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途》 第一章 引子 “拿的时候都轻点，别磕碰……”一个戴眼镜年轻人叮嘱搬东西的几个工人。他手里拿着一叠a4纸，一边督促工人们打包东西，一边不时的在纸上画着对勾。这个人自称姓杨，具体叫什么我不知道，前两天刚见面时也递给我过名片，只是我没有细看，只知道是个什么部门经理。那叠a4纸是我前两天交给他的，今天他带人过来是要盘点交易。 “秦老板，这纸箱？”他指着我放在桌子的一个纸箱子问。 我看了一眼说：“放地上吧，里面是工具书和一些生活用品。” “秦老板该不是还藏着什么宝贝吧。”他开着玩笑，已经把箱子搬到我跟前，也没有要打开看看的意思，已经去招呼工人搬桌子了。 我看着他们忙忙碌碌，心里不免有些感叹。为开这个古玩店我差不多花光了父母的所有积蓄，如果可以我希望把这个店一直开下去，至少这是我的专业和爱好。这几年全国的房价都在涨，西安也不例外。房价涨，物价涨，房租跟着也得涨。从一开始的盈利，到与房租持平，到现在的无法维持。终于，当房东太太报出一个让我难以接受的价格时，我知道这个店开不下去了。 有人说倒腾古玩是暴利，你这么说分明就是哭穷。这主要原因还在于我个人，我大学专业是冷门的考古，要收的东西但凡能够得上文物，我绝对不碰。我为人又太过耿直，什么东西就卖什么价格，口碑是有了，但铺子里并没有多少值钱东西。也就是这几年旅游热，靠卖一些工艺品维持着日常开支。 老实说我把这个店全部盘出去，心里还是有些不舍，但这已经是无奈之举。当我放出风要打包出售的时候，并没有多少人问，最后还是朋友介绍下才有了今天的交易。据说买家姓刘，但没有露过面，一直都是眼前这位姓杨的年轻人在张罗，而这位杨经理我前后也就见过两面，一次是现在盘点交易，一次是两天前他过来谈价格。 说起谈价格，我难免有些疑惑，因为上次他来只是在屋里拿手机前前后后拍了一系列照片，然后就问我打包出售一共打算要多少钱。我自己的东西自己心里有数，因为前面已经低价出售过一部分，剩下的除了一些不值钱的工艺品，总共加起来也就是二十来万的样子，因为是打包出售估计有人出十五万就不错。我想着他还要还价，于是就开口报了二十万。令我没想到的是，他听完后只出去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就说他老板同意了，希望我能把明细表给他整理出来，然后尽快交易。几十万的交易搞的像是在市场上买白菜，他们的态度让我都开始怀疑我这铺子里是不是有我走眼的东西？我的专业知识告诉自己绝对没有，最后我也就不再纠结，就约定在今天交易。 “秦老板。”那位杨经理走过来，微笑着对我说：“登记在册的都清点完了，我们刘总让问问您，剩下的那些能不能也一起打包。” “剩下的？”我下意识的看了一下四周，并没有看到还剩下什么值钱东西。剩下的东西里，最值钱的大概就是墙角的那个老空调，但也已经用了五年了。岛柜里倒是还有一些工艺品，都是一些量产货，上面沾着五块十块的不干胶标签。货架买的时候是挺贵，但也用了五年，现在估计也就是当柴烧的料。 我在确认过这一切后，指了指我脚边的箱子对对他说：“除去这个纸箱子里面的，其它的你随意。” “爽快。”他一边说一边解下背上的包，从里面掏出了一个牛皮纸袋，递到我的手上说：“秦老板，这里是二十万，你清点一下。”说完后也不等我说话，就转身吩咐工人们继续打包剩下的那些工艺品。 我抱着沉甸甸的牛皮纸袋，打开后看见里面是整整齐齐的两大捆百元纸币。不是新钞，但很明显是银行里面匝的捆，透明专用捆匝带匝的结结实实。现在手机转账方便，已经很少有人用现金，但是在古玩行业比较特殊，大宗的交易基本还是用现金。所以我也没有太在意，翻看了一下边角，确认是真钞后就再次塞进牛皮纸袋，并将牛皮纸袋抱在怀里，耐心的等着他们搬东西。 我看到工人们在小心翼翼的打包着一件件物品，甚至那些工艺品也很仔细的装进了木箱。我能看得出，包括这位杨经理在内，在场所有人都是外行，对古玩并没有多少鉴别能力。这若是遇上骗子商家来一个“狸猫换太子”，把里面为数不多的几件真东西换掉，那钱可就都打水漂了。托外行人来买古玩，而且是这样一大宗商品，我有些好奇这位幕后的刘总到底是谁。 没过多久，店铺里的东西已经被他们一件件的搬空。杨经理过来和我客套了几句，然后就和工人一起离开了。空荡荡的店铺里只剩下我自己，四周除了墙角那台旧空调，屋子里被搬的一干二净，就连我挂在墙上的营业执照都不见了。我有些哭笑不得，这位刘总哪里是买古董，分明就是抄家来了。 毕竟都是不打算要的东西，所以我也没有太多纠结，发了一会呆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喂，爸……我没事，生意不太好我打算关几天门……出去走走……我真没事……我都没有女朋友哪会失恋……不缺钱，只是想出去走走……嗯……嗯……我过两天回老家去看爷爷……嗯……” 打完电话后，我舒了一口气，本来想直接说店铺关门大吉的事情，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还是过两天见面再说吧。 我俯身打开了脚边的纸箱，把怀里装现金的牛皮纸袋塞进去。心想这一锤子买卖算完成了，该给我那个介绍买主的朋友打个电话。 我这位朋友名叫王波，因为胖，大家都管他叫胖子，为人直率，和我关系非常好。 “喂，废物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电话刚拨通，没等我开口胖子声音已经传来：“这两天怎么这么安生，又在你那小卖店里捣鼓什么呢。” “死胖子你还好意思问我，这几天你不也一样没消息。” “胖爷去做大事，哪有功夫理你，过两天去你店里喝茶。” “店都卖完了，喝个屁茶。” “啥？”听我这么讲，胖子的口气正经了许多，他问：“废物你刚刚说的什么，什么卖了？” “刘总刚刚叫人来把东西全部搬走，我给你说一声就关店门，改天请你吃饭。” “哪个刘总？搬啥东西？” “你介绍的那个刘总过来把店里东西全拉走了。” “我介绍的？我啥时候介绍的我咋没印象？” 听他一本正经的口气，我知道他不是开玩笑，于是把这几天的事情简简单单的给他交代了一遍，说完之后还问他想起来没有。胖子没有回答，而是问：“这么说东西都没了？” “也不是全没了，墙角那台旧空调还在呢。” “二十万现金？” “是啊。” “二十万买你那些抄家货？” “是啊。” 一阵沉默后，听筒里传来胖子的咆哮声。 “秦奋，你真是个废物，胖爷一会儿不盯着你把自己都卖了，你现在在店里是吧？” 我被他的咆哮搞懵了，怯怯的回答：“是……是啊。” 胖子接着吼：“你先查查那些现金是不是假的，我马上过去找你。”说完之后，他连电话都没来得及挂，听筒里陆陆续续传来了胖子的骂娘声，摔门声，急促的脚步声，粗粗喘气声…… 我已经意识到胖子说的是什么，只是一时半会无法接受，要知道上当受骗这种事情总感觉离自己很遥远。那些我感觉不合理的地方，此时也变得合理起来，如此一想自己真的被骗了，对方这是来了一个卷包会，除了那台破空调，这个铺子里的东西连渣都没给我剩一块。我过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想起胖子让我查查那些现金的真伪。 我从牛皮纸袋里掏出一捆钞票，仔细看了很久，从整体来看看不出是假钞，只能拆开一张张看，但是那横竖匝着的塑料捆扎带太结实，很明显徒手并不能打开。我记得收拾东西的时候见过一把小刀，心想用小刀划应该没问题。于是我在纸箱里翻找了好一会，最后在书籍的下面找到了那一把小刀。 这小刀看上去像是一把削水果用的折叠小刀，但是我并没有记得自己什么时候买过，心想应该是谁落下的就收进纸箱，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我打开小刀，不锈钢的刀片明晃晃的，看上去很新。我试着用刀刃划那些塑料捆扎带，结果并没有我想的那样迎刃而解，塑料捆扎带上只留下了一道白痕。 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我把刀刃凑到眼前才看清楚，原来这小刀压根就没有开刃，应该开刃的地方圆滚滚的，别说是划塑料，划纸也够呛。我苦笑着拿那圆滚滚的刀刃在自己拿钱的那个手腕上比划着，心想这小刀明晃晃的就只是看着漂亮，这样划皮肤都不疼不痒，实在是没有一点用。 就在这个时候，咣当一声，我店铺的门被人野蛮的撞开了。然后只见一个肥硕的身影“哐哧哐哧”的飞奔而来，也不说话，直接飞起一脚朝我踢来。 第二章 上上签 “哎呦！” 我一声惨叫，整个人已经被踹翻在地。我此时也已经看清楚踹我的人正是王波这个死胖子，他自己也倒在地上，摔的只哼哼。 “死胖子，你发什么神经，踹我干什么。”过了一会，我看胖子倒在地上没反应，自己就试着站了起来，先用手揉了几下被踹疼的大腿，然后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我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发现除了大腿和屁股有点疼之外，其他地方并无大碍，然后俯身去看胖子。 胖子满头大汗，喘着粗气，躺在地上翻着眼睛盯着我。 我有些无语，问他：“你没事吧？……啊？……要不要叫救护车？” 胖子继续保持姿势，盯着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过了好一阵子才咕咚的一声咽了一大口口水，然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说：“叫……叫你妹救护车……快……快点拉胖爷……起来。” 我用脚轻轻的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说道：“你妹！你神经了，干嘛踹我。”说完后，伸手拉住他一只手，让他借点力翻个身。他要真躺着不动，我根本不可能把他拉起来，不是我没力气，而是他真的太胖了，我拉不动。我扶着他，让他自己趁着劲，缓了好一阵子他才慢慢坐了起来。 胖子缓过劲，开口说道：“你还有脸问我，胖爷一路狂奔过来，隔着玻璃门就看见你拿个刀子往手腕上比划，我说废物，多大点事用的着寻死觅活吗？” 听他这么说我多少有些哭笑不得，这死胖子以为我在割腕自杀，于是我就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对他说了一遍，又拿过来小刀让他自己看。 胖子也没理会我递过去的小刀，而是从一旁的地上捡起我刚刚被踹倒时掉落的那捆钞票。他仔细的看了看，还凑上去闻了闻，皱着眉头捧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最后用手把塑料捆扎带的接口处往外一番，变戏法一样轻轻一拽，把那几条都徒手撕了下来。 他把那一摞钱放在腿上，从中拿起一叠搓开，用指头捻着防伪，眉头皱着对我说：“废物，你不是说有二十万吗，另外十万呢？” “在这儿。”说着我已经掏出了另一捆钞票递给他。 胖子也不吭气，接过去后直接撕开包装，拿起一叠又仔细的查看起来，嘴里面含糊不清的念叨着：“……不可能吧……现在的假钞高仿到胖爷都看不出来……” 我拿起一叠钞票仔细的研究了半天，也有些疑惑，就又抓了几叠查看。最后，我有些没好气的拿着手上的一叠钞票，在胖子头上轻轻的拍了一下，说：“别看了，都是真钞。” 胖子明显也看出来这都是真钞，只是有些不相信。他被我这么一拍后，一脸懵逼的低头看着手上的那些钞票，过了好一阵子才抬起头，面无表情的问我：“秦奋，你说谁这么缺心眼，花二十万买你那些抄家货。” “我哪知道。”我冲胖子翻了个白眼，然后将一旁的空牛皮纸袋扔给他。 胖子拿起牛皮纸袋又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然后自言自语：“怪呀！这年头还有做好事不留名的。” “什么叫做好事，这是正经的交易。” “什么正经交易，你自己那些抄家货能值几个钱自己心里没底吗。”胖子反驳我，说着已经把钱全部塞进牛皮纸袋，装完后扔给我，看看四周后接着说：“这哪里是买你的东西，这是要给你搬家啊。” “哦？”我被他这么一说，心里恍然但又觉得不可思议，于是说：“不会吧，谁会这么干？” “不清楚，事出反常必有妖。”胖子一脸深不可测的说：“话说回来，和你谈二十万的买卖你都没先打听清楚买家啊。” “姓杨的给过我名片，我不知道放哪了。”我的回答有招来胖子一阵鄙视，于是我有些不愤的说：“再说那人来的时候说得清楚，是你王波王老板的朋友，我哪会怀疑。” 胖子被我说的有些无语，他表示自己无辜，前几天听我说要关铺子都没往心里去，更没记得给谁讲过，再说谁会这么无聊，自己花钱买东西，哪还用捏造一个介绍人出来，这么做又有什么好处。总之就是一个字“妖”，肯定有人在后面整幺蛾子。 东西已经拉走了，钱也收回来了。我想不出胖子说的幺蛾子会出在什么地方，索性不去考虑。我把牛皮纸袋包好塞进纸箱，对胖子说：“算了，反正钱拿在手里，想那么多干嘛。” 胖子听我这么说也不再纠结，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活动了一下身体，呲着牙说：“也对，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废物啊，想不到你的境界提高了。” “你妹的境界，存完钱请你撸串去。”我笑骂着，搬起纸箱自顾自的离开。胖子一听说要去撸串，顿时来了精神，似乎身上也不疼了，边走边和我讨论一会去哪一家。 存完钱后，我和胖子找了一家大排档，因为不是饭口，店里没人。胖子嫌弃座位拥挤，把背后靠过道的一张桌子朝后推了二尺，然后才入座。 我们胡乱点了些东西，就在我和胖子正要开吃的时候，对面桌子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位老头，他低声念叨着：“大祸临头喽。” 我听他这么讲，心里也一阵反感。坐我对面的胖子正拿着一串往嘴里塞，看我脸色不好，含糊不清的问：“废物，刚刚老头说什么呢？” 我怕胖子听了闹事，忙说：“没事，吃你的吧。” 没想到，那老头把头扭了过来，正好冲着我和胖子，声音也大了些，说：“你俩要大祸临头，吃吧，吃吧。” 胖子这次算是听明白了，嘴里面的串也不知道嚼没嚼烂，抻着脖子咽了下去，有些不相信的对我说：“废物，这老头是在咒咱们吧？”说着他已经把刚刚撸干净的几根铁签子抄在手里。 我一看胖子这架势，知道这货是来真的，于是低声对胖子说：“等会，我先看看什么情况。” “看个毛线……”说着，胖子就又要起身。我急忙把他摁住，低声劝他不要动粗。 “大祸临头喽。”老头的声音又幽幽的传来。 我也有些生气，一边用力摁住要暴走的胖子，一边转头说：“老师傅，您这……不是说我们吧。” 我这么说，算是给他台阶，他要识趣，说句“不是”“喝多了”之类的话，事情就过去了。 万万没想到，老头点点头，还伸手指着我们说：“就是说你们俩。” “擦！”我在心里骂了一句，压住火接着问：“老先生，咱们无冤无仇咒我们干什么？” 老头接着说：“实话实说。” 听他这么说，我完全有些不知怎么接下去。 “死老头，你放的什么狗屁……”胖子骂着，示意我不要再拦他。这种情况下，我哪里敢松手，一边心里骂娘，一边使劲劝胖子别动手。 胖子使劲想要挣脱，我感觉有些摁不住了，他伸手把铁签子朝老头扔去，我急忙伸手一挡，铁签子“哗啦啦”的落在两桌之间的空地上。 看到铁签子落地，老头也不管一边正在撕扯的我和胖子，而是低头看着地上的那些铁签子。 我看他如此，忙劝胖子：“胖子算了吧，这老头像是喝多了。” 胖子看老头低着头不说话，也不再挣扎，骂了句晦气，悻悻的坐下。我心里也很不舒服，毕竟咒人短命这种事情多少让人觉得膈应。 “奇怪……奇怪……”老头低着头嘴里不住的念叨：“怎么会有天卦之象……奇怪……” 我是学考古出身，又自幼受爷爷熏陶，周易八卦多少懂一些。虽然有些反感，但还是好奇的顺着老头的目光望去。只见那地上刚刚被我拍掉的铁签子，整整齐齐的一根挨一根平行排列，我数了数正好六根。这些铁签子排列的太过形象，让我一眼望去就想到六十四卦里的第一卦象“乾为天”，这可是第一大吉的上上签。 “天卦啊。”我嘀咕了一下，虽然我看得出来也知道寓意，但是我却没有太在意，毕竟现在是科学的时代，抽签打卦这种事情太迷信了。 这老头似乎很在意这个卦象，他一边念叨一边摇头。毕竟是我也懂得一些的卦象，这让我不免有些好奇，但我觉得这老头主动引起我的注意应该没有什么真本领，或许是骗吃骗喝的江湖术士。我想明白这些后，故意好奇的问他：“老先生，懂得卦象？” 果然，老头听我问后，抬起头来看着我。过了好一会才说：“小伙子，老头喝了点酒说话没深没浅你不要生气啊。” “哪里，哪里。”我一边嘴上客气，心底里却忍不住想笑，老狐狸憋不住了吧，我倒要看看你嘴里面能吐出几朵莲花来。逢这种人一般都是打蛇随棍上，你要一直不搭理他就没事，一招惹他能把死的说活活的说死，总之就是想尽办法让你花钱。我故意问道：“老先生，你这是看出点什么来了吗？” 老头点点头，很认真的说：“你的买卖关张了，对不对？” 我不由一愣，脸上笑容僵硬了一下，原本以为他要借这些铁签子说事，没想到他能说这个。一旁的胖子坐不住了，伸手拍了我一下，压低声说：“废物……” 我拦住胖子不让他再说，而是继续微笑着问：“老先生，您说的对，但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老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接着说：“你是不是刚刚得了一笔财，而且是惊中有喜，喜中又惊，对不对？” 第三章 信 “这老头怎么会知道。”胖子再次低声问我，我翻了个白眼，示意他不要再吭气。老头没有理会胖子，问我：“小伙子，我说对了没有？” 我点头称是，并故意询问老头最初见面说的大祸临头是指什么。 “哎！”老头没说话先叹了口气，然后说道：“小伙子，你看看这儿这么多桌子，为什么你们偏偏就坐那一张。” “桌子？”我被他的切入点搞的有些糊涂，不是应该拿铁签子说事吗？于是我问：“老先生，这张桌子怎么了？” “怎么了？”老头回答道：“你似乎也懂一些周易，你没看出来现在这个大排档里有什么不妥吗？” 我听不明白，只是下意识的看看四周。老板并不在，八张小桌子围着中间一个大桌，店里除了我和胖子，就剩下对面那个老头。没等我看出什么来，胖子已经开口说道：“废物，这老头什么意思？难不成这里闹鬼？”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继续四下张望。看了一会后，我的眉头不由得皱起，这居然是一个风水局，整个店铺九张桌子正好组成一个八卦图。按照上北下南，依次排列为“开、休、生、伤、杜、景、惊、死”，我和胖子所坐的位置正好在“死门”。我小时候听爷爷讲过，以前有些商贾为求生意兴隆，摆出风水局来改变店铺的运势。只是我没有想到，现在还有人做这些事情，最主要是像这样八卦排列的风水局，绝不是用来聚财聚气，何况这里只是一个大排档。 老头看我不说话，指着四周说：“八卦即八门，八门有凶有吉，绝不是聚财聚气的地方。” 胖子知道我懂这些，低声问我：“废物，你看出来了吗？” 我轻轻点头，对老头说：“老先生是不是想多了，一个小小的大排档，何必要用到这样的手段。” 老头听我问后，指着胖子背后，靠近过道的一张小桌，说道：“小伙子，你看到那边的那张桌子。” 我疑惑不解，猜不出老头要说什么，于是问：“那是惊门吗？” 老头点头，接着讲：“是惊门，但那桌子原来可不摆在那。” 我听出他的意思，问：“依着老先生的说法，这是无意之举？” 老头不说话，看了一眼胖子。我这才想起刚进来的时候，胖子好像动过那张小桌，貌似是先空间狭小往后推了推。 “嗨！不就是张桌子嘛，依胖爷看你们这些人就爱是瞎讲究。”胖子看老头看自己，开口说：“老头，什么惊门吓门的我不懂，你刚刚说我朋友的两句倒是没错，我想问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胖子好奇，我其实也好奇，要是说坐张桌子就看出来了，我绝对不信。 老头接下来的话多少让我有些吃惊，虽然他没有说破，但我能听得出他推算的极准。这样的人我曾经遇到过一位，是我的大学老师，没想到现在又碰见一位。这让我对这老头的印象改观了不少，至少说明他还是有些真本领的。 胖子对我很了解，自然也听的出来。他却满不在乎的说：“老头，你说这些事情，出门打听打听都会知道，不能说明什么吧？” 老头不理会胖子，对我说：“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 胖子听的迷糊，问：“什么意思？” 我也没听懂，说：“老先生，能说明白一些吗？” 老头摇摇头，说：“人生如梦，且行且珍惜吧。” 我和胖子听的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这老头究竟想说什么。就在这个时候，大排档的老板端了盘菜过来，看到老头后说：“爸，你又上哪喝酒去了吧，医生怎么说的，不让你喝……” 老头被他这么一说，马上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再理会我们，嘴里嚷嚷着：“没有喝……绝对没有喝……不信你问他们……” 店老板很无奈的对我们笑着说：“二位，我爸年纪大了，打扰到两位请多见谅。” 他说完就要去搀扶老头离开，老头嘴里面还是嘟嘟囔囔说个不停，都是一些辩解的话。 “二位慢用。”老板带着歉意，硬把老头拉走了。就在经过那一张促成风水局的小桌子时，老头突然脚下绊了一下，他停下来拍拍那张桌子，对店老板说：“三儿，这桌子绊我脚了，朝外推推。” 店老板听他这么说，也没多说话，连扶着老头的手都没撒开，用一只脚蹬住桌腿往外推了一些。 老头看了一下，又说：“还挡着我，再推一点。” 店老板依着他的话，又往外推了推。 老头满意的点点头，头也不回任由他儿子扶着，慢悠悠的离开。 我目送他们远去后，大排档里仅剩我与胖子。我再次看了看四周的桌子，不由心中又是一惊。那一张被胖子无意推动的桌子，刚刚被店老板又往外推出去二尺，也就是这么二尺，让整个店铺里的风水格局又发生了变化。我记得以前在哪看过，这好像叫“金线绕元宝”，是标准的求财局。 胖子看我瞪着四周愣神，问我原因。我就把刚刚发生的风水变化全部说了一遍，怕他不懂又用手沾着啤酒在桌子上画了两个图。胖子听完半天不说话，憋了很久才憋出一句：“这老头有点意思。” 胖子看我有些心事，也不多说话，两个人都在回忆老头的话。假如老头这番话是对胖子说，他一定会大大咧咧，不放在心上。可偏偏老头的这些话是对我说的，胖子了解我性格，我不可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所以他也有些担心。饭吃的索然无味，最后看店老板回来了，我们干脆结了账，离开了那家大排档。 回去的路上，胖子问我对今天发生的事情有什么看法。我摇摇头，告诉他还没想明白。沉默了很久，直到相互告别的时候，胖子才说了一句：“废物，你先回去吧，我去打听打听那老头的来历。” “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我记得这首诗是白居易的《花非花》，是借着描写梦境的虚浮映射人生。老头最后的两句话更像是规劝不谙世事的后生晚辈，这人生如梦，且行且珍惜。当然也有可能只是他对这人生的感叹，这就有些不得而知了。但是我始终想不明白，他对我和胖子说这些话的意义何在，难道仅仅只是偶遇，或者只是巧合他由感而发？ 我思索着，不知不觉回到了住处。我住的地方父母单位分的房子，虽然小区不大，楼有些旧，但胜在街坊邻居关系都还不错。这几年，父母回老家照顾爷爷，这里的房子就剩我一个人独住。在我的思想里，我还是更喜欢老家的老宅子，毕竟我是在那里长大的，而来到现在这个家已经是我高中以后的事了。 “奋奋，今天回来的挺早啊，店里生意怎么样啊？”刚进小区门，收发室的李大爷从窗户里探出头打招呼。 “李叔好。”我很礼貌的问候了一句，然后说：“店里还是老样子，李叔您今天没和张叔下棋啊？” “你张叔接孙子去了。”李大爷笑着说：“倒是你小子，你爸妈还等着抱孙子呢，也没见你带女朋友回来过。” 我有些腼腆的笑了笑，没有说话。我也不是不想交个女朋友，主要是我的交际圈限制了我的社交范围，对此我也很无奈。 李大爷似乎看出来了，笑着说：“你小子长的比你爸年轻时候都帅气，偏偏这方面不开窍，也罢，我一会回去让你婶给你张罗张罗。” 我笑的更腼腆了，因为我在这些叔叔阿姨面前始终是个孩子，对于他们说这样的话，我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 “大小伙子了，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李大爷似想起了什么，拍了拍脑袋接着对我说：“奋奋，有你一封信，你稍微等会我给你找找。” “信？”我有些好奇，嘴里念叨了一下，这是一个熟悉而又遥远的词汇。我已经记不清上次收信是什么时候，总之自从大家都拥有了手机以后，“信”就很少以实物出现了，以至于现在的很多人都认为，邮局连“信”这个业务都快没有了。事实上，虽然现在的纸质信件很少，但是邮局的信件业务一直都没有停。当然，现在的快递公司也有类似信件的文件袋业务，我觉得李大爷嘴里的“信”应该是后者。 “对了，就是这个。”他把”信”从窗口递了过来，我伸手接住，向他道谢并告别。 这是一封实实在在的“信”，就和以前的信件一样。牛皮纸做的信封，有邮票和邮戳，收件寄件都是手写的。这些字迹工整但不算漂亮，能看得出写字的人，写的时候应该很认真。收件地址写的很详细，收件人是我，寄件地址空白，寄件人一栏写着“罗海”。 第四章 照片 我想这“罗海”会不会是个地名，于是打开手机搜索了一下，确定这不是一个地名。“罗海……罗海……”我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脑海里并不记得认识叫这个名字的人。 我回到家后，坐在沙发上，翻来翻去看着手里的信件。脑海里依旧没有一丝头绪，我索性不去思考，还是先打开看看再说。 撕开信的封口后，我从信封里掏出的并不是信纸，而是和外面这个牛皮纸信封一样的信封，对折着装在里面。我有些好奇，一封信而已，搞的和俄罗斯套娃一样，一层又一层的。 我打开里面对折的信封，发现上面仅仅写了四个字：“寄给秦奋”。这四个字，字体娟秀，像是出自女子之手，和外面信封上的字迹完全不一样。我忍不住好奇，这又是什么情况，想不明白就索性先不想。于是我再次动手，拆开了里面这一封信。 我掏出来一看，还好不再是信封。一张折起来的纸，有些泛黄，看上去有些陈旧，不是信纸，像是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纸的一侧看起来参差不齐。我拿在手里轻轻的展开查看，里面的字迹让我感觉有些熟悉，然而更让我在意的是内容。 “叶子： 超过约定的时间已经三天了，你们还没有回来，我很着急。胖子在军区医院，他的伤已无大碍，琪琪格在医院里照顾他。我现在动身去石头城找你们，假如你们提前回来了，就在琪琪格家里等我，我会照顾好自己。 秦奋” 我呆呆的看着手中的信，盯着最后两个字看了好久，这居然是我写的，怪不得我感觉这字迹很熟悉。但是里面的内容我却很陌生，叶子是谁？琪琪格又是谁？胖子为什么会受伤？石头城又在哪里？我完全弄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也不记得自己有给谁写过这样的留言。 这是怎么回事？恶作剧？哪又是谁干的？我反复的在脑海中搜索，希望自己能想到一点点的线索，但是一无所获，我的大脑也一片空白。 我查看着手中的信和信封，翻来覆去没有其他信息。最后我在邮票加盖邮戳的地方有些发现，邮戳日期是最近的，而这邮戳上的地址是“阿拉善右旗”。这对我来说是个陌生的地名，我完全不记得和这个地方有什么交集。我打开手机地图，在上面输入“阿拉善右旗”，发现这是属于内蒙古西部，处在沙漠边缘的一个小城，我仔细研究了许久，依然一无所获。 我放下手机，揉了揉臌胀难受的太阳穴，开始整理思路。假如这封信不是恶作剧，那么就应该是有人拜托一个名叫“罗海”的人，从阿拉善右旗寄给我一份“我”写给别人的留言。我想不明白，寄这封信的意义是什么，更搞不清楚，真正的发信人是个什么思路。如果找我真有什么事，自己写一封信来告诉我具体情况，岂不更好？ 我有些崩溃的瘫坐在沙发上，这两天的发生的事情，对我来说就已经够离奇，再加上今天的信更是让我感觉迷茫。 “叮……叮叮叮……”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我的思路。我拿起手机一看是胖子，顿时觉得莫名的心安。我这才想起，刚才分别的时候，胖子说是要打听老头的事情，没想到胖子这么效率。 “喂。”我接起电话问道：“胖子，这么快就有消息了吗？” “什么？”胖子在电话里问。 “你打电话不是说老头的事吗？” “哦，你说那个啊，那个我打听到了，我找你还有别的事情。” “别的事情……”我听胖子这么说有些不解的问：“别的什么事情？” “呃……”胖子沉吟了一下说：“废物，电话里一句两句说不清楚，还是见面谈吧，你在家吗？” “在。”我搞不清楚胖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听他说的这么慎重，深感好奇的问：“什么事啊？还得见面说。” “在家等我，见面你就知道了。” “那……” 胖子说完后也不等我问，就已经挂掉了电话。他总是这样的急吼吼，我有些无奈的放下手机。 我的目光再次回到茶几上，刚刚随手放下的信还在那里。我摇了摇头，心想不能让胖子看见后担心，于是收了起来，放进抽屉。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让我感觉心神不宁，我努力想使自己平静下来，于是我开始一个人静静的煮茶。我先倒了满满一大杯茶水，放在一边凉着等胖子来了喝，然后给自己倒了一小杯慢慢的品起来。 胖子的风风火火真不是盖的，没过多久他就来了。进门落座后，我用手朝他推了推大茶杯，这时的茶水已经不烫。胖子端起茶杯“咕咚咕咚咕咚”一饮而尽，放下茶杯后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来一样东西扔在了茶几上。他嘴里就说了一句：“废物，你看看这个吧。” 我看着茶几上他刚掏出来的东西，心里又是一惊。因为他刚刚拿出来的是一封信，和我收到的一模一样的牛皮纸信封。我忍不住脱口而出：“这……” 胖子不知道我在惊讶什么，整个人往沙发靠背上一趟，说：“信啊，你也好久没有收到过信了吧？刚刚拿到的时候和你一样惊讶。” 他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然后接着说：“废物，你看看吧，我有些搞不清楚。” 我知道他是说信，于是就从茶几上拿起那封信，入手感觉沉甸甸的，不过我更在意的是这是否和我收到的信一样。 信封上，那工整不算漂亮字迹再次映入眼帘，特别是信封右下角发件人处的两个字，更是刺激着我的神经。我忍不住的念了出来：“罗海。” 一旁的胖子看我表现的有些激动，问我：“废物，这人你认识？” “不认识。”我摇摇头，目光投向邮票加盖邮戳的地方，上面的地址与日期果然与寄给我那封一模一样。信封的一侧已经被打开过，显然胖子已经看过里面的内容。我突然像是要求证什么，有些迫不及待的将信封里面的东西掏了出来。 果然，还是一模一样的牛皮纸信封，信封上也是四个字，同样的漂亮娟秀，很明显与我那封出自同一人之手。而不同的是，这四个字写的是：“寄给王波”。 我把手中的信件轻轻的放回茶几上，整个人再次瘫坐在沙发上，大脑里再次开始思考寄信人的用意。胖子看我这样，也不多说话，只是把我刚放回茶几上的信拿起，把最里面的东西掏了出来，递给我说：“看看吧。” “哦？”我有些不解的接过后，才发现寄给胖子的信封里装并不是信纸，而是一叠相片。最上面的一张看上去像是抽象的黑白画，我看不明白照片里拍的什么东西，于是问胖子：“这是什么呀？” “我也不知道。”胖子喝口水接着说：“我看不明白才想着拿过来给你看看，不过让我感觉糊涂的还在后面。” 我不再说话，静静的从各个角度看手上的照片，依旧没有头绪。我索性把第一张放在茶几上，然后看下一张，这才发现和上一张照片类似，还是黑白抽象画，两张对比又有很多不同。 第三张，第四张……我边看边往茶几上放，一直到第二十张依旧是这样的抽象派，并且看上去每一张似乎都不一样。 我手上就剩两张照片，而上面这一张终于不再是黑白抽象画。上面是一个不规则的椭圆状物品，上面有些黑白斑驳的纹理，这东西我倒是认识，是一个乌龟壳。我仔细看了一会，没有看出什么名堂，只是发现左下角有两条构成直角的细线，线并不长，往外的两端各是一个圆，一大一小。出于好奇，我仔细的辨认，等我看清楚之后不由惊叫出声：“不会吧？” 胖子还在一旁喝水，听我这么说忙问道：“废物，不就是个乌龟壳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看出什么来了？” “这……这是皮尺……”我不自觉的声音都有些走音。 “皮尺？皮卷尺？”胖子不可置信的问我，他看我点头，就将眼睛凑到照片前仔细查看。看了一会后，胖子指着照片对我说：“这是皮卷尺？废物，你可别逗了，那用来量地的皮卷尺我可见过，小盘的也比我巴掌大，哪有这么小的。” 我稍微平静了一下说：“你再仔细看看。” 胖子看我说的认真，又低下头看了半天，最后还是摇着头说：“看着是像，还这要真是皮卷尺，那旁边这乌龟壳该有多大。” 我接过胖子的话说：“假如这两个卷尺真是参照物，那么这个龟壳长不下十米，宽不下五米。” 胖子眨眨眼想了半天，用手轻轻推了我一把，说：“别逗了，十几米大的那玩意叫鲸鱼，哪有那么大个的乌龟。”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是记得以前看过古生物方面的书籍，里面确实有很多史前巨兽，于是我说：“也许这是史前巨型龟的龟壳化石……” 胖子似有些急躁的打断我的话，说：“我说废物，什么化石不化石的和咱们能有什么关系，你还是先看看最后那一张照片吧。” 我心想这胖子今天怎么这么急躁，于是也不多说什么，把手中的乌龟壳照片也放在了茶几上。我冲着胖子咧嘴笑了笑，然后才将目光移到了手中最后一张照片上。当我看清楚手中的照片时，挂在我嘴角的笑容僵住了。 第五章 一张合影 我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手里的最后一张照片，上面的拍摄内容让我觉得更加无法理解。这张照片与其他二十一张一样都是黑白照，与之不同的是，这张照片拍的是一组人物照。 照片的背景看上去像是在野外，尽是些低矮的杂草和裸露的地面，远处似乎有山丘，但因为是黑白照片所以看的不太清楚。照片上一共有两男一女三个人，中间那个女孩年龄看起来不大，大约20岁左右，眉清目秀。让我感觉吃惊是站在她两侧两个人，因为我发现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我和胖子。 我确定中间的那个女孩以前绝对没有见过，更不记得我们三人在哪里用黑白相机合影。因为是黑白照片，看不出这些服装的颜色，但衣服的式样看的还是很清楚。看三个人身上的着装，有点类似部队的军装，脚上也明显穿的是胶鞋。我完全不记得自己有过这样的装扮，也不记得在哪里照过这样的相片。 我皱着眉头望向胖子，他没有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摸出烟，给自己点了一支，深深的吸了一口。我是不抽烟的，胖子也知道我讨厌烟味儿，一般他不会在我面前抽烟。他这个样子，明显也是对这张照片的来历和用意感到困扰。我觉得寄给胖子的这封信和寄给我那封，假如不是恶作剧的话，两者之间一定还存在着某些关联。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从抽屉里拿出了寄给我的那一封，递给了胖子。 胖子叼着烟，满脸疑惑地接过那封信，在看清信封后，含糊不清地问了一句：“这是同一个人寄的？” “可能是。”说着，我起身寻了一个一次性纸杯，接了半杯冷水放在胖子面前。胖子看到后，深吸了一口烟，然后将烟灰弹进纸杯，这才问道：“这人你认识？” 我摇摇头，然后指着邮戳上的地址说：“你看看这里。” “阿拉善……”胖子先看了下我手指的地方，接着又看了另一封信盖邮戳的地方，想了想说：“废物，阿拉善是在内蒙古吧？” “是，离咱们有1000公里吧。”我再次坐回沙发，翻看起茶几上的抽象画一样的照片。 “呃……谁会这么闲，跑那么大老远给咱们寄信……”胖子说着已经打开信封查看，当他看到里面的留言条时也愣住了。 我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了纸和笔，依着纸条上的内容，草草地写了几行字，然后把纸递给胖子。胖子接过后，与信纸上的字迹对比了好久，很惊讶地说到：“废物，这两张纸的字迹一模一样，这是你写的啊？” “不是。”我回答的很干脆，并且指着那张三人合照反问他：“你什么时候照的相？” 胖子被我问得无语，又狠狠吸了一口烟。我没有再说话，只是给胖子的茶杯里续了些茶水，又给自己倒了一些，端起来慢慢悠悠的品尝。 胖子沉默着把手中的烟抽完，再次将烟蒂扔进纸杯，对我说：“废物，还是那句话“事出有异必有妖”，我觉得这是有人在给咱们下套。” “下套？”听胖子这么说，我有些乐，于是用玩笑的口气对他说：“字迹能模仿，照片ps也不难，信封邮戳造假的都很容易，但是对方这么做图什么呢？图我卖抄家货那二十万，还是图你胖爷一身肥膘肉？” 胖子被我说的瞪大了眼，憋了半天，说了一句：“我哪知道，反正就是不对劲。” “是不对劲啊。”我接着他的话说：“你想想，有谁会这么傻，拿这些我们一眼就能识破的信来骗我们。” “照你这么说，这些信是真的。”胖子又点了一支烟缓缓地吸了一口，抬头朝着天花板吐了一个烟圈。 “我也搞不清楚这些信是真是假。”我抿了一口茶，接着说：“但是，我想这些信是真是假，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背后到底是谁在做这些事情？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这些事情又关我们什么事？” 胖子听我说完这些，抽起闷烟，陷入沉默。我看气氛有些压抑，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再纠结，于是我把茶几上的两封信都整理好，收了起来。实话实说，我从心底里还是很好奇这件事的，好奇到底是谁抱着什么目的做这事情。但目前没有一丝头绪，我和胖子在这里纠结也只是徒增烦恼，我觉得应该换个话题缓解一下压抑，于是我问：“胖子，刚刚你说打听到老头的事情，具体什么情况你还没说。” “哦。”胖子听我问老头的事情，这才缓过神来，把手里的烟蒂扔进纸杯，端起大茶杯喝了一口水，这才说到：“废物，你知道在大雁塔附近算命的赵瞎子吗？” “赵瞎子？”我疑惑地问：“这老头是赵瞎子？他看上去也不瞎啊。” “我也没说他瞎。”胖子说：“我就问你听说过没有。” 我接着疑惑的说：“听说过，听说他年轻时候不瞎，后来和人打赌输了才瞎的，问这干嘛？” 胖子故作惊讶的看着我说：“秦老板，知道的不少啊。” “滚……”听他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他一定是打听到了什么内幕，要在我这里卖弄，于是笑骂到：“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胖子往沙发上一靠，慢悠悠地说：“话说，大雁塔附近的赵瞎子……” 我一听就知道胖子这货要开始胡扯了，用手一拍他的大肚子，说：“别扯淡了，说重点。” “啊！你这一拍，我啥都忘了……呃呃……别打……我想起来了。”胖子看我又要动手，急忙用手护住肚子，坐正了身子说：“废物，当年和赵瞎子打赌的那个人就是这老头。” 胖子也没等我问，接着说：“赵瞎子以前主要是在农村看风水，也不怎么的就和这老头杠上了，两人打赌最后赵瞎子输了。” “哦？”我是有些疑惑，毕竟现在是文明法治社会，谁会为了打个赌把眼睛戳瞎了。大排档里遇见的老头看起来也不是穷凶极恶之辈，就算刚开始言语刻薄，也算是事出有因，很难想象这样的人会和人打赌毁了对方一生。我问胖子：“就因为看个风水，至于把人眼睛弄瞎吗。” 胖子摇摇头，说：“赵瞎子是因为这事情瞎了，但不是弄瞎的，听说打赌输了之后，他生了一场大病，这才瞎的。” “这老头也脱不了干系，人眼瞎了日子得有多惨。”我还是觉得，害人残疾这事情老头做的过分，觉得瞎子瞎得有些不值。 “哎，老头更惨。”胖子接着说：“他原先有三个儿子，前几年车祸横死了两个，老头从那以后就疯了。” “疯了？他和我们说话的时候看上去还好，不算太疯吧。”我有些意外。 “疯是疯了，具体有多疯就不知道了。”胖子说：“我打听过的好几个人都这么说，这老头……” 胖子打听的可谓是面面俱到，他滔滔不绝的讲述起了这老头的历史。刚开始，我还觉得新鲜，听了一会儿就有些意兴阑珊。毕竟这老头对我们来说，也只是一面之缘，所以对他的事情，我也没有太多的兴趣。但我看胖子讲的起劲，也就在一旁静静的听。 胖子看我在一旁不说话，就转移了话题，问我：“废物，你现在店也关了，下一步打算干什么？” “没想好。”我摇摇头说：“先回趟老家，看看爷爷，其余的事情再说。” 胖子沉吟了一下说：“我也好多年没回去了，要不我陪你一起回去。” 我问：“你们一家人都搬来西安了，你回去干什么？” 胖子没回答，只是冲我笑了笑，我总觉得这货没有憋什么好主意。我好一顿追问后，胖子才说：“我想回去看看能不能淘到一些值钱的玩意儿。” 听他这么说，我忍不住笑出声了，说：“胖子，你真是个人才！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上农村淘宝，你以为是八十年代以前，农村到处都能捡到漏，捡个狗食盆都是元青花啊！” 胖子对我的讽刺不以为然，说到：“废物，你可别这么说，前些日子，我有个朋友回汉中老家，淘换回一根顶门杠，你猜怎么着？” 我顺口说：“不就是个顶门杠，它还能怎样。” “还能怎样？”胖子说到这里来了精神，喝了一大口茶水，然后说：“一根顶门杠，车了几个手串，那珠子各个极品满天星，当场就有人出五万要全收。” 胖子说的这种事倒不是没有，于是我说：“你说的这类的事情我也听说过，但是这也和买彩票一样完全靠运气，主动去寻找我觉得不值当。” 胖子听后说：“咱这又不是主动去找，主要是陪你回家，顺便找找碰碰运气。” 我听胖子这么说，就答应和他一起回去看看。在我们商量好回去的时间后，两人又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了一会。最后胖子看天色不早，就离开了。 我送走了胖子，呆呆的坐在沙发上，看着茶几上的两封信，想着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总感觉幕后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推动着这一切。还有那照片上的龟壳，以及那些照片上的抽象画，总感觉里面隐藏了些什么。既然这次回去看爷爷，不如把这些照片让他看看，毕竟他老人家见多识广。如此想着，我就把这两封信都装进了我随身的背包。 第六章 回乡 我的老家距离西安市有二百多公里，黄河边上的一个小山村。村子一共也就三四十户人家，秦姓居多，也有张王李赵几个姓，但上溯起来都是亲戚。 这几年，外出打工或者做生意的人越来越多，留在村里的年轻人也就越来越少。村里能和胖子他们家那样，全部搬进城市的人不多，更多的选择是留下父辈们守望着山村。 我爷爷从市文物局退休后就和奶奶回到家乡，一直住在老宅。我小时候就是在这里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我离开已经是上大学以后的事情了。父母退休后，回到村里照顾爷爷奶奶有好几年时间了，而我也和其他年轻人一样，只是偶尔回去看看他们。胖子则是在举家搬迁后就没怎么回去过，听他说他爸妈逢年过节偶尔回去一次两次，或是串串门，或是打理打理自家的老院子。 我和胖子在西安采买了一些点心烟酒，然后开着车就往老家赶。一路上，我和胖子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着，车开的不算太快，三个多小时就已经回到了家门口。 “谁的车子？”刚到家门口，胖子就指着门口的一辆三菱越野车问我。 “不知道啊。”我摇摇头说：“也许是来什么客人了吧。” 胖子下车后，围着那一辆越野车看了一圈，说：“车里面有张通行证写的是盐湖市文物局。” “市文物局啊。”我应了胖子一声，说：“那大概来找爷爷的。” “啧啧……”胖子咂着嘴嘟囔着：“这车可不便宜，果然搞文物的人都有钱。” “瞎说什么呢……”听他这么说，我有些哭笑不得，完全不知道怎么跟他讲，索性不理他，独自向家里走去。 我爷爷退休已经差不多二十年了，现在省文物局能专程过来看他的人，我只想到了一位。我想到的这个人名叫做周星耀，现在是盐湖市文物局副局长。听说他大学毕业后，刚分配到文物局那会儿我爷爷是他的师父，后来爷爷退休了，他还经常在节假日坐公共汽车到我家里来请教，经常就吃住在我家里。我也是那个时候认识他的，他人很好，经常逗我和胖子玩。 果然，我一进院子就看见，院里树荫下摆着一张大方桌，围着桌子坐着三个人。我爷爷和周星耀正在聊天，旁边一个年轻人很认真的默默听着。我好奇爷爷他们在谈什么，于是就仔细听了一下，原来正在说我。 爷爷正在抱怨说：“……大学毕业不好好找份像样的工作，跑去开了什么狗屁古玩店……” 周星耀问我爷爷：“师父，我记得小奋学的是考古专业吧？我还想着让他去我那里帮忙呢。” “是啊，这小子从小就聪明，什么都是一学就会，你说说学的好好的考古跑去开什么店，老秦家祖祖辈辈哪有会做生意的……” “爷爷，你这话可说的不对，小奋可会做生意了。”胖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院里，一本正经地说。 胖子好几年没回来了，爷爷并没有马上认出来，旁边的周星耀更是多年不见胖子，也没认出来。这个时候就显示出胖子的自来熟能耐了，只见他不顾在场几人疑惑不解的目光，自顾自拉了把椅子往人群边上一坐，然后才嬉皮笑脸地说：“爷爷，周叔，你们还记得我吗？我是小胖啊，隔壁老王家的小胖。” “噢，小胖……” “……” 几人一阵惊喜与寒暄之后，胖子添油加醋地讲起来我怎么卖抄家货。我一看这是要出事的节奏啊，急忙走到胖子身后，拍了他一下，制止住他再说下去，然后和几人打了招呼。 爷爷很平静地问我：“奋啊，小胖刚刚还没说完，你过来给爷爷说说。” 我有些头疼，爷爷最讨厌奸商，这死胖子一句两句就把我描述成了活脱脱一个奸商，这可让我怎么解释。我有些语塞：“我……” 还好，胖子似乎已经明白毛病出自哪里，把自己坐的椅子又往爷爷跟前挪了挪，说：“爷爷，这事情我最清楚，还是我说吧……” 胖子巴拉巴拉又是一阵唾沫星子横飞，不过这次讲的内容还算贴近事实，几人弄明白怎么回事了，也算是还我清白了，我这悬着的小心肝也算是放进了肚子。 周星耀听完胖子的话后，转头问我：“小奋，古玩店不开了，想好以后干什么了吗？” “还没有想好。”我如实答道，这个问题我确实考虑过，但是还没有结果。 爷爷有些生气，说到：“这么大的人了，干什么都三天两头，连以后做什么都没有想好，店说关就关了，一会你爹回来还不得揍你……” “师父，您老人家消消气。”周星耀劝着我爷爷，又转过头对我说：“小奋啊，文物局这段时间要成立个考古小组，主要是抢救性发掘咱们村后面的孤山祭天台，局里人手不够，你要是这段时间闲着没事，看能不能过来给周叔帮帮忙啊。” 难怪周星耀会过来看爷爷，原来也是工作路过这里。他说的孤山就在我们村子的正北面，村边距离山脚下不到五公里。小时候，我经常和胖子一起上山玩，掏鸟窝，摘酸枣，为此也是没少挨爷爷揍。那个所谓的祭天台在最山顶，因为离村子比较远，所以我没有去过那里，也没有听说那里有什么遗迹，没想到那地方居然需要抢救性发掘。一般来说，需要抢救性发掘的文物古迹不是被盗墓贼盗了，就是被自然灾害损坏了，总之对文物古迹而言绝不是什么好事情。 我问：“周叔，祭天台那边怎么了，怎么突然要抢救性发掘？” “是这样的。”周星耀想了想说到：“几天前，有林场工人捡到文物上交，说是在乱石沟发现的，然后局里就派人进山考察，发现祭天台附近因为山洪冲刷暴露了一些古代遗迹，具体情况还不太清楚，担心文物进一步遭到破坏，局里才决定组织一次抢救性发掘。” “原来如此。”我大致听明白了，但是我想文物局缺人手的说辞多半是假，我估计周叔就是想给我安排个工作。我想到这些后，就想着怎么推辞掉他的好意，又不好意思直接拒绝。在我为难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一下，来了一条短消息。我打开手机一看是胖子发的，于是偷眼看了一下胖子，发现这货正在给我打眼色示意让我看信息。我打开短信看了一下，胖子发来一共就四个字：“机会难得。” 胖子还是比较了解我，他知道我多半是要拒绝，于是发了信息劝说。我苦笑着冲他轻轻摇头，他看见后急了，一拍自己大腿，对周星耀说到：“周叔，感情这次是要进孤山啊。” 周星耀也不知道胖子要说什么，对他点头说是。 “周叔，你要进孤山上祭天台就找我啊，我小时候经常去那玩。”胖子接着说：“我比不上小奋，考古什么的我不懂，但是我可比他熟悉地形。” “哦？”周星耀饶有兴趣的看着胖子，说：“我刚刚还在为找向导的事情发愁呢，这会向导自动送上门了……” 我爷爷在旁边也说：“小周啊，我刚刚还在纠结找谁带你进山，毕竟村里剩下都是一群老人，人老不逞筋骨之能，让小胖去可比让村里这些老人去靠谱多了。” “爷爷说的对呀，周叔你看我身强体壮，一定不会掉链子……”胖子说着很没下限地展示了一下他肱二头肌，嘴里唾沫星子乱飞。 我弄不清胖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估计是怕我不去，自己先报了名，然后再死活都拉上我去。胖子看我在一旁沉默不语，对其他人说：“小奋还是那么认真细心，一直不说话，估计现在已经开始考虑进山的工作了。” 我听他这么说，翻了他个白眼。这货太无耻了，我什么时候考虑过进山了，明明是我还在犹豫怎么拒绝周叔的邀请。 “小奋性格还是和以前一样。”周星耀伸过手拍拍我的肩膀说：“干什么都事先考虑很周详，考古工作很需要你这样的年轻人啊。” “小周啊，你可别夸他。”爷爷在一旁说：“年轻人不稳重，干什么都毛毛躁躁，你以后啊，要多费费心，好好教育教育他。” “师父，你这话说的见外了……” “不说这些了，那工人上交的东西可以明确断代吗……” “不好断代，但东西上面有类似文字的图案……” “有素描吗？” “素描在局里，我带了照片……” “我看看……” 旁边那个年轻人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照片放到桌子上，我爷爷带起了胸前挂着的石头镜很认真的看了起来，一旁的周星耀也边看边和爷爷低声讨论。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旁若无人的讨论着，我已经完全没有说话的机会。我看了看旁边胖子，这货的脸上有些小得意。 我凑到他跟前压低声音说：“死胖子，打的什么鬼主意？” “哪有。”胖子低声狡辩道：“你看看你现在也算是失业了，再加我一个无业游民，两个人很轻松的找到了一份愉快的工作，多好啊。” “好个屁，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小算盘……”我低声说着，抬手准备收拾胖子，一旁一个声音传来打断了我。 第七章 初见 “怎么这么热闹？”我的母亲端着两碟菜，从厨房走了出来，看到是我，说：“是我们家奋奋回来了，那个是小胖吧？” “啥？小胖和奋奋回来了。”奶奶也颤巍巍地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胖子赶紧跑上前去扶着她。我也上去接过母亲手里端的盘子放在大方桌上。 胖子的嘴巴还是一如既往地甜，一旁的我则显得有些呆，只是简单问候后，就没有再多说话。母亲爱怜的摸了摸我的头，微笑不语。 胖子扶着奶奶围桌坐下，我则是陪着母亲折返回厨房帮忙端盘子。当我快步走进厨房时，一眼望见在厨房里有一个陌生的身影正在忙碌。她背对着我，我看不到她的容貌，她的背影看上去窈窕清秀，及腰的长发在背后简单地束了一个马尾。 “哎呦，让阿姨来炒，油一会溅到你衣服上了。”母亲说着话，已经凑上去换她。 她并没有把铲子递给母亲，只是很礼貌的侧了侧身，用甜甜的声音轻声说：“阿姨，我系上围裙了，只是第一次用这么大的锅炒菜，您在边上给我指点一下吧。” 母亲微笑着说：“大锅小锅都一样……”一边帮忙打下手，一边闲谈。过了好一会，她大约才想起来站在门口发呆的我，转头对我说：“儿子，别傻站着了，赶紧帮忙把那些做好的端出去。” 