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侠之路武侠篇》 序篇 天才或者废材 郢城市精神病医院内,谢千一站在三楼病房的窗户旁,偷偷地注视着楼下。目送着父母离去后,心情也渐渐平复了下来。 谢千一今年十九岁不到,刚刚高考完毕。因为无故殴打陌生人而被警察叔叔逮捕,受审讯时发现精神异常被送到了精神病医院。 “呃...有人来了!刚刚吃完药,活蹦乱跳地被人看到了可不好!” 谢千一快速地躺回病床,闭上了双眼。 门随后被打开,是那位三十岁出头的主治医师张广济和他的那名男助理。 “小千,醒了吗?” 张医生轻声地问了一句。 谢千一缓缓地在床上盘坐起来,看了一眼张医生,实在想不出用什么方式和他聊天。 “能和我说说,为什么要打人吗?”张广济问道。 “我只是想惩罚一下坏人!” 谢千一淡淡地回答着,在接受警方审讯时他也是这么回答的。 “被你打的那个人是m籍华人,从小在海外长大,七天前才到中国。你之前也并不认识他,对吧!” 张医生盯着谢千一,应该是在观察他的反应。接下来又补充了一句: “听说他决定不追究你的责任,也放弃了赔偿!” “我是不会看错的,坏人就应该接受惩罚!” 谢千一非常肯定地回答道,似乎在叙说一个很平淡的真实,语气更是不容质疑。 “除了他,你还发现了其他的坏人吗?” 张医生没有反驳和说教,顺势又问了一句。 “有那么几个,说出来你也不一定认识!” 难得有人肯和自己这么平静地聊天,谢千一倒也不介意和他多说几句。 “前天被捕时发现了一个。是一个警察,皮肤有点黑长得很壮实,左手腕上有个明显的旧伤疤!” “你说的那个警察我有印象,应该是东城派出所的一名干警...对了,你是怎么发现他们是坏人的?” 张广济一脸的好奇。 谢千一没有回答,两个人就这么安静地对视着。 或许是张医生觉得自己的提问有些冒失,随后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道: “好好休息,记得按时吃药!” “我没病,张医生我真的没病,能不能不吃药啊?”谢千一显得有些委屈。 病人才需要吃药。被人当成病人,尤其是被亲人当成精神病人是一种很痛苦的事情。 “吃药并不代表你有病,只是暂时控制一下你的情绪。坏人应该交给法律去审判,你应该明白冲动的后果,这会给你家人带来伤害和负担!” 张医生背过身去,缓缓地走出病房。作为一名精神病领域的专家,他遇到过太多太多这样的病人。 ...... 七日之后,郢城法制新闻: “郢城市警方刚刚破获了一起十年前的杀人埋尸案件。主嫌疑犯城东派出所治安大队长吴大勇现已被抓捕归案,此案正在进一步的审理之中...“。 “多好的孩子啊,天生就有一颗正义的心!” 张广济关掉了休息室的电视机,吩咐着身旁的男助理: “采集二十三号病人的血样和毛发,秘密送到研究所x实验室交给宁楠!” 郢城生物科技研究所隶属军方,拥有着全世界最顶级的科研设备和人才。 其中的x实验室专门秘密从事人体异能相关的研究,而张广济就是这个实验室的负责人。 ...... 精神病院操场边,谢千一与张医生并排坐在长椅上,两人看上去很是悠闲。 “小千,有想过做回一个正常人吗?呃...是普通人,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张广济的语气明显不像一个合格的精神病医生。 “我只是看到坏人就会控制不住...惩罚坏人是没有错的!”谢千一懒洋洋地双手枕头闭着双眼靠在椅子上,他可不愿意承认自己不正常。 “这是...你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张广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了他。 谢千一接过信封,双手显得有些颤抖,眼眶渐渐湿润,似乎内心有些挣扎。 张广济默默地坐在旁边,似乎等待着他的回答。 “我这个样子...真的还能上大学吗?” 谢千一似乎有些不相信。 “我可是你的主治医师,不过你的情况有些特殊...” 张广济摸了摸下巴,一副奷计得逞的小模样。 ...... 地下实验室内,谢千一被单独安置在一个类似牢笼的房间内。赤果着上半身,还被剃成了光头。头上胸口手臂手腕上都穿戴着各种仪器和贴片,安静地坐在椅子上。 算上这次,他已经配合着张广济做了三次不同类型的测试。 房间的另一端隔着一层防爆玻璃,两侧是联接电脑的各种仪器设备。 张广济和他的助理透过玻璃观察着谢千一,身后是一位操控电脑仪器的中年女性科研人员宁楠,只见她倒腾了好一会儿总算转过身来说道: “一切准备就绪,博士...可以开始了!” “好的宁楠!”张广济显得有些迫不及待,随后按了一下墙壁上的红色按纽。 实验室牢笼另一侧的暗格被打开,露出三个装着大活人的铁笼子。 是三位做配合试验的志愿者。一号志愿者是穷凶极恶的杀人犯;二号志愿者是个坑蒙拐骗的惯犯;三号志愿者是一名普通人。 谢千一扫了一眼这三个人,目光最终锁定在了一号身上。大概过了十几秒,他的精神变得异常狂躁失去理智,猛地起身快速冲了上去,对着一号铁笼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一号志愿者隔着铁笼却也被给吓得不轻,下意识地后退半步侧过脸,不敢去直视。 “可以停止了!”张广济按下了另一个绿色按纽。 谢千一被捆绑在身上的伸缩绳给强行拉开,隔墙也重新被关闭起来。失去了目标的谢千一怒吼着,半跪在地上不停地用拳头砸着地面。 大概闹腾十来分钟才渐渐地消停下来,估计是累得脱力了吧。 随后宁楠和男助理秦江打开实验室,将他移到担架上抬起。 “可怜的孩子,你会好起来的!”张广济叹了口气。 “给他注射xcd─5抑制剂,剂量5毫升。然后将人和相关材料移交给军方吧...” 张广济递给助理秦江一个试剂瓶,就开始着手电脑中的数据研究。 不出意外的话,谢千一会被培养成特种兵或者是特殊人才什么的,这应该是他最好的归属了。张广济答应过让他做个普通人,怕是要食言了。 一个异能者,注定做不了普通人!他们要么是天才,要么就是废才! 这些年来,张广济已经偷偷地采集了近百位异能者的资料和dna样本。 这些异能者中,有的听觉超级灵敏,拥有像蝙蝠一样的能力,但是视力却很差;而视力超常者,十米内的码蚁都看得清,但是却没有听觉; 有一位中年男性身上会不定期地冒火,让人防不胜防,烧不到自己但是经常引起火灾,床啊被子衣物什么的都得用特制材料; 还有个小姑娘更厉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放电,还电死过人,就问你怕不怕? 张广济自己也是一名不为人知的异能者,从小就能够过目不忘,智商也很高。 他的异能是意念控物,能将五米远重1公斤出头的物体悬浮,坚持不了一两分钟; 意念感知不足十米。 也许是因为身怀异能,所以天生身子骨弱就得不行,走路快一点都带喘。 异能用起来更是消耗体力,透支后会让自己变得虚弱不堪。 其实异能什么的他倒不怎么在乎,如何让自己的身体变得强壮起来,才是最要紧的,因为没有那个女孩子会喜欢一个瘦弱的病夫。 序篇2 一起玩 “看来还是不行,问题到底出在哪儿呢?” 张广济看着笼子里几只半死不活的小白鼠,顿时陷入沉思。这时从外面传来宁楠的声音: “博士,医院那边又接收了一个疑似异能者!” ...... 三十分钟后,郢城精神病医院二楼儿童心理科室内,一对年轻夫妇正领着一个小男孩。 “张医生,我儿子到底得了什么病?能不能治好啊?”男子的父亲急切地问道。 “先住院观察几天吧,要还得进行一些科学检测与分析。”张广济打量着这个五岁的小男孩,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小男孩叫岳子阳,生得虎头虎脑。三个月前一场重感冒痊愈后变得食量大増,似乎体重身高有明显的増长,也变得有些好动。 起初这对小夫妻不以为然,儿子不就是比同龄小孩子壮实点嘛,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怕他吃太多会吃出问题来,所以控制了他的食量,还特意地备些宵夜给他。 前天这对夫妻要临时外出,就将岳子阳交给爷爷奶奶带。 这小家伙在院子里玩时吃光了小伙伴的零食不说,午餐时还吃光了电饭煲里的饭,一桌子的菜也给扫了个精光,爷爷奶奶筷子都没动几下... 关键是吃饱饭后精神特别地好,一刻也不消停,就像个不知疲倦的小马达。 还争着抢着要帮爷爷奶奶干活,趁爷爷没注意时,硬是将一包十几公斤重的大米扛上二楼脸不红气不喘,吓得爷爷心脏病差点犯了! 去了县医院检查也没查出个什么毛病,听说多动症属心理疾病,一时急病乱投医也就带着孩子过来了。 “多可爱的小朋友啊!就是有点可惜...”张广济所说的可惜,指的可不是孩子的异常。 而是因为军方规定:不能利用未满16周岁的异能者来进行真人模拟测试。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采集这个小孩子的d a,截取异能基因片段,研制出抑制或促进这种基因活性的药物。 不过他一直觉得是军方给他的权限不够! ...... “根据这半个月的观察和检测来看,发现岳子阳的消化功能代谢功能异于常人。通过电脑数据模拟分析,他会比正常人的生长速度要快一些! 不过请放心已经排除了早衰症的可能性,或许等他长大一点还会有其他的发现...” 张广济尽量地组织好语言,岳子阳细胞生长和代谢速度是正常人的三倍多,到了青春发育期还会有所増涨。 真要说出来会吓坏这对小夫妻。 “这或许算不上是疾病,他的智力发育很正常。成年后或许会拥有超过常人的力量和体魄...” 好吧,已经说得很隐讳了,总不能直接说你儿子未来会变姚明一样的巨人,而且随便一拳能打死一头牛吧! “张医生,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只希望他能和正常人一样,健康快乐地长大!” 男孩的父亲似乎有些明白过来,毕竟常识性的一些知识对于现代年轻人来说也并不难理解。 “我有个建议,京都军区有个学校里面专收一些特殊的孩子,全封闭式管理。 这样的孩子对于祖国来说都将是未来的栋梁之才,我已经帮你开好了介绍信。” 放任一个未来的小超人在外面蹦哒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会吓到正常人,更有可能被人拐去当小白鼠。 “可是...我儿子还那么小!”小男孩的母亲明显舍不得,儿子可是她的宝贝疙瘩心头肉啊,怎么能随便就送出去。 张广济快速地写好病历装入信封,然后递到她的手中。 “关于岳子阳饮食还有其他的注意事项,都在里面了!将他留在身边会给你们带来无尽的麻烦,对他来说也是不安全的。我已经联系过军方,他们会派人来接岳子阳...” 一个多月后... x实验室内,新的的基因修改剂已研制了出来。助理秦江刚刚将这代号为xgm-51的基因修改剂注射到两个成年小白鼠体内。 一号小白鼠是只普通的小白鼠,体重500克;二号小白鼠是张广济提取自己基因片段精心培育出来的,体重420克。 十分钟后,两只小白鼠开始变得好动起来。在铁笼中四处觅食,投放在食槽的食物速度被吃光。 一天之后,两只老鼠的食量増加百分之三十,精力也变得旺盛起来。 一周之后,两只小白鼠食量又増加了一些,体重猛长。张广济吩咐着助理秦江将它们放入更大的铁笼,里面有十几只普通小白鼠。回归族群后两只老鼠并没有表现出明显异常... 三周之后,两只小白鼠体重増长明显放缓。一号小白鼠变得更好动,兴奋时会有跳跃动作;二号开始变得安静起来。 五周之后,两只小白鼠体重増长停止。 一号小白鼠体重达到1.0公斤,兴奋时会在四周铁网上飞来跳去,利爪如钢刀。偶尔会口中喷火,身上有电火花。其他普通小白鼠在铁笼中被电得“吱吱吱”只叫,还被电死了几只,疑似异能失控; 二号体重达到0.7公斤,对一号丝毫不惧,显得无比淡定... 七周之后... 一号小白鼠的异能变得更是凶悍无比,在笼中飞奔时肉眼只能看到一片影子,牙齿已经能咬断铁网,受刺激后不消耗完体力就停不下来; 二号小白鼠依旧安静,平时就喜欢扒在铁网上直立着观察这几位笼子外面的三个人类,样子很拟人很滑稽。 “博士,实验是否成功了?”平时很少说话的助理秦江突然问道。 “应该还需要点时间,看来得为它们准备个更大更结实的笼子了!”张广济平静地回答着。 心里却想着接下来的试验必须自己一个人偷偷地进行了,否则让两位助理知道二号小白鼠的情况就麻烦大了。 “可是我没有时间了...对不住了博士!”秦江突然从腰间掏出手枪,对着张广济的脑门。 “秦江你疯了...你想要做什么?”宁楠被吓得不轻。 “砰...”秦江朝鼠笼中开了一枪,一号小白鼠被打死。 “不要逼我开枪,不要废话,我只是想拿到xgm-51试剂以及制作方法换回我儿子和妻子。” 张广济吓得额头直冒冷汗,宁楠更是不堪,瘫软地坐在了地上不敢乱动。 秦江将一副手铐扔向宁楠,然后又掏出一副递给张广济,指着铁笼说道: “自己过去铐在上面,然后告诉我,保险柜密码!” “351730...”张广济可不想死,回答得十分干脆。 秦江迅速打开保险柜,只见里面密密麻麻的试剂瓶,标签除了数字编号就是一团乱码,顿时傻了眼! “告诉我,哪些是xgm-51?” “第三层,15号16号17号试剂瓶都是。” 没想到这么顺利就到手,秦江有些怀疑: “不要骗我,我会拿你做试验!” “我没骗你,你知道制作这种试剂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难度!” 秦江依旧不放心,打开其中一个瓶子拿出注射器, 朝张广济走过去。 张广济很是配合地任由秦江卷起他的衣袖,开始静脉注射。 “制作xgm-51的方法,还有相关数据。别告诉我你没有备份u盘!” “确实没有备份u盘,资料都在电脑加密文件夹里。你可以自己下载,密码是...” 张广济的确没有说谎,因为他一向以为装在自己脑子里会比装在u盘和电脑中更安全。 电脑中的资料只是很少的一些研究成果,原本打算用来应付军方的。里面有完美提取异能基因片段技术和部分异能基因移植技术,张广济自信仅凭这二项技术就领先了世界一百多年。 而基因链稳定技术以及如何解决多种异能基因冲突问题,张广济是打算好了要带进棺材去的。这些技术对目前的人类来说太超前,也太危险。 此时的秦江只顾着在电脑上一阵倒腾... 张广济看着电脑桌子上的手枪,顿时动起了心思: “也不知道自己的意念全力爆发能不能扣动扳机,机会可只有一次啊!” 正当他刚刚放出意念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身后传来另一股稍弱于自己的意念力,两股意念力迅速地交织在一起。 “谁?”张广济惊诧地回过头,发现那只二号小白鼠正盯着他看。似乎很好奇,又好像找到了同类玩伴一样兴奋异常。 通过意念张广济读懂了二号小白鼠的情绪和意图,他知道小白鼠也能读懂他的情绪和意图。一种不需要语言文字与图像的全新交流方式出现了! 于是他开始偿试着与二号小白鼠沟通:“你先停手,我忙完了再来陪你玩!” “我没有使用爪子啊...” “你先停下你的意念力...” “停下来就不能和你一块儿玩了啊!” 好吧,张广济快哭了! “你想玩桌上的那个会“砰”的玩具?可是这个玩具很危险!”二号小白鼠明显被刚才的情况给吓坏了。 “那个人用那个玩具杀死了你的同伴,想不想弄死他?” “可是我害怕...” “他发现不了你...我们一起用力将玩具对准他的脑袋,最后使劲扣动扳机就行了!” “什么是扳机?” 随后废了不少劲,张广济总算让二号小白鼠明白扳机是什么以及怎么来配合用力扣动。 桌上手枪缓缓地立了起来,张广济刚刚瞄准,好巧不巧地是秦江的手肘突然动了一下。 张广济一时紧张,意念被打断。手枪意外地从桌面掉落到地上。 秦江被吓得不轻,回过头看了看张广济,又往地上看了一眼,却没有顾得上去捡回手枪。只是继续在电脑上忙碌着,估计是马上就要下载完成了! “我们再来一次!”张广济再次使用意念,额头上满是虚汗。 “好的!”二号小白鼠回应着。 看着手枪缓缓地从地上飘浮起来,身旁的宁楠像见了鬼一样,惊得用手将嘴巴捂住,差点叫出声。 张广济顾不上想太多,瞄准秦江后脑勺,使尽最后全部的意念力。 “准备...用力!” “砰...”的一声枪响, 接下来就是宁楠的一声尖叫,还有铁笼中小白鼠吱吱吱的声音... 一 遇险 两天之后,张广济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又回到了x实验室。 “实验室的情况不要太过担心,xgm-51被我放进了保险柜。军方正等着你的科研成果和解释...” 宁楠的话,让张广济放心了不少。 “对了,为什么那把枪会自己开枪?你为什么会昏倒的?”宁楠接着问道。 “我说我也不知道,你信不?”很明显张广济不想骗她,但也不能告诉他太多真相。 “我...我会保密的!” 智商越高,感情方面就越冷淡。从小到大张广济就没有交过什么朋友,或者说他觉得自己根本就不需要朋友。经过这一次之后,他才发现自己或许一直都错了。 “谢谢你宁楠!” “不用谢,等这次实验结束后我会去南陵大学任教,我都三年没见过自己儿子了。你有什么打算,继续工作吗?还有你的身体状况...?” 看来这次事件对宁楠的影响着实不小,让她有了提前回归家庭的打算。 “我还没有想好,肯定是不能继续工作了,或许会选择找个地方过些安逸的生活吧!” 两个星期之后,张广济偷偷将二号小白鼠带出了实验室,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那部分科研成果移交给了军方。而其他所有的一切,全部销毁不留痕迹。 ...... 单纯的体力异能者,不是巨人就是多动症。 单纯的精神力异能者,身体弱不经风,一辈子痨病鬼模样。 没有强大的体能作基础,异能就是身体的负担,不堪大用。 xgm-51试剂是以小男孩岳子阳的异能基因活性物质为基础,精选出十多种其他异能基因活性物质为辅助研制而成。 只不过第一阶段的小白鼠实验都未真正完成,所以它对人体所有的正负作用,只能由张广济去见证。 ...... “不要到处乱跑,要是被别人抓住后你会被送进笼子!” “他们抓不住我,我跑得比他们快多了!” “你快得过枪吗?” “...” ...... “不要偷吃别人的食物,你会被他们抓住后关到笼子里的!” “可是那个东西好好吃!” “偷窃是一种可耻的行为,你以后想吃什么就直接向我要,不过你得听话!” “可耻是什么...为什么要听话?” “...不听话就不给你食物!” “没食物我可以去偷...” “...” ...... “隔壁的傻大个脖子上有个项链,霸气又好看,我也想要!” “好吧,满足你的虚荣心!” 从此以后,世界上多一个在马路上牵着老鼠溜湾的人。 ...... “不要在外面直立行走,你会被别人抓住然后关进笼子里的!” “可是人类不都是这样走路的吗?是不是因为没有穿衣服和鞋子?” ...... 小白鼠天性有些胆小,不会主动攻击人和其他动物,倒是让张广济放心不少。当然,日后还需要继续耐心地去教会它更多的东西才行。 又一个月之后... 张广济体重从原来的不足50公斤増加到60公斤,身高从168増加到172,体能恢复速度达到正常人的三倍。 精神感知距离増加到二十米左右。 距离五米可控物重二十公斤,持久时间十分钟; 十米可控物重十公斤,持久五分钟。 十五米可控物重1公斤,持久3秒钟。 其他异能未觉醒... “会不会有那么一天,精神力操控的重量超过自己的体重,然后自己就飞起来了呢?” 原本以为自己看到了终点,这才发现只不才刚刚开始而已。 离开了研究所,军方给他的办的新身份证上面照片是自己的,只是名字不再叫张广济,而是陈九歌。 张广济原本就是个孤儿,所以对自己姓甚名谁也不太在意。 一年之后... 身高:185cm; 体重:75公斤; 速度:12米/秒; 出拳:10次/秒,平均每拳300公斤; 全力一击超500公斤。 精神感知半径:25米; 距离五米:控物50公斤,持久15分钟。 距离十米:控物25公斤,持久8分钟。 距离二十米:控物1公斤,持久5秒。 体力恢复能力继续増强,身体已经变得寒暑不侵。 火电异能也已经觉醒... “只怕以后会越来越变态,最好能找个地方隐居下来!”张广济自言自语着。 怀壁其罪的道理,再简单不过,他可不想被人抓起来切片研究。 从研究所出来的那天起,他就知道军方一直都没有放松对他的监控,或者是保护吧。 所以隐居对他来说是几乎不可能! ...... 六月的天隐山上,丝毫感觉不到夏日的酷暑。张广济刚刚停驻脚想感受一下清凉的山风,一个不留神,怀中的小白鼠早已飞窜出去不见踪影。 张广济似乎已经习惯了小白鼠的性子,随便找个地方坐了下来开始玩手机,一坐就是大半天。 其实游玩的主要目的就是让小白鼠出来蹦哒的,这个季节天隐山上也没有什么游人,正是让小白鼠感受自由,尽情玩耍的好地方。 “您是张医生吗?”声音来自一位外表俊朗的男性,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位身材火辣的洋妞。 “兄弟,你认错人了,我姓陈,不姓张!”张广济迅速起身回答道。 现在的他明显和之前判若两人,没想到还有人能认出来,顿时警惕之心陡起。 张广济对这个同龄人倒是印象深刻,正是他曾经的一位患者,名叫杜彬。 话说去年杜彬在公园遇到一个哭泣的小男孩,就好心地抱着他去买零食,后来被小男孩的妈妈误会成人贩子。 结果他解释半天也不管用,一时激动就触发了身体异常,浑身上下变得软绵绵的,就像被抽了骨头一样。突然就躺地了,吓坏了那对母子,还引来了许多围观群众。 可两三分钟过后就突然恢复过来,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然后又被骂作是碰瓷的,再次被激怒,再次软躺后又恢复。 这对母子等不及警察的到来就被吓跑了,警察叔叔将他送县人民医院,检查半天屁事也没有。碰巧被军方人员觉察到可能是位异能者,就被强制给送到张广济那边。 好吧,橡皮人杜彬,军方都嫌弃的废物异能者。 “不好意思陈先生,您看起来和我之前认识的一位朋友长得实在太像了!”杜彬抱歉地说道。 突然一道白影掠过,眨眼之间一只小白鼠就站立在张广济的肩上。 “哦...好大的一只老鼠,天啦!”杜彬身边的洋妞发出一声惊叹,眼睛直直盯着小白鼠看。 “你好美女,这其实是一只龙猫!”张广济撒谎脸不红心不跳,小白鼠也十分配合地鼓起了腮帮子。 “实在是太可爱了,它有名字吗?”洋妞表情很是夸张。 “名字?它叫二...二货!”张广济随口就给小白鼠取了个名字。 “二货,有趣的名字,我好想抱抱它!”洋妞迫不及待地伸出了双手。 “恐怕不行,二货不太习惯陌生人!”张广济有些吃不消这个洋妞的热情。二货也配合地作出一个躲避动作,还吱吱叫了两声。 “哦好吧,原谅我的冒昧!”洋妞流露出些许失望的表情。 “陈先生的这只龙猫还真是特别啊!”杜彬怪笑着打了个圆场。 张广济早就想结束这种无聊的交流。 “我得回去吃点东西了,那么再见了二位!”说完这句话,他转身就朝着下山的方向而去。 只到张广济走远,艾薇儿才对杜彬说道: “亲爱的,我好像也有点饿了,要不我们也回去吃点东西吧...” ...... 这天隐山连绵数百里,算不上什么知名的旅游景区,周边山脚下零星有几个小村落。 村子里大多有小超市小旅馆,还有村**办的农家乐餐馆之类。张广济倒是很喜欢这种地方,没有污染和噪音,吃的都是当地的特色菜式和绿色有机食品。 “我想要吃桃子!”小白鼠边吃边抱怨着,明显是被惯坏了。 “可是这儿只有饭菜,没有桃子,来...这个鸡腿给你,你平时最爱吃的!” “山上就有桃子,很好吃的样子。” “那你爬上去就能吃到啊!” “我爬不上去!” “你也爬不上去?”张广济倒是有些意外。 毕竟它目前的智商和五六岁的小孩子一样,很多东西都说不明白,有时候问多了也是白问。 顺便打听了一下村民,传说几百年前山上有个山神庙,还有些乱七八糟的鬼神故事。因为地震导致山体大面积滑坡被泥石给掩埋了。 后来zf觉得恢复重建难度太大,曾经派人上去挖过几次,也没有发现什么宝贝,也就再也没有去重视那一块了。 如今那块山头已经是长满了野生植被,而且也有些偏僻连个路都没有,平时可没有人愿意去那个地方。 吃饱喝足之后,张广济准备好了绳索小短刀和一把工兵铲,野外帐篷,买了些零食和水,将背包给塞得满满的。 只是刚出旅馆没多久,迎面又遇到了那对小情侣。 “陈先生,我们还真是有缘啊!”橡皮人杜彬很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陈先生二货,又遇到你们了!”洋妞艾薇儿的中文,听起来总是那别扭。 “呃...你们好...再见!” 张广济明显不怎么爱搭理他们,径直地从他们中间穿过,朝着上山的方向走去。 山间小路崎岖不平,七弯八拐。这一路上,连个人影子都碰不到。 走了近一个钟头,已近黄昏。张广济这才开启异能,朝着山上轻身跃起,灵活得比猿猴更像猿猴。 十分钟之后,一棵粗大的桃树出现在头顶的绝壁之上,目测距离十七八米的样子。 “桃子,桃子...”二货看着满树红红的桃子,兴奋得上蹦下跳。 它的意念力极限刚好卡在了自己的体重值0.7kg之下,精神感知范围十五米以内,难怪它吃不到桃子了。 不过对于张广济来说,桃子是会自己飞过来的。 随便动动意念力,二货就已被一堆桃子被掩埋住... 这个地方真是不错,可惜不能待太久! 此时他心中已计定好了,今晚在此过夜,明早向天隐山深处进军。 虽然摆脱军方监控成功性很低,但是张广济还是想试一试。于是他在深山中开始不停地绕圈,这样绕着绕着绕了三天,他终于成功地将自己给绕迷路了... 此时,手机早就没电了,食物也消耗殆尽,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脏兮兮的,帐篷早就被风不知道吹到哪儿去了。 “我要吃桃子,牛肉干,还有薯片可乐...”二货吃着烤得焦糊的山鸡腿,一脸嫌弃,抱怨个不停。 “好了...先坚持一下!”张广济摸着二货的头安慰着。 “吱吱吱...”二货高喊抗议之声。 “安静...嘘...那边山坡上好像有人!” 这深山处地型复杂蛇虫鼠蚁遍地,暗藏不少危机,普通人选择这个季节进来明显是找罪受,弄不好小命都会丢。 “你去看看...”张广济吩咐着,因为二货天生就是个完美的侦察兵。 “不去,我想吃桃子,牛肉干...”二货还在生气。 “乖,你偷偷地去看看,看是不是之前跟随我们身后的那些人?” “好吧!”二货勉强答应了下来。 三分钟后,二货跑了回来... “他们有一...二个人,在挖洞!”二货数着小爪子,能识数对它来说是个巨大的进步。 挖洞?看来不是冲着我们来的,应该是来寻宝的,这儿不会就是那个山神庙遗址吧?怎么绕到这儿来了? 若按原定路线走,就必须先越过这座山。 张广济只好绕过这伙人,小心翼翼地生怕自己动静会太大,精神力感知不时地外放一下察探四周。 十几分钟后,终于到了山巅之上,却发现山上已经有人扎营。 正要退避时,却被一个熟悉的声音给叫住: “喂...是陈先生吗?” 居然是杜彬和艾薇儿,他们怎么会在这里?是来露营的吗? 反正是要越过这座山,避开之后又得绕路,眼看天就要黑了。张广济干脆直接走了上前,打了个招呼道:“是你们啊,真巧!” “是啊,在这儿都能遇上您,简直就是上帝的安排...” 胸前挂着望远镜的艾薇儿,径直走向张广济,双手伸向他肩上的二货说道: “还有可爱的二货,这回你应该让我抱抱你了...吧!”话未说完,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从张广济心头涌了上来,正准备躲闪,却是已经来不及。 只见从艾薇儿右手袖口中飞出一支注射器针头,深深地扎进了他的臂膀。 “你们想做什么...”张广济迅速将针头拨出,后退几步,惊慌失措地质问道。 “吱吱吱...”二货站在他肩膀惊叫着似乎在帮腔。 “陈先生...或者是张医生...又或者是张博士...”一旁的杜彬满脸玩味地说道,语气放得很缓。 “还有这只大个头的异能小白鼠!啧...啧,放心...只是异能抑制剂加上一丁点的麻药!”杜彬明显成竹在胸。 “你们的目的是什么...”张广济所有的才华与精力都用在了科研上面,对于人心险恶的体会,明显还不够,普通人又怎么会这个时候在此扎营呢? “原本我只对异能者的d a感兴趣,至从遇到了张博士后我才发现我对张博士更感兴趣!” 杜彬正色着继续说道:“我们需要你的技术...” 张广济这才弄明白,原本自己始终扮演的都是猎物啊!渐渐地意识开始变得模糊,眼皮变得越来越重。 “二货...危险...快逃...”给二货发完指令之后,他就昏倒在了地上。 醒过来时,发现已经是晚上。自己被牢牢地捆绑着,躺在一个帐篷里,精神力异能调动不了分毫。 ”也不知道二货跑掉了没有...” 觉得自己想太多也没有什么用后,索性又闭上双眼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天色微明,杜彬正在给他注射一针药剂,然后松了绑。 “别担心博士,这次是xcd-5抑制剂。”杜彬说道。 没有人比张广济更了解xcd-5抑制剂,这可是他十年前亲自发明的。5毫升的量会让异能者二十四小时内变得和普通人一样,完全恢复异能需要四十八小时。 “你们是来挖古庙遗址的吗?” 张广济此时才想明白,这杜彬应该是与山下那两个挖洞的人是一伙的。 “古庙?我倒是听说过!不过这儿可不是什么古庙遗址...”杜彬递给他一包压缩饼干一瓶水,继续说道: “这儿是古汉王朝武圣程长乐的安息之地,传说他天生神力,还能御剑杀敌。能如此智勇者,必定是位强悍的异能者!” 这杜彬还真是博闻广记,心思活络,连古代异能者的d a都不放过。 “五千多年前的武圣王程长乐?传说不是葬在普城吗?” “那儿只是衣冠冢...” “如果他真的是位异能者,那么他的d a确实比金银财宝更有价值!不过你能确定五千年前的尸体还能保存至今吗?” “挖出看看来不就知道了...”杜彬似乎很有把握。 张广济吃一口饼干喝一口水,和杜彬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去年你被人误会,又是怎么回事...?” “那个男孩是名异能者,我采集他头发时太用力弄哭了他。后来发现有军方人暗中保护着他,当时我若心虚而逃掉,很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我只能吓走那对母子,用自己的异能来吸引军方!” 杜彬一脸地得瑟,继续说道: “你我同样是收集异能者d a,只不过一个是合法,一个是非法...呵呵!” “你的异能我研究过,的确属于不可控型,那么现在你...” “我当然我有自己的解决方法!” 这可是杜彬的底牌。 “艾薇儿呢,也是异能者吗?” “你的问题太多了...” ...... 凌晨三点半钟,那两名盗墓者终于得手,背着一个特制的裹尸袋上了山顶。 杜彬时不时地查看着手机,估计是在联系着什么人。 此时,突然一道黑影掠过,伴随一声闷响。 “咋了德叔?” 杜彬回过神,发现那名德叔已经昏倒。环顾四周之后,却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先吃饱肚子,然后把能扔的东西都扔掉,包括食物和水。” 杜彬吩咐着众人,然后掏出了手枪,坐在了人群中间。 二 我只想回家 直至黎明时刻,艾薇儿开始高举着探照灯,不停地一开一关着。 杜彬通过手机不停地告诉对方自己的方位。 东方初白之际,天边传来“嗡嗡嗡”的声音,一架直升机缓缓地降落在了山顶之上。 “砰砰”,不远处突然两声枪响,刚刚打开机舱的飞行员就被击中脑袋和心脏倒了下去。 随后二十几个人持枪冲上了山丘,将他们给团团围住。 “砰”,杜彬朝天开了一枪,大喊一声: “谁再上前一步,老子就开枪打死他!” 然后他将枪口顶在了张广济脑袋上。 “老同学,还是束手就擒吧,你身上没有命案。前些天我还去看过你儿子和前妻,他们都很想念你!” 一名身穿迷彩服的特种兵放下了手中的枪,出现在了队伍前面。 “林青,原来是你!别以为打死了飞行员,就能让老子投降,开飞机而已,老子也会!” 杜彬一边安排着其他人上飞机,一边和林青打着嘴炮。 突然,杜彬挥起右拳,胳膊就如同橡胶一样伸延着,打在了三米之外的空地上。 一个浑身赤果的瘦小身体,捂着小腹,“啊”地一声凭空出现,跪倒在地。 这个人张广济也认识,曾经是他的一位患者,绰号影子。疾跑时肉身会化作一道黑影,可以持续三五分钟,也是十分消耗体力的异能。 “小子,德叔是你打昏的吧?最好不要再耍花招,老子实在是不想杀人!” 最终,杜彬淡定无比地挟持着张广济上了飞机。 这时,一道白影飞速窜进了将要关闭的机舱。 “真是有情有义的小家伙!” 杜彬没有理会这只小白鼠,而是仔细检查了一遍飞机驾驶室,然后发动了螺旋桨,慢慢地升空。 山巅上的二十几个士兵都显得无精打彩,林青正在联系着总部,汇报着这次任务的失败。 光着屁股的影子双手捂着jj,偷偷地向后面摸过去。刚刚伸手捡起地上的衣服时,突然感觉一丝异样,又回过头去。 此时,天空突然变得乌云密布,还伴随着一股狂风,吹得让人站都难以站稳。随后又是一道巨大的紫色雷电,轰地一声击打在了直升机身上。 紫雷过后,天空迅速恢复清明,又是霞光万丈... 光着屁股的影子扯着嗓子大喊: “队长,飞机...飞机不见了!” ...... 深夜,一处破旧的山神庙内,四个大汉围在篝火旁喝着酒吃着烤肉。 神像下面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被浑身捆绑着,嘴巴里还塞着白布,一脸痛苦的表情。 “三位兄弟,来干了这一杯!” 匪首举起手中的酒碗刚刚入口,突然从屋顶掉下来一个人,砸在了篝火边沿,最后滚到了那个小丫头旁边。 瓦片落入篝火堆,顿时火花四溅,惊得匪首呛了一口酒,咳嗽了半天才缓过来。 “这tm谁呀?”匪徒齐山走了过去,用脚踢了踢。 “这家伙奇装异服,身上破破烂烂的,莫不是个乞丐吧?” “是不是摔死了?”匪徒鬼头用手指探了探鼻息,还把了把脉息。 匪首吩咐了一句:“鬼头,他要是没死就将他砍了!” “是,大哥!”鬼头回答道。 正在此时,从庙外跑进来一个人。 “大哥...不好了!猴志取赎金时被抓,把咱给供出来了,来了好多官兵!” 一名把风的匪徒,神色慌张地跑回了破庙门口,大喊了一句。 匪首迅速地将提那丫头提在手中,大骂道:“狗曰的猴志,太tmd不讲义气了!” 稍作迟疑之后又问道:“他们从哪个方向来的?” 那名匪徒苦着脸回答:“已经来了!” 此时,一名捕快和一个商人打扮的中年人出现在了破庙门口,后面还有一大帮官兵。 匪首将大刀往手中丫头脖子上一横,大喝道:“程岳...我阎江只求财,不想杀人,你可不要逼我!” “只要你放了清儿姑娘,我程某可以放你一马!”程岳将佩刀归鞘,然后从中年商人手中接过一个钱袋,扔了进去。 “你们退后一里地,一柱香之后再来取人!” 匪首阎江似乎很老道,看来他已有了应对之策。 “没问题!”程岳回答得很是爽快。然后回头大喝一声: “所有人,退后一里!” 阎江将小丫头放下,掂了掂手中的钱袋,又拿出一锭金元宝看了看,还用牙咬了一下。 估摸着官兵已经退远,阎江打晕了钱清儿。然后领着一行人摸到破庙后院,将院中的井盖打开。五个人依次钻了进去,最后顺手将井盖给封好。 “这是那儿啊?”之前从屋顶掉落下来的年轻人醒了过来,发现旁边还有一个被绑着的小姑娘。 “吱吱吱”一只白色小老鼠窜了出来,爬到他的肩膀上,一人一鼠互相傻傻地对视着。 少年看着这只奇怪的小老鼠,感觉很是亲切,但是又什么也想不起来。 他觉得身上的衣服明显大了很多,裤子也长了不少,鞋子也比脚大。而且浑身破破烂烂,脏兮兮的,一点也不舒服。 正当他发愣的时候,一群人举着火把冲了进来。 “清儿...清儿你醒醒!”中年商人喊了两声,然后解开了小丫头,探了探她的气息。发现她只是昏睡并无大妨,顿时松了口气。 “小子,你是什么人?为何出现在这里?”捕快程岳警惕地看着这个奇怪的少年,斥问道。 “我是谁?我到底是谁呢?怎么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少年挠了挠脑袋,一脸懵逼。 “不管你是谁,先随我们到衙门走一趟!” “衙门?那是个什么地方?我为什么要去衙门?”少年又是一阵疑惑。 就这样,这个像乞丐一样的少年稀里糊涂地被官兵带下了山... 次日的清晨,隐山县衙内。 经过一番审问,发现这个少年什么也不知道,像个傻子,加上早就有了钱家大小姐的证词,县衙也就将他给放了。 少年光着脚丫走在大街上,那只白色小老鼠迅速飞窜到他的肩膀上。 “小老鼠,你咋跟着我啊?是不是和我一样肚子饿了?还是...?”年轻人显得很沮丧,随便找个空地坐了下去。 “钱老爷发馒头了...!” 大街上有个小乞儿大声地喊着,然后一帮乞丐迅速地将钱老爷团团围住。而这个钱老爷,就是昨晚的那个中年商人钱川。 “别急,别抢...每个人都有份!” 钱川顺利找到了女儿,今天一大早就领着家丁丫鬟出来,施舍街边乞丐一些馒头。也算做做善事,求个心安。 “小兄弟,你怎么在这儿,你不回家吗?”秦川打发完了那帮小乞丐,却发现旁边还有一个。 “我家...我想不起来了!”少年回过神来,回答道。 “你叫什么名字?看你相貌堂堂,应该不会是...”秦川总算还是记得他,怎么看他也不像乞丐。 “我的名字...好像也...想不起来了!”少年一脸的苦恼之色。 “呃...应该饿了吧,来...先吃个馒头。还有你这身衣服也不合身,已经破得不能再穿了!” 钱川倒是大发善心,索性好人做到底。 “常叔,找件合身的衣物,还有鞋子,然后多给他几个馒头!”钱川吩咐了一声,领着家丁丫鬟走向下一条街。 换上一身下人打扮的衣服,少年看上去清爽了许多,此时手中除了一包馒头,还有一个从破衣口袋中翻出来的黑色皮夹。 里面有十几张红色带头像的纸票,还有几张卡片。“咦...这张上面有头像,很像自己啊!” “陈九歌...我叫陈九歌?原来我有名字!” “还有住址!湖北省郢城市...原来我也有家啊!对了,先找个人问问!” “您知道湖北省郢城市这个地方吗?” “没听说过...” “您知道湖北省郢城市这个地方吗?” “俺是种田滴,没读过书,见识少,也没出过远门...” 一人一鼠边啃着馒头边找人问,最后总结出来: 要找个有学问又出过远门的人才行。 最后,他找到了隐山书院。因为人人都说书院的李夫子最博学,还去过万安城见过皇帝,整个隐山城属他懂得的东西最多。 “请问李夫子在吗?”陈九哥遇到正在扫地的一位老人。 “李夫子有事外出了,这位小哥找李夫子有何事?”老人回答道。 “我想问他一个问题!” “哦?问问题?什么问题?” 老人以为是学问之类的求教,没想到一个下人居然也这么爱学习。 “湖北省郢城市在哪?” “这是地名吗?” “是地名!” “是吗?老夫倒是对我大汉王朝各州各郡地名有些了解,什么省什么市的地名却是不曾听闻!” “州郡?” “我大汉地名,若含城字,大多是郡城或县城,上有州治,下有乡亭,偶尔有以山川河流古迹为名的地名。”老人说道。 “李夫子什么回来?”很明显,陈九歌并不满意这个答案。 “这...?”老人被这一问,弄得有些不悦,但是面对这个目光清澈,一心求知的年轻人一时也没了脾气。 “老夫也不知道他何时回,要不你午后再来吧!” 陈九歌无处可去,就地找了树荫处坐了下来,听着不远处学堂里的读书声,感觉十分地熟悉。 不自觉地跟着默背了起来: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老人边扫地边听,不住地摇头:“真是个奇怪的小娃娃!” 过了一会儿,又有老师领着一帮学子在操场上练习武艺。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倒是让陈九歌倍感新鲜。 这帮学子有男有女,昨晚破庙中遇到的那个钱家大小姐钱清儿也在其中。老师领着他们打了一会儿拳,就走开了。学子们就像放养的鸭子一样,四处散开。有的回了教室,有的继续练着拳,还有的相互嬉戏追逐着。 “萧炎,把我的东西还给我...!”一个小胖子气喘吁吁地追在另一个少年身后。 “唐三,这是哪家小娘子送给你的香馕?上面咋还绣有一对鸳鸯,你说出来我就还你,哈...哈!” 萧炎边跑边戏谑着,差点撞到扫地的老人。 “哎哟,你们这帮小鬼,不好好学习整天调皮捣蛋!”老人一点也不客气,举起扫把就打。 萧炎身形灵活得像只顽猴,侧身就躲了过去。 “萧炎,不许欺负我表弟!”钱清儿气极败坏地飞跑过来,手中拿着木剑就往萧炎身上招呼。 “清儿同学停手,本公子可不愿意和女孩子打架,打赢了没面子,打输了就更没面子!” 萧炎左躲右闪,而小丫头钱清儿是越追越生气。 追逐之中香馕掉到了地方,小白鼠迅速地飞窜过去,衔了回来放到陈九歌手中。 “老鼠...!” 追逐停了下来,众人目光集聚到陈九歌和小白鼠身上。 陈九歌走到钱清儿面前,将香馕递给了她。 “是你啊...谢谢!”钱清儿接过香馕,然后朝萧炎白了一眼就走开了。 “小子,你养的这只小老鼠不错,不如卖给本公子吧!” 萧炎盯着小白鼠,两眼放光。 “它不是我养的,只是喜欢跟着我!”陈九歌如实说道。 “这么说只要它愿意跟着我,你也没意见?”萧炎顿时动起了歪心思,从腰包间摸出一块糕点放在左手心,朝陈九歌肩上的小白鼠伸了过去。 “吱吱吱”,小白鼠叫唤了几声,盯着糕点,又侧过头看看陈九歌,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 萧炎见小白鼠不为所动,变手为爪抓了过去,只是他的的左手腕已经被陈九歌紧紧握住。 萧炎动弹不得,一时气恼不已,举起右手就想教训一下他。 “它好像不愿意跟你走!”没等到那一巴掌落下,陈九歌就用力地将他给推开。 萧炎后退两三步差点儿没站稳。正要发火时,被一个声音给喝住: “君子不夺人所好!萧炎,不要再闹了,还不回去读书!”只见书院门口站着一位中年的儒生。 “见过李夫子,学生知错...这就回去!”萧炎行了个礼,嬉皮笑脸地拍屁股就走人了。 “您就是李夫子?”陈九歌总算等到了人。 然而接下来李夫子所说,和刚才那老人所说并没有什么差别。 看着陈九歌满脸失望的表情,李夫子最终又说了一句:“天下何其之大,大汉王朝疆域虽然广阔,也只不过是冰山一角。东海之上岛屿林立,据说上面还有仙人。还有西境虽然荒凉,但也有城池和异族番邦。北面南面亦是如此...” “那这些地方离这儿有多远,怎么去?”陈九歌似乎又看到了希望。 “这...你不会是认真的吧?”李夫子惊诧道。 “我只想回家...” 三 再回破庙 陈九歌暂时打消了找家的念头,因为李夫子说这个世界太大了,大到几辈子都走不完。 走在这个陌生的城市街道上,看到什么都会觉得新奇而有趣。 “让开,速速让开!” 只见从城外方向一辆马车疾奔而来,马车上的年轻男子衣着华丽,正挥舞着马鞭,满脸张狂地怪叫着。 街道上的行人纷纷退让到两边,一名小乞儿惊慌之下吓得倒在了街道中央,眼看就要被马给踏到。 突然从人群之中闪出一道身影,将小乞儿提到手中,迅速掠到了另一边。 “又是萧家的那个大公子...”街道上的行人开始议论纷纷: “官府的人也不管管,这都第几次了,上次将隔壁卖水果的老王撞得在家躺了半个月呢!” “哪管得了啊,那位爷可是萧丞相的亲侄儿,只怕县太爷都得看他的脸色!” “就是,人家的腿毛都比咱身子还粗,实在是惹不起啊!这次多亏了有人出手相救...” 陈九歌打量着刚才救人的那名男子,只见他二十来岁的模样,一身猎户的打扮,救完人之后就向城外而去。 黄昏将至,陈九歌无处落脚,只好往隐山城郊外的破庙而去。到了之后却发现此时的破庙内已有人,正是白天救小乞儿的那个年轻猎人。 “小兄弟,这么晚了怎么不回家,这荒郊野外的很危险的!”那名猎人边打量着他边问道。 “我不知道自己家在哪儿,我就想找个地方睡觉。”陈九歌如实说道。 “这破庙也是无主之地,随意吧!”猎人自顾地引燃篝火,开始烤着肉食。 陈九歌找了个舒适的角落,躺了下来。闻着旁边传来的阵阵肉香,肚子又开始“咕噜咕噜”作响,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大半天没有吃东西了。 身旁的小白鼠也“吱吱”地叫着,变得不安份起来。 “能...能给我一点吃...吃的吗?”陈九歌又坐了起来,巴巴地望着篝火上的烤肉。 “自己动手烤吧!”猎人瞥了他一眼后指了指身旁切串好的肉块,继续烤着肉。 “哦...谢谢!”陈九歌迅速起身,走到了篝火旁,有样学样地烤了起来。隐隐觉得自己对这样的场景也很熟悉... “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打哪儿来的?”猎人随口问了一句。 “我好像叫...陈九歌,我不知道自己从哪来的,他们都说我得了失忆症,我只记得醒来的时候就在这破庙里,还有这只小老鼠!” “失忆症?