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就是糖葫芦》 第1章 原来他变了 办公室里的灯光依旧亮着，沈晴坐在电脑前，认真的核对账目。 这原本不是她的活，只因主管苏兰不待见她，让她接手了货品核实工作。 下班前，苏兰热情对沈晴说：“阿晴，最近公司事情也多，大家都忙的很。 你的客户少，今天你配合阿玥加个班。 咱们部门现在压力也大，今晚你们一定要找出问题，明天可是公司给的最后期限……” 沈晴心里骂着“你奶奶的，你怎么不留下来自己查？”脸上却是笑着对苏兰！ 一堆单据摆在桌面上，她一张张仔细比对。 赵玥的声音传来：“你呀，就是太老实。这活和你没关系，干嘛要接？ 我是没办法，这是我的工作，你不是啊！” 沈晴头也没抬，回她：“都是一个办公室，你也听到“她”的话。 明天是最后期限，公司问责下来咱们谁也没个好！” “我还真没说错你，你是真老实！她不欺负你，还能欺负谁？” 赵玥一边翻着文件，一边嘴里替沈晴抱不平。 沈晴笑了笑，“算了。今晚这不是有机会和你一起加班，也难得！” “真是张巧嘴，会说话，也会做人。”赵玥无奈地摇头！ 沈晴将自己理清楚的单据，递给了赵玥，接下来的事就不归她了。 赵玥边整理文件，嘴里发着牢骚：“这鬼天气，前几天别人加班都不下雨。 轮到我们了，下得没完没了！” 听了她的话，沈晴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大雨，心里也犯起愁！这天怎么像是漏了一样，雨下得这么大。 她转头看了眼桌面上的时钟，时钟显示“22点45分。” 都这么晚了！这个时间点公交车已经收了。 “阿玥，你拿伞了吗？”沈晴问？ “拿了。” “我没带伞，一会儿咱俩凑合一下！”沈晴对阿玥说。 “没问题。” bp机响起，她看到赵玥拿出bp机，看了眼信息。 只见赵玥抓起桌上的电话，回拨出去。 “我还在加班，哦，真得，那太好了。今晚雨下得真大，我刚心里还发愁怎么回家呢！” 放下电话的赵玥，一脸抱歉：“阿晴，我不能跟你一起走了。 “may”男朋友的车一会儿过来接我。你知道的，我也是住在‘城中村’不早点回去，不安全。” 沈晴知道赵玥嘴里的“may，”公司行政部文员。 平日里没事总来找赵玥聊天，自己和她不是很熟络。 赵玥说完似乎想起什么，“我把雨伞留给你，你也别耽误了，时间不早了，走吧。” “知道了，”沈晴想了想，还是厚着脸皮问：“你问一下‘may，’她男朋友的车还能多带我一个吗？ 只要有车站或者能叫出租车的地方，我就在哪里下车。咱们这里太偏了，不好叫车！” “行，”赵玥拿起电话再次拨出，沈晴心里是期盼着。 这么大的雨夜，她一个人走在工业园，是真害怕。 挂掉电话的赵玥面色难堪，看她的表情，她已经有了答案。 “may说了，她男朋友的车今晚还有其他人，我都是硬凑的。 他们估计今天雨大，路上不会有交警，才敢让我挤一挤……” 沈晴虽然心里早有答案，听到后还是免不了失望。 她对赵玥说“谢谢，你赶快收拾东西走吧。” “阿晴，真得不好意思！”赵玥一脸不知所措。 “没事的，你赶快收拾吧，我也打个电话。” 沈晴说着话，自己动手开始收拾桌面。 她拿起电话时，赵玥已经背上自己的包，对着沈晴说了句“我先走。” 她边拨电话，边点头回应赵玥，“好。” 赵玥出门前将自己的雨伞放在了桌面，人也快速离开。 电话号码拨出数秒，那头无人接听。 她又再次拨打了传呼台，给呼台小姐留下号码，自己则坐下来等待。 几分钟后，桌面的座机电话响起，沈晴拿起电话“喂”了一声。 电话里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小晴，这么晚你找我有事？” 男人的话，让沈晴一时语塞。 她想了下开口：“晖阳哥，你在家吗？” “怎么了？”余晖阳问？ “我今晚在公司加班，外面下大雨。你能不能拦辆车，过来接我一下？我这里叫不到车。”沈晴说话时，自己有些不好意思。 她还是第一次要求余晖阳为自己做什么！ “我，”字刚出口，电话里传来女人的声音，“晖阳，你在干吗？” 正在通话的余晖阳听到声音，下意识用手捂住了话筒。 他转过头装作随意的样子，对着站在客房外的陈馨儿大声说：“哦，我家亲戚打电话给我。等我一会儿，她跟我说点事。” 陈鑫儿没多想，人也没打算进门。 她点了点头，丢下一句“快点啊，我在楼下等你。” 余晖阳坐在酒店的客房里，望着离去的陈馨儿，背影秀发飘飘，衣裙飞扬。 他放下电话，急忙走上前关好房门。心里想着“疏忽了！ 这几天来出差，为了不引其他人闲话，他每天故意开着门，方便陈馨儿过来。以此来证明俩人的清白！” 再次拿起电话时，他说：“我最近都挺忙的，在外出差。” 沈晴也听到了女人说话声，后面就没了声音。 她清楚的知道，电话里很安静，安静的足以说明这是一个没有其他人的空间。 此时再听到余晖阳的话，她忍不住问：“怎么还有女人说话？” 余晖阳顿了一下，意识到刚才陈馨儿的话，被沈晴听到。 “哦，是我同事，我们小组出来学术交流。我人不在海城，你联系一下其他朋友吧，我这里还有工作要谈，先挂了。” “啪”沈晴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头电话已经挂断。 听到“嘟，嘟、嘟、”盲音，她放下了电话。 此时的心情有些酸涩，很难过？好像没有，是失落？好像也不是！ 她和余晖阳从小一起长大，小时候的沈晴像个跟屁虫，总是跟在大自己三岁的余晖阳身后，“哥哥，哥哥、”叫不停。 余晖阳也会将自己的手里的好吃的，好玩的、都留给这个异姓妹妹。 俩家人心照不宣，当余家婶婶提出，她大学毕业后留在海城，他们俩一起相互有个照应时。 沈晴和父母都没有反对，唯有自己的哥哥，沈恒不乐意！ 沈恒说：“还没结婚呢，怎么就成了他儿子的保姆？” 沈父抬手给了儿子一下，骂道：“你一个男人，怎么管东管西？你妹妹自己的事情，只要她愿意就行。 晖阳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我们和余家什么关系？你还说这话，以后都给我闭嘴。” 沈恒第一次与父亲梗脖子，他不满意父亲的话。 带着情绪说：“爸，小晴才大学毕业，你们不要急着给她定下来。 从小一起长大怎么了？人是会变的！等小晴先工作几年，再看看吧。” 沈晴坐在电话旁，她在回想当初爸爸和哥哥的话，后来是怎么结束的？ 像是爸爸震怒后，妈妈强行拉着哥哥离开。 那么又是从什么时候，余晖阳开始变得很忙？ 什么时候，他与自己话越来越少？ 看了一眼桌上的时钟，这个时间还在谈公事。 难道我真得是傻子吗？沈晴心里似乎有了答案…… 从她搬进城中村，余晖阳只在搬家那天来过，之后就再也没出现！ 她不会特别难过，只是有点失落。 从小一起长大的“大哥哥，”所有人都说他们是“青梅竹马。” 现在“竹马”已不是当初！ 走出公司大门时，沈晴看到“may”男朋友那辆桑塔纳刚刚驶离。 她抬头看了看天，拿出雨伞，迎着风雨前行。 豆大的雨珠敲打着雨伞，发出“哒，哒、”的响声。 夜晚工业区很静，少了虫鸣多了雨声。 黑漆漆的夜色里零星几处灯光，几家工厂此时正在赶工。 第2章 遭遇流氓 1995年海城，马路两旁的路灯很少，很长一段路才会有个电线杆。 沈晴独自走在黑暗里，看着不远处那些未开发的农田。 她加快脚步，想要快速离开这里。 一个人走路，脑袋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她想起前不久同事们在办公室里聊的话题。 那天阿婵说：“你们听说了吗？最近公司附近出了几次事。 都是男人尾随独自下班的女孩!” 当时大家都参与讨论，尤其是阿香，胆子最小。听了阿婵的话，她的反应也是最大。 “以后不管怎么样，我坚决不加班。还有你们也别加这劳什子的班。” 可她忘记了，加不加班，不是她们这些打工人说了算。要是可以，谁愿意加班呢！ 沈晴的警觉心提到了嗓子眼，走了一段路安全无事。 她看了看前方灯光密集处，知道快要到路口了，到了那里她也就安全了。 小小的雨伞挡不住肆虐的风雨，湿了的连衣裙透视出少女纤细曼妙的身材。 今天的她，穿了一件水红色连衣裙，纤细的腰 被裙子很好的衬托。 新买的高跟鞋她没舍得穿，出门前找了个塑料袋把鞋子装了进去。 她一手打伞，一手拎着自己的高跟鞋。 沈晴并未留意到自己的好身材，在这个雨夜被凸显。 快要接近路口时，耳边传来“沙沙”的声响。 她回头就着雨夜那一点光线，望到农田处有个黑色影子窜了出来。朝着她的方向奔跑而来！ 沈晴脑袋当时就懵了，心里有个声音对自己说：“快跑，你遇到危险了！” 身体的本能反应，让她开始奔跑。不怎么喜欢运动的她，跑得并不快。 她一边朝前方跑，一边回头看向后方。一个身影出现在自己刚才走过的地方。 看身形，那是个男人。对方并没有停止追逐，继续朝她跑来。 沈晴心里怕急了，双腿发软，跑起路来也没了力气。 身后的人穿着雨衣，她看不清对方的长相。 一个热感触碰她的身体，男人已经追了上来！ 连衣裙被人一把扯住，“刺啦”一声响，她的后背裸露在外。 沈晴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尖叫“啊，”这个声音淹没在大雨夜。 她拿着自己雨伞，朝着对方挥去。鞋子、包包，手里能摸到的所有东西，都扔向那个撕破自己衣服的人。 男人显然不会轻易放弃，他用沈晴害怕的惊人力气，一路拖着沈晴往身后的稻田处。 她的双脚在拖行时，被地面狠狠地刮伤，鲜血和着雨水，一起流出。沈晴此时双手并用，人已经进入疯狂。俩人撕扯拖拽中，她感到自己已经力竭！ 身后一束强光，雨夜中一辆行驶的汽车，匀速驶来。 此时的沈晴，看中机会狠狠地朝着男人的脖子咬了下去。 “啊”男人发出一声低沉的叫声，大力得推开她，双手下意识地捂住自己脖子。 沈晴踉跄几步，身体没有跌倒。她瞅准机会，拼尽力气朝着汽车奔跑而去。她知道自己只有这次机会，全身已经没有力气了。 车子在沈晴前方处急刹车，发出一声刺耳的响声“吱…兹。” 她的出现也吓到了司机，沈晴不管不顾的跑上前，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眼前的男人有点意外却还算镇定，他冷静地看着上了自己车的女孩。 就在刚才，他正常驾驶。路边突然窜出了人影。 肖程还没看清楚对方是男是女？满身湿淋淋的女孩已经在自己车里。 一身狼狈的沈晴满脸惊慌，她急急地解释：“快，快、我遇到流氓，我们快走，快点。请你别赶我下车。” 此时的她，语无伦次的说着话。 人也处在极度紧张，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只会一股脑的催促眼前的男人快点开车。 男人瞄了一眼女孩的身体，破损的连衣裙。他扭头侧身看了眼车外，的确不远处站着个人。对方没有马上离开！ 他转过身没有多言，发动车子匀速驶离，沈晴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安全了，她反而回不过神。似乎还处在刚才的混乱中，看上去人有点傻傻的！ 开车的男人突然开口：“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不打算报警吗？” “我们公司就在前面，我今晚加班。”沈晴机械的回答。 “不报警吗？”男人再次问？ “那你为什么刚才不下车？”沈晴问？ “你这是什么逻辑？我为什么要下车？”肖程很不解眼前女孩的脑回路。 “他是流氓，难道你不该见义勇为？” “你是电视剧看多了？我怎么可能让自己身处危险？”肖程不客气的回怼。 “那我也不会报警！”沈晴的话，让肖程有些意外。 车子已经驶离一段距离，他放慢了车速。微微侧头看了一眼女孩，不解地问：“为什么？你不是刚才还说他是流氓？” “就因为他是流氓，我才不能报警。否则明天我们公司里就会传，我被流氓“那个”了！” “了解，”肖程点点头，表示同意。 “我就是解释了，也没人会相信今晚没出事！”沈晴试图解释自己的行为。 肖程打断了她的话，“你说的没错，这个问题的确会成为你的困扰。” “谢谢，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自私？”沈晴问？ 肖程看了眼沈晴，笑了笑：“电话还是要打，如果不引起警方注意，以后早晚会出事。” 沈晴看着眼前的男人，拿出一部手机拨打电话。数秒后电话接通，听他说话的语气，对方显然是他的朋友。 “新区工业园这里，今晚有流氓追小姑娘。你们要留意这里，不然出事了，你们也麻烦……。” 沈晴听不到电话里的内容，她只知道面前的男人，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 一个报警电话，被他打的就像交代工作，她心里不仅猜想，他究竟是什么人？ 放下电话的男人问：“你们公司就没有专车接送吗？” “没，”沈晴老实回答。 男人冷“哼”一声，不再讲话。 沈晴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弄湿了男人的座椅，她很不好意思：“对不起，我刚才太害怕了！” 男人微微抬起下巴，露出了硬朗的下颌线。示意她打开车柜门。 她打开柜门，发现里面有条干净的毛巾。她问：“你是让我拿毛巾擦一擦？” “你不擦，难道让我擦？”肖程反问？ “哦。”她低头准备擦拭座椅。 “你不先擦自己？”男人问？沈晴听了他的话，木讷的用毛巾擦拭自己的头发。 干爽的毛巾触碰身体时，她才发现自己还在发抖。 侧身的女孩在车内的光线下，呈现了朦胧美。女孩湿透的衣服，紧贴着身体，勾勒出发育很好的轮廓。 肖程转头看了一眼沈晴，刚才匆忙中他并未留意女孩。 女孩的衣服破了，看来刚才是有过撕扯！再往下看，她的脚上没有鞋子，光着的小脚被泥水包裹，车垫处一片泥泞！ 女孩侧身一瞬间，肖程的心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这种感觉很陌生，他有些排斥！ 他是个有洁癖的人，这会儿看到自己的车被陌生人弄成这样。 不由得皱了眉，有点反感但又不是很烦，约是陌生人是个漂亮女孩。 人是看着有些狼狈，却也无法掩饰她的美丽。白皙的皮肤裸露在外，被泥水包裹的小脚，实在是漂亮。 肖程不是个恋足者，也不由心里承认这双美足！ 肖程吹了声口哨，这哨声刺激了敏感的沈晴。她抬头看着肖程，眼神里流露出紧张，戒备。 “你干嘛吹口哨？” 她是个敏感的女孩，肖程刚才皱眉时她看在眼。内心揣测对方是否厌恶？ 眼见男人一副流里流气样，她是害怕的。她怕自己刚从虎口脱险，再入狼窝。 第3章 恶劣的男人 肖程起了逗弄心思，“我在自己车里不能吹口哨？” 眼前的女孩，身体还在发抖。她努力克制自己的样子，在男人眼里就像狮子在戏弄瞪羚幼崽，可怜且无助。 他忍不住问：“住哪里？” “不用麻烦了，你把我放在前面的茶餐厅，我在那里下车。” 听到女孩的话，他放慢了车速。看了一眼沈晴，语带讽刺：“穿成这样，你猜别人会怎么想？还是想再求救一次？” “你，太过分了。不要觉得你让我上了车，就可以随便侮辱人。”沈晴顿时急了眼，说话时眼圈微微泛红。 车子突然靠右急刹车，发出一声刺耳的声响，她没料到自己的话彻底激怒男人！ 他转身一脸冷漠，对着她说：“我说的是事实。你可以从这里下车，我不拦你。” 沈晴听了他的话，一股怒气上涌。她拉开车门，迈出的右脚触碰地面时，脚下传来阵阵刺痛。她知道自己的脚受伤了。 耳边传来男人的声音：“你想好了，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有车经过。你往前走一段路，那里常有流莺，祝你好运。” 沈晴简直不敢相信，怎么会有这么恶劣的人。 她转头质问：“你是故意的？” “嗯，”男人很坦诚，一点也装。 “为什么，我怎么得罪你了？” “没有，下车吧。”男人不想多说。 宝马毫不留情的离开，沈晴人现在还是懵的。她知道不该任性说那些话，可她不后悔，对方实在是太恶劣。 有钱人的脾气都是这么大吗？这可是宝马车，整个海城开这种车的也没几人。 下了车的她，想起了自己一无所有。她看了看空荡荡的马路，心里很是后悔，自己干嘛逞强？ 她琢磨着该躲在哪里。现下自己这身衣服，不用男人说，她也知道会有危险。 她看了看附近的银行，想想还是先去那里躲一躲。双脚的刺痛，提醒她脚应该伤的不轻。 银行外的骑楼里探出一个脑袋，她定睛一看“流浪汉。” 这可吓坏了她，迈出的脚停在那里。她一手扯着自己破了的连衣裙，快速离开这里。 里面的人似乎也好奇，他走出来看个究竟。看到的却是，奔跑中女孩的背影，今晚的沈晴似乎只能“跑”来救自己。 远远地，她像是看到那辆宝马车，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她不敢想会是真得，那个恶劣的男人，怎么会好心回来？再次看清时，她忍不住笑了，这个笑带着眼泪，是太激动！ 肖程坐在车里也在嘲笑自己，干嘛要调头回来？哪个不识好歹的女人，她有没有危险跟自己有毛关系？ 虽是这么想，可还是本能的把车又开了回来。心里始终觉得他真得离开了，这个女孩会出事！ 透过后视镜，他看到那个傻女孩一路跌跌撞撞的跑来，又好气又好笑！ 拉开车门走出的肖程，并不打算上前去帮她。他早已看出女孩的脚受伤，可谁让她不知好歹，活该这么狼狈。 看到男人的沈晴，此时觉得自己真得太幸运。这一刻男人的恶劣不算什么，他像是天神般出现，让她很有安全感。 她几乎是飞奔向男人，当然请忽略那并不美好的动作。一瘸一拐的女人，跑不出美丽的姿态。 站在男人面前时，她一脸尴尬。“先生，你好人做到底，再帮我一次吧！” 沈晴第一次仔细得看眼前的男人，她心想：“长得真帅，有点木村拓哉的样子，但是比“他”个子还高。 绝对有185公分的身高，自己163公分，在他面前就是个“小鸡仔。” 她大学时，床头就挂着“木村”的照片。同寝室的女孩，大家品味一致，她们还相互戏言调侃过。 男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未开口。突然人转身，绕过车头坐进了驾驶座。 沈晴耸了耸肩，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矜持。硬着头皮拉开副驾车门，自己也钻了进去。 车内的冷气让她忍不住发抖，此刻真得有些冷。车子在沉默中行驶，车里的气温似乎要零下几十度。 俩人都不开口，沈晴几次想说点什么，都被男人那张冰冷的扑克脸吓了回来。 最后她还是不得不说：“先生，你能再帮我一次吗？”男人语气不善：“你今晚要我帮很多忙，需不需要我帮你睡觉？” “你，流氓。”这句话沈晴只敢在心里说。她嬉皮笑脸回应：“你也看到了，我现在身上除了这件衣服，什么都没有。 刚才下了你的车，我才发现自己身上连个硬币都摸不到。现在就是眼前有个电话亭，我都没钱打电话！” 说完话的她，脸红到脖子根。她从小到大都没有这样丢人过，还是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 男人虽然没有回应她，沈晴从他的表情中看到，他已经听进了自己的话。 她接着说：“我就想借你的电话，给传呼台留言。” 男人微微侧头瞄一眼沈晴，“这么晚了，你呼谁，谁又会这个时间来接你？” 沈晴听了男人的话，自己也不确定。 “不知道，试试吧，不然我也没地方去！”这话说得更像是自言自语。 男人没再继续接话，车子快速前行。 沈晴发现已经偏离路线，“我家不在这边，你要去哪里？” “回家，”男人回答的简短。 “我是不是该下车了？沈晴问？ “你有地方去吗？”男人讥讽她。 沈晴闭嘴，她现在已经能够接受男人的毒舌！只要别把她丢下车。 车子行驶了一段时间，来到一处高级住宅区。沈晴知道这里，她往常坐公交车时，也曾路过这个地方。 不记得谁说过：“这里住的人，可不是一般人，都是非富即贵。”她怎么也想不到有天自己会来到这里。这里的房价、这里的环境、这里的位置，都是她不敢想的存在！ 她透过车窗，就着夜色看向外面的景色。果然高级住宅区，即便街上乌漆嘛黑，小区里却是另一番灯光璀璨的景象。 “远处居然还有人工湖？”她忍不住问。见男人并未搭理自己，她再次问，“先生，你们小区还有人工湖？” “嗯，好像是。”肖程回应的漫不经心。 “你没看过，你住这里居然不去看一看？”沈晴觉得不可思议。 “不就是个人工湖，我为什么非要去看？”肖程实在不理解眼前女孩的心思。 “可你住这里，难道不是因为喜欢这里的环境，才住这里吗？”沈晴也不理解，男人的反应。 “一个睡觉的地方，没那么多情怀。我可以住这里，也可以住别处。”肖程无奈地说。 “哦，”沈晴无意识的点头。发现自己失态了。她不该去问人家的想法！此刻她不再说话。 心里却想“这就是有钱人和我们的不同吗？我们以为很珍贵的，在别人眼里，就是个物件！” 肖程不去揭穿她的小心思，装作不知情。“你要是喜欢找个时间去看看吧。” “啊，”沈晴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脱口而出，“我不住这里。” 说完话的肖程，意识到自己失言。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了那句话！有些尴尬，他也掩饰着：“你以后有机会看到，现在很多楼盘，都会建人工湖。” “哦，是啊，也许吧。”沈晴附和着。 临下车前，男人从车后拿出一件西装外套丢给她。 她有些意外的看着男人，一脸疑惑？ 男人说：“你打算一直这么赤身裸体？” “你，”沈晴差一点又脱口而出，她真得很想骂他！ 嘴上没逞强，动作也没停。她把外套披在自己身上，不为别的，是真得有些凉。 跟随男人来到别墅前，她第一次走进别墅区。以前只在电视里看到，今天自己走入这里，心里还是有些激动。 第4章 冷漠的吴婶 她以为男人会自己开门，大门却在他们走近时从里面打开。 一个稍显年纪的女人站在那里，她一脸笑容。 “阿程，又是这么晚，喝酒了？”她的语气中满满的担心！ “没，吴婶，你给这个……？” 说到这里时肖程才想起，他还不知道女孩的名字。 他回头刚想询问？沈晴已经领会到他的意思，主动报上自己名字“沈晴。” 男人喜欢她的聪慧，给了一个欣赏的眼神。他笑着对吴婶说：“今晚给沈小姐准备个房间。” 沈晴看到男人的笑容，心想，原来他也会笑，笑起来还很好看。谁会想到？这个好看的男人有着一条毒舌。 吴婶一脸惊讶，她在肖程和女孩说话时，才看到肖程身后的人。 更让她震惊的是，这女孩身上是什么？破损的连衣裙上到处都是污渍。还有那双脚，居然没穿鞋？脚上除了泥巴好像还有血渍？ 肖程从小就是个有洁癖的孩子，他的玩具和东西都不许人动。连带那些一起长大的发小们，都不能破例。为了这个，小时候他们几个小猴子们没少置气。 她还在猜测？肖程却让她安排房间。这让吴婶这个跟随肖家多年的人，这个晚上也要惊掉下巴。 “好，好、”说着话的吴婶，人都有些结巴了。她毕竟是经验丰富，不动声色的稳定自己的心绪。她很自然的与沈晴打招呼，有理有节。 说完话的男人独自先行离去，沈晴看着他穿过客厅走到拐角处，男人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她跟随吴婶走过客厅，富丽堂皇的客厅里。她很想仔细看看别墅的样子。又怕被人看出自己的没见识！ 她假装不在意的跟在身后，眼睛却忍不住偷看墙上的画作。很确定她都不认识，就是觉得好看。 吴婶的热情很有分寸，沈晴很想问问她男人的名字。可转念一想还是算了，一面之缘，男人今晚的帮助也只是觉得自己可怜。 对，就是可怜。就像发了善心，救助外面的流浪猫狗。自己此时不就是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坐在客房里的她，看着关门离开的吴婶，这才有时间仔细得看看房间里的陈设。 不算豪华，精致的简约风。比起电视里金碧辉煌的豪气装修，这里显得更加雅致。 厚厚的床垫看着就舒服，沈晴此时才感觉到自己很累，很困。 眼皮忍不住开始打盹，她起身瞬间，被自己脚上的伤口痛的呲牙咧嘴。 一瘸一拐来到洗手间，这里已经放着一套崭新的睡衣。她翻开看了看，不分男女，这该是为客人早就备好的。 洗澡的时候，她拼命的洗漱自己的身体，似乎想要洗掉那让她恶心的感觉。 准备上床睡觉，肚子却在此时忍不住抗议。她今晚根本没有吃东西，现在她也没得吃。这里不是自己家，她不能再麻烦别人。 “叩，叩、叩、”轻柔的叩门声。她忙起身去开门，洗过澡的身体，乏力极了。 脚上的伤口让她小心翼翼地行走，好不容易走到门口。 打开门，看到端着托盘站在门外的吴婶。 吴婶一脸熟悉的笑容，却并不热情。“沈小姐，这是我们肖先生嘱咐的。” 沈晴很意外，“阿姨，他还没休息吗？” 吴婶没接沈晴的话，她笑了笑。“沈小姐，盘子里有个塑胶袋，还有一小碗小米粥和一碟小菜。” 沈晴带着疑惑看向她。吴婶跟着解释：“这包东西，肖先生说你用得到。这碗粥和小菜，这里一直都有准备，肖先生有时回来晚，也会吃点。” 说着话的吴婶，准备把托盘里的东西放在桌上。 沈晴忙伸手去接，“阿姨，不用你端，我自己来，谢谢他，也谢谢你。” 吴婶笑了笑，“有什么需要就叫我，我就住在楼下。你房间有电话，可以打给我，记得按0。” 准备离开的她，又回头嘱咐一句：“沈小姐，叫我吴婶。” 送走了吴婶，关起门的沈晴轻吐一口气，她嘴里小声嘟囔着：“有钱人家，规矩真多，叫个阿姨都不行。”她总感觉吴婶对自己的态度，似乎有些冰冷。 她拿起桌上托盘里的东西，一包药棉和一瓶酒精，外加一小瓶“云南白药。” “原来他是个心细的人，什么都看在眼里，只是不想说。”这是沈晴给他的定义。 沈晴刚才也耍了心机，她故意在吴婶面前没有用“肖先生”这个称呼。就是不想让对方觉得她和他不熟！ 或许这是小女孩的虚荣心，她和一个陌生男人回家，本就不是她所受的家庭教育。可今晚她做了！父母如果知道，大约会疯掉。 余晖阳挂了沈晴的电话，在客房里稍坐了一会儿。脑袋里一直都是他和沈晴的事情。想久了，也没想出更好的办法，他这才起身出门。 酒店楼下大厅里，陈馨儿已经等得不耐烦！看着走出电梯的余晖阳，陈馨儿故意低头看手机，不想搭理他。 余晖阳走近她身边，轻敲她的肩膀，陈馨儿才微抬眼帘。她嘟起嘴“怎么这么久，你家亲戚太没眼力劲。这都几点了，还麻烦你？” “走吧，她也是没办法。家里有病人，我刚好是学医的，不问我，还能问谁？” 说着话的余晖阳拉起撒娇的陈馨儿，陈馨儿顺势挽起他的手臂。 余晖阳低头看了看俩人交叉的手臂，提醒着。“一会儿到了酒吧，可不能这样了，他们看到了不好。” “晖阳，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能见人？为什么每次你都说这种话？”陈馨儿很不满！说完这些话，她用力的甩开男人的手臂，气鼓鼓的离开。 “馨儿，你又何必这样？”男人追上赌气的女孩。他习惯性左右看了看，拉起女孩的手，大步流星的走出酒店大厅。 刚走出酒店大门，男人就忍不住抱怨：“你明知道我和家里还有一些事没处理好，你非要现在逼着我，不是故意为难我？” 争执的俩人，一路来到酒店旁的隐蔽处，他们都不想让人听到谈话内容。 陈馨儿甩开余晖阳的手，声调拔高：“余晖阳，我一个留美回来的人，比不了你那个家乡的小土妞？” “不是这样，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家里都定了我们结婚。现在咱们俩在一起，我需要时间和机会跟她说，也要跟家里交代。” “哎，你生在古代吗？还娃娃亲？”陈馨儿不满余晖阳定亲的事。 “有些事，是当时的决定，不适合现在。可那个时候就是发生了。你现在计较这个有什么意思？我怎么知道后来我们会遇到？”余晖阳不满陈馨儿的任性。 “你找个时间吧，我和你一起去见她。你不好说，让我来说。还有你家，你如果不知道怎么开口，那就还是我来说。”陈馨儿觉得自己太委屈！ “馨儿，不要这样。我会尽快处理好，不会让你伤心！”余晖阳保证道。 “晖阳，我家很关注你，你脑袋要清楚。我也不会一直替你瞒着家里，我妈已经问了几次了，我们俩的事在院里不是秘密。这次出差你该明白，不是我爸，你有机会吗？来这里行程又是谁安排？”说完话的陈馨儿已经委屈的泣不成声。 余晖阳上前一把拉过她，紧紧地抱着眼前的女人。他的唇微扫过女人的发间，男人深深地叹了口气。低沉且温柔的说：“馨儿，别哭了，是我错了。我会很快处理好，你放心吧。” 男人的声音就像是魔咒，对于陈馨儿来说，那是喝了几斤酒也达不到的醉意。她沉迷在温声细语中！ 余晖阳的手在她背上，轻轻地摩挲着。这一刻的陈馨儿什么都不在乎了，她满心满眼都是眼前这个男人。 手轻抚过女人的脸颊，女人像小猫依偎在男人怀里。俩人诉说各自的难处，很快听到女人开心的笑声。 私家车开到酒店时，这一对刚刚闹情绪的男女，早就卿卿我我。当俩人关上车门，车子驶离江城“万登酒店，”去往这里的一处高级酒吧。 第5章 小助理 沈晴这个夜睡得并不踏实，夜里总是梦到那双扯破她连衣裙的手。还有那双戴着口罩看不清长相的双眼。 她又一次吓醒时，窗外天微微亮起。起身下床， 她先去洗手间洗漱，出来时，她发现自己找不到可以穿的衣服。 只得再次穿上自己那件破损的连衣裙，裙子到处都是污渍，昨晚她根本没留意自己的样子！ 她端起吃完的空碗，走出房门寻找厨房的位置。作为客人，她还不习惯用过的饭碗由别人来洗。 她昨晚没仔细看这房子，厨房的位置还不清楚在哪里？她想起吴婶说“自己的房间就在楼下。”下了楼梯，走过两处她就看到厨房。 吴婶看到沈晴时也很惊讶，她问：“沈小姐怎么起来的这么早？” 沈晴有些不好意思，“睡不着。” 吴婶看到她手里拎着的碗，忙上前接过。 沈晴抬手躲开，一边忙摆手“吴婶，让我来洗吧，你拿过去洗，我会不好意思。” 吴婶没有搭话，她走过来顺手拿过了碗，这让还想谦让的沈晴有些尴尬。 她走到水池处，一边洗碗，一边对沈晴说：“这是我的工作，不用不好意思。这活啊，我做了几十年了。” 沈晴本想顺着她的话，问点什么？ 却马上意识到自己不能越界，有些话别瞎打听。 过去在家里时，爸爸总是说：“女孩子不能长舌，到处打听说闲话，都是碎嘴子。” 爸爸每次说到这些，总是骄傲的回忆：“你妈就不是个话多的人，我们能结婚，也是她那个性格，吸引我。” 沈晴明白爸爸，当年妈妈一个普通工人可以嫁给车间主任。也是高攀！ “除了妈妈美丽的外表，还有那不讨人厌，不扯是非的性格。” 沈晴一直秉承家里的教育，做个有分寸的女孩。 吴婶提醒她，“肖先生起床晚，他已经交代了人，一会儿给沈小姐送东西。人来时，我会去叫你，你先去休息吧。” 沈晴一脸懵，“送东西给我？我能有什么东西？” 吴婶摇摇头，表示不知。 沈晴还想说点什么，想了想只得忍住离去。 吴婶看着一瘸一拐的女孩，她本想上前去搀扶。可转念一想，还是要有区别，她只是默默地看着！ 回到房间的沈晴，她其实心里很多话想说，本想厚着脸皮与男人借点钱！ 至少借点出去的车资，现在男人根本不出现，这让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还是太早了。决定再等一会儿，这个时间不方便打扰任何人。 心里计划着到了上班时间，自己再给“徐娇”打电话。沈晴能想到的人，也只有她。 躺在床上她也睡不着，索性起床来到窗边。窗外别墅的花园并不算大，花草却修剪的很整齐，看来这里有人定期打理。 这是栋小别墅，昨晚男人开车经过小区时，她看到有比这里更大的别墅。 这栋房子位置好，临近人工湖。附近绿植旺盛，唯一的缺点是夏季蚊虫多。 微风拂过，雨后早上气温正合适，连带着空气也觉得比平日新鲜。大雨后天空晴朗，几处云朵轻轻浮现，展开了一天的好心情。 叩，叩、叩、敲门声打扰了欣赏风景的沈晴。 她走到门口打开门，门外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刚见过的吴婶，另一个陌生面孔，是个年轻少女。 少女一身鹅黄色西装套裙，一头精致的短发，干练伶俐。 “沈小姐，这里有你的东西。”说完话的吴婶，身体往旁侧了侧。 身边站着的年轻少女说：“你好，我是肖先生的助理，这个是你的东西。” 年轻女助理，一脸冷漠的将手里的两个拎袋递给了沈晴。 她跟沈晴说：“肖先生说，不用感谢。” 沈晴茫然的收下礼物，她总觉得女助理对自己的态度有些过于冷漠？ 她还不清楚究竟怎么回事？吴婶对着她笑了笑，她拉起身旁年轻助理转身离开。 沈晴望着俩人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心里总有一种不受欢迎的感觉，吴婶虽然客气有礼，却也疏离。 小助理初次见面，却一脸冰霜。沈晴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她也没功夫去猜想！ 她望着手里的东西，心里疑惑着。关起门，打开两个纸袋。里面是条宝蓝色连衣裙，夹着一个银行取款袋。沈晴打开取款袋，崭新的10张百元大钞露了出来。 另一个纸袋里是一双女士半托的羊皮鞋，显然对方不知道她的鞋码，买这种款式最安全。 看着手里的东西，她发出一声嗤笑，一种羞耻感油然而生。 昨晚和男人回来时，自己内心在博弈。原本想厚着脸皮与对方借点钱，先去徐娇那里，后又否定自己的想法。最终还是开不了口！她觉得那样的行为“叫花子缠人，没完没了”。 现在不用她开口，对方都安排的明明白白。这反而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沈晴没想到男人这么周到，到目前她还只是从吴婶口中得知，男人姓“肖。”人要识时务，男人做到这里，也是提醒她要自动离开。 吴婶拉着年轻少女来到厨房。只见少女大咧咧的靠在橱柜旁，完全没了刚才淑女端庄的职业形象。 “姨妈，这女的怎么回事？”说着话的她，捏起桌上碗里一块刚卤好的鸡脚，吹着气小口吃着。 看到她这副摸样，吴婶伸手过来狠狠地打了一下，“你又偷吃，这是我给“阿程”卤的，给你备了一份，你就不能问问我？” “哎呀，”少女发出一声大叫，这更让吴婶更加恼火。 她忍不住骂：“你小点声，阿程还在睡觉，别吵醒他了！” 少女不满，“那你还打我？程哥就是被吵醒了，也不会怪我。” 听到她的话，吴婶怒了，她连推带拉，一点面子也不给。“你还是快点走吧，别在这里烦我，以后没事别来了。” 看到吴婶真得恼火，少女揉着被打痛的地方，上前攀扯吴婶的脖子。她撒娇着，“你下次打我轻点，这不是被你打疼了。你看看，都红了。”说着话，她将自己的手臂伸到吴婶面前，证明自己没撒谎。 “活该，谁让你没规矩。”吴婶一脸不心疼，拿出一个崭新的瓷碗，将还未出锅的鸡脚，重新捞出一碗。 她把装满的鸡脚，放在厨房的保鲜柜里。看到吴婶的动作，少女忍不住撇撇嘴，“我不吃了，不用藏起来。” 吴婶不搭理她，自己忙着手边的活。少女凑到她身边，“姨妈，刚才那个女的是谁？” “是谁，都跟你没关系。你做好你的事，你老板的事，少打听。”吴婶警告她。 少女继续撇嘴，并不在意自己姨妈的警告。 “看来也不是程哥的女朋友，看着家庭也不怎么样。不然程哥也不会让我带衣服过来！” 吴婶听了她的话，再次提醒她：“小慧，你今年也该找对象了。 看看你是在海城找一个，还是回老家找。你也问问你妈的意思，你自己也想想。” 吴婶没想到自己的话，会惹到外甥女曹慧茹发飙。她一副急头白脸的样子，毫不掩饰对这个话题的反感。 “姨妈，我不找，你也别再提了，以后都不要提。”说完话的她，拿着自己的包，怒气冲冲地离开。 吴婶刚才嘴巴硬，早就把小慧下手捏的那碗鸡脚装给了她。现在桌面上放着那袋鸡脚，人却已经离开。她深深地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鸡脚，放进了冰箱里。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错了？想起当初妹夫早逝，她一直在经济上接济妹妹母女。外甥女小慧大学毕业后，她厚着脸皮求了阿程。在公司里安排了这份工作，这是靠着她的脸面得来的。 第6章 借钱 沈晴临走前，刻意去问了吴婶，“肖先生在哪里工作？我想要将物件折价，还给他。” 吴婶听了她的话，对她说：“既然肖先生帮你，那是他自愿的，不用麻烦。” 沈晴从吴婶的话里听出了意思，大约是怕自己纠缠男人，吴婶才婉言拒绝。 她解释着：“吴婶，人不能凭白接受帮助！欠下的总归是要还给人家，不然我自己也不踏实。” 听了沈晴的话，吴婶略微思索，“你等我一下。”自己转身进了房间，出来时手里捏着一张名片，名片上是个女孩名字“曹慧如”。 沈晴有些疑惑的看着对方，她不知道吴婶给自己名片的用意？ 吴婶看出她的疑惑，“这是刚才给你送衣服的曹小姐，她的名片。” “哦，这样啊！”沈晴明白了，她笑着感谢对方，连声说“谢谢。 ”又不忘补了一句：“吴婶，麻烦您给肖先生说，我谢谢他，我一定会还给他。” 听到沈晴的话，吴婶笑而不语。 高档小区的路修的很好，可惜太长！ 沈晴走出别墅区来到大路时，自己的脚生疼，昨晚脚只是用纱布简单清理，现在伤口与鞋子摩擦，疼的厉害。 她等了没多久，坐上一辆出租车。 司机大哥很健谈，上车就玩笑着说：“小姑娘，这里环境好呀！” 沈晴笑了笑，并不打算回他。 可对方显然没察觉，还是继续说着：这里的房子要不少钱！ 这次沈晴回话了，“我来朋友这里。” “哦，那你朋友厉害了，这里的房子要不少钞票呀。”司机大哥再次告诉沈晴。 “是吧，”沈晴不打算与他讨论这里的房价。 这次司机大哥算是明白，他讪讪地闭嘴。 望着离开的沈晴，吴婶心里有些不得劲。 她刻意在沈晴面前称呼“阿程，”为“肖先生”也是有着自己的小心思！ 昨晚阿程带着女孩回来，她心里是震惊的。 这么多年除了“她，”阿程还没带过任何一个女孩回自己住处。 现在这个女孩的出现，让吴婶有了危机感！她思索着该不该与‘那边’说一声？ 她想了又想，还是打算再看看，说不定就是个巧合！若是以后再有什么，到时再说也不迟。 肖程今早醒来的特别早，他是个晚睡晚起的人。 不到中午他是不会醒来，可今天奇怪了，怎么早早就起床！ 他洗漱后，拿出了自己的西装，手工定制的西装，版型无一处不再修饰着男人的好身材。 肖程有健身的习惯，早上会游泳半小时。 运动完的他，洗漱完毕后换上自己的西装，今天公司里有国外客人来，他的着装必须正式。 一楼的饭厅里，吴婶将肖程喜欢的“鸡脚”放在餐桌上，几碟小菜，一碗清粥。 这是肖程喜欢的清淡口味。他咬了口鸡脚，对吴婶说：“辛苦了，你一定起得很早。” 吴婶听了他的话，眼圈居然微红。 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既是自己的雇主，可在自己心里也是孩子。 她有点感伤：“你去留学时，我在想，你会不会以后回来就不喜欢吃了？ 可你现在还是喜欢吃，我是真高兴。” “怎么会呢！我从小就爱吃你煮的鸡脚，哪里都没有这个味道。”肖程肯定吴婶的手艺。 吴婶很开心，她想了一下。“阿程，昨晚你带回来的那个女孩，她走了。” “哦，怎么了？”肖程不以为然，他觉得该帮的他已经帮了。 吴婶看肖程对这个女孩并没有想象的不一样，她这才放下心来。 还是跟着说了句：“阿程，像那样的女孩，以后最好不要带回家。 那边如果知道了，可能会有意见。” 听了吴婶的话，肖程眉头皱起。他不喜欢别人干涉自己的事情，不管是吴婶还是那边！ “吴阿姨，你做好自己的事。别的就不用操心，年纪也有了，没事时多出门走走。” 吴婶知道自己越界了，她忙解释：“阿程，你妈常打电话来。 总说家里人丁少，长辈们都想你能早点定下来。我这也是多嘴了！” 肖程没搭话，站起身离开。 看着离去的肖程，吴婶心里很难过，她一直把这个孩子当自己的儿子养。 可是他长大了，现在说不得！ 刚才肖程刻意说：“吴阿姨”时，吴婶的心揪了起来。 这个称呼都是在他不高兴时才会叫的，今天自己让他不高兴了！ 徐娇刚收拾好自己，准备出门上班，打开门居然看到站在门外的沈晴？ “你怎么来了？”徐娇问出自己心里话？ “快扶我一下，”沈晴此时脚痛的龇牙咧嘴。 徐娇看出了她状况不对，忙上前伸手搀扶她。 引着沈晴来到客厅，这是沈晴第一次来徐娇家，刚才一路打听，脚底下的伤口早就磨出血。 “你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脚伤到了？”徐娇连珠炮地问？ “你家有酒精吗？”沈晴问？ 徐娇拿来酒精，沈晴将脚抬起时，俩人同时看到脚下的伤口。徐娇倒吸一口气，忙制止她：“这不行啊，伤口都发炎了，这要去医院处理。你现在给你男朋友打电话，让他来接你。” 沈晴一脸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徐娇的话。对方看出她的为难，问：“怎么了，让他来不行吗？” “嗯，”沈晴点点头。 “好，我不问你为什么，就问你脚是怎么受伤的？” 这件事，沈晴没有隐瞒。她一五一十得把昨晚发生得一切都说了，包括那个“肖先生。” 徐娇都听愣了，她半天没反应过来。 回过神时却一下子暴怒：“阿玥就不是个东西！她明知道昨晚那么大的雨，为什么不把你送一程？昨晚你多危险，要不是遇到好人，你就完蛋了！” “阿娇，其实我心里当时也生气，可我后来不气了。 人家没必要陪着我淋雨，是我运气不好！”沈晴说。 “呸，你倒是想得开。这是你没出事，要是出事了？你还这么高风亮节，我才服你！”徐娇挖苦道。 “那不然怎么办？”沈晴接着说：阿娇，今天来找你。 一是想你帮我请两天假，我这样没法上班，你跟公司说，我感冒了。二是，你有1000元钱吗？我现在除了手里人家拿给我的钱，一分都没了。 徐娇很意外，她没想到沈晴跟自己借钱。 她反问：“为什么急着还钱？人家那么有钱，也不在乎这点。你何必非要这么逞强，晚些还，就是不还，他估计早忘记了。” 沈晴说：“本来我不该跟你借，我家之前爸妈下岗了，我也跟你说过。 我爸为了给家里赚钱，借钱买了辆大货。现在拉货还钱，我不能再跟他们开口要，我妈会担心我！我就问你一句，你借不借？” “我没说不借，就是不明白你干嘛这么着急还钱？”徐娇真得不理解！ “我必须快点还，我不能等到人家都忘记了，我还没还钱。” “行，行、行。我算是服了你，我欠你的。”徐娇说完话，无奈的回房间取钱。 平城，沈晴的爸爸“沈建昌，”他起床后，总觉得右眼一直跳。 心里有些慌！想了想找了张纸条贴在自己的眼皮上。 妻子佟霞看到他的样子，忍不住笑他，“你这是干嘛？大清早起床眼皮上贴这个，神神叨叨。” 听了妻子的话，他很不满地说：“你懂个屁，大清早眼皮一直跳，我就心不安！” 妻子说：“你既然不安，今天干脆歇一天。别去开车了，我听你这么说，也担心！” “那怎么行，跟人家说好的，货必须准时送到，我要亲自去。”沈家昌固执的坚持着。 第7章 妈妈的心思 他不耐烦的催促着：“快点把我今天的饭准备好，我该出门了。”想了想又问一句：“沈恒和沈晴，这几天打电话了吗？” 妻子一边忙碌着，一边回他：“没有，我每天都去小店问问，没有打。” 沈家昌听了，喃喃自语：“没打好，没打就没事。估计孩子们也忙，等空闲了就会打。 对了，昨天好像晖阳给家里打电话了，听他们说晖阳家准备装电话。” 沈家昌坐在那里沉默了一会儿，一拍大腿像是下定了决心，“我再多跑跑，努力努力。 争取咱家年底前也装电话。” 妻子听了他的话，眼里满是担忧！她是个温柔的性子，平时总是顺着男人的意思。 今天她想说说心里话，“晴晴她爸，别这么拼了，我们不年轻了。 电话不急着装，孩子来电话，我可以去小店里接。你这么拼着命赚钱，儿子，女儿知道了，都会不开心！” “你不说，我不说，他们怎么会知道？ 装电话这事儿，不用再说了，我已经决定了。整天在小店接电话，你不嫌她们偷听啊？ 每次我去接女儿电话，你瞧瞧老耿家那媳妇，她怎么整天没事做？ 就守在人家店里。【东家长了，西家短。】看着就让人烦！”沈家昌一口气说完，拿起桌上的杯子，“咕咚，咕咚、”喝下一大口水。 妻子佟霞听了他的话，不咸不淡地说：“我不同意！” “有些话，我想说很久了。晴晴他爸，我觉得自从咱们俩下岗后，晖阳他们家和我们远了……！” 已经拿着饭盒，准备出家门的沈家昌。听了这个话，不乐意的回头说：“你这又是矫情什么？我整天跑车不在家，你让老余来家里干什么？来找你聊天吗？ 你们女人家就是事儿多，什么事都能想一堆出来……！” 妻子今天很反常，她不像往日里那样。男人只要嗓门一大，她就会避其锋芒。 可这次不是，她迎着男人的怒火，“你也别说我多想，你自己好好想？从你我下岗后，他们俩口子来过吗？ 照理来说，晴晴当初毕业时，该让孩子回家工作。你到是好，听他们的话。非要女儿留在海城，陪着他家晖阳。” 手里拎着饭盒的沈家昌，听了妻子的话，他气恼的把饭盒丢在桌上。 “佟霞，你这话就不对了，当初人家说让晴晴留在海城时，你也没反对？ 怎么现在都成了我决定的？还有女儿，晴晴自己也没说什么，怎么从你嘴里都是我的错？” 妻子听到男人这些话，她怒火上来，解下身上的围裙，狠狠地丢在一旁。 走出厨房时，脸上已经是满面怒容。“什么叫我没反对？你一口就答应了，你给我说不同意的机会吗？ 沈恒当时不同意，你是怎么骂他的？快两年了，晖阳医学院毕业，进医院也有段日子了，他家有动静吗？ 女儿每次电话里总说，“这也好，那也好。”我自己的孩子，我不知道？她那是怕我担心，不敢对着家里说实话！ 可你见过他俩一起回来过年吗？哪次不是晴晴自己来，自己走？人家一句“忙，”你就马上替他家解释！” 说到这里，妻子忍不住擦起眼泪，嘴里继续道：“我家晴晴，哪里比人差了？ 不就是没上名牌大学，没他家晖阳学历高。就这点不如他！你看看你，哪里像个女儿的爸爸？到是晖阳像是你儿子。 你这也护着，那也夸着。沈恒在你眼里都不如他！” “你今天抽什么风了？说得是人话？” 显然妻子的话，彻底激怒了沈家昌，他开始口无遮掩的伤人。 “什么叫我不疼自己的儿女，沈恒是我儿子，沈晴是我女儿。我不疼他们，我能疼谁？” 脸被气成猪肝色的他，有些气喘。“晖阳是谁？我们看着长大，我和他爸那是什么关系，一辈子的兄弟！ 以后晖阳是你的女婿，都说女婿半个儿。你不要觉得我现在对他好，那还不是为了晴晴。咱们一好换俩好。” 一口气说完这些，这次沈家昌没再留下，气鼓鼓的甩袖而去。 佟霞看着丈夫背影，桌上装好的饭盒还放在那里。她咬了咬牙，拿起饭盒追了出去。 门外拿着车钥匙，正在给自行车开锁的沈家昌。看着追出门的妻子，鼻子里冷哼一声，不愿搭理她。 佟霞今日没有上前服软，她把饭盒放在自行车前的车筐里。看了一眼丈夫，小声嘱咐：“开车小心点，早点回家。” 俩夫妻一场争执，谁都不想先说软话。妻子转身回家，沈家昌也不再停留，骑上自行车出门去往货运场。 佟霞回到家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脑子里全是最近外面听到的话。 那天她去接女儿电话，老耿他媳妇，看见自己过去，她也跟了过去。 这让佟霞很反感，可女儿在电话那头等着，她只好装作不知，拿起电话跟女儿聊天。 放下电话时，老耿媳妇凑过来。“佟霞，你家晴晴什么时候和晖阳结婚啊？” “他们都刚毕业没多久，结婚早了点，再等等吧。”佟霞不得不解释，为了女儿不被人“嚼舌根。” “不是我说你，真放心！把个女孩子放在外面，万一俩孩子不懂事，弄出点什么事。这可怎么收场？” 这看似关心的话，实则是给女儿扣帽子，作为妈妈，她当然不能忍！ 佟霞平生第一次与人翻脸，就是那天！她也豁出去，自己平日里不会吵架，可今天她真得是疯了。 俩人差点打起来，还是其他邻居上来连拉带扯才把她们分开！ 老耿媳妇平时胡闹惯了，当然不肯轻易罢休。 “你还不承认？人家晖阳名牌大学，你们不就是为了绑住人家，把个闺女送过去。当谁不知道呢！” 那天她和老耿媳妇吵架时，她明明看到余晖阳的妈妈也在，她却根本没有上前解释。 佟霞回来后越想越不对，明明是他们提出俩孩子在一起。闹出闲话了，他们却躲起来！ 佟霞没有把老耿媳妇的话，说给男人听。 她不想让沈家昌跟着再生一次气！她自己开始对余家有了看法，心里真得不确定当初听男人的话，是否正确！ 父母在家里吵架时，沈晴的日子倒是过得清闲。 那天让徐娇帮自己请假后，她又提出让徐娇将自己送回家，当然少不了让她跑腿，找开锁师傅！ 难得有机会在家安静的看几天书，脚上的伤，徐娇送自己去社区医院做了清理。 都是外伤不算太严重，发炎的伤口，也做了脓水清除。 她只要每天配合吃消炎药，外用擦些碘酒，剩下的就等着伤口自己愈合。 不去上班的日子，她也没闲着，从小沈晴有个爱好，就是喜欢摆弄家里的衣服。 长大了，她知道自己喜欢时装设计，大学选修为了能够找工作，父母让她选了国际贸易。 “做一名时装设计师，一直都是她的梦想！”在海城读书，她一有空就去书店里找寻时装设计类书籍。 自学了裁剪，当然，后来进入服装企业后，也得到师傅们的指导，他们都说沈晴是有天赋。 几天没有徐娇消息，今天突然接到她的电话，沈晴很高兴，她问：“你这几天都忙什么呢？” “别提了，公司不知道怎么了，这几天忙得要死！ 天天加班，我们上班这么久，就最近加的班多。”徐娇懒洋洋地说。 “业务很多吗？都说外面都不景气，不是很多地方裁员吗？”沈晴问？ “谁知道呢！每天都不知道忙什么，没一样正经的事做。 一会儿让你盘点库存，一会儿又让核算每年的发货量。客户订货倾向，总之全是事儿。” 第8章 朋友间交心 “听你这么说，我也不能再歇了！” “别呀，你脚还没好彻底，怎么就来上班？再休息几天吧。”徐娇提醒她。 “在家休息，心里总是不踏实。总觉得有事发生！干脆去上班吧，反正在家一个人也无聊！” 徐娇听了沈晴这么说，她在电话里沉默了数秒。“ 阿晴，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你既然当初为了男朋友留在海城，可很少听你提起他！” 沈晴没想到徐娇会问这个话题？她也没扭捏，直接就告诉她。 “阿娇，我出事那个晚上，其实给他打电话了。他说在外出差，让我自己想想办法！” “哼，”徐娇冷哼一声，“你们不是青梅竹马？怎么长大了，女朋友遇到问题，男人就不见了？” 沈晴知道徐娇的性格，她是个谁都不信。尤其是男人的话更加不信，她说的话沈晴向来不往心里去。 “我们已经很久没见了，他现在每天做什么，我真得不知道。” “你现在还确定你们是男女朋友吗？”徐娇问？ 沈晴沉默，她还是有所保留。那天晚上，电话里听到女人声音的事，她没有说。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说，也许是误会，也许是……！ “阿晴，男人只要对女人冷漠，那就是有问题。 你别不上心，如果你确定要和他结婚，就要打起精神，准备随时应付他的状况！” “什么意思？”沈晴问？ 意思就是：“你男朋友是海市医学院的医生，以后有着光明的前程。 而你只是公司小职员，他就像是一块肥肉，身边全是围着的饿狼，你说危险不危险？”徐娇发表着自己的观点。 “徐娇，你的话，我真得不知道怎么回你了。我心里也很乱，能不能容我好好想想？”沈晴说。 “你啊，总是这样！这个性子不行的，以后会被人欺负。 阿晴，我就是提醒你，你也不要有压力，就当我胡说八道！”徐娇有些【恨铁不成钢。】 沈晴放下电话后，一直在回想徐娇的话，她无力反驳！ 可内心总有个希望是不会的，毕竟他们是青梅竹马。 余晖阳没有和自己联系，照理他该打来问问？确定她是否安全到家？ 以前他都会打电话，可现在电话没有，人也不见了。 今晚沈晴和徐娇一起出门吃夜宵，大排档里满满的食客。 海城这座华国的经济重城，正在用自己蓬勃的生命力，向世人展示自己的地位。 服务生引着她们，来到一处人少的座位。 徐娇看了看，“靓女，这里也太远了。我们去拿个菜，要跑到那边。说着话的她，抬手指着远处的菜品台，一脸不高兴。” 女服务生脸色不好“今晚客满了，要是觉得不行，那就先让给其他人。你们在那边等等，等别的客人买单，这会儿没有座位！”说完话的服务生，转身走人！ 徐娇却不乐意了，她一下火起来。“什么意思啊，我们是来吃饭，不是来受气！” 只听到远去的服务生嘴里嘟囔着：“气醒！”【神经病】 “哎，”徐娇听到这话，准备上前找她问个明白。 她被沈晴一把拉住，“算了，出来吃个饭，何必与她计较！这又不是什么大酒店。 你就是去跟老板投诉，他们也不会受到处理。何必呢？看在味道好吃的份上，咱们就忍忍吧！” 说着话的功夫，沈晴把还在生气的徐娇按坐在椅子上。 她掏出自己从家里带来得纸巾，先把桌面擦了擦，又给了徐娇一张，让她擦擦自己的筷子。 徐娇一边擦，一边说她：“你可真讲究，出来吃个夜宵，还带纸巾。” “没办法，习惯了！我妈规矩多。她总说女孩子要有个好习惯，不然出门在外会被人笑！我现在一个人，守不了那么多规矩，只能保留这点小习惯。” “好家教，”徐娇由衷的承认。她问：“你父母都是做什么的？” “我爸以前是个小领导，我妈就是个工人，不过现在都下岗了！” “一起下岗？为什么？你爸都是个小领导了还下岗？”徐娇不解得问？ “嗯，我爸太过耿直，得罪人了！算了，我们家属院这次下来不少，大家一起下岗，也是个稀罕事。”沈晴自嘲道。 “你可真行，家里都那样了，你还能开玩笑？ 我可听说有些家庭受不了，都那个了！”徐娇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沈晴看了她的样子，脸上露出无奈且悲伤的表情。 她深吸一口气，“我们那边没有那样的，他们以为会一辈子的事，被打破了。很多人接受不了，我爸妈当时也郁闷了很久！” 还好，家里现在有辆货车。有事做了，他们就不会胡思乱想。” “有事做就好，货车现在也不便宜！” “借的钱，家里根本没钱买货车。都是从亲戚们那儿东凑西凑，借来的！” “所以，你这次受伤都没跟家里说？” “嗯，我都知道爸妈难，就不能让他们担心了……！” “哎……！”徐娇许久没说话。 虾饺和肠粉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吃，沈晴最近受伤，在家每天都是凑合着吃。今晚这餐宵夜，算是最近的大餐，【丰盛。】 “明天你要上班，脚真得可以？”徐娇问？ “不行也要去了，咱们都知道现在大环境不景气，总是请假我怕我的工作就没了！” “行吧，你要是真得撑不住，跟我说，我替你跟苏兰请假。” “谢谢了。” 客厅里温度热得惊人，怎么回事？空调不是已经开了一会儿，怎么还这么热？”刚沐浴完的沈晴，走出洗手间，等待自己的不是凉爽，而是闷热！ 她忙走进卧室换了件睡裙，人就来到客厅找板凳。 板凳放在桌子上，再三确认不会有危险，她小心地爬上去。 空调是在桌子的斜上方，脚伤还没好彻底的她，杜绝一切危险性！ 她用脚晃了晃板凳，确定已经很稳当。人才站了上去。左手小心翼翼地扶着墙，右手伸到空调出风口。 “坏了，只有风，这台破空调这次真得坏了。”她心里十分确定！ 此时已经临近午夜12点，维修电话只能明早再打。她疲惫地倒在床上，身下被褥散发着阵阵热气，人就像躺在蒸锅里。 第9章 奇怪的男人 这个夜，她翻来覆去被热醒。整夜脑袋都没停歇！似乎一直处在梦里。 耳边“哔，哔、哔、”bp机的铃声一直响不停。 这突如其来的响声，吓醒了正在梦里的沈晴。她猛地睁开眼，全身大汗淋漓，睡裙早已被汗水浸湿。 她的心脏“突，突、”跳得难受！心里想着，“这是谁啊？这会打扣机，好不容易刚有睡意。这么没眼力劲！”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全都是汗。抬头看了看透过窗帘洒进来的阳光，她知道该起床上班了。 刚停下的bp机，又再次响起。她懒懒地拿起看了一眼屏幕，不熟悉的代码？按下停止键，右手拿起床头座机电话。 照着号码拨了出去，数秒后“喂”了一声，听筒传来高亢的声音：“美女，都几点了，还睡呢，不用上班了？ ” 原本火气已经上涌的沈晴，听到对方的声音后，她的气瞬间消了。没好气得说：“大小姐，我昨晚都没怎么睡！ “小桃，”沈晴中学的同桌。一个既热情，又八卦的女孩，却是沈晴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有好消息？”小桃怀疑地问？ 一下没领会到的沈晴，问：“什么好消息？” “同居啊”小桃语气夸张。 “你想多了！空调不制冷，昨晚热得我根本没法睡。” “哎，我以为有什么好消息，结果是空调。不是我说你，你和晖阳，也该在一起了。 你们可好，硬是俩人单身到现在。就像空调这事儿，如果他在，保证给你处理好。”小桃故意挤兑她。 “哎，哎、哎、我是空调坏了，就算他在也是帮我打电话找维修。我自己不会吗？”沈晴反问小桃。 “话不能这么说，你一个年轻女孩，又是独居。万一来个师傅人有问题，你怎么办？ 我是为你想，独居女孩很容易遇到色狼，更何况你可是美女，这几率更高！” “谢谢你，我修空调时找个人陪我，这样安全吧。” “好，我不说你了！” “嘿，嘿、”一阵小桃专属的笑声后，她开口：“有个事儿问你，咱们几个老同学想聚聚，你们到时能回来吗？” “我们，还有余晖阳？为什么聚会？” 小桃思索一下，说：“第一件事你早知道，我年底结婚。第二件事，丽红要订婚了。” 听了小桃的话，沈晴有点意外。 丽红和她们是同班同学， 毕业后就再也没和她来往过。这会怎么想起自己了？ 她不解地问：“桃，你是知道的，我跟她都没联系过。她订婚找我干嘛？” “谁说不是呢？我接到电话时也是这么想，可她说了：【大家一起几年的同学，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联系方式，怎么也要聚聚，以后要常联系】！” 小桃接着说：“我本来不打算跟你说，可我们结婚时你会来，到时还是会遇到。也只能跟你说了，你拿主意吧！” “没事，”沈晴倒是无所谓，她没纠结就答应了。 “你来决定时间，我这里听你的。”小桃说。 “都有谁去呢，？沈晴问。 “我，小敏、红燕，还有丽红………，这次来得人多，一些还没定下来。” “行，到时联系吧。”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这才挂断电话。 放下电话时，沈晴心里一声叹息！同学们今年都扎堆结婚，订婚。 自己的红包看来要准备几个，偏偏今年薪水非但没涨，还降薪了！景气不好，公司也在找理由各种降薪！ 八月的海城天气很热，公交车站前已经有很多人在等候。人们拿着手里可用的东西，要么遮阳，要么扇风。 沈晴躲在路边的大树下，靠在一处有树荫的地方遮阳。 女孩子都怕长斑，她也不例外！再怎么艰难的日子，爱美的心不能丢。 她所站的位置，离车站稍有距离。但不影响她看到往来车辆。 眼见自己等候的车慢慢驶来，车站前停了几辆到站公车，沈晴一瘸一拐的慢慢的走过去。 耳边传来一个男声，“沈小姐？”沈晴停下脚步，看了眼声音方向。一辆老旧的桑塔纳轿车，停在路边，正好挡在公交车前行的位置！ 桑塔纳车窗里伸出个男人的脑袋，沈晴心里疑惑？她觉得有些眼熟，却不知道究竟是谁？ “沈小姐”对方再次开口叫她，沈晴停下脚步。“你是？” 男人开口说：“上车，我这里不能停太久！” 男人见沈晴没搭理自己，还是继续朝着公交车走去，他只好下车走向沈晴。 他人来到沈晴身边时，热情地说：“我们是隔壁公司的，常看到你。凑巧今天遇到了，别坐公交车，我捎你一段路。” “不用了，”沈晴忙着拒绝。“这车也到了，不麻烦你了。” “你脚受伤了吧，坐公交车万一没座位？走吧，我这车不能停太久。” “滴，滴、滴，”果然，后面的公交车按喇叭提醒。 男人听到声音，伸手拉着沈晴朝着车子方向去。“哎，哎、”沈晴一边急着摆脱 ，嘴里说着：你放手啊，我自己可以坐车。” 她心里纳闷着，这人怎么这样？自己和他不熟，这不是和绑架一样？ 面对沈晴上车后的冷漠，显然男人不打算沉默，他问：“你脚怎么受伤的？” “意外，”沈晴不想多说。 “天气热，脚受伤不容易好，要小心感染！” “谢谢，去过医院了。” “你干嘛那么客气？”男人问？ 沈晴微笑不作答！ “你还不知道我叫什么？”男人也没打算沈晴回应自己，说话间从车柜里拿出一个名片盒。 一手扶方向盘，一手递过盒子。对着沈晴道：你从里面拿一张，这是我的名片。” 沈晴皱起了眉，“不，不用了吧！”她不喜欢这个男人强迫自己。 “拿着吧，以后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这样的说法，总让沈晴觉得不舒服！ 面对男人的热情，沈晴心里很抵触！ 她不情愿的拿出一张名片，看了一眼，“日禾贸易有限公司销售部经理，朱庆贺。” 既然看了人家的名片，自己什么都不说，也不好！ 沈晴肚里打官司，想了想。“你好，朱大哥。” 男人没想到沈晴会这么叫自己，他不接受这个称呼。 “别呀，叫什么大哥，怪生分！” 他跟着问？：“我们应该差不了多少？你是哪一年的？” “我，22。” “我比你大3岁，还没女朋友。”朱庆贺说。 这个话题就尴尬了，沈晴不知道怎么接，内心叫嚣着：“怎么还没到公司？”这种尬聊，真的难受！ “你呢，”男人看沈晴 没回应自己，就主动问。 “我有男朋友，”沈晴回道。 “哦，”朱庆贺显然没想到，他跟着问：“你男朋友做什么的？” “朱大哥，我们没有熟悉到可以相互打探对方的私事！” 第10章 惊闻裁员 “你别误会啊，我就是随便聊聊！”朱庆贺看到沈晴恼了，他也忙改口。 车里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俩人都没在开口。 幸好车子很快就到了工业园，沈晴下车时，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总算是到了！ 她还是客气的对“朱庆贺”说：“谢谢你今天带我一程。” 朱庆贺显然兴致不高，他悻悻得点头没多言语，车子启动往后面另一栋办公区驶去。 沈晴转身走进公司大门，没了讨厌的人打扰，她觉得自己走路都轻盈起来！ 今天沈晴搭顺风车，比平时早些到公司。她的脚还是有些痛，先去卡机处打卡。回头看到前台小妹，阿梅蔫头耷脑的坐在那里。没了往日的热情招呼？ 她走过去问：“你今天怎么了，看着没精神？” “感冒了，头晕的很…… ”阿梅说 。 “吃药了吗，”沈晴问？ “嗯，吃了，就是没力气！” “实在不舒服，你干脆请个假，回去休息一天…… ” “不行，今天要开会，不让请假。” 阿梅无奈的说！ “开会？”沈晴心想，昨晚和徐娇一起吃饭，没听她说起？ “什么内容？” 沈晴问？ 阿梅拍了拍身边的座椅，示意沈晴坐过来。 沈晴扶着前台桌面，慢慢地走到阿梅身边坐下。阿梅看了看沈晴的脚，问：“还没好，你这样来上班，伤口不会发炎吗？” 沈晴笑着说：“应该不会了，我去医院处理过。” “小心点，你说你怎么就会滑倒？” 沈晴听了她的话，知道这是徐娇为了替自己请假，也为了不让人多想，撒的谎！ “是啊，怎么就那么不小心！”沈晴附和着，她话题一转，说：“今天为什么开会？” 听了她的话，阿梅揪了揪沈晴的衣角，她上身倚过来，小声在沈晴耳边嘀咕：“裁员！” 沈晴心里一惊，想靠过去仔细问？突然意识到周围没人，干嘛搞得这么神秘？ 但她还是配合阿梅，小声问：“你怎么知道？要裁那个部门？” “所有部门都要精简，我早上打电话给我们老大。本来我也是打算请假，她说得。你可别说出去，” 阿梅提醒她。 沈晴觉得太突然，之前大家心里多少有这个预感。公司近期一系列的操作，很反常！ 阿梅说完这些，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沈晴，说：“你是不是听说什么了？” “我？”沈晴指着自己，很意外对方的反应，她怎么会觉得自己知道什么？ 阿梅看沈晴的样子，不像在作假，她才放心！ 接着说：“公司这事儿，应该不是突然决定的，肯定有人早就知道。不过你今天能来上班，也是赶上时候了。 要是接着休假，搞不好你就等着接【辞退通知书】” 她的话，沈晴也认同。正是自己心里不安，才决定提前上班，没想到等着自己的竟然是这【消息，】太让人崩溃！ 沈晴再三保证后，阿梅才放她离开。 临走前她摸了摸阿梅的头，确定没有发烧，还是嘱咐她：“趁着还有点时间，你趴桌子再眯一会儿，等会儿都来上班了，你也没时间休息。” 她走进办公室，心里却七上八下，只有自己明白在公司的尴尬处境。 沈晴是她们部门，扩招的最后一名员工。当初给她面试的是公司老板，而非主管苏兰。 两年多的工作中，她自己手里的客户，都是入职时其他同事不要的。 这是后来她与大家熟悉后，有人偷偷告诉她！她明白这是苏兰对自己的打压！ 她曾想争取优质客户，才刚一开口就被苏兰驳回。 苏兰说：“阿晴，我知道你想提高业绩，可你也要考虑实际情况！ 咱们部门里的客户，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你让谁把手里的客户让给你？” 沈晴记得特别清楚，哪天苏兰故意这么说，让自己里外不是人！ 此时的裁员消息，无疑是给沈晴当头一棒，不用想也知道自己将是第一梯队被裁人员。 沈晴脑子里一直在想裁员，该怎么办？自己今早才答应小桃的邀约！ 真被裁员，要多久才能找到工作？她此时有点懵了！ 人有了心事，就没心情工作！她除了给几个客户催促订货，心里一直琢磨怎么解决眼前的困境。 拿起座机时还对自己说，“没关系，他是你男朋友。跟他说说心里话，也好有个人安慰自己。” 电话拨出后，她忐忑不安！余晖阳现在的事业发展很顺利，而自己却一塌糊涂。 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这让沈晴有种莫名的自卑感！ 她幻想着对方听后，会如何安慰自己。可在电话数秒忙音后，她的希望幻灭了！ 想来很可笑，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男人。沈晴像崇拜偶像般，仰视他，信奉他、他是那样的耀眼，优秀。 今天她遇到的困难，多希望能从男人嘴里听到鼓励的话。 希望他说“别害怕，大不了我先照顾你，你慢慢再找工作。”电话那头的忙音，无情的打碎了少女的梦！ 少女的崩溃总是一瞬间，沈晴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故意拨出一通内线电话。 在与设计部沟通后，她对其他人说：“我上楼和设计部定稿，有事打电话到楼上。” 她在其他人没发现自己异常时，快速离开办公室。 自己躲在洗手间里，冷水不停地清洗着脸庞，试图擦拭止不住的泪水。 调整好心情，沈晴来到楼上设计部，与设计师“阿松”一起讨论客户的装修风格。 “你怎么了？”阿松敏锐的看出沈晴的异样？ “没啊，我好着呢。” 阿松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指了指眼睛。用眼神告诉她，我都懂，别装了！ 沈晴没说话，她叹了口气。“我们还是看稿子吧。”聪明如阿松，他不会让对方难堪，只会用最舒适的态度，让别人感到轻松。 余晖阳在上次接到沈晴电话后，一直在江城出差，回到海城的他又再次投入到忙碌中。 沈晴打来电话时，余晖阳此时正站在王主任办公室。 王主任一脸欣慰的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心里想着：“真是一表人才，也是真幸运！” 他品了口茶，这才开口：“晖阳，这次你们几个一起去学习，以后要好好工作，你来医院也有段日子了，基本的考核也过了，接下来就要认真工作。” 余晖阳是个聪明人，一下子就领会到主任的意思。 他马上说：“谢谢主任，我以后一定会认真完成工作，不辜负您，和医院的领导们给我的机会。感谢主任您对我的提拔！” 王主任听了他的话，开心的点了点头，说：“陈院长的女儿，回国时间不久。医院里很多事她不清楚，我看你们平时处的不错，你要多帮帮她。” 余晖阳连声说：“是，那是肯定的。” 王主任站起身走到他身旁，拍着余晖阳的肩膀：“年轻人有前途，走吧，一起去开会。” 走在前面的王主任，身后跟着余晖阳。他手拿王主任的保温杯，俩人一前一后离开办公室。 第11章 难堪的曹慧茹 曹慧茹从茶水间出来，手里捧着杯热咖啡。她今天刻意穿上自己新买的红色连衣裙， 领口出奇的太低，有些过于暴露。曹慧茹发育很好，胸部的高点本来就突出，这么一条 修身连衣裙，穿出了些港剧里的风尘味。 她扭着小腰满面春风的走向老板办公室，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行政办公室的小赵和张欣 主管都抿嘴一笑，大家心照不宣！ 向来直率的港岛女孩“lili，”不满的撇撇嘴。眼睛望着电脑，嘴里却说出：“捞女。” 身旁的小赵轻轻地拍打“lili”的手臂，笑嘻嘻的。“你啊，干你什么事！” “lili”翻着白眼，讥讽着“唔关我事，就系睇唔惯佢！” “lili”话一出，所有人都笑了。大家都不说话，意思全在笑声里。 肖程坐在办公室，专心看着自己面前电脑里的数据。脑子里全是纽交所今天的交易额，这会儿他全心投入在分析中。 他人根本没留意外面轻微的敲门声，办公室门被人推开。曹慧茹面带笑容出现在他面前，肖程没抬头，他以为是自己的秘书“张欣。” 静等对方开口，却没有半点声音。肖程觉得奇怪，他抬起头看，只见曹慧茹端着咖啡，站立在自己的办公桌前。 肖程不记得自己有找她来，开口问：“有事？” 曹慧茹用自觉温柔的声音说：“程哥，你别太累了，我给你泡了杯咖啡，你喝吧。” 拿咖啡的白皙手臂，伸在肖程面前时，他皱起眉头！不悦地说：“你放那里吧。” 肖程微微的转头，示意她把咖啡放在桌上，而他继续看向自己的电脑。 曹慧茹楞了一下，她最喜欢看肖程硬朗且完美的下颌线，哪个角度简直太“man，”有些痴迷！ 肖程看她没反应，又再次开口提醒她：“你把咖啡放在桌上。” 自觉失态的曹慧茹，赶紧收起神游。 她转身绕过办公桌，人走到肖程的座椅后方。轻轻地将手里的咖啡放在桌面，往前稍微推了推，自己则倾身靠向肖程。这个姿势很暧昧！ 她语带撒娇，“程哥，我可是专门泡的，你就尝一口。” 肖程还是没抬头，语气淡淡地说：“放这里吧，我等会儿喝。” 曹慧茹那会容易死心？她接着撒娇道：“程哥，你就喝一口，行吗？” 这温柔的语气，使得肖程不得不抬起头。眉头已皱起，脸上的表情很是冷漠！他微微侧 头时，发现女孩的上半身靠在自己的座椅旁，少女特征，正昂首挺胸的杵在那里！ 红色修身的连衣裙，领口的低位，让人可以轻易看到里面的风景。 此时他想到的是，夜晚某些路口的流萤！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是平息自己刚刚升起的怒火！抬头看着眼前花枝招展的曹慧茹，不 悦地说：“阿茹，我们公司快倒闭了？” “啊，”肖程的话，让曹慧茹一头雾水。她傻傻地说：“没有啊，我们公司生意很好啊。” “既然很忙，你为什么没事做？端起咖啡了？” 肖程的话很不客气，让曹慧茹无言以对。她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 最后只得说：“我怕你工作太辛苦，给你泡杯咖啡。” 说完这话，曹慧茹一脸委屈，几乎要掉下眼泪。 肖程可没想惯着她，他接着说：“阿茹，你是做助理，我有秘书。 有事我会跟她说，你的工作是协助她做事。不要总是把心思放在我这里！” 曹慧茹脸色难看极了，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肖程会这样说。 莫名的有些生气，“程哥，我就是给你送了杯咖啡，哪里做错了？” “阿茹，在公司，我是你的老板，不是程哥。你要知道你的工作是什么，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 “照你这么说，我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曹慧茹任性的毛病又犯了！ 肖程觉得很头疼，他无奈的提醒：“阿茹，你出去吧。我现在很忙，咖啡放在这里，你让张欣来一下，去吧。” 这逐客令下得没有余地，曹慧茹一脸灰白出了董事长办公室。 她没有直接回大办公室，去了一趟茶水间，给自己冲了一杯【雀*】速溶咖啡。 曹慧茹是个要强的女孩，她知道自己在办公室不受待见。 自认是别人嫉妒她和肖程的关系不一般！当然这个【不一般】是她自己认为。 她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拿着自己的咖啡，回到大办公室。 所有人看到她时，都有些惊讶，这还没到时间就回来了？ “lili”故意拿家乡话，语带讽刺：“呦，咁快就返嚟了？冇多留一阵？” 曹慧茹捏着嗓子故意回道：“想回来不行吗？你们都在做事，我和老板聊天，怪不合适 的！”说完她还故意抿嘴笑笑。 “是啊，人要是脸皮厚，在哪里都可以不做事，对吧？”lili不打算放过她。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的意思，你听不懂吗？” “好了，好了、今天事情挺多，都忙自己的吧。你们俩个一天不斗嘴都不行！”张欣及时制止了她们俩。 曹慧茹回到自己座位，对张欣说：“张小姐，老板叫你去他那里。” 张欣站在肖程面前，不知道他究竟什么意思，静默的时间里，她猜想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肖程良久才开口：“张秘书，我知道你是个有能力的人。可做人不能太善良，尤其是对下属！” 张欣有些不解，她问：肖先生，你这话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曹小姐，曹慧茹，以后不要让她总往我这里跑。 她有自己的工作，我这里不是她的办公区。” 肖程接着说：“而你，没有在上班时间管理好下属，是你失职。” “肖先生，我能辩解吗？”张欣问？ “嗯，可以。” “我以为你们是旧相识，她比旁人特殊！” “没有什么不一样，她是我的员工。” 张欣说：“明白了。” 张欣听了肖程的话，心里是开心的。一直以来，曹慧茹自诩是肖程家亲近的人，而自己有时态度上，确实顾忌了【关系！】 肖程让张欣离开前，交代她，让她把将手头零碎工作交给曹慧茹。不要让她太清闲！ 张欣离开后，肖程停下手头的事，打开抽屉拿出一包【华子。】 他轻轻地叼出一根烟，随着打火机的响声，烟雾慢慢飘起。他深吸一口，走到窗前，眺望远方，心里却莫名跳出那个“她。” 肖程嗤笑一声，怎么自己会突然想起“她？”一个思维奇葩，且有些冲动任性的女孩，这不是他以往喜欢的类型，而他从小就喜欢那种【知书识礼，】且温柔可人型。 脑海中的“她，”显然不属于那种。她有些脾气，有些任性，看似温柔却是个藏着獠牙的小狼崽。 肖程对自己此刻的心情，嗤之以鼻！他让自己从想起某人的情绪中出来，转念想到刚才的曹慧茹。真头疼！ 心里打算着，找个时间和吴婶聊聊！她自己的外甥女，还是由她说。 这个女人，曾经为自己付出过，为自己辛苦过。他不希望去伤了她的心，可他也决不允许被人轻易拿捏。 第12章 他有女人了 沈晴今天来上班，心里最别扭的人却是赵玥！她早上来到办公室，看到沈晴坐在自己的位置，心里一惊，惊得是前几天徐娇还为了沈晴，与自己拌嘴！ 那天徐娇说：“我们是坐在一个办公室的人，你怎么能这么没道义？昨天晚上多大的雨？你就把她一个人丢下来走了？” 赵玥很委屈，她不觉得自己错在哪里？不服气的回怼：“我当时也没办法，人家的车只能多坐一个人！我把雨伞还留给她了，你跟我说说，车坐不下，你让我怎么办？” “你们一车人先下来两个，把她送去路口拦车。其他人再走不行吗？结果呢？一大车人明知道公司里还有个人没走，就把她丢下！你自己心安吗？” 徐娇越说越气愤，她接着道：“我们每天都在一个办公室上班，就算平日里关系没那么亲近。特殊时候也要相互帮忙，不然那还算是人吗？” “你，”这时的赵玥真得哑口无言，徐娇的话也不是没道理，如果那天是自己被留下，相信自己心里一定会不痛快！” 可面子上不允许自己服软！赵玥嘴上硬着，心里却在她听说沈晴摔伤后，就一直后悔不已！ 今天看到沈晴，她反而别扭起来，不知道怎么上前去打招呼！ 早上一直没机会和沈晴说话，几次想开口，话到嘴边又吞回去！此时看到沈晴从楼上设计部下来。 还再思虑怎么开口的赵玥，没等她想好。沈晴先热情得跟招呼：“阿玥，对不起，你的雨伞我摔坏了。过几天我脚好一点，去街上买一把还你。” 赵玥看着沈晴走路一瘸一拐，心里更加自责，忙说：“别，不用了。就一把伞，不用还。” 她真急了，走过来坐在沈晴旁边，小声说：“对不起，哪天我不该把你丢下，害你脚受伤，别怪我！” 沈晴笑了，她对赵玥说：“你看，我没事，就是脚受了点伤，过几天就会好，你别这样，真得没事了。” 赵玥犹豫着说：“你怎么受伤的?” 沈晴按照和徐娇对好的剧本，跟赵玥说：“雨太大了，我没看清楚，被路上的砖块绊倒了，脚被划伤。” “伤口严重吗？听说见了雨水的伤口容易发炎！”赵玥问？ “是有点发炎，不过没事，去医院处理了。现在已经快好了，不然我也不会来上班。” “那就好，那就好。”赵玥更像是自言自语。 沈晴没当回事，她问赵玥：“我刚上楼了，徐娇来了吗？” 赵玥摇摇头，她说:“我没看到。” 赵玥离开后，沈晴心里有些疑惑？按理徐娇早就该到公司，可这会儿了，人却没看到。 她忍不住拨打了徐娇的扣机号，还给呼台留言。 身边的座机电话一直没有回响，沈晴觉得更加奇怪！她决定到楼上的板房打外线电话。 办公时间总打外线，主管苏兰会有意见！ 她站起身，对着主管苏兰说：“阿兰，前几天新版上完后，版房还没收拾。我今天也做不了别的，干脆到楼上收拾样衣？” 苏兰向来不喜欢沈晴，可今天她的确是受伤了，即使她心里再不待见，此刻也要装出大度。 她说：“你脚可以吗？如果不行就别勉强，今天我们事情多，抽不出人来帮你，你看行吗？” “行，我一个人可以了。”沈晴实在不想和她虚伪的周旋。 三楼的板房外，沈晴拿出钥匙，刚想开门时，却发现门是虚掩着。她心里疑惑，这里从上版后，设计部就没人来过，自己部门也只有沈晴和徐娇有这里的钥匙。 刚才阿兰明确说了，今天不会有其他人来，那么这门又是谁打开的？ 沈晴推门而入，脚踩在地上松软的波斯地毯。每次都会让她心里腹诽，这块地毯可不便宜，老板为了开订货会，也算是下了血本。可对她们这些员工却抠门极了！ 偌大的板房里，除了东倒西拐的模特，还有地上被人胡乱丢弃的样衣。沈晴觉得这些人真是离谱，开完订货会简直像是经历了战乱！ 她刚想俯身捡起地上的衣服，耳边却传来声音，这声音简直让她面红耳赤！ 只听女声：“别，你快点，啊……！”声音是从不远处的更衣间传来。 沈晴已经是个22岁的姑娘，有些事她懂！这声音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让沈晴很懵圈。 如此熟悉的声音，她知道是谁！正因为知道是谁，才让她不能接受。 她想赶快离开，偏偏自己的脚不争气，转身间脚伤被扯到，她发出一声“嘶。” 声音不大，却足以让里面的人听到。沈晴只得就近找地方躲藏，她熟悉这里，很快的钻进一处空置的衣柜。 躲在衣柜里的她，可以通过柜门，清晰的看到外面。 果然在她刚躲进衣柜，更衣间里就走出一个男人，沈晴看到他时，简直倒吸一口气！ 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公司的二老板！ 男人身后跟着出来的是“徐娇，”她一边系着自己的上衣纽扣，一边抱怨男人：“跟你说不要来这里，你偏不听，这下可好，被人知道了？” 男人转身抱着她，轻拍她的脸蛋，说：“怕什么？我出来一个人也没有。” 徐娇听了，还是怀疑着说：“会不会是有人听到了，走了？” “那就更不用怕，管她是谁？走了你还担心什么？” “你说得好听，传出去，你家【那位】怎么办？” 男人听了女人的话，脸上的似笑非笑着。“小坏蛋，挤兑我开心了？”说完话，像是报复，伸手在徐娇的胸部狠狠一抓，惹得徐娇连着拍打他。 打完男人的徐娇，踮脚在男人脸庞“吧唧”一口，男人伸手拍了拍她的屁股，说：“听话，我先下去，你等下再走。” 徐娇点头，交代着：“好，你先走，别忘了我跟你说得事。” 徐娇在男人走后，坐在板房沙发上。她从自己的裙子口袋里取出一包烟。熟练的点烟动作，让躲在里面的沈晴，很是惊讶！她还是第一次知道徐娇会抽烟。 一根烟结束，徐娇起身离开。窝在衣柜里的沈晴，不间断憋气，让她很是难受。她怕自己一不小心再发出声音，一直捂着自己的口鼻，顺便也挡一下衣柜里的甲醛味。 确定板房只剩自己一人，她简直逃一样的爬出衣柜。沈晴被里面的甲醛味道熏得快要晕过去！ 内心的震惊让她久久不能平静！“徐娇”怎么会跟二老板在一起？这让沈晴怎么也想不通。 往日里俩人没少聊天，沈晴知道徐娇家境不好，出生在农村的她，不受重男轻女的父母喜欢！ 可……，这不是理由！为什么？ 沈晴的心乱极了，她不知道以后怎么面对自己的好朋友，她是该装作不知？还是问她原因？ 待在板房的沈晴，从今天的裁员消息，到徐娇带给自己的刺激，她一下子无法消化！ 第13章 女人的无奈 板房内线电话响起时，沈晴如临大敌！她拿起电话，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阿晴，你怎么还在板房？不吃饭了？” 沈晴听到徐娇的声音，有种自己被抓奸的错觉！她有些支吾着说：“来收拾板房的卫生。” “哦，下来吧，该吃饭了，去晚了没地方坐。” “好，”沈晴真得不知道怎么面对徐娇！ 她来到饭堂门口时，心里还一直做建设，别不好意思，你这样会让她更难堪！她抬眼看到不远处的徐娇，冲着自己招手，一脸笑意。 沈晴走到她们常坐的位置，徐娇半起身屁股往里挪了挪，调侃着说：“咱俩这位置，都被人盯着呢！谁让咱们找了个离空调近，又方便打菜的好地方，可招人惦记了！” 沈晴附和着：“那要感谢你，是你找到的，我是跟着你蹭到好处！” 自己的话说到这份上，脑子里有个声音提醒自己。你有什么好纠结？朋友自己的事自己明白，你胡思乱想些什么？ 想通了自己的心结，自己反而坦然了。恰巧徐娇问：“阿晴，你刚什么时候去的板房？” “才上去你电话就来了，衣服都没收拾几件！下午还要接着干。” “可我听她们说，你都出去一会儿了？”徐娇很怀疑！ “我是出去一会儿了，去设计部找阿松定稿。江城那边的客户，一直没能确定装修！” “哦……，那吃饭吧，一会儿我们回去，我有话跟你说。”徐娇提醒她。 沈晴不担心徐娇会找阿松求证，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很微妙。【有人初见如故，有人初见如仇！】 【自己和阿松如故，徐娇和阿松如仇。】两个相互看不惯的人，是不会有任何交流的机会。 一块鱼肉，放在了沈晴的碗里。她抬起头看了眼徐娇，眼神里满是感谢，一切尽在不言中。徐娇知道自己喜欢吃鱼，每次有鲜鱼这道菜，第一筷子夹起的鱼肚子，一定是她夹给自己。徐娇就是这样，总是在细节处暖心，暖人。 徐娇却撇着嘴，说：“今天又是鱼肉，我可还没动筷子，放心吃吧！” “听说是厨房采购的阿姨，家里有事，今天没人去采买。鱼肉还是昨天的，凑合吃吧。”沈晴安慰她。 “哼，越来越抠门了，真没意思！” 沈晴点点头表示赞同，公司明明是赚钱的，可对员工的待遇实在是一言难尽。 徐娇正在跟沈晴抱怨着，苏兰的声音却传来。俩人只顾着聊天，谁都没留意到，苏兰什么时候也挪到这一桌。 苏兰说：“阿娇，你最近挺忙？早上来得这么晚，这考勤，我该怎么办？” 徐娇嘴里嚼着菜，听了苏兰的话，她停了动作。咬着手里的筷子，眼睛微微上挑，带着一脸不屑地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阿娇，你看，我这不是跟你讨论吗，你教教我？要是其他人都跟着你学，这班还要怎么上？我在想你的情况，是不是跟罗太聊聊？”苏兰说着不阴不阳的话。 徐娇此时到是笑了起来，她放下手里的筷子，说：“阿兰，你想找谁告状，不用跟我说，我就是个下属，你想怎么做，随你。” “你不要觉得我不敢扣你全勤，你就是再被老板娘看重，我是你的主管，我有这个权利。” 苏兰的话说得咬牙切齿。 “对，对、所以，你请便。”徐娇说完，回头叮嘱沈晴：“我们都是自觉的人，迟到不扣薪水，那怎么行？我们又没特权，那像人家呀，有人撑腰！” 关于苏兰的事，一直都是私下里传。有传她和老板关系暧昧，有传她家里有关系，总之她的身后有故事。 苏兰哪能轻易让人下了面子，她站起身，语气平静地说：“阿娇，人不能狂，否则会有麻烦！”说完她傲气的转身走人。 “嗯，我等着。” 餐桌上的气氛到了冰点，大家都在沉默中各自吃饭，默契的遵守餐桌礼仪，“食不言。” 回到办公室，徐娇把自己的靠椅拉过来，凑着沈晴坐下。她一脸严肃地问：“阿晴，你把钥匙给谁了？” “什么钥匙？”沈晴被问得莫名其妙？ “你说呢？”徐娇冷冷的看着她。 沈晴不敢与徐娇正视，她说：“我看一下我的钥匙，在不在！” 她低头佯装找钥匙，徐娇却在此时，一把按住她的手，说：“你别装了，楼上板房除了设计部，就我和你有钥匙。刚才在楼上是你，对吧？”徐娇语气肯定。 沈晴没想到对方会这么直愣愣地问自己，她以为刚才在饭堂里，自己已经成功的瞒了过去。 此时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抬起头正视徐娇，“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上楼收拾板房！” 她从徐娇的眼里，看到了隐忍的泪水。这让本就敏感的沈晴，觉得自己好像成了罪人！她的眼睛也跟着红了，眼前的女孩像姐姐那般，一直维护自己。可她现在，在自己面前似乎失了面子！ 沈晴一把拉住徐娇，解释着：“对不起，我不该那个时候上楼。” “走吧，我们一起去板房，我也想和你聊聊。” 沈晴跟苏兰说过下午的工作安排，原本就该在板房收拾样衣。而徐娇早上迟到，现在又要与自己一同去板房，这让沈晴不免替她担忧，她说：“你还是跟苏兰打个招呼，不然很麻烦的。” “管她呢，她算老几！”徐娇拉起沈晴，说：“走吧，一起上楼。” 俩人一起来到二楼板房，沈晴不知道怎么开口，还是徐娇先说了第一句话，她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贱？” “没有，”沈晴回答的很快，她说得是真话。 “我来海城5年了，这里始终都是别人的家，别人的城市。我在这里没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地方！”徐娇自顾自说着。 沈晴却也陷入到她的话里，【是啊，自己何尝不是？陌生的城市，发霉的出租屋。零散的家具，唯一值钱的空调，还是当初租房时，前一个租客留下的。昨夜也坏掉了！】 “如果当初我不离开家，现在早就被家里安排。嫁给一个抽打牛屁股，每天对着黄土的男人。一辈子生孩子，养孩子……!”徐娇很落寞。 她似乎不喜欢这种氛围，轻笑一声。拿出一根烟，为自己点燃。沈晴看着她熟练的动作，她知道，徐娇私下里应该常常在抽烟。 徐娇接着说：“我做过很多工作，这份工是他给我的。你也看到了，他是二老板。你怎么看？”吸了一口烟后，徐娇问沈晴？ “别让他老婆知道，我听说他老婆挺凶的。” “你可真是个傻丫头！吃人的世界，如果没有任何资源。那就只能去找资源，唯一的交换只有自己。” 徐娇的话，让沈晴有些不解，她从小听父母说得最多的是，【女孩子要自爱，否则被人瞧不起！】可现在似乎这些不流行了！ 第14章 曹小姐 她问徐娇：“娇姐，你说是不是我的思想太落伍了？” 徐娇摇了摇头，沈晴不解她的意思。 只听徐娇说：“阿晴，女孩子如果可以保持最初的单纯，那是最珍贵的。不被污染是你的幸运！”徐娇转开话题，显然她不想继续。 她问沈晴，“你把钱还给那个“肖先生”了吗？” “还没，我脚一直没好，想等好了再去。” “你干脆今天去吧，我送你去。”徐娇说。 “你送我，怎么送？”沈晴问？ “我买车了。” 当沈晴看到徐娇的车时，惊讶的嘴都合不起来！这难道就是徐娇的梦想？ 一路上，沈晴好奇的看着徐娇，问：“你什么时候学的开车？” “早就学了。” “啊，你那时就知道要买车？” “问得真是傻话，我一直觉得想要的，无非是时间早晚，就学了。” 沈晴心想，“这就是有准备的人，心想事成。” “你对刚才的会议，怎么想？”徐娇问？ 俩人在板房一起工作时，被内线电话叫去开会，该来的躲不掉！ 会议内容没有新鲜话题，老调常谈。唯一的重点是【精简。】 所有人在听到消息时，都感到懵圈。沈晴没有任何波动，她已经经历了一早的冲击，心脏已经变得强大！ 此时徐娇问自己，她说：“随遇而安！你也知道，苏兰一直跟我过不去，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她了！从我入职到现在，她就没有正常过。” ”知道为什么她不喜欢你？”开车的徐娇问？ 沈晴摇着头，说：“不知道。” “你比她漂亮，别小看女人的嫉妒心！不需要你做什么，只要有这一点，你就是罪人。” 沈晴无语！“就为这个？” “嗯，你没来前，公司这百十号人里，她也算拔尖了。你来了，她就不是了，你说她该不该恨你？” “可我没有影响她什么？她是我的顶头上司，我能把她怎么了？”沈晴不解的问？ “你是谁招进来的？大老板！” 徐娇的话，让沈晴陷入思考，她以前没往这里想过，现在却明白了！ 车子很快到达“建封路，”徐娇能找到的车位有些偏，她让沈晴先下车，自己则把车停好，过来找她。 沈晴拿出名片，照着上面的号码，拨打电话。徐娇在她下车前，把自己的手机留给她。 沈晴第一次用手机打电话，心里多少有些羡慕。手机现在能用得起的人不多，大部分都是生意人。 很显然，徐娇的手机是那个人买的。沈晴下午开会时，看到二老板，公司既然决定精简，作为老板之一，他今天参会了。 一个相貌普通，且瘦小的男人。论外形，他和徐娇这个【170】身高的女孩，实在不相配。可人家有钱，身高不够，金钱来凑！ 曹慧茹接到电话时，没想到是谁？她聊了几句后，她知道了是自己被叫去送衣服的女孩。 这几天因为肖程不许她随意进出他的办公室，自己正在生邪火。这会儿女孩的电话，对她来说无疑是个发泄的机会！ 她很爽快的答应见面，并说好是在楼下的咖啡厅。沈晴和徐娇进门时，曹慧茹已经在那里坐着，她从楼上下来，路程比她们近。 她看了看沈晴的脚，讥笑着说：“这是故意的？” 本来还脸带笑容，准备打招呼的沈晴，被她的话给整懵了。什么意思？ 徐娇到底是经历多了，她马上嗅出不友好的味道，说：“谁会让自己受伤，哪个人会故意？” 沈晴被她们的对话，弄得不知所措！她不知道俩人什么意思？ 曹慧茹说：“程哥，不是已经给了你钱，怎么还来？嫌少？” “你什么意思？”这次沈晴才算明白过来。 “哼，”曹慧茹发出一声，她接着说：“我跟你说别多想，程哥这里不是你能高攀的，拿着钱好好养伤，别做梦。” 怕沈晴吃亏，徐娇在沈晴开口前，就抢先说话：“你是助理吧？” 曹慧茹不明白她的意思，问：“怎么了？” 徐娇意味深长的笑着，从上到下打量着曹慧茹，这才开口说：“曹小姐，我要是没记错，你们是间投资公司。怎么曹小姐还兼职？” 曹慧茹问:“什么意思？” “走的是夜场小姐风！”说完话的徐娇，抿嘴一笑。 她的话彻底激怒曹慧茹，她噌的一下子站起身，指着沈晴说：“你到底是个什么女人，带着的人也跟你一样没家教！一个女孩家，和陌生男人回家，你这么想推销自己？” 曹慧茹说这些话时，底气很足。 她早在自己的姨妈，吴婶那里打听过。哪天她负气离去，转头又去跟姨妈道歉。 为了就是打听沈晴的来历，听了姨妈的叙述，她猜出了全部。 沈晴被她这番话气到，本来还想客气的跟她道谢。 没想到对方竟是这样的言语恶毒，她也不惯着,说：“曹小姐，你有什么想法，我管不着。但我和你不一样！钱在这里，我还给肖先生，从此我们两清。” 说完话的沈晴，不给曹慧茹机会，她拉着徐娇离开，徐娇临走前还不忘对曹慧茹说：“想让老板注意你，别穿这个，显胖。” 曹慧茹看着远去的俩人，脸被气得涨红！她拿起桌上的1000元钱，一把扔掉。赌气的转身离去，走出几步后她又再次转头。走到钱面前，弯身捡起自己丢掉的钱，嘴里骂道：“不要脸。”心里却想，为什么要跟钱过不去！ 她卷起钱，塞进自己的包包，心里打定主意，不会把钱的事情，告诉程哥。 徐娇满意的看着沈晴，她说：“我第一次见你时，你就像个受惊的小兔子。苏兰那种货色就能把你随便欺负，可今天你总算有利爪了！” “那是你教得好！” “我们这些外来得女孩子，如果没点自救能力，会被人欺负到连渣都不剩！”徐娇说。 曹慧茹回到办公室时，刚巧遇到准备出门的肖程。她急急地迎上去，问：“程哥，你去哪里啊？” 说这话时，她有些心虚，总觉得今天的事，会被程哥知道！ 肖程看着眼前的曹慧茹，心里极不痛快！哪天警告她不要再穿成这样，今日又是这样的穿着！ 肖程不满地说：“张秘书，拿上资料一起去。” 曹慧茹看到肖程不搭理自己，她问：“程哥，我能去吗？” “阿茹，我跟你说过，这里是公司。我是你的老板，现在你回去工作。” 曹慧茹第一次被肖程在大庭广众下，落了面子。她一脸委屈红着眼睛走开，肖程对她的不满意，已经不再掩饰。 最近很忙，他还没来得及与吴婶聊聊，自己心里想着，这两天一定要找时间和吴婶说一说曹慧茹。 第15章 徐娇的话 “娇姐，你说人为什么会对不认识的人，可以这么不善良呢？” 现在的沈晴，词不达意或是自己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开车的徐娇，侧头看了一眼旁边副驾上的沈晴，她思索着。“阿晴，你小时候在家里很受宠吧？” “嗯，我爸妈都偏着我，连我哥对我都没说过重话。” “我就知道，你啊，温室里的小花！没吃过苦，现在才开始被社会捶打。” 说完这话，徐娇停了一下，接着说：“我现在该对你说，欢迎你来到成年人世界。” 沈晴听了不知如何作答，只好沉默。 “我小时候，爹不疼，娘不爱、就像个野孩子。 跟男孩子打架，跟女孩们撕得头破血流。偏偏我奶奶给我起名时，还取了个“娇”字。 简直就是个笑话！”说着话的徐娇，笑得落寞！ 沈晴听到这里，忍不住问：“你奶奶应该很疼你，不然不会给你起这个名字。 我爸说过：父母起名字，都是有寓意的。我的“晴”字，就是生我哪天，天气特别晴朗。 我爸是看着天，给我起的名字。” 徐娇听了她的话，说：“是啊，奶奶那时最疼我！ 可惜了，疼我的人不长命，留下来的都不把我当人！ 你多好，一家子都是疼你的人，命真好。” “娇姐，有句话，我大概要越界了。可我真得想说！”沈晴看着徐娇。 “你说啊，有什么话不能说？” “我在学校时，就听同学们说过，“职场没有真正的朋友，可我幸运，来这家公司就遇到你。 你一直很真心的帮我，尤其是苏兰每次为难我，你都在帮我。 我很担心你，担心二老板家的女人会对付你！”沈晴小心翼翼的说完。 徐娇没有回头看沈晴，她似乎在认真开车，车内的沉默，俩人都各自想着心事！ 许久后，徐娇开口：“阿晴，有些事，一旦开始了，想回头不容易！ 你，不要走我这条路，你是个干净的女孩，要一直活的干净。” 沈晴从徐娇的话里，听出了决心和遗憾。她警告自己，不要乱想！ 徐娇此时又开口，“阿晴，哪个肖先生，应该是个不错的人。只可惜身边有狼！” 你是说那个“曹小姐？”沈晴问？ “嗯，那样的女人，一旦觉得自己没戏！“得不到，就毁掉。” 沈晴不置可否！ 徐娇将沈晴送到城中村路口时，忍不住说：“你不该住这里，太乱了！” “我也不想啊，可是口袋里的钱，决定了我的生存环境！”沈晴也无奈！ 徐娇听到她的话，想了想她的处境，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得说：“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跟我说一声，没多也有少！ 还有，你那个名义上的“男朋友，”既然顶了名义，该用时还是要用。” “嗯，好。”沈晴下车前，痛快的答应。 看着徐娇的车，越来越远，沈晴才转身慢慢的走回自己的出租屋。 再怎么晴朗的天空，都与城中村无关！潮湿的环境，密集的楼群，常年难见阳光的房间。 屋里乱窜的蟑螂，还有那不定时到访的老鼠。 这样不堪的环境，每次妈妈提到来看她时，都被沈晴都一口回绝。 她不想让家人知道她的真实情况，更不想他们为自己担忧！ 走到楼下的蔬果超市，她买了一些蔬菜和水果。 回到家里，从客厅的塑料箱里，拿出一包未开封的方便面。 为了防止老鼠偷袭，她把方便面存放在塑料箱里。 每天买的蔬果不能太多，刚好够吃。每次吃完饭，她都急着清理房间。 不让老鼠这个访客得逞，以后成了常客！ 一碗泡面，一个鸡蛋、一把小青菜，这是今晚的晚餐。 徐娇本打算俩人一起吃饭，沈晴婉拒了。 自己身上没什么钱，总是让别人请客，自己也不好意思！干脆俩人各吃各的，心里没负担。 一碗飘着香气的泡面，端了出来。荷包蛋上撒着葱花，香气怡人。 这手艺是在家里时，妈妈教她的。 沈晴不会做饭，过去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现在一个人住，什么都是自己做，也学会了不少生活技能。 “吸溜”了两口自己煮的面，总觉得特别好吃。看来今天自己是真的饿了，吃什么都觉得香。 门外传来“哐哐”的敲门声，又急又重。正在埋头吃饭的沈晴，吓了一跳，她忙起身走到门口，对着门问：“谁呀？” “阿晴，是我，快开门。”门外的声音，沈晴听了出来，她急忙打开门。 眼前站着的女人，蓬头垢面。简直就是一个形容词“惨不忍睹。”这让沈晴瞬间想到自己那晚，或许还不如她！ 沈晴面对这样的场景，也不是一两次了，她熟练的拉着女人进门，关门。 自己则走进洗手间，拿出一条打湿的毛巾，递给对方。让她擦擦自己的脸，她又转身回到厨房，拿起刚剩下的青菜，开始清洗。 客厅里的正在擦脸的阿琴，听到厨房传来的声音。沈晴在里面说：“客厅里有个塑料箱，里面的泡面你拿过来。” 阿琴走到塑料箱旁，打开一看，孤零零的一包泡面躺在那里！ 她一手用毛巾捂着脸，一手拎着泡面走到厨房外面。伸出手里的泡面，递给了沈晴。 静默的房间，只听到厨房传来的声音。 不久后，沈晴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泡面走了出来。 她把碗放在阿琴面前的桌面上，“凑合吃吧，今天就剩一个鸡蛋，我已经吃了。你就只能吃面了！” “有的吃就行，我不挑！”阿琴嘴里的话，呜呜啦啦说不清。这是她捂着的脸庞，被挤压的太紧贴。自己发音不清！ 沈晴没想搭理她，端起自己的碗。里面的面食已经有些冷却，面条也变得囔囔的。 她可不会浪费，小口的吃起来，旁边的阿琴也开始吸溜着吃面条。 俩人都吃饱后，沈晴才问起原因。“今天又是为什么？” “他去打牌，回来嫌我做饭慢了。我说孩子闹得很，我也累的就睡着了。他骂我懒！”阿琴一脸委屈！ “这个月，你们已经是第二次了！我从搬来快一年，你们打架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你打算就这样一直打下去？” 阿琴，海城本地人。沈晴搬来城中村后，认识的第一个女孩。沈晴见证了她未婚先孕，参加了她的婚礼，红包随了200元。 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阿琴是在自由对打和被打中度过！从开始时两夫妻关起门来打，到后来满大街追着打，再就是现在，阿琴找了个躲藏的好地方，沈晴这里！ 沈晴呢，包吃，包听倾诉、就是不包住。因为她有洁癖，自己的床只能自己睡，即使再好的关系，她也是无法接受。 第16章 沈家昌出事 沈晴今天的话有些毒，她说：“阿琴，我觉得你该去学跆拳道。” “为什么？”阿琴不解地问？ “每次都是被你家星仔追着打，你怎么也该打回来一次，你现在是没办法做到，学了跆拳道，或许能打赢他。” “阿晴，你学坏了，现在还会挖苦我了！” “没错，我就是挖苦你，你太不争气了。每次都是这样！”沈晴真是恨铁不成钢。 “那你让我怎么办？妹仔还小，我又没有工作！”阿琴讪讪的。 “你才多大年纪，打算一辈子到老了，都要过这样的生活？每次被他追着几条街的打？” 看阿琴不出声，沈晴接着说：“你大概以后别的没什么长进，百米冲刺倒是越跑越快！” 阿琴还是像以往那样沉默，似乎沈晴的话对她没有任何影响。良久的沉默后，她终于开口说：“阿晴，我知道你或许觉得我没出息！可我没办法，我的女儿太小了。如果我离婚，孩子太可怜！” 沈晴脑子里闪出那句【可怜天下父母心！】稀碎的婚姻，唯一的牵绊，却是那个还未懂事的稚童。 阿琴的话，任谁也不能再说什么，沈晴也不例外！她最后深深叹气道：“阿琴，我们还年轻，有些事要花时间好好想。孩子在这种环境里成长，她长大后不会感谢你。” 沈晴想起了小时候在家属院里的生活，那时老耿伯伯家，总是鸡飞狗跳。耿伯伯的儿子，耿建涛就是个性格封闭的男孩。任小朋友们怎么叫他玩，他都一副不搭理人。 后来大家发现他有殴打猫狗的行为，耿家才把它送到部队服役！希望他能够被衙门改造。 他是跟着哥哥一批走的，记得当时爸爸在家交代哥哥，说：沈恒，你去了部队，一定要留意涛子。他有点【那个，】爸爸做了一个砍刀的动作。可不能让他再犯，哪里可是部队，由不得他犯错。你们一个家属院长大，一定要看着他！” 沈晴看着阿琴接着说：“孩子现在小，总在你们的争吵中生活，心智会变得。我小时候家属院有个哥哥，他家就是那样，爸妈总在吵架。他后来打猫打狗，总之人变得像个【变态！】” 今天沈晴的话，显然让阿琴触动，她的语气里有了担心，说：“那照你这么说，我家妹仔也危险了？” 沈晴很无语，她说：“妹仔不一定会那样，可每天对着这样的环境，她心里能健康吗？你可以多看看心理学书籍，或者在报纸上看一些这方面的文章，你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得。” 沈晴送走阿琴前，给了她一瓶自己之前脚伤剩下的【云南白药。】 看着离开的阿琴，沈晴陷入深思。居家带孩子的女人没有工作，没有家庭地位！就像大海里拼命前行的小舟，经不起任何风浪！ 她想起自己的父母，一辈子虽不富裕，却也安稳。即使现在双双下岗，家里还算安逸。 平城的夜，天色已暗。沈家昌还没回家，妻子佟霞坐立不安！ 自从他们买了货车，丈夫开始跑货运后，她的每一天都是在忐忑中度过！ 耳边那熟悉的自行车铃声一直未响，没有那个像铜锣般洪亮的嗓音说：“佟霞，出来拿东西。” 沈家常昌是个典型的北方汉子，性情粗狂却也有细腻的地方。 发脾气时气死人，可温柔细腻时，也是个居家过日子的好男人。 前几天，俩人为了余晖阳的争执，在沈家昌晚上回来后，一通对着妻子的道歉和表白中，乌云散去。 佟霞此时坐在家里，看着桌上已经被自己热了两次的饭菜，心里的焦急全在脸上。 她不停的在客厅搓着手踱步，越走心越不安。越不安，手就无处安放！她想起前几天丈夫说，早上起床时右眼皮一直跳，她是真害怕！ “不，不、”她用力的甩着头，不让自己胡思乱想。门外传来一声：“佟霞，接电话。” 佟霞忙拉开家里大门跑出去，她看到，来叫自己的是小店的老板娘，“爱姐。” 佟霞一边锁门，一边问已经转身离开的爱姐，她说：“爱姐，是晴晴她爸打来的？” “听着不像，你快点吧，我店里没人，先过去。”说着话的爱姐，一路小跑着已经没了踪影，只留下声音。 北方刚入秋，早晚温差大。一阵凉风吹来，佟霞穿着单薄的身体，感受到凉意。身体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她急急地跟着爱姐的背影，追了过去。小店的桌面上躺着的座机话筒，在佟霞眼里，觉得有些害怕。她今晚直觉很不好，真得很不好！ 佟霞拿起电话“喂”了一声，里面传来陌生的男人声音：“喂，是佟霞吗？你是沈家昌的妻子吗？” “是，我是。”佟霞回道。 “哦，你快点去咱们市中心医院，沈家昌出事了。” 佟霞听到【沈家昌出事】这句话时，脑子里“嗡”的一下，人似乎瞬间没了知觉，她感觉自己身体下沉，就在此时一双手臂使劲的撑着她。 爱姐，看着佟霞接电话的脸色，一下子白了。她反应很快的来到佟霞身旁，果然佟霞身体往下滑，被她一把拉住，使劲撑着。 “佟霞，佟霞，你怎么了？”爱姐焦急的喊她。 电话那头的人，也听到这里的动静，对着话筒说：“哎，你可别有事，现在可不是你有事的时候！” 爱姐听到话筒里有声音，她使劲的把佟霞拉到椅子旁，让她坐下，自己则去接电话。 拿起电话，听完对方的话，爱姐傻了！她缓一下马上意识到给自己爱人打电话。 传呼台留言后，她走过来安抚佟霞，说：“佟霞，你可不能这样。还没去医院，你就倒了，你让家昌怎么办？还有孩子啊！” 佟霞似乎有些好转，她抬起头有些不敢信地说问：“爱姐，你说我是不是在做梦？我怎么听说家昌出事了？” “嗯，”爱姐无奈的点头，这是她觉得点头这个动作，最艰难的一次！她咬了一下嘴唇说：“佟霞，你打起精神，家昌还在医院呢。” 佟霞站起身，推开她的搀扶，朝着门外走去。 爱姐一把拉住她，问：“你去哪里啊？” 佟霞有些木讷着说：“我去医院，我们家昌在那儿等着我。” “你先坐这儿吧，你知道医院在哪儿吗？”等我家孩子他爸回来了，让他带你去，他之前有战友刚好在那儿住过院，他去看过，知道路线。” 佟霞不肯，她说：“不行，我不能等了，都不知道晴晴她爸怎么了！”说着话的她，放声大哭。 她的哭声引来了附近住的老耿家媳妇，她没进门猫着自己肥胖的身躯，躲在外面大水缸后面，偷听爱姐劝慰佟霞。听了一会儿的她，蹑手蹑脚悄悄离开。 第18章 住院费不够 眼见自己男人没任何反应，王素娟心里不踏实，她伸手扯了一下余添财的衣袖，说：“晖阳他爸，你可不能糊涂，咱们儿子走到现在不容易，不能因为晴晴，把他拖累了！” 余添财本不想开口，这下被自己媳妇逼着不得不说：“我能不知道吗？可老沈和我一起这么多年，这话怎么说？再说，当初是我们家提出让俩孩子都留在海城，相互有个照应。人家晴晴才没回来找工作！” “你不能这么想，他家当时也没反对呀？我倒是觉得老耿媳妇的话也不全是浑话！他家如果不是看上咱家晖阳，也不会把女儿留在海城。女孩子家还没结婚，这说出去名声好听？” “你闭嘴吧，这话是你能说得？老耿媳妇那浑人，说这些没人在意，可你说出来，人家怎么想？你是晖阳他妈，别让人家背后戳脊梁骨。”余添财很不满妻子的没脑子。 “我不管了，你给句话吧，别这也怕，那也怕！沈家昌这会儿出事了，究竟有多大的事，我不知道。他家之前买车的钱，我可听说了，都是借的。这次又出事，钱从哪儿来？我可告诉你余添财，我没钱，你别装大方！”王素娟警告丈夫。 “那你说怎么办？这会儿估计都知道了，明天就有人提醒我们！咱们还能装不知道？”余添财问？ “都怪你，之前财务上的事，你非要认真。人家都是那样，你还能跟着拿点。你可好非要较真，现在人家不理你了？不然我们也攒些钱出去住，在这里都是熟人，屁事都跑不了！” “还说这些干嘛，说点有用的！”余添财很不耐烦。 王素娟半天没吱声，丈夫余添财也在思索。许久后俩人同时看向对方，王素娟毕竟是女人，沉不住气地说：“我们去海城？” 余添财回道:“儿子也很长时间没回来了，我们该去看看！”多年的夫妻，不用再多言语，彼此都知道对方的想法。王素娟提醒着说：“那就收拾东西吧，明天早点出门，我们还要提前去火车站。” 这一夜，有人急于摆脱关系，有人佛前跪求生命！ 佟霞被王大春拉着走进医院大厅，看见一个中年男人正在四处张望。王大春直觉告诉自己，上前打听一下，结果被自己猜中。他正是在此等候多时，那个打来电话的人。 男人一脸尴尬的解释：“兄弟，真对不起。电话里没说清楚，医生一叫我都忘了。快点跟我来，人还在抢救室。” 三个人来到抢救室外，那里已经站了几个人。带着他们来的男人，给王大春一一做了介绍。佟霞是个女人，这会儿情绪也不对，他们没再上前打扰。 王大春问男人，“怎么称呼？” 男人说：“我姓何。” 王大春想了想，又再次问：“不知道咱们谁年纪大小，我46年的。” 男人听后，说：“那你要叫我哥，我44年的。” 王大春有了准确信息，人也马上活络起来，他说：“何大哥，这到底怎么回事？” 何大哥听到王大春的问题，“哎”了一声后，这才说：本来货也送到了，家昌还顺道给家里买了东西。刚上国道没多久，遇到个酒驾的！他为了躲车冲进防水渠，车翻了人也卡在里面。沈家昌的车挂在我们货场，接到交警电话，我也是后来才赶来的！” 王大春忙问：“哪个酒驾的肇事者呢？” “跑了！那一段没监控。现在交警还在调查，这还是后面的车看到了说得，没人在现场。”听了这话，王大春感觉心都凉了。 何大哥接着说：“把人送来时，医生说人伤的不轻。肠子都出来了！我们几个凑了凑，手术费还差得远！先去抢救了，这会儿你们来了，把钱赶快补上吧。” 王大春连忙道谢，也知道对方提醒自己，要补上医院的钱，当然还有他们凑得钱！ 王大春跟何大哥说：“你等一下，我跟他妻子说一声。” 何大哥点点头，道：“你去，我在这儿。” 王大春转头找佟霞，这才发现她不在位置上。刚明明坐在哪里，这会儿去哪儿了？ 他沿着走廊寻找，在一处医院的拐角处，看到跪地求佛的佟霞。 佟霞在家没出门前，爱姐提醒她拿钱。她去屋里拿钱时，看到匣子里的这张平安符。这是她在沈家昌开车后，去庙里求来的。当时她要丈夫带在身上，可他每次洗衣服后，就忘记重新带上！ 佟霞把钱和平安符一起带在身上，这会儿她只能祈求佛祖，保佑自己的男人能够活下来。她嘴里碎碎念着！ 王大春不得不打断她，医院等着缴费。那几个人也等着拿回自己的钱！他说：“佟霞，别跪着了，我们还有事要商量！” 此刻的佟霞，似乎从恍惚中缓了过来，她比平时多了些刚毅！她听了王大春的话，站起身，问：王大哥，是不是钱不够？ “嗯，来医院的钱，还是货运场那几个人垫得，要还给人家。医院的钱还欠着，护士一会儿就来催款！”王大春跟佟霞讲着情况，俩人一路说，来到急救室外。 知道何大哥他们凑合快2000元，佟霞马上结清大家的钱。何大哥提醒她，医院目前最少要准备元，否则怕不够！ 佟霞听了金额，眉头紧蹙，她手里只剩下5000多。差得远！ 王大春和何大哥都看出她的难处！ 何大哥说：“妹子，我们也是打工的，实在是家里也不宽裕！今天还要上班，你们家属来了，我和兄弟们也该回去了。你忙着，我这里也帮不上什么了，就先走了。” 佟霞理解他们，工友算是不错了。能帮忙通知家属，她就很感谢。一路和王大春送他们到门口，几个人客气后离开。 王大春说：“佟霞，看来这次家昌伤的不轻，不行你把俩孩子叫回来吧？” 此时佟霞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她强忍很久的泪，再也不受控制的掉下来。 她哭着说：“大春哥，俩孩子哪里，不能说！沈恒在部队，不容易！请假回来也难。沈晴才出来工作，我问了几次去看她，她都不让，俩孩子没问我们要过一分钱，他们都难！” “可万一，”这下面的话，王大春不敢说下去。 “没有万一，”佟霞否定王大春下面的话。她说：“老沈，会活着出来，他不会丢下我们。” “好，好、”王大春忙跟着附和，他说:“我们现在想想怎么解决住院费的事？” 说这话时，他手掏向自己衣服内口袋，拿出一个小袋子，递给佟霞，说：“这是出门时，你爱姐塞给我的，我也没数多少钱。”说着话，他打开塑料袋，拿出里面的钱，当着佟霞面数了数，说：“1500元，这可是我们家的家当了，都是工人，没多少存款。其他的钱，都压在店里的货上！” 第17章 沈家出事 爱姐的丈夫王大春回到家时，自己家里已经站了几个街坊。他们都是听到佟霞的哭声，闻声而来。其中有人还多说一嘴:“我刚来时，看见老耿家的去了余家，是不是去通知了？” 这个时候没人会留意她的话，所有人的心思都在佟霞身上！王大春问：“打电话的人有没有说什么情况？哪个病区？” 佟霞被问得一脸茫然，她不知所措的看向爱姐。爱姐此时也一脸尴尬，她诺诺地说：“一听到家昌出事了，佟霞就不行了。我光顾着拉她，也没留意对方说什么，就知道是市中心医院，别的就不知道了！” “哎呀，”王大春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己的妻子。嘴里埋怨她真耽误事！爱姐气恼丈夫的行为，觉得自己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赌气的不看丈夫，转头安慰起佟霞。 王大春当即决定，他说：顺他妈，你跟着佟霞回家一趟，在她家里带点东西，都是医院能用的。顺便带些钱，我去借车。 安排好的王大春，准备出门，其他人七嘴八舌的问：“你去哪里？” “我去借辆摩托车，这么晚了不好叫车，自行车太慢。” 佟霞人一直处在梦幻中，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出窍！她被动的被爱姐拉回家，一路跟着爱姐收拾去医院的随身物品。爱姐说：“佟霞，拿点钱放身上，有备无患。” 她机械的回屋，打开衣柜门，在里面摸索出一个小木匣。打开匣子，100元一张的钱，一共也就7000多元！家里买了货车后，这些钱还是丈夫没日没夜跑车赚来的。他们打算攒够了，还给人家当初借来的钱。 前几天丈夫说想装电话，佟霞之所以不同意。也是因着丈夫辛苦赚钱，能存下的并不多，她不想再给他添负担。 这一晚，佟霞在后来的日子里，跟女儿讲述时。怎么都无法记得当时自己的心情，女儿告诉她，那是一种选择性失忆。因为受刺激太大，人自己身体开启了保护模式！ 她被爱姐一路推上王大春借来得摩托车上，俩人飞驰而去。路边几个看着他们远去的邻居们，都在担心着沈家的当家人，“沈家昌。”爱姐回头对大家说：“走吧，不早了！都回去休息吧，明天等消息！” 家属院的另一边，余添财准备睡下了。他刚从厕所出来，卷起的裤脚脚上趿拉着拖鞋，嘴里还叼着没舍得丢的烟屁股。 妻子王素娟看见丈夫的模样，忍不住骂道：“你看看你的出息，就一个烟头，还舍不得扔。脚都洗完了，烟还叼着。” “你给我闭嘴吧，一天天唠唠叨叨，还管上我抽烟了！”王素娟看着丈夫，嘴里咬着牙，可她没敢再出声。 这余家，也就是现在她才敢说男人两句，放到早些年，她可是连个屁都不敢大声放！余晖阳的奶奶是个严厉的婆婆，她活着时这个儿媳妇，可没少受她的气。晖阳出生后，王素娟才稍微好点，直到公婆走了，儿子也争气，她才敢在这余家好好的出口气。 看着男人脱了鞋上床，她也准备关灯休息，她来到厨房检查时，门外传来“哐哐”轻轻地的敲门声。 她刚准备走去看看，屋里的余添财也听到了，他不满着说：“谁啊，这么晚了还来敲门？” 王素娟对着屋里说：“我去看看，你躺下吧。” 她打开自家门时，看到外面贼头贼脑的老耿家媳妇。一脸兴奋的样子！ 王素娟有些吃惊，不明白她来自己家干嘛？她开口问：“你有事？” 老耿媳妇，先是伸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就轻微的拉了拉她的衣角，示意她跟自己走。 王素娟看了眼自己家屋里，男人没出声。她这才跟着老耿媳妇，出了家门。 俩人没走几步，老耿媳妇就拉着她站在一个暗影处，趴在她耳边说：“沈家昌出事了!” 王素娟听到时人先是一愣，脑子里也炸了。心里想着，这又是出什么事了，怎么他们家总有事？ 她忙问：“出什么事了？” 老耿媳妇把自己在爱姐家门口听到的，都一五一十的说了。说完还不忘自己补了句，“素娟，你家晖阳多好的孩子，干嘛非要找他家闺女。你看看他家，就是个倒霉蛋，沾上了还有个好？” 她又说：“幸亏当初我家顺子去了部队，不然我们就跟着倒霉！” 王素娟听了她的话，心里却暗自讥笑，【不是你家倒霉，是人家压根不同意你家儿子。】 嘴上却说：“不敢这么说，还不知道人家怎么样？咱们街坊邻居的，不能看笑话。” “哎呦，就你心善，他家这一年，倒霉的事还少吗？两口子一起下岗了，现在顶梁柱也不知道怎么样！你说你家晖阳，一表人才，名牌大学毕业。什么样的好女孩找不到？非要他家的闺女，不就是长得好点，晖阳以后还找不来个比她好看的？” 王素娟心里已经翻江倒海，她是认同老耿媳妇的话。可嘴上绝对不能说。她说：“老耿家的，我出来也一会儿了，我们当家的该起疑心了，你也知道，他规矩多！你先回去，就当今晚咱们没见过。” “行，行、我先走。你当家的是文化人，规矩大！记得好好想想我的话，可别犯傻了！”老耿媳妇临走前，还嘱咐着。 王素娟看着老耿家的离开，这才回到自己家。她刚进门，就看到自己男人迎了出来。她忙说：“你不是睡下了，怎么又起来了？” 男人摆摆手说：“你们女人家，就是太是非，这么晚了还来扯闲话，又是什么事儿？” 王素娟没打算瞒着，她把刚才和老耿媳妇的对话都说给男人听。听完妻子的话，余添财叹了口气，拿出自己的烟，又重新点起，他沉默着抽烟，妻子王素娟坐在他身边，俩人都各自想着心事。 王素娟打破了沉默，她说:“晖阳今年刚进医院实习，谁见了我，都说一声恭喜。说咱们儿子有出息，我也觉得脸上特有光。” 余添财听了，忍不住说：“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是谁的儿子。” 王素娟看着丈夫，她不甘地说：“是啊，你老余家种再好，也得我这块地好！给你家生出这么争气的儿子，我总要有点发言权吧？” 余添财听完妻子的话，他转头看着她，说：“你兜这么一圈，究竟想说什么？” “我想说，和沈家离得远点。”说完话的王素娟，等着丈夫发火。却迟迟不见男人出声。 第19章 公司开始裁员 佟霞本能的想拒绝，却想起自己目前的处境！她不得不丢下面子收了王大春的钱，说：“大春哥，这次如果不是你和爱姐，我一个人真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别说这些了，咱们都多少年的街坊了？一个厂里也这么多年，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到是你要想想，剩下的住院费怎么办？” 王大春的话，无疑给了佟霞很大的压力。她一时半会真没了主意！这会儿的佟霞，虽过了起初的不顶事！可头脑还是发晕，现在家里的经济状况，巧妇难为无米下炊。 她也不瞒着：“大春哥，我现在真不知道跟谁借了！上次家里买货车，老沈跟朋友借了点，我也回娘家借了。我妈偷偷把她的私房钱，给了我。不知道怎么就被我弟媳知道，家里闹得鸡犬不宁！” 她叹了口气接着说：“他们俩口子也差点闹离婚，我家存下的这些钱。老沈之前说，要先还给我妈，省得一家人不得安宁！我这次怎么回去再开口借？老沈那边你是知道的，他从小父母就不待见他。我们结婚都没人管，这么多年我们两个孩子回去，爷奶从来没给过一分钱。这钱根本借不出来！” 王大春听了佟霞的话，他知道沈家俩口不容易。 沈家昌是父母领养的，养父母开始疼他，可后来自己的儿子出生了。领养的孩子也就不亲了！ 这么多年他们都在一个厂上班，沈家就没来过人。更没什么家人帮衬，全靠俩人勤快，把日子算是过起来。 佟霞说：“孩子们小的时候，带他们回去看爷奶。老两口说了，养子不是亲子，他们也把老沈养大了，以后没事让我们别回去。每个月寄生活费就行，这是他们该拿的赡养费。” 佟霞又说：“他父母说过，家里的房子没家昌的，是他们老沈家的种才能继承……！” 说完这些，佟霞抬头看着王大春，说：“大春哥，我去跟他们说老沈出事了，他们会借给我钱吗？” 王大春沉默了，他心里当然知道【不可能。】 他说：“这样吧，我先回去一趟。跟家属院里大伙们说说，让大家帮忙集资。看看能凑多少？佟霞，我不敢保证能把钱凑够！” “行，大春哥，我也不说客套话。你跟大伙说说，我保证一分不少的还给他们。就是摆地摊也要先还大伙的钱！” “先不说这个，先把人保住。刚才护士的话，你也听到了，家昌伤的不轻！我等他手术出来后再走，跟医生说说容我们两天去凑钱，我跟你去找医生。”王大春提醒佟霞，要先跟医院打招呼。 王大春和佟霞在医生面前保证了许久，并写下【欠款条】。医生这才勉强同意暂缓两天的费用，在他们离开时，还一再提醒缴费时间，医院先给病人治疗。 沈家昌从急救室出来时，已经过去了10个小时。他人被直接送进了重症监护室，家人不得陪护。医生说三天的危险期，家里必须留人。 佟霞原本想着自己睡在医院的走廊，被王大春一口否绝。他说：“走廊都是普通病区，那些有病床的陪护家属在用，你住这里医院也不同意。” 他劝佟霞别为了省钱，还是先给自己找个住处。俩人在医院附近寻了一圈，找了间10元一晚的小旅馆。 这种旅馆不谈环境，只是提供一张床。这个时候佟霞不在乎这些，目前用钱的地方太多，只能节约。 王大春走时，把自己口袋里几十元钱，也给了佟霞。他知道佟霞身上现在一分钱都没！这些钱是留给她住宿和吃饭用的。 沈晴父亲正在经历生死时，沈晴的日子也不好过！ 公司确定了【精简，】每天上班总有几个人被突然通知！ 沈晴一直等待着那把刀，落在自己头上。可迟迟不见苏兰找自己，这让沈晴心里有些奇怪？ 她跟徐娇说：“娇姐，你说苏兰那么讨厌我，怎么不找我谈话。说辞退的事呢？” 徐娇轻打她一下，说：“你说你有毛病吧？她不找你麻烦，你还缺点什么？” “那倒不是，就是觉得她挺烦我，怎么也会拿我开第一刀。” “我都跟你说了，我跟“他”提一提，你走不了！”徐娇说。 “别，娇姐，你别跟“他”说。我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你让他出面保。公司会有闲话，这样对他也不好！” 徐娇在午休时，拉着沈晴来到公司外面，俩人佯装去买零食。一路走，一路说：“你知道公司要成立【公关部。】” “为什么？”沈晴问？ “以后要接外单，现在韩国单特别多。说是公关部，其实就是外贸+qc。你做不做？” “可以啊，”沈晴一口答应。 苏兰拿着第二批被裁人员名单时，心里乐开了花。里面有个名字是她最想让离开的人“沈晴。” 她拿着名单，步伐轻快的走进办公室。 一脸真诚地对大家说：“你们也知道，我也是替人打工。今天我要是通知到的谁，可别怪我，这是公司的决定。” 当她最后一个通知“沈晴”时，惺惺作态地说：“我还以为我们会一直是同事，结果这才多久！以后找到工作了，要用心提升自己的能力。” 话说到这里时，徐娇听不下去了！她说：“你不走，她不走。怎么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成了送别？” 苏兰有点懵，她不知道徐娇的意思，问：“我是通知她，精简名单里有她，不对吗？” “不对，我可听说，她调往行政了。”不然，你再去问问？ 苏兰听了她的话，也没心思跟她争执。她急于求证，徐娇的话是不是真得？一转身离开，人疾步去了行政部。 老板秘书董小姐，这时刚好来找她，她说：“阿兰，刚才给你的名单弄错了，新的我没给你，你拿走的是旧的。” 苏兰接过董秘书的新名单，大眼扫过，里面果然没有“沈晴。” 她气恼地问：“沈晴呢？不是她也要走吗？” 董秘书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说：“她不走，调岗了。” “是谁，是谁让她留下的？” “罗总，是老板通知我的。”董秘书说完，人就走了。 苏兰一口银牙快要咬碎了，她心里的不服气，已经无法控制。 有个声音对自己说，【冷静点，这次走不了，还有下次。】她不由自主的说出声：“沈晴，我就不信，你不走！” 沈晴调往行政后，和徐娇一起的时间不多了，最近她常常跑外勤。 刚回到办公室，她看到老板秘书董小姐走了过来。 她说：“沈晴，回来了，今天事情忙完了？” “嗯，这几天总算是把加工厂确定了，货品会按时交货。” “那就好，今晚你要加班，我们公司国外客户下了不少单，老板让你们和外贸那边一起负责招待。” 沈晴听后犹豫着说：“董秘书，我英语的口语不太行，这个我可能做不了。” “不用英语，人家和我们一样黄皮肤，自己会说中文。”董秘书说。 “那要怎么招待呢？”沈晴问？ “下午一起吃饭，之后你把他们送到夜总会，其他你就不管了。” 第20章 金先生的反常 听到夜总会，沈晴有些反感。可是打人家工，老板说了算！心想还好只是送他们去夜总会！ 她本来想打内线电话给徐娇，跟她吐槽！结果听闻徐娇感冒，请假几天，她就没再打电话去打扰她休息。 下午用餐时，除了场面上的应酬话，沈晴倒是没什么压力。公司还有两名男性同事，小赵和小孙一同前往应酬。吃饭时少不了推杯换盏，沈晴也无法置身事外，勉强自己喝了两杯。 没有酒量的她，一下子酒劲上头，她头晕晕的。公司小赵最先发现，他不做声的替沈晴挡下不少酒！ 沈晴撑着酒意，跟着一群人来到海城最大的夜总会【兰格。】 安排好客人的沈晴，与小赵和小孙招呼后，她拿起自己的外套，准备离开。 “沈小姐？”沈晴转头看过来，一脸笑容的金先生，举起手里的酒杯，示意两人干杯。 沈晴差点脱口而出，自己实在喝不下了。可转念一想，这次订单马上就要签约，公司这样高规格招待，可见老板是重视这笔生意。 她接过酒杯，面带微笑，缓缓地喝下这杯红酒。红酒入口，她感觉到自己胃火辣辣的，一阵阵上涌的的恶心几乎要喷涌而出。此刻她需要去洗手间，痛快地吐一吐。 显然一杯酒是不能尽兴，金先生满脸红光，人也似乎有些醉意。他不肯罢休的叫来服务生，再次要来一瓶酒。招呼身边几人一起共饮，沈晴也无法躲避。 小赵眼见沈晴是真得扛不住，主动上前替她挡酒。金先生一行几人稍有不满，轮番开始与小赵和小孙喝酒，小赵和小孙两人此时也疲于应付！ 两个大男人被几个异国男人轮番围攻，自顾不暇。 沈晴这里也狼狈极了，她刚来时就感觉到自己的不适，此时这种不适感更加强烈。身体里似乎有团火在燃烧，可她却脑袋晕晕。 突然脑子里闪出一个想法，让她打了个激灵，想起之前徐娇说过的话，现在一些酒吧，夜场。有一种让人兴奋的药丸，俗称“摇头丸。”它属毒品类，在夜店盛行，很多玩家女孩中招。 沈晴抬头看着眼前的金先生，脑子里出现那个念头后。她有种不好的直觉，金先生的笑容似乎变得不简单。 沈晴假装醉了，她摇晃着身体站起身，对金先生说：“金先生，我先去一下洗手间，有点难受。” 小赵听到沈晴的话，一脸担忧，他正准备起身过来，被身旁的微胖男人一把拉住，他说：“不要担心，沈小姐不会有事，我们喝自己的。” 说话间，他提醒夜总会里的公主们，给小赵斟满酒，小赵无暇脱身，这边的沈晴却只想赶快离开。 金先生主动上前搀扶沈晴，沈晴佯装自己已经站不稳，她准确的崴向服务生，拉着服务生的手臂，说：“把我送去洗手间。” 服务生小姐们显然也见多识广，很有规矩的扶起沈晴。对她说：“小姐，包房里有洗手间。” 沈晴对她说：“我要去外面的，我想吐。” 服务生忙拉起她，往外走，不时地问她：“还能走吗？” 沈晴捏着她的手，眼神示意她快点，女孩很聪明的接收到沈晴的意思，她拉着沈晴脚步加快。 沈晴进入洗手间，她让服务生自己去忙，不必再管她。 自己则进入隔间里，忍着恶心，蹲在公共马桶前，手指深入喉咙深处，对自己进行催吐。一阵翻涌，她痛快的吐了出来。 缓缓地站起身，身体有些虚浮，她不自觉的伸手去扶门板。嫌恶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转身出了隔间。走到洗手台前，用洗手液好好的清洗自己的双手。 此刻她很想念家乡的父母，很想念自己家后院的老槐树。梦里出现过多次的家乡，今天在酒精的作用下，一切都变得更清晰，她满脑子都是北方的家。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酒醉后的她，很脆弱！ 耳边传来轻微的声音，沈晴没有在意，当声音再次响起时，她意识觉得有人进入洗手间，她没有回头！冷水洗了洗脸，顺便漱口，呕吐过的口腔，实在难闻。 豪华的洗手间，镜面擦得锃亮。沈晴从面前的大镜子里，看到自己有些苍白的脸。 镜子里露出金先生那张脸，沈晴猛然回头，果然金先生就站在自己身后。当她转身之际，他成功的抱住她。 沈晴努力的挣脱他的束缚，金先生像疯魔般，使劲的抱着她。嘴里说着：“沈小姐，我第一眼就喜欢你。做我的女人吧，我不会亏待你。” 沈晴被他一抱，不美好的回忆又再次出现。那个雨夜，那个差点毁了她的男人！沈晴瞬间失控，她拼命挣扎，大声呼救。 男洗手间里，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肖程今晚陪客户应酬。酒喝了不少，憋尿的他不想在包间解决。他刚释放完自己，走出洗手间时，隐约听到对面，女洗手间里传出的呼救声！ 肖程犹豫一下，还是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男人强行再吻一个女人，女人在左右躲闪中。肖程看清对方的长相！ 又是“她？”怎么每次她都是这种状况？ 肖程上前，一把拉开酒精上头的男人。一拳挥出将对方撂倒在地。金先生没想到有人闯进女洗手间！他以为这个时候，没什么人会来这里，他才大胆进来。 捂着脸的金先生，用蹩嘴的国语说：“你是谁，为什么打我？” “打你，我还报警抓你，在这儿耍流氓？”肖程说。 “别，”金先生和沈晴同时说出口，这让肖程很纳闷？ 沈晴说：“别理他，也别报警，他是我们公司的客户。”金先生看到沈晴替自己说话，他站起身，对着沈晴说：“对不起 ，沈小姐，是我酒后冲动了。” 沈晴不想搭理他，只是点头，表示知道了。对方捂着脸转身离去，留下沈晴和肖程。 肖程突然一声冷笑，他说：”我是多管闲事了？” 沈晴说：“谢谢，不是，你救了我。” 肖程转身离去，沈晴就在此时，突然冲上前去，一把拉住男人的衣角，男人觉得莫名的心烦，转身想要讥讽时，沈晴的吻，贴了上去。 男女之间，两性之事、不需要太多过场。沈晴的这一举动，得到了男人的热烈回应。一对热吻的男女，在女洗手间如开水般正在沸腾。 无言，无语、两个人像黏胶，一场热吻久久不能停下。 沈晴的脑袋更加昏了，男人那双游走在她身体上的手，让她留恋，迷失。 猛然间她意识起，今晚自己的疯狂举动，忍不住用力推开男人。她的举动让还沉醉其中的男人，摸不着方向! 他有些恼怒的拉着沈晴，想再次吻下。可这时的沈晴理智回炉。 她拒绝与男人亲热，这让男人更加火大，他说：“怎么？这会儿开始装正经了？” 第21章 余家父母来了 沈晴看着他不言语，她知道自己的行为惹怒了对方，只能乖乖的承受他的冷言冷语。 男人说：“你以为自己很特别？想用这种法子【调】男人？用不着欲擒故纵！我给你机会，看在你味道不错的份上，随时欢迎你来找我。” 男人的话极尽侮辱，但沈晴并没有生气，自己的错误自己承受！ 一张男人的名片，准确的落在沈晴的领口处，那里已经在疯狂过去，早已变得兵荒马乱，蹂躏如杂草！男人将自己的名片塞在沈晴的领口，无疑是再次抽打她的脸面。而他则漂亮的转身，留给沈晴一个冷漠的背影。刚才的一切，似乎都是梦幻！ 沈晴并没有回到包房，她不想去面对那群人。今晚的她，就想任性一次，不想再去应付任何人。她走出洗手间，在外面的走廊里，遇到夜总会服务生。她对那人说：“你好，麻烦你去一下302房。找一位赵先生，跟他说让他看一下自己的bp机。” 服务员转身去往302室，捎带去了她的留言。沈晴独自来到夜总会外，她不想坐车，只想一个人走走。 脑子里全是刚才自己和那人的场景，她是怎么了？为什么和一个只见过一面的男人，做那样的事？余晖阳对自己现在来说，又是什么？ 余晖阳接到妈妈电话时，很是意外父母没有任何通知？突然来到海城。 他跟科室请了半天假，回宿舍换好衣服，准备提前到火车站，在那里等待父母。 陈馨儿收到消息时，急忙赶到余晖阳所的宿舍外，正好遇到关门准备出发的他。 陈馨儿一言不发，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余晖阳。余晖阳看到陈馨儿，他知道瞒不住，走上前拉着她，一起迈入自己的宿舍。 他回头看着陈馨儿，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现在不合适。” “ 哪儿不合适？” 他把陈馨儿往自己怀里拉，陈馨儿却执拗的不肯，她的行为证明她在生气！ 余晖阳只好停止动作，他叹口气说：“我爸妈今天刚来，我打算先探探他们的态度，再跟他们说明情况。” “男未婚，女未嫁，你有什么好顾虑？” “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我和她是从小一起长大。两边都觉得我们以后在一起，现在有变化，我要给我父母适应的过程。还要让他们明白，我的心！”余晖阳尽量解释给陈馨儿听。 陈馨儿是个任性的女孩，她不会让自己受委屈，她说：“晖阳，你爸妈既然来了，这次你就解决这个事情，否则我们以后别再来往，我不愿意不明不白，被人藏着。” “我知道。” “你开我的车去吧，叔叔阿姨来了，这几天你都开我的车，带他们出去好好玩玩。” 余晖阳一把抱住女孩，嘴唇准确的落在她的唇上，一切尽在不言中。他的心早已下了决心，对于沈晴他是愧疚的，可再愧疚，自己的以后才是最紧要。 海城火车站，作为华国几大车站之一，往来客流人群涌动。余添财和妻子王素娟俩人站在火车站外，一脸惊讶犹如刘姥姥进大观园，看哪里都稀罕！他们还是第一次来到南边，亲眼所见了海城的繁华！ 王素娟说：“晖阳他爸，你看这里多好呀。咱儿子在这里当医生，还是大医院，你看我给你老余家多长脸！” 余添财可不想轻易承认妻子的功劳，他说：“不是你长脸，是儿子长脸。” 王素娟听了丈夫的话，很不满，她说：“那他也是我生的，从我肚子里出来的。生儿子的人多了，怎么没几个这么长脸的？” 余添财简直不想搭理这婆娘，自从儿子进了海城医学院后，她就像魔怔了。成天把这个话挂在嘴上，让余添财烦不胜烦！ 他不耐烦地说：“好了，一天天的话都被你说烂了，你不累啊？” “不累，”王素娟倔强的回他。 余晖阳远远的就看到一对老小孩，杵在那里争执。这场景他在家时，就时常看到，看来父母一点没变！ 他笑嘻嘻的跑过去，嘴里叫道：“爸，妈。” 听到儿子的声音，拌嘴的两个人，一起回头，王素娟看到自己儿子时，激动的丢下手里的东西，跑了过去。 余晖阳怕自己妈摔倒，他忙赶在妈妈前面，率先抱住自己的母亲王素娟。 只见王素娟一脸泪水，拳头轻轻地捶打着自己的孩子。她说：“我都想死你了，又不敢打扰你，这下好了，我总算看到我儿子了。” “妈，哭什么，这不是来了吗。”余晖阳无奈！ 两母子在诉衷情，忽略了旁边的余添财。他不高兴的咳嗽两声，提醒着他们自己还在这里。 余晖阳轻轻的拍了拍妈妈，说：“妈，咱们先回去，你们也休息一下。估计你们也累了！晚点我带你们去吃饭，今晚咱们吃点好的。” 他走到父亲身旁，中规中矩地说：“爸，我来拿行李。”像是在家里时那样，父亲面前，他永远是个有规矩的男孩。 “嗯，”：余添财把所有行李，统统丢给了余晖阳，自己做起甩手掌柜。 王素娟不乐意了，她说：“那么多东西，你让他一个人怎么拿？你就不能搭把手？” 余添财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说：“我老了，坐了一路车，现在全身疼。” 王素娟舍不得儿子累，她跑去硬是从儿子手里抢过一些，说什么也不能把她的宝贝累坏了。 余晖阳躲着来抢拿东西的母亲，他说：“妈，你和爸坐了一路车，也累坏了，别拿了，我可以的。” “可以啥呀，这么多东西，你一个人拿？我才不舍得，你爸就是个狠心的，他就是想摆老子谱！” 王素娟一边拿过东西，一边嘴里骂着。余添财完全不在乎她在自己背后的小动作，他点起一根烟，脚步轻快的边走边看。 两手提满东西的余晖阳，对爸妈说：“妈，我开车来得，车在停车场我们去那边。”说着话的他，仰起头向右边努了努嘴，示意父母跟上自己，往右边走。 听到儿子的话，余添财一脸吃惊，他们不自觉的问出：“你什么时候学开车的？” “学了段日子，才拿到驾照。”余晖阳说。 余添财忍不住问：“那你开的车……？” “是我同事的，我今天借出来接你们。” 王素娟听了有些失望，但她马上紧张起来，说：“不敢借，万一擦破点，怎么赔啊？” “呸，呸、呸，”余添财恨不能堵住这婆娘的嘴，他没好气地说：你这张破嘴，就不能盼点好？ 王素娟也忙跟着“呸，”她急着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怕儿子刚学会开车。借人家的车，心里不安！” “妈，爸，没事。我已经开了一段时间，不算新手！再说我们俩关系特好，你们不用多想。”余晖阳安慰他们。 三个人坐上车，王素娟嘴里还说着：“这车，真好看。” 她看儿子没反应，就看了一眼余添财，丈夫显然明白她要做什么，没吱声就是默许。 第22章 家属院里募捐 她说:“晖阳，你和晴晴怎么样了？” 专心开车的余晖阳，心里咯噔一下，他想：“果然，父母还是惦记着沈晴。” 他看似轻松地说：“我最近一直外出学习，我们有段日子没见了。” 王素娟和丈夫对视一眼，她再试探着问：“你没想过，你们俩的事？” 余晖阳更加确定父母的来意，他觉得爸妈这次来，就是来催促他们结婚的。他不想在开车时和父母摊牌！ 他说：“妈，我沈家叔叔和婶婶好吗？” 余添财夫妻听到儿子的话，心里一惊。他们不想儿子打听沈家的事，可现在儿子问了，说明什么？说明儿子心里很重视他们！ “好，都挺好。你自己管好自己，我们都在家里，哪有不好的。”余添财故意岔开话题。 余晖阳此时并没有留意父亲的话，他现在只要父母不提沈晴，让他怎么样都行。 看儿子没再继续追着问，余添财和王素娟才稍稍松口气。俩人开始盘算，怎么跟儿子讲道理，怎么才能让他回心转意？ 余晖阳脑子里此刻在想，爸妈这次来，该不该让他们见陈馨儿？看爸妈刚才问沈晴，陈馨儿来了老爸会不会当场翻脸？ 可转念一想如果不让见，陈馨儿那里她已经说了，不会再等下去。他感觉到自己左右为难！ 思前想后，余晖阳试探着问父母：“爸，妈。今晚你们第一天来，我不知道沈晴是不是有时间过来，不然我们过两天在叫她过来吃饭？” 余添财觉得儿子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自己转开的话题，儿子又转过来！ 他忙跟着儿子说：“不急，你们年轻人都忙。我们什么时候都行，你们先忙你们的。” 老爸这话让余晖阳更加确定，他们这次来者不善！看老爸对沈晴的维护，就知道自己之后要说的话，肯定会惹得他暴怒！余晖阳决定，先让父母好好玩玩，再去伤他们的心。 沈家昌是在昏迷的第五天醒来，他的伤不轻，全身多处骨折。最主要是脊椎受损，医生的话很委婉，意思就是不一定能站起来！ 这几天佟霞的眼泪早就流干了，她就像一座有生命的石雕，无悲无喜。 丈夫从急救室送进了普通病房，佟霞可以近身伺候。她刚从热水房里打来一盆热水，准备给丈夫擦洗一下。远远地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李家两口子。】 李桃和丈夫李建国，一起来医院看望沈家昌。 佟霞端着水盆上前迎他们，李桃看见佟霞时，心里一哆嗦。 这才几天，她就成了这样！往日里这个不怎么爱吱声的女人，身上总有着江南女子的秀丽温婉。这会儿却变得这么苍白憔悴！ 李桃快步上前，接过佟霞手里的盆。她说：“你歇歇吧，看你累得，脸色可真不好……！” 佟霞心存感激，她忙说：“嫂子，我自己拿。”说着话，她伸手准备接过盆。 李桃端着盆微微侧身，躲开她伸过来的手。嘴里说着：“我帮你拿，看你的脸色，都没好好休息！” 两个女人间的互动，男人不好插嘴。李建国等了等才帮妻子说：“你让她端着，你也歇歇。” 他又接着问：“家昌怎么样了？” 佟霞说：“醒了，今早醒的。就是太虚！醒了一会儿，又睡着了。” 李建国听了佟霞的话，脸上展开了笑容，他爽朗地说：“醒来了好，醒来就有盼头。虚是正常，做了手术肯定输血了。这会儿人肯定是虚点！以后养养就过来了。你也别多想了，事情已经这样，你就好好在这里照顾他。” 三个人回到沈家昌所在病房，里面还有另外两个病人。他们尽量小声说话，避免打扰旁人。 李桃说：“佟霞，你那亲家，没来人吗？” 李建国听到妻子的话，他皱起眉，刚想大声训斥，突然想到这里还有别人，他压低声音，咬着牙说：“你这女人，不说闲话能死？” 李桃翻了个白眼，也跟着压低声音，说：“我这不叫闲话，是实话。” 佟霞在李嫂子问出那句话时，才想起自己的亲家一直没来人！她很是气恼，但不想表现出来，就讪讪地说：“我一直忙着，没顾上给他家通知！” “你傻呀！你家都发生这事，还用你通知？家属院里谁不知道？”李嫂子说。 “行了，就你长嘴了！早知道你说这些，就不该让你来。”李建国抱怨着。 李嫂子根本不搭理自己的丈夫，她也一肚子委屈。昨日在家属院里，她和老耿媳妇的对骂中。她才知道，余家早就知道了沈家出事，两口子才匆匆离开！ 事情的起因，还要归到家属院里募捐。沈家昌的家里，现在一点钱也拿不出了！ 王大春说：“大家是一个家属院的，一起住了这么多年。【远亲近邻】总不能见死不救！我也知道各家有各家的难，大家回去商量商量，能帮的就帮点。实在没有了，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王大春还把在医院时，见到医生和何大哥他们说得话，都一一转述给大家。同时也提醒大家，沈家昌只有两天的集资时间！让大家了解沈家的真实情况，还有他家现在面对的难关。 大家都七嘴八舌，有觉得可怜、有觉得可惜、还有人嘴里抱怨着。抱怨的人里就属老耿媳妇最活跃！ 她说：“大春哥，你不能这样说。我们虽然在一起住了这些年，可就是邻居。平日里谁也没占过谁的好处，他家出事了我们凭什么募捐？” 王大春实在是不想搭理这女人，平日里就是个浑人！他说：“我刚才已经说了，竟然还有人听不明白？我就再说一次。【家里方便了，就凑点。不方便，也无所谓！】” 他的话音刚落，老耿媳妇就说话了。“我家不方便！我儿还没找媳妇呢。我还想谁帮忙能给我凑点呢！” 她的话一出，王大春被她当面给下了面子，男人家又不好与她争高低！只见王大春脸憋得通红，人却气得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一言不发！ 李桃这时刚好拿着钱过来，她对着王大春说：“大春，我们家没多少钱，这个给你。这钱是我和你李哥商量好的，你给家昌媳妇带过去。” 王大春当着大伙的面，数了钱，确定是500元。他跟李桃说：“李姐，我给你写个欠条。我和佟霞在医院时说好的，以后她借的钱一分不少的还给大家。” “行，”李桃也不客气，这样子大家心里都安生。 看着李桃第一个给了钱，陆续有人回家拿钱，王大春心里是高兴的，他一边急着集资凑钱，一边谋划着怎么去隔壁几个小区搞募捐！ 李桃的带动下，很多家都捐了钱。眼见自家婆娘在外惹了事，老耿气得不行，回家里就骂了自己媳妇，他趁着女人上厕所，偷偷的拿了家里的钱，给王大春送去。 没想到被儿子看到，儿子不知情的问老妈，“妈，我爸今天拿钱去买什么？” 老耿媳妇宋晓燕一听，人立马就急了，她问儿子：“你看见你爸拿钱了？” “嗯，我进门时看到的，他拿了钱就出门了。” 听到这里，宋晓燕一把摔了手里的勺子，一阵风似得冲了出去。 王大春还纳闷，怎么老耿来送钱？老耿有些脸上挂不住，道歉的话，他也说不出！只能说：“把钱给沈家昌凑上，让他先看吧。” 第23章 李桃夫妻来了 王大春本想说点什么，看了眼老耿那张表情极为丰富的脸。【有尴尬，有气恼、有沮丧，】他最终还是忍住了！ 掏出自己的小本子，准备给老耿写张欠条。刚写完500元欠条，还没来得及给老耿。耳边就传来老耿媳妇宋晓燕杀猪般的哭声！ 她边跑，边哭、边骂：“你这个没良心的，就知道帮别人。儿子到现在还没个着落，你也不急！钱给了别人，他家这情况，什么时候才有钱还给我们？” 王大春此刻尴尬了，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收下这个钱，手里还拿着500元，却怎么也无法揣进口袋里！ 老耿没想到媳妇跑来的这么快，他回头对着王大春说：钱你收好，我把她带回去。 可他话音刚落，妻子宋晓燕就扑了过来。她一把抢过王大春手里的钱，恶狠狠地说：“我家没钱，谁爱捐谁捐，少来我家要捐款。” 王大春此时不是愤怒，是惊讶！他怎么都没想到一个女人会这么没有【样？】 老耿实在丢不起人，他愤怒的拉起妻子往家里走，一边骂着“泼妇，”一边把女人用力的拖行。 李桃就是这时出现，她忙上前拉住老耿的胳膊，一连声地说：“老耿，你别犯浑。你这么使劲的拉她，把胳膊拉坏了。” 老耿却不肯放手，他大声的叫嚷着：“你别管，就不能管她，她就是个泼妇！她不是喜欢闹吗？让她死去。” “你说什么浑话！”李桃一边拉，一边劝。回头还招呼几个站得远得人，她说：“快过来吧，搭把手我拉不住老耿。” 几个人不情不愿的过来，配合着李桃，用尽力气才把他们俩人分开！ 让李桃没想到的是，刚被分开的宋晓燕。非但不感谢她，还口不择言着说：“都是你，你如果不带头给钱，我家老耿也不会拿家里的钱，就你家能啊，你们怎么不给沈家昌包圆了医疗费？” 宋晓燕的话，让李桃懵了！她没想到自己拉架，还拉出仇恨。她也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地说：“你别不识好歹！谁家没个困难？你能保证永远不求人？” 越想越气，李桃也连珠炮般的说：“平日里你闹就算了，你家不想给也没人说你。看看你今天，一会儿风凉话，一会儿跑来闹、你们两口子要打架。回家去！没人闲的跑去劝你们。” 宋晓燕听了这话，突然冷笑。她甩了甩被老耿拉扯痛的胳膊，捋了捋自己的头发。不阴不阳地说：“你们在这儿热心肠！人家真正的亲家都不管，你们不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吗？” 她的话，还真让李桃愣了一下！对呀，好像一直没看到余家人？ 有人听到宋晓燕的话，接过话说：“沈家昌出事的隔天早上，我看见他们俩口子出门了，手里拎着很多东西。” 又有人说：“可能不知道！等回来听说了还能不管？” 宋晓燕听了她们的话，更是冷笑不止，她说：“早就知道了，人家是去海城看儿子。为什么现在走？你们还不明白？沈家正经的亲家都不管，我们这些既不沾亲又不带故的邻居，到是操上心了，还真是闲的了！” 她的一席话，让在场的人都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余家的走，跟她有关，当然她的丈夫老耿也明白！ 鸡飞狗跳的追打，在机械厂家属院展开。疯头疯脑的女人，尖叫着一路奔跑，后面的男人一路闷声追赶。 【鞋子掉了，头发散了。】女人像是疯人院偷跑的病人，被急于抓她回去的医护人员，拼命围堵。 没人上前劝阻，看见的人只是暂时驻足，冷眼旁观这场闹剧。 李桃回家后，把宋晓燕的话，与丈夫说了！她说：“明儿，我跟你去医院。” 李建国听了妻子的话，忙阻止道：“你别去了，我一个人去。” “你别管了，我明天肯定跟你去。”李建国知道自己也拦不住！自己媳妇什么样，他最清楚，她想好的事谁也劝不了。 李桃今天跟着丈夫来，心里也是有着自己的盘算！她不想佟霞一家被蒙蔽，这余家简直是太过分！ 她拉着佟霞往外走，丈夫李建国看到，刚想开口制止。被她一个眼刀子，闭了嘴。只得讪讪的坐下，守候在沈家昌身旁。 佟霞被李桃一路拉到医院的走廊，这里没人经过，俩人可以安心聊天。 李桃说：“佟霞，这次家昌的医药费，你真的要感谢王大春两口子。要不是他们夫妻去咱们附近的家属院募捐，这才硬是把钱凑齐！不容易啊！” 佟霞在医院陪着丈夫，并不知道王大春在筹钱时遇到的困难，现在经李桃提醒，她心里的感激不知道怎么表达，眼泪一下子涌出。 家里遇到困难后，她才感觉到自己不是一个人！她身边还有好多人在默默帮助她。 她一边哽咽着，一边吸着鼻子说：“嫂子，我不知道。大春哥来送钱时，什么都没说！我现在知道了，这欠下的人情，都不知道怎么还得清……！ 李桃看她哭成这样，心里也暗骂自己嘴快！她说：“你也别多想，遇到难处了大家伙一起帮你。这次事情后，我心里也觉得暖，咱们家属院里还是人情味浓！” 说到这里，李桃顿了顿。她接着说：“不过有家人，不地道！” 说完这话，她刻意观察佟霞的表情。发现她没反应过来，这才接着说：“余家在你和大春来医院那个早上，俩口子出门了。你肯定想不到吧？” 她没打算让佟霞猜谜题，直接说：“海城，去找儿子了。” 佟霞心里暗松一口气，她刚才提着的心一下子放下。至少余家两口子不在，可能他们真得不知道！ 可偏偏事不遂人愿，李桃下面的话，彻底击碎了佟霞的幻想。她说：“听老耿媳妇的话，他们早知道了！就是为了躲开才去找儿子。” 佟霞听了这话，她深深地叹出一口气，嘴里念叨着：“我们老沈傻呀！就他把人家当兄弟……。” 李桃看了佟霞的反应，有些不忍。又宽慰着说：“兴许他家也有难受，你也别多想，等等看，说不定是我嘴快，误传消息了。” 佟霞摇摇头，她慢慢地说：“桃姐，其实之前家昌没出事前，我和他为了余家就吵过架。我说：【余家和我们远了，从我们下岗后，他们俩口子就没登过我家门。】家昌说我爱多想，怪我不该猜忌人！” 李桃听了佟霞的话，她也跟着叹口气，道：“这人心啊，就不能看！” 想了想还是嘱咐着佟霞，说：“佟霞，余家的事你先别跟家昌提。他这么重的伤，再跟着生气，那就不好了！” 佟霞忙点头，说：“我晓得，不会说得。” 李桃接着说：“不过，有件事，我觉得你该心里有数！” “什么事？”佟霞问？ “你们俩家儿女的亲事，可能会变！” “会吗？”佟霞有些不敢相信！ “会，一定会变。你最好心里有准备！还有闺女那儿，你也要想办法劝着。不行让孩子回来，在自己身边看着，我怕孩子想不通……！” 第24章 妈妈的来电 佟霞心乱如麻，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送走的李家夫妻。李桃临走前，从自己带的包里拿出了几张葱油饼，一罐子炒咸菜，一起递给佟霞。 她说：“你在医院陪护，肯定也不敢好好吃。现在你家用钱的地方多，对自己也不能太省了！老沈重要，你也重要。” 佟霞坐在病房里，临床的病友家属看出她的异样，问道：“你是不舒服吗？” “没有，就是想点事。” 对方是近郊人，虽说是农户，却不是个没见识的。在外经商多年，看人的眼力劲很毒。 她说：“妹子，看得出你家遇到坎了。心里别太着急上火，家家都有难过的时候！自己心要大，男人在这儿躺着，由不得我们心小，再难的事也能过去。” 佟霞对着中年女人，勉强给出了笑脸。她打开刚才李桃留给自己的葱油饼。拿出一张递给了中年女人，又拿出一张给了另一个家属。 俩人都对佟霞说了感谢地话，中年女人性格外向，她不外气地说：“跟着你沾光了，来这里几天了，外面没什么吃的。我这一天天到来饭点，就开始发愁！” 另一个嘴里也在说着，医院附近饭难吃的话。 佟霞拿起桌上的杯子，又去了一次热水房。打了一杯热水，又在自来水处兑了点凉水。她试试水温，刚好合适。 回到病房时，她拿着医用药棉，给丈夫沈家昌擦拭嘴唇。几天的功夫，沈家昌的嘴唇上都是干皮，佟霞看着心疼！ 她一边给丈夫擦拭，一边心里想着心事。她心里默默地对丈夫说：“晴晴她爸，你赶快好起来吧。我心里没底！李桃姐的话，我信。你是不是要骂我多事？这次真不是我多事，不信咱俩就等着看，看他们怎么背信弃义。” 佟霞想到这里，心里一股子委屈，她眼泪就不争气的往下流。眼见佟霞哭了，旁边正在大口吃饼的中年女人，忙起身拿出自家的卫生纸，撕下一节递给佟霞。 她嘴里说着：“别哭，刚跟你说了，再难也能过去。” 佟霞一边擦眼泪，一边点头，嘴里“嗯”着。 她擦完了眼角的泪，对屋里的两个人说：“大姐，我家男人的吊针才打上，还要一会儿才叫护士。你帮我看着点，我想出去打个电话。” “行，你去吧，打完了我也能叫护士，你尽管去吧。” 佟霞离开后，病房里的中年女人说：“你说都是女人，人家怎么看着就温柔似水？我怎么跟个爷们一样？医生来查房，对她说话都是温声细语，对我说话都是爱答不理！” 她的话引得隔壁床的家属，正在喝水的她，一口气差点憋着。她咳了几下后，笑着说：“大姐啊，你可真逗……！” 佟霞在医院陪护时，为了方便，她买了一张电话卡。 附近的电话亭外，佟霞在外面等了一会儿。里面的人一直煲电话粥，这让她等在外面心急如焚。 好不容易姑娘打完电话，出门时还嘴里嘟囔着，“到处都是电话亭，非要等在这里，打个电话都不能安生！” 佟霞没接她的话，闪身进了电话亭。年纪跟自己女儿一样，她是不会跟这样的小辈一般计较。 拿起电话话柄，她把自己的电话卡插上。心里却一直犹豫着，是打给沈恒？还是沈晴？ 想到儿子在特战部队，现在又是训练期。她不想儿子心里有事，给他添堵！ 想了想电话还是打给女儿，顺便打探一下她和余晖阳的事。 沈晴在那晚喝醉后，自己独自走回家。回到家里的她，心里很是不痛快，她觉得自己现在的状况实在是太糟糕！明明自己就是个员工，怎么还做上了【三陪小姐】的工作？ 她索性隔天就一个电话打去，【请假。】理由是酒醉后身体不舒服！ 秘书董小姐听了前台汇报，有些生气的去找苏兰。 她说：“你看吧，都是你出的好主意，非让沈晴去陪酒。这会儿她请假，说是不舒服！金老板那边也不高兴，本来早该签字了。现在拖着不签，老板问起，我都不知道怎么说！” 苏兰倒是一脸不在乎，她说：“我想着老金头那人爱美人，让她去错不了！谁知道她还办不了事，算了，还得我出马。” “我可跟你说，你别跟着金老板扯东扯西。这人我觉得除了生意，你还是离他远点。不然你以后会后悔！”董秘书提醒着苏兰。 “我跟他能有什么？就是为了生意，不然谁跟他联系。”苏兰争辩。 “那最好，你好自为之 。” 沈晴正在洗手间里手洗衣服，租的这套【城中村】房子，是典型的二房一厅。 她和另一个姑娘“阿玲”一起合租，阿玲新婚度蜜月，房子里只剩下沈晴一人。 她听到自己的房门被人敲得“叩叩”响，她丢下手里的衣服，用旁边的毛巾擦了擦手，边走边问：“谁啊？” 无人应答，她打开自己大门，外面站着的人是房东。 房东先生站在门外，他看到沈晴时，眼睛发亮。热情地说：“靓女，一个人？” “对呀，阿玲还没回来。” 听了沈晴的回答，房东先生没在客气，直接迈腿进入客厅。这让沈晴有些不适，她一直都是和房东太太联系，这是第一次房东先生来访。 她下意识的没跟进去，人就站在房门边。看着坐在自己客厅的房东先生，对方也看到她没跟进来。还招呼着她，说：“你进来啊，站在那里干嘛？” 沈晴语气不好，问：“房东，你有什么事吗？” 房东拍了拍自己座位旁，示意沈晴过来坐下。他的举动无疑是让沈晴更加恼火，她觉得自己被调戏了！ 她厉声说：“房东，我一个女孩住，你不该进来。” 房东先生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愣了一下，笑道：“不紧要，我就是过来问问，你这里缺什么？我能帮点就帮点，你们这些北方女孩，也是辛苦，背井离乡的。” 说着话的他，走向门口处的沈晴。沈晴下意识退到门外，她站在楼梯口，大声说：“房东，请你离开，不然我在这儿叫人了。” 房东没想到她会这样，自己以前也常这样对别的女孩。这次却碰了钉子，他一脸不高兴地说：“我又没怎样，你何必呢？” 沈晴看着灰溜溜离开的房东，她一把狠狠地关上大门。自己忍不住蹲下身体，眼泪流了出来。 “滴，滴、滴，”bp机这时响起，她走过去拿起它。看了眼号码，陌生的？但区号却是家里那边，她没敢耽误，拿起座机电话回拨过去。 佟霞这里听到电话响时，她忙拿起电话，“喂”了一声。 电话里传来女儿熟悉的声音，“妈。” “哎，是我，是妈妈。”佟霞听到女儿的声音，自己就语无伦次。这些天内心的焦灼，还有对女儿的担心，让她瞬间破防！ 她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一手拿电话，一手捂着自己的嘴巴，她怕孩子听到自己再哭。 沈晴在电话那头问：“妈，你这会儿打电话，是有什么事？” 佟霞摇着头，对着电话说：“没，没有！是妈想你了。” “哦，妈，你好吗？我爸好吗？”女儿连声问？ 第25章 肖程妈妈 “好， 都好，我们都很好。你别担心我们！” 佟霞憋着气，不敢大声说话。她用手一直捂着嘴，自己的腮帮子憋得发酸！ 所谓母女连心，沈晴隐约觉察到不对，她问妈妈：“妈，你怎么了？” 佟霞怕被女儿发现，她把话筒拿开些，深吸了一口气。脸才凑近听筒，捏着鼻子说：“妈，重感冒嗓子疼，说话也不利索了。” 女儿在那头听到妈妈生病，一下子就着急起来，她急急地问：“妈，你去厂区医院看了吗？吃药了吗？” “看了，别操妈的心。妈没事！就是感冒了，已经在医院拿药了。” 佟霞温柔的安慰着女儿，她心里有个声音一直警告自己，千万不能露出来。孩子们都在外不容易，自己不给她们帮忙，就别添乱！ 女儿突然问：“妈，你怎么今天没在爱姨家打电话？这号码很陌生，你是在哪儿给我打电话呢？” “妈和你爸出来办事，你爸那车有些手续还要办。他去跑手续了，我不想待在那儿等他，自己就出来走走。刚好前些天，你爸买了张电话卡，我就拿来试试。给你和你哥都打个电话。” 女儿听到她的话，笑了。那笑声在佟霞心里简直比吃了蜂蜜都觉得甜，她此刻是多么希望儿女都在身旁。可是不能呀！ 女儿接着说：“妈，你倒是提醒我了。一会儿我也呼一下我哥，有段日子没和他联系。也不知道他最近怎么样了？” 佟霞听了女儿的话，心里一惊。她刚才就是为了应付孩子，随便编个谎话。哪想到女儿说要跟哥哥联系，这可把她急坏了！俩人如果联系了，今天自己说得谎话不就是要穿帮？ 她忙说：“你别打扰你哥了，他们部队现在都有任务。我刚打去时人家告诉我的，说是人很忙暂时无法联系！你就别找他了。” “哦，好，那我再等等。”沈晴听了妈妈的话，放弃了呼哥哥的想法。 “你哥不忙时，会跟家里联系。到时妈跟你说，你再打。”佟霞嘱咐着。 她犹豫一下，这才把今天的中心话题引出来。她说：“晴晴，你和晖阳现在怎么样了？” 拿着电话的沈晴，听到妈妈问得话，心里咯噔一下。她有些慌张，此刻的慌张不是怕妈妈问，脑子里不由自主的闪现出那个人“肖程。” 她像是做贼偷盗时，被人现场抓到。心虚着说：“妈，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不能问吗？”佟霞问女儿？ “不是，是我们都挺忙的。见面机会不多，他才进医院上班，事情多的根本没时间见。”沈晴解释。 “那他对你好吗？”佟霞更加的小心翼翼。 “还行，见面又不多，也没什么好不好！”沈晴如实回答。 “那他爸妈跟你联系过吗？”佟霞问？ “余叔，余婶？没有啊，他们为什么要联系我？”沈晴很不解地问？ “你这傻孩子，他们联系你不是正常吗？你和晖阳当初留在海城，可是他们的意思。你说说他们联系有什么奇怪的？” 沈晴现在最怕谁会提起这些，她转开话题说：“妈，我爸的车跑的怎么样？” 佟霞被女儿的话，问得不知道怎么说了。她很想说实话，可是她不能！刚刚退去的委屈，被女儿一句话提起，她赶忙说：“都好着呢，你别操心了。妈跟你不说了，人家在外面敲门，我占用电话亭时间太长了。你记得注意身体，别操家里的心！” 佟霞匆匆地放下电话时，身体犹如被被抽干。她脱力的靠在电话亭。 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她想起当自己还是姑娘时，母亲说过的话：“闺女，家昌人是不错，可他不是父母亲生的，不亲！以后你们要是结婚了，没人帮衬。你也知道咱们这里，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妈就是再心疼你，能使的劲有限！妈就想让你找个家里人关系亲的，以后有事也可以有人帮，有人管。” 佟霞想起自己妈妈的话，此刻她深有体会！沈家昌是个好男人。可没有父母和兄弟姐妹们的帮衬，他们俩口子有多难，只能他们自己知道。 推开电话亭的门，迎面阳光灿烂。可此刻的光，却无法照亮佟霞焦灼的心！ 她的内心乱作一团麻，有对丈夫的担心；有对女儿的担心；更有对未来家里欠款的担心……。 沈晴放下电话时，心里总是觉得怪怪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为那晚的冲动，最近这几天她都变得敏感且疑神疑鬼。 他叫“肖程，”沈晴从他的名片上得知他的名字。心里每次想起这个名字时，总会有种莫名的心跳！ 大约是那晚的冲动，或是酒精的加持？那个吻，让沈晴难以忘怀。她对自己一直留恋那个吻，觉得羞耻！不自觉想起时，总是会感受到来自那人热烈的回应，和身上所散发出，那清冽淡香的男人味道。游走在自己身体上炙热的双手，让她感到颤栗。她问自己，这是一吻定情，那么这情，就只是自己一个人的独角戏。 肖程办公室里的电话一直在响，他坐在自己的老板靠椅上，闭目养神。 秘书张欣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她小心翼翼地捏着脚走路，生怕自己发出点声音。 看到沙发上有条毛巾被，她悄悄走过去，拿起它。 绕过老板侧面时，刚想抬手为他盖在身上。肖程这时却睁开了双眼，张欣稍微惊讶后，脸上就恢复正常。 她说：“肖总，你以后不要在这样睡了，很容易感冒。真是困了，就要把毛巾被盖上，我们这栋楼的空调开得大，会生病的。” 肖程调整了自己的坐姿，说：“我没睡，就是闭着眼睛歇歇。” 张欣心里觉得纳闷，没睡为什么不接电话？可她是秘书，有疑惑也不会问出来，她只是乖乖的问：“肖总，今天还有什么特别要交代的吗？” 肖程刚想开口说，桌上的电话又再次响起，那人似乎非要打到他接电话，肖程叹了口气，慢吞吞地接起它。 “喂”了一声。 电话那头传来噼里啪啦的骂人声，肖太太说：“你个臭小子，故意不接电话？” 肖程并不想和自己妈妈过多纠缠，他直接问：“妈，你有什么事吗？非要不停地打过来？” “我不能打电话吗？”肖太太年轻时，也是个任性的女人。此刻她被儿子的冷漠，彻底激怒了。她心里不停地骂着【逆子！】 “妈，我最近都很忙，等我忙完了再回家。” 第26章 心里的女孩 一旁站着的秘书张欣，知道自己不能继续待在这里。老板母子的对话，使她不得不先行离开。 她悄无声的离开，顺手关好了办公室的门。 肖太太听了儿子这不疼不痒的话，心里的气更大！这个从小被宠着长大的儿子，留学后各种与自己作对！ 现在连请他回家，都要她这个母亲，三请四请。 她不明白为什么儿子变成这样？难道是因为“她？” 此刻她并不想把时间放在那个问题上，她直接说：“阿程，过几天是你爸爸的生日。我们这次生日宴，不想请得人太多，你爸的好朋友乔叔叔一家，刚好回国。我们想俩家人一起过，到时你也回来吧。” 肖程心里简直要爆炸了，又来了，又开始了！ 他没好气地怼道：“妈，我爸生日不是重点吧，你们想让我相亲对吧？” 肖太太没想到儿子直愣愣地说出了她的心思，她干脆也不掖着，说：“阿程，我不管你心里怎么想，你的年纪也不小了！跟你一起长大的都结婚了，你想拖到什么时候？” 肖程根本不接妈妈的话，他冷冷地说：“我很忙，没空。” 站在客厅里的肖太太，看着窗外别墅花园里的花草。此时不觉得赏心悦目，满眼的烦躁！心里的不痛快让她现在很想骂人！ 她不停的来回踱步，看上去情绪糟糕极了。 保姆们都躲了起来，阿灿伸头小半个脑袋，偷偷地看着外面。被李阿姨一巴掌打了回来！ 她说：你想挨骂？ 阿灿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那你还看？”李阿姨责怪着。 “在人家家里做事，记得不要打听人家的消息，更不要议论。”李阿姨再一次叮嘱道。 今天这种场景都会发生在两母子争执后，肖太太一定会按惯例发脾气！已经熟悉她的保姆们，也学会了集体闪人。 “李阿姨，”肖太太握着被儿子挂断的电话，对着保姆房，大声喊道。 今天的倒霉蛋李阿姨，缓步走了出来。她处理这种状况，已经很有经验！ 她走到厨房，端出一碗早就做好的龟苓膏，放在托盘里。 来到肖太太面前，一脸微笑的递给她。这让刚受了一肚子气的肖太太，觉得很是刺眼！ 她冷冷地讥讽道：“我在这儿受气，你倒是悠闲，看我笑话呢？” “怎么会呢，我要是现在说什么，你不是更生气！”李阿姨回道。 “哼，”肖太太不再说话，伸手接过龟苓膏，小口小口的品起来。 李阿姨眼见肖太太的火气稍微降了些，这才开口说：“阿程已经长大了，有些事不能再像过去那样逼他。” 咽下一口龟苓膏，肖太太柳眉倒竖，她不满地说：“你这是教我怎么跟儿子相处？” “我是跟你说 ，你这样跟他说话，阿程只会越来越离开你。” 红色指甲油得双手，放下了还没用完的龟苓膏。肖太太这个年纪养尊处优这些年，早就过着别人不敢想得日子。可偏偏天不遂人愿，她的内心一点都不轻松！ 皙白的皮肤下，掩藏不住的皱纹，她即使费尽心思的保养，依然无法抗衡岁月的无情。曾经美丽的少女，现在也只是个保养得当的母亲。 她深深叹了口气，“李阿姨，你说如果当初我没有阻止他们。是不是今天我的儿子就不会和我离心了？” 李阿姨没有回应，她也陷入回忆。那一段她看着心痛却无能力的日子！ 肖太太很快的调整自己，她不能轻易妥协。过去不会，以后也不会。她清了清自己的嗓子，说：“李阿姨，你们几个商量一下。过几天老肖生日，看看做什么菜来招待客人。乔家你是知道的，要备一些西餐，曼妮喜欢吃牛排。” 肖程这边，放下老妈电话后，他的心情就像这通电话内容。让他窝火，让他不爽。自从回国，他就没有住进家里，父母给他准备的房子，他也没有服从安排。 这两年开公司，自己赚点钱，买下了那栋小别墅。生活上有吴婶照顾，自己倒是逍遥自在，最紧要的是耳根子清净。 他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包“华子。” 肖程点烟的动作很帅，尤其是他微微侧头，嘴里含烟，一气呵成的打火，点烟动作下。那俊朗的长相，无疑是最最吸引女人的。 他轻吐一口气，右手夹烟。人懒懒的靠在座椅上，双目微闭，脑子里思绪飘向远方。 “阿程，你抽烟的样子最帅。”女孩素净的脸上，洋溢着幸福。只要自己在她面前，她永远都会笑得那么灿烂。 肖程的脑子里，满满的都是回忆，回忆起当初他们初相识，哪个一身素衣，犹如翩翩仙子的女生。回忆起他们在一起的日日夜夜，回忆起那冰冷的太平间里，那具毫无生气，没有一丝血色的身体！ 肖程觉得自己的心脏要停止跳动，那种熟悉的窒息的感，又再次袭来！他不由得用力吸了一口烟。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从疼痛中走出。 这口烟他吸得太大力，随之而来的是剧烈的咳嗽。他忍不住弯下腰，右手的烟滑落，他捂住自己的口鼻。努力的缓解自己的咳嗽，眼泪瞬间被震了出来。 秘书张欣听力高于常人，她很快听到老板办公室里的动静，急急地赶了过来。 眼见老板肖程，已经咳嗽的面红耳赤。她赶忙用水杯接了杯温水，让他喝下压一压。 看到地上还未熄灭的香烟，张欣蹲下将它捡起，掐灭在烟灰缸里。 咳嗽的感觉缓解后，肖程也大大的喘了口气。他对张欣说：“谢谢。” 张欣回道：“这是我的工作。” 她在离开前，悄悄地在桌面上留下一盒润喉糖。 肖程经过这番折腾，人也从刚才的回忆中清醒。他忍不住轻嗤，自己又开始回忆？这段回忆不是已经深藏在记忆里。并不打算再想起！ 他想自己一定是被那双眼睛触动，大雨夜哪个晚上，他第一次看到这双眼睛时，全身的汗毛竖起。那双眼睛是多么熟悉！ 那是多少个清晨，自己轻轻抚摸过的双眼。现在有着这双同样清澈的眼睛，却是另一个女孩，而非自己的“她。” 沈晴在和妈妈通话后，心里有种不安感，她一直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没事的，不许乱想。” 她想起刚才房东先生的出格行为，忍不住拨出电话给房东太太。电话那头的女人，安静的听完沈晴的话，她并没有如沈晴想象中的解释。 只问一句：“靓女，你们下个月房租就要到期了，我觉得你还是搬走吧。”沈晴没想到房东太太会直接赶人！ 她有些疑惑地问：“房东，难道不是你先生不对，为什么要赶我们走？” “靓女，我没说他对。可你们这些北方女孩，也不是省心的。我觉得你们搬走，大家都省心。” 沈晴听了这话，气也来了，她问：“是我一个人搬走，还是和我一起租房的女孩一起走？” “一起走吧，”房东说。 第27章 余家父母的计划 挂掉电话的沈晴，心情糟糕极了！目前找房子不是时候，现在的自己根本没钱应付重新租房。 想了想，她还是给蜜月旅行的阿玲打了【呼机。】 沈晴很快的就接到阿玲的回电，她不好意思得开口说：“阿玲，对不起，我今天可能闯祸了！” 她把和房东夫妻的矛盾说了一遍，自己很不好意思，觉得给阿玲带来的困扰。 阿玲的反应，却让沈晴很意外！她说：“阿晴，前段日子我也是忙着结婚的事，把这件事忘记告诉你了！ 我和阿俊结婚前，双方家里就讨论房子的事。大家都觉得我们结婚了，再合租房子也太不方便！ 目前我们还没有合适的房子，我们俩是有也计划买房。 他表哥哪里有一套房，一直闲置。人家同意便宜租给我们，我本来就打算回去后就搬家了！就是忘记跟你说了，对不起，你可别生气，我真得是忙得忘了。” 听了阿玲的解释，沈晴也不好埋怨对方。当初自己搬来城中村时，幸亏遇到阿玲一起合租。这种地方一个女孩独居，问题很多！现在她真得说不出什么，只能装作不在意！ “你不用这样想，我怎么会怪你的？结婚了，是要有自己的家。搬走好好过日子，以后我们见面的机会也少了，记得照顾好自己。”沈晴交代着。 客套话俩人都说了不少。沈晴放下电话时，自己心里深深叹息。真得不怪吗？才怪！如果没有今天自己的主动联系，她是不是要回来后，给自己一个措手不及的告别？ 她有些郁闷，很想找个人说话。想想自己又要开始找房子，头疼！ 徐娇最近电话打来得很少，沈晴不想总去叨扰她。她担心自己电话打去的不是时候，不知徐娇和二老板怎么样了？ 余晖阳带着父母游玩了几天，这几天里爸妈没再提起沈晴，这让他大大地喘口气！ 他心里知道，爸妈在海城待不久。从老爸总是问日期，他就知道老爸这次来请的假不长。 余添财这两天心里跟猫抓似的，儿子只要不在身边，他就开始焦虑接下来事情。 偏偏自己的傻媳妇，一副乐不思蜀的样。没心没肺的玩了几天，把当初俩人为什么来？来了要干嘛？忘得一干二净。 今天刚好儿子去医院办事，他拉着自己的傻媳妇，一顿训斥：“你说说你，几十岁的人了。就知道玩！我们是来干嘛的？你跟儿子说了吗？” 王素娟被骂得委屈，她不服地说：“什么叫我就知道玩？你没跟着玩？怎么都是我的错？你是晖阳他爸，不是成天里说我水平低，你水平高。这会儿你儿子的事，你怎么不出声了？” “行了，行了、你就知道啰嗦。我就问你，晖阳这事怎么办？我们不能再待了，我就请了几天假，总是不回去上班，你是知道现在下岗的人一批批的，时间久了，我会有麻烦。”余添财提醒着妻子。 王素娟本想继续顶嘴，后又忍住了！她最讨厌丈夫的心口不一。每次坏人总是自己，而他永远正确，也永远是那个旁人眼里的“好人。” 她想了想，说：“他爸，不然一会儿晖阳回来了，我们就直接说了吧。你也说了，时间不多。