那姑娘转过身来，看到我后冲我微笑，我这才看清楚她的模样，靓丽中透露着清纯。不知为何，她让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我可以肯定以前绝没有见过她。母亲给我们相互引荐了一下，原来她是周叔的学生。 “您好，我叫柳如眉。” “您好，秦奋。” 她很礼貌地微笑着和我互相打了招呼，然后就继续忙碌去了。我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很麻利地端着盘子离开。 菜很快就齐了，大家围着桌子坐下。唯独少了父亲，我问了一下，说是去给别人家帮忙，中午不回来吃饭。 这时，我揣在衣兜里的手机响了一下，拿出来一看又是胖子发来的短信：“废物，这个妹子是不是你妈给你安排的对象啊？” 我有些哭笑不得，发短信回到：“别瞎说，周叔学生。” “上你家带学生妹干嘛？八成是给你相亲吧，你看那姑娘正在看你。”胖子短信回的贼快。 我还没来得及回消息，一旁的胖子已经欠身站起，轻声对柳如眉很礼貌的自我介绍了一下。 “你好，我叫王波，是秦奋的发小。” “柳如眉，周老师的学生。”柳如眉微笑着站起身和胖子很礼貌地握了握手。 两人各自归座，气氛融洽。 胖子又飞快地发来短信：“秦总，挺好的，收了吧。” “滚滚滚滚滚滚滚……”我大爆手速又给他回了一条信息，发完后又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柳如眉。 “你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你的灵魂。”又是胖子的短信。 “滚！”我回了他一个字，索性不再理会他，扭头看向爷爷和周叔他们。 爷爷和周星耀还在谈论着照片，大家都没有急着动筷子，都耐心的等着。我撇了一眼爷爷正在看的照片，觉得有些眼熟，仔细回想猛然想起寄给胖子的那些照片。于是我凑过去问道：“周叔，这些照片上拍的是什么？” “这是上缴陶器的局部细节。”周星耀微笑着对我说：“我们怀疑这是某种未知文字，所以拿照片过来让你爷爷帮忙鉴定一下。” 爷爷在一旁点了点头，表情严肃地说：“我觉得这可能类似梅花篆字的一种文字，但是这些照片上的图案有些残缺不全，我也不敢肯定。” 我听爷爷说到“梅花篆字”，立刻有一种拨云见日的感觉。我对梅花篆字还是有一些了解的，这是古人的智慧，是一种把文字隐于画中的书写技法。据说尧舜时代就有这种篆字，当时主要是为了书写内容的保密。 我从爷爷手中接过照片，又把盘子往里挪了挪，在桌子上腾出一小块地方来。然后，我把手中的照片一张张如拼图一样拼在一起。 “我刚才怎么没想到。”周星耀拍了拍自己的头，对爷爷说：“师父，这就是那陶器上的全部图案，还是小奋聪明，摆的一点都不差。” 爷爷没说什么，只是扶着老花镜再次认真的看了看照片。过了好一会，他才收回目光，摇摇头说：“整体图案轮廓是显露出来了，但也没有多大意义，局部还是残缺不全，里面包含的文字信息同样无法辨认。” 我也盯着照片看了半天，同样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也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时，爷爷叹了口气，轻声说：“哎，去开什么小店，大好时光都浪费了……” 我脸一红，低头不语，嘴角一丝苦笑。我明白，爷爷对于我放弃考古还是有些耿耿于怀，特别是他这几年年龄大了，有些东西总想着传承下去，偏偏我…… “死老头子，什么时候不能捣鼓你那些破烂，非得放到吃饭时候说，菜都凉了。”坐在一旁的奶奶发话了，她明显是知道爷爷在数落我，故意打岔给我解围。奶奶又转过来对我说：“奋奋，去把你爷爷柜子里的酒拿出来。” “嗯。”我应了一声，起身要走。 爷爷看我要去动他那些珍藏多年的宝贝，声音都有些变了，对着我离开的背影喊：“小奋啊，你可要看清楚啊，一定要找一瓶好的啊，听见没有啊？” 我答应了一声，偷笑着朝屋里走去。过了一会，我拎了两瓶竹叶青又返回桌子。爷爷看清楚我拿过来的酒后，这才长舒了口气，吩咐我倒酒布菜。 其实，这两瓶竹叶青是我去年给他买的，五百多一瓶，可比爷爷柜子里的那些杂七杂八的玻璃瓶要贵的多，但是我知道，在他眼里那些都是有历史的，每一瓶都有来历，喝不得。 饭桌上，我开始四处斟茶倒酒。爷爷一如既往，一两的杯子只喝一杯，这一点我比较随他，不是说只能喝一两，而是比较节制自律，也没有酒瘾。那个没怎么说话的青年人说自己开车不能喝酒，我给他倒上了茶水。我又给奶奶和母亲的杯子里各倒了少半两酒，而坐在母亲旁边的柳如眉让我惊讶了一下，她主动要求给她倒满一杯，虽然说一杯也就一两左右，但是一个姑娘家主动让人倒酒，我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当然我也没多想，微笑着给她倒满一杯，然后招呼众人夹菜。胖子是一如既往地能喝，幸好周星耀也是个酒罐子，两人根本不用我伺候，已经在一旁交杯换盏喝地兴致盎然。 虽然都是家常菜，但是几人都吃的很开心。奶奶和母亲两人满脸堆笑，一左一右地围着柳如眉问长问短，三人交谈甚欢。大约是喝了点酒的缘故，柳如眉雪白的俏脸上飞起一抹绯红，看起来更加地妩媚动人。她抬头望向我时，发现我正在盯着她看，四目相对下，她急忙低下头假装不知。母亲发现她有些异样后，扭头微笑着看向我，我也急忙转移目光假装不知。 吃过饭后，周星耀一行三人没有再久留，由那个年轻人开车返回盐湖市。周星耀临走前拍板定案，五天后正式开始发掘工作，而我和胖子被他纳入到考古队临时人员名单里，具体什么职位并没有当场说明，只是吩咐我们这几天尽可能调整好状态，做好进山准备，至于装备方面，说是局里会妥善安排，并不用我们操心。 最后道别的场景又让我大大意外了一番，以往这种时候一般都是爷爷和周叔两人有说不完的珍重，奶奶和母亲则拉着我的手依依不舍。而现在周叔和胖子两人各是一脸的惜别，奶奶和母亲更是拽着柳如眉的手各种的依依不舍。我和爷爷两人不约而同，都是好一阵唏嘘。 送走客人，我帮着母亲收拾卫生，胖子把爷爷奶奶送进里屋休息。忙完一切后，胖子贼兮兮的凑到我跟前低声对我说：“废物，走吧，干正事去。” “正事？”我一脸迷茫的看着胖子，问：“什么正事？” 胖子一皱眉头，伸手过来边捅我边说：“装什么糊涂，要不用你掌眼找宝贝，我就自己去了。” 我这才明白，原来他还记得到村里淘宝捡漏的事情。这种事情，我是完全不抱希望，但看他兴致勃勃的样子，又不好再泼他冷水，就陪他到村里走走。我每次回村里也会到各家各户走动，只是这次多了个胖子而已，看他这么积极，干脆让他当个苦力。 “你说这个啊。”我躲过他伸过来的手指，笑着对他说：“去可以，但事先说好了，你来拎礼品。” “啊？”胖子听我这么说后一怔，考虑了好一会，一脸苦大仇深地说：“行，我来拎东西。” 我看他答应了，也不拖延，把我和胖子要到各家各户走动的事情和母亲说了一下，然后就从车后备箱里取了部分礼品，让胖子拎着朝门外走去。 “回趟老家真不错，你铺子刚关掉，就混到一份新工作，这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胖子跟在我身后，嘴里嘟嘟囔囔地说：“你工作有了，女朋友也不远了，也算是双喜临门。” 我止步扭头瞪着他说：“死胖子，胡说八道什么呢？” “没事，没事。”胖子急忙陪着笑脸说：“您看我这老牌无业游民混到份差事也算是喜事，您老人家就行行好，一会再帮我淘个宝贝回来，那我这也算是名利双收了。” 我对胖子的死皮赖脸已经见惯不怪了，冲他翻了个白眼，就不再理会，自顾自地继续往外走去。 第八章 意外收获 大约北方农村的习俗都是这样，不年不节的时候，外出的人回来后，一般不会挨家挨户登门拜访。当然也有例外，比如胖子这样多年未归，挨家挨户登门拜访才不显得唐突。这样的拜访算不上有多正式，也就是街坊邻里相互串门走动。只是，我和胖子算是后生晚辈，要拜访的邻里则都是长辈，所以需要带一些礼物，不要求有多贵重，为的是一份尊重。 每走到一处，我都能感受到，这些留守在山村的老人，内心深处的那份孤寂。从对话中得知，虽然现在的生活条件好了，远在天边的子女也会时常打来电话，问候一声，报一报平安。但是，从他们望着我和胖子，那关切的眼神中，我依然能读出那是对外面世界的关切和饱含无奈的苦涩。 胖子显然没有我这份多愁善感，他每到一处，总能想起儿时的趣事，并且绘声绘色地描述，惹得众人一阵阵欢笑。胖子显然一直没有忘记他此行的目的，每过一处，总是反反复复的叮嘱我一定要记得他的大事。我被他烦的够呛，几乎都要掉头走人。 对于回乡捡漏这件事，我本来就不抱多大希望，但碍于胖子的情面，我还是有意无意地在各家各户的案头上角落里，四下查看。事实上也如我所料，我们连续走了十几家，并没有什么收获。胖子多少有些不甘心，埋怨我不好好干活，值钱的宝贝肯定是被我马马虎虎地错过了。 要说值得收藏的东西，也并不是一件没碰到。村西头张二爷家，用来插筷子的青瓷罐就是一件真东西。我仔细辨认过，假如没有走眼的话，那是一件耀州窑的青瓷，虽说是民窑，但做工精细，值得好好收藏。只是张二爷家这个青瓷罐大约是使用年头太久了，品相差了点，市场价格也不会高。其他有收藏价值的也看到过几件，情况也都差不多，主要是市场价值不大，当然也和胖子期待的那种相差甚远，所以我并没有告诉他。 我们并没有在任何一家耽搁过久的时间，整整一下午走走停停，拜访完了村里的大部分人家。胖子累的满头大汗，主要原因是礼品一次带不了多少，没走几家手里面礼品就送完了，他就得回去取一趟。最后，胖子显然也有些沮丧了，他有气无力地对我说：“废物，你能不能给点力，整个村都走遍了，连一件像样的玩意都没有吗？” “没有就是没有，难道让我现编一个给你？”我有些没好气地说：“再说了，捡漏这种事情本来就希望渺茫，哪会那么容易碰到。” 胖子听我这么讲，有些不服气地努了努嘴，抬手抹了额头上的汗水，他说：“我还不了解你，你就是看到了也不会说，算啦，谁让胖爷我不懂古玩呢。” 我看得出他很不甘心，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于是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胖子看我沉默不语，以为是自己话说重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站在原地憋红了脸。 我看他满脸通红，叉着腿站着不动，也知道他大约是误会了，于是故意问他：“哟！看胖老板这模样该不是拉裤裆里了吧？” “滚！”胖子反应过来自己误会，追过来要打我。 我急忙制止他，说：“慢点慢点，我投降了，小心你手里的酒。” 胖子这才停下，看了一眼手里，确认酒瓶子没事后，似是突然想起什么，对我说：“废物，这不对啊，这怎么还多出两瓶酒来了？是不是哪一家少送了。” 胖子能这么问，说明他非常了解我。我这个人，一般情况下会把要做的事情，提前仔细安排妥当。比如采办礼品，我会有计划地买好所需数量，保证够用绝不浪费。胖子知道我做事风格，所以他对手里还剩两瓶酒感到不可思议。 我知道他想表达什么，对他笑着说：“你是不是觉得是酒买多了，我这次失算了吧？” “不是吗？”胖子反问我。 我瞟了他一眼，说“你想想看，是不是还有谁家没去啊。” 胖子挠了挠头，有些底气不足地反问：“一家一户挨着去的，有漏掉的吗？” “呵呵！”我淡淡一笑，不想理会他，就要转身离开。 胖子一把拽住我，非要我把话先说清楚后再走。我有些烦了，对他说：“小胖同志，小时候那些兔子肉就属你吃的最多吧？” 胖子听我这么说，拽我的手缩了回去，瞪大眼睛盯着我，有些不可置信地问我：“六……六爷？” “是啊。” “六爷不是去敬老院了吗？” “没待多长时间就回来了，现在还在山里放羊。” 胖子嘴里的六爷，我只知道村里的老人们都管他叫王六，他算是我们村唯一的外来户，而且一辈子光棍一人，就住在村外靠北一点的一个小破庙里。他因为没有地，只能在山上放羊，靠着一群羊再加上村里人的接济，日子虽然清苦但还过的去。六爷很勤快，放羊的时候还捎带下套逮兔子或是抓山鸡，每当有收获的时候，他总是不忘给受过恩惠的人家送一些。 小时候，我和胖子放学后经常去小破庙里玩，不是因为小破庙里有多好玩，只是小孩子馋肉，盼着六爷煮肉的时候能吃到一些。六爷从来没有让我们失望过，就算是好几天没有猎到什么，也不忘给我们留一些。 胖子问：“废物，你经常去看六爷？” 我点点头说：“每次回来都会去看看。” 胖子低下了头，一声不吭地跟在我后面。我看他情绪低落，于是说：“你和你家人都搬走了，不能和我比。” 胖子听出来我的意思，说：“我也应该回来看看的。” “你这不是回来了吗？”我冲他一笑，伸手拍了拍他肩膀，说：“走吧，天快黑了，六爷也该回来了。” “嗯。”胖子应了一声，脚步明显加快了不少。 …… 六爷住的地方距离村子约有一里多，说是一个小破庙，地方其实也不算小。山门早就没有了，大殿也塌掉了，里面供的泥胎也早不见了，所以也说不上来具体是个什么庙。虽然没了大殿，但是两面的配房都还在，东西各有两间，六爷就住东厢房的两间，六爷的羊晚上回来后则都关在西厢房，算是羊舍。 “看那边的灯光，六爷家啥时候用上电了？”一旁的胖子看到了灯光，转头问我。 天色昏暗，远远的，我也望见破庙里亮着灯，那里的确是六爷羊舍。我对胖子说：“前几年，村里帮忙扯的电线，还装了自来水。” “哦？”胖子回头看了一眼村子，接着说：“从水塔到这边可不近啊。” “嗯，算是个大工程……” “……” 胖子和我闲聊着，很快就到了小破庙门口。小破庙的门是用木棍钉起来的篱笆门，两边的墙也是一样粗糙的篱笆墙。胖子站在门口，朝院里张望着。我站在他旁边，朝里面大声喊：“六爷……六爷……” “嗯，谁啊？”六爷苍老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就看见他从羊舍里走了出来。 “六爷，是我，奋奋。” “是小奋啊。”六爷大约是看见我旁边还有人，接着问：“旁边那是谁啊？” “六爷，是我啊。”胖子回答道。 六爷把手里拎着的水桶放在羊舍门旁边，然后挺了挺佝偻着的腰背，朝我们走过来。他颤颤巍巍地拉开篱笆门，把我和胖子让进院子，然后借着灯光仔仔细细的大量了胖子好半天，这才有些不确定地说：“这是小胖吧？” 胖子上前拉住六爷的手，说：“嗯，六爷是我。” “长高了……” 六爷说着话，把我和胖子让进里屋。里屋亮着灯，陈设简单但不凌乱，三人落座后，六爷问起胖子情况。胖子就把他离开之后到现在的事情大致讲了一下，最后他还是很淡定地说现在在文物局工作。六爷听后连连称赞，夸胖子出息了。我在一旁连连摇头，实在是太佩服这胖货了，早上刚刚讹来的差事，下午就能把文物局说的像是他自己家一样。 三人正在闲聊着，六爷突然站了起来，像是想起什么事情，对我和胖子说：“你俩等等啊。” 说完后，六爷佝偻着身体，离开了屋子。我和胖子不明所以，答应了一声就坐着没动。没过多久，六爷返回屋里，在他的怀里抱着一件东西，他边走边说：“来，你俩看看这个东西。” 六爷把怀里抱的东西轻轻地放在我们面前，然后坐在一边示意我们自己看。这是一件红色的陶罐，上面有一些黑色的花纹。胖子伸手就要去拿陶罐，我急忙制止他先别动，因为我觉得这些花纹好眼熟，仔细辨认猛然想起周叔带来的照片。 胖子有些疑惑，在一旁问我：“废物，这不就是个陶罐嘛？” “是。”我应了一声，头也没抬接着说：“我觉得陶罐上的这些花纹眼熟，和周叔带来照片上的图案类似。” “哦！”胖子听我这么说，立刻来了精神，凑近陶罐仔细看了起来，边看边说：“废物，照你这么说，这是个宝贝啊？” 我点点头，说：“可能和上缴到文物局里的陶器一样，只是这个上面的花纹看上去远比照片上的要清晰。” 胖子在一旁沉吟了好一阵，最后俯下身在我耳边低声问到：“废物，这东西能值多少钱？” 第九章 陶罐的来历 我被胖子问愣了，因为我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东西值不值钱，在我的认知里这东西属于文物，是不能用金钱衡量的，更不能买卖。听他这么一问，我对他进考古队的意图产生了怀疑，忍不住开口对他说：“胖子，这东西是文物……” “啊……”胖子显然知道我要说什么，急忙出声打断我说话，转身对一旁的六爷说：“六爷，这东西是文物，不能卖。” 六爷一脸茫然，嘴里小声嘀咕：“我也没说要卖啊……” “不是要卖啊？”胖子接着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就说这个意思……文物啊……不能买卖……嗯，送人都不行……” 我不想再听胖子瞎扯淡，转身问六爷：“六爷，这东西是哪来的？” “什么？”六爷还在听胖子胡咧咧，被我一问都没缓过神。 “我是想知道你具体是在哪里发现的。”我说完又觉得这样问好像有些不妥，于是就把前段时间有林场工人上缴文物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六爷听完后，对问我：“小奋啊，你说林场工人上缴的东西和这个一样？” 我点头称是，胖子安静地在一旁听着。 六爷接着问：“那些工人说是在乱石沟捡到的？” “是啊。” 六爷叹了口气，说：“嗨！那是我丟下的。” “啊？！”我和胖子都惊讶地叫出声来，急忙询问六爷究竟是怎么回事，六爷这才把事情简单地说了一下。 原来，这都是六爷前些日子逮兔子时遇到的事情。那日，六爷和往常一样赶着羊进山，羊群在一旁吃草，六爷则是前往附近，查看自己的陷阱有没有什么收获。结果他发现自己下的夹子少了一个，仔细寻找这才发现原本放那个夹子的地方有血迹。六爷判断夹到了野猪一类的大家伙，由于夹子是猎兔子用的，重量太轻被猎物带走了。六爷顺着地上的血迹一路寻找，最后在半山腰发现了一个隐蔽的洞口，而这几个陶罐就是在那个洞里找到的。 六爷说的模糊，我们只听了个大概意思，具体时间地点都不清楚。我正想这把这些都问清楚，旁边的胖子已经开口询问起来。 胖子说：“六爷，你说夹到后又跑了的，会不会是山猫或者狼一类的东西啊？” 胖子嘴里的山猫是金钱豹，小时候听大人讲很久以前山里有山猫和狼。 六爷摇摇头，说：“山猫和狼早就没有了，要是有哪里还会有满山跑的兔子，现在山里最大的就属野猪了。” 胖子在一旁接着问：“六爷，你进洞里没发现那个野猪吗？” 六爷继续摇头，说：“洞挺深的，还有些曲折，我只带了手电筒和柴刀，走了一段就折返了。” 胖子还想接着问，我把他拦住了，因为我发现这货完全就是奔着吃去的，正事一点都没问。而我最关心当然是那个山洞的位置，因为我觉得六爷描述的山洞并不在山顶，也就是说可能并不是考古队发现的那个遗迹，于是我问：“六爷，你说的那个山洞大概在什么地方，离山顶远不远？” 六爷听我这么问，想了想说：“那个山洞离山顶还很远，在乱石沟西面山坡上的灌木丛里，具体位置不太好讲，从家走过去也不算太远，要不改天我带你去吧。” 听六爷这么说，我更加确定心中的猜测，这个山洞和考古队发现的遗迹不是一回事。我觉得这有可能也是一个历史遗迹，应该前去看一看，所以就对六爷说：“那样也好，谢谢六爷了。” 六爷笑着说：“你这孩子跟我还客气什么，放羊捎带着跟你带个路，能费多大功夫。” “小奋，你这点就是不好，好像六爷是外人一样。”胖子在一旁帮腔，显然是对我打断他找野猪的事情有些不满意。 六爷听胖子这么说，伸手过来拍了拍我肩膀，说：“小胖说的对，不要和六爷客气。” 我对胖子的挤兑已经免疫了，根本不往心里去，反而还是在考虑山洞的事情。我完全无视胖子，继续问：“六爷，山洞里一共有多少这样的陶罐？” “我进去的不深，在一个角落里一共捡了四个，本来想着都拿出来，过几天跟你爷爷送过去，结果发现自己老不中用了，刚抱出山洞没多远就走不动了。”六爷笑着说：“于是，我就挑了最大的一个，先抱了回来。” 我问：“六爷，你把剩下的三个都放在乱石沟附近了吗？” “是啊。”六爷叹了口气，说：“我想乱石沟平时没什么人去，就找了个空地都放下了，想着第二天再去搬，结果当天夜里就下了雨，乱石沟也起了水，等天晴再去找的时候就找不见了，现在才知道，原来是被人捡走了，而且还上交到省文物局了。” 我点点头，说：“六爷，市文物局就是因为这三个陶罐专门成立了考古队，过两天就要进山了。” “我明白了。”六爷一脸恍然大悟的说：“你俩一定也是因为这个事情才回来的吧？” 我一听就明白是六爷误会了，正想着如何解释一下。 胖子嘴快，已经抢在我的前面对六爷说：“六爷，我和小奋这算是打先锋，考古队的大部队随后就到。” “你们看这样办行不行啊。”六爷像是想起什么来了，对我和胖子说：“你俩就是文物局的人，如果我把这个陶罐交给你们，是不是就相当于交给文物局了。” 胖子听后，高兴地说：“六爷说地对，我现在就代表市文物局向六爷致敬，感谢……” “啪！” 我实在听不下去，于是伸手在他后脖颈轻轻地拍了一巴掌，说：“看把你这胖货能的，还代表市文物局。” 胖子捂着后脖颈防备我再次拍他，装作可怜兮兮地低声说：“不说就不说，你干嘛要打我。” “我……”我又扬了扬巴掌，假作要再动手，胖子躲避。 六爷在一旁笑呵呵地说：“你俩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 我脸一红，对他说：“六爷，你别听小胖的，我过一会回去联系市文物局的人。” 我有些后悔中午和周叔见面那会，没有彼此留下联系方式，现在没有周叔联系方式，只能回去问爷爷那里有没有。 “何必过一会，现在我就联系。”胖子说着已经掏出手机，边翻找边问：“六爷，你对多年前常去小奋家的那个城里人还有印象吗？” 胖子看六爷皱眉，就接着说：“是那个文物局的，管小奋爷爷叫师父，前些年常去小奋家……” “噢，想起来了。”六爷有些不敢肯定地说：“你说是不是那个年轻人啊，市文物局的，好像是叫什么小周……” “对对，就是他。”胖子点头接着说：“周叔现在已经盐湖市文物局副局长了，六爷，不瞒你说我们这份差事都是人家给安排的。” 六爷听后一脸恍然，说：“难怪你俩都去文物局上班去了。” 我在一旁听的哭笑不得，这是越来越说不清了。但仔细想想胖子说的好像也没错，为什么我总感觉怪怪的。 “喂！周叔吗？”胖子开的免提，手机里传来周星耀的声音：“是小胖啊，怎么了，下午分开刚晚上就想周叔了？” “嘿嘿嘿嘿。”胖子傻笑：“我是有正经事情给你汇报。” “哦，什么事情你说吧。” 胖子就把六爷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最后还询问自己能不能代表文物局把陶罐带回去。我觉得这胖货完全是故意这么问的，目的就是针对我刚刚对他的讽刺，这是要表演现场打脸了。想到这些，我直接把头扭一边。 手机里周星耀的声音笑声传来，他说：“小胖啊，要代表市文物局感谢六爷，另外上交文物，市局是有奖励政策，你也给六爷说一声……” “嗯。”胖子得意地在我旁边应着声，我知道他是故意，不去理会。 周星耀声音传来：“另外，小奋在不在旁边啊？” “在。”胖子用手捅我腰眼，我躲过。 “小胖，陶罐一会让小奋搬……” “嗯。”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这才挂断电话。 胖子一脸得意，拽着我问：“听见没有，周局长说了，一会你搬陶罐。” 对于周星耀这样安排，我能明白其中的原因，主要是因为我比较专业。但在胖子眼里这简直就是报应，他在一旁故意阴阳怪气地气我，惹得六爷在一旁哈哈大笑。 六爷和我们又闲聊了一会，他只是叹息这些天没猎什么野味，没能请我们俩吃肉。胖子说要拜六爷为师，要把六爷的陷阱手艺发扬光大，并且用手指着孤山的方向很中二地说：“颤抖吧，兔子……” 告别了六爷，我抱着陶罐和胖子一起往回走。胖子边走边歪歪，幻想着自己逮野兔抓山鸡。我则是在一旁默默地想着六爷说的山洞和山顶发现的遗迹，思索着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或者仅仅只是巧合。想到这些，我忍不住回头望了望背后的孤山。 月光下，孤山显得格外神秘，如一头黑色的巨兽孤独地屹立在天地之间，守护着古老的秘密。我凝望着孤山，内心深处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欲望，那是一种迫切解开谜题的求知欲。 第十章 拆解 我和胖子回到家已经很晚，只有父亲独自一人在堂屋喝茶。三人简单地闲聊了几句，父亲问了我陶罐的来历，在得知原委后就不在追问。我推说有些困意，领着胖子回到了母亲事先已经安排好的屋子，放下陶罐后，又督促胖子一起洗漱。 胖子老老实实地拎了一天礼品，真的有些困了，躺倒在床上没多久已经是鼾声大作。而我却没有一丝困意，静静的坐在桌边，仔细的查看着那一件从六爷家抱回来的陶罐。 陶罐只看器型是分辨不出来年代的，因为陶罐从古至今大致都还是保持着原始的形状，六爷捡回来这件也是如此。这件陶罐的表面已经被六爷粗略的清理过，上面还残留着一些灰尘和清扫过的痕迹。我从抽屉里找出来一把细毛刷，开始仔细清理上面的灰尘。陶罐表面的图案已经完全显露出来，整个图案都是由一些粗细均匀的细线勾勒，而陶罐上的细线让我想起一件东西来。那是收藏在陕西省博物馆的人面鱼纹盆，我觉得它与那勾勒人面鱼纹的细线如出一辙。我仔细辨认，却依旧看不出究竟是什么，只是觉得那更像是一副古老的图腾。 “吱吖”身后的屋门被人推开，我回头望了一眼，原来是爷爷披着外衣推开了屋门。 我低声问：“爷爷，有事吗？” “没事，我夜起看见这边灯还亮着，就过来看看……”爷爷的话还没说完，眉头突然皱起，问：“奋奋，那桌子上的陶罐是哪来的？” 我把爷爷让进屋里，然后把六爷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爷爷从外衣口袋里摸出花镜戴上后，仔细看着桌子的陶罐，他神态专注的模样，让我都有些怀疑他有没有在听我讲述。 “了不起。”爷爷最终吐出了这么三个字，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他是在夸六爷还是夸陶罐。 “奋奋啊，你说这个陶罐是王六在乱石沟附近的山洞里捡来的？” “六爷是这么说的。” “了不起啊。”爷爷再次夸了一句，接着说：“能保存的如此完好，了不起啊。” “噢。”我这才恍然，想起周叔带来的照片，上面的图案已经很难分辨。 “想不到啊。”爷爷还在一旁感叹：“想不到是这个印记。” “印记？”我怀疑自己听错了，问：“爷爷你说的是什么印记？” “哦。”爷爷听我这么问，也回过神来对我说：“这是一个上古部族的印记，或者说是徽章。” 我迷惑不解，接着问：“爷爷说过这是梅花篆字啊？怎么又和印记徽章扯上了。” “哦，你说梅花篆字啊。”爷爷想了想，说：“这个确实是一种古老的梅花篆字，人们往往认为梅花篆字是出现书法艺术之后的产物，其实不是这样的，这是比甲骨文出现更早的一种图形文字，只是它没有确切的命名。” 我有些不确定的说：“爷爷所说的意思，我大致明白了，这种文字与现代的梅花篆字的确有相似之处，也许发现的人也意识到这些，所以也就称它为梅花篆字了。”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爷爷接着说：“这是上古时期的文字，是古人的智慧。” 我问：“这写的是什么？” 爷爷笑着说：“小奋，你试一试能不能认出来。” “……” “你试着拆开看看，一共四个字……” “……” 在爷爷地指导下，我渐渐明白这个文字的奇特。看上去杂乱无序的线条，经过一番拆分后，拆开的部分看上去已经很像是甲骨文。我找来了本子和笔，一边拆分，一边素描，把拆开的部分画在纸上。 我不太确定地说：“这好像是甲骨文。” “不算是，这最多算是甲骨文的雏形。”爷爷显然对我地拆分比较满意，笑着说：“小奋，你再来认一认拆开的这些。” “人”……“巫”……“羽”……“燕”…… 我看着这四个字心中还是一片迷茫，因为我发现这四个字不知道该如何排列组合，我含糊不清的说：“这个……这个怎么读……” 爷爷说：“羽人巫燕。” 我不解，问：“为什么要这样读，这四个字能有一二十种排列组合吧？” “古人自有古人的办法。”爷爷说：“你有没有注意到拆开的每个字上面都有记号？” “记号？”我仔细查看了我拆开的那四个字，结果发现在每个字的某一笔画上的确有些古怪，我想这应该就是爷爷所说的记号。这些所谓的记号，看上去就像是书写不畅时笔头顿了一下留下的痕迹，“羽”字上有一处，“人”字上有两处，“巫”字三处，“燕”字四处。 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于是问：“爷爷，这些记号会不会不是文字顺序，而只是下笔停顿造成的巧合？” “考古就要是有这样的怀疑精神。”爷爷微笑着说：“但是这个已经证实过了。” 我还是觉得不解，问：“古代先民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先把字连在一起，再费心思标出顺序，要阅读的时候，光是拆开字就很困难吧？” “哈哈。”爷爷笑而不语，他拿起桌上的铅笔，在纸上空白处写下“羽人巫燕”四个字。这四个字写的挤做一团，字与字之间的笔画已经首尾相连，看起来就像陶罐上的印记那样一团乱麻。 “这……”我略一沉吟，心里已经大概明白爷爷的意思，问：“爷爷的意思，古人看古代文字就像是我们看现代文字，一眼就能认出来，只是缺少阅读顺序，对吗？” “嗯。” 我突然又想到了这种文字的保密作用，问：“既然已经标出顺序，哪这些文字如何保密？难道需要保密就不标记号？” “嗯。” 我接着问：“那需要阅读时，又如何知道文字的正确顺序？难道还有其他用来记录顺序的方法？” “嗯。” 我还是有些不解，问：“藏一段文字和藏阅读顺序又有什么区别呢？” “有。”爷爷说：“因为那个时代的文字大多都是刻在石壁上，隐藏起来可就没那么方便，没有阅读顺序就等于是加密。” “哦。”我已经大致知道爷爷的意思，但是对眼前陶罐上的四个字的含义还是不明白，于是我问：“爷爷，这四个字有什么含义吗？” “含义？”爷爷思考了一下，然后问我：“羽人族听说过吗？” 我惊讶地说：“爷爷所说是传说中长有翅膀的羽人族吗？” 爷爷说：“那是神话故事，真正的羽人应该是身穿羽毛外衣的人。” “羽毛外衣？”我脑子里幻想着一个人沾一身鸡毛的模样，忍不住笑着说：“爷爷，那样的人真的存在吗？” 爷爷指着陶罐说：“这就是他们存在过的证据，‘羽人’是部族名称，‘巫’在当时应该是指工匠或是祭祀，‘燕’可能才是人名。” “原来如此。”我静静地看着陶罐，思索着关于羽人族的传说。 爷爷看我不说话，在一旁直了直腰，又伸手把披着的外衣往上提了提，然后对我说：“你先把这陶罐收好，国宝级的文物，别还没交给文物局就让你们碰碎了。” “嗯。”我应了一声，从一旁找来一个大小合适的纸箱，轻轻地将陶罐放了进去，然后又找来一叠旧报纸，仔细的用纸团垫在陶罐周围。我麻利地弄着，脑海里却已经开始思考寄给胖子的照片，会不会也与这羽人族有关。 “时候不早了，早点睡吧。”爷爷看我做完一切，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就要离开。 送爷爷离开后，我有些迫不及待的从背包里拿出那一叠照片。我急切地想把那些照片拼起来，然后看看上面有没有标记，里面究竟又会是什么内容。这些照片很明显是刻意分格拍摄的，拼图工作很快就完成了，二十张照片整整齐齐的平铺在桌子上，上面的图案也已经完整显露出来，而且看上去并不是太复杂。 渐渐地我发现，拆开阅读的工作远比想象中要复杂，进展非常缓慢。因为完全不知道一共能拆分多少字，所以只能试着拆一个在纸上写一个。 “木”，“虫”，“人”，“石”，“鸟”，“山”，“水”，“火”。看着纸上的结果，我陷入了迷茫。这八个字是我最终拆解的结果，我没有在这些字上发现任何记号，更不觉得这八个字可以排列什么有含义的句子。但我觉得既然有人费心思寄给胖子，其中多半还是会隐藏些什么，或许我只是没有找到其中的关键。 我静坐着苦思冥想，不知不觉中困意渐渐袭来。我不觉得自己再坚持一会就能有什么发现，于是把桌上的照片连同那八个字的纸张一起收回背包，然后迷迷糊糊地睡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胖子也不知所踪。我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有一条胖子发来的信息：“废物，胖爷去学手艺了，晚上见。” 胖子接下来三天都是早出晚归，期间只是偶尔相互发条短信，主要是我们也没什么正经事情。已经应承下周叔的差事，也只能这样在家里等着，胖子也邀过我一起去跟着六爷进山猎兔，但是被我拒绝了，我觉得就这样平平静静地陪着老人们也挺好。 终于在第三天下午，我接到了周叔的电话，说是已经在附近县城酒店住下，次日早晨和我们一起进山。我等周叔挂断通话后，急忙打胖子手机，想着通知胖子。结果胖子这厮早就知道了，大约是光顾着玩，忘记通知我。 第十一章 考古队 我和胖子早早地起床，开始收拾家里，由于事先知道考古队来人会比较多，屋里地方小肯定是坐不下，于是把家里的桌椅都搬到了院里。奶奶帮着父母烧水擦抹桌椅，爷爷则独自一人静静地坐在院里品着茶水。忙完这些后，我和胖子俩人站在大门口等着考古队地到来，有一句没一句地闲扯着打发时间。 考古队一共来了四辆车，最前面是一辆三菱越野，紧接着是一辆悍马，再后面是两辆拉装备的长城皮卡。胖子看着缓缓驶来的车队低声自语：“……悍马……搞文物果然有前途……” 我对胖子的话无力吐槽，只是觉得他的价值观已经完全扭曲了，所以假装没听见。 胖子突然问：“废物，你说柳妹子会不会来？” “柳妹子？”听到这个称呼，我差点没反应过来，念叨了一下才想到他说的是柳如眉，于是笑着说：“人家来不来，我哪里知道。” 胖子眼望着远处车队，接着问：“这两天，你没和她联系？” “我没事联系人家小姑娘干嘛。”我也眼望着车队，接着说：“再说了，我连人家联系方式都没有。” “啧啧……”胖子在一旁咂着嘴，回头很鄙视地看了我一眼，说：“果然是个废物。” “你再说……” “君子动口不动手……” “我咬死你……” “投降了……别闹……车来了……哎呦……” 胖子叫嚷着远远躲开，迎着车队而去。我家门口的马路还是足够宽，胖子在一旁指挥车辆靠边停下。三菱越野里一共三个人，周星耀、柳如眉和以前见过的那个年轻司机。两辆皮卡一共下来六个年轻人，一下车就朝周星耀围去。那辆悍马也下来三人，两男一女，下车后也慢吞吞地朝周星耀走去。 我折返回院子通知家里人，然后和爷爷他们一起迎了出来。这时，胖子已经领着众人走了过来。接着又是一阵客气寒暄，周星耀把双方都做了介绍。 悍马上下来的两男一女，其中一个青年男子，衣冠楚楚，长像英俊，只是眼神看上去有些阴冷，名叫文贤宝。那名青年女子，戴着墨镜，浓妆艳抹，穿着非常时髦，名叫尤茜茜。另外一个青年男子叫做孙耀华，他猫着腰站在尤茜茜身后，样貌多少有些猥琐，赤露在外的手腕上纹着一朵云。 跟在周星耀身后的六个年轻人，名字分别是李鑫、石建、夏强、常伟、王浩、张凯。而柳如眉和那名司机大家前几天都见过面，所以周星耀没有再介绍。 众人簇拥着进了大院，周星耀陪着爷爷坐下后，其他人也都各自寻了座位。我帮着母亲端上来干果盘子和茶水，安排完后才在胖子旁边坐下。 这时我看见，那名叫做孔耀华的年轻人，快步走到周星耀旁边的一个座位前，变戏法一样从口袋掏出一块毛巾，飞快地擦抹了几下椅子，然后面带微笑看着文贤宝，开口说：“宝哥，这里坐。” 文贤宝面无表情的坐下，根本无视孔耀华的殷勤，而是转头低声和周星耀说着什么。 孔耀华似乎很习惯这样的场景，他脸上的笑容丝毫未改，低头转向紧邻文贤宝的一个空座，又拿起手中的毛巾飞快地擦抹了几下。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方巾，抖开铺在那个座位上，然后对着站在一旁的尤茜茜说：“茜姐，这里坐。” 尤茜茜没有开口说话，也是面无表情地坐下，摘下墨镜转头去看文贤宝。旁边的孔耀华似是很满意自己的作为，微笑着在尤茜茜旁边的座位坐下，然后若无旁人地折起手中的毛巾。 “真会舔……这孙子属狗的吧？”胖子在我耳边压低声音悠悠飘来一句。 我撇了他一眼，说：“小声点……” “哎呦，他们听不见，话说那两个人什么来头……” “你少说两句……” “……” 就在胖子和我说话的时候，母亲和众人简单客套了几句，然后就搀着奶奶回屋了。父亲则是在一旁听周星耀和爷爷聊天，他本来就是一个少言寡语的人，这种场合更是无话。 周星耀看大家都坐下了，清了清嗓子说：“人齐了，我简单说几句，这次考古任务市局非常重视……” 众人都在静静地听着他讲话，当他说到人员安排的时候，我注意到坐在一旁的石建几人骚动了一下。 “什么情况？”胖子低声问我，他看我轻轻摇头没有回答便继续去听周星耀讲话。 周星耀的讲话还在继续：“……经市局研究决定，文贤宝同志担任考古队队长，这次发掘工作……” “什么情况？”胖子再次转过头来低声问我，我此时也皱起眉头，依旧没有回答他，只是示意他继续听下去。 “周叔，你这次不进山吗？”胖子终于是憋不住了，出声打断了周星耀的讲话。 周星耀微笑着看着胖子，说：“这次我不进山，市局对我有其他安排，一会还要返回市里。” “哎！”胖子叹了气说：“那就可惜了。” “可惜？”周星耀不明所以，问：“小胖，你说什么可惜了？” 胖子很惋惜地说：“周叔，你这次要不进山，那兔子肉就吃不上了。” 众人都被胖子说迷茫了，完全不知道周星耀不进山和吃兔子肉有什么关系。周星耀自己也一头雾水，一脸迷惑地看着胖子。我看胖子完全没有出言解释的意思，就笑着说：“周叔，小胖等着考古队这几天，一天都没闲着，净琢磨上山抓兔子的事情。” “这样啊！”周星耀笑了，对胖子说：“小胖，要是抓到兔子，记着给周叔留个兔腿啊。” 胖子在一旁“嘿嘿”地傻笑，众人也都笑了。 周星耀接着对众人说：“小胖是这次进山的向导，进山的路线就由他负责……” 周星耀简单地对人员安排做了介绍，大致情况是这样的：文贤宝任考古队队长；石建、李鑫等六人才是这次考古发掘工作的主力；让我有些不解的是，尤茜茜居然是后勤保障，还有那个孔耀华根本就不在考古队名单里；柳如眉仅仅是以实习生的身份参加这次任务；胖子当向导这也是一开始就决定的事情；而我仅仅是被列入考古队组成名单里，具体工作却完全搞不清楚。 周星耀讲完后，又请文贤宝发言。不得不说，文贤宝这个人的讲话水平还是很高的，虽然也都是些不痛不痒的套话，但是他仍是出口成章条理分明。 “该安排的都安排好了，该说的也说过了，接下来就看大家的了，有没有信心完成任务？”文贤宝做着最后的战前动员。 “有……有……有！”众人三三两两的响应着。 “周局，还有别的事情吗？”文贤宝又问周星耀，周星耀摇摇头表示没有，文贤宝这才站起身来宣布出发。 看众人要离开，父亲和爷爷起身相送。这时，我突然想起陶罐的事情，于是急忙回屋里抱了纸箱出来，交给了周星耀。 这时众人已经出了院子，三三两两地站在车队附近。我意外地发现，柳如眉正在和那个开三菱越野的年轻司机说着什么，那名青年很认真地听着，不时还点一下头，看样子似乎对柳如烟非常恭敬。周星耀和爷爷他们道完别后，抱着纸箱直接坐进了三菱越野，柳如烟似乎也交代完了，那名青年司机也上了三菱越野，发动车子后就载着周星耀离开了。 “文队，咱们也出发吧。”开口说话的是胖子，这一声“文队”惹得石建几人又对胖子投去目光。 文贤宝也不犹豫，招呼众人道：“好吧，咱们也出发。” 胖子走到悍马旁边，一只手已经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说：“那我就坐前面带路了。” 文贤宝点头，对胖子说：“好的。” 孔耀华边拉开后座门边说：“宝哥，你只能坐后排了。” 文贤宝没有吭气，一旁的尤茜茜似乎很高兴，自己拉开另一侧的后座门就要坐进去。这时就听文贤宝喊了一句：“小柳，你也过来坐这个车吧。” 尤茜茜听他这么说，身体明显僵了一下，然后飞快坐进车里，“咣！”地一声把门关上。 “谢谢文队，我还是坐后面的皮卡吧。”柳如眉说着已经朝我这边走来，边走边举起小手朝我摆了摆。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只看到文贤宝的微笑僵住了，嘴角抽动了两下，终究也没再说什么。 三辆车，十二个人。胖子四人开着悍马在前面开道，石建、李鑫、柳如眉还有我四人一辆皮卡断后，中间的那一辆皮卡由张凯开着拉着其他三人。就这样，三辆车慢慢驶出村子，朝着孤山的丛林深处驶去。 上孤山的路是林场工人拉木头走的路，虽然只是石子路也谈不上平坦，但是越野车和皮卡车完全可以通过。我和胖子都没有开车上过山，但胖子却信誓旦旦地表示自己打探过了，这边就只有一条路，只要不掉进山沟里，路绝对不会走错。 车辆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颠簸着，石建突然问我：“秦奋，你和周局是什么关系？” 我有些不解，但还是把以前周叔常来我家小住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石建听后，长舒一口气，说：“有些事情憋在心里，不说出来难受。” 开着车的李鑫似乎知道石建要说什么，出声道：“你就少说两句吧。” 石建再次长舒了一口气，说：“没事，秦奋和小柳都是自己人。” 第十二章 进山 孤山海拔不到1800米，这样的海拔绝对算不上是什么高山，但矗立在平均海拔高度仅仅300米的盆地中央就显得尤为壮观。孤山山体庞大，呈四方形状，东西南北每边长度均在10公里左右，其总周长共计约在80华里以上。 山路崎岖不平，车队缓慢地行驶着。一路上，通过石建的描述，我大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这次考古发现从一开始就是周星耀负责，市局原计划也是由周叔带队进山，结果被文贤宝捡了现成便宜。据石建说，文贤宝这个人刚刚空降到市局不到两周，也仅仅是副科级的干部，据说他是省文物局文副局长的人，具体两人是什么关系还不得而知。那个尤茜茜也是文贤宝调来后，才刚刚调入市局的，她根本就不是考古专业出身，她来市文物局多半是为了跟着文贤宝。 据说尤茜茜是个富二代，那辆悍马就是她的车，孔耀华是她的司机。说到这里，石建好一阵唏嘘，说周局这么多年了都没有给自己配过司机。听他这么讲，我有些好奇，问：“今天给周叔开车的那个年轻人，他不是周叔的司机吗？” “呃！”正在喝水的柳如眉似乎被呛了一下，她急忙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手绢来擦了擦，说：“没事，没事，你们继续说。” 石建这时候脸上露出些古怪，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对柳如眉说：“小柳，我刚刚嘴快了，没别的意思啊。” 柳如眉回过头来甜甜一笑，对石建说：“我知道。” 我被他们的对话搞的一头雾水，正想出声询问，不料柳如眉的俏脸已经转过来，一本正经地对我说：“那个人不是周叔的司机，是我的司机。” “啊……”我惊讶地有些合不拢嘴，心想难怪石建刚刚有些古怪，他嘲讽科员配备司机的时候，也顺带把这个配备司机的实习生嘲讽了。我突然又想到，那既然司机是她的，那么车应该也是她的，难道这丫头也是一个富二代。 这丫头似乎能看透我心思，笑着对我说：“我也算是个富二代吧。” 听她这么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接她的话茬。这时一旁的石建说：“小柳，你可不一样，你就算是富二代也是一个好富二代……” 开车的李鑫像是听不下去了，打断了石建问：“什么是好富二代？” 石建解释：“我是说，小柳虽然是富二代，但是低调……” 柳如眉故意皱着眉，摇着头说：“哎！一个实习生出门都带司机，一点都不低调。” “……” 看石建终于被挤兑的无语了，李鑫和柳如眉两个都开心地笑了起来。我有些同情地望着憋红脸的石建，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也忍不住笑出声来。最后，石建也挠着头跟着大家“呵呵”地笑了起来。 经过这样一个小插曲，车里的气氛不再像开始那么压抑，但这又让我对柳如眉的来历产生了好奇。“富二代”这个词从造出来大约就一直是略带贬义的，总觉得能被冠以此称的那个群体，要么无所事事，要么惹事生非。就拿尤茜茜和柳如眉来说，比较两人风格气质谈吐等等，尤茜茜就像符合人们印象中的富二代，而柳如眉则更像是一个邻家小妹。照石建的说法，尤茜茜能到市文物局工作估计也是动用了不少力量，而她自己连文物相关专业都不是，很明显是为了跟着文贤宝才这么做。虽然和她没有打过交道，但仅从这件事情上，富二代的任性已经完全展现无遗。而柳如眉能从事考古显然并不是任性所为，这就更让人觉得费解。 我这样想着，眼睛不由自主地望向柳如眉。她似乎也觉察到了，回头冲我笑了笑，似是已经知道我要说什么，没等我开口就对我说：“是不是好奇我为什么学考古啊？” “是啊，你怎么知道？” “你又不是第一个好奇的人。”柳如眉笑着说：“如果我说是爱好，你会觉得奇怪吗？” 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摇摇头笑着说：“没有什么可奇怪的，只是一个做选择的理由罢了。” 她淡淡一笑，转回头去。 …… 山路曲折，大约一个半小时后，车载对讲机传来了胖子的声音：“喂！喂！后面的车辆注意了，前方已经没有路了，那个先停一下，我下去看看……” 三辆车都已经停住，我有些担心，也下车去看，结果发现是我多虑了，并没有什么意外。 前面是没有路了，道路的尽头是一片空地，挺大一块，看上去像是专门修整出来的，空空荡荡地上只有一些矮草。我望了望山顶，发现从这里到山顶已经非常近了，大约也就是几百米的距离。 考古队的人也已经三三两两地下车，各自舒展着身体观察四周。我看胖子和文贤宝站在一起聊着什么，就快步走了过去。 胖子指着山顶说：“……从这里到山顶就几百米，走上去也就是几分钟的事。” 文贤宝观察着四周，问胖子：“你的意思，就在这里扎营？” 胖子说：“我就是这个意思，山顶附近再没有这么合适的地方了。” 文贤宝望着四周继续思考。 我已经走近，低声问胖子：“什么情况？” 胖子冲我一笑，说：“没事，我建议营地扎在这里，正在和文队商量。” 我看了看四周围的空地，问胖子：“这里做营地是挺合适，但你怎么知道这有块空地？” 胖子斜着眼看着我，用很臭屁的口气说：“胖爷掐指一算……” 我面无表情，只是对着他将手高高举起。 “呃……”胖子立刻一本正经地说：“这两天打听到的，这山哪会有六爷不知道的地方，这个地方以前林场在这里囤木头，后来不让伐木了，就空了下来。” “啧啧，挺敬业。”我也一本正经地夸了一句，他这个人还是很靠谱的，只是看上去有些不着调。 “那是当然……”胖子被夸的时候也从来不知道什么是谦虚。 这时，考古队的成员都已经凑了过来，各自四下张望，三三两两地低声议论。 “呃……”文贤宝清了清嗓子，看众人都安静下来后，说：“向导的意思是把这里做营地，大家有什么意见都提一下。” 他看众人不语，就接着说：“都没意见的话，就开始工作吧。” 扎营地搭帐篷这种事情对野外工作者来说很简单，我记得在学校的时候甚至有专门的课程。众人都开始忙碌，我和胖子也加入其中，就连柳如眉也在一旁帮着石建搬设备，唯独没有看到尤茜茜，大约她呆还在车上。文贤宝也挽起袖子要上前帮忙，这时孙耀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过来，一边接过文贤宝手里的东西一边说：“宝哥您歇会，让我来。” 文贤宝轻轻点了下头，然后拍了拍手上的土，转身对胖子说：“王波，带我到附近看看吧。” “好嘞。”胖子闻声，放下手中的东西走了过来，路过孙耀华的时候，伸出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微笑着说：“华仔，有前途。” 营地的搭建是非常快的，帐篷里一应俱全，小发电机也已经安置完毕，随身装备也都已经分发到个人，众人都在整理自己的背包。 “喂！喂！” “嗯嗯。” “……” 众人测试对讲机，一阵嘈杂。这时文贤宝和胖子已经背着手走了回来，他看到众人已经准备完毕，微笑着对众人说：“大家辛苦了……” 文贤宝做了最后的战前动员，然后就宣布除去后勤人员外，其余人员全部出发。由胖子在前面带路，一行十人浩浩荡荡地朝山顶行进。从营地到山顶也是有一条乱石小路，走起来有些磕磕绊绊，好在距离不远，大约也就走了十几分钟。 孤山的山顶是一块裸露的巨大黑色花岗岩，整体形状像是一个圆桌面，直径最少在二百米左右，上面平坦光滑没有植被，只有少量的碎石散落在上面。站在山顶往下看，整个山体都覆盖着苍松翠柏，显得郁郁葱葱，山下盆地里的村庄农田尽收眼底。 石建和李鑫前些日子登过一次山顶，但那是从乱石沟一点点慢慢爬上来的，其中的辛苦自不必说。两人看着乱石沟的方向好一阵唏嘘，其他人已经围上去向他们打听遗迹的位置。 遗迹的位置不远，顺着乱石沟方向下了山顶，就在山顶巨石与乱石沟夹角的附近，有一块被水流冲塌的山壁，隐约可见显露出一个不大的洞口。 “开始工作吧。”文贤宝简单地分派了一下工作，然后站到一旁看风景去了，显然他并没有亲自动手的意思。石建他们几个各行其是，工作很快就开展起来，柳如眉也在一旁帮忙，而我和胖子被他们安排在一旁打杂。 考古对于普通人来说是枯燥的，胖子经过一开始新鲜感后，慢慢有些厌烦了。他凑到我跟前，和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最后实在提不起精神，索性从口袋里掏出烟来。我看他要抽烟，严肃地说：“山上禁火。” 胖子嘴角抽了抽，把烟收了起来，说：“不抽就不抽，解手去。” 山上可没有卫生间，解手这种事情找个避人的地方就行。所以，胖子说完后就朝着远处走去，但我总觉得这胖货是找地方抽烟去了。 过了一小会后，胖子从他刚刚离开的方向蹑手蹑脚地跑了回来，回来后还看了下四周，发现没人注意他后才附到我耳边轻声说：“废物，我发现好像有些不对劲。” 第十三章 岩画 我已经习惯了胖子一惊一乍的性格，很淡定地问：“什么不对劲？” 胖子压低声音说：“文贤宝。” “哦？”我有些意外，也压低声音接着问：“文贤宝怎么了？” “我具体也说不上来。”胖子摇摇头，低声说：“刚才我去那边的石头后面抽……撒尿，听到文贤宝在偷偷地打电话。” “抽烟就抽烟，还抽……撒尿。”我瞟了胖子一眼，说：“别人打个电话不正常吗？我看是偷摸听别人打电话的人才不正常吧？” “不对。”胖子摇头，说：“这个不是重点。” “什么是重点？”我问：“来说说你听到什么了。” 胖子摇头，说：“没听清，但是他打电话的口气听起来低三下四，感觉完全不像他平时。” “低三下四？”我对胖子的形容词有些无语，但仔细想想，能把这个词用在文贤宝身上，还真是让人感觉有些不对劲。文贤宝给人的印象，一直是不卑不亢，说他有些高傲不合群可以理解，但低三下四是个啥情况。但我转念一想，或许他是给上级汇报工作，姿态放得比较低，也未尝可知。想到这些，我伸手拍了拍胖子的肩膀，说：“别多想了，也许他是在汇报工作，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咱俩在这能呆几天呀，操那么多心干嘛。” 胖子听我这么说，不再说话，只是撇了撇嘴。他还是在石建旁边帮忙，只是眼神时不时地偷瞟一眼文贤宝。我看得出胖子还是不死心，但觉得也不会出什么大事，就不再理会由他去吧。 山洞口附近坍塌的石块很快清理完毕，一个可容一人通过的弧形洞口露了出来，从外观上看去，很明显有人工开凿的痕迹，只是洞里光线很暗，看不清楚洞里的情况。 石建找来了强光手电筒，站在洞口朝里面照去，众人都好奇地往里张望。文贤宝这时候走了过来，手里也拿着一个强光手电筒，招呼众人：“我和石建先进去看看，大家把照明设备都准备一下。” 考古队使用的照明设备都是随身携带的便携式多功能强光手电筒，既能当做强光手电，又能当固定光源，光照强度也可以调节。它采用的可充电式大容量锂电池，再加上非常省电的新型led灯，据说在强光模式下可连续工作72小时以上。 在场的只有我和胖子两手空空，就连柳如眉也从包里拿出一个略小一点的手电筒，看样子并不是考古队配发的。胖子在一旁捋了捋袖子，低声说：“这文物局也太抠了吧，手电筒都舍不得多买几个。” 旁边的柳如眉也听到了，转身把手里的手电筒递给胖子，说：“你们用我这个吧。” “你怎么办？”胖子问着，已经接过手电筒，并且拿在手里试了试。 “我还有备用的。”柳如眉说着从背包里又掏出一个手电筒。 胖子笑着说：“那就不客气了。” 柳如眉也笑着说：“一个手电筒而已，有什么好客气的。” “嗯嗯。”胖子点头。 这时，山洞里传来了文贤宝的声音：“好了，大家都进来吧，注意脚下，注意安全。” 众人应声，打开手电筒鱼贯而入，我和胖子还有柳如眉三个人跟在了队伍的最后面。 山洞口小，仅仅能让一人通过，但往里走就渐渐宽敞起来，感觉就像一个喇叭口，越往里走内部空间就越大。我借着灯光仔细观察后，发现这个洞穴应该是天然形成的，除去洞口有人工开凿的痕迹外，洞穴内部周围并没有看到开凿的痕迹。 众人很快走到文贤宝和石建旁边，这个地方离洞口大约三五十米的样子，山洞内部空间已经极大，感觉有一二百平方米的样子。众人改变手电筒的照明模式，发散的灯光一下子把整个山洞照地亮堂堂的，整个山洞的细节已经完全呈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洞里空气质量很好，能感觉到微微的气流通过，除去入口应该还有通道通向外面。