上午从隐山衙门里出来的那个人就是你吧!”猎人似乎知道他。 “嗯,是啊!“ 陈九歌烤好的肉食分了一点给小老鼠,然后边吃边和猎户聊了起来,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深夜,远山之中不时地传来野狼的嚎叫声。陈九歌被小老鼠的“吱吱”声给唤醒。 “怎么了小东西?” “咦,张大哥怎么不见了?”陈九歌自言自语着。 “那个人已经出去好一阵子了!” “谁...谁在和我说话?”很熟悉的的一种感觉,明明没有声音,但是自己却能清楚地听到。 陈九歌左看右看,最后目光锁定在了小老鼠身上。 “是你吗,小老鼠?”陈九歌似乎并不那么吃惊。 “太好了,你终于又能听到我说话了!呃...我为什么要说又呢?”小白鼠既兴奋又疑惑。 “真的是你啊,我好像忘记了以前的事情,小老鼠你以前就认识我吗?”陈九歌问道。 “我也记得不太清楚了,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你旁边。我一直都在和你说话,可你总是不理我!” 小老鼠回答道。 “刚才外面好像有动静,我们出去看看吧!” 皎洁的月光之下,破庙周围的显得格外寂静。 “张大哥,你怎么了?咋躺在这儿?” 在破庙门口不远处,陈九歌发现了猎人躺在地上,然后将他扶到了破庙内。猎人渐渐苏醒了过来,嘴里断断续续地说道: “小九我...没事...山匪就要...追过来了,你快走!” 没事会昏倒?只是此时就算想走,也已经来不及了! 精神感知之下,破庙之外已经来了四个人。陈九歌抬头看去,四名山匪个个手中都拿着刀,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小子,又是你!”匪首阎江看了陈九歌一眼,说道。 “你们...认识我?”陈九歌已猜到遇到的可能就是昨晚绑架钱清儿的山匪,不免心慌了起来。 “不认识!”匪首阎江带头走了进来,对着猎人说道: “没想到你小子逃跑的功夫这么好!” 张全将目光移向陈九歌,然后说道: “这位...小兄弟,与我...素不相识,你们...不要为难他,他...什么都...不知道!” 随后,干脆闭上了双眼,似乎认命了一般。 “哟,瞧你们这些官差一个个假仁假义的!自己都快死了还想管别人的生死!?”山匪齐山一脸戏谑道。 “甭跟他废话,咱们好不容易找了个新的藏身之处,就被他给发现了!砍了他,咱兄弟回去继续喝酒!”匪首阎江催促着。 齐山的刀刚刚举起,突然被一道“铮...铮”的声音打断,是刀出鞘的声音! 齐山看了看陈九歌,又回头看了看三名同伙。诧异地问道:“刚才,谁拨刀?” 四人面面相觑,手中的刀都好端端地握着呢! “没有谁拨刀啊!?” 众人环顾四周,目光最后落在了篝火旁的匕首上,那是张全用来切肉的短匕。只见这把短匕出鞘之后慢慢地凌空而起,最后刀尖直指齐山的咽喉处,一动不动地悬浮着,场面十分地诡异。 齐山吓得直打哆嗦,差点站不稳,嘴里叫了一声: “有...有鬼啊!” 四名匪徒皆吓得不轻,随后转身就往外跑。几息之后就消声匿迹,仿佛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般。 “是哪位前辈...出手相助?可否...现身一见?” 张全回过神来,他可不信什么鬼神。隔空取物的本事,先天初境的高手倒是可以办到。但是隔空控物的本事他还是第一次见识。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陈九歌收了精神力,很明显刚才吓得不轻,似乎身体也消耗不少,额头热汗如瀑。 “呼...”总算是将那几个山匪给吓唬跑了。 “张大哥,你的伤没事吧?”陈九歌问道。 “呵...呵,没事!他们刀口上...有毒...我将毒...逼出来...就没事了!” 张全说完就闭上了双眼,开始了盘膝打坐,运功疗伤。 次日,天色微明时,张全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在陈九歌的一路搀扶之下,回到了隐山县衙。 “小九兄弟,这次差点害你丢了性命!既然你找不到家,不如就去我家暂住几日吧!” 张全一脸诚恳,继续说道: “最近山匪猖獗,那处破庙怕是不安全了!” “我...可我什么也不记得什么也不会做...”陈九歌很是感动,但也不能去他家白吃白喝吧。 “没事,过几天我给你找个打杂的活计先做着,虽然工钱不多,但是管饭。你觉得怎么样?”张全劝说道。 “好...!”陈九歌承下了这份情。 这张全,原来本是猎户出身,家住城郊。十年前从西窟山流窜过来一股山匪,在这片山林到处作恶,还杀了不少人。 张全的父母就是死在了这些山匪手中,而他和当时只有五岁多的妹妹张蒹儿躲在了地窖里而逃过了一劫,后来被捕快程岳给收留,当作义子义女。 朝庭后来派兵上山围剿过山匪,将这山匪的老巢给捣毁,抓了不少也杀了不少。而阎江这一帮人,就是当初的漏网之鱼。 “哥,你回来啦...怎么又受伤了!”蒹儿很是心疼地检查着他的伤势,嘴里唠叨个不停。 “今天怎么没有去学堂啊?不会是翘课了吧?”张全明显想扯开话题。 “哼,哥哥你什么时候时候关心过我的学习了?让你指导我练武都不肯!”张蒹儿抱怨个不停。 “女孩子练武有什么用,粗胳膊粗腿的小心以后嫁不出去!哦对了,这位小兄弟叫陈九歌,会在家里暂住几天。这是我妹妹蒹儿。”张全随便介绍了一下,算是相互都认识了。 随后又将一间空置的房间收拾干净,陈九歌也算是安顿了下来。 “对了小九,你今年多大了?”张蒹儿觉得自己和他年纪应该差不多,总得排大小,好有个称呼。 “我...我不记得了!”陈九歌看着这个婷婷玉立,大大方方的小姑娘,倒是颇有好感。 “小九得了失忆症,什么都不记得了,你以后可别欺负他!”张全笑了笑说道。 “这就是家的感觉吗?”陈九歌似乎有些感触。 “吱吱”小白鼠也喜欢上了这种氛围,通过叫声来显示它的开心与存在。 “好可爱的小老鼠,居然还能立直!” 张蒹儿总算注意到了它。然后从米缸中取了点白米,喂给它吃。而小白鼠只吃了一口就再也不吃了,看来这大米明显不合它的口味。 “呃...它说它喜欢吃烤肉,还有馒头!”陈九歌尴尬地做着翻译。 “不吃大米的老鼠,哈哈...!” 四 隐山小衙役 七日之后,张全将陈九歌安置在了县衙的后厨帮工,与一帮厨子同吃同住。 后厨的旁边就是县衙的校场,是衙役们骑马射箭,操练武艺的地方。空闲的时候陈九歌就会去看看,还有样学样地打上两拳。渐渐地,张全也发现了陈九歌的一些不寻常之处。 又过了大半个月... “小九,随我去一躺程大人家!”张全口中的程大人,正是他的义父程岳。 “哦...”陈九歌没有问做什么,只是一副憨傻的模样跟在张全的身后。 程岳是隐山县的总捕头,明面上整个隐山属他的武功最高。十年前就突破了先天之境,如今年近六旬了依旧一副三四十岁的模样。 “全儿来啦!”程岳看着这个自己亲手栽培的义子,越看越是喜欢。 “蒹儿今天怎么没和你一起?”程岳问道。 “回义父,蒹儿那丫头说要和几个同学一起,估计下午才能来!孩儿想给您推荐一个人,你以前也见过的。”张全扯了扯身后的陈九歌,说道: “小九,还不快上前拜见大人!?” “小子陈九歌,见过程大人!”这程岳虽外表看上去很平和,但是陈九歌却感觉面前坐着的像一头猛虎,因而显得有些拘谨。 “你就是那天破庙里的那个小子吧,才几日不见变化挺大的!”程岳随后又看向张全,问道: “不知全儿这是...?” “义父勿怪!全儿那天受伤,多亏有小九兄弟照料。觉得与他颇有缘分就将他带了回来,后来发现他天生巨力,记忆悟性都不错!就带了过来让义父看看...”张全倒是会说话。 “呵...呵,小滑头!居然想让义父帮你还这个人情。”程岳倒是有些意外,张全对这个来历不明的半大小子如此上心。 “天生巨力?我倒想见识一下!跟我来...” 程岳将他二人带到了自已的练功房,指了指一个百斤的石锁。 陈九歌毫不犹豫,单手就轻易将其举起。 “恩,还不错!”随后又从墙上取下一支三石弓递给了他。 陈九歌依旧是毫不废力,随手将弓给拉开。 然后程岳又递给他一支五石弓,陈九歌这次两臂将一振,很是勉强地将弓拉开大半。 “好!” 程岳嘴上只叫了一声好,其实内心早就不淡定了!能开五石弓的人,至少是煅体境巅峰的武者。 而这陈九歌,分明就是完全没有练过武的样子。而且还在长身体的阶段。 所谓煅体境,就是体内产生气感,然用以气煅体。没有练过武的人,发力时身上没有内气引动。普通人察觉不到,但是先天境是很容易觉察到的。 “虽然已经过了练武筑基的黄金年龄,成就先天会更加艰难些。不过凭你这天生神力,加上勤学苦练,日后必定能有一番作为!” 程岳亦有爱才之心,心情大好,继续说道: “可先学习一下《正气诀》和基础拳法刀法之类,过些时日我再考校考校,看什么路数更适合于你!” “还不快谢谢大人!”张全催促着陈九歌,感觉比他还要上心。 “谢程大人...”陈九歌仍然一副木讷的表情。 程岳看着这个傻乎乎的小子,也颔首笑了笑。 从此以后,陈九歌就换上了衙役的衣服,跟在了张全身边当了一名官差。 ...... “这本就是《正气诀》,是我大汉最基础的引气法门,还有这几本是最基础的拳法步法刀法剑法...”张全将近十本书籍摆在了陈九歌面前,继续说道: “可别小瞧了这些基础的东西,据说是上古时期的禹皇所著,如今大多数的高深武学可都是依靠这些东西推演而来。” 陈九歌随便拿了一本翻开看了看: “这上面的字...我好像...看不懂!”感觉自己应该识字才对? “不识字?我咋把这茬儿给忘了!”张全苦着脸,这练武不识字,终究是个不小的障碍。 而他自已也识字不多,让他去教人识字可就真是难为他了。也就耐着性子随便教了几天,然后扔给他一本厚厚的《大汉辞典》,骗他说是启蒙的教材,不懂的就让他去张蒹儿。 只是他低估了陈九歌... ...... “来吧小九,用你的全力与我过几招!”张全还是比较喜欢这种教授方式,乐此不疲。 而陈九歌每次只用五六分力气,这也许是他的一种本能。真要用全力,后天初期境的张全可不一定吃得消。 三个月的时间,基础的东西能教的都已经教完,《正气诀》不到一个月就已经入门。如此恐怖的学习速度和悟性,着实让张全惊叹了一次又一次,想当初他可是花了一年多的时间。 而陈九歌一直没告诉他,《正气诀》入门之后就发现自己似乎已经是煅体巅峰,全身筋骨早就坚硬如铁,全身经脉也通透无比。 “至后天境,体内真气已成循环。引动真气时气如泉涌,生生不息,还能引气加持到手中武器。” 陈九歌对照着自己的身体,感觉自己的情况和书上所叙又不太一样。因为体内真气已经形成循环,并无阻碍,只是感觉真气仅有几丝,实在太薄弱了。 “莫非我以前是学过武的?算了,还是改天请教一下张大哥吧!还有达到先天境之后又会是什么情况?” +++++ 一日深夜,城东刘家庄发生了命案,住在村口的一家三口一夜之间全部遇害。连牲畜都死绝了,当真是鸡犬不留,惨不忍睹。 这桩案件没有目击者,死者脖子上有两个血洞,像是牙印。体内血液也像是被吸干的,看上去无比恐怖。 村子里人心惶惶,都说是闹鬼。有几户已经开始忙着收拾行李准备投亲靠友,村里还请来了道士前来驱鬼避邪,黄符贴得到处都是。 程岳见到尸体之后,亦是一脸铁青。看来此案并不简单... 张全领命带了一队人马,在刘家村附近的山林搜寻了一整天,一无所获。打算在此蹲守一晚,看能否有所发现。 “小九你先回去吧,听义父说,十多年前隐山城也发生过类似案件,后来查出凶手是一头堪比后天中期境的大蝰蛇,当时折损了四五个人才将它斩杀!” 张全一脸严肃,看来是不想让陈九歌涉险。 “大蝰蛇么?”陈九歌又遇到新鲜事物。 “这个我也不知道,反正这次的凶手实力更强,而且很有可能是人工飬养的吸血猛兽!”张全回答道。 “飬养的...?” “江湖险恶,所以小九,你要更加努力地练好武艺才行!” ...... 隐山县石林书楼,整个隐山城书籍最多的地方。三层的书楼,里面关于天文地理,历史杂记,趣文小说是应有尽有,除了武功秘籍之外。 在这里可以借书,可以买书,也可以蹭书,陈九歌算是这儿的常客了。 “这小子又来蹭书了...”书楼的伙计抬头一看是陈九歌,都懒得招呼一声,继续整理着手中的书册。 陈九歌从楼下找到楼上,又从楼上找到楼下,始终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书籍。 “喂...小子,你这是找书还是逛菜园子呢?”伙计忍了他很久,实在是看不过去了。 “我想找...哦对了兄台,你们书楼可有关于飬兽之类的书籍?我只找相关的一些见闻...” 陈九歌这才想到问书楼伙计。 “什么相关不相关的,飬兽之类的书籍本书楼可没有。就算真有,你也不会买啊!” 伙计满脸的不耐烦,不过他说得也没错,陈九歌从来就没买过一本书。 “呃...我买!只要有我这次...一定买!”陈九歌显得很是尴尬。 “放着这么多书不买,专挑咱书楼没有书的买,哼!”伙计赏了他一个大白眼。 “你要找的书,这儿可没有哦!”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陈九歌抬头一看,原来是钱清儿。 “大小姐好!”伙计行了一礼,转身退开了。 “那钱小姐可否告之在下,在哪儿可以找到?”陈九歌问道。 “凡涉及武林秘辛的书籍,只有世家贵胄,或武林门派,或朝庭的武堂,六扇门才有。咱隐山书院也有一些,不过很是粗浅!”钱清儿回答道。 “隐山书院?” 陈九歌虽然当差不久,但是对朝庭武堂和六扇门倒是知道一些,只有州郡才设有分部。武林门派大多隐世而居,眼下能找的只有隐山书院了。 “可你不是书院的人,想看也...”钱清儿的话没说完,陈九歌说了一声“谢谢”就转身而去。 “这家伙傻不拉几的,蒹儿妹妹还总夸他聪明来着,我咋就没看出来...” ...... “飬兽...总算是找到了!”陈九歌翻着托蒹儿从书院中借来的书籍,格外地投入。 “小九,你研究这些做什么啊!书院的夫子听说我要借这些书,一直追着我问。我骗他们说是我哥要看,他才肯借的。”蒹儿想问个究竟。 “蒹儿放心,这都是些江湖杂记,我就随便看看打发点时间。”看来陈九歌不想让她知道太多,免得她担心。 “是刘家庄的案子吗?都弄得满城风雨了。”蒹儿嘟囔着嘴,见陈九歌没有理他,就抱着小白鼠走开了。 “小吃货,你就知道吃,都快胖成球了,也没见过有老鼠能长你这么大个的!”蒹儿喂了小白鼠一块鱼干,自言自语着。 “哥哥今晚又不回来了,反正明天不用去学堂,不如我们一会儿去看看他,给他带点宵夜过去怎么样...你不说话就是同意喽!” “吱吱吱”,小白鼠的意思可是劝她别去,不过她肯定是听不懂了! 五 药蛇 晚饭时间,陈九歌这才发现小白鼠不在身边。这小吃货,至从和蒹儿混熟了之后就像是赖上了蒹儿一样,很少再跟着他了。 “吸血类的猛兽,大多讨厌阳光喜欢月夜出来猎寻血食,尤其是喜欢月圆之夜子时左右出没...子时?先休息一下,待会儿去刘家庄看看...” 陈九歌刚刚盘膝打坐好,就被窗户外小白鼠的“吱吱”声给打断。 “你说蒹儿去了刘家庄找张大哥...这丫头真是不让人省心啊!万一碰到吸血怪兽就危险了...” 陈九歌顾不得多想,快速跟上了小白鼠... “小吃货呢,什么时候不见的?要是走丢了咋办?”蒹儿在周围搜寻了一圈,也没发现小白鼠的身影,显得有些焦急。 “算了,这小家伙古灵精怪的,才三四里路应该不会走丢...还是先去找哥哥吧!”蒹儿正想放弃寻找小白鼠,突然附近林里子传出“瑟瑟”的声音。 “小吃货,别淘气了!我们一起去找哥哥吧...”蒹儿顺着声音的方向往树林走去,还一边叫唤着。 漆黑的树林,气氛显得异常的诡异。 “那边有声音,是蒹儿...”陈九歌赶到了树林,向声音的方向飞奔而去。 “哥哥...哥哥救我...”蒹儿此时,被一只小腿粗的巨蛇给紧紧缠住,意识也渐渐开始模糊了起来。 ...... “队长,树林那边好像有动静!”一名衙役边小跑着边叫喊道。 “你们几个人随我一起去看看!”张全毫不迟疑,提起佩刀就疾步向树林方向奔去。 ...... “...蒹儿...!” “...大...蛇!” 陈九歌总算赶到,看到眼前的场景是一阵发怵。随手就是一刀划在了巨蛇背上,那条巨蛇一时吃痛松开了蒹儿。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鸟鸣声,又像是笛声,那巨蛇快速钻进了旁边的杂草丛中,消失不见。 突然从他身后飞掠过来一道身影,直袭他的后心处。精神感知之下更是觉得凶险万分,哪敢与之缠斗,立即抱起地上的蒹儿就往刘家庄方向逃去。 “小子,伤了我的小黑就想溜,有那么便宜的事么!”黑衣蒙人身形如同鬼魅般,迅速地拦住去路。 “什么人?”张全一声大喝道。 “张大哥...救蒹儿!”陈九歌朝张全喊道。 此时的黑衣蒙面人见势不妙,快速地跃上树枝,飞掠而去。 “蒹儿,蒹儿你醒醒!”张全探了探蒹儿的气息,顿时大惊失色。然后迅速在她身上点了几下,抱起她就向城内飞奔而去,边跑边说道: “蒹儿中了剧毒,我去找义父...” ...... 子夜,程岳府中。 “张大哥,蒹儿她怎么样了?”张全刚从房中出来,陈九歌就迎上去问道。 “幸亏援救即时,伤口并不致命...只是蒹儿中的毒十分霸道,只有义父的先天真气才能将其逼出来!” 张全总算放松了下来,只是一脸的疲惫之色,眼睛都有些泛红,随后又问道: “小九,看清了是什么人吗?” “没有,那人黑衣蒙面速度奇快无比,伤了蒹儿的是一条腿粗的大蛇!”陈九歌如实回答道。 “蛇?”程岳此时站在门口,听到了谈话,亦是吃惊不小。 “如此历害的蛇,又是飬养的,应该是药蛇了!”看来程岳应该是知道这蛇的来历了。 “义父,何为药蛇?”张全问道。 “西粦山有个飬兽宗,他们会用药物和牲畜的鲜血来喂养野兽,等到养成了就会取血炼药。能长到腿粗的大蛇,怕是就要大成了!”程岳回答道。 “那他为什么会用活人鲜血来喂养?”张全再问。 “可能是此人修炼魔功的一种法门吧!”程岳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为父为救蒹儿耗废了不少真气,怕是这些时日不好与人动手了!此事已飞鸽传书给了西粦山飬兽宗...” “义父...都怪孩儿不好,没能照顾好妹妹害得义父...”张全话未说完就被打断。 “全儿不用担心,是义父前些年随军剿匪时落下的暗伤,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程岳膝下无子,只有两个女儿,早已嫁为人妇,早就把张全当亲儿子一样看待了。 “我回房休息去了,有丫鬟照看着蒹儿,你们也早点休息吧!”程岳拖着疲惫的身子,转身离去。 至从那天起,就再也没有出现过飬蛇魔头杀人伤人的案件,县衙门好像也刻意地想淡化这次事件。 半个月之后... 平日并不赞同妹妹练习武功的张全,开始一招一式地教导她起来。 而此时的陈九歌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书,坐在门槛上不停地翻看着,还不时地与肩上的小白鼠交流一下。没错,他在教老鼠识字! “小九,别偷懒了!过来和蒹儿对几招...”张全瞥了一眼陈九歌,将手中木剑递给了他。 “呃...好吧!”陈九歌苦着脸,不情不愿接过木剑。 “看招!”蒹儿随手就刺,陈九歌左躲右闪,只是招架,却不还击。 十几招过后,蒹儿又加了几分力,出招变得越来越快。而陈九歌依旧是能躲就躲,躲不过就挡,三分力挡不住就再加半分。 蒹儿此时更是与他较上了劲,将自己最拿手的一套幻影剑法给使了出来。出手更刁钻,速度也变得更快。 二十几招之后,蒹儿依久奈何不了陈九歌。自己都满头大汗了,而他却是一脸地轻松,气都不喘一下。 “哼...小九哥哥属乌龟吧...不打了!” 很明显蒹儿生气了。 陈九歌收了剑,满脸陪笑道:“蒹儿妹妹神功盖世,小九只有招架,没有还有还手之力!” 蒹儿早就是煅体巅峰境,而且基础扎实,估计用了多少时间,就能突破到后天境了。平日里在一帮同学面前,可是骄傲得像公主一样。 “可是你学武才四个月不到...”蒹儿觉得自己被比了下去很没面子。 “呃...那可不一定,也许我失忆前也练过武呢?而且你应该看得出来,这四个月,我的身体长高了不少,也强壮了不少呢!” 陈九歌一边说着一边秀出自己强健的肌肉,还与张全比了一下身高。 “是吗...” 蒹儿似乎想通了些,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她应该是忽略了,至始至终小九都没有与她拼力气,而且用的只是基础步法和剑法。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你这点拳脚在书院还行,要是去了郡城州府,也就给别人当个侍剑小丫鬟!” 张全的话刚落音,蒹儿就变得激动起来,挥起手中的木剑又朝陈九歌冲了过去: “我就不信了,小九看剑...” 张全一脸坏笑,同时也不免惊叹起小九的习武天赋来。 “队长...隐山北面山上发现了山匪的踪迹!” 一名衙役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 隐山北面的山林离官道很近,山下有四五处猎户村落,离北城不到三里地。 至从十年前剿灭山匪之后,北城几家镖局生意越来越红火。像阎江这一伙山匪,根本就不敢去那一带。 张全带了一队官差,在这片山林里搜寻了起来。 很快他们发现了现场打斗的痕迹,还有血迹。顺着血迹搜寻,不一会儿就发现了一个人。 一个死人,两腿上各有一处剑伤。致命的伤是脖子上的两个血洞,体内的血早已被吸干。 “这个人不是山匪阎江一伙的那个老蓝吗?”一名官差认出了死者身份。 “还有这个死因,和上个月东城刘家庄案子是一模一样的,莫非是遇到了那个飬蛇魔头?” “分散开来,继续搜!”张全正愁再不到报仇机会,想不到新旧仇家撕扯到一块了! “吱...吱”小白鼠也没有闲着,不知从哪个方向窜了出来,立在了陈九哥肩上,似乎有所发现。 “张大哥,小吃货说他们往西南边去了!” 陈九歌给老鼠当着翻译,也不管张全信还是不信。 张全看了他一眼,又看了小白鼠一眼,神情莫名。但也并不迟疑,随后下令道: “所有人,向西南搜寻...” 六 误会 “鬼鬼祟祟的,说吧,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出现在这儿?”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正在逼问着一个人,一个被大蛇给缠住身体动弹不得的人,此人正是山匪齐山。 “前辈饶...饶命,小人是...附近的猎户。正在这儿打...打猎!” “打猎?你当老夫眼瞎吗?猎户有你身手这么好的吗?还有,你不用弓箭,拿着刀做什么?” 老者很是生气,继续威胁道: “再不说实话老夫就拿你喂蛇...” “魔头,看你今天往哪里逃...!”一道身影从不远处飞掠而来,持刀相向。随后赶来一大帮人将这老者团团围住。 “各位官差来得正好,老夫在此抓到了一个人,有点像山匪...”老者行了个拱手礼,一脸平静,对着带头的官差说道。 这带头的官差,自然是刘全了。只见刘全并不领情,对着这位老者怒斥道: “他自然是山匪,而你也不是什么好鸟...” 说完就一刀向老者砍了去,老者迅速躲开这一击,嘴里还不停地说道: “老夫怎么就不是好鸟了,老夫...” “束手就擒吧魔头...”刘全一刀接一刀不停地攻去,一帮衙役也都加入了战圈。 陈九歌并没有动,似乎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老者很是气愤,找到机会顺手一掌推开左侧的衙役,冲出了包围圈,大喝一声:“停手...!” 见众人没有再上前,继续说道:“老夫飬兽宗李...!” “老子抓的就是飬兽宗的魔头...”李全懒得跟他废话,再次持刀上前又是一阵猛砍。 “哼...就凭你们这几个!” 老者明显是动怒了,只见他突然发力,招式变得凶狠起来! 一帮衙役几招之内就被打得七零八落,鼻青脸肿,已经不敢冒然上前助拳了。 陈九歌看到张全不敌,似乎有危险。急忙冲上前去朝那老者的侧身就是一刀。 老者轻身躲过,陈九歌似乎已有预判,欺身上前又是一刀横劈。 老者在二人夹击之下不再躲闪,抓到一个破绽就侧身向前半步,一脚踢在了刘全的手腕处,将刀给踢落。 而刘全的手腕似乎已经受伤,只能左手拾起佩刀,在一旁掠阵,不敢继续强攻。然后示意手下发求援信号,给陈九歌使眼色让他伺机退走。 只是这老者似乎打出了真火,并没有停手的意思。陈九歌虽然不想恋战但是无法脱身,一时之间又是险象环生,几次险之又险地躲过要害。 “小子,看你小小年纪,挺有两下子的嘛!”老者戏谑道。 “拼了,若再留手恐怕性命难保...” 陈九歌借助错身拉开距离的契机,双臂猛地一振,瞬时浑身象灌气了一般鼓涨起来,隐隐听到内衣的撕裂声,身体似乎也拨高了些许。 随后精神感知全开,疾步向前猛地一记当头直劈。老者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记猛击,却也不敢硬接,只能暂避锋芒侧身躲了过去。 而此时,陈九歌手中的刀正好劈在了地上的坚石之上,顿时火花四起,坚石崩裂开来,而手中佩刀也崩裂成几段,只剩个刀柄还握在手中。 “......什么情况?...”张全和周围的衙役像看见鬼一样,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那可是百炼钢刀,后天境武者的标配武器,后天巅峰境也能用的武器,怎么像干柴一样就这么崩裂了? “住手...!”从树林不远处传来一声女子的高喝。老者收了拳脚,整理了一下衣袖,古怪地看着这个一身蛮力的少年。 陈九歌将手中刀柄扔到一旁,平复了气息,静静地观察着。 “师叔,您老怎么和官差打起来了,不是让您去追那个叛徒吗?人呢?” 这紫衣女子二十来岁,面容娇好,颇有气质。只见她疾步走了过来,一脸责怪的表情。 随后向张全和陈九哥拱手道: “飬兽宗阮小姝,见过各位官差大人。师叔与我奉掌门令,特来隐山抓捕宗门叛徒景云。这景云飬养的是一条大黑蛇,我师叔飬养的是白蟒。所以,你们是误会了!” “这...”张全看了看陈九歌,似乎在向他核实。 “呃...那天是夜里,没有看清,不过那魔头好像管他的大蛇叫...小黑!” 陈九歌尴尬地回答道。 众人都向那老者飬养的白蟒看去,只见那白莽依久缠绕在山匪齐山身上,已山匪齐山早就满脸黑紫,气息全无,死得不能再死了! “老夫李宏铭,老夫的白蟒,可不喝人血...”老者捋了捋胡子,瞪着陈九歌说道。 “误会,误会...原来是李老前辈。都怪小子有眼无珠,有眼不识泰山...”张全扯了个圆场,继续说道: “李老英雄的大名,小子张全时常听义父提起,听说您老当年还与义父一起剿过山匪呢!” “你小子,就是程岳那个老家伙的义子吧!倒是一表人才,呃...那这小子是谁?”李宏铭问道。 “小子陈九歌,是张大哥的手下!”陈九歌拱手回答道。 “手下?小衙役吗?”李宏铭神情更加古怪了,嘀咕着:“什么时候小衙役也这么猛了...” 此时从山林深处,又有一个中年男子疾奔而来,气喘吁吁地朝李宏铭说道: “禀师叔,那叛徒景云的轻功着实了得,弟子...跟丢了!” “罢了,叫弟子们收队回城吧!” 李宏铭似乎并不着急捉拿叛徒,自顾着取出随身的酒葫芦,才喝一小口就没了,感觉有些失了兴致。 一旁的阮小姝瞪了他一眼,还朝他“哼”了一声。气氛又开始尴尬了起来... “李前辈若喜欢喝酒,不如回城后小子请您喝酒,就当给您接风洗尘,如何?”张全也算是投其所好了。 “甚好,甚好...”李宏铭一听有酒喝,倒是高兴得像个顽童,一点也记仇。 ...... 隐山城醉仙楼,几名衙役陪着飬兽宗的一帮师兄弟喝酒吃肉,一片融融洽洽的热闹景象,完全没有了刚才打打杀杀以命相搏的紧张。 “小子敬李老英雄一杯,为之前的鲁莽赔罪!”张全很是豪气,满碗酒一口干完。 “张贤侄不用多礼,来...喝!”李宏铭随后也干了一碗,还叭叽叭叽着嘴,十分享受的模样。 张全用手肘顶了顶挨着他坐的陈九歌,示意他他阮小姝敬酒。 陈九歌不明所以,但是张大哥的要求他从来就不会拒绝,随后端起桌上的酒杯就朝阮小姝敬去,说道: “阮...阮大姐,小子陈九歌敬您一杯!”陈九歌初涉酒局,显得十分生涩。 “小九兄弟,叫我大姐,可别把我叫老了!不如叫我阮姐姐或姝儿姐姐吧!”阮小姝倒是个自来熟的性子。 “就是,这丫头还没许婆家呢,可别大姐大姐的叫,显老了就更是嫁不出去...”这李宏铭喝了酒,半点长辈的架子都没了。 “真是...喝酒都塞不了您老的嘴...”阮小姝白了他一眼,嗔怒道。 “哈...哈!”众人哄笑了起来。 倒是张全不时地偷偷往阮小姝方向瞅去,似乎还有点羞色。被陈九歌无意发现了,然后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埋头吃菜。 “这张大哥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陈九歌似乎有些明悟。 酒局之中,倒是透露了不少信息。 这飬兽宗在隐山城是有产业和驻点的,之前在山林中跟丢叛徒景云那位中年男子,就是城北的虎威镖局的总镖头林三虎,后天中期境修为。 飬兽宗叛徒景云,四十出头,五年前就是后天境巅峰期修为,不知什么原因而境界跌落。有人说他是受了伤,也有人猜测他是强行冲击先天境失败而致。 此魔头天赋异禀轻功独绝,先天境初期的高手都未必能追得上他。飬兽宗的人,都不知道追捕他多少回了,每次都让他给逃掉。 而这李宏铭并不着急去抓叛徒景云,似乎是留有后手。而与自己这帮官差动手,其实留有余力并未下狠手。要是放开手脚,凭他后天巅峰境的修为,自己撑不过十几招就得报废。 “这就是江湖吗?我陈九歌算是步入江湖了吧?不对,应该说从破庙醒过来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身在江湖了!江湖果然很复杂...” 喝了几碗酒,陈九歌的脑子却越来越清醒,不免感慨了一番,完全就不像一个十几岁少年该有的模样。 “还是别想太多了,自己身世都还没搞明白呢......” “来...李老英雄,小子敬您一杯...” 七 寒衣节 转眼已至冬月,正值寒衣节。 张全与妹妹蒹儿前往北城郊外祭奠父母,陈九歌觉得自己也应该给二老上柱香,所以一同前往。 张全背着厚重的一大包冬衣,蒹儿拿着一包纸钱。 陈九歌也没闲着,左手一包香烛元宝,右手提着一个装了五份饺子的食盒。肩上的小白鼠挠着小脑袋,似乎不太理解他们到底想去干什么? 到了坟山,陈九歌才看到,这儿葬着猎人村五户人家二十余人。 沉重的节日气氛,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大雪。寒风瑟瑟,青烟弥漫。三人在坟前跪坐了一下午... “哥,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蒹儿起身整理了衣襟,拍了拍身上的雪花。 “嗯,回去...”张全回来神来。 “吱...吱”,小吃货指着坟前的饺子,好奇地问着陈九歌,为什么放在这儿却不吃掉。陈九歌告诉它那是留给死去的亲人吃的,所以不能吃。 “死人还能吃东西吗?”小老鼠怎么也想不明白。 “还没见过死人吃东西呢...”小老鼠好奇心被激发了起来,决定留下来看看究竟。于是跳下陈九歌的肩膀... “记得别到处乱跑,早点回家...!” 陈九歌很无语,这小家伙求知欲越来越强烈了,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算也,还是随他吧,这儿应该也没什么危险,相信它玩够了就会回来的!” 此时,从西边山林之中跌跌撞撞跑出来一个人,一个浑身脏兮兮,疲惫不堪的人。这人趁他们刚走就拿起地上冰冷的饺子只往嘴里塞,就像饿死鬼投胎一样! “死人在吃饺子?..死人和活人看上去一样的啊!” 小老鼠躲在不远处的树梢上静静地看着,似乎还很兴奋,不过很快就觉察出了问题。 “明明是活人,有呼吸有心跳...这个人...是那天破庙里的坏人!” 小老鼠总算有所发现,又急急忙忙地向着陈九歌的方向跑去... 很快,刚离开不久的三人又回到了坟山。 ”...阎江,原来是你!” 陈九歌看着这个如同乞丐的人,怎么也没想到就是那个恶贯满盈的匪首,堂堂后天初境的武者,居然变成这幅鬼模样。 “阎江狗贼,想不到今天在这儿让我遇见你,真是老天开眼!” 阎江刚起身想逃跑,张全上前一脚就将他踢翻在地。随后将他踩在地上,就要下杀手。 “张大哥...莫要冲动!”陈九歌一把将张全的右手腕把住,随后说道: “不妨先问...” “还问个屁...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先杀了他再说...”张全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 “官爷饶命...官爷饶命!小人...有话要说...!” 阎江涕泪齐出,哭着喊着不断告饶。 陈九歌松开了张全手腕,问道: “阎江,你说吧...” “小人...小人和兄弟在西边深山,遇到了一个飬蛇的魔头。被他给活捉了,差点被...喂了蛇,小人被他关了三天,饿...饿了三天,刚刚逃出来...” 阎江蜷缩着身子,不停地哆嗦着。 “张大哥,天快黑了,不如抓他回去再审...”陈九歌劝道,示意他不要让蒹儿知道太多。 “也好,虎威镖局离这儿不远,我们去找李前辈...”难得张全总算理智了一回。 随后张全将山匪阎江押到了虎威镖局,让陈九歌与蒹儿回县衙叫人。而实际上,他已经与飬兽宗的人先一步入山了。 ...... “小九,小九哥哥,你就让我一起去吧,我也要和你们一起抓大魔头!”蒹儿这可是第一次管陈九歌叫哥哥。 “不行,那魔头轻功了得,实际修为还是未知。我怀疑他已经是后天后期境或者巅峰境,你去只能添乱!” 陈九歌那晚可是近距离接触过那个魔头,他的气息可不比后天巅峰境的李宏铭弱多少。 “那哥哥岂不是有危险...”蒹儿是越发担心起来。 “蒹儿妹妹放心,张大哥身经百战,还有李老前辈呢,应该不会有危险!” 陈九歌本想将情报汇报给程岳程,可是程岳依旧闭关未出,只能领着一帮官差向城郊追踪而去。 天色已经暗沉了下来,张全押着阎江让他前面带路,李宏铭阮小姝林三虎还有七八个飬兽宗弟子紧随其后。一个多时辰之后,总算找到了那个魔头的藏身之处。 是一处很隐蔽的小山洞,周围杂草丛生,正是山匪们之前藏身的地方。里面一股淡淡的草药味夹杂着血腥味,看来魔头景云的确是在这儿驻留过。 “之前小人就是被绑在这儿,还有我的两个兄弟...” 阎江指着地上的一截断绳和两具尸体说道。 突然,从山洞洞口传来“轰”地一声闷响... “不好了师叔...洞口被堵,我们出不去了!”弟子们惊慌失措地大叫起来。 李宏铭尝试着运用掌力,想劈开巨石,结果巨石纹丝未动,倒是击起粉尘无数。 “师叔,现在怎么办?”虎威镖局的林三虎问道。 “还能咋办,先将火炬给灭了,否则没等到人来救,咱就得被闷死!” 李宏铭倒是心大,随便找个地方坐下,随后摸出腰间的酒葫芦,过起了酒瘾。 整个山洞变得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张全似乎也不怎么着急,摸到了阮小姝旁边与她有一句没一句地东拉西扯起来。 刚开始还能聊上几句,但是聊多了废话,阮小姝也有些吃不消他,最后干脆不出声,任由他一个人自言自语。 张全没撤了,嘟囔了起来:“都跟熊瞎子似的,这就冬眠了?” “咦,对啊!你们说都这个时节了,那魔头的黑蛇咋就不冬眠呢?”张全提起嗓子问道。 众人怕再次招惹了这个话痨,都没有搭腔。 山洞里总算是清静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洞外传来微弱的“嘿喲...嘿喲”喊号之声。 “外面来人了,看来我们应该是得救了...”张全第一个开口,不过依旧没有人搭理他。 等待的时间总是很漫长,半个时辰之后,洞口的巨石才慢慢地被撬开一个小口,刚好够一个人进出。 众人从山洞出来时,天色已经大亮... 李宏铭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将挂在脖子上的的骨哨摸了出来,朝天不断连吹着。 不一会儿天空中传来一阵猎鹰的啸叫之声。 “那边山上有情况...!” 李宏铭说完就朝猎鹰的方向疾奔而去... 一夜的大雪,已经将整个山林变成白茫茫一片。加上山路险峻,一帮飬兽宗的弟子和官差很快被落下。 只有张全阮小姝林三虎和陈九歌勉强跟了上去,还有小老鼠。 ...... “景云,这次看你还能往哪里逃...” 李宏铭大喝一声,拨出长剑,朝着山上的身影飞身刺去。 “老不死的,还真是阴魂不散...!”景云不慌不忙地抽出佩剑,随手就挡下了这一击。 “恩?”李宏景感觉有些意外,这叛徒景云比自己想像之中的实力要高出不少。不敢大意,迅速再提一口真气,与之缠斗起来。 正当两人全力交手正酣之时,从李宏铭身后突然又冒出一个蒙面人来,朝着李宏铭背心处一剑偷刺。 李宏铭惊?不已,险之又险躲过了要害,左臂被划得皮开肉绽。随后又被景云一掌劈得倒飞数丈,口吐鲜血倒在了山坡上。 “休要伤我师叔...”林三虎与阮小姝冲上前来,挡在了李宏铭身前。 张全扶起了受伤的李宏铭,迅速从身上扯下一块布条将他的左臂伤口给包扎住。 “想不到啊...景云师侄的修为并不在老夫之下...老夫今日算是阴沟里翻船了!” 李宏铭稍稍压制了一下内伤,满脸苦涩地盯着景云。 “师叔又何必苦苦相逼...师侄我叛出宗门,还不是被你们逼的!我的小黑只是我一时没看住,误杀了三个贱民,这些年来,我可没有害过一个好人...!” 看样子景云并不认为自己是坏人。 “畜牲...用活人鲜血来喂食药蛇,你还强词夺理!”李宏铭大骂道。 “哼!一帮假仁假义的伪君子,凭什么说我景云是叛逆,是魔头?用人血喂食药兽,咱飬兽宗的开山老祖又不是没...” 景云说到这儿,立即被李宏铭给打断。 “住口...你偷练宗门禁术,只会给武林给飬兽宗带来灾祸!” “不就是一本破烂秘籍吗?你想要我可以还给你啊...”景云戏谑道。 “李前辈,功法可不分什么善恶。只要不落在恶人手中就行...”蒙面人扯下了面巾,说道。 “你是...何人?” 李宏铭没有想到这个蒙人面会有如此动作。 “他是萧府的顾昌河!”张全在一旁回答道,此人是隐山县萧府的总管,也是后天巅峰境修为。 “晚辈在此作保,保证景兄以后不会用活人喂食药蛇,如何!” 顾昌河虽自称晚辈,但是没有丝毫谦卑之色。 “那条药蛇,只怕已经大成,你才这么说的吧?” 李宏铭看了看周边的弟子和张全,知道今天是奈何不了这两人了。要不是山下有一大帮弟子与官差,说不定今天自己老命都得交待在这里。 “罢了,老夫年纪大了,管不了你们小辈的事情了。姝儿三虎,我们走...” 张全与陈九歌没想到抓捕魔头的案子,会是这么个结果。 药蛇大成之后,后天巅峰的景云自然就会利用药蛇血来炼药,然后冲击先天。加上有萧家势力相助,看来这成功机率是非常大的。 而先天之后,是非善恶自有武堂与六扇门来管了。 张全心有不甘,把气都撒在了阎江身上。回去的路上是走几步就踢一脚,反正这阎江迟早是个死人。 距离隐山西城还有五六里时,也就是破庙附近,陈九歌突然借口肚子疼要找个地方方便一下,就提前离开了队伍。 凭他现在的实力,在郊外也足够自保了,所以众人将他撇下,先一步入城了。 八 人蛇之战 陈九歌之所以离开,当然是有事情要去做了。因为小白鼠匆匆忙忙地追赶上来,告诉他,那两个人也已经在回城的路上了。 关键是,它发现了那条大黑蛇的藏身之处。 “耐何不了这魔头,还耐何不了一个畜牲?只要弄死了它,看那魔头拿什么冲击先天之境!” 陈九歌疾速沿路返回,在小白鼠的引领之下,很快到了一处并不起眼的山坡。精神力感知之下,却察觉不到丝毫异样,应该是精神力穿透不了。 “你确定它就在这儿?”陈九歌问道。 “它被埋在里面,像是睡着了!”小白鼠用鼻子嗅了嗅,十分肯定地回答道。 陈九歌不再迟疑,迅速扒开表面的积雪和一层厚厚的杂草,小白鼠却吓得窜出去二三丈远,不敢再靠前。 “这蛇果然是老鼠的天敌,一条睡着的蛇也怕成样!”虽然觉得小白鼠太胆小,但是陈九歌却也不敢大意。 随后小心翼翼扒开几块石头,总算打开了洞穴,只是洞穴之中又是厚厚的杂草。 “这家伙,还真是细致...!” 精神力已经感知到了大蛇的气息,陈九歌保持着安全距离,不敢继续入洞穴,而是正在考虑用什么办法能够更安全地靠近。 “咝...咝”,大蛇突然从杂草堆中飞窜出洞,张着血盆大口朝着陈九歌咬去。 “吱...吱”,小白鼠离得老远也被吓得直叫唤。 陈九歌侧身一跃,瞬间就退一丈多远,这蛇毒可是十分霸道,先天境的程老爷子都要耗废不少真气呢!要是被咬上一口那就得嗝屁了。 “大虫子,天气这么冷,看你又能撑多久!” 陈九歌看得出来,大冬天的这大蛇并不灵活。拖着庞大的躯体肯定是跑不掉,再耗上一时半会儿的铁定得冻僵,到时候还不是他想剁成几块就剁成几块。 趋利避害,那是所有动物的本能与天性。只见那条大蛇吐了吐信子,然后朝着不远处的石缝中钻去,最后整个身体蜷缩在了里面。 陈九歌隔在二丈处,拾起石块就往大蛇身上不停地砸着,直到石块将大蛇给掩盖住。 将近半个时辰之后,陈九歌己经感觉不到大蛇的气息。然后运用精神力将小块的石头移开,看到大蛇一动一动不动的,感觉差不多了就提刀上前探去。 “嗖”地一下,那大蛇张开大嘴突起发难。陈九歌没想到这大蛇如此狡猾,差点被咬到脖子。惊慌之下弃刀后双手掐住了大蛇的两颌之处,将巨大的蛇头摁在了石壁上。 “md...还是大意了,这畜牲可真够阴险的!” 大蛇迅速将陈九歌的身躯给缠住,一人一蛇僵持着。渐渐地,蛇身越缩越紧,而陈九歌开始感受到呼吸都有些不太顺暢了。 小白鼠焦急万分,却又不敢上前。 “吱...吱,我去找人来救你!” 陈九歌可不敢指望等人来救,只怕等到人来的时候自己蛋蛋都凉透了。 此时他浑身都使不上劲,就开始用牙咬。蛇皮硬如牛筋,一口咬不动就一口接一口地撕咬着。 直到牙颌骨都咬酸了,终于将侧腹给咬开,顿时蛇血如注,直冲咽喉。 “咳...咳,”陈九歌被这口蛇血腥味呛得不轻,缓了一口气继续吸咬。 “书上说这药蛇血,可是个好东西,就是太tmd难喝了!” 也不知道自己喝下了多少蛇血,吐了多少蛇血。总之他的肚子已经喝得胀鼓鼓,再也装不下了。 而那条大蛇,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蛇血的药性渐渐开始发作,体内真气变得越来越紊乱,在各处经脉肆意乱窜着,如同将要爆体的感觉。 “啊...!”陈九歌像失去理智的野兽一样,怒吼着,四处乱撞着,不停地发泄着。随后身体也越来越热,就像置身于火炉之中,不断地被灼烧着。 他趴在了雪地里,然后翻滚着身体。躯体下面的积雪很快化为白色的雾汽。 “呼...感觉凉快了些了,可是还不够!” 他开始继续翻滚着,越来越快,身上粘的积雪也越来越厚。最后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雪球,一直滚到了断崖... ...... 黄昏,山坡之上,一个四十多岁的黑衣男子,将手中的药炉和草药狠狠地砸在石头上,然后抱着一具黑色的大蛇尸体仰天大嚎: “是谁?究竟是谁...要是让我抓到你,一定要将你抽筋扒皮,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 离山坡不远处,张全与蒹儿还有十几名衙役正在搜寻着陈九歌的下落。 “哥,那边...是不是那个大魔头?”蒹儿紧张地问道。 “那个大魔头武功十分了得,你得先回去了!”张全一副命令的语气。 “可是小九还生死未卜...” 蒹儿的话没说完,就被张全给点了穴道,然后被张全的一帮手下给带走。 “终究还是实力太低啊,连妹妹都保护不了!”张全此时才感觉自己是如此的弱小无力。 他知道,山坡上的那个魔头,已经朝自己这儿看了过来。所以,他并没有选择和妹妹一起逃走,因为逃跑的代价很可能造成更多无谓的伤亡。 “站住,是不是你杀死了我的小黑!” 魔头景云掠空而至,就像地狱的恶鬼一样,浑身透着一股阴冷刺骨的气息。 “抱歉,在下没有见过什么小黑!” 张全缓缓地抽出佩刀,希望能够多拖一息就是一息。这样妹妹就会逃得更远一些,也更安全一些。他没有了父母,不能让自己再失去唯一的妹妹。“没见过?那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景云突起就是一剑,毫无征兆。张全惊险地躲了过去,额头却是直冒冷汗。 “小子,你最好说实话,否则...”这次他的话没说完,剑就已经刺出,直指张全的心脏处。快到像一道闪电,诡异得让人感到心悸。 面对这一剑,张全的反应明显慢了半拍,左肩被刺了个对穿。 “还不错...就是嘴太硬...!” 景云再起一脚将他踢得后退四五步,然后将剑架在他的脖子上,逼问道: “告诉我,我的小黑到底是谁杀的?” 张全半跪在地上,牙关坚咬一声不吭。 “你到底说不说!”景云再来一脚,直踢在张全的下腹。