我们这么等着他开口叫沈晴来，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我有种预感，这俩孩子之间，也不是我们想得那样！” “嗯，”余添财嘴里抽着烟，人也跟着点点头，他说：“我也发现有点不对，你没发现？晖阳几乎不提晴晴，不应该啊。当初他离开家，来海城上学时。他看晴晴的眼神，那可是真难过了！可这次来，我总觉得他们之间好像生分了。你看儿子都不提！” “会不会是他们吵架了？”王素娟问？ 余添财摇着头，他半天没有开口，人似乎在考虑着。 半晌后，他嘴里一直念叨着：“不对，就是不对！” 妻子王素娟看到他这副样子，就觉得厌烦，张口就怼道：“行了，对不对，都无所谓了，一会儿儿子回来，我们就直说。” 被打断思绪的余添财，这次没有像以往那样恼怒，他只是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妻子，心里却开心着。有时眼前的女人，这种简单粗暴，也是个好法子。可自己就是不能用，她用，就可以。 都说【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正如余添财了解妻子一样，王素娟也同样了解他。 这一次丈夫又要自己做恶人，王素娟不会太反感！这次不同以往，任务的主角是自己儿子，关乎儿子以后得事，王素娟乐意做这个恶人。 她主动开口说：“他爸，我们就这两天把事情处理了，不然回去夜长梦多。” 余添财第一次说了句：“就听你的。” 俩人说好了，在家一起等候外出的儿子。 从医院回来的路上，开车的余晖阳很是头疼。正如他所料，这几天陈馨儿不接他的电话，这让他坐立不安。虽说她的车自己还开着，可一天天电话不接，呼机不回，这说明她很生气。 医院里，余晖阳拿出浑身解数，才把情绪不高的陈馨儿哄开心。看了看自己衬衣领口的口红印，余晖阳心想着，一会儿回家，先把衣服换了，省得老妈看到了，又是一通问。 余家二老在听到儿子开门声，余添财和王素娟默契的眼神对视。余添财先回房间，王素娟则坐在客厅假装看电视。 走进家门的余晖阳，看到客厅里正在看电视的老妈，他随口说了句：“妈，今天中午我们吃什么？” 王素娟热情得起身，边走向厨房，边说：“妈在家给你做你爱吃的菜的。不去外面吃了，又贵，又不好吃。每次咱们外面吃饭，看了菜价，妈就心疼。我儿子赚钱容易吗？不能那么浪费！” 余晖阳跟着进了厨房，他从后面搂着妈妈的肩，说：“妈，没关系，又不是天天吃，浪费一点，我也开心。” 王素娟回头正想对儿子说“不行”，无意间瞥到儿子领口处的口红印，这让她原本开心的心情，突然沉了下来！ 她心里直打鼓，假装自己不知情，跟儿子说：“你去洗洗手，等会妈做好了，叫你。” 余晖阳在洗手间洗手时，又一次看到领口处的口红印，他这次想起，刚才老妈有没有发现？想了想老妈的反应，不像，应该是没留意，他赶忙洗完手，回到自己房间，重新换衣服。 第28章 父母的好儿子 看着儿子进了自己的房间，王素娟忙跑向另一间房，她急忙关好门。 余添财看到进来的妻子，忙着关门。他疑惑地问：“你不是做饭，怎么又跑进来？” 妻子示意他噤声，走到他身旁，贴着他的耳朵，“我看到晖阳衣服上有口红印。” 余添财不由自主地说出：“晴晴？” 王素娟的脸色难看极了，“不知道，按理他如果见了晴晴，该把她带回来？” 两夫妻都一脸茫然看着彼此，王素娟似乎是下了大决心。“他爸，一会儿我要是说了，如果儿子跟我生气，你可要出来替我说话。 不能像以前，总是装好人。我要是得罪了儿子，他就跟我离心了！” “去，去、去，”余添财听了妻子的话，火大的很。他压着暴脾气，“我什么时候装好人？你去做饭吧，嘴里就说不出人话。” 王素娟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她临出门前，给了丈夫一个大白眼。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准备迎接儿子的铡刀。 餐桌上的一家三口，王素娟忙着给儿子夹菜。自从儿子离开家后，她这次见了，心里也有些发怵！ 孩子太优秀，显得父母太平庸。她在儿子面前也免不了有了自卑感！ 她给儿子夹起他最喜欢的一道菜，【土豆烧牛肉。】 “晖阳，你不在家这么久，妈做的这个菜你可少吃多少！” 丈夫余添财，还在对她刚才的话，不能释怀。他说：“儿子现在出息了，什么好吃的没吃过，就你觉得是宝贝。” 余晖阳这会儿算是看出，父母有矛盾了。他继续发挥着过去在家时的角色，【调解员。】 他说：“爸，妈做得这道菜，还真是好吃。我来海城这么久，外面餐厅叫过很多次这道菜，都做不出妈的味。今天我可要多吃点！” 王素娟听了儿子的话，一扫刚才丈夫奚落自己的坏心情。她开心地说：“还是我儿子好，知道妈的心都在他身上！我的儿子还是要吃我做的菜。” 说完话，她瞥了眼丈夫，眼里全是掩不住的得意。 余添财一连被妻子眼神攻击，心情那个不爽，可他能忍！ 这会儿不跟这婆娘计较，家里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她做。 他在桌下狠狠地踩了妻子的脚，王素娟被丈夫踩得龇牙咧嘴。 她脸上的表情没能逃过儿子的目光，她只好假装自己抽筋了！ 她说：“妈这一年多，不知道怎么了？有时会无缘无故的抽筋。” 余晖阳听了老妈的话，他说道：“妈，上了年纪的人，缺钙了。不然你和我爸去我们医院里，检查一下？” 王素娟和丈夫余添财同时说“不。” 王素娟忙解释，“不用，我这不是大毛病。你不用担心，缺钙我就吃钙片。不去你们医院，我们看病拿药都在厂医院，咱家那里可以报销，这里太贵了！” “真得不用？”余晖阳问？ “不用，吃饭，儿子不操心啊。”王素娟一脸慈母样。 丈夫余添财再次眼睛提醒她，她缓缓了地说：“晖阳，你和晴晴，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余晖阳一口饭堵在嘴里，他心想，“我就知道，今天爸妈很反常，原来在这儿等着我！” 他咽下嘴里的饭。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大口水，这才开口说：“妈，有件事，我可能会让你们二老伤心！” 王素娟有些害怕，她声音发颤着问：“什么事啊？” 余晖阳抬头看着父母，他声音坚定着说：“我和晴晴，现在方向不同了。我们走着走着，就不在一条路上了！” 王素娟不由自主地问出：“为什么呀？” 丈夫余添财怒喝一声：“让儿子说。” 余晖阳看着父母的反应，他觉得如自己所料，果然他们无法接受父亲才会这样暴怒。可话已经出口，不能再反悔。陈馨儿哪里，自己需要快速解决眼前的事。 他心一横，戳出去了。“爸，我和晴晴现在不合适了。我是医生，我的未来会往上走。而她工作不稳定，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他以为说完后，等待自己的是父亲的责骂，母亲的唠叨。 可现在是怎么回事，他有些懵圈。他从父母的眼神里看到的是激动，开心？ 他忍不住问：“爸，你要是想骂我，就骂吧。” 他看到自己父亲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而母亲却是一副快要坐不住，人一下瘫了下来。 只听老妈嘴里喃喃低语着，“准备了那么久，结果不用了。儿子果然是我的儿子，他是最懂事的。” 说完这话，她狠狠地打了一下丈夫，像是赌气般，“看看，我给你们老余家生了个多好的孩子，让我们根本不用操心！” 余添财这次真得没有呵斥自己的妻子，他也觉得事情解决的太快太突然。打乱了原本他们精心谋划的顺序！ 他说：“儿子，爸也不瞒着你了。其实这次我们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余晖阳说：“爸，我让你失望了。” “不，不是的。”余添财忙打断儿子的自责。 他说：“你就是不说这些话，我和你妈的想法也是让你和沈晴算了。” 余晖阳听到这话时，心里是高兴的。他脸上也跟着笑容露了出来，一扫刚才的愁容。 他问：“爸，你们怎么会改了主意？” 余添财这会儿没了之前的紧张，人也不自觉的拿起了小干部做派，敲了敲桌面，示意妻子给他“上烟。” 王素娟忍不住又是一个白眼，偏偏让丈夫余添财看到！他说：“你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学的这么爱翻白眼？” 余晖阳想听老爸的话，也忍不住埋怨起老妈：“妈，我爸想抽烟，你就拿过来吗。” 看着儿子，丈夫都是这个口气，王素娟只好起身去卧室里帮丈夫拿烟。 余添财此时对儿子说：“你知道沈家出事了吗？” “沈叔，出什么事了？”余晖阳问？ “从哪儿说起呢？”余添财自言自语着。 拿烟出来的王素娟刚好听到丈夫的话，她没好气地说：“你就直说吧，还从哪儿说起？你要不要开个会研究一下？” “你，”刚想骂人的余添财，忍住了发火！他选择不搭理这婆娘。 他对儿子说：“沈晴爸妈下岗了，后来家里买了俩货车。他爸跑货运，我们来的时候，他爸又出车祸了。” “严重吗，”出于职业习惯，余晖阳问出了自己想问的话。 余添财摇了摇头，“院子里的老耿媳妇，总给你妈打呼机。听她说，肠子都出来了！家里的钱也花完了，还是大家募捐，才凑够手术费。” 第29章 一家人的计划 余晖阳听到老爸的话，人也开始沉默！ 看出儿子有异样，余添财关心地问：“怎么了？” “没，没事。”余晖阳否认。 看着儿子这反常的样子，夫妻俩对视一眼，都不明白儿子这是为什么？ 王素娟急了，“儿子，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话就跟爸妈说嘛，有事我们一起解决。” 余晖阳听了妈妈的话，他抬起头深吸一口气，像是要给自己鼓足勇气再开口。 他不知道自己的一系列动作，让坐在自己身旁的父母，惊出一身冷汗。 余添财心想，“完了，别是儿子在工作上遇到难题了？” 王素娟的心里，“儿子难道是舍不得沈晴？应该是！毕竟从小一起长大的，这会听到她家出事，不忍心了？那可不行。” 俩口子心里着急，表面上却不敢催促儿子。 “爸，妈、我其实还有件事，没跟你们说。”余晖阳说话的时候，情绪不高。 “什么事？”妈妈王素娟声音发颤。她心里是怕听到儿子说出的话，让她很无力！ “其实我又谈恋爱了！” “哦，”父母同时出声。 余添财回过神来，他大声问：“你刚说啥？什么叫你又谈恋爱了？” 平日里在丈夫嘴里是个傻蛋的王素娟，却最先反应过来。 要不说男人和女人在对待爱情这个问题时，女人永远比男人的情商高。 她不想回答丈夫的问题，直奔主题。“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余晖阳看妈妈问自己，也就直说了。“我们院长的女儿。” “什么，”这次换老爸余添财不淡定！ “他爸，你听到了？院长的女儿。”王素娟说话时人都激动的发抖。 余晖阳这句话出口，对父母而言那犹如惊天炸雷。惊得他们找不到方向了！ “刚我爸说，沈叔出事了，我心里很过意不去。”余晖阳像是做错事的孩子，说话间满是愧疚！ “哎，哎、哎，我说儿子。你傻呀？”王素娟着急了，她可不能让儿子这么想！ 她接着说：“沈晴她爸出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你开车撞得他？” 余添财本想等妻子说完，自己再劝解儿子。可听了妻子这越来越不像样的话，他坐不住了。 “行了，你闭嘴吧。”他先训斥妻子王素娟。 再对儿子说：“晖阳啊，爸听了你的话，真是高兴。证明我儿子是个有良心的人，可这事不能这样想！” 王素娟再听到丈夫前面的话时，急的都想马上把话题抢过来，跟丈夫好好掰扯掰扯！ 可听男人话题一转，她就踏实了！ 自己在心里免不了吐槽，“说来说去，还不是跟我一样的想法，每次都是训斥我？” 她的心理活动，丈夫余添财和儿子余晖阳这会儿都没人关心。 余晖阳现在只想听老爸的想法。 “爸，为什么？” “你和晴晴，虽是从小一起长大。可那时都是孩子，家长间的玩笑话，不能算作数。 咱们既没下聘，也没有真得坐下来谈过这事。这就是个闲话间的玩笑而已。” 余晖阳对老爸的解释，很是接受。 他又接着问。“爸，你说我怎么跟沈晴把事说清楚？还有沈叔他们……？” 没等余添财开口，妈妈王素娟就说了，“该怎么说，就怎么说。我们不想结亲，还欠谁的不成？” “妈，你让爸说。”余晖阳打断妈妈的话。 “这事吧，我也考虑过，分两步走。”余添财说完这句话，抬手把烟放嘴里，轻吸一口。 妻子王素娟最见不得他这副模样，“孩子等着你的话，你可好，又开始抽烟。这是把厂里开会的架势，拿到家里了？” “哎呀，妈……！”余晖阳对自己老妈这插话的本事，是无奈且无法！ 儿子已经替你自己说话，余添财也收起自己的炮火。 “晖阳，沈晴这里，还是你来说。至于她家那边，我和你妈来解决。” “爸，那你们准备怎么解决？”余晖阳是想不出父母能怎么解决，他还是很想知道。 “听你妈得到的消息是，她家现在已经没有钱了。我想了想，咱们好歹也出点，给她们家一些。这事也就这样吧！” 余晖阳听完老爸的话，人还在考虑是否稳妥，一旁的母亲又不乐意！ “老余，我不同意你的想法，我们两家是说清楚孩子的事。凭什么要给钱？我们又不欠她家？她家不是募捐吗，我也可以出500凑个份子，不少了！” “给1000”这话突然从儿子晖阳嘴里说出，妈妈王素娟一愣！ 她问：“会不会多？” “不多也不少。”余晖阳解释，“爸，妈，我是这样想。你们快回去了，总是要面对这个事。 给多了，我们家像是赎罪！不给，邻居们都凑份子了，我们也必须给。1000，不多也不少。” 听了儿子的话，王素娟还没反应，余添财是明白了。 他笑了，“晖阳啊，爸这次来，真是开心。 我儿子比我强，大事面前不糊涂。好好争气，以后必定是个人物。” 王素娟不懂什么，她只要看着两父子一派和气，她心里就高兴。 趁着儿子这会儿开心，她也凑梯子上。“晖阳，你现在的女朋友，跟妈说说？” 听到妻子的话，余添财也竖起耳朵，他也想知道。 “他爸是我们医院的院长……。”余晖阳花了点时间，把自己如何与陈馨儿相识，到相爱。 和这次他们一起出差，陈馨儿家里是怎么安排，都一一向父母说明。 听完儿子的话，余添财首先表态。“晖阳啊，这陈家姑娘，看来对你的心重！你要好好把握。” 王素娟也说：“我儿子优秀，哪个女孩不喜欢。不过晖阳，这个叫陈馨儿的女孩，你还是要上心。毕竟她爸可是你们院长！” “妈，我想约个时间，让她来见见你们。你们说行吗？” 余晖阳先征求父母的意见？ “行啊，怎么不行，我们也想见见她。”王素娟急着表态。 余添财却显得有些心事。 “他爸，你怎么不出声？儿子等着你的话呢。”王素娟提醒丈夫。 “晖阳啊，你说如果我们见了这姑娘，可沈晴的事还没解决，你让我和你妈怎么见？” 余添财的话，让三人都沉默！ 房间里静默许久后，余添财开口。“晖阳，干脆我和你妈先见见沈晴。这次来了这么久，我们也没见过她。她也是小时候我们身边看着长大的孩子，也该看看她过得怎么样。” 余晖阳没有反对，“行，听爸的。” 王素娟有些小心地问：“他爸，你的意思是这次叫她来，就直接说了？” “见机行事。”余添财回她。 “爸，不然这样吧，”余晖阳说自己的想法。 “先约她出来吃个饭，再看情况？” “行，就按你说得办。”余添财同意。 余添财想起早些年，沈晴在家里时。常常“伯伯”的叫着，心里多少有些不得劲！ 王素娟这会儿脑子里都是，万一沈晴不同意。自己这男人会不会……？ 不管了，谁敢挡儿子的前程，她就拼了。 沈晴bp机响起，她怎么也没想到回电时，接电话的会是余家婶婶。 第30章 陈馨儿的礼物 沈晴听到余家婶婶声音，人先是愣了一下！ “婶婶，你和伯伯一起来了？” “是啊，前几天一直忙你伯伯的事，没联系你。 好不容易得空了，这才让晖阳给你电话，咱们今晚一起吃个饭？” 沈晴心里很想拒绝，可嘴里说不出！不是她没礼貌，是她囊中羞涩。 余家伯伯婶婶来了，自己一点表示都没有，怎么见人家？ 她内心挣扎，这边王素娟已经帮她下了决定。 她只得说“好。” 王素娟觉得自己又完成了件了不起的事，她回头看了一眼那两父子。 心想：“还真像，事情真得到了关键时候，还得她这个女人。出来帮着解决！” 沈晴放下电话，心里更愁，晚上怎么见两位老人？还有余晖阳，这么久了，他一通电话都没给自己过？今晚见面自己要跟他说什么？ 沈晴在这里愁容满面时，余晖阳的家门被人敲起。 “哐，哐、哐，”不大不小的敲门声，引起了在卧室里三人的注意。 王素娟本想先一步出来开门，被丈夫余添财呵住。 “你去干嘛，万一是找儿子的，你跑去多什么事？” 余晖阳慢慢吞吞地走向门口，他不觉得这个时间点，会有什么重要人或事找他。 他透过房门上的猫眼，一眼看到外面那个卷着一头大波浪，一脸精致妆容的“陈馨儿。” 他忍不住倒吸一口气，赶忙把门打开，看到眼前的女人的确是“她。” “你要来，怎么也不给我打手机？”余晖阳现在用的手机，是他前两个月生日时，陈馨儿送得。 陈馨儿没回他的话，自己迈步进入房间。绕过面前的余晖阳。她人来到了客厅。 这套房子是他们相爱后，陈馨儿嫌他住宿舍太不方便。提议他出来自己住，这才租下得。 王素娟听到儿子在外与人说话，她忍不住自己的八卦心。不听劝的走出卧室，想要看个究竟。 眼见一个身形适中，面容秀丽的少女，站在自家的客厅。 王素娟面带微笑，“晖阳，这位是你的同事还是朋友？” 陈馨儿在看到王素娟时，脸上也堆满了笑容。 “伯母，我是晖阳的女朋友，我叫陈馨儿。” 她大大方方的自我介绍，完全没等余晖阳来介绍自己。 她的话一出，让王素娟愣了，她没想到自己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儿子的女朋友。 心里不禁后悔，刚才应该听老余的话，等等再出来。 这样也可以稍微收拾一下自己，现在可好，刚做完饭，一身家居服，一点样子也没！ 心里后悔着，脸上却不能露怯！ 她听完陈馨儿说话，笑得更灿烂，对陈馨儿说：“你看，我家晖阳不会办事。早该让你来了，我们都来了几天，也没见到你！” “不是，伯母是我不对。我早该来拜访您和伯父，就是怕太唐突，今天过来不打扰吧？”陈馨儿一脸谦虚。 “不打扰，不打扰，我家欢迎你来！” “那，伯父没在吗？”陈馨儿问？ “在，他刚躺一会儿。我去叫他，你先坐着。晖阳，给馨儿拿水果。”王素娟指挥着儿子。 她说完话，笑着对陈馨儿说，“我去叫你叔叔，你先坐一下。” 回到卧室的王素娟，一进门就看到自己的男人，正忙着给自己找衣服，她赶忙上前帮着找。 嘴里还小声嘀咕着，“我要是知道人家突然过来，我也换件衣服。” 余添财一边穿衣服，一边笑话她，“谁让你抢着去，什么事你都怕落下了！” 王素娟这会儿没工夫和他斗嘴，自己也找了件衣服重新换上。 陈馨儿再看到王素娟时，意外的是她换了衣服？看着还算沉稳的余添财，她起身行礼，热情称呼。 余晖阳此刻没有父母和陈馨儿的轻松，他知道今晚已经约了沈晴，这会儿陈馨儿的到来，恐怕会有麻烦！ 陈馨儿看人到齐了，她走到自己拎来的礼品袋前，对着余晖阳说：“晖阳，把我带来的保养品，拿进去给叔叔阿姨放起来。” 王素娟刚想起身，被丈夫悄悄地一把拉住，一个眼刀子过去，她老实了！ 俩人眼神交锋，余添财警告她，“我知道你又坐不住，想去帮吗？别丢人了！” 王素娟也不甘示弱，“我帮儿子拿东西，你干嘛拉着我？” 他们的交锋，没有影响俩个分东西的人。 陈馨儿突然说：“阿姨，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给你买了条围巾。” 王素娟拿到围巾时，嘴巴快要张开。她活这么大，还没有戴过这么软乎围巾。 她忍不住问：“这应该很贵吧？” “妈，这可是名牌，b家的。馨儿在国外的朋友带回来的。” 王素娟听了这话，立刻觉得自己精神起来。嘴里说着：“太贵了，我能戴吗？” “当然能，买来就是戴的。阿姨，我之前没见过你，不知道你的衣服尺寸。这两天我们找个时间，去逛一逛商场。 我给你买件大衣，回去后大衣配这条围巾，绝对让您风光。” “那不行，已经让你破费了。不能让你再花钱，真得不能了 。”王素娟激动的都开始语无伦次。 “没事，我们说定了，约好时间我来接您。” 余晖阳也给了妈妈一个鼓励的眼神，王素娟看到儿子的眼神后，才没有继续推辞。 陈馨儿又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礼品盒，她对着余添财说：“叔叔，我也送你个礼物。” 说着话的她大方的递过礼品盒，余晖阳替老爸接住。 他问：“这是什么呀？” “你打开看看？” 余晖阳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包装盒，里面是“panasoni*”电动剃须刀。 这让余添财很动心，这玩意他在电视里看过。身边还没人用过，没想到今天有人送他？ 他毕竟是男人，要端着。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心里早就波涛汹涌。 儿子这段恋情，两件礼物的加持下。早就是夫妻二人心照不宣，且十分满意的存在。 王素娟看到这场景，她忍不住开口了：“馨儿，你是小辈。先送我们礼物，我们不知道你今天来，手边也没什么可以送你的。这可真是……！” 她求助的看向儿子。 余晖阳这时开口说：妈，没关系，你改天给她做点拿手的菜，别的她什么都不缺。 陈馨儿听了余晖阳的话，她马上接住。“改吗改日啊？我今天都来了，择日不如撞日。” 她的话一出口，余家三人都愣住了！他们同时想起与沈晴的相约。 三人一脸尴尬，陈馨儿是个聪明人，她一眼就看出了猫腻！她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余晖阳，用眼神询问他原因？ 第31章 女朋友的提议 余晖阳知道瞒不住，他也不敢再瞒！父母在这里，有些话他不方便说。 他看了眼二老，思索后。“馨儿，我去给我妈买钙片，你要跟我一起去吗？还是留下来陪我妈聊聊？” 余晖阳和陈馨儿刚才的眼神官司，早就看在余家夫妇眼里。儿子一开口，他们就知道什么意思。 王素娟马上表态，“你说的什么话？你出门买东西，馨儿肯定跟你去。我们不用人陪，你们俩也下楼走走吧。” 陈馨儿默认，她并没有开口表态。 看着家门关起时，王素娟这才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对着丈夫余添财说：“他爸，我怎么觉得这姑娘有点渗人！ 看着热情，可总觉得不对劲？” 余添财也心有余悸，他在厂里大小也是个干部。见过的人多，经过的事也不少。 陈馨儿这样性格的姑娘，他过去也是见识过。不是好相处的！ 他对妻子王素娟说：“我们以后没事还是少来，等他们以后结婚了。让他们小两口自己过，这样才不会有事！” “唉，”王素娟叹气。她看着自己手里的围巾，现在又觉得没那么好了！ 嘴巴里念念叨叨，“要说性格，晴晴随她妈。是个不吵不闹，温柔的女孩。” “哎呀，你就别说废话了。现在是你说这种话的时候？”丈夫余添财提醒她。 王素娟有些委屈，她抬眼看了看丈夫，小声嘟囔着。 “我怕儿子以后受委屈！” 余添财这时脑子里想的是，看上去儿子是怕那姑娘！也不奇怪，人家家世好，任性也是应该的。晖阳以后的前程，全在这姑娘身上，不管怎么样，都值了。 余晖阳和陈馨儿一出家门，陈馨儿就忍不住开口问：“你们在屋里时，三个人一直眉来眼去，什么意思？” 余晖阳听了她的话，眉头皱起，他很不悦！ “馨儿，你不觉得你刚才的话，有些过分？” “我怎么了？” “那是我的父母，也是你的长辈。你不能用平辈语气说他们！” “好，好、好。是我错了。”陈馨儿也觉得自己刚才失言了，她忙改正自己的说话态度。 “那你说吧，你和伯父伯母究竟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你是突然来的，我们不知道。今晚我爸妈本来约了沈晴过来，就是想说我和她的事。” 听到“沈晴”这个名字，原本心里不痛快的陈馨儿，一下子来了精神。 她对这个没见过面的女孩，天然有种抵触情绪。 她一直觉得余晖阳的心里藏着沈晴！否则不会拖拉到现在还没处理他们的关系。 她忙说：“晖阳，干脆今晚我们一次性解决吧，别再拖了。” “怎么一次性解决？”余晖阳问？ “今晚我请你们全家吃饭，顺带带上沈晴。怎么样？” 说着话时，陈馨儿心里想着，“我倒是要看看，她是何方神圣，让晖阳一直不舍得分手。” “你想找她谈？”余晖阳问陈馨儿？ “嗯，”陈馨儿点头。她承认自己的想法，并且觉得自己做的很正确。 她说：“你总是拖着，我已经没了耐心，干脆我来找她谈。” 余晖阳沉默！ 片刻后，他开口：“算了，还是我来说。” 其实他自己根本不知道怎么开口与沈晴说！想起小时候在一起的事，他的心里愧疚且难过。 有时他也曾责怪过自己的家庭，和沈晴的家庭。没有一个可以在工作上，给自己任何助力！ 他是个有理想的男人，不愿意一辈子止步于“医生”这个角色。 他和沈晴注定会在这条路上分开，他想明白了自己真正想要什么？人也不再纠结。 余晖阳看着陈馨儿，眼神里尽是笃定和坚毅。“馨儿，听你的，今晚就把这件事解决了，不会再拖了。但是，这个话，要由我自己来跟她说。” 陈馨儿笑着答应了，她眼神中那一闪而过的犹豫，余晖阳并未觉察。 余晖阳看着眼前笑颜如花的少女，他的脑子里一瞬间出现了幻觉。 眼前的陈馨儿变成“沈晴，”还是那样的场景，还是哪个追着自己“哥哥，哥哥。”叫个不停的小姑娘。 陈馨儿看余晖阳一动不动没有反应，她拉着余晖阳的手臂，轻轻地摇了摇。“晖阳，你在想什么？” 被打扰的余晖阳，反应过来自己失态。他马上收敛心神，内心一片凄凉！ 从此他与那个女孩，就此别过。怎么心会这么痛……？ 再回到家时，陈馨儿和余晖阳又是一对真爱情侣。 余家夫妻看到的就是甜蜜幸福的俩人，余晖阳和陈馨儿给两夫妻买了几种保养药品。 看到这些东西，余家夫妻心里刚才那些不得劲，也就彻底消失了。 王素娟瞅了瞅儿子，等着他说俩人商量的结果。 余晖阳知道妈妈是个急性子，他挑眉提醒陈馨儿，“你说话呀。” 看懂了余晖阳的暗示，陈馨儿热情得上前拉着王素娟的手。 “阿姨，我和晖阳商量了，你在家做了这么多天的饭，我也不忍心你再累了。干脆今天你休息，我们一起去外面吃。” 王素娟一下子没明白她的意思。 “不用，我都做了一辈子饭，那会累呀！我们在家吃，我现在就去买菜。” “妈……！”余晖阳这声叫，拖音很长，这也说明了儿子生气了。 王素娟赶忙停止絮叨，她看着儿子。 余添财呵斥道：“你就听孩子的，出去吃。你也好好歇歇。他们怎么安排，我们就是照着做就行了！”眼刀子如果可以杀人，这会儿王素娟身上定是满身洞！ 丈夫的话拍板定音，王素娟也不敢再说什么！ 余晖阳当着父母的面问陈馨儿，“晚上准备去哪里吃饭？” 陈馨儿想了一下，“东海酒楼？” 余晖阳问身旁的父母，“爸，妈，你们俩能都吃辣吗？” “都行，都行。”俩人异口同声说着。 那就去“东海。” 他给父母解释着，“爸，东海酒楼是海城数一数二的酒楼，菜品精致，属川菜系，有些麻辣。” “好，好，我们都听你安排。”老爸表态了。 王素娟也说：“儿子，这里你熟悉。那儿好吃，那儿怎么样、我们一无所知。你就安排我们都听你们的。”说完话，她还不忘谄媚的对着陈馨儿一笑。 余晖阳看都已经说好，就提出让陈馨儿先去给车加油。 陈馨儿听话的离开，她心里有着自己的打算。既然今晚就要和沈晴见面，她可不能落了下风。 想好了车子加油后，她要先去打理好自己。看了看手表，时间很富裕。 陈馨儿离开后，余晖阳借口有事先回了自己房间。 王素娟看着儿子关门的背影，说：“他爸，我怎么看儿子在她面前，都不敢说什么？” 余添财没接她的话，他自己心里也有本账，“不如人，就只能服人。” 他看着妻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只得“一声叹息。” 第32章 初见沈晴 余晖阳回到自己房间后，他整个人躺倒在床上，心里疲惫极了！ 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摸到枕头下，那里有一张“她”得照片。 作为男人，他不得不承认，“她”是个从小漂亮到大的女孩子。 小小的梨涡，温柔的笑容，还有那双会说话的眼睛。这样一个女孩子，却没有一个好出身！ 余晖阳痛恨，这个世上为什么没有圆满？给她一个好家庭，或是自己有个好出身，今天他就不用再这么纠结难过！ 初进医院时，他也是个上进青年。可处处被前辈刁难，事事让给有关系的人。 他明白自己只会努力，是看不到出头日。 陈馨儿来了，她热情活泼，最主要她很喜欢自己。 她让他见识了不一样的生活。让他明白了，不管靠自己如何努力，有些东西他都无法得到。然而她可以轻而易举助他实现梦想。 他认清了自己，也认清了生活！ 余晖阳想到这里，他拿出那张照片，没有像以往认真的端详。照片的尾部已经被他的手指，摩挲出毛边。 他将“她”收藏进自己的相片夹层，上面用母亲的照片做了掩饰。 “沈晴”我们结束了！余晖阳在自己心里，做了最后一次与“她”道别。 拿起自己的手机，他拨打了沈晴的呼机。机台留言，等待沈晴的回电。按照他和陈馨儿的想法，今晚一切都要结束！ 沈晴在家里挑选了几件自己的连衣裙，都不是很满意！ 看来看去，她没有一条可以外穿的裙子。她才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买衣服！ 那一年来海城读书，妈妈给自己添了好几条连衣裙。 她当时很不乐意，“妈，我们年轻人不喜欢穿裙子了。” 她记得当时妈妈不搭理她，“晴晴，你听妈的。你周末和晖阳出去玩，男孩子都喜欢穿裙子的女孩。” 她将信将疑，心里还是偷着乐。默许了妈妈将那几条连衣裙装进自己的行李箱。 一晃几年过去了，这些裙子都已过时。 自己除了几条牛仔裤，也没有别的衣服。唯一一条连衣裙，也在那个雨夜报废了！ 她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一条裙子。 衣柜的角落里，那条被自己刻意收藏的蓝色连衣裙，此刻就躺在床上。 沈晴犹豫再三，她还是决定今晚穿这条裙子。 她小心翼翼地将裙子上的“logo”取了下来，这是今年新款的香奶奶家连衣裙。 沈晴是在服装业上班，她对国内国外的品牌都很熟悉。 这个品牌不是她能消费的，她不想太招眼，没有“logo”最安全。 “哔，哔、哔，”bp响起。她拿起bp机，看到那个熟悉的号码，她马上拿起电话回拨过去。 余晖阳的话不多，只是通知沈晴去“东海酒楼。” 她放下电话时，心里疑惑着？“东海酒楼”在海城的消费可不低！ 公司年会时，也曾在那里举办过，她是知道那里的消费档次。 余晖阳现在的薪水高得可以在哪里请客了？沈晴心里更加失落，自己面临的是随时裁员，可晖阳哥现在看起来越来越好! 海城最大的酒楼“东海酒楼。”无论是装修还是人员服务，都再向人们展示着它“昂贵的必要性”。 王素娟从进门起，嘴巴都快合不起。丈夫余添财一旁暗示她，怕她又要说出惊人的话语！ 余添财也被这里的装修震到，北方的经济远不如这里发达，此刻所看到的景象，让他心里暗喜，自己儿子的优秀和明智。 包间里他们一行四人刚坐下，服务员一一将茶水沏上，餐桌上已经放好了几碟零食，供客人磨牙，消遣。 几个人此时的心情都不相同，陈馨儿这会磨刀霍霍，她有种终于可以见对手的激动！ 余晖阳心里却闷得很，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觉得胸闷？ 余添财脑子里想的全是，一会儿那闺女来了，我要说些什么，才不会太伤和气？ 王素娟人就简单多了，她的想法也简单，“你看吧，我儿子只能更好，而你不合适。” 沈晴出门时，遇到大雨。这样的雨天下，出租车不好叫，她等了很久，才勉强与人拼上车。 她人来到东海酒楼时，余晖阳一家已经坐了许久。茶水喝下好几杯，王素娟有些不满了！ 她说：“晖阳，你给她打电话。太不像话，我们都是长辈，让我们等这么久？” 余晖阳无奈地说：妈，外面下着雨，估计她不好叫车。再等一会儿，这会儿打给她，她也没地方回电话。 说着话的功夫，包间门被人轻轻地敲了三下。门打开服务员先走进来，随后而入的是“沈晴。” 她手里拎着一把还在滴水的雨伞。身上的连衣裙，裙角部位被雨水打湿，脚上的鞋子也有了些许的污渍。 这样的雨天，沈晴这样的形象，再正常不过。 偏偏今天她来见余家长辈，而他们一家是乘车而来。比起在坐这几人，“沈晴”的形象的确显得狼狈！ 余添财先开口：“晴晴，来，来、来，坐我旁边。” 王素娟忍不住给了他一个眼刀子，她担心“陈馨儿”会不高兴！ 余添财心有愧疚，他选择无视妻子的暗示，依旧招呼“沈晴”坐在自己身旁。 沈晴进来时，就发现了在坐的人里，除了余家三人外，还坐着位年轻少女。 她一头波浪卷，烈焰红唇。打理过的精致发型配上她合身剪裁的连衣裙，真是漂亮。 陈馨儿在沈晴出现时，也在细细打量着“她。” 她是个小巧的姑娘，柳叶细眉，鹅蛋脸。白皙的皮肤下衬托着那双乌黑的眼眸。 她冲着余晖阳父母笑着招呼时，嘴巴两旁还有梨涡。 纤细，秀气、美丽、文雅、似乎是多种风格汇集一身的女人。 偏偏这样一个纤细的女孩，却拥有着傲人的身材，就是别人嘴里“腰是腰，臀是臀……！” 看着看着，陈馨儿莫名的心烦，她不爽的感觉压也压不住。 沈晴在和余家夫妻招呼后，看向余晖阳，他也主动与她寒暄。 “晴晴，外面下雨，你不好叫车吧？” “嗯，我在路口等了一会儿，才叫到车。” 余晖阳心里有些别扭，原本应该是他去接她，现在只能……！ 他不知道该与沈晴说些什么，现在的状况变成尬聊。 还好，父母都在极力救场。 老妈说：“晴晴，你跟家里联系了吗？” “嗯，打电话了，我妈说都好。” 听完沈晴的话，余家三人都相互对视，彼此心照不宣。 在沈晴和余家人聊得不算热络时，身边的女孩突然开口了。 “沈小姐，你好。” 第33章 祝福他们 沈晴回头看了眼陈馨儿，她的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笑着打招呼，“你好。” 陈馨儿看似无意“晖阳啊，沈小姐和你们是……？” 余晖阳一脸尴尬，他知道陈馨儿有意为之，但他也不能阻止！这是俩人先前商量好的。 “晴晴，和我家是邻居。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和她哥哥是同学。” “哦，原来是这样。”她热情地说：“伯父伯母来了，我今天才有幸见到沈小姐。沈小姐以后有时间多出来聚聚，晖阳在这里的家乡人也不多。他和你哥又是同学，怎么也该多联系。” 陈馨儿这番话说的，有情有义。 沈晴却懵了！ 她心里的不安越发强烈，答案呼之欲出……！ 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微微的抖动，她的手在桌下狠狠地掐着自己的。大腿上的疼痛，使她清醒的知道，这是一切都是真得。 脑子里闪现妈妈说过的话，“女孩子不管什么时候，不能没了分寸，别慌张！失了分寸也解决不了问题，不如让自己冷静。” 沈晴是个表面温柔，内心刚毅的女孩。这点她很早就知道，自己很像妈妈。 她不知道自己此时的笑容是否好看？但她坚持笑着，哪怕是面部肌肉紧张，笑得僵硬。她也依然坚持！ 她通过鼻息调整自己的呼吸，迫使自己的心绪渐渐平稳。 此刻的她能够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那一声声“咚，咚、咚，”再告诉她，坚持住，别丢脸。 她拿起面前的水杯，轻轻的抿了一口。 片刻间，她露出灿烂的笑容，对着身旁的余家三人和陈馨。“叔叔，婶婶，晖阳哥，怎么不给我介绍一下这位？” 陈馨儿等的就是这句话，她大大方方接过话，说：“我是晖阳的女朋友。” “轰，”这声响，不是雷声，是沈晴脑子里的炸雷。 “果然，果然。”躲了这么久的答案，还是揭晓了！ 自从那晚的电话后，沈晴刻意回避。她心存侥幸！ 这个自己从小崇拜的哥哥，这个自己跟着一起来海城读书的哥哥。这个自己义无反顾留在这里，即使自己过得很辛苦，也从未对他抱怨过的哥哥。 他转身离开了自己 ，而自己还留在这里傻傻的以为……! 答案揭晓时，她并不难过，反而深深地呼出一口！ 她早就感觉到他们之间的变化。她在等，等他告诉自己答案。 沈晴的表现，让在座几人都很纳闷！ 余添财以为沈晴，一定是难过的。他心有不忍，毕竟她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这一刻他的心软了！ 他说：“晴晴，今天你来了一起吃个饭，过几天我和你婶婶就回去了。” 他话刚到这里，沈晴就接过话头。 “叔，我今天本来有约。可晖阳哥说你们来了，我就赶过来见见你们。饭就不吃了，我要赶回去处理工作上的事。” 王素娟在丈夫眼神提醒下，她本打算说几句宽慰的话，让沈晴好过些。 可现在沈晴对丈夫说得话，她很不爽！自觉丈夫是长辈，让小辈当面驳回邀请，她气不打一处出来。 “晴晴，你没事多给家里打打电话，你爸妈也会很想你。” 她故意将话题引到沈家。 她的话刚落，余晖阳父子得眼刀子都一起甩了过来。 余晖阳此刻觉得老妈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的。” 沈晴当然不知情，她下意识地回：“我常跟家里联系，我爸妈都挺好。” 她心里想着，余家二老来，看来自己的父母不知情。 否则妈妈一定会托他们带些东西给自己。 关系都到了这一步，大家都不要再继续装了！ 沈晴转头看着一直未开口的余晖阳，她突然起身，她拿起桌上的一瓶红酒，亲自拿了杯子倒上酒。 一杯红酒倒满，她端起了杯子。 面朝余晖阳和陈馨儿，“晖阳哥，嫂子。我在这里提前祝你们，百年好合。” 沈晴的话，让整个房间里的人都愣住。 陈馨儿以为她会看到一个掉眼泪的女孩。 不知道为什么，她恶趣味的想要从这个漂亮女孩脸上，看到她的伤心难过。可惜她没能如愿！ 此刻女孩脸上除了淡然和平静，她看不出任何心思。 余晖阳心里也不是滋味，当陈馨儿对沈晴说出那些话时，他的心是刺痛的。 沈晴对自己说出这些祝福，他的心瞬间恼怒。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现在的结果，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大家和平解决，彼此不伤和气！ 王素娟在听到沈晴的话，心里的醋坛子倒了！她有种直觉，沈晴并不喜欢自己的儿子。 凭什么？自己儿子这么优秀，现在有这么好家世的女孩喜欢他，沈晴算老几？凭什么不喜欢我儿子？ 王素娟的内心翻江倒海，她很不爽沈晴的淡漠与冷静。 余添财看着眼前的女孩，他仿佛第一次认识她？ 她淡然，安静，骨子里却透着倔强。这份倔强让她不会在此刻丢脸。余添财内心是认同的， 她这么年轻，有这样稳的心态，了不起。 沈晴将这杯红酒一饮而尽，她拿起自己的包，对着余家三口与陈馨儿，说：“叔叔，婶婶，还有嫂子。我们也见过了。我今天的确忙，先回去了，不打扰你们一家用餐。” 大约是沈晴的态度，太过安静，王素娟忍不住！ 她说：“晴晴，你知不知道，你家出事了？” 原本已经转身离去的沈晴，突然回头看着王素娟，她问：“余家婶婶，你什么意思？” 余晖阳没想到妈妈此时说这些，他忍不住抱怨。 “妈，你干嘛？” 王素娟一脸无辜，“我是怕她不知道，她爸都成那样了，家里就她妈一个人，让她知道也没错。” 沈晴听不见任何人所说的话，此刻她脑袋一片空白。她不想从王素娟的口中得知，家里究竟怎么了？她现在需要自己去求证，她转过身疾步夺门而出。 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她不是为余晖阳而哭，她是为人性的丑恶感到难过！ 沈晴来到酒楼外的电话亭，心慌的她无法顺利拨出号码。她把刚拨错的号码，立即挂断。 深呼吸，深呼吸、几次动作后，她才重新拿起电话。 爱姐接到电话时，没想到打来的人是“沈晴。” 她开口问：晴晴，你怎么这会儿打来？ 以往沈晴的电话，从未晚上打来。她怕妈妈晚上着急接电话，走路会跌倒。 沈晴急急地问：“爱姨，我家是不是出事了？” 爱姐听了沈晴的话，人先是一惊。 她知道沈晴早晚会知道，可现在孩子真得打来电话问，她竟然不知道怎么跟她说。 爱姐支支吾吾，不知所措。 沈晴从爱姨的躲避中，明白了余晖阳妈妈没有说谎。 她再次确认，“爱姨，是不是我家出事了？是我爸？还是我妈？” 爱姐叹出一口气，“晴晴，是你爸的事。不过你先别急，他现在已经过了危险期。正在医院治疗中！” 第34章 阿琴跳楼 沈晴脑子里只有爱姨刚才那句“已经过了危险期。” 她心里恐慌到了极点，不知道爸爸究竟怎么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哭着问：“爱姨，你跟我说到底怎么了？我昨天还跟我妈通电话，她什么都没跟我说，还说他们都很好。” 说完话沈晴哭了，“呜呜呜”痛哭出声。她试着捂着自己的嘴巴，希望不要失态，可心里的难过却无法阻止。 爱姐听到沈晴的哭声，她也跟着抹起眼泪。 “孩子，别哭了，你爸这次也是运气不好。遇到个酒驾！ 关键是到现在交警那边还没消息，司机人跑了。” 沈晴拿着电话，听着爱姨给自己详细，说了爸爸出事的经过。最后她听到爸爸医药费，是院子和附近家属院一起募捐，才勉强凑齐。 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往下掉。 自己的爸爸是什么人，她最了解！心气高，人也好强。 他们家过去的光景，虽不敢说最好，也是过得不错的人家 。 现在家里买货车的外债还没还清，爸爸又出事了！ 爱姐一口气说完事情来龙去脉，她问：“晴晴，你是怎么知道的？” 沈晴这才想起，“爱姨，余晖阳的父母来海城了。” 爱姐是个聪明女人，她从沈晴的话里，听出了信息。 “他们找你了？” “嗯，晖阳哥给我打电话，叫我去吃饭。我见到了叔叔婶婶，也见了他的女朋友。” 沈晴稍停一下，又说：“余家婶婶跟我说的。” 爱姐简直气炸了，她有些口不择言。“别搭理他们，就是一家子王八蛋。” “没事的，爱姨。我先挂了，现在我心里只想我家的事情。” 放下电话，沈晴满脑袋都是“钱”的问题。 她擦干眼泪，很想给妈妈也打一通电话。手刚碰触电话机， 她又缩了回来。 心里有个声音：“你现在打去，只会让妈妈觉得更难过，更内疚！又能解决什么实际问题？” 她想明白自己家现在的处境，心里开始盘算怎么办？ 推开电话亭大门，不远处“东海酒楼”一片喧哗。 沈晴一个人走在路上，她脑子里全是刚才和爱姨的对话，怎么办？ 余晖阳在沈晴离开后，一直闷闷不乐。这让心情很爽的陈馨儿，看到心里很不舒服！ 她问：“晖阳，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沈晴离开后，菜品已经上齐。除了陈馨儿，只有王素娟还有心情用餐。 余晖阳和余添财这对父子，都处在自己思索中。 余晖阳觉得刚才的事情，无论是陈馨儿还是母亲，都做得太过分。 余添财脑子里全是沈晴离开时，那淡然的模样。他心里藏着个秘密，他一直很欣赏沈晴妈妈“佟霞。” 那时自己还没结婚，也曾偷偷关注过她。后来她居然嫁给了“沈家昌，”这让余添财一段时间很是失落。 今天他再次从沈晴的脸上，看到了当年她妈妈的样子！不由得回忆起自己年轻时的过往。 余晖阳没有及时回答陈馨儿的问题 ，她有些恼怒！ “晖阳，要不要我去接沈晴回来？” 她的话，吓到了王素娟，她忙着给儿子使眼色，一边又宽慰陈馨儿，“馨儿，晖阳在家时就说，今天有些不舒服，可能他这会又不舒服，你别催他。” “是吗，我们去医院看看？”陈馨儿故意着问。 “妈，我没事，别担心。”余晖阳顺着自己老妈的借口，把话说圆满。 他浅浅一笑，“我们一家人吃饭，为什么要叫个外人？” 这话一出，陈馨儿痛快极了。她喜欢余晖阳的表态，以后都能这样，她相信自己和他能生活的很幸福。 王素娟看出陈馨儿的开心，她也跟着说：“沈晴现在自己家的事，都够她操心，我们不要打扰她。” “什么意思，阿姨？这话怎么说？” “她爸出车祸了，家里没钱治病，还是我们家属院凑钱给的医药费。”王素娟说完觉得自己痛快极了。 陈馨儿听完，嘴里说着“真惨！” 她话题一转，“现在很多人家就怕遇到大病，进了医院就是倾家荡产。说来说去，还是家里底子太薄！” 她着重说了“底子薄”为的就是提醒余家人，认清现实。 沈晴回到家时，已经很晚。她在这个晚上一直“走啊走啊。” ，到家时，她的脚早已被水泡占领。 她洗完澡，躺在床上。脑子想的全是妈妈该有多为难！ 楼下传来一阵阵喧哗声，她忍不住走到窗前，低头看向下方。 一群人急哄哄的赶向前方，她听到隐约几句话“快点吧，人可能不行了。” 她不是个多事的人，自己家的麻烦还没解决，她哪有心思关心别人？ 刚转身想要回到屋里，却听到有人提到的名字“阿琴。” 沈晴马上转身再次回到窗前，她仔细分辨楼下的人影。看到熟悉的身影出现，她大声喊:“阿水哥，你们去干嘛？” 楼下水果超市的老板阿水。他抬头看到沈晴，忙回她，“阿琴跳楼了。” 沈晴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又问了一遍，阿水再次回答她。人就一溜烟跑远了！ 沈晴觉得自己迈不开腿了，脚步变得异常沉重。今晚的一切，都让她猝不及防且无法消化。 跟着出门的沈晴，走到街上，到处寻找阿水的身影。几个人从她身边匆忙走过，她不熟悉，没敢上前打听。 不远处，阿水哥的妻子，水嫂子迎面走来。 她跑上去，“嫂子，刚才我听阿水哥说，阿琴跳楼了？” 水嫂子说：“阿晴，你别去看了。我刚回来，现在还吓得腿软，可吓人了！” 沈晴听到这里时，整个人都软了，她有些站不住。 “嫂子，你扶我一下吧。”水嫂子看出沈晴的异样，她也主动伸手来搀扶。 她说:“我知道你和阿琴关系好，才不让你去看，那场面太那个了……！” 说着话的她，眼泪掉了下来。她摇着头，不愿再回想刚才看到的场景。 “人怎么样了？” 水嫂子还是摇头，“刚才救护车走时，大伙都听到了，说是“人已经没气了！” 沈晴真得无法接受，一个活生生的人前几天还在自己家里吃饭，现在就没了？ 她像是被人抽干了精气神，一下子失了神！ 水嫂子将她扶到楼下，她倔强的不许水嫂子再送她上楼。 沈晴病了，她倒在床上，几天都没能起床……。 第35章 坦白分手 沈晴这一病就是三天，这三天她只吃了几块饼干，人一直处在浑浑噩噩中。 脑子里一会儿是爸爸车祸现场，一会儿是阿琴满身是血躺在地上。 胃里实在没东西了，人也难受得紧！ 她勉强起床，几天的昏睡，起猛了直感觉到天旋地转。 拿起身旁的bp机，她才发现自己已经关机。 难怪这几天耳根子清净，她以为自己被整个世界遗忘。 开机入眼全是妈妈的留言，她才想起自己给家里电话后，并没有与妈妈联系，看来爱姨给妈妈打电话了！ 她拿起座机号码，给妈妈的bp机呼台留意。 一个小时后，妈妈的电话打来，沈晴接起电话时，一张嘴眼泪刷刷地往流来，她呜咽着，“妈……！” 佟霞听到女儿声音，她自己一下子破防。 这两天了，她接到爱姐的信息时，得知女儿已经知道自己家状况。她心急火燎，生怕孩子一冲动就跑回来！ 这个足不出户的家庭妇女，也听到过外面的消息。南边现在景气不好，听说很多单位都在裁员。像是什么“金融危机！” 他们在家里感受也深，他们自己和附近工厂区，都在陆续下岗中。 关于海城那边，她虽未去过。消息来源还是很准确。 她怕女儿一冲动，离职回家。她学的专业，目前在家乡可是 没有用武之地。 打了两天的bp机，一直没有任何消息。她一度以为女儿已经踏上归途，急的她都想找人来帮帮自己，而自己则去火车站守着！ 女儿出门回家，从来没有一个人过！她担心行李太多，孩子拿不动！又担心孩子回家没人，她一个人怎么吃饭？这个老母亲的心，在这两天简直是操碎了心！ 终于今天收到女儿消息，她赶忙拜托邻床陪护家属，帮忙看护已经睡着的沈家昌。而自己出门给女儿回电话！ “晴晴，你这几天怎么了？妈给你打了几个留言，你都不回?” 沈晴带着鼻音，“妈，我这两天感冒了！” “要不要紧啊？去医院看了吗？”佟霞紧张地问？孩子离开家后，没跟自己说过任何不好，每次都是报喜不报忧。 今天这么没精神，还是头一遭，做妈妈的能不担心！ 沈晴怕妈妈再为自己操心，忙跟着妈妈的话。 “妈，我没事就是感冒。爸现在好吗？” 话题直接提到沈家昌，佟霞即使知道女儿已知情，这会儿也觉得难开口。 她静默一下，才接着话头：“醒来了，就是精神不好，人总是一会儿昏睡，一会清醒。” “妈，你这些天，你都在哪儿吃饭，在哪儿住？” 女儿的问题，佟霞都不敢接，她这些天为了省钱，白馒头配咸菜。 她怕丈夫看着难过，每天用餐时间，假装外出吃饭。实则拿着自己的馒头，躲在附近的商场楼梯间偷偷用饭。 没人知道她这样，病房里其他家属，同样以为她外出就餐。 佟霞能瞒住，好在她不爱说话，旁人无法和她建立热络关系！这也成了她的保护伞。 她自己省着，却不肯怠慢丈夫。受伤后的沈家昌，醒来时一直喊着要回家，佟霞知道丈夫是心疼钱！ 男人心疼钱，她心疼男人。 她趴在男人耳边，用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晴晴爸，这个家不能没有你！咱们现在是遇到坎儿，能过去。 别操心了，再难只要你还在，我们一起扛着。好在孩子们都大了，不用我们俩背着，抱着。 我们再辛苦点，俩孩子也懂事，不会太久，我们欠下的钱都能还了。” 她记得那天，她把这些话说了，沈家昌闭着的眼角流下了泪水。 她趴在男人身旁，头挨着头。用自己的脸颊，把男人的泪水擦拭！ 忍着自己眼泪，硬是不让它掉下来。一个人哭了就行了，俩人一起哭？生活总是要过，哭有用吗？、 佟霞在医院里天天换着花样，买好吃的给丈夫，希望他手术后的身体，能够恢复快些。 女儿现在问起自己，她想瞒着孩子，俩孩子虽说长大成人也出来了。 沈恒在部队，钱不多也辛苦，那是孩子的命，她不能要。 晴晴在海城，大城市花销大。孩子工资低，她的钱也不能要！ 佟霞打着哈哈，“妈，挺好的，现在你爸清醒的时间多了，我和他也能多说几句话。”她故意把话题拉到男人身上，想要让女儿忘记她的提问。 “妈，你到底这些天，怎么过得？”沈晴执着这个问题，她不打算让妈妈蒙混过去。 “你大春叔，帮忙凑了钱，我现在花得就是这个钱！闺女，你别操心了，我心里有数的。” “妈，你别骗我了！爱姨都跟我说了，大春叔给的钱，我都计算过，交了医药费，剩下没多少。 你肯定都花给我爸，你怎么吃怎么住，我就不信你能好好照顾自己！” 佟霞被女儿的话噎得哑口无言，她小声地说：“你爸这些天除了住院花钱，还要买好吃的，他做了手术，要补养！” 沈晴等着妈妈下面的话，她等了一会儿，妈妈似乎不想再说下去。 她又问：“那你究竟怎么过？你一个人在医院陪着我爸，吃不好，睡不好！我爸以后好了，你却要倒下！” “不会的，妈没事，你少操心了。” 沈晴知道妈妈在逞强，她不能让妈妈在自己面前，没了尊严。深吸一口气，“妈，你先坚持一下，我想想办法。” “你能想什么办法？不用你操心，我们自己解决！” “妈……！我什么都知道，家里根本没钱了。上次买车还是借的钱，咱家还完了吗？” 佟霞是真得编不下去了！明眼人都知道自己家现在的状况，她就是想在女儿面前逞强，目前都没有资格了！ 她像是自言自语，“妈不想你为难！” 沈晴听了妈妈的话，她的泪夺眶而出，从小到大，她是家里的掌上明珠。 没人让自己为难，现在家里出事了，自己该为家里分担压力。 “妈，你不要再省着花了。该吃饭时，就去正经吃饭。” 沈晴说完这些话，自己的脑袋无比清醒，她知道自己不是大头症，是该为这个家，做点什么。 佟霞听了女儿的话，她满心的欣慰，孩子大了，也懂事了。不再是自己身边那个只会撒娇的小棉袄。 她还是想问自己最关心的问题，“晴晴，你和晖阳怎么样了？” 沈晴不意外妈妈的问题，她迟早都要跟妈妈说清楚。 “妈，晖阳哥有女朋友了，我前两天见了他的女朋友。”沈晴刻意将话说的很轻松。 佟霞不乐意了，她心里经过李桃的提醒，自己也猜测了十之八九。 可现在女儿嘴里证实了，她接受不了。自己女儿心里有多伤害？ 她提高了声音问：“晴晴，是不是余家俩口子也在海城？” 沈晴很意外妈妈知道，她问：“妈，你怎么知道？” “哼，”佟霞接着问自己的问题，“你见他们了？” “嗯，见过了。他们请我吃饭，我去了，还见了晖阳哥的女朋友。” 听了女儿的话，佟霞一口银牙快要咬碎！ 她气得全身发抖，忍着脾气，用力的深呼吸后，“晴晴，以后别再搭理他们。” “好，我知道。” 第36章 拒绝余家的钱 放下电话的沈晴，疑惑妈妈的反应，她总有种感觉是，妈妈早就知道到。 刚才通话时，bp机响过。她拿起自己的bp机，看了眼号码，陌生。 回电给对方，意外的是来电人居然是“余晖阳。” 余晖阳听到沈晴声音后，他的语气明显开心愉悦：“晴晴，你在哪里？” “晖阳哥，有事吗？” “是有点事，我想见见你。” “行，在哪里？”沈晴问。 “我去找你，你在家里等我。” 半个小时后，余晖阳开车来到海城最大的城中村。 他下车后，看到“陈村”牌坊时，眉头皱起，这个地方他很不愿来。 上次来时，还是沈晴搬家，那天他匆匆来，匆匆去。对这里内心充满抵触。 今天再次来到，心里一样是不舒服！他是个务实的人，这个地方在他心里，是那些还在找出路的人，暂时可以寄居的住所。 他缓步走在湿淋淋的水泥路上，城中村的道路几乎很少干爽。余晖阳擦得锃亮的鞋子，在这里显得不合时宜。 来到沈晴居住的楼下，他拿出手机，拨打沈晴的座机电话。 楼下超市老板，忍不住伸头出来看个究竟，他想知道这个年轻俊朗的男人，究竟是找哪一个女孩？ 城中村里从来不缺俊男美女，一段时间里，女孩搬走了，像是某个老板包养了。 一段时间俊男离开了，奔赴某个大姐的环抱。 沈晴接到余晖阳电话，她忙下楼开门，大门处的锁匙坏了，有人叫门时，须有人下来开门。 余晖阳眼里的沈晴，身着一条淡黄色家居连衣裙，简简单单的一条裙子，被她穿出了清新的味道。 她笑着跟自己打招呼，“晖阳哥。” “我能上去吗？” 沈晴犹豫一下，转身给他让了路。 余晖阳走在前方，这是沈晴从小受的教育，妈妈常说：“别让男人盯着你的屁股，你可以走在后面。” 余晖阳走过拥挤的楼梯间，一路看过陈旧的墙面。眼里全是卫生不达标的台阶。 他的眉头越皱越紧。“晴晴，你怎么不搬家？” 跟在后面沈晴想了一下，“准备搬家，可我最近事情比较多，房子还要找，没那么快。” 她想到自己家里，想到房东，想到自己的工作！ 余晖阳没察觉她的心情，俩人很快来到四楼。 沈晴打开门时，并没有直接把门带上，现在他们是孤男寡女，还是光明正大些。 余晖阳突然伸手拉着沈晴，这让她很不适！沈晴觉得有些别扭，她不动声色拉回自己的手，“晖阳哥，你今天找我什么事？” 此时的沈晴，人靠在大门的门边上，她整个人一半在外，一半在内，大门敞开。 余晖阳有些失神，沈晴把手收回时，他心里是失落的。 以往俩人的相处中，拥抱过，他们也曾经亲吻过。可今天他连牵手，都被她拒绝。 沈晴看出余晖阳的失神，她故意大声问：“晖阳哥，你女朋友在家陪余家婶婶吗?” 她在提醒他，你不是一个人了。 余晖阳明白沈晴的心思，他拿出自己的包，从里面掏出一个纸袋。 沈晴不看也知道是什么，她直觉被人侮辱！ 现在的她很缺钱！家里很缺钱，自己很缺钱。可她最不想接受，余晖阳的钱。 果然，余晖阳说“晴晴，这点钱不多，是我现在能拿出的。你先用着，或者给家里寄回去。” 沈晴并没有伸手去接，她静静地看着余晖阳，一句话未讲。 余晖阳面对这样的沈晴，他有些慌神，语气也跟着急促起来。 “晴晴，你生气了？” “晖阳哥，你来看我，我很高兴。可你的钱拿回去吧，我不会要。” “你干嘛这么拗，你家的事情？我想你也打电话回去了。沈叔叔需要钱治病，你先拿着这些钱，不要再置气。。” 沈晴是把余晖阳推了出去，房门狠狠关闭时，她的心也跟着重重一击。 眼泪止不住的掉了下来，多年的陪伴，记忆中点点滴滴还依稀清楚的存在。 余晖阳站在门外，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再次敲门。 抬起的手，始终没能落下，最后还是收回。 站在这里的自己，与这个环境格格不入。他转身下了楼，这是他最后一次来到沈晴租住的小屋。 他清楚的记得，发霉的墙面和那简陋没有家具的房间。 他很不喜欢这个环境，就像他不喜欢自己当初居住过得单身宿舍。 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消失，沈晴知道余晖阳离开。她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他。 沈晴这几天一直在躲避，她躲避“阿琴”离开的消息。 自从那天知道阿琴的跳楼，她病了，这个病来势汹汹。 她没有跟公司请假，也没与任何人联络。 直到她打开bp机，满眼看到的是妈妈和徐娇的信息。 她回了妈妈电话，也给唯一关心自己的徐娇打了电话。 她哭得很伤心，说了很多话。徐娇就像一个大姐姐，静静地听她抱怨，听她哭泣。 徐娇说：“晴晴，这就是生活，我们每天都要接受变化。而变化到来时，从不跟你打招呼。” 沈晴收拾了心情，准备上班，她鼓起勇气，准备接受可能的处罚，或可能的辞退。 她走到自己的书桌前，拿起平日使用的小镜子，看着里面的自己，内心鼓励着,“你不能再这样颓废，打起精神吧！” 阿琴的消息，最终是楼下小店老板告诉她。阿琴的葬礼，沈晴没有参加，她不想去面对那个场景。 阿琴的孩子被老公送回了乡下老家，而这个男人从此一身轻，可以在这里随时更换女朋友。 沈晴还得知，阿琴的离开，正是因为亲眼看到男人把陌生女人带回家。 她不敢闹不敢离婚，唯一她自己觉得可以做到，是离开这个人世间。 沈晴悄悄给阿琴烧了纸，她心里对阿琴说：“傻姑娘，你何必呢？好好活着真得那么难吗？” 书桌上的名片，正是那个恶劣男人的。“肖程。” 沈晴看着自己手里的名片，她内心做了决定。 肖程接到一通不算熟悉的电话号码，他心里猜测这不知是哪个客户打来？ 男人接电话的声音，并不温柔，这让沈晴心里更加胆颤。 她有些心虚，问：“肖先生吗？” 肖程听到女声，他确认自己不认识! 语气冷漠的男人，有些不耐烦！ 他以为做生意在外，免不了应酬。他不知自己名片落入何人之手里？ 第37章 电话 肖程这几天忙的晕头转向，桌面上是秘书张欣交上来等着他签字的文件。 “哪位？”他语气冷漠。 “你好，我是沈晴……。”沈晴说出这几个字时，她觉得自己花光了所有的勇气！ 肖程猛然间听到这个名字，人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沈晴感觉到对方并没有想起自己，她心里开始纠结，该不该挂断电话？ 鼓起勇气，她还是说：“肖先生，我是那个雨夜你救过的……！” 话说到这里，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肖程此刻才算想起这个人，他有些惊讶！ 脑子里不由自主，出现了那晚在夜店，俩人热吻的场景。自己当时的亢奋，封存记忆深处！ 他语气调侃，“我以为是谁，你啊，怎么这会儿想起我了？” 这份不正经，这样的随意。沈晴本就紧张的心，此刻更加觉得无地自容。 “肖先生，我有些事。” “什么事，说吧。”肖程语气轻松。 咬了咬唇，沈晴鼻子深吸一口气，“肖先生，上次你说的话，还算吗？” 肖程当然记得，就在刚才自己还回忆起那晚的热情，可他不想这么快如她愿！ 肖程假装自己记不得，“什么事，我说过什么？” 这句话抛出，沈晴不知道怎么接。内心敏感脆弱的她，像是被人扒了衣服，难看至极。 她这一刻有心打退堂鼓，“既然不记得就算了，没事了，我就不打扰。” 急着挂电话的她，想要立刻从这种难堪中逃离。 “怎么了，想好了做我的女人?”沈晴被他这两句话，给整懵了。 已经想好了逃跑，对方却突然说出她的难堪。 “嗯，”她此刻只能说出这个词。 电话里一阵轻笑，就像耳光狠狠地打在女孩的脸上。她很想躲开！ 家里的困难，自己的困难？她该怎么办？又该去求谁？ 昨天她给哥哥打去电话，得知哥哥外出任务暂时不能联系！她原本打算两兄妹一起想办法，现在只能自己面对。 沈晴不记得自己后来说了什么，这些话在她的心里，是失去尊严的开始。她选择性忘记！ “我现在很忙，晚些时候我再联系你。” 肖程的话，让正在心里斗争的女孩，觉得松了口气。 电话打了，没有结果。她心里是开心的，为什么开心？大约是那一丝可怜的“自尊心。”她风一样的逃离了电话亭。 肖程放下电话，心里还在猜想？ “她为什么突然打来电话？” 手机再次响起，他进入工作状态、无暇去思考旁的问题。 沈晴离开电话亭，心里跳的就像敲鼓，“咚咚咚。”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害怕，是在嘲笑自己的可耻? 她有些后悔刚才冲动打电话，为什么要打过去？ 徐娇是在下午给她发的信息，沈晴看到bp机留意后，就紧着回了电话。 沈晴从徐娇的语气中听出不对劲？ “你怎么了？是生病了？” 徐娇在她面前，向来是个痛快人，今天却变得有些不同，哪里不同？磨叽了。！ 沈晴连着问了几遍，只听到那边电话里“小妞，我怀孕了。” 话说的风轻云淡，实则已经惊涛骇浪。要说近期的事全是炸雷，今天又是一个！ “你怀孕了？别骗人啊。”沈晴说话都结巴了. “真得，没必要骗你。”徐娇的语气有些无奈。 “那你打算怎么办？是要拿掉吗？” “还没想好！” “听我妈说过，女孩子如果第一胎拿掉了，对身体不好。以后想要生孩子时就不好怀孕了。” “咯咯咯，”电话那头的徐娇突然笑起。 沈晴觉得她有些不正常，急着说：“我过去找你，你在家等我。” 沈晴到达徐娇家时，来开门的徐娇，着实吓了一跳她。 脸色苍白，神情疲倦。看上去一点也不像往日里那个生龙活虎的少女。 “你怎么了？我才几天没见你？” 徐娇不说话，径直走到自己房间。踢掉拖鞋，倒在自己的床上。 沈晴帮忙关好大门，她换了拖鞋，也跟了进来。 “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二老板不许你生孩子？” “哼，”徐娇没有作答，沈晴就是有这个直觉，她没猜错。 “你说话呀，是不是我想得那样？” “她怕老婆。”徐娇无所谓地说。 “那你怎么办？真得要拿掉孩子吗？” “不知道，我还没想好。阿晴，如果我去医院，你会不会陪我一起去？我想有个人在我身边陪着我。” 沈晴忙点着头，“当然要陪你，我现在觉得你还是考虑清楚。” 两个未出嫁的女孩，在一起讨论一个怀孕问题。即便徐娇往日表现再成熟，事情到了自己身上，她也变得茫然不知所措。 “你还是要跟二老板说一说，毕竟是个生命，不要随意决定。” “嗯，我知道。” “你呢，这几天请假病好点了？”徐娇问沈晴。 沈晴很想把刚才打电话的事跟徐娇说一说，可话到嘴边又吞了回来。 “娇姐，我家出事了！” “什么事？” “我爸出了车祸，伤得不轻，我家现在可是欠了一屁股债。” “你打算怎么办？”徐娇问？ “娇姐，你知道我刚才做了什么？我给“肖程”打去电话了！” 徐娇听到这话，眼睛都不由得睁大了，她再次确定,“你真得打给他？为什么？” 沈晴看着徐娇，突然掉下眼泪。 她委屈着说：“我一想到我妈一个人在家，面对家里的所有问题，我就难过！ 以前都是我爸赚钱养家，现在他倒下了，我家还欠那么多钱。我就是不吃不喝把钱都存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完人家。 家里欠的钱，都是附近人募捐的，不早点还了，我爸妈在厂区都没办法抬头做人。” 徐娇听了这些话，也不由得叹气。 “徐娇姐，我和之前的男朋友分开了。那天他们全家约我一起去吃饭，你知道我见了谁？ 他的女朋友，他爸妈对那个女孩特别的殷勤！” “他们全家约你去，就是为了让你认清事实？一家孙子！”徐娇忍不住骂出口。 “你以前说我幸福，没见过社会残酷！我现在见了，连我身边一起长大的哥哥，还有熟悉的长辈们，都让我觉得很陌生。” 徐娇的拥抱，是沈晴这几天来，最大的安慰。 她嘴里喃喃细语着，“娇姐，我是不是很没脸，给一个只见了两次的男人打电话，求他帮我？人家还没有立刻答应见我，我觉得自己很贱……！” “别这样，千万别这样！阿晴，你是没办法了。 你家连续出事，任谁现在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解决。你很不错，为了父母，为了你的家，你不丢人。” 第38章 苏兰的疯狂 不丢人的沈晴，隔天去公司报到。 已经几天没去上班的她，做好了心理准备，等着【辞退通知。】 眼见秘书董小姐迎面走来，她心里盘算着，她会几时开口? 董秘书看到沈晴时，眼睛都眯成一条缝，是笑得眯起来！ “沈晴，身体好些了？” 意外，这真是意外。“好一些，你去干嘛？”沈晴疑惑董小姐今天没由来的热情？ 往日里端着老板秘书架子，对所有人区别对待。 今日看到自己，热情得不像她？ 董小姐突然说：“你今天刚好来了，公司新品出来了。老板约了几个朋友一起看看，你下午作陪。” “董小姐，我这个公关部的，改行做三陪了？” “大小姐，该吗生气！这次可不是去外面的夜总会，这次就在公司后面，咱们自己的餐厅。” 沈晴坐在餐桌前，才明白为什么董秘书对自己如此热情！ 金先生今天的贵客之一，他看到沈晴，眼睛就像是长在她身上。 金先生拿起一杯倒满白酒的酒杯，举起酒杯，对着在座的几个人，说：“我们一起预祝，罗老板生意兴隆。” 酒过几杯的罗总，早就是脸色发白。有人酒后发红，有人酒后脸白。沈晴是前者，而罗总是后者。 沈晴这个作陪的人，不能看着老板喝醉。她起身拿起自己的酒杯，对着来宾“各位老板，我在这里跟几位喝一杯，不知道各位可否赏脸？” “当然赏脸了，”金先生是第一个开口。 沈晴原计划自己跟他们一起喝上两杯，没想到金先生表态后，却突然话风一转。 “沈小姐，要喝酒，必须和我们每人喝两杯。” 有人提出，就有人捧。金先生的话在座几人，都跟着附和。 老板在场，沈晴只得拿起酒杯一一和他们干杯。到了金先生这里，突然有人提出，“你们干脆喝个交杯酒，这么一杯杯的喝，多没意思！” 几个人里，有人突然吹出一声口哨音。烘托起包房内这暧昧气氛。 沈晴为难了，她并不想这样配合，心里期盼老板能站出来替自己说句话。 可惜，大老板并没有替她解围的意思！他坐在一旁自顾自的抽烟，似乎也想看看她的表现。 沈晴急中生智，“金先生，交杯酒不能随便喝。对不起你的太太和子女，交杯酒是你们夫妻的事，旁人可不能代替。”场面一度尴尬，可这句话无可厚非，金先生想继续装也做不到。 她接着说？：“既然是欠下这杯酒，我就自罚两杯。” 说完这些话，她端起桌上的两个装满白酒的杯子，一饮而尽。没给对方说话的机会！酒喝了，谁也不能说她不给面子。 沈晴回到办公室时，看到苏兰从另一间办公室走出来。这间办公室，沈晴也曾在这里办公两年。自从她调离后，沈晴再也没回去聊过天。 苏兰迎面看到沈晴，有些意外。她已不是沈晴的顶头上司，现在还想在沈晴面前拿乔，是万万做不到。 俩人都不愿与对方交集，苏兰急着赶去老板们吃饭的餐厅，她刚接到秘书电话，让她去替沈晴。 沈晴身体不适，提前离座。而事实是沈晴根本不想应付，她在装病。 赶去的苏兰，轻轻地敲门。推开门入眼的是，大老板和几个男人都已然喝醉。 老板有个特殊爱好，酒后喜欢唱歌，虽然五音不全，可这是他的主场。鬼喊鬼叫的歌声，几个男人越玩越嗨。 苏兰走到罗总身旁，悄悄地拉了拉男人的衣服。 男人回头看到她，咧嘴一笑，转头对着同样几个酒精上头的男人们说:“你们看，我们公司的女孩都漂亮吧？腰是腰，屁股是屁股。身材都好。” 这些话往日他是不会说，可今天他醉了，所谓酒后吐真言。 几个男人骚话连篇，苏兰的表情也不好了！可她此时无法退出，她努力的搀扶起大老板，想要把他先带离这里。 几次努力后，自己却被老板压在身下。几个男人看到时，兴趣来了，一窝蜂的叠罗汉！ 苏兰在下面被压得喘不过气，她快要被憋死了。 身体上，几只手都在她身上【上下其手，】她不清楚谁在摸她？羞耻感让她不能接受，这些往日人前道貌岸然的老板们，私下的品德。 她带着哭泣声，喊着“救命，我要被你们压死了。” 终于她身上一轻，老板把身上压着的几个人都分别推开。他自己也跟着起来，对苏兰说：“你陪着再喝点，我去洗手间。” 她知道这是大老板准备撤退的信号，以前他只要说出这句话，其他人都要上前帮忙去陪客户。 苏兰揉着自己被压痛的部位，陪着笑脸说：“好，我留下。” 老板走后，几个男人玩的更疯，他们一会儿拉着苏兰喝酒，一会儿一群人跳舞。 有人提出做摇色盅，做赌局“输赢脱衣服！” 苏兰反对，反对无效。 几局下来，苏兰的衣服被脱下两件，金先生最惨，身上只剩下底裤。 又一轮的喝酒开始，苏兰已经醉意很深，她给办公室的董秘书电话，可迟迟未有人接。 她想找借口离开，却被一众人拉着不肯放人。 今晚她被这些男人吃尽豆腐，心里气得直窝火！凭什么刚才沈晴来做陪侍，可以快快离开？到了自己却被留下独自应付这几个色狼。 金先生喝醉了，苏兰扶着他走出门，她先交代给门口保安，让他们帮忙给几个客人送上各自的车，由司机安全送达。 而喝醉的金先生，老板刻意给董秘书交代，一定要有人陪着安全送回家。 金先生这次跟公司签下大笔订单，长期合作客户，老板对他当然照顾有加。 苏兰将金先生送去他的公寓，这里是海城的高级公寓住所，主打一个安全，安静。 一路拖着抱着，把金先生扶进房间，苏兰全身都在冒汗。 她小心的把这个男人放在他自己的床上，准备离开前，给他把手机和手表放在桌上。 她转身放下手表时，一双大手由后伸来，紧紧地扣着她的腰。充满酒气的嘴唇，在她耳边呼着热气。 一把大力，她的身体转了过来。面对金先生狂风般的热吻，苏兰从最初的抗拒，变成了热烈回应。 她的身体开始燥热，这种燥热感，她很熟悉，她知道自己被人下了。此刻的她也乐得顺其自然。 这是个狂野的夜晚，两个人都在加了料的酒精催情下，一夜狂野，满室呻吟。 苏兰在这个夜晚，将自己的女性魅力发挥到极致！她不是第一次这样狂野，很有分寸的发挥自己的特长，男人被她的狂野征服，被她的呻吟迷惑，这样的妖精，才是男人的催情药。 第39章 徐娇怀孕 微醺回到办公室的沈晴，心里早在自己装病，就做好了被辞退准备。 人没了顾忌，也就什么都无所谓了！应了那句“无欲则刚。” 沈晴不是不怕失业，是怕也没用。 很多时候人的命运取决于大环境的影响，当能力不足以保护自己，更不足以改变现实。 人们无非做了两个选择，一个是随波逐流，为了生存忍辱负重。另一个是穷则思变，想出路谋生存。 沈晴想要选择后者，她想了很久自己的牌，拥有什么能失去什么？想明白了自己的需求，她才打了那通“肖程”电话。 现在的她一副死猪不怕开心烫，“爱咋滴咋滴。” 她的心态变了，人也活得肆意张扬。哪怕明天饿死在出租屋，今天老娘也不会再为你这五斗米折腰。 董秘书来找沈晴时，话说得很委婉。 “阿晴，你不能这么任性。刚才你一句上厕所，回来就不搭理客户！让我这里很难做，没办法我只能找阿兰救场。” 沈晴眼皮都没抬，手里端着一杯“蜂蜜水。”这还是看韩剧时，里面常常提到酒后喝蜂蜜水，她有样学样照着做。 “我再跟你说一次，我是公司正式招聘的员工，不是夜总会里陪酒睡觉的三陪小姐。” 董琳没想到沈晴的话说得这么直白，她一下子不知道怎么辩解！ “你看你话越说越不像样，我们是正规公司，又不是拉皮条的。” “你也知道？既然你觉得这么合理，下次这种好事，你来做？你是老板秘书，比我有牌面。” “你，”董琳被沈晴的话，噎得说不出！她气恼离开，走之前还丢下一句“既然你这么多牢骚，那就自己想出路吧！” 沈晴心情放松的坐着，她心里盘算着，自己是不是回老家看看，也许她早该回去，在家乡陪着父母，不富裕，但和家人在一起，幸福。 被沈晴怼了一肚子气的董琳，回到自己办公室里，越想越气！她拿起桌上的座机电话，打给苏兰。 徐娇没来上班，她的病假由沈晴代请。她这人来不来公司，已经没太多人关注。 性格自由的她，一直都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徐娇是老板娘看重的人，她的身形是个好衣架。每日办公室里上班，本来就是凑数。 她工作弹性大，可来可不来。能够管理她的，也只有老板夫妻。 躺在床上的她，脑子里回想沈晴的话。“我妈说了，第一胎拿掉，以后就不好生了！” 摸着自己的肚子，那天医生告诉她时，她坐在医院的中庭，想了好久，久的身边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 那个时候，她脑子里全是自己要做妈妈了。孩子来了，她高兴吗？真高兴！可是想到自己以后无法给孩子一个健康的生活环境，她又觉得烦躁。 肚子里的生命，是她的孩子，也是“他”的孩子。想到“他”心里骂着，简直就不像个男人！ 那天确定怀孕后，她第一次时间把化验单结果告诉了他。 几个小时后，他的电话来了，没有料想的开心，上来就是责备。 “你每次都吃药，为什么会怀孕？” “我上次忘记了，当时想着要吃药，可是后来忘记买药了！” “你怎么能忘呢？这种事情也能忘了？拿掉孩子很伤身体。”二老板黄建平抱怨。 “黄建平，你也知道打胎伤身体？那我不打了，生下来。” “你别任性，我们什么情况，你也知道！怎么能生出个孩子。你让以后孩子怎么办？户口，上学都要考虑，你总不会想让孩子跟着你回乡下去。” 这句话直击要害，徐娇在家犹豫孩子的将来。她没吱声，不接对方的话。” 黄建平感觉到徐娇的犹豫，他再加力，“我们的孩子，我当然希望他能过的好，可现在我们俩都没办法好好的给孩子一个稳定的生活。我的钱都攥在她手里，我手里的钱没多少，孩子一落地全是钱的事。” “孩子可以不生，但你要答应我条件。”徐娇提出自己的要求。 “什么条件，你说说看？” “我要你手里的那套一房一厅。我要的不多，只是想自己有个属于自己的家，不用到处租房度日。” 房子？这个问题让黄建平犹豫，他心里之前一直想，徐娇了不起要辆车，没想到她自己买了车。 自己送房子？他当然舍不得，海城房价刚刚起来，什么时候房子都是重要资产配置。 黄建平没有立即答应，只说自己过几天再回复她。交代她，要吃好，喝好、把身体照顾好。 徐娇心里不想靠着孩子替自己要东西，她想看看男人是不是像嘴里说的那样，什么都舍得？ 女人始终心里有着对爱情的幻想，即便是双方关系不是正常化，她也是希望能在这段关系里找到自己的位置。 黄建平在家躲了几天，眼见徐娇对自己没有下一步逼迫。他心里还是不踏实，自己老婆每天盯贼一样，他都是按时打卡回家。 他怕徐娇真得把孩子生下，决定还是要亲自去游说她去医院。 黄建平来时，徐娇卧床休息。这几天她只要是闲着，基本都在床上躺着，她的心里一直觉得即便以后孩子没了，也让他们能够在自己肚子里时舒服些，她不想做任何事，就想躺着。 “阿娇，你今天吃了什么？” 徐娇赌气不搭理他，几天了这个男人才出现！他的行为让徐娇很是失望。 看着女人不理自己，黄建平拿出自己惯用的办法。对着徐娇又是削苹果，又是热牛奶。 徐娇这会儿没了以前的感动，她冷眼看着男人表演。 接过递过来的苹果，她咬了一大口，这才开口问：“想好了？” “什么？”男人装起糊涂！ “你说什么？还装吗？” 看出这次不好蒙混过关，男人一脸为难样子。“阿娇，你也知道，我家的房子都在她手里攥着，我把房子给了你，她那边我怎么交代？” “那我不管，你不是说绝对不会亏待我？这会儿孩子还揣在我肚子里，你就开始不认账了？” “没有不认账，是我们在一起时，你就知道我的情况。” “知道，你怕老婆，你怕老婆还敢出轨？”徐娇狠狠地说着气话。 男人听到这些话，一声不吭。 徐娇越想越气，她说：“黄建平，你如果这会儿装孙子，我也不会让你好过，你信不信，我找你老婆要房子。 只要她能受得了她们律师事务所的风言风语。你不要以为她是律师，我就怕她，让她告我去。” 俩人的商讨，最终不欢而散，黄建平这个人是个软弱的男人。遇事怕事，没事找事。此时的困难，他的确是不知如何处理。 一边是事业蒸蒸日上的妻子，一边是自己闯下的祸。房子不大一房一厅，对于他的家庭不是大事。 偏偏妻子太精明，家里资产都瞒不了她，这会儿自己只能忍痛动用小金库！ 第40章 再见余家人 沈晴这里已经准备好被公司通知辞退。 下班后，她回到自己租住的那间小屋，坐在客厅环视四周，发霉斑驳的墙面，那简陋到让人心疼的房间。 没那么多家具，自己的衣服随意的挂在墙面，几颗钉子就是自己的挂衣架。 想起那天余晖阳来时，他眼里的心疼和嫌弃。沈晴是能够明白，对他而言，自己的生活水准，真得让他感到厌弃。 她站起身，准备开始收拾自己的行囊。来海城几年了，除了读书，出来工作后，每天都忙忙碌碌。 都说她待在大城市，可大城市里究竟有什么，能去哪里玩？她还真得不知道！ 她的生活每天都是上班下班，最熟悉的是公交车那条通往公司的路线。 她和余晖阳没有真正恋爱过，他们没有像其他恋人那样，周末相聚逛街游玩。 余晖阳是个有事业追求的男人，毕业后一直在努力工作，在医院里努力做到早日转正。 而沈晴是个稍显懒散，对自己的工作并没有太多规划。她的心思很简单，守着他，好好上班。 房东让自己搬离的日子不远了，她开始收拾东西。 其实也没几件属于自己的，房子本来就空，一些瓶瓶罐罐真得回老家，也带不走。 夜幕降临，她从下班回来，就一直在忙碌。除了满身大汗，就是自己肚子饿的咕咕叫。 她放下手边的活计，准备下楼去吃个酸辣粉。bp机却在这时响起，她拿起bp机，看了眼号码，陌生？ 拿起电话回拨，几声“嘟嘟嘟”后电话被人接起。 “肖程”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沈晴惊得差点掉了手里的电话。 那天电话里她说了那些话，肖程并没有回应自己。她以为对方当初只是说着玩笑，自己像个傻瓜，当真了！ 现在电话那头的男人，就是“肖程。” 她紧张，害怕，更害怕接下来自己要面对的那些事。 肖程是个工作狂，他忙工作时，不会被任何事打扰。 这两天稍微清闲些，他想起那天沈晴给自己的电话，他今年30岁了，和女人们的关系，只限定在合理交易里。 他对沈晴，有着特殊的感觉，这种感觉的由来，他也说不清。 既然男未婚，女未嫁，俩人都有意在一起，他不会忸怩作态，喜欢他就要。 听到沈晴的声音，肖程说：“在干嘛？” “嗯，我在家里收拾房间。” “这么快，收拾好准备搬来了？” 沈晴听到肖程这句话时，脑袋一轰她没想到这个男人随时随地可以让自己接不住！ “不是，我的房子快到期了，我是收拾房子……！”沈晴的话，声音越说越小。 “一起吃饭吧，有话我们见面再聊。” “好，沈晴答应。 “我还不知道你在哪里住，我去接你。” 沈晴想了想，还是说了“陈村。” 肖程很意外她住在城中村，这个地方他没来过。脑子却有印象，开车的人都会经过。 沈晴放下肖程电话，她站在那里想了一会儿，这才想起自己一身汗味，她冲进洗手间，快速的洗澡。 40分钟后，身穿白色t恤，牛仔半裙的沈晴，站在陈村路口等待。 当她坐进那辆熟悉的宝马车里，多日未见的肖程，让她一阵脸红。 脑子里不由得闪现那日俩人的疯狂！她不敢正眼看肖程，只听到男人“咯咯咯”笑声，这个声音让她更加不敢正视对方。 “你这是害羞？” 沈晴悄悄地深吸气，装作一副很自然的样子，抬起头。 “我为什么害羞？” “你说呢？”突然男人的声音变得很温柔，这让没有什么恋爱经验的沈晴，更加慌不择路。 “我说什么？” 肖程看着眼前这个拘谨的女孩，他忍不住伸手在她的脸颊上稍微用力捏了一下，沈晴痛了，却不敢开口叫。 男人稳稳地开车前行，嘴里却说出“你很乖。” 沈晴第一次吃日本料理，还是肖程带她来的，这间日料店开在海城的闹市中。 商业街的街面上，一间装修豪华的日本料理店“合居屋。” 俩人一前一后走进店铺，咨客小姐看到人时，礼貌的上前招呼，“肖先生，几位？” 沈晴心想，他应该是这里的常客，不然服务小姐怎么会认识他？ 他们跟随咨客的引领，来到后面稍显安静的包间。 服务小姐打开一间包房门，肖程先进入，沈晴弯腰脱鞋准备进入房间。 耳边却响起熟悉的声音，“晴晴？” 沈晴抬头看去，一眼望到余晖阳和他的父母。还有那日见到的少女，他们一行四人来到他们对面的包间处。 开口叫自己的是余晖阳，他一脸惊讶？眼神里写着不明白，怎么会在这里遇到她？ 沈晴知道，余晖阳的心里，这种地方不是自己出入的场所！ 她笑了笑，不打算解释什么。今天她是跟着肖程来，本来也不是她请客。 王素娟看到沈晴时，她心里嘀咕着，“上次儿子去给她送钱，她不要。家里都成什么样了，还装清高，不要更好，自己还不想给。” 陈馨儿看到沈晴时，心情立刻不好，她还是装着表面客气，“沈小姐，一起过来吃吧。” “不了，我和朋友一起来。”沈晴说话间，肖程从里面走出来，他听到沈晴说话，人也走出来看看。 陈馨儿看到肖程时，人也愣住，“程哥，你怎么会……？” 陈馨儿是认识肖程的，她和好朋友“肖雯”一起留美。 她们常去打扰肖程这个堂哥，后来肖程提前回国，陈馨儿回来后没再见过肖程。 这个场面所有人都很意外，余家三口心里是各种猜忌。 陈馨儿心里是不能接受，她明白肖程不会随意和女人出来吃饭，那么沈晴和他的关系就不一般？ 陈馨儿试探着：“肖大哥，你们是……？” 沈晴很尴尬，她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余家人！现在陈馨儿的话，让她更加不知道怎么面对接下来的场面。 她只听到身边的肖程突然拉起她的手，对着陈馨儿说：“她是我的女朋友。” 他的话，如同惊雷，震得余家人都没缓过劲。 余晖阳一脸不能接受，看着沈晴，眼神里充满着背叛的愤怒！ “哥哥，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前两天还和肖雯聊天，她没说过。” “我和谁谈恋爱，好像不用肖文雯批准，对吧？” 陈馨儿被肖程的话，噎得说不出话。 她结巴着“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对了，肖大哥，这是我的男朋友“余晖阳。” 她转移话题，改介绍余晖阳。肖程礼貌的点头，对陈馨儿说：“我们肚子都饿了，先吃饭了，你们也去吃饭吧。” 第41章 肖程的热情 肖程拉着沈晴进了包间，杵在外面的陈馨儿和余晖阳一脸尴尬。 余添财和妻子王素娟脸黑如锅底。王素娟扭身对着丈夫时，狠狠地给了个白眼，她用眼神告诉余添财，“我跟你没完！” 余家这一家人坐在包间时，个个心里都不痛快。陈馨儿是个要强的女人，她装作不在意：“叔叔，阿姨，明天你们要回去了，今天咱们好好吃一顿。” 余晖阳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出来，看着陈馨儿热情地招呼自己的父母，他只能强迫自己不要再想，把心思都放在眼前的女人身上。 日本料理的口味偏淡，这不符合余添财这个典型北方男人的胃，他吃的犹如嚼蜡。 可看在未来儿媳妇热情招待的份上，也只好假装很好吃。每一口寿司进肚，他都像是准备死一次。 余晖阳心里也不舒服，看着父母显然没胃口强塞的样子，他的不痛快越发严重。 他和陈馨儿说好了给父母饯行，到了找餐厅这一环。陈馨儿完全没有问过他们的意思，直接订了日本料理。 看着全家这样配合，他不仅怀疑地问自己，“究竟是给父母饯行？还是他们全家陪着陈馨儿来用餐？ 陈馨儿没有觉察到其他几人的不适，她吃得很开心。从小她就喜欢吃牛排，寿司、汉堡类。今天她带着余家人来吃饭，她觉得他们都是从北方来，让他们见识不一样的饮食。想到自己的安排，她得意极了。 唯一不开心的是，“沈晴和肖程？” 她故意把话题再次拉回到沈晴身上，“也不知道沈小姐什么时候和程哥在一起的！” 王素娟早就想打听了，她心里的别扭不比儿子少，她忙接话问：“哪个男人，是……？” 陈馨儿解释，“程哥？他和我都是留美回来，我和他的堂妹是同学兼好友。程哥的父亲是海城工商业大佬，他的外公退休前可是大领导！哥哥是海城国际的老板。” 听了陈馨儿的话，王素娟虽然不知道海城国际是什么？可她知道工商业大佬和背景！ 心里像是喝了几斤陈醋，气不打一处来。 陈馨儿何尝不是如此，她看到沈晴和肖程时，那种被雷劈的感觉，让她如鲠在喉。 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打电话问问好朋友“肖雯。” 在他们都各怀心思，想着各自的心事时。对面不远的包房里，却是另一番情景。 肖程，给沈晴倒了一杯“土瓶蒸”海鲜汤。沈晴还是第一次吃日料，她很紧张！ 她不是个爱作假的人，“这个汤很好喝，我还是第一次喝到。” 她直白的告诉肖程，自己没吃过日本料理。 肖程问：“喜欢吃吗？” “嗯，”眼前的女人乖巧的点点头。 “喜欢以后我有空就带你来吃，我没空你也可以约上朋友一起来。” 这话肖程说得很自然，听话的沈晴却不自然！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接下面的话。 心里唾弃自己，是你主动联系人家，这会儿却装清高？ 肖程看出“沈晴”很别扭，他主动问：“说吧，你为什么突然找我？什么事？” “肖先生，让我先喝口水。”沈晴觉得自己此刻太怂了！ 她拿起刚才肖程给自己倒的那杯海鲜汤，把剩下的部分一口饮下。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 “肖先生，我家里出了些事。我现在很需要钱，你能帮我吗？” 肖程似乎早就猜出她的想法，这个问题问得不过是确认。 他很平静，“我和你不是朋友，也不熟悉。你说我为什么要帮你？我又不是开善堂的。” “我知道。”沈晴忙说。 “世上没有不付出代价的事情，我给你打电话时，就知道。” 肖程点点头，看着眼前的女孩，等着她接着说“那个晚上，你对我说得话，还算数吗？” 沈晴说完这句话，她恨不能挖个地缝钻进去！ 肖程是个多聪明的男人，女孩在他面前，一举一动都没能逃过他的双眼。 他知道如果自己继续戏弄她，怕是要吓走她。 “记得，你打算找我兑现？” 直白的询问，眼前的女孩轻轻地点点头，她的头越垂越低。 “肖先生，我真得很需要钱，如果你答应帮我，我也会兑现。” “好，什么时候要？”肖程一口答应。 沈晴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她惊讶的看着肖程，“肖先生，你不打算考虑一下？”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随手拿起桌上的香烟“华子。” 姿势漂亮的点燃一根烟，他半眯着眼睛，直直的看着沈晴。 他的默不出声，让沈晴心里七上八下。她怕对方反悔，怕他说出自己不知道如何应答的话。 “肖先生？”沈晴声音很轻，似乎这样她觉得没有打扰，或是不会赶走刚才他给自己的承诺。 男人看着眼前这个对自己小心翼翼的女孩，他的脑子却跑出另一个画面。 也是这样的下午，也是日本料理，面前的女孩却是另一个人。她笑得很开心，“肖程，你以后只能跟我一起吃日料。” 沈晴那声“肖先生，”让正在回忆的肖程瞬间清醒。他看着沈晴，“不就是钱，我需要想吗？” “你有手机吗？” “没有，太贵了。”沈晴很老实的说了实话。这个时候能用得起手机的男女真不多！这种新玩意，都想要，可是买不起。手机的资费也实在贵！ “城中村哪个地方太乱了，不要住了。”肖程一直没想过沈晴会住在城中村，他觉得那种地方就不该是单身女孩居住地。 他接着说：“房子你退掉，我这里给你安排地方住。” 说这些的时候，肖程想好了，还是让沈晴住在自己别墅。 虽然自己难堪，沈晴还是必须问：“肖先生，我能不能问一下，是哪里？因为我要考虑工作的事情。” “我家。你不是喜欢那里的人工湖，这下你可以天天看。” 肖程打趣她。 沈晴脑海里是吴婶的模样，她一直有感觉，吴婶有些抵触自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 “你以后不要再叫我【肖先生，】叫我阿程。” 好，我知道了。”沈晴刚想说肖先生时，想到他刚提醒过自己，马上改口“阿程，”这个称呼叫起来很别扭，她还是第一次称呼一个男人，让她脸红。 “我要什么时候搬去？能给我一点时间，收拾一下自己的家吗？” “你有很多东西吗？”肖程问沈晴。 “没有，就是一些衣服和小东西。” “两天，够吗？” “嗯，好的。”沈晴答应两天的时间。 肖程再次开口：“你和陈馨儿认识？” “不，不认识，我和她男朋友认识。” “哦？”肖程有些好奇。 “她的男朋友，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别人都说我们是【青梅竹马。】” “那你觉得是吗？”肖程问沈晴？ “以前是，现在不是。” “为什么？”肖程饶有兴趣地问？ “他有女朋友，而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肖程的看着沈晴，他提醒道：“沈晴，你要知道我这个人的习惯，我不喜欢女人撒谎，更不喜欢被人骗。” 第42章 王素娟的发疯 “我不会骗你，也不敢骗你。”沈晴很真诚的看着肖程。 肖程从沈晴的眼中看到了她是认真的，他点点头，掐灭手里的香烟。 做了一个她没想到的动作，肖程突然倾身而来，让对面而坐的沈晴，一下子紧张起来。 她刚想开口问“肖先生，你要干嘛？” 嘴巴上就被柔软的唇堵住，日本料理的包间里，一对热吻的男女。 肖程将沈晴死死地压在身下，狭小空间只听到两人微微地喘息声。 沈晴心里很着急，她怕一个不小心，这里被突然来敲门的服务员看到！ 她有些着急地推着肖程，“别，别在这里，不行的。” 肖程在自己疯狂的掠夺后，他喘着粗气，突然笑了出来，戏谑着“怎么，怕成这样？” 沈晴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得勇气，她气恼地拍打了肖程。 她的这个动作，非但没有惹男人生气。他反而是更开心的，他笑得更大声。 沈晴怕惹来人，她急着上前捂住男人的嘴巴，嘴巴说着：“你疯了，笑这么大声？” 肖程拿下捂住自己的嘴巴的手，他轻轻地捏着小手，“你可真是个傻姑娘，这里我不叫她们，没人敢进来。” “那也不行，这里是公共场合。” 肖程一句话不说，他一把将沈晴从自己的座位，拉到自己的旁边。一手抬起她的屁股，她整个人坐在肖程身上。 肖程的双手，不老实起来，嘴巴也轻咬沈晴的脸蛋。这样亲密的行为，沈晴害羞极了，她知道自己不能拒绝，因为是她找的他。 肖程和沈晴在这里嬉闹时，对面包房里的余家三人和陈馨儿，已经买单，准备离开。 陈馨儿有些犹豫，她问余晖阳。“要不要跟你的发小，打个招呼再走？” 她不是真心问余晖阳，心里更加惦记的是肖程走了吗？ 余晖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有些冷淡地说：“不用了，大家各吃各的，别去打扰了。” 王素娟和余添财也说：“馨儿，我们走吧。” 陈馨儿虽有八卦心，却也不想招余晖阳的反感，她按耐着性子，和余家几人一起离开。 余晖阳把陈馨儿送回家，自己则开车载父母回家。陈馨儿离开后，王素娟不再沉默，她一改往日的唯唯诺诺，火气很大地对着丈夫说：“这就是你当初夸成花的沈晴？我还以为是多好的女孩。结果呢，现在就跟男人勾三搭四。” 余添财一路一直闭眼休息，这顿饭吃得那叫一个难受。日本料理，他是死活都不会再吃。 这种半生不熟的饭，简直就是花钱买罪受。 听到妻子的话，他睁开眼睛，冷冷地看着王素娟，“你又发什么疯？我们儿子都找了馨儿，人家就不能再找对象？” 王素娟更不乐意了，“你听听你说的，什么叫人家不能再找？她什么时候找的，你知道吗？我们晖阳才真是大冤种。 还老实巴交的把她叫来吃饭，跟她道歉。结果呢，人家恐怕早就好上了，你还替她解释，我都怀疑她是不是你女儿？” 余添财此刻很想给妻子一个耳光，可是儿子大了！他不能再对这个女人动手，他气得大口喘气，努力的压制自己暴躁脾气。 王素娟依然不肯停止，“余添财，她就是再好看，也跟你没关系。你那点小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 听到这里，余晖阳忍不住开口:“妈，你别闹了，一路上你就不消停。” “儿子，不是你妈闹，是你爸心里有鬼！” “你知道你爸，为什么在你小时候总带着你去沈家？” 余晖阳听出了不对，他有些谨慎，“妈，你别胡说。” “我没胡说，你爸是为了佟霞。你爸喜欢人家很久了，从没结婚喜欢到现在。他为什么一直中意沈晴，因为她长得像她”妈。 余添财听到妻子，赤裸裸将往事说给儿子听。他气得大声骂，“你放屁。” “我放屁，你敢说不对？你一天天带着孩子往哪儿跑，真得就是找沈家昌聊天。他是个傻的，还以为你是他好朋友！其实你为了惦记他老婆。” 王素娟之所以这么疯狂，她是被沈晴的新男友给气到了。她的心里自己的儿子才是最优秀的，她沈晴没了余晖阳，就再也找不到这么优秀的男人。 可她现在不但找了新男朋友，还是这样背景的男人，她能不气，能不疯！ 这么多年自己忍辱负重，看着男人一天天往沈家跑。她一点也不喜欢沈晴，可男人偏偏说了算，非要与沈家结亲。 她曾经怀疑男人是不是为了多看到佟霞？才非要让儿子娶沈晴。 余晖阳听到老妈的话，人都懵了！他没想到家里还有这样的往事。 他不能问老爸，这是做长辈的尊严。更不能指责，这只是老妈情绪发泄。 车子顺利开回自己的家，余添财觉得今天他的脸被老太婆丢尽了。 他还没等儿子车停好，就急忙打开车门，惯性使他差点跌倒。 余晖阳看到吓坏了，他急着叫老爸小心，一边回头责怪老妈。“你干嘛说那些，明知道我爸身体不好，你还要说他？” 一家三口刚进门，“啪”一声脆响。 余添财狠狠地给了妻子一个耳光。这是他憋了一路，这会儿到了家，他才把火气发出来。他此刻已经浑身发抖！ 王素娟没想到自己这个年纪还要挨打，她以为儿子出息了，自己以前的日子结束了。 可今天让她重温，她简直抓狂。 更加的口不择言，“你这是猴急了！人家男人受伤了你以后有机会了？我都替你累，天天跑人家里，看着人家吃不到，你是真贱。” “妈，你够了。”余晖阳的一声吼，把疯狂的王素娟拉了回来。 她似乎刚才不是自己，进入到自己也想不明白的状态。 她看了眼丈夫，心里后悔不已。她一直以为与自己和解了，不再想过去的事情。 可是发现深埋已久，不是忘记，是不敢想起。 可她到了这个年纪，不想再轻易低头。她坚持不服软，甚至说出：“孩子大了，你要是觉得我不合适，你再找去。” 余晖阳没想到自己的父亲，暗恋佟霞阿姨。他记得小时候同学间比妈妈好看，每次都是沈恒赢。 她记得沈晴长得很像佟霞阿姨，妈妈此刻的行为，无非是女人间积存的嫉妒。 第43章 忆起往事 余晖阳看着因生气而大口喘气的老父亲，他不免对老妈有些埋怨，自己心里想着多大点事？就这么没完没了？ “妈，你别闹了，都过了一辈子。你这会闹什么？”余晖阳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心里话。 王素娟没想到儿子不站自己这边，反而替他爸说话，心里的的气更是噌噌往上窜。 “晖阳，你是我儿子。我受了多少气，你不是没看到。你奶奶当年还活着时，怎么对我的？” 没等到儿子开口，丈夫余添财说话了。“王素娟，有些话，我们都这么大年纪了，说来说去没意思！当年可不是我上你家去求得亲。” 余添财的话，无疑是对王素娟来了一记狠狠地耳光。 她愣愣地看着丈夫，一声不响转身离开。身后传来儿子余晖阳有些不耐烦的声音，“妈，你干嘛？” 王素娟没有回头搭理儿子，她走进卧室，关起房门。 她从来没觉得像今天这么疲惫，合衣躺在床上。耳边还能听到客厅传来，儿子劝解丈夫的声音。 她不搭理他们还会不会生气？记忆一下子回到了二十多年前。 还是姑娘的王素娟，长相平平。脸蛋没什么特色，可身材还是纤细挺拔。 机械厂零件车间，女工是这里的主力军。王素娟在这群少女中，无疑是拔尖的。也被默认“车间一枝花。” 有个国营商店会计的妈妈，还有个国营工厂车间主任的爸爸，王素娟在那个时候，是出生在罗马的女孩。 她心高气傲，在车间里与任何人都互动不多，眼里看不上谁，也不想搭理谁。 女孩子到了年纪，春心萌动时。对面车间，那全是男人的世界。一个青年男子走进她的心里。 她一眼看上了余添财，刚上任车间班长的他。是个沉默寡言，却很上进的人。 王素娟总是偷偷留意他的一举一动。 偏巧两个车间是对面，她每天磨刀时，站在车间里，清楚的看到对面工作台旁的余添财。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段时间，她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总想找个机会让对方知道她的心思！ 还未向对方表明爱慕。佟霞的出现，使得后来的她，很长一段时间活在痛苦中。 那是个平常的日子，厂里主任带来个漂亮少女。 “张主任，”是个快要退休的老女人。发福的身材，微秃的头顶，即便貌不惊人，却掌管着他们几百号人的工作调动！ “各位停一下，”张主任开口说话。 忙碌的车间，大伙停下了手里的活计。看着张主任和身旁的少女。下面有人开始偷偷议论，“长得真好看。” 王素娟此时心里最难受，她第一眼看到少女。心里就明镜似得，自己被比下去。 “给你们介绍一下，她叫佟霞，以后就在你们这个车间上班。” 吴敏这时开口问，“张主任，怎么安排呢?” 张主任回头望着佟霞，“听说你刀磨得不错？” “嗯，”佟霞刚来，对着车间里这20多号人，心里紧张，手使劲的攥着自己的裤兜。 张主任点头，她接着说：“佟霞，这是你以后的班长，吴班长。” 佟霞听了张主任的话，她说了句“吴班长。”算是打招呼。 张主任又对吴敏说：“你是班长，你给她安排一个靠近磨刀的车床，以后这里的刀，就由她磨。” 吴敏点点头，“好的，”她指着一个磨刀架旁的车床。 对着佟霞说：“那个车床，以后就是你的，咱们这个车间，有13台机器，磨刀靠你了。” 佟霞听到后，说：“知道了。” 安排好佟霞，张主任准备离开，她想想又回头对着佟霞：“你来一下，我还事。” 佟霞跟着张主任离开，几个女人都凑上前，跟班长吴敏打听。“什么来历？看样子张主任挺关心，人都亲自带来安排。” 吴敏一边催着大伙干活，一边说：“什么来历我也不知道，和你们一样，都是刚才接到通知。去吧，干活吧，别再这里聊天了，不想准时下班了？” 王素娟的心里，早就醋坛子倒了一地。她心想，“谁不知道，磨刀这活，就是个清闲活。一台机器一个月能磨几次？满车间才13台机器！” 她想好了，下班回家问问老爸，究竟是怎么回事？ 佟霞跟着张主任离开车间后，她们俩人一路走过厂区通道。经过的男人车间， 几个男人刚好站在外面抽烟。看到主任，都纷纷掐灭香烟。 笑嘻嘻地打招呼，“张主任。” 张主任快要退休了，没了往日的严厉。她也跟着笑了笑，“你们不能待太久，不想按时下班，就在这儿继续磨蹭。” “不会，这就进去上班。”说话的人，眼睛一直往张主任身旁的佟霞身上瞟，一眼不够，再看几眼。 张主任装作不知情，对佟霞说：“我们也快点，等下你要回去上班。” 俩人走后，刚才装作回车间的几个男人，又凑在一起。捡起地上自己掐灭的烟头，再次点火吸烟。 有人嘴里还说着“看到了吗？张主任身边的女孩，漂亮吧？咱们厂这是进来个仙女？” 另一个人打趣他，“仙女也跟你没关系，你老婆听到了，小心今晚你睡地板！”一阵男人间的嬉闹，笑声一片。 佟霞跟着张主任来到她独自的办公室，张主任让她把门关起来。 “小霞，阿姨今天这样安排，你没意见吧？” “没有，”佟霞忙摇头，表示自己没有任何意见。 “你也知道，我就是有意把你放在办公室，也做不到！”张主任解释着。 “我知道，这样很好了。我有工作，我妈也能轻松点。” “好，好好工作，以后你家有什么困难，记得告诉我。就是我退下了，这里的人都是我带出来的，几分薄面我还是有的。” 佟霞感激的想要掉眼泪，这是她随着父母下放后，为数不多的温暖。 一个下午的时间，整个机械厂都传开了。模具女工车间来了美人，大美人。“佟霞” 王素娟是怎么都看不惯“佟霞，”她眼里的佟霞就是个妖精。虽不是那种妖艳女人，却是个骨子里透着清新脱俗，却眼里满是妩媚的女人。这种女人最可怕，哪种男人都喜欢！ 自从佟霞来了后，她们车间成了男人们往来打水地，过去也没见他们跑得殷勤。 佟霞来了以后，怎么各个车间，都排着队坏热水炉？ 班长吴敏忍了几天，终于发火了。 她对着今天来打水的男人说：“你们车间的热水炉是不打算修了……？” “暂时没修好，”男人嬉皮笑脸地说。 “行，修不好是吧？那我跟厂里打报告，以后你们任何男人都不能进我们车间。干什么呀，一天天往这里跑，我们还要上班。” 今天的男人们都被吴敏一次次的赶了出去，她对着自己车间的这20多号女人说：“以后除了我们车间自己用，不给任何车间提供热水。” 说完这话，她眼睛瞄了一眼佟霞。什么都没说，自己回到自己的车床边，开始忙碌。 吴敏心里也窝火，这一天天男人们往这里跑，她心里门清。可能怎么办？这位【祖宗】是主任带来的，她也不能说什么！ 第44章 吃醋 她不能说，可有人已经快要爆炸了。 王素娟这几天心里简直要疯狂！她那天下班后，急着回家问自己的老爸，“爸，我们车间今天来了个女的，佟霞，你知道吗？” 王素娟的父亲，厂里的车间主任王国林，此时听了女儿的话。想了一下说：“该不是佟承默的女儿？” “佟承默是谁？”王素娟问父亲。 “原是省里电力工程师，最近才过世。”王国林跟女儿说。“听着不错啊，那他女儿还来咱们厂里上班？”王素娟很不理解。 “出问题了，全家下来的。”听了父亲的话，王素娟明白了。她刚开始听到父亲话时，还有些不是滋味！羡慕佟霞这么好的出身。这会儿全没了，一个这样的家庭，长得漂亮管什么用？ “她爸死了？”王素娟跟父亲确认？ “死了，家里就剩她妈妈和弟弟，三个人了。” “爸，你怎么知道的？” “她爸开始来咱们厂，老厂长怕麻烦，不接受。后来去了别的厂，没想到啊，他女儿到是来了咱们厂！”王国林把自己知道的信息，都告诉了女儿。 “张胖子带着来了我们车间，肯定她们之间有关系。”王素娟一脸的愤恨。 “行了，你知道就行。人家现在还是主任，你就别到处说三道四。跟你妈一样，那张嘴惹祸。” 王素娟起身准备回屋前，听到老爸嘴里念叨句：“是个美人。” 她马上警觉的看着父亲，语气不善：“爸，你还是管着点自己。别惹麻烦，不然你知道的，我妈可不会饶了你。” “去去去，你说什么呢，有你这样跟你爸说话？”王国林一脸恼怒地骂着女儿。 王素娟听到他的话，气得一甩门帘，进了自己屋。 她之所以提醒父亲，自己的父亲是什么人，她比谁都清楚。 从小到大，父亲因为这男女之事，没少和母亲打架。 她是看着父母这样过来，母亲像只猫，一天天到处抓父亲这只耗子。 佟霞今天上午，特别累！车间里几个车床同时坏了，她一直低头在车床处卸刀。 卸下来得刀，再拿去磨刀床磨刀。重复做着这些活计。因为车床坏了，王素娟今天很清闲，她和另外两个一起坏了车床的女孩，坐在一旁聊天。 吴敏几次想提醒她，想到她父亲，话还是咽了回去。 王素娟一边聊天，一边看着忙碌的佟霞，嘴里忍不住说：“有人就是不知道避嫌，自己家什么样，不知道吗？还来我们这里膈应人。” 她说的话，让在座的其他两人不明白？她们有些疑惑，佟霞这是哪根筋不对了？说着四六不着边的话。 王素娟的话，她们听不懂！可在旁边忙着磨刀的佟霞，却都听在耳朵里。 这样的话，她以前听过很多。再次听到时，她也有了免疫力。不会随便被人的几句话说得掉眼泪！ 佟霞认真的低头干活，她的手指纤细，是那种弹琴的手。 过去佟霞在家时，也弹过钢琴。后来爸爸出事了，全家一起来到这个小城，她过去的一切，都与她再不相干。 想起第一次爸爸教她磨刀，爸爸说：“孩子，你以后要学会这个手艺。现在你的手只能拿这个，别再想弹琴的事，活着，要好好的活着。” 她记得妈妈当时坐在旁边，拿着手帕。捂着自己的嘴巴，她大约想放声大哭，可是后来只看到她抖动的双肩，和那为了憋着哭声，弯下的腰身。 佟霞不觉得委屈，爸爸那双绘图纸的手，都拿起工具干活。她可以的，听从爸爸的嘱咐，她学的很认真。就像当年学钢琴一样，她勤奋，认真、最后能够做到专业。 中午下班铃声一响，身旁那几个叽叽喳喳的人总算走开。 佟霞伸了伸懒腰，扭扭自己发痛的脖子。 她走到车间锅炉处，拿起放在上面的饭盒，大家带来的饭菜，都在热水炉上。 这么冷的天，只有这里，可以温着饭菜不凉。 佟霞今早出门前，母亲给自己准备了一个铁饭盒。里面是今天的家常菜，大白菜配一张卷饼。 佟霞打开饭盒准备用餐时，就听到不远处王素娟的位置上，几个女孩说：“素娟，你家吃得真好，天天不是肉就是蛋，真羡慕你。” 王素娟抬起头，有些骄傲，“都一样，我妈就是把单位上人家不要的边角料，买回家，怕我们姐妹营养不好。” “那还是你家有门路，我们想买便宜的，都没处买去。下回你妈单位再处理，给我们也说一声，买点便宜的，解解馋。” “行，那能是什么事。”王素娟答应时，故意把声音提高，她有意让佟霞听。 在一个车间时间久了，谁的脾气是什么样，都心里有本账。 佟霞的到来，无疑是伤害了王素娟“车间一枝花”的地位。 几个往日与她走得近的女孩，这会儿都自动站队，跟着王素娟给佟霞下马威。 小林就是最先发起进攻的，她走到佟霞身旁，故意说：“佟霞，吃什么好吃的，我看看。” 一眼望去，一点白菜和一张卷饼。这样的菜式，让小林忍不住撇嘴。她讥讽着：“佟霞，你家听说过去还不错，怎么吃的连我们都不如？” 佟霞没有搭理她，这个话题她也不想回应。 小林看她不搭理自己，心里有火，话说的就更加尖酸刻薄。 “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工程师的女儿？还不是和我们一样，工人。” 小林之所以知道佟霞的来历，还是王素娟跟她们几个说的。 “工人又不丢人，我也是靠自己的双手吃饭。” 小林还想说点什么时，余添财的出现，打破了这里的尴尬。 王素娟看到余添财时，眼睛里都冒出了粉红色泡泡，全是小爱心。 偏偏余添财走到佟霞身旁，他从自己口袋里，摸出一个红彤彤的大苹果。 一声不响的放在佟霞的桌子上，自己更像是逃跑般，转身离开。 正在吃饭的佟霞，被眼前发生得事情，惊呆了。她不清楚是什么状况，看着桌上的苹果，她猛然意识到，拿起苹果追了出去。 这一幕让王素娟和其他几个女孩，都忍不住张开嘴巴。小林喃喃的说：“那不是隔壁的余班长，他是在追求佟霞吗？” 王素娟心里就像是被刀子捅过般的痛，小林这句话一出，她又一次被人捅刀。 “追什么追，一个苹果，就说人家追求。你们没吃过苹果吗？”王素娟几乎是破了音的说出这些话。 她的反应吓坏了几个女孩，她们从开始的震惊中出来，意识到王素娟也喜欢余添财。 第45章 摊牌 王素娟从开始就不喜欢佟霞，到现在记恨佟霞。她心里总在想，佟霞的出现让自己黯然无光！ 佟霞回来时，手里没拿苹果。很显然余添财送来的苹果，被她送了回去，王素娟眼里快要喷出火来！ 她心心念念的男人，亲手送来一个苹果，还是给其他女人。重点是这个女人还不识好歹的拒绝了！ 王素娟和佟霞的梁子，从那天起结下。当然这只是她自己单方面下了决定，佟霞浑然不知！ 余晖阳在客厅陪着父亲聊天，他心里的疑问很多，也很想问？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余添财是个要了一辈子脸面的人，被媳妇在儿子面前揭开往事，他自觉是丢尽了颜面。 他的心脏很不舒服，儿子晖阳看出老爸的情况不对。忙回父母住的房间，去给老爸拿药。 走进卧室，里面没开灯。他看到老妈和衣躺在床上，本来跟妈妈说上一句话。可老妈没开口，他也没多想说了。 拿了药，转身出门。听到门被再次关起，王素娟的眼泪落了下来。 她今天的反常，约是多年的积压。她不甘心，凭什么她的儿子要与沈家昌和佟霞的女儿结婚。 听说沈家昌和佟霞下岗时，她心里别提多高兴！ 她了解自己丈夫的，余添财是个官迷。任何事情都不能阻挡他前进向上的决心！ 沈家昌两夫妻一起下岗的消息，他们两口子知道时。王素娟就明白，儿子和沈晴的事没戏了。 余添财现实，不会让儿子娶一个家里到处都是拖累的女孩。即便明知道儿子从小也喜欢，即便是女孩的妈妈是余添财藏在心里的人！都不会影响余添财改变主意。 儿子晖阳和沈晴分开，最高兴的人就是自己。她怕他们真得结婚了，她不想面对佟霞这个亲家。 脑子里全是当年的事，眼泪还在一直流个不停。 余添财喝下儿子拿来的【速效救心丸，】缓了一会儿后。 他对儿子余晖阳说：“我和你妈，明天就要回去了。你一个人在海城，要照顾好自己。你和馨儿，要让着她。爸对不起你，没能成为你的靠山！ 男人吗，要学会能屈能伸。想要什么，都要付出代价。” “爸，你说什么呢，我心里爸一直都是我的榜样。别和妈计较，她心眼小……。”余晖阳希望父母能在离开前和好，他尽量说着对双方都好的话。 “不说了，我也累了，先去休息了。”余添财一脸疲惫，他站起身往卧室走，余晖阳跟着起身，准备扶着老爸，余添财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帮忙。“我能自己走回去，你也歇着吧。” 余添财回到房间，躺下后。他和妻子王素娟背朝着背，谁也不搭理谁。 这边的王素娟希望丈夫能够向自己低一次头，可半天了没个动静？她终是忍不住，“你心里就没喜欢过我！” 那边的余添财久久没有回应，王素娟再次开口。“和你结婚这么多年，我知道你一直惦记着佟霞！” 余添财感到很烦躁，他语气不善“你还没完了？都多大年纪了，还一天到晚的喜欢不喜欢？” “多大年纪我也是个女人，我一辈子不被丈夫爱，我能不委屈吗？” 王素娟说着话，噌的一下坐起身来。她面朝背对自己的余添财，边掉眼泪边说：“我这么多年了，从来没在你身上感受到关心。” “你想离婚是不是？”余添财不冷不热地说出这句话。 正在准备继续诉说的王素娟愣住了，【离婚】这个字眼，她还真没考虑过。 被男人一提，她直觉自己被打脸！气恼着说出，“离就离，以前孩子小，我忍你和你妈。现在我儿子出息了，我谁也不忍了！” “可以，等儿子结婚后，我们就离婚。”余添财答应了王素娟。 同意的话被余添财说出，王素娟彻底恼怒！她的火气又一次窜出来，“你早就想跟我离婚对吧？你就是离了，人家佟霞也不会离婚跟你结婚。” 余添财终于动了，他转过身。王素娟看到的是一双喷火的眼神！随时要把她烧成灰烬！ 她自己打着气，“你别瞪我，我说的不是实话吗？” 余添财再次转身不理，他心里一片凄凉。 二十多年前，自己一见钟情佟霞，那时的他真得满心都是佟霞。 送去的苹果被她退回，自己日夜想着能给她什么，讨好她？ 他喜欢佟霞的事很快车间都知道了。自己的师傅说：“小余，你刚升了车间班长，可不能犯傻啊。 这姑娘是漂亮，不当饭吃。你知道她家的成分不好吗？父亲才过世，家里就剩下她和妈妈，还有一个上学的弟弟。听说她妈从她爸过世后，身体不好……！” 师傅说完这些时，还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余，你是个有想法的男人，可不敢在这里翻船！她再好，不适合你。你是要往上走的人，不能要她，忘了吧！” 那段日子余添财浑浑噩噩，他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掏空了。一边是每天都能看到的女孩，一边是父母对自己的期望。 王素娟就在这时出现，她每天默默地给自己送各种饭食。 哪个特殊的岁月，能够常常吃上肉蛋的家庭真得不多。 余添财的饭菜中，却很丰富，这些都是王素娟为他准备的。 他起初很抗拒，觉得自己真得不喜欢她。可后来女孩越来越多的好东西给他，让他这个穷小子也迷失！ 他开始慢慢的接受王素娟，俩人如同情侣约会。一来二去两个年轻的身体，终于在一个假日。男生宿舍无人时，他们发生了交欢之事。 事情发生后，他很害怕，怕之后真得怀孕怎么办？心神不宁的度日，更是躲避哪个自己藏在心里的女孩，他怕看到佟霞，觉得自己对不起她！ 两人之间的事，终究不能如他所愿，王素娟怀孕了！ 他被叫回家的那个下午，第一次看到岳父时，他就知道自己完了，王素娟他是非娶不可。 厂里的车间主任亲自上门，这让余添财的父母很是高兴。他们一口就答应了余添财的亲事，并且承诺了超出自家能力的聘礼。 余添财被动的被家人安排，他没有努力反抗。 只是对王素娟说：“我不喜欢你。以后结婚了，我也不知道会不会喜欢你。” 王素娟当时听了是难过，但她安慰自己。“现在不喜欢，我们有了孩子，以后会喜欢。” 余添财记得自己结婚前的那个晚上，一个人偷偷跑去佟霞家楼下。他看着那个方向的房子，心里的难过，让他这个男人躲起来掉了眼泪。 第46章 丈夫的警告 王素娟看丈夫没回自己，她的嘴巴更是不停。“当年你要不是因为我家，你能上去的那么快？” “是啊，因为你家，可你家现在怎么样了？”余添财嘲讽着妻子。 “你……，”王素娟被丈夫一句话，气得噎到。“是啊，现在怎么样了？”当然是糟糕透了。 当年自己的父亲，招惹了一个刚进厂女工。导致对方怀孕流产，闹得满厂成了笑话！ 父亲被开除，女人跑去母亲单位大闹，母亲迫于压力不得不提前退休。 丈夫的话，无疑是抽打自己的脸面。当年他们刚结婚时，余添财对自己家礼貌有加。 可后来家里连续出事，他对自己和娘家的态度，开始漫不经心。 后来连同婆婆也常在自己面前冷嘲热讽。 “你什么意思？笑话我娘家？现在看不起我娘家，可那时你干嘛同意和我家结亲？” “你问你的好爸爸，他不是车间主任吗？他多会拿捏我，我不娶你，我还能在厂里待吗？”余添财也不打算在忍着，他干脆说出自己心里的话。 他接着说：“王素娟，你够了，这些年你像个粗鄙村妇一样。成天和老耿家媳妇说三道四。你有功夫成天说别人家，还是多管管你娘家的事。 你爸一天到晚惹出女人的事，你还嫌不丢人？” 王素娟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的娘家在丈夫眼中就是这样不堪？ 她气得脸色苍白，说不出话，指着余添财，久久开不了口。 “我儿子以后要在海城发展，和陈馨儿结婚了。你也别跟你的娘家走太近，省得给他添麻烦。” 王素娟这会儿找回点力气，她声音不大，却很冷。“那是晖阳的姥姥家，他想不想来往，你管不着。” “你们要是给我儿子找麻烦，看我怎么收拾你。你不是想离婚？等他结婚了，我们就离婚。没结婚前不行，我不能耽误我儿子的发展。” 沈晴和肖程分开前，肖程在车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她。 他说：“这里有笔钱，应该可以解决你的困难。背面有个纸条，上面有密码。你要是不好记，改个自己能好记的。以后我每个月初，会往里面给你打笔钱。” 沈晴拿着这张卡，久久没开口。肖程看着她，问：“怎么了？” 沈晴抬起头看着他，“从我拿这张卡起，我就是个被你包养的女人。” “别想太多！”肖程只留下这句话。 沈晴坐在自己租住的这间屋里，面前放着那张银行卡。 她看着它，心里想着，“真容易啊，几句话的功夫，她拿到了家里的救命钱。可她要付出的代价……？” 她看了看桌面的座机电话，想起自从搬来后，从来没有用这里的电话打过长途，她觉得太贵。 她拨出了那个熟悉的传呼号码，等待妈妈的回电，这是她第一次用室内座机打给家人。 妈妈的回电很快，她每次都是这样，从来不让自己等太久。 “妈，”沈晴先开口。 “怎么了？这会儿打来了？” “妈，我记得爸快要出院了，对吗？”沈晴上次听妈妈说，爸爸的出院日期不远了。 “哦，对，后天。”佟霞意外女儿还记得，她这两天都快愁死了。 丈夫要出院了，可身体还是不大能动！医院的意思是要慢慢恢复，她想出去工作，丈夫怎么办？ 欠下大家的医药费，总是拖着，肯定不行！她这两天晚上都睡不着，天天想着怎么办？就是想不出办法。 唯一能想的就是自己出去找个活计，哪怕是钱少。只要慢慢还给人家，别人也不会觉得你没信用。 女儿此时打来，她也没什么心情聊天。就想着说两句话，先回医院，她怕自己把不好的情绪带给孩子。 “晴晴，你有事吗？要是没什么事，妈先回去照顾你爸。我怕他一会儿要小便，刚才打完吊针，肯定尿急。” “妈，我有事。爸的医药费都是借的，你们这一回去，马上就要面对大家凑钱的事。妈，我借到钱了。” 佟霞听女儿的话，前面都还正常。可最后一句话，她吓到了。 沈晴自从工作后，一个月才不到2000元工资，还要租房住。她知道孩子的钱也很紧张，可家里却帮不到她！ 这会儿女儿说，她把欠款借到了。她能不怕吗？女儿怎么借的？跟谁借的？ 她忙开口问：“晴晴，你跟妈说实话，这钱是怎么来的？” 沈晴没想到妈妈开口问出的话，让她难以招架，她咬着唇撒谎。“妈，我是跟我们公司老板借的。” “人家为什么会借给你钱？你不要跟妈妈撒谎。”佟霞提醒女儿。 “妈，不白借，我就是以后要在这里做一段日子。不能随意跳槽。公司借给我，就是为了让我留下。谁让你女儿长得好看，我们是女装公司，需要我这个美女。” 沈晴用开玩笑的口吻和妈妈撒着谎，她感觉妈妈没有怀疑，又接着说：“妈，我搬进公司宿舍了，管吃管住。我也能省下钱，我们公司现在开展外贸业务，我就在这个组，业绩好了还有提成拿，可不少啊！ 你不要着急出去找事做，我爸先养好，这是重要的。我过年还要回家呢，到时你可要让我看到爸爸的精神很好。家里的生活，我会想办法，你别担心了。” 女儿一口气说了这些，佟霞都觉得自己在做梦。什么时候自己的女儿能撑起家了？ 她一直都知道女儿漂亮，从小美到大。这会儿女儿说公司因为她漂亮，作为母亲她不怀疑，她虽然没去过海城，可她知道那里经济发达，她们这个行业，对女孩长相还是有要求。 可女儿一下子拿出这些钱，她还是心里很怀疑。 “晴晴，你可不能骗妈，不能做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 沈晴听到妈妈的话，她心里难受极了，可她能怎么办？如果能借到钱，她也不会走这一步。 父母拉扯他们兄妹不容易，哥哥一个当兵的，手里能有多少钱，他吃了多少苦？ 这会儿家里出事了，他们却束手无策！ “妈，我没骗你，我是真得跟老板借的。这里是海城，这点钱，在咱们那里是个大事。 可在这里，人家根本看不进眼里。我们没有钱跟人家借了，就要还。我留在这里，把借的钱还清了，我就离开。” 沈晴这些话，说的是事实。她的确和肖程这样交易！ 肖程说：“一年，”他只要她的一年。 佟霞听到女儿的话，她在电话那头，直抹眼泪。她怎么都不会想到，有一天女儿为了家里，要跟上班的公司，签下卖身契。可她这个母亲却无能为力！ 第47章 妈妈的愧疚 她第一次在电话里，对着女儿哭出了声！ “晴晴，爸爸妈妈对不起你，我们没本事，让你替家里操心！” 沈晴听到妈妈的话，“妈，一家人还说这种话？我爸受伤了，我是他女儿。难道不该想办法给他治疗吗？” 佟霞这里捂着嘴巴一直点头，她自己都不知道下意识的点头，点给谁看？此刻作为母亲，她的心情糟糕透了。 自女儿出生，她和老沈都把这个孩子当做自己的命根子。 都说国人普遍重男轻女，儿子有了女儿再来。儿子就成了臭狗屎！ 老沈把闺女当做命一样护着，现在他自己病了，女儿现在护着他！ 沈晴知道妈妈会难过，可有些话不得不交代。 “妈，我一会儿就去邮局汇款，分今天和明天两次汇。 金额大了，怕人家要证明，怪麻烦的。 你拿到钱，先把咱家借的钱还了。剩下的钱你留着给爸补身体，别不舍得花，我爸现在需要营养。” “好，”佟霞艰难的答应了女儿。这个时候她们母女都知道不能再矫情了，家里的困难容不得她们有骨气。 佟霞放下女儿的电话，她一路心事重重回到医院病房。 沈家昌住了这么久的医院，人也清醒了不少。 他看着妻子回来，“你去哪儿了？” 佟霞没有瞒着他，“女儿打呼机，我给她回电话。” 沈家昌听到是女儿，“孩子怎么样？” “她挺好的，你还操心她，先操心自己吧！” 她想了想，趴在丈夫身旁。抬头看了眼隔壁床，大家都在各自跟家人聊天，没人留意这边。 “晴晴他爸，”佟霞放低声音。 沈家昌看着妻子这副模样，知道她是不想别人听到。他也配合着妻子，头靠了过来。 “晴晴说，她明天给家里汇款，让我把你住院的钱还了。” 沈家昌眼睛睁大，他想问的话还没说出口。妻子佟霞先他一步，给他解答问题。 “他爸，你先别问那么多。这里不方便说家里事，咱们回家后再说。” 沈家昌还想问什么，听了妻子的话。他还是按捺下自己的问题，点点头。 俩人趴在一起又说了一会儿话，隔壁床的大姐看到。 打趣着：“你们感情可真好！哪像多年夫妻，倒是像热恋中的小情侣。” 沈家昌和佟霞被隔壁大姐的话，羞臊的不行。 俩人赶忙分开，佟霞坐回到椅子上。三号床的陪护家属看着好笑，“你看你，人家俩口子聊天。你可真话多，让人家不好意思了……！” 这两个家属笑得大声，沈家昌假装自己休息，闭着眼睛躲尴尬。佟霞也起身假装收拾起东西！ 隔壁床大姐又开口，“佟霞，你们也是后天出院？” “嗯，医生是这么说的。” “我们也是， 你们到时谁来接？” 听到大姐的问话，佟霞犹豫了一下。“还没找人来接，说不定到时自己走。” “你还不联系人啊？你家男人这个样子，到时你们怎么自己走？” 佟霞看了看睁开眼的沈家昌，她眼神征求男人的意思？ 沈家昌想了想，“你去给爱姐家打个电话，让她帮忙找辆车。” 佟霞点了点头，给男人掖好被角。对着隔壁大姐说，“姐，我去给人打个电话，你帮忙看着点。” “你是去找人接你们吧？去吧，我帮你看着。你们啊找人也太晚了……！” 佟霞快步离开病房，耳边还能听到，病房里大姐絮絮叨叨的说话声。 爱姐在自家的店里接到佟霞电话，“你总算是打来了，我这几天还和你大春哥说起，老沈该出院了吧？” “是啊，爱姐，我就是为了这事打给你的。” “接你们是不是？”爱姐像是早就料到，问佟霞。 “嗯，后天出院，医生通知我们了。” “都安排好了。你大春哥前几天，就给人家打招呼，别出车了。等老沈出院，接你们回来。” “那太谢谢你们了。”佟霞真得很感激。 “嗯，就是……。”爱姐有些不好意思，想了想还是说了。 “这是你大春哥找来得车，你也知道，人家是做运营车辆，我们用了，不能白用，要给车费。” “我懂，爱姐，只要把我们老沈安全送回来我们付钱。” 佟霞再次回到病房时，事情已经办好。她也觉得轻松很多！她笑着对隔壁床大姐说，“老沈的朋友都想到了，帮忙叫好了车。” 3号病床的陪护的家属，这会心里舍不得！“你们都走了，也不知道再来得都是些什么人？我来的比你们晚两天，真想和你们同一天出院。” 住了这么多天医院，大家心里都明白住院的滋味不好受！ 佟霞和隔壁大姐一起说:“也没多久了，你们再熬两天，也就解放了。” 肖程把沈晴送回家后，他自己开车回了天鹅湾别墅。 开门的吴婶，一如既往的笑容。 她对肖程说，“阿程，你妈电话打来了，问你明天几点回家？” 肖程听后，他转头问吴婶，“我爸明天请客，几点开始？” 吴婶有些惊讶，她没想到肖程会这样问？难道他是想按照请客时间才到达？ “阿程，我听你妈说，乔小姐和父母一起来。你还是早点过去吧。” 肖程起身，没有回答。 肖家一早，几个保姆阿姨都在忙碌着。李阿姨作为肖家多年服务人员，她熟悉每个步骤，从容的指挥着新来的阿姨们。 肖程的母亲，肖太太起了个大早，她看着楼下几个忙碌的身影，自己并未下楼。 今早起床的她，并没有自己老公生日的喜悦。昨晚肖家大家主，并没有回家，她心里阵阵冷笑！ 她和肖宇峰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自己的两个儿子争气。一个管理着海外业务，长期住在法国。肖程回国后，自己的公司也做得风生水起。 别墅外响起了汽车喇叭声，肖太太听到后，转身回到自己的卧房。 不久后，肖家主人“肖宇峰”走进大门。他看到忙碌的几个人，对着李阿姨问，“太太呢？” “先生回来了？太太还在楼上。” 肖宇峰没停下脚步，直接上楼。他来到妻子的门前，抬起的手刚想敲门，思索一下，他直接推门而入。 程美茹坐在梳妆台前，她正在仔细的梳理自己的头发。她这个年纪了，还有一头乌黑的长发。实属难得！全靠家族遗传基因好。 黑色的乌发中，零星几根冒出尖的白发，似乎在证明她的年纪！ 肖宇峰进门就看到妻子在梳发，他随口问：“阿程几点回来？” 第48章 乔家人 你还能想起儿子？我以为你的小儿子出来了，你心里都忘了还有两个大儿子！ 肖宇峰听了这些话，没有半分恼怒。这已经成了习惯！ 他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看着眼前的妻子，继续说着风凉话。 程美茹最受不了丈夫这样对待自己，她站起身，扔掉手里的梳子，一副要跟丈夫闹到底的架势。 肖宇峰看着她，“你不是非要组这个饭局，怎么还不收拾自己？” 一句话点醒了发火的她，她看了眼丈夫，又重新坐下。 头发是昨天已经去美发店打理过得，自己稍微梳理就好！ “今天老乔他们一家来，一会儿儿子也回来，今天怎么也要让阿程和曼妮的事，定下了。” “他自己不愿意，你急有什么用？”肖宇峰不明白妻子为什么总喜欢干涉孩子们的事？ 我是他妈，我做得一切都是为了他。不像你，你会不给你小儿子做打算？ 够了，美茹。阿程已经快30岁了，不是孩子。他的生活你就不要插手，你都忘了阿翊了？还没接受教训？ 我是要接受教训，我的教训多了！儿子跑到国外，老公在外和野女人生出个小的！我的教训真多呀。 肖宇峰转身离开妻子的房间，他们分房已经很多年。他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桌面上放着他喜欢的清茶，这瞬间他似乎有些后悔，这是他多年的习惯，只有妻子美茹了解他，会给他安排好。 他叹了口气，脱下自己的外套，走进洗手间。 肖程出门前，叮嘱吴婶，“吴婶，过几天会有人过来住，你房间收拾一下。” 吴婶觉得很意外，自从阿程搬来住。还没带过人来这里，除了上次那个女孩。 想到这里，吴婶觉得自己多想了。上次那个女孩走后，也没什么消息，自己怎么喜欢胡思乱想？ “是姑娘？”吴婶故意问？ “嗯，你见过。就是上次那个女孩，沈小姐。”肖程说的很自然。 吴婶不淡定了，她忙问：“怎么又是她？” “她要在这里住一段日子，你给她收拾一间房。” “好，就让她住我隔壁的房间。上次她就住那里，今天没事我去就收拾。” 肖程听了她的话，眉头皱起。他有些不悦，“吴婶，我说的是在我旁边收拾一间房，不是在你旁边。” “楼上？”吴婶吃惊地问。 “嗯，”肖程没有再多说，他拿起车钥匙，大步出门回肖宅。 看着肖程远去的背影，吴婶心乱如麻。这是怎么了？为什么那个女孩又要来了？ 肖宅此刻热闹很多，肖宇峰和自己妻子的争执，在他们彼此不搭理中过去了。 他不常回家，这个家早在他外面生子后，就已经分崩离析。 他和妻子程美茹，现在更像是合作关系。 乔家三口来时，程美茹和肖宇峰已经来到门前。程美茹看到乔太太，忙上前拥抱，俩人未嫁时，也是闺中密友。 乔盛和看到肖宇峰，笑着开口说：“上次一别，这又是几年没见，你看着还是那么精神呀！” 乔太太笑着接话，“一看人家都是常年健身，咱们这个年纪，不注意保持身材，早就跟你一样，肚子起来了！” 乔太太刚说完话，身后站着的乔曼妮走上前，她看着肖宇峰和程美茹，一脸讨喜的笑容，“肖叔叔，肖阿姨。” 肖宇峰满口应着，“曼妮啊，回来了。” 乔曼妮将手中的礼品袋，交给了疾步上来的李阿姨，乔家人随着肖宇峰和程美茹一同进入客厅。 两家人坐下，乔太太开口问：“阿程呢？” 这话一出，肖太太脸上不变，心里却一紧。前些日子就跟儿子说了请客的事，昨晚还专门打电话过去。可人到现在还没出现，他就是有意给自己摆脸色。 程美茹一脸淡定，“阿程这孩子，刚才打电话来，说是给老肖买了礼物，去拿礼物了。” 说完话的她，瞟了一眼旁边不远处站着的李阿姨。李阿姨马上意会，她悄悄地离开。 “曼妮在美国的课程学完了吗？”程美茹问乔曼妮，也想把话题扯开，别在肖程身上打转。 “阿姨，课程结束了。我现在留在那里是为了多一些演出机会，适应现场。” “没想过回国内吗？” 乔曼妮听了程美茹的话，斟酌着,“暂时不回来，以后可能会。” 她跟着说，“肖阿姨，我在法国时，遇到大嫂了。她现在怀了二胎，人也胖了些。” 听到乔曼妮的话，程美茹脸色一变。她心里的滋味，这会儿只有丈夫肖宇峰知道。 俩人一样，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感到震惊的同时，还有气愤。 他们同时觉得长子太过分，儿媳都已经又怀了二胎。身为爷爷奶奶的他们，一点消息都没有，还是从旁人嘴里知晓。 乔太太何许人也，早就看出了闺蜜的不对劲。她听到女儿的话，“心想坏了，美茹一定不知道。” 她忙救场，“曼妮的哥哥，前些日子给我们家大孙子，送到非洲体验生活。 我知道后问为什么？人家一句男孩子要有胆量，一个招呼不打，孩子就送非洲体验生活了。 我们一点也不知道！等我们知道的时候，还是孩子在非洲打来电话，你也知道我家大孙子才16岁…… 。” 程美茹知道自己的心情，逃不过闺蜜的眼睛。更知道她说那些话，是为了宽自己的心！ 都是千年人精，肖宇峰对着乔盛和说，“老乔，我们去办公室里坐坐，我那里还有些好茶，咱们喝茶聊天。这里就让给她们说话。” “好好好，”乔盛和也想赶快离开，女人们的话题，他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他是个潜心研究学问的人，厌恶逢场作戏的场面话。 肖宇峰对着程美茹说，“一会儿开饭再叫我们。” “嗯，”程美茹微笑点头，怎么看也不像是今早还在跟他吵架的妻子。 程美茹对乔太太和乔曼妮说，“亚萍，你们今天来得巧。今天是我们老肖的生日，刚好我们俩家人一起过，自己人在一起，比跟外人乱哄哄的强多了！” 听了程美茹的话，乔太太和乔曼妮还有乔盛和都一脸尴尬。他们都纷纷说，“你怎么不早说，我们一点准备都没有！” “早说什么？就是顿家常便饭，还要通知你们什么。” 程美茹说完，对着两个男人。“你们快去吧，李阿姨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 李阿姨的确是准备好了，她刚才收到太太的眼神。回到自己房间，打了一通电话给肖程。 肖程说是已经快到了，李阿姨交代道，“你可要带点礼物，太太已经说了你买礼物了。” “知道了。”肖程确认是听到了。 第49章 肾宝 程美茹和乔太太及乔曼妮正聊的热火，别墅外响起了汽车笛音，她知道儿子来了。 肖程停好车，大步流星的走进自己家。这个家他搬走也有几年了。 走进大客厅，脑海中闪过曾经在这里，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场景。 那时有爸，有哥、还有自己和妈妈。现在却……！ 李阿姨看着肖程停了下来，她上前提醒。“太太和乔太太还有乔小姐都在小客厅喝茶聊天。” 肖程点点头，他突然问，“我妈最近胃口怎么样？睡得怎么样？” 李阿姨如实回答，“吃得不多，睡眠一直都不太好！” “好，麻烦你们多上点心，我妈就拜托你们了！” 李阿姨忙说，“那是我们应该的，你在外也要好好的。” 俩人声音不大，都不愿被小客厅的人听到。走到小客厅，肖程突然放大声音，“李阿姨，我妈在里面？” 李阿姨配合着，“太太和乔太太，乔小姐都在里面。” 肖程推门而入，眼前看到的是自己妈妈和另一位女士，“乔太太。” 乔太太身旁站着个年轻少女。女孩看到肖程时，早已站起身，有些害羞！ 程美茹看到儿子，多日心里对他的不满一下子都没了。她笑着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过来吧，你这都跑得没影，你乔叔叔他们一家都来了一会儿了！” “妈，我是去给我爸拿东西，都怪我耽误了！”肖程笑着跟自己妈妈撒娇。 他忙回头对着乔太太,“亚萍阿姨，我们又是好几年没见了！这是我曼妮妹妹？”肖程眼睛看着乔曼妮，问在座的人。 乔曼妮面带羞涩，“阿程哥，你都不记得我了？” “怎么会，记是记得，是不敢想你变得这么美，真是女孩子十八变！” 被肖程一夸，乔曼妮的脸更红了，她不敢正视肖程，只是看着自己妈妈说，“阿程哥拿我玩笑！” 乔太太看着自己女儿一脸羞涩，她忙开口替女儿打圆场，“阿程，你从美国回来时，也不去我们家打个招呼。我们还以为你在美国。圣诞节，想约你来家里坐坐。我们曼妮去找你，才知道你回国了。” 程美茹听到好友的话，她替自己儿子解释。“这个事，我替我们阿程给你赔礼了。当时也是临时让他回来，没考虑周全！” 乔太太给了程美茹一个白眼，“要你赔什么？该是你们阿程赔!改天你赔给我们曼妮，她可是哪天大老远开车去找你。” 肖程听了乔太太的话，他说：“行，赔必须赔，找个时间我给曼妮妹妹赔不是。” 程美茹和乔太太听到这里，俩人不由自主对视一眼。各都面带微笑。 乔曼妮此时已经是脸红到脖子，她不敢看肖程，只拿起杯子假装口渴，咕咚咕咚的小口饮水。 乔太太看火候差不多，不能再揪着肖程，她故意提醒程美茹。“阿程刚来，还没见到我们老乔和他爸爸，让他去书房里找那两位男士聊，跟着我们女人聊天，阿程也别扭。” 肖程圆滑地说着，“不会！” “去吧，你爸和乔叔叔都在书房，你去哪里吧。” 肖程示意李阿姨把自己的买的礼物拿过来，他提起礼物，走向书房。 书房门被李阿姨敲了三下，听到里面人说“进来。” 李阿姨退后，把位置让给了肖程，肖程推门而入。 肖宇峰多日未见自己的二儿子，他看到时有些激动，自从那件事后，肖程几乎不搭理自己！ 他开心的介绍，“阿程，快过来见见你乔叔叔。” “乔叔叔，”肖程过去时，乔盛和一脸笑容。 “坐吧，老肖，看着你儿子，我们都老了。想起他们小时候，我和你还在奋斗，现在他们都出息了！时光不饶人啊。” 俩个认识多年的人，都在各自领域取得成绩。这会儿看到下一代成才，感慨万千。 肖程很关心乔盛和，“乔叔叔，你这两年身体怎么样？老毛病还犯吗？” “好些了，搬了家，现在住在更乡下。空气好。我也就不怎么喘了。” 乔盛和对着肖程说完，他转头对肖宇峰说。 “老肖，你也该退休了。不行你们也来，我们一起住乡下。你和美茹，刚好跟我们做邻居。” 乔盛和说完，才发现自己失言，他想起现在肖宇峰与程美茹已经势同水火。 他忙给自己找补，“我这身体 ，要不是为了治疗，其实我还是想回国。 这里熟人多，吃的也方便。现在就是这不争气的身体，只能留在那里！” 肖宇峰刚才被乔盛和的一番话，说的有些无地自容。老乔的话，也是他曾经对程美茹说过的。可现在真得是一发不可收拾！ 他假装不在意，问肖程：“你不是送我礼物，东西呢？” 肖程冷眼看父亲和乔叔叔表演，老爸问他时，他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些滋补品。” “滋补品也拿出来看看，这可是我儿子对我的孝心。”说到这里，他心一酸，自己明明有两个好大儿，现在只有二儿子回来给自己祝寿，大儿子肖翊，连个电话都没有，他心哇凉哇凉。 肖程无奈，他知道老爸想在乔盛和面前找回面子，可是……！恐怕自己让他做不到了！ 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装打开，礼物露出时，肖宇峰和乔盛和都愣住了。 三盒“肾宝。” 看到礼物的肖宇峰，从一脸笑容，到脸黑如锅底。他胸口极速起伏，证明他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怒意。 乔盛和看到礼物时，从开始的震惊，到后来想偷笑，他是真得想笑，并且忍不住了！ 肖程却一脸无辜，“爸，我想你也不缺什么，还是给你买这个。 说不定再过几年，我还会有个妹妹，现在你是有三个儿子，就缺个女儿。” 肖宇峰克制自己，用力的攥紧衣服口袋，他这一刻的恼怒不是针对儿子，是无奈！他知道这是儿子故意让自己出丑。 听到儿子的话，他终究是忍不住火气，说出一句“逆子！” 肖程在父亲说出“逆子”后，被赶出了书房。 他跟程美茹和乔太太及乔曼妮告辞，“妈，你看到了，我爸也不需要我在这里，我先走了。你们吃好，玩好，我找时间单独约曼妮。” 第50章 孤独 一阵风来得肖程，一阵风走。 这让程美茹完全没办法接受，她设想过很多次儿子会怎么反抗？唯独没想到儿子会给老肖送“肾宝”？ 这会儿觉得丢脸的人，不止老肖还有自己。即便对方是她发小夫妻，她也想快快结束这场聚会。 菜品很丰盛，这是程美茹提前安排保姆们准备的。有西式牛排，有日式料理。当初在请保姆后，他们还专门给保姆们报过餐饮学习班。 主角“肖程”走了，肖宇峰的生日宴也没了意义。两家人吃得心不在焉，言不由衷的各自奉承。 乔曼妮最是伤心，她以为肖程会为了她，吃过饭才离开。没想到几句话的功夫，他人就走了！ 送走了乔家人，肖宇峰气恼地将肖程送给自己的“肾宝，”全部砸碎。 妻子程美茹看着他的样子，不言不语。肖宇峰发泄完火气，对着她说：“你养的好儿子，就是个逆子。” “我两个儿子都是逆子，你不是还有小儿子吗？好好养他，以后不要让他也成了逆子。” 说完这些话，她傲气转身，仰头挺胸的回到自己房间。 肖宇峰瘫坐在沙发上，手机在桌面上一直叫嚣。他怕被打扰，手机开了静音。 这会儿看到屏幕一直亮着，他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不想接，真得不想接！ 周丽雅打了很多通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儿子“肖航，”几分钟跑来问一次，“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周丽雅看着餐厅里一桌面的菜，心里的更加窝火。 儿子“肖航”又跑来问，“妈妈。” 没等儿子说下一句话，她就不耐烦：“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发完火，她意识到自己不该拿孩子出气。忙去安慰被自己怒火吓到的儿子！ “小航，爸爸今天很忙，可能晚点回来。我们不等他了，先吃饭。” “不，不嘛，今天是爸爸生日。我要和他一起吃饭！”6岁稚童，有着自己的小脾气和任性。他认准的事情，作为妈妈也劝不动。 她只能没完没了的拨打电话，发信息。 肖宇峰气够了，也发过火，他坐在自己熟悉的家里，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他在这里掌管自己的生意，在这里让它们起飞。也在这里教育儿子，想到肖毅，想到肖程、都是他的骄傲，可现在，他们都不理自己。 看到桌面上没完没了的来电，他烦躁的接起。 “肖宇峰，你总算接电话了？”周丽雅几乎是咆哮出声，她今天要崩溃了，为什么总是让她明白自己的身份呢？ “你又干什么，没完没了。” “你儿子，等你吃饭，等到现在还一口饭都没吃，你还记得你有一个小儿子吗？是不是只记得大儿子？” 年纪大的人，总是对稚童有着不一样的感情。肖宇峰也一样， 他老年得子。 “肖航”的出现，是给他人生的打了一针【强心针。】让他觉得自己精力尚可，一成不变的生活有了激情。 他爱这个孩子，可他也觉得是“他，”让自己的一切发生了变化。 “行了，我等下就回去了，你不会先哄着孩子吃？” “他不听我的，你快回来吧。” 肖宇峰挂了电话，对李阿姨说：“你们收拾一下，我有事先出去了。” 肖宇峰走后，躲在里面的几个保姆们都冒出头，她们统一松了口气。“李姐，你都不怕？” 李阿姨看了她们一眼，“快点收拾吧，要看清楚，把玻璃瓶渣清理干净，我去楼上看看。” 李阿姨去厨房拿了一杯热牛奶出来，她端着牛奶上了楼。 程美茹躺在床上，她已经发呆很长时间。从她上楼就躺下了，觉得自己疲惫极了！ 李阿姨一声不响的走了进来，她将端着的牛奶放在梳妆台上。自己则坐在凳子上，一言不发。 程美茹还是开了口，“他走了？” “嗯，走了。” “你今天也累坏了，我们这个年纪，不能太劳累。 以后家里的活，你少干点。在我家这么多年了，也该好好休息！” 李阿姨听了她的话，心里不免感动！“美茹，我是和你一起长大，我今天说个越界的话。你不该啊，不该太强了！” 程美茹只有在自己一起长大的李姐面前，偶尔放下自己的骄傲。、 一滴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她无声地哭泣。 “李姐，阿程有打来电话吗？” “没有。” 程美茹深吸一口气，她不动声色的悄悄擦去眼泪。坐起身时，又是那个傲气的她，“把牛奶给我。” 李阿姨走过去，将牛奶双手递给她。 “李姐，你觉得曼妮怎么样？” 李姐心想我能说什么？“这个要你和肖先生觉得合适。这是你们挑儿媳，阿程那边也要同意才行。” 程美茹听了李阿姨的话，人也显得没了精神。她说：“我觉得阿程没有那个意思！” 肖程的确没那个意思，他今天闹这么一出，不为别的，只为断了他父母干涉生活的行为。 他知道今天很伤父母的脸面。可他如果不坚决，以自己父母的个性，一定会没完没了。 车子行驶在大路时，他停下等红灯，转头看到街角一间“诺基亚”手机店。 这时他脑海中想到，哪个傻丫头还没有手机。 红灯后，他将车子开进附近的停车场，自己则前往手机店。 沈晴将两万元钱分两次汇款到家。妈妈接到后，第一时间给她打来电话。 “晴晴，妈收到钱了。” “妈，爸明天出院的事，安排好了吗？” “嗯，你大春叔给安排的，你就放心吧。” “行，妈你们回去后，给大春叔家买些礼品。多买些，人家这次出大力了，别让人觉得咱家不懂事。” 听了女儿交代自己的话，佟霞第一次觉得孩子们都长大了。再也不是那个围着自己转，什么都等着自己安排的孩子。 沈家昌对“钱”这件事，一直很介意。顺利的出院回家后，他闷闷不乐。 妻子佟霞在家里打扫卫生，早上来了一拨又一拨的邻居们，家里乱的没时间收拾。 这会儿好不容易都散了，她对丈夫说：“老沈，你这会儿不吃也不喝？” “怎么了？”沈家昌不明白妻子的意思。 “我哪天接到你出事的消息，都没来得及收拾家。你看家里乱的，你要是这会儿没什么事，我就收拾一下家。” 沈家昌点点头，表示同意。 第51章 沈家昌知道了 沈家昌躺在床上，他自出事后，一直卧床。身上的肉都躺的疼！ 他怕给妻子添麻烦，疼也不出声。这会儿妻子忙着干活，他想自己翻翻身，发现一点力气也使不上！ 气恼的他，狠狠地捶了床。佟霞在外间客厅里扫地，听到里面的声音，忙跑进来看个究竟？ “你怎么了？” “没事，”沈家昌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人在床上躺久了，心情也不好。 他今天出院时，好不容易看看外面，呼吸到外面的空气，心里也觉得痛快些。 佟霞看着丈夫，她知道丈夫心里不痛快，想发脾气。又怕让自己跟着受气，只能拿床来发泄。 “你别捶床了，手会疼。”佟霞说着劝解的话，也是告诉丈夫，她知道，心里都明白！ “你是心疼闺女，怕她因为你受委屈。对不对？” 听到妻子的话，沈家昌第一次在妻子面前落下眼泪。他哭得像个孩子，“我出车祸后，做完手术身上再疼，我都能扛着。 可女儿把钱寄回来，我这心里跟刀子捅一样难受。我怎么能让个孩子操心呢？” 佟霞看着哭成泪人的沈家昌，她自己的心何尝舒服。女儿不说她也知道，这钱来得不易！ 她不敢想这背后的事情，作为妈妈，她不想猜忌孩子。 “晴晴他爸，别哭了。你既然知道孩子难，就更不能让她替你操心了。 你要是继续心情不好，身体恢复不了。再添个新毛病，怎么对得起女儿的付出？” 沈家昌愣住了，他毕竟是个男人，不会像女人那样没完没了的流泪。 他吸了吸鼻子，抹了一把眼泪。“对，要好好活着，为了闺女也要好好活着。” 佟霞给他倒了杯水，水温正合适，她让他先喝水。 看着丈夫慢慢喝下了水，佟霞心里有件事再三掂量。 她硬了硬心肠，“家昌，我有个事跟你说。” 沈家昌刚好喝完水，他把水杯递给了佟霞。 “什么事？说吧。” “你那几天昏睡，晴晴打来了电话。她说余添财和王素娟去了海城。” 听到这里。沈家昌说，“这是去看儿子了，偏巧我出事！不然我们也让他们，给咱家晴晴带些东西去。” 佟霞看了眼丈夫，话都说到这里了，再停下来？算了，就算是打击，也该让这个傻男人醒醒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们这次去，是见余晖阳的女朋友。” 说完这话，佟霞紧张的看着男人，等着他爆发出来。 可男人没见动静？这让佟霞有些懵，她不知道自己丈夫这会儿想什么呢？ 沈家昌住院久了，人也有些懵圈，反应也跟着迟钝些。 初听到妻子的话，他的确没反应过来。可仔细品品，不对呀？“晴晴本来就在那里，他们过去见了，不正常吗？” 佟霞明白了，他是没听懂！ “他们去见的不是晴晴，是余晖阳新交的女朋友。” 这句话出来，无疑给沈家昌一个惊雷。 他呆呆地看着妻子，半天不说话，嘴里呢喃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半晌后，他小心翼翼地问:“你胡说什么？”他人似乎在求证，又怕答案自己受不了！ “你女儿亲口说的，人家有女朋友了。他们全家叫晴晴去吃饭，让晴晴见他的女朋友。” “混蛋……！”沈家昌咆哮。 “我也不是为了气你，可你不知情，总以为人家对你真心实意，我们一起被人家耍了！” 沈家昌异常平静，他默默地躺下。这让佟霞心里很担心，她有些后悔自己今天不该说这些话。 她走到床边，静静地看着自己男人。 “家昌，你也别心里不舒服，我倒是觉得是好事。” 沈家昌抬眼看着妻子，眼神里充满了探究！似乎想知道妻子哪根筋不对？ “你别这样看我，我说的都是实话。与其人家瞧不上我们孩子，不如咱们早点一拍两散。” 沈家昌莫不知声，他想了想问：“晴晴哪里，你感觉怎么样？ ” “听哪天电话里，我觉得孩子没太大的反应。这倒是让我意外！ 原来一直怕会是这样的结果，结果真来了！闺女比我还淡定。” “那就好，那就好。”沈家昌嘴里说着。 佟霞之所以选择今天说这些话，是因为早上刚到家，来了许多的邻居上门关心。 这么多天不在家，家里什么都没有，她跑去爱姐店里买些瓜子。 爱姐对她说，“佟霞,余家人回来了。” 佟霞现在听到他们，心里根本没有反应。她说：“嗯，我知道了。” “他们回来两天了，王素娟大清早去买菜，今天碰到人了。听人家说，还没跟她聊上，她就急着回家。” 佟霞听到这里，笑着对爱姐说。“都过去了，她家跟我们家没关系了。” 佟霞回家的路上就想好了，今天告诉丈夫，省得他一天天的觉得自己和人家是好兄弟！ 现在丈夫知道了，以后她也不用总在这个问题上和他吵架。 她说：“晴晴现在还年轻，时代不一样，年轻人都不着急结婚。 你别总催孩子，让她慢慢找。省得再遇到个没良心的!” 沈家昌心里很难过，他本不想说话。可听了妻子的话，他不高兴了。 “你就不能说点好的？还盼着孩子都遇到这样的？” “好好好，是我不会说话。” 佟霞这边解决了心事，家属院的另一边。余家，却是另一种光景。 余添财和妻子王素娟回来已经两天了。俩人在海城就吵架，回来的路上一直都是冷脸相对。 王素娟在海城时，还觉得只要为了儿子好，她怎么样都可以应付。 可人真得回到家，面对这里的熟人们，她也开始犯难！ 为了不见别人，更为了躲避话题。她选择每天起大早，赶在其他人出来买菜前，把今天需要的菜都买了。 今天偏偏遇到了熟人，隔壁车间的女工。以前也不熟悉，可今天遇到了，对方却上前主动攀谈。 王素娟一边应付着，一边急着找理由离开。果然对方说着话题，就往沈家那里扯。 王素娟忙对她说：“我家炉子上还炖着汤，老余最近身体不好，给他补补。 这会儿他上班去了，我得赶快回家。再小的火，这会也必须回去了！改天我们都不忙了再聊。” 说完这话，她没等对方反应，就急急地离开。 第52章 道歉 余添财在厂里，也不好过！休假这么多天，他忙着回去报到收假。 人刚进了办公室，内线电话过来。他接到秘书室电话，叫他前往厂长办公室。 他心里忐忑不安，人进到厂长办公室，新上任的厂长正在打电话，他眼前的厂长是个年轻有为，且比自己小了不少的男人。 看着余添财进来，厂长边打电话，人没有任何表示。他只好尴尬的杵在那里！ 过了许久，厂长的电话总算是打完。他这才说：“老余，你怎么站着，坐坐。” 余添财这才坐下，他等着厂长训话。可厂长拿起杯子喝水，他只好安静的等着。 厂长喝完水，开口说：“老余，你在这里也是老员工了。有些事不用我提醒你，你也知道。 我们现在都是特殊时期，裁员是响应政策。你这请假这么多天，让我们也很为难呀！” 余添财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下，他可不能被下岗。 他忙急着解释，“我儿子医院里转正，我们过去看看。” “哦，你儿子已经转正了？” “对对，”余添财说着话，忙跟着点头表示确认。 他心里琢磨一下，说：“儿子交了个女朋友，是他们医院的院长女儿。”我们作为家长，要过去商讨一下婚事。 余添财在这个事上，耍了心机。他感觉到厂长想同他谈下岗的事，他只好把陈鑫儿家推了出来。 果然厂长听了他的话，“哎呀，老余你儿子优秀啊。海城可是大城市，医学院更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医院。看来这以后，谁家有个什么事，还要靠你来帮忙了！” 余添财这次有惊无险过了下岗这一关。他心里暗喜着，还是有靠山好，看吧，别看离得远，照样可以帮到自己。 他哼着小曲回到家，看着冷脸开门的王素娟。 他没搭理她，径直走向自己的卧室。俩人回来后就分房睡了，余添财现在睡在儿子的房间。 王素娟看着男人不理自己，她跟了进去，嘴里说着。 “你也别急着不理我，沈家昌出院了，今早我听说了。” 听到妻子的话，正在换衣服的余添财愣了一下。他接着不紧不慢的换衣服，不搭理等着自己说话的女人。 “你说话呀，我们该不该去看看？” “你不是不想搭理人家，不是一副看笑话的样子吗？”余添财故意挤兑王素娟。 “那是在海城。我们现在回来了，又躲不开，到底去不去？” 余添财想了一会儿，终是下了狠心。“去，躲也不是办法。” 俩人合计怎么去，思来想去决定备上厚礼，也算是图个心安。 佟霞打开门看到王素娟和余添财时，她表情一僵。从小受到的教育，让她不能马上拉下脸来。 王素娟看到佟霞时，心里也不舒服！她想你老公都那样了，怎么照顾病人，也没让她看上去憔悴？ 忍着不舒服，她悄咪咪的盯着丈夫，看他的一举一动。 余添财自海城和妻子挑明矛盾后，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佟霞。他内心的感受看似平静无波，实则已经惊涛骇浪。 佟霞开了门，淡淡地邀请两人进门。 她对着卧室里的丈夫说，“家昌，老余两口子来了。” 不熟悉的人不清楚称呼的变化，可知道的人就会发现，佟霞的称呼变了。 以前她总是叫余大哥和余大嫂，现在是余家两口子。 余添财多聪明，他从佟霞的称呼中嗅到了不满。 他坐到沈家昌的床边，一脸关心。“家昌，你这伤这么重？哎，我和你嫂子刚好不在，回来听说了，吓了一跳。” 沈家昌现在才有心情观察这个大哥，发现他真得很会表演。 他脸冷冷的，没做回应。余添财也不尴尬，他接着说:”“我们这次去，还见了晴晴。孩子挺好的，你们也不用挂心了。” 他说完这话，发现沈家昌一直没开口，他犹豫着下面的话要怎么说？ “余大哥，我听佟霞说，你们晖阳有女朋友了？” 沈家昌不打算藏着掖着，他直奔主题。 余添财知道今天躲不过，可没想到沈家昌会直接说出来。 他此刻不好回避，只得深叹一口气，说：“家昌啊，哥对不起你家，晖阳也对不起你家晴晴。 可是哥要你原谅啊，晖阳一个人在医学院时不容易啊。 哪天晖阳跟我说了细节，我听了就觉得我这个做爹的没用！帮不了孩子，他在哪里遇到的困难，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知道我今天去厂里，差一点让我下岗。我把我儿子抬出来，把他现在的女朋友家搬出来，我才保住这个工作。 我为什么害怕下岗？不能呀，晖阳本来就无依无靠！ 如果我再下岗了，他和人家的婚事就黄了，我就是再不行，也有个工作。不能给他当拖累！” 说着话的余添财，站起身来，突然双膝一跪。这把在外面和王素娟相对无言的佟霞，吓了一跳。 余添财的行为同时也吓到了王素娟，她急急跑进屋，一边拉扯自己的丈夫，一边嘴里骂道。 “你干什么呀，我们又不是罪人。儿女不合适，有什么好内疚？ 她家女儿不是也找对象了，他们怎么不对我们下跪呢？” 王素娟的话，如同一颗原子弹，把沈家昌夫妻炸到。 沈家昌问，“余家嫂子，你说什么？” 王素娟看到自己丈夫跪下时，早就气得火冒三丈。她现在更加说话恶毒，“我说，你家女儿找了个有钱的男人，别怪我家晖阳，你家女儿也攀高枝了。” 沈家昌不愿相信。可家里的情况，女儿寄回来的钱，都让他明白这一切或许都是真得。 他气得大喘气，佟霞这时说。“余家哥嫂，我最后一次叫你们。 以后你们就不必来了，我家没欠你们的，反而是你们欠下我家晴晴。 现在不管你说得是真是假，我们都和你家没关系了。” 这些话如果出自沈家昌之口，余添财不会太难过。可偏偏是佟霞说出，他心里的难过无法言喻！ 年纪大了，他刚才一跪，一下子起身，还真站不稳了。 妻子王素娟拉着他，说：“走，以后别来了，咱们也不受欢迎。” 俩人临出门时佟霞追了出来，她手里拎着刚才俩人买的礼品。一样不少的还给他们！ 第53章 天鹅湾 沈家昌在卧室里听到自己家的关门声，他知道妻子已经把人送走！ 他在卧室大声的叫，“佟霞，你进来。” 佟霞知道自己的丈夫一定有话问自己？她关好自家大门，径直朝着卧室走来。 沈家昌看到自己老婆，劈头盖脸地问，“你是不是知道晴晴的事？” “我不知道啊。我和你一样，也是刚才听他们说的！”佟霞觉得不可思议！她不明白为什么丈夫会怀疑自己？ “真不知道？”沈家昌一脸怀疑地看着自己老婆。 “真不知道！孩子那天只跟我说了分批给我汇款的事，她自己的事就没提。” “好，你现在去外面，找公用电话给她打电话！” 佟霞听到丈夫的话，她转头看了看窗外的夜色。北方的秋季，天色已晚。 看着妻子的反应，沈家昌也扭头看向外面，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过分了，这个时间点，外面都没人了！ 他说：“明天早上你再去，问清楚她寄回来的钱是怎么回事？” “好，”佟霞心里也疑惑着。 沈晴这两天把出租屋里的东西收拾完了。她想到那天肖程说过的话，给自己两天的时间，现在时间已到，她该去他哪里！ 心里是害怕的，一个女孩子突然搬去陌生男人家里，她不紧张才怪！ 下午她一直在屋里来回的踱步，只想缓解自己紧张情绪。 像个表演者，不断的在寻找自己的对应方法。眼睛时不时瞟向桌面的bp机，她怕那个小玩意突然响起。 晚上六点半，bp发出“哔哔哔”的响声，她犹如革命者准备英勇就义。 深吸一口气，走到bp机前。她拿起来看了一眼，上面的号码在自己刻意记忆后，已经是个熟悉号码。 她用座机拨了过去。电话里传来“你都收拾好了？”肖程问沈晴。 “嗯，都好了。”沈晴老实的回答。 “我现在过去，大约20分钟，你在外面等我。” 沈晴这20分钟过得不轻松，她放下电话后，在屋里转了一圈。不知道自己该干嘛？ 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梳洗！ 行动控制在10分钟内，她想起哥哥沈恒说过。他们新兵蛋子时，每次洗澡也就是几分钟。 沈晴推着自己的箱子，站在路口等肖程，她才发现自己的行李真得很少，今天她收拾东西，把一些老旧的衣服都丢掉了。 这几年她没添什么新衣服，都是当年上学时，妈妈给添置的。 后来每次回家，家里给的钱和生活费，她悄悄攒下来，都留给余晖阳。 想到自己那些年的付出，沈晴心里没有任何不适？那是不可能的!她的心里的变化是从自己搬进城中村，她那天真得感觉到余晖阳的嫌弃。 沈晴虽是个温和的性子，可她有着自己的性格。过去她喜欢余晖阳，那是自己觉得他闪耀优秀，现在她不喜欢余晖阳，是觉得自己用滤镜看了他。 她坐到肖程车里，肖程随口说了，“你也没多少行李，还收拾了两天？” 沈晴有些不好意思，但她还是说了，“要离开了，有些舍不得，我一个人在房间里坐了坐。” 男人听了她的话，“怀旧，是个重感情的人。” 她不置可否。 再见吴婶，沈晴和吴婶一样，表情尴尬！内心却想法很多。 吴婶脸上依旧挂着标准的笑容，不亲近也不热情。 沈晴看到她上前打招呼，“你好，吴婶。” “沈小姐来了。” 肖程跟在沈晴后面进来，他把手里的行李箱推给吴婶、 “吴婶，你把这个箱子送去她房间。” 沈晴看到吴婶去接行李箱，她习惯性上前，打算自己亲自拿。 肖程此时却伸手拉了她，“我们去吃饭。” 她跟着肖程来到饭厅，眼前大餐桌上摆放好了饭菜。 肖程说，“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今天她们还是按照我的喜好做得饭，你先凑合吃。以后你喜欢什么，要告诉她们。 我这个人不喜欢外食，应酬多了，早就厌倦了。 能在家里吃饭，我尽量回来吃。” “好，我知道了。”沈晴很拘谨，她跟着肖程的话回应他。 吃饭间，肖程几次主动给沈晴夹菜，这让沈晴有些难为情。 吴婶端来一碗酒酿醪糟，放在肖程面前。 他看了眼吴婶，“吴婶，把这碗给阿晴。” 沈晴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看了过来，发现吴婶脸色难堪，她迟疑着说，“你过去喜欢吃这个！” 肖程眉头皱起，他端起这碗“酒酿醪糟”递给了沈晴。 沈晴接过它，有些懵逼。自己已经吃饱了，这会儿真吃不下了…… 她犹豫着接过碗，小口小口吃起。肖程看着女孩吃的很慢，他说，“吃不下去？” “是吃饱了，太撑。”沈晴不想隐瞒。 “傻丫头！”男人宠溺的语气，让站在一旁的吴婶惊讶！她十分不愿看到这个场景。 “阿程，还要吃点什么？”吴婶全程无视沈晴的存在，她只问了肖程一人。 “不了，”肖程站起身，伸手自己的右手，示意沈晴过来。 沈晴听话的走到他身边，挽起他的右手。 肖程说：“你不是喜欢这里的人工湖，我们去走走。” 她心里有些吃惊，面上却不露，脸上的笑容恰到好处。 她与男人一起手拉手走出别墅，他们谁都没看到背后吴婶阴沉的脸。 沈晴被男人牵着手，俩人都未开口说话。她专心欣赏这里的美景，心里的紧张也稍稍松懈。 “吴婶，算是我家的老人了，跟了我们很多年。”肖程开口了。 沈晴听了这句话，她随口说：“你很尊敬她。” “嗯，我小时候，我爸妈都在外忙，她是陪我最多的人。那时我哥住校，家里常常只有我和她。” “我明白了，你是让我敬着她？”沈晴问？ 肖程摇了摇头，“不，你要做自己。”她不能干涉你，你也不会越界。 沈晴知道，这是男人在给自己立规矩，只要自己不过分，他对自己还是宽容的。 俩人回到别墅时，沈晴的心才真正提起，她开始紧张了！接下来的事情，她知道会发生什么，她问男人，“肖先生，不，阿程。我的房间是哪里？” 男人神秘一笑，拉着她径直上楼。 第54章 这一夜 吴婶给沈晴安排的房间，在肖程左边，房间靠近楼梯。 肖程自己的房间是在二层最里面的边角，他喜欢安静且注重个人隐私，哪个位置正符合他的要求。 沈晴被肖程引入房间时，一眼看到放在桌面的手机，她有些疑惑？ “给你用，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颜色，就让柜台小姐挑了一个。” 沈晴拿起手机，这是部最新款的“诺基亚红色手机，”心里是激动的。 她曾经很想拥有一部手机，身为女生她也有虚荣心。 “谢谢，”她由衷的感谢肖程。 肖程说，“电话卡已经给你买了，装在里面，你记得以后都要带着它。” “好。” 肖程话锋一转，“你去洗澡吧。” 这句又意外又不意外的话，沈晴只是稍作停顿，她就说了，“好。” 成年人世界没有那么多矫情，既然开始就是场交易，不管你愿不愿意，开不开心！没人宠着你！ 这个普通的夜晚，对于沈晴来说，注定不平静。是她从少女到女人的过程！ 沈晴进入洗手间后，肖程也回到自己的房间。 花洒里的热水，似乎无法温暖女孩的心，她不自觉得发抖。 害怕，真得害怕！ 再怎么不想出洗手间，她也得慢吞吞的走出来。 卧室的灯已经熄灭，她站在洗手间外，犹豫着是否向前？ 身后的一只手伸过来，关掉了洗手间的灯光。 瞬间卧室里除了窗外洒进的月光，一片漆黑。 沈晴不由得紧张到发抖，她觉得自己连呼吸都能清楚的听到。 她被肖程从身后抱起，耳边全是男人的呼吸声。 她能嗅到来自陌生男人身上的味道，这是一款香水味，陌生，新奇？ 她脑子不由自主的想到“这是什么品牌？”有机会要找一找。她有些喜欢这个味道，有点像古龙水，却又这不一样。 这双手很有经验的脱去她的睡衣，一切来得突然且迅猛。拥抱热吻没有给她拒绝和考虑的机会。 男人带着她在床上疯狂翻滚，肆意放纵。从卧室到洗手间，从满身大汗到冲澡后再次缠绵，不知疲倦，似乎整个夜是为他们准备。 这样的夜晚神秘性感，两具交织纠缠的身体，渴望对方也沉沦其中。 清晨的一缕阳光，沈晴醒来时，发现男人并没有离开。 她全身像散了架，此刻的她却不敢动弹，她怕自己稍微的动作，会把身旁的人吵醒。 尿急是她每天早上的生理习惯，这会儿躺在床上，她憋尿的难受。 终究忍不住的生理需求，她起身去洗手间，如她所料在她起身那刻，男人也跟着醒来，他没有出声，只是伸出手臂将坐起的她捞了回来！ 沈晴急了，她被这么一捞，差点尿裤子。 她急着说：“我要去洗手间。” 男人放手让她离开，她站起身迈开第一步，嘴巴里不由得发出“嘶”声。 某个特殊位置此刻有些痛，大腿似乎不是自己的？ 她的“嘶”声，被男人留意，他问了一句“不舒服？” 这句话让沈晴脸红到脖子根，她记得昨晚某个时刻，男人问过自己这句话？一整晚这句话男人说过好几次……！ “没，没有。”她逃跑般躲进了洗手间。 男人看着她的背影，嘴角一抹微笑。 这个女孩是干净的，这点肖程很满意。社会进步了，可男人们骨子里的东西，不会改变。不说不代表不介意! 吴婶在昨晚肖程和沈晴一起上楼后，她就很失落。 安排沈晴房间时，她存了私心。肖程的房间在角落，她刻意把沈晴安排在楼梯边，这样她可以听到楼上的动静。 昨晚的动静她全都知道，听墙根的事她做了！ 看着肖程牵着沈晴的手，一起下楼时，吴婶全身都不自在。 她故意忽视眼前的女孩，“阿程，今天做了你爱吃的鸡脚。” 她把鸡脚放在肖程面前，而沈晴那边只有“豆浆油条。” 肖程并没多想，他抬手夹起一个鸡脚，放在沈晴的碗碟中。 “尝一下，吴婶的鸡脚做的很好。” 沈晴看出了吴婶的不高兴，可她不能拒绝肖程的好意。 “好。” 俩人用餐都很规矩，吃饭的时候不说话，这是他们彼此在家时都接受的教育。 沈晴第一次在海城上班时，有专车送她。 “除了上次隔壁公司的朱庆贺。”那是一次不愉快的乘车，沈晴不想记起。 车子驶出别墅区，肖程开口。“其实你不用非要去那家公司上班。” 沈晴不明白肖程的意思？“为什么？” “我们怎么认识的？你那晚如果没遇到我，你会是什么结果？” 沈晴还是不明白，她说：“我不明白，你还是直接说吧。” “你那样的公司，这个班不上也罢。” 沈晴这下明白了他的意思，她说：“我们公司虽福利不好，可专业度还是可以的。国内行业里也是领头，我想学些东西。” 开车的肖程，斜眼看了沈晴，看到她一脸认真。他笑了的无奈！ “我不是让你辞职，是想你可以换家公司做事。不过你刚才说了，那就先做着。遇到不开心的事，你可以随时不做，没必要勉强自己。” “好，”沈晴回应他。 肖程看到这么听话的沈晴，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嘴里宠溺着。“真是个乖女孩。” “以后每天早上我们一起出门，下班我可能没法天天接你。”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来。”沈晴忙跟肖程表示。 肖程说：“我的话还没说完，下午我有时间就去接你，没时间公司会有司机接你，你把手机带好。 吃饭也是，我有时间会陪你吃，没时间你回来自己吃。这里每天都会给你准备好饭，不用再外吃。” 沈晴忍不住问：“你的公司还有司机？” 肖程听了觉得好笑，不过他还是耐心解释。“不要把我的公司想得太差，当然有司机了。我只是喜欢自己开车，我没时间接你，就让司机去。” 沈晴听完他的嘱咐，温柔的说：“好，我都听你的。” 沈晴的乖巧让肖程很受用，他喜欢女孩子听话且懂事，这两样眼前的女孩都占了。 第55章 肖雯 自从徐娇不来上班后，沈晴觉得公司更加没意思. 前几天她还没去肖程别墅时。与徐娇通了电话，徐娇告诉她，自己打算生下孩子。 沈晴十分不理解为什么徐娇会有这样的想法？ 徐娇说，“阿晴，我从小爸妈都不待见我。家里只有奶奶对我好，她还走得那么早！ 我其实很想要个亲人，现在自己怀孕了，我想生下这个孩子。” 话说到此，沈晴还能说什么？ “娇姐，你以后有什么需要，叫我。要是去医院产检，我可以陪你去。” 沈晴明显感觉到电话那头，先是沉默.停顿片刻后，徐娇说，“阿晴，谢谢你。” 肖程在沈晴下车前，突然拉着她，在她的额头轻轻地吻了一下，这让车停+在自己公司门前的沈晴，脸红透了！ 她忙躲开身体，有些抱怨着，“别这样，会被人看到。” “看就看吧，我们又没有犯法，还怕谁看不成？” “算我求你了，这里真不行。不然等会儿我进公司，她们会笑话我。” 不想再逗弄沈晴的肖程，揉了揉她的头，“好，听你的，下班记得提前跟我联系。” “好，我知道了。” 沈晴站在那里，看着肖程的车离开，耳边却传来熟悉且刺耳的声音，“这是交男朋友了？” 沈晴没回头，她一点都不想搭理苏兰。 她转过身时，一脸冷漠，根本不接苏兰的话。这样的漠视，让苏兰十分恼火，她声音变得尖锐，“看不出啊，你这是装的一本正经，实际又当又立。” “我的事跟你有关系吗？我和谁在一起，和你有关系吗？你这么闲，多操自己的心，少管别人的事，招人烦！” 苏兰听了沈晴的话，她先是脸色一变。很快她似乎想明白了，又笑了起来，一边鼓掌说，“看不出啊，你这是扮猪吃老虎。以前看着像个绵羊，现在找到靠山了，人也狂起来了！” 沈晴听到苏兰的话，她微微一笑，转身离开。对付这种自以为是的人，“要么撕破脸，要么不搭理她。” 她之所以没有离开公司，因着公司有着国内最好的版师和设计师，沈晴想要跟着他们多学一些。 阿松看到沈晴时，一张脸早就笑开了。 他说，“遇到疯狗了？” 沈晴很意外他会这么说，平日里他可是老好人，谁也不得罪。 “你看到了？”沈晴问他？ “嗯，刚好路过，你别理她，她早晚把自己作死!” 俩人都笑了笑，能让一个心静平和的男人说出这样的话，苏兰讨人厌的本事可见不一般！ 沈晴中午接到妈妈电话时，她很意外，妈妈从来没有在自己上班时间，呼自己。 她跑出办公室，第一次用手机回给妈妈，“妈，怎么了？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 她说这话时，心里是紧张的。自从爸爸出事后，她心一直揪着。 总是怕爸爸有什么消息传来，想到这里，她心里“呸呸呸。” 佟霞失眠了，昨晚丈夫的话，对她影响很大。今早她恨不能第一时给女儿电话，她一直熬到，女儿中午吃饭时间。才打来！ 听到女儿的声音，她不由自主的问出，“晴晴，你跟妈妈说实话，那些钱从哪里来得？” 沈晴很意外妈妈的话，她从来没有想过妈妈会这么直接的开场。 “妈，我是借的，我跟你说了呀！” “晴晴，妈也不瞒着，昨晚晖阳他爸妈来咱家了。” 听到这里，沈晴脑袋一轰。她怎么都没想到余晖阳的父母会去自己家，她以为他们会避开自己家。 她有些结巴，但心里提醒着自己，千万不能在妈妈这里露马脚。 “妈，我是真得跟公司借的，不然你打电话给我们公司问问？” 沈晴故意为之，她知道妈妈不会打来电话核实。她故意这么说！ 果然妈妈听了她的话，迟疑着问，“听晖阳的妈妈说，你谈男朋友了？” 知道余晖阳父母去了自己家后，这个话题沈晴就不意外了。她知道余晖阳父母一定会端出来说三道四。 “妈，我们现在还是刚开始接触，算不上男朋友！” “你爸怀疑这钱的来路？他怕你为了家里做傻事。” 听了这话，沈晴是感动的！她知道自己的爸爸是个那样刚强的人，她一定不会让他知道。 自那日与沈晴和肖程见过后，陈馨儿几次想打国际长途给远在美国的好闺蜜“肖雯。” 余晖阳拦了几次，他心里很不舒服。可他毕竟是男人，沉稳和现实是他的性格本色。 他一次次的劝陈馨儿少打听，才能一次次压下陈馨儿的好奇心。 事情往往是巧合，陈馨儿好不容易压下的好奇心，却在一通电话中破功。 陈馨儿在家里接到好闺蜜“肖雯”的越洋电话。 肖雯不满着说，“你这家伙，回去这么久。每次都要我主动找你，你是不是把我这个朋友忘了？” “怎么会呢，我是很忙，回到国内，医院里的事情太多了，有学不完的习，开不完的会。”陈馨儿解释着。 “少来，你别把忙当借口。” “真得，我不骗你。不过很巧合，我前几天遇到你哥哥了。” 陈馨儿还是忍不住说出这个话题，、已经藏在心里几天了！她想知道“肖雯”知道后会是什么反应？ 果然“肖雯”听了这话，她跟着问，“你在哪里见得我哥？” “日本料理店，他和一个女孩。”陈馨儿故意装作不经意的提起。 “女孩，什么样的女孩？”肖雯的好奇心被挑起。 “是我男朋友的前女友。”陈馨儿说这个话时，她是故意的。 “什么，你男朋友过去的女朋友，可她跟我哥是什么关系？” 我听程哥说，“是他女朋友。” 陈馨儿的话说完，那头肖雯没了声音。 陈馨儿不知道为什么？“小雯，你在吗？” 陈馨儿连续问了几声，肖雯才回她。 “馨儿，你说的是真得？”肖雯再次确认。 “嗯，那天是程哥自己说的，我当时也很惊讶！” 肖雯很仔细的问了关于肖程新女友的事情，陈馨儿把自己所知道的都告诉了好闺蜜。少不了加了自己的想法，她的心思很简单，不希望沈晴融入她们的圈子。 肖雯听了陈馨儿的话，“我知道。馨儿，以后再外不要再提这件事，尤其是我哥现在女朋友是你男朋友前女友的事。你知道的我哥是个要面子的人！” “我肯定不说，这是因为我们关系不同，我怕程哥上当了，才提醒你。” 第56章 吴婶告状 沈晴不会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别人的眼中钉，更不会知道日后自己将要面对怎样的打击！ 她是个勤劳且聪明的女孩，心里明白现在这家公司，自己不会做得太久。抓紧一切时间跟着学习！ 公关部的业务，沈晴几乎不上心。她有种感觉，这个部门变了味。 自上次金老板的事，公司就对她开始不满，董秘书也没少在老板面前给她穿小鞋。 “罗总，我们公司现在外贸这块，业务越来越接近与国内份额。 公关部的任务现在很大，每次客户来都是由她们负责招待。如果总是有人不服从安排，这以后就不好对其他人分配业务了！”董琳在罗总面前发着牢骚。 “你是不是说，沈晴？”罗总直接问董琳。 董琳也直接的说出自己的想法。“上次金老板那里还是阿兰去签约，以后客户那边的事情，我都没法安排给她了！” 罗总陷入思考，对他而言，沈晴就是一名员工。可她的事情之所以自己一直不管，她的背后有二老板的面子，和金老板的特别关照！ “哪个金，特别喜欢她，就是她不搭理！”罗总随口说着。 “现在咱们行业竞争多激烈？哪家公司不是费尽心思留住客户？我们供着这个祖宗，我看还是交给阿兰。”董琳刻意提醒老板阿兰的功劳。 “阿兰那里，是要给她奖励，这次签约多亏了她。你去叫阿兰来一下，”罗总交代道。 董琳和苏兰来的路上，她小声提醒着。“我可是帮你说话了，你们的事我管不着！但我儿子换学校的事，你是答应的。” “我说话什么时候没兑现了？教育局那里，我早几天就打了招呼的。人家保证了，你放心吧！” 苏兰这话刚说完，眼前的董琳却一本正经地说：“阿兰，你……！” 董琳心里警告自己，别管闲事! 她忙改口说，“今天罗太没来，你还是注意点。” “谢谢了，你就等我电话，这两天就会有消息。” 董琳心里很疑惑，苏兰一个没什么背景的人，怎么就认识那么多人？ 董琳明白，苏兰不是没机会离开公司。她是不想！她想要的无非是眼前这个办公室里男人身旁的位置。 可这些不关自己的事，自己只在乎儿子的学校。 董琳很识趣，她没跟着进去。苏兰走进办公室，她顺便来到窗边，熟练地拉起百叶帘。 再转过头，她一脸笑容。“你家那个怎么没跟着过来？” 罗总也没了刚才的一本正经，他仰头靠在老板椅上，嘴里咬着自己的烟，完全没了往日里的稳重形象。 苏兰来到他身边，跨腿坐在他的大腿上。撒娇着说，“你就不能让她在家好好带孩子？非要每天跟着你跑来上班！” 罗总抬手捏捏她的脸，说“公司想上市，还要她妹妹帮忙。忍忍吧！” “我忍，我不忍能怎么样？你除了让我忍，还能说什么？” 男人咬着烟，一脸坏笑。他手伸进苏兰的胸口处，狠狠地抓了一把，戏谑着。“小妖精，天天不作一下，你难受。” 女人的手臂像藤蔓，缠绕在男人的脖颈处。她小声带着魅惑，“我这个妖精，偏偏你爱的要死。” 俩人在办公室的行径，旁人不知，董琳却心知肚明。 她内心是唾弃苏兰，可她人在这里混着。还不能得罪她! 她看到办公室百叶窗拉起时，她心里忍不住骂道，“贱货。” 苏兰从老板办公室出来时，脖子上多了一条白金碎钻项链。老罗总是能抓到她的喜好，这是给她的“辛苦费！” 沈晴这几天过得也不轻松，她每天白天在公司里忙，晚上还要加班应付肖程。 第一次看到男人时，觉得他“寡言，冷漠。” 现在每晚相处，沈晴真得吃不消。肖程绝对不是表面那样，他是个闷骚男人，在床上他可是百般腻歪！ 俩人的卿卿我我，最受不了的是吴婶。她从最初震惊，到这两天的麻木。心里经历了一次大地震！ 吴婶这几天一直很犹豫，她想该不该打电话？终究还是拿起房间电话，拨了出去。 肖太太程美茹，在家午休。接到吴婶电话，她立刻紧张起来。 平日里吴婶没联系过自己，这会儿打来，是不是儿子出事了？ “美茹，”这个称呼，只有吴婶和李阿姨可以这样称呼。这是程美茹让她们这样称呼自己! “什么事？”程美茹问。 “阿程，他带了个女孩在家里住。” “你说什么？什么女孩？究竟是怎么回事？”程美茹的声音一下子高了八度，几乎是一瞬间点燃了她的暴脾气。 “具体我也不清楚，这是第二次见她，第一次时……！” 待吴婶将自己所知道一切都说出时。肖程的妈妈，程美茹反而冷静下来！ 她声音冰冷着说，“吴洁，你知道为什么这些年我没辞退你？” 程美茹说出吴婶名字，吴婶知道今天的程美茹是真得生气了！ 她忙解释着，“我第一次见到那女孩时，以为就是阿程胡闹着玩。他也这么大了，偶尔有个女人，不是个事。 没想到他突然把人带回来，我才……！” “你可真好，真衷心！知道这么久了？这会儿才想起来跟我说？ 吴洁，你知道我请你的钱，同样可以请别人。为什么还要留着你？” “我错了，以后有什么会第一时间给你说。” 吴婶忙不迭得道歉，她是真得害怕。肖程不会轻易辞退自己，可是程美茹会。 这个自小官家长大的女人，是个说一不二，且不留情面的人。 吴婶知道，所以害怕！ “吴洁，今天我就把话说明白了。你当初来我家，是来照顾我的儿子，这些年你尽心，我们也尽力帮你。有些小事，我心里都知道，不计较。 可你要有度，那是我的儿子，你是他的保姆。记得自己的身份，千万别越界。” 吴婶不记得最后是怎么挂掉电话，她只感到自己的一张脸被打得生疼！人有时不一定非要肉体真实被打，才会觉得疼痛。 心灵的暴击，才更加难受！ 她坐在那里愣了很久！突然觉得这一切本不该是自己受着，都是因为“她。” 她如果不来，自己也不用打电话去。今天这样的羞辱，也不用承受。 沈晴还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遇到什么困难？ 快下班时，想着今天还没给肖程电话，她拨通了肖程的手机。肖程说，“小妞，你今天要一个人回去吃饭了。我今晚有应酬，这会儿让司机去接你。” 听到肖程叫自己“小妞，”沈晴不由自主的想起晚上的事，她觉得自己脸肯定红了！ “不了，我已经下班了，忘记早点给你电话。 别让司机接我了，怪麻烦的，这会儿我可以直接坐车走。 我是想跟你说，我今天绕道去看看朋友，回去会晚一些。我也不回去吃饭了！” 肖程听了沈晴的话，有些意外，这还是他第一次听沈晴说，有朋友的事情。 他问，“住的远吗？还是司机送你过去吧？” 沈晴想到上次坐车时，她和司机大哥聊天内容。 司机说，“自己也是朝8晚6，晚上下班还要陪女儿一起吃饭。” 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让司机大哥加班。 她忙跟肖程说，“真的不用，我这会儿已经到了公交站。 朋友家住的不远，刚好顺路，这个时间过去，肯定我和她一起吃饭。你别担心我了，我晚点就回去了。” “好，那今晚我不陪你吃饭，不许生气。” 第57章 徐娇的任 徐娇的男人“黄建平”，回家后一直在想着他们俩人的事。头疼得很！ 送个房子给徐娇，对黄建平来说不是大事。可任由她生下孩子，那可不是小事……！ 黄建平和妻子的感情，早就貌合神离。彼此不打扰，但也不会离婚。 他躺在家里，一直琢磨着自己的事，没留意到妻子和女儿已经回家了。 可可进门，就看到爸爸躺在客厅沙发上。她高兴地拿出自己的奖状，蹦蹦跳跳来到爸爸面前。 “爸爸，你看。”可可将自己的奖状递到黄建平眼前。 黄建平刚才发愣时，被女儿一连串的呼叫，早就原神回笼。 他坐起身，笑嘻嘻地说。“拿奖了，我闺女最棒。” 说着话的他，一把搂过自己的女儿，问，“说吧，想要什么？爸爸买给你。” 女儿傲娇着抬头，一副还没想好的样子。 黄建平看了，爱的要死。他宠溺着自己的闺女，轻声细语的说，“好闺女。你好好想，认真点想、爸爸都给你办到。” 妻子袁佳宁，拿着公文包随后走了进来。 她眉头紧皱，语气不悦。“可可，妈妈跟你说了几次了？女孩子要有规矩，回家进门要先换鞋。 你呢，穿着自己的运动鞋到处跑，这样好吗？” 看到女儿在自己怀里一脸委屈，黄建平忍不住替孩子说话。 “没换就没换，今天闺女高兴，都拿奖状了。 你还说她！想想晚上我们一家去哪里给闺女庆祝？” 袁佳宁听了自己丈夫的话，她不以为然。说：“考得好，不是应该的？我们在她身上投入了多少精力，她如果考不好，那才是奇怪了。” “你不能这么说，一堆孩子花了钱也花了精力。 该不好还是不好，你这么说话，女儿会伤心的。”黄建平忍不住提醒妻子。 果然可可听到妈妈的话后，她悻悻得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 黄建平看着女儿小小的背影，他心里的火气一下子上来，他提醒着妻子，“你来一下。” 俩人一前一后来到别墅的二层，回到卧室时，黄建平狠狠地关起门。 他这会儿不需要再控制自己的脾气，大声地骂道，“你还是个妈妈？每天对孩子的态度这么差，她究竟欠你什么了？” 袁佳宁也不甘示弱，她大声回道。“你到是有脸教育我？你呢，我每天加班还要赶着去接孩子。 你一句话不放心保姆，有本事你自己去接。为什么你只出一张嘴，而我要跑断腿？ 今天孩子考试，你既然说这么多道理给我。你为什么不陪着她，等她考完回家？ 你在家里翘着二郎腿，我在陪女儿。你现在反而回头来教我怎么做妈妈？你真可笑！” 说完这些话，袁佳宁本想直接去换衣服，走出两步后，她回头说，“黄建平，我不是个闲人。我有很多工作要做，孩子这里，我已经尽量做个好妈妈。 请你也做起爸爸该做的事情。 我最近接了新案子，没多少时间陪孩子。你也没什么大事，我前两天见过老罗，他说公司正常。 既然这样，你就留在家里陪孩子学习，做个好爸爸。” 袁佳宁一通输出，让黄建平很生气，他又不是个吃软饭的男人，之前和老罗的合作，自己也只是出钱，不负责管理。这块业务中的确自己清闲！ 可他还有其他生意，怎么可能每天在家带孩子？他也不乐意了，“袁佳宁，你是故意的？明知道我也有事做，你还这么说？” 妻子袁佳宁脸上带着讽刺的笑容，“黄建平，我说你就是一张嘴，你还不承认。 既然你也知道自己忙起来根本顾不上孩子，为什么不再多请个保姆？ 我们现在都很忙，没时间管孩子。你家，我家、老人也不会过来照顾孩子，只有请保姆这条路。” 黄建平承认，这件事上自己没有妻子想得多。可他嘴里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他还坚持着，“保姆是外人，我不信她们！” 袁佳宁干脆坐在床上，她静看丈夫能说出些什么的样子，让黄建平很不舒服。 “小宁，你干脆辞职在家带孩子吧。我们又不缺钱！你干嘛非要出去上班？我们就可可一个女儿，你舍得把她交给陌生人带着？” “停，你赶快停下吧。 黄建平，我一年收入不比你少，为什么要停下来工作？” 俩夫妻在这个问题上，一如以往，吵架收场。 袁佳宁下午还要回事务所，换好衣服后，她走进女儿房间。“可可，妈妈下午不能陪你和爸爸了，还有工作没做完，你和爸爸好好庆祝一下，想要什么，告诉妈妈。” 可可没精打采的应了一声，继续带着耳机听英语。 看着女儿乖巧的样子，袁佳宁心里有些不舍。但她很快就调整情绪，让自己处在最佳状态。 她摸了摸女儿的头，转身离开。 随着关起的房门声，可可摘下自己的耳机。她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家！ 爸爸妈妈总是忙，自己却只能和保姆阿姨在一起。 袁佳宁刚出门，手机就响起。电话里是自己的同事“赵博。” 他比袁佳宁小2岁，也是个优秀的律师。 袁佳宁很意外这个时候接到“赵博”电话。她问：“你有事？” “没，我是刚好经过这里，想起你家就在附近。早上听说你下午还要来事务所，我干脆捎你一程，我下午也要加班。” 袁佳宁没想太多，她一口答应了赵博。 走出别墅区，远远的就看到赵博的车子停在路边。她走过去先打招呼，赵博开口说，“我不知道你家是哪一栋，只能让你走点路自己出来了。” “你来接我，我就感谢你了。”袁佳宁客气着。 赵博在她上车后，就发动车子驶离。他开口问，“宁姐，可可是不是今天英语考试？” 袁佳宁听了很意外，她说，“你还记得，我就是随口一说。” “嘿嘿，”赵博笑了笑，他接着问，“可可考得怎么样？” “第一名，今晚她爸带她去吃饭，顺便买些她喜欢的东西奖励一下。” 听到这里，赵博犹豫着，他心里有个事，一直想对宁姐说，可一直拿不定主意。 “宁姐，你和姐夫怎么样？” 正在翻看手里资料的袁佳宁，觉得这个问题赵博问得很奇怪，她抬起头，说“怎么了，你怎么会问这个？” 赵博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决心。“宁姐，有个事，在我心里很久了，今天我不想瞒着你了。” 经他这么一说，袁佳宁还真有些紧张了。人最怕是不知情时，被人说的话，绕到云里雾里。 “什么事情？” “我几个月前，在江南区和几个哥们聚聚，哪天晚上看到姐夫和一个女孩，俩人很亲密。 不像是普通朋友。 后来我多了个事，在哪个小区门口问了问，人家保安跟我说，这是他们小区的俩口子！” 第58章 徐娇的小算盘 袁佳宁听了这话，人半天没开口回应。 赵博有些担心，他小心翼翼地问，“宁姐，算我多事。不该跟你说这些！” “不是，我是在想你说的话。” 袁佳宁的确是在想赵博的话，打从赵博一开口，她心里虽有不舒服，却不是很意外。 她是个律师，常年接触这些案件，她心里早有了免疫力。 黄建平不是个有能力的男人，却是个运气极佳的人。做什么成什么！袁佳宁靠的是自己的真正实力，在自己的行当混出了名。 而自己的丈夫却是靠着狗屎运气，一次次在生意上从未吃亏。 袁佳宁虽不想承认，也接受这个事实。最后享受胜利果实，还是她们一家三口。 俩夫妻一直都是相互成全，她也早有准备，有天会面对丈夫的风流韵事。 “赵博，你……！” 袁佳宁的话还没出口，赵博就似有觉察般！ “宁姐，你放心，这话我今天只说一遍，以后就忘了……。” 袁佳宁笑了笑，她很欣赏赵博的识趣， 她们这行的人，都是懂分寸的。 她说：“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我们下班后，如果你方便带我去一下那个小区。可以吗？” “可以，”赵博答应的很爽快，似乎这个话题很平常，俩人就直接切换话题，这件事就此翻篇。 袁佳宁的内心，却在快速盘算着。她在思考自己多久没有好好地，盘点她们夫妻的共有财产？ 也在考虑着该联系哪家征信公司，帮忙找一下她需要的信息？ 她的职业注定她会做好准备前，行事不动声色。 沈晴来到徐娇家时，看到的就是一个懒洋洋的孕妇。 徐娇月份不够，肚子还没起来。沈晴好奇的围着她转了几圈，嘴里一直念叨着，“这就是孕妇？这么懒？” “你看看你，傻不傻呀！你是没见过孕妇？好奇成这样？”徐娇无奈沈晴的反应。 沈晴辩解，“我是见过孕妇，可没见过你这么懒得孕妇！” 徐娇假装捏沈晴的脸，可嘴巴里却说着，“怎么样，在公司上班还好吧？” 沈晴一脸无奈，“就那样，混口饭吃。” 她说完话，突然静静地看着徐娇，这让徐娇有些莫名其妙？ 她问，“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我？” “我想来想去，都觉得你是有意的对不对？”沈晴很正经地问出心里话。 “你干嘛，突然这么正经，我还不适应了。”徐娇玩笑着说，自己也变得正经起来。 “你说的没错，我是故意的。我只是没有吃避孕药而已！” 说着话时，她想到之前自己和黄建平每次颠云倒凤，她都把安全套提前扎破，但她不会承认。 “为什么呀，你疯了吗？我一直跟你说，没结婚生孩子，以后会很麻烦的！”沈晴激动到拉起徐娇的手臂，她是真得担心对方。 来海城工作后，徐娇是唯一一个对自己真心的人。沈晴不希望她有事！ “阿晴，你不知道！这种感觉只有你做了妈妈，你才会懂。” “娇姐，一直都是你护着我，对我好。我今天真得要说你了，你真得不该呀！ 你确定黄总会跟你结婚？以后孩子怎么办？跟你的姓氏？在哪里上学？”沈晴一连串的追问，只得到徐娇轻飘飘的回应。 “阿晴，孩子生了，他就得管。关于孩子的一切事，他是爸爸，推不了责任。” 沈晴始终觉得徐娇过于乐观，可看对方的反应，自己再说什么，也只会招人烦。 “我们一起去吃饭？” “不了，我现在吃什么吐什么，喝什么也吐什么。你没发现，你来这么久，我都不太喝水。怕吐！” 徐娇对自己这几天的妊娠反应实在是怕了，从开始呕吐后，自己就完全吃不下东西。 别的孕妇怀孕期间是发福，自己现在反而是消瘦。 “不然我去给你买点吃的，你不能不吃东西。 现在有了孩子，再饥一顿饱一顿，对孩子发育也不好吧？” 沈晴应了徐娇嘱咐，买了自己的晚餐，给徐娇买了“一瓶醋，一大包老坛酸菜面。” 她一边吃着自己买的晚餐，眼睛却看着徐娇喝下一大口醋，这让她很震惊！ 徐娇喝下醋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她说：“爽，真爽。这是最近以来我吃过最美味的东西。” 煮方便面是沈晴拿手的，她主动起身去厨房很快给徐娇煮了一包方便面。 没有什么奇迹出现，她亲眼看着徐娇吃下几口后，跑进洗手间，将吃过的食物全部吐出。 徐娇心里是暗喜的，她知道自己这么反。，对自己而言，是好事。 小时候常听大人们说，“酸儿辣女。” 她觉得自己这次怀上的一定是个男孩。黄建平有个女儿，他缺个儿子。 他们海城这里的人，“重男轻女。” 她对着沈晴却隐瞒了自己的心事。从洗手间出来，她故意问沈晴，“你住城中村也不是个常事。” 徐娇转移话题，没想到正好问到了沈晴最怕她知道的点上！ 沈晴一惊，以为徐娇知道了什么？她沉默一下说，“暂时不会搬，哪里环境是差点，可人还可以，我也习惯了。” 徐娇没有大的反应，沈晴知道是自己做贼心虚！ 徐娇听完她的话，“你啊，不能习惯哪里，人要往高处走。我没有瞧不起你，你总是习惯了哪里，就很难走出来。要学会突破自己。 你先找个环境好点的地方，租金贵了。你就会想办法找钱，人就是被逼出来！” 沈晴走出徐娇家时，天色已暗。徐娇是个孕妇，容易疲惫。 她看出徐娇的疲态，自己主动告辞。 来到小区门前，一辆黑色的轿车刚好停下。沈晴看了眼下车的男女。 女人修身的西服套裙。男人是剪裁考究的正装西服。 沈晴不由得多看一眼，这样的面料款式，可不是普通人可以消费的，这一看就是定制款。 出于自己的职业习惯，她对所有好款式的衣服，都会多看几眼。在她看向对方时，对方同时也看向她。 袁佳宁和赵博来到这里，刚下车就看到一个漂亮女孩走出来。她第一直觉想到的是，会不会是她？ 她看向赵博，赵博看到沈晴时，也多看了两眼。 他转头看到袁佳宁看向自己的眼神，知道对方想问什么？赵博摇了摇头。 沈晴坐上公交车时，本想给肖程打通电话，想了想还是算了！ 她不是个粘人的女孩，既然他已经说了，今晚有应酬，自己不该再找他。 轰隆隆的雷声，公交车快到站时，下起了大雨。海城的天气就是这样，随时都会来一场倾盆大雨。 沈晴一路奔跑来到别墅前，她急急地按着门铃。 隔着栅栏，她看到别墅大厅的灯还亮着。 她按了几下栅栏大门上的门铃，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来回按了几次，始终没人回应她。 沈晴心存疑惑，吴婶应该在家，为什么不开门？ 她心里疑惑着，可很快自己就打消这个念头，她想不该这样去揣测别人，或许吴婶真得不在家？ 她只得坐在别墅大门下，靠着房檐遮雨。 别墅里，吴婶坐在自己的房间内看电视。 她本来在客厅看电视，听到门铃时，她走到厨房位置看向大门外，果然不是“肖程。” 第59章 心有芥蒂 吴婶对沈晴的讨厌，自己也说不清楚！她就是不想这个女孩来到这里。 这段日子看着沈晴在这里进出，她心里早就像吞了苍蝇般让自己不适。 这会儿她知道外面大雨，可她不想去开门。这里的主人不是她，自己没义务伺候她！ 肖程回来时，已经接近12点。这个时间他想小妞肯定是睡下了! 拿出了手机，又放回口袋，他还是不忍心打扰她睡觉。 车子在别墅前停下，大灯照射出一个蜷缩身体的女孩。靠在别墅的大门外，人在不停的打盹。 司机吴师傅，以为自己看错了。他又定睛瞧了瞧，有点小心地对着后排座椅说：“肖总，大门那里好像是沈小姐。” 肖程今晚喝了不少酒，人也有些疲惫，靠在后面打盹。 这会儿听了司机老吴的话，他睁开了眼看向前方。 人有些眼花，还是不确定地问：“你看清楚了？” “是啊，就是沈小姐。”老吴再次肯定说。 肖程顿时清醒，他一个跨步拉开车门，迎着风雨走向那个身影。 沈晴还在被瞌睡打扰时，被一双温暖的手托起。刚才瞌睡中，她人早已落到地板。靠在外侧的身体，被雨水打湿。 被肖程大手托起时，她也醒了过来。带着鼻音说：“你终于回来了！” 肖程的火气来得很突然，他没好气地说：“你就这么喜欢大雨天演苦情戏？” 沈晴没想到肖程会这么说，她不高兴了！“什么叫我演苦情戏？我是进不去。” “吴婶在家啊，你怎么不按门铃？”肖程问她。 “我都按了多少遍门铃，根本没人回应。吴婶可能不在家！” 俩人说话间，司机老吴也跑了过来。沈晴看到他，有些不好意思，笑着打了招呼。“吴师傅！” 肖程知道沈晴会不好意思，他回头对吴师傅说：“你回去吧。明天我不去公司，你也休息一天。” 吴师傅听到老板的话，当然高兴，他还是客气着，“我送你们进去吧？” 肖程摇了摇头，他不是个多话的人，说出的话通常不喜欢说第二遍。 吴师傅了解自己老板，他也不再啰嗦，转身跑向车子。 肖程拉着沈晴，这次他没按门铃，而是从自己衣服里拿出钥匙，这个钥匙他很少用，试了几次才打开大门。 俩人相拥，一起回到别墅，肖程开第二道门时，大门从里面打开，吴婶看着两人，先是一惊，脸上浮现出熟练的笑容。 “你们一起回来了？” 肖程全程黑脸，他没有看吴婶，只是拉着沈晴走进客厅。 他丢下一句：“拿些宵夜送到楼上。” 吴婶没想到肖程会这样对自己，多少年了，他从不这样跟自己说话。 尤其是近几年，自己的岁数也大了。而他更加尊重自己，用餐从来不让她送到楼上，都是自己下来吃饭。 肖程将有些感冒的沈晴，拖进了洗手间。 沈晴亲眼看着男人忙活着，他一边将浴盆开启热水，一边走过来，不容拒绝的帮她脱衣覅。 沈晴忙拉着他的手，“我可以的，你先出去。” 肖程不搭理她，还是继续动手脱她的衣服。这让沈晴真得很难为情。虽说两人已经坦诚相见，可每次都是晚上，沈晴不许开灯。 这会儿她被男人脱得精光，还是第一次裸身在男人面前。 女孩的脸早已羞红，可夜色下的洗手间里，这张羞红的脸，看着更像是发烧后的病态。 “啊啑”她在此时打了个喷嚏。肖程冷俊的脸终于有了反应，说出的话很不好听！ “你是个傻子吗？就不知道打个电话给我？” 沈晴吸了一下鼻子，也没好气地说：“我明知道你在忙，还因为没有钥匙开门，打电话给你。我是不是太不懂事了？” “谁要你懂事？你那么懂事干嘛？”肖程的话，让沈晴真得无言以对！从小妈妈告诉自己，女孩子不要太矫情，要学会体谅人。难道自己错了？ 肖程将沈晴按到浴盆里，自己卷起衣袖帮她洗澡。一个男人帮自己洗澡，她简直无法与他对视！ 她的别扭，她的不好意思，肖程都全程无视。 他心里有气，究竟是气女孩太懂事，还是气“吴婶？” 他自己也说不清！ 吴婶端着备好的宵夜，来到肖程的房间时，给她开门的是肖程。 她很惊讶沈晴也在这里？自从她来别墅后。一直住在自己给她安排好的房间，即使肖程晚上过去睡，也是在哪个房间。 可今天肖程把她带进自己房间，并且看样子，她今天也是在这里洗澡休息。 吴婶忍不住问，“沈小姐，今晚不回自己房间吗？” “吴婶，刚好你来了。晴晴今天感冒了，你先把她房间的衣服收拾过来，再去给她煮一碗姜汤驱寒。” 吴婶听了肖程的话，还是犹豫着说：“既然感冒了，更不能睡这里，会传染的。” 肖程没直接回答她，而是对着沈晴说：“我抵抗力好，你就睡这里。” 肖程接过吴婶送来的宵夜，打发她去忙，说完话就关起了门。 吴婶愣愣的站在门外，她觉得不真实！怎么一切都变了，就因为里面的女孩？ 吴婶按照肖程的吩咐，将沈晴的衣服和姜汤都安排好，这才来再次敲门。 这次吴婶显然比上次淡定多了，她将自己收拾好的衣服依次挂好，肖程在吴婶挂衣服时，才注意到，沈晴的衣服真得很少。 他看着还在一旁喝汤的沈晴，说：“明天起床，你要是没什么不舒服，我带你去买衣服。” 沈晴刚想说不用了，肖程就给了她一个“你敢说出来试试！”的眼神。 吴婶看着俩人眼神官司，心里的不舒服更加重。 她忙完手里的活计，对肖程说，：“阿程，还有别的事吗？” “没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回到自己房间的吴婶，心里真是不痛快。 她看了眼床头柜上的时钟，心里想着“美茹那边为什么没有动静呢？” 没动静的程美茹，正拿着红酒，一杯杯的往肚里灌。 这段日子是她觉得最黑暗的时候！比当初知道老公在外生子，还要让她痛苦。 她对肖程有着特殊的喜爱，长子小时候在婆婆身边待了几年。相比小儿子的亲近，长子总是和自己有些距离。 她们母子之间多了客套，少了母子间亲情。有了长子的教训，她在发现自己又怀孕后，坚决提出自己带孩子，肖程顺利的留在自己身旁。 这个孩子一直在自己身边很听话，很孝顺。可偏偏在留美的第一年，就遇到哪个“她！” 程美茹想到“她，”心里的恨意加重。她不后悔自己当初的坚决反对，儿子不知道“她”是个什么女人。 可自己清楚，那就是个表面清纯，背后肮脏的货色。 为了与自己斗，“她”也是18般手段都用尽了！ “两败俱伤！”自己和她，一个丢了性命，一个丢了儿子。 第60章 对吴婶的警告 程美茹依着自己以前的性格，她早就去肖程那里了解情况。 可这次她不想再草率！ 昨天她才和乔夫人李亚萍见面，她试探着问了曼妮的心思。亚萍的话很谨慎，但她能感觉到曼妮和自己的想法相同。 既然双方都有意，她决定不能自己先坏事! 忍着，她想等机会成熟了，再一次性让那个女孩离开。 在她眼里，不论是现在的她还是过去的“她。”都不是可以和自己儿子匹配的人！ 乔家。乔盛和问妻子亚萍：“美茹那边是什么想法？” 亚萍说：“美茹想法没变。还是与我们在美国时她给我电话里说的那样，想撮合肖程和曼妮的事。” 乔盛和听完，深吸一口气。“亚萍啊，其实我心里不是很赞成这件事。 原因有几个，你听我说完，先别着急。” 亚萍听到丈夫的话，也不好意思插嘴，她说：“你说吧，我不会生气。” “我想着，阿程是不错。一表人才，能力也好。 你看他回来这几年，自己的公司也经营的风生水起，证明他是个有能耐的人。 可我心里不踏实，美茹过去太顺风顺水，少了些同理心。做人做事太过霸道，做婆婆太强势！ 老肖这次的事，的确是他不对！可美茹也要想想自己的问题。”说完这话，乔盛和怕妻子误会，他急着解释自己的意思。 “亚萍，我可不是说老肖正确，事情往往不能单方面思考，要想全面。 老肖年轻时都没出轨，怎么老了却做了这事？美茹自己也要想想，那是沟通没了！我也是男人，如果没了沟通，俩人心就远了。心远了，还不被人钻了空子？” 李亚萍听了自己男人的话，她没有替发小兼闺蜜辩解。 她自己心里也知道，程美茹的问题就是从来不会低下高傲的头。 “你就是因为她，才反对吗？”李亚萍试探着问丈夫。 “对，大部分是因为她，还有肖程。” “肖程？他怎么了？”李亚平不解的问？ “他心里没有咱们曼妮。”乔盛和说得无奈，他是个父亲，别的男人不喜欢自己的女儿，他心里也不舒服。 “会吗？”李亚萍有些怀疑？ “你想想以前在美国时，他那时交的那个女孩叫什么？他是什么样子？那天他对曼妮又是什么样子？” 经丈夫提醒，李亚萍想到那时的事情，自己也沉默说不出话。 “亚萍。，我乔盛和虽不是个有钱人，也是个能说上话的人。我们的女儿，可以嫁得好，但一定要心里痛快。你明白吗？肖程不是良配，他心不在曼妮身上。” “老乔，你的意思我懂。我也不会逼着孩子！这件事曼妮自己愿意，只要她说不行了，我绝对不会反对。现在是女儿一头热，我也没办法！”李亚萍真得无可奈何。 “你是母亲，找个时间好好与她聊聊，婚姻大事，不是儿戏。要慎重！” 乔曼妮并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反对自己，她从肖程家回来后，一直期盼着肖程的电话，可迟迟不见他打来。 前天听闻妈妈见过肖阿姨，她想问问？终究没说出口。 她是有教养的女孩，这样追着问男人的消息，她还真开不了口。 肖程在隔天早上醒来时，沈晴还在睡觉。 他轻轻地起身，没有打扰还在睡眠中的女孩。 来到楼下，厨房里吴婶已经在忙碌。 他想了想，还是开口“吴婶。” 厨房里正在忙着早餐的吴婶，听到身后肖程的声音， 她转头看过来，“肖程”站在厨房门外。 俩人都看到对方时，他说，“你来一下。” 吴婶擦了擦自己的手，跟着出了厨房，来到客厅处， 肖程走到沙发前，指着对面的沙发，“你也坐下。” 肖程说话向来直接，他说：“吴婶，昨晚你为什么不给她开门？” 肖程的话里，没有询问。只有肯定。 吴婶听了这话，人也很镇定，她说：“我昨晚睡着了，没听到。” “吴婶，我们在一起多年了，正如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你什么时候在撒谎，我都知道。”肖程说着话，指了指自己的心，他说：“我这里很痛。” 吴婶看着肖程的态度，她也豁出去。 “阿程，你明知道你妈不会同意你找个她。你又何必和你妈妈对着干？ 你要找，也该找个和自己般配的女孩，不是她！” 肖程听到吴婶的话，他的嘴角笑容变得冷漠。 他的皮肤不算白，是那种健康的小麦色。 五官立体，棱角分明。配上妈生的大长腿，和长期运动下的好身材。 怎么看都是个既man，又性感的男人。 这样的男人不缺女人。在美国时，他也一度曾经沉迷花丛。经历的多了，他就觉得厌烦。 沈晴的出现，是他枯燥的生活中，照进的一丝光亮。 他是个成熟的男人，需要女人。这个符合自己要求的女孩，他把她带入自己生活。 “吴婶，你是知道我，这是最后一次你这么对她。 她是我的女人，我就要护着。 不要再有下次，否则我只能让你回家养老。” 没有什么话，比这句话更让吴婶伤心。自己这么多年的付出，难道还不及一个陌生女孩几天的陪伴？ 吴婶说话时，声音都开始哆嗦。她说：“你是老板，我是你雇佣的人。你怎么说，我怎么做。” 这话是气话，肖程明白，吴婶是故意的。 可他不是像以往那样，听到吴婶的话。会内疚，会自责。 我会让司机老吴，给她配把钥匙。以后她出门回来晚了，不用再敲门。 “不行，这怎么可以？”吴婶真得急了，她不能接受这里被陌生人随便进出。 “阿程，你不能这样。你要知道，她和你睡几天，只是一个女人。 以后你会结婚的，不会是她。给她钥匙，万一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怎么办？我不同意！” 肖程站起身，他看了眼吴婶。“吴阿姨，你还是回去休息段日子，我会找人来顶替你 。” 肖程的话还在耳边，而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二楼拐弯处。 沈晴醒来时，没看到肖程，昨晚自己真得没出意外的发烧了! 她记得自己当时全身开始发热，热起来她把身上的衣服都扯开，肖程来回进出洗手间，用冷水给她擦拭。 后来自己又开始发冷，肖程更是抱着她用两个人身体的热力，帮她取暖。 这一夜自己生病，肖程忙了一夜，这会儿他却去上班了？ 沈晴忘记了昨晚肖程对吴师傅说过的话，她以为肖程熬夜后还是坚持去上班！ 烧了一夜全身骨头加肌肉都酸痛。沈晴起身自己走到水杯前，她想喝一杯水，喉咙里干的冒火。 第61章 恋人 肖程推开门时，看到的是沈晴在喝杯子里的剩水。显然她没喝够，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他走到她身旁，大约是生病了，她反应也慢了。 肖程人已经站到那里，伸手接过她手里的杯子，沈晴才反应过来。 “这都是昨晚的水，你还喝！我平时睡觉不喜欢喝水，房间里没有饮水机，今天让她们放一个。”肖程说话，声音温柔极了。 “不用，拿个热水壶就行。”沈晴怕给肖程添麻烦。 他笑了笑，“你先躺下，我下楼给你拿水。” 沈晴有些为难，她还是说了。“能不能不躺下，我全身的肉都是疼的。” 肖程觉得眼前的女孩乖得有些傻气，“你可真是个傻姑娘。我让你躺下，是怕你身体不舒服，会觉得累！你不想躺就不躺，不用跟我商量。” 看着肖程下楼，沈晴靠在沙发上。她头还是有些晕，想到有几天没给家里电话了，心里也有些自责。 自从给了钱，她开始躲避家里。怕妈妈再问些什么，自己无法回答的问题！ 肖程来到厨房，没看到吴婶。炉子上的稀粥已经煮好，火也关了。 他拿出两个干净碗，盛了两碗粥。又拿了一根油条和一罐下饭菜。 托盘上放着早餐和一瓶温水，肖程拿着这些东西转身上楼。 沈晴再看到肖程时，他手拿托盘来到她面前。 “吃点东西，白粥和咸菜，你就先吃这些。”肖程嘱咐她。 “好，沈晴接过他递过来的粥碗，她一点点小口吃起 。” 肖程看着她，莫名觉得安心。他喜欢这种平静又安心的感觉。 他问：“晴晴，你要钱干什么？” 这是他第一次问沈晴当时要钱的原因？他想到过可能是她家里？肖程更希望是沈晴自己说给他听。 沈晴听到这个问题，她不知道怎么回答，有些难堪！ 吞下一口稀粥，她抬起头，安静的看着肖程。 “阿程，我能不能不说？” “不能，”肖程一口否决，他觉得两个人现在的关系，他需要知道真相。 “好吧，我爸出车祸，医药费交不起！”沈晴说完，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你为什么不早说？给你那些钱够吗？”肖程问得很真诚。 “应该够吧，我妈没跟我说不够。”沈晴也很老实的交代。 肖程站起身走到衣柜旁，从里面拉出一个黑色行李箱。 沈晴亲眼看着他打开箱子，一沓钞票放在了桌面上，他又一次拿出一沓钞票。 五万的现金，放在沈晴面前。他说：“等这几天你好点了，把这些钱打回家。” 看着这些钱，沈晴都傻了！她长这么大，还没亲自经手过这么多钱。 她心里想，爸爸妈妈还有哥哥。估计跟自己一样，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吧？ “不用了，我妈没说缺钱，应该是够了。我不能再拿你的钱！” 她不想再拿男人的钱，她的自尊心和家里的不知情？都时刻像根针，刺痛着她的心。 肖程听了她的话，突然说：“你给家里打电话了？你问过你妈还缺钱吗？” “不常打，我家没电话。每次都是打去邻居店里，我妈说不要打扰人家做生意。” 肖程坐到沈晴身旁，一把拉过她，把她按在自己怀里。 他很严肃地说，“你家如果暂时用不到这个钱，你就给家里装个电话。” 听到装电话，沈晴还真得动心了。 她早想家里有个电话，每次给家里电话，她都要挑时间。 有时自己忙起来，错过时间就只能隔天再打。 自己有肖程送得手机，可家里还是没有电话，还是不方便！ 听了肖程的话，她真得很犹豫！心里对自己出现的想法很唾弃。 人真得不敢安逸，现在的她好像有些适应男人给自己的一切。 她想到这里，心里给自己急刹车。不行，你这样下去，以后怎么办？ 她对肖程说：“还是算了吧，以后我自己存够钱，在给家里装电话。现在我冒然出钱装电话，我爸妈会怀疑我。” 肖程很是不理解，不明白她为什么放着方便却要兜圈子？ 沈晴看着肖程，她的眼睛是干净的，没有任何的私心杂念。 “我知道拿你给我的钱去用，很轻松，但我不能成为习惯。我们一年之约后，我怎么办？老话说【富贵容易，贫贱难。】 我一旦成为习惯，以后……？” 沈晴的话并没有说完，但她的意思，俩人都明了。 肖程心里更加认可这个女孩。 他觉得她真诚，不做作。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这样很好，他喜欢这样的女孩。 “你既然这样说了，我就不勉强你。但是钱，我不收回。 你留着，万一你和家里要用，你也不会开不了口……！” 沈晴明白肖程的用心，他经过这段日子，多少对自己也有所了解！ “谢谢你”这个时候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能说“谢谢。” 肖程的头，摩挲着她的后脖颈。这让沈晴有些痒痒，她笑着躲避，俩人这样腻歪在一起。 “我看到你有时喜欢画画？”肖程问？ “那不是画，是设计图。”沈晴说完，她回头看向肖程，问：“你要看吗？” 男人轻轻一口咬住她的下巴，她发出一声“嘶”得吃痛声。 自己用手揉着下巴，娇慎道:“会疼。” “我轻点，”男人讨价还价。 “不行，真得疼了。”沈晴没有余地的拒绝。 她想转移注意，“我拿给你看看，你也帮我把把关。”说完这话，她就起身准备去拿设计图。 “哎，”肖程招呼她，自己却站起身，把她一把拉下，按坐在沙发上。 “我去，你放在哪里？”肖程问？ “隔壁我之前住的房间，床头的抽屉里。” 肖程回来时，手里拿着几张设计图纸。 他刚才在走廊里就已经看过，他说“这个我不懂，但我看着不错。不然给你找个人看看，提点意见？” 沈晴听了他的话，心里有些激动，但她马上改变主意。 “阿程，要不先让我再改改，我怕你拿给人家看，我太差了，给你丢脸。”她说得小心翼翼。 肖程却有些心疼她，他走过去，把图纸放在桌面上，一把抱起女孩，直接将她放到了床上，而自己也倾身压下。 “别，不行，我今天病了。”沈晴以为肖程又要【那个。】 “嘿嘿嘿，”肖程发出低低的笑声，更像是自言自语着。 “看来我太粗鲁，都吓到你了！” “不，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沈晴急着解释自己的话，她怕男人误会。 肖程的手轻抚她的额头，自己的头也贴上去试了试。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不用解释了。 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小心翼翼？是我让你紧张了？我一直在想你过去是受的什么教育，让你这么敏感？ 你在家里，都是谁在教你？” 沈晴看着肖程，俩人四目相对，男人眼里女孩是这样病态中带着媚态，她真是个漂亮女人。 沈晴眼中，男人一脸冷漠，却只有她知道，他是那么的热情似火。这张线条冷硬的皮相下，藏着一颗炙热的心。 “我妈，我爸说女孩子就该让妈妈教。”沈晴如实说着。 “你妈漂亮吗？应该漂亮吧。”肖程说。 “你怎么知道？” 肖程一脸坏笑，“因为你漂亮，我就知道。” 说完话的男人，一张脸盖了下来，遮住了女孩害羞的脸庞。 + 第62章 甜蜜的男女 腻歪了一天的肖程，着实让沈晴受不了。 她无奈着说：“你不去上班可以吗？” “半倚着身体，肖程侧躺在床上。裸露的上半身，肌理线条清晰漂亮。 可见平日里他很注重自己身材管理。 小麦色的皮肤在洒进的阳光下，泛着亮光。被子堪堪盖在腹部，刚好遮住了男人的隐私部 。 这么一副充满肉欲的风景，让沈晴有些难为情！ 说好的自己生病了，他规矩些。上了床没几分钟就开始不老实。 沈晴借着生病，想要拒绝。奈何男人的磨人尽比个女人还过之！男人粘人起来，没女人什么事！ 三两下自己就被骗上贼床，缴械投降。 这会儿肖程一副餍足样，恨得沈晴牙痒痒。她恨不能他快点去上班，自己可以好好的补眠。全身肉皮都痛的很！ 偏偏男人这会儿的样子，怎么有种卖弄风情的三陪小姐样？这让相对保守的沈晴，有些无法招架。 手机铃声响起，无疑给她喘气的机会！ 肖程拿起手机，裹着毛巾下了床。他走到窗边，认真的与电话里的人沟通公事。 沈晴极有眼力劲，她走过去拿起一包香烟递给肖程。这是他打电话时的习惯，似乎边抽烟脑子才能快速思考。 肖程看到女孩递过来的烟，他伸手接了过来。眼神中满是欣赏，眼前的女孩，脸上还有着刚才激情后的红晕，这样的女人，才是最性感。 沈晴的周到是他在这段日子里，慢慢发现。他觉得自己捡到宝，她既是个美女，又是个温柔的女人。 电话是秘书张欣打来，她说：“肖总，有两件事。1、下午比利时客户来看工厂。 2、有位乔小姐来过了，你没来，她也没留言人离开。” 肖程挂了电话，想了一下。商量的口吻，“晴晴，本来打算和你一起，今天不去上班。 可下午有客户要来，你看……？” 沈晴听了，忙跟着他说，“你去上班吧，我也退烧了，再睡一觉估计就好了，你别担心了。” “那好，我先去忙。你有事就给吴婶说，别跟她客气，想吃什么就告诉她。” “嗯，”沈晴听话的答应了他，还贴心的帮着肖程拿来衣服。帮忙整理他的头发，肖程不喜欢头发太长。 他头发的长度，仅比板寸长一丢丢。 沈晴陪着男人下楼，楼梯口遇到了吴婶。 对方一脸尴尬！沈晴微笑着打招呼，“吴婶，我还以为这个时间你在午休。” 吴婶尴尬着回道，“没，我这会儿睡不着，把下午的菜收拾出来。” 肖程并没有搭话，他拉着沈晴往外走。吴婶在身后问，“阿程，你这会儿出去，晚上回来吃饭吧。” 眼见着肖程并没回应自己，她心里很失落。 沈晴走到外面时，才小声问道，“吴婶惹你了？” “没有，你别多想了。”肖程摸了摸她的头发，轻轻地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 “我走了，你回去睡会儿，我如果晚上能回来吃饭，就给你电话。没打，你也要记得吃饭。”肖程不放心的提醒她。 “嗯，我知道了。” 看着肖程的车离开。沈晴回到客厅，她以为吴婶还在，可人已经去了厨房。 她来到厨房，看到吴婶在忙碌。 她问，“吴婶，我帮你做点什么？” 吴婶没抬头，淡淡地说。“沈小姐是客人，我怎么能让客人做事，肖家有肖家的规矩。” 这话像耳光打在沈她脸上，只让她觉得无地自容。 她的确是个外人，可从小受到的教育，不让她漠视别人的付出。她习惯性询问，却招来这么一句话！ “那你忙吧。”沈晴的声音小的，她感觉只有自己能听到。 她走后，吴婶才抬起头，她并没有看向沈晴离开的背影。 眼睛里都是漠然，如果不是“她，”程美茹不会那样说自己。如果不是“她，”肖程也不会对自己冷脸。 想起中午肖程下来给沈晴又一次倒水时，自己舔着脸求他。 “阿程，你真得让我走？”吴婶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 肖程大约是没想到她会说这样，毕竟自己带过他，他也不忍心太决绝。 “我不是让你走，是让你休息几天。” “那和让我走，有什么区别？我在你家做了这么多年，现在老了我还能去哪里打工？”吴婶委屈的哭了。 肖程当时的表情，她都记得。 他很无奈！“吴婶，我早就跟你说过，你养老有我。 你就是回家我也会照样养你，这个你不用担心。” “我舍不得你，”吴婶哭了。 “吴婶，你不走，可以。 但是不要那样对她，你知道我说的是谁。”这是肖程留给她的话。 此刻吴婶想起时，心里还隐隐作痛！自己这么多年的付出，还抵不过一个陪着睡了几天的女人？ 这样随便住在男人家里的女孩，能是什么好女孩？吴婶一直好奇沈晴的身份，可她自己和肖程只字不提。 自己这么委屈，还不是为了自家的亲侄子。 吴婶原名吴小香。家中长女的她，一生未婚未育。 现在的她只为家里的妹妹和弟弟。妹妹有女儿“曹慧茹，”弟弟有儿子“吴辉。” 这些年在肖家她存下了钱，按理不该这么低声下气。 可偏偏程美茹答应帮她解决侄子吴辉的工作。 程美茹说。“香姐，你弟弟的孩子现在也该上班了？” “上了，出来都快一年了。”吴小香坦言。 “什么工作？”程美茹问。 “听我弟说，是在我们当地一家公司做业务员。 具体我也不清楚，帮不上忙也不好意思问！” “你就不想他去个稳定的地方，能有个退休吗？”程美茹提醒她。 “想过，他也考公过，没考上！” “香姐，你帮着我，看好我儿子。 你侄子的事，我知道怎么做。” 起初她听了这话，不敢相信！她知道程美茹不轻易帮人。 也知道她家有这个能耐，可自己不敢指望。 直到她接到电话，让她提供侄子信息。这才相信自己心心念念的事，人家办了！ 人情欠下了，她就得不还！ 现在不管肖程怎么对自己，她都只能忍。 肖程上午没去公司，曹慧茹坐立不安。 她几次欲言又止，想要从自己的上司张欣那里打探消息。 偏偏张欣自从被肖程提醒后，对她打探，三缄其口。 听说一会儿客户要来，曹慧茹动了心思！ 她知道客户来，张欣一定会陪同。 这会儿她故意装作不舒服，“张欣，我今天胃痛，不然我先回去吧？” 秘书张欣对着电脑正在整理文件，她眼神都没给曹慧茹一个。 只说，“你自己看吧，不舒服就休息。” 张欣并没有告诉曹慧茹，下午老板就会来上班，她是故意的！ 曹慧茹那点小心思，张欣早就看明白。 既然她想做小丑，张欣决定做个合格的观众。 第63章 姨妈的劝说 曹慧茹来到别墅时，沈晴刚刚睡着，楼下的汽车声并未吵醒她。 吴婶给曹慧茹开门，惊讶她怎么这个时候跑来？ “你这会儿来？是阿程忘了什么，让你回来拿？”吴婶问曹慧茹？ “没有，程哥今天没去公司。姨妈。是不是程哥病了？”曹慧茹反问道。 “没啊，已经去公司了，你没见到？” “我出来前，他还没来，我以为他病了。是不是真得病了？他可不是个随便不来的人！”曹慧茹说。 听了曹慧茹的话，吴婶懒得理她，关了大门，转身朝着厨房走去。 曹慧茹跟在后面，急着问：“姨妈，程哥是不是病了？” 吴婶突然转身，吓到了紧跟在后的曹慧茹。她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呀！” 手轻抚自己胸口，“姨妈，你怎么停下也不吱一声？吓死人了。” “阿茹，上次你走时，我怎么跟你说的？阿程的事，你少打听，你怎么就不长记性？” 听了姨妈吴婶的话，曹慧茹显然不高兴，她先忍着。 “我就是怕他生病，姨妈你怎么现在变得我都不认识了？ 每次只要到了程哥的事，你就要教训我，我到底哪里惹你了？” 吴婶拉着曹慧茹进了厨房，她压低声音说：“你没惹我，我是怕你惹了他妈。” “程姨，程姨怎么了？”曹慧茹很不理解自己姨妈的警告。 吴婶对这个外甥女极为瞧不上。可惜自己就两个弟妹，偏偏她又是妹妹的独女。 幼小丧父，守寡的妹妹对这个孩子宠爱过头。 她是个护娘家的女人，一辈子除了自己的弟妹，她也没有旁的亲人。 这个外甥女，她再不满意。也只得厚着脸皮求了肖程，帮她谋个事做。 谁让她自己不争气，没学历找不到像样的工作。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感慨！幸亏自家的亲侄子，还算争口气。考得不错，之前是没背景，考公没考上。 这会儿有机会了，她可不想让这个丫头搅黄了。 “你别以为你开口闭口程姨叫着，那是人家给你面子！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曹慧茹听到这里，不满了。“姨妈，你怎么这么会损我？我又没怎么样？就是过来看看程哥。” 吴婶冷笑道：“你一个没结婚的女孩，成天跑到老板家。看什么老板？你当你在公司的事，你程姨不知道？ 人家是不搭理你！你要再没个分寸，等着卷铺盖滚蛋。 我可提醒你，离开阿程的公司，你要想再找个清闲又拿钱的工作，我可没本事给你再找了……！” 听到这里，曹慧茹这才反应过来。 她疑惑着问：“姨妈，是发生什么我不知道的事？你这么紧张？” 她似乎想到什么，“昨晚阿辉给我电话，说是你帮忙给他安排了工作？是跟这事有关吗？” 吴婶看着曹慧茹，心里想着还不算蠢到家。“你表弟的工作，是你程姨安排的。 你不要总往她的枪口撞，她最忌讳什么，你不知道吗？” 听了吴婶的话，曹慧茹反而不紧张了。她拉开身旁的靠椅，懒洋洋地坐下，一副不在乎地说：“程哥都多大了，程姨这是没事找事。你自己看，程哥根本不听她的。” 吴婶也拉过椅子坐下，她拿起之前准备的大蒜。塞了几个给曹慧茹，“你闲着，干脆给我剥点蒜。” 曹慧茹小声嘟囔了，一脸嫌弃，却不敢拒绝。 她说：“姨妈，你说程哥都多大了，就不想找个女朋友吗?” 吴婶随口应了句，“女朋友我不知道，但是现在有个同居的。” 她说完这话，马上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果然听到这话的曹慧茹，简直震惊了。 她几乎是跳起来问，“姨妈，你刚说什么？同居的女人？她是谁？” 吴婶知道也瞒不住，她也不想隐瞒。 “楼上呢，都来这里住了一段时间了。你见过，就是上次你来送衣服的那个。” 吴婶第一次在自己外甥女的脸上，看到了扭曲的表情。 她几乎是咬着牙问：“你早知道，为什么不跟我说？程姨知道吗？” “我跟你说？你管得了吗？我就多说两句，差点被阿程赶出门。 你程姨早知道了，到现在也没个动静。” 曹慧茹一脸不可置信，她说：“你说程哥赶你走？不可能吧，你可是把他带大的！” 曹慧茹转身作势要去楼上，被吴婶一把拉住。 她说:“你别闹了，你跟阿程什么关系，凭什么去闹她？ 这会儿人家比你亲，你有我在这里时间长吗？我都被阿程赶了，你又算什么？” “我和程哥一起长大，连程姨都说我们是青梅竹马。”曹慧茹执着这个念头。 “小茹，姨妈也想你嫁得好。可肖家，你进不去。 那是人家和你说笑的，不当真！ 你要是存着这个心思，你以后不会好过。” 曹慧茹看着自己的姨妈，第一次对着她露出鄙夷的表情。 “姨妈，你是做人家保姆。时间长了，都有了奴性！” 吴婶没想到自己被亲外甥女看不起，她着实气到了。 “好好好，我是奴才，你又是什么？ 你靠着我这个奴才的钱，才活到今天。这会儿你瞧不起，干嘛花我这个奴才的钱？” 曹慧茹自知自己失言，她忙跟着撒娇。“姨妈，你别跟我生气啊，我就是嘴巴贱，一生气就胡说。 你也知道我从小就这样。别气了，我跟你道歉。” 吴婶这个人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她对谁都可以冷下脸。 唯独对自己的这对弟妹和他们的家人，她是有求必应，毫无底线。 “小茹，你是我的亲外甥女，我不会害人。 阿程真得不是你能惦记的。 你程姨早就给他选好了人家，只等着他和人家好好处处，这事就成了。” 曹慧茹想起今早在公司里，见到的“乔小姐。” 她想，大约会是“她。” 吴婶接着说：“小茹，门当户对，这是咱们几千年不变的。别听说什么恋爱自由，这一套是普通人家。 对于你程哥他们这样的人家，没用的！他们的婚姻都是利益互助。 你还是找个踏实过日子的男人，凭着你现在赚得薪水，找个条件相当的不难。 这才是我当初厚着脸皮把你带来的原因，留在家里，你也只能找个和我们一样的乡下人。” 曹慧茹的心思，并没有被姨妈肺腑之言所感动。 她心里更多的是对自己家庭的不给力，和对姨妈的不帮忙，产生的逆反心。 沈晴下午的粥已经做好，吴婶打算上楼去送粥。 曹慧茹在自己姨妈说过那些话后，一直沉默。 这会儿看着姨妈打算上楼，她忙起身过来，接过粥碗。 说：“姨妈，我去吧。” 吴婶起初不想她去做，怕她无辜惹事。 曹慧茹为了打消姨妈的顾虑，她刻意地说：“我不会冲动，就是怕你年纪大了，上下楼费腿。” 第64章 激将法 若是说吴婶不明白自己外甥女的心思，那就太勉强了！ 曹慧茹无非是想上楼给“她”个下马威。 吴婶嘴里交代着，“你送可以，千万不能过分……！” 心里却乐见“她”落个没脸。 自己在肖程面前丢的面子，也不能白丢了。全是因“她”而起，要说心里对“她”没有芥蒂，那都是骗人的！ 外甥女一家指望自己久了，这会儿替自己出出气，她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曹慧茹拿着托盘上了楼。吴婶在她身后，那深深地一眼，她是没看到。 自己这次是做了抢，可她却不自知。这会儿身体里都是叫嚣着，一会儿如何让她难堪！ 熟睡的沈晴，被一阵大力的敲门声吵醒。 她皱了皱眉头，抬头看向房门。 心里疑惑这是怎么了，居然这么大力敲门。下一刻有着不祥的预感，难道是……？ 她一下子跳起身，鞋子都没顾上穿，人就来到门口，一把拉开房门，眼见是“她？” 曹慧茹心里还在预演着，等下俩人的交锋。门就被“她”从里面打开。 “哎呀，这不是沈小姐？怎么来这里了……？” 沈晴听明白了对方不怀好意，出口伤人。 她也不惯着，“我能来，当然是主人请来的。你有什么不明白，可以问这栋房子的主人。” 一开场俩人都火药味十足，曹慧茹哪会轻易放弃！ 她说。“程哥，向来不少这样的玩意。还真把自己当这里的主人了？” 沈晴听懂了曹慧茹的暗自辱骂，对方把自己看做“玩意。” “玩不玩意，那可不一定。偏偏有些……，连个玩意的资格都没有。” 沈晴这样说话半句，“不指名，全凭意会。”才真把曹慧茹气得不轻！ 没等曹慧茹开口，沈晴又抢先道，“谢谢你，是帮我送午餐，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完这话，她直接上手拿过托盘，再次说着感谢的话，“我这里没什么事，你也歇着吧。我今天身体不舒服，就不陪你聊天了。 你要是觉得和我聊得来，改天我们再聊 。谢谢了。” 说完这话，她直接关了房门。 站在门外的曹慧茹，一脸不可置信，这还是上次自己见到的那个，有些懦弱的女人？ 自己不是打算与她吵架，这会儿怎么被她关在门外了？ 门内的沈晴同样紧张，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对别人不客气。 说完做完，其实她心里有些不舒服，这还是自己吗？ 曹慧茹回到厨房时，吴婶没能从她脸上看出胜利的喜悦，反而有些不悦？ “怎么了，她给你脸色了？”吴婶问？ “她算老几，把饭直接拿走，门就关上了！”曹慧茹似乎是回过味了，她接着说，“这是真把我当保姆了？” “行了，你也别跟她置气，她能在这儿待多久，还要看你程姨怎么做。”吴婶安慰道。 “程姨，她怎么没动静呢？”曹慧茹像是自言自语着。 “这个咱们就不用操心了，你别总往这里跑，你程姨最怕谁惦记她儿子。 你来得勤了，一样招她烦。” 曹慧茹对这几句话，启动了屏蔽模式。 她一直觉得自己的姨妈就是奴性重。都什么年代了，还主子奴才的，她就不吃这一套。 自己打定主意，这栋小楼以后就是她的家，她要做女主人，谁也别想阻拦她！ 吴婶喋喋不休的说着，她不知道自己的外甥女这会儿早就幻想着，在这里做女主人的场景。 她看自己的话，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 有些恼怒的推了一把，“你听了没有？” 曹慧茹被她这么一推，人也不再神游，“听了，听了……！” 看着自己外甥女表现的不耐烦，她提醒道：“别再去招惹楼上那个！你程哥护得紧，今天差点连我都被撵出去，你就别往枪口撞。” 她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像提醒曹慧茹。 她一脸不服气，“不就是个妓女，还以为自己是谁。 一个没名没分只能陪男人睡的货，还敢指挥我。” “行了，别再这里说这个。就是再没名没分，现在你程哥宠着，你就得服从。 我们都是给人打工的，不想做可以，出了门去哪里呢？” “姨妈，你就等着，我们不会永远给人打工。” 吴婶看着曹慧茹离开的背影，她心思乱了！ 比起让一个不知来路的女人，在自己这里吆五喝六。 她觉得还不如让自己的外甥女……！ 这栋小楼，她已经生活习惯了。如果来了女主人，以后她能不能在这里，就难说！ 可如果是自己家里人，那就一定可以。 她想到自己老家的房子，即便是重新建了，也还是乡下。 来这里这么多年。吴婶早把这个城市当做自己的家，更把这个别墅当做自己的窝。 决不能让任何女人来打扰自己的生活。 她之所以今天刻意在外甥女面前提，也是想用激将法，看她能不能有些谋划？ “母凭子贵”总可以吧？ 想到程美茹，她心里是记恨的。 凭着自己出身好，那是她命好，总是对自己指三指四。 若是真得阿茹有了机会，她们可是平起平坐的亲家。 肖程到了公司后，先是忙着接待来公司的客户。 双方就下一步投资计划做了深度分析。 肖程是个工作时，什么都忘记的人，这一点他的秘书张欣最有感受。 看着办公室里与客人谈笑风生的肖程，张欣不禁多看两眼！ 她有个小秘密，那就是暗恋！自打做了秘书后，她更加喜欢眼前的这个男人，看似冰冷的外表下，却是个极温柔的心。 都说男人成事业丢感情，可他不是，他不是个为了事业六亲不认的人。 看着老板与客人谈妥了事情，她忙进去招呼着。 下午由销售经理跟随客户参观工厂，这样的操作公司每个月都有，大家都驾轻就熟。 忙完公事，肖程坐在办公室里休息会儿。 他想起“她”会按时吃药吗？ 拿起电话的手，又缩了回来。估计这会儿在睡觉，还是不要叫醒她。 他拨打内线，叫秘书过来。 张欣再次来到办公室，以为老板有事交代。 当她听到问题时，人也跟着懵了！ 肖程问，“你们女人都喜欢哪些品牌的衣服？” 第65章 主动认错 “啊？”等着被交代工作的张欣，一脸懵圈。 她真不明白，问：“肖总，什么意思？” “你平日里，都买那些品牌的衣服？”肖程再次重复问题。 张欣这下算是听明白了，她说，“肖总，你是想给谁买衣服，对吗？” “嗯，”肖程点头。 张欣脑子浮现早上来得“乔小姐。” 她试探着，“肖总，估计我穿的品牌，乔小姐不会喜欢。” 她心里的话是，自己买的衣服便宜了。乔小姐那样的家境，不会看得上。 肖程是个聪明人，他一下子就明了张欣的意思。 语气调侃道，“你的意思，我给你的薪水少了？” “不不不，”张欣忙不迭得解释。 “不是这个意思，乔小姐家境好，买的衣服，用的物品，都是名牌。” 肖程笑了，他欣赏张欣坦率。 和家里那个傻妞一样，想到那里都会直接说了。 他借着话题说，“你的确该涨薪水了，否则我这个老板做得，可真成了苛刻待人了。” 张欣怕他误会，“肖总，我不是要你涨薪水，我说的意思是……” 肖程抬手制止她，说，“涨薪水，是我的意思。不是你说什么，你一会儿去外面帮我买几件衣服。” 张欣浑浑噩噩的来到街上时，脑子里还在想着刚才的对话！ 肖程说，“他的女人不是乔小姐？那是谁？ 身高163，肤质偏白、性格温柔、长相漂亮、体重105斤，胸围偏丰满。 想到这里，记得当时自己听到这句话时，脸红了！ 老板却无所谓，这就是喝过洋墨水的随意！ 老板是给自己一个方向，让她根据这几个要点，帮他的女人买衣服。” 她在脑子里快速搜索这样的人物，想了一圈也没找到！难道是肖总在外面认识的？ 不管她心情如何，买衣服的任务是接下了。 张欣不是曹慧茹，她是个坦荡的人，自己喜欢是自己的事。 知道老板有了女人，她也不会挟私报复。 肖程拿到张欣带来的衣服，已经过去几个小时。 看着眼前的衣服，他分不出好看与否！ 典型的直男性格，平日里关注点也从不在这里。 他嘴里说着“行，”抬头对着张欣说，“辛苦你了。 买衣服的钱，你去财务那里结算。 涨薪水从这个月开始，我已经跟财务交代了。 ” 说完这些话，他拿着衣服直接下班了。 张欣对着他的背影说了句“谢谢，肖总。” 老板可以走。可作为打工人的张欣，她不行！ 自己因着买衣服落下的工作，不用谁提醒，自觉的加起班。 肖程回来前，沈晴就没下过楼。 今天曹慧茹上楼闹得这出戏，她就是再单纯，也知道幕后是谁！ 人的直觉很神奇，从第一次见吴婶，她敏锐的觉察到来自对方的不友善。 看来自己还真没多想！ 既然人家已经表明对自己的敌意，她也没必要礼貌再三！ 白莲花，她会呀！ 沈晴心里打定主意，不再渴望和平相处。 “你不动，我也不动。”可你犯在我头上，那就不要怪不客气！ 她也不是个泥捏的人。真要遇到麻烦，不还击那是圣人，她不是。 听到楼下汽车声，沈晴趴在窗口望去，恰好此时，男人也抬头看向这里。 俩人四目相对时，眼神里全是情意。 沈晴刻意对着口型，与男人说：“快点上楼。” 这样懂情趣的女人，哪个男人受得了？ 肖程这种大直男，喜欢这样有些娇憨，且会耍点心思的女孩。 吴婶看着俩人的互动，心里已经是惊涛骇浪。她出来给肖程开门，正巧碰上这一幕。 眼见着肖程下车，手里拎着女装店的购物袋。她嘴巴张了张，心里的疑问想要问出口、？还是忍住了！ 现在的她怕自己的行为，又惹的他不高兴。想到这里，吴婶委屈极了。 何时起，自己在肖程面前也要低三下四了？ 早些年，她敢拍着胸脯说。 肖程心里自己一点也不比程美茹差。 现在却……！ 肖程来到楼上时，沈晴一脸笑容的站在门前，这还是第一次她这么主动迎接自己。 肖程一个生理且心理正常的男人，此刻没有点心猿意马，那就不正常了！ 他一把勾住女孩的脖子。一个绵长，热烈的长吻，就此开始。 在两人都感觉到窒息时，这个吻才算勉强结束。 肖程笑得狡猾，他调侃着说，“今天这么热情，是做坏事了？” 沈晴微喘着气，声音刻意放柔。“被你猜对了，我是做了坏事。” 肖程很意外，自己随口一说，怎么还猜对了。 “做了什么坏事，老实交代，看看是不是能原谅。” 沈晴点点头，她一五一十把曹慧茹与自己的过招，说给肖程听。 只见原本笑容满脸的肖程，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眉头越皱越紧，显然此时已经生气了。 沈晴在诉说时，也一直留意他的表情，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变化，她自己也拿不准这样说得结果！ 果然在她说完最后一句，肖程开口了。 “你说中午是曹慧茹送来的饭菜？”这不是提问，是确认。 沈晴点点回应他。 肖程又问，“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她真得说了？” 沈晴还是点头，后又接着解释。“本来这是女人间的是非话，我不该跟你说这些。 可我想了，万一你从别处听到不一样的版本，我就太冤枉了。 我今天中午是没了教养，要是被我妈知道，一定会狠狠骂我。 可人家都欺负到我头上，我还像个没脾气的泥人，那样我也做不到。 阿程，如果今天我的行为，让你为难了。 她毕竟是吴婶的外甥女！ 我以后就忍着，要是真忍不住。你就赶我出去吧！” 肖程并不是个轻易表露心思的人，听了沈晴的话。他最喜欢的是，女孩敢于承认，且说明自己心思。 他说，“我知道了。” 沈晴已经做好了被男人数落。却只得了一句“知道了。” 看着男人像没事一样，递过来几个纸袋。 她好奇的接过，才发现里面全是女装。 “这是给我的？”她问男人。 “嗯，不给你，难道我穿吗？” 沈晴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红着脸说：“谢谢你。” “真要谢我，那就现在穿给我看。”说这话的男人，别有用心。 沈晴这会儿是脸红到脖子根。她急了，“不行，我拿去洗手间换好，你再看。” 行与不行，男女之间是力量的博弈。 她终究被男人要挟着，脱下身上的衣服。 “你生的真好。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的皮肤像玉一样？”这是俩人在激情时，男人说出的情话。 沈晴一场试衣，终究成了一室春色。 第66章 知心话 几番折腾，俩人都疲惫不堪。 肖程在公司就没闲着，这会儿人是真得累了。 他闭起眼睛开始假寐，沈晴以为他睡着了，悄悄地伸手摸索自己衣服。 一只手臂过来，她没防备的再次跌入男人怀里。 肖程说，“陪我躺会儿。” 沈晴想说，“我躺了一天了，再躺下去，身上肉都痛。” 这话她只在自己心里打官司，不会说出口。 看着闭眼休息的肖程，不知不觉自己也有些困意。 她刚闭眼，耳边传来肖程的声音。 “你不喜欢吴婶。”这话不是询问，是肯定。 沈晴脑子里想了想，吴婶是他的阿姨，这会儿自己如果说了实话，会怎么样？ 她考虑再三说，“谈不上喜不喜欢，我不熟悉她。” “你不老实，明明不喜欢，不说实话。”肖程揭穿她的心思。 沈晴听了，她知道自己的敷衍瞒不了他！ “对，我不喜欢，那是因为她先不喜欢我。 我说了实话，你满意吗？”沈晴故意这么问。 肖程听出女孩的不满，他不介意她这会儿生气。 “吴婶，这人有些自私。这也是过去我太依赖她造成的！”肖程突然给沈晴解释着。 沈晴睁开眼睛，抬头看向肖程，这才发现对方早就睁眼一直看着自己。 “你跟我说这些干嘛？她带你长大，比起她，我算什么。”沈晴说的是实话。 “她来我家时，应聘的是保姆。那时我爸妈都很忙，家里没人可以带我。 她来了，每天接送我上下学。带着我玩，也算是很尽心。” 沈晴听到耳里，却是另一番解读，她觉得肖程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和他的保姆争执。 “我知道了，如果我下次对她和她的家人失礼了，我就离开这里。” 她说完这话，感觉自己的腰身被“他”掐了一下。 “嘶”沈晴发出一声痛叫，埋怨着，“我都说了不和你的人争执了，你还掐我？” 这话说得带情绪，她这会儿却不管了。大约是真得被掐痛了，加大了内心的委屈。 “谁说让你退让了?”肖程不解她为什么突然变脸？ “人家都欺负到你头上，你还退让，你是不是傻啊？”肖程说着话，手指敲了敲女孩的头。 沈晴不满，却不再发邪火，她要确认男人的态度。 她问：“你什么意思吧，给我指条道，省得我犯了你的忌讳。” “我的忌讳就是，不能让人欺负你。” 她看着男人，听完他的话，要说心里不感动，那是骗人的。 她眼泪都快下来，猛不丁的抱着男人的脸，一个深吻贴了上去。 肖程心里明白，今天曹慧茹的闹剧，有吴婶的影子。 他一直不想做个没良心的人，可有时良心喂不饱有些人。 他在沈晴又一次和自己折腾后，看着女孩睡去，他披了件衣服下了楼。 看着肖程随意的穿着家居服，吴婶心里不痛快。 她知道刚才楼上发生了什么。心里膈应，却没法子！ “阿程，你想吃点什么？”吴婶主动打招呼。 肖程拉开椅子坐下，就像过去等待盛饭的他，只是这次不是为了吃饭！ “吴阿姨，今天阿茹来了？”肖程直接问。 又是“吴阿姨，”每次肖程不开心，这个称呼就会出现，那么现在他是生气了！ 吴婶假装不知，回应道：“哦，来了。还给沈小姐送去了午餐。是沈小姐跟你说的吧？” 她想确定，是不是沈晴在肖程那里说了是非？ 肖程没有就着吴婶的话解释，他说：“时间真快，一转眼阿茹也长大了。 记得刚见她时，她还没上高中。这会儿都已经可以嫁人了！ 吴阿姨，你成天也不出门，外面也不认识几个人。 到是老吴，你们也是亲戚。 和我一起在外面见过些人，我让他看着给阿茹物色一个。” 吴婶听到这话，她急着解释。 “阿程，我那个外甥女，就是犟驴。 我之前也是想给她说门亲事，她一听说半个月没搭理我。 你就别管她了，她有她妈，我都不操心了！” 俩人对话间，都听懂了彼此的意思。 吴婶对肖程拿自家亲戚老吴来打发阿茹，心里是真得不痛快。 阿茹在他心里就轻贱到，连他上心帮忙找个对象的资格都没有？ 肖程把老吴拿出来，无非是告诉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份。 阿茹想找对象，也要看谁来介绍。 肖程的圈子，“阿茹”进不去。 他也不会亲自张罗，话说的好听，交给老吴。 实则明白告诉吴婶，你们还是在自己的圈里找。 肖程也明白了吴婶的意思，阿茹有自己的妈妈，连她这个姨妈都无法伸手管。 自己这个做老板的，更不需要操心了！ 他心里不屑，话还是要说。 “吴阿姨，我想了想，你还是回去休息吧。 我这里现在多了个人，要做的事也多了。你年纪真得不小，实在不该继续操劳。” 吴婶没想到才过了一天，自己还是要被他赶出门。 心里再不甘愿，自尊心也不允许，再次向他低头。 “好，我也想回去看看。 阿程，你以后要好好吃饭，不要总是喝酒应酬。” 吴婶是个聪明人，即便心里已经恨得不行，可嘴里永远说着关心人的话。 沈晴醒来时，肖程还躺在自己身旁。 她以为肖程也是刚醒来，随口问了一句：“你醒来多久了？” 肖程听到女孩慵懒的声音，他心里觉得软乎乎的，伸手搂住她，脸也跟着凑过来。 他说，“早就醒了，有件事跟你说，以后你自己要做饭了。” “嗯，”沈晴听了，直接应声。可说完想到不对，什么意思？ “我可以做饭。可这什么情况？吴婶呢？”沈晴把心里话问出。 肖程反问，“你不想做饭？” “不是，我之前也自己做过饭，那就不是个事儿。 我的意思是吴婶呢，你突然说这些话？” “我让她走了。”肖程说道。 沈晴很想问为什么，可她想起爸爸说过的话，她选择闭嘴。 肖程意外身旁的女孩没有继续问，他反而问道：“你不问为什么？” “我很想问，想想自己的身份，好像我没资格问。” 她说出自己的想法，这也没什么好隐瞒。 “谁说你没资格，你都有资格躺我身边，这话怎么就没资格问了！” “那你说吧，我想知道。” 肖程沉默的一下，这才开口。“我过去交往过一个女孩，那时我们很好，可是家里不同意。 后来发生了些事情，这里有吴婶的影子。我原谅了她，可她没长记性！” 第67章 离职 “你恨她？”沈晴问出自己的感受。 “谈不上恨，她和我妈联合在一起……！” 沈晴听明白了，吴婶原来是他母亲的线人。负责监视他的生活,看来他觉得吴婶背叛了他！ 她不自知的伸手握了握男人的手，表示自己支持。 可有件事情，她在心里担心了好几天，她试着说， “我有件事，想跟你说一下。” 肖程看着她，笑了。他笑得真好看，健康的小麦色皮肤下，连笑容都看着那么有活力。 “你说吧，我听着。” “嗯，你能不能下次带套子。”这话越说越小声，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说出口。 偏偏男人坏心眼，故意问：“什么套子？你说清楚啊。” “你 ，真是的！安全套。”沈晴后面那句话快要吼出来，她这么一说，让男人笑得很大声。，一副得逞的样子！ 他突然正经起来，收住自己的笑容。问：“你不想跟我生孩子？” 沈晴惊讶他的问话，她说，“这不是我想不想，是根本不能生。 生出孩子，给他怎么安排？你以后还会结婚的，你的的老婆孩子怎么想？” 肖程敲了敲她的脑袋，带着讽刺的口吻说，“你都想这么多，就没想过嫁给我？” 沈晴听到这话，她有些失落，“不能想，也不敢想。” “为什么？”肖程问？ “没资格!”沈晴说得真切，男人却听出了心酸。 他刻意转开话题，问女孩，“你去过海边吗？真正的大海？” “没有，我出生在北方，没见过真正的大海。” 肖程听后对她说，“过几天我要出差，刚好就去海边，是真正的大海，你请几天假，我带你一起去。” 沈晴是真得兴奋，她一直很想去看海，可是没机会。 既然有了出行的计划，沈晴隔天上班时，直接向现在自己的顶头上司董秘书请假。 董秘书有些为难地说：“阿晴，要是往常，你请假没什么，可最近不行。 金先生快来了。这次合同，公司还指望你帮忙签订。” 沈晴看着董秘书，她反问一句，“我是员工，不是妓女。这公司是做衣服，还是改行做皮条客？” “哎呀，你这话说的可过了啊，咱们是正规公司。怎么就成了你嘴里的夜店了？”董琳一脸不高兴。 “董琳，我今天还就把话说了。我知道现在一些公司为了业务，已经是什么都敢做了！ 可我是来应聘上班，我没应聘出卖色相。别拿这些话术来套路我，谁也不是傻子！ 这工作我今天就不做，你自己看着办吧！”沈晴说完转身就走。 这把董琳整懵了！她一直觉得沈晴不敢离职。 大家在一起工作几年了，她隐约能猜到沈晴的家境并不好。 这会儿突然辞职，这是哪根筋不对了？ “哎哎哎，你别走啊。”董琳追着沈晴，她不是真得想追，是没办法。 金先生心里惦记着，自己还要在公司上班。但凡有其他选择，她也不想参与这种烂事。 想到这里，她心里也恨。老板一家装糊涂，只求公司业绩上去。 至于其他事，他们都装聋作哑。 “你是怎么了，我就跟你说最近不能请假，这就急了？真得再过几天，行吧？到时你请假多久都行。” “董琳，我们之前没什么交集。今天我正式提出辞职，你也别劝我，这份工作做的窝囊……” 沈晴说完这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没想到自己会离开的这么早，放在她以前是绝对不会做的事情。 难道是自己有了靠山，人也变狂了？ 她把自己的想法，在电话里告诉了肖程，肖程却很开心。 他说：“早就想让你辞职了，又怕你说我干涉你的工作和自由。 那种公司，老板根本没把你们当人看。 你可别忘了我们是怎么认识的？那种天气里，还敢让你们女孩子加班？ 还没有专车送，这种公司有什么好遗憾！ 早点离开才是明智的选择。” 沈晴不想电话里说太多，她说，“晚上回去我再跟你说为什么离开！等会儿我先去个朋友那里。 我早前跟你说了，我从小喜欢设计，但没有在学校系统学习过。当初应聘这个行业，也是按照自己的喜好选择了职业。 我想问问其他人，看还有哪些公司可以去。” 听到这里，肖程打断她的话，“你既然说到了，我们这次出去回来，我带你见个人，我相信他会教你很多东西。” 俩人说好一起吃晚餐，沈晴可以放心的去找徐娇聊聊。 她实在不明白，自己就是辞职，怎么他就非要庆祝？ 随他吧，离开公司，自己真成了无业游民。 自打她和肖程在一起后，她和徐娇联络的少了。 有自己害怕被人知晓的躲避心理，也发现徐娇最近也没联络自己。 她还是决定去徐娇家里看一看。 徐娇之所以一直没联络沈晴，她的日子也不好过！ 怀孕的妊娠反应本就厉害，黄建平却迟迟不见踪影，倒是房子真得给了自己一套。 黄建平来了，看到徐娇的肚子后。他没有表现出恼怒，似乎徐娇不会堕胎，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说：“阿娇，我最近投资的那家公司有点事，来得机会不多。 你都怀孕了，可我都没法照顾你，是我对不起你！” 徐娇心里有气，开始时并不想搭理他，可他一番话后，徐娇心里软乎了。 她还是故意端着，“我也不是真得气你，可肚子里的孩子总是你的吧。 你就不该关心一下他？说不定这次是个儿子，你对着儿子心里不亏吗？” 黄建平笑了，他走过来安抚徐娇，“就是觉得亏，现在来补偿你。” 黄建平递过来一个红本子，徐娇看到上面的字体后，眼睛亮了，“你真把房子给我过户了？” 黄建平说，“房子已经是你的，还怀疑啊？” 徐娇知道，他的确有办法不用自己到场，就把事情办好。 她问，“是哪一套房子？” “你自己看吧。”黄建平提醒她。 徐娇自己打开一看，心情瞬间有些不爽！ “是那套小两房的房子，她心里是渴望大点的房子给自己！”显然让她失望了。 黄建平此时出声了，“你也知道，我太太是个律师。我的房子有几套，她本来就知道！ 这是她不知道的一套，只能给你这个。” 徐娇只得忍了，她觉得孩子生下后，来日方长。 黄建平在离开前，给了她一张10万元的银行卡，说是让她买补养品。 第68章 沈晴还钱 徐娇对自己的决定还是很窃喜！她不知道这是黄建平留给她所有的东西。 黄建平从徐娇家出来后，给自己老婆袁佳宁打了通电话。 “阿宁，我已经按照你说的，都做了！”他的语气中充满着无奈。 袁佳宁听到他的话，说：“黄建平，这是我为你的那个孩子唯一做得事。 你也知道我们这两天该说得话，都说透了。你可以反悔，我不拦着你。” 黄建平听了妻子的话，他人已经也从刚才的伤感中出来，马上开始表忠心。“阿宁，我们都说好了，再这么说就没意思了！都要移民了，以后我不会再犯错。” 那天妻子一如往常般，找自己聊天。他毫无觉察有什么不同？ 袁佳宁一开口说，“建平，我有些照片给你看。” 他以为是妻子自己的照片，没多想就接过来。待他看清楚时，脸色已经是惨白。 每张照片都是他和徐娇，照片的数量足以证明，已经跟随自己拍摄了一段日子。 他当时的心情现在记得很清楚，若说自己对袁佳宁还有多少爱？说实话并没有！唯一想到的就是财产分割。 他忙跟自己妻子解释，”阿宁，你就原谅我一次。这次是我错了，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 妻子袁佳宁用在法庭上的眼神看着他，让他这个丈夫第一次感受了作为一名被告。 遇到一个经验丰富，且会让他输的一败涂地的律师。内心的惶惶不安。 袁佳宁不疾不徐，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她说：“建平，我如果不想和你谈，就直接起诉你了。 我能和你谈，不是因为你，是为了可可。” 黄建平听到这里，仿佛自己抓到救命稻草。他忙着承认妻子的话，“对对，可可快考试了，不能让孩子受影响。” 袁佳宁听到他的话，笑得很嘲讽。 “黄建平，这么多年你在外面的风流债，我从来就没上心过。这次你太过分，孩子都快要出生了，这是纯心恶心我?” 黄建平自己也一肚子委屈，以前也有过其他人。可那些都不会主动要求生个孩子！ 偏偏遇到徐娇，这孩子有了，就是不肯拿掉……！ 他不知道怎么说自己也不想，事情是自己搞出来的，现在也只能乖乖的听妻子骂。 只要她能消气，自己怎么样都行吧。 袁佳宁问，“你打算怎么办？” “反正我不离婚。”黄建平毫不犹豫的说出心里话。 “那你外面的孩子怎么办？”袁佳宁问他。 “给她套房子，再给点钱，就这么办。” 袁佳宁有些意外，黄建平的话证明这些事情，他心里早就想好了。 就是没有今天自己的谈话，他应该也是这么做。 “我打算和孩子移民，这些年我也攒了些钱，想带孩子出去过轻松的日子。这样孩子学习也没那么累！”袁佳宁说了自己的计划。 “我们一起走，你知道我很多朋友都出去了，我们也去。 反正我的生意也不用自己经营。有问题回来开会，这样我们一家也不分开了。”黄建平很支持袁佳宁的想法。 “移民”成了俩夫妻之间不约而同的想法，他们很快的意见达成一致。 徐娇看到沈晴时，不由得炫耀起自己的刚拿到手的房子。 她说，“你看，有了孩子，他才把房子给我了。 如果没有这个孩子，要房子真不容易。” 沈晴心里是不认可的，可她嘴上不能说。 “娇姐，你去医院看了吗？医生说怎么样？” “我忘记告诉你了，你猜猜，我这次是什么情况？”徐娇故意说得神秘。 “我怎么知道啊，你就说吧。”沈晴老实的说。 “要再等一个月，我去医院再查一次。”医生说可能是两个。 “啊，两个。你怀了双胞胎？”这个事实，的确是震惊到沈晴。 “是双胞胎还是龙凤胎，还不确定。所以下个月你陪我去医院复查。”徐娇对沈晴说。 “好，我陪你去。” 徐娇问沈晴，“最近公司怎么样？” “娇姐，我来就是想跟你说，我辞职了。”沈晴把近期发生的很多事情，都说了一遍。 徐娇听完她的话，说：“起初我以为他们就是设立个公关部，结果老罗真行，好的不学，学这个！ 你知道隔壁东阳哪家公司？里面的公关部就是这样拉客户。明着说是公关部，结果还不是靠那个维护客户？” 沈晴听了，她真得想不到原来外面还有这样的公司。 她问。“娇姐，他们不怕出事吗？” “出事，人家你情我愿。老板付了钱，下面人怎么做，老板不知也不管。” 无语，真得让沈晴无语。 徐娇突然问，“你辞职了，暂时手上有钱吗？不会耽误你交房租吧？” 沈晴顿了一下，她心里的秘密，是不会说。所以此时人有些不好意思面对徐娇！ 她说：“娇姐，上次跟你借的钱，我带来了。真得不好意思，拖了这么久！” “你傻呀，我问你钱，不是提醒你还钱。是怕你身上没钱吃饭租房！” 徐娇有些后悔自己干嘛问钱的事，她明知道沈晴很敏感。 “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今天我来真得带钱来了，你看。”沈晴说完这话，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了现金。来徐娇家的路上，她拐弯去了趟银行。 “这钱，你是……？”徐娇想问，这钱是哪里来的？ 沈晴知道她的意思，解释着。 “我跟家里说了，我妈给我寄来的。让我把钱还了，说是不能欠朋友的钱，伤感情。” 徐娇听了她的解释，也没再怀疑，她知道沈晴家里是很宠这个女儿，寄钱给她，也是正常。 沈晴晚上和肖程一起吃饭时，心事重重。 肖程一眼就看出女孩心里有事，他想问，想了想还是等她自己开口。 沈晴因着今天给徐娇还钱时，自己撒谎而别扭！人真得会撒谎成习惯，之前为了给家里寄钱，她谎言一个接一个。 现在面对自己的好朋友，她也是张口就来。 她抬起头，问肖程：“你说我是不是变了？变得浮躁且无耻了？” 这话没头没尾，让本以为会听到什么的肖程有些纳闷？ “你怎么了？什么事让你说这些话？”肖程问她。 “没，没有什么事，大概是我最近太紧张了。”沈晴胡乱打岔。 “紧张，什么事紧张？”肖程问？ “你明知故问！”沈晴有些气恼地说。 肖程想了一下，这才想起自己昨天和她的对话。 他笑了，笑得不怀好意。“那么怕怀孕？真得怕了，就吃药避孕吧。” 沈晴听到这话，脸色一下子煞白。她心里对这个回答，是排斥的。若说她没有过想法，那是骗人！ 她试着问，“要是我不小心怀孕了，怎么办？” “不会，我都很小心的。”肖程回答的很干脆。 第69章 吴婶离开 肖程不会意识到自己的话，对沈晴的影响。他以为自己已经做得很充分，女孩纯粹是太紧张，太敏感了！ 听到男人对自己的回答，沈晴的心就像是跌落在冰窟窿里。冷得她感觉自己的全身血液都开始结冰！ 本来向往的大海，此刻也失去了魅力。 肖程能很明显感觉到沈晴的心里变化，他实在是想不通，这个话题有什么好担心？ 沈晴并没有继续纠缠话题，她意识到自己和男人的关系，从开始就是一纸合约，是自己妄想了。 她勉强自己尽量笑得自然。“我们什么时候去看海？” 现下只能把话题转开，俩人才不会继续尴尬。 肖程说，“明早我开车，我们可以早点动身。” “你开车？吴大哥不跟着一起去吗？”沈晴以为这种长途开车，他会让司机吴大哥一起前往。 “他如果去了，还叫什么二人世界？我自己开车，我们一路走走看看，你还没去过五岳之首吧，这次我们绕过去。” 沈晴点点头，既然有些事情，一早就注定是什么结局。自己也不能有妄想！ 肖程这会儿突然问，“你就没想过回去看看？” 沈晴很意外他会问这个话题，她也老实着说，“想啊，怎么会不想？那可是我爸。 钱寄回去后，我妈一直问我钱从哪里来得。我都说是跟公司借的，现在怎么回去？” 肖程听了后，想了一下。他说：“不然这次我们借着出门，办完事后。顺道去一趟你家？让你看看你爸爸怎么样了。” “我们一起回去？我要怎么跟我父母说你？”沈晴问？ “你可以说，我是你男朋友，或者同事。”沈晴听后，摇了摇头，还是算了。 我爸妈是正统人，他们以为带回家的人，都是……！” 沈晴的话没说完，可意思肖程已经明白了。 吴婶临出门时，接到司机老吴的电话。他说，“香姐，我今天送你去。” 说这话的老吴，人也是尴尬极了。 自己的这份工作还是当初小香姐，看在和自家亲戚的份上，向老板推荐了自己。 他从肖程回国，就一直跟在他身边。自己忠心，老板为人也大方，从来不短了自己。 正是因为自己活得顺心，这才显得此刻小香姐的不如意。 吴婶听到老吴的话，心里一点也不感谢肖程，她还再生他的气。 自己辛苦陪在他身边，那时他的父母都忙得脚不沾地。只有自己每天陪着他上学，吃饭、玩耍。 怎么现在他可以这么直愣愣的赶人？想不通，真得想不通！ 打包好自己的行李，她站在大门外。之所以选择今晚离开，她知道今晚肖程和那个女人都不在家！ 如果他们在家，自己离开时大家都尴尬。 看着老吴的车远远驶来，她心里明白真得到了告别的时候。她回头看了眼这栋别墅，这里是她倾注心思，把它当做自己家的地方！ 老吴停下车，朝着吴婶走来。 他边走边说，“香姐，行李都拿完了？” 这原本是句再普通不过的话，可听在吴婶耳朵里，却更像是讽刺。 她有些不悦。“拿了，完不完的又怎么样？难道我忘记了东西，还不能再回来拿？” 老吴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话，可以让她不高兴。 他装作自己不知情，继续缓和着气氛。“我们是去火车站还是哪里？” 吴婶看着老吴将自己的行李都一一搬上车，她才说，“我不回老家，你送我去慧茹那里。” “啊？”老吴心里纳闷着，老板明明交代他送香姐去火车站或机场。 老板说了，“吴婶，回去的路费，他全部报销所以让她自己选择交通工具！” 这会儿香姐说不回了，去外甥女那里， 老吴毕竟是外人，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到吴婶这么说，他也照做。 车子启动开向曹慧茹租住的小区方向，吴婶在沉默了一会儿后。 说道，“老吴啊，你给阿程当司机也有几年了。你觉得他怎么样？” 老吴一边专心开车，一边思索吴婶的话，他不是当初那个从北方乡下来得退伍军人了。 跟着肖程这几年，他也见过了商场的尔虞我诈，也明白了人心的复杂。 他不轻易发表看法，这是肖程教他的。 他说，“挺好，就是因为好，你当初才把我推荐来，对吧。” 他成功的把话题推给了吴婶，自己答非所问。 吴婶明白现在的老吴，并非过去的他。 哪个一根肠子通到底的男人，早就在这几年肖程刻意的培训下，变得事故圆滑。唯一没变的是他很忠心！ “家栋，”我们是亲戚，当初介绍你来，是因为你退伍后，也找不到什么工作。 来这里虽然是给人当司机，可司机也看给谁开车。 普通老板，没意思！阿程可不同，父母是谁？外公是谁？两边那个都不是普通人家。 你女儿上学，你妻子工作调度，这些都给你解决了。对吧？” 吴婶说的随意，可老吴知道她不是随口说的。 老吴应着吴婶的话，“是啊，如果没有你当初的推荐，我也不会来这里！ 尤其是我家红梅的工作，真得拐弯也要感谢你。给我了一个机会，她工作调度的事情也解决了。” 吴婶听完他的话，心里很舒服。她淡淡地说着，“都是亲戚，谁来做都是做，还不如自己人来做。 你今天来送我，是阿程交代的？”吴婶问老吴。 这个问题可以回答，老吴也承认道。“是老板一早就交代我了，说是不能让你一个人走，必须送你。” 吴婶听了这话，笑得很淡。那你回去告诉阿程，我谢谢他。” 老吴很想问，吴婶做得好好地，怎么就不做了？ 可这话他还是忍下存肚里了。 “最近你在阿程身边，他没什么特别的？”吴婶打听着。 老吴听到后，心里立刻响起警钟。他知道这个话题，吴婶问得过了，这不是他们可以讨论的范畴。 他也机智的避开，“老板每天忙东忙西，我就是接送他。 哪里知道他的心思，再说了，我比他年纪大。 除了车开得还算可以，其他就搭不上话。”老吴推得干净。 吴婶听了老吴的话，知道自己从他嘴里问不出什么，她也有些悻悻得。 车子在半个小时后，来到一处住宅区。 第70章 往事 车子在驶进“龙湖小区”大门时，站在路旁等待的曹慧茹收起了自己的不开心。 她的表情从不耐烦到绽放笑容，也就是一瞬间。 刚才还在发信息与妈妈抱怨的她，这会儿就成了那个听话的外甥女。 她上前拉开车门，自己也钻进车里。 老吴先开口说，“你怎么不在楼下等着？” “接我姨妈，当然要在大门这里等。”曹慧茹说得很真诚，吴婶心里是真高兴。 她说，“本来是想回老家，可想想这些年都没回去过，也觉得不方便了。只能来打扰你，不会不高兴吧？” “怎么会，我巴不得你来这里住，又可以吃到你做得好菜了。”曹慧茹一脸真心的邀请姨妈。 老吴稳稳地将车停在楼下，他转身对后面的两个人说。“我把大件行李搬到楼上，放在阿茹门口，你们拿小件的。” 他刚准备下车，曹慧茹这时开口。“老吴，你还是帮我们把行李都搬上去吧。我姨妈身体不好，我又是女孩 ，这种活男人做才合适吗。” 老吴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反驳。 他心里还是觉得自己欠下吴婶人情，这会儿不好直接回怼。 他只得应下曹慧茹的要求，心里极不痛快。 老吴下车搬着大件行李，脚步有些虚浮，行李是真重。 看着他艰难地走进单元门，虽说这楼里有电梯。 可这么多行李，对于他来说，也是件费体力的事。吴婶看不过眼，拉开车门打算自己下车去帮忙。 外甥女曹慧茹一把拉住她，说，“姨妈，老吴是个男人。本来搬家的事，就该男人做。” 吴婶拍下她的手，警告道。“人家是帮忙来送我，又不是专门来帮我搬家的，你怎么能这么使唤人？” 曹慧茹撇撇嘴，满不在乎着说，“他在公司没什么事做，每天就是送程哥上下班。 我们忙的时候，他拿着杯子品茶。 程哥从来没有亏待他，让他今天干点活，不过分。” 吴婶提醒她，“他给肖家任何人做事都不过分，可你不是肖家人。你凭什么指使人家？ 再说咱们还是亲戚，你让他心里怎么想？” 吴婶此时也有些为难，她心里是想去帮忙，可又怕直接给自己的外甥女难堪。她希望曹慧茹主动下车一起去搬东西，显然她多想了，曹慧茹根本不打算这样做。 俩人只得眼睁睁看着老吴气喘吁吁的把东西搬完，她俩这才从车里下来。 曹慧茹对着老吴说，“老吴，本来该让你上楼坐坐。 可你也看了，搬上去那么多东西，我们还要收拾，下次有机会再邀请你了。” 老吴心里已经对这俩人反感极了，看在之前自己工作的份上，他忍下这口气。 还是笑着说，“不用了，公司怕还有别的事，我先走了。” 说完话，他没再多留，直接开车走人。 吴婶看出了老吴不高兴，她还是埋怨着。 “你啊，真不该，他毕竟是长辈也是咱家亲戚，你怎么能这么用人？” 曹慧茹说，“姨妈，他在公司时，我们有事也是他跑来跑去。都这样，你干嘛在意啊。” 看着她一脸无所谓，吴婶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 曹慧茹对吴婶来自己住的地方，心里是不爽的。她把自己的不爽用在了老吴身上，她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这么反感。 “姨妈，你怎么突然就不做了？”曹慧茹问出自己的疑惑？ 听到外甥女问，吴婶深深地叹出一口气。“哎！” 她的样子看在曹慧茹眼里，是那么无奈！ “你是不是被那个女人欺负？”曹慧茹声音高了起来，她不是再问话，是确定自己的想法。 吴婶开口说，“她到是没欺负我，轮也轮不到她欺负。是阿程，他跟我说，以后不要那样对她！ 我怎么她了？我又不是她请来的，为什么要伺候她？” 说到这里，吴婶觉得自己没错。她是肖家请来的，就是用自己也该是肖家人，和“她”有什么关系。 “姨妈你就是太善良了，她突然跑来住程哥家。能是什么好女人？你为什么不跟程姨说？ 每次你都说程姨最在乎谁接近程哥，现在人家都住进天鹅湾了，你到是不出声了。”曹慧茹忍不住抱怨自己的姨妈。 “你怎么知道我没说？这事我能替他们瞒着的？ 程美茹什么时候不过问阿程的事情?我一早就跟她说了，可她没动静！” 听了自己姨妈的话，曹慧茹心里开始不踏实。她一直以为程美茹是谁都瞧不上！ 难道这次她变主意了，不反对了。 想到这里，她忙追着问吴婶。“姨妈，你说程姨是不是默许程哥和这个女人在一起？” 吴婶摇摇头，她很坚定地说。“不会，程美茹最在乎双方家庭是不是合适，她骨子里就是门当户对。 不可能接受这个女孩，以前那个她就是极力反对，现在这个也不会接受。” 曹慧茹听到这里，她问？“姨妈，以前那个是怎么样？我隐约听到过，可不知道具体事情。你们都不说，我想知道。” 吴婶看着自己的外甥女，她突然问，“你问这些，是还没放弃自己的梦？阿程对你没意思，这个你应该早就知道了。 阿茹，你妈把你养大不容易。你就好好地找个人嫁了，让她放心吧。” “姨妈！”曹慧茹不自觉的提高 声音，如果说声音可以杀人 ，那么此刻吴婶已经是个冤死鬼！ “行，我告诉你。阿程早些年刚去美国时，认识一个女孩，俩人很快就谈起恋爱。 女孩家是借钱供她在美国读书，她日子过得很拮据。 和阿程在一起后，阿程把钱都花给了她。 按说花钱你程姨他们不在乎，可她想做肖家儿媳，那是绝对不行。 我只知道程美茹去了趟美国，听说是女孩怀孕了。 后来程美茹回来，她对我们什么都不会说。 我还是在阿程回来了，知道女孩已经死了。 现在你程姨和阿程的关系，就是因为她。到底在美国发生了什么事，只有他们母子知道，我是一点没听到。” 曹慧茹问，“阿程哥也没跟你说?” 吴婶的表情可以说很失落，她有些喃喃自语。“是啊，他也没说，那时我就该知道，这孩子心不跟我在一起了！以前什么事都跟我说，可是那件事，他一字不提。 还是远了……” 曹慧茹听完姨妈的话，她随口说了句，“真笨。” 吴婶听得一头雾水，她问？“谁笨？” 曹慧茹一脸不屑地说，“当然是哪个女的笨。” “为什么？”吴婶不解。 “姨妈，你想想肖家在乎什么？名声，后代。她都已经怀孕了，怎么也要想办法把孩子生下来。 等孩子落地，肖家不会不认。为了孩子，这个儿媳妇的位置只能是她。” 吴婶不同意，她说，“程美茹是什么人，她不会承认的。” 第71章 情不知所起 吴婶觉得自己有必要敲打这个外甥女，之前她也做过这种梦。可后来思前想后，以她对程美茹的了解，行不通！ “阿茹，这不是看电视，电视剧里那些有钱家的少爷，爱上普通人家的女孩，最后还是能结婚生子。 事实上这些年，我看过这么多事情。最后总结出还是老祖宗的话，【门当户对。】 豪门那么好进？那不知道多少女孩，只要有机会爬了男人的床，都进了家门了！” 曹慧茹对吴婶这套说辞，早就背得滚瓜烂熟。她一点也不意外自己的姨妈的想法，奴性重的的人，估计到死都改不了。 她一边敷衍着，一边跟姨妈打听。 “姨妈，这几天听公司的人说，程哥要出去。你知道吗？” 吴婶这事没瞒着她，她说。“知道，他们俩人一起出差，顺便游山玩水。” 她不知道自己的话，外甥女心里已经像滚水般闹腾。她面上不露，还是热情的关心自己的姨妈。 “姨妈，你在家先收拾东西，我去外面给咱们炒几个菜回来，咱们俩人晚上也喝点小酒庆祝。” 吴婶看着离开的曹慧茹，从开始心里的感动。到她发现屋里到处都是摆放的东西时，人也有些懵了。 这到底是为了给自己买吃的，还是为了躲避干活？ 她只得无奈的捡起自己的东西，慢慢的开始收拾，心里不免对肖程和沈晴多了一分怨恨。 如果不是他们，自己也不用受这份累。 曹慧茹不爽的时候，同样不爽的还有肖程的妈妈。 本来这两天约好了曼妮母女一起吃饭，她想再把儿子拉出来，给两个人创造机会。 等她电话打去时得到消息的是，儿子带着那个女人，一边出差一边游玩。 要说程美茹怎么知道自己儿子的行踪？当然是她请了私家侦探。 她这段日子按兵不动，是想先将沈晴的家庭摸了个底朝天。 对方将厚厚一沓资料放在她这里时，她痛快的付款。接下来的日子里，她都在详细的看过这些资料。 电话铃声响起，程美茹将自己手里的资料放在一旁。 她拿起手机，习惯性的看了眼来电显示。 打开手机那一刻，她脸上浮现出笑容。 “亚萍，怎么了？”程美茹语气柔和，她问自己的发小兼好友。 “美茹啊，我怎么听说阿程今天不在海城。那今天我们还怎么见面？” 程美茹听了，心想真是一点也瞒不住！ 她说，“他有事出差了，也怪我没提前和他把时间敲定。这事不凑巧！我们该见还是要见。” 李亚萍听了程美茹的话，她斟酌着说，“美茹，本来我们就是想让俩孩子一起坐坐。 这会儿你家阿程不在，那就改日吧。曼妮毕竟是个年轻人，和我们一起坐着喝下午茶，怕她也坐不住。 今天要见还是我们俩人，让她也去忙。” 程美茹听出来，乔家是不高兴了。 她忙解释着，“上次你们老乔来我家，也没怎么吃好。 干脆今天我做东，请你们夫妻一起来吃饭。 这次不在家里了，有间不错的川菜馆，我们去试试菜。” 话说到这份上，李亚萍也不好再推辞。 不管以后俩家是否能够结成秦晋之好，她都不能抹了好友的面子。 “行，我和老乔准时到。”李亚萍一口答应。 放下电话的程美茹，想了想，她给自己的老公肖宇峰打去电话。 肖宇峰接到妻子电话时，人还感觉不真实。他以为自从自己搬离后，她就再也不想搭理了。 这会儿电话来了，说心里不激动那是骗人。 “喂，”肖宇峰小心翼翼地说出这个字。 “老肖，今天我和乔家约好了吃饭，你也过来吧。” 程美茹直奔主题，完全没有过场，说完自己的要求，不等肖宇峰答应，她的电话就直接挂了。 肖宇峰奇迹般的不反感了？以往每次接到这样的电话。 妻子那高高在上的语气，他总是感觉和“慈禧老佛爷”通话。 妻子永远是下达命令者，这让身为丈夫的他，心里很不舒服。 时间久了，心也就远了！ 现在听不到这种语气了，可他开始怀念！有时他也自嘲自己，是不是天生的贱？ 刚才美茹话只说一半，肖宇峰不得不再次拨通电话。 “美茹，我们是在家里吃饭，还是在外面？” 程美茹语气冷冷地，她说，“外面吃，今天就老乔夫妻，没别人。” 这让肖宇峰有些意外，他了解妻子，她不会无缘无故组局。 “今天这顿饭什么由头？”他还是想知道，自己总不能一无所知。 “你既然问了，我也想让你出面和儿子聊聊。 这次本来我是打算让他和曼妮一起来，他可好带着个女人，跑去出差。” 听到妻子说儿子身边有女人，这让他这个父亲，有些汗颜！ 的确很久没和两个大儿子好好谈谈，老大在国外，可老二在身边。 自己做得不好，在儿子们面前也失了尊严。 想到上次阿程送给自己的“肾宝，”他从最初的生气，到后来的失落。终究是自己的错！ 肖程和沈晴出门时，天还未亮，车子一路驶向高速。 这是沈晴来海城这几年，第一次好好的看这个城市。 天空鱼肚白时，远处的太阳和地平线呈现一体，这种景象她第一次见。 肖程一边开车，一手拉着沈晴的，他问，“你都去过哪里？” 沈晴想了想，她说。“小时候和爸妈还有我哥，一起去老家看过爷奶。爷奶不待见我家，后来就没去了。” 肖程很好奇，他问：“为什么不待见你们？” “我爸不是爷奶亲生的，叔叔才是。爷奶喜欢叔叔一家人。” 肖程笑了，他说：“这也正常，人性就是这样！没有的时候就是宝贝。有了自己的，就什么都不是了！” 沈晴沉默了，她清楚的记得，爸爸不止一次在他们面前流露出对养父母的埋怨，这埋怨里有不甘也有不舍。 “肖程，你以后会结婚吗？”沈晴不由自主问出自己的心里话。 肖程愣了一下，摇了摇头，“谁知道呢，也许会，也许不会。” 沈晴明白有天他即使结婚了，对象也不会是自己。 她心里告诫自己，不要喜欢他。 第72章 抗拒 女人对感情的期待永远太过感性，而男人正好相反他们总是保持理性。 沈晴在和肖程的相处中，日渐开始了依赖，这些变化她自己都有所觉察。 她心里一直在告诫自己，不要爱上对方。 可感情不是水龙头，一旦打开无法随时关闭。 沈晴和肖程来到海边时，已经是凌晨4点。 这一路驶来肖程几乎只在休息区短暂停留，俩人都在赶路。 到了目的地酒店，他们两个共同的想法，好好睡一觉。 沈晴在洗手间洗漱时，听到外面肖程在接电话，她不多事，根本没留意外面的谈话内容。 肖程手里的烟才抽了一口，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皱了皱眉，不知道是谁会在这个时间打来电话。 看到号码时，他大约知道是什么事了！ “喂，”肖程先开口。 “阿程，听说你出差了？”程美茹开门见山的问。 “嗯，怎么了？”肖程问？ 听到儿子这么敷衍自己，程美茹的火气直冲天灵盖，可她深吸一口气，忍了。 “我不放心，你怎么自己开车去啊？为什么不让司机跟着？” “妈，你打电话来，不看时间吗？这个点打来，你不是只为了说这些吧？” 肖程不想和妈妈兜圈子，他直接了当的说。 程美茹听到儿子的话，她也索性不再继续迂回。 “阿程，你这次是不是带着个女人一起出门的？” 她只想知道自己儿子的真实想法。 “是啊，我的女人，我不能带吗？”肖程反问自己的妈妈。 “你，你怎么这么不听劝？我难道会害你吗？ 肖程你也要这样让妈妈伤心？” 程美茹说着话时，内心是凄凉的。 她一直都是很骄傲的活着，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和丈夫都远离自己。 “妈，你知道我不是3岁！ 不要事事都想插手，我的婚姻、我的生活、你看着就可以了，不要总是指手画脚。” 肖程的话说的很不客气，他觉得母亲是个极其自负的人，不一次性说清，她还会一直干涉自己的生活。 “阿程，你也知道，我一直想你和曼妮在一起。 你既然这么抗拒，曼妮哪里你自己去跟她说 。” 程美茹赌气的挂掉电话。 想起昨天下午和乔家的聚餐，她就觉得自己对不起好友李亚萍。 乔家虽不是生意人，却也有着自己的地位。 乔盛和在医学界的也是国内首屈一指的人物。 若不是身体缘故，留在海外治疗。他在国内的发展不可小看。 他的弟子也是各大医学院的主事人。 余盛和潜心医学，不乐意那些复杂的人际应酬，这才长居海外。学者的清高，乔盛和也不例外。 儿子这么不给面子，让程美茹都觉得十分对不起乔家 。 丈夫肖宇峰的话，犹在耳边。 “美茹啊，我们都老了，以后就是孩子们的天下。 我们就安心过日子，不要再管了。” 这是分居后，自己第一次正眼看老肖。 两鬓的白发越来越多！是啊，都老了。 老到孩子都不再听自己说什么。 她第一次诚恳的接受丈夫的话。点了点头，说：“知道了。” 她记得丈夫当时看自己的眼神，充满了不可置信，和惊喜。 第73章 后悔了 这让一向高傲的程美茹，心里也有所动容。 她这个晚上辗转反侧，整夜无眠。不由的回想自己这些年！ 拿起手机拨打电话给肖程时，她希望儿子能给自己一些安慰，可没想到却碰了一鼻子灰。 心气高的她怎么能受得了。可发现想发火时，身边却没人可以发？ 老公不在，儿子们也不在。她此刻觉得自己孤独极了！ 肖宇峰回去后，也是久久不能入睡。 他干脆起身下楼，来到别墅的客厅。一个人坐在暗处抽起烟来。 周丽雅是个敏感的女人，她每次都会在肖宇峰见过妻子和儿子后，仔细的观察他，揣摩他。 今天从他进门起，周丽雅就发现他的不对劲。 看着她上楼走进自己的房间休息，她也就装作不知。 听到肖宇峰房门开了，她知道他下楼了，自己也跟着下楼来找他。 刚来到楼下的她，看到暗处的肖宇峰一个人在抽烟。 她有些惊讶，他不是多年都不抽烟了，什么事让他心烦到又开始抽烟？ 她试探着问？“怎么了，你们又吵架了？” 肖宇峰对她的询问很是反感，他没好气的回怼道。 “吵什么架？你很希望我们吵架吗？” 周丽雅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话，换来得是肖宇峰的冷言冷语。 她也不干了，直接杠上。“老肖，你最近是怎么了？怎么我说什么错什么，做什么都不对了？你要是有想法，就直接说出来，我和儿子可以过。” 肖宇峰用周丽雅从来都没见过的眼神，看着她。这让她不禁有种错觉，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人吗？ 她有些迟疑着说，“你怎么了？这么看我干嘛？” 只听肖宇峰不紧不慢的回道，“周丽雅，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这句话像当头一棒，暴击了周丽雅。 她的声音都在颤抖，显然是气得不轻。 她说：“肖宇峰，你什么意思？这会儿瞧不起我了，那跟我生孩子干嘛？” 肖宇峰深吸一口气，像是在自言自语。“孩子！孩子。” 他这个样子，让周丽雅更加害怕，她觉得今晚的肖宇峰真得有什么变化，是自己还没感觉到。 “你到底什么意思？”她壮着胆量问出这句话。 “周丽雅，这几年我也给了你不少钱了。孩子留下，你走吧。我会再给你一笔钱，够你下半生不愁了。” “哈，哈、哈。”周丽雅的笑声刺耳且悲伤。她几乎是咬着牙说，“肖宇峰，你后悔了？” 肖宇峰看着她，平静地说。“我从来没觉得对过，又谈什么后悔？” 周丽雅听到这话，人几乎是疯狂，她拔高声音说，“那我呢，孩子呢？” “你别让我把话说的太明，那样你不好看。”肖宇峰的话，就像一把尖刀直直地刺进她的心脏。 肖宇峰坐到沙发上，此时的客厅除了他们俩人，没有别人。 儿子肖航，吃过晚饭后。保姆陪着去外面玩了很久才回来，这会儿也早就进入梦里。 保姆阿姨都是有眼力劲的人，知道主人家吵架，也关门休息。 周丽雅也坐到对面沙发上，翘起二郎腿。 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微微颤抖的手，却出卖了她此时的心情。 她不想在肖宇峰面前露怯，干脆将双手故意搭在两侧，这样的坐姿极其放肆。 肖宇峰皱了皱眉，心里不禁想到，果然是各自家庭有差异！ 他和程美茹怎么吵架，对方都不会有这样的坐姿。 她永远像个公主，很多时候让他觉得自己很累，可真得她很有气质。 肖宇峰看着周丽雅，他说：“你心里该清楚，买下这栋别墅。让你和孩子住在这里后，我从来没跟你在一起过。 我不能一错再错，只是【她】不知道，而你很清楚。 我记得你从学校出来后到我身边做秘书时，是个努力上进的女孩。” 听到这些话，周丽雅一声嗤笑，她故意讽刺着，“那一年的事了？女孩都给你生孩子了，还说那些干嘛？” 肖宇峰似乎没听到她的话，继续说着。 第74章 离开 “如果当初你就是现在这样，你猜我会让你进我公司吗？” 肖宇峰说完这话，眼神不错开的看着周丽雅。 周丽雅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轻蔑！ “你什么意思？”这句话说出时，连周丽雅本人都觉得自己没了底气。 “那晚我应酬喝醉，你为什么不把我送回家，而是去酒店？”肖宇峰问？ “听你这话的意思，是想推卸责任？”周丽雅语气讥讽。 “推卸什么？我的确和你有了关系！也有了肖航。错不错，都已经错了。” 肖宇峰觉得自己终于说出心里话，那叫一个畅快。 他这几年心里一直不得劲，搬离家里既是程美茹的意思，也是他想暂时离开。 对自己的出轨，对婚姻的背叛，都让他无法面对孩子和妻子！ 他的一番话，让自诩清高的周丽雅很不能接受，她的话越说越刻薄. “呦，真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正人君子呢？ 既然这么正经怎么就背着妻子在外面留野种呢？” 肖宇峰没想到周丽雅会说这些话，“既是侮辱自己，也侮辱了他的儿子。”这让他怎么能接受？ “你不要把你们家世俗那一套撒泼耍赖，拿到这里来。你想骂自己我不管，但是肖航不行。” 周丽雅的眼神可以杀人，她恶狠狠地说着。 “我世俗，你老婆高贵。再高贵有什么用？老公还不是在外面养女人生孩子。” “如果你这样觉得心里舒服，你就继续这样。” 肖宇峰说完这话，转身离开。 周丽雅看肖宇峰准备离开，她一步上前拉着肖宇峰，开始哭泣。 她说，“我跟了你几年了，儿子也给你生了。你这么对我不觉得良心有亏吗？” 肖宇峰没看周丽雅的脸，他的目光在抓着自己的那双手上。 “良心有亏？早就亏了，我早就对不起我的妻子。” “你，行，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跟你好好计较了。”周丽雅似是发狠，她说：“你要抛弃我们母子，那你就拿出诚意，给多少钱？” “这套房子，再给你50万。但是孩子不跟你。” 肖宇峰把自己的想好的条件说了出来。 周丽雅很不满意这个结果，她笑了。 放开扯住肖宇峰的手，突然开始大力鼓掌，她想吵到保姆出来，让俩人一起丢脸吧！ 她讥讽道：“真大方，了不起啊，50万？这套房子？ 你当打发要饭的。” “你也别贪心了，想想你家过去是什么日子。 你跟着我这些年，没少给你家拿钱吧？还有你那个吸毒的弟弟，你打算养一辈子？” 肖宇峰三言两语就扯下了周丽雅的面子。周丽雅最受不了谁提起她的原生家庭。 这是她无法面对却也甩不开的存在，她不得不承认，肖宇峰准确的打了她的七寸。 她说，“老肖，你既然知道我的情况，50万真得太少了。” 说这话时，她的语气已经没了刚才的犀利，她变得委屈，讨好。 肖宇峰经商多年，见识过的人和事多了，他怎么会不知道此时的周丽雅在跟自己耍心机。 先是嚣张跋扈，再来委曲求全。这都是她一贯的做法。 他回道，“丽雅，做人不能贪心，否则什么都没有。50万你去上班，看看要多少年才能赚到？ 你是聪明女人，不要再跟我玩心眼，你应该明白我不会再改变。” 周丽雅知道，自己在这件事上完全不占理。 如果惹急了程美茹，她可以将自己和老肖一起送进去。 她可不想坐牢，50万分手，她是不甘心。 家里的费用实在太大，她怕自己坚持不了多久。 她还在争取着，“儿子一直都在我身边，你让我们母子分离，以后他怎么办？”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我会安排好儿子。你以后可以一个月见一次孩子，但是不能过夜。” 听到这里的周丽雅，已经泪流满面。她不甘心，真得不甘。 她问，“为什么？我年轻，在公司时可以帮你。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娶我？” 肖宇峰说，“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没有为什么。” 肖宇峰的离开，彻底击碎了周丽雅的梦。她一直以为只要自己足够耐心，终究可以守得云开见月明。 可现在肖宇峰要带着孩子离开，这让她实在不能接受。他们走后，自己真得就只能拿着50万过日子？家里时常跟自己要钱怎么办？ 在父母都各自烦恼时，肖程和沈晴却玩得很尽兴。 俩人来到滨海城市，“燕城。” 肖程利用了一天的时间去忙自己的工作，接下来的时间可以痛快的带着沈晴游玩。 摩托艇的速度很快，沈晴的水性不好，她是个旱鸭子。 一个转弯，摩托艇侧身之际，轻松的把她丢了出去。 沈晴在水里一口吞下咸咸的海水，一边呼救。 肖程和救护员一起下水，在水下轻松捞起她。 肖程对着救护员说，“你不管了，我可以带她回岸上” 救护员又再次嘱咐了注意安全，人就开着自己的快艇离开。 肖程抱着水里的沈晴，兴奋极了。 他有些激动的说，“我们……”他想说得话，沈晴明白。 她说，“不行，这里是外面。” 肖程坏笑着，他调侃道：“你怎么这么色啊，我又没说什么，外面怎么了？” 被倒打一耙的沈晴，脸红到脖子根，她气恼着不搭理肖程。 肖程哄着她，“好了，我不逗你了。一会儿我们去吃海鲜？”说完，他将沈晴拖上自己的快艇上，俩人朝着岸边驶来。 海岸边的人只看到一对男女接近海岸时，男人停下快艇，跳入浅海，一把抱起女人。 这真是一对令人羡慕男女，双双颜值在线。 “姑娘，帮我个忙行吗？”一位老人走来，对着沈晴请求帮忙。 沈晴被肖程抱着上岸后，一直不敢正视别人。 此时被人突然打招呼，她不好意思拿开挡在自己脸上的毛巾，人也跟着坐起身。 她看向说话的老者，“阿姨，我能帮你什么？”沈晴问道。 老人看沈晴回应自己，她高兴地说，“帮我拍几张照片吧，我想拍和大海一起的照片。” 沈晴听后，痛快答应。她本想对老人说，“等一下。”她想让肖程来拍，怕自己的技术不好，拍出的效果会让老人家失望。 可看老人在这里等着，她又不忍心让她久等。 还是鼓起勇气，自己接过相机，认真的帮老人拍照。 肖程去而复返，他给两人买咖啡，顺便帮傻姑娘买了条大浴巾。 远远地看到傻姑娘给一位老人在拍照，他看着开心。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见她时，自己的心就与过去不同了。 看着眼前的一幕，他的心突然飘向大洋彼岸，那时自己和“她，”也曾在美国的西海岸这样游玩。 第75章 情愫 沈晴专心给老太太拍照，还是老人家提醒她。 “你男朋友回来了。” 她回头看去，肖程就站在不远处，朝着她微笑。她嘴角弯起，笑得灿烂。这一刻在肖程眼里，就像这海岸线的阳光，热烈温暖。、 沈晴开口道，“你快过来，我拍得技术不好，你过来帮帮我。” 这话听在肖程耳里，那就是撒娇。 他来到俩人面前，先把手里的咖啡递给了沈晴，又拿出一罐给老太太。 他不知道回来时还会有别人在，干脆把自己的那一罐咖啡给了老人家。 老太太忙摆手说，“谢谢，我们年纪大的人，喝不了这个。 渴了就是茶水，这个你留着喝，我这是来打扰你们了。” 肖程说，“没事，我帮你拍。” 他配合着沈晴的要求，接过相机，认真的给老太太拍照。 俩人跟前跟后连续拍了很多张。老太太嘴里“谢谢”个不停。 沈晴将相机递给老人时，她说：“阿姨，你一个人吗？” 拍照这么久，沈晴发现老人家是一个人，她想求证一下。 “是啊，我一个人，我先生离开快一年了 。本来说好了一起来这里旅游，结果他先走了！ 我想怎么也要来一下，全了当初我们的约定。” 沈晴听到这话，她眼圈忍不住红了，她是个敏感且情感丰富的女人，这一刻她感动于老太太夫妻情深。 她们一路送老太太回到住的酒店，临别时老太太说：“你们真般配，结婚了吗？ “没有，”沈晴诚实的回答。 老太太转向肖程，她笑着说，“你们很般配，你要对她好，她是个善良的姑娘。” 肖程笑了笑，他不是个多话的人，微笑已经是他的表示。 离开后，肖程问沈晴，“你刚才想哭？” 沈晴听了他的话，“嗯，你不觉得他们很幸福吗？虽然一个离开了，另一个还会兑现诺言。” 肖程摇了摇头，感叹道，“女人啊……！” 沈晴看了他的样子，忍不住问出一句，“如果有天我离开了，你会想起我吗？” 肖程很坦率地说，“不知道。” 他的话让沈晴内心很失落。早就知道的结果，可人总是贪心的。 一旦有了拦不住的“情，”再多的理智也无能为力。 沈晴心里的另一个自己，时常跳出来嘲笑“她！” “拎拎清楚吧，还真以为你们可以长长久久？” 她想起自己的父母，一辈子平平淡淡却和和睦睦。 这是她向往的生活，哪怕一辈子就是个普通人生。 远在平城的沈家昌，此时也在想念自己的孩子。 他问妻子，“晴晴和小恒，都打电话了吗？” 佟霞在厨房里煮汤，听到丈夫的话。她放下手里的汤勺，走进卧室。 她说：“你这几天连续问，是不是想孩子了？小恒那边，是部队，回来一次要有假才行。 你要是真想他们了，我打电话问晴晴，看她能不能请假回来。” 沈家昌听了妻子的话，他深深的叹出一口气，说道。 “你不是说给我看病的钱，是孩子借公司的。这会儿让她请假回来，不行吧？” 佟霞看出丈夫这次是真想孩子了，他是个典型的北方男人。 嘴硬心软。大男子主义的他，往常是万万不会这么情绪外露。 她对丈夫说，“我先打给孩子问问，她要是为难了，我就不让她请假，行吧？” 沈家昌听妻子这么说，他点点头，说了句“按你说的办，别为难孩子。” 佟霞何尝不想自己的俩孩子。以前在家时，操心这个、担心那个、后来俩个都离开了，她和丈夫的生活也无趣的很。 第76章 计划摆摊 “行，我明天就给晴晴打电话。”佟霞应承着丈夫。 沈家昌这时却突然说，“小霞，这么多年你辛苦了！没让你过上好日子，我太没用。 现在还让你这么照顾我，也连累闺女借钱给我治病，我……，哎！” 沈家昌这一声深深地叹息，是他从心里觉得给自己家带来的麻烦和负担！ 佟霞本想去厨房继续做饭，这会儿也只能又坐回床边，她安慰着丈夫，“你啊，就是躺床上时间太久了。 我可听说了，人要是总不出门，心情就抑郁！ 现在的你啊，就是抑郁了！也开始胡思乱想了。” 沈家昌可不承认自己抑郁了，他辩解着。“不是！” “怎么不是，你别不承认。以前天天在外跑的人，这一下子把你关起来，你说你不抑郁才怪呢。” 佟霞说到这里，突然话锋一转，她把自己攒了好几天的想法，顺便说了出来。 “晴晴他爸，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沈家昌不知道妻子想说什么，他满眼问号？点了点头，示意佟霞继续说下去。 看到丈夫有兴趣听，佟霞也很开心。从他车祸后，人也变得萎靡不振。 时常跟他说话时，他都是一脸不耐烦。 佟霞知道，他这是怕车祸给家里添麻烦，自己跟自己怄气呢。 男人们别看平日里多么牛气，真到了生病和困难时，有时他们的敏感远超女人，甚至更加矫情。 佟霞看他愿意听，自己抓着机会说。“前两天我听爱姐说，她想在新开的个面料批发市场里开店，听说这个市场是附近几个省最大的批发市场。 爱姐两口子已经在那里定下了开烟酒铺。她问我想不想做点什么？” 佟霞说话间，一直留意丈夫的表情，她好判断出他是否赞成。 沈家昌开始没什么表情，人似乎没反应过来。佟霞再次提醒他，“你说，我们要不要也做点什么？” 沈家昌这时才回过味。他一脸茫然，抬头看望向妻子，试探着问道。 “你是不是已经想好了做什么？” 佟霞看出了有戏，对丈夫的提问，她老实地回答。 “要说想好，还没有。这几天中午你午睡时，我跑去看了几天。 旁的做得人不少了，唯有辅料这块，人还不算多” 沈家昌听着，嘴里也跟着念叨出，“辅料？” “嗯，就是拉链和扣子类。我想先在哪里摆个摊位，把家里的缝纫机拉过去。 一边卖货，一边帮人家做点锁边类的零碎活。” 沈家昌真得没想到，妻子早就心里打算好了，他不确定地问出心里话，“你行吗？” “哎，老沈，你这么瞧不起我啊？咱们家俩个孩子小时候穿的衣服，不都是我做的？连毛衣都是我织的。 你忘了？咱们院里当时跟咱家孩子大小的人家，几乎都来找我帮忙做衣服。 那时你还不高兴，嫌我总是把时间放在做衣服上，没照看好孩子，你说有这事儿吗？” 听到这里，沈家昌也想起来了。为了这些事，当时他和妻子还生了一场气。 他不是个小气人，就是嫌她照顾自己孩子已经够累了。还要赶着给其他人家的孩子做衣服，没日没夜忙！ 他也是心疼妻子，可话说出口确是极难听！ 俩人当时冷战了好几天。想起这些往事，沈家昌现在只能尴尬的笑。 他也解释着，“我那时就是心疼你，人家一句客套话，你就认真的给人家做。 咱们又不收钱。你那份热心，有人感恩。有人反而觉得是应该了！” 说完这些话，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和妻子不都是这样的人，他们重承诺，却牺牲了自己…… 这会儿他也只能尴尬的笑！ “我知道，都知道！不过，这次你可不能阻拦我，这是个机会。 那个市场不是谁想做就能进去的，这还是托了爱姐的福。 她表弟刚好现管那里，她办好了，想起了咱们。 咱家这次你出院时。我按照女儿的话，买了不少东西谢谢他们夫妻。 你看，这好事人家自然就想起咱们。” 话说到这里，佟霞感慨道。“以前闺女在身边，总觉得她是个孩子，什么都要我们操心。 这次事情后，我不这样想了。 当时她寄钱给我时，知道交代我一定要重谢，连买什么礼品，都一一交代我。 你说她还是哪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早长大了！” 沈家昌也听了很欣慰，为人父母者，哪个不想自己的孩子出息，懂事？ 佟霞接着说，“我这几仔细的观察了哪里，除了辅料，其他的咱们暂时就别考虑了。 一是咱们资金有限，手里给你看病剩下的钱。不多！我也不想再让孩子操心。 二是，咱家地方也不大。能放货品的地方少，辅料不占多少空间，暂时可以凑合。 我跟爱姐说好了，咱家缝纫机拖过去后，每天晚上就放在她家的店里，不往回拉了，麻烦。” 听着妻子将所有的事情，都想好了，沈家昌此时的心里是矛盾的。 他再一次恨自己不能支撑这个家，现在需要家里的女人们来操持养活他。 佟霞和他过了几十年，能不了解这个男人？他在想什么，她全知道。 佟霞接着说，“我本来想让你跟着一起去。可那儿厕所不方便，公共厕所我没法陪你进去。 你在家好好锻炼，大春哥会每天过来陪你着一起锻炼。” 沈家昌不乐意了，“你别麻烦人家了，我一个人可以。” “这可是大春哥俩口子主动说的，我可没求人家。 爱姐和我一起去市场，大春哥在家守店。 他说有时间陪你，你别管了，我们都说好了。” 沈家昌也不好再坚持，自己说可以那纯属强撑面子。他现在的身体，真得由不得自己！ “那你去吧，家里的钱都带上。该怎么进货，你自己掂量着。 这一次是你自己做，我帮不了什么忙，你要小心。”他嘱咐着妻子。 “看你，我是去进货，又不是上断头台。怎么还说得那么悲壮！” 佟霞这个玩笑，沈家昌没笑，他心里是苦涩的，深深自责。 “老沈，女儿为了帮家里，跟公司借了钱。 我和你是她的爸妈，总不能让孩子一个人还钱？ 我辛苦点，和她一起还。等还完了，我们让孩子回来，不去了。 过去是为了余家，现在咱们没关系了。孩子没必要待哪里，让她回来。 不管在家里赚多少钱，闺女在咱们身边，咱们可以照顾她。” 沈家昌自己心里也是这么想，妻子的话是跟他想到一起了。 他忙答应着，“好，我们一起努力，你放心去干吧，我在家你别管，我争取早点好起来。” 第77章 礼物 佟霞是天没亮就跟着爱姐出发了。她是个勤快人，知道这次自己想摆摊，要靠爱姐家亲戚帮忙。 她早早的起床，给沈家昌做了早饭，又给自己和爱姐烙了几张葱油饼。 爱姐看着她拿出来的葱油饼，不禁感叹道。 “佟霞，你可真是个细发人。什么都能想到做到。我都服了你！衣服做得好，饭菜做得好，家里被你打理的哪儿哪儿都好……。 你说说都是女人，怎么差距这么大？ 你大春哥成天说我像个爷们！你猜猜我怎么回他？” 爱姐问佟霞？佟霞直摇头，说：“你怎么回他？” “我说呀，什么锅配什么盖，你少粗萝卜细丝。自己都不是个细发人，还想找谁啊？” 爱姐说完话，和佟霞一起笑了。 她拿着佟霞给自己的葱油饼，一口咬下一大块。边走边吃，人也很肆意爽快。 她问佟霞，“你怎么不吃？” 佟霞腼腆的笑着说，“爱姐，我不习惯在街上吃。” 爱姐听了倒不觉得怎么，她说；“你和我不一样，你们家以前底子好，规矩多。 我们小时候都是疯子一样长大，家里只求我们活着就行。你要现在不吃，那我先吃了。” “嗯，你吃。我给你带了水，一会儿你渴了跟我要水。” 爱姐嘴里忙着，用手给佟霞竖起大拇指。 俩人一路边说边聊，来到平城最大的“布料批发市场。” 爱姐拉着佟霞看了自己才安置好的店铺，里面的东西还在陆续配货中。 佟霞有些茫然，她不知道自己该在哪里摆摊，这里的目前还没有规定位置，全靠自己找地方。 市场工作人员按照摊位大小，来收取费用。 爱姐问佟霞，“想好了，准备摆哪里吗？” 佟霞摇了摇头，她说，“我想再去哪里看看，不知道行不行？” 爱姐拍了她的肩膀，笑着打趣她，“你啊，就知道第一次做生意，忒老实了。摊位还不好找，近在眼前。” 她指了指自己的店铺的门前，“这里不行吗？我的店铺可是这个市场好位置。 你摆这里，我们相互帮忙看着，我家亲戚还连同你一起罩着。” 佟霞是真得激动，她早就这么想，就是不敢说。 怕爱姐不答应，俩人反而面子上过不去了。 这会儿对方主动说起，她当然是一千一万个乐意。 “爱姐，我正想着摆你门口，真是谢谢你了。” “我也是有私心的，你也知道我这人有个毛病，尿多。 你在我门口摆着，我可以去厕所时，不操心了。” “行，那没问题，我保证给你看好店。”佟霞爽快的应承下。 快中午时，佟霞见到爱姐家的亲戚，一个身材适中的阳光大男孩，对方见了自己，很是客气。 爱姐介绍道，“这是我家的表侄子，比你家晴晴大两岁。 大学毕业就分到这里了，人家可是端公家饭碗。” 佟霞客气着跟对方打招呼，大男孩一口一个阿姨，叫得佟霞不好意思。 她问，“我该怎么称呼您？” “阿姨，可别说您。我比你小一辈，你以后就叫我“吴昊，或小吴。”吴昊交代着佟霞。 “行，那我以后就叫你小吴吧。” 佟霞有些敏感，她觉得今天爱姐介绍自己认识小吴，不单单是为了给自己办理摊位的事。 她刻意不称呼“吴昊”的名字，而是选择了“小吴”这个称呼。 她觉得也许是自己多想，还是有点距离的好。 她脑子正想着，身旁的爱姐开口了。 “昊昊，你佟姨，有个女儿比你小两岁，长得可漂亮了。 过年时肯定回来，到时你们见见？” 吴昊听到自己表姑的话，有些不好意思。人含糊着说，“到时再说吧。” 爱姐这个话，同时让吴昊和佟霞都觉得尴尬。 不过三人很快的把这事放下，着手开始办理佟霞的摊位手续。 等佟霞晚上和爱姐一同回到家时，人也累得精疲力尽。她把白天发生的事，一一跟自己丈夫做了汇报。 当然也提到了爱姐的亲戚“吴昊。” 沈家昌听到这里，也听出了意思。 他问，“爱姐是不是想给咱家晴晴介绍对象？” 佟霞点了点头，说。“回来的路上，她就跟我说了。”她说，“既然和余家没关系了，晴晴也该找人家了。她觉得吴昊和晴晴合适，让咱们把把关。” 沈家昌问妻子，“你什么意思？” 佟霞摇了摇头，她说，“我觉得暂时别说，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 就是结婚恋爱，我们也要问过她，不能替她做主。” 沈家昌也点头承认，自从余家反悔后，他一直自责自己当初的武断。 现在的他不会随意决定孩子的事情，他学会听取妻子的意见。 “嗯，咱们先不要答应，等晴晴回家后，看孩子的态度再说。” 爱姐回到家后，人却坐不住了。她有些气恼今天这个表侄子的表现！ 她拿起店里的电话，拨给自己的表弟媳。 “我说崔华，你家昊昊，是不是太内向了？” 吴昊的妈妈，接到表姐的电话时，没想到她一上来就问出这句话。 “怎么了？”崔华不解道。 “咱俩前几天说的那事，人家女孩的妈妈今天跟我一起去昊昊那里办事。 他都不知道怎么表现，我在旁边急死了。” 听完这话，崔华笑了，她说：“姐，你是不知道！你这个侄子就是个木头。 他要是滑头点，早就有女朋友了。 姐你也知道我家的条件，应该让他不难找对象吧？ 可偏偏我这个儿子，读书时只知道读书。 工作了心里也只有工作，我和他爸能不急嘛！” 爱姐听到这里，也明白了自己以后要做的事儿多了。至少吴昊这边不给力，她必须要给他们找机会。 沈晴和肖程玩得不亦乐乎，不知道家里那边，已经有人开始想给自己再次说亲。 今天肖程提出带沈晴去逛商场，沈晴有些犹豫，这是她第一次和男人一起逛商场，还真不适应。 她说，“你为什么要去商场？” 肖程意外她会问这个问题，他说，“你们女人不是都爱逛街吗？” “那你爱吗？”沈晴问？ “你想去，我就陪你去。我爱不爱，无所谓。”肖程答道。 俩人来到商场一层，这里是女人的最爱，首饰专柜。 沈晴怕自己多看两眼，都会让男人误以为自己想要，她刻意目不转睛。 手臂却在此时，被肖程拉住。他说，“我想送你个礼物。” 沈晴被他拉到“瑞林”专柜，他指着一条吊坠为“猫头鹰”白金钻石项链。 他说，“把这条链子拿出来。” 服务员热情得拿出项链，肖程接过来给沈晴戴在脖子上。他左右看着，眼睛里似乎有了星星。 沈晴并不喜欢这款吊坠，她只是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光。 她撒谎说，“很漂亮。” 这条吊坠就成了她的礼物。肖程对自己送出的礼物，很是满意，热情得带她上楼买衣服。 沈晴像个木偶，被他一路带着挑选各式女式衣服，其中淡粉色的连衣裙很多，沈晴不明白？ 她忍不住问，“你很喜欢粉色？” 肖程说，“你穿粉色好看。” 沈晴并不觉得自己穿粉色好看，她从小到大几乎没什么粉色衣服，她个人喜欢淡蓝色。 第78章 堂妹 衣服买的多了，却没有几件是自己喜欢的！ 沈晴几次想阻止购买，都被肖程的阻挡了下来。 接到妈妈电话时，她被妈妈的话问得无言以对。 “晴晴，你最近能回家一趟吗？如果不行，也不勉强。” 佟霞不想为难孩子，但也知道丈夫在家等消息，她又不得不问。 沈晴知道爸妈想自己了，她也想父母。 可自己现在立刻提出回家看父母，她不知道肖程怎么想？ 他们出门前，他提出绕道过去，让她看父母。 这个话题现在也没再提起过！ 她只能不确定的对妈妈说，“妈，我不知道公司批假吗，要不我试试？” 佟霞有心理准备，听了女儿的话，还是多少有些失望。她安慰自己，这不都是意料之中吗？ 她说，“闺女，不勉强。要是真为难，那就过年回家。反正也没多久了！” “嗯，我知道了。”沈晴答应妈妈。 佟霞并没有把自己摆摊的事情，告诉女儿，她怕女儿担心自己！ 摊位的事情，由爱姐的表侄帮忙，异常顺利。 开始营业第一天，她就没空手而归。虽说没做几单生意，可至少开张了。 没做过生意的她来说，除了内心的兴奋，还有着对未来生活的期望。 佟霞心里藏着秘密，她从旁处得知。厂里要分福利房。 以工龄按顺序分配。 她和老沈虽然下岗了，可这是厂子最后一次分福利房，退休人员也在内。 她琢磨着自己有儿有女，两个孩子也大了。 不能像过去那样，儿子睡客厅，女儿和他们夫妻各睡一间房。 现在她想趁着这次分房，自己家要个三房。 他们有资格符合条件，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缺钱！ 这些想法，她都藏在心里。丈夫沈家昌自从出事后，一直都很自责，情绪也不稳定。 她不想再让他心里压力大，只要自己多做点活，能赚些钱，她就觉得有盼头。 沈晴和妈妈通话后，情绪就不高。这几天她配合肖程各种购物，买的东西不少，自己喜欢的不多。 下午时，肖程接到堂妹“肖雯”的电话。 她说，“哥，你在哪里？我都回到海城了，没看到你。” 肖程意外自己的堂妹回来？他问，“你上次说还要在美国待几年，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那还不是想你了，想家里人了。”肖雯跟自己的堂哥撒娇。 “才怪，明天我们就见到了，一起吃饭。” 放下电话，肖程还在想，什么事情让她突然回来了？以前每次叫她回来，她总说不自由，真是反常！ 肖雯为什么回来？当然是陈馨儿的功劳。 自上次她告诉“肖雯，”他哥哥现任女友，曾经是自己男朋友的前任。 这让一向孤傲的“肖雯，”怎么受得了？ 她当天就给大伯母打去的越洋电话，“大妈，”这是肖雯她们祖籍处的称呼。 “你知道我程哥，这次交得女朋友，是什么人吗？” 被肖雯一问，程美茹还真不知道？ 她问肖雯，“你知道吗，要是知道，跟大妈说说。” 肖雯心想，就知道家里一定都不清楚。搞不好程哥也不知道！ “我知道啊。大妈，你应该认识的，咱们市里医学院陈院长。 他的女儿是我的好朋友，我们在国内和美国都是同学。 程哥现在的女朋友，是她现任男朋友的前女友！” 肖雯说着，都觉得绕口。听到的程美茹更是觉得复杂！ 她皱起眉头，忍不住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 “就是啊，程哥什么女人不好找，找个我同学男朋友的前女友。 人家告诉我时，我都觉得很丢脸！”肖雯忍不住抱怨道。 她知道大妈是个讲究人，这女孩的身份一旦说给她听，必然引起她的反感！ 果然如她所料，程美茹一下子厌恶到了极点！ 她说，“小雯，这件事大妈知道了。 你不要问你程哥，省得你们兄妹间闹不愉快，我知道该怎么做。 你什么时候回来，大妈想你了。” “大妈，我打算过几天就回去了，我给你带了些礼物……” 肖雯结束通话，就马上拨打给陈馨儿，她把自己和大妈的通话内容复述给她听。 陈馨儿简直开心极了，但她不想被好友知晓，故意说。 “其实也没什么，只要我不在意，你哥不在意，大家也就凑合了！” 肖雯听了她的话，不乐意地说。“那可不行，我不能接受她和你前男友的关系！ 大家这么熟，以后见面心里想着这些，多膈应。” 陈馨儿假惺惺地附和着，“我也是因为想到这里，才跟你说，说完又后悔了！ 毕竟那是他们的过去，我说了好像心胸狭隘！” “你就别多想了，这事你该说。不然大家都蒙在鼓里。 我哥又不是找不到女人了，非她不可？” 其实肖雯的心里是，“程哥怎么也不能和她在一起。否则他们肖家成了笑话。 人家不要的女人，她哥哥接手，把他们肖家是垃圾回收站？” 因着这两天沈晴的事情，让陈馨儿特别高兴，她等着看笑话。 脸上掩饰不住的兴奋，连同余晖阳都看了出来。 他问陈馨儿，“你这几天是有什么高兴事？” 陈馨儿一脸得意，看着余辉阳。 她说，“我同学要回来了。” 余辉阳不解，“你同学回来，你就这么高兴？” “嗯，你知道她是谁？”陈馨儿故意卖关子。 余辉阳今天很忙，手边的事情很多，他没什么耐心猜测陈馨儿同学的事。 他语气有些不耐烦，“馨儿，我今天真得很忙。要么你就直接说，要么我就先忙了。” 陈馨儿显然不满意自己男朋友的表现，她抱怨着。 “你太无趣，让你猜一下，你都不配合。” 余晖阳什么都不说，一把拿过自己桌上的病历资料。 他说，“你都看到了，有什么比病人的病情更重要。我是个医生，咱们的私事，回家再聊吧。” 似是赌气，陈馨儿不在乎余晖阳的想法了，她说道。 “她叫肖雯，是你前女友，现在男人的堂妹。” 余晖阳听到沈晴时，脸色变了。他一直想要刻意忽略这个人的名字，就当自己从来不认识。 可后来发现，人真是很贱，越想远离，越离不开。 第79章 争执 他这次主动问起，“这跟沈晴有什么关系？” 看到余辉阳听到沈晴的名字，还主询问自己，陈馨儿的心里开始反酸。 她故意讽刺道，“什么关系？你的前女友，现在跟人家堂哥混在一起。你说什么关系？” 余晖阳听出自己女友的阴阳怪气，可他懒得理她。 淡淡地说，“她堂哥又不是孩子，人家的事情，和她也没关系。” “那你就看看有没有关系，她管不着！ 可堂哥的父母可以管，你以为肖家那么好进？你那个前女友也是个不知死活的！ 人要有自知之明，自己什么身份，还妄想成凤……” 陈馨儿这一席话，说的是沈晴。可听到余晖阳耳朵里，却是另一番意思。 俩人在这段日子相处中，余晖阳不止一次问过自己，俩人是否合适？ 他知道自己的前程要靠眼前的女人，可心里却怎么都不得劲。 沈晴除了家世没有她好，其他的没有什么不如人！ “馨儿，你不要管人家的事情。我们要想在医院站住脚，不能全靠你爸，咱们要有东西。” 陈馨儿对余晖阳的话，很不以为然。 她说：“我留美是为什么？这些我心里有数，我家更有数。 到是你，为什么我提起沈晴，你就这么想避开话题？你是不是对她余情未了？” 余晖阳真得不想和陈馨儿继续这个话题。 “馨儿，我再跟你说一次，我和她已经不可能了。我们现在谈恋爱，咱们也见过彼此的父母了。 你就不要这么东拉西扯。以后不要再说这些话！” 说完话的余晖阳，拿起自己的资料，转身离开办公室。他第一次给陈馨儿脸色看，这也是他积攒已久的愤怒！ “你……”陈馨儿对余辉阳的离开，很恼怒。 可她转念一想，兴许是自己太过言语激烈，以后不能再这样。 想到沈晴接下来要遇到的麻烦，她还是开心的。 余晖阳出来后，心情很是郁闷，他多少也对沈晴的境遇有些担心！ 走到医院一处角落，余晖阳给沈晴拨出了，从那晚就餐分开后的第一通电话。 沈晴听到bp机呼叫时，看到熟悉的代码。她人觉得很意外？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个号码。 她犹豫着是否要回电话，身旁开车的肖程说话了。 他说，“怎么不回电话呢？” 沈晴不打算撒谎，她告诉肖程。“是余晖阳。” “哦，没关系啊，你给他回电话吧。” 沈晴用自己的手机，给余晖阳回复电话。 余晖阳原以为要等一下，这么快手机的铃声响起，他看了眼号码，陌生的。 他接起电话，只听到里面传来沈晴的声音。 “晖阳哥，你有事吗？” 还是那样的温柔暖心的语调，沈晴总给人一种不疾不徐，慢慢的，很优雅的感觉。 余晖阳问，“这号码是你的吗？你买手机了？” 沈晴对他的提问，作了回答。 “嗯，我的手机，是朋友送我的。” 简短几句话，让另一头正在用手机和沈晴通话的余晖阳，有种无颜见人的感受。 他想要找回面子。解释道：“你的确该买个手机了，过去给你打电话很不方便。以前我也想给你买个手机，可医院太忙了，总没空出去给你找一下。！” 沈晴并没有就着他的话，跟着说下去。 她只问道，“是不是有事？” 余晖阳听说了她的不对劲，他问。“你身边有人不方便接电话？” “晖阳哥，你有事吗？”沈晴再次问？她并不想和他继续周旋，俩人自那以后实在是不知道还能聊些什么？ “哦，我听说肖程的堂妹回来了。她和我女朋友是同学，好像她已经知道你了。” 余晖阳没办法说得太明白，只能这么含糊的提醒，他希望沈晴能够听明白。 沈晴真得听懂了，同时自己心里也不是滋味。她并不知道肖程的堂妹回来，因为肖程根本没有对她提起。 她这会儿只得强装自己已经知道，“我知道的，谢谢你。” 沈晴的这份客气，让原本积攒了很多话的余晖阳，一下子被堵在嗓子眼。 他确实不知道怎么继续开展话题，只好作罢。 “别的也没什么事了，你就先忙吧，我也有事要去忙了。” 匆匆挂断电话的余晖阳，心里的滋味五味杂陈！ 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和沈晴的话这么少？从什么时候起这个女孩就不再是他的！他知道这是自己的问题，与她无关。 余晖阳脑子里闪现出过去的事，可想到眼下自己想要在医院有一席之地，这些往事也只能藏心里。 沈晴挂掉电话时，忍不住看了眼肖程。 肖程正在专心开车，余光还是留意到看向自己的沈晴。他笑着问，“怎么了，我可没阻止你接前男友电话。” 这看似打趣的话，却在这一刻让沈晴很不舒服。 她为什么不舒服，还不是肖程隐瞒自己堂妹的事情。 这说明在他心里，自己就是个旁人！ 看着沈晴并没有接自己的话，肖程意识到女孩今天不对劲？ 他放慢车速，微微回头看了眼沈晴。 “你怎么了？”语气有些冰冷。 沈晴不想隐瞒心思，她直接问：“你堂妹回来了？” 肖程听到她的问话，挑了挑眉说：“刚才电话里说的？你前男友还挺关心你！” 这话听着刺耳，沈晴也不高兴了。她有些置气。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车内空气像是静止，瞬间有了窒息感。沈晴似乎听到自己的呼吸声1 良久，肖程才开口：“我以为这是我自己的事。” “所以呢，我就是个外人，连你的家人都不配知道？我们这么急急地赶路，也是为了你的堂妹对吧？” 沈晴说出这些话时，她脑子里有个声音提醒自己。“你怎么了？” 肖程对她的提问，并没有立即作出回答，他只是随手打开车备箱，从里面拿出一包烟，拿烟点烟，动作熟练。 在他轻轻地吐出一口烟时，他才开口。 “阿晴，我们之间很多事情可能没有说的太清楚，我希望彼此不要干涉太多！” 第80章 故意为之 沈晴在自己说出心里话时，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听到肖程的话，她有所准备，终究还是被现实的话语打击到，内心那点可悲的自尊，无处可躲！ 她一脸僵硬，勉强鼓励自己做个好演员。 既然人家已经把话说了，自己就不能再矫情。 她说，“是我错了，越界了。” 肖程听了她的话，什么都没说。只是伸手过来，拍了拍她的大腿，表示鼓励。 俩人出来游玩时，心情有多高兴，此时沈晴的心里就有多失落。 她很想找个人聊聊，说说自己的心里话。可想了一圈，没人可聊。要么不能聊，要么不敢聊。 她问自己，她该怎么办？ 俩人回到天鹅湾时，已经凌晨。 肖程拿出钥匙准备开门，大门却从里面打开。 肖程和沈晴都是一愣，这才发现开门的人居然是，离开一段日子的“吴婶。” 没等肖程开口询问，吴婶有些尴尬，但还是主动开口说。“我是太太叫回来的。” 沈晴明显感觉到身旁的肖程很不高兴，只听他语气冷淡地问，“我妈还在这儿？” “没有，太太和表姑娘一起来的。太太天黑前离开的，表姑娘到是没走，说是要住在这里一些日子。 太太说，这里没个人照顾，这才把我又叫回来的。 阿程，我真得是受你母亲所托……” 吴婶的话，越说越小声，最后似乎话都堆在，自己的嗓子眼里各自忙碌，旁人还真听不清！ 可这会儿的肖程，根本没心思留意听吴婶，嘴里胡乱嘀咕的话语。 他没接她的话，反而是对着沈晴说，“刚好，我本来打算这次回来，再找个人来。现在就先这样吧！” 这话说的直白，听在吴婶耳朵里却不是滋味。 沈晴没意见，这里不是自己家，她没资格指挥任何人和事。 吴婶问沈晴，“沈小姐的行李我来拿吧。” 这句客套话。要是以往的沈晴，一定不会忍心让她拿。总是会先考虑她年纪比自己大！要是让她做了活计，沈晴自己心里也会不得劲。 可现在不会了，沈晴知道对方对自己没有善意，她也不会再有同情心。 她笑着对吴婶说，“谢谢吴婶了。” 说完话，她转身离开，自己一个人先上了楼。 吴婶一脸惊讶，她觉得眼前的女孩，怎么变了个人？她才离开多久，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晴来到二楼时，一眼就看到放在楼梯口的行李，那是自己的行李！ 她站在那里，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果然身后传来肖程的声音，他语气不善，很大声的对着楼下的吴婶，质问着。 “吴阿姨，这是怎么回事？” 吴婶忙拉着沈晴的行李上了楼，她看到俩人都站在那里，一下子就明白他们要问什么。 她直说，“阿程，这些东西都是太太让放在这里的。” 肖程二话没说，他一手拎起行李，一手拉着站在那里的沈晴。 直接进入自己的房间，“哐嘡”用力地关门声，表示了他很生气。 吴婶在他们房门关起时，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屑。 果然程美茹没让自己失望，那天她正和外甥女曹慧茹，在家吃火锅看电视。 自己就接到程美茹的电话，这会儿打来电话，吴婶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 她给外甥女一个眼神。曹慧茹心领神会，马上把电视机声音关小，吴婶用手机免提与程美茹通话。 果然如她所料，程美茹打算对那个女孩动手，她当然乐得看戏 。 嘴里一连声说着为难的话，“美茹啊，我今天托个大。我是被阿程赶出来的，现在回去照顾阿雯，不合适的！” 程美茹听了她的话，火气一下子上来。 她问：“为什么赶你？你一直照顾他，怎么这会儿赶你了？” 吴婶装作不知情，故意说。“是我不对，惹那个姑娘不高兴了！” “姑娘，是谁家的野姑娘？凭什么赶你走？ 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她是个什么身份，在你这儿指手画脚？” 吴婶委屈的辩解，“我毕竟是个保姆，不能管阿程，她有阿程，我只能走了。” “好，好得很，真好。”程美茹一连声的“好，”足以证明她愤怒到了极点。 吴婶成功的阴了沈晴，她觉得痛快极了。自从她离开后，外甥女隔三差五的说她。 “姨妈，你做了这么多年，被一个来两个月的野丫头给赶走了，真是……” 吴婶不甘心，她不想这么轻易让沈晴占了上风。 曹慧茹每晚都回家很晚，每次回来都是一身酒气。吴婶知道她交友很杂，没想到会这么乱！ 曹慧茹打着酒嗝对她说，“姨妈，你只要留在天鹅湾，我就有办法让你和我都住进去。” 她回来了，不打算在离开。 第81章 该来的总要来 沈晴醒来时，已经过了起床时间，看了眼身旁的位置，那里已经空着，肖程不知何时离开。 昨晚她因心里有气，进屋后就不搭理肖程。 大约是妈妈的干涉让肖程也不爽，他将自己一股怒气发泄在沈晴身上，夜里翻来覆去的折腾，沈晴今早困得根本起不了床。 她起身洗漱后，下楼准备去餐厅吃饭，人快到餐厅门外，就听到里面的说话声。 肖雯笑着跟吴婶聊天，“吴阿姨，你做得饭还是那么好吃。” 吴婶听到她的夸奖，也没谦虚，她说：“你哥刚回来时，也是这么跟我说。” 听到吴婶提到肖程，肖雯有些悻悻得。 她说，“我哥变了，以前不管多晚回来。只要听到我来了，都会去叫醒我。和我聊两句，可现在都不理我了！” 吴婶一脸慈祥，她对肖雯说，“你可不能这么想你哥，他昨晚不去吵醒你，是太晚了。 今天出门时，还交代我，晚上要回来陪你吃饭。” 沈晴听到这里，人也跟着走进了餐厅，没办法她想吃饭，只能来这里。 肖雯回头看到她时，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甚至有些视而不见。 沈晴眼前是个短发利落，脸蛋精致的女孩，她是那种自信却傲娇型。 沈晴先笑了，她打招呼道，“你好。” 肖雯，看了她一眼。转过头继续跟吴婶说话。 眼前漂亮的女孩，她对自己的态度，沈晴不意外，她知道自己在“他”家人的心里，是什么样的存在！ “吴婶，我的早餐在哪里？”她只能开口问吴婶？ 没等吴婶回话，漂亮女孩开口了。 “吴阿姨，我们家什么时候开始收留无家可归的人了？”这话说的尖酸刻薄。 沈晴却只能忍了，她的确不是这个家的成员。 吴婶刻意等肖雯说完，这才看似解围道：“沈小姐是阿程的客人，可别乱说…… 她转头看着沈晴，“早给你准备好了，我给你拿。” 在她转身准备拿沈晴的早餐时，肖雯却站起身，来到沈晴面前。 她故意上下打量一番，问：“你哪里人啊？和我哥什么关系？怎么就住在这里了，无家可归？” 沈晴觉得丢脸，可也只能忍让，她是这家的人，而自己只是交易。 “我和你哥什么关系，你去问他？” 她绕过肖雯，走到吴婶那里。 没等吴婶递过来，她上手接过托盘，对着吴婶说，“我上楼了，谢谢 。” 肖雯原想拉着离开的沈晴，被身后吴婶一把扯住她的衣袖，对着她摇了摇头。 她说，“你别和她吵，等你大妈来。这事她会处理，你何必得罪你哥？” 听了吴婶的话，肖雯才作罢，她坐下来，嘴里嘟囔着。 “我哥真不听话，每次都找这样的女孩。 乔曼妮多好，怎么就不能好好跟人家谈恋爱？” 吴婶心里可不这么想，她更希望肖程是和自己的外甥女在一起，可她嘴上附和着。 “这些事，你就别管了，只要等你大妈过来。” 肖程在公司检查这次出差的订单时，接到母亲的电话。 程美茹上来就跟儿子说，“阿程，你肖雯回来了，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吃顿饭？” “好，什么时间，地点？”肖程爽快的答应了。 “别去外面了，这次在你别墅吃饭，自家家里人也自在。” 肖程皱起眉头，他知道妈妈的意思。 他犹豫着拒绝，“妈，出去吃吧，在我那里，厨子也没有，就一个吴婶做不了几道菜。” “谁说没厨子，一会儿你李阿姨和我找的厨子就过去了，你只管提供场地，怎么了，不让我们去？” 第82章 家人聚餐 “谁说不让你来了？我妈不能来，那谁还能来？” 肖程说这些话时，知道自己不可能将母亲拒之门外。既然有些事避免不了，那就干脆让它发生。 他想了想还是问出口，“妈，你是不是还有其他人一起来？” 电话那头传来笑声，程美茹笑着说。“曼妮一起来，你最近总不在公司，我只能把人家带回来了！曼妮回来这么久，你都没约人家出去，太失礼了。” 果然不出肖程猜测，母亲在这儿等着自己。 他说，“晓雯才回来，我们就是家里人聚餐，曼妮还是下次吧。” “下次不了，我已经和曼妮说好了。都是自家人，有什么可见外的。” 程美茹早就防着儿子会跟自己扯这些，她接着说。 “阿程，你哪儿不相干的人，还是先请出去。有些话，你都这么大了，我不该干涉你。那个人不能在！” 肖程在电话里应付母亲时，沈晴在家里也面对着肖雯。 就在刚才肖雯突然敲门，沈晴开门还没来得及说话，肖雯就闪身进门。 “你，怎么这样？”沈晴忍不住说出口。 “我？”肖雯指着自己，反问沈晴。 “我怎么样了？进我哥的房间，什么时候要你个外人同意了？” 她说完话，走到衣柜前，一把拉开衣柜的门，里面挂的都是这次出差时，肖程给沈晴买的衣服。 肖雯挑起两件衣服，转身看向沈晴，她问，“你也喜欢粉色，还是为了迎合他？” 沈晴下意识的摇了头，她说，“这是他送的。” “我就知道，”肖雯一点也不意外，她嘲笑的语气说道。“你知道我哥为什么喜欢粉色？” 摇头的沈晴，回道。“不知道？”这句话出口时，她有种不祥的预感。果然这种不祥得到了印证！ “我哥可不止你一个女人，他这些年交往的女人多了。送出去的粉色衣服也多了，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肖雯对自己说出的话，有种莫名的兴奋。 这大约是太想要眼前的女人出丑，这样的挑衅才会让自己得到满足。 看着眼前的女孩没有接自己的话，她接着说。 “我哥心里有个女孩，你们谁都无法越不过她。 她可是个要星星，我哥都会想办法的女人。 她最喜欢粉色！” 话不多，却很打击人，沈晴真得被打击到。 她自知从交易开始，可心却不知不觉中沉沦。她想自救时，已为时已晚。 这一刻，这些话，让沈晴的内心，翻江倒海。如重锤暴击。 一瞬间喉咙里涌出恶心的感觉，她觉得自己可能病了。 沈晴捂着口，跑向洗手间。看着离开的沈晴，肖雯并没有收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她当然不甘心。 “哎，你少装了，识趣的赶快离开。 今晚我哥的未婚妻来，你什么身份，在这里恶膈应人？” 沈晴听了这话，再好的定力这会儿也受不了。 她语带讽刺，“我走不走，有你哥决定。你是谁？跑来替你哥打发人？听说你美国留学？难道在美国就学会了尖酸刻薄，还喜欢做中间人？还是那种跳出来替人咬人？” “你，你骂我是狗？”肖雯没想到沈晴会怼自己。 “我可没骂你，是你自己说的。”沈晴也不客气，这锅她不背，自己明明每一句话里，就没有出现过“狗”字。 肖雯先是发火，后又冷静下来。 “你也不用在我面前嘚瑟，我大妈一会儿来了，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应付。” 这些话，如果说沈晴不怕，那怎么可能。她可没有应付过这样的人和事，以前都是父母帮她处理事情，这会儿轮到自己面对事情，她还是紧张的。 肖程在母亲他们到来前，先回到了别墅。 果然程美茹叫来的厨子和保姆们，都已经到位。 “阿程？”李阿姨今天也先过来了，程美茹始终不敢把事情完全交给吴婶，她心里只对李阿姨信任。 李阿姨看到走进大厅的肖程，她主动跟他打招呼。 肖程很尊敬这个阿姨，她是个好人，话不多，对自己母亲很忠心也很认真。 “李姨，你怎么也被我妈叫来了？我妈可真是的！” 肖程的确觉得一顿饭而已，何必这么大张旗鼓。 “没事，今天的厨子是我找来的，我不跟着过来，不合适。你先休息，一会儿她们来了，我叫你。” 李阿姨还是那么贴心，她太懂肖程，说话永远是让他很舒服。 肖程上楼时，发现房间的门并没有关。此时肖雯早已离开，她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刚才一番唇枪舌战，她觉得累了 。 肖程看到沈晴傻傻的坐在那里，他走过去，轻抚她的脸颊，对她说。 “我妈今天要过来，我想了一下，你先出去一会儿。不然遇到她，她这人会让你不舒服！” 肖程的话语很温柔，却说出了沈晴最难过的话。 沈晴有些淡淡地说，“我本来就不该住在这里，我是你花钱买来的，你说怎么样，我就怎么样。” 说完话，她起身，走到衣柜旁，在里面拿出一件自己过去的衣服。套在了身上，对着肖程微笑道。 “我走了，祝你开心。” 沈晴走到沙发处，拿起了大包。 肖程有些奇怪，他问，“你就出去一会儿，怎么背这么大的包？” 沈晴看似平静道，“你给我买了，我不背，难道放着观赏吗？” 肖程知道自己的话，让她不开心，也不在乎这一会儿她话里的阴阳怪气。 “我让司机送你。”肖程提醒沈晴。 “不了，你把我送出去，别让我太难堪。”沈晴提出自己的要求。 肖程走到她身边，捏着她的脸。 “傻姑娘，一会儿就回来了，说的跟离别一样。” 他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对着沈晴说。 “这里有20万，是我最近收的货款钱。你拿去买东西，不然一会儿，你叫上你朋友，让她陪你逛街。” 肖程并不清楚，沈晴的好朋友“徐娇，”已经怀孕。 他以为自己拿张卡出来，可以弥补今天他让沈晴先行离开的难堪。 沈晴没有拒绝，她的内心想法很简单。 你就是做生意，既然他都这么现实。自己不妨也学着他，做个现实的女人，谁又会把钱推出去。 肖程送沈晴出门时，遇到刚好来客厅的吴婶，她看到沈晴背着包准备出门的样子，眼神里藏不住的讥笑。 她故意语带诚恳地说，“这是要去哪里，一会儿就开饭了，怎么这会儿出门？” 肖程有些不爽，他看了一眼吴婶，语气冷漠地说。 “吴阿姨，这不该你管。” 吴婶在肖程处吃了没趣，她嘴里说着。 “你看我这张嘴，我也是关心她。” 此时沈晴开口了，“吴婶，你外甥女不是一直想在这里，你还不叫她来见见人？” 沈晴的话，说的太快，让吴婶没想到，肖程更没想到。 他沉着脸，呵斥沈晴。“晴晴，你不要再说了。” 沈晴留给吴婶一个白眼，她转身离开。 吴婶被她气得不轻，嘴里说着，“我好心没好报。” 第83章 讨厌的人 拿着自己的包走出别墅区的沈晴，心里委屈到了极点。这一刻她只想买张火车票回家。 按说她身上有钱，回家完全可以。可她是个重承诺的人，既然当初是自己主动去求人家，这会儿遇到的难堪，也是自己应得！ 她站在路口左思右想，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混一混？ 远处一辆桑塔纳轿车里，男人一眼就认出了她。激动的男人一路鸣笛，鸣笛声也同时引起了其他车的注意。 程美茹皱起眉头，她问司机老吴？今天肖程让自己的司机去接母亲。 “这里常有人按喇叭？” “不是，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人也是没素质，开车总按喇叭让人烦。” 老吴跟程美茹解释这里的情况。 程美茹可不这么想，她一直对儿子住在这栋小别墅有意见。、 她说，“让他搬家，他就不愿意！” 听话听音，这次乔曼妮学会了慢慢听，再接话。 上次在肖家自己的不谨慎，让妈妈出来解围。 回家后，虽然妈妈没有说她，可她自己也深思过。 觉得自己的情商有待提高！ 这会儿她听到美茹阿姨的抱怨，她想了一下才说。 “美茹姨，程哥也是觉得上班方便。 你想想，他工作那么忙，如果住了你和叔叔准备的别墅。 路程就远了，他又是个守时的人，怎么也不肯晚到去上班。 那样他就比现在辛苦了……！” 程美茹很是高兴，她嘴里夸奖着乔曼妮。 “我就说你是最懂事的，比你程哥强多了！ 我这辈子就是没个女儿，不过现在不遗憾了，我家快进宝了。”说着话的她，轻拍着乔曼妮的手，一脸怜爱。 程美茹的一席话，说得自己开心，听的人也是心花怒放。她们仿佛已经成了婆媳！ 俩人说话间，程美茹眼神飘向窗外。这不看还好，看了就不得了。 眼前看到的正是自己在照片里看到的女孩。她站在路边，一件浅杏色大衣，紧身的牛仔裤勾勒出女孩漂亮的腿型。长靴把这双玉腿的美，发挥到极致。 远远看去，还真是个亭亭玉立的美女。女孩长发挽起，显得脖颈修长。阳光下的发色不算黑，有些发褐色。大约是皮肤白皙的人，发色都淡，女孩的头发显然是精心护理过。虽隔着一段距离，发色和亮度在阳光下，都是那么的合适，一点也不毛躁。 程美茹从心里承认，儿子这次找女人，单从外表看是有眼光的。 可光有外表有什么用？他们这样的家庭，看得是实力和合适，外表是最后一位。 看到这个女孩时，她心里暗笑。看来儿子还是顾忌曼妮的感受，知道顾忌就好，这样说明有戏。 她本想收回视线，一个过客不值得她去多于考虑。可眼前出现的场景，让她挪不开眼睛。 沈晴等红绿灯，即将过马路时，自己的胳膊被人拉起。 她回头一看，这不是隔壁公司的“朱庆贺？” 她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反感他每次都是上来动手动脚。 她用力甩了甩，想要挣脱自己的手臂。 嘴里也说道：“朱大哥，你有事吗？” 朱庆贺今天看到沈晴，心里那叫个激动。上次车载她回公司，自己被她的话气到。 等他调整好心情，准备去找她时。自己公司里的业务又让自己出差外地。 一走几个月，再回来时，他去找沈晴，发现她居然离职了！ 朱庆贺从董琳处打听到她住的地方，自己亲自去找她。 当他第一次踏入“城中村，”自己原本不自信的心，却被一下子打开。 她生活的这么艰难，应该不会拒绝自己。 可等他去了才知道沈晴已经搬离，去了哪里，无人知晓！ 这会儿凑巧遇到了，他怎么也不会轻易让“她”再次离开。 他忙解释着，可手里却不肯放手。 他说，“你别害怕，我们都是认识的，我就是想请你吃饭。” “你想请吃饭，也要先放开我的手，不然你这是耍流氓。”沈晴怒斥他。 他听了沈晴的话，人有些不好意思。 “你看我，一着急就没了分寸，这也说明我是个老实人。” 说话的功夫，他放开了沈晴，可眼睛却一直在沈晴身上打转。 这让穿着衣服的沈晴，有种自己一丝不挂在男人眼皮下的感受，羞耻！ “你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我和你不熟悉。”沈晴急于摆脱这个男人。 “我真不是坏人，爱慕之心你不能说我就是坏吧？ 不然你答应我，吃顿饭，听我说几句话。 你要是听了，还是觉得我讨厌，我就走。行吧？”朱庆贺用起了迂回战术。 沈晴真心不想和他吃饭，他俩人在路上。这会儿她要是打给肖程，估计他也没空搭理自己，大约在陪未婚妻！ 她只好点头答应，但是警告朱庆贺，“你不能在拉着我，我和你不熟。” 她又一次重申自己和他不熟，希望他不要再越界。 俩人转身离开的一幕，被程美茹全程看在眼里。 她心里的怒火一下子涌出，这个女人她是不接受也不喜欢。可不代表她可以背着儿子这样放荡。 这让她一下子想起在美国时的“她，”也是个看似清纯，实则荡妇的女人。 自己刚觉得儿子这次还算有些眼光，这就马上打脸！她无法接受儿子被这样的女人算计，同时她心里愤怒的是，自家男人都这么不争气？ 自己的丈夫被秘书算计！儿子又是每次都遇到渣女。 她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眼前方开车的老吴。他是儿子的司机，程美茹还是顾忌着。 她眼神瞟了眼身旁坐着的乔曼妮，乔曼妮早在她拿出手机时，就假装自己看向车窗外。 这会儿塞车，她就当数数外面的车辆。 程美茹喜欢这样善解人意的曼妮，她还是避着点发出一条信息。 这条信息的接收人，正是给自己提供女孩资料的男人。 她知道男人收到自己的信息，就会开始调查。等她拿到证据，她可以让儿子彻底死心。 车子开始往前行驶，程美茹心里打定主意，一旦儿子和曼妮的事情成了。 她是坚决要他们搬离这里，被这样女人住过的地方，她觉得脏。 肖程在沈晴离开后，心里是不舒服的。他觉得让女孩提前离开，是自己没担当的行为，他后悔了。 拿出自己的手机，他拨打给沈晴。这会沈晴已经和朱庆贺来到了附近的咖啡厅。 沈晴拿出手机，看了眼她没接，心里对这个男人是有气，这会儿她不想接。 俩人刚坐下，朱庆贺就开口说，“你离开公司时，我不在海城，出差去了。” “那又怎么样，我离开我们公司，跟你有关系吗？”沈晴怼他也不客气。 对方似乎根本没听进去，还在自顾自说。 第84章 拒绝 沈晴很不耐烦，她忍不住打断朱庆贺。 “朱大哥，这顿饭我来请你，谢谢你上次捎我去公司。”沈晴的意思很明显，吃完这顿饭，我们算是两清。 可偏偏遇到个脸皮厚的，人家就是有听没懂的样子，继续跟她打哈哈。 “阿晴，吃饭让女人请客，我是做不到。尤其是你，那更不能让你请客，我就是想和你好好聊聊。” 朱庆贺说着自认为能打动女人心的话。 “我叫一声朱大哥，这是我对比我年长的人尊称， 请你不要误会了我的客气 。” 沈晴脸色很不好，她觉得眼前的男人简直是厚脸皮外加无耻。 朱庆贺仿佛这会儿，才意识到自己让女孩不开心。 他故作惊讶地问，“阿晴，我惹你了？” 沈晴不想俩人以后有什么牵扯，她干脆把话说明白了。 “朱大哥，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我只跟你说，我不喜欢你，你把这份心留给别人吧……。” 沈晴以为自己的话，足够让男人放弃追她的想法。 可惜她错了，她的话完全不会影响眼前这个胖子，他自信的觉得，凭自己的条件，配沈晴应该不成问题。 朱庆贺对沈晴说，“你别急着拒绝我，我今天就跟你掏心窝地说，我有钱。 我才在海城买了一套房，马上就要开始装修。你要愿意，等下我就可以带你去看看。 我月薪8000，你也知道现在8000的工资不少吧？ 我追你，肯定会对你好。我的薪水都是基础的，奖金更高。 我靠的从来不是工资，是奖金，不然哪有钱买房？” 我父母在老家都是公务员，不用我操心他们的生活。怎么样？我这条件追你，还可以吧？” 沈晴听完他的话，无语极了。世上真得有这么自我感觉良好的人？ 她说，“我敬你才叫一声大哥，结果你不过如此，那么我也不用再敬。 朱庆贺，你有多少钱，你在哪里有买房，都跟我没关系。 我现在不喜欢你，以后也不会喜欢你，请你不要再打扰我。 现在我们叫的饭菜也上来了，“单”我买，再见……！ ” 朱庆贺被她一顿话，说得面红耳赤。作为男人，这一刻的自尊心被践踏，那是他不能容忍。 既然对方这么不把他当回事，他也不装了！ 他刻意用自己恶意的眼神打量起沈晴，嘴里的话更是让人无法接受。 他说，“看不出来啊，你一个月薪800元的小职员。看不上我这个8000薪水的人，谁给你的底气？ 今天看了，原来是出来卖了。这个包我可知道，国际品牌，就你那点工资，攒一年你也买不了。 哪个老板给你花的钱？” “不要脸，”沈晴站起身，打算离开，根本不想搭理这个疯子。 手臂却再一次被朱庆贺拉着，男人的力气沈晴是无法摆脱。 他一把拉住沈晴后，使劲顿了她的手臂，疼痛迫使她不自觉坐下。 只听朱庆贺恶狠狠地说，“你再动，我就在这里抱着亲你。” 果然他这招，很好用，沈晴不敢再动，她实在是怕这个疯子侵犯自己。 刚才右手臂真得被他扯疼了，她用自己的左手给右手按摩着，几乎是咬着牙，小声地说，“你别碰我，这里可不是就你我。”语气似警告，也是无助。 朱庆贺笑了，他说：“你也知道害怕？知道怕就好！ 刚才不是还说得很开心吗？你乖一点，我就不动你。 我只想你陪着我吃饭，干嘛非要扫兴呢？ 沈晴不回他的话，朱庆贺继续说着话。 “阿晴，我真得喜欢你。早就开始留意你，我跟你们公司打听过很多次你的情况。 我知道你的家庭不富裕，没关系我不在意。 只要你和我一起，我们可以给你家里每个月寄些钱……。” 一杯茶水准确的泼在朱庆贺的脸上。 “你够了，谁给你的勇气，让你这么喜欢臆想？ 谁稀罕你的钱？谁要跟你在一起？你是多厚脸皮才能说出这么多恶心人的话，醒醒吧你。” 沈晴第一次对人说出这么多她觉得恶毒的话，实在是他自找的。 朱庆贺先是始料未及的茫然，他用手摸了自己脸上的水，愤怒使得他的脸瞬间涨红。 他反手就想给沈晴一耳光，却被沈晴闪身躲过，俩人的举动引起旁边人的侧目，服务员上前劝和。 “你他妈的还以为自己是谁，我把你当回事，你还拽起来了？当婊子还想标高价？”朱庆贺满嘴污言秽语。 沈晴趁着人群劝和中，她拿起包，对朱庆贺说了句。 “无耻。” 俩人的闹剧被不远处的座位上，一个身穿灰色大衣的男子全程拍录。 沈晴的心早在出门前，就已经冰冷。 她此刻真得开始对人生有了心灰意冷的想法。可脑海里出现了父母，她的爸妈还在遥远的家乡，等待她。 不知不觉的坐上公交车，来到徐娇家小区外。她才回神，这一路她思考很多。 从和肖程在一起，再到现在面对的所有羞辱，似乎都是自己找来的！ 徐娇肚子已经大的很吓人，上次沈晴陪她去产检，医生已经明确告知，肚子里有两个孩子。 哪天沈晴还张大嘴巴说，“你好厉害，一下子生两个？” 此时沈晴看着多日未见的徐娇，肚子大得行动缓慢，脚也跟着浮肿。 她问徐娇，“你的预产期是什么时候？” “两个月，不过我打算提前住院。”徐娇说完话，摸着自己的肚子，问沈晴？ “说说吧，你怎么了，不然不会突然到访！” 沈晴被她说得不好意思，她解释着。 “娇姐，你这话是恶心我呢，不过你说我也应该，我是有事瞒着你，不敢来见你。” 徐娇意外自己的一句玩笑，被沈晴说出这些话，她问道。 “什么事，让你至于躲着我？” 沈晴来的时候，就已经想到，自己这一路走来，没人可以诉说，更没有一个人可以给点意见。就像一个瞎子误打误撞！ “娇姐，我给肖程做情人了。”说完这话，她觉得自己好像轻松很多。 虽然很丢人，可至少她把憋在心里的话都说了，哪怕是一点用都没有。 徐娇初听时，人还没反应。可数秒后，她似如梦初醒般大怒。 “你是不是傻啊，谁让你给他做情人？为什么呀！” 虽然话不好听，可沈晴真得才感觉到被人关心。 她委屈的哭了，她将自己如何主动联系肖程，到今天如何从肖程家离开。 路上遇到朱庆贺的事，她都一一给她做了复述。 徐娇喃喃自语着，“我们真得这么久没见了？你发生这么多事，我一点都不知道，你居然上次和我产检时，也不说一句，还叫姐，你把我当姐了吗？” 第85章 诉苦 “娇姐，”沈晴哭着抱住眼前的人，她把自己这段日子以来的委屈，都痛痛快快地哭了出来。 徐娇看着她这个样子，所有想要再责备的话，都吞了下去。 她一手轻拍沈晴背部，嘴里故意调侃着。 “这会儿知道哭了，你这是想吓坏我的宝宝吗？” 说着话的她，还故意用手摸摸自己的肚皮。 安慰着肚里的宝宝，说道。“不怕，妈妈和阿姨再聊天，她今天心情不好！” 沈晴意识到自己不该抱着徐娇，她放开手，眼睛里全是泪水，哽咽着道歉：“对不起，我忘了你现在不方便……！” “你啊，让我说你什么好？我之前就说过你是个温室里的花，没受过罪，脑子里全是梦！” 沈晴接受徐娇对自己的评价，可她也有话问徐娇？ “你呢？你又为什么一定要孩子？不怕他不负责吗？” “怕？肯定怕过，可惜已经怀上了，又不忍心拿掉他们！ 我和你说过，自小我在家没人关心我。后来几年跟我奶奶时，我才觉得自己像个人。 可奶奶又没了！我又回到了那个没有人爱，自己不是人的日子里……。” 说这些话时，徐娇低头轻抚自己的肚子，眼睛里流露出那种沈晴还不理解的温柔，这大约就是母亲的眼神？ 沈晴在这一刻努力的回忆自己妈妈看自己的样子。 “他们来了，我没理由不要他们，是我把他们带来的，我就要负责到底。他们也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徐娇的话，看似说给沈晴听，更像是自我鼓励。 沈晴一阵恶心的感觉涌出，这让她慌忙起身，奔向徐娇的洗手间。 一阵兵荒马乱后，她从洗手间出来，干呕过得她，看着不太好。 一眼看到徐娇正用那种怀疑的眼神看向自己，沈晴问她？ “娇姐，怎么了？你这种眼神，怪吓人的！” “我问你，你多久没来月经了？”徐娇语气冰冷。 听了徐娇的话，换做过去的沈晴，一定是一脸茫然。自从陪着徐娇去医院做产检后，她大概也了解一些怀孕的知识，这一刻她脑子里一片空白！ 片刻空白后，她有些结巴。“好像有段日子。” 说着话时，她感觉自己的身音都在颤抖。 徐娇拍了拍身边的沙发，“你站着干嘛，坐过来呀。谁罚站你了？” 沈晴木讷上前，徐娇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 “你别着急，不一定是你我想的那样。 现在很方便的，不用去医院。你一会儿回家时，去药店买个一次性验孕棒，明早第一个晨尿，你测一下。” 沈晴张了张嘴，犹豫着怎么说。徐娇贴心的问出她想的问题。 “你怎么了，是不是想在我这里留宿？” 沈晴用力的点头，她又一次哭了，“娇姐，我不想回去，今天我从他那里出来时，我觉得自己丢人极了。” 徐娇深深地叹气，她说，“傻丫头，你要知道，被包养就不能有个性。 你别嫌我说话直，你的情况现在就是这样！你想有个性，就不该一开始和他是交易。 我知道不能怪你，你也是当时没办法才这样！既然已经这样了，你就没有选择权。除非你做个没有诚信的人，走。不再兑现当初你们的交易！” “走，我能去哪里？万一我真得怀孕了，怎么办？”沈晴现在完全没了方向，她都不敢想下一步发生得事情，自己有没有能力处理好。 “去哪里，要看你有多少钱。总之不能在海城，这里是他的地盘，你躲不了。” 徐娇的话，每一句都如重锤，敲打着沈晴的心。 她心里一会儿是茫然，一会儿清醒。这会儿自己的思维完全不受控制。 第86章 一家人 “我心里很乱，还不知道下一步怎么走。” 沈晴觉得已经走到这一步，也不需要再隐瞒自己的心思。 “不知道就对了，谁天生下来就是什么都明白？ 还不是经历的事情多了，被打醒了。” 徐娇说着自己的心里话。 “娇姐，我想回家看看我爸妈。” “好啊，你还有家可以回，我是有家不愿意回。 你也该回去看看你父母。我要是肚子不大，我都想跟你回去到处走走。” 徐娇是真心想跟沈晴回去，可自己现在的肚子，也无法到处行走。她心里还有些事没说出口。 近期黄建平来得次数越来越少，每次都是说自己很忙。 徐娇不是个傻的，她认识这个男人起，就知道他是个安于现状的人。 好在手里还有些钱，要是等着他创业，那就完了！ 上次黄建平走时，跟她说：“阿娇，最近我都过不来，你手里还有钱，这点我放心。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别亏待自己。” 放在以前，徐娇听了这话，一定会感动。 可现在完全不会，女人在怀孕期本就敏感，可她的孕期却是一个人独自面对。 她也是女人！多少都有着矫情，对男人的不理解，埋怨，越来越多！ 她淡淡地回道，“你忙吧，反正我的死活你也不管，别哪天我死在这里，你只剩下给我收尸了……！” “你再乱说？”黄建平上前搂着她，尽量避开她的肚子。 他说，“你乖一点，既然要生孩子，以后我的负担也大了，不多赚钱，怎么养孩子？” 这话徐娇听了没话说，的确是开支比以前大了，他不赚钱也不行！ 徐娇只得收起自己的任性，交代道。“那你有空还是要来坐坐，我是个人，你孩子也是人，需要陪伴。” “行行行，你真是我的姑奶奶! ”黄建平满嘴的宠溺，这点徐娇很受用。 不是徐娇傻，是她需要爱，更需要有个男人在她身旁。即便这个男人是别人的老公，可缺爱的她一点都不在意！ 正因为自己的境遇，她看到沈晴的状况时，才会忍不住的埋怨和斥责。 她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小的女孩，一副天真浪漫的样子，这让她又羡慕又嫉妒。 只有从小幸福的人，才会对人和事充满了幻想和美好。 “傻姑娘，你有没有想过，真要是有了，嫁给他。” 徐娇刻意提醒沈晴。 沈晴听了，如实说。“他不会娶我，今天我出门就是因为她妈妈带着给他物色的女孩，来他这里做客。” 徐娇不理解，她问？“那你都知道，为什么还要出门呢？” 沈晴深深地吸了口气，“娇姐，我为什么哭，就是因为出门是他让我出来的，说是他妈妈很麻烦怕我受不了！ 我越想越难受，自己就像一个阴沟里的老鼠，只能躲在阴沟里……！” 沈晴的这些话，何止是自己伤心，同时也戳痛了徐娇的心。 俩人的境遇是如此相似，这让同为天涯沦落人的两个女孩，在这一刻都沉默了。 肖程本想出门找沈晴，电话打了几通，没人接听，后来电话干脆关机了。 他知道今天自己的做法伤害了她，心里也暗骂自己为什么鬼使神差的让她走？ 他刚走到大门时，迎面就遇到了自己的母亲和乔曼妮。 乔曼妮在第一眼看到肖程时，多日未见的激动心情，让她不由得羞红了脸。 程美茹一直留意观察俩人的表情，自己那个宝贝儿子就是个木头。 还是人家曼妮，到底是女孩子对感情敏感多了！ 她故意提醒肖程，“怎么了，知道我们这会儿到，急的来门口接我们？ 你妈可没那么大的规矩，不劳我儿子接，我们自己来了。” 说完这话，她故意转头问身边一言不发的乔曼妮。 “曼妮，一家人还那么多虚礼？用不着。” 乔曼妮再一次从程美茹嘴里听出“一家人。”她心里的高兴劲，也藏不住了。 她附和着，“我们都很熟了，不用程哥接。” 程美茹满意眼前女孩的反应。她笑着拉起她的手，另一只手拉着儿子，一边一个带着他们一起进屋。 肖程却在这时开口说，“妈，你们先坐着，我出门一下。” 程美茹脸上的笑容还未褪去，直接就转换成了怒气。 她压着自己的火，半开玩笑着说。“怎么了，缺什么东西？缺什么让他们去准备，你来陪我们聊聊。” 她说这话时，拉着儿子的手，暗自用力。 肖程感觉到了来自妈妈手上的力量，他知道自己的话，让她不高兴。 看着眼前乔曼妮，他决定晚点再去找沈晴。 肖程的别墅，乔曼妮不是第一次来。她不需要好奇这里的环境，倒是想有机会可以和肖程多聊聊。 趁着还未到就餐时间，程美茹拉着肖程和曼妮一起说说话。 她问曼妮，“你哥哥在那边怎么样了？” “我哥本来想回来，他们驻外银行业务多，这次就没能回国内！” 程美茹听了曼妮的话，她点着头说。“你爸在美国治疗，你哥在加拿大。不过还好，离得不算太远。” “是啊，我爸妈也想这次回去后，去哥哥那边走走，陪着孩子们住一段日子。” 乔曼妮的父母快要离开，这是他们在家时一起讨论的话题，她今天也告诉了程美茹。 肖程这时插话，“你不跟着一起走？” 他说这话时，的确是没什么意思，却听在乔曼妮耳里，像是下逐客令。 她有些难堪，脸却红了，说话也不利索。 “我爸妈先离开，我之后就走。” “走什么，你爸这次回去也待不了太久了。 你爸妈都说了，这次复查没问题，也想回国生活。 叶落归根！” 程美茹说着话，眼睛狠狠地瞪了眼儿子，乔曼妮假装看不到，她故意说。“我不走，这里父母一离开，我也没什么人了！” “我们不是你的亲人吗？”程美茹故意问？ “程姨，我不是那个意思。总是打扰你们，也不是个事。”乔曼妮满脸不好意思。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程美茹故意问儿子？ “你说对不对？” 第87章 山楂汤 “枫哥和你，来我家还要打招呼？。” 肖程的意思很简单，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这么客气就不是礼貌，是太刻意了！ 了解儿子的程美茹，自然知道他不喜欢这样聊天。 她忙解围。“你乔家妹妹，是个懂礼的。什么事儿都要先礼貌在先，这就是教养。 比起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我们这样的家庭更重视礼节。” 程美茹说完，又对着乔曼妮说。“你程哥的话也有礼，我们是什么关系？我和你妈一个大院里长大，那是发小。 你哥和你肖翊哥又是同学，你们小时候除了你家，我家算是你们的第二个家。 以后再也别说这些话了，生分。” 乔曼妮自然知道肖程的性格，她也是平日里说话习惯了客气，这会儿没收住。 此刻她心里也后悔着，心里一直提醒自己，可这会儿却疏忽了。 她的心思全在肖程身上，听到程美茹的话，她也忙给自己圆。 “知道了，以后我可就不客气。想你了，我就去看你。”乔曼妮对着程美茹说着暖气的话，这些话的确使程美茹开心。 她对着儿子抱怨着，“你看，早知道你们都是这样！我当初也该生个闺女，结果全是儿子。 你是在身边也见不了几面，你哥是干脆躲外面。” 李阿姨这个时候准时出现。她总是能在肖程快要与母亲发火前，出来救火。