灰色的洞壁，黑色的洞顶，地上一层灰尘，角落里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陶片。 “岩画。” 李鑫惊讶地叫出声来，众人看向他手指的方向，在那灰色洞壁上黑色的岩画并不太明显。 “这边也有。” “还有这里……” 整个山洞的石壁周围都有岩画，能有这样的发现，已经足够让众人兴奋起来。要知道，像这样的考古活动，一般情况下能捡到几片陶片就算是不错了，假如陶片上再有一些利于判断年代的图案或文字，那基本上就算是重大发现了。 就在众人兴奋的感叹声中，文贤宝清了清嗓子，说：“开始吧，李鑫安排一下具体工作。” 李鑫点了点头，很快把人员安排妥当，众人开始忙碌。文贤宝双手抱胸沿着石壁四下走动，看样子是在观察那些岩画。我和胖子继续在一旁打酱油，具体也没什么可做的。我的目光更多是放在岩画上，胖子则是在一旁看别人摆弄工具，遇到不认识的东西，他还时不时问一句。 “小柳，这是单反相机吧？”我听到胖子的声音传来转头望去，看见胖子正在和柳如眉说话。 “嗯，是。”柳如眉说着话，已经从包里拿出一卷胶卷熟练地装进相机。 “呦，还是装胶卷的那种啊。”胖子很惊讶地看着柳如眉手里的相机，说：“这东西挺贵吧？” “不算贵，就是胶片不好买。”柳如眉抿着小嘴微笑着，把手里的相机递给了胖子。胖子接过去装模作样地研究了半天，然后就递还给柳如眉，嘴里还不住称赞。 我在一旁瞄了一眼，心想有钱人的世界咱真的搞不懂。抛开这相机价格不说，胶卷这几年市面上几乎都没地方买了，再有就是这玩意就算照出来冲洗也是个麻烦事。 众人的工作很快就都已经开展起来，忙忙碌碌各行其是。我和胖子没有被安排具体的工作，有些乐得清闲，只是站在一旁看着洞壁上的岩画。 整个淡灰色的洞壁上都画满了岩画，这些岩画应该是用某种颜料画的，线条呈现出黑褐色，谈不上绘画技巧，但是简单的线条勾勒出的场景也让人能够一目了然。岩画里有大量的狩猎场景，而其上所画的动物也大致可以分辨。 “废物，这个是大象吧？”胖子指着一处岩画问我。 “哦？”我应了一声，转头仔细看了看，发现那也是一幅狩猎的场景，画的是一群人挥舞着长矛，在其中间围着一大一小两只动物，动物的身上斜插着几只长矛。其中，小的那只动物已经倒在地上，大的那只正仰着头似乎在怒吼，长长的鼻子微微往上卷着，看样子的确像大象。看明白后，我对胖子说：“确实像是大象啊。” 胖子皱着眉想了想，继续问：“照这么说，我们这里以前还有大象啊？” “应该是有的吧。”我回答的不太肯定，据史料记载，以前的黄河流域并不是光秃秃的黄土丘壑，而是有大面积的森林覆盖，直到农耕文明兴起后，刀耕火种森林才慢慢被砍伐殆尽。据此大致可以判定，洞里岩画记述的年代应该是在农耕文明以前，至少应该还是部落纷争的年代。 胖子仔细地看着岩画，嘴里嘀咕了一句：“这些古代人也太狠了，把大象都吃绝种了，搞的我们现在想看个大象还得花钱上动物园。” “噗嗤。”一旁的柳如眉应该是听到了胖子的吐槽，没忍住笑出声来，她指着另一侧的岩画对胖子说：“何止是大象，你看看那边画的是犀牛吧，还有羚羊。” 胖子凑过去看了看，一边看着一边挠着头说：“真羡慕这些古代人。” 柳如眉不解地问胖子：“怎么了？” “吃什么都不犯法啊。”胖子指着岩画上的动物，很认真地说。 “哈哈哈哈……”柳如眉被胖子的脑回路逗得再次笑出声来，惹得众人投来好奇的目光。她急忙收敛了笑容，然后捧着相机假装认真地看岩画。 我将目光转回岩画，一幅幅认真地看了起来。岩画记述的大部分是狩猎场景，还有一小部分似乎画的是部落之间打仗的场景，两边挥舞长矛和地上躺着身插长矛的人物画的虽然粗糙，但依旧能从头饰衣着上分辨出双方的不同。再对比岩画中的其他场景，可以认定头上画着头饰的应该是记述的一方。而所谓的头饰，只是简单地在头部画了几条线条，我觉得应该是类似非洲或者印第安的某些部落，在头饰上插着的羽毛。 “哎，这个有意思啊。” 胖子的声音从一旁传来，我转头望去，只见他正仰着头看着一幅岩画。这幅岩画上面画了一群人围成一个圆圈，在其正中央有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躺着，站着的那个人双手高举，手里捧着一个棒状物。我觉得这应该是一场类似祭祀的场景，中间站立的或者就是祭祀，他手里捧得或许是类似权杖的东西，而地上躺着的人则有可能是祭品，要知道原始社会战俘是经常被用来祭天的。看明白了这些，我有些不确定地说：“这大概是古人祭祀的场景吧。” “是祭祀吗？不对吧？”胖子皱着眉指着旁边的岩画说：“废物，你来看这边……” 第十四章 陶片 胖子所指的岩画和先前看的类似，只是中间躺着的人周围被颜料涂抹了一个椭圆形状的圆圈，而站在中间的人双手握着的棒状物插在了那个横躺人的胸口。周围的众人都做跪拜状，仰着头，双手向上高举着，整个画面看上去就是一场祭祀仪式。我觉得这一幅岩画和刚才看得那一幅应该是同一场景，作画的先民像是画分格漫画那样，把同一场景的不同时间段发生的事情都画了出来。 “这画的是杀人啊。”胖子指着岩画对我说：“废物，你看中间这个人拿着刀把地上这个扎死了，地上这人周围涂的圆圈应该是表示血流了一地，场面应该是很残忍，四周围观的人都仰着头不敢直视。” 我对胖子奇葩的脑回路已经免疫，所以也没有发表意见，只冲他树了一个拇指，然后就又去看那些岩画。这时，柳如眉从旁边轻轻地飘来一句：“你们看这边，这画的和你们讨论的那个差不多。” “哦。”我好奇地看了过去，旁边的胖子也把视线投了过去。岩画上同样是一群人围着一个圈，中间站着的人也没有太大变化，唯一大改变就是地上躺着的人不见了，地上涂抹的椭圆形却还在。 “看，我说对了吧。”胖子觉得这印证了自己的理解，他凑过去指着岩画说：“这肯定是已经把尸体处理了，地上只剩下血迹了。” “这儿还有一幅呢。”柳如眉指着另外的一幅岩画说。这幅岩画与另外三幅略微不同，中间没有椭圆形和躺着的人，在那个位置上画着一具横躺着的骷髅。 “这个啊……”胖子凝着眉看了一会，然后咂了咂嘴，说：“哎！我明白了。” 柳如眉问：“明白什么？” 胖子指着第一幅岩画说：“你们看，这第一幅画的是这些人抓来一个人，估计是打晕了所以躺在地上。” “有些道理。”我和柳如眉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胖子指着第二和第三幅岩画说：“这个是开始杀人，这个是已经分尸了。” “分尸？”柳如眉语气惊疑，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嗯。”胖子点点头，指着最后一幅岩画说：“你看这骷髅画的零零碎碎，这绝对是最后堆起来的，所以说不仅仅是分尸，还有可能这个人被这些人分食了。” “吃人肉啊……”柳如眉皱着眉思考起来，显然已经跟不上胖子思维脱线的节奏了。 “对啊，你看这边……”胖子继续指着岩画发表看法，他是铁了心要完善自己的杀人食肉理论。 “小柳，别听他瞎说。”我出声打断了他俩的讨论，伸手拍了下胖子的后脖颈，说：“看你个胖货能的，说什么吃人，要吃也把你吃了。” “哎呦，我觉得就是这样啊……”胖子一边说，一边躲着我的巴掌。 经过我和胖子这么一闹，现场气氛缓和了许多，柳如眉也抿嘴笑着往后退了退。 “我觉得王波说的很有道理啊。”文贤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过来，一边看着洞壁上的岩画一边说：“考古工作就需要这样的想象力，固化的思维不一定就是历史真相。” “文队，说的对啊。”胖子可算是找到支持者了，转身一本正经地对我说：“废物，你听到没有，文队都认为我说的有道理。” “……” 我很无语，索性不再理会他，转身去看岩画。我觉得这岩画上就是一场祭祀，在古代祭祀杀人也是常有的事情，只是胖子的杀人食肉理论实在不敢苟同。 “文队，这里有发现。”不知谁在一旁喊了一句，文贤宝也不再理会岩画，应了声后，快步走过去看。出于好奇，我和胖子也凑过去看，只有柳如眉还在留在原地，对着那几幅岩画摆弄着手中的相机。 我和胖子走过去的时候，文贤宝等人已经半蹲在地上围了一个圈，负责清理的人正在用细毛刷轻轻地刷着地面上的一块陶片，和六爷捡的罐子类似材质的陶片。 “这图案有些眼熟啊。”围观的人群有人出声，旁边的人也点头附和。 “这和陶罐上的图案差不多嘛。”不知谁插了一句，又引来一阵附和。我仔细的看了一下那陶片上露出的图案，不算太完整，但绝对和六爷抱回来的那件陶罐上的图案一样。我一眼就已经拆出“羽人巫”三个字，第四个字有些残缺不全，我也不敢肯定是不是“燕”字。这至少说明，这个山洞和六爷发现的那个山洞有着莫大的关系，远古的羽人族在这两个山洞里都留下了存在过的痕迹。我突然对山下六爷发现的那个山洞充满了好奇，想要进去一窥究竟，去看看远古的羽人族又会在那里留下些什么。 文贤宝半蹲在地上，仔细的看着图片上的图案。无意中我看到，他的嘴角露出一丝不容觉察的微笑，那笑容转瞬即逝。他清了清嗓子，对在场的人说：“这算是个重大发现，不仅仅是在市里，就算是在省里也是绝无仅有的，所以我希望在场的各位，都能打起精神认真对待，把目前的工作做好。” 众人点头称是，文贤宝又讲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然后就起身朝洞外走去，说是要出去打电话，向上级领导汇报一下。 胖子看地上那块清理出来的陶片，用自己巴掌隔空对着陶片比划了一下，撇了撇嘴，然后抬头看了看周围众人兴奋的模样，又摇了摇头，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慢慢悠悠的朝洞外走去。 我看清图片上的图案后，也有些兴致索然，于是转身朝柳如眉那边走去，想继续研究岩壁上那四幅我认为是祭祀场景的岩画。 “秦奋，那边什么情况？”柳如眉看我走了过来，便随口问我。 我如实回答，说：“发现了带图案的陶片，和那些陶罐上的差不多，可能是同一时期的东西。” 柳如眉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并没有表现出太多惊喜，然后就继续拧着眉看着洞壁上的岩画。我看她模样认真，觉得她对这些岩画或许已经看出些眉目，于是问：“小柳，这边有什么发现吗？” “嗯。”她冲我点了点头，然后用手指着岩壁，说：“你看这边。”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在洞壁接近洞顶的位置似乎有一幅岩画，由于那部分岩石的颜色比较深，让整个岩画非常不明显，位置又偏高，所以我们一开始并没有发现。在我看清楚岩石上的内容后，不由也皱起了眉头，因为我发现这幅岩画与我们几个人刚刚谈论的岩画是同一场景。周围画着一圈人似乎在举手膜拜，中间的还是那两个人，其中不同的是，那个原本躺在地上的人也站在中间，而另一个依旧是双手高举着棒状物，似在祈祷。 我几乎可以肯定这幅岩画和其他四幅是连贯的，但其所绘的位置却让我感到非常不能理解。它与其它四幅画位置并不挨着，而是被独立画在偏上的位置，在它下面是一幅狩猎场景，狩猎场景旁边并列排着那四幅岩画。给人的感觉是作画者一幅幅的并列画着，最后发现洞壁画满了，干脆就近往高处找一块地方画完。如果是这样理解的话，这幅岩画才是最后一副，而远在另一端地上躺着一具骷髅的岩画才是第一幅。那么这五幅画上的场景就更难以理解了，从骷髅到站立的人，这远比胖子的吃人理论更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柳如眉淡淡的说：“如果我们阅读顺序没有错的话，那么这场仪式可能是复活。” “这不可能吧？”我忍不住出声：“这世界上哪有这样的事情。” 柳如眉摇摇头，静静地看着洞壁上的岩画，显然她也没有答案。 我沉默了一会，然后对她说：“你也别多想了，复活人这种事情，只有神话故事里才会有，何况这洞壁上的岩画并不能直接说明什么。” 柳如眉点头，后又似想到了什么，问我：“秦奋，你听说过羽人族吗？” 柳如眉的问话让我觉得吃惊，要知道我得知陶罐上图案是关于羽人族的这件事，只有我和爷爷知道，就连胖子因为每天忙着上山也不曾知晓。再者，听柳如眉问话里的意思，她应该是不知道我已经解读陶罐上图案的事情，她又如何得知这遗迹与羽人有关，难道是周叔那边的解读也有了进展？ “听说过，传说九黎八十一氏族中的一支。”我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这里与羽人族有关，是周叔那边陶罐上的图案已经解读出来了吗？” “陶罐上的图案？”柳如眉瞪大了眼睛看着我，说：“听你的意思，陶罐上的图案是关于羽人族的吗？” 我反问她：“你不知道吗？” 看她摇头，我都有些糊涂了，问：“那你从何得知这里是羽人族的遗迹啊？” 她认真地看着洞壁上的岩画，一字一顿地说：“我并不知道这里是羽人族的遗迹，我只是看到这些岩画后，想起以前读过一本古籍，上面记载着关于羽人族可以让死者复活的传说。” 第十五章 裂缝 我好奇地问她关于古籍上记载的具体细节，她却摇头表示记不太清，只是记得有关于复活的内容。然后她又问了我关于陶罐上图案的事情，我觉得这些都没有必要隐瞒，于是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给她听。 “这里真的是羽人族的遗迹。”她环视了四周，突然想起什么，接着问：“秦奋，后来发现的那个山洞你去过了吗？” “没有啊，主要是考虑到那有可能也是一处遗迹，所以没敢贸然进去。”我回答完她的问题后，好奇地问：“这些事情周叔没有向局里汇报吗？” 她摇摇头，说：“这几天周老师都在忙着开会，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但这次考古任务并没有提到你说的那个山洞。” “这就有些奇怪了，难道周叔还有其他安排？”我能这么说，主要是考虑到这次进山属于临阵换将。虽然在我印象里，周叔不是那种心机重的人，但泥菩萨也有三分烟火气，或许他为此把六爷发现山洞的事情压下也未尝可知。 柳如眉微笑着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然后就认真地在一旁看岩画，不再出声。我皱着眉盯着她的背影，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总觉得这小姑娘让人琢磨不透。 “啪！”有人用手拍了下正在出神的我，我回头看了一眼，胖子正一脸坏笑地看着我，他还故意歪着头超柳如眉的方向看了看，说：“秦老板，这是在瞅啥呢？” “咳咳……”我看到柳如眉已经要把脸转过来了，急忙伸手把胖子的头扯转了个方向，假作咳嗽着说：“咳咳……没事，看岩画。” “看岩画啊。”胖子挣脱我的手后，继续朝柳如眉张望，故意阴阳怪气地说：“哎呦，那边的岩画长得挺漂亮啊！” “咳咳……咳咳咳……”胖子和我开玩笑开习惯了，我是无所谓，但是我怕人家小姑娘脸皮薄，被胖子说红了脸就不好了。我瞥见柳如眉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急忙再次伸手揽住胖子的脖子，把他拖到一个角落。 “废物……哎呦……大哥……轻点……”胖子吃疼开始讨饶，我也就不再用力，但是胳膊还是揽着胖子的脖子，防止他继续调侃，我低声对胖子说：“你个死胖子，以后开玩笑注意场合，咱和人家小姑娘又不算多熟络，闹红了脸多尴尬。” 胖子一边扒拉我揽住他的胳膊，一边抬头看着我，低声说：“我也没说什么啊……松开啊……” 我看他老实了不少，就放开了他，然后低声问：“你刚才出去干嘛了？” “我啊？”胖子揉着脖子说：“撒尿。” “撒尿？”我一听就知道他这是谎话，于是嘲讽：“咋没把你肾尿出来，老实交代。” 胖子看我又要上手，呲着牙陪着笑往四下张望了一圈，然后低声说：“我去盯文贤宝去了。” “闲的没事干啊。”我有些没好气，我知道胖子已经开始注意文贤宝了，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于是问：“你听到什么了？” 胖子听我问，顿时来了精神，压低声说：“废物，胖爷这次可没走眼，这姓文的真的有事情瞒着咱们。” “瞒着咱们？”我一愣，反问胖子：“就算人家真有什么事情，凭什么要告诉咱们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胖子皱着眉，想了想说：“我的意思是他借着考古工作在做一些其他事情，这是我的直觉。” “直觉？”我咧嘴笑了笑，心里也明白胖子话里的意思，问：“你的意思是感觉他背地里有小动作？” “嗯嗯。”胖子点头称是。 “那他在干什么？”我能这么问，主要考虑这些事与周叔有关，担心有对周叔不利的地方，俗话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凡事提防着点也对。 胖子再次压低声音，附到我耳边说：“他又去打电话了，听语气感觉和上次一样。” 我还是不太相信胖子的直觉，问：“听到说什么了吗？” 胖子点头，再次附到我耳边压低声音说：“他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具体没听清楚，我出去的时候他在说什么女人族还是旅人族，说是东西应该就在这里，看他样子似乎很兴奋。” “羽人族？” “对对对，他说的就是这个。”胖子点头，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哪里不对，问：“废物，你怎么知道？” 我突然想到，文贤宝甚至有可能是在空降到考古队之前就已经知道这里与羽人族有关，那么参加这次考古任务镀金的说法就有待商榷，甚至他来考古队的目的根本就只是在找什么东西。想到这些，我的表情一下子凝重起来，严肃地看着胖子，低声说：“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再给你细说，还有你刚刚说的事情，我觉得咱们也尽量少掺和。” “哦。”胖子看我表情严肃，也没再多问，只应了一声，便站直了身子后，开始打量我们所站的角落。 考古队员们的强光手电都是固定光源模式，错落有致地摆放在山洞里，照亮了整个山洞。也不是没有光线死角，比如我和胖子站的角落，就没有多少光线，身后的岩壁还在阴影里。 胖子伸手从口袋里掏出来强光手电，照亮了角落的阴影。他左右走了几步，来回打量着角落，然后像是有什么发现，问我：“废物，你看这里是不是有个洞啊？” 我觉得他问的有些白痴，于是开口嘲讽“你才是废物，有没有洞你自己还看不出来吗？” 胖子站在一旁没有吭气，只是来回用强光手电扫着洞壁。我觉得好奇，就往他那边走了几步，问：“在哪呢？” “这里啊。”胖子用强光手电给我指了一下，借着灯光我看到洞壁上有条约一人宽的裂缝，两边的岩壁并不是并排着，而是一前一后错开了一些，这样一来就显得很隐蔽，也难怪刚开始大家四周探查的时候没有发现。 “我看看。”我说着，从胖子手里接过手电筒，爬在裂缝边上往里张望，发现里面还有些曲折，并看不了多深，于是壮着胆子侧身挤进了裂缝。我越往前感觉裂缝越宽，大约挤了五米左右，裂缝突然转弯，一个漆黑的洞口出现在我面前。我用强光手电再次往里照，发现这个洞里也很曲折，但比起裂缝就要宽敞不少，洞壁上似乎有人工开凿的痕迹，我走上前仔细看了看，发现是个碗口大的凹槽，凹槽上面的洞壁上有些烟熏的痕迹，应该是以前安置火把的位置。 不知不觉间，我又往洞里挪了几步，忽然听到胖子的声音传来：“喂！废物……秦奋……秦奋……秦奋……别一个人瞎跑啊……你先出来啊。” “噢……我马上出来。”我听得出来胖子的声音急切，便应了一声，侧着身子原路返回，不一会儿已经退回到胖子身边。 胖子看我出来了，这才舒了口气，问：“里面啥情况？” 我把强光手电筒递给胖子，然后拍打着衣服上蹭到的灰尘，对他说：“里面比洞口宽敞，看着挺深我没敢走多远……” “怎么呢？”柳如眉面带疑惑地看着我和胖子，她应该是刚刚听到胖子呼喊我的声音，以为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走过来看看。 “发现一个洞。”我指了一下岩壁上的裂缝，说：“就在这里。” 柳如眉好奇地看着洞壁，快步走到那个裂缝前，从背包里掏出强光手电朝里面照了照，边看边问：“你刚刚钻进去了？” 我答：“嗯。” 她又问：“有什么发现吗？” 我如实回答：“这洞曲曲折折，我也没进去多深，但是里面比入口要宽敞，洞壁上有凿痕和古人照明留下的烟熏痕迹。” 柳如眉想了想，说：“这么说，这洞也可能与羽人族有关。” “嗯，有可能，也不确定……” “……” “你们在那边干嘛呢？”正在我们交谈的时候，文贤宝的声音传来，他应该是刚刚从山洞外面回来，眨着眼睛适应着光线的变化。 我觉得胖子这厮绝对是故意的，当时文贤宝离得也不算太远，我们完全可以看清来人，但胖子还是用强光手电朝文贤宝的脸上照了照，然后说：“哦，文队啊，你来的正好，我们有重大发现，正想着向你汇报呢。” 文贤宝被光线照到的时候，他急忙用手挡住双眼，但明显还是晃到了眼睛，在他放下手后眯着眼适应了好一会都没有说话。 “啪！”我伸手在胖子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用呵斥的语气说：“你瞎照什么啊，这是强光手电，能照瞎眼睛。” “我不知道啊，文队你没事吧？”胖子看似很无辜地说着，手里的手电光又要朝文贤宝扫去，我急忙上去拦了一下。 “没事，没事，别再照就行，现在看见光眼睛疼。”文贤宝眯着说着，似乎看到这边胖子手里的动作，急忙将头转向一边。 “文队，我这真不是故意的，要不我去给你找副墨镜，你先带上？”胖子说着已经走过，伸手要去扶文贤宝。 文贤宝摆摆手，说：“不用麻烦了，我包里有，我这就去拿。”他说完后也不等胖子再说什么，转身扶着洞壁自行离开了。 “慢点……小心……”胖子站在原地很没营养地朝文贤宝喊着话。我总感觉这厮是故意的，却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想必他不会无缘无故地这么做，于是低声问他：“什么个情况啊？” 第十六章 人形图案 胖子看文贤宝走远了，才低声问：“你说什么？” 我没回答，接着问：“你刚才是故意的吧？” “瞎说。”胖子看柳如眉并没有注意我们俩，他在我耳边轻声说：“废物，你是不是傻？姓文的是来找东西的，洞里有你刚刚踩的脚印，要是被他看见了，万一这小子找不到东西，找你麻烦怎么办？” 我被胖子说愣了，感情他这还是为我好，我很无语的看着他，沉吟了半晌，终究没有再说出话来。胖子看我不说话，就又打着强光手电找柳如眉研究裂缝了。他和柳如眉说着什么，过了一会还侧身试着往裂缝里挤了挤。这裂缝是很窄，也不是说要瘦成闪电才能进去，想大摇大摆地走进去也不太可能，侧着身子倒还是很宽松的。以胖子的体型想要侧身挤进去，虽然说有些困难，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但考虑到他万一被卡住，再想弄出来估计会很不容易，我急忙出言阻止：“胖子，你别瞎钻，你那体型卡住了怎么办？” “没事儿。”胖子从缝里挤出来，对我说：“我没你想的那么胖，进去很宽松。”他说着又侧着身子钻了一次，示意自己进去并不困难，但他那肥硕的身躯在那道裂缝里来回蠕动，让我感到一阵恶寒。 我呵斥他：“死胖子，进不去就别强进了，再说了，要你进去能干个啥？” 胖子一边挤着一边回答我：“废物，你懂个六啊，胖爷就算卡死在里面，也算是为考古事业鞠躬尽瘁了。” “行，我现在就成全你。”我说着故意回头冲柳如眉喊：“小柳，咱们去搬石头，把裂缝填起来，让这胖货得瑟。” “废物，你等我出来再收拾你。” “……” 我和胖子两个人很没溜儿地斗着嘴，柳如眉在一旁抿嘴浅笑。这时，文贤宝脸上卡着一副大墨镜走了过来，他看见胖子还在裂缝里堵着，问：“唉，王波什么情况？” “文队，没事。”胖子一边往出挤一边说：“我是向导，自然得先进去探路，万一有什么危险，伤到大家就不好了。” 文贤宝接着问：“那你进去里面是什么情况？” 胖子这时已经钻出来了，拍打着身上的土，说：“哎，我这体型也就勉强往进挤了挤，里面还有洞，挺深没进去。” 文贤宝听说里面还有洞，立刻来了精神，用强光手电朝裂缝里面照着，似乎是嫌看不太清楚，又把墨镜撩起来，眯着眼睛朝里面看。 文贤宝站等身子，重新戴好墨镜后，他说：“这里面要是有什么发现，一定给你们三个记头功。” “这都是文队的功劳，你要是不嘱咐我们仔细查看，哪会发现这个。”胖子不动声色地拍着马屁，然后继续说：“文队，要不要我去通知石建他们一起进里面看看？” “呃……”文贤宝沉吟了一下，说：“石建他们有自己的工作，呃……依我看，由我们几个进去看看就行。” “噢，这样啊。”胖子应了一声，还偏过头来冲我眨了一下眼，露出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我索性偏过头，不理会他。 “把需要的装备都带好……”文贤宝没看到胖子的小动作，还在一本正经地嘱咐着。我和胖子哪有什么装备，就连胖子手上的强光手电筒还是找柳如眉借的。我倒是知道深入这种洞穴都需要什么东西，关键是没有准备。 文贤宝自己倒是背着一个背包，具体里面都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柳如眉显然就是有备而来，除去背上的一个背包外，她又拎过来一个背包，看上去鼓鼓囊囊的。我看她拎着吃力，自己又是空手于是主动将包接了过来，入手后沉甸甸的，也不知道这姑娘都准备了些什么东西。 胖子在一旁若有所思，突然像是想起什么转身朝石建他们那边跑去。过了一会，只见他一手拿着强光手电，另一手里则攥着一柄工兵铲。这兵工铲我之前看李鑫手里拿了一把，想必胖子是管他借的。胖子一边走一边挥了两下工兵铲，嘴角挂着满意的微笑。他看我们三个都在看他，甩了甩手里的兵工铲说：“防身用，万一碰上不开眼的畜牲，也好有个招呼。” 我是因为了解胖子的脱线思维，所以没有说话。柳如眉也只是抿嘴笑，文贤宝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说：“那就带着吧，也不清楚这里面到底有多深，事不宜迟，出发。” 胖子坚持要第一个进去，说什么向导必须打头阵，文贤宝第二个，我第三个，柳如眉最后。四个人鱼贯而入，因为走在最前面的是胖子，速度并不算快。我在第三的位置，隔着文贤宝依旧能听到胖子蹭着岩壁的声音，我心想这胖货为能进去也是拼了，就这么使劲往里挤倒是图个什么，至于他说什么向导职责之类我反正不信，他要进去顺手牵羊倒是有可能，不过我更怀疑他只是要去盯着文贤宝。 我们缓慢地穿过刚开始那段狭窄的裂缝，转了个弯后，前面就逐渐宽敞起来。胖子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看来刚进来那段他确实没少受罪，他也没停下来休息，慢慢地走着，还时不时用强光手电照照山洞四周。借着手灯光，我可以看见前面的山洞越来越宽敞，山洞是天然形成的，有些曲折，我们脚下的路也有些坎坷不平，倒也不妨碍我们前进。洞壁上，我又发现了几个人工开凿的凹槽，上面同样有烟熏的痕迹。柳如眉看到这些凹槽后，还特意走上前去查看了一番，她在进洞后就一直很安静，只是时不时会用手触碰一下洞壁，也不清楚具体她在干什么。 我们缓慢地山洞里边走边看，除去洞壁上那些凹槽，再没有其他发现。胖子已经缓过劲来了，慢慢悠悠地走在前面，有一句没一句地和文贤宝闲扯着。柳如眉和我吊在后面，她不停地用强光手电扫着洞壁，仔细地观察着整个山洞。 “秦奋，你看这里。”柳如眉突然停下来对我说，她用手电光照着洞壁上的某处，示意我看看。 “这个……”我沉吟着，因为我不确定我看到的是什么东西，在那强光手电筒的照射下，洞壁上有一个黑色的人形图案，整个图案并不是雕刻上去的，也不是像之前的岩画一笔一划描上去的，就只是一团黑，就像烟熏出来的一团黑。我好奇地走近了观看，柳如眉也举着手电筒凑了上来，因为走近了手电光照范围有限，她干脆换成了固定光源模式，这样一来四周都被照亮。 墙壁上的人形图案就在眼前，我和柳如眉仔细观察了一会后，相互对视了一下，相互的眼神里都满是疑惑。 “苔藓？”我用很不确定的口气说到，说着就想伸手去摸那图案。 柳如眉眼疾手快，一把将我手扯住，说：“小心一点，不像是苔藓。” “不像苔藓？”我重复了一下柳如眉的话，贴近洞壁仔细辨认，等我看清楚之后，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发现，那竟然是无数个黑色的小虫子，密密麻麻地贴在洞壁上，相互挤压蠕动着。看到这些，我不由一阵反胃，急忙后退了两步，忍不住骂了句：“擦，什么鬼东西。” 柳如眉也急退了两步，俏脸煞白，刚刚扯住我的那只手都没有撒开，显然她也是看清了，她有些走音地说：“虫……虫子……” “嗯。”我应了一声，实在不想再多看那东西一眼，于是拉着柳如眉朝后退，对她说：“别看了，走吧。” 柳如眉皱着眉头，问：“怎么会有这么多虫子？” 我把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一想到刚才看到的就浑身起鸡皮疙瘩，实在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再纠结，于是说：“还是别管那些了，恶心的慌。” “哦。”柳如眉也没再多说，只应了一声，然后就举着手电筒和我一起快步追赶走在前面的胖子，只是她拽着我的手一直没有撒开。 大约是觉得后面有些异常，胖子和文贤宝已经站住，回头张望。文贤宝应该是看到柳如眉拉着我的手，脸上的微笑僵住了，嘴角抽了抽，没有说话。 胖子没有注意文贤宝的表情变化，而是看着柳如眉拽着我的手，说：“唉，这怎么还拉上手了？” 柳如眉这才意识到自己还一直拽着我的手，“腾”脸就红了，急忙把自己的手撤了回来。 “死胖子，你瞎说什么呢。”我也有些脸红，但秉着身正不怕影子斜，还是呵斥了胖子。 “我看错了吗？”胖子伸手挠着自己的头，然后问：“那你干嘛去了？” 为了还柳如眉一个清白，我还是硬着头皮把刚才看到的一幕又说了一遍。胖子一边听我说边一咂着嘴，显得不以为然。一旁的文贤宝脸色倒好了不少，他听我简单说完后，问：“这么说，刚才你们在洞壁上有发现？” “是啊。”我点头称是。 胖子在一旁插嘴，说：“废物啊，这就是你不对了，有发现应该及时向领导汇报啊，自己在那瞎研究什么。” “这……”我有些语塞。 文贤宝挥了挥手，说：“没事没事，我们过去看看。”说完后，他就带头朝刚刚发现人形图案的地方走去，边走边问：“那东西在哪一边？” 第十七章 消失 我打心底里反感再看到那些虫子，但是人要看我又不好再推辞，于是硬着头皮前面带路。我看了一眼旁边的柳如眉，她也微微皱着眉头，看来也不大情愿再去看那些虫子，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的举着着强光手电走在旁边。 “就在这附近。”我停下脚步，说着示意他们用强光手电在洞壁上寻找。我一想到那些蠕动的虫子，浑身上下都不自在，指完方向后，索性停下脚步任由他们去寻找。 “我记得刚刚就在这里的……”柳如眉用手电光来回扫着洞壁，接着说：“就在这附近。” “在哪儿呢？”胖子边找边问，他旁边的文贤宝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扫视着洞壁。 柳如眉用强光手电照着一处洞壁说：“你们看这里有个插火把用的凹槽，我刚刚就是先发现这个凹槽，然后在旁边看到那个人形图案的。” “在哪儿呢？”胖子再次发问：“这一片儿什么都没有啊，你们是不是记错位置了？” “这……”柳如眉无语，转头看了看正在发呆的我，问：“秦奋，刚刚是在这里吧。” “没错，就在这附近。”我应了一声，对自己的方向距离感我还是蛮有信心的。 “找不到了啊。”柳如眉的话让我有些吃惊，干脆从她手中接过强光手电，在洞壁上来回扫视看了一圈儿，洞壁上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刚刚明明就在这附近，我和柳如眉前后走了也不超过五分钟，那么细小的黑色蠕虫又如何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内消失的无影无踪，难道这些虫子还会高速移动？想到这里，我身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一阵寒意涌上心头。 我有些不确定地说：“难道这些虫子会移动？” 文贤宝依旧没有说话，胖子接过我的话茬儿，说：“废物，它就是会跑也得留个影，这洞壁上干干净净，不像是有什么小虫子爬过啊。” “这……”我无语，这也是我想到的，我打着手电上上下下，来来回回，左左右右，仔仔细细地又看了一遍，依旧没有什么发现。 胖子接着说：“废物，你刚刚不会是眼花了吧。” 我停下来站在原地认真地说：“我和小柳两个人刚刚都看见了，怎么能说是眼花？ 一旁的柳如眉也出声附和，表示还自己先看到的。文贤宝在一旁面无表情的听着，时不时把目光朝我这边投来。我总感觉到他对我有些敌意，但又说不上来为什么，在他看向我的时候，我无奈地朝他笑了笑。 “那这就怪了。”胖子挠着头，四下张望着，说：“它难道能钻进石头里？”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一旁的柳如眉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从我手中接过强光手电筒，朝刚才发现虫子洞壁走去。就在她靠近洞壁之后，我突然看到刚刚那个插火把的凹槽里，似乎有什么动了一下。 事出突然，我来不及叫她，急忙飞奔过去，一把将她扯住，拉了回来。说时急，那时快，和她远离那洞壁后，我急忙抓起她手里的强光手电，朝那个插火把的凹槽照去。我这才看清，就从那凹槽里，那些黑色的蠕虫如同潮水一般，四面八方往外涌。我浑身的鸡皮疙瘩又起来了，身旁的柳如眉也被着突然的一幕惊得小脸煞白。 “我擦！还真有啊……”胖子显然是看到了，嘴里骂骂咧咧地说着，也用强光手电朝那边照去。 那些虫子这次并没有组成人形，而是围着那个凹槽圆形铺开，我目测那个圆形的直径大约有一米，黑漆漆的一片围着中间的那个凹槽。我一想到那些黑色都是蠕动的蠕虫，胃里一阵翻腾。 大约是看那些虫子定住不动了，胖子朝那边走去，看他的样子是要走近了看看。我急忙拦住他，说：“胖子，别过去看了，太恶心了，都是虫子。” 胖子显得有些不以为然，对我摆摆手，说：“小虫子而已，它还能把胖爷吃了。” 说完后，他就朝那边又挪了几步，也没有站得太近，用强光手电照着洞壁上那一圈虫子。文贤宝这时也走到了胖子旁边，和胖子一起仔细观察，他还是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只是把眉头皱了起来。 我和柳如眉站在后面，两人互相对视了一下，才发现我们的动作有些过于亲密，于是我急忙撒开她的小手，向后退了一步。柳如眉倒没说什么，扬着俏脸又去张望洞壁上的虫子。我看她不在意，也将目光收回，朝那些虫子望去。 “中间有什么东西？”胖子说完就想往跟前凑合，看他的样子是想走近了看看。在他旁边的文贤宝却没动，还是静静的盯着那些虫子。 我内心深处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那应该是源于对未知事物的本能反应。我看到胖子又想上去查看，也知道他这个人莽撞，急忙出声阻止：“胖子，别瞎搞，这虫子看起来邪性的很。” “邪性？再邪性它也只是个虫子。”虽然胖子话说的很轻蔑，但是他还是停住了脚步。 就在这时，我看到那虫子中间的凹槽里突然冒出一个什么东西，那东西被黑色的蠕虫包裹着，往外涌出，在黑色蠕虫蠕动的缝隙里，隐隐的露出了一些惨白。 “我擦，这里面是什么？”胖子边说边抄起手中的工兵铲，看样子是想要走过去工兵铲扒拉扒拉。 “胖子，别乱来。”我急忙再次大叫，因为我已经看出来从黑色蠕虫中涌出来的是骨头，惨白渗人的骨头，而且是一个头骨，呲着白森森的獠牙，眼窝和鼻骨的空洞里仍然有许多黑色蠕虫在蠕动。 “这是什么鬼东西。”胖子念叨了一句，又往后退了两步，看来他也是被恶心到了。胖子看文贤宝沉默不语，转头问我：“废物，你们刚刚看到的也有这个？” 我摇摇头，皱着眉说：“没有啊，刚刚只有很多虫子。” “哦……”胖子盯着那不断向外涌出的白骨，沉吟了一下，说：“这……这骨头个头不大，看着怎么那么眼熟，会不会是兔子骨头啊？” 我听胖子这么说，也仔细辨认了一下，的确像是兔子骨头，这能认出来还多亏了小时候吃兔子肉吃得多，兔子骨头见得多，要不这白花花的一堆，还真不好分辨。我点点头，说：“的确像是兔子骨头，但这兔子又是从哪来的？” “兔子？”胖子咂了咂嘴，说：”孤山上到处都有兔子，也指不定什么时候就钻进了一只。” “就恰好钻进这个凹槽里？”我接着胖子的话往下说：“然后就恰好被这些虫子包围了？” “那还能咋样？”胖子撇了撇嘴，接着说：“难不成，是这些虫子出去抓的兔子？” “啪！”一副白森森的骨架从凹槽里掉落到地上，上面残留的黑色蠕虫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 胖子又想上前查看，在他旁边一直都没有说话的文贤宝突然伸手拦住了他。文贤宝盯着洞壁上的凹槽，皱皱眉说：“王波别过去，那边有动静。” 听文贤宝这么说我们将注意力重新投到上面那个凹槽处。就在这时，周围的黑色蠕虫开始朝着中间的凹槽收缩，其速度也是相当的快，大约十几秒的样子已经完全隐入凹槽。 一切似乎已经归于平静，看到这一幕，我们四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对于这种未知事物的恐惧感也慢慢消失。“呛！”胖子打破了宁静，他把抄在手里的工兵铲杵在地上，然后说：“走吧走吧，恶心玩意有什么好看的。” 胖子说完后就示意大家离开，就在我们要走没走的时候，我瞥见洞壁上的凹槽里突然有了动静。一些黑色蠕虫又从凹槽下缘涌出，看上去就像是黑洞洞的眼窝流出了黑色的眼泪。 “擦，虫子多的都溢出来了……”正在胖子吐槽的时候，那个凹槽里又突然变得躁动起来，黑色蠕虫翻腾着，突然从中间突出一条红色的东西。那血红的东西翻转着把凹槽下方快要掉落的黑色蠕虫全部卷起，紧接着再翻了一下就引入凹槽不见了。 我们四人木在原地，也说不清楚自己刚刚看到的究竟是什么，见识这些超乎寻常的东西总是让人觉得心里不安。 “那玩意是舌头吗？”胖子再次打破沉寂，他用强光手电照着洞壁上的凹槽，一边张望一边询问。 “的确有些像舌头。”我对刚刚看到的东西印象深刻，那东西的动作的确像是一条舌头翻转着舔食挂在嘴角的食物碎屑。 “这有些不对劲啊。”胖子念叨着，仔细地看着洞壁上的凹槽。 我不知他要说什么，于是问：“什么不对劲？” 胖子皱着眉说：“那条舌头个头可不小，这儿就这么小一个石头凹槽，能藏的住多大的动物？” 我想了想说：“也不一定就是舌头吧？” 我说的也不无道理，谁又能肯定那就是某种野兽的舌头呢。胖子一手抄着工兵铲，一手举着强光手电向那凹槽靠近。这次也没人拦他，都好奇地跟在他后面，想要一探究竟。 那个凹槽略微高过人身高，想要看清内部也不是太容易。稍微靠近点后，我们都踮起脚尖朝里张望，结果却空无一物。正当我们疑惑不解，想要收回目光的时候，突然那凹槽里露出来一只眼睛，那是一只比小孩拳头还要大的眼睛，在强光手电的照射下，黑漆漆的眼瞳一闪而逝。 第十八章 无路可退 寂静，我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就连向来胆大包天的胖子也呆住了，文贤宝和柳如眉同样呆呆的站在原地。 “废物，你看见什么了吗？”胖子还是带头打破了宁静，他有些下意识的开口问我。 我使劲地摇了摇头，过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在我内心深处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我觉得无论如何，此刻也应该提醒大家不要在此停留，于是我清了清嗓子，试图让自己显得淡定，结果所发出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我觉得还是不要再这里逗留了。” “嗯。”胖子少有的没有和我抬杠，而是转头对文贤宝说：“文队，咱们能防身的家伙就我手上这柄工兵铲，这要真碰上什么野兽，确实不好办。” 胖子的话说的中恳，文贤宝自然也明白这其中的厉害，他点了点头，说：“好吧，我们也没走多远，现在就回去，带齐装备再进来。” 事到如今，只能是先回去，以后再做打算。想到这里，我看了看左右，突然觉得有些恍惚，怯怯地问了一句：“我们刚刚从哪边过来的？” 听完我的问询，胖子和文贤宝也看了看两边，半天没有开口。刚才在这里一惊一吓的，让人注意力完全转移，净顾着看洞壁上的古怪，连从哪边进出的都恍惚了。 就在我们三人一筹莫展的时候，一旁的柳如眉突然说：“我们先关一下手电筒。” “关手电筒？”三个大男人几乎异口同声的问，搞不清这姑娘要做什么。 柳如眉接着解释，说：“我进来的时候用荧光笔沿途做了标记。” 来时的路上，我倒是看到柳如眉不时会触摸一下洞壁，却没想到这姑娘是在画记号。如此，她又大大让我意外了一下，想不到这姑娘还是如此的心细。 “哦，这样啊，那就关吧。”文贤宝说着带头关掉了手里的强光手电，紧接着柳如眉和胖子也关掉了各自手中的强光手电。 山洞立刻陷入一片漆黑，我们四人都站在原地未动，听着彼此的呼吸声，努力地适应着这无边的黑暗。人眼对光明大约有一种天生的渴求，在处于压抑的黑暗里时，再细微的亮光都变得无比鲜明，那洞壁上一个小小的荧光箭头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 “这儿……” “嗯。” “箭头指向右。” “我画的是我们刚刚前进的方向。” “这边还有个箭头，还是指向右。” “那我们向左走就没错了。” “还是小柳靠谱啊，不像某些人。” “……” 确定好方向后，我们再次打开强光手电，眯着眼看了看前进的方向，然后就小心翼翼地开始往回走。走了没多远，柳如眉再次要求众人关掉灯光，又确认了一下前进的方向，然后才放心地点了点头。胖子也再一次竖起拇指夸她认真细心，同时也不忘再一次鄙视我靠不住。我对他的鄙视已经免疫，只是在他背后使劲拍了一把，催促他快点走。 山洞越来越窄，看来是离进来的裂缝不远了。我们都不由加快了脚步，面对未知的危险，谁也不愿意在这地方多待一会儿。 “前面转个弯应该就出去了。”胖子说着脸上露出了一丝痛苦，进来时他挤进缝隙的经历显然没有他说的那么轻松。 “到入口的裂缝了。”文贤宝边说边急走了两步，走到最前面。他站在转弯处，举着强光手电照四下照了照，然后接下来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感到意外，他说：“是不是走错了，这里没有路。” 胖子先是愣了愣，然后笑着朝文贤宝那边走去，他边走边说：“文队，咱不逗啊，这就一条道还能走错不成？” 听胖子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道理，进来的时候我们就怕走岔道，于是格外留意洞里的情况，的的确确也如胖子所说，虽然曲折但绝对只是一条道。 文贤宝所在的位置并不宽敞，他看胖子要上前查看，干脆和胖子错身退了回来。他没有说话，只是凝眉站在原地，仅仅是用目光注视着胖子。 胖子走到前面的转弯处，同样也举着手电筒来回照了照，随即他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用手在洞壁上来回摸索了半天，最后才开口：“走错了吗？这怎么是个死胡同。” “我看看。”听胖子这么说，我也不淡定了，也没等他退出来就挤了过去，紧挨着胖子，借着灯光四下查看。果然，眼前根本就没有裂缝，我伸手敲了敲洞壁，也没发现有什么蹊跷，难道是在某处不知不觉间走了岔路。想到这里，我突然记起柳如眉画的记号，于是急忙问：“小柳，你沿途都做记号了吗？” 柳如眉点头称是，她也有些不解地看着我和胖子这边，问：“真的走错了吗？” 我摇摇头，说：“关掉灯，我们慢慢往回摸，一会要看到你画的记号就找到正确的路了。” 我说的绝对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这样曲折的山洞，也只有柳如眉留的荧光箭头能指出正确的路。我们刚才开着灯，只是在中途确定了一下方向，然后就只是顺路往回走，也许就在某处走了岔道。 胖子带头关掉了灯，紧接着柳如眉和文贤宝也都关掉了灯，显然他们也是认同我的做法。一切归于黑暗，眼睛在片刻后慢慢适应。突然，紧挨着我的胖子开口说：“小柳，你是不是在转弯处画了两个箭头。” 黑暗里，柳如眉回答：“是啊。” “一前一后，两个是吗？”胖子接着问，语气惊疑。 “是啊。”柳如眉回答着，语气也有些惊疑。 “废物，你过来看看，是不是我眼花了。”胖子说着，碰了碰挤在他身后的我，身体又往一旁让了让。我这时已经能看到，黑暗中有一前一后两个荧光小箭头。没等我开口说话，柳如眉已经惊讶地叫出声来：“哎呀，这……这是我画的，因为我刚开始怕荧光记号笔不好用，特意在暗处试了试，你们看箭头下面还画着一条……” 听柳如眉这么讲，我急忙向箭头下方望去，就在箭头下大约二尺的地方还有一条画的很随意的荧光线条。 “啪！”强光手电突然被打开，借着刺眼的灯光我看见柳如眉急切地朝我和胖子这边挤了过来。“啪，啪。”胖子和文贤宝手中的强光手电也被打开，山洞再次被完全照亮。 我们四人仔仔细细地看着山洞尽头的洞壁，胖子甚至用手里的工兵铲朝洞壁上凿去。“呛！呛……”一串串金属凿击声响彻山洞，我上前一把按住他的手，示意他不要再凿了。等胖子停手后，我再一次仔细观察了我们所在的位置，依旧是一无所获。 “呛啷！”胖子把工兵铲朝旁边一扔，紧接着一屁股坐在地上，从口袋里摸了半天，终于摸出半盒烟来，掏出一根给自己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大口后，又长出了一口气，然后才对我说：“废物，你说这好端端的出口怎么说没就没了，难道这石头都是活的？” “别瞎想了。”我拍了拍胖子，接着说：“石头那有活的，一定是我们自己遗漏了什么。” “这里的每一寸我都凿过了，还能遗漏什么？”胖子说着又要去抄工兵铲，我急忙再次出手阻止。我知道，像现在这种情况下，每个人的精神压力都很大，越着急越糟糕，想要寻找到出路，必须先平静下来再思考。但是，这次的事情明显已经超出了我们的认知范围，我确实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安慰他们，就在我一筹莫展时，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文贤宝打破了沉默，他说：“咱们现在遇到的情况，像是民间传说的鬼打墙，或许出口就在眼前，但就是看不到也摸不着，所以在这里干着急也没什么用，依我的意思咱们得行动起来，来回走一走，看看能不能找到出路……” 文贤宝的语气依旧是那么不卑不亢，而他提出的方法也不一定能解决眼前的困惑，但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是姑且一试。 胖子大口大口地吸着烟，皱着眉也不知道再想些什么，我怕他不同意文贤宝的做法，干脆带头表示支持，于是说：“文队的意思我明白，俗话说人挪活树挪死，放在这里虽然不太恰当，但是也有一番道理，在这里干等着确实不是什么好办法。” 胖子吐着烟雾，仍然没有说话，盯着洞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有风。”柳如眉的声音再次打破沉默，但她没头没尾的两个字让在场的三个大男人都懵逼了，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胖子忍不住开口询问：“小柳，你刚刚说什么？” “有风啊。”柳如眉再次重复，并且轻轻抬手指了指空中。 我顺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在强光手电的光影里，胖子吐出的烟雾缭绕，到某处后却突然翻滚着转向飘远。胖子和文贤宝似乎也看明白了，两人都伸着脖子看着头顶的烟雾。这烟雾着实有些奇怪，在我们周围的都只是弥漫着，只有飘到柳如眉头顶的时候才突然翻滚着飘走。我和胖子所处的位置空气不流通，换句话说这个记忆里的入口绝对是个死胡同，那么正在的入口并不是这里，但转念一想，墙上的荧光箭头又该如何解释。 第十九章 这里有颗蛋 我盯着头顶盘旋不散的烟雾，想了想说：“山洞里的风应该是类似‘过堂风’，从位置低的口进，到位置高的口出，我们头顶没有风说明就没有洞口，物理知识应该不会骗人。” 胖子也看了看翻滚着隐入黑暗的烟雾，又看了看洞壁上柳如眉画标记的位置，开口说：“废物，这边若不是我们来时的洞口，那小柳画的标记算怎么回事。” “这……” 胖子看我无言以对，又看着柳如眉笑着问：“小柳啊，难道你是个叛徒？” “咦……” 柳如眉虽然知道胖子是在开玩笑，但是也不知该怎么回答他，勉强地挤出一个微笑。就在我担心她觉得尴尬的时候，她说：“这肯定是我做的记号，也肯定是我刚刚进洞时做的第一个记号，我觉得进来时的裂缝一定还在这里，只是我们忽视了什么。” “忽视了什么……” 四人陷入沉默，各自思索着可能被忽视掉的细节。胖子看着逐渐散去的烟雾，把手里的半截烟在地上摁灭，然后说：“都别想了，现在已经被困住了，再考虑细节就是浪费时间，依我看还是听文队的，咱们都动起来，坐着等死可不是胖爷的风格。” 文贤宝从背包里掏出一支记号笔，在一旁的墙壁上做了一个记号，然后说：“王波说的对，这样干耗着可不是办法，我们得行动起来。” 我皱着眉头看着洞壁上文贤宝刚刚画的记号，那是一个红色的阿拉伯数字‘1’。 “这个只是普通记号笔。”他看我盯着看那记号，给我解释了一下，然后又微笑着对柳如眉说：“如眉，一会咱们走在一起，同时用两种笔做记号，这样一来不管有没有光线都能看到记号。” 柳如眉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文贤宝重新背好了背包，然后说：“都意见的话，咱们就行动吧。” 柳如眉：“嗯。” 胖子：“我看还是仔细点，先辨认一下方向再走。” 我们所处的位置就一条道，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找不到进来时候的洞口，但是这洞根本就没有岔道。我有些不明白胖子的话，问：“这还怎么辨认？” 我的问题，招来了胖子看白痴的眼神。一旁的柳如眉从背包里掏出了一个盒子，在我面前晃了晃，然后对我说：“指北针。” 指北针这东西是不常用，但是对野外工作者来说，绝对是必备的工具。柳如眉先是看了一眼洞穴的走势，接着用指北针确定了方向，又掏出笔记本在上面认真地做了记录，做完这一切后对我们说：“弄好了，走吧。” 我们四人再次朝洞穴深处走去，与先前不同的是，这次谁也没有心思闲聊。柳如眉在走走停停中不断地做着记录。胖子抄着工兵铲，一路上“叮叮当当”地敲着洞壁。我和文贤宝边走边查看四周，每走一处都会停下来仔细地观察，生怕错过什么细节。 胖子突然停下来问：“废物，咱们走这一路是上坡还是下坡啊？” 这个问题我其实也注意到了，但这洞穴七拐八弯，并没有明显的起伏，走了一路我也没觉得是在上坡还是在下坡。于是，我对胖子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柳如眉听到我们的对话，她也停下了脚步，翻看了一下笔记本，然后认真地问胖子：“王波，能点支烟吗？” “啊？”胖子先是一愣，紧接着咧嘴笑着说：“我这算是奉旨抽烟。” 胖子说着话已经从口袋里迅速摸出一根烟叼在嘴边，点燃后猛吸了一口，然后才缓缓吐出烟雾。烟雾在手电光的照射下翻滚着朝着一个方向涌去，而这个方向正是我们四人前进的方向。 柳如眉看了看逐渐飘远的烟雾，又在自己的笔记本上仔细看了一会，然后说：“这山洞有些曲折，但大致方向还是向西南走的，从折返到现在，我们一共走了一万三千多步，大约也就十公里。” “这有些不太对劲啊。”听完她的话后，我皱着眉头说：“我们是从山顶位置进的洞穴，朝着一个方向走两公里的上坡路，是不是早该出去了。” 柳如眉低下头在笔记本写写画画，眉头拧做一团。文贤宝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似乎也是在思考什么。胖子看了看他们，转身走过来低声问：“废物，你说我们是不是该往回走啊。” “往回走？”我重复了一下胖子的话，想了想说：“假如回去还是刚才那种情况，怎么办？” 我所说的，胖子应该也想到了，他皱眉不语，又深吸了口烟。 我看他不说话，接着说：“小柳一直看着指南针呢，我们已经大致朝着一个方向走了十公里了，这山一共才多大点你心里没谱吗？” “我觉得现在的情况不能用常理来说，到处都透着古怪。”胖子说着话，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烟，低着头来回走了几步，斑驳的手电光也随着他的走动忽明忽暗。