将他踢飞,重重地撞在了山坡的岩石之上,嘴里吐血不止,然后趴在了地上。 “小子,想死?可没那么容易!” 景云随手一剑挑断了右手筋骨,又是一剑挑断左手筋骨,继续说道: “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最后,一剑划断了左右脚筋骨。 每一剑下去,都伴随着张全的一声惨叫,最后昏死了过去。 而这魔头景云,似乎是解气了。 “我从不杀好人...好人?这世上哪有好人?哈...哈!” 一阵比哭还难听的笑声之后,他收剑归鞘,扬长而去... ...... 深夜,程岳府上。 此时的蒹儿已经哭得双眼通红,守在张全的床前不停地抽泣着。 程岳也出了关,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义子张全,一时之间亦是老泪横流。 飬兽宗的李宏铭,阮小姝也闻讯而来。看着张全的悽残模样,两人都是一脸的愧疚之色。 “启禀程大人,刚才有兄弟发现有个很像景云的黑衣人背着一个大袋子,进城了。不过因为天太黑给跟丢了!”一名衙役上前说道。 “如果是叛徒景云,他进城就很有可能去了萧府,他袋子所装必是那条大黑蛇的尸体。 用蛇肉来炼药,效果会差上很多,看来他是想借萧府的助力与庇护来冲击先天了!” 李宏铭的分析,倒也算是合情合理。 程岳虽是隐山县总捕头,但是没有确切的证据,也敢去萧府搜人,毕竟那儿是当朝丞相萧伯彦的老家。 “派几个人,日夜盯着萧府。若是那景云出现,速速来报;迅速飞鸽传讯给郡城六扇门分部;明日张贴全城通缉令......” ...... 张全遭受重创之后,陈九歌的下落却是没有人再去关心了。只有小老鼠,不知疲倦地在西山周围不停地搜寻着。 饿了,就自已猎食;渴了,就喝点雪水;累了,就找个树洞休息。 三天三夜之后,它站在了断崖边上。看了看深不见底的悬崖,犹豫了很久。最终,它还是顺着断崖小心翼翼地爬了下去... 九 那就去死吧 陈九歌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见自穿着一身奇怪的白色大褂,还面对着一些奇怪的人,做着奇怪的事情。 所有人称呼他为张博士。 随后画面突转...他被迫进入了一个神奇的飞行器里面,正飞到半空中时被一道紫色的雷电给击中,然后... 然后他从梦中惊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简易的茅草屋内。还有一位陌生的大叔,正在炉火旁煮着肉食。 “你可算是醒过来了!”那位大叔说道: “前天打猎,听到山谷附近有异响,就跑过去看了看。发现你躺在雪地里,身上连个裤衩也没穿....还以为你死了咧!” 猎人大叔随意地笑了笑,露出满口稀松的黄牙。 陈九歌还沉浸在刚才的梦境之中,觉得梦境里的自己是那么的真实。反观现在的自己,身体完全不由自己控制,就像散架了一样,哪儿都疼。 精神力感知之下,发现自己肋骨断了两根,右腿也被绑上了木棍,身上到处是擦伤。 “这是哪儿?”陈九歌问道。 “这儿是西隐山的临风谷附近。”猎人大叔给他灌了一口肉汤后问道: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啊?是不是遇到山匪了?” “我是...我叫陈九歌。” 陈九歌不习惯说谎,不想说的干脆就不说。猎人大叔也不再多问,两个人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了起来。 十天之后,陈九歌在土炕上盘坐了起来。 随后引动真气,发现自己体内真气变得十分强劲,势如潮涌,各处经脉被开拓得像河道一样通暢无比。 “这是后天境后期?又有些不像!真气明显有些驳杂不纯,看来得找个人请教一下才行。” “精神力感知距离已经拓展到十丈开外,力量也増涨了一大截,这药蛇之血还真是神奇...!” 陈九歌不禁感慨着。 “小九,你身子骨还没好,别乱动,快快躺下!伤筋动骨一百天呢...” 猎人大叔劝他躺好,又叮嘱了一番。然后背上弓箭,拿着短刀出去打猎了... 后天境武者的恢复力虽然要比常人快上一些,但是以他当初的伤势来看,没有一个月只怕也是下不来床。 可是陈九歌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断骨之处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 “怎么和书上说的不一样?还是说我原本就与其他人不同?” 后来一想,反正不是什么坏事。倒是之前那个奇怪的梦,让他又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 此时,小白鼠正好寻了过来。 “吱...吱”小吃货明显瘦了一圈,情绪是既兴奋而又委屈。 “我一直在找你,好了你好久,可算找到你了...!” 陈九歌看着它,摸着它的头,鼻子微微有些发酸:“我没事了...倒是让你吃了不少的苦!” “吃苦?我这几天吃的东西倒是真的难吃...不过味道不像是苦的!”小白鼠说起这些天吃的食物,就是一脸嫌弃的样子。 “嗯,都饿瘦了...我来给你弄点好吃的!” 陈九歌用火折子引燃了炉火,正想烤点肉食给小白鼠尝尝。 小白鼠见状又说道:“我也试过烤肉,可我总是烤不好!” 陈九歌有些诧异地问道:“你还会烤肉?你怎么生火的?” 在小白鼠的潜意识里,陈九歌不希望有人发现它会喷火放电还有直立行走,所以这几个月一直都没有在人前展现过。 “我会喷火会放电呢!我记得你也会的啊,是不是忘记了?” 之后还将自己的异能都展示了一遍。 “是吗?好熟悉的感觉...我也会?” 陈九歌尝试了一番,发现自己手心凭空冒出一朵火焰;然后撤去火焰,又出现一道电弧。 “原来我真的会啊!就是感觉这火与电不怎么强大,改天好好地试验一下...” 这种滋味像是失而复得的欣喜,倒也没有觉得太过神奇。 随后又想起了更要紧的事情,就向小白鼠询问道: “张大哥他们现在咋样了...” “我不知道...我带他们出来找你,然后就分开找...后来我听见那个坏人在山坡上大吼大叫...吓得不敢靠近...”小白鼠如实说道。 “是景云那个魔头?...要是张大哥与蒹儿遇到他可就危险了!” 陈九歌心情有些急躁了起来,他早就将张全与蒹儿当成了自己的亲人,要是因为自己而出了什么事,他怕是一辈子也不能原谅自己了! “我们得尽快赶回去看看...” 随后,他找了一根趁手的木棍作拐杖,和小白鼠一起离开了猎人大叔的茅草屋。 整个山林都被厚厚的积雪所覆盖,根本就看不到路,陈九歌只能一路向东摸索前行。 一柱香之后,他发现了前方有一队人马。而走在前面的,正是那位猎人大叔。 陈九歌很是兴奋,他正好能借此机会向大叔告别,顺便打听打听他的姓名和住址,因为张大哥教过他做人要知恩图报... “大叔...!”陈九歌朝着猎人大叔喊道。 “小九,快跑...他们是来抓你...” 猎人大叔朝他大喊了一声,只是没有喊完就被他身边的一个大汉给一刀劈倒,血溅一地。 陈九歌没有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大叔...!” “你们为什么要杀大叔,为什么?”陈九歌跪倒在雪地上哭了,也怒了! 领头的那个人持刀赶了上前,戏谑道: “陈九歌,你果然没有死!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景药师还等着拿你炼药呢!” “不管你们是谁,你们杀了大叔,我就杀了你们为大叔报仇...!” 陈九歌以手中木棍为剑,缓缓起身环指着这帮人怒吼道。 “就凭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衙役?” 领头者很是不屑,他可是堂堂的后天境中期武者。 “抓活的...!” 随着他一声令下,七名武侍将他团团围住,然后一拥而上,只是他们太小看了眼前这个走路都一瘸一拐的少年。 陈九歌丝毫不在意身后和两侧的攻击,这帮武侍连后天境都不到,光凭拳脚还伤不了他。 他只是盯着前方的一名武侍,以棍为剑猛地刺了过去。 很直接的一刺,只是力量很大,出手速度出奇地快,快到那名武侍还没回过神来就被刺穿了胸腹,满脸的难以置信之色倒了下去。 其余的几名武侍见状,迅速抽出了随身的刀和剑。 一名武侍率先一刀砍了过来,陈九歌微微侧身上前半步将他右手腕拿住,再用力一掰。 阵阵的骨裂声,还有那名武侍杀猪般的嚎叫声,听着让人头皮发麻。 随后他左手爆起一拳,直击其脑门。那名武侍瞬间脑袋开花,躺在了地上一动也不动。 陈九歌夺刀入手后,剩下的武侍却是围而不攻,估计是被刚才的惨状给吓到了。 那名领头者见状,大声喝令道: “他腿上有伤...大家一起出手!” 然后他迅速退后,拾起了猎人大叔背上的猎弓与箭筒。 五名武侍得令,纷纷刀剑齐出。 陈九歌右腿初愈,只能靠着左脚发力躲过来自身后的刀剑,顺手挥刀连劈左前方两人。 伴随着这快若闪电的两道刀光闪过,两名武侍瞬间被划破咽喉倒了下去。随后他头也不回,反手将刀投掷向后。只见那刀脱手之后,直接贯穿了身后一名武侍的胸口。 剩下的两名武侍快速退到两丈之外,握着刀剑的手不停地擅抖着,很明显已经吓破了胆。 “嗖”地破空之声,一支箭矢从左侧直袭下腹。陈九歌被射中,瞬间跪倒在地,双手捂住了箭伤之处。 “啧...啧,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 领头者神情十分得意,慢慢地朝着陈九歌走去。看来那几个武侍的死,他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上去将他给绑住,可千万别让他死掉,死了就什么没用了!” 两名武侍小心翼翼地靠近,刚想查探其箭伤时,陈九歌猛起发难,一掌直劈左侧那名武侍心口,将其毙于掌下。 右侧那名武侍刚转身要逃,直见一只箭头直插其后心,然后应声而倒。 领头者没有想到,刚才自己射出那支箭矢,连陈九歌的肚皮都没射破,而是被他牢牢抓在了手中。 “...这小子至少是后天境后期...不,说不定已经是巅峰境!” 领头者见状,转身就要跑。 此时,地上一柄长剑凌空而起,径直向他飞去,扎进了他的大腿处。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失去平衡而失足跌倒在了雪地上。 “说吧,你是什么人?我会给你一个痛快!” 陈九歌随便拾了一把刀在手,一步一步地靠近着。 “陈大爷饶...饶命,小人是...” 领头者嘴上求饶,但是毒镖却已经被暗扣在了右手中。只是精神力感知之下,陈九歌早就发现了他的意图。他连弓箭都能用手接住,一支暗镖又怎能耐何得了他? 只不过随手横刀一挡,那毒镖瞬间就被击飞。 “不说...那就去死吧,反正我也能够猜到!” 陈九歌再次运用精神力,散落地上的箭矢一箭接一箭地刺向领头者的咽喉,腹部,还有心脏处,最后变成了刺猬... “猎人大叔,还不知道您的名字呢!是小九害了您...如果您没有救过小九,或许就不会死!” “大叔是个好人,好人应该长命百岁,无灾无痛快快乐乐地过一辈子。该死的是那帮坏人,他们毫无人性,他们滥杀无辜,他们应该被千刀万剐...” 最终,陈九歌就近找了个地势稍高一点,避风一点的山坡,刀手并用掘了一个坑,将大叔的尸体和他随身弓箭一起葬了进去。将大叔随身携带的那把短刀留了下来,当作纪念。 为了避免野兽来破坏,他特意搬来了几块大石头,压在了上面。然后在石头上刻下六个大字: 猎人大叔之墓... 小白鼠似乎有些不太理解人类的情感,全程都只是默默地看着,也不去问为什么。看到陈九歌磕头,它也学着磕了起来... 十 生死擂台1 连续十多天的风雪天气之后,隐山城终于迎来了寒冬里的第一缕阳光。几名城卫脱下了厚厚的冬衣,手拿着铁锨在城门口清理着积雪。 一个手柱着刀鞘,步履蹒跚的少年正朝着城门一步一步走来。几名城卫只是好奇地朝他看了几眼,然后又继续着手上的活儿。 少年在城门口稍稍停驻,拍了拍身上的积雪,整理了一下衣襟,然后入城而去。 只是入城不到半柱香,他就被一队人马给拦住了去路。 “站住...你就是陈九歌?” 领头的正是萧府的大管家顾昌河。 “找小爷有何事?” 陈九歌自然是认得他,一脸平静地问道。 “当然是有事了,我家萧大公子想请你去府上做客呢!” 顾昌河嘴上说是做客,但是手下的七八个武侍却早已将陈九歌给团团围住。 “萧大公子...是哪根葱?小爷我可不认识他...” 陈九歌丝毫不予理睬,拄着刀鞘欲继续向前。 “只怕是由不得你了...!” 顾昌河刚要动手,从街道的另一头传来一声大喝:“光天化日之下,何人如此放肆?” 顾昌河回过头去,皮笑肉不笑地行了个拱手礼: “顾某见过程大人!” 来人正是程岳,还有他身后跟随着的一队官差。 “萧大公子想要邀请岳某的属下前去做客,就不问问我程某答应还是不答应?” 程岳缓缓走上前来,无形的气势,让顾昌河不得不低下头,不敢直视。 “景云躲在你们萧府吧,我劝你最好还是将他交出来!用活人鲜血来喂养药蛇,滥杀无辜,还有伤了我的义子,他...必须得死!” “只怕不能如程大人所愿了!景兄马上就会加入武堂,明年就会去万安城为相爷效命!” 顾昌河强行将身体立得笔直,面无表情地看了程岳一眼,然后领着一帮武侍退去。 “张大哥...他怎么了...?” 陈九歌神情紧张,将目光盯向了程岳,正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程岳有些意外,似乎刚刚感觉到了他身上古怪的气息。 “小九你还是自己回去看看他吧...” 程岳回过头去,领着人马就往回走。 陈九歌拄着刀鞘,跟在了后面... ...... 陈九歌其实早已有心理准备,那天小白鼠告诉他魔头景云出现在那处山坡的时候,他就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他心存侥幸地以为,那魔头不敢杀官差,不敢挑衅程岳这个先天境强者。也许他会拿张大哥出气,但是最多也就让他吃点小苦头。 但是,他错了!大错特错! 他好恨自已,自已短暂记忆之中,两个对他有恩的人,都被自己给连累...一死一残! “景云...顾昌河...还有萧家,他们都该死,统统都该去死...!” 此时,陈九歌哭红的双眼里,装满着仇恨与愤怒。 “小九,不要想着为我报仇...你斗不过他们的!还有,帮我劝劝蒹儿...他这几天拼命地练功,连义父的话也不听了!” 张全躺在床上,满脸的泪水,苦苦地哀求着。 “张大哥...是小九对不起你...你的仇应该由小九来报。你放心,小九绝不会让蒹儿妹妹插手的...!” 陈九歌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一脸地坚决... 第二日的清晨,一名身着单薄青衣的少年手持长刀,出现在了萧府的门口。 “景云狗贼...十日之后,小爷在城中设擂!到时候定要砍下你的狗头,为猎人大叔,为城东刘家庄三条无辜的性命,还有张大哥报仇...” 少年喊完话之后,将战帖扔给了萧府门口的武侍,转身离去。 江湖人自然依照江湖的规矩,程岳是官身,自然受王朝法度所约束。而陈九歌,只是一个连腰牌都没来得及配发的普通小衙役,自然没有那么多的顾忌。 程岳很是欣赏这个少年骨子里的桀骜与义气,但是并不认为他与后天巅峰境的景云有一战之力。劝了他好久都没有用,最后只能扔给他两本秘籍和一把阔刀。 毕竟,陈九歌只学了不到五个月的武艺,而且都是基础武学。面对景云那不输于先天境强者的轻功身法,只怕会被当作活靶... 一本是《轻羽乘风决》,是一门并不深奥但是又难以大成的轻功;另一本是《狂刀怒斩十三式》,大开大合的十三式刀招,也谈不上什么精妙高深。 那把黑铁阔刀,除了入手沉重之外更是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 “可惜只有十天...” 程岳感叹不已。 ...... 生死擂台,如约而至。 连续几天的晴日之后,天空又开始变得灰朦朦一片。凛冽如刀的北风丝毫不减隐山城擂台下面看客的热情。 人群的外围,一些郎货小贩已经摆好了摊位。吸引了不少人前来围观,有的人开始挑挑拣拣,有的开始讨价还价。 “大姐,是不是要过年啦?” 一个梳着朝天小辫的小男娃,手里拿着冰糖葫芦,好奇地问着这个抱着自己的姐姐。 “过年还早呢,今天是比武打擂台呢。” 钱清儿将小男娃交给了身边的家丁,吩咐着将他带回去。然后自言自语道: “这可是生死搏杀,会吓坏三弟的...” 这个所谓的擂台,不过是隐山城逢年过节用来唱戏的戏台。据说已经有近两百年的历史了,乃青石筑建。长三丈许,宽二丈余,高不足一丈。 辰时过半,擂台之下,早已人声鼎沸,围观者正在议论纷纷。 “听说那个景云是飬兽宗的叛徒,还用活人鲜血飬养药蛇!” “就是,城东刘家庄三条人命呢!还有岳总捕头的义子都被他给废了!” “那个小衙役,怕是打不过那个魔头啊!哎...萧家居然会庇护这种恶人!” “嘘...别说了,萧家人来了...” ...... 擂台边缘,陈九歌低声与蒹儿不知正在说些什么,然后小白鼠从他的肩膀跳到了蒹儿的怀中。 此时,一道身影掠过人群,飞身上了擂台。 “呵...呵,有意思...想不到连一个小小的衙役也有胆向景某挑战!今天杀了你,正好为我的小黑报仇!” 景云冷笑着,神情十分地不屑。 “景云狗贼,今日小爷誓死都要砍下你的狗头...!” 陈九歌大喝一声,随后轻身跃上了擂台。 “大言不惭...哼!废话少话,景某可以让你先行出招。免得一招都撑不住就死了,也太没看头了!” 景云抽出了佩剑,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他可没有丝毫的大意。 陈九歌却是不慌不忙,拨出阔刀后隔了老远空劈一刀。边劈边骂道: “这一刀是劈你爹的,他不该养了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畜牲!” 然后又空劈一刀骂道: “这一刀劈你老母,为什么当初生下你这个畜牲时没当场掐死...” “你找死...!” 景云终于被激怒而出手,一道寒光快速袭来,三丈的距离瞬息而至。 “铛”的一声,剑被挡了下来。 双方迅速缠斗了起来,出手就就是全力以赴。 擂台之上,景云行走如蛇,而反观陈九歌却是守多攻少。双方不过二十招,陈九歌就将狂风怒斩十三式给耍了遍,却只能苦苦地支撑。 似乎觉得自己摸清了对手的底细,景云的身法开始越来越快,出剑的角度也越来越刁钻。 渐渐地,景云开始在速度与灵巧上占尽优势。 陈九歌躲过了胸口要害一击,却没有躲过划向下腹的一剑。挡住了腹部的一刺,却没有躲过划向大腿的变招。 可惜,轻羽乘风诀若是能小成,再加上异能天赋,或许还有一拼之力。可惜他只学了十天,才刚刚学到一点皮毛而已。 不过,他可从来都没有指望过,自己仅凭身法和刀法就能手刃仇敌。 “该动点真格的了!” 只见他双臂一振,身体瞬间鼓胀了起来。上身的衣物瞬间被撑破爆裂开来。身体明显拨高了些许,浑身的肌肉鼓动,壮得像一头蛮牛。 然后像个猛虎一样低吼着,双手持刀猛地向敌人冲去。 “铛”的一声,伴随着一道火花。景云的右手一阵酸麻,就像触电了一般。那正是陈九歌十天前就觉醒的异能。 陈九歌开始反击,不停地挥舞着手中阔刀。身上的剑伤越来越多,虽然伤口都不深,但是看上去却是浑身血淋淋的。 渐渐地,景云的右手似乎变得没有那么灵活,出手也越来越谨慎,每次出手都会避开刀剑相交,隐隐地有被压着打的势头。 “怎么回事?景云为何缩手缩脚?” “景药师,还不速速了结了那小子,磨蹭什么呢?” 台下的萧家大公子萧胜似乎失去了耐性,开始催促了起来。 景云似乎并不受萧胜言语的影响,依旧靠着灵巧的身法,与之周旋。然后看准时机,每次的出手,都会在陈九歌身上添一道新的剑伤。 “是时候搏一搏了!” 陈九歌觉得自己再这样打下去,依旧毫无胜算,他开始只攻不守,破绽频出。 景云抓住时机,一剑直刺他的心口。出手之快,犹若闪电。而陈九歌没有躲过这一击,他只能弃刀,双手牢牢地握住了剑身。 剑身之上,闪过一道道电火花。 景云无法躲避,持续而强劲的电流,给他右手臂带来剧烈的疼痛酸麻感!他想弃剑,但是右手就像被吸附在了剑柄上一样。 他迅速用左手指,用力地在右手腕上连点了几下,总算是将右手与剑柄分开。 正当他惊魂未定,疏于防范之时,地上的黑铁阔刀自行飞起,朝他的右腿上重重地砍去。 “啊...!”这一记诡异的偷袭,差点将他的小腿给险些砍断。景云一时剧痛难忍,后退了几步,半跪在了地上。 “刚才发生了什么?刀为什么会自己飞起来?” 台下有人诧异道。 “隔空控物,莫非他是先天境高手?” 有人猜测道。 “没看到有真气外放,我想应该是一门神功!” 有人羡慕道。 “若真是神功,怎么之前对敌时会如此狼狈?” 又有人开始提出疑问。 “管他娘的那么多干嘛,只要能砍死那个魔头不就行了!” 一名粗壮的汉子兴奋地回应道,引来了周围之人阵阵附合之声。 “好险...要是他出剑再快一点,就那么一丁点,小爷的性命就交待在这擂台之上了!” 陈九歌缓缓地拨出没入胸口的剑尖,不禁一阵后怕,又有一丝庆幸! 虽然这种情景在脑海中推演过无数遍,但是成功的机率也只有一半。 他的精神力感知倒是一念之间就很触发,但是运用精神力控物,却是需要蓄发,而且精准度并不高。战斗时若分心去控物,只怕会适得其反,死得更快。 以景云的速度与谨慎,若不能一击即中,就会更加难以对付。而且精神力的爆发,也是一个很大的消耗。 这次对敌的过程中,明明能够感知到危险,但是身体速度却明显跟不上。如果不以命搏命,只怕是半点胜算也没有了... 此时的景云右手臂已经僵直麻痹,右腿也已经被废。只能左手拾起阔刀,半跪在了擂台之上...他已经失去了再战之力,如同待宰羔羊。 陈九歌持剑在手,缓缓向他走去。正当他要手刃仇敌的时候,一道身影飞上了擂台。 十一 生死擂台2 飞上擂台的是一位锦衣玉冠,白面黑须的中年男子。只听见他开口说道: “小友,怨怨相报何时了!不如给老夫一个薄面,此事到此为止,如何?老夫必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待!” “你谁呀?速速让开...” 陈九歌被这个人给挡住,不由地心头怒火大起。 “老夫萧仲彦!” 中年男子似乎并不在意他言语上的无理,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下,自信无比。 “萧家主,这可是生死擂台!” 程岳没有跃上擂台,看来是不想与他撕破脸皮。只是向前几步,继续说道: “生死擂台,只论生死,无需裁判!” “老夫生平最是见不得有人死在自己的面前,这个裁判,老夫当定了!” 萧仲彦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不晓内情的人还以为他是个天大的善人呢。 “就是,打生打死的多不好。如今朝庭求贤若渴,还缺不少人才呢,死了未免太可惜了!” 台下的萧家大公子萧胜,也开始帮腔起来。 陈九歌懒得去听这帮人啰嗦,直接一剑朝萧仲彦刺了过去。 “小九,莫要冲动...!” 程岳的话未落音,陈九歌就知道自己惹上了硬茬。只见萧仲彦浑身真气一振,长剑就像刺在了铁板之上,再难寸进。随后他隔空一掌,就将陈九歌震得落下擂台。 “md,这家伙居然是个先天高手...!” 陈九歌暗骂道,随即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看来并未受伤。 “小子,识时务者为俊杰!只要你能给老夫这个面子,要钱还是要官,老夫都能满足你,如何?” 萧仲彦说完,收敛了气息,神色依然很平静,似乎并不在意刚才发生的事情。 “你说的那些,小子都没兴趣,小子我只有一个条件...” 陈九歌环顾四周,然后又朝擂台上看去,心中已有定计。 “哦...你倒不妨说说看...看老夫能不能...” 萧仲彦的话没说完,陈九歌就快速地冲向萧大公子萧胜。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陈九歌手中的长剑已经架在了萧大公子的脖子上。 “住手,小子...你想死不成!” 萧仲彦站在擂台上大喝一声,却又不敢轻举妄动。眼前的这个小鬼,他可真不敢小觑,那是个真正的亡命之徒,什么事都有可能干得出来的。 “小子的要求很简单,就是让您老亲自动手,将景云的手和脚都砍下来。要是少砍一刀,小子就会在令公子的身上补一刀!” 陈九歌气语异常坚决!为了报仇,他已经搏过一回命,那么再搏一回又有何妨! “你...!”萧仲彦没想到自己会被逼到如此境地,似乎有些犹豫,看来这景云对他来说挺重要的。 可是景云再怎么重要,能有自己亲生儿子的性命重要? “爹,救我...救我啊!孩儿不想死...” 萧胜早已被吓得魂不附体,浑身瘫软,尿都湿透了裤裆!要不是被陈九歌抓在手中,只怕站都站不稳。 萧仲彦听到儿子的呼救之声,不敢再作迟疑!迅速真气外放,隔空将景云手中的阔刀夺了过来。 “不要...萧家主,不要杀我...他不敢杀萧公子...” 原本以为自己逃过了一劫的景云,结果却是“啊...啊...啊...啊!”四连声。 擂台之上,残肢、鲜血遍地。 擂台之下,噤若寒蝉! 胆子小的人都侧过头去,不敢再看。 “小子,你的要求老夫已经做到了...!” 萧仲彦迅速平复了气息,一脸轻松之色,丝毫看不出刚才的霸气。仿佛刚才只是剁了一只鸡或宰了一只鸭。随后将手中染血的阔刀扔到地上,冷冷地盯着陈九歌。 “小子只怕,您老日后会找小子的晦气! 不如您老发个毒誓,若小子放了令公子,您老决不记仇。否则全家不得好死,如何?” 陈九歌虽然涉世未深,但是眼前的危机他看得十分透彻。自己若赌,赢面会很小;若是不赌,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老夫答应你,不找你麻烦便是...” 萧仲彦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堂堂萧家的一家之主,当朝权巨萧伯彦的亲弟弟,一个先天境的强者,居然会被这样一个毛头小子给拿捏得死死的。 “小九不得胡闹,萧家主一言九鼎,还不快放了萧大公子!” 程岳的喝斥,自然有庇护之意。若真逼着萧仲彦发了毒誓,只怕十个陈九歌都不够砍了。 陈九歌见程岳已经出面,算是吃下了定心丸,将萧胜扔给了萧家人,然后退到了程岳身边。 “哼...!”萧仲彦瞪了陈九歌一眼,然后飞身下了擂台,领着儿子和萧家武侍迅速退去。 今天生死擂台之上,确实如同一部精彩的大戏,一波三折,让人大叫过瘾!就是太过血腥了些... 台下看热闹的人,渐渐散去。陈九歌再次跳上擂台,将景云的头颅割了下来。 他立过誓,要拿景云的头颅来祭奠猎人大叔,今天他终于做到了... “想不到老夫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先天不到,居然不动用真气就能控物,真是闻所未闻...” 程岳原以为这个来历不明的小子,只不过是天生力气大了些。 想不到仅仅四五个月,他就已经能搏杀后天巅峰境的景云,这景云可是先天境之下的佼佼者啊。 如此天赋异禀,心性犹佳者,只怕是百年也难得一遇了。 “小九...!” 是张全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被两个衙役抬着来到了擂台下方。 “张大哥...!” 陈九歌激动不已,一时语塞,眼泪禁不住直往下掉。 “好样的小九...哈...哈!酒...有酒吗?” 张全开怀大笑了起来,觉得自己应该喝酒庆祝一番。 “有...!” 一名衙役从自己的腰间解下酒囊,然后喂了他几口。 “咳...咳!”张全喝得很急促,呛得满脸通红。然后顺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小九,你也喝两口!” 陈九歌接过酒囊,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好...不愧是我张全的好兄弟!” 张全满眼泪光,继续说道: “只是张大哥现在已经沦为废人,日后再也不能与你切磋武艺了!” “张大哥,你不要灰心。小九看过一些医书和江湖...” 陈九歌的话没说完,就被张全打断。 “那些只是江湖传说并不可信,义父已经为我请来了郡城六扇门的姜神医。能续筋接骨,只是日后再也不能习武而已!” 张全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还有...这隐山境内...那萧家之人手眼通天,怕是已经容不下你了...!” 随后将目光看向程岳,应该是在请求自己的义父给小九指一条生路。 他的担心,自然是有他的道理。因为每年的冬月底腊月初,就会有来自万安城的萧家之人回到隐山城,不乏达官显贵与先天强者。 若是存心要寻仇,到时候程岳这个小小的县衙捕头可庇护不了他,甚至还会被牵连。 而且,十天前那几个萧家武侍的失踪,他们应该早就猜到是陈九歌所为。 所以,小九是越早离开就会越安全。 程岳似乎也早作好了准备,从身上摸出一个玉牌,递给了陈九歌,说道: “老夫原本想收你为徒,也好百年之后多个人送终。只是想不到...你拿着这枚玉牌,前往江陵郡西境苍驼山,去找我师兄云不归吧!” “小子,谢过程大人!” 陈九歌双手接过玉牌,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 蒹儿缓缓地走了过来,一边哭一边擦拭着他身上的伤口,清理干净之后上药包扎好,然后给他穿好衣服。 “小九哥哥,记得到了那边给我们写信...!” 傻子都能看出来,这小丫头早就喜欢上他了。而他,在情感方面似乎比傻子还要傻。 午时之初,寒风更盛,天空开始下起了鹅毛大雪。 那个少年背上黑铁阔刀,带着小白鼠,从西门而出,消失在了这片白茫茫的山野之中... 十二 西行之路1算命先生 赶到了临风谷时,天早就黑了。 之前那几个萧家武侍的尸体,也已消失不见,雪地里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或许是被猛兽给叼走,又或许是有萧家人来收过尸。 祭奠完猎人大叔之后,陈九歌朝着猎人小屋方向走去,准备在那儿过夜。 “咦,屋子里面有火光!” 陈九歌不敢大意,在距离茅草屋二十多丈远处停驻了脚步。 “小吃货,你先偷偷去看看。” 陈九歌对小白鼠还是很放心的,因为小白鼠跑起来他都追不上。 “我要吃鱼干!”小吃货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染上了这个坏毛病。 “都怪蒹儿那丫头,总是用食物诱惑它,也不教点好!” 陈九歌有些又好气又好笑,从背包中取出了一小块鱼干喂给了它,小吃货一口就吞了下去。 那吃相,一点都不像老鼠,倒有点像一只老虎!吃完后,贼溜溜地小眼睛还是盯着那包鱼干不放。 “再给你一块,小心吃太多会长胖的。长胖了就跑不快,跑不快就容易被人捉住关到笼子里的!” “可是不吃饱,就没有力气跑...” 居然学会讲道理了,而且让人无法反驳。 “好吧...快去吧,反这些鱼干都是你的!” “...你说话要算数...不许偷吃,偷窃是一种很可耻的行为!” 小白鼠从自己的记忆库中翻出了这么一句话... 陈九歌很意外,又有一丝熟悉的感觉。 “这句话有点像是我教的...呃...什么时候教的呢?” 不一会儿,小白鼠跑了回来,告诉他屋子里只有一个人,是隐山书院的萧炎。 这个萧炎,只是萧家旁系,还算不上萧府中人。 陈九歌倒是想起了当初去隐山书院时的场景,所以对他的印象并不怎么好。 反正就他一个人,应该没有什么危险,陈九歌打算过去看看再说。 只是刚靠近猎人小屋,就惊动了他。 “你是来抓我回去的吗?” 萧炎站在猎人小屋的门口,对着陈九歌的方向问道,似乎有些紧张。 “抓你?谁要抓你?” 陈九歌被他问得莫名其妙。 “你...不是萧府派来的?”萧炎又问道。 “好了萧炎,我只是想在这儿借宿一晚,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陈九歌走上前来,问道。 借助微弱的火光,萧炎仔细打量了他一遍又一遍。 “是你...陈九歌!你没死?你打赢了那个景药师?”萧炎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景云的狗头,就在对面山坡猎人大叔的坟前!” 陈九歌平静地回答着,然后示意他让开些,好让自己进屋。 萧炎似乎突然变得有些激动,但只是马上压制了情绪,很是礼貌地让开。然后说了一句更加莫名其妙的话: “我要去看看...!” 随后就沿着陈九歌的脚印寻了过去。 “这家伙...大晚上的跑去看个死人头?什么怪毛病...” 陈九歌吩咐着小白鼠跟了上去,看看他搞什么鬼,以防万一。然后脱下身上被雪水浸湿的衣物,放在了炉火边烘干。又从包袱中取出了一些干粮,吃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小白鼠总算回来了。 “你说他又哭又笑的?还把景云的头颅当球踢?这家伙...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陈九歌正自言自语的时候,萧炎也回来了。 只见他满脸欣喜之色,还给陈九歌行了一个大礼,说道: “陈大哥,你是小弟的恩人,请受小弟一拜...” 陈九歌立即将他止住,然后说道: “叫我小九,陈九歌,九歌都行,千万别叫我陈大哥!” 因为萧炎喊他陈大哥的时候,那种神情,那种语气实在像极了自己喊张全作张大哥的样子。 或者触景生情,想到了张大哥被自己所连累的后果。所以啊...这大哥,轻易当不得... “那小弟以后就叫你九哥吧!”萧炎也不追问为什么。 “你也恨那个景云?”陈九歌问道。 “那景云狗贼,实在可恨之极...!”萧炎说起这景云,恨得咬牙切齿,说着说着还哭了起来。 陈九歌耐心地听着他的哭诉,总算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这景云,一直都在为萧府炼药。而且炼药法门古怪又邪异,需要用到大量人血。 三个月之前,萧府下令旁系萧姓血亲必须每月按时献血。萧炎和他的父亲兄弟姐妹,自然也在其中。 习过武的年轻人,吃点补血气的药食,休养几天也就补回来了,可是其他人就吃不消了!尤其是他的父亲,因为早年受过内伤一直未愈,本来就体弱,结果亏空了身体,前几天就去逝了。 萧炎读书很是用功人也机灵,他家里就是做药材生意的,而且颇有炼药天赋。正好半个月前书院放假,他就被萧府安排着跟在了景云手下打杂,分捡药材,烧个火什么的。 今日一大早,因为打擂台的事情,萧府上下防卫空虚。萧炎趁机溜进了景云的房间,偷走了他那两本《百草真经》和《飬兽经》,然后逃了出来。 逃出来之后,才想到很可能会连累家人,所以又开始后悔了,正在这猎人小屋犹豫着是否回去认罪。 不过现在好了,这景云一死,萧炎偷经书跑路的事情也就不会有人去关注了。陈九歌也算是间接地救了萧炎和他亲人于危难,还替他们报了仇! “萧府之中,武侍数百,若需要用到人血,也不至于要对族亲下此狠手啊?”陈九歌不解。 “还不是那狗贼景云,说什么用血缘亲近的人血,炼出的丹药服用后效果就会更加显著!” 萧炎恨恨地说道。 “还有这事?你那《百草真经》《飬兽经》可否拿出来让我看看!” 陈九歌的求知欲又被勾了起来,而萧炎也很是爽快,从怀从取出了两本经书递给了他,说道: “经书中并没有人血炼药的禁术,不过这本《百草真经》里面的炼丹术很是神奇,就是大多数的药材都没有听说过,估计是已经绝迹或者改了名字吧!” 那本《百草真经》的确很是特别,看上去破破烂烂的,纸质都有些泛黄。目录分为草药篇,炼丹篇等几大类。翻开几页,字行间还能发现里面有几位研读者的注解和心得,尤其是草药篇,图文并茂,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陈九歌是越看越着迷,越看越觉得里不可思议。只到天快亮时,才恋恋不舍地将经书放回到萧炎床头,开始了调息打坐。 一柱香之后从打坐中醒来,发现萧炎正在雪地里练起了拳脚。也就不想去打扰他,于是背上了行李,出了猎人小屋,继续西行。 不一会儿,萧炎屁巅屁巅地跟了上去,追着问道: “陈大...九哥,你这是要去哪?若是顺路,不妨与小弟一起,如何?” 陈九歌可不想路上多个累赘,停驻脚步反问道: “你...不回家吗?” 萧炎似乎早就料到陈九歌会有此一问,随意地笑了笑,回答道: “不回去了,小弟若留在隐山,只怕一辈子都只是个开药铺的,还得看萧府的脸色!对了,小弟此行是打算去江陵郡拜师学艺,不知九哥意欲何往?” “...呃,江陵...那就一起吧...!” 想不到会这么巧?看来是想甩也甩不掉了!早知如此,还熬个屁的夜啊! ...... 七日之后,他们到达相州城。 连续几天的晴好天气,官道上泥泞而湿滑,早就车马难行。而今天西南方向有几个险处的路段突然坍塌,官府不得不征调民工进行抢修。二人被困城中,只能找了个客栈暂住了下来,这一住又是三天。 每日的清晨,二人都会在客栈的后院练练拳脚,还会互相切磋几招,然后一起吃些早点。最后就会分开,各自去做自已最爱做的事情。 萧炎对照着《百草真经》,弄回来一些草药,买了一个小药炉,还花了点小钱租用了客栈后院的一间柴房,已经在里面瞎倒腾了三天。 而陈九歌,出门之后就会先闲逛一阵子。哪儿有热闹和新奇的事物,他就往哪儿凑。最后会逛到一间小书楼,书楼不打烊他就不会出来。 至于小吃货,刚开始还被陈九歌逼着一块儿看书识字,不过没多久就会耐不住性子,跳下他的肩膀... “可别跑太远,我们现在不是在隐山,周围可都是陌生人。”陈九歌叮嘱着。 “我要拉屎...”小白鼠回答道。 它是真的要拉屎还是找借口开溜,还真是不好说,这小家伙最近是变得越来越滑溜了。 如果不出意外,这样的日子将每天都重复着,直至官道暢通,他们离开之时。 ...... 书楼街道的斜对面,有家大酒楼,名曰四海酒楼。离酒楼二十丈远处,有一个算命先生的卦摊。和街道上的热闹相比,这卦摊就显得格外地冷清。 算命先生花白的胡须,身着麻衣大褂,右侧还放着一根三尺龙头拐杖,倒是卖相十足。 这时,一名衣着锦衣绸缎,体态肥胖的年轻人(请参考相声演员孙越),牵着一只小黄狗,从卦摊前经过。 “这位公子,要不要来一卦,算得不准不要钱哦!”算命先生迅速起身将他给拦了下来。 “去,一边呆着去...小爷可没空听你废话...” 胖子抬头瞪了他一眼,然后扯了扯手中的牵狗绳,想绕开而行。 算命先生倒是识趣,退到了一旁。只是那只小黄狗突然来了兴致,围着这个算命先生嗅个不停,胖子怎么拉也拉不走。 胖子索性松了松牵绳,然后戏谑道: “小爷的命相,可精贵着呢,不是随便哪个人就能算的。要不您老给咱家旺财来一卦怎么样?算得准,咱一样给钱!” 算命先生白了他一眼,然后将手中拐杖往地面用力一拄,那只小黄狗吓得夹着尾巴就退开了。 “不看就不看呗...要是吓坏了咱家旺财,把你这老头子给卖了,只怕都赔不起!哼...” 胖子回敬了他一个白眼,牵着小黄狗就要走。 “公子印堂灰暗,怕是马上就要倒霉了...” 算命先生不阴不阳地咒了一句,然后回到摊位静坐了下来。 “呸呸呸...你这死老头子,你敢咒小爷!要不是看你年纪一大把,小爷我不抽死你才怪呢!” 胖子很是恼火,指着算命先生破口大骂。 只见那算命先生,并不理睬他,而是翘着二郎腿,拿起桌上的书开始聚精会神地翻看了起来。胖子骂了几句,似乎气也消了不少,最后“哼”了一声才离去。 胖子刚走到酒楼门口,突然从酒楼的三楼上掉下一个酒杯,不偏不倚直接砸到了他的头顶上。 “啊...!”胖子瞬间被砸懵,摸着头顶上硕大的包,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还好没有流血。 然后仰着脖子向楼上大骂了起来: “是哪个王八犊子扔的酒杯?还不速速给小爷滚下来...” 马上,三楼的窗户被打开。然后从上面依次跳下来一个二个三个...共五个人来。这五个人个个身材魁梧,虎背熊腰。而且满脸通红一身酒气,一看就不是什么易与之辈。 其中一位大汉嗡声嗡气地回答道: “是老子扔的!胖子,说吧,你想咋滴?” 胖子被这帮人的架势给吓到,瞬间就怂了。 “砸...砸到头...头了!” 胖子揉着头上那颗大包,表情似哭似笑,就连他牵着的小黄狗都吓得直往他后背躲。 “老子还以为多大点事儿呢?” 大汉很是鄙夷的表情和戏谑的语气说道:“要不要老子让你也砸一次?” 身后的另一个大汉,居然配合着从地上捡了一块板砖,拿在手上掂了掂,然后递给了胖子。 “不...不用...没事,我...没事了!” 胖子哪还有那个胆啊,急忙摆了摆手,陪着笑脸拒绝着。 “没事了?没啥事就好...呵呵!胖子,要不要随我们上楼喝一杯啊。就当给你赔个不是,如何?” 大汉拍了拍胖子的肩膀,满口酒气地说道。 “不...不不用赔罪!我真的没事了...我先走了...” 胖子吓得后退了二三步,然后抱着小黄狗就灰溜溜地逃走了。 “哈...哈!真他娘的怂包一个...” 大汉大笑一声,然后又吆喝着几位兄弟上楼,继续喝酒去了。 胖子隔了一条街才停下来,长吁一口气。 “呼...真他娘的晦气!...小爷我才不怕他们呢!” “呃...对了,刚才那个算命先生说我要倒霉来着...” 胖子这才发现,刚才应该是遇到了真正的高人。 “必须回去找那个高人好好卜上一卦...” 胖子这回可真是心服口服!于是沿路返回,来到卦摊前,点头哈腰地开始赔起不是来。 “小子刚才冒犯了大师,小子有眼无珠,罪有应得,自作自受。还请大师不计前嫌,帮小子卜上一卦...” 说完还掏出一大锭银子,放在了卦摊上。 “呵...呵,无妨,无妨!” 算命先生,一脸地坏笑,看来今天他又逮到了一只肥羊了... ...... “这死胖子,还挺阔绰的,出手就是十两银子,呵呵!” 算命先生心情大好,早早地收了摊。然后也进了四海酒楼,随便找个桌子坐下。点了几个下酒菜,叫了壶好酒就吃了起来。 “哟,都喝上小酒吃上肉了,看来您老今天生意不错嘛!” 正是那个嗡声嗡气的大汉,还有他的那几个兄弟正下楼而来,看来是吃饱喝足要走了。 “呵呵,托福托福!” 算命先生假装客气地拱了个手,然后继续埋头吃菜喝酒。 待这几人离去后,算命先生开始犯起了嘀咕: “这不是西窟山五熊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咳...咳...咳”这一分神,居然将自己给呛到了,呛得面红耳赤,肺都差点咳出来。 “不对劲,老夫怎么觉得有些心神不宁?莫非...?” 算命先生缓了好一会儿才顺过气来,然后掏出占卜用的三枚铜钱往桌上一扔,仔细看了看。 “大凶!...这...老夫莫不是要倒大霉了?” 相门能人异士,若心血来潮,那接下来必定会有事情要发生。不过这算命先生,怎么看他也不像个能人异士。 “师父...师父!” 此时,四海酒楼的门口站着一个十六七的女孩子,看见算命先生就激动地大喊道:“师父,可算找到您了!” “这丫头怎么这个时候找来了,不行,暂时不能见她,免得她受了牵连!” 算命先生迅速摸出一块碎银往桌上一放,然后头也不回,从酒楼后门飞快逃走。 只不过今天他的运气似乎特别地不好,刚逃出酒楼没多远,就遇到了麻烦。 十三 西行之路2出门遇贵鼠 离四海酒楼不远的一处小巷中,五名大汉将算命先生给堵了个正着。 “十里前辈,有一笔买卖不知您老有没有兴趣?” 领头的大汉拱手行了一礼,不过看这架式,一点也不像做买卖的样子。 “熊老大,老头子我都一把年纪了,只想过些安生的日子!” 算命先生白了一他眼,他可不想和土匪做什么买卖。 “呃...十里前辈应该是有些误会了!” 熊老大挥了挥手,其他四人迅速退散开来。然后他走了上前继续说道: “您老尽管放心,咱五兄弟早就不干那杀人放火的买卖了。这一次需要借助您的机关之术...” “没兴趣!”算命先生不等他话完,起身就要走,因为听到的越多,就等于知道的秘密就越多,到时候想走也走不了。 “长桑圣君的遗宝...您老也没兴趣?” 熊老大声音压得老低,几乎是贴着耳朵说的。说完了之后就退让开来,双手抱胸,似乎很有把握的样子。 “长...长桑圣君...你小子不会是酒还没醒吧,你们想寻死不要紧,可老夫还没活够呢!” 算命先生吓了一大跳,一想到那处禁地腿都软了。 “您老放心,咱兄弟五人会和您一起去...” 这熊老大如此有把握的样,看来是做足了功课,似乎成竹在胸。 “师父...原来您老在这儿啊!” 巷子口传来一个女孩子大声地呼喊声。 算命先生头也不回,一听就知道是自己的那个宝贝徒弟。 “青芸,为师最近有要紧事情要办,不能带着你。等官道通了,你就自己回宗门吧!” 算命先生很是紧张,生怕熊家兄弟会对她不利。不过熊家兄弟却并未出手,或许是不想节外生枝吧。 熊老大很是玩味地笑了笑,从胸衣中摸出一个瓷瓶,倒出了一粒黑色的药丸递给了他,贴耳细声说道: “这颗药名为七日归,您老只要吃下去,晚辈决不为难令徒,如何?” 