刚才程美茹的话，如不出意外，一定会让肖程回怼，这样大家都不好看。 李阿姨道，“太太，饭菜已经好了，现在就餐吗？” 肖程皱起的眉头并未放松，他心里一直在想那个傻姑娘这会儿在哪里，做什么呢？ 程美茹也不想拖太久，她原本的计划就是，先让肖程和乔曼妮见一次，也好让乔家放心。 乔家回来这么久，除了上次老肖生日见过，肖程这个混小子就像失踪一样。 让她这么做母亲的，一直在面对曼妮父母时，都不好意思提起儿子！ 她说，“饭菜好了，我们就吃饭吧。还别说，今天我午餐吃得早，现在真得有些饿了。” 乔曼妮本想说等一下吧，她午餐吃得晚。 可听肖程妈妈的话，她也只好跟着说，“那就吃饭吧，我也有点饿了。” 两个女人都说饿了，肖程也不好说什么。这样的家庭有个好习惯，“食不言。” 用餐时，大家只听到各自的咀嚼声，和勺子碰触碗的撞击声。 程美茹有个习惯，每次餐后她喜欢喝一碗“山楂汤。” 这是多年前，她小时候跟随自己父母身边时，养成的习惯。 那个年代艰苦，有碗山楂汤就是一道甜品汤。 她的母亲总跟他们几个孩子说，“山楂消食。” 后来家境好了，山楂汤里加了苹果丁。 今晚的最后一道甜汤，正是山楂汤。这是程美茹的饮食习惯，自己母亲的喜欢，肖程这个儿子自然知道。 他不但知道，自己也跟着喜欢，这是他和妈妈最近的爱好。 偏偏桌上的三人里，只有乔曼妮不喜欢。可眼下这样的情况，乔曼妮只好佯装自己也喜欢，她要李阿姨给自己也端了一碗。 肖程和程美茹吃得开心，唯有如同嚼蜡的乔曼妮这会儿像是喝下了鹤顶红。 她忍着恶心，却开始控制不住的胃里向外翻涌，最终只得手捂着口鼻，奔向洗手间。 她的举动吓到了程美茹，她忙跟着过去看个究竟。 肖程这会儿有话说，“妈，我干脆叫汪医生过来？给曼妮看看？”汪医生是肖程家几十年来，一直熟悉且看病的医生，等同于家庭医生。 程美茹瞪着肖程，她压低自己声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嘛，就想借机开溜。你那个女人，让她走。等明天我有东西让你看。” 肖程心里疑惑自己母亲能有什么东西给自己？ 可他先压下好奇心，这会儿乔曼妮没走。他不能先行离开，那样做得太难堪！ 乔曼妮走出洗手间时，一脸愧色。 她有些委屈地说，“美茹姨，对不起！好好的一顿饭，被我搞砸了。” 程美茹心疼着上前，抱了抱她，“你啊，身体不舒服，为什么不说呢？” 乔曼妮摇着头，解释。“我不是不舒服，是不吃山楂。” “啊，”程美茹这才知道是自己的疏忽。 换她不要好意思地说。“怪我了，我以为女孩子都喜欢些酸酸甜甜的！” 一顿饭吃成这样，这顿饭早已失去了当初组织的意义。 程美茹坚持让肖程带着乔曼妮去往医院。 而她自己则由肖程的司机送回家，她和李阿姨一同回家。 一路沉默中，程美茹突然开口说了一句，“怎么就不喜欢山楂汤呢？” 李阿姨知道，这是程美茹心里有些别扭了。她顾忌司机在，不好说得太直白。 只好跟着这话说，“生山楂是真酸。” 程美茹明白她的意思，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她问李阿姨，“吴小香的侄女听说玩的很疯！” 这个话出来。不止是李阿姨，连同开车的吴师傅，都有些尴尬，不知道怎么回答。 李阿姨斟酌着，“你也知道，小香的姐姐早早就守寡，就这么个女儿，估计是有些宠了……！” 李阿姨之所以没有否认，她知道程美茹能说出这些话，必然是知道了什么。 这几年曹慧茹在外面的确是过份了，可她们也不好提醒吴婶，那个人有时也怪怪的！ 吴师傅此刻比她还要尴尬，自己来肖程身边工作，是小香姐介绍。 可来了后，他也看不惯曹慧茹的为人处世。俩家毕竟是亲戚关系，这会儿他听到也只得装作不知，只要太太不问他，他就是个哑巴。 第88章 挑明 程美茹原本也没想过他们回应自己，她说这些话的确是有目的。 她不允许儿子身边有不安分，作风不正的女人。 程美茹从小受到的教育，让她对这点很是看重。 听到李阿姨的回答，她皱起眉不悦地说：“一个人带孩子，不是更应该把孩子教育好？ 一味的宠溺只会让孩子长歪，尤其是女孩子这样下去一辈子都完了！” 李阿姨听出了不对劲，可她不想在车里问，她压下自己的好奇心，解围着说。 “哎，个人有个人的命，顺其自然吧。” 程美茹自然知道，李阿姨是顾忌着吴师傅，她也不跟着再多说。 她问，“巧云？”李阿姨的名字。 “你明天给老肖送些参，放在家里我也不想吃。” 李巧云一脸笑容，忙不迭地应声。“好，我明天一早送肖总公司去。” 她说完这话，笑着看程美茹，满眼都是欣慰，心里想着，她总算是开窍了！ 骄傲的程美茹却故意望向窗外，她的内心却不平静。几十年的夫妻，一直都是自己似女王，她从来没从男人角度想过俩人的关系！ 这些日子以来，她前所未有的寂寞。想起往事，想起很多曾经的日子，看来自己的确是有问题！ 肖程开车送乔曼妮去往医院就诊，一路上他专心开车，并未留意身旁坐着的乔曼妮，总是在不自觉的偷瞄自己。 乔曼妮终是忍不住问，“程哥，上次肖叔叔生日后，我一直等你电话，可你一点消息都没有……！” 开车的肖程听到乔曼妮的话，他一边继续专心开车，一边回答乔曼妮，“哦，我是很忙，前不久还出差了。” 这个回答并不能让乔曼妮满意，她刻意地说。 “我爸以前总对我妈说，在实验室里忙，后来退休了才对我妈说，他躲在宿舍睡觉！” 肖程当然明白她的抱怨，可他故意装作听不懂。 他玩笑着说，“乔叔叔还有这事？看来叔叔当时一定是累了，否则不会撒谎就是为了躲着去睡觉。” 乔曼妮没想到肖程不按套路出牌，她以为自己的举例，会得到他的道歉。没想到他把话题扯到哪儿了？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含蓄，今天她打算趁着自己和肖程单独相处的机会，干脆把话题挑开了说。 她说，“程哥，我这次和家里人一起回来，是程姨她打来电话，我们家才考虑一起回国。 原本我父母没打算今年回来，他们休假也是去加拿大我哥哥那里。” 乔曼妮的话，说得还算是婉转，肖程当然明白怎么回事。 这么多天的不联系，是他刻意为之。他觉得自己已经表明态度！ 可女孩今天既然说了，那他也只好再次表明自己的态度。 “曼妮，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了！这么多年咱们两家太熟悉，你是我的妹妹，枫哥亲的就像我哥哥。” 乔曼妮听懂了，但她不能接受，她迟疑着说。 “程姨说你是喜欢我的？” “曼妮，我们都生活在什么年代了？我如果真得想要追你，还用我妈替我打电话？我早就去美国找你。” 第89章 偶遇 乔曼妮的声音都在颤抖，她实在接受不了肖程的话。 “程哥，你太过分了……！” 剩下的话都堵在嗓子眼，这一刻她相信妈妈的话，也想起了爸爸对自己的嘱咐！ 她是个要脸的女孩，这样被男人赤裸裸拒绝。她的自尊心和骄傲，都让此刻的她无地自容。 肖程说完这些话，他心里并没有内疚，他知道有时候残忍才是救赎。 他接着说，“曼妮，我当你是我的妹妹。你的婚姻我希望能找一个对你好，真得爱你的男人。不该是我，我做不到。” “你别说了，求你别说了。”乔曼妮眼泪迷了眼，她泣不成声。 肖程知道早晚会是今天的状况，他也知道接下来要承受来自母亲的怒火。 他默默地打开车柜门，拿出一包纸巾递给乔曼妮。 医院门前，肖程停车打算陪乔曼妮一起进去。 一直未再开口说话的乔曼妮突然说：“程哥，谢谢你送我来医院，你走吧。” “我都已经来了，陪你进去吧。”肖程征求她的意思？ 乔曼妮头摇的像拨浪鼓，眼泪再一次快要涌出。她强忍泪水，声音有些哽咽。 “你走吧，给我留点面子。” 肖程明白此时乔曼妮心情不好，他柔声商量着。 “曼妮，我知道你不想见我。这会儿我陪你见了医生，我叫司机过来接你，这样总行吧？” 乔曼妮还是摇头，她坚持要肖程马上离开。 无奈下，肖程拨打了自己母亲的电话。 二十分钟后，程美茹黑着脸走进医学院。她看见儿子时，简直有种打死他的念头，可现在不能啊！ 她柔声劝着乔曼妮，经历了这段时间的平复心情，乔曼妮也不似刚才那样激动，她平静许多。 “美茹姨，你别说了，本来我爸妈就是要我一起回去。我当时想自己留下来，可现在我想陪着父母回去了。” “不是，你别这样想孩子，有什么事情跟我说。 是不是我这个混蛋儿子说什么话惹你了？”程美茹没想到乔曼妮会跟自己辞行。 “没有，美如姨，我知道你一直很疼我，以后程哥结婚记得通知我们。” 乔曼妮的话说到这里，程美茹还有什么不明白？ 她抬头恶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按程序就医看病。 确定没什么大问题，程美茹亲自送乔曼妮回家。这次不用肖程说，程美茹就主动赶人。 她临走前，对着自己儿子说。“明天，我明天找你。” 肖程从自己母亲的话里听出了咬牙切齿的怒意。 他不在意她会怎么样，这会儿他的心思全在那个不接电话的傻妞身上。 离开医院的他，停在路边开始专心拨打电话，沈晴的手机却一直无法接通。 沈晴离开徐娇家，一个人漫无目的的游走在街上。身上背着的包不算轻，出门时她是想干脆买票回家的。 可现在她犹豫了，如果自己真得“怀孕？” 回家怎么跟自己的父母说？让自己的父母怎么在家属院里立足？ 她似乎走进了死胡同，进退两难！ 她来到一处药店，店铺很大，药品种类很多。 沈晴先是自己走了两圈，想要自己寻找“验孕棒。” 她成功的引起店员注意，店员热情得迎了过来。 她问：“靓女，你要买什么？” 沈晴刚要开口询问，余光瞥见店门处进来一对男女。她转过身，将自己要说的话吞了下去，只好说。“我先看看。” 店员似乎开始怀疑，防贼似得跟着她。不怪店员谨慎，实在是来药店的小偷太多！像沈晴这样似逛街的，药店里当然会更加警惕。 这让沈晴有种自己是小偷，被人严密监控的感受，很不好！ 她只得狠狠心，压下自己的羞耻感问道。 “验孕棒在哪里？” 店员似没听清楚，再一次问她：“靓女，你要什么？” 沈晴这次只得大声问出，“验孕棒。” “哦，”店员这会儿才算听明白。 她笑着说，“验孕棒都锁在柜子里，我拿给你，你要几个？” 沈晴本想说要两个，可转念一想，万一不准确？ 她开口时说出的是“三个。” 果然俩人的对话成功的引起那对男女的注意，沈晴刚才只顾着躲避，没留意进来的男女？ “晴晴，你怎么了？” 听到熟悉的男人声音，沈晴脑子都要炸锅了。 “你还问，怀孕了，刚才不是要验孕棒吗？”女人尖锐的声音，使得沈晴不回头也知道自己今天运气太衰！ “晖阳哥，”沈晴转头面向对方时，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她很怕被他们看出端倪。 余晖阳不敢相信刚才自己听到的话，他都开始结巴。 “你，你怀孕了？是跟谁，不会是他？” 他自己一连串的问题，让身旁的女人“陈馨儿”很不高兴，她觉得自己男人管的太多，尤其是对沈晴。 她语带讥讽，“晖阳，你就是个邻居哥哥，这种事怎么也轮不到你管。 再说了都是成年人，和谁搞出孩子，难道她自己不知道？” 陈馨儿刻意转向沈晴，她问，“你不会真得不知道吧？” 余晖阳觉得陈馨儿太过分，他一把拉过她。 对着沈晴说，“晴晴，发生什么事情，你要告诉我，我能帮你一定帮。” 沈晴看着俩人，淡淡地一笑。 她说，“晖阳哥，你们就不问问我买这个给谁？上来就认定是我？还是陈小姐更加希望是我？” 她也不再客气，自己脾气是好，可不代表自己就是个软柿子。 陈馨儿一而再的挑衅自己，今天她也没想让对方占便宜。 “陈小姐，你不是做医生的，看看我是不是怀孕了？顺便也展示一下你的医术，否则海外学习那么久，不是白搭了。” “你，我不是妇科。”陈馨儿说得很用力。 “哦，我以为你全科，不然上来就认定是我怀孕了？” 余晖阳不能让两个女人继续这么冷言冷语。 他忙着解围，“晴晴，不是你就好，我怕你被人骗了。那我们先走，记得有事给我电话。” 说完这话，他不给陈馨儿说话的机会，一把拉着对方离开。 陈馨儿嘴里嘟囔着，“她刚才讽刺我，你没听到吗？” “好了，你每次见了她，每次都是这样阴阳怪气。 她不说你，还能说谁？”余晖阳也再责怪陈馨儿。 “你是不是对她余情未了？每次都替她说话？”陈馨儿不乐意。 “我帮理，你如果不招惹她，她怎么会跟你过不去。以后别再这样，大家都认识几十年，没意思。” 余晖阳心里不认同陈馨儿的做人，可他现在需要这个女人，他只得苦口婆心劝解。 第90章 试探 “好，以后你不许再替她说话。还有，更不许再见她。” 陈馨儿说着任性的话，这些话听在余晖阳耳里，已经不是最初甜蜜，现在的他时常感到厌倦。 “行，我知道。”余晖阳应付的言不由衷。 “一会儿去我家，你准备好了吗？”陈馨儿提醒余辉阳。 “准备什么？”余晖阳不明白她的意思。 “提亲啊，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先去我家，你跟我父母提。 然后你再叫你爸妈来一次，两家坐在一起，让长辈们再提一次。” 陈馨儿气恼余辉阳把这些事都可以忘记。 “我就不明白，为什么非要提两次？我们都是现代人了，如果你家要正式，我父母可以过来。 为什么非要我去提一次，我爸妈再提一次？” 余晖阳对这件事本就反感，这么折腾让他觉得毫无意义。 “怎么了，这是我妈要求的，难道我不值得你提两次，吗？” “阿姨觉得这样折腾，就是重视你？这样定义重视是不是太肤浅？” 余晖阳对这个提议从一开始就反感，也是这段日子，陈家一直要求不断，让他觉得这个婚还没结，就已经精疲力尽。 “重不重视，不一定。但你不照着做，肯定是不重视。” 陈馨儿本人也觉得自己母亲的提议有理，她当然是照着自家的规矩要求余晖阳。 “好好好，你们非要这样，我照做行了吧？”余晖阳现在应付陈馨儿，已经是熟能生巧。 沈晴拿着刚买到手的“验孕棒，”心里空落落的。 她的观念中，女人需要验孕时。那就是人生最幸福的时刻，必定是自己的丈夫和自己一起期待着新生命。 可眼下的状况，却像是做贼般，偷偷摸摸， 不敢声张。 手在口袋里摸到手机时，她猛然想起今天好像一直关机。 她打开自己的手机，一大堆未接提醒信息，她都看懵了。 一条，二条……！ 足以说明打电话给自己的肖程有多焦急，她回拨过去时，几乎是零等待，他接起了电话。 “你在哪里？”这是沈晴第一次从男人的语气中，听出了怒火。 “对不起，我今天忘记开机了。”沈晴小心翼翼地道歉。 “在哪里？”男人似乎没听到她的话，他只关心自己的问题。 “幸福路。”沈晴老实的说出自己的位置。 “你在路口广告牌那里，我马上就到。”显然肖程对这条路的很熟悉。 沈晴坐上肖程的车时，如她所料，男人的脸黑成锅底。 她嬉皮笑脸的玩笑一句，“你知道吗？我小时候家里用土灶，锅底就跟你现在的脸一样黑……！” 任她怎么皮，男人始终不正眼看她，也不说一句话。 沈晴知道这次他是真得生气了，自己心里也不高兴。 她说，“是你让我出门的，现在又给我脸色看。” 果然她的话肖程有了反应，他突然伸手过来，一把拉着沈晴的手，沈晴感觉到来自他的力量，手好痛。 “啊，疼，你干嘛呀，恨我也不用捏碎我的手！” 沈晴的语气显然是在撒娇，男人自然知道。 他噗嗤笑出声，故意佯装怒气地说。 “你以后再敢出门不开机，小心我打你屁股。” “好，晓得了。”女孩甜腻腻地声音，自然平复了男人本想发作的怒火。 他一手紧握方向盘，右手在女孩脸上狠狠地捏了一把。 看着女孩被他捏的呲牙咧嘴，他心里才得以平衡。 沈晴还是忍不住问出口，“怎么样，你们今天见面还满意吗？” 她说这话时，有试探，也有酸意。 男人听到她的问题，笑得很开心，他调侃着她。 “怎么了，吃醋了？” “我吃醋有用吗？还不是白吃醋。”沈晴回他。 “谁说没用，会吃醋就好，证明你动心了。”每个男人都希望自己被女人爱着，肖程也不例外，这段关系的开始，不代表他不希望被崇拜和爱。 “放心吧，她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和我只可能是兄妹，不会是夫妻。” 肖程说这些是为了让沈晴放心，他不希望她胡思乱想。 沈晴接着说，“不知道你以后的老婆会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肖程听了，不以为然，他说。“谁知道呢，说不定我还不结婚。” 他的回答，显然不是沈晴期盼的，她从听到他的回答后，人就陷入低谷。 身旁的肖程明显感觉到刚才女孩的情绪变化，他没有解释，对她？自己还不清楚是那种心态。 就是觉得俩人的相处很轻松，温暖。 她是个温柔且多情的女孩，这样的女孩不是事业型。却是肖程想要的，他不需要女人会赚钱，因为他会赚钱。 他需要一个在自己身边，可以随时聊天的对象，沈晴目前很合适。 车内的气氛瞬间静默，俩人都不想主动开口，沈晴心乱如麻。 刚才的试探，她再次印证了肖程从来没想过和自己的关系。 这就说明自己无论是否怀孕，都不会影响他的想法。 她开始祷告，希望明早测试，最好是自己虚惊一场。 肖程并不清楚沈晴心里的官司，他的想法很简单。 今天她这么不听话，今晚自己一定要好好惩罚她。 当然这个惩罚，对自己是福利。 在肖程和沈晴还在闹情绪时，程美茹却在乔家陪笑脸。 乔曼妮被程美茹送回家时，乔母“李亚萍”已经心知肚明。 都说母女连心，她一眼就看出自己女儿哭过！ 身为母亲她对女儿掉眼泪这件事，不能容忍。 乔曼妮与程美茹招呼后，就独自上楼。 李亚萍在确定她离开后，才一脸怒容的看向程美茹。 “美茹，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该知道，我从没跟你红过脸，可今天这事，你怎么解释？” 程美茹自然知道是自家的错，这会儿也不能再高高在上。 她陪着笑脸，“阿程那个混小子，惹了曼妮！我已经骂过他了，明天让他来给曼妮道歉。” 李亚萍听了程美茹的话，她并没有气消，反而是坐下来，心情平静的说出。 “美茹，既然俩孩子都不痛快，这个事就算了。 我们几十年的交情，不能为了这件事，最后不愉快！” 这话说得重，程美茹自然知道。理解好友护犊子的心情，说话不好听也就算了。 她继续解释，“究竟怎么样，我也不清楚，不过我觉得他们一定有误会。 等明天曼妮好点，你问问她，我也问问阿程。” 话都这样说了，李亚萍也不好再说重话。毕竟程美茹自小在他们里就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她也习惯了听她指挥。 第91章 夫妻谈心 面子还是要争，李亚萍对程美茹说。 “美茹，儿女的事情，我们做父母的不能干涉，更不能替他们决定！ 今天我家闺女哭着回来，我心里肯定不舒服。我家老乔幸好不在家，否则今天……！” 李亚萍话虽没说完，可意思程美茹全明白。老乔是个文人，自然有着文人的毛病，“清高。” 他要是在家，知道自己闺女受了委屈，今天还真得不好说了。 程美茹点头表示同意她的话，她站起身告辞，临走前，对李亚萍说道。 “亚萍，你也说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不看别的情分，就看咱们发小的情谊。 给我个面子，让我那不争气的儿子给曼妮道个歉！ 别的事情我可能不让你，可儿女的事，我也是母亲，我理解你的感受！ 我家那个混小子你也知道，从小就这样。 儿女的事情，我以后不再提，你好好替我安慰曼妮。 我家阿程必须跟她道歉，你别阻拦，这是他应该的。” 很少见程美茹愿意低头说软话，李亚萍本身对这件事抱有的希望就不大。 这会儿也谈不上多生气，唯一就是知道自己女儿，可能要失望难过！ 她了解女儿，喜欢阿程许多年。这也是她最初没有全力阻拦的原因。 知女莫如母。私心里她当然希望女儿能得偿所愿。 可现在天不遂人愿，她只得让女儿快些清醒，另择良配。 俩人都不再多言，李亚萍礼貌的将程美茹送上车，挥手道别。 两天后她们夫妻就要回美国，接受每年的定期身体检查。这会儿她还要赶紧再给女儿补一张机票，他们要一起离开。 这次说什么她都不会同意女儿单独留在国内，即便以后回来，也是一家人一起回。 程美茹到家时，已经很晚， 她今天疲惫极了。 走进大门处却无人给自己开门，这让本就身心疲惫的她，很是恼火。 她心想，“巧云这是睡糊涂了？都不知道给自己留人？” 本想拿起电话打给巧云，再一想她比自己还大一岁，年纪都不小了！ 偶尔忘了事情，也是正常。她还不至于苛刻到一次错都不许旁人犯。 自己翻开手袋，寻找到钥匙。走进客厅时，发现屋里的灯都没开，这就让她很不解，家里何时不开灯了？ 她也懒得再开灯，心里想着明天一定要说“巧云，”再怎么理解她年纪大了，会忘事。 可开关灯这种小事，还要自己去提醒，她就过分了。程美茹摸黑走到客厅的沙发处，她想躺在这里歇一会儿。 耳边却传来一声叹息，“哎”熟悉的声音，是肖宇峰？果然丈夫的声音，传入耳内。 “我怎么劝你，你都不听，非要去管儿子们的事。 现在累成这样，他看得到吗？” 这听似责怪却是满满关心的话，程美茹很久没有听到了。她有些疑惑，以为自己出现幻听？ 更像是见了鬼，她猛然抬头看到自己的丈夫，就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 她试探着问，“老肖，是你？” 透过窗户，月亮的光洒进房间，为这个夜晚增添了朦胧和虚幻感。 程美茹到这一刻还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累得出现幻觉？ 她急于求证，忙起身准备去开灯，只求知道此刻是否真实？ 只听肖宇峰再次开口说，“别开灯，我让阿姨们都早点回去休息了，我想和你好好聊聊，专门在这里等你。” 程美茹停下脚步，她转过身缓缓走到沙发处，人也跟着坐下，这才开口问？ “今天是什么日子，能把你吹来了？” 她的话，肖宇峰没有接。他顺手将身旁的落地灯打开。 程美茹看到满脸疲态的丈夫，此时坐在沙发上的他，显得那样落寞。 肖宇峰早已习惯妻子的冷嘲热讽，他知道不让她发发火，下面的话就没法谈！ 他看似不经意，却说得很清晰。 “美茹，我想回家。” “回家？”你说你回那个家？ 程美茹被丈夫的话给说蒙了，她脑子里想的是，谁让你来了，你想回去就走啊，何必跟我说？ 心里更是气不过，“老肖，你这是专门来恶心我？你去哪里犯得着跟我说？” 肖宇峰没回应，眼神看向窗外，更像是自言自语。 “肖翊上中学时，我和你也是坐在这里。同样的月色，同样心情！ 你哭了，担心儿子住校不习惯！ 我当时还劝你，“大儿子一直跟我在父母身边。他爷爷是部队出身，早就把他训练的独立了，别把他想的那么脆弱。” 你骂我，“就是因为儿子不在身边长大，心里才愧疚。总想弥补失去的时间！现在不担心，我还算是人吗？” 那个晚上，我们都睡不着，后来干脆去了阿程房间。那小子睡得没心没肺！ 也是那天我们才发现这小子睡觉忒不老实，踢被子，说梦话……！一个晚上，我和你轮流着给他盖被，可累坏了我们。” 肖宇峰的话说到这里，程美茹早已泣不成声。 往事就像开了闸的洪水，一下子涌出。 她原本有儿有丈夫，可怎么就成了如今这样？ 看着妻子哭成泪人，肖宇峰的心也是万般难过。 他不能怪妻子强势，是自己把一个好端端的家，作成这样。 他起身走向妻子，轻轻地揽着她的肩。 温柔的说：美茹，原谅我吧，让我回家吧。” 程美茹这才明白丈夫嘴里的“回家，” 她条件反射从肖宇峰身边弹开，很是警惕。 “回来，为什么？你不要你的小娇妻和儿子了？” 肖宇峰听了她的话，深深的叹息一声。 很无奈地说，“我一辈子只娶妻一次，妻子“程美茹。哪里还有别的妻子？儿子我要带回来。” 程美茹听成了他们闹矛盾。她心中有着气愤，更有着悲凉。 “你们两个耍花枪，别在我这儿闹，我不奉陪。” 肖宇峰知道妻子的心结。更知道自己的今天的话，让她会有什么反应，可他还是心一横，决定都说了。 “美茹，当初我犯错是你把我赶出去，不是我想离开家！” 程美茹笑得冷漠，“怎么了，你在外面都搞出孩子来。难道我还要敲锣打鼓亲自去，把你外面的女人和孩子一起接回来，一个屋檐下生活？ 我不是王熙凤，她也不是尤二姐。你更不是贾琏，还想做享齐人之福。” “你又何必曲解我的意思？”肖宇峰知道自己不管说什么，妻子都会想歪。 “是我错了，我不求你原谅。可这里是我的家，我的家！我不想总在外面住，我要回家。” 肖宇峰刻意把“家”说得很大声。 程美茹冷冷的瞟了他一眼，“我知道是你的家，不但是你的家，还是你赚得钱买的，对吧？” “你，”肖宇峰感觉到无奈！ “美茹啊，咱们俩好好说话行吗？别上来就是讽刺我。 第92章 低头 我知道错了，这房子我什么时候说是我的，不是你的？当年我们结婚，肖程两家结亲也是段佳话。怎么我们把日子过成这样了?” 很多时候，肖宇峰自己也回想往事，无比悔恨。 “别说过去的事了，我不想再提！你就说你想干什么？”程美茹直截了当地问了自己的想法，在家里她不想继续端着演戏。 “我说了，我要回家，把那个孩子也带回来。不过你别误会，只是我们俩回来。” 肖宇峰说出自己的心事，他看着妻子，等待她给自己的答复。 “你们俩，那你外面的那个女人怎么办？”程美茹问？ “她的事，我会处理好，以后绝对不再联系。只要你同意我们回来，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肖宇峰保证着。 程美茹冷笑，“我要你什么？公司？我两个儿子都大了，你的公司 就是排队也是他们先继承。 别的我还有什么好要你的？ 要你是个老头子，等你回来我准备随时做个贤良妻子。照顾你？ 要你带回一个私生子，我还要在外面装作大度，接收你的儿子？ 肖宇峰，从你的事情发生哪天起，我和你的情分就到这里了，你该知道我的脾气。 这房子是你买的。你想回来住，就回来，我走就行了。” 说完这话，程美茹头也不回的上楼关门。 肖宇峰今天并未离开，他看着妻子的背影。知道这个结一时半会也解不了，他也上楼回到客房。 程美茹靠着门，听到关门声，她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身心疲惫的她，一个人刚躺下，门外轻轻地敲门声。 她有些怒气，开门时使了大力。眼前的人却不是她想象中的肖宇峰。 李巧云端着一杯热牛奶，站在她的门外。 程美茹转身回到床上，李巧云随后也跟着走进屋内，她把牛奶杯放在桌上，转身关好房门。 俩人默契的，一个递过来，一个接过去。 这杯牛奶稳稳的在程美茹手里，她没精神地问？ “你这是偷听我们说话？” 李巧云笑了，“我还用偷听？” “那你这会儿上来，可不是为了给我送牛奶，还有事吧？”程美茹问？ “我把人参跟肖总送去那天，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李巧云故意问程美茹？ “你要说就说，我不猜。”程美茹骨子里的傲气又出来了。 “我看到肖总在办公室里放了张床，我就觉得不对。你知道的，他的秘书可是嘴紧的很。 我就跟保安打听，听他说最近肖总加班，都在公司住。” 说完这些的李巧云，刻意睁大眼睛看着程美茹，等着她提问。 程美茹看着对方，顿了好一会儿，才悠悠地说。 “他住哪里，关我什么事？你何必多事去打听！” “你可又来了，是谁让我送人参？又是谁知道肖总胃不好，时不时让我送些常备药？”李巧云这会儿完全不给程美茹面子。 程美茹倒是不气，俩人的关系不是主仆，早就亲如姐妹。 “你说这么多，无非就是劝我接受他？”程美茹很不甘心。 “对，美茹。明明你心里放不下，那就接受吧，你们是正经夫妻。 犯错了，他只要肯改，有什么不能原谅？你非要让外面那个女人开心得意吗？” “巧云，你不懂，我如果点头了，他觉得我好欺负，我不能低头。”人都有自己的执念，程美茹的执念就是她不能低头。 “哎，美茹啊。我十几岁来你家帮佣，第一次见你时就觉得你是我过去在家时，小人书里的公主。 你骄傲，任性、漂亮。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出身好，有个好父母。我从小就知道在家带弟妹，帮父母干活。不干活就要挨打，不劳动就没饭吃。你看重的面子，真得不重要。 何况你们是夫妻，你给他低头，他向你低头，谁又会笑话？ 你这么拗着，只会让那个女人又开始兴风作浪。 你们不就是闹矛盾，你不肯低头，才让她有机可乘。 别再犯同样的错，你们好了，不管是哪个女人，都白瞎。 想要进肖家，想要家产。只要你在这里，她的儿子就要排队。 我不懂大道理，我却知道男人的心好哄！只要你肯哄他，肖总看重你的。你只要肯低头，外面那个就完了。” 程美茹半讽着说，“我还不知道，我家李巧云还是个军师，很懂男人吗！” 李巧云轻叹一口气， “哎。” “你就少挖苦我，懂不懂男人？我不知道，我懂人性。 再好脾气的人，也有三分气性。 适可而止，想要留住人，要温柔。” 程美茹伸手递出空了的牛奶杯，说：“受教了。” 李巧云不再啰嗦，拿着杯子转身出门。 临到门口时她听到身后，程美茹轻轻地说了句，“我试试。” 笑容在李巧云的脸上绽开，她是真心护着程美茹。就像当年她来到程家，漂亮的小公主，叫她一声“姐姐。” 她从心里喜欢这个公主妹妹。 她本该退休了，可程家对自己太好。 儿子的工作，家里的事情。钱有困难给钱，人有困难解决困难。 让她能安心留在这里，她也习惯了，只要人家不厌弃自己，就留着吧。 她回到自己房间时，想起之前程美茹的话，“曹慧茹？” 李巧云很想给肖程那边的“吴晓香”打通电话，可她左思右想，最终没能拿起电话。 “她”那人有些怪，有些事你说了，她反而怪你。 肖程这里依着自己的性子，晚上没少折腾沈晴。即便女孩几次求饶，他也是不眠不休。 隔天早上时，他发现女孩睡得很沉，他笑着自问？ “看来昨晚的确是过了，以后不能这样。” 他上班前给女孩把被子掖好，轻轻地一个吻，落在女孩的眼睫上。 男人没留意，女孩的睫毛微微颤抖，她其实早已醒来。只是不敢出声，生怕自己再让野兽吃一次。 听到关门声，沈晴才敢大喘气。她坐起身，先下床跑去锁好门，这才走向自己的昨天的背包。 第一次用“验孕棒”她很没经验。眼睛不错神的看着验孕棒的变化，这5分钟如过了一年。隐约两条线时，她觉得自己脊背发凉。 不信，她不信。再来，又拿出一个新的“验孕棒。” 依照上次操作的过程，她又一次等待，结果出来“两条线。” 第93章 怀孕 什么是脑袋空白？什么是惊出一身冒冷汗？这回沈晴是彻底体会了。 这些字眼不再是以往小说里的陌生感受，她此刻真真切切的体会到！ 手不由自主的开始发抖，心里的恐慌让她不知所措。地上的“验孕棒”犹如洪水猛兽。 她在洗手间里来回踱步，这一刻她很想放声大哭。可她不能，像是想到什么，她忙跑回卧房，拿出手机，第一时间拨打给徐娇。 “喂？”徐娇的声音传来。 沈晴几乎快要哭出来，“娇姐……！”话还未说完，她已经泣不成声。 徐娇听到沈晴的哭声，她也跟着吓了一跳。 忙追着问？“怎么了，你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别哭，跟我说。” “娇姐，我真得怀孕了！两条线……。”沈晴一边说，一边嘴里呜咽着。 听了她的话，徐娇这边先是松口气，至少没发生让她害怕的事情。同时她也跟着“哎，”叹口气。 “你哭有什么用？已经发生了，你怎么想？”徐娇也是对她无奈了！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问过他，他不想要孩子。” 沈晴觉得自己完了。 “你想不想要？”徐娇的问题从来都是直接，她不喜欢那种温柔的关切，迂回劝解。她觉得直入主题，解决问题才是紧要。 沈晴这会儿也不再慌乱，她开始冷静的思考徐娇的话。 “娇姐，我很矛盾，现在也说不清自己的想法。” “那就对了，你会矛盾那是你真得在思考！你也不用急着跟我说，给自己一点时间，好好想想。 你若想留下孩子，你该怎么办？ 不留，你又该怎么办？都想清楚。不管你做任何决定，都没错。重点就是想清楚，不后悔。” 沈晴一直喜欢徐娇身上的果决，这点她从对方身上看到自己母亲的影子。 自己的妈妈平日里看似柔弱，关键时刻却是个极其刚毅的女人。 她心里暗自下了决心，不能再像过去那样，遇事就等着旁人帮助，这次自己要有主见。 她对徐娇说，“娇姐，我会好好想想。我想今晚跟他谈一谈，等我准备好了，我去找你聊。” “好，我等你。再几天我要去医院待产，到时你可能要跑医院找我。”徐娇交代着。 沈晴想了想，问:“你去医院，有人陪你吗？” 她不知道电话那头的徐娇，听到这话时，笑得很苦涩。 “我这几天就在找保姆，等找到了就让她陪我去。” 沈晴明白了，看来黄建平不会去！ 她说，“我知道了，你先休息。” 挂断电话后，沈晴心里就打定主意。今晚和肖程聊天，“孩子问题”她不知道肖程会怎么想？ 她要去陪徐娇生产，这是她该做的，海城她就这么一个好友，不能不管。 楼上沈晴还在思考“孩子问题。” 楼下吴婶收拾好自己准备出门，她今天和外甥女“曹慧茹”约好一起吃饭。 看着“肖程”上班后。她收拾好厨房，想了想还是要意思一下。 她回房间拿起内线电话，拨打给楼上的沈晴。 “喂，”沈晴接起。 “沈小姐，我今天有事要出门，午餐你要自己准备。”吴婶话说的客气，话里的内容却是不容改变。 沈晴今天心乱的很，实在不想应付这个女人。 她说，“好，你去忙吧。” 吴婶听到她的话，莫名开始烦躁。心里想着。 “她算是老几，还用这种口吻和自己说话？说是阿程的女人，不就是外面的野女人。” 因着心里不痛快，她的语气也不好了。 “沈小姐，我是肖太太安排给阿程负责家务的。你这里，我不知道怎么称呼，更不方便帮你做太多！以后你的事情还请你自己解决。我也是拿人薪水，受命于人” 这话说得很直接，就差说，“以后你所有问题，都自己解决。我没拿你的薪水，不伺候。” 沈晴哪里听不出她的意思！她不想跟这个女人纠缠。她说。“好，我的事情你不用管。” 说完这话，她直接挂断电话。既然对方不客气，她也不用装。 吴婶听到电话里的忙音，她放下电话，嘴巴不由得撇了撇。 “谁稀罕伺候你，算你还识趣。”心里顿时觉得今天天气不错。 想到一会儿和外甥女见面，她决定一定要把刚才自己的话，说给她听，她肯定也会开心。 沈晴对吴婶也厌恶透了，她总觉得自己被监视。吴婶总是阴魂不散的时刻围绕在她身旁，这让沈晴觉得不舒服。 她知道对方在观察自己的一举一动，她也知道自己怀孕的事情，绝对不能被她发现。 现在吴婶挑明了说不伺候自己，还真是件好事！ 沈晴平日能不下楼就在楼上，她尽量减少遇到吴婶的机会。没人喜欢被人监视！ 曹慧茹在西餐厅等着自己的姨妈，她时不时低头回复手机信息。 这部新手机是别人才送自己的，最新款的摩托罗拉。她几次经过手机店，都没舍得下手买下它！实在是它定价太贵了。 想起昨晚的那个“别人？”她不禁嗤笑。 曹慧茹的秘密，吴婶是一无所知。她喜欢泡吧，喜欢酒吧里那纸醉金迷。 大学时她就跟着几个女生一起泡吧，从那时起她对金钱的欲望被彻底启动。 昨晚她和几个熟悉的女孩一起泡吧，这几天她们几个换了新的场子。 曹慧茹最初是好奇，现在另有一层目的“结交人脉。” 她的薪水都花在泡吧，这些酒吧不同于外面。这里的人都是有头有脸有身份。消费也高，不过女士优惠，这才让曹慧茹这些女孩，可以进来守候“鱼上钩。” 昨晚那人，据说是海城最大百货的少东家。 一夜风流后，男人给她数钱她不要。这点她很清楚，收了钱她就是卖，不收钱他们是彼此需要。 今天她收到男人派人送来的手机，这是她们以后联系的工具。 拿着手机她仔细端详，脑袋里却想象着昨晚的情景。她喜欢肖程，可她知道肖程不喜欢自己。 不在一棵树上吊死，是她做人的圆滑。肖程她要，别人她也要。 吴婶匆匆赶来时，正好看到外甥女拿着手机发愣。 她瞄了一眼曹慧茹握在手里的新手机，忍不住斥责她。 第94章 吴婶的不甘心 “你又换手机，这都换了几个了？有这钱不知道攒起来，就是乱花。你妈养你不容易，怎么不知道为你妈想想？” 曹慧茹心里烦透了这套说辞，从小到大她耳朵都听出茧子。 她忙说，“姨妈，你又想哪儿了？这手机是客户送的，我给公司客户帮忙，人家才送我最新款。我自己才舍不得买这款，贵着呢！” 听了曹慧茹的话，吴婶不疑有他。反正不是她掏钱，自己也不能再多说什么，不过她还是警惕的提醒曹慧茹。 “就是客户送的，你也要小心。我是不知道你给人家帮什么忙，可我知道随便接受客户送礼，这可不是好事！ 你可不能做有损你们公司的事，不然到时我也保不了你。” 曹慧茹当场就对着姨妈翻了白眼，她说。 “姨妈，你想哪儿去了！我就是给人家帮个小忙，跟公司没关系。一部手机咱们觉得贵，人家生意人眼里就不是个事儿。” 这话吴婶认同，她不禁感慨着说。 “是啊，咱们费劲巴拉的干活，最后也没什么。 我在肖家干了这么多年，他们给的钱算多的，也就只够在老家那儿买套房子。要想留着海城那就是做梦！ 再看看肖程，才回国几年。父母给的房子不住，自己做生意就买了别墅。这理儿，跟谁说呢……！” 吴婶不提房子还好，提到自己在老家买的房子，这是捅了曹慧茹的心窝子。 曹慧茹早就对她把房子给弟弟一家居住，很是有意见。不止一次在自己母亲面前抱怨过。 她说：“妈，你总说姨妈对我们有恩。我也承认这些年她帮了我们很多，可这房子她怎么就想不起你了？明知道我们住的房子早就不行了，你身体不好住在一层房子里潮湿，你的腿现在是风湿关节炎。 可她买了房，一句都不跟你说，直接让舅舅一家搬去住。 心里永远只装着你们姓吴的一家，还有吴辉那个亲侄子。我算什么？在她眼里总归就是个外姓的女孩。 你说她帮你，她也没少帮舅舅一家，恐怕舅舅这些年沾的光更多！就你一天到晚的感恩，还是你老实太傻。 还总跟我说姨妈没有子女，一定要给她养老。 你把这话问问你的亲侄子吴辉，看看他有没有想过给自己姑妈养老？ 非要我们养老，那也要大家一起养，凭什么就指望咱们一家？” 她记得当时自己的妈妈说，“慧茹，妈心里对这个房子的事，也不舒服！ 可那是你姨妈自己买的房子，让谁住都是她自己决定。 这么多年，从你爸走后，我们也就她一个人帮。 你就别在气房子的事，看在这么多年她帮我们的份上，以后她老了你也不能不管她。” “妈，我没说不管，可要看怎么管？如果吴辉和我一起承担，那我不推辞。 可如果舅舅一家不管，全指望咱们母女，那我坚决不管。 妈，收起你的菩萨心，这事说远不远了，姨妈这几年明显身体不行了。 那天她要是真得回来了，就是我们的义务。我们要照顾她多少年？你总说她帮我们家了，你到是说说，她拿给我们多少钱？我一并还给她，也乐得清净。 从此我们两不相欠，她把房子给了谁，让谁管。” 这会儿曹慧茹看着眼前的姨妈，心里那叫一个厌烦！可没办法呀，现在还得用她。只有她离肖程近，现在程美茹不让任何女人找借口去肖程别墅。 包括自己都已经被警告，要她离肖程远些！ 想到这里，她觉得程美茹为什么不生病呢？这么讨人厌，就不该生场病消停吗？ 曹慧茹刻意把话题转开，她实在不想再听姨妈的抱怨。问：“上次程阿姨去了，怎么说？” 听了外甥女的话，吴婶斜眼瞥了她。 “我也以为那天，她可以把那个女人赶走。 结果阿程倒好，早早的就让她躲出去，不让她妈为难她！” 曹慧茹听了姨妈的话，她似自言自语。 “难道程哥真得喜欢她了？” 吴婶摇了摇头，“那倒不一定，我看也就那样。要说多喜欢，阿程那个人对谁都好，但不会特别好。 比起当年那个,这个不算特别好。” “可程哥护着她，证明她也不一样了。”曹慧茹提醒自己的姨妈。 “说得也是，阿程是护者！阿茹，我看你就别等阿程了，他现在身边有人，眼睛里看不到你！” 吴婶实在是不想自己的外甥女继续蹉跎。 “姨妈，你就别管了，我不试试怎么知道结果呢？” 曹慧茹心里早就有了计划，她今天约姨妈出来，也是为了打好关系。 自己这个姨妈什么个性，她太了解了。 胆小，自私！但对自己的妈还是不错，可那又怎么样。谁也别想在自己面前啰嗦，谁也别想挡着自己的路，包括她……。 现在有了赵公子，她心里更是有了底气，就算最后不能嫁给肖程，自己不是还有后备队。 “姨妈，那个女人最近怎么样？”曹慧茹问起沈晴。 吴婶早就准备好，把刚才和沈晴的对话，一字不差的复述给外甥女。 说完这些，她还说。“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千金小姐，天天等着我伺候。 我才不干呢！我拿一份薪水，凭什么伺候个外人。” “对，你这样想就对了。我就担心你太善良，什么都抢着干。所以啊，姨妈，你要帮我多留意程哥。 只有我嫁给她，你才可以不用走。我们都留在海城，把我妈也接来，到时我请几个保姆，你们姐妹俩也让别人伺候伺候。一辈子吃了多少苦，该享享福。” 曹慧茹这个饼画的很大，奈何吴婶听了倒是真开心！谁愿意生就伺候人？还不是生活所迫！ 吴婶年轻时也是个要强的人，可惜娘家不给力。自己又偏偏是长女，只得照顾父母，帮忙拉拔弟妹。 现在听到自家下一代表这样的决心，她觉得美好生活似乎就在眼前。 她说，“行，听你的。等你想好了怎么办，告诉我。姨妈没什么大能耐，帮帮你，还是可以。 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阿程精着呢，别以为他老实。 还有程美茹，那可是个厉害的主，你也要小心啊。” 听了姨妈的嘱咐，曹慧茹一脸感激。她伸手拉着吴婶的双手，嘴里说着。 “还是我姨妈疼我，关键时刻还得是自家人。” 第95章 算计 “哎，”吴婶叹出一口气。 她说：“按理来说，我不该帮你做什么，可人都是为己。 你说我在肖家做了这么多年，阿程我也是看着长大。我就是想留在这里，就这么难！他总说会给我养老。在海城养老，和在老家养老。能一样吗？ 不过是为了打发我走，说得漂亮话。” 说到这里吴婶忍不住自己的情绪，表情也开始扭曲，她内心的愤恨一目了然。 她接着说，“阿程为了个野女人，居然赶我走。太让我失望了！ 说来说去，我都只是个保姆阿姨！有谁生下来愿意做保姆啊？还不是为了生活。 凭什么她程美茹一天天使唤我？她是人，我也是 。” 知道自己姨妈心里有很多怨言，曹慧茹的心里却是冷笑，她很看不起只会抱怨的人，哪怕这个人是对自家有帮助的姨妈。 她心想，“你本来就是保姆，还想跟人家主家平起平坐？” 可她嘴上却像抹了蜜，讨好的说着。 “姨妈，我就是不愿意一辈子被人使唤。才会一门心思嫁给程哥，当然我也喜欢他。” 像是下了决心，吴婶说出的话，也有了底气。 “行，我们就这么决定。” 曹慧茹开心的抱了抱自己的姨妈。 她说，“姨妈，今天我请你吃西餐，尽管点你喜欢吃的。” 说起西餐，吴婶不陌生。这些年在肖家，她跟着程美茹没少下馆子，什么样的餐没吃过？ 她说，“这里多贵啊，你请我吃这个，多花钱。” 曹慧茹笑得很大声，她说，“姨妈，不花我的钱，我今天请你吃饭，是公司掏钱。” “公司掏钱?”吴婶没听明白，她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的外甥女。 曹慧茹知道姨妈不明白，只见她头伸向自己的姨妈， 声音略微收起。 她的举动使得吴婶也不由自主的把头也伸向她。俩人凑着头说起小话。 “我现在负责一部分公司采购，偶尔也有些外快可以捞。” 听了外甥女的话，吴婶一脸不可置信，她有些紧张。 “你可要小心，别把你老板当傻子，那人看着和善，真翻脸了，可不讲人情。我是了解他的！” 曹慧茹笑了，她安慰的拍着吴婶的手。 “姨妈，干嘛这么紧张，我做的不留痕迹。放心吃吧！以后我们经常来吃，等过些时候，我把我妈也接来。你们俩姐妹一起，你也不寂寞了。” 吴婶笑了，她觉得自己熬了这么多年，终于把家里的下一代熬出来，以后自己日子也就轻松了。 餐桌上的牛排她大力切割，仿佛这块牛排是她过去糟糕的人生，她要一刀刀切掉，最后吃了它。 以后她也是个有依靠，有未来的人。 肖程在公司接到肖雯的电话，她约肖程一起吃午餐。 肖程看了看自己的腕表，时间差不多了。他跟张秘书打了招呼，人就匆匆去接肖雯。 自那天程美茹带着乔曼妮做客肖程别墅，肖雯当天也离开了别墅。 她怕堂哥跟自己秋后算账！等了这么多天，肖程一通电话也没来，她心里开始打鼓，搞不清他是知道了，还是不知道？ 肖雯是肖家唯一的女孩，自小也任性惯了。与其自己在家胡思乱想，她决定主动出击。 探探堂哥的态度，也好知道那个女人的事。 一上车的肖雯，撅着嘴抱怨。 “哥，你变了！” 专心开车的肖程，发出一声嗤笑。 他问：“说说看，我哪里变了？” “你变得不关心我了！我都回来这么多天，你也不约我吃饭。 还要我主动联系你，还说自己没变？”肖雯忍不住抱怨的说出心里感受。 那要问你，那天你和你大伯母她们一起走了。我又没赶你走？ 我有工作，忙起来想不了太多。”肖程很不理解堂妹的心思！ “总之你变了，以前你不是这样对我。”肖雯硬要坐实堂哥的罪行。 “好好好，我变了，今天请你吃大餐，当赔罪可行？”毕竟是自己妹妹，肖程也难得有耐心哄着。 肖雯正在得意自己一撒娇，堂哥马上投降。就听到耳边肖程的话。 “你这次回来不单单是为了看你爸妈对吧？”这话看似提问，实则已经下了结论。 肖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她有些迟疑着说。 “哥，你什么意思？” “你是我们肖家唯一的女孩，我们都疼你。可你千万不要做不讨喜的事！”肖程看似平淡地说。 肖雯没想到自己堂哥会说这种话敲打自己，她很不开心。 “哥，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做了不讨喜的事？ 是不是你哪里的女人跟你说了什么？我就知道她是个两面三刀的人。看着乖巧，其实就是个白莲花。 装出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在你面前嚼舌根！” 肖雯一通输出，她还觉得骂的不过瘾。 肖程此时脸色很难看，他警告着肖雯。 “小雯，你是我们的妹妹。做妹妹就要有做妹妹的样子，手不能伸太长。 她什么也没跟我说，是我知道你的个性。你突然来我哪里住，又突然离开？不对劲。既然你说她说了什么，那你们又发生了什么？” 肖程这会儿也想知道，沈晴究竟瞒了自己什么事？ “我只是告诉她，你过去那个女朋友的事。”肖雯不怕她哥会生气，她一直都觉得自己哥哥很疼自己。 “还有呢？”肖程问？ 肖雯如果仔细观察一下堂哥，就该知道自己已经惹恼了他。 可她偏偏没留意，还沉浸在堂哥替那个女人警告自己的气愤中。 “我说你喜欢粉红色，因为过去的女人喜欢。”说到这里，肖雯抬眼看了下肖程的手表。 她故意问道，“哥，你也别否认，你的表就出卖了自己。 这款表我没记错，你是当时买的情侣表。一块你戴，一块给了她，对吧？ 当初在美国时，我跟你要你都不给我。难道我说的话错了？你有多在乎以前的女人，还用问吗？” 肖雯觉得自己分析的一点没错，哥哥是喜欢过去的人。现在做的一切无非是男人寂寞，找个伴而已。 第96章 翻脸 “肖雯，你怎么学成这样了？送你去美国是读书。不是让你变成事儿精！ 我的事就是我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肖程一点也没给自己这个堂妹面子。 这让一向备受宠爱的肖雯怎么受得了？她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教训过，即便是她的父母也不会这样斥责她！ “哥，我不就是说你那个包养的女人？你又何必这么讽刺我？” 行驶中的车子，在她说完这句话时，一个急转弯靠着旁边的马路牙子停了下来。 这让刚觉得自己反击很痛快的肖雯，吃了一惊。发生得太突然，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车就停在了马路边。 她吃惊的同时也愤怒，“你疯了吗？这是开车。我和你两个人都在车上，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一脸冷漠的肖程，看着眼前自己的堂妹。他对她的话没有反应，反而是问她？“你到底都跟她说什么了？” “哥，我也是为了你好，凭你条件可以找个很好的。 曼妮姐就很不错，还有我的一些同学，你在美国时也见过的。 你要是真得愿意，我们都可以帮你找到合适的。 可你在家里放那么一个女人，大伯母有多伤心？以后你的妻子知道了，多难过？ 我们这样还不是为了你，大家不想你以后的婚姻受影响。” 肖雯真得不明白，自己的堂哥是中邪了吗？非要做这些不符合自己身份的事？ 肖程笑了，可这个笑容不是温暖，透着冰冷。 他说，“阿雯，你如果还想在家陪父母，那就在你家好好待着。如果你没什么事，就马上回去继续读书。 等你想明白自己的行为，再来出现。” “哥，你醒醒吧，以前你找哪个？大伯母说那个女人有问题，你不听！ 结果呢，她就是个烂大街的女人，你还把她当宝。 她根本就是看上你的钱。你为她跟家里做对，后来呢，她在外面的男人还少吗？ 我庆幸她没了，否则她会害你一辈子。” 肖雯的话，一下子揭开了肖程尘封已久的回忆，他此刻有种想杀了肖雯的冲动。 理智告诉他，这个任性的小姑娘是故意激怒自己。 他深呼吸后，看似平静地说：“阿雯，你回家吧，我不送你了。” 看着堂哥远去的车尾，肖雯气得原地跳脚。原本说好的吃饭，结果饭没吃上，气却吃饱了。 陈馨儿接到好友电话时，很意外这个时间她找自己。 路边接上肖雯，她问：“大小姐，你怎么这会儿找我？” 肖雯却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对着她说。 “先陪我去吃饭，我肚子饿死了。” 陈馨儿听了她的话，抬手看了看自己的腕表。 “这都几点了，你这吃得是午餐还是晚餐？” “陪我吃饭吧，我今天心情特别不好。”肖雯答非所问，她心里对刚才发生的事情，还不能接受。 “怎么了？你可平日里不是这样。”陈馨儿真心不明白肖雯能有什么事让她苦恼？ 没有恋爱的女人，没有为感情苦恼的理由。只有恋爱中的人才明白，再好的情侣也会有意见不合时！ 陈馨儿最近就不顺心，她和余晖阳的订婚事项，一直俩人都谈不拢。 余晖阳这人有着北方男人的通病，“大男子主义。”他的思维中自己虽依附陈家，可他不是入赘，不能事事迁就她。 这点让陈馨儿很苦恼，原本她该硬气些。谁让自己动了心，女人一旦动心，那就是从主动变被动。 这会儿的她就是这样被余晖阳牵着走。 肖雯问陈馨儿，“我是不是管的事多了？” 这话问得莫名其妙，陈馨儿听出了她一定是被人训斥，开导着说：“你要是被人说了，肯定是熟人。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你们把事儿说开，不用放心上。” 肖雯告诉她，“还不是为了你男朋友的前女人！” 第97章 关心 陈馨儿原本也是应付肖雯，毕竟不是自己的事。现代人即便是最好的朋友，也只能做到见面时操心，分开后谁还会记得？ 听到肖雯提到沈晴，她不淡定了。这个名字对她而言那就是梦魇！ 她虽然没从余晖阳嘴里听到什么，可她是个女人，直觉这个东西很神奇。她能够感觉到余晖阳对沈晴余情未了！每当这时，她都只能给自己催眠，告诉自己你们马上就是夫妻了，而他们只是发小……！ 现在当着肖雯的面，她是不会承认。她装作很不经意地说？ “哎哎哎，别再提我男朋友了，我们都要订婚。 那个女人只是比我先认识他，这也没办法！你何必为了她生气，怪不值得。” “我堂哥你也知道的，以前在美国时，我哥对我多好？现在居然为了她，开口赶我走！” 肖雯想到刚才肖程对自己说的话，她怎么能接受？ “赶你去哪里？回美国？”陈馨儿问肖雯。 “嗯，说我要是没什么事，就回去上学，别待在国内了。” “看来你是真得惹了他，不然不会这么说！”陈馨儿看似普通地一句话，实则故意刺激肖雯。 “是啊，我哥还是第一次这么说我，真让我伤心。”肖雯是觉得真得难受了，怎么都想不通。 “你也是，不看看那个女人多有心机。你跟她斗，能不输吗？ 我们这样清白家庭出来的，怎么能跟她这样的女人斗？” 这话听起来是劝说，可让肖雯更加不甘心。 “我不会让她好过。我哥不听，还有我大伯母。还有我们奶奶，总之我们家是绝对不会让她那样的人进门。”肖雯下定决心，她一定要阻止沈晴进入她们家，这样自己不是输了？才不要。 陈馨儿听了这些话，心里是高兴的。 嘴巴上却说，“你的话也没错。按理来说，不该提门当户对，可真正结亲，那就要首先考虑！ 我之所以找余晖阳，至少他父母也是单位里的干部。不像你哥哥那女人，我可听说了，父母都下岗了。现在她爸爸还车祸躺在家里！” 陈馨儿刻意提醒着肖雯，把自己所知沈晴的事情，都一一说给肖雯听。 俩人在吃饭间，一直讨论沈晴的事情。最后得出结论， 她就是个“捞女。” 捞女沈晴，中午一个人时，给自己煮了一碗酸汤面。 之前自己口味突然变得喜酸，她不明白原因。现在谜底揭晓，“她怀孕了，”喜酸是不是意味着她这胎是个“男婴？” 她记得听妈妈说过，“酸儿辣女。”这会儿自己的反应都对上了，已经不用再怀疑。 吴婶临出门给她那通电话，让沈晴很开心。她正愁着怎么避开这个女人，这真是瞌睡找不到枕头，她就递来了。她当然是就坡下驴，让她不用管自己。 现在的沈晴巴不得吴婶别管自己的事，别说她话说的难听。就是再难听点！ 她也乐意，只要不被她发现自己的秘密，这会儿她怎么样都行。 沈晴在自己的面里加了许多醋，她端着碗上楼吃。 脑子里却想着今晚肖程回来，她该怎么试探他？难道说实话？ 肖程抛下肖雯回到办公室，饭没吃，气生了一肚子。他打内线给秘书张欣，“去给我买些东西，我肚子饿了。” 秘书张欣很是不解？刚才老板出门前，还嘱咐自己他外出吃饭，这么快就饿了？ 她问？“肖总，你要正餐还是别的？” 肖程回道，“我没吃饭。” 张欣明白，她不用再问，起身准备出门。 坐在她后面的曹慧茹，刚才也听到俩人的对话，她问张欣。“你这是去干嘛？” 张欣看了眼她，没再说什么，只是告诉她暂时帮自己接电话。 看着离去的张欣，曹慧茹气得牙痒。她早就看这个秘书不顺眼，可偏偏她是自己的上司。 张欣对自己很防备，曹慧茹不知道这是肖程授意。她以为是女人间的嫉妒心，渐渐地她也开始跟张欣对着干。 最初她以为自己做不了太久，就会成为肖程身边的人。哪知道几年过去了，肖程根本没想到让她到自己身边工作！ 这几天她忙着与夜场那个“赵公子”联系，对肖程的关注少了许多。 可心里总觉得赵公子那人也不可靠，似乎对自己隐瞒着什么！ 她又再次开始留意肖程。等待机会。这个机会她必须好好利用，否则自己就真得没机会了！ 肖程拿到秘书带回来的饭菜，他一边吃，脑子里也没闲着。 他想起上次自己出差前，答应给傻姑娘介绍一人，结果回来后就全忘了。 这么想想，自己还真得很忽略她的感受！自从她离职在家，几次提出想出门工作，都被他予以否决。 现在女人，有哪些能安心在家做个闲人？他觉得自己不该扼杀她工作的念头。 想到这里，肖程拿起手机拨给沈晴。 “在干嘛？” 听到男人的声音，沈晴是有些意外，平日里他从未这个时间打给自己。 她问？“你今天有事？” 肖程也不拐弯，他说：“之前不是跟你说，要介绍设计师给你认识，看看能不能让你跟着他学习。 我这两天安排好，到时带你去见他。不过我要提醒你，在家琢磨点作品。万一人家要看，你也不会尴尬。” 听了肖程的话，沈晴自然是兴奋的。她一直等着他带自己认识，可从回来后，他似乎就忘记了！ 沈晴是个内向的女孩，她总是等，却等不到。 她手里本来就有作品，现在有了消息，她自然是再好好研究一下。 “好，我等下就把作品拿出来，再好好看看。”沈晴的声音很愉悦。 肖程一下子就意识到，原来她一直在等。想到这里，他心里更内疚，连带着说话也温柔了。 “你以后想要什么，一定要跟我说。不能等我发现，我这人有时粗心，让你失望了！” 沈晴没想到男人会说这样的话，她忙解释着。 “我没有，你多想了，你带我见，更好。不带我也没什么！” “干嘛这么懂事？你不用委屈自己，想要就说，我不会怪你，记得想要就说。”肖程一再叮嘱，他想让沈晴变得个性更加凌厉些。 沈晴放下电话时，心里高兴的要跳起来。他终于想起来了。 人急急地走向自己的行李箱，那里有她珍藏的手稿，这些手稿都是她一笔一画的作品，拿着自己已经完成的作品，她想起了自己的妈妈。 她喜欢时装，就是从妈妈那里开始。自小她的衣服都是妈妈一针一线为自己准备。她永远是女孩子群里那个穿的最美的小姑娘。 第98章 开导 心灵手巧的佟霞正在家里坐着数钱，她最近生意不错，每天都有进账。 沈家昌看着自己妻子在那里忙碌，心里很不是滋味！自从车祸后，他就一直待在家里，最远也就是在院子里晃晃。旁的的地方他也去不了，他心里很想帮着家里做些事。 他问：“小霞，不然我明天跟你一起去？” 佟霞整理着钱，猛然听到丈夫的话。她先是愣了一下，马上意识到什么。 她说：“晴晴她爸，关键是路程不近。你要是跟着去，我就要拿轮椅推着你走。等咱们到了，也过了早市时间。 你不了解他们这个行业，很多人出来采购都是大清早。我每天为什么赶早去？还不是是因为客人们去得早！” “哎，”一声深深地叹息从沈家昌嘴里发出，他看上去很落寞。 佟霞看了眼他，没吱声。起身走到自己放包那里，摸索了一下，拿出两条烟。 她打开其中一条，拿出一包来，人走向丈夫。 “给你。”她伸手递给没精打采的丈夫。看着丈夫伸手接过了烟，她跟着说。 “今天收摊前，我去给你买了两条烟。这包你先抽着，剩下的都放在柜子的老地方，你抽完了自己拿。 最近我特别忙，家里的事就疏忽了，全让你一个人操心！对不起你，辛苦了。” 当妻子说完这些话，沈家昌更加觉得羞愧。 他说，“我靠你吃，靠你赚钱，靠你养家糊口。 你有什么对不起我？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一个男人不干活在家吃闲饭，丢人呐……！” 佟霞蹲在丈夫面前，她伸手抚着丈夫的发鬓，柔声说着。 “你受伤还不是为了家里才这样了？以前你身体可以时，你赚钱养家。 现在你受伤了，我赚钱养家，都一样。 只要咱们这个家还转着，咱们是一家人。你赚我赚，有什么关系？ 我每天进了家门，热菜热饭等着我，你知道我多幸福吗？ 我在外面忙时，很放心家里，那是我知道我老公在家帮我管理家。 再忙再累我也不觉得苦，你也别心里难受行吗？咱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就要心在一处，劲往一处使。 家昌，你都死里逃生一次，不应该再想不通！ 谁家过日子没遇到些坎？我们遇到了，咱们一家人努力。日子会好的，你看我们不是也挺过来了？ 之前我都不敢跟你说，晴晴给咱们寄钱后，其实儿子也把钱寄了回来！你知道他一个当兵的，一个月才多少钱。他都省下来给家里了，还不是盼着咱们这个家早点脱困？ 两个孩子都这么懂事，你就不能再掉链子。只有你的身体好起来，我们的努力才算有回报。” 佟霞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她本以为自己还要再劝下去。哪知丈夫沈家昌突然仰头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某种决心。 他说，“你别说了，我都知道了。是我不懂事！家里人都围着我转，我却天天搁这儿胡思乱想。都是闲的了！ 明天起我拿我那些工具，给你修修缝纫机。还有家里的那些电器，咱不花钱找人修，我会。” 听了丈夫的话，佟霞心里真开心。要说现在每天赚钱，本该心情愉悦。 可想到一向要强的丈夫，看着自己忙绿。眼神里的失望和羡慕，她又不是不知道！ 今天俩人把话说开，自己还是努力赚钱。他只要把身体顾好，顺便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对这个家目前的状况来说，那就是最好的。 她还是嘱咐道，“你修可以，千万别累着。你也知道咱们恢复到现在这种状况不容易！可要珍惜。” 沈家昌笑着说，“我又不是孩子，花着钱吃药，花着钱养身体。 把全家人都整的为了我！我还不在乎自己身体，那谁都对不起了。” 他打开妻子买的烟，看了眼包装，玩笑着说。 “咦，这是给我升级了？” 佟霞也跟着调侃道，“我老公有功，在家委屈他了，要替我做家务。 怎么也要奖励，升级了，以后烟就抽这个。” 沈家夫妻聊开心事后，俩人也开心的聊着家事和儿女。 和沈家一个家属院的余家，最近可不平静！ 余添财自那次和沈家昌挑明了两家儿女的事，就再也没去过沈家。 关于沈家的消息，他都是听自己的妻子王素娟说起。 “听说佟霞在市场的生意挺好，赚钱了！” 王素娟晚餐时跟丈夫汇报自己知道的消息。 余添财没搭理她，接着吃自己的饭，一副根本听不到的样子。 王素娟不甘心自己的话被无视，她接着说。 “你说多不公平，明明当时到处借钱看病，可出院就把钱都还完了。 我就一直纳闷，他家的钱从哪里来得？该不是沈晴那个男朋友给的？” 果然余添财依旧不搭理她，这让说了半天等着丈夫回应的王素娟怎么能忍。 她恼怒着说，“我说话你没听到啊，怎么就不能吱一声？” 余添财这会儿才抬起头，一脸冷漠的看着妻子。 他说，“我说什么？你一天到晚没什么事做，就是喜欢打听人家的事，这跟你有关系吗？” 王素娟听了丈夫的话，她不乐意了。 “怎么没关系？他家沈晴以前差点就要成了我们家的儿媳妇。这还说没关系？” 余添财无奈了，他看着自己的妻子，对她脖子上顶着的东西一点希望也不抱了！ “你以后不要说这话了，什么叫差点？那时你急头白脸的想要赶快让他们散了。现在又说差点？”余添财一点面子都没给王素娟留。 “哎哎哎，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我急头白脸？你没跟着一起去海城？你没一起劝儿子？他们分开是我们一家三口商量好的，现在怎么就能了我一个人的事？” 余添财最受不了被当众揭面子，哪怕此刻就他们夫妻俩人，这也不行。 他恼怒着说，“你够了吧，现在人家跟你没关系。你一天到晚盯着人家家里，什么意思？怕人家过得好，怕人家家里不出事？” 被丈夫一顿呛呛，王素娟有些没脸，她狡辩着。 “我没那个意思，就是想不通，他们家怎么度过的难关。” 余添财真想给她个白眼，可惜他是男人，不能做那个动作！ 他克制自己暴怒的脾气，耐着性子劝说妻子。 “别再盯着人家了，过自己的日子吧。你有这时间，怎么不想想自己儿子的婚事？ 他可说了，人家女孩家里要求订两次婚，一边一次。” 听了前面话时，王素娟还不服气，很想再跟丈夫掰扯几句。 可听到后面，她像是撒了气的皮球，一下子就瘪了！ 她有些无奈，还有些不甘地说，“找个条件好的儿媳，好是好，就是事儿太多了。 订个婚还要两边各一次，这钱还要我们出，我们哪有那么多钱。 还只是订婚，等结婚了不知道又有什么要求，真是烦人。” 这话余添财无力反驳，他心里何尝不是这么想？听起来自家儿媳出身好，可那又怎么样？ 一南一北都不在一个城市生活，以后自家能沾到的光也有限，就是个名声好听。 现在实惠还没占到，自家就要开始损失钱财。对两边各一次的订婚要求，他心里是不支持的。 可又怕儿子难做，只好忍着答应了。 他说，“我们还要去一次海城，等着那边提要求。” 第99章 夫妻翻脸 说着话的余添财心里突生出一丝悲凉，他脑袋里闪现的是，究竟高攀是否正确？ 王素娟这会儿也是不痛快，自打那天儿子电话里，婉转的把女方家里要求复述一遍。她和老余连着几天都睡不着！ 她心里想着，“这哪是娶儿媳妇？这根本就是找了个祖宗回来敬着？” 脑子里也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沈晴。要说长相，她必须摸着良心承认，陈馨儿是比不了沈晴。 心里多少有些怨言，为什么沈晴没有陈馨儿的家世？真是天不遂人意，她虽不喜欢佟霞。 可她知道沈晴这女孩，性子好，也不会那么多事。现在想什么都不行了，未来的儿媳，自己是说不得，更管不得！ 她一脸愁容，看着自己的男人，嘴里还是忍不住说出心里话。“老余，这样看来还是沈家的姑娘好。” 余添财本来就被眼下的事情搅和的心烦，这会儿又听到自家这个不着调的婆娘，说出这样的话。 他终是忍不住骂出口，“都说你不长脑子，你还真是不长啊。 这话你怎么没完没了的说？以后说顺口了，在儿媳妇面前说出来，你让他们俩口子怎么处？” 王素娟被骂的冤枉，她真没觉得自己哪里错了。本来就不顺心，说个心里话还不行？ “你急什么呀，我在你面前还装着？本来就是个祖宗，你往后看吧，以后什么事都是人家说了算。 你和我就是个摆设，人家懂礼数了，还跟你打个招呼。 要是不把咱们看眼里，那咱们俩彻底就凉了。” 王素娟这话还让余添财另眼相看，没想到这女人还有脑子清楚的时候。 虽然多数不着调，可此刻说出的话，却是条理清楚。 余添财语气沉重的交代着，“你清楚就行了，咱们委屈点没什么。只要儿子以后路走得远，前程似锦。 我们俩委屈点，就委屈着。别说那么多了，现在想想接下来的钱不够，怎么办？” 王素娟听了这话，她心里一直有个想法。不敢说！这会儿自家男人说到这里，她鼓起勇气说出口。 “让咱们儿子和同事们借点？我想他们都是大医院的医生，多少能存点。儿子又是他们的同事，跟他们借点又跑不了！” “刚说你脑子清醒了，你就又开始犯浑！这钱是能跟同事借的？你让他以后在医院怎么做人？” 余添财真是无语了，对自己的妻子就不该有期望。 王素娟不乐意，“你这话说得，怎么就不能跟同事借了？ 你别忘了，你当初娶我时。你也是跟同车间的工友们借的，怎么你就不觉得丢脸了？” “这能一样吗？我们那个年代人都淳朴。同事间，工友间、那个不是像兄弟一样？借钱不是常事吗。 现在呢，留美回来？我们那个年代有谁出了国门？ 时代不一样了，人情早就薄如纸。你还用那套老思想，儿子在医院里就没脸了。”余添财说得苦口婆心。 王素娟也知道自家男人的话都没错，可她心里不痛快，就是个结婚，真把自己金贵的不行？ “我不是觉得咱家庙小，这菩萨大，咱们装不下。” 王素娟无法释放自己心中的憋屈，只得发着牢骚。 ”已经这样了，就想法解决问题。想那么多没用的干嘛？你就是牢骚再多，难道儿子的婚不结了？” 余添财作为家里的主事人，他不能没完没了的抱怨。 他想了一会儿开口说，“你回你家问问，能不能借点。 我跟我家借点，我再找些朋友，都想想办法。 你把家里的存折拿出来，我们一起算算吧。” 听到男人说让自己拿存折，这可把王素娟急坏了。 她忙跟男人说，“拿了也不够，我们还是各自想办法吧。” 余添财是个敏感的人，他在家向来说一不二。这会儿自家女人听到拿存折，开始跟自己打哈哈，他感觉到不对劲。 “你去拿过来，多少我们心里有个数。” 王素娟没想到男人这么执着，她还是继续劝说。 “真没多少，我还不知道咱家的家底？怎么都要出去借，你看了只能心里更堵。 孩子读书去海城这些年，我们没少给他汇款。咱们就是个穷工人，能有多少存款。” “啪”余添财的手掌大力拍在桌面，把刚说完话的王素娟吓了一激灵。 她抚着自己的胸口，恼怒着说。“你干什么？不知道年纪大了，心脏都不好吗？” 余添财咬着牙，命令着妻子。 “我让你把存折拿出来，你拿不拿？” 王素娟实在没办法了，她负气转过身，人朝着卧室去了。再回来时，手里拿着个存折。 还没等她递给男人，余添财一把夺了过去。他快速打开存折，出现的数字足以让他眼前一黑。 他的声音都开始发抖，“你，这是怎么回事？钱去哪儿了？” 王素娟狡辩着，“都跟你说了，给孩子汇款了。” 余添财抖着声，说：“好，你说的，我现在就给儿子打电话。让他看一下这几年给他汇了多少钱？” 说完这话，余添财起身走到自家新装的座机电话前。他刚拿起电话，从身后冲过来的妻子王素娟，一把按下电话键。 王素娟带着哭腔，求饶着说，“他爸，别给儿子打电话，给我留点面子吧。” 余添财用可以杀人的眼神看着妻子，双眼如果可以冒火，此刻一定把王素娟烧成灰。 “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王素娟眼泪刷刷的流，她哭着说：“是我妈，我妈打电话给我，让我把钱借给她。” 说到丈母娘，余添财就没好印象，以前是供销社的会计。没少给家里蹭东西，那时做人也不怎么地！ 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问妻子？ “你妈跟你借钱，是不是给你那没脸的爹?” 他为什么想到自己的老丈人？还不是妻子娘家那丢脸事，让他一直耿耿于怀。 前不久他在家接到电话，让他跟着丈母娘前去派出所。他到了那里才知道，安生没几年的老丈人，居然在公园里打野食。 民警巡逻被抓个现行，这种事最后都是要罚款。这会儿自己家的钱没了。他不用想也知道，这钱一定是丈母娘拿去赎人了！ 王素娟见男人已经猜到，她也不敢再隐瞒。只好点了点头，脖子一缩头低下，装出一副可怜相。 男人听到妻子证实自己的猜测，他更加恼怒。 “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跟你那没脸的爹来往。你就是不听！ 你是不是打算以后儿子结婚了，让亲家知道他有个没脸的姥爷？” 第100章 心凉 “余添财，你够了，他怎么也是我爸，你的老丈人。 你这么恶心他，良心不会痛吗？外人怎么骂他，我管不了！你不能骂他。 他没有对不起你，就这次拿了家里的钱，以往我家贴补我还少吗？你有点良心！ 没有我爸，你能当车间主任？没有我家，你家吃得饱吗？ 你这会儿嫌弃他们了，是因为他们都下来了！是没办法接着给你好处了。” 王素娟的话，像无数个巴掌打在余添财的脸上。让这个一向在她面前高高在上的男人，接受不了，也不能接受。 他不觉得自己对岳家的态度有问题，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是被当初的岳父要挟，对她们一家的印象从来没好过。 “不是你爸，我们能结婚？”余添财语带讽刺地说。 王素娟今天也火了，既然他这么说，自己也不用留面子了。 “你别说我爸要挟你，当初你搞大我的肚子。就是我爸不找你，我去厂里一说，你怎么办？ 对，我没脸，我非要跟你在一起，可一个巴掌拍不响。你勒紧自己的裤腰带，我能怀孕吗？你可好，得了便宜还卖乖。当初我家不收聘礼还给了陪嫁，给你安排工作，帮你家度过难关。 什么事都做了，最后我家成了王八蛋？我承认我爹妈自私，可他们没有对不起这个家，没有对不起你，更没有对不起我们这一家三口。 你凭什么瞧不起他们，该是他们瞧不起你。要不是我这个女儿不争气，他们何必贴了钱，转过身被你恶心？ 当初你要不是为了继续往上爬，你能同意？别把自己说得那么清高，什么都赖在我父母头上。 你自己不愿意，谁还能真得要挟你？” “好好好，你终于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平日里装得一副什么都是我对，心里不定怎么骂我！ 我们这婚姻过成这样，没意思。既然这么替你爸妈说话，你怎么不回去跟他们过日子？”余添财也不留情面，话也说得尖酸刻薄。 “你也别激我，不就是离婚。我明说了，就是跟你离婚，我也要分一半房子。” 王素娟其实早就想过自己的婚姻，她一直觉得丈夫不爱自己。尤其是当初和沈家姑娘，两家都默认订婚时。她更加确定丈夫心里没有忘记佟霞，丈夫的心里给她留了位置！ 自己心里有了芥蒂，她看沈晴越看越不顺眼。谁让她长得太像自己的妈，这让她觉得失去了丈夫，又要失去儿子。怎么她的家人，这对父子俩都要栽到那对母女身上？ 女人有时莫名其妙，她对沈家母女的讨厌，也是莫名其妙。 她不想深挖自己内心真实想法，只知道这憋屈的情绪，需要一个发泄口。 而这口子正好是那母女俩。找准了目标，她就是可劲的伤害。没办法，谁让她们性子好，好欺负！ 余添财被王素娟的话气笑了，他讥讽着她。 “这房子跟你有什么关系？这是厂里给我分的。你都是沾我的光住在这里，这会儿还有脸跟我提分房子？” 王素娟也不多让，俩人既然到了这一步，谁都没再顾及往日情分，这个时候都是话说得有多恶毒，自己的心里就有多爽快。 她说：“你当我不知道，我就是没你有文化，我也了解过。 这是夫妻共有财产，只要我们离婚，这房子我就有一半。管它是分给你，还是我，都是一人一半。” “好好好，看来你早就盘算好了。今天借着机会能说出来，你也不是一天两天的算计。 可我就想知道，你这是铁了心和你儿子争财产？”余添财似有痛心的样子。 王素娟最见不得他这副惺惺作态的样子，她说。 “得了，你别拿你在厂里那套教育人的说辞，搁我这里不好使了，我太了解你。 这怎么能叫和我儿子争财产，你知道以后留给儿子，我就不知道？和你做夫妻这么多年，我还不了解你？别跟我扯东扯西。 你这人是脑袋多好使，可也别把人都当傻子。这会儿又搬出儿子来，可笑不？ 离婚是我和你的事，儿子都快结婚了。以后他有自己的家，爹妈过得不好，离婚他也管不着。 你有多自私，我是了解的。你对我真心过？我从来都不在你心里，既然你不把我当回事，我不为自己想，那还真是你嘴里的傻子。” 王素娟把自己的这些年的憋屈都说出来，能把这些话说了，她也不在乎之后俩人会怎么样！ “啪啪啪，”余添财拍手为妻子叫好，可惜这不是鼓励，却是讽刺！ 他也不想和她再啰嗦，“海城回来时，我就说了要分开。可后来家里的事情一多，就没再提。这次看来别凑合了，你难受，我更难受。 儿子的婚事一过，我们就办了。以后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几十年的夫妻，这会儿多恶毒的话都说出口，恨不能把对方撕成碎片。 身为女人的王素娟此刻要说不难过，那是假的！她已经是满心的悲凉。 她自问这些年对自己的男人余添财很好，什么都先顾他，顾儿子。可到头来自己落下什么？ 她想起当年自己一股脑的爱上他，追他、捧他。 跟他结婚了，心里的得意，她觉得自己赢了佟霞。 可自己真得赢了吗？人家丈夫车祸，家不但没受影响，现在生意还做得不错。 自己呢？这个家里成天都是冰冷的，男人跟自己说话，总像是交代个傻子。 唯一的儿子还远在外地，现在将要进门的儿媳妇又是个娇娇女！想到自己这一生，王素娟觉得委屈极了。 谁不是父母身边的宝贝，当初她做姑娘时，爹妈也是宠着，惯着。 否则也不会同意她嫁给个穷小子，她记得当时自己的爹跟自己说，“闺女，你要是这么一头热，以后有你哭的时候！” 可惜了，她没听进去。婚结了，自己想要的幸福却没有来！ 这些年先是伺候公婆，送走他们后。接着伺候丈夫和儿子，到此时此刻她都没有为自己活过一天！ 第101章 穿大衣的女人 佟霞不知道自己一直都是某人心里的刺，她最近生意特别好。 从开摊起她就一直实诚做生意，旁人不愿意接的麻烦人，她也接了。 起初她就是为了赚钱，只要能赚钱哪怕是麻烦点。活比别人做多些，那也没关系！ 自家的情况，与别人不同，这会儿万万不能挑肥拣瘦。 她性格有个好处，那是自年少家里变化，来自父亲谆谆告诫。她知道要面对现实，该放下身段，就不能硬挺着。 这会儿她埋头做活，耳边却传来声音。 “是这里吗？”一个女人的声音。 “像是这里，我那天听老王他爱人说，是这里。”一旁的矮个子女人回答道。 佟霞听到这俩人的对话，她忍不住好奇的抬起头看了一眼对方。 紧跟着就听矮个子女人说，“没错，肯定是这里。” 说话的女人身旁，站着一个身材高挑，身着大衣的女时髦人。 她的身形修长，穿着大衣的身体，显着尤为挺立，气质。 现在能够穿上这样的大衣，都不是普通家庭。女人长相一般，却周身显得与众不同的贵气。 佟霞是个有礼数的人，她不会多看对方，让人家觉得不舒服。 “你确定？”穿大衣的女人开口问身旁矮个子女人？ “我确定。她可说了，这里长得最漂亮的，就是了。你看看这些人，还有谁比她漂亮？”矮个子女人说得很笃定。 穿大衣的女人，还真得认真打量起佟霞。她一边看 ，随口说：“应该是没错。” 得到了同伴的肯定，矮个子女人上前跟佟霞打招呼。 “师傅，你这里给人修改衣服吗？” 佟霞早在俩人谈论她时，就已经注意了对方。可她不会主动开口，她就是要等对方和自己打招呼。 “对，我这里裁剪衣服。”佟霞回道。 身着大衣的女人，上前拿出一个袋子，从里面取出一件厚重的毛衣。 她伸手递给了佟霞，说：“你看看能不能帮我修补一下。” 佟霞有些犹豫，她原本只是接裁剪衣服的活计，这会儿来得人，直接让她修补破损。要说这活，她会做吗？当然会了。 佟霞从家里出事后，自己悄悄地学了不少手艺，人美手巧说得就是她。 她没犹豫太久，伸手接过对方的衣服，仔细的看了看。上面的几处破铜，明显是男人抽烟时，火星子烧的。 她说，“你这件毛衣真不错，是件好衣服。拎在手里够份量！不过这几个破损要修补是要费些功夫。” 穿大衣的女人，先是“哦”了一声，一副都明了的表情说，“你说吧，多少钱能补好？” 站在她身旁的矮个子女人，也跟着开口。 “你可不能乱要价，我们还是别人介绍来的。别人可是给你介绍生意了，我们也算是熟客吧？怎么也要优惠点。” 佟霞笑了，她的笑容是那样的温柔，美丽。她不是个艳丽的女人，却透出清冷的秀丽。 她这一笑，让穿大衣的女人很不舒服，她有些不开心。 “怎么样？能不能修给句话，还是想要高价？就直说了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是这件毛衣目前咱们这里没有卖的。大概是国外的对吗？”佟霞笃定她不会看错。 穿大衣的女人也笑了，她笑得很得意。 “算你有眼光，这是别人从国外带回来的名牌毛衣。要是因为这个，我也不会来修补了。” 佟霞点了点头，她说：“我可以修，就是线的颜色不够。这会儿立刻是给你们修不了，要是你们能等，我带回家给你们修。” 两个女人都犹豫了，穿大衣的高个子女人说。 “行，你要多久才能修好？” “三天吧，我回去还有很多活，不能只顾着你这一件衣服。”佟霞实话实说。 “我多给你钱，先给我修。”高个子女人跟她商讨着。 佟霞摇头，她说：“都是我的客人，我不能因为你给的钱多，我就把别人的衣服推后。我会按顺序，三天一定给你交货。” 她的话说到这里了，两个女人也没法再说什么!留下毛衣,让佟霞打白条，只见佟霞熟练的拿出白条，写下了收据。 自从摆摊以来，总有人衣服不能马上拿着就走。白条收据就一直备着。她熟练的写好，递给对方，两个女人留下毛衣，这才转身离开。 还没走远的俩人，开始讨论起佟霞。 穿大衣的高个子女人说，“手艺好不好，不知道？做人够死相。” 她身旁的矮个子女人说，“那是她不知道你是谁，否则肯定现在就给你做了。” 高个子大衣女人嘴角挑了挑，有些不屑地说：“我是那种人吗？再别说这话，被我家老韩听到了，可要骂我了。 三天就三天吧，不过我明天就要去看宁宁，到时候要我们家老韩自己来拿衣服了。” “怎么，你又要去海城看宁宁？”大衣女身旁的矮个子女人问？ “是啊，我那个女儿啊，就是个磨人精。说什么想我们了！谁让他爸宠着她，非要让我去看看。” 大衣女说着讨厌女儿的话，人却笑得很开心。 “滋滋滋，”女人嘴里发出怪声。 她说：“你们俩口子对你家女儿可真没的说。我家那位要是有你家老韩的一半，我就知足了。 职务没你家的高，一天天忙得跟陀螺一样。给他说点什么，都一脸的不耐烦。” 大衣女对着女人说，“邢华，你不能这么说你家老徐。他可是真忙。税务那边本来就事杂，你不理解他？这是准备让旁人替你理解了？”一句玩笑，结束了女人的抱怨。 女人也跟着笑，“他呀，没那个胆量！我也不跟你告状，告不赢，谁让你家老韩和他是战友！我这官司，在你家是打不赢了！” 佟霞回家时，丈夫沈家昌给自己炖了一锅鸡汤。看着自己的妻子在自己身旁一口口喝下鸡汤，沈家昌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开了花。 他问妻子，“今天不忙吧?” 佟霞差点被他的话噎到，她一下子咳嗽起来。沈家昌忙伸手给她拍着背。 佟霞咳了几声后，接过丈夫递过来的温水，猛地灌下几口压一压。这才喘口气地说。 “你是盼着我生意不好？” 沈家昌笑了，有些不好意思！ 他回道，“那可能盼着不好，我是不会说话。我本来想说，太忙了你会累的很！” 佟霞无所谓地摆摆手，“家昌，你不知道，我要是坐在哪里没生意。我才心慌呢！ 每天要是累得身体酸痛，我也乐意，这说明我生意好。” 沈家昌可不赞成她的想法，他说：“钱哪能赚的完？咱们现在不错了，不要太拼命，你的身体才重要。”他不放心的交代，总怕妻子一股脑的做事，累坏了身体。 第102章 曾经的你 “我心里有数。她爸，我现在想给家里装电话了。以前你催着装，我怕浪费钱不同意。现在我想装，你在家没电话不方便。我也买个bp机。你有我也有，这样我们找彼此都方便了。”佟霞怕丈夫不同意，她还跟着解释。 “家昌，以前你要装电话，我不同意是因为你开车。我怕你为了个电话机，拼命接活，太累路上会有危险！结果怕什么来什么，还是出事了。 现在咱们该遇到的坎也过了，我们家装个电话，你也不用费劲去爱姐家接电话。 我呢，也能放心的跟孩子们多聊聊，再也不怕别人偷听……” “行，我没意见，就是苦了你，让你受累了。” 沈家昌这人不会说好听的，翻来覆去就这几句。可身为妻子的佟霞知道，自家的男人嘴笨心好，不然当年她也不会嫁给他。 “行，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找个时间去一趟电信，申报个电话。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来装。” 想到以后家里也有电话了，佟霞顿时觉得心情愉快，一整天坐在那里的腰酸背痛也消失了。 她站起身，端着自己刚吃完的碗筷，准备进厨房洗碗。 丈夫这时却伸手拿过她手里的碗，对她说。 “你不是说还有活要做。我来洗碗，你去忙吧，早点忙完早点睡。一天了，你不能再熬夜！” 佟霞看着划着轮椅去厨房的丈夫，她眼里积攒的泪水，快要掉下来。 夫妻嘛，就该这样。没有大富贵，可这份温暖，却让她很依恋。 陈月梅看着刚进门的丈夫，她走上前主动接过他手里的公文包。 秘书小林对她说，“陈老师，这放在哪里？” 陈月梅这才看到秘书手里端着的整箱东西。她随口问了句，“这是什么？” 刚从洗手间出来的韩瑞行对她说，“今天下去开会，区里一人发一箱本地苹果。” 听了丈夫的话，陈月梅撇了撇嘴。她指着厨房，对小林说，“就放里面吧。” 小林将苹果放好，又听韩瑞行交代了一番工作，这才跟陈月梅打了招呼离开。 家里就剩他们俩人了，陈月梅走进厨房。出来时拿着一杯泡好的绿茶，递给了丈夫。 她说，“你们可真抠，人家都是发值钱的。你们发苹果？现在谁稀罕这个？” 抿了口茶，韩瑞行看了眼妻子，他的语气中带着警告。 “谨言慎行！我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随便开口乱说话。什么叫苹果不稀罕？这可是我们以后大力扶持的农产品之一，水果基地懂吗？ 自己的产业规划，自己都不支持？我们的苹果要走向全国，甚至全世界。”说着话，他坐直了身体，一脸的严肃。 “好好好，我不该乱说行了吧！以后我也跟着你思想进步，都买咱们本地水果。”陈月梅看着丈夫表情稍作缓和，她这才松口气。 她似是刚想起来，刻意提醒丈夫道。 “我今天把毛衣送去修补了，说是三天后给我，可我明早的飞机，到时恐怕劳你去拿一下？” 韩瑞行眉头皱起，他说：“就是件毛衣，非要拿去修。我又不是就一件毛衣，先放着吧，等你回来了再去拿。” 听了丈夫的话，陈月梅急了，她皱起眉头，有些不悦地说。 “这件毛衣可不一般，是我嫂子专门从国外带给你的。要不是你不小心，至于去修补吗？ 让你去拿，是这活交给的人我不熟悉。今天还是邢华带我去的，我们都是第一次去。他们邻居说是这人手艺不错。” 韩瑞行拿着手里的文件，头也没抬。妻子的话，他一句话也没接。 看他没兴趣知道，陈月梅也不再多说，她从抽屉里，取出佟霞写的收据，递给丈夫。 她说，“原本我想让邢华帮我取，可你这人规矩多。又该说我喜欢用人，那就只能劳驾你了！” 韩瑞行眼皮都没抬，他只是伸手接过，放在了桌面上。 陈月梅如期去了海城，这几天韩瑞行今天下班都很准时。 保姆花姐给他开了门，笑着说。“韩老师，今天陈老师打来电话了。说是让你别忘了拿毛衣，我问她是什么毛衣，不行我帮你去拿。她说你们已经说好了！” “哼，”韩瑞行不想纠结这件毛衣的事，他对保姆花姐说，“好，你要是忙完就回去吧，你也累了一天了。” “好，”花姐把手里的活做完，临走跟韩瑞行打了招呼，人便离开了。 她在韩家做了几年的保姆，深知在这样的家庭做事，“话要少，少打听。” 她是陈月梅老家的远房亲戚，否则也进不到这样的家庭做事。她很满足自己的现状，很珍惜这份工作。 韩瑞行这人不喜欢家里有外人，他们请来的保姆只负责家里的做饭杂务，活干完就离开。 他坐在餐桌前，一边吃饭一边看报纸。脑袋里却不由想起刚才保姆的话。 他想起那天妻子给自己的纸条，他来到茶几前，一眼就看到，纸条还在那里，只是上面用烟灰缸压着。 估计是保姆怕丢失，才用烟灰缸压着。他伸手拿起纸条，展开它得同时，上面的字迹却让心不在焉的韩瑞行一下子如触电般。 短短的一行字，韩瑞行像是做梦。这字迹是那么熟悉，熟悉到他想起那个少女，浅浅的笑容，温柔的个性。 他心里开始极度想要知道，这行字究竟出自谁？ 原本不在意的毛衣，这会儿他也想亲自跑一趟。 新汇市场已经到了收档时间，佟霞本想也跟着下班。却来了个顾客，嘴里说着自己有事，只有今天有空。请她帮忙裁剪裤子。 爱姐看着佟霞收起的工具，又再次拿出。 她问：“我等你？” 佟霞怕爱姐有事，说：“我倒是不费什么事，你要是不忙就等等我。有事忙，你就先走。不过把钥匙留给我，我把这缝纫机推进去。” 爱姐回道，“我没什么事，刚好你忙着，我也点一下这两天的进货。”俩人说好了，就各自忙着。 佟霞给客人裁得很快，客人也是个健谈的。 她说，“我们好几个人都说你的活很好，我这也是慕名来得。” 佟霞手里忙着，笑着对她说：“都是大家捧场，我也是尽力做。” 第103章 他是领导 女客人说，“你把活做好，以后我们都给你带客户。” “那我先谢谢你了。”佟霞说着客气话。 “舒瑶？”这个声音传入佟霞耳朵里时，恍如隔世。 她抬起头一眼望去，眼前的男人微微发福，只是这张脸，却是那么熟悉。 她看着男人，男人也看着她，俩人谁都没再开口。佟霞这副表情，让一旁的客人感到莫名其妙？ 她张了张嘴想问些什么，最后也没张开嘴，脑子还是很克制的管住了自己急于表现的嘴。 佟霞最先回神，她笑着跟男人打招呼，“瑞行哥。”说完话，她继续低头给客人裁剪裤边。 一个称呼，让男人快红了眼，他毕竟是经过风浪的人。不容易情绪外露，他刻意攥了拳头捂嘴，故意清了清嗓子。眼见有外人在，他装作不经意地问？ “有件毛衣，说是三天可以过来拿。” 他的话，故意让身旁的女人知晓。自己和她一样。也是客人。 佟霞听到男人的话，她心里揣摩着，那天的女人和他是什么关系？ 嘴巴里却接话道，“已经补好了。你要是着急，我先给你拿。”她说完这话，转头征求女顾客意见。 “师傅，我把这位客人的衣服，放在隔壁店里了。你要是不急，我去给他拿一下，就两分钟。” 没等女顾客回应，韩瑞行先说话，“我不急，你慢慢来。” 听了韩瑞行的话，女顾客不由的多看了他两眼。刚才她根本就没留意韩瑞行，这会儿回头一看。女人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开始不由自主的发抖，这是兴奋产生的生理反应。 结结巴巴地说，“是韩书记？” 韩瑞行没想到有人叫出他的名字，他回头看了眼女人，对这人没印象。 没等他开口，女人主动说。“我们社区上个月在区里有幸听您主持会议，大家都深受启发…… 现在我们社区在您的带领下，对自己辖区内的群众。多关心、多了解、多互动……” 她的话还没说完，韩瑞行就开口笑着说。 “好好好，做得好。应该的，这是你们的本职工作。” 身为一名领导干部，他在外话不多。尤其是这种下属面前，他的话更加有限。能这样跟对方说上几句，已经是不容易！ 女人显然处于情绪亢奋中，佟霞却知道这时不合适再拖着。她快速的裁剪好，把衣服递给这位顾客。 女人还想继续和韩瑞行搭话，被佟霞递来的衣服打扰。她心中有些不悦，却很好的掩饰了过去。 她清楚的知道，对方和韩书记该是相识。现在已经没有理由让她继续留在这里，她只好拿着衣服，客气的与韩书记招呼。 “韩书记，您这里还有什么工作要交代吗？” 韩瑞行巴不得她快点离开，如果她没走，自己这会儿也会先行离开。他的身份不允许他在这里太久！ “好，好好工作。”这是韩瑞行给她的话，女人识趣的离开。 她离开前将5元钱放在缝纫机上，这是佟霞的手工费。还不忘跟佟霞说了句，“谢谢。” 佟霞和韩瑞行看着对方离开，佟霞开口说。“你不该来，这样碰到下属，会有闲话……” 韩瑞行心里像巨浪翻滚，他没想要一个纸条将自己带到这里。是巧合？还是冥冥中自有安排？没想到真得是“她。” 他说，“我要说来之前，我并不知道是你，你信吗？” “信，为什么不信？我给你拿衣服去。”佟霞说完站起身，准备去爱姐的店里拿衣服。 她不忘跟韩瑞行解释，“你也看到了，我这里除了这台机子，就是扣子摊。我怕贵重衣服丢了，放在人家店里。” 刚站起身的佟霞，右手臂被韩瑞行一把拉住。 他说，“舒瑶，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聊吧。” 佟霞看着拉自己手臂的那只手，她慢慢地从自己的手臂上拉下韩瑞行的手。 她说，“瑞行哥，你走到今天不容易。我们虽然这么多年没联系，可我知道你的消息。这里是公共区域，不要给自己找麻烦。 以后别叫我舒瑶了，我早就改了名字，我现在叫“佟霞。” 韩瑞行惊讶佟霞的话，他不由自主地说。“为什么改名字？” 佟霞深吸一口气，又轻轻地吐出。这才开口回道。 “我爸，你的老师。他说：以后好好过日子，改个名字，和群众在一起。” 韩瑞行当然明白老师的意思。在哪个特殊时期，老师自身难保，唯一想保住的就是家人。 他给女儿改名字，只是不想她太耀眼。俗点就俗点，只要低调就行。 佟霞忙碌着手里的活，她把刚才拿出的工具又再次收起。 韩瑞行看着手里不停的舒瑶，心里却很不是滋味！他不愿意称呼佟霞这个名字。 她还是自己印象中那个小公主，坐在钢琴旁，十指轻快地敲打着琴键，演奏出一曲曲优美的曲调。她的手指纤细修长，那双手就该是天生弹钢琴！ 可现在她却给人裁剪裤边，这是多大的讽刺？这是多大的打击，才会让她活得这么艰难？ 他终究忍不住开口问，“你这些年好吗？”这话问出时，他自己都觉得没了底气。 “你也看到了，我还行吧，日子不就是这么过吗？”佟霞回道。 “不是，你不好 ！你怎么会这样了……”他的话并没说完，可佟霞明白。 她笑了笑，“这样也挺好，我不缺吃喝。日子平淡，平安是福。” 韩瑞行看着这样的佟舒瑶很是心疼，他接着说道。 “当初我被家里强行带走，后来我回去找过你，你们已经搬家了！”他想让佟舒瑶明白，自己从未忘记他她。 佟霞听了，浅浅一笑。“瑞行哥，那天拿来衣服的女人，是嫂子吧？” 韩瑞行知道佟霞故意这么说，他心里更不是滋味。有些事错过就是一生！ 心里想问的话实在是太多，可眼下却不是谈话的地方。他忽略佟霞的提问，说道。“舒瑶，我们找个地方聊聊？” 佟霞摇头，“瑞行哥，我很好。知道你也很好，这就行了。” “舒瑶，”韩瑞行几乎要发火，一改他往日的沉稳。他克制住自己，“我总可以去看看师娘吧？” 佟霞还是摇头，她说：“不了，我爸走后，我妈精神一直不好。 现在好不容易忘了，别再让她想起过去了。我替父母谢谢你，你这么忙，不用了。” 说完话的佟霞，转身走向爱姐的店铺。她知道韩瑞行一直目送自己，她没有回头看向他。 第104章 曾经的往事 佟霞拿了毛衣，她转身离开时，脑子突然想到什么。她对着爱姐说：“爱姐，我今天有点事情，遇到个熟人。我们有些事要聊一下，你看怪不好意思！让你等着我，结果我却不能和你一起回家。” 爱姐不在意，她说。“你有事就去忙，我等下就回去。你要不现在就把缝纫机推进来，我过去帮你？” “不了，我自己可以，你一会儿也早点回家。 对了，我给老沈买的茶叶，你也帮我带回吧。” 自打沈家昌住院后，佟霞和爱姐一家关系处的极好。现在的她也可以不客气交代爱姐，帮自己做点什么。 “行，我一会儿回去先去你家看看。”爱姐满口答应着。 佟霞拿了毛衣袋子，人就走出爱姐的店铺。她的摊位离爱姐不远，出了店铺门，一眼看到韩瑞行站在那里。 佟霞的心很乱，乱得足以让她想要逃开。哪个女人没有怀春过？ 她也曾青春年少，也曾怦然心动。这一切都随着父亲的事情，结束了！ 韩瑞行在佟霞进入那间店铺时，心里满是曾经的回忆。 哪个让他心动的女孩，那个他总找借口去老师家，只为偷偷看一眼的女孩。 他将她放在心里，他以为早晚可以亲口向老师坦白，早晚他们会在一起。可是，可是…… 他记得那天他刚进家门，母亲一脸严肃地说。 “瑞行，以后不要再去佟老师家里了。” 韩瑞行刚脱下外套，他不解地问？ “为什么？” “哎，”母亲深叹一口气。说道：“你就别问了，总之别再去他家，估计他也不会在这里待太久了。” 母亲的话说到这里，韩瑞行还有什么不明白？身边这样的事，每天都有发生，谁也不知道哪天轮到自己。 他犹豫着说，“妈，我应该去一趟，这几年佟老师教了我很多。” 母亲眼皮一撩。目光如炬的看着他。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儿子，要是以前我不反对。可现在不行了，你要是再不收住你的心，你也要跟着倒霉了！” 那天后，他没再出现过，直到他听说老师一家离开北市。 心里还再胡思乱想着，佟霞却已经站在他面前。 她伸手递来那件包着毛衣的袋子，对他说。“你检查一下，看行不行？” 韩瑞行接过毛衣，他没看一眼。对着佟霞说：“舒瑶，我们聊聊吧。” “好，”佟霞爽快的答应，这也是她刚才突然改变主意，让爱姐自己回去的原因。 依着她的性子，是不想与韩瑞行来往。可现在人出现在自己面前，她知道有些事不说开，躲着会出事。 韩瑞行没想到佟霞答应的这么爽快。 他很高兴，对着佟霞说，“我们走吧。” “瑞行哥，你想在哪里聊天？”佟霞主动问他。 韩瑞行被佟霞一问，还被问到了！他平日去哪里，都有秘书安排，这会儿还真想不起来。 佟霞却说，“我知道个地方，很安全，就是环境一般。” 佟霞刻意说了“完全”两字，她这是提醒韩瑞行注意自己的身份，省得惹麻烦。 韩瑞行很感动佟霞的懂事，她一直都是这样，为他人着想，是她一贯的品行。 “行，就去你说得地方。”韩瑞行满口答应。 “瑞行哥，你先去吧，我给你地址我们分开走。” 佟霞不想和他一起前往，她想自己去，她没做什么亏心事，可她要避开是非，同时顾及对方的处境。 韩瑞行这次没拒绝，他的确也在考虑这件事。刚好佟霞说了，正合他意。 佟霞给了韩瑞行地址，对方就先离开。她将自己的缝纫机推进爱姐店里。 爱姐打听着问？“刚才跟你说话的男人，是谁啊？” 佟霞笑了，“你看到了？那是我爸过去的一个学生。很多年没见过，他想跟我了解一下我爸的事。” “哦，”爱姐点了点头，“那你去吧，我马上也回去了。” 佟霞赶到老城区这家茶社时，韩瑞行已经坐在里面的包间。 佟霞是被服务员带着前去，她进到包间里很意外。 包间的餐桌上，放着几碟茶点，里面有她最喜欢吃的“核桃酥。” 韩瑞行笑得很灿烂，他说：“坐吧，我们很久没坐在一起聊天了。” 佟霞有些拘谨，这些年她除了丈夫，没有单独和任何男人见过面，相处过！ “瑞行哥，我今天和你见面，是因为我想以后大家就不要再联系，毕竟你我都有一家人，不太好。” 韩瑞行没想到佟霞上来就说了这些话，这让他有些尴尬。 他说：“舒瑶，撇开我是老师的学生这层关系，我们曾经也是好朋友。” 他用了“好朋友”这个词，佟霞心里何曾不知，那时他们对彼此都有了心动的感觉。 佟霞记得父亲说过，“舒瑶，他要是真喜欢你。会来跟我说，我到时再答应。” 可是后来，再也不会有后来。 佟霞开口，“瑞行哥，我们很多年没见了。今天看到你，真得很开心。可我们也是有各自家庭的人，你的工作和家庭，都要守护好，以后我们不能再见。” 她说完这话，抬头看着包间。像是自言自语，实则对着韩瑞行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来这里？” 韩瑞行说，“不知道。” “我爸后来被调到这里烧锅炉，我们每个月只能见一次面。 我和他就偷偷地躲在这里，我妈烙好的饼我带给他，看着他吃光。 这里原本有家小店，很小！老板每次看到我和我爸，他都装作在忙。我知道他是给我们行方便，他真是个好人。 我爸怕连累我们，从来不让我们去找他！” 佟霞的这些话，听在韩瑞行耳里，让他心疼不已。 他不知道师傅在那些年是怎么熬过得，他现在面对舒瑶，只有惭愧和羞耻。 他说，“舒瑶，我其实去找过你们，可你们离开了！” 韩瑞行背着母亲，还是偷跑去佟家，他看到的只有门上的一把大锁。 他不敢向邻居们打听，只得走在附近询问其他人。好在老师一家人缘好，三两下就听到他想知道的消息。 那人说，“佟老师一家走了，听说是调离岗位。去了下面的地区！” 说完这话的人，深深地叹气，摇着头。嘴里念叨着。 “多好的人，哎……！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见着。” 第105章 回忆总是苦涩 他记得自己当时，犹如灵魂出窍，浑浑噩噩走在街上。 怎么回得家？大概是本能吧。母亲看到失魂落魄的儿子，不用多想也知道他去干了什么！ 他的母亲咬着牙，放低声音训斥他。 “跟你说不要去，你非要跑去。你是怕你爸不受连累？还是想咱们全集也跟着调离？你知道下去的人日子都怎么过？” 他用一脸呆滞回应自己的母亲，这让母亲更加无法接受。 她痛心疾首，“瑞行，我和你爸一直用心的培养你。不是让你为了儿女情长，在这里要死不活。 你有自己要走的路，你还有大好未来。忘了她吧，以后会遇到更合适你的人。” 后来他的确遇到了父母嘴里“合适”的人，妻子“陈月梅。” 他们的婚姻谈不上多爱，只是很合适。妻子敬着他，他也给了妻子足够的尊重。 随着自己职位不断得上升，他和妻子可以沟通的机会更加少，自己心里得空虚却更多！ 他时常想起“舒瑶，”想起在老师家，那个坐在窗边弹奏“夜曲”的女孩。 想到这里，韩瑞行开口问？“老师是怎么走的？” 佟霞听到他的话，回道。“我爸，开始咳嗽。他平时不抽烟，烧锅炉要用炭，以前他也没干过重活。 在那时他常笑自己【百无一用是书生，】后来还是在肺上走的。” 听到这里，韩瑞行打断佟霞的话，他有些埋怨地说。 “为什么不找我？就算我帮不了什么！至少让师傅在最后的日子能舒服点，我能找些药给他。” 佟霞摇头，她很无奈。解释道：“我当时真得想过找你，可我爸不让。 他说别给你添麻烦，我家当时的情况，找谁都是给人家找麻烦。” 韩瑞行不知道怎么接话了，他的老师真心给自己教学。也真心的不想连累他这个学生！ 佟霞知道这个话题不能再继续，她刻意地问？ “瑞行哥，你几个孩子？” 韩瑞行默默松了口气，刚才的话题实在是太沉重。重到他都不知道接下来对舒瑶说什么！ 现在舒瑶的话，无疑是给他个台阶下。 他说。“一个女儿。你呢？” “我有两个，一儿一女。儿子在部队服役，我们平日里联系的少，他忙。 女儿在海城上学后，就留在那里上班。” 韩瑞行点了点头，他将桌上的那碟“核桃酥”推给佟霞，“我记得你过去很喜欢吃。” 佟霞笑了，“是啊，过去你来我家时，时不时就会带来一包。” 韩瑞行沉默，他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才开口道。 “舒瑶，其实我……” 佟霞在他还未说出下面的话，就截住他的话头。 “瑞行哥，我们都不小了。我儿女也到了快该成家的年纪，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 你现在是公职，对工作，对个人生活，都要谨慎。” 这话像是耳光，打在韩瑞行的脸上。他平日里是个极其小心且稳重的男人。 可今天在佟霞面前，他不是那个人人嘴里的“书记。” 他只是曾经的“哥哥，”那个心里存着秘密，梦里有“她，”的普通男人。 韩瑞行突然伸手抓住佟霞的手，他有些急切。 “你听我说完，我知道你怕我说。” 佟霞不留痕迹的抽回自己的手，她说：“瑞行哥，说不说，都过去了。你有家，我有家。” “是啊，你有家！”韩瑞行无法抑制自己激动的心，这是多年死灰般婚姻中，不曾有过的心动。 他的肾上腺素唤起了尘封多年的回忆，那时青涩的感情。和对未来美好生活的规划，那些规划里从来都有“她。” “好，你不让我说，我不说。可我问你，你为什么在市场摆摊？”韩瑞行直觉告诉自己，舒瑶过得很不好。 佟霞知道他一定会问这个问题，她如实地说。 “分配工作时，我家成分不好，没什么好单位愿意接收我。 后来还是我爸的老同事，刚好在机械厂她给我安排了工作。 你也知道，现在很多国营厂都下岗，我们夫妻也一起下岗了。 孩子爸为了给家里赚钱，开车出了车祸，我这才出来摆摊。不过也不错，现在每天赚的钱，比上班还多……” 这些话听在韩瑞行耳里，他并不能感同身受。作为一名领导，他的工作是充实忙碌。 没有失业，没有下岗，更不知道摆摊的辛苦！ 他只是无法接受，那双漂亮的手，却做着不合身份的职业！ “舒瑶，你有什么困难告诉我。我想想办法看怎么帮帮你。”韩瑞行很真诚得承诺着。 佟霞摇头，她说：“瑞行哥，你只要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工作做好，官做大大的，我就开心了。” 说完这话，她起身拿起桌上的“核桃酥。”对着韩瑞行说了句，“我先走了，回去晚了孩子爸会担心。这包点心，我拿去了。跟过去一样，你送我就拿。” 佟霞这次没等他说话，顾自离去。看着离去的佟霞，韩瑞行心里思绪纷乱。 他没有开口挽留，这时的他更多的想法是刚才的对话，他在仔细揣摩，想要找出她和自己共同的感受。 爱姐来到沈家时，沈家昌正在厨房里忙碌。自从佟霞摆摊起，他就承担了家务活。 今天他刻意给自己妻子炒了爱吃的菜，估摸着妻子快回来了，他就在炉子前热馒头。 听到自家门传来的敲门声，他放下手里的活。来到门前开门。 眼见是爱姐，他很意外。“爱姐，我家佟霞没跟你一起回来？” 爱姐没接他的话，伸手递过来个塑料袋。里面的东西打眼一看，沈家昌就知道是“茶叶。” 爱姐说，“你家佟霞遇到熟人了，说是要聊一会儿，好像是她爸过去的学生。” 爱姐说完这些话，又问沈家昌？ “你在家一个人还行吧？” 沈家昌笑得憨厚，“我一个大男人，有什么不行？就是不能出去赚钱，心里急！” 爱姐摆摆手，她说：“你再急，也要把身体先养好，佟霞为了你，也吃苦了，你可不能掉链子。” 沈家昌解释，“不能，就是想以后好好对佟霞，我现在很注意自己身体，你放心。” “行，我先回去了，你有事给我家打电话。对了你家电话号码给我一个，我今天一直想问佟霞，老是忘了。估计佟霞跟我一样，忙忘了！” 沈家的电话，昨天就装好了。正如爱姐所想，佟霞一早就想告诉她，可进入市场就开始忙，她的确是忘了。 听到爱姐的话，沈家昌说，“你先回家休息，我等下打你家建国传呼机。上面就有我家电话，这会儿我不知道家里纸笔放在哪里了。 第106章 不速之客 “行，那我走了。你回去吧，外面也冷了！”爱姐说完话，转身离去。 看着爱姐离开，沈家昌这才把自家门关起。他刚调转轮椅，准备去厨房。 大门这时又响起，他再次打开门，这一次敲门人居然是“余添财。” 沈家昌一愣，真是意外，他没想到余添财会来。自上次他们两夫妻来家里，挑明了说俩家孩子的事。已经过去了很久！ 沈家昌此刻根本不想请余添财进门，他不是君子，他是父亲。 自己的女儿在外受了委屈，他怎么能忍？ “你有事？”沈家昌语气冰冷，一点没有让人进门的意思。 余添财来的时候就很犹豫，可最近儿子就要带陈馨儿回来。他在家想了很久，他和沈家昌毕竟几十年的同事，又在一个家属院住。日后还是会见，他这才硬着头皮上门来！ “不让我进屋坐坐？”余添财这也是做了领导后，第一次低声下气！ 所谓“有理不打笑脸人”沈家昌再生气，余添财把话都说了，他也没法再黑着脸拒绝。 他调转轮椅转身进去，“不说请进，也不拒绝。” 余添财硬着头皮跟了进去，他帮沈家昌把大门关好。走进沈家客厅时，他一眼就看到沈家新装的电话。心里不免感叹，“他家也装电话了！” 这时沈家昌开口了，“你有什么事？总不会来找我聊天？” 余添财被沈家昌的话噎到，他还是厚着脸皮说。“我连来找你都不行了？” 沈家昌今天可不会像以往，他回怼道。“都这样了，我们再继续装，有意思吗？有事你就说，我还忙着呢。” 话说到这份上，余添财只好将这次自己来得目的说了出来。 “我那不争气的儿子，过几天要和他未婚妻回来。我家想请客，就是几个熟人，大家热闹一下，顺便给他们订婚。” 沈家昌听到这里，不解地问？“这跟我有关系吗？” 余添财被怼，也不生气，他跟沈家昌解释。“家昌，我家对不起晴晴……” “别，你打住，什么叫对不起我家晴晴？我家晴晴跟你家有关系吗？”沈家昌现在最不想听到谁提起这件事。 余添财愣了，他没想到沈家昌比自己还敏感。到底是做了领导的人，他反应很快，马上转了话锋。 “我家儿子要订婚，我想着大家多少年的兄弟了。叫几个老人一起坐坐，你也来吧。” 听完余添财的话，沈家昌一刻也没犹豫，他直接说。 “行，到时你给我家打个电话，我准时到。” 这样的爽快，余添财来之前是没想到。他以为自己要费一番功夫劝说，没想到自己还没发挥，人家就已经同意了。 他之所以非要沈家昌来儿子订婚宴，无非是怕过去一个单位的同事们，私下说闲话。他是个要脸的人，这会儿更加在意别人的风评。 沈家昌看余添财来得目的已经说了，他也跟着下逐客令。“你还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我就不招待了。这会儿我家佟霞快回来了，饭还没做好。” “行行行，”余添财嘴里应着，准备起身出门。 突然似想起什么，他说，“你刚不是说，让我打电话，那号码……？”他说着话，手指指向客厅的座机电话。 沈家昌没吱声，他划着自己的轮椅，来到座机旁。拿起电话，拨打了寻呼台，留下号码。 做完这些，他回头看向余添财，“你回去吧，一会儿你的呼机上会有号码。” 余添财走出沈家小院时，迎面遇到了回来的佟霞。 他的心“咚”了一下，他最怕单独遇到佟霞，今天碰到了，这让他接下来又要不舒服！ 看到了人，不能不招呼。在余添财还没开口时，佟霞先主动说话了。“余大哥，这是来我家了？” “哦，有些事跟你家老沈说，已经说完了。我也回家，你快回去吧，外面挺冷的。” 余添财像是有急事，匆匆招呼后，他转身离开。 佟霞没多问，她和余添财一直保持距离。有顾忌王素娟，也有她不想与这人牵扯太多。 余添财听到身后的高跟鞋声。他回头望去，昏暗的路灯下，佟霞纤细的身影，怎么看也不像是有两个二十多岁孩子的女人。 上天有时真得会偏爱某些人，让她们不易老，不易折。 佟霞就是被偏爱的那个，她不管经历了什么事。在她的脸上看不出岁月的无情，更看不出对生活的愁苦。 她今天一身深褐色毛呢大衣，显得她比平日更加高挑。配上同色系的花样围巾，佟霞这身衣服，在平城也是炸裂的存在。 路灯下远去的身影，却像是走进了余添财的心房。 他脑子里突然想到一个词“风韵犹存。” 佟霞在这个夜色下，已经是余添财心里那朵盛开的玫瑰。 沈家昌给妻子开门时，也愣了一下。今早妻子离开时，他还在睡觉，佟霞没打扰他，自己准备好早餐吃完人就去摆摊了。 这会儿他也是第一次看到妻子穿这件大衣，他忍不住问？“今天怎么这么好看？” 佟霞跟他夫妻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从丈夫的嘴里听到夸奖自己好看的话，她也很意外。 她说，“我每天在摊位上忙着，不能穿好看的衣服，都浪费了。 可你闺女说了，就是因为忙，没时间穿好看的衣服，她非要我在摊位上也穿得好看点。不然哪有机会穿给人看？ 她还说：【妈，你要是不穿好看的，人家怎么会找你做活？现在讲究包装。】 我是说不过她，只好随了她的意思，把这件大衣穿上了。” 说完话，佟霞刻意跟丈夫说：“我没听她的，在摊位上放了个旧棉衣，到哪里就换了。” 沈家昌笑了，他说妻子。“都穿了，干嘛换来换去。孩子给你买了，你就穿。这衣服还真挺好看，我们这里没见过。” 佟霞瞥了一眼他，“这衣服咱们这里还没有，到底是海城什么都有！我问她花了多少钱，她就是不说，估计不便宜。” 沈家昌劝着她，“不说，你也别问了。孩子一片心，你接受就行。我还以为你今天穿这么漂亮，为了见熟人。” 佟霞没想到丈夫话题一转，提到了她和韩瑞行见面的事。就知道爱姐会跟丈夫说什么，她刻意给爱姐交代了关系，看来沈家昌还是多心了！ 这让她有些意外，也有些不舒服，她不喜欢男人对自己的猜忌。 第107章 夫妻拌嘴 “我出门前可不知道今天会遇到熟人！”佟霞还是跟丈夫解释。 “你不知道？”沈家昌有些怀疑地问？ “当然不知道，我本来和爱姐约好一起回家。该收摊了，来了个顾客。 我就想加会儿班，给人家做好再走。结果遇到熟人来拿自己的衣服。爱姐没跟你说？” 佟霞刻意反问丈夫，她觉得自己已经说明白。 沈家昌心里却不踏实，总是会惴惴不安。自己老婆从来没跟自己说过熟人的事情，今天怎么就跑出个熟人？ “没啊，爱姐只说你遇到熟人，要聊天！其实聊天吗，也没什么，关键是我怕你累了一天，在出去聊，太累!” 丈夫的话听似关心自己，可听在佟霞心里，却很不舒服！ 她一直以为夫妻就该绝对的信任，可这会儿丈夫的反应，却让她很失望。 人有时会有逆反心，此刻的佟霞就开始抵触这种感觉。她知道丈夫想了解更多，可她就不打算说，因为她生气了！果然沈家昌没忍住，还是问出心里话。 他说，“是个什么熟人啊？做什么工作？” 佟霞人已经来到厨房，先洗了手，她开始给自己给打饭。 听到丈夫的话，她的手顿了一下。脑子里想了想，她又开始若无其事，继续给自己打饭添菜。 佟霞来到客厅时，左手端着一碗菜，右手拿着个热馒头。沈家昌见妻子没回应自己，他又一次开口问道？ “你那个熟人是做什么的？” 这次佟霞回应了，她把饭菜放在桌面上，拉开座椅。 “你就不能等我吃完饭吗？” 沈家昌这才发现，自己只顾着和她说话，都忘记给她把晚餐放好。 他有些不好意思，解释着说：“刚才给你馏馒头，以为你回来的晚，就忘了给你拿菜了！” “没事啊，我自己也能拿。”佟霞表现的不在乎，沈家昌的注意力都在等待妻子的回答，没留意到妻子说话时，语气并不太好。 他跟着问，“那人是谁啊？做什么工作？” 佟霞正咬下第一口馒头，丈夫的话追着问，她更加不耐烦。 “他是谁，做什么工作，很重要吗？你这么不停的问，什么意思啊？”佟霞反问沈家昌。 这会儿傻子也听得出佟霞翻脸了，沈家昌觉得自己有点怨，自己不就是问问，至于生气吗？ 他不解，当然要说出口，“我就问问，你干嘛不高兴？” 佟霞放下手里的馒头，咽下嘴里的饭。“你是问问吗？从我进门开始，你就不停的试探我。为什么？不就是不信任？我和你过了二十多年了，我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吗？” 佟霞的话，怼得沈家昌哑口无言。妻子的确是个本分人。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问题，这是不是就像人家说得，自己在家待的没了自信，开始疑神疑鬼？ 沈家昌想明白这点，他马上对妻子承认错误。 “佟霞，我错了。我要是说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你信吗？” 佟霞听了丈夫的话，她说。“家昌，我信。其实你今天这样我有心里准备。可人就是这么别扭，你真得这样做了，我又接受不了！ 我们夫妻这么多年，我没怀疑过你，你也从来没像今天这么打探我。突然来这么一次，既莫名其妙，我心里也不舒服。” 他们俩夫妻，这么多年的相处，最好的相处就是没有隔夜仇。 牙齿和舌头，总有被咬伤的时候，说开了，彼此心里就不膈应。 佟霞这会儿也能心平气和的对丈夫说，“他是咱们新惠的区干部，是我爸当年的学生之一。我们很多年没见，我爸出事时，大家都不敢来往。 今天下午他来拿毛衣。就是前几天我带回家，你还帮我穿针的那件衣服，是他的。 送我这里时是个女的，是他老婆。今天我们遇上真得是个意外！” 了解了大概，沈家昌就不再追问，他知道自己的岳父，是个能人。也知道妻子嫁给自己“低嫁！” “行，你们既然遇上了，也是该遇到。我没别的意思，在家待的我，都快成神经病了！” 佟霞笑了，丈夫这人就是这样，有脾气时也气人，可道歉快，承认错误也不慢！ 她气过了，温柔地说：“晴晴给我电话，说是最近要回来看我们，你高兴了吧？” “什么，孩子要回来？她怎么都不跟我说？”沈家昌有些急了。 “咱家才装电话两天，这两天她都没打给我，怎么跟你说？这话还是前两天说的，你不信？那你打给她。”佟霞故意激他。 “我不打，孩子该回来就回来了。你没问问哪天回来？我也在家给她做点好吃的。”明明心里着急，可嘴上就是不承认，沈家昌始终有着北方男人的爱面子心性。 沈晴那天晚上，肖程回来后，俩人都洗完澡上床躺着。肖程似想起什么，起身下车走向沙发处，在自己的包里拿出几张文件，回到床上看起来。 沈晴手里拿着一本带有婴儿画册的杂志，这是她回家路上刻意在书报亭买的。 杂志里一张金发婴儿，长得很漂亮。她问肖程？ “这孩子长得真可人 ，你觉得呢？” 肖程半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从公司带回家的报表。他一手看资料，听到沈晴的话，微微侧头瞄了一眼。 他说：“国外孩子小时候都好看，一部分长大了也就残了。” 沈晴这点不怀疑，她喜欢看电影。国外很多童星，儿时精致的像个洋娃娃。长大后能继续好看的真不多！ 她故意说道：“看来还得是我们亚洲人老得慢，孩子也好看。” 她歪头看着肖程，等着对方回答自己的话。良久后，肖程没有反应。他专心的看着手里报表，对沈晴的话没有一丝波动。 沈晴有些失望，还想努力一些，把话题引着问。 “你说如果我和你生个孩子，会长什么样？” 这句话，肖程倒是有了反应。他看了眼沈晴，有些意有所指:“你想给我生孩子？” 沈晴被他猛不丁的揭穿了心思，出于自尊心，她狡辩着。 “没有，我就是突发奇想问问你，想到万一有个孩子，会长什么样？” 肖程这会儿没再回头看她，他就着沈晴的话回答。 “还不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不是像你，就是像我，不然就是综合体。” 这个回答，让兴致勃勃的沈晴，一下子心情低落！ 第108章 徐娇见红 女人的心有时真得不能自控！沈晴不是个多愁善感的女人，却在怀孕后，几次三番的情绪低落。 她知道这是孕期反应，知道归知道，心情不好却怎么都无法克服。 此刻的她多希望男人嘴里能说出一句，让她感到安慰的话。即便她这句话不一定兑现，可现在她就是需要！ 肖程当然不知道身边的女人，此时心里早就翻江倒海。他的注意力全在自己的工作上，沈晴的低落和失望，他都没有看到！ 既然自己想要的话，得不到，沈晴开启自己的话题。 “我有个朋友，还有几天要临产了，我想去陪一陪她。” 肖程听到沈晴的话。很意外！他抬起头看向身边的女人，问道。“我怎么没听说你有这么个朋友？” “我的朋友是谁，你也不会有兴趣知道。你同不同意我出去几天？”沈晴只想得到答案。 肖程此刻听出了对方的火气，他不知道沈晴为什么生气？“我没说不行，你干嘛生气。” 沈晴也意识到自己是把心里的窝火，情绪化的发泄了。 她干脆躺下，拉了拉被子，对肖程说。“我累了，你同意就行，我明天就去。” 心里有疑问，可肖程偏偏傲气的很。他是不会轻易向女人低头的男人，更何况他不认为自己哪里错了，为什么要哄着她？ 他继续低下头，看自己手里的文件，嘴里说了句。 “你随便吧，照顾好自己。” 在男人心里这只是正常的嘱咐，可听到沈晴耳里，却像把刀，直直地戳在心里。 她不仅心在流血，泪水也忍不住的掉下来。她翻转过身，双臂夹着被子，把自己的脸埋在被子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掉落在被子上。 为了不被男人发现，她努力的克制自己不要吸鼻子，无声无息流下的鼻涕，早就被她蹭在了被子上！ 这个夜，有人沉睡，有人失眠。沈晴这一夜睡得很不踏实，她做了噩梦，梦里的她挺着肚子，被曹慧茹嗤笑。 “早就说你是个捞女，我还真没说错。想拿孩子绑着程哥？你算盘打错了，人家肖家是想要孙子，可也看是从谁的肚子里出来的。 你就别想了！我劝你早点拿掉，兴许肖家给你些钱。你这么留着孩子，以后只会是个没钱养孩子的单亲妈妈。 你要知道，拿着孩子要挟，也要看对方是哪一家！” 沈晴是被自己的这个梦吓醒的。她本来就整晚几乎未入眠，好不容易睡着了，这会儿又被梦吓醒。 她坐起身，人有些发蒙。脑子里的不真实感！想起刚才自己的梦，她心里有个声音“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身边熟睡的男人。 昨晚自己生气，哭着哭着她就睡着。结果没睡一会儿又醒来，一整夜反反复复。 看着睡着的男人，沈晴的情绪很低落，自己的难过，他是一点也不知道！ 她悄悄地起身，走出房间。来到自己初进这栋别墅时，住过的那间房。 她不想被肖程知道自己起床，心里庆幸当初的决定，那时的她提出要有一个自己的空间。肖程同意将这里留着给自己，她的行李一直放在这里。 想起肖雯来时，她故意要住这间房。沈晴只好将属于自己的东西，都临时搬离。对方走后，她又将自己的东西搬回！ 沈晴洗漱后，收拾了几件衣服，拿着身份证出了门。她背着包脚步轻轻地下了楼，绕过吴婶的房间，从大门处离开。 肖程站在窗口，看着蹑手蹑脚离开的女人，他的眉头紧蹙。 沈晴起身离开房间时，他就已经醒来。昨晚的他感觉到女人的不对劲，可他太忙了，并没有深想女人的反常。 直到他入睡时，给女人掖被子，隐约看到她裹着的被子下，那一片水渍。他不用想也知道，她哭了！ 肖程不明白什么事让她掉眼泪？难道是因为自己忙没有陪她聊天？不应该，她不是这种矫情的女人。那又是为了什么？ 沈晴离开天鹅湾，来到路口上了辆出租车。她将徐娇的地址告诉司机，自己开始闭目养神。 她现在是个孕妇，很容易犯困。此刻的她，因着昨晚失眠，头痛的厉害。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到女人一脸倦容，也不忍打扰。默默地开车前行，车内一片安静。 手机铃声响起，吵醒了刚打盹的沈晴。她拿出外套里的手机，看了眼屏幕，“肖程。” “喂，怎么了？”沈晴问？ “你什么时候出门的，我刚起来上洗手间，发现你不在。你去哪里了？”肖程故意问。 “我不是昨晚跟你说了，我要去陪朋友，你忘了？”沈晴提醒肖程。 “没有。我是忘记告诉你，今天我打算带你去见之前说的哪个设计师，我们已经约好了。”肖程抛出诱饵。 别的事情，沈晴可以不在乎，可这个设计师，却真得被肖程抓住了她的七寸。 她从上次陪肖程出差回来，一直心心念念等着见这个人。自己的设计稿改来改去。迟迟不见肖程提起，她除了失望只有失望。 今天突然说到这个人，她心里的死气一散而光。 “我先去看看，不然下午你忙完给我电话，然后我们去见他？”这会儿沈晴变得积极主动。 “行，下午给你电话。”肖程刚准备挂断电话，就听见电话里传来。“哎哎，别挂。” 肖程问，“怎么了？” 沈晴说：“你出门时，帮我把设计稿带出来。我不想再跑回去拿了！就放在之前住的房间抽屉里。我今天出门穿的随便，你能帮我拿件衣服吗？” 肖程听出，沈晴很重视这次见面。他说，“设计稿我帮你拿，衣服不用拿。我们提前一些，去商场再买。” 沈晴放下电话，这才发现已经到了徐娇家路口。她干脆对司机说：“大哥，你方便找个位置停车吧。” 司机提醒她，“还没到，前面不远就是你要去的地方。” “我知道，我提前下车，想买些东西。” 沈晴提前下车，付了车费，说了“谢谢。” 她自己边散步，准备走到附近的早餐店，给自己和徐娇买一份早餐。 来到徐娇家门前，她抬手敲门，开门的是个陌生女人。 她有些意外，但马上想到自己上次走时，徐娇的话“我准备找个保姆。” 沈晴礼貌的笑了，没等她开口，保姆阿姨先说话了。 “你是沈小姐？” “是，你是新来的？”沈晴还想寒暄几句，被保姆阿姨一把拉进门。 她急急地说。“沈小姐，出事了！” 她的话一出，沈晴就急了，她心里莫名的慌张，自己也一连串地问？“出什么事了？” 保姆把她拉进厨房，悄声地说。“你去劝劝阿娇，她这几天都见红了！” “什么见红？”沈晴惊得话都说不利索。 保姆阿姨跟她解释，她怕年轻姑娘不懂这些。 “见红就是有点小产。” “啊，她怎么小产了？”沈晴也急了，她急着问保姆缘由。 “你也别被吓着，现在她去医院，医生有办法。可她不去，我在家劝了半天，她不听。” 第109章 搬救兵 “不是，你先停一下。怎么称呼你？”沈晴打断保姆的话。 保姆这才意识到，从沈晴进门她还没自我介绍过。 她忙说，“不好意思，我这是着急的。我姓王，你叫我王姐吧，我比你们大不了多少。” 沈晴听完点点头，她很自然的称呼对方。 “王姐，究竟发生什么事？” “哎，”王姐叹息。接着开口说：“我算到今天才来五天。来了以后我就发现阿娇情绪不好！我问她，她也不说。你也能明白吧？我就是个保姆，问多了又怕她不高兴。 昨天她让我帮她在外面打个电话，回来我告诉她，电话一直打不通。 她就不理人，也不吃饭。晚上这就见红了！” 沈晴是个敏感的人，听了王姐这番话，一下子就想到了黄建平。直觉告诉她，应该跟他有关系。 她拍了拍王姐，安慰她说：“王姐，辛苦你了，刚好是这个时候过来照顾她，真得太感谢。你也别太在意，她估计是心情不好，不是针对你。 “我知道的，不会跟她生气，就是担心她。”王姐很明事理。 沈晴一连声的感谢，问道。 “娇姐应该跟你交代过，她去医院生孩子时，你要做的准备工作。” 王姐点头，“说了，我也准备好了。” “行，你去把准备的东西拿出来。我去跟她说，说不定一会儿我们就去医院。” “好好好，你一定要劝她去。都到这个时候了，她不要任性，孩子重要。”王姐也是真心的嘱咐沈晴。 沈晴推开徐娇的房门，屋里没开灯，窗帘还拉的密密实实。 借着客厅的灯光，她才勉强走向大床。这时床上的人动了一下，语气不好地呵斥：“我没叫你进来，你来干嘛？” 这种语气，沈晴还是第一次听到。她愣怔一下？心想这还是自己印象里的徐娇吗？ 她小心翼翼地问？“娇姐，你怎么了？” 床上的徐娇，人也跟着一愣，她没留意走进来的人是“沈晴。” 刚才的怒斥，她纯粹心情不好再发泄，说完那些话，她就后悔了。觉得自己不该对着王姐发火！ “是你啊，我不知道是你。”这是徐娇对沈晴的解释。 沈晴根本不在意，她说：“娇姐，起来吧，我们一起去医院。” “不去。”徐娇的语气坚定。 “干嘛不去，你明知道自己现在见红，不去肚里的孩子会出问题。 你这么闹干嘛？现在有什么比你和肚子里的孩子更重要？” 徐娇似乎没听到沈晴的话，她一言不发。 沈晴看着心里着急，面对着徐娇这么大的肚子，自己又不能上手去拉！这会儿她体会到王姐的无助。 “你说话呀，到底你想干吗？” “不知道！”徐娇嘴里只说了这句话。 “不知道？那你闹什么？是不是黄建平？”沈晴直接说出自己的猜测。 徐娇缓缓地回过头，她看向沈晴，问道？ “你确定要留下孩子吗？” 她突然的问话，让沈晴猝不及防，她满脑子都是等徐娇回答自己。没想到对方却反问起自己？ 沈晴很老实地说：“我没想好，现在没法跟你说要还是不要。” “咯咯咯，”徐娇笑得很诡异，她收起笑容时，又冷又岑地看着沈晴。 “你想不想好，最后都会要。我是这样，你也是！” 一旁的沈晴皱起眉头，她不是讨厌徐娇这样说话，是她觉得徐娇的精神有些异常。 “你到底怎么了？见红了，见红了、你知道多危险吗？现在多留家里一分钟，你和孩子就危险一分！ 怀孕这么久，把他们好好生下来不行吗？非要这么闹不就是想见黄建平？我帮你打电话给他。” 说完话，沈晴起身准备去客厅给黄建平打电话。 这时她被徐娇叫住。“不用了，你打去也没人接。” “为什么？你打了？”沈晴问道。 “打了，从前天打到今天，一直无人接听。”徐娇这会儿说话人看上去很正常。 “他多久没来了？”沈晴先了解细节，再分析事情。 “很久了，他说有些忙。要晚点来，就一直没出现。” 徐娇把她和黄建平近期的情况都交代清楚。 沈晴隐隐的觉得不对，她说：“我打给他试试，说不定就打通了。” 她的话，像是唤醒了徐娇的希望。她坐起身背靠床头。努力的睁大眼睛，这个样子一看就知道昨晚她失眠了。“你要是打通了，问问他是不是当作我死了。这么久不来，他的孩子都不理了？” “好，我去客厅打给他。你先躺下歇会儿，等我消息。”说完话的沈晴，走出卧室。 她刚走进客厅，躲在厨房的王姐。在里面向她招招手，沈晴走进厨房。 她问“怎么样，阿娇什么时候去医院？” 沈晴摇头说：她不肯去，再等我打电话。” 王姐一脸愁容地说，“不能再耽误了，肚子里的孩子危险！他们等不了……” “行，我知道的，我先试一下，实在不行我们想办法必须让她今天住院。”有了沈晴的承诺，王姐放心多了。她一直担心阿娇万一闹出人命，她一个刚来打工的人，怎么说得清！ 沈晴拿着自己的手机，走到客厅阳台处。她按照徐娇给的号码，拨打出去，果然里面一直忙音。 沈晴接连试了几次，电话都无法接通。她想了想，决定把电话打给公司阿玲。 过去自己在公司上班时，沈晴除了和徐娇要好，和阿玲处得还算可以。自己离职后，她和阿玲还通过几次电话。 之后因着自己和肖程的特殊关系，她刻意疏远了对方。电话很快接通，阿玲的声音传来。 “喂？” “是我，沈晴。”沈晴自报家门，这个时候正是上班时间，她不想耽误别人太久。 “阿晴，这会儿你找我有什么事？”阿玲开门见山的直接问沈晴，倒是省了沈晴不再周旋。 沈晴直接说，“阿玲，我向你打听个人，你最近在公司开例会时，见过二老板吗？” 电话那头的阿玲，静默一会儿说：“你是为了徐娇打来的？” 沈晴很意外，她问，“你怎么知道？” “都知道了，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二老板全家移民了。”阿玲给了沈晴一个炸弹，炸的沈晴脑袋嗡嗡。 她忙问，“什么时候的事？” 阿玲压低声音，问沈晴。“你老实跟我说，徐娇是不是快要生孩子了？” 到了这会儿，沈晴不能再隐瞒，她说。 “阿玲，我是为了阿娇，但里面的事情，我不方便说。 你只告诉我，你的话是真得吗？什么时候的事？” 阿玲听了，嘴里念叨着，“糊涂啊！人家都走了快10天。走之前还来公司和我们一起庆祝公司周年庆。我们都是听阿蓝说起，也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徐娇和二老板的事！” 沈晴听到这里时，很想脱口而出，“你知道他移民，为什么不跟徐娇说？”可她转念一想，现下的人与自己无关的事，谁会多嘴去说，去管？ “那他还回来吗？”沈晴此刻只能多问些。 “才过去，估计短期内不会回来。”阿玲也很实诚的说了自己的想法。 这个消息简直就是个炸弹，想到还躺在床上的徐娇和肚里的孩子，沈晴脑袋都快要炸了。 她站在阳台想了想，走到厨房对王姐说：“王姐，你把娇姐的都拿出来，仔细想想别漏掉。我等下联系好，咱们送她去医院。” 第110章 任性的徐娇 “喂，”他看到手机来电后，脸上的笑容藏不住。声音也温柔许多，刚才会议时自的己严肃一扫而光。 “你在忙吗？”沈晴怕打扰他工作。 “怎么了？有事你说。”肖程这人，不会与女人相处。什么温柔，什么甜言蜜语，在他这里都不存在！ 他的耐心就是他对女人好的表现，此刻很显然他很有耐心对待沈晴。 “我这里有特别急的事，我有一个朋友还有几天就临产了。可她突然出血……”沈晴急的有些语无伦次！ 肖程坐直了身体，一改刚才的慵懒。 他安慰沈晴道。“你别急，把话说清楚，要我做什么？” 这样的男人有个好处，他一针见血直奔主题。 听了肖程的话，沈晴心里有了底，她知道男人会帮自己。 “她之前孕检的医院，和医生约的时间还有几天，可她提前见红。不知道现在去有没有床位！ 我想让你帮帮忙，让她在孕检医院提前住院，哪里一直给她检查，熟悉她的情况。” 肖程听完沈晴的话，他根本不需要考虑，这对他而言，不是个事儿。 他问，“她约的是哪间医院？” 沈晴说，“海城医学院。” 肖程嘱咐沈晴，“你们收拾一下东西，直接去医院，我帮你安排好。” 沈晴听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说接下来的话，但无奈话还是要说。 “阿程，除了医院，还需要你帮我找两个人来。她现在情绪不稳定，不配合去医院。她有车我们不会开，最好你们的车也来。” 肖程只回应了一个字，“好。” 沈晴接着说，“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有疑问？但你能不能别问我为什么，等我们见面了再说。” 肖程像是没听到她的话，只说：“地址发给我，等下你留意电话，我这里人过去，你们就走。” 事情顺利的比想象要容易得多，沈晴有些不真实感。她和肖程在一起后，从没提过任何要求。这还是她第一次开口提要求，结果不错，至少没驳回她的面子。 她没时间想太多，现在最主要的是安抚徐娇，让她配合去医院。 果然当徐娇听到沈晴说一会儿去医院时，她反应很大。 “你是不是也打不通？”说话的她，因着肚痛，眉头紧蹙。 看得沈晴觉得自己的肚子开始抽搐，她不自觉的轻抚了下小腹。心里暗暗地对孩子说。“宝宝，别怕。妈妈一会儿就找个地方休息，你很安全。” 看着眼前闹情绪的徐娇，沈晴感到无奈。 她说：“娇姐，我打了没打通。你今天是不是打算找不到他，就不去医院？” 这话说得不客气了，这是她和徐娇认识以来，第一次这么跟对方说话。 沈晴的心情是矛盾的，徐娇像个大姐姐，在她心里一直是高大且成熟。可今天却像个任性的孩子，一点也不懂事。 “你也别来教训我，你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今天看我这么狼狈，你就不会吗？”徐娇这会儿情绪激动，像个刺猬，逮谁扎谁。说出的话很伤人！ 沈晴笑了，她很冷静，她知道这是徐娇故意的。她这会儿就是为了发泄情绪，自己不跟她一般见识。 “你不用挖苦我，要不是你过去帮我，谁愿意管你？” 沈晴的嘴毒起来，一点也不输给谁。 徐娇被她的话激怒，她说：“我不需要你还人情，你走你的。都走吧，你们都走。” “行啊，我可以走。不过为了不让你以后到处说我没良心，把你送进医院，我就走。” 徐娇看着她，被她的话气笑了。她冷冷的问：“我要是去了医院，你走不走？” 沈晴点头，“你留我，我都不。” “好，”徐娇一把扯下被子，人气恼的从床上跳下来。因着肚子太大，人差点重心不稳，跌在地上。看到沈晴惊出一身汗！ 好在她反应迅速，抓住身旁的床头，这才将将稳住身体。 她说：“现在就去医院，到了医院你走吧。” 肖程的人来得很快，沈晴和王姐在拿东西时，徐娇家的门就被人敲响。 大约是徐娇赌气，来人没费什么功夫，她就配合着出门去医院。 他们一行人分两部车，一同来到医院门前。徐娇下车时，冷冷地看了眼沈晴，对她说。“你走吧。” 沈晴问？“人是我叫来得，你还没办好入院手续，我怎么走？万一你今天住不了呢？” 王姐在一旁急了，她一路上也看出来。阿娇似乎和沈晴闹了矛盾！这会儿沈晴要是走了，她一个人怎么办？ 她忙说，“娇啊，沈小姐不能走。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她一脸抱歉着说，“沈小姐，你能不能再留一会儿？” 怕沈晴不高兴，她还解释着。“就一会儿，等阿娇住院了，您就离开。真不好意思，还要再让你耽误一下。” 沈晴本来就没打算走，王姐的话，她不会拒绝。 她说：“没事，等住进病房，你忙完我再走。”王姐听了她的话，这才算放心。 徐娇却开口了，她说：“不劳你沈大小姐，我这里就是有事，也跟你无关。” 王姐忙悄悄地拉了拉她的衣服，眼神暗示她不要再说。徐娇选择无视，她继续说着。“过去我帮你，那是我心甘情愿，你不用感谢我。” 沈晴笑了，她把王姐和徐娇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 她说，“娇姐，跟我赌气有意思吗？你孩子安稳生下来，那才是你的本事。这会儿你和我一个外人置气，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你真不在乎了？” 徐娇转头不再看她，王姐陪着笑脸，那笑容比哭还难堪！ 沈晴对肖程的人说，“吴大哥，麻烦你了，今天让你也跟着过来。” 司机老吴客气着，“我本来就是跑来跑去，不麻烦。你等一下，医生马上就来。”他对着身边的男人点了一下头。转头对沈晴说：“沈小姐，你把要住院的人身份证给我。你就别跑了，让他给你办完。” 果然医生来的很快，经过检查，医生对沈晴和王姐说。 “出血量不大，但是时间有点长。为了保证孩子，下午提前剖腹产。” 医生交代了注意事项，护士为徐娇挂上吊瓶，徐娇的住院手续也在这时顺利办好。 老吴临走前，跟沈晴说：“肖总然我告诉你，中午你们一起用餐。”沈晴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第111章 遇见熟人 房位于13楼这层的中间区域，这里都是三人间。徐娇进门时眉头皱了皱，她的表情没能逃过沈晴的眼睛。 说实话，沈晴也不喜欢这种多人间。但她没多想，临时要来，有个床位给她们，她就很知足了。 王姐把为徐娇准备的东西都放好。护士却在这时走了进来，她问了句？“1305床的家属？” 初听，沈晴和王姐都没反应过来，沈晴下意识看了眼徐娇的床位，发现她们就是1305床。 她跟护士说，“你好，请问有什么事？” 护士看了眼她，问道：“你是家属？” “哦，我是她的朋友。” 护士说，“家属呢？” 王姐此时看着沈晴，她希望沈晴能站出来。 沈晴说，“家属都离得远，还没来，你有什么事跟我说吧。” 徐娇却在这时开口，她跟护士说，“我没有家属，我就一个人。你有事就说吧。” 护士因着她的话，很犹豫，她说：“没家属可不行，医生要跟家属谈谈，没家属怎么办？” “那就跟我谈，我自己还不能代表自己了？”徐娇有些抵触地反问？ “那样不合规矩。”护士说道。 徐娇的情绪明显不耐烦，她没好气地说：“规矩是死得，人是活得，你们都不会变通吗？” 护士被她的话，激得同样语气不好。“你不用跟我说这些，这是医院的规矩。你有意见可以投诉医院，跟我说不着。” 徐娇没想到护士会回怼自己，她也不乐意。“你什么态度？” “嫌我态度不好，你去投诉我。”护士说完扭头就走，一点面子也没给。 王姐简直崩溃了，她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徐娇把人都得罪了！她忍不住数落起徐娇，“阿娇，你以前也不这样，现在怎么脾气这么大？你生完孩子还要在医院住几天，护士你不能得罪！” 三人间的不好，这会儿体现出来。刚才徐娇和护士的对话，其他两床都看在眼里。 有人说：“是啊，还要住几天，不能跟护士们闹得不好！再说医院的规矩，也不是她们订的……” 徐娇刚想反驳时，沈晴接住了对方的话。 她说：“我朋友就是性子急，刚才她也不是想对着护士发火。这不是话赶话，都没表达清楚！谢谢你们提醒，我们会注意的。” 她这么一说，旁边刚才搭话的人，嘴里念叨着。 “和和气气待几天，没必要闹得不愉快。”这个话题算是翻篇了！ 徐娇还是不搭理沈晴，她对王姐说：“你去听听，看医生说什么。” 王姐别别扭扭不肯出门，她似是给自己打了气，对着徐娇说。“阿娇，我虽然是你表姐，可我们也有点远。你这是手术，万一医生让我签字，我不能随便给你签。你爸妈可不好说话，这个责任我担不起！” 徐娇听完她的话，斜眼看了她，面带冷笑。 “王姐，这不是你说伺候我月子，我给你高费的时候了？” 王姐听她这么说，自己也解释道。“阿娇，不是我不管你的事，是管不起。你家人太难说话了，我惹不起。 你要是觉得我没用，那我等你做完手术就走，你再找别人吧！” 沈晴看着眼前俩人的对话，她听出了意思。王姐和徐娇有亲戚关系，是那种远亲。照着徐娇目前的做法，她到最后，身边还有谁？ 沈晴打断俩人的对话，她也是不想其他人竖着耳朵听闲话。 她说，“我去，王姐你出去给自己买点午餐，等你回来了，我要出去一趟。” 王姐听了她的话，忙点头，刚才说要离开的话，也是一时气恼。她心里还是放心不下徐娇！ 她也知道沈晴中午有约，刚才她听到了沈晴和司机的对话。 沈晴没理徐娇，她转身走出病房。来到护士站，询问了医生办公室位置，向医生办公室走去。 刚到门前，办公室门大开着。她正想礼貌地抬手敲门，里面的人却发现了她。 余晖阳今天来找朋友，正好这会儿在产科办公室。沈晴刚到门前，被他一眼看到。他很是吃惊，怎么会在这里遇到“她？” 他不由自主问出，“晴晴，你怎么在这儿？” 沈晴同时也看到他，心想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她嘴角咧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晖阳哥。” 余晖阳走了出来，身后产科侯医生问，“你们认识？”他又歪头问沈晴，“你找谁？” 沈晴眼神越过余晖阳，对着里面的医生回道。 “我是1305床的，护士说医生找我们有话说。” 听到这里，余晖阳转过身，问身后的人。“是你找？” 侯医生应道，“哦，是我。进来吧，我找你们有事要说。” 沈晴走进医生办公室，侯医生指了指面前的凳子，对她说，“坐吧，你跟晖阳是熟人？” 余晖阳跟了过来对跟他说，“我们一起长大，她跟我妹妹一样。” 侯医生听了他的话，随口说，“那是熟。” 沈晴和余晖阳都没回应他，侯医生也没继续追问，他跟沈晴说，“你是徐娇的家属？” 沈晴知道这会儿自己也不能再隐瞒，她只好说：“她的家属都不在，现在只有我和她的保姆在这里，我是她同事。” 听了沈晴的话，侯医生也皱起眉头，他说：“你们这样的关系，怎么给她手术签字？” 余晖阳这时也在一旁说，“晴晴，你不能签字。是手术都有危险，你们都担不起责任。” 余晖阳的话，侯医生也点头表示同意。不过他又说，“你们最好联系一下她的家人，生孩子吗，危险还是有的。刚才晖阳也说了，谁都不能保证百分百没事，不过我们医院这方面的技术都很成熟了。” 沈晴说，“我实在无法联系到她的家人，我也不认识他们。” 余晖阳轻声问沈晴，“她丈夫呢？她都要生孩子了，人怎么不在？” 沈晴只得撒谎，她说：“她先生去国外了，才走，目前也赶不回来！” 余晖阳想了想，对侯医生说。“这样吧，我们让她写份委托书。委托我这个妹妹给她签字，我们做证人。不是保姆也在，她也是证人。” 想好了办法，医生交代护士前往。护士拿起纸和笔，一脸难色对医生说：“侯医生，你换个人去吧，我刚和徐娇拌嘴了。” 办公室里的人都笑了，医生对着另一个女护士说：“那你去吧，别再拌嘴了。” 几个人看着护士离开，侯医生对沈晴说道。“她今天晚点会换病房。本来上午就可以换，人家要晚点离开，她只能下午才住进去。” 沈晴很疑惑，她问，“还在这个楼层吗？” “不在，是单间，在楼上。” 听到是单间，沈晴心里很高兴，看来肖程都安排好了。余晖阳同样听得很意外，他问侯医生，“单间，今天还有单间出来？” 侯医生对着他挤了挤眼睛，说:“院长打给我们科主任。”俩人一副心领神会，都不再纠缠这个话题。 沈晴问医生，“侯医生，她这个手术很危险吗？” 侯医生笑了，他说：“我刚说了，任何手术都有危险。但她这个还好，我们医院这种手术不算什么。” 第112章 突然的心动 听了医生的话，沈晴也放心很多。她对侯医生说，“我愿意给她签字。” 侯医生把手术里的风险，仔细的给沈晴做了说明。说完后，还不忘给她安心。“不用怕，剖腹产已经是个很成熟的手术，没什么风险。只要孕妇没有特殊病症，都可以安心。我跟你说手术风险，这是必须走得流程。” 沈晴点头，对他说：“明白，谢谢医生。麻烦您下午多操心了。” 双方说着客气话，余晖阳在一旁也时不时交帮腔，交代两句嘱咐着侯医生。 沈晴在医生办公室一直待到护士回来，护士拿出徐娇写好的委托书。上面有徐娇和王姐的签名及身份证号。她留意到那里还有两个红色的手印，这才发现护士去时，带着印泥。沈晴也在上面留下自己的签名和身份证号，并在上面按下手印。 她一连说了几次“谢谢，”这才从医生办公室走出来。 身后余晖阳也跟着走出医生办公室，沈晴心里有些别扭。不为别的，现在她和余晖阳最好保持距离，她知道余晖阳的新女友也在这间医院。 “晴晴，”余晖阳叫她。 沈晴走在前面听到身后的人叫自己，她闭了闭眼，心里叹道：“就知道来这里，躲不过！” 转身的一瞬间，她脸上笑容如花。余晖阳看着眼前的沈晴，心里的滋味让他无法言表。他只得咧开嘴给了一个难看的笑，看似轻松地问？“是谁住院了？” 沈晴回道，“你不认识。” 听到沈晴的回答，余晖阳还真得无言以对，这一刻他发现自己好像从未关心过这个女孩。她的生活，她的朋友、他都不清楚！ 他嘴里喃喃自语，“是啊，都不认识！” 沈晴并不想和他纠缠这个话题，她开口问？“你不去上班吗？” 余晖阳却在这时说，“你以后不要给别人轻易做担保。就算是好朋友，尤其是这种手术类，都会有风险。她即便家人不在身边，也该是当事人自己想办法解决。不要管，我是为了你好。” 这话沈晴信，她也不是个孩子了。事情轻重，她还是懂得。这次是个例外，以后也不会有这样的例外。 她也很诚恳地说，“这次是真得没办法，以后不会有下次。” 听到沈晴说的话，余晖阳很满意她的态度，至少证明这姑娘听劝。他又问，“你最近好吗？” 沈晴从这句话里听出的是，“你最近和他好吗？” 她故作不知，回道。“你看到了，挺好的。” 余晖阳只好再问，“你和他好吗？” “嗯，挺好的。”沈晴回答的干脆。 余晖阳有些尴尬，他点了点头，对沈晴说。 “估计你这几天都要常来医院，有事给我打电话。”他说完这话，又对沈晴说：“我还有三天就要回家，你有什么需要我帮你带话的？” 沈晴摇了摇头，她对余晖阳说，“晖阳哥，不用了，我家现在也装电话了。我有事直接跟我爸妈说，关键是现在我也没事。” 余晖阳很意外沈晴家装电话，这事放在海城不算什么。可在老家装电话是大事，他记得沈晴爸爸住院还欠下了钱？ 可这会儿他不会傻乎乎地问出口，他只是尴尬地笑着说，“装电话了好，你们联系也方便了。” “是啊，现在我妈和我爸有事都会直接找我，确实比过去方便多了。”沈晴从心里开心，想起过去妈妈为了接自己电话，不管多晚都等着。即便下大雨她也会忙着跑去接电话，以后这些都不会再发生。 俩人说完这些话，都开始沉默。沈晴只好先开口。 “晖阳哥，我那边朋友的事还没处理完，就不跟你聊了，我先走。” “好，我也要去忙了，再见。”余晖阳回道。 余晖阳看着离去的沈晴，他心绪万千，俩人变成这样，又怪谁呢？大概是命运吧，他把这一切归在命运不济！ 沈晴回来病房时，看到徐娇闭眼假寐，而王姐则无事可做的在那里发呆。 她跟王姐招招手，王姐看了眼徐娇，跟着沈晴走出病房。俩人来到一处，离病房有些距离。 沈晴对她交代道，“王姐，我这会儿有约，要出去。徐娇就麻烦你了，一会儿说不定我没回来时，有护士通知你们换床。你别问太多，跟着走就行。旁人问起，就说换个床，其他你一概不知。” 王姐有些莫名其妙，她问道。“换床，换到哪里？” 沈晴指了指天花板，说：“换楼上，是单间。别让其他床听到，问你什么都不知道。” 王姐满口说“好，”她说：“你去吃饭吧，我都吃过了。让你跟着跑，我都不好意思了。” 沈晴摆摆手，她打断王姐的话。交代道：“记得别再病房提换单间的事。”王姐点头表示知道。 等沈晴在医院外，看到肖程的车时，她笑得发自内心的快乐。 上了车，肖程伸手过来给她拉了拉衣领，问：“冷吗？” “不冷，医院里还有点热。”沈晴笑着说。 “住进去了？”肖程问？ “嗯，住了，听医生说，下午换到楼上单间。”沈晴如实说着自己的知道的事。 肖程反倒不高兴了，他眉头皱起。只见他拿起电话，沈晴问，“你干嘛？” 肖程说，“什么狗屁下午住，这会儿干嘛呢？” 沈晴一下子明白他要做什么，一把拉住他准备拨打电话的手。 忙着解释道：“你先别打电话，本来医院上午就给换床。是病人下午才肯走，所以耽误一会儿。我算看出来了，单间不是随便谁都能住的，全都是关系。我朋友住进去，只要孩子大人生命没问题，其他不重要。” 肖程看不得她小心翼翼的样子，他有些心疼着说。 “干嘛那么懂事？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我让他们院长解决。” “算了，下午就换了，没必要折腾。”沈晴是不想医生那边觉得烦！ 肖程看沈晴真心不想再麻烦，他也没在言语。伸手过来突然给了沈晴一个拥抱，这让沈晴觉得很意外，她有些莫名地问：“你怎么了？” 男人的下巴摩挲着她的头，温柔地声音传来。 “不知道，今天好像特别想你。” 沈晴的心咯噔一下，她像是被什么撞击。不是痛，是感动。这还是男人第一次对自己说这么温柔的话语，她一直以为他只有在床上时热情，其他时候都是个冰块。 沈晴此时也感性地说：“我不是在这儿吗，别想了，看看我就不想了。” 说着话，她轻轻地推开男人，双手轻抚男人的脸颊。俩人脸对脸，鼻尖对鼻尖。彼此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 嘴唇的距离越来越近，只听到车内轻微的喘息和咯咯的笑声。 第113章 双胞胎 第113章 俩人一阵胡闹后，沈晴先收敛起情绪，她说：“你说要带我吃午餐，原来跑来占我便宜？” 肖程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他手下使了些力，痛的沈晴“哎哎”直叫。 他故意打趣她。“亲也亲了，刚才还那么热情。这会儿开始声讨我，你这会儿是正人君子了？” 沈晴笑得放肆，自己的小心思被男人戳破。没有尴尬，倒是俩人间的情趣。 “说说吧，怎么回事啊？”已经将车慢慢驶离医院的肖程，开口问出心里的疑惑。 沈晴对着车顶吸了口气，她说：“我该从哪儿说起呢？” “呦，这么难开口？看来事情不简单。”肖程揶揄着说。 沈晴这时一改嬉闹的样子，她表情严肃，身体微微转向肖程驾驶座，对着他说道。 “阿程，不管我下面的话，都说些什么。你都不能对我这个朋友有成见。她的过去很苦，有些事也许做得不对，可站在她的立场，对又是什么？” 听了沈晴这段话，肖程笑了。他说：“小丫头，不要把气氛弄得这么紧张。你以为的严重，也许根本没什么！” “她是未婚妈妈，她之前跟的男人跑了，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对方移民加拿大。”短短的几句话，信息量不小，可肖程根本就没接这些话。 他只问：“她没有家里人吗？” 沈晴意外他的冷静，以为他会追着问的话题，他根本不提。 她说：“家人肯定是有的，可听她过去说，家里人都是只管跟她要钱，别的根本不关心她。 现在她这样不想家里知道，到时她们来了非但不管她，还会盯着她的钱。” “哦，”肖程一个简单的回答。 “你什么意思？”沈晴审视的问他？ “我能有什么意思？这事要看她自己怎么想，孩子一出生她一个人带不了！以后孩子上学，她上班，这都是你朋友要考虑的。”肖程说了徐娇的实际困难。 沈晴听了他的话，自己也沉默了。她知道肖程说的都是实话，可女人的心里总是有那么一处柔软！ 理智告诉自己，单亲妈妈很难。真得很难，尤其是没有娘家帮助！ 她的情绪一下子低落，这也是自己将来面对的困难。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想，也许自己的肚子里的孩子应该……！ 猛然惊到，她打断自己的胡思乱想，心里暗骂着。 “你是畜生吗，怎么会想要把孩子拿掉？他已经在你的身体里，你不应该想着好好的把他生下来，照顾好。却再想怎么让他消失，真是个坏女人。” 沈晴的心里在打官司时，肖程却浑然不知。他只感觉到自己说完那些话后，小女人的心情似乎一下子就低落，看上去心事重重。 他开口问？“我的话，让你不舒服了？觉得我对你的朋友有成见？” 沈晴没想到自己的沉默，让肖程想多了。 “不是，我是听了你的话，在想她的问题。 现在她身边除了我，还有一个保姆。我听的出来她们有亲戚关系，以后她怎么办，我也不知道。” 肖程对除沈晴外的人，没兴趣。既然沈晴在乎那个朋友，他也就跟着分析道：“目前问题不大，以后呢？”沈晴老实地说，“你说得这些，我会在这几天找时间和她聊聊，让她也好好想一想。” 俩人的午餐吃得很随便，就近找了间餐厅对付一下。沈晴说：“她下午要剖腹产，我也不能出来太久，保姆一个人怕有事忙不过来。” 肖程没有反对沈晴的做法，他只是提醒她。“你要留在医院照顾朋友，我不反对你。可只能今晚这一夜，明天就回来，你也要顾一顾自己身体。” 俩人分开后，沈晴回到医院。她来到病房时，徐娇的床已经空了。 她回拨电话，那头王姐接起。“沈小姐，阿娇进手术室了。我现在在五楼产科手术室外。” 沈晴赶忙来到医院的五楼手术室外，一眼看到王姐坐在休息区。 她问，“进去多久了？” 王姐说，“刚2点，医生就来通知进去手术。”沈晴看了看手机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小时，她和王姐俩人都心里着急，强装平静的等待。 她突然问王姐，“王姐，我听出来你和徐娇是亲戚？” 王姐顿了一下，这才笑着回答。“我和她算是亲戚，也不算是！她和我老公家里是远亲，和我没关系。我们过去在老家时，聊得来，走得就近了。” 听了王姐的解释，沈晴跟着问，“王姐，我想请教你，徐娇如果生了，之后你能照顾她多久？” 王姐忙摆手说，“可不敢说请教，我一个没文化的人，哪里有什么让你请教的。 我们开始说好了照顾她月子，现在我也发愁，她这儿一个月后肯定我走不了，可我家里也等着我回去。” “怎么，你家里也有事？”沈晴不解地问？ 王姐叹口气说，“我也不瞒你，我这次来照顾徐娇，是瞒着家里来得。她不让她父母知道，我也不能跟我夫家说实话。可我家一堆事等着我，我在海城真得不能待太久。” 王姐怕沈晴误会，还跟着解释，“沈小姐，我小儿子今年高中了，学习成绩还可以。 现在我爱人要我在家管好孩子，我是偷偷来得。他在海城赚钱，其实我家里不缺这个钱。” 王姐的话，沈晴听懂了，她来是人情，可不会时间太久。肖程的问题真得出现了，以后怎么办？ 她跟王姐说，“王姐，你不用跟我解释，你的难处我懂，你身边有没有可靠的人，介绍来帮帮徐娇？” 王姐拉着沈晴说，“你没说这话时，我就在脑子里搜，还真没有。我们那里偏僻，人的脑子也不开化。闲话传得快！ 我就是介绍个人来，没两天徐娇爸妈哪里就知道了，他们会去我家闹个底朝天。” 沈晴虽然不了解农村的情况，可她小时候去奶奶家时。可是亲眼见过，父亲的养父，为了给自己的亲生儿子留下财产，是怎么逼迫自己的父母。 记忆清楚的是，父亲的养母，自己和哥哥唤作奶奶的人。是怎么给自己和哥哥白眼，怎么恶言恶语。 那段经历，让她和哥哥很长一段时间，听到“爷爷奶奶”这个词，就觉得厌烦 此刻的她，完全理解王姐的难处，她说：“王姐，时间到了，你该回去忙，就走吧。总不能拖着你，你还有一家人。” 第114章 私生子，不是子。 王姐一脸感激，她说：“沈小姐，不瞒你，我也是个脸薄的人。阿娇跟我说时，其实我该拒绝的，就是说不出口。这几天她脾气不好，说话总怼我，我有时就想，我图什么，何必受这气！” 沈晴安慰她，“王姐，她这个时候，你是她唯一的亲人了。我只是朋友！人只有在亲人面前，才会不顾及。伤你的心，也不是她真得想，是事情赶到这里了。她有情绪，刚好你是最亲的人，她只能朝着你发火！” 说到这里，王姐似乎想起什么，她问？ “阿娇那个男人怎么回事？” 沈晴知道瞒不住，她说“王姐，你都看到她现在的样子了，有些事也瞒不住你，那个人移民了。” “什么？”王姐因着声音太大，引得旁边等候的家属们，都侧头观望。 王姐这才发现自己失态，她压低声音，小声问？ “真得走了？”沈晴点了点头。 “真是个王八蛋，就算女人你不在乎，孩子总是你的吧？这扔在这里，让她们以后怎么办？” 说完这话，她拍着自己的腿。又怕声音大了，引起别人注意，嘴里念叨着，“这可怎么办，怎么办？” 沈晴说，“王姐，我就是为这个着急，没个能信任的人，她们以后的日子……娇姐要工作养家，孩子谁帮着管呢？” 王姐拉着沈晴，对她说：“沈小姐，我们哪里人，我都没法说！谁家有个事，都是是非来是非去。真正能找到帮忙的人不多，背后嚼舌根的人太多。 阿娇这事，真得不能让老家人知道。知道了哪里不定传成什么样，到时她父母可不会轻饶了她！” 沈晴心里何尝不知道，她只是心里怪自己没用，给不了阿娇什么帮助！她自己在海城也不认识谁？这会儿一样的抓瞎！ 俩人都在心里暗自咒骂远在加拿大的那个男人。手术室的门开了，护士出来问：“徐娇？徐娇的家属是谁？” 沈晴和王姐同时站起身，今天走得路太多，沈晴觉得自己的腰很酸，人很累。她忍不住用手按了按腰，王姐看了眼她，伸手按她坐下，自己走上前。 护士怀里抱着两个婴儿，对王姐说：“双胞胎，恭喜了。” “啥，双胞胎？”王姐被惊呆了，她忍不住大声问道。 她的嗓门本来就大，引得沈晴也听到。她忙起身过来，再次询问护士。 “是双胞胎？” 护士有些不解，她说:“我都抱出来给你们看，还有假吗？” “对不起，是我们太激动了。”沈晴忙跟护士解释。 护士对她说，“双胞胎，都是男孩。健康的很。” 听到护士的话，有人开心，有人难过！ 王姐听到护士说“双胞胎都是男孩，”她嘴里直念着。 “阿娇可真厉害，一举得男。”我还生了三个，老三才是男孩。她说这些时，根本没留意到身旁的沈晴。 沈晴此刻心里却难过极了，她对这一对孩子和徐娇的未来担心。这时她才想起，早在孕检时，医生就提醒过，是双生子。可后来徐娇也不再提，她也就慢慢忘记了。 这会儿孩子落地，她脑袋里全是未来他们生活的的困境！都说人要向前看，可如果明明知道未来会很辛苦。这句向前看，就成了一句“励志的空话。” 她上前问护士，“美女，产妇怎么样？孩子多重？” 护士说，“产妇刚才看过孩子了，这会儿睡了，要晚些才会醒来。孩子一个2200千克，一个2300千克。” 沈晴和王姐看过孩子，两个孩子不算太大，红红的，皱皱的，看不出长相。 王姐却直夸，“像阿娇。” 沈晴是真得看不出，她只得笑了笑。护士抱着两个孩子离开，沈晴这才说出一句，“两个孩子，阿娇压力更大了。” 王姐这会儿从刚才的喜悦中缓过神，她说：“我刚就忙着高兴，都忘了他们的情况！” 俩人坐在那里，一起发呆。沈晴心里更多的是对徐娇未来的茫然，对自己以后的无助。 徐娇回到病房后，没多久人就醒来了。王姐去买晚餐，病房里只有沈晴一个人陪着。 她问沈晴？“看到孩子了？” “嗯，看到了，王姐说像你。”沈晴捡着话说给她听。 徐娇笑得很勉强，她说：“王姐是个热心人，可也是个大大咧咧的女人。细活干不了！” 沈晴说：“娇姐，你现在能有个热心人在身边，真心照顾你，就不容易了。可不能要求太多，得罪了人，她要是走了。一时半会真得找不到可以信赖的。” 徐娇瞟了她一眼，说道：“换你来教训我了？” 沈晴故意怼她，“有人这会儿跟你说教训你的话，你都该感激。” 徐娇咧开嘴正想笑，却扯到自己的伤口，没笑开的嘴巴，突然发出痛苦的呻吟。 沈晴忙说，“都怪我，不该跟你斗嘴。” 徐娇伸手摆了摆，缓过劲才张口说，“我现在身边就你们了，幸亏这次王姐过来帮我，不然我真得没辙了。还有你，今天医院这事，得亏有你。我那时还跟你那样说话！别怪我，我心情真得不好。” 沈晴蹲在徐娇的床前，眼泪却忍不住掉了下来。 她说：“你知道我一直在想什么？为什么我不是本地人？那样我可以有关系帮你找合适的人照顾你！为什么你那么好，却是这样？” 徐娇被她的话，弄得哭笑不得。她说：“你傻不傻啊，你怎么不盼着我，为什么不是有男人。现在生孩子，完全不用你操心呢？” 沈晴被她问得，不知该怎么说，她一时语塞。 徐娇说，“这是命，是我的命。我介入人家的婚姻，这就是我的报应。阿晴，说说吧，他是不接电话，还是别的？” 终于，徐娇问出沈晴最难开口的话题。她不知道自己把真实情况说了，徐娇会怎么样？可到了这一步，不说不可能。 沈晴只好老实地说。“我打去电话，一直接不通。就想起了阿玲，你也知道，在公司我就和你，还有她说的话多。电话打给她，她跟我说，黄建平移民了。” 这句话一出，房间里落针可闻。沈晴眼睛不错的看着徐娇，只见她缓缓闭上眼睛。良久，她的眼角落下泪珠。 她没有睁开眼，只对沈晴说：“私生子，就不是子！他可在乎他女儿了。” 像是想到什么，她睁开眼睛，看向沈晴，问道。 “你看到我的结果了，你还想生孩子吗？虽然肖程没结婚，可肖家接受你吗？你生了孩子能进他家的门吗？这会儿王姐不在，你跟我说说你的想法。” 第115章 鸿门宴 沈晴看着徐娇的样子，她内心更加难过。脑海里还是哪个开车，带着自己去给肖程公司还钱的她。那时她是那样阳光。 眼下的女人，就像一尊石雕。除了会开口说话，在她的身上，看到的就是一团死气。 她忍不住说，“娇姐，既然当初你下定决心要生孩子。以后不管多难，你都不能放弃生命。他们还小，不能没有妈妈。” 病房里徐娇的啜泣声，一声接一声。沈晴和她俩人都在不停的掉眼泪，沈晴又说：“你别哭了，我听我妈说过。女人月子里不能哭，对眼睛很不好。” 此时如果护士们到来，一定会破口教训她们。可没人知道这里的女人们，都在经历着人生的至暗时刻。 夜里远没有沈晴想得难熬，两个孩子似乎是知道自己命运不济，异常的乖巧。除了饥饿时哭两嗓子，其他时候都在睡觉。 天亮时，徐娇非要赶沈晴回去。王姐不解她为什么一定要赶沈小姐？出来送沈晴，她嘴里还替徐娇解释道。 “沈小姐，你别怪阿娇。遇到这事，她心里不痛快，只能拿我们撒气。” 沈晴替徐娇开心，遇到这么个肯诚心帮她的大姐。在这个异乡，也是好福气。 她对王姐说：“大姐，你不用担心，我和她虽不如你们认识的久。可相处的日子里，也熟悉彼此的性格。 她以前对我真心的好，现在我也不会对她假。” 王姐是个痛快人，她听到沈晴说出的话，嘴里一直说。 “阿娇没有好娘家，却有好人缘。有你，有我、咱们对她都是真心的。现在社会，都是各顾各，谁还想管别人的事。真得不容易啊！” “行，大姐，你去忙吧，我先回去，明早我就过来。”沈晴向王姐告辞后，自己一个人漫步在街上。原本以为的困意早就没了，这会儿心里全是惆怅。 她脑海里突然意识到，自己每次不开心时，都是独自在街头。这样的场景，就像电视剧里的剧情，主角总是在街头显得孤独落寞！ 如果自己这会儿在平城，父母那会看着自己落寞。想到自己那个远在北方的家，心里都是暖暖的。沈晴知道，自己想家了，她决定回家看看爸妈。 喧闹的街景里，手机铃声成功的引起她注意时，她才发现自己已经有未接电话。 沈晴打开手机翻盖，“喂”了一声后，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是沈小姐？” 沈晴觉得奇怪，自己并不熟悉这个声音，她试着问，“请问，你是哪位？” “我是肖程的妈妈。”程美茹在电话那头，直接说明自己身份。 沈晴初听时，心里一下子惊动。稍后明白这一天不是迟早会来吗？ 她客气着回道，“伯母，您好。” 程美茹听到这句问候，她原本想说，“伯母这个词，就不必了。”可转念一想，没必要在一个称呼上，纠缠不清，她的重点不是这个。她像是没听到刚才的话！ 她说：“沈小姐，今天我们见一面。” 沈晴虽然有些不情愿，可她也不会拒绝程美茹的邀约。 她回道，“好，在哪里？” 程美茹交代道，“要不这样，你在别处等一下，我让司机去接你。” 沈晴明白，程美茹不想自己在肖程别墅，她刻意告诉自己，到别处去。 她回道，“我在外面，医学院附近。” 程美茹听到沈晴的话，她不由得多想，随口就问出：“你，怀孕了？” 若说沈晴没被吓到，那绝对是骗人的。初听这话，她当时就惊出一身汗。难道有了年纪和阅历的人，真得这么厉害？ 自己已经很小心，还是被发现了？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小心翼翼的试探道，“没有，我来看朋友。” 听了沈晴的话，程美茹也松了一口气。她同样担心自己的随口一说，“一语成真。” 她故意放轻松地回道，“你就在医学院旁等着，我的司机到了会联系你。还有件事要提醒你，不要跟肖程提起，我要见你。” 沈晴知道，这是肖程妈妈对自己的警告。这不是提醒，是警告自己不要嚼舌根。 她说，“我知道。” 不是她太软弱，是自己本来就不名正言顺。沈晴从心里觉得没有底气跟对方的妈妈任性！ 挂断电话的沈晴，心里对自己说：“该来的总是躲不掉！她知道今天这是鸿门宴，不知道肖程的妈妈会怎么羞辱自己？她有些害怕了，可怕也没办法，这会儿只得硬着头皮见一见。” 再接电话时，她看到陌生号码。直觉告诉自己，这是来接自己的号码。果然接通后，司机告诉她，已经到了附近。 沈晴到达一处会所时，已经是半个小时后。她猜想肖程妈妈应该早就到了此处，才与自己联系。 她心里不禁叹道，“果然是不在乎旁人，根本不管别人是否有时间，只需要对方知道，必须来。” 包厢门打开时，沈晴一愣，房间里分明是之前刚散了的席面。 大大的桌面上，都是残羹剩饭。服务员也在此时走进包房，忙着收拾桌面的碗筷。 唯一的主人“程美茹，”坐在靠窗的沙发上，一脸冷漠的看着自己。 她没有开口邀请沈晴坐到她旁边，沈晴站在门口，等待对方开口。 忙碌的服务生，偷偷瞟了一眼沈晴。她大约奇怪，门口的女人为什么没有进来，里面的vip似乎也没有待客之意。 可这些不关她的事，有钱人的世界，她有时看不懂！ 沈晴刚走进包房，人就站在那里。她在等待程美茹的邀请，像极了儿时做错事的孩子，罚站般站在门口！ 服务员收拾完桌面，人随之离开。 程美茹这才开口，她说：“今天唐突了，我刚好约了几个朋友吃饭。她们走了，我想还有点时间，就想到不如我们见一见。” 沈晴并没有回应她，肖程妈妈选择这样见面。分明是瞧不起自己，她这会儿不想说什么客套话。 程美茹见她不吱声，对她说：“坐吧，喝点什么？” “不了，请问您叫我来，有什么事，您就直说吧。”沈晴开门见山的把话说了，她心里想就算是不好听的话，我也早听早了。 “好，我也喜欢痛快人。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拐弯，说说吧，你想要什么？” 沈晴一点都不意外她的话，她知道对方看不起自己。她反问，“我叫你一声阿姨，请问你打算怎么打发我？” 她心里恶心现在的自己，就像一个菜市场里买菜人。为了一点利益，和商家讨价还价。可这一次，自己是商家，对方是买家，自己这个商品被买家看不起！ 第116章 青春补偿 “咯咯咯，”程美茹笑声里充满了讽刺。 “你知道，刚才你说的那句话，我不是第一次听到。在美国时，也有个女孩这样说。 她说。“她爱我的儿子，为了他可以去死。可后来她还是跟我说出了这句话！你说，她是爱我儿子，还是爱他家的钱？” 程美茹的话，像是巴掌打在沈晴脸上。她对沈晴这样的女孩，满心满眼都是瞧不起，言语中的讥讽毫不掩饰。 沈晴知道自己今天就是来被羞辱的，从她和肖程在一起的第一天，她就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她静静地看着眼前嘲讽自己的女人，端庄秀丽的外表下，她却傲慢无理。 她是天之骄女，优渥条件让她可以藐视别人。 温润柔和的珍珠耳钉，纯洁闪耀的钻石，都无法遮掩女人周身冰冷之气。 沈晴承认对方很会打扮自己，合身的羊绒套裙，绝非国内产品。波浪卷的盘发，显得人慵懒随意且气质。 女人味十足的珍珠项链和耳钉，在钻石的陪衬下，熠熠生辉。 光滑白皙的双手上，那颗大大的蓝宝石戒指，显示了她的经济实力。沈晴看着那双手，想起自己的母亲。比这双手还要漂亮，可惜妈妈却吃了许多苦! 她开口问眼前这位贵妇，“请问这位女士，你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在打发我之前，先把我恶心一回。那么你说完了吗？” 程美茹没料到眼前这个看上去柔弱，且有些胆小的女孩，会这么跟自己说话。她挑了挑眉，仔细地打量起她。 不算高挑的身高，却有着白皙的皮肤。五官精致却有着南方女孩的秀丽婉约。她周身透着“温柔”两字。 她素净的打扮，不夸张不张扬，这很符合自己对年轻女孩的要求。程美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儿子还是有眼光的。 此时的她心存疑惑，却不显山不露水的猜想，眼前这姑娘究竟是个什么性格？ 她说“你和表面上看到的不一样，不是个小白兔！” 沈晴笑了，“有句话，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你这么东一句西一句，处处挖苦。不就是想让我觉得自己不堪？可我为什么要觉得不堪？和我同吃，同睡的人，是你的儿子。我不堪，他难道就高级了？” “好好好，”程美茹一连三个好，她问：“肖程知道你这个样子吗？他要是知道自己身边的女人，私下里是这副模样，他会怎么想？” 沈晴回道，“你不必用这样的话激我，我能跟你这么说，也能在他面前这么说。我是个什么人，好与坏，他心里最清楚。做为母亲，你这么私下来见他的女人，并且恶言恶语的对我，他会怎么想？” “好一张利嘴，我还不知道今天要见的你，是这么个厉害角色。”程美茹的话虽是讽刺，可她心里同时也觉得，沈晴这个女孩，绝非自己了解的那样，是个有些胆量的人。 “谢谢夸奖，我妈跟我说过，对你好的人，一定要记在心里，找机会报答。对你不好的人，千万别对她们太客气，你的客气只会让她们觉得你好欺负！我今天说出这些出格的话，是您对我不客气……” 沈晴的话，说的清楚明了，她没给程美茹留面子。既然对方不把她当人看，她也不用顾忌对方长辈的身份。在这一刻，她们俩只是不熟悉的两个女人。 程美茹的心里其实喜欢这种直来直去，哪怕是跟自己翻脸的人。她从小接触了太多虚与委蛇。真诚对她而言，实属可贵。 就像家里的李姐，她就喜欢她毫不做作的说话和做事。眼前的女孩，这一刻也不再那么厌恶，可心里的界限与标准，她不得不遵守。那是她对儿子未来的期许！ 她说，“沈晴，你的爸妈下岗了，你父亲出了车祸。医药费是借的，后来都还了，是拿我儿子的钱对吗？” 听到这里，沈晴还有什么不明白，这人来时早就把自己摸了个底朝天。 她回道，“你既然都知道，何必再问我？我和你儿子的事情，一开始我们彼此都明白。我不是他挑选妻子的人选！” 程美茹说，“没错，你的确不是。你们本来就不合适！我现在明确的跟你说，你离开他。我给你一笔钱，这样我们两不相欠。你只要做到，以后不来打扰他。” 沈晴笑了，她说，“我们的话题 又回到了原点，你打算给我多少钱？” “50万，你还是个乖巧的女孩，我也不想亏待你。” 沈晴笑得很讽刺，程美茹看到她的笑容，问道？ “怎么了，嫌弃少？”她拿起茶几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茶，似乎在考虑，缓缓地开口说。 “这个价格，不少了。别人生了孩子也就拿这个价，我给你的是青春补偿。” 程美茹在说这些话时，心里想着。老肖外面那个女人，生了孩子也就拿了50万。你比她强多了，至少我没有亏待你。现下有这种事的家庭，自己绝对算是大方的。她对自己开出的这个价，很有信心。 沈晴自然明白她嘴里的补偿，无非是对自己贞节买单。 她说：“我若说不要，你一定会想我贪得无厌！在你的心里，我们这样的人，都不配说感情，什么都跟钱放在一起。 你开出的价格，无非是觉得我值那些钱，再高就不合适了。 我要。反正我在你眼里，也是个爱慕虚荣，贪图你儿子金钱的女人。我不如做实它！” 程美茹对沈晴的话，并没有什么不爽，她只要达到自己的目的，什么都可以。 现在对方如她所愿，那么尽快解决，她好着手给肖程介绍结婚对象。 “好，你什么时候离开？”程美茹问出自己关心的事，等待沈晴给出最终时间。 “你想我什么时候走？”沈晴反问道。 “越快越好，我希望你带走自己所有的东西。别耍小心机，你该明白，你的家、你的一切、我都知道。” 这句带着警告和威胁的话，让沈晴“噗嗤”笑得很大声。 她说，“肖太太，像我这样爱慕虚荣的女人，拿了你的钱，不该去活得逍遥吗？为什么还要和你作对？等你儿子知道身边的女人是这样的人，我还有什么机会兴风作浪？你多虑了。” “好，你把账号，发给今天打给你的手机。办好后他会通知你。” 沈晴是怎么离开这间会所，她脑子里昏昏的。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在这个下午经历了她至今为止，最残酷也难过的时刻。 她之所以能在肖程妈妈面前，一副无耻样。那是她看到了徐娇的下场！ 想要独立养活肚子里的孩子，她需要钱，需要有足够的金钱，才能让她保住肚子里的这块肉。 第117章 绿茶婊还是白莲花 回到天鹅湾，已经是晚上。过去的几个小时，沈晴过得并不轻松，她一路慢慢地走来，脑子里早就乱如麻。在肖太太面前的伶牙俐齿，此刻的她像撒了气的球，没有任何活力。她心里唾弃自己，可又理解自己！ 人就是这么矛盾，她一边是父母前面的好孩子，一边是为了自己为了以后的市侩女。 对着北方的方向，她默默地对心里的父母说：“对不起，给你们丢人了。” 肖程最近回来的都很晚，今天也不例外。沈晴回到天鹅湾，迎面遇到吴婶。 她问：“今天回来的这么晚，昨晚也没回来，沈小姐可真忙。” 沈晴连个眼神都没给她，与她擦肩而过。吴婶对她的态度很是生气，她大声地训斥，“这可不是你的家，也不是旅馆。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谁允许的？” 沈晴回头看向她，语气不疾不徐，却很是冷漠。 “什么时候，肖家的别墅里，让你一个保姆在这里吆五喝六？你要是对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有意见。阿程回来时，记得一定要告状。” 说完这话，她只给对方留下一阵高跟鞋声，沈晴人已经上了二楼。 站在原地的吴婶，恨得牙痒。她嘴里嘟囔着，“狐狸尾巴藏不住了，这会儿就开始拿出女主人的身份，呸，算老几啊。 我就知道她是个这种货色，看我怎么揭穿她。” 沈晴这一天都在扮演“刺猬。” “与人为善，与人和睦，”似乎就是一句安慰人的话。可真正使用起来，太不好使，她不想却只能做一个自己都厌恶的人。 带来这里的衣物并不多，好在肖程是个大大咧咧的男人。平日里自己有什么东西，都放在那里，他也没仔细看过。 沈晴很快的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她只等收到对方的信息，自己就离开这栋别墅。 肖程回来时，给自己开门的吴婶，一脸委屈。 肖程不禁疑惑，“你怎么了，吴婶？” “哎，”吴婶一声叹息，欲言又止。 “到底怎么了？”肖程再次问？ 吴婶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对肖程说：“阿程，上次你赶我走，我本来不打算再回来。 是你妈，她打电话让我回来帮忙，后又找我谈话，让我留在你这里。 我知道你不待见我，可我毕竟看着你长大。有些事就是冒着得罪你，也要说出口。”吴婶一脸真诚，还真让肖程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什么事这么严重？”肖程还是用轻松的口气询问。 “楼上的沈小姐。今天回来时，我就问她昨晚为什么没回来，她直接骂我是保姆，轮不到我说话。 