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意外突然发生了。 “哎呀……” 胖子一声惊呼，似是一脚踩空，硕大的身躯突然摔进了黑暗。这时我都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听见耳边一阵碎石滑落的声音，眼前飞起的灰尘在洞里弥漫，我急忙用衣领遮住口鼻，这才没有被灰尘呛到。 我手里并没有手电筒，也看不见胖子的手电亮光，急忙用手挥了挥面前的灰尘，冲着前面喊：“胖子，胖子……咳咳……” “哎……呸……”胖子的声音传来，他似是在吐什么东西，估计是灰尘进嘴里了。 “胖子，怎么样了？”我冲着他发出声音的方向询问，四周灰尘还是很大，我看不见他的身影。这时，柳如眉和文贤宝也凑了过来，他们用手中的强光手电朝前照了照，但洞里的灰尘很大，可视度很低，依旧没有看见胖子。 “还没死……呸……”胖子继续吐了口痰，接着说：“我擦，我这是掉哪儿了？” 柳如眉顺着胖子的声音，用强光手电照着地面，朝前小心地挪了几步，随着她的走动，又是一直碎石滑落的声音传来，我急忙用手把她拉住，示意她不要再往前走。 这时胖子的声音又传来了，他瓮声瓮气地说：“呸……我擦，怎么还往下掉石头？这是要把你家胖爷活埋了呀……呸……” 这时，灰尘虽然还是很多，但比起刚才已经少了许多，四周的情况也渐渐可以看到。我这时才看清，地上塌出一个洞口，洞口不算大，直径大约一米左右，而胖子的声音就是从下面传上来的。 借着强光手电筒的光亮，我和柳如眉小心翼翼往下张望，灰尘弥漫，隐约可以看到下面的情况。下面看起来是塌出了个底儿大，口儿小的洞穴，大约有四五米深的样子，可以看到洞底有一堆塌方下的碎石，而胖子就斜坐在这堆碎石上。 “胖子，怎么样了，没摔出毛病吧？”我急切地问。 “死不了。”胖子应了一声，仰头往上看。此时我才看清，他的模样确实有些惨，整个人都成了土人，怪不得在那块儿一直吐口水，估计是塌方的时候嘴里进了不少沙石。 “你试着动一动，看看有伤到骨头，要自己能动，我们拉你上来。”柳如眉把手电筒交给我后，一边对胖子喊话，一边解下背包开始翻找，很快她从里面掏出一团绳索，还有几个快挂，接着她就麻利地整理绳索。 “嗯。”胖子答应了一下，然后慢吞吞地活动手脚，最后从洞底的碎石堆上慢慢地站了起来。他又试着伸了伸腰，来回扭动了两下，应该是觉得自己没什么问题，这才朝上面喊：“我没什么大事，就是屁股有些疼。” “没事就好。”我听他说没事，也放下心来。 胖子这时低着头在碎石堆里摸索了半天，最后还是把他掉落的强光手电筒找了出来，估计是在掉下去的时候熄灭了。胖子用手胡乱抹了抹上面的尘土，然后重新打开，举着强光手电筒大量他掉进去的这个洞穴。 我在上面看了看胖子的一举一动，确信他真的没事，于是就把目光收了回来。柳如眉此时已经把绳索收拾好，一端系在自己腰上，另一端栓好了快挂后甩进洞里。这时文贤宝也走了过来，抓起绳索，在上面挂了一个快挂，系在自己的腰间。我也学着他们，在自己的腰间挂了一个快挂，系好绳子后，才再次朝洞底的胖子看去。 胖子此时并没有急着捡起绳子，而是举着强光手电照向一旁，并伸着脖子不停张望，那模样像是看到了什么稀奇东西。洞里的灰尘已经散的七七八八，但是离得远点还是有些看不清，我不清楚胖子具体在看什么，于是对他喊到：“胖子，别瞅了，赶紧绑好绳子我们拉你上来。” “……” 结果胖子根本就没有回应，于是我侧头往下一看，不由一愣，因为我发现发现胖子已经不再下面。就在我纳闷的时候，胖子的声音从下面传来：“擦……这是个蛋吧。” “啥？”柳如眉和我都爬在洞口，听到胖子的声音不由异口同声问了句。 “蛋。”胖子听我们问他，估计是怕我们听不明白，又重重地说了一遍：“蛋啊，鸡蛋的蛋。” 第二十章 松花蛋成精 “啥玩意？鸡蛋？”听胖子的回答，我更迷糊了。 “哎呀，不是鸡蛋，就是个蛋……比人还要大的蛋。”胖子在下面纠正。 听他这么说，我下意识看了看柳如眉，结果发现她也朝我看了过来，估计和我一样以为自己听错了。 “下去看看吧。”这时，一直都没怎么说话的文贤宝开口说：“也许会是什么化石。” “化石？”我重复了一下，但脑子飞快地转了一圈，然后喃喃自语：“最大胆恐龙蛋化石也就七八十厘米的样子，比人都大了，那要啥玩意才能生的出来。” “噗嗤。”一旁的柳如眉显然是被我逗乐了，笑着说：“也许只是长的像蛋的石头，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她说完后也没等我再说什么，低头把绳头解下来，又从背包里掏出岩钉系了上去，然后在山洞的洞壁上找了个石缝把岩钉插了进去，又试了试坚固性，才抬起头说了句：“好了。” 文贤宝没说什么，只是示意我帮忙扶着绳子，然后他顺着绳索滑了下去。随着碎石滑落，文贤宝到了洞底，听他喊了一句：“好了，下来吧。” 我和柳如眉也先后滑了下去，等站在下面再往上看，上面黑乎乎什么也看不见，用强光手电往上照亮，才发现这洞确实挺深的，我都有些担心一会爬不爬的上去了。 “王波，你身体没事吧？” “我没事，死不了，就算死了也是为考古事业献身，死得其所……” “没事就好，等回去一定要到医院好好检查一下，费用你放心，全部由局里承担……” “文队啊，那都不是事儿，你见多识广，先来看看这是个什么宝贝……” 胖子和文贤宝的声音从一侧传来，文贤宝很明显已经先一步过去了。于是，我和柳如眉也急忙凑了过去。近前，查看了胖子身体并无大碍后，我才开始打量胖子口中所说的“蛋”。 正如胖子所说，这是“蛋”，巨大的“蛋”，有一人高，椭圆体立在山洞的一侧，似乎表面并不太光滑，至少强光手电照在上面并没有反光，也许是上面有些尘土的原因。 “我擦，还真是个蛋啊。”我忍不住低声吐槽了一下，结果让胖子听见了，他有些得意地说：“废物，这下相信了吧，胖爷还能不认识个蛋嘛。” 柳如眉凑的很近，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从包里拿出毛刷开始清理“巨蛋”表面的浮尘。胖子估计是挫伤的肌肉开始疼痛了，有些呲牙咧嘴地揉着自己的屁股。而我则是举着强光手电筒，在一旁帮她照明。 随着她清理的面积渐渐扩大，“巨蛋”的表面渐渐浮现出一些花纹，在强光手电筒的照射下，“巨蛋”的底色看上去黑漆漆的，所以表面的花纹并不是多么明显，看上去有些像云纹，但仔细辨认又觉得不像。胖子可能也是看到了清理后的花纹，凑过来低声问：“废物，你说这是个什么东西？” 我回头白了他一眼，说：“蛋。” 胖子也冲我翻了个白眼，然后又一瘸一拐地凑到文贤宝旁边，问：“文队，你看这是个什么东西？” “啊？什么？”文贤宝站在我的侧面，也没太留意他的表情，只是听胖子问他的时候，他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胖子只能又重复问了一遍，他这才说：“这个……我也不知道啊，但看上面的花纹不太像是人工雕上去的。” 文贤宝所说的，我也已经看出来了。上面那些花纹的确不像是刻上去的，仔细观察会发现其表面是平整的，而那些近似云纹的花纹似乎是在内部。 胖子趴的很近，一边仔细观看，一边“咿……呀……这个是个神马玩意……”含糊不清地喃喃自语。过了一会，他似突然想起来什么，突然直起身子，一本正经地说：“胖爷我是看明白了，这玩意和松花蛋一样啊。” “噗嗤……”柳如眉又乐出声了，那刷子的手都抖了一下。 “小柳，你别笑，我说的是真的。”胖子在一旁绷着脸说：“你看这石头黑中透亮，又有花纹，一定是松花蛋化石。” “哈哈……”柳如眉已经笑的直不起腰了，索性蹲下来接着笑。我对胖子这样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已经免疫了，不理会他，自己举着强光手电筒围着“巨蛋”转全看了起来。 就在这时，柳如眉的笑声戛然而止，就听她很惊讶地说了句：“这……这里面有东西。” “什么？”众人不解。 柳如眉指着“巨蛋”说：“我刚刚看到里面似乎有对象。” “哪呢？哪呢？我看看。”胖子凑过去让柳如眉指给他看。 “这里。” 胖子趴在上面看了半天，最后说了句：“小柳，你是不是看错了？我看这里除了沾上些尘土没别的东西了啊。” 柳如眉摇摇头说：“不是表面是里面。” “里面？”胖子指着一处问：“这里吗？” “嗯。”柳如眉点头。 胖子又贴在上面看了半天，咂咂嘴边看边说：“黑不溜秋的，啥也看不见啊。” “这个……”柳如眉想了想说：“应该是刚刚秦奋在那边用强光手电筒照着，我透过光看到的。” “小柳，你的意思这个石头透光？”我好奇地问，看着眼前的黑漆漆的石头“巨蛋”，心里总觉得这种黑色应该不会透光。 “废物，你废话什么呢，赶紧麻溜滚那边去，让胖爷看看不就知道了了嘛。”胖子不等柳如眉说话，直接上手推我。当然，我也不和他计较，飞快走到对面用强光手电筒照着石头“巨蛋”。 “咿……这还真能透光啊。”胖子大约是看清楚了，说：“我擦……松花蛋成精了啊，里面还有个蛋黄啊。” 胖子让开后，文贤宝也凑了上去，看了看说：“那个秦奋，你稍微换个位置照，我再看看。” 我轻轻移了移光源，胖子说里面有个蛋黄，我是不信的，我估计可能是石头里面包裹的一块杂质，可能这块石头有些类似玉，于是干脆问文贤宝：“文队，你觉得里面是什么东西？” “……” 文贤宝没有回答，蹲在地上的柳如眉大约是看清楚了，说：“里面看上去有一团东西，不太规则的圆，有篮球那么大吧。” 我举着强光手电筒，因为这边的表面还有很多灰尘没有清理，手电光照上去，灰蒙蒙一片，什么也看不到，心里有些好奇，招呼胖子替我举着强光手电，然后我凑过去观看。我关掉了自己手中的强光手电，文贤宝的强光手电也是关着的，只有胖子站在对面，强光手电紧紧贴着“巨蛋”望里照。这时，洞里的光线暗了下来，“巨蛋里的情况却显得清晰起来。 整个“巨蛋”呈现出一种暗红色，透光率也不算太好，但隐隐约约能看见里面有个近似圆形的阴影，具体也看不出来是个什么东西。我用手轻轻触碰了一下表面，感觉也不是玉，倒有些像是琥珀的感觉。我心里突然有个想法，难道这是一块巨大的琥珀，里面也许是琥珀里包裹进去的杂质。但转念一想，先不说这里距地面究竟有多深，单单这么大一块琥珀那又要多大棵松树往下流松脂，再者，这个“巨蛋”的形状太规矩了，怎么看琥珀也不可能形成到这个样子，难道真让胖子说中，是颗“松花蛋”成精了？ 文贤宝一直都没有吭气，这让我有些好奇，于是偷眼观瞧，发现他一动不动地盯着“巨蛋”。昏暗中，我总感觉他的神情有些古怪，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再结合胖子之前的说辞，不得不让人怀疑，我觉得关于这个“巨蛋”的事情，他应该知道些什么，但又好像是在隐瞒着什么。 “如眉，你把剩下的部分也清理一下。”文贤宝说着直起身子，打开了手里的强光手电筒，然后就转身离开了。他踱着步用强光手电扫着四周，渐渐走远。借着光亮，我这才发现原来下面这个洞穴也很大，“巨蛋”基本上就在洞穴中央的位置，四周看起来很空旷，并没有其他什么东西，而这个“巨蛋”看上去似乎更像是人为摆放的。 柳如眉再次拿起小刷子开始清理“巨蛋”上面的浮尘，我看文贤宝走远了些，压低声音问她：“小柳，你觉得这是什么东西？” “嗯……怎么说呢。”柳如眉手里的工作并没有停下来，略微思考了一下后说：“这东西是不是自然形成的不好说，但单看它树立在山洞中央，四周又空无一物，我觉得这应该是被人为摆放到这里的，也许是一种什么仪式，或者作祭祀用，感觉有些像印度的湿婆。” 听柳如眉这样讲，与我的想法倒是有些不谋而合，我点点头说：“赞成。” 胖子这时候偷偷摸摸地来到我身后，压低声音说：“废物，你说这东西会不会是翡翠啊？” 我摇摇头说：“不像。” 胖子看我摇头接着问：“那是不是其它什么宝石？” 我伸出手摸了摸巨蛋的表面，接着摇头，说：“也不像，倒是觉得这有些像是松脂或是琥珀。” “松脂？”一旁的柳如眉听我这么说，停下手中的活对我说：“唉，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我看她似乎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于是问：“你想到什么了？” 第二十一章 门 “这东西可能就是树脂。”柳如眉边清理边说：“假如再经过足够久的时间，这也有可能变成琥珀。” “树脂？”胖子不明白，接着问：“不是吧，怎么古时候还有树脂？” “咿……”柳如眉被胖子说迷糊了，她没想明白为什么古代就不能有树脂。 我一听就知道是胖子会错意了，于是解释了一下：“胖子，小柳说的树脂就是树上的胶，树胶松香之类的东西。” “哦。”胖子一脸恍然大悟，点头说：“明白了，这个可能是一大坨树胶。” 柳如眉这才明白胖子刚刚是误解了，于是她接着说：“这样说也对，就是树胶。” “我还以为是块宝石呢，结果只是个胶坨子……”胖子撇了撇嘴，有些情绪低落，说完后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懂个六啊。”我顺手拍了一下胖子的肩膀，对他：“秦砖汉瓦都是土做的，有哪个不是国宝。” 胖子听我这么说，眼睛突然又有了光亮，坐在地上看着眼前的“巨蛋”说：“那么说，这玩意也能值不少钱喽。” “钱，你tm就只认识钱，你好歹也是个富二代，就不能想点有意义的事情……”我有些哭笑不得，在胖子的眼里大约什么东西都是要用钱来衡量的。 “停。”胖子看我又要啰嗦，给我打了个手势，然后回头看了看已经走的很远的文贤宝，然后冲那个方向扬了扬下巴，低声说：“废物，看出来了吗？” “嗯。”我点头。 “他像是知道什么。”胖子皱眉说着，并用手挠了挠自己的脑袋。胖子就是这样的人，看上去很粗糙，其实还是很细心的，文贤宝的一举一动他都有收在眼里。 “嗯。” “那我过去看看。”说着话，胖子把手电筒交给我，从地上爬起来朝文贤宝的方向悄悄地走去。 因为我也想知道文贤宝到底要干什么，所以也没阻止胖子，只是低声嘱咐：“小心些，别再掉坑里。” “滚……”胖子翻了个白眼，径自离开。 一旁忙着清理工作的柳如眉应该是听得到我们谈话，但她始终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的忙着手头的工作。看着她默不作声，我忍不住问：“小柳，你是不是也知道些什么？” 柳如眉手里的刷子顿了一下，她抬头看着我，想了想后，低声说：“是知道一点。” 我听她这么说，试着问了句：“能说么？” 这时，柳如眉也扭头看了看胖子离开的方向，然后低声说：“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但这东西应该也是那个时期的东西。” “那个时期……你是说羽人族？”我沉吟了一下接着问她。 “嗯。”柳如眉点头。 有关羽人族，我发现自己太不了解，不提正史，就连民间传说也几乎是一无所知。显然柳如眉在这方面就比我强太多，也许是她在来之前做过功课，总之还是想先听听她怎么说，于是我接着问：“小柳，关于羽人族的事情能和我说说吗？” “可以啊。”柳如眉爽快地答应了，手里的工作也没停，一边清理着“巨蛋”表面的浮沉，一边对我说：“其实我知道的也不算多，在来之前做过一些功课，主要是一些民间传说。” 柳如眉这样讲我能理解，中华文明虽说是上下五千年，但真正有有史可查的并没有那么久远，数千年前发生故事能留下一些传说，已经是难能可贵，再经过漫长的岁月，甚至连传说都渐渐消失。 柳如眉看我点头，问：“你知道远古时期羽人族是做什么工作的吗？” 通过和爷爷的攀谈，以及对陶罐上文字的破译，我大概清楚羽人族应该是充当工匠或者祭祀的角色。但我又不敢确定，于是干脆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清楚。 柳如眉听不到我回答，也不追问，接着说：“传说蚩尤有八十一部落，蚩尤好战，这些部落多是崇尚武力蛮族，而羽人只是一支，他们在其中大约是充当神职和技工。据说羽人受上天眷顾，善使水火，能造器皿，通天意，掌生死，也就是说他们是掌握知识和技术的一类人……” 她所说与我猜测的大致一样，羽人族在远古社会中充当工匠或者祭祀的角色。而在这些远古的神话传说中，这一类人总被赋予有通天彻地的大能，实际上应该是被夸大，但不可否认这类人的的确确推动着文明的进程。 “当然，这些都是古籍上记载的传说，实在是有些玄奇，直到我们看到那些岩画我才能肯定羽人族真的存在过。”柳如眉看我点头，接着说：“结合在岩画上所见，有些传说就显得更加玄幻。” “你是说复活？” “嗯。”柳如眉又停顿下来想了想，然后问我：“秦奋，你相信起死回生吗？” “这个……” 听她问的认真，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在我印象里，起死回生这种事情都是神话传说，但鉴于有些休克后获救的新闻，让我对起死回生的定义改变了，某种意义上讲，也许休克对古人来说就是死亡，休克后在醒过来可能就被认为是神迹。想到这些后，我把自己的看法说给柳如眉听，她听完后表示赞同，她说：“传说羽人族以死换生，通过某种仪式，可以让已死的人复活，我觉得那些岩画可能就是描绘这样的场景。” “以死换生？”我重复了一下，然后说：“牲祭自古都有，但要说一命换一命就能复活也太不科学了吧。” “这个不知道啊。”柳如眉摇头，接着说：“但是眼前这个东西大概也和复活有关。” “眼前？你是说这个吗？”我指着眼前的“巨蛋”问。 柳如眉点头，手里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但她接下来的话就又让我听不明白了。 “传说羽人族崇拜朱鸟，也有人说是凤凰，总之就是崇拜卵生，认为卵中为混沌，可以互换生死，而我们眼前这个东西，我觉得应该就是祭祀用的卵。” “卵？” “是的，我觉得应该就是卵。”柳如眉点头，接着说：“卵分生死，这个可能就是死卵。” “死卵？” “我刚刚看到里面的东西，基本验证了我的猜测。按照古籍所描述，死者置于死卵以求生，我觉得大概意思就是把死去的人用树脂包裹起来，做成了木乃伊。” “你是说，里面有尸体？” “是的。” 我听她这么一讲，觉得很有道理，但总觉得哪里不太对，想了想后问：“如果是这样，那岂不是眼前这个并没有复活，死人都还在其中包裹着，或者说至少这场复活是失败了。” “不是。”柳如眉摇头，说：“应该说是每一场复活都会失败吧。” “啊？”我惊讶地问：“那样还有什么意义？” 柳如眉接着摇头，表示自己也没想清楚。接着我们两人都陷入一阵沉思，四周也安静下来，只有细毛刷刷动浮尘的声音。 按照我的想法，祭祀复活仪式，只是做了个木乃伊，假如真是这样，那应该不会留下复活的传说。比如张三死了，需要复活，结果只是做了个张三的木乃伊，那关注张三复活的人肯定不干，这又不是埃及法老，说要到千年以后复活，能骗的过眼前人。以死换生，假如现场不能做到，估计台下等着看复活的人会各种掀桌子吧。 “轰隆……”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声闷响传来，我顺声望去，只见前方又是一阵烟尘滚滚，忍不住吐槽：“擦，不会让我说中了吧。” “过去看看吧。”柳如眉说话间已经站了起来，从我手里接过一个手电筒，然后快步超那边跑去。 我举着强光手电也紧随其后，边跑边喊到：“发生什么事情了。” “咳咳……”胖子的咳嗽声传来，他似乎又被灰尘呛到了，边咳边说：“没事，我和文队在开门。” “开门？”我和柳如眉都意外了一下，这山洞里怎么还有门。当我们跑到事发地后，才明白胖子说的门是什么意思。飞起的灰尘并不算太多，所以视线还算良好，此时胖子一手拿着工兵铲一手捂着口鼻不断咳嗽着。在他身后，文贤宝也用手捂着口鼻，用强光手电筒照着一侧的洞壁。洞壁上有个洞口，也不算太大，尘土就是从里面飞出来的，可以看见下面的地面上似乎还有什么。 “这是个什么门啊。” 灰尘很快就散的差不多了，我边说边走上前去，这才看清地上横七竖八地倒着几根木头和一些碎石土块。 “我推倒之前还不是这个样子，刚才还有个门形状。”胖子已经凑上前去，看着一地的零碎说：“不过这木头还挺结实，废物你过来看看这是什么木料，能车珠子不。” “……” 我有些无语，这都什么时候了胖子还没忘记找木头车珠子的事情。 “既然都过来了，那就一起进去看看吧。”文贤宝这时已经凑了过来，并且第一个钻进洞里。 “走吧。” 我们看文贤宝已经进去了，也没在犹豫跟着钻了进去。等进去之后才发现这山洞里面宽敞了许多，回头再看地上的木头和碎石，还有洞壁上残留的痕迹，这个洞口应该是从外面封住的。也就是说刚才有“巨蛋”的洞穴应该是被这些木头石块从外面密封住的，结果被胖子从里面推散了架。 第二十二章 看好你哦 出来后，我们发现又是一条山洞，两端看上去都能走，胖子有些犯难，问：“走哪边？” 我看了看两边，心里也没主意，感觉气氛有些沉闷，于是伸手拍了拍胖子，说：“胖子，你是向导，你问谁呢？” 胖子表情先是一滞，转而咧嘴笑着说：“扔鞋吧。” “……” “哈哈哈……” 果然还是胖子靠谱，仅仅三个字已经彻底打破沉闷。我们把两端的道路都仔细看了看，柳如眉又用指北针定了方位，结合我们可能的位置，文贤宝拍板往南走。 山洞里的道路有些曲折，走起来还算平坦。一行四人，边走边看，只有柳如眉，偶尔会停下来在笔记本上坐标记。走了大约有三四百米的样子，一旁的洞壁上又出现了一个封住的洞口。看样子和之前胖子推开的差不多，也是先用木头堵住，然后外面再糊上碎石泥沙。 “这个……”柳如眉沉吟了一下说：“这个可能和刚才的一样。” 我知道她的意思，估计里面是个洞穴，也会有个“巨蛋”。但胖子明显是误会了，他走上前去，用手扒拉了一下木头，对我说：“废物，过来看看这个能车珠子不。” “……” 我再次无语，这时柳如眉看着胖子所指的木头说：“什么木头放几千年都朽烂了，这些倒也奇怪，看上去还挺结实。” 胖子听她这么讲更来劲了，接着说：“就是就是，依胖爷看这一定是上好的硬木，要不就是那个什么阴沉木。” “不错啊，还知道阴沉木。”我白了胖子一眼，说：“不过，让你失望了，这东西不是。” 胖子有些不服气，说：“你看都没看怎么知道不是？” “没看？”我白了他一眼，接着说：“这就是普通的柏木，并且是用油脂浸泡过的，类似现在的防腐木。” 胖子接着问：“你怎么知道？” 我笑着问胖子：“这些木头浑身刺刺麻麻，而且基本都是扭纹，明显就是孤山上常见的柏木，估计古人也是就地取材。” 听我这么说，胖子又去看面前的木头。我没理他，接着说：“至于说这是油脂泡过则是我猜测的，主要是因为它上面的灰尘已经像是固化的黑油泥，正常柏木表面过这么久只会干裂腐朽，而不像这样。” 胖子听完我的解释，顿时有些兴趣阑珊，嘴里也不知嘟囔着什么。过了一会，他才抬头看向文贤宝，问：“文队，这个门咱还开不开？” 依照考古工作的原则，像这种密封起来的山洞，在没有准备发掘时，尽量是不打开的。扰动对可能存在的文物是一种威胁，保存环境的突然改变有可能使得一些文物发生不可逆的损毁。 “不开了。”文贤宝摇摇头，说：“走吧，再去别处看看。” 依照胖子的性格，不打开看看肯定心里痒痒，但碍于有文贤宝在场，他忍住了，把工兵铲顺手扛在肩上，说：“走吧。” 山洞还是有些曲折，柳如眉也不时停下来做记录，她应该是在绘制简易的地图，之前因为找不到来时的裂缝，才使得她把这份工作做的极为认真。说到找不到裂缝这件事，我心里始终存着一些疑虑。首先我不相信裂缝会消失，石头都是镶嵌在山里的，想要移动除非有巨大的地质运动；其次是怀疑洞壁上做的记号被什么人动过手脚，排除掉我和胖子，洞里就剩下柳如眉和文贤宝，假如是他们其中的一个，那这么做的意义又何在，就为把自己困住，钻山洞玩？思前想后总觉得事情处处透着诡异，但又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 “这又是一个门……” 胖子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听他这么喊，我和柳如眉也加紧脚步。走进后，我看到这里的和刚刚经过的洞口相似，也是被原木碎石封住，其他地方也没有看到什么异样。 胖子看我们都过来了，转身问文贤宝：“文队，这个也不打开看吗？” “嗯。”文贤宝嗯了一声，只是用手电光扫了扫四周的洞壁，然后就示意继续前进。 “了解。”胖子说着，看了看被封的洞口，撇了撇嘴然后离开。 柳如眉和我还是走在最后面，主要是她要做记录才走走停停。一路上，我又问了她关于“巨蛋”的事情，通过她的讲述，让我对羽人族的复活术更加好奇。一行四人，两前两后慢慢又走了大约半个小时。这期间又发现了四个同样被封的洞口，我们依旧没有动手打开，依着文贤宝的意思继续前进。 “秦奋，你有没有觉得这里的洞壁和之前有些不一样。”柳如眉皱着眉边走边看着洞壁。 “不一样吗？”我带着疑惑看了看洞壁，很快就发现了问题。之前的洞壁上有古人开凿的凹槽以及烟熏的痕迹，而现在的洞壁则没有，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奇特之处。 柳如眉问：“看出来了？” “洞壁上没有安置照明用的凹槽，古人在洞壁上开凿凹槽应该不容易，不是常用的道路估计就不会耗费人力开凿，所以我想这里并不是常用的道路。”我点了点头，突然联想到之前发现的“巨蛋”和那些被封住的洞口，心里不由得产生了一个新的想法，于是接着说：“这个……这个有些像是许多墓室的陵寝啊。” 我怕柳如眉没听明白，于是接着说：“发现巨蛋的洞穴应该都是独立的空间，就像是一个个被封住的墓室，而现在我们走的这个则像是通往各个墓道。” “的确有些像。”柳如眉用手电光往四周照了照，说：“我刚刚也想到一个词，好像不太恰当。” “什么？” “禁地。” “哦……” 我和柳如眉吊在后面慢慢悠悠地边走边聊，胖子和文贤宝则是在前面探路。就这样又走了一小段路，直到前面胖子的声音再次传来：“堵住了？” “……” 文贤宝的声音很低，离得远我听不清楚他讲些什么，然后就听见胖子吆喝我们的声音：“废物，你和小柳快过来，这里没有路了。” “没路了？”柳如眉皱着眉说：“王波好像说的是堵住了。” “嗯，过去看看吧。”我应了一声，便和柳如眉一同加快脚步朝前赶去。来到近前才发现，原来山洞的尽头竖着好几根原木，比起先前看到用来封洞口的要粗很多，看样子依旧是柏木，刺刺麻麻地将洞穴堵的严严实实。 “这应该是出口吧？”我有些不确定地说，因为我发现这里封闭洞穴的方法都是先填上木头后塞石头，所以据此推断这里可能是个出口。 “出口？堵这么严实。”胖子说着话，用手推了推那些原木，发现这些木头纹丝不动，然后转身问文贤宝：“文队，还是你拿主意吧。” “嗯。”文贤宝也用手推了推这些木头，然后说：“不管是不是出口，先想办法推开。” “收到。”胖子用工兵铲杵了杵眼前的木头，然后对我说：“废物，表现你时候到了，赶紧想办法。” 遇到这种情况，胖子一般情况下是主张暴力解决的，可能是觉得这些木头已经超出他能力范围太多，而需要动脑筋的问题胖子向来都会很痛快地抛给我。胖子看我没好气地白他，便在一旁嘿嘿笑着不再说话。 我上前仔细观察了一会，又从胖子手里接过工兵铲试着在缝隙里撬了撬，看看能不能找到一条稍宽点到缝隙，先把外面塞的沙石先捅掉。经过一番尝试，我的方法真的有效，缝隙里填着的石块被我捅掉了一小块。 这时，胖子凑了上来，接着强光手电往捅开的洞里张望了一下，说：“乌漆麻黑，你确定这是出口？” 我也看了看，然后说：“石头在外面封上的，你说呢。” “好了，我不说，你赶紧干活。”胖子估计秉着打开再说的原则，开始督促我速度干活，拍了拍我肩膀说：“小伙子，好好干，看好你哦……” 接下来，我一边撬一边捅，终于让其中两根木头之间糊着的沙石慢慢松动掉落。看似简单的工作却不轻松，尽管山洞阴凉，但我鼻洼鬓角都已经出汗。 “小样这就没力气了？来来来，看胖爷的绝世神功。”胖子大约是看到我出汗了，便从我手里接过了工兵铲。胖子的蛮力确实有些用，一把工兵铲左右翻飞，刚才我没办法撬动的地方，他竟然一一撬开把碎石捅掉。胖子把工兵铲又当镐头又做撬杠，看着他干活，我都有些担心工兵铲折在他手里，好在这个工兵铲质量过关，在他大开大合的动作下依旧完好无损。经过胖子的一阵嘿嘿哈吼，原来纹丝不动的原木渐渐有了松动，于是胖子又一声暴喝，用蛮力又推又撬，硬生生把其中一根推倒。 “小伙子，好好干，看好你哦……”等到胖子气喘吁吁地停下手来，我故意在一旁给他鼓掌。胖子直接忽视我，“哐啷”把工兵铲往地上随手一丢，然后开始呼哧呼哧大喘气。 胖子推开的虽然只是一根原木，但是好在这原木够粗，这样以来，原本堵死的地方就有了一条差不多一人宽的缝隙。文贤宝用强光手电往里面照了照，然后试着侧身钻了进去，柳如眉和我紧随其后。 “您老人家辛苦了，您歇着，我们先走了啊。”在我钻过去之后，从缝隙里探出头看了看还在坐着的胖子，说着还给他做了个拜拜的手势。 紧接着，就听见身后传来了胖子的吼声：“废物，你等我一会过去再收拾你……忘恩负义……没良心的……” 第二十三章 蜂巢 推倒一根木头后的缝隙，依照正常人的体型，侧身完全可以自由出入。当然，像胖子这种特例就得另当别论，以我目测，至少还要再拆掉一根。 文贤宝、柳如眉和我人手一支强光手电筒，而我们仨都先钻了过来。胖子在黑暗里叫喊着，发现我根本就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于是改变策略，转而向柳如眉求救：“小柳妹子，救命啊……” 柳如眉微笑着看着我，看她的意思，是问我怎么办。我笑着对她指了指胖子的方向，然后又摆了摆手，示意她不用管。 柳如眉微笑着看了一眼胖子的方向，然后转身朝已经走远的文贤宝追去。 “别叫了，小柳早就离开了……” “……”胖子沉默了一下，接着喊：“文队……” “你家文队离开的更早，影子都看不见了……” “……” “小胖，再见。”我说完后，也假装转身离开。 “……” 胖子知道我故意气他，也不和我说话，“吭哧吭哧”地试着去推另一根木头，那木头像是钉在原地，尽管胖子用尽全力，依然是纹丝不动。他又试着从缝隙里挤过来，结果发现非常不现实。 “还没死心啊……”我看着趴着缝隙里的胖子问。 胖子可怜巴巴地说：“哥……帮忙啊……哥……” “这就对了嘛！”我咂咂嘴，说：“年轻人要谦虚，该认怂时不要犹豫，把工兵铲拿过来……” 接过胖子递过来的工兵铲，我把木头卡着的一块岩石用力地撬了出来，又用工兵铲在旁边的缝隙里一插，然后轻轻一别，“哐当”木头倒地。 胖子看我轻松写意地别倒另一根木头，他也没说话，默默地从缝隙里挤了过来，然后又默默地抬头看了看已经走的很远的文贤宝和柳如眉，然后低声说：“这不科学啊？” “什么？”我以为胖子在说木头卡住的事情，于是说：“有块石头卡住了……” 胖子依旧看着远去的两人，表情严肃地说：“小柳都跟人走了，你还能在这呆得住，这不科学啊……” “啊？胡说八道什么呢。”我这才明白胖子在说什么，举起工兵铲作势要拍他。 “哥，我错了，哥……”胖子马上变脸，嬉笑着说：“咱们还是赶紧走吧，再耽搁孩子都有了……” “什么？” “我是说在耽搁他们都走远了……” “……” 胖子和我就这样，从小玩到大，互打互闹，互开玩笑，或是闲来无事互相挖苦一番，或是忙里偷闲开开对方的玩笑，感觉挺好。 “我总觉得姓文的在找什么东西。”胖子看着远处的文贤宝，压低声音说。 “算啦。”我伸手拍了拍胖子，说：“咱俩就是个临时工，管那么多干嘛呢。” “小柳也不简单。” “这你倒是真说对了……”柳如眉看上去文文静静就像个邻家妹子，谁能想到她是个富二代，并且看上去富裕程度还不低。想到这里，我问：“胖子，你知不知道咱这市里面有没有什么姓柳的有钱人啊？” “姓柳的？”胖子回味了一下我的问题，转而问我：“你是说小柳的柳？” “是啊。” 胖子挠头，想了想说：“这几年都在西安混了，河东这边不是咱地头啊。” “切！说的好像西安是你地头一样。” 胖子也不理我，自己想了一会，说：“你要说特别有钱的，我也知道几个，但是好像没有姓柳的。” “没有啊。”我这就有些搞不明白了，按理说能给闺女配车陪司机的家庭应该都算是巨富了，放在河东这一亩三分地应该是家喻户晓了，怎么会没有啊，难道说柳如眉并不是河东人。 “没有，至少我没听说过。”胖子肯定，然后问：“你问这个干嘛？难道打听小柳家世背景。” “嗯。”我觉得这没必要隐瞒，痛快点头。 “还说没看上人家小姑娘，都开始打听家世背景了，下一步是不是要出动媒婆上门提亲了。” “滚。” “咦咦咦……还不承认。”胖子看着远处的柳如眉，接着说：“一个搞文物工作的实习生小姑娘，能有什么家世背景，是不是你想多了。” “实习生小姑娘？你见过哪个实习生小姑娘出门配车配司机的？” “啊？”听我这么问，胖子有些迷糊，说：“什么配车配司机？” “周叔坐的那个三菱越野连带着司机，都是小柳家里给配备的。” “啊？”胖子惊讶了。 “要只是家里给买辆几十万的车，这不算多大个事，关键是还配了个专职司机，这就不一般了。”我看着胖子那惊讶到合不上嘴都表情，接着说：“你想想，这得什么样的家世背景才能这么干。” “咕咚。”胖子咽了下口水，说：“骗人的吧？” 胖子不信，我能理解。就拿胖子家来说，少说也趁个千八百万，要说家里给他买辆几十万的车，不算大事，但再花钱给他配个司机，那肯定是万万不能的。 “骗你有意思吗？” “照着说，她家一定巨有钱，可是看不出来啊。”胖子想了想后，问：“废物，你得加把劲啊，这要是那个啥了，你以后就牛比大发了……” “滚，没正经。” “不过话说回来，河东这边能有这样财力魄力的还真没几个，没听说过有个柳家啊，会不会不是河东的？” “这个也有可能。”我想了想，说：“算啦，不说这个啦，咱们走吧。” “我还是觉得你们挺般配的……” “滚。” “要不你问问小柳，家里还有姐妹吗，给我也介绍介绍呗。” “滚滚滚滚滚滚滚……” “……” “他们好像停下来了。”胖子看着前面说：“该不是等咱们吧？” “那tm还不快点过去……” “年轻人火气太大不好……” “滚……” “……” 我和胖子拌着嘴，急匆匆地朝文贤宝他们赶去。柳如眉看我们走近了，微笑着问：“你们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没事闲扯，缓解一下紧张情绪。”我随口说着，又反问她：“你们怎么不走了。” 柳如眉回答：“又没路了。” “啊？” “你自己看。”她看我不解，侧了侧身体，示意我去看。 “……” 我走上前，这才明白她说的没路是什么意思。在我面前，我们所在的这个山洞已经到了尽头，前面则是连接着一个黑漆漆的大洞穴。我用强光手电上下照了照后发现，我们所在的这个山洞出口位置并不在这个大洞穴的底部，而是在洞壁上，上面还很高，往下也很深，左右也是一样。 “孤山里面居然还有这么大的山洞。”胖子挤在我旁边，望着连强光手电筒都有些照不到边的洞穴，说：“废物，这有篮球场大吗？” “不止吧。” “光束太集中了，看不清楚下面是什么。”胖子借着灯光往下看了半天。 这时，柳如眉从包里拿出一支冷烟火来递给了胖子。胖子接过后，拿着端详了半天，说了句：“果然是高档货。” 说完后，胖子拧开冷烟火一端的密封盖，激发引信后朝洞底抛去。随着胖子的抛出，冷烟火弧线下落的同时发出耀眼的银光，像是镁光灯那样照亮了整个山洞。 整个山洞近似圆形，而且面积大的有些惊人，目测直径估计在百米左右，顶底距离也有四五十米的样子。洞壁上有很多洞口，大一点的洞口，有高有低分散在洞壁四周；小一点的洞口看上去很规律，螺旋排列在洞壁上。而我们所处的洞口，算是比较大一点的，位置在距底部二十米左右的地方。 “下面那是什么。”胖子边往下看边说：“密密麻麻地，看着还有些眼熟。” 我听他这么说，忙收回目光往下看。只一眼，我马上明白胖子说的眼熟是什么意思。我有些不敢确定地说：“蜂巢？” 在洞底中央的地面上，一个个正六边形紧密排列着，洞底的情况看上去的确就像是蜂巢。但这些正六边形可不像蜂巢上那么小，目测每个都有脸盆大小，密密麻麻地排列着，很是壮观。 “旁边那是些什么？“柳如眉皱着眉，看着洞底靠近洞壁的位置。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洞底四周杂乱地堆满了木头，这些木头绕着中央足足堆了一圈。结合刚刚看到洞壁上那些螺旋排列的小洞，我突然明白了那些小洞的用途，我指着洞壁上的小洞说：“你们看那些小洞，如果每个都插上木头，不就是盘旋而上的楼梯吗。” “还真是啊。”柳如眉看了一圈后，似乎还是有些想不明白，问：“为什么上面没留一根木头，而是全都堆在地面上了。” 我点头，说：“可能是人为拆除的，假如因为腐朽或者地震倒塌了，那么上面难免不会残留一些，不会像这样全部掉落下去……” 胖子过来打断了我，他指着中间说：“楼梯的事情一会再说，还是赶紧看看中间的蜂巢吧，万一里面出来了史前巨峰什么的，就不好了。” 第二十四章 陶缸 “别胡说了，虽然不知道下面具体是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蜂巢，更不会有你说的什么史前巨峰。”我看着洞底中央的“蜂巢”，接着说：“我估计，这玩意应该是人为摆放到这里的，至于用来做什么就不好说了，得下去看看才知道。” “下去？”胖子往下看了看，说：“这么深，怎么下去？” “我这有绳子。”柳如眉边说边开始解背包。 “那就下去看看吧。”一直很少说话的文贤宝再次拍板。 胖子继续往下看着，皱着眉说：“下去倒是挺容易的，关键是一会怎么上来啊？” 我说：“怎么下去就怎么上来，当然爬绳子啊。” 胖子用手摸着自己的肚子，对我说：“废物，咱不逗啊，你瞅瞅哥的体型，这一会能爬得上来吗？” 我想了想说：“也不一定再爬上来，也许下面也有出去的路。” “也不一定有出去的路吧，要是没有的话，还不照样得爬上来。”胖子冲我翻白眼。 “……” 就在这时，冷烟火已经渐渐熄灭，偌大的山洞再次陷入黑暗。柳如眉已经准备好绳索，而我和胖子依旧在一旁争论他下不下去的事情。文贤宝似是已经拿好主意，他拍了拍胖子肩膀说：“王波，你在这里留守，我们三个先下去看看有没有出去的路。” 胖子估计是真不想下去，听文贤宝这么一说，他就立马痛快答应了。 柳如眉做好绳降准备后第一个滑了下去，文贤宝紧随其后。我看他们都已经下去了，转身问：“胖子，你真不下去？” 胖子把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我叹了口气，依我对胖子的了解，“爬不上来什么的”根本都是借口，能让他放弃下去一探究竟想法的事情真的不是太多，要么就是他发现了什么，要么就是他刚刚摔那一下并不是他说的那么简单没事。但他没主动提出来，我也不好再深问，只能嘱咐他小心一点。于是，我把手里的强光手电交给了他，然后低声说：“有什么情况的话，及时沟通。” 和胖子交代完之后，我顺着绳索滑到了洞底。绳降这种事情一回生二回熟，刚刚滑过一次后，这次已经掌握了窍门，也没出什么意外。 洞底，柳如眉举着强光手电筒站在一旁，很明显是在等我下来。而文贤宝已经穿过错综复杂的乱木，朝洞底中央走去。 这些杂乱堆放在洞底四周的木头，数量着实有些惊人。从高处往低看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等下来之后，站在跟前才发现这完全就是一圈木头环形山。再仔细看这些木头，果然也是和先前发现的木头一样，是柏木，根根都有碗口粗细，上面看上去也是黑漆漆的，像是有一层黑油泥。 “走吧。”柳如眉朝我招呼了一下。我点头，然后和她一起开始翻过这些乱木。木头踩上去后，感觉比想象中要结实，尽管如此，我依然没敢大意，拉着柳如眉两人小心翼翼慢慢通过。 文贤宝站在洞底中央的那个“大蜂巢”的旁边，也没有回头，只是用强光手电来回扫着，似是正在研究什么。当我和柳如眉走近后，立即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原来洞底中央根本就不是什么蜂巢，而是摆放整齐大小相同的水缸。这些水缸底小口大，约有一米高，大约有好几百口，密密麻麻地摆放在洞底中央。仔细观察其外侧缸壁，可以看得出这是红陶的材质，并且没有上釉，单看工艺并不是很精细，表面看上去有些毛糙，有些地方还有一些细小的裂纹，应该是烧制过程中火候不均造成的。 “这是红陶？”柳如眉有些不确定的问。 “看样子是。”我随口答道。 “这里面是什么东西？”柳如眉接着问。 “里面？”我将目光投向缸里，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来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黑灰色的小球，大小形状也不算规整，有些像石头，麻麻赖赖地堆满了陶缸。我并不敢用手去碰触，只是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如何说：“这个不知道啊，看上去像是石头。” “是石头吗？”柳如眉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来先前清理灰尘用的刷子，反握在手里，看样子是想要用刷柄去挑动缸里的东西。 “别动！”一向沉默寡言的文贤宝突然出声制止，他表情严肃地盯着柳如眉的手，似是觉察到自己有些强硬，想了想后说：“这可能是重要文物，尽量不要扰动。” “哦。”柳如眉应了一声，悻悻地把刷子又收了回去，然后把目光又投向另一个陶缸。我因为没有手电筒，也只能和柳如眉凑在一起，借着她的手电光观察着陶缸里的情况。接连看了好几个陶缸，里面的内容物都是一模一样，黑灰色的小球，麻麻赖赖地堆满陶缸。 看了半天，依旧看不出来所以然，我决定在缸体上找找看有没有图案铭文之类的东西。于是，我把想法告诉了柳如眉，让她把灯光扫向缸壁内外。 结果还是让我有些失望，接连看了十几个陶缸，一个带铭文图案的都没有。没有铭文图案就不好断代，也不能因为这是在羽人族遗迹里发现的就一定是羽人族的东西。有可能是在其之前就存在的上古遗物，也有可能是再起之后才至于其中。总之，图案铭文才是确定这些陶缸与羽人族有关的确凿证据，找不见的话，所有的东西都只能是猜测。 柳如眉显然更在意陶缸内部的东西，她的注意力时不时地转移到陶缸内部，手电光也随着她的目光不时在缸内滑过。 “那是什么？”目光滑过缸内的不经意间，我发现那些黑灰色里有一抹不一样的惨白。 柳如眉急忙把手电光再次投向其中，我这才看清楚刚刚看到的东西究竟是什么。那是一段惨白的骨头，体积并不大，我也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骨头，但其夹杂在这些黑灰色里显得格外扎眼。 “骨头？人骨吗？”柳如眉问。 “不能确定。”我皱着眉看着那段骨头，想了想后说：“骨头肯定是骨头，但是只露出这么一点真不好判断是什么骨头。” 柳如眉闻声点头，偏着头看了看远处的文贤宝，看他没有注意，又从口袋里掏出刷子。我一看就明白她要做什么，但是还是很介意文贤宝刚刚出声阻拦的事情，他应该知道些什么，或许这里面的东西真的动不得。于是，我不动声色地伸出手把柳如眉手里的刷子拦了下来。 “不甘心。”柳如眉再次悻悻然收起刷子，淡淡地说了句。 “再看看别的吧，也许还会有露出来的骨头。” “也对哦。”柳如眉也不在纠结，直起腰来将目光投向其它陶缸，她接着说：“刚刚主要看最外圈的陶缸，里面的那些都没怎么注意，我觉得应该把能看到的都大致看一遍。” “嗯。”我没有反对，毕竟我也想弄明白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也许就是因为文贤宝不让动，才让我更加好奇。人往往都是这样，别人越是阻止你做什么，你越想做什么，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也许就是好奇或者是逆反心理。 接下来柳如眉和我把目光重点投入缸内，因为整个洞底中央红陶缸的数量过于庞大，我们也没办法看的太远，大约也就往里四五圈的样子，再往里基本上就看不见里面有什么了。搜索了许久，结果发现那些黑灰色的小球里再也没有出现骨头。柳如眉显然很有耐心，依旧是一个挨一个认真地看着。而我却渐渐失去耐心，我绝不是一个没有耐心的人，此刻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也许还是很在意文贤宝刚刚出声阻拦的事情。 想到这里，我抬头四下张望，突然发现四下并没有文贤宝的影子。我还是有些不确定，站直后再次四下张望，四周很黑，除了柳如眉和我这里有手电光，其他地方一片黑暗，完全看不见一点亮光。难道说文贤宝关掉了手电筒吗？但是他为什么要关掉手电筒，难道出现什么意外了，想到这里我有些着急，冲着四周喊：“文队……文队……” “怎么了？”柳如眉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看我突然喊文贤宝，就在旁边问：“秦奋，你喊文队做什么。” “这个……”我用手指了指四周围，说：“你没发现文队不见了吗？” “不见了？”柳如眉疑惑地看着我，然后又疑惑不解地看向我背后。看到她疑惑的眼神，我心里顿时觉得不妙，难道说文贤宝就在我背后，可是我刚才明明已经四下张望过，并没有发现，难道是他先前关掉了手电筒，刚刚听到我的喊声他又打开了强光手电。想到这里，我急忙转身张望，发现依旧是四下黑暗，根本没有文贤宝的影子，我心里那股莫名震惊才慢慢褪去，正要和柳如眉说话，但她的一句话让我的心再次揪了起来。 “他一直都在那边啊！”柳如眉疑惑地盯着前方的一处黑暗，认真地说。 我顺着她目光望去，前方一片漆黑，目力所及空无一物。 第二十五章 症状 “有什么事吗？秦奋。”文贤宝的声音从黑暗里传来，这让我更加确定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没……没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连声音都有些吞吞吐吐。 我听文贤宝没有再追问，便松了口气，但眼下的情况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额头上的冷汗也冒了出来。柳如眉似是已经看出来我有些不对劲，她用手摸了一下我的额头，大约是发现我正在出汗，于是问：“秦奋，你身体不舒服？” 我摇头，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说明。 “扶你到边上休息一会儿？”她接着问，并且示意让我去乱木堆那边。 我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然后就和她一起朝旁边的乱木堆走去。陶罐和乱木间隔短短的几步路，我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漫长。这时，我突然想到了胖子，绳降前我给他留了手电筒，他在高处应该没事吧，急忙抬头环视洞壁，结果发现没有亮光。我有些着急，朝四周喊：“胖子……胖子……胖子……” “废物，你叫我干嘛呢？是下面发现宝贝了吗？”胖子浑厚的声音从一侧传来。 我试着顺声音望去，但发现前面漆黑一片，别说是胖子的身影，就连一点亮光都没有。我大约是因为恐惧，声音都有些发颤：“胖子……你……能看见我吗？” “能看见你吗？”胖子重复了一下我的问题，后我就看到自己被一束强光照亮，接着就听胖子说：“你不就在这里吗？” 我顺着光线射来的方向看去，发现这有些刺眼的光，在距我不远的地方就突然断掉，彻底消失不见，再往远处就是无边的黑暗。我看不见胖子，就连手电的光柱都断得匪夷所思。我觉得是我的眼睛出了问题，但是依常理来说，视野短缺也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秦奋，你的眼睛？”柳如眉毕竟是个姑娘，心思细腻，已经看出来我应该是眼睛出了问题。 我站在原地，点了点头，强挤出一丝笑容，说：“好像是出问题了。” “你看不见了？”柳如眉显得有些着急，急切地问：“那……那你现在能看见我吗？” 我点点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对她说，想了想后说：“近处的能看见，远处的看不见。” “近视了？”柳如眉不解。 “不是那样。”我摇头，接着说：“好像是视野范围缩小了，一定距离外的光线像是突然消失了，一点都看不见了。” “啊？”柳如眉显然也没听说过这样的情况，她思索了片刻后，问：“这么说，你刚刚喊文队和胖子是这个原因了？” “嗯。” “他们都举着手电筒，你连一点点光影都看不见吗？” “嗯。” “你能看见我吗？” “能看见。” 然后，她举着强光手电筒，照向一侧的地面，接着问：“现在能看见地面上的手电光吗？” “能看见。” 她把手电光照的位置又往远移了一点，问：“现在呢？” “能看见。” 她再往远移了一些，问：“现在呢？” 我没有回答，只是呆呆地看着远处地面上的手电光。我看见不远处光与黑暗的分界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等我再仔细看的时候才发现，是黑暗不断地向我靠近。与此同时，地面上的手电光就像是被黑布遮住，一点点地从远到近慢慢消失。 “怎么样了？”柳如眉有些急切地问。 我呆呆地盯着地面上，从远到近慢慢袭来的黑暗，完全不知该怎么回答她。 “越来越严重了吗？”她接着问。 我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心想这tm都是什么事啊，出去的路还没有头绪，我眼看又要失明了，这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小柳，情况有些不妙，可看见的范围好像还在慢慢缩小，现在大约能看到十米左右，再远就是一片黑暗。” “啊？！”柳如眉听后，有些着急地说：“好端端的，怎么会这样呢，以前发生过吗？”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 柳如眉想了想说：“那还是先把他们都叫过来商量一下，然后想办法赶紧出去，现在这种情况，我觉得还是立刻去医院看看比较合适。” 柳如眉的提议自然是解决当下问题最稳妥的办法，但是我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累及他人。扯上胖子倒是无所谓，但柳如眉和文贤宝不管怎么说都是有工作在身，我不想因为自己而影响他们。于是，我摇了摇头，对柳如眉说：“小柳，我暂时没事，只是远处的东西看不见，先不要告诉他们。” “真的不要紧吗？”柳如眉皱眉看着我。 我努力地冲她笑了笑，说：“没事，至少还能看见你。” “……”柳如眉无语地摇摇头，说：“这样吧，你要是感觉有什么情况就赶紧告诉我，至于眼睛的问题，我先替你瞒着。” “嗯，听你的。” “哎！”柳如眉叹了口气，转头看了看远处，似是文贤宝的方向，她看了一会后，眉头一皱，说：“文队那是在干嘛呢？” “啊？他怎么了？”我问。 柳如眉有些不好意地看着我，说：“抱歉，忘记你看不到了。” “我没事，文队怎么了？” 柳如眉再次将目光投向远处，接着说：“他现在站在一个陶缸上面，手里好像还拿着什么东西。” “站在上面？”我迟疑了一下，依着文贤宝阻拦柳如眉碰缸里的东西这件事来看，这些陶缸里应该是一种很危险的东西，但是，他自己却站在上面，那又是要干什么。 “对，他站在上面。”柳如眉低声说：“准确说是站在缸沿朝中间走，手里拿的好像是一节棍子。” “棍子？” “对，挺长的，很细，像是竹竿，离得远也看不太清。” “哪来的棍子啊？”我忍不住有些好奇地说：“刚才下来的时候，我可没发现他有拿什么棍子。” 柳如眉不再说话，眼睛紧盯着远处，眉头微皱，像是在思考。我也是看她这幅模样，越是好奇，忍不住也朝那个方向望去，但果然不出所料，目力所及一片漆黑。我忍不住苦笑着摇了摇头，正要收回目光，却发现黑暗中似乎有东西在动。我努力地眨了眨眼，屏住呼吸朝那边看去，如漆般黑暗里，似乎有些微弱的光亮。我充满好奇，心中更是莫名激动，难道我又能看见了吗？ 我紧紧地盯着黑暗的远处，发现那些光点非常飘忽，我甚至都怀疑是不是那是自己眼睛里冒出的星星。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黑暗里的光亮突然多了起来，那些光亮就像是从地上飞起来的萤火虫，越来越多，盘旋着翻滚着。我不知道自己看到的究竟是什么，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能看到。 “他这是要干什么？”就在这时，站我旁边的柳如眉突然开口。 “怎么了？”我随口问。 “他在搅动那些缸里的东西。”柳如眉回答。 我盯着远方翻滚着的点点光亮，心中忽然有了一个新奇的想法，难道说这些光点与文贤宝刚刚搅动缸里的东西有关？正当我想到这里，我看见远处的黑暗里又突然翻滚起许多光点，于是急忙问：“小柳，文队是不是又搅动了一下？” “嗯。”柳如眉点头，旋即觉得有些不对，问：“嗯？你怎么知道的。” “小柳，你能看见那边有些萤火虫一样的光亮吗？” “没有啊。”柳如眉看着远处，说：“要说光亮，也只有文队手里的强光手电筒是亮着的，你说的不是那个吧。” 我摇了摇头，把自己看到光点翻腾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她听完后惊讶地半天说不上话来。的确，像这样超出常识的东西总是让人感觉不可思议，甚至还要怀疑其真实性。就拿我自己来说，假如这些事情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我肯定是万万不信的。 “他又动了，这次是两个缸吧？”我发现黑暗里，有两处相继翻滚起光点。 “嗯。”柳如眉点头，皱着眉说：“他这样子像是在翻找什么东西啊。” 前方的黑暗中越来越多的光点被搅动飞起，看着那些翻腾的光点，我突然感觉有种莫名的恐惧感涌上心头。我盯着前方，对柳如眉说：“不管他在找什么，我总觉得那些光点很危险，咱们还是靠后一些比较好。” “嗯。”柳如眉没有反对，只是朝文贤宝那边又看了一眼，然后伸出手来拉住我袖口，说：“走吧，咱们去绳子那边。” 多乖巧的姑娘啊，就算是搞不清状况，也能飞快执行。我真庆幸站在我旁边的不是胖子，那样估计我又要费无数次口舌了。 结果，我们刚走了两步，柳如眉就停住了，她说对着前面的黑暗说：“王波，你怎么下来了。” 我这才发现自己能看见的范围已经很小，地上强光手电扫出的光圈我只能看到三米左右。看样子，眼睛的情况比我想象中还要糟糕。我努力朝柳如眉看得方向张望，三米之外一片漆黑。 黑暗里，胖子那熟悉的声音传来：“废物，你怎么了？” 第二十六章 你有打火机吗? “我没事，你怎么下来了？”我故作轻松，也不知道胖子具体站在哪里，只能凭感觉将目光望向一侧。 “我看你好像有些不对劲，就想下来瞧一瞧。”胖子的声音从黑暗里传来，我顺着声音适当地把目光上移。结果胖子似乎并没有发现我有什么异常，而是咋咋呼呼地说：“文大队长这是在干嘛？搅和什么东西呢？嗯？这下面原来都是些酱缸啊，我明白了，这是捞咸菜的节奏啊。” 我和柳如眉，都没心思接胖子的话茬。但我还是回头看了一眼，翻滚的光点此刻更像是飞舞的流萤，比刚才更多，甚至在我们三人的附近也出现了少许。 “啪！”胖子那边传来拍打的声音，紧接着就听听喊：“哎哟！我擦，什么虫子蛰了我一下？” 我来不及思考，急忙拽着柳如眉的手对她说：“拉上胖子，快走。” “嗯。”柳如眉只是应了一声，然后问了胖子一句：“王波，你还好吧？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还好……就是疼……”胖子听说要离开，他那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劲又来了，他问：“对了，为什么要离开？我这才刚下来，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要走啊。” 我头皮都有些发麻，心想：“我的大爷，你就别问了，咱躲远点在慢慢说行吗？”但我知道，假如我要是这么说，胖子估计还要问还要磨叽。就在我一筹莫展时，柳如眉开口说：“王波，这里有很小的杀人蜂，我们快走。” “啊！”胖子惊讶，接着传来他急吼吼的声音：“那你们不早说，还害我被蛰了一下。” “快走吧！”我催促。 “麻蛋，那绳子我肯定爬不上去啊，怎么办？”胖子焦急的声音又传来。 那么细一条绳子，距离二十多米高度，别说胖子爬不上去，我也够呛。我环视四周的黑暗，“流萤”数量越来越多，心中苦笑，看来不管爬不爬得上去，都得去爬。 就这这时，我看见柳如眉拉我前进的方向，已经布满“流萤”。我急忙止步，说：“前面也有很多。” “有吗？我看不见啊。”胖子声音传来，紧接着就听他又是“哎呦！”一声惨叫。 “……” 胖子受了两次疼，明显老实多了，急吼吼地喊：“废物，往哪边走你倒是快点说话啊。” 我四下张望，突然发现有一处黑暗并没有“流萤”，急忙用手指着那边，说：“小柳，你看一下那边是什么。” “那边是洞壁。”柳如眉看了看说：“咦……下面好像有个洞口。” 我听后，忙说：“我们先去那里躲躲。” “哪呢？”胖子还在问。 “看那。”柳如眉给胖子指了指。 此时，我视力范围已经缩小到仅仅能看见身边的柳如眉，她拉着我快速地翻过乱木，很快就到了刚发现的那个洞口。 “进，进，进……”胖子在我身后催促，看来应该是刚刚翻乱木堆的时候，他落在了后面。 进洞之后，柳如眉问：“秦奋，这里没有吗？” 我先看了看四周的黑暗，点了点头，然后在一旁又看到两个不移动的光点，看上去好像还变大了一些，我想了想后问：“胖子，你头被蛰了？” “嗯，是啊。”胖子回答。 “赶紧处理一下。”我急忙说：“那个虫子可能还在上面。” “我来吧。”没等胖子说话，柳如眉已经开始解下背包，从里面翻找出一个很小的急救包。 这时胖子凑了过来，蹲下身来伸着脖子，说：“小柳姑娘，都在脖子后面。” “秦奋，你来照明。” “嗯。” “就这个角度。” “嗯。” 凑近胖子之后，我发现两个光点是两只虫子，暗红色上面流动着一丝丝荧光，小手指肚大小，紧紧地贴在胖子的后脖颈上。 “这东西好像是在吸血。”我有些不确定地说。 “好像是这样。”柳如眉点头。 “有点像水蛭。” “但这个有翅膀，水蛭没有。” “……”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俩先别研究了。”蹲在地上的胖子急吼吼地说：“赶紧把虫子弄下来……” “嗯嗯……” 其实，我们说话的时候，柳如眉一直都在忙碌，刚开始她从急救包里拿出镊子来回拨弄了半天，又试着拽了拽，发现这虫子咬的很紧，于是就放弃了。接着又尝试其他办法，结果发现这两只虫子就像是长在胖子后脖颈上了，怎么都弄不掉。 就在一筹莫展的时候，我突然灵光一现，对柳如眉说：“以前常听老人说草蜱吸血拽不掉，用火烧轻轻一烧就掉了，要不咱们试试？” “嗯。”柳如眉点头，然后问：“你有打火机吗？” 我摇头，说：“没有啊，我不抽烟。” “那你到我背包里拿一下，我记得里面有。” “哦，在什么地方装着？” “我也不记得了，你找找吧。” “……” 就在我翻背包的时候，胖子用手托着一个打火机，说：“祖宗，别找了，我这有……” 果然，用火烧的这个办法还是靠谱的。柳如眉用打火机的火焰炙烤了一下，那虫子就迅速卷曲掉落。 “看来这东西是怕火的。”柳如眉用镊子夹住掉落的虫子仔细看了看，然后皱着眉问：“秦奋，你知道草蜱虫长什么样吗？” “以前见过。”我看了看镊子上的小虫，说：“和这东西差不多，不过没有这么大，也没有翅膀。” “哦，这样啊。”柳如眉说着话，又用打火机烧了烧镊子上的虫子，确定死了后扔到一旁，然后又去处理另一只。 “我小时候和胖子在村里长大，那个时候基本上家家户户都养牛，牛身上偶尔会有草蜱虫。”我一边帮柳如眉照明，一边闲扯着。 “养牛？是黄牛吗？”柳如眉有些好奇地问。 “嗯。”我点头。 “我听说以前都是靠黄牛耕地，但是一直没见过，也想象不出来牛怎么耕地。”柳如眉说着话，将另一个卷曲起来的虫子夹起，又用打火机烧了烧，确定死了后再次扔到一旁。 “以前是那样，现在都机械化了，村里几乎都看不到牛了，当然也看不到牛耕地的场景了。” “只可惜。” “嗯嗯。” “……” 这时，胖子又插了一句，问：“小柳姑娘，弄好了没有？” “嗯，快了。” 那两只虫子在胖子的后脖颈留下两个小洞，不断的往外冒血，看上去很糟糕。柳如眉用消毒棉迅速的擦了擦，然后又拿出一块辅料压在上面止血，结果发现那血液还是飞快渗出。 我想了想说：“那虫子应该是在伤口附近注入了抗凝血的东西。” 柳如眉点头，说：“可能是吧，总之按压止血好像是不管用。” “嗯。”我接着问：“包里还有别的药吗？” 柳如眉摇头：“没有了。” “……” “还是试试用火烧吧。”胖子憋不住了，又插了一句。 “也是个办法。”我点头。 柳如眉说：“再压一会儿看看吧。” “嗯。” “……” 又过了一会儿，压在伤口上的辅料已经完全被血浸透了。柳如眉拿开辅料后，那两个伤口又开始往外冒血。她皱着眉说：“还不行，用火烧管用吗？” “应该管用吧。”我有些不确定的说：“至少电视上都这么演。” “那么应该怎么弄？” “这个……”我略微思考了一下，说：“试着把那个小镊子烧红了，烫一下。” “怎么烫？” “……” “要不，还是你来吧。”柳如眉说着，就要把手中的打火机和小镊子递给了我。 “还是你来吧。”我接着说：“你先用打火机把镊子尖烧红，然后在伤口上烙。” “我下不去手。” “我也下不去手……” “我下得去手！”胖子拖着哭腔说：“大哥，大姐，我下得去手行吗？你俩今天怎么这么唠叨，咱不烫了行吗？让血流着行吗？” “好好，我来。”我看胖子急了，急忙从柳如眉手中接过打火机和镊子，又把我手中的强光手电交给了她。 “我不烫了。”胖子说着就要直起身子。 “乖，听话。”我用手摁住胖子的脖子说：“一下就好。” “烫也行，但是你俩不准再聊天了，我听得脑袋疼。”胖子安静下来，然后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架势”说：“烫吧。” 其实，我和柳如眉还真不是有意唠叨，我们有一句没一句的扯着，主要还是因为紧张。这个虫子以前没见过，会不会有毒？有没有后遗症？这都在两可，万一有个意外，后果不堪设想。 我迅速的用打火机烧红了镊子尖，并将镊子间对准其中的一个伤口贴了上去。“嗤……”一声轻响，一股焦糊的味道升起。我急忙把镊子拿开，再看伤口，已经被烫得发白，当然也不再流血。于是，照方抓药，很快也处理好了另一个伤口。这时，柳如眉又从急救包里拿出抗生素膏，往胖子的伤口上抹了些。 我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后，用手拍了拍胖子的背，对他说：“好了。” “唉呀。”胖子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转了个身，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说：“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两个就是上天派来故意整我的。” 第二十七章 梳理 胖子坐在地上抱怨了几句，然后问：“废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看了一下黑暗中到处飞舞的光电，说：“你刚刚不是看到了吗？” “看到什么？”胖子不解。 “看到你那文队在和弄大酱缸啊。” “哦……”胖子想了想，问：“你是说这些虫子，原来是呆在缸里，被文贤宝搅和出来了？” “对喽。”我点头。 胖子一拍大腿，说：“原来这小子刚才站在上面是在捅马蜂窝啊。” “对喽。”我接着点头。 接下来胖子就开启了骂娘模式，把文贤宝的所有亲戚都问候了一个遍，直到柳如眉出声打断了他。 “你看外面没有手电光了。”柳如眉一边张望一边说：“是他也离开了吗？还是说他倒下了？” 我顺着柳如眉的视线望去，黑暗里，只能看见飞舞的虫子，却看不见再有大片新飞起的虫子，也就是说，至少文贤宝现在并没有再搅动陶缸。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看不见有新飞起的虫子，至少他现在没有再去搅动那些陶缸。” “外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啊。”这时，胖子也站了起来，估计后脖颈的伤还很痛，他倒吸着凉气，凑过来往外张望，看了半天后说了一句：“要不咱们出去找找？” 我白了他一眼，说：“你去吧，我不介意一会接着给你疗伤。” “呃。”胖子愣了一下，片刻后问：“对了，你说外面有虫子飞，我怎么看不见？” 这个问题，我可不想正面回答，于是反问他：“你为什么看不见？那我怎么会知道，总之我能看见。” “哦……”胖子弄不明白，转而问柳如眉：“小柳，你能看见虫子飞吗？” 柳如眉还是很诚实的，她摇了摇头。 “哦，那我就放心了。”胖子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你放下什么呢？”柳如眉不解。 胖子咧嘴，笑着说：“至少咱俩一样，不像某些人啊，小眼冒着贼光，总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我擦，你脖子不疼了吧？”我说着把手高高举起。 胖子马上改变话题，扭头用手电光照了照背后的山洞，很平静地说：”小柳啊，过来，咱俩研究一下这山通到哪里去了。” “……” 柳如眉偷笑着，举着强光手电和胖子一起张望。 我无暇再和胖子斗嘴，看着远处黑暗里飞舞的虫子，想静下心来把目前所遭遇的事情，都细细的盘点一遍。 首先，是这些虫子。文贤宝应该事先就知道，这些大缸里存在着会吸血的虫子。所以，当柳如眉想要触碰的那个时候，他才出声阻拦。还有就是，从胖子被咬的伤口来看，文贤宝能站在虫子那么密集的地方，那绝对不是他扛咬，可能他有什么避开虫子的方法。还有，既然有避开虫子的方法，却不事先共享，甚至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开始搅得虫子到处飞舞，这又是为什么，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这个估计只有他自己知道。 其次，他为什么要搅动这些陶缸。依照柳如眉和胖子的说法，他像是是在找东西。既然在找东西，就在翻动陶缸，那么他找的东西可能就在陶缸里面。但我和柳如眉，虽说没有翻动，也仔细看了不少陶缸，除了有一个里面好像有骨头外，其余的都是些黑灰色的小球。那里足足有几百口陶缸，他怎么知道他要找东西的在哪个里面？当然，他也不一定就是在找东西，也许只是为了放虫子，赶走我们三人。假如是这样，那他赶走我们三人的目的又是什么？难道是为了单独行动？那他单独行动的目的又是什么？这个就更不知道了。 还有就是，我感觉他对这个洞穴事先是有些了解的，而这里又是刚刚被发现，按理说他是不可能接触到这里面的东西，但他的种种表现让我不得不怀疑，他是有备而来。既然是有备而来，那他目的又是什么？为什么又要将我们三人拖下浑水？独自行动不香吗？ 柳如眉看我在发呆，问我怎么了。我把刚才想到的一切可疑都简单的对她说了一下。她听后也连连点头，说自己也想到了这些。 “这小子看起来是要搞事情。”胖子在一旁也听到了我们的对话，他问柳如眉：“小柳，你知道文贤宝的底细吗？” “也不是太了解。”柳如眉说：“大学同学，一个专业的，彼此也不算太熟悉。” “还有吗？”胖子接着问。 柳如眉接着说：“还有就是听说他是官二代，具体就不太清楚了，我不太爱八卦这些事情。” “……”胖子有些无语，嘀咕了一句：“说了半天，好像还没我知道的多啊。” 我看见柳如眉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急忙用手拍了拍胖子，说：“你个憨货，你知道些什么，你还不快说，你还问别人。” “哎！别打……别打……”胖子躲开我后，接着说：“我还是在来的路上套磁套出来的，具体也没什么干货。” “没什么干货，你还说……你还说……”我接着拍胖子。 “好啦，别打啦。”胖子说着从我身边闪开，这一闪我还真打不着他了，不光打不着他，连看也看不见他了。我这才发现，自己可以看见的范围好像又缩小了。 “麻蛋，都肿了你还拍，胖爷这膘都是你拍出来的。”胖子有些忿忿不平，吐槽了一下，然后说：“文贤宝是不是官二代这个我不知道，但他肯定后台贼硬，要不他也不能一来就和局长平起平坐。” 胖子想了想接着说：“还有就是，尤茜茜和那个狗腿子都是他的人，至于他们的具体目的，我就不知道了。” “还真没啥干货。”我咂咂嘴，忍不住吐槽。 “唉，等等。”胖子打断了我，接着说：“还是有一点干货的。” 我听他还有话，于是说：“那你倒是说啊。” 结果，胖子没有立刻就说，而是转头看向柳如眉，问：“小柳妹子，文贤宝这厮好像对你有想法，你知不知道啊？” “啊？”柳如眉惊讶，有些不知所措，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看不到胖子在哪，假如能看到，这个时候我保证不打死他，哪有这样问人家姑娘的，这让人家怎么回答。于是，我赶紧拉了拉柳如眉的手，说：“小柳，别听这胖子的啊，这货口没遮拦，胡说八道。” “擦……”结果，胖子还不干了，说：“废物，我说人家文贤宝呢，你急什么急？” 我拽着柳如眉，也不理胖子，就假装没听见。胖子看我不理他，接着说：“这个可不是我说的，是尤茜茜的那个狗腿子说的，尤茜茜在追文贤宝，但是文贤宝好像并不买账……”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我实在停不下去了，打断了胖子：“搞了半天，你净打听了些八卦消息啊。” “我说了没干货了。” “没干货你还说……” “……” “好了，你们别吵了。”柳如眉，都听不下去了。她阻止了我们毫无意义的争吵，然后说：“还是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办吧。” “嗯。”我想了想后，说：“小柳，和我再去看看那边的情况。” 柳如眉会意，拉着我的衣袖，让我跟着她，然后朝一旁走去，她边走边问：“秦奋，前面还有虫子吗？” “我们现在站的这个地方没有，再远一些，就有很多。”我感觉自己已经渐渐适应黑暗，看着远处那些光点，问：“你能看见陶缸吗？” “能。” “文贤宝不在上面吗？” “那上面平平整整的，没有人，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他掉进缸里了。” “那里面都有东西，应该不会吧，你关了灯，看看四周有没有手电光。”我说着，又喊了胖子，让他也暂时关掉手电筒。 “好黑。”柳如眉用手紧紧地攥了攥我的衣袖，然后说：“没有一丝光亮，黑漆漆的。” “嗯。” 就在柳如眉和胖子都关掉手电筒的那一刻，我发现我居然能看到东西，原本是黑漆漆一片的洞穴，里面所有东西的轮廓都大致的显现出来。感觉就像是黑白风格电影，而且是非常次的那种，细节是看不到的，只能看见大致的轮廓。“这是个什么症状，没有光线的情况下我能看见，有光了反而看不见，我这是学会夜视了吗？”我忍不住在心底吐槽。 “啪……”柳如眉打开了手电筒，她又左右看了看，问：“现在怎么办？” 我看着黑暗里还在飞舞的虫子，对她说：“先回洞里，再做打算吧。” “嗯。” “废物，怎么样了啊？”胖子没有出去看，但还是关心了一下。 “看不见文贤宝，但是还有很多虫子，别说是找人，估计在里面走几步都得被咬。” “那接下来咋办？” “哎，我想想。”我想了想后说：“两个办法，一是原地不动，等这些虫子不飞了，咱们去绳子那边往上爬；再一个是顺着这个山洞往里走走，看看这个山洞能不能通到外面。” 胖子想了想说：“那咱们还是走吧，那绳子我估计我爬不上去。” “小柳，你的意见呢？”我问柳如眉。 “我听你们的。”柳如眉说。 第二十八章 灯泡的委屈 “快看。”柳如眉拉着我，指着一处洞壁说：“看那里有人工开凿的凹槽。” “嗯。”我点头，还假装瞄了一眼，其实除了紧贴着站着的柳如眉之外，我什么也看不见。 “等一下，我做个记号。” “哦。” 柳如眉很熟练地掏出记号笔，指北针，笔记本，迅速地做完一切后，再次拉着我袖子说：“走吧。” “好。” 又走了几十步后，柳如眉再次说：“这边还有一个。” “嗯。” “前面看起来要拐弯了。” “嗯。” “我做个记号……” “……” 柳如眉就这样拉着我，一边走一边说。胖子倒显得很安静，一直默默无语。我还是有些担心他的伤口，期间还主动询问了他几次，结果他都回答没事。有时候还真担心，自己这已经突然失明了，胖子再有个什么意外，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我只能看见脚下的路，所以一路上只能靠柳如眉牵着走，好在路并不难走，一路上也没出什么岔子。我们就这么慢吞吞地走了大约十几分钟，柳如眉的脚步突然停住了。我看不见前面是什么情况，急忙问：“怎么了？” “有岔路。”柳如眉回答：“两条，走哪一条？” 我苦笑着，心想“姑娘啊，你这是标准的明眼人找瞎子问路啊。”于是，我也没回答她，而是喊了声胖子。 “胖子。” “你有啥事就说吧，我这正郁闷着呢。”胖子瓮声瓮气地回答。 “你郁闷什么呢？”我好奇。 “呃……”胖子语塞，片刻后说：“你还是赶紧说事吧，再这样我都呆不住了。” “哪样啊？你就呆不住了。”我有些摸不着头脑，干脆问：“你赶紧研究下，该走那条路，不准扔鞋。” “你哪只眼看见我扔过鞋？”胖子不满。 “我哪只眼没看见，行了吧？你赶紧去探探路去。” “你怎么不去。”胖子继续不满。 “你这是要抬杠是吧？”我哭笑不得。 “嗯，怎么滴。”胖子皮。 “……” 柳如眉放开我手，说了句：“我去。” 胖子一块柳如眉要去，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了，急忙拦住她，说：“小柳，我不能让你去，要去也是废物去。” “秦奋，去不了……”我听柳如眉有些着急，怕她口快把我看不见的事情说出来，急忙说：“别争了，我去。” 说完我就要迈步，结果被柳如眉一把拉住，就听她低声说：“小心碰着了。” “唉呀人，苍天啊……”胖子长叹一声，然后说：“我去，可别再给灯泡喂狗粮了。” “王波刚刚说的什么？”大约是胖子走远了，柳如眉低声问。 “不知道啊。”我不是不知道胖子说什么，而是不知道怎么回答柳如眉。 “他走远了。”柳如眉低声说：“秦奋，你蹲下来，让我看看你的眼睛。” “嗯。”我半蹲下，轻轻仰头。 柳如眉弯着腰低头，也没敢用强光手电筒照着，那玩意好眼睛都受不了何况我这半瞎不瞎的眼睛，她把强光手电调成散射模式放在一旁，用手指轻轻的撑开我的眼睛，借着散射的手电光仔细观察着我的双眼。 “具体也看不出什么。”柳如眉低声说。 “嗯。” “还有其他症状吗？”柳如眉接着问。 “没有什么感觉，就是好端端的看不见了。”我回答。 “有没接触过什么东西？” “我也想过，可是没有影响。” “会不会是在看那些陶罐的时候，你沾染了什么东西了。” “没碰过什么东西啊，要说有就是你拿的毛刷子。” “那个刷子我一直拿着呢，我没事啊。” “你还碰过别的东西吗？” “摸过那个‘巨蛋’。” “还是那个吗？” “不知道啊。” “……” 我半蹲在地，柳如眉弯着腰捧着我的脸，正在给我看眼睛的时候，去探路的胖子回来了，看到这场景他估计又误会了。 “哎……”胖子又是一声叹息，随即就听见他大踏步地远去。 “他这是怎么了？”柳如眉侧脸看了看胖子的方向，低声问。 “不知道啊。” “总觉得很奇怪。” “嗯嗯。” “……” “你们俩，好了就赶紧过来，我就在这边等。”胖子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前面有出去的路吗？”我冲他声音传来的方向喊。 “没有。”胖子回答。 “那另一条路呢？”我喊。 “死胡同。”胖子回答。 “那过去干嘛？”我问。 “路，是没有，但是这里有个石头箱子。”胖子回答。 “箱子？走吧，过去看看。”柳如眉从地上捡起手电筒后，拉着我的袖子说。 “嗯。” “哎呀……”远处又传来胖子的叹气声。 柳如眉拉着我朝胖子走去，然后就听见胖子的声音：“我走在前面，你们跟上。” “嗯。”柳如眉点头。 结果路并不远，走了大约一二百步，然后就停住了。胖子的声音传来：“废物，你看看这是不是个石头箱子。” “我……”我眼睛瞪得再大也是看不见，有些语塞。 “这个是石匣，说箱子也对。”柳如眉在一旁，说：“这个东西主要是看大小，假如再大点就有可能是石棺了。” “我这是猜对了。”胖子声音带着些许兴奋，他说：“打开看看吧？” 我摇头，看不见眼前的石匣长什么样子，但是觉得贸然打开可能会破坏文物，不太好。 “你俩要不要这样啊！”结果胖子的声音又传来：“默契的和小两口一样，一个摇头另一个也摇头，神同步啊。” 听他这么说，我立刻明白柳如眉此时也在摇头。 不过胖子也没有再纠缠，只说了句：“不开就不开吧，还这么气人。” 我没有理会胖子的说辞，对柳如眉说：“小柳，你去看一下，上面有没有什么标记图案之类的？” “嗯。” “对了，能用相机拍下来也好。”我突然想起柳如眉有带相机。 “嗯，我一直都有拍。”柳如眉回答。 “我怎么没看见你拍啊？”我确实没留意到柳如眉什么时候用相机，结果这姑娘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我泪流满面。 “你看不见啊。”柳如眉很平静的说，我不知道她是说我没注意，还是在说我眼睛看不见，总之泪奔了。 “这里有个图案。”柳如眉拽了拽我的袖口。 我凑近后才看清，原来这是个很小的石匣，方见方大约不到二尺，材质是青石，做工粗糙。在柳如眉的指引下，我看见了那个图案。 只一眼，我就认出来那是什么。我有些激动，毕竟这东西还是和羽人族联系上了，忍不住读出声来：“羽人巫燕。” “羽人族的东西啊。”听得出柳如眉的声音里也带着几分激动。的确，这样的发现对考古工作者来说可不亚于买彩票中五百万。 “嗯。” “要不咱们打开看看吧？”柳如眉在知道是羽人族遗物时，立场都有些不坚定了。 “这个……”我有些为难，其实我也想看啊，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就看一下。”柳如眉接着说。 “呃……” “哎呀！想看就翻开看看，不想看转身就走。”胖子在一旁，说：“算我求你们俩了，行行好吧，给灯泡留个活路吧。” “啊？”柳如眉没听明白。 “他说让你赶紧看，看完就走。”我急忙补充。 “哦。”柳如眉显得很开心，笑着说：“那打开看看？” “嗯。”我很没原则的点了一下头。原则什么的，在好奇心面前都是弟弟。 柳如眉试着推了推石匣的盖子，发现推不开，摇了摇头，说：“这个盖子还挺重，推不动。” “会不会有密封，你在下面看看。”我在一旁指挥。 柳如眉半蹲着，用手电光照了照盖子下面的缝隙，说：“没有什么密封，手灯光可以照进去。” “这样啊。”我想了想说：“那就可能是你力气小。” “哦。” “胖子，过来帮忙。”我觉得力气活还是交给胖子比较靠谱，以我目测这个盖子应该也在我能力范围之外。 “你要看你就搬，你叫我干什么。”胖子很不乐意，但是还是凑了过来。他把手里的手电筒交给了柳如眉，然后对我说：“废物，搭把手。” 柳如眉看我要上去帮忙搬，急忙走上前，把手里的两个手电筒都要递给我，看她的意思应该是想和胖子一起搬。我那能让一个姑娘家出手干力气活，再说我只是眼瞎又不是胳膊掉了，于是极力推辞。 结果胖子也看出来了，他双手往腰里一叉，挺着大肚子，站在那一声不吭，静静地看着我们。 “你俩商量好了没有？商量好了干活。”胖子忍无可忍了，开始催促。 我赶紧抢步栖身，凑到石匣边上，作势要搬，然后说：“来吧，来吧。” “……”胖子不语也不动。 我再次说：“波波哥，来吧。” “恶心。”胖子厌恶地说了句，然后也凑了过来，把手放到石匣盖子上，接着说：“来，再叫句哥。” “呸，滚蛋，臭不要脸的。” “再叫一句。” “别闹了赶紧搬吧。” “……一二……三……” 石匣的盖子被我和胖子半开后靠在一旁，看着石匣里，胖子忍不住说了一句：“我擦，这么小。” 第二十九章 一颗珠子 也难怪胖子要大惊小怪，打开石匣盖子，发现里面的空间小的出奇。 将近二尺见方的石匣，打开后里面只有两个拳头大一个凹槽。凹槽里倒不是空的，里面有个拳头大的东西。这东西看上去更像是一团乱麻，或者说是刚从树上掉下来的一个鸟窝。看上去乱蓬蓬的，不知是什么东西。 “里面，这是什么玩意？”胖子说着话，就要伸手去抓。我一把拽住他，说：“等等。” 胖子不解地问：“干嘛？” “不要贸然去碰。”我放开胖子后，接着说：“这东西也不知道放了几千年了，具体是个什么也不太清楚，所以是要先研究清楚，再看有没有动的必要，假如没有必要，咱们就原封不动的把盖子盖上。” “图什么呀？”胖子摇头，说：“真不明白你们这些搞文物的，费劲刨出来，又要埋回去。” “胖子，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俯下身来看着那团乱麻，嘴里继续和胖子抬杠：“你是在哪里看到，文物挖出来还有往回埋的？” 胖子想了想后，说：“我就说那个意思。” “哪个意思啊？” “嗯……”胖子无语。 就在这个时候，我也看清楚眼前的这团乱麻究竟是什么东西。这应该还不是麻，是一种较软的树皮，比如是构树内皮。经过漫长的岁月后，其该有的纹理细节都还清晰可辨，但是颜色已经灰黑，估计一碰就碎。我犹豫着要不要去碰，不管什么东西，能放几千年本身就是个奇迹，这要是被我捏碎了，简直就是犯罪。 “这里面有东西。”胖子在一旁突然开口。 “啊？”我不解。我距这么近观察了半天，都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胖子据我还有半个身位，怎么就能看出里面有东西？于是，我问：“胖子，你说什么里面有东西？” “什么里面？”胖子反问，然后用手指着那一团乱麻说：“这儿啊。” “我没看出来啊……”我犹豫，是不是自己眼睛的症状越发严重了？侧目看柳如眉，看到她也在皱眉。 就在我侧目的那一刻，突然明白自己上当了。我在眼睛的余光中瞥见，一只胖手飞快地抓向那团乱麻。 “哎……”我想出声阻止已经来不及了，都一样看着胖子把那团乱麻抓在了手里。就在他抓起的瞬间，我看到那团乱麻已经碎掉，许多碎末缓缓飘下。 我和柳如眉都被胖子的举动，惊得呆住了。这时，胖子将手凑到脸前，仔细看看，然后砸砸嘴说：“这是什么玩意儿？” “死胖子，你……有病啊。”我憋了半天，始终没找到个合适的词语。 “你才有病。”胖子不满，说着把抓东西的那只胖手递到我面前，摊开。等看清他手捧的东西，我觉得无论是谁有病都不重要了。 胖子的手中还有很多黑灰色的粉末，而粉末的正中央是一颗红色的珠子。而在珠子的表面一只形状怪异的鸟，我仔细观察，发现器并不是雕刻上去的，看上去像是天然形成，只是其颜色略显暗红，与周围形成色差，所以看起来还是很形象。 “嗨！”胖子大约看我模样认真，在一旁说：“废物，怎么样？看出什么来没有？” 我摇头，单凭这只珠子没办法断定什么，甚至连其材质都没弄清楚。但是一想到胖子刚刚的举动，就忍不住说：“胖子，你刚刚太鲁莽了，这里面要是个易碎品，这会儿估计已经毁在你手里了。” “切。”胖子不以为然，然后就要将手收回去。我急忙一把抓住他手腕，说：“你又要干嘛？” 胖子翻着白眼，说：“你又看不明白，自然就不用再看了，胖爷要收起来。” “瞎搞。”我没有撒手，看着胖子说：“这是文物，拿出来看已经不合适了，哪有揣起来带走的道理。” “哎，我说废物。”胖子有些不满，说：“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要揣走了？我只是不想让你这只什么都不懂的废物看而已。” 胖子说完把手捧到了柳如眉的面前，说：“小柳妹子，你给咱掌掌眼。” “这个……”柳如眉看着胖子手上的珠子，想了想后说：“要说这是做什么用的，我真说不上来，但看材质好像是玛瑙的。” “珍珠玛瑙那个玛瑙？”胖子接着问。 “嗯。”柳如眉点头，说：“你看这手电光照上去之后，它颜色鲜艳，有光泽，就好像是玻璃，但是透明中又显得混沌，略有云纹，如果我没有走眼，这就是天然玛瑙。” “玛瑙啊……不错，不错。”胖子盯着自己手中的珠子说：“没白忙活一场，总算是有收获了。” “收获你个毛线啊。”我用脚在胖子的屁股上轻轻地踢了一下，说：“国家的，上交。” “我说不上交了吗？”胖子转过来，一本正经地看着我说：“难道在你眼里，胖爷连这点觉悟都没有？” “呃……”我语塞。 胖子接着说：“等出去之后，我再交给文物局，到时候说不定还能混面锦旗什么的……” “咦……看把你这胖货能的……”看着胖子那臭屁模样，忍不住嘲讽：“还什么？混面？锦旗？让你吃碗烩面还差不多……这是哪啊？考古发掘现场，你上这儿捡了文物还想要锦旗？咦……” “呃呃……”胖子词穷，低声说：“那我就说……是在外面捡的……” “还外面捡的？你还是赶紧拿来过吧。”我说来着伸手从胖子手里拿走了那颗珠子，然后转身交给柳如眉，对她说：“小柳啊，袋子。” “嗯。”柳如眉应声，从包里拿出一个密封袋，然后把那颗红色玛瑙珠子装了进去。密封好之后，她又把密封袋装进了自己背包。 胖子在一旁看着，“咕咚”咽了一下口水。看柳如眉装完后，胖子带着哭腔说：“不带你们这样的，太欺负人了。” “这怎么能叫欺负人？”我拍拍胖子的肩膀，说：“这叫上交国家。” “屁……”胖子很不满，小声嘀咕：“这才哪到哪，就把财政大权交出去了，我看不起你……” “你说什么？” “鄙视你！”胖子说着，还给我比了个鄙视的手势。 “哦！那你加油！”我说着，也给胖子做了个加油的动作。 “……” 柳如眉微笑着看着我俩斗嘴，她有些羡慕的说：“你们两个关系真好。” “才没有呢。”胖子回答，然后又怼我：“见色轻友！” “好好好……你说什么都行……”我用手指了指靠在一旁的石匣盖子，说：”来搭把手，把盖子盖上。” 胖子撇嘴：“我才不搬呢！” 我面带微笑：“来，乖。” 胖子仰头看天：“不搬！” 我伸手去掐他腰上的肥肉：“咦……皮痒痒了？” 胖子变色，里面弯腰抓住石匣的盖子，说：“秦奋，你还在磨叽什么呢？赶紧盖住走了，你要让人家小柳姑娘等到啥时候？” “……”我无语。 这颗玛瑙珠子，我原本是不打算带出去的。但是，看胖子的样子，我怕这家伙嘴不严实走了风声，再引来盗墓贼就不好了。于是，我索性直接交给了柳如眉，让她带回去直接上交文物局。虽然现在我弄不清楚这东西是用来做什么的，但至少可以肯定是羽人族的东西，既然能和那个远古的部落联系上，我想应该不会只是无足轻重的一颗珠子。 盖好石匣的盖子，柳如眉递给胖子一支强光手电，然后伸手拉住我的袖口。大约是这个动作又被胖子看到了，他咂着嘴说：“唉，我习惯了，唉，赶紧走吧。” “我们只能往回走了？”因为我眼睛看不见，所以想问一下柳如眉。 柳如眉还没回答，胖子的声音传来：“不想走啊？你住这也行，省得气我。” “……” 柳如眉当然明白，我是因为看不见才会问。她说：“这边就是个石室，王波说岔路那边也是死胡同，照这么看，我们只能回到原来的入口。” “嗯。”我点点头，说：“返回也好，去看看还有没有虫子，没有的话，最好再去找找文贤宝。” “你这样没问题吧？”柳如眉还是有些担心。 “还好。”我感觉视力范围的缩小速度好像是减慢了，但是也仅此而已。目前，我还是能看见紧挨着的柳如眉，再远一点点就是黑暗。 “那就好。”柳如眉顿了顿，有些惆怅，叹了口气，说：“这次进来的仓促了些，也没考虑会被困住，食物和水一点都没带。” “希望能快点出去吧。”我也叹了口气，接着说：“呃……你……现在也算特殊时期……那个啥你就说……” 对方是个姑娘，我真的问不出口。柳如眉倒是马上就明白了，笑着说：“我没事，你别担心。” “你们俩太腻歪了……”胖子应该是没听明白我们在说什么，他说完后就哐哧哐哧的先走了。 “腻歪？”我和柳如眉面面相觑。 第三十章 脚印 尽管我眼睛看不见，走起来也有些磕绊，但是在柳如眉的帮助下，走的还是比较顺利。一路上，胖子几乎再没怎么说话，听声音应该是一直走在前面。柳如眉则是拉着我的袖口，时不时地提醒我一下，脚下以及周围的情况。 我不想让胖子知道自己失明，主要是考虑到他的性格。现在，我们被困在山洞里，完全不知道下一步往哪里走，万一让胖子知道了，他必定会急吼吼地要带我出去就医。如此以来，可能会使眼下的情况变得更糟。还有就是，目前我遇到的情况，至少在我的常识里是不科学的，人可以失明，也可能因为视网膜病变而视野狭窄，但是没听说过谁的视野范围会从远到近一步步缩小。如果单单是视野范围缩小，这勉强也能理解，但是我能看到远处黑暗里的那些虫子，甚至还在黑暗里还看到了其它东西的轮廓，这已经是违背常理，近似魔幻。为什么会突然发生这种情况，我考虑过是不是因为触摸了“巨蛋”，但根据症状发生的速度来推算，我觉得可能性很小吧。或者是通过吸入了什么东西造成的，但考虑到我一直和柳如眉待在一起，但只有我出现这种状，所以也基本排除。再有就是怀疑到那些小虫子，但我自己并没有被叮咬，还有胖子被叮咬过，也没有出现过症状，这基本上也能排除。 说起那些飞舞的小虫子，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或许这些虫子也就和草蜱子一样，只是吸血而已。不知为何，我突然联想到之前看到的黑色蠕虫，也许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到了。”柳如眉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下意识地抬头去看，结果发现那些飞舞的虫子已经不见了，四周围一片漆黑。 “还能还能看见虫子吗？”柳如眉问。 我摇头，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对他们说：“你俩先把手电光关掉，我再看看。” “嗯。” “嗯。” 胖子难得没有抬杠，也没有问为什么，痛快地把手电筒关掉了。 四周围的顿时陷入黑暗，稍微过了一会后，我就觉得四周的轮廓已经开始浮现，洞壁，乱木堆，陶缸都渐渐清晰起来。我眼前的整个画面，有些像是夜视仪的成像，黑白灰色调中有似乎散发着一些荧光，总之一切都渐渐清晰可辨。 我看了看身边的胖子和柳如眉，发现他俩的表情都有些紧张。于是，我先是扯了扯自己的袖口，示意她放手，又拍了拍胖子的肩膀，然后说：“胖子，你和小柳呆在这里，我先出去看看。” “等一下，我把手电筒给你啊。”胖子说着话，就要打开手电筒。我上前一把按住他的手说：“我不要手电筒，等我走远了你再开灯。” “干嘛？你不带手电筒吗？”胖子大约是觉得有些奇怪，又嘀咕了一句：“神神秘秘的……” “神秘个毛线，我就是出去看看还有没有那种虫子。”我说。 “乌漆麻黑的，你不带手电筒，也不怕磕死你……”胖子吐槽。 “哎！劳你老人家费心。”我又拍了拍胖子的肩膀，说：“哥现在又添新技能了，夜视懂不懂？” “滚一边去……”胖子觉得我在开玩笑，一边拨开我的拍他肩膀的手一边说：“还夜视？你咋不飞天呢？” “擦，不和你说了……”我转身对柳如眉说：“小柳，你和胖子在这里等，我一会就回来。” “你一个人可以吗？”柳如眉问。 “没问题。”我回答。 “可是……你眼睛……”柳如眉还是不放心。 “看得见。”我说着，伸手在她的肩头轻拍了一下，示意我看得见她。 她应该是明白了，不过还是迟疑了一下，然后才点了点头，说：“有情况的话，记得喊我们。” “好的。”我说完后转身离开。 对于这种类似夜视的情况，我也是蛮好奇的。听说有些动物有夜视的能力，比如说猫，但据说把猫放到一个完全黑暗的空间里，它也是看不见的。而我感觉自己更像是只对某种物质敏感，可能是荧光，或者其它类似荧光的物质，总之，自己的情况和猫的夜视能力还不一样。 出了洞口就是乱木堆，在我低头看路的时候，却又发现了一些更让我震惊的东西。我看见地上有一些杂乱的脚印散发着淡淡的荧光，仔细辨认后发现这正是我们三人刚刚逃离时留下的。 “我这是学会追踪术了吗……”我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大约是遇到奇怪的事太多，我渐渐已经麻木了，也只是吐槽了一下，然后就不再纠结。我觉得当下最主要是先找到文贤宝，弄清楚他具体要干什么，然后再考虑怎么出去。原本我还觉得这件事办起来有些棘手，现在则变得简单起来，只要顺着脚印找下去，我想应该很快就能找见他。 我顺着脚印翻过乱木堆，很快来到陶缸的附近。地上有我和柳如眉的脚印，再远一些就是文贤宝的。我顺着这些脚印一路前行，直到脚印突然没了。我发现脚印并不是没了，而是出现在了陶缸的缸沿上，文贤宝应该就是在这里跳了上去。我仔细看了看周围的几个陶缸，结果并没有什么异样，便起身踏上了陶缸的缸沿。大约是因为陶缸里面装了那些不知名的黑灰色小球，我踩上去之后，发现这些陶缸远比自己想象的要稳定得多，于是也就放下心顺着脚印继续前行。结果还没走几步，我便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我脚下的陶缸里面，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光点，这些光点静静地亮，着看上去就像是缸里装满了泛着荧光的珠宝。俯下身仔细观察，我发现这些光点正是那些虫子，但此刻它们像是睡着了一样，静静地附在缸里一动不动。 之前大约是文贤宝搅动才让这些虫子飞起，我可不想再次惊动它们。我一想到这些虫子会吸血，不禁又联想到文贤宝估计用了什么方法，可以避开虫子叮咬。我可没有防虫的办法，这万一惊动了脚下这些虫子，估计会被虫子吸成人干。于是，我小心翼翼地在缸沿上移动着，生怕惊醒这些会吸血的虫子。为了搞清楚文贤宝到底为什么要搅动这些陶缸，我决定还是跟着脚印继续追踪下去。 结果我还没走多远就又有了新的发现，之前的陶缸里面基本上都是满的，而眼前的这个里面几乎是空的，仅在缸底闪着一些荧光。再看前面的陶缸，一个个里面都是灰色，我想应该那些是没有被文贤宝惊扰过。我再次低头看了看脚下的这口空缸，也没能从里面发现其他东西，我想在里面可能有什么东西已经被文贤宝拿走了，当然这也是我的猜测，也许这里本来就是这个样子。 我再没有什么新的发现，只能从新起身，搜寻着文贤宝的足迹继续追踪下去。片刻后，我又回到了地面上，低头确认了一下文贤宝的脚印，发现他这串脚印是往洞壁方向走去。我也不多考虑，继续跟着脚印前行。 “废物，里面情况怎么样了？”胖子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还没看到文贤宝。”我回应。 “那我们现在能开灯了吗？”胖子接着喊。 “你开吧。”我说话的同时，人已经追随着文贤宝的脚印来到洞壁旁。就在这个洞壁上，又出现了一个一人高的洞口，地上的一串脚印说明文贤宝已经进入其中。我也没多想，只是回头喊了声：“胖子，你们别碰中间的陶缸，我现在去找文贤宝……” “废物，你在哪……”远处又传来了胖子的呼喊声。 文贤宝也不知道究竟在搞什么名堂，我不想让胖子他们跟着冒险，觉得还是让他们继续等着比较好，于是只是喊了句：“我没事，安心等我。” 然后，我追着文贤宝留下的足迹，一路朝洞穴深处走去。这一处洞穴好像完全是人工开凿的，洞壁上处处都留有凿刻的痕迹，这些刻痕看上去有些奇怪，感觉有些杂乱。我边走边看，很快就来到了一处石室，我原本以为文贤宝会在此处，还特意放慢了脚步，结果我仔细环视后发现，这个石室内部空空荡荡，一个人影都没有。我低头再次确认了一下文贤宝的脚印，然后就继续顺着脚印往前走去。 “咦……”我发现地上的脚印突然戛然而止，四周围的地面上空空荡荡。这是怎么回事，再看石室四周的洞壁上也没有其他出口，我不禁纳闷了，难道文贤宝还能凭空消失了吗？ “嘎吱嘎吱……”一阵低沉的声音从我的头顶传来，听上去更像是咀嚼硬物的声音。这时，一股莫名的恐惧从我心中升起，我忍不住抬头观看，在石室顶部有一个巨大黑影，而那一阵阵的“嘎吱”声就是从那个方向传来。 我觉得自己头皮发麻，心中暗骂糟糕，难道说文贤宝已经被什么怪物吃掉了。 第三十一章 洞口被封的秘密 “啪……” 有东西从洞顶落下，砸在了我面前不远处的地面上。等我看清楚掉下来的东西后，又惊出一身冷汗。那是一段骨头，因为视力的原因我看不清细节，但仍能觉察到上面散发出的血腥。 文贤宝估计已经凉了，我可不想搭上自己给他做伴。此刻，我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快点离开这里。我急忙转身想要原路返回，结果发现，来时的山洞不见了，洞壁上空空荡荡，并没有洞口。我怀疑自己是不是转错方向，低下头又去寻找脚印，结果发现地上的脚印还在，并且就是从这一处洞壁处延伸出来。 “洞口哪去了……”我觉得这次算是把自己彻底坑了，不用问，我这肯定是遇上之前在入口处遇到的事情了，洞口又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嘎吱嘎吱……” 令人毛骨悚然的“嘎吱”声依旧没有停歇的意思，且时不时会夹杂有“劈啪”掉落的声音。我觉得腿脚不听使唤了，木在原地一个劲反复问自己：“怎么办……怎么办……” 这时，我的脑子已经快要当机了，只是本能地伸出手，想要触摸原本是洞口的洞壁，结果意想不到的情况又发生了。 “咦……” 我感受着指尖传来的触觉，不由得惊讶出声，原本应该是冰凉坚硬的洞壁摸上去很柔软。 “这是怎么回事……”此时，我已经顾不上头顶上的嘎吱声，好奇地搓了搓指尖发现并没有异样，于是壮着胆子再次去触碰眼前的洞壁。 一股柔软滑腻的感觉从指尖传来，感觉就像是用手捅在果冻上。我感觉手并没其它异样，于是试着稍微用力按压这柔软的洞壁。 “噗……”我的手轻松的突破了过去，仔细感受发现这面柔软的洞壁后面还是空的，那应该就是被遮盖起来的洞口。 “啪啪啪……”碎骨掉落的声音传来，像针尖般刺激着我的神经。我来及不多想，一头扎进了这面柔软的洞壁。 “噗……”我整个人都穿了过去，就像穿过一层薄膜，而薄膜的后面果然还是那个洞穴。我摸了摸身上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这才放下心来。我回头再看刚穿过的那层膜，外观依旧是洞壁，上面也没有撕裂的痕迹。 这时，我才注意到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嘎吱”声消失了，也不清楚是出来后这层膜隔音，还是那怪物停止了咀嚼。想着，我忍不住又去触摸层膜，结果更让人惊讶的情况又发生了。手压在那层膜之上，刚刚那种柔软滑腻的感觉渐渐消失，感觉自己到手就像是按压在了某种胶质上韧性十足。我的手按压在上面用了半天力，手掌依然没有穿过去，而是在上面压出一个凹陷进去的巴掌印。 撤回手掌，我好奇地看着留在那层膜上面的巴掌印。看它并没有复原，我忍不住又用手去触摸，结果发现那层膜已经完全坚硬。我用手拍在上面，感觉就和拍在石头上一样。 “这……”我看着眼前这层固化的膜，以及我在上面留着的巴掌印，心里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我们四人刚开始找不到出口。那出口一定也是像这样，被一层石头一样的膜封住了。但这玩意究竟是什么呢，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封住洞口，我的内心充满了疑问。再次看了看上面的手掌印后，突然又想到万一出口再来这么一下，我就被封死在里面了，想到这里，我便急匆匆地朝外走去。 糟糕的事情还好没有发生，我顺利地来到出口，突然觉得眼前一团黑。我估计是胖子他们开着灯的缘故，于是喊了一声：“胖子，小柳，你们俩在哪边？” “废物，这边……”胖子应该是看到我了，冲我喊。 我心里一阵骂娘，该死的眼睛越有光越看不见，现在别说看路，连胖子他们在哪都完全不知道。 “秦奋，你等一下，我马上过去。”柳如眉的声音传来。 “嗯。”我答应了一声。 “小柳，就这两步路，让他自己过来。”我听见胖子还在一旁劝柳如眉。 “他没有手电筒……”柳如眉和胖子说着。 “小柳啊，你不能惯着他，再说了他不是说自己会夜视嘛……”胖子在一旁继续说：“再说了，像这样一直惯着他，惯出毛病来了，将来怎么办……” “……”柳如眉无语。 我怕小柳有些挂不住，心想得想个办法，于是喊：“死胖子，哥崴脚了，赶紧过来背我。” “……” 安静，果然在我喊完后，胖子立刻安静了下来。接着又听见他说：“小柳，你怎么还没走……” “……” 片刻后…… “你脚没事吧？”柳如眉已经来到我面前，关切地问。 “没事。”我摇摇头，低声说：“骗胖子的。” “眼睛呢？” “还是老样子。” “哦。”柳如眉也再问什么，伸手扯住我袖口说：“走吧。” “嗯。” …… “你不是崴脚了吗？”胖子看到我后问。 “现在好了不行吗？”我说。 “行……”胖子在一旁说：“你真行……” “行不行的抛开不说，我有新发现了……”我把自己刚刚经历的事情大致意思说了一遍，只是没说遇到怪兽和疑似文贤宝被吃这些事情。 “你的意思是，咱们之前找不到出口也是被这么一层膜堵住了？”胖子问。 “嗯。”我点头。 胖子伸手摸我额头，说：“没发烧吧？” “滚……这事情我也觉得离奇，但是确实遇到了，这样一来也能解释清楚我们之前的遭遇。” “感觉还是有些扯……”胖子吐槽。 “别扯不扯了，我们现在孩子出去要紧。”我说。 “对了……那个文贤宝呢？”胖子接着问。 “……”我觉得说实话估计不光胖子，柳如眉可能都不信，于是说：“没找见。” “这小子害完人就跑了……”胖子显然还是对被虫子咬的事情耿耿于怀。 “不说他了，我们还是赶紧走吧。”我催促，因为我不知道那边洞里的怪物会不会出来。 “走，往哪走？”胖子问。 我一时没有主意，没有回答。柳如眉这时接过话，说：“既然洞口是这种情况，我觉得还是原路返回吧，一会把登山绳留下就行。” “爬上去啊？我觉得我爬不上去……”胖子听说要原路返回，在一旁吐槽。 “可以不爬……”我在一旁淡淡地说。 “真的？”胖子听后大喜。 “假的。”我继续平静地说。 “呃……”胖子悲愤。 爬绳子这项运动，二十多米的高度，别说胖子，我也头疼。一行三人很快来到绳子附近，经过一番商议，还是让胖子先爬，我其次，柳如眉最后。 结果，胖子不负众望，经过几次尝试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胖子自暴自弃地瘫坐在地，表示自己完全没力气了。柳如眉翻了翻背包，从里面拿出来一件东西，说：“实在不行，只能用这个了。” “什么？”胖子问。 “绞盘。”柳如眉说着递了过去。 胖子两眼放光地看了半天，最后又还给了柳如眉，很谄媚地说：“小柳妹子，我能不能上去就全靠你了……” “行了，你别恶心人了。”我打断了胖子的话，一把扯住绳子，踩着几乎垂直的洞壁往上爬去。 “可以吗？”柳如眉问。 “行。”我爬了几步，发现自己什么都看不见，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急忙喊：“你们先关下灯……” “关灯？”胖子吐槽：“不想让我们看，是害怕爬不上去我们嘲笑你啊……” “你妹……”我咬牙坚持着，几乎无力吐槽胖子。 “啪……啪……” 我的视力渐渐恢复，洞壁上下滑时蹭到的痕迹呈现出淡淡的荧光。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一鼓作气爬了上去。等到达上面的洞口后，我已经全身是汗，瘫坐着朝下面喊：“小柳……我……已经上来了……你上来吧……” “嗯。”柳如眉应了一声，然后就听见“啪啪”两声响，我眼前又陷入一片漆黑。我忍不住再次吐槽：“我这是传说中的见光死吗？” 柳如眉的大约是在这方面练过，很快就爬了上来。她稍微休息了一下后，从包里掏出绞盘挂在登山绳的上面。做好这一切后，她对着胖子喊：“王波，你绑结实点，好了说话。” “嗯。”胖子像得着特赦令般，回答的贼痛快，片刻后就听他在下面喊：“好了……” 我觉得再让柳如眉出力就有些说不过去，便从她手中接过绞盘。 “噌噌噌噌噌……”我搅动着绞盘上的摇把，齿轮咬合声响起。我没想到这种手动绞盘居然这么省力，只是好像速度有些慢。尽管我转动的很快，还是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胖子才被吊了上来。 胖子上来后，趴在地上半天没动静，过了好一会后，他才长长的舒了口气，说：“可勒死我了……” 我在一旁也舒口气，说：“可累死我了……” 柳如眉边收着绞盘边说：“走吧，一会还有绳子要爬……” “唉……” “哎……” 第三十二章 见鬼 我们三人往回走，走的很快，也再没出什么意外。让我感到惊喜的是，自己的视力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恢复。 “咦……”走在最前面的胖子惊疑出声。 “怎么了？”我问。 “废物，你看这是咱们进来时候的裂缝吗？这怎么又出现了。”胖子问。 “我看看。”我说着就要往前挤。 柳如眉拉了我一下，低声问：“你的眼睛……” “好点了。”我说着冲她笑了笑，说：“谢谢啊。” “嗯，没事就好。” 柳如眉对照手绘的地图，还有洞壁上的几处记号，最后认定洞壁上的裂缝确实就是之前我们进来时候的那一条。 “乖乖，这就见鬼了，明明封上了，这怎么又开了……”胖子看着洞壁上的裂缝，摇了摇头。 “别说这个了，先出去吧。”我拍了拍胖子示意他先挤出去。 胖子也没推让，带头挤了出去。 紧接着是柳如眉，最后是我。 我们回到发掘现场后，发现现场已经空无一人。看了看时间，才知道我们这一趟足足用了六个多小时。 “他们人呢？”胖子问。 我看着遗留在地上的工具，说：“估计回营地了吧。” “嗯。”胖子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咱们也走吧，去看看营地有什么吃的，快饿死了。” “嗯，走吧。” 柳如眉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和我们一起朝外走去。 等我们回到营地后，发现人果然都在营地，他们估计也是刚刚收工，都在忙着整理手头的设备。 “你们仨上哪去了，一天都没看见人影。”李鑫还是比较熟，看到我们后主动打招呼。 “哎，说来惭愧啊。”胖子在一旁接过话茬，说：“你看见我这一身土没？掉坑里了……” 就在胖子正在瞎扯的时候，有个人朝我们走了过来，他的到来让我着实意外，因为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文贤宝。 文贤宝走过来之后，只是简单地和我们打了招呼，也再没多说话，然后就上前和柳如眉攀谈起来。 胖子凑到我面前，低声说：“这小子怎么跑到咱们前面来了。” “不知道啊。”我摇摇头，心里还有别的疑问，洞里那些骨头并不是文贤宝的，那地上消失的脚印又是怎么回事…… 李鑫就在我和胖子旁边，他听胖子的话大约没听明白，问：“王波，你们刚刚说什么跑到前面。” 