算命先生接过药丸,一脸的苦涩,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七日归,顾名思义,先天境之下若无解药七日后必定归西。 这熊老大十几年前就已经成就了先天境,死在他三十六式追云逐月刀法之下的武林侠士,不计其数。 眼下自己已经羊入虎口自身难保了,现在却又追来了个傻徒弟。 青芸不明所以,缓缓地走了过来,问道: “师父,您老为什么要躲着我啊?还有这几位是...?” 熊老大朝她笑了笑,回答道: “我们五兄弟和十里前辈是故交,已经好几年没见面了!” 再这么纠缠下去,要是穿帮了,这傻徒弟要么被一起带走,要么会被灭口。 “事不宜迟,我们走吧!”算命先生快步地走出巷子。 熊老大见状,挥了挥手领着四个兄弟跟上。 那个傻傻的徒弟青芸,也偷偷地跟了上去,嘴里怒骂道: “死老头子,你休想又撇下我!” 不过很快,她就跟丢了... ...... 两天之后的下午,天行客栈内。 倒腾了老一阵子的萧炎,总算炼出了二颗深棕的药丸。 这益气丹,若是中品就是纯棕色;若是上品就是浅棕色;若是极品就会如琉璃般晶莹通透;看来这几颗应该是下品。 “反正用的都是些无毒的药材,应该是吃不死人吧!”萧炎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将丹药放入了口中。 “恩,味道还不错,要是没有这股焦糊味儿就更好了!” 萧炎没有冒然地将丹药吞下去,而去含在口中一点一点的融化。若是感觉不对劲,至少还能吐出来。 没过多久,他就感觉到了腹中一股强劲的热流,然后开始盘坐了下来,用内气引导炼化。 此时,陈九歌与小白鼠刚好回来,正准备叫上萧炎一起吃晚饭。精神力感知之下却发现他正在打坐练功,也就没有前去打搅他。 不过小白鼠可没那老实,从经过萧炎房门的那一刻开始,它的小鼻子就不停嗅着,空气中似乎飘荡着极品美味带来的诱惑。 它迅速跳下了陈九歌肩膀,然后从窗户口偷偷地溜了进去。看到桌上的丹药后毫不犹豫就一口吞掉,跑了回来之后还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接下来,就是小白鼠的表演时刻。 “我好热...我要洗澡...!” 小白鼠莫名其妙的表现,让陈九歌感到十分意外。 “大冬天的,会觉得热?怎么回事...” 没过多久,小白鼠体内的药力开始爆发起来。小嘴巴里开始吐起了火苗,小爪子上电弧闪烁。绿豆小眼睛涨得通红,在地上开始不停地打起了滚。 这种情形,和陈九歌之前喝了蛇血的样子倒是十分相似。 “你个小吃货,是不是偷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陈九歌不敢大意,迅速往它身上浇了一碗凉水。 “嗞...嗞”,小白鼠身上迅速冒出一股热气,就像烧红的铁块遇水的样子。 陈九歌急忙开窗,带着它飞身跃到客栈后院,将它扔到积雪堆中,任由它不停打着滚,口吐火苗... “哎......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要乱吃东西!你可要挺住啊,千万别死了...” 一柱香之后,它昏睡了过去,不过体内的气息依旧混乱不堪,身体也高热不退。 陈九歌只能就地而坐,守在了旁边,丝毫不在意客栈中过往之人异样的目光。 一个多时辰之后,天色已经大黑,客栈的大灯笼也挂了起来。此时的小白鼠气息似乎平稳了许多,身体也没有那么烫了,陈九歌将它带回了房中。 萧炎早就从打坐中醒来,正在楼下吃着宵夜。看到他上楼了就迫不及待地跟了上去,还未进房门就喊了一嗓子: “九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陈九歌抬头朝他看去,淡淡回应了一句: “恭喜你,突破了!” 因为精神力感知下早就觉察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明显比往日强盛了不少,应该是炼体境巅峰了。 萧炎却凑上前去,贴着他的耳朵神秘兮兮地低声说道:“我炼出了神丹...” “神丹?经书中的神丹吗?” 陈九歌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没错...是益气丹!” 萧炎语气十分肯定,根本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益气丹?不可能,经书中的炼丹术大多需要先天真火炼制,而且还有一大半的药材都已经绝迹...” “所以说,小弟我是个天才,注定要扬名四海,注定要名垂千古,注定要...” 萧炎后退一步,突然变得臭屁起来,说话的声音也大了不少。 “咳...说重点...”陈九歌好奇心大起。 “好吧,益气丹共七味药材,其中四味药材虽然找不到,但是被我给替换了,结果就炼成了...” “炼成了?然后你吃了...你今天炼了几颗?” “共二颗,我服用了一颗,药劲太大,估计只能隔一两天才能服用一次。还有一颗在桌子上放着呢,我这就去拿...” “不必了...你桌上的那一颗丹药,要是我猜得没错的话,应该被这小吃货给吞下肚子了!” “小吃货?它在哪?它...还好吧...?” 萧炎意识到,自己似乎闯祸了! “它还能好吗?胡乱配药炼制的丹药,你也敢吃?你这家伙怎么就没被毒死...” ...... 次日,又是一个大晴天。 小白鼠依旧没有醒,不过气息已经平稳,与平时睡着了没什么两样。 陈九歌放心了不少,凭他的经验应该能看出来,这小吃货算是因祸得福了。 而萧炎一大清早就出门,几乎花光了自己身上所有的钱,买了一大袋子的药材回来。看来今天,他打算大干一场了! 而陈九歌对他炼丹的手法也是十分好奇,还主动请缨给他打起了下手... ...... 午时将至,小白鼠苏醒了过来,此时的它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兴奋无比。 于是一道白色的影子开始在屋子里乱窜,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居然凌空飘浮了起来。 “我会飞了...我飞起来了...吱吱吱!” 不过小白鼠帅不过三秒,几息之后就摔了下来。随后它直立站起,挠了挠了小脑袋,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肚子饿了,出去找点吃的...” 然后再次凌空而起,从窗户口飞了出去。 ...... 青芸又追查了一整个上午,依旧没有关于师父的任何消息,再也压制不住心头的委屈和火气。 “这个死老头子,糟老头子,臭老头子...!” 一边走一边暗骂着。 不经意间,一道白色的影子掠过头顶,然后“咚”地落在地,出现在她的眼前。 “白色的...老鼠?谁扔的?” 青芸好奇地用脚尖轻轻地触过去,想看看它是不是还活着。突然,小白鼠回过神来,像人一样双脚直立起身,傻傻地看着她,还不停地用小爪子挠着后脑勺。 “吱吱吱”小白鼠清脆地叫了几声。 “我怎么又摔下来了?” “好可爱的小白鼠呀,居然会直立!毛线绒的像个小肉球一样!它不会是摔坏了吧?” 青芸有点爱心泛滥,想捉住它,然后给它好好地检查一下。她好像忘记了,自己平时可是最怕老鼠的。 “吱吱吱”,这次小白鼠叫声的意思是: “我要去找东西吃了,再见!” 然后小白鼠再次凌空而起,飞过院墙消失不见。 “会飞的小白鼠?天啦!我看了什么...一只可爱的小白鼠,它居然...会飞!” 青芸很是激动,她觉得自己一定是与这只神奇的小白鼠有缘! 她一时心血来潮,摸出了随身携带的三枚铜钱往地上一扔,然后仔细地看了看: “出门遇贵人,大...大吉...哈...哈!” 青芸自言自语着,她非常开心,因为这一次的心血来潮是好事!大大地好事! “可老鼠不是人啊,那它算不算贵人?师父也没教过我...不管了!出门遇贵鼠,也不错...嗯,找它去...!” 如果现在有人问她找老鼠和找师父哪个更重要,她会毫不犹豫地回答:找老鼠! 千衍宗的子弟,都是这副死德性... “天行客栈...”青芸抬头看了看客栈的牌匾,然后径直走了进去。 客栈伙计笑盈盈地迎上前来,作揖问道: “这位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青芸还了一个礼,回答道: “小女子是来找人的!” 没等伙计继续问话,青芸就扔给他一块碎银,然后径直朝后院走去。钱能通神,果不其然,那伙计拿了钱后迅速让开,再也不上前叨扰了。 一进这后院,她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草药味。顺着草药味的方向,她来到了后院柴房门口。 “火可以熄了...” 萧炎一边指挥着,一边迅速封上了炉盖。不出意外的话,这一炉会比昨天的品质要好上一些。因为药材充足,至少能炼出六颗丹药来。 “嘘...外面有人,我出去看看!” 陈九歌早就发现了门外有人。那人携带着武器,应该是一名隐藏了气息的的武者,站在门口处一动不动的也有一会儿了。于是不敢大意,轻轻地走到门口。 “吱...吖”,木门猛地一下被打开,门外的青芸被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她就镇定了下来,眼睛直直地盯着陈九歌肩上的小白鼠,半天不说话。 “这位姑娘,可是有事?” 陈九歌警惕地打量了她一番,发现她并没有敌意。而且生得十分俊俏,尤其是那双大大的眼睛,甚是好看。全身一副江湖游侠的打扮,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这只白色的小老鼠,是你养的吗?” 青芸倒是很直接,指着他肩上的小白鼠就问。可能是因为面对的是和自己一样的同龄人吧,而且打扮朴素,从他身上也丝毫感觉不到武者的气息。一幅人畜无害,平易近人的样子。 “它不是我养的,只是喜欢跟着我...!” 这台词倒是背得熟得很的,或许他只是想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测。屋内的萧炎听到后先是愣,会意之后差点笑出声来,这样的对白,还真是让人记忆深刻! “这样的啊!我原本还想找你将它买下来呢...!” 青芸开始动起了小心思,想着用什么方法将小白鼠给拐走。 果然不其然,她就是冲着小白鼠来的。 陈九歌瞪了小白鼠一眼,很明显是在责怪它不该将这个女孩子给招惹过来。 “它只不过是只普通的小白鼠,除了贪吃啥用也没有!”陈九歌淡淡地回答道。 青芸从腰包里摸出一小包果脯,然后取了一小块,放入手心,伸到了小白鼠的嘴边。 “你说它不是你养的,如果它愿意跟着我,那你会不会舍不得?” 小白鼠可没有要按照剧本演下去的兴趣,它的兴趣,自然就是美食了!它可是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东西呢。 青芸只看到白影一闪,感觉手心一暖,然后那块果脯就消失不见,甚至都没有看清楚小白鼠咀嚼的动作。而小白鼠,依旧站在那个少年的肩上,睁着着一双绿豆般的小眼睛,巴巴地望着她。 陈九歌没有立刻回答青芸的问题,他正忙着训鼠。 “你不能随便吃陌生人给的东西,要是遇到坏人下毒怎么办?” “可是我饿了...我能感觉到她不是坏人!” 好吧,小白鼠至从学会了讲道理,陈九歌就很少能讲得过它。 “你还挺能耐的,能看出她是好人还是坏人?” 陈九歌对此深表怀疑,这小家伙在隐山跟着蒹儿的时候就已经学会了撒谎。 “我刚刚才学会的本事,你也应该可以的!” 小白鼠一本正经地回答着。 “......”陈九歌无言以对! 这个时候,青芸又拿出了一块大一点的果脯。她想再看看,这只小白鼠是怎么个快法。 小白鼠这次,倒是出乎了这对少男少女的意料之外。只见它迅速跳起,将青芸手中的那一小包果脯叼在了嘴里,然后落到地上,美美地吃起了免费的午餐。 “呃...如果你能将它让给我,我可以给你钱...你觉得多少钱合适?” 青芸看着这个萌萌的小家伙,是越看越喜欢。 “这位姑娘,我都说了它不是我养的,它只是跟在我身边混吃混喝而已!如果你想陪它玩一会儿我没意见,如果你想带走它...就看它愿不愿意跟你走了!” 陈九歌也不知是哪根神经出了错,或者是无聊想找点乐子,又或者是觉得人家小姑娘长得好看又好骗? “你说话的可当真?你可不要骗我哦!” 青芸明显表示怀疑,不过怀疑归怀疑,丝毫不影响她的拐鼠大计。只见她伸出双手,将小白鼠抱在了怀里,然后将果脯一块一块地喂给它。而小白鼠却异常地乖巧,任由她捋着自己身上洁白的鼠毛。 此时屋内的萧炎,正好炼丹完毕。开炉的丹香飘到门外,小白鼠嗅到后精神为之一振。迅速从青芸的怀中跳了下去,跑到了萧炎的肩膀上,眼睛直直地盯着他手中的丹药,小嘴巴里还“吱吱”地叫个不停。 估计若不是陈九歌在场,这货早就开抢了!吓得萧炎急忙将丹药收进了早备好的瓷瓶中,然后紧握在手,生怕又被它给偷吃了。 “今天可没你的份!昨晚你不经我同意就偷吃东西,差点小命都丢了,还不涨记性?” 陈九歌迅速将小白鼠从萧炎肩上拎了下来。 “你说话不算数,你说过我想要吃什么,你都会给我的!” 小白鼠在他手中“吱吱”地叫得更大声了,就像个淘气的小孩子一样。 陈九歌可不记得自己说过那样的话,也没有去反驳它,毕竟自己得了失忆症。 “因为你没有相应的炼化功法,只能隔几天才能吃一次,一次最多半颗,吃多了会伤身体!” 陈九歌将它放回到了青芸的怀里,对她说道:“你喜欢它就陪它玩一会儿吧,我想它应该不会跟你走...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呃...!”青芸有点懵,或者是幸福来得太突然,感觉智商有些不够用,于是再次问道: “那我可真的将它给带走了,你不会是和我开玩笑的吧?” 陈九歌这次没有再去理她,而是从萧炎手中接过药瓶,回房嗑药去了! 萧炎一看时间还早,继续着手准备炼制下一炉丹药。 “喂...那我可真的将它带走了啊!...小吃货,他们好像不要你了!哈...哈,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啦...!” 青芸捋了捋怀中的小白鼠,笑得像六月的花儿一般灿烂,然后转身就走,生怕走晚一步他们会后悔一样。 果然是老实人骗起人来能骗死人... 萧炎早就见识过小白鼠的神奇,对九哥的话丝毫不怀疑。不过还是回过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挠了挠后脑勺,自言自语道: “小吃货?刚才好像没人告诉她小家伙的名字啊?她是怎么知道的...” 十四 西行之路3大骗子与小白眼狼 上午萧炎炼制的这炉丹药,共有七颗,比昨日要好上半分,应该介于中品与下品之间。 陈九歌迫不及待地回到客房,关上房门,然后嗑了一粒。数息之后,腹中产生一股暖暖的气息,药效和药蛇血产生的气息类似,但是又有些不同。 这股气息要弱得多,但是又精纯了许多。几乎不用炼化提纯,只用内气稍加引导,就汇入了丹田。然后随着内气而游走在身体的五脏六腑和各处经脉。 “呼...”,仅仅一柱香的时间,陈九歌就将一颗益气丹炼化完毕,一时之间是兴奋不已! “如此简单而高效,还真不愧是神丹啊!这一颗差不多抵得上自己七八天的调息打坐了!” 他似乎还忽略了丹药对异能的影响。 连连吃了三颗之后,他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接近了饱和,再继续炼化下去也吸收不了,只会浪费药效。 眼下无事可做,索性就拿出了《飬兽经》开始翻阅,希望能研究出能让小白鼠炼化丹药的法子。 ...... 傍晚,天行客栈十多里之外,如家客栈内。 “小吃货,你在哪儿?姐姐这儿有好吃的哟!” 青芸手中拿着一块烧鸡腿,回到房间,却发现小白鼠已经不见了踪迹。 “门窗都关严实了啊!它是怎么逃出去的?” 正当青芸疑惑的时候,一道白影从房梁上掠空而来,叼起她手中的烧鸡腿就夺门而逃,还伴随着一长串“吱吱吱”的声音。 小白鼠是在说:“谢谢你陪我玩,还给我好吃的,可是我不喜欢被关着!” 不过青芸肯定是听不懂了。 其实它若想要逃走,这客栈的木质门窗可关不住它,只是陈九歌平时教导过:不要随意损害公物! 等她回过神来,再追出去的时候,小白鼠已经不见了踪迹。 “...小白眼狼...姐姐饿着肚子心里却想着让你先吃,亏得姐姐对你那么好!哼...还有那个家伙,明明答应了让我带走它的,骗子...全部都是骗子...!” 青芸气得直跺脚,恨恨地暗骂着。想不到自己居然会被一只小老鼠给放了鸽子。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 随后,青芸整理好了自己的行李,下楼退了房,径直向着天行客栈而去... ...... 萧炎炼了一下午,又炼了一炉。得知九哥一口气吃掉了三颗丹药时,他才发现炼丹是如此的烧钱。 他从药瓶中取了二粒丹药,然后肉痛地将剩下的丹药连药瓶递给了九哥,然后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问道: “呃...九哥...你还剩多少钱?” “大概还有三百多两吧,怎么了,是买药材的钱不够了吗?” 才这么点啊!萧炎有点失望,他家境不错,出门带了数千两银票,没想到才炼了三炉药,手上的钱就只剩个零头了。 几百两都不够塞牙缝的,原本想借此逗留的时间多炼点丹药呢。 “呵...呵,不是,我就随便问问,担心你钱不够花呢!” 萧炎勉强地笑了笑,开始琢磨着其他弄钱的法子。 ...... 次日,天刚刚亮,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大骗子,小白眼狼...快开门!” 是昨日那个想拐走小白鼠的女孩女,萧炎早就猜到了会是这么个情况,偷笑着将房门给打开。 “哟,这位姐姐,您起得可真早!” 对青芸来说,已经不算早了。要不是昨晚过来的时候太晚,她也不会等到现在。 青芸朝屋内看去,没有发现陈九歌和小白鼠在里头,气恼地说问道: “那只小白眼...白鼠呢?” 萧炎指了指隔壁的客房,刚好此时,陈九哥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这位姑娘,在下昨日只是与你开了个玩笑,还请见谅!这小家伙,是不可能跟着你的!” 虽然陈九歌是笑脸相迎,但是落在青芸的眼中,那分明就是赤果果地嘲笑。 “大骗子...你这个大骗子,哼!还有你这个小白...小吃货...” 青芸一看到小白鼠,心就软了下来,随即将准备好的鸡腿递了过去。不过这次小白鼠却只嗅了嗅鼻子,却不见它有要去吃的动作。 青芸有些急眼了,对小白鼠说道: “小吃货,你怎么不吃呀...?” “它说昨天你将它关在屋子里不带它出门,它有点不高兴了!”陈九歌解释道。 “......” 青芸明显表示不相信他说的话,但是又无法反驳。心里头犯着咕嘀:“他是怎么知道的?莫非小吃货还能说话不成?” “好了,我们要下楼练拳去了,姑娘要一起吗...?” 陈九歌也就这么客气地随口一说。 没想到青芸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外人,居然屁巅屁巅地跟了上去。 客栈的后院,十分的空旷。每日都有那么几个人在此练拳,不过都是自行隔开距离,各练各的,互不干扰。 江湖中人出门在外,自然不会将自己的独门绝学随意示人。因此都只练些基础的拳脚功夫,主要就是舒筋活络,打熬一下身体。 青芸一直以为陈九歌最多也就是个资质平庸的炼体境武者,她对自己的相命之术向来都是很自信的。不过这次她不得不承认,她看走眼了! 只见他稍微提了一口气之后,一套基础拳法打得虎虎生威,气势十足,步法轻快而飘逸。而且气息凝实厚重,展示出来的实力,至少后天境中期。 “这个大骗子...资质竟然这么好...果然不愧是大骗子!” 青芸站在一旁观察着,不禁地暗赞道。 萧炎服用了益气丹之后,离后天境也只有一线之隔。他的资质实在不怎么好,但是却十分地勤奋。 “九哥看招...!”萧炎轻喝一声,向陈九歌攻了上去。 陈九歌只能收了几分力,迎了上去,然后你一拳我一脚地互相切磋了起来。 青芸观看了一会儿,一时技痒难耐,也握起小粉拳朝着阵九歌攻上了去。 她目前也是后天境中期修为。 作为千洐宗的真传弟子,宗门同辈中的翘楚,看到了这么优秀的一个同龄人,不免有了些一争高下的心思。 萧炎自知经受不住他们的拳脚,很自觉地退到了一旁,认真地观摩起二人的切磋来。 双方切磋不到二十招,陈九歌总是左躲右闪,估计是把她当作蒹儿一样对待了。不过青芸可不会那么认为,她觉得自己好像在被戏耍一样,渐渐地显得有些浮躁起来。 “大骗子看招...!”青芸猛提一口气,迅速变招,将自己的独门武功寒冰掌给打了出来。 这套寒冰掌法,虽然算不上什么绝世武功,但是打出的真气,却是十分霸道。若是被真气所侵,经脉都会被冻住,化解起来会非常地麻烦。 “有意思,这套掌法还真是不能小觑!” 与青芸连对两掌,他吃了一点小亏,右手的筋骨都被寒冰真气冻得有些麻木僵硬,真气化解起来实在太慢。于是他迅速开启了异能模式,将火苗附着在了右拳之上,侵蚀右拳的寒冰真气瞬间就被瓦解掉。 “再吃本姑娘一掌...” 青芸占了点便宜,更加得势不饶人,想要趁胜追击。 上次生死擂台,景云太滑溜,而且用的是长剑,根本就打不中,也就没有尝试动用异能之火。 所以,这异能之火是强是弱,该用几分他心里完全没个底,也就随意地一拳迎了上去。 青芸一时不察,以掌对拳。 “啊...!”突如其来的火焰引燃了她袖口,惊得她大叫起来。 “先天境...你个大骗子...!” 青芸急忙退开,将?口上的火苗拍熄,然后不停地往右掌心吹着气。只见那粉嫩的小掌心,已经被烫得通红,痛她得眼泪都差点掉下来。 不过她很快想明白了,他还不是先天境。若是先天真火,就会侵蚀至经脉,而不是只烫伤表皮。至于拳头上的火焰,应该是与自己一样天赋异禀吧。 “出门遇贵人...还大吉呢!姑奶奶分明就是倒大霉了!” “对...对不起,在下一时鲁莽,姑娘你没事吧?” 陈九歌急忙上前,想看一看她伤得是否严重,下意识地伸出双手,将她的右手给握住。 青芸回过神来,一把将他推开,怒骂了一句: “大骗子,大色狼...!” 然后转身就跑开了。 “......”陈九歌有点小后悔,胡乱地施展异能,还伤到了人。只是他怎么想不明白,自己咋又多了一个大色狼的名号? 他一直都觉得她与蒹儿很像,下意识地把她当成了妹妹。他忘了刚才还朝人家小姑娘手心中吹气来着... “九哥...刚才那招叫什么,居然如此滴神奇!能不能教一教小弟啊?” 萧炎没心没肺的,倒是被那神奇的一拳给深深地吸引住了。 “这个嘛...我实在没法教你,这可是我的天赋!” 陈九歌倒是没有隐瞒他,不过也不想多说。 萧炎倒也不觉失望,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也不例外。 突然之间他似乎又想到了点什么,没有了继续练拳的兴致。然后招呼了一声,就匆匆忙忙的跑出了客栈... 十五 西行之路4三江赌坊 半个时辰之后,天行客栈一楼。 陈九歌点了两大碗加量的面食,还有一整只大烧鸡,正在和小白鼠一起吃早餐。 客栈的伙计对他的食量也是见怪不怪了,还客气地说了声若嫌不够,面食可以免费添加。 “一个人吃这么多,也不怕撑死!” 青芸下楼而来,坐到了他的对面,像看猴儿一样看着他在那儿海吃海喝。 陈九歌被她给盯得浑身不自在,于是停下了筷子站了起来拱手赔理: “刚才实在对不住,我不是有意的,还请姑娘见谅!” “呵...呵,没事没事,无须在意,无須在意!” 青芸怪笑着,顺便也叫了一碗清汤面,只是目光依旧停留在他身上。 “还未请教姑娘芳名...呃,在下陈九歌,歌曲的歌,大家都叫我小九。还有,它叫小吃货...!” 江湖中人大多不拘小节,她都说没事了,自然也就没事。只是陈九歌有些莫名的拘谨,就坐之后一改之前的狼吞虎咽之势,变得细嚼慢咽起来。 “小吃货?”青芸有些意外,这不是自己给那个小家伙取的名字吗? 小白鼠听见青芸叫它,“吱吱”地回应了一声。 “这是我...我妹妹给它取的名字,感觉挺贴切的,也就都这么叫了...!”陈九歌回答道。 青芸一脸的古怪。眼前这位少年,相貌虽然俊朗,但是仔细一看又觉得实在很平常。她向来对自己的相人之术很自信,可是现在,连他是富贵贫穷是奷恶良善是憨傻精明,统统都看不出来。 “你还有个妹妹呀,那你家住何处?今年贵庚...” 青芸信口问了一句,似乎又觉得自己有些冒失,急忙又自我介绍了一番: “本姑娘姓青名芸,千衍宗十五代真传弟子,过完年就十八岁了。” “千衍宗?就是那个精通易术五行八卦,什么都能衍算出来的千衍宗?”陈九歌似乎有些意外地惊喜,继续问道: “那你能不能算出来,我家在哪?我今年到底多大...” “呃...”青芸被他的问话给雷到了,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十一号桌,清汤面一碗...”伙计将清汤面端了上来,然后高唱一声,正好打断了陈九歌的问话。 青芸随手拎起了筷子就往嘴里扒面食,然后边吃边说道:“先吃饭...吃完再说...!” “哦...好!”陈九歌回应了一句,然后殷勤地夹了一个鸡腿,放到她的碗里:“来...吃个鸡腿!” 青芸暗自嘀咕:“这家伙...不会真是个傻子吧!?” 当然也不忘假意客气一番,嘴里一直说着:“谢谢,谢谢...” 虽然对面有个大美女,陈九歌却是再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两大碗面一只烧鸡迅速就被他给塞进了肚子,然后静静地等待着青芸吃完。 “九歌,应该改名叫九碗才对!大吃货养了个小吃货...” 青芸暗自腹诽着。 此时,客栈进来了一个身上脏兮兮,还用双手遮挡着面部的人。只见他鬼鬼祟祟地朝楼梯走去,生怕被别人给发现似的,却逃不过陈九歌的感知! “萧兄弟,还没吃早餐吧?” 陈九歌回过头去看了他一眼。 “我吃...吃过了...!” 萧炎像只受惊的兔子,步伐反而加快了些。 “等等,你身上怎么这么脏?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陈九歌发现了异状。 “没...没事,就是...摔了一跤!” 萧炎停下脚步,收回了遮面的双手,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他印堂有一丝晦暗,鼻头青灰,看这副倒霉相,应该是破财了!” 青芸喝了一口面汤,然后用手帕擦了擦嘴角后说道。 “破财?”陈九歌不明所以,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将萧炎拉了过来一起坐下。很是关切地问道: “萧兄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让人给欺负了?” 萧炎哭丧着脸,将事情的原委给详细地说了一遍。 原来他是因为炼丹买药材的钱不够,就拿着剩下的几百两银票进了赌坊。输了个精光不说,身上值钱的长剑玉佩都给输掉了。 关键是那件玉佩,是拜师的信物。如果没有了它,萧炎的拜师之行也就到此为止了!他一时心急,想讨要回来,赌坊的人哪会跟他客气,就将他扔出来了! “怎么会这样?没钱也不能去赌啊...!” 陈九歌很是愧疚,没想到炼丹耗费会那么大,而大部分丹药他都给了自己。 他对赌博倒是不陌生,在隐山的时候就见过衙役们摇骰子。只是张全告诫过他,十赌九诈,不让他碰。说实在的,他根本就瞧不上这种游戏,精神力一开,谁能赌得过他呀! 钱财倒是小事,那枚玉佩可关系着萧炎的前程! “走,带我去赌坊看看!” 陈九歌打算,去赌场赢点钱,顺便将那枚玉佩给赎回来。 “不是吧,九哥你也要去赌?”萧炎吓了一大跳,要是他也输光了,兄弟俩就得吃草皮喝西北风了。 最终,萧炎拧不过他,只能为他引路,反正死就死吧! 青芸倒是一脸的好奇,也跟了上去... 出了天行客栈向右走,穿过了一条街,远远地就看见一个巨大的牌匾: “三江赌坊”。 进了赌坊,问清楚是在哪张赌桌上输的之后,陈九歌就径直走了过去。 “来来来,押大押小,买定离手...!” 待摇骰子的庄家将骰盅扣定,他就掏出了一大锭银子往赌桌上一扔: “买大!” 一帮赌徒也纷纷开始下注,有人下的碎银,有人下的一把铜仔。像他这样一次下十两一锭银子的,就十分地显眼了。萧炎那么短的时间就输了个精光,看来应该是被人给下套了。 “开...四五六...大!”庄家揭开骰盅,朝陈九歌看了一眼,等赌徒们取完桌上的钱,他又开始了摇起了骰盅。 “我全押上,还是买大!”陈九歌不等庄家将骰盅扣定就连本带利全部押上了。 “押大押小,买定离手...”庄家摇完骰子之后不放心,还暗动了一下手脚,但是等到揭开骰盅时,他傻眼了。 “又是四五六,大!” 庄家依旧不信邪,继续拿起骰盅摇了起来... “还是四五六,大!” ...连开了五把大之后,陈九歌面前的银子已经堆成了小山,而整个桌子的赌徒都纷纷加大赌注跟着买大了起来。 庄家满头大汗,手都开始颤抖了起来。再这样赌下去,把他卖了都赔不起了。 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揭开骰盅的时候,一名三十岁不到的年轻人将骰盅给按住,桌上的赌徒大多认出了他来,纷纷取回自己的赌资,退到一旁不再参与。 “这位小兄弟刚才输了几百两,看来是找到帮手了想回本了。不如我来和你们玩几局,如何?” 年轻人一脸的自信,不过青芸却看了一些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这位年轻人在触碰骰盅的那一刻,他的鼻头就出现了一丝晦色。 “可以...!”陈九歌看了他一眼,感受了一下他的气息,不过是后天境中期的武者,他自然不惧。 “你确定这把还是押大?”他将骰盅拿起来重新摇了一次再扣下,然后问道。 “小弟我第一次赌钱,只会买大!”钱九歌淡定无比地回答道。 年轻人略显迟疑,这小子哪来的自信?以他的赌术,无论什么骰子,他想要几点就几点。 但是等到他揭开骰盅时,就有些不淡定了。 “四五六...大!” “四五六...大!” ...连开三把,都是四五六。他才彻底明白过来,今天他遇到高手了! 再这样赌下去毫无意义,开赌坊是赚钱,不是送财童子。 “敢问这位小兄弟尊姓大名,是哪路天骄?”年轻人放下骰盅,拱手问道。 赌钱就赌钱呗,怎么还查起户口来了,陈九歌直接回答道: “在下陈九歌,不是什么天骄...今天是想帮我的兄弟讨回一个玉佩!” 年轻人也不再多问,离开了赌桌,径直向柜台方向走去。然后取出了那个玉佩还有长剑递给了他,说道: “在下柴友道,江湖朋友都叫我一声柴哥,刚才多有得罪!不如在下做东请各位喝几杯如何?” 陈九歌这才会意过来,他是想给彼此一个台阶。也就不再多事,拱手回答道: “玉佩已经拿回,就不打扰柴哥做生意了,小弟先行告辞了!” 柴友道目送着三人的离开,然后挥了挥手,让手下跟了上去。 出了三江赌坊没几步,青芸就迫不及待问道: “喂...大...小九,为什么每把骰子点数都是四五六,你是怎么做到的?” “你猜!?”陈九歌明摆着不想告诉她,这可是他最大的秘密。 “不想说就算了,哼,大骗子...小气鬼!”青芸很是不爽,赏了他一个大白眼。 “这个大骗子,秘密还真是不少!莫非...他才是我要找的贵人?”青芸开始疑惑了起来。 经过这次教训之后,萧炎显得有些沉默。一路上他都在想着怎么赚钱继续炼丹,因为今天赢的钱,也只够炼两炉丹药所需的。 陈九歌也在考虑钱的问题,赌博毕竟是有风险的,这身后还有尾巴一直跟着呢。 为了安起见三人一起去了药铺,然后逛了一大圈才回客栈。 一回到客栈,萧炎就一头扎进了柴房炼丹去了。 而陈九歌就像换了一个似的,对青芸是无比的殷勤,一会儿端茶倒水,一会儿捶肩捏背的。估计都是从张全那儿学到的马屁功夫吧。 “青芸姑娘,你能不能帮我算算,我家在哪...” “打住...本姑娘又不是神仙,你连自己的生辰八字都不记得,而且面相...” 青芸实在有些受不了他,于是推脱地告诉他,必须施展血引之术才行。而血引之术她虽然学过,但是修为太低,根本就施展不出来。 “看来有必要往千衍宗走一趟了...” 十六 西行之路5有惊无险? 午后,萧炎又炼制了七颗益气丹。与陈九歌商量一番之后,他俩决定去找一家商行卖掉。 市面上早就有一款与益气丹类似的丹药,叫做补气丹,价值二百多两银子一颗,专供后天境武者对战时补给真气用的。 萧炎之前有研究过,也服用过。药效弱得可怜,还驳杂不纯,根本就无法与益气丹相提并论,吃多了还会堵塞经脉。药方他倒是有,就是觉得这种垃圾丹药根本没有炼制的必要,所以懒得去花时间与精力去改良药方什么的。 听说还有一款凝气丹,二千多两银子一颗,是先天境武者专用的。市面上根本买不到,药效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这次为了安全起见,二人作了一些伪装。然后来到了相州城最大的商行:许氏商行。 许氏商行专门做武器丹药皮草玉器古玩等一些贵重物品的生意,据说他们的总行在万安城,各大州郡都有分行,可见其背景非同一般了。 里面各种奇奇怪怪商品,让人看得是眼花缭乱,二人找了好一阵子才找到买卖丹药的地方。 只见柜台里面,坐着一位满脸皱纹的糟老头子,后面还有两个伙计正在整理着药架。看见有人前来,也不主动上前来招呼。 “您这儿是否收购补气丹?”萧炎询问道。 老者一听,似乎兴致并不高。 “是极品补气丹!”陈九歌接着说道,然后掏出药瓶倒出一粒。 “极品补气丹...?”老者将信将疑,将丹药接了过去,放在鼻子边嗅了老半天。然后微微地顶了顶头说道:“这个极品,是如何个说法?” “普通的补气丹,只能补给真气。而这极品补气丹,却能够辅助修炼...!”陈九歌说得很隐晦。 老者看了他一眼,随手取出随身小刀,在丹药上刮了一点粉末下来用舌头舔了舔,随即精神为之一振。然后满脸笑容地作出了一个请势: “二人贵客有请...!” 老者将他俩引进了一间独立的贵宾室,泡上好茶,然后带着那粒丹药就匆匆离去。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就回来了,然后迫不及待地问道: “不知二位客官有多少这样的补气丹?想卖个什么样的价钱?” “不多,算上刚才那颗,只有七颗。不知您老觉得值多少钱?”陈九歌反问了一句。 “价钱倒是好商量。不知二位客官是否还有陈货?或者能否继续炼制一些?”老者继续追问道。 “呃...只有这么多了!这丹药是在下无意间得来的...!”陈九歌不免有些紧张起来。 “这样啊...!”老者显得有些失望,不过倒是很大方地给出了价钱:“七颗极品补气丹,一口价一万二千两如何?” “这么值钱?”陈九歌原想着卖个三五千两就知足了,不过依旧平静地回答道: “好像有点低,不如您再加一点?” “这样吧,每颗二千两,共一万四千两如何?这可是老朽能给出的最高价码了!” “成交!”陈九歌不想浪费时间,反正只要有了钱,丹药还不是想炼多少就有多少。 还好,一切似乎都很顺利。二人出了许氏商行之后,就将这一笔巨款变成了一大袋子的药材。 刚回到天行客栈,青芸就凑上前来。似乎有些抱怨着他俩出去的时候为什么不带上她。 她好像忘记了,自己与他俩真正认识也不过才一两天的时间而已。 “喂...倒霉鬼,大骗子!你俩鬼鬼祟祟的,刚才出去干什去了?” 萧炎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拍了拍肩上的大袋子。 “买药材而已,怎么搞得像做贼一样的...” 青芸白了他一眼,还追着问了一句: “你们这次咋买了这么多?到底炼的什么药啊?” 萧炎凑近了,低声回了一句:“秘密!” 然后坏笑着往后院走去。 “切...”青芸见萧炎不理他,又缠上了陈九歌: “对了大骗子...听说官道明天就能通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启程?” “呃...是吗?这么快?”陈九歌回过神来。 “看来抓紧时间多炼点丹药才行...” 于是加快了步伐,也朝后院而去。 “喂...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 柴房内,萧炎聚精会神地盯着药炉内的药材,时不时提醒着陈九歌,什么时候该加大或者减少火力。 这是陈九歌第二次观摩他炼丹了,借助精神力的探察,他已经将这套炼制益气丹的手法学得七七八八,就差练手了。 每味药材的耐热性都不一样,所以入炉的时间和火候也都不同,丝毫马虎不得。尤其是最后封炉将要成丹的前一刻,若是火旺了些,就会前功尽弃;若是火弱了些,就会降低成丹率和品质。 “这小子分明就是个无师自通的炼丹天才,看来我是捡到宝了!” 陈九歌禁不住地赞叹着。 其实,萧炎还有一个逆天的本事,没有告诉他呢... 两人一夜未眠,总算赶在辰时之初结束了第三炉丹药的炼制。然后调息打坐,稍作休整,就出去弄了一辆马车回来,将药炉与剩下的药材都带上,准备继续西行。 至于青芸,早就准备好了一匹快马,已经在客栈门口恭候多时了! 只是在整理衣物的时候,陈九歌发现了自己房间里的异样。窗户不知什么时候敞开了,包袱也有被翻过的痕迹,里面的二百多两银票却没有丢失。 问过萧炎之后,也没有发现他有任何东西遗失。那两本经书,还有玉佩他一直都随身携带着。 小白鼠表示自己只对好吃的东西感兴趣,没有乱翻东西。 “看来我们一直都被人盯着!”陈九歌忧心重重。 “放心,倒霉鬼今天有惊无险!” 青芸倒是一脸轻松,对自己的相术信心十足。 “青芸姑娘,那我呢?”陈九歌急切地问了一声,他对青芸的相术,还是蛮信任的。 “至于大骗子你...偏不告诉你!除非你能说服小吃货,让它跟着我...!” 其实她不是不想告诉他,而是她根本就看不出来,死要面子不想承认而已。 “哈...哈,九哥不用担心。要是真有什么危险,就将小弟当作挡箭牌,反正小弟有惊无险,死不了!” 萧炎倒是心宽,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 果不其然,出了相州城不过五里地,他们就被一队人马气势汹汹地给围堵了。来者正是三江赌坊的柴友道,还有他身边的七八个小喽啰。 “陈兄弟,这么快就要走啊!也不跟柴哥我打声招呼...”柴友道皮笑肉不笑地问候道。 萧炎吃过他们的亏,虽然之前说过要当什么挡箭牌,不过真正面对的时候,却躲在马车里一动也不敢动了。 青芸骑马吊在后面,静静地看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陈九歌很是无奈,只能下马车,然后拱手道: “小弟之前多有得罪,那两千多两银子,就当小弟借的如何?日后定当加倍奉还!” 柴有道并不买账,抽出了佩刀恨恨地说道: “钱自然是要还的,不过依照规矩,陈兄弟你砸了咱三江的场子,不留下一只手只怕是走不了!” “什么鬼?为这么点钱就要砍手砍脚?这江湖还真是凶险莫名...” 陈九歌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张全平时也没有教过他,面对这种情形该如何应付。正当他迟疑的时候,柴有道的刀就迎面砍了过来。看他的架式,杀人也是很有可能的。 “想砍小爷的手,就凭你们几个?” 陈九歌顿时就来了火气,刀都懒得拨就握紧拳头,迅速迎了上去。 这柴友道虽然是后天境中期修为,但手上的功夫却并不弱。不过遇到陈九歌就完全不够看了。 只用了十几招,陈九歌电火异能都不用,就将他打得鼻青脸肿,丢盔弃甲地软趴在地。 不过他倒是识趣,自知踢到了铁板就跪地求饶,然后刀都没捡就招呼着兄弟灰溜溜地退走了。 萧炎这才从马车中探了出小脑袋,对着陈九歌就是一阵吹捧: “九哥威武,九哥厉害!从今天开始,九哥就是小弟的榜样,小弟的偶像...” “停...马屁精!”陈九歌白了他一眼,然后坐回了马车前室。 “喂,大骗子,想不到你居然身藏不露,武功这么好啊!”青芸总算见识到了他的部分实力,对他是越来越好奇了。 “九哥之前还斩过后天境巅峰的强者呢,要是说出只怕会吓死你,这个柴友道还差得远呢...” 萧炎坐在马车里,咕嘀了老一阵子,然后轻叹一句道: “这应该算是有惊无险了吧...!” 或许是觉得接下来的时间会有些无聊,于是摸出了一粒益气丹含到嘴里。 陈九歌却不这么觉得,他心里始终都有些不踏实。 当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他的屁股都没坐热,又有一行人骑着快马赶了上来,堵住了马车的去路... 十七 西行之路6寒冰之力 这次来的人倒是不多,只有三个人,而且并没有像上一拨人那样一见面就喊打喊杀的。 领头的那一位他们倒也认识,就是许氏商行的那个糟老头子。 只见他下马而来,客客气气地拱手行礼道: “老朽凌志穎,是相州城许氏商行分行的药掌柜,也是分行的首席炼药师。今日前来,是想请几位小友去我商行作客!” “作客?”陈九歌自然不会傻傻地以为他们会那么好心,于是直接了当地回应了一句: “小子与前辈还有许氏商行可没什么交情,作客就不必了!前辈有什么话还是直说吧...” 凌志穎怪笑了几声,不紧不慢地从怀中摸出了一个玉牌,递上前去,然后说道: “以小兄弟的炼药才华,若肯加入我许氏商行,老朽愿意将首席炼药师的位置拱手相让!” 陈九歌没有伸手去接那枚玉牌的意思,丹药是萧炎炼制出来的,要接也应该由他来接才对。 “什么首席不首席的,小子可没那个兴趣!” 萧炎拉开布帘,探出脑袋,随口就拒绝了。 “哦,这么说那益气丹是这位小兄弟炼制出来的?” 凌志穎倒是聪明,听出了道道。 “额...小子何德何能,什么益气丹...听都没听说过呢!” 萧炎生怕被他的话给套到,显得有点紧张。 凌志颖叹了口气,自然是不相信萧炎的话。 “老朽依照二位小兄弟在城中药铺买的那些药材与配比,联合了七位资深药师,从昨天下午研究到今天上午,浪费药材无数!除了炼制出一大堆的废渣之外,却是一无所获... 你们应该也知道这益气丹的神奇与精贵!只要有了足够的益气丹,就能大大的缩短武者真气积累的时间!成就先天资质固然重要,但...也并非绝对!” “真有这样的神药?他们之前是在炼制传说中的益气丹?不会吧?” 青芸听都听傻了,盯着萧炎的小脸蛋看了老半天。 “莫非...他才是我要找的...贵人!?” 青芸之所以急切地寻找贵人,就是想早日成就先天。因为她天生体内就有一股寒冰之气,情绪激动时很容易爆发。只有到了先天境,才能将那股寒冰之气彻底炼化。可是对她来说,要成就先天境,少说还要十年以上的打熬。而不到先天境,她就无法像普通的女孩子一样,嫁人和生孩子! “不知道前辈在说些什么,小子只是天生对炼药感兴趣,平日里试着练练手也就当作消谴!之前卖给您的那几颗丹药,也只不过偶然所得,并非自己亲手炼制。您老也看得出来,小子今年还不到...十七,怎么...可能有那种...逆天的...本事!” 萧炎听了他的一番话后,是一阵后怕,他可不想被人软禁起来当成炼丹工具。只是刚才他一时情急开口说话,无意识地将口中含的益气丹给吞下了肚子而不自知。 此时已经是药性大作,体内真气如乱潮翻涌,额头热汗直冒。他不得不偷偷地给陈九歌传了个话,然后缩回了马车中盘坐了下来。 只是这一切没能瞒得过凌志颖这个奷滑的老狐狸。他偷偷地给另外两个人使了眼色,然后就以迅雷之势向陈九歌一掌劈了过去。 说了这么多废话,陈九歌也早就听膩了,到最后还不是要武力解决!这个江湖,实在是莫名其妙得很。 陈九歌来不及拨刀,却是不敢大意,握紧双拳电火齐开就迎了上去。 双方交手不过三五招,凌志颖就发现自己遇到了硬茬,双掌被电火催残得一阵酸麻与火辣。于是急忙抽出了随身长剑,而陈九歌也借机将阔刀拨出,两人又是一番刀光剑影。 其余的两个人,一个攻向青芸,另一个驾着马车就跑,他们的目的十分明确,请不到人就抢人! 青芸岂能容忍自己的贵人被抢走,借助与敌错开的间隙就飞身上马追了上去。 短暂的几招试探之后,陈九歌发现凌志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应付。这个糟老头子的剑法倒是不错,就是轻功身法与气力明显要比那个景云差了一大截。 只不过四十余招,凌志颖就挨了数刀,身上到处是焦黑,头发胡子都快烧没了。右手也已经僵直麻痹,剑都握不住,半跪在了地上狼狈不堪。 看着这个外表二十岁都不到的少年,他的脸上尽是苦涩。他知道自己已经在劫难逃,于是颤抖着身体开口说道: “小兄弟...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为。老朽已经寿元无多...你若要动手就...给个痛快吧!” “给个痛快?堂堂许氏分行的首席炼药师兼药掌柜,背后却干着如此龌蹉的勾当!” 陈九歌当然也想给他一个痛快,却也不敢大意,于是趁着说话的机会慢慢靠近。