱鸡好了。 突然冲出来的人觅儿也看到了,她解决面前几个人一跃而起直奔蓝时末而去。小楼上的人看的目瞪口呆,速度这么快跳这么高,这还是人吗?终于明白王少说的邪门是什么了。 蓝时末退无可退眼看着就要被抓住觅儿从天而降砍掉那人的手,鲜血喷洒而出漫天飞舞,那人发出一声惨叫疼的满地打滚。 蓝时末还没从血腥中回过神,觅儿抓起他的手飞掠出包围圈,“我不是教过你吗?” 面对这么多人,她依旧如此淡定。 觅儿伸手在蓝时末后背几处点了几下,一层淡淡白光将他包裹,“别怕,你也可以。”刚刚站定觅儿竟然将他又推进人群。 “啊!”蓝时末一声惊呼,一根长棍夹杂呼呼风声劈头就来,下意识扬手一档,却没有想像中的疼痛,眼睁睁看着那人竟被他震飞出去。 怎么回事?他难道刀枪不入了? 他目瞪口呆回看觅儿,却见她唇角似有笑意。 这一刻,他被这神奇的一幕震惊了,脑海里回忆起前段时间觅儿教过的简单招式,奇怪的是他竟然都能回忆起来,而且那些人快如闪电的招式在他看来就如慢镜头一样,他有足够的时间去反应。 看他慢慢学习着她一跃而起飞上屋顶,虽然只有一层楼高,却足以惊艳所有人,底下分出一部分人直绕过房屋穿过小路直追觅儿而去。 王仪风眼看觅儿站在高处,扬手躲在暗处的枪手得令纷纷朝人影射击。 听到如此杂乱疯狂的枪声蓝时末回头一看才发现觅儿已经不见了,顺着枪声想要跟过去却被这群人围的脱不开身。他不能像觅儿一样在人群中来去自如,他只能显显的躲过他们的攻击。即使所有的动作在他眼前化为慢动作,落在他身上的刀棍还是不少,他很好奇觅儿是怎么做到即使挨了打也不会疼的? 165 恶魔法则6 时间一点点过去,在这片老旧拆迁地,没人知道正上演这怎样一幕惊心动魄的枪战。 枪声此起彼伏,一道人影快如闪电在弹雨中来去自如,密密麻麻的子弹伤不到她分毫。 没人知道这些高速飞行的子弹在她眼中都被放慢了速度,遇到实在躲不开的掌心溢出法术将它的弹道打偏,细微的变化普通人自然看不到。 越来越接近小楼,王仪风却看不到觅儿的身影了,一阵恐惧油然而生。 “什么妖魔鬼怪,老子去会会!”手臂上纹着恐怖纹身的男人被挑起战斗欲望,一拳砸在旁边水泥柱子上,立刻凹下去一大片。 “不要冲动,把她引到明处来。”王仪风叮嘱,没有什么是不能用枪解决的。 他的子弹还多的很。 失去目标,所有人停止射击。 跃下屋顶,潜入屋中,刚刚已经摸清射击者大概位置。悄悄靠近用刚刚随手捡的绳子勒住一人脖子,其余三人反应过来立刻朝觅儿射击。伏低身子托起那人当挡箭牌,成功避开三人射击。找准时机丢出去的尸体砸中一人,趁着混乱就地一滚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枪。 砰砰砰―― 所有动作不过在一瞬间完成,随着三声枪响,三人血溅当场立即毙命。 纹身男人听到枪响大概猜出觅儿所在方位,带着十几个人追过去。 蓝时末在巷子里奔跑,身后是一大群拿着刀棍的男人,刚刚枪声听了,难道觅儿出事了? 都怪自己,要不是自己的无能她怎么会陷入这样的险境中? 子弹上膛,瞄准,“砰!”一枪爆头,对面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 急促脚步声响起,觅儿隐蔽在破烂柜子后,来人一露面等待他的就是死亡。 一人被击毙纹身男人连忙躲避,看同伴到底的方向猜到里面人出枪的位置,挥手示意几人从后方饶进去。觅儿耳力惊人,外面的动作早已经洞悉。 刚好前方有张桌子可以躲避,连续翻滚的同时对着门口又是一顿射击。 来人好像没有枪。 窗外有人冒头,觅儿单手撑上桌面整个人跃起一枪打在那人肩膀上。此时门口纹身男带着人冲进来,“束手就擒吧,你已经没子弹了。”男人得意的摊手。 觅儿淡淡一笑手指穿过扳机,手枪360度旋转,动作自然又随意,“你说的对。” 微微一动,来人全部戒备。 单腿就地横扫,桌子冲纹身男人腾飞而起,男人手大力一挥,桌子立时碎成无数块。再看时,刚刚还在面前的人已经不见了。 真真是神出鬼没! 啊―― 身边跟着的人应声倒下,男人猛然回头,女子幽黑的眸子杀气四溢,一拳狠狠砸在太阳穴上!直砸的他眼冒金星,重重倒在地上。 怎么会有这么快的速度? “不想死的太惨就别掺合。”丢开已经没有子弹的枪,临走前摞下狠话。 少女长发肆意犹如索命的死神让人战栗。 市场归于平静,怎么可能?人都去哪儿了?王仪风站在高处瞪圆了猩红的眼睛,四处寻找那个影子。 今天这场猎杀,不是她死就是我亡! “王仪风,好久不见。”声线清幽明明是再平常不过的问候生生将王仪风等人吓出一身冷汗。 猛然回头,少女长发在身后如鬼爪飞舞,她不知何时已经脱掉外套,白色衬衣上染满鲜血,这一瞬间让他想起,“浴血修罗”几个字。 她坐在搭建过秋千的铁架子上,双腿随意摇晃,百褶裙下是一双莹白修长毫无瑕疵的腿。 在场几人听见这鬼魅一般的声音立时掏出腰间手枪,直指少女。 “皇杞觅儿!今天就是你的死期!”王仪风咬牙切齿恨不得喝她的血,吃她的肉。 “我们有这么深的仇吗?”面对四把手枪少女露出平静、悠然的笑容,好像面对的不是杀伤性武器而是几个谈笑风生的朋友。 “仇?仇不比仇的无所谓,我就是想要折磨你、虐待你,想让你死!”王仪风五官扭曲露出残忍嗜血的眼神。 “哈,原来‘天生是仇人’这句话真的存在,可惜了你这张还算好看的脸了。”觅儿跃下秋千半蹲在地,诡谲邪魅的挑眉看向王仪风。 王仪风只觉一阵寒意将他团团包裹,后背密密麻麻浸出冷汗。 众人被她刚刚大杀四方又闯枪林弹雨的凶悍姿态所震慑,此时她只一动四把枪竟同时朝她射击! 在他们看来,再快的速度也快不过子弹! 可是他们错了,王仪风只看见一道影子飘散而至身边三个男人已经倒地!刚想将枪口对准觅儿少女一个回旋踢手枪脱手飞出去。 速度奇怪无比,说是眨眼之间也不为过。 这还是人吗? 王仪风对于武术只懂皮毛,打蓝时末那些的人还行,面对觅儿这样的强者还来不及出手就被扭断了胳膊。 他发出一声惨叫,疼得浑身发抖冷汗涔涔,楼下顿时冲上来一批打手,个个拿枪口对准觅儿。 觅儿也不畏惧,拖着王仪风走到楼边,楼顶四周修建贴护栏,因为年久失修所以已经生锈并且掉了一段。 “妖女!放开王少!”一人指着她破口大骂,看看,她都变成妖女了。 觅儿也不说话,只对他鄙夷一笑,然后拖着王仪风从楼顶一跃而下,快落地时将王仪风狠狠丢在地上。他还没来的及从手臂脱臼的疼痛中缓解过来,后背重重撞地,自觉的心肺都移了位置。 “贱、贱女人!”疼得话都说不清了还硬撑着抬手指向觅儿。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弑父杀子的仇恨。 一群人见少女带着王仪风跳下楼,这里虽不高说不准也会摔出个好歹,连忙跑到楼边来看,却只看见自家少爷狼狈倒地,而那女子依旧淡然站着。 女子和王少距离过近,他们也不敢轻易开枪,于是一行人又匆匆跑下楼。一群人下楼后刚好和追蓝时末的那群人汇合,大家面面相觑,早上出来的是五百人这会儿剩下的差不多一百人,这是折了一大半的人了! 他们还从未见过这样凶悍的人,还是个女人! “觅儿,你没事吧?”蓝时末急匆匆跑过来,看见觅儿满身是血,担心不已。 “没事,你呢?”蓝时末满头大汗,气喘如牛。 他累的几乎说不出话,只得奋力摇头,那些落在他身上的棍和刀都会被弹开,他根本不会受伤。 就像电视机的金钟罩,铁布衫一样神奇。 这又是一次颠覆三观。 不多时人群围上来,将觅儿、王仪风、蓝时末三人围在中间,觅儿一把扯过王仪风将他丢到身后墙角处。 这样他就跑不了了。 “你们都想死吗?”觅儿如刀子般锋利的目光扫向众人,众人想起她的狠戾纷纷后退不敢上前。 “谁要弄死她,你们要什么我都给!”王仪风抱着脱臼手臂,靠着墙壁一点点站起来。 觅儿扬唇笑得灿烂又开心,能将一件事坚持到底的人不多她倒是有些佩服他了。 众人听到王少这样承诺,跃跃欲试起来。 觅儿躬身捡起地上长棍,长棍送出,直指对面人群。 啊啊啊―― 一人拿着砍刀没有招式仅凭借一身蛮力横冲而来,脚步前移,长棍一头狠狠撞在锁骨位置,男人顿时飞出人群,砸在一堆垃圾上! 看来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一群人一拥而上,一场恶战再次袭来。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黑,最后一个人也被觅儿踩在脚下。这些人并没有死,有的断胳膊短腿无法站立,有的则晕死过去。 地面一片狼藉,任然是鲜血四溅,觅儿提着刀宛如地狱修罗一步步走进王仪风。 王仪风瑟瑟发抖,想退也退不了,惊恐的看着少女。少女手起刀落,蓝时末吓得紧闭眼睛不敢看。 王仪风当时就瘫软在地,全身抖如筛糠。 “想好了吗?王仪风,你打算怎么死?”觅儿的刀只是扎进他身后墙壁中,一串火花灼痛他的脸颊。 觅儿蹲下身子,视线与他齐平。 “你不敢杀我的,我是……” “你聚众枪斗,他还敢保你吗?”觅儿冷笑打断他的话,他是京城大官的私生子这件事她已经知道了。 “你不要杀我,我道歉,我再也不敢了!”王仪风泪流满面,战战兢兢向觅儿鞠躬。藏在身后的手掏出随身携带的弹-簧刀,刀尖锐利,速度极快向觅儿脸扎去。 觅儿依旧是笑,笑得淡然又开心。 蓝时末一阵惊恐忙上前去。 觅儿却是不急不缓握住他犹不死心的手腕,轻轻捏住,王仪风疼的直发抖,觅儿轻轻拿出他握着的弹-簧刀,笑得一脸无害。紧接着挥出猛烈一拳,王仪风脸被打歪嘴角立时流出一丝血。 蓝时末长松口气。 166 恶魔法则7 “蓝时末,你过来。”觅儿轻唤。 他乖乖走到来到觅儿面前。 “看看这个人,你恨不恨?” 蓝时末微微抬眸,看向满脸淤青嘴角流血的王仪风,觅儿是下了狠手的,他刚刚甚至看到她一拳下去王仪风的牙齿都飞出去一颗。 “蓝时末,说话!”觅儿提高声音。 蓝时末浑身发抖,“恨,我恨他!”王仪风把他瞎眼的视频发在学校论坛,让他成为整个学校的笑柄,让他在学校被人嘲笑是怪物、妖怪、野人!所有人都在背后对他指指点点,让他在学校待不下去!他怎么不恨! “拿着!”觅儿将弹-簧刀塞给蓝时末,“恨,就杀了他。”短短几个字其中分量让在场所有人为之一怔。打手们很害怕,要是王仪风死了,他们也就活到头了。可是他们断胳膊断腿,爬都爬不起来,又怎么能保护他?这个疯女人连势力强大的王仪风都敢杀,他们这些小啰啰岂不是死的更快更惨? “蓝时末,你敢!”王仪风吓得浑身抖动,眼神闪着愤恨的幽光,牙齿咬的死紧忍住浑身疼痛生生挤出几个字。 蓝时末握紧刀子,属于冷兵器的触感让他兴奋,体内有个声音不停叫嚣着:杀了他,杀了他! 血液沸腾,唯一的那只眼睛中发出属于野兽的幽光,在这昏暗的巷子里这抹幽光像极了吃人的野兽一步步逼近王仪风。 王仪风浑身发抖,牙齿也在抖动中战栗:“蓝时末你这个瞎子,你要是敢动我,我就把你另一只眼睛弄瞎,让你生不如死!” 在觅儿看来王仪风不过是临死前最后的挣扎,她看向蓝时末眸子带着幽寒:蓝时末,白珠之主是为战神,战神不是你这样唯唯诺诺的,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啊―― 一声惨叫,鲜血四溅,蓝时末在众目睽睽之下刺入又拔出短刀,王仪风疼得捂住胳膊,任由鲜血流出。 口中还骂骂咧咧:“蓝时末王八蛋!死瞎子!你今天要弄不死我,我总有一天要弄死你!” 鲜血染红蓝时末那只眼睛,一股妖气从眼中冒出,他的眼睛不辩颜色,如此血腥的一幕在他看来不过一抹黑色。 王仪风的威胁更加刺激了他,扬手一刀扎进左大腿,又拔出扎进右大腿。王仪风倒吸一口冷气几乎就要昏厥过去,然而浑身剧痛之下又将活活他疼醒过来。颤抖的牙齿死死咬住舌尖,说不出一个字。泪水、汗水混合着血水交织在他周身,形成一副诡异的濒死画面。 “你倒是提醒我了。”觅儿微笑着掰过王仪风的脸,让他朝向自己,“我告诉过你让你别出现在我面前,可你就是不听话。”柔软手指下滑死死捏住王仪风的下巴,“多帅气的一张脸,可惜是个废物。” “你要、干什么?干什么?”王仪风极为惧怕觅儿,她一触碰上自己整个人如寒风中的落叶抖的更厉害,连话都说不清楚了。他想退,可后背抵在墙上,退无可退。下巴还被她死死钳住,想躲开她的视线都做不到。 “你说他是瞎子,那就把你的眼睛借给他用用。”她扬起眉头,笑容迷离又诡异。红唇开合,说出的话叫人胆战心惊,倒在地上的所有人都艰难的往后退去,生怕被这个妖女盯上了。 “不!不要!我再也不敢了!放过我,放过我!”王仪风在她眼睛里看出这并不是玩笑话,她真的会挖掉他的眼睛!他连忙跪在地上不停磕头,直瞌的砰砰响,磕的额头鲜血溢满脸。 觅儿抓住他的发,逼他直视自己,那漂亮如深潭一般的眸子没有丝毫色彩,有的只是残忍和诡谲,她的唇突然靠近王仪风耳边,声音轻柔如春燕呢喃:“眼睛借我用用,如果你听话不将今天的事情说出去,那我用完就还你,如果你做不到守口如瓶,那……眼睛我要了,你的命……”觅儿特意咬重那个“命”字,灿烂一笑,“我也要了。”森冷气息开始毫不收敛的散发出来,明媚的双眸渐渐染上冰霜。 王仪风彻底害怕了乖巧的点头如捣蒜,“不会,我不会说出去!你不要杀我!” “记住了。”一种黑暗的气息从少女身体中散发出来,她就是一个无限的黑洞,不断吞噬人生命的黑洞,一个让你不能活着见到明天太阳的黑洞。她的声音犹如地狱鬼差,她说的每一个字仿佛都能勾走他的魂魄,让他战战兢兢不敢忤逆。 啊啊啊啊啊―― 穿破云霄的惨叫吵在偏远的城西没人听见,只有躲在暗处的老鼠被惊醒四处逃窜。 看着手心躺着的两颗眼睛,抬手拂上蓝时末双眸,蛇眼和白珠取出,王仪风的眼睛在一瞬间成功换上。这一幕看的众人倒吸一口冷气,这绝对不是人能做到的!取眼,换眼不过一分钟,现在科技这么发达都不能做到这一点,这个女人竟然做到了!她不是人,一定不是人! “妖怪――”一人受到惊吓似的突然站起来往巷子外面跑。 觅儿眼眸一扫,那人觉得后背一凉,双腿打颤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抬手掐决,掌心光芒大盛,“生生不息之风,化作禁锢枷锁,永远封印记忆之痕……睡。” 呢喃声自耳边响起,蓝时末陡然睁开眼睛,他终于能够看到颜色,看到这个世界了! 淡色光芒中觅儿长发飞扬,仿佛脱去束缚的蝴蝶随风飞舞。他猜的没错,这就是用来封印记忆的,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幸运,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忘记这些只属于他和她的记忆。 他可以和她站在一起。 淡色光芒从指尖飞出,钻入每个人的眉心,所有人都在惊恐的表情中沉沉睡去。 “回去了。”觅儿回头看向蓝时末,他正用惊奇的目光看自己,“你想学我就教你。” 蓝时末身为白珠之主,什么都不会显然是不行的。 “真的吗?”蓝时末惊喜的追在觅儿身后。 真好,虽然不是自己的眼睛,可他终究还是能看清这个世界了,能看清所有颜色还有她。 “喂,张元那是来城西旧市场,帮我处理一下现场。”淡淡的声音从前方传来,蓝时末跟在后面说不出的愉悦。 随意捡起地上的外套披在身上,自己这一身的血被人看见可就不好了。 天色昏暗,觅儿走在少年,蓝时末走在后面。无意中看到觅儿的手,那是一只莹白细长的手,也是一只杀人于无形的手。那只手不停在眼前晃动,让他想起小时候记忆里的姐姐的手,姐姐的手也是这样莹白如玉。它温暖细腻,握住他手的时候能像魔法一般抚平心里所有的烦躁和不安。 阿木说过,那个时候的姐姐又回来了,而且就在他身边。 阿木从来不会骗他。 姐姐,是你吗? 他使劲回忆当时的情景,双手抱着脑袋痛苦万分,就差一点点,为什么看不见她的脸? 心窝处似有一块石头压的他喘不过气,直到看见前方挺拔的人影莫名觉得那只手在诱惑他,诱惑他上前,诱惑他靠近。 他疾走两步,缓缓伸手,就在要握住的时候犹豫了,刹那的犹豫觅儿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 他不死心再次加快脚步,伸出去的手再一次僵硬在原地。 他咬牙,不能害怕,只是想牵一下她的手。 一下就好。 手突然被另一只手握住,冰寒的目光在看到蓝时末时渐渐变得柔和。 片刻的温暖,让他的心为之振动,砰砰跳动不止。 “没事了,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觅儿回握住他的手,安慰的拍拍手背,像哄小孩一样笑着松开了。 手被松开,身心惧震,心莫名其妙空了一块。 “走,带你去吃好吃的。”觅儿扬眉,转身离去。 月亮躲进云层,渐渐起了风。 路上给银阙发了消息,说吃过晚饭再回去。 走着走着烧烤摊嘈杂,喧闹,的声音引起觅儿注意。马路对面停着不少车,露天里摆放十几张桌子,人满为患,生意爆好。属于烧烤的麻辣味飘散在空气里,幸苦一下午怎么也得来一盘爆炒龙虾。 两人静静吃完,味道很不错。 “好像要下雨了。”结完账蓝时末看看天。 天空乌云渐密,大风吹起地上落叶打着旋儿的乱跑。 “真是啊。”觅儿看看天,的确像要下雨的样子。 “这个地方车子很少,我去买两把伞。”烧烤摊旁边有一个便利店,蓝时末跑过去,不多时拿着两把黑伞走出。 “老板说只有这种大伞了。”蓝时末递给觅儿一把黑色打伞。 “嗯,我们再往前走走,看有没有车。”觅儿点头。至于她为什么不用传送门,那是因为消耗太多体力实在无法再开一次传送门。 没走一会儿果然滴滴答答落起雨来,两人撑起伞一前一后走着。 少女穿着捡来的宽松外套,将她整个人包裹其中,只露出细长的腿。雨夹杂着风打在身上,竟让他觉得有些冷。 幸运的是没走多久,成功拦下一辆车租车。 坐上车,觅儿松了口气,终于可以回家了,这一身的血腥味和外套上难为的汗水味熏的她难受极了。 167 神秘人 雨越下越大,伴随着电闪雷鸣,路面渐渐有了积水。 车子一路往闹市区开去,此时已经晚上八点,又下着雨街上行人和车辆越来越少。 司机抱怨这鬼天气让他今天收入又大打折扣,蓝时末看向窗外,觅儿则闭眼假寐,车内一片安静。 忽然出租车猛打方向盘,紧接着又是一个急刹车,蓝时末和觅儿一同往前栽去。 “卧槽,找死吗?”司机愤怒的骂道。 雨刮器不停刮着雨水,司机脸上的愤怒逐渐变成恐惧,看着越渐逼近的黑影拉开车门连滚带爬跑出去。 “怎么回事?”蓝时末惊叫出声,他坐在后排,雨又大根本看不清外面。 觅儿冷哼一声,今天还真是热闹。 “呆在车里,别动!”她脱下外套,拿起伞打开车门,一双帆布鞋踩进雨水中。 雨水落在黑色伞面,直打的伞面砰砰作响。 蓝时末再一次感觉到觅儿周身散发出的杀气,这一次是真正的杀气。如死亡之地盛开的幽莲,不断吞噬着人的生机。淡漠眸色冷如寒冰,让人看不清神色,亦无半点表情。 关上车门,她气势凛冽一步步走进雨幕,伞下冰染的容颜如霜花盛开。 清一色打着黑伞的黑衣人脚下生风瞬间将觅儿围在中间,迅捷的动作有力的步伐无不说明这是一群训练有素的杀手。 为首之人一个动作,纷纷拔出腰间长刀,觅儿敏锐观察到他们腰间挂的是一长一短两把刀,其刀柄纹路和工艺无不显示出这是日本的武士刀! 泷田泽野你胆子还真大! 雨一直下,几乎模糊了视线,不过这群人都是专业杀手,就算是再大的雨也不会影响他们的战斗力。 一人拔刀横削而来,觅儿微侧身险险躲过这全力一刀,运足力道雨伞快速送出,伞尖擦过那人脖颈。若不是他速度够快,这一击正中颈动脉。 又是一刀从后背而来,觅儿收回伞向后高高跃起,越过来人伞尖刺入后面一人心脏,鲜血四溅染红雨水。 大雨打湿全身,她身上的血也正在一点点被冲刷掉,手掌用力雨伞旋飞而出,伞面如刀高速旋转下及时割破两人喉咙。有人被这场面震惊,后退开去不敢碰那伞,忽然寒芒从天而降,雨伞被一劈两半,被大风吹落再无杀伤性。 蓝时末看的着急,眼看这些人围攻觅儿自己却没有办法,连忙拿出手机找到朱鱼电话号码。 少女满身雨水丝毫不显得狼狈,周身满溢杀气充的刹那气温一下凝冻起来,掌心冷月七星剑凭空而出。黑衣人纷纷一惊,却见长剑纵横交错,来势如风似电,寒光出现之处必有血光带出,瞬间就有三人在的她手中终结。 她的速度极快,快到你还没看清她的方位剑已经割破喉咙。 黑衣人来势汹汹,觅儿丝毫不落下风。 暗处,百米高楼一只眼睛正盯着这里的一切,看着那少女在雨中面对数十位训练有素的杀手还来去自如的矫健身姿暗处的人露出兴奋狰狞的笑。世界顶级狙击枪,顶级狙击手,杀她乐趣无穷。 上次让她躲过,这次就没这么好命了。 枪声响起,在一阵刀光剑影中那声音渺小到无法察觉,隔开身前两人攻击只觉身后夺命杀气逼近,下意识回头一看,一颗子弹破雨疾行直朝眉心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侧头躲避,强劲的飞力擦破脸颊,顿时血珠飞起。 几乎就在瞬间不知道哪里来的另一颗子弹贯穿腹部,原来这一颗才是针对她的。 两个狙击手,两枚子弹同时飞出,而她只来的及看见正中眉心的那颗! 与此同时后背再次遭受一刀,一手捂住腹部的伤口,反手一剑挑破那人喉咙。热血喷洒而出,溅了她满脸。 躬身左手拔出黑衣人腰间短刀,就势由下而上扎入那人心脏处。紧接着抽出短刀,染血刀锋瞬间被雨水冲刷干净。眸如地狱修罗短刀朝黑暗中的某处掷去,破空声夹杂杀气在雨中如利箭极速飞行。 男人收起狙击装备起身离开的一瞬间短刀如死神索命的镰刀刺入后心。 怎么可能,这里距离她足足300米,这么远的距离怎可能…… 男人倒下死不瞑目。 蓝时末听见枪声什么也顾不上连忙下车追过去,大雨滂沱,夜晚昏暗,他也不清楚他们究竟去了哪里。 黑衣人的眼眸中带着深深的震惊,少女的眼中只有冰冷,不过十五六的年龄竟然将“杀人如麻”体现的淋漓尽致。 不过猛虎终究架不住群狼,觅儿腹部中弹流血不止,终于是体力不支跪在地上。 黑衣人没有再动而是缓缓让开一条道路。 雨水模糊视线,她终于倒在地上。 黑衣人将自己整个身子包裹在宽大斗篷中,觅儿只看他脚越来越近。 随后有人死死抓住她手臂,玲珑镯暴露在众人面前,黑影蹲下掌心光芒涌动,一股力量注入玲珑镯内。 觅儿再没有力气支撑,整个人彻底晕死过去。 “觅儿!觅儿!”蓝时末顺着一路的尸体继续寻找。 鲜血染红地面,又被雨水冲刷,他奔跑在雨幕中,心中害怕到极致,双腿更是发麻发软不知道在雨中栽了多少跟头。 “觅儿,你在哪里?”他声嘶力竭,回应他的只有哗哗雨声。 终于在前方路边发现一个人影,连忙跑过去,觅儿浑身是血趴在地上! “觅儿,觅儿!你怎么了!”他连忙抱起她,她身上全是冰冷的雨水,还有不断流出的血水。 他这才看到她腹部汩汩鲜血不停的流,他害怕的大哭起来,怎么办?该怎么办?惊恐到无法呼吸的他的伸手去捂她的伤口,面对狰狞的伤口又怕弄疼她。 他迅速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身上,不要死,千万不能死!拿出手机拨打120。 远处一辆汽车一个急切的摔在停在不远处,蓝时末一眼看去却是银阙焦急的跑过来。 “她怎么了?”掀开衣服,肚子上的伤口触目惊心,连忙撕下衣服将腹部伤口裹住,因为疼痛昏迷中的觅儿忍不住婴宁一声。 这一声让蓝时末的心跟着震动。 银阙眸子里尽是冷寒,简单止血后将觅儿抱上车。 车子极速开出。 一路上谁都没说一句话,银阙周身散发的冷气让蓝时末不敢吭声,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他坐在后座,觅儿的头枕在他膝盖上,早上还是一个鲜活的人,这会儿竟一脚踩进了鬼门关。 他低着头,手不自觉摩挲她光洁的脸颊,头发湿漉漉覆盖在额头,伸手将他们聚在一边。见她脸上都是水珠,又用衣袖小心翼翼擦拭。 擦着擦着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她脸上不是生着雀斑吗?怎么的……被他擦掉了? 虽然车内灯光昏暗,可他还是看的清清楚楚,她脸上的雀斑确实被他擦掉了! 怎么可能? 难道? 难道她本来就长这个样子?难道她的雀斑都是假的,都是伪装? 难怪连心每天会在他面前说师姐有多漂亮多漂亮,说比银阙还漂亮。他之前眼睛不辨颜色,看什么都不真切,连心说的话也没放心上。 在他看来觅儿虽然漂亮,但银阙他也是见过的,比银阙还漂亮这马屁拍的可就有点过分了。哪知这竟然是真的,世界上竟然真的有这样漂亮精致的人儿! 脸庞精致秀丽仿佛上天精心雕琢的瓷器,眉头或是因为疼痛微微蹙起,闭上眼睛的她没有往常那种淡漠和宁静,长而浓密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柔软的想让人去触碰。小巧的秀挺的鼻翼下是一张略显惨白的唇瓣,让他想起往日里她风华并茂时那晶莹微红的唇色。 这样一张脸再配上她独一无二绝美的身材,不知不觉看见她露出光洁的腰身和修长莹白的腿…… 蓝时末狠狠掐了把自己的大腿,随后看到她腹部伤口隐隐还有血浸染出来,眸子暗淡下去。 到达医院,银阙抱着觅儿冲进急诊室,一声厉喝,众人从睡梦中惊醒看见一名帅气的男人:“叫最好的医生来!” 医生护士上前一看都被这状况惊呆了,又是刀伤又是枪伤,连忙打电话叫了最有经验的医生过来。 觅儿被送入急救室。 蓝时末小心翼翼坐在角落凳子上,心却被提的高高的,他到现在还是两腿发软,祈求觅儿不要有事。 银阙就很着急了,他不停的走过来走过去,愤怒的一脚踢在墙角花盆上,花盆无辜躺枪飞出去好远。 蓝时末被巨大响声震的一个多索。 随后又是双手插兜焦虑的走来走去。 走着走着走到抢救室门口去拍门,门被从里面上了锁他也进不去,里面的医生估计是被他吵烦了,一个小护士从里面探出脑袋没好气道:“病人家属不要闹,医生正在手术!” 说完才发现自己面对的是一个气质出众,长相完美的男人,不由得腼腆一笑悄咪咪开口:“病人已经脱离危险。” 听到这几个字蓝时末心情慢慢平复下来,口中喃喃:“那就好,那就好……” 银阙才不管脱不脱离危险,趁着护士关门一瞬间,一把按在门上,冷幽幽的声音传来:“我要进去。” 小护士吓了一跳,哪有做手术家属进来的道理?她死死拉住门生怕银阙闯进去,小脸憋的通红急切道:“你要是关心她,就给她找身衣服,她衣服又湿又破根本没法穿!” 银阙认真想了想觉得她说的有道理,缓缓松手。 168 反噬 觅儿被送出急救室已经是晚上一点,银阙去给觅儿买衣服是也给蓝时末带回一套。 觅儿麻药没过还没有醒,不过连医生都觉得她生命力顽强,这么快就能脱离生命危险是个奇迹。 蓝时末站在病房外不敢进去,如果不是他要去寻死觅儿就不会去找他,她也不会被王仪风纠缠那么久,也不会遇到那群黑衣人。她在城西消耗那么多体力就算再厉害的人也架不住伦翻的攻击。 他没脸再见她,她差点就被他害死了,他还有什么脸去她面前? 银阙坐在床边,握住她冰凉的手,将自己灵力一点点输入她体内,这一次竟然伤的这么重,都怪自己竟然没有保护好她! 他的眸子染上阴郁,背后的那个人他不会放过! 迷迷糊糊觅儿竟然睁开眼睛,银阙的悲伤落在她眼底。 “回……”觅儿感觉整个人都沉沉的没有一点力气,沉重的眼皮压的她只想睡觉,可是她不能在这里睡。 “家……”嘴唇嗫嚅,她已经用了最大的力气说这两个字。 银阙见她唇动了动,更本不确定她是不是在说话,“觅儿,你醒了吗?”他凑过去,极力去听她说的什么。 觅儿感觉自己连摇头点头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做不了,心下着急呼吸变得急促。 “回、回家……”银阙将耳朵贴在她唇边气若游丝的声音只说了两个字。 银阙蹙眉,她伤的这么重,为什么要回家? 看她半眯的眸子中似乎很坚持,伸手拔掉一系列的检测一起和液体,仪器检测不到数据,滴滴滴叫个不停,蓝时末跑进来一看震惊不已。眼睁睁看着银阙将觅儿抱起来一副要走的样子,还没等到他上去问原因,护士听到这边的异动先跑过来了。 “你干什么?病人还很虚弱不能离开!”护士上前拦住银阙。 “让开!”银阙不管不顾绕开护士往电梯而去,“蓝时末,东西拿上,回了!” 