阿程，我以前从来没给你抱怨过。你不在的时候，她对我说话从来就不客气，我忍着也是因为怕你为难！可你不能再留她，以后你要娶妻，知道你曾经有这么个女人，人家怎么呢能接受呢？” 肖程听到这里时，脸色很不好。本来他还有耐心听吴婶诉苦，可听到自己娶妻的话题，他就很反感。 他说：“吴婶，晴晴性格很温和，你们是不是有误会？我结婚的事，不要再提。我当时让你回去休息，考虑的是你年纪不小，不能再操劳。如果你现在累了，可以随时回去休息。” 吴婶心里暗自咬牙，“就知道你会护着她，我也不指望你给我撑腰，我告诉你妈。”心里想的话，嘴里不能说。 她说：“我还能动，帮帮你。等正经地肖太太进门，我就可以安心回家了。”肖程没再说什么，他拿着包上了楼。 楼上的沈晴隐约听到楼下有声音，直觉告诉自己，吴婶今天一定会打小报告。 开门瞬间，肖程看到一个灿烂的笑容，他问？“怎么没休息？我以为回来时你早就睡下了。” 沈晴不解地问，“为什么？” “你不累吗？在医院能怎么休息！”肖程一边问她，伸手将自己的包递给她。 沈晴接过包，顺手放在茶几上。她走到肖程身旁，张开双臂，抱住了肖程的腰，头也紧紧地贴住他的胸口。 肖程很意外，好奇女人今天的热情，他问她？ “你今天怎么，一晚上没回来就想我了？”这话问得明显带着调侃，可沈晴不在乎，她随着男人说。 “嗯，一个晚上没回来，就是想你了。急着回来想看到你，被吴婶骂了，她说这里不是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说完这话，沈晴抬头看着肖程，等待他的态度。男人没吱声，低头看着沈晴，嘴角的笑容很是好看。 沈晴接着说，“我今天才发现，男人也有美色。你这么一笑，很容易惹人浮想联翩！” 男人挑了挑眉，也觉得这个话题有趣，他跟着打趣道。 “怎么个惹人了？” “像我这种大俗人，忍不住会被你的美色迷惑，不知道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说完这话，她倾身搂着男人的脖子，嘴巴在他的耳垂边上轻轻地摩擦。 一阵酥麻传遍男人全身，让他忍不住一把搂住沈晴的腰。像是报复，他使了大力一揽，沈晴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啊。” 男人也在她耳边，用极其诱惑的声音说：“妖精，看我一会儿怎么罚你。” 沈晴忍不住“咯咯”的笑出声，她说，“要是被吴婶看到你这样，又该说我是个狐狸精。” 男人脸色收起，有些正经地问她，“你和她到底怎么了？” “她不喜欢我，你不在家时，总是对我冷言冷语。今天说的更过分，我也没客气。我说，你一个保姆管不着我。” 说完这些话，沈晴对肖程老实地说：“我是故意跟你告状的。以前她讽刺我，我都忍了。总想着我是个外人，她是看着你长大的人，总是比我亲。可她欺人太甚，我就不忍了，我相信你也不会不辨是非。” 肖程宠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这招以退为进，也是厉害。” 沈晴笑得憨厚，“被你看出来了？那也是怕你心里怪我，只能这样了。我这种行为，算是绿茶婊还是白莲花？” 她的举动很合男人的心。他不喜欢有心机的女人，却喜欢这种坦荡且把心事说出来的人。女孩不是傻子，知道怎么自卫，这点男人很认可。 他说，“怎么会怪你，你别理她，她在这里待不久。” 男人这话一出，沈晴的心猛地紧了一下。“是啊，待不久，自己何尝能待得久！” 这个夜注定是属于热情的男女。一阵缠绵后，沈晴知道自己这样对身体不好！可她舍不得，舍不得男人，舍不得这段日子里他对自己的温柔。 男人突然一把搂住她，对她说：“明天你在家哪里都别去，我中午前回来接你，见个人。” 第118章 初见靳斐然 沈晴本来已经困得点头，这会儿一下子来了精神。“是那个设计师？” “嗯，昨天说带你见面，你非要等朋友生孩子。这回不能再变，他马上要出差，你要不把握机会，就没机会了。搞艺术的人，都麻烦！” 沈晴用力的点头，她以为昨天自己失约，已经没了希望。 与靳斐然的见面，约在海城的五星级酒店内。西餐厅的里，几桌白皮肤的外国人，正围在一起用餐。餐桌正上方，电视里播着放滑雪比赛。一群老外们看得连连惊呼。 沈晴跟随肖程来到角落处，餐厅内的英文歌曲，听得人心情愉悦。 坐下来没多久的沈晴， 忍不住有些瞌睡！手里的咖啡杯，差点被她掉在地上！ 肖程忍不住说，“你都累成这样了，还跑医院？让你朋友找个陪护，不是还有保姆吗？你就在家好好歇歇。” 沈晴抬起犯困的眼皮，强打精神，她说：“双胞胎，一个保姆也累得很！更何况人家也是友情帮助，不能真得把人家当保姆看。想再找个合适的人，不容易。” 肖程还想说什么，被沈晴打断。她问？“那边那个人，是他吗？” 肖程回头看去，远处身着笔挺西装的男人向他们走来。凭着在服装业工作的经验，练出了敏锐的嗅觉，沈晴直觉告诉自己，今天的主角来了。 靳斐然人还没到面前，笑容已经在他的脸上绽放。玉树临风，还是风度儒雅？沈晴形容不出此刻他的样子。 他笑着跟肖程打招呼，“阿程，来很久了？” “没有，我们也才到一会儿，手里的咖啡还没喝完。”肖程看着靳斐然坐下，他语带调侃着说。 “今天很准时啊，你这个大设计师，难得肯卖我面子出来！” “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说起场面话了？”靳斐然没客气的回怼肖程。 肖程“哈哈哈”大笑，笑声后，他对男人说。 “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大名鼎鼎的靳大设计师，你叫他peter。”他这话是说给沈晴听。 沈晴听了肖程的话，她尽量笑得自然。面对这位国内一流的设计师，她心里不紧张，是不可能！ 设计师是她的梦想，经历了这么多，她把自己的梦想改得更实际。能做一名设计师身边的助手，她也是可以接受。 没等肖程介绍，靳斐然主动和沈晴说话，“沈小姐，之前阿程把你的设计稿给我看了，你很有想法，只是基本功还需要加强，我对你的设计，很有兴趣。” 若说什么让沈晴激动到不能自制。那就是此刻，没什么比自己偶像夸赞来得兴奋和幸福。 沈晴知道这个时候，不用谦虚，她大胆地说：“靳先生，如果你能做我的老师，那我就太幸运了……” 大家都知道今天的聚会是为了什么，此刻被沈晴直挺挺地说了出来，到底显得有些尴尬！ 靳斐然先缓和气氛，他说：“当然可以，只不过在我身边工作很辛苦。我这个人可能不是个好老板，对待下属很严厉。不知道沈小姐是不是能接受？” 沈晴听完他的话，她对自己刚才的失态感觉些许难堪！这会儿再听到靳斐然的话，看来对方对自己刚才的话，并不反感。 她也大起胆子，一口答应。“当然可以，就怕你不收。” 靳斐然转头对肖程说，“阿程，这次我要出差去平城，那里我们公司开设了分部。等我回来后，让沈小姐过来。” “平城，”沈晴眼睛发亮，她对靳斐然说：“靳先生，我家就是平城的。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在平城给你做向导。” “那样更好，我对平城还是第一次去，不熟悉哪里！”靳斐然如实说道。 什么情况？肖程愣了。他没想到几句话的功夫，自己的女人就要回平城？ 沈晴意识到还没与肖程沟通，她对肖程说：“等会儿再说。” 事情已经谈妥，靳斐然是个忙人。他起身急着回公司处理事务，彼此打了招呼人就离开。 肖程和沈晴俩人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肖程问？“你怎么看？” 沈晴说，“谁会想到，一身西装，斯文有礼的他，是国内顶尖设计师。和我印象中的设计师都不一样，他更像个学者。名字也是，反差好大！” 肖程笑着问她，“你印象里的设计师都是什么样？” “时尚，前卫、酷酷的、还有些雌雄同体。就像很多国外知名设计师，他们都有同性问题。”沈晴跟肖程解释自己所了解的信息。 “那他要让你失望了，人家是纯爷们。才华横溢，追他的女人可不少。”肖程打趣她。 沈晴问肖程，“他公司离这里不远吧？” “嗯，就在马路对面。为了你，我才将就来这里。他这人看着斯文有礼，实际脾气怪！以后你跟他工作在一起，就知道了。” 沈晴回道，“想要拜师学艺，哪有不受气的？过去师傅带徒弟，被打被骂，都是家常！” 肖程听了她的话，也故意语气严肃着说，“沈小姐，以后你要是受委屈了，不能在我面前掉眼泪，不许告状。” “嗯，没问题，我躲洗手间哭行了吧？”沈晴开始与他皮。 话锋一转，他又问道，“你要回平城，为什么不跟我提前说一下声？” “你看出来了？”沈晴问他？ “当然了，你不会无缘无故的说回去，已经想了多久了？”肖程问她。 “我想父母了，也想家。我爸从出事后，我还没回去看过他，想回去住一段日子，陪他们。”沈晴这话是真心话。 肖程听完，沉默许久，他说：“我没不许你回去，只是你该告诉我。这次你打算回去多久？” “哎哎哎，我说肖先生，我是个人，你没买下我！怎么连我回家多久，你也要规定？”沈晴故意与他胡搅蛮缠。 肖程无奈地笑了，“不是规定你，是舍不得。”他一把搂住沈晴，在她的额头上狠狠地亲了一下。 沈晴说，“忍忍吧，我都多久没回家了！” “好，我忍，只能忍了……”肖程对沈晴说着抱怨话。 一块牛排被肖程突然塞进沈晴嘴里，一阵恶心袭来，沈晴差点吐出来。 她脸色难看，肖程发现她的异样。“你怎么了？” 沈晴极力压制自己的恶心，她缓了缓才说，“这几天大概是畏寒，吃东西不舒服。” “胃寒？没听你说过，我们去医院吧。” 沈晴忙拒绝，她说，“昨天在医院看了，医生说我是胃寒，注意保暖，吃点药就好。” “真得，就这样？真得不用去医院再看看？”肖程很疑惑。 “你放心吧，医学院啊，人家还能说错？”沈晴忙着打消他的疑虑。 “那你更要好好休息，以后哪里都不准去。”肖程交代她。 沈晴眨着眼睛，一脸诚恳，可说出的话，却让肖程黑脸。 “明天还要去医院，我要回平城。不去跟她打个招呼，不合适。” 看着如黑脸关公的肖程，沈晴又是撒娇，又是卖萌，这才让他露出笑脸。 第119章 告别 沈晴在和肖程的相处中，早已摸透对方性格。她总是能快速把气氛缓和，即便男人知道她时常故意为之。也不会有多余想法，有句话“会撒娇的女人，最厉害。” 一早来到医院的沈晴，看着王姐忙前忙后。她走上前，对她说：“王姐，我能做点什么？” 王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别的不用，你就坐着陪阿娇聊天。我尿憋久了，想去厕所，再出去透透气。” “行，你去吧，这里有我，你多待会儿。”沈晴明白在医院待久了，人心情会不爽利，她也贴心的为王姐着想。 阿娇刚喝完手里的粥，她把空碗放在床头的柜子上。沈晴起身，忙着把碗拿去清洗，阿娇对她说。 “你别忙了，一会儿王姐回来让她收拾吧。” “没关系啊，我来吧。她天天在这里忙，就一个碗累不着我。”说着话的沈晴，已经转身出了病房，走向楼层的热水区。 再回来时，阿娇已经躺下。沈晴把碗放在了柜子里，自己则坐到阿娇身旁，她考虑一下，才开口。 “娇姐，我过几天就要回平城了。” “想家了？你早就说要回去了，是该回去了。”说这些话的徐娇，除了满脸疲惫，眼神中还有落寞。 “娇姐，肖程的妈妈找过我，让我离开肖程。她拿钱打发我！” 几句话信息量却不小。沈晴目前的状况，唯一能说实话的人，只有徐娇。 大约是俩人境遇相似，即便她和徐娇在其他人眼里，不光彩。可她不在乎了！好坏都是自己的生活，与他人无关。 “她打算怎么打发你？你又怎么想的？”徐娇说话间，坐起了身。因着自己动作太大，拉扯到伤口，她咧着嘴“嘶”了一声。 “你小心点，要起来叫我帮你啊。”沈晴抱怨着她，忙着上前去查看，徐娇摆手制止她。 “没事，这样一天都要好几次。这是孩子去照黄疸，要是孩子在，我疼得次数更多。别说我了，说说你。” “她说给我50万，让我马上离开肖程，以后不能纠缠他。”沈晴把肖程妈妈的话，都一一跟徐娇说了。 徐娇笑了，“她还真舍得。不怕你笑我，我跟黄建平生了两个儿子，也没拿到这些钱。她给你的真不少！” “娇姐，你这是挖苦我呢？”沈晴觉得徐娇笑自己。 “还真不是挖苦你，我说的都是实话。我们一个月工资才多少？你爸妈在平城一个月能赚多少钱？肖家这是破财保名声。 这些钱在我们这些人眼里，很多。在他们手里不算什么。这就是不公平！”徐娇再次叹气。 她接着问，“你答应了吗？” 沈晴久久未出声，张嘴时话还没出口，她先掉了眼泪。 “我心里憋屈，真得。我答应了，其实我不想的，可我知道我对付不了她。 她从气势上就压着我，在她面前我就像个小丑一样，还要炸毛和她斗嘴。 我之所以答应，是为了孩子。我怕自己没能力养活他，可让我现在拿掉他，我做不到。” “呜呜”的哭声，沈晴无法克制的痛哭。徐娇看着眼前的大女孩，她的眼圈也红了起来。 她拿了几张床头的纸巾递给沈晴，柔声说：“别哭了，我们好好聊聊。” 沈晴一边吸着鼻子，一边擦拭眼泪。“娇姐，我有天路过医院，很想进去问问可以打掉孩子吗？可我迈不开腿走进去，舍不得！” “舍不得，”徐娇重复这句话，她像是自言自语。 “是啊，我当时不就是舍不得。可你看了，我现在的下场？ 黄建平移民了，如果他不回来，我就要一个人带着两个儿子。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孩子的问题不是一两天的事，抚养他们，教育他们，处处都是钱。 阿晴，在孩子问题上，我给不了你任何意见。你此刻就在医院，就能看到我的儿子。我不能跟你说，你千万别生你的孩子！ 阿晴，拿钱你没错。不管你以后生不生孩子，这个钱拿得不丢人。别傻呵呵的只谈爱，不谈钱。你和他从开始就不是为了爱！ 别怪我说话直，小女孩最容易意乱情迷。开始的事早就忘记了！你就是不拿这钱，肖家也不会高看你。 和他们这样的家庭结合，你不是他们选择的人选。不管你做得多好，都是落人口舌。 既然这样那就拿钱走人，你好，他好，大家好。带着这些钱，你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你父母也不会为了你再辛苦，钱真得可以解决很多问题。” 沈晴听到这里，她不由得说出一句。“娇姐，我们这样的女人，是别人嘴里的物质女。” “是又怎么样，难道你还想做圣人？我可没那么伟大，生活不易，先顾好自己，旁人说什么关我什么事。 行了，傻丫头，别想那么多。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说到走，沈晴这会儿想起另一件事，她忙跟徐娇说。 “娇姐，你猜我昨天见到谁了？” “你猛不丁问这么一句，我哪知道是谁，给个提醒。” “咱们以前从事什么行业？”说着话的沈晴，两眼放光，从她的表情可以看出，她很兴奋。 徐娇略微思索，“靳斐然？” 沈晴一脸不可思议，她嘴里直说，“你可真厉害，怎么一下子就猜到是他？” “你啊，过去一直想做设计师，当谁不知道？除了国外那几个，国内你也就崇拜个他！你都说是昨天见到的，除了他还能有谁？你那个兴奋劲，用肚脐眼也猜到了!” 一下子被徐娇说的挺不好意思，沈晴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沉不住气。 徐娇语带调侃，“怎么样，你的偶像让你感觉如何啊？” “他很斯文，像个学者，我怎么都无法把他和设计师联系到一起。” 徐娇提醒她，“人家本来就是名校毕业。别看他从事设计，一点都不耽误他是个好好学习的好学生！他有设计天赋。他人好处吗？” “我听肖程说，他工作起来很严厉。我这次回去也是要和他碰面，他们在平城有分部。”沈晴把接下来的事，也跟徐娇说了。 她突然想到什么对徐娇讲，“娇姐，我先在他身边做事。如果有机会，我想看看你能不能也来。以后你要养孩子，还是要出来工作的。” “行了，瞧瞧你，年纪不大，想得够多。我先谢谢你，这会儿我还是先出了月子。不过也难说，说不定我以后还要投靠你。”徐娇说着玩笑话，沈晴却听进心里。 “还打算回来吗？”徐娇问？ 沈晴摇头，“暂时不回来了，我会在走之前，和肖程说明白。我不想偷偷摸摸的离开，他对我很好！” “应该的，你可别做那种突然消失，几年后再出现，那可是小说，不告而别很伤人。” 第120章 现实的托付 “不会的，我想过了，不管当初我们是怎么开始，现在都该好聚好散。是我对不住他，私心太重！” 徐娇听到沈晴这些话，她忍不住笑着说：“我成神父了？你是在我这里忏悔呢？ 别傻了，你和他之间不存在谁对不起谁。男女那档子事，就是个你情我愿。你真不打算跟他说孩子？” 沈晴摇头，“不想说，他以后会娶妻生子，这个孩子不知道对他没什么影响。如果他们知道了，反而是我抢不过！” “是，你这话没错。我从知道你和肖程的事，关于他的事情，我刻意打听过。 他有个大哥，结婚就去了国外，很少回国。据说是因为他老婆和肖太太合不来，肖家很需要个孩子。他们要是知道了，不抢是不可能！”徐娇也承认沈晴的顾虑。 “娇姐，我这一走，有段日子我们见不着。你现在正需要人帮忙，我却不能帮你，总觉得对不起你。” 徐娇伸手拉着沈晴，“你这话，倒是提醒我了。我现在记忆力不好，说着话的功夫，把重要的事都忘了！ 我还真件事想拜托你，你只要帮我这件事，就是帮了大忙。” 沈晴不明白，她问:“什么事？” 徐娇靠在床头，脸上的疲态更加明显，她说。 “阿晴，你信不信人真得有预感？” 沈晴点头，“我信。” “之前，黄建平突然来得少了，电话每次打来也急匆匆的挂断。我心里就有预感，事情不对！ 我的事，你也清楚，我就是想要自己的孩子，我太想要份亲情。 没孩子时，我想得很多，只要有个孩子，其他我都可以不要。 有了孩子，人就开始贪心。为自己贪心，为孩子贪心、想要孩子正经姓黄，想要孩子在人前有个身份。想要的多了，折腾的也多了，终究把人吓跑了。 你比我强，是个冷静的人。知道自己要什么，知道自己不要贪心，你的每一步都没走错路。所以你以后会比我过得好！” “娇姐，你这话说得，我都不知道说什么了！”沈晴的确被她说的无言以对。 徐娇没应她的话，接着说：“阿晴，我是在夸你。人贵在自知，你知道自己的底牌有什么。你用了最温和，却对自己最有利的方式，不吵不闹，和平分手。你知道自己这一走，男人的心里会怎么想？” 沈晴摇头，“不知道。” “你就是他心里的朱砂痣，忘不了，也不会忘。”徐娇的话，让沈晴直觉自己心机很重，她自问？ “你真得是个有心机的女孩吗？好像有点。” 不过她不会太纠结这个问题，人会自保，总好过不会保护自己。 “娇姐，你究竟想说什么？”沈晴问？ “我喜欢和聪明人做朋友，过去只觉得你是个单纯的姑娘。现在才发现，你比我厉害多了。我现在要说得事，就更加放心。 之前我在银行开了两个户头，那个时候大概有预感，心里已经开始不安。 一张折子上，钱存的多些，是我的身家。一张折子留下了一部分准备日常过日子用。 我现在有个想法，王姐在我这里不会太久，这个你也知道。她走后，照顾我们合适的人选找不到！ 我总不能找个陌生人来看护我的儿子，万一是个人贩子，那就成了给人家介绍生意了。 想来想去，我还是打算让我妈来帮忙，可她只为我弟弟着想。钱这个东西，考验人性。就算是亲生父母，我也要留个心眼。我家对我不真心，但现在也是唯一的选择。我把大面额那张折子，放在你哪里。 是我考虑了很久，把你的人品和现状也想了一遍，这才敢跟你说。” 沈晴听到这些，自己惊到。她不敢接这个托付！ 她说：“娇姐，别的事情我可以帮，可你把折子放在我这里，我不敢拿。万一我……” 徐娇伸手做了个制止的动作，“你别急着拒绝，等我把话说完。 我不是个感性的人，今天托付你，也是我考虑了很久。 你要是拎不清的傻姑娘，我最多把你当做个妹妹。只跟你聊天，不会有这样的托付。 可你偏偏是个看似柔弱，却是个有主意的人，那我就放心了。几十万托付给人，不是开玩笑的。我是实在找不到更合适的人，你现在就是最好的人选。 我家不能放，我妈会翻个底朝天。你知道我为什么托付给你，而不是王姐？” “不知道，”沈晴回道。 “因为你身后有肖程，肖家不缺我这几十万。你不会，也不需要动我的钱。 我可以放心的把折子放在你哪里，只为给我和孩子留个后路。什么时候我需要用钱，告诉你一声，你给我转账这样对我最安全。 那天你告诉我，肖程妈妈给你钱，我就下定决心托付给你。你有了那些钱，我的钱就更安全。如果没有那些钱，我不一定敢给你！ 不让王姐帮我拿，是她没有生存能力。一家子靠男人一个人养家。现在看似过得去，以后呢？我若是把钱放在她哪里，等于把钱放在火上，随时没有。” 说完这些话，徐娇笑了。她又说，“现在你还觉得有压力吗？我也是算计了很久，确保自己万无一失，这才跟你开口说。” 沈晴说，“你真得不怕我贪了你的钱？就这么相信我的人品？” “不信，我谁都不信。连我的家人都不信，怎么会轻易相信谁？” 沈晴语调升高，刻意“哦”了一声，她问，“那又为什么……” “比起赌人品，我更看重风险几率。你这里没风险，如果有天你动了我的钱，你猜我会不会把你孩子的事，拿去换钱？” 沈晴有些恼火，她觉得自己一下子不认识眼前的徐娇！ “你这哪里是托付，根本就在威胁我。” 徐娇笑了，“沈晴，我和你认识几年了。我一直说你是温室的花，一点都没错。 只有这次你和肖程的事，让我刮目相看。你觉得我说的话，你不痛快。 可你知道，真正的朋友，是利益互助。那种只谈心的朋友，走不远。 我们若想走得远，相互扶持，相互帮助，甚至相互利用。这是人性，活着就要了解它，利用它。” “娇姐，你又给我上了一课，我会好好想你的话。什么时候把折子给我？”沈晴这句话一出口，徐娇笑出了声。 她说，“我就知道你会帮我。我们能成为朋友，因为我们是一种人，不跟命运较劲，也识时务。” 第121章 分手 第121章 “是吗？我不这样认为！答应帮你，是你往日对我不错。可今天你的话，让我觉得要重新认识你。”沈晴抑制不住内心的怒火，说话也不客气。 徐娇轻笑一声，“阿晴，朋友间如果纯靠友情，那么我们就是一对搬弄是非的密友。除了相互抱怨，相互吐槽，还能给对方些什么？ 密友，相互帮助，相互扶持，相互提供情绪价值，这样的密友，才会一辈子。 这个世上，不管是友情还是爱情，都是一样的。只有相互可以扶持的情分，才能长久。 你总是瞧不起物质，心里那份清高，以为任何感情添加了现实，就被污染了！ 我要是没记错，你没和肖程在一起时，你家里不是给你安排了人选？为什么没和那个人在一起？” 沈晴一时语塞，她不知道怎么说！难道要说“余晖阳见异思迁还是他攀高枝？”她没有回答徐娇的话。 徐娇也不打算沈晴回答自己的问题，她自说自话。 “爱情是什么？奢侈品。从来就不是给穷人准备！ 你大概会不服气我的说法，是不是想说爱情面前没有贫富，没有贵贱。可我要说，爱情太贵，普通人付不起账单。 你的发小男友，之所以喜欢别人，不是你不好，是你力量不够。 他要留在海城发展，买房子要钱，医学院升职要人脉。你既没有钱也没有人脉，要你有什么用？我的话很难听对不对？” 沈晴冷着一张脸，对徐娇说：“你眼里只有利益，人难道活着只有利益？情字被你说的，拿钱来衡量。” “你别急着反驳我，生病了去医院要不要钱？市场上买菜要不要钱？生了孩子买奶粉要不要钱？每天睁开眼睛开始，你身上发生得一切，都跟钱有关。你说情有多重要？我所说得那些，靠个情字能解决吗？” 沈晴不服气，“你说的没错，这一切都要靠钱解决，可人就没有一点情感吗？照你的说法，你真得喜欢过黄建平吗？” “人有感情，就因为是有感情，才不同于动物，我们需要感情交流。 可是感情能维系多久，这才是重点。别管多恩爱的人，时间一长，只剩下了法律规定的责任。说好听了是成了亲人，说难听了就是没了爱情。 我今天专门跟你说这些，无非是想你，不要有任何的心里压力。你离开肖程不管是被迫，还是自愿，你都要明白自己没错。 你问我黄建平，我爱过吗？当然爱过。我是个人，是人都有感情，可我的爱清醒。 我知道自己有什么，没什么。也知道他能给我什么，不能给我什么。 有了孩子我想赌一赌，其实结局我早就心知肚明。就是那点不甘心！ 你看吧，命运从来不跑题。门当户对，从来不是封建意识。这是规矩！” “不是每个男人都是黄建平， 你不要一概而论。”沈晴驳斥她。 “你说得没错，可不是每个男人会在一个女孩全身只有2元钱时，把她从贫困中拉出。没有名分，很痛苦对不对？没钱更痛苦。 没钱时，你就是貌美如花，也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任何东西都需要包装，没有精致包装的鲜花，不过是路边的野花。有了精致外衣，那就是花店里人人喜欢的玫瑰。 我一个连饭都快吃不上的人。被他从夜店带出来，走进写字间，成了一名白领。这条路靠我自己，要走多久？ 如果没有肖程的出手，你父亲的病有人管吗？你可以在这里跟我讨论爱与不爱吗？恐怕这会儿你不知道在哪个夜店，好了端盘子还账，不好那就是夜店一枝花。 沈晴，【情】谁都需要。吃饱喝足时它是情调，饿着肚子时，它就是奢侈品。你可以看，但别拥有，先把自己肚子填饱。” 沈晴不能否认徐娇的话，只有真正苦过的人知道如何避险 。 她坐在天鹅湾别墅里，脑子却还停留在医院，耳边似乎还是徐娇的那些话。 这些话从来没有人跟自己说过。她记得自己大学那会儿，同学们还在为了情而哭，为了爱兴奋的睡不着。可怎么从徐娇嘴里说出来的，【情】字成了负担？ 肖程回来时，看到的就是一脸愁容的女孩。他悄悄地走上前，揽住女孩的肩。轻声问道。“怎么了，这么投入？” 沈晴抬起头，一脸茫然，她问？“阿程，你相信爱情吗？” 眼前的男人，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消失。沈晴意识到自己不该问这个问题，他的心里那个“她，”是爱情吧？ 肖程却回答了她，“不信。” 沈晴听了这个回答，心里有些酸楚，为了求证些什么，她跟着问？“你爱过我吗？” 男人伸手拧了一把她的脸，笑着说，“我对你还算好吧？”这是回答，也不正面回答。男人的话已经给了答案！ 沈晴感觉自己的心很痛，痛的她无法呼吸。牙齿咬了咬自己的唇，这些疼痛还不及自己的心痛。 似乎是来了勇气，她狠了狠心，“阿程，我们分开吧。” 肖程刚拿起的烟，打火机还未打开，手却停在了半空。 他一脸疑惑，迟疑着问？“你今天受什么刺激了？” “我答应你妈，不跟你说，可我不能不告而别。今天只能做个没信用的人。我答应她，离开你。” 肖程没吱声，只见他缓缓点着烟。自己则坐在沙发上，一口烟后，他开口道，“她给了你什么条件？” “五十万分手费。”沈晴如实告诉他。 “哼，”肖程笑得讥讽，“她还是那么大方。我妈最喜欢给我的女人分手费！” 房间里安静的有些吓人，沈晴心里七上八下，她等待着男人开口，随便说些什么都好！ “你很缺钱？50万就把你打发了？有些太便宜了。”肖程的话搁在平时，沈晴一定生气。可这一刻她反而心里舒服了！是啊，自己就是这么廉价。 她回道，“我和你不同，你没缺过钱。” 肖程再吸一口烟，“你缺过钱？我记得你是小的，上面有个哥哥。缺钱也不该是你发愁！” “我见过爸妈为钱发愁。阿程，我们家庭环境悬殊很大，我的困难你不会明白。今天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理解我，我就是这么一个庸俗且势力的女人，为了钱，我可以离开你。”沈晴说着这些话，心却在滴血。 “好，既然你跟我说起钱，这是怪我给你的钱少了？想要钱你可以直说。 何必拿我妈的，还要看她脸色，听她恶心你。” 肖程的话，听在沈晴耳里，那是无数个巴掌打在脸上。她闭了闭眼，试图控制自己的眼泪，可惜了，不会演戏的人，终究成不了好戏子！ 第122章 告状 眼泪像是与她做对，不争气的滑落，她不想让肖程看到自己狼狈样，转过头望向窗外。 肖程看到的是沈晴的后脑勺。他心里气恼，这个女人这么无视自己。这么久的善待，到头来养了个白眼狼！人一生气，话就说得难听。 “怎么样？跟我拿钱比跟我妈拿，轻松多了。”肖程的语气里，带着蔑视和讥讽。沈晴都知道！ 她不想回答肖程的话，今天自己既然已经提出，那就要承受这个结果。 “不出声，是不满意价格？不应该啊，你都接受我妈的钱，怎么不接受我的开价？你要是真不满意，那就自己开价，让我听听，看你值不值。” 指甲扣子肉里，传来的疼痛，也不足以分散她的注意力！沈晴忍得很辛苦，她很想臭骂对方。 可她明白，今天的事情是自己造成的，她只能像个乌龟，缩着 。 她终还是开口说，“阿程，你不用激我。这件事我对不起你，可我已经答应了，不会改变。” 这话不说还好，说了彻底激怒房间里的肖程，他狠狠地将烟头按进了烟灰缸。 大步走向沈晴，在她还没来得及转身时，一把将她强行转过。俩人面对面，看着眼前暴怒的肖程。沈晴不自觉的眼神躲闪，这是她心虚的表现。 “怎么了，心虚了？” “我有什么心虚，我说的都是实话。”沈晴还在努力狡辩。 “好得很，既然是实话，那你拿了我一年的钱。凭什么你想分手就分手，我们的关系里，你说了不算。”肖程提醒沈晴认清自己的位置。 “我知道，所以我可以退你钱。”沈晴艰难的说出这几句话，当自己证明自己是商品，这是对她最大伤害！ “你也知道自己当初明码标价？既然这样，我不用你退钱，你一次性付清。我这人不喜欢被人欠着，更不喜欢吃亏。” 没等沈晴反应过来，肖程的疯狂让她无力反抗，他像疯子似的，撕扯她的衣服。 沈晴一边阻挡，一边说。“你疯了，这是什么时候，你干嘛。” 肖程并不理会她的话，他执着的做着自己想做的事。 俩人一路拉扯，她的衣服被一件件丢下。男女体力的差异，让她无力抵抗。 她被肖程狠狠地推向大床。“不行，”沈晴刚说出这句，嘴巴已经被男人的嘴唇狠狠地堵住。 他不再是往日的温柔，现在的他就如只野兽，要把身下的女人生吞活吃。 肖程将自己的愤怒发泄给沈晴，他不管不顾，这时的他只想报复。 他究竟是恨女人的冷情？还是恨母亲的干涉？他不去深想。这一刻女人仿佛是仇人，他完全不留余地，只想毁灭她。 楼上俩人在激烈的肉搏。楼下的吴婶一脸鄙视。嘴巴里骂着。“呸，平日里装得还像个纯情女孩，不知道的人还真当你是个好人家的姑娘。 让别人看看，这天还没黑就发骚，勾引男人这会儿就急不可待。说你是狐狸精，都抬举你。”说着话的她，像是不解气，狠狠地将手里抹布，摔在橱柜上。 吴婶之所以这么气愤，还不是前几天自己出门买菜时，遇到隔壁的邻居林太太家保姆。她们俩日常一起买菜购物，俩人还算说得上话。 对方说：吴婶，你家太太很漂亮呀，看着单纯，温柔的很。” 吴婶当时就想对她说些什么，可她顾忌程美茹。她知道程美茹最讨厌家里保姆在外嚼舌根，这点在程家和肖家待过的人，都知道。 她只得一脸笑容的听着对方夸奖沈晴，心里却把沈晴骂了个遍。 这会子楼上这样折腾，她能不气？真想邀人来，一起看看她们嘴里纯情单纯的女人，是个什么骚样。 一赌气，她扭身进了自己的房间，拿起桌上的电话，拨打给外甥女曹慧茹。 最近曹慧茹忙得很，不是忙工作，忙着应付她的贵人，“李公子。” 海城夜场的公子哥“mike李”她每晚都在李公子家留宿。眼见着和对方的粘得紧了，她这会儿才想不起自己的姨妈和老板肖程。 看到姨妈电话时，她眉头紧锁心里厌烦的很，手上却还是接起电话。 “姨妈，你这会儿怎么打来了？” 吴婶听到外甥女声音，忍不住抱怨着。“给人做事辛苦了！身体受累也就罢了，耳根子也不得清净。”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曹慧茹一下子也不明白，她只得问？ “什么事啊，你这么不高兴？” “昨天了，我和隔壁林太太家的保姆一起去买菜。她一路上跟我夸那个姓沈的狐狸精，我气得很想跟她说实话。可想到程美茹，还是算了！” 曹慧茹以为是什么大事，听了姨妈的话，她很无语。就为了这个，打电话给自己抱怨，她也是够了。 “姨妈，你不喜欢她，就别理她，干嘛非要在意她的一举一动。” 吴婶以为自己外甥女会理解自己，没想到她反而怪自己！ 她不甘心地说，“你知道每天对着她，我还要给她做饭，伺候她。她又不是这里的女主人，凭什么用我。” 曹慧茹安慰道，“姨妈，你不想伺候她，就不伺候，她又没付你薪水。你跟程哥说，你年纪大了，每天不能做太多事，他也不会为难你。” “你是不知道，阿程护她的很呢！上次就是为了她，才让我回家，我还说这话，不是等着他赶我走。”吴婶提醒曹慧茹，“你之前说有办法的，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曹慧茹满脑袋都是李公子，在她心里只要能留在海城过上她想要的生活，管他是李公子还是肖公子。 她有些不耐烦地说，“姨妈，公司最近事情很多，我都忙的没空想别的。你以前不是在天鹅湾待的好好地，怎么最近这么闹心啊？” 吴婶解释，“自从阿程留学回来，我跟着他来到这里住。白天他上班走了，就我一个人。想做饭就做点，不想做就出门吃。好不清闲！ 现在那个女人来了，我每天还要给她做饭，阿程也提醒我，要好好照顾她。 你知道的，这里的卫生，都是定期请人来清理。 我以前是他的奶妈，现在真得成了保姆，什么活都要我做，受不了！” 曹慧茹实在是不想再听姨妈抱怨，她就哄着对方说。 第123章 曹慧如的梦 “你给她做饭时，多下点盐巴，她吃不下就不让你做了。” 吴婶愣了，她没想过这样做，每天除了心里憋屈，找外甥女发发牢骚，别的还真没仔细想。 她说，“这样可以啊？不会有事吧？” 曹慧茹道，“有什么事，又不会出人命。你不想伺候她，那就让她开口不让你伺候。”吴婶承认这招很绝，她也想试试。 俩人匆匆挂断电话，她本想跟外甥女说些楼上的事。可她还是开不了口，毕竟外甥女还是个大姑娘，听着男女之事，总归不是好事。 吴婶在这里考虑曹慧茹贞洁，那头的曹慧茹却跟李公子发着肉麻的短信。 她接到李公子的短信，“我想吃你。” 曹慧茹笑出了声，引得身边的人回头问她，“你怎么了？” 她有些得意，故意神秘兮兮地说，“男人要是太喜欢你，是不是就很粘人？” 办公室张欣，这时听明白她在炫耀，偏偏不想她称心。 故意说。“男人只要是感兴趣的女人，都会粘着。” 曹慧茹知道对方是故意呛自己，她也回怼道。“不管是哪一种，都是感兴趣。” 张欣故意对着办公室里的其他女孩说，“姑娘们，千万记得。别被男人一次热情感动，喜欢是放心里，感兴趣是生理。” 曹慧茹被她的话，说得面红耳赤，她恼怒地质问张欣。 “你什么意思？我说什么，你杠什么？” “哎哎哎，你可要搞清楚，我杠什么了？ 你说什么了？我怎么不知道？办公室里这么多女孩子，免不了有正在恋爱中。 我这个过来人，提醒一下大家，怎么就和你扯上关系了？难不成，你正被谁感兴趣？那好凑巧啊！” “你，”曹慧茹忍住不发火，她心想着，“等着吧，要不了多久，我就可以从这里走。以后你们跟我不再一个阶层，这会儿让你图个嘴乐，就当赏给你，省得以后你们心里不平衡。” 李公子的信息又来了，“宝贝，今晚我给咱们找了些乐子。” 曹慧茹配合着说，“亲爱的，什么乐子？” 信息再来时，上面显示着，“晚上你就知道了。”这么一条充满诱惑的信息，让曹慧茹心痒痒。 一个下午，她坐在办公室里心不在焉。手里的工作做得拖拖拉拉，张欣看在眼里，一脸鄙视。她知道这姑娘最近发情了！时常不正常。 曹慧茹想起最近几天，自己所住的河岸别墅。那是“mike李”在海城的家，河岸别墅比肖程的天鹅湾要豪华许多。 曹慧茹第一次来这里时，心里惊讶那里的奢华。忍不住也想到肖程的别墅，比起那儿显得寒酸了！ 她很不明白，单凭肖程的实力根本不输“mike李。”更不要说肖家在海城的地位，可他为什么不能住得更好一些？ 以前总是听姨妈说，“阿程是个低调的孩子。从小吃过了，也见过了，他反而不在乎，什么都可以。”曹慧茹是想不明白，她喜欢一切奢华的东西，她觉得只有奢华才是人生该享受的。 “mike李”的出现，太符合她的想法。他讲究生活品质，对生活高标准要求，这一切标准都建立在他雄厚的财力上。 曹慧茹心里明白，“mike李”她一定要牢牢地把握住。 坐上“mike李”最新款奔驰车，曹慧茹仿佛就是他的妻子。她随意地问，“你说要给我找乐子，是什么？” “mike李”听闻她的话，他伸手将后车的阻音板升起。曹慧茹觉得奇怪，平日里即使俩人在车上有亲密行为，也从未升起过阻音板。 有时她会不好意思，暗示对方有司机在，他都会笑着说，“没事了。”今天这么正式，她觉得有些反常。 她问道，“什么事？” 李公子说，“阿茹，我对你怎么样？” “很好啊，”说着话的曹慧茹，想起前两天在友谊商店，他给自己买的“g家”的名牌包，那可是她向往已久的包。 想到这里，她主动勾住男人的脖子，热情的送上一个吻。 几天的相处中，曹慧茹太知道男人的敏感点，她不惜余力的撩拨着男人。 果然他不能自持，一整兵荒马乱的折腾，俩人就差在车上行鱼水之欢。终究顾及前方开车的司机，李公子停止了胡闹。 曹慧茹一边整理衣服，她放低声音问，“你还没说呢，到底什么事？” 李公子拉了拉自己的衬衣，伸手从车兜里拿出一瓶水，喝了两口后，他才开口。“阿茹，我今天有几个客户要来，我也叫了几个女孩过来，到时你一定要帮我招待好他们。这些客户对我很重要，是我的大客户。” 曹慧茹以往在公司里时，也遇到过客户来，需要在夜店找女孩。她很自然的觉得做生意，这样的应酬避不开。 她说：“来了就让女孩们招待，我会在旁帮着应酬。” 她的话，李公子并没有作答，他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笑着说，“我老婆就是乖，什么都为我想。” 曹慧茹最稀罕的就是这句话，她喜欢听他叫自己“老婆。”好像这一刻他们就是合法夫妻。 她一脸幸福地回道，“帮你就是帮我自己，你好了，我也好。”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就是李太太，他的客户，不管有多麻烦，她都坚信自己有绝对的能力可以搞定他们。 回到河岸别墅后，客人们没多久就陆续到来，先是“mike李”叫来的几个女孩子。 曹慧茹一眼看去，就知道她们都来自夜场，说来奇怪，这些人无论是怎么着装，身上的风尘气都无法抹去。 就见几个女孩熟络的与李公子打招呼，他们之间似乎是老熟人。这一点曹慧茹不高兴，自己怎么也是他的正牌女人，在自己面前打情骂俏，把她放在哪里？ 当她听到其中一女孩，对着李公子直呼“老公”时，她怒火中烧，一记耳光朝着女孩甩了过去。 她出手的太快，女孩并没有任何防备，耳光狠狠地落在脸上，顿时俩人就撕扯起来。其他几个女孩都纷纷加入，自己人当然不能吃亏。 “mike李”这时已经被气得脸色铁青，他一把拉开曹慧茹。黑着脸对所有人说，“你们这是干什么，这是我家，在这儿犯浑，活腻了。” 曹慧茹因着刚才被人拉偏架，头发早已被撕扯的没了形象。她一手捂着头发，头皮阵阵痛感，让她嘴里发出“斯斯”声。 她对mike李说，“老公，让她们混蛋。” 第124章 为爱应酬 mike冷冷地看向她，嘴里说出的话，比他的表情还冷漠。 “阿茹，你诚心给我搅局？我刚才路上跟你怎么说的？” 如果说刚才的曹慧茹还想着李公子帮自己出头，这一刻她是被对方的眼神吓到。那眼神想要活吃了她，不是激情，是冷酷！ “mike，我是你的女朋友，你怎么能在我面前，和其他女人拉拉扯扯？你让我怎么办？” mike正想开口回她，门外走进管家。管家是个中年男子，一看就是经过专业培训。 他说，“李先生，客人们来了。” mike的脸立即变得和颜悦色，他变脸的速度让曹慧茹惊讶！ 他对曹慧茹说，“宝贝，上楼去整理一下。客人们来了，你这样可不像样。” 又转头对着其他几个夜店小姐说，“姑娘们，今天谁表现的好，我不会亏待。可有一点，不许使性子，谁要是再找不痛快，那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几个女孩显然是经过这种场面，嘻嘻哈哈的跟mike打哈哈。她们嬉笑着说，“李大公子可是最温柔的，怎么会怪我们。我们就是再不懂事，也不会主动闹事。”这话说完，有意看向曹慧茹，眼神里全是挑衅。” mike李很受用这些话，他笑着说，“你们也是祖宗，我今晚的大事，全靠各位了。一起来吧，接我的客人了。” 一行几个人走向大门外，曹慧茹心里隐隐不安，她总觉得今天的mike不对劲。自己说不出哪里不对，总之很奇怪。 等到曹慧茹下楼时，楼下早就已经热闹起来。mike和几个男人正在大声寒暄，其中有人看到下楼的曹慧茹。 玩笑着说，“mike这是金屋藏娇？” mike听了对方的话，转头看向楼梯处，只见曹慧茹身着前几天才买的c牌针织紧身裙，刚才乱糟糟的头发，被她打理成微微的卷发。长发及肩，一身火红，衬得她更加火辣热情。 mike笑着对曹慧茹说，“阿茹，过来见见我的朋友们。” 曹慧茹心里恍惚，如果不是刚才领教过他冰冷的态度，这会儿真的会以为他是个温柔暖心的人！ 她听到mike的话，不由自主的加快脚步。根本不敢拖延。 来到mike身边，对着男人温柔地说：“客人们来了，你该叫我的。” 她的话音刚落，一个身高与mike差不多，却有些肥胖的男人说。 “弟妹多虑了，我们也是刚来，你来的刚刚好。”说完这话，他看似无意拍了拍曹慧茹的肩膀，这让曹慧茹心里很不舒服。 她下意识往mike身后靠了靠，似乎本能的在寻找安全感。偏偏mike却将她一把拉过，迎着刚才说话的胖子，往他面前推了推。 他说，“吴大哥这是跟你玩笑呢，我们可是好交情。往日我生意上的事，他可没少帮我，来，给吴大哥敬杯酒。” 曹慧茹笨拙地接过mike递过来的酒杯，满满一杯红酒，她看着这杯酒，心里的不安更加强烈。 以往mike很注重喝酒的规矩，今天这杯酒倒的太满了。 她眼神疑惑看了眼身边的mike，mike似乎秒懂她的意思。 他说，“你这杯酒，是替我和你自己，感谢吴大哥的关照。没有他，我们的生意做不了这么好，他既是我的大哥，也是我的贵人。” 说完这话，mike低头在曹慧茹耳边，说了几句。“你还想要前两天的那个包吗？他可是咱们的衣食父母！” 曹慧茹这才明白，今天酒满是因客人对mike太重要，她自然也热络起来。 “大哥，谢谢你带着我们家mike，谢谢你关照他。”曹慧茹说得情真意切。引得一旁人跟着起哄说笑，气氛一下子就开始热闹。 吴大哥很满意曹慧茹的话，他连喝两杯，自己又倒了一杯酒，对着曹慧茹说，“弟妹，再来一杯，这杯我敬你。认识你，我今天真高兴。” 空着肚子喝酒的曹慧茹，隐隐有些醉意。她平日里自认自己还是有些酒量，今天却不知怎么了，醉的这么快！ 她有些犹豫着，还是端起酒杯，对着吴大哥，展开一个笑脸，说话时自己都感觉到舌头僵硬。 她说，“吴大哥，今天我好像醉了，这杯喝完，不能够了。不过这杯酒，我还是舍命陪君子！祝你以后生意越来越红火。” 她一杯再次下肚，眼神却不自觉瞟向mike，此时的男人正和其他几人，推杯换盏。这档口却只留下她和姓吴的俩人喝酒。 她喝完这杯酒，不理睬姓吴的怎么说。自己一脚深一脚浅的来到mike身边，一把推开了他身边坐着的夜场小姐。 她坐下后身体靠向mike，这个动作她在宣誓主权。 她嘴里撒娇道，“亲爱的，我都醉了，你也不管我。” mike宠溺的夹起餐桌上的菜，递进曹慧茹口中，嘴里说着。 “宝，你没那么容易醉，这是因为吃得太少，胃里空。”说完这话，他又夹起块鱼肉，轻轻的喂到曹慧茹嘴边，温柔着说，“宝贝吃点，吃了就不难受。” 曹慧茹借着酒劲，也跟mike耍起无赖，她嘴里说着，“不喝了，喝不下了.” mike嘴里应着，手里没停。他一边安抚曹慧茹，一边却跟一旁的女孩，挤眉弄眼。 在座的几个男人都各自忙着，夜店来的女孩们，热情的招待着这些男人。有人已经像情人般深吻，有人一对悄悄离座，去往房间。 更有人在外面的沙发上，拉扯的衣衫不整，这一切在酒醉的曹慧茹眼里，都没看到！ 她满心都是要完成任务，否则mike难做！ 她双手环着mike，“我都困了，什么时候结束呀？”她问得很小声，只用了两人能听见的声音。 mike说，“朋友们才来，一会儿还有大餐，不会这么早散。你是醉了吗？” 说完这话的mike眼睛看向不远处的吴大哥，对方正搂着个姑娘，喝酒咬耳朵。 许是他有所觉察，也看向这边，两个人眼神交汇时，同时看向曹慧茹。 mike对曹慧茹说，“阿茹，你实在喝不下也别勉强，上楼歇着吧。” 曹慧茹乐得很，她正等着这句话，她困得要命。 mike起身对着几个人说，“你们先玩，我去去就来。 他拉起身体发软的曹慧茹，走向楼梯处，经过吴大哥身旁，他看了一眼对方。 曹慧茹浑浑噩噩被mike拉上楼，倒在大床时，她嘴里还说着，“mike陪我一起躺会儿。” mike回道，“乖，你先躺着，我下去打个招呼就上来。” 曹慧茹感觉自己出现幻听，似乎房间里还有一个男人的声音。 第125章 自己原来是商品 努力的想睁开眼睛，却感觉脑袋昏昏，睡意袭来。 mike和吴大哥站在门口，吴大哥笑嘻嘻的看着床上的睡美人。他不由得问出，“真舍得？” mike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他脸上表情变得丰富，非常夸张的笑说。 “哥，我什么时候为了一个女人，小气过？那一次不是各位哥哥开口，我必办到。” 这话说的不假，吴大哥也承认mike在这方面，他们无理可挑。 “行，哥就不跟你客气，说再多一句话，这次你的事，我包了。”说完话的吴大哥，走向卧室。 mike很有眼色的把门带上，他现在才真觉得浑身轻松，最近被海关扣下的货，自己都急出了火。现在老吴答应了，他还有什么好担心。 回头看了眼卧室，他心里一点负担 也没有。女人嘛，不就是玩腻了换。他不是个痴情男，对男女之事，主打一个你情我愿。 他也不亏待谁，该花的钱，一分不少。可真的谈恋爱结婚，他才不干。 楼下的男女早就玩得不像样，这里是河岸别墅区，安静人少。 若不是这样，他们这种闹法早就引得邻居们投诉。 mike加入游戏，美女与野兽。违禁品，各类烟酒，要的就是个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满地的丢弃的衣物，到处的乌烟瘴气，荒淫奢靡。 曹慧茹醒来时，只觉得自己头痛欲裂，全身像是重型卡车直接碾过。她睁开眼，缓了缓，想起昨夜请客的事，我心里暗想，怎么就醉了？ 昨晚mike刻意交代自己，可怎么就睡着了？真耽误事！ 她想到这里，忙回头看向另一侧，男人的后脑勺对着自己。她松了口气，人也主动的凑过去，伸手抱住男人的身体。 这一抱她感觉到不对，眼前的男人不是mike，曹慧茹刚想开口时，男人也转过了身，一张让她熟悉又恶心的脸孔“吴大哥。” 这让曹慧茹很崩溃，她忙想拉被子遮掩身体。吴大哥却开口说，“还遮什么，昨晚该看的，都看了。你身上那块皮肤我没看过？”说话间，他伸手拉了一把曹慧茹，嘴里还说着，“既然你醒了，那再来一次，我可好久没这么上瘾了！” “你滚开，别碰我。”曹慧茹极力摆脱男人的钳制，可女人的力气太小，自己又赤身裸体，一时间占了下风。 男人硬生生压上来，一切不受控制的发生，她曹慧茹就在自己醒来后，再一次被男人侵入。 几乎疯掉她，在嘶吼和拍打中结束。男人身上硬生生被她抓出几条红痕。曹慧茹此时还处在疯癫中，她歇斯底里的狂叫，一边叫嚷，一边双手胡乱拍打。 吴大哥看到这一幕嘴巴里骂道，“操，真他妈扫兴。”他猛地挥了一掌打在曹慧茹背上，让她静下来。男人翻身下床，赤裸着身体站在那里。 逐渐安静的曹慧茹看到他一丝不挂，侧头看向一旁，嘴里却一直赶人。“你走，你个流氓，我要告你。” “好呀，你告吧，我进来是mike请我来的，睡你是他同意的。这间房是mike的，你凭那一点告我？你是他什么人告我？” 吴大哥的几句话，说的曹慧茹哑口无言。她继续狂叫，“就是要告你，你强奸我。” “我强奸你？你昨晚不知道有多热情，我怎么强奸你，不用我主动，你自己都爬上来了。”吴大哥说到这里，脑海里全是昨晚的画面，心想“这妞真不错，可以用用。” 他不想跟曹慧茹在这里打嘴炮，拿起床头柜手机，拨出mike号码。 mike昨天在楼下喝了太多酒，又吸了违禁品，人在疯狂时，拉着个女人就去房间嗨皮。这会儿人正困的慌，却被电话叫醒。 曹慧茹看到mike时，对方一脸怒容，看到她就破口大骂。“贱货，谁让你惹大哥？” 说话间，他早冲上来，一记耳光打的脆响。曹慧茹被他这一巴掌打的眼冒金星。 她呜咽着说，“你怎么打我，是他强奸我，又不是……” “你闭嘴吧，什么狗屁强奸，明明是你自己喜欢人家，勾引我大哥。我还没找你算账，光天化日给我戴绿帽子。你再满嘴胡说，看我不割了你的舌头。” mike颠倒黑白的污蔑曹慧茹，这让本以为可以给自己撑腰的她，吓傻了。 她没想到怎么会这样，他明明还是那个对自己宠溺的男人，怎么这会儿成了恶魔？ 曹慧茹捂着被打痛的脸，人还怔怔的，这会儿也没能缓过神，她想不通！ 吴大哥看着差不多，做起和事佬，他当着mike的面，大咧咧穿上自己的衣服。 嘴里说着，“行了，打也打了，给个教训以后让她知道，话不能胡说。你的情，我领了。” mike听到吴大哥这么说，他转身笑嘻嘻对他说，“哥，没扫兴吧？不然我给你再叫个？” 吴大哥摆摆手，“算了，今天上午还有很多事。你那个事，晚点我给你电话。” “好嘞，”mike陪着笑脸说，“我送送你。” 吴大哥斜眼看了mike，“又抽了？你这样还是待在屋里吧，少出去惹麻烦。” 临出门前，他突然对mike招手。mike疾步上前，“哥，还有事？” 吴大哥下巴微扬，示意他看向曹慧茹。“你这事，我还要过两关。”mike明白意思，他忙说，“哥，要花多少钱，你一个电话，我就送去。” 吴大哥白了他一眼，“钱，现在出来办事的人谁差钱？礼物要送到心坎里。”这话一出，让mike很迷茫，他看着吴大哥，等待他的提点。 吴大哥说，“钱要花，人也要送。”这话意味深长，眼神却在曹慧茹身上。mike此时再傻，也不会不明白。 他忙保证道，“哥，只要你事办了。走到哪一步，我做哪一步的事，绝对不掉链子。” 吴大哥故意问，“她，你搞得定？” “放心，这我做不了，我就不出来混了。绝对利利郎郎，一点问题不出。”mike保证的毫无压力。 两个男人在讨论自己时，曹慧茹也从刚才的愣怔中缓过来，她想起自己昨晚的直觉，果然不对劲，自己这是让mike给卖了。 心心念念的男人，最后却像个皮条客，把自己的女人当作商品送来送去。 这一刻曹慧茹是崩溃的，她有种想和mike同归于尽的想法，可她不敢！ mike再进来时，脸上又像往日那样，一脸温柔。他伸手过来，轻抚曹慧茹的脸颊。“你啊，干嘛不识时务？非要说那种话，打疼了吧？” 曹慧茹别过脸，一脸嫌弃。mike也不介意，他说：“阿茹，你当初粘着我，不就是看上我的钱。你想过富贵日子？现在有条路，只要你答应，好日子还发愁吗？” 第126章 肮脏的交易 mike见曹慧茹不吱声，他没了耐心。声音里带着威胁，“我的话你听到了吗？” 曹慧茹语气冷漠，她说，“mike，你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这话问得突然，mike顿了一下，他笑了。 语气中带着讥讽，“阿茹，谁都不是善男信女，你干嘛一副受了委屈样。 这段日子，你跟着我，该见识的见识了，也吃了喝了。想要的东西我也买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我是和你谈恋爱，你却把我当成什么？”曹慧茹对自己的境遇，简直崩溃。可她没想到自己的话，引得男人哈哈大笑。 mike像看笑话般，说出的话足以让曹慧茹想死一死。 “行了，搁我这儿装纯情少女？你都不知道是几手货了。在夜场狩猎，你还真想谁会把你娶回家做少奶奶？醒醒吧。”mike的话像尖刀，直插曹慧茹的心，她知道夜场里的男女都是露水情缘。 可真的与mike在一起后，他的温柔体贴，让自己产生了错觉。不由的想要更多，很自然以为自己就是他的女朋友，未婚妻。现在想来，不过是自己痴心妄想，一个笑话！ 曹慧茹此时反而冷静下来，她不是未经事事的小女生。自己也明白继续纠缠，对她没好处。怎么办今天这样的结果，她只能认栽。 她说，“mike，我和你两清，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她拿起自己的衣服，准备穿衣走人。 mike却在此时，一把抢过她的衣服。嘴巴里骂着，“两清，你想什么好事呢？” 曹慧茹看出对方不肯轻易放手，她问道。“你想怎么样？” mike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他说：“阿茹，我们怎么说也是睡过的，有句话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和我也不是一日夫妻了，这恩情可多了。 之前你喜欢什么，我都满足你。可这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那些都是我真金白银买给你。现在我遇到了困难，别的你也帮不上。有几个关系，你帮忙应酬一下，就这么点事，不难！” 曹慧茹看着mike眼神里能喷出火，她咬着牙，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深吸一口气后，她说，“你嘴里的应酬，就是让我去陪睡，我不答应。” “不不不，你会答应，你没别的路可走。你在我这里做过的事，我都有录影。包括昨晚！”mike一点都不担心曹慧茹会反对。 “你阴我？”曹慧茹一脸不可置信。 “不能这样说，我是自我保护，我和你认识的地方，多个心眼没错。”mike觉得一切很合理，是曹慧茹大惊小怪。 “你想怎么样？”曹慧茹此时已经处于下风，她能想到的是怎么骗着mike拿出偷拍的录影。 mike笑了，他知道自己已经赢了，当曹慧茹说出这句话，就证明她心里怕了。 他说，“阿茹，我也不是个无情的人，这次是真遇到难事。你作为我的女人，出把力也是应该的。 只要你帮了我这次忙，我们还像以前，好好地。不行把你妈接来，在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多没意思。” 曹慧茹被他的最后那些话惊到了，他在威胁自己。发生的事，绝对不能被妈妈知道，这一刻她才明白，自己掉进了狼窝。 房间里俩人都不再开口，各自心里盘算着，mike老神在在，他拿起桌上的香烟，给自己点着一根，慢慢的享受着烟草的味道。 曹慧茹的心里却乱如麻，她知道自己如果答应了，以后就成了mike手里的棋子。想什么时候用她，她都必须答应。 可如果自己不答应，或者报警。她知道自己的下场会是多惨，妈妈也会受到牵连。 曹慧茹闭了闭眼，她睁开时。开口说，“我几个条件，这次后你不能再找我，把你偷拍的东西给我。还有不许打扰我的生活和家人，否则我和你同归于尽。” mike听到这些话时，心里觉得好笑，他忍了忍，回道。“阿茹，何必呢，我们又不是有仇。你都肯帮我，我也是个大方人，不会让你白出力。好处还是要给你，你们老家房子都旧了，别留在那儿了，在海城买房，只要你帮我，还不是小事一桩。” 曹慧茹盯着mike嘴巴里一字一句地说，“我再说一次，只帮这一次。以后我们不要联系，把你手里的东西给我。” mike无奈，他只好先应承下来，以后的事，也不是她说了算。 “好好好，大小姐别闹了。起来，我带你购物去，美人就该有好衣服。” 曹慧茹心里明白，他这是给自己添行头，无非是让自己出门应酬时，光鲜亮丽。 她明白自己走上不归路，可她别无选择。既然没有回头路，她索性就破罐子破摔，让这个混蛋大出血，想要什么再也不收着，都让他买给自己，否则自己罢工！ 自那日肖程发疯后，沈晴被关在家里。肖程在楼梯间加装一道门，钥匙只有自己和吴婶有。 他让吴婶每天将三餐放在楼梯处，沈晴的活动空间只有二楼。肖程专门去找过沈晴的证件，他不知道沈晴早将装有证件的包包，放在了徐娇家里。 大约是心里有感应，沈晴一早就做了准备，她收拾好自己的行李，一起放在了徐娇家。 现在的沈晴，无法与外界联络，房间里的座机被肖程剪断线路，手机也一并没收了！ 她只能每天看着黑脸吴婶，将自己的饭菜放在楼梯上。男人每晚必会折腾她，这让她开始担心自己肚子里的那块肉！ 吴婶来送午餐时，她意外的看到几天不见的沈晴，嘴里忍不住讥讽道。 “沈小姐厉害呀，让我们阿程把家快改装成监狱了。” 沈晴看着她，突然想到什么。她说，“吴婶，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因为你想曹慧茹和阿程在一起，对吧。” 吴婶当然不能承认，她嘴巴很硬，“你少胡说，我什么时候有这种想法？” 沈晴低头一笑，“吴婶，我在这里也挺耽误事，你不如帮帮我，让我走吧，你也不用受累照顾我。” 若说吴婶不想这样做，那怎么可能。她巴不得沈晴赶紧滚蛋，可她不敢，从那天阿程叫人来安装门，她就知道这次阿程动了真格。 “我帮不了你，你走了，我怎么跟阿程交代？” 第127章 敌人也可以帮忙 “不用你交代，你只要帮我打通电话，自然有人出来解决。”沈晴告诉她，用不着担心。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真假。再说了，你让我打电话，万一招来不三不四的人，我不是害了阿程。这种吃里扒外的事，我是不会做的。”吴婶完全不信沈晴，对她说的电话很敏感，自然拒绝帮忙。 沈晴二话没说，转身走进房间。吴婶看到人离去，嘴里嘟囔着，“你吃完了，打电话跟我说一声。”说完这话，她准备离去。 这时沈晴却从房间走出，手里拿着一张纸和一个笔。她对吴婶说，“吴婶，你先别急着走，我给你看个电话号码。” 吴婶迟疑着停下脚步，她回头望向沈晴，从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吴婶还是自信的，谁跟她耍心眼，她自认还是可以一眼看穿。 沈晴看她停住脚步，未再向前走，心里就知道有门。 她没等对方开口说话。就在纸上匆匆写下一串号码，这个号码自然是“程美茹。” 程美茹已经等了几天，没见沈晴那头的消息，到了今天她有些不耐烦。 前几天自己司机老万，给沈晴转了钱，她没急着对方回消息，转账也需要时间。 可几天过去了，沈晴那头一点动静都没有，这让她心里有些急。她倒不怕对方拿钱跑路，谅她也没那个胆子！ 只是担心事情还没结束，就被儿子发现。她希望事情按照自己的计划走，把人送走，花钱了事。 她的自尊心不允许沈晴那样一个出身的丫头出入自己家门。这件事她要是敢在自己面前耍手段，绝对不饶她。 她问老万，“你是几号打过去的？” 老万虽然话很少，心里却透亮。他自然明白，程美茹问什么？ 他开口说。“钱打过去有一周了，一直没回信息。” 程美茹冷笑，她说，“你现在办事，也学会留尾巴，开始混日子了。” 老万听出她不高兴，也不急着辩解。只是继续面无表情的说，“我问过了，银行汇款要差不多一周到账，这两天该回电了。” 程美茹知道自己不该对他发火，这会儿也调整语气，再问？“阿程这两天在公司怎么样？” 老万说，“公司最近生意订单不少，他每天回天鹅湾都很晚。到是前几天他那边像是加装门。” 程美茹觉得奇怪，不由得问出，“加装门？难道是门坏了？” 老万摇头，“没听吴婶说，那边什么东西坏了，不然我打个电话去问问？” “算了，不是什么事儿，随他去。我要是连个门都要过问，那倒是要担心，我儿子都成了废物！” 程美茹不想儿子反感，这事如果成了，她心里清楚，肖程一定会与自己发生矛盾，可那又怎么样？ 自己为了两个儿子着想，就算他们不理解，以后等他们自己为人父母，面对儿女亲事时，也会和自己一样。谁也不希望自己的后代活得不好！坏人总要有人来当。 老肖想做慈父，那就只能自己做那个令儿子们讨厌的妈妈。” “再等两天，你打电话过去问问吴婶，应该没什么事，否则她早该打来电话。”程美茹交代着老万。 像是想起什么，她问老万，“吴婶的外甥女叫什么来着？” 老万有些警惕，程美茹一般不关心其他人的事，怎么突然问起跟吴婶有关的事了？ 他说，“曹慧茹，现在少爷公司做秘书助理。她啊，有什么问题吗？” 程美茹像是在思考，片刻后才说。“前几天我和几个人聚会，有人提起她，说是见过她和海关的人一起进出，举止亲密。好像还有那个开夜店一身毛病的mike李，这个人在海城圈里都臭了。不然他父母也不会躲在国外不回来。 她怎么和那人混在一起？我寻思是不是看错了人？ 旁人还提醒，让我多了解一下，怕给阿成惹麻烦。 我还在想，是不是阿程那边的业务？可觉得不会。 这种应酬事，阿程最烦用女孩子去应酬。平日不都是公司男业务出去应酬？这才问你知道吗？” 听到这里，老万心一紧，有些话他很想说，可又怕程美茹觉得自己背后捅刀子！ 吴晓香，吴婶这人。从进肖家门时，老万就觉得心思太多，人也太活跃。 不似李姐为人耿直，敞亮。这些年因着她对小少爷照顾还算用心，他也就对她一些小动作，睁眼闭眼放过一马。 自打她将自己家在外甥女介绍到小少爷那边，他的心又提起了，几十年跟着肖家一路风雨，什么人和事没经过。 打眼第一次看到曹慧茹，他就知道这不是个省事的女娃！一个刚从大学出来的女孩，没有一双清澈透亮的眼睛，眼神飘忽不定，除了打量肖家的别墅，就是紧盯程美茹身上的衣着首饰。 那时他明白，这个女娃娃不简单，比她姨妈更复杂。 老万试探着问，“要不我先调查一下？” “先放一放，把阿程的事办好，一旦她跟你联络上，马上订机票，送她走。到了那边让人盯着点，只要她安分守己，咱们各不相干，等到阿程结婚了，我也就放心了！” 既然程美茹没打算调查曹慧茹，老万也不想多管闲事。他本来对吴婶一家不感冒，这会儿听了这些话，他心里只是觉得自己当初就没看错。 果然是野心很大，攀着mike李以为进豪门，那是豪门吗？那就是个大屎坑！不知死活。” 吴婶看着沈晴递过来的号码，心里一惊，这号码她太熟悉，程美茹。 她面上不动，像是随口一问。“这是谁的号码？” 沈晴笑的讥讽，她回道。“吴婶，何必呢，就我们两个人。还打哑谜， 有意思吗？这号码，你不是常打吗？” 吴婶变了脸，她一脸愤怒加冷漠，“沈小姐，你可不能乱说话，什么叫我常打这个电话，我怎么会认识你的朋友？” “行了，这屋里就我们俩人，没必要再演，就是你说出什么来，我也没东西录音。肖太太的号码你都不记得？那个员工会忘了老板的电话？” 沈晴给吴婶留了面子，她心里话是，“那个奴才会忘了主子的联络方式。” 吴婶也不装了，她直接问。“你怎么会有这个电话？” “当然是人家给我的，肖太太给的。”沈晴刻意说明。 “既然是给了你电话，你为什么不自己打？”吴婶警惕地问？ 沈晴耸了耸肩，双手一摊，“你看到了，我除了纸笔，房间电话被切断了。手机没收了，现在我只能求你打电话，这不是帮我一个人，是帮大家。”她刻意说明，大家都是受益者。 第128章 吴婶的犹豫 吴婶装糊涂，“你的话，我听不明白。什么叫做大家都有好处？跟我有什么关系？” 沈晴听到她说的话，人就笑了。她也不急，“我第一次见曹慧茹，她是阿程叫来给我送衣服。当时她见到我时，说话的语气，让我不明白我是怎么得罪她了？后来经人提醒，我才知道那是因为嫉妒。” “你少胡说，”吴婶忍不住制止沈晴的话，她不允许任何人说自己外甥女的不是。即便她有时真的不对，可那也是她们自家人，只能自己说。 沈晴做了个噤声动作，她不紧不慢，“吴婶，你别急着为你外甥女骂人。听完我说的话，要是不对，你再骂也不迟。 我第二次叫她，是给阿程还钱，这个钱你也是知道的。” 吴婶听到这里，她也想起了初见沈晴时，肖程为了帮她，给了她1000块的事。这钱还是自己经手的，那时她还说要还钱，连自己都没当回事，更何况阿程。都以为对方就是嘴上说说，现在听她这么一说，她还真还钱了！ 吴婶又想到慧茹约自己吃饭，的确没有提起把钱给肖程事，看来这个事，眼前的这个女人，没有撒谎！吴婶心里不免埋怨起慧茹，什么钱都要贪。 沈晴看出她的异样，她装作不知继续说，“当时我没有阿程的电话号码，只得打给曹慧茹。哦，对了。她的名片还是你给我的。 她约我们在西餐厅见面，我还了钱，听她说了讥讽我的话。不过她也没讨到好处，被我朋友一顿挖苦。那时我才明白，她喜欢阿程。 吴婶，打从我和阿程在一起，从来没听他提起我还钱的事。我一直在想曹慧茹究竟有没有把我还的钱给他？” 吴婶带着火气，问道，“你什么意思？怀疑我外甥女昧了你的钱？” “有没有我不知道，不然这样吧。我今晚等阿程回来，我把钱的事跟他提一提，不就有答案了。” 沈晴故意这么说，她料定曹慧茹没有把钱给肖程。 吴婶心里开始不踏实，她自然知道自己家那个逆女是个什么德性，虽然不想承认她爱贪小。可现在真被面前这个死丫头问了，做实了事情。 指不定自己和慧茹都会因为这个事，滚出肖家。 倒不是肖程小气，是他们肖家不容这种行为。早些年自己在买菜时，悄悄漏下点钱，也是为了贴补娘家。 自己做得小心，一直未被人发现！肖家也曾有过这样的人，都被清退，后面在海城想找个家政工作都不能够。 自家逆女如果真的干了，从公司出来，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以后还想去哪里工作？怎么找人家？她不能允许这样事发生。 明知道面前的死丫头在威胁自己，可她不敢赌，谁让自家的逆女让人拿了短处。 “你究竟想干嘛？直说吧，用不着拐弯抹角的威胁我。”吴婶一副不耐烦演下去的样子。 沈晴表示很无奈，“我想干嘛，不是一直告诉你了，是你装作听不懂，跟我打太极。 我不这样提醒你，你是没办法正常和我谈！我要你帮我打电话，或者放我出去，现在整个二楼，除了一个能打内线的电话，我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联络外面。 你帮我打了电话，等我走了，你外甥女能不能成为肖程的老婆。 那就看你们的本事了。何必留着我在这里给你碍眼碍事？” 吴婶承认眼前女孩很聪明，看着柔弱不经事，却是个有大主意的人。 不得不承认自家那个不争气的逆女，除了比人家嗓门大，的确没有人家的智商！ 她说，“帮你打了电话以后呢？” “以后，我也不知道，等肖太太自己看着办。” 沈晴说这些，仿佛是说别人的事，她的确无法掌控，自己如果悄悄逃出去，报警吗？有人管吗？ 在这座城市，她的任何方法没有绝对力量的支持，都等于是痴心妄想白努力。 吴婶也明白，她说的都是实话，可心里总是不得劲凭什么受她指挥？ 她说，“我想想，毕竟打了这个电话，我要承担后果。阿程那里，我要想好了！” 沈晴没有催她，她笃定对方一定会答应。 “好，我回去用餐了，谢谢吴婶给我做了我最喜欢的脆皮鸡？吃完了我会给你打内线。” 说完话的沈晴，右手还比了个电话的样子，吴婶真心不想看见她，她装作没看到转身离去。自己内心是真得不想伺候。 肖程这几天心里不舒服，忙完手上的事，他比平日多抽了一包烟！ 张欣留意到这个情况，私下跟司机老吴打听过，“老吴，肖总这几天是不是有什么事？” 能留在老板身边做事的人，尤其是司机这个角色，那个不是嘴巴缝起来。 老吴不该说的绝对不说，别说是秘书张欣问自己。 肖太太的司机老万，私下没少和自己打打小麻将。 可俩人心知肚明，朋友可以做，老板的事，烂在自己肚子里。” 这次他的确也不知情，回得也更加坦荡。“我也不知道，没见有什么事发生。” 张欣留意了老吴的表情，不像是撒谎。她准备离去时，突然回头跟老吴说。 “老吴，你和小曹是亲戚，有时间提醒一下她。别总是工作心不在焉，老板请我们来是做事，不是给谁养老。” 老吴听出张欣的不满，他也知道平日里曹慧茹与张欣不合，以为又是小姑娘家斗气。 他替曹慧茹解释，“别跟她一样，被她妈惯坏了。” 张欣有些气恼，“你以为我说的是闲话？你出去打听打听，她最近和谁混？ 老吴，我要不是看在我们一个办公室，就算我们脾气不对付，我也不至于看着她走错路。 要是被肖总知道了，她在公司就得走人！” 老吴这才意识到问题，他连声赔不是，“怪我，怪我，到底怎么了？” 张欣瞟了他一眼，“你跟着老板认识不少人，去k酒吧打听一下。”话说到此，张欣觉得自己的好心也用了，以后的事跟自己无关，她心里在乎肖程。 肖程的烟灰缸又满了，他眯着眼想事情。 自己得知事情那晚，他想冲去家里，和自己妈妈大闹一场。他就纳闷，自己的妈妈怎么就改不了毛病呢！ 他之所以没去，就是想看看她还能做什么？自己已然是知道了，往日和妈妈的和谐也装不下去了。 他不希望自己和妈妈的关系，就如她和大哥大嫂那般，生疏！ 可她一次次干涉自己的事，自己也不想忍了！ 肖程拿起座机电话，准备给妈妈拨打时，手机却在此时响起。 肖程左手拿起手机，看了眼屏幕，居然是久未见面的父亲。 “喂，”成熟男人低沉声音里，让肖程从里面听出了疲惫。 “什么事，”他向来与父亲说话直来直去，有事就说事。 肖宇峰已经习惯了儿子对自己的态度，“你妈最近身体出了问题。” 肖程初听到，他下意识以为这是父母在给自己做局。 “爸，你什么时候，也开始配合我妈了？” 肖宇峰被儿子的话，说的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能什么意思？你们这么唱双簧，无非就是想让我和那个女孩分开，我跟你说办不到。” 第129章 母亲病了 肖宇峰很是气恼，再怎么与儿子习惯了说话直接。他也不能接受这么被怼，毕竟自己还是老子。 老派父母都有着自认为的威严，容不得儿女挑战。即便孩子们已经成年独当一面，他们还是要继续使用自己的特权！ “你个浑小子，跟谁说话呢？” 肖程根本不管老父亲说什么，“老头，你差不多得了，别再我这儿耍悲情。” 电话里一声咆哮传来，“你滚蛋，你妈得病了，谁跟你开玩笑！你个不孝子！” 肖程从老头的咆哮中意识到，他看来是真得误会了，他收起了漫不经心。正经着问，“我妈到底怎么回事？” 肖宇峰虽然还在生儿子的气，可听见他能好好与自己对话，他也不再计较。 想到早上林医生电话，听到的内容，让他一个人坐在办公室发愣。 想起儿子们时，下意识就打给还在身边的二儿子肖程。没想到他上来就惹自己生一肚子气！ “你妈得病了，情况不好！” 说完这句话的肖宇峰，忍不住掩面泪流而下。好在此时他在家里，若是在公司，秘书们进出，看到了他这副模样也不免尴尬！ 肖程心里一沉，语气冰冷。“爸，你把话说清楚。” “你过来吧，见了面再说，我在东方花园等你。” 肖程并不熟悉这个地址，他知道这是父亲开发案之一，好在自己司机老吴晓得。 他也不再多问，挂了电话，打了内线给张欣。交代完公司的事，叫上老吴俩人出门了。 老吴一路上，悄悄地打量后方肖程的表情，他看上去没有异样。可老吴还是能感觉到今天他的不同，车内的气氛有点压抑。 肖程闭着眼，满脑子想法很多。从最初想找老妈要个说法，到现在开始后悔对她的关心太少。 老爸一句情况不好，让他这个儿子脑袋里思绪飞起，此刻他才意识到不管自己多大了，父母就是父母！ 肖宇峰坐在上客厅里，显得很落寞。早上程美茹还让李姐过来帮忙。看着李姐忙碌的身影，他心里明白，自己的妻子就是个面硬心软的女人，总是说最硬的话，做最软的事。 李姐来时，肖宇峰已经上班去了，家里大门钥匙，她这里有把备用的。 肖家不轻易用陌生人，这让她这个老人配合着一个钟点工，累得够呛。 最近这段日子，她总是跑来跑去。前几天美茹还问她，有没有熟悉信得过的人，介绍过来做事？ 李姐心里一直在物色，还没拿定主意。老肖总和美茹的事，家里其他保姆知道甚少。这也让熟悉内情她，只能是唯一跑腿人。 她这么跑还不是为了拉近程美茹与老肖总的关系。 上次老肖总想回家，被程美茹一通威胁，一副你敢回来，我就出去。 老肖总不得已搬进了东方花园。当然他不是一个人，还有那个外面生的孩子！ 李姐见过这个孩子后，也是心疼。孩子有什么错？错在大人身上，可她就是个住家保姆，仗着跟美茹时间久了，能说上话，可也仅仅是说上话。 她走到客厅，思索着该怎么开口。肖宇峰感觉到有人过来，他睁开眼看过去，瞧见李姐一脸为难。“你有事？” 既然老肖总先口开，李姐刚好顺势说，“肖总，小公子一会儿回来，我可能没法接他。” 肖宇峰没反应过来，他下意识说，“阿程一会儿就到了，你不用接他。”说完这话，他才意识到自己会错了意！ 他说的话同时让李姐也有些尴尬，他们说的不是同一个小公子！ 李姐怕肖宇峰难堪，她主动说，“小公子一会儿放学，我要提前回去，没办法接他。这几天我总觉得美茹精神不好，有点担心！” 这话说到这里，肖宇峰接着她的话。“一会儿阿程就过来了，你也等一下，我有话跟你们说。肖航放学，司机会去接，你不必担心了。” “那就好，”李姐还想说什么，可看到老肖总一脸倦容，她想说的话又憋了回去。”心里纳闷着，什么事情要自己留下？ 半个小时后，肖程出现在父亲的大门外，他无心欣赏自家楼盘，大踏步下车，老吴早在他下车前，已经提前按响了门铃。 肖程匆匆入内，开门的自然是李姐。她笑着看肖程，“阿程，有段日子没看见你了。” 肖程意外李姐的出现，转念一想，也不奇怪。自家老妈的个性，肯定是让李姐过来，帮着照顾老爸。 他也咧开一个笑容，“你最近身体好吗？”这话问的突然，李姐有点莫名其妙。 过去阿程从来不问身体的事，每次见面都是说，“我在那里又发现好吃的，找个时间带我妈和你去尝尝。” 她跟着美茹，没少被他带着吃美食。养的自己的嘴也叼了！ 既然阿程问了，李姐自然要回答。“我挺好的，谢谢少爷操心了。” 肖程一边摆摆手，一边迈步往里走，嘴里说着，“一定要注意身体。” 肖程看到父亲时，他第一眼就觉得自己的老爸，真得老了。发间那隐隐无法遮挡的白发，都在提醒他，他上年纪了！ 想起自己在他生日时，送给他的肾宝，这一刻他是自责的！ “爸，”肖程不由地叫出声。 仰头靠在沙发处的肖宇峰，睁开酸涩的眼，他看向站在不远处高大的身影。 心里想，美茹给自己生了两个这么高大优秀的儿子，可自己却……，让她伤透了心！ 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对肖程说，“过来坐。” 老父亲突然的温柔，让和他一样钢铁直男的肖程，很是不自在。 他不记得有多久没像个儿子样，在父亲身旁坐下。 他是父亲，也是外人嘴里生意做得红火的肖总。他和哥，敬重他，还是敬重他！ “爸，到底怎么了？”肖程不喜欢这么煽情，他直截了当问重点。 “你把李姐叫来”肖宇峰吩咐他。肖程没有反对，他转身去往厨房，刚进门时，他就看到了厨房位置。 果然李姐在那里忙碌着，她是给两父子泡茶，泡好的茶水，她正准备端出去。 肖程的出现，她先是一愣，随后笑着说，“要茶水，已经泡好了，我拿过去” 肖程没接话，走上前一把接过托盘，对她说，“你也过来。” 李姐跟着后面说，“我来拿，你这不行的。”她心想这活本来就是她做的，让肖程拿，不合适。 俩人一个只管走，一个只管追，没几步就到了大客厅。 李姐一脸尴尬看着老肖总，肖宇峰看到是儿子端来的茶水，他也没多说什么。今天事够让自己烦心，他已经无心管规矩。 “说吧，”肖程给老爸添了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我伸手给李姐做了个制止动作，意思是自己可以做，不用她上前。 肖宇峰也不是个磨叽人，“今早林医生打来电话，说是你妈今年的体检出了问题，他怕弄错，还把片子发到美国，最后结论相同，这才给我电话。” 听到这里时，肖程和李姐都知道林医生是谁。海城医学院的金牌医生，和肖家关系甚密，都可以当做家庭医生。 李姐忍不住插嘴，“肖总，这是什么意思？”她的话音颤抖，心里无法抑制的害怕。 肖宇峰接着说，“病理结果乳腺癌，要进行手术后化疗。” “彭，”一声沉闷的声音，肖程转身回头，只见李姐已经坐在地上。肖程忙上前搀扶。 第130章 弟弟肖航 “没事吧？”肖宇峰也站起身来关切地问？他嘴里直说，“这个年纪可不敢摔！” “没，没事。”李姐艰难地想站起身，可偏偏腿软站不起来。 肖程忙上前小心地撑着力慢慢将她扶起。他安慰着说，“李阿姨，你来回走走，看看走路有没有问题。” 李姐本想说“我没事，就是刚才吓了一跳，没站稳。”可她人已经被肖程搀扶着，慢慢地往前带着走，俩人在大客厅走了个来回。 肖宇峰和肖程都确定她没伤到骨头，也都跟着松口气。 “李阿姨，你别急。我妈要是开始治疗，还得你来回照顾，你可不敢再有事！”肖程说的是实话，程美茹的确离不开她。 李姐忍不住啜泣，她说，“阿程，怎么会这样，怎么让你妈摊上这病？不公平呀。老天爷怎么让她的得病了！” 她的话肖家父子都没有回答，男人家总是不喜外露情感，只得沉默不语。 肖程说，“李阿姨，你别自己回去了，我让司机送你。你回去先不要跟我妈说，我们再想想。” “好，我不说，我一定不说。”她像自言自语，又像是自己嘱咐自己，心慌的很！ 李姐走后，肖宇峰招呼肖程过来。“给你哥打电话，叫他们夫妻回来。这都几年了？跟你妈有多大的仇？让你哥为了老婆不要妈了？他可真是个孝子！”肖宇峰的语气并不好。 肖程知道，这是老父亲对长子不满，这个“孝子”纯粹是挖苦。 他也不想家里再节外生枝，劝解着老爸，“叫回来没问题，我哥知道了也不可能不回来，关键是你们的态度。 人家当初还不是被你们逼走的，我妈看不上我大嫂，就嫌弃人家妈妈在咱家做过事。” 肖宇峰此刻起，再也不会与妻子唱反调，他坚决支持程美茹的任何行为， “这叫做过事？她妈妈来家里做过保姆。你让你妈怎么接受？你们这些做儿女的，只考虑自己，不想想家里的长辈。” 肖宇峰不认同自己儿子的说法，他接着说。“我和你妈都在外应酬。别人提起时，她面上往哪里放？你现在也出来做生意了，该知道有些事，不是你想推就能推得掉！你哥做为这个家的长子，该为整个家族考虑，结果他可好，就是一味任性，自私。” 这件事，肖程心里也明白，大哥的确考虑欠佳。这几年老妈几次想修复关系，他都各种借口不愿回来。 在这一点上，肖程也不赞同，可他是个男人，不愿掺和家里的杂事。 “行，我一会儿晚点给我哥电话。”他一口答应了老爸。在他看来老妈现在的情况，大哥必须回来。 肖宇峰看二儿子这么配合，他心里稍微舒服些。“阿程，你也不小了，你妈一直想你赶快结婚。上次你乔叔叔一家，还是你妈把人叫回来的。 结果你不搭理人家曼妮，让我和你妈，追着给乔家赔不是……，我们几十年的交情，差点让你毁了。” 肖程本就打算听老头子唠叨几句，没想到他提起自己的婚事。 他就回道，“爸，这事不怨我，你们事前不跟我说，事后自己去道歉，赖不着我。 我一直都觉得你挺开明，怎么现在跟我妈一样，像个女人往小处看？” 这句话成功的再次引得肖宇峰恼火，他骂着儿子，“我往小处看，还不是因为你是我儿子！ 好好好，你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就一个事，不许惹你妈心烦。” 肖程拿起烟，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老爸，“爸，这话你该是说自己，我妈今天会这样，归根到底还是因为你。你要是不犯错，她至于吗？” 肖程的话，无疑是打脸老父亲，肖宇峰藏在心里的愧疚被儿子一把撒开遮羞布。他没有气急败坏，而是惭愧！ “肖程，你知道当初为什么给你取这个名字？” 肖程不搭话，他知道自己就是不回应，父亲也会说出来。 “我从你爷爷手里接过公司时，实际已经是个空壳！你爷爷投资失败，公司就是外面人看了觉得好，实际账面已经没钱。 我拼命的到处接单给公司找出路，你妈又在那个时候生了你大哥。 那时的我那有精力照顾咱们这个小家，心里想得都是公司的事。海城都说肖家有钱，我只能撑着！ 你奶奶说自打你爷爷退下后，心情不好，想要长孙过去陪。你妈不乐意，还是你外公外婆一起说她，她才勉强同意。 你哥不再身边时间久了，跟我们也生疏了。还好你又来了，你妈说，这次怎么也不能，让他们再把你带走。你的名字是她起的，她专门给你起了肖程这个名字，就是像你奶奶示威！” 肖宇峰说完这些，人似乎回到了过去，那些曾经走过的往事，仿佛就在眼前。 肖程沉默不语，他只知道，儿时的记忆里，爷爷奶奶心里只有长孙。而他只是个挂名孙子！ 可自己的妈是真疼自己，就因为这样，他在美国没有和妈妈真得翻脸。 “爸，说这些没意思，都过去了。眼下我妈这事怎么办？还有你搬来这里住，又是哪出戏？” 肖宇峰这次没有气，儿子说得对，自己的问题很多。好好的家，好好地生活、都是自己一手破坏。 “我是带着你弟弟过来住。” 肖程有些意外，从这句话字面上的意思，他已经明白怎么回事。他没兴趣知道那个女人怎么了？ 只说，“你这不是也让人家母子分离，跟我奶奶有什么区别？” 肖宇峰很想抓起身旁的电话丢过去，可他毕竟有年纪了，没了年轻时的火爆。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妈的治疗要赶快，我会去找她谈，不过你和你哥必须陪着她。” “那肯定，她是我妈。天涯海角我都陪着去。”肖程不觉得老爸要求过分。 俩人说话间，有个小身影走进客厅。大约是两父子说话太投入，没留意动静。 放学回家的肖航，很小心的走了进来。肖宇峰先看到了自己的小儿子，他严肃的表情，一下子柔和起来。 脸上也浮现微笑，“小航，过来叫哥哥。” 肖程听到老爸的话，他这才回头看去，一眼就看到这个与自己几分相似的弟弟。 肖航的眉眼长得像父亲肖宇峰，这与肖程和肖翊相同。曾经程美茹说过，这是他们老肖家的标配。眼前的小男孩，自然也是他们肖家人。 肖航有些怯懦，他小声叫着“二哥。” 肖程倒是无所谓，他招招手怼肖航说，“过来。” 肖航这次没犹豫，天生的血缘亲近。他欢快跳到肖程身旁，一副等着哥哥示下的样子。” 第131章 亲兄弟 肖程看他这副模样，起了逗弄他的心。 “见过我？” 肖航摇了摇头，随后又点头。这让肖程不明白了。 他说，“你这一下子摇头一下子点头，什么意思？” 肖航怕哥哥误会，“我见过，也没见过！是爸爸给我看得照片里连过，还有大哥。” 肖程这下明白了，他拍了拍小弟的头，刚想说两句好听的话。肖航却在此时“嘶”了一声，显然是刚才肖程拍的位置，他感觉到了疼痛。 肖家两父子都发现了问题，肖宇峰忙站起身，走向自己的幼子。肖程也把弟弟拉到自己面前，拨开他短短的头发，露出一个鹌鹑蛋大小的包。 肖宇峰心里一紧，都说老来得子，都宠得紧。他虽说已经有了两个儿子，可这个幼子的确现在让他更挂心。 他忙问，“怎么了？是自己摔得，还是跟人打架了？” 肖航有些犹豫，嘴里小声说着。“不是故意的。” 要说孩子的行为反常，还是肖程更明白。他不像父亲，想得多，他第一反应是这小子和人打架了。 他问，“和同学打架了？” 肖航不敢看哥哥的眼睛，他低着头，不做回应。 这下连肖宇峰都看出问题，他坐到旁边的沙发上，一脸严肃。“怎么回事？” 客厅里安静的落针可闻，三个男人都不开口。肖航终究抵不过两个成年人的威压，他说。“同学打我，我还手了。” “为什么？”肖宇峰问儿子。 “他骂我是野种，还说我妈是野女人，我是肖家不承认的私生子。”说完这些话，肖航委屈地哭了。 大客厅的静默，只回荡着男孩的哭声。显得尤其响亮！ 肖程伸手抚了抚弟弟，对他说，“哭什么，谁说你了你就打他，别怕。” 肖宇峰却久久未开口，他心里知道，不管他多有钱。外面议论这个孩子的人不少。而这一切却让一个不足九岁的孩子承受！ 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因为他犯错，造成了妻子和儿子的伤痛，他真是该死……肖宇峰克制自己的情绪。 肖航听到哥哥说得话，正在哭泣的他，哽咽着声音，“我打了，今天我就狠狠地打他了。” “那你头上的包，怎么弄得？”肖程问他？ “他把我推了一下，我没留意撞在墙上了。”肖航对自己的战斗力很不满意。 肖程突然饶有兴趣地揶揄他，“你不行啊，怎么不去学些防身术？” 肖航很羞愧，他和同学打斗时，发现对方练过防身术，而他纯粹是野路子，遇到专业的，他就不好使了。 肖宇峰心里疼孩子，面上却不愿承认。他说“明天我会联系你们老师，跟他要你那个同学家长的号码。” “别，爸爸别打电话。让我自己解决，他欺负我，我就要欺负回去。” 肖宇峰刚想教育他，肖程却竖起大拇指，表示赞成。 “男孩子，要有面对困难的勇气，对自己身边一切恶势力，你要学会保护自己，顺便打回去。” 肖宇峰越听越觉得自家老二会教坏小儿子，他忙制止。“你哥哥是逗你呢，同学间要学会相处，他不对，你要指出……” 肖程听了想翻白眼，“爸，你这是什么道理。他挨打了，还要以理服人？这都什么年代了，被人欺负，就要欺负回来。” 肖宇峰本想训斥，可转念一想，让他们两个处处。小儿子的确少了男孩子的勇气！他总觉得肖航被他妈妈，教养的缺了男子气概。 李姐走时，厨房饭菜都已经准备好，刚来的钟点工，妹嫂没花多久，一桌丰盛的晚餐就齐齐上桌。 肖家的餐桌礼仪很好，一家三个男人，都很有礼节的用餐。 饭后，两个肖家男人要一起商议事情，对着最小的肖家男人说，“你先去做作业。” 老父亲的交代，肖航一直都很听话。此刻他渴望哥哥也说些什么。 “你先去忙自己的事，过两天你放假了，我带你出去玩。”肖程的话刚一落，就见弟弟脸上的绽开笑容。他开心的蹦蹦跳跳，直呼司机，“曹叔，我的书包，我要写作业。” 两父子待肖航走后，肖程说，“爸，我妈的病，我想该去美国治疗。” 肖宇峰很是认同儿子的话，“我放下林医生电话，也在想这个问题，关键是怎么让你妈去，跟她说实话，怕她受不了！” 肖程不认可父亲的想法，“我妈没那么脆弱，这事根本瞒不了。病人其实是最清醒的，不承认不代表她们不知道。” “你的意思是告诉她？”肖宇峰犹豫着问。 “嗯，我来跟我妈说。爸，你联系医生。”肖程知道老爸和那边更熟络。 “这个不用担心，你乔叔叔在那边很久了。”他又是专家，能帮你妈处理好。”肖宇峰说完，想了一下又开口说，“你妈要是答应了，我也陪着去，你和你哥也要过去。” 肖程看了眼老爸，没说什么，心想“你跟着过去，我妈会不会同意，不一定！”可他心里明白，他和大哥必须前往，那是他们的母亲。 肖程并没有回家，他直接前往妈妈的住处，“肖家。” 程美茹拿着衣服，刚准备出门时，李姐回来了。她看到一脸怒气的程美茹，心里惊讶极了。面上却不带风波，“怎么了，这是要去哪里？” 程美茹不搭理她，她的小姐脾气又上来了。迈步朝大门去，司机老万已经等在那里。 李姐上前拉住她，“谁又惹你了？这是去哪里。” “去肖程那里，你别拉着我。”程美茹一脸气愤，她简直无法接受，刚才电话里听到的内容。自己的儿子居然为了一个女人，都开始非法拘禁？ 听到是肖程那里，李姐心里有数了，她嘴里劝着，手上拉着，像哄孩子般，安慰程美茹。 “来来来，你先别急着去。阿程的性子你知道，你们这样硬碰硬，最后还是吵一架，事情还是事情。还不如好好想想，该怎么和他说话，咱们想好了，你再想做什么，我不拦着你。” 李姐刚进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清楚肖程不在家，这会儿程美茹跑去，也是白跑。还有她的身体，不管什么事，都不能让她再生气。 程美茹的性格早就被李姐掌握，她知道怎么安抚。果然程美茹也犹豫了，她只想冲去对儿子发火，可发完火接下来呢？ 第132章 母子摊牌(1) 程美茹一路被李姐带进客厅，她对程美茹说，“让我也喝口水，这嗓子干的冒烟了。” 程美茹不解，“你没在那边喝水？还是那边连水都没有？” 李姐跑进厨房，端出一壶茶水，给程美茹倒了一杯，又给自己的保温杯倒了满满一大杯，大口大口灌着水。 这是程美茹默许的，她不喜欢李姐在她面前拘禁。 李姐的样子一看就是渴极了，擦干了嘴上的水渍。 “那边东西到是不缺，就是没人规整。那个钟点工妹嫂，多一点活也不干，我过去要忙的事情可真不少。一个早上就没停，连口水都忘记喝了。” 程美茹听了，心里也认同李姐的话。和老肖生活几十年，他是什么生活状态，自己又不是不知道。除了工作，他没什么上心的事。 “让你物色人，你一直也没消息！”程美茹心里也急，嘴里忍不住抱怨李姐办事效率慢。 李姐也不正面解释，“肖总那边，小公子也大了，我瞅着眉眼和两个大公子很像，不管你爱不爱听，走出去一看就是亲兄弟，没人会怀疑。” 程美茹倒是没有反感那个孩子，这点她比一般女人要大度。“那孩子也不小了，这次老肖把他带在身边养，对孩子也是煎熬，那个孩子不想和自己妈妈在一起。” 她说这话时，不由得代入自己。想当初自己长子离开后，她也是茶饭不思，天天揪心孩子！ “是啊，可肖总带着总有他的考量！”李姐不方便评论这事，她糊弄着把话题带过。 “目前孩子的事，虽说外面知道的人也不少！可总归要找个可靠嘴严的人，我一直心里物色都没敢跟你说，左掂量，右考虑。还真有个合适的人选。” 她说完看着程美茹，看她有什么反应。 程美茹问，“是谁啊？” “跟我家是拐着弯的亲戚，人勤快干净，利索、最主要是心眼好嘴巴严。这点我可不吹牛，她是个好女人，就是命……。 哎，怎么说呢，老天爷有时候真得打瞌睡！她家男人在孩子没出生时，就车祸走了。人家赔的钱被她婆婆和小叔子一并拿去。 孩子一出生，是了女娃娃，这下子婆家更是没顾忌了，彻底把她们娘们俩赶了出来。 我们那里偏僻，跟谁说理去？打官司那要打到猴年马月！她娘家也没个兄弟，谁替她出头。 只能自己到处打零工，养活孩子！要是给她个安生地，她保证给你踏踏实实做事，再说了，肖总给的工资高，她更会好好干。” 程美茹听到这里，也为那个苦命女人感慨。 “我小时候就觉得大家都过的好，后来才知道那是我自己幸福。 让她来吧，来试试。来回的费用我们出，不让她有压力。” “哎呀，真好。我替她跟你说谢谢了。”李姐是真得感谢程美茹。 程美茹瞥了她一眼，“不用谢我，现在想找个可靠的人真不容易。要谢，该谢你，是你给她找的工作。” 李姐笑得憨厚，她掂量着说，“她有个女儿，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带过来？如果实在不行，就让她自己想办法。” 程美茹思索了片刻，“这样吧，她先来试用。要是行，后面让她把孩子放在海城读书。” “行，你看，我这是仗着情分多余跟你要的帮助。你就是这样，谁都心疼！”李姐这次是真哭了，她心里难过，程美茹在外人面前，是个面冷的人。可自己知道，她才是最心软的那个！ 程美茹不理解李姐为什么掉泪，她故意说，“我这儿可还生着气，怎么就开始要准备安慰你了？” 李姐噗嗤一声笑了，她刻意问，“我的大小姐，你今天又是为了什么？” “还不是阿程那个混小子，吴晓香打来电话，说是阿程把个女孩扣在家里。 还把家里安装了门，就是为了不让女孩离开。你说说，他怎么变成这样，都学会非法拘禁了。” 李姐听到吴晓香的名字，心里一沉，她最近对吴婶很是有意见，她就一个外甥女，不好好管管！在外面乌烟瘴气。 那天司机老万跟她说了个大概，她心知肚明这一对姨甥，都不是安生人。 她对程美茹说，“你不用急，那个姑娘，报警了吗？没有吧？这说明人家不认为是被拘禁！小年轻爱胡闹，你不用当真。” 程美茹被一口气堵住，她之前和沈晴的事，是瞒着李姐。这会儿她说不清自己心里的想法！ “妈，”肖程的声音传进来，很是时候的让程美茹从刚才的话题里出来。 她回头看到自己的不孝子，张口就骂道。“你个小混账，怎么能干那种事？” 李姐看肖程来了，佯装刚看到，嘴里说着。“都多久不来看你妈，真该打。” 肖程嬉皮笑脸，对着她说“该打，的确该打，是你打？还是我妈亲自动手？” “你少在这里皮，我有话问你。”程美茹板着脸准备训斥肖程。 李姐是个有眼力见的人，她对两母子说，“阿程这么久没回来，今天让我给你做点双皮奶。”她知道这个时间点了，肖程一定在那边吃过饭才过来，自己就做些甜点。 看着李姐离开，程美茹轻抚额头，对儿子说。“你是非要把我气死！” 这句话若是放在往日，肖程觉得是妈妈无病呻吟。可现在听到，却很是刺耳。 “妈，我干什么了，让你这么忧心？别动不动就死啊，死得。” “你还问，你在家里装门干什么？你屋里那个女孩又是怎么回事？” 程美茹忍不住提高声音，厨房里李姐像是没听到。她刚回来时，阿珊几个都躲在房里，见到李姐，这才松口气。 这会儿又听到太太声音很大，她忍不住问，“这又怎么了？” 李姐眼皮没抬，冷冷地回她。“你这个爱打听，小心待不住。”阿珊听到她的话，缩缩脖子干活去。 肖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妈，吴婶给你打电话了吧？我还以为她早该打了，没想到还憋了几天。” 程美茹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妈，你知道为什么我不辞退她？” 程美茹不搭话，肖程继续说。 “她走了，你还会让别人来。还不如她留着，至少她做得饭，我还吃得惯。” 程美茹不在乎儿子说什么，“我不管你怎么想，让那个女孩走，以后你们不要再来往。” 肖程突然低声问，“我要是让她走了，你那五十万还给不给？” 提到钱，程美茹很是恼火，她说。“看来这个女孩，我高看了，也是个两面三刀的货。” 肖程听不得这句话，“你不要这样说她，她是个真诚的姑娘，不过是没个好出身。” 第133章 母子摊牌(二) “怎么你还真动心了？”程美茹语带讽刺。 肖程无所谓，“妈，她是个好女孩。你不就是想让她走吗？那你就给钱吧。” 程美茹听得云里雾里，她问，“什么协议？”她心里揣摩儿子话里的意思，顺便装糊涂。 肖程看自己妈在这里装，他可不想兜圈子，“妈，你不是给人家说，50万。这会儿不认了？没想到啊，你还挺大方！” 程美茹有些气恼。明明她答应自己，不让肖程知道，结果呢？ “你说的钱，凭什么是我给，你怎么不给？再说了，这个女人嘴巴够快，答应我的事都做不到，我为什么还要坚持协议？” 程美茹的确不想兑现了，她此刻对沈晴很是有意见。她想让老万去追回转账。 肖程一脸惊讶，“是你让人家离开我，承诺给钱。怎么这会儿开始心疼钱了？” “呸，我什么时候心疼钱了。她要是个安分的，我不会变卦。偏偏她背后嚼舌根，我最讨厌这样的人。 还有你一直替她说话，你不知道所有妈妈心里，听不得儿子疼别人？” 肖程知道老妈故意跟自己闹，他也不介意。故意说，“我妈向来大气，怎么会在乎这些钱。” “你少来给我灌迷魂汤，我给她钱是不想你的名声臭了！外面到时说你欺负人家。最后还是个吝啬鬼！”程美茹的确是这么想。 她心里惊讶儿子的态度，原以为会费一番口舌，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口，他就同意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让她不敢轻易相信儿子的变化，太反常了。 她一脸审视，想从儿子表情中找到些证据。 肖程知道老妈在观察自己，他揶揄着，“你别看了，谁也没有你重要。我怎么会让我妈不高兴！” 程美茹白了他一眼，“要不是你是我儿子，我还真信了你的话。你不气我，我就烧高香了，这会儿在这儿卖乖。说吧，憋着什么坏呢？” “妈，你还是我妈吗？我怎么样也是你亲生的，不要这么败坏我的名声！”肖程对老妈的话无奈极了。 “就是怕你名声坏了，我才让你们分开。按理你都这个年纪，我还干涉你的生活，真的不应该！ 可你总是犯浑，你要是想谈恋爱，海城还能找不到合适的？ 你要是想结婚，我们后备人选还少吗？从国内到国外，都能找到。 可你呢，偏偏带回来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还同居在家里。你让以后的对象，人家和家里怎么能接受？” 程美茹越说越气，对儿子真得恨铁不成钢。 “妈，都什么年代了？你还这么老套？不能接受，那只能说明我们没有缘分。” 肖程根本不在乎老妈担心事。 “你闭嘴吧，话让你一说，轻描淡写的。可我们活在海城，你要适应大环境，这里很多事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要融入。 阿程，我知道你在国外觉得随意，可既然回来生活，我们就要遵守这里的规则。 你现在同居，留下的问题很多。分开吧，只要你分开，妈什么都答应你。” 肖程等得就是这句话，他说，“妈，我最近想去美国走走，见见旧友，也顺便了解金融市场。你陪我去吧？”儿子的话一出，程美茹真得很吃惊，以往他去哪里，只要自己开口，得到的都是拒绝。 肖程曾经说过，“我大了，不喜欢粘着妈。”她就这样，再也不是儿子身边陪玩的人！ 现在突然开口一起出门，不奇怪那才是怪事。 她问，“阿程，你怎么了？” 肖程知道老妈的个性一定会问到底，他故意说，“好了，不瞒你了。我和哥约好了，都说这些年没好好陪着你，这次想一起在美国走走。妈，不知道你给不给我们这个机会？” 程美茹看着儿子的眼睛，瞬间红了，要说她不渴望，那才怪呢。 她羡慕别人的子女在身旁，尤其是乔曼妮和亚萍夫妻一起回国时，她是既羡慕又嫉妒。 她曾对李姐说，“我这辈子最缺的是女儿，生了两个儿子。大的是给我婆婆和儿媳妇生的！小的又觉得我干涉他，离我越来越远。 要是有个女儿，我也不至于现在身边一个儿女都没有。” 现在儿子说出话，直戳程美茹内心最深的渴望，她的眼泪忍不住的掉了下来。 “怎么就哭了？你要是不想去，我不勉强。”肖程走到老妈面前，倾下身看着她，明知故问的惹老妈。 自己孩子什么德行，她还能不知道？她一拳拳捶打在儿子身上，嘴里骂着，“你个浑小子，你就气我吧。” 怕自己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程美茹拿起茶几上的纸巾，稍作掩饰的擦拭自己眼泪。 肖程看破不说破，他假装自己不知道。 稳定了情绪，程美茹开口问？ “你大哥怎么舍得离开他老婆，出来陪我这个糟老太婆了？” “妈，你别这样，他既然愿意出来，你就高兴接受。 再说了你和我大哥有矛盾，跟我大嫂又没关系，干嘛揪着她不放。”肖程很是不理解老妈心里的愤怒。 “你个男人家懂什么？你大哥虽然在我身边时间不多，也还是个听话的孩子。 可自从结婚后，他处处护着老婆。我说什么都不对，你还没结婚，不知道枕头风的厉害！” 程美茹说这些话时，自己心里是生气的。 “妈，我可提前跟你打招呼，咱们这次出门玩，你不能再给我大哥大嫂甩脸色，一家人出去就高高兴兴，干嘛像仇人见面！” 肖程用自己的方式，试图缓解家庭矛盾。 程美茹没应声，她是个要面子的女人，不出声就是默认。 肖程看出老妈心情不错，他稍顿后说，“妈，我老爸也会一起去。” 程美茹还在开心的脸上，浮现一丝怒意，“他去干嘛？我可不想见到他。” “妈，我和我哥也是我爸的儿子，你不能不让他见自己的儿孙吧？”肖程和老妈掰扯着。 “人家现在有儿子，不稀罕你们，你们怎么还自作多情了？”程美茹故意说这些话。 肖程安静的看着老妈，他突然问？ “妈，你开心吗？这样说话你开心吗？你可是我善良，勇敢，教养极好的妈，你知道以前我是多么以你为荣？ 放过自己吧，也放过我老爸。你们的事我不想管，可你是我妈，他是我爸，这点永远不会变。 那个孩子，你要是看到他头上的包，就不会这样想他了。他只是个孩子，他又没有错。” 程美茹被儿子的那句，“头上的包”吸引了，她问？“你刚说谁头上的包？” “你嘴里的那个孩子。我的弟弟被人骂私生子，头上打出包。他不可怜吗？” “是谁打了他？谁给他的胆子？肖家的孩子，轮得到他们动手打？”这会儿的程美茹已经忘了恩怨，她心里全是自家人被欺负后的愤怒。 第134章 母子摊牌(三) “妈，你不是讨厌他们，怎么这会儿不记仇了？”肖程故意问老妈。 “我讨厌他妈妈，可孩子有什么罪，他又没得选择。” 肖程听完老妈的话，竖起了大拇指，“我妈就是我妈，这格局就不是一般女人能比。” “你少拍我马屁，别学你爸，老了做这混账事。害了孩子，自己也不好受。”程美茹对自己丈夫的行为，是痛恨的，可同时内心也常常在检讨自己。 肖程来了兴趣，他八卦之心被点燃，贱贱地问老妈？ “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对了，我老爸带着那孩子在那边住。是你吧……？”他虽然话没明说，可意思已经表达清楚。 程美茹深吸一口气，对眼前自己的这个儿子，是又想骂他，又舍不得！“他说要回来住，我不同意。” “为什么？你不是一直对他搬出去生气吗？现在人家要回来了，怎么又不同意了？”肖程有时真得不理解老妈的想法，比外面多变的天气，还要阴晴难测。 程美茹不乐意了，“我什么时候想让他回来了？他最好一直跟那个女人在一起，我才不在乎。” “好好好，我妈最厉害。那我爸和那个女人怎么了？”肖程的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些事也不该是他管。 “分手了。听他说给了钱分开了，条件就是孩子不能跟她走。”程美茹把自己知道的事，告诉了儿子。 肖程点点头，感慨道，“还是老头狠，什么事不做就不做，做了就做绝。果然是老肖，还是那个商场上雷厉风行的劲。” 说完这话，肖程似想起什么，“妈，有件事还得你去。” 程美茹不知道儿子嘴里说得事，是什么？ “什么事？” “肖航的事，昨天他和同学打架，我刚也跟你说了。 这事我老爸不方便出面，一是小孩子之间打闹，他出来不合适。 二是那孩子既然说出这话，想必学校里知道的人也不少。你出来露露脸，不然这孩子在学校没办法待！” 这一点刚才听肖程说时，程美茹也想到了。她虽然对肖宇峰有成见，可孩子这里，她从来不会想要怠待他。 “我知道，这个事要办。这孩子不管怎么样也是你弟弟，轮不到外人欺负他。到是你，不会觉得你爸给你们生了个抢家产的？” “我多大了，他才几岁？家里生意就是轮，他也是最后一个。我大哥都不担心，我更没什么好担心。更何况我自己也有事做，想这些没意思。”程美茹对儿子的心大，欣慰也担心。人都有私心，若说当初她没有这样的考量，那是不可能的。 可现在儿子的话也没错，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他的生活还要靠家里给钱。只要他好好学习，不像他那个妈，想法多。这一世富贵到底，这两个哥哥可以保证他。 东方花园里，肖航做完作业，急哄哄地下楼，他以为还可以看到自己的二哥。 满眼失望的他，在找寻了一遍后，这才问起坐在沙发上假寐的老爸。 “爸爸，我哥呢？” 肖宇峰半梦半醒，被幼子的一声呼唤，彻底醒了过来。 “你作业写完了？” “嗯，都写完了。”肖航回应着父亲。 肖宇峰很欣慰，要说自己很有福气，他也承认。自己的三个儿子，在学习这方面，没让他操心过。哪一个都是自觉学习，成绩也不错。 “你找爸爸有事？”肖宇峰对幼子总是轻声细语。 “我哥呢，他走了吗？”肖航急急地问。 “嗯，走了，他有事还要办。” “啊，”肖航一脸失望，他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他特别在意自己的这个哥哥。 肖宇峰有些心酸，他知道亏欠儿子们，尤其是这个幼子。 他的特殊存在，让他平日里没什么朋友。好不容易看到自己二哥，他像是得到了宝贝，生怕再丢了。 看出儿子的依赖，他安慰着说，“小航，你哥哥还会再过来。他不是跟你说了，改天带你出去玩。” “可是，什么时候呢？哥哥没说是哪一天。” 面对幼子的追问，肖宇峰只好应承道，“明天我和你哥谈事，到时帮你问清楚时间，你等我给你准信吧。” 听了老爸的话，肖航毕竟是孩子心性。他从刚才的失落中一下子就高兴起来。 嘴里嚷嚷着，“我要哥哥带我去游乐场，以前爸爸陪我去，老是这里不行，那里不可以。这次让哥哥陪着我，我都要重新玩一遍。” “好好好，让你哥陪着你。”肖宇峰看着幼子的样子，心里也高兴，他脑子考虑着下面的话要怎么说。 “小航，爸爸有件事跟你商量？”肖宇峰试探着问儿子。 “什么事？”肖航一脸问号，等待老爸说事。 “过段日子，爸爸可能会去美国一段时间，你去妈妈那里可以吗？”肖宇峰小心翼翼对儿子说。 “爸爸不要我了吗？”肖航眼看着就要掉眼泪！ “没有，爸爸怎么会不要你，是家里有些事，爸爸暂时要离开一段日子。你一个人在这里也不行，爸爸想了想，你还是去你妈妈那里住。” 肖宇峰不想引起儿子的反感，他尽量让孩子心里不抵触。 肖航一直摇头，他不做声，这让身为老爸的肖宇峰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怎么了，你不想去妈妈哪里？”肖宇峰希望儿子能说出心里话。 肖航摇头，“我不想去。” “为什么呀？你不是一直很想妈妈？”肖宇峰问他。 “妈妈现在和外婆在一起住，我不喜欢她们，我想让妈妈过来住。”肖航小心翼翼地说。 肖宇峰沉默后，接着对他说，“你是个男孩子，我和你妈不会在一起了。这里是我的家。是你的家，不是她的家。” “因为我是私生子吗？”孩子的话，总是可以一针见血直戳重点。肖宇峰被幼子的话，整的彻底无语。他此时惭愧到无颜面对孩子！ “小航，有些事现在跟你说，你大概不明白。等你再大些，爸爸跟你说。你要是实在不想去妈妈那边，让爸爸再想想。” 肖宇峰现在也没想好怎么办，他只能先安抚孩子。 同一时间，肖程也在做老妈的思想工作。 “妈，我想了，这个孩子一直放在外面，也不是个事。不如让他去留学吧？”程美茹还没想这些，她听了儿子的话，脑子里开始思索。 她嘴里低声念叨，“他还那么小，让他留学你爸会舍不得。”“妈，他在学校已经被排挤，继续待在那里，他心里也不舒服。我爸不让，是没想到他会出这事儿。 现在估计也再考虑了。”要说还是男人了解男人，的确此时的肖宇峰，心里也在考虑肖航留学。 第135章 母子摊牌(四) 肖宇峰从来没想过幼子离开自己，可经过孩子们打架一事，他不得不重新考虑幼子的问题。 李姐端着“双皮奶”出来时，眼前看到的是一副母慈子孝的场面。这个场景多久没见了，她也替程美茹高兴。 肖宇峰不在时，这个家里李姐很随意。她对着程美茹和肖程说。“你们先吃着，我再看看还能做点什么。阿程，你今天多留会儿，陪着你妈好好聊聊。” 她放下手里的东西，回头对着肖程给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肖程秒懂，他知道李姐是让自己劝着妈妈接受治疗。 他来得路上，脑子里想了很多事。向来有计划的他，老妈的事一出来，他就开始考虑治疗方向。 知子莫若母，程美茹是个敏感的女人。她从儿子今天一系列的表现，嗅出了不寻常的味道。 她端着李姐送来的双皮奶，小尝了一口。点点头，表示味道不错。 “阿程，说吧，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你今天可不正常啊。” 肖程脑袋里正在考虑怎么把话题往治病上引，怎么跟老妈说下面的话，现在她竟然主动问起。 “妈，你怎么这么想？”肖程明知故问，他在打哈哈。 “是我，还是你爸？你是我的儿子，如果不是有事，你不会这么殷勤。”程美茹非常笃定自己直觉。 “妈，你最近有不舒服吗？”肖程直截了当问起老妈身体。 听到这里，程美茹还有什么不明白。看来不是老肖，是自己！ “我病了？什么病，你说吧。”程美茹的表现很冷静，这让准备继续下面话题的肖程，放心不少。 “妈，你的乳腺出了问题。”这句话出来，程美茹仿佛想到什么，她默默地点点头，像是确定这句话的真实性。 “前段日子，我也发现自己的右边有个肿块。我心里隐约觉得不好，才去做了检查。”程美茹说了最近自己的身体状况，这让身为儿子的肖程，心里难过极了。老妈身体不适，他却一直想着怎么跟她斗法。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是我让你太失望了。”肖程有些难过，故意把话说得难听。 程美茹摇头，“那有当妈的真得会跟自己的孩子置气？是我自己都没当回事。说吧，我是几期了？”程美茹现在像是说着别人的病情，平静的让人心疼。 站在厨房门前的李姐，捂着嘴巴，眼泪不停得往下掉。她不是个爱偷听的人，这次她偷听了。她真得担心阿程说了实话后，美茹会受不了！ 可现在程美茹的表现，让她这个跟了半生的人，哭得不能自抑。李姐的痛哭，让其他几个在厨房帮忙的人，都不敢出声。这个时候没人在话多等着找骂，大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客厅的说话声不大，她们只能猜测李姐家里出了问题。 “妈，我带你去美国治疗，目前国内在这方面还是靠美国的技术。”肖程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等着老妈的回应。 “你哥同意见面，也是因为这个吧？”程美茹说完这句话，笑得很凄凉，她抬头看向天花板，那里的水晶吊灯，不再美丽！她嘴里念着，“哼，一切皆有命啊！” 肖程看着自己的妈，他主动站起身来到妈妈面前，坐在她身侧的沙发上，伸手一把抱住她。 “妈，我会一直陪着你，我们在美国治疗。你把身体养好，我还等着你骂我，兔崽子。”程美茹的眼泪滑下，她无声的哭泣。 李姐的哭声传来，肖程和程美茹一同看过去。只见李姐蹲在地上，掩面痛哭。她再也忍不住自己的哭声，这是她从回来的路上，一直想做的事。 程美茹看着眼前的她，“你哭什么，我还没哭呢？”说完这话，她的哭声也传遍了整个客厅。 厨房里阿珊几个人面面相觑，一个个溜墙边回到自己的卧室。把这个空间留给了正在哭泣的程美茹和李姐。肖程在看到这里时，他深吸一口气，紧紧抱着母亲，眼圈忍不住红了起来。 吴晓香给程美茹打过电话后，一直在天鹅湾等消息。左等右等不见来人，更没有电话。 她心里不由得焦急起来，这会儿她的急迫不是为了沈晴，而是怕程美茹默认了。 心里越是急，人就没了主意。她拿起房间的电话，再次拨打给曹慧茹。 曹慧茹这几天过得很不好，从mike李和自己摊牌后，隔三差五就被电话叫去应酬。之前说好的就一次，现在成了无数次。 她曾怀疑过自己是不是被骗，那次她问mike李，“你该不会在涮我？” 只见对方神秘一笑，示意她进卧室看一看。现在的曹慧茹早就对mike李的卧室，产生了恐惧，她犹豫着不肯走进去。 “进来吧，我又不会吃了你。”mike李一副自己没有恶意的样子，曹慧茹只得跟着走进卧室。 mike李在一堆磁盘中，拿出一张插入录像机，电视画面很快就出现了她和吴大哥那晚的激情。电视里的声音，让她没法选择无视！ 曹慧茹突然歇斯底里，大叫着，“你个变态，你在自己家里还到处装摄像头。” mike无所谓她说什么，“你都说了，这是我家，我想做什么那是我的事情。你要是没做，我也录不到啊，你说对不对？” 他说得没错，可现在的曹慧茹犹如砧板上的肉，任他宰割。 “你想怎么样？到底怎么才能把这些东西给我？” mike一脸无奈的样子，真得让曹慧茹有了想杀了他的想法。 “你是不是得了失忆症？我早就跟你说了。帮我应酬一下，怎么又忘了？”这话就像是把刀，捅得曹慧茹喘不过气。 “你当时怎么说的，让我应酬一次，可现在都几次了？” “呵呵呵，这你也信？我就是随便说，你还当真了。”一个男人要是无耻起来，那真是让女人开了眼。 mike继续说着，“你可别想偷这些磁盘，我多了去。”他的意思曹慧茹明白，这是要挟自己。 最近自己的身体有了变化，这让她心生不安。她也不是个傻的，这种变化她知道十之八九自己怀孕了。 脑子里想着自己的事，她没有回复mike的话题，这让等着她回话的mike很是恼怒。 “你拿什么架子，搁我这里摆谱，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是不是想让我把这些磁盘寄给肖家？” 这是mike李最能拿捏曹慧茹的一招，他知道曹慧茹最怕肖家知道她的事。 果然他的这招奏效了，接下来的日子里曹慧茹随叫随到。 曹慧茹接到姨妈电话时，她脑子里正在想怎么摆脱mike里的控制。 第136章 龌龊心思 “喂，姨妈。” 听到外甥女的声音，吴晓香不自觉地压低声音，“阿茹，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要是放在以前，曹慧茹对姨妈这种操作很是反感。可现在不同了，她自从被mike李威胁。 既怕这件事败露后，自己母亲无法接受，更怕她这么多年想要留在海城的愿望成为泡影。 她需要这个姨妈，即便从她心里觉得姨妈，是个又蠢又笨的女人。 听姨妈这么问，她知道姨妈有事要跟自己说。 “姨妈，你等一下。”曹慧茹拿着手机，站起身。她注意到其他人都在忙碌，没人留意她。 她拿着手机离开办公室，来到了楼梯间。小声问：“怎么了？” 吴晓香不放心，“你身边有人吗？” “没人，我来楼道里打电话，声音小点没人能听到。” 听了外甥女的话，吴晓香放下心来，她开始抱怨。 “你说你最近都忙什么呢？我给你打电话，总是不接。” 曹慧茹不想纠结这些话题，她故意转开姨妈的问题。 “姨妈，你要是有事就说吧，我这里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吴晓香知道曹慧茹不乐意听，自己也控制不了这张嘴，年纪有了，“絮叨。” “楼上那个女的，让我帮她打电话，说是程美茹会管这事。”曹慧茹听得云里雾里，她忙打断姨妈的话。 “姨妈，你先说明白，到底什么事？我都被你说糊涂了。” 吴晓香这才想起，自己没有跟慧茹说过最近发生的事！ “就是阿程，在楼上养了个女人。你不是还给她送过衣服，后来他就突然把这个女人带回家，住在这里了……” 吴晓香一口气把事情说了一遍，总算是给外甥女交代清楚。 “什么，你是说上次程哥让我买衣服，送给的哪个女人？她什么时候在你那里的？” 曹慧茹对这个消息感到气愤，同时内心有了很强的危机感。 吴晓香开始支支吾吾，“有段日子了，阿程出差都带着她。我觉得这次阿程动了真格，跟过去不一样了。” 曹慧茹越听越气，被姨妈说出的话，气得原地跺脚。 “姨妈，你真耽误事。好些话怎么都不早点说，这会儿才想起来说。” 吴晓香也觉得冤枉，“我给你打了多少电话，你每次都是说忙啊忙，我以为你不在乎阿程了。” 她这话说得没错，那时的曹慧茹是真得不在乎。可现在她着急了，自己已经没了下家。 “好了，之前是我太忙，你不知道公司现在很多事都要我做。怪我忽略了！”曹慧茹每次都用公司忙，来糊弄姨妈，反正她知道，姨妈也不会去打听。 “那现在怎么办？程美茹一点动静都没有。该不会真得认下这个女孩，让他们结婚？” 吴晓香只要想到自己和沈晴不和，她就不能让这事成了，否则她真得没了容身之地。 “不可能，姨妈你好好想想。你跟着肖家这么多年，还不了解程美茹的心思？她可是个及看重门第的人。 肖翊哥都结婚几年了，她低头了吗？那还是她的长子，大儿媳就没被她承认过。” 很多时候，曹慧茹比吴晓香有脑子多了。这也是吴晓香有事没事，总喜欢打电话给她的原因。她对这个外甥女，有着天然的依赖。 “那你说，电话我都打了，为什么程美茹没反应？该不会是真得不在意，或着默认了？”这点吴晓香是真得想不明白。 曹慧茹也在思索，她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姨妈，你先别急，在家安心的等着。我总觉得这里有事，你等程哥回来，大概就知道了。” 曹慧茹交代着自己的姨妈，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好，不过阿茹，你到底是怎么个想法？我以为你会有办法，结果人家都住进来了。 你哪儿一点动静都没有，现在事情都到了这一步，就是这个沈晴走了，还会有其他女人来。 你不能这样一直等着，明明喜欢阿程，咱们也不能痴情到傻子的地方。天鹅湾这里迟早会进来一个女人，成为这里的主人。到时我被赶走了，你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吴晓香真得以为自己的外甥女，对肖程是痴心一片，她也替自己家的傻姑娘感到委屈。 这样偷偷摸摸的喜欢，人家又不知道也不领情。女人都带回来同居了，自家的傻女孩还在为对方着想。 这让她心里很不舒服，同时对肖程意见很大，当然更不待见这个狐狸精沈晴。 吴晓香是真得急了，她又对外甥女迟迟没有行动感到失望！同时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她不想离开海城，更不想离开这个富贵窝。 曹慧茹何尝不知道肖程如果结婚了，自己的下场。 她在公司向来嚣张，仗得就是自己姨妈的势。 新夫人进门，姨妈一定被换掉。那时她就算是留在公司，也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那她可不干，好不容易在公司有自己的地位。再像普通职员那样，真要了她的命。 既然姨妈以为自己是真得喜欢肖程，她不如就装作很喜欢。 “姨妈，你让我好好想想，毕竟程哥也不容易！ 这几天等我想好了给你电话，到时我们见面谈。”曹慧茹的话说得委屈，让自己的姨妈吴晓香更是觉得她既委屈，又窝囊。 “你真是不争气，都这会儿了，还想着他不容易。 你容易吗？你喜欢他，我就不信他一点都不知道。这么不把你当回事，他就不值得你为他考虑。” 吴晓香说这话时，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有问题。她的想法向来都是自己付出了，就要有回报。 否则就是对方做得不对，她不管这事对方需不需要，她只在乎自己的需求。 曹慧茹在电话那头，笑得含蓄。她不会让姨妈感觉到自己的想法得逞了，而她是被自己利用了。 曹慧茹之所以这样说，她需要姨妈的帮助。接下来自己谋划的事，一个人是做不了。 如果不让姨妈对肖程起了抵触心，之后的事情很可能就被她坏了事。 正如她自己了解自己一样，她同样也了解自己的姨妈。 姨妈是个胆小且贪婪的人，这样的人最好哄。给个甜头，她就能忘记所有人。 像是给吴晓香吃定心丸，她故意安抚道，“姨妈，这事我必须仔细想想。要是我想出办法了，你到时可一定要帮我。”这话语气像是撒娇，可她的意思已经表明了，吴晓香就是再笨也能听懂。 “你先好好想，时间真得不多了。”吴晓香再次提醒她，要抓紧时间。 姨甥俩个在一起共同想办法算计肖程时，沈晴这边心里也急得很。 她不知道吴婶是否帮自己打了电话，更不知道肖太太这几天是不是想法有了变化？ 脑子里乱哄哄，每天看着肖程，她自己就差跪下来求他。 昨晚她对肖程说，“你带我见了靳先生，说是让我去人家公司做事。结果你把我扣在这里，你就是这样没信用吗？ 还有人家靳先生，他会怎么想我，说好的在平城见面。 可你现在没收了我的手机，你让人家怎么联系我？” 沈晴记得当时的肖程，一脸轻松，听着她说完这些话，他转身拿着浴巾进了洗手间。 第137章 你滚吧 听着洗手间外沈晴追着问，肖程不得不回应她。“你的事，我已经帮你请假了，你放心吧。” 想到自己不管是说什么，都打动不了男人的心，他似乎是铁了心把自己关着。 沈晴现在除了担心父母，还有自己的肚子，真得不能再耽误了！ 今晚的肖程，回来的很晚，沈晴几乎是数着时间在等待。 车子的声音传来时，半梦半醒的她，一下子清醒过来。她跑到窗前，仔细看清楚，确定是他回来。 她又再次躲进被子里，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躲着，她不喜欢俩人现在的相处。 脚步声停在床边，躲在被子里的沈晴，始终不肯伸出脑袋。 肖程看着缩成一团的女孩，他心里五味杂陈。轻叹一声，“哎， 你起来吧，我有话跟你说。” 沈晴在被子里顿了一下，没有迟疑，这次她伸出了脑袋。 肖程看着肯冒出头的女孩，心里是又气又好笑。她还像个孩子心性，不由得上前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女孩下意识闪躲。 “我又没打过你，干嘛害怕我。”肖程很不解她的行为。沈晴不搭理他，顾自下床坐在沙发上。 肖程看出她明显带有情绪，他也不去哄她，拿出自己的香烟，点燃一根。 沈晴知道自己的身体，她看到肖程点烟时。眉头先一皱，快速的站起身走到窗口，选择坐在窗边的位置。 她的行为，肖程也有些不爽，他看出她讨厌自己抽烟。 “你以前也不讨厌我抽烟，怎么现在连我抽根烟，你都烦了？”显然他误会了沈晴，以为沈晴因为他关着她，而对他产生了厌恶情绪。 沈晴不想解释，她觉得不管自己说什么，对方都会误会！ “你很想走对吧？”这句话不是询问，是肯定。沈晴没有出声，默认就是承认。 “你走吧，”说完这句话，肖程把放在自己包里的手机，还给了她。 他又说，“你不是一直担心工作吗？我给靳裴然打过电话了，说你生病了。暂时无法回去，让他先自己忙着。”想到这里，他有些恨自己，干嘛还要帮她善后？ 为了她想要的工作不受影响，他还向靳裴然告假，谎称她生病。肖程不由得自嘲，“自己真得是闲出屁了！” 听到这里，沈晴原本还再闹脾气的心，有了些许松动。她看着肖程，小声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要这样，一边绑着我，不让我出门。一边又这样做？” 肖程无奈地笑了，他说，“我他妈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你想走我让你走，收拾你的东西，赶快滚吧。” 沈晴以为自己听错了，她重复地问，“你真得让我走，不会反悔了？” 肖程眼圈发红，他对着沈晴第一次很大声的咆哮着。 “让你滚，你就滚，哪儿那么多话。我妈已经把钱打给你了，带着钱你滚远点。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你，真恶心。” 这句话如果说不伤人，那沈晴就不是人。她的心会难过，可她知道眼前的少爷这么口无遮拦，也是被自己气急了。 她不想在意他的话，拿起自己身边仅有的几件衣服。匆匆收拾好，对着身后的肖程说，“谢谢你一直的关照。” 肖程对她迫不及待想要离开的样子，气到了。他说，“不用谢，你出身体，我出钱。你卖，我买，公平交易。”这一字一句就像无数个耳光，“啪啪”打在女人脸上，她的眼泪控制不住的掉下来。 还想说什么的她，这一刻所有的话都化作眼泪，带着自己的委屈，都一起流了出来。 肖程知道她哭了，他不想面对这一刻。故作轻松地走向洗手间，对着身后的女人丢下一句，“记得给我关好门。” 沈晴回头看去，那一眼是男人的背影。她心里对自己说，“再看一眼，这也许就是你们今生最后一眼。”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抚了抚小腹，对孩子说，“这是爸爸。” 再难过也要离别，这是自己一直向往的自由。她拿着自己的包，走得很坚定。 楼梯口不期而遇的吴婶，手里端着碗汤，这显然是准备送给肖程的。 沈晴觉得好笑，肖程已经对她三令五申说过。以后不用她上楼送餐，除非是他主动要求。 可她似乎是有听没懂，还再一次次重复这个幼稚行为。 吴婶看着拿包离开的沈晴，很是惊讶！她忙问，“这么晚了，你去哪里？”说着话的同时，她还向楼上张望。 沈晴冷冷地说，“放心，我是你们少爷让我走的。他很好，不用担心他的安全，他人在洗澡了。” 被看穿心事的吴婶，哪里甘心被个黄毛丫头挤兑。她争面子地回道，“是该回去了，哪家的孩子这么多天了，没个消息。家里也不担心，还以为是个孤儿。” 沈晴说，“有人羡慕这样的孤儿，只可惜自己没机会，心里该多着急啊。 她说完这话，露出一个吴婶眼里，很想去打她两个耳光的笑容，自己则转身潇洒离去。 “呸，不要脸。”吴婶只得自己小声咒骂。 肖程站在窗边，看着拎着小包离开别墅的女人，他忍不住想。 “你怎么就不能开口说一句，让我送送你？”他看着窗外，早已黑透的夜色，内心的不忍，还是被自己强行压下去。 沈晴离开天鹅湾，外面天色的确已经黑透了，这个时间点几乎很难叫到车。 她站在小区外的保安亭旁，这会儿也只有这里最安全。沈晴拿出手机，她想了一下，该打给谁？ 想到徐娇还在坐月子。她心里叹息着，到了关键时刻，自己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 靳裴然今晚和几个客户出来喝酒，他酒过几巡后，微醺的醉意，让他找了借口先行离开。 最近一段日子，他们设计的款式销量并不理想，这让他这个设计师团队的主要负责人，开始被董事会嫌弃。 靳裴然是个心高气傲的人，看不上那些满眼只有赚钱的家伙们。他懒得去解释什么，再伟大的设计师，也不可能天天出爆款。 今晚的他，就想一个人游车河，他不知不觉车子就行驶到天鹅湾附近，他的家也在旁边。 他经过天鹅湾时，转头看了一眼。就是这么一眼，他看到小区门外，那个自己想念过的身影。 女孩自上次见面后，已经多日未与自己联系。昨天阿程才在电话里说，她病了。 听到这个消息时，靳裴然的心里很是担心。他的小心思只能藏在心里，没人知道他居然对一个初次见面的女孩，一见钟情。 身为国内一流的设计师，他大小展会见得多了。不论是名模，还是名媛，都曾不止一次对他抛去媚眼。 靳裴然是个挑剔的人，他不喜欢那些名利场的女人，也不喜欢家族安排的相亲对象。 只那么一次，一次给朋友面子的机会，他遇到了自己想要的女人。 沈晴不是最美的那个，也不是最风情的女人，可她却是让自己久久不能忘记的人。 一眼看到沈晴时，靳裴然的心像是击打得鼓点，“砰砰”乱跳。 他不由自主的望向那个身影，沈晴留意到有辆车子正在靠近自己。她回头望去，车窗摇下时，眼见自己崇拜的大师。靳裴然坐在驾驶座前，正对着自己露出了温暖的笑容。 第138章 徐娇妈妈 沈晴惊讶的同时，心里疑惑怎么会在这里遇到靳裴然？ 她还未开口，车里的靳裴然却先打起招呼，“沈小姐，这么晚了，你怎么待在这里？” 他同样心存疑问，天气渐凉谁会在这个时间出来散步？看她的样子不像是散步，更像是外出。 “我出门有点事，”沈晴有些不好意思，只得撒谎。 靳裴然一副如他所料，“你要出门，阿程不送你吗？” 沈晴尴尬地笑着，她还没想好怎么回答。 靳裴然却没给她回答的机会，他又说，“这会儿可不好叫车了，不然我送你一程吧？” 沈晴面对他的热情，有些不知所措。“不不，不用了，我再等一会说不定就有车过来。”她自觉跟对方还不熟悉，不想麻烦人家。 “上车，这都几点了。你要在这里等车，那要等到什么时候？”靳裴然催促着。 “可是……”沈晴还想说什么，她的话还未出口，就被靳裴然打断。 “别可是了，这个时间点真得等不到。就算是等到，那都不知道要多久！你上车吧。” 靳裴然的话不容她再考虑，沈晴也不是个扭捏人，她绕过车身，拉开副驾门，迈步上了车。 车子慢速行驶中，车内俩人片刻沉默后，沈晴先主动打破僵持。人家都主动送自己一程，她再端着架子，太不明事理。 “靳先生这么晚，还出门？” 靳裴然笑了，他的笑容温暖随和。不似肖程有些高冷，疏离。 “我不是出门，是回家。” “哦，那你家在哪里呢？”问完这句话，沈晴觉得自己太唐突，不该打听人家住址。 靳裴然显然没往心里去，他无所谓地说。“就在天鹅湾旁边，那里不是有片法式建筑群，我家就在里面。” “啊，那你还送我？你都到家了。”沈晴没想到，自己给他添了麻烦。 她忙跟他说，“靳先生，你不如把我放在热闹的地方，我在哪里叫出租车。”她的客套，让靳裴然不满。 “你干嘛跟我客套，我既然说送你，就不会让你中途下车。别再说那些客套话，以后我们还要一起工作，你总是这么客套，咱们没法相处了。” 靳裴然的话的确起了作用，沈晴不知道怎么回话！她从小受的教育，不要麻烦别人。看来今天自己是要麻烦他！ 她只得回应道，“好，记住了，以后我不会了。” 就是这样，靳裴然心里想，就是这样的女孩。这样性格温柔，且一教就改的女孩，现下还有多少？ 那个不是跟你梗脖子撑脑袋，你说一句顶一句。不跟你分个高低，她是不会罢休！ 他不喜欢这样有个性的女孩，他更喜欢沈晴这种，性格温顺，听话的女人。 他的眼睛忍不住瞟了过去，女孩安静的坐在副驾。似是难为情，她眼睛一直看向窗外。手指相互却在不安分的抠着对方，这样的肢体表现，证明了她得紧张！ 沈晴此时心里的确是别扭着，除了肖程外。她还是第一次，和一个陌生男人同乘一车。 她知道自己不是个八面玲珑的人，这种单独相处中，她不由得紧张，想要逃离。 靳裴然突然开口，“阿程说你病了，好些了吗？你这么晚出来，不怕对身体不好？” 沈晴一愣，她想起肖程的话。他的确提到是这样，替自己跟靳裴然告假。 “我最近一直感冒，今天是朋友有事，必须过去一趟。” 沈晴都觉得自己解释的很无力，有些心虚不敢望向他。 听了沈晴的话，靳裴然没想太多。他只是好奇什么事情，让沈晴非要这么晚出来一趟。 “你朋友有事，需要帮忙吗？”靳裴然试探着问？ 沈晴惊讶他会这样问自己？同时也意识到对方当真了。 她忙说。“不用，就是些女人的事，她心情不好。” 靳裴然感觉到沈晴的躲避，他不再继续。谁还不是个有心气的人，想他也是被人众星捧月。 这会儿轮到自己被嫌弃，他心里多少有些不爽。俩人在沉默中，车子来到徐娇所住的小区前。 “我到了，谢谢你。”沈晴说得很客套。 “你什么时候能回平城？我过几天就要出发了。”靳裴然此刻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沈晴不用没考虑，她说，“还要几天，过几天去医院检查一下，我回平城后马上跟你联系。”她没有说实话，自己订的是明天中午的飞机。可她想回家休息几天，还要好好的陪陪父母。现在的她，只能撒谎了。 靳裴然点了点头，在沈晴准备下车前，他突然说。“阿程不该让，你一个人这么晚出门。他该送你的，有什么问题，都不该一个女人独自外出。” 这句话，像个耳光打在沈晴脸上。她没想到对方一眼看穿。想必他知道天鹅湾是肖程的家。对方知道自己和他同居了！ 沈晴看着驶离的汽车，“任谁都能想到她住在哪里。除了同居，还能有什么？凭她怎么可能在哪里买得起房子？” 她觉得自己应了那句，“又当又立。”明明自己做了，又怕人家提起。活得别扭！ 徐娇的家门打开时，眼前站着的人，是个沈晴从未见过的女人。 脸上的皱纹，看上去有了年纪。从面相来看，她不是那种看着喜庆的人。与王姐那种大咧咧的，笑呵呵的样子，完全不同。 原本笑意满满的沈晴，以为开门的人会是王姐。结果是个自己不认识的女人。 她开口问？“你是哪位？” 对方同时也问出，“你找谁啊？” “这是徐娇的家吗？我是她朋友。”沈晴试探着问对方，她心里这会儿却想到，“该不是娇姐搬家了？可没道理啊。” “哦，娇啊，是的啊。”中年女人看着沈晴，她转过头对着屋内大声叫着，“娇啊，有个人找你。” 沈晴明白徐娇没有搬家，她马上跟对方解释，“我叫沈晴，是娇姐的朋友。” 中年女人不搭话，她继续对着屋里喊着，“是个叫沈晴的。”她一口海城近郊土话，听得沈晴似懂非懂。 屋里传来徐娇的声音，她同样用自己的家乡话喊道，“让她进来吗。” 中年女人别过身体让开了路，示意沈晴进屋。 沈晴这才想起，她举起手里的水果递给她。“没什么买的，就捎了点这个。” 女人没搭理她，接过水果，径直去了厨房。 这人的态度，沈晴觉得怪怪的。可她不知道对方是谁，只得压下自己的好奇心。 她打开自己的随身包，拿出一瓶酒精喷雾，对着双手喷了喷，要看小孩子，她必须消毒。做完消毒工作，她这才迈步走进徐娇的卧室。 徐娇靠在床边，一手揽着婴儿，一手扶着奶瓶，正在给怀里的婴儿喂奶。 她睡觉的大床旁，支起了婴儿床。里面躺着个，睡得很沉的小baby。 他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呼吸均匀。再也没了刚出生时，那一脸皱巴巴的皮猴样，沈晴却看得入了神。 看到沈晴进来，徐娇招呼着，“坐吧，你这几天怎么了，电话都打不通。” 沈晴从晃神中出来，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想和你联系，可我的手机被肖程没收了。他把我关了起来！” 第139章 徐娇妈妈(二) 说着话，她坐到了徐娇对面，伸手把自己的手指放在孩子手里，自己则轻轻地握着孩子的小手指。 她对徐娇说，“我可刚才擦了消毒水。早想好了，一定要摸一摸婴儿的手。” 徐娇笑着看她，“等你生孩子了，有的是机会让你摸。那会儿你就不觉得稀罕了！别看这些小家伙，手上可有劲。抓起人来，疼着呢。” “那我也愿意，”沈晴不假思索的回道。 俩人打趣够了，徐娇开始正经地问她？“什么意思，他怎么把你关起来了？” 沈晴只好一五一十把最近发生得事，老实说给徐娇听。听完沈晴的话，正在喂奶的徐娇，抬起头看向沈晴，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她沉默了许久后，这才开口说。 “真是个少爷，无法无天了！难为你了，伺候这样的人，你也不容易。”徐娇是真得替沈晴觉得委屈。 沈晴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娇姐，我刚来时，给我开门的不是王姐，那人是……” “嗯，那是我妈。” “啊，伯母来了？”沈晴不自觉放低声音，小声询问。 “嗯，来了。”徐娇说着话，她仰头示意沈晴去关好房门。等沈晴把门关闭后，她拍了拍自己的身侧，“过来坐，我有话跟你说。” 沈晴听话的坐在她身旁，她说。“王姐的儿子病了，我让她回去了。万一我妈来时碰上了，以后给人家添麻烦。” 沈晴点头表示同意，“王姐那人挺好，是不能给人添麻烦。” “所以我让她先走了，她走后我才叫我妈来，没人知道。” 说到这里，徐娇突然凑过身，沈晴下意识伸手扶着她怀里的婴儿，她怕孩子被闪到了。 “我把我的东西，都放在你箱子的侧兜里。一会儿我说什么，你就配合着，记得千万别打开那个兜。” 沈晴点头表示同意。她想到什么，起身从自己的背包中，取出一个红色的纸袋。 她伸手递给徐娇，对着她说，“娇姐，你也知道我前些日子出不了门。手里就一个红包，只能一个包给两个孩子了。” “你给这个干嘛，不用。”徐娇忙推着她的手，说什么都不愿意收下。 沈晴伸手拉着她，制止了徐娇地推脱。她说，“你收下吧，这是我和孩子们的缘分。” 她故意转移话题，“他们起名字了吗？” 徐娇不好意思，她停止和沈晴关于钱的拉扯。“大宝，二宝。大名还没起。” 说完这些，徐娇接过了沈晴的红包，“我可收了，不跟你客气了。” 她心里是真得感动，这是自孩子出生后，她替两个孩子收的第一个红包。 “你拿着吧，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我又帮你做不了什么！”沈晴的确觉得自己没什么能力帮徐娇，给孩子钱是她目前能做到的。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徐娇问她。 “明天中午，我已经订好票了，去机场拿票。” “这么急？”徐娇没想到沈晴会走得这么急。 “嗯，我怕夜长梦多，干脆早点离开。”徐娇想了想，也觉得沈晴这样考量没错，她笑着说，“早点走也好，省得那个少爷再发疯！” 俩人闲聊着，门外窸窣的声响，吸引了正在聊天的人。 徐娇给沈晴一个眼神，沈晴站起身悄悄地走到门口。徐娇为了不让外面的人发现，她还刻意的说着话。 沈晴拉开门时，娇妈手里端着一碗汤，人却侧身贴着门倾听。 她被这突然的开门，吓了一跳。沈晴为了缓解尴尬，她机灵地说，“水喝太多了，我去个洗手间。” 徐娇在沈晴离开后，黑着脸对母亲说。“你干嘛偷听？” 娇妈不满意女儿对自己的态度，“我怎么偷听了？我在自己女儿家，你们说话我还不能听了？” 徐娇无语自己妈妈的行为，她向来就是这么胡搅蛮缠。 “你把汤放在这里，我和人家还有话聊。” 娇妈似是没听到，她自顾着把碗放在床头柜上，人就直接坐在那里。 徐娇知道妈妈是故意的，她也知道自己再说什么，她也不会听。 娇妈开口打听，“她是你什么朋友？都知道你生娃了，就买了一兜水果。谁稀罕吗！” 徐娇没想到自己老妈说出这种话，她庆幸沈晴去了洗手间。若是被她听到，心里该怎么想？ “妈，你怎么这么说话。人家来看我，你就该感谢。还嫌弃人家买的东西？”徐娇语气很硬，声音却很小，她怕外面的沈晴听到。 “我说的有什么问题？本来就是嘛，你现在是坐月子。来看病人带一兜水果，这像什么话？还不如不来呢。”娇妈就是觉得这个女孩太不会做人。 徐娇拿出刚才沈晴递给自己的红包，扬了扬手，让自己老妈看到。“人家给了二宝红包，你还有什么说的？你是孩子的外婆，来得时候都是空着手，你还要求别人？” “你这话说得？我要不是因为你叫我，我这会儿在家看电视休息，何必来这儿伺候你。”娇妈一肚子委屈。 “妈，做人要有良心，我这些年给你多少钱？我把一家人都养活了。这会儿我需要人帮忙，你是我妈，你帮帮我还委屈了？ 再说了，我不是让你白帮忙，每个月给你的钱，比找你出去打工赚得多多了。”徐娇对自己的老妈真得很失望。 “你的话该让别人听听，什么叫不白让我帮忙？你给我钱是应该的。 我是你妈，我就是什么都不做，你也该给我钱。我来帮你了，你不但不感谢我，还说我？ 再说了，你好意思说我出去打工？还不是你没本事赚钱，让我这么大年纪还再外面给人家打工。你这会儿还有脸说我呢。”徐娇的妈妈一副自己受尽委屈，越说越气。 “妈，你够了。你出去打工是为了谁？是为我吗？我16岁你就没养过我了，是我在养你们。你打工是为了你儿子，不是为了我。你有委屈跟你儿子说去。” 徐娇的话音刚落，一个巴掌就落在了她的肩膀。娇妈一边打，一边骂着，“你个坏妮子，我为了你弟弟怎么了？他要上大学，还要结婚。你又不给他掏钱买房，你还有脸说我，你是姐姐，你就该给他买房，他才是徐家的根。 你都不要脸了，为了个野男人，生了两个野种。有钱生娃儿，没钱给你弟弟，你没有良心啊。” 徐娇的啜泣声，娇妈的叫骂声，都让躲在厕所的沈晴不敢出来！她本以走出洗手间，可听到声音后，她又退了回来。 她觉得这会儿自己出现，不太好！ 她靠在洗手间的大门边，心里想着自己的事。今天娇姐的问题，也是自己日后将要面对的！ 可她唯一庆幸的是，自己有一对爱自己的父母，这点她比徐娇幸运多了。 第140章 彼此防着 总躲在洗手间，也不是办法，沈晴只得硬着头皮走出来。她故作轻松，看到娇妈时，热情地与徐娇妈妈打招呼。 “阿姨，我刚才听娇姐说你过来了，你看着精神挺好的。”沈晴说这样的客套话，很不擅长。她自己都觉得很是尬聊！ 娇妈却回她，“这两天精神不行了，天天忙的睡不好。” 听到自己妈有情绪的话，徐娇心情也跟着烦躁，“妈，晚点我吃什么？” 娇妈听了女儿的话，有些气恼，“这顿刚给你端来，你又问下顿。我咋知道下顿吃什么？到时再说吧，人家生孩子也没什么，到了你这儿，娇气的呦……” 这些话一出，让原本就在生气的徐娇，忍不住又想开始和自己妈掰扯。 她刚想开口，沈晴接话了。 “你看我来之前也不知道，阿姨来了，也没给她带点什么。 我今晚也没吃饭，你也要再吃一顿，干脆我们买着吃？” 她的话刚落，刚才和老妈置气，已经红了眼的徐娇，不乐意了。 “我平日能吃多少东西？别人闺女坐月子，爹妈恨不能把自己能拿出的好东西都给孩子补上。”她这话故意说给娇妈听，果然她又惹毛自己的妈。 “你也说了那是别人家，你没生在别人家。我坐月子时，你奶奶也没怎么管过我，我不是也好好活着，你有什么可金贵？你要是觉得我管得不好，你找别人。”娇妈一点也不让着。 都说家丑不外扬，今天两母女在沈晴面前算是丢了人。 徐娇本想息事宁人，自己想说的话，也说了。可当听自己妈抱怨奶奶时，她像只刺猬，全身竖刺，充满攻击性。 “你莫说我奶，你管过她吗？她一辈子靠不住儿子，到死你们在哪里？” 想到奶奶离世时，家里就只有自己，她还是个孩子，徐娇内心对自己奶奶心疼，对父母厌恶。 她不能接受任何人说她奶奶，那是唯一给过她温暖，让她享受过亲情的家人。 “哎……”娇妈话音刚出口，沈晴马上跟着说，“阿姨，不如这样，今晚我请客，咱们吃海城特色宵夜，吃好点。” “吃什么宵夜，我坐月子出不去！”徐娇语气不好，沈晴也不介意，她知道徐娇这会儿有情绪。 “我去打包回来，怎么样？”沈晴是真得想先躲一会儿，让她们俩母女都缓缓，自己也不尴尬。 娇妈开口了，“这样也行，你反正晚上还要吃，你朋友也饿着，不如买点。” 徐娇知道自己妈妈就是懒得伺候自己，听到沈晴的话，她当然乐意。 “买也行，你从我包里拿钱。你去买吧，不能让客人去。”徐娇这会儿连声“妈”都不想叫她。 娇妈没有留意这些细节，她只关注到女儿那句，她掏钱。 这下子她急了，眼睛狠狠地瞪着女儿。 “阿姨，你要是去，就买些你和娇姐爱吃的。这个小区外面那间酒店有宵夜，里面的东西不错的。” 说着话的沈晴，上前伸手挽住娇妈。带着她往门口去，右手伸进口袋拿出了钱。她不想让徐娇和娇妈，再为了钱继续闹了！ 徐娇看着自己的妈，跟着沈晴出去了。她的心绝望透了。多年没在父母身边，她不知道自己的妈竟成了这样。 娇妈没觉得不好意思，她有个原则。能不自己掏钱，那就绝对不掏。 她对沈晴说着客套话，嘴里还絮叨着，“都是孩子，你看你多懂事，娇啊！”她边说边摇头。 沈晴摩挲着她的手臂，帮她顺气。“我也跟我妈也吵架，时常把她气的够呛。就因为是亲生的才会这么闹，别气了阿姨。” 娇妈接过她的钱，有些别扭，“你看，吃个东西，还要你掏钱。”沈晴故意打趣她，“阿姨，咱们再说下去，我可真要饿死了。”徐娇妈这才反应过来，一边忙着换鞋，嘴里说着，“你们聊，我很快回来。”看着娇妈离去的背影，沈晴才默默地吐出一口气。 她把房门关起，回头看到一脸尴尬的徐娇。 “娇姐，你不会怪我吧？我要阿姨去买夜宵，是故意的。”沈晴也知道，自己今天这样做，唐突了。 “你看到了，我妈就是这样！”徐娇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自己的妈，自己还能说什么？ 沈晴不接她的话，从小她老妈就教过她，“别人家的事，少插嘴。人家再多问题，轮不到外人插话。话多的人，总是落不到好。” “娇姐，我明天走了，也不知道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你比我社会阅历多，别的话我也不说了，遇到事了多为自己想，再怎么样也要守住你的钱。” 沈晴这话说的隐晦，可俩人心里都明白。徐娇笑得惨淡，“我想要个孩子，结果一来就是两个。孩子有了，最大的问题却是没人帮忙！别人家都是父母最可靠，我家却是要最先防着他们。你不知道，我妈来这几天，没少翻找我的东西。她以为我睡着了，其实我什么都知道。她心里想什么我也知道，无非是算计着我手里不知道还有多少钱！ 这是我妈，是我妈呀。但凡我有一点办法，也不会叫她来。”徐娇说到这里，人也开始激动。 沈晴知道她心里难过，可惜自己嘴笨，不会安慰人。 她只能静静地听她发牢骚，让她把情绪发泄出来。 “阿晴，一会儿她回来了，我会刻意让你把你的行李箱打开，你只要别动那个侧面拉链，里面应该没什么不能看的东西吧？” 徐娇这话，让沈晴一下子没明白，“里面没什么东西。” 徐娇点头，她说，“我妈惦记你这箱子几天了，早就想打开看看，我说那是朋友的，她不信。非说我藏着什么跟她耍心眼。她总觉得我把自己值钱的东西藏在箱子里，撒谎说是朋友的，防着她。” 说到这里，徐娇突然一笑，这个笑很凄凉，同时叹了口气，“她也没猜错，我的确把值钱的东西藏在那里，这箱子也的确不是我的。俩母女，都像防贼一样，防着彼此，这世上估计也没多少。” 像是下定了决心，她接着说。“一会儿你只管打开，她想看，你就翻给她看，反正她想要的也得不到。” “娇姐，你把钱都放在我的箱子里，你身边要留一点。”沈晴没有明说，她的想法是，你妈这么爱钱，接下来要花费的时候，你身边要有钱傍身。 “我知道，没去医院前，我就安排好了，我把钱藏起来，她找不到。” 听了徐娇的话，沈晴就放心了，“那就好，我就知道你一定安排好了。” 第141章 套话 徐娇笑得很难堪，“不怕你笑我，我也是没办法了。不防着以后我和孩子们的生活，就没了着落。他们不会管我们死活，只在乎我弟弟有什么没什么。我也是被这个家逼成这样了！” 沈晴知道她嘴里的“他们”是父母，她无法想象亲生父母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就算是女孩，那也是他们亲生的。难道她的母亲就不是女人吗？ 可这些话她不能说，心里默默地再次确定自己是幸运的。父母从来没有亏待过自己，她从小没有被父母打过，倒是时常看到自家哥哥挨揍。 “娇姐，这会儿阿姨还没回来，我们把你的东西清点一下，做个交接？”沈晴之所以会这么说，还是源于自己在平城时，听到的事情。 徐娇有些惊讶她会提出这个想法，“怎么，你害怕我以后不承认？说你拿了我的东西。”话说的是玩笑话，可她也有几分真。 “娇姐，我小时候听到一桩这样的事。有个奶奶因着家里穷，在厂里上班时，顺了些东西偷着卖。她每次卖得钱，不敢放自己家里，放在自己的发小家。 后来她男人犯了事进去了，她跟发小要钱。发小还给她时，数字差了很多，她们当时大闹一场，从发小变成老死不相往来。 后来听我妈说，她手里有本账，每次把钱给发小时，自己都记录了。后来发小还给她，她就知道对方扣了她的钱，很多！ 我现在要帮你保存这些东西，我们就做个交接。有句话不是‘亲兄弟明算账。’我们点清楚东西，以后不用为了它们翻了脸。” 徐娇“咯咯”地笑，沈晴看着她在自己的枕头里摸了摸，拿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东西明细。 沈晴打开自己的箱子，拿出徐娇放在那里的袋子。俩人一一清点好，照着刚才的清单，又重写了一份，先后签字。交接完这些，徐娇说，“阿晴，你别怪我跟你算的清，这是我能给两个孩子的东西，只能先小人后君子。” “你做得没错，你安心了，我也安心。”沈晴这下心里算是轻松很多，她来得路上还在发愁，不知道自己这样说，会不会得罪人。这会儿俩人想法相同，倒是省了不少事。 没多时，徐娇的妈妈就回来了，这么晚酒楼出餐的速度也快了许多，俩人心里都想着，还好她们动作快！不约而同的看向对方时，都露出会心一笑。 “阿晴，你饿了就先吃，我这里还有刚才我妈煮的粥，晚一些再饿时，我在吃那些。” 沈晴本就是为了支开娇妈，她佯装拿了一碟水晶蒸饺，分了几个出来，对着徐娇和娇妈说。“太晚了，我也吃不了几个，剩下的你们留着吃。阿姨，你可看着呢，我是用干净筷子夹得。” “看你说得，就是用过的筷子也无所谓，我们没那么讲究。”娇妈热情得和沈晴聊着，早就没了刚见面时的冷淡。 沈晴吃下宵夜后，对徐娇说，“娇姐，不早了，我还要去外面酒店住。就先走了，以后有空我们常联系。” “行，去吧。我也不留你，现在我家还真没地方给你住！你的行李箱在哪里。”徐娇说着话，扬起下巴示意沈晴拿行李箱。 俩人按照之前说好的剧本，沈晴去拿行李箱，徐娇开口提醒她。“你打开看看，我也好放心。省得你把东西放在我这里，万一少了，我可说不清了。” 沈晴打开箱子时，娇妈也走了过来，她蹲下说，“我帮你，这一箱东西，你一个人也不好收拾。” 要是放在以前，自己妈妈这种行为，徐娇一定会呵斥她。可经过她来得这段日子，她发现即便两人吵翻了天，她也改不了。 徐娇冷眼看着自己的妈，心里明镜一样。妈妈就是不放心，她一直怀疑箱子是自己的，现在自己让沈晴检查，也是为了让她明白，她是多疑了。 沈晴配合演出，她拿出一件t恤衫，故意对徐娇说。 “娇姐，这件衣服还是你陪着我去买的，都没穿过。” 沈晴的身形和徐娇有差，她更较小。徐娇比她个子高，俩人的衣服码数不同。 娇妈帮忙连续看了几件衣服后，她就没了兴趣。箱子里除了一些衣物，的确没有其他东西。 她帮着沈晴将行李拖下楼，临走前沈晴一再嘱咐她，“阿姨，娇姐一个人在海城不容易，你就多费心照顾她。” 娇妈离开女儿的视线，她拉着沈晴悄悄地问，“好闺女，你跟我说句实话。我家那个死妮子，到底跟谁有得孩子？就这样没人管了？那个男人是谁？你和她要好，你肯定知道。” “阿姨，我真不知道，这事我问了娇姐几次了，她都不说。”沈晴只得撒谎。 娇妈一脸怀疑地看着沈晴，想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些端倪。 偏沈晴心里稳得很，她一副自己也不知道的样子，让娇妈也无法确认自己的猜测。 “行了，那你走吧，时间不早了。”娇妈眼见看不出什么，也只好悻悻得让她离开。 看着转身离开的娇妈，沈晴吐出一口气，这演戏还真是累。 酒店的客房中，洗去一身疲惫的她。躺在大床上，脑子却无法停下来。 明天就要回家了，可她却开心不起来。还会想起那个人，还会想起他对自己说的话。“滚吧”这个词太刺耳，可她还是不由自主的想他。肖程自沈晴离开后，心里一直不痛快。吴婶端来的汤，敲门时肖程正在窗口抽烟，他不自觉站在窗口，心里有个念想，“万一她回来了，说不定她又想要回来。”自己这样胡思乱想，让他都开始鄙视自己。 “咣咣”地敲门声，把在神游的肖程拉回了现实。他走到门边时，心里还有个念想，“是不是她？”打开门的瞬间，心里的空一下子涌出。 “跟你说了，以后不要给我往楼上送餐。”肖程语气不好。 这让满心热情的吴婶心里不舒服，“我怕你没吃好，给你送点，你要是真得不喜欢我来，以后我都不来打扰你。”这话说得委屈，肖程听出了她的不开心。 “你年纪大了，我不想你楼上楼下跑，你也别多心。”解释到这里，肖程已经不想多说。 “刚才沈小姐离开了？”吴婶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她希望从肖程嘴里听到自己想要听到的话。 “吴阿姨，以后我的事，你只管我吃饭，别的就不要打听了。” 第142章 余晖阳回家 吴婶再不甘心，这会儿也在肖程这里碰了一鼻子灰，她只得识趣离开。 肖程现在对待吴婶的态度，已经可以说明着厌恶。他不是个冷情的人，起初对吴婶也是照顾有加。偏偏她不知足，最近这几年越发不像话，他对她的包容也到了不想忍受的地步。 想到那个傻女人，心里一声叹息！“结婚，”他从来没想过。但是也没想过和她分开，之前的相处，他觉得挺好，她不吵不闹，他轻轻松松。 现在一切都要放下了，从知道老妈生病那一刻，他知道俩人的关系止步于此。 一人在回忆，一人在想念。沈晴今晚睡得并不安稳，不知是即将要启程回家，还是看到徐娇母亲对女儿的嫌弃？她睡前脑子里想了许多，梦里全是各种不好的场景，她感觉到自己压力很大！ 她怕父母的询问，怕邻居的风言风语。这一刻她才明白，原来这条路荆棘密布。 平城沈晴的家里，这几天沈家昌一直闷闷不乐。原因无他，前几天余晖阳携未婚妻回到了家属院。余晖阳自回来后，也一直未出现在他面前，这是有意躲避。想起当初成日里在自己家玩耍的男孩，现在的态度，让沈家昌很是难过。 自打儿子和陈馨儿回来订婚，余家可以说是忙得人仰马翻。先是小情侣到了平城，几天后陈馨儿的妈妈和阿姨，也要跟着过来。 余晖阳心里一直不希望陈馨儿母女来自家坐坐，他觉得自家住的家属院，和海城的陈馨儿家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可架不住陈馨儿的闹腾，他只得带着陈馨儿来了家属院。 果然如他所料，陈馨儿一路撇嘴，各种看不上。嘴里还说着，“晖阳，你太委屈了，怎么生活在这里！” 想到接下来未来岳母的到来，余晖阳心里想得很多。 “馨儿，我想你妈来时，干脆我们在酒店住。让我爸妈过来和你妈见面，怎么样？” 陈馨儿对余辉阳的话，很是敏感。她一脸不高兴，“晖阳，你别一嘴一个，你妈，我妈的。以后我们结婚了，你是不是还是你妈，你妈的跟我说？” “你别误会，我是因为回到家了。要分清楚你妈和我妈，才这么跟你说话。怕咱们一时分不清说的是谁，没其他意思。在海城我怎么可能说你妈。”余晖阳这样解释，陈馨儿才算消了气。 “那你刚才又是什么意思？不让去你家坐坐，非要留在酒店。让我妈过来时，心里怎么想？我又该跟她怎么解释？”陈馨儿不明白余辉阳这么躲躲藏藏，为了什么？ “馨儿，你要理解我。我和沈晴在一个家属区，俩家离得并不远。咱们一起回去，风言风语也来了。我们走后，我爸妈，她爸妈都不好过！ 这件事是我负了她，也不想再给我们俩家添话题。那天你也去过家属院了，你都各种不适应。我相信妈来了，也会不适应。” 陈馨儿听了他的话，心里也承认。自己妈来了，看到一定会不舒服。到时自己的婚事，她又要说什么。本来妈妈就不同意自己找了余晖阳，这下更有话说了。 “晖阳，我只能说尽量跟我妈解释。但你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起那个女人，你没有负了她，你们只是不合适。” 陈馨儿每次只要听到这样的话，她都有种自己靠家庭才能与这个男人在一起，这个感觉让她很难受。 俩人在商量这事时，余家也在发愁。王素娟这几天忙得脚不沾地，她一会儿跑去看酒楼，一会儿又忙着订酒店。、 自家男人是个甩手掌柜，除了听她回来报告自己今天的进度，男人还挑三拣四的否定她。 “你什么意思？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要在哪间酒楼开订婚宴？”王素娟一身疲惫，昨天她去看得这间酒楼，又被余添财否定了。 “都跟你说了几遍，人家是讲究人。不能太小的酒楼，你怎么就不记呢？我看你就是为了省钱。”余添财从来不忘了挤兑妻子。 “我就是为了省钱，我能不省吗？她家一句给套房子，我们就要想办法装修，买家具添物件。 订婚两次，结婚两边都要办。这七七八八下来，我和你从哪儿拿这么多钱？就是把你我两个人的骨头拆下来卖，也不值这么多钱。 盼着儿子结婚，结果这婚结的，让我们欠下一大堆的债。咱们什么时候才能还清这些钱？我晚上都睡不着，愁得。 我这一天天腿都跑细了，你还在这里风言风语。你要是不满意，你去找，你有本事，我不行，全都交给你了。” 余添财不乐意了，“你说什么屁话呢，这本来就该是你这个当妈的在跑。出去订酒店谈价格，你见过那个男人去干这事？别一天就知道瞎逼逼，有这时间想想怎么赶快办好，亲家可快到了。” 王素娟气得扔了自己手里的筷子，“吃顿饭都让人不能吃完。”她气冲冲的去了房间，留下一脸怒气的余添财。 “你冲谁摔东西呢？我看你是皮痒了，欠收拾。”身后余添财的咆哮，她完全不理。 坐在房间里，她觉得心里疲惫不堪。原以为自己儿子出息了，找个有背景的老婆。可没想到，这背景好也是问题。跟儿子沟通很久，希望他能在婚事上，说服对方少点要求。 没想到谈了几次后，不但没少，还多了房子这件事。听到儿子说海城房价时，她是很动心的。平城这里现在一套房子两三万，海城早就是她不敢想的价格。 可再动心，也要自家能拿出买物件的钱。她和余添财俩人在家算了几天，怎么省都不够。她脑袋都快炸了！钱钱钱，全是钱。她王素娟活了这么久，也就最近这段日子最憋屈，还不能对别人说。 余添财那么一个爱面子的人，也出门去给家里找钱。她也走遍了亲戚朋友那里，能借的都开了口。到了现在还是不够！ 这会儿亲家又要来平城，又多出一笔住店费用和招待费，这让王素娟能不着急上火。这两天她和余添财几乎是天天吵架，吵来吵去还是要先解决问题。 她想了很久，拉开房门走出来。对着余添财说，“我不跟你吵架，咱们商量一下。过两天陈家来人，这事到底怎么办？” 余添财在她出来时，已经做好了继续吵架的准备。听她说了这个话，人也没了气性。 “第一次见亲家，我们不能让人家出钱住店。”这是余添财的原则，可他也知道家里快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每分钱都要仔细的算好。 第143章 王素娟借钱 “我管不了你的礼数，我只问你钱从哪儿来？你家我家，我们都走遍了，能借给咱们的，也借了。 剩下的都是看笑话，我这几天都看了多少脸色。”王素娟是真委屈了。 俩人都陷入沉默，王素娟知道这样的沉默后，问题还是要解决。 她开口说，“我有个想法，不如跟沈家昌开口借一点？” 余添财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妻子。 “你有病吧，跟沈家昌借，你别忘了我们和沈家是怎么回事？沈家昌生病时，你一分钱也没给凑。怎么有脸跟他家开口借？” 王素娟不觉得自己这话有问题，“你仔细想想，沈家昌当时住院的钱，我可听说了都是借来得。可他家没多久都全部还了！ 佟霞在市场的生意不错，大家都知道。现在咱们身边能借出钱的家庭，也就他们了。” 余添财不明白妻子的神逻辑，他很是无语。“人家有钱怎么了？我们和他家还是亲家关系吗？你开口借钱，人家女儿都被咱们儿子甩了，他为什么要借给我们钱。” “但凡还有一点别的路，我也不会想着跟他家借。我们现在除了他家，还能去哪里借？跟他借也不是不可能，你和沈家昌多少年的兄弟？这次晖阳和晴晴的事，他骂你了吗？不是一句话也没说，证明他还是顾忌你们过去的情份。我不管，别说脸面了，只要他把钱借给我，我就是给他磕头下跪，能拿到钱就行。” “不准去，别丢人！”余添财这话是吼出来。 “好呀，我不去，你去借钱，你有地方借就去借。再不然我们也学沈家，跟整个家属院借钱给儿子办婚事。一家家给人家打欠条，这样行吗？我的余主任。” 妻子这话一出，让余添财瞬间了没声响，他怎么可能和整个家属院借钱，那不如让他死了吧。 王素娟太知道男人的性格，她一脸蔑视的看向他。看着男人没了刚才的牛气，她站起身，“你把碗筷洗了吧，我去沈家丢脸，反正我不要脸。” 一早佟霞准备出门时，家里大门被敲响。这个时间点，佟霞心里疑惑，会是谁来了？ 开门一瞬间，她以为自己看错了，王素娟一脸笑容的站在门外。她之所以这个时间点过来，无非是怕人看到她来沈家，她心里还是忌讳风言风语。 “佟霞，我有点事，想要求你。”王素娟说的别扭。 佟霞闪身让她进了门，有理不打上门客。这是她从小受到父亲的教育，最起码的礼数。 王素娟尴尬着解释，“我出来的早，没什么可以买的，这就空手来了。” “没事，我这不也准备出门。”佟霞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自己要出门，你有事就说。 “佟霞，我知道我家晖阳对不起你家晴晴。可我们也有难处，晖阳在海城没根基，好机会都留给了人家有背景的人。他要是靠苦熬，不知道要熬到什么时候。他只能对不起晴晴了！” “嫂子，你别说了，没有的事可不能这么说。你家晖阳只要过得好，我和老沈也替他高兴。毕竟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和我家沈恒也是同学，他好了我们还能不开心？”佟霞说着场面话。 “那你这会儿过来，是有事？”佟霞心想，早说早了。 像是鼓足了勇气，王素娟开口道。“我也不跟你兜圈子，这次来你家，是想跟你借钱的。晖阳和人家订婚，结婚、全是钱。 对方家里给了房子，可提出让我们装修添物件。咱们都是工人家庭，这不是出难题吗。 我和老余跑遍了亲戚朋友家，这会儿才把这些钱凑上。可人家妈妈和阿姨又要来！这住店和招待都是钱，我家现在多余一分钱都没了。” “嫂子，你想借多少？我这里不多，你要是要的不多，我还能帮一帮。” 佟霞的话，让王素娟没想到，她以为自己还要费一番功夫解释，没想到她这么痛快的就答应了。 “你要是能借的多，就多借给我些，我这里现在是真得缺钱。” “嫂子，我前几天才进了货。现在手上也没多少，我都拿给你。”佟霞说完这话，示意她在客厅先坐着，自己走回卧室拿钱。 卧室里的沈家昌早就醒了，他全程听了妻子和王素娟的对话。看着妻子进来时，他一脸怒容。刚想说话，被妻子一个眼神制止。 佟霞在回到客厅，手里拎着个塑胶袋，她将里面的现金，递给了王素娟，“嫂子，你数一下。” 王素娟接过袋子，取出里面的现金，仔细的来回数了两遍，确定是2000元。 “嫂子，这是我家能拿出来得，再多我也没有了。” “好好好，我给你打个欠条。这让我说什么呢，是我家对不起你。”说着话的王素娟，声音都带着哭腔。佟霞看着她，笑了笑不再说话。 王素娟打完欠条，拿着钱连声感谢后离开。佟霞关上自家大门，她知道丈夫在等着自己回话。 王素娟跑来和自家借钱，这事简直是让沈家昌无法想象。他控制着自己的暴脾气，一次次压下想大骂王素娟的想法。可自家的傻媳妇，还真得借了钱给她，这让他十分不能接受。 佟霞回来时，眼见着沈家昌黑着脸看向她，“你先别急，听我跟你说完，你再发火行吗？” 听了妻子的话，他也不好再发脾气，带着情绪地说。“他们这是欺负人，我们家是傻子吗。女儿被他儿子甩了，现在还有脸借钱，真是把脸都不当回事了。这不是故意恶心人吗！” 佟霞到不这么认为，“家昌，我到觉得是个好事。本来咱家在他们面前低了一头，毕竟人家儿子攀了高枝。 可现在她开口借钱了，我们大大方方把钱借给她。以王素娟的性格，她是不会在外面继续损咱家晴晴。她还要顾着她借钱的面子，以后那些话她只能烂在自己肚子里。 我要是没想错，过几天他们会给咱家下请帖，到时你一定要接下。” 沈家昌就不明白了，“我把钱借给他了，还要去参加他儿子的订婚宴？我不去。” 佟霞看着像个孩子的丈夫，她只好耐着性子跟他解释。 “余家不是觉得自己找了个干部子女，想要在咱们家属院里风光一下。余添财那人爱面子，他一定会给你下请帖，一是让旁人觉得你们还是好兄弟。 二是想借着订婚宴，和咱家冰释前嫌。这回咱家借给他家钱，以后见了你，不是你觉得不得劲，是他。 让你去参加，是不让旁人再议论咱家晴晴。他家想给自己儿子找面子，我们还想给女儿找面子。 你要是去了，说明我们俩家从来就没想过，和他们家的婚事。我今天借钱给他家，还有一层意思，那就是他们不要以为是他家儿子优秀，不要咱家女儿，我们也看不上他家儿子。 第144章 为了女儿 他儿子找了别人，我和你借钱给他结婚。这也是我们的态度，大家谁都不稀罕谁。这事儿，就是王素娟看不懂，余添财明白。” 说到这里时，佟霞突然抬头深吸一口气，“晴晴他爸，从女儿跟我说实话时，我心里那个恨。 我恨他们一家合起来欺负我女儿，恨他们忘恩负义，更恨你我这个父母做得不合格。 总觉得他家儿子不错，给女儿找个好夫婿，可没想过人品！看看他父母，都说随根。”佟霞的一番话，让沈家昌最是难堪。 他看着妻子，“是我的错，当时我就想着俩家熟悉，咱们也离得近。女儿就是结婚了，以后也不会有太多问题！” “晴晴过不了多久也要回来，家属院里少不了那些碎嘴子，我不能让她们看我闺女的笑话。” 沈家昌听了妻子的话，他说，“那我更不能去订婚宴，凭什么他们家做了这些事，还怕落下不好的名声。还把咱们叫去撑场面？这不就是既当婊子又立牌坊。” 佟霞摇头，“晴晴爸，你别在这件事上跟他们计较，没必要。你去不是为了他儿子，是为了咱家女儿。他们想要面子，咱们就不要吗？ 咱家是女儿，你要是不去参加订婚宴。咱家晴晴以后，就会背着余家不要的名声。为了女儿，你就是心里再堵得慌，也要笑着去。 你去了， 旁人就没话说。你不去人家会说，你看沈家接受不了，都不敢来了。 为了女儿，为了孩子以后的名声，咱们要去，一定要去。不但去了，还要恭喜他。” 沈家昌摇头，他说，“你这心思，都是老丈人教的？文化人就是想法多。” 果然如佟霞所料，王素娟高高兴兴地拿着钱回家后。丈夫余添财听完她转述借钱的过程，还有佟霞说过的话，他沉默了。 王素娟不明白为什么自家男人默不出声，“怎么了，跟你心里女神借了钱，你觉得丢人了？” 余添财斜眼瞪了她，“你就是个没屁抢放的人，一天天不找骂，你就难受。” “哎哎哎，我可是刚去丢了人，为你老余家出力，你这会儿还有脸骂我？” “你别一口一个为我老余家，晖阳不是你儿子？你不是对他的婚事也满意，不然你会这么卖力？”余添财一点都不领情。 “我可告诉你了，以后在外面不要再提沈家姑娘，我敢在听到你说三道四，我不把你的嘴打烂，我就不叫余添财。” 听到丈夫威胁自己的话，王素娟也不饶他。“谁跟你说，我说他家姑娘了？我什么时候在外面跟人说了？” “老耿家媳妇，不是你说的？你是没再外面说，你告诉她，和你在外面说有什么区别？ 我可提醒你王素娟，你儿子现在找的是干部家庭子女。你这脾性不改，以后儿媳妇也会看不起你。 还有咱家晖阳，他要是知道你一天天和那些嚼舌根的女人在一起胡混，他也不想搭理你。” 本以为自己是功臣的王素娟，没想到自己回到家。却没得到夸奖，反而是一顿数落，她心里怎么会平衡。 “我对这个家，劳心劳肺，没得到一点安慰。全是这不对，那不对、你们都对，都有理。 既然这样，何必等着我出去丢人现眼，帮你们解决困难？” “去去去，别再这儿啰嗦，赶快做饭。”余添财一脸不耐烦，他根本不想听王素娟的牢骚。 “我出去一整，你连个饭都不做？我还要做饭？”王素娟对自己现下的生活，感到绝望。 “你不做谁做，我什么时候做过饭？你个女人家，不做饭还想干啥？”留下这句话，余添财起身背着手离开。 他心里一直琢磨佟霞的话，那是和他家划清界限。也是告诉自己，她也不喜欢晖阳。自家的傻娘们还以为是沾了光，人家的意思，她是一点也不知道。 “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就是这样一个灵慧的女人，他余添财没有沈家昌的命好。 “命啊，”他不仅感叹自己命运不济。若是当初是自己和她，他相信现在一定过得好。 王素娟在丈夫出门后，在家一顿发火。她扔了自家的抹布，看了看屋里的其他东西，没舍得继续扔。心里实在是憋气，她拿起电话打给住酒店的儿子。 “妈，”电话接通后，传来余晖阳的声音。 听到儿子的声音，这让作为母亲的王素娟，心里顿感舒坦。 “儿子，你们这几天都忙什么，也不回来吃顿饭。” 老妈的话，让余晖阳无言以对。他心里知道这几天不回家实在不像话，可偏偏陈馨儿不想去，哪天自己刚开口说想回家看看。陈馨儿就说话了，“不是才去过，你妈要是有事，会给你电话，没打就是没事。” 余晖阳知道陈馨儿嫌弃自己的家，更嫌弃那个机械厂家属院。可他没法改变自己未婚妻的想法，只能跟自己老妈撒谎。 “馨儿刚来咱们北方，有点不适应天气。这两天看着像感冒，我想着家里也没事，先不回去。等她妈来了，她没病没灾，顺利把订婚宴办了，你和爸也了心事。” 儿子的话说得完美，王素娟紧张了。“馨儿病了，不行赶快去医院打打针，可别在订婚时不舒服。” “妈，放心吧，我们自己就是医生。不用打针，就是要休息。你要没别的事，我就先挂了，她还在睡觉呢。电话总占着，医院和我没法联系。” 挂了电话的王素娟，心里空空的。她本想跟儿子好好诉诉苦，可这会儿儿子还有事忙，不管怎么样，她是不会耽误儿子工作的事。 如佟霞所料，沈家昌在家里收到余添财亲自送来的请帖。余添财多日未见沈家昌，此时倒没了以往的自在，人也有些拘谨别扭。“家昌，最近看着恢复的不错。”余添财自己说完这话，都觉得尴尬。 “你这是有事？”妻子不在家，沈家昌也没了那么多顾忌，他不想虚伪的演戏，语气中透着不耐烦。 余添财拿出自家的请帖，有些恳求的语气说，“家昌咱们几十年的关系，现在孩子要订婚了，你怎么也来一趟。” “行，我去。”简短的一句话，沈家昌说得毫不犹豫，反而让余添财很是意外，他毕竟是男人，脸上不露怯，嘴里一连几个“好”字。心里知道他和沈家昌这段兄弟情，因着儿女亲事走到了头。 第145章 挑衅 王大春来时，沈家昌已经收拾好自己，今天穿的是妻子给自己准备的衣服。 佟霞说，“你今天穿的体面些，让别人看看。咱家也替余家高兴，为晖阳找个好媳妇高兴。”现在的沈家昌都听自家媳妇的，她让干嘛就干嘛。 佟霞将身着新衣的沈家昌，交给了王大春。王大春也吃了一惊，他心里琢磨着自己媳妇说过的话，“余家就不是个东西。人家晴晴多好，随她妈的性子，不吵不闹的。 他们家可好了，抢着订婚是他们，甩人家也是他们。都是一家子没脸的，别看他家余晖阳现在工作好，有什么用？找个比自己家厉害的媳妇，等着看他们怎么伺候人家吧。” 王大春还在想媳妇的话，佟霞却打断他，“大春哥，今天就劳你照顾我们家老沈。他的腿还不大能走，今天你就多留意他，他受伤后还是第一次出门。人多了我怕他跌倒。他这个病千万不能再摔了！” 王大春憨厚地笑着，“没事，我反正也一道去，我们路上还有个伴。你爱姐可说了，让我一直跟着他，吃席也坐一起。” 佟霞笑了，“还是我爱姐想得周到。” 王大春接着说，“家昌的腿是你们护理的好，恢复的不错了。我原来以为还要段日子，现在看，过不了多久就跟正常人一样。” 佟霞知道这是对方安慰自己的话，但沈家昌的身体的确越来越好。今天自己不去，她多少有些不放心，忍不住跟王大春交代几句。自己忙着做生意，她是不会为了这个事情，耽误自己赚钱。 “行了，你就别啰嗦了，我还是孩子吗，会照顾好自己。”沈家昌怕妻子说多了，让王大春不自在，忙打断她。 王大春却给佟霞回话，“放心吧，保证给你全须全眼的送回来。” 订婚宴是在平城闹市区，这是间不错的酒楼。沈家昌和王大春到达时，里面已经坐了些许人。 看着今天的来人，不算多。沈家昌知道余家是真没钱了，按照以往余添财爱面子的个性，一定会大摆宴席。可今天这规模明显是招待熟人，旁的人一概没叫。 王大春推着沈家昌坐了最不起眼的位置，俩人刚落座。就听到来的人里，有人窃窃私语。 “看来余家这是要折本了，这里的一桌可不便宜。” 有人回他，“你要是有这么个儿子，你也愿意折本。你没听说吗，人家丈人那可是海城医学院的院长，干部。” 听到这话的男人，瘪瘪嘴，一副想说什么，又憋回去的样子。一旁坐着的沈家昌，心里那叫个不舒服。可想起妻子的话，他作为家里的男人，也不能太拿不出手。咬咬牙，全当是听别人家的笑话了。 身边有人伸过脑袋来搭话。“家昌，你也来了？” 沈家昌知道这话问得不是字面的意思，“怎么了，你能来，我就不能来？” 说话的人一怔，显然是没想到沈家昌会这样回自己。有些尴尬，也有些恼怒。“我不是觉得你们俩家，原来……”话没说完，可他的意思，在座的人都听得明白。 王大春看似无意，他拿了一盒烟给沈家昌，“家昌，抽一根，这还是好烟。” 沈家昌黑着脸接过他递来的烟，王大春给自己和沈家昌把烟点着。他这才开口。“小诸葛，你说说你，在厂里时就喜欢到处拉家常。说你是个带把的，可你偏偏往女人堆里钻。 说你是个女人吧，你又去男厕所。” 王大春的话一落，有人憋不住“噗嗤”笑出声。为了避免尴尬，那人转头看向别处，控制不住颤抖的双肩，出卖了他！他也是憋笑憋得难受。 被叫“小诸葛”的男人原是二车间的一名钳工，厂里知名人物。因他有张碎嘴，成了女人们的好闺蜜。男人们看不起，女人们好逗他，成日里自叹“聪明一世，时运不济。” 他和沈家昌的矛盾，还是为了佟霞。佟霞那时，是厂里未婚男人心里的一枝花。小诸葛也曾拼命的追过，佟霞当然没同意。和沈家昌传出结婚的消息，小诸葛也就对沈家昌有了隔阂。 听到沈家和余家婚事吹了，最高兴的人里，他也是其中之一。 今天本想好好的挖苦沈家昌，自认他的口才无法与自己相比。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王大春，这让小诸葛怎么能忍。 “大春兄弟这是给家昌当保镖了？”小诸葛语带讽刺。 他又对着沈家昌说，“兄弟，有些时候人还是要多留心。听说你出事时，都是大春兄弟帮着跑，估计跟弟媳关系处得不错。” 这话已经是明晃晃的，往佟霞和王大春身上泼粪。沈家昌因着行动不便，差点掀桌子和他打一架。旁边的几个人都快速起身，用力地按着他，还有身边已经是一脸怒气的王大春。 小诸葛这会儿更加得意，他说，“别生气啊，我又没别的意思。你媳妇现在又会赚钱，你该多留心，我也没说错。” “呸，你这张臭嘴。”和沈家昌一个车间的王建设不乐意了。 “我看你是准备回家，被人追着打。”王建设嘴里的人，是小诸葛的媳妇。他因为嘴太碎，过了年纪也找不到合适的对象。经人介绍，认识了肉联厂工作的媳妇，人是不错，就是长得粗壮。 婚后俩人生了一对儿女，可女人在家是绝对的地位，过去大家常常看到被追着打的小诸葛。 王建设的话一出，几个男人都开始打哈哈。