然后陡起就是一记电爪,紧紧地抓住了他的右臂。几息之间,凌志穎被电得嘴眼歪斜,浑身不停抽搐着,最后僵直地倒在了地上。 陈九歌懒得去管他是生是死,只是将他扛起,扔到驿道旁的杂草丛中。 “这老家伙怎么这么不经揍,莫非我又实力大进...算了,还是别想那么多了,救人要紧...” ...... 单骑比马车跑得要快上许多,青芸追了二里多地就将马车给拦截了下来,然后与那名武者交起手来。 随后而至的另一名武者,也迅速加入了战圈。两名武者的修为都是后天境后期,青芸越阶应付一个都勉强,现在两个一齐上,她就明显就不够看了。 交手十余招之后,她就开始险象环生,一个不小心就被踢翻在地。其中一名武者似乎打出了火气,并没有停手的意思,继续一剑刺了上去。 这一剑直袭其心口,分明就是要下杀手了! 此际,她体内的寒冰之气突然爆发,浑身散发出一股冰冷的气息,身上迅速覆着上了一层晶莹的冰铠。 那直袭而来的一剑,刺在了冰铠之上,却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色剑痕。 仗着一身坚冰铠甲,青芸开始只攻不守,速度与力量也有明显的提升。只用了十几招就打得这两名武者频频中招,狼狈不堪。 青芸也是见好就收,给了他们一个错身拉开距离的机会,希望他们主动退走。因为这种状态之下,她根本撑不了多久就会真气耗尽。 两名武者却是不肯离去,只是站在了三丈开外,持剑相向着。很明显,他们应该发现了一些端倪。其中一名武者试探性地说道: “小丫头,不管你是嗑药了,还是施展的什么绝世神功!老子就偏偏不信邪,看你到底能撑多久!?” 他一边说着一边摸出丹药,还分了一粒给了另一名武者,却并未服下,看来是想玩心理战术了。 青芸自知再拖延下去,等到力竭之后就只能任人宰割了。于是再次持剑冲了上去... 这二人开始了拖延战术,围着马车不停地躲闪。青芸又怕误伤到萧炎,所以不敢尽全力。就这样,十招都不到,她就迅速虚弱了下来,身中数剑。最后被一脚踢飞,重重地撞在了马车背面,倒在地上昏了过了。 马车中打坐运功的萧炎被这么突如其来的一下,震得真气逆行而口吐鲜血,看来是伤得不轻了! 正当另一名武者要对青芸痛下杀手的时候,萧炎大喝一声:“住手!” 他顾不上去压制体内紊乱的真气,就探出脑袋,断断续续地说道: “你们...若伤害...青芸姐姐,我死也...不跟...你们走...!” 这名武者总算收敛了杀意,答应了他的要求。然后收剑入鞘,迅速出手点住了青芸的周身穴道。 萧炎见状,心中稍定,于是盘坐了回去,又开始运功起来。 那名武者刚刚扛起地上的青芸,正想着将她放上马车时,一位青衣少年骑着一匹快马从西南驿道疾奔而来。只见他超在马车前就突然勒住了僵绳,然后飞身下马,缓缓逼近。 “小子...凌药师呢?” 一名武者拨出佩剑,遥指着他大声斥问道。 “额...凌老前辈在后面,马上就会跟来!” 陈九歌老远就感知到这边的情形并不乐观,早就握刀在手,随时准备出击。 “站住,别过来...!” 另一名武者似乎觉得有些不对劲,放下了青芸之后也拨出了佩剑,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陈九歌暂停了脚步,将手中的阔刀扔在了右前方的空地上,示弱以敌,然后说道: “小子已经答应了凌前辈,跟他回商行。凌前辈就让小子先追上来,劝劝我那位固执的兄弟!” 说完之后又继续朝他们缓缓靠近。 虽然他扔了武器,但是那两名武者明显不大相信他所说的话。持剑相向的那名武者,往前挪了两步又停下,一脸地警惕地盯着他,应该是打了等着他再靠近些就将他拿下的心思。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不识抬举了!”武者戏谑道。 一步,二步,三步...陈九歌的脚步最终停了下来。此时彼此距离,不足三丈。若再往前一些,估计那位武者就要动手了。 陈九歌突然朝着他们的后方看了一眼,然后喊了一声:“凌前辈...” 两名武者下意识地回过头去,却连凌志穎的影子都没看到... 而陈九歌借此机会,快速冲向那名挟持青芸的武者,以手为爪擒了过去。与此同时,地上的阔刀凌空飞起劈向了另外一位武者,随后而至的是一道惊呼声加上一道惨叫声... “一心二用,还是很勉强啊!” 陈九歌感叹了一声,明显是对自己的表现还不太满意。随后他并没有痛下杀手,而是将那二人给打晕后扔出了驿道。 然后将软躺在地,昏迷不醒的青芸扶坐起来。用真气试探了一下她的气息,还好内伤并不严重,只是体内空乏,耗尽了真气。 身上的外伤也并没有伤筋动骨,陈九歌只是给她作了一些简单的止血包扎,就将她抱上了马车。 “千衍宗的真传弟子,不是都是能未卜先知的吗?” 疑惑之余又朝萧炎看了看,感知了一下他的气息,发现他体内真气动荡,隐隐有走火入魔的征兆。 “这还能算是有惊无险吗...?” 十八 西行之路7情窦初开 一个多时辰之后,马车停在了一个偏僻的乡亭小驿站里。陈九歌将疲惫不堪的马儿更换掉,然后又坐回了马车前室。 萧炎还是一动不动地盘坐在马车内,气息已经平和了下来。此时,青芸正好苏醒了过来。 “青芸姑娘,要不要喝点水?”陈九歌轻声问道。 “大骗子...?我们现在是什么情况?”青芸看见他,大感意外。 “我们现在在一个乡亭驿站内,我刚换了匹马,正准备继续赶路呢!”陈九歌回答道。 “驿站?这么说...你救了我们?”青芸似乎有点不太相信。 “那个糟老头,虽然修为是后天境巅峰,不过武功实在是太差了...” 陈九歌微微一笑,然后用水袋触碰了一下她的胳膊,再次提醒她要不要喝点水。 “笨蛋...你就没发现我被点了穴道吗?” 青芸白了他一眼说道。 “被点穴了啊?可我...不懂得解穴...怎么办?” 他除了基础功夫,也就学了一门刀法加一门轻功。 “不懂解穴...谁信呐?能够打败后天境巅峰高手,居然不懂解穴,那你这一身本领咋来的?” “真...真不会,我...我还没来得及学!要不等萧炎醒了之后让他给你解吧...” 陈九歌挠了挠后脑勺,一脸地尴尬。 青芸看着他这副憨傻模样,不由自主地看了看他肩上小白鼠一眼。想起初次见到它的时候,它也是这个傻傻的模样,心情一下子放松了不少。 “好吧,其实也不难的!用你的指劲,点膻中穴,紫宫穴,两处肩髃穴,顺序不要乱。” 陈九歌按照她的指点,试了一次,没有成功。 “...指尖凝气成针,不需要用那么的大力气!” 陈九又试了一次。只是在无意之间,手指触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 “...你个大骗子...不会是故意想占本姑娘便宜吧?” 青芸杏目怒睁,羞得一脸通红。一想到自己昏迷了这么久,他还帮自己包扎过,要是他趁机做点什么... “我...我不是...故意的!” 这位两世初哥的脸,羞得比她更红,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小了。 “笨蛋,再来一次!凝气成针,出手要迅速...” 在青芸的不断指正下,陈九哥又试了几次,总算是解开了她穴道。 青芸尝试着舒展了一下臂膀,却牵动了身上的伤口,一时之间痛得龇牙裂嘴,然后疼痛又转化成了骂声: “...要不是本姑娘现在有伤在身,体内真气空乏没有力气,定要用手指往你身上戳一千次一万次!” 其实她也知道,他已经做得很好了。想当初自己学习点穴解穴的时候,远远不如他。她原本很想夸他几句来着... 陈九歌看着她气鼓鼓的小模样,突然发现,她生气的样子其实也是蛮好看的。原本还觉得有点委屈,想反驳几句来着,但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甚至还在想,如果她真戳自己一千次一万次的时候,会是个什么样的情景。看来这位两世初哥将要开窍了... 青芸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从腰包中摸出一小个药瓶。突然间似乎想到了些什么,又将药瓶收了起来,对着陈九歌说道: “喂,大骗子,你还有益气丹吗?不如拿一粒出来,让本姑娘也涨涨见识...” 这涨涨见识的意思,自然是向他讨要益气丹了! “哦...有...!” 这一次遇险,大家也算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朋友了,陈九歌自然也不会吝啬一枚丹药了。 看着陈九歌从怀中摸出了药瓶,倒出一粒益气丹,然后放入自己的手心。青芸外表看上去平静,其实内心早就期待无比,还偷偷地咽了一口口水。 “这就是益气丹...有了它就能加快成就先天的步伐!本姑娘...很快就能把自己给嫁掉,然后相夫教子,乐享天伦...” “你身体还很虚弱,建议含中嘴口慢慢炼化...药效可能有点猛!” 陈九歌的提醒,打断了她的浮想连篇。 “额...知道了!” 青芸没想到随便了开个口,他毫不犹豫就给了。想到自己刚才对他那么凶,突然间觉得挺过意不去的。 于是又偷偷地看了他几眼,发现他似乎并不怎么在意。然后收敛了心神端正坐稳,将益气丹放入了口中... ...... 午时初,车厢内的萧炎与青芸,都从打坐中苏醒了过来。三个人兴致都不错,这次的经历让彼此之间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不少。 青芸显得很开心,因为萧炎送给了她一瓶自制的特殊药液,据说能淡化疤痕,美白肌肤。而且还答应了她,会给她炼制几瓶益气丹。 萧炎这次差点走火入魔,却又因祸得福,体内的经脉被拓宽了不少。 至于陈九歌,他总会时不时地用精神感知着青芸的一举一动,偶尔也会偷偷地看上一两眼... 小吃货再次飞到了青芸的怀中,享受着青芸给它的美食... “青芸姑娘,你们千衍宗的弟子,都不给自己卜卦吗?”陈九歌早就想问了。 “没错!凡是我千衍派弟子,都不会去为自己卜卦,也不会轻易为同门卜卦。这是宗规...当然,心血来潮时另当别论!”青芸回答道。 “何为心血来潮?”陈九歌与萧炎齐声问道。 “就是感觉自己将要有大事发生的时候,为自己占卜吉凶祸福,不能去衍算,也无法去衍算。上次我遇到小吃货就占卜了一次,大吉!”青芸说完浅浅地笑了笑,又伸手去摸了摸小吃货的头。 “还真是挺有意思的!不过...青芸姐姐的卦象好像不太准哦,这次如此凶险,怎么能算作是大吉?”萧炎问的问题,自然也是陈九歌想问的问题。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大机遇通常会与大灾难并存,正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们看看我现在,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 青芸很是得意,因为她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有福了! “神神叨叨的,我咋觉得青芸姐姐像个神棍?呃不,是神婆!”萧炎暗自腹诽着,他之前就是听信了她的话才会一时大意的。 ...... 申时将近,三人停在了距离相州城百里之外的鹤丰城,找了家客栈暂住下来,稍作休整。 萧炎没有急着去炼丹,而是向青芸借了几百两银票外出去购买药材,想改良一下那个低阶的补气丹。经过这一次的教训之后,他不得不为自己重新找个赚钱的途径了。 陈九歌效仿着萧炎,租了客栈后院的一间杂货房。开始试着自己炼制益气丹。 而青芸则将自己关在房间内,将包扎伤口的布带一一解开,然后清理干净后上药重新包扎好。 嘴里还不断地埋怨着大骗子包扎得粗糙又难看,勒得又紧。不过心里头却是暖暖的,她越来越觉得这个大骗子其实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讨厌... ...... 陈九歌低估了炼制丹药的难度,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掌握了窍门。但是在炼制的时候,却是频频出现问题。不过还好,他每次只取三分之一都不到的药材份量。 傍晚,萧炎回来的时候,他刚好炼废了一炉。 萧炎无奈地摇了摇头,只能又买了一个药炉回来。打算晚上动手试炼改良后的补气丹丹方。 青芸下午外出了一次,回来的时候告诉了他们一个江湖消息。说是从相州城的六扇门赶来了一位先天高手,现在正在鹤丰城武盟分坛做客。 据说是有人闯入了药神谷禁地,还带出了一件长桑圣君的遗宝,不过都是些捕风捉影的传言,并没有实证。 青芸还发现了宗门的一位师叔也出现在了鹤丰城。想着自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就绕开了,没有跟上前去。 总之,三个人对遗宝什么的,都不大感兴趣。低调挣钱,然后多炼点益气丹才是他们目前最要紧的事情... ...... 子夜,萧炎已经成功炼制出一炉补气丹。虽然药效并没有太大的提升,但是丹药中的杂质要比普通补气丹少了七八层。 这补气丹只有五味药材,而且炼制起来比益气丹要容易些,用不了一个时辰就能炼制一炉。萧炎顿时心情大好,可算是找到了既安全又高效的赚钱法子了。 此时的陈九歌,早就封上了自己的药炉盖,对这一炉成丹显得信心十足。 萧炎对他的炼丹技术很是怀疑,觉得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就抢着去揭开炉盖,想看个究竟。只是他刚伸手,突然间“轰”的一声闷响,炉盖被轰飞,吓得他一个激灵,差点摔倒在地。 “我滴妈啊!什么情况...不会是炸炉了吧?可是不应该啊,又不是先天真火炼制的...” 萧炎有点被吓懵。 陈九歌神秘地朝他笑了笑,伸手将药炉中的丹药给取了出来,放在手心,然后递给了他。 “成色还不错,可惜只炼出了一颗,你要不要试一试药效?这可是我亲手炼制的第一颗益气丹!” 萧炎接过丹药,仔仔细细地看了看,又闻了闻,然后说道: “嗯,看这色泽,已经很接近中品了。不过九哥炼制出来的丹药,还是由九哥来试验药效吧。小弟的内伤都还没好呢...” 萧炎又将丹药还给了他。以他的推测,不用先天真火,只能得下品。这颗无限接近中品的益气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心里正犯着咕嘀呢。 陈九歌接过丹药,随手就放入了嘴中。然后加大了药材份量,一脸兴奋地着手着下一炉丹药的炼制。 “额...九哥,你服用丹药都不打坐吗?”萧炎表示自己有些看不懂。 “没事,才一颗而已!” 陈九歌口含丹药,口齿不清地回答着。 他没有萧炎那样的炼丹天赋,只能通过精神力感知来辅助,以弥补手法与经验的不足。所以消耗了不少精神力,而益气丹对精神力的补充似乎也很有效... 十九 西行之路8扁鹊遗物 鹤丰城与西窟山交界处有一个山谷,名曰药神谷,延绵二百多里,谷内终年白雾缭绕。 五百多年前因药神长桑圣君在此隐修而得名,谷内设置有大量机关与阵法。长桑圣君死后,这儿就成了禁地。 几百年来,前来探宝者无数,但是能活着走出来的人实在少得可怜,已知的不超双掌之数。至于这些活着出来的人,得到的到底是什么遗宝,恐怕世上也没有几个人知道。 就连自诩机关之术举世无双的千衍宗,对药神谷也是避讳莫名。因为这几百年来,折损在药神谷的弟子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 客栈门口,萧炎将两个药炉与药材一个劲地往马车中塞,然后用绳子给捆扎好。陈九歌觉得马车内会太拥挤,又从邻近的马市买了一匹马儿牵了回来。 这两个药炉都是萧炎花了好几百银两买来的,自然舍不得扔了。 “大骗子,想不到你竟然还是个守财奴!” 青芸这一上马车就开始打趣起他来了。 “九哥这是持家有道!嘿嘿...不知道九哥以后会便宜哪家姑娘呢!”萧炎怪笑着说道。 陈九歌瞪了他一眼,挥起马鞭就抽到马屁股上。 “驾...”马儿一下子就迅速跑开了。 “呵...呵...大骗子居然害羞了!”青芸放下了帘布,又问了萧炎一句: “倒霉鬼,大骗子是不是有心上人了?快跟姐姐说说,是不是隐山那个叫蒹儿的妹妹?” “哼...总是倒霉鬼倒霉鬼的叫...你再叫我倒霉鬼,我就...我就叫你神婆!” 萧炎似乎对倒霉鬼这个称呼很不满意,就将情绪发泄在了马儿身上。 “驾...”他这一鞭子,力气稍大了些,马儿一时吃痛“嘶嘶”地叫起来,扬起前蹄就开跑。青芸一时没坐稳差点摔倒,气得连喊了他十几遍倒霉鬼... 出城二十几里之后,官道上的行人车马渐渐变得稀少起来。陈九歌骑着马儿,跑在了马车前面。 “停...”突然从驿道旁飞窜出一个神色慌张的年轻人,挡在了陈九歌前面不远处。陈九歌不得不紧勒僵绳立马停了下来。正当他下马上前想一问究竟时,那人却直接他冲了上去,伸手就去抢夺他手中僵绳。 “小子,借你马儿一用!” 年轻人也就二十几岁的样子,一副有钱人家公子哥的打扮。长得倒是挺俊,不过这种作派却是显得十分不厚道。 “不借..!”陈九歌可不是什么软杮子,微微侧身就躲开了。 那人扑了个空,顺势就将想将他拿住。陈九歌丝毫不退让,一招电拳迎了上去。那人右掌被电,吃了个小亏,觉得自己应该是抢不到了。于是迅速从腰间摸出一个钱袋就扔了过去,拱手说道: “在下化羽山庄秦中原,江湖救急...” 陈九歌不明所以,管你什救急不救急的,反正这马儿肯定是不会让给他的。于是看也不看手中钱袋,直接给扔了回去,侧过头去摆出一副懒得理他的架式。 “小兄弟,后面有人追杀我...” 秦中原似乎还想再试一试,但是看了他一眼之后还是放弃了,然后继续往官道的另一侧逃去。 只是他没逃多远,后面就有两个蒙人快速追了上来。 “小子,只要你把东西交出来,老子不取你性命就是。”一位蒙面人用剑指着他说道。 “你们是隐龙帮的?还是红月会的?”秦中原的声音很大,很明显,他的目的是想让官道上的陈九歌听到而已。 隐龙帮与红月会可是臭名昭著的黑道势力,江湖中的侠义之士对付他们从来不手软,是见一个就杀一个,因为可以提着他们的人头去武盟领赏。 那二人并不理会他的问话,只是一步一步地紧逼着。 接下来,秦中原又加大了嗓门,故意朝陈九歌方向开口说道: “先祖扁鹊留给我们秦家子孙的物件,早就让西窟山五熊给抢走了!” 传说长桑圣君晚年游历天下时,收了一位记名弟子带回了药神谷,也就是扁鹊,原名秦越人。当时扁鹊年近三十,没有武学根基。 长桑君对他的人品心性很是赞赏,就教了三十天医术,后来他成为一名世人敬仰的神医。他留给子孙后代的东西,自然不是什么凡品了。 陈九歌不由地暗骂了一句:“谁tm稀罕你们秦家的破玩意,分明就是想拖小爷下水!” 此时,萧炎驾着马车跟了上来。秦中原说的那番话,他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他小声地对陈九歌说道: “九哥,小弟的娘亲,就是化羽山庄的秦氏族人...” 言下之意,自然是希望他能出手相救了。因为他此行目的,就是去江陵郡化羽山庄拜师学艺的。 “这样啊...”陈九歌显得有些犹豫,这秦中原可不象是什么正人君子。原本他还想着等马车跟上来就一起远离是非,现在只能停下来,先看看再说了。 “小子,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一位蒙面人说道。 “管他是真是假,先拿下他再说...”另一位蒙面人持剑就攻了上去。 秦中原不得不仓促应招,与两位蒙面人交起手来。看到陈九歌并没有离去的意思,他就一边打一边往马车靠近。 三十余招之后,还没等到他成功地祸水东引,他就被踢翻在地,然后被两位蒙面人给点穴制住了。 “好汉饶命...东西的确不在我身上。半个月前那西窟山的余孽趁家父外出,盗走了我秦家的传家宝,小弟也在找他们呢!”秦中原求饶道。 “我们可是听说,你拿了东西就来了药神谷,想闯禁地呢。”蒙面人依旧不死心,将长剑紧压在他的脖子上。 秦中原吓得脸色煞白,急忙又说道: “小弟一直守在药神谷附近,要进去早就进去了。前日就发现了西窟山五熊来闯禁地,还有,千衍宗的齐十里和他们是一伙的,说不定这会儿他们已经找到了遗宝...” 没想到能在这儿听到关于师父的消息,青芸下了马车,很想上前去问个明白,但还是忍住了。 “小子,你要是敢骗老子,老子日后一定不会放过你!” 二人在秦中原身上搜了个遍,却是一无所获。暂时将他扔下后,又朝着驿道上的陈九歌迅速靠近,然后持剑威胁道: “小子,留下你的马和马车,然后带着你的人,赶紧滚!” “你们为何不滚?”陈九歌很随意地回敬了一句,然后随手抽出了黑铁阔刀。 这两人都是后天境后期修为,应该不是他的对手。只是有些顾忌他们会对萧炎与青芸不利,所以他不得谨小慎微,严阵以待。 两位蒙面人看了看他那张略显稚嫩的脸庞,然后相互对视着哈哈大笑了起。 “乳臭未干,口气倒是不小,老子今天就来好好地教一教你怎么做人!”一位蒙面人提剑就刺了过来。 经过这些日子的不断练习,狂刀怒斩十三式刀法已经初窥其径。这大开大合的招式,配合着自己的一身蛮力,倒也威武十足。 “狂刀怒斩第一式,横刀问天...” “狂刀怒斩第二式,纵刀破浪...” 陈九歌一刀比一刀猛,一刀比一刀快。直到第八招,那位蒙面者明显处于下风的时候,另一个人终于忍不住出手了。 “来得正好!”陈九歌轻喝一声,黑铁阔刀随手就劈了过去。 “狂刀怒斩第九式,劈荆斩棘...” 这一刻,刀剑相交,夹带着一道明亮耀眼的电弧。那名蒙面者右手被电得直发麻,加上刀身传来的巨力,震得他倒退了两三步。一时之间是大惊失色,于是迅速错身退开,然后问道: “雷...雷电之力?你是隐派中人?” 另一位蒙面者听到了隐派二字,立刻就停了手,似乎对隐派中人很是忌惮。 “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吧!”陈九歌既不否认也不承认,提防之心始终都不敢松懈下来。 这隐派倒是听张全提到过一次。就是大汉境外,隐藏在海岛或是雪山或是绝地的宗派。他们实力高绝,功法奇特。这两人有这样的误会也是情理之中。 “我大汉武盟,与域外各大隐派素无瓜葛...”蒙面人说了一半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立即就顿住了。 “在下对你们的事情并不感兴趣,不过这个人你们不能带走!” 陈九歌自然是想给萧炎一个人情了。 “也罢,那就先行告辞了!” 两人收剑归鞘,如蒙大赦般地迅速退走。 二十 西行之路9现学现卖 那二人刚走,萧炎就迫不及待地想要上前去察看一下秦中原,被陈九歌一把给拉住了,示意他不要插手。 萧炎不明所以,但是却没有问为什么。 此时,青芸抢先快步上前,用剑指着躺在地上的秦中原就问: “告诉本姑娘,你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还有那西窟山五熊现在何处?” 秦中原先是一怔,接着语气平静地回答道: “前些天听说他们想闯药神谷禁地,武盟的探子早就发现了他们的行踪,只是不确定他们是否获得了遗宝,要不然武盟的人也不会盯上我了。” 青芸听到此消息,稍作迟疑之后就收了剑,退回到马车旁。 然后对着陈九歌与萧炎说道: “家师被西窟山五熊所挟持,他现在处境堪忧。你们先走吧,我晚些日子再去江陵郡与你们汇合...” 青芸一脸地懊恼与忧色,她现在才明白过来,那个死老头子,躲着自己只是不想连累自己而已! 可是他现在已经被人说成了与山匪是一伙的了。这帮江湖草莽为了遗宝,哪还有功夫去辨什么真假善恶,只怕老头子这回是凶多吉少了。她可不想连累这两位萍水相逢的同龄人。 “萧炎你先回鹤丰城,帮我们预订好客房。我留下来与青芸姑娘一起...” 陈九歌自然不放心将一个身上有伤的大美女给单独撇下,况且还是自己的意中人。 “大骗子,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用你插手!” 青芸抢先一步跃上了马背,然后猛抽一鞭,绝尘而去。 陈九歌没想到,青芸居然如此的坚决。不过他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而是继续催促着萧炎,让他先行回城。 萧炎其实也很想留下来,只是他很有自知之明。 “哎...实力太低,姿质又不行,我真是...一点用也没有啊!看来得抓紧时间,研究一下洗髓丹了!” 萧炎一边调转马车,一边感慨着... 待萧炎远去,陈九歌就沿着官道疾步向药神谷赶去。 他的运气很不错,不过百息的时间,就远远地发现有一人一马迎面疾奔而来。陈九歌现学现卖,快速地拦了上去。 剧情总是那么相似,不过这次他什么话也没问,什么话也没说就出手将马儿给抢到,然后朝那人扔出一个钱袋就跃上了马背。 马蹄声渐远,只留下那位连长相都没看清的陌路人,在风中凌乱... ...... 午时初,鹤丰城武盟分坛的告示墙之下,已经站满了各路武林人士。因为就在刚才,武盟的副盟主尹无忧发布了一道悬赏令: “凡抢到长桑圣君遗宝并进献给武盟者,赏破阶丹一枚;黄金千两;一次进入武盟武库挑选功法一门和武器一件的资格。 协助者论功行赏,人数不限,修为不限。 抢到遗宝者不得私藏;不得互相抢夺厮杀,违者将被视为武盟叛逆,人人得而诛之...” 这破阶丹的效果,只要是五十岁以下,能修炼到后天境巅峰者,服用一颗必能成就先天之境! 而武盟的武库之中,不知收藏了多少高阶功法和神兵利刃,这些可都是这帮江湖人士梦寐以求的好东西。 这一下子,在场的所有武林人士都不淡定了!成为了先天境强者,就有开山立派,坐镇一方的资格。这可是光宗耀祖,扬名立万的大好时机... “兄弟们,那西窟山余孽与那武盟叛逆齐十里,目前就被困在药神谷附近的一座小山之上!”人群之中有人大声喊了一嗓子。 “听说那位熊老大十几年前就突破到了先天之境,其他几位也都是老牌后天境巅峰的高手,只怕是不容易对付吧!”又有人回应道。 “富贵险中求,金沙帮的弟兄们,速速抄家伙,跟哥哥我一起抢遗宝去...” “黑蛟帮的众兄弟听令,半柱香之后西城门口集合...” “百杰会的兄弟何在!...” 十几息之后,所有的武林人士都离开了。只剩下一些市井走贩,老弱妇孺在此凑热闹。 这个江湖,又开始骚动了起来... ...... 有了马儿赶路,陈九歌很快就追上了青芸。 青芸嘴上还是说着让他不来跟来,但是心里却是暖暖的。眼神和之前也有些不同了,或许是感激,又或许是... “咋一看,大骗子其实长得蛮俊的!” 女孩子的心思,有时候或许连自己也搞不懂吧。 二人骑着马儿跑了大半个时辰,马儿都有些累了,于是找了个避风的地方休息了片刻。不一会儿,邻近的官道上马蹄声阵阵,一大帮人正朝着药神谷方向赶去,二人迅速跟了上去。 这时,后面又跟上了一位身着白衣的中年男子,只听见他在身后大声喊道: “喂,二位小友!你们也是去药神谷吗,那儿可去不得啊!” 陈九歌没有搭理他,低声提醒了一下青芸,然后二人快马加鞭迅速跑开了。 白衣中年男子似乎热情过头,也加速跟了上去,再次对着二人大声喊道: “二位小友,你们还年轻,不要轻易去趟这潭浑水。那西窟山五熊,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你烦不烦啊?”青芸怒斥一句,又猛抽一马鞭跑开了。 白衣人一脸的无奈,他已经劝过十几个年轻人了,每个人都是这样。 “哎...现在的年轻人呐!” ...... 一柱香之后,众人纷纷下马,全部聚集在了一处山脚之下。 二人迅速混入了这帮江湖人士之中,趁机打探消息。 山脚下的气显得有些紧张而沉闷,众人来了之后只是相互打声招呼,然后找块空地三五成群就地而坐。相互之间交流时声音都压得很低。 陈九歌听觉十分灵敏,自然是得到了不少的消息。 原来武盟在药神谷附近常年都设有暗哨,只要有人闯禁地就逃不开武盟眼线。而西窟山五熊为了避开这些眼线,不得不另辟蹊径,想越过这处陡峭的小山入谷。至于他什么时候上的山,到底有没有成功闯入禁,有没有得到遗宝都还是未知之数。 武盟副盟主尹无忧,半柱香之前就和另一位先天高手上了山,估计这会儿已经交上手了。 陈九歌再次观察,发现这座山实在太陡峭了,若没有绳索工具之类,也只有先天境强者才上得去了。 不一会儿,那个爱管闲事的白衣中年男子也赶来了。只见他刚一下马,就径直走到了一名年轻人的身边,开口就说道: “喂,小兄弟,你还没娶媳妇吧!还这么年轻就如此拼命,你爸妈不心疼吗?” 他的声音不算大,但是却触动了各帮各众的敏感神经。所有人纷纷侧目,想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 “小弟听...听命于金...金帮主,金...金帮主让我...我来我...我就来...来了!”年轻人一脸憨傻,很明显,他是个结巴。 “那他让你去死,莫非你也听?” 白衣男子这话实在是太刺耳了,惹来了不少人的横眉怒目。 “兄弟,你哪个帮派的?报上名来!” 金沙帮帮主金耀阳实在忍不住,站了起来,对着白衣男子大声斥问。 “在下咸如海,无门无派!” 白衣男子朝着金耀阳方向拱手回答,但是眼睛依旧盯着那个小结巴,似乎还在等着他的回答。 “咸如海?依我看呐,你不如改名叫咸如蛋好了。老子怎么看你都觉得你...闲得蛋疼!”金耀阳的话惹来了众人一片哄笑之声。 咸如海似乎并不在意,只是看了一眼金耀阳,又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才缓缓地说道: “闲得蛋疼总比送命强啊,那西窟山五熊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你不是带了登山工具吗,为什么不上去?” 金耀阳恼羞成怒,随后立即驳斥道:“尹盟主与林坛主已经上山去。二位先天强者一起出手,自然手到擒来。你这妖人,休得在此胡说八道!” “就是!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咸蛋就是咸蛋,没事尽瞎操些闲心!” “这家伙獐头鼠目的,不会和那帮匪人是一伙的吧...”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都是些讥讽与嘲笑,呛得咸如海不敢再接话,只能安静地坐到了一旁装起了驼鸟。 ...... “这家伙怎么像个二傻子,这么爱管闲事,怎么活到现在的?”青芸小声咕嘀了几句。 陈九歌好奇地用精神力探察了过去,只是不知他用什么方法掩藏了气息,居然感知不出他丝毫的修为。 “这儿好多坏人!”肩膀上的小白鼠显得有些惶恐不安。 “坏人?”陈九歌这才想起来,这小家伙自诩有分辨好人与坏人的能力。于是好奇地问了一句: “说说看,哪些是坏人?” “那边一个拿刀的大胡子,还有他旁边和他说话的那个人...还有那边...” 小白鼠一口气指出七八十个人,差不多占了在场人数的三成。其他剩下的绝大多数人它说既不是坏人也不是好人。而它口中的好人,只有六七个,包括他与青芸,还有那个小结巴。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陈九歌记忆力超凡,就将这些好人坏人的相貌一一记在了脑海之中,看看是否有机会去印证。 “咦,你好像还漏了一个,还有那个人呢!” 他偷偷地朝着咸如海指了指。 “我看不出来...”小白鼠如实回答道。 陈九歌很是意外。 这小家伙区分好人坏人到底有何依据,他之前早就问过。只是它根本就说不明白,问了等于白问。不过,他对这个神秘的白衣男子倒是越来越好奇了。 二十一 西行之路10先天之威 “看上面...!” 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叫喊,众人纷纷抬头向上看去,发现有一个人正从山上坠落而下。 一名光头大汉迅速纵身跃起将那人给接住,然后滚落了下来。 “是林坛主...!”人群之中有人惊声叫道。 只见这林坛主,浑身是血,左臂被砍断,已经昏死了过去。光头大汉一边哭着一边给他点穴止血,上药包扎。 众人惊骇不已,虽然这鹤丰城的林坛主,是武盟新晋的先天境初期高手,武功修为不如副盟主尹无忧。但是好歹也是先天境,怎么会这么短的时间就落败,还败得如此凄惨!? 紧接着,又有一个人掉落了下来。咸如海这次抢先出手,轻身一跃五丈多高,将那人提在手中,然后稳稳地落了下来。 “先天...!”众人吃惊不小,没想到这一位爱管闲事的白衣男子,居然是深藏不露的前辈高人! 咸如海将人给放下,然后大声问道: “你们认识他吗?” “他是西窟山的熊老二!”有几人上前将此人给指认了出来。 “原来是山匪啊,倒是省得废力气去救他了!” 咸如海顺手一掌就拍了下去。 “等等...” 众人没料到他出手如此干净利落,一个个像见了鬼一样盯着他。 “你这人怎么这样?好不容易有个活口,一句话都不问就动手?” 青芸怒斥道,她还想着打听一下师父现在的处境呢。 “额...不好意思,我没想那么多!”咸如海一时之间尴尬不己,丝毫没有半点先天高手的风范。 ...... 齐十里虽然是后天境巅峰修为,但是姿质一般,武功平平。他趁熊氏五兄弟仓促应战之时,偷偷地跑开,藏在了一处隐蔽的石缝之中。 外面的生死搏杀,已经大半个时辰了。他倒是希望熊老大能贏,因为七日归的毒性还有最后一日就要发作了... 山巅之上,只剩下熊老大与尹无忧继续苦战着。他们已经打了三百来个回合,杀得是难分难解。双方手段用尽,仍旧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此时的两人早已是伤痕累累,周身护体罡气荡然无存。照这么打下去,活着的一方估计也没有余力下山了。 这熊老大见自己兄弟死伤惨重,就像发了疯似的,招招都是以命搏命的打法。尹无忧虽然早有了退意,但是完全找不到抽身离开的机会。 此际,从北面上风处飘来一股浓烟。同时,一道黑色身影出现在了山巅的东面,一切都是那么的突然而诡异。 二人瞬间停手,各自退开。警惕地看着这个神秘的黑衣人。此人黑巾遮裹整个头部,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阁下是谁?”尹无忧开口问道。 “你们这些人,统统都该死!” 蒙面人答非所问,接着就是一声令下,然后四周一下子就冒出了三十几个蒙面武者,将他们给团团围住。 “不好,这烟有毒,我们被算计了...” 尹无忧大喝一声,率先朝着下山的方向攻了过去。他应该是想抢在毒发之前突出重围,却被黑衣蒙面人给迅速拦截了下来。 刚才还在打生打死的二个人,现在不得不联合起来,朝着同一个方向全力出击。 躺坐在地半死不活的熊氏三兄弟,自知在劫难逃。于是拼尽最后一丝气力爬了起来,以血肉之躯为盾冲了上去,给了熊老大一丝喘息的机会。 “大哥快逃...!” 然后,三人瞬间就被乱刀乱剑被砍得血肉四溅... 熊老大一时之间是心如刀割,他好后悔,后悔自己不该回来,更后悔自己不该那么贪心。 十年前西窟山被朝庭六扇门和武盟联合围剿,他带着四位弟弟杀出重围,一路隐姓埋名,远赴东海。 他只是想着偷偷地回西窟山,祭奠一下死去的亲人与山寨的弟兄。却不曾想因为无意之中得到了扁鹊遗物的消息,一时之间起了贪念,结果害死了四位胞弟。 “我要活下去...我要为你们报仇!” 活下去,拼了命也要活下去,这是他现在唯一的念头。 他迅速从胸衣中摸出一粒凝气丹,入口嚼碎吞咽了下去。拖延几息之后再次调用先天护体罡气护住周身,然后提着直背大砍刀就发了疯似的往前冲,一直砍,一直冲。 最终,他杀出重围逃到了悬崖边,然后毫不犹豫地一跃而下... 齐十里躲在石缝之中,不敢妄动,只能凭着自己的耳朵来判断外面的战况如何。他隐隐听到了熊老大怒吼的声音,他知道,熊老大败逃了。 “天道无情,命运无常!莫非老夫注定渡不过这个劫数?”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打斗声消失了。齐十里再次摸出了随身的三枚卦币,随意地往地上扔出。突然,他的眼睛变得明亮了起来。 “吉凶掺半,什么意思?明明就是快要死的人了,怎么还会出现这个卦象?莫非还有生机?” “这七日归,是来自东海隐派的秘制奇毒,大汉境内根本就不会有解药。东海?对了...往东!” 齐十里这次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也不在去管接下来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他只是一直向东笔直地走去,一直到走到悬崖边。 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闭上了双眼跳了下去... ...... 山脚下,熊老大被众豪杰给团团围住。 “兄弟们,一起上啊!”金耀阳举起大刀,扯着嗓子高喊着,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冒然出手。 那个先天高手咸如海,却是不见踪影。陈九歌早就发现,他偷偷地藏在了一个大石头后面。 “这家伙不是先天高手吗?怎么这么怂?” 陈九歌是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青芸依旧没有看到师父的踪影,她变得越来越焦急。突然,她看到不远处有一套登山工具。有绳索,有飞虎爪。她迅速上前拾起工具,却被陈九歌给阻止了。 “青芸,山上到底什么情况还是未知,不如等小吃货回来再说!” “小吃货...我差点忘了,它会飞!” 以她目前的修为,就算有工具,登上去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陈九歌一把拉着她就往咸如海的方向靠拢,迅速远离了战圈。 终于,熊老大按耐不住。突然飞身而起想要突破包围圈。众人岂能如他所愿,纷纷刀剑相向迎了上去。 先天就先天,哪怕他浑身是伤还身中剧毒。只见这熊老大如下山猛虎一般,每挥一刀就会有一两人被砍飞。每往前一步,就会伴随着一声惨叫。几百号人硬是被他的凶残吓得不敢再上,纷纷后退开来。 “大家不要慌,他先天罡气已破,还身中剧毒...”人群之中又有人喊了一嗓子。 熊老大趁机,再次摸出了最后的一粒凝气丹塞到口中。几息之后周身再次出现一层淡淡的护体罡气,然后再次凌空飞起,俯冲而下,猛地一刀斩了出去。 这一刀他没有任何保留,先天刀罡之气势如破竹,正前方的那个人被这一刀劈成了两半。密集的包围圈,硬是被一刀斩出了一个缺口。熊老大趁此良机,突破了包围圈。 “拦住他...!”人群之中又有人喊道。 “先天强者,恐怖如斯!” 陈九歌目睹了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幕,内心无比地震撼,这是他第一次见识到先天之威。 熊老大夺路而逃,不少人紧随其后追了上去。 “不好...他要上马!” 众人来的时候都是将马随意地拴在一旁,没想成了资敌之举。 随后有近百人争先恐后地跃上马背,追了出去。 “那是我的马...!” 咸如海远远站后方喊了这么一句。 “md,这货不是先天吗?怎么不见他刚才动手?”留在原地的人开始嘀嘀咕咕。 “小心...!”有人大叫了一句。 “什么...?”咸如海一时失神,差点没反应过来。他猛地抬头,发现山上又有人坠落下来,而且正是他的头顶之上。仓促之下他轻身跃起,将那人接住,然后抱着那人一起滚落了下来。 “是师父...”青芸迅速上前,发现齐十里已经昏了过去。 咸如海被摔得七荤八素,躺在地上不停地“哎呦哎呦”直叫唤。 青芸探了探齐十里的气息,发现他并没有受什么伤,但是又昏迷不醒,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陈九歌随后而至,将旁边的咸如海给搀扶了起了。他有些不解,先天强者怎么会这么轻易就受伤?不过他还是问了一句: “前辈...您没事吧?” 咸如海不停地揉着左肩膀,一脸地尴尬,然后小声回答道:“没...没事!你可别叫我前辈,叫大哥就行了!” 这家伙一脸老气,脸上皱纹都有了,居然好意思装嫩。陈九歌只当听了个笑话,并未当真。 “落下来的那个人,不就是武盟叛逆齐十里吗?”人群中有人小声说道。 虽然相隔近十丈远,但是陈九歌还是听到了。于是他迅速上前将齐十里扛起,同时提醒着青芸敢紧跑路。 “等等...” 金耀阳迅速上前拦住了他,继续说道: “小子,你可以走,不过你手中的这个人可得留下来!” 二十二 西行之路11熊老大之死 齐十里被视为武盟叛逆,武林公敌,这金耀阳自然是想拿下他向武盟领赏了。 小白鼠还真是没有看错,这所谓的英雄豪杰不过是些不分青红皂白,不辨真假善恶的一帮污合之众罢了。看来今日免不了又要血战一场! 于是陈九歌将齐十里放回地上,然后抽出了阔刀严阵以待。 “我师父只是被恶人所挟持,他绝对不是叛逆!” 青芸上前辩解着,不过没什么用。 “小丫头,武盟悬赏令都贴出来了,他的人头可是值五颗凝气丹呢!” 金耀阳此话一出,后面人群之中不少人都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五颗凝气丹,价值一万多两银子,可不是什么小数目。况且这凝气丹,属武盟与朝庭管控的丹药类,就是有钱也买不到! 咸如海起身走上前来,拦在了金耀阳与陈九歌之间,然后拨出了佩剑对着众人大声道: “听说武盟最近几年杀错了不少人,都是赔点银子丹药功法什么的!不如这样,谁若上来让我戳一剑,我就赔他一部玄阶上品功法再加破阶丹一枚,如何?” 他的这一番话,瞬间让众人安静了下来。这笔买卖,看着既血腥又无厘头,不过比起刚才被熊老大砍死的那些人来说,就要划算得多了。 这帮所谓的英雄豪杰,连个受伤的熊老大都奈何不了,自然更加没胆量去招惹这位实力完好的先天高手。 “既然没人敢上来,那我们可就走啦!” 咸如海给陈九歌和青芸使了一个眼色,示意着两人跟上来。然后剑指前方,疾步而行。他这个样子,完全不像个前辈高人,倒有点像个七八岁的顽童。即便如此,也没有一个人敢轻举妄动,只是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去。 咸如海随便挑了一匹马就跨了上去,催促二人快点走。只是马儿刚刚开跑,他就差点从马上摔了下来。 “前辈...” 陈九歌停了下来,回过头看了看,发现他的左臂明显有些不灵活。心中犯起了嘀咕:“莫非他真的受了伤?” “别愣着了,快走!” 咸如海缓了一口气,然后猛抽一马鞭,一下子就就跑远了... 四人三马才跑出了三四里,咸如海再也坚持不住,落下了马,陈九歌与青芸不得不停了下来。 青芸跃下了马,将他搀扶了起来。 “前辈,您受伤了?” 咸如海擦了擦额头上的热汗,很是光棍地说道: “都说叫我大哥了,我今年三十岁都不到,哪里像前辈了!哎呦...我的胳膊...” 他一边回答着,一边用右手去脱身上的外衣,然后将左臂露了出来。 二人这才发现他的整个左臂膀红肿一片,明显是伤筋动骨,猜也能猜到是救齐十里时被砸伤的。 “这路上来往的马探太多,现在赶路实在太不安全,不如我们先找个地方躲一躲吧!” 咸如海一边说着一边牵着马儿就往驿道边的密林中走去,二人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一行人找了个隐蔽处将马儿藏好,然后就地坐下来休息了片刻。 突然,树林之中发出一丝异响。 这声音超出了精神力感知范围,陈九歌还不能确定是人是还是动物,只能缓缓抽出阔刀,警惕防范。 三五息之后,动劲越来越大。 “有人过来了...”陈九歌再次示警,只到那个人手持着直背大砍刀,慌不择路地突然出现在众人视线之内。 “熊老大,快给我解药!” 齐十里此时刚刚醒过来,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他,于是手持三尺青龙拐杖就追了上去。 “滚开...”熊老大目前还在跑路,哪有闲功夫管他死活,于是随手就是一刀劈了过去。 齐十里躲过这一击,持拐拦住了他的去路。三人迅速跟了上去,将熊老大给围了起来。 先天就是先天,哪怕没有罡气护体,哪怕身中剧毒,也不是几个后天境武者就能轻易抗衡的。 二十招不到,齐十里就被砍了一刀然后重踢了一脚而倒在了地上。而这咸如海虽然身法很快,但是剑法却十分拙劣,表现出来的也只是后天境巅峰期的修为,根本就不是什么先天境强者。 陈九歌不敢大意,虽然一出手就电火齐开,但是好像对熊老大的影响并不那么明显。青芸武功修为太低只能一旁掠阵,侍机而动。 又是二十余招,咸如海似乎发现了他的一个破绽,于是猛提一口气之后就一剑刺了过去。却是没想到,是熊老大是的一个圈套。他的三十六式追云逐月刀法,早已炉火纯青,哪有那么容易就出现破绽。 咸如海吃了一个大亏,躲过了致命的一刀,却没有躲过他左掌的一记猛击。这一击打在了他的左肩,正是他之前受伤的地方,咸如海一时疼痛难忍,昏厥倒地。 青芸见陈九歌孤军奋战,几次险象环生,顿时心急如焚。此际,体内的寒冰之力再次爆发。于是随手就塞了一粒益气丹含在嘴里,然后持着长剑就冲了上去。 陈九歌得已喘息之机,也摸出一粒益气丹吞了下去。