胖子听他问，也没隐瞒，说：“我们在说文队怎么先回来了。” “先回来了？”李鑫像是没听明白重复了一下，接着说：“文队，他人一直都在啊。” “一直都在？”这下轮我和胖子听不明白了，急忙问：“你说文贤宝一直都在，什么意思？” 李鑫接着迷糊：“他一直都在发掘现场啊，什么先回来了？” 我和胖子面面相觑，问李鑫：“你是说今天一天他都在发掘现场？” “是啊。”李鑫回答。 “见鬼了？”胖子看着我说。 我没有说话，只是将目光投向不远处和柳如眉谈笑的文贤宝。这一整天离奇的事情太多了，我呆呆地看着那边，思考着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文贤宝和柳如眉聊了一会，然后就独自离开了。之后，柳如眉很快凑了过来，看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秦奋，文贤宝说他一直都在发掘现场……” 我点头示意自己已经知道。 胖子这时也凑了过来，问柳如眉：“见鬼了？” 柳如眉点头。 “哎！”胖子叹气，摇着头说：“不是我想不明白，这tm怎么能想明白。” “别叹气了。”我在一旁说：“至少我们三个都活着出来了。” “可是，那小子明明是和我们一起进去的……”胖子接着说：“如果他一直都在现场，就不可能和我们一起进洞，难道他还会分身术……” “打住。”我低声对胖子说：“虽然还没弄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我觉得还是先不要声张比较妥当。” “同意。”一旁的柳如眉点头。 “嗯……”胖子也点了点头，突然像是想起什么，问：“小柳，你看看那颗珠子还在不在。” 柳如眉不知道胖子要干嘛，伸手在包里一摸，然后说：“在啊，怎么呢？” 胖子摇了摇头，说：“我现在都搞不清自己是不是进过那个山洞里了。” 我理解胖子的意思，把这些有悖常理的事情加在一起，很容易就让人怀疑自己是不是确实经历过。我也一度怀疑，今天经历的一切，是否仅仅只是自己做的一个梦。 柳如眉扬了扬手里的笔记本，说：“我画的草图都还在，绞盘和登山绳也没带出来，珠子也在我包里，虽然搞不清楚文贤宝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我们三个确确实实是进那个洞里了。” “嗯……不想了，头疼。”胖子用手捂住额头。 …… “大小姐，你没事吧？”就在我们一筹莫展时，柳如眉的那名专职司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过来了，开口就是一句“大小姐”，惹得我和胖子在一旁侧目。 “哦，我没事。”柳如眉微笑着，然后说：“他俩都受伤了，收拾一下东西一会去医院。” “嗯，好的。” “我们没事……”我觉得自己并无大碍，就想谢绝，结果被胖子一把薅住。 “还是检查一下吧，我现在就去请假。”柳如眉微笑。 “嗯。” 我看柳如眉走远，急忙拽胖子，说：“干嘛要麻烦人家小姑娘，咱们这不都没事嘛。” 胖子翻眼，说：“你懂个六啊，现在这里是是非之地，赶紧躲远点。” “什么是非之地？”我不解。 胖子低声说：“有人假冒文贤宝，这还不够是非？不管这个是真的，还是洞里那个是真的，我们都会很麻烦，还是先躲远点吧。” “会吗？”我觉得胖子是不是多虑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胖子接着说。 我看到文贤宝朝这边走来，急忙摆了摆手，示意胖子不要再讲。 “你们受伤了，怎么不早说？”文贤宝过来后第一句话就是质问，紧接着就又是一套官话，大意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要按工伤处理等等云云。说完后就招呼我和胖子去柳如眉的车子里，然后目送我们离开。 车内，我和胖子坐在后面，柳如眉坐在副驾驶座位上。虽然是山路，车走的还是比较平稳。 胖子突然说：“我觉得，这个文贤宝才是真的。” 我急忙拍了拍他，示意他前面还有司机，让他不要再说。 结果，柳如眉开口说：“没事，都是自己人。” 胖子白了我一眼，接着说：“你仔细回忆一下，前后两人给人的感觉不一样。” “没感觉到啊。”我摇了摇头，毕竟和文贤宝接触时间不长，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胖子继续给我白眼，接着说：“你都忙着那啥了，哪有心思注意文贤宝。” “那啥？”我下意识重复，然后马上意识到胖子说什么，急忙清了清嗓子不再说话。 “我也有同感。”柳如眉对胖子说：“的确不像是同一个人。” 胖子冲柳如眉竖了个拇指，说：“还是小柳心细，不像某些人……” “……” 我被胖子挤兑的有些无语。 一路上，我们三个又仔细分析了一遍洞里发生的事情。最后结论是，有人冒充文贤宝和我们一起进了洞，目的应该是找某件东西。这样也就能解释，为什么他要搅动那些陶缸，为什么前后给人感觉不是一个人。但是，他在找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冒充文贤宝，又是怎么知道我们发现了洞口等等，这些事情都还没有头绪。当然，我还是没有把洞里那个文贤宝疑似死亡的事情说出来，毕竟我没亲眼目睹，所以觉得没必要讲。 车走的很快，转眼已经来到山脚下。车窗外，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透过车窗看孤山，夕阳余晖中，宛如孤独的黑色巨兽。记得小时候，经常会站在村口看孤山，也没记得有现在这样的感觉。 “我们一会去哪？”胖子问。 “已经联系过市中心医院了。”柳如眉回答。 “能不能先去吃个饭？”胖子接着问。 “还是先检查一下吧。”柳如眉回答。 “嗯。”胖子答应的有些不情愿。 我也觉得有些饿，毕竟是早上吃的饭一直等晚上，中途还在山洞里兜兜转转浪费体力。但比起肚子饿，更让我在意的还是山洞里发生的这些事情。胖子和柳如眉在一旁说话，我基本上都没有插嘴，静静地捋着思绪，希望从里面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从而解开事情的真相。 司机一路上都很安静，专心致志地开车，车子也是行进很稳。大约一个半小时后，我们一行人就到了市中心医院。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门诊楼都已经下班了，我想着只能上急诊看看了。结果，柳如眉带着我们俩还是去了门诊楼，也没有挂号，直接去了科室，先带我去了眼科专家门诊后，就带着胖子离开了。检查了许久，还好我和胖子都没事，最后只是被要求住院观察一天。之后才知道，原来医生早就下班了，这是为了我们又被请了回来。得知此事，胖子又是好一阵唏嘘，更加好奇的家世背景。 第三十三章 吊坠 当晚，我和胖子都被留在医院观察。柳如眉安排妥当后就离开了，很快又托司机送来了饭菜和衣服。我和胖子溜溜饿了一天，身上的衣服也在山洞里蹭的不像样了，所以也没客气照单全收。 次日，司机又来送了两趟饭菜。期间胖子向他打听柳如眉的背景，结果他也只是笑而不语。午后，他又过了送了一次水果，并且给我捎来了一张纸条，然后就离开了。 我打开看了看，娟秀的字体，看上去有些眼熟，上面写的是一个地址：xx步行街xx号。看上去这是一个地址，但为什么要给我这个地址就不得而知了。 “情书？”胖子一边剥着香蕉皮一边问我。 我白了他一眼，顺手把纸条递给了他。胖子接过去看了看，然后又递了回来，问：“什么意思？” “不知道。”我接过纸条揣进口袋，接着说：“我和你一样，对河东市区内道路并不熟悉，单看地址更不清楚这是个什么所在，仅从字面上判断大约是个商铺。” “商铺？咖啡厅？饭店？”胖子想了想后，说：“纸条是给你的，我就不参合了。” “嗯。”听他这么说，我也只能点头，说：“一会我去看看。” “你也别一会再去了，现在就去吧。”胖子往病床上一躺，说：“估计小姑娘在等你呢。” 我想了想，觉得胖子说的也有道理，可能柳如眉确实有什么事情在等我。于是，我也不再拖延，换了衣服辞别胖子后，独自一人朝那个地址寻去。 步行街热闹非凡，两旁的店铺林立人头攒动。很快我就找到了纸条上的地址，确认上面的牌号后，我又迷茫了。 与旁边的店铺不同，这家店铺的卷闸门居然是锁着的。也没看见门头牌匾，完全看不出是家什么店铺。柳如眉约我到这里干什么呢？难道是我来早了，店铺还没有到营业时间？我踌躇着要不要先离开，过一会再过来看看。出于好奇我还是向隔壁的店铺打听了一下，结果店老板的话让我更迷糊了。 “隔壁？以前是那个店生意挺好的，前些天好端端的就关门了，好像是有人接手了，但这几天也没看见人过来……你是要租铺子吗？租铺子的话我倒是可以帮忙。” “不了，谢谢。” 从隔壁店铺里出来后，我发现有个人站在步行街中央左顾右盼，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柳如眉。 “小柳。”我急忙打招呼。 她转身，看到我后微微一笑，说：“没想到你这么早就过来了，眼睛没问题吧？” “没事。”我笑着说：“你把我约到这里来，不会就为问问我眼睛的事情吧？” “哪能啊。”柳如眉继续微笑，说：“我本以为你会晚点过来，恰巧今天开了一天会我手机关机，这才提前捎个地址给你。” “开会啊？我这耽误你时间了吧？” “没事，都是些琐事，都安排好了。” “哦，这样啊。”我点了点头。 就在我们闲谈的时候，我刚潘谈过的那位店老板从他店铺里走了出来，然后就看见他冲着柳如眉一个劲客气：“柳总，什么风把您吹来了……上屋里喝口茶……” 柳如眉微笑着推辞，示意还和我有事要谈。这时，这位店老板才注意到我，先愣了一下，然后对我说：“小伙子，租房就租房还不诚实，这将来都是街坊邻里的，我还能赚你好处费不成……” 我在一旁尴尬的笑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还在生意人懂的察言观色，看我有些窘迫就笑着告辞离开了。 “柳总？”我微笑着看着柳如眉，看那位店老板毕恭毕敬的劲头，我觉得柳如眉至少在这一片很不一般。 “什么总不总的，还是叫我小柳吧。” “好的。”称呼而已，我在这个上面还真不在乎，我在意的还是柳如眉找我过来干什么，于是接着问：“小柳啊，那你找我有什么事呢？” “也没什么大事。”柳如眉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我看了一眼，这东西自己倒是认识，是一把自动卷闸门的遥控钥匙。 “哗啦啦……”柳如眉随手按了一下遥控钥匙，旁边锁着的卷闸门慢慢地升了起来。 我心里突然有个想法，难道这个店以前就是柳如眉的，这几天关门出去考古了？这样一想也有道理，要不隔壁店老板和她怎么那么熟，这样的做法大约也符合富二代的气质，生意什么的哪有任性重要…… 我自己在一旁瞎琢磨，旁边的卷闸门已经完全打开了。柳如眉拍了下正在愣神的我，说：“进去看看吧。” “……噢……”我这才回过神来，跟着柳如眉两人一起推门而入。 “这……”我惊讶地看着店铺里的陈设，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时，柳如眉把手里的遥控钥匙递了过来，说：“拿着吧，这是你的。” 我没有去接，继续看着四周的陈设愣神，心里更是五味杂陈。 “刘总……柳总……”我反复念叨着，转身看向柳如眉，问：“原来是你打包了我的店铺……” 柳如眉微笑不语。 答案已经太明显了，我没有再问。但是我想不明白柳如眉为什么要这么做，要知道她让人收购我店铺的时候，我们完全都不认识，和她第一次见面，还是前几天在我老家那次。先不说这个，看她的样子好像是要把这个店铺交给我，这又是啥意思？花钱从我手里买走，转脸再送回来？ 我想不明白，于是问：“小柳，你这……？” “拿着吧……” “还是先说说怎么回事吧。” “一句两句说不清，这个店铺还是你的，钥匙你先拿上。” 我摇了摇头，不置可否。 “哎！果然这么倔……”柳如眉叹了口气，把玩着手里的钥匙。 我皱了皱眉头，说：“小柳，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假如你真要给我也可以，等我把钱退给你，还有这里的房租……” “哎！我要你钱干嘛呢？”柳如眉继续叹气，说：“这样吧，店和东西都还是我的，我雇你做事，这样行了吧？” “可是……”我还想争辩，结果被柳如眉打断。她说：“别可是了，我雇你了，我现在是老板。” “我还没答应……”我弱弱地说。 “答不答应都一样，拿好。”她说着已经把钥匙强塞进我手里，然后冷着脸继续说：“以后呢，你就是这家店的职业经理了，该雇员工雇员工，该做生意做生意……” “我还没答应……”我提高自己的音量。 柳如眉完全无视我的发言，继续说：“……至于你的待遇嘛……包吃包住，年薪二十万你看怎么样？” “我还没答应！”我再次提高音量，总觉得今天的柳如眉就像是变了个人，女王范十足。 “嫌少啊？这样吧，除去年薪再加个总营业额10%的年终分红，你看怎么样？”柳如眉继续说着。 我苦笑着和她玩笑：“大小姐，你这是要包养我吗？” 柳如眉一愣，然后清了清嗓子，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这是雇佣，以后请叫我柳总。” 我摇着头，说：“小柳啊，柳总，咱不逗啊，你给我说说花钱留我在这里你图个啥？我要是觉得你有道理，我就留下，否则我还是不答应。” “哎！”柳如眉叹了口气，说：“有些事情不能说，这样吧，我给你看一样东西，然后你必须听我的。” “啊？”我感觉越听越蒙了，问：“你让我看一样什么东西，然后我又怎么就必须听你的了？” 柳如眉认真地看着我，点了点头说：“我让你看了之后，你就必须听我的。” “行。”我看她认真起来，也就干脆的点头答应了。 我觉得前前后后她做这么多，应该不会是一时兴起，估计也是有我所不知道的隐情，再看她遮掩的模样，这隐情估计还是相当复杂。假如我不随着她，估计她是不会开口告诉我，所以我也只能是以退为进，先看看再说。 “你等一下。”柳如眉边说边把自己的项链摘了下来，她先是拿在手里看了一会，然后递了过来。 “项链？” 我接过去后，发现这项链并不是多珍贵的东西，看形状品相大约是清晚期或者是民国初的物件，就材质而言也仅仅是纯银打造，工艺也说不上来有多好，倒是下面的这个吊坠比较别致，是少有的心形。清末民初的吊坠我见过不少，以八卦银鱼喜鹊麒麟这一类居多，像这样的心形我倒是第一次见，我估计这吊坠原先的主人至少应该是留过洋，在海外呆过才会打造这么一个玩意儿。 我在手上翻看了一下，发现这个心形吊坠还有一些古怪，仔细看了看后才明白，原来这个吊坠中间有个小机关，抠开后吊坠前后两瓣就可以搓开，搓开后就是两颗心，合起来又是一颗心，可能是要取意心心相印。这明显是送给爱人的东西啊，柳如眉让我看这个干嘛呢？ “能打开吗？”我征求了一下柳如眉的意见，她没有说话，只是凝着眉点了点头。 看她同意，我也不再迟疑，好奇地抠开吊坠中间的小机关，轻轻地错开两瓣吊坠。这两瓣吊坠搓开后，里面露出来一个小小的黑白照片，照片有些发黄，上面是两个人半身合影。 等我仔细看清上面的人后，不由得木在原地。因为我发现，其中一个像柳如眉，而另一个像我。 第三十四章 合伙 “这……这个……” 我想问问柳如眉这照片是怎么回事，上面的人又是谁。大约是因为过于惊讶，我支支吾吾地始终组织不好一句完整的话来。 柳如眉明白我要问什么，但是她却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那条项链。 我也平复了一下心情，接着说：“小柳，你起码得告诉我这上面是谁吧？” 柳如眉摇头，接着她伸手从我手里接过项链，重新带在自己脖子上。看样子这东西对她来说还是挺重要的，可是那照片上的人又会是谁呢？ 我肯定是没有拍过这样的照片，何况这照片看起来年代久远。那么，那个长得像我的人又会是谁呢？我突然想起了我的父亲，以及我的爷爷，他们年轻时候的照片我都见过，模样倒是和现在的我一般无二。难道，是他们中的某一个在外面欠下的风流债？我还在胡思乱想着，更希望柳如眉能给我一个确切的答案，但看她的样子好像并不打算告诉我。 “小柳，还是说说关于项链的事情吧，不然我还是不能听你的。”我说。 柳如眉这时却不再严肃，狡黠地笑着说：“我们之前已经说好了，看完后就得听我的。” 刚刚的确是这么说的，我的确是点头答应过的，但是为什么我觉得自己有种被坑的感觉呢？反悔这种事情，我是万万做不来的，可真的被坑也不行啊。我想了想，说：“这个……捡能说的和我说说吧，至少……至少我现在已经是你的人了。” 刚说完，我自己就先郁闷了，怎么感觉这么别扭。 “我的人……”柳如眉完全无视我的尴尬，自顾自笑的有些合不拢嘴。她笑着说：“我呢，绝对是个好老板，不会亏自己人，我也知道你要问什么，那也是我一直想弄明白的事情，所以呢，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我自己也不清楚。” “你也不清楚？”她这样的回答多少让我感到意外，我接着问：“那你至少知道这项链里照片的来历吧？” 柳如眉没有说话，微笑着摇头。 “这也不知道？”我皱眉，接着问：“至少知道项链从何而来吧？” 柳如眉还是没有回答，接着摇头。 我又郁闷了，顺口吐槽了一下：“什么都不告诉我，这是完全就没把我当自己人。” “哪能啊。”柳如眉听我这么说，这才接过话，说：“都说了我不知道，难道现场编个瞎话说给你听？” “那你知道些什么？” 柳如眉想了想后，说：“这个真不是一句两句话能说明白的事情，我现在只能告诉你，咱们是自己人。” “……” 我无语，甚至有些沮丧，没想到聊个天会这么费劲。 “另外说说我知道的。”柳如眉接着说：“这个吊坠我从小就戴着，但是看到里面的照片，却也只是前不久的事情。” “从小就戴着？”听这意思，我之前的猜测好像更靠谱了，难道真是那老二位中的某一个年轻时候惹下的风流债，现在报应到我头上来了吗？ “对。”柳如眉点头：“从小就戴着。” “哪咱们……”我有心想说咱们这算是兄妹，但想想好像不合适，话到嘴边咽了回去。 “说咱们就对了……”柳如眉又笑了，说：“你现在是我的人了……” 我接着郁闷，心里已经有个答案，但总感觉哪里还是怪怪的，再加上还夹带参合着上辈子的事情，我就更不好意思多问。我心想算了，反正自己现在也是无业游民，权当找了份工作，其他的事情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慢慢来吧。 柳如眉看我不说话，又清了清嗓子，说：“秦经理，这个店就交给你了，至于什么时候招聘，什么时候开业，你自己拿主意。” 我嘴角抽了抽，心想着自己这么快就被这个小姑娘给安排了，总觉得多少还是应该反抗一下。我犹豫了一下，然后说：“我接这个店也可以，但不做员工不拿薪水，咱们合作你看怎么样？” 柳如眉听我要提条件，笑着问：“说说看怎么个合作法？” 我想了想说：“之前那二十万我退给你，算是我的投资，你把这边房租还有其它费用核算一下，咱们按比例分红。” “这样啊……”柳如眉沉吟了一下，说：“钱你别退了，费用核算也太麻烦，你过来算技术入股，之后咱们五五分账你看怎么样？” 我继续纠结：“这样你太亏了，二八分账吧，我二你八……” 柳如眉看我还在纠结，板起小脸说：“不要再还价了，我已经决定了，就五五开。” “五五开不合适，还是二八开……” “二八开也行。”柳如眉认真地说：“我二你八。” 我摇头，说：“那更不行了。” “知道不行就听我的，五五开。” 我看她说的坚决，也就勉强地点了点头。 “点个头还这么勉强，好像我会坑你一样。” 我有些无语，低声说：“你吃亏了……” “什么亏不亏的，合伙共赢嘛。”柳如眉微笑着说：“走，带你去个地方庆祝一下。” 我有心推辞，但自己已经沾了别人这么多好处，觉得不好意思，索性就答应了她。 …… 在步行街里面的一处美食大排档，大约因为不是饭点儿客人并不是很多。 “就这里吧。”柳如眉说着已经挑了个空座坐了下来。 “甜品站？”我看了看店铺的招牌，说话间也坐了下来。我倒是不排斥甜品，但孤家寡人一枚，独自上甜品站总会被喂狗粮，一来二去这类地方几乎就成了禁地，所以我也几乎没有照顾过甜品站之类的生意。 “请你吃点什么好呢……”柳如眉并没有征求我的意见，而是自顾自翻看商家的菜单。 “你随意，我什么都成……”不管她问不问，我还是象征性地客气了一下。 “那好吧……老板，来两份红豆沙，两杯柠檬冰……” “好嘞……哎呦，柳总啊，你来怎么也不招呼我一声。”甜品站老板刚刚一直低头在忙，直到柳如眉点餐这才抬起头来，急忙和柳如眉打招呼。柳如眉只是简单和店老板客气了两句，然后就起身去了卫生间。 “哎……老板，问你个事。”我趁甜品站老板路过的时候，拦住了他。 “哎呦，柳总朋友，您好，要问什么您尽管开口。”店老板非常客气地说。 “我就是想打听一下柳总的事情。” 店老板听我这么说，表情惊讶地看着我，问：“您不是柳总的朋友吗？” 我也觉得自己问的唐突，赶紧补充：“是朋友，打外地刚过来的，我就是好奇为什么每一家的店老板都和她很熟。” “这样啊。”店老板微笑着看着我，说：“能不熟吗，这一片都是她的。” “什么？”我没听明白，问：“什么这一片？” 老板看我不明白，用手顺着步行街往东一指，说：“看东边这一片，都是老柳家的。” 我惊讶。 老板好像挺受用我的表情，笑着又用手顺着步行街往西一指，说：“再看看西边，还是老柳家的。” 我继续惊讶。 老板看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摇了摇头，笑着离开了。我有想过柳如眉的家里会很有钱，但万万没想到整整一条街都是她家的。 “你在发什么呆呢？”柳如眉回来好奇地问。 “哦。”我回过神来，说：“没事，就是好奇怎么这边的店老板都认识你。” “这个啊……”柳如眉微笑，指了指步行街旁边的一座写字楼说：“我上班就在这边的楼上，天天在步行街上溜达，一来二去自然就熟络了。” 我听她讲的这么低调，也就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但还是忍不住在心底吐槽：“街都是你家的，那楼八成也是你家的。” 甜品很快就上齐了，我和柳如眉边吃边聊，闲扯着考古队的事情。我还是好奇她在这边上着班，那边又应了一份实习生的差事，这究竟是个什么操作。柳如眉回答的很痛快，原来事情并没有我想的那么复杂。 柳如眉大学读的是考古专业，毕业后并没有立刻去参加考古方面的工作，而是一直在帮家里搭理生意，直到前段时间被周叔找上门。可能不学考古专业的人有些不太理解，为什么一个局长会亲自去下面搞招聘。这个主要原因学考古的人太少了，成绩拔尖的更是少，估计周叔不想错过个好苗子，这才找到柳如眉。我在西安的时候，之前的老师也会帮文物局牵线搭桥联系我，只是我忙着开小店一直没有答应而已。 想到这里，我还是有些感叹。看看人家小姑娘，为了考古工作，这么大买卖都撂的下，再看看我自己这觉悟相差太多了。 就在我和柳如眉两人闲扯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她接起来简单地说了两句就挂断了，然后对我说：“住的房子找好了，过去看看吧？” “这么快？”我有些惊讶她的办事效率。 “正好就在公司业务范围之内，当然快了。”柳如眉微笑着说：“这后面有个小区，步行五分钟就到了，我们走过去吧。” 第三十五章 张半城 上林苑小区门口。 一个西装中年男和一个西装少女。 “柳总，这边……”西装少女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柳如眉，急忙招呼。 “柳总……这种小事您吩咐一声，这边就给您办妥了，怎么能让您亲自跑一趟……”西装中年男一边和柳如眉客气一边说。 “曹经理，你受累了……”柳如眉也非常客气。 通过介绍得知，这位中年男是上林苑小区的物业经理，而那名西装少女则是柳如眉的助理。一番客气后，这位曹经理带着我们开始看房。 上林苑小区不愧是商业街旁边的高档小区，内部规划是相当不错。曹经理带我们看的是个复式别墅楼，四百多平方的大号子，里面精装修家居齐全，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柳如眉很满意，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征求我的意见。虽然柳如眉说过房租由她负责，但我觉得这也太奢侈了，急忙摇头拒绝，并表明意见：“房子挺好，但太大，不习惯，找个小点的就行。” 柳如眉听完后也没表态，只是看着我淡淡一笑。 曹经理非常善解人意，对我说：“秦先生，这房子是样板房，拎包即住，还自带车库，另外你别看着面积大，其实租金不贵，旁边一百平米的步梯房也是这个价……” 四百平方别墅和一百平方板楼一个价？我冒汗，觉得这房子柳如眉估计已经拍板了，叫我过来只是走个过场。为了再争取一下，我把柳如眉拉到一边，低声说：“小柳啊，咱们那小店一年到头没那么大利润，经不起这么奢侈……” 柳如眉继续微笑，说：“你怎么就知道没那么大利润，再者，刚刚曹经理也讲过了，这房子真心不贵，房间也够大，安保也好，就算是当个仓库存个货也是好的。” 拿高档别墅当仓库存货？看来这大小姐是铁了心要让我住这儿了。我嘴角抽动，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 “安啦。”柳如眉继续劝说：“你要嫌弃太大卫生不好打理，我让人再给你找个保姆……” “打……打住……我住……我自己能打扫……”我赶紧让她打住，心想：好家伙，这再不答应一会还指不定要出啥幺蛾子。 “这就对了嘛。”柳如眉微笑，转身对着后面的助理说：“小吕你和曹经理一会去把手续办一下……” 曹经理的效率更是惊人，两分钟后已经微笑着给我送来了钥匙和他自己的名片，并且一再叮嘱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 从上林苑出来后，我辞别了柳如眉回到医院，看到胖子后，把自己兜里的两把钥匙都甩在了胖子面前。 “废物，怎么了？”胖子拿起钥匙看了看后，说：“这是什么钥匙？” “一言难尽啊！”我感叹。 “说说。”胖子八卦。 于是，我把和柳如眉合伙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下，只是没有提项链的事情。 胖子听我说完后，问：“这么说，你的店是小柳出钱打包的？” “是啊。” 胖子接着问：“在这边又原封不动给你开了一家店？” “这边是合伙……” “那不重要。”胖子打断了我，接着问：“合伙开店，你一分钱没花，还要和人家五五分账？” 我弱弱地回答：“我技术入股……” “技术？”胖子听我这么说，一脸坏笑地说：“废物，没看出来，你技术可以啊。” “……”我无语。 胖子看我不说话，接着说：“之前在山洞里，你俩腻腻歪歪，我就觉得有问题，果然……” “别胡说，没有的事。”我澄清。 “没有的事？”胖子不屑一顾，扬了扬手里的钥匙：“这钥匙咋不给别人，你脸白？” “这个……” 胖子不理我，接着说：“我就说嘛，谁这么不开眼，花二十万打包你那些抄家货，原来是怎么回事……” “……”我继续郁闷。 胖子瞪大眼睛瞅着我，看了好一会儿，说：“也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同啊，不高不帅也没气质，这小柳看上你啥了？” “……”我无语。项链的事情还没有眉目，我不想到处宣扬，但除去这个理由，整件事不论从哪方面看我都像是一个即将被包养的小白脸。 “啧啧……”胖子继续在一旁咂着嘴。 “你别在一旁看笑话了……”我无力地说。 “哎，废物，你这么讲就不对了，我这绝对不是看笑话，我这最多算是嫉妒。” “……” 胖子看我不说话，拍了拍我肩膀，说：“这是好事情，有多少人求之不得，别一副被人占了便宜的模样，开心一点……” 我咧嘴苦笑。 “哎，这就对了。”胖子接着说：“话说回来，看小柳这手笔可够阔的啊，她家到底什么是什么个情况，有矿啊？” 我看胖子终于开始正经说人话了，便接住他的话茬，说：“有没有矿我真不知道，但是至少有条街。” “有条街？”胖子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 “刚刚那个地址你还记得不？” “xx步行街？” “嗯，柳家的。” “啊……”胖子惊讶。 “紧挨着的写字楼好像也有他们家的……” “擦……”胖子继续惊讶。 “旁边还有个高档小区，可能也是他们家开发的……” “我去……”胖子在一旁已经抓狂了。 我心里一阵暗爽，终于体验到甜品站老板欣赏我惊讶时的心情。 胖子平复了一下情绪，问：“照这么说小柳家里应该很有名望，但据我所知，河东市并没有姓柳的大富豪。” 胖子所说的，我自然也想到了，但河东这一片真的没几个熟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找谁打听。我想了想后说：“现在至少能确定xx步行街是她家的，找人问问应该就能弄明白。” “对哦！”胖子听后恍然，说：“我这就去问。” 胖子急吼吼地去翻手机，一通电话过后，他整个人都呆住了，嘴里含糊不清地念了一句：“张半城……” “啥？”我没听明白，问：“你刚说什么？” 胖子这才回过神来，激动地对我说：“张半城啊！小柳她爹是张半城啊！” “张半城？”我对这个名字也有所耳闻，忙问：“你说的是那个儒商张半城？” “嗯嗯。”胖子头点的和鸡啄碎米一样。 张半城原名张伯年，是河东为数不多的实业家，为人低调，举止儒雅，素有儒商的雅称。据说他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开始在河东市周边到处拿地，到后来地产热市区扩建时，人们才发现周边规划扩建的新城区几乎有一半都随他姓张。为此，人又送他一个外号张半城。 我没有在河东市呆过，也不好打听这些八卦消息，能知道张半城的这些传说也是偶尔听说，总觉得这个人被坊间传言的太过玄幻。现在胖子突然说张半城是柳如眉的爹，这让我感觉有些猝不及防，并不是说我不相信，只是一时半会没办法把传奇人物和自己身边的人联系到一起。 “张半城姓张，小柳姓柳……”我念叨了一下，问胖子：“小柳没有随她爹姓？” 胖子点头，说：“我也觉得奇怪，刚才也问过了，答案很惊喜啊。” 我急忙追问：“什么答案？” “张半城入赘柳家。”胖子看着我说：“惊喜吧？意外吧？谁又能想到家财万贯的张半城会选择做上门女婿啊。” “的确是够意外的。”我点头。 胖子接着说：“这柳家也不简单。” “说说看。”我接着打听。 胖子瞥了我一眼，说：“废物，你一个学考古出身的，在河东听到柳家就没想起点什么吗？” “河东柳……柳河东……”我念叨了一下，恍然大悟：“你是说小柳这一家子是柳宗元的后人？” “对喽。”胖子微微点头，满脸的高深莫测。 “我擦，死胖子，装什么大尾巴狼，你还不是刚刚才打听到的。”我伸手轻拍了一下胖子，接着说：“快点说说你都打听到什么了。” “嘿嘿……”胖子傻笑，然后才将他打听到的详细地说了一遍。 柳家分支众多，柳如眉她们家也是其中之一。据说柳家世代是书香门第，在河东一带也是著了名的名门大家，民国年间由于战乱才渐渐家道中落，等到解放后几乎都只是空有其名。柳如眉家里之前情况基本也是如此，直到她父母这一辈一切才发生了改变。柳如眉的父亲也就是张半城，入赘后展现出了惊人的商业才能，经过数年努力打拼，其名下财富也更为惊人。张半城并没有隐瞒他入赘的事情，但他入赘后自己并没有改姓，再加上他为人太过低调，本人又太过耀眼，导致外人误解，大多认为张半城的这些产业属于张氏。若不是后来周围人得知他的独生女姓柳，又有几个人知道他这一份家业原来姓柳。 “废物，你这次可算是捞着了……”胖子用力地拍着我肩膀。 “捞着了吗？”我反问自己，但一想到柳如眉项链里的那张照片，顿时觉得头都大了，心里暗自祈祷：“求神佛保佑吧，千万可别是孽债……” 第三十六章 出事了 胖子的伤口还很红肿，与他相比，我的情况要好多了。一开始也大大小小的检查了一个遍，观察了一天后，医生下了一个结论，说我的眼睛可能只是心理原因造成的，生理上并没有如何不妥。就这样，我很快结束了留置观察，被恩准可以出院了。 留置观察室内，值班医生给胖子的伤口换药。 “王波，你这个伤口还是有感染风险，建议你转住院再观察几天。”医生边换药边说。 胖子郁闷，问：“大夫，我的伤口很严重吗？” 医生回答：“谁也说不准它是不是严重，伤口有炎症，可能是当时的急救处理稍微粗糙造成的……” 胖子无语，脸黑黑地看着我。 我表示无奈，当时能凑合止住血就已经不错了。 “那些都不是主要原因，最主要是你这伤口被未知虫子叮咬，也就有可能出现未知症状，当然，也许只是我们多余担心，伤口并不会出现其他症状。”医生皱着眉，接着说：“所以我建议你转住院，再多观察几天。” “行吧……”胖子无力吐槽这个医生说话大喘气，接着对我说：“听到没有，这伤你有责任，这几天你必须好好伺候胖爷。” …… “嗡……” 我的手机铃声响起，来电显示柳如眉。 “喂，小柳有什么事吗？” 柳如眉声音很焦急：“秦奋，考古队出事了……” “你慢慢说……” “刚刚周叔打来电话……”柳如眉平复了一下，简单把事情说了一遍。 “你在哪里？” “xx写字楼。” “嗯，马上到。” “怎么了？”胖子看我挂断了电话，出声询问。 胖子虽说只是住院观察，但毕竟是伤员。我不想让他再掺和进危险里，冲他笑了笑，说：“没事，小柳打电话找我。” “有急事吧？”胖子应该是刚刚看到我的表情，继续追问。 我随口答道：“是啊，古玩店那边出了些事情，要我过去处理一下。” “古玩店？”胖子皱眉，问：“不是还没开门吗？” “是啊。”我怕胖子疑心，没敢正面回答，继续随口说：”谁能想到前期准备还能出事啊。” 胖子皱眉，继续问：“到底啥事情啊？” “我也不知道啊。”我继续随口说：“小柳说是店里有事需要我过去，也没说其它的。” “我也去看看。”胖子说着便要起身。 “伤员请自重。”我急忙上前拦住他。 “……”胖子郁闷了，说：“你们该不会又要去腻腻歪歪吧？” 我白了胖子一眼，不置可否。 胖子觉得自己是猜对了，冲我摆摆手：“滚吧滚吧，重色轻友，没人性……” …… xx写字楼前，我远远地看见了正在路边焦急等待的柳如眉，她已经换了衣服，不再是之前的裙装，而是非常干练的登山套装。 “秦奋，这边……”柳如眉也看见了我，挥手招呼。 我快步跑上前，问：“小柳，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柳如眉边拉开车门边说：“还是先上车吧，咱们边走边说。” “嗯。” 上车后，柳如眉立刻吩咐司机速度赶路，然后才长舒了一口气，接下来也不等我再问，把孤山考古队的消息详细地给我讲了一遍。 就在今天早上，考古队在山洞里开展工作的时候，突然遭遇了塌方。塌方的原因不明，仅知道是山洞内局部向下塌出来一个洞穴，在附近工作的张凯和石建两人因此遇险，生死不明。出事后，文贤宝第一时间向上汇报，也组织人手搜寻，但只是发现了复杂的洞穴网，并没有找到他们。周星耀得知我们昨天也出了意外，大约是觉得我们进过地下洞穴，便打电话给了柳如眉，然后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当我们到达山顶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发掘现场灯火通明，周星耀和文贤宝都在，此外还有好多生面孔，看来都是闻讯赶来救援的。 周星耀看到我们后的第一句话：“小柳，小奋，你们俩可算是来了，快来看看这个洞穴是不是你们昨天掉进去的那个。” “嗯。”我应了一声，和柳如眉一起去看塌方处。 塌方的地方已经拉起了警戒线，穿过警戒线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几乎垂直向下的洞口，直径约有两米，再往下看，整个塌方的洞穴非常深，而且下方还能看到几个岔口。 临时的照明线路已设好，洞里的灯光已经亮起。可以看到洞里有两条登山绳索垂直向下，另外洞口也架设了一台便携式提升机。 “怎么样？”周星耀关切的问。 “周叔，我不能确定。”我摇摇头，然后用手指着一侧的洞壁，接着说：“我们昨天是从那个位置进入的。” “什么？昨天你们不是也遇到塌方了吗？”周星耀不解。 “我们是遇到塌方了，但那是在我们进入那边的裂缝以后。”我说着招呼众人朝着那条裂缝走去。 “这里？”周星耀指着洞壁上窄窄的裂缝。 “嗯。”我点头。 “小奋，你们也太胡闹了。”周星耀有些不悦地说：“谁允许你们私自行动的？还好昨天没出什么大事。” 我侧目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文贤宝，然后低下头对周星耀说：“周叔，我们昨天也是出于好奇，没考虑周全……” “行了，不要说了。”周星耀板着脸，转身朝塌方的洞口走去。 “周叔，我想下去看看。”我跟在他后面，边走边说。 周星耀头也没回，说：“已经下去十几个人搜救了，既然昨天你们不是掉进这个洞穴，就不要下去添乱了。” “可是……”我还想争取，毕竟我知道这里的洞穴处处透着诡异。 “没有什么可是的。”周星耀冷冷地说。 “周叔，我觉得我们能帮忙。”柳如眉说着从包里掏出了笔记本，随手翻开后递给了周星耀，并且说：“你看这上面是我画的简易地图，我觉得这些洞穴都是相通的，说不定他们掉下去后滑落到了我们所经过的某处。” 周星耀接过笔记本后，随手翻了翻，然后和上递给了柳如眉，低声说：“小柳，你说的也有可能，但是目前让你们下去太危险，还是等等消息吧。” 我和柳如眉，都碰了钉子，相互对视了一眼，无奈的苦笑。至于周星耀的态度我完全明白，他这是怕我们出事，不想让我们下去。 “怎么办？”柳如眉低声问我。 “还能怎么办？等吧。”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要咱们来干嘛？”柳如眉皱眉。 “来添乱啊。”我撇嘴。 “……”柳如眉无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搜救的人员通过提升机上上下下了好几波，依旧没有张凯和石建的消息。现场的气氛很凝重，略有几分压抑。 “秦奋，你有什么看法？”我和柳如眉呆在洞穴一侧的角落，她低声问我。 “呃……”我想了想后说：“两个大活人掉下去，除非是摔晕了，否则肯定会呼救。” 柳如眉点头，表示同意。 我接着说：“我刚才观察了塌方的洞口，那并不是普通的塌方。” “不是普通的塌方，哪是什么？”柳如眉皱眉。 “你看那边缘。”我说着，用手指着不远处塌方的洞口，那里残留着薄薄的一层石头，也看不出其塌方时留下的断茬。 柳如眉果然冰雪聪明，看了一眼后说：“你觉得这和你之前遇到的情况一样？只是一层薄薄的石壳？” 我点头。 柳如眉接着说：“石头为什么还会忽软忽硬。” 我想了想后，说：“我觉得那不是石头。” “不是石头是什么？” “不知道。”我摇头，沉思。 柳如眉皱眉，也陷入沉思。 我说：“我觉得这更像是珊瑚。” “珊瑚？”柳如眉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的意思是这东西就和珊瑚一样，可能是虫子造成的。”我想了想说：“我仔细想了想，昨天前后遇到这种情况的同时也都遇到了那种黑色蠕虫，也许就是这种虫子分泌出的某种物质造成的。” 柳如眉皱眉。 “这种物质可能在接触空气后，会产生类似碳酸钙的物质，而这种物质还能继续被虫子软化利用，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封住的洞口会自己打开。”我接着说：“当然这都是我自己猜测的，并没有什么依据。” “不，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柳如眉点头，接着说：“但是那种黑色蠕虫，我们只遇见了一次啊。” “我独自去找文贤宝的时候还遇见了一次。”我没有在隐瞒，低声说：“不仅如此，当时那些黑色的蠕虫正在进食，而文贤宝的脚印也是在进入那个山洞后就突然消失了……” “你的意思……”柳如眉看着我，不确定的问：“那些虫子吃人？” 我点头，盯着远处的文贤宝，低声说：“我就是想不明白，昨天和我们一起下洞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这个我也想过了。”柳如眉摇头，说：“我想了很久，原本以为是文贤宝在和我们走散后迅速回到了发掘现场，让现场众人误以为他一直都在现场工作，但是听你这么说，我突然觉得昨天营地里确实少了个人。” “谁？” “孙耀华。” “哦……”我想了想后说：“的确，昨天在营地没有看见他，会不会只是他有事离开了。” 柳如眉摇头，说：“这个就不知道了。” 孙耀华和文贤宝的体型倒是差不多，如果带上面具进行易容也是可能的。但从表面上看，他也算是文贤宝的人，假如真的是他，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第三十七章 疑云 “周局，有发现了……”下去救援的人上来报告。 “两人都找见了吗？他们有没有受伤？”周星耀问。 “呃……这个……”那人吞吞吐吐，半天没有说出一句整话。 “没事的，小李。”周星耀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该面对的总要面对，说吧。” “呃，该怎么说呢……”那人先看了一眼旁边的文贤宝，然后说：“下面发现的不是张凯和石建。” “不是他们？”周星耀疑惑，说：“小李，难道是在下面发现文物了？这种事情先放一放，救人要紧。” “不是文物，是个人……但……”那人继续吞吞吐吐。 “但是什么啊？”周星耀继续追问。 小李指着站立在旁边的文贤宝，说：“下面发现的人是文队长。” “啊？这……” 现场的所有人都惊住了，唯独我和柳如眉，面面相觑。周星耀看了看旁边的文贤宝说：“文队，你怎么看？” 文贤宝也在皱眉，想了想后说：“不管是谁，先救上来再说。” 这时，旁边的小李插话，说：“已经在救了，因为人是昏迷状态，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 周星耀眉头皱成了一团，对旁边的人说：“小宋，你带几个人下去帮忙，顺便告诉下面的人要尽快找到张凯和石建。” “好的。” “……” “秦奋，看来谜底快揭开了。”柳如眉望着忙碌的人群，低声对我说。 我点了点头，说：“是啊，等救上来就知道是谁了。” “之前你不是说那人被那些黑色蠕虫吃掉了吗？” “我也没有亲眼见……” “哦。”柳如眉想了想后，接着说：“我觉得咱们之前猜测的应该没错。” “嗯。”我也赞同柳如眉的想法，孙耀华的嫌疑最大。猜测就是这样，往往越猜越觉得合理。 “上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众人的目光都投向洞口。 “嗡……”提升机提上来一个睡袋，众人急忙上前，七手八脚地把他抬到了一边。 “赵医生，你们先救人。”周星耀招呼一旁待命的医生。 “嗯。” 睡袋被平放在地上打开，医生和护士们迅速开始抢救工作。接着人群见到缝隙，我瞥见了睡袋里那一张脸，一张文贤宝的脸。 周星耀大约也是看到了那张脸，他皱着眉看了看旁边的文贤宝，说：“文队，这个……” 一旁的文贤宝眉头早就皱成了一团，看他的模样像是也是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周围的人都在低声议论，发生这样的事情的确让人觉得意外。 大约是看文贤宝没有回答，周星耀也不再说话，俯下身仔细地观察还处于昏迷中的那张脸，看了一会后，又抬头看了看文贤宝。 文贤宝阴沉着脸，也在看那张昏迷不醒的脸。不仅如此，周围人的目光也在这两张脸上游走。这种电视剧里才有的桥段，发生在生活里，着实让人好奇。 周星耀俯下身问医生：“怎么样了？” “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什么时候能醒还不好说，但是……” “但是什么？”周星耀问。 “我刚刚翻看眼睑的时候，发现这个人好像是带着一层面具。”医生回答。 “能拿下来吗？”周星耀接着问。 “应该可以。”医生说着话，已经着手摘除面具，片刻后，一张薄薄的gj面具就被他揭了下来。 我以前也就是在电视剧里看过这样的场景，现实里遇到之后，我觉得浑身都不自在，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突然想起胖子收到的那张照片，也许里面的人就是带着这样的面具。 “那不是孙耀华。”柳如眉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什么？”我没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随口问。 柳如眉用手指着昏迷中的那张脸说：“你看那并不是孙耀华。” 这时我才注意到被揭去面具后的那张脸，那是极为陌生的一张脸，看年龄大约也就是二十多岁的样子，样貌普通，的确不是孙耀华。 “看来我们猜错了。”我看着那张陌生的脸，皱着眉说：“但这人又会是谁呢。” “或许我们并没有错。”柳如眉接着说：“你看他的手腕有纹身。” 我仔细地看了看，发现他的手腕上纹着一朵云，我突然想起来，第一次见到孙耀华的时候好像也见过他手腕上纹着这么一朵云。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说这个人先假扮称孙耀华，之后再假扮文贤宝？我皱着眉思考着，始终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小王，你带两个人，把这个人先控制起来。”周星耀虽然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但还是做了指示：“另外，文队，尤茜茜那边就由你跟进一下，可能需要你们配合调查。” 文贤宝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周星耀安排好这一切后，目光又朝我和柳如眉这边扫了扫，可能他已经觉察到这人和我们出事有关，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扫过一眼后，就接着安排众人继续搜救张凯和石建。 “周叔好像在怀疑我们。”柳如眉望着周星耀，低声问：“怎么办？” “景观其变。” “然后呢？” “可能要接受调查。” “然后呢？” “静观其变。”我看着忙碌中的众人，低声说：“目前我已经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了。” “有那么夸张吗？”柳如眉知道我指的是伪装混入这件事，她反问。 我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没有回答。 …… “周局，下面又有新发现了。” “说。” “三队在最下层发现了暗河，水流量还比较大。” 孤山下面有暗河这件事情倒不难理解，因为就在孤山的西侧山脚下就是有名的万古泉。万古泉也叫万股泉，西侧的山脚下方圆几里内有大大小小若干个泉眼，说有一万个那是夸大，但上百个还是有的。在这黄土高坡上，干旱才是常态，若不是有地下暗河补给，那会有郁郁葱葱的万古泉。 周星耀皱眉，发现暗河这件事对于救援行动来说绝对不是好消息，假如张凯和石建两人被卷进暗河，那估计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让三队的人尽可能顺流往下找，但要注意自身安全。”周星耀指示。 “他们已经在做了。” “嗯。”周星耀点头。 因为要向下运输应付暗河的物资，现场又是一阵杂乱。相比起现场，我和柳如眉两人就像是被遗忘了一样，呆着角落里无所事事，有一句没一句地低声闲聊着。 柳如眉问：“秦奋，你说那人究竟在找什么东西。” 我想了想，说：“不知道啊，也许就是你拿走的那颗珠子。” 柳如眉皱眉：“不会这么巧吧。” 我摊手：“难说。” 柳如眉有些焦急地说：“我看还是快点上交到文物局好了。” 我摇头：“目前上交也不一定是好事。” 柳如眉问：“此话怎讲？” 我看着她，说：“目前还搞不清状况，万一珠子被人弄走了,再想弄清楚这些事情就难了。” 柳如眉犯难了，皱着眉说：“你说的我都紧张了。” 我冲她笑了笑，说：“就由你暂为保管，等事情有了眉目在考虑把这东西交上去。” 柳如眉迟疑，问：“你说，我这算不算是私藏国宝啊？” 我点头：“算，当然算，一会回去我就举报你。” 柳如眉听我要举报先是一愣，接着就笑了，说：“去吧去吧，我就告诉人家你是同伙。” “嘿嘿……” …… “找到人了。”就在我和柳如眉闲扯的时候，洞穴深处有传上来了一条消息。 周星耀急忙问：“找到了几个，情况怎么样？” “两个都找到了，目前没有生命危险。” “太好了。” 现场众人欢呼，就连一直板着脸的周星耀此刻也舒展了眉头，急忙吩咐众人加快速度营救。 “另外还有一件事要报告。”从下面上来的人对周星耀说：“发现他二人的地方，同时发现了历史遗存。” “哦。”周星耀听完后也比较兴奋，急忙问：“能确定是什么吗？” “据三队的人说，可能是个祭坛。”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至。”周星耀忍不住感叹了一句，急忙传话让他们先把人救上来，然后再研究遗迹的事情。 我和柳如眉在角落里继续面面相觑，听到这个消息是真心地好奇，深在地底的暗河附近怎么会有祭坛。 很快，张凯和石建被一一救出，张凯还好一点，石建的情况比较糟糕目前尚在昏迷中。周星耀安排车辆连夜下山，将包括那名假文贤宝在内的三人都送往医院进行救治，另外又安排其余人到营地休息，等待天亮后再下山。等众人陆陆续续都走的差不多的时候，我和柳如眉也想跟着离开。 “小奋，小柳，你们俩等一下。”周星耀叫住了我们，问：“你们俩是不是还有什么要说的话。” “呃……”我和柳如眉对视了一眼，然后我开口说：“周叔，不知道你老人家要问是什么啊。” “装糊涂是吧？”周星耀看众人基本走完了，也不再端架子，过来伸手在我额头上敲了一下，说：“昨天，你们和戴面具的那个人一起下去都干了些什么，还不赶紧交代清楚。” 第三十八章 祭坛 “这么说，他在像是有意在翻找什么东西？” “是啊。” “然后你们就分开了？” “是啊。” 周星耀点板着脸说：“没有骗我吧？” 我无语了，你一个大局长在我这里问话问的和过家家一样，这样真的好吗…… 还好一旁的柳如眉帮我说话了，她说：“周叔，秦奋说的没错，我们出来后得知文贤宝并没有下洞里去，这才隐瞒了此事。” 周星耀点头，说：”还是小柳乖巧诚实。” “……” 这差别对待也太明显了，我继续无语。 “周叔，你也不要怪秦奋了，他也是怕你担心才没对你说的。”柳如眉替我说情。 “他还知道我担心？”周星耀撇了我一眼，接着说：“知道我担心就不该冒冒失失的下洞，行了，看着小柳的面子上，饶你一次。” 看到柳如眉冲着我偷笑，我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我当然也知道周星耀不是真生气，估计他主要是担心万一我出点什么事，回去没办法和老头子交代。 此时，现场的人大部分已经离开了，仅剩的几人也准备离开，柳如眉也搀扶着周星耀朝洞外走去。当然，以周星耀的年龄体质来说完全用不着人搀扶，柳如眉这么做大约是怕他继续给我上教育课。 回到营地，已经深夜，众人忙碌着分发睡袋和简易的单人帐篷。我夹着帐篷和睡袋，在营地一侧的空地上安置了下来。我一整夜都没有睡踏实，翻来覆去思考着这里发生的事情。 首先，这个孙耀华是尤茜茜带来的，其他人本身就不认识他，所以他没有必要改变自己的面目，只需要谎报个名字就行，毕竟他不在文物局的编制，没人会去纠结他是谁。他既仅仅是假扮的孙耀华，又能骗过尤茜茜这个主人家的眼睛，这可以说明两点：一则说明他早就暗中观察模仿孙耀华和文贤宝，不然像这种主仆关系，估计没等上山就露馅了；二则说明他是个高手，像这种高手绝不会只是一个普通的小贼，他往往会受雇于某人，然后来执行某种任务。 其次，这次考古发掘的消息传出去的时间并不长久，文贤宝和尤茜茜更是最近才空降到考古队，所以留给他用来模仿和混入的时间并不多。或者说这点时间应该不够用，这就基本说明这个人是在空降之前就卧底在尤茜茜身边。既然是卧底，那么肯定是有目的，那他在尤茜茜身边又能得到什么呢？如果说他能未卜先知，只是为了打入考古队，这我绝对不信——既然能有这样的手段，随便易容一个考古队内部的人岂不更好，干嘛要舍近求远绕个弯。借此，基本也能确定文贤宝和尤茜茜也不仅仅是表面身份，他们可能早就在谋划什么，得知这次考古内容后才匆匆忙忙空降至此，那么基本可以确定他们所谋划的事情和羽人族有关。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文贤宝和尤茜茜俩个人估计就是螳螂，而这个人背后的势力才是真的黄雀。文贤宝和尤茜茜究竟是不是一伙，我是没有办法确定的，毕竟我所知道的信息太少，若单看目前表面上他们是一伙，究竟是两人合谋，还是文贤宝一人筹划，则无法确定。 我之所以能确定尤茜茜和假的孙耀华不是一伙的，主要有两方面原因：一则是我之前想到的，同伙之间他没有必要扮作孙耀华；二则是尤茜茜视柳如眉为情敌，而我从柳如眉口中得知她与文贤宝除了校友之外，完全没有什么交集。