蓝时末虽然觉得银阙做的不妥可也不敢公然反抗,直觉让他相信银阙,他一定不会害觅儿。手忙脚乱拿上东西,跟着进电梯。 “你现在离开医院病人出了什么事我们可不会负责!”一群护士追过来将这件事情的厉害之处说出来,银阙眸色坚定,电梯门缓缓合上。 看着怀里冰冷的少女,脸上的纱布刺痛眼睛,原本巴掌大的脸贴上纱布显得脸更小了。此刻她竟那么柔弱,静静的闭着眼睛好像是睡着了。 车子一路往家开。 看着膝盖上的少女蓝时末忍不住开口:“为什么要回去?”他不明白,这么重的伤为什么不在医院,难道就这样不治了吗? “她说的。”短短三个字告诉他答案。 蓝时末抚摸觅儿柔顺长发,全是好奇和不解,觅儿为什么要回去?看向美丽的少女,她一定很疼吧。 他的心像是在滴血。 银阙停了车匆忙将觅儿抱回房间房间,朱鱼和连心一早就知道了,连心更是哭着叫着不停抹眼泪,银阙见他吵的厉害凶狠的把他赶出去。 朱鱼看到银阙这样又想起上一次觅儿昏迷的情景,不由得叹息,她又注意到蓝时末的眼睛,想来觅儿今天就是为了这件事受伤的吧。 觅儿对他还真是好到没话说。 “你去休息,今晚我照顾觅儿。”朱鱼将蓝时末拉出房间。 “我……”蓝时末也想照顾她,可他又说不出口。 “放心,有我。”朱鱼拍着胸脯信誓旦旦。 蓝时末被推出房间,门在他眼前关上,心情格外复杂,耳边是连心哭哭啼啼的声音。 银阙斜了眼关上的房门。 “这伤的也太重了!”朱鱼看向腹部伤口,裹着纱布穿着衣服依然有血水浸出来,只是看着就觉得疼,觅儿又是如何承受的? “伤口很深,不是要害。”银阙将被子给觅儿盖好。 “到底怎么回事?觅儿这么厉害怎么可能受这么重的伤?”朱鱼不可置信。 银阙摇头陷入沉思,他也不是很清楚。 “银阙你看!”朱鱼指着觅儿手臂上突然多出来的伤口膛目结舌。 银阙转头去看却发现原本白皙的手臂上竟然生生多出来一条一尺长的伤口,伤口像是被利刃划开,汩汩鲜血流淌而出。 怎么会这样! 银阙和朱鱼呆愣当场,随后整个手臂渐渐浮现大大小小伤口和淤青。揭开被子,双腿上也出现了伤口,深深浅浅大小不一,不一会儿整个白色连衣裙就染上红色,触目惊心! “快,快拿纱布和止血药!”银阙连忙叫醒已经呆愣当场的朱鱼,朱鱼叮叮咚咚跑下楼,蓝时末和连心听到动静连忙跑过来。 连心很害怕,看到师姐浑身是伤的样子他难受的不得了,可是又不敢哭,怕银阙再把他赶出去,他才不要出去他要在这里陪师姐。 师姐,你一定不要有事,不要像师父一样离开我! 蓝时末也被这一幕震惊了,刚刚明明还没有这么多伤口,怎么一会儿就多了这么多伤口? 到底怎么回事? 银阙和朱鱼处理伤口手忙脚乱,蓝时末帮着处理污水。 银阙看向熟睡的少女,原来这就是她不愿意呆在医院的原因。 处理了四肢的伤口他们几个都出来留朱鱼一个人给她处理身上的伤口,这一忙就忙到天亮。 看到觅儿这种情况他们几人都无心睡眠。 “你一点伤都没有?”银阙似乎响起了什么,眼眸半眯打量蓝时末。 蓝时末没想到银阙会问他,连忙点头应是。 那么多人她竟然能把他保护的那么好?银阙心里莫名酸酸的。她都能保护好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想比他银阙就差远了,连他的主人都保护不了。 想着想着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突然想到一种可能连忙抓住蓝时末右手,撩起衣袖什么也没有。 蓝时末受到惊吓却不敢反抗。 他有撩起另一个手臂,手臂上浮现淡淡白光,光芒过后是一长串符文,扯过蓝时末手臂越看越愤怒。 脸色阴郁难看三两步冲进觅儿房间,正在给觅儿上药的朱鱼听见开门声连忙拉过被子遮住觅儿身体。 “你干嘛!”朱鱼没好气开口,明知道觅儿受伤没穿衣服怎么还这样毫无顾忌大大咧咧闯进来? 银阙走到觅儿面前将她两只手臂仔细打量一番最后在手腕上发现和蓝时末一样的纹路。 所有一切他都明白了,他长叹口气整个人无力的坐在床边。 “怎么了?”朱鱼不明所以。 “是我小看她了。”银阙声音淡淡。 “到底怎么了?”朱鱼急得不行。 “蓝时末一点伤都没有。”银阙开口。 “那又怎么了?”怎么又扯到蓝时末身上了? “她身上后出现的伤口都是被反噬过来的。”她真的将他保护的很好,她真的喜欢那个看起来弱到不行的男生吗? “什么反噬?”这家伙怎么不一次性说完? 银阙指着觅儿手腕上的符文,“蓝时末手上也有一个同样符文,这个符文可以把蓝时末受到的所有伤害全部反噬到她身上,这就是为什么蓝时末没有受一点伤的原因。”他终于给出来完整解释。 “什么!”朱鱼惊呼,这个世界上怎么还会有这么傻的人! 而在门外的蓝时末我听见了,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就是为什么在城西时他就算被人砍一刀都不会受伤的原因。 他真的很弱。 她竟然用这种办法保护他,为他找王仪风报仇,为他找到一双可以看清世界的眼睛。 他失魂落魄回到房间,关上门的那一刻身体软绵绵靠着门滑下去,他抱着膝盖眼泪不受控制。 他还傻傻的以为他真的不会受伤,那些刀棍落下来的时候他躲也不躲就仗着自己不受伤,抗下那么多伤害,如今全部反噬在觅儿身上。 他真傻,真把她当做什么神仙了。 她不过也是一个普通人,也会受伤,也会疼…… 为了奶奶的那句:替我照顾阿蓝。 她做了这么多,而他怎么可以轻易去死?十指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肉里,一阵疼痛让他惊醒过来。 看着手心深深印记,内疚不已,不能受伤,印记还没有消失他受伤觅儿也会受伤。 这个印记必须要解除才行! ――――分割线―――― 办公室的男人坐在旋转真皮椅子上背对门口随意翻着手中的书,进来的黑衣人只能看到他的头顶,“王仪风废了。”来人声音浑厚沙哑不带丝毫感情。 “真是废物,那么多人竟然没让她受一点伤!”男人冷哼一声咬牙恶狠狠开口。 “泷田那边东西已经拿到了。”黑衣人再次开口。 “嗯,接下来就该我们了。”男人将书合上,满意点头薄唇勾起邪肆弧度。 “是!”黑衣人点头离去。 169 弦动我心 银阙安静坐在床头,摸摸少女秀挺鼻尖,上次受伤时一直昏迷不醒,这一次让他没想到的是她伤口愈合速度特别快,身上大大小小的淤青一夜之间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细小的擦伤刀口也在愈合。 “你一个人类,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愈合速度?”他撑着脑袋,不解的看向床上熟睡的人儿。 继续摩挲她的鼻尖,侧头盯着半空似乎在想什么。 床上的人缓缓睁开迷雾一般的眸子,微微转头,躲开他的手。银阙惊喜的看向她,“你醒了?” “嗯,谢谢你。”她的声音还带着几分沙哑。 “你说什么?”银阙假装没听见俯身下去耳朵故意凑近她唇边,少女温热气息扑在脸上,内心生起一阵满足。 “谢谢。”觅儿重复刚刚的话,如果没有他,她还不知道自己会在哪里。 银阙抿唇一笑,忽然转头含住少女柔软的唇瓣。 觅儿刹那间脑海里一片空白,呆愣愣的任凭银阙将她的唇含在口中。良久才在茫茫天地间找回自己飘上九天的魂魄,抬手去推银阙,口中发出一声细微嘤咛。 “别动。”银阙按住她肩膀,阻止她的动作,好看的眸子与她对视,她从他眼里看到浓浓的占有欲。 近在咫尺的脸俊美的让人呼吸一滞,剑眉下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觅儿一时竟然被这美好的笑容迷惑了心神,想要责备的话早就抛到九宵云外。 “你、你不要勾引我。”觅儿从未遇到这种事情,憋了半天脸色也涨的通红。 “是你在勾引我。”轻柔的声线好听的不得了,配上他无与伦比的容貌让此时虚弱的觅儿毫无招架之力。 “我没有,你让开。”觅儿瞥过头不再看他,若是以往他这样无礼她早就飞出一掌将他打出去了,偏偏这个时候她没有力气。 银阙起身,魅惑的笑看的觅儿心慌。 “蓝时末身上的伤为什么会反噬到你身上来?”银阙终究还是问出这个困扰他的问题。 “已经过去了,就不要提了。”蓝时末也是有自尊心的人,他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让他在这个家里遭受别人异样的目光,虽然她也知道这里没有人会看不起他。 “你是不是喜欢他?”这才是他迫切想要知道的答案。 “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会喜欢他?”觅儿诧异的瞪向他,蓝时末在她眼里就是个小孩子,她怎么可能喜欢他? “真的?”银阙再次俯身不相信的望进她慌乱的眼底。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是,他隐隐觉得自己喜欢上她了,她可以冷若冰霜,可以温柔待人,她可以和妖怪愉快生活也可以变成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总之她在他心里一点点留下属于她的印记。 他以为这都是正常的,直到蓝时末住进来,他才意识到她还可以那样体贴入微的去照顾另一个人,去在乎另一个人,所以他是嫉妒了。 是他先遇见她的,凭什么要她对别人温柔以待?对别人体贴入微?他才是和她最亲的人! 觅儿被他盯的后背发毛,不悦开口赶人:“你出去,我要休息了。” “不行,你先把符文解开。”银阙一把抓住她试图推自己的手,生气道。 觅儿想缩回手银阙又死死拽着,手臂扯着后背伤口疼的她倒吸一口冷气,不得已只得乖乖被他握住不动:“还不是时候。”她蹙起秀丽眉头。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银阙不乐意了,蓝时末那家伙走什么狗屎运值得觅儿这样付出,“你那晚就不怕蓝时末一旦中枪死的就是你吗?”这才是他最愤怒的地方。 “你看我中枪后不依然没死吗?”觅儿无所谓,她不死不灭,就算一枪爆头也会慢慢转醒过来,这就是为什么她敢用阴阳镜的原因。 “这能一样?”银阙看她对生死都能漫不经心,更加看不懂她了。 “银阙,你喜欢我吗?”觅儿注视他温热的眸子,认真问。 “当然喜欢。”银阙不假思索,如果不喜欢他就不会吃醋,也不会吻她。 觅儿看他神色认真,绝美一笑,在银阙心里荡起一连串涟漪:“你会后悔的。” 多久没听到有人说喜欢自己了?上次被人告白的时候她差一点就心动了,可是他只是普通人,在那个充满战争硝烟的年代他甚至还没走到她面前就死了。 他说:如果我活着回来,你就嫁给我好不好? 她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她就那样看着他走着去,抬着回来。 突然想起往事觅儿的漂亮的眸子染上雾气,她将头转向一边,不愿意让人看到这样的她。 “为什么你这么笃定我会后悔?”银阙第一次告白就被人家否定真心,这打击不是一般的大。 “以后你就知道了。”觅儿闭上眼睛不准备回答。 银阙莫名其妙被她装了一肚子的气,刚想发火朱鱼就敲门进来了。 各种伤药意味着他该回避了。 银阙气呼呼离开房间。 朱鱼好奇的看向两人间的神秘的气氛,心里打着小九九,这两个人这么般配为什么不在一起呢?我是不是可以做做红娘,牵牵红线? “朱鱼,幸苦你了,我感觉好多了。”坐在床上朱鱼替觅儿换着身后的纱布。那么长那么狰狞的一条伤口就这样一点点愈合了,她真的太羡慕觅儿体质了。她明明只是个人类,却有着和妖匹敌的能力,或许不是妖而是神。 “还不是因为你身体好,这才三天后背这条伤就好的差不多了。”朱鱼惊叹。 朱鱼替觅儿上了药,又换上白色连衣裙,脸上纱布已经拆除,精致光洁的脸上没有留下丝毫伤疤。 “我想出去走走。”觅儿笑着阻止朱鱼想扶她躺下的手。 “可你肚子上……”朱鱼担心,肚子上的伤口还很深,这个时候下床走路怕会扯到伤口。 “没事。”觅儿扶着朱鱼的手已经缓缓站起来了。 果然一走动起来肚子上的伤口就扯的疼,她推开朱鱼,“你去忙你的,我自己可以。” “真的可以吗?我反正没事还是扶你下去吧。”朱鱼看她额头沁出细汗知道她在强忍着。 “伤还没好你又要往哪里跑?”银阙走过来就是一顿说叨。 “我想去院子……啊!”她撑着墙壁话还没说完就被银阙抱起来,直觉一阵天旋地转他已经轻松抱着她往楼下去。 蓝时末最近一直在看觅儿给他拿的书,各种符咒、符文、阵法还有如何运用体内奶奶给他的力量。直到听见外面觅儿出来的声音才放下手中笔,想去看看她,只是刚开门就看见银阙抱着她下楼了。 她和银阙果然在交往吧? 他摇头,将乱七八糟的思绪抛诸脑后,回到桌前安心学习。 后院里。 觅儿靠在秋千架上缓缓摇晃,大榕树枝叶繁茂隔开太阳的炎热,周围花儿草儿在朱鱼精心照料开出大朵大朵的花。 “朱鱼就唉爱捣鼓这院子里的花儿草儿。”银阙坐在凳子上削苹果,见她看着远处五色绣球花忍不住开口。 “真漂亮。”觅儿感慨,“还是外面好,整天躺着都出毛病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银阙分开苹果又细心剔除苹果籽这才将苹果送到觅儿手中。 谁想这样啊?活蹦乱跳不好,非得整成病秧子。 “是泷田泽野的杀手,他们抢走了八岐大蛇另外两个头颅。”小口吃着苹果,靠在秋千上慢悠悠开口。 “我就知道这群人,没一个好东西!”银阙愤怒起身,手中小巧水果刀被他捏的死紧,“我这就去杀了他给你报仇!”他愤怒转身就走。 “你激动什么?”觅儿看他气势汹汹,心中一暖开口喊到,“你回来!” 银阙怒火中烧咬牙只好折返回来,“你怕我杀不了他吗?” “我话还没说完,拿走东西那个人却不是泷田泽野,他的背后应该还有人。”觅儿解释。 “还有谁?我一起杀了!”银阙眼中泛红。 觅儿这一身的伤可不能白白受了! “也是我大意,不然也不会中枪。”想起那晚的狙击手,又想起在半山蓝湾遇到的狙击手,这显然是同一个人。 对速度、精度、准度的掌控已经到了极致。 “哦?”不让杀泷田就拿他收点利息好了。 觅儿看他兴奋,默不作声。 两人正在聊天,蓝时末从里面走来,局促站在不远处,觅儿招手让他过来坐。 说实话他很不适应觅儿现在的容貌,她淡淡的一眼足以惊艳所有人,或许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一眼清而不浊、妖而不媚,他只是远远看了一眼心就擂鼓似的跳个不停。 “觅儿,好些了吗?”他低头看着地面,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 “好多了。”觅儿语气轻松,看他眼下淤青知道他这几天定也没睡好。 “你好好休息两天,还是去学校吧。”觅儿嘱咐。 “……学校?”蓝时末一听到学校就生了害怕之心,王仪风的那些照片肯定有很多人知道了,他怎么敢去学校?只要他一去就会被人指指点点,这种事情他太清楚了,之前学校的韩梅梅不就是因为被人拍了裸照而被迫退学的吗? “放心去,所有一切我已经处理好了。”觅儿鼓励他,“虽然不是你自己的眼睛,用起来却不会有影响。” 而且她让已经让张元黑进论坛装了病毒,只要打开过这个帖子的人,无论是手机还是电脑都会中病毒,病毒会清除从这个链接中保存的所有文件。而她也将那些看过帖子的人记忆抽离,他们脑海里的这一块会空缺出来,所以他完全不必要担心。 “真的?我可以去了?”蓝时末不敢肯定,却又对觅儿的话深信不疑,她说能去就是能去,她说处理好了就是处理好了。 觅儿点头。 银阙安静削苹果,他实在不想理会这个祸害男生。 170 山不转水转 连心每天放学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跑去看师姐,问问师姐还疼不疼,让后带去给一些新奇的小玩具。 最近银阙一直照顾觅儿,他便自告奋勇独自去学校,再也不让人送了。时间久了他也在学校交到了新朋友,他在学习这一块可谓是一个天才,老师也很喜欢这个长相漂亮的小男生,而他也越来越喜欢这个世界。 朱鱼正认真打理桌上的鲜花就看到连心进门后一股脑儿往楼上冲,朱鱼连忙喊住他。 “你去哪儿?” “看师姐呀!”连心眨巴眼睛,心道你是明知故问嘛。 “她在后院。”朱鱼神秘兮兮的开口。 听她这么说连心想也不想就往后院冲。 “唉唉唉,站住!”朱鱼一把拉住他的后衣领,没好气开口,“我给你说的全忘了?” 连心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哎呀!”朱鱼狠狠敲一记他脑袋瓜,恨铁不成钢:“反正你别去了,回屋写作业去!” “不!”连心奋力甩开朱鱼的手,在朱鱼生气的目光跑进后院。 “师姐――”连心看见师姐在秋千上睡觉想也没想大喊一声惊的银阙一个哆嗦。 让后便看见一个影子扑过去抱着觅儿脖子撒娇起来,“师姐,师姐,你能走路了真好!” 银阙嫌弃的看向连心,这小崽子动不动就来抱觅儿,他都还没抱呢!连心只感觉一道冰冷视线盯着自己后背,想起朱鱼说的话连忙放开觅儿。 “放学了?”觅儿伸手将连心书包取下来,他清澈干净的眸子里盛满了兴奋。 “师姐,你吓死我了……”连心苦着一张白皙的脸,这容貌以后长大少不得又是一个极品。 “我没那么容易死。”觅儿淡笑,安慰。 “师叔也这么说过。”想起师叔他竟然哭起了鼻子,“师叔还说过他不会死的。”可还是那些不明不白的就死了。 “你师叔不会骗你,总有一天他还会回来。”觅儿看他伤心心里也很难过。 “沈梦白说师父聚起妖丹最少也要三百年,那个时候我都死了!”连心将沈梦白的原话说出来。 觅儿一愣,他说的没有错,想要聚齐妖丹最少也得三百年。 “也有意外的,不是吗?”觅儿摸摸他脑袋,连心的寿命可不止三百年,所以见面还是有机会的。 “师姐,你看!”连心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跳开,手指翻飞竟然打开一个法阵。 刹那间清风拂面,有鸟叫声此起彼伏,从法阵中心一点一抹绿色蔓延而出,一点点、一层层的推进逐渐覆盖整个后院,覆盖整个别墅,一眼望去竟然是望不到头的青青草原。 银阙面前的桌子消失不见,凳子变成一朵超级大花,惊异的看着自己一个大男人坐在一朵花上。再看觅儿整个秋千上密密麻麻爬满了五颜六色鲜花。 这小崽子哪学的? “师姐你看我又新学了一个阵法!”连心高兴的在觅儿面前炫耀。 觅儿被这场面惊呆了,此时朱鱼走进后院也被眼前的场景震撼了。明明就只是打开了一扇门怎么就像打开了另一个世界一样呢?清风拂面吹乱她的发,这种感觉太真实了。 连心看众人脸上都是诧异表情不由得更高兴了。 “你不好好做你的控虫师,学这些小心你师叔哪天跳出来打你。”觅儿轻笑,连心学东西还是挺快的。 “控虫术一点也不好玩,那些虫子太丑了,还是师姐教我的有意思!”连心忙走到觅儿面前,拉着她手臂不停摇晃,撒娇,“师姐,你还会教我的对不对。” “别摇了,你师姐还没好。”银阙没好气打开连心的手。 连心对着银阙做着鬼脸,又跑去和朱鱼玩了。 ――――分割线―――― 蓝时末战战兢兢去学校所有的人都没用异样眼光看他,一切都是那么平静,那么正常,好像那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老师关心他,同学也关心他,他的生活真的就回到了从前。 数学老师在讲台上奋力讲解,他看着身边空了的桌椅,心里也跟着空了,他的生活全变得不正常了。 好像自从觅儿来后,他慢慢被她惊艳,被她保护…… 不知道是不是用了王仪风的眼睛,他现在也看不到那些阴暗角落的鬼怪了。 想起王仪风他握紧拳头,眸色深沉的低下头。 那些滋味他也该尝尝不是吗? 月上中天,微分吹着淡蓝色窗帘左右摇摆,门外楼道五名身材健壮的保镖正在巡视楼道,两名把守门口。 病房里眼睛被包裹结实的男子已经陷入沉睡,虽然身上伤口已经被处理过,却还是不能移动。 突然窗帘一阵响动男子陡然从睡梦中惊醒,他极力想要睁开眼睛看看是什么东西,然而厚重的纱布紧紧覆盖双眼她才恍然惊觉自己的眼睛已经没有了。 一想到这里就想起那个如修罗一般的凶悍女人,身体不由自主抖动起来。 她周身围绕死亡之气,仿佛能在一瞬间剥离他的灵魂,撕裂身体,让他痛不欲生! 没有眼睛这段时间他的听觉分在明显,哪怕是一张纸掉在地上也能把他惊吓出一声冷汗,耳边似乎有脚步声缓缓靠近。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断断续续颤抖的声音让他不小心咬住自己舌头,钻心的疼痛让他战栗不安,浑身抽搐痉挛。 “是我。”黑影附在他耳边轻轻说出两个字。 男人张大嘴巴浑身抖动的更加厉害,“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什么都不会说,不会说……”他突然跪在床上恐惧将他包裹,他只能一个劲儿的磕头求饶。 黑影无声的笑了,他掰开他的嘴丢进去一颗药丸。 漆黑的房间里男子被狠狠丢在地上,扯着身上伤口引起一系列剧烈疼痛。 这个人他知道是谁,可是他不能说,说了那个女人会要他的命,那个女人的眼神告诉他,她说的都是真的! 他抱着腿,瑟缩着往后退,恍惚间竟然碰到一个硬物,还有温度,是人。 他受到惊吓弹跳而起却被人死死拉住腿,他不停逃跑却听到一个略微熟悉的声音,“王少――”声音粗犷有带着诡异的呻-吟。 他犹如五雷轰顶,整个人如坠冰窖,这个人是那个只喜欢男人的钱新,人称风流钱爷。他不知道给他送了多少年轻貌美的男子,最熟悉他这种呻吟-意味着什么。他为了刺激经常会服用一种药物,这种药物最是有利于男人发挥。 整个人犹如被冰水浇透,从头到脚将他冻成冰柱,他挣扎逃跑喉咙沙哑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是刚刚的药……钱爷为了不让那些人大吵大闹都会给他们服用这种足以损害嗓子的要。 男子在钱爷面前显得那么弱小,刹那间被狠狠摔在地上,整个人疯了一样扑上去瞬间撕破衣裳…… 黑影恶心的背过身去。 这么美好的东西,还是你自己享受吧! 连心从冰箱里拿出一瓶饮料,咕咚咕咚喝下去半瓶,也不知道吃了什么会这么渴。 关上冰箱拿着饮料准备上楼,从楼上传来一声微弱的关门声。 虽然声音不大但他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不过并没在意,继续喝饮料。 一边吃早饭一边看手机上的消息,张元说,当年春城确实回了泷田家,由于长途跋涉回去只一个月就死了。据他调查泷田春城在日本没有后代,现在的泷田泽野是他哥哥的后代。 春城没有后代那泷田泽野又是怎么知道八岐大蛇在她这里?难道泷田家的人一直都知道春城体内有八岐大蛇?不,如果他们知道就不会放任春城在华国结婚生子了,那种强大的力量他们肯定会不择手段的占为己有。 越长越觉得事情复杂。 “觅儿我还是坐地铁去学校。”蓝时末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 “嗯,好。”觅儿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他想怎样就怎样吧。 觅儿伤已经好了,今天也会去学校,当然银阙还是会送她。 “那我先走了。”蓝时末拿起书包出门。他还是喜欢自己去学校,因为坐银阙的车太张扬,如果再和觅儿一起下车要不了多久就会传的沸沸扬扬,她现在可是学校风云人物,他不想给她添麻烦。 “倒是自觉。”银阙听他如此懂事的话心里乐开花。 觅儿到学校的第一件事就是武术部来人请她去做客,说是做客不过是想要切磋。众学生过了这么些平淡日子早就盼着能来的新鲜事儿了,听说觅儿来学校了一个个扒拉着窗户不停往里看。看到是还是那张脸上布满雀斑,高冷孤傲的女生。 真是没完没了。 她索性拿着学生证去了武术部:“我加入武术部。” 部长黑高个儿高兴武想都没想立即答应,“好好好,你要来我热烈欢迎!”部长笑得眼睛都看不到缝儿了。 “他也要来。”觅儿一把抓过站在旁边发呆的蓝时末,听到觅儿衣服说整个人为之一振,他可没说他要加入武术部啊?觅儿勾勾手催促,“学生证拿出来啊!” 蓝时末磨磨蹭蹭,慢慢悠悠极不情愿的从口袋里拿出学生证,他不想来可又不好拒绝。 于是这天开始武术部不再也不找觅儿比武了,毕竟都是一家人打打杀杀不好,况且她还是一个女孩子,他们这群学长怎么可以欺负学妹呢? 这是高兴武给沐离的回话,说真的他们这群人可能还能有谁能打败她,所以也就很有自知之明的不去找不痛快了。这下她成了他武术部的人,他们武术部还不是打遍天下无敌手? 高兴武越长越激动,越想越兴奋! 沐离看向那个笑得一脸得意的男人,嫌弃极了,明明是找他帮忙的,怎么反而把他的人挖到他那里去了? 有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错觉。 171 校庆艺术节 圣心学院的百年校庆艺术节在6月末,终于在紧张的复习冲刺之余,缓缓拉开帷幕,因为每次艺术节都在建校这日举行,所以举办的异常盛大。 窗明几净的超华丽复式大礼堂,半空中全部架满鲜花和五色锦缎,装扮得华丽非凡。靠前座位上也都放上名家高价定制鲜花,可见学校花了不少钱下了不少功夫。 其实这次活动早在半年前就开始准备了,各班各社团都准备了相当大量的文艺活动,经过经过精挑细选之后淘汰了相当一部分,只留下最好的。而之前的校园歌手大赛也选出最后三位,将在今天做出最后的角逐。 学校停课三天,专门为这次校庆做足了准备,处处张灯结彩,人来人往好不热闹。由于这次学校请了当代小天后盛萌萌前和超人气男团前来献唱,所以有不少外校学生慕名而来,不过得收门票,不得不感叹学校无时无刻不想着办法挣钱。只是这样仍旧有不少外校学生前来,让原本就拥堵的校园更加拥挤起来。 走在推推搡搡的人群中,觅儿觉得好似有一道火热的目光盯着自己,她回头四下张望,身后人来人往,实在不知道谁在看自己。 而人群中确实有一位男子正看着觅儿,他只觉得那一晃而过的人影,非常像记忆中的那个女孩。 他死死盯着那个方向,直到那女孩仿佛也察觉到自己一般回头张望,只那一回头的瞬间,他的心犹如狂风扫过再难以平静,手中一叠纸在不知不觉中竟然飘到了地上。 是她,真的是她! 他疯了一样冲入人群四下寻找,刚刚他站在高处,自然对台下一目了然,现在自己站在人群中才发现,人来人往,而且大家都穿着相似的校服,要找一个人犹如大海捞针。 等他好不容易站到少女刚刚站的地方,四周全是陌生的男女,熟悉的那个人再也不见了。 他失望地闭上眼睛,深深呼吸一口气。是了,怎么会是她呢?12年过去了,她也差不多有30岁了,怎么可能还穿着女学生的校服呢?果然是自己又生出了幻觉。 校艺术节在大礼堂举行,大礼堂舞台华丽,场地宽阔,最多可同时容纳5000人入场。此次学校也邀请了多方投资人和地方首脑前来参加活动,以带动圣心学院在y市的发展。 主持共4人,竟然是学生会主席沐离、柳叶竹,还多了另外一男一女,好像也是学生会的干部。 看来程思琪彻底远离学生会了。 坐在观众席的程思琪双手死死捏住裙角,面部扭曲到狰狞,看着和沐离比肩而立的柳叶竹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掐死她! 首先是繁复冗长的校长致辞,介绍投资人和评委。没错,这次艺术节将选出前3名,给予丰富的奖金支持,所以学生们气氛都很高。 在介绍到最后一名投资人时校长微微一征,皇氏集团投资圣心学院已经有几十年,每次这样的活动都会拒绝,这一次他本出于礼数送去请帖,没想到还真来人了,这叫他有些受宠若惊。 于是声音高昂气势十足介绍道,“下面介绍的是皇氏集团的方晨先生。” 一听到皇氏集团众学生都小声嘀咕起来,一直以来都说圣心学院是皇氏集团投的最大投资者,却无论什么活动都没见皇氏有人参加。