然后双肩猛地一振,再次提刀猛攻了上去。 此时的熊老大早已身乏体虚,实力大减,哪里还经得住这种阵仗。又三十多招之后熊老大的气息越来越弱,开始只守不攻。 陈九歌抓住时机,再次利用精神力异能,操控着咸如海掉落在地的那把剑偷袭其后心。然后迎面再来一刀,此时熊老大腹背受敌,仓惶闪避开来,不得不与青芸硬拼了一招。 此时的青芸,可不是什么软柿子。只见她毫不迟疑,完全放弃了防守,直接一剑就刺了上去。 陈九歌大骇,他没想到青芸会如此拼命。慌乱之下,他以左手为爪,朝着熊老大右臂抓了过去。 熊老大这一刀劈碎了青芸的冰甲,而青芸的长剑已经刺穿了他的下腹。陈九歌的一记电爪随后而至,牢牢地抓在他的右臂膀上,一直到电到他僵直地倒了下去才收手。 “青芸,你没事吧?” 在陈九歌的心中,青芸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 青芸吐了一口鲜血,那一刀力道可不小,她受到了剧烈的振荡,体内的真气开始变成紊乱了起来。 “没事,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随后青芸就地盘坐了下来。 此际,树林之中突然出现一队人马,迅速将陈九歌给围了起来。 来人总共有二十几位,除去领头的先天强者,每个人的修为都是后天巅峰。看衣着打扮有点像衙门的捕快,但是又有一些细微的差别。 “是你杀了熊老大?”领头者缓缓靠近,虽然没有拨剑,但是先天强者的霸气展露无疑。 “是...是我们几个合力击杀的!” 陈九歌如实回答着,但警惕之心丝毫不减。 “他们都伤得不轻,为何你...?” 领头者似乎对他很感兴趣的样子。 “此贼之前就受了重伤,还中了毒,实力十不存一。我...偷袭的!” 陈九歌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问。 “想不到堂堂一名先天强者,最后会死在你的手里!小子,你可知道我们六扇门十多年前为了抓捕他,死了多少兄弟吗?” 领头者神色黯然,继续说道: “十八位铜牌捕快,二位银牌捕快,一共二十位!” 陈九歌没想到他会跟自己说这些,虽然内心有些振撼,但是眼下敌我不明,实在是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本官姓洛名重远,相州六扇门的银牌捕快。敢问小兄弟贵姓?又是何门何派?”领头者拱手问道。 这捕快的级别,陈九歌在熟悉不过。隐山城的先天强者程岳就是银牌捕快,而持铜牌者大多是后天巅峰境修为。在这之上还有金牌与赤龙牌,都是些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人物。 陈九歌倒是听程岳说过,什么天下捕快是一家之类的话。为了活命,他不得不再次将自己衙役的身份搬了出来。 “在下陈九歌,是隐山城程岳程捕头的手下,被外派出来执行任务的!” 陈九歌说起谎话,半真半假倒也看不出破绽。 “是吗?倒是挺巧的,我与程大人也有过一面之缘...那你的腰牌呢?” 洛重远当然不会轻易相信他的一面之词,唯有腰牌才是实证。 “小子还没来得及领...只有这个!” 陈九歌有些慌了神,不过他想起了程岳给他的那枚玉佩,就随手拿了出来,毕竟还是活命更要紧。 洛重远随手接过来仔细看了看,只见这枚玉佩正面“清墟”二字,背面一个“岳”字,分明就是程岳在清墟派的身份玉牌。他似乎想明白了关键,就将玉佩还给了他,还一脸的赞赏之色。 “原来贤侄是程大人所看中的人,难怪...难怪!” 洛重远之后也就不再多问,而是吩咐着下属割下了熊老大的头颅,还从他身上搜出一本书和一些丹药银票之类。 看样子他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而没找到,那名下属还附耳回复了他几句。洛重远表情平淡,将搜来的东西外加从怀中摸出一个铁牌一起扔给了陈九歌,然后说道: “贤侄立此大功,凭此令可以前往我六扇门任何一处领取奖赏...此地不宜久留,洛某就先行一步了!” 陈九歌顿时松了一口气,刚才那名捕快的附耳之语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是在说他们追踪而来的时候,看见熊老大刚刚倒下,并没有发现陈九歌有搜熊老大身的行为。 目送着这一行人的离去,陈九歌犯起了嘀咕: “神秘兮兮的,他们到底在找什么?” 二十三 千衍宗1醉翁楼内醉翁酿 不自不觉,天都快黑了。虽然没起篝火,但是对陈九歌来说,白天和晚上也没有什么差别,因为他早就拥有了黑夜视物的能力。 眼下三个人都在打坐疗伤,百般无聊之下,他拿出了洛重远扔给他的那本书。 “咦,追云逐月刀法?这不就是熊老大的成名刀法吗?” 陈九歌如获至宝,眼下他最缺的就是武功秘籍了。将刀法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之后,他觉得这刀法比那个狂刀怒斩十三式要精妙得多,手脚也不自觉地比划了起来。 此际,一道白色的小影子飞窜而来。不用说,自然是小吃货了。 凭小白鼠的嗅觉想要找到他,原本就不是什么难事,否则他也不会对它如此的放心了。只是没想到,它还叼回来一件东西。 “令牌?你在哪里捡到的?” 只见这枚黑色的令牌,一面是“缓”字,另一面是“药神谷”三个字。样式十分古朴,看上去应该也有些年头了。 “山顶上只有几个死人,这个东西是在山脚下捡到的。”小吃货认真地回答道。 “药神谷?看来这令牌应该也是宗门身份牌了,可这个名为缓的人到底是谁呢?” 陈九歌一时也想不明白,就将令牌贴身收了起来,然后又拿着那本武功秘籍继续翻看了起来。 “我饿了...!” 小白鼠“吱吱”地叫了两声,或许是邀功又或许是表达自己被冷落的不满。 “哦...差点忘了,你一个下午都没吃东西了吧!” 陈九歌翻开自己的包袱,发现除了自带的干粮,并没有为它准备食物。他大概是忘记了,小吃货这一两天都是跟着青芸的。 “你居然没有给我准备吃的...!” 小白鼠的“吱吱”声更大了,还不停地舞动着双爪来表达它的不满。它的鼠生唯有吃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它非常非常地生气。 陈九歌莫名地尴尬,安慰了它好一阵子都没用,实在没办法了就取出了一颗益气丹。 正当他准备取出小刀将益气丹分成两半时,小吃货趁他不备,一口就将丹药给吞了下去。 “还不快点给我吐出来...!” 他迅速掰开它的小嘴,可是怎么扣也扣不出来。然后又拎着它的小尾巴用力地抖了抖,想试试能不能抖出来,最终还是不得不放弃。只好从马背上取下了自己的水囊,随时准备着给它降降温。 “哎...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乱吃东西是会死人...死鼠的!” 几息之后,这小家伙开始口吐火苗,爪子间的电弧不停地闪耀着。相比上次,这火苗与电弧明显要大了许多。然后它迅速地朝着一个方向飞掠而去,边飞着边对陈九歌说: “我好热!我去那边洗个澡...” 很快,它寻到了一个小水坑,然后一头扎了进去,在里面不停地游了起来。 陈九歌跟了上去,通过精神感知发现,它只是有些兴奋过度,体内气息并没有上次那般凶险,总算是放心了下来。 “你这么能吃,怕是以后都养不起了...!” ...... 又是一夜未眠。 天还没亮,陈九歌就回城去弄了一辆大马车。毕竟齐十里目前还是武盟叛逆的身份,让人给发现了,就会惹来天大的麻烦。 七日归的解药已经从熊老大的遗物中找了出来,所以这回城的路上,齐十里的心情不是一般地好。 他特意为萧炎与咸如海免费卜了一卦,说萧炎拜师之行最好是不去为妙。还说如果他肯拜入千衍宗,就收萧炎做徒弟或真传弟子什么的。 虽然萧炎已经不怎么相信这些神神叨叨的玩意了,但是还是与他相聊甚欢。 另外从齐十里的口中还得知,熊氏五兄弟与他根本就没能破开药神谷的禁制阵法,扁鹊遗物也没起什么作用。正当他们准备回撤的时候,被尹无忧给堵在了山巅之山。 而咸如海却显得有些沉默,完全没有了之前“先天前辈”的意气与风采。 青芸骑着马儿跑在了前面,而陈九歌自然是一边赶马车一边欣赏着眼前的大美女。 只是一行人刚回到相州城城门口,青芸就发现了城墙上贴的武盟通缉令: 凡抓到武盟叛逆齐十里者,不得伤其性命,奖励破阶丹一枚,黄金五百两。提供有其效线索者,赏银一百银。 “我...我这么值钱!?” 齐十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真恨不得把自己给卖了。虽然他已年近六旬,但是并非意味着破阶丹对他毫无作用,只是成就先天的机率会低了许多。 看来这相州城,他是进不得了。于是匆匆地交待了青芸一番,然后骑着马儿离开了。 事到如今,青芸才弄明白,这个不靠谱的师父为什么总是要跑路。因为齐十里在入门之前,他的师父也就是千衍宗上一代掌门人给他批过命,他这一辈子都是跑路的命,还送给他一句话: 若有风吹草动,就立即远遁十里之外,所以他就改名叫十里。 而咸如海似乎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去办,借此机会告别而去。 ...... 五日之后,三人终于到达了江陵郡城。 陈九歌决定先随青芸去一趟千衍宗。 而萧炎自然是在此地与他们分道扬镳了,临别之际他送给了青芸三瓶益气丹。 青芸投桃报李,特意为他卜了一卦,和之前齐十里说的大同小异,也就八个字:”前路难行,回头见喜!” 萧炎回敬了她一个假笑,然后跨上了马背。只是没跑多远又停了下来,朝他们大喊了一句: “再见了九哥...再见了神婆!” 然后猛抽一马鞭,坏笑着飞奔而去... ...... “我们江陵千衍宗,虽然实力比不过武盟八大派,但是名气和底蕴,却是不弱八大派分毫。你看那边一整座山,还有山下的几个村落,都是我们千衍宗的势力范围!” 青芸很是自豪,刚刚停驻马儿就用手指着前面的一大片山林,对着陈九歌说个不停。此时的她,就像是只归巢的鸟儿一般,浑身上下都透着无尽的喜悦。 “青芸师妹回来啦...”在山间小路上,每遇到一个人都来这么一句,而青芸总是会开心地回应着他们。 不过嘛凡事总有例外,这不,刚上山就遇到了一位。 “喲,青芸妹妹,你可算回来了。怎么还带回来一个小白脸啊!”一名黄衫女子阴阳怪气地朝她打了声招呼。 青芸顿时小脸就阴沉了下来,这位黄衫女子是她七师叔的弟子,名叫卢珊珊,比青芸大了两岁。两人向来不合,偏偏姿质也不相伯仲,都是有望在三十岁之前就成就先天的宗门翘楚,关键还都是美女。 “谢卢师姐关心,卢师姐还是去找你的安哥哥谈情说爱去吧!” 青芸回敬了她一句,然后“哼”了一声之后拉着陈九歌就走开了。而那位卢师姐就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小猫一样,毛都气炸了。恨恨地瞪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 陈九歌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这女孩子之间的口角冲突。倒是觉得很新鲜,没想到青芸还有这样的一面。 “过两天就是年底的宗门大比,只怕这卢师姐要使绊子了!” 青芸嘀咕着,又伸出小手摸了摸腰包,心情似乎又好了起来。 “哼...有了这益气丹,本姑娘就是无敌的!” ...... 上了山之后,陈九歌就被安排到一处僻静的别院内暂且住了下来。 此时千衍宗的三位先天境强者,有两位不在宗门内。另一位就是掌门君莫问,正在精心布置着年底考核弟子的机关阵法,看来短期内是没空来搭理他这个外人了。 陈九歌倒也落得个清闲,打算借此机会,白天练习一下追云逐月刀法,晚上就炼点丹药。只不过萧炎留给他的那点药材,也只够炼制一炉的。 “诶,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将补气丹的炼制手法也学到手才对!” 所以他不得不下山一趟,看能不能找到赚钱的途径。如果有赌坊什么的,他也不介意小试身手。 离千衍宗不足十里,就有一个座小城,名为醉翁县。传说有一位神秘的黄石老人,乃开国武候张子房的恩师,晚年隐居此地。因黄石老人嗜酒如命,常常喝得酩酊大醉,世人就送给他一个醉翁的雅号,此县也由此而得名。 闲逛近半个时辰,已近中午,陈九歌也没有找到赌坊,酒肆作坊倒是特别的多。而且这大街上,时不时地就会有那么几辆马车,载着满车的酒坛子运往城外。 此时,肩上的小吃货又开始喊饿了。陈九歌只好就近找了个小酒楼,然后叫了两样小菜外加一只大烧鸡就吃了起来。 “客官,您是外地来的吧,要不要尝一尝咱醉翁县的醉翁酿啊!”小二热情地招呼着。 “醉翁酿?那就来一壶吧!” 陈九歌倒是听说过这醉翁酿,相传原本是出自黄石老人之手,常喝此酒能廷年益寿,强身健体,还能増涨修为。 这酒喝下去之后,感觉浑身暖暖的。似乎还有一股热流不停地在腹中打着转。强身健体或许有些效果,増涨修为就显得有些夸大其词了! 这酒,自然是好酒,只不过到结账的时候就不怎么好了。 “客官,您一共花销了二十两二百二十五钱。”店小二很是客气,将酒菜消费一一报给他听... “什么?就这么小小的一壶酒居然要二十两银子,你不会是弄了吧?” 陈九歌心里开始犯起了嘀咕,莫非这儿是家黑店? “这位客官,老夫做生意向来童叟无欺,绝对不会弄错的。这醉翁酿,属咱醉翁楼最为正宗,价格也最为公道!” 酒楼的老掌柜上前说道,只见他老态龙钟,一脸的慈祥,怎么看他也不像是个恶人。 这酒的确比普通的酒要好一些,但是这么贵,也实在太离谱了。二十两银子足够普通人一家四口一年的日常支出,陈九歌当然是不相信了,于是吩咐着小白鼠: “小吃货,看看他们两个是不是坏人!” 陈九歌的包袱,落在了千衍宗别院,身上只剩几两碎银,根本就不够付酒钱。不过若要是遇到坏人,他可不介意来个劫富济自己。 “他俩都是好人!”小吃货很肯定地回答道。 “...” 这下可就尴尬了! 二十四 千衍宗2楚枫 “这位客官,本店本小利薄,概不赊欠!” 店小二皱了皱眉头,眼睛直直地盯着他。 “我...我好像钱...钱不够!”陈九歌一脸窘笑,暂时还想不出什么好的措辞。 “小子,你莫不是想吃白食吧!” 店小二见他说话支支吾吾的,顿时来了火气,武者气息显露无疑。 陈九歌这才注意到,原来这个店小二的修为居然是后天境初期。 “别...别动手,有话好...好说!我...我马上回去拿!”陈九歌边说边往后退。 “回去?吃完白食还想回去,天底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店小二以为他想开溜,不由分说就迅速欺身上前,想要将他给拦住。 陈九歌轻闪躲开,原本只是想解释一番,不过现在他是真的想开溜了。 这时,几名穿着千衍宗灰色服饰的弟子出现在了酒楼的门口。陈九歌刚想上前求助,却听见那店小二对领头的弟子大声喊道: “武师兄,拦住他,这小子吃霸王餐...!” 这武师兄听到后,又是不由分说就朝他攻了上来。 “武师兄?莫非这店小二也是千衍宗的弟子?不管了,先脱身再说,回头再多给他几两银子,然后赔个不是吧!” 于是趁其不备,陈九歌突起就是一拳。那武师兄一时轻敌,被这一拳打得后退了四五步才站稳。 “给我拦住他,五行剑阵侍候!” 武师兄拨出佩剑高喝一声,刚才那一拳他吃了个小亏,不免有些恼怒。 千衍宗素来以剑阵闻名于世,这五行剑阵的名头着实不小。陈九歌当然也听说过,自然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于是迅速拨出阔刀就迎了上去。 几个回合下来,双方是越打越激烈,越打出手越重。 店小二站在一旁,彻底懵圈了。钱不钱的早就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样打下去,万一闹出人命可怎么办? 正当他想出言阻止时,陈九歌突然一记电刀狠狠地斩了出去,将两名千衍宗弟子手中的剑给击飞。随后左手又是一记电拳,打在了那位武师兄的下腹,将他击倒在地。 借此破阵之机,他迅速地冲了出去... ...... 回到千衍宗取了钱之后,他就去找青芸,想让她出面帮自己解释一番,毕竟自己刚才还出手伤到了人。 可是,青芸一回来就闭关了。 陈九歌很是无奈,迟疑片刻后,决定先下山将酒钱给那家酒楼给送去。 只是刚刚走下山,就又遇上那几位千衍宗的弟子,这次还多了一位身穿青衣的真传弟子。只见这武师兄一边用手指着陈九歌,一边对着这名青衣弟子说道: “石师弟,就是他!” 这名青衣弟子走上前来,很是好奇地问了一句: “小兄弟,听说你十招不到就破了武师兄的五行剑阵,可是当真?” “五行剑阵?” 陈九歌不明所以。他不知道的是,十招之内破掉这由五名后天境中期修为的弟子组成的五行剑阵,很多后天境巅峰期的武者都不一定能够做到。 “在下千衍宗第十五代真传弟子石烨,请指教!” 青衣弟子拨剑相向,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眼神中充满着浓浓的战意。 “可我不想和你打!” 陈九歌立即就回绝了,毕竟刀剑无眼,伤到谁都不太好。 “是吗,莫非你是瞧不起我?” 石烨不由分说就一剑攻了过来。 这石烨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后天境后期修为。陈九歌被逼无奈,只能拨出阔刀格挡了这一击。 “我只是出门忘了带钱,我正要...” 陈九歌边打边解释着,而这石烨完全不予理睬,只是一剑接着一剑不停地向他攻过来。 刚开始几招他只招架不反击,渐渐地这石烨的剑招变得越来越快,于是他索性就将自己刚刚学到的追云逐月刀法给使了出来。反正不想动手也动手了,还不如借此机会练习一下刀法。 “好刀法!”这时又有一名青衣弟子路过,还站在一旁看起热闹来。 二十余招之后,这石烨久攻不下,索性猛地提了一口气,将自己的独门绝学都给使了出来。 陈九歌见状,也迅速提了一口真气,再次迎了上去。又是二十余招之后,石烨渐渐地落了下风。 “石师弟,你可不是这位小兄弟的对手,人家只是在拿你试招呢!” 看得出,那名看热闹的青衣弟子也已经有些技痒难耐了。 石烨被这一句话给彻底激怒了,居然使出了拼命杀招。这一招只攻不守,就像一支破空的箭矢又快又准,朝着陈九歌的胸口直袭而来。 不过对于陈九歌来说,这还远远不够看。正好追云逐月刀法中,有一式叫破空一击能破解此招。于是他也就没有去躲闪,而是直接使出此招将石烨连人带剑给劈得倒飞了二三丈才落地,而且口角都渗出了血丝。 这一招他已经留手,若是斩实了,只怕这石烨非死即残! “在下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石烨一脸地狼狈,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然后耷拉着脑袋退到了一旁。 “都说了你不是对手了,真是自讨苦吃!” 那名看热闹的青衣弟子戏谑了一句,然后疾步上前,朝着陈九歌拱手问道: “小兄弟,你这刀法很是不俗,可有什么名头?” 这追云逐月刀法是西窟山的独门绝学,在江湖上名气可不小,自然是不能以真名示人了。 “这套刀法叫破空三十六式!”陈九歌随随便便就另取了一个名字。 青衣弟子表示自己没有听说过,不过眼神中的战意却是更盛了。 “在下楚枫,正好有一套家传的刀法,特来向小兄弟讨教几招!” 他一边说话一边拨出了佩刀,脸上的那副表情很是夸张,就像是一匹饿狼遇到了鲜活的血食一样。 这千衍宗的先天前辈还一个都没见到,就已经打伤了两名弟子了。所以,他实在是不想再出手,于是收刀归鞘后说道: “在下刚才欠了些酒钱,正赶着下山...” “诶,区区二十两银子而已,我帮你付了便是!” 看来楚枫早已知晓此事,只见他随手从腰间取下自己的钱袋,扔给了那个武师兄,然后继续说道: “在下自幼就喜欢刀法,只是这帮师兄弟全部都习剑,平时想找个切磋的人都没有...” 没想到这楚枫居然如此执着于刀法,不过陈九歌依旧没有动手的意思。 楚枫迫不及待,提刀就攻了上来。 “千衍宗的弟子,怎么都这副德性?哎...” 迫不得已,陈九歌又将阔刀给拨了出来。 这交手才两三招,陈九歌就发现了端倪。因为这楚枫所使的,分明就是狂刀怒斩十三式中的前两招,横刀问天与纵刀破浪。 “这就是他的家传刀法?”陈九歌有些莫名其妙,好奇心的驱使之下,他也将这刀法给施展了出来。 这楚枫倒是显得并不吃惊,居然还坏笑着突然了变招,差点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陈九歌不得不再提一口真气,一刀将他给震退。 “你刚才的那一招,莫非也是狂刀怒斩十三式里的招式?”陈九歌停了下来,好奇地问道。 “狂刀怒斩一共四十八式呢,这可是我楚家的绝学!”楚枫很是得意,继续说道: “都怪我老爹,嗜酒如命,十多年前因为一时落魄,将前面的十三式给卖掉换了酒钱了!” 陈九歌听得云里雾里的,不过现在他已无暇去分心想这样乱七八糟的,因为楚枫的长刀又攻了过来。 若单纯地只是论刀法,陈九歌或许还比不过他。不过陈九歌对敌时,凭的可不仅仅是刀法。 又是三十余招之后,陈九歌觉得差不多了,开始将偷学来的刀招依芦葫画瓢给使了出来! “你...你居然...”楚枫大惊,立即就停了手。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看。刚开始显得有些惊慌,不过一转眼又突然释怀,哈哈大笑了起来! “有意思,想不到小兄弟有如此天赋!再来...” 接下来,楚枫的出招似乎更快更猛了。 而陈九歌也已经无暇分心再去记刀招,索性猛提一口劲气,打算快速结束这场比斗。又二十余招之后,这楚枫整个右手臂都被震得发麻,连出刀都不连贯了,于是十分爽快地收刀认了输。 “小兄弟如此天才,敢问尊姓大名,出自何门何派?”楚枫技不如人,倒也毫不气恼,似乎对眼前的这个少年更加感兴趣。 “在下陈九歌,无门无派。是由青芸姑娘引进来的,特来拜见贵派的前辈!” 陈九歌如实回答道。 二十五 千衍宗3藏书阁 半个时辰之后,醉翁楼二楼内。 这七八个年轻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刚才还刀剑相向,现在又开始把酒言欢了。 店小二名叫吴大保,是千衍宗的外门弟子。 所谓外门弟子,就是拜入宗门学艺,但是还没有拜宗门长老为师的弟子。大多到了一定年龄后要么回家,要么帮宗门打理俗务,各大门派大多都是如此。 这醉翁楼原本就是千衍宗的产业,这醉翁酿自然也就是出自千衍宗了。至于黄石老人,原本是千衍宗的客卿长老,晚年就归隐在千衍宗山门,据说还留下了传承,只不过至今为止,还没有弟子能够得到他老人家留下的任何东西。 “陈兄弟,想不到你年纪轻轻武功竟然如此了得,楚某今天就请你尝一尝咱千衍宗真正的醉翁酿!” 楚枫接过吴大保递过来的一个小酒坛,去了封泥后就给陈九歌倒了满满的一大碗。 陈九歌显得有些意外,真正的醉翁酿?那之前喝的莫非是假的不成?不过他没有多问,而是直接端起碗就一饮而尽。 “怎么样?感觉如何?” 众人眼巴巴地望着他,异口同声地问道。 “感觉还不错,比之前喝的醉翁酿劲头要大了一些,味道和之前好像差不多...” 陈九歌如实回答着。 “...?”楚枫似乎对这个评价不太满意。 “陈兄弟,你可别小看这么小小的一坛酒,价值八百多两银子呢!” 武师兄一边说着一边偷偷地去拿那坛酒,被楚枫一眼给瞪了回去。 陈九歌觉得气氛似乎有些尴尬,于是闭上了眼睛仔细地感受了一番,这才发现了一丝异样。这酒劲似乎和益气丹的功效有些相似,不过那股气息实在是弱得可怜,估计也就对普通人和炼体境的武者有那么点作用吧。 “似乎感觉到有一股热流汇入了丹田,嗯!真不愧是醉翁酿,果然名不虚传,好酒好酒!”陈九歌白喝了他的酒,总不能折了他的面子,这言不由衷的赞叹倒是缓和了不少气氛... 这醉翁酿虽然不咋地,但是却给了他一个很大的启发... ...... 第三天,已近午时,青芸依旧闭关未出。 原本约好了午后前来比武切磋的楚枫,也因为要备战而临时爽约了。 陈九歌实在是闲得发慌,就拿着青芸留给他的一块外门弟子令牌,进入了千衍宗的藏书阁一楼。虽然只是些基础武学与江湖杂记,但是比起民间的藏书来,这儿就要丰富得多。 很快,他就有了全新的收获... “想不到这武者体质是有属性的,就连功法也分属性。青芸是寒冰体质,应该是水属性了。那么我呢?是不是应该修炼火属性功法?就是不知道有没有雷电属性...” 刚刚看完一篇《五行功法初解》,他就陷入了沉思。良久,他才回过神来,然后在书架上开始不停地翻找带属性的武功秘籍起来。 “小子,找书可不是你这个找法,看看你把这书架弄得乱七八糟的!” 一名胡子拉碴的老头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书架的另一端,瞪着眼睛朝他轻喝着,左手还拿着一个酒葫芦。 “对不起...小子马上就给您整理好!” 陈九歌转过头去,尴尬地赔了个笑脸。 老头神情似乎缓和了一些,随口又问了一句: “看你面生得紧,新来的吧!说说看,你到底想找什么书?” “小子想找几本带属性的武功秘籍?” 陈九歌如实回答。 “你要找的武功秘籍,在楼上呢!” 老头说完,咪了一小口酒,然后转身离去。 青芸早就交代过,凭这令牌的权限,只能在一楼看书。 这时,一名内门弟子径直走向楼梯口,随手将令牌插入了墙壁上的小孔,旋转半圈之后再取出,然后楼梯口的机关瞬间就被打开了。 “原来是这么个用法啊!” 在陈九歌的精神感知下,刚才墙壁里的机关如何运作已经了然于胸。 于是,他也拿着那块外门令牌,假装插入小孔。暗自利用精神力破开了机关,然后快速上了二楼。 在二楼找了很长时间,他才找到一本薄薄的火属性刀谱,名为《烈焰刀》。虽然是黄阶下品,不过他还是如获至宝般地默记了下来。 这时,那个手拿酒葫芦的老者也上了二楼。陈九歌迎了上去,拱手行了个礼问道: “前辈,这二楼可有火属性雷电属性的拳法刀法或者心法?” 老头怔了一下,神情有些古怪,然后回答道: “火属性的武功,这儿除了你手上那本《火焰刀》,三排第二格还有一本《烈阳三重劲》。至于异种属性的秘籍,在三楼呢!。” 老头说完之后就转了身,没走两步又过头来。似乎觉得有点不放心,于是劝诫了他一句: “小子,你可别自己偷偷地瞎练,有空就多请教一下宗门长辈,小心弄得走火入魔!” “多谢前辈教诲!” 陈九歌再次行了一礼,目送老者离去之后,找到那本《烈阳三重劲》,发现只是一本残缺的拳谱,总共只有三招,连品阶都没定。 他倒不嫌弃,快速地将内容默记了下来之后,又将目光盯上了通往三楼的楼梯口。此刻,他内心忐忑,感觉自己就像做贼一样。 不过最终,他还是经受不住诱惑,向楼梯口走去... 老头一脸懵逼地看着他上了三楼而去,自言自语道: “这小子,莫非是新晋的真传弟子?怎么没听人说过?” 然后开始向二楼的弟子打听起他的来历... 三楼显得很空旷,只有七八个书架。里面的人就更少了,算上他也只有三人。 一名是位二十七八岁的青衣男子,白面无须,五官清秀得像个女孩子。 另一名是位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子,陈九歌也正好认识,就是青芸的那个死对头卢珊珊。 “哟,这位小师弟,青芸芸妹妹对你还真是不错,居然将自己的令牌都借给你了啦!” 陈九歌面显尴尬,怕穿了帮,于是拱手行了一礼: “见过卢师姐,还有这位师兄!” 男子邪魅一笑,接过了话茬: ”我叫赵安,小师弟可以叫我赵师兄,不过我还是比较喜欢师弟师妹们叫我安哥!” 他的声线很是阴柔,如果不是看到他有明显的喉结,陈九歌一定会认为他是女扮男装。 “见过赵师兄!小弟姓陈名九歌,你们可以叫我小九!” 陈九歌听到他那不男不女的嗓音,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所以,这一声“安哥”他实在是叫不出口! 赵安倒是并不介意,随手拨弄了一下长长的发鬓,然后继续埋头看书起来。 这三楼的藏书,大多都是黄阶上品和玄阶下品。很快,他就从书架上找了几本火属性的内功心法,只是全部都是先天境才能修炼。 最后他发现有一本《千焱控火诀》,是炼丹师专用的辅助功法。虽然依旧是先天境才能修炼,但是他还是将其默记了下来。 至于雷电属性的秘籍,他只找到了一本《紫宵引雷诀》。修炼方法古怪又危险,居然要引天雷入体,这哪是修炼,分明就是在寻死。陈九歌不得不放弃,然后继续找了一本火属性的拳法翻阅了起来。 正当他看得起劲的时候,那个老头突然跑了上来。 “小子,把你的令牌拿出来让老夫瞧瞧!” 老头咪了一口小酒,然后朝他伸出了右手。 陈九歌顿时慌了神,慢慢吞吞地将那枚外门身份令牌从怀中掏了出来,放在了他的手中。 “就知道你小子有问题,你不会是想告诉老夫,你刚才就是用这块令牌上的三楼吧!?” 老头直直地盯着他问道。 外门弟子令牌一面是“千衍”,另一面什么都没有,和真传弟子的令牌区别实在是太明显了。 “是...是啊!” 陈九歌被抓了个现行,只是满脸陪笑,显得很是光棍。 赵安与卢珊珊迅速围了上来,都是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老头自然是不信,拉扯着陈九歌就下了楼,然后自己尝试着将令牌插入小孔,却是怎么也扭不动。于是又将令牌拨出扔给了他,气鼓鼓地说道: “小子,别逼老夫动粗!还不速速将偷来的令牌交出来,然后自己到戒律壂去领罚!” 这时,赵安与卢珊珊也跟了下来。 “小九师弟,这偷令牌可是大罪哦。你就直接告诉楚阁主,是别人借给你的不就完了吗!” 卢珊珊摆出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不...不,我刚才就是用这块令牌,不信的话我再试一次给你们看!” 陈九歌生怕连累到青芸,于是迅速将令牌塞进小孔,然后轻轻一扭,楼梯口的机关瞬间就被打开了。反正他们也看不出什么名堂,自然是先糊弄住再说了! “这...这可是掌门亲手设计的机关!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老头顿时傻了眼,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又拿着那块令牌试了一遍又一遍,却是怎么也打不开。 眼看围观的弟子越来越多,陈九歌心里却是越来越不踏实,于是令牌都没敢取回,趁着众人不备,偷偷地逃出藏书阁。然而,还是被那个老头给发现,并且追了上去... 二十六 千衍宗4青芸的主意 午后,青芸终于结束了闭关。 她很开心,因为她总算是赶在宗门大比的前一天突破了。原本预计还需要一年半载的打熬呢,想不到也就几颗益气丹的事情。 “果然是遇贵人了,还有小吃货也是!” 青芸满脸笑容地刚打开石室。刚好此时,小白鼠迎面朝她飞了过来,悬浮在她的面前“吱吱”地叫了几声,然后又飞了出去。很明显,它是想给她引路。 “小吃货,你要带我去哪儿?” 青芸一路跟了上去,一直跟到了藏书阁的大门口。 却看见藏书阁的门口围了一大帮的人,正在围观着一场比斗。而中间正在交手的,就是那个老头和陈九歌。 “贼小子,想不到你的拳头还挺硬的!不过你这拳法也实在是太差了点,不如还是拨刀吧!” 老头将佩刀拨出,一脸戏谑地说道。 “小子不...不敢...” 此时,陈九歌远远地看到楚枫也赶了过来,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样,朝他大喊道: “楚大哥,救我!” 他只会基础拳法,还有刚刚从藏书阁中学到三招烈阳三重劲。因为不敢随意使用电火异能,所以拳脚功夫完全不是这老头的对手。 楚枫远远地朝他和那个老头看了一眼,居然装作一副我不认识你的样子,偷偷地躲在了外围。 老头听他这么一叫喊,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救你?他可救不了你哦!小子,只要你能在老夫手中坚持三十招,老夫倒是可以考虑放你一马!” “前辈说话可是当真?” 陈九歌只是不想打,可不是怕了他。此时此刻,好像也没得选择。不过才三十招而已,他自信不用异能都撑得过去。 “怎么?老夫难道还会诓骗你一个小娃娃不成!”老头说完之后,提刀就朝他冲了上去。 这时,青芸突然跃过人群,迅速将老头给格挡开来,还气鼓鼓地怒斥道: “老酒鬼,你莫要欺负人!要打,本姑娘陪你打便是!” 老头倒是并不生气,一副调侃的语气说道: “哟,芸丫头,这才多久没见面,又突破了啊!好,不愧是老齐最得意的弟子。不过今天这件事,你可插不上手!” 青芸虽然不明所以,但是她却知道若真打起来,这老酒鬼未必就讨得了便宜。问清楚了事情来龙去脉之后,更是觉得不思议。 她一直都觉得陈九歌很厉害,是个天才,但是没想到他会如此逆天!掌门的机关之术在整个大汉若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她突然灵机一动,瞬间就有了主意,于是张嘴就说道: “老酒鬼,小九可是家师新收的关门弟子,颇有机关阵法之天赋,要不是掌门师伯最近太忙,他早就通过考核晋升为真传弟子了。破了一个小小的机关,又有什么可稀奇的!” 陈九歌听得云里雾里的,虽然明白青芸是一番好意,但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加入千衍宗。如果有可能,也应该是先去江陵西境苍驼山见过云不归前辈之后再作打算了。只是眼下如果说出来,明显有些不合时宜。 “总之,不是真传弟子,善闯藏书阁三楼就是破坏规矩,自然就得受罚,这可是宗规!若是没有长老作保,这小子就等着被废掉修为然后逐出千衍宗吧!” 老头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说话声音也是越来越响亮。 “谁若敢废他修为,本姑娘就和他拼命!” 看着青芸手持长剑,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陈九歌顿时是心头一暖。 “是谁这么大的胆子,要废了芸儿的修为啊!” 此时,一名头发花白的紫袍道人掠空而至,落在了青芸的旁边。众人见了他,全部都低下头去躬腰行礼,并齐声高呼: “恭迎掌门!” 陈九歌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阵仗,一时之间是不知所措。 “大骗子,还不快快给掌门师伯行礼!” 青芸扯了扯他的衣襟小声提醒着。 “免礼吧,明日就是宗门大比,为何你们今日就按耐不住,动起手来了?” 掌门君莫问怒斥道。 老酒鬼屁巅屁巅地跑到君莫问跟前,附耳低语了老一阵子。随后君莫问稍作迟疑,开口说道: “既然是五师弟新收的弟子,那就等五师弟回来再讨论如何处置吧。这一次,正好让他一起参加真传弟子的年终考核。若是成绩优异,本掌门亲自为他作保免除处罚也是可以有的!” 青芸一听,似乎松了一口气,她对陈九歌可是信心十足! 刚才那个老头对君莫问的附耳之语,陈九歌自然是一字不差地听得清清楚楚。 老头告诉君莫问,他十招不到就破了武师兄的五行剑阵;用外门弟子令牌打开了藏书阁三楼的机关门;还击败了真传弟子楚枫。 “小子陈九歌拜见君前辈!” 陈九歌决定不再隐瞒下去,毕竟他的手上已经有了程岳的清墟派身份令牌,怎能随随便便就被别人给安排了。 “免礼,五师弟的眼光向来不错。小子,可别让你师父失望哦!” 君莫问一脸的慈祥,捋了捋花白的胡须,对他称自己作前辈而非掌门却是一点都不在意。 “小子暂时还不能加入千衍宗,请君前辈见谅!” 陈九歌硬着头皮回绝道。 “大骗子,你说什么呢!加入我们千衍宗有什么不好?”青芸明显有些生气的样子。 陈九歌一听青芸也这么说,顿时就蔫了。此刻,他总算是看出来了,看似临场的一曲戏,只怕原本就青芸的主意! “年轻人有些心高气傲的,也并非什么坏事,你的事情芸儿早就留讯告知本掌门了!这样吧,这次大比你的表现若能让本掌门满意,本掌门亲自为你施展血引之术又有何妨?” 君莫问的这句话,明显是许之以利。言下之意,若是不肯加入千衍宗,惩罚不惩罚的先不说,这血引之术的请求怕是就要泡汤了。 “好...好吧!” 陈九歌苦着脸,彻底没撤了,只能勉强答应了下来。毕竟拜师与血引之术相比,后者才是最为重要的! 君莫问微笑着顶了顶头,偷偷地朝着青芸眨了眨眼睛,这才满意地转身离去。 “太好了大骗子,我还以为你真的不肯答应呢!” 青芸一脸欣喜,能将自己的贵人给栓在身边,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恭喜陈师弟!” 楚枫这时才围了上来,拱手祝贺着。 “你,你也和他们是一伙的,哼...” 陈九歌赏了他一个白眼。 “陈师弟实在是冤枉我了,刚才那位...可是我亲爹!” 楚枫偷偷地指了指身后的老酒鬼... 既然已成定局,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千衍宗的潜规则,没有行拜师礼就算不上千衍宗的真正门人。也就是说,成为真传弟子必须先要拜师。 青芸原本想搞个什么代师收徒的仪式,还打算请几个同门兄弟姐妹前来观礼。 不过,被陈九歌给拒绝了。理由很简单,千衍宗门规,同门之间不得为对方占卜。何况血引之术,还是一门上乘的占卜之术。 青芸依旧觉得不太放心,就将自己的一些练功心得笔记之类的一股脑全都整理了出来,放在了他的眼前。然后说道: “大骗子,师父也不晓得几时回来,反正拜不拜师都一样。本姑娘就暂时代师授艺,教一些基础知识给你。” “能不能别叫我大骗子了,我倒觉得你们更像是...”陈九歌一直都不太喜欢这称呼,今天总算是有勇气提了出来,只是说话的声音是越来越小。 “好好好,以后就叫你小九,小九师弟行了吧!记得明天要早起,你还得先熟悉一下剑阵呢。” 青芸心情大好,又翻出了一本《基础剑阵解说》,示意这个才是重点,然后才抱着小吃货离去。 这本《基础剑阵解说》,涵盖太极两仪三才四相五行六合七星八卦九宫,共九种阵法。 虽然只是基础,但是内容十分地生涩难懂。陈九歌半躺上床上,看了没几页就觉得头晕脑胀,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 二十七 千衍宗5闯剑阵 千衍宗每年的宗门大比,主要针对的是三十岁以下的内门和外门弟子。通过考核名次来分配修炼资源,还有发掘出有潜力和姿质的年轻弟子,给予晋级的机会。 至于真传弟子的考核,则另有安排。而考核的第一项,就是闯剑阵。 天刚刚亮,青芸就迫不及待地将陈九歌带到演武场。然后将一柄长剑递给了他,让他尝试着闯一闯由五名后天境后期内门弟子组成的五行剑阵。还特意叮嘱,只能用剑。 “可是我只会基础剑法!” 陈九哥一脸懵逼。自己的一身武艺全在刀法上,若不能用刀,那还怎么玩? “这是咱千衍宗开山老祖三险真人定的规矩,自然不能破,不过倒是有个方法可以一试!” 青芸微微一笑,似乎早有对策。稍微卖了关子后说道:“宗规只说不能用刀,又没说不能用刀法,你可以剑代刀啊!” “以剑代刀,这样也行?” 想法虽然不错,但是陈九歌试着闯了两次剑阵之后才发现这个方法实在是不怎么靠谱。因为手中的长剑份量太轻而且柔韧,根本就发挥不出刀法的刚猛之势,自己的一身巨力亦是完全没有了用武之地。如果只靠异能之力,胜算似乎也高不了太多。 “小九师弟,还有不到一柱香时间就要开始了。反正咱们这一脉年年大比都壂底,你就看着办吧!” 青芸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装作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青芸,你可得帮帮我...!”陈九歌一听这话顿时就慌了神,立即退下阵来,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咳咳,你必须保证以后什么都得听我的才行!还有,叫我师姐!”青芸装模作样,语气似乎变得严肃起来。 “额...青芸师姐,我都听你的!只是这剑,我实在是用不习惯啊!”陈九歌苦着脸,毕竟这次考核对他来说还是非常重要的。 青芸看了一眼他那副窘相,“噗呲”地笑出了声。然后从身旁一名内门弟子手中接过一柄无鞘重剑扔给了他,很是得意地说道: “早就给你准备好了,傻子一样的!这柄重剑可是师姐我特意请屠阁主亲手出手铸造,时间仓促还没来得及开锋,花了近千两银子呢,你可一定要好好表现哦!” 陈九歌接过这柄通体乌黑的无锋重剑,掂量了一番,这份量倒是和自己的那把阔刀相当。于是随手就耍了几招,更是感觉十分趁手。看来的确是青芸为他量身而制,心中甚是欣喜。 本想对她说句感谢的话,但是转念之间,又变成一副幽怨的样子,偷偷地叹了口气: “看来我这从头到尾的,都被青芸给安排得明明白白啊!” 青芸似乎心有感应,瞪了他一眼: “别傻站着了,时间不多,百招之内若破不开五行剑阵,血引之术你就别想了...” ...... 辰时初,陈九歌跟着五位真传弟子,赶到了千衍宗精英壂。此时精英壂内,弟子们早就摆好了剑阵,只等掌门君莫问一声令下,年终考核正式开始。 只见赵安先行出列,随手抽出腰间佩剑耍了个剑花,然后直接冲进了由五名后天境巅峰弟子组成的五行剑阵之中,七十余招之后破阵而出。 楚枫紧随其后,朝着由五名后天境后期修为的弟子组成的剑阵攻了进去。将近百招之时,楚枫破阵成功。 陈九歌这时才发现,原来此次考核是根据自身修为来进行的。刚才楚师兄使用的,居然也是一柄重剑,打斗之间是一会儿剑招一会儿刀招,招式转换与衔接如同行云流水般,倒是让他眼界大开,顺便也记下了不少新的招式。 还有卢珊珊,虽然身材玲珑小巧,但亦是出手不凡,七十招不到破了五行剑阵,一时之间引来了不少同门的喝彩之声。 至于石烨,在剑阵中苦撑了百招而未能破阵,被视为考核失败。 “青芸妹妹,下一位可就轮到你了!可别像往年一样,三十招都坚持不了就败下阵来哟!” 卢珊珊一脸地戏谑道。 青芸暴发寒冰之力之后最多坚持三十招,在这千衍宗算不上什么秘密。三十招之内她若破不了剑阵,自然就是失败了。 青芸倒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将她的话当成了空气一般。她不是不想开口说话,而不能开口。因为此时此刻,她的嘴巴里含了一颗益气丹。 只见她持剑在手,迅速冲入阵中。同时周身真气猛地一振,身上的冰甲立刻就显现了出来。 组阵的五名精英壂弟子似乎早有对策,选择暂避锋芒与她展开了游斗,根本就不给她硬碰硬的机会。 三十招之内,青芸是威风八面占尽上风,五名剑阵弟子只守不攻勉强支撑着,剑阵已近崩溃。而三十招之后,她出招突然变慢,似乎已经体力不支。主阵的精英壂弟子见状顿时松了一口气,立即停手收剑道: “青芸师妹,你还是认输...” 只是这输字刚说出口,青芸提剑就朝他刺了上去。主阵弟子大骇,眼看就躲闪不及了。还好另一名弟子反应及时,将这一剑给格挡开来。眼下剑阵已经大乱,青芸趁此良机连刺三剑,将这名弟子的胳膊划伤,破了剑阵。若不是她还留有余力及时收住了手,只怕这名弟子的胳膊就得搬家了。 “五位师兄,承让了!” 青芸满脸笑意,收剑归鞘。只是这一开口说话,不小心将益气丹给吞下了肚子。随即不敢再作耽搁,立刻就飞身跃下擂台,回到陈九歌身边闭目盘坐了下来,身上冰甲却是依旧未消褪。 “这...怎么会这样?” 五名精英弟子集体懵圈。 “哼,临阵对敌居然还敢分心,等考核结束之后自己去戒律壂领罚吧!” 掌门君莫问轻斥了一句,目光又朝着青芸看去,亦是觉得蹊跷万分。心中寻思着这丫头突破之后,真气怎么变得如此浑厚?就是后天境巅峰也比不过了吧! 其实青芸凭借益气丹,若再打下去破阵是必然。只是她不想曝露自己的绝对实力,才耍了个小小手段而已。 下一位,自然就轮到陈九歌了。刚才他试闯剑阵时,时间太过仓促,只是以熟悉剑阵为主,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需要多少招才能破阵。 不过陈九歌一直都记着掌门君莫问的那句话,就是表现若能让他满意,他会亲自为自己施展血引之术。既然如此,当然是全力以赴了! 于是他轻身跃上擂台,猛振双臂,如蛮牛一般迅速冲入阵中,一出手就是追云逐月刀法,然后是一刀接着一刀地生劈猛砍!看似粗鲁的打法,其实他凭借着自己的精神力感知,每一刀攻击的都是剑阵的薄弱之处。 五位守阵弟子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生猛之人,差点就乱了阵脚。二十招多招下来,五位精英壂弟子都是被他一人给压着打。此际,陈九歌似乎抓住了剑阵的一个破绽,也不管他是虚是实,直接就是一记电刀狠狠地劈了上去。主阵弟子虽然格挡住,但是手中的长剑却被这一击给劈飞了七八丈,最后牢牢地插进精英壂的壂柱之上。 “什么情况,他怎么这么大的力气?” “这...