有人劝着沈家昌和王大春，有人悄声骂着小诸葛，“你就是张破嘴，你媳妇要是知道了，你今天回家跪搓衣板。” “你，”小诸葛一脸猪肝色，他这是被人直接戳了心窝。自己女人是个强悍的，他被打的事情，也不是新闻。 可被人当场说出来，让他这个自认为有头脑，有思想的人，脸都没处放。偏偏他还惹不起这人，早些年因着自己一次顺口的话，他被王建设在厂里打了个半死，他怕了。 原本想故意挤兑沈家昌，就是觉得他现在身体有恙。而王大春又是个憨厚的，都是不惹事的人。 他向来“柿子拣软的捏，”这会儿遇到硬茬，他也只能缩起来，“当龟孙子。” 第146章 宴客 这边发生得风波，余添财哪里是一点不知道。他和自己的妻子王素娟这会儿也在一旁生闷气。 “她家什么意思？我从她妈和阿姨来了，就忙前忙后。一会儿带着去看古迹，一会儿去旅游景点。全程花钱，花的我都手抖。”王素娟一肚子气抱怨着。 余添财习惯性看了看四周，没人，这才小声呵斥她。“你说话小声点，这里不定什么时候过来人，被人听到了。” “谁喜欢听，就听吧，我还不能说话了。”王素娟也来了情绪，她这几天对丈夫失望，对儿子更失望。 自从陈馨儿的妈妈和阿姨来后，她就像个奴才。跟着三个女人转。她明显感觉到陈馨儿的家人对她很是看不上。 昨天陈馨儿妈妈说，“我原本以为我女儿会在国外，或者海城找个对象，没想到却找了你家晖阳。”这话不就是明着告诉她，你家儿子我看不上，当时听得她一脸臊得慌。 今天来到这间酒楼，她从陈家人的眼里看出了鄙夷。尤其是那个小姨，更加是不给面子。 “这要是在海城，人家都不好意思出来宴客。这就是个家里人，随便吃饭的馆子。”陈馨儿的小姨说得随意，可她听得闹心，这还是她跑了多日才订下的酒楼，在她们嘴里成了什么？ 这会儿面对老余，她一肚子气想要发泄出来。“你今天让我发发牢骚吧，我这几天都快憋死了。她妈和她姨，一唱一和的挤兑我，一直敲打我，让我明白是咱家高攀了。 真得以为我傻的听不出来，我也活了几十年，这点脑子还是有的。还有咱家儿子，一声不吭。看着我被这俩人挤兑，他就是陪着笑脸。真让我失望！” 余添财是个做了多年小领导的人，他能看不出对方的轻视？他当然知道了，他比妻子聪明会装糊涂。 “你也别生气，咱们糊弄着把这事办了。她们高不高兴，事情已经这样，她就是在牛气，不是也乖乖的来了咱们这里。来了就是认了，两个女人耍点小心思，我们没必要搭理她们。 儿子哪里，你就放心吧，什么叫忍字头上一把刀？儿子现在就是个忍，忍到他能独挡一面，忍到他们都不敢说他动他，那时你再看看。” 丈夫的话，的确给了王素娟希望。她嘴里喃喃地，“真得有那么一天？” “当然有，你还不信咱儿子？我的儿子我的种，我还能不清楚。”余添财笃定自己儿子就是忍辱负重。 知子莫如父，了解儿子还是自己的老爹。余晖阳在这次回到家乡，他对陈馨儿有了不一样的感受！过去他就是觉得对方是个任性的小公主，没办法谁让人家家世好。可这次回来，他发现她自私，无理、且傲慢。 看着眼前三个女人扎堆说话，他转过自己的视线，眼神看着窗外，心里却想着远方那个“温婉的女孩。” 陈馨儿这会儿正在听妈妈和阿姨的训斥，“跟你说了，别找小地方的人。可你就是不听，非要跟着回来订婚。”这是自己老妈说的话，陈馨儿习惯性撒娇。 “妈，都什么时候了，我和晖阳同居了，不嫁给他还能嫁给谁？” “你可真是为了结婚，没羞没臊的，什么话都能大咧咧的往外说。”陈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最主要是觉得在自家妹妹面前也丢了脸面。 阿姨看出了姐姐的尴尬，她忙跟着给台阶。“馨儿，不是你妈说你，你就不能再等等？非要这么任性的结婚。我们都是过来人，那个不是在婚姻里经历过许多的，劝你的话，你不听，以后哭鼻子可别怪父母当初没拦着你。” “不会的，小姨。我知道你和我爸妈都是为了我，可我就是喜欢晖阳，我相信他会对我好，一辈子的那种。”陈馨儿像条鲶鱼，一会儿黏上妈妈，一会儿又贴上阿姨。撒娇耍赖让两个长辈无可奈何。 “哎，”陈妈这次来，本身是有目的。她希望通过给亲家母下马威，给余晖阳黑脸，让这家人知难而退。 为了让效果更好些，她拉着自家妹妹一起过来。有些话，她不方便说时，妹妹是自己的代言人。 俩人一唱一和，没少挤兑余家妈妈，可偏偏人家铜墙铁壁，没反应！这让她和自己妹妹晚上商量时，都是直摇头。 她不是那种撒泼打滚的女人。面对余家夫妻，她把自己能用的招数都用了，现在证明她们失败了。 女儿又给添了把火，“同居。”这让陈家彻底完败！ 她一声叹息后，对着陈馨儿说，“你既然非要嫁给他，我就不拦着你了。可你必须答应我件事，以后你们的孩子，要有一个姓咱家的姓，我要男孩。” 陈馨儿连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了。她觉得自己是父母的独生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姓陈，那也是理所应当。反正父母百年后家产还是自己孩子的，她有什么理由不答应。 “你别急着答应，这事你要跟余家商量，他们不一定愿意。”陈妈提醒自己的女儿。 可陈馨儿并不觉得这是问题，“妈，你想多了，他家有什么不答应的？再说了孩子是我生的，我让他姓什么，他就姓什么。余家有什么资格要求我？” 听了女儿的话，陈妈和自己妹妹都默默地点头。俩人心里都是一个想法，女儿只要能拿住余晖阳，就算是不满意，也能勉强接受了。 这场订婚宴，宾客吃得欢，主人们却各有心事。王素娟在一声声对自己儿子的夸奖声中，开始迷失。她心里得意自己的作品，这是她儿子，是她优秀的儿子。 余添财在被几轮灌酒后，拿着酒杯晃晃悠悠地来到沈家昌身边。他举起酒杯，对他说。“兄弟，跟哥喝一杯。” 沈家昌坐在轮椅上，他今天心里憋气，本就不怎么吃饭。因着身体在恢复中，他也不喝酒，纯粹一个空气人。 这会儿余添财找上来，他客气道，“我不能喝，这身体还没好。” “喝，你这是不给哥面子。”余添财突然呵斥他，一副不喝就不是兄弟的样子。沈家昌端坐不动，他一点接过酒杯的意思都没有。 王大春怕好日子闹得不愉快，忙起身准备接过酒杯，他对余添财说。“余哥，家昌哥身体不好，这酒我就替他喝了。咱家小子有出息，以后你们有福气。” 他刚伸手去接酒杯，却被余添财伸手扫过，还没拿稳的杯子，瞬间跌落在地。酒杯破碎声，引起了远处陈家那一桌纷纷看了过来。 陈馨儿一脸不高兴地对余晖阳说，“你去看看怎么回事？多不吉利，就知道这些工人都是老粗，没规矩。” 第147章 没吃饱 余晖阳脸色难看，他没敢当着丈母娘面驳斥陈馨儿。可偏偏自己的妈刚好回来，陈馨儿的话一出，老妈的脸就黑了。 他只得站起身，对着陈馨儿和丈母娘，尴尬一笑。“馨儿，妈，你们先坐着，我去看看。” 自打陈妈妈来平城后，余晖阳自动改叫“妈。”他无视陈妈妈来时的黑脸，也不在乎最初叫她时，她的反应冷淡，反正自己叫了。 王素娟看到儿子小心翼翼地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也跟着起身，准备和儿子一起过去看看。 她心里想着，“眼不见心不烦，哪怕就是几分钟。也让自己喘口气吧，不然非要把自己气死了。” 偏偏儿子却说，“妈，你就别去了。你在这儿和小姨她们一起聊聊天，没事的，估计他们喝大了。” 余晖阳的话说得巧妙，他故意不提是谁喝大了。就是怕岳母和小姨对自己父亲印象不好。 他制止老妈和自己一同前去，是怕她又闹出事情来，干脆自己一个人去。省事！ 王素娟委屈巴巴地坐下，看着儿子转身离去的背影。她斜眼偷瞄自己的右手边，那一对正聊得热乎的母女，她们完全没有留意她。 她和陈家小姨眼神对上时，露出个尴尬笑容。对方并没有开口和她说话，转头跟陈家母女聊起天。 这边沈家昌一脸不悦，刚才余添财抽的这风。明显是不满意自己拒绝他的示好。可他端来的这杯酒，自己就是不想喝。 看着余晖阳过来，有人会奉承两句，“晖阳啊，你小子争气，以后你们老余家可要靠你了！” 余晖阳腼腆着笑，“叔，我就是工作而已。谢谢您来参加我的订婚宴，招待不周，您可一定要吃好喝好。” 他说着话，眼睛却看向老爸和沈家昌，“沈叔，你病了我一直也没去看你。这次回来事挺多，怪我不懂事了，应该第一时间去您家坐坐。这事结束，我一定会去。” 他的话说得客气，沈家昌心里明白，这小子一直躲着自己。这会儿是逼不得已才过来招呼。自己一个长辈，就是再不高兴，现下的场合，也不能摆脸色。 “看你说的，有什么事比你订婚更重要。叔真替你高兴，找个好媳妇，以后日子不会差。不用来看我，今天不是就看到了。叔好着嘞，只要你们这些后辈日子过得好，我们这些老家伙都替你们高兴。” 沈家昌跟着一起演戏，他说出这些话时，自己心里突然感觉到释然了！“不合适真得不合适，大家就不是一条道上的人。” 沈家昌的话一出，一桌人包括余晖阳都懵逼了。都没想到沈家昌会说出这话来。 余晖阳心里更是五味杂陈，他自回来后，一直躲着沈家。就是怕面对他们时，自己太过尴尬。 今天这场面，自己不得不来。可来了，不但没有被当场下了脸面。只是沈叔的几句话，说得心里堵得慌。 他和余添财都听出了意思，人家已经表明你们和我们没关系，从来都没关系。 人一旦知道自己被轻易放下，对于优秀且骄傲的余家人，那是一种伤害。他们无法接受自己被轻易忘记，更无法接受那轻描淡写的关系。 余添财这会儿心里不得劲，沈家昌刚才的话，这一桌人都听明白了。这让他们会怎么想，以为过去是自家一厢情愿？ “家昌啊，晴晴也不能耽误了。还是要早点给她物色着，咱家闺女优秀，肯定能给你找个好女婿。” 余添财这看似关心地话。实则将话题再次引到沈晴身上，他不能让儿子太被动。 “她还小，我和她妈还想再留几年。好不容易毕业了，在我们身边待一待，过几年再说。现在不像我们那会儿了，早婚早育。现在讲究俩人合适，谈得来。” 沈家昌的话刚说出，王大春就接着说。“就是，就是，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父母就别跟着搅和，个人有个人的缘发。添财哥，你今天是不给我面子，这酒不跟我喝？” 王大春时插话，将话题再次拉到“酒”的身上，一旁几个人跟着起哄。“你今儿是主角，自己儿子出息了，怎么也要跟我们多喝几杯，高兴高兴。” 余添财和余晖阳，被几个大老爷们儿，拉着一顿灌酒。王大春喝了几杯后，感觉人也有些上头。他想到晚上还要接媳妇帮忙收摊，眼神询问沈家昌？ 最清闲的沈家昌，眼瞅着这些人斗酒，他是一滴未沾。收到王大春的眼神，他心里明白。 “时间不早了，我这出来一坐，腰和腿都受不了。我就先离开，你们慢慢喝着。”他这话说给余家父子和其他人听，自己已经表明身体不好，他们也不能强留。 “是啊，我也走了，家昌这回去我还得陪着。我可跟同佟霞保证了，把人好好送回去。”王大春也顺势告辞。 余晖阳客气着，“大春叔，不然你留着继续热闹，我送家昌叔回去。” “不了，你今天好日子，怎么能让你送。这么多人在这里，我和他一起走，你们忙着我们就不耽误了。” 王大春说着话，没给余晖阳再挽留的机会。余添财这会儿是真得喝大了，他大着舌头，嘴里呜哩哇啦说不清。“这就走，不够意思……” 余晖阳是怕，他知道自己的老子已经喝醉，这嘴里都开始胡言乱语。 一方面他怕老爸继续说出什么话，让大家不高兴。又怕被陈家人听到了，对自己的家庭有成见。 他忙拉着老爸，对着王大春挤眼睛。这会儿他也不敢继续挽留，心里只盼着订婚宴快点结束。 王大春和沈家昌出来后，俩人什么都没说，毕竟是男人，没有女人喜欢扯八卦的习惯。 “家昌，你吃饱了吗？”王大春问得实在。 “没，我估计你也没吃饱，咱们一起来碗扯面。”俩人一拍即合，笑得大声。王大春推着沈家昌，朝着前方不远处的扯面馆去。 沈晴拿着机票，站在机场大厅时，她心里是矛盾的。心里她有个愿望，希望能在临走前，接到“他”的电话。 开始检票时，她知道那终是幻想。人坐在机舱里，心里告诉自己，“忘了吧，以后你要重新开始生活。” 肖程都在忙老妈的事，她先是同意去美国检查，但条件是，最后治疗一定要在国内。 用老妈的话说，“我是华国人，就算是命不长，我也要在自己的家乡。” 他和老爸都拗不过她，只得同意先去美国做全面检查，再和林医生研究治疗方案。 第148章 糖葫芦 肖程最近整个人的状态总是心不在焉，来到公司时人也没精神，张欣看到他的脸色，心里一惊。 “肖总，你昨晚没睡好？” “哦，是有点失眠。”肖程语调懒懒的。 “公司最近事情不算多，不然你中午回去休息吧？有事我再联系你。” 张欣小心地说着话，不错眼的看着肖程，心里对他的担心脸上藏不住。她这几年下来，那点心思一直不敢表明，只能默默守护他。 “不了，来都来了，你去给我泡杯茶。” 张欣端着给肖程泡好的咖啡，听了他的话，忙放下手里的杯子，转身出了办公室。 曹慧茹在肖程来办公室后，一直留意那边的动静。眼见张欣出来，人又去了茶水间。 她忙跟了过去，“张姐，昨天江城那间造船公司，刚打来电话，要和我们对一下单子。说是有些地方不对，这些都是你在处理，我也不清楚。” 张欣心里犹豫了，她想先去给肖程送了茶水，再去应付客户。可曹惠如催促着，“你快点去吧，电话没挂，客户还在那边等着呢。” 张欣听了她的话，只得将手里刚泡好的茶壶。连同托盘，一起递给曹慧茹。 “你去给肖总送去，我这里先忙客户。” 临走前，张欣不放心回头对曹慧茹交代，“快去快回。” 听了张欣的话，曹慧茹很想给她个白眼，她等这个机会已经很久。 之前自己和mike李在一起，她忽略了肖程。现在的她必须像过去那样，时常出现在他面前，自己总不能做个透明人。 曹慧茹想着自己的心事，端着茶水来到肖程办公室门前，她不敢再像以前，大咧咧进去。 自从那次肖程给自己没脸后，她明显感觉到，张欣不许她再来这里。她自己不是个傻的，明白这是肖程的授意。 “哐哐哐，”她拿捏着手上的力气，敲响了办公室的门。里面传来肖程的声音，“进来吧。” 曹慧茹缓步走进办公室，肖程看到她时，心里不免有些惊讶，他不知道怎么会是她来送茶？ 曹慧茹也聪明的看出，肖程的惊讶，忙解释道。 “程哥，不是，肖总。张秘书给客户回电话，泡好的茶，让我来送了。” 肖程听了她的话，没有多做询问。他低头看自己手里的文件，“把茶放在这里吧。” 曹慧茹这次很是听话，她规矩地放好茶水。转身准备离开时，人顿在那里。 肖程感觉到人并未离开，他抬头询问，“你还有事？” 曹慧茹似是鼓足勇气，“肖总，我姨妈，过几天生日。我想给她过生日，不知道你能不能给面子，让她高兴一下！” 曹慧茹的话，越到后面声音越小。她似是怕被拒绝，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肖程想起吴婶的生日，的确是在冬季。具体什么时间，他是真得记不得。 “好，”肖程一口答应。 曹慧茹继续试探地问，“肖总，是在家里还是在酒楼？” 肖程想了想，“不用那么麻烦，就在我那里，到时我会叫厨子来，给她好好的过个生日。” 肖程想法很简单，自己快要陪着老妈，前往美国检查身体。这次吴婶生日后，他会让她正式退休，离开天鹅湾。回到自己家乡养老，而他只要兑现当初承诺过的，“给她养老。” 曹慧茹没想到自己的话，肖程没有驳回。她心里暗喜，脸上却不露，“谢谢肖总。” 肖总没有抬头，他看向自己的桌面报告，“没事了，你也去忙吧。” 曹慧茹离开肖程办公室，她独自站在茶水间，端起自己之前泡好的咖啡，脸上浮现一抹狡黠的笑。 沈晴到达平城的时间，已经是夜晚。冬日里，这个时间点的家属院没什么人在外溜达。 她穿着厚厚的羽绒衣，帽子口罩戴的严严实实。临近家属院大门时，她看到门口的那间“糖葫芦小店。” “阿姨，给我拿两串。” 开店的阿姨，已经从年轻少妇成了中年大妈。时间流逝，自己也不再是那个喜欢吃糖葫芦的初中生。 “要什么口味？” 沈晴知道对方没有认出自己，她拉下自己的口罩和帽子。对着阿姨灿烂一笑，“张阿姨，是我。” 张阿姨看清眼前少女时，激动的连连拍打她的手臂。 “你个丫头，我刚还纳闷，这么晚了还有人买糖葫芦吃？是你，那就不奇怪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沈晴侧身让她看看自己的身后的行李箱，“刚回来，还没回家呢。” 张阿姨一听，“我也不跟你啰嗦，拿着它，赶快回家。你爸妈都想你了，明天过来找我聊天。” 沈晴临走前，还是将两串糖葫芦的钱，丢在了柜台上。身后传来张阿姨的声音，“这孩子，给什么钱，拿去吃吧。” 熟悉的家属院，熟悉的乡音，还有自己熟悉的糖葫芦。 眼见自家的院子就在前方，沈晴隐约看到个熟悉的身影，“余晖阳。” 余晖阳在沈家门前站了许久。今日订婚宴，他看到沈家昌时心里的别扭，让他一直不能心安。 借着送父母回家的理由，他和陈馨儿说，“馨儿，我今晚就在机械厂住，太晚了不想来回折腾。” 陈馨儿有些不悦，这是她们订婚的第一个晚上。“晖阳，我们今天订婚了，你就不回来住？” “馨儿，别任性。我送爸妈回去后，机械厂那边不好叫车。今晚就在家住一夜，明天早点就回来，我们还要带着妈和小姨去附近走走。”余晖阳耐心的解释。 “我就说嘛，这里有什么好的。以后我们没事不要回来了，太不方便。你爸妈要是想你了，让他们来海城。” 余晖阳没把陈馨儿的话听进去，他现在就是敷衍着她，自己好送爸妈回家。 安置父母，他想起沈家昌。余添财今天是真得喝大了，人一回家，就被儿子送进房间睡觉。 余晖阳跟自己老妈说，“妈，我还是要去沈叔家一趟。毕竟我从小在那儿玩，不去说不过去。” 王素娟跟佟霞借钱后，人也变得通情达理。“你去吧，要是他们说难听话，你就回来。” “不会的，沈叔两口不是那种人。”余晖阳这点倒是很有信心。 沈晴看到余晖阳时，她很是意外。自家门前的石子地，被他踢了又踢。 第149章 再见余晖阳 “晖阳哥，你在这里干嘛？” 突然冒出的声音，吓了余晖阳一跳，他回头看到的正是自己一直不敢想起的女孩。 “晴晴，你回来了？”余晖阳说话时，语调微微发颤，有被冻得，也有激动。 “这么冷的天，你站在外面不冷吗？是要来我家吗？那就进去坐坐吧。” 沈晴一连串的询问，让余晖阳不知道怎么接话。他能说自己来了后，一直不敢敲门吗？当然不能，面子还是要的。 “不了，我也是出来接个电话。你也知道的我妈有些唠叨，在家她喜欢问东问西。” 余晖阳的借口，他自己也知道很烂。可让他一下子想个更好的说法，他还真无法现编。 “走出家门，想着到处晃晃。这不就走到这儿，小时候这里来得次数太多，成了习惯。” 余晖阳的话，沈晴听懂了。这里也包括自己家，这里有他们三个童年的记忆。 不远处的乒乓球台，承载着哥哥，余晖阳和自己太多的往事。 想到这里，沈晴开心地说，“那时你和我哥总是欺负我，你们打球，让我捡球。还说我是妹妹，等长大了就可以和你们一起打球。我长大了，可你们一个个都走了！” 余晖阳听到沈晴的话，他忍不住笑出声。“你也不吃亏啊，每次我和你哥的零用钱，都给你买糖葫芦了。” “可你们也吃了，一人一颗，我每次都给你们吃。但你们从来没有陪着我打过一次球。” 余晖阳的笑容突然消失，他有些尴尬，更有些情绪不能表达。 “晴晴，我对不起你。”说到这里时，他抬头深吸一口气。再看沈晴，他鼓起勇气将心里话说出，“我真得喜欢过你，可我……，对不起了。 余晖阳转过身，他怕自己，微微泛红的眼圈被沈晴看到。 “快回家吧，外面冷。”他像是要逃跑般，说完这句话，打算离去。 沈晴看着他的背影，“晖阳哥，你等一下。” 沈晴的话，让准备逃离的余晖阳，停下了脚步。 他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那是沈晴踩在石子路发出的声音。这每一步都让他心里一紧，每一步都踩在他的心坎上。 他缓缓转过身，看到一脸笑容的她。 “怎么了，有事？”余晖阳说着话时，感觉自己的嗓子干涩。 沈晴从背后伸出两串糖葫芦，“老规矩，见面分一个。不过这次你可以拿两个，我哥那份给你了。” 她笑嘻嘻地摘下两颗糖葫芦，一颗山楂味，一颗橘子味。不同以往，她没有将手里的糖葫芦塞进余晖阳嘴里。她将这两颗糖葫芦，放在了他的手心。 余晖阳手里紧紧攥着糖葫芦，冰糖破裂后那黏黏的触感。就像此刻他的心，痛着，憋屈着。 他知道再也回不去了，沈晴这一送，送走的是他们曾经的记忆，也送走了这么多年的情份。 余晖阳愣愣地站在那里，他不知道此刻的自己该做些什么？说些什么？ “晖阳哥，都过去了。不要再说对不起，以后和嫂子好好过日子。” 沈晴的话说得真心，可余晖阳却听得难受。他像是一个求知的孩子，问出自己心里最想问得话。 “晴晴，你喜欢过我吗？” 余晖阳还是第一次正面问出自己的心里话，他说完多少有些不自在。 “以前以为喜欢，后来发现那不是喜欢，是对哥哥的崇拜。我有一个亲哥哥，还有一个学习厉害的哥哥。” 沈晴说完这话，她对着余晖阳笑得灿烂。是的，如果没有“他”的出现，自己一直以为，眼前的男人就是自己喜欢的。 可现在她知道了，什么才是喜欢。 余晖阳没想到，那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那个和自己订婚又分手的女孩，说出的话，让他的心一阵阵地痛。 他努力克制自己的声音，“是啊，我是哥哥，以后你要好好的。”无力的语言，就如此刻他无力的心。 “嗯，会的。我会好好的，你也会。”沈晴回得干脆。 “我先走了，”余晖阳这次没有犹豫，他更像是逃跑。沈晴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她转身敲响自家的大门。 佟霞和沈家昌正在家里聊天，门外的敲门声，俩人都一愣。 “是咱家的敲门声？”佟霞有些怀疑地问？ “像是咱家，这么晚了会是谁？”沈家昌也疑惑。 “我去看看，”佟霞起身准备出门看个究竟。 “你把外套披上，外面冷。”沈家昌现在比过去细心多了，生怕媳妇病了。 沈晴站在妈妈面前时，佟霞愣了半天。她看到自己女儿，调皮的伸手让她看手里的糖葫芦，一股子怒气冲上，她轻轻地捶打她。 “你个坏丫头，回来也不说一声。我们还以为你过些日子才回家，你这就跑回来了。” “妈，你这是嫌我回来早了？”沈晴故意调侃自己的妈。 “你少给我调皮，回家，冻坏了吧？”说着话的佟霞，拉着女儿的手，轻轻地抚着刚被自己打过的地方，满眼的心疼。 她抹了一把眼泪，看到女儿，她揪着多少个日夜的心，才算放了下来。 自打她知道女儿被余家人算计的事，她就没有一个晚上不偷偷掉泪。她恨自己无用，恨自己没能保护她。 俩母女出现在沈家昌面前时，沈家昌激动的差点从轮椅上掉下来。 他声音颤抖，“闺女，来爸这儿，让我好好看看。” 佟霞第一次看到自己男人，这副模样，她跟着难过地掉起眼泪。 沈晴放下手里的行李箱，她小步快走，“扑通一下”跪在自己爸爸的面前。 “爸，你还好吧，你可吓死我了。我知道你出事时，还以为我会没了爸爸，当时我都不想活了。” 一家人温馨的场面，却都哭作一团。沈家昌一扫往日硬汉的样子，哭得像个孩子。 佟霞和沈晴也是痛哭流涕，这股子憋屈劲，是自打沈家昌出事后，所有人都憋着，今天一股脑的都发泄出来。 沈晴是最先缓过神，她看着父母哭作一团，知道这样下去，对他们身体不好。 她说，“爸，妈，别哭了，我都饿了。” 听到女儿说饿了，正在哭泣的佟霞缓过神。她一把擦了自己的眼泪。“想吃啥，你跟妈说，我给你做。” 沈家昌啜泣着，“你还问啥？这大晚上的，想做点好的，都没处买菜去。你给孩子下碗龙须面，记得放西红柿鸡蛋。” “还用你说，你才做了多久的饭，以前俩孩子的饭菜都是我。”佟霞忍不住怼了一句，可这句话不是数落，是这个家久违的幸福。这一刻任何话，都是幸福的代言人。” “妈，我不吃鸡蛋。”沈晴不敢说，自己现在闻到鸡蛋就恶心。 第150章 家人 沈家昌不理解了，“为什么不吃鸡蛋，下面时给你窝个蛋，有营养。你看看你这细胳膊，瘦了。” 爸爸一脸的心疼自己，沈晴知道父母的心。可她的情况是，闻到腥味就恶心。今天是个好日子，她不想自己的事，影响一家人团聚的好心情。 她知道自己瞒不了太久，可今晚她只想在这个久违的家，享受来自父母的爱。 佟霞在厨房忙着做饭时，沈晴陪着爸爸聊天。 沈家昌憋了半天才说，“闺女，爸对不起你，当初不该把余家那小子，非要说给你。 爸那个时候有私心，想着他学习好，以后出来找个好工作。你们俩要是成了，我就不为你操心了！ 谁知道他这么没良心，爸错了。”沈晴意外爸爸会这样话，同时也明白他的心思。 “爸，都过去了。再说刚才我已经把话跟他说清楚了，以后这事就不存在。” “啥，你刚才跟谁说清楚了？”沈家昌以为自己听错了。 “余晖阳啊，我回来时，他就在咱家门口，我和他聊了一会。” 沈晴想起自己还没把余晖阳的事，说给父母听。这才把刚才俩人的对话，一字不差的转述给爸爸。 沈家昌听完女儿的话，他久久未吱声。 沈晴一脸迷惑，“爸，怎么了？” 沈家昌喃喃地说，“闺女呀，你厉害了，这是杀人不拿刀啊。” 沈家昌猛不丁的一句话，让沈晴搞不清楚状况。 “他余家一直觉得，自己儿子有了好对象，不要你了。你今天这些话，说得好，说得妙。说得让他知道，你也不在乎他。 我家闺女长大了，不用我操心了。爸一直怕你想不开，怕你走不出来，现在我放心了。” 厨房里正在做饭的佟霞，也竖着耳朵，仔细的听着每一句话。 沈家昌接着说，“他还有脸说喜欢你，我呸。 你都没看见，一家人像个哈巴狗。围着人家转，亲家一点好脸色都不给。” 沈家昌说出这些话，他心里痛快极了。 宴客时陈家人的表现，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大家心知肚明，余家以后得日子不好过。 “爸，不甘咱的事，以后余家和我们没关系。”沈晴安慰着爸爸。 “既然我们以后没关系，我就索性把话说开了，省得有误会。 我从前不知道什么是喜欢，现在知道自己不喜欢他。” 沈晴的这番话，会听的父母都闻出了味。沈家昌和在厨房的佟霞，都敏锐的嗅到，自己女儿恋爱的味道。 沈家昌不打算开口询问，这是女人家的事。他知道妻子一定会打探出结果，这会儿他只要安心看女儿吃饭。 这是他盼星星盼月亮，盼回来的亲闺女。 余晖阳回到家时，一脸的失魂落魄。王素娟没敢睡觉，她习惯性等着儿子回来。 开门看到儿子的脸色，她大吃一惊。“怎么了，是沈家骂你了，都说你什么了？” 她一连串的追问，儿子却默不作声。 余晖阳对着她摇了摇头，此刻的他并不想和妈妈多说话。 “妈，你睡吧，我也去睡了。” 他说完话，转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身后的王素娟却不依了。 “你别急着走，跟妈说清楚，是不是他沈家昌两口子欺负你了？” “没，”儿子只回了自己一个字，这让王素娟快速脑补了许多剧情，她认定自己儿子在沈家受了委屈。 她看了一眼儿子的卧室门，再看看另一间卧室。 自家男人回来后，到现在都睡得像只死猪。打呼噜声，一声比一声高。 “哎呀，”她狠狠地发出一声，对着儿子的卧室说。 “晖阳，妈出去一趟。” 余晖阳刚躺下，他还没从沈晴的话里缓过神，就听到自己的妈说要出门。 他下意识觉得，老妈一定是去沈家。想到这里，他一个翻身起来，趿拉着拖鞋就追了出来。一把拉住刚换好鞋，准备出门的王素娟。 “妈，这么晚，你不睡觉，去哪儿啊？” “我去沈家问问，什么意思啊？我儿子诚心去你家，还给起脸色了？谁给他们的胆？” 王素娟显然一副挽起袖子，准备去开战的架势。 余晖阳庆幸自己发现的早，没让妈妈出去惹事。 “妈，他们没说我，我根本就没进沈叔家。” 儿子的话，让王素娟不明白了？“你没进去，那你回来怎么这副脸色？我还以为她们仗着借给咱家钱，就开始糟践你了。” 王素娟的话一出，余晖阳瞪大了眼睛，他有些不确定地问？ “妈，你刚说什么，什么钱是跟沈叔家借的？” 王素娟话一出口，她就知道自己坏菜了！心里懊悔自己这张破嘴，可话已经说出口，她这会儿也不知道怎么找补了。 “没，就是，那个……”王素娟这支支吾吾的说话，让儿子余晖阳更加确定，父母有事瞒着自己。 他有些恼怒，声音放大的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素娟一辈子习惯了听老公，顺儿子。这会儿被儿子一吼，她就顺嘴秃噜。 “你订婚的钱不够，我们实在是没地方借了，最后跟沈家昌借的钱。” 余晖阳听到老妈的话，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他觉得自己腿脚都不听使唤，人也想软在地上，这是急火攻心了。 王素娟看着儿子的样子，她大声的唤着“孩子爸，你起来呀。” 人也跑向儿子，一把抱着他。“晖阳，你可别吓妈。” 余晖阳缓了半晌，才慢慢地开口，“你们借了多少钱？” 王素娟自觉理亏，她和余添财说好了，这事瞒着儿子。怕儿子觉得伤了脸面！ 可自己不争气，说出了口，这会儿她只好实话实说。“2000，家里原本借的凑在一起。” 余晖阳闭了闭眼，“妈，等我回海城后。把钱寄给你，马上还给沈叔家。” “你那儿来得钱，要是有钱你早就给我们了，我和你爸也不至于到处借钱。” 王素娟知道儿子没钱，他所有的钱都花在准备婚事上。 余晖阳想到沈晴的话，这会儿他觉得，沈晴没有说谎。 沈家的确是没看上自己，否则不会借钱给自己的妈。 他知道自己妈嘴里，从来不说沈家好，他相信沈家人一定知道。 “原来是这样，嘿嘿。”余晖阳的笑声，让王素娟觉得渗人。 儿子今晚的表现，让她觉得太反常，像是精神出了问题。 余晖阳心里一下明白过来，一直以为自己丢下了沈晴。现在才知道，自己才是那个不被选择的人！ 第151章 抱怨 海城，肖宇峰这几天很是头疼，自从小儿子打架的事出来，他开始考虑给儿子办理留学。 他约了周丽雅来公司名下的私人会所。既然想说肖航的事，他知道周丽雅一定会和自己闹。选择这里，安静不被打扰。 “肖宇峰，你是诚心不让我和儿子见面？”周丽雅上来就说了这句话。 肖宇峰本就不想见她，为了孩子他勉强出来，这会儿听了她的话，更加厌烦。 “我什么时候不让你们见面了？是你不出来，上周末你不是说有事，自己不见儿子的？” 周丽雅哑然，上周末父母突然跟自己说，他们过来海城时，已经和自家弟弟说好了，让他带着自己的两个孩子，也过来海城一起生活。 这个消息周丽雅措手不及，她先是和父母生了气，大吵了一架。 “爸妈，我是接你们来过日子，给你们养老。我为什么要接他们过来？”她不明白，父母每次都要绑定弟弟的事情。 “丽雅，你不好这么说，你就一个弟弟。 他现在不是特殊时期，老婆跑了，就给他丢下两个娃。你让他一个男人怎么带？你不帮帮他，还有谁能帮？” 自己老妈说得理所应当。 “妈，他那有特殊时期？你和爸给他带孩子，他既不用操心，也不用花钱。有的是时间在外面东搞西搞。 他媳妇为啥跑了？还不是他不争气。好好的工作他不做，那是我求着老肖给他托关系安排的。 人家想进都进不去，他一个招呼不打，就不干了。 你们就这样惯着吧，现在给你丢两个孩子，以后你们不在了，还能顾他一辈子，我看他怎么活。” 周丽雅对父母的失望，已经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可吵架不解决问题，弟弟和两个侄子都已经到达海城。 父母要她派人去火车站接，她现在哪里有人可以派？司机跟着肖宇峰走了，她只得自己亲自去接人。 最让她崩溃的是，父母还让她给侄子们安排学校，他们是在老家退学过来的。 周末和儿子的约定，她只能临时改了时间。她知道自己的儿子不喜欢舅舅和她的两个侄子，以往每次她带着儿子去看父母，儿子都不大喜欢和他们玩。 见她不说话，肖宇峰继续说，“今天说孩子留学的事，我跟你打招呼，是看在你是孩子妈妈的份上。我给你个面子，你要是继续胡搅蛮缠，我可以不跟你谈。” 肖宇峰的话不客气，他实在不想跟这个女人纠缠不清。 “你敢，信不信我告你去。”周丽雅最近也过得不舒坦，自打肖宇峰带着儿子搬走后，偌大的别墅留给她。 她将家里的保姆遣散了几个，只留下日常照顾她的人。 以前和肖宇峰在一起，这些费用都是他出。现在自己和他分开了，各项支出都是自己承担，她不得不精打细算。 她将父母接了过来。从他们来了后，自己的日子更憋屈。 老妈知道自己和肖宇峰分开，很是生气，几次嚷嚷着要去肖氏大楼闹，被她一次次劝阻。 “妈，你别闹了，你以为你能闹出什么来？他要是真得跟你们翻脸了，你们也不会落着好。”这是她警告父母的话。 “你傻啊，怎么能让他把孩子带走？孩子带走了，你拿什么来拿捏他？有孩子在手里，你跟他要什么，他都得给你。 没了孩子，你手里就没了筹码。” 周妈妈对自己这个女儿，恨得牙痒痒。这也是她初听到时，不能理解的原因，明明一手好牌，被她打得稀烂。 坐在角落里，一直没停过抽烟的弟弟。他吸溜着鼻子，一副烟瘾快犯的样子，还不忘了时不时的挤兑自己。 “姐，不是咱妈说你，你是真笨。都这么多年了，孩子也生了，人也跟着你出来住了。 怎么就让他又搬走了？哪边那个都是老太太了，你都斗不过？早该哄着他离婚，跟你结婚了。 航航也这个年纪了，你们要是结婚了。以后他的都是航航的，前面再多儿子，也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可好，让人家就给了套房子，还把孩子带走了。我说你是不是真得傻啊？”弟弟一嘴的嫌弃。 周丽雅一脸厌恶看向他，她本想着父母年纪有了。把她们接过来陪着自己，这个家里也不显得空荡。 可偏偏自己父母就是不肯放过她，来时跟自己一声招呼不打，让这个只知道吸毒的弟弟，还有他的两个孩，前后脚的跟过来。 “你给我闭嘴吧，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的生活还要靠我养着，这会儿还数落起我了？” 周丽雅最不能接受的是弟弟的轻视。要不是他，家里会没完没了的跟自己要钱，她也不会想着勾引自己的老板。 “爸，妈，你们可看到了。我姐她还不乐意了，就知道骂我。有什么用啊？又不是我甩了你？ 再说了，你还别不爱听。你都几岁了？再过几年你也老了，人家谁还要你？再来个年轻貌美的，你就只剩下靠边站了。” “周立鹏，”周丽雅大吼一声。 “砰，”老父亲摔了弟弟面前的烟灰缸。周丽雅和弟弟同时看向发怒的他，俩人没有继续再争吵。 老父亲干咳了几声后，他努力的深吸气。弟弟周立鹏忙上前，抚着老父亲的胸口，嘴里还不忘继续煽风点火。 “爸，你别气，我姐就是不懂事。就会在咱面前耍横，她有着功夫，不想着怎么把人弄回来。” 老父亲缓了缓劲，“我说丽雅，你别跟我们喊，没用！你让人家甩了，不是你弟弟的错。他也没说错你，你这么多年都干什么了？ 儿子你跟他生了，也跟在他身边，帮着做事了这些年。不能就一套房子打发你！” 老父亲的语气不算强硬，可说出的话，却不好听。 周丽雅心里藏着事，她没跟父母说肖宇峰给自己钱的事。她怕父母以后让她管的更多，这会儿听着他们的数落，只能自己心里生闷气。 接到肖宇峰电话，说是有事要谈时，她心里别提多高兴。 她想了很多，许是他改变主意？或是些别的？不管那样，自己今天可以见到儿子，也能见到他。 只要能见面，就有机会。周丽雅刻意打扮一番，穿上了她觉得最显身材的衣服。心里想到家人的话，她也觉得是。 “你还年轻，那个都老了。只要下点功夫，离婚不是不可能。以往她没怎么努力过，那是她觉得有孩子，就有了保障。可她万没想到，肖宇峰一套房子和一些存款，就把自己打发了。她不甘心，凭什么？ 第152章 谈判 再想到弟弟和父母的话，他们有一点说对了。自己的确也不年轻了，以后万一有年轻的女人出现，她真得就一点机会都没了。她要防着新人！” 出门时她没告诉自己的家人，怕他们又生是非。 刚才当她听到肖宇峰的话，来时自己计划好的一切，都荡然无存。 这会儿子除了愤怒，还有些恐慌。她只能叫嚣着。 “肖宇峰，不管怎么样，你不能把我儿子和我分开，那是我生的，我有权利看他。” 肖宇峰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我没说你不能见孩子，你可以跟他一起去国外，那不就可以天天见了？” 周丽雅没想到，他会说出要自己去国外的话，她还真有些动心。可她转念一想，父母和家里的一大堆事，她又放不下！ “你为什么会突然让我和孩子去国外？”周丽雅相信自己的直觉，她觉得有事发生，这才试探着问。 “肖航在学校和人打架了，我想去国外生活，对他更好。”肖宇峰的几句话，说得不多，可在他身边工作过得周秘书，很是熟悉他的习惯。 “儿子为什么和人打架？谁打的？你做父亲就是这样做的？”周丽雅听到儿子和人打架，她不淡定了，作为母亲她护犊心切，只想知道原因。 “他是非婚子，去了国外生活，这些就不是问题了。” 周丽雅听到这些话，她气得浑身发抖。“是你，都是你不肯给他名分，让儿子受这样的气。 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你都不念我的好。为了她，你就是不肯离婚，这会儿让儿子受这份委屈。”周丽雅委屈的痛哭。 “周丽雅，当初的事，我不想再重复说一次。有肖航时，我说了，你要是非生不可。以后孩子的事，你做不了主。”肖宇峰的话，无情的帮她回忆当初的事。 “你太过分了！”周丽雅嘴里喃喃自语，她以为有了孩子，时间长了，他会改变。 “离婚，你怎么想的？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离婚？什么时候说过要和你结婚？这么多年我给你不少钱了，你不就是为了钱？ 你老家房子，父母，弟弟，那个不是花着我肖氏的钱？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现在儿子要出国留学，我是看在你是他妈妈的份上，跟你知会一声。你同意不同意，都左右不了我。 还有，别拿着孩子来跟我说事，你心里想什么，我知道。”被肖宇峰戳破了心事，周丽雅也不再装温柔。 “你要是非带儿子走，那你就答应我两个条件。 一是，再给我一笔钱。二是，在海城国际给我两个侄子办理入学。不然我不同意。 我会去你肖氏门前天天哭，天天闹，跟所有人说，你把我的儿子藏起来。”周丽雅说这话时，觉得自己心里痛快极了，有时父母的办法看着粗暴，却让人很是舒服。 包间的门有个缝隙，里面的俩人都没留意。 肖航放学后，爸爸身边的司机李叔按时，在校外接他回家。“航航，肖总今天让你去澜会所，他在那边等你吃饭。”司机李承泽，跟着肖宇峰几年了，是个嘴严沉默的男人，退伍后来到肖宇峰身边，一直做着安保和接送工作。 “李叔，爸爸今天有事吗？”肖航好奇着问？ “你爸爸和你妈都在等你吃饭。”李承泽大方地告诉他，这是事先肖宇峰授意。 来到澜会所，李承泽还没停好车，肖航就拉开车门就跳了出来，这可吓坏了李承泽。“航航，你等等。” 肖航一路跑，一路喊着，“李叔，我先去找爸爸，你别管我。”“澜会所”是肖氏名下的产业。这里他和爸爸常常来。服务生带着肖航，前往老板的专属包房。 “我自己过去，你不用带我了。”肖航不喜欢人总跟着。 服务生有些犹豫，“我带你过去吧，不然……” 肖航知道她的意思，“我会跟我爸爸说，是我不让你跟着。” 他溜溜达达自己走到了包房前，里面的争吵声，使得他停住了脚步。妈妈尖锐的嗓音，是他从来没有听过。 “你要是非带儿子走，那就再给我一笔钱，不然我不同意。” 周丽雅的这句话，肖航听得清楚。九岁的孩子，一段日子没能看到妈妈，激动的心情让他想立刻进去。 可听到妈妈的话，他停下了脚步。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他的想法很简单！“妈妈不要他，只要钱。” 门外服务生的声音传来，“小公子，你怎么不进去？” 刚才被肖航支走的服务生还是放心不下，掉头再次回来，看到的是一脸泪痕的肖航。 俩人的说话声，打扰了里面谈话的肖宇峰，“是谁在外面？” 服务生听到肖总的声音，轻轻地推开了包房门。 她小心翼翼，“是小公子。” 肖宇峰听到服务生的话，忙站起身朝门外走来。周丽雅这时也反应过来，跟着出了门。 门外，无声哭泣的肖航，看着走出来的爸爸，他上前一把抱着爸爸的腰，痛哭流涕。“爸爸，你们都不要我了吗？” 周丽雅几天没见儿子，今天的场面她从来没有想到。看见儿子哭泣，她的眼泪也跟着掉下来。女服务生眼见这个场面，自己悄悄地离开。 肖宇峰抱着儿子，无奈地哄着。这个差事还真难为他，上面两个儿子时，他忙于工作，对待和孩子相处，是真没有经验。 “航航，不哭了，男孩子爱哭可不是好事。”他能想到的词，也就这些。 肖航哭得伤心，妈妈周丽雅一旁拉着她，嘴里念叨着。 “儿子，让妈看看你，是不是瘦了？你爸是个狠心的，不让我们见面。”周丽雅不失时机的在儿子面前诬陷肖宇峰。 肖宇峰听了她的话，怒气上冲，他很想破口大骂。可顾着这里是公共场合，他耐着性子对儿子说，“进来吃饭吧。” 肖航从小受到的教育，不能在外丢了脸面，失了分寸。 爸爸提醒他时，他抽噎着，还是听话的跟着进了包房。 包房门关起，肖宇峰转身怒斥周丽雅。“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不许你见孩子了？” 周丽雅仗着儿子在身旁，故意狡辩，“你不让我儿子跟我住，非要带走他，你还说没有阻止？” 肖宇峰笑得冷漠，“周丽雅，我和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 他转头看向小儿子，“航航，爸爸如果让你和妈妈在一起住，爸爸会去国外一段日子，你愿意吗？” 这是肖宇峰的心里话，他没想好怎么安排儿子国外留学的事。想到孩子还小，他心里很是舍不得，可想到他在国内上学的处境，又不得不做留学的准备。 “爸爸要去哪里？”这话是肖航问得，同时也是周丽雅的想法，她没想到肖宇峰要出国。 第153章 童言 “公司有些事，爸爸要去处理。一段时间不在国内，航航要听妈妈的话。” 肖宇峰是不会说妻子生病的事，他一点都不想周丽雅知道。他对着儿子说的谎话，周丽雅当然不信。她给肖宇峰做秘书几年，深知他不喜欢出国。 更不喜欢坐飞机，能坐火车时，他绝对不坐飞机。现在他突然要出国，一定有事发生。 肖航听了爸爸的话，他一连摇头，“爸爸，我不去妈妈那里住。” 周丽雅没想到儿子会拒绝和自己住，她忙问，“为什么，你不喜欢妈妈了？” 肖航摇头，“我喜欢妈妈，但我不喜欢姥姥，姥爷，还有舅舅。” 周丽雅不解，“他们都是你的亲人，你姥姥姥爷多喜欢你，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肖航一脸委屈，“我不喜欢他们，舅舅总让我跟爸爸要钱。姥姥也说爸爸的钱以后都该给我，还说我长大了一定要照顾舅舅，还有两个表弟。 我不喜欢他们，他们总是跟我说钱。我们老师说了，真正爱你的人，是不会在乎你有什么。” 年少孩子的话，扯下了周家人的遮羞布，让周丽雅觉得在肖宇峰面前一点面子都没。 她很是恼怒，狠狠地推了一把肖航，嘴里骂着，“就说你是个没良心的，姥姥姥爷跟你说着玩，你还当真了。他们对你好时，你忘记了？” 肖航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他一脸迷茫。看看妈妈，又回头看向爸爸，眼圈开始发红，“爸爸，我没说谎，我不喜欢他们。不喜欢他们总是跟我说钱，说爸爸的钱都该给我，说哥哥们不好。可我觉得哥哥很好，还要带我去玩呢。” 周丽雅接受不了儿子，一直说不喜欢周家人。她希望儿子可以亲近自己的父母，可现在看来，她之前做得一切都是徒劳。 她自己脸上火辣辣的，很是难堪。 同时又觉得自己的儿子太不给面子，这个时候说出这些话，无疑是和自己站在对立面。 “你怎么能这么说姥姥家，他们都是妈妈的亲人，你这么嫌弃他们，就是在嫌弃妈妈。 姥姥跟你说着玩，让人照顾弟弟们，也是应该的，他们和你有血亲关系。” 肖航不理解，妈妈为什么这么生气，“妈妈，为什么要我照顾？他们自己有手有脚，为什么还要别人照顾？难道他们以后都病了，不能动了？ 老师说，遇到行动不便的人，我们要上前帮忙，因为他们身体有病。难道以后弟弟们也病了？” 儿子肖航的话，让周丽雅哑口无言。她已经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的话，只能狠狠的责怪，“你这孩子，到是学会顶嘴了。我说一句，你顶一句。才离开我多久，学得一身毛病。” 她的话里带话，暗指肖宇峰把孩子宠坏了。 从刚才周丽雅推搡儿子时，肖宇峰心里就火气上涌，这一刻他更加看清，人和人的差距。 都说程美茹性子傲，任性些。可她对待自己的两个孩子，向来是以理服人，不急躁，不抱怨。 再看周丽雅对肖航，肖宇峰明白，环境塑造人。肖航不能和周家人在一起，也不能和自己的亲妈一起生活。 原本想要周丽雅陪着儿子在国外读书，自己的亲妈妈比起外人，更让肖宇峰放心。 可现在看来，不放心也要放心。孩子如果继续和周丽雅一起过，周家就是吃不饱的吸血鬼，周丽雅甘愿做那个扶弟魔。儿子只会成为他们与自己要钱的筹码。 想到这些后，肖宇峰当即就做出了儿子必须留学的决定，不管之后周丽雅如何哀求。 她鼓动儿子，“航航，你爸爸要把你送去国外，你都看不到妈妈了。” “爸爸，你要送我走吗？”肖航不明白送他走是为什么？ “儿子，你以前有个好朋友，他是不是回美国读书了？”肖宇峰并不正面回答孩子，他迂回的问他。 “嗯，都回去一个学期了。”肖航想到自己的好朋友，情绪有些低落。他在时，他们是最好的朋友，可现在就剩下自己了。 “你想跟他在一个学校读书吗？你们还像以前那样，继续做好朋友？” “可以吗？”这个话题果然引起肖航的兴趣。 “当然可以，就是你要去美国读书。”肖宇峰循循诱诱。 肖航似懂非懂，他看着爸爸，又看看妈妈。周丽雅对着他，暗暗地摇头。肖程看着妈妈，片刻后他点头答应。 周丽雅看到儿子的反应，她彻底坐不住。 “肖总，老肖。你让儿子和我一起过吧，他不去国外读书，就在国内待着。”她用哀求的语气，整个人早就没了刚才的气焰，放低身段跟肖宇峰示弱。 肖宇峰不为所动，“你刚也听到了，孩子不愿意和你的家人在一起。他去读书，对他好，你要是真得为了他，就别拦着。” 周丽雅需要儿子的帮助，她猛地推了一把肖航，“儿子，你跟爸爸说，你要和妈妈在一起过日子。” 肖航还是摇头，“妈妈，我不喜欢他们。”周丽雅闭了闭眼，她知道自己如果送不走父母，儿子一定不会回来住。可如果她开口让父母走，他们一定也不会走。 她似乎是下定决心，“肖宇峰，我有话跟你说，让儿子在离开一会儿。” “妈妈，为什么不让我在这里？”肖航问周丽雅，周丽雅并未回答他。 “你来一下，”肖宇峰在电话里简短说完，司机李承泽很快就出现。 “你把航航带到车上，等下我们就走。” 周丽雅想要阻止，可她也不希望自己的话，被肖航听到，只得闭嘴不出声。 俩人沉默看着儿子离去，谁都没有先开口。 许久后，肖宇峰说，“丽雅，你是肖航的妈妈，不管他去了哪里，你的身份不会变。可你不能再阻止他，我的儿子去哪里，不是你能说了算。” “呵呵呵，”周丽雅笑得莫名其妙，她似乎是绝望，又像是不甘心。 “肖宇峰，你真是个狠人，我后悔当初一心一意跟着你做事。没多拿你一些证据，否则这会儿也轮不到你威胁我。” 肖宇峰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周丽雅。“我有什么事，让你可以拿证据来和我谈条件？税务，那个公司的税务是干干净净？ 海城的举报单位，你都知道，大可以去吧，我不拦着你。” 周丽雅恨得牙痒，“我知道动不了你！不过你别忘了，我是肖航的妈妈，走到哪里都是，你逼急了我，我去就你公司门前，咱们都别好过。” 肖宇峰真得被她逗笑了，“是啊，我这辈子最大的错，就是不该那个晚上喝酒！让你做了孩子的妈。” 肖宇峰的语气中，充满着对周丽雅的鄙视，这让原本还有些傲气的周丽雅，更加愤怒。 “我是有多差，让你这么看不上？”她不由问出自己一直不明白的问题。 第154章 决定 “你出生在山区，能来海城做事，已经是拼尽全力。在我身边工作，你不满足。爬我的床和我有了孩子，你也不满足。”肖宇峰的话说到这里时，周丽雅的脸色难看极了，她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可却说不出任何话。 这些的确是事实，让她再次听到时，除了难堪，还能怎么样？ “你想要什么？婚姻，名分？还是肖太太的位置？ 别说我不会跟太太离婚。就是我们真得离婚了，你也不会是肖太太，因为你不够格。 人要懂得知足，想要东西前，先看看自己手里的底牌，你有什么，能得到什么？ 就怕是认不清自己的位置，想得多，贪得多，最后一无所有。 这些年，我给了你不少钱，补偿你和孩子。 你把这些钱拿去哪里了，不用我提醒你吧？我养活你，是为了孩子。可我没有义务养活你的父母和兄弟一家。 你把我儿子的钱，都给了你家里，现在还有脸跟我提条件？你想让你侄子们去海城国际，学费你出得起吗？ 想要我再给你一笔钱？花完了再来要对吗？你把肖航当儿子了吗？他是你的提款机。” 周丽雅越听越觉得肖宇峰不把她当人看，“你口口声声说我爬你的床，你要是不做，能有孩子吗？ 现在你一口一个我勾引你，我是勾引了，可你也上钩了。你要是个正人君子，怎么会有肖航？ 你说我家里人花我的钱，我是他们的女儿，给父母花钱不应该吗？ 我拿我儿子的钱，你管我花给谁？你不但管不着，你还必须按时给我儿子钱，谁让你把他造出来？ 肖宇峰，我是出生农家，没你老婆出生好。那又怎么样？我照样和你生了孩子，你还必须认了他。”周丽雅说完这些话，觉得心里解气了。 肖宇峰冷着脸看她，“说得好，把你的心里话说出来，大家都不用装了。儿子我是认了，那你知道他在学校里，人家都说他是小三的儿子。 肖航有你这个妈，真可怜。到处招摇，生怕人家不知道他是谁生的，你那点小心思，以为别人不知道？不就是想恶心我太太，逼着她离婚。 你忘了，她是什么家庭，你是什么家庭？去招惹她，是她不搭理你。她真跟你计较起来，你有好果子吃？海城多少你这样的女人，都去哪里了？ 周丽雅，我最后一次跟你说，给你自己和儿子留点脸吧。如果我再给你一次钱，你这辈子都别再想见儿子，我会让他知道，你拿钱卖了他。” 周丽雅看着远去的车，她没有阻止肖宇峰带着儿子离去。她的心乱如麻，拿钱没了儿子，要儿子，可孩子不肯跟她。 这个时候自己像是走在十字路口，她不知道选择哪条路才是正确？ 肖宇峰刚才的话，犹如重锤在不断的捶打她，她五脏六腑痛的窒息。 车内，肖航有些闷闷不乐。儿子的情绪变化，身为父亲的肖宇峰，当然知道。 “航航，爸爸和妈妈的事，你可能不理解。可我不能和她在一起生活，这个你懂吗？” 肖航点头，“我同学有个也和我一样，他说我们都是小三的孩子。” 肖航说出这句话，肖宇峰沉默，他的脑子很自然的想到之前和老二聊天时，那段对话。 肖程说，“爸，事情已经这样，肖航是无辜，可他出生了。还是以这个身份出生，你就是想瞒着，以后他大点也会懂，瞒不住。 除非你跟我妈离婚，娶了周丽雅。这样他就不会有人在背后说闲话，可你肯吗？” 当时气的肖宇峰想要打死这个逆子，“你嘴里就吐不出人话，让你跟我聊聊，你是想干脆气死我。” “你看，你这就是冤枉我，我是跟你分析眼下你的困境，真不是逗你玩。”肖程很无奈。 “你说，你怎么想的？”肖宇峰还是想听听儿子的看法。 “我们这样的家庭，有个私生子，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你也看看海城其他人家，这事都不稀罕了。 关键是大家心照不宣都不提，肖航这会儿在学校，既然出来这个问题，压是压不住。 你和我妈又不会离婚，肖航就不能待在海城。他太小了，外面的风言风语，他没有能力去抵抗恶意。 和我们一样，让他出国留学吧。等他大了，知道事情后，自己决定要不要回来生活。” 肖宇峰看着儿子，心里惊讶他和自己想到一起。他的确也是这么打算，既然孩子在海城待得憋屈，那就换个环境。 肖宇峰低头抚摸着小儿子的头，“航航，管他什么小三的孩子，你是我的孩子。 是爸爸的儿子，不管你是谁生的，都是我的儿子。”肖航似懂非懂，他知道爸爸很爱他。 爸爸把你送到美国读书，我会经常过去看你。你有好朋友，还可以在大哥哥那里生活，他会好好照顾你。” 肖宇峰说得大哥哥，是乔盛和的长子。肖宇峰想了很久，觉得肖航去乔忆默那里，是最稳妥的。 洛杉矶，乔盛和看到妻子亚萍一个人坐在那里发愣，他走到身边时，妻子还没觉察到。 宋亚萍的肩膀被丈夫轻轻地拍打，她回过头，脸上却挂着泪痕。 “你又哭了，”乔盛和看着妻子的模样，心里也觉得不舒服。 宋亚萍不想丈夫担心，她故意岔开话题，“今天的天气，不怎么好！” 乔盛和看了看窗外的天空，晴空万里。他知道妻子心里烦躁，这是看什么都不顺眼了。 “还在担心美茹啊？” 宋亚萍点点头，“听到消息时，我都傻了！你说，美茹怎么得了那个病？我想起小时候，我们在大院时，她跟个公主一样。 家里人都交代不让惹她，谁让人家爸爸官大呢！我们那个时候都羡慕她。” 乔盛和听着妻子说的话，那个时期他虽然不认识她们，却能想到属于她们那时的快乐。 “老肖昨晚跟我通了电话。说是想让他那个小儿子，来这里上学，咱家忆默到时帮忙看护着。” 乔盛和的话，妻子亚萍一时没反应过来。 “肖程还要上学？他都多大了，还要忆默看护？”说完这话，宋亚萍意识到，自己想的和丈夫说的不是同一人。 她抬头看向丈夫，一脸的询问，“你说的是那个孩子？” 乔盛和点了点头，“老肖说，孩子在海城读书，和同学打架，人家笑他是私生子。” 宋亚萍翻了个白眼，“你看吧，大人造孽，孩子受罪。那你怎么想？” 第155章 友情 乔盛和一脸的无所谓，“我没意见，忆默那边肖家会自己说，儿子同意我能有什么意见。 老肖说了，他会带着孩子过来，到时陪着美茹在这里治疗。他们自己事先沟通好，不让我们为难。” 宋亚萍默认，“上次咱们回国，曼妮和肖程的事，我还真生了气。现在想想，儿女的事，缘分到了自然就到了。我看曼妮和倪志最近处的不错。” 想到自己的得意学生，乔盛和也是满心欢喜。因祸得福，没有上次回国内的事，也逼不出自己爱徒的真心。 自从知道曼妮相亲，倪志才拼命的追求女儿，现在的结果是他们最想要的，真是皆大欢喜。 女儿有了着落，他们原本的憋屈也就没了。听说程美茹生病，妻子一连哭了几次，想到几十年的情分，乔盛和也替她担忧。 “本来想过段日子，咱们就回国生活，我看再拖一拖。等美茹检查结果出来，她打算回国时，咱们一起走。我们不在乎多待一段时间了。” 这是妻子的意思，他乔盛和也没意见，朋友嘛，到老都是相互照应了。 被乔家生气的肖程，自打沈晴离开后，他不痛快了几天。接下来的日子，人就恢复正常。毕竟女人这个物种，对他来说，是需要，不是必须。 公司的业务量加大，肖程忙得没时间想太。，自从老爸年纪渐长，他手里的工作开始慢慢移交给两个儿子，海外事务是老大，国内业务是老二。 最近肖程接管老父亲丢给他的工作，让他这个门外汉也开始跟着专业人员从基层学习。 曹慧茹的工作量也随着老板的业务变多，手头要做的事情更多，mike给她电话时，她正在忙工作。 “什么事？”曹慧茹看到这个来电显示，心里就恶心。 “宝贝，最近都没看到你，这不是想你了。”mike还是一贯的油嘴滑舌。 “你别说得好听，直说吧，又是什么事？”曹慧茹懒得和他周旋，直奔主题。 “痛快，果然我没喜欢错你，是个识趣的。我有些人要求，你来帮我应酬一下？” 曹慧茹碍着在办公室里不能破口大骂，她假装起身上洗手间，走到楼梯间，她压下声音骂对方。 “你他妈的有完没完，你有什么事，都找我，我是妓女吗？” “宝贝，你不好这么说，妓女不能挑客人，你能啊。”mike的话赤裸裸恶心她。 可她却不能说什么，刚想拒绝，脑子里却闪出一个想法，这个人自己还真不能得罪，有些事需要他帮自己解决。 想到这里，曹慧茹放软了声音，“mike，我可以帮你，可我需要你帮我一次。” “没问题，”mike都不费事去想，他一口答应。 挂了电话的mike，身旁躺着个裸身女人。女人见着男人挂了电话，一条白鳗般的手臂，环在男人腰上，她撒娇着问？ “是曹慧茹，你又让她给你做什么？”女人一脸讥讽。 “做她该做的。”mike说得很坦然。 “你真是坏死了，老是欺负女人。”女人调情的语气，激发了男人的雄性激素。 男人一把拉下她，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我就坏给你看。”一室欢叫，一室春情。女人不会意识到，自己将是下一个曹慧茹。 曹慧茹站在楼梯间，她靠在旁边的一处窗口，俯视外面的街景。她知道自己的秘密保不住，随着她被mike用来公关的次数越多，她的事情就会越早爆发。 可现在的她已经没了退路，肚子里的小东西，已经在医院得到证实。现在的她，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生下他。 她要给孩子找个爹，找个给自己来钱的渠道。这个孩子她不会放弃，一定要出生。 吴婶在天鹅湾忙着做饭，自从沈晴离开后，她情绪明显好起来。现在的她，觉得自己还是这里的主人，没了那时憋屈感，做起事来，人也更有了精神。 “慧茹，我们什么时候办生日宴？”吴婶对自己生日很是上心。电话里语气都轻快许多。 “姨妈，我也再考虑时间，关键是看程哥的行程。你看这样行吗，到时我把李阿姨她们都叫来，大家一起热闹一下？” 吴婶没想到，外甥女会想叫李嫂，她有些不高兴，“你也知道，我向来和她不对付，叫她干嘛。” “姨妈，你这就欠考虑了。她是程美茹身边的贴身人，比老肖总，在程美茹跟前说话都有分量。我们和她搞好关系，以后有事让她帮忙，她也不会不管。” 听了外甥女的话，吴婶沉默了。她深知李嫂在肖家的位置。这也是她一直不能接受的点，吴婶自觉自己也是尽心尽力照顾肖程，可为什么在肖家，她就觉得李嫂高她一头。 有了心结，人就会看对方各种不顺眼，她对李嫂向来冷淡，久而久之，李嫂也就冷淡了她。 程美茹将要离开海城，这几天李嫂一直帮她准备行李。 “你再想想，还有什么要带的？”李嫂紧张地问她。 “拿几件衣服就行，到了哪里没什么再添置。你拿这么多，太麻烦了。”程美茹忍不住抱怨她。 “别的东西可以不带，你现在吃得中药还是要带上。那儿再好中药可不行。我这证件又比你办理得晚，这次不能陪你一起去，我都不放心。” 程美茹笑了，“我是个孩子吗？再说了肖程，肖翊，还有老肖都会在那边。 你还怕什么？你过几天也会过去，我到觉得挺好。省得你总跟着我，让我也喘口气，轻松几天。” 看着程美茹还能跟自己斗嘴，李嫂心里也就放心了。刚知道病情那段日子，美茹嘴上不说，她知道美茹心里是难过的。这个人嘴硬，非要撑着，只有在自己面前，才会偶尔放下身段，流露情绪。 “好好好，我都招你烦了。让你舒服几天，不过程大小姐，接下来我还要去继续烦你 。” 李嫂跟着一起去美国，是临时决定。给她办理手续需要一些时间，肖程会陪着妈妈一同前往，老爸和肖航随后才到。 国内的事情几个人都安排妥当，肖程准备在离开前，给吴婶过个生日，顺便告诉她，回家养老的事。 温哥华，肖翊自从得知老妈生病后，他一直不敢给她拨去电话，那日自己给老爸电话时，他劈头盖脸就骂了自己。 “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我的好大儿？哎呀，不容易啊，你这是那阵风让你想起来给我电话了？”老爸的句句讽刺，肖翊实在是无法开口辩驳。 第156章 红颜知己 “爸，我错了。不该这么久都跟你们不联系！”肖翊是诚心道歉，他被弟弟在电话里好好的数落。 那天晚上，肖程电话来时，他还以为是公司的事，俩兄弟平日里通话不多。 “哥，妈病了，很重，你看你是回来，还是不回来？”肖程的语气不好，明显带着情绪。 “病了？什么病？”肖翊听得一头雾水，他只是习惯性问问。 “你是非要妈病了，才想起来你也是有父母的人？哥，你也做了爸爸，以后你老了，你说你孩子也这样对你，你会怎么想？”肖翊哑然。 “反正我跟你说了，你回不回来，随你。我要陪着妈去美国检查，爸也会去。我们这次麻烦乔叔叔了，你有事就问他吧。”这就是他和弟弟肖程的关系，他们话不多，甚至有些陌生，有时还不如乔忆默和自己熟络。 现下他又被自己的老爸骂，心里有些委屈，可对着老父亲，他还是低声求原谅。 “爸，我知道以前做得不够，以后对你和我妈，我们会多关心，你就别气了，我会和孩子们一起在洛杉矶等你们。” 这是大儿子肖翊给自己的保证，肖宇峰再不满意，也只能罢了。他们和孩子的陌生，还是自己母亲造成，肖宇峰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咽，就是妻子那里，恐怕心里不舒服！ 办公室的门，被妻子孙罗薇推开。她一眼看到丈夫时，就知道他有心事。不安的情绪从心里冒出，她总觉得有事发生。 “阿翊，怎么了，你看着有心事？” 肖翊靠在椅子上，半眯着眼，心里想着事情。听到妻子的问话，他撩眼一瞧，妻子满脸笑容的看着自己。 “过几天，我们去洛杉矶。” 听到丈夫猛不丁的这句话，孙罗薇不解。 “为什么？有什么事吗？” “我妈过来治疗，老二和我爸都会过来。你到时把两个孩子带着，让爷爷奶奶看看。”肖翊嘱咐妻子。 “可是……” 孙罗薇话没说完，有些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 肖翊坐直了身体，看着妻子，“怎么了，你有话就直说，干嘛吞吞吐吐？” “你忘了，我爸妈要过来了？”孙罗薇提醒丈夫，自家爸妈就要来了。 “我知道啊，他们来，就来了，又不是第一次来？这和我们过去看我妈有关系吗？” “可我总不能把我爸妈丢在这里，我们出去了？不然这样好不好，你这次先去，我们以后找机会再过去？” 肖翊冷漠的看着妻子，他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就像零下几十度的寒冰，冷得孙罗薇打了个寒颤。 “你干嘛这么看我？”她给自己壮着胆子问出这句话。 “小薇，你不觉得自己说的话很过分吗？你的父母就是父母，我的爸妈就不是人了？” 听出丈夫生气了，孙罗薇忙上前开启撒娇模式。她拉着肖翊的手臂，笑着坐上他的大腿上，“老公，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害怕。” 肖翊没有表情，他问，“你怕什么？我爸妈能吃了你。” “我怕婆婆，她一直都不喜欢我。我又给你生了两个女儿，婆婆估计更不喜欢我。” 肖翊无奈地拉下妻子的手臂，拍了拍她，“你先下来，你有一点重。” 听了丈夫的话，孙罗薇一愣，曾几何时，丈夫开始嫌弃自己重了？她人是站了起来，心里却慌成一片。 耳边却听到肖翊说，“小薇，我们结婚快8年了。你没在我父母面前尽过孝。 我妈你也知道，出身那么好，我奶奶生病时，她也是忙前忙后。按你的想法，她不是更应该甩手不管。” 要说别的话，孙罗薇没什么感触，偏偏提到出身，这戳了孙罗薇的忌讳。 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向来在丈夫面前都是一派温柔，心里即使再不高兴，嘴上也是附和着。 “阿翊，我错了，是我考虑不周。我爸妈来了，就让他们先自己待着，我们去看婆婆。毕竟她病了！” 听了妻子的话，肖翊的心情稍微缓和，他又说。 “这次你过去，不要向以往那样，露个头就不见了。我妈这次病的严重，老二前几天电话里跟我说话很不客气了，何况我爸更不高兴。” 听到老二对自己老公说话不客气，孙罗薇气不打一处来。 她柔着声音说，“阿翊，老二也是在乎婆婆，心里急的。不过再怎么说，你是大哥，他不该教训你。 这几年我们在国外，国内的业务，爸爸都交给了他。毕竟你是长子，以后公司也是你接管，他有些鸠占鹊巢。大概是老爸给他的权利太多，人都会飘了。” 妻子几句话，正说到肖翊的心里，他也后悔当初自己听了老婆的话，全家来了国外。 老爸把公司海外业务给了自己，可公司的大本营在国内，这是自己轻易的放弃管理权，留给弟弟接管？ 想到这里，他看了眼妻子，心里的滋味，他自己知道！ “你以后别管我们兄弟的事，什么时候学会搬弄是非了？ 小薇，你记住了，做我的妻子，除了管好孩子。其他的事和你没关系，尤其是公司的事。 我要是再听到你这么说，我就不客气了。” 肖翊的警告，让孙罗薇很不服气，可她不敢说。嫁给肖毅是她的梦想，现在梦想达成。她日子过得富足，偏偏丈夫却和自己心越来越远。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问题，一直小心翼翼的候着，却发现丈夫对待自己的态度越来越差。 孙罗薇看肖毅穿好外套，“都这么晚了，你去哪里？” “你先睡吧，我出去一下。”肖翊没有回答她的话，丢下这句话，人就走出了大门。 他的车一路开向列治文，脑子里却想了许多。幼时离开父母，跟着爷爷奶奶生活。 那是他觉得最幸福，也是最快乐的时光。爷爷奶奶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他。 他们过世后，自己回到父母身边，可是陌生感却一直搁在他们之间。认识小薇时，他不顾父母的反对，他们毅然结了婚。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发现自己好像错了。 他的车停在一户住所前，“砰砰砰”几声敲门后，开门的女子笑了。 “你怎么又是这么晚跑来了？”姚思黎笑着看向肖翊。 肖翊很熟络的将自己的外套顺手递给她，姚思黎接过外套挂在了衣架处。 “心里闷得慌，想跟你说说话。”肖翊一脸的疲惫。 姚思黎不再多问，她走向厨房，不多会，一杯热腾腾的咖啡，就递了过来。肖翊接过咖啡，拍了拍身旁位置，“坐过来。” 姚思黎半跪在沙发上，一手轻抚男人的发梢，柔声地问？ “今天又怎么不痛快了？” 第157 情人 肖翊右手接过咖啡，伸出的左手牵着姚思黎，他扬了扬下巴示意对方坐到自己身边来。 “阿黎，我越来越觉得当初我妈的话没错！” 姚思黎静静地看着他，“哎”轻叹出一口气。“你啊，这是日子过腻了。” 肖翊摇头，他不承认自己是觉得生活无趣，“我当初认识她时，觉得她天真可爱，有些胆小怕事。我明白她是家里贫困，才让她没了自信。 我们准备结婚时，我妈说，“不考虑家庭背景的婚姻，走不长。”那时我什么都听不进，现在我却信了！” 姚思黎半靠着肖翊，她有些无奈，“阿翊，你当初该是为了跟你妈做对，非娶她不可，我不认为你真得爱她。 可那又怎么样？婚你已经结了，孩子生了两个。现在说不爱了，有些晚了。” 肖翊低头看着眼前的女人，他突然抬起女人的下巴，一脸不可思议。 “阿黎，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神仙女人？为什么你从来不想我离婚？为什么你不在乎名分？为什么你可以这么平静的跟我聊其他女人？你究竟爱我吗？” 姚思黎仰着被肖翊抬起的下巴，笑得很调皮，“肖翊，我认识你时，你已经结婚了。我跟你说过，我不需要婚姻，这辈子没有婚姻我也无所谓。所谓的 知音难寻，我们就这样挺好的。你看我才画的那幅画，平静，淡然，就是我的心境。” 这次换肖翊叹气，他一把拉过姚思黎，有些感动，更有些失落。 “我多希望你闹一闹，让我也可以有借口……” 成熟男女的夜晚总是绵长，激情。柔软的双唇在紧密接触后，发出诱人的声响。纠缠与喘息，满室激情。 女人熟练的摸索开男人的上衣，精壮的肌肉下，有着敏感且无法抗拒的触感。温热的身体，让彼此更加渴望。 男人的颤栗后，早就迷失在女人柔情和热烈中。正如俩人初次激情时，注定这又是个烈火燃烧的夜。 孙罗薇在家里坐立不安，肖翊离开后，她一直没有睡觉。看着时钟不停的走动，她的心犹如热锅的蚂蚁，急的乱转。 几次拿起手机，她都不敢拨出，自己一直在肖翊面前都是个听话的女人。可现在她真得维持不住了，她心里知道这个男人心已经远离自己。 两个女儿的出生，打破了她一直想要儿子的幻想！她知道肖家需要男孙，知道长子嫡孙的重要性。 孙罗薇心里急呀，急的她想了许多办法。家里老妈也常给她寻医问药，她的着急却不敢让丈夫知道，每次她提起“孩子” 话题，肖翊都无所谓，这让她搞不清是真是假。 每次肖毅夜不归宿时，她就开始胡思乱想。她不知道丈夫为什么对自己冷淡，为什么俩人明明才三十多岁，就已经开始分房。 强烈的不安，让她的脑袋根本停不下来，她似乎可以看到以后自己悲惨的人生。 沈晴回到家属院的消息，在隔天早上就已经传开。先是卖糖葫芦的张家儿媳一早遇到佟霞，“霞姐，你家晴晴回来了。 昨晚我给孩子复习功课，关门晚。她猛不丁的出现，我都没认出来。” 女儿回来了，当妈的佟霞当然高兴。昨晚俩人聊了很晚，她看着女儿在自己面前打瞌睡。自己才悄悄地给她盖了被子，走出房间。 这样的场景让她一下子，像是回到俩孩子都在上学的时光里。那时她每天都要检查孩子们是否盖好被子，是否做了噩梦了？尤其是老大沈恒，调皮捣蛋，总是说梦话。 听到张家媳妇的话，她嘴角挂着笑，“她回来都没给家里打招呼，我去开门也吓了一跳。” “佟姐，你看这时间过得多快，我记得你家晴晴上大学时。你和家昌哥，帮她拉着行李，送她去火车站。 那时家昌哥脸色可难堪了，一看就知道强忍着。” 佟霞点头表示同意，“她可是他爸的心头肉，嘴上说着无所谓，心里早就碎了一地了。那时最难过的人不是我，是他。” 两个女人聊着，回忆起当年的场景。都不由得一叹，“时光如梭。” “佟姐，一转眼我们都老了。看着她们都成了大人，咱们不服老都不行了。 昨晚晴晴拿了两串糖葫芦，非要扔给我钱。今天中午我做了刚出锅的，让我家小豹子给晴晴送去。 这次不兴再给钱，再给我就不依了。几串糖葫芦，我还活不起了。” “行行行，我替她谢谢了。”佟霞知道人家是真心的，再客气那就是不给面子。 闺女回来佟霞休息一天，她想给女儿做些可口的饭菜。今早起的很早，就是为了在早市上买些新鲜的鱼。 王素娟是在早市买菜时，遇到老耿媳妇。对方一眼看到她，就开始大声打起招呼。“素娟姐，这儿呢，我在这儿。” 王素娟早就看到她，本想躲一下。等她走了，自己再出来买菜。 可没等她看好躲着的地方，她人就被对方一眼看见。这会儿想要装糊涂，也是不能了。 王素娟心里一叹！要是家里那个知道了，一定又会骂自己，可这次她是真冤枉。 她没精打采地走向老耿媳妇，“你也来买菜？”说出的话，自己都觉得是废话，不买菜谁来早市啊。 老耿媳妇显然没留意她的话，她指着眼前的茄子，兴奋的说。“姐，快买这个。两毛一斤，很新鲜。我记得你说过，你家晖阳爱吃茄子。” 王素娟原本没精神，这会儿被她的话吸引。她也看向那些便宜新鲜的茄子，一看就是早上才拉进城的新鲜货。 王素娟认真的挑着茄子，耳边老耿媳妇却凑了过来。王素娟闻到一股没刷牙的味道，她心里犯着恶心，头稍微的偏了偏。 毫不知情的老耿媳妇，悄声跟她嘀咕着。“素娟姐，你知道沈家那丫头回来了。” 这一句话，让挑茄子的王素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她瞪着眼睛看向老耿媳妇，“真得，什么时候？” 老耿媳妇一脸我就知道的样子，“昨晚，她跟门口开小店的张家小儿媳聊天，还拿了两串糖葫芦。 她俩说话时，咱们三车间的王巧莲正好从娘家回来。她说天太晚，外面冷。她就没过去打招呼，但她确定那是沈家那丫头。” 王素娟和老耿媳妇分开后，脑子里一直想着刚才的话。糖葫芦？儿子昨晚回来时，情绪很不稳定。 趁着他睡了，自己不放心，偷偷去他屋里看看。书桌子上就有两颗糖葫芦，她记得很清楚。 第158章 颓废 这么一串联，她得出一个答案。昨晚儿子的情绪失控，和沈晴有关，这让她能不恼火。 明明自家晖阳已经订了婚，以后大家都是各自生活。没有交集，偏偏她这个时候回来，这是成心不让他家晖阳心里好过。 “呸，狐狸精，跟她那个妈一样，到处勾引人。”王素娟对沈家的厌恶再次被激活。 余晖阳经过昨晚后，他的心情就像过山车。从最初看到是沈晴时，心里的激动。 到沈晴送给自己糖葫芦那一刻，说出的话，这哪是糖葫芦，根本就是穿肠毒药。痛的他五脏六腑都不得安生！ 他闭着眼睛，不想睁开，此刻他谁都不想见。为了不被打扰，他故意关闭手机，就是怕陈馨儿没完没了的追命电话。 老妈王素娟轻轻地走进来，她先是看了眼儿子，发现他闭着眼睛。回头看向桌面上的糖葫芦，糖葫芦被用力捏过，冰糖早就彻底破碎，露出了红彤彤的山楂果。 王素娟拿出一张早就准备的卫生纸，刚想顺走它，儿子的眼睛却已经睁开。 “妈，你放在哪里。”余晖阳的话不多。 王素娟一顿，她像是若无其事地说着。“都不能吃了，你想吃，妈去给你买新鲜的。” “你放着，别管我。”儿子还是重复这句话。 这让王素娟不淡定，她忙关好房门，避免俩人的说话被丈夫听到。 “晖阳，我知道了，沈家那个小妖精昨晚回来了，对吧？” 余晖阳没搭理老妈的话，他继续闭着眼睛假寐。 看着儿子这副模样，让王素娟心里能不急。“儿啊，你可不敢这样。 你都订婚了，过不了多久你就要和馨儿结婚。忘了吧，她和咱家不合适。 你要是这个样子，待会儿你爸起来看到了，他可不会这样给你说话，你会别他骂死的。 你丈母娘还有馨儿的小姨还没走，你起来吃点早餐，就过去吧，别让人家挑你的理，起来吧。” 王素娟说了这么多，余晖阳还是不肯睁开双眼，这让王素娟觉得很无力。 “你到底想干嘛？” “妈，我觉得很累。看见馨儿累，陪着她妈累，现在我就想躺着歇会儿。” 王素娟当然知道儿子累，他从小就学习好，在家不受委屈。在学校是老师眼中的好孩子，走到哪里听到的都是夸赞声。自从和陈馨儿在一起，他要低声下气，要委曲求全。 “行，你再躺会儿。不行我等下给馨儿打个电话，就说你感冒了。” 余添财醒来时，打了一夜的呼噜声，这会儿他感觉自己口干舌燥。 走到厨房倒了杯温开水，大口大口的灌下去。他看到厨房的台面上放着新买来得肉菜，可妻子王素娟却不见人。 他径直走向儿子的房间，昨晚自己喝醉，他对儿子回来一无所知。只认为妻子不在外面，人就该在儿子房间。 刚走到房门口，就听到里面妻子说，“我跟馨儿说你感冒了。” 余添财推开门，看到儿子躺在床上，床边站着妻子王素娟。 “怎么了，你回来了？怎么感冒了？” 王素娟吓了一跳，她怕刚才自己的话被男人听到，忙打着圆场。 “还不是你昨天喝醉了，我一个人又扶不动你，只能让儿子回来了。 昨晚太冷，你又沉得很。儿子为了扶你，外套都脱了，这不今天孩子有些感冒了。” 听了妻子的话，余添财有些愧疚，他想起什么问？ “晖阳这会儿还没过去，亲家母会不会生气啊？” 王素娟真想翻白眼，可她忍住了。“生不生气，也不能让晖阳生着病陪她们玩吧？” 余晖阳这时却半起身，一副想要下床的样子。人却一下子没起来，跌了下去，躺在床上不动，脑子里晕乎乎。 这可吓坏了王素娟，她只以为自己是替儿子撒谎，没想到儿子真得病了。 “晖阳，你怎么了，这是病了。”余添财和王素娟一个想法，儿子看来病得不轻啊。 余晖阳缓了缓，对父母说，“爸，你让我妈给馨儿打个电话。就说我病了，今天不过去。 让她们自己找点娱乐，或是别出去了，今天挺冷的。” 听了儿子的话，王素娟急着应道，“行行，妈给她打过去，你别操心了。好好躺着歇歇，你这是最近累的了。” 余添财和妻子王素娟，从儿子的房间走了出来。俩人却开始发愁，他们通过几次和陈家人的相处，知道对方不好说话，儿子偏这个时候生病，免不了对方会多想。 “他爸，不然你打电话，你老说我不会说话，省得得罪人。”王素娟想让丈夫接过这个差事，你让她和别人说，一点问题没有。 可对着陈家人，她心里是露怯，尤其是和自己的儿媳妇。 “我怎么跟她们说？我一个男人，这话该是你们女人间好交流，我出来说，算什么？ 要是儿媳妇她爸来了，那我说可以。现在是她妈和小姨，当然是你的事情了 。” 王素娟知道丈夫不会说，她也是侥幸心理，垂死挣扎一下。现在看着没戏，她不得不走到电话前，深吸一口气，准备就义。 陈馨儿这会儿正在被老妈和小姨轮番轰炸，小姨说。 “馨儿，你家晖阳也太不像话。这都几点了，敢把丈母娘和老婆丢在宾馆，一个电话也没有，一走没消息了？” 陈馨儿的妈妈这才悠悠地开口，“我说闺女啊，你不听话。小地方的人，没规矩。这要是在海城，哪家会这样？” 陈馨儿心里烦着呢，今早她一直打余晖阳的手机，一直打不通。她后悔当初没留下余晖阳家里的电话。 当初余晖阳要给自己时，她觉得跟他父母没什么可聊，也就打岔岔开了话题，现在自己没有电话，只能在这里听着老妈的数落。 手机响起时，她看了眼区号，果然是平城号码，她知道这是余晖阳打来的。 “喂，你什么意思，说好了一早就回来，这个时间了，还不见人，你给谁拿架子呢？”陈馨儿一上来，就口气很不好，她一肚子火，当然要发泄出来。 王素娟刚想开口，就被这一通话气着了。 她忍了忍，这才在电话里陪着笑脸说，“馨儿，我是妈妈。” 陈馨儿一愣，她没想到打电话的是王素娟。下意识叫出，“阿姨。” 第159章 母亲的委屈 王素娟刚才刻意说出“妈妈”这个称呼，就是为了套近乎。没想到陈馨儿一点面子不给，直接称呼自己“阿姨。” 她心里更不得劲，可话还是要说，“馨儿，晖阳病了，本来他想一早回去。可这会儿发烧了，今天不行让他在家休息一天，你们也休息休息，外面今天天气冷。” 王素娟说了自己的意思，电话里却是静默。 再有声音时，却是陈馨儿小姨接了电话。“亲家，你看我们大老远过来，没想到还把你儿子给累病了。 这不成了我们的罪过，小俩口子刚订婚，他这就生病。让我们说什么好呢？你说的对，我们又没什么事，待在酒店里。外面冷得很，还是留在这里吹空调吧。 早知道啊，我和我姐该昨天就回去，这样晖阳也不病了。我们这会儿也在家里，看着电视，贴贴面膜。” 陈馨儿小姨的话很不客气，王素娟气得浑身发抖。她很想在电话里跟对方呛起来，可她知道，这口气她必须忍。 “陈家小姨，晖阳今天是真得病得不轻。你看这样行吗，你们约好了出去玩。我陪着，让他在家歇歇吧。”王素娟的话，让陈家小姨一噎，她就是再冷言冷语，这会儿也不能不顾余晖阳的身体有病。 “亲家，”她拖长了声音，“我没那个意思，我们玩不玩能怎么样，他把身体养好，在家歇歇，我们也歇歇，大家都累了。” 挂了电话，王素娟一阵猛烈输出，骂的很难听。她简直要被陈家人气死了。 她猛然回头看向自己丈夫，“你等着吧，咱家娶了个祖宗。话说的比谁都难听，一副她是天王老子样！ 我就没见过这么无理的儿媳妇，还是留学的，简直还不如我这个没见过世面的人。” 余添财狠狠地瞪了妻子一眼，眼睛又飘向儿子的房间，眼见里面没动静，他压低声音，语气强硬。 “孩子在家呢，你就是不满意，也不能当着他的面说这些话。给儿子留些面子，这是要跟他过日子的女人。” 王素娟那么爱儿子，她怎么会不知道，自己这样发牢骚会让儿子很难做？可心里的怨气，说出来人才会觉得轻快了。 她懒得理男人的教训，嘴里嘟囔着，“谁不知道，可我不说，我也能憋死。 刚才我贴着热脸，叫她儿媳妇，人家就不搭理我。叫我什么，“阿姨。”这是给我脸色看。 你看看咱儿子，从她妈来了后，一口一个妈。她呢，到现在我还是阿姨，你是叔叔。” 余添财心情沉重的坐在那里抽着烟，客厅里满是烟味，呛得王素娟直想咳嗽。 她开始抱怨。“你就不能少抽两根？这屋里都没法站人了。烟抽多了也不好，你怎么就不知道爱惜身体？” 余添财听着闹心，他不耐烦，“滚滚滚，一天到晚那张嘴就不停，你恐怕是死了才能不说话。 好像你爸在家不抽烟一样，我看你妈也没说什么。就你一天天毛病多，今天这不对，明天那不对。 不知道还以为你是多大的小姐出身，就是个穷工人，那那么多的穷讲究。” 王素娟被丈夫呛出了火气。她阴阳怪气地说着话。 “我不是什么大小姐，人家大小姐，你是高攀不上。想得夜里做梦都睡不着，可惜了，白白辜负了你这片真心！” 她的话音刚落，一只拖鞋“咻”朝着她的脸飞过来，王素娟侧头躲避，不忘了继续挖苦。 “你急了？干嘛着急，老都老了，你也只有过眼瘾，别的也想不了。”俩人越说越离谱，就差撕在一起，大打出手。 余添财被自己妻子气的脑仁疼，他觉得再这么跟她过下去，自己早早就黄土埋身。到那时候她还能像个没事人，多活几年。 为了自己不被早些气死，余添财想到过些日子，自己就搬出家里。 “你厉害，行了吧，你就继续厉害着。不离婚是吧？那咱就别离，离了还麻烦，咱就看谁离了谁还活不了。” 余晖阳躺在自己的房间。他脑子里全是从小到大，父母的争执，和沈晴对自己说过的话。 “晖阳哥，你要是无聊，就来我家。我哥没你学习好，你可以教教他，也可以教教我。” 他从此就像长在沈家，一日三餐不落下，一定准时到达。就为了蹭一顿佟霞做得饭。 他喜欢佟阿姨的对孩子们说话柔柔的，喜欢沈恒每次惹事后，沈叔叔要揍他。 佟阿姨总说，打就打屁股，别往脸上打，他明天上学太丢人。 想到自己每次考试成绩落下时，妈妈的唠叨，爸爸的暴怒，都让他觉得那个家，他不想回去。 沈晴是个小女孩，性子像极了她的妈妈。余晖阳和沈恒没少戏弄这个妹妹。他们慢慢长大，却也更像个哥哥，照顾她。 父母的争吵声中，他听到跟陈馨儿有关的话题，他闭上眼睛，心里一片空白。 后悔吗，当然。从他们一起回到平城，她的态度，余晖阳就知道自己错了。 可人生哪有顺心如意，有得都是权衡利弊。余晖阳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而这些只有陈馨儿呢能帮自己，他必须忍。 “妈，”他有些力不足的喊着自己的妈妈。 王素娟即使在吵架，也能很准确的听到儿子的呼唤。 她扭身走进儿子房间，刚才那个像斗鸡一样的人不见了，现在对着儿子，就是个知冷知热，又疼爱他的母亲。 “怎么了？要喝水吗？” 余晖阳摇摇头，他拍了拍自己床边，“妈，你坐过来，我有话说。” 王素娟坐在儿子身边，看着自己的孩子，一脸的心疼。 “妈，馨儿她是有些不懂事，在家跟她父母也是没大没小。家里条件好，从小就惯着，她不知道对长辈的敬畏。”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接着说。 “她跟咱家不同，咱家过去和爷奶在一起生活，妈你是要先顾着爷奶。 可她一直没人约束，又在国外待了几年，性子更加张扬。我知道她让你不舒服了，看在我的面上，妈你就别跟她计较了。 我们过不了多久要结婚，总是有心结，以后就难处了！” 听了儿子这些话，王素娟掉下眼泪，“儿啊，妈就是再难受，心里再不痛快，也不能让你夹在里面难做。 她别说是不叫我，就是她骂我，我也忍了。只要你过得好，大不了妈以后不去打扰你们，你们好好过日子就行。” 第160章 怀疑 王素娟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提醒儿子，“儿啊，妈知道你心里想那个。别想了，咱们已经订婚，都让她过去吧。” 老妈的话没说明，可他俩都知道“那个”是沈晴。 放下自小就有的情份并不容易，余晖阳一直以为自己做得很好。可每次见到沈晴，他的内心就会不平静。 “妈，我想早点回海城。”余晖阳说出这话，老妈心里知道儿子不想再与沈家那丫头遇到。 她心里多少不舒服，要不是她突然回来。自家儿子还能再多待两天，可现在儿子只能离开。 人心里不敢有怨气，一旦想不开，就会成了心病。王素娟此刻自己就有了结，这个结因在儿子，却怨在沈晴。 沈晴在家里享受着爸妈的爱，一早买菜回来的佟霞在厨房里忙碌着。 昨晚丈夫沈家昌说，“孩子瘦了，胳膊又细了。” 她今天就赶早买了只活鸡，丢给丈夫宰杀。自己在厨房忙着配料，想给女儿炖上一锅鸡汤。 沈晴在自己的房间里睡得很安稳，熟悉的家，熟悉的人。真应了那句，“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这里没有豪华别墅，这里却有她最在乎的父母。醒来的她，被屋里阵阵飘来的鸡汤味，熏得恶心。 妊娠反应虽比之前好点，可这一股子腥味，她还是忍不住干呕。 她假装自己起床刷牙，捂着嘴巴冲进了厕所。佟霞听到动静出来时，只看到女儿进厕所的背影。 厕所里，沈晴忍不住开始呕吐，她很想跟妈妈说，“别炖汤了，这味儿她受不了。”可是，她不能说！ 呕吐的声响，还是被妈妈听到，佟霞走到厕所外，一脸忧心。 “晴晴，怎么了，这怎么还吐了？” 沈晴正在与恶心做斗争，却听到门外妈妈的声音。 她拿纸巾擦了嘴，打开水龙头接水的同时，对着外面安慰着。 “妈，没事，我就是刷牙没注意。刷得太深，戳到喉咙吐了。” 这会儿她只能假装是自己刷牙不小心，掩盖自己呕吐的事。 佟霞听了她的话，不由得气笑了。转身往厨房走，边走边说。 “你啊，从小就是这样，别那么粗鲁。刷个牙都能戳到喉咙，也就是我家女儿了！”这话当妈的说得无奈。 刚刚缓解的恶心，在牙膏味道的加持下，她又开始了下一轮呕吐。 一只脚还没走进厨房，佟霞的眉头皱起，她心里隐隐的觉得不安。 这次女儿回来，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个不对劲她还说不出，可今天这样呕吐，却和以往不同。 生过孩子的女人，总是对呕吐很敏感。佟霞心里有个念头闪过。她狠狠地甩了甩头，像是想要甩走自己荒唐的想法。 可越不想承认，脑子里的念头却越清晰。 她顿在了厨房门边，回头望向厕所。有些话憋在心里，时刻破茧而出。 沈家昌早上坐在轮椅上，心情好，杀鸡都顺溜得很。鸡血溅到了身上，他回房间换衣服，这会儿他也听到女儿的呕吐声。 男人的心思就很简单，他的第一反应是，“女儿病了。” 他滑着轮椅出了房间，看到妻子站在厨房外发愣。 “你干什么呢？不做饭站搁这儿罚站？” 听到丈夫的话，佟霞这才缓过神，她掩饰自己的心思。 “你看我这脑子，刚想拿什么，走到这里又忘了。这想了半天，还是想不起来！真是老了。” 她边说边走进厨房忙起来，沈家昌听了妻子的话，“你就别想了，有时候你越想，越想不起来。你不想了，它自己就跳出来。”他一点都没发现妻子的异样。 看着妻子在里面忙碌，他犹豫一下，滑着轮椅靠近厨房。 “霞呀，我觉得闺女是不是病了？是不是在外面吃不好，孩子的胃出问题了？” 佟霞切菜的手，顿住了，她想着丈夫的话，“是啊，也许女儿就是吃不好，伤了胃。” 她想到这里，放下手里的活，人直接走到厕所门口。对着里面大声说，“晴晴，我看你这么吐，肯定是有胃炎了。下午妈陪你去一趟医院，咱们好好检查一下。” 正准备出来的沈晴，人一下子僵在那里。她没想到自己的呕吐，会让父母担心到，非要去医院的地步。 心里不禁叹息，回来前她深知自己瞒不了太久。可没想到会这么快！ 在海城时，她隐瞒的好 ，不是她会做戏。是肖程每天工作很晚回来，俩人错过了吃饭时间。她只要不闻到荤腥，呕吐就会减少很多。 吴婶对她有抵触，做饭也不会好好给她做。正应了沈晴的心思，她告诉对方，有酸辣白菜就能对付。也合了吴婶的心思，俩人一拍即合。 这会子回家了，这样的说法不知道能撑多久，她一点信心都没有。 一家三人的饭桌上，沈晴尽量不直视那些肉菜，她掐着大腿，让自己忍下一阵阵反胃。 老爸一筷子鸡肉，夹给了她。“闺女，好好吃，这次回来看着比上次瘦了不少，这是都没好好吃饭吧？” 越怕什么，越来什么，这筷子鸡肉，直接把强绷着的沈晴，彻底破防。 她站起身冲进厕所，一阵呕吐声，让父母待在那里。 沈家昌嘴里念着，“怎么了，这是怎么了？真得病了？” 他心里有些害怕，怕自己闺女真得生病。转头看向妻子，她一直没有动筷，只是静静地看着女儿。这会儿她眼神冷冽，看上去人似乎是生气。 沈家昌以为妻子是嫌女儿不肯吃肉，他忙跟妻子替女儿解释。 “不吃就不吃，说不定孩子吃腻了。你别一副不吃就生气的样子，好不容易回家来。为了口鸡肉不愉快，别这样。” 佟霞此刻的心情，丈夫怎么会知道！她如果说刚才是猜测，这会儿心里已经七七八八。 事情往往是，连贯的。小豹子的敲门声，打扰了沈家夫妻。 佟霞心情沉重地开门，看见小豹子送来的糖葫芦，她心里有了计较。 “豹子，进来吃点饭。”佟霞热情邀请。 小豹子摇头，“佟姨，不用了。我妈今天给我做了红烧肉，我要回家吃。”小豹子说完转身打算离开。 手臂却被佟霞拉着，“别走，阿姨给你点好吃的。” 佟霞回屋，拿出一把“大白兔奶糖，”塞进小豹子手里，“回去吧，别乱跑。”她关门转过身时，脸色一下拉了下来。 沈晴从厕所出来，一眼就看到餐桌上的糖葫芦，她心里实在是高兴，这会儿自己就需要这个。 她将糖葫芦一颗颗取下，放在自己的米饭碗里。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看得沈家昌一头雾水，“闺女，海城吃米饭还就着糖葫芦？” 他以前听过，南方人吃饭喜甜食。可米饭就着糖葫芦，他实在不知道怎么会好吃？ “好吃，爸，这是我的创新。”沈晴随口胡诌。 若是沈家昌这会儿看看妻子，他一定会发现佟霞黑着脸，看着女儿。偏偏沈家昌一颗心都在女儿身上，他没给妻子半分眼神。 第161章 妈妈知道了 沈家昌嘴里“啧啧，”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他看着女儿，话却是说给妻子听。“的亏我在北方生活，就这种吃法。你让我在南方过，我估计饿死了。” 佟霞心里现在烦得很，她现在只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自己清楚，在她没有搞清楚事情前，不打算让丈夫跟着一起闹心。 “家昌，闺女回来了，还没去过我的摊位。不如一会儿吃完饭，你睡午睡，我带闺女去趟市区，买点东西，顺便去我那里看看。” 沈家昌有些不悦，他皱了皱眉头。“孩子刚回来，非得今天去？不能让她歇两天，你那个摊位放在那里还能丢了？你刚好也跟着歇歇。” 佟霞没有直接回答他，看着沈晴，“晴晴，你想不想去？” 沈晴正在吃饭，听到妈妈的问话，她知道老妈是想自己跟着去。“去吧，我看外面天气还好，不如今天跟我妈出门走走。” 沈家昌看女儿也答应了，他也不好说什么。自己从出事后，在医院开始了每天午睡，到了现在身体已经形成习惯，时间一到就困得不行。 佟霞洗完午餐的锅碗，看着沈家昌安然入睡，这才对女儿说，“咱们出门吧。” 其实沈晴也很困，怀孕的她很想睡。可看妈妈想要出去，她强打精神，点点头。“妈，我们别去太久，我昨天赶飞机，一天下来折腾的也很累了。” 要是以往，女儿说这话，妈妈一定不会让她出门。可今天佟霞似是没听到，只“嗯”了一声。 沈晴心里有些疑惑，老妈看了眼她，“我主要是想给家里买些东西，两个人去，拿得多些。” 她并没有怀疑妈妈的话，以前在家时，每次家里大采购都是全家一起出门。他们厂子大，离市区有些距离，采购必须去市内。 母女久违的一起出门，看上去心情都挺好。老妈佟霞今天也大方一回，出门在路边对着沈晴说，“咱们今天坐出租，平日我出门都是搭公交，今天我女儿回来了，不能太抠搜。” 出租车上，司机询问目的地，佟霞说，“建设路。” 沈晴有些疑惑，“妈，建设路那边能购物了？” “咱们先过去，一会下车走走看看，指不定走到哪里了。”老妈说完话，闭起眼睛假寐，这让还想问什么的沈晴，也不再追问。 建设路下车，沈晴看着还是老样子的街景，她还是忍不住问老妈。 “这里也没新开百货公司，来这里是不是离得远了？” 佟霞像是没听到女儿的话，自顾自往前走，沈晴此时才觉得不对劲，妈妈从来没有这样冷漠的对待自己。 她快走几步跟上来，“妈，你怎么了？什么事让你不高兴了？”说着话，她挽上妈妈的手臂，还像过去那样，她们是亲密的母女。 佟霞不动声色的拉开她的手，根本不愿与她说话，只是独自往前走。 沈晴这时意识到，自己的妈妈在生气，这个气还跟自己有关。她似是想到了，要么说她最像老妈的性格，虽不张扬，但骨子里也很固执。 “妈，你别走，我知道你想去哪里。”沈晴停下脚步，冷静的说出这句话。 听到女儿的话，前方正在快走的佟霞，也放慢脚步，她干脆停下来，回头看向女儿，表情却十分冷漠。 “你知道？那我要去哪里？” 沈晴眼泪在自己的眼眶打转，她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想过无数次被家人发现的场景，可今天这样的环境，她还是没有想到。 “医院，前面不就是中心医院了。”沈晴带着哭音，说出心里话。 佟霞看着女儿的样子，她先掉下眼泪。“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你爸差点在这里走了，那时我一个人对着手术室，我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活下来？我怕，更怕你们没了爸爸！ 闺女，我和你爸都不是有大能耐的人，我们用尽自己的本事，把你和你哥养大，没有亏待你们吧？” 老妈的话让沈晴羞愧极了，她看着妈妈痛哭流涕，她跑上前，一把抱着自己的妈。 过往路人只看到两个女人抱在一起，有人窃窃私语，有人装作没看见，还有人临时驻足看个究竟。 佟霞知道自己失态了，她拍了拍哭泣的女儿。抹了把自己的眼泪，拉着沈晴的手，继续往前走。 医院的大门口，沈晴停下脚步，“妈，别去了，就是你想的那样。” 佟霞已经没了刚才的激动，“就是，也要知道情况吧。” 妈妈虽语气淡淡，却能听出她的失望。 沈晴跟着妈妈，像个木偶般在医院做了检查，医生对着两母女笑着说，“三个月挺好的，好好安胎。” 这话如果是对着旁人，或许是祝福。可沈晴这会儿心像油煎，她不敢看自己妈妈的表情，只能低头看脚尖。 佟霞轻声地询问医生，“能做掉吗？” 医生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抬头看向佟霞，“为什么不要？” 佟霞没料到医生会开口询问，只好应付着，“家里不方便。” 到底是见识多了，医生脸上风平浪静，“现在如果不想要了，人流是做不了，只能引产。” 她的话一出，佟霞就不再说话。她看着女儿，嘴里是给自己找面子。“你们这么忙，现在生孩子，哪有时间来照顾？这个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 医生也是个热心的，“既然来了，你们也别太忧心。回家好好商量下，肯定能想出好办法。” 来时沈晴的好心情，回家的路上却一言不发。佟霞依旧叫了出租车，她们顺道在拐弯店铺买了生活用品。她没让沈晴拿东西，自己一个人拎着。 静默的车厢内，佟霞先开口，“回家后，你先别跟你爸说。让我来说，这事瞒不住。”沈晴沉默不语，她默认妈妈的决定。 沈家昌看到俩母女时，看脸色似乎并不开心。直觉告诉他，俩人是不是发生矛盾了？ 看到妻子手里拎着的东西，他更加确定俩人有矛盾，否则不会就买这么点东西回家。 他陪着小心问，“逛的怎么样？” 佟霞显得很疲惫，她将自己带回来的东西，都归置好。 “有什么怎么样，就是个逛街吗。”听了妻子的话，沈家昌很不解，什么事让妻子可以跟刚回来的孩子生气？ 他对着沈晴挤眼睛，就像孩子们小时候那样，他们惹妈妈不开心，爸爸总是这样给他们打圆场。 “就知道你们逛累了，我早早就把饭菜热上了，鸡汤也煨了好一会儿。” 沈家昌不提鸡汤还好，偏偏又说到这个词。佟霞的火气一下子爆发，“一个鸡汤，你说的没完没了，喝不喝能怎么样？” 沈家昌被怼的莫名其妙，他也有些不高兴。“佟霞，你什么意思，从进门就拉着脸，你是跟谁置气呢？” 第162章 父母的伤心 “跟你。就一碗鸡汤，你说过来说过去，没完没了。我说你更年期了，你还不承认，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多啰嗦。” 佟霞一通输出，劈头盖脸的把沈家昌骂了一通。被骂者当然委屈，他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佟霞，你今天是吃错药了？我是怎么得罪你了，让你发这么大脾气，你有事说事，别在这儿胡找事。”沈家昌又恢复到以往的大嗓子，这些话都是用喊出来。 沈晴没想到自己的事，会祸及老爸，她知道妈妈是心里有气发不出，现在看谁都不顺眼。 “爸，我有话跟你说。”沈晴刚说出这话，被老妈一个眼刀子过来，佟霞警告的看向她。 “回你屋里休息吧。”她的语气生硬，这让沈家昌很不舒服，他不知道妻子为什么这么对女儿说话，可他不喜欢。 “你干什么呀，孩子才回家，你这闹的那出戏？”沈家昌正准备对佟霞一顿教训，只听见“咚”得一声，沈晴跪在他面前。 佟霞看到女儿跪下，她忙走上前，硬拉带扯。嘴里抱怨着，“谁让你跪了，你跪有什么用？你给谁来这一套！”强拉着沈晴，非要她进自己房间。 沈家昌看出不对劲，他大声呵斥妻子，“你别动她，让孩子把话说了。”碍于自己坐在轮椅，沈家昌没办法一下子冲过去，拉开妻子，他忙滑着轮椅，来到沈晴身边。 佟霞虽是饭怒，但还是留了分寸，她既怕伤了丈夫，又怕真得让女儿受伤，可心里的怒气和狠，让她就是想折腾女儿。 “爸，我怀孕了。”沈晴在被妈妈的拉扯的东倒西歪，可还是说出这句话。 沈家昌初听到时，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嘴里跟着念叨。“怀孕了？”可当他反应后，一脸惊恐地看向女儿，嘴巴张得合不拢，不是兴奋，是惊吓！ 他半天说不出话，最后问了句，“你和谁怀孕了？” 沈晴反而平静了，“爸，妈，你们不用问了，孩子没有父亲，就我一个。” 她的这个话，在父母眼中不是有个性，那是忤逆。沈家昌是个老派人，此刻红了眼，他先是愣了半天，突然开始猛烈的自打耳光，这让女儿沈晴吓到了，她想过爸爸会不接受，可没想到他会自己打自己。 佟霞看到丈夫的样子，她放开沈晴，冲到沈家昌身边，一把拉着他不停抽打自己的手。 沈晴这时趴在爸爸腿上，嘴里一直说着，“对不起，爸，我错了。” 佟霞听到女儿的声音，忍不住拍打起她。“打死你，让你去读书，你可好，挺个肚子回来！你让我和你爸怎么活？我们一辈子没做过坏事，怎么就教出你这么个女儿。 你知不知道，你还没结婚。别人以后怎么说你，你以后怎么活？” 佟霞的话，越说越委屈，她边哭，边骂沈晴。沈家昌拨开妻子的手，再一次对着自己抽起耳光。他的巴掌一点都没留余地，“啪啪”地打得很用力。 “别打了，又不是你的错。是我，我不该太心疼她。以为是个姑娘，不想打她，骂她，哪知道养成这样了。 要打，该是我打自己，是我惯坏了孩子！”妻子一边对着丈夫道歉，一边伸手再次拉着他。 “爸，我错了，你别打了。我走行不行，不给家里丢人。” 昨天还是热闹嬉笑的客厅，今天就是三人抱头痛哭的场面。 沈家昌一脸痛心地看着女儿，“你打算怎么办？” 佟霞替沈晴说了，“不能人流了。今天医生说要引产，那不行，会有危险的。” 沈家昌这才意识到，妻子今天非要出门，原来一早就知道了？ “你早就知道，还瞒着我？” 佟霞边掉泪，边摇头，“不知道，我当时心里膈应，又怕误会了，想着也许真得是胃不好。”说完这些话，她又开口说。 “她爸，我对不起你，没把女儿养好，我都不想活了。” 沈晴知道自己再不说什么，父母就被自己气死了。 “爸妈，我走，咱们家就当我没回来，看看你们我就放心了以后你们照顾好自己。” 她说完这话，打算进屋去拿自己的行李。刚转身就被身后沈家昌的一声大吼，给吓了一跳。 “你去哪儿，这不是你家，你还去哪儿？” 沈晴也委屈的哭了，“是我家，可我不能给你们添麻烦。” “既然是你家，说什么麻烦？你不是我们的孩子?” 如果说，父母骂她，打她，她反而不难过，毕竟是自己做了。 可现在爸妈宁愿自己打自己，都不舍得对她动手，沈晴的心，被刀子一下下捅着。 “哪里都不去，就在家。丢人也是我们丢，我们不在乎，谁说什么都是放屁。”沈家昌的话，似是一锤定音。 沈晴哭着叫了声，“爸。”话没说完，先大哭起来。佟霞这会儿冷静下来，“晴晴，你说实话，你这个孩子是不是你公司……” 妈妈的话没说完，沈晴却一下子猜到，她忙解释。 “不是妈想得那样，跟我们公司任何人都没关系。” “好，那我问你，你爸生病时，你寄给家里的钱，是谁给的？” 沈晴心里一惊，她知道妈妈聪明，没想到她一下子就问到重点。可重点是事实不能说，说了父母就真得没法活了。 “我借公司一些，还有一些是我的业务提成。” “借公司的，我也还清了，妈妈不是也给我寄钱了。”佟霞想到那段日子，自己拼命接活，恰好自己做生意还算有运气，几单辅料也赚了钱，她跟丈夫商量后，先给孩子赎身。那是女儿跟公司借的，不能让她为难。 佟霞将手里的钱寄给女儿，让她还了钱，可以随时回家。这会儿女儿提起，她倒是没有怀疑。 “好，我再信你一次，那么这孩子，你到底怎么想？”佟霞问得心都提起，她当然是不想女儿留下他，可不知道孩子的想法。 沈晴听到这里，“妈，我想要这个孩子。”她的话刚说出口，老爸沈家昌气得说，“你糊涂，怎么能要，你没结婚。” “爸，妈，我不结婚了，就一个人带着孩子。” 她的话让父母快气晕过去，“晴晴，你知道人生很长。不是你这会儿任性的说句话，就过去了。 我们见过你这情况的女孩，最后日子过得多凄惨，你是不知道！”这是老妈的话。 沈家昌也跟着说，“晴晴，孩子生了，户口，上学都是问题。我们家又不是什么官啊，长啊，怎么给孩子办这些关系？” 老爸的这些话，沈晴以前还真没想过，她被爸爸的话，问住了。 第163章 想创业 看女儿一脸茫然，俩夫妻就知道她都没细想！佟霞也跟着劝说。 “晴晴，我年轻时，那时候人都保守。这种事出来，别说家里人跟着丢人，就是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活。 可还是有姑娘糊涂，犯了错！娘家好的，还会帮着点。 娘家要是怕丢面子，那这姑娘就惨了。以后的日子，一个女孩家，带着个没户口的孩子，你想想能过成什么样？ 有得女孩，还是跟结过婚的男人搞在一起。那就更惨！ 去跟男人闹，人家就是为了她离婚了，以后他们也是过得鸡飞狗跳。 有得男人还不离婚，姑娘丢了名声。还带着个没户口，别人看不起的孩子，那叫一个“难。” 你还记得吗，你小时候咱们家买油还都用票，没户口的孩子，就没有配额。 现在虽说不用票了，大人们辛苦点也能养大孩子。可没户口怎么办？到处拉关系找人，哪头不要钱？养个没户口的孩子，真得不容易！” 沈晴怎么会不知道用钱的地方多，她唯一没想过户口的事，这会儿她也泛起愁，可心里有个声音说，“别放弃自己的孩子，先努力赚钱，车到山前必有路。” “妈，我当初去过医院，就是没进去做流产！他再不名正言顺，也是我的孩子。 我做不到不要他，哪怕以后很苦，我也只能生下他。”看着闺女一意孤行，做父母的俩人都心里着急。 却知道这会儿不能催的太紧，紧了就适得其反。 “闺女，你起来，去躺着吧。”沈家昌先发话了，他心里虽有气，可孩子是自己的，他从来没动过一指头，这会儿也只能打落牙齿活血吞。 这个夜晚，沈家昌和佟霞翻来覆去睡不着，“晴晴他爸，你说怎么办？” 佟霞这会儿也没了主意，这是大事，她需要想清楚。沈家昌一样需要想，他俩面对这个问题，头疼的很。 “不能要，可月份大了，引产危险性很大，又怕以后就不能……” 妻子的话，沈家昌听明白了。他虽是个男人，毕竟也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一些常识还是懂的。 “不能冒险，万一孩子以后不能生了，会记恨我们一辈子。” 沈家昌说出这些话，自己又无奈的“哎”了一声。房间里不断发出叹息声，沈家昌的烟也没少抽，佟霞被熏得闭着眼睛不敢睁。 沈晴这个夜也不好过，她脑子里像演电影般，一幕幕闪过。从前自己决定留下孩子时，都是对未来生活的向往。现在全是以后自己的种种苦难！ 耳边似是响起徐娇的话，“你可想好了，要不要都还有时间。要是下定决心，那就别再想其他的。就一个想法，赚钱。 赚你能力内，所能赚的最多钱，钱能解决一切问题。” 父母之所以担心，就是没有底气。沈晴和肖程在一起过，她见识过有钱人的自信，现在也深知赚钱的重要性。 这个夜，父母在房间翻来覆去的想她，而她却在自己想通后，认真考虑赚钱方法。 清早的沈家。佟霞因着昨夜未眠，早上困得不行，比平日里稍晚些起床。 人刚走到厨房，就看到女儿在厨房里忙碌着。她很惊讶沈晴的早起，“你几点起来的？” 沈晴听到妈妈的声音，她回头笑着看向她。 “起来一会儿了，我把早餐准备好了。妈，你今天不去摊位吗？” 说真的，佟霞原本打算在家多待几天陪女儿，可经过昨日后，她现在想去摊位了。 在家，她有种窒息的感觉，这个时候她想静静。 忙碌的工作才能让她舒缓心情，女儿的话，倒是让她有了借口。 “吃完早餐就去”她虽是回答女儿，可眼睛却不想看向她。 “妈，我跟你一起去。”沈晴说得坚决。 “你去干什么，你现在这样，在家歇着吧。”佟霞本能的想拒绝闺女。 “妈，我知道你现在烦我，可我要去一下，带我看看环境可以吗？” 女儿的话，让佟霞疑惑。可闺女都这样说了，自己也不好拒绝。 如沈晴所料，老爸没有出来吃饭。她之前就知道会这样！这件事对父母的冲击太大，他们都需要时间来平复心情。 两母女出门前，沈晴还是习惯性去爸妈房间打招呼。 “爸，我跟妈出门了。你的饭菜都在厨房，一会儿你起来了，自己热一下。 闺女跟自己交代着，可沈家昌闭着眼睛躺在那里。对女儿的话，没有半分回应。 沈晴帮他关上房门，听到“砰”得关门声，沈家昌眼角流下了眼泪。 一路上，佟霞没和闺女说话，俩人今天乘坐公交车。佟霞有意把座位让给女儿坐，可沈晴却独自走向门口处。自己斜靠在扶手边，她把座位留给了妈妈。 面料市场里生意兴隆，佟霞两天没来开摊，人刚到，就有客人上门。 “霞啊，你这两天没来，有顾客来找。我说过几天你肯定来，你看，今天这不就来了。 你这几天忙什么，都没来？我问爱姐，她说你家有事。” 说这话的女人，是佟霞旁边摊位。江城过来的布料商，徐梅。酷爱打扮，今天她拿着自己新买的衣服，专门找佟霞改一改。 “谢谢了，”佟霞客气着。 “你谢什么，我这儿还有活给你做，你不来我还着急呢。” 佟霞看到她手里的衣服，人就笑了。“你这是又买新衣服了，拿来我看看。” 徐梅把手上的衣服递给佟霞，“反季买的，便宜。你也知道我这人胳膊短，穿什么衣服都是袖子长，你给改改，我就放心你的活。” “行，放着吧，一会儿我就给你改。” 徐梅又问了一句，“不用量量？” “我这儿有你的尺寸，你上次改的时候，我就记录了，你要是没别的要求，那我就按照上次的尺寸给你改了。”佟霞给她解释着。 “所以说，该是你生意好。人这么细发，什么都准备好了。那我就忙去了。” 佟霞笑着看徐梅离开，转头看向爱姐的店铺。 刚才沈晴看着老妈和朋友说话，她走到自家摊位旁的小店里，之前听妈妈说，这是爱姨的店。 “爱姨，”沈晴对着里面打招呼。 爱姐低头正在盘点，听到有人叫自己。她抬头一看，“你回来了，也不去阿姨家坐坐。”爱姐的大嗓门子埋怨着。 沈晴笑着说，“回来那天，机场飞机晚了，到家时就很晚。昨天又在家睡觉，今天才跟我妈出门。” 爱姐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走到沈晴面前，拍着她的肩膀。 “都说你大十八变，你啊，是从小好看到现在。这么好的女孩，我一定要给你介绍个好男孩。” 第164章 嫌隙 沈晴没想到爱姐一上来，就说给自己介绍对象的话，她有些局促，也有些意外？ 佟霞在外面忙碌时，耳朵却竖起。仔细地听着爱姐店里的声音。她也听到爱姐的话，没办法，谁让她中气太足，嗓门大。 这会儿她想起了刚开店时，爱姐跟自己提起的那桩事。 想到这里，头又要疼了。自己这摊位，还是爱姐的亲戚帮忙办下的。 这会儿拒绝人家，该用什么借口，她都不知道了! 佟霞在这里发愁时，女儿沈晴却开始跟爱姐打探消息。 “爱姨，这市场现在还有空位吗？” “怎么了？你想租店铺？不打算回海城了？”爱姐一连串的问题，她好奇得很。 “嗯，不想回了，想找间店铺做点什么。”沈晴把自己的想法说了。 “你自己做？” “不是，我要上班的，是让我妈来做。” 昨晚沈晴想了很多，她知道自己别的也不会，唯有衣服，是她和妈妈都可以做。 平城远不如海城经济活跃，相对衣食住行都不如那里发达。 沈晴要和靳裴然联系，之后也要留在他身边工作。开店的事，肯定是妈妈来做。 而她只需要找合适自家店的货。 佟霞这人不是个急躁的性子，她在外面听到女儿和爱姐的对话，并没有急着去问个究竟？ 心里再疑惑，面上也不显露。 沈晴与爱姐寒暄后，就独自来到妈妈的摊位前。 知道女儿现在的身体状况，佟霞就是不高兴，她作为母亲，也会为自己女儿考虑！ “你坐吧，”佟霞把自己的椅子拉给沈晴。 “我不坐，妈，你还要做活，站着怎么弄？”沈晴又把椅子推给老妈。 佟霞没搭理她，扭身向走进爱姐店铺，再出来时，手里拎着把椅子。 看到老妈也有座椅，沈晴不再啰嗦，她拉过椅子坐了下来。 “妈，你这在外面摆个摊是省钱，可也人受罪。”沈晴的话刚一出，老妈佟霞就不高兴了。 “谁不知道受罪，可家里当时就这情况。有个来钱的营生就不错了，还挑剔什么。” 沈晴知道最近不管自己说什么做什么，父母一定会看自己不顺眼。但有些事即便自己被她们挖苦，也要说。 “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想开间店，你来经营。我过几天就要去一间公司报到，没时间开店。” 佟霞像看傻子般看女儿，“你没时间看店，我就有了？我现在每天在这里都有收入，为什么还要开一间不知道未来的店？” “妈，你误会了，我不是做别的，还是衣服。我在海城时，就在服饰公司，熟悉里面的道道。 咱们平城也在慢慢发展中，可比起海城，衣服的款式还是不多，也跟不上潮流。 我想开间店，一是你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二是有了店铺，你还可以继续现在的生意，还能兼顾卖货。 货品我来找，妈只要你答应了，我们就着手准备。” 佟霞以为女儿想做饮食类生意，她是一窍不通！听明白了，她是想做服装。那要是开个店，她当然可以。 当初女儿寄回来的钱并没有用完，她留着以后给女儿当嫁妆让她带走。 现在听到要开店，心里是高兴地，可想要开店需要的开销，她又开始发愁。 “开间店，不是开玩笑。你爸手术后是有点余钱，后来我又赚了钱，给你寄过去还给公司。 我这里余钱还存了点，本来打算是你出嫁时，你的钱还让你带走。可现在……” 佟霞心里这会儿不想说这闹心的事，“我就问你，如果都赔了，你爸喝药的钱就没了。”从来没开过店，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钱，佟霞心里能不担心。 沈晴看着妈妈，“妈，我们家不能永远这样，做事要有魄力。有时就是赌博，可我不会轻易去赌，至少我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咱家以前就是因为你和我爸都是拿工资，一次事情就差点没钱救我爸的命。 我哥以后要结婚，你们还要养老。靠着家里现在的收入，我们就是勒紧裤带也只能是牙缝里存钱，存不了多少。” 对女儿的话，佟霞是有意见的。“谁家不是这么过？都是老百姓，那个不是靠省出来的。” 沈晴耐心解释，“话是这么个理，可我们在经历变革。社会变，我们也要变。 过去靠着工资的日子，现在不行了。就一个生病，我们都支应不了。 用一句我在海城听过的话，【我们没有抗风险能力。】” 佟霞是不知道女儿的这些话，出自谁？可她听得懂，孩子说得没错。 这也是她拼命要做事的原因，家里一次遭难，让她后怕的不行。 接下来的日子里，佟霞下午开摊，上午和女儿走访各大街道，沈晴留意着自己相中的店铺，她对老妈说，“这叫调研市场。” 佟霞所在的市场里，店铺已经饱和。她和女儿问了几次，给自己的回复都是店铺满了。 她在这里开店一段日子，知道这里有几个档口。还封存着，应该是市场打算高价出租。 这个事，她在家里和沈家昌还有女儿都讨论过，心里急却无计可施。 佟霞很想通过爱姐的表侄去问一问，可她顾虑前两天女儿和她的对话。 她把自己的顾虑说给男人听，“我之前跟你提过，爱姐想给咱家晴晴介绍她家表侄。 要说没晴晴这档事，其实人家男孩挺不错。我又见过，是个实诚孩子 。 可偏骗咱家闺女这事，我们就不能装糊涂，害了人家！” 沈家昌听了妻子的话，又是一声“哎。” 自从沈晴回来后，佟霞一直不敢与爱姐聊天，刻意躲避她。 爱姐今晚也再跟自家男人发着牢骚，“大春，我总觉得佟霞这几天都不搭理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得罪她了！” 王大春坐在那里摆弄自己的钓鱼线，眼皮都没抬。 “那就问你自己，估计是你的嘴又说什么了，你还不知道。我成天跟你说，少说点话吧，省的得罪人，你看应验了。” “你放什么屁呢，我最近都没跟她聊过。 前段日子，她忙我也忙。后面晴晴又回来了，她要么不开店，开了也是半天。 俩母女成天不知道忙什么，我哪有机会说话得罪人。” 爱姐对丈夫给自己的评价十分不满。 “你要这么说，我也不知道，你自己想想吧。” 王大春对她的话，还是将信将疑。 “不过我还是有点生气，不管啥事，我们毕竟当初真心帮过她。 她有事也不直说，让人搞不清楚怎么回事？我最烦文化人这冷处理。” 王大春怕妻子继续说下去，把自己气着了，他笑着打圆场。 “估计你多想了，你也说了人家最近忙，别想太多。” “好，就算你说的，我多想了。可之前我跟她提过，等晴晴回来了，我把吴昊说给她家晴晴。 第165章 变故 这事她总不能忘了吧？之前人家吴昊跑前跑后给她办摊位，这人情也忘了？” 妻子这话说出，王大春确实不知道怎么圆。“你要不再等等，说不定过几天人家就给你消息了。” “我前两天专门在晴晴面前提过，看晴晴的样子，压根不知道。我就等着看沈家这俩口子还怎么装？ 大春，不是我多事。晴晴自打和余家那小子完了，你也知道，咱们附近家属院，是不可能有好男孩给她。 谁家愿意顶个人家不要，他们要的名声？ 别管以前都多少人提过亲，现在都是个冷灶了。 吴昊要不是因为性格太内向，不会讨女孩高兴。以他的工作和相貌，还有他家的条件，剩不下给晴晴。 我不管了，她家要是再没动静。我就亲自去她家提提，人不能忘性太大了！ 我跟崔华保证过，人家巴巴等沈晴回来。这人回来了，白不提黑不提，这就算了。那当初干嘛找人家帮忙？” 听了妻子的话，王大春心里也别扭着，但他不想揣测。 “你也别想太多，实在沈家没动静，你再去问问。” 佟霞知道自己躲不了太久，隔天早上自己去开摊时，主动找爱姐说话。 爱姐看到佟霞时，她板着脸。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佟霞就知道对方生气了。 “爱姐，这几天我一直没过来跟你说话，你别生气。” “我没生气啊，你这话说得，我又不是没人说话。”爱姐带着情绪，话说得也有些尖锐。 “不是，你误会了，我是最近家里有些事，心里烦着呢。”佟霞自己都觉得理由牵强，可她的确是家里的事让自己烦心。 爱姐听到是有事，一下子来了精神，“什么事，能给我说嘛？多个人帮你分析分析。” 佟霞摇头，“爱姐，你先别问，以后你也会知道。可现在我说不出口！ 我今天跟你说得话，你可能会生气。可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就希望你能理解我。 晴晴以后不结婚，也不谈恋爱，她就想一个人过了。”佟霞说出这话时，心里的苦只有自家男人知道。 昨晚一家三人坐在一起，沈晴很正式的跟父母说，“爸妈，如果你们非要我打掉孩子，我就离开这个家。 不是我不孝顺，是我舍不得自己的孩子。可你们要脸面，我不能让你们跟着我丢人，那就只有我走。” 她还对着妈妈说，“妈，咱家开店的事，你不要不在乎，我是认真的。就算我不在家住，店还是要开，钱，我们还是要赚。” 佟霞和沈家昌因着女儿这些话，一个晚上都没睡。这段日子失眠成了他们的常态！ 早上沈家昌发话了，“已经这样了，我们不能把孩子逼走。她要是非生不可，我们就陪着。不就是这张脸，丢一次也是丢人，丢两次就不在乎了。” 佟霞知道，男人的意思，上次余家的事，他们已经丢人了。这次恐怕就不是简单的丢人而已！ 可他们是父母，自家孩子的事，难道躲起来？他们做不到。 爱姐听了她的话，知道肯定有事发生。可她又问不出，心里急的不行。 既然话都挑明了，爱姐也豁出去，“佟霞，你们是不是想给女儿找个更好的？ 要是这么想，我今天可能给你泼冷水了。你想想余家那事，咱们街坊四邻都知道。 你们就是找个外面的，人家还要看晴晴的工作。像我家表侄那是吃公粮，人家不怕找，可晴晴是过了这村没这店! 晴晴就是赚再多钱，也是给人家打工。以后最多出来做个小生意，和人家吃公粮的没法比。” 佟霞等她说完，她一脸歉意的看着爱姐，“爱姐，你和我也处了一段日子。我是个什么人，你也该有所了解。 要不是不得已，我不会拒绝你家吴昊！我们怎么会不知道吴昊工作好？说话私心的话，就冲着我在这里做生意，要是找个他，我不是更方便了。 可是现在不成了，有些事由不得人，这都是命。” 佟霞这也不说，那也不讲，可急坏了爱姐。她总觉得对方是拐着弯的拒绝，实际有更多考量。 人心里一旦有了嫌隙，就觉得哪里都不对劲。 佟霞的解释，显然无法平复爱姐的怀疑。可佟霞也没办法，她总不能把女儿的事，当故事讲给人听。误会就这么结下了，她现在明知有问题，却无力解决它。 “我算看出来了，人啊，想讲良心，那是没有。要是想卸磨杀驴，那是个顶个的厉害。” 爱姐丢下这句话，就不再搭理佟霞。 佟霞将今天的事说给男人听，沈家昌沉默着。 “哎”声后他安慰妻子，“这是没办法了，人家误会，咱们也说不清。做父母的不替孩子受着，还指望谁？” 佟霞把心里的担忧说了出口，“她爸，我的缝纫机和一些货，一直在爱姐店里。 可现在弄成这样，再放下去，咱们就脸皮太厚了。别等人家开口赶人，我想租个地方放家里的东西。” 沈家昌当然答应，父母的聊天，沈晴都听到了，她心里也在琢磨着该怎么开始。 根据自己和妈妈看过的市场，她分析出目前最好的位置还是在老妈这里。她想在这个市场里有间店铺，那么捂着的那些店，就成了她的目标。 她费脑子在想怎么打听那些店铺的租金，老妈佟霞却接到一通电话。 “佟霞吗？”佟霞愣了一下，自己认识的人不多，这个号码是陌生的。 “哦，是的，请问你是哪里？”她礼貌的回应着。 “我这里是市场管理处，你下午来一下。” 佟霞听了是市场管理处，心咯噔一下，从晴晴的事出来，她 就总有种不妙的感觉，今天这不事情就来了。 人的直觉有时很准确，她来到市场部时，三言两语就听明白。自己的摊位可能保不住，理由很简单。 负责的管理员说，：“佟大姐，我们刚建立市场时，规划的不规范。 现在一切都要规范化管理，你那个摊位还有其他属于占道经营的，都要取缔。” 佟霞心里想，“该来的还是来了！” 她想争取一下，“同志，能不能给我指条路，我听说咱们市场里还有空位。 就是店铺那种，可我不知道怎么租，也不知道该找谁来租。” 工作人员被她的话，问得一愣。她马上恢复正常，“你在哪里听得，我们都不知道。” 第166章 误会 佟霞被她问得尴尬，她心想，我总不能说是“爱姐”说得。 记得那一天，她和爱姐聊天，对方也是随口提起。 “咱们这市场里，其实还有几个好位置，就是咱们够不到。” 佟霞当时听了意外，她一直以为商铺都已经租完了。 这会儿还有空位，当时的她也有些心动。可不敢深问，怕自己负担不起。 “空位留着干什么？”佟霞还是很好奇？ “谁知道呢，估计是那个领导的。或者别的，反正我们就是干看着眼馋，够不到。” 听爱姐的意思，也是有过想法，现在听来，只是当个话题随便说了。 这会儿佟霞怕管理员有想法，忙解释。“我忘了谁说的，当时也是随便一听。 这不是现在摊位不让做，才脑子里突然想起这个。就想问问你，要是没有，那就是我当时听岔了。” 管理员显然也不想深究，她还是警告性提醒佟霞。“佟姐，有些话不能乱说。 没根没据的事，那就是是非。看你平时不是个嘴碎的，以后别跟着传闲话了。” 佟霞被她说的一脸尴尬，脸也跟着红起来。 “同志，你也知道我就是因为下岗，才来这里摆摊。 为了摆摊添置了东西，也都是花钱置办的。这会儿一句话不让做了，我这些东西怎么办？家里还有个吃药的病人。” 管理员一脸理解却无可奈何的样子。“佟姐，你的情况我是知道，可我就是个一线办事员，别的事情也管不着。 这是上面的意思，怕你们这些占道经营的，影响整个市场的形象。 咱们也是要打响市场名号，这里就要有规矩。” 话都说到这份上，佟霞也只能一连声说“是。”过激的话，不敢说。想要在这里继续做生意，那就只能学会夹起尾巴做人。 走出管理处大门，佟霞抬头仰望，这心情就像今日的天空。灰蒙蒙，惨淡淡、让人无比的压抑憋屈。 她坐在自己的摊位上，脑子里全是怎么办？自家的闹心事是一桩接一桩。 想到沈家昌还未恢复的身体，想到女儿的肚子，佟霞觉得自己的人生似乎又回到了那些年！ 她是经历过挫折，也经历过苦难。可今天她觉得自己特别累，累得无能为力。 还有接下来寻找仓库的事，她又开始犹豫了！ 找一间存放物品的小仓库并不难，多问几家这里的店铺，总有热心人告诉她。 难的是接下来自己讨生活的地方没了，换做以前，她可以直接问问爱姐。 麻烦她的亲戚帮忙打听着，可现在事情到了这一步，她哪还有脸去问爱姐？这话说不出了。 这真应了那句“屋漏偏逢连夜雨，麻绳专挑细处断。” 爱姐晚上在家时，对着自己男人，把今天听说的消息一股脑的说给他听。 “佟霞那个摊位，保不住了。” 王大春本来并不想听妻子啰嗦，可这会儿也忍不住问？ “为什么呀？” “市场现在想走精品路线，像她这种摆摊的都得收起来。” 王大春有些遗憾，他是个实在人。脑子里也没那么多想法，忍不住替沈家担忧。 “你帮忙问问昊昊，这是怎么回事，有没有办法帮他们想想。” 爱姐斜瞥一眼男人，一脸你“咸吃萝卜淡操心。” “你可放过我家昊昊吧，他又不欠沈家的？帮忙的事你到是嘴一张，人家就要办？ 谁不得费事费力，找人情？ 他沈家在乎吗？感恩吗？上次昊昊没帮他们吗？ 结果呢，人家转身就忘了。我们在这儿热脸贴着，丢不丢人啊？” 王大春觉得妻子太有情绪了，“小爱，你也跟佟霞处了那么久。 之前还说人家这好，那好。就因为不能结亲，你就翻脸了？” 爱姐听到男人这么说，不乐意了。“什么叫不能结亲？当初我跟她提时，她也没拒绝。 她们要是一早就不乐意，早说啊，别让我在崔华面前拍胸脯保证啊。 现在她们装聋作哑，我怎么办？我们还在这里开店，以后用昊昊的地方多了，让我怎么开口？ 这事不是断了她一家的路，连着我也跟着开不了口。” 王大春实在是不理解妻子，“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当时就没见到晴晴，凭什么给人家拍胸脯保证？ 再说了，昊昊不是个小气男人，这事就是不成，人家也不会往心里去。 姻缘这事，又不是买卖，你还帮谁销库存？ 别再哪儿心里不痛快，都是一个大院的人。一辈子能有几个熟人，一点小事，你跟崔华解释清楚，我不相信人家会为难你。 你也说了，人家家庭好，工作好，长相也不赖。现在没遇到合适的女孩，以后总会遇到。” “得得得，全是你的理。你知道我为什么紧张这门亲事？还不是为了大家好。 之前要不是我四姨，提醒我有崔华这个关系，我们能拿到这间铺子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当时多少眼睛盯着这里，是昊昊和他爸给咱们办成的。 人家家里缺什么？什么都不缺，缺的就是给儿子找个可心的媳妇。 我有私心，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为了日后咱们在这里开店，有个照应，不是都说，【朝里有人好办事。】 给佟霞说，是想着她，既然也想在这儿有个营生。 结了亲，自己的亲家，能不管她吗？ 要说沈家，有哪一点可以和昊昊家比？两口子下岗了，女儿是大学毕业，可还是给人家打工。 除了皮相好，还有什么？ 这门亲事，是沈家沾光，不是人家吴昊。” 爱姐现在不想再搭理男人，说完心里的话，她就觉得更加窝火。 心里的那杆秤现在失去平衡。不单单是为了吴昊的亲事，是她觉得佟霞不把她当自己人！ 生性热情得她，喜欢分享自家的事情。哪怕是夫妻间床第的事，她也常拿来当玩笑说着。 每次这个话题时，佟霞脸都红了，她总是戏谑对方。 “都两个孩子的妈了，还脸红呢？是没见过，还是装个纯情？” 她以为自己肝胆相照，佟霞就该把自己的事情分享与她。 可偏偏佟霞是个闷葫芦，除了常年挂着笑容，自己的事情那是三缄其口。 这对于外向的她来说，就是不实诚，不坦率的做人。她心里一直介意对方与自己的边界感！ 第167章 朱砂痣 佟霞回到家，比爱姐晚了许多！她早早收摊，想着去找找仓库，可走在路上，心里却不是滋味。 这会儿忙着找仓库，自己还有机会用上吗？不找又怕万一事情有转机时，仓库却没有。 沈家昌听了妻子说得烦心事，他也陷入沉默。半天后，他憋出一句。 “不行，你也学学别人，给管理员买些礼送去。” 这时的佟霞疲惫的靠在床侧，她眼皮都没撩起。 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你以为我没想到？下午我早早收摊，就是去百货公司买了化妆品。可心疼死我了，那么贵。 我等到人家下班，像个贼一样，偷偷跟着小李干事。 结果人家给我拒得干净，一副生怕我给她添事儿的样子。 不过我倒是从她那儿打听出来，的确有空摊位。就是咱们没人！拿不到。” 她的话说完，两口子陷入沉默。 “晴晴怎么样？”佟霞再累，也不忘问问女儿的情况。 “睡了，”前两天你们跑得太多，我看她是累着了。 两夫妻提起女儿，又是心疼，又是痛恨，心情矛盾得很。 “这事别跟她说了，她也帮不上什么，只能跟着烦心。”佟霞提醒丈夫。 “我知道。” “你和她在家，也别老给孩子脸色看。都这样了，我们既然认了，就别再为难她。 给孩子多补补，现在不管是大的还是小的，都是咱们自家的。”佟霞还是忍不住交代丈夫。 沈家昌压低声音，“你就没找个机会问问她，到底这孩子是谁的？” 佟霞冷眼瞥了丈夫，“是你没问，还是我没问？她肯说吗？不管是谁的，既然人家没想跟咱孩子结婚，这孩子人家就是不认。 不认你还纠结是谁的，有必要吗？” 沈家昌被妻子的话噎得说不出话来，他只能坐在那里叹气。 佟霞看了眼他，没说话走开了。今天她心情也不好，没心思再去安慰丈夫。 洗澡时，佟霞脑子里全是自家生意的事。想来想去，一个念头的闪现，她尤然而生了羞耻感，努力的打消自己的念头。 可家里，可女儿、可生活？太多的可，让佟霞再多的傲气，这会儿也只能向生活低头。 她在房间寻了半天，在自己的皮包夹袋里，拿出一张纸条。那天阴差阳错，自己没有丢弃它，现在这却成了救命稻草。 看到这张纸条时，佟霞想起，自己曾经是“佟淑瑶。” 现在还会执着叫她这个名字的人，也就是“他。” 那天他怎么都不肯改口叫自己“佟霞。” 她知道对方是一直把她放在记忆里，原本不想与他再有任何瓜葛，可现在自己需要这人帮忙。 她自己非常确定，只要自己肯开口，他一定会帮！ 区委办公室里，韩瑞行刚结束会议。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秘书小林过来给他送会议记录。 “韩书记，今天是家里的重要日子。”小林察言观色的看着领导，发现他心情还算不错。 不失时机的插了这句话，这是按照陈月梅的嘱咐，刻意提醒。 可他没这么一说，显然是没料到会惹恼了书记。 韩瑞行皱起眉头，微微地抬起头，眼神不怒自威。 林秘书忙解释，“李阿姨交代的，说是提醒一下，怕您忘了。”解释完，他心里还忐忑着。这差事不好做，领导的心，喜怒无常。 “你出去吧，”韩瑞行打发林秘书离开。他接到指令，点头哈腰的离开办公室。 走出去的他，这才松口气，领导的家人也是领导。 他照办惹领导，不照办惹家属，自己这个位置本来就是个受气角色。 韩瑞行在小林走后，拿起自己的办公桌上电话，拨出了号码。 韩家，陈月梅正在指挥着保姆准备晚餐，家里的电话此时响起。 “喂”声后，她听到丈夫韩瑞行的声音。 “你有什么事，不要总是麻烦我的秘书。他的工作是我的秘书，不是咱家的保姆。” 陈月梅没想到自己接个电话，听到的是丈夫斥责自己的话。她不高兴了，今天自己可是寿星。没接到祝福，却是批评。 “老韩，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韩瑞行看着手里的文件，回答的漫不经心。“不知道。” “今天是我的生日，以前还有女儿在家陪着我。 今年却只有花姐在厨房忙着，我想让你回来我们一起过。 你倒好上来就是骂我。”陈月梅觉得自己很委屈。 “月梅，我们都几岁了，你要是成天把个生日当回事。你都枉费了这么多年国家对你培养，领导干部不要把自己的私事放在第一位，要多想想工作！” “行了啊，你这是给谁开会呢？我在单位听得还少，回家还要继续被你教育？ 我就问你，今天我生日，你几点回家？” 韩瑞行要说的话，被妻子一下子堵了回来，他有些气恼，却很能稳得住。 “今天还要开会，你也知道我的工作很忙，不知道几点回来。” 陈月梅听了他的话，一句话不接，带着情绪挂了电话。 坐在沙发上闷闷不乐的她，越想越觉得自己委屈。 多年的婚姻里，她除了人前还算风光，生活却如一潭死水。 心里唯一的念想，“女儿”现在也远在海城读书。 花姐原本想出来问问她，凉拌菜的口味，这会儿却躲在厨房，左右为难。 每次韩书记和妻子争执时，她都想要躲开，了解领导们的生活，有时也不是好事。 陈月梅税务所副所长，这么多年在岗位上，也养出了些许骄傲的个性。 今天生日被丈夫这么一说，心里是不能接受。 她坐在哪里，怎么都想不开。起身走向房间，换了身衣服，对厨房的花姐说，“我出门了。” 花姐正忙着炒菜，听到陈月梅的话，她忙从厨房追出来。 “太太，你不吃饭了？” “不了。”陈月梅说完这话，人就开门离去。 留下一脸懵逼的花姐不知所措。 韩瑞行今天的会早就结束了，听到妻子说生日，他心里是抗拒的。 以往每年他也是耐着性子陪妻子过生日，可不知道她为什么痴迷生日这件事？ 韩瑞行不是个浪漫男人，他对这个日子没有特殊的情结，每次被妻子大张旗鼓的生日想法，他都是很不理解。 陈月梅不怕没人陪自己过生日，闺蜜的作用在这个时候就体现。她出门就给闺蜜打了电话，对方放下手里的事，火急火燎的赶来。 办公室里的韩瑞行，坐在那里闭目养神，他这会儿还不想回家。 想到妻子的生日，他看了眼日历，脑海中却出现另一个人的画面。 记忆里，“淑瑶”的生日也是这个月。 第168章 塑料友情 佟霞拿着那张纸条，自己躲在厕所里。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觉得自己不被丈夫发现！ 想了许久。这个号码自己能不能打？打了之后，自己又该怎么跟丈夫解释？ 她是个传统女人，婚后一直都是恪守本分。现在自己居然要背着丈夫，联系过去熟悉的人，而这人还是曾经的暗恋对象。 她有种赤裸裸被捉奸在床的羞耻感！从这一刻起，她都能想到丈夫知道后，他失望的眼神和冷漠的态度。 陈月梅的闺蜜赶到西餐厅大门时，远远的看到她。笑嘻嘻地快步走来，将手里拎着的纸袋递给了她。 “这是什么？”陈月梅问道。 “今儿不是你的生日吗，我以为你和老韩在家过，我就没去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 本来打算留着明天给你，这不你正好找我，那今天给你更合适。” 陶钰是陈月梅高中同学，俩人一路做好友兼闺蜜，这么多年也没断了关系。 陶钰的丈夫还是陈月梅间接介绍，这更加绑定了俩人的来往。 陈月梅听了陶钰的话，打开包装精美的礼品，看了一眼。 “这个牌子的化妆品可不便宜，你这还买了一整套，花了不少钱啊。” 陶钰听了她的话，上前一把挽住陈月梅，这突如其来的热络劲，让陈月梅有些不适应。 她想往后闪闪身，却被陶钰用力的握着手臂。 “给个机会，让我今天也表现一下。 我们去吃顿好的。听说这间西餐厅，牛排很不错，咱俩去试试呗。” 陈月梅没有拒绝，她被陶钰挽着手臂走进西餐厅。 “那可说好了，我买单。”陈月梅不咸不淡地说着。 “那怎么行，你是寿星，这单该是我买。你就不给个机会，让我巴结一下？” 话虽是玩笑，可陶钰也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会说的人，也遇到会听的人，陈月梅不再推脱。 半晌，她突然问陶钰，“你们家老岳，现在怎么样？” 提到自家老岳，陶钰就有说不完的委屈。 “还能怎么样？就是一个小副科，那位子上坐了好些年，屁股都没能挪一下！ 看着和他一起进单位的人，都升职了。就他在那儿换来换去，快成了救火队。 职位不见升，干得活到是不少！” 陈月梅从陶钰的话里，听出了不满和无奈，她知道对方想跟自己说什么。 可她就是不问，想说自己说。别想让自己主动去询问，求人要有求人的样子。 她抿嘴一笑，端起服务员刚送来的咖啡，慢慢地品起来。 这可看得陶钰心里那叫一个“急。” 她以为自己那么说了，陈月梅会顺着话题，问下去。 哪知道话题到了这儿，卡壳了，人家根本不接话。 她看着眼前漫不经心的陈月梅，自己藏在桌子下的双手。根本没闲着，一直相互努力地扣着对方。 太用力了，右手传来的痛感。让她明白，自己这是把手都抠破了。 可眼前的老同学，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对着陈月梅咧开个尴尬笑容，像是下定决心。 “月梅啊，我还真是有事想求你。” 陈月梅斜眼对着她一瞥，这个眼神像是说，“终于开口了，我以为你还会继续装？” 陶钰顾不得陈月梅的眼神。自己硬着头皮，红着脸，直接说出自己的心事。 “月梅，你也知道，我家老岳就是个书呆子。 他又是从农村出来，家里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种地人。 这人情事故他不会，工作上又是个较真的。得罪人都不知道！ 这些年和他一起工作的，都上去了。就剩下他在这个职位上，算是钉住了。 管文化，本来就是清水衙门。 现在都在大力发展经济，文化这块谁理啊！ 人家有办法能行的，都换了部门。 只有他雷打不动在这里，还是个副职。 月梅，我没什么大向往。就想他能在退休前，至少是正职退下，否则太丢人了。” 陈月梅不急，她等着陶钰把话说完，这才慢悠悠地说。 “陶钰，咱俩这么多年的同学了。你有话不直说，这圈子兜得可真大！ 你们老岳也是个老同志了，规矩也是知道的。 咱们虽然是同学，可国家有规定，领导干部的提拔，那是谁随便说的。 你跟我说有什么用？我们都不在一个系统，想帮都没处使劲。 再说了，我自己不还是个副职？” 听到陶钰耳里，这就是直接的拒绝。可她不能轻易放弃，自己身边能找的人，也就一个陈月梅。 如果她都拒绝了，她家老岳真得就此止步…… “月梅，你家老韩是个厉害的，都知道他还能再往上走走。” 陶钰的话刚说到这里，陈月梅忙着打断她。 “陶钰，你不好这么说，谁跟你说我家老韩还能往上走走？ 你是真不把国家规矩当回事啊？ 你的礼，我可不敢收了。这那儿是同学间祝贺我生日，这根本就是在给我挖坑吗。 你这么做把我放在什么位置了？我家老韩不能因为娶了我，就要被你们在背后算计。” 陈月梅气得“噌的一下”站起身，抬手拿起自己的包，人就往外走。 陶钰一看自己坏了事，忙起身拦着陈月梅，嘴里不停地道歉。 “月梅，你看我这张破嘴，该打。 你可别跟我一般见识，别把咱们这么多年的情份给断了。 我不再跟你提这事，你也别气了。 怪我，我是怕最后老岳退休时，被人笑话。” 陈月梅本来也不是真得生气，她总要拿出些气势。 让对方知道，别什么都是想好了，只管要，那也要看她想不想给。 看着眼前的陶钰被自己吓得不知所措，自己的目的也达到了。 她慢慢坐下，“陶钰，要不是看在我们多年的同学份上，这顿饭我是真吃不下了。 你家老岳，究竟以后走到哪一步，要看运气，也要看他自己做人，有些事急不得。” 陶钰乍一听，只当是老同学故意拿架子，又说些场面话。可她心里九曲十八弯，这会儿回味这句话，总觉得里面另有深意。 她不会再傻傻的说什么，只管安心给同学庆祝生日。要说这陈月梅，本是想找好朋友过生日。 被陶钰老公的事一搅和，她也没了兴致。 俩人匆匆吃完饭，在陶钰千求万拜的恳求下，她勉强带着礼物回家。 陶钰站在那里，看着远去的车屁股，她心里苦涩极了。 车里映出的背影，陈月梅。那是她羡慕嫉妒且高攀不起的存在！ 同是一个班的同学，人家现在是领导夫人。而她却要在这里陪笑脸，说软话。 一个不小心，马上就被无情的拒绝。她第一次感受到，来自以往朋友身上那份冷漠。 第169章 求人 佟霞早上摆好摊位，人就魂不守舍的坐在那里。 她这几天都是这种状态，心里油煎一样！ 隔壁的布料老板娘徐梅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霞，你也别急，总会有办法。市场不是说给你们一些时间，让收尾吗？” 佟霞没精打采地回她，“就半个月，到哪里去找店铺？好不容易在这儿做熟了，重新开始难啊！” 俩人都沉默了。都知道做生意，那是随便换个地方就能做，谁不是做熟不做生。 佟霞脑子一直在考虑，这通电话该是什么时间打过去，她不了解政府工作流程，可她知道他们常常开会。 昨晚她躺床上就想过，“早上打，怕工作忙。 晚上打，人家有家属，怕误会。” 她打算中午午休时，再给“他”打去电话。 韩瑞行接到佟霞电话，他一时语塞。这个在工作上雷厉风行，官场上经历风浪的男人，这会儿却变得生涩。 “淑瑶，真得是你？”他似乎不敢相信，她会打来电话。 “瑞行哥，我……”佟霞的话实在是说不下去。 多年未见的人，自己上来就是求人办事，她觉得自己的行为过于无耻！ 韩瑞行到底是了解她的。知道她不会随便找自己，等不到她的下一句话，他语气温和地问她。 “你有事，对吧？” 佟霞一瞬间有些破防，大约是自己逼着自己，做这样违背心思的事，她鼻头酸酸。 “嗯，有些事，怕打扰你，不知道你方便吗？” 韩瑞行听她这么一说，他想了一下，“等我下班吧。” 他的话在佟霞听来，心里不确定感更加强烈。对方究竟是什么意思？她真是搞不清楚。 “好，那不打扰你了。”佟霞只得匆匆挂断电话。 她就像是个逃跑的罪犯，好不容易逃离警察的监管，这会儿她觉得无比的轻松。 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她从来没有过打一通电话，这么沉重和压抑。 佟霞坐在哪里，开始猜测下班后，他会不会给自己电话？ 心里是期盼的，来了电话，自己才能跟他说要办的事。 不来，如果不来，那自己该怎么办？ 韩瑞行在佟霞挂了电话后，也陷入到片刻失神。 人的心里一旦装了谁，甭管自己现在身处何位。 现实是多么不允许，可心里的那匹烈马，就像奔腾在大草原。它肆意张扬，却让人束手无策。 此刻的韩瑞行，心里就拴着匹烈马。 它一直被自己关在马厩里，这一通电话的到来。 让这匹野马脱了缰，开始肆意奔跑。 韩瑞行的理智，就如套马汉子，想尽办法的想要套住它。 可惜了，自己没有最厉害的套马杆，让这匹马在自己面前放肆，他却无计可施。 他站在自己的办公室窗口，眼睛看着下面车流不息的街道。心里却在那片草原上，随着烈马奔腾。 如果不是秘书小林的敲门声，他还没有意识回神。 看到行政文件时，他一下子回到了，那个严肃认真的书记位置上。 小林仔细观察领导的表情，没看出哪里不高兴，他的心这才算是放下。 昨晚自己一夜未眠，不停的反省。以后处理领导家庭事情时，自己怎么才能避免领导不高兴。 “小林，我之前让你帮我打听的那件事，怎么样了？” 小林脑子还在自我反省，韩书记的话一出，他马上就进入状态。 “那边原先计划做面料批发，王建东看生意不错，又跟咱们要了块地把市场做大了，现在是咱们平城商贸批发市场。” 林秘书说完，试探性问出，“韩书记，您关心这里是……” 韩瑞行似是无意提起，“有个亲戚，在哪里做，我这突然想起来……” 他的话不用说完，意思林秘书全明白。 “我跟王建东联系一下？”林秘书问？ “先不急，我就是随口问问。” 林秘书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他还再揣测老大的心思？这电话是打还是不打，他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佟霞这一天过得心惊胆颤，一会儿这样想，一会儿那样想，自己都快把自己逼疯了。 她听到面料老板徐梅叫自己时，心里的激动无法用言语形容。她不是想见这个男人，是怕自己的店铺没了着落。电话不来就是没戏，电话来了那就是机会。 中午她是在徐梅店里打的电话，以她现在和爱姐的关系，这个电话也不能在她那里打。 只能找个不熟悉的人，这样没有顾虑。 “霞，快点。”听到徐梅的声音，佟霞走路都有点腿发颤。 她努力的克制自己的心情，拿起电话时，尽量语气平静。 “喂，” “还是上次那间茶馆，我在那里等你。”韩瑞行的声音传来，好在佟霞听清楚了，电话也挂了。 她对徐梅连声说着“谢谢。” 徐梅却升起八卦之心，“谁啊，我看你说了两句话就挂了？” “哦，之前说好的，家里的事，人家跟我知会一声。”佟霞打着哈哈，徐梅看没什么新闻，也就不问了。 佟霞急急地收拾自己的东西。现在自己的缝纫机，要放在才承租的仓库，她要一个人推过去，还要点时间。 爱姐透过橱窗，看到外面走远的佟霞，一脸的不屑。 自打她听说佟霞摊位做不下去，她人就等着佟霞来求自己。 可等了几天，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让爱姐心里难受了，她想借着这个机会，好好打压一下沈家。 可沈家一个人都没来，她心里气闷。 佟霞来到上次的茶馆时，韩瑞行已经到了。今天韩瑞行让司机送自己到了附近，他绕道自己走过来。 熟悉的包房，熟悉的位置。佟霞一眼就看到桌上如同上次般，那碟“核桃酥。” 她一脸尴尬，上次自己在这里，义正言辞的表示自己不会再见对方。 今天却是自己主动打去电话，命运真是捉弄人，总是给她不断的出难题。 她觉得喉咙干涩，说话都带着嘶哑。 “瑞行哥，我今天麻烦你，是真得有事想你帮忙。”说出这些话，她几乎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勇气。 韩瑞行看着眼前的佟淑瑶，她紧张胆怯的模样，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滋味。 第170章 求人(二) 这滋味有心疼，有恼怒、更有他也不明白的情绪裹在其中。 他不想淑瑶太紧张，用尽量温和地语气。 “淑瑶。你先坐下，喝点水慢慢说。” 佟霞坐下时，脑子里还是乱乱的。从哪儿开始说？又要怎么说？ “瑞行哥，我现在遇到麻烦了。 想了周围一圈人，只能厚着脸皮来求你，只有你有办法帮到我。” 韩瑞行听了她的话，脸上没有丝毫表情。这让佟霞看不出他的心思。 这是他为官多年，官场练就的不动声色。 片刻后韩瑞行嘴角轻动，“淑瑶，如果不是有事求我，估计你不会找我。” 他这话说得直白，语气中藏着无奈。 佟霞此时除了尴尬，也只能承认。“是，瑞行哥，我和你都这个年纪了，咱们身后都有家庭。 尤其是你，工作也好，家庭也好，都不能有闪失。 我要是没事总找你，会给你添麻烦，也会招来流言蜚语。” 不同于沈家昌，韩瑞行没有叹气，他倒是轻吐一口气。 “人啊，这一辈子，总不能让你太如意。”这话说得莫名其妙，可偏偏佟霞听懂了。 她知道对方心里藏着的事，可这份聪明，她此刻不敢表现。只得装聋作哑，不回应。 “什么事，你说吧 。”韩瑞行直奔主题。 “瑞行哥，我之前在咱们平城商贸城有个摊位，最近不知道怎么了，突然通知我不能做了。 说是要走精品路线。可我明明是交了租金，立了合同。 这会儿突然让我走，这么长时间我在那里的努力，都白费了！ 好不容易扎下根，有了熟客。这让我一下子能搬去哪里？” 韩瑞行听着佟淑瑶的话，脑子却控制不住的想起，上次俩人再见的场景。 那3块钱的改衣费用，让他一直不能释怀。 她是佟淑瑶，怎么能坐在街头为了3块钱给人改衣服？ 这大冷的天，她头顶上就是个临时帐篷，四面漏风。 那个场景让他回忆起来，一阵阵心痛。 “那你的意思是……” “我后来听说了，我们那个市场，实际还有几个位置不错的店铺，就是没往外出租。 我也试着跟管理员打听过，人家不承认。 后来我还是打听到了，消息没错。 就是找不到人可以帮我，我想要一间铺位。” 韩瑞行明白了淑瑶的心思，“你确定有空置的店铺？” 他需要再次与淑瑶确定？ “真得有，”说到这里，佟霞脸都红了。她有些磕巴！ “瑞行哥，我不怕你笑我！哪天我原想送管理员些东西，好讨个人情。 人家没要，真得没要，但是人家悄悄告诉我了。 瑞行哥，这不算犯错误吧？可不能因为我今天跟你说，让人家倒霉，那我就罪过了。” 看着眼前这个女人，说着像孩子般的话，韩瑞行忍不住笑了。 这是他看到佟淑瑶起，露出的第一个笑容。 佟霞看他笑了，心里才算放下。 她不知道跟领导们怎么沟通，说话已经很小心，可就怕自己为了私事，害了别人。 韩瑞行没有接她的话，只问她，“想好要哪一间铺位了？” 这把佟霞给问住了，“不管是那间，只要给我一间就行。 管理费，租金、税务、我都一分不少按时交，绝对不给你添麻烦。” 她像个孩子般保证着，看在韩瑞行眼里，是既心疼；又欢喜。 他在那个位子上，见了太多的心思活络人。不分男女，不分职位。 像淑瑶这样简单，不做作的，实在难得！ 韩瑞行将自己面前的“核桃酥”推给了淑瑶。 “先吃点，一会儿再点一份，你带走。” 佟霞却没心情吃糕点，她眼睛看着韩瑞行，等着他给自己一个准信。 韩瑞行瞟了一眼佟淑瑶，无奈地说，“我知道了。” “不表态，”是他的习惯。“知道了，”是他的承诺。 佟霞被他这句话，惊得五脏六肺都移位了。 她以为自己还要再说些什么，没想到眼前的男人，一句话“知道了，”就解决了她几天焦躁不安。 佟霞拿起面前的茶壶，给韩瑞行倒满一杯，她拿起茶杯说。 “瑞行哥，我不知道该跟你说什么。我也不会喝酒，今天也没准备，以茶代酒，我谢谢你。” 韩瑞行刚想说什么，却见佟淑瑶喝下那杯茶后。“扑通”一声，给他跪下。 他忙起身过来，准备扶起淑瑶，可眼见抬起头的淑瑶，一脸泪痕。 “瑞行哥，你听我说。” 韩瑞行僵在那里，他不知道淑瑶今天是怎么了？ 佟霞，指了指一旁的凳子，“你坐下，我再跟你说。” 韩瑞行听她的话，人坐了下来。 “瑞行哥，我知道你对我好。 以往我不敢靠近你，一是我们悬殊太大。靠近你，也是有所图。 二是，咱们都是有家有子的人。走得近了，对你我都不好，更何况你的工作更不能有闪失。 可今天我厚着脸皮求你，求你帮我，也帮帮我的孩子。” 韩瑞行被淑瑶这一番操作，弄懵了！他听出了，“孩子”的话题。 “淑瑶，你起来。有话你直说，别跪着。” 佟霞摇着头，“按理我已经跟你说了自己的事，不能再提第二件。 可这两件事，那件都不是我能处理的。 一件是我一家人的生计，一件是我女儿孩子的以后。这两件事压了我好些天了！” “你女儿的孩子？”韩瑞行听到了重点。 “嗯，这是我家的丢人事，可现在我也只能说了。 我家孩子回来了，却也怀了孕。让她不要留孩子，她不答应。 眼看着没几个月这孩子就落地，这以后户口，上学、都是我解决不了的事儿。 瑞行哥，看在我父亲，你的老师。还有我们过去的情分上，你帮帮我。 我知道自己说这种话，够无耻！可我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没了脸求你。” 佟霞发出了啜泣声，让一旁的韩瑞行看着难过，他的心里全是佟淑瑶这些年的不易。 原来的小公主为了生存，不惜下跪。全然没了当初的骄傲和淡然！ 二十多年的婚姻里，韩瑞行心里始终有个无法愈合的伤口。那伤口却在淑瑶出现后，奇迹般的开始愈合。 今天淑瑶的一番话，让韩瑞行只觉得心里的那个伤，被撒上了辣椒粉，火辣辣地痛。 第171章 求人(三) 韩瑞行终究伸出手，他强硬的一把拉起淑瑶，语气不善，这是他难得一次失态。 “你给我听好了，以后不许向任何人下跪，记住了？” 佟霞木讷点头，她被眼前男人的气势吓到了！上位者身上总是有着旁人没有的压迫感。这种压迫感，让人畏惧。 俩人这次见面，对彼此都有了不小的冲击。佟霞知道自己今天的举动，让韩瑞行心生怜悯。 手里拎着韩瑞行买给自己的“核桃酥，”心里却是对丈夫满满的愧疚。 她知道今天这个举动，旁人若是知道了，少不了闲言碎语。 佟霞坐在家属院内，乒乓球台一旁座椅上。冬季的夜晚，不似夏季，这里没了锻炼的人。也没了往日的嘈杂声。 伴随着冷风，还有她那颗无比疲惫的心。她不想回家，只想一个人坐坐，哪怕什么都不想，坐在此处发愣，也让她觉得轻松许多。 要说她今天没耍心机，那怎么可能！原本她没打算提女儿的事。 可当她感觉到韩瑞行对自己心疼时，脑子里就跳出了另一件让自己闹心的事。 求一件事是求人，两件也是求。如果两件都办了，今天她这一跪，值了。 她很早就懂得，委曲求全和忍辱负重。 沈晴最近在家像养猪般，被老爸养着。 回来这段日子，她吃得好，睡得好，唯一就是心里觉得对不起父母。 换衣服时，她注意到自己开始显怀了，微微隆起的小腹。被宽大的羽绒服遮掩，倒是看不出自己的身形。 今晚她又吃了许多，“爸，我去外面走走，吃得太多。” 沈家昌在自己卧室里，听到女儿的话，他大着嗓门说。 “就在家属院走走，天冷，别出去了。一会儿你妈也该回来了。” 说完这话，他似自言自语。“也该回来了，平时早到家了。今儿是怎么了？”语气中充满着担心。 沈晴听到老爸的话，她也觉得老妈今天回来晚了，心里也开始担心，但她不会把自己的担心，说给老爸知道。 “爸，我不走远，就在咱家门外溜达一会儿。” 她说完话拿着羽绒服，一边走一边穿，人就出了门。 自家住一楼，外面的小院植被凋零。冬季的北方，就是这样的景，苍凉中透着落寞。 沈晴拉开院门，又轻轻关起。人顺着自家门前的石子路，打算走到家属院外，去街上迎迎老妈。 夜色下，她路过乒乓球台，隐约看到个熟悉身影。 “妈，”她不确定的叫了一声。 佟霞听到女儿的声音，也回过神。“嗯，是我。” 沈晴顺着妈妈的声音，来到她的面前。 她一脸惊讶。“妈，今儿多冷啊，你坐这儿干嘛？” 佟霞一脸倦色，“走得路多了，坐这儿歇歇。” 沈晴才不信，这里离自家没几步路。老妈怎么可能坐在这儿歇息，这儿冷的很！ “妈，你是不是有事？有事你就说。坐这儿多冷，你要是被冻出毛病怎么办？” 佟霞听到女儿语气里的关心和担忧，她伸手拉着女儿，“别担心，刚坐下。” “妈，你也学会撒谎了？手这么凉，还刚坐下，你这是骗谁呢？” 沈晴说着话，拉起妈妈的手。佟霞本想再坐坐，这也不能了。 女儿现在有身子，怕她为了拉自己，伤到了。佟霞只得跟着她回家！ 俩人谁都没跟沈家昌，提到外面的事，沈晴只说刚出门就遇到老妈。 她等妈妈吃完饭，跟老爸交代几句。人就随着妈妈去了她的工作室，一个小房间，这是改造前家里的杂物房， “妈，你说吧。到底什么事，让你愁的不想回家。” 佟霞也不想再憋着，这些日子，她一个人东奔西跑。今天又找了韩瑞行，事情像是有了转机，可困难又来了！ 租一个摊位，和租一间店铺，那租金差得多了。 店铺租下来，凭自己往日那些东西，根本不够养活一个店。要是想加点别的，那都要本钱。 而自家手里钱并不多，男人要吃药，女儿眼看又要生产。她愁啊！ 佟霞简短的说了家里摊位保不住的事情，也说了要租下店铺的费用，唯一隐瞒了她找韩瑞行这件事。 沈晴很敏锐，“妈，你们市场那么红火，居然还有空铺没有租出去？” “不是没租出去，是当初人家扣在手里想租高价。我也不清楚里面怎么回事，现在好像又能租了。 我明天去了还要再打听，这不是提前先了解租金，咱们手上的钱不够周转。” 沈晴听了妈妈的话，她差点脱口而出，“妈，咱家有钱周转。”可她忍住了，如果她说了实话，老妈一定会追问钱的来历，那么她要怎么解释？ 好不容易最近父母，没再拐着弯跟自己打听，孩子父亲是谁？ 她如果这会儿说了，父母就又要开始猜忌！ 沈晴想了想，一副像是不能确定，但有话要说的样子。 佟霞一眼就看出她有事，“你想说什么？” “妈，我不是跟你说了，让你以后卖些衣服，我要去一间公司上班。 能给咱家找到一些库存，你就只管开店，货我来找。 至于钱，有件事我没跟你说…… 沈晴将徐娇在自己这儿存放钱财，这件事说给老妈听。 佟霞一脸惊讶，“你可真敢啊，帮人家拿那么多钱，你就不怕万一有事吗？” “妈，人家都不怕，我怕什么？ 咱家这会儿要用钱，我给她打个电话，估计一定能行，明天我就打给她。” 佟霞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那么多钱。她初听女儿一说，真是惊出一身汗。 可再想想，人家都不怕，自己确实没什么好怕，钱在银行里，也不怕遭小偷。 “那你好好跟人家说说，要是人家愿意借了，妈给人家打欠条。 我们努力点，争取给人家早点还上。” 沈晴知道老妈信了自己，“行，妈你只管这两天打听好店铺的事，我负责借钱。总之这次机会不能丢了。” 沈晴只能将自己的钱，说成是徐娇的。她想过两天找个机会，自己去取钱交给老妈，现在这个谎先撒着。 佟霞感慨，女儿是真得长大了。现在家里遇到“钱”上的事，都是她解决。 她暗自发誓，自己要好好赚钱，不能总让女儿帮着想办法。 想到这里，她拉着沈晴。 “晴晴，妈对不起你，没给你个好环境，让你跟着我们操心！” 第172章 好事 在沈晴和老妈在规划家里的未来时，韩瑞行也在自己家里想着佟淑瑶说过的话。 自打那日没给妻子陈月梅过生日，他们两口子有几天不说话了。 陈月梅赌气，一个人搬到别的房间住，俩人见面都不肯主动先开口。 尤其是韩瑞行，他似乎根本不在意，妻子跟自己说不说话这件事。 这让本就心里有气的陈月梅，堵得慌，总想找个事情来发泄一下。 保姆花姐这两天也是战战兢兢，她每次遇到领导两口子这个情况，心里总有念头，“想要请假，躲躲风头。” “花姐，”陈月梅大声叫她。 “来了，太太，怎么了？”花姐着急忙慌的从厨房跑出来。 她手里捏着纸巾，嘴里回应着，手上也没停着，来回擦拭着沾满油渍的双手。 “你不觉得家里很难闻吗？”陈月梅突然这么一问，把花姐问住了，她一脸茫然。 陈月梅看着她的样子，很是无奈。 她深深地吐出一口气，似乎对眼前这个脑子不灵光的女人，很是无语。 “我说厨房，厨房哪里传出来的味道，你闻不到吗？” 花姐还是一脸不知情，“厨房我在做饭，别的没什么呀？” “不对，那不是做饭的味道。”陈月梅很肯定自己的嗅觉不会出错。 花姐想了下，“哦，哦，今早接到邮局包裹，是韩先生老家寄来的臭豆腐。我把它放在厨房外阳台了。” 韩瑞行的规矩是，以“先生”来称呼他。 陈月梅“切”了一声，这声里有不屑，还有烦感。 “你喜欢吃臭豆腐吗？”她问得突然。 花姐一下子不明白她的意思，“我不吃，家里孩子以前在外面买过。” “那你拿回家吧，一会儿你走时就带走。把外面阳台的擦干净，别让那些汁水留着，臭死人了。” “没有汁水，我都擦干净了。” 花姐正在解释，可陈月梅显然没兴趣听，她起身准备回自己房间。 韩瑞行这时从自己的书房走了出来，他手里端着茶杯。 花姐一眼看到，立刻走上前，接过茶杯。“先生，我来吧。您忙着，我马上给您送去。” 韩瑞行点了下头，算是同意。 他刚才出来时，已经将妻子和花姐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 “臭豆腐在哪里？”他开口问？ 花姐看到韩书记，人就紧张，“在厨房那边的阳台，我给您放好了。” 陈月梅的声音这时插了进来，“都跟你说了，一会儿你带走，这里不放那些东西，谁稀罕啊。” 这话已经是明着说给韩瑞行听，韩瑞行毕竟是做领导，即便妻子这样闹，他还是面不改色。 “花姐，你可以回去了。” 花姐像是拿到特赦令，急忙点头，快步走回厨房。 很快端来一杯热茶，送进韩瑞行的书房。 她再出来时，对韩瑞行和陈月梅尴尬地说，“今晚的菜已经做好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换下自己的围裙，拿着自己的小皮包，花姐点头哈腰的先行离开。 看着关闭的大门，韩瑞行刚才和蔼的表情，瞬间拉了下来。 “你有完没完？”他语气冰冷得问着妻子？ 陈月梅冷笑着，“我怎么没完了？扔个臭豆腐的权利都没有？你可真是领导。” “陈月梅，如果你想每天都这样闹，你就闹。我不陪着你，我也不惯着你。 家里的东西，你想扔就扔。不用在这里说三道四，没人听。” “嘭”关起的书房门，隔绝了两个人，也隔绝了夫妻间的沟通。 韩瑞行办公室里，林秘书“林栋”站得笔直。刚跟书记做完今早工作安排，他在等待着领导发号施令。 韩瑞行一开口，说得不是工作，他从自己的柜子里，拿出一件毛衣。 “小林，中午你把这件毛衣送到平城商贸去。你阿姨上次就是在我家亲戚那里，帮我修补的这件毛衣。 前几天我抽烟又烫个洞，你抓紧去找她，不然过几天她就不在那里。 这商贸城整顿管理，她已经没有落脚地了。可惜了手艺啊……” 原本等着领导交代工作的林栋，猛不丁被这席话说的找不着北。他先一口应着，脑子却像有个马达，飞速运转。 回到办公室，他一直琢磨今日韩书记的话，怎么都觉得，他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 总算是想起那日他说过的一席话，这就对了，林栋脑袋灵光一闪，通了。 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打给平城商贸负责人“王建东。” 佟霞在自己的摊位上，正在给顾客改裤脚，身边却突然有个人影。 她抬起头，一个陌生男人，笑着看向她。 “你是佟霞？”林栋开口问着。 “是，你是哪位？” 林栋拿出自己的带来的毛衣，“我们韩先生让你帮忙补一下。” 佟霞看到这件衣服，就知道是韩瑞行，她不是个傻的，多余的话一句不问。 “好，你放着吧，留个电话，等我补好了，给你打电话。” 林栋没接她的话，“你大概几天补好，到时我来拿。” “三天吧，这几天我有些事，你看行吗？” “我三天后过来拿，”林栋说完转身离开。 佟霞看着手里的毛衣，人还愣怔着。身边等着做裤脚的顾客提醒她，她才回过神。 午餐时间，她刚准备去买点吃的，小李干事却朝她走来。 背对着她的佟霞，并没有看到她。 “佟姐，”这声呼唤，佟霞回头，看到小李干事，她马上露出笑容。 “找我？” “找你，”小李回应她。 这句找你，让佟霞心里忐忑不安。这个时候，任何管理部的人找她，都让她觉得不是好事。 她有些紧张，“什么事，是不是现在就不让我做了？” 小李笑了，“别紧张，佟姐，好事。” 佟霞嘴里念着，“好事，什么好事？” 小李热情得挽着她，人也贴在她耳边，“我呀，卖个冠子，你先吃饭去。 好事，别紧张。等我们下午上班了，你过来我们办公室，我等你 。” 看着远去的小李干事，佟霞不知所措，她从在这里开摊起，一直都是看这些管理员脸色过日子。 每天即便贴着笑容，还常常被数落。今天这么热情，让她还真的不适应。 第173章 好事(二) 王建东被林秘书一通电话，赶到了平城商贸城。他看到林秘书时，一脸笑容，等着领导指示。 林秘书看着满脸谄媚的他，没给半分好脸色。 “你说要改造这商贸城，结果就是随便赶人走？” 林秘书的话，把王建东说得懵圈，“林秘书，什么随便赶人走？” “你们当初规划时，不管是出于什么考量，都要合理的安排好每个租户。 这么随便取消合同，这是违背了我们经济发展的初衷。我们花了多少力气，再宣传市场经济，个人创业？你就这么拖后腿？ 你是要创收，可也要考虑租户的权益。像有些人明明都是非常好的手艺人，你不留下来做招牌，反而是赶人走？ 你还想发展商贸城吗？你有一条龙服务吗？” 王建东心里想，这林秘书今天是抽的哪阵风，说一些自己听不懂，又好像懂一些的话题。 他知道最近商贸城在清除占道经营，可这也能让林秘书专程跑来骂自己？ 林秘书看眼前这男人一副榆木脑袋样，他心里急啊，真想捅开窗户纸，明着说！ 算了，实在是不明白，他就自作自受吧。 林秘书迈腿准备离开，王建东伸手一把拦着，“林秘书，赏脸让我请你吃个便饭？” 林秘书连个眼神都没给他，“不了，还要赶回去，下午开会。” “那您这会儿过来是……？”王建东心想，不会是真得为了过来骂我吧？ 林秘书脸上挂着冷笑，“我来给【韩先生】送他的毛衣，不赶快来，过几天人家就不在这里营业了。” 林秘书刻意重点说，“韩先生”这三个字。他丢下这句话，人就离开。 王建东此刻再傻，也琢磨出味道。 他一路跟随，看到林秘书去了佟霞的摊位。这让王建东豁然明朗，这才有了后面李干事找佟霞的事。 佟霞午餐都没什么胃口，她不认为昨晚自己才说的事，今天就有好消息。实在是不敢期待！ 好不容易熬到时间，她一步一小心的来到市场管理处。 虚掩的大门，让她没勇气推开。想了又想，她捏着力气，在门上敲了三下。 “进来”里面传来小李干事的声音，佟霞这才推门而入。 李干事看到佟霞，忙热情得招呼道，“佟姐，过来坐吧。” 隔着他们办公的柜台，佟霞坐下。 李干事弯下身，小声地问她，“店铺找到了吗？” 佟霞摇头，“还没有。” “那正好，我们这市场还有几间店铺，现在拿出来开放给大家，你看你有兴趣吗？” 听到这里，佟霞明白了。她忙问，“还能选店铺？” “当然了，我叫你来，就是让你选一个，你可要看好啊。” 李干事说着话，拿出了一张建筑图，指着上面的位置。 “佟姐，你看，你现在的摊位，位置就在这里。 而我们要开放的几个铺位，是在这里。”她手指轻点着图上的方向，一一给佟霞介绍着。 佟霞自然是知道位置，她也附和着对方，假装认真的看着。 “佟姐，你找了谁啊，能让我们老大把这几间铺子拿出来？你可知道多少人来问过，拿钱高价租，我们老大都不给。 你上次不是还问过我，可真是深藏不露啊，明明自己就有门路吗。” 小李干事说着话时，心里同时庆幸，幸亏自己上次没收礼。 佟霞一脸尴尬，她嘴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没有，我也不清楚。” 小李干事一脸“你装，你就装吧，反正我知道。” 她收起了玩味的表情，脸上瞬间严肃起来。 “我们这些店铺，格局和面积都一样大，就是位置不同。 你要是看好了，就决定一间，我好给你准备合同。明天你一手交了租金，我们一手给你钥匙。” 佟霞心里是激动的，可她不忘了问，“小李干事，那租金是不是也比旁的贵些？” 小李干事笑了，“佟姐，既然让你先挑，自然租金也不相同。我觉得租金这事，就不要再问其他人，毕竟大家都不会说实话。” 佟霞听懂了，她的租金与旁人不同，这是小李干事再提醒自己，以后不要谈及租金的话题。 “知道了，那我今天回家准备准备，明天我们就把合同签了。” “好，不然等下你回去时，自己过去看看位置，明天我们就确定店铺了。”小李干事提醒她。 “行，那我先走了。”佟霞一连的谢谢后，抬腿准备离开。她刚走到门口处，身后传来小李干事的声音。 “佟姐，以后要多多关照啊。” 她的话，让佟霞差点跌了一跤。 “人怕出名，猪怕肥。” 佟霞知道，自己拿下这个店铺后，一定会招来流言蜚语，看吧，这就来了。 她对着小李干事，给了个尴尬的笑容，这才离开。 晚上回家时，丈夫沈家昌听到她拿到店铺，高兴极了。 他一脸兴奋地问，“说说，你是怎么拿到的？不是说人家不给吗？” 佟霞回来的路上就想好了说法，“我也不清楚，估计市场管理人想明白了。” 她没跟丈夫说，自己挑店铺的事，怕他多疑。 沈家昌听了妻子的话，也没做多想，只要自己拿到店铺就行。 “你今天不在，咱家晴晴中午电话里，跟人家借钱，说了好些话，听得我心里难过。 要不是我这事，家里不至于这样。害的你和她两个女人，为这个家操心。” 佟霞听明白了，她问，“孩子去哪儿？” “睡了，说是累。” 老爸嘴里的沈晴，的确是睡了会儿，她今天一天可忙了。 早上故意当着老爸的面，用自己手机假装拨打电话，自导自演了一出借钱的戏码。 放下电话，老爸一脸愧疚的看着她，她调侃爸爸。 “爸，你要是觉得对不住我，那就给我做好吃的。” 结果呢，中午又吃撑了。 她借口出去散步，偷偷拿了存折，自己打出租车，去了银行。 这一番折腾，今天是真得累了。毕竟她现在不是一个人，身体很容易疲惫。 听到客厅父母在说话，沈晴对着外面大声叫着“妈。” 佟霞听到女儿的声音，她走进房间。沈晴指着自己桌子上，那个红色的塑胶袋， “妈，钱我取出来了，你拿好。” 佟霞没想到女儿已经把钱取回来，她担忧地提醒她。 “晴晴，你以后可不敢一个人去取钱。这么多钱，万一遇到个坏人，多危险。” “没事，我不是一点事都没。放心吧，我是坐出租车来回的。” 沈晴心想，就是怕你们知道我的秘密。我才一个人去的，不然我也想等着老妈一起去！ 第174章 第一枪 佟霞的店铺签约很顺利，她从小李干事手里接过钥匙，心里激动的都想哭。 这块心病压了她多日，总算是顺利解决。她走到自己即将重新开始的地方，对着空空的店铺，心里有了许多想法。 “呦，看不出来啊，这是攀了高枝，谁都不认识了。”佟霞还在心里计划着，接下来的生意方向。 背后却传来声音，她回头看去，爱姐不知何时站到她的身后，语气中充满酸味。 “爱姐，”佟霞礼貌打招呼。 爱姐却不看她，径直走进这个店铺，上下左右打量后。 她这才回头看向佟霞，“我说佟霞，当初你家老沈出事时，我家没少出力吧？” 佟霞点头，“是姐和大春哥帮忙，才没让我当时失了分寸。” “你记得就好，我以为人啊，忘性都大。六亲不认的事和人，也不少！” 爱姐这话说得莫名其妙。 佟霞一头雾水，她不明白爱姐到底什么意思？ “爱姐，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这人不是个聪明的。” “别呀，你还不聪明？你可不傻！你都知道拿女儿攀高枝，这会儿跟我装傻充愣？有意思吗。” 佟霞听到这里也恼怒了，可她还是压着自己的火气，耐着性子说。 “爱姐，这话不能乱说，我们什么时候拿女儿攀高枝，再说我也没必跟你撒谎。” 爱姐鼻子了发出一声轻“哼。” “要说以前你这么说，我还真相信，现在可不会了。 你之前连个店铺都没有，眼看着这几天就该走人了。 可今天你就拿到整个市场最好的位置，你说你没有，谁信啊。” 佟霞这是明白了，原来爱姐是嫉妒。 她也不惯着爱姐。“爱姐，你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你去找市场管理，铺子是他们租给我的，我这里没什么可说的。 你也不用在我这儿，讽刺挖苦。 我正经做生意，没偷没抢，没有对不起谁。 你当初和大春哥的帮忙，我们记得。日子都长着呢，谁也不知道何时用上谁。我们记得你们这份恩，早晚能还。” 爱姐今天过来纯属找事，她早上去到自家店铺时，没看到佟霞在外面摆摊。 她心里正疑惑着。平日里“她”都比自己来得早，今个儿是怎么了？ 邻居卖鞋的老板娘却这会儿跑来，“爱姐，你没去拿店铺？” 这没头没尾的话，问得爱姐一头雾水。 “什么店铺，你说的什么意思？” “你还不知道啊，人家佟霞拿了咱们市场最好的店，今天都签约了。这会儿她人，可能正在收拾店面呢。 我还以为你也要了，你们这么好。她有，你肯定也有。” 爱姐被这个消息，惊到了，她以为过不了几天佟霞就该走了。这是什么状况，居然还有了店铺，还是最好的位置？ 她忙问卖鞋老板娘，“你是哪儿听说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卖鞋老板娘比她还吃惊，“不会吧，你不知道？大家都听说了，这会儿都有人跑去问店铺的事，看能不能再租一个。 爱姐，你是真不知道？” 爱姐看着眼前卖鞋老板娘一脸的不信，心里窝火极了。 “真不知道，我现在知道，还是你这会儿说的。” 说着话的她，铁青着脸。卖鞋老板娘看她不似作假，赔着笑脸，跟她解释。 “我不知道你真不知道！以为你有好消息，这才过来跟你说，我本来想着，看你能不能帮忙要一个。算了，你忙着吧，我还没摆货呢。” 她说完话，逃跑似的一溜烟走了。 留下还没从震惊中出来的爱姐，明明自己的店铺，一直市场最好的位置。 怎么现在佟霞的店铺，成了最好的，她什么时候要到店铺的？ 爱姐急急地打电话给自己的表侄吴昊，电话里知道这件事连他都不清楚，只听说是上面领导的意思。 这让爱姐更加确定沈家攀高枝。 带着满肚子怒火，她跑来看个究竟。正看到佟霞站在那里欣赏自己的店铺，这能让她没火气吗？ 话有多难听，她就怎么说。 “你做没做亏心事？你自己知道，佟霞，往日我小看你了。当初你家闺女被人家甩了，我还同情你们。现在看来，你们不是小白兔，是大灰狼啊！ 余家聪明，没往你家的坑里跳。我是个傻的，还把我家表侄往火坑推。 谢谢你们放他一马，我家庙小，装不下你们家晴晴这尊佛。 既然你家闺女这么金贵，让我们也沾沾光。给个机会也给我们弄间店铺，做做买卖？” 佟霞知道，她哪里是想要店铺，根本就是借着店铺话题，恶心自己和女儿。 “爱姐，你今天说话过分了！你要是觉得我哪里不对，尽管说，但是店铺我没那个能耐，你另想办法吧。” 佟霞说完话关起店门，转身就走，留下黑着脸的爱姐。 佟霞早就想过，自己的店铺一出来，一定会招来非议。 可没想到的是，朝自己第一个开枪的人，居然是“爱姐。” 她回到自己的摊位，拿出昨晚已经准备好的纸牌，上面写着自己新地址。 这还是女儿提醒的，“妈，从今天开始，你再接活时，一定记得提醒人家咱们以后换地址了。” 这个纸牌也是女儿帮自己准备的，她还说。“你把它靠在咱家摊位旁，没搬之前一直放着，让更多人看到。” 佟霞发现，女儿在外这几年，真得成熟许多。 从这次回家后的表现，处处透着计划缜密，这让她放心不少，以孩子现在的情况，日后还有艰难的路要走，没颗强大的心，怕是不成。 沈晴终于给靳裴然打去电话，电话里，她感觉到了靳裴然的忙碌。 “你什么时候能过来上班？”靳裴然直接问重点。 “你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 “那就下午吧，我这里最近很忙，缺人手。” 沈晴挂了电话，跟自己老爸说，“爸，我下午去市中心，要上班了。” 坐着轮椅在厨房的沈家昌，手下一顿。“上班，你这会儿上什么班，等生了以后再说吧。” 第175章 名模 沈晴走到厨房，看着老爸熟练的做饭，这一看就知道是经多次失败后，训练出来的技术。 “爸，你过去都不进厨房。可这次受伤后，妈要出门赚钱养家，你现在不是也把饭做得很好。” 女儿突然把话题转到做饭上，沈家昌没多想。 “不做不行啊，你妈累了一天，总不能让她回来再做饭。 我已经给家里添麻烦了，再让你妈累到了，这个家就彻底完了。” “所以嘛，我出去上班也是这个理儿。我妈一个人赚钱养家，我们都在家里等着，她多累啊。 一个人赚钱总没有两个人赚得多。我趁着现在还能动，就赚点钱，就当是给家里赚个菜钱。 爸，你别担心了，我和妈都会照顾好自己。你只要把饭做好，让我们吃好喝好，咱家就不会倒。” 沈家昌听了女儿的话，他背对的孩子，眼泪却忍不住掉了下来。 自从他出事后，这个家就成了女人撑着。让他这个大男人，几次都有想死的念头。以往他一直觉得，养家糊口该是男人的事。 没想到世事难料，这个家居然靠着妻子和女儿，过得还比以往好。 沈晴并没有发现老爸哭了，她还在那里继续给自己老爸宽心。 “爸，我想好了，过几天我和海城那边联系好，有些货要先发过来。 到时你可忙了，你在家帮我和妈，把小仓库清理出来，货到了就放在哪里。” 她是刻意给老爸找活干，不然他就开始胡思乱想。有活干，老爸就有了参与感。 这样她和老妈放心不少，大家都安心做事。这是她回来后，经过一段日子观察老爸，和老妈商量后做得决定。 靳裴然的分公司开在平城的市政府旁，这里是整个平城的中心，夜市开了一条街，周边商业气息浓烈。 沈晴从家里赶来时，已经过去了快一个小时。公交车在路上走走停停，让她这个在海城待惯的人，一时无法适应。 “不好意思，来晚了。”