这个假的孙耀华想进入考古队，必须借助尤茜茜，这有可能就是他让尤茜茜觉得文贤宝空降是为了柳如眉，她为了盯着这个并不存在的情敌，就必须跟着文贤宝空降进入文物局。这样以来，这个假孙耀华的目的才得以达成。 次日清晨，之前赶来救援的人已经陆陆续续离开了，现场仅剩下文物局的一些人，这其中包括之前的考古队员，还有周星耀以及文贤宝和尤茜茜。我和柳如眉也留了下来，这倒不是说我们不能离开，主要是想去看一看地下暗河附近发现的祭坛究竟是什么。 周星耀送走救援人员后，把剩下的人召集了起来，宣布接下来的考古任务由他负责指挥。他简单安排好工作后，就带着一行人朝山顶考古发掘现场走去。文贤宝就走在周星耀的身边，只是一直都没有说话，看上去脸色也不是太好。柳如眉和我吊在队伍的末尾慢慢的走着，相互只是简单的打了招呼，也没再做过多的交流。 考古发掘现场，移动发电机已经开始工作，救援时使用的提升机也没有撤走。不仅如此，山洞周围还增加了不少照明设备，以及通风设备。工作人员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各项工作，已经有人率先通过提升机到达地下暗河处，因为之前已经临时铺设了多功能电缆的关系，实时图像已经开始在监视器上显示出来。 监视器上的图像并不算清晰，只能大概的看清下面的情况。往往越是这样，越能激发人的好奇心。我和柳如眉忍不住好奇，决定下去看看，急忙找周星耀申请。 “周叔，我们也想下去。” 周星耀沉思了片刻后，点了点头，末了只嘱咐了一句：“注意安全。” 他没有阻拦我也没太意外，虽然不在编制，但也算是专业出身，让我们下去学习学习也没什么不妥。再加上，他特别希望我和柳如眉都能到文物局工作，既然我们自己感兴趣，便痛快答应了。 提升机一次最多只能放下去两人，而且速度也很慢，下去大约需要十分钟左右。我和柳如眉被挂在提升机的绳索上，然后开始下降。这个向下的山洞并不是垂直的，不仅仅有倾斜的角度，而且分叉很多，幸亏通往地下暗河的沿途都已经被布置了照明设备，这才不会走错。我们用脚蹬着洞壁，就像是蜻蜓点水那般慢慢下降。 “这里看起来像是熔岩通道。”柳如眉看着黑色的洞壁对我说：“这洞壁看起来很光滑，坡度还这么大，也不知道张凯和石建他们俩是怎样挺过去的。” 柳如眉的话我理解，以这么陡的坡度，两人下落时，自由加速度的动能绝不是开玩笑，完全有可能在往下落的过程中就已经磕碰致死。 我思考了一会，对柳如眉说：“我一个猜想，要不咱俩试试？” “猜想？试试？怎么试？”柳如眉不解。 “别用脚蹬了，直接往下滑呗。”我拍了拍腰间的钢索，说：“如果自由下滑的速度比提升机快，那么钢索会一直紧紧拉住我们，反之，绳索就会松下来。” 柳如眉点头。 我和柳如眉说试就试，两人同时放弃用脚蹬洞壁，让身体自由贴在洞壁上，结果刚贴上去不久，我们就感觉到腰间的绳索松了下来。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自由下滑的速度并不快。” “怎么会这样呢？” “这个熔岩通道的坡度，可能并没有眼见的这么陡峭。” 柳如眉上下看了看，说：“你的意思是这里没有合适的参照物，让人视觉上产生错觉？” “嗯。”我点头，说：“原因也知道了，咱们还是速度下去吧。” “好的。”柳如眉说完后，便和我一起重新用脚蹬着洞壁，往下滑去。 当我们到达洞底后，已经先行下来的考古队员，上前帮我们解开了绳索，相互打过招呼后，我和柳如眉开始观察周的情况。 因为有提前架设的光源，四周的环境可以尽收眼底。这里的空间相对来说还比较开阔，地下暗河比较浅，面积也比较宽，水流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湍急。我想当时张凯和石建应该是直接滑入地下河水中，而正是这比较宽的水面，再一次大大地降低了他们的速度。 “祭坛就在前面，需要趟水过去。”有人在一旁招呼：“你们俩顺着电缆往前走，一会就能看见人。” “好的，谢谢。”我和柳如眉道了声谢，然后顺着他指的方向趟着水往前走去。 我和柳如眉往前走了大约有近百米的样子，又顺着电缆拐了一个弯儿，然后一个硕大的洞穴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前。整个洞穴呈不规则的圆形，洞穴的底部中间高四周低，中间看起来更像是鼓起了一个小山包，而地下暗河的水就从我们站立的一侧流过。 “这也太壮观了。”柳如眉在一旁感叹。 我点了点头，的确是壮观，谁又能想到在这山峰之下会有如此硕大的空间。 “祭坛好像就在那边，我们过去吧。”柳如眉用手指了指小山包上，那里有好几个人正在忙碌。 “嗯。”我应了一声，然后和柳如眉一起朝小山包上走去。 小山包的最高处，有一个椭圆形的祭坛，长约八九米，宽约五六米的样子，可能是周围有河水的关系，祭坛上覆盖有一层薄薄泥沙。祭坛的四周散落着石头雕刻的人偶，这些人偶刻画的并不算细致，只是能看出是个人的模样。有工作人员正拿着皮卷尺进行测量登记，我和柳如眉也讨到了一份清理的工作。 第三十九章 巧合 “小柳，你说这里会不会也和羽人族有关？”我一边用竹签抠着一石头人偶旁边的泥沙，一边问同样用竹签抠着泥沙的柳如眉。 “这个也没看到确切的印记，不好说啊。”柳如眉边清理边回答。 “说的也是。”我说着停下了手头的工作，看了看四周的石头人偶，忍不住吐槽：“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祭坛，周围摆这么多人偶，搞得和复活节岛一样。” “噗嗤。”柳如眉被我的话逗乐了，笑着说：“那你就当是去复活节岛旅游了。” “嘿嘿嘿……”我也被她的话逗乐了，笑着低下头继续工作。 祭坛的中央，工作人员也在着手清理上面的泥沙。这一过程持续了很久，直到有人送来盒饭，我才知道已经时至中午。 就在众人分发盒饭的时候，我迈步走向祭坛，想去看一看目前发掘的进度以及内容。当我看到祭坛上已经被清理出来的部分时，突然觉得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一种似曾相识的灰白色，上面有一些古怪的刻痕，只是其颜色和石头一致，具体也看不出来是什么。 “看什么呢？”柳如眉一手拿着一个饭盒，大约是看到我在发呆，一边朝我看的方向张望，一边问我。 “哦，没事。”我回过神来，随口回答。 “呃……”柳如眉把手里的盒饭递给我一个，说：“没事就别发呆了，赶紧吃饭。” “哦……谢谢。” “瞎客气什么呢，赶紧吃吧。” 我从柳如眉手中接过盒饭，最后还是忍不住瞥了一眼祭坛上露出的那些让我有些在意的灰白色。 下午的清理工作进行的很快，祭坛中心位置已经露出一个完整的灰白色椭圆形的石头。椭圆形的石头不算平整，看上去就像是一块巨大的鹅暖石半截埋在土里。如果不计较上面那些奇怪的刻痕，灰白色石头的表面还算光滑。 “秦奋，这是个龟壳吧？”柳如眉在旁边低声问我。 我愣了一下，然后再去看那祭坛中间的巨石，的确和龟壳的形状十分相似。我点点头，说：“看着挺像的，应该不是龟壳吧。” “呃……”柳如眉嘟起嘴，皱着眉，看着祭坛中央巨石上的刻痕，思考了片刻，然后说：“我觉得不管这是乌龟壳，还是石头，我认为这上面的痕迹是人为刻画上去的。” “嗯。”我点了点头，这些刻痕倒不用抬杠，的的确确是人为刻上去的，但至于刻画的内容是什么就另当别论了。 “巨石……龟壳……刻痕……图案……”我脑海里不断地转着这几个词儿，总觉得似曾相识，直到看见考古队员中有人用相机在拍摄，我才恍然大悟。之前胖子拿给我的那些黑白照片，上面就是一个巨大的疑似龟壳一样的东西，还有那照片上鬼画符一般的黑色图案。 “图案……刻痕……”我嘴上念叨着，心里想着这两者之间会不会也有什么联系，难道这个上面的刻痕也是上古部族留下的文字？ “你在说什么？”在我旁边的柳如眉大约是听我在念叨，随口问了一句。 “哦……没什么。”我回答，说：“我是在想也许这些刻痕会不会是上古先民留下的文字。” “文字？是吗？”柳如眉疑问着，低头仔细去看那些刻痕。 同样，我也把目光投掷其上。仔细观察，发现这上面的课很的确与我在照片上所见到的图案很相似，只是这刻痕太浅，离得稍远一些就看不清楚了，所以也不知道具体图案是什么。 “这模模糊糊的也看不出来是个什么啊。”柳如眉眉头微皱，偏过头问：“秦奋，你看出什么了吗？” “没有。”我摇头。 “你们两个在看什么呢？”有名考古队员走过来问。 “哦，上面这些刻痕。”我指着石头表面那些浅浅的刻痕说。 “这么模糊的刻痕，能看出个什么来？”那名考古队员想了想后，接着说：“呃……你们等一下。” 我和柳如眉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目送他远去，接着就看见他在一旁的装备堆附近翻找着什么，然后就看见他从背包中拎出一个袋子打开看了看，最后又拎着袋子往回走。 我没有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等他走近后，我手指着他拎的袋子问：“这是？” “炭粉。”他说这已经打开袋子，抓出一些碳粉，轻轻地撒在巨石的表面。 “哦。”我这才恍然，刻痕虽然不明显，但有了这些碳粉就不一样了，黑白分明的色差让原本模糊的图案很容易就能分辨出。 “这……不要紧吧？”我有些担心的指着他正在抛洒的碳粉。毕竟这可是考古现场，所有东西保护都来不及，哪有往上面撒的道理。 他先是愣了一下，可能是没反应过来我说什么，等明白后才笑着说：“没事儿，这些碳粉不会对这东西造成破坏，等到不用的时候，轻轻用刷子清理一下就干净了。” 我点了点头，将目光投向已经被碳粉染黑的刻痕。随着他撒的碳粉越来越多，我能看清的刻痕图案也越来越多。与此同时，我的眉头也越皱越深。 因为我发现，这石头上的图案与那些照片上的图案一般无二，我甚至已经从这些图案中拆解出了“山”，“人”，“鸟”，“水”，“火”五个字，另外还有一些地方还没被撒上碳粉目前还看不清。 “这大概是巧合吧。”我忍不住在心里这样想，那照片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拍的，更不知道是在哪儿拍的，也许在某处也有一块和这块石头长得一样的玩意儿，恰巧上面也刻着同样的文字图案。 “你发什么呆呢？”柳如眉走过来问。 “哦……没事。” “我觉得你怪怪的。”柳如眉说着，扬了扬手里的皮卷尺，说：“没事就过来帮我干活儿。” “哦。”我也没问她要做什么，只是答应了一声，然后就听她吩咐。 柳如眉让我拉着皮卷尺测来量去，她自己也不知从哪儿拿出的纸胶带在那巨石上做着标记。她的表情认真，做起事来也是干净利落，很快就完成全部标记。 看她舒了一口气，我这才问：“小柳，你这是要干嘛？” “这个啊？”柳如眉指了指地上的纸胶带标记。 “嗯。”我点头。 “分格拍照啊。”柳如眉微笑着，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了她那部宝贝黑白相机。 “分格拍照？”我又愣住了，下意识的数了数地上标记出来的区域的数量。 “一、二、三……十八、十九、二十。”我越数心里越感到惊讶，这不会也是巧合吧。我看着正在摆弄相机的柳如眉，问：“小柳，为什么要分二十块拍？” “为什么？”柳如眉不解，说：“哪有为什么呀？分格拍照都是怎么合适怎么来，你看这横的分四个，竖的分五个，分完后的区域大小基本适合拍照，既不会因为离得太远看不清，也不会因为分得太多浪费胶片。” “哦。”其实我并没有得到我想要的答案，我觉得如果柳如眉回答说，这是老师教的，是固定格式，也许我更容易接受一些。 柳如眉拿着相机俯着身，挨个儿瞄来瞄去，并没有立刻就开始拍，大约正如她说的要节省照片。 “唉呀，小柳姑娘这手艺确实不错。”一个同样举着相机的考古队员走了过来，他看着柳如眉已经分格好的拍摄区域说。 柳如眉微笑着和他打个招呼，然后又一起用拍照术语做了一些交流，最后柳如眉还说了句谢谢。 我在一旁听的云山雾罩，完全摸不着头脑，于是等那人离开后我好奇地问：“小柳，你们在说啥呢？什么深景色温，我一句都没听明白。” “讨论拍摄角度呢，他一会要用无人机拍全景，可惜我的相机是手动的，所以我又拜托他给我留一张底片。”柳如眉充满憧憬地说着，眼里冒着小星星。 “……” 我无语，这么一个腰缠万贯的富二代，谁又能想到她更在乎一张小小的底片呢。 柳如眉看我不再说话便微笑着转身离开，捧着她的宝贝相机，又开始去瞄那些分格好的区域。 “咔嚓……咔嚓……咔嚓……”一阵咔嚓声伴随着闪光灯那耀眼的白光，柳如眉终于出手开始拍摄了。 “嗡……”微型无人机的声音，引起了我的注意。那名负责拍摄的考古队员，正在操纵着无人机朝上飞去，我想这大概是要开始拍摄全景了。 这时柳如眉也已经拍完了，当她看见无人机飞上头顶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飞快的跑向一边。片刻后，我就看见她手里拿着两卷皮卷尺，走到巨石的一角俯下身后，在地面上摆弄着。 我走近一看，她用两卷皮卷尺在地面上做了一个简易的比例尺。两卷皮卷尺分别拽出来一米长的一段，一横一竖呈直角摆放在巨石的角落。然后，她朝那名操控无人机的考古队成员挥了挥手，示意对方可以拍照了。 我看着地上的皮卷尺，再看看这灰白色巨石上镶着的黑色图案，再想一想之前王波收到的那些照片，忍不住吐槽：“这还是巧合？” 第四十章 生病 因为我并没有告诉柳如眉关于照片的事情，所以尽管我疑虑重重最终也没有和她说起。我就这样揣着满怀的疑惑结束了一天的工作，然后和众人一起回到营地。 回到营地后，天色尚早。考古队的众人三三两两聚集在一旁，或是聊天或是讨论。我独自坐在一个装备箱上，看着天边那一轮红日，静静的思考着关于照片的事情。 我从来不相信这世界上存在那么多巧合，所有事情都应该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哪怕是发生了超自然现象。人经常会发现自己会遇到一些似曾相识的场景或者事物，有些人把这归结为第六感，还有些人把这归结为前世的记忆，而我觉得那应该是一种主观认识上的误区。换一句话说，就是自己所认为相同的两件事情其实并不同，那只是自己认为它们相同，是自己主观上的感觉。想到这里我不禁释然，也许之前关于照片儿的种种巧合，也只是我自己主观的看法。 我呆坐在装备箱上，静静地欣赏着四周的景色。一阵山风吹来，突然感觉身上有些发冷，用手触了触额头，感觉不到烫，反而有一些湿哒哒的汗。 “秦奋，你一个人在这干嘛呢？”柳如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我的面前。 “呃……”我指了指天边那一轮红日，说：“没事，看看风景。” “咦……你脸色好像很差。”柳如眉看着我，说：“你该不会生病了吧？” 她说着已经把小手搭在我的额头，我感觉她的手冰冰凉凉的捂在自己的额头上很舒服。 “这么烫。”柳如眉惊讶地说：“你这是发烧了呀。” “不会吧？”我是觉得有点不舒服，但是刚刚摸自己额头并没有感觉烫，于是说：“会不会是你的手太凉了？” “凉个毛线……”向来文静的柳如眉突然爆了一句粗，她一边说一边从包里掏出了一个电子体温计，看了一眼后递给了我，说：“赶紧先量一下，我去找队医。” 我接过体温计，夹在自己的腋下，心里还是觉得自己应该没有发烧。 “40c，擦，这体温计坏了吧……”当我看到电子体温计上的度数后，忍不住吐槽。话说，我已经好多年都没有感冒过了，几乎都要忘了感冒是什么滋味了。 我重启了电子体温表，复位后重新将它夹在腋下。片刻后，我再次盯着电子体温表上的度数，还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啪……” 柳如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和队医一同站到了我的面前，她一把从我手上抢过了体温计，自己先看了一眼，然后顺手递给了队医。 “还说自己不烫，再过会儿都该熟了。”柳如眉凶巴巴地对我说。 “嘿嘿……”我咧嘴傻笑。 “是够烫的。”队医在一旁附和着，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只小手电筒，对我说：“还是让我简单检查一下吧，来先张嘴“啊”一声……” 我配合着队医，接受着他的检查。看他紧皱眉头，我好奇问：“医生，我是不是感冒了？” “算是吧。”队医点点头，说：“但是这体温太高，需要下山去医院。” “能不去吗？我吃个药睡一觉应该就会好吧。”我实在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试着问队医。 “我去安排车。”没等队医回答，柳如眉先说话了。 我一脸苦笑，这姑娘…… 队医给我打退烧针的时候，柳如眉已经让司机开着三菱越野在一旁等候。周星耀应该也是得到了消息，快步走了过来，皱着眉对我说：“你这小子啊，真不让人省心。” 紧接着，他又听队医简单汇报一下，然后转身对柳如眉说：“小柳啊，这小子就交给你了。” “嗯。” 周星耀接着说：“小柳，你把这小子送到医院后，再去帮我办件事儿。” “什么事？”柳如眉问。 周星耀没有回答，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交给了柳如眉。看他既没有让人避嫌的意思，也没有要说明的意思，我想大概也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私事。 …… 大约是那一支退烧针的缘故，坐进车里我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我也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我试着动了动身体，发现浑身上下酸痛的厉害，而且感觉很无力，就连眼皮抬起来都费劲。我只能静静的闭眼躺着，没过多久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我稍微有了些精神，侧着头看了看左右，觉得我应该是在一个单人病房，周围很安静。我撇了一眼窗户，大约已经到了早上，窗外的阳光斜斜的洒进了病房。床头输液架上还悬挂着点滴瓶，滴壶里的液体还在一滴一滴一滴……慢慢地滴着。我觉得自己的口很渴，偏过头想看看旁边有没有饮用水，结果饮用水没看见，倒是先看到了一团毛茸茸的头发。 柳如眉坐在小凳子上，扶手趴在床边，静静的睡着了。我的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感动，记得自己小时候生病了母亲也会如此守在床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静静的看着她熟睡的模样，没有去找水喝，也没有敢发出声音，就连身体也没敢移动分毫，生怕自己吵醒她。 我看了一眼挂在床头输液架上的点滴瓶，里面的液体已经输完了，输液器滴壶里的液体也不滴了。我撇了一眼自己的手腕，因为压力的关系，已经有一些倒流回了输液器，靠近身体的那一段输液管里透着一丝血红。 安静，除去自己的心跳声，病房里的一切都仿佛是被定格。 “吱……”病房的房门被人轻轻地推开了，一个护士走了进来。 柳如眉被吵醒了，她猛地坐起来了，先看了一眼刚进来的护士，然后又回过头来看我，大约是发现我正盯着她看，她先是一愣，然后微笑着说：“秦奋，你醒了啊。” “嗯。”我应了一声，想对她说声谢谢，但又觉得那两个字太轻，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呀！回血了！”柳如眉惊叫着，大约刚刚她才注意到。她红着脸看着护士处理已经回血的输液器，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女孩。 “对不起，对不起……”也不知道她是在对谁说。 一旁的护士像是已经习惯了这种场景，也没有说话，只是在拔完输液器针头后，对我们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就离开了。 “对不起。”她看着我又重复了一句，满是歉意地说：“对不起，刚刚睡着了，没……” 我抬起手示意她不要再说，想安慰她又不知该说什么好。我说不清楚自己是感动，还是她此时的模样惹人生怜，只感觉自己心头一热，一滴泪水滑落。 “我又不是故意的，你怎么哭了？”柳如眉委屈。 我觉得自己失态，急忙说：“我没有哭，只是想去解手。” “哦，那我帮……”她应了一声，大约是想要说让我帮你，又感觉到不妥，最终只说了一半。 “我可以的。”我微笑着，伸手撩开被子坐了起来，侧身低头想找鞋子。结果就在我低头的那一瞬间，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差点一头栽倒在地。我急忙用手强撑着病床旁边的床头柜，假装是自己没有坐稳。 “你可以吗？” “没事……没事。” “真的？” “真的……” 我小心翼翼地走近了病房里的卫生间，关上门后，先平复了一下情绪…… “废物……废物，听说你卧倒了……咦，小柳在啊，废物哪去了？”我刚准备出卫生间，门外胖子的声音已经响起。 “这个……”柳如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个？”胖子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紧接着就听他说：“小柳，你的意思是废物没了？哎呦……前天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怎么说没就没了……他有时候是废物点，也不至于这么脆皮，说崴就崴了啊……” “……不是……这个……”柳如眉想解释，但是插不上话。 “咳！” 我黑着脸站在胖子背后，大声咳嗽了一声，结果吓了胖子一跳。 “哎呦我去……” 胖子躲到一边，看到我黑着脸，马上明白自己刚刚的话都被听去了，立马陪笑说：“哥……哥……你刚上哪去了……哥……” 我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自己去拿一次性杯子打算接点水喝。胖子在一旁看到后，急忙抢过我手中的杯子，很殷勤的到饮水机旁，接了些热水又兑了些凉水，然后端过来递给我。 “哥，你喝水。” 一旁的柳如眉看到这样的情景，已经笑作一团。 “早餐来了。” 就在这时，柳如眉的司机，拎着好几个饭盒走了进来。当他看到屋里的三个人时也愣了，一个黑着脸，一个在陪笑，一个已经笑作一团，这是个什么情况？ …… 我没有什么胃口，只喝了一碗清粥，随便的吃了两口小菜。柳如眉也和我一样，吃的很少。这顿早餐，别看只是盒饭，做的是相当的精致，味道和外面打包回来的完全不一样，我觉得应该是从柳家拎出来的。胖子可不管这些，吃的只叫一个多，最后还问一句：还有没有？ 第四十一章 出院 饭后，和胖子闲聊了一会后才得知，胖子原本不知道我生病。今天早些时候，胖子在楼外偷偷吸烟，遇到了柳如眉的司机，两人对话后，他才知道我病倒了。 “废物，你这体格看着还算结实，怎么和个纸糊的一样，说病就病了……”胖子在一旁吐槽。 我一脸茫然，说：“这我哪里知道，这次病的太突然，或许是因为祭坛附近太冷，呆的时间过久。” 柳如眉在一旁插话：“这个我问过医生了，他说你不是感冒，有可能是过敏。” 胖子接住话茬，说：“听说过敏会皮肤瘙痒，废话，你痒不痒？” “不痒，谁告诉你过敏就一定要皮肤痒。” 胖子接着说：“那会不会不是过敏啊？” 柳如眉接话：“医生说从化验结果来看，极有可能是过敏，但是原因不知道。” “过敏？”我继续茫然，想了想后后接着说：“昨天我并没有碰过什么东西啊……” 胖子在一旁问：“会不会是花粉过敏？” 我白了他一眼，他立马意识到自己问的有些白痴。这个时节的孤山顶上，树木的倒是还有一些，至于花则是完全没有。 柳如眉也在思考，问：“秦奋，你之前有没有过敏史？” 我摇头，从小到大这么多年，净看别人过敏了，自己真的没有体验过。而且据我所知，过敏的原因也是千奇百怪，有的花粉过敏，有的药物过敏，有的对花生过敏，甚至还有对冷空气过敏。 弄不明白生病的原因，我们也没有在多纠结。接下来我们三人又闲扯了一会儿，主要是聊了聊昨天发生的事情。 当胖子听说，地下有一个巨大的乌龟壳时，他并没有感到惊讶，只是一个劲叹息没有亲眼看见。我觉得，他一定是把照片的事情忘干净了，若不然大约也会和我一样，对两者之间的相似感到惊讶。 聊着聊着，我突然想起回来临上车前，周星耀好像拜托柳如眉做什么事情，这已经过了一夜也不知道她弄好了没有。于是，我问：“小柳，周叔昨天拜托你的事办完了吗？” “呀！”柳如眉听我这么问，惊讶的站了起来，说：“我还一直想好像有什么事没办，却一直想不起来……” 我在一旁无语，微笑地看着她。 “什么事啊？”胖子摸不着头脑，开口问。 “我也不知道。”柳如眉说着从包包里翻找出了那封信，接着看了看信封的两面，最后皱起了眉。 “怎么了？”我问。 “是给我爸的。”柳如眉继续皱着眉，说：“信封摸起来里面好像有东西，但不知道是什么。” “你爸？”我也挺好奇，因为我还不清楚周星耀和张半城的关系。 “嗯。”柳如眉点头。 一旁的胖子反应了过来，说：“噢……是……那个谁啊……” 显然他也意识到，在旁柳如眉的面前直接说出她爹的名字并不合适，所以话说了一半，然后柳如眉的爹就成了那个谁。他赶紧转移话题，在柳如眉面前摊开手，说：“里面有什么东西啊？来让我摸摸。” 我感觉这非常不合适，哪有碰别人信件的道理？于是，我急忙伸手，把胖子的胖手拉了回去，并对柳如眉说：“小柳，你别介意，胖子这个人在外面随便惯了。” “没事儿。”柳如眉明白我的意思，但还是微笑着把信封递给了胖子。 胖子倒是不高兴了，对我说：“废物，我最近发现你这个人就像个事儿妈一样，怎么什么事儿都要管。” 然后，他又微笑着接住柳如眉递过来的信封，微笑着对柳如眉说：“小柳，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对。” “我就说嘛……”胖子应了声，紧接着又白了我一眼。 我真怕胖子接到信封后，要撕开看看，但接下来才知道我想的有些多余。胖子接过信封后，甚至都没看信封外面有什么字，而是真如他所说的摸一摸。他用手在信封上捋了一遍，又捏了捏信封的某一处，接着把信封递还给柳如眉，说：“东西不大，摸着像个钢蹦儿。” “钢蹦儿？”我好奇。 “嗯。”柳如眉在一旁点头，说：“摸起来和钢蹦大小差不多，也不知道是什么，要不咱们打开看看？” “别……”没等我开口，胖子已经出声阻拦，说：“小柳，你可千万别打开，让我摸了摸，秦奋已经都快炸了，你要是打开了，他末了一定会抱怨我。” “我打开的，他抱怨你什么？”柳如眉不解。 胖子撇嘴，接着说：“不是我说坏话，他就是这么个人儿，迂腐的厉害。” “哎哟哟，还学会新名词了……”我趁其不备伸手扯住了胖子的耳朵，轻轻一拉，说：“来给哥说说，哥哪块迂腐……” “啊……哥……投降了……哥……”胖子在我面前就是这么识时务，一落下风马上服软。 柳如眉笑着看我们打闹，然后扬了扬手里的信，说：“现在不看，一会儿可就没机会了。” “……” 柳如眉微笑着摇了摇头，把信重新揣进了包里。 “哟，很精神嘛。”就在我们胡闹的时候，早上查房的医生来了四五位，为首一位年长的医生边走边说，当他看到柳如眉后目光一滞。 “陶伯伯。”柳如眉上前问好。 “哎哟，还真是我大侄女啊。”这位被柳如眉称作陶伯伯的医生立刻笑容可掬地问柳如眉：“你怎么在这儿？” “我朋友。”柳如眉指着我和胖子，然后又对我和胖子讲：“陶伯伯是这里的主任。” 我和胖子也急忙上前问好，陶主任和我们客套了几句，然后又亲自给我做了检查，最后下了结论：“小伙子啊，没事了，这可能是你突然接触到什么东西引起身体的变态反应……” “变态……”胖子在一旁嘀咕，他这专关键词抓的太准了，我急忙白了他一眼，示意他安静些。 “呵呵……”陶主任乐了，说：“这是医学术语，其实啊就是过敏。” 紧接着陶主任仔细地询问了我昨天所处接触的东西，所吃的食物，以及周围环境。他听完思索了片刻，对我说：“既然食物和所接触的东西都是日常，那么就有可能是你昨天在考古现场接触到了什么，你想一想之前有没有过类似的经历？” 听陶主任这么讲，我立刻联想到之前的失明。于是，我简单地对陶主任说明了当时的情况。 “哦，还有这样的事情。”陶主任显然也是前所未闻，声音略带些惊讶。他思考了很久，最后说：“也许是我读的书少，据我所知医学上可没有这样的记载，但我感觉当时你也是接触到了什么东西后，让眼睛里的视杆细胞变得敏感，而视杆细胞就和你说的夜视能力有关。” “那为什么有光的时候，我的视野范围会缩小？”我问。 陶主任想了想，接着说：“这可能还是和视杆细胞有关，这种细胞在人眼中并不发达，这也是人在黑暗中看不到东西的原因，至于你所遭遇的改变，我想也只是机体短暂的应激反应，一旦恢复正常就会和没有发生过一样。” 虽然听不太明白，我还是点了点头，说：“这么说，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后遗症？”陶主任显然没反应过来，重复了一下后笑着说：“这又不是中风，哪有什么后遗症，不过……” 看他沉吟，我接着问：“不过什么？” 他接着说：“不过安全起见，以后类似的环境你还是不要去了，避免接触到致病的因素。” “哦……”我明白陶主任的意思，现在的医学可能说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既然病好了，以后惹不起，咱躲得起，不去招惹那些致病的原因也就罢了。 既然身体没有什么异样，也就没有必要在医院继续呆下去。办完出院手续后，我打算先回一趟上林苑小区把日常用的东西置办齐。毕竟柳如眉在我们合伙的古玩店上，已经扔了几十万，我可不想就这么一直拖着。接着我又给周星耀去了电话，说明了事情的原委，告诉他自己接下来无法再参加发掘工作。周星耀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嘱咐我注意身体，另外让我告诉胖子，让他在医院里安心养伤，费用方面由文物局负责。 在住院部大楼前，胖子想要和我们一起上车离开，说自己在这里一整天除去每天早上查房和偶尔下午换药之外，根本就无所事事。用他自己的话说，已经闲的淡出鸟来，再不出去走走，估计就疯了。 其实，我刚刚也去问过负责胖子的主治医生，他的意思是再观察一两天就可以出院，至于脖子后面的伤口，则需要定期到医院门诊换药。 “跟我们一起走也可以，但下午你要乖乖的回医院。”我实在磨不过胖子，只好提出条件。 “嗯嗯。”胖子飞快的点着头，然后着我们一起上了车。上车后，胖子才问我要去哪里，我告诉他先去收拾一下住处，然后去准备古玩店的二次开张。 路上，胖子好一阵唏嘘，说我是傻人有傻福，卖出手的买卖还能讨回来。我觉得他说的讨回来不恰当，又和他争执了半天。 第四十二章 生意上门 柳如眉先把我和胖子送到上林苑小区门口，然后就离开替周星耀送信去了。 “这环境不错呀。”还没进小区门，胖子看着周围的街景，就已经开始感叹了。 “嗯。”我也向两边看了看，确认了一下方向后，指着一边说：“步行街就在那个方向，小店也被安排在那里。” 胖子朝那边张望了一下，说：“挺近呀，步行街都在这儿，这应该算是市中心了，在这儿住，奢侈啊。” “哎，谁说不是呢？”我随口说着，心里想着你刚刚看明白地理位置就觉得奢侈，一会进了别墅你还不得起飞。 “秦先生……您好！” 就在我和胖子讨论周围情况的时候，上林苑物业部的曹经理脚步飞快地从小区里迎了出来。 “呃……曹经理，您好……”我看到他后，急忙也和他打着招呼，因为不知道他来干什么，所以开口问：“曹经理，你这是……” 曹经理立刻明白我要问什么，笑着说：“刚在楼上看到柳总的车，然后就出来迎接一下。” “噢，这样啊。”我看他健谈，于是打趣道：“没看到柳总，让你失望了吧？” “哪能呢？”陶经理也明白我在开玩笑，接着说：“您二位这是要回家吧？我带你们过去。” “嗯，是要回去收拾一下屋子。” “明白。”曹经理也不再多话，带着我和胖子朝小区内走去。 …… 曹经理将我们带到后，然后就先告辞离开了。一路很安静的胖子终于憋不住了，他指着旁边的复式别墅楼说：“废物，你不会就在这儿住吧？” “啊，是啊。”我回答，说着就从口袋摸出了钥匙。 “腐败……奢侈……”胖子一边打量着四周的环境，一边吐槽着。 “行了，进去吧……” …… “没天理呀。”胖子进门后就开始四处张望，楼上楼下转了个遍，一边走一边吐槽：“奢侈……腐败……没天理……” 我没有理他，而是想确认一下还缺什么日常用品。结果等我看了一圈后，我愣住了。原本我看房时候没有的东西，现在整个屋子都安置得妥妥当当，床上用品，生活用品……甚至连厕纸都有准备。 在茶几上，我看到了一把钥匙压着一张纸条，写着一行娟秀的字体，我拿起来后看了看，上面写着：秦先生，房间已经收拾妥当，祝您居住愉快。 看字迹不像是柳如眉写的，我想大约是先前带领我看房的小姑娘留下的。我拿起桌子上的钥匙和我手里的钥匙比了比，二者完全一致，可能是她收拾完屋子后，就把钥匙留在了这里。 “我不走了……我要住下……我就躺这了……”胖子四仰八叉地瘫在沙发床上，嘴里还没完没了地唠叨着。 “胖子。”我喊了他一声，看他回过头了，就把手里的钥匙扔给他一把。 “什么玩意？”胖子说着，手里的动作却不慢，稳稳的接住了钥匙，然后看了一眼后，说：“钥匙？这的？” 我点头：“嗯。” 胖子：“不合适吧？” 我：“这有什么合不合适的。” 胖子：“没有条件吧？咱先说好，我可不管交房租。” 我摊了摊手，说：“小柳置办的，我也不管交房租。” “好吧，你牛。”胖子竖拇指，说：“我住不住以后再说，这钥匙还是你自己带着吧。” 胖子不容分说，把钥匙抛了回来，我接住后对他说：“小店开在这边，我大概也就在这安家了，你也看见了这屋子够大，你要是什么时候想过来住，随时欢迎。” “你和我客气个毛线。”胖子翻了一个白眼，然后说：“说正经的，你那个夫妻店收拾的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开业？” “擦……”我爆了一句粗口，说：“还说正经的，你这话里面有正经吗？你来告诉我什么叫做夫妻店？” 胖子斜眼看着我，说：“夫妻店都不懂吗？你们小两口开的买卖就得叫夫妻店。” 我很不满，笑骂道：“滚一边去，我们只是正常的朋友关系。” “啧啧啧……还正常的朋友关系……”胖子不屑地嘲讽道：“你当我和你一样眼瞎啊……” “停！打住！”我做了个暂停的手势，然后说：“都是没影子的事情，以后这种话你还是少说点，我一个大老爷们无所谓，万一传进人家小姑娘耳朵里，到时候见个面都尴尬。” “好……不说就不说，好像谁稀罕说一样……”胖子嘟囔着。 “哎！”我叹了口气，说：“不说这些了，走咱们去店里看看，你也给哥们提提建议。” “走吧，咱就别在这瞎耽搁功夫了。”胖子起身，边走边说：“让胖爷去给你参谋参谋。” …… 步行街上，人来人往。 “不错不错……”胖子刚踏进步行街就开始念叨，也不知道他是在夸人多，还是在夸街景好。 “到了。”我说这话，从口袋里摸出了卷闸门钥匙按了按，“哗啦啦”电动卷闸门自动上卷，小店的门面显露了出来。 胖子站在门前，隔着玻璃先往里瞧了瞧，然后又扭头看了看相邻的店铺，然后说：“可惜了……” “什么？”我没听明白，问：“什么可惜了？” 胖子推门而入，在店里随意的走了走看了看，说：“你说这小柳也真是的，把你这些抄家伙搬到这么大的地方，也不知道换几件好点的家当，你看这椅子都磨损掉色了，还有这柜台都让你擦出包浆来了……” 我在一旁无语，的确正如胖子所说，我这些家当放在这个新的店铺里确实有些寒酸。 “墙面空空荡荡也就罢了，多宝格也是空空荡荡，你打算卖啥？卖脸吗……”胖子边看边念叨，在店里转了一圈，伸手在柜台里摸出了一件工艺品，看了看上面的不干胶标签，然后随手朝我扬了扬，说：“这么好的地段，这么大间屋子，你还摆这几个破玩意儿，你不觉得是浪费吗？” 我明白胖子的说法，店里现在的确没几件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于是我点了点头，说：“嗯，是该去收点货了。” 胖子没说话，顺手扯了一把太师椅，也不管上面有没有灰尘，一屁股坐了上去，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了香烟，掏出一根儿给自己点上，皱着眉深吸了一口。 我厌恶地用手扇了扇飘过来的烟雾，然后又朝门口退了两步。 胖子才不管我这些，继续抽着烟，深吸了几口之后，对我说：“废物，你知道这里房租一年多少钱吗？” 我摇了摇头，这些都是柳如眉置办的，我没有打听自然也不知道。虽然河东市是三线城市，但毕竟这里是市中心，又是最繁华的商业步行街，想必这房租也便宜不到哪里去。 胖子看我不说话，接着说：“再像以前那样经营，你还是连房租都倒腾不出来，到时候我看你有什么脸见小柳。” 胖子说的这个问题我一直在考虑，这就涉及到经营思路以及手段，在这方面我确实够白痴，要不也不至于把店铺关张了。 胖子接着说：“废物，不是我打击你，若果真是那样，以你的脾气秉性……” 我继续皱眉，胖子三句话说的我原本就摇摆的心现在已经在打退堂鼓了。若照以前那样发展下去，可能最后就像胖子说的那样，一年到头碌碌无为，放在以前也就那么回事。可是现在不一样，柳如眉出钱出资，还是最繁华的地段开的店铺，就连住处都提供是四百平米的大别墅。戏台给我搭好了，我要唱不了一出好戏，按我的脾气秉性，到时候肯定会是没脸见她。 胖子看我皱眉不语，自己也沉默了片刻，然后说：“古玩我不懂，但做生意我多少还知道点，像你以前那样死板肯定是不行的。” 我无奈的摇摇头，这是天生的性格，不是我说改就能改的。我觉得公买公卖自己才能安心，投机倒把的事情，我是万万做不来的。突然间，我感觉这个店铺自己应承下来就是个错误，没有前途，没有未来。 胖子大约是看出我已经心灰意冷，接着说：“话又说回来了，这买卖也是柳如眉的，赚钱的事情以后可能不用你操心。” 我呲着牙，苦笑着说：“你的意思让我学学小白脸？吃软饭？” “呸！”胖子淬了一口，接着说：“你可别不要脸了，也不照照自镜子，自己瞅瞅哪儿白？” “嘿嘿嘿……”我憨笑着，自己的长相自己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的相貌算不上丑，但绝对谈不上英俊。 胖子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接着说：“我的意思是，生意也是柳如眉的，就算是为了不让你难堪，她也肯定会想办法经营下去，而你就干好老本行做做鉴定工作，别给她添麻烦就行。” 我继续苦笑，说：“你说的挺有道理，但我怎么觉得还是像在吃软饭呀。” “瞎说，那能一样吗？”胖子反问，说：“这算是合作。” “嗯……” 胖子和我在店铺里瞎扯着，不知不觉日已过午。 “老板，你这里收古货吗？” 这话听上去有一股酸溜溜的山西味儿，我顺声音望去，门口台阶上有个五十多岁的老汉怯怯地朝里张望着。 第四十三章 开张 看清来人，胖子冲我使了个眼色。我明白他的意思，毕竟这也算是开门的第一出生意，最好不要搞砸了，也图个开门大吉的好彩头。 “大叔。”我冲来人客气地说：“您进来坐，喝口茶。” “茶就不喝了，我就是想问问你们收不收古货。”那人依旧站在门口脚步没挪地方。 “收的，大叔。”我微笑着对他说：“你有东西想出手？” “嗯。”来人点头，样子十分拘束。 胖子从口袋里掏出香烟，上前客气递烟点火，那人吸了两口烟之后，气氛也开始缓和下来，。 “老哥，你贵姓啊？”胖子很不要脸地沾着我便宜，完了还不忘贱笑着撇我一眼，我深信这货是故意的。 “免贵姓李，村里人都叫我李二。” “李二哥，二哥……”胖子在一旁和李二拉起了家常。 从他们的对话中得知，这个李二家住在西城区李家堡村，是世代务农的普通老百姓。如今他儿子要娶媳妇，光是彩礼钱就要十几万，这还不算买房买车。一个本分的庄稼人一年到头赚不了几个钱，这给儿子娶媳妇的钱自然也是拿不出来。没有钱怎么办，李二就想起家里祖宗留下的古董来了。古董对老百姓来说毕竟死物，放着也是徒占地方，不如换钱应急来的实惠，所以李二带着古董就进了城。 听李二说到这里，我多少有些纳闷，河东市有专门的古玩市场，虽说里面也没几件正经东西，但总比我这还没正式营业的小店强一些。这李二抱着古董没有去古玩市场，而是专门上步行街来找我这么个小店，这不得不让人怀疑。 胖子应该也是想到了这一层，他随口问：“二哥，你是怎么知道我们这收古货的？” “我怎么知道？”李二愣了一下，满脸的疑惑不解，看了看胖子又看了看我，然后问：“不是你们打的广告吗？” “广告？”胖子和我相互对视一眼，两人同时进入了懵逼状态。 “是啊，今天早上我在报纸上面看到的……”李二说到这里也迟疑了，他左右看了看，然后说：“难道是我走错了，那不是你们打的广告？可是门牌号都对……” 胖子事先反应过来，一把按住了就要起身的李二，说：“二哥，你卖我们收，这怎么能错了，广告的确是我们宣传的，只是没想到报纸会这么早登出来，再者说你在这步行街上走走，去看看那还有第二家古玩行……” “哦……”李二听胖子这么说，从新坐定了，表情还是带着些许疑惑。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起来的报纸，翻开后用手捋了捋，然后摊在面前眯着眼自己看了起来。 “地址对……人也对……”李二边看边念叨着，目光在报纸上扫来扫去。 我和胖子同时把目光凑了过去，远远的就瞥见李二这在看的那一页报纸上，满满当当整版的彩页就印着一条广告：高价收古玩，免费帮鉴定等等，洋洋洒洒地用了一个整版……并且上面还有我坐在古玩店里工作时的照片…… 我满脸黑线地看着报纸，立刻想到这上面的照片是怎么回事。那是前些日子，柳如眉手下的杨经理到西安和我谈收购的时候拍的，只是没想到他用在这里了。 胖子眼尖，也看到了我的照片。他目光一滞，然后略带疑惑地朝我望来，说：“是小柳吧？” 我没有出声回答，只是苦笑着点头。 胖子咧着嘴乐了，竖起拇指给我比划了一个真棒的手势。然后，他上前指着报纸上的照片对李二说：“二哥，这里不是有照片吗，你看看这上面的人不就是他嘛……” 李二大约也是看出来了，点了点头，放下了手里的报纸，然后问：“你们收不收银元？” 听他说要卖的是银元，我的眉头挑了挑。银元这东西这几年价格稳定，只是市场上假货太多，交易量受到了影响，要收购也得多留几个心眼。 胖子看我，我点头。胖子立刻会意，对李二说：“收，当然收……” 胖子和李二继续闲谈起来，我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只见李二从自己上衣的口袋里摸出来几枚银元摊在旁边的桌子上，我远远地扫了一眼，心里多少有些失望。 这几枚银元里，有“袁大头”“单龙币”和“站人币”，品相有好有坏，主要是量太少。听李二说他要卖了古货给儿子去媳妇，仅靠这点东西怕是妄想了，除非他这里面有品相好一点的“双龙币”。 我走上前去，再去仔细辨认桌子上的几枚银元后，结论依旧于之前一致，里面也没有发现“双龙币”，就是几枚普普通通的银元，我粗略估了估价，顶天能给他出个2000块的样子。 我犹豫了一下，然后对李二说：“二哥，如果就这几枚银元怕是让你失望了。” “怎么，这个你们不收吗？”李二有些失望的问。 我急忙纠正自己的说辞：“收，但是你要靠这几枚银元给孩子娶媳妇估计困难了点。” 我看李二皱眉不语，接着对他说：“这几枚不论品相还是种类都不算多好，我刚刚估了估价，加在一起顶天能给你出两千。” 李二听我这么说，他的神色由失望转为惊讶。有的人把自己手里的东西非常看重，他们个人盲目地认为其价值连城，并且往往会怀疑旁人对其的评价。我觉得李二就是这一路人，看他这幅模样，顿时自己的心里一翻个，心想这出买卖算是折了。 “这几个就能卖两千？”李二面带惊讶地问。 “啊……”我点头。 “你这都能收？”李二接着问。 “能啊……“我接着点头。 “是给现钱吗？”李二继续问。 “是现钱，你要想让扫二维码也可以……”我继续点头。 李二这时面露喜色，问：“老板，这银元再多点你们也能收吧？” “能啊……”我继续点头。 “哗啦啦……”李二将桌子上的银元收起，从新装进自己的口袋，然后甩下一句“你等下”然后就兴冲冲地离开了。在他背后只留下我和胖子大眼瞪小眼，一对懵逼脸。 “什么情况？”胖子问我。 “可能……他不止这几枚吧。”我想了想后说。 “这老头有意思……”胖子撇了撇嘴，然后捡起李二刚刚落下的报纸翻看了起来，他边看边说：“河东晨报……哎我说废物，你说现在怎么还会有报纸啊？大家不都用手机了吗？” “你可别那么认为，那只是你不看报纸而已。”我也凑过去和胖子一起看那张报纸，边看边对他说：“据我所知，报纸从来就没断过，喜欢看报的人还是大有人在的，在西安的时候有一个老客攒西安晚报，从八一年开始攒到现在一张都没落下过，期间有人多次要高价买他都没答应……” “啧啧啧……”胖子边看边咂嘴，说：“真搞不懂这些搞收藏的，什么玩意都往家里拾掇，一叠报纸能值几个钱，我家仓库里好像还有二十多件过期罐头，你问问有没有人要……” “呸！”我知道他在胡说八道，就冲他淬了一口。 “嘿嘿嘿……”胖子在一旁憨笑着。 胖子很快又翻到了那一整版的广告，看着在中间的照片说：“废物，我觉得这张图p过。” “什么？”我不解。 胖子指着报纸中间说：“你看这上面的人看起来精神多了，这哪里像你。” “呸！”我接着淬他。 “嘿嘿嘿……”胖子接着憨笑，然后问：“小柳怎么就想起在报纸上面登广告来了，你没有和她说过吧？” “嗯。”我点头。 “啧啧……”胖子继续咂嘴，接着说：“都说背靠大树好乘凉，能靠着小柳这棵大树，废物也有上报纸的时候，不行不行，这我得收藏起来…… 胖子完全无视我鄙夷的眼神，他说着便把报纸折了起来，像模像样地装进了自己的口袋。 胖子看着我说：“这样也挺好的……” “什么？”我不解。 胖子回答：“就是小柳已经把广告打出去，你就不用着急找货源了。” “哦。”我点头，这的确如胖子所说。 …… “老板……”酸溜溜的山西腔再次响起，只见李二怀里抱着一个蛇皮袋走了进了，看样子应该是非常沉。 我急忙上前帮他，和他一起把袋子轻轻放到地上。 “我怕别人看见，包的严实了些……”李二边解蛇皮袋边说，很快外面的一层解开了，结果里面还裹了一层。李二手忙脚乱地继续解，等他解开后我才看明白，裹得是一件厚棉袄。 “这一罐子都是……”李二说着，打开了包在正中间的罐盖，从里面摸出一边银元，接着又把口袋里的几个也掏了出来，齐齐摊在手上，说：“老板，这些都一样，你给估个价吧。” 我的目光落在了他盛硬币的罐子上，粗略扫过一眼，这是一个青花瓷带盖瓷罐，大约是清末民初民窑出的物件，品相完整，个头也不算小。再往罐里看，满满当当的一罐子银元，品种不一品相不一，估摸这数目绝对有上百枚。 胖子也看到了这些银元，惊讶地说：“二哥，你这家底不薄啊！” 李二憨笑不语。 我开始着手从罐子里掏银元，边掏边分类，这里面的银元林林总总好几十种，品相也是有好有次，但是经过仔细辨认后也没有发现一枚假币。我点了点头，对李二说：“二哥，你这次上门算是给我开个张，价格上我绝不会亏你，但是这数目有些大，你容我仔细算算。” 第四十四章 开门红 在李二惊讶地目光注视下，我接过胖子现买的纸和笔，开始列清单。 不得不说还是量大容易掏精品，李二带来这一罐子的银元里，确实有好货。这一堆的银元里有一枚双龙币，虽说品相不是多好，那也是正品的双龙币，我拿在手里端详了半天，最后对李二说：“二哥，我这个人做生意不会拐弯抹角，这个叫做双龙币，品相是差了点，但也能值些钱，这一枚我给你算三万，你要觉得亏可以上古玩市场问价……” 我刚一说完三万，旁边的李二就傻了，瞪大眼看着我手里的那枚银元，说：“就这一个银元你就能给我三万？” “嗯。”我点头，接着指出品相上的缺陷说：“要是保存的再完好些，可能会值更多。” 李二没说话，继续瞪眼瞧着我手里的双龙币。 我怕他误会整罐银元都是三万一枚，赶紧继续对他说：“可惜这一整罐只有这一枚，其它的价格可就差远了。” 结果李二的表情还是没变，继续盯着双龙币。 我好奇，扬了扬手里的双龙币问：“二哥，这个你不想卖吗？” 李二这才回过神来，说：“卖，我想起来我那败家娘们从罐子里面捡走过几个银元，说是要留一些给媳妇打镯子，里面好像还有这样的。” “啊，不会吧！”这下轮到我掉下巴了，这双龙币啥时候这么烂大街了，怎么他手里还有。 李二说：“老板你等等，我现在就给我娘们打个电话让她送来。” “哦……”我用手指着眼前这一堆银元说：“不急不急，咱先算完这些再说。” 李二对我摆摆手，然后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他这手机是山寨的老年机，声音贼大，就听他吼了他娘们一顿，然后还让对方马上过来。 看他这表现，搞的我都有些吃不准了，我反复用手搓了搓手里的双龙币确认了好几遍，直到自己安心下来。 “老板，咱们现在就开始算吧？”李二挂掉电话，有些迫不及待地说。 我点点头，开始仔细地登记造册。我让李二在旁边看着，一边和他说着价格一边做着记录。 最后，我林林总总在纸上罗列了满满一张，柜台上也被我排的满满当当。我开古玩店也有五六年了，像这样大宗收购银元还是第一次。 我打开手机上的计算机开始一宗又一宗地往上加，李二在旁边看着那跳动的数字，眼里流露出按耐不住的惊喜。 十六万四千八百。 最后的数字停留在了这里，我还是觉得不放心，从新又计算了一遍，结果还是一样。 一旁的李二搓着双手，按耐不住内心的兴奋。 “算个整数，十六万五千。”说着，我用笔在纸上写下那一行数字，然后问：“二哥，你是要现金还是转账？” “都行，都行。”李二接着又迟疑了一下，说：“老板，能不能等一下我婆娘，她那里还有一些银元，她一会就过来。” “行。”我痛快的答应了，已经收这么多了，不再乎再多收几个。说心里话，我真怕他要现金，这一时半会的，上哪凑这么大一笔，转账就简单多了，毕竟我出手店铺后的资金都还在卡上。 李二这时显得非常不淡定，搓着手时不时地朝门外张望着。我看他紧张，于是和他搭话：“二哥，孩子媳妇定了吗？” 李二听我问这个，忙回答：“定了，定了，我们同村的姑娘，人挺好的，就是彩礼贵点。” “哦。”我应了声，接着说：“那不算啥，钱都是人挣得，何况人家一个大姑娘给咱家里了。” “嘿嘿……”李二听我这么说，也笑了起来，说：“这姑娘我也算是从小看大的，和我那小子合得来也般配。” “那就好。”我接着说：“老人图啥呢？不就图这吗？” 李二高兴，接着话也多了。他说：“老板，你是个实在人，我就实话实说，来你这之前，我也上古玩市场里面问价了，我刚开始假装要买他的，他要的死贵活贵，等我掏出银元了来，他就说我拿的这些不值钱，就是先前我给你看的那几个银元，你猜他们想出多少钱收？” 我随口问：“多少呢？” 李二竖起来两根手指：“二百。” 我皱眉，随口说：“确实少了些。” “哎！”李二叹了口气，接着说：“我来你这之前都快灰了心了，本来都想胡乱卖了拉倒，但后来转念一想，还是再多问问，万一有个能多出点钱收的也好多卖几个钱。” “二哥，不容易啊。”我觉得自己都快成捧哏了，在李二旁边随口应付着。 “谁说不是呢……”李二接着和我闲聊了起来。 胖子在一旁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而是举着手机一个人傻乐。我一开始并没有太在意，等时间过久了就觉得这货肯定又在憋坏主意，于是问：“胖子，你在傻乐什么呢？” 胖子听我问他，举着的手机都没放下，含糊不清地说了句没事，然后就继续举着手机傻乐。我严重怀疑这货是在看小视频，于是也不再理他，继续和李二拉着家常。 …… “孩他爸……”一个五十多岁的农村妇女朝李二招呼。 李二回头一看，说：“你咋才来呢？我这都等多久了。” “我找不见路，寻了好几圈……”李二嫂有些委屈。 “行了，别说了。“李二有些不耐烦，接着问：“我让你带的东西带来了吗？” “那几个就别卖了吧，咱不是说好了给娃媳妇打几件首饰吗……”李二嫂低声说着。 “打啥首饰，你个憨婆娘，你知道那一个银元多少钱吗，你要拿着打首饰。”李二皱着眉，接着说：“到底带没带，带来了就赶紧拿过来。” 李二嫂点头，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一个手巾包，然后递给了李二。李二一把接过后飞快地打开，然后把里面的银元挨个看了一遍，最后全部递给了我。他面带喜色地对我说：“老板，你快看看里面还有一个一模一样的。” 我先给李二嫂让了一个座，然后才把手巾包里的几枚银元全部摊开，仔细地看了一遍，果然如李二所说里面还有一枚双龙币。我先拿起来那枚双龙币仔细辨认，然后又查看了剩余的一些银元，反复确认后觉得没有什么问题，这才对李二说：“二哥，除去这枚双龙币，其它这些算三千你看怎么样？” “多少？”李二还没开口，旁边的李二嫂已经坐不住了，她站起来问我。 “呃……”我不知道她要说什么，于是解释说：“除了我手上这枚，剩下的算三千已经不少了。” 李二嫂这次算是听明白了，张着嘴半天没说话。而在一旁的李二则对我说：“老板，你别理她，你接着说你的。” “哦……”我把手上那枚双龙币又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然后对李二说：“二哥不瞒你说，这枚品相比刚刚那枚要好得多，但上面也不是没毛病。” 李二接着问：“老板，你说能值多少钱。” 我想了想，说：“这样吧，一口价八万，你看怎么样。” “哐啷！”