这才三十招都不到,他还是人类吗?” “刚才我好像看见了一道闪电,莫不是他练就了什么绝世神功?” 壂内的弟子开始议论纷纷,每一个人都是惊诧不已。能三十招之内破同阶五行剑阵,这可是在千衍宗几百年来都没有人能做得到的事情! 此时的君莫问眼神中亦流露出无比的炙热,明显已有些失态,情不自禁地连声叫道:“好,好,好!” 陈九歌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是表现得有些过头了。于是努力扮起一副恭谦的笑脸拱手四方,嘴巴里不停地说道: “承让...承让...” 楚枫一脸的狂热,在台下拼命地喊着:“小九威武,小九威武...” 赵安表情黯然,显得有些沉闷,此时此刻,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卢珊珊一脸的妒忌之色,似乎是想出言安慰,又像是自言自语:“哼,有什么了不起的!才破了个低阶的五行剑阵而已,有本事就去闯...” 赵安突然她瞪了一眼,卢珊珊顿时停下了脑袋,硬生生地将话给憋了回去。 二十八 千衍宗6醉仙酿 今日考核已毕,精英壂内众弟子渐渐散去。掌门君莫问和几名真传弟子留了下来,此时的青芸依旧还在打坐之中。 “掌门师伯,青芸师妹怎么一身冰甲这么久还不消退?不会出什么问题吧?”楚枫小声地问了一句。 君莫问并没有回答,只是一副审视的眼神看着陈九歌,仿佛早就洞悉了一切。 陈九歌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正想着如何编个理由搪塞过去。 刚好此时,青芸突然醒了过来。环顾四周后才发现所有人都注视着她,于是她迅速收敛了一身寒冰真气,然后装模作样地朝陈九歌问道: “哎呀,怎么这么快就打完了?大骗子,刚才闯剑阵你用了多少招...” “咳...咳!”君莫问清了清嗓子,将她的问话给打断,然后问了她一句: “芸儿,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哦...回掌门师伯,弟子刚才经历一场大战,觉得受益匪浅,就坐下来感悟了一番!” 青芸脑子倒是转得快,编起谎话来连草稿都不用打。 “感悟?那么芸儿可有感悟到些什么?” 君莫问显得有些惊诧,明显不相信她所说的话。 “弟子...师伯您这么一问,弟子才发现自己现在满脑子都是感悟!哎呀,不行不行,不能再耽搁了,弟子得敢紧回去整理一下这些感悟才行!弟子告退...” 青芸连自己的佩剑都来不及取,拨腿就跑。 看着青芸煞有介事地逃出大壂,君莫问不置可否。随后高深莫测地微微一笑,又将目光移到陈九歌身上。 “弟子...弟子似乎也...也有所感悟!” 陈九歌倒是想效仿她一走了之,不过一想到血引之术,顿时就没了底气。 “嗯,高阶武者历经大战之后通常都会有所感悟。若能有所得,必将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记得明日辰时到千机壂进行第二轮考核,都下去吧!” 君莫问微微顶了顶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没有了继续追问下去的意思。看来这掌门君莫问,果然是人如其名! ...... 下午,青芸又弄来了几本关于机关之术的书籍,很是随意地扔给了陈九歌,然后转身就要走。 “喂,青芸...师姐你等等!你还没有告诉我明天到底要闯什么机关呢!” 陈九歌见她如此敷衍,立即将她给叫住。 “昨天你不是轻轻松松地,就破了藏书阁的机关门吗?今天又是三十招之内就破了剑阵,看来明天机关之术的考核,应该也是难不倒你了!” 看着他一次又一次的变态表现,青芸都有些麻木了,似乎觉得天底下已经没什么事情能够难得倒他了一样,丝毫没有替他担心的意思。 陈九歌一时之间是无言以对! 突然之间他又想起了自己的赚钱大计,于是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她。 很快,青芸就给他安排了一个紧挨着自己的住处。里面的练功密室也早就已经改造成了炼丹房,一看就知道是早准备好了的。随后青芸又将十几坛酒和几大筺的空酒葫芦给运送了过来,一脸兴奋地说道: “大骗子,你的脑袋瓜子就是好使!不用去担心抢了咱千衍宗的生意,只要你将赚来的钱分给师姐一半,有师姐我照着,你只管炼丹便是。其他的事情都交给我来办,对外就说是我弄出来的配方就行了!” 青芸是一阵大包大揽,说话也是豪气十足。不过在陈九歌看来,此时此刻的她倒有点像个趁火打劫的女山匪。 “那就有劳师姐了,师姐你开心就好!” 反正只要将保密工作给做好,能大把大把地炼丹就行,其他的事情他才懒得去操心。 ...... 次日辰时,千机壂内,陈九歌与五位真传弟子已经就位。 “你们说五师伯今年咋就不赶回来主持千机壂呢,连机关设计都要劳烦掌门师伯代劳,害得青芸妹妹连占便宜的机会都没有喽...” 这卢珊珊与青芸只要一碰面,就免不了会起口舌之争,众人似乎早就已经习惯了。 若是以往,青芸会毫不退让,与她针锋相对。不过今天她心情似乎特别好,只是一声不吭地回敬了她一个白眼,摆出了一副懒得理睬的样子。 此时,壂外突然传来一声叫喊: “芸丫头...你的醉仙酿还有没有,给老夫再来两葫芦!”众人回过头看了过去,只见老酒鬼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然后将一个沉甸甸的大钱箱放在了青芸面前。 “老酒鬼,咱们正准备考核呢,等中午空闲下来再说吧!” 青芸话刚说完,精英壂的壂主也就是六长老也匆匆地跑了进来,挡在了老酒鬼的前面,很是霸气地说道: “青芸师侄,你的醉仙酿还有多少,老夫全都要了!放心,钱不是问题!”说完还掏出了一大把银票来,少说也有好几千两了。 “咳...咳”,掌门君莫问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壂门口,清了清嗓子,不等众人行礼就开口说道: “想不到芸儿这次的感悟,居然悟出了个醉仙酿!不错,真是不错,呵呵!”说完还从腰间掏出了一个酒葫芦,然后还小咪了一口,一副陶醉的样子。 “什么情况?醉仙酿是个什么酒?” 众人好奇心大起,这行礼什么的也都自动省略了。楚枫趁老酒鬼不备悄悄地解下了他腰间的酒葫芦,然后偷喝了一大口。感受了一番之后亦是连声大赞:“好酒,好酒!” “兔崽子,都快让你给喝光了!这一葫芦花了你爹我三百两银子呢!”老酒鬼急忙将酒葫芦抢了回来,脸上尽显一副肉疼的表情。 “三百两?”陈九歌盘算了一下,一颗益气丹化入酒坛中,然后分装了十个酒葫芦,这可比上次卖给许氏商行的价钱高出了不少。 “青芸还真是够腹黑的!怕是这千衍宗上上下下很快就要变成酒鬼或者是穷鬼了吧!可是这样真的好吗?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更加没想到的是,青芸这么快就这酒卖到了掌门君莫问的手中。担心的同时,他又不得不佩服起青芸的生意头脑来。 “额...这醉仙酿,本掌门那儿还有不少,考核完毕之后每人都发一葫芦!若是表现优异者,就再奖励一葫芦!额...时辰不早了,下面开始考核吧!” 君莫问大手一挥,千机壂的机关门瞬间就被打开... “别傻愣着了,还不快跟上!” 青芸的催促,打断了他的浮想连篇。 此时他才注意到其他人都背负着一袋子,里面都是罗盘火折子绳索之类的东西,只有自己拿着一柄无鞘的重剑,心中不免失了几分底气。转念一想,反正那些东西自己拿在手中也不会用,于是硬着头皮跟了进去。随着身后机关门自动合拢,六人一鼠被关在了一个黑暗的大壂之内。 其他五人迅速将火折子给引燃,这才发现这座大壂四周都是铜墙铁壁,墙壁上到处都是拇指大小的孔洞。 精神力感知之下,陈九歌发现这墙壁里面齿盘交错,机关重一,设有不少陷阱与暗器。若是一不小心触碰到,定然会吃大亏。 这不,楚枫就是第一个倒霉的人。只见他稍不留神脚踩了禁制,被墙壁上的一阵暗箭给狂射一通。还好都是无头箭,否则就危险了。 “楚大哥你还好吧!”陈九歌坏笑着问候了一声。 “没事,还好只是被射中腿,要是被射要害,这次考核就算是到此为止了!” 楚枫苦着脸,很显然这机关之术并非他的强项。 虽然这暗器伤不了人,但是听他这么一说之后,陈九歌也开始加倍小心起来。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偷偷地利用精神力将青芸看得死死的,生怕她过不了这一关似的。 一柱香之后,赵安第一个破开了机关门闯了出去。陈九歌想借道跟上去,甚至还想拉着青芸一起,却被青芸给一把给反拉了回来。 “笨蛋,自己动手破开才算呢!” 青芸的尬尴地将他推开,然后又继续研究起如何破除机关来。 只见赵安打开的那道门刚刚关闭,旁边又有两道机关门被打开了,原来是卢珊珊与石烨同时破关成功。 又将近一柱香时间之后,就连楚枫也误打误撞地打开了一道机关门。 此时的密室之内,就只剩下了青芸与陈九歌二人。青芸似乎显得有些心浮气躁,蹲坐在黑暗的角落里,嘴巴里不知在嘟囔些什么 正当陈九歌捉摸着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帮她打开机关门时,她突然开口问道: “大骗子,你不是很厉害的吗,怎么也被困了?你手上...还有没有火折子啊?” “火折子?带那玩意干什么?”陈九歌下意识地回答道。 “完了完了,这次可算是糗大了!功亏一篑啊,早知道就不应该听师伯的安排...”青芸又是一阵嘀咕。 突然,黑暗的密室内一下子变得火光通明。青芸回头看去,才发现一团脑袋大小的火焰从陈九歌的右掌心中冒了出来。 “哎呀,差点把你的这个本事给忘了!快,快靠近一点...”青芸一时之间是欣喜不已。 “师姐可要赶紧了,我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的!” 陈九歌坏笑着提醒道。 “那你能坚持多久?”青芸问道。 “按照目前的消耗来看,估计撑不了二柱香吧!不过不用担心,如果嗑药的话可以坚持更长时间!” “...你这个大骗子,死变态!” 在两个人的通力合作之下,青芸很快就打开了一道机关门。只是她一想到一道门只能供一个人离开时,突然间又有些犹豫了。 “大骗子,你不懂机关之术,要不还是你先离开吧!”关键时刻,青芸还是很讲义气的,倒是让陈九歌都有点不大好意思了。 “这机关门,其实...很容易打开的!” 说着说着,墙壁上又有一道门自动打开了! “什么情况?都没见你动手!这...这也太容易了,你究竟是如何办到的?!” 青芸又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嘿嘿...保密...” 二十九 千衍宗7入梦心经 第二轮机关,是一片古怪的树林,每颗树大小形态都很相似。 两人一出密室就看见楚枫手持罗盘,不停地在林中打转,还不时用朱笔在树干上做着记号。 又是将近一柱香的时间,楚枫总算摸清了规律,然后朝着一个方向疾奔而去,很快就不见了踪影。而他在树干上做的那些记号,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 这下子,迷阵之中又只剩陈九歌与青芸两人。 “大骗子,你那么厉害,相信这关也应该难不住你!师姐我就先行一步了!” 青芸坏笑着向他摆了摆手,然后转身疾速钻进了密林之中,几息之后就销声匿迹... 陈九歌顿时傻了眼,目前他的精神感知距离不足十五丈,只能在林中不停地瞎打转。用了大半柱香时间才搞清楚了大致的状况。 这处密林少说有两百多丈的范围,加上出口处总会不定期地变换方位。而这些怪树也时常移动着,此时看着有路的地方,说不定下一刻就会被怪树给堵死。如果掌握不了规律,根本就出不去。 思考片刻,他轻身纵起跃上了树稍,想从上方观察一下迷阵是如运转的。只是身子都还没站稳,就听见远处传来掌门君莫问的一声喝斥: “小子,不许偷奷耍滑,还不快快滚下去!” 陈九歌瘪了瘪嘴,很是不爽地跳回到地面,暗自腹诽道: “明明是机关布置得有漏洞,还这么大火气...看来得另想法子了!” 这处密林迷阵的机关核心都藏在了地底深处,精神力延伸下去被消弱了许多,根本就发挥不了什么作用。于是他干脆举起重剑,朝着隐藏在离地面较浅的机关衔接点就是一记猛击,希望能破坏机关的运转。只要机关停止下来,凭他的精神力感知,找到出口也就容易得多了。 “快快住手...小子你又想干什么?莫非要拆了这八卦迷阵不成?”君莫问从老远疾速飞掠了过来,对着他又是劈头盖脸地一顿训斥。 “掌门息怒,弟子实在不懂这机关之术!之前也没有人跟弟子说起这些...”陈九歌急忙辩解道。 “罢了,本掌门就当这八卦迷阵被你给破了...” 君莫问一脸无奈,然后飞身跃上树稍,手持着阵旗朝远处挥舞了几下,这处八卦迷阵瞬间就停止了运转。 陈九歌朝他行了一礼,然后随便探了探路,就径直朝着隐蔽的出口方向走去。 “不懂机关之术也这么厉害?这小子,还真是让人看不懂啊!” 君莫问盯着地面上被陈九歌给一刀击出的那个大坑,内心是久久不能平静... 接下来就是最后一关了。 出了八卦迷阵,老远就看见一处光滑而平整的石壁。此时石壁的下方,五名真传弟子并排闭目盘坐着,像是在运功修炼。 “这关究竟考核的是什么?不会就是在这儿面壁打坐吧?” 陈九歌走上前去,发现石壁上刻有一篇文章: “夫道.德.仁.义.礼,五者一体也。道者,人之所蹈,使万物不知其所由;德者,人之所得,使万物各得其所欲...” 原来是黄石公生前所著的《素书》,相传黄石公将此书传给了开国武候张子房,而武候也正是凭借此书,开疆拓土,辅佐高祖成就霸业。只是此书通篇都是讲的一些大道理,并非兵法韬略,亦非武学典籍,怎么看也不像是后世传说中能建不世奇功的天书。 陈九歌觉得有些无聊,就用精神力察探了一下石壁,想看看里面是不是暗藏有什么玄机。只是心念刚起,就突然间头昏眼乏,居然站着沉睡了过去。 然后,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见自己回到了当初出现在隐山那处破庙当中的场景。那天晚上醒来之后,他没有被程岳带下山,而是被匪首阎江带走,成为了一名小山匪。 第二天晚上,他随着阎江一路追踪张全至那间破庙。正当齐山要动手杀张全时,他偷偷运用精神力操控地上的短刀吓走了这帮山匪,救下了张全。 之后,他跟在阎江身边,从他那里学会了《正气诀》与《基础刀法》。 寒衣节前两天,他和阎江一伙人被景云逮到,然后一个一个地沦为大黑蛇的血食,而他侥幸逃了出来。最后,他趁景云离开之际,杀死了大黑蛇喝掉了蛇血后坠崖,被猎人大叔所救。 猎人大叔最终被牵连遇害,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去隐山县城找景云复仇,自然也就没有程岳赠玉牌,亦没有与张蒹儿和萧炎相识。 他带着小白鼠逃离了天隐山,逃亡的旅途中,他遇到了青芸。或许是一见钟情,又或许是想求得血引之术,他跟着青芸来到了千衍宗,参加了真传弟子考核,最终站在了这处石壁之下又一次入梦。 第二次,还是那间破庙。他被程岳带下山,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去隐山书院,没有认识萧炎,之后也没有回破庙。而是天黑之前在隐山城西郊遇到了猎人大叔,被大叔所收留。然后跟在了他身边,学习《正气诀》《基础刀法》与打猎。 寒衣节的第二天,他独自一人打猎时无意间撞见景云藏起大黑蛇的过程。于是他趁景云离开之际,猎杀了大黑蛇,喝掉蛇血,然后掉下悬崖被猎人大叔所救。十日之后,猎人大叔被牵连遇害,然后他杀了萧府的武侍之后逃离了隐山。 之后遇到了青芸,随她来到了千衍宗,参加了真传弟子的考核,最后站在了石壁之下,再一次入梦。 第三次,依旧是破庙,被程岳带下山之后, 他沦为为一名乞丐,然后被钱川所收留,在钱府做了一个家丁,学习《正气诀》《基础刀法》。因为与萧府的人起了冲突打伤了萧大公子萧胜,于是逃到了天隐山临风谷,结识了猎人大叔,然后跟在了大叔身边当一名猎人。寒衣节第二天,他偷偷猎杀了大黑蛇,喝掉了蛇血,坠下山崖被猎人大叔所救。 十几日之后,猎人大叔被连累而死,他杀死了萧府武侍逃离了天隐山... 如此循环的入梦,少说也有几十次。每次楚境都大同小异。只是无论细节怎么变,他都会学习武艺,杀死萧府武侍,然后逃离隐山。最终遇到青芸,来到千衍宗参加真传弟子考核,站在这处石壁之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似乎清醒了过来。而此时,他已经分不清自己现在到底活在梦中还是现实之中! “莫非,我的人生是被人刻意安排的?又或许,我一直都活在梦中?” 正当他迷茫之际,眼前的石壁突然变成了一处山洞。只见洞口顶处刻着三个大字:黄华洞。 “黄华洞?这不就是传说中黄石老人的隐修洞府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疑惑之余,他朝着洞中走去。 这洞府之中倒是很宽敞,虽然没有光源,但是丝毫不影响陈九歌的探察。里面石桌石凳石床是一应俱全,最为明显的就是正上方处,那个巨大的神龛。神龛中所摆放着的,正是三清道祖的神像。 突然,一股强劲无比精神力,迎面朝着他直袭而来。这股精神力来得快去得也快,无悲无喜,不带丝毫的情绪,直接将他的身体里里外外给扫了个通透。 “小子无意间闯入此地,还请前辈不要见怪!” 陈九歌顿时吓得双膝瘫软,于是顺势行了一个跪拜之礼,将头埋得死死地,大气都不敢喘,却是迟迟没有等到有人回答。 良久,他才起抬头朝洞中四处看了看。这才发现神龛的下方,有一个人背对着他盘坐着。 此人盘坐在一个直径近三尺的蒲团石之上,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于是他壮着胆起身,慢慢地走过去,这才发现原来是一具老道士的石像。 陈九歌再次利用精神力仔细地感知了一番,总算是确定了这处山洞之中,除了他自己,再也没有任何活物。估计这一时半会儿是找不到那股精神力的来源了,于是他绕到石像前仔细打量起来,只见这具石像栩栩如生,就连每一根胡须都清晰而分明。 “这位前辈的面相是如此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思绪片刻,他总算想起来了,在醉翁楼的大厅就有这位老道士的画像。 “黄石公,是黄石公!” 陈九歌吃惊不小,差点就叫出了声。 民间早有传说,二百多年前黄石公归隐十余载之后,曾托梦于武候张子房,说自己坐化于黄华洞中,肉身化作一块石头。只是世人都不知道黄华洞在哪儿,也从来就没有人亲眼见到过。 “莫非这具石像真是黄石公的肉身所化?可是为什么连拂尘,衣物也被石化了?” 陈九歌按耐不住心中的疑惑,于是用手触摸了一下石像的衣襟。顿时,一股言语难以描述的信息直接灌进了他的脑海。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天地万物,皆有因果。一种因,可结千果,一念起,万般生灭......” 原来是一段经文,开篇引用了《道德经》,《庄子齐物论》等多个典籍,读起来十分晦涩。 “《入梦心经》!” 陈九歌总算是在篇尾看到了此经的名称。 正当他欣喜之时,画面再次突变。黄石公的石像不见了,出现在眼前的,依旧是当初的石壁,只是石壁上刻的《素书》却消失不见了... 三十 千衍宗8千衍之秘 没过多久,其他五人也相继从打坐中苏醒了过来。 六长老与掌门君莫问走上前来,挨个地询问着,这次面壁都有些什么收获。 “回禀师尊,弟子得到了一门《荡魔阴阳剑》剑法,可惜后面几招没有记牢!”丨 赵安第一个上前,脸上满是欣喜之色。 “嗯,不错不错!这门剑法是吾千衍宗第二代掌门人五德真人所创,是一门地阶下品的双剑剑术。安儿有幸能学到这门剑法,看来是福缘不浅呐!” 君莫问捋了捋胡须,亦是一脸的欣慰。 “地阶下品?!这么厉害?不知道这《入梦心经》算是什么品阶?”陈九歌心中不免有了一丝攀比的念头。 “回掌门师伯,弟子...弟子得到了《千机策》残卷!” 青芸兴奋地回答道。 “《千机策》残卷?不错,不错!” 君莫问随意地顶头回应着,因为这《千机策》他也只听过名称,根本就不知道它是阵法,还是兵法策论。 接下来,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收获。楚枫似乎领悟出了新的刀法;石烨得到了一篇心法;而卢珊珊得到的是一门轻功身法。 “弟子...弟子刚才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陈九歌很想将自己的感受与人分享,但是又觉得此事实在太过匪夷所思,理智告诉他,最好暂时不要说出来。 “小九师弟,刚才莫不是睡了个懒觉吧,哈...哈!”青芸总觉得这个大骗子与众不同,于是一阵插科打诨,算是帮陈九歌化解了一番。 君莫问微微一笑,亦是心领神会,暂时没有再问下去。随后他带着众人回到了千机壂大厅,还讲了一个关于祖师三险公的故事: 五百多年前,长桑圣君游历天下,在此间山谷捡到了一个弃婴。于是推算了一下这个婴儿的前因与后果,发现这婴儿命运多舛,注定要历九难三险,活不过十六岁。这个婴孩,自然就是三险公。 九难倒是好化解,只是这三险,乃是天地人三险,非人力所能左右!长桑圣君偏偏不信邪,就收养了他,将他禁足在了药神谷,勒令他不满十六周岁就不许出去。 或许是天意,三险公十五岁那年,因为想查明自己的身世,就偷偷地溜了出去。 他来到了一处河流边,正准备过桥时,看见有一位老人溺水,于是急忙跳到了河中将其救起。此时,突然晴天一个霹雳,将木桥给击垮了。此第一险,天险也! 再一次,三险公夜宿荒岭,遭遇了一头白额猛虎。三险公慌不择路,不小心跌进了虎穴,被这只猛虎给堵在了洞穴之中。虎穴中有两只小虎崽嗷嗷待哺,这头猛虎估计是怕他伤害虎崽,一整个晚上都不敢进洞。 三险公自叹命不久矣,心想与其这样耗下去让两只虎崽挨饿,倒不如自己早死早脱生。天亮时,他将两只虎崽抱起,放在了洞口。此时,这只白额猛虎只顾去哺乳这两只幼崽,却是不再去理会他,任由他自行离去。此第二险,地险也! 最后一次,三险公在山林之中迷了路,直到天黑之时也没有找对方向。突然间山林之中窜出了一个匪人,此人自称楚狂人陆通之玄孙陆鹏,平生喜好劫富济贫,并不干杀人的买卖。 前日有一个老道士自称鬼谷子途径此地,给这陆鹏卜了一卦。说他今日必须要杀一人,否则活不过今晚子时。只是当他将要下杀手时,突然临时又改了主意,说是滥杀无辜只会违背了侠义之道,然后就放弃了。子时过后,这陆鹏却是安然无恙。最后两人还结为异姓兄弟,结伴而行。此第三险,人险也! 最终,三险公在十六周岁的最后一天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他的父亲,正是那位人称活神仙的鬼谷子先生王诩! 王诩见到了自己的亲生儿子,是完全不能接受。因为他早就断定自己这一辈子注定是无后的,就算有子女,统统都活不过十六周岁。 但是无论是长相,还是身型,这三险儿与王诩都是极为相似。加上其妻的辩认与血引之术佐证,更是无比确定,眼前的这位少年郎,就是他的亲生儿子。 最后,三险公将自己历经三险的遭遇一一讲了出来,王诩顿时跪天长嚎: “枉我自诩鬼谷先生,一身本领通天彻地,居然连自己亲生儿子的命都给算错,还险些害死了他...” 最终,这位鬼谷子先生性情大变,谴散了自己所有的弟子,不允许他们自称是鬼谷派的门人。还扬言世间再无鬼谷子,亦再无鬼谷派。最后,将自己毕生的著作付之一炬。 三险公心有不忍,从火中抢到了些许残卷,其中就有这一卷残篇《千机策》。王诩不久之后就郁郁而终,后来三险公拜了长桑圣君为师,回到了药神谷。多年以后长桑圣君特许他秉承父志,出谷开宗立派。 这千衍宗的山门,就是当初三险公被弃之地。传说千衍宗的秘典《千衍神术》,就是三险公读了这些残卷,然后结合了自己毕生所学而创。三险公只将此神术的前半部留了下来,临终前交代非掌门不可轻传也!至于《千衍神术》的后半部分,唯厚德博才的有缘人方能得之,否则遗祸苍生。 故事讲完之后,君莫问将青芸与陈九歌留了下来,然后表情严肃地问了一句: “小九,你只需回答本掌门,得到的是不是《千衍神术》?” “回禀掌门,弟子并没有得到《千衍神术》,而是黄石公的...” 陈九歌的话没说完,就被君莫问给喝止住了。 “不必说出口,若是得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术,小心惹人觊觎,滋生祸端!” 看着这个傻头傻脑的小子,君莫问是不住地摇头,然后继续说道: “此处石壁乃是开山祖师三险真人坐化之处,历代掌门人感觉自己大限将至时亦都会选择在此闭关,用千衍之术将毕生所学遗留在石壁之中,以待后人。还有,传闻两百多年前客卿长老黄石公亦是在此处留下了传承。 所以,每届真传弟子都有一次在此处打座参悟的机会,大多都会得到一些零碎的传承。好啦...本掌门也该兑现自己的承诺了!” 只见君莫问说完之后,就在千机壂摆起了香案。然后拿出了一块玉盘,示意陈九歌割破自己的手指取血。 陈九歌心领神会,取出那把小猎刀就往手腕一划,顿时血流如注。青芸见状心疼不已,立即就拿出丝巾将伤口给了包扎住,嘴里不住地骂道: “傻子一样,师伯让你取几滴血,又不是让你自残,真是...” 君莫问亦是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了一叠符纸,平铺于香案之上,然后引燃烛火再上三柱香,朝天三拜。 之后,手持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地将一张张的符纸沾上鲜血引燃之后拋向空中。 突然,不知从何处刮来一股狂风,将烛火吹灭,符纸烟灰也被吹得到处都是。君莫问大惊失色,持着桃木剑在空中又是一阵乱舞。口中连喝了三声: “引,引,引!” 三声过后,君莫问面色惨白,瘫坐在地是气喘如牛! “小子...你...你的命数似乎有些古怪,老夫的血引之术...失效了!” 此时的君莫问一脸尴尬,居然连自称也变了。二人迅速上前将他搀扶了起来,见他并无大碍,才放心了下来。 陈九歌亦是一脸懵,这盼星星盼月亮似的,好不容易盼到现在,居然会是这么个结果。 刚才那股狂风袭来时,他的精神力居然不能离体,还伴随一股莫名的威压感,似乎连呼吸都不通暢。就好像这冥冥之中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掩盖了自己的一切,让他心底不由地涌起一阵无力感... “掌门师伯,怎么会这样啊?这血引之术弟子也见识过几次,几乎是百试百灵,怎么会失效...” 青芸亦是疑惑不解。 “这天底下哪有什么百试百灵的术法!传说二百多年前,黄石公年轻时也曾向当时的第七代掌门人玄真子求这血引之术,当时也是这般情形!” 君莫问是一脸的不甘,长叹一声继续说道: “血引之术虽是小道,但也算推衍天机。此天机不显,要么是天道不许,要么是本掌门修为还不够...” 掌门君莫问乃是先天境中期的高手,整个千衍宗数他的修为最高。若连他都觉得修为不够,这血引之术只怕是再也指望不上了! 三十一 千衍宗9磨刀不误砍柴工 虽然这次的血引之术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但是陈九歌还是暂留了下来,或许是因为没有正式拜师的缘故,他在千衍宗成为了一个特殊的存在。只享有真传弟子的虚名,却连个身份腰牌都没有。还好这千衍宗上上下下都已经认识他,倒是给予了他不少的方便。陈九歌也趁时良机,将藏书阁二楼三楼中的各类武学秘籍全部都翻了个遍。 至于这《入梦心经》,他每天晚上都会修炼。每次修炼就会沉睡过去,然后不停地做梦。而每次梦境都是从他初现破庙时的那一刻开始,然后不断地重复着,让人都有了想吐的感觉。 不过这梦做多了,好处也是十分地明显。比如在梦中不断地经历着与景云与熊老大的战斗,就让他收获了不少对敌经验。还有景云的剑法与步伐,熊老大的追云逐月刀法也渐渐地都被他模仿得是有模有样! 白天,他除了看书之外,就是与楚枫切磋武艺。很快,楚枫新领悟出的刀招就被他偷学得七七八八。而且,在刀法运用上已经有了赶超之势。 “陈师弟最近真是进步神速,为兄是自愧不如啊!不愧是三十招之内就能破掉同阶五行剑阵的习武天才!呃...不知这破空三十六式刀法的心法口诀能不能...” 楚枫天天陪他练刀,这追云逐月三十六式刀招也差不多快学齐了,但是没有相应的口诀心法,总觉得这心中是如抓似挠般地不痛快。 而陈九歌又何尝不是与他同样的想法,听楚枫说这狂刀怒斩共四十八式,最后三式好像是失传了。否则,绝对可以评得上是地阶下品。而放眼整个大汉武林,明面上拥有着完整地阶品级武学传承的,除了武盟八大派,也就只有朝庭武堂与六扇门了! “楚大哥想要破空三十六式刀法的口诀心法,小弟当然是不会吝啬了。就是不知楚大哥打算拿什么东西来交换呢?” 陈九歌一脸地坏笑,早就等着他开口了! “我爹早年落下暗疾,最近靠这醉仙酿倒是恢复了不少。这家里但凡值钱一点的东西,也都被我爹卖掉换成了酒,怕是...拿不什么东西了!” 楚枫面露难色,他当然明白陈九歌的那点小心思。这家传武学要是传给外人,让他老爹知道还不得活撕了他。而自己刚刚得到那套刀法的心法口诀乃是宗门秘承,若是没有掌门的允许而私下相授,就是犯了宗规,借他一百个胆子都不敢。而除了这两门武功,其他他东西陈九歌也看不上眼! “暗疾?什么样的暗疾需要每天补充真气来治疗?”陈九歌正想问出口,就被另一个声音给打断。 “喂,大骗子,我刚刚接了一笔大买卖!铸剑阁屠阁主的长子后天就要大婚了,一口气预订了二十坛醉仙酿,还给了三万两的订金呢!” 青芸乐呵呵地从远处跑了过来,还将到手的一大叠银票不停地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青芸师姐,低调..低调...” 陈九歌一脸幽怨的盯着她说道。 “二十...十坛!”楚枫嘴巴都惊歪了。 “没想到这...这屠阁主挺...挺有钱的啊!这得花多...多少银子?我算算...” 说完还真掰起手指盘算了起来,看来这楚枫的算术是明显不咋地。 “屠阁主可是出自铸剑世家,家底老厚实了!而且交友广阔,这二十坛醉仙酿到时候只怕都不够数呢!” 青芸一边回答着,一边将陈九歌给拉了回去。留下楚枫一个人,继续在那儿掰着手指头... 回到了住处,青芸就硬拉着他进入密室。这二十坛醉仙酿,自然需要消耗二十颗益气丹。看来,他又得花一整个晚上的时间来炼丹了。 “青芸师姐,这赚的钱够用就行了,用不着这么着拼吧?” 陈九歌实在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切,就这么点钱塞牙缝都不够,这才刚刚开始呢!” 青芸一副并不满足的样子,还明明白白地给他算了一笔账: “你每隔一日要服用三颗益气丹,而我是每日一颗。也就是说,一年得九佰多颗才够用。而炼一炉七颗需要花费一千五百两银子的药材,这一年下来就得花掉...二十万两银子。你我成就先天之前,这益气丹可不断了。所以啊,你我得加倍努力才行!” 陈九歌一听,顿时吓得冷汗都冒出来了。她还不知道小吃货的事情,这小家伙可是隔三岔五就吵着向他讨要益气丹呢!这样算下来,自己以后岂不是就成了活生生的炼丹机器!? “哎...命苦啊!”看着青芸脸上桃花般的笑容,这心中的委屈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一定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此时此刻,陈九歌的心情实在是难以言表... “看来必须改进一下炼丹方法了,否则非得累死不可!” 他一直都想尝试着用异能之火来炼制丹药,只是担心消耗太大身体会吃不消,还有就是怕浪费太多的药材。而现在是药材充足,益气丹也不缺,自然有了十足的底气。 这第一次的尝试,他就发现这异能之火是霸道无比。稍微一个不留神,药炉中的药材就被烧成了灰渣。 看来他对这异能之火的掌控,用来对敌倒还行,若是用来炼丹,就明显有些不够细致了。 这时,他才想起那篇用于辅助炼丹的《千焱控火诀》,于是立即盘坐下来。只是他好像忘记了,这门心法是先天境才能修炼的。 这先天境之后,体内真气凝为真元。若是火属性体质的武者修炼火属性内功心法之后,就能够将真气逼出体外,化为先天真火。 只是陈九歌的异能之火并非真气所化,而且以他目前的修为,体内的真气根本就不可能离体而出。因为他一直以来都是靠精神力操控着异能之火。 于是,他另辟蹊径,尝试着以精神力模拟着真气的运行途径。没想到的是,居然成功了! 看着手掌心那朵可以随心所欲地变大变小,变强变弱的火焰,陈九歌情不自禁地开怀大笑了起来... 接下来,虽然又浪费了不少的药材,但是终究还是炼制成功了,而且炼制出来的还是两颗纯棕色的益气丹。 “中品!嗯...炼制的速度倒是提高了不少,就是这千焱控火诀还显得不够熟练!” 似乎这中品的益气丹并不能让他满足,只是他的修为太低,试炼了大半夜早就身虚体乏。于是,他随手就将一枚中品益气丹塞进了嘴里,然后闭目盘坐了下来! 中品不愧是中品,这一颗中品益气丹的药效,少说也要抵上两颗下品丹药了。而且药效更为精纯,炼化起来也更容易一些。 又是一柱香的功夫,陈九歌再次变得生龙活虎。于是又开始着手下一炉丹药的炼制... 三十二 千衍宗10拼酒上 下午醉翁县城的屠家大院里里外外是披红挂彩,喜庆一片。 陈九歌驾着马车刚入大院,屠阁主就迅速地迎了上去,还亲自从马车上抱了两坛酒下来递给了身边的两名家丁,然后满脸笑容地说道: “小九,芸丫头,你们来得实在是太巧了!快,快随屠伯伯入席!” “屠伯伯,侄女和小九还有事儿呢...” 青芸很想推辞,耐何屠阁主盛情一片,二人似乎完全没有拒绝的余地,只能任由他拉拽着进入了大厅。 只见这大厅之内,七八个人围着一个大圆桌正在谈笑风生,气氛很是热闹。家丁刚刚将两坛醉仙酿给摆上桌去,一名粗壮的汉子就迫不及待地上前打开酒坛,然后猛地嗅了一嗅。 “这就是大哥说的醉仙酿?似乎也没什么特别啊?”说完之后,抱着酒坛子就往自己的酒杯里倒了起来。 屠阁主微笑着摇了摇头,吩咐着家丁添筷倒酒,然后清了清嗓子,对众人说道: “今日是家宴,也就不必那么讲究了。先给大家介绍一下我千衍宗的两位少年俊才!” 青芸率先上前一大步,朝着众人拱手行礼道: “小女子姓青名芸,千衍宗第十五代真传弟子,幸会幸会...”说完之后,很是随意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 随后,陈九歌也有样学样地拱手说道: “小子姓陈名九歌...幸会幸会!” 青芸见他并没有以千衍宗弟子自称,显得有些不悦,于是偷偷地踩了他一脚,却被他给轻轻松松地躲开了。 “这个大骗子,咋就养不熟呢...” 青芸嘟囔着嘴,显得有些不甘。倒是陈九歌,像什么事儿也没发生一样,挨着她安静地坐了下来... 二人的到来,马上引起了众人的关注。 一名身着锦衣的年轻人立即起身,朝着陈九歌拱手说道: “在下姓许名承钰,久仰小九兄弟大名,在下先敬你一杯!”随后举起酒杯就一口干了。 陈九歌显得有些受宠若惊。他可不是第一次喝酒,自然熟悉酒桌之上的规矩。这第一杯酒通常应该由主人家来牵头,或同饮或敬长辈或敬贵客,怎么算也轮不到自已才对! “久仰久仰...”陈九歌想不明白,也就懒得去想。于是客气地起身回应了一句,然后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锦衣年轻人放下酒杯,继续说道: “舅伯最近几日总是提起小九兄弟你,说你也是后天境后期修为。而且三十招不到就破了同阶五行剑阵,是个百年不遇的习武天才!就是不知凭在下的这点微末剑术,在小九兄弟手里,能撑得了多少招?” 他的语气虽然平静,但是眼神中流露出的那股战意却是丝毫不加掩饰。 “钰儿别闹,小九今天是客人呢!”屠阁主摇了摇头,他觉得自己这外甥什么都好,就是有些争强好胜,偏偏姿质又差了那么一点。 这时,席间又有一位白衣玉面的年轻人迅速起身,端着酒杯朝着陈九歌走了过来,然后一边给他倒酒,一边说道: “在下姓许名素,是承钰的堂兄。在下对小九兄弟,亦是佩服得很!” 这位年轻人生得一副柳眉凤眼,皓齿朱唇,而且声线很是阴柔,像是个女孩子。陈九歌只看了他一眼就不敢再看,下意识地联想到了那个大师兄赵安,顿时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怎么有一股淡淡的脂粉香味?”陈九歌嗅觉异于常人,顿时发现了一丝端倪。于是仔细打量了他一番,这才发现他没有喉结。索性又偷偷地用精神力窥探了一番。感知到他身型异常,(应该是没有感知到两颗蛋蛋吧)且胸部明显紧束,看来是女扮男装无疑了! 许素却是浑然未觉,举起酒杯故作豪迈地说道: “在下先干为敬!”她的动作略显生涩,一杯酒下去眼泪都差点呛了出来。 “许姑...公子实在抬举在下了!”陈九歌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差点将她的身份给说破了。 这第二杯酒下了肚,陈九歌菜都没来得及吃上一口,屠家的家丁又开始给他斟酒起来。此时,席间又有一名青衣老者起身,遥举着酒杯朝他说道: “老夫姓白名敬,是许府的管家,老夫也敬小友一杯!”青衣老者满脸堆笑,看来上去很是亲切,丝毫没有长辈的架子。要不是陈九歌早就觉察到,这老头是受了那个许素的指使,说不定会被他这幅慈祥的老脸给蒙骗了。 “小子是晚辈,哪有让长辈先敬酒的道理。这杯酒,就当是小子敬白前辈的!”陈九歌不等他先喝,就将自己杯中的酒一口给干了。 “好...小友果然好性情!”白敬又是假模假样地赞了一声... 不到半柱香时间,一桌十人中除了青芸与屠阁主,其余的七人全部都轮流敬了他一遍,大有不把他灌醉就不罢休的势头! “大骗子,他们明摆着合伙捉弄你,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呢?”青芸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肘,低声提醒道。 习武之人血气旺盛,酒量本身比普通人要强上许多。若是动用真气化解酒劲,只要真气未耗尽就不会醉。不过眼下这酒喝得又快又猛,这帮人存心不想给他运功化解酒劲的机会。醉酒倒还是小事,关键是这醉仙酿里面加了益气丹,若是硬扛药劲,怕是会伤到身体了。 陈九歌朝她微微一笑,示意她不必为自己担心。他虽然没有机会运功调息,但是可以利用精神力调动体内真气的运行来代替运功。这一心二用的本事,他早就开始练习了。而且最近精神力大涨,似乎还进步了不少。这帮人想把他灌醉,怕是打错了算盘... “小九兄弟果然海量,在下再敬你一杯!”许承钰坏笑着,又一次向他举起了酒杯。 屠阁主早就领教过这醉仙酿的药劲,害怕若由着他们的性子,会让陈九歌下不来台。于是出言劝阻道: “钰儿,这醉仙酿虽好,但也不能贪杯啊!” 陈九歌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豪气十足地说道: “正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只是这酒杯实在太小了些,不如换成大碗,如何?” 屠阁主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就懵了。他表示自己完全看不懂,也就懒得再劝了。 “好!小九兄弟之言正合我意!”许承钰大喝一声,索性将酒杯中的酒一口喝掉,然后吩咐着家丁说道: “快,快拿大碗来!” 此际,整个大厅都安静了下来... “酒有那么好喝吗?”小白鼠突然从陈九歌的怀里钻了出来,跳到了桌面上。它不太喜欢人多的场面,只是它实在是憋得太久了。 “一点儿也不好喝!饿了吧,要不要吃点东西!”陈九歌回应了一句,然后伸出筷子给它夹了一个鸡腿。。 小白鼠趁他夹菜的功夫,抱起他面前的酒杯就暢饮了起来。众人见到如此萌物,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 陈九歌反应似乎慢了些,当他夺过了酒杯时,发现这酒都已经被它喝光了! “哎,你咋又不听话了!你还是个孩子,不能喝酒,还不快点吐出来!” 然后提着它的尾巴,不停地用力抖了起来。他一直将小白鼠当成了小孩子,而小孩子不能喝酒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大骗子,你干什么呢?”青芸一把就将小白鼠抢了过来,一时之间是心疼不已。还不停地摸着小白鼠的头以表安尉,然后对着陈九歌就是怒斥一通: “你怎么能这样,就不怕弄伤它吗?它只是一只老鼠,又不是人,你说的话它听得懂吗?你要是不想养它,我可以养它!哼...” “...”陈九歌顿时就蔫了。 “吱...吱!”小白鼠见他如此吃瘪,欢快地叫了两声。还不停地朝他挥舞着小爪子,完全是一副胜利者的样子。然后偷偷地朝他说道: “这酒味道不错,以后我要天天喝,不然就让她修理你!”说完之后又跳到桌上抱着鸡腿就啃了起来。 陈九歌实在是好气又好笑,没想到这货都懂得找靠山了。 “小友还真是个妙人,没想到连养的宠物老鼠都是如此的与众不同!呵...呵...”白敬说着话,眼睛却始终盯着小白鼠。 “这白色的老鼠,倒是挺罕见的!小九兄弟,如此萌物不知你是从哪儿弄来的?”许素亦是一脸的羡慕之色。但凡是女孩子,似乎天生就喜欢这些毛茸茸的小动物。言下之意,自然是也想要养一只这样的小白鼠了。 “呃,我随手捡来的...” 陈九歌简短地回应了一句,他可不希望小白鼠的秘密被太多人知道。 此际,屠家的家丁已经将满桌的酒杯都换成了大碗。 “这一碗怕是能装大半斤酒了,还真是够大的!” 陈九歌觉得,今天若不喝出点成绩来,实在有点对不住自己... 三十三 千衍宗11拼酒下 “小九兄弟,在下就先干为敬了!” 许承钰端起满满的一碗酒,仰着头就是一阵牛饮。 陈九歌毫不示弱,随后也端起酒碗一口喝干。喝完之后,不等他落座就催促着家丁继续斟酒。然后说道: “子曰:来而不往非礼也!小弟也敬承钰兄一碗!”说完举起酒碗又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第一碗酒下肚之后,许承钰就已经明显感觉到这醉仙酿不小的药劲,不过他并没有放在心上。面对陈九歌的敬酒,更是二话不说,端起酒碗又喝了个碗底朝天。 “承钰兄好酒量,再来!”这一次,陈九歌亲动手,给他又倒了满满的一碗,再次朝他举起了酒碗... 许承钰这才明白过来,他是想反客为主了!莫非他是想凭一人之力,与七个人拼酒量?或者是想趁机找个不胜酒力的借口好脱身? 这酒劲与药劲混在一起,劲头可要大上许多。三碗酒下肚之后,他已经面色赤红,体内真气也略显动荡了。反观陈九歌是面色如初,气息平稳。心里想着若是再拼下去,怕是讨不到什么便宜了!于是迅速放下了酒碗,朗声大笑起来: “小九兄弟海量,在下甘拜下风!”说完之后就迅速落座,闭目调息起来。 众人注视着陈九歌,皆是一脸诧异。这可是大三碗酒,又不是清水,怎么他喝下去后一点反应也没有!? 陈九歌微微一笑,又朝着许素举起了酒碗,只是刚想开口说话,就被许素给抢先了。 “我...我酒量不行,小九兄弟勿怪!”许素急忙站了起来不停地摆手,还一脸尴尬地朝他笑了笑。 “这醉仙酿可是个好东西,常喝此酒可促进修为!许公子不喝倒是有些可惜了...”陈九歌才不管她是男是女,只是隐隐感觉到这帮人似乎都以她为尊。这临场针对自己的酒局,必定与她脱不了干系。 “小友若是觉得不尽兴,老夫倒是乐意奉陪!”老管家白敬立即起身回应道。 “好!白前辈果然是同道中人,小子先敬您!”陈九歌是来者不拒,端起酒碗就喝了起来。 接下来,二人是一阵你来我往,越喝越起劲... 屠阁主显得有些紧张,想插话似乎又不敢插话的样子。只是眼睛的余光时不时不地朝着那个许素看去,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表达些什么。 而许素似乎对所有的人都视而不见,只是盯着桌上那只贼头贼脑的小白鼠,甚至还尝试着用食物去引诱它。 半柱香的时间都不到,一坛醉仙酿就见了底。此刻,陈九歌依旧是面色不改,一副怎么喝也喝不醉的样子。 反观那个白敬是面红耳赤,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掉。手里端着残剩的那半碗酒,却是怎么也喝不下去。他看了看陈九歌一眼,露出一脸无奈的表情说道: “小友海量,老夫...老夫...” 只是他这句话没说完,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劲头上涌。