这是她见到靳裴然时，说得第一句话。 她在观察男人，男人也在看她。 不同于肖程皮肤的小麦色，靳裴然的皮肤，算是男人堆里较为白皙的。 就如此刻他身着深色衬衫，越发衬得他皮肤白。修剪整齐的指甲，和那闪亮的18k金袖扣，都透出男人的生活品质如此讲究。 靳裴然这个华国知名计师，着装总是有些偏移主业，更像个行政公务员的味道。 沈晴觉得如果把这间宽敞的办公室，放入一个大型书架。办公桌上再放一面国旗，那就是妥妥的某机关领导办公室。 她被自己的想法，一下子逗乐了，“噗嗤”一声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的笑声，让正在观察她的靳裴然感到莫名？也让正沉醉于自己幻想里的她，及时清醒。 真尴尬，她有些不好意思直面靳裴然，自己脑子里的大戏，是那样描绘别人！ “你笑什么？”靳裴然很好奇。 “嗯，”沈晴清了清嗓子，她故意放慢语速。 “靳先生，你要是不生气，我就说。” “peter”靳裴然提醒她。 “哦，对不起我总是忘记了。” peter点点头，“继续说。” “每次看到你，都觉得你不像设计师，反倒是像个学者或者公务员！” “你很厉害啊，一下子就猜到我家里的职业，了不起。” 沈晴没想到peter会这么说，她一脸狐疑看着对方。 “我爸妈，都是公务人员。不是有句话，环境决定性格，大概就是我这样。” “可是你没有从事那份工作，反而做得是艺术类。” “当你足够不喜欢，那就是反抗，偏偏反抗成了职业。”靳裴然今天说了许多话，他有心想让沈晴进一步了解了他。 “你呢，为什么喜欢设计？” 沈晴倒是不隐瞒，“我从小看着我妈帮邻居们修改衣服，我也跟着做。 后来就买杂志看国外设计，慢慢的就喜欢了。” “嗯哼，”靳裴然理解她，指着自己身后那些书，“以后可以看这些，这里有最新的国外设计师作品，你可以不用掏钱买了。” “对了，你一直穿着宽松衣服，不知道自己穿合体的更适合你吗？” 这是来自设计师的建议，千万别质疑对方的审美。沈晴当然知道自己适合穿什么，可现在的她，能吗？ “我是要工作，这个舒服，也方便。”她的回答，显然不让对方满意。 “美女，我这里要的是设计师助理。不是工地的搬运工，不用你挽起袖子搬东西，处处考虑方便。” 沈晴被对方的话噎住，可她清楚现在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的情况。 “靳先生，我觉得怎么穿衣服是我的自由，你如果不是强制要求，请忽略我的着装。” 沈晴听到的回答是，“开始工作吧。” 一个下午，俩人都没什么交集，沈晴也是个很快投入工作的人。 她一直忙碌的收拾着地面上，被他丢的到处乱飞的设计稿。 靳裴然偶尔看一眼弯身打扫的女人，看她一脸认真，仔细收拾东西的模样，他忍不住露出笑容。 这次见面，他发现眼前女人，身上多了些女人味。这和靳裴然上次见她时，有了很大不同。 “我该怎么称呼你？”靳裴然突然问她？ “随你，你怎么顺口怎么叫。”忙碌的沈晴头都没抬，随口应着。 “晴晴，”靳裴然很自然的叫了出来。 他突然叫出这个称呼，沈晴的手顿了一下。她又开始忙碌，心里有些别扭。 可她没有提醒纠正，一个称呼而已，她提醒自己不必太在意。 “都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沈晴和靳裴然这个下午，都感觉到自己手上做事很快，时间也过去的很快。 沈晴正在靳裴然身旁，看他最新的设计图。这可是人家主动邀请她观看，她当然很珍惜这个机会。 办公室的门，此时被人推开。一股香风伴随而来，走进来是位烈火红唇的性感尤物。 这个女人，沈晴并不陌生。确切的是她不认识，但她知道对方。 华国最出名的模特之一，英文名字“monica” 她人就如自己的名字，性感风情。 女人走进办公室后，一眼就看到沈晴。她挑起眉头，有些不悦。 “peter”你这里什么时候来得新人？ 对，她用了“新人”这个词。靳裴然没对她的话做任何回应，只在认真的调整自己的设计稿。 沈晴就尴尬了，她只得抬头对着对方，露出了善意的笑容。 偏偏monica似是没看到她的笑容，选择无视她的存在。绕过她的身旁时，对沈晴说，“去给我泡杯咖啡。” 第176章 追债 沈晴反应很快，她本来就是做助理，这种事自己做也是应该的。 “好，你喜欢哪种口味？” 她这个下午已经给靳裴然泡过咖啡，知道茶水间里有几种口味的咖啡，供人选择。 “她喝什么口味，让她自己泡，你忙你的。”这话出自靳裴然。 monica一脸不可置信，“peter，你什么意思？你的助理给我泡杯咖啡都不行了？” “不行，”peter回答的毫不犹豫。 monica原本刚坐下的身体，又噌地站起身。 一脸怒容，她刚想发火，人却顿了片刻。她一改刚才的火气，转身笑着看向沈晴。 “怎么称呼你？” “我姓沈，单字一个晴。” “哦，”这声哦，她拖得很长。 “沈小姐，你可不是我第一个见到的助理。 peter这人有怪癖，你别看他现在护着你。你要是不小心得罪了他，让你滚蛋他可是会毫不犹豫。” monica的话说得十分挑衅，可偏偏一脸冷漠的peter，却任由她在这里胡说八道，没有一点想制止。 monica看着peter，一脸的挑衅。她就是想看peter会怎么样？ peter似乎是已经习惯了她的做法，没有半点反应。 他对着自己的设计图，专注的考虑他自己的事，连个眼神都没给任何人。 沈晴看着眼前两人这么一来一往，她是一脸懵逼搞不清状况，心里隐隐觉得monica和peter之间有情况。 这种尴尬的气氛下，她一个外人还真难受！ “你去楼下办公室，和行政对接一下你的工作，办理入职手续吧。” peter的话如及时雨。沈晴就像是特设人员，马上谢谢告辞， 她可不想掺和到别人的事情里。 这里是“c”品牌北方总部，虽不如海城的规模，却也是精心布置的办公室。 沈晴今天一来去的是靳裴然办公室，这会儿还是第一次参观其他人办公地点。 行政alice好奇的看着沈晴，“你就是老板新来的助理？” “大概是吧，”沈晴回应着。 “怎么是大概啊？是就是啊。” “我不知道自己的工作能力，是不是符合老板要求，所以是大概。” alice没想到沈晴会这么回答，她替老板解释着。 “我们老板虽然脾气怪了些，可实际人却是个热心的，你以后待久了就知道。” 沈晴想起刚才monica的话，她保留自己的意见，只说了句，“是吧。” 正在这时，一个声音进来。 “你刚从上面下来，是不是那个monica又来了？” 沈晴回头看到一个女人，站在自己身后，问出的话却是口气不善。 她还在琢磨怎么说，对方自我介绍了自己。 我叫emma,销售部的。中文名字，弓长张，单字一个“琪。” “你好，我叫沈晴。” “我知道，你没来我就听老板说了，很高兴认识你。” 张琪很热情，这让沈晴放心不少，比起在海城的公司，这里显然有人情味。 “你还没回答我，”张琪提醒。 “哦，monica小姐在楼上。”沈晴回应她。 行政这时开口说，“你干嘛，管她干什么？” 张琪白了她一眼，“我管她干什么，我是跟她要货款钱。不然我才不理她。” “什么货款钱？”行政也好奇了。 “当然是她欠咱们公司的货款钱，我不追着要，难道让财务追着我？”张琪一脸不高兴。 沈晴这个新人，是一句也插不上。她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眼前的人似乎不喜欢楼上那位。 “你说，她怎么总是欠款不还。老板也不知道怎么想得，还是给她赊账，都知道她的德行。” 行政像是自言自语，却是说给大家听。 “还不是仗着那条腿，让老板一次次任由她撒泼赖皮。 我不管，靳总不好开口。我说，给公司把钱要回来，那是我该做的。” 张琪说完，看向沈晴，“你上去吗？” “我的手续……” 沈晴很想找个借口，自己先躲着。这种事情，她可不想参与。 偏偏行政说，“没什么手续了，明早我给你把卡做好，送过去，你回去吧。” 这下可真没借口了，她只得和张琪一同上楼。俩人一路坐电梯到了楼上，都没再说话。 靳总的办公室里，很安静。沈晴三声敲门后，推门而入。眼见靳裴然还在忙碌自己的事，monica则在一旁翻着杂志。 张琪紧随而入，她看到monica，却对着靳裴然说。 “靳总，我们这个月的账单出来了。 “伊人”欠我们的货款已经很久了，我都打了几次电话，一直收不到款。” 她的话成功的让满脸精致妆容的monica，黑了脸。 “你什么意思，我是不结账的人吗？你到底跟我们财务联系了没？” “monica小姐，我把和你们财务的通话记录都打印了，每次都是说很快还款，可是每次都没有以后。” 张琪说着，把打印单递给了monica。 看着对方有备而来，monica一脸难堪。看向靳裴然，她那求救的眼神，让靳裴然不得不说。 “emma，这个事我知道了，你回去把所有账单发到我的邮箱，我看看。” 张琪急了，“老板，这次一定不能拖了。马上年底了，股东们也会查账，到时你不好交代。” “哎哎哎，你先搞清楚自己的位置啊，别越界了。这是你一个打工仔操的心吗？真是笑话了！” monica的话说得很难听，张琪却并不搭理她。 沈晴看眼前两人的样子，只好缓解地说道。 “张小姐，你先回去，等老板看了以后自己有决定。” 张琪没做声，转身离去。留下一脸不爽的monica，嘴里念着。 “peter，你就这么任由员工欺负我？还有你站在这里看笑话呢？”她将火气直接冲着沈晴发泄。 沈晴刚想开口反驳，她的话被靳裴然截住。 “monica，你先回去吧，有这时间你想想怎么把自己的公司搞好，总待在我这儿，也没用。 你欠下的货款，我要看看报表，之后会联系你，走吧。” 靳裴然的话，让monica自觉在沈晴面前丢了面子。她咬了咬嘴唇。 “靳裴然，你现在觉得我没用了，我还是名模时，你怎么不会这么对我说话？ 我的腿是为了谁，你以为我喜欢开这个狗屁服装公司？还不是因为我不能再走秀。 这会儿你笑话我，我是为什么会这样的？你不知道吗？” 第177章 想了吗? 靳裴然烦恼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叹出一口气。 “monica，回去吧。以后好好做自己的公司，没事不要来了。” 靳裴然的话，没给对方留余地，这让心高气傲的名模，怎么能忍？ “靳裴然，你不要以为我非你不可。大把追我的男人，我都没答应。 你倒好，把我当个垃圾，算我活该，当初我就不该……” 她的话没有说完，人却重重地把手里的杂志丢在地上。 随着杂志落地，清脆的“啪”声后。她转身离去，带走的是那一身浓郁的香气。 大力的关门声传来，办公室里只剩下沈晴和靳裴然。 沈晴控制自己的气息，此刻的安静，连呼吸声都显得多余。 “你去收拾一下。” 沈晴知道他说的收拾，是刚才monica扔在地上的杂志，和桌上她用过的水杯。 接下来的时间，办公室里俩人都没有任何交流。沈晴亲眼看到他和monica闹矛盾，反倒觉得不说话更轻松。 与设计师在一起工作，你不用担心没事做，手边总是有做不完的杂事。 沈晴很享受在杂事中找乐子，她一边帮靳裴然收拾他堆积的文件和手稿，一面欣赏着最新的设计图纸。 靳裴然偶尔抬眼看她，发现她专注的研究自己的设计，他总是会悄然一笑。 在女儿开始自己的新工作时，母亲佟霞这两天过得也不轻松。 自从她拿下市场最好的铺位，她日子就没能消停一天。 旁人来找她，她还好拒绝。偏偏都是那些往日自己还能聊上几句的人，一个个都来了。 这让她每次拒绝后，又多出一个得罪的人。 “霞，在干嘛？”随着声音的传来，佟霞闭了闭眼，心想着又来一个！ 今天她想把新店铺收拾一下，买了些涂料，自己打算先把店铺刷一遍。 昨晚听女儿说海城那边时装店都装的很好看，她没见过。 只想着先把墙刷白一些，后面看女儿给自己怎么建议，她照着做就行。 来人不是别人，是自己摊位隔壁的面料商，“徐梅。” “霞呀，你这就忙起来了？”徐梅见佟霞没回应自己，接着问。 佟霞只好装作刚才没听到，“阿梅呀，你怎么这会儿过来了？今天生意不忙吗？” “看你说得，再忙还能抽不出一点时间了。你搬新地方，不得庆祝一下。”说着话的徐梅，从身后拿出一束鲜花。 “我还给你买了个花瓶，等下我们哪位送过来，花是我去买的，好看吧。” 佟霞心里郁闷极了，她不是个不领情的人。可她知道这花不能收，收了下面的事不是她能解决的！ 她有些不好意思，还是开口了。“阿梅，我这又不是新店开张，就是搬个位置，你这花留着自己店里用。” “阿霞，你这是看不上我的礼，嫌太少了？”徐梅也不高兴了。 “没有，怎么会，我是真用不上。” 徐梅眉头一挑，“爱姐说你现在傲气的很，谁都不认了。我还不信，想着你过去也是个实诚人。 咱们虽然没几十年的交情，可从你来了，我们都挺帮你的，这你总不能觉得没这事吧？” 佟霞附和着，“大家都挺好的。” “那就是了，现在你有门路。帮大家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这人也不是个只出嘴不出血的人。 你只要帮帮我，多少钱，你尽管说。托人办事的钱，我也花得起。” 佟霞真觉得自己百口莫辩，“阿梅，不是我不帮大家，我这店来得都是个巧合。我不认识其他人，没有关系可以找。” 徐梅看着佟霞，不错眼的盯着她，半天才开口。 “你可真是行啊，我都说成这样了，你都不答应。 钱我给，就是让你帮忙牵个线，就这么难？” 佟霞放下手里的刷子，她反问徐梅，“阿梅，你就说那段日子。 我到处找店铺，找仓库，我有人吗？要是真有人，我能急成那样？” 她的话，徐梅的确是考虑过。佟霞说的没错，那段日子她是亲眼看着过来，可最后佟霞的店铺不是解决了。那怎么解释呢？ “霞，你也知道，我和我家那位背井离乡来到平城。 这儿天气这么冷，我一个南方人忍着不适应，就是为了讨生活。 现在我的位置并不好，经常生意都被人劫走。要是能换到你这边，我就会好一些。你就帮帮我，我不会亏待你。” 佟霞一边摇头，“我是真没办法！” 徐梅还是不死心，“我有个想法，你之前也就是给人修改衣服，卖点辅料。 不然这样行吗？你把你这间店铺和我换一换。你那活计又不在乎位置，你就是去了我那里，照样有生意。 可我就不同了，换到你这边，我的生意就会差很多，比过去要好。” 佟霞觉得徐梅的脑子都不正常了。但凡是个正常人，也不会说出这种要求，她都快被对方气笑了。 她不知道人可以为了自己的利益，说出这么让人匪夷所思的话。 “不行，”当佟霞说出这句话时，注定了她和徐梅的友谊结束了。 徐梅气鼓鼓的离开，临走前还不忘挖苦佟霞，“你有能耐以后都别求人。” 沈晴下班临走前，给peter又泡了杯咖啡。她看peter暂时没有离开的意思，自己做主泡好咖啡放在他的桌子上。 她的举动成功的引起peter注意，“你很心细。” “我看你还不打算下班，干脆给你泡杯咖啡，你也累了一天了。”沈晴随口说着。 “你离开海城，不想吗？”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靳裴然说的突然。被问的沈晴，有些莫名其妙。 “你说的意思是……？” “你不想某人吗？”靳裴然这句话已经很明显，是在提醒沈晴，那个“某人”是谁？ “某人，”是沈晴不愿提起的存在，她回来后一直故意给自己催眠，不让自己想起“某人。” 听到自己老板的问话，她笑得有些凄凉，她把所有委屈都压在心里。 沈晴摇了摇头，“我有自己的生活，不该想，也不能想。” 她发现靳裴然真得很聪明，他们没有说过太多话，他就已经猜出自己和肖程结束了。 沈晴没有猜到的是，靳裴然会这么问她，实际是肖程给他打了电话。 那天靳裴然刚到平城，接到肖程的电话。 “你怎么想起我了？”靳裴然开着玩笑。 电话里，肖程没有回答他，片刻的静默后，他才开口。 “peter，她在你身边工作时，你要多关照她。她有些笨，人很真，别把她当做其他女人那样，她不势利。” 肖程的话，靳裴然记得很清楚。他能感觉到，肖程说这些话时，情绪很低落。当然他也喝醉了！ 第178章 计划 肖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给peter打去电话，这段日子他就是个孝子，每天除了公司就是陪老妈吃饭聊天。 程美茹的心情比过去任何时候，都要开心。笑声总是不断的从肖家别墅传出。 “妈，再过两天我们就要出发了，你还想吃点什么，我带你去吃。” 肖程想在临走前，带老妈吃吃家乡菜，这一去有段日子不能回来。 程美茹比起之前，脾气也温和许多，“又不是不回来，再说李姐也跟着去。我想吃的，她都会做。 这几天就不出门了，在家好好待两天，过不了多久咱们就该出发了！” 肖程知道老妈并不喜欢出国，她是个很念旧的人。 “妈，这次去了美国，你见到大哥大嫂，别再像过去那样，给人冷脸看。 你都没看过大哥的小女儿，她也是咱家的孩子，你的亲孙女。” 程美茹没有像以往听到儿子这样说，开始朝他瞪眼睛。 “是我的亲孙女，可我没见过，是我的错吗？他们从有孩子，到生下来。跟我和你爸打过招呼吗？ 你大嫂不懂事，我不怪她，她又不是我生的。指望她体谅我们，那不是跟做梦一样。 可你大哥呢？就算他以前，在我和你爸身边时间短。那也是我们的儿子，亲情，血缘、我们总要有吧？ 结果他呢？什么事情都不跟我们说，他用行动明着告诉我们，我们两个就是外人。” 肖程对老妈的话，也无法反驳，这些年大哥的确做得出格！ “算了，我妈是什么人，那可是官家小姐。见过大世面的人，心胸就不是一般女人能比的。别计较了，自己生的孩子，多包容吧。” 程美茹斜眼瞥了儿子，“就你油嘴，这些年你们两兄弟都是讨债的，没一个让人省心！我和你爸为了你们没少生气。 要说你懂事，也就是最近好点，以前还不是照样气得人想吐血。 我呀，这辈子最大的不如人，就是没个小棉袄。 要是有个闺女，我管你们两个干嘛！” “妈，你这么说就不对了，闺女是人，儿子就不是了？”肖程故意逗老妈。 “有个闺女，你们两个爱怎么作都行。我也不陪着你们闹，跟着给你们擦屁股，你们一个个还把我们当仇人。 你别跟我打岔了，你屋里“那个”让她走了吗？ 儿子啊，你也不小了，别再胡闹下去。咱们以后想找个好姑娘，都会因为你的名声没法子找了！ 我可不打算你到处给我生私生子，先跟你说了，我不认。” 这是一个出自母亲的心，也是她对自己身边这个儿子的期望。 肖程听到这里，他挑了挑眉，跟老妈说。 “妈，我有个客户，孩子有了十几个。结果除了一两个他记得名字，剩下的他都不记得。 你知道为什么？因为孩子的妈都不同，他根本记不住那个孩子是谁生的！社会发展到这一步，老思想要改改了。” “呸，你少跟我说这些浑话。都不知道哪儿来得这些浑人，做这么恶心人的事。 肖程，你过去怎么样，妈可以不计较了。可这样的事，你敢有，咱们母子的关系就到头了。 我们家再想要个孙子，也不能接受那外面乱七八糟女人生下的种。社会再怎么发展，人还是人，要有底线。” 肖程知道跟自己的妈聊天，分分钟钟进入教育模式。这没办法，这是老妈从小受到外公的影响，习惯性思维。 他满口应着，却没往心里去。 程美茹似是想起了什么，“听说你要给吴晓香过生日？” “嗯，”肖程低头看着手机，嘴里应着老妈的话。 “你打算让她过完生日就离开？” “嗯，她也年纪不小了，也该是退休了。”肖程早就想好吴婶的退路，他也打算给她安排好。 程美茹没再多问，儿子有自己的想法，她对这些事没兴趣干涉。 吴婶这两天心里很不踏实，眼见自己过生日的时间快要到了。本该开心的自己，现在却发起愁来。 就在前几天，外甥女曹慧茹，偷偷地塞给自己一个小瓶子。 只说让她生日当天，把这瓶东西倒在肖程的食品里，这让她心生不安。 “你给我的是什么？可不能害人啊？”吴婶一脸紧张地问曹慧茹。 “姨妈，你想哪儿去了？我怎么会让你害人呢。再说了，我为什么要害程哥？他又没得罪我，对我们还挺好的。 你既然想留下来，那就把这个倒给程哥喝。 你放心吧，下面的事，既没有危险，也不会有人知道。 可你要记得啊，谁都不能说。” 虽然听了曹慧茹的话，可吴婶还是不放心。 看着眼前桌上这个小瓶子，她已经两个晚上没能好好睡觉。 脑袋里乱哄哄，自己心里很清楚这不是什么好东西，可她不由自主的接了，为什么要接？ 她也问过自己？是为了留下，是为了留在阿程身边，她不想走。 还有自家那个不争气的外甥女，想到曹慧茹，吴婶忍不住心里想骂人。 自己家的孩子，究竟是个什么样，还有谁比家长更了解？吴婶虽不是曹慧茹的妈妈，可她一路看着她过来，要说操心一点不比亲妈少。 她心里太知道，曹慧茹不成材，还时常撒谎使性子。 可有什么办法呢？谁让自己没孩子。以后老了还想和妹妹搭伴过日子，唯有护着这个不争气的家伙。 记得自己刚来到肖家时，肖程不过是个五岁的孩子。那时肖家两口都忙得很，一个大别墅除了她就是李姐，剩下打扫的几人也只负责打扫。 她和李姐分工明确，李姐照顾程美茹夫妻，而她只负责肖程的生活。 自那时起，她心里就明白，自己是幸运的。比起给别家做事，在肖家，她只要她好好做。以后她自己，包括家人，肖家都能给到不少帮助。 她相信不止自己一个人这么想，留在肖家做事的人，都是一个想法。她们只要诚心，肖家不会让她们失望。 可现在她的想法变了，她想留在海城。但肖程却执意让她回老家，这样一来，她这些年的努力都等于白费，吴婶哪会那么轻易甘心！ 第179章 计划(二) 吴婶怎么都觉得不对劲，她拿起电话还是给曹慧茹打了过去。 “慧茹，你到底给我的药，是什么药？”这也是她心里一直放心不下。又很想知道的事。 曹慧茹心里简直想骂她，碍于她是自己的长辈。又是这次计划的帮手，她忍着烦躁，耐着性子跟姨妈解释。 “姨妈，你也知道，程哥对我一直有戒心。我们时间不多了，最近有件事，我都忘了跟你说。” 她的话，成功引起吴婶的好奇心，“什么事？” 曹慧茹是今早才知道的消息，这会儿她这么说，是为了让吴婶紧张。 “你还不知道吧，程哥还有程美茹，她们要一起去美国。 对了，还有那个李姐，她也要跟着去。 姨妈，你呢。程哥跟你说了吗？你也要去吗？我都没听你说起！” 她是专挑吴婶的痛处打，这会儿她的话，无疑像个炸弹，把吴婶给炸懵了。 吴婶刚才打电话只是为了求证这药的安全性，这会儿听到外甥女说去美国，她一点都不知道。 “你听谁说的？” “程哥的机票是公司订的，我也被瞒着。还算老天有眼，让我看到了，你猜我看到时，心里怎么想？” 吴婶这会儿心里乱的很，她要有心思来猜谜底，你就说吧！ 曹慧茹听姨妈的语气，就知道她这会儿生气了，自己也不再卖关子。 “他一定会给你办完生日宴，就让你回家了。我都没听你说过跟着去美国的事，证明人家根本没计划带你去。这还不明显吗？ 他都出门了，你留在这儿给他看家，你觉得可能吗？” 肖程想让自己退休的事，吴婶心里清楚得很。就是因为清楚，她才同意曹慧茹的想法，可现在听到这个事实，她心里的痛和恨加深了 。 凭什么都是给肖家做事，李姐她们走哪里都带着，自己呢？她还一手把他带大，有什么用，还不是翻脸不认人 。 人这心理一旦失衡，做什么事，也就自动给自己找了借口。她不再想那些让自己难过的往事，只问外甥女重点。 “慧茹，你就跟我说，这药吃了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姨妈，你让我说多少次你才肯信？没有。 这就是个让他睡觉的药，你非要让我把话说清楚。 好，我就说给你听。你要想留下来，再把我妈接来。这一次我们只能成功。” 曹慧茹之所以这么跟姨妈说，她心里知道，自己已经怀孕了。这孩子当然不是肖程的，可这次以后就必须是肖程的。 她没有跟姨妈说实话，实话会吓死电话里那个胆小的女人。她只是个帮忙的工具人，真要她知道实情，她只会坏事，不会成事。 吴婶放下电话，这才发现自己气得直发抖。原来她一直跟李姐掰手腕，每次到了最后，她都发现自己赢不了！ 她一直觉得扒着肖程，自己也不会输给她。可这次去美国，她是彻头彻尾的输了。 眼前的小瓶，不再是心里的洪水猛兽。反而让她有种跃跃欲试的冲动。 心里期盼明天的生日宴快点到来，最好下一刻她就可以使用它。 李姐接到吴晓香邀请自己的电话，她很是意外。她没想到吴晓香会想起自己，这些年俩人也像同事般，一起在肖家工作。可她心里知道，吴晓香一直跟自己憋着劲。 “好，我明天一定会去。”她一口就答应了。 吴婶对邀请李姐很不高兴，她一直对曹慧茹说，“让她来干嘛，我过生日想心里痛快，让她来了，我还不够添堵呢。” “姨妈，她是程美茹身边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 其实曹慧茹有自己的打算，接下来的事，她需要李姐这个证人。她在，就能第一时间让程美茹知道。 吴婶的生日，肖程花了钱，他请了海城的中西两位大厨。 还允许吴婶将自己想邀请的人，都一并邀请到天鹅湾。 肖程并没有参加白天的玩闹，他还在公司上班，只说晚上会一起和他们吃饭。 张欣看着老板，心里的话一直不敢说出口。这次老板让自己帮忙订机票，她的失落到了顶点。可她知道自己和他不可能！ “肖总，你打算去美国多久，我好给你订回来的机票。” 张欣试探着，她想知道男人的归来时间。 肖程显然没有领会秘书的心，他随口说着。 “还不清楚，看事情发展，我们每天保持联系，我相信你会把这里管理好。” 自己老妈生病的事，除了家人和李姐，其他人一概不知。 他不想让这件事发酵，订票的理由也是全家去游玩。 张欣失望的眼神，并没有被肖程看到。他一直觉得自己很幸运，遇到一个忠心，且一心为公司考虑的好秘书。 他不知道，女人只有把心交了出来，才会全身心的投入其中。这不是一份工作，这是一份情。 她望穿秋水，他却浑然不知。这份情，他们毫无默契！注定她会被忽视，只能站在角落！ 肖程下班回来，让一整天陪着吴婶过生日的友人们，略显拘谨。 他一改往日严肃，“我家吴婶，今天生日好热闹啊，谢谢你们的到来。” 他的主动开口，让来的人稍微放松些。有人凑着话说。 “肖总回来了，赏脸跟我们喝一杯吧？” 肖程不会拒绝，他早想好，今晚吴婶的朋友们，他都会让他们随性的玩。她也要退休了，回去后见面的机会也不多。 他拿起吴婶斟满的酒杯，与第一个开口的男人，喝下这杯 酒。 敬酒一旦开启，有了第一个人，后面不用担心后来者。吴婶的朋友里，有隔壁别墅的人，也有她刚来肖家时，在外认识的。 其中李姐和老吴都是肖程熟悉的人，其余人今天都是第一次见。 曹慧茹今天没有去公司，她把自己精心打扮一番，穿上她觉得最性感的连衣裙。 海城的冬季虽没有北方冷，可是也会寒风凛凛，曹慧茹这身打扮，无疑是刻意为了今晚。身体是冰冷，心却是火热。 肖程是她来海城，一眼万年的男人。早些时候她自卑自己的环境，觉得自己不配的。 现在她不会了，这些日子的经历，让她觉得想要的东西，就要争取。别管它怎么来得，拿到就是你的本事。 肖程早就就看到曹慧茹，他刻意忽略她。对于她的存在，肖程向来都是为了吴婶。 当初吴婶求自己留下她，他也只当是报答这些年，吴婶对自己的照顾。给她口饭吃，让她有个职业。 第180章 计划(三) 现在也一样，不会因为她长大了，对她有不一样的感觉。 曹慧茹对肖程的漠视，心里很是不痛快，可她不气馁。 她这人有个特点，脸皮厚。厚到她可以忽视一切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只专注自己想要的。 只要得到自己想要的，她可以什么都不计较。 拿着酒杯的曹慧茹走向肖程，此刻的肖程几轮酒后，他人来到花园里散散酒气。 “程哥，”曹慧茹从背后走来。 肖程回头，客气的与她说。“别喝太多，今天的酒度数不低。” “怎么了，怕我灌醉你？程哥的酒量不会就这么点？” 曹慧茹故意这么说，她当然知道肖程的酒量很好，经常应酬的人，没点酒量怎么敢上酒桌。 肖程轻笑，“你要是想喝，就当我没说。” 肖程就是这样，每次当曹慧茹想要深入话题时，肖程就会一脚踢回去。 “程哥，你知道我……”曹慧茹试探着，想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慧茹，我打算让你姨妈退休了。接下来你在公司的工作，要听张秘书的话，我暂时不在国内，保重自己。” 曹慧茹没想到肖程直接揭开谜底，她本来准备好的话，被一下子怼了回来。 “还有件事，我还要提醒你。以后上班，不要再穿成那样，私下里你喜欢样，我不管。 可公司里是上班的地方，你穿得太暴露，会让客户误会。 我们公司女孩子不少，不要给别人带来麻烦。” 肖程已经是明着告诉曹慧茹，公司是正规企业，不靠皮肉做生意。 “你……”曹慧茹气得，紧紧地捏着自己的裙子。她手上暴露的青筋，证明了她此刻的愤怒。 肖程跟她说完这些话，并没有看向她。而是一直专心看着院子里的盆栽，他记得有个傻女人说过。 “你院子的花草真好看，一看就知道有人专门修整过。反正不是你，你才不会动手！” 想到那个傻女人，他忍不住笑了。这个笑容落入曹慧茹的眼里，她知道这个笑容不属于她，这个笑让她觉得很刺眼。 更像是对她的讥笑！ 她转身离去。走进别墅客厅时，她和吴婶的眼神对视，吴婶瞬间心领神会。 厨房里她早已准备好了东西，不多时吴婶端着一碗蜂蜜水，走了出来。她似是张望，又像是不经意地问曹慧茹。 “慧茹啊，你见阿程了吗？” “程哥在花园，他想透透气。”曹慧茹说得很自然，像是刚与肖程聊天回来。 吴婶端着蜂蜜水，人走向外面的花园。 李姐今天来得勉强，一整天的吵闹，她头疼得很。 人也想要早些回去，看了眼一旁喝酒的老吴，她本想叫老吴送她。 眼见贪杯的老吴，和几个男人正喝在兴头上，她决定自己离开。 走之前，她想和今天的寿星，吴婶打过招呼再走。 看到吴婶端着碗东西去了花园，她也随后跟了过来。 “阿程，你站在这里不冷啊？”吴婶一脸关心的问肖程。 肖程看着她，笑着说，“出来抽根烟，你先去玩吧，我一会儿进去。” “阿程，今天谢谢你，给我过生日，我今天特别高兴。” “开心就好，”肖程拍了拍她的肩头，发现她手里端着碗汤。 “你这是？” “蜂蜜水，你今天喝了不少酒，喝一碗解解酒吧。” 肖程以往应酬回来，吴婶都会给他准备蜂蜜水，他不疑有他。接过蜂蜜水，大口的喝下去。 李姐跟着过来时，她看到肖程喝下了蜂蜜水，而吴婶站在一旁一脸慈祥，双眼温柔的看着他，俨然是一幅温馨画面。 “晓香，时候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吴婶听到李姐的声音，她忙招呼着。“别走呀，等会儿我切完蛋糕再走吧。” 吴婶的话，李姐听了怪怪的，似乎透着这里就是她的家，她是主人的味道。 她皱了皱眉头，没多说什么。心里的不适感，让她清楚的知道，对方拎不清。 吴婶看着肖程把蜂蜜水喝完，她满意的接过碗，拉了拉肖程的衣袖，“别站在花园了，现在是冬天。外面冷得很，回去吧，小心感冒了。”肖程跟随吴婶和李姐一起回到别墅。 到了这个时段，来参加生日宴的人，也跟着闹了一天，脸上都露出倦色，大家提议切蛋糕，吃完后就散了吧。 肖程专门为吴婶订的蛋糕，看得出是花了心思。一众人又是一轮的夸奖，羡慕。 这让吴婶觉得自己特有面子。她笑嘻嘻地说，“我们肖总仁义，对我好。” 肖程觉得头有些发晕，他以为自己应该是在外面站久了，人受了风寒，感冒了。 他拿着刚分给自己的蛋糕，心里泛着恶心。 “吴婶，我先上楼换个衣服，等下再来。”说话的肖程，脸色并不好看。 吴婶望着离开的背影，她心里知道，药发作了。 曹慧茹此时就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她一直留意肖程的一举一动。 姨妈给自己使眼色时，她就明白，姨妈得手了，肖程已经喝下那瓶药。 曹慧茹这瓶药，是她从mike那里要来的，她只能通过mike弄来这种下三滥的东西。 这会儿确定肖程喝下了，她等着姨妈给自己暗示。 吴婶笑着对李姐说，等下吃完蛋糕，我找人送你回去。 今天这么晚了，你也累了。我看老吴也喝多了，不叫他了。 完全一副女主人的口吻！ 李姐笑着说，“行，听你的安排。” 吴婶又转身对自己的外甥女说，“慧茹，你程哥今晚吃得东西少，你给他送碗粥。” 吴婶的话是当着李姐面，说给曹慧茹听，也是说给李姐听。 “哎，阿程在楼上，你去送吧。”李姐心里觉得多少有些不妥。 “人这么多，慧茹毕竟是个女孩子，你去送，或者我去送，别让人说闲话，对慧茹不好。” 吴婶一副很吃惊的样子，“李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俩个跟一起长大的差不多，都像哥哥妹妹那般。 哪有那么多规矩，别咱们想多了，反而外气。” 说完这些，她催促曹慧茹，“去吧，你还快点去，不然一会儿粥凉了，凉了不好吃。” 第181章 诬陷 曹慧茹一副为难，又不得不去的样子，人也拖拖拉拉的迈不开腿，慢步往前走。 “你快点啊，走个路都不会抬腿了？我们两个一把年纪了，要不是腿都不好，我就不让你去，我自己爬楼梯都比你快。” 吴婶一副气恼样，回过头跟李姐抱怨着。 “现在这孩子，你一开口她就不爱听，让她做点什么，她恨不能你给她磕个头。” 李姐并没有回应她的话，她一脸犹豫看着楼上，转头她看向吴婶。 “要不，我去送，让慧茹歇歇，估计她今天也累了。” 李姐说完这话，自己迈步准备上楼。胳膊却被身后的吴婶一把拉住，吴婶哪能让她去啊。 “你看你，平时我觉得自己已经够惯这孩子。你倒好了，比我还严重。就是上楼送个餐，怎么就能把她累着？ 再说了，阿程他们认识，要是个陌生男人，我也决不会让她去。你就放心吧！” 吴婶拉着李姐往客厅走，嘴里说着。 “咱们吃完蛋糕，就让他们都回去吧。你我都不年轻了，这一整天闹下来，我这全身的骨头都快散了。 你也累吧，等下吃完蛋糕，让老吴送你回去，回去也好好歇歇吧。” 吴婶说着话，右手拍着李姐，“哎，一晃咱俩在肖家都这么多年了，不容易啊。 我们俩加一起都一百多岁，再不悠着点，身体吃不消了。” 曹慧茹在姨妈的掩护下，顺利的来到肖程门前。她趴在门上偷偷地听了一会儿，里面没有任何声音。 抬手轻轻地敲了敲，还是没有回应。她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搭在手腕上，再次轻轻地敲门，依然无人回应。 吴婶早就给她暗示了钥匙位置，她从二楼走廊的花盆里，取出一把备用钥匙。 房门被顺利打开，曹慧茹将钥匙放回原来的位置。 她推门进入前，刻意的拉了拉自己的低胸连衣裙，让自己的丰盈显得更为突出。 入眼房间里光线昏暗，地上肖程的外套静静地躺在那里。 大床上的男人，衬衫被大力撕扯后，衣服上的纽扣全部崩开。 露出了上身结实紧致的腹肌，看就知道，这是长期锻炼后的好身材。 曹慧茹的心跳的剧烈，她不是未经世事的小女孩。在男女之事上，她算是个老江湖。 可面对这个自己一眼万年的男人，她还是回到了那个羞涩稚嫩的状态，她的身体忍不住开始发抖，抖得她自己都觉得无法控制。 “程哥，”她用温柔甜腻的声音，呼唤着眼前这个正在经受药物折磨的人。 粗重地喘息后，传来肖程的声音，“出去。”这是肖程仅剩的理智后，要求自己回复她的话。 曹慧茹根本不理会肖程的话，她径直走向大床。眼前的男人额头泛着细细的汗水，她伸手上去，传入掌心的是滚烫的温度。 她缓缓俯下身体，紧贴上这具肌肉结实的滚烫身体。来自女人的体温，和她精心涂抹的香水味，让肖程迷失自己，进入疯狂。 他的身体里像团烈火，急需一个出口让自己释放。曹慧茹的唇刻意的划过肖程的耳垂，牙齿轻轻地啃咬，舌尖不经意的碰触。 这看似无意地接触，酥麻感让男人全身颤栗。她的手像一条蛇，游走在男人的身体。抚摸，无疑是最好的催化剂。 肖程想要推开她，可自己的身体却偏偏不能自已。他知道自己下一刻即将失控，最后的理智，让他用力地撞向床头。剧烈的撞击后，肖程躺在床上没了动作。 曹慧茹被他的行为吓了一跳，她的手从肖程的身体上离开。慌忙起身查看肖程的情况，还好，没有流血。只是额头撞击后，短暂的晕眩。 曹慧茹不会放过今天这个机会，她早有准备。她起身关闭灯光，将自己的衣服用力拉扯。 她拿起肖程的手，狠狠地在自己的身体上，留下指甲的划痕。最后她拿出了自己的法宝，将男人的裤子褪了下来…… 李巧云在吴婶的催促中，吃了几口蛋糕，她今天一直心慌得很，还是那种没有缘由的心慌！ 吴婶这时突然对着司机老吴说，“老吴，你去楼上看看阿程。问问他还下来吗？”老吴应声，走上二楼。 隔壁的几个女人，这会儿也再跟吴婶告辞，“晓香啊，我们也待了一天了，该回去了。祝你生日快乐，你看肖总对你多好，我们真羡慕啊。” 说话的几个人，准备离开，吴婶还有些不舍。 “要不再坐一会儿吗？” 李巧云此时开口了，“让人家回去吧，一天了。他们明天还有事做，今天早点休息。” 吴婶对李巧云的安排很不高兴，自己的生日，自己的朋友，怎么轮到她开口赶人。 “咱们好不容易聚一聚，多聊一会儿也没什么。” 几个女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下，都没了主意。 李巧云这时又说了，“晓香，咱们都是给人家做事的，今天人家雇主给了一天假，可也不能真得以为晚上才回去。 一天了，雇主家不知道有什么事？家里有孩子的，这会估计正闹着呢。” 听了她的话，几个女人都纷纷起身。她们几个早在闲聊时，已经知道李姐是肖太太的人。 这会儿人家说话了，自然代表主家的意思。离开的女人们，引起了剩下男人们注意，他们也跟着告辞。 李姐礼貌地说，“感谢大家今天过来，谢谢了。” 她这么一说，一群人跟着散去，李姐和吴婶一起将大家送出别墅。 看着离开的人，吴婶一脸不悦，“李巧云，今天是我的生日，我还没说让人走，你就开始赶人了？” “晓香，阿程上去这么长时间了，你都不关心吗？ 你是这里的保姆，是专门照顾阿程的。他一直没下了，你就这么放心？ “李巧云，你少给我扣帽子。我自然对阿程好，就是知道他没事，我才没去看看。他上楼前，不是说了，换个衣服。 也许他这会儿在接电话，阿程工作忙，你又不是不知道。” 李姐轻哼一声，“晓香，咱们不是这个家的主人，肖家对我们仁义，我们可不能忘了身份。 第182章 诬陷(二) 不管是什么情况，主家的事，就是我们的事。他没下楼，就该上去看看，主家比生日重要的多。” “你……”吴婶刚想怼回去，却见一脸慌张的老吴，跌跌撞撞跑了过来。 他看看吴婶，又看看李姐，一副欲言又止。同时他也发现楼下除了她们俩人，其他人都走了。 “人呢，都走了？” “嗯，一天了，让他们回去了。”这是李姐的回答。 他松了一口气，拉着李姐就往楼上去。吴婶站在身后，她手抖的不停，自己暗暗揪着裤腿。 “什么事，你拉李姐干嘛？” 老吴回头，一脸恶狠狠看向她，语气极不耐烦。“你也来吧。” 吴婶没想到老吴敢用这种口气跟自己说话，“老吴，你吃错药了？” 老吴扶着李姐，根本没有搭理吴婶。他小声对李姐说，“出事了！” 李姐一脸惊讶的看着他。只见老吴叹了口气。“你去看看吧。” 俩人来到肖程房间里，入眼的场景简直没眼看。 曹慧茹一身伤痕，裹着被子香肩半露，她人坐在那里哭泣。肖程此刻却紧闭双眼，似是昏睡。 李姐看着曹慧茹，“怎么了？你哭什么？你怎么这样了？” 她的声音里，都带着颤音，似乎也被惊吓到。 随后而来的吴婶，一声尖叫。“啊，慧茹啊，你怎么了？” 屋内一下子就乱成一团，曹慧茹看到自己的姨妈，委屈的痛哭出声。 “我说不来，你非要我来。我一上来，程哥就扯我的衣服，我想叫人，他咬着我。我想推开他，他力气太大了。后来，后来就……” 曹慧茹话还没说完，吴婶就跟着问，“后来怎么了？你快说啊？你是不是被欺负了？” 曹慧茹拉着被子捂着脸，她点了点头。“我没他力气大！” 吴婶像是疯了，“这怎么好呀，我怎么跟你妈交代。你还是个没结婚的姑娘，以后怎么办啊？” 曹慧茹听到姨妈的话，也跟着大声哭泣。这么吵闹的房间里，肖程没有一点动静，这让一旁的李姐，瞬间理智回笼。 她问曹慧茹，“阿程怎么了？” 吴婶瞬间不乐意，“李巧云，你什么意思，什么叫阿程怎么了？她一个女孩子家，能把阿程怎么了？这会儿是我外甥女被糟蹋了。 你不关心她，还担心阿程怎么？他都把人欺负了，还能怎么了？” 李姐突然冷静下来，她对着老吴说，“老吴，你还能开车吗？” 看着一脸冷霜的李姐，老吴意识到问题很严重！ 他忙点头，“能，我去准备车。” 吴婶一把拉住李姐，“你什么意思？” “去医院，阿程没醒，你家外甥女也要去医院检查一下，省得你不放心。” 曹慧茹怎么能去医院，她大叫着姨妈。 “姨妈，我不去，丢死人了。以后大家都知道我被程哥强奸了。那我该怎么办啊！” 吴婶也拉着李姐，“李巧云，你安的什么心？这不是你外甥女，你可以这么糟践她？ 去医院，你怎么不去外面，拿着大喇叭吆喝我家外甥女被人强奸了。” “不去，你怎么知道强奸了？”李姐反问吴婶。 曹慧茹颤巍巍，似是一副很怕李姐的样子。拉开被子露出里面的东西，让她们看。 床单上斑斑点点的痕迹，还有那一抹鲜红，刺眼的要命。这些都是无声的证据，都在证明着刚才发生了不可言喻的事。 吴婶指着床单，“你还说什么？你不能因为他是阿程，你就昧着良心，我家慧茹也是人。 不行，李巧云，你跟我一起去找肖太太，她要给我们个交代。” 李姐是个越混乱就越冷静的人，她庆幸自己刚才遣走了客人们。这会儿的事情，不管事实如何，让外人看到，对肖家都是伤害。 “晓香，你帮慧茹把衣服穿好，我让司机将阿程送去医院。他一直没醒过来，等他醒过来。问一问，我们现在别急着下结论。” “慧茹，你说，阿程怎么了？他为什么一直醒不过来？”吴婶的暴怒，让刚说完话的李姐，一脸莫名其妙。 她之所以暴怒，是自己心里惧怕医院这个词，她知道去了医院，阿程被下药的事，就包不住了。他不能去医院，绝对不能。 曹慧茹知道姨妈的意思，她故意怯懦懦地说。 “我实在推不开，就故意撞了他的头，他就不动了。不过我看了，没有流血。” 她正在解释着，肖程却在此时缓缓醒来。他摸着自己的头，感觉到自己头痛欲裂。 “我的头怎么这么痛？”他问出这句话时，李姐稍微放心。 “阿程，你难受吗？”李姐仔细的看着肖程的样子。 “阿程，你怎么能这样，我对你这么用心，你却做这种事，你让我家慧茹怎么办呀？”吴婶听着像是诉苦，可口口声声都在谴责肖程。 “阿程，你怎么了？别动，我让老吴拉你去医院。”李姐安抚着肖程，提醒他去医院。 吴婶大力拉开李姐，“巧云，你不能这么自私，阿程也是我带大的。 今天这事，你要跟肖太太说。我们要个解释，我家慧茹是个女孩，不能白白被糟蹋了。” 肖程在这些话语中，听得他一脸茫然。记不清楚自己昏睡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吴婶，你说我糟蹋谁了？” 吴婶颤抖着手指，指向肖程身边的位置。这时肖程才回头看去，全身发抖的曹慧茹，看到肖程眼睛后，她狂叫着。 “别动我，别动我，程哥，你饶了我吧……” 吴婶抖着双手，哭着说，“阿程，你不能不认啊，看看我家慧茹，都成什么样了？ 她还是个姑娘，你这么做。她以后怎么嫁人，怎么见人。你不是要她们母女的命吗！” 说完这些吴婶放声大哭，连她自己都觉得今晚发生的事情，就是真得，她觉得无比的痛心和羞耻。 “不是，我好像没有碰过她。”肖程努力的回忆着，可他真得一下子想不起来，直觉告诉他，自己并没有碰过曹慧茹。 吴婶看到还在回忆的肖程，她一步走到床边，拉起遮在曹慧茹身上的被子，指着那些污渍。 “你看看，这是什么？我家慧茹的清白都没了，你还说不记得。” 第183章 诬陷(三) 看着那些污渍，肖程也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站起身，身体却跟着晃了晃。 李姐看到他的样子，忙上前扶着他。肖程稳住身体后，对吴婶说。“吴婶，你带慧茹回去吧。等我把事情弄清楚，会给你个交代。但是今天不能，我头疼的很。” “这，这怎么行啊？”吴婶结结巴巴，人像是没了主意。 “你还怀疑阿程吗，他说了会给你个交代，你和慧茹先去她哪里住。”李姐眼神犀利，她的语气也不好。 曹慧茹眼见自家姨妈没了气势，她又开始嚎啕大哭。 “姨妈，让我去死吧。丢死人了，以后别人怎么看我？” 吴婶看了看曹慧茹，她突然一把拉着肖程，声泪俱下。 “阿程，我从来没有求过什么，这次你可不能不管慧茹。 她是个姑娘，你把她这样了，以后就没人愿意要她。 她妈可怜啊，寡妇带大一个女儿，不能就这样了。你要是不管她了，那是欺负她们孤儿寡母的 ，那让我们都怎么活呀！” 司机老吴上来时，看到的就是吴婶和曹慧茹痛哭流涕。他皱起眉头，“吴姐，你先别哭了，让慧茹把衣服穿好。事情总要弄清楚，是阿程的问题，他也不会躲着。” 吴婶擦了擦自己的眼泪，“老吴，你说句公道话，刚才你看到的是不是他们俩人……？我们慧茹没有冤枉谁吧？” 老吴没想到吴婶会让自己出来做证人，他支支吾吾着，不知道怎么解释。 “晓香，别闹了。你怎么想，可以跟阿程以后再谈。现在让阿程缓缓，你们先回去。”李姐出声赶人。 “回哪儿，我哪儿都不去，就在这儿。出了这个事，你这会儿还想赶我们走？”吴婶耍起无赖。 肖程拿起手机，打给了林医生，他说，“我头不舒服，去你那里看一下。” 肖程转身准备离开，吴婶冲到他面前，急急地问。 “阿程，你总要给个交代吧？我家慧茹怎么办？” 肖程眼神冰冷，他一脸失望地看向吴婶，片刻后他转身离去。 吴婶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她望向李姐，一脸茫然。 “姨妈，算了，我知道程哥瞧不起咱们。”曹慧茹的话说得委委屈屈。 “你傻不傻啊，瞧不起你，他干嘛碰你？现在他们必须给我们个交代。”吴婶执着“交代”这件事。 “晓香，这会儿阿程去医院了，你和慧茹收拾一下。 今天闹成这样，你继续留在这里也不合适。 我会把今天的事，告诉肖太太，肖家会给你答复。”李姐再次提醒她。 吴婶看向自己的外甥女，曹慧茹点头答应。房间里的三个女人，各自想着心事。 曹慧茹在李姐的注视下，大方的穿好自己的衣服，她身上的抓痕大咧咧露在外面。 吴婶过去收拾床铺，她一把拉起床单，像是赌气般，拿起抽屉里的剪刀，将床单剪得稀碎。 曹慧茹一把拉着她，“姨妈，别打扫了，你就是干再多活，人家这会儿也不会感激你了。” 李姐并没有上前制止她，总要让她发泄一下心里的不满！ 吴晓香和曹慧茹离开时，她对李姐说，“巧云，你虽然是肖家的老人，可不能昧良心。 今天这事你要是帮着肖家欺负人，以后我做鬼都不原谅你。” 李姐无奈，“晓香，事情还没弄清楚，你也别急着下结论，等有了结果，肖家不会欺负你。” 唯有曹慧茹，临走前她回头对着李姐，灿烂一笑。 这笑容并不似刚经历打击的人，反而是一种挑衅。 李姐心情沉重，她总觉得今天的事不简单，直觉还会发生点什么！ 离开天鹅湾的吴婶，忍不住抱怨起曹慧茹。 “阿茹，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能让老吴看到？我以为你和阿程那个了，之后你自己会找阿程。 现在让老吴看到了，老家那边以后知道了，谁还敢娶你？ 你也说了，程美茹那么看重门第，她不会同意儿子娶你的。” 曹慧茹笑了，“她当然不会同意儿子娶我，肖程也不会娶。” “那你今天闹这出干嘛？我们忙活一整，为了什么？”吴婶不理解了。 “姨妈，你还怨我，让你请那些人来干嘛？就是想要证人多一点。 你可好了，让他们走了！要是不走，看到的人越多，对咱们越有利。 吴婶一脸惊讶，她不可置信的看向外甥女，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你别是被阿程欺负了，气出毛病了？这是什么事，你还嫌不够丢人。还想让多点人看到，我看你是真得脑子出问题了。” 曹慧茹一脸不耐，扒拉开吴婶的手，语气很是不耐烦。 “你懂什么呀，今天的事我想了多久才打算好的。结果你就一点都不配合，人你都留不住。 这会儿还嫌什么丢人，做了这事你还想神不知鬼不觉，不是做梦吗。” “那是我不想留人，是李巧云把人赶走了。我都说了留人的话，人家都知道她是程美茹的人，她一开口，一个个都跑了。 还有，你今天为什么要答应回家？你该留在天鹅湾，都被他欺负了。凭什么我们灰溜溜的离开？ 你要是在天鹅湾，他肖家就要马上想办法。你这一走，人家跟你拖着，你拖不起。” 曹慧茹听姨妈这么一说，都忍不住笑出声。 她一脸讥讽的看着姨妈，“你在天鹅湾住了那么久，结果自己的生日，还不能说了算。你说是李巧云有问题还是你能力不行？ 我们不走，你以为今天就能有结果？你真把肖家当傻子了？他们不会调查？” “慧茹，你这孩子怎么这样说话，我今天为了谁？不是为了你，我何必跳出来得罪肖程和肖家？ 还有，你这话什么意思？你都知道人家会调查，何必让我给他下药？那我们不是都露馅了？”吴婶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她这会儿是真得急了。 “行行行，你是为了我！你以后会知道，现在你什么都别说，也别问，我知道自己在干嘛。” 曹慧茹懒得再跟姨妈解释，吴婶只看见一脸笃定的曹慧茹，她的话都堵在喉咙说不出。 第184章 诬陷(四) “你先回我那里，我要出去一趟。”曹慧茹跟吴婶打了招呼，自己坐车离去。 海城一处不显眼的咖啡厅，俊朗男子无聊的坐在那里，他在等人。 曹慧茹出现时，他眼前一亮。伸手向她招呼，曹慧茹笑着走过来，她看着眼前的男人，露出女人羞涩的笑容。 “东西没问题？” 男人刮了她的鼻子，“小看谁呢，就拍照，我再有问题，那就不用混了。” “好，咱们就靠着这些东西翻盘了，拿到钱，我就和你走。” “想去哪里？”男人问曹慧茹？ “法国，这次我一定要拿到所有钱，我们走的干净。你的护照手续怎么样了？” “办好了，就等你。”男人一脸跃跃欲试。 说着话的俩人，躲在暗处，男人一把抱住曹慧茹，热烈的吻了下去。 曹慧茹耳边传来男人的抱怨，“给你们拍照时，我心里真难受。我的女人和别的男人躺在一起，真是……” “行了，忍忍吧，想想钱，你就不难受了。”曹慧茹倒是无所谓。 眼前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她今天请来给姨妈生日时，拍照的摄影师“杜阮。” “你赶快把照片洗出来，我这两天就要。不要耽误时间，更不能坏事。” “好，”杜阮一口应下，俩人又腻了一会儿，这才分开。 杜阮是曹慧茹在mike那里认识的摄影师，她知道这个大男孩和自己一样。 出身贫寒，空有抱负却没资源。俩人一来二去，上了床，也抱了团。 今天曹慧茹利用了姨妈，她要了钥匙，趁着人多热闹时。让摄影师杜阮，先躲在二楼的客房。 姨妈让她给肖程送粥，她进屋后与肖程纠缠。曹慧茹没想到肖程会自己撞击头，她只好从客房叫来了杜阮。 俩人做好所有准备，杜阮听她的指挥，给他们俩拍下了艳照。 杜阮在人多时，离开了二楼，又跟着一群人混出了天鹅湾。 曹慧茹对自己的计划，很是满意。 肖程在医院里做过检查后，确定是轻微脑震荡。林医生提醒他吃药，回去好好休息。 出了林医生的诊室，司机老吴一脸忧愁看向肖程。 他有话要说，却不知道怎么开口。自己是吴婶介绍来肖家做事。 现在出了这事，他既感觉到里面的蹊跷。又不知道怎么替亲戚吴婶来解释！只得干着急，一脸愁容。 “我们回去。”肖程交代他。 “不去查查别的？”老吴提醒的很隐晦。 “查什么？查我有没有强奸你家慧茹？”肖程问得不客气。 “不是，老板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知道怎么说，你查查，查了就能解释清楚了。” 肖程知道老吴是个老实人，他不会说话，心却是好的。 “没事，这事我心里有数，跟你没关系。” 老吴听了肖程的话，松了口气。他一直提着心，生怕这事肖家觉得是自己和她们合谋。 这会儿肖程开了，算是摘清楚自己。 老吴不年轻了，找个工作不容易。他想好好在这里做事，老板也是个宽厚人，今天这出戏，他都看出来有猫腻。 就不知道那两个人是什么心思！ 李姐回到肖家大宅时，把今天的事情跟程美茹说了一遍。 不是她想煽风点火，是怕吴晓香那个脑袋神神的货，自己跑来找程美茹，不然她是绝对不会说。 “美茹，你也别气了。今儿这事，不对劲。” 程美茹听完李巧云的复述，她嘴角挂着冷笑。 “我小看了吴晓香的胆子，她主意是打到我儿子身上了。 好呀，好得很啊！” 李姐看出了程美茹的怒火，也知道她不会轻饶了对方。 她忍不住说，“美茹，我想说……” 程美茹抬手制止，“你别说，你想说的话，我都知道。 无非是替吴晓香讨个人情，这事儿你就别管了。你也管不了。” 李姐一脸为难，“可阿程，毕竟她用心带过。” “就是因为她用心带了阿程，我当年才闭眼当做没发生。 你别把她当个省心的，她当年打过老肖的主意。” 程美茹的话，如惊雷吓到李姐。 “她怎么了？” “你也知道，那些年公司很艰难，老肖为了生意忙得天天应酬。我也求家里，到处拉关系帮忙。 还记得你回家探亲那次吗？也是那次后，我让你把全家带到海城来，为什么？因为有事。 你不在海城，我和老肖每天早出晚归。那天老肖先回来，他喝酒了，等我回家时，你猜吴晓香在哪里？” 李姐摇头，她一脸惊讶地问出，“不会在卧室？他们……” 程美茹摇头，“没有，老肖吐了。吐了她一身都是，她穿得可是薄纱睡裙。我进来时，她还没来得及离开。” 李姐怒了，她一脸不可思议。“你为什么不赶她走？” “因为阿程当时离不开她，我已经有个儿子跟我们生疏了，不能让阿程再和我们离了心。而且老肖那晚也和她没关系，否则我能饶了她？ 我容下她，是她跪着求我，说家里困难，以后再也不敢。” 李姐这时才明白，“难怪你让阿程早早就出国留学了，还让她去了厂里帮忙，就是为了支走她。” “嗯，辞退，儿子不乐意，那就让她离开。后来她也算安分，这么多年了，儿子回来又把她接过去，我也不好再反对。 你现在知道，她为什么恨我了？”程美茹调侃着说。 “我是一点都不知道，你要是早点告诉我，我也会帮你提防他。” 程美茹咯咯地笑着，“你啊，说你傻老实，还真没冤枉你。 只有千年做贼，没有千年防贼。她就是心太大，想要的太多。” “那这可怎么好，她们姨侄这么一闹，阿程就被动了。总不能让阿程真得娶了她家慧茹？”李姐很忧心。 “李巧云，你啊，平日里说我一套一套。这会儿怎么就没了主意？娶她家慧茹，你可真敢想，做梦。 把这事放放，放凉了，就会有办法。她可比我们急！ 过几天我们就离开了，让她先急着吧。” 李姐看着程美茹完全不在乎，她也就放心了。 第185章 姨侄翻脸 曹家，曹慧茹还没回来，吴婶坐立不安。她越想越害怕，肖程去了医院，万一查出点什么，让她怎么办？ 她想拨个电话给肖程，这会儿也没了勇气。刚才在肖家，自己和外甥女一唱一和，肖程不是个傻的，他不会看不出。 门锁响起时，她急的一下子从沙发跃起。这动作麻溜劲，一点也不像个五十开外的人。 门从里面被吴婶一把拉开，开门的曹慧茹也被吓了一跳。 “姨妈，你干嘛，吓死人了。” 曹慧茹惊吓后，看到自己姨妈，一脸不高兴地抱怨着。 吴婶眼前是自己外甥女，此刻她出现如救命稻草，吴婶要紧紧抓住。 她急忙问着，“怎么才回来，你干嘛去了？” 她一点也没留意到外甥女的对自己的厌烦。 “什么事啊，你这么着急？”曹慧茹爱搭不理的敷衍她。 “你可真心大。被人家那个了。你还不回家，还在外面到处闲逛？”吴婶忍不住唠叨着。 曹慧茹像看个傻子，“姨妈，你别啰嗦了。整天说个没完，你不烦吗？” “你，你怎么还顶嘴了？”吴婶觉得眼前的外甥女她都快不认识了。 “姨妈，你别总是教训人。你自己都多大年纪了，以后老了还想指望人，就先把你这脾气改改吧。” “慧茹，你是吃错药了？我怎么你呢，你这么上来就跟我闹脾气？ 我今天要不是为了你，我放着天鹅湾不住，跑你这儿来了？现在都得罪了肖家和阿程，你还再这儿跟我摆脸色。” 吴婶真是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这外甥女像是个陌生人，对自己毫无尊重。 “为了我，可真是我的好姨妈！你为了我？你是为了你自己。你想留在天鹅湾，继续吃得好，住得好。 你无非是利用我帮你留下来，说得多好听，为了我，为了我你还让我去勾引肖程？我要是你女儿，你舍得吗？” 曹慧茹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姨妈。 “你，你说得什么混账话，我不为了你？这么多年，我没为了你。 你是怎么长大的？你上学是谁出的钱？说这么没良心的话，你不心亏吗？” 吴婶几乎快要疯狂。外甥女的话，就像是尖刀，直戳她的心脏。 “我的好姨妈，你是真好。你像个菩萨一样，帮我家，给我家钱。可我像个奴才，在你面前摇尾乞怜。 你把房子给了舅舅，把体制内工作给了你亲侄子。 你给我什么了？钱？我妈为了你的那些钱，给你做牛做马。这么多年了，你每次随口一句话。喜欢穿我妈手工织毛衣，我妈就要没日没夜给你织毛衣。 你一句身上不舒服，我妈就要跑多少里去给你找草药，寻医生。 舅舅呢，房子工作，他家都拿了。可你用过他们吗？ 我妈在你眼里是妹妹吗？她就是你的奴才。你想着法子的作践她，还一口一个老了。要和她一起住，一起养老。 你哪里是想和她一起养老，根本就是找个不掏钱的保姆。 你要是真想回老家养老，找我舅啊。他家拿了好处，总不能到那会儿躲清闲。 别整天给我妈灌输，我要给你养老的话。我没拿你房子，你也没给我安排工作，谁拿了你找谁。” 吴婶全身发抖，她气冲天灵盖。只觉得自己头昏脑胀。 “你，你，好得很。”她艰难的说了这句话，捂着自己的胸口跌坐在沙发上。 曹慧茹看着眼前的姨妈，她大口大口的喘气，这副模样让她觉得心里很爽。 她一直梦想，有天看着姨妈在自己面前。没了往日地高高在上，这一刻她等了好多年。 “你可千万别出事，你不是还想活着等我养老？那就好好活着，看我怎么给你养老。” 吴婶伸出食指，颤巍巍地指着曹慧茹，她一句话也说不出。 半晌，她艰难的在自己的皮包里，找出一瓶白色药片。 曹慧茹没有阻止她吃药，她也不想对方死在自己家。这会儿她还不能死，但恶心她的话，自己还要说，这么多年的气，不能白忍了。 吴婶服过药后，有气无力地说，“你是个畜生，我白养你了。” “随便吧，你想怎么骂都行。”曹慧茹根本不在乎。 “我要跟阿程说，我对不起他，是你故意的，你设的局。他没有错！” 吴婶艰难的说出这些话，却听到刺耳的笑声。 “哈哈哈，”曹慧茹笑得嚣张。 “姨妈，你不会真以为我被他强奸了” 吴婶的眼神，带着茫然和震惊。“你这话什么意思？” 曹慧茹邪魅一笑，“字面的意思，我没有被他强奸。” “你 ，你没有被他强奸，为什么当时是那样……？ 你明明已经那个了？为什么？” “我演的，都是我演的。当然是为了下一步我的计划。” 曹慧茹跟自己姨妈挑明了说。 “那你为什么要利用我？”吴婶愤怒到想要杀了她。 “当然是为了你帮我，只有你帮我，我才能照计划完成。 我的好姨妈，你就别气了。反正你也要退休了，早出来也一样。”曹慧茹不觉得自己有问题。 “你知道你这么做，会害死多少人？你表弟好不容易有个工作。你想让他因为你，没了工作吗？” 吴婶气得发抖，她没想到事情是这样。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你们吴家的男丁。我管得了他吗？他一个男孩子，不靠自己，还想靠谁？”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曹慧茹脸上。刹那间她的脸上呈现出手指印。 吴婶看着自己的右手，她有些不知所措。这是她第一次打在慧茹脸上，她又气愤又痛恨。 “你打我，为了吴家那个废物打我。好，好得很。 你记住了，这一巴掌你打走了我最后的情义，也打走了我对你的愧疚。”曹慧茹恶狠狠地说。 吴婶笑了，笑得比哭难堪。“你还情义？你还知道情义？我这么多年都喂狗了。” 曹慧茹突然用力抹了一把脸，她的表情从扭曲瞬间秒变温柔。这表情的切换，堪比任何各大院校的表演系高材生。 “姨妈，你知道我为什么恨你？我上学时，你们给我的钱根本不够用。 第186章 金钱 你说女孩子家，要学会勤俭。我只能一天吃两餐，省着用。 我没钱了，就去外面找工作。偏偏自己学历不高，不好找。 去夜场，给人端盘子，忍受那些男人对我摸来摸去。 吴辉呢，打从上学起，你就说了。男孩子要专注学业，不要想着出去打零工，你把肖家给你的钱，都贴给他。 现在你老了，想着靠我留在肖家。你家吴辉呢？他死哪儿去了？你怎么不靠他？” “你别跟我扯那么多，过去我对你的付出，我认倒霉了。 你就跟我说，你怎么收场？还有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既然你不是冲着阿程，你闹这出是为什么？ 我再怎么让你心里有怨，你也不该这样害我？你要是不闹这出戏，我还在肖家好好的。 现在呢，我没了工作，你又能得到什么？”吴婶不想听她废话。 “我现在还不能跟你说，就两天，两天后我会给你交代。 到时我也不会亏待你，该给你的，我一分不少。 咱们就是合作关系，既然是合作。就有交易，我花钱你出力，公平。 咱们谁都不欠谁的，你也不要觉得冤枉。你要是没私心，也不会和我一起给程哥下药，我说的不对吗？ 对了，我还要提醒你，肖家你是回不去了。你要是打算回老家，跟我妈一起过。 那我要先跟你说，我家房子老旧了，潮湿。 你不是怕过敏吗？去跟我舅舅把你的房子要回来，你们就能住得舒服。 不然你就跟着我妈忍着过敏生活吧，我妈能过这么多年，你也能，你曾经也是乡下人。” 曹慧茹轻蔑地看了一眼吴婶，她转身回到自己的卧室。 “啪”得一声，重重的关门声。像是某根弦断掉，吴婶缓缓坐在沙发。她一脸颓废，一声不吭。 曹慧茹躺在自己床上，她脑袋一刻不停的，复盘今天发生的事情。 确认没有任何问题时，她想起那天自己和mike的话。 “慧茹，你要是真得能帮我把案子拿下来，我是不会亏待你。” 曹慧茹冷笑着看着mike，“你就不算是个人，但你有个好处，不欠债。就冲这点，你等消息吧。” 人世间的事，往往都是巧合。曹慧茹偶遇“杜阮，”人生的轨道就此改变。 她本是想按着自己的剧本，黏上肖程。可她反复掂量过，这条路不但不行，还很危险。 她已经身怀有孕，自己和mike的交易，这些日子里被许多人非议。 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她在外面的这些应酬，早晚都会传进肖家。 到了那时，肖家和肖程都不会留下她，她只能离开公司。 机会来得很突然，就在几天前，mike再次呼叫她应酬。这一次不同往日，是个地产开发商。 从mike和对方的聊天中，她得知对方和肖氏正在抢夺海城开发区的地产开发案。 mike当时与对方调侃，“我们这位曹小姐，可是肖氏二公子的助理。要是她能帮一把，兴许董老板的这单生意，机会还是有的。” 正因为这句话，曹慧茹的心思有了变化。比起赌一个基本会输的结果，不如赌一个一半会赢的事情。 她相信一个开发案，比起肖家在海城的名声，老肖总更在乎后者。 有了这个想法，曹慧茹跟mike达成了共识。她只需要肖氏放弃投标，把机会让给姓董的，那么她的任务就算完成。 她和杜阮都觉得命运不公，他们都想去国外生活。金钱成了他们首先要解决的事，有了那些钱，她的梦就不再是梦。 两天，她给了杜阮两天来完成这些照片，她将拿着自己的战果，和老肖总谈条件。 想到这里，她跳下床，打开自己的衣柜。伸手在衣柜的深处，摸出一个旅行袋。她拉开拉链，里面一沓沓的钞票映入眼帘。15万现金，就躺在那里，这是用自己肚子里那块肉换来的。 曹慧茹看着手里的现金，嘴角一抹冷笑。她还以为多高贵的海关夫人，不过是个色厉内荏的家伙。 当她把自己和领导的照片，放在他妻子面前时，那脸上表情别提多精彩。 女人用那种想要吃了她的眼神，怒视她。可曹慧茹不在乎，她要的就是钱，只要给钱，她就消灾。 果然领导们的夫人不是白做的，个个都是识时务的人。比起风光无限的地位，头顶上的大草原根本不是事儿。 她的几张照片，换来15万的现金。还是保证安全的现金！她把肚子里的家伙给解决了，让领导夫人放心。 现在手里这笔大生意，就是肖家。肖家她唯一能下手的也就是肖程！ 肖程从医院出来，直接去了老妈那里，他知道李姐一定会跟老妈说这件事。 “你是怎么想？”程美茹问儿子？ “我觉得有些蹊跷，这么拙劣的方法，曹慧茹不会想不到。”肖程一直有种直觉，这件事关键不在这里。 儿子的话使得程美茹也陷入沉思，俩人都在想下一步对方会怎么走？ 杜阮拿着自己的战利品，从暗室出来。他一直对自己的摄影技术很是自信。 看着眼前的照片，心里想着。“钱啊，这都是钱。” 他想到明天就能拿给曹慧茹，心里像揣了个兔子，跳来跳去。 他拿起电话，几声后传来一个女声，“喂。” “倩倩，你在干嘛？”杜阮声音温柔极了。 “刚吃了药，准备睡下。” “倩倩，我马上就要有钱了，我拿到钱，哥就给你看病。” “哥，你哪儿来得钱？”妹妹问他。 “哥，跟一个老板帮人家跑腿，给的佣金。你别操心钱，都是干净的。”杜阮只想救妹妹，他才不管是不是撒谎。 他能接受曹慧茹，还不是为了钱，不然他才不会要那样的女人。 他发现曹慧茹对自己有兴趣后，他故意给对方机会。就是让她爱上自己。这一切不过是因为钱。 有了钱，他可以救妹妹，让她活得好一些。至于曹慧茹，他早就想好怎么安排她，只等她把事情办好。 曹慧茹按照自己的计划再走每一步，她的计划里有杜阮。而杜阮也在按照自己的想法，走好每一步。他的计划里没有曹慧茹。 第187章 老肖总 曹慧茹还没等到杜阮的照片，先等来了“mike”狠狠一记耳光。 她被mike电话叫来，见面就给了她这记耳光。曹慧茹捂着被重重打过的脸颊，似笑非笑的看着mike。 “你他妈厉害啊，敢背着我去敲竹杠了？你把人家当傻子？信不信你怎么死得都不知道。” mike被今早知道的消息吓了一跳，他从来不知道曹慧茹是个狼崽子。 他手里控制了几个这样的女人，却没有一个敢背着他，干出这一手。 曹慧茹不以为然，“还打吗？还是干脆剁了我？” mike问，“你他妈的说啊，你说怎么办吧？” “能怎么办？她家男人睡了我，我让她付点费。顺便把她不想要的野种拿掉，她还有什么想不通的？ 非要我把那些照片寄到他们单位，还是寄到监管部门？ mike你不用威胁我，你知道我就是要钱。 钱给我，大家都没事。现在她是不是反悔了？你不是说弄死我？那就动手吧。反正我烂命一条，死就死了。 可某人就不好过了，工作地位，那样都别想保住。 我能这么去找她，就是求财。她要是想不明白，吝惜那点钱，那就让她彻底什么都失去。” “好，”mike突然竖起大拇指，“你牛，这事我帮你搞定。不过董老板那边的事，你要是弄不好，我就两件事一起找你算账。” 曹慧茹心里暗松一口气，她只是壮着胆子，说得牛气。虽然她的确也做了准备，可她知道，以自己那点本事，mike要是真找自己麻烦，她也就完了。 好就好在，他还需要自己去为他办事，而办完事以后？她必须赶快离开，否则她真得危险。 “mike，钱你要先付给我，否则我不做。” mike像是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他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你有病吧，事情还没办，就想要钱？” 曹慧茹冷静的看着他，“你既然威胁我了，那就先给钱。我们之间没有互信，你还是给钱我办事。” “五成，我先给你五成。” 曹慧茹摇头，“七成，不讨价。别管我用什么方法，最后得罪肖家的人是我，承受后果的人也是我。你舍不得钱，就自己想办法。” “你威胁我？”mike不屑地问？ “不敢，只是用你对付我的办法，还给你。别忘了，我帮你应酬那么多，那些人的东西，我都有。 你如果不能把钱顺利给我，让我离开。就算那天你弄死我，你也跟着一起倒霉。还有那些人，你说他们会饶了你？ 你只要信守承诺，我也会按交易做事。你给钱，我办事。 事情结束，我们俩不相欠，大路朝天咱们各走一边。” mike看着曹慧茹，半晌后他说出，“成交。” 一个女人心里再怎么强大，面对真正的流氓时，她心里也会犯怵。 可她走到这一步，没有退路。她只有拿到钱，换个环境，重新开启生活。 肖氏坐落在海城的经济区，周边大厦林立，肖氏在这里也是显赫的存在。 “李秘书，”曹慧茹仗着自己是肖程的助理，她与肖氏里李秘书算是熟络。 “呦，慧茹来了，今天肖总有事？”李秘书以为是肖程有事，忙问曹慧茹。 “嗯，有些事，老板交代跟肖董事长说一下，你能帮忙通报一声吗？” 听到是儿子找老子有事，李秘书不再阻拦，她让曹慧茹先等一下，自己先去跟董事长办公室。 再回来时，她笑着对曹慧茹说，“进去吧，肖总在等你。” 曹慧茹第一次单独见到肖宇峰，她心里还是很紧张。好在这些日子她被mike拉着见了太多人，心理素质远比刚出来时好上许多。 “肖总，”她主动与肖宇峰打招呼。 肖宇峰知道，她是吴晓香的外甥女，他也以为是儿子找自己有事。 “阿程有什么事？” “不是，是这个。”曹慧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直接拿出了照片。 办公室里静的落针可闻，许久后，肖宇峰抬起头，他平静地看着曹慧茹，“你就是为了给我看照片？” “不是，还有别的事。” “说吧，”肖宇峰让她说。 “肖总，你不气吗？难道不要报警抓我？”曹慧茹很意外对方的冷静。 “为什么要报警？就这些照片？” “是，我拿着这些照片来跟你谈条件，你不该报警吗？说自己被敲诈。” 曹慧茹觉得按常理该是这样，她希望对方激动些，愤怒些，那样她好发挥。 现在这样没动静，静看自己表演，实在是无趣的很。 “哼，”肖宇峰轻哼后，笑了。 “晓香有个很有趣的外甥女啊！你既然敢拿着来找我，就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 我报不报警，都不影响你下面想做的事。” “肖总果然是商场上风云人物，处事不惊让我很佩服。”曹慧茹说着心里话。 肖宇峰抬手制止她，“说吧，你想干什么？不会是只让我看照片。是要钱，还是别的？” “我想让你放弃，后天的开发区土地竞标。” 肖宇峰拉开抽屉，拿出一包香烟。他总是戒不了烟，这点被妻子程美茹骂了很多次。 随着他的香烟点燃，他才缓缓开口。 “董必盛，还把手伸到我儿子那里。做这种下三滥的事！” “不知道我今天带来的礼物，能不能让肖总放手。” 曹慧茹不接他的话，直接问重点。 “你为什么不找我太太？你姨妈当年来我家，是我太太同意的，你不该是找她吗？”肖宇峰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话？ “肖太太护短，我如果要钱，会找她。可我要的不是钱，她做不了主。” 肖宇峰点头，“吴晓香不是个聪明女人，家里却出了个会用脑子的你。可惜了！” “我们这样的人，从出生就什么都没有，想要的都要靠自己去争取。肖总不用可惜我，习惯了没什么好遗憾。不知道今天我的要求你能不能答应？” 肖宇峰笑着问，“我如果不答应呢？” “那么外面会流传，我被程哥强奸了。这些照片会到处都是，您就是找了警察，也压不下来舆论。 第188章 同情 大家都喜欢听故事，故事的真假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相信。听得多了，假的也是真的。 您觉得比起这些没完没了的舆论风波，这个案子还重要吗？您是个成功的商人，这里不赚，还有别处。 何必为了一个投标案子，丢下这么多年自己辛苦积攒的口碑。” “听你的话，我似乎只能接受你的条件。”肖宇峰附和曹慧茹的说法。 “我说的是事实，您是个生意人，心里比我会算账。 花那么多时间来自证清白，最后还不一定有人信。大家习惯性都会同情弱者，想当然觉得你会以势压人。 就算是我出来证明是诬陷程哥，又有多少人会真得信？ 肖总不划算的，你现在少一笔生意，也少了许多麻烦。” “你的确是很会开导人，我现在也只能答应你的要求。”肖宇峰同意曹慧茹的想法。 这让曹慧茹反而不理解了，“您这么爽快，我真的有些意外。您真得甘心？” 曹慧茹确实不敢相信，肖宇峰答应的这么利索。 “哈哈哈，”肖宇峰笑得很开怀，他摇摇头。 “闺女，你既然敢来让我妥协，就不要这么怀疑，相信你自己。是你让我知道我错了。” 这话让曹慧茹感到疑惑，“你错了，什么意思？” “如果我们当初让你姨妈走了，也就不会有今天的事。 如果我多考虑一下，生意场上总有人会干脏活，也该留意自己和家人的安全。 是我的疏忽，给了外人机会。你才有机会在这里对我说这些话，难道我不该为自己的疏忽负责，付出代价？ 我答应你，不参与投标。不过我要提醒你，这条发财路，对你，也许是机会，也许是死路。你要小心了！” 肖宇峰的话，确实震撼到曹慧茹，她此刻才知道什么是气度！ 离开肖氏，她先是通知了杜阮，俩人依照计划进行。她回到自己的住处，刚巧遇到准备离开的吴婶。 “姨妈，你这是？”曹慧茹不清楚姨妈想干什么。 吴婶现在看到这个外甥女，就像看到仇人。 “可别叫我姨妈，我不敢当。以后你这大人物，和我没关系。” 说完话的吴婶，拉着自己的行李转身离开。 曹慧茹一把拉着她，“别呀，真要走我不拦着，不过说过了，给你的钱，我一分不少。” 吴婶原本想离开，听到她要给自己“钱，”她也停下脚步。 曹慧茹看姨妈没再动，拉着她进门，吴婶身体有些抗拒，她不想再迈入那间房。 “姨妈，总不能在这走道里给你钱，不合适。”曹慧茹声音不大，吴婶可以听到。 她勉强跟着进了门，关起房门后，她并没有往里走，靠着门口处，她拉着行李箱，“快点吧，我还要赶车。” 曹慧茹没搭话，她转身进了卧室，出来时手里拿着一个纸袋。 “给，”她将手里的纸袋递给吴婶。吴婶当着她的面，打开纸袋，里面放着2万元。 “姨妈，这钱多了少了，也就这些了。之前我们也没说过合作要给钱，这是我觉得怎么也该给你些，你就拿着吧。” 吴婶觉得可笑，“曹慧茹，你是不是觉得我没见过钱？2万元让我帮你给肖程下药？你可真敢给我这点钱？” “你看，姨妈，我和你真像。咱俩都是一样无情无义，眼里只有钱。既然你觉得太少，我就不给了。” 吴婶听到她的话，一把抢过她手里的钱。她心里知道，肖家她回不去了。 这些钱再怎么觉得少，它也是钱。这会儿跟这小畜生置气，她犯不着跟钱过不去。 曹慧茹看着自己的姨妈，她从心里瞧不上。可她没空再搭理她，给了她钱自己也算心安。 她的计划是，后天通知mike，剩余的三成钱，她要求mike以现金付给她。 从现在开始起，她不再出现，钱由杜阮代她取款。 公安局附近有间便利店，这间店铺是在小区的一层，连接内外两个门。 不熟悉的人还真不知道，这是曹慧茹无意间发现的地方，这次事情开始时她就想起了这个位置。 现金交易，是她想了又想才决定的。自己得罪了人，曹慧茹不得不防。 没办成时，她还算安全。一旦投标结束，她就很危险。 选择在公安局隔壁给钱，一般人会有所顾忌。便利店的两个门，是曹慧茹给杜阮安排的偷跑路线，进了小区几个方向大门可以出去。杜阮已经熟悉了地形，只待拿钱走人。 曹慧茹对自己计划的周密，还算满意。人生就如赌局，她从认识mike后，自己的人生走进了死局。 现在的她想要自救，离开是最好的选择，可离开需要金钱。她这么孤注一掷的找钱，也是在做最后的博弈。 程美茹接到丈夫电话时，她没想到曹慧茹那个小妮子居然跑去找肖宇峰。 “你就答应了，你为什么要答应？”程美茹很气丈夫妥协。 肖宇峰说，“美茹，一会儿我就到了。你先别急，等我到了再说。” 放下电话的程美茹，看着躺在自己床上的儿子，她头疼啊！ “你说你，非要在自己别墅替吴晓香过生日，这下着了道。 以后别那么心好了，不是每个人都值得你真心。” 肖程自医院回来，老妈像是盯着孩子，逼着他每天都要回家住。 看着他吃药，看着他睡觉，好像这样才肯放心。 “妈，还把我当孩子，干嘛呀。” “你多大也是我的孩子，少啰嗦。”程美茹教训他。 门外汽车响起，母子两人都知道肖宇峰到了。 肖宇峰看到儿子，忍不住说他，“你都多大了，还赖着你妈？” “看吧，我爸都说了，你还要这样？”肖程提醒老妈。 “爸，你老婆非要把我当孩子，你说怎么办？” “啪”一巴掌，程美茹打在他的肩膀上。 肖程大叫“哎呀，不行了，又晕了。” 程美茹翻个白眼，“你继续装。” 儿子笑得很大声，气得老妈也跟着笑。看着眼前这副场景，肖宇峰也觉得心情爽利。 “说说吧，你怎么会被一个小妮子拿捏？” “前几天我有应酬，听到个消息。这次投标管理经开的主任，要这个了。” 只见肖宇峰将自己手里的烟头，狠狠地弹出。他的动作，屋里的其他两人都明白。 “本来就不打算再参与这次投标，放个假消息。这鱼就上钩了。既然她替董必盛来，刚好我借坡下驴。 这次的投标案是个坑，谁进谁倒霉。” “我就说，你怎么可能答应。那看来这个曹慧茹被你摆了一道！”肖程有点同情她。 “我没耍她，是她自己找来的。不关我的事！ 我只知道，她很麻烦。谁让她打我儿子的主意！不用我找她，有人就会让她不得安宁。” 第189章 温柔 曹慧茹不知道自己以后会怎么样，她眼下却是很得意。 “你就说你一个女孩子，脑袋怎么这么灵光？”杜阮从不会吝啬对她夸奖。 “想要在这个世上活好，要先动脑子。我爸妈老实一辈子，早死的早死，活着的也活得憋屈。 我打小就看明白，什么都没有钱重要。手里有了钱，你想怎么活，由你说了算。没钱，你就没权利选。” 这话杜阮很是认同，他一样，自从父母双双早逝。他和妹妹杜苒是在爷奶的庇护下，看着叔叔姑姑们的白眼长大。 别提亲情，亲情没有利益加持，还不如外面那些没有血亲的人。 他和妹妹活得不易，更不易的是他们的爷奶先后离开。这让原本就没有安全感的兄妹，彻底没了依靠。 想起当初自己带着妹妹，过着如乞丐般的日子。杜阮的心就抽着疼。 他疼妹妹没过好日子，疼自己没能力给她安全感。 即便自己学习好，也因为交不起学费，辍学在家。 他们投奔过叔叔，被婶婶赶出门。投奔姑姑，换来得是她拿着20元，一脸为难地说，“小阮，姑不当家，这个家你姑父说了算。 姑就这点钱，你拿着买点吃的，以后别来了。” 他记得非常清楚，自己拉着妹妹跪在地上，他压着还不算懂事的妹妹，俩人一个劲的给姑姑磕头。 “姑，你帮帮我们，我们不在你家吃喝。只求你给我们证明，我们有大人管，不去孤儿院。我和小苒不能分开！” 自打父母和爷奶离开后，他和妹妹真得成了没人要的孩子。 村里怕有麻烦，有人鼓动村长，将他们兄妹送进福利院。 一是给了他们一个容身地，二也解决了村里不作为的风评。 杜阮害怕呀！他一个半大小子，可以在外流浪，可妹妹不行。他听说过福利院的种种事后，不想也不愿与自己的妹妹分开。 俩人在头快磕破时，姑姑终是抵不过心里的愧疚。顶着姑父的反对，答应了他们。 之后的杜阮，真得没去打扰姑姑一家。他打过零工，去过工地。遇到过见他年纪小，欺负他的人。 唯一的庆幸，他没遇到过克扣他薪水，拿走他们救命钱的黑心老板。 这让他们黑暗的生活里，仅存了一丝亮光。 不堪回首的往事，杜阮很少去想。他是个乐观的人，往事谁都有，能放下的才会快乐。 自从他出来社会后，凭着父母给他的好皮囊，也在一些女人身上赚了钱。 有了钱的他，改善了他们兄妹生活，从乡下搬到城里。 那里已经没了他的亲人，也没有可以牵挂的人，两个如浮萍的生命，在一起彼此温暖。 日子眼见着要变好，妹妹小苒却查出了白血病！杜阮快要疯掉。 这个世上唯有妹妹是他的牵挂，少了她，自己往后的生活还有什么意义？ 他对妹妹说，“苒，别怕。哥想办法挣钱，你只要好好活着。哥还想看着你结婚，以后有个别的男人疼你。” 他拼命赚钱，什么钱他都赚。曾经不喜欢的人，他也跟着混。这才有了认识mike，后来见到了曹慧茹。 曹慧茹对他的痴心，他一早就发现。这些年他经历过不少女人，那种痴心，他像是猫一样，闻着味从来不会错。 他需要这种痴心女人，需要她们对自己跪舔，同时需要她们的钱。 杜阮是个很会哄女人的男人，他让每个女人都以为自己是他的最爱。 他不甜言蜜语，却用自己的温柔和适当的冷，使她们欲罢不能。 人生就是个剧场，有人费尽本色出演，却收视了了。有人一眸一动，却是影帝戏骨。女人的爱是情，杜阮的爱是钱。 他叫阮，却不软，他的心很硬。 此刻曹慧茹躺在自己身边，杜阮自然知道怎么哄她开心。 “慧茹，我已经联系好了，过几天我们就直接出去。等出去了，咱们就好好过日子，以后就是你说了算。” 曹慧茹听着杜阮的话，心生向往。她喜欢眼前这个看着文质彬彬的男人，总是透着些神秘。 人对自己得不到，又可以偶尔摸到的人和物，都是有着相同的痴恋。 曹慧茹伸手勾住杜阮脖子，温声软语，“阿阮，我们结婚吧。” 比起自己高攀不上的肖程，把握眼前的男人，曹慧茹自认更有把握。 “傻瓜，这会儿说傻话，我们还是先考虑好怎么走。”杜阮轻捏她的脸颊，那力道刚刚好，不重不轻，酥麻得很。 杜阮的话，一秒把曹慧茹打回现实。是啊，怎么走？她现在确实需要好好想。 杜阮之所以这么问，当然是知道曹慧茹敲了某领导夫人那笔钱。 正因如此，他们都感觉到危险。这种事，不用人家找他们麻烦，自会有人出面讨好。防，他们必须要防，走是上策。 可现在杜阮还有更重要的事，他想知道曹慧茹的所有钱，那么不给点甜头，是套不出。 风月高手杜阮，向来不缺撩拨女人的本事。手指如蚂蚁般游走在女人的身体。 曹慧茹此刻像极了非洲草原，那春季时期的母狮们，极尽翻滚却不失风情。 两个人精疲力尽时，曹慧茹懒洋洋地问？ “你说我们去东南亚，为什么？”曹慧茹原本想去法国，可杜阮提出去东南亚。 “慧茹，要说我们手上的钱。在国内还可以，在国外不算多。想来想去，东南亚比较合适。” “行，只要我们在一起，去哪儿都行。离开了，咱们没有危险，哪里都可以生活。” 曹慧茹倒是无所谓，现在的她想要换个环境，好好过日子。 吴婶接到肖程电话时，人都在发抖，她现在很心虚也很害怕。 俩人约好在西餐厅，肖程到来时。吴婶缩着脖子，吓得眼睛都不敢直视他。 “吴阿姨，”肖程客气的打招呼。 “阿程，你头没事吧？”吴婶低着头，心里的话还是问出了口。 “有事，你今天还能坐在这里跟我说话吗？”肖程反问她？ “对不起……”吴婶只会说这句话。 “我一直都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能得到什么好处？” 第190章 流言蜚语 吴婶听了这些话，她忍不住抽泣，“我是猪油蒙了心，听了那个小畜生的话，就……” “吴阿姨，你这些年在我背后做了不少小动作，我都知道。 我小时候你带我很用心，我也知道。回国后，我把你接到自己身边，就是想好好待你。 想着你年纪大了，让你回老家和亲人在一起。解决你的生活问题，我都想好，也打算给你安排好。 可你却这么对我，给我下药，你知道你是犯罪吗？我不会告你，但我也不会再原谅你。”肖程一脸失望，他转身，从自己的包里取出一袋钱。 “这里有5万，是我给你的，以后我们不要再见了 。” 吴晓香一把抓住肖程的手，她恳求着。 “阿程，原谅我吧，我知道自己这次错的厉害。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要那样？ 我在海城带了你十一年，早就不习惯了家乡的生活。你让我退休后回去，我怎么过日子？ 你就是送我房子，给我钱，我还是过不了那里的生活。 我就想留在你身边。就算是我虚荣，想要好环境，那也是我十几年努力付出换来的。 阿程，我把你当我的儿子，你难道就不能把我留下来？” 肖程听了吴婶说出的话，他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吴阿姨，你在我家这些年，拿的薪水一直比外面的价格高许多。 当年我父母为什么给你高薪，就是因为你对我好，他们也愿意多给你钱。 你总不能因为在我家做事，我们就要养你一辈子？你这个逻辑不通啊。 在我家做事，那是你给自己找的工作。没有任何一个工作岗位，负责把员工养老送终。”肖程很是无奈。 “那为什么李巧云就可以在你家？我就不行？”吴婶一直觉得自己不比李巧云付出的少，为什么她能的事情，自己不能。 “她是我妈的人，我妈想要她留下来，她也愿意。 可我不想，我给你安排好生活，让你放心养老，这已经是我能做的事。” “阿程，你怎么能这么伤我的心？我不是白付出了……”吴晓香开始胡搅蛮缠哭泣着。 肖程冷着脸，“吴阿姨，你自己摸着良心问问自己。你不来我家做事前，你家里是什么光景？ 你去别家做事，你现在能存下多少钱？ 这些年，你明里暗里又拿了多少钱？别以为我爸妈不知道。我出国前我妈说过，【水清则无鱼，给别人一点不伤本的好处，咱们就睁只眼闭只眼。】 我父母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你现在老家的房子，你侄子的工作，都是他们给的，你还不满足吗？ 这些钱你拿去吧，我们相处一场，以后大家就不要联系。” 肖程说完这些话，起身离去。身后传来吴晓香带着哭腔的声音。 “你跟你老子一样狠，都是暖不热的……” 肖程并没有因为她的话，停下脚步。今天的见面，他不让老妈知道，要说他心里舍不得吴婶，那是骗人。 这次事情后，他对吴婶曾经的照顾之情，已经没了。 他还要给对方钱，是因为自己的母亲生病，他不想结仇。 钱不多，不指望对方心存感激。只当是庙里的香油钱，给了需要的人。 吴婶有句话说得对，肖程向来是个杀伐果断的人，这点他的确随父亲。 商场上的人，没有这点手段。想要走得远走得稳，谈何容易。 他最近一次温柔，给了一个傻子般的女人！ 平城，佟家这几天可热闹。沈晴在海城拿的货，陆续货品到来。沈家昌夫妻，因着沈晴的事得罪了爱姐，现在也不好叫王大春来帮忙。 沈家昌只得自己天天滑着轮椅，跑去家属院外叫人力三轮车，帮忙托运。他的这一举动，引起了家属院不小的非议。 自打沈家昌出事后，他极少出门，一群吃瓜群众没了谈资。 这几天他频繁进出，自然给不少人引来了话题。 “看见没，这是生意做大了。大包小包的，难不成发财了？”身穿花棉袄的胖媳妇看得眼热。 老耿媳妇手里抓着瓜子，边吃边吐。 “发不发财，我不知道。我就知道，有人头上搞不好早就绿帽子，一顶顶的戴上了。” 听到这话的胖媳妇，忙凑过身，一脸小心翼翼。 “什么意思？你这是听说什么了？什么绿帽子？” “绿帽子还听不懂，你去外面胡搞一下，你男人也是一顶。”老耿媳妇仗着自己平日里泼辣惯了，嘴上向来不给谁留情面，刚才胖媳妇一问，她就直挺挺的怼回去。 胖媳妇这会儿被怼了个脸红，她一脸羞臊，却只敢小声嘟囔着。 “你这张嘴，谁还惹你了。你爱说不说，我还不听了。”她转身准备离开，胳膊却被老耿媳妇一把拉着。 “看吧，你还拿架了。我不过是嘴快，还气上了。” 胖媳妇还真不敢和老耿家的闹情绪，这家属院里就属她泼辣。发起疯来，还没完没了，这会儿她有些后悔自己刚才多嘴！ “我家还有事，我先走。” 胖媳妇忙着开溜，老耿媳妇那肯轻易放过这，过嘴瘾的机会。 “行了啊，你还能有什么事。我可知道你家现在的饭，都是男人做。他不是怕你偷吃了得三高，你还装什么呀。” “你……”胖媳妇真想上去抓花她的脸，可她没那个胆。 “你说吧，我听着。” 老耿媳妇把自己手里的瓜子，分了一些给胖媳妇。 “他沈家昌自从出事后，咱们都知道那花钱多了去了。全靠药养着，可他家里见到困难了，没有吧？” 胖媳妇这会儿是真的言不由衷，她只想老耿家的早点说完，她早点走。 “那你什么意思？” “你要是个漂亮的，你家也吃喝不愁。” 胖媳妇一脸茫然，她看着老耿家的，不知道这话究竟什么意思？“你说谁漂亮？” 老耿家的，简直要被她蠢哭了。“反正不是你漂亮。” 她翻了个白眼，“你看看那佟霞，人家能缺钱吗？” 胖媳妇这会儿才听明白，她嘴里说着，“你可不敢胡说。” 心里却暗搓搓的等着，老耿家的下一句。 “我才没胡说，要不是她去卖，哪儿来得钱？沈家昌这个王八，都不知道当了多久了。” 第191章 嫉妒(一) 胖媳妇听到老耿媳妇的话，她可不敢跟着说。 “老耿家的，你就别说了。人家的事儿，咱也没看到可不兴胡说。” 老耿媳妇瞥了她一眼，鼻子“哼”了一声，发出冷笑。 “你也别跟我打哈哈，你心里要是没这么想，我都不算是人。”她一副笃定的语气。明晃晃的告诉对方，别搁我这儿装，谁还不知道谁？ 沈家的事，可不单是老耿家的媳妇心里不舒服，爱姐晚上也没少在自家男人面前发牢骚。 “自从沈家把摊位换成店铺后。我们那市场里，几个管理员没事就过去看看。那叫个殷勤，很不对劲。” 王大春躺在床上，他已经习惯了每天妻子睡前疲劳轰炸。 “有什么不对劲，人家做人家的生意，你做你的。你怎么一天那么空闲，总是盯着人家佟霞不放呢？”王大春带着困意，说得有气无力。 爱姐听到男人这么说自己，眉毛一挑不乐意了。 “哎哎，什么意思，怎么我每次说到佟霞，你都跟炸了毛一样。到底她是你老婆，还是我？你就这么护得慌？” 王大春本来已经闭着眼睛，想要装睡了。被妻子这番话，气得直接起身，他怒目圆瞪，“我可跟你说，你再这么胡说八道。可别怪我捶你。” 爱姐也不乐意了，她抓起自己的枕头，扔在男人脸上。 嘴里嚷嚷着，“你还捶我。你捶、你捶、你要是不捶我，老娘还看不起你了。” 她的话音刚落，王大春一把扯过刚才扔在自己这里的枕头。他拿着枕头压着自己妻子，一拳一拳打在枕头上。 要说疼，毕竟是隔着枕头，可就是男人为了别人的老婆楱自己，爱姐接受不了。 她嚎啕大哭，这哭声，恨不能让整个机械厂家属院都知道。 王大春要面子，他怕自己老婆把人都嚎过来。手下只能死死的压着她，憋得爱姐直喘气。 女儿小烨这时跑进来，她看到自己妈妈的脸，憋得通红。一连声的对爸爸吼道，“爸，你松手啊，我妈快憋死了。” 王大春被女儿这一吼，人也从愤怒中清醒。他忙松了手，扶正妻子，换个姿势给她顺气，心里那叫个懊悔。 爱姐一边大喘气，一边抬起手，指着自己的男人。 她艰难地说了一句，“你为了别人老婆，想要我的命。” “我那是想要你的命，还不是被你逼得。你胡说什么！” 王大春有些心虚，毕竟刚才自己差点失手伤害了妻子，可他不能承认。 他了解自己的女人，心好可也难缠，好人坏人都是她。 王大春只顾着给爱姐顺气，没留意自己妻子猛扑上来，狠狠地在他的脸颊抓出几道深深的血印。 他忍不住“啊”出声，一脸怒意，伸手捂着自己被抓破的脸。 屋里顿时乱做一团，女儿的尖叫，“妈，你干嘛，你这样让我爸怎么出门？” 王烨一边拉着妈妈，一边对爸爸说，“爸，去我屋。里面有碘酒，你先擦擦，消消毒。” 爱姐哑着嗓子，眼泪刷刷的流。她拉着自己女儿，哭着说。 “烨儿，妈这日子过不了了，你爸现在都对我下毒手。” 王烨无奈地叹气，准备高考的她，今晚全程在自己房间听到父母吵闹。 “妈，你可别这么说了，你刚才说话我都听到了。 我爸不该对你动手，可你说得话也太难听了。你们两个吵架，干嘛总是扯别人？ 我爸生气也是为了这事。妈，以后不能这样了，不好。” 缓过气的爱姐，一边抹去脸上的泪，一边带着气性说女儿。 “我怎么不对了，我还说错了？” “嗯，你说错了，我不知道你和佟姨发生了什么事。 可你不该那样说我爸和她。人家好好的，怎么就被你说成那样？ 还有我爸，哪有人往自己家里扣屎盆子？”女儿是一点也没站在她这边。 爱姐似是心寒，她说，“我是命苦，男人想要我的命，孩子也不替我说话。我还活个什么劲。” 王烨抱着妈妈，“妈，咱得讲理，谁的错咱们理清楚。 爸不该对你动手，他该好好跟你说话。可你不该说一些没有的事，尤其是对佟姨那边。这对人家是多大的伤害！ 妈，我一直觉得我妈是个明白人。跟咱们家属区一些女人不一样。可你今天说这些话，让我很失望。” “徐心爱，你骂我，抓我，我都不怪你。可你不该总是说一些没影的事！ 当时我帮佟霞，那是你催着我去的。家昌成了那样，你也不是不知道。外面人说三道四，你也跟着糟践人？” 爱姐看到捂着脸进来的男人。听到他刚说的话，心里是后悔了，可嘴上不能服输。 “你要是对人家没心思，干嘛总是护着她？” “你讲点理吧，从人家没如你的愿，同意你家吴昊，你就没完没了的找人家麻烦。 我就是觉得婚姻这事，不能强求。你干嘛因为这个，天天把人家当仇人？人家现在做个生意，你就不行了？” 王烨听自己爸爸的话，她听得云里雾里，一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爸，什么是没如我妈的愿，什么是跟我吴昊哥有关？” 王大春坐到椅子上，从兜里拿出一根烟，给自己点燃。 深吸一口后，“你妈想把你吴昊哥，和你沈晴姐，凑到一起。人家沈家没那个意思，她不乐意了。见天的找事，见天的说人家……” 王烨听了爸爸的话，她觉得太不可理解。 “妈，你是为了这个？干嘛呀，人家还不能拒绝了。你比那包办婚姻还吓人！” 爱姐刚想回嘴，却觉得自己好像也没什么能辩解。她又不想承认错误，只好嘴硬着。 “那当初我跟她家提的时候，他们也没拒绝，怎么女儿一回来就不提了。 烨儿，你知道当初沈家在市场开摊，可是你吴昊哥给她办好的。 结果人家翻脸不认了，现在还不知道找了什么门路，换到市场最好的位置。” 说到这儿，爱姐似是想起什么，她的火气又冲着男人王大春。 “你不是不让我提人家，不让我说什么。那好，我问你。 第192章 嫉妒(二) 沈家找了谁，帮他们换了位置？你要知道，当时这几间铺子多少人盯着，多少人想高价租下，都拿不到。 我就不相信沈家有多少钱，可以打动人家，高价租下来？ 你成天护着他家，人家把你当自己人了吗？我可问过吴昊，那铺子的事，连他都不清楚。 只听说是大领导交代，那个大领导？他家有这关系，当初为什么不直接找人家，何必非要我们跑前跑后？ 王大春，你一天傻咧咧的护着人家。人家有关系，能办事的时候，想没想过拉你一把？ 那位置的铺子，你以为我不想要？他家能给自己弄来，就不能给你弄一间？有没有问过你？这关系给不给你用？” 妻子一连串的问题，让王大春也无法抵挡。他的确是不知道这么多事，家里在市场的店铺，一直都是妻子在经营。 他是个机械工，也不喜欢太热闹，在自家家属院外，他开了间车辆修理铺。 主要业务就是自行车和摩托车，这会儿听妻子这么说，他心里也犯嘀咕。 “你不出声了？不说我胡说八道了？他沈家但凡把你当做朋友。 当做过去全力帮过他们的人，也该想着拉你一把，对不对？ 王大春你别傻了，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念着旧情。你觉得是几十年的老同事，人家就是有困难时才想起你，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爱姐这话，让屋里的父女俩都不吱声，他们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的话。 许久后，王大春勉强说了，“不管人家怎么想，咱们不亏心。当时是真心帮他们，现在也别后面说人家。 各过各的日子，能交就是朋友。不能，也是点个头就过去了。” 人的关系很奇妙，有时一个不经意的事。就会摧毁人心里的信念。建立很难，摧毁却是一瞬间。 王素娟在家窝冬，她自从儿子走后，人就变得懒洋洋。 饭不想做，家务也不想动手！ 余添财忍了些日子，今天终于爆发了。 “这日子你是不想过了？饭也不做，家里也不收拾，你想干嘛呀？” 王素娟躺在床上，没精打采的回了一句。 “不想动。” “你想吃不？”余添财挖苦她。 “吃不吃都行，你也别急着损我。人家现在吃香的喝辣的，你就看着吧。” 王素娟的话，说得没头没尾，听得余添财莫名其妙。 “你抽什么风呢？” 就见王素娟坐起身，她一脸愤愤不平。 “你说怎么不公平，明明他沈家昌差点就死了。怎么家里不但没垮，现在还过得好了？” 余添财这才知道，原来自家女人这病犯在这里。 “你真得有病，人家过得好坏，和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凭什么他家可以过得好，我们就不行？ 我们晖阳还是名牌大学毕业。好工作，现在还找了个好媳妇。” 这句好媳妇说完，她也说不下去了。好吗？俗话说，“冷暖自知。” 王素娟不想承认这门亲事到了如今，她是真得心里有些后悔了。 偏偏自己心里不痛快时，却听到了她不想听的消息。 昨儿她难得起床早，想去给家里买些菜。又遇到老耿家媳妇，她是一万个不想碰到她。 躲是躲不了，她只能听着对方跟自己一通输出。 看着对方心满意足的输出后离开，她的心却像被扔进了油锅里，煎熬得很！ 什么叫沈家现在发了？什么叫沈家有钱租店铺，生意做大了？ 这一句句话，都像刀子，专往她的心窝里捅。那叫一个疼啊！ 想起儿子给自己打过来的钱。余添财催了好几次，让自己给沈家还了，毕竟借着人家的钱，传出去不好听。 可她家现在什么情况？就是一穷二白，儿子的事，彻底把家底子掏空了。 不留下这些钱，他们俩个吃饭，都要干等着余添财发工资。 她厚着脸皮强压在手里，每次余添财说起，她的回答都是，“给了，咱们吃啥？你的工资还早着呢。” 听她这么说，余添财就是一声叹息，话也不敢再说了。 余添财自己也委屈，想他也是个小领导。在这个家属院里也算个露脸人！ 儿子结婚本是好事，现在真的一折腾，口袋彻底净空。让他这个大男人，出门都没底气。 都说“钱是人的胆，”没钱出门都觉得自己腰杆子不直。 他只能每天下班，窝在家里，再怎么看不上家里的婆娘，他现在也只能天天对着她！ “你这叫不讲理了，人家还不能好好过日子？就你可以过得好，人家不行？” 余添财不理解女人的心思，就觉得她病来的没理由。 “打从在厂里，她佟霞什么时候比我过得好？我吃肉时，她连喝口汤的机会都没有。 凭什么现在好了，我儿子还是大医院的医生。她姑娘才是个二流学校毕业的。 她家还刚经历了车祸，现在还过得风生水起，这不是不公平吗？ 听说这几天沈家昌可忙了，拉了好些货，都是给佟霞铺子里准备的。 你知道佟霞都有店铺了，你看看咱们附近有几个有店铺的？还是平城商贸城，手里没点钱，她凭什么拿下来？ 人家现在又是开店，又是家里放存货，咱们呢？ 我现在出门买菜，都要捡着便宜的买，手里的钱还要算着用。 昨天想多买条鱼，都不敢。买了肉，不敢买鱼！ 余添财，我从来没有活得这么憋屈过。早些年那么困难时，我家都不会在吃上短了我们。 现在按说日子好了，我却成了贫困户。这日子过着过着，怎么还倒回去了？ 都说咱们儿子优秀，好工作，好地方。可是我们却一点也没享受上，现在连吃个饭都成问题。” 前些天，儿子把钱寄回来。他连一句够不够的话，都不敢多问。我知道他也没钱了！ 我也不敢问他有没有钱，我们娘俩跟做贼一样。你不敢问，我不敢说，大家心里都知道，都在装糊涂！ 余添财听了她的话，自己也不说话。他坐在那里不知道脑子里想什么，可王素娟却嘴里不停着。 “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和沈家断了亲事。咱家日子啥时候好，我不知道。人家日子好了，我是看到了。” “你闭嘴吧，说这些干嘛？当初是谁一嘴一个不愿意。 怕沈家倒霉事太多，沾上了自己也跟着倒霉？” 余添财不给妻子留面，净说大实话。 “谁还能长了前后眼？我要是当初就能预料到，谁还退婚！”王素娟说得想当然。 “人家沈家经了这么多事，也该运道转转了。这也是人家两口子的运气来了，你就别在外面跟着胡说。 这事儿又是老耿家的婆娘说得吧？你就别理她了，早晚因为那张嘴惹出事来。” 王素娟根本没在听男人的话，她像是发现什么，突然来了精神，神秘兮兮地对余添财说。 “你猜，人家怎么说？说佟霞出去卖了，才有了钱！” 第193章 嫉妒(三) 妻子在家时常说些四六不着边的话，余添财这些年也习惯了。他根本不在意这会儿王素娟又发什么疯！ 王素娟说完，眼见男人没反应，对她的话也提不起兴趣。 “你听见没？” 余添财不搭理她，她又问一遍，“我说你听到了吗？” “听到什么呀，”余添财已经将自己的不耐烦彻底表现出来。 “呦，人家说了你心头肉了，你不舒服了？”王素娟就是觉得男人是在跟自己故意装糊涂。 “我真觉得你有病，不信你买张票去儿子那儿，让他给你好好查查？”余添财不想搭理她。 “一说到你心头肉，你就说我有病，那外面传得人多了，都有病？你有本事把大家都送进精神病院。” “王素娟，我现在都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你还一句一个心头肉，你还说自己没病？” 王素娟这下才明白合着自己刚才说了半天，自家男人一句没往心里去，压根不理自己在说什么话。 她气呀，刚想开口和他吵架。转念一想，经过多年的吵架战斗经验，自己和他硬扛，讨不到好处！ “你知道咱们家属院，都怎么说沈家？”她知道男人不会接自己的话，她也不在意。 反正自己下面的话，才能让男人不舒服。这也是她不会硬扛的原因，与其自己吵来吵去还生了一肚子气，不如直击要害，让他难受去。 “人家都说，沈家昌就是个王八。自己一辈子辛苦护着的女人，才在外面做了多久生意，就不知道给他戴了多少绿帽。” 余添财这下知道，妻子刚才的阴阳怪气是怎么回事。 “你就跟着外面那些是非精们一起放屁，一个个都是眼红人家过得好了。 非要人家到处跟你们借钱，心里才舒服是吧？” 余添财是真不理解，这些女人们自己的日子不过好，整天眼睛盯着别人家。闲出屁了，就开始作妖。 别人家的女人，他管不了。自家这婆娘，他必须让她老实。 “你的毛病是不是又开始犯了？你要是继续跟着这些人扯是非，以后遇到你儿媳妇，你小心有人收拾你。” 听到“儿媳妇”这三个字，本来还想看自己男人笑话的王素娟，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没了刚才高昂的情绪。 她嘴里念着，“儿媳妇，她那是我儿媳妇，她是我祖宗。 余添财，我嫁给你几十年。从你妈，换你儿媳妇，我就是被她们一直压着，就没有一点自由。 想说什么，想做什么，都要看她们的脸色。 原来以为媳妇熬成婆，我也该伸展一下。结果呢，不但没有伸展，还要被个更大的山压着，我这辈子就看不到希望!” 说到这儿，她又想起来，“佟霞怎么那么命好？人家沈家昌跟你一样，可人家怎么疼媳妇的，你呢？ 我和佟霞一般大，她看着多年轻，我都啥样了？她生了两个孩子，我才生了一个。 按理应该她比我看着老，结果呢，人家也是50多了，还看着年轻的很。我就是个老太太了！ 人家都说了，婚姻幸不幸福，女人脸上就能看得出。” 余添财斜眼看着她，“你都多大了，还以为自己是个小姑娘？还幸不幸福？你以为只有你觉得憋屈，我就不憋屈？ 你觉得不幸福，我也觉得不幸福。要是可以重来，你千万别嫁我，我也不会娶你。咱俩都离对方远远地，大家图个清静。 现在已经这样了，就忍着吧，你现在别在这儿后悔了，后悔也晚了，去做饭吧。” 男人这样难听的话，这些年里王素娟听得多了，早就习惯了。她一点都不会像起初那样，觉得心痛。 她为了谁，当然是自己的儿子。她优秀且耀眼的儿子，其他事对她而言，都可以忽略。 她起身趿拉着拖鞋，慢慢悠悠地走向厨房，边走还不忘了边恶心男人。 “你再怎么看不上我，人家心头肉也轮不到你。没有沈家昌，还有张家昌，李家昌，就是没有你余添财。” 她的话刚说完，一只飞起的拖鞋，直冲着王素娟的后颈处飞来。不偏不倚，正正好。 “哎呀”得一声，王素娟捂着自己的后颈处，她连头都没回。 “你还别不高兴，我明着跟你说，她佟霞也不是个干净的。不出去卖，她拿什么在平城商贸做生意？你要知道，咱们隔壁厂的厂长都打听过哪里。 他都没拿下店铺，佟霞有什么能耐，可以在哪里有店铺？这里面没猫腻，谁信啊。 我还没看出来，佟霞平时一脸的清高，原来是想卖高价。你不是总惦记人家吗？那就现在开始攒钱吧，说不定那天还真能让你尝一次。” 之前怎么说，余添财都还能忍。可这些话一出，就不像人话了。 他几个大步上前，狠狠一巴掌拍在了王素娟的后脑勺。王素娟被生生拍在地上。 她脑子嗡嗡的，人半天没反应过来。 半晌后，她还真没哭，抬起头冷笑着看眼前的男人。 “我就知道，我只要一提到佟霞，你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我还告诉你了，那天你把我惹急了。我真去跟沈家昌说，你以为余添财想跟你做兄弟，他是惦记你老婆，想都想疯了。” “有病，”余添财咬着牙，嘴里蹦出这两个字，扭身走了。 “砰”一声的关门声，王素娟一脸黑色，她颓废地坐在地上，眼神空洞。 对自己的婚姻，她要就是心里一片凄凉。要说一直以儿子是自己的信念，是她唯一的精神依靠。 自从他订婚后，王素娟心里就开始动摇。她不知道自己以后的生活会是怎么样，但她确定，儿媳妇一家不好相处。 她想过离婚，自己也下岗了。没有收入的她，回去娘家，哪里也回不去！ 前两年自己的妹妹先她一步离婚，现在还在娘家混吃混喝。她如果也离婚了，娘家也没有自己的落脚地。 每次想起自己的婚姻，她就对佟霞多一分厌恶。她一直觉得如果当初不是为了跟佟霞别苗头，她不会主动追求余添财，也不会怀上她的晖阳。 她自己的痛苦，一切来源都是佟霞。她如果不来厂里，自己还是那个大家捧着的厂花。 可偏偏她出现了，自己就成了被人遗忘的！ 第194章 嫉妒(四) 王素娟一直都觉得，自己的不幸福都是佟霞造成的。没有她，自己也许就不会这样！ 佟霞的新店铺经过她精心打理后，也算是小有成就。成了这个市场里有些特点且引人的店铺。 她按照女儿给的建议，把自己的店铺打理成港风，这样整个店铺在这里别具一格。 今早店门刚打开，一位女士就匆匆而来。 “佟姐，帮我看看，你店里有没有合适我的，让我拿一件。” 佟霞过去对做生意没多少意识，自从女儿回来后，跟她聊了许多南方的规矩和风俗。 她现在对开门第一单生意，也很在意，俗称“开门红。” “这么早过来买衣服，你今天是有事？” 她的对着刚说话的女人，询问对方。这人是平城商贸附近歌曲团张老师，平日里没有训练和演出时，就一定会来市场逛逛。 她也是无意间看到佟霞的店，从此没事就来看新品，成了老顾客。 “参加婚礼，我昨天跑了一天百货公司，衣服又贵款式还没你这里好看。我今天赶时间，给我拿两件试试。” 佟霞和张老师一边聊天，一边帮她拿衣服，对方忙着试衣服。 试了几件衣服后，张老师确定其中一件，她直接穿上了身。 佟霞忙给她打包，她自己的衣服。还不忘叮嘱她，新衣服的洗涤方式。 对方付钱后准备离开，临走前她对佟霞说，“你这儿的衣服好看还不算贵。 你要争取早点把店铺做大，我们歌舞团有不少你的顾客。我都一直在给她们推你的衣服，好好用心做。” 送走了张老师，佟霞的心情好极了。以前自己给人修改衣服，也赚钱。 可现在更有奔头。自己每天穿着店里的衣服，俨然成了模特，这是女儿给她规定的。 女儿说，“妈，自己不当模特，就不是好的推销员。你可不像这个年纪的人，穿咱们自己的衣服，就是活广告。” 现在的佟霞，完全服从女儿安排，她只说了句，“别让你妈打扮成老妖精就行。” 理发店里，她做了头发，衣服也挑战了自己过去不敢穿的颜色，款式。 “人靠衣装，”佟霞过去就是个秀丽女人，现在别看这个年纪，风韵犹存。 经过多日女儿对自己形象上的改造，她现在妥妥的潮妈妈。 这么一折腾，她在家属院就成了显眼的存在。关于她的风言风语越来越多！ 现在连男人堆里也常有是非精，他们也跟着一起说三道四。 沈家昌在家又来回卸了几次货，原本身体疲惫的他，不想做饭了。 可想到妻子和女儿回来，吃不上热乎饭，他又撑着身体，进了厨房想做点什么。 打眼一看，酱油没了。他拿起酱油瓶，划着轮椅就出了家门。 现在买酱油要出家属院，自从爱姐家在外做生意。王大春也开了自己的修理店，当初爱姐家的小卖铺也就关了门。 他划着轮椅朝着家属院大门去，身后却传来一个讨厌的声音。 小诸葛刚才正和几个男人在拐角处下象棋，眼见着许久不见的沈家昌划着轮椅出来了。 他没了看象棋的心思，现在就想上来找沈家昌说话。 听到是小诸葛的声音，沈家昌心里厌恶，可面上却不显露。 “家昌，你也出来了？” 沈家昌没有回头，他只是停下自己划车的动作。 “我还不能出门了？” “那怎么不能，你这身体还真要多出门，晒晒太阳对你恢复好。”小诸葛这话，听起来没毛病，沈家昌也没多想。 “这是干嘛去？”他追着问？ “家里没酱油了，我去外面店里打点酱油。” “那我推你去，”小诸葛根本没给沈家昌拒绝的机会，他一把拉住轮椅就往前推。沈家昌也不好再说什么，任由他推着自己。 “听说你家闺女也回来了，我都一直没看到。” “嗯，回来一段日子了，她也在上班。”沈家昌如实说着。 “家昌啊，有些话我不知道当不当说！”小诸葛似乎有些为难。 “什么话，你就说吧。”沈家昌典型北方男人，粗线条他不多想。 “你说你家佟霞，现在穿的花枝招展，不像话。怎么也50冒头了，这个年纪的女人，就是再漂亮，也要收着点。 再说了，本来现在她的风言风语那么多。还不收着点，不是惹着让人说她？” 小诸葛正在推的轮椅，一下子卡住了。他低头一看，沈家昌的手已经一把按着轮子，他一脸疑惑看着沈家昌。 “怎么了？” 就见沈家昌黑着脸，一脸怒容。“你他妈的再敢说我媳妇，看我不跟你拼命。 别以为我现在坐轮椅，你就开始嘴贱，信不信我一样要你的命。” 小诸葛看沈家昌真得怒了，他也不是故意挑衅，就是自己嘴巴想说。 他忙解释着，“别别别，家昌我没别的意思啊，这次还真不是我嘴巴贱，是真得传得不像话！” “什么传得不像话？”沈家昌大声问他？ “还不是他们说，佟霞靠卖自己开得店。”小诸葛肉眼看着沈家昌气得全身抖动，他看得心里害怕。 “可不是我说的，我也是听他们说。你别以为这话是我编的，跟我没关系。”小诸葛忙着撇清自己。 “还说什么了？”沈家昌怒斥他。 “你就别问了，不好听。”小诸葛一副不想他生气的样子。 “说，赶快说。”沈家昌再次提高声音，他的声音大到快要破音了。 “好好好，我说。他们说，你家佟霞卖了自己才开了店。还说你家那店就来的不正！ 听说是隔壁厂厂长也想要哪里的店，托了关系都没要到。你家就拿到了，不是佟霞还能是谁？总不会是你闺女吧？” 小诸葛这话刚说出口，沈家昌手里的空着的酱油瓶，就朝他扔了过去。 瓶子是塑料制品，掉在地上没碎。小诸葛躲得及时，瓶子擦着他的衣服闪过。 “你干嘛砸我，又不是我说的，你问我，我才说的。”小诸葛觉得委屈。 “你也不是个好货，你以为我不知你的心思，混蛋。你们这群混蛋们，一天天就想看别人不好，心都坏透了。” 小诸葛听到沈家昌骂自己，他也不爽，嘴里念着。 “好心跟你说，你还跟我急了。你有本事跟大伙说，你家的店怎么来的，让人家都闭嘴。自己靠娘们养，还有理了。” 第195章 夫妻嫌隙 小诸葛的话，戳痛了沈家昌。他自从出事后，一直都觉得是自己拖累了家里。 家里女人和孩子不嫌弃他，可他自己嫌弃自己，好不容易现在家里需要他帮忙干点活。 小诸葛的话，无疑是再次揭开他心里的伤口，让他对自己产生怀疑，否定。 他像是被抽去了精气神，一下子瘫坐在轮椅上。北方室外天气寒冷，他坐在轮椅上久久不动。 李桃从外面回来，刚走进家属院不远，就看到呆坐在轮椅上的沈家昌。 她不知道对方已经坐了多久。可看了时间，这个点上，大家都回去了。 北方的天气这个时间开始降温，除非有事，不然没什么人在外逗留。 李桃断定沈家昌在外的时间应该不短了。她急匆匆走上前，看着一脸木然的沈家昌，李桃伸手轻轻推了他一把。 “老沈，你怎么了？” 沈家昌没有反应，这可吓坏了李桃，她再次晃晃他的胳膊。 “老沈，你是哪儿不舒服吗？” 他还是不动，李桃感觉到不对。她忙转身走到轮椅背后，推起轮椅就往沈家去。 这一路没见到旁人，天气冷，都回家了，李桃推着沈家昌来到沈家门前。 她再次开口，“老沈，你给句话呀。” 实在是对方不开口，李桃只得上手在他上衣口袋里摸出钥匙。 拿到钥匙后，她打开沈家大门，推着沈家昌回了家。 她之所以送沈家昌回家，是因为他家装了电话，她要赶快联佟霞，给她打bp机。 很快佟霞的电话就回了过来，“霞，快点回来。你家老沈不对劲，我在你家等你。” 佟霞放下电话，只感觉自己双腿发软，无力感使她觉得自己无法站立。 她不知道沈家昌怎么了？可那种在医院陪护时，时刻出现的恐惧感再次上身，她从心里怕得要死。 她突然想到，对，自己还有女儿在。拿起电话她打给了沈晴！ 沈晴在靳裴然身边工作，已经有些日子。她熟悉了自己老板的习惯，每天按照他的习惯，安排他的工作进程。 此刻的她正在准备给老板，收拾他的设计稿。 妈妈的电话就在这时打来，靳裴然低头专注的画着图。 沈晴听到妈妈的话后，她小心说，“妈，等我一下。” 她怕影响到老板做事，自己拿着手机轻手轻脚走出办公室。 办公室门关起，靳裴然抬起头看向大门处。他心里知道沈晴不是个没轻重的人，工作时间她家里从来不会打扰她。 今天这个时间打来电话，应是家里有急事。 沈晴再回到办公室，没等她开口说话，靳裴然先说。 “家里有事？” 沈晴稍愣，她马上反应过来，“是，我爸那里出了点事。靳先生，我想早点回去，可以算我请事假。” 靳裴然动手收拾自己东西，沈晴还在等他同意。靳裴然看向她，“你不换衣服吗？” 听了老板的话，她知道老板同意了。忙跑去办公室里，模特们的专用试衣间。 沈晴在里面换上自己的衣服，她在公司都是穿职业装。走出更衣室，她看到靳裴然已经换上了自己的外套。 沈晴没多想，她跟老板打招呼，“靳先生，我先走了。” “一起吧，”靳裴然突然说。 “你也要出门？”沈晴忍不住问出心里的疑惑，她记得靳先生今天没有计划出门？ 俩人乘坐电梯一起下楼，临近一楼时，靳裴然说。 “我开车送你。” “不用，我出门自己搭车。”沈晴忙拒绝，她不想麻烦别人。 靳裴然没搭理她的话，还是径直朝前去，不远处他的车子就停在大厦门前。 沈晴刚想走下台阶离去，手臂却被靳裴然拉住。 “我送你，一起走。” 她想再次开口拒绝，身后却传来一个女声。 “peter，你这是去哪里？”monica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靳裴然早就看到她，而沈晴却是背着她。待沈晴转身后，就见monica脸色难堪的望着两人。 靳裴然并没有在意对方脸色不好，“你要是找我有事，明天再来。要是没事，回去吧。” “你去哪里？”monica坚持再问。 “我们有点事要出去，”这靳靳裴然对她的回答。 monica不依，“你可不会随便和助理出门，去哪里不方便带上我吗？” 沈晴不想和这俩货浪费时间，她心里急着呢。自己老爸不知道什么情况，她看着自己老板说。“靳先生，我先走。” 靳裴然看出她着急，二话没说，拉着沈晴就上车。 这让还想再争取一下，自己独自离开的沈晴。人还没回神，就被他塞进汽车后座。 靳裴然进了驾驶室，车子发动monica却一把，将手伸进驾驶室。她紧握方向盘，声音里满是怒火。 “peter。你什么意思，居然为了个助理，把我晾在一旁？她算什么东西？” 沈晴坐在车里，很想伸出头来怼她一句。可她这会儿没心思，再与这女人争执，她心里全是对老父亲的担心。 “靳先生，我真得可以自己走。你还是留下来，毕竟你有客人。” 靳裴然知道沈晴生气了，monica的话任谁都不会高兴。 他对着monica说，“放手，你先回去。”说话的男人，一脸冷漠，眼神中不带一丝往日对她的包容。 monica也是个交际达人，她怎么会看不出男人对自己已经不耐烦。可她骄横惯了，怎么能轻易服输。 她放开方向盘，对着男人说，“peter，你如果今天跟你助理出去不带我，以后我再也不会搭理你。” 就听到汽车发动的声音，monica还在怀疑自己心里的预感。peter的车稳稳地驶出了大厦，留下原地跺脚的monica。 车子在路上行驶，沈晴只得乖乖的报了家门。靳裴然话不多，沈晴也乐得清闲，心里还暗自庆幸，幸亏刚才遇到monica。否则自己这会儿还要坐在车前座，俩人现在尴尬的很。 因为她的出现，让自己可以坐在后座，更轻松。 “你爸发生什么事了？”靳裴然还是问出口。 “现在还不清楚，我妈跟我说时，她也不太清楚。之前我爸出过车祸，他不能再发生意外！” 靳裴然听完，他没再追问，只说。“应该不会有事。 第196章 夫妻嫌隙(二) “我也希望，”沈晴心里当然希望家里平安。 “monica她有些任性，”他的话里突然提到她。 “美女都任性，可以理解。”沈晴倒是很大度，她一点都不介意对方对自己的态度。 “那不一定，有得女人就不会，你就是。”他这句话，让沈晴先是不好意思，再就是沉默。她能说什么，说自己家教好？ “你为什么不说话？”靳裴然问她？ “我说什么？好吧，千人千面。” “呵呵呵，说得好。”靳裴然说了这句话后，就不再出声。 李桃在沈家时，给自己男人也打了电话。她一个女人家，在别人家，和一个男人单独相处，传出去终归不好听。 李建国匆匆赶来，他把妻子拉到一旁问？ “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这不是刚从外面回来。远远地就看见他傻呆呆的坐在那儿，我跟他说话也不理人，只能先把他送回家。 我给佟霞打了电话，估计也快回来了。” 李建国走到沈家昌身边，他拉了把椅子过来，耐着性子问？ “家昌，你这是哪儿不舒服？还是有什么事？你也说句话。别一会儿家里人回来了，被你吓着。” 沈家昌许久后，慢慢的开口。 “我就不该活着，上次车祸时，就该直接走了。” 李桃夫妻听到这话，到底是女人，先沉不住气。 李桃声音高了八度，“我说你沈家昌有没有良心啊？你在医院治病时，你家佟霞都快累出病了。 你在医院躺着，她是到处舍着脸给你筹钱。 你在医院躺着，她每天吃的什么喝的什么？ 你从医院出来，她就没日没夜做活，不就是为了你的命？你这会儿说不想活了，早干嘛了？” 李桃的话，让丈夫李建国吓了一跳，他忙打断妻子的话。 “你别说了，怎么还火上浇油啊。” “谁火上浇油了，他一个大男人，不想想老婆孩子的不容易。搁这儿一口一个不想活，给谁寻死觅活呢？” 两夫妻的对话，他们并不知道，这些全部都落入佟霞耳里。 她匆匆赶回来，家里院子大门并没有上锁，她轻易推门而入。 走到家里屋门处，里面说的话，她一句不落下，全部听到了。 拿出钥匙的手，她顿住了。她不知道自己丈夫这是为了什么，可她的预感很不好。 人有时候疲惫感是瞬间出现，佟霞觉得自己这么久以来，绷紧的神经，在今天彻底被击垮。 她有一瞬间不想进门，就这样转身离开。可她清楚，家里还有别人，人家也是来帮忙的！ 李桃看到佟霞进来时，她先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 她不清楚刚才自己的话，是不是被佟霞听到。 “霞，我刚胡说的，别生气。” 佟霞笑了，“怎么会胡说，你是心疼我。” 她走到丈夫面前，“你怎么了？” 沈家昌突然抬起头，他盯着妻子，问出了心里的纠结。 “你说，咱家的店铺，到底你是怎么拿到的？” 佟霞没想到他是因为这个，她很气，也很失望。 “你觉得我怎么拿到的？”佟霞的语气并不好。 李桃夫妻看出俩人情况不对，他们也不想掺和别人的家事，忙跟佟霞告辞。 “霞，我看家昌也没事，我们先走了。” 佟霞知道人家也尴尬，她点头答应。 对李桃说。“桃姐，明儿我去谢谢你。” “说什么呢，这也要谢，你这是外气了。”李桃摆着手，拉了拉自己的男人，俩人一同离开。 李桃夫妻走了，屋里只剩下佟霞和沈家昌。 佟霞把自己的包扔在沙发上，她看着轮椅上的沈家昌，语气疲惫。 “沈家昌，”佟霞这样称呼自己男人，这已经说明她非常生气。 “我不知道你今天怎么了，又是为什么？你能不能不要整天像个孩子，让我和晴晴来哄你？” 沈家昌听了她的话，他突然开口。 “佟霞，你这是觉得我烦了？” “我是觉得累了，你让我很累。”佟霞说了心里话。 “是吗，我让你很累。”沈家昌这话说得像是自言自语。 佟霞坐在那里，默不出声，她现在不想给男人做任何解释。她觉得自己已经很努力在为这个家，为眼前的这个男人，用尽全力的再赚钱。可男人却像个孩子，一直闹情绪。 “你知道我今天出门，人家怎么说我？大家都说，隔壁厂长都拿不到的店铺，你拿到了。你凭什么拿到的？ 佟霞，我知道这段时间，咱家的日子比过去还好。你比我有本事，我那时还没让你过上好日子。 咱家要用钱，是女儿解决，家里现在赚钱养家都是你们女人。我说不起话了，在你们面前我根本不算是个男人。” 佟霞瞟了他一眼，“你想让我解释什么，说自己拿到店铺用了什么手段？ 还是干脆为了店铺，把自己卖了？你问来问去，不就是想让我这么说。” “我哪有，”沈家昌暴怒。 “怎么没有。你能来问我，就是不信任我，你觉得我就是他们嘴里说的那样。 我就是为了店铺，可以出卖自己，可以给你戴绿帽子。 沈家昌，你让我真得很失望。我和你生活了这么多年，给你生了两个孩子。我是个什么女人，你不清楚？ 外面别人说点什么，你就开始怀疑我，我跟你过得没劲。 你过去在外开车时，我怎么就没有怀疑过你？” “那不一样，你长得好看，你看看你现在，哪里像个50多岁的人。 那个人不跟我说，让我小心点，怕你跑了。” 佟霞听到这话，她无语。 “我好看不是罪，你当初不就是因为我好看，才追我。怎么这会儿我好看就是错了？” “妈，”院子里传来女儿沈晴的声音。 佟霞本想继续发火，可听到女儿的声音，她收起自己的脾气。 沈晴之所以在院子叫妈妈，是因为她甩不掉老板靳裴然。 靳裴然站在沈晴身后，看着沈家的院子。他这个南方人第一次看到北方的苏式建筑，觉得新奇。 佟霞从屋里出来时，眼见沈晴身后站着个斯文男人，她有些愣怔。 “妈，这是我老板，他知道家里有事，送我回来的。” 沈晴主动跟妈妈介绍靳裴然，她转身问靳裴然？ “要是不嫌弃，来我家喝杯茶吧。” 靳裴然笑着说，“好。”这让沈晴很意外，她以为对方会拒绝离开。 佟霞这时缓过来，她忙上前招呼。 “快进屋吧，外面冷。” “阿姨，”靳裴然主动跟佟霞打招呼，这让沈晴惊得张开嘴不知道何起！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状况，可她只能跟着老妈一起邀请客人进门。 第197章 夫妻嫌隙(三) 靳裴然大大方方的跟着佟霞进屋，沈晴只好紧跟其后。 佟霞怕沈家昌闹出笑话，进屋后没等靳裴然和他打招呼，自己就直接说。 “晴晴公司来人了，你看你身体还能坚持一下吗？” 她的话在暗示沈家昌，要么你就跟着一起表演。要么就回屋休息，总之不能在晴晴朋友面前，给孩子丢脸。 沈家昌现在的心情，哪有心思应付客人。他对着沈晴和靳裴然说，“晴晴，爸今儿不舒服。先进屋躺会儿。你好好招待客人，别怠慢了人家。” 自己的闺女能看不出问题？沈晴在老妈开口时，就嗅到不对劲。 她隐约猜到父母有矛盾，可她这会儿不能问，怎么也要等靳裴然走了。 沈晴对靳裴然说，“靳先生，你先坐，我把我爸推进屋里去。” “我帮你？”靳裴然主动问？ “不用，你先坐一下。” 佟霞看女儿这么说，她忙跟着解释。 “靳先生坐吧，她爸今天不舒服，我也是邻居打电话叫我回来的，看样子他是感冒了。” “阿姨，不如我开车带叔叔一起去医院看看？我听沈晴说，之前叔叔出过事故，去医院看看更放心。” 靳裴然热情得说了自己的建议。 “不了，他没别的事，就是感冒了。刚才你们没来时，我给他吃了药。谢谢你，让你操心。”佟霞说着客气话。 沈晴将老爸推进屋，帮着他脱鞋上了床。 沈家昌说，“去忙你的吧，我想睡一会儿。” 沈晴看老爸一脸疲惫，她有些不放心。“爸，我们去医院看看？” 沈家昌摇头，他摆摆手，不想再说话。 沈晴无奈，只得转身将他房门关好，人这才来到客厅。 “靳先生，我家没什么好茶，给你沏一杯茶，只当解渴。” 她说着话，转身想去厨房沏茶，妈妈佟霞拦住她。 “你陪客人聊天，妈来沏茶。” 俩人看着老妈进了厨房，客厅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靳裴然说，“刚才来时，我没买东西，是我疏忽了。 我以为这里跟海城一样，小区外面都有水果店。结果……” “你是顺道送我过来，我都麻烦你了！怎么能让你再破费。”沈晴是真觉得自己麻烦了人家，她可还记得刚才门口遇到monica。 “我是专程送你的，”靳裴然的话，沈晴没有特别惊讶，从他非要跟着自己回家起，她心里已经有了预感，只是这个预感她不想面对。 这会儿是在自己家，父母都在家，她不好多说什么。靳裴然看着眼前这个有些简陋的家。 这里不同于海城的繁华，更不同于他居住的法式洋房。这里是苏式建筑，年代感十足。 “你从小就在这里长大？”靳裴然突然问起？ “嗯，我在这儿出生，长大。房子老了，我也长大了。” 沈晴想了想，她又说，“我家这里比起海城，发展慢了些，不过这几年变化也挺大。 我去海城读书的时候，大不如现在。这次回来发现有变了不少，咱们公司提前占据市场，您的确很有眼光。” 靳裴然笑了笑，“不是我一个人的决定，是董事会的决定。” 佟霞就在此时，端着茶盘走了出来。 “靳先生，家里没什么可以招待你的，就是一杯热茶，您别嫌弃。” 三个人一来二去，说着场面上的客气话。沈晴心里着急，她不知道父母怎么了？ 靳裴然还好喝完一杯茶后，他没再继续逗留。 临走前，他对着佟霞说。“阿姨，我下次来时，给您补上礼物，这次是我考虑不周。” “看你说的，我不要礼物，下次尽管来，别买东西。” 佟霞忙着拒绝，她根本没留意自己女儿的脸色。沈晴听到自己老板的话，她不淡定了。下次，还有下次，她不希望有下次。 佟霞交代沈晴送客，她没有跟出去，她刻意让女儿自己去。 沈晴和靳裴然刚走大门，靳裴然就说，“回去吧，外面冷。” “你猜我如果不送你出门，我妈会不会骂我？走吧，我妈是个很在乎礼节的人。”听了沈晴的话，靳裴然没再拒绝。 沈晴看着靳裴然车离开，她心里的滋味说不出。她怕这个男人接近自己，目前她只想安静的生活。 可现在她的心不能平静，她知道接下来，自己想安静就难了！ 沈晴回到家里，发现老妈并不在自己房间，她来到老妈的工作室，看到妈妈正在安静的，修改顾客们的衣服。 “妈，你们今天怎么了？”沈晴开口问？ “他是谁？和你什么关系？”佟霞没有回答女儿的话，她反而向女儿提问？ “我们公司的老板，也是我们公司的主设计师。” “那你和他什么关系？不要说你们就是上下级。”佟霞是不信那样的说辞。 沈晴知道妈妈很聪明，自己并没有想要欺骗她。可目前这样的情况，连她自己还不知道为什么？ “妈，在我心里真得就是老板和下属，别的没有。” 佟霞放下手里的针线，她抬头平静的看着女儿。 “他喜欢你，这个你该知道吧？我就问你一句，孩子是不是他的？” 老妈的话，沈晴不吃惊，只是后面的一句，她没想到。 “不是，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是真得不打算跟我说，孩子的事情？”佟霞始终想知道孩子的事，可女儿不想开口。 “妈，这件事我不想再提。以后孩子只有我，还有你和爸。” 佟霞听了女儿的话，她点点头提醒道。 “晴晴，如果你对人家没意思，就要说清楚，别拖着。我是你妈，有些话不该说，可我今天要提醒你。 关系要处理清楚，别不清不楚。你现在已经有了身子，别让人家误会，也别耽误人家。” 沈晴笑了，“妈，我知道，不会不清楚。对了妈，你别想转移话题，你和我爸怎么了，我可是看出来，你们生气了。” 只听见老妈“唉，”一声后，她说。“我也不知道你爸怎么了，他今天很反常！” “妈，我知道从爸出事后，你压力一直很大。我和哥都不在家，你一直自己照顾我爸。 你做得已经很好了，别心里有压力好吗？” 第198章 夫妻嫌隙(四) 佟霞听到女儿暖心的话，她忍不住红了眼圈。 沈晴看着老妈一直抬头深吸气，她心里很难过，却只能装作轻松。 “妈，我们回来还没有吃饭，今天你给我做点好吃的。 佟霞红着眼睛笑着捏了把女儿的脸，“你啊，就是馋！” 她站起身和女儿一起进厨房。沈晴主动跟妈妈说。 “妈，我给你打下手。你说吧，我做什么？” “你去歇会儿吧，这里不用你，我一个人就行了。” 佟霞将女儿赶出厨房，被老妈赶出来的沈晴，直接去了爸妈房间。 沈家昌从刚才家里来人，他一直躺在床上。开始时想要闭着眼睛睡觉，可脑子里全是小诸葛说过的话。 他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明明之前妻子还说市场里没了店铺。 可后来突然又说自己能拿到，他现在痛恨自己的后知后觉。 那样的市场，怎么可能一会儿有一会儿没？究竟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是他现在最想知道的。 “爸，你睡了吗？”女儿小声询问。 沈家昌赶紧闭眼假装睡着，没想到刚才他闭眼的动作，还是被女儿看到。 沈晴坐在他身旁，“爸，你今天怎么了？有什么心事，你说给我听，你不是总说我是小棉袄。” 沈家昌知道不能再装，他睁开眼，看着自己的亲闺女。 “晴晴，爸这病拖累了你们，让你们辛苦了。” 这话听起来是感谢，可沈晴知道老爸不会无缘无故的说。 “你肯定有事，这么憋着会生病的。” “病了好，死了更好。”沈家昌心里有怨气，人也自暴自弃。 “爸，你究竟是怎么了，今天说这话？咱们一直好好的，你今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沈晴听到爸爸的话，她知道真得有事了！ “你别问他，你爸心里有刺。”佟霞的声音传来。 沈晴回头看到老妈，“妈，你这话什么意思？我爸心里有什么刺？” 佟霞走到房间，放下了手里端着的汤碗。这是她给丈夫沈家昌留的，昨天的鸡汤她觉得味道不错，专门给丈夫留了一碗。 刚才她想了又想，男人毕竟是身体不好，没必要和他置气。端着这碗汤，她想和丈夫缓和关系，没想到却让她听到丈夫说这些话。 “你不用担心，你爸犯什么病，我知道。” 沈家昌抬眼看了妻子，他的眼神不同于往日的温和，却是彻骨的冰冷。 “你当然知道，你比谁心里都清楚。” 听了男人的话，佟霞怒了，她本来不想在女儿面前夫妻争执，可看男人这么不依不饶，她也不想再维持俩人的面子。 “你有话就说出来，这里没别人，女儿是你的。 你还不好意思说了，既然你这么大的气，看来是对我有意见，那就说出来听听。” 沈家昌冷笑一声，“我怕我说了，你脸就没地方放了。” 他认定自己妻子出轨，给自己戴了一顶好大的绿帽子。所有人都看出来，唯有他还乐在其中！ “那你就更别给我留面子，我不怕在女儿面前丢人，她是我女儿，丢人我也认了。” 第199章 失望 “爸，妈，你们到底怎么了，什么事啊？”沈晴时真得想不通，好好的日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父母可以这么反目。 沈家昌被妻子怼了，他满心都是自己戴绿帽。这份委屈他不想忍，当然也在嘴上不饶人。 “你既然这么说，那就说说，你的店铺怎么来得？ 我可听说了，隔壁厂的厂长都要不到的店，你拿到了？人家难道比你人脉少？ 佟霞，你认识多少人，我不知道吗？有谁有这能力给你拿到店铺？ 我一直以为你是在那里摆摊，消息知道的快。现在才知道，这店铺根本就不可能轻易拿到！ 这事你对我只字不提，我不知道，晴晴恐怕也不知道。 我们在你心里是什么？我在外面都让人说成王八，我还一点都不知道。” 沈家昌还是将自己心里的那口恶气说了出来，他觉得自己活到这个年纪，没有像现在这么憋屈过。 “爸，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妈，我妈为这个家付出多少，你看不到？ 别人在你跟前随便说两句，你就跟我妈生气，你是不是太没立场了？” 沈晴这会儿是真得生老爸的气，她知道父亲生病后一直心情不好。 老妈忍着包容着。可今天老爸的话，真得伤人心，她不能装作不知，必须坚定站在老妈这边。 佟霞听了丈夫对自己的控诉，她坐在那里平静的掉了眼泪！ 沈晴看着妈妈，她心里很难过，难道一个家庭想要好好的共同努力，有劲往一处使就这么难？ “沈家昌，你就是个懦夫。你生病的时候，爱姐和王大春帮咱们到处找钱 ，那时我一点办法都没有，我连去那里给你找治疗费都不知道！ 如果不是女儿后来给咱们寄钱，这些钱都不知道怎么能早早还给大家。 要知道借的这些钱，人家借了未必想等很久。都是人情，别人想要回去，还开不了口。 咱们借钱的人，不能装作不知。能早一天还给人家，就别耽误，省得人家心里不痛快，借钱成了结仇。 就是因为想早点还钱，女儿打给我钱时，我才接受了。我佟霞什么时候想要花女儿的钱，我还没老到靠子女生活。 早点还给人家是为了谁，是为了我们一家人出了门能腰杆直起来。欠人家钱，你自己都觉得矮人三分。” 说到这里，佟霞已经哭得泣不成声，她一边擦眼泪，一边继续诉说。 “我和爱姐去摆摊，是怕女儿借了公司的钱，她被公司绑着不自由。孩子什么时候想回家，都不行！ 她年纪轻轻，本来该是玩乐享受青春的年纪。为了家里，背着债。我这个做妈妈的，能睡得着，吃得香？ 做父母的无能，才让孩子出头来借钱，这钱我没法心安的拿着，我做不到。” 沈晴掉了眼泪，她听到老妈的话，忍不住哭泣！ “妈，你别这么说，一家人有困难了，出力也是应该的。” 佟霞看着女儿，她的眼泪也是不停的往下流。 “还有儿子，他一个当兵了，一个月才多少钱？牙缝里省下的钱，都寄回来。 你有没有想过，这些钱里，孩子说不准也借了。他只是不跟我们说！ 外面多冷我都出摊照样做生意，为了什么，为了我们这个家能好好的。 为了我的孩子们早点回家，为了不让他们欠人家的钱。” 你呢，从你出事以后，你就没完没了的折腾！我知道你难受，不想给家里添负担。 可你已经出事了，也已经让我们有压力。就不能好好的养身体，一边说着不想连累谁，一边又不停的闹。 都挺难得，都不容易，你想让我们体谅你，你也要体谅我们。 这个家要想过得好，大家就要一条心，你成天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我们像哄孩子，天天哄着你，有意思吗？ 你不是追着我问，怎么拿到的店铺？我跟你说，你可听好了。 佟霞说到这里，她转头看向自己闺女。 晴晴，你外公有个学生，你外公没出事前，他常来我家。 我们也算是发小了，后来你外公出事了，跟所有熟人都不再联系。 前段日子，他老婆成了我的顾客，我们这才有机会再见。这次市场要赶我走，我跑了多少地方，根本找不到合适的店铺。 我是厚着脸皮主动去求的人家，因为人家有权。也只有他才能帮我要到店铺！他是看在你外公的面子上，帮了我。 我就问你沈家昌，这个家如果不赚钱，你喝药，家里吃饭，以后怎么办？ 你怀疑我给你戴绿帽，对吧，你不说出口以为我不知道？口口声声别人说了什么？ 你知道我在外面，从你生病后，听了多少闲言碎语？如果我和你一样，早该丢下你，和你离婚，何必活得这么累？ 这个家四个人，除了儿子不在。我和女儿那个不是让着你？你呢，天天一会儿不高兴，一会儿闹情绪，我们不是人吗？ 我有时也不想回家，压抑！可我能吗？谁家没有闹心事，日子再难，挺过去就好了。 可你这样闹，这日子还有什么意思。你说你在外面被人说，你知道我承受了多少？ 自从爱姐知道我有了店铺，她已经很久不搭理我。在市场里多少人因为我不帮忙要个店铺，跟我疏远了。 我在外做生意，除了应付顾客，还有那些邻居。 回到家里你还时不时心情不好，沈家昌你是个男人，一天天疑神疑鬼。 谁说句什么，你就信个什么，让我怎么跟你说？我都50多岁了。 跟谁去风流，那个男人疯了找个50多岁的女人风流，更何况人家是什么角色，你也太高看我了。” 沈家昌听完妻子的话，他“哼”了一声。 “说来说去，你冤枉。我是罪人。我出事是怎么出的，不是为了给家里赚钱？ 佟霞，你觉得委屈了，我现在坐在轮椅上，我也委屈。 你说是你爸的学生，几十年不见面，你去找人家，人家就答应了？这话你信吗？” “沈家昌，你这是非要让我说，我和人家睡了，才拿到这个店对吗？ 第200章 失望(二) 你现在一句一个不信我，我说什么你也不会信。算了，你爱怎么想都行，这个家，你要是想闹，我不陪你。” 沈晴从父母的吵架中，听出了问题，但也觉得很失望。 “爸，妈，你们都没有错，错在咱家没钱。当初如果不是为了钱，爸不会出事。 如果不是为了钱，妈也不会求人。你们现在也不会因为别人的闲言碎语，这会儿在这儿吵架。” 佟霞打断女儿的话，她说，“晴晴，不管是为了什么，现在我和你爸没法在相处，他不信任我，我现在也不想和他说话。我们最好冷静一下，明天我在外面找房子，你要跟着妈住，还是跟着你爸？” “妈，你这是要分居？”沈晴没想到自家怎么会闹成这样。 “别拦着她，她想出去，就让她去。两口子吵架，还分居？这是早就不想在这个家了，还说什么我找事，闺女啊，别打扰人家，挡了人家的路。” “爸，你别闹了。你看不出来我妈真得生气了？她什么时候说过离开家，你这次是真得惹她了。”沈晴对老爸的态度，也是很生气。 “让她走，我不拦着，人家说不定有好机会，你别当那个拖累。”沈家昌依然嘴硬。 沈晴看了眼老爸，她拉着妈妈走出父母的房间。 “妈，你到我屋里，今晚我们睡在一起。” 佟霞感觉自己累极了，她点点头，走向女儿房间。 沈晴又回到父母屋里，看着像个孩子闹气的老爸，她第一次感觉到很失望。 现在的老爸是听不进任何话，自己现在也不想说什么，她语气有些冷淡问了句，“爸，你一会儿想吃什么？” 沈家昌这会儿哪有心思吃饭，“不吃了，气都吃饱了。” 沈晴从父母房间出来，她不打算在劝老爸吃饭，今天的爸爸真得太过分，这让她这个做女儿的，对他很失望。 平日里她也不是个会做饭的，厨房内她忙得手脚不配合，勉强做了两碗面条。 她将两碗面条端进房间时，老妈已经躺在床上假寐。她知道妈妈没有睡觉，枕头旁的泪痕，已经出卖了她。 “妈，起来吃点面条。” 佟霞没有回应女儿，她觉得累，心里累，身体累，累得她只想一个人好好待着，谁也别打扰她。 “妈，再生气也要吃饭，不吃饭那是跟自己过不去！” 沈晴劝着妈妈，这让佟霞突然想起，自己女儿还是个孕妇，她就是再气，孩子现在比她脆弱。 佟霞坐起身，她对着女儿露出一个笑容，这个笑沈晴看出，这是妈妈为了让自己安心。 “吃吧，你也吃。” 听到老妈说这句话，沈晴突然心头一酸，她知道老妈是担心自己，勉强跟着自己吃饭。 这种情绪下，她一口面还没吃进嘴巴里，眼泪先跟着下来。 佟霞看到女儿哭了，她不知道这又是为了什么? “怎么了闺女，你这是怎么了？” “妈，我觉得你太委屈了，就是心里难受。” 佟霞这时却突然冷静了，她问女儿，“晴晴，如果妈妈和你爸爸离婚了，你会怎么想？” 其实这句话，也是沈晴担心的，她是了解自己的母亲，她是个刚毅的女人，不轻易翻脸，可是翻脸就不会回头。 第201章 母女谈心 沈晴听了妈妈的话，她抬起脸，脸上还挂着眼泪。 “妈，我都这么大了，你要是真得不开心，我也不会阻拦。我不知道你心里藏了多少委屈，但我知道你不是个轻易说着话的人！ 妈，咱们家这一年可以说是最不顺的一年，发生得事情都是扎堆来。 对你，对我爸，对家里所有人都是一次打击。咱们都在适应， 我爸任性了些，他有些转不过弯。 从我的角度，当然希望你和我爸可以像过去一样，好好的过日子。 可如果你们真得都很辛苦，我也不能干涉。” 女儿的话让佟霞沉默了，她的内心在问自己，“你是不是也跟着任性了？” 沈晴的性格很像母亲，看着绵软，实则刚毅。正因为两个人很像，她知道老妈这次说出这话，一定是憋了很久。 佟霞没想到女儿会这么体谅自己，她喃喃自语。 “你真得长大了，妈妈现在再也不能把你当孩看。 晴晴啊，咱们女人，一辈子啥叫幸福？有儿有女，有个知道心疼自己的老公，还有一个衣食无忧的生活？ 这些听起来也不难，实际上这几句话却是多少人到死都得不到的梦。 妈以前想让你找个知冷知热的男人，可人心会变！你爸当年追我时，你姥姥反对。 她说，咱家现在的情况，你能遇到的男人们，他除了对你好，也没有别的了。 可我当年就是想要个对我好的男人，我跟着父母看过太多白眼。 那时有个对我好的男人，我都觉得是老天可怜我！他穷点我不怕，我可以勤快点，日子总会过好。 可我忘了，人心会变！日子是一天天的过，心也会一点点的变。不管是我，还是你爸，早就不是当初我们结婚时，那种心思。 我们两个用时间，和大家的辛苦，得到的是两个人心里的变化。” 佟霞说到这儿，她抬手摸了摸女儿的脸，“妈活到现在，已经没什么可以教你的。 万事变化太快，快到谁的经验都不是经验。闺女，好好过你的每一天，别想太多，别想以后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沈晴知道老妈现在对生活非常失望，她已经不是那个在学校时，怀揣爱情的女孩。 她有自己的经历，也知道自己爱上了谁！现在的她深刻的理解了身不由己和力不从心。 “妈，答应我一件事，先缓缓。我不会干涉你的决定，先冷静一下，你和爸都在气头上！你们现在说的话，都是气话。 妈，我还没生孩子呢。你们要是现在分开了，我跟谁过？ 跟你过，我不放心我爸，他现在还不能站立。 跟他过，孩子生了，他也没能力来照顾我和孩子！ 妈，你就先冷静一段日子，如果还是觉得难受，那就别考虑我，你想怎么做，我都答应你。” 这不是沈晴的缓兵之计，是她真得觉得父母需要冷静，不管最后结局是什么，他们冷静后再决定。 佟霞不会驳了女儿的提议，她心里对冷静期没有幻想。 现在她担心的是男人一个人生活，毕竟这么多年夫妻。再怎么生气，她也不希望对方无依无靠。 沈晴看老妈没有反对，她知道自己的话，老妈听进去了。 她试探着问？“妈，那个叔叔……” 佟霞沉默了许久，她突然问女儿，“你是不是也不相信妈妈？” “不是的，我没有不信。刚才听妈提到他，我也好奇！”沈晴忙跟老妈解释，就怕妈妈伤心难过。 佟霞叹了口气，“我不瞒着你，当初如果你外公没有出事，我和他大概会在一起。” 沈晴很好奇，那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妈，你后悔吗？” 佟霞摇了摇头，“谈不上后悔，是命。不是有句话，【命里有时终须有。】我和他就那么点缘分，所有的缘分都在你外公没出事前，就已经用光了。” 佟霞说完，对着女儿笑得有些无奈。 “妈，你们再见时，你心里有没有什么变化？” 沈晴这话，就是纯粹的女人间那点小矫情。她想知道妈妈的心思，问这句话时，没有女儿替爸爸愤愤不平的情绪。 反而是女人间对待爱情，和曾经的往事，一种理解。 “自卑呀，当初的样子和现在完全不同。他身处高位，而我却在为了家里的生计奔波。 闺女啊，求人哪有不低头的？他和我再是曾经相识，求他我也要低头。” 佟霞没有告诉女儿，她跪了。这一跪不止自己心里难受，她知道女儿听了也会难受。 可她不后悔，为了家里，为了女儿肚子里的孩子，她跪了，那又怎么样。 沈晴了解老妈的心情，就像当初她求“他”时，那时的自己何曾不是矛盾，卑微！ “妈，如果再有一次重新再来得机会，你还会选择和爸在一起生活吗？” 沈晴知道自己问了句废话，可她想知道，哪怕答案不如人意。 佟霞摇头，“也许不会想和他结婚，可妈舍不得你。那怎么办呢？看来妈还是要嫁给他，才能生个你！” 沈晴知道老妈是在逗自己，她拉着妈妈的手。 “妈，你也学坏了，我以为你连我都不稀罕了。” 两母女笑着抱在一起，“傻闺女，哪有妈妈不爱自己的孩子。” 佟霞轻抚女儿的头发，女儿这会儿却问了一句。 “妈，你怪不怪我，给你和爸添了麻烦。” 女儿嘴里的麻烦，当妈的当然知道是什么。 “既然我们认了，就不是麻烦了。”佟霞说到这里，她突然想起，拉着女儿坐好。 “晴晴，还有件事，妈没跟你说。那天我不止求他一件事，还有孩子。”说这些时，佟霞看了眼女儿的肚子。 “我说了孩子户口，看后来他帮我店铺的事。 孩子的问题，他也会帮我解决。人家是大领导，不会当面给我保证。 只要兑现一件事，另一件就不是问题。我也不问，他也不会多说，到时就会有结果，这个结果就是咱们想要的。” 这一点，佟霞很笃定。 沈晴听了妈妈的话，她很意外，没想到老妈也会想到自己的孩子！ “妈，你让我说什么，我净给你添麻烦。” 佟霞捏了捏女儿的脸，就像她小时候那样。 “当妈的，那个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好。为了孩子，啥事都愿意去做，哪怕自己为难，也要做。” 第202章 母女谈心(二) “妈……”沈晴的眼泪又一次掉下来，她被妈妈的话感动。 “傻丫头，你现在还没感觉，等你生了孩子，你就知道当妈的心！那个不是牺牲自己，成全孩子。你妈我不伟大，就是个普通妈妈。母鸡护崽，我也是本能。” 沈晴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妈，咱们搬家吧？” 佟霞没想到女儿有这个提议，她有些疑惑着看女儿。 沈晴没等老妈开口，她就解释自己的想法。 “妈，其实我早就有这个想法。开始时我怕自己肚子的事情，给你和爸添麻烦！ 后来你们让我留在家里，可这个想法一直没有消失。我还没结婚，孩子一出来咱们这里，吐沫星子都能淹死你们俩。 你和爸，我现在看来，爸更不能接受流言蜚语。 现在他说能接受，可到了那时，咱家就会因为我，你和他没完没了的吵架。 妈，我不是怪我爸，他是老派人。思想观念都已经固化，让他一下子接受别人的非议，他真得做不到。” 佟霞认真的听女儿的话，她当然认可女儿的想法。别的不说，就这次自己找来店铺，她是不知道外面传成什么样！ 可看沈家昌今天的异常，他也是受不了外面的流言蜚语，这才开始跟自己闹。 佟霞当然不接受沈家昌自卑行为，可她知道女儿是为了这个家好，也为了他们夫妻少些争执。 “晴晴，你说得没错。但你爸如果自己过不了心里的坎，走到哪里，他都受不了！” “妈，我只能说，走一步算一步。”沈晴现在也知道没有好办法，人的观念岂是随便就可以改变的。 当两母女在一起讨论这些事的时候，沈家昌却独自躺在床上生闷气。 他这时的想法是，如果儿子在家，自己也还可以跟他说说心里话。 不像现在，女儿跑到自己屋，和妈妈在一起。都说女儿是小棉袄，到头来还是母亲的小棉袄，跟爸爸没关系。 他更相信，自己的儿子如果在家，这会儿他可以把委屈跟儿子倾诉。 儿子也会站在他的立场，为他考虑。毕竟男人间的思考不同女人，彼此间更有共情力。 西南部某特战旅，沈恒服役已经快两年。最近他终于有机会回家看看，却让他很是头疼。 “兄弟，回家你还不高兴？”战友章旭拍着他的肩。 “怎么高兴啊，我这次回家可是还有麻烦！” “你有病，干嘛有压力？耿建涛的事，你不用心里过不去，那是他咎由自取。” 提到耿建涛，沈恒想起老爸临走前交代自己的话，“好好看着他。” 自己被调往特战旅后，跟耿建涛就没了联系，后来他的变化自己也不知道。 这次他出事才听说，他除了虐杀了边民的看家狗，还偷人家女儿的内衣裤。 想到这些，他就知道回去后，他将直接面对耿家夫妻的质问。尤其是耿建涛的妈妈！ 沈恒不想提前告诉父母，他回家探亲的消息。他想给父母个惊喜，自从知道老爸出事后，他一直惦记着。 可偏偏他们是特种部队。执行任务期间，他不能请假，自己也身不由己。 想到不久后，自己就要回家看看，心里的激动压制不住…… 平城，沈家的大门被“哐哐”的敲响，从这敲门声，就知道来人不善！ 佟霞急忙起身出了家门，来到院门处，她隔着院门问。 “谁呀？” “开门，把门打开。”听声音，这是老耿家媳妇，佟霞的眉头皱起，她跟对方没有交往，她跑来干嘛？ “你有什么事？” “我让你开门，你听见了吗？”老耿媳妇蛮横的抬脚踢门。 “你跟我回家，你闹什么闹？” 外面传来老耿的声音，显然他此刻对待自己的女人，也无计可施。 “你放开我，我不回去，我让他沈家跟我说说，为什么我儿子……” 老耿媳妇这话没说完，人先放声大哭，她似受了很大委屈，又像是在控诉。 佟霞在里面更是糊涂了，她这么闹，究竟为何？ 沈家大门打开时，佟霞就看到老耿媳妇坐在自家大门处。 身旁是一脸无奈的老耿，不远的地方，已经三三两两聚来看热闹的邻居们。 “老耿家的，你这是干嘛？这大晚上你跑我家踢门，什么意思？” 佟霞不知道自己家怎么得罪她，让她跑到这儿来闹？ 第203章 老耿媳妇 老耿媳妇“宋晓燕，”一把甩开自家男人拉着自己的手。 对着男人大吼道，“你个没用的，儿子现在都不知道怎么样了。 你还在这儿怪我，要你有什么用？还算是个男人吗？” 面对眼前的闹剧，沈家人一脸懵逼。沈晴也从屋里走了出来，她站在老妈身旁，和佟霞一样，一脸问号？ 看着宋晓燕骂自己男人，越骂越不像样，沈晴不能装作看不到。 “宋姨，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你起来说，地上凉。” 沈晴说着话，人也上前忙着搀扶宋晓燕。没想到的是，意外这会儿发生。 宋晓燕不但没有接受沈晴的搀扶，反而是大力的推了她一把。 “你少在这儿假惺惺的装好人。” 宋晓燕嘴里骂着，手上狠狠地推了过去。被大力推搡的沈晴，重心不稳，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眼看站不稳的女儿快要倒地，母亲佟霞忙冲上前去用身体扛着她。 才使得将将快要倒下的沈晴，被自己老妈稳稳的接住。 两个人都松了口气，刚才实在是太危险。这要是摔一下，估计摔得不轻！ 沈晴担心肚子里的孩子，刚才那一刹那，她脑袋都一片空白！佟霞也是惊出一身汗。 俩人都想到肚子里孩子会有危险，想到这里，佟霞狠狠地看向宋晓燕。 她声音尖锐，“宋晓燕，你跑来我家闹什么？你家有什么事跟我们有关系？你要是敢把我女儿伤到了，我饶不了你，看我不跟你拼命。” 佟霞说的拼命，还真不是自己说着爽。听到的人里，有人看到过佟霞和老耿媳妇上次的撕扯。 谁会想到，平日里斯斯文文的佟霞，也会跟老耿家的泼妇打架。 那是一个母亲为了护崽的本能，她说拼命，就真得会拼命。 老耿听到佟霞的话，他急忙解释着。 “弟媳妇，对不起了，我家这婆娘是个不讲理的。我这就带她回家，对不起了。” 他一连声的对不起，着实让自家媳妇不爽，“你干嘛对不起？是他们对不起我们，你为什么要道歉？你蠢不蠢啊。” “啪啪啪，”几个打耳光的声音。震到所有人，沈晴和佟霞也愣在那里。 杀猪般的哭喊声，“耿解放，你个老混蛋。自己的儿子你护不住，就会对我耍横。 我跟你拼了，反正也不想活了，你打就打死我。我也好找我儿子去，跟他说你有个没用的爹。” 宋晓燕一口一个儿子，该听明白的人，都明白今天的事，与耿建涛有关系。 佟霞看了一圈，外面站着看热闹的人。心里想着，“大冷天都不怕冷吗？” 她不能让他们夫妻在自家门前闹，自己家又不是戏台子，供大家在这里看戏！ 佟霞这次有经验了，她用眼神示意女儿不要管。她上前去拉宋晓燕。 果然宋晓燕从不让人失望，她一直都会继续作妖。佟霞刚拉住她的胳膊，宋晓燕就一口咬了下去。 这一口有愤怒，有报复，更有她自己也说不清的情绪！ “啊，”随着佟霞的惨叫声。乱作一团。 “妈，你怎么了？”这是沈晴的声音，她急坏了。亲眼看到老妈被人咬，她又气又急。 佟霞一边呲着嘴喊疼，却不忘了提醒女儿。“晴晴， 你别管，别让她再伤到你。这人这会儿疯了！” 沈晴知道老妈的意思，老妈是怕宋晓燕发疯又伤害自己！ 可她不能看着别人欺负自己妈妈，她还是冲了上去。 手忙脚乱的开始拉扯宋晓燕，佟霞一直歪着身体，挡在女儿前面，防止宋晓燕再次伤害她。 一旁看热闹的邻居们，也纷纷上来帮忙。最终宋晓燕是被自己丈夫，老耿狠狠地扯着头发强行拉开。 被揪着头发的宋晓燕，痛得哇哇叫。头发撕扯的剧痛，让她不得不松开咬着的佟霞，头跟着丈夫的手，人被扯到了一边。 “啪啪”大耳瓜子，不停地抽打在她的脸上。她像是不知疼痛，继续口出恶言骂着佟霞和老耿。 再好的脾气和修养，这会儿人也要被气疯了。 沈晴怒不可遏，“耿叔叔，你们一家来我家闹什么？大晚上来，宋阿姨还咬伤我妈，这是为什么？ 我们俩家平时没交往，你们有什么事，跟我家能扯上关系？ 这么无缘无故的欺负人，我现在打电话报警。让警察来解决。” 听到“警察”两个字，宋晓燕犹如得了狂犬病的恶犬，马上就准备开始攻击。 好在老耿反应快，他一直没有放弃揪住媳妇的头发。 不是他心眼坏，是他和她这么多年夫妻，打架打出的经验。 不下狠手，制不住她。 宋晓燕几次想转头咬男人一口，好让他放开自己的头发。都因他扯得狠，每次转头快要把自己的头皮扯掉，她这才放弃挣扎。 老耿红着脸一连声地道歉，“晴晴，是你建涛哥出了事！ 你宋阿姨这是气晕了，乱咬人。 你先给你妈消消毒，明天去厂里医院看看。要是严重了，我家赔医药费。” 佟霞听老耿这么说，知道他一定是面子上挂不住。不好意思在外面，当着邻居们的面，说自家孩子的事。 “进屋吧，外面挺冷，这么站着大家都要感冒了。” 佟霞主动邀请耿家夫妻来自己家，不是她这人圣母。自家孩子和耿建涛一起入伍，当日丈夫交代孩子的话，他们一家都记得。 老耿平日为人低调，是个不善言辞，但绝不多事的男人。 沈家昌生病时，老耿最后还是把自家钱借给了沈家，这一点佟霞记得恩情。 女儿把钱给了自己后，佟霞也一一做了回礼，就是怕欠下的人情还不了。 今天老耿家也遇到事了，她虽然心里讨厌宋晓燕，可看着老耿的面上，她都不能不理会。 老耿也想去沈家，他知道自家女人不把这事弄明白，是不会罢休。 可他不想自己家的事，被太多人知晓。有自己的面子，还有家里小儿子的脸面，他都要顾。 “行，去你家坐坐，我也好久没看到家昌了。” 老耿故作平静，他想缓和妻子闹场的尴尬。 宋晓燕却不这么想。她接到电话时，人就差点厥过去，怎么也无法接受儿子被刑事拘留。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当初想好的，退伍后儿子直接分配工作。可现在儿子没有工作了！ 意味着有了黑历史，儿子以后不好找工作，更不好找对象。 她恨呀，凭什么一起出去当兵的，沈家小子成了特种兵。自己儿子成了阶下囚？ 当她听到自家男人的话，她恨得牙痒。 “不行，我不进屋，有什么话咱们在这儿说。” 老耿看她这么轴，气得上前一把再次拉着她。 宋晓燕像是得了失心疯。任老耿怎么拉扯，就是不肯进门。 佟霞不能让这两口子在自己家门前闹，她们没做亏心事，既然主家不在乎，她又何必顾着对方的脸面。 “晓燕，你有什么话，就说。大晚上的你来了又哭又闹，我和沈家昌没有做过对不住你的事，你闹我们什么？” 宋晓燕坐在地上，她双手拍打着，一副村妇骂街的架势。 “你们都听听，人家多仁义啊，我们是来闹场的。你们好，好的把我儿子都送进去了！” 第204章 老耿媳妇(二) “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们把你儿子送进去了？他进去跟我家有什么关系？” 佟霞真得不理解这女人的脑回路。 “有什么关系，关系大了！”宋晓燕吼着。 看热闹的人里，总有闲出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小诸葛这会儿在人群里插话。 “晓燕，啥事啊，你说了大伙听听。要是他们的错，大家也不是傻子，凭谁说什么也糊弄不过去。” 宋晓燕听了这话，像是得到鼓励，她抽泣着。 “我家涛子，被人害的进去了。说什么耍流氓，什么杀了人家看家狗，给它吃了。你们听听，这是我家孩子吗？ 他在家时，一直都很乖，哪儿惹过祸？就是跟着她沈家的小畜生一起当兵，这祸事就来了。 他们现在装好人，他家儿子当了特种兵，我家孩子却进了公安局。 这是从部队进的公安局，更麻烦！以后怎么上班，以后怎么找媳妇？ 他沈家之前一点消息都不透给我们，非要警察打来电话，这让我们怎么办？” 听了宋晓燕的话，本来还想借着机会闹一闹的人，这会儿也闭嘴了。 谁不知道耿建涛是为什么当兵的？还不是他心理出了问题。 虐杀猫狗，在家属区哪家不防着他？ 老耿想教教不了，自家媳妇是个护犊子的人，一句告诫也听不进。 他只得逼着儿子当兵，想着让国家来教育他。 当时儿子很抵触，家里的媳妇也跟自己闹。老耿是下了大力气，才劝动他们母子，这会儿没想到弄成这样！ 听热闹的人，也不是没良知，耿建涛当初在家属院，他们都要避之不及。 他是个精神不正常的，偏偏有个更不正常的妈，谁家有力气跟他们母子闹？ 从他当兵了，大家才算松口气，至少不再担心自家的猫狗被他残杀。 这会儿听着宋晓燕说着昧良心的话，还有谁会想出来替她伸冤？当然没人。 耿解放觉得自己的脸，被女人的话打得生疼。是不要脸了！ 他不爱说话，不代表他不知道轻重。要说错误，那就是他当年不该接受父母包办，娶了这个货。 自从宋晓燕进门后，不止他后悔，连死去的父母都一直说。要知道是这么个女人，当初让他打光棍也不能要啊。 “你闭嘴吧，”耿解放忍不住了，他大声呵斥自己的女人。 佟霞看出老耿大哥的尴尬，她对着外面看热闹地邻居们说。 “回家吧，今晚挺冷的，在外面久了会感冒。” 再爱看热闹，气温不饶人。还有些人实在是受不了宋晓燕的无理取闹，没了看热闹的心。 有人悄悄地对佟霞说，“霞呀，别理她，就是个浑人。跟你家有什么关系，她自己不问问自己怎么教孩子的？” 这话声音不大，却还是被宋晓燕听到。 她回头看了眼说话的人，是自己小儿子班上同学家长。 “你放什么屁呢，我不会教孩子，我小儿子不知道成绩多好。哪像你家那个蠢得，跟个白痴一样。” 都是做妈妈的人，听到对方这么骂自己孩子，当然不能忍了。 说话的女人，冲过来就想和宋晓燕拉扯，被佟霞一把抱着。 她暗暗摇头提醒对方，“算了，跟她闹不划算。” 女人被自家人拉了回去，临走时对着宋晓燕喊道。 “像你这样的人，能有什么好孩子？你小儿子不是你教的好，是老天可怜老耿家，不能让他家都出了你这样的货色。” 宋晓燕一脸的不服气，还再对着对方，嘴里连着说“呸。” 自己的脸上再次挨了老耿的大巴掌！ 男人要是真得翻了脸，力气大得女人就算是个泼妇，也不是他的对手。 耿解放扯着自己媳妇，宋晓燕被他一撅一撅地扯进了佟霞家。 即便是这样，宋晓燕还是要歪着脑袋看向佟霞。 “你家人都不是好东西。” 跟在后面的沈晴，简直无语，对这么一号人，你能怎么办呢？ 沈家人之所以包容她，不是怕她。是不把她当正常人看，所有正常人的行为，在她身上不存在。 佟霞轻笑一声，真得不想理她。耿家夫妻来到沈家客厅，沈晴先去父母的房间，将老爸推了出来。 外面这么吵，沈家昌早就醒来。他身体不便，穿好衣服挪到床边也需要些时间。 女儿这会儿进来推他出去，他小声问，“怎么了？” “宋晓燕把我妈的手咬伤了，”沈晴小声在老爸耳边低语。 沈家昌黑着脸被女儿推进客厅，“老耿，我家和你家无冤无仇吧，你们今晚来我家闹得那出戏？是看我像个残废，你们两口子来上门欺负人？” 沈家昌的话，让耿解放羞愧极了，他一连声说着。 “兄弟，是老哥不对，管不住自己家的婆娘，让她跑来发疯。” 沈家昌伸手制止，“老耿，咱俩隔壁车间多少年，你是个什么人，我清楚，你是这个。” 沈家昌竖起大拇指，对耿解放表示赞赏。 “到底怎么回事，我们现在还不知道。” 老耿听到沈家昌的话，他深深地“哎，”叹出一口气。像是把今晚的憋屈都叹出去！ “家昌啊，我家老大这次真得完了。”说着话的他，摇着自己的脑袋，眼泪却流了下来。 看见自家男人哭了，宋晓燕也跟着嚎起来。她刚张开嘴，“哇”地哭出声。 男人就一句“闭嘴，”让她瞬间停住。 耿解放两眼冒火，他盯着自己家的婆娘，咬着牙跟沈家昌说了今天接到的电话内容。 听完他的话，沈家人都沉默了。佟霞有心想去劝解，可惜她真得做不到。 眼前的宋晓燕就不是个正常人，你想说的宽心话，到了她这里全部变了味！ “好也不好，不好更不好！”佟霞从来不想在她面前当圣母，这人就是个不能管也不能疼的人。 老耿突然问，“家昌，你家沈恒就从来没有跟你们提过，我家建涛在部队的事？” 沈家昌摇头，“真没说过，孩子本来打电话就不多。这个你家媳妇该知道，她成天在爱姐家小店待着，我家接过几次儿子的电话，她应该最清楚。” 老耿听了沈家昌的话，脸上都挂不住。自家这个婆娘成天在外嚼舌根，这是他知道的，可他管不住，也不想搭理她。 “家昌啊，建涛这次出得事大，都被刑事拘留了。我这儿一点消息都没有，我打算这几天去那边，总要了解吧。” 第205章 老耿借钱 “是该去，咱们这些做父母的，哪能在家坐着等消息。” 沈家昌理解老耿的心情，也很同情他！偏偏最见不得他那个媳妇。 宋晓燕听到沈家昌的话，她又不乐意了。 “我说沈家昌，你别在我家老耿这儿装好人。我家儿子和你家小子一起去当兵，他有什么问题，难道你家小子不能往家里报个信？ 咱们这儿他俩一起走的，就没有一点情义，我儿子出事了，他高兴是不是？” 宋晓燕在沈家昌面前不敢再说“崽子，”可她心里的怨气还是要发泄。 佟霞听到她说自己儿子，她立刻进入战斗状态。 “宋晓燕，你别一天到晚乱咬人。我家儿子是跟你家孩子一起走的，是没错。 可他也不能把你孩子绑在自己身上，我儿子现在在特种部队。和你家建涛分开了，我就问你他怎么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两个一起走时，我们当家的还专门提醒过儿子。让我家沈恒多多照看你家建涛，这话我们不是没提醒过。 我就问你一句话，你们什么时候提醒过你家孩子，照看我家沈恒了？” 佟霞的话，问得老耿夫妻脸上都挂不住，宋晓燕偏要嘴硬。 “你说你们提醒了，谁看见了？” 佟霞冷笑一声，“不用谁看见，说没说，全凭一颗心。我家对得起良心，老天爷知道，我不用向谁保证。” 宋晓燕一脸不服气，她刚想再开口，抬眼看到自己男人那像刀子般的眼神。 那个眼神明确的警告她，“你再给我胡说八道，我非揍死你。” 男人没有真正发怒前，她还敢闹一闹。男人真得翻了脸，她也只得夹着尾巴做人，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 老耿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刚才自家女人得罪人的话说了一箩筐。这会儿想让沈家帮帮忙，他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沈家昌和佟霞都看出他的为难，还是佟霞先开口问。 “老耿大哥，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能帮肯定会帮。” “哎，”老耿发出一声叹息。 “这没脸说也要说呀，我家老大是个有毛病的孩子。没当兵前我就知道他有问题，怪我了！ 以为送到部队，由政府管着，他能改好。 没想到闯了更大的祸，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我要去一趟，不管他最后什么结果，我是他爸，错在我。 不是有句老话，【子不教父之过！】我有两件事想求你们。” “老耿哥， 别说求。我们能帮的肯定帮，你尽管说。” 沈家昌看着老耿的为难样，他心里难受，身为男人他觉得对方这么为难，他很能共情。 “那我就不客气了。一是，我想让你们给沈恒打个电话，我去时让他想想办法，帮忙打听着。 我人生地不熟，去了也只能看看孩子。 二是，我想跟你家借些钱，我手里有些，不多。这一去，不知道要有多少花钱的事，我想多带点，有备无患。” “行，”佟霞根本没有过多考虑，一口就答应了。 她说，“老耿哥，家昌出事时。你是顶着压力，给我帮助的。这份情，我记得。 今天你家有问题了，我不会不管。家里能拿出多少，我就给你多少，你什么时候走？” 耿解放没想到是佟霞第一时间答应自己，他心里很感激，嘴巴却是个笨的。 “行行行，”一连声的“行”后，他情绪有些激动。 “弟妹啊，我对不起你。我家这个婆娘是个嘴臭的人，她这一辈子就说不出好话。 我知道她平时背后没少捣鼓你，你别跟她一般见识，行吗？” 佟霞笑着摇头，“没事。” 听到男人在外这么说自己，宋晓燕气急了，“谁嘴巴臭，你说谁呢？” 耿解放猛地一嗓子“闭嘴，”声音太过洪亮，还真得吓到人。佟霞第一时间先看向女儿，生怕女儿被吓坏了。 沈家昌不想这两口子在自家继续闹，他想早说完早了事。 “老耿，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别的我们还能帮你什么？” 他这话纯粹是客气！ “没了，我都厚着脸皮求你们两件事，哪能还有别的。 事情到了这一步，公安局的电话都来了，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这次去，我也就是作为他父亲，去看看情况。别的我做不了什么，等着政府处理他吧。” “不行，你想想办法呀。那可是你大儿子，你们耿家的长孙。你不能不管他，你要是不管了，孩子就完了！”宋晓燕哭着责怪丈夫。 “你有本事你管，我管不了。他现在惹下的事，是你我可以管的？ 你去政府那儿，去给你儿子管管，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来管？” 说完这话，耿解放对着佟霞说，“弟妹，我后天走，你要是方便，这两天就帮我一下。” “行，”佟霞一口答应了。 老耿拉着哭哭啼啼的自己媳妇，一连声“谢谢”走出沈家大院。 佟霞出去送人，留下了屋里的沈晴和沈家昌。 沈晴看向父亲，“爸，你刚才同情耿叔叔了，可你为什么就没想过我妈？” 她怕自己的话，老妈回来后听到，让老爸尴尬。 她边说话，边走上前推着老爸轮椅，把他往卧室里推。 “你这话什么意思？”沈家昌问女儿？ “你觉得耿叔叔作为男人，开口跟咱们借钱。你心疼他，觉得他伤面子了。 妈在你生病时，也是这么过来的。我相信她面对那些借给咱家钱的邻居时，她也是这么没脸面。 你知道心疼耿叔叔，都不知道心疼我妈，能不让我妈心寒吗？” 沈家昌固执的觉得自己没有错，“我什么时候不知道心疼你妈了？她出门时，都是我在家做饭。” 他对女儿说他的话，是一万个不接受。 “爸，你刚才有没有想过，你对着耿叔叔说【有什么困难让他说，我们尽量帮。】 你为什么能说出这些话，是因为你知道咱家是有存款的， 你有底气敢说这样话。你和妈刚下岗时，你敢这么说吗？” 沈晴的话，无疑是在“啪啪”打脸沈家昌。男人的尊严不容挑战，沈家昌依然抱着，自己是这个家的当家人心理。 他气恼的捶了床，骂道，“你和你妈是一伙的，就是为了故意气我，恶心我。” “爸，我为什么要今天说这话来气你？还不是你区别对待。 你知道心疼朋友，却不知道心疼我妈，她跟着你这么多年难道不值得让你真心对待吗？ 她是你的妻子，我们的妈妈，难道你不该对她更好些，却把自己的好心和温柔都给了别人？ 第206章 讲道理 我妈在外面拼命赚钱时，你还怀疑她。朋友开口借钱时，你却答应的非常爽快。 你没想过那是我妈辛苦赚来得，你拿着我妈赚来得钱，给自己长面子却还嫌弃她！” “你胡说啥呀，我没有答应借钱，是你妈答应的。”沈家昌觉得女儿冤枉他。 “没错，是我妈答应的。我妈为什么答应？还不是当初咱家也拿了人家的钱，为了还人情。 我妈答应还有一层意思，不就是为了你。宋晓燕没少在背后说咱家，她一直等着看咱家的笑话！ 咱家要是如了她的意，过得困难，她一定高兴死了。 可偏偏我妈就不让她如意，她玩命的赚钱。咱家今天过得轻松，是我妈的功劳。她管了你的病，还救了咱全家。 这会儿老耿叔开口借钱，她是真心借给他。也是让宋晓燕知道，咱家好着呢。 爸，我们都该知足，我妈为咱们这个家很辛苦了。她拼命赚钱，好好照顾你，你却为了几个人的闲言碎语把我妈看成什么？ 你们在一起生活了几十年，她什么时候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别人随便一说，你就听了！” “好好好，在你心里你爸就是这样。既不懂事，也不懂得感恩。 你真让我失望，我是对你妈怀疑吗？我是气她什么都不跟家里说，非要让我从别人嘴里知道。” 沈家昌觉得自己一肚子委屈没处说。 沈晴听到老妈进门声，她先走出去跟佟霞打招呼。 “妈，你先睡吧，我陪我爸聊几句。” 佟霞看了眼卧室，点点头，转身回了女儿房间。 沈晴再次回到沈家昌身旁，她小声说。 “爸，你说你不是怀疑妈，可别人跟你说我妈时，你怎么一下子就信了？那还是不信任？ 你说我妈不跟你说，她怎么跟你说？我和妈聊过，她也是突然接到不能摆摊的通知。 那几天她天天回来很晚，到处去找位置！她跟我们说有用吗？是你能出去帮她找？还是我有办法给我妈找一间店铺？ 我妈不说，是不想我们担心，好不容易家里过得有点起色。事又来了，她一个人承受压力，我们在家还以为风平浪静。 咱们不能躺在家里，好吃好喝的挑剔我妈。她在外面受罪，我们在家嫌东嫌西。” 沈家昌怒着一张脸，眼睛瞪得老大。 “你这孩子，越来越没大没小。跟你爸怎么说话呢？我还等着你来教训了？” “爸，你这又是专制了，有错要承认。如果你没出事，天天在外跑车赚钱。 我妈要是在家等着你赚钱，还怀疑你在外面有什么风流债，你会怎么想？” “你，你胡说什么呢？”沈家昌觉得女儿真能乱说。 “我一点也没胡说，在海城时就听说过。很多在外跑车的货车司机，一点也不安分。这又不是什么新鲜事！ 看吧，我一说到这里。你就急了，觉得自己被冤枉。 我妈如果是你，没点定力，被人一挑唆，也跟着你闹。 你累了一天，既冤枉又失望，你会怎么想？” 沈家昌看着女儿，他久久才说出一句话，“你这张嘴全是向着你妈，就不能为我，你爸想想？ 我给家里除了做个饭，还能做什么？你妈赚钱，把这个家活得不错，我被人笑话不是男人？ 你妈拿到别人拿不到的店铺，我怎么向别人解释？” 沈晴听到这里，她意识到什么。 “爸，说来说去，你不是因为别的，是自卑。” 沈家昌作为一个北方男人，被女儿当面说自己自卑，他接受不了。 “我自卑，我有什么好自卑，你今天就是故意恶心我？别忘了我可是你爸。” 这会儿，沈家昌只能搬出自己是爸爸的角色，来维持体面。 “爸，不管你承认不承认，这就是自卑。 你觉得自己没能力让我们过得好，又给家里添麻烦。别人说你吃软饭，你受不了！ 你不想承认我妈比你会赚钱，让家里过得更好。 所以你拿我妈店铺来说事，你比谁心里都清楚，她不可能做对不起你的事。偏偏你只有这里可以挑刺！ 你心里对我姥爷的学生，抵触他，觉得人家比你强。 爸爸，我在海城时就知道，有些事你改变不了，就要学会接受。 咱们不管多努力，也不会有人家的权利。既然我们改变不了现实，不如为自己谋得一点利益。 我们要感谢这人的存在，否则我们家这会儿还在发愁日后的生活费从哪儿来？ 在你面前说三道四的人，无非是嫉妒。知道他们嫉妒，更不能让他们如意。 我们家本来可以过得很好，全家的心思往一处去，就是赚钱。 可你偏偏中了人家的心思，跟我妈闹！好好的日子，就因为几句风言风语，你和我妈现在分居，你现在心里舒服吗？” 女儿的话还在耳边，沈家昌陷入沉默。 沈晴回到自己房间时，妈妈佟霞倚在床边想心事。 “妈，你还没睡呢？” 佟霞看到女儿回来，拍了拍床，“快上床躺下吧，你这身子越来越沉了，以后家里的事别操心。刚才宋晓燕推你，没事吧？” 沈晴摇头，“没事，你把我撑着。你都没事，我更不会有事。 妈，她咬你的手，你擦药了吗？” 沈晴拉着妈妈的手观察，眼看是个很深的牙印子，可见对方当时也是狠下心故意咬。 佟霞缩回手，“我刚用你的酒精擦了，明天我去厂医院处理一下。” 沈晴看着妈妈的伤口，她很恼怒。 “妈，你说她怎么那么坏心眼？” “人品，人品这事，没法说。”佟霞解释着。 大晚上的一闹，沈晴也累了。她人长得纤细，现在穿衣也故意宽大，还好不算太显怀。可肚子一天天的大，终是包不住。 她躺下后，抬眼看向妈妈，“妈，我觉得咱们还是搬走吧。你看我爸，现在几句闲言碎语就受不了，等我肚子包不住时，他更受不了！ 咱家在机械厂住了这么多年，邻里邻居大家条件都差不多。 你们又一起下岗了，本来大家都一样。 可偏偏咱家做生意，生意还做了起来。咱们就成了人家眼里的【眼中钉！】 只要我们在这里住着，咱们和大家的差距存在，以后的问题就会越来越多。” 佟霞在认真的听女儿说话，她也在思考这个问题。过去觉得都是熟人。在一起生活热闹，现在发现热闹没了，全是矛盾。 沈晴心里很清楚，她在海城时，天鹅湾里各家都不关心别人的事。看似冷漠，实则大家都有分寸。 第207章 沈恒 “妈，搬家不是逃跑，是让我们更好的生活。我们没有必要纠缠在这些烂事中，每天还要花精力去应付是是非非。” 女儿的话佟霞是心动的，自从自己做生意后，每天花在路上的时间不少，她也很疲惫。 