久而久之有人几乎在猜测学校假借皇氏集团的声名在拉学员,此刻听到皇氏集团果然来人的,个个都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 在热烈的掌声中方晨优雅站起来,转身看向身后的学生,简单的点头致意。目光却落在不远处一名少女身上,两人目光对视片刻,觅儿奇怪的眯起眼睛。方晨怎么会来校庆艺术节,张元并没有说要派人来,是他私自前来的吗?方成俊逸的脸和温润的笑很快在女学生中受到青睐,不少人惊呼世上还有这样俊美的男子。 领导讲话完毕后节目在一阵急促的鼓声中正式开始。 节目一个又一个,不愧是下了大本钱,无论灯光还是音响都无可挑剔,连舞台上的妆容都请的是知名化妆师,总之让人觉得这一趟来的值。 节目看到一半,自己班几名班干部立刻骚动起来,个个神情紧张叽叽喳喳,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下面请高一a班《新编梁祝》做好准备。”柳叶竹普通话极好,声音也十分优美动听。 随着合唱的开始,本班已经离开了好几位班干部,合唱是最没意思的,她跟着人群想去喝点水。路过后台,里面已经闹翻天了,一大堆人围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古装女生,个个脸色难看。 古装女生面前放着华美的古筝,手指上包着白布,白布上有丝丝血迹沁出。 “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受伤?”一个女生大叫起来,“马上就轮到我们班了,这可怎么办?” “我也不想,本想拿出乐谱出来看看,可那乐谱中竟然夹着刀片!”哭着的女生脸色通红,桌子上面果然有一个带血的刀片。 “众人面面相对,少了古筝这戏剧还怎么演?”众人窃窃私语都拿不出办法。 觅儿听到这里,大概已经明白,不过事不关己,她转身离开。 “现在换人还来得及。”蓝时末在一边开口。 “换人,换谁?我们班谁还会古筝?”姚青青扫视众人一眼,思考起来。 大家都摇摇头,我们班会钢琴的人有很多,但就只有古青一人会古筝。 大家都泄气,“我去让主持将我们的节目往后拖,我们再想办法?”蓝时末率先作出决定,“看看能不能在外班借到人。” “这样一来,会扣掉我们班的分。”姚青青不同意,拦住蓝时末。 “难道我们要去演一部残缺的剧吗?”蓝时末开口提醒。 一部残缺不全的剧是没有灵魂的,更别说拿奖了。 而此刻古青却想起曾经在音乐教室的一幕,皇杞觅儿随手在古筝上拨了一串音乐,那音乐在她指尖宛如潺潺流水,又如清风在耳,虽然只有一段,但对通晓古筝的古青来说,自然知道对方也是通晓古筝之人,而且弹得比她好不知多少倍。 “我想起一个人,她一定会!”古青坚定的开口。 众人一阵激动。 “是谁?”姚青青率先开口。 “皇杞同学!”古青的话刚落众人疑惑表示不信,古青见众人如此又道,“我亲眼看见她弹过古筝。” “那好,我去找她。”蓝时末没想到觅儿还会古筝,不由得觉得新奇,于是第一个跑出后台。 “如果是她哪怕只会一点,应该也没问题。”姚青青小声嘀咕,那可是一学就会的学神,“大家都回去,我和蓝时末去找皇杞同学。” 众人听到这里,心情也平复下来。 蓝时末来到大厅,大厅是一片欢声笑语,但是觅儿却不见踪影,他扫视一眼却见众人纷纷围过来打听,只好动员这些人前去找觅儿。 “女生来两个去厕所找。”姚青青叫了两个女生,先走了。 蓝时末心急如焚,这次戏剧《新编梁祝》大家都十分努力地排练了整整一个月,不想就这样放弃。想到这里,他也冲了出去。心中直念,觅儿你到底在哪里?几人跑得气喘呼呼却还是不见人影,时间已经不多了! 蓝时末思索片刻眸子一亮,她不会又在睡觉吧?他赶忙冲到教室,天随人愿,她果然趴在桌上睡觉。 “觅儿!”蓝时末气喘呼呼,脸色通红,“快跟我走!”他一把拉了桌上睡觉的女生就往外拖,一边拖还一边叫,“快点快点,时间等不及了!” 连拖带拉将觅儿拉到走廊上,却见姚青青几人正从厕所冲忙跑出,“姚青青这里!” 听到这个声音众人犹如黑暗中的人看见光明,兴奋的立刻扑了上来,又是拖又是拉。 “你们干什么?”觅儿被这阵势吓住了,这些人一个个如狼似虎的。 “你会古筝吧,快帮帮我们。”姚青青将手中的曲谱塞到觅儿手中,黑润的瞳孔中满是期望。 “我不会,我不去!”觅儿与几人拉开距离,神情疏离。 听到这话手忙脚乱的几人立刻停下,直直盯着她,那几双眼睛中有期待、有祈求、有失望。 觅儿冷着脸往回走,手中曲谱也丢在地上,不错,古筝她的确会。但是没有理由去帮她们,也没有那个心情。 “觅儿……”蓝时末上前追上少女离开的步伐,她在学校还是那样冷淡啊。 “皇杞同学,这是我们大家起早贪黑排练出来的,有的同学就算生病也不放弃,我不能让大家的努力在上台前这一刻化为泡影,你说你到底要怎样才能帮忙?”姚青青什么也顾不得了,连忙拉住觅儿胳膊,一副不让她走的架势。 “古清同学看见你弹过古筝,你这么厉害一定没问题!”另外几名女同学一拥而上,恨不得立刻将她绑架到古筝前。 “是呀!皇杞同学,我想一曲《梁祝》还难不倒你一个学霸吧!你那么聪明。”姚青青卖力劝说,作为一个学神,头脑那肯定是相当的灵敏,就算她只会一点点,也能在短时间学会大概。 这样也就足够了,至少是一个完整的剧。 “这可不是《梁祝》。”觅儿打断她的话,“这是一首原创曲子。” 姚青青被她噎住了,的确这是古琴和她几个哥哥自创的曲子,也正是这首曲子才是这部剧的精华,没有这曲子这个剧就像烂大街的白菜一样没有心意。 “既然时间不多,谱曲拿给我。”觅儿伸手。 众人立刻兴奋起来,连忙将地上的曲谱整理好交到她手上。 172 熟悉的人 轮到高一a班时,主持人柳叶竹和沐离一起念了一段忧伤的开场白,随后帷幕升起。一串流畅清雅的音符瞬间流淌而出,犹如月色下的湖面在微风下泛起淡淡涟漪。拨动琴弦的双手白嫩而修长,将一曲《梁祝》弹的极为出色。懂音乐的人立刻被这好听的曲子吸引,纷纷张望是什么人在弹奏。 古清的舞台造型很多人已经看过,可是此时上台的人竟然不是古清,高一a班的同学不禁伸长脖子张望。那少女古装造型优美、清雅,眉宇间还带着隐约的高贵。整个给人一种,她就是从古装电视里面走出来的仙子。不,!许她比仙子还仙子,不知道是不是舞台效果的原因远远看去简直美得不像真人。 众人很久才反应过来,这竟然是学神皇杞觅儿,真是让人吃惊呢! 《新编梁祝》和原作不同,这里面更多的是欢乐和感动。 听到优美的琴声,一个男人猛地站起来,在看清舞台边弹古筝的古装少女时,他的眼神不再平静,双手颤抖的抓着桌上的资料,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是她,果然是她!这一次不再是自己的幻觉! 余光看到男人失控的反应,方晨嘴角上扬,神情似笑非笑,随后起身悄然离开。 男人盯着觅儿的侧脸久久不能移开目光,那少女和记忆中的那人一模一样,就连琴声中的意境都是一模一样! “盛先生,你怎么了?”一边的老师注意到盛先生奇怪的举动,怕有什么不妥,连忙询问。 而男人不管不顾径直走到舞台正前方,仔细打量那坐在古筝前低头安静抚琴的少女,这琴声这意境他听过一次就永远不会忘记。 “这位先生,你要找人的话,请到这边等待。”沐离不愧是在人堆里长大的人精,一眼就看到盛先生的失态,于是连忙将盛先生拖到一边,以免破坏了表演。 “盛先生,你要找人的话请到后台好吗?”沐离再次小声在盛先生耳边提醒,如果他真的冲上舞台必然毁了这次校庆。 “不用了,我就在这里看看。”盛先生的目光一直落在弹古筝的少女身上,沐离也懂点音乐,没想到武术如此厉害的少女竟也能弹奏这样一首柔肠百转的曲子,心想盛先生一定也是被皇杞觅儿优雅清丽的琴声所吸引。 新编戏剧很快结束,礼堂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有不少同学已经感动得落下泪来。随着帷幕的渐渐落下,众人只看到一个年轻男子急匆匆跑进帷幕。 无数双眼睛看着这一幕,都微微吃惊,不知道这看似成熟稳重的男人为什么会如此失态。 “微叶!”后台,盛锦一声声叫着那人的名字,那个名字藏在心底多少年,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叫出口了,没想到今日这个名字再次出口时,心中的痛竟然还是那么明显。 “微叶!微叶!”他一声声的叫,一个人一个人的寻找,后台无数双眼睛都奇怪的盯着他,他却视若无睹。 “这位先生,这里是女更衣室,请你止步!”姚青青伸手拦住盛先生,声音严辞不容抗拒,充分发扬了她女班长的压倒性气势。 盛先生看了她一眼,平复了一下澎湃的心情,“我找人,他叫皇杞微叶,你认识她吗?” “对不起,我们这里没有这个人!”姚青青更本没听过这个名字。 “不可能,我明明看见她进来的!”盛锦推开姚青青掀开帘子,姚青青大惊失色连忙跑过去,看到里面没有人才长出一口气。 “这位先生你再不出去我喊人了!”姚青青拿出手机做出拨打电话的动作。 盛锦扫视一眼,这里确实没有他要找的人,可是,他明明看见了…… 看着少女坚定愤怒的眼神他只的在门外等,他焦急的走来走去,不安的搓着双手,成熟稳重的脸上惨白一片。 每一个出来的女生他都会拉过来看一看,问一问。 “总裁,你怎么在这里?我们该回去了。”助理秋一身禁欲西装套裙急匆匆找过来。 “不,我不走。”盛锦看向秋神色复杂,“我看到微叶了。” 秋听到这两个字微微一愣,随后淡然一笑,“这里是女学生换衣间,你一定看错了。” “不可能,我看的清清楚楚!”因为被秋否定所以他格外激动。三个还未来得及卸妆的女生高兴的从里面走出来,盛锦仿若受到惊吓连忙跑过去寻问:“同学,你见过皇杞微叶吗?她头发长长,很漂亮!” 三个女生被突然冲出来的人吓了一跳,一个男人竟然在女换衣间门口还神神叨叨,一看就不是正常人,三人拨浪鼓似的摇头一溜烟跑了。 “好了,总裁。”秋助理拉住盛锦,“下午的会议很重要,不如会议结束后我们再来这里找?”只要一提到皇杞微叶总裁就会失控,这会儿也不是她强硬的时候,先将她哄回去再说。 想起刚刚那个漂亮惊艳全场的女生,她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她真的是微叶吗?不,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情,或许真的是他看错了。 秋见他神色微微恢复平静,拉着他往前走。 心中长出口气,这回不知道又是哪个和微叶长的像的人勾起总裁的伤心事了。 这种事情见怪不怪,每年都会遇到三五回。 会程的车内盛锦越想心里越不能平静,秋递过来的会议资料不知不觉被他揉成一团。 秋看在眼里心头一阵悲恸,她在他身边十年了,他竟然还忘不了那个不告而别的女子。她从未见过这世上竟有如此深情之人,也是因为他这份深情她才义无反顾不求回报的爱着他,默默的陪着他。 “回圣心学院!”盛锦终究还是放不下,哪怕只有千万分之一的概率他也要回去确认一下到底是不是他,他不想错过每一个可能。 “总裁!”秋蹙眉,这会儿回去不是明智之举,这个会议关系到今年业绩和收入。 司机减速,听见后面两人争吵一时不知道该听谁的,大家私底下都会将秋助理称为“总裁夫人”。 “回去!”盛锦历声呵斥,显然生气了。 秋看他如此执着笃定竟无法再反驳。 秋闭上眼睛长呼口气不得不妥协,去吧、去吧,确认不是就对了…… 限量版高档汽车再一次回到圣心学院。 盛锦顾不得往日的端庄优雅下个后立刻跑进大礼堂,刚刚想起来,那人在高一a班。 匆忙赶到礼堂,表演还未结束,主持人兴奋喊出下一个压轴节目来自tb男团。 全场气氛高涨,所有人都站起来挥舞手中荧光板,俨然一种演唱会现场的架势。 不多时男团上场,尖叫声响彻整个礼堂,随着音乐的响起尖叫声更是一浪盖过一浪,有受不了吵闹环境的老师选择离开。 “同学,高一a班在哪里?”嘈杂的音响声中盛锦拉着学生不停讯问。 “不知道。”对方只顾老偶像甚至没听清他问的是什么。 “同学,你知道高一a班在哪里吗?” “啊,什么?听不到――不知道!” “同学――” “好像在那边――” …… 秋看着这样的盛锦心像被一万把刀子凌迟一样难受,他从来不会放下身份去做这种事情,可他竟然能为了那个人如此低头。 微叶,微叶,你怎么能这样狠心? “同学,请问高一a班在哪里?”他不厌其烦,每一次开口都带着希望,他对她还抱着希望,他相信就算世界再大他也会再次遇见她。 “我们就是!”那女生扯着嗓子喊到。 “皇杞微叶是不是你们班的?”盛锦同样扯着嗓子,他因为这个女生听不清楚所以找不到她。 “我们班没这个人!” “……”怎么会没这个人?他有一瞬间的失神。 “就是弹古筝的那个!”盛锦声音颤抖,无论如何都不相信没有这个人,那个人,那个身影是他亲眼看到的! “她啊,叫皇杞觅儿!”少女不厌其烦,这个男子长的很好看。 “她在哪儿?”盛锦激动的不行,不管是不是他一定要去确定一下。 女生四下看了看,摇头,“她不在这里!” “那她在哪里?”盛锦不安的追问。 “不知道!”女生说完挥舞荧光棒,不再理他。 不远处的蓝时末听到有人叫觅儿的名字,下意识往这边看来,却看到一个大概三十岁的男人失魂落魄的离开。 身后嘈杂喧闹的声音显得他异常孤独,他的世界仿佛只有无边无际的宁静。 看盛锦的表情就知道,他没有找到那个人。想想也是,都十几年了,她怎么可能还是在校学生? “总裁,我们回去吧。”秋适合开口。 盛锦没有回答,他只是低着头一遍一遍回忆刚刚那一幕,那琴音、那背影、那如绸缎般的长发…… 他走的很慢,那个少女出现在舞台上的一幕幕在脑海里放电影般不停从复。 无论如何他也不相信是他看错了。 身边有急促脚步声走过,素颜少女长发飞扬宛如上好锦缎…… 173 遇见即是劫1 如果早知道事情会发展到那种地步,她发誓,今天无论如何不都会让盛锦再回圣心学院! 世上没有一模一样的人,找来找去都只是曾经喜欢的那个人的影子而已。 她走过的时候盛锦仿佛看到亿万流星划过天空、满天花瓣翩跹飞舞,这一刻世界变得一片空白,只有她走过的的地方化成万千蝴蝶撞进那个叫“心”的位置。 微叶。 真的是微叶! 他握紧拳头,心跳加快,仿佛下一刻就会跳出胸口。脚下如有神助,他猛地跑过去从后面抱住她,长发划过脸颊是属于她的味道。 秋伸出手想要拉住盛锦,她的指尖只堪堪触碰到他微凉衣角。 “啊……”觅儿惊呼一声,重心不稳险些栽倒。 被突然跑过来的人抱住,想也不行抓住那只手就要用力。 “微叶……”细语如情人间的呢喃让觅儿的动作一滞。 她蹙起眉头,心中隐隐不安,声音冰冷至极:“你认错人了。”她用力掰开那人死死禁锢她的大手,头也不回走了。 能叫她微叶的会是谁?上次用那个名字已经是十年前了。 加快脚步,不能停留。 近在咫尺的人他怎么会轻易放过,他跑过去将她拽回来,然后看清了她的面容。 和记忆里那个影子很相似,却又不是,那个人没有这样冰冷到让人窒息的气息。 …那独立于风中,浑身孤傲,带着不惧任何气度的样子,还有面上的点点雀斑,一点也不像记忆里的那个人。 记忆里的那个人虽然也会淡漠却不会有这样冷到骨子里的气息,那个人风华绝代,漂亮到无法用语言形容,那个人笑起来很美,任何人见了都会被惊艳。 而这个人,不是她。 已经十二年了,她离开的时候和这个少女一般大,所以他还是将别人当做了她吗? “对、对不起。”盛锦失落、悲恸、伤心欲绝,整个人如风中摇摆的柳枝,仿佛下一刻就会被吹落。 觅儿转身离开,转身那一瞬眸色突然变得暗沉,一滴汗从鬓角滑落,怎么会是他? “总裁,你看果然不是她。”秋上前拉住盛锦低声安慰,“我们还是回去吧。”那个人和照片上那个女子很相似,可是她只有十六岁,绝不是那人! 高楼林立的城市有时候就算月亮出来也会被遮挡。 有人觉得璀璨的灯光比月色好看,所以就算月色再美再迷人也没人会去看。 可是也有人为了追求安静在几十层高楼顶端开了露天餐厅,让人有种远离喧嚣的错觉,这里太安静了。 盛锦睁着迷蒙双眼,仰头满满一杯酒一饮而尽,抬头时月色正美。 桌上,地上全是空酒瓶。 他想能醉一场就好了,那样就不会再去想她,痴痴看着,月亮上仿佛出现了她的影子…… 他又想起第一次遇见她的样子―― 炎炎的夏日连空气中都带着难以忽略的灼热,此时一条盘山公路上,三辆车正在急速前进。最前面的是一辆白色的玛莎拉蒂。隔得远一些之后是一辆红色的兰博基尼和黑色的保时捷。在这样的盘山大路上很少会看到车辆,更别说是这样的豪车,还一来就是三辆,十分的惹人注目。 此时兰博基尼里坐着两男一女,前面开车的红发男子,嘴里叼着一只还没来的急点的烟,十分的消瘦。身上纹着各种各样的纹身,一看就是个小混混。而车子后座上坐着一男一女,男生微微有些胖,但是目光精明气度不凡。他旁边的长发少女更是依偎在他身旁,一看这就是一对情侣。 此时车子正开到转弯处,红发青年发现了前面的那一辆玛莎拉蒂,那车在青山环绕中格外的注目。“大哥,你看前面有一辆玛莎。”红发青年,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 “玛莎吗?”后面的少年开口却同样带着疑惑。这条路上平时很少有车辆经过,他们经常会在这条路上彪车,从未见过这样一辆跑车。 “大哥,我追上去看看说不定是一个美女呢。”红发青年大笑起来,一到飙车的时候就格外兴奋,踩下油门。 “是个美女又如何?”后座上的少女忍不住开口。 “如果是个美女,我就追她。”红发青年笑得一脸猥琐相。 “切,能开上这样好车的,我看不是小三就是二奶吧。”少女明显有些不屑的口气,“你说是不是锦少。” “我看说不定是个老太婆,西瓜你也要去追吗?”盛锦调侃起来,前面车子来的像蜗牛一样,多半是个老太婆。 “大哥,你这样说我可不乐意了。你现在倒是怀里抱着美人呢,我可是一个光棍,怎么的,你也得为我着想呀?”红发青年不满的回道。 “好好好,我看也是个大美人,等你追上再说吧。”盛锦心情极好,落了一吻在少女的额头。 少女捂着嘴娇笑起来。 跟在最后面的保时捷,看见前面的兰伯基尼突然加速也跟着加速起来。 此时玛莎拉蒂中的少女在慢悠悠开着车,欣赏沿途风景呼吸着属于大山里天然的清澈空气。 她显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后面之人调侃的对象。 兰博基尼很快追上了白色的玛莎拉蒂,透过车窗红发青年看见那一名少女洁白的侧脸,心中猛然漏跳半拍。车速也跟着落后半拍,回过神来的他踩下油门兰博基尼渐渐靠近那辆车,红发青年对着那女子吹了一声口哨。觅儿回头只看见隔壁车里的一个红发男子笑的春花怒放,轻佻至极。 “喂,美女,我们认识一下吧!” 红发青年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插进红色的长发中做了一个自认为帅气的动作。 微叶依旧开着车对于红发青年的话,仿佛没有听见。 “大哥,你看这还是一个高傲的少女呢。”红发青年回头看了一眼后座上的男子,他同样在看旁边车里的少女。 她不堪被打扰,踩下油门,玛莎拉蒂猛地地向前冲去。 “大哥,你看见了吗?天啦,我这可是赚大发了!果然是一个美女!”红发青年哈哈大笑起来,“这样的美女我不泡岂不是可惜了?” “的确可惜,不过她不适合你。”盛锦悠悠开口,语气中带着玩味。 “不适合我?大哥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不适合我,难道适合你吗?”红发青年一脸的不乐意。 “的确。”盛锦看着前面绝尘而去的玛莎,玩心大起,“西瓜下车,我来开。”盛锦的话带着不容反抗的意味。红发男见他对前面的少女感兴趣也不好多说什么,猛地踩下刹车。 后面的保时捷没有防备险些撞上,“喂,西瓜,搞什么?老子差点撞上!”从保时捷中一头黄发的青年伸出头来骂道。 “锦少,你要做什么?”美丽的少女心中不乐意了。他竟然当着她的面要去搭讪另一个女生,虽然那个女生看起来比她好看。 抑郁,忧伤的情绪一点点在心口蔓延。 “黄毛鬼你骂什么,小心我揍你!”红发来到保时捷面前对着黄发青年挥舞拳头。然而两人的脸上都是带着笑意,显然平时也经常这样吵吵闹闹。 “你怎么跑我这里来了,”黄毛看着坐上来的红毛疑惑道。 “唉,我们可能又要多一个大嫂了。”红毛一脸的无奈和可惜。 “锦少又要做什么?”此时后座上的短发少女开口了。 “妹子,大哥又看上了一个美女,唉。”红毛都不想说了,那妹子本来是他先看见的。 “美女?这荒山野岭的哪里来的美女?我看是村姑还差不多。”后座上的妹子不屑的开口,“大哥什么时候喜欢这种类型的?” “不是村姑,人家开着玛莎拉蒂在我们前面。”西瓜张牙舞爪夸张的解释,“那可是一个超级大美女!” “你也看见了?”黄毛问。 “我就看到一张侧脸。”红毛遗憾的说,只是一个侧脸就那样好看,不知道正脸又该是何种绝色,他直觉这个女生比他所见过的所有女生都好看。 “切。”短发少女更加不屑,男人都是这样见一个爱一个,一天只知道看脸,低俗! 正在说话时却见前面车上的那位少女红着眼睛也坐进了这辆车。 “小晴,怎么了?”短发少女看她苦着一张脸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了。不过等她问完这句话便后悔了,西瓜说锦少看上一个美女,对于现在身为锦少绯闻女友的小晴来说自然不是一件开心的事。 等小晴上车后,前面的兰博基尼早已绝尘而去,那车速怎么也得一百七八吧。 “老大这是要飙车的节奏啊。”黄发少年也来了兴趣,“你们坐好,我可要加速了。”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脚下的油门一轰到底,车子带起的风扬起路边的落叶,飘飘洒洒。 名叫小晴的少女不说话,只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气氛一时有点尴尬。 “小晴,大哥是什么样的人你也不是不知道。”红毛西瓜道,“他换女人的速度比我换衣服的速度还快呢,可是最后陪着他的不还是你吗?” 174 遇见即是劫2 “你换衣服是一个月一换吧?”短发少女咯咯的笑起来。 “妹子,有你这么损你哥的吗?”西瓜夸张的大叫。 “小雅说的不错,我和西瓜一个屋檐下,他一个月换一次衣服我可是亲眼所见呢。”黄毛一边开车一边嬉笑。 “芒果,你哪只眼睛看见了?看我不把它挖出来!”西瓜手舞足蹈动作夸张,作势要去扣芒果的眼睛。 芒果不害怕,也不躲闪,猛地一个急转弯,西瓜不稳碰的一声撞在车门上,疼得哇哇大叫起来。这时车上一片欢声笑语,一扫之前的压抑气氛。 “芒果开快点,我要看看大哥是怎么泡妞的,我要学习学习,免得一车就我一个单身狗!”西瓜口无遮拦,小雅却极为细心,她转过头去看小晴,她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忧伤也就放心了。 再说前面的盛锦一脚油门踩到底,道路两旁的树木疯狂后退,分分钟追上还在慢悠悠前进的玛莎。 当后视镜中出现兰博基尼时微叶好看的眉头不自觉皱起来,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吗?怎么遇上这么一群疯狂的小朋友了? “美女,我们来赛一场怎么样?”盛锦笑容无害,婴儿肥的脸上带着稚气。 微叶不说话依旧保持着车速继续前行,不过听声音不像是之前的那个红毛小鬼了。 盛锦第一次被人无视心中虽然不快,却也勾起了他的兴致。 “美女,以你这种速度开这么豪华的玛莎,是不是有点浪费?”盛锦将一只手臂伸出窗外,摇左右晃动食指。 微叶懒得听这小朋友聒噪的声音,索性关掉车窗打开音乐,无视掉车外的一切声音。 盛锦微微一笑,小美女看起来不大,脾气还不小。只是一个侧颜就这样美丽,不知道正面该是何等的惊艳。 盛锦一踩油门,兰博基尼瞬间飙出去好远,微叶正想着那家伙终于走了之时,却见那车身一个左转,生生拦在她的车前。 微叶被突然停住的车吓了一跳,慌忙中急踩刹车,这小子不要命了吗?要不是她反应快就直接撞上去,现在这里早就是两具尸体了!她当即怒了,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走下去。余光扫过两车之间那小的可怜的一两厘米距离,怒气更甚。如果不是她反应快,这一撞上去,前面是弯道右边就是悬崖说不定他的车子就会被挤下山崖! 觅儿挟着满脸的怒气上前去敲开盛锦的车窗,车窗打开的一瞬间一股烟味熏的人头晕眼花。 “美女,有什么事吗?”盛锦明知故问,一副无赖的模样让人看得牙痒痒。他侧头,看见一长发少女立在风中,微风扬起她的发,如绸缎般顺滑,她的皮肤雪白如牛奶,五官极为精致秀美,那眉眼间浓浓的怒气不但没有破坏她的美感,反而为她淡雅的气质更增加了一分美感,他一时看的呆住了。 “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差点被我撞下山崖!你不要命了吗?”微叶看他侧头掏着耳朵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整个人都要气炸了。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盛锦掏完耳朵又吹起口哨,微胖的脸,微胖的身材丝毫不影响他将一个无赖本质发挥的淋漓尽致。 “小朋友麻烦别拦着我的路,我有急事。”微叶的手搭在车窗上几乎是咬着牙对他说话。白皙柔软的指尖不自觉用起力气,这无赖又欠揍的人她还是头一次遇到。 “小朋友?”盛锦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看着比他矮一丢丢的少女,将一个高高在上的上位者气质拿捏的死死的,莫名让人觉得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在这里到底谁才是小朋友?”他还故意用手比划着两人头顶之间的微末差距。 下车后即带着一副欠揍表情的少年,他分明有点婴儿肥,装可爱不好吗?非得装社会哥,微叶也是无可奈何。况且叫他小朋友也是因为他看上去胖乎乎的比较稚气,却不想这个家伙来这么一出。 “好好好,我是小朋友,请你让路好吗?”她一个活了上千年的老妖怪竟然要在一个小朋友面前自称小朋友,她发誓,此生就这一次。 “这还差不多,我叫盛锦,你呢?”盛锦细细打量面前少女,看她全身上下的穿着也不像一般家庭的人,可是t市所有有点身份的名门小姐他都是认识的,这个人却是从未见过。 “你不是要和我比赛吗?上车吧!”微叶转移话题,不想和这人继续说下去,随即上了自己的车,“走不走?我可不介意把你的车撞下山崖去。”少女淡笑,那无意间的一笑看的让人心悸。 “ok!”他回到车中将车子归正,微叶不等他准备好率先冲出去。盛锦微微一顿,没想到这少女的起速这么快,看起来并不是一个赛车新手,有趣! 一两白色玛莎,一两红色兰博基尼奔驰在青山环绕的大马路上,两辆车的性能都是极好的,马达轰鸣声中一前一后犹如离弦之箭,脱缰之马,车速快的令人心惊,就连转弯都没有丝毫减速的意思,刺激又危险。 此时盛锦行驶在微叶的左侧,微叶右侧则是悬崖峭壁,可谓危险万分,稍有不慎必定掉下悬崖,余光扫过高高的悬崖她的心中没有半分涟漪。反倒是盛锦看着她的车几次擦过崖边的碎石,忍不住担心起来,这个女人胆子也太大了吧?而且这车技也不是一般的好,她果然也是一个赛车手吗? “西瓜,就这样放任锦少飙车会不会出事?”小晴看着远处两辆车以极快的速度前行忍不住担心。 “不怕的,这条路大哥不知道开口多少次了,你看哪一次发生事故了?”西瓜对这一点还是很有信心的,他拍着胸脯保证道。 “可是……那个女人我们都不认识……”小晴多少有点不满盛锦的做法,那少女看起来和她一般大,可她比自己漂亮太多了,而且她清冷的气质是盛锦从来没有接触过的那一类,她很怕那个女人会抢走她在盛锦心中的地位。 