于是不得不迅速落座,强行调用真气将其压制住,然后闭目调息起来... 虽然这酒劲药劲好化解,但是酒水喝得太多,陈九歌早就尿憋得紧了。于是借此机会悄悄地向屠阁主招呼了一声,然后在家丁的引领之下匆匆离席! 出了大厅,陈九歌就开始向家丁打听起这许公子的来历,这家丁却是一问三不知。于是又掏出几块碎银塞到他的手中,没想到这家丁吓得连连后退,还跪在了地上不停地告饶起来。家丁的这般反应,倒是让陈九歌大感意外,随即犯起了嘀咕: “看来...这个许素的来头不小啊!” 小解完之后,陈九歌并没有着急回大厅,而是移步后院,利用自己的精神力感知和超常的听觉将周围仔细探察了一遍,却是一无所获。 正当他回头时,突然看见后院的角落里有一辆十分豪华的大马车,马车帘布上绣的那个篆体“许”字却是格外地眼熟。 “许?”陈九歌突然想起来了,之前在相州城许氏商行里的每一个柜台上,都有这么一个“许”字。 “糟了!若是许世家族的人,他们这一趟的目的,必定是冲着益气丹...” 陈九歌顿时心慌了起来,他很想一个人逃走,但是又害怕连累到青芸,于是打算先回大厅看看情况再说。突然,大厅方向传来一阵碗碟碰撞的声音,陈九歌迅速用精神力探察了过去。 这时,小白鼠感知到他的方位,于是疾速地从大厅飞逃出来,落到了他肩膀上就告状起来: “刚才他们想抓我,尤其是那个老头,他是坏人!” 陈九歌看了看追出大厅的众人,心中不敢有一丝侥幸。暗想着自己才出去这么一会儿,这帮人就忍耐不住了! 只见青芸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对着小白鼠大声说道: “小吃货,快把丹药吐出来!千万不要吃下去...” 陈九歌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这个小家伙贪食惹的祸。于是将它抓在手中,怒斥道: “老实一点,不管吃了什么敢紧吐来!”暗地里严正地警告着:“要是敢不听话,以后你一颗丹药也别想吃到!” “我吐出来还不行吗...这玩意闻上去挺香,可味道实在太差了,我才不稀罕呢!” 小白鼠这次是言出必行,只见它腹部一阵涌动,随后张开鼠嘴,将一团粘液连同着一颗黑色的药丸吐到他的手掌心中。 陈九歌倒也不嫌脏,将丹药放到鼻子边仔细嗅了一嗅,发现这丹药的气味和益气丹很相似,于是又问道: “哪里来的?” 小白鼠乖巧用小爪子指了一下刚刚走上前来的许素,然后就一头钻进了陈九歌的怀中。 “有意思,没想到这小家伙还真能听懂人话,就连吃进去的东西都能吐出来!只是它糟蹋了本公子的益气丹,小九兄弟你可得赔偿我哟!”许素一脸的笑意,将益气丹三个字说得是特别的重。 “益气丹?”青芸似乎有些不信,迅速从陈九歌手中将那颗丹药抢了过来,用手绢擦拭干净,然后又仔细闻了闻,一脸不屑地说道: “就这破玩意,也能叫益气丹!?”这话刚说出口她就感觉一丝后悔,因为她发现自己被许素给套路了。 这黑乎乎的丹药,在陈九歌眼里与废丹无异,应该是介于废丹与下品之间的益气丹。这种丹药杂质太多,药效又小,吃多了容易堵塞经脉而得不偿失。 “哦,听青芸妹妹的口气,之前应该是见识过益气丹了!那你能不能说说这益气丹应该是什么样子?你又是在哪儿见到的呢?”许素抓住了她的话柄不停地追问道。 青芸硬着头皮回呛道:“据本门典籍中记载,益气丹正品通体呈棕色,外表圆润有光泽,上品浅色下品深色。就你这颗半圆不扁,黑乎乎的玩意也配叫益气丹?”她的这番话说得倒是毫无漏洞,毕竟关于益气丹,很多门派的武学典籍或炼丹术中都会提及到。 “师姐小心,他们是许氏商行的人!”陈九歌小声地提醒了她一句,然后从怀中摸出了药瓶,倒出一粒益气丹。对着许素说道: “一颗益气丹而已,在下赔你便是!”说完之后就用指劲将丹药弹射了过去。 “许氏商行?”青芸亦是大吃了一惊,不过转瞬之间就是满脸怒色地瞪着许素。毕竟那次遇险,她差点连小命都丢了! 许素伸手将益气丹一把给接住,然后仔细地看了看,满脸欣喜地说道: “果然如此,这一颗益气丹怕是已经接近上品了吧!”随后将益气丹扔给了身后的老管家白敬,继续说道: “想我许氏商行配方在手,花了这么久时间,浪费药材更是不计其数,结果才勉强炼制出这一颗不能吃的废丹!小九兄弟你可知道,足足有十几位先天,数百位后天巅峰境的炼药师啊!亏他们个个都自诩天才,简直就是一群猪...” 许素很是激动,看她的架式,今天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 “许公子说的这些,在下没有半点兴趣。丹药也已经赔给你了,在下与师姐还有要事在身,就先告辞了!”陈九歌说完,拉着青芸就要离去。 此刻,许承钰突然拨出佩剑,然后飞掠上前将他俩给拦截了下来,嘴里还说道: “小九兄弟,别急着走啊!在下还没有领教过你的高招呢!” 三十四 千衍宗12许素的真正意图 “承钰兄莫非也对益气丹感兴趣?” 陈九歌冷笑着回应了一句,然后朝着屠阁主看去。只见屠阁主苦着老脸,见陈九歌注视着他,眼神立刻闪躲开来。看来这位千衍宗的铸剑阁阁主,此时此刻,似乎并没有站在自己这一边。 青芸上前一步,指着许承钰怒斥道: “许氏商行真是好大的威风!别忘了,这儿可是我千衍宗的地盘!”之前她遭遇相州许氏分行的几个人,差点连小命都没了,自然对这许氏商行没有半分的好感。 “二位怕是有些误会了!”许承钰满脸假笑,连连辩解道:“在下虽出自许家,但并没有加入许氏商行,也代表不了许氏家族!在下今日只求能与小九兄弟切磋一下武艺,绝无其他的想法!” 青芸自然不会相信他所说,总觉得这家伙鬼头鬼脑的,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于是拨出佩剑就讥讽了一句: “就凭你?还想与小九师弟动手!哼...真是自不量力!” 许承钰向来养尊处优,哪里受得了这般轻视。小脸随即就涨得通红,再次拱手道: “也好,在下那就先向青芸姑娘讨教一二了!” 二人顿时剑拨弩张,眼看就要交上手。此时,陈九歌迅速上前将二人给分隔开来。 “且慢!既然承钰兄想要切磋武艺,小弟奉陪便是!” 陈九歌随手作了一个请势,然后轻身朝着侧边的一块空地跃去。 许承钰收了剑势,然后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只见陈九歌刚刚抽出背后的无锋重剑,许承钰就大喝一声,飞身朝他一剑攻了过去。 这一剑很快,也很新奇。剑尖凌空袭来之时,迅速化作五点剑光,虚虚实实,肉眼难辨。 “这许氏的幻影剑法,倒是别具一格!”陈九歌平生第一次见识到地阶中品剑法,心中不免多了一些期待。只不过这样的剑招,或许会让寻常武者防不胜防。但是在他精神力感知之下,就无处遁形了。 只见他随手就是一记横刀问天,直接迎了上去。这一刀劈在了实处,转瞬之间就将剑势给瓦解,那五点剑光也随之消散于无形。 “再来...”许承钰立即变招,手中长剑如同银蛇飞舞,再次幻化成三道剑影朝着他迎面袭来。 “果然不愧是地阶中品剑法!”陈九歌暗赞了一句。仅仅这两招,就让他大开眼界。他的刀法走的刚猛路子,若是招招都攻其破绽,只怕这这许承钰撑不过三十招就得惨败了。 难得遇到如此新颖的剑法,陈九歌自然是想与他多过几招,然后多偷学几招了。于是他摒弃了刀法,将基础剑法连同入梦时学的一些零碎剑招,统统都使了出来。 五十余招之后,众人看得是越来越迷糊了。 台阶之上,那名粗壮的汉子对着身旁的屠阁主低声问道: “大哥,这小九兄弟东一招西一招的,有基础剑法,天行剑法,孤鸿剑法...大多都是些不入流的低阶剑技,为何能与钰儿的幻影剑法相抗衡?” 屠阁主看了壮汉一眼,亦是一脸茫然,回应道: “钰儿的幻影剑法十岁就开始练习,按理说不应该如此不堪!三弟你看不懂,为兄何尝不是和你一样看不懂...” 又是三十余招,陈九歌招式用老,开始略显下风。许承钰见状,索性将压箱底的杀招给使了出来。只见他猛提一口气,然后大喝一声:“叠影狂沙!”随后,手中的剑花瞬间花作三重叠影,朝着陈九歌袭卷而去。 这三重叠影劲道十足,奇快无比,陈九歌眼看就要躲闪不及。若是被这一剑击中,怕是不死也要掉层皮了!这一刻,他不得不全力使出追云逐月刀法中的一招万古长空,直接斩在了许承钰的剑身之上。 只听见“啊”的一声,许承钰连人带剑被这一记猛击给劈得倒飞了七八丈,最后重重地摔倒在地,吐血不止。这一招陈九歌已有留手,若是斩在他的身上,只怕十个许承钰都不够死了。 “钰儿...” 屠阁主大惊失色,迅速飞身上前将他扶起盘坐在地。只见许承钰面色惨白,气息紊乱,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 “多谢...小九兄弟...手下留情,在下输得...心服口服!”说完之后就闭目调息起来。 屠阁主一脸愧色,见他并无大碍,总算松了一口气。接着起身对着陈九歌拱手说道: “今日招待不周,小九兄弟勿怪...” “小子多有叨扰,就先告辞了!” 陈九歌懒得去多说话,扛起重剑就拉着青芸往外走。 此时,白敬突然掠空而至,再次挡住了他俩的去路。 “小友途经相州城时,杀过一个人,小友可还记得?”说完之后,还刻意地将真气外放,先天之势显露无疑! 二人惊骇不已!没想到这个许府的老管家,居然隐藏得这么深!莫非刚才他醉酒,是故意装出来的? “小子离开相州城之际,遭遇了三个贼人,好像是杀了一个!只怪小子当时心软放走了另外两个人,没想到今日却引来了更厉害的贼人!”陈九歌再次持剑入手,严阵以待。 “他们可不是什么贼人,他们是我相州城许氏分行的人!”白敬一脸的笑意,似乎很是享受这种以势压人的乐趣。 “他们为了益气丹,无所不用其极!若不是小九师弟出手及时,本姑娘差点就栽在他们手上...”青芸忿忿不平地说道。 “那个林药师的确是死在我的手上,不关青芸师姐的事!你们若是想要报仇,那就来吧!”陈九歌觉得,此时此刻,与一名先天高手讲道理简直是浪费口水。于是将青芸护在身后,暗地里示意着让她找机会脱身。 “想不到小九兄弟如此重情重义,在下倒是越来越佩服了!”许素看了这么长时间的热闹,总算是忍不住发话了。接着,她朝身边的武侍挥了挥手,又喊了一句: “将那二人带上来吧!” 不一会儿,几名武侍从外面押进来两个人。 青芸仔细打量了一番,总算是将这两个人给认了出来,顿时就怒了: “就是这两名贼人...本姑娘差点就死在他们手上!” 只见这两人见到陈九歌与青芸之后,顿时就吓得跪在地上,不断地求饶了起来。 许素板着小脸,朝着这二人斥问道: “你们可知罪!” 那二人一边磕头,一边哭着回答道: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小人该死...” 只见许素缓缓走了过来,对着青芸说道: “青芸妹妹,这二人差点害了你的性命,现在就交给你来发落!是死是活但凭吩咐...” 青芸是大感意外,不知道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只是傻傻地盯着她,并不说话。 许素倒是显得很有耐性,似乎一直都等待着她的回答。青芸犹豫了片刻,试探着回答道: “本姑娘又是杀人魔头,况且屠伯伯家还有喜事要办呢!不如废了他二人的武功吧...” 青芸的话刚说完,老管家白敬就动了!只见他双手齐出,左右手各拎起一人,随后双拳重重地击打在二人的下腹丹田之上。二人重重地摔倒在地,不停地哀嚎着... 这时,许素突然半跪了下来,抱拳再行一礼,继续说道: “在下代表许氏商行,此次是特来向二位请罪的!” 陈九歌与青芸被她这一系列举动是搞得越来越糊涂了。白敬走上前来,连忙解释道: “我家许公子这次的确是为请罪而来,同时也是为益气丹而来...二位大可以放心!我许氏商行向来循规蹈,矩做的都是公平交易,决不做强买强卖的生意!” 陈九歌总算是看明白了,这帮人废尽心思布置出这么一出大戏,说白了还是为了益气丹。只是这般耍心机,着实让他心生反感!于是随口就拒绝道: “这益气丹出自在下之手倒是不假,这配方与炼制手法乃是绝秘,恕在下不能相授!而且目前也仅能自给自足,怕是没有多余的丹药能拿出来做交易了!” 三十五 千衍宗13危机乍现 “一整个下午,都被那帮家伙给耽搁了,真是扫兴!尤其是那个死娘娘腔,心眼贼多。也就是小九你心软,要换作是我呀,才懒得搭理他呢!害得咱们今天什么也没干成...” 青芸坐在马车后面,看着临街一排排早就打了烊的店铺,开始抱怨个不停。 “死娘娘腔?”陈九歌只是偷偷地笑了笑,没有去告诉她许素女扮男装的事情。 “这要采办的东西可多了!有胭脂水粉,首饰,鞋袜,还有小九你过年的新衣服...“青芸掰着手指头盘算完将要采办的东西,随后又指着来凤楼的牌匾说道: ”姐妹们都说,这来凤楼的首饰呀,款式新颖,货真价实,以前师姐我没什么钱一直都舍不得买呢!还有胭脂水粉,也是全城最好的,他们家的货可都是从西域进来的稀罕玩意...” 听着青芸一阵没心没肺的念叨,陈九歌觉得这个师姐,似乎变得是越来越可爱了... 次日清晨,陈九歌随便准备了一份贺礼,交给了青芸。借口自己要抓紧时间炼丹,推掉了屠阁主家的婚宴。然后让楚枫代自己陪她去裁缝铺量身订衣,反正自己的个头与身型与他也差不多。而小吃货吵着要去吃喜酒,也死皮赖脸地跟了上去。 偌大的千衍宗,一下子变得冷冷清清。陈九歌却是兴致不减,一个人跑到演武场上捉摸起了偷学来的那几招许氏幻影剑法。 这幻影剑法不愧是地阶中品,那招繁星点点足足花了他半个时辰,才勉强打出了一虚一实两点剑光。当他练得正起劲的时候,一位青衣男子径直朝他走了过来: “咦...小九师弟,你没有下山去参加婚宴吗?还有你这剑法...似乎很特别啊!” 一听到这雌雄莫辨的声音,就知道是那个赵安赵师兄来了。陈九歌收了剑式,讪讪地回答道: “见过赵师兄,这许氏幻影剑法...小弟也只是偷学了一招半式,闲着无聊瞎比划呢!呃,赵师兄也不去喝喜酒吗?” “哦,这山门需要轮流值守,下午才轮到为兄去呢!”赵安古怪地笑了笑,随手拨出了佩剑说道:“想不到小九师弟瞎比划几招也是这般有模有样,不愧是百年难得一遇的习武天才!来...陪为兄练几招。”说完之后就大喝一声,一剑攻了过去。 这切磋武艺,自然是点到为止。刚开始双方都还只是试探,只到互拆了二十余招之后,赵安左手又从腰间抽出一柄长剑,然后将自己传承所得的荡魔阴阳剑法给使了出来。 接下来,赵安出剑是越来越快,劲道也是越使越大,隐隐有强压着他打的势头。陈九歌开始有些担心,若再这样比下去,怕他会收不住手。 又二十余招之后,陈九歌借了一个错身的时机迅速退开,然后抱拳说道: “赵师兄剑技无双,小弟甘拜下风!” 赵安似乎并未尽兴,持剑的双手迟迟不见落下。 “小九师弟,你那天闯剑阵时所用的刀法,比今日所使的剑法可要厉害得多,为何不使出来让师兄也开开眼界!?”随后又是不由分说地朝他攻了上去。 陈九歌大概是习惯了千衍宗这帮弟子好战的性情,并没有想太多,随手就是追云逐月刀法的起手式迎了上去。 不经意间,陈九歌隐隐听到演武场的院墙外有一丝动劲,似乎有人在偷窥。只是隔得太远,超过了他的精神力感知的范围。为了保险起见他迅速变招,改成楚家的狂风怒斩刀法,然后一边打着一边往那个方向慢慢地靠近... “果然有人!鬼鬼祟祟的,到底会是谁...”陈九歌警惕之心陡起,这一分心差点就被赵安一剑给刺中,幸好他及时收住了手。 陈九歌顺势退开,想立即结束这场切磋比斗,于是开口说道: “赵师兄,时间也不早了,小弟还有要事,要不我们改日再战吧!” 赵安却没有丝毫停手的意思,回答道: “小九师弟上次破阵所使的刀法,可没有这么弱!再来...”随后不由分说地又是一剑朝他刺去。 这赵安的姿质,亦是万里挑一。而且尽得掌门君莫问真传,又比他高了一个小境界。陈九歌觉得自己若是不动用雷电异能,根本就耐何不了他了。 “目前千衍宗内防卫空虚,还不知道那个偷窥者是敌是友,看来只能速战速决了!” 赵安一而再,再而三莫名的挑衅,彻底激发了他的斗志。猛提一口真气,然后雷电异能加持剑身,全力使出了狂刀怒斩中的那招披荆斩棘。顿时刀剑相交,电火四溅。 “雷电之力!?”赵安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记猛攻打得连退了四五步。他先是一怔,随后惊叹道: ”想不到小九师弟竟然有如此天赋神通!厉害,实在是厉害!难怪三十招不到就能破得了剑阵!为兄自认不是你的对手!呵呵...”然后,又是怪笑着转身离去。 “莫名其妙的,什么意思?是为了试探吗?”陈九歌有些疑惑不解,只是被他这么一打岔,墙外隐藏的那个人不知什么时候悄悄地退走了。 “算了,还是别想太多了,反正也逗留不了几天。也不知道这次西境之行,需要多长时间!”陈九歌收拾了一下心情,这才想起来,是时候多炼制些益气丹以备后用了。 三个时辰之后... 炼丹房内,陈九歌打开了石壁上的机关暗格,将已炼制好的两瓶丹药放入其中,然后盘坐了下来。 此时,密室之外,突然传来小白鼠一阵急促的叫唤声,意思是:“大骗子,快出来!出大事了...” 这小家伙居然都学会管自己叫大骗子了,不过陈九歌此时并没有在意这个细节。而是急忙起身打开了密室,问道:“这火急火燎的,到底出了什么事?” 小白鼠回答道:“楚枫受伤了...” “楚大哥受伤了?”陈九歌大感意外,凭楚枫与青芸的身手,普通武者怕是很难伤得到他们,莫非是被偷袭?又或者是先天境的强者出手了?“青芸呢?她现在在哪儿?” “他们都去了奉天壂...” 三十六 千衍宗14幽冥血煞掌 黄昏将至,近百名精英弟子将奉天壂的大门口把守得严严实实。见到青芸疾奔而来,隔得老远就自行让开了一条通道。 陈九歌随后而至,却被众弟子给迅速拦截了下来。这帮值守的精英弟子大多都是熟悉的面孔,平日没少与他们打交道。但是此时此刻个个神色冷峻,面对他如同陌生人一般。 “奉天壂乃是掌门师伯清修之所,只有宗门长老和真传弟子才能进入!其他人等,若无召令不得入内!”一名领队弟子迅速上前,大声说道。 “原来如此,是小弟鲁莽了!”陈九歌敢紧赔了个礼,随后又问道:“这位师兄,楚大哥与石师兄现在怎么样了?他们究竟是被何人所伤?中的又是何种奇毒?” “掌门师伯正在里面为两位师弟运功疗伤...至于其他的事情,请恕在下无可奉告!小九兄弟,你不是我宗门弟子...还是不要过问的好!”领队弟子回答道。 看这样子,情况怕是不容乐观啊! 陈九歌并不死心,随后掏出了青芸之前给他的那枚外门令牌,拿在手上晃了晃说道:“这位师兄怕是说错了,小弟怎么就算不得千衍宗弟子?” 领队弟子耐着性子回答道:“掌门师伯曾有言在先,说小九兄弟与我千衍宗并无师承之缘份,一切顺其自然!所以,小九兄弟,你这手上的令牌是作不得数的!” “是吗...掌门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陈九歌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一出,看来定是青芸想要将自己给留下来而故意隐瞒了。迟疑片刻,接着说道:“既然一切顺其自然,那小弟就与众兄弟一起在这壂外值守着,各位师兄应该不反对吧?” “这...”领队弟子犹豫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说道:“小九兄弟是客人,只要能遵守我千衍宗的规矩,一切随意!” 陈九歌一听这话,顿时放心了不少。小白鼠也趁着他们交谈之际,偷偷地溜了进去。如此一来,自然是不用进去也能通过小白鼠而了解到奉天壂内的消息了! ...... 奉天壂大厅内,六长老一脸焦虑之色,不停地来回走动着。嘴巴里还嘀嘀咕咕个不停,也不知道在念叨着些什么。 此时,壂内密室的石门突然被打开。小白鼠不知从哪个角落里窜了出来,然后“吱吱”地叫唤着迎了上去。 六长老回过头去,看见青芸从里走了出来。于是急忙上前问道: “青芸师侄,里面情况如何?” 青芸强打起精神,回答道:“六师叔暂且安心,两位师兄目前已无性命之忧,掌门师伯很快就能祛除这幽冥血煞掌的奇毒!” 六长老听闻之后,却是一脸地质疑。 红月会的左护法鬼面道人在江湖上可是凶名赫赫,死在他幽冥血煞掌之下的人更是不计其数,其中不乏先天强者。但凡中了这幽冥血煞掌的人,必须在三天之内,用深厚的先天真气将血煞之毒逼出体外,否则,只有死路一条。而且此毒,根本就没有解药。 “要是二师兄三师兄在就好了!哎...”六长老不住地长吁短叹起来。 这时,壂门口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六师弟...” 六长老抬头一看,顿时惊喜地迎了上去。 “二师兄...这大半年的,你音讯全无,到底跑哪里去了?”六长老说着说着,突然满脸愧色地低下了头,继续说道:“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你那宝贝徒弟石烨...” 二长老急切地问道: “他现在何处?快,快带我去看看...” 六长老应了一声,随后就要去打开密室。只是他的手刚刚触碰到开关时,突然传来青芸的喝止声: “等等...六师叔!” “青芸师侄...这是为何?”六长老显得有些疑惑。 “见过二师伯!您现在回来,实在是太好了!”青芸迅速上前行了个见礼,然后立刻解释道: “楚师兄与石师兄目前并无性命之忧,刚才掌门师伯说了,祛除他的体内的血煞之毒只是时间问题!而且,掌门师伯现在正在紧要关头,不能被打扰...” 六长老也不知该不该去打开密室,迟疑了片刻,干脆退到了一旁,将决定权交给了他们二人。 “青芸师侄,师伯只是想进去看一上眼,绝对不会打扰到掌门师兄的,你就放心吧!” 二长老很是着急,随即上前一步,将手按在了暗藏在墙壁上的开关之上。 “二师伯今天怎么怪怪的,他平日里不是叫我芸丫头的吗?”青芸感觉莫名,好像哪里有些不对。自记事以来,这些宗门长辈中,只有性格古板不善言辞的六师叔才会叫她青芸师侄。 随后,密室石门缓缓开启... 青芸迅速上前一步,张开双臂拦在了密室门口,再次劝道: “二师伯,掌门师伯正在紧要关头,您老再等上一柱香的时间进去又有何妨!?” 二长老面露不悦,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说道: “青芸师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大没小的了?还不速速让开...” 此时此刻,青芸突然觉得眼前的二师伯变得有些陌生起来。心里想着或许是他太过于关心石烨师兄,而一时生气了。不过,她依然没有丝毫要让开的意思。 “让开...”二长老似乎失去了耐性,随手挥了挥衣袖打出了一道先天真气,直接将青芸给震退开来,然后迅速冲了进去。 青芸大感意外,没想到平日里如谦谦君子般的二师伯,脾气会变得如此火爆。 “二师伯...不对,他不是二师伯,他是红月会的人!”刚才那道先天真气阴邪至极,与二师伯的水属性真气是完全不同,不像是名门正派的功法,倒有些类似如魔功! 青芸的反应,明显慢了半拍。等他追出去的时候,那个假二师伯正朝着掌门君莫问的后背一掌劈了过去... “吱...吱”,小白鼠也意识到了危机的来临,于是立即从青芸肩上腾空而起,朝大壂外疾速飞去。 天色刚黑,奉天壂外灯火通明,却又寂静一片。小白鼠一长串“吱...吱”的惊叫声在陈九歌听来显得地格外刺耳。虽然这声音超过了精神力感知范围,但是他还是听懂了。 小白鼠的意思是:里面有危险,刚进去的那个人是坏人! “坏人?刚才进去的那个人不是二长老吗?”这小家伙虽然頑皮,但是在正经事上从来就不含糊,陈九歌自然是无条件地选择相信。于是,毫不犹豫地提着重剑就往奉天壂大门冲了过去。 “拦住他...”众弟子当中有人迅速反应过来,大喊了一句。 “掌门有危险...让开!”陈九歌已经顾不上太多,只怕多拖延一息,里面的人就会多一分危险。于是索性电火齐开,随手就使出了狂刀怒斩中的那一招劈荆斩棘。此时此刻,这一招用来破开人墙最好不过。 只见刀剑相交之处,一路电火闪耀。众弟子仓促拨剑,连剑阵都尚未成型,就被他打得东倒西歪,乱成一片! “小九兄弟...若再不停手,我们可就不客气了!”领队弟子大喝了一声,随后数名弟子迅速跃过人墙,将奉天壂大门堵得死死的。 “诸位师兄,掌门确实有危险,还请速速救援,耽搁不得啊!”陈九歌见状,只能收手,任由众弟子将自己给团团围住! 这时,突然一道黑影掠空而至,落在了十丈开外的树稍上,然后朝着奉天壂方向大喊道:“君莫问...你的宝贝徒弟现在就在我手上!限你一柱香之内交出三险令,否则,就等着给你的宝贝徒弟收尸吧...” ps敬告读者:读小说请用正规渠道,支持正版从你我做起! 本小说发表于h5.17k*****(目前未上架,上架之后会在其他app上出来现),手机用户可下载一个17k小说客户端。看小说同样不花钱,还绿色安全,不用去担心跳出少儿不宜的广告页面! 有写作意向的朋友也可以通过app发表自己的作品,也许,下一个大神就是你!我在17k等你,我们不见不散! 三十七 千衍宗15百变书生 附近的巡逻弟子举着火把,迅速朝着声音的方向赶了过去。短短十几息,就将整片假山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只见假山之上,站着一个面带鬼脸面具的黑衣人。而被他挟持在手的那名弟子,正是首席真传弟子赵安。 巡逻的领队弟子见状,随即下令众人不得轻妄动,然后朝着黑衣人大声斥问道:“阁下是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黑衣鬼面人显得很是淡定,见到一行人将自己团团围住,居然连剑都不拔。随后居高临下地怪笑了几声,回答道: “本尊姓李名翊,江湖人称鬼面道人!” “鬼面道人...”领队弟子一听到这个名号,瞬间被吓得冷汗直冒。 江湖传闻这鬼面道人二十七岁成就先天之境,如今五十岁出头就已经是先天境中期修为,黑榜实力排名第十五位。此人从不以真面目示人,而且生性狡诈,心狠手辣,生平是杀人如麻。就这么百十来个后天境的千宗弟子,在他面前怕是和蚂蚁也差不了多少!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值守大壂的众弟子皆愣在当场,一时之间是不知所措。因为,他们都没有进入大壂的资格,而且刚才如此激烈的打斗,居然没能将里面的六长老和青芸给引出来。此时此刻,他们这才意识到,里面应该是真的出状况了! 陈九歌心急如焚,随即剑指大壂,大声喝斥道: “刚才进壂的二长老,乃是恶人所假扮!若是掌门遭到暗算,诸位师兄可就成了千衍宗的罪人!” 众弟子一听到这话,纷纷朝着那名领队弟子望了过去。陈九歌见状,立即举剑高喊道: “诸位师兄,还不快快进去救人!?” 领队弟子不敢再作拖延,当机立断大声喝令道:“众弟子听令,甲队随我入内,其他人继续留守奉天壂外,不得离开半步...” 陈九歌紧随其后,跟了进去。 众人进了奉天壂,发现大厅内空空荡荡,二长老六长老青芸的影子都没见到! “吱...吱”,小白鼠迅速飞到陈九歌肩上,用小爪子遥指着墙壁上暗藏的机关:“那儿有个关开,按一下就能打开!”陈九歌是一刻也不敢耽搁,随即动用精神力启动了开关。 下一刻,密室石门才刚刚开出一条缝隙,陈九歌精神力感知就朝着里面扫了过去。随后大叫一声: “各位师兄,快拦住他!” ...... 时间回到那假二长老刚冲进密室的那一刻。 青芸随后追了进去,看见这假二长老正在偷袭掌门君莫问的后心。吓得是花容失色,立即大叫一声: “小心...” 只是君莫问正处在替楚枫与石烨运功祛毒的紧要关头,若是立即抽身躲闪,恐怕这两个后辈就会被他的真气所伤到,搞不好小命都难保。无奈之下,他只能一心多用,迅速真气外放护住后背,硬挨了这一掌。 随后“噗...”地一声,猛吐了一口老血。 而偷袭者也被他这浑厚的先天真气给震得倒飞七八步,身上的护体罡气差点被震散,嘴角也渗出了血丝。 青芸趁此机会,提剑就往他的后背刺了过去。只是很可惜,虽然刺中了他的后心,但是他有先天罡气护体。这一剑就像刺在了金石之上,不得寸进。 随后,这人转身反手就是一掌,朝着青芸拍了过去。 惊慌之下,青芸体内的寒冰真气暴发。索性以左手为掌,全力地迎了上去。虽然有寒冰真气护体,但是她的修为实在是太低,哪里受得了先天强者的全力一击。两掌对拼之后,青芸这才感觉到自己的左手掌像是打在了石壁上,随后而至的巨力将她震得如断线的风筝一般,朝着六长老方向飞了过去。 仓促之下,六长老猛提一口气,双掌齐出托住了她的后背,随后也被震得重重地撞在了密室石壁上。六长老迅速将青芸靠墙放下,来不及去察探她的生死就拨剑朝那名偷袭者攻了过去。虽然他的身法与剑法皆是不弱,但是面前先天境的强者,终究还是不够看。仅仅五六招,他的剑就被击飞,还狠狠地挨了一记重踢,倒在了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君莫问得以喘息之机,迅速收功。然后从身旁拿起一瓶益气丹就往嘴巴里倒,随便嚼了几下就一口咽了下去。 “君掌门,看你这样子...伤得不轻吧!?”偷袭者似乎并不着急再出手,而是缓缓地朝着青芸走去,将剑架在了她的脖子上,继续说道: “在下为了三险令而来,并不想杀人!” 君莫问缓了一口气,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一脸平静地回答道:“阁下就是号称一日百变的百变书生吧?” “什么一日百变,什么百变书生,在下可不承认!只不过是一帮无聊的江湖草莽胡乱取的名字!”偷袭者说起绰号是一脸地不屑,然后故作媚态又换成一副娇滴滴地女性嗓音继续说道: “奴家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胡乱给人起绰号的人了!君掌门,你不妨猜猜看,奴家是男还是女?”随后,又捂住了嘴不住地怪笑起来。 “阁下是男是女,本掌门并不关心!想我千衍宗从来不曾与人结怨,没想到一枚三险令就惹来了祸事!”君莫问侧过身去,按了一下墙壁上的暗藏机关,打开了暗格。随后从中取出了一个黑色令牌,毫不犹豫地拋了过去。 百变书生似乎显得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么轻易就将三险令给弄到手了,不免有些怀疑起来。 “这...这就是三险令?”百变书生翻过来覆过去地看了好几遍,怎么也看不出个名堂,于是又问道:“君掌门可否告之在下,如何能分辨这枚令牌的真伪?” (未完待续) 三十八 千衍宗16噬心裂骨丸 只见那百变书生刚刚凌空而起,一道黑影如箭矢般掠空而至,迅速拦住了他的去路。百变书生可谓机关算尽,却是百密一疏。或许是刚才被千衍宗众弟子围住而挡住了视线,又或者是过于自愎而一时大意。他没料到的是,离奉天壂不到三十丈的那处假山之上,有一双眼睛早就盯上了他。 百变书生始料未及,仓促落地之后是连连后退,盯着那副狰狞的鬼脸面具大气都不敢喘,半天说不出话来。 “将东西交出来,本尊可以不杀你!” 这声音并不大,语气似乎也很平静,但是听起来却又让人不寒而栗! “不知前辈想要在下交出什么东西?”百变书生暗吸一口气,然后顾作镇定地回答道。 “你说呢?”鬼面道人随口反问,却是依旧没有拔剑,或许是觉得眼前这个人不值得他拔剑,又或许是懒得拔。接下来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然后又朝着大壂门口看去。 “前辈真是爱说笑,您老不说,在下怎么知道您老要的是什么!” 百变书生貌似回答得很轻松,实则早已吓得浑身冷汗。鬼面道人只是承诺若交出了东西可以不杀他,并不代表着会轻易放过他。 鬼面道人之凶名,江湖上谁人不知,哪个又不晓?这十几年内,只要是得罪过鬼面道人的人,统统都没有什么好下场。他们要么死,要么,生不如死! 鬼面道人对他所说的话是完全不予理睬。或者在他的眼中,这所谓的先天境初期高手,只不过是些长得强壮一点蚂蚁而已。 思忖再三,百变书生似乎已有决定,随即将挟持在手的陈九歌推到一旁,然后上前一步说道: “在下有一女,天生绝脉,药石无医!数月前在下结识化羽山庄的庄主秦幕秦药师,秦药师翻遍医药典籍,最终从先祖扁鹊的医书中寻到了一副专治绝脉之症的古方,只是可惜,其中有一味药材早已绝迹。” 说到此处,百变书生是一脸地黯然。随后从怀中摸出那枚三险令牌用力地握在手心,神情突然又变得坚决起来,继续说道: “听说药神谷内遗留有长桑圣君的药田,想必其中是不乏奇花异草。在下只是想寻药救女,倘若鬼面前辈进谷时肯将在下给带上,这枚令牌自当双手奉送,否则...我就毁了它!” 鬼面道人回过神来,目光再次朝他看去,然后冷笑一声,喝斥道: “你居然敢威胁本尊!?” 百变书生心中一凛,此时此刻,他明显感觉到了鬼面道人已经对他动了杀心。随即把心一横,再次说道: “看来,前辈是不答应了!”随后猛提一口真气,运行至掌心。先天强者,掌劲爪力非同小可,普通的百炼钢刀徒手可断。若是由他这么一把捏下去,这三险令牌怕是就要变成渣渣了。 鬼面道人迟疑了片刻,随后冷冷地回答道: “本尊可以答应你!不过...本尊不大喜欢受人威胁...”随即从怀中摸出了一个药瓶,倒出一顆蜡丸朝他扔了过去,接着说道:“只要你吃下这粒噬心裂骨丸,今后,你就是本尊的人!” 百面书生看了一眼左手接过的蜡丸,又看了一眼右手紧握的令牌,心中满是苦涩。只是一想到自己那个乖巧伶俐的女儿还等着自己去救治,他是毫不犹豫地将蜡丸拧开,然后一口吞了下去。 这噬心裂骨丸,乃是红月会秘制毒药,也是红月会控制帮众的手段。中此毒者,每隔一个月,必须服用一次解药,否则毒发之后就会遭受噬心裂骨之痛。最后要么活活疼死,要么受不了疼痛的折磨而选择自杀,没有人能扛过这般非人的折磨。而这所谓的解药,却是用一份解药与一份毒药混制而成。 随后,百变书生上前半膝而跪,将三险令双手奉上。嘴里高喊一句:“属下拜见鬼面尊者!” 这眼见这噬心裂骨丸已下肚,百变书生今后怕是也不敢有反叛之心了。鬼面道人哈哈大笑,连声说道: “很好!很好...”随即接过三险令,反复看了看,确认无疑之后便收入怀中。然后目光再次朝着奉天壂门口看去。 三十九 千衍宗17黄石公的秘密 半个时辰之后,奉天壂大厅内。 六长老中打坐中醒了过来,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另一侧石榻上盘坐着的青芸和正在替她运功疗伤的老酒鬼,顿时是既愧疚又懊恼。嘴巴里又不住地嘀嘀咕咕起来: “哎...老糊涂,真是老糊涂啊!居然连真假二师兄都分辨不出来...” 陈九歌闭目静坐一旁,一动不动,精神力感知却是始终落在青芸的身在,时时刻刻观察着她的内息。 此际,密室的石门再次开启。陈九歌睁开眼睛看了过去,只见君莫问从里面缓缓地走了出来,然后径直走到大壂的另一侧。 “小九...” 君莫问的声音不算大,但也并不小,感觉这声音就像是贴在耳边喊出来的一样,显得有些突然。陈九歌定了定神,下意识地看了老酒鬼与青芸一眼,发现他们并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影响;又瞥了一眼低着头正在不停地嘀嘀咕咕的六长老,发现他也是一副完全没听到的样子。 “传音入密之术!?”陈九歌心中是大感惊奇。 许多武学杂记中都有所描述,这先天境中期的高阶武者,传音入密之术的有效距离大多只有六丈左右,而且此秘术是相当难以练成。可是现在,两人的距离少说也有八九丈。似乎,这君掌门很不一般啊! “小九,别愣着了...过来吧!”君莫问再次传音催促了一句,然后随手打开了石壁上的机关门。 陈九歌应声而至,随君莫问一同进入其中。然后趁着他点燃烛火之际,就先用精神力感知了一番里面的情景。这才发现,原来此间是专门供奉千衍宗历代祖师灵位的地方。 “黄石公?为何这里会供奉着黄石公的灵位?”陈九歌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黄石公生前只不过是位客卿长老,在石壁上留下传承倒也不觉稀奇。但是眼前所见,他的灵位和千衍宗的开山祖师三险真人的灵位居然并列在了一起,这就让人有些匪夷所思了! 随后,君莫问拿出两块蒲垫,并排着铺放在了地上,率先跪了下去。然后,侧过头去示意陈九歌与他一同祭拜。 “弟子君莫问,拜见列位祖师!弟子无能,保不住药神谷的传承令牌!三险祖师在上,还请恕罪...”君莫问是一脸的虔诚。这一顿繁琐的三叩九拜之后,他跪直了身板,就闭上了眼睛。 这祭拜之礼,陈九歌倒也并不陌生。托入梦心经的福,睡梦之中他至少在张全的父母坟前跪拜了上千次了!只是觉得民间的祭拜很随意,不太注重这叩拜的细节。刚才君莫问的叩拜可就大不一样了,每个动作都是一丝不苟,叩拜的节奏也是不急不缓,就连声音与呼吸都是那么有节奏感! 良久,君莫问才睁开眼睛,侧过头去看了陈九歌一眼,问道: “小九,可知本掌门唤你前来,所为何事?” “弟子...小子不知!”陈九歌这才想起,自己的身份着实尴尬,连个自称都要想半天,觉得无论哪个自称似乎都不对。 “算起来,你可是黄石公的隔代亲传弟子,辈份可比本掌门高了好几截!呵...呵,本掌门也不知该如何称呼你了!”君莫问随性一笑,顺便又朝着黄石公的灵位拜了拜,接着给他讲了一个关于黄石公的故事。 话说黄石公,姓魏名辙。年少时天姿展现,锋芒四射,却又自由随性,不喜约束。当时千衍宗等七代掌门人玄真子屡次想收他为徒,都被他给拒绝了。无奈之下,玄真子便用激将之法,加上以三险令为诱饵,让他前来试闯千衍宗的十方大阵。若是他闯过了,三险令双手奉送;若是闯不过,就必须拜玄真子为师,入千衍宗做个真传弟子。黄石公倒是十分爽快地答应了这场赌局,谁知这最终的结果,却是出乎玄真子的意料之外,黄石公居然闯阵成功了! 玄真子只能兑现承诺,将三险令交给了他。后来黄石公手持三险令,独自一人成功闯进了药神谷。出来之后,就成了千衍宗的一名客卿长老。但是,他的真实身份,却并不为外人所知,因为他是长桑圣君的隔代亲传弟子!至于得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传承,除了他本人之外,估计也只有当时千衍宗的掌门玄真子知道了! (看免费正版小说,请上h5.17k) 四十 千衍宗18客卿 半柱香之后,君莫问搬进来一个半人多高的大木箱子。待他打开时,陈九歌这才发现里面装得满满的全都是书籍。 随后君莫问开始一本一本拿出来整理归类,同时也从中挑捡些书籍堆放在了陈九歌的面前,很是随意地说道: “这些书籍,都是从黄石公生前阅读过的竹简中抄录下来的。后面的那些注解与心得...也没人能看得明白,都拿去看看吧!” “没人能看得明白?什么情况?”陈九歌是满脑子的疑惑,不太明白他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只见这些挑捡给他的,大多是阵法机关与剑阵相关的书籍。而这样的书籍,内容大多有些生涩,读起来耗时又费精力,而对武学修为似乎也没多大的用处,陈九歌平时也不怎么喜欢去读。当初青芸塞给他的《基础剑阵解说》,他都懒得再去翻看!现在居然又收到了这么一大堆,不禁有些头疼起来。 随即又安慰了一下自己,既然里面有黄石公的手笔,想必定有不凡之外,于是硬着头皮随便捡了一本看上去最薄的《两仪剑阵》,随手打开翻阅了起来。 这篇《两仪剑阵》,应该是后人抄录时太不走心,里面错别字一大堆,字写得难看又潦草。两仪剑阵的内容倒还好说,应该可以找出另一本来校对。可是,这黄石公的注解与心得,读起来就如同天书,只能靠猜了! “唉...能看懂才怪呢...”陈九歌苦着脸嘀咕了一句,将手中的书本给合上,放进了书堆。然后,随手又挑了一本《三险公论阵》翻看了起来。 或许因为三险公是千衍祖师,这篇《三险公论阵》里面的错别字相对来说要少得多,字迹也工整。若是用心一些,倒也并不难读懂。 这篇文章开篇引文所讲,乃是剑阵的来历与衍化史。剑阵原本脱胎于军阵,或者说是照抄也不为过;而善军阵之法者,最早可以追溯至上古轩辕黄帝,后世逐渐加以完善...这些内容,倒也并不新奇。而三险公在此篇中提及的精兵练阵的观点,也是备受后世许多兵法大家所推崇... 最后陈九歌发现,这篇引文的最下方多了一行蝇头小字: “去繁就简,取其精要,化阵为己术...魏辙。”看这落款,正是黄石公无疑! 急于寻找答案,陈九歌又继续往下翻。直至翻到最后一页,却是再也没发现黄石公在此书中的只言片语。 “这化阵为己术,何解?是将这些剑阵化成自己的剑术吗?可是仅凭一人之力,如何成阵...”陈九歌顿时陷入了沉思。 其实,运用精神力他倒是可以办到一心二用或多用。只是,操控剑法不等于简单的控物,以他目前的精神力精细度,还远远不够!而且使剑者都是以气御剑,操控着没有内力加持的刀剑,除了偷袭之外,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 “小九...”君莫问见他呆傻地站立了好久,似乎有所得,于是好奇地问道: “莫非...你能看懂?” 陈九歌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却是一脸茫然。 “第九代掌门人明诚真人,本是农户出身,识字不多。这抄录经书之事又不能假以他人,况且此前竹书又不易保存,难免有些耗损...抄录时出现些错别字也是再所难免...”君莫问叹了口气,又从怀中摸出了一本书册,塞到他的手中,郑重地叮嘱道: “这篇《十方剑阵》乃是孤本,黄石公曾经透露,药神谷最后一关就是此阵。你要好研读,待你修为达到后天境巅峰之时,本掌门自会考校于你!”说完之后便又匆匆离去。 “十方剑阵...这就是被黄石公百招之内给破掉的十方剑阵?”陈九歌不由地好奇心大起,随手翻开默读了起来... (未完待续...看正版小说,请上h5.17k) 四十一 千衍宗19 这千衍十方剑阵,对于个人剑法的要求并不算高,但是对步伐方位与出剑时机的要求却是无比苛刻。 演练了大半个时辰的剑阵,陈九歌感觉自己如同木偶一般,只是遵从着领阵赵安的口令,不断地配合着其他人的出剑与走位,却是丝毫体会不出这剑阵到底厉害在哪。这才发现自己从书本上学来的东西,完全派不上用场。 刚开始,赵安还能每一步每一招都给他详细地讲解与指导,然后加以矫正。但是到后来,发现他始终不得要领,出错又实在太过于频繁,渐渐地,也就对他失去了耐性。 “这家伙不是很厉害的吗?怎么练起剑阵来,像个傻狍子似的?”最后,干脆将演练的节奏给放缓了下来,懒得再去多说话了。 演武场上,掌门与六长老早已离开,其他几名弟子碍于他俩的身份,皆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作没看见一样,只是各自演练着。 “小心...”陈九歌突然朝着赵安大喊了一声。 此刻,只见一道白衣身影从演武场外围突然踏空而至。只见此人手持一柄三尺青锋剑,如箭矢一般地冲入剑阵之中,二话不说就朝着赵安后背一剑刺了过去。 其实,陈九歌精神力感知早就发现了这名白衣人,只是感觉他并非是在偷窥,也没有表露出敌意,以为是千衍宗子弟,也就没有太过在意。却是没想到,他竟然会如此大胆地前来闯阵。 赵安这才反应过来,随即猛提一口真气,格挡下了这一记偷袭。随即喝令一声:“八方涌动!” 众弟子迅速调整阵型,将这名白衣人给团团围住。 这八方涌动,乃是十方剑阵中的阵型之一,二明三暗为攻,其余为守,机动性甚强。而且变化起来比起其他阵型要容易一些,通常都是作为十方剑阵的开阵起手式。 只见这白衣人双臂一振,周身护体罡瞬息显现。随后,又是一剑朝着赵安面门直袭而去。 “先天!?”陈九歌大骇。情急之下,他忘了自己身处守位,居然上前就是一剑朝着那白衣人侧腹猛刺了过去。 “有意思...”白衣人嘴角微扬。 很明显,这一剑似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因为这一剑是直袭他的护体罡气最薄弱的地方。虽然,不大可能击穿他的护体罡气。但是,他还是中途变招。将那直袭赵安的这一剑提前改成了一记隔空横扫,随即顺势格挡了陈九歌的突袭。 这一记横扫之势,劲道十足,两剑相交更是火花四溅。陈九歌一时不敌,被震得后退四五步才站稳。而此时手中的长剑,已经被削得只剩下了一个剑柄。 赵安白了他一眼,再次喝令道: “七星拱月!” 众弟子再一次调整阵型,与白衣周旋开来。 这七星拱月,三明二暗为攻,其余为守。以方才的阵型和对敌形势来说,如此变阵最为合适不过。 此时此刻,陈九歌正处于暗攻位。借此变阵之机,毫不迟疑地抽出了背后的无锋重剑。然后猛振双臂,找准时机,全力一招纵刀破浪斩了过去。 刚才两剑相交之时,白衣人就感受了一丝异状,只不过,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眼前的这个小家伙,修为只是后天境后期,还不值得去他重视。(如果你看到此处,这章就没了。那么,恭喜你,你看的是盗版!如果想继续看,来17k吧!同样免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