过去没条件，只要能赚钱，她辛苦点也没什么。现在越来越多的问题，让她除了赚钱，也要考虑生活质量。 “搬家不是不行，咱们要意见统一。你爸那人念旧，他不一定同意。”佟霞说出自己的顾虑。 “妈，你别担心，他哪里我来说，我爸那人是念旧，可他更爱面子。” 清晨的平城，今冬的第一场雪，预示着喜气。沈恒刚下出租车，就听到一声，“是沈恒吗？” 他付了钱回头看去，李桃阿姨手里拎着菜，站在那里瞅着自己。 “李阿姨，”沈恒热情得打招呼。 李桃满脸笑容，“我刚喊那一嗓子，还不敢肯定是你。没想到真得是你回来了，家里没人过来接你？” “没，我家没人知道我回来。”沈恒笑得憨厚。 “你这孩子走了快两年了，回来还神秘。你爸妈可想你了，你妹妹也在家。” 几句话的功夫，李桃就把沈家都说清了。 沈恒笑地憨憨，他是名军人，身穿军装的他看着格外养眼。 他可是个有眼力劲的大男孩，“桃姨，我帮你拿菜。” “不不，你手里的东西够多了，还帮我拿。我自己拿，你拿好自己的东西，赶快回家吧。今天下雪了，这是欢迎你呢。” “行，谢谢桃姨，那我先回去了。” “快回去，外面冷。你看看，这真成大小伙子了，帅的。不知道哪家姑娘有福气了。” 李桃看着远去的沈恒，嘴里念叨着，她是喜欢这个大小伙子，只恨自己没个姑娘可以招婿。 这场雪下得不小，佟霞没出门开店。偶尔犯一次懒，她也想在家放松一下。 今天是周日，沈晴也在家。一家三口人都在睡懒觉，院子外传来敲门声。 佟霞带着儿子进来时，刚走到客厅的沈晴，激动人一下子跳了起来。 “哥，”她像小时候那样，冲进哥哥的怀抱。 “都多大了，还像个孩子。跳来跳去，小心点。”妈妈佟霞，嘴里唠叨着，脸上却是满脸笑容。 沈家昌躺在自己屋里，听到外面女儿叫了声“哥，”他激动的人也一下子坐了起来。 手忙脚乱的穿衣服，这才发现自己手发抖，不灵活。 “沈恒，”他一嗓子叫着儿子，这是他多少夜晚，想起的长子。这会儿儿子回来了，自己也算是美梦成真。 和妹妹闹着的沈恒，听到自己老爸的呼声，他拉开妹妹。 “我去跟爸说话，你等我。” 沈晴没有跟着进去，她想把这个空间留给爸爸和哥哥。 老妈佟霞坐在一旁掉眼泪，这是幸福的眼泪，是思念儿子的心情。 沈晴走上前，伸手抱着妈妈，这一刻他们这个家算是圆满。 一身军装的儿子，站在自己床前，沈家昌眼泪掉了下来。 他看着这个英姿飒爽的儿子，这个俨然已经成了男人模样的儿子，他心里五味杂陈。 “爸，我回来的太晚了，你病了我都没能赶回来看你。” 沈恒的标准军姿，敬礼。让老爸激动的手抖！ “你这个小子，回家都不跟我们说，你是有能耐了。” 沈家昌嘴里骂着，心里却像团火。儿子回来了，男人与生俱来的传承心，看到儿子时，那就是他内心按不住的骄傲。 往日里对待儿子，他都是板着一张冷脸。现在再看到儿子，除了激动，就是心疼。 儿子成熟了，这份成熟是经过了挫折和历练，才能蜕变的气质。 沈家昌摆着手，哭泣已经占领了他全部情绪。 沈恒上前，一把抱住明显失控的老爸。老爸的泪水，涂抹在他的军装上。 沈家昌伸手推开儿子，“别把衣服弄脏了，我儿子穿这身军装真好看！”这是个老父亲对自己孩子的欣赏，赞赏。 “来，爸，我们出去和妈一起聊聊。” 沈恒将老爸从屋里推出时，看到老妈已经换好衣服，准备外出。 “哥，你劝劝妈，让我和她一起出去。” 沈晴急着让哥哥开口，她说了半天，老妈就是不同意，怕她跌倒。 “妈，你要出门？”沈恒问道。 “买菜去，多买点。我今天要多炒几个菜，庆祝我儿子回来了。”佟霞一脸笑容，她是从心里开心。 沈恒看了看屋外，大雪已经覆盖屋顶。 “妈，让晴晴跟你一起去，你买的多，一个人不好拿。” 沈恒很自然像过去那样，或是他陪妈买菜，或是妹妹去。 今天自己刚进门，想跟老爸说说话，他就使唤起妹妹。 “好，”沈晴一口答应，转身就回屋换衣服。 “你别去，今天外面雪下得大，你不要去。” 老妈的反应，让沈恒疑惑。他敏锐的感觉到不对劲，他可是个侦察兵，直觉不会错。 沈恒心里奇怪，妈妈为什么不让妹妹一同前往？ “妈，那我跟你去吧。外面下雪路太滑，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不用，我一个人可以，你不回来，我们还不吃饭了。” 佟霞急着解释，她不想刚进门的儿子再辛苦，可没想到自己这句话，引起儿子的不满。 “晴晴，你是不是平时都让妈一个人去买菜，你都不管？” “我，”沈晴刚想解释。她的话被哥哥打断。 “晴晴，我们都长大了。不能像以前那样，什么都等着爸妈做，你也要动一动。”沈恒教训妹妹。 看着儿子教训女儿，佟霞觉得都是自己刚才说错话。 “你说你妹干什么。是我不让她去，每次她都主动要去。你这刚回来就开始欺负妹妹了？” 沈家昌也跟着说儿子，“你干嘛说你妹妹。” 带着心里的疑问，沈恒问老爸，“爸，我妈不让我去，也该带着晴晴，。 这外面下雪，地上滑。她一个人出去买菜拿多了不好走！” 沈家昌没想到儿子会这么说，他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解释。 沈恒有些不悦，“爸，我们都大了，你们不能再像过去那样，什么都不让我们干。” 没等沈家昌说话，沈恒就走向老妈，“妈，要么我跟你去买菜，要么晴晴跟你去，反正你不能一个人去。” 佟霞张了张嘴，脑子里想着怎么向儿子解释。 “哥，我怀孕了，妈才不让我跟着去，怕地滑我摔倒了。” 沈晴站在哥哥身后，她主动说出了父母难以开口的话题。 沈恒愣了片刻，他转过身看着妹妹，“你结婚了？” “没有，我没有结婚，我是未婚妈妈。”沈晴说得很平静。 突然的勇敢，是沈晴知道，日后自己将要面对更多今日的难堪！她选择对自己哥哥，坦然的说出真实情况。 妹妹的话，让沈恒这个做哥哥的，一时半会缓不过来。 “余晖阳这个王八蛋，他不知道你怀孕了？为什么你们还不结婚？” 第208章 他没了 当兵的哥哥，脾气也比以前变得更火爆，沈晴和父母都已经觉察到他的变化。 “不是他，”沈家昌插了一嘴。 “不是他，是谁？”沈恒瞪着眼睛看着妹妹，满眼除了火气剩下的全是失望。 “哥，不是他，我和他分手了。”沈晴也跟着爸爸的话，做了解释。 “哼，我妹厉害呀。这是跟了别人甩了晖阳？”沈恒的话刚出口，背上就被自己老妈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你胡说什么，什么都不知道，就开始恶心你妹妹。”佟霞骂完这句话，转头看向自家男人沈家昌。 她眼里喷火，“你说话就说全，干嘛说一半留一半？你这是给谁顾面子？” 沈家昌被妻子骂的冤枉，他刚想回怼。看见妻子的眼神，他也明白，这会儿她是真得生气了。正想出口的话，又噎了回来。 “我不是还没来得及解释吗！”他这话说出来，明显底气不足。 沈恒看着老妈和老爸的样子，他知道里面有事。对他们隐瞒自己，他是一脸不高兴。 “什么事啊，妈你打我，也该让我知道啥事？” “你那好兄弟，找了院长的女儿，跟你妹妹提分手了。你妹没有对不起他，是他和他家对不起你妹妹。” 佟霞几句话把事情说了，她不能忍受儿子对女儿的误解。 沈恒听明白了，又有些不明白。他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结婚了？”猛不丁的问出这句话。 “快了，已经订婚了，你爸还去参加了订婚宴。” 老妈的话，这次他彻底清楚，清楚了也怒了。 “他妈的，这是瞧不起我妹妹，跟谁玩这一套。” 他噌的一下站起身，人就往门外走。 佟霞反应很快，她冲上前拉住儿子的衣袖，“你干什么，去哪儿？” “去他余家，这是给谁难堪呢？”沈恒一副非要找余家麻烦的样子，急坏了老爸。 “你个混小子，让你当兵是想有个未来，不是让你学着打架，回来吓唬人。” 沈家昌也跟着怒吼，他现在别说是站不起身。就是自己全须全眼的好着，儿子现在的身高和体格，也不是他能控制的。 沈晴也跟着上前拉着自己哥哥，她真怕哥哥为了自己，惹出事。 “哥，你回来探亲，可不敢惹事！爸妈还等着你过几年退伍，有个工作留在他们身边，一起好好过日子。” 妹妹的话，没能打动火气上涌的沈恒，倒是老妈突然说。 “你去找他家干嘛，我还巴不得跟他们没关系，那种婆婆你妹妹嫁过去能过好吗？” 佟霞这话，确实让他冷静下来，沈恒早就看王素娟不顺眼。当年爸爸应余家提议，同意妹妹和余晖阳一起留在海城时，他就反对。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不嫁他家不可惜，你这孩子是谁的？” 自家哥哥这一问，也是父母一直问不出的问题。 沈晴今天领略了哥哥的火爆，她知道自己对付父母的那一套。对付哥哥，行不通了。 “哥，他没有爸爸了。”沈晴说着话时，神情落寞。 “死了？”沈恒随着她的话，问了出来？ 沈晴满脑门黑线，心里对孩子说，“对不起，你舅舅这么说。妈妈也只能这么说，不然他会一直闹。” 她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没想到她这一点头，屋里顿时响起老妈佟霞的哭声。 佟霞作为母亲，她第一时间替闺女委屈。女儿隐瞒了这么久，原来是那个人没了！ “你怎么不早说，我和你爸逼着你，你还不说！我们那几天没少给你脸色看，我可怜的孩子。” 老妈简直是一副肠子都悔青的样子，这让撒谎的沈晴，心里很不得劲。 她真想说，“妈，我骗你们的。” 可眼下自己如果再解释，那就会是又一场风波。 心里对着远方的肖程，更是抱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让你死。” “他们家就没别人了？没人认？”沈恒觉得自家妹妹怀了他家的孩子，怎么也该有人出来认了。 “认什么认？他们又没结婚。你让你妹妹跑人家家里，去求人家父母，收留她们母子？” 这次这话是老爸沈家昌先开口，“不认了，我们自己养。去认了，人家要是有良心还行，认下了。 没良心了，家里再有其他兄弟姐妹，还以为这是跑去抢家产，非要闹得鸡飞狗跳。 咱家不做这丢人现眼的事。跑去认的，都是自己没办法养，只能去求人！”自家男人这话，佟霞也认同。 “没了眼珠子，谁还在乎眼眶子。说不定人家家里还有其他儿孙，你妹妹要是去了，那就是自讨没趣。 肚子里的孩子，不管是男是女，人家都不稀罕。” 佟霞也表态了，这会儿沈恒也冷静下来。 “晴晴，你要是非要生下这孩子，哥以后退伍了帮你养。 咱家几个大人，还养活不了一个孩子了，你别为难。 咱也不去找人家认，就是咱家的孩子，和谁都没关系。” 听着哥哥说着暖人心的话，沈晴的眼泪止不住的流。 “哥，我不会让你养，你有自己的人生。以后你也会结婚生子，不用和我绑定。 我只要求你为我做一件事，那就是【丢人】这件事。你要跟爸妈一样，给我赞助一下。” 妹妹这话听上去是玩笑，可听在家里其他三个人耳里，那就是锥心的痛。 “你胡说什么，一家人那还有什么怕丢人的事。我闺女的事，和谁都没关系，谁说三道四，我都和她们没完。” 佟霞第一个站出来表示自己的立场，她要让屋里的两个男人明白。不管任何时候，女儿的事，她都会支持到底。 “以后不准再说这话，一家人，谁都不会不管你。” 沈家昌也赶紧表态，他生怕女儿觉得自己嫌弃她。 “啥也不说了，以后哥努力赚钱，不让你太累。” 沈恒说不出煽情的话，他说完这句话，突然转身拉着老妈。 “妈，咱俩去买菜。” 他想出去走走，外面的冷空气，可以让他焦灼的心，冷静下来。 他为自己的小妹感到难过，她还那么年轻，却遇到这样的事。想到自己刚才还训斥她，内心真想打自己一顿。 沈晴知道自己不该撒这个谎，可事情已经这样，这个谎言也只能继续。 她对不起父母和哥哥，更对不起那个远在海城的“他。” 第209章 兄弟嫌隙 肖程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死亡！”他和老妈程美茹昨天刚到达洛杉矶。 时差对于他年轻力壮的身体，不是问题。可老妈身体有疾，她显然无法一下子调试过来，人还在昏昏沉沉的睡觉。 “阿程，妈路上还好吧？”大哥肖翊一脸担忧。 “挺好的，妈这会儿是不适应时差。让她睡够了，人就精神了。” “那就好，公司现在怎么样？”肖翊把自己最想问得话题，放在问候妈妈之后，他觉得这样弟弟不会反感。 “哥，这事你不该问我。我一早就说了，公司的事我不参与。你要是有问题，直接给老头电话，我这儿不管这些。” 肖程翘着二郎腿，一副清闲自在样，让大哥肖翊看了心里很不舒服。 他从心里羡慕弟弟在父母面前的松弛感，可他就做不到。 “你倒是会推，你不是肖家的儿子？还让我问老爸，你是干什么吃的？” “哎，哥，这事你教训不到我。我是姓肖，可我上面有你这个大哥，家里的生意也是你接手。 小弟不才，顶多做个混吃的王爷，这继承之位还是你的。 更何况我还有几分运气，自己的小公司业务不错，养活自己足矣。 说完这些话，肖程四仰八叉瘫在沙发上，一副你的事情别攀扯我，我可不做你和爸之间的夹心饼干。 肖翊看着眼前弟弟的样子，气得牙根痒。他本想从肖程嘴里套出些老爸那边的事，没想到这小子嘴巴这么严。 他的不高兴，自然逃不过妻子孙罗薇的眼睛。男人是她的天，一举一动她都很是留意。 在偏厅带孩子玩耍的她，一直竖着耳朵留意客厅的谈话。 听到肖程对自己男人说得话。她下意识示意保姆过来，帮她带孩子，她则缓步走进客厅。 肖程看到大嫂走了进来，他很自然的端正自己的坐姿。他们家老妈的规则很多，尤其是人前仪态。 肖程可以在哥哥面前没个样，但大嫂来了就不行。 孙罗薇对着小叔子莞尔一笑，“阿程，爸爸之前把公司业务都交给你了，公司的事，你怎么能不知道呢？” 肖程没想到嫂子进来，说的是公司的事。这让他还真得有些意外！ 再看哥哥肖翊没有任何反应，似乎嫂子说得话，他也是默许的。 肖程又不是孩子，他在国内自己做生意，自有他独当一面的能力。 他对今天哥嫂的一唱一和，心里有些好笑，也有些失望。 肖程没有正面回应嫂子，反而是看向哥哥。 “哥，嫂子现在主管那一块的业务？” 肖翊夫妻没想到肖程会这么问，肖翊说，“你嫂子没在公司，你怎么会想着她在公司做事？” “哦，我以为嫂子也在负责业务。否则怎么会知道我替老爸管了几天公司的事？ 这事本来就没几天，老爸那几天身体不适。我就帮了几天忙，看来嫂子也是很关心爸。 爸也真是老了！连嫂子跟他联系都忘记跟我说了。” 肖程短短几句话，“啪啪”打脸肖翊夫妻，羞得他们脸上挂不住。 肖翊的眼刀子直往妻子哪里飘，孙罗薇也后悔的很。 早知道这小子现在这么难说话，自己刚才就不该急着开口。该是多听听，想好了再说。 “哎，草率了。”孙罗薇心里骂着自己，后悔不该为了在丈夫面前表现一下，反而碰了一脸黑。 肖翊此刻更是后悔，就不该让自己的女人乱开口。 公司的事，向来老爸都很少跟老妈提。老爸曾经不止一次说过，“男人不该把工作上的烦恼，带回家里，更何况公司的业务布局。” 他现在很后悔，那几天听说老爸让弟弟管理公司，他心里不痛快。 在妻子面前没忍住发了几句牢骚，没想到今天，这女人就把自己卖了。 “阿程，你误会你嫂子了。那天我听爸让你管理公司。我还跟你嫂子说，小弟现在越来越能干。以后公司的业务，爸可以放心了。” “是啊，阿程，嫂子就是随便一问。你多心了！”孙罗薇也跟着丈夫，忙跟小叔子解释。 乍一听，哥哥的话没毛病，可处处都在试探自己。 肖程明白，自己若是没什么反应，哥哥就会认为自己就是想顺势接管公司。 可如果自己过多解释，他也是不想的！肖程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最讨厌被人算计。 这会儿他明显感觉到哥嫂对自己的算计，他不想随了他们的意。 肖翊端起茶水，一副悠然自得，他等着弟弟怎么接自己的话。 “哥，爸现在日渐老了，有时的确力不从心。 你和嫂子也挺关心老爸。还不如跟老爸说一声，你们就直接回国内，接手公司，反正你们也熟悉业务。” 孙罗薇笑得开心。她听肖程这么说，觉得他无心和自己男人别苗头，这让她稍微放心。 肖翊却沉了脸，“阿程，你这不是害我吗？让老爸以为我是急着抢家产，他身子骨还硬朗，我就急着抢位子？” 没等肖程开口，一个声音传来。 “谁让你抢位子了？你不是喜欢清闲，自己非要留在这里。既然关心国内的事，你弟弟的话也没错啊。” 老妈程美茹什么时候听到他们的话，几个人都不知道！ 程美茹听了一会儿了，她听到孙罗薇的话时，就想下来好好骂她。 可想起小儿子出国前交代自己的话，她忍了。 这会儿她不忍，是觉得大儿子两口子，处处在给肖程挖坑。亲兄弟这么耍心眼，她心寒呀！ 孙罗薇看到婆婆时，她脸色难看，没想到自己说的话，婆婆都知道。 “妈，”她叫得很没底气。 程美茹看见她，就很不待见，可她心里一直有个声音提醒她。 “妈，对大嫂好点。” 想到这是小儿子当初说过的话，眼前大儿媳妇更是让她厌恶。 她勉强给了个笑容，转眼看向自己长子。 “阿翊，你弟弟说得也没错，你们两口子在这儿一待这么多年，国内的事也不管不问。 我以为你真得不知道，现在看来，你们都知道。 既然知道，也该知道你爸前段日子不舒服，你就不能回来主持公司？ 你弟弟临时被你爸抓去用，他自己的公司业务丢在一旁。 小薇， 既然你也知道。就该劝着男人，什么事做了对他好。” 孙罗薇脸色苍白，她诺诺地回了句，“知道了。” 肖翊眉头皱起，他觉得母亲对妻子的态度不好，这点让他很不高兴。 “妈，你对小薇态度好点吧，她是你的儿媳妇。” 肖程在哥哥话音刚落下，他也皱起眉头。 “哥，妈的话也没说错，既然都知道国内的事，不该回去帮帮爸， 这公司又不能指望爸一个人赚钱，养活所有人。” 第210章 婆媳 “肖程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不能指望爸一个人养家？” 肖翊对弟弟的话很介意，他觉得肖程在暗讽自己。他自己有公司做，反过来看不上他这个大哥了。 “哥，咱爸不年轻了，这些年他给我们兄弟提供了好日子，现在不该是我们来照顾他吗？ 公司这几年虽然发展算是顺畅，可他该休息就要休息。你在这边很少回国，爸身体怎么样，你是没看到！ 国内公司发生的事你知道，可爸身体你又知道多少？ 你离得远，有什么事也不能第一时间接手。 哥，回来吧，爸真得老了。” 肖程的一番话，说到了程美茹心里。即使丈夫肖宇峰再怎么让她难过，他们也是几十年夫妻。 这么多年的相处，她内心知道走到今天的结果，自己也有责任！ 她不允许自己生的孩子，对丈夫不在乎，不关心。尤其是靠着丈夫滋润的活着，满脑子还只有算计，这让她很是看不上。 眼前的大儿子，就是这样的存在！程美茹心里已叹息。 错就错在自己身上，好好的孩子跟着公婆走了。宠出个满心自私自利！ “阿程，你这是挖苦我了？我是没你厉害，自己做公司还做得风生水起。 没办法，我没你命好。待在父母身边，老爸将生意之道，手把手教你，我呢？” 肖翊说着话时，一脸委屈。他说完这几句，叹了口气“哎!” 看着丈夫如此委屈，孙罗薇心里像是藏了魔鬼，她真想放它出来，撕碎了眼前这一对母子。 “阿程，你别这么说你哥，他也难啊！” 孙罗薇说着话，眼泪都要掉下来。她走到丈夫身边坐下，一手轻抚男人的胸膛，像是怕他气到了。 “阿翊，”程美茹叫出长子名字时，心里在滴血。每次长子说起自己委屈，她这个做母亲的更难过！ “你爸还真没给阿程开过小灶，你们都是差不多年纪留学，你学管理，他学金融。 你结婚留在了这里，他也不想回国。可我和你爸身边不能没有人！ 你结婚了，想得事情多，我们不勉强你。他一个单身，是你爸硬把他从美国叫了回来。 他跟你爸说，他对公司没兴趣，自己出去做他的投资公司。 肖家有你这个大哥，他就是排队，也是在你后面。 你爸除了在他刚创业时，给了他一笔钱。后来他也还了回来，你也是知道的。 这几年每次有事，你爸都是把他抓回去帮忙，为什么不叫你？你不肯呀！ 公司的事，你不是不知道。你爸的身体，你也知道。可你从来没有主动问过，也没有主动说过，【我回去管理公司这话。】” 你现在说我们偏心？我们哪儿偏心了？你拿的钱比你弟弟多，你比他活得逍遥。 你要真是觉得自己心里不痛快，那就收拾东西回国。接管你爸的公司，真正做那里的老板。” 老妈的话，说得肖翊不知道怎么接。他嘴巴张开又合起，人只能沉默着。 孙罗薇看着丈夫被婆婆怼的说不出话来，她心里的痛恨无法释怀。 既然你这么对我们，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心里打定了这个想法，她开始反击。 “妈，爸什么时候过来？前段日子听乔叔叔说，爸这次要带小弟过来，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孙罗薇说完这几句话，心里那叫一个痛快。所谓蛇打七寸，她那句“小弟，”就是专为程美茹的七寸，量身定制。 她心里想，“你不是恶心我男人，那我让你更恶心。” 没等程美茹反应，肖翊先暴怒，“滚出去，有你说话的份了？ 不会说话，你就闭嘴，这里还轮不到你发言。 妈，你别生她的气，她就是不会说话。” 肖翊急着替妻子解释，这话听上去是在斥责妻子。可程美茹和肖程心里知道，这是老大在做戏。 程美茹是什么样的女人，遇强则强。 孙罗薇的小伎俩，在她开口后，程美茹就明白。 她心里暗自冷笑，好一个柔弱不能自理的女人，口口关心，却句句是刀。 “阿翊，我怎么会生气呢？你更不该骂小薇，她说得没错。 你们小弟要来美国读书了，不像你们当初。他年纪小，还需要家人照顾。 我心里难过的是，你爸都不敢托付给你们。却只能拜托乔家，那是为什么？ 还不是他这个老子都指望不上你们，更何况是你们的弟弟，他那敢指望你们了！ 小薇啊，妈过去没发现，你还真是我的好儿媳。 看来你对小弟的事很上心，应该替他安排好了吧？我们这才刚来，还没顾上给他准备东西。多亏了你，想得周到。 你这么一提我就放心了，还得是大儿媳，做事让人省心。 一会儿咱们要去乔家坐坐，你把给小弟准备的东西都一并带过去。 也让你乔伯伯一家看看。咱们家一视同仁，既然都是肖家人，没有谁轻谁重。” 孙罗薇听到婆婆的话，头皮发麻，脑袋里一片空白。她懵逼了！ “能不能倒带？可不可以重来？”孙罗薇这会儿恨不能打自己几巴掌，谁让自己嘴贱。 肖翊听完老妈的话，他闭了闭眼，自己的蠢女人在老妈面前耍心机。这不是找死吗？纯粹是自己挖坑埋自己。 可她再怎么蠢，也是自己的女人，他这会儿只能出来救场。 “妈，我们这次出来的急，没把给小弟准备的东西一起带过来。 不然这样吧，小薇回去一趟，把东西带来？” 程美茹淡淡一笑，她的这个笑，其余三人都看明白了。 大家都知道，程美茹心里什么都门清。别再她那里找不痛快，谁要是想找修理，尽管过去试试。 “算了，本来想让你媳妇在乔家人面前露个脸。让人家知道大嫂就是大嫂，能掌家，有分寸。 既然你们没带来，这次就算了，以后吧。 小薇啊，做掌家人要想在前面，做到前面。可不敢再像这次掉链子，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会闹出笑话！” 婆婆这句句提点自己的话，就像大耳刮子，一下下打在孙罗薇脸上。 这是明晃晃的告诉她，别再找不痛快了。 她这会儿才明白，要想给程美茹不痛快，自己道行还浅！ 孙罗薇心里再不甘心，这会儿也只能乖乖地应了声，“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妻子委屈巴巴的声音，这次并没有惹得肖翊怜爱。 他此刻心里翻江倒海，再一次感受到老妈曾经那句话的正确性。 “儿啊，不考虑背景的婚姻，好不了。” 家庭教育培养一个人的格局和处事手段，妻子在老妈面前，分分钟都秒成渣。 肖程全程看热闹，他在知道老妈不会吃亏时，就在一旁当观众。 反正有人不惜余力的找不痛快！ 过去自己和大嫂见面少，只知道老妈对她很是严厉。 曾经自己也是为她抱不平，现在看来自己是多余了。 有人喜欢触霉头，他又何必为人讨不平？ 大嫂也不是个省油的，看似软弱，实则黑芝麻汤圆，外白内黑。 以后自己对她的同情分，没了！ 第211章 母子谈心 肖翊知道再这么下去，大家心情都不好，他主动询问老妈。 “妈，我们一起去乔叔叔家？” 程美茹看了眼长子，她没有戳破他的心思，连她都觉得几个人勉强相处，真折磨人。 “要换衣服的，就去换，等下一起出门。” 说完话，她看都没看他们一眼。起身去了自己房间。她是要换衣服，至于儿子们，随他们了。 肖翊和妻子一起离开，俩人进入客房后，肖翊黑着脸问孙罗薇？ “谁给你的胆，你跟我妈别苗头？” 孙落薇一脸委屈，“我没有，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妈就生气了。” “随口一说？你骗谁呢？你别的不提，专门提肖航？ 孙罗薇，你现在学会阳奉阴违了。别跟我装乖卖巧，私下却是另一副样。” 肖翊说得很明白，他现在也发现妻子并不像他最初认识时，印象里的乖巧女孩。 “难道我问问小弟，也不行？”孙罗薇不承认自己的心思。 “小弟？你什么时候对他感兴趣了？ 今天好像第一次听到你关心他，怎么，在我面前还要继续演？” 孙罗薇听出了丈夫在讥讽自己，她也就不装了。咬着嘴唇，她辩解道。 “婆婆一点面子都不给你留，我是你的妻子，能不为你着想？ 你没看到吗？二弟在你父母心里的位置？一开口都是你的错，就没人想想你这些年容易吗？ 说我们拿的钱多，你是长子，本来公司就该你继承，拿得多也是应该的。 二弟干什么都说好，你做什么都是错。 公婆不如直接说，公司让二弟继承，你这个长子也就是个摆设。” 肖翊听完妻子的牢骚，他忍不住说出一句，“想得美。” 听到丈夫的话，孙罗薇心里的真高兴，她一直都死死的护着肖翊。 一是，他是自己的丈夫。二是，肖翊的存在，也帮了不少她的娘家人。 “阿翊，我表弟想去公司做事，你想想怎么给他安排一下。” 肖翊皱起眉头，“怎么又一个表弟？你到底有几个表弟？ 这几年你家这些表亲，是不是全指望你给他们找工作，打算都打包进肖氏？” 听到丈夫的话，看着他一脸的不耐烦，孙罗薇语气温柔的解释着。 “阿翊，你以为我愿意啊？你不在国内，那边的消息不能及时知道。 咱们人越多，那里的事就越没法避着咱们。他们虽然在公司拿了份薪水，可他们也是你的眼睛。 还有谁，比他们更可靠？你需要眼睛，他们需要钱，咱们这也算是互利了。” 肖翊听了妻子的话，心里也觉得有道理，可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小薇，你是知道我爸妈，那都是说一不二的人。 你家这些亲戚们，要是能好好做事，不要惹事就行。 如果在公司里闹出什么事，那就别怪我爸妈对他们可是不留情，到时就是我出来说情也没用。” 孙罗薇听男人这么说，心里知道男人是接受她那套说辞。 她一脸笑容，“不会的，他们又不是傻子。现在工作不好找，能有个工资待遇不错的，那个都会踏实好好做事。 谁还敢闹出事来，都不傻！” “你心里有数就行，别给我找麻烦，不然老头那边真的交代不过去。” “知道了。”孙罗薇笑嘻嘻地应承着。 肖家一行人前往乔家时，分别开了两辆车。一辆是肖翊夫妻，一辆是肖程和程美茹。 程美茹原打算让两个孙女和自己同乘一辆车，偏偏孩子们和她并不熟悉，生分的让她们本能的拒绝。 “心心，愿愿、你们和奶奶一辆车好吗？” 两个孩子相互对视，摇头！“我们和妈妈一起。” 愿愿比起姐姐心心，胆子大，也敢于说出自己的想法。 “妈，让她们和我们一辆车，省得吵到你了。 孩子们见你的机会少，还有些生疏，过几天就好了。” 肖翊怕老妈不开心，安慰着她，也为两个孩子拒绝做解释。 程美茹就是再不高兴，也不会为难孙女。她点点头，转身上了肖程的车。 孙罗薇攥着的手，这才放开。她心里一直怕男人为了哄母亲开心，让两个女儿坐到那辆车。 “妈，不开心了？”肖程打趣着老妈。 “我有什么不开心，本来就见面少。说是这俩孩子的奶奶，其实跟个陌生人没两样。”程美茹倒是没多想。 “能这么想，证明我妈是大度的人。别为难孩子，慢慢就会有感情。 不是有句老话，血亲就是血亲，味里近。” 小儿子宽慰自己的话，不能抚平程美茹心里失望。她嘴上不说，实际很介意！ 从两个孩子不肯和自己接近，她就知道这份亲缘建立起来是多么难！ “我从小跟着你外公外婆身边，哥哥姐姐都离开过他们，唯有我一直跟着他们。 那时我不知道什么是孤独，以为一辈子都会热热闹闹。哪想到，自己做了人家奶奶了，却要开始孤独！” 肖程听出老妈话里的落寞，他嬉笑着调侃老妈。 “妈，看你说得，好像我们都不在了。你想热闹，把我哥叫回去，我也回去，这样总热闹吧？ 就怕你到时候又觉得吵，人就是这样，有这样就想那样，没个知足。” “呸，当我不知道，你就是抹了蜜的嘴，哄我开心。 你们那个也不会跟我住一起，你哥不会，你也不会。 你要是真孝顺，就快点结婚，赶快给我生个孙子，我就谢谢你了。 人家曼妮才回美国多久，听说马上就要订婚了，你呢？” 程美茹也不忘敲打肖程，顺道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 “妈，不是我说你，你的思想不对。你刚才的话要是让我哥嫂听到，人家还以为你嫌弃他们生女孩。 还有啊，不是我不找。我找了，你不同意啊。” 程美茹听小儿子狡辩，她反正今天心情不错，就跟他辩一辩。 “你找的，都是些什么人？儿啊，你还嫌自己被骗得不惨？” 肖程笑着的脸，逐渐消失。老妈嘴里的骗子，是他不愿提起的往事。 程美茹知道自己的话，会让儿子不舒服，可她就是要说。 “儿啊，别去给她扫墓了。她的事不是你的错，是她太贪心。 好好的一个女孩子，心太大太贪，你救不了她。” 沉默的肖程，心被老妈的话撕了个口子。它在往外一点点渗血。 知子莫若母，程美茹不是那种“哪壶不开提哪壶”的人。 她之所以明知儿子不痛快，还要提起旧事，就是想他彻底放下。 忘记那些旧事，忘记那个不该存在记忆里的女人，因为她不配。 为了自己的儿子，她要将肖程心里的脓包，彻底挤破它，排掉它。让它再也不能在儿子心里作妖！ 第212章 乔家 乔家，乔盛和嘱咐妻子，“亚萍，一会儿美茹到了。你可别一见面就掉眼泪，弄得人家一来就心情不好。” 妻子亚萍白了眼丈夫，“用你提醒，我自己还没分寸了？” 之所以李亚萍让丈夫乔盛和不放心，是她自从知道程美茹要来治病后，背着人没少偷偷地掉眼泪。 她常跟丈夫分享，她和程美茹小时候的事。 过去总是说程美茹霸道，大家因着程家势大，都让着这位小公主。 现在口风一下子就变了，恨不能再回去儿时，她好再一次和程美茹重过一次童年。 把那时俩人闹别扭，互不搭理的时光，都弥补上。 她嘴里常说，“美茹其实很善良，她们都不了解她，总觉得她是司令的女儿。 都怕她，背后嘀咕她。实际上她谁也没伤害过，还帮人呢！” 乔盛和有时觉得不了解妻子，他真搞不清楚女人们的心思！ 一会儿这样好，一会儿又那样坏！反正他是想不明白。 不管了，只要她们高兴，不伤和气。 这就是他乔盛和的原则，他的原则是发妻开心，他就开心。 交代完妻子，他从厨房走进客厅。客厅里乔盛和最为骄傲的长子，乔忆默正在对着窗外发呆。 “过两天你肖叔叔就过来了，肖航的事你办的怎么样了？” 发呆的乔忆默听到父亲问自己话，他转过身面向老父亲。 “爸，学校的事已经办好了，只等肖航来了带他去学校办手续。 其他都没问题，我就是在想是他是跟着住在洛杉矶，还是跟我走？” 乔忆默说出自己心里的顾虑。 “怎么，你觉得有什么问题？”乔盛和不解儿子为什么担心？ “也算不上问题，就是考虑肖航在肖家的特殊性。最近美茹阿姨来治病，少不了经常来家里走动。 肖航在这儿住，恐怕他心里也有压力。可是住校的话，我个人是不建议！” 乔盛和听了儿子的话，他心里也是赞成儿子的想法。 “过两天你肖叔叔一起过来，我私下问问他，让他自己拿主意。你别开口说，这是长辈，要顾面子。” 乔忆默点头同意，他这个人随性淡然。考虑事情也很细腻，但绝不越界。 都说女人戏多，果然如乔盛和所料。妻子看到程美茹时，眼圈一秒红了，声音也带着颤抖。 反倒是当事人程美茹笑着打趣她，“怎么了，看到我激动成这样？” 李亚萍吸着鼻子，强忍着泪水，“你少贫嘴，路上身体没什么吧？” “能有什么？就是累！这时差让我累得够呛，我算是知道当初我家老爷子为什么不待见坐飞机。 他那时嘴里总说，【憋死个人，想抽口烟，我都要看脸色！】” 听了程美茹的话，李亚萍也跟着开起玩笑。 “谁敢给你家老爷子脸色看？那是多大的胆子。” “我妈呀，一路上黑着脸，就是不许他抽烟，可憋坏他了。” 李亚萍知道程美茹说得是什么时候，那时程家老爷子已经病得严重。 她的母亲张艺琼陪着丈夫在京城治疗。那段日子程美茹没少在自己面前掉泪，她知道程家老爷子的病情，很不乐观。 发小兼闺蜜就是这会儿发挥作用，美茹一开口，她就知道她想父母了！ 李亚萍上前一把搂着程美茹，“美女就是美女，瞧瞧这是风韵犹存啊。” 程美茹才不会被李亚萍的话感到羞怯，她斜着眼睛，看似傲慢，故意地说，“怎么，你今天第一次知道我好看？” “得了，你最好看，行了吧。”李亚萍说出这话，人就哈哈大笑。 跟在后面的肖翊夫妻和肖程，都陪着笑容。 “亚萍姨，你可别再夸我妈，她会飘起来。”肖程也跟着活跃气氛。 “阿翊，阿程。你们是不知道，当年你妈还真是我们大院的院花。” 程美茹简直想扶额，“有你这么夸人的？院花？我还第一次听说。” 一群人跟着笑，李亚萍看程美茹被自己夸开心了，她转头看向孙罗薇。 “小薇，俩孩子呢？” 李亚萍这一问，程美茹也跟着回头看去，这才发现明明一起来得孩子们，怎么不见了？ “孩子呢？”程美茹也问起儿媳？ “妈，李阿姨。心心和愿愿跟着保姆去买些东西，马上过来。” 孙罗薇的话，引起程美茹不满。她和他们不在一辆车，并不知道他们将保姆带了过来。 “你带保姆过来干嘛？你不知道今天是家宴吗？” “知道，一会儿孩子们回来，保姆不进来。”孙罗薇自认自己想得很周全。 程美茹压着火气，她轻声问了一句。“她不进来，你让她去哪里吃东西，饿肚子？” 李亚萍看出闺蜜不高兴，她笑着对孙罗薇说。 “小薇，这里是洛杉矶。跟温哥华一样，不似国内，到处都是吃得地方。 咱们这里要开车一段路，才能有餐厅。 一会儿让她一起来，不能让人饿肚子。” 母亲和李阿姨两个人的话，都让肖翊觉得脸上无光。 他后悔答应妻子带保姆出来，这会儿看来外面应酬时。自己还是要多提醒她，不能再这么出洋相。 “妈，小薇本来也不想带阿姨，关键是孩子们离不开，这就坏了规矩！” 程美茹冷着脸，李亚萍倒是笑嘻嘻。 “不是什么大事，来，尝尝我家老乔给咱们准备的花茶，这花茶可是有出处的。” “说说吧，别卖关子了。”程美茹不客气地问。 “咱们自己种的花，老乔这人来美国这些年，可把他憋坏了。这里规矩多，自家院子里也不能随便种什么。他急呀，要不是因为治疗，早就回国了。 就这点花，还是大花盆放在这里种的。” 李亚萍指着一处角落，告诉大家乔盛和种花的不易！ 乔盛和看着妻子和程美茹斗嘴，他从不打扰。 他这人是个温润的男人，知道疼妻子，也知道疼孩子。要说缺点，那就是没有肖宇峰的钱多。 学者，有着自己的清高，也有着文人的酸儒气。但不影响他给大家留下的好印象！ “程阿姨，这次来你是什么打算？”这话是乔忆默说得。 程美茹从心里喜欢乔家的俩孩子。她自认自家的孩子们，少了乔家子女的温和，这里也包括传统意义上的“孝顺。” 第213章 闺蜜 “忆默，这次我的治疗，还要儿子决定！” 程美茹看着自己的俩儿子，笑了，不管怎么样现在他们都在。 肖翊看到老妈看着他笑，他心里很不好意思。 起初老二给自己电话时，他并没有多么上心，总觉得是老二夸大病情。 直到老爸电话里臭骂自己，他才明白事情严重了！ 这会儿老妈看着他们，他心里觉得很愧疚。 “默哥，我妈这病，是海城林医生在负责，他是费尔教授的学生。” 乔忆默听肖程说林医生，他点了点头，“他，我知道。也是癌症这块不错的医生，原来以为他会留美，后来还是回国了。” “是啊，医学院院长亲自过来请回去的。”肖程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了乔忆默。 “你们家雨萱呢？”程美茹问起乔忆默妻子。 “回国了，她爸爸最近身体也不好，她回去看看。” 李亚萍说到这里，她不禁感叹，“咱们这个年纪，病都出来了。 你现在身体不好，我的亲家也不好！ 这不，要不是忆默跟公司签了合同，还要几年回国。 这次咱们一起回去时，我都想他们夫妻跟着一起回去了。” 程美茹和李亚萍看着年轻一代聊得开心，俩人相互对视，彼此明白都有心里话要说。 “美茹，跟我去花园坐坐？” 李亚萍善解人意的邀请，程美茹笑着起身。 “走吧，看看乔大教授的家。” 孙罗薇看婆婆起身，她也忙跟着起身，“妈，我跟你们一起去。” “不了，你们年轻人，都不喜欢我们这些年纪大的人在身边。 我们这会儿也不稀罕你们。”李亚萍玩笑着拒绝了孙罗薇。 她上前挽住程美茹的手臂，对着自己丈夫说。 “老乔，你去书房歇会儿吧。今天一大早就起来，你也累了。” 乔盛和笑着对妻子说，“你们去吧，我也撤了。” 他对着儿子和肖家兄弟说，“你们先坐，我就不陪着你们。 等会儿饭好了，咱们再一起用餐。” 几个年轻人，起身目视乔盛和离开。唯有孙罗薇没留意起身，她的这个举动，又一次被丈夫眼刀子瞪视。 花园里的程美茹和李亚萍，这会儿可以放心聊天。 “怎么样，这次过来见到你家大小子，开心吧？” “亚萍啊，我要是说我已经对这个孩子不抱期望，你会不会怪我厚此薄彼？ 都是我的孩子，为什么我喜欢老二，不喜欢老大？” 李亚萍笑着看她，“我现在还没想那么多，你说说看，我来当裁判。” “老大心里没我，也没他爸。这些年要不是家里给他足够的钱，恐怕他都不记得还有父母了。” 程美茹不同于一般女人，她轻易不会外露脆弱和难过。能把心里话这样说出来，对方一定是她十分信任的。 李亚萍和她这么多年的朋友，对她了解就像是自己。 “美茹，你和肖翊就是母子缘分差了些，不要强求。到了咱们这个年纪，有些事该明白，都是命。” 程美茹心里早就想明白，她很同意老友的说法。 “我早就不期盼了，这么多年他要是说回来，我欢迎。他不提我们也不催，这孩子和我们心远，我就随他了。 你也看到了，他那个媳妇就是个不成器的，改不了身上的小家子气。” 说到自己的儿媳妇，程美茹是真得不满意。从起初不满意她的出身，到现在怎么都看不惯她。 李亚萍心里有分寸，她知道再好的朋友。人家的家事，自己也只能出个耳朵，听，但别论。 “小薇做得不够时，你这个做婆婆的别收着呀，该教还是要教。” “我想教，她未必想学。别看她平时在肖翊面前一副唯唯诺诺样。 人有大主意，心思多着呢，她可不是表面看着那么憨实。” 李亚萍怕继续说下去，说出程美茹的火气来，她故意把话题往别处扯。 “你是不是想让他们要个孙子？” 程美茹到是不虚伪，她说，“像家里的情况，有个孙子当然是最好的。 可他们这几年都没动静了，我也不指望他们。 到是我家老二，要是能找个合适的人结婚，我就放心了。” 程美茹说到这里，她看了眼自己的发小，一脸抱歉。 “亚萍，从你上次离开海城，我心里一直都觉得对不起你。 曼妮是我看着长大的，凭她的样貌和人品。要是成了我家儿媳，我睡着都能笑醒了。 我家那个臭小子，有眼无珠，硬是错过了你家这颗明珠。 曼妮遇到比我家那个混账更好的人，我也替她高兴。心里又失落，为什么不是我家的儿媳妇！” 程美茹的话，让发小李亚萍听了心里很是舒服。自家女儿当初一股脑喜欢肖程，从海城跟着自己回到美国后，也经历了一段没了生气的日子。 好在她遇到了老乔大弟子，近水楼台那个木头也有了危机感。 努力追求后，自家女儿这才答应。 这让乔盛和心里最高兴，李亚萍无所谓，只要女儿过得幸福，那个她都可以。 “美如，都过去了。我家曼妮也喜欢你，可命运这事，谁又说得清。” “你们家心心愿愿，也是很可爱。”李亚萍说起肖家两个孙女，她一脸笑容。 “是可爱，这两个孩子是不错。就是这名字，恐怕不是我急着要孙子，是孙罗薇急了。” 李亚萍当然心里认可发小的话，她也是个婆婆，换位思考过。 若是她遇到孙罗薇那样的媳妇，自己未必比程美茹做得好。 “随他们吧，你现在把心思都放在自己身上。 你的病好好配合治疗，要想看着你家老二结婚。 那就把自己身体顾好，到时让他给你生孙子。” 发小的话说到了程美茹心里，她对肖程是有期盼的。 “这次你同意那个孩子过来，我没想到！” 李亚萍必须提起肖航，她不清楚自己闺蜜的态度，她需要核实。 程美茹听到肖航的事，她收起笑容。 “亚萍，我家的那点烂事，你也是了解的。 我要是不同意，跟孩子过不去，我真觉得没必要！ 大人的错，我不会转移到这孩子身上。 他是肖家的孩子，也是阿程阿翊的弟弟。” 程美茹说到这里，她伸手拉着自己闺蜜的手。 “给你们添麻烦了。他有亲哥哥，靠不上，只能靠你们忆默了。” 李亚萍看着程美茹，她笑了。 “我跟老乔说，美茹从小都是个善良的，就是面冷。 不了解你的人，都说你不善，实际上你最善良。” 第214章 童言无忌 程美茹知道这是发小在安慰自己，她勉强笑了笑。 “你也不用给我戴高帽，我是从心里没打算跟这孩子过不去。 我家老二也说了，【他也是个受害者，跟我一样。】” 看到发小自己都想开了，李亚萍心里松了口气。 她就怕对方知道自家收留这孩子，往后跟自己心里打了结。 孙罗薇带着俩孩子走进花园，她一路上不停地交代两个女儿，一定要讨人喜欢。 愿愿是个有个性的女孩，她撅着小嘴，一脸的不耐烦。 “妈妈，非要让大人喜欢吗？” 孙罗薇停住脚步，人片刻愣怔。女儿的这句话，她不知道怎么回应女儿，瞬间有些恼怒。 她压低声音警告着，“愿愿，你少跟我顶嘴，让你跟奶奶好好说话，你就听话。 你看看你姐姐，她就不会跟我顶嘴。” 为了表达自己的愤怒，她猛地把小女儿愿愿往前推了一把。 嘴里还说着，“快点走，就你磨叽。” 孩子踉跄几步，一脸不解地看向妈妈，她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程美茹和李亚萍看到孩子时，两个孩子都没有主动上前与奶奶亲近。 亲奶奶程美茹先对着她俩伸出双手，“来奶奶这里，让我看看我家的小公主们。” 心心犹豫着，一边慢步朝着奶奶走去，一边回头看向妈妈。 愿愿却不肯迈步向前，她的小脾气上来，就是要不听话。 程美茹看小孙女不动，她问，“愿愿，你怎么了？” “我不喜欢奶奶，”愿愿这句话，犹如平静的湖面，丢下一大块石头，搅乱了表面和谐。 没等程美茹说话，孙罗薇先慌了。 她上前一把狠狠地推倒女儿，嘴里骂着。“就你不听话！” 几岁的孩子哪里经得起妈妈的推搡，脚步不稳倒在地上，哭声也随之响起。 程美茹顿时火气上涌，她一脸冷漠的看向自己长媳。 “小薇，你这是干什么？你不问问孩子怎么了，上来就推倒她？” 带着火气的声音，自然不会低了声调。 李亚萍也看着孩子心疼，她控制自己情绪，生怕再升级这婆媳矛盾！ 她快步上前，抱起愿愿。 一边擦拭孩子的泪水，一边安慰她，“不哭啊，妈妈不是故意的，她想你走快一点。” 愿愿抽泣着声音，“妈妈刚才就推我了，现在又推我，我讨厌奶奶。” 李亚萍温柔地说，“愿愿，奶奶又没有惹你，奶奶她喜欢你。” “可是奶奶来了，妈妈就打我。”愿愿执着的认为是奶奶的错。 程美茹开口问，“妈妈为什么打你呢？是你不听话了？” 愿愿摇头，“我想回家和姥姥玩，妈妈说，【奶奶病了，快要死了，让我和姐姐一定要来和奶奶玩。】” 愿愿在对程美茹说话时，孙罗薇想上前阻止。她眼神对视到婆婆，发现程美茹正看着自己，使得她不敢再上前一步。 女儿愿愿的话，无疑是炸弹，让李亚萍这个和事佬都不知道怎么来圆！ “童言无忌，小孩子闹情绪了，乱说也是常有的事。” 李亚萍讪讪的，她只能这样说着不痛不痒的话。 程美茹因孙女这句话，脸色黑青。 “啪，”一记耳光打得所有人措不及防，孙罗薇的脸上被丈夫肖翊重重地给了一下。 几个人同时看向，不知何时来到花园的肖翊。 爸爸打妈妈这一记耳光，吓坏了两个女儿。两个孩子的哭声，引来了肖程和乔忆默。 不知情的二人，眼见黑着脸的老妈和不知所措的亚萍阿姨。 “妈，怎么了？”乔忆默问自己妈妈。 “没什么，愿愿和奶奶逗着玩呢。”李亚萍继续打哈哈，她不能说出真相，这样大家都不好看。 程美茹一反往日，她并没有继续发火，对着自己的长子说。 “阿翊，把孩子带出去玩吧。跟我们这些老家伙在一起，也太拘束她们。” 肖翊张嘴还想解释，他看到来自母亲眼神里的冰冷。他知道老妈是真得动怒了，现在是顾着大家的面子。 他顺从老妈的意思，抱起调皮的愿愿，拉着心心转身离开。 路过妻子身边时，眼神恶狠狠地瞪着她，这让刚被丈夫打蒙圈的孙罗薇。 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她灰溜溜地跟在男人身后。 一家四口离开后，乔忆默看出不对劲，他给老妈使了个眼色。 “妈，厨房阿姨说差不多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李亚萍巴不得离开，刚才孩子的话，的确是太伤人。 让她都不知道怎么去安慰自己发小，这会儿儿子的话无疑是解救了她。 “行，我去看看。阿程，你陪你妈先聊会儿。” 李亚萍临走时，不自觉的用手捏捏发小的肩膀，像是招呼，又似鼓励。 花园里只剩下母子二人，肖程这才开口问。 “妈，怎么了？” 程美茹深深一叹息，“阿程，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妈，就快点找个合适的结婚吧。 你妈的命不知道有多长，可我想在闭上眼睛前，看一眼自己的孙子。” 肖程知道妈妈一定有事瞒着自己不肯说，既然她不想说，自己也不问了。 “妈，等我回国内。仔细找一遍，说不定从哪个犄角旮旯就找出个女孩。” 程美茹对今天儿子的胡言乱语，她没精力去应付。 也没了往日骂他的劲头，她只是淡淡地看着小儿子，眼里是无尽的悲伤。 老妈眼里的逆子，这会儿也收起了嬉皮笑脸，他感觉到来自母亲的落寞情绪。 “妈，我答应你，一定会给你个大胖孙子。” 肖程说着话时，满脑袋都是沈晴的影子，自打他回到美国后，原以为会想起往事里的“她。” 没想到现在自己的脑袋里，全是那个傻气女孩。 想起自己赶她离开时，说过的难听话，他恨不能把自己的嘴巴打烂了。 肖翊带着妻儿出了乔家，俩人一并回到车上，刚上车的孙罗薇，再次被丈夫的耳光问候。 她默默地挨打，似乎这已经是常态。 肖翊在发泄自己的怒气后，他阴着脸问，“你知道自己错在哪儿？” 孙罗薇一边抚着自己的脸颊，一边赶快回应丈夫。 “我不该在孩子面前说婆婆，可我真得不是故意的。” 肖翊眼神一动不动的看着妻子。 “我要是让孩子在你父母面前说，他们都死了，你会怎么想？” 孙罗薇不敢接丈夫的话，她不敢承认自己当时说那些话时，心里就是觉得很爽。 “今天回去时，你带着孩子们先回去吧。” 肖翊的话，让低头的孙罗薇抬起头来。她有些不敢相信，“那你呢？” “你回去陪你爸妈吧，我的父母我来陪。” 孙罗薇忍不住抱怨出，“你又要去找她？” “以后我干什么你管不着，少打听。你要是闲得慌，就跟你父母回去吧。” 肖翊的话，让还想说什么的孙罗薇闭了口。她一个靠着肖家过日子的女人，根本不敢与男人别苗头！ 第215章 事实 世上的事，就是这么不公平。有人活得糟心，有人就快乐开心。 沈晴自从和父母，哥哥说开了自己的事，她就成了家里宠儿。 妈妈佟霞和爸爸沈家昌俩人的关系，并没有得到太多改善！ 沈晴和哥哥看在眼里，却没有任何行动。 不是他俩不想管，是了解事情的沈晴和哥哥讨论后。都一致认为，这次问题错误方是老爸。 要让他长记性，就不要轻易劝老妈原谅。这世上的事，一旦成为习惯。 错误的人永远不知道错，而包容的人却一直走在包容的路上。 身为母亲的佟霞，很自然脑补女儿承受的压力，她更加心疼自己的闺女。 沈家昌这几天也后悔，当初自己对孩子态度，实在是不该啊！ 沈恒回家的当天晚上，老耿夫妻又再次来访。 不同于上次宋晓燕的哭闹，在她还没开始做戏时，她的行为就被沈恒掐死在摇篮里。 “叔，婶，我爸身体不好。咱们说话声小点，我可不想让他心脏不舒服。” 沈恒先把自己的要求说出来。 世上的人，都是欺软怕硬。之前宋晓燕欺负沈家，残的残，弱的弱。 现在家里回来了个强势的，宋晓燕也变成了想念儿子的悲情母亲。 “小恒，你可不能不管我们家涛涛，他现在都不知道怎么样了！” 眼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宋晓燕，怎么看都无法与那日，来家里闹得鸡飞狗跳的她，联系在一起。 佟霞这会儿算是彻底领教了什么叫演，有种人演戏的天赋是与生俱来。 “耿叔，建涛的事，我也是他出事后才听说。 我打听过，部队集训。有块区域是穿过边民居住区，恶劣环境生存演练。 涛子大概是馋肉了，杀了人家的看家狗，吃了。 还拿走了人家女儿的……” 沈恒话没说完，里面的内容所有在坐的人都知道。 “不可能，肯定是别人想吃，才让我家涛子犯错误。我那个傻儿子，他就是老实，被人利用了。 小恒，你可是和他一起长大的。不能看着他被人利用，替人顶包 。你该替他说说话呀！” 听着妻子越说越不像话，老耿及时打断她。 “小恒啊，叔不敢求你别的，我也知道你和我家那个逆子。 都是才进部队，咱们也没根基，都不容易。 叔就求你一件事，给叔指条路。去了能找谁，能尽快让我见见小畜生。 他就是再坏，也是叔的儿子，我不能嫌弃他！” 沈恒不是圣母，听见宋晓燕说话时，他心里都翻了无数个白眼。 “你儿子什么样，你没点数吗？” 这是他想对宋晓燕说的话。 可面对耿解放，他说不出这种话！耿叔为人也是很周到，偏偏没有媳妇命，实在是媳妇娶得太不称心。 “叔，你先别急，我回来前就问过了，涛子现在还是受审阶段……” 沈恒的话没说完，宋晓燕直接打断他。 “受审什么？不就是吃了条狗，不就是捡了条内裤。我儿子是捡的，受审就够委屈了，怎么还打算判刑？” 虽然知道妻子这么打断别人说话，很不应该。 可老耿也想不通，儿子这次的错，怎么就这么严重了？ “小恒，叔不懂部队规矩，可涛子这次的事，是不是真得小题大做了？ 不是叔替自家儿子说好听的，可就这两样，不至于要把他关了吧？ 要是这样，以后谁还敢当兵了？一个不留神，就进去了。这辈子不就完了？” 沈恒知道耿家并不知道实情，自己一回来根本没顾上跟家里说耿建涛的事。 妹妹的事突然插播，让他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自家身上。 他有些为难，看着眼前的耿家夫妻，想了想才开口。 “耿叔，咱们借一步说话吧。” 耿解放听到沈恒这么跟自己说，他心里的不安感直线上升。 直觉告诉他，沈恒要说的话，一定不是他想听的，一定很严重！ “小恒，我也知道平时他妈惯着他，可不至于惹出大事来，你说是吧？” 耿解放这些话，像是说给沈恒听，其实说给自己。 他心里的恐慌，让他不由自主的找借口，拖延沈恒即将给自己揭晓的答案。 宋晓燕完全和自家男人不在一个频道，她没有敏锐觉察到男人的回避，她还再咄咄逼人。 “小恒，什么事不能说？我家儿子还能把天捅出窟窿来？ 你能跟你耿叔说，就不能跟我说？他是涛子他爸，我还是他妈呢。” 沈恒的为难，不止是老耿看出来，沈家夫妻也觉察到。 佟霞说，“老耿大哥，你们先在这儿说话。 我推家昌进屋休息，他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不能久坐。” 沈晴早在他们来时，打过招呼就回屋了。 她实在不想搭理宋晓燕，也因着她没理宋晓燕，还受了对方一个白眼。 “走什么呀，你们一副我家儿子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别走，让你家沈恒说，我听听。 要是敢冤枉了我家儿子，我就是到哪里死，也要给我儿子讨公道。” 宋晓燕一副自家身正不怕影子歪。 “叔，涛子不是偷，是强奸未遂。”沈恒的话如同重锤，直击耿解放的心脏。 他捂着自己的胸口，半天没了声响。 宋晓燕半张开嘴巴，她似乎忘了自己该说什么。 佟霞看出老耿不对劲，她急忙转身进屋，人很快的出来。 手里捏着一个小药瓶，瓶身上写着“速效救心丸。” 她忙打开药瓶，倒出几粒药丸，递给了身上开始打摆子的耿解放。 “老耿哥，你含在嘴里，快点呀。” 看着耿解放没动静，她瞪了眼身边的宋晓燕，刚想开口叫这个只知道发愣的女人。 自家男人沈家昌划着轮椅到了身边，他忙接过药，熟练的掰开老耿的嘴，把药塞到他的舌尖下。 沈家昌伸手给他抚着胸口，让他顺气。 “老耿哥，别急，现在急也没用。” 佟霞看着老耿的样，心里也很难过。她也是为人父母，自然能体会老耿现在的心情。 宋晓燕似是缓过神，她突然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骂。 “你就是个坏心眼的，故意诬陷我儿子。我好好的儿子，被你说成流氓，沈恒你安的什么心？” 沈家人都没有回应她，此刻的宋晓燕更加像个癫狂的疯子。 她现在所说所做，都是对自己无力解决问题的掩饰！ 老耿缓过神，他嘴巴颤抖着，“小恒，涛子这次是真得捅天了！” 第216章 送别 沈恒的手被老耿死死的握着，他一个当兵两年的人，都感觉到疼痛。 可见老耿此时用了多大的力，心里是怎么煎熬的！ “叔，我必须跟你说实话，这事我们已经没办法了。 我回来前专门问过，涛子的是从部队带走，已经移交到地方。 他是当兵的，处理起来还要更加严厉。这对家里不是好消息，他现在已经认罪了！” 沈恒把自己知道的事说出来，他知道实话难听。可现在任何好话也解决不了问题，干脆让家属知道真实情况。 “不可能，我儿不可能做那事，他最多吃个狗肉。 这事我不认，凭什么给我儿栽赃流氓罪。” 精神处在癫狂的宋晓燕，这会儿嘴里一个劲重复这些话。 老耿眼圈通红，他绝望的眼神，让沈家昌看着难过。 “耿大哥，想想该怎么办吧。还是要去看看，不然你心里过不去。” 耿解放点着头，他一句话也说不出，要说他心里相信吗？不信。 自己的孩子即使再坏，父母从心里也不想这样定义他。 不信又能怎么样？他无力改变什么，眼神愣怔，有心无力，此刻的耿解放像是被抽空了灵魂，一下子老了！ “走吧，回家吧。”他的话说得有气无力。 宋晓燕像是没听到，她嘴里念叨着。 “走吧，”耿解放突然一声怒喝。他这一声吼，更像是惩罚自己，恨自己的无能！ 眼见耿家夫妻离开，佟霞心里怪难过。 沈晴被刚才老耿的那声吼，吓了一跳，手里拿着的书也掉在地上。 她皱着眉头走出房间，看到的是两个沉默的男人。 佟霞送客回来，看到儿子时，她说。 “刚我想问，什么时候把钱给他。可又不敢开口说，怕人家觉得咱们看笑话。” 她说这钱，一家人都知道，沈晴之前已经告诉哥哥。 “先别问了。他要是想好了，真要用，还会来找你。” 这是沈家昌说得。 “妈，今天我哥和爸都在场。我觉得那天我跟你说过的话，可以再跟他们说一次。” 沈家昌和沈恒一脸迷茫，他们都看向沈晴，脸上的表情是，“你说的什么话？” “爸，哥，我跟妈说，咱们搬家吧。” “为什么呀？”沈家昌不解地问？ “因为事太多了。” 沈晴接着说，“爸，你和我妈为什么生气？还不是听人嚼舌根了。 哥回来了，却要搅在耿家的事里。 不是我做人无情，这事跟我们家没关系，我哥就是把知道的事说出来。 可你往后看吧，老耿叔那人没什么，宋晓燕就不好说。 今天咱家知道内情，往后她会像防贼一样，防着咱家。外面只要有关于涛子的流言蜚语，她都会觉得是咱们在外嘀咕他。 爸，宋晓燕这样的人，我们惹不起。 不是她厉害，是她够无耻够无赖，我们怎么也做不到她的份上。” 听了妹妹的话，沈恒发狠说，“她敢。” “哥，她就是敢。 这么多年了，大家都是一个厂的人。她每次在外耍无赖，吃过亏吗？ 你看连厂长家都不惹她，人家都是不想和她纠缠！ 哥，你总不能每次跑回来跟她没完吧？难道你还动手打她不成？” 大家都知道沈晴的话没错，可沈家昌心里舍不得这里。 “闺女，咱们在这儿生活了几十年，都是熟悉的邻里邻居。 你让我们这一搬走，还真得不适应，我们出个门都没人可以说话。” 沈晴知道父母没离开过家乡，外面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们也只是在电视里看到。 “爸，妈，你们是不知道，以后搬家是常事。 没有那个城市会一群人一直住在一起，那都是老黄历了。 大家都在追求更好的生活环境，身边的邻居几年就换一批。 咱们这里要不了多久，就会跟上其他地方的发展。” “你说的都对，可现在还没到那一步，咱们干嘛非要走？” 沈晴听出老爸反对自己想法，她不想勉强他。 也不想让老妈替自己撑腰，这种事还有时间让他们考虑。 幸福的时光总是过去的很快，哥哥归队的日子到了。夜里老妈抹了几次泪，沈晴都知道，她没有去打扰妈妈。 做母亲的权利中，有一项特别待遇，离别时可以哭。想怎么哭都行，没人会笑你丢面子，还会夸你慈母心。 钢铁硬汉的沈恒，站在火车站台前。那双带着老茧的手，笨拙地擦拭老妈的泪水。 “妈，别哭了。我只要能回来，我就回家看你们。” 沈晴跟着一旁掉眼泪，反而把站在身边的耿解放弄得有些尴尬。 这次沈恒回部队，带着老耿一同前往。 那晚他独自一人来沈家，跟沈恒说明自己要去看儿子，同时也跟沈家开口借了钱。 “家昌，佟霞，我今天就是舍脸跟你们开口。逆子惹出这么大的祸事，我恨呀，可我是他爸，这脸也得陪着他丢！” 这会儿耿解放看着沈家人送别，心里一阵难过。 沈恒配着军装那张帅气脸庞，他再想想自家的孽障。 想起了当初，自己也是这样送别儿子。 可现在…… 佟霞抹着眼泪，一边嘱咐儿子。“你爸交代你的话，都记得啊。 有空多往家里打电话，别一回去就跟断了线的风筝，让我们操心把肺的。 要是钱不够用了，给家里说，现在比过去好多了。” 佟霞说这些话时，压低声音，用只有她和儿子听到的音量，嘱咐给他。 千里送别终有一别，火车的鸣笛声，打扰了还依依不舍的母子。 沈恒一个标准军礼，给母亲留下漂亮记忆。 “妈，晴晴，我走了。你们都要好好的，等我回来。” 站台上，佟霞掉着眼泪，慢跑紧跟前行的火车。 随着车速越来越快，儿子的模样消失在眼前，佟霞也已经是泪流满面。 沈晴没有追赶火车，她早就泣不成声，满脑子都是儿时哥哥和自己的情景。 都说有哥真好，她当然是体会到。哥哥沈恒虽然学习不如余晖阳，却是个极疼妹妹的好哥哥。 她揽上母亲佟霞的肩膀，母女对视那瞬间，都忍不住一同掉泪。 “妈，别哭了。我还在，以后都不离开你了。” 佟霞擦拭完泪水，她稳了稳心神，对女儿说。 “妈要赶快赚钱。给你赚，给你哥赚，他回来时让他轻松点。” 沈晴动情的搂着妈妈，“世上只有妈妈好，我和哥有你真好。” 沈家一片和谐，耿家却鸡飞狗跳。 老耿在那晚回家后，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隔天出来时，对妻子宋晓燕宣布了“离婚”通知。 第217章 女人间的闲话 沈晴和妈妈知道这个消息，还是从李桃那边听到的。 母女俩人送走沈恒，刚回到家属院，迎面就遇到了李桃。 “你们也出门了？”李桃热情的打招呼。 “送沈恒，他的假休完了。”佟霞回应她。 “呦，这假就休完了？时间真是不经过，怎么感觉他才回来没几天！” “谁说不是呢！”佟霞说话时，也是满脸无奈。此刻想念儿子的心，肉眼可见。 李桃知道自己的话，勾起了佟霞念子情绪。 “你也别难受，男孩子大了在外锻炼一下，对他也好。 过几年回来了，就是个能顶事的主。 我还真不跟你胡说。要是我家那崽子，以后也能当兵，我绝对不拦着。” 说完这话，她笑着看佟霞反应。眼见对方没了刚才那股子幽怨气，这才放下心来。 “阿姨，你这是出去？” 沈晴接过话，她知道老妈刚才心情不好。 “买点酱油醋，这会儿在家里反正没事做。买了回家，下午就不用去，晚一点出门外面更冷。” 沈晴刚想说，“那你先去买东西吧。” 李桃却在这时，神秘兮兮地朝着佟霞，身体凑了过去。她声音不大，“你知道，老耿要和宋晓燕离婚吗？” 刚才李桃靠近佟霞时，佟霞很不自在，她不喜欢说话时与人凑得近。 她的印象里，那些喜欢背后嘀咕人的，刚才就是她们标准动作。 她不动声色拉开点距离，嘴里说着，“我不知道。” 李桃在沈晴和佟霞脸上，的确看到的是一脸惊讶。 “也是，你们都不在家，当然不知道。 宋晓燕在家嚎得跟杀猪一样！一会儿骂老耿，一会儿骂她那死去的公婆。 你们猜猜，最后让谁去劝她了？” 佟霞和沈晴同时摇头，脸上却带着笑容。 李桃没打算她们两个能说出答案，她自顾自地说。 “前些年，宋晓燕的表妹也嫁到三厂了。她邻居受不了她在家嚎得厉害，跑去三厂把她表妹找来。 后来听她们说，老耿要跟她离婚。说是嫌弃她管不好孩子，都把孩子毁了。 你说奇怪不，这老耿离婚闹得也怪。他家大小子跟你家沈恒都去部队了，剩下的老二学习也不错呀。 前段时间，我家那位还骂我儿子不如他家耿建超。 这会儿老耿闹离婚，说是孩子没管好，是那个没管好？ 宋晓燕在家都闹成那样了，老耿居然不在家。 大伙都猜，老耿不会在外面那个了……” 沈晴和老妈都听懂了，可脸上都没表情。让她们怎么回应？ 说是因为老大？肯定不行。 今天老耿叔跟自家哥哥离开的事。看来宋晓燕再疯，也没跟大伙说出口，还算她疯的有分寸。 佟霞实在没办法只能说，“应该不会，都不清楚人家的事，别想多了。” 李桃一下子急了，她激动地拍了一下佟霞的肩膀。 “要不说你太简单了，啥事都想得特美好。” 她说这话时，眼睛忍不住看了眼沈晴。 李桃的肢体动作，沈晴和妈妈都看懂了。 对方的意思太明显，“余晖阳。” 这是笑当初沈家的一厢情愿，也笑沈家父母想得太少。为人太简单，简称“傻。” 佟霞和女儿都不会生气，只有放不下的人才会对眼下情况生气。 心里没有了，那就是别人的事。 “真得不会，咱们就别跟着猜！” 佟霞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 李桃有些无奈，她也是个急性子人。这会儿想要给佟霞上一节思想教育课，提高她的认知。 “别以为只有有钱男人吸引人，一无所有的男人，照样有人惦记！ 偷腥不分等级，那里都有贱货。” 佟霞一直脸上挂着笑容，她沉默不语。 “桃姨，去买酱油吧。我爸还一个人在家呢。我和我妈出来的时间久了，我有点不放心他。” 沈晴打断了李桃还想继续聊天的心，她是不想和老妈一起受着冷，听闲话。 李桃看出沈家母女不稀罕听这闲话，人有些悻悻得。 脸上也觉得怪挂不住，刚想说什么，佟霞却先开口。 “你这衣服上这儿磨损了，找个时间拿过来，我给你绣朵花。 把它补上，保证看不出来。” 刚才还心里不舒服的李桃，这下开心的笑起来，嘴角都快咧到耳朵边。 “这件衣服，是我少有几件贵的衣服。这儿磨成这样，我都心疼了好些天。 你看我这脑袋，怎么就忘了你这双巧手。 我不管，既然你开口了，那你就负责给我整好。” 佟霞笑着一口答应，“行，没问题。 不过我提前跟你打招呼，我那里要做的衣服不少。 你这件拿过来，我可不保证几天能做完。” “行行行，我知道你生意好，你的手艺没得说。 我不急，只要能做好，我先谢谢了。” 开心的李桃，这会儿也想起沈晴刚才说的话。 “我不啰嗦了，你们回家吧。 今儿外面挺冷的，我也该去买东西了。” 母女俩看着远去的李桃，沈晴忍不住问老妈。 “妈，你活够多了，干嘛非要主动给桃姨修衣服？” 佟霞看着女儿笑着说，“闺女，咱们还在这个家属院住。 上次我拿到店铺的事，没给你爱姨帮忙，已经得罪了她。 这会儿咱们母女，要是再因为不想听闲话，得罪李桃。 你说咱家在这家属院，会是什么名声？” “妈，我们没办法让所有人都喜欢我们。” 沈晴还是不理解老妈的做法。 “人有时活着就是身不由己，你不想做的事，就要做。 她们都不是坏人，只是我们和她们不同。 可我们还住在这里，就必须融入。 你姥爷说过，有时低头不是委屈，是手段。” 沈晴想了想，“妈，我是怕你累。你这么给她免费做，以后她有什么都找你。” “所以我刚才跟她说了，时间不确定。 她既然想把衣服弄好，也不会催我。 这样我既不累，她还记得我的好。” 沈晴只感觉人际关系太复杂，她不由得叹息，“哎。” 突然想起什么，她有些不好意思，片刻后才开口。 “妈，听到宋晓燕难过。我心里还挺高兴的，你说我是不是学坏了？” 佟霞侧头看了眼闺女，她拍了拍闺女挽在自己胳膊上的手。 第218章 可悲的宋晓燕 “我从来都不提倡高风亮节，这鬼话是教育人的。 但凡教育都是先要求自己，可自己也是人！ 你高兴是你看她不顺眼，她难过你才开心。” 沈晴看向老妈，从她的面上看，似乎看不出什么情绪？ “妈，你不高兴吗？” “我，说不上来。按理应该高兴，可我突然觉得她可怜！” “可怜？”沈晴对老妈把这个词用在宋晓燕身上，她有些意外。 佟霞反问女儿，“她不可怜吗？她在别人眼里，一直都像个疯子，泼妇。 每次她和别人大闹时，没人会说耿家人不好，都说耿家娶了个不好的媳妇。 可仔细想想，耿家真得就一点问题都没有？ 他们明知道她胡闹，没人劝也没人管，任她在外面随便撒野。 撒野后的好处，他们耿家没跟着享受吗？ 沈晴明白老妈嘴里的好处，“房子。” 那一年厂里分房时，厂办规定先紧着“双职工，”以工龄多少按顺序分配。 老耿叔家，宋晓燕是嫁过来才进厂做了临时工 。 耿解放一个人的工龄，分配房子要在最后一批。 可没人想到宋晓燕大闹厂办，要挟厂长，当时闹得差点叫来警察。 后来是厂长妻子求情，才提前第二批就给耿家分了房。 这件事当时引起许多老职工不满，大伙去厂长家闹过。厂长一句报警，人都吓得散了。 沈晴想起过去听过的事，这会儿觉得老妈说的话有几分道理。 佟霞接着说，“还有你老耿叔，他问题最大。” 母女俩人说着话，人已经来到自家门前。 门内的沈家昌急忙打开院门，这是他和妻子生气后，第一次主动前来开门。 “说什么呢？这么冷的天，还聊得开心。” 沈家昌笑嘻嘻的主动和妻女套近乎。 “爸，你怎么来开门，我们带钥匙了。” 沈晴上前推起老爸的轮椅，嘴里念叨他。 “我在院子里坐坐，刚好听到你们说话，这不就顺便开门。” 沈家昌这个谎撒的并不高明，佟霞和沈晴都没有戳破他。 外面这几天气温都不高，谁会脑子进水坐在外面吹凉风。 男人的面子就是这么可笑，明明是想和解，却要找着蹩脚理由。 看妻子和女儿没有接自己的话，她们脸上却是挂着笑容，心虚的沈家昌赶快转移话题。 “你们俩聊什么呢，聊得开心？是不是你哥走时说什么了？” 三人已经回到自家客厅，佟霞换下了自己外穿衣服。 “爸，哥没说什么。就说往后有假就回来，让你别总挂念他。” 沈晴在自己房间换衣服，她大着嗓门对老爸说。 “嗨，这小子就会说漂亮话。那次不是我们主动给他电话，他什么时候想起我们了？” 沈家昌说完这话，故意对着站在厨房的妻子，问了句。 “你说是吧，晴晴她妈？” 已经在厨房开始忙碌的佟霞，停下手里切菜动作，菜刀正好卡在芹菜上。 这段日子，她和丈夫的关系，双方都一直憋着劲。 佟霞说不清楚自己对男人是什么想法，可能“失望”更多。 她没接沈家昌的话，低头继续切着手里的芹菜。 沈家昌见妻子并未搭理自己，他有些尴尬。 正好此时沈晴走出卧室，他问闺女。 “你们刚才聊什么呢？” “还能有什么，就是李桃阿姨说老耿叔两口子要离婚。”沈晴把自己听到的事，转述给老爸。 沈家昌没想到问出这个消息，“他那天来家里时，没听他说啊？” 佟霞人在厨房，声音却传了出来。 “他是男人，谁会把自家的事，到处往外说？” 沈家昌觉得妻子说得对，可他不明白对方究竟是为什么呀？ “这大小子刚出事，怎么就想起来离婚了。” 佟霞已经将菜切好，她端着杯热水出来。 走到女儿身边，她将手里的热水递给她。“喝口水，暖暖。” 沈晴被老妈的细腻感动。自己刚才在外面时，身体的确觉得很冷，那会儿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哆嗦。 “谢谢，妈。” 佟霞这才看向男人，“老耿是在逃避责任，他总说家里老大是被他媳妇带坏了。 可他自己也什么都不做，他一个大男人又不瞎。 一个屋檐下俩人天天生活在一起，他看不到媳妇带孩子出了问题？ 只能说明他也不想操心，平时不想管也不想动。 等出了事，他一推三六五，全成了宋晓燕一个人的错。” 沈家昌想不明白，自家女人哪根筋不对了？这会儿还替宋晓燕说上话。 他忍不住反驳妻子，“她是什么人，家属院谁不知道，你让老耿怎么管？” 佟霞看着男人，面无表情却语气无奈。 “老耿是傻子吗？他自己娶媳妇，就算是不称心。 俩人日子也过了，孩子也生了，他总能管一管吧？ 那天你也看到了，他是打不过宋晓燕，还是管不了她？ 他是没心管，他真翻脸了，宋晓燕也会怕。 佟霞说着不由的火气上涌，她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 这次对待宋晓燕，她心里更多是同为女人，她替对方感到悲哀。 “宋晓燕就是个傻子！平日里为人不行，家里真出了事，没人替她说一句话。 老耿家，从他父母还活着时，全家都在利用这个女人。 在外面惹人嫌的事，都是她去做，好处却是大家享受。 人前别人还说，耿家娶了个厉害媳妇，老两口可怜。 可没这个厉害媳妇，他家都不知道过成什么样。” 宋晓燕最大的错，就是为了耿家，把自己的名声都毁了。 沈家昌理解不了妻子对宋晓燕的怜悯之心。 “她成天在院子里招惹是非，这也是耿家的错？” 佟霞反问丈夫，“她凭着无赖得到好处，那是她的武器，她觉得武器让她过得很舒服。” 眼见自家老爸和老妈，快在别人家的事上，又开始吵架。 沈晴忙出来打圆场，“爸，妈，耿家的事和咱们没关系，你们吵来吵去，真没必要。” 女儿的话，让刚有些火气的夫妻俩人，都收敛了气性。 沈家昌意识到自己的脾气又上来，他心里懊悔着。 自己还想和妻子和好，这下又让自己搞砸了！ 第219章 王素娟的小心思 “我不是跟你妈吵架，就是不明白她为什么替宋晓燕说话，怎么就觉得你老耿叔有问题。” 沈家昌固执着，他心里想不明白女人的问题，怎么跟男人扯在一起。 佟霞听自家男人这么说，她感觉真得很无奈！ “你是不是觉得老耿一点问题都没有，对吧？ 宋晓燕这些年招猫逗狗，惹的人嫌狗不待见。 老耿站在一旁看得明白，他为什么不阻止？ 既然他自己也觉得宋晓燕不对，为什么不阻止？ 每次宋晓燕靠无赖，讹人拿回家的东西，他也没给人退回去。 他们耿家但凡有一个人出来制止过她，宋晓燕也不至于把自己名声坏成这样。 耿家为什么不出声？因为有好处，他们不用自己出头，这个傻女人就全都做了。 宋晓燕所有的行为，都得到了耿家人的默许！ 沈晴听了老妈这些话，她突然想起妈妈曾经说过。 “一个被窝里捂不出两种人，一个明坏，一个暗坏。” 看来老妈早就看明白这些，她只是不稀罕说。 “妈，耿家真得会散了吗？”沈晴问。 佟霞摇头，“应该不会。老耿那样的男人，习惯了宋晓燕为他们的家付出。 他会通过离婚吓唬她，但不会真得分开，分开吃亏的是他自己。” 妻子一连串的话，让沈家昌一下子无法消化。不过他听懂了，那俩口子是一类人。 这个家属院里的另一对一类人，余家也有自己的心思。 余添财晚餐后习惯性坐在客厅抽烟，他现在没什么心事了。 儿子余晖阳前几天在海城完婚，他觉得压在自己头上的责任，也算放下了。 王素娟收拾好厨房，她人有些闷闷不乐。 “儿子结婚咱们都没过去！” 余添财撩起眼皮看了眼她，语气中充满不耐烦。 “你还想去？去了你打算给多少红包？” 刚想回答“就是想去”的王素娟，话没出口全堵在喉咙处。 她还是不甘心，没管住嘴，“再怎么说，我们是父母。就这么一个儿子，他结婚了我们都不在，像什么话？ 往后谁见了我，问起儿子结婚的事，我都不知怎么跟人家说。” 王素娟心里是有情绪，那天儿子打来电话。 询问他们两夫妻，自己结婚的事。 她当时高兴地说，“你说了算，你说怎么样都行。”儿子说，“爸，妈，我想了想，也跟馨儿家里说了。我们的婚事不易铺张，就举行个家宴。 请我们要好的几个同事，还有馨儿家的至亲，其他人就算了。 她爸很支持我这么想，还说结婚后，他们家掏钱让我们去东南亚新婚旅行。” 余添财本来还想坚持说，自己要去参加婚礼。听到儿子的话，他卡壳了。 这会儿心里快速分析利弊，说出的话却是。 “晖阳啊，既然你们不打算大办，我和你妈就不过去了。 你们订婚时她妈和小姨，我们也见过了。至于馨儿她爸，大家以后有的是机会见。” 妻子王素娟当时在身边听到他这么说，急的在一旁直跺脚。 余添财选择无视她，跟儿子继续聊天。 余晖阳听到老爸的话，他心里也松了口气。 今天这通电话，他婉转表达自己想法，其实心里就是想父母别来。 自上次陈馨儿去平城后，一直对自家父母诸多抱怨。 原因无他，陈家嫌弃父母给的见面礼太少了。 他已经被烦得不行，这次刚好对方家里也有意低调。 事情似乎很帮他，原本一直想给女儿大办婚姻的岳母。 却被自己男人通知低调办事，后来余晖阳得知，是上来要查医院廉政。 身为院长的岳父，不想这会儿触霉头。 陈馨儿和岳母当时就不乐意，可架不住院长的威压。再不高兴，俩人也只好作罢。 余晖阳当然乐在其中，自己家里现在什么经济状况，他能不知道？ 之前一直惴惴不安，生怕岳家再提出他们做不到的要求。这下好了，大家都省钱。 岳父于心不忍，对他俩承诺，新婚旅行他全包。 余晖阳只只希望父母别来，他不想再给家里负担。 不来，最省钱。 王素娟哪里能明白自家儿子和男人的心思，她就是替儿子感到委屈，也替自己觉得憋屈。 “盼星星盼月亮，盼来儿子终于要结婚。我们这正经父母，却躲在家里不能去。” 余添财本来对她就没什么耐心，这会儿听她说个没完，心里更烦躁。 “你一直吵着去，那你去，我是不去。” 王素娟对男人的话，简直无语了。 “我们又没有离婚，我一个人去算什么？ 我一个人去不是得罪人，亲家还以为你不满意，闹情绪不参加呢！” 余添财看着她，“你要是身上带着钱，就是一个人去，谁也不会得罪。 可你要是不带钱，你去，谁都得罪了。 儿子说了，人家家里出资让他们去东南亚结婚旅行。你去了准备给儿媳多少钱，让她放开了玩？” 人家可是有钱人家的孩子，钱少了不行。” 男人的话，王素娟也懂，就是心里别着劲。 她张开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行了，你就别闹了。儿子今天这通电话，就不是邀请我们，他也希望我们别去。” 余添财是知子莫如父，儿子和老子太像了，彼此都能深切明白对方心思。 “不会吧，儿子怎么会不想我们去？”王素娟不信。 “咱家晖阳可不是那种不孝顺孩子，他能这么说，肯定是遇到难题了。 难题是什么，【钱。】 孩子不想给我们添麻烦，只能让我们别去了。” 男人话都说到这儿，王素娟还能再说什么，她半晌没出声。 片刻后，她突然开口。 “晖阳他爸，我想了，我们也做生意吧？” “做生意，你想做什么生意？在哪儿做？”余添财问妻子。 王素娟鼓起勇气，她说。 “干脆我再找一次佟霞，让她帮忙在新惠市场给咱们也找个摊位？” 余添财真是对自家女人够了，“你借的钱还没还，又去找人家？ 别忘了，人家晴晴已经回来很久了，你去看过一次吗？” 王素娟知道男人会反对，她不爽。 “每次我只要提到佟霞，你就不高兴，当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 不就是觉得人家现在能赚钱了，你脸上挂不住。 第220章 往事(一) 她要是想咱们早点还钱，就再帮我一次，我不是可以早点还账了？ 我可听说了，新惠市场现在改成【平城商贸。】 她的摊位可是最好的位置，她不认识人怎么拿到的？” 余添财沉默，妻子虽然不靠谱，可这次的话却让他无力反驳。 自家的情况，从儿子回来订婚后，就此打了饥荒。 就靠他们夫妻那点钱，攒到猴年马月，才能把饥荒填了。 儿子已经结婚，恐怕以后他们债没还完，别的事就来了！ 余添财心里虽然不乐意，可家里的实际情况实在不乐观。 他已经很久不去和老伙计们一起聚聚，就是为了躲避男人间请客吃饭。 外面盛传他，人清高了，儿子找了好儿媳他瞧不上老哥们。 他心里苦呀，不出门不就是缺钱，没别的原因。 “那你想做什么？人家佟霞会裁衣服，你什么都不会。你能做什么？”他问妻子。 听男人这么一说，王素娟知道他默认了。 “先别管会什么，只要她能帮我找个位置，我再考虑其他的事。” 余添财忍不住问，“那本钱呢？你别想说还找佟霞借？” “那怎么行，我脸皮再厚，也没脸让她既找摊位，再借钱。 我想了，只要她能帮我们，我就找我娘家亲戚们想办法。” 既然妻子都已经计划好，他也没理由再反对，俩夫妻这样也算是说定了。 沈晴最近肚子越发显怀，她知道自己身体状况快要瞒不住了！ 夜里她时常焦虑，焦虑自己有孩子后，外面传来的风言风语？ 焦虑父母因为自己，被人嘀咕。 人就是这样，事情还没到时，都表现的无比坦然。 可事情来临时，恐惧、担忧、懊悔一样不少。 每当这个时候，她的脑海里都会浮现那个身影。 “他”还好吗？如果他知道…… 洛杉矶一处公墓，肖程在这里已经待了会儿。 今天他没了以往沉重心情，这次来反而觉得自己轻松许多。 他心里默默地对她说，“小雅”以后我就不来了，你保重。” 这简单的两句话，从肖程嘴里说出，却用了许多勇气。 昨晚他睡梦中再次出现那个夜晚，和她相遇时，自己以为她像天使。 那是他和朋友们一起酒吧狂欢后，他带着一身酒气刚走出酒吧门口，就看到一对纠缠不休的男女。 女孩极力摆脱男人的纠缠，走路东歪西扭。 肖程自从来美留学，在酒吧这样的情景，他见得多了。 习惯性闪身离开，却不想女孩扯着他的衣服，嘴里说出的话，却是向对他求救。 “先生，请帮帮我。” 他永远记得那双灵动的大眼睛，还有那微醺后泛着红的脸颊。 肖程不想管闲事，他拉开女人扯着自己衣角的手，准备取车离开。 女孩明显被男人强行拖着，她使劲伸头看向肖程。 “帮帮我，我是华国人。” 她突然用华语说了这句话，肖程停下了脚步。 他转身走上前，询问起男人，“你们是朋友。” 男人操着流利英文，“少管闲事，滚蛋。” 肖程像拎小鸡，将女人一把扯回自己的怀里，他警告男人，不离开自己就要报警。 男人看了片刻，显然不想找麻烦，骂骂咧咧的离去。 他和王丽雅的相遇在这个晚上，美式相遇注定是激情。 女孩温柔似水，床席间却是热情如火。肖程这颗寂寞已久的心，从此有了归属。 日日夜夜的相处中，肖程身心都是这个女孩。 女孩总是笑着说，“以后不能负了我，否则我做鬼都不放过你。” “好，我们结婚，这辈子绑在一起。”肖程的话让她很开心。 程美茹接到儿子要结婚的消息时，的确吓了一跳。 “你才大一，结婚，你了解她吗？” 肖程坚定认为，他们就是天选之人，注定一生一世。 他不顾父母反对，和王丽雅同居在一起。 王丽雅的一举一动，都牵着他的心。 当他看到她不开心时，“你怎么了，看着不开心？” “没，没事。”王丽雅吞吞吐吐。 “有事，你别想骗我。”肖程很肯定。 王丽雅咬着嘴唇，她抬头看了眼肖程，看似为难。 “家里老人病了，需要很多钱。” 肖程听后，稍有犹豫，他不久前才给王丽雅一笔钱。这会儿自己账户里的钱并不多，他想了想。 “没关系，我给家里打电话。” 当程美茹再次接到儿子电话，他开口就是要钱，这让她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了。 肖程第一次在美国看到老妈，他很意外。 自己的妈不是个爱出国旅行的人，这次出来是为了自己，看来有她非要来得理由。 “妈，”肖程一脸不高兴。 “你不用给我脸色看，我有东西给你看。 阿程，那个女孩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她一点都不简单。”程美茹一脸担忧，她苦苦的劝着儿子。 “妈，你别总是那么看人。她不就是家里困难点，又不犯罪。” 肖程对老妈的话，很反感。 他心里的女孩就是个为了生活，努力上进的人。只是她的努力却赚不到钱！ 程美茹不想再劝，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叠照片。 “给你看看，你再说她简单？这就是你嘴里的单纯的女孩？ 你不过是她刻意寻找的傻子！你说你救了她，我告诉你。 那天你不救她，也会有其他男人救她，她已经相同的把戏做了很多次。 她需要的就是给她钱的男人，任谁都可以。” 老妈程美茹越说越激动，她为儿子对这样女人，痴情感到愤怒。 肖程无法接受眼前的照片，每一张都像尖刀戳着他的心。 照片里的女孩，笑得肆意妄为。她和每个男人拥抱在一起，都有着不同角度亲密行为。 最让肖程无法接受的是，照片中还有个孩子。 他指着照片里的孩子，问老妈，“这是谁？” 程美茹看着眼前的儿子，她满眼悲伤，这会儿她心疼自己的儿子。 “我的傻儿子，你让她骗了，她早在国内就跟人生了孩子。 这是个不安分的女人，偷渡来美国，就是为了赚钱。 我都打听过了，你的钱她都寄回家，给家里建房子买地，还有养活这孩子。 她的父母很健康，没有人生病。 儿子，你再替她养孩子，养男人。” 老妈激动时，指着另几张照片，“你再看看这些，她在美国就跟这些男人不干净。 你只是其中之一，你却最真心！” 肖程记得很清楚，自己拿着老妈用来骂醒他的照片，把车开的飞起，当他愤怒的回到他们的小窝。 第221章 往事(二) 还是那张看似纯真的脸，还是那个满嘴说着爱他，心里只有他的女人。 这些照片甩在她面前时，王丽雅脸上有了一丝慌张。 “阿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也是没办法！” 王丽雅哭得梨花带雨，可这一刻在肖程眼里，那不再是属于漂亮女人哭泣时的媚态。 更像是高明的戏子，在逢场作戏。 哭得还是那么漂亮，却不再迷惑他的心。 “不是那样，又是怎么样？”肖程语气冰冷。 “我是没办法，我要生活，钱都要我自己赚。” 这些听似无奈的理由，这会儿在肖程心里。 只会是烈火中的助燃剂，让他心中的这把火烧的更旺。 “你闭嘴，什么叫你没办法？ 你没办法所以才骗我？你没办法生了孩子，还敢跟我说你就我一个男人？ 我在你眼里有多蠢，让你这么毫无顾忌的骗我？ 自从我们在一起后，你的所有费用都是我在支出。可你现在还再跟我说没办法？ 没办法就偷跑出去跟别人睡？没办法才去拿别人的钱？ 你这个女人究竟有多贪心？多少钱才能满足你？” 肖程无法形容自己内心，愤怒和羞耻，他是多么希望她能否认。 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假的。让他可以说服自己，原谅她。 可惜她的话那么无力，没有给他一点机会来骗自己。他恨这个女人，恨她破坏他的梦。 大一的男孩，对待爱情是认真的。他以为他们彼此相爱，以后也会永远在一起。 可是，可是眼前的女孩让他迷茫，究竟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女孩被他的话激怒，她咆哮着。 “你那点钱怎么够？我除了自己用钱，还要给家里寄钱。我家有欠债的！ 我拿什么给他们钱？我来美国就是为了赚钱养家。 你给不了我，我当然要找别人了。” 王丽雅对自己的想法没觉得丢脸，反而觉得肖程是富家公子不懂底层女孩的困境。 她的话让肖程懵圈，他的认知中无论是从国内，还是美国。 都是第一次，赤裸裸听到一个女孩说出这种话。 他的世界中过去从未出现这样的人，此刻更像是梦境，让他混沌。 惊讶归惊讶，他愤怒过后，人也冷静下来。 “你走吧，带着你的东西走吧。” 他说完这话，转身离去。 看着即将离去的肖程，刚才还歇斯底里的王丽雅慌了神。 她冲了过来，一把从背后紧紧抱着他的腰。 “别走，求你别赶我走，我错了。” 王丽雅苦苦求着，她的眼泪和着鼻涕。 肖程没有转身，他只是用力的掰开她的手，大步朝前毫不犹豫。 王丽雅哪肯轻易放弃，她上前扯着对方衣服，努力攀扯他的脖子。 她的唇扫到肖程脸颊，突然被他一把扯开。 女人不甘心，她希望靠着自己撒娇，能留下男人。 可此时肖程只剩下怒气，“走开，别让我烦你 。” 这句话他咆哮而出，脸色通红，这不是激动是愤怒。 “你明明很爱我，生个孩子怎么了，我也可以给你生孩子。 这里是美国，美国。你难道还要求每个女人都是处吗？ 别搞笑了行吗？我们明明很合适。你干嘛听你妈的话，你是成年人。” 王丽雅不依不饶，她想不通自己明明很有把握，能够拿捏这个男人，可他变得也太快。 肖程平静下来，他淡淡地说，“我喜欢你时，以为你单纯，可是…… 送你一句话，【太有心计的女人，不可爱。】” 肖程匆匆离开，没能看到身后那张扭曲的脸。 梦里那些片段记忆，一下子把他拉到那个夜晚。 “喂，是肖先生吗？”肖程听出对方是华裔口音。 “你是？” “你快来吧，丽雅要跳楼，我们拦不住。” 电话里女声急急地催促，她的声音中能听出她在颤抖。 肖程犹豫片刻，收起电话，准备开车出门。 “阿程，别去，她不会死。” 老妈的话没能拦住肖程的脚步。 破旧的房间里，一群男男女女，笑嘻嘻地与肖程打招呼。 “嗨，公子哥。” 肖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传来阵阵痛感。 他伸手到面前，手上的红色，告诉他自己受伤了。 就在前不久，他按照电话里女孩给的地址。 来到这里时，刚下车的他，就被人从后面打了一下。 “你们想干什么？”肖程无力反抗，他现在全身乏力。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不过你别想跑，这里都是我们的人，你敢跑一下，就得死。” 男人为了让他相信自己的话，晃了晃手里的【枪。】 不久后，破旧的门打开，走进一个熟悉的身影。 王丽雅看到肖程时，脸上并没有其他表情，她像是看自己的战利品。 “你来了？我还以为你不会来！”王丽雅有些小得意。 肖程默不出声，他看着眼前的女人，想起俩人的往事，此刻他还是感觉自己看不懂她！ “明明放不下我，非要做个妈宝。你妈让你死，你死不死？” 王丽雅这话说得恶毒，显然让一旁的几个男人不耐烦。 “你他妈的叙旧情，一边去。 我们要钱，你给钱我办事。人帮你绑来了，你少他妈废话。” 王丽雅这才想起，她回头妩媚一笑。 “急什么呀，我敢用你们，当然要给钱，不然我不想活了。” 肖程听到这里时，他闭了闭眼，抬头透过窗外。 他看到这个夜，月亮很圆，也很亮。 满天的星空像散落的钻石，闪闪发光。 这样美的月色下，却是一群丑恶的人。 尤其是那抹绚丽红裙，身着红裙的女人，不再是以往清丽佳人。 此刻的她，是张开血盆的魔鬼。 “钱，钱，钱，拿钱来，谁他妈的跟你有功夫磨叽。” 身材最为壮硕的男人，满嘴脏话。 王丽雅瞟了眼她，没敢顶嘴。她撒着娇。 “灿哥，我现在给他妈打电话，让她拿钱赎人。” “小雅姐，还有我，可是我帮你打的电话。” 一个年轻女孩，急着跟王丽雅摆功劳。 王丽雅咧嘴笑了笑，并没有多说话。 被叫灿哥的男人，语气有些不信。 “你要她就给？” “当然了，他可是家里的宝贝。”王丽雅很肯定。 “你先把我的钱给我，你的事我不管。” 这时一直沉默的肖程，突然开口。 他看出来对方并不是职业绑匪，不知道王丽雅从哪里找来的！ “兄弟，你们就是求财，我们无冤无仇，想要多少钱？” 灿哥没想到肖程很上道，“你小子上道啊，拿2万美金，我们就放你走。” 第222章 往事(三) 2万美金对于绑匪，那还叫“钱？” 肖程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他爽快答应，“没问题。” 叫灿哥的男人，听到他的话，人一下子来了精神，但还不忘再确认一遍。 “真得，你不会耍花招？” 肖程摇头，“你们都把我打伤了，还怕什么？” 听他这么说，灿哥放心了。 他说，“兄弟，你也别怪我。我们就是找点零花钱，也没对你下死手。” 他转头交代身边人几句，那人听后快步跑了出去。 一旁的王丽雅听到他的话，人就急了。 “灿哥，什么叫你拿钱就走人，我的事还没解决。” 灿哥像看白痴，“你有病吧，你以为我帮你把人带来，是帮你处理你的烂事。 我拿了钱，别的跟我没关系。” 肖程试探着，“兄弟，钱要怎么交给你？” 灿哥身边有个男人急了，“唐人街。” 他的话一出，肖程心里有数，这些人都在唐人街混。 说话的男人，被灿哥狠狠地给了一下，嘴里骂着。 “叫你他妈的多话。” 他急着找补，“不去哪儿，把钱送到这儿，我们在这儿等着。” 王丽雅急了，“2万美金够什么？我的钱呢？” 灿哥一脸抱歉，“把你给忘了，你的钱你自己要。对了，你欠我们的钱，我们可要收。” “我劝你们别在这儿收钱！”肖程突然插了一句。 “什么意思？”灿哥问？ “这电话一打过去，来得就不会是我妈一个人，你们到时很麻烦。” 肖程的话引起男人警觉，他威胁肖程，“少耍滑头，逼急了我弄死你。” 肖程笑了，“你不能让我死，我死了你会很麻烦。 绑我之前你们该打听一下？” 灿哥这时听出不对劲，“你究竟什么来路？” 男人转头怒骂王丽雅，“你他妈招惹的是什么人？别害老子。” 王丽雅也开始紧张，她只知道肖程在家受宠，不清楚他的背景。 “我不知道，他家里是做生意的，他是家中老二。” 王丽雅诺诺地说着，“他吓唬你们的，别信他。” 灿哥转头看向肖程，一脸怒气，“兄弟，你可想好了，还敢威胁我们？” 肖程捂着自己的脑袋，他笑得无奈。 “大使馆会介入，不信你等着吧。” 听到“大使馆”这三个字，灿哥急了。 在美国能让华国大使馆介入，眼前的男人，身份就不是一般人。 他后悔蹚浑水，自己就是收收债，这次顺便帮了这个小忙。 以为能拿点小钱花，没想到惹到了麻烦。 “你他妈的……”他刚想骂王丽雅，话被肖程堵住。 “钱我照样给你，交个朋友，咱们了了。” 刚才跑出去的男人回来，手里拎着包东西，灿哥将东西丢给肖程。 “你自己擦一擦，我们没使劲，应该不严重。” 肖程看到是一包紧急包扎用的医用品，他拿起东西晃了晃，“谢谢了。” 灿哥对身边的人说，“走。” 回头对肖程说了句，“兄弟，得罪了。咱们不打不相识。以后有事，唐人街找我，阿灿。” 几个人大摇大摆的走了，留下一脸懵逼，还没缓过神的王丽雅。 肖程对几个男人说，“兄弟，钱会给你们拿过去，不会让你们白走一趟。” 男人并没有停下脚步，伸手摆了摆，算是对肖程的回应。 肖程并不想赖账，他是生意人，血脉中商人的算计，他也有。 不是他人傻钱多，这种小钱花出去。他既保了平安，又交了人脉。 他心里自有一套，“舍得，舍得。”江湖人，江湖事，江湖办。 即便在这个自由女神地，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懂规矩走得远。 破烂的旧仓库里只剩下王丽雅和肖程。事情反转太快，快得偏离了她的算计。 肖程看着眼前的女人，他语气沉重。 “你都疯到找人绑架我？” 王丽雅这会儿没了刚才的气焰，她哭着说。 “是你不要我，不然我也不会找这群烂人。 再说我也不是真得想绑架你，否则也不会找他们。 你也看出来了，他们就不是绑匪。” “我是该笑你蠢，还是该笑你单纯？” 王丽雅笑着哭了，“明明我们好好的，你妈一来你就变了。 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呀。” 肖程站起身，他对王丽雅说。 “小雅，今天的事我不计较了，以后我们就不要联系，别再干蠢事。” 肖程捂着头准备离开，王丽雅这次没有冲上前去抱着他。 她反而跑出旧仓库，对着外面的大道奔去。 她一路跑，一路对后面的肖程喊道。 “你都不要我了，我活着没意思。你就看着他们逼死我吧！” 肖程意识到她要继续犯傻，脑袋昏沉，却还是追了出去。 眼见前面的女人跑向马路中，她站在那里对着即将跑来的肖程吼着。 “你别过来，你再往前来，我就撞车。” 她的身边，疾驰而过的车，巧妙避开她。 肖程对着她喊道，“你别疯了，到底怎么了？” 王丽雅哭着说，“你们一个个都要看着我被逼死，都不管我。” 肖程一手捂着脑袋，一手朝她招手，“你回来，有话我们好好说。你别站在那里，危险。” 肖程的话音刚落，一辆疾驰而来货车冲了过来，速度快到俩人都没反应到。 “嘭”一切发生的措手不及。 回忆到此时的肖程，仿佛自己再次经历了那个晚上。 红色的鲜血，沾满了他的双手。 坐在医院里的他，傻傻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老妈安慰他，“儿子不是你的错，她也没想真得死，只是运气不好！ 后来肖程得知她欠了高利贷，不想和自己分开，是没人替她还债。 他心里很自责，自责自己没有留意到，她极端性格。 自责自己该好好与她谈谈，可是这一切随着那声响，都结束了。 肖程在往后的几年里，一直都不愿提起她，更不愿想起那个晚上。 直到他同样在雨夜，同样救了那个傻女孩，他的心才慢慢的醒来。 往事再不堪也必须过去了！ 得知儿子又前往墓地的程美茹，坐在哪里连续喝下了几杯咖啡。 她对已经来到美国的李姐说，“巧云，我希望他彻底忘了她。以后不要再去了！” 李姐看着焦虑的程美茹，她一脸为难。 “美茹，咖啡不能再喝了！ “她”死都死了，别跟“她”计较了，阿程是个重情义的人。 第223章 吴晓香的心思 想去看，就让他去吧。别着他的心，只会让他反感。” 程美茹没接这话，她问李姐。 “海城都安排好了？” “嗯，家里让阿珊她们看着。我那小老乡来了，我让她去阿程那边看着房子。 阿珊会两天过去一次，她毕竟才来，还不熟悉。 这个人你放心，是个勤快人，不会偷懒。” 程美茹点点头，“你安排好就行，我现在也没精力管这些。” 李姐见程美茹对自己的安排没有意见，她人稍微顿了一下，这才接着说。 “有件事要跟你说，我来的前两天，吴晓香打电话给我了。 李姐说完，眼睛瞟向程美茹，观察她的反应。 程美茹低头看着手里的杯子，眼皮都没抬起。 她语气淡淡的，“说吧，话都说到这儿了，你还留着干嘛。” “倒也不是留着，我不是怕你生气吗！”李姐人倒是实诚，实话实说。 程美茹瘪嘴一笑，“呦，你什么时候怕起我了？我怎么听着像笑话！我被你怼得次数还少吗？” 李姐倒不在意她的阴阳怪气，“你看吧，我这是赶着让你恶心。行，你高兴就行。” 俩人这些年就是这么过来的，谁也不上心对方的话。就算是再难听，也是一下子就过了。 “说说吧，她怎么想起来找你叙旧了？” 程美茹这会儿语气也正常了。 李姐叹口气，“哎，我和她可没那么好，这你也知道的。 她无非是才想起我，让我帮忙在你这儿说说话。” 程美茹撩起眼皮问了句，“你答应了？” 李姐摇头，“我没，发生这么多事。她还打电话给我，我都觉得她脸皮够厚了！” “那你怎么跟她说的？”程美茹问？ “我说，人都已经安排好了，暂时不需要人。 她让我带话给阿程，说她当年把阿程当自己孩子养，这次也是被曹慧茹骗了！ 让阿程不能把这个错记在她头上，她也冤枉。 现在自己的钱也被曹慧茹拿走了，她是走投无路。” “她这是打电话来诉苦了，还做梦呢，还以为我儿子该一辈子记得她的恩？”程美茹轻蔑地说。 李姐是程美茹唯一可以交心的人，在她面前，程美茹从来不会掩饰自己的想法。 “她说什么，我不在乎。可她一直闹着让我给阿程带话，这事我要问问你。 我估计以后她还会找阿程，你说我该不该跟阿程说？” 李姐说了自己的顾虑。 “说吧，肖程是成年人，让他自己决定。” 李姐见程美茹心情还不赖，俩人今天聊天，也聊到这份上。 她干脆说，“美茹啊，有句话我不知道当不当讲。” 程美茹眼睛示意她说。 “你现在身体不好，还是多照顾自己。阿程有自己的人生，他的婚事上，再别管了。” 程美茹沉默，她并没有马上回应李姐的话。 但李姐就是知道，她听进去了。 俩人已经很默契，不用多言，彼此相通。 吴婶自从给李姐打过电话后，就一直苦苦等待肖程回电。 这一等几天过去，她心里急的不行。 她怕李姐故意不帮忙，决定亲自前往天鹅湾看看，说不定还能碰巧遇上肖程。 因着过去她在这里做事多年，大门处的保安们，她都很是熟悉。 果然如她所料。没费什么功夫，她一路没有遇到任何阻拦，轻易进了大门。 自己住了几年的别墅就在眼前，她眼圈一红，心里早就把这里当做“家。”可现在自己却入不了门！ 正在她犹豫时，别墅大门打开，走出个陌生女人。 吴婶习惯性问，“你是谁，怎么在这里？” 陈柔，来这里几天了，她想出去买些清洁用品，逐一的将别墅的各个角落打扫一遍。 她不知道这里以前，打扫都是叫保洁公司。 干惯了活，她觉得这就该是她做得事。 刚出门，被人猛不丁说话，她吓了一跳。 “哎呀，”陈柔捂着胸口，看着眼前这个陌生女人。 “我问你话呢，你是谁，怎么在这里？”吴婶语气不耐烦，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 陈柔，名字虽是“柔， ”却不是个软面性格。 “你跟谁说话呢？我在不在这里，和你有什么关系？” 她也不客气的怼了回去。 吴婶眼见这女人还敢跟自己顶嘴，她叫嚣着。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敢跟我这么说话。” 陈柔明显一愣，她初来乍到，还真不知道这里的事。 她心里有些犹豫，该不会是这家主人的亲戚？ 吴婶这会儿很精明，她明显感觉到对面女人的犹豫。她抓住机会，命令对方。“把门打开。” 陈柔下意识准备开门，转念一想，她转过身说。 “你是谁？我为什么要给你开门？” 吴婶没想到对方会这么问自己，她骄傲抬起头。 “我是这里的半个主人。” 陈柔这次没有怯场，她也平静地回道。 “我来这里时，没人跟我说还有半个主人。 我只知道这里的主人姓【肖。】请问你姓肖吗？” 这话问得吴婶真得说不出话，她只好硬着头皮说。 “好，好得很。那你又是谁？” “我是这里的保姆。”陈柔很大方的说明自己身份。 吴婶一惊，她没想到这里这么快就来了新人。 以她对肖程的了解，他不会很快找来人，这一定是“程美茹。” “既然你是这里的保姆，那就开门，我要进去歇歇。” 吴婶说得自然，且理所应当。 陈柔没动，她说，“我不知道你是谁，所以我不能让你进去。 之前也没人告诉我，这屋子还会有其他人来。” 陈柔说完话，绕过吴婶，人就离开。 看着逐渐远去的女人，吴婶气急了，她大声问着。 “你是谁找来的？” 陈柔回头看向她，“你有事就给李巧云电话，其他事我不知道。” 吴婶自以为明白。为什么自己等了这么几天，一直没有消息，原来是李巧云搞鬼。 她气急败坏的拨出电话，等待她的却是一阵忙音。 不甘心的她，又拨打给司机老吴。 电话刚接通，她急急地问，“老吴，阿程在公司吗？” 这是她第一次为了私事，打给老吴，她有些紧张。 不是怕老吴，是怕阿程知道了，会给她脸色看。 可想到自己的位置被人顶替，她也顾不了许多。 自始至终她都觉得只要自己说些软话，肖程就会心疼她，毕竟他是自己一手带的！ 第224章 跑路了 老吴被她这么一问，人先是愣了，随后就说。 “香姐，肖总不在国内。” 吴婶初听老吴的话，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她像是想起什么，记得前段日子她隐约知道，肖程和程美茹要出国。 那时自己满脑子都是曹慧茹的计划，把这些都忽略了！ 她心里忍不住骂曹慧茹，都是她坏了自己的生活。 “什么时候走得？” 肖程离开的事，在公司不是秘密，老吴也不用刻意隐瞒。 “都走了段日子了，你不知道吗？” 吴婶被问得尴尬，她佯装不在意，“知道他们要去，我这不是最近挺忙，没顾上问一问。” 老吴心存疑惑，明明她已经离开天鹅湾，可今天听她这口气？难道是老板原谅她了？ 老吴是个男人不好意思多话，他只得安静听吴婶说什么。 “老吴，天鹅湾那个女的，什么时候走啊？” 吴婶故意这么问，她想知道这是临时找来得，还是长期做事。 这事老吴真不知道，他这人老实。 老板让做什么，他做什么，老板没说的事，他不会乱打听。 “我不知道，我从肖总离开后，就没过去。” 知道自己从老吴这里打听不出什么，吴婶只好随便聊了两句，就匆匆挂了电话。 她又试图拨打了两次李巧云电话，还是无法拨通，这让她忍不住骂，“让你不得好死。” 想到今天自己这样，都是因为外甥女害的，她又想骂她。 曹慧茹的日子也不好过，自上次让肖宇峰顺利放弃投标案，她也拿到了董老板给的报酬。 本以为她和杜阮只要去了东南亚，他们就此过着自在生活。 哪想到钱还没到手几天，董老板哪里就出了问题。 投标案出事了，管理开发的经开区主任因受贿被依法查办，董老板也因这事牵扯其中。 曹慧茹接到mike电话，对方上来就是一通问候她祖宗。 “你他妈的敢在我眼皮下面玩，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曹慧茹被mike骂不是第一次，可这次不是开玩笑。 她知道事情大了，就算以往mike嘴里骂骂咧咧。 只要她按照他的吩咐做，也不会有大麻烦。 可这次牵扯了董老板，这可是动了mike的蛋糕，他是会真得翻脸。 “mike，我真得没有。你刚说的事，我是一点也不知道。” mike的语气阴森，“不知道，你不是说，是你说服了肖宇峰。我想知道，你拿什么说服他的？ 该不会是你两边拿钱，帮他做事？” 这话把曹慧茹还想解释的话彻底堵住，她一下子张开却无法辩解了。 谁让她当初立功心切，回来时大肆夸大了自己能耐。 这会儿她有嘴也说不清，她只得一个劲地说。 “mike，我真的不知道。那天他很爽快就答应我了，我以为他怕我……” “咯咯咯，”mike这笑声让曹慧茹毛骨悚然。 “怕你？你他妈的是发癔症了。 你还以为自己是老几，跟他耍心眼？ 你老实说，是不是他让你配合演这出戏？” 曹慧茹忙不迭解释，“真得没有，我也不知道。” 你不是跟个小白脸混在一起，怎么，缺男人啊？” 曹慧茹脑中警铃大作，她知道对方这会儿有弄死自己的心。 “mike，我一直很听你的话。你叫我，我从来都没有失约过。 这次的事，我真得不知道，你帮我跟董老板解释解释。” 曹慧茹知道自己的话，没有任何说服力，可她这会儿也想不出更好的说辞。 “行吧，你说我就信，过几天还有些事要你办，你等电话吧。” 她不敢相信mike会轻易放过自己，人一下子都有些恍惚，可不忘马上答应。 “好，我等你电话。” 放下电话的曹慧茹瞬间清醒，她知道再来的那通电话，搞不好就是自己的“夺命扣。” 有些事不敢推敲，自那次她拿了海关夫人的钱，mike就跟她记上了账。 这会儿董老板这里又出事，她真想骂一句，“真他妈倒霉！” 回头想想那天肖宇峰的表现，她这会儿才觉得自己大意了。 大约是脑子里只想着拿钱，被对方摆了一道。 “老狐狸，我咒你却全家死绝。” 这会儿的曹慧茹，只能用咒骂来缓解自己心理压力。她心里知道，太容易得到的钱，都是坑。 曹慧茹心里明白，mike不会放过自己，而那些人也不会放过自己！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她立刻给杜阮打去电话。 俩人根据mike的话，分析了事态发展，一致决定快些离开。 杜阮在这事之前，就已经将自己妹妹送进了医院。 “小妹，哥要出国工作。晚些时候才能回来，你在医院好好配合治疗。” 杜冉问哥哥，“要很久吗？” “不会，哥尽量快些回来。” 杜阮安排好妹妹，他将妹妹托付给自己的同学，那个从小就暗恋他的女孩。 只因对方的父亲是公安，他这个常走夜路的人，也怕给妹妹带来无妄之灾。 美男计和美人计一样，有精虫上脑的男人，就有恋爱无脑的女人。 只因那颗爱慕之心，杜阮这个同学。她会无条件的照顾杜冉，这让他可以安心离开。 想到这里，他对这个女孩心有愧疚。 杜阮心里暗想，如果这次顺利，他回来就和她在一起。 榴莲盛产的国家，有着不一样的风土人情。 这里的夜晚，有霓虹闪耀的热情，也有香水里万种风情。 曹慧茹懒洋洋的躺在酒店大床上，旁边的床头柜处放着一盒剥好的榴莲。 杜阮皱起眉头，他是个私下爱干净的男人，看不惯这样没规矩。 “你就不能起来，坐到沙发上吃？” 曹慧茹一副大咧咧的样，“这样躺着吃舒服。” 她一点都没觉察出男人的不耐烦，这会儿她完全沉寂在逃脱后的喜悦中。 “阿阮，我们明天去哪儿玩？” 盯着电视的曹慧茹，随口问出。 杜阮正在整理自己的衣服，他并未回答曹慧茹。 他在等消息，这会儿收拾东西，也是为自己收拾行李。 曹慧茹没有觉察，她还是一边吃榴莲，一边看电视。 杜阮在看到手机信息后，他转身对曹慧茹说。 “小茹，我下楼透透气。这榴莲味太大，熏得我受不了。” 曹慧茹一脸不解，“你说你傻不傻，这多好吃呀，你知道海城多少人花高价买它吃。 咱们来到这儿，怎么也要好好吃个够。你还嫌味大，真没口福！” 第225章 买卖 “那你吃吧。”杜阮留下这句话，人径直走出了酒店房间。 他乘电梯来到酒店楼下，那里早有辆车在等他。 杜阮上了车，他一句话没说。前排司机瞄了一眼，确定他已经上车，手里方向盘一打车子驶离。 俩人一路上都沉默不语，车子很快来到郊外一处隐秘地，这里华美的别墅洋房显得格外显眼。 杜阮在车停好后下了车，他这才对司机说了句，“谢谢邦哥。” 司机邦哥冲着他，也给了个淡淡的笑容。接着说了句，“我等你。” 杜阮点点头，随手关了车门，人朝着别墅大门走去。 刚来到别墅前，大门此时缓缓地从里面打开，走出个穿着华丽的女人。 她看着有些年纪，刻意精致修容后，却也无法遮住岁月的痕迹。 “让我看看，是谁来了？” 女人操着一口不算流利的华裔国语，热情的招呼他。杜阮这时也熟络的上前，张开双臂与其拥抱。 “阮，等你的消息，好久了。” 女人娇慎的语气，责怪着杜阮。 “这不是来了，这次我可是带来了你想要的货。” 女人拥着杜阮，俩人挽着彼此一同进了别墅。 这座看似寻常的别墅里，却别有洞天 。 欧洲装饰风的大厅，错落有致的摆放着，法式大沙发。 而这里最美的风景，不是奢靡的装饰，更不是墙壁上各种名人油画。 却是几处沙发上坐着的，千娇百媚各色美女，她们是这里真正的奢侈品。 这间别墅里拥有着各种肤色的美人，杜阮忍不住瞄了一眼。 他并没有猎奇心思，常在花丛里的男人，对这些还真没什么兴趣！ 梅姐笑着打趣他，“有看上的吗？喜欢就带上去。” “梅姐，拿我开心呢？我可没兴趣。不过，这里像是扩大经营了？” 杜阮之所以会这么说，他上次来时，这里的姑娘还没这么多人。 这次明显人多了，姑娘们的样貌也更加美艳了不少。 被叫梅姐的女人，媚儿一笑。 “托你们的福，我这里现在是比过去人多了点。 没办法这几年来得客人多了，免不了一些人早就全世界跑遍了。 人家既然提出要我升级，我就随了大家的意，只好扩充场地和人员。” 杜阮没接话，只是点头表示理解。他心里知道，能来这里的男人们，都是非富即贵之人，少不了一些政商名流。 这些人见过世面，要求也高。 梅姐见他不接话，只好再加把力。 “阮，你看我这里都扩大了，可姑娘们还是不够。 你那边帮我想想办法，多带些人。” 杜阮在刚才梅姐说那些话时，他就知道对方在这里等着自己。 他自认不是好人，但也不至于太缺德。那种逼良为娼的事，他不做。 他每次带来的女孩，都是曹慧茹这般。本就从事暗娼的事，他只是把她们从暗变成明。 对这些女孩他没有愧疚，可如果让他费心去骗其他人，他是万万不可能做。 “梅姐，我要不是因为妹妹生病，这烫手的钱，我也做不得！” 杜阮一直都不是特别贪心的人，这点梅姐心里清楚。就是因为清楚，她才觉得遗憾，她是职业老鸨子。 对于自己能赚到的钱，她向来不往外推！ “阮，我知道你的难处！就因为知道你缺钱，才觉得很可惜。 凭你的样貌，外面认识个女孩子，那就是顺手的事。 你要是肯好好合作，你早就过得很轻松。 可你偏偏……” 话不用说完，懂得都懂。杜阮只是微笑，他用自己的微笑给出了答案。 梅姐是个老江湖，知道分寸在哪儿。她像个耐心的猎手，静静地等待猎物主动上钩。 “梅姐，还是老规矩，我不能出来时间久，免得让她疑心。” “行，钱会打到你的户头。以后有好货，还是要记得我。” 梅姐没有犹豫，爽快的一口答应了。 杜阮起身准备离开时，胳膊却被梅姐一把拉着。 她笑着看向杜阮，“阮，跟我来一下，有好东西给你看。” 杜阮犹豫一下，还是跟了过去。 二楼的拐角房间里，杜阮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一排排精致的瓶子。 里面粉末状东西，杜阮知道是什么。这玩意儿已经在海城的，一些酒吧和夜总会流行开了。 梅姐看着他，“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拿一些回去试试？ 这可比你们那儿现有的货纯度高。” 杜阮看着眼前的这些瓶子，没有吱声。 梅姐接着说，“你手里有大客，给她们推一推，你就赚得比现在多多了。 我说你啊，就是个死脑筋。明明可以快点赚钱，非要拐着弯走。” 杜阮在此时笑了，他抬头看向梅姐。 “姐，容我想想吧，你这猛不丁的拿出这些，还真给我整住了！ 这可不是小事，我真要缓缓。” 梅姐直觉杜阮会有所松动，人也跟着开心起来，她深知欲速则不达。 “行，你就好好考虑。咱们也不是一天两天的合作，我等你消息。” 杜阮离开前，对梅姐交代道，“一会儿你们就去接人，我会安排好。” 回程的车上，杜然满脑子全是当初与梅姐相识的画面。 几年前，他陪一位大佬夫人来这里旅行，恰巧遇上了梅姐。 同行的敏锐性，让俩人在酒吧一拍即合。 从此一个供货，一个收货。杜阮不强迫人，梅姐却会逼迫人。 杜阮这几年送来了一批漂亮女孩，而她们都是以美金计价，卖给了梅姐。 来到这里的女孩们，只要还清了梅姐的钱，就可以给自己赎身。 奇怪的是，这些人反而不走了。 人就是这样，一旦纸醉金迷，就难以离开满眼的繁华。 习惯了赚快钱，姑娘们锦衣玉食后，谁也不愿再去清汤寡水过日子。 这几年他虽卖了这些人。这些女孩们，却自愿继续做这行，杜阮也就一直过得很稳当。 今天梅姐给自己拿出那些货，这让杜阮心里开始打鼓。 他刚才没有明显表现出抗拒，是怕自己脱不了身。 他心里明白，这会儿还在人家的地盘，他只得推说自己要考虑。 杜阮不是个傻的，拉这些女孩出来卖。他就是被抓住，也就是几年牢饭。 可如果碰了那些玩意儿，他怕自己有命赚没命花。 想到自己的妹妹。想到家里那个对自己痴心一片，善良的姑娘，他绝对不会做掉脑袋的事。 回到酒店，杜阮异常热情。这让刚才还有些不痛快的曹慧茹，一下子就迷失在他的男性荷尔蒙下。 曹慧茹这个身经百战的女人，一度迷失在男人强而有力的攻击中。 她像个久旱逢甘的骆驼，即使将自己撑死，也不愿放弃这难得解渴的机会。 第226章 买卖(二) 杜阮知道曹慧茹向来缠人，他今天忍着反胃，极力的挑逗她的热情。 一轮激情后，曹慧茹早已瘫在床上没了形象。 杜阮这时不失时机地问她，“宝贝，想喝点水吗？” 曹慧茹慵懒得伸出雪白的玉臂，发出的声音中，嗓子有些许沙哑。 她撒娇着，“亲爱的，拉我起来，我想喝可乐。” 杜阮微笑着，右手拉起慵懒的女人。左手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颊。 “喝可乐不解渴，还是喝杯水吧？” 这看似关心，实则是他故意为之。 曹慧茹不依，她环上杜阮的腰，脸颊在他的腹部轻轻地摩挲。 “就要喝可乐，有气，感觉很爽。” 说这话时，她刻意抬起头，勾人心魄的眼神，用错了地方。 若是旁的男人，这会儿也被她迷得五迷三道。 偏偏杜阮是何人？那可是风月场里的老手，他经过的女人不在少数。 什么风情万种，或是千娇百媚，都没法激起他的肾上腺素。 偏人家是个行家，行家这会儿临危不乱，什么时候都能轻松拿捏。 “好，我的宝贝。你愿意喝就喝，等着我拿给你。” 杜阮这似是向美人投降的无奈之举，恰恰正是他的心思。 加了料的可乐，远比白水更容易掩饰。 杜阮是什么人？他带过不少女孩来这里，也有天性聪慧之人。 经过那几次的对决，他现在更加谨慎。与其自己推销饮料，不如让她们自己选择“它。” 女孩们不知道的是，她们哪里选择的是“饮料。” 她们选择的是一段即将经历的“酸爽”日子。 刚才的床上运动，无非是为了这一刻放松警惕。 杜阮打开一罐冰凉的可乐，随手丢进一粒药丸。他刻意转身对着曹慧茹，晃了晃手里的可乐瓶。 “挺凉的，女孩子喝这个不好!” 这关心的语气，那个女人听了不迷糊。 “没事的，我就喝这一罐。听你的，以后我不喝了。” 曹慧茹完全像个听话的小女生，她沉浸在彼此的两情相悦中。 杜阮之所以晃了晃手中的可乐，无非是让药能快速溶解。 这会儿听了曹慧茹的话，他毫不犹豫的将可乐递给了她。 看着眼前的女人，大口喝着可乐。杜阮知道几分钟后，她将进入睡眠。 他之所以对曹慧茹满意，不是她长得有多漂亮，而是她那身皮肤，和那胸前还算壮观的两坨肉。 早在上次给梅姐交货时，梅姐提了一嘴。 “阮，多带几个皮肤好的女孩。我这里的几个大客，都喜欢皮肤好的姑娘。” 杜阮听了嘿嘿笑着，“我的姐，那个人不喜欢皮肤好的。 又要漂亮，又要皮肤好，没那么容易遇到。” 梅姐倒是不急，她当时说了。 “我反正跟你们几个都说了，谁带来谁拿钱，皮肤好的价钱也好。” 当杜阮第一次遇到曹慧如时，他就注意到这个女人。 曹慧茹有着江南女子的好皮肤，细腻洁白。她这身皮完美的继承了妈妈的遗传基因。 她凭着这身皮，还着实迷了一群男人。否则也不会有机会，让她管那些太太们讹上钱。 梅姐那里，白肤色的女人也是不缺。可是众所周知，白种人除了白，皮肤真不算好。 比起白种人的松弛，黑色人种的紧致。黄色皮肤的女人们，比黑色人种白皙，比白色人种紧致。 这也是她们在梅姐那里更受欢迎的原因。 如杜阮所料，曹慧茹喝下可乐没多久，她就说了句“好困。” 杜阮看着她渐渐进入睡眠，他手里的手机也立即拨打出去。 这间酒店，是杜阮每次来时，梅姐安排的。 这里的安保和服务人员，都是梅姐的关系。带走个睡梦中的女人，在这里从来不是问题。 机场大厅，杜阮手里拎着自己的行李箱，他大步走向候机室。 一个人的消失，在这个世界，除了家人没人会留意到。 曹慧茹回不来了，而杜阮继续穿梭在他的那片花丛中。 沈晴连续几天在公司见到monica，对方显然来者不善。 monica走进公办室时，她眼见沈晴与peter靠的很近，她眼里的怒火藏也藏不住。 完全不知情的沈晴，这会儿正在帮peter整理设计稿。 就在刚才peter开口说。“晓晴，帮我把这些拿到那边。” 他手指着不远处的书架，沈晴这才走到他身边整理这些设计图。 好巧不巧，monica来了，她已经积攒了多日的情绪，今天一股脑的爆发。 她眼见沈晴和peter站得太近，这让她无法抑制内心的狂躁。 她对着沈晴大声呵斥，“你一个小助理，整天靠老板那么近，打得什么主意？” 这让专心工作的沈晴，一脸懵逼。 “你误会了。”沈晴本想解释，却不想自己的话刚出口，就被monica截住。 “误会，我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比你更厚的。 你看不出来，这里不适合你吗？” 沈晴不明白今日的monica抽了什么风？ “你很过分，我合不合适，要老板说了算，不是你说了算。” 沈晴话音刚落，眉头紧锁的peter缓缓开口。 “晓晴，你先去楼下办公室，我要和monica单独聊聊。” 沈晴虽心有不甘，可老板发话了，她也只得先离开。 monica却不干了，她说，“呦，这就开始护了？ 让她走什么，有什么话，我们当面说清楚。” peter语气冷漠，“这里是我的办公室，我让我的助理离开，还轮不到你来发号施令。” 沈晴在他们继续吵架前，开门离开了。 monica看着沈晴离开的背影，她首先发难。 “peter，你别告诉我你喜欢她。” peter看着眼前女人，他叹出一口气，“哎。” “我喜欢谁，和你没关系，以后不要跟她那么说话。” peter警告monica。 “peter，我的腿是因为你，不能再上t台。 你说不喜欢婚姻，我陪着你大家一起单身。 现在你找这么个助理，还一副情投意合的样子。你做给谁看呢？ 你说不想结婚，原来是你从头到尾在耍我？” peter闭了闭眼，他不想提起往事，可这个女人总是时不时提起。 他今天语气也很差，“monica，有些事我不想提，你偏偏一而再的提起。 第227章 撇清关系 当初我们一起去拍外景，你非要去滑雪。我说最近天气不好，别人都不愿去，可你坚持要去。 我可以不陪你去，可你跟我签约，我要保证你安全回国。 后来出事了，你的确是为了救我，伤了腿才不能再走秀。 可如果你当初听我的劝，不任性非去不可，我们都不会出事！ 说到这里，peter也很委屈，他一直任由monica指责自己。无非是他体谅对方不能走秀后，心里的憋屈。她想要发泄，就随她去了。 monica听到这里，她不乐意了。 “你这话说得，像是我愿意那样。别忘了我当时可是在当红时期，谁愿意葬送自己的前程？” 她心里的秘密不会说出口，当初她一意孤行非要去滑雪，无非是看准其他人不想去，她想单独和peter在一起。 peter没接她的话，他继续说道。 “自从你出事后，我为了补偿你。给你开了公司，让你跟着一起赚钱。 你这几年欠下我们公司的货款，都是我补上的，我也没亏欠你。” peter想到自从自己对“她”有了想法后，他发现monica无处不在，俨然把自己当做他的“妻子。” 他就像是个婚内出轨的丈夫，被这个妻子一路跟踪，搜集证据。 他自己委屈，也委屈了“她。” monica没想到peter会这样说。 当初她提出滑雪，也是想俩人增进感情，没想到peter出了意外 自己为了拉住不幸跌落山谷的他，也跟着一起滚了下去。 偏偏自己运气不好，比peter伤的还要严重，她的大腿粉碎性骨折。 医生告诉她以后不能继续走秀时，她永远无法忘记那日，自己像是世界末日。 peter当时告诉她，“以后我不会让你吃苦。” 她以为凭着这次救命之恩，peter该娶自己回家。 身为名模的她，出身于普通家庭。她虽外面风光无限，可说到底还是普通人家。 身处这样的名利场，想要高嫁谈何容易。今日你风光无限，明日就是无人问津。 她们都在自己高光时刻，希望攀附上可以高嫁的男人，这样才会让旁的人另眼相看。 peter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他不单单是设计师，他的家庭更是海城的名门之一。 最主要他还是个性情温和的男人，比起那些有权有势，有钱有闲的男人们。 他尊重她们是女人，而非玩物。 权衡利弊后，monica一直死死的盯着peter。 因着救命之恩，peter的确也一再纵容她。 可自从来这个小助理，一切都变了。peter给她立下规矩，并且为了她，人前给自己难堪。 monica有了危机感。她以为自己能守到男人的心，能等到男人对她负责任的那一天。 没想到他真得动了心思，而这份心思却不是自己！ 她能不恼火，能不冲动？以往自己深藏的心思，这会儿她也顾不上了。 谁跟她抢男人，那就是跟她玩命。 “好好好，你为了她，这会儿居然不承认当初我对你的付出。你们这些男人啊，果然是翻脸无情。” monica说得咬牙切齿。 “monica，你够了。不管你说我什么，我都可以接受。 但不要牵扯无辜的人，她不是我们之间的阻碍，是我们根本不合适。” peter的话不但没有打消monica的想法，反而助长了她肆意蔓延的嫉妒心。 “我以为你多好的眼光，在女人堆里的你，就这么眼高手低。 是我们模特行业找不到女人，还是你真得香的臭的都要了。” monica的话，充满了嫉妒和攻击。 peter庆幸自己让沈晴离开了，否则任谁也无法接受这样诋毁。 “我不喜欢你，正因为你这么歇斯底里。稍有不满意，你就语出伤人。 别说你们这个职业，就是明星，演员。 不是有张漂亮的脸蛋，就会人品极佳。 娶妻，娶得是格局，不是皮囊。” 对于一向清高的monica，这些话无疑是打脸打得毫不留情。 她怎么会接受自己被淘汰的结局，当然不能，她红着眼圈，看着peter。 “peter，你别后悔。” peter看着monica摔门而出，他并没有出声阻拦。这一天早晚会来，他一直不想让彼此最后太难堪，可终究还是这样！ 他有些后悔当初不够决绝，人不能太犹豫。 有些事一开始就要扼杀，不该让火苗一直留着，否则早晚都是熊熊烈火。 沈晴坐在楼下办公室，她心里委屈极了。凭什么她像个拨浪鼓，人家想怎么指挥她就怎么指挥。 她一度有种冲动，干脆上去辞职不做了，爱谁谁。 她凭什么要承受他们俩人的矛盾，和自己有毛关系。 张琪走过来叫她，“老板打来电话，叫你上去。” 沈晴黑着脸，她只“嗯”了一声，打算转身离去。 张琪拉着她，“是不是那个又来了？” “你都知道，还问。”沈晴说话也没精神。 “你知道，她为什么常来坐坐？” 沈晴摇头，“我管她呢，像是有病。” 张琪拍着沈晴，笑着语气似是开玩笑，“你威胁到她了！” 这话虽是玩笑着说出，沈晴却放在心上了。 “你可别乱说，我不想成靶子。” 沈晴打断张琪的话，提醒她以后不要开这玩笑。 “我说的是真得，你还不信。 我们老板以前也有过秘书，助理，可哪一个是在他办公室里办公？ 你是第一个。当时通知下来，把你的办公桌放进他的办公室，这里就有人说闲话了。” 说着话时，张琪努了努嘴，示意她看向那个方向。 沈晴顺着她指引，看过去，那里可是人力资源的位置。 听到这个消息，沈晴的确是心里一惊。 她一直以为自己就是工作，没想到还没入职，她就已经成了人家嘴里的话题。 目前这种情况，她不能保持沉默，否则大家还会继续猜想。 “还真不是你们想得那样，我男朋友和裴总是好朋友。” 这是她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提起“男朋友”这个词。 这不是被逼的没办法，既想撇清关系，又不想再有风言风语。 “你男朋友？我们还以为你是……” 张琪有些不好意思说下去，不过她再说什么，沈晴已经不在乎。 她故作轻松地说出，“别再误会我了，我可是有男朋友的人，别让他们之间有了矛盾！” “不会了，再有人这么说，我会替你解释。今天不好意思了。” 张琪也一脸抱歉。 沈晴拍了拍张琪，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笑着离开。 她站在电梯前等电梯，脑子里却想着刚才的对话。 综合刚才下楼前monica那些话，她又想到前不久靳裴然去自己家。 事情不经想，越想越矛盾。 第228章 我是个孕妇 此时的沈晴，不似之前下楼时的心情。之前是心有抱怨，这会儿是心里沉重。 她这个身怀有孕的女人，仗着身材纤细，才蒙混到现在。 这会儿却无缘无故牵扯到别人感情里，这让她很为难。 如果她直接对peter说明自己的想法，万一对方没有这意思，反而显得自己难堪。自以为是的想入非非！ 可如果装作不知，她不想被monica一再骚扰，眼下的情况着实让她感到头疼！ 沈晴不知道这个话题要怎么开启，回到办公室后。本来轻松愉快的工作气氛，这下她也没了之前的松弛感。 peter依旧在专心的画着图，似乎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可人一旦有了心事，就会觉得处处不对劲，往日再平常不过的小细节，也会触发那根敏感神经。 “小晴，你过来帮我一下。” peter随口叫她，听在沈晴耳里却是异常刺耳。 她走过来时，有些犹豫着，还是开了口。 “peter，你以后叫我沈晴好吗？”这话她说得小心翼翼。 peter听到沈晴这么说，他抬起头来，不错眼的看着她。 “为什么？” peter认真地问出这句话，沈晴只得努力装作一派轻松。 “我是你的员工，叫小晴，终归不太好。容易让人误会！”这话的，她自己都觉得没什么底气。 peter却在此时，嘴里发出“沏”声。 沈晴知道他不信，可这个时候说出的话，已经没有时间考虑是否合适，说都说了。 “是你介意？还是别人介意？”peter反问她。 沈晴给自己做了许多心理暗示，人面对比自己优秀的人，很多时候表现得底气不足。 “都有。” 她坚决且诚实地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也是鼓足了勇气。 一旦话出了口，人反而有了无畏精神。 她看着peter眼神无比坚定，“peter，我不想monica误会我们，更不想她总是找我麻烦。 你是我的老板，可她不是我的老板娘。就算以后她有机会是，我也不接受她对我的态度。” 沈晴终于说出恶心了自己好一会儿的感受。 她像是得到了解脱，这会儿她不在乎peter听后会是什么想法。 在她未开口前，心里已经权衡利弊。她做了最坏打算，大不了自己回家和妈妈摆摊去。 peter在注视她许久后开口，“谁告诉你她会是老板娘？” “嗯，”心里已经打好主意，自己的话会惹对方不高兴，没想到他却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我自己觉得。”沈晴不会把在楼下听来的话说给peter，她没那么八卦。 “你在担心什么？担心我喜欢你？担心我追求你？” peter这一连串的问题，把藏在沈晴心里的话都挑明了说。 她再想掩饰，这会儿也被peter揭开了面纱。终究这些事，还是说得明明白白。 “是，你可以笑我自作多情，可我就是担心了。” peter的嘴角微微牵起，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这个男人就像午后的阳光，总是给人阵阵暖意。 沈晴不否认，如果自己没有曾经，如果自己现在没有怀孕。她真得会喜欢对方，喜欢他也不丢人，他足够优秀。 和“他”一样，他们都是那种，优秀到女人无法抗拒的男人们。 谁说只有男人可以爱慕女色？女人一样可以喜欢既帅气，又多金的男人，这样的条件谁不爱？ 可现在自己的实际情况，沈晴觉得自己没资格想“喜欢！” “傻姑娘，想那么多，你不累吗？” peter笑得很灿烂，这一刻他从心里觉得开心。 他抬起手揉了揉沈晴的头。这副像老父亲关心闺女的模样，让沈晴一时摸不着方向。 她张了张嘴，接下来想说的话，都堵在嗓子眼。 还好，peter没让她为难。 他的语气有些低沉，“你也不必为难，男女之事总不能像谈判。非要事事说清，件件挑明。” 沈晴不是个傻姑娘，她有时虽性子绵软，可不代表她智商不在线。 她知道男人在跟自己打太极，实则他心里也不确定。 沈晴目前的状况，她不需要感情，她需要的仅是稳定的工作。 “peter。有件事我们没聊过，我和阿程在一起很久。” 沈晴说出这件事，对她自己而言是艰难得。 对着自己的老板坦白往事，那也是形势所逼。 她打算接着说下去，却不曾想话被peter打断。 “我不想知道你们的事，你们不是已经分手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话题到了这里，原本该结束了。可沈晴知道，今天必须把话说清。 哪怕对方已经明确表示了不愿也不想！ “peter。我怀孕了，我怀了阿程的孩子。” 这看似简单地话，却是个重磅炸弹。让peter愣在那里。 就在刚才他听到沈晴的话时，只是觉得她是小女孩任性。 可现在的这两句话，实在让人难以消化。 他轻吸一口气，转身拿起办公桌上的保温杯，试图掩饰自己的情绪。 一口水下肚，他转身面对沈晴。 “你可真爱开玩笑。” 沈晴看着peter，她面无表情，却说得认真。 “peter，我怀孕了。孩子是肖程的，可他不知道。” 这一次peter不再躲避，他微微皱起眉头。 “他不知道，那你为什么还要留下他？你爱他？” 沈晴听懂了他的意思，她不假思索地说。 “我即将是个母亲，这是我的孩子。如果你觉得我不合适在这里，我今天就离职。” 话说得干净利索，她没有正面回答peter的问题，有什么好回答？ 孩子是自己的，孩子爹是自己找的。 沈晴说完这些话，她潇洒转身，打算去人事部。 “等一下，你打算生下他后，也不告诉阿程？” “嗯，”沈晴回答的痛快。 “好，那就继续工作吧。” peter的话，让沈晴很是意外，她没想到对方是这样的反应。 “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peter主动问起。 沈晴笑得坦然，“不把自己撕碎了，怕自己喜欢上你。只有毁了形象，自己才能断了念想。 你是很优秀的男人，优秀到我不敢多看你一眼。 可我现在是个母亲了，我的孩子有父亲，虽然他父亲不知道他的存在。 peter，我只想有份工作，能在我崇拜的人跟前做事。 当初我是厚着脸皮求阿程，让他把我带到你面前。 我最大的梦想，就是跟着你学习我喜欢的设计。 哪怕我学不会，也能看到你的手稿。 旁的事，我没有任何念想。” 看着眼前诚实坦白的女人，peter的内心像热开了的水，滚滚上涌。 他不是个毛头小子，一股脑得喜欢不顾后果。 真正的爱，是要有责任心。他的家庭，她的现实状况，都会成为他们之间跨不过的门槛。 他不得不承认，沈晴与肖程之间的羁绊。这个孩子就是这条红线，线的两端是两个无法分离的人。 他从来不赞成不顾一切的爱，那看似炙热勇敢的行为，到头来都是笑话一场。 第229章 她也有彪悍的一面 peter想了一下，他问沈晴。 “你真得不打算告诉阿程？” “嗯，”沈晴点头。 “那为什么不考虑一下我？”这话听起来像是玩笑，可沈晴还是很认真的回答他。 “你愿意上来就有个继子吗？”这话说得不客气，可这也是事实。 沈晴话落，俩人相视一笑，谁都没继续这个话题。 “那你需要我做什么？”peter问？ 沈晴似是认真考虑的样子，让一直看着她的peter忍不住笑了。 他喜欢眼前这个女人，对，以后都不能再想她是女孩。 一个快做妈妈的人，叫“女孩”不合适。 她有着天真，也有狡黠，这样的女人才叫有趣。 想好后，沈晴开口。 “我呢，需要这份工作，养孩子要钱，我能多赚一分是一分。 你呢，只要别撵我走。顺便帮我保守秘密，我，替我孩子一起感谢你。” “好，”peter答应的很爽快。 他心里觉得，君子有成人之美。虽然这事要自己帮着瞒下肖程，有些对不起朋友！ 可谁让他自己都不知道，那要怪谁。 peter心里有着恶作剧后的痛快，能看着肖程吃瘪，也是件不错的事。 知道沈晴怀孕后，peter也留意了她的工作，有些重量的活计，他现在是绝对不许她做。 下班时，他开口说，“你别自己搭车回家了，我送你。” 沈晴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很随意地说。 “我的老板啊，你不送我，就一堆人说我了！ 这会儿你又要送我，你这不是送，是推我入火坑。” 俩人此时的相处，更像是许久的朋友，轻松、无所顾忌。 peter笑着，一副假装生气的样子。 “我就说你是个熟了后，会调皮的家伙！” “惹你烦了？”沈晴反问他？ “没有，很有趣。”他说得是真心话。 俩人一同出了办公室，来到办公大楼门前。 路过的几个同事，纷纷回头看过来。又及时的转回头，假装不知。 沈晴心里免不了叹息，“这又是一次误会！” peter却一脸不在意，他对沈晴说。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开车。” 他的车在停车场，要稍等一下才能过来。 俩人说话间，谁都没留意，不远处停着辆桑塔纳轿车。 monica与朋友换了车，她在快下班的时间赶到这里。 车停在临时停车位，她在那里能一眼看到下班出来的人。 为亲眼目睹刚才那一幕，她着实下了番功夫。 monica一直坚信自己没有判断错误，peter就是为了眼前这个女人，才对自己有了异心。 她不能允许有人来跟自己抢占这个位置，尤其是她付出那么多后。 让她识趣的退出，那不如大家一起毁灭。 眼见peter对沈晴的温柔，是自己长久以来求而不得！ 现在这个女人却轻易得到，她怎么能忍受。 她也曾是t台佼佼者，也是那些名流手捧现金追逐的目标。 被人捧惯了，受不了这种被忽视的感受。 沈晴刚走下台阶，对着远远驶来的车，笑容在脸上绽放。 桑塔纳轿车却在此时，快一步向她冲了过来。 沈晴的笑容僵在脸上，她的脑海中一瞬间闪过，“完了，她和孩子都要死了。” peter看到桑塔纳车上的monica时，脑袋也是一片空白。 车子朝着沈晴冲了过去，速度快的让人无法反应。 沈晴下意识闭上眼睛，不由自主地尖叫出声，她无助的等待属于自己的那一下巨痛。 monica的车擦着沈晴衣服冲了过去，急刹车发出的响声，惊扰了旁边的人。 几个男人都上前来看个究竟，“真危险，这人开车是疯了吗？”他们几个人叽叽喳喳地说着。 peter黑着脸，他的心此刻也是“砰砰砰”跳个不停。 他一把拉开自己的车门，从里面冲了出来。 他先上前拉了拉闭着眼睛的沈晴，她的周身都在发抖。 本想上前揽着沈晴的他，手臂抬起时，脑袋里的警钟响起。“别再害她了，刚才多危险！” 想到这里，他眼睛瞟了一眼前方的桑塔纳。按捺下想打人的冲动，他温声询问。 “你没事吧？” 沈晴一脸恍惚，脸色苍白，她无力的摇摇头。 “我想靠一会儿，心跳得难受。” peter轻轻地搀扶着她，上了自己的车。 他一脸歉意，“对不起。” 沈晴闭着眼睛，她摇头不说话。 peter知道她在生气，任谁也会为刚才的事生气。 他只好说，“你先坐一下。” 关好车门，他转身走向桑塔纳轿车。 车里的monica一动不动，她的脑袋里也是一片混乱。 就在刚才她想和沈晴同归于尽，可她犹豫了。 这一犹豫，她擦身而过刹住了车，现在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没那个勇气！ 她人被peter一把从车里揪出时，心里还在懊悔。 “你是不是真得病了？在这儿发疯？这是谋杀你懂吗？” peter咬着牙，说出这些话。他的语气像刀，锋利的可以杀人。 monica却“咯咯咯”的笑着，精神似是不正常，眼前的一切她都不在乎了。 “你心疼了？她不过是被我吓唬一下，你就心疼了？ 我呢，我为了你差点连命都没了，你怎么一点也不在乎我？” 说完这些话，monica的眼泪流下。她又是哭，又是笑，完全是一副癫狂样。 “疯子，真得是个疯子。你不看看自己的样子。 你这样谁敢跟你在一起？谁又敢接受你？ 你给我听清楚了，不管你是真疯，还是假疯，都不要去碰她。 她和我没关系，你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monica从来没见peter这样维护过谁，她讥笑着对方。 “你怕我撞死她？” “是，我怕，我怕你也活不成。” peter说得是实话，他怕monica的冲动，会要了自己的命。 沈晴肚子里是肖家的孩子，如果monica真疯了，动了她们母子，肖家得知后，也不会饶了她。 monica却不懂peter的心，她一股脑认为对方就是维护沈晴。 她反而越发来劲，“这一次是警告，下次我就不保证了。” “你听好了，别逼我把你送进牢里。你今天的行为是蓄意谋杀，你懂不懂？ 如果今天沈晴追责，你是要坐牢的。” peter说完，他推开monica，大步走回自己的车。 身后传来monica的声音，“我不在乎，让她告我吧。” “疯子。”peter骂道。 车上的沈晴脸色惨白，peter满心内疚。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我送你去医院。” 沈晴没有拒绝，她此刻也想去医院，那样她才能安心。 但她开口说，“你扶我下车，我有话对她说。” 下了车的沈晴，再看到monica时，她二话没说。 上前就是几记耳光，“啪，啪。” “你敢打我？”被连续打耳光在脸上的monica，一脸不可置信。 “打的就是你，为个男人，你真他妈的恶心。 还名模呢，连个路边的婊子都不如。” 第230章 他不适合我 peter一脸惊讶，他没想到沈晴有这么彪悍的时刻。 他怕monica还手，毕竟在身高上，沈晴不占优势。 他用眼神警告monica，不许她再继续发疯。 monica也过了刚才的癫狂劲，这会儿人早就逐渐平静。她看到peter的眼神，心里别提多难过！ 沈晴接着说，“我打你，是因为你够畜生。 男人不要你，你把心里的怨气转嫁给无辜的人。 你今天的行为，就是个杀人犯。 虽然没能伤害到我，可你已经有了这个念头！就该打。 你要是再有下次。要么你弄死我，不然我就让你死，反正我不会像你是个怂包。 沈晴的话充满了不屑和歧视，这让心里不痛快的monica，想要回怼，却不敢开口。 peter的警告，和自己刚才的行为，她都没底气与沈晴争执。 今天我不告你，是因为peter，因为他，我才饶了你。” 沈突然暴怒，也吓到了monica。原本还张牙舞爪的她，这会儿也是一脸震惊。 此刻没有谁比沈晴更后怕，如果今天她伤害了自己，那么孩子？还会有吗？ 孩子是每个母亲的底线，如果…… 她不敢想那个结果！” 但她知道，如果发生了意外。正如自己说的那样，她会要了monica的命。 这点她自己知道，相信monica也很清楚。 不要去招惹一个母亲，为了孩子她真会和你拼命！ 现在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虽然心里的气还是憋着，沈晴却知道也只能这样了。 她不想再看到眼前的女人，多一眼都不想。 转身对着peter说，“送我去医院，我今天是工伤。” 她的意思很明确，她是因为他才被这个疯子吓，治疗费用公司必须报销。 医院里，沈晴闭眼躺在病床上。安静的病房中，peter一脸尴尬的站在一旁。 他找了关系给沈晴安排住院，并且对她说，“你先住几天，在医院观察一下。” 他心里十分内疚，但心头有些话还是要说。 “我知道不该要你原谅她，她这人就是个急性子……” 沈晴没有睁眼，她语气冷漠。 “这件事不完全是她的错，是你。是你太犹豫，让她以为看到希望。” 这时她才缓缓地睁开眼，直视着peter。 “我原谅她这次，还会有下次吗？” 她的话，让peter张嘴无言。 “你不该一直拖着，不喜欢她，就不要拖着她。 女人的青春有限，一直耗着就耗成了仇人。” 这是沈晴对peter第一次说出自己的想法，她不认同男人的做法。 “我……” peter不知怎么解释！ “心里要是喜欢她，就娶了她。反正人家也为了你，牺牲了事业。 不喜欢就放过她，别让她傻傻的等着。 她不图你这个人，凭什么陪着你耗这么几年？” 这是peter离开医院前，沈晴说过的话。他在沈晴妈妈赶来后，被沈晴礼貌的请回。 佟霞送走peter后，转身回到病房时，她对女儿说。 “可吓死我了，刚才我接到电话，腿都软了！” peter走后，沈晴也自在许多，她坐起身靠着床头。 妈妈已经给她手里塞了个削过皮的苹果，她大口咬了一下。 随口说，“真甜。” “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就住院了？医生怎么说？” 老妈一连串的问题，让忙着吃苹果的她，停下咀嚼。 “妈，我没事，就是遇到个疯子。” “哪儿来的疯子？”佟霞还是继续追问女儿。 沈晴只得把刚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一一的说了一遍。 她不是想吓唬老妈，是她知道自己的妈很难糊弄。 佟霞听后，一下子就怒了，她噌的一下站起身。 “报警，必须报警。” 老妈的焦虑沈晴看在眼里，她知道妈妈是真急了。 “妈，你别急，都过去了。” “怎么能过去了，你遇到个精神不正常的人。 这么轻易过去了，她要是下次再找你麻烦，怎么办？ 闺女，可不是每次都这么幸运！” 佟霞一点也不敢掉以轻心。 “妈，你太高看她了。那个人就是一时冲动，她怕的一点也不比我少。” “闺女，咱不在这儿工作了。什么破事吗，他们之间的事怎么就牵扯上你了！ 咱别掺和在人家的事儿里，自己受伤不划算。 回家吧，不去上班了，妈养你。” 佟霞还是担心沈晴的安全，她打定主意，不让她去上班了。 怕女儿觉得自己干涉她，只好语气温和，连哄带骗。 “妈，”沈晴拉长了叫老妈的音，让妈妈知道她对老妈的话无语极了。 “你别担心，她真得不敢了。 再说了，我也做不了太久。肚子再大些，我真要在家被你养着。你还怕没机会吗？ 我就是想再自己赚几个月的钱，一个家里俩人赚钱总比一个人好。 多赚一点是一点。 等我在家歇着了，有你忙得。又要管好我，还有爸。 你还要做生意，妈，你是个人，不是个不停转的陀螺。” 知道是闺女心疼自己，佟霞忍不住红了眼。 她像是骂女儿，说出的话，却是句句关心。 “你啊就是不听话。妈就算是累成陀螺，也不想我闺女出点意外。 再说了，还有孩子呢。万一孩子出点什么事，我的孩儿啊，你这么久揣着他，不是白辛苦了？” 老妈的话说到这里，沈晴心里暗想着。 这肚子真争气，今天这么吓，他都四平八稳。 估计是个小子，有出息。 佟霞嘴里接着絮叨，“我原来还想着他看着不错，哪知道这么多烂事。” 沈晴脑子里神游自己的孩子，老妈的话，她没认真听。 这会儿不明白她说的是谁？ “谁呀？” 佟霞白了一眼女儿，没好气地说。“你老板。” “哎呀，”沈晴发出一声，她对自己的妈无语了。 “妈，你能不能别乱点鸳鸯谱，我和他不可能。” “知道了，”佟霞回答的很快，语气却很无奈。 “我不是哪天看他一表人才，人也看着很谦逊，谁知道……” 沈晴没有反驳老妈的话，“是啊，经过今天的事。 她对peter也有了想法，她知道今天的事，事发突然。 可这些事早就埋下了雷，如果他早点果决些，如果他不给对方希望。 那么今天的事，就不会发生。 不管是自己，还是其他人，都很无辜。 沈晴脑子里突然想到，如果这事换在“他”身上，他是绝对不会这样处理。” 人只有共事后，才会看清一个人的能力。 第231章 拜师 peter是个好设计师，却未必是个好男人，温柔但少了份担当。 她看着老妈，嘴里说了句。 “妈，不是长得是个男人，就一定是男人。” 女儿的这一观点，佟霞很认同。 在她的几十年人生经历中，她对这部分男人还是很有感受。 佟霞想到刚才女儿说，自己动手打了对方，她忍不住笑出声。 看着老妈突然开心，沈晴也不知道她是被什么事乐道了？ 佟霞笑了几声后，她才收敛笑容，一脸兴奋地问女儿。 “你真打了她？” 沈晴这才明白自己妈是为了这事笑，她无语。 “嗯，打了，怎么了？” “我家闺女厉害了，还知道动手。” 听老妈的语气，不像是对自己不满意。 “妈，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淑女了？”沈晴故意问老妈。 “淑女？那是什么玩意儿？”佟霞虽然从小，被父母教育的要有教养，可她并不古板。 “人家都欺负到头上了，你还客气。那不叫教养，那是傻子。 我都后悔当初没让你去学个武术，不然今天你能好好的揍她。” 俩母女在一起畅聊如何打人时，另一边的monica躲在自己的公寓，拿着手机正与朋友煲着电话粥。 装修豪华的公寓里，散落的衣服躺了一地。 monica刚才回到家，随手将自己今天穿着的衣服，扔在地上。 这会儿她依靠在沙发上，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拿了杯红酒。 这酒的味道香醇，是她早几年在外走秀时，浪漫国采买回来的。 她此刻喝酒，不是为了品酒，纯粹是为给自己压惊。 “你说我当时是怎么了？怎么跟撞了邪，就是想撞死她。 其实我快到她身边时，心里也害怕，所以才将车开到一旁了！” 她说话声，越到后面越小声。小到像是给自己做着解释，解释她今天的鲁莽！ monica到了此刻还心有余悸，身体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电话那头，过去和自己一起，做模特的好姐妹“晓红。” 忍不住嘟囔她，“你啊，怎么会这么糊涂？ 先不说你今天这行为，犯不犯法！ 就是那女的被你撞了。你是解气了，她死了。难道peter就会多看你一眼？ 就这么一个女人，你还放在眼里了？ 咱们什么没见过，那些大小明星？咱们遇到的还少吗？ 她们勾引peter也不是一两次，你怎么就没想过开车撞人？那些还是【角，】你都不怕，反倒是对个小角色还上心了。” 听着好姐妹这么说自己，monica忍不住辩解。 “不是你想得那样，这次真得不一样。peter从来对谁没这么上心过，我才慌了！” 晓红在电话那头翻个白眼，心里真想好好的，骂一骂电话里的傻子。 “甭管怎么不一样，是个人都不喜欢疯子。 你觉得你今天的行为，是因为太爱他？可你今天这么一做，他不但不会感动，只会害怕。” 晓红对她一副恨铁不成钢！ monica当然知道自己搞砸了事情。正因为知道，她没了主意，这才想起素来比自己有智谋的“晓红。” “你就别骂我了，我知道错了。现在该怎么办？那个女人会不会告我啊？” “你现在才反应过来啊？妈呀，是不是人家警察都上了门，你还在神游？” monica吓得坐起身，她动作太大，手里的红酒也洒在身上。她忙把酒杯放在身旁的茶几上，手里抓起纸巾一边擦，一边对着手机里的晓红说。 “你别吓我了，我都被你说的手抖。” 晓红却不依不饶，“我还吓你？我吓你算什么？人家真得报了警，你在警察局时那才是吓人呢。” 知道自己差不多了，晓红也不再痛打落水狗。 她接着说，“monica你不能再这么任性。今天的事你要是不长记性，捅出大篓子，你后悔就晚了。” 电话里传来monica的哭声，晓红知道她是真得害怕了！ 打个巴掌给个甜枣，她开始劝慰monica。 “我到不担心那个女人会告你，反倒是peter，我不知道你以后怎么见他！” 正在啜泣的monica，停住了哭泣，她一边吸溜着鼻子，一边问晓红。 “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有今天的事，他peter对你心存愧疚。 有了今天这么一闹，你不是也说了，他第一时间就替你说情。算是帮你抗下了责任！” 过去你对他的情义，经过今天全没了。” monica听了朋友的话，这才回过味，她十分懊恼。 “我没想那么多，哎……” “脑袋啊，脑袋是个好东西。你有跟别人借车的功夫，怎么就不知道打个电话给我？ 我要是知道，绝对不会让你去。” 听晓红这么说，monica也急了。 “那我该怎么办呢？” “这会儿知道害怕了，真是的，让我想一下。” 要说俩人是好朋友，晓红真没少替monica操心。 过去是职场上的尔虞我诈，现在却要操起男女感情这份心！ 晓红忍不住吐槽，“你都该给我操心费，看看这几年我替你操了多少心。” “好，好、好、你说啥都行。 拿出你勾引你家男人的本事，教教我。” monica满满的求知欲，本想这样夸奖好友，哪想到自己马屁拍在马腿上。 “呸，什么叫勾引。我们俩是两情相悦，彼此看对眼了。” 晓红最在意别人说她勾引。 monica这会儿不想和她斗嘴，心里暗想着，“谁不知道你当初的手段，这会儿跟我玩纯情。” 可她要拜师，不能再揭别人短，她只想对方能给自己解决问题。 “是，你们是恋爱，爱的天荒地暗。” monica说得言不由衷。 行了，晓红深深地叹出一口气，她也不再计较。 她慢慢的给monica分析peter这人的性格。 “他对你，是有些感情的，不然他不会替你说话。 可你今天的行为，也的确吓到了他。 要想让他回头看到你，你可要下一番功夫了。” “行，你说什么，我做什么，你就是我指路的明灯。” monica无比谦虚，她先表忠心。想学艺，要有决心。 “你好好想想。你们在一起这几年，虽然他从不在外介绍你，可别人说起你时，他也没有否认过。” 经好友一提醒，monica还真觉得是这样子，没错。 她忍不住问，“为什么呢？” “因为他在犹豫，一方面当初你们能单独出去，他心里多少对你是有感觉。 可后来始终不吐口，是因为他背后有家族压力，还有他对你的考量。” 似乎姐妹的话都没错，可monica还是不明其中道理！ 晓红也不打算她懂，自己直接揭晓答案。 第232章 拜师(二) “你的重点不全在他身上，而是他背后的家庭。” “家庭？”monica想着晓红的话，她似懂非懂。 “peter的父母都是文化人，你过去的职业是模特，在他们心中不可能是儿媳妇人选。” “那怎么办？”monica听到这儿，真是急了。 “把你那些时髦的衣服都收起来，穿些端庄大方的款式。 打听一下peter的妈妈，经常在哪儿出入？” 晓红的话，让monica糊涂了。她一直以为只要peter接受自己，一切就万事大吉。 可没想到这会儿还要讨好他的家人？ 晓红这会儿像是长在她肚子里，什么都知道。 “你还别不当回事，他们这样的人家，不是普通家庭。跟咱们不一样！ 大家庭，有大家庭的规矩。既要丈夫喜欢，也要公婆在意。 大家庭里生活，任你是谁，只要有一方没有顾好。 要么你进不去，要么进去了也过不好。” monica心里犹豫着，让她讨好peter，她能做到。 撒娇卖萌，十八般武艺都用上。只要是个正常男人，那个不上钩？ 可要她讨好peter家人，她真得无从下手。 “晓红，非要这么做？” monica显然是不乐意，她既没有经验，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在自己不擅长的情况下，她很自然选择逃避。 晓红心想，“这不是废话吗，就是自己当初也是乖乖的讨好婆婆。 现在回想起那段日子，简直就不堪回首。” 可这些话，她不会跟monica说，面子人人都在乎。 “我紧着说让你别任性，你还问这话，合着我刚才的话都白说了！” monica连忙否认，“不，不、不、”我可没那个意思。 你的话我都听，就是不理解，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你解释给我听，让我也明白。 好晓红，别嫌弃我笨啦，谁让我没你聪明。 这一连串的马屁，证明了monica真是没了主意。 但凡她自己可以应付，她也不会低头说这些话。 她像个求知欲爆棚的孩子，赶着提问。却偏偏自己天赋不行，【笨】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和她做了那么久的闺蜜，晓红又怎会不知道她的性格？ 罢了，罢了、再继续难为她，也没有用。 “peter这人性子软，这男人啊，一旦性子软，也就心软。 你要是横冲直撞的跟他顶着，那他也会用软性子跟你磨，但一点不妥协。 可如果你用比他还软的性子跟他磨叽，他也会受不了，早晚投降。” 听到这里，monica激动了，“那我就跟他磨。” “你先别急呀！”晓红提醒她。 “你要是能耐着性子磨，也不会这会儿等着问我怎么办。” 这些话，无情的打碎了monica激动的心。 她只好收起自己刚刚起飞的心情，安静的等待好朋友传授经验。 “对付他这样的男人，要软硬兼施。 软的一面是你跟他斗，硬的一面就是他的家人。 让他家里人跟他来硬的，你这里永远都是软。” monica听得有些懂，又有些不懂？ “我可以来软的，可人家家里人，怎么会为了我跟他来硬的？” 晓红喝了口水，她感觉到自己口干舌燥。 稍稍调息后，她这才不紧不慢地开了口。 “人家当然不会无缘无故为了你，跟他来硬的。这就是你要花心思的地方！ 他父母的爱好。尤其是他的妈妈，你从现在开始，就要花点心思去研究，然后接近她。” “哎，晓红，我是人啊。又不是小猫小狗，还要对着他家里人摇尾巴讨好不成？” monica当然不干了，她可是个独立女性。 有工作，有收入，难道为了结婚，像个哈巴狗讨好未来婆家。 她的话一点都没影响好友，她是过来人，深知这大家庭里的沟沟道道。 她有些话一直不想说，那是怕人了解了她的生存不易。 可今天自己这个好朋友，遇到问题了。她想藏着掖着，看来是不行了！ 有些话让她说出来，一样需要勇气。 一旦美丽的外衣被撕开，裸露出的都是血淋淋的伤口。 monica，我没结婚前，也算在圈里有些名气。可我也只是个模特！ 咱们这个圈很现实，你嫁的好，人前风光。 可你要是嫁的一般，旁人话说得好听，转过身就笑话你。 这国内外，甭管多大的模特，那个不想嫁给豪门。 咱们没有背景，也没有依靠，靠的就是男人那点稀罕，喜欢。 要是不讨好他的家人，这豪门，对于我们这种没有强大背景的女人。 是约束我们的牢笼，不是自由黄金屋。 你仔细想一想，咱们所知道的那些嫁得好的女人。 那个不是配合婆家，那个又是真得自由？” 晓红的一番话，monica沉默了，她知道这次晓红说了实话。 往往实话难听，可这都是事实。 电话里俩人都沉默着，俩个女人都对自己所想要的生活，产生了怀疑！ monica开口问，“晓红，你后悔吗？” “咯咯咯”电话里传来晓红的笑声。 “后悔，我为什么要后悔？我现在出门大家都管叫我一声李太太，再也没人像过去那样，在后台对我吆五喝六。 我出门看秀场坐在第一排，再也不用像过去那样，走秀都怕崴了脚，被人骂。 monica，别幼稚了，人活着不可能处处如意。 你既然想活得趾高气昂，那就要接受这种苦。 你要是想不讨好未来婆家，那就吃别人给的苦。 总之都是苦，看你想吃哪一种。 别跟我说，人人平等，向来都是东风压西风，或西风压东风，平等？不存在。” 说完这些话，晓红似是想到什么，她又笑出声。 “monica，你和我是一种人，否则我们也不可能成为朋友。 别再做无谓的挣扎，投降吧。” 晓红的话听似玩笑，却也是实话实说。 monica越发觉得自己前方的路难行！ “晓红，我是不是该放手了？” 电话里久久未传来声音，数秒后“咣”响一声，电话被挂断了。 monica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发呆，这一天下来，她像是经历了一年，丰富的让她接受不了。 在她受伤后自己开公司起，她一直以为自己只要足够努力。有能力赚钱养家，不需要依靠男人，她就有资格等待peter迎娶。 刚才晓红的一番话，她才明白。 那些所谓的独立女性，那些所谓的自己就是依靠，不过是糊弄女孩的口号。 好的婚姻，讲究实力，实力中有自己，也有帮衬。 想要找个优质男人，除了自身光环，那就是自己的附加值。 monica知道自己没有附加值，看来只能像晓红说得那样，讨好peter家人。 要说她为什么痴迷于嫁给peter，有自己求而不得的心思，也有这些年自己耗尽精力，一路相陪的沉没成本。 不管怎么样，她想试一试。 第233章 纸包不住火 沈晴在医院里过得那叫一个舒心，既然进了医院，她也不客气。 该做的检查一样不少，若是放在以往，她为了隐瞒孩子的事。有些检查会省下来，现在完全没有这个顾虑。 “妈，今天检查结果出来，我明天就出院。” 佟霞给女儿切水果，听到女儿这么说，她抬头看着自己孩子，先把手里的水果递给她。 “不想住了？” 嘴里吃着水果，沈晴“嗯”了一声。 “每天你都要跑来跑去，太累了。该做的检查也做了。我想回家，哪儿都没有自己家舒服。” “行，”佟霞没拦着孩子，只要自己的孩子孙子都无事，她怎么样都行。 她还想再给女儿一块水果，被沈晴拦着了。 “妈，我不吃了。你每天总给我喂水果，你没发现我都胖了？” 佟霞看了一下，像是没发现什么，“没有啊，没胖。” 沈晴给自己妈比了一下腰，“这儿，粗了。” 佟霞无奈，“怀孕了，哪有不粗腰的？” 老妈提到怀孕的事，沈晴把自己磋磨的事说了。 “妈，我是不是该给孩子准备些东西了？” 这是沈晴第一次像个妈妈，与自己的妈妈沟通孩子问题。 佟霞猛然听到女儿这么说，人还有些恍惚了。 这一瞬间她还没能把自己的身份调整好，不过她很快明白女儿的意思。 “你别操心了，我会准备。你又没经验，需要什么只管在家等着，我都会准备好。” 撒娇是女儿的专利，这会儿虽说快要做妈妈，沈晴依然是老妈面前那个爱撒娇的女儿。 “妈，谢谢你，多亏有你。 你都不知道我有个朋友，生孩子时那叫一个惨！。” 沈晴跟老妈说话时，声音嗲嗲的。 可她说的话，却是想起了远在海城的“徐娇。” 她从来没跟老妈提过徐娇的事，不过是怕自己妈妈接受不了做“小三”的朋友。 佟霞轻轻地拍打她，“你啊，别担心。在家呢，怎么也不会让你惨。 只要身体好。给我生个壮壮的孩子，不论男女，健康就行。” 沈晴怀孕这事，终究要纸里包不住火！ 她回家有段日子了，从最初穿着羽绒服，现在已然春暖花开。 脱下羽绒外套那天起，她肚子的秘密就不是秘密。 一大早，机械厂家属院外，三三两两的买菜人，见面免不了热情地招呼着。 “出来了？” “哎，早上好呀，你今天也出来的早。” 一个厂多年，少不了你认识我，我见过她。打招呼是在寻常不过的！ 李桃手挽着菜篮子，一路哼着小曲，出了家门。 到底是要春暖花开的季节，家属院里树枝开始发芽。 一个冬季光秃秃的树干上，这会儿也能看到零星的绿。 这样的季节，赶走了冬季人们心里的苍凉，看着处处冒出的新芽，心情也跟着好了几分。 “军港之夜”这首曲子还没哼完，耳边却传来打招呼的声音。 “桃，出来买菜？” 李桃回头看向自己身后，眼见是爱姐，她咧嘴笑了。 “爱姐，怎么今天没出摊，你也来买菜？” 爱姐一脸笑容，看着就知道她今天心情极好。 “是啊，今天不摆摊，有重要的事。” 说着话的她，有些得意，似是等着李桃询问她究竟什么事让她开心？ 李桃果然没让她失望，跟着就问出爱姐想要她问的话题。 “啥事，你乐得合不拢嘴？” 爱姐上前挽着李桃的胳膊，“走，咱俩搭伴一起买菜，咱们边说边走。” 俩人看着就像亲密的姐妹，挽着胳膊走在路上。 “我啊，自从在商贸城开摊后，一直就操心着我家亲戚的婚事。 那孩子老实，人长得也不错，工作又好，就是这亲事一直没个影。 人家妈妈拜托我好几次，我这边就是给人家物色不了一个好的！ 这不，总算是让我如愿了。今天在我家见面，我就出来赶早买些新鲜食材。” 李桃不知道爱姐说的是谁，她跟着陪笑脸，一边夸奖她这人。 “你啊，也是个操心的命，这会儿还干起媒婆生意了？ 不过我觉得你可能做不好，过去有个老话。 【媒婆的嘴，骗人的鬼。】 你是不成的，你太实诚，作假的话你是说不出。” 李桃是会说话的，这看似不是好听的话，实则抬举了爱姐。 爱姐一脸笑容，“就你说老实话，我是不能做媒婆。 这是自家人，不存在弄虚作假。咱就实话实说，俩孩子都是好工作，就这一点就够了。” 俩人说着这个话题眼瞅着就进入菜市场，爱姐突然话锋一转，她说。 “你知道沈晴怀孕的事吗？” 李桃心里一惊，她早几天就知道了。自上次自己的棉衣让佟霞修补好，她也迷上这个手艺。 她厚着脸皮跟佟霞说，“霞呀，我跟你学一学？” 原本她也没指望佟霞答应，这是人家吃饭的手艺，轻易教人也是不能够的。 可没想到她一开口，佟霞连个磕绊都没打，直接就同意了。 最近这几天她晚饭一吃完，人就跑沈家去。 跟着佟霞学手艺，要么说什么是手艺？既要天赋，也要功夫。 她这没天赋的人，只能用时间来换取经验。 就在前两天，佟霞跟自己说，“桃姐，你晚几天来，我家有点事。” 她有些懵，以为佟霞不想教了。 佟霞像是知道她的心思，忙着跟她解释。 “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我家闺女有了，这几天她不舒服，在医院躺着。” 李桃起初没反应过来，她没听懂什么意思。等她意识到，嘴巴张得老大了。 “那，那孩子结婚了？” “没，别的我也不说了，你知道就行。” 佟霞之所以主动说了，那是因为天气热了。孩子身上的外套要脱掉，她和丈夫都知道，这事包不住了。 李桃听到佟霞这么说，她怕自己的表现让佟霞尴尬。 她也刻意收着点表情，装作一派轻松。 “行，你好好照顾孩子。在那个医院，我去看看？” “不了，小问题，住不了两天就回家了。等她回来了，我打电话给你，你再来。” 李桃自从知道这个事，她一直很留意外面的传言，还好没听到什么。 这会儿猛不丁爱姐说到这里，她的警惕心一下子就起来。 “不知道啊，你哪儿听来的？可不敢胡说。” 爱姐撇了撇嘴，“你别装了，最近你没少跑她家。沈晴什么状况，你能不知道？” 李桃这会儿坚持不承认，“我知道什么？” 爱姐看她不承认，也不想跟她纠缠，她直接说。 “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沈晴在医院住院，恰巧遇到熟人了。 咱们厂的，她穿着紧身毛衣，在医院里散步，肚子都显怀了。” 话都到了这份上，李桃还是坚持自己不清楚。 “算了，你知不知道，又能怎么样，我们都是不相干的人。这佟霞夫妻要头疼了，女儿没结婚就怀孕，可成了咱们家属区的笑话！” 爱姐想到这里，心里暗自庆幸。 当初自己还生气，嫌弃佟霞两口子不地道。这会儿想来，真是谢谢他们了。 放过自己家的吴昊，否则还真把表侄一家害了！ 第234章 风雨欲来(一) 李桃本想不讨论这个话题，可她不忍心外面传佟霞闲话。 “爱姐，这事谁也没亲眼看到，就别往外说了。” 爱姐给了她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她被爱姐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 平日里多爽朗一个人，这会儿也变得吞吞吐吐。 “你，你不是要买菜，咱们赶紧买吧。” 李桃像个逃兵，匆匆买了菜，找个理由就先回家了。 李建国看着妻子进了门就往厨房去，他心里有些奇怪，人也跟着进了厨房。 “你怎么了？” 李桃听到丈夫问她，她回头看向李建国。 “建国，你说我这人是不是太没用了？” 这没头没尾的话，李建国不知道妻子又是哪根筋不对了。 “这不好说！” 李桃本想听丈夫夸自己两句，可没想到他一张口就说出这话。 “什么不好说，我是怎么了，还让你不好说了？” 李建国觉得真冤枉，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妻子突然问这么一句，自己也就是随口说说。 “哎，你别大早上就不痛快，买个菜还买出气了？” 丈夫这话一说，李桃才突然缓过神。她又不是没事找事，就是想找丈夫说说话，怎么就开始吵架了？ 她心里暗自骂自己，“真耽误事。” 可她也是固执人，让她直接上来跟男人道歉。那嘴巴跟黏上胶一样，张不开嘴。 脑子一动，她顺手拿出一根黄瓜。快速削皮，在李建国还没反应过来时，一根黄瓜准确塞进他嘴里。 李建国呜咽着，“你这是干什么呀？” 李桃这会儿才说出自己想说的话，“建国，你知道我刚才是逃回来的！” 李建国嘴里吃着黄瓜，他已经忘了与妻子刚才的不痛快。眼睛睁大看着妻子，眼神里全是满满的求知欲。 “我有件事没跟你说过，佟霞闺女怀孕了。” 李建国起初没反应，他还继续嚼着黄瓜，嘴里跟着说。 “怀孕就怀孕了呗，我还以为是什么事。” 可这话刚说完，他像是想起什么，“你刚说的啥？沈晴怀孕了？” 最后一句话，他声音都高了许多！ “嗯，”李桃一点也不奇怪丈夫惊讶，谁听了不惊讶？她刚听到时，也是不能接受。 “问题就在这儿，我是人家佟霞自己跟我说的。 我连你都瞒着，可今早去买菜，你猜谁找我又说了这事？” 李建国摇头，他并没有说话，他知道妻子自己会说。 “爱姐，意外吧？我还从爱姐的话里，听出了幸灾乐祸。” 李建国听到这里，他眉头紧皱，有些不悦。 “不应该呀，爱姐和佟霞家不是关系可以吗？” “那是过去了！”李桃给丈夫说着自己外面听到的消息。 我听说她们俩个早就不联系了！ “为什么呀，家昌生病时，还是大春俩口子一起帮忙筹钱。” 李桃看着丈夫，她也不确定自己知道的消息，还是跟丈夫说了。 “我听人说，佟霞在商贸城的铺位，爱姐也想要。可佟霞没帮忙，爱姐生气了！” 妻子说完这些，她又接着说出，“我不确定啊，也是听别人说的。” 李建国是个男人，男人比起女人们，通常多了份沉稳。 “别管外面听到什么，都别从你嘴里说出来。 你现在天天去佟霞那儿学做活，别嘴里没个把门的，什么都说。” 李桃这会儿倒是没生气，她还解释。 “我什么都没说。这不，刚才爱姐问我，我是硬着头皮怎么都不敢承认我知道了。” 俩夫妻说着话，一起在厨房里动手干活。李桃摘着菜叶，人都分了神。 “哎，你摘哪儿去了，好好的菜都被你当黄叶扔了。” 李建国一边说着妻子，动手在垃圾袋里翻找着，妻子已经扔了好些菜，这可让他心疼坏了。 李桃看着眼前丈夫的样子，一把将自己面前的菜都推给他。 “我去沈家，你摘菜吧。” 说完话，她不等丈夫开口，人就转身出了厨房。 李建国大步一迈，赶在妻子开门时，一把拉着她。 “你干嘛呀，”他将她一路拉回厨房。 嘴里嘟囔她，“有你什么事？这事是你能掺和的？” 李桃不乐意了，“你看你说的，我前几天跟人家佟霞学做活。 你还说让我以后多关照佟霞，这会儿又说这话？” 李建国无语，“我是不懂感恩的人？ 我是怕你去说这些话，让沈家人没脸。 这事不是旁的事，这是面子，家昌多爱面子你不知道吗？” 李桃也给丈夫解释，“就是知道，我才去说。 要是佟霞没跟我说这些话，我也可以装作不知情，什么都不管了。 可人家跟我说了，我不能装聋作哑。 现在外面有闲话了，我要让沈家人心里有准备，别猛不丁被谁当面问到脸上，那才是难堪呢！” 李建国不认同，“谁会没事找事，问人家这种事？” “宋晓燕，”李桃毫不犹豫说车这个名字。 听到这个名字，李建国也沉默了，旁人也许不会，最多背后嚼舌根。 可这人不能保证，她可是个定时炸弹，随时引爆。 “那怎么办？”李建国也没了主意。 “我去沈家说说，让他们心里有准备，我能做得也就这些了。” 这次李建国没再阻止李桃出门，他只是在她出门前，嘱咐着。 “就说这些，别的话千万别多说，咱们这个家属院，是非还少吗？ 你们这些女人们，就是闲的，总是无事生非。” 爱姐回家后，她心情极好，除了一会儿要接待吴昊的相亲对象。 还有她故意在李桃面前说起沈晴，这些话说出，她是真痛快。 她现在只要听到关于沈家的不好事，她都觉得痛快。 自从佟霞搬进那间好位置，生意也越做越好。 管理部的人见了她，也是点头哈腰，这让爱姐想不通。 想当初，这里做生意还是自己介绍给她，结果人家现在比自己混得好。 爱姐侧面打听过好几次，很想知道佟霞的铺位是怎么拿到的，可一直没有消息。 没消息就证明这里水很深，她佟霞有几斤几两，爱姐自认是知晓的。 她不止一次跟丈夫说，“佟霞的铺位，一定是不正当拿到的。” 她嘴里的不正当，“懂得人都明白什么意思。” 她总嘲笑沈家昌做了王八，这会儿得知沈晴未婚先孕。 她对自家男人说了，“有了不要脸的妈，女儿又能好到哪儿？ 要说人家余家，还是有先见之明，怕是知道些什么，怕人家晖阳以后也做王八，这才退婚。” 第235章 靳裴然爽约 要说这人和人的关系，千万别扯利益。再好的人在利益面前，也会变得龇牙咧嘴。 佟霞没想到，李桃带来的消息居然是关于“女儿！” 李桃看到佟霞时，早没了刚来路上想好的说辞。她一脸便秘样，让看着她的佟霞，也跟着难受。 人都来了，不说也不行了。 “霞，我来时，你建国哥就不让我来，怕我惹你不高兴。” 佟霞听她这么说，“噗嗤”笑了出声。 “看你说的，咱们这么熟了，那有什么高兴不高兴。” 李桃听佟霞这么说，也算是给她加把油，鼓了勇气。 “霞，晴晴的事，外面传开了。” 这话一出，如同惊雷。佟霞原本脸上还挂着笑容，听到这里，笑容凝固在脸上，她久久未开口。 “你可别误会，不是我。我今早买菜时，碰到爱姐，这话题还是她说的。” 李桃忙把自己摘出来。 佟霞听懂了，女儿的事在家属院传开了。 “她没说，怎么知道的？” 佟霞说这话时，脸上看不出情绪。 “说了，说是咱厂有人在医院看到晴晴散步，看到肚子大了！” 李桃心里疑惑着，佟霞怎么看着没自己想得紧张，不安呢？ 不管李桃之前怎么想，现下佟霞的表现，也让她承认自家男人还是有先见之明。 “你也别太急，这事真得瞒不住。现在有人知道了。还是想想该怎么办好？” “凉拌，”佟霞嘴里冒出这个词，语气是冷冷地。 李桃见对方都这么说了，自己再留下，那就真是没眼力见了。 佟霞送走了李桃，回到自家客厅时，女儿沈晴脸上挂泪走了出来。 她看到自家老妈，“妈，对不起。” 下面的话，她说不下去了！ 佟霞没上前搂住女儿，反倒是人坐在客厅沙发上，她语气疲惫。 “晴晴，这会儿别对我说对不起，接下来才是咱们要面对难堪了。” 老妈的话，沈晴这一刻明白了，要说以往总觉得事到山前必有路。 可真正事情来时，是有路，那绝对是条烂泥路。 人走过去了，也是带了一脚泥巴。 她忧心自己爸爸，他是那么爱面子，这会儿不知道怎么想？ 是的，沈家昌这会儿难受啊！ 就在自家媳妇和李桃在客厅说话时，家里不止沈晴听到，还有他。 沈家昌脑补了许多场景，有各种人对自己嘲笑，其中余添财和王素娟，还有老耿媳妇宋晓燕。 人不能任由脑子肆意乱想，越想越多，越多越愁！ 佟霞这人有个好处，她平日也有女人天性多愁善感时，可到了关键时刻，她脑袋就特别清醒。 “晴晴，别哭了，哭有用吗？” 沈晴看着妈妈，泪眼婆娑。 “从今天起，你，我，你爸咱们就做好别人随时打脸。 妈这话不是气话，是真得。 想当年你外公出事时，我们一家就是这么过来的。 脸这东西，丢一次也就无所谓了。” 沈晴在头疼自己给家里带来的烦恼，另一边的peter日子过得也不舒心。 自打monica那一日发疯后，她连续几天都未与peter联系。这一反常态做法，反而让peter不适应了! 人这物种就是个多元思维，有时可以用“贱”这个词，也不委屈。 peter就开始了犯贱，他脑子全是沈晴说自己的话，似乎也有些道理。 他昨天去医院看沈晴，人到了病房才知道她出院了。心里有些不痛快，怎么出院也该给自己打个招呼。 这应了那句，“心里有你时，处处是你。心里无时，时时想不起你。” 这样想来，monica似乎更在意自己。 任谁都希望有人心里揣着自己，他也不例外。 想通了这些，peter脑子里想起了肖程，他总觉得替沈晴保密，有些对不住朋友。 思来想去，他决定做个爽约人！ 肖程陪着老妈在洛杉矶一段日子了，在这期间父亲肖宇峰带着小弟肖航到了这里。 怕孩子和程美茹尴尬，肖航并未出现在程美茹面前。而是由乔家长子，乔忆默亲自过来，带回自己家。 肖宇峰跟着过去，安排好幼子求学之路，他这才再次返回程美茹身边。 今天是程美茹在这里手术日，原本计划回国手术。可在一系列检查后，肖家重新开了家庭会议。 与会之人有，肖家两子和肖宇峰夫妻。另有两个旁听席，“乔盛和夫妻。” “别回国内做手术了，”这是李亚萍说的话。 老妈是个固执人，肖翊和肖程都没急着开口。这个时候旁人的意见比起自己家里人，程美茹更能接受。 肖宇峰看妻子不出声，他也跟着说。 “美茹啊，本来咱们来之前说好了，在这儿检查回去手术。可现在结果出来了，我们都觉得你在这里手术，然后我们跟着回国化疗，再中医调理。” 程美茹不是怕治疗，是心里有执念，她总觉得切除乳房的女人。 就不算是女人，她一直不愿接受手术这个提案。 可现在没办法了，家里除了自己一个人坚持，其他人都投了赞成票。 今天这个手术，对肖家人来说，得来不容易！能让老妈最终同意在这里手术，他们也是费了番功夫。 肖程坐在医院的等候区，他心里焦急，忍不住想抽烟，。 却发现大哥早在他烟瘾来之前，先他一步出去抽烟。 他无聊的来回踱步，老父亲肖宇峰在妻子进去手术后，心脏开始不舒服！ 肖程和肖翊都明白，这是老爸在担心妻子。 他们一致决定让老爸回家等候，这里由他们陪同母亲，手机却在此时响起。 “喂。” “阿程，你是不是该跟我说声谢谢？” 这是肖程第一次从电话里，听到喝成醉鬼的“靳裴然，”在自己这里胡言乱语。 肖程想笑了，这么一个平日里谦谦君子的人，这会儿搁自己这里发酒疯。 “喝多了？” “你他妈少说这些，你说不说谢谢？” 这个谢谢看来不说，靳裴然是过不去。肖程也不管他为什么要自己说谢谢，他还是笑着配合他。 “行，谢谢了。” 当他说出谢谢时，脑子里不由想起那个傻妞，她不是正在他身边工作吗？ 想到这里，他像是被人点醒，是不是…… 肖程语气变得急切，“裴然，你今天打过来，是不是她有事？” 靳裴然不完全醉了，他是心情不好，说不清楚得不好。 “谁啊，你说谁？” 肖程知道他是故意的，他也不耐烦起来。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少装。” “咯咯咯，”靳裴然笑声低沉，他忍不住骂出声。 “你他妈的肖程，老子又不欠你的？你的女人推到我这里，我帮你照顾。 这会儿好了，我连你孩子也得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