虽然盛锦身边一直不停的在换女人,可她自认为她在他身边是不一样的,她在他身边已经有两年了,其她女人在他身边最多也就两个月。她想,他多少还是有点爱自己的吧,可是今天这个女人实在是不一样,这是身为一个女人的直觉,让她感到不安和危险。 “我看小晴是吃醋了吧。”芒果一言点破,车内几人忍不住咯咯笑起来,他们也觉得小晴是不同的,是最有可能成为他们未来大嫂的女子。 “小晴你别担心,芒果你快点追上去。”小雅拍拍小晴的肩安慰她,小晴的唇边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她突然觉得自己的爱好卑微,她的爱在盛锦眼里好像可有可无,只要他一个眼神她就可能失去他。 “好嘞,你们坐稳了!”芒果抬手打了个响指,接着一脚踩下油门,轰的一声响保时捷的速度瞬间被提起来。 再说前面觅儿眼角扫过副驾驶处的一个红盒子眉头微微皱起,细听之下里面还发出叮叮咚咚的声响,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横冲直撞。 这么快就追上来了吗?真快! 她又看见后视镜里即将追上来的车,不禁摇头,今天真不是出门的好日子,竟然遇到这样一个磨人的小朋友。不,应该说这几个小朋友出门没看黄历才对! 就在这分神的片刻眼角余光扫到一个黑色物体从窗外飞过,空气中瞬间带上了逼人的阴气。 这个时候她的车速却慢了下来,旁边的盛锦虽然有点惊讶但还是踩着油门冲了过去,不自觉间他的唇角带上笑意,微胖的脸上这笑意看起来很很邪魅。终究只是个女子,赛车这种事情这么刺激又在悬崖上想必是害怕了,他这样想着一路狂奔绝尘而去。 糟糕! 看着盛锦一往无前的向前冲微叶心道不好,于是提升车速开始追赶。 就在盛锦转过一个弯道的时候,他被眼前的情景震惊了,这条路是他和朋友赛车常用道路,来这里的时间简直比回家吃饭的时间还多,这里什么时候多了一条叉路?他不相信的揉了眼睛,真的多了一条!一左一右两条道路。 他犹豫着杀刹住车子,可是车子竟然不听他的使唤往右边那条路开去。真是见鬼了! 他虽然年龄不大却是一个极为叛逆的人,车子往右边开去他便用力将方向盘往左边转,方向盘竟然纹丝不动,车子终究还是进入了右边的道路! 再说微叶眼睁睁看着车子转了一个弯就不见了,此时的眼前是一条笔直的大路按照两人的车速是不可能只转一个弯就看不见对方的。她索性下车,那辆红色的兰博基尼仿佛凭空消失,抬起右手在空中轻拂一下,空气中似乎有阴寒之气波动,心中顿时明白,肯定是那妖物做了手脚。从九转玲珑镯中祭出冷月七星剑跃上半空,对着空中用力一劈。眼前好似有雾气被吹散,盛锦惊恐的看着眼前的道路逐渐消失不见而自己的车子正往悬崖开去! 175 遇见即是劫3 微叶浮在半空自然也看到了这一暮,虽然距离很远,但她还是看见车底匍匐着一个黑色的物体,它坠在车下仿佛要将车拖入无尽深渊。她心中明了连忙赶过去可还是晚了一步,盛锦的车子犹如落叶一般掉下悬崖。 这孩子果然是没看黄历! 盛锦大惊失色,没想到今天因为一个女人就要死在这里了,车子翻滚中了他头部狠狠地撞在方向盘上温热的液体滴在手背,前所未有的恐惧铺天盖地直抵内心最深处,目眦欲裂瞪着滴落在手背的血颤抖着几乎听不清的声音:“血……我要死了吗?” 他晕头转向的将头搁在方向盘上,双手死死的抓住方向盘,这么高的悬崖掉下去,必死无疑了,他任命的就要闭上眼睛。 就在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一个人影从天而降,那是一名少女的影子,他看见少女漆黑的长发在身后散开优美的弧度,容颜绝丽似妖似仙从天而降,眼前似乎有满天花瓣飞舞,美的触目惊心。少女轻轻落在车头上,这一刻他的车子不再翻滚。不,或许可以说这一刻的时间是静止的。飞鸟不再飞翔,落叶不再下落就连他额头的血珠都不再往下滴而是轻飘飘的浮眼前。 一切都是那么诡异而又神奇,他想动,想伸手抚摸挡风玻璃外的少女却怎么也动不了,自己就像童话里被巫婆施了魔法的石头人。 这难道就是濒死体验吗? 微叶施展时间静止法术后看见男孩满头鲜血,眼皮耷拉好像已经晕死了过去。 她从外面用力生生将反锁的车门开来,解开安全带将这个胖乎乎的男孩从里面拖了出来,“你好重啊!”微叶忍不住抱怨。 就在盛锦出来的那一瞬间兰博基尼犹如落石一般继续向下滚去,树叶被带起在风中飞舞,杂草和小树被车子压倒一大片,不多时汽车坠入崖底一切又恢复了原本惨烈的景象。 微叶费力将盛锦放在山下平坦处,盛锦只觉得头晕目眩只知道有人在他身边走动,可一双眼睛根本无法睁开。“要……死了……吗?”他蓄着一口气断断续续的呢喃着。 微叶将刚刚从附近找到的止血药草用石头捣烂一点点敷在他额头上,听到他有气无力的话摇头回答道:“别怕,你不会死。”额头因为碰撞受伤,可能会有轻微的脑震荡死不了人。 朦朦胧胧中盛锦听到这样一个带着几分暖意的声音沉沉的睡去,她撕下自己衣服的下摆包住他额头算是简单的止血。 她又捡了几块小石子在少年周围摆了一个简单的阵型,是为了防止血气外露引来深山里的野兽,不过相信他的朋友很快就会发现他。索性不再多了留,踩着树稍几起几落跃上马路,拉开车门打开红木盒子,果然里面空空如也她气愤的将盒子丢到一边,“好狡猾的东西!”她皱着好看的眉头没有再开车,只是寻着空气中残留的妖气跃出好远。 这就是盛锦与微叶的初遇,那从天而降的一幕朦朦胧胧好似做梦一般的就在他脑海深处,似真似幻让人分不清楚是现实还是梦境。 微叶离开后不多时后面的保时捷就追上来了。 “停停停!”西瓜看见前面的玛莎拉蒂立刻大叫起来,“这就是那美女的车!”芒果听闻后紧急刹车。一堆人看着地面上的刹车痕迹触目惊心,下意识往悬崖底下看去。 惊叫哭泣声响成一片。 ――――分割线―――― 酒吧灯光暧昧,狂热的音乐声震撼人心,男男女女在舞池中肆意摇摆。 红发少年从舞池出来拿过卡座上的烟迅速点燃,斜眼瞟见一向最爱热闹的盛锦竟安静坐在那里发呆,桌面上摆着一张只有几行字的a4纸。 “老大!”少年突然排他肩膀,盛锦恍若从梦中惊醒。 “小晴都叫你好几遍了!”他扯着嗓子在他耳边大喊。 “让她回去!”盛锦蹙眉,微胖的容貌带着一丝稚气,然而眸子里却是不容人拒绝的冷色。 少年瑟缩脖子心虚摇头,“我不敢,还是你自己去吧。” 盛锦没有再答他的话,拿着那张纸离开了。 少年一时竟摸不清头闹。 舞池里和小雅一起跳舞的少女一直注意这边情况,见盛锦离开心也跟着落下去。 “锦少怎么走了?”小晴犹自不死心过来问。 “他好像在找上次那个女生。”西瓜刚刚看到那张纸上写的是关于那辆玛莎拉蒂的消息。 听到这里她整个人都带上阴郁。 自一个月前出院后他一直在寻找那个女子,总感觉是她救了自己,那神奇诡异的从天而降直觉不只是一个梦。 进医院后医生说过,他的头部有被包扎处理过,后来他也去现场看了,青石板上还有捣过药的痕迹,手心一块白布像是从衣服上撕下来的。 那一定不是梦,肯定是她救了自己,那个女人他一定要找到。可是一个月过去了,他作为t市最富裕集团盛家的嫡子竟然连一个人都找不到,那辆车还在他家车库停着,几千万的车她竟然也不来找? 这张纸上显示这辆车的主人叫皇杞微叶,原来她叫微叶。 难道她不是t市的人?可车牌是t市本地的,那天她没开车又是怎么离开的?难道她也出意外了? 不,不可能! 他摇头将那些消极的想法抛诸脑后,他一定要找到她。 “锦少,找到了。”电话那头终于传来陈叔的声音。 “在哪里?”他一瞬间打起精神。 “皇杞微叶两个月前法国回国,身份不祥,出生履历不祥,现住在衡水公寓。”电话那头缓声说道。 衡水公寓吗? ――――分割线―――― 少女黑发如海草发束在脑后,每走一步便在身后划出优美弧度,她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衣和牛仔裤从小区门口走出,在外卖小哥惊艳的目光中接过外卖。 盛锦的车靠在路边,已经连续蹲守三天的他终于发现那个人。车祸那天发生的事情他记得不是很清楚,好像是本不该有岔路的路莫名其妙多了一条岔路,他的车不受控制的走上岔路坠崖,最后是在医院醒来的。 他要弄清楚那天究竟发生什么事情,她的车留在那里人却不见了。父亲派出大把人手去调查都是无功而返,这个人简直就像从天而降又凭空消失一样。要不是西瓜和小晴也看到那个绝美的少女,他几乎会以为一切都是幻觉。 想到这里他快速下车:“皇杞微叶!”在她进小区前叫住她。 她听到有人喊自己名字,奇怪的回头看一眼,不过路上人太多也不清楚是谁。 最后她将目光落在穿黑色衣服的微胖少年身上,长相稚嫩目光却精明的很,人虽多却只有他一人往这边看。 她不确定认识他,以为是听错了,离开。 少年惊艳于那绝丽容颜,他见过不少漂亮女人,虽然那些女人在她面都前将成为陪衬。 “皇杞微叶!”见她要走盛锦大喝一声小跑上前拦住去路。 微叶有点诧异,“你是谁?” 盛锦没想到她竟然不认识自己!这才过去多久就忘了?他不得不好心提醒她:“4月19号,檀山公路。”随后拿出玛萨拉蒂的钥匙,说来也奇怪她走后竟连车钥匙也不带走。 微叶沉默一瞬露出恍然神情,下意识要去拿车钥匙。 盛锦收回手,将车钥匙放进兜里,笑得得意:“你既然还没吃饭不如我们去吃点东西?”几千万的车在自己这里,虽是询问的语气,可他不觉得她会不答应。 微叶想了想,车虽然不是自己买的好歹不能跟钱过不去,点头答应。 上车后微叶坐在后排,手中热乎乎的饭菜无时无刻不在勾引她的胃,她的肚子时不时发出一阵想要进食的悲鸣声。盛锦车速很快,他没有去什么高档地方而是来到一处热闹的大排档。 人声嘈杂,香味弥漫,市井气息十足。 微叶跟着盛锦落座,他好像是这里常客,熟稔的和服务员攀谈很快一大桌烤串小吃便上齐了,还有两扎啤酒。 微叶早就饿了,既然是他请客她也不会客气,不知道是因为太饿还是因为热闹,吃起来格外香。 盛锦目光有意无意落在她身上,她并不像他以前带过来的所谓女朋友一样小口小口细嚼慢咽。也没有因为这里不是高档餐厅而露出嫌弃厌恶的表情,她看起来吃的随意吃的香。仅仅是那辆车他也能猜到她家室不一般,就连身上的饰品也都是高定产品,他经常会给那些上过他床的女人买单,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 想到这里他喝下一大口啤酒,那些知道他身份的女人一个接一个想要得到他的青睐,而他很快就会厌倦她们,她们除了长相不同其它的一模一样,一样的浓妆艳抹,一样的趋炎附势,一样的攀附权贵…… “你是法国留学生吗?”盛锦看她吃的差不多开口问。 微叶错愕片刻:他调查过她? 她点头抬眸,漆黑的眼中是平静如大海的情绪,扬起白净无暇的脸看向他时声音也很平静:“我的车在哪里?” 虽然这样问可在她无欲无求的平静眸子中他几乎以为她并不在乎那辆千万豪车。 176 遇见即是劫4 “在我家车库。”盛锦颇为得意,她既然问了想必也并不是表面上那么平静吧? 岂料对面少女竟是不为所动,按理说出了交通事故车子怎么也得扣押,能在他家车库也是费了一番苦心的。 “4月19日,檀山公路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当时去了哪里?”这是他最想知道的问题,坠崖之后的所有他都不记得。 “那么高掉下去你竟然没死,命还算大的。如你所见,当时我太害怕逃走了。”她说的笃定又认真,一双漆黑的眸子依旧平静,就算他盛锦从小在人堆里长大见惯了各种人物也不能在她脸上看到半点说谎后的紧张。 他并没有急于反驳和追问,抿着唇悠哉悠哉拿出他自认为的所谓“物证”。 看到那一段白色衣角,想起是那个时候情急之下撕下来给他包扎伤口的衣摆,微叶哭笑不得,这个小朋友拿出这是想要逼她承认什么吗? “这面料可不一般,是m&g的新款,没记错的话那天你就是穿的这件衣服。”盛锦将那布条摊在桌上,露出似笑非笑看穿一切的表情,“坠崖后你和我在一起,对不对?” “看来你掉下去摔坏脑子到现在还没好。”微叶扯出纸巾悠闲擦拭嘴角,眉眼微弯似乎对盛锦的话充满嗤笑,“你是跟车一起掉下去的,我的车可好好停在路边,我要是跟你在一起岂不是摔成肉泥了?要么……”微叶单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看向少年,随后敛去本就清淡的笑阴恻恻意有所指开口:“莫不是你撞见鬼了?” “你――”盛锦握紧布条指着对面莫名阴森的漂亮少女,“你少唬我,青天白日哪来的鬼?!” 他的声音很大,邻桌的好几人都朝这里投来探寻目光,落在微叶身上时不由得被她绝丽面容所吸引。 “可是现在――天黑了。”微叶依旧撑着头,挑眉将少年的慌张尽收眼底。 盛锦从来不怕鬼,可在那件事情上他很犹豫,汽车坠崖前一刻原本只有一条路的地方又生出一条路,而且他上山前才检查过的车为什么刹车和方向盘会在那个时候失灵?坠入悬崖那一刻天旋地转,脑袋不知道磕碰到哪里整个人意识都不清楚了。就是因为这一点不清楚那模模糊糊一幕却叫人终身难忘,那个从天而降的少女长发飞扬,原本天旋地转翻滚不止的车突然不翻滚了…… 神奇又诡异,似梦又似幻。 大半个月的住院治疗让他几乎分不清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他从来不信鬼神,可微叶这句话却是戳中他的心事…… “你到底说不说!”盛锦厉喝起身,一张脸被憋的通红,他从来不打女人,可是这一刻他突然不想将她看做一个女人了。 “唉,妹子我说像这种对女人发火的男人可不是好男人,天这么晚了不如大哥我送你回去?”不知从哪里走过来的男人双手撑着桌面,目光痴迷盯着微叶,他的身后还跟着四人皆是笑容满面痴迷不已,一看就是不良青年。 这个女生太美了,淡淡一眼就能让人沉迷到无法自拔,他想:倾国倾城祸国殃民也不过如此了。 微叶笑着起身对盛锦点头:“多谢款待。” 随后拿起之前点的外卖朝盛锦挥挥手。 五个男人紧随其后。 盛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这个女人怎么可以在惹怒他后还能如此心平气和的离开。 “皇杞微叶!”盛锦怒吼,然而离开的人头也不回。 “皇杞微叶!你车也不要了?”盛锦怒不可遏,死死捏住布条,可怜的布条被他捏的皱成一团。 “明天给我开过来。”远远的传来少女清润的嗓音。 开过来? 短短几个字却让盛锦面部扭曲,咬牙切齿。 她是将他当做司机了? “妹妹,你家住哪里?不如坐我车回去。”男人身材略微魁梧嗓门粗大嘶哑,他一开口身后跟着的小弟立马附和。 “对啊,都这么晚了这里可不好打车。” “你放心我们都是好人。” “对对对……” 呵,好人?一般坏人都会说自己是好人。 老板一直注视这里,他从来没见过哪个女子能把锦少气成这样,他以前带来的女生都对他唯唯诺诺无比顺从,哪有这样的? 他在围裙上蹭干净手不安的走过去:“锦少,那群人跟着那个姑娘会不会出事?” “切,出事才好!”他拿出卡递给老板,愤懑的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端起啤酒咕噜咕噜一个劲儿的喝。 老板锁眉无奈摇头,可惜了那漂亮的小姑娘。 这一群小混混晚上一直在这一带活动,不知道糟蹋了多少姑娘,他也想去阻止可是上一次多管闲事的那个人已经双腿残废再也不能走路了,他胆小不敢去…… 老板正准备刷卡余光看到一人匆匆离去,不多时汽车发动…… 老板欣喜,锦少去了那姑娘应该会没事吧。正在高兴却发现锦少的卡还在自己手中,看来只有等下次再还了。 时间确实有点晚,不知不觉已经午夜11点,路上偶尔有车路过却不见半个行人。 身材魁梧的男人对身后小弟使了个眼色,几人明白老大要动手了,今晚这个可是绝色,他们几个享用之后定然还能卖个好价钱。 男人抬手攀上微叶肩膀,心中暗自窃喜:软玉温香真是太美好了! “啊――”还没来的及触碰到微叶衣角,男人只感觉自己整个手臂已经被大力拧断,他发出一声杀猪似的惨叫,整个人随之倒地翻滚不止。 其余四个人被着突如其来的变故惊的呆愣当场,微叶身形奇快无比,动作犹如行云流水干净利落,几人还来不及反应便被她放倒在地。 她一脚狠狠踩在男人胸口,语气阴冷似地狱修罗:“你是好人?” “是是是是!”男人痛的几乎晕厥过去,又被微叶狠狠踩在胸口只觉得整个人都无法呼吸,濒临死亡。 微叶脚尖狠狠拧了拧他胸口的肉,男人将剩下的那只手举过头顶,做出投降姿态:“饶了我吧,大哥、女侠、大姐……”他疼得口不择言,这个女人的力气也太大了,今晚真不该见色起意!真是太后悔了! “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仿佛是知道男人在想什么,微叶淡淡一笑,脚步下移…… 更加惨烈一百倍的惨叫在园子里响起,这还多亏了这些人有意无意的引路,将她引到这么个偏僻又漆黑的公园角落。 四个小弟眼睁睁看着老大两腿间的东西发出一声脆响,整个人抖如筛糠,双腿发软怎么也站不起来,只能如一滩烂泥般狼狈的在地上爬行。 尼玛!今晚真是活见鬼了! “饶命啊,饶命啊――”四个男人跪在地上卑微的磕头求饶,那可是命-根子啊!不能就这么没了! “那你问问她们答不答应。”微叶看向几人身后,几人只觉得后背突然升腾起一阵拔凉拔凉的冷气。颤颤巍巍回头去看,漆黑夜色下重重魅影飘飘荡荡,他们清楚的看到那是女子的影子,她们皆是衣不蔽体,脸色死白死白的,眼大如铜铃竟缓缓滴出鲜血。一张血盆大口里白森森牙齿锋利如锯齿,仿佛只要轻轻一合就能将他们骨头都啃断。五六个身影飘飘荡荡,他们认出这些都是被他们强后又卖掉的女人们,男人们吓坏了他们一蹦三尺高拔腿就跑,那些女人们漂浮半空如鬼影相随追着他们而去…… 微叶叹息,她本不该管这种事情,可这几个人实在太嚣张,将她引入这片树林。这片树林阴气极重,想来那些被害少女恨毒了这群人才会在死后回到这个改变她们一生地方。她们怨气极重自是不愿意投胎转世,可终究无法化成实体为自己报仇只能日复一日等在这里。 今天她就让这群人知道什么是“活见鬼”! 盛锦赶到这片地方时这里除了魁梧男人倒在地上并无其他人,他俯身检查男人,他还活着只是晕过去了。 皇杞微叶呢? 她真的出事了? 盛锦有点烦躁,她要是出事了那天发生什么也就再没人知道了。想到这里他打电话给西瓜,“西瓜,你来大排档这边的清怡公园一趟,皇杞微叶可能出事了!多带几个人必须找到她!” “现在吗?” “对,就是现在。” 西瓜睡的迷糊听见锦少吩咐立马爬起来,正准备挂电话,电话马头传来熟悉的不友好的声音,他屏住呼吸想要听个究竟。 “哟,这不是锦少吗?”男人带着一群人从道路另一头走出来。 盛锦看去是他的死对手程西,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皇杞微叶被他带走了?想到这里他竟有几份担心,那个女人那么漂亮落在程西手里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老大,这是王哥!”一人认出地上躺着的是程西得力助手之一的王源,不由得大惊失色:“他手好像断了!” “什么?盛锦,上次你拐跑我的女人还没找你算账这次又断我兄弟的手,你小子是不是当我不存在?哼!你最近太嚣张了!”程西脸色阴沉,虽然只是一个玩物,可他的女人也不是谁想动就能动的! 盛锦不言不语,这么多人就算他再厉害单枪匹马也杀不出去,不如保存体力再找机会。 “今天你落在我手上算你倒霉!带走!”程西一声令下一群人将盛锦围住,盛锦这人虽然是心宽体胖但身手还是有的,他们在他手上吃了不少亏,不得不防。 让人意外的是,他竟然没有反抗。 177 遇见即是劫5 西瓜听到这里整个人都清醒了,三两下穿上裤子一边往楼下跑一边打电话通知兄弟。 丫的程西胆子肥了,连锦少都敢绑架! 不到半个小时已经集结三十几个青壮年直奔程西在北街的老本营,让人没想到的是原本热闹的程西这会儿早已经是人去楼空,那群人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卧槽!”西瓜忍不住爆粗口,“这群xxx” “到底怎么回事?老大怎么一个人跑到那鸡脚旮瘩去了?”芒果一头黄毛眼神犀利质问西瓜。 “老子怎么知道!”说道这里他好像想起什么似的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我知道了……找皇杞微叶!大哥打电话让我找她!” “喂喂喂!西瓜你给老子倒是说清楚啊!”芒果看着前面头也不回跑掉的西瓜气的牙痒痒,这家伙什么时候学会说话直说半截了?不得已一路上只得跟上去。 天快亮时西瓜可算在陈叔的消息下找到皇杞微叶住址,衡水公寓。 由于只有他见过皇杞微叶,所以挨家挨户敲门这个重大任务就落在他头上了。 半夜去敲门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还是头一次做,不知道被人骂了多少句也不知道被多少人拿着扫把打出去,总之他可算是找到了这个睡眼惺忪漂亮到惊艳所有人的女生。 进小区只带了芒果和另外两个人,四个人同时惊呆了,少女长发如海草披散开,皮肤白白的像水豆腐一般说是吹弹可破也无不可,真丝吊带睡裙下露出一双修长白皙又匀称的腿。可能是因为要开门所以随意披上一件西装长外套,胸前春光将露不露更是引人遐想。 她打着哈欠靠上门框显然被人打搅睡觉极为不开心,不悦的看向四人:“找我什么事?” 西瓜第一个反应过来,上次有幸见过侧颜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这个少女的美貌却还是惊艳到他,不过为了老大的性命考虑这会儿实在不是沉迷美色的最佳时机,想到事情严重性他连忙开口:“我们锦少被程西绑架了!” “绑架?那你该报警。”微叶无精打采。 “那不行!”芒果拒绝报警,这其中原因很多最重要一条就是盛锦身份是在不能允许他在警局落下案底。 “那随你们。”微叶觉得这事情好像和自己没什么关系,打着哈欠关门。 “别,等一下!”西瓜连忙将半个身体挤进门缝,阻止她关门。 “我去大排档问过了,王源那群人是跟着你走的,后来那个王源手断了程西硬说是锦少干的,这到底怎么回事?”西瓜历声质问,“锦少是在你离开后离开的,锦少绝对没有时间卸王源的手!”当时王源身边是带着人的,按照时间推算锦少赶到那里的时间和王源受伤时间不符合,他确定锦少是在王源受伤后才赶到的。 这都是他的猜测,锦少虽然会点功夫可对方五个人要真打起来锦少多少会吃点亏。他在清怡公园一角找到王源其中一个跟班,对方好像是被什么吓疯了,抱头缩在臭水沟里一个劲儿的喊,“鬼,有鬼,女人!有鬼!救命救命……” 一身的臭泥水味简直要熏晕所有人。 简直是胡言乱语不是说的什么。 不过既然锦少让他找皇杞微叶他就会去找,或许她会知道什么。 “哦?那个男人叫王源?可惜了一个好名字。”微叶挑眉露出鄙夷的笑。 “果然是你打伤王源的?”西瓜不可置信的看向微叶平静的脸,这样淡然的女子她真的可以伤得了高大魁梧还带着小弟的王源? “是我。”微叶承认。 “哈,现代倒好,程西以为是锦少动的手,把锦少绑架了,这件事情你的负责!”芒果没料到她这么轻而易举承认了,还是如此的风轻云淡,她真的没有说谎吗? “你昨晚和锦少在一起,你把他弄哪里去了!”后面的年轻人看不下去,直接露出凶悍一面想要吓唬吓唬这个女人。 微叶看也不看他,转身回了屋子,一群人立马跟进屋:“你们也不知道盛锦现在在哪里?”她从冰箱拿出牛奶慢悠悠喝着。 “我们要知道还来找你?”西瓜气愤,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了? 微叶点头,既然是她惹的麻烦自然得她去解决。 喝了牛奶又吃了面包她这才慢悠悠开口,“我换件衣服就来。” 很快她换上一身休闲装,和刚刚的性感简直判若两人,不过还是该死的好看! ――――分割线―――― 眼看着大狼狗冲进一栋居民楼,不少人惊慌失措跑出来,有的甚至还要打电话报警,微叶连忙上前阻止:“这是警犬现在正在执行搜查任务,你们离远点。”她在西瓜芒果等一干人的注视着脸不红气不喘的扯谎。 “还不快跟上!”微叶看着还在发愣的众人厉喝。 几人连忙跟着大狼狗冲进楼里。 西瓜一脸懵逼,他怎么就信了她的鬼话?这条大狼狗真的能够凭气味找到锦少吗?虽说确实有警犬这一动物,可这大街上随便捡的一条狗也能做到吗?他表示怀疑。不止他怀疑,芒果等人同样怀疑,这条狗浑身脏兮兮还散发出一阵阵恶臭,她怎么就能问心无愧的说这是警犬? 这会儿所谓警犬停在一扇门前,他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等微叶赶过来纷纷让出一条路,看她怎么做。 “敲门啊?”微叶看向西瓜,这小子不是急得很吗?这会儿怎地这样平静? 西瓜无法,只得硬着头皮去敲门,心道:若是敲错门他就推出微叶做挡箭牌,反正她长的漂亮。 连续敲门两分钟还是无人应答,微叶蹙眉,拿出包里的小发夹弯折几下对着锁孔一阵捣鼓,咔哒一声门开了! 众人看的心惊,这熟练的手法动作绝对不是第一次作案! 众人跟在微叶后面进屋,整个屋子乌烟瘴气烟酒味和其它叫不出名字的味道混合着直叫人呼吸困难。可能是听到响声,一名男人从沙发上坐起往门口而来,“有人!”西瓜警惕的抽出藏在衣服里面的棍子。 微叶抬手不知在男人哪个地方点了一下,男人顿时瘫倒在地,然后示意将人绑起来。 众人鱼贯而入,每个房间都清扫一遍,随后看向微叶失望的摇头,“没有锦少。” 看着地上被五花大绑的男人,他们五个因为吸d而神志不清,微叶嫌恶看向他们冷声命令道:“泼醒他们!” 连忙有人冲进洗手间端出一大盆水挨个挨个泼了个遍,微叶站在窗前呼吸窗外飘过的新鲜空气,审人这种事情交给西瓜他们就好,不多时在西瓜等人的循循善诱下总算得到锦少的下落。 帝凰娱乐会所。 众人不得不佩服这个少女,她竟然真的在一只流浪狗的带领下找到了锦少的下落,而且这群人确实是程西的手下。据他们所说昨晚锦少确实在这里,不过一大早就被程西带走了。 众人面面相觑,西瓜性子急立马带着人直奔帝皇娱乐会所。 “走这边。”正想原路返回的众人却听到微叶让他们走另一条路的声音,虽然不明白却还是听话的跟上去。 他们前脚刚离开后脚警车便到了。 “你们谁报的警?”看向围着一大群人的居民楼精明男警察上前询问。 “是我。”一个面目和善的老头儿一瘸一拐走上前。 “发生什么事了?”警察严肃问。 “刚刚有一群自称警察的人进去了,我怀疑他们是假警察!”老头儿将自己的怀疑说出来,“他们尖嘴猴腮,穿着散漫放-浪一看就是混混。” “明白!”警察没想到这个法治社会还有人冒充警察,立马带上一群人冲上楼。 不多时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五个头戴黑布罩走路还有一点儿漂浮的人被带下楼,他们手上都带着手铐,众人唏嘘,没想到这楼里真有人做违法的事情。 “老人家对亏你的报案,这些人都是d犯。”男警察紧握老人瘦骨嶙峋的手,十分感谢。 “这没什么,是每个公民应该做的,那个姑娘呢?”老头儿想起那个一脸正气的少女,她说她是警察他信,可她身后跟着的那群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男人实在是……用他孙子的话说就是杀的马。 一个个吊儿郎当猥猥琐琐,总之一看就不是好人。 “姑娘?”警察想了想摇头,“上面就这几个人。” 很快几人被带上警-车准备离开,周围有人惊呼,“诶,这不是那条警犬吗?” 警察顺着人群的目光看向卧在树下吐着舌头浑身脏兮兮的大狼狗,好奇,“什么警犬?”这狗看着是有灵性却和警犬相差甚远。 老头儿解释:“是那个姑娘说这只警犬在执行搜查任务,让我们不要靠近这栋楼。” “哦?”男子有些惊讶,想了一下立刻命令人将这条“警犬”带回去。 178 遇见即是劫6 接近夜晚的黄昏时分,暖风吹拂着大地,霓虹次第亮起光芒。 帝皇娱乐会所是t市有名的高档会所,可谓夜店之王,娱乐之都,不少富二代都是这里常客,盛锦也不例外。 所以当西瓜和芒果一群人走进去时立刻有人前来招呼,微叶看见这阵仗悄悄离开队伍。 不出所料他们一进帝凰程西就会收到消息,这样一来可不是好事情,不过她也需要有人在前方吸引对方注意。 尽管会所灯光迷离微叶绝美容貌依旧美好到惹眼,有不少人前来搭讪都被她敷衍避开。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鬼地方? 她随手拿过桌上鸭舌帽戴在头上。 不愧是夜店之王。 听说这里有世界级dj,是t市最年轻最火爆的club,是一个欲望生长的地方。浓烈的红色块,蓝幽幽的玻璃,冷冰冰的金属,这一切都让身处其中的人感觉到一种前卫的优越感。在这个美女、美酒和音乐混合的疯狂天堂里,你所能领略到的,一定会超乎你的想象。耳边是极其强劲和动感的音乐节奏,每个人都在尽情享受的同时疯狂扭动年轻的身体。 微叶走过一排排卡座,这里没有盛锦的半个影子,她靠在墙上思索,或许他们在包厢? 正想着远处传来一阵混乱,她走过去远远看见两群人正在干架,是芒果! 微叶摇头,这么快就和程西的人对上了,看对方人数显然是早有准备的。 “皇杞微叶……这边!”耳边断断续续传来熟悉的声音,微叶侧头看去是鼻青脸肿的西瓜。 这是有多惨?整张脸都快肿成猪头了,她忍住强烈的笑意上前问:“怎么了?” “你快走,他们人太多!好像早有准备就等我们上钩!”西瓜忍住嘴角的痛催促微叶。 “找到盛锦了?”微叶问道。 西瓜点头又摇头,看的微叶莫名其妙。 “你倒是说话啊!”微叶急了。 “程西在88号包厢,不过不知道锦少在不在。”他们在包厢dj那里打听到程西所在位置,还没来的及问锦少就被程西的人包围了,双方干了一架显然他们落败了。 微叶点头,“你先回去找人在会所门口接应我,一个小时后我会将盛锦带出来。” “你?”西瓜张大嘴巴不可置信的看向少女,少女绝美的面容在迷离魅惑的灯光下格外惑人,她一个人真的能救锦少吗?他很怀疑,也不敢确定。 “看什么?还不快走!”微叶蹙眉声音带上几丝属于上位者的强势,西瓜从未在除锦少外另外一个人身上看到这种不由得人拒绝的气势,木纳点头。现在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以前处处都有锦少安排他们做什么事都从未吃过亏,这次刚来就碰壁连营救锦少都感觉力不从心。 看着离开的西瓜微叶叹息,这些个年轻人精力就是好,一天都是打打杀杀也不知道究竟为了什么。 很快西瓜芒果带的几十个人在被程西的人围殴后跑的跑散的散,抓的抓绑的绑。西瓜一向滑溜惯了,芒果就没这么好运被人五花大绑押在墙上。 眼前路过一名黑衣女子,微叶抬手将其打晕掺扶进厕所换上女子身上的黑色长裙。 说是长裙,胸部到跨却紧靠左右两根细细的黑带子连接,穿上后更显得她皮肤如牛奶般雪白,宽大的领口显得胸部丰满而腰身纤细。 裙子布料也是少的可怜,一条超短裤外只有右边拼接半片长极地面的黑色薄纱,左边露出莹白修长的腿,穿上一双十公分高跟鞋后整个人更加高挑。散开长发,镜子里未施脂粉的她妖娆性感如一杯诱人的烈酒直叫人想要饮上一杯,美的不可方物。 此时进来一名补妆女子,在女子错愕、惊艳、惊讶的神色中毫不客气的借用了她的口红,片刻后烈焰红唇美如妖姬。 她心里是拒绝的,美人计她还是第一次用。 穿过长长走廊,每一个看见她的人都忍不住驻足欣赏,不论男女。 打开包厢门,她径直走进去,在一群人错愕的目光中露出惊恐害怕的表情,“对不起对不起我走错房间了……”她一边道歉一边往门外走,只是进门的一瞬间便将整个包厢看了个清楚。 偌大包厢大量运用了玻璃钢和树脂和华丽的水晶灯,使得空间的时尚感和奢华感大增。 包厢五色灯光迷离,dj女郎没想到这个时候有人进来呆愣的站在一边,这个包厢很大男男女女统共有二十几人。 其他人她不认识,所以一眼就看到坐在一边微胖稚气的盛锦。 他果然在这里。 “来都来了就别走了。”包间突然闯进一人却是如暗夜女王般漂亮性感的女子,一瞬间就吸引所有人的注意,程西对于没人向来是来者不拒,更别说是这样一个绝色。 “哦,宝贝,你们这里什时候来了这种绝色?”另一边的男人一边和性感女人喝酒一边询问。 “我没见过她。”女人调笑一饮而尽,还故意将酒洒在胸口,起伏不定的前襟使人遐想。 微叶露出为难表情,程西推开身边两个女郎伸手拍拍桌上一大堆钱,脸上得意至极:“钱,我有的是,只要你让我们高兴。” 他示意dj放音乐,dj女郎一身时尚铆钉露脐套装,超短裤下也是一双修长白皙的腿。她一看微叶打扮就知道她是做什么的,上前按下墙壁上一处开关,一根钢管从舞台中间的地面缓缓升起。 微叶看向舞台平静上前,手搭在钢管上慢慢绕着走了一圈,看似无意识的动作举手投足间散发出的魅惑足以颠倒众人。 盛锦看的目瞪口呆,从微叶进门他就认出了她,打开门的瞬间她就像一道光照亮房间,让他觉得她就像雪山上的黑莲可望不可及。 他被她这身打扮惊艳的同时又在心中鄙夷:怪不得年纪轻轻就开上豪车原来是做这种工作,哼,还以为她有多了不起还不是靠男人的施舍才能生存。 他一边扬头鄙视她一边又忍不住去看她,她不知道在哪里学的钢管舞跳起来有些许生硬,不过就凭她那绝世容貌再难看的舞在这些眼冒金星只看脸的男人眼中都是尤物。 众人正沉迷于她的美色她却突然不跳了,离开舞台走向dj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将音乐声音调到最大。房间里震撼的音乐让人心颤的同时更加不自觉痴迷于她的美色,微叶露出魅惑人心的笑,纤长手指微勾,程西不自觉向她走去。 舞台上的少女犹如潘多拉魔盒,让人忍不住想要打开。 他伸手挑起微叶下巴,绝色容颜就那样暴露无疑,特别是那张红唇水润的直叫人想要占有,这个男人轻浮中带着痴迷,她只觉得恶心极了。 看她这样取悦一个男人盛锦也是说不出的恶心,转过头不去看她。 不过是一转眼的功夫包厢里顿时乱作一团,音乐声夹杂着哭喊声使得整个房间一片混乱。盛锦转头去看,却见原本那个魅惑如妖姬的少女不知何时化身为地狱修罗,漆黑眸子如寒潭冰凌,迷离灯光下她修长双腿下踩着的是匍匐在地的程西,程西显然没料到这样一个勾人心魄的女子会突然对他出手。 包厢里其他人立刻反应过来,墙角站着的几个打手见老大被控制一拥而上,盛锦惊讶的张大嘴巴,他几乎不敢相信她随便一拳就能将五大三粗的打手打飞出去好远。 有运气不好的直接砸在酒瓶上直将玻璃瓶砸的粉碎,碎片划破血肉鲜血淋漓。 女人们惨叫着夺门而出,微叶怎么可能给她们出去的机会?反手将一个女人制住,音乐声虽然嘈杂但她们还是清楚的听到她冰冷的声音:“不想死的都给我安静的滚过去!”话罢,扬手将那女人推到点歌台旁边的角落。 女人们心惊胆战,面面相觑,明明是一个绝美舞娘怎么突然就变成地狱杀手了?她们无力反抗瑟瑟缩缩不得不听话的蹲到墙角。 程西见微叶的脚离开立马爬起来要去开门叫外面的人进来,微叶余光一直注意着他。抓起他的后衣领将他提溜过来,“贱人!你是什么人!”实力虽落下风气势却不能输,骂骂咧咧挣扎着想要逃跑。 “盛锦,发什么呆!还不过来!”微叶看向盛锦张着嘴足以塞下一个鸡蛋,脸色难看历声喝道。 盛锦一惊,没想到她竟然喊自己名字,难道她是来救自己的? 这个念头着实可怕,毕竟他们还不怎么熟悉。 一个打手算是看明白这个女人的目的,抓过手边酒瓶在地上狠狠一敲,酒瓶破碎露出锋利而危险的边缘。他赶忙从地上爬起来冲向盛锦,盛锦没有防备酒瓶尖锐就那么抵住他喉咙。 微叶蹙眉,这个盛锦就这样当老大的?这反应也太慢了。 其实她完全错怪盛锦了,他不是反应慢他是还没有从她舞娘转变成刺客的身份中惊醒过来。 再说这一切变故不过在眨眼之间。 “你敢动他试试。”冷冽的声音仿佛出自死人之口,她一把拉过程西,无视他的骂骂咧咧,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把短刀,锋利刀尖在灯光照射下发出沁人心脾的寒芒。 179 遇见即是劫7 其余人都被这妖娆又凶悍的女人吓得大气不敢出,都憋着一口气静待局势发展。 “哼!别管我把盛锦手给我办了!”程西受制于人气势却拿捏的十足,好似一点儿也不害怕微叶手中的刀。 这个少女不过十六七岁怎么敢杀人?不过是强装镇定罢了,他就不信这么多人看着她真敢做点什么。 程西笃定了她不敢。 “你可以试试。”微叶见打手犹豫她伸出短刀在程西胸口轻轻一划,白色衬衣纽扣一颗颗被挑开露出结实的胸膛。 盛锦和打手莫名其妙不知道这个少女突然解开程西的扣子干什么,下一刻尖锐刀尖划过裸露胸膛,鲜血顺着刀尖缓缓流淌而出,程西感受到一阵细微疼痛眼睛瞪的老大不可置信大喊:“疯女人你要干什么!信不信我弄死你!” “自然是做疯狂的事。”微叶淡淡一笑,勾起邪魅至极的笑,“放开他,不然我会让你看到活人的心长什么样。”冰冷的话让所有人为之战栗,他们站在她的对立面清晰感觉到她是认真的。 打手犹豫不决,程西的话固然不可违逆,可他也不敢拿他的性命去赌。想了想,今天他们带了很多人,他们是走不出帝凰的。 抬手将盛锦推过去,看准时机微叶一脚踢在程西屁股上,程西只觉得一股大力几乎将自己踹飞,胸口虽然是皮外伤当就那么赤裸裸撞上桌角那疼痛也足以让他浑身战栗发抖。 他深吸一口气愤恨回头:“还不快把他们抓回来!”怒不可遏的他只来的及看到包厢门被大力关上。 微叶抓起盛锦手腕就往外跑,程西带的人不少。 “你真的是来救我的?”盛锦跑的气喘吁吁还不忘问微叶。 微叶仿佛没听见将她往前大力一推,盛锦一个踉跄险些栽倒,身后传来大量脚步声。 “大哥,救我!”紧随而来是芒果的惊呼。 他这才看见远处墙角五花大绑着一群人,正是芒果和他的兄弟们。此时程西的人已经追上来,微叶将他们堵在走廊,敏捷身影在人群穿梭自如,程西虽然仗着人多却并没讨到好处。 他看她游刃有余立马跑去解救芒果等人,“你们怎么回事?” “大哥你没事吧?我们来救你没想到程西竟带这么多人守在这里,我们……”芒果犹豫着还是说出来了,这是最耻辱的一天。 看着他们一个个都受伤了,盛锦咬牙握拳,这个仇他一定会报! “快走!”微叶蓄力甩出一个陶瓷花盆击中头顶水晶吊灯,噼里啪啦水晶吊灯应声而落,程西的人被隔在另一头,她顺手抓过盛锦衣领催促道。 一群人趁机跑出去。 酒店外面西瓜已经等了许久,他犹豫要不要进去。正当犹豫不决时里面冲出来几个人,他定睛一看欣喜万分,是大哥! 她真的将他带出来了! ――――分割线―――― 最终盛锦还是没能问出檀山公路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经过那件事情后她在那几十个兄弟心中可谓是神一样的存在,盛锦觉得微叶抢走了他身为大哥的身份,对她依旧没什么好感。倒是西瓜芒果等人私底下和她走的比较近,那段时间他暗地里收拾了程西几个得力手下。 与程西的关系进入白热化。 西瓜看小晴抹着眼泪离开的落寞背影,心里一个想法浮现出来,“大哥,那些女人你都看不上?” 小酒馆里盛锦喝着新品调制酒,瞪了眼笑得贱兮兮的西瓜。 “我看他们都配不上你。”西瓜挤坐在盛锦身边挑眉欲言又止的拍着马屁。 “你想说什么?”盛锦一看他表情就知他又想到了什么馊主意,手指敲着桌面等待他的下文。 “咳咳!我可说了啊!”西瓜一脸的严肃又认真,“这个世界上除了微叶能做我大嫂其他人我可都不认!”他说的掷地有声,仿佛是在给他下达任务。 噗―― 盛锦被吓的生生喷出一口酒。 西瓜惊讶的看着他,“老大,至于吗?这么激动!” “你有病吧?那种女人我怎么可能要!”盛锦惊呼,眼睛瞪的圆溜溜,脑海里想起那晚在帝凰她妖娆妩媚的一面,只是一瞬间又想起她如修罗般划破程西胸口的邪魅面容。 “啧啧,大哥,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地儿了。”西瓜可惜的啧啧出声,“人家可是为了就你连美人计都用上了,你怎么也得以身相许才行。” “西瓜,她给你什么好处了,你这么替她说话?”盛锦蹙眉,不乐意。 “哈?”西瓜再次惊呼出声,“我看你是兄弟才好心提醒你,莫等到以后,后悔也来不及了!” “切!”盛锦不屑一顾,喝掉最后一口酒潇洒离开。 谁也没想到当初西瓜的话竟然一语成谶。 他如果早有那个觉悟就不会有后面那些事情了。 从那以后这些人仿佛达成一个共识,称呼微叶时总会冠上“大嫂”二字,他知道后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说愤愤怒吧心里隐约又感到满足,想要承认她的身份吧又觉得缺点什么。 他从来不会为一个女人烦恼,想得到的就去拿,不想要的就推开。一如他前n个女朋友,一如小晴。可唯独这个人他不敢轻易去靠近,更不敢轻易去承诺什么。 “大嫂,大嫂!”声音在耳边放大,微叶一个激灵。 “你说什么?”微叶正看着桌上漂亮的慕斯蛋糕发带。 “我说大嫂你要不要去。”西瓜不厌其烦提高声音。 “说多少遍了,叫我微叶,别乱叫。”微叶蹙眉看向对面一头红发笑得无害少年。 “嘻嘻。”西瓜做了个ok手势。 “不去。”虽然没听清楚他说的什么,可她今天哪里也不想去。 门口刚刚准备进来的盛锦听到这翻话莫名觉得身体某处缺了一块,刚刚踏进的一只脚不自觉收回,他转身离开。 西瓜看她说的不容拒绝,悻悻跑去买单。 付钱后刚好看到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悄悄摸走微叶放在桌面的手机,“喂!你干什么!放下!”西瓜厉喝一声连忙去追。 卧槽!狗xx,不想活了,大嫂的东西都敢偷! 微叶反应过来也追上去。 连跑了两条街微叶才在一条小巷子里看见三个人背对她站着,她不确定的走上去:“盛锦?” 听到她的声音那几人明显为之一振,中间微胖男子回头微微惊愕。 他一回头露出一抹艳红色,空气里隐约有血气蔓延,微叶疾走两步终于看清楚这里的情况。 一个男人右手抓住左手手腕,气息奄奄靠在墙壁上,一只断手血淋淋滚在血水中,断腕处还不断有血流出来。 微叶惊恐的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一幕,地上躺着的男人赫然是偷她手机的小偷。她连忙上前撕下男人衣角将他断腕处死死用布条扎住,阻止血液继续流出。 “盛锦你在做什么?”微叶站起来厉声质问。 “大嫂,你别着急,你看,手机找回来了。”西瓜讨好的将手机递还给微叶。 微叶很气也很愤怒,她一直以为他们拉帮结派不过是打打架,可今天她清楚的看到盛锦竟然有这样血腥残暴的一面。这些刚刚成年的大男孩,正在走上一条不归路! 微叶看了那手机一眼,露出十分厌恶的表情。她看向盛锦,他手中还拿着那把浸泡鲜血的砍-刀,面上却平静的不像话,仿佛他刚刚砍掉的不是一个人的手而只是一颗水果。 微叶一向平静的眸子里带上愤怒和责问,她拉过盛锦疾步往巷子外面走。 西瓜和芒果对视一眼感觉事情正朝着一个不好的方向发展,他没想到大哥会在这个时候露出这样残暴的一面,还是在大嫂面前。 “卧槽!”西瓜看向地上虚弱的男人,心情复杂的狠狠一脚踢在男人身上,男人闷哼一声浑身战栗。 “怎么办?西瓜?”芒果惴惴不安,大嫂看起来很生气。 西瓜摊手,他表示也不知道。 ――――分割线―――― 让人没想到的是从那以后微叶总会跟着他们,但凡盛锦做事稍有出格她就会阻止。 慢慢的他们都喊她大嫂。 她虽然依旧拒绝可他们总是乐不知疲。 他们几十个兄弟开开心心去吃大排档,锦少会包下电影院带着他们所有兄弟去看电影,去海边烧烤,去小酒馆喝酒,去酒吧跳舞…… 虽然有些微叶并不喜欢。 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自然,好像都走上正规道路。 慢慢的他习惯她在身边,可他依然不接受西瓜的意见。 直到某一天他在父亲催促下回家给爷爷过生日,他本来不打算去的,那个家里更本没有人在乎他的感受,他的死活。 刚下车就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从他家里出来上了一辆黑色越野车。 那个熟悉的影子就在那一刻于他错身而过。 曾经无数次的深夜他都会梦到那一天,他一次次追上去拉住她让她不要走,不要离开。明明他已经留住她了,可一觉起来所有一切不过是一场梦。 那以后他才知道他失去的到底是什么。 他后悔极了! 180 心之所属 家里,后院。 觅儿坐在秋千上轻轻荡着。 “你确定不会再去寻死了?”觅儿仰头发现身边站着的蓝时末似乎比以前成熟了一些。 蓝时末坚定点头,对上觅儿平静如水的眸子,下定决心。他要听奶奶的话,好好活下去。 觅儿脚尖点地,似乎在思考。 蓝时末忐忑,他不想伤害她,不想她用这样的办法保护自己,他要变强才可以。 “觅儿,我……对不起。”蓝时末低头声音些许颤抖。 他竟然害她受那么重的伤。 “别说了,你以后好好生活就是。”她不喜欢和别人客套,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都过去了,符文已经消失,你不必再纠结什么。” 听她这么说蓝时末赶紧撸起袖子,果然符文不见了,他的心一点点放下。 “觅儿。”刚刚上楼便看见银阙站在门口邪肆地朝她勾手指。 觅儿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走上前去,银阙突然将觅儿按到墙壁上搂住,低头对准觅儿的唇吻了上来,觅儿瞬间头脑空白,却被这突发状况吓了一跳。 浅浅的吻一步步加深,觅儿几乎无法呼吸,她想要拒绝可银阙力气太大,他的身体火热坚硬地像烈日下的城墙将她死死抵在墙上,酥麻感觉传遍全身,逐渐加深的吻让她整个人像水一样柔软。 终于在她承受不住时银阙放开了她,低头看见他浓密睫毛下一双眼眸含着雾水,脸色是诱人的驼红,银阙满足的舔着嘴唇,极为享受的模样。 “你,你干什么?”觅儿能感觉到此刻自己脸颊火烫烫,心脏仿佛要跳出胸腔。 “你还不明白吗?”银阙俊美的脸就在眼前,他温热的呼吸拂在脸上,他独特的气味就在鼻尖蔓延。 觅儿摇头,到现在为止她的脑袋里还是一片空白。这么多年她从未亲近过哪个男子,因为她知道那是没有结果的。 与其将来痛苦不如一开始就拒绝。 “你什么时候送走蓝时末?”银阙看着这个事业强大却对感情后知后觉的少女,心中满满宠溺。 “送走?”觅儿惊讶的抬头竟然对上他那一双似笑非笑的深邃眸子。 他挑眉等着她的答案。 “不――”可能,两字还没说出口银阙便拖着她一个旋身进了她的房间。 关门时他清楚看见楼下蓝时末的身影一闪而过,不管他对觅儿有意还是无意他都要在他面前宣示主权。 “银阙你疯了吗!”觅儿总算回过神,愤怒的瞪着他。 银阙淡笑着靠近觅儿,若有若无的男子气息让她害怕,逼的她一步步后退。 “或许我真的疯了,可是我真的――喜欢上你了。”男子神情严肃又认真,一步步靠近觅儿,柔软的唇内说出深情的话。 觅儿犹如五雷轰顶,整个人呆愣当场,面对银阙的靠近她竟然结结巴巴数不清话:“你、你……你别过来。” “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到底。”银阙不顾她的反抗再进一步将觅儿逼到墙角,“我们两人的家为什么要住进第三个男人?”连心那个不谙世事的小不点儿被他自动忽略,但是蓝时末这个人无时无刻不牵动觅儿的心,这样一个人住在家里是危险的。不知为什么,蓝时末那道白珠后他就很讨厌他,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指引他远离蓝时末。 “他现在没有家,眼睛也没找到,我怎么放心他一个人离开?”觅儿蹙眉对银阙的话极为不赞同。 银阙突然笑了,如春水流淌:“你是我的,他抢不走。”说罢又在她红润的仿佛要滴出水的唇上轻轻一啄。 觅儿的脸红的很厉害,也烧的更厉害,正要反驳他却邪魅一笑潇洒离开了。 觅儿气的发抖,银阙什么时候变成这种随意轻薄之人了? ――――分割线―――― 看着手中来自泷田泽野的请帖觅儿犹豫不决。 这个时候泷田为什么要给她送请帖?是炫耀他从她这里抢走了八岐大蛇吗? 还有他为什么要把请帖送进学校? “成绩出来了!成绩出来了!”姚青青抱着试卷站在讲台上兴奋高呼。 众人听后一拥而上,在一阵乱七八糟的声音中蓝时末清楚捕捉到这次的第一名依旧是觅儿,还是整个年纪的第一,差三分便是满分。 各种羡慕嫉妒的目光齐刷刷看向那个冷言冷语的少女,在经过校庆艺术节后大家对她的看法又有所不同,上次的舞台表演确实是解决了班级困难,也让人清楚认识到学神的可怕之处。谱子那么复杂的东西她只看一眼就记住了,试问这世上还有谁能够做到?总之他们以班上有她而感觉到自豪。 学习成绩永远第一,校运会金牌第一,打败身为女子武术第一的黎姿,在武术部的挑战下没有败过,沐离亲自邀请进入学生会(虽然她没去),艺术节上一眼记住别人原创曲谱…… 这就是学生了,就算她长的不漂亮可依旧有无数人成为她的粉色,迷妹。 当然也有不好的,比如她喜欢女生的传言…… 在这个思想开放的年代这种事情也并不是难以接受,腐女什么的太多了…… 百合什么的也成为大家在学校里讨论的热门话题,类似“冷酷学神调戏活波迷妹”一类的同人小说一时在学校论坛疯狂转载。 觅儿对这些一向不感兴趣。 今天她值日,蓝时末主动留下来帮她。 蓝时末看向这个在学校里扮丑的少女很不理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学习城里这样好若是让大家知道她本来模样想必校花早就落到她头上了,哪里还轮得到程思琪? “觅儿你好像有心事。”蓝时末关上教室门目光落在觅儿手中请柬上。 觅儿长出一口气,“没事。” 既然泷田泽野请她,她为何不去?八岐大蛇是日本妖兽不错,他若是就那样带回日本她也不会管,可若他在华国惹事可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不知道张元查的怎么样了。 两人一同走出学校,因为比较晚觅儿便让蓝时末一同坐上银阙的车。 他们走后校门拐角处走出来一成熟男子,男人看着车子离开的方向眸子里的热切无法掩藏。 “总裁,要回去吗?”司机在身边提醒。 “跟着他们。”男子快步上了一辆黑色轿车。 司机连忙跑过去开车。 “银阙,你和我一起去。”车上觅儿将手中请帖打开,银阙扫眼一看竟然是泷田泽野。 “好。”银阙毫不犹豫答应。 蓝时末低头,他觉得这一刻自己就是一个多余的人,他们那样亲密长相也是那样般配,他们才是一对。 ――――分割线―――― 窗外停着一辆黑色轿车,从昨天傍晚一直到今天早上,不是她敏感实在是那辆车太诡异,里面一整晚都有人。 她拉上窗帘缝隙,穿好衣服下楼。 “师姐,我们要放暑假了,我想去旅游!”连心拉起觅儿的手调皮撒娇。 “好啊,你想去哪里?”觅儿甜甜的抚摸连心小脑袋。 “不知道,朱鱼姐姐她说去爬山,可我从小生活在山上,看都看烦了。”连心嘟嘴一脸的不乐意。 “你一个人去?”觅儿看向朱鱼,朱鱼正在忙着早饭。 “才不,我要和师姐一起去。”连心抱着觅儿胳膊一副你不去我就不撒手的模样。 “可以考虑考虑。”觅儿一本正经点头。 “哦哟!很开心!师姐要和我一起去旅游了!”连心像个得到礼物的孩子围着觅儿转圈圈。 “要去我们都一起去。”觅儿看向众人。 银阙点头,“这是个好主意。” 蓝时末刚刚下楼,也被连心开心的模样感染。 觅儿走进厨房学着帮朱鱼打下手。 很快吃完饭觅儿和蓝时末坐公交转地铁了。 人来人往的早高峰,一道目光一直追随自己,觅儿如此灵敏的人不可能没发现,这个人已经跟自己几天来。 蓝时末挤上地铁,回头去看觅儿才发现她现在门口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觅儿快上来,地铁要关门了。”蓝时末扯着嗓子喊。 觅儿抬头看了他一眼,“你先走,我有点事。”话罢她竟然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蓝时末没听清楚她说了什么想要下车已经晚了,眼睁睁看着地铁呼啸而过而那个纤细背影瞬间消失。 他蹙眉,脸上露出难过神色。 不多时一条短信发来:你先去学校,我办点事就来。 是觅儿。 那道目光一直跟着自己,她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走过拐角处她顺势躲起来,人群来来往往稍微不注意就会失去目标。 男人要看那个影子消失神色突变,急忙追上去。此时正是早高峰,哪里还有那个人的影子。 他很失落,很颓败。 “你跟着我干什么?”清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有几份熟悉,这就是他心心念念的人。 猛然回头一张娇小脸蛋出现在眼前,她的脸上带着点点雀斑,一双清冷的眸子和记忆力那个人缓缓重合,他几乎是颤抖的喊出那两个字:“微叶。” 觅儿看着这个人脸色大变,来不及多想转身就跑。 “微叶!”盛锦看她逃跑连忙去追,地铁里人来人往他们跑的都很艰难,“微叶!” 身后的人紧追不舍。 觅儿突然不跑了,她回头看向人群里那个人,等待他的靠近,伸出手阻止他再继续上前:“我叫皇杞觅儿,你认错人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反正她现在的模样和以前是不同的。 181 我不问你,你也别离开我 “不可能!”盛锦十分紧张的靠近觅儿,只是他每上前一步她都会后退一步,他的黑眸锁住她的一举一动,听见她反驳的话他更加疯狂的大喊:“你就是微叶!” 觅儿冷笑,“我不认识你,你不要再纠缠我了!” 盛锦仿佛一只被逼急的豹子,极速上前在觅儿错愕之时用力抓住她手腕,将校服里的那只玲珑玉镯露出,激动不已:“就算你变了模样,这个不会变!”他力气极大,仿佛要将她骨头捏碎。 觅儿吃疼,转动手腕想将手扯出来,他的大手却像铁钳一般死死扣着她。 随后在她错愕的目光中轻轻一带,她整个人狠狠栽进他怀里,一股陌生成熟男人的味道吸入鼻尖。 “微叶,我终于找到你了。”盛锦死死抱住她,仿佛怕她离开,他满足的闭上眼睛,呼吸只属于她的味道,感受着她柔软。 “微叶,我爱你,别离开我。” 迟到十二年的告白,这一刻他终于有机会说给她听了…… 觅儿陷入怔愣,迟迟回不过神。 地铁里的人看着这一幕指指点点,她还是个穿着校服的学生,而这个男人已近30岁了。 “你放开我。”觅儿使劲推他,他都无动于衷。 “你想要一个包养学生的的称号吗?”觅儿冷着声音提醒他。 “我不在乎,只要你不离开我。”盛锦低沉的声音,暧昧至极。 “你!”觅儿没想到他竟然还这么厚脸皮。 “你想说什么,我们找个地方谈。”她实在不想被这么多人看到这样一幕。 “你总是想逃。”盛锦不为所动。 “盛锦!”觅儿怒吼。 “叫我阿锦。”男人温热气息直扑进耳朵里。 觅儿咬牙,“盛锦!!” 盛锦眸子里布满不满意的情绪,他蹙眉低头看向心心念念的人:“你承认你是微叶了?”手却无论如何也不肯放开。 觅儿心中混乱不堪,根本不敢直视这个人,他刚刚竟然说爱她?这怎么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盛锦一路将觅儿带进他的车里,将她安置在副驾驶位置又细心的将安全带为她系上。 随后赶走司机他坐上驾驶位。 云端小酒馆。 这是他曾经最喜欢来的地方,在酒馆里一边喝酒一边和兄弟们谈天说地。 身着制服的漂亮服务员将两杯调制酒送上来。 “微叶,你为什么躲我。”盛锦一直看着她,甚至就坐她旁边仿佛怕她逃跑一样。 “跟你说了,我不是微叶,我叫皇杞觅儿。”觅儿纠正他的话。 “不管你是微叶还是觅儿,你都是我喜欢的那个人。”盛锦突然低头,唇凑近她的脸颊仿佛不经意触碰到她柔嫩肌肤,满足感袭遍全身。 觅儿大惊失色连忙跳起来,奈何手一直被他握着,想跑也跑不了。周围见这里动静很大都投来探寻目光,觅儿为了不引人注意只好又坐下来。 “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么年轻,我不追问你为什么,只求你不要离开我,我想每天都看到你,跟我回去好不好?”他的眸子异常深沉,深沉中还带着兴奋。 “盛锦,我们是不可能的。”觅儿压抑住心底的不安,面色沉静下来。 “你拒绝我?”盛锦睁大眼睛,眼睛里都是不可置信和愤怒,可他又怎么忍心对她发怒呢?大手一伸杯酒下肚竟是一饮而尽。 觅儿蹙眉:“你为什么不追问我不老的原因?” 盛锦不语,他一点儿也不想知道原因,他不想听她拒绝他的任何理由! “因为我是妖怪――”觅儿压低声音不管他愿不愿意听就那么凑近他耳边,一字一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盛锦浑身一震,身旁的手死死握成拳头,笔锋一般的眉头更是扭曲成一团。 没有惊讶也没有害怕,觅儿在他脸上竟怎么也看不到这两种情绪,为什么? “我不在乎。”他仿佛在承诺什么,坚定的语气掷地有声。 “盛锦,你是不明白妖有多可怕。”觅儿眼中闪过危险光芒。 “就算你现在就吃了我,我也不会放开你。”盛锦依旧是如此镇定,明明是再平常不过的话在他说来仿佛都是誓言。 “盛锦,你抓疼我了。”觅儿好久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 盛锦不言不语,就那么看着她,眸子里的深情任谁看了都不可能忽略。 “盛锦,你不要逼我!”她沉声挑眉看生生压抑住心低的波涛骇浪,一向平静的眸子中泛起冷意。 盛锦微怔,她这种决绝的神态刺激到了他。一瞬间他就想到了那次她离开的情景,不言不语甚至连见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给他,就那样如泡沫般凭空消失。 握住她手腕的手有些许松动,如果她再次消失在这个城市他又该去哪里找?不,不行,上一次是爷爷逼她,这一次他不能逼她。他要慢慢地,一点一点地走进她的心,融化她的心。 觅儿抽出手,手腕上是一圈红印,她活动了隐约疼痛的手腕不耐烦地站起来,离开。 “微叶!”盛锦知道他要走,却没想到她走的这么干脆。他害怕她离开,跑上前想要拦住她的去路。 “盛锦,你不该来的。”觅儿眸子里溢出一丝柔和,他不该来找一个本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人,他的家庭那么优秀,他完全没必要找她的,他可以有更好的生活,这个笨蛋! “我不逼你,哪怕远远看着你我也心满意足。”盛锦想要拉住她却又怕被她拒绝,矛盾的心理情绪让他像个孩子一般不安。 现在的盛锦已经脱去当年的微胖和稚气,俊美的脸上是饱经世事的成熟男人魅力,这样的男子追他的很肯定很多,他又何必浪费时间在一个不可能的人身上呢? 觅儿摇头叹息,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她该怎么办? “你回去吧。”觅儿不再沉默。 盛锦瞳孔微缩,心底五味杂陈,心脏像被一只手死死握住难受的几乎晕厥过去。 那双熟悉的眸子对他只有陌生和冰冷,和以前那个对他笑跟他闹的少女判若两人,他还拿她怎么办? 他艰难转身一步步向车子走去,他知道每走一步就会离她远上几分。 打开车门,犹豫好久才坐上去,他本来想带她一起回去的。 “喂,喝酒就别开车了。”看到他喝过一杯酒,他不得不过来提醒他。 盛锦眸色闪过一丝微不可见的光芒,她果然还是在乎他的! 盛锦并没有听她的话,他现在只想一个人静一静,他不需要司机,这会儿他只想像以前那样自由自在的飙车。 自由、疯狂、兴奋、激动……那些曾经和她一起做过的事她还记得吗? 插入钥匙发动汽车,觅儿见势不妙连忙跑过去开来车门将盛锦拽下来,白皙的脸上满满的愤怒:“你不要命了吗?”她没好气的一掌拍在他头上。 这么多年,自从他当了华泰总裁后还没有谁敢拍他的头,只有她,只能是她才能坐这样的事情。 觅儿坐上驾驶室脸色难看:“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心中暗自窃喜,终于能够和她多待一会儿了,嘴角不知不觉溢出满足的微笑。 很多时候爱情就像毒药,一旦沾上,就是撕心裂肺,肝肠寸断,不死不休。 ――――分割线―――― 泷田泽野这次宴会在y市某五星级高档酒店,来来往往尽是豪车,看来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不愧是五星级酒店,无处不透着奢侈与高贵。 “鄙人初次来到华国以后还请诸位多多关照。”泷田泽野声情并茂的一袭讲话让众人都很满意。 虽然上次和皇氏集团的交手以失败告终,可人家毕竟是日本顶级财团,手中的资源在他们看来也是可以利用的。 觅儿坐在一边喝着果汁,看着大厅里不停像泷田泽野敬酒的人心中鄙夷。每次交手都来阴的,这个男人品行还真是一言难尽。不过银阙已经解决的他的那个狙击手,他再想来阴的可没那么容易了。 不远处一道目光落在她身上,她抬头朝那处看去,却是一个身着长衫白发苍苍的老者,看着见她看过去向她微微点头,随后离开。 陌生的老人,她好像并不认识。 “那是谁?看起来好帅呀!”有年轻女子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那个是前几年出的商业奇才,短短几年就将原本破厂的华泰做到做到了现在的全国前十,他呀,在商业上可以说是一个神话。” “他到底是谁?” “你连他都不知道,他就是盛锦。” “t市那个盛家?” “什么t市盛家?那个盛家十年前就落败了。我听说当年这个盛锦可是净身出户的!啧啧,不靠父辈能做到这一步可不得了。” “没想到泷田竟把他也邀请来了。” “听说他至今还没娶妻……” 一听到盛锦的名字觅儿脸色大变登时起身要走。 “皇杞小姐,好久不见。”远远的泷田泽野举起酒杯兴致勃勃朝她这边走来。 “是嘛?”觅儿侧头看向来人声音透着淡漠,“好像也没几天。” 182 宴会求婚1 “哈哈,你能来我真是受宠若惊。”泷田泽野绅士得体的笑容迷惑很多少女,所有人都看向这个从未见过的漂亮少女,暗自猜测泷田泽野和她的关系。 侍者端上酒托,泷田泽野举杯。 觅儿冷笑,假君子,真小人。不过演戏她也会,她拿起红酒杯,杯中红酒香味浓烈热情,是好酒无疑。 举手示意轻抿,放在桌上转身离开,至始至终她的脸上除了冷漠没有丝毫其他情绪。 众人都诧异于这个少女的无礼,可看泷田泽野笑容依旧更加让人怀疑这个少女的身份,毕竟泷田这次请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微叶!” 盛锦是这次宴会最受瞩目的青年才俊之一,又是单身不少人家都想和他做亲家,只是他一贯很少出席这样的宴会,大家就是有想法也找不到机会靠近。这次泷田泽野不知用什么方法请到他,他的一举一动大家都看在眼里,此时他的喊声更是惊动不少的人。 觅儿后背一僵,怎么又是他?心里是少有的慌乱。 盛锦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径直来到觅儿面前,看着一步一步逼近的男人,觅儿有些无措,早知道盛锦会来她就不来了。 他的脸不再像十多年前那样胖乎乎的,现在的他更加有历经风霜之后成熟男人的稳重感。他站在觅儿面前不等她开口,一把抱住她柔软的身体,轻柔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语,“今夜,你真美。” 觅儿措手不及,挣扎着却没想到那人将她抱得更紧,简直恨不得将她揉入自己的身体。 “盛锦,你松手。”觅儿觉得这个男人的举动太过轻挑,让她很不舒服,“这么多人看着,你不觉得丢脸吗?”她的声音十分冷淡,就像初次见面的陌生人。 “拥抱自己心爱的人有什么可丢脸的?”他的声音十分诚恳,仿佛在宣告一个誓言,“十二年前我不知道爷爷对你说了什么导致你一走就是十二年,可是我现在不会再让你走了,更加不会让你再离开我的身边。” “十二年前是我自愿离开和盛老爷没有关系。”她压低声音,这是她的真心话,当初就算盛老爷没有找她谈话,她也打算过些日子离开那座城市。 “你终于承认你就是微叶了吗?”盛锦抓住她话中重点,惊喜浮上面容。 “你!”觅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因为激动和紧张竟然说错了话。 “不管你怎么说,我已经离开盛家独自一人走到今天这个位置,这一切都是为了再次见到你,微叶,我爱你!”曾经的他是个不学无术的富二代,整天只知道为了一个大哥的位置带着一群人打架,可是如今的他凭着自己的真本事走到了现在的位置。盛锦紧紧的抱住觅儿,没有什么比此刻拥抱心爱的女子来的快乐幸福,不管她是人是妖,他这么决定了,一辈子都不会改变。 这一番话说的极为温柔,坚定,几乎不是记忆中那个男孩会说的话,他真的震惊到了自己。 “今天,我盛锦要借着龙泽先生的宴会在这里宣布我的未婚妻,皇杞微叶小姐!”盛锦松开紧紧抱着觅儿的双臂看向众人,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红色盒子。觅儿心头一跳,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逐渐逼近,他不顾觅儿僵硬的身体和寒冷的眼神,只死死抓住她的手,取出一个华美闪耀的钻石戒指就往觅儿手指上戴。硕大的钻石戒指在水晶灯的照射下散发出浪漫又耀眼的光芒,惹得不少千金小姐们侧目。 只是众人明显看出,这个商业才俊是一厢情愿,那个少女分明不为所动,他却还是那样执着。不少人纷纷看向少女,她一袭紫色晚礼长裙优雅而高贵的包裹着匀称而丰满的身体,长长的头发盘起,上面装饰着白色的羽毛,让她显得优雅又性感。面颊上了一层淡淡的妆,整个人看上去简直是人间尤物。如此美妙绝伦的女子,难怪盛锦会这样强烈而执着的追求,只是不知道这到底是谁家的小姐,竟然从没在宴会上见过。 戒指成功戴上,盛锦这才松开觅儿的手。觅儿看着盛锦,一张白净的脸憋得通红,她还从没在这么多人面前被求婚,而且还是这样直白的方式,但是她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快乐兴奋,有的只是冰寒和愤怒。 她扬起手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狠狠的给了盛锦一耳光,众人被这突然的变故吓得呆住了。她抬手取下无名指上的戒指,狠狠摔在地上,“盛锦,你真是够了!”她已经说的很明白了,种族的鸿沟是永远不可能逾越的距离,虽然有点骗他的意思,但她说的已经很明白了,盛锦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冥顽不灵了? 她的眸子中,是盛锦从未见过的颜色。 是灰暗的颜色。 觅儿提着紫色的长裙冲出门外,在众人指指点点中,她仿佛十二点必须回家的美丽灰姑娘,匆匆忙忙无法在这里多待一刻。 华丽的水晶灯光线照亮宴会的每个角落,盛锦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表明不在乎她是妖怪的心意她还会这样逃跑?微叶,你到底在害怕什么?为什么不肯接受我? 看着觅儿远去的背影,他不顾众人的指指点点也追了出去。觅儿从没像现在这样狼狈过,这个盛锦怎么就这样执着?从前他可不是这样的人,这可真是孽缘! “唉呀――”觅儿轻呼一声,最后一级台阶竟然没站稳脚踝狠狠的扭了一下,疼的全身发麻。她蹲下脱掉鞋子揉了揉脚踝,却是越揉越疼。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怕盛锦再追过来索性又站起来光着脚一步一步往前走,走了没几步身后有脚步追上来,觅儿心道果然来了。自己当着那么多人的狠狠打了他一巴掌,若是从前的他肯定非将自己也痛打一顿不可,可是如今的他…… “微叶,你走路怎么这么不小心?我看看,疼不疼?”盛锦心疼快步上前扶着她,看着觅儿穿着很高的高跟鞋,怕她再次摔倒,说的话却又带着责怪的意思。 “你走开!”觅儿无情地推开伸过来的手,可自己却因重心不稳险些栽倒。 “你为什么要再一次推开我?”盛锦看着强硬的觅儿心疼不已,胸口仿佛赌了无数羽毛,呼吸都变得困难,“我找了你那么久,也等了你那么久,你为什么不能回到我的身边?像以前一样呆在我身边不好吗?”盛锦一下子激动起来,上前两步双手死死扣住觅儿的手腕,一双眼睛通红,仿佛愤怒的野兽。 “我真的很爱很爱你,从前我不知道这感觉是爱,才会让你有机会离开,可现在我已经无法忽视心中的感觉。”盛锦看着觅儿的眼睛仿佛又回到了过去,他很恨自己为什么当初不听西瓜的话,直到她离开后才追悔莫及。曾经在一起的分分秒秒,都在他的脑海里回忆了无数遍,可是回忆终归是回忆,他感念上苍,终于找到了她。盛锦忍不住再次将她拥在怀里,“相爱真的那么不容易吗?我努力工作,虽然可以以此来忘记你,可我更希望再次见到你时,我想让你看见一个不一样的我,一个不需要家族力量凭借自己的真本事也能走上成功之路的我。而不是一个整日游手好闲,只知道打架,只知道乱花家里钱的富二代!” “盛锦我们之间隔着不可逾越的鸿沟,是永远不可能在一起,而且我并不喜欢你。当初我只是不希望你们那群少年走上不归路,我没别的意思。”觅儿淡淡的解释,没想到她的好心,竟然产生这么多因果。 “是我先挑衅你的,是我先爱上你的,这难道不是缘分吗?这12年里,我的脑海分分秒秒不是你的容貌、身影。你走后我十分珍惜和你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无时无刻不期待着和你一生一世长相厮守,想一生一世拥有你。12年了我几乎就要绝望,却没想到在茫茫人海中还能再次遇到你。微叶,留在我身边,我会永远珍惜你。”盛锦声线优美,说着全世界女人都爱听的情话。他容貌俊美身家高贵,又是青年才俊,换作任何一个女人早就高兴地扑上来。可是觅儿不一样,她和普通人不一样,她的身份以及她无限的生命都不允许她答应这件事,更何况,她对他根本没有那层意思。 “对不起盛锦,没想到我竟然困扰了你这么久,现在,我就让你彻底忘记我。”觅儿声音清冷如冰水滴落在石头上,不带丝毫感情。 183 宴会求婚2 他爱毒了她,绝不会允许十二年前的事情再来一次! “不,我不会忘记你。”盛锦再次紧紧抱住觅儿,让她几乎无法喘息,“有人告诉过我,你能洗去一个人的记忆,可我不会让你得逞,因为这是只属于我的记忆,任何人都不能将它抹去。”那张字条是放在龙泽先生宴会邀请函中送到他手里的,虽然张字条上的字迹和龙泽先生宴会邀请函的字迹完全不同,可他依旧觉得这件事和龙泽先生脱不了关系。 听到盛锦这么说觅儿心头一跳,果然是早有预谋,“那个人是谁?” “我不会告诉你。”他自己也在猜测那人到底是谁,会不会是龙泽先生呢?如果是他为什么又要用两种完全不同的字迹?还是说是另有其人在暗度成仓? 觅儿记得当年盛锦的爷爷盛老先生说出那番话时,自己还以为他是多虑了,那时候和盛锦在走的进不过是看到他凶残的一面害怕那些和他一起的少年走上不归路,想将他们引入正途,没想到因此结缘成了朋友。更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自己以为的朋友竟然渐渐的爱上自己而不自知,还是盛老先生察觉后并劝走自己。她当时本就打算离开那个城市,因为她不能在同一个地方呆得太久,不然永远不变的容貌很容易被人发现。所以当时盛老爷说离开时她一口答应了,没想到的是盛锦竟然如此固执,竟然选择净身离开盛家,还独自闯出了一番事业。当初那个被自己看不起的富二代小子已经长大,可是自己却误了他这么久,她早该封了他的记忆让他永远忘记自己的。 “我不会告诉你他是谁,也不会让你洗去我的记忆。”盛锦低头吻上觅儿粉嫩的唇瓣,这期盼已久的滋味美妙极了。 这样的盛锦是她从没见过,此刻她的心乱了。在她的记忆里盛锦就是一个长不大的野蛮孩子,而现在他已经长成了一个大男人,有了成熟男人的思想。可笑自己却还停留在对他以前的记忆里,她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好陌生,让她害怕。 “这位先生,你这样对我女朋友不好吧!”银阙突兀的声音陡然响起,却是愤怒不已。他刚从宴会出来就看见觅儿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强吻,不由怒从心生。一把将觅儿从盛锦的怀里拽出来,对着盛锦的胸口就是狠狠一脚。 盛锦被突然出现的男人吓了一跳,没有防备的他狠狠受了这一脚,后退几步,狠狠地撞在身后的车子上,若不是有车子挡着,他早就狼狈的摔在地上。 “你是什么人?”盛锦看来人是个年轻男子,又自称是觅儿的男朋友,此人俊眉朗目至极,心中顿时堵了块石头,他半搂着觅儿关系好像不简单。 看着盛锦被银阙狠狠的踢了一脚,虽然心中不忍,但这不愧为一个好办法。 “我自然是她男朋友,我说大叔你这样抢人女友可就是你的不对了。”银阙鄙夷的看着男人心中愤怒如风雨交加,这男人长的还没他一半好看,为什么会让一向强硬的觅儿露这样惊慌失措的表情?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看着立在自己身边的觅儿,她低着头,修身紫色晚礼服包裹着她完美的身材,可谓一个绝世美女,面对这样的女子谁能不动心?他很自然而然地将这个男人归到图谋不轨一类中。 “男朋友吗?”盛锦仔细一看,却发现这个男人似曾相识,他想了想又道,“觅儿,你就是为了他拒绝我吗?”他笑得极为轻蔑。 “盛锦,我们不是一类人,你不要再来找我了。”觅儿抬头,深不见底的眼中只有无情和冷漠。 盛锦再次看向银阙,“难道他……”也是妖怪? “你猜的不错。”觅儿打断他还没说完的话,转身离开。 “微叶!”他颤抖的声音撕心裂肺的喊出那个名字。 “告诉你,再骚扰我女朋友要你好看!”银阙黑眸危险的眯起指着盛锦恶狠狠地丢下这句话跟着觅儿上车。 盛锦看着两人的背影,心中难受。不是一类人,这就是她拒绝自己的理由吗? “盛先生,你好像遇到了麻烦?”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方先生,你也在?”来人正是方晨。 “是啊,受龙泽先生的邀请,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盛先生。”方晨从门口一步步走来,灯光给他的外表镀上一层光华。 “上次谢谢你。”上次下飞机他无意间丢了钱包,本也没多少钱,只是里面有微叶唯一一张照片,他不想失去,最后是这位先生勿归原主。 “举手之劳,再说盛先生已经道过谢了。不知盛先生有什么烦心的事,不如和我说说或许我能帮你的忙。”方晨双手插兜,笑容得体,俊逸非凡。 “你帮不上忙的。”盛锦转身就走。 “盛先生是为了刚刚的皇杞小姐吧?不巧的是我和她很熟。”方晨笃定盛锦会回头。 轻飘飘的一句话瞬间击中盛锦软肋。 “你们……”果然盛锦回头,神情带着打量,“认识?” “我们非常熟。”这话可不假,觅儿和他还有哥哥方夜都是曾是黑龙社的成员,都是一起跨过生死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熟的不能再熟,“去喝一杯怎么样?” “好!”盛锦点头。 方晨得体微笑。 夜灯华美,五颜六色的光芒给城市带来一种浪漫的感觉。后座上的女子低着头,身边笼罩一层压抑和黑暗,银阙看了看,终于忍不住开口,“他到底和你是什么关系?他说12年前是什么意思?我想他总不至于在12年前喜欢上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吧,你有事瞒着我?”而且还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觅儿静默不语。 “那你到底喜不喜欢他?”银阙再次开口询问。 “银阙,不要再问了。”觅儿声音似乎有些颤抖,神情忧伤,他从没见过她这个样子,看着让人心疼。 “其实我很奇怪,为什么你交往的人年纪都很大,你这个年龄的小女孩?不是应该和同龄人在一起吗?”银阙终于问出了心中一直的疑问。 等了好久儿也没有要回答的意思,于是戏谑道,“也难怪那男人不死心,你这么年轻漂亮又有本事,是个男人都想娶你当老婆。”这的确说出了大部分男人的心思,觅儿聪明漂亮,身材又好,谁会对这样的尤物不动心,就连他自己不也喜欢上她了吗? “你看到的都是表面。” “什么表面不表面的?实话告诉你,现在的男人,都只注重表面。”银阙一副教导不懂世事的小女孩神情。转念一想,觉得这话有点不对,又加了句,“但我是例外的。”他的语气故意提的很轻松。 “我没想到一个人的变化会这么大。”认识盛锦的时候,他才19岁,那个时候她和一群朋友经常飙车拼酒打架,他每天都换着女朋友。她从未想过,这样一个人会说出那样的话,做出那样的事,这就是所谓的爱情吗?她不敢尝试,也没有资格尝试,害怕看着对方慢慢老去,最后死在眼前。 就像阿蓉一样。 不管爱与不爱她都无法眼睁睁看着那种事情发生,害怕生死离别,害怕孤独,所以她宁可从未得到过,宁可一开始就孤独。 没有得到过,就不会害怕失去。 她的语气清冷寂寞,仿佛这个世界除了自己就再无人会与她为伍,那种孤独感银阙同样感同身受。他在水晶棺中断断续续关了近一千年,那种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的感觉,真的很害怕。 “觅儿,我会一直陪着你。”人类的寿命不过一百年,陪她到最后也不是什么难事。 “好。”他没想到觅儿会答应,这一声“好”在银阙中激起千层浪,心中一片柔软,看着后视镜中疲惫的女子,这算是他们的约定了,无论如何他都会陪她到最后。 车子很快开到别墅,银阙绅士地拉开车门,看着走下车的少女光着一双脚手中还提着一只鞋子,摇摇头索性将她横抱而起。 觅儿没有拒绝,她在想为什么盛锦会找到自己?校庆艺术节古清手指受伤后自己上台,从而被盛锦看到?这怎么看也不像巧合,倒像是人为安排。 这个人告诉盛锦自己能洗去别人的记忆,那么这个人一定知道自己的身份,如此只有黑龙社几个高层了,这个人到底是谁? 觅儿靠在银阙的怀里,这一刻心情仿佛也变得轻松起来,温热的气息让银阙觉得心口痒痒的。 “银阙,如果没有契约你会离开我吗?”突如其来的声音让银阙停下脚步。 沉默良久银阙才缓缓开口,“不会。”因为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爱上她了,所以他不会离开她。 “你害怕回到水晶棺吗?” 184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想到那个冰冷的水晶棺,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冰冷让他饱尝了寒冷和孤寂。 “我已经受够了封印里的孤寂,在黑暗中沉眠是一件可怕的事情,我不想回到那里。”一想到那黑暗的地方,他就觉得无比孤单,那种全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人的孤单,天地安静地只有自己的呼吸。 “所以你害怕?”觅儿的声音轻的像羽毛,听在银阙耳中却比巨石落入大海激起的浪花还大。 确实,他很害怕!他不想呆在那里,他想找回属于他自己的记忆。 “他们来找你了,对吗?”虽然没见过那些人可银阙身上那个世界的味道越来越浓烈,他自称来自冥界,想必是那里的人来找过他了。 觅儿离开银阙的怀抱,脱掉另一只高跟鞋将它们随意丢在路边,赤着脚一步步往家里走。 她不需要任何人的陪伴,一个人才是她最好的选择。 银阙想要叫住她却又被她冷漠的背影隔绝。 眼看着觅儿走进屋子,他的心隐隐传来钝痛,他真的一点儿也不了解她,而她也从来没给过自己了解她的机会。 “大人,她都知道了你什么时候跟我回去?”穿着粉色豪华洛丽塔的少女小巧精致的脸上带着俏皮无邪的微笑,她单手撑着一把同系列粉红色小洋伞如鬼魅般出现在银阙身后。 “让你找的东西找到了吗?”银阙挑眉周身散发出如地狱寒潭般的冷冽气息。 少女脸色大变,连忙摇头:“小殿下正在找,应该快了。” “那还不快滚!”他突然历声冷喝,与平常的温雅判若两人。 少女吓得花容失色手中小洋伞差点落地,月光下她未被伞遮住的地方竟不复少女的美丽露出森森白骨,可怕又可怖。 见银阙生气她忙不迭的跑开,一边跑还一边拍着胸脯抱怨不停,这个大人怎么失去记忆还和以前一样凶?小殿下也真是,派谁来不好偏偏让她来伺候这个煞神。 她在心里将那个可恶的小殿下咒骂千遍万遍。 冥殿里的小风冥揉着鼻尖结结实实打了三四个喷嚏。 ――――分割线―――― 阳光依旧的明媚。 觅儿看着手心资料。 “泷田家族所有人都调查过了确实有一处疑点,当年春城回去之前泷田家从外面带回一个二十岁左右名叫山下的私生子。我去查过这个山下,没查到任何有用的资料,就连小时候的事情也没有丝毫线索,仿佛这个人就是凭空出现的一般。”张元摇头,这一个月他派出去的人一波又一波,有用的消息却少之又少。 “谁的私生子?”觅儿追问。 “春城。”张元锁眉。 “这不可能!”觅儿突然放下咖啡杯,桌面与咖啡杯碰撞发出清脆响声,眸子深沉满脸的不可置信,“他和阿蓉说过他从未娶过妻!”那个男子对阿蓉一往情深,甚至在两国交战时甘愿留在华国,他怎么可能……等等……私生子? “未娶妻不代表没有孩子。”张元见觅儿神色骤变知道她已经想明白了。 “孩子确定是春城的?” “孩子的母亲没查到,就是这个孩子从小到大的资料都被抹的干干净净一点线索也没有,不过那些重视血统的大家族绝对不可能让一个外人进族谱。”这一点张元是笃定的。 泷田山下吗? “春城回去之后呢?”觅儿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相信春城有私生子,可是这件事情太久远,查起来确实困难。 “他回去不到一个月就死了,倒是没什么可疑之人去过他身边。”张元如是回答。 “不过山下的儿子鹤田也就是泷田泽野的父亲身边倒是有一人很神秘。”张元忽然想起早上那边传来的消息。 神秘人? 觅儿来了兴致,等待他的下文。 “是一个老者,好像是大陆这边过去的,具体资料还没查到,不过那人目前好像不在日本。” 不在日本,难道―― 莫名想起那晚宴会上远处那个长衫老者,那样的宴会上出现一个七八十岁的老者多少有些怪异。泷田泽野身边被保护的太好,他的宅院张元的人更本靠近不了,如果那个神秘人来了华国,想要调查也不容易。 看来还得她亲自去。 “师姐,说好了带我出去玩你到好在这里一坐就是一上午!”连心嘟起嘴,愤愤的从楼下跑上来。 觅儿下意识看向窗外楼下,看见朱鱼笑着朝她挥手,蓝时末安静的站在她身边也看着她。 觅儿无奈的摸摸连心脑袋,“好了,我马上下去。” “这还差不多!”连心听到觅儿的承诺高兴的跑下楼。 “觅儿,泷田的事是不是很难办?”张元明显感觉到觅儿对这个张元格外上心,上次半山蓝湾挖出尸体的事情不了了之,而那之后泷田泽野仿佛也放弃了对那块地的执念。 直觉这个泷田泽野不是什么好人,觅儿的事情他很少过问,不过只要她需要帮助他一定会竭尽全力。 “方晨有去过碧园吗?”觅儿突然一问。 张元没料到她会问道方晨,“听碧园的人说他就回国时去过一次。” 觅儿蹙眉,如果真的放下那就不会再计较,看来他并没有放下那件事情。 “圣心学院艺术节那次活动他给我说过他要去,我看并不是什么大事情就任由他去了。”张元怕觅儿因为这件事情迁怒方晨,在那件事情后方晨和觅儿的关系就不怎么好了。 “没事。”她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其它意思,想了想她继续道:“那个神秘人一定要查清楚。” 喝完咖啡她起身下楼。 张元看着楼下一群人欢笑着走远,看来她过的还不错。 日子一天天过去,最近连续几起案件让蓝屏忙的焦头烂额,先是半山蓝湾挖出尸体,又是黎姿自杀。虽说是自杀可他觉得事情并不简单,找来找去又找不到证据只好搁置起来又查半山蓝湾,半山蓝湾也是诡异,这些尸体竟像凭空出现一般找不到丝毫痕迹。 他坐在桌前点燃香烟,不知不觉又从怀里摸出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位年轻女子,女子怀里抱着一个婴儿,她的旁边还站着一位小男孩。 姑姑,你究竟去了哪里? 爷爷临终前让他一定要把姑姑找回来,可是这么多年了,他又该去哪里找? “蓝警官,出事了!”助理小张脸色难看的冲进来。 蓝屏脸色微变将照片贴身收好,犀利的眼神盯向小张,“什么事比得上半山蓝湾八具尸体还让你激动的?” “那个……又发现两具尸体……”小张颤颤巍巍几乎是舌头都在打架,他也不知道最近这是怎么了,接二连三的死人。 蓝屏惊跳而起,神色难看之极,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在哪里?” “玉石街一间废旧仓库。”小张领着蓝屏往外走。 “具体情况。”蓝屏从惊讶转瞬变得严肃。 “那是一间废旧仓库,因为偏僻所以很久没人用,最近附近居民总是闻到一股恶臭,忍无可忍就报警了。警察破门而入里面是两具男性尸体。”小张如实陈述。 “身份可确认了?”蓝屏思索。 “他们身上没有丝毫和身份有关的线索。”小张摇头,想到刚刚的现场他到现在逗还清楚的记得那一言难尽恶臭味和满地蠕动-乱爬的蛆虫,甚至还有无数条老鼠因为人的进入慌乱逃窜。 卷帘门打开的一瞬间周围看热闹的人都被这股直冲云霄的恶臭熏捂住口鼻逃也似的离开,有的甚至直接呕吐起来,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死亡时间大概有23天,这期间有21人来报过失踪,其中男性有9起。”小张将自己知道的转述给蓝屏。 “走吧,去现场。” 小张一听脸色煞白,他处来乍到就接二连三遇见死人,他才刚毕业还以为怎么也得安稳几年才会遇到这种事情,没想到天不遂人愿,越不想什么就越来什么。 一天后。 小张将现场照片和找到的证据交给蓝屏,“其中一名男子已经确认是王仪风。他们家人来报案时说过他双臂骨折,而这名瘦小男子明显符合条件,我们做了dna对比,就是他。不过……” “不过什么?”蓝屏看着那些照片,长久的刑警工作让他对这些腐败的尸体已经没有多余情绪。 “他的父母没有来,只是拿了样本过来。”小张有点不理解,自己儿子死了为人父母的难道不应该亲自过来看看吗? 蓝屏冷笑,“这些当官的最避讳这种事,一个混社会的儿子横死仓库说出去丢的是他们自己的脸面,他们自然不敢声张,你看着要不了多久上面准会有交待。”这些走到哪里都是这样,一旦涉及自己利益哪怕是亲生儿子说放弃也就放弃了。 “啊?”小张一脸茫然不明白他说这话的意思,他还是太年轻了。 “另外一个还没调查到?” “查到了!是钱新,道上人称风流钱爷,最喜欢年轻貌美的男子……”小张说道这里感觉后背一阵寒冷,“从这两人的胃部残留物中检测出一种催、催……情药物――”想到两个可能是因为纵欲过度而死的男人又想到那两具到死还纠缠在一起的尸体终于还是忍不住跑出工作室对着门口垃圾桶一阵狂吐。 吐出所有饭菜、茶水和饮料还是止不住,仿佛心肝脾胃都是多余的恨不能都吐出来才甘心。 蓝屏看小张这么脆弱摇头扶额。 这都是身为刑警的家常便饭,他要变强这一关必须过。 他拿起资料走出办公室向法医部门走去。 小张看到蓝屏离开很想跟过去,可看到他去的方向是法医部门刚要止住的吐又喷薄而出。 明明已经没有东西可吐,胃部还是痉挛的难受。 185 盛锦的算计1 泷田泽也宴会才结束没几天又找借口开酒会,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走进宴会大厅里,面都是本市名流,不少她在上次宴会也见过。 不过这次她穿的是一身常服,又刻意压低棒球帽,并没有引起谁的注意。 “这样的聚会,泷田请你准没安好心。”银阙满脸的不开心,上一次竟然遇到了盛锦,这一次泷田泽野又想搞什么名堂? “就算是他没安好心,我也还是必须要来。”觅儿与银阙并排而走,男子俊美异常女生低着头有几分寻常了。 这一次的酒会是在泷田泽野自己家举办,所以她必须来,张元查到的那个神秘人她倒要看看是不是那次宴会上的长衫老者。虽然只是一眼可不知为何她竟记住了他。 她觉得自己仿佛被什么人敌对了。 “我明白。”银阙心中不爽,连眉头也皱了起来,上次因为盛锦的出现觅儿对他特别冷淡,而这次她来的目的他知道。没猜错的话,觅儿看到的那个老者应该就是上次他们两个闯入这里时他遇见的那个老头儿。 “你小心点,他既然敢让我来肯定不会轻易让我发现端倪。”话罢觅儿瞪了银阙一眼又道:“别跟着我,瞧瞧那些如狼似虎的千金小姐们。” 银阙俊美又气质高贵,在这样的宴会上有不少小姐对他示好,这让觅儿无所适从。 “别啊!”银阙上前一步,“我会担心你的。”他的语气十分真诚,柔软,让觅儿心中暖成一片,然而她的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没什么东西能够伤害到我。”觅儿加快脚步离开,有银阙在身边总让她产生一种依赖的心情,这种情绪让她感觉危险。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银阙不再作声,他相信这个世界的确没有什么东西能够伤害到她,可有些人是例外。 不知不觉觅儿走到花园,相比宴会大厅的热闹气氛,这花园冷清的就有些过分了,不过很适合她。 “皇杞小姐,又见面了。”流利的日文在耳边响起,刚刚在长凳上坐下的觅儿寻着声音侧头看去,柔软的橘色灯光下一高挑男子背着光缓缓而来。深色西服让他整个人既显修长又觉绅士,不是泷田泽野又是谁? “泷田先生的宴会是不是开的太频繁了点?”,觅儿不再看来人,目光落在庭院里看的并不太清楚的花架上,鼻尖除了酒的味道就是这花的香味,有点像蔷薇。 “皇杞小姐虽然的皇氏集团的老板想必这样的酒会并没有开过吧?”泷田泽野自顾自的坐在觅儿旁边,十分自来熟的样子,“毕竟你好像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觅儿淡笑,她身为皇氏老板这件事情在泷田泽野这里早经不是什么秘密。他盗走她在灵异警察那边的档案,可想而知他可是一开始就冲着自己来的。 “我不做无聊的事。”觅儿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上次你故意找来盛锦,这次你又想做什么?”觅儿不喜欢一直绕弯子索性直接开口。 泷田轻轻一笑,笑容温柔清淡,足以迷倒一大群少女,“既然皇杞小姐都开口了,我还有什么理由不直说?我只想问问皇杞小姐关于我祖父和祖母的事情。” 泷田泽野轻描淡写的话听在觅儿耳中却让她咯噔一下,心中顿时涌起波涛骇浪,然而面上并不露分毫。 “泷田先生的祖父母不是应该问你的父母吗?问我又是哪门子的道理?”她侧头看向泷田才发现他好像一直都在微笑,这种礼貌性不达眼底的微笑她见多了。 只是细看他的容貌让她不得不猜测泷田泽野真的是春城的后代吗? “皇杞小姐你这样说可就不坦率了。”泷田泽野笑容淡了几分,今天这个少女穿的这样随便就来参加他的酒会,也就没有了上次那种惊艳的感觉,但她从骨子里散发出的气质和寻常少女是不一样的。 觅儿沉默了,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难道连她长生的秘密他也知道了?她真怕说错什么。这短暂的沉默却让泷田泽野确定了他之前的猜测,在接触过那种神秘的力量后,这个世界所有奇妙的事情他都不会抗拒,虽然收集到的资料很少但是足以证明这个少女和祖父母有直接关系。她可真是一个神奇的存在,若真和师父说的一样……那是己也能……想到这里他脸上不禁露出一丝贪婪。只是这种表情他掩饰的极好,转瞬即逝连觅儿都没有察觉出来。 “皇杞小姐是不愿意说吧?我这里有一样东西不知道皇杞小姐看后可否给一个合理的解释?”泷田泽野边说边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样东西。 看见这样东西觅儿心头一跳,伸手接过那张已经旧的发黄、黄的发白的照片,左手在一边紧握拳头。 这张照片是她和端木蓉的照片,这是她们认识后一次偶然机会拍下来的照片。照片上是两个年龄差不多的少女手牵手的照片,旁边还有一个只露出半张脸的男人,是阿蓉喜欢的春城 “看清楚了吧,这上面的少女可是和你一模一样。”泷田泽野伸手指着一边的长发少女,语气意有所指。 觅儿看着照片中看似柔弱却格外坚强的少女,记忆一下子清晰,心也痛了起来,目光变得格外柔软。 “泷田先生这是你要的红酒!”这时面前来了一个酒侍,他端着两只高脚杯,诱人的红酒在杯子里没有因为他的行走而四处摇晃。一杯递给泷田泽野,一杯递给觅儿。 觅儿从照片中回过神,摇头不接侍者手中的杯子,侍者见她不要只好离开。他刚刚要走却不知为何那托盘中的酒杯突然倒下,鲜红的液体一下子全部倾倒在觅儿白色衣服上,红色极速蔓延。 “对不起,对不起!小姐我不是故意的!”侍者连忙扶起酒杯道歉,将托盘里还没来的及打湿的纸巾递给觅儿,低头站在那里战战兢兢不敢乱动,今天泷田先生的宴会来的可都是有头有脸的客人,虽然这个少女衣着一般,可是能和泷田先生这样近距离说话肯定也不是一般人。 酒杯倒下的瞬间她没有去看自己的衣服,而是连忙站起将手中的照片举起,接过侍者递过来的纸巾第一时间就去擦拭照片上的酒渍。 “你怎么做事的!”泷田泽野站起来怒吼着狠狠给了那酒侍一巴掌。 “对不起,泷田先生!”酒侍连忙道歉将头垂的更低了。 觅儿这才看到自己身上一片狼藉,又看向那被打了一巴掌害怕到发抖的酒侍,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少年。 “算了,我没事。”觅儿抖抖身上的酒渍,虽然不高兴但还是不忍心责罚一个少年。 “滚!”这个字是泷田用日语说的,气势十足显然极为生气。 那少年见少女不让他赔偿如蒙大赦,“谢谢小姐,谢谢泷田先生!”行礼后连忙离开,生怕身后的两人反悔。 “抱歉,皇杞小姐你还是去换件衣服吧,毕竟宴会才刚刚开始。”泷田打量少女,却见她领口的皮肤白如牛奶,被打湿的衣服紧贴在皮肤上将她完美诱惑的身材隐隐勾勒出来。 “不碍事,找个吹风吹一下就好了。”觅儿一只手有意无意的挡住胸口位置,侧身避过泷田的目光将照片递给泷田,“照片上的人我并不认识,世界上相似的人实在太多了。”她突然觉得这个侍者来的时机太好了,让她可以糊弄过去。 “既然皇杞小姐这么说,那我也就不再坠问了,我让人带你上去换一件衣服。”收回照片,泷田泽野挥手招来一个侍女。 短发侍女一身猫咪女仆装,面容清秀笑容甜美,“你好,需要什么帮助?” “带这位小姐去客房换一身干净的衣服。”泷田泽野吩咐道。 “小姐,这边请!”少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觅儿点头,毕竟一身湿淋淋的衣服穿在身上确实难受。 看着觅儿离开的样子泷田泽野握着照片的手微微收紧,比他还紧张这照片呢。皇杞觅儿,你终于还是暴露了。他的唇角勾起一抹危险的笑意,让人看了心中直冒寒气。 穿过偌大的花园从宴会大厅侧边上了二楼,踩在毛绒绒的红毯上,淡淡的清香飘荡在空气中,闻着整个人都放松了。 “小姐,请进!”觅儿被女仆引入一间客房,不得不说泷田为了在y市立足也是花了大手笔,这样的客房堪比五星级酒店,让人身心舒适。 “请问,吹风……”觅儿回头正想问什么,女仆早跑没影了,她摇头自己翻找起来,这么大的地方不可能没有吹风吧。 然而事实真没有,她找遍每个角落就是没有吹风的影子。 “小姐,衣服我取来了。”声音是刚刚那个猫女仆女仆。 186 盛锦的算计2 觅儿扫了一眼她手中捧着的黑色晚礼服,顿时失去换衣服的想法,“我不换衣服,给我一个吹风就行。” “抱歉,我们这里没有吹风。”女仆极为遗憾的说,她头上两只毛绒绒猫耳朵显得她格外活波可爱。 “那还有其它衣服吗?简单一点的最好。”觅儿皱眉,这种修身礼服穿上实在是不舒服。 “抱歉。”女仆低头微微弯腰表示歉意。 “你下去吧。”觅儿蹙眉,有些失望。 “是。”女仆放下衣服离开。 洗澡后觅儿换上这件黑色大摆礼服,后背整个包住还是很正常的,不过胸前是v领露的难免多些,好在里面有一层蕾丝倒还是遮住不少,只是这若隐若现间更加容易引人遐想。特别是她肤色白如牛奶,嫩的仿佛能够掐出水来。 礼服简单大气,大小也刚刚好,就好像是量身定做的一般。 好在她也不是没穿过这类衣服,低头,一双镶嵌水钻的高跟鞋在灯光下璀璨夺目。鞋都准备好了这么贴心?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 穿好鞋子后觅儿打算去找银阙,而此时的银阙正被几个如花儿一样的美女团团围住,一时脱不开身。 这个客房很大,她凭借着记忆寻找出口,昏暗的灯光带着迷离,淡淡的香味飘散在每个角落。 “你果然在这里。”咖啡屋的吧台边倚靠着一名男子,他身着高端定制西服,端着一杯咖啡悠然闲适,竟然是方晨。 偌大的咖啡厅除了服务员小姐就是她和方晨了,“泷田先生说你来了我还不相信呢,你以前是从来不参加这种宴会的,不知为何泷田先生的两次宴会你都来了。”方晨一边说一边走向咖啡厅一角的观景台上,白色纱幔在他身边随风浮动,围栏上装饰用的粉白色花朵儿在淡黄色灯光下映衬着方晨让他看起来别有一番风情。 “你不也是吗?”觅儿缓步走向方晨,长长的裙摆在身后逶迤,“怎么?你是故意在这里等我?”觅儿走到观景台,双手搭在白色围栏上,看向楼下人来人往的庭院。 “是啊,毕竟你总是躲着我。”方晨轻啜咖啡,浓烈的苦味让他着迷,“这件衣服很美,比上次那件好看,适合你。”他上下打量觅儿,她容貌绝丽,身材气质无一不是完美,这样的女子该是何等的让人着迷。如果不是她那冰山一样的性子,不知道有多少男人会为她前仆后继。 “可我不喜欢。”觅儿一如既往不带丝毫感情,仿佛什么事情都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在方晨看来就是冷血又冷情! 方晨摇头,露出无奈的笑容,这就是让人不敢靠近她的原因,没有谁会不喜欢温暖的太阳而选择凛冽的冰霜,“服务员,给这位小姐上一杯咖啡。”方晨向吧台边的少女挥手,俊逸迷人的笑容惹的少女脸色绯红。 “你找我有什么事?”觅儿掀开一边白色纱帘,让视野更加开阔。 方晨举起杯子,白色瓷杯中烟雾缭绕,“我只是好奇,商业奇才的盛锦为什么会向你求婚?” 觅儿眸光一暗,之前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不知道方晨为何会提起这件事情。她回身,后背靠在围栏上,目光落在服务员不停搅拌的咖啡杯上,仿佛没有听见方晨的话。 方晨已经习惯她这种性子,侧头看向少女白皙优美的如天鹅般的脖颈,“盛锦虽然是盛氏集团的嫡长公子,但年轻的时候极为顽劣是t市有名的混混,盛家老爷子曾经甚至放过狠话要将他逐出家族。” 觅儿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咖啡,一股苦味扑面而来她忍不住皱起眉头,“是吗?一点儿也看不出来。”语气平淡似乎对盛锦的过往毫不之情。 方晨仔细观察她的神情,很想看出点什么,然而少女冰冷的侧脸除了对咖啡苦味的不喜欢外再没有丝毫变化。 “看不出来的还在后面呢,听说他为了一名女子自愿离开盛家,放弃盛家嫡长子的身份。”方晨很佩服这样的盛锦,一个纨绔少年竟然能放弃锦衣玉食的生活自愿流浪在外,只为了一个女子,他想这就该是爱了吧。 “还有这种事?”觅儿拿起桌上的小勺子不停的往咖啡里面加糖,似乎对这件事情并不感兴趣。 “谁也没想到离开盛家的盛锦并没有颓废,反而一鸣惊人,短短三年就上市了华泰而他的身价也是一路狂飙,这对于一个离开家族扶持的少年来说已经很不易了。可到了如今华泰竟的发展选超盛氏,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他也一时成为炙手可热的商业奇才,成为不少名门千金想要攀附的对象,前段时间又隐约透露出盛氏想要迎回这位大少爷的消息,想想这两家公司一旦合并又该会有多大的影响,仅盛锦的身价都会上升不止一个档次。”这个消息无疑是轩然大波,盛锦摇身挤进富豪榜前十都不是不可能,虽说盛氏如今状况不好但华泰正是如日中天,有盛氏之前打下的基础又有盛锦这样的商业奇才,想要发展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我一向不关心商业上的事情。”她知道方晨和她说这么多不会只是给她普及盛锦的发家史,她说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告诉方晨,这和她没什么关系。 盛锦和她没关系。 “盛锦离开后他传说中那个女朋友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好像从来不曾出现过。而他在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女朋友,多少名门闺秀天之骄女他都不屑一顾。曾经十几岁就经历无数女人的他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让天下所有女人都入不了他的眼。只是上一次的宴会他竟当着那么多名流的面向你求婚,真是不可思议。宴会上那么多千金小姐,哪一个不是才貌双全又能在商业上对他有所帮助的?再说他见你的次数屈指可数,为什么独独对你求婚,我很疑惑。”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呢。 觅儿将最后一口咖啡喝下,莹白如玉的指尖轻轻抚摸白瓷杯上镀着的兰花,凹凸不平才能让人看的更加清楚,“你问我我也很疑惑,或许纠缠他的女人太多不得不找一个挡箭牌也说不定。” “就算是挡箭牌他也不可能找一个刚刚见过几次面甚至话都没有说过的人吧?我倒是觉得他把你当成十二年前喜欢的那个女孩了。”方晨用玩笑似的语气说。 觅儿看向方晨将他那玩世不恭趣味十足的笑容收入眼底,“你的想法很特别!”她突然冷笑一声听得方晨毛骨悚然,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个少女而是一个能够看透人心的怪物。 方晨脸上的笑一时间挂不住了,尴尬的打着哈哈,然后又一本正经的开口,“别人不可能,可是你就会有可能。” 觅儿目光陡然变得犀利,方晨心头猛跳和她对视起来竟有点心虚。 “我还有事,先走了。”她放下咖啡杯不再理会方晨。虽然脸上平静但是内心却很忐忑,方晨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十二年前,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她长生的秘密知道的除了明月就是张元和方逸,王敦和方晨是不知道的。 别人不可能,而你就有可能。 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了她长生的秘密?虽然她长生的秘密知道的人并不多但是她拥有诡谲力量很多人都知道。所以之前方逸出事情后方晨才会责怪自己没能将他救下来。可是当时她已经尽力了,毕竟无间地狱的大门不是说开就能开,而人类的灵魂一旦被带入无妄城想要带出来就很难了。 走在柔软的地毯上,觅儿还在回忆方晨说过的话,按照他的说法,当年盛锦在她离开后也离开了盛家,他怎么那么傻?这么多年他一个人走到了如今的地步该是吃了多少的苦,受了多少的难?想想那个微胖的少年,暴躁,狠戾,砍起人来也丝毫不手软和如今沉稳俊朗,神采奕奕的样子比起来真不敢想象会是同一个人。 走着走着,脑袋突然觉得有些眩晕,忍不住抬手扶着墙面,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怎么回事?她揉了揉沉重的脑袋,脚步也慢了下来,恍惚中看见一个人影走近只是看不清他的面容,之看见他的嘴一张一合仿佛在说什么。 觅儿很想说话,却发不出半点声音,脑袋虽然迷迷糊糊,但是心中还是清醒的,自己这是被下药了?是方晨还是泷田…… 视线越来越模糊恍惚间有人将她抱起,耳边是推门的声音,然后自己落入一片柔软的大床,软绵绵的触感让人觉得很舒服,当带着淡淡花香的被子盖上来时,她虽然很想睁眼看看这个人是谁,但还是抵不住那浓浓的睡意。 187 盛锦的算计3 昏暗的房间里一个男人坐在床前,他看着床上安静睡着的人,眼神温柔似水中带着丝丝的恨意,他很想问问这个女子当初为什么会离开,爷爷到底给她说了什么话?让她连夜不辞而别!这么多年,他从未停止找她,他夜夜盼着想着只为再遇见她再问问她。哪怕只是要拒绝他,至少要当面告诉他,这样的不辞而别只会让他更加惦记她! 只是那丝丝恨意也在遇见她的那一刻全部瓦解,她就那样安静的在他面前触手可及。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他如何不高兴如何还能恨得起她?心中微微颤动,抬手抚上她白嫩柔软的面庞,他不敢相信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她,他的心里只剩下激动和兴奋了。 “微叶。”在男人微凉指尖的触摸下床上的人不安的动了动。 “微叶……”一声声的重复,只想呼唤她的名字,这么多年了。他找了她这么多年,他几乎以为此生再没有机会叫她的名字了。她的笑容,她的淡漠,她的愤怒,她的狠戾,她的每一个神情日日夜夜都在脑海里回荡。所有的思念,所有的不甘,所有的等待全在这一刻化作柔情溢满胸怀。他再也忍不住俯身吻上了她的唇,他冰凉的唇使床上的人拒绝似的偏过头,这一吻最后还是落在觅儿耳际。觅儿觉得耳边痒痒的很不舒服她推开被子用手摸摸耳朵,眉头还不耐烦的皱在一起。迷蒙的灯光下少女微微嘟起的唇,半是妖半是魅,带着蛊惑人的心的力量。 “微叶,做我的女人,我会永远对你好。”男人声音低沉暗哑,他终于将深埋在心底多年的话说了出来,“这一次,你休想再离开我!”仿佛是对她的报复他狠狠咬住她耳垂。 觅儿吃痛微微转醒,迷迷糊糊中竟然发现身上压着一个男人,她惊慌的使劲一推,原本她可以推开这人的,可是这一推好像豆腐撞在石头上,那人竟然纹丝不动。感觉到觅儿的动静盛锦抬头,对上那双冰冷无措眼,那熟悉又陌生的眼神和记忆力那个人并无差别。 “盛――锦――”觅儿软绵绵只说两个字就觉得很累,眼皮重的像是压了一块石头,她仿佛察觉到盛锦的意图不停的扭动身子,想要挣脱出去。 她原本是愤怒的喊他的名字在盛锦听来却是那么悦耳动人,就好像情人之间的低语让他的心情格外的好,他绽放出一个大大的微笑,由内而外陶醉在她声音里。 “嗯。”他声音低沉暗哑透着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回应她刚刚无力的呼唤。她的皮肤白嫩无暇到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捏一捏,她红唇是那么诱人,仿佛在邀请他品尝。他是一个正常成年男人,面对心心念念近在眼前的人让他再也无法思考直接低头向那片诱人红唇而去。 “盛锦你要做什么!”觅儿几乎是用尽全力才说出这一句话,这是什么药怎么这么厉害? “嘘――”盛锦将手指覆在她的唇上,柔软的触感让他心驰神往,“像往常一样叫我阿锦,今晚就只有我们。”说话间他的另一只手猛地掀开被子,高腰开叉的长裙,根本裹不住她修长洁白的双腿。 觅儿大惊恐万分更是气的浑身发抖,“银阙……”她忍不住叫出银阙的名字,这个时候他在哪里? 她的话音刚落唇上就被覆盖上一片柔软,她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摇头拒绝却有一双手死死禁锢住她的脑袋,她被迫接受了这个热烈而沉重的吻。 盛锦的吻霸道又猛烈,这样的霸道让她想起少年时的他。那时微胖的他看似无害,很辣起来却是一个不将性命放在眼里的恶魔。这个吻很长,长到她几乎无法呼吸,一张倾城绝色容颜更是被憋的通红,绯红的脸颊混合鼻头微叶汗水,她的躲避,她的拒绝美艳的不可方物。她试图用脚踢用手推,殊不知这无力的动作更加像一种挑逗。 这药不仅让她无力更让她连法术都使不出来,方晨和泷田,到底是谁? “和我在一起怎么能让你叫别人的名字。”在她快要窒息时他终于放开他,不悦的语气显示着他此刻不想从她口中听到别的男人名字。这一刻,他只想她的眼中只有他,他只想她想着他。盛锦眸色深沉的不见底更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虽然放开她的唇手却死死扣住她小小脑袋,两人鼻尖相对,淡淡香味萦绕鼻尖,他逼迫她看着自己,彼此呼吸可闻。 这声音很熟悉,是谁?脑海中忽然浮现一个微胖少年无邪又阴冷的笑,是盛锦! “阿锦……”喃喃地觅儿唇角溢出两个字。 阿锦,阿锦,阿锦…… 轻柔的声音在耳边萦绕不绝,仿佛从四面八方而来将她团团包围,心中都是满足,久违的两个字终于在有生之年他又听到了。 “嗯,微叶,你终于叫我名字了,真好,你终究还是要回到我身边的。”盛锦抚摸觅儿柔软小巧的耳垂 ,深情凝望。 这样的话让觅儿一个激灵,她的神志突然清醒了一些用尽全力推开盛锦,眼中盛满怒火,“真的是你盛锦,你怎么在这?”她声嘶力竭说出来的话却显得有气无力。 “是我,微叶。你为什么不理我?你明明是在乎我的!”他的目光像羽毛一样深情又柔软仿佛要将她紧紧困在这里。 没错,看到这种神情她明白当年盛老太爷说的话确实没错,盛锦对她是产生了男女之间才会有的感情,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这样念念不忘吗? 她挣扎着下床,一双脚刚刚踩在地毯上,一只大手猛地将她拽倒在床上,力气其极大。虽然床很软,但她感觉心肺都要被摔出来了。 “你觉得今天走的了吗?”申请的为声音不再温柔转而变得深沉冷冽,这让觅儿想到当年他天真如孩子一般笑着将一人双腿打断的残暴狠辣。 “盛锦,你不要糊涂,我和你说的已经很清楚。”觅儿断断续续有气无力看向背着光看不清面容的男子。 盛锦冷笑,整个人再次压上觅儿,扯下领带将她双手捆在头顶,膝盖抵在她双腿之间,让她无法在动弹半分。说了这么多话觅儿只觉得力气已经用尽,一双眸子微微眯起,眼中色彩也渐渐淡去。 盛锦是疯了吗? 银阙,你在哪里? 这个年代这么开放,就算失了身子也不会像以前那些寻死寻活吧…… 渐渐地她已经放弃反抗任由盛锦双手从裙角伸如一点点抚上她柔软细嫩的腰。 银阙找了一路都没有找到觅儿,不时还有一群美女拦住去路,他不得不加快速度,隐约觉得是有人想拖住他怕是对觅儿不利。 他甩开几个追着他不放的女人,走到无人处,脚下浮现法阵催动手上的曼珠沙华印记,片刻后华光流动,整个人消失在长长的走廊里。 当他看到床上的两个人时整个人都惊呆了,正在疑惑怎么会被带到这里时男人身下的女子引起他的注意,一股怒气再也忍不住。他身形如鬼魅闪过,瞬间盛锦已经飞出去生生撞在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片刻后胸口一阵阵的疼,终于吐出一口鲜血。 “觅儿,你怎么了?”此时觅儿衣服破碎,暖黄色灯光下嫩白嫉妒暴露无遗,意识模糊唇色嫣红,无比诱人,不用想他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个盛锦竟然将这样卑劣的手段用在觅儿身上,他是不想活了吗?他的冷漠扫过盛锦,盛锦正捂住疼痛的胸口一点点站起来,嘴唇带笑不知是在笑他还是笑自己。唇齿间的血混合着笑,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谲。 “银阙……”觅儿嘤咛一声只觉得这个人身上格外清凉,忍不住伸手包住他,银阙被她的举动惊的动弹不得,不过意识还在,她的表现极为不正常,还是先回家。 抱着觅儿走出房间,冷眸扫过走廊里的监控,一股诡异力量下监控摄像头毫无察觉爆开。脚下浮现暗光,两人消失在原地。 只是一刹那两人便回到别墅,月光透过窗户照亮室内,怀里的人儿正不安分的扭动身体,他被这样的她所吸引,坏坏一笑:“小妖精,你这样勾引我真的好吗?”他的声线极低,细听之下还带着几分嘶哑。 觅儿此时双手环绕他的脖子,只觉得这股凉意格外舒服,不知怎么地她一只手竟然伸进他半敞开的衣襟内,她呼出的热气也全数喷洒在他结实的胸膛上。 银阙原本心如止水,此刻却一秒破功,越看越觉得她就是一个勾人的小妖精。 定了定神,双眼艰难的从她身上移开,将她放置在床上,脑海里却是一片混乱:“这个盛锦究竟对你做什么了?” “觅儿?”床上的人脸色潮红异常,全身都是细细密密的汗珠,整个人看上去极为痛苦,银阙心中越来越不安。 188 惊吓 银阙打来一盆水打算先替她擦一擦,刚一进门便发现人不见了! 他的精神为之一阵连忙放下盆子和毛巾冲出去,已经夜半她会去哪里,她明明神志不清为什么会不见人影,难道盛锦还没死心? 寻着觅儿的气息他来到海边,属于、大海的咸腥味扑面而来,海浪的声音很大轻易的覆盖其它声音。 “觅儿!觅儿!”银阙感到一股焦虑和焦急,这个时候她来海边做什么? 正在焦虑之时水中传来一阵哗啦声,寻声跑去,远处昏暗的海水中纤细背影瞬间闯入眼睑,漆黑如墨的长发湿淋淋贴在后背,月色朦胧波光潋滟。那个人影再次扎入水中,原来她竟来了这里,看来她多少还有几分清醒。 他不说话也没有靠近安静站在岸边等待,微凉的海水让觅儿觉得很舒服,虽然脑袋还有点昏沉但身体的灼热明显下去不少。她深吸一口气整个人泡在海水中,海浪在身后前赴后继,她就像一尾鱼在水中自由自在。 如此舒适的感觉让她突然很想睡觉,不知不觉竟然闭上了眼睛。 银阙等了很久直到那个人沉下去再也没有起来,眸色陡然犀利,整个人冲进水中她刚刚沉下去的位置。 浅海的水不深,可要淹死一个人轻而易举,他急切的沉下去寻找。 海下比岸上还要昏暗,废了好大力气果然看见觅儿正一点点往下沉,她双眼紧闭长发在海水中如海草漂浮。银阙加快速度抓住她的手用力一带,她的身子在水中轻飘飘的,她可不能死!想到这里他下沉拖住她的腰,附上她柔软的唇将口中空气渡入其中。 奇妙的感觉袭边全身,空落落的身心仿佛被填满,让他整个人仿佛陷入一片云雾中,美妙的触感几乎让他忘记此时的境况,只想加深这个吻。直到她的睫毛微微一动,他才回过神带着她冲去海面。她整个人昏迷在他怀里衣服因为湿水根本遮不住她玲珑诱人的身体,都这样了还能泡在水里吗? 银阙想了想将她抱回家,离开海水的包裹她的身体又有几分灼热。 他想起那个老男人竟然敢对觅儿有这种事情就无法平静,眼神溢满杀气,他必须要死! 让朱鱼给觅儿换了衣服,自己走了出去。 朱鱼替觅儿换了衣服看见银阙正从楼下上来,整个人有着她从未见过的阴沉。 “换好了,觅儿怎么了?”朱鱼好奇的看向银阙。 “辛苦了,你去休息。”看到朱鱼担心的表情他却不想说什么,转身回到觅儿房间将门关上。 他很疑惑那个老男人是什么时候看上觅儿的?肯定不是这段日子,这段日子他几乎都在她身边,她如果哪里见过什么人他都知道。而且她出门都做过伪装,那样相貌平平的少女他不觉得盛锦会废这么大的力气想要得到她。 唯一可能就是在他遇见她之前,想要知道还得她醒过来才行。 想到这里他走到床前观察她的情况,脸上没有伪装的她美的迷离又梦幻,她嘴唇不停蠕动好像在说声,他附耳过去隐约听到“阿锦”两个字。 “阿锦是谁?”他蹙眉追问。 谁知床上的人突然起身,猝不及防两人脑袋撞在一起发出碰的一声响,银阙捂住撞疼的地方长长呼出一口气,好看的眉头扭曲成一团。 觅儿却毫无知觉似的对着空气嘻嘻哈哈傻笑,银阙迷惑,这是中了药还是醉了酒?不多时床上的被子被她推到地上又在银阙目瞪口呆的表情中开始脱自己衣服。 银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背过去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办:“觅儿,觅儿,别脱了,你清醒点……” 余光偷偷去看却见她的衣服已经脱了一半,雪一样白的肌肤在灯光下越渐柔软透明。 忽然又想起刚刚在水下的吻,那种柔软让人痴迷的感觉怎么也忘不掉。 他极速俯身过去将她衣服拉起来遮住,她唇边魅惑的笑容像有毒一般蛊惑着他让他移不开眼睛,红红的脸颊魅惑的眸子越看越深陷其中。特别是手指不经意触碰到的软糯肌肤,这场景真叫他一个男人难以自持,特别是这个漂亮女人的手已经不知不觉伸进他衣服下摆。柔软温热的触感让他努力维持的理智和平静一寸寸土崩瓦解,他眸色染上深深黑暗,右手禁锢她的下巴,在她傻傻的笑容中吻上红唇:“是你在玩火。”美妙的感觉失而复得,长臂捡起地上的被子将两人罩住…… ――――分割线―――― 醒来的时候觅儿感觉又热又渴,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才发现腰上被什么东西压住,手在被窝摸索到一条又重又暖的手臂。 犹如晴空霹雳,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她十分不愿意相信艰难的睁开眼睛,正对上男人的喉结。 她忽然意识到什么,昨晚的事情断断续续在脑海回荡,这个男人是盛锦吗? 没由来的一阵战栗,盛锦竟然如此执着对还她做出这样的事情!她只当他是小孩子,他竟然…… 觅儿一时无法接受这种事情,闭上眼睛只希望这只是一场梦。 清晨,阳光斑斑点点打进房间。 洁白的大床上一片凌乱,男子面容俊美睫毛微微颤动间缓缓睁开双眼,看向怀中僵硬到发抖的少女,知道她已经醒了。她有着白皙近乎透明的脸颊,有些凌乱的长发,配上修长的脖颈乃至精致的锁骨… 忽然他嘴角微翘,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缓缓吻向毫无防备的觅儿,可就在双唇刚要相接时,眼前女子突然睁开双眼,有些清冷的望向他。片刻后那些清冷被迷惑取代,她好似有些迷糊的眨了眨眼睛,随即眼神稍有柔和。 虽有一丝柔和更多的却是愤怒和清冷,“你――” 她想质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无比沙哑。 银阙手臂用力觅儿被他拉入怀中,属于男人的坚毅和温暖让她惊慌失措,整个人因为羞愤脸色异常红润:“银阙,银阙你放开我!”她手脚并用的想将他推开,身体上的变化让她明白昨天晚上都发生了什么。 “别闹,你说过会对我负责的。”银阙的声音莫名带着喜悦,肌肤和肌肤的触碰让他想起昨晚的美好,勾唇笑得魅惑,那味道真是极好。 “什么?”觅儿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说过这样的话,昨晚的事情她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是盛锦对她下药,怎么会是银阙? 她抵触乱动的手像一片羽毛撩拨着他,面对这样绝美的女子他想自制力再强的男人也无法克制自己的冲动吧? 他忽然抓住她乱动的双手,将其手固定在头顶,翻身将她禁锢在身下狭窄的空间。将她毫无遮掩的身体看在眼里,趣味十足的将觅儿觅儿惊吓的表情收入眼底,那模样像极了一只害怕大灰狼的小白兔。 银阙伸出手指压在她柔软红润的唇上,阻止她继续发出声音,“你想让他们都知道昨晚我们在一起吗?”他笑得开心,笑得灿烂。想不到这个清冷孤傲的少女会有这样娇羞,胆怯的一面。 觅儿不敢动了,压低声音眸子里都是怒意:“你想干什么?你走开!”她想反抗却又怕真的被人知道,虽然活了上千年却没有想过自己会和一个男人发生肌肤之亲,她这样算什么? “昨晚还拉着我让我不要走,这会儿又不认账,现在的女人都这样了?”银阙眸色悲伤,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 觅儿的心脏砰砰乱跳,仿佛下一刻就能从嗓子眼飞出,银阙面容俊美,身材坚毅,她自是不敢看他的脸,只能看着他胸口,这身材也是极好了。 忽然意识到自己不该再看下去,转过头看向一边,淡淡的阳光透过窗户让她觉得更热了。 “我……我会、会负责……”觅儿真不想说这样的话,发生这种事情不应该是女孩子更吃亏一些吗? 卷翘的睫毛忽闪忽闪,在光的照映下小巧的鼻子白皙近乎透明,原本光滑的脸颊染上一层层红晕,这样一张倾国倾城的脸配上她完美的身材,足够让任何一个人为她疯狂、痴迷。 她不仅是皇氏集团背后的老板还是上古除魔世家皇杞家的后人,她的身份足以让普通男人触不可及,他想这世间任何男人都配不上她,除了他。 他忽的低头,对上她慌乱的眸子,淡淡香味萦绕鼻尖,热烈的吻再次落上…… 觅儿极力反抗才发现自己使不出丝毫力气,那吻由浅逐渐加深,将她胸腔里的空气一点点抽干,大脑一片空白,昨晚的记忆一段段的闪现…… 遗憾的发现真的是她主动的…… 189 三魂七魄 蓝时末打开门正好看见银阙从觅儿房间出来。他回头看了眼时钟,刚过七点,这么早他怎么会从觅儿房间出来?原本平静的心一点点掀起阵阵波浪,莫名觉得缺失了一块。 每天早起的时候他都会和朱鱼一起准备早餐,边削土豆皮边想刚刚的事情。 “觅儿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他终究忍不住好奇的询问朱鱼。 “大概一点过。”朱鱼很随意的回答。 蓝时末眉心微不可查的皱起,又是那么晚才,她最近好像很忙。 别墅的地下室是停车场和杂物间,她打开通向地下室的门走下去。听到响动朱鱼和蓝时末一同从厨房探出脑袋,看见觅儿下了地下室。 很快朱鱼收回脑袋继续手中工作,蓝时末则放下手上的工作走出厨房。 他觉得很难受,坐了一晚上双腿和屁股仿佛不是自己的,麻木的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漆黑的房间里他虽然闭着眼睛却始终无法入眠,睁眼入目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双手被反绑在椅背后,无法动作,这样的境遇好多年不曾有了。 如此静谧漆黑的房间忽然传来脚步声,门“咔哒“一声打开,他欣喜的睁开眼睛。黑暗中那个影子我越来越清晰,他的唇角绽放兴奋和期待笑容。 房间里灯应声而亮他这才看清楚这是一个杂物间,四周连窗户也没有,潮湿阴冷猜测可能是个地下室。不过这些他都不在乎,他漆黑的眸子在那个人出现的瞬间仿佛一盏被点亮明灯,充满希冀如一道璀璨光:“微叶!” 他起身,动作一滞,重心不稳整个人又跌回座椅上,他这才想起自己被困住。 觅儿冷冷的看向盛锦,脸上布满淤青显然银阙昨晚是下了狠手的。这个男人竟然敢给她下那种药!脑海里将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和记忆里那个微胖稚气的少年一点点重合,遗憾的发现他们果然是同一个人。 “你以前从不屑于做这种事。”觅儿淡漠的声音冰冷的眼神显然很生气。 盛锦微微一愣,“你不也和从前不一样吗?”以前的她虽然淡漠却不会对他露出这种陌生人一般的冷酷表情。 看着他脸上的伤有些担心,毕竟他只是一个普通人,银阙下手确实重了,虽然担心脸上却不露分毫。 “方晨和你说了什么?”来这里之前想了很久她还是觉得方晨更加可疑,方晨知道她长生的秘密。因为那件事情方晨一直对她有怨恨,这几年他一直在日本,而他出现在泷田泽野宴会上说明他们可能已经站在同一战线上。泷田泽野已经得到他想要的东西没道理还要来纠缠不休,唯一可能就是方晨为了报复她故意让盛锦出现在她身边。听起来不可思议,却也符合方晨的作风。 泷田泽野用那张照片来试探可能还不确定她的长生,可是盛锦的出现……出乎她的意料,一个人不可能十二年没有丝毫变化,特别还是处在十六七岁一个样貌基本已经定型的年龄。 “真好,还能见到你。”盛锦仿佛听不见觅儿冰冷的言语看不到她周身散发的怒气,他只是痴迷的贪婪的看着她,生怕她会离开。 觅儿走上前,她站着他坐着,她俯视他,他仰望她。这种距离让他不喜欢,以前他们都是平等的,为什么现在要让他仰望她? “微叶,我很想你。都是我的错,当时我应该早点发现对你的爱早点告诉你,那样你就不会走了是不是?”盛锦看向觅儿,眼睛一眨不眨,一双眸子不知道是因为一夜没睡还是别的什么全是血丝。 蓝时末躲在杂物间门外,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家里地下室会有一个男人! 很明显他喜欢觅儿,可为什么要叫觅儿微叶? “上次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我们没可能。”觅儿蹙眉,没想过这个少年会对她有这样的心思,心里闷闷的,可她必须言辞拒绝:“你再如何执着也没用。” “微叶,在茫茫人海,我害怕寻不到你的踪迹,熙熙攘攘,害怕听不到你的声音。这一次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把你留在身边,我要让你心里眼里只有我。”盛锦的眸子突然变得深沉,昏暗,说出来的话铿锵有力。 觅儿心中咯噔一下,她抿了抿唇:“昨晚的事是不是方晨的主意?”这一点她必须弄明白。 盛锦不说话却是笑得开心,弯弯的眉眼让她想起他从前的狠辣,心头已然明白他是不会对她说什么。 “好罢,你不说我自有办法。”觅儿兀自点头,闭眼长叹,再睁眼时眼中有光芒流转,轻柔的声音自唇角吐出:“生生不息之风化为禁锢枷锁……”纤长手指直指盛锦眉心。 蓝时末大惊,这是觅儿每次用来封印他记忆的咒语!这个男人对觅儿如此痴情她却要封印他的记忆。这个自称盛锦的男人到底是谁,他们之间有什么样的过去? 咒语一出,法阵从指尖浮现。面对魔法电视里才会出现的法阵他不但不害怕却笑得更加格外开心,唇角微启,若隐如现的呢喃轻柔如情人低语: “微叶,等我。” 指尖正要触及盛锦眉心,锐利黑色暗芒自他背后涌出,一层一层如波涛骇浪带着搅碎一切的强大力量将盛锦包裹其中,一只巨大黑手从暗芒伸出转眼间整个人凭空消失在暗芒深处。 觅儿后退两步躲过锐利暗芒的煞气,盛锦势在必得的笑容刺目惊心。 大千世界,我不会再错过你! 觅儿握拳,这股力量是泷田泽野无疑!脚下华光流淌觅儿也消失在杂物间。 良久里面没有动静蓝时末悄悄探出头才发现屋子空无一人。觅儿这样漂亮能干的女子喜欢她的人肯定很多,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空落落的。 朱鱼看蓝时末一副失落的样子虽然很疑惑却没问什么。 望园。 清风徐徐树木苍郁,偌大的人工湖里大大小小金色鱼儿摇摇摆摆自由自在,穿着白色衣服的护士端着托盘走到树下一轮椅旁。 轮椅上的男子略显苍老,明明只有四十几岁的年龄却已是白发丛生,眼神涣散。膝盖上白色小盘子里放着几颗鱼食,护士一边说着什么一边向水中投食,鱼儿见到食物一拥而上相互抢夺,男子的露出小孩一般纯澈的笑容。一边拍手一边咿咿呀呀看上去开心极了,护士趁机让他将药喝下。 远处的觅儿看着这一幕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曾经风度翩翩雄霸一方的黑道老大方夜竟然变成这个样子,他无法接收也是有的。 不多时又来一年轻男子,男子将手臂上的薄被盖在方逸腿上,随后推着他往回走。觅儿怔住,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方晨。方晨显然已经注意到她,临走时那冷漠怨恨的眸子不带丝毫掩饰。 “你来这里做什么?”方晨现在连掩饰也不掩饰了,看着她直接开口质问。 觅儿听了只觉得好笑,“我为何不能来?害他这样的又不是我。” “你!”这话自然戳到方晨痛处,当年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固执大哥就不会被炸弹所伤。他最怕有人提起那件事情,大哥都是为了救他…… “方晨当初你求我,我尽全力也只能做到现在这个样子,你就算再恨再怨再悔也没有办法。”觅儿耐着性子,这句话她已经说过无数遍。 人有三魂,它们是“天魂、地魂、人魂”。 三魂生存于精神中,人身去世,三魂归三条路:天魂归天路,到达空间天路。地魂归地府,到达地狱。人魂则徘徊于墓地之间。直到再度轮回,三魂才会重聚。 三魂中,天魂主宰意识,地魂主宰善恶羞耻,人魂主宰寿命。 天魂丢了能吃能喝,但是不具备思考能力,根本上的行尸走肉,跟僵尸差不多。 地魂代表的是智力,反应能力,逻辑能力等,所谓一些弱智症患者,多半是地魂出了问题 人魂,决定一个人的性取向,决定着生育能力,人魂有问题还会造成一个症状――同性恋。 而方夜生前杀戮太多,天魂和地魂同时被带入地府,觅儿想尽一切办法也只能将他的天魂带出,所以才有如今痴痴傻傻和以前有着天然之别的方逸。 而现在的方晨也因为这个原因对觅儿不满,既然她能带出天魂为什么不将他的地魂也带出来?这样他的哥哥也不会这样像傻子一样活着,暗地里被人嘲笑。他从心底觉得觅儿自私,无情,根本不在乎方夜的死活! “往日高大温柔、耀眼光辉的哥哥如今智力低下,生活不能自理,甚至有时会忘记我是谁,这样的哥哥还不如死了好!至少在心中哥哥还是那个聪明俊逸,光辉耀眼的男子!”方晨握紧咯咯作响的拳头,眸子泛红似即将吞噬一切的野兽!周身散发出浓浓的怨恨气息。 觅儿很震惊,这是她第一次听到方晨的心里话。原来他竟然是这样的心思,原来他竟是这般强烈的不愿接受如今的方夜。 190 飞来桃花 生,容易。活,容易。生活,不容易。 从小失去父母,一直和哥哥相依为命,他时常被欺负,每次哥哥就像天神一般出现,打跑那些欺负他的混孩子。 为了让他读书哥哥早早的辍学,慢慢拉起属于自己的势力,一点一点走上一条黑暗没有光明的道路。慢慢的他们的生活越来越好,搬进大房子,也没有谁敢欺负他,甚至有些人见了他都会绕道走。而哥哥回家时间越来越少,偶尔回来一次都是带着伤,长大他才明白哥哥竟然是称霸一方的黑道老大。 明白了其他人绕道走的原因,明白身后总跟着的黑衣人是哥哥为了保护他而安排的。哥哥一直拒绝他参与到这样的事情中,他总说:阿晨,你属于光明,黑夜有我就好。 他的哥哥睿智勇敢,坚强果决,绝不是现在痴痴傻傻的人!这样的哥哥他不接受!一定有办法让哥哥变回原来的样子! 方晨眸子里一闪而过的光芒没逃过觅儿的眼睛,那种希冀和兴奋让她心里有不好预感。 觅儿摇头:“方晨他不希望看到现在的你。” “你懂什么!”方晨冷呵,双手在袖子里紧握,片刻后一丝冷笑浮现。 觅儿看他激动的样子不想与他在这件事情上纠缠,“你和盛锦怎么认识的?” “他真没用,都这么帮他了都把握不住。”方晨露出失望的表情。 果然是他要报复自己。 “你变了,从前的你不屑于这种做法。”竟然给一个女子下药,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没有谁是一层不变的,你活了这么久还不清楚吗?”方晨直视觅儿没有伪装漂亮到惊为天人的容颜。 “你和他说了什么?”觅儿神色大变。 “放心,当初我们发过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心里有数,我可不想被雷劈死。你也给我们下了禁言咒不是吗?只要一提就会撕心裂肺的疼晕过去。呵呵,这个世界还真是神奇。”方晨笑着走到路边小亭里坐下。 禁言咒? 她可没有给他们下过什么禁言咒,会禁言咒的只有他。脑海里闪过一张冷冽俊逸的脸,司徒明月。 既然有禁言咒在她也不会太过担心长生的秘密会被太多人知道,这一点很感谢明月,他总是为她想的周到。 “你怨我无所谓,不要将盛锦拖进来。”盛锦不过一个普通人,她不想他被方晨利用。 “没看出来,你还在意他,可惜已经晚了。”方晨笑的让人心寒,“这不是我拖他而是他心甘情愿,你应该很幸运有这样一个痴情于你的男子。” “方晨,你到底要做什么?”不会这么简单,方晨利用盛锦不可能只是为了让她难受,她觉得方晨还有别的目的。 方晨看着少女一成不变的容貌,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长生也不尽是好事,至少她过的就不开心。他起身,礼貌性点头离开。他有什么资格去说别人?他才是活的最不开心的那一个。 哥哥,你等我,我一定让你变回来。 方晨走后小亭里只留觅儿独自一人。 ――――分割线―――― 眼瞅着期末越来越近,文超所参加的全国校园篮球大赛也已经进入到最后阶段,剩余五支队伍将进行总冠军的最后角逐。值得一说的是王仪风所在球队也在其中,虽然王仪风已经死了,可这并不影响他所在的球队确实有这个实力。 蓝时末说起这件事情时觅儿并不感觉意外,他能放弃学业等待两年多若是连最后的角逐都去不了那就十分滑稽了。 此时觅儿和蓝时末并排走在去食堂的路上,路上学子三三两两他们也是其中一个。蓝时末知道她是一个有秘密的人,那天出现在地下室的男子他心里一直很在意,他看的出银阙和她的关系并不简单,也明白优秀如她肯定有不少人追求。他落后半步微微侧眸偷偷的去看她,亲眼看见倾城绝色的觅儿被朱鱼神乎其神的药水变得平平无奇,虽然住在觅儿家可他仍然觉得他们离得很远,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正在变成和她拥有相同秘密的人。 他从觅儿口中听说了上古四大家族的许多事情,蓝家的血脉可以驱使上古神兽,而他的家族世代守护白珠――神兽白虎。 四大神兽拥有强大的上古力量,只有本家被选中的血脉传承之人才可驱使,若是没有血脉压制神兽就会变成邪兽,冲破珠子的束缚为祸一方。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蓝家的血脉传承十分稀有,到了奶奶那里已经没有能够传承的血脉,奶奶才找到一个危险又大胆办法,目的就是让他获得蓝家足以压制白珠血脉。也是在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每顿饭菜中都有奶奶的心头血。 此刻他的身体里正藏着一颗改变他生活的白珠,让他认识了一个强大神秘的少女。 “蓝时末。”身边有人喊他他才回过神,本以为是觅儿在叫,只是带他回头去看时竟然是洛佳佳,心里依旧对她的靠近赶到恐惧和不安。 不过或许是因为觅儿就在身边他竟也觉得没那么害怕了,“嗯。”他轻轻答应一声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你好像有秘密。”洛佳佳快走两步与蓝时末并排,甜美的声音如一缕暖风飘过,惹得周围好几个人投来探寻目光。 蓝时末仿佛被人看到心中所想,咯噔一下,笑得敷衍。 “是什么秘密呢,是眼睛还是……这里?”洛佳佳仿佛一个天真的小女孩看向蓝时末黝黑的眼睛,又伸手拍拍他的胸口处。 觅儿听到洛佳佳意有所指的话面色不改,心里却天翻地覆,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提到蓝时末的眼睛,什么拍他胸口?她是不是知道白珠在蓝时末那里?此刻她对这个人更加好奇,不,应该是警惕。 “皇杞同学,你也在啊!”洛佳佳仿佛才刚刚看到她一样,扬起笑脸热情打招呼。 觅儿侧头看了她一眼,冷冷的,看不出丝毫情绪。 洛佳佳自然习以为常。 “蓝时末,蓝班长,你最近和皇杞同学走的很近呢。”洛佳佳脑袋看向蓝时末肩膀,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蓝时末见她靠过来下意识要躲,可旁边就是觅儿,他无处可躲只好任由洛佳佳靠近。如此近的距离,威风扬过她的发丝像手一般挠过鼻尖,顿时感觉有一股淡淡的花香萦绕周身。听到洛佳佳这样说他心中忐忑,住在觅儿家这件事情还没有谁知道,他每天上学都小心翼翼,不敢被人看到。 洛佳佳这有意无意的一句话让他脸上的表情都僵硬了些许,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而且洛佳佳一靠近他就觉得浑身毛发倒立般的难受不自在,洛佳佳明里暗里不知道说了多少次“喜欢他”。 想起以前那双眼睛在洛佳佳身上看到过奇怪的女鬼便无论如何也对这个人喜欢不起来,这也算是用了王仪风眼睛的唯一好处了。 只觉得尴尬万分:“我、我还有事先走了!”他快走两步逃也似的离开。 洛佳佳看他逃跑的背影脸上笑得柔和:“真奇怪,他跑什么?” 将一个无辜者演绎的淋漓尽致。 觅儿明知道她在问自己却假装听不见。 “皇杞同学。”洛佳佳一把包住觅儿胳膊,觅儿蹙眉想要抽离,然而她笑着却将她抱的更紧了。 “放开。”低低的说了声也不再挣扎,洛佳佳比她稍微矮半个头,她只是斜眸看她,冰冷的眼神落在她洁白的面容上,洛佳佳仿佛知道她眸光不善,只是低着头不再看她。 女生和女生之间拉拉扯扯本来没什么,可有了之前操场上的一幕洛佳佳和觅儿之间的拉拉扯扯都会被冠上“百合”的标签。 “看到没,他们两个是同。”一边的几个男生悄咪咪说道。 “啊,不是吧?真是丑人多作怪,可惜了旁边的妹子。”一人附和。 “嘘,小声点。那个冷冰冰的女生可厉害了,我们校武术部没有一个人打的过,小心她揍你!”一人好心提醒。 “就是那个学生皇杞同学?”那人恍然大悟。 众人点头,目光中都是羡慕。 说她是“百合”所有人都会不屑一顾,说她是学神武术部无一对手时大家又都是另一种态度。 觅儿和洛佳佳自顾自走着,对周围人的议论视若无睹。 觅儿心中腹诽:这个洛佳佳肯定是故意和她亲近,想败坏她的名声! 现在洛佳佳清纯可人的模样现在在学校的美人榜已经仅次于程思琪了,已经是个名人,走到哪里都会有人去看,特别是一些男生,总会投来意无意的探寻目光。 前短时间觅儿和黎姿的视频虽然很快就被人删除可依旧有不少人留了下来,再加上武术部的挑战书她虽然在美人榜上籍籍无名却依旧风声鹤唳。再加上她碾压学霸成为学神,已经是不少人的梦中偶像。不论男女都羡慕她一身功夫和学神的称呼,她的名号已经和陈思琪沐离一样的响当当了。 虽然人长的确实不好看,可奈何人家实力在那里,走到哪里都已经成了众人目光追随的目标。 特别是现在这两个名人还闹出“百合”的传闻后,各种八卦之心如波涛骇浪,不到两分钟“清纯美女和学神学会”的亲密照片就已经在论坛上疯狂点击。 近期总有人在论坛上发些乱七八糟的帖子学生会很重视,虽然分分钟被责令删除可依旧有不少人转载传阅。在这平淡的校园时光中这是大家都喜于乐见,少有的新奇事件,也是打发时间的好东西。 所以各种八卦版本层出不穷,有什么“学神为了夫人拳打四方”。这其中的“夫人”自然指洛佳佳。 这些都是在觅儿不知道的地方悄悄流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