我话刚落音旁边的李二嫂就瘫坐在椅子上了，她表情惊讶地看着我手里拿的那枚双龙币。 “看你那点出息。”李二撇了一眼李二嫂，然后对我说：“老板，八万就八万，我相信你。” “十六万五加上八万三，一共是二十四万八千。”我把总数报了出来。 李二显然已经锻炼出来了，此时表现的要淡定的多，而反观李二嫂，她这个人像被抽了魂一样，目瞪口呆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行，二十四万八就二十四万八。”李二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转账很快就进行完了，李二反复地看着自己手机上的到账短信，然后对我说：“老板，我太谢谢你了，你可算帮了我大忙了。” 我急忙客气，说：“二哥，你千万别这么客气，我这也是公买公卖本身也不吃亏，还有我姓秦，你叫我小秦就行。” “哦。”李二想了想后说：“这样吧，秦老板，你要不嫌弃，过些日子孩子结婚你看看能不能赏个脸。” 我笑着说：“二哥，你这就见外了，我一定会去。” 李二认真地说：“那一言为定，等定好日子我给你下帖子。” “行。”我痛快答应着。 “那我们就先走了。”李二说着话，拍了拍还在失神状态的李二嫂，说：“别愣神了，走了。” “哦……”李二嫂终究没有回过神来，机械地跟在李二后面，再没多说一个字。 李二略带歉意地笑了笑，然后就要离开。我瞥见他用来装银元的罐子还在，急忙喊住他：“二哥，先别走，把你这罐子带上。” 李二回头看了一眼，说：“不要了，你留着吧。” “二哥这可不行，这罐子也是钱啊。”我边说边抱起青花瓷罐要还给李二。 李二急忙摆手，然后拉着李二嫂匆匆离去。 我把青花瓷罐抱回放在桌子上，仔细看了看，确定这东西的确是清末民初民窑的物件，现在也不好估价，等以后出手了再把钱给他。 这时，一直蹲在一旁傻笑的胖子突然走了过来，举着手机对我说：“废物，快来乐一个。” 我撇了一眼他手机，然后就看见屏幕上柳如眉正在朝着我摆手打招呼。我急忙微笑着也对她摆了摆手，然后狠狠地瞪了胖子一眼。我就说胖子怎么一直在边上傻笑，原来这货一直都在做直播。 第四十五章 温伯和小杰 做李二这出生意，自然还是很有赚头的，仅那两枚双龙币随便卖卖就能回本儿，剩余的这些就是利润。至于那个清末明初的青花罐，品相器型都还可以，可惜是民窑的东西，年份也欠了点，想走高价估计是困难，当然卖个五六千应该还是可以的。 胖子并没有在古玩店呆多久，下午就很自觉的回了医院，第二天也没再过来，他打电话对我说出院后，要回一趟西安，也没说他有什么事情。 柳如眉当天下午就到了店里，她给店里置办了好多办公用品，甚至还专门找人给安装了销售软件以及pos机之类。这些东西我在西安开了五年店都不曾有过，进货销售主要靠现金，自己的店铺也没必要盘点得那么细致。不过能安装这些也好，起码账目就公开了，毕竟不是一个人的买卖，匿着账目肯定是不好的。 柳如眉把之前我花的那些钱又转给了我，然后又给我多转了一百万，说是作为流动资金，如果不够的话再找她要，我都没有拒绝。古玩行业比较特殊，流动资金这种东西自然是多多益善，万一碰到一个好东西没钱拿下来那才可惜。 店里确实比之前的环境要好多了，因为面积大了空间也大了，以前没地方安放的东西，现在都摆上了。店内整体的装修风格古色古香，配上那些陈旧的货架和多宝格更是别有一番风味。角落里放着的落地大青花瓶里面插着孔雀翎羽毛，再加上墙上一些高仿的名人字画，更是逼格满满。除此之外，柳如眉还特意添了一套茶案，那红木根雕的风格更显古朴典雅。 还有就是门头的牌匾，我以前一直是简简单单的挂着古玩行三个字，现在生意都做到步行街了，也该取个像样点的名字了。于是，我征求了柳如眉的意见，结果她只是笑着说牌匾已经让人去做了，可能还需要几天的时间。我对此倒也没有什么意见，一个名字而已谁取都一样，何况整个店都是她投资的。 柳如眉还提议，要不要找几个漂亮的小姑娘当营业员，我把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一是外行人，干不了这内行活，到最后的所有事情还得我亲力亲为；二是这古玩行又不是卖衣服，店里戳几个衣服架子对生意自然也不会有多大帮助。我的意见最好能找一个靠谱的老师傅，再找一两个踏实的学徒就完事了。当然这找老师傅的事情我也没报多大希望，毕竟有手艺的师傅基本上都有自己的事业。至于学徒，我觉得还是可以找到的，毕竟不需要他带手艺，只要人踏实能干就行。 之后的几天，柳如眉只是偶尔过来转转，毕竟她有自己的公司要打理。虽然两者之间离得很近，但是也不能常守在古玩店里。而我则是每天都忙着盘点入账陈列，幸好自己也算是独挑大梁五年的老司机，这些事情做起来自然也是熟门熟路，只是有些杀时间。 柳如眉的办事效率确实让我挺感叹的，一些在我想来很困难的事情她却能手到擒来。比如物色帮手的事情，我本来是不抱多大希望的，但就在第四天的早上，她突然打电话说人已经找到了，让我定时间一起见个面。我只是简单地向她询问了一下情况，然后就定在当天的下午在店里见面。 下午，柳如眉领着一老一少来到店里。相互引荐后得知这老头名叫温双年，年龄大约六十左右，慈眉善目让人觉得很是亲切，我也随柳如眉一同唤他温伯。 这位温伯说起来也不是外人，当年也是文物局里的干事，与我爷爷也是旧识。后来，他退休后自己就在古玩市场里开了个小店，但是由于太过耿直也如同我一样把买卖干黄了。也不知道柳如眉是怎么寻到他的，总之按他的意思，这次过来帮忙主要是想让他外孙学学手艺长长见识。 那名少年就是温伯的外孙，名叫谢文杰，刚满二十，人勤嘴甜看到我就叫叔叔。我一脸黑线，惹得柳如眉在一旁偷笑。 我指着柳如眉问：“小杰，你怎么称呼她？” 那孩子一点都不含糊，看着小柳说：“小柳姐。” 原本心想这孩子能叫小柳一声阿姨，让我也找找平衡，结果听他这么一喊，我立刻感觉更加郁闷了。我撇了一眼旁边偷笑的柳如眉，她这会都已经笑的花枝乱颤了。 我清了清嗓子，认真地对谢文杰说：“小杰，你以后要么叫我哥，要么喊老板，叫小秦都成，就是不能喊叔叔明白了吗？” 谢文杰点头，说：“好的叔叔，我以后就叫你老板。” 我觉得这孩子是故意的，再看看旁边眼泪都快笑出来的柳如眉，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 “行，只要不叫叔叔就行。”我上前拍了拍谢文杰的肩膀，对他说：“小杰，去打点水把柜台擦擦……” “嗯。”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心想：小样，我还治不了你。 打发走谢文杰，我和温伯拉来家常，说以前文物局的事情，说我爷爷的事情，以及温伯的经历，不知不觉间双方的关系又近了一步。 一切很顺利，温伯和小杰基本上就这样确定留下来在店里工作了。万万没想到，在谈到工资的时候，温伯和我们杠上了。 依我和柳如眉的意思，温伯怎么也得年薪十万，小杰算学徒至少也得拿和蓝领相当的工资。结果，温伯死活不答应，倒不是嫌少而是嫌多，说自己连退休金都花不完，来这里主要是为了领外孙入行，不用给他们工资。我和柳如眉一听，白用人不给钱这哪里使得，自然也是一百个不答应。双方僵持不下，气氛都有些古怪起来。 最后还是柳如眉有主意，好说歹说连忽悠带骗终于是说服了温伯，说他是老公务员，怎么也得给他开一份公务员工资，又说小杰是个男孩，总不能比自己前台接待小姑娘挣得还少，等等云云。事后，我问她前台接待小姑娘工资是多少，结果被她报的数目惊得目瞪口呆。 店里添了人手，盘点入账的工作也快了很多。温伯除了人耿直些之外，业务方面绝对过关，对古玩的鉴定水平也不再我之下。 温伯看到我柜台里的工艺品上粘的那些不干胶标签，好一阵唏嘘。我问他怎么了，他说古玩行可没几个人这么干，自己以前也这么搞，结果就是因为这个经常受同行气。我安慰他说现在不一样了，自己做自己生意，公买公卖也不用看旁人脸色。 “你这只罐子是从哪里收上来的？”温伯一边翻看着李二卖我的那只青花瓷罐一边问。 “那个啊。”我看了一眼，然后说：“前两天有个客人自己找上门的，怎么了温伯，这东西不对吗？” “清明民初的带盖青花瓷罐，东西没问题。”温伯继续翻看着，然后说：“我之前开店的时候，见过一模一样的。” 青花瓷可不是银元，流传下来的有相似点的就很不错了，一般不会有什么一模一样的。所以听他这么说，我立刻来了兴趣，急忙问：“温伯，这么说你以前收过这么一只？” 温伯摇头，接着说：“没有，那人不是卖罐子的。” “什么？”我听迷糊了，接着问：“不是卖罐子的，那他是找你鉴定吗？” 温伯接着摇头，说：“也不是，那人卖的是罐子里的银元。” “银元？”我有些惊讶，难道说数年前李二就想卖掉他这一罐子银元吗？于是，我急忙从柜台下面把已经分类装盒的银元都搬了上来，打开后让温伯看。 温伯一看就明白了，问：“银元是那个罐子里的？” 我点头，问温伯当时的情况，以及卖银元的人。因为我怀疑是不是李二当时没卖，现在孩子结婚着急用钱这才出手的。 温伯想了想，然后把当时自己所见所闻详细地说了一遍。原来，当时温伯并没有买那只罐子，也没有买里面的银元，主要原因是量太大他没钱收，所以他对这个罐子还能记忆犹新。 “我想起来了。”温伯扶额思索了很久后，突然开口说：“那个卖银元的人是城西李家堡的。” “哦？”我听后更是惊讶，因为李二之前说过自己家就在李家堡。听完温伯的描述，我觉得卖银元的人有可能就是李二，当然这也是猜测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去确定。我问他后来那些银元已经罐子的去向时，他说是被隔壁一家古玩店全部买下了。听他这么说，就又让我疑惑不解了，难道李二家不止这一罐？ 当温伯听我说自己这罐子银元也是来自李家堡时，他也表示非常惊讶。据他所说，李家堡从来都不是个多富裕的地方，位置偏僻土地贫瘠，清朝时期连一户地主都没有，居住在那里的人大部分都是逃荒落难的，流落至此后，开荒种地慢慢定居下来，按理说，那样的地方不会出现如此大宗的银元才对。 我们最终也没想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心想这件事大约也就是这样不了了之了，没曾想事情又出了转机。就在两天后，李二打发他儿子送来了请帖，邀请我去喝喜酒。我痛快地答应了，因为我想借着这个机会解开心头的疑惑。 第四十六章 开业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又过去了四五天。 大约是因为柳如眉一直都在刊登广告的关系，这几天陆陆续续地又收了一些古玩，种类倒是很多，货架子慢慢也丰富起来了。有些可惜的是，这其中并没有什么让人惊喜的物件。 在柳如眉的努力下，营业执照也已经拿到手。替换掉店里原本的那张，我又是好一阵唏嘘，终于从个体户升级成为股份有限公司。 牌匾也送来了，让我意外的是牌匾一共有两块。工人师傅也没接上面的红布，只是照着柳如眉的吩咐，“叮叮当当”地挂了起来，一块挂在店门口当做招牌，另一块则是挂在了店里。我不清楚柳如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看她神神秘秘的模样，觉得自己现在还是不看为妙，等过两天开业自然就能看见。 我抽空又联系了胖子，毕竟开业也算是个大事，他要是不到场我会觉得欠缺点什么。胖子挺痛快地答应了，并且要我把车钥匙寄给他，说是要回老家把我家里人都接来看看。 经过胖子这么一提，我才想起给家里联系一下，毕竟家里人都还以为我还在孤山上跟着考古队，这时间都过去好几天了，估计他们都等到望眼欲穿了。 于是，我给父亲去了电话，简简单单地说明了一下这些天发生的事情。我还告诉自己把西安的店关了，现在又在河东市和人合伙开了一家。本来想着他会生气，结果他并没有发火，只是很平静地说让我自己照顾好自己，家里不用我担心等等云云。等我母亲接过电话后，她的话才让我明白父亲为什么是这个态度。原来几天前柳如眉就已经往我家里去过电话了，关于我过敏的事情，以及和我合伙开店的事情都说了。我听得出母亲挺喜欢柳如眉的，话里话外都有那么点意思。但是，我一想到柳如眉项链坠子里的照片就头痛，在搞清楚这件事之前，自己一定要淡定，再淡定。 开业当天，胖子早早开着车载着我父母爷奶来到店里。父母能来，我并不意外，爷爷奶奶能跟着过来这就让我大大意外了一把。特别是我爷爷，先不说年纪大，就他那个脾气一般是不会凑这种热闹的。也不知道胖子用了什么手段，把这四位老人齐刷刷的从家里哄到了这里。四位老人的注意力并不在我身上，我的母亲还悄悄问我小柳怎么还没到，我这才明白，原来这个死胖子又是拿柳如眉来说事了。 柳如眉其实也早就到店里了，只是刚刚有事临时出去了。她刚一回店里就被我母亲拉住了，好一阵儿的嘘寒问暖，让我感觉好像柳如眉才是她亲生骨肉。 前来恭贺的人真的不少，光是花篮就收了五六百个，事后听说，花篮当天因为走俏都涨价了。我在河东，没什么朋友，有一些老同学也是多年不联系的，所以前来恭贺的人大部分是冲着柳如眉，或者说是柳家的面子。就连河东市文物局的领导班子都来人了，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儿得到的消息，更不知道他们是冲着我爷爷的面子还是冲着柳家，总之大家欢聚一堂，其乐融融。 原本我以为小柳的父亲会露面，后来才知道自己想多了。想想也是，自己才是多么大点儿的小角色，这个店铺在他面前更是拿不上台面，哪里值得一个身家上百亿的人亲自跑一趟。柳如眉的母亲倒是来了，她的样貌和柳如眉非常相似，身着汉服气质典雅，面带微笑非常客气的和众人打招呼，之后又和我的父母爷奶攀谈起来，现场气氛一派祥和。我观察了半天，觉得他们之前应该互不相识的，这样一来我就更迷糊了，柳如眉项链里的照片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真是我和柳如眉拍的？ 我正在一旁郁闷，胖子凑了过来，抱着我肩膀说：“废物，你看双方家长都见面了，这过后你可得好好谢谢胖爷。” “谢你个鬼啊。”我挣脱开胖子后说：“我就知道是你小子搞的鬼。” 胖子很不满意的说：“这怎么能叫搞鬼？这最多算成人之美。” 我白了他一眼，说：“美你个大头鬼。” …… 快中午的时候，柳如眉让人把牌匾上的红布掀了起来。我仔细一看，门头这块写的还是“古玩行”三个字，字体苍劲有力，红木牌匾烫金大字，比我先前的那块要好得多。屋里那一块，也是红木牌匾，只是上面的字多少让我有些意外，上面写着“守候时光”，字体同样苍劲有力，旁边个人名，看来是专门找人写的。我仔细瞅了一眼才知道，原来是柳如眉让她爹题的字。 陆陆续续来的客人太多了，店里肯定是装不下的，幸好柳如眉提前有所安排，在步行街上安放了许多桌椅。也不知柳如眉从哪里请来司仪和演员，在店门口给大家表演着助兴节目。总之这满满当当的一街人，惹的路过行人纷纷驻足观看。 屋里屋外虽然人声鼎沸，因为事先有安排司仪和接待，所以我和柳如眉都不算忙。让人意外的是，温伯和小杰成了今天的大忙人。特别是小杰，那孩子以前显然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里里外外端茶倒水忙得不亦乐乎。温伯还好点，除了一开始陪爷爷聊天外，随后就忙着应付客人。 正午负责剪彩的几个人还是挺有看头的，有前文物局局长，也就是我爷爷、现任文物局局长、柳氏集团的幕后大当家，也就是柳如眉她母亲、河东市商业联合会会长，以及一位步行街商业协会代表。 中午也预备了酒宴，可是参加酒宴的人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多，有很多人送完花篮刷完存在感后就离开了。饭后，柳如眉看到爷爷奶奶有些乏累，便提议让我带他们先去上林苑休息，随行的还有母亲，只留了父亲一个人在酒席上陪别人喝酒。胖子那个自来熟，此时端着酒杯到处敬酒，搞得像一朵交际花一样。 我带着爷爷奶奶以及母亲，一行四人来到了上林苑。刚进小区，爷爷就开始夸这里是闹中取静，环境不错，等进了复式别墅后，他更是赞叹不已，说：“这房子不错，外面环境也好，不如就把婚房买在这里吧。” 我母亲也跟着说：“这里比西安的房子好多了，照我说干脆把西安的那套房卖了，添点钱买这里就行。” 我在边上听的眼泪都快下来了，心想：我的亲娘啊，你就别跟着爷爷起哄了，这房子我前些天打听过，将近伍佰万一套，就咱们西安那套房卖了最多值人家个零头。 我把他们安置好后，赶紧逃一般的离开了。我回到店里后，继续招呼客人，来来回回的迎来送往，一直持续到下午三点基本上才算结束。 客人走后，司仪等等也撤了，保洁人员也收拾完了地上的卫生。我看着店铺周围密密麻麻的花篮，头皮一阵发麻，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我把小杰叫到跟前，告诉他把花篮想办法收一收。 小杰一听当时都傻了，完全没见过这阵仗啊。 还是胖子有主意，拉着小杰在一块嘀嘀咕咕，最后看那孩子点头，然后就跑出去了。 我问胖子：“你出什么馊主意了？” 胖子白了我一眼，说：“怎么能叫馊主意？绝对的好主意。” 他是这么说，我反正不信。 没过多久，店门口就来了几辆工具车。我上前打听了一下，原来是小杰找来花店的人过来拉花篮。 胖子上前一阵讨价还价，最后说妥了以后，开始点钱装花篮。对于胖子这么做，我也没什么意见，自己上前挑了几个漂亮点的摆在门口，其余的任由他们去装。 胖子叼着烟，微笑着朝我走了过来，扬了扬手里那一厚摞钞票，然后说：“废物，我这主意不错吧。” 我无语。 他看我不说话，就从钞票里捏出了几张给了旁边的小杰，说是跑腿费，结果那孩子说啥也不要。 那时，正巧柳如眉从屋里出来，看到外面的情况，有些不解的问：“怎么了？” 胖子把那一叠钞票塞到柳如眉手里，说：“柳老板，这是我随的份子钱。” 柳如眉赶紧推辞。 我上前一把从胖子手里抢过那叠钞票，然后塞给了柳如眉，说：“别听他胡说，这是卖花篮的钱。” 柳如眉惊讶：“卖花篮？” 我点头，说：“嗯，胖子的馊主意。” 柳如眉也点头，说：“挺好啊，我刚刚还在发愁怎么处理。” 我无语地看着正要数钱的柳如眉，胖子则在一旁眉开眼笑。 “没想到能卖这么多。”柳如眉胡乱数了数，也不清楚她到底点完没有，就看她把钞票往小杰手里一塞，说了句：“小杰，这就当是你和温伯今天的开业红包吧。” 小杰不知所措地捧着钱。 我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说：“收下吧，给外公，外公要是不要，你就拿回去给你妈，记得又说清楚是开业红包。” 第四十七章 一幅怪画 开业后，又过去两天。 胖子把我父母他们送回去后，自己又开车折返了回来。他把车钥匙往桌子上一拍，宣布自己不走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开玩笑，但好在房间多够他随便住，吃饭也只是添双筷子。我提议让他在古玩行做事，他把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说自己流浪惯了，受不得约束。 柳如眉的公司真的很忙，她天天都在忙着开会，一天能露一次面已经很不错了。虽然离得很近，但是我并没有过去找过她，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业务。我想张半城的主要业就是房地产，柳如眉应该也从事着这方面的工作。 店里的生意也渐渐好了起来，有进有出，像模像样。这大半都要托柳家的福，我觉得有一大半的客人都是冲着柳家的招牌来的。想来也是，不论是出售还是购买，一个是后台身价百亿正规店铺，另一个是古玩市场里面的小摊贩，二者之间太好抉择。 一天下午，柳如眉突然到了店里，邀请我和胖子一起出去买衣服。我和胖子都是单身狗，衣服基本上都是自己胡乱买一些，自然也没怎么正经逛过街。常听说陪女孩子逛街是很可怕的事，由于真的没有体验过，内心还是充满好奇的。我和胖子爽快的答应了柳如眉，把店铺交给温伯和小杰后，便和她一起出门。 说是去逛街，其实也没走远，我们的店铺就在步行街上，道路两旁林立的店铺多半都是服装店。柳如眉给我和胖子每人选了一身，我们两人刚开始都推辞不要，但听她说婚礼不能穿得太随便后，就都收下了。我这时也才想起答应李二参加婚礼的事情，这两天的确太忙了，这件事基本已被我抛在脑后，没想到柳如眉还记得。 我和柳如眉在谈去李家堡参加婚礼的事情，胖子在一旁咂着嘴低声嘀咕：“不白灯泡一回，混了一身好行头。” 的确是“好行头”，虽然不是国际名牌，但也是国内驰名的男装，两身行头加上鞋子将近小一万。我抢着要付账，但被营业员拒绝了，她的一句话让我怀疑这家店也是柳如眉的。那位营业员小姑娘的原话是：“先生，这个不用付款，柳总已经签过免单了。” 次日早晨，我胖子梳洗完毕后，都穿上了新衣，个自照了照镜子，然后互相对视一笑。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新衣上身感觉自己都精神了许多。 我和胖子到了店里等柳如眉，没过多久柳如眉就来了，同行的还有她的司机。柳如眉并没有穿裙子，而是一身浅灰色的小套装，看起来非常有气质。 等出发时我才发现，原来她并没有开三菱越野，而是换了一辆大众。当我还在纳闷的时候，胖子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辉腾啊……小柳，你这也太低调了吧。” “辉腾？二百多万的那个？”我惊讶地看着眼前的车。这车我刚一眼看上去还以为是辆帕萨特，等听胖子说完后再仔细看才看明白。 “低调……奢华……”胖子在一旁念叨着。 柳如眉，笑而不语。 就在司机要上前开车的时候，胖子把他拽到了一边，自己钻进了驾驶舱，说：“你去副驾驶，让胖爷体验一下。” 司机有些哭笑不得，经柳如眉同意后，最后还是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我也是开过辉腾的人了，以后我的段位就不一样了……”胖子的逗逼属性爆发了，完全不顾及旁人，一边开车一边自说自话。 我在后座上对他泼凉水，说：“你旁边坐着一位天天开辉腾的，你背后坐着一位家里有辉腾的，你在那瞎得瑟什么呢？” 结果，胖子还是不管不顾的穷得瑟，惹得柳如眉和司机都笑弯了腰。 李家堡村不远，出城后大约走了五公里就到了。 远远地就望见村口高高搭起的充气彩虹门和彩棚，以及许多围观的人。宾客的车辆就停在路边，胖子也找了一个空位停了下来。等下车后我才明白，柳如眉为什么要开一辆辉腾，路边的车辆清一色不上二十万，辉腾顶个大众的标志，扔在车堆里真叫一个低调，就连旁边一辆别克商务，看起来都比它显眼。 李二看到我们后，急忙把我们让进屋里。李二斟茶倒水客气一番，然后又低声嘱咐我们不要提古货的事情，看我们点头后，他就出去忙了，毕竟宾客太多他不能一直作陪。原本我还想问问他银元的事情，但看他这样也就作罢了。 胖子和柳如眉，闲聊着天。司机则是安静地坐在旁边喝着茶。我也是闲来无事，上下打量着这间屋子，中堂挂着的一副字画引起了我的注意。 这幅字画很奇怪，上面既不像字，又不像画，这让我联想到了“梅花篆字”。我试着拆解了一番，发现并不能认出其中一二，心想难道这只是一幅抽象画？但看纸张应该不是现在的东西，中国古代讲究或是工笔画或是山水泼墨，也没听说过有谁是抽象派。这是哪个古人恶搞的？旁边怎么连个落款也没有。 “你在看什么？”也许是看我看的认真，柳如眉凑过来问。 我指着墙上的画，对她说了我心中的疑惑。她看着墙上的画，皱着眉想了半天，然后摇摇头，说：“如你所说，看起来是件旧东西，但完全不知道上面画的是什么。” 旁边的胖子也凑过来看热闹，结果胖子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废物，你说这张话值钱吗？” “我……”我很无语的望着他，不知该对他说些什么。 “不知道就说不知道，看我干嘛。”胖子说完也不再理我，凑过去仔细看着那幅画。 胖子看了一会后，说：“这画不像是新东西。” “嗯。”柳如眉点头。 胖子接着说：“看着纸都黄了，怕得有二三十年了吧。” “应该不止吧。”柳如眉皱了皱眉，说：“二三十年不会泛黄的这么厉害，依我看说不定会上百年。” 胖子不太相信，疑惑地打量着那张画，反问：“有那么陈旧吗？我怎么看不出来？” “这画，打我记事的时候就这样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我顺声音望去，一位花白发须的老头站立在门口，看模样至少七十开外。他边说边拄着拐棍往屋里走，进屋之后又随便找了个座，坐了下去。 胖子看了看老头，然后压低声音对我说：“废物，这老头耳朵挺尖啊。” 没等我回答，旁边坐着的老头开口了，他说：“是啊，七十多的人了，耳不聋，眼不花。” 我一听他这么说，赶紧出言替胖子道歉。老头摆摆手，说：“不用，我听二子说，好像是托你们的福，他才有钱给儿子办这场婚事的。” “谈不上托福，公买公卖罢了。”我摆摆手，然后问：“老人家，你是？” “我是李二的堂叔。”他回答完后，指着墙上的画说：“这画挂着很久了，我小时候也问过家里的老人，他们也说不清这画是什么时候挂上去的。” 我想了想，说：“照这么说，也至少有百年以上了。” “大约吧。”老者点头。 我接着问：“老人家，你知道这上面画的是什么吗？” “不知道。”老者摇头，说：“据说是祖上用来镇宅的。” “哦？镇宅用的？”我有些惊讶，听过用赑屃镇宅的，还听过用宝剑镇宅的，甚至还听说过请菩萨佛爷关公镇宅的，倒是头一回听说有人用一幅画镇宅的。这要是家里起一把火，宅子烧不烧的完我不知道，这副画肯定会早早烧没了。难道这是一张道符，以前听人说过用道符镇鬼，没听说过有人用道符镇宅，再者说这看上去也不像是道符。 就在我偶然抬头的时候，忽然看见了这屋子上面有梁脊板。梁脊板这种东西是晋南民居盖房时安放的，安放的位置一般在房子正中两根大梁之间，上面一般写着家族信息和建房日期等等。我站起身仔细的看了看，虽然天长日久木板有些发黑但上面的墨迹依然清晰可辨。 时于民国六年建宅屋主李继祖……等等云云。 老头大约是看到正在看房子，开口说：“据说是先有这房子，后有的李家堡。” 我好奇，问：“这么说，以前这里并没有人家？” 老者点头，接着说：“这里紧挨着盐湖滩涂，是种不了庄稼的荒地，就算打口井也是苦水井，吃水都要上五里外去用水车拉。” 我不解，问：“既然这样，为何要再此安家？” 老者摇头，说：“说来惭愧，我只知祖上原籍洛阳，做的是京货生意，清朝末年黄河泛滥举家逃至此地，到底为何会安家至此，我也不知道。” 我又和老头闲聊了一会儿，也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这时李二进屋，说有什么事然后就搀着老头告辞离开了。看李二对老头态度，我感觉两人之间的关系应该很好。 屋里，胖子还在和柳如眉讨论那张怪画的价值，我则是在一旁仰头盯着房梁上的字又看了半天，心里则在思索这些零零星星的线索里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我觉得有些压抑，便迈步出了堂屋来到院里。院里此刻也是一片嘈杂，客人或三或五围坐着聊天，主家请来帮忙的人也在人群中穿插着添茶倒水。我无心看这些，便将目光投向四周，打量起李二家的房屋。 第四十八章 藏宝图 李二家也不全是老房子，只有西厢房和正北上房是年代久远的砖瓦房，东侧和正南是新盖的平房，其中正南的房子似乎比东侧的看上去要早几年，大门开在正南偏东的位置，是新式的大红铁门。 李二儿子的新房就安置在了正南的几间房内，而他自己则住的是正北上房内，东侧平房好像是厨房，西厢房则像是仓库。 我边看边走，不知不觉走出了院子。李二家院门外是条大路，东侧是一条小巷。我觉得他家院子挺大，处于好奇来回踱步丈量了一下，院子南北约十丈，东西约七丈，整体面积约有一亩大小。这样大的院落在晋南地区确实不多见，一般人家有五分大的院落已经顶天。 李家堡村的确不大，一共大约有三十来户人家。我发现村里的旧房屋大部分是八九十年代的建筑，有少量七八十年代的，李二家那样的老房子在村里算是独树一帜。这也印证了老头的话，大约李二先祖是第一户居住到这里的。 在村里又闲逛了一会儿，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我就返回了李二家。 胖子和柳如眉还站在画前闲聊，看到我进门后，胖子问：“废物，你这一声不吭的上哪儿溜达去了？” 我回答：“没事，我去村里转了转。” 胖子撇撇嘴，吐槽了一下：“这么一个小村子有什么好转的。” 我没有理会他，而是将目光再次投向那幅画。人往往就是这样，在一件事上毫无进展的时候，转换一下场景，或换个心情，不知不觉间事情就有了转机。 这次我没有再从整体上去欣赏那幅画，而是专注它上面勾勒的线条，我发现整幅画左右的线条基本对称，只是偶尔有一些不同。比如左上三分之一处有个圆点，而右上三分之一处却没有。 整张的画基本都由弯曲的线条组成，突然看到这个圆点，我也有些纳闷，好奇的在图上又找了找，结果上下左右，四边各发现了一个。 不知为何，我心里生出一丝奇异的想法，想数数上面繁多的线条，试图从线条的数量上找出规律。 “一二三四五六七。”最上方横着有七条长一点的线条。 “一二三四五六七。”最下方也横着有七条长一点的线条。 再看上面和下面的短线条就又有些不一样，上方是六条短线，下方则是五条短线。而东西两侧的长线各有十条，短线三条。 除去这些不连续的线条有些规律外，中间的线条则显得有些杂乱无章。我试着理了理，却始终理不出头绪，于是又将注意力转向周围这些略有规则的线条。 “十条……七条……六条……”我一边看，一边低声念叨着。 胖子在一旁听见后，问：“废物，你打麻将呢？还七条六条的，想胡清一色啊？” “麻将？”胖子的一句话，突然让我灵光一现，想到四方的麻将桌就像是一个院落的模型，摞起的麻将牌就相当于是四周的房子。这幅画也许就像这麻将桌一样，代表着整座院子，而这些线条与院子之间，墙壁也存在着某种联系。 我思索着，突然想起这个院子的尺寸，刚刚我用脚丈量，东西大约七丈，南北大约十丈。 “七条……七丈……十条……十丈……”我念叨着，感觉自己找到了联系。 胖子听我还在念叨，在一旁打岔：“哎，我说废物，七条十条每个最多四张，你这七张十张的打出来会被剁手的……” 我依然没有理会胖子，继续着自己的思考。 “四位，马上开饭了，你们也快点入席吧。”一个年轻人从门口探进半个身体，和我们打着招呼。 “嗯，谢谢。” 我和胖子还有柳如眉和她的司机，一行四人跟着年轻人出了屋子，在院里找了一张空着的八仙桌坐下。 胖子坐定后，问柳如眉：“小柳，像今天这样露天的席面你以前没参加过吧？” 柳如眉微笑，说：“怎么会没有呢，而且次数还不少。” “啧啧……”胖子咂咂嘴，说：“我还以为你们这种有钱人，早已经脱离人民群众……” “啪！”听胖子说着说着就跑偏了，虽然知道他没有恶意，但总觉得他这么说不合适，急忙用手拍了他一下。 “干嘛？”胖子扭头问我。 “没事。”我回答。 胖子不爽，说：“废物，不要总神经兮兮的，出门在外稳重一点，不要给小柳丢人。” “……” 胖子看我不说话，他也不再理会我，偏过头又去找柳如眉聊天了。看他不理会我，我也懒得再去说他，将头转到了别处。就在我转头的时候，邻桌几位村妇的对话声传到了我耳边，我好奇地听了起来。 “李二，这回应该花了有这个数吧？” “不止，可不止这些，彩礼差不多就得这个数。” “不是说同村姑娘吗？” “同村姑娘也不耽搁彩礼贵呀……” “你小声点，别传到人家娘家人耳朵里……” “怕什么？这又不是坏事。” “咳咳……” “李二两口子，这一天不显山不露水的，口袋里的钱还真不少。” “是啊，都一模一样在家种地，也不知道他咋挣的钱。” “我家地比他家还多，到现在别说孩子娶媳妇，盖房的钱都还不知在哪淘换。” “呃……你说会不会是李二媳妇娘家帮趁的呀？” “行了，你可别瞎猜了，你以为谁都给你娘家一样。” “就是，她娘家就有一个哥哥，儿子都三十还没结婚呢，要有钱谁这么耗着？” “记得那年地震李二家南房塌了的事情吗？” “记得，八九间房呢，说塌就塌了。” “这么说你还记得他家的老房子长啥样？” “怎么会不记得，除了西厢房和北房，东面有三间，南面有五间带门楼，我还记得李二媳妇当时还哭着说没钱盖房子，结果到秋天全村就属她家房漂亮。” “我记得她说是李二进城借的钱……” “没听说过李二在城里还有趁钱的亲戚啊。” “我也没听说过。” “要有的话，今天肯定会来，毕竟结婚是大事。” “生人倒有不少，也没见看有几个阔气的。” “等等，我想起个事儿来。” “啥事？” “刚才听我儿子说，路边停了辆好车，会不会是李二城里亲戚的车。” “好车？那路边一溜不都是好车吗？” “那不一样，我儿子说了，那车死贵死贵的。” “你该不会是说那辆别克商务车吧，那是隔壁小四儿开他老板的车啊。” “不是，不是，你别打岔……” “除了那车还能有啥？你看看那路边还有一辆过二十万的吗？” “对了，我儿子说那车二百多万呢。” “哎呦，我说他婶儿，你儿子没喝酒吧？二百多万的车我可没见过，二百多块的车我倒是见过。” “啥？还有二百多块的车？” “自行车呗。” “嘿嘿……就你能……” “可是我儿子说……” “行了，别一句一个你儿子了，菜都上来了，赶紧吃吧，热菜还占不住你的嘴……” “哈哈……” 从旁边村妇们的闲扯中，我抓到了几个有用的关键词：“几年前，地震，房子塌，盖房子，没钱，有钱……” 我记得温伯说过，几年前他见过一个一样的装银元的青花瓷罐，这个倒很好肯定，只要回去问问温伯是不是地震那年就行。如果是这样，当时出售银元的那个人极有可能还是李二，也就是说他卖了银元后盖的房子。 换一句话说，那罐银元就藏在李二南面的旧房子的某处。而卖给我这一罐，有可能是和上次那一罐同时挖出来的，也有可能是从别处挖出来的，这就不太好肯定了。 酒桌上的饭菜已经上齐了，我完全没有心思品尝，只是举着筷子象征性的吃了一点。我偷瞟了一眼柳如眉，她倒是吃的津津有味，真看不出来这是个富家大小姐，和一些负面的富二代相比，她真的太好，不论脾气秉性，还是处事为人。 在看旁边胖子，那个准富二代，胡吃海喝着已经开始和同桌的陌生人划拳行酒了，有一副干倒全桌的架势。 我摇头不再理会，心理则继续考虑银元的事情。在结合到屋里的那一张怪画，一个大致的想法，在我心中渐渐清晰。 按照我的想法，我觉得事情应该是这样。 李二的先祖，也就是那位李继祖当时举家从洛阳，落难逃荒到了此地。不论是出于何种原因，总之在此置地建房，也就有了后来的李家堡。李继祖在当时建房，或者建房之后将自己积攒的财富藏在了这座院子中，而堂前的那幅所谓镇宅的怪画呢，则很有可能就是一张藏宝图。画上的那些短线条，此时我也已经大致明白其含义，那应该就是指房间的数量，而那四个小圆点我想多半就代表着藏起来的财宝。这个也不难求证，只要问一问李二就能明白，毕竟按这样的推算，他这个宅子应该还有北房和西厢房里面应该还有两处藏起来的财宝，如果给他说明白这些，他应该很乐意将那些财宝挖出来。 我继续象征性的吃着酒菜，心里则思考要不要将自己怀疑的事情告诉李二。没钱一定不是好事，钱多也不一定就是好事。看着李二夫妇，眉开眼笑地给来宾敬酒，我觉得他此刻的难关已经度过，没有必要现在就再去碰祖先留下来的财富，因为生活毕竟还得靠自己。 我心里突然又想起了寄给胖子的那些照片，还有上面那些毫无联系的字，会不会和这张怪画一样也是前人留给我们的一张藏宝图呢？ 第四十九章 孤山传来的消息 从李家堡回来后，我就一直在研究寄给胖子的那些照片，试图从线条上找出规律，从而破解上面的秘密，但事与愿违，一直都没有什么进展。 胖子不愧是个坐不住的人，在店里呆了两天等新鲜劲过去后，他每天白天就不知所踪了，只是在深夜才回到上林苑的住处。我知道他的脾气秉性，也懒得去问他去干了什么。 柳如眉这两天在店里呆的时间倒长了不少，可能是公司那边这两天不用开会的缘故。 “秦奋，考古队传来消息了。” 围坐在茶案边上，边喝茶边摆弄平板电脑的柳如眉对我说：“那个人死了。” “什么？”我有些惊讶，毕竟死亡这个词儿总能轻易地挑动人的神经，于是急忙问：“谁死了？” 柳如眉继续淡定地喝着茶，说：“就是那个人，假装文贤宝的那个人。” 我这才明白她说的是谁，有些不解地说：“我记得那个人当时是昏迷状态，医生说他应该没事的，并且很快就送医院了，怎么时隔几天后又死了呢？” 柳如眉摇头，说：“这就不知道了，毕竟告诉我消息的人也不在现场，不过这其中还是有些奇怪……” 我问：“什么？” 柳如眉接着说：“他们说那人前天似乎就有要醒来的迹象了，然后昨天夜里就突然没了生命体征。” “哦？”我有些惊讶，问：“难道是那人回光返照？突然清醒一下，然后就死掉了？” 柳如眉皱眉，说：“应该不会吧，不过因为死的突然，现在院方正在申请尸检，应该很快就知道死因了。” “是这样啊。” 柳如眉接着说：“还有，孤山上的发掘工作也基本上完成了。” 我算了算时间，从我离开孤山到现在也有好些天了，这些天应该是周星耀在山上主持工作，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发现那些“巨蛋”。 柳如眉似乎是明白我的想法，接着说：“周叔领着考古队，没有再去探索洞穴，考察完祭坛以后，就将工作重心放在了山洞的壁画上，就那个塌陷出的洞口他也命人暂时封上了。” 我边听边点头，这做法倒是符合周星耀谨慎的性格，不过还是有些好奇谁在给柳如眉透露消息，于是问：“小柳，你这都打哪儿来的消息？” 柳如眉微笑，扬了扬手里的平板电脑，说：“我和李鑫他们有个聊天群，你要不要加进来？” “原来是这样。”我这才恍然，接着说：“进群的事情，还是不要了吧，我又不是考古队的人。” 柳如眉微笑着说：“我也不是考古队的呀。” 我反驳：“你是随队的实习生，应该算是考古队的人，不过话说回来，你这几天怎么也没回孤山？” 柳如眉，听我这么说，表情显得有些古怪，她说：“我也想回考古队，可是周叔不让。”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点了点头，的确谨慎如周星耀，在考古现场可能存在危险的情况下，他是不会让柳如眉去冒险的。 刚刚提到祭坛，又让我想起了柳如眉拍的那些照片，于是我随口问：“你拍的那些照片，洗出来没有？” “还没有。”柳如眉摇头，说：“那卷胶卷还没用完，我懒得换，怎么你现在想要啊？” 我急忙摆手，说：“不是，只是好奇你在哪里冲洗。” “在我家。”柳如眉比划了一下，说：“有这么大一个暗房，可以自己冲洗。” “自己冲洗啊。”我有些惊讶，这姑娘居然还会自己冲洗照片。 “嗯哪。”柳如眉点头，然后给自己的杯子里续了一些茶水，又轻抿了一口，接着说：“秦奋，我们带出来的那颗玛瑙珠子要不要现在交给文物局？” 按道理讲，那颗珠子我们就不该带出来，既然带出来了，应该立刻上交给国家。但是，自从出了有人假冒文贤宝的这件事后，我总觉得现在交上去太过冒险，也许背后的那些人找的东西就是这颗珠子。想到这里，我摇了摇头，对柳如眉说：“还是先不要了，等周叔回来后，咱们再做打算。” 柳如眉点头，也没询问我原因，接着低头摆弄自己的平板电脑。 “咦……” 忽然听到她轻咦了一声，我好奇地问：“怎么了？” 她皱着眉，说：“李鑫刚刚发信息说文贤宝失踪了。” “什么？文贤宝怎么会失踪。”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失踪无非是两种情况，一是自己走失，二是他人绑票。 文贤宝作为一个领队，虽说是空降，却也实实在在是考古队的一员，按道理来讲他应该不可能擅自离队，自己走失的几率的确不大。是不是他人绑票这就不好说了，毕竟这种突发事情发生的几率也很低，不过考虑到之前有人冒充他，被绑票的可能性也可能有。 “不知道啊。”柳如眉似乎也在平板电脑上询问同样的问题，过了很大一会，她才说：“李鑫说，因为发生了之前那件事，这几天文贤宝和尤茜茜两个基本上就是被限制在山上等待配合调查，有专门的人负责跟着他们，就在今天早上，文贤宝进了尤茜茜的帐篷很久都没有出来，里面也一直没有什么声音，等中午人们发现异常后才去查看，原来尤茜茜被人打晕，文贤宝不知去向。” 我听完以后眉头皱的更紧，这又是一笔糊涂账。尤茜茜这个女人我从来都没生出什么好感来，对她的了解也是微乎其微，至于她为什么会被人打晕就更无从知晓。从表面分析，她一直追求着文贤宝，他俩的关系应该还可以，所以被文贤宝打晕的可能性不大。那么又是谁打晕了她，并且在众目睽睽的营地里悄无声息地带走了文贤宝。我想了想后，说：“没想到山上出了这么多事，至于文贤宝是被人带走，还是他自己自行离开的，也许只有尤茜茜这个当事人能够说清。” “嗯。”柳如眉应了一声，接着继续在用平板电脑聊天，过了片刻后，说：“尤茜茜没事，但是她似乎受了惊吓后，不记得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摇了摇头，问：“周叔知道了吗？” “知道了。”柳如眉继续说：“周叔已经联系了地方还有武警，已经让人开始四处寻找文贤宝了。” “哎！”我叹了一口气，说：“谁知道这小小的孤山，能发生这么多事情，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 “嗯，的确。” 我继续说：“看来怕是有人在后面搞事情啊。” “可又会是谁呢？所图的又是什么呢？”柳如眉皱眉。 我摇头，说：“正是因为不知道才可怕。” 柳如眉想了想，然后说：“你说周叔，会不会知道些什么。” 我摇头，自己没想过，也没想到她会这么问。 “羽人族……复活……”我念叨着这两个词儿，突然想起了柳如眉提过古籍的事情，也许与此有关也不一定，于是我问：“小柳，你提到过关于羽人族的古籍是在哪里看到的？” “我家里。”柳如眉听我突然问这个，可能是觉得奇怪，反问：“你问这个干嘛？” 我摇摇头，说：“我总觉得孤山上发生的这些事情，也许还是和羽人族有关。” 柳如眉不解，说：“不会吧？我觉得羽人族就算真实存在，毕竟过去几千年了，关于它的一切也早已烟灭在历史长河中了，又有谁能知道这些？” 我思考了良久，说：“既然有古籍记载，就肯定有人知道。” 柳如眉皱了下眉，说：“就算有人知道，还会有人纠结那些远古的历史吗？” “唉。”我叹了一口气，说：“也许那里有他们现在都需要的东西。” “现在都需要的东西？”柳如眉重复了一下，然后说：“你是说复活？” 我不确定的回答：“也许吧。” 柳如眉沉默良久后，说：“这世上真的有死而复生的事情吗？” 我摇了摇头，也陷入了思考。 “关于复活的事情，古籍上讲的很晦涩。”柳如眉一边摆弄着平板电脑一边说：“我很小的时候就看过那本古籍，当时基本上属于看不懂，后来慢慢懂了又觉得上面写的太过离奇，基本上就当做奇幻故事看了，只是没想到又和历史联系起来了。” “传说也不尽然就是空穴来风，比如禹凿龙门，舜耕历山这些事情可能都是真实存在的，只是有夸大或者神话。”我想了想，接着说：“再比如黄帝战蚩尤的记载，蚩尤盘踞九黎又有风伯雨师相助，可行风降雨，黄帝久攻而不得后，请来旱魃和女魃了止住大雨，这样才打败蚩尤，一举拿下九黎。” 我喝了口茶水，继续说：“居史学家研究，黄帝与炎帝都居于山不善水战，而蚩尤所在的九黎恰恰是水沼之地，黄帝与炎帝可能只是借着天旱水沼缺水时，利用陆战一举打败蚩尤。” 柳如眉点头，看来她也听说过这些。 我给她的杯子里又续了茶水，接着说：“人们大都认为黄帝与蚩尤的战场在南方，这也是认识上的误区，当时的九黎部落所占的地域主要是黄河中下游，黄帝居于历山以北，炎帝则居于华山以及华山以南，二者之间的夹角正是现在的河东市，几千年前这里还是一片水沼，传说中的三苗水寨就在这片大地上，我想蚩尤掌握的盐湖和铜矿资源才是战争真正的导火索。” 第五十章 黑手初现 我和柳如眉在店里闲聊着天，时过傍晚的时候，胖子突然急匆匆地从外面赶了回来。 我看着他，问：“着急忙慌的，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胖子抄起一次性水杯，给自己接了一杯冷水一饮而尽后，说：“我在前边的酒吧弄到一些很刺激的消息，关于咱们的。” “刺激的消息？还关于咱们？不会吧？”我疑惑，毕竟我也算初来乍到，步行街上开个小店儿也是不显山不露水，自己又会沾染到什么事情惹的胖子这样着急忙慌。 胖子没理会我，继续喝了杯水，然后说：“下午没事干，本来我是想在酒吧里喝点酒，找个酒搭子聊会天，结果没曾想河东市的酒吧生意真是惨淡，里面几乎没什么人，害胖爷喝了一下午闷酒……” 我打断他的话，说：“捡重要的说。” “别打岔，重要的就来了。”胖子瞪眼，说：“就在我感到无聊的时候，酒吧里来了个人，你猜是谁？” 我扬了扬手，说：“别卖关子。” “你这个人真没趣。”胖子撇撇嘴，接着说：“我看到文贤宝了。” “什么？”我和柳如眉都有惊讶，刚刚才谈到文贤宝失踪的事情，怎么一转眼他就到了河东市，还好巧不巧的被胖子遇见。 我问：“你和他打招呼了？” “没有。”胖子摇头，说：“他走进酒吧后，和我目光对视了一下居然也没认出我来，然后就鬼鬼祟祟的坐到了一个角落，我觉得那人不是文贤宝，只是长得像而已，所以就想拿手机偷拍个照片拿给你看，结果就拍出事来了。” 我问：“什么事？” 胖子把手机视频打开，放在了桌子上，说：“你们自己看吧，老刺激了。” 我和柳如眉好奇的看了过去，视频是偷拍角度，其上一共有两人，其中一个的确像是文贤宝，而另一个则是一个黑瘦的青年。为了好讲述，我暂时将长得像文贤宝的那位称作甲，黑瘦青年称为乙，以下的对话则是视频上的内容。 …… 甲问：“消息都打听清楚了吗？” 乙回答：“清楚了，考古队最迟明天就从孤山上撤下来。” 甲点头，接着说：“那你尽快召集人，考古队撤下来，我们就下手，另外那个姓文的说什么了没有？” 乙回答：“没有，那小子嘴很严。” 甲皱眉，说：“想办法让他开口，这一次的事情上面盯得紧，不能有半点马虎。” 乙用试探的口气说：“动他的话，是不是先向老爷子请示一下。” 甲有些不屑，说：“怕什么？他后面不就是文汇那个老鬼，只要给他儿子留口气，不用老头子出手，乔二我就罩得住。” 乙急忙点头，说：“二爷说的是，那我就照办。” 甲继续询问：“听说张半城怎么也掺合进来了？” 乙回答：“这个我打听过了，张半城的姑娘是考古队的实习生，只在山上呆了一两天，然后就回河东市了。” 甲皱了皱眉，说：“去查查她，不在城里好好当千金小姐往山里跑什么，说不定也有问题。” 乙点头：“好的，二爷。” 甲继续询问：“还有那两个从西安过来的人是怎么回事？” 乙回答：“那两个人是向导，他们把考古队带上山后，当天就返回了河东市。” 甲说：“那也去查查，总之这一次的事情不容有失。” 乙点头：“是二爷。” 甲顿了顿，接着问：“医院那边现在有消息了吗？” 乙回答：“还没有，不过据说尸检报告应该很快就出来了。” 甲有些不忿，骂道：“麻蛋，小五不能就这么死了，这笔账迟早要找那老狐狸算。” 乙疑惑，问：“二爷，你怎么知道是那只老狐狸做的？” 甲撇了乙一眼，接着说：“怎么会知道？这还不是光头上面长虱子明摆着的事，除了那只老狐狸，还有谁敢和咱爷们叫板？” 乙急忙点头，说：“二爷说的在理，不过那只老狐狸最近的确越来越嚣张了。” 甲也点了点头，说：“提起老狐狸就来气，先不说这个了，你把我交代的事情先办一办。” 乙点头，然后问：“好的，联系方式还是照老规矩吗？” 甲想了想，说：“一切照老规矩来吧，我这几天会呆在河东市，需要的时候我会找你。” 乙笑着说：“老爷子是一如既往的谨慎，还是不让用手机联系啊。” 甲板起脸，说：“这是你该管的事情吗？” 乙急忙低头认错：“我多嘴，我知道错了。” 甲摆了摆手，说：“行了行了，这儿毕竟不是京都，不用守那么大规矩。” 乙道谢：“谢二爷……” 我和柳如眉两人各自带着一脸懵逼看完了整个视频，然后对视了一眼，继续各自面无表情的陷入沉默。 胖子收起手机，问：“刺激吗？” “刺激，刺激大发了。”我点了点头，接着说：“莫要小看这小小的孤山，指不定要掀起多少腥风血雨。” 柳如眉点头，胖子撇嘴。 胖子偷拍到这短短的一个小视频，其上面的信息量大的惊人。 从他们的对话可以看出，这背后暗流涌动的可远不止文贤宝这一方。视频中这个文贤宝可以肯定是假的，也可以肯定他不是山上被绑走的那位，而是命人下手绑票的人，他自称乔二，来自京都。其背后还有一位更大的boss，其背景应该相当可怕，不然也这名乔二也不会狂妄到连省文物局副局长都不放在眼里。为方便称呼，我们暂时称他们为以乔二代表的京都势力。 再有一方，就是我已经熟知的文贤宝以及他背后的省文物局副局长。虽然乔二的京都势力在言语中鄙视，但他们也的的确确也是冲着孤山上的某种东西来的。同样为了方便称呼，我们暂时称他们为以文贤宝代表的文氏势力。 还有一方，就是乔二口中的老狐狸。因为信息太少，目前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但是他既然能出手干掉乔二的手下，也能与乔二代表的京都势力背后的大boss抗衡，那其能量一定也是相当可怕。而且此人目前身份不明，背景不明，目的不明，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幕后隐藏势力。 这三方势力，除了文贤宝之前就接触过外，其他两方则是刚刚浮出水面。这让人如何能想到，这小小的孤山竟然招来这么多人觊觎。 我看了看柳如眉，又看了看胖子，然后说：“照这个视频来看，目前可以肯定的已经有三股势力参与其中，而且这乔二以及他口中的老狐狸，从形式手段来看绝非善类，我们也应该早做提防。” 胖子有些不以为然，说：“怕什么，我们和这件事情原本就没有多大联系。” 我摇了摇头，心想真的没有联系吗？照片、信件、祭坛……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我觉得，我们不光有联系，甚至还处在风暴的正中央。 柳如眉此时皱着眉头，轻咬红唇默默的思考，她应该也觉察到了我们现在所面临的危机。 我对她说：“小柳，从这俩人的对话上来看，他们可能会调查你以及你父亲。” 柳如眉点头，说：“这个我自然明白，只是还是不清楚他们究竟要在孤山上找什么。” 我想了想后，说：“有可能真的和我们分析的一样。” 柳如眉摇了摇头，说：“传说中的东西会真的存在吗？总觉得他们以这个为目的太过玄幻。” 胖子不明白我们在说什么，问：“什么玄幻传说？我怎么越听越迷糊。” 我觉得这些事情目前还处于迷雾中，尚不明朗，当下最重要的就是保护好自己的安全，于是对他说：“你迷糊什么？听不出来这些人要找咱们麻烦吗？” 胖子果然撇着嘴不以为然，说：“怕什么，咱们又没有他们要找的东西。” 柳如眉在一旁插话，说：“万一有呢？” “有吗？”胖子瞪着眼看着柳如眉，他想了好一会儿后，说：“你们该不是说那颗珠子吧？一颗破珠子而以，我觉得你们是不是多心了。” “行了。”我非常严肃的对胖子说：“胖子，珠子的事情以后在任何人面前都不要提，就当是没见过，没碰过。” 胖子看我说的严肃，自然也认真起来，他虽然还是有些不屑，但还是对我点了点头，说：“好，听你的，不提也罢。” 我转身看向柳如眉，对她说：“不知道你爸是不是也掺合进来了，总之我觉得你去提醒一下他比较好。” 柳如眉点头。 我接着说：“另外，你这几天也得注意，按这些人的行事手段，绑票也是有可能的，文贤宝被绑票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柳如眉继续点头，依旧没有说话。 胖子在旁边插嘴，说：“废物，你刚刚说文贤宝绑票是怎么回事？” 我这才想起胖子并不知道山上发生的事情，于是把所知道的又简单的对他说了说。绑票这种事情确实不常见，他听完后也很是惊讶，问：“废物，你说这些人有可能绑票小柳？” 我瞟了一眼胖子，平静地说：“也有可能是绑票咱们三个。” 第五十一章 黑衣兜帽男 胖子撇了撇嘴说：“让他们绑，胖爷我去吃穷他们。” 我被胖子的话逗乐了，对他说：“也许人家不管饭，只管拳头。” 胖子愣了，接着他挺了挺肚子，说：“那也累死他们。” 柳如眉也被我们俩的对话逗乐了，刚刚紧张的气氛也缓和了不少。胖子就是有这个功效，总是能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放松下来。 “好了，玩笑归玩笑，接下来我们怎么做也得好好筹划一下。”我平静下来，冷静地说：“首先，我觉得他们现在还摸不清楚状况，包括我们三个进过地下洞穴的事情，因为和我们一起进入洞穴的那个人已经死了，除此之外，知道这件事的也就剩下周叔，我觉得他应该也不会讲出去。” 柳如眉在一旁点头，表示同意。 我接着说：“其次就是他们虽然怀疑到我们，但是我们三个在山上待的时间非常短，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什么，所以我觉得他们应该不会明目张胆地动手，而是会在暗地里搞监视收买这一类的小动作。” 柳如眉微皱眉头，接着点头。 “这最后呢……”我沉吟了一下，说：“我觉得过分的紧张可能会引起他们的怀疑，所以我们表面上也得装作若无其事，日常生活一切照旧，只是凡事都要多留个心眼。” 胖子看柳如眉点头，问：“小柳，你都听懂了？” 柳如眉大概是没反应过来胖子问的什么意思，一时间愣住不知该怎么回答。 “我是一句都没懂啊，看小柳这表情也一样不懂啊。”胖子接着说：“我只知道我们一没有得罪他们，二没有干坏事儿，为毛线要躲着他们。” 柳如眉囧，我囧。 虽然胖子的话也没毛病，但总觉得切入点有些问题。我觉得不该和他绕弯子，应该把前面他不知道的事多多少少给他说一说，于是对他说：“事情是这样，那两个人说的小五，就是医院死掉的那个人，我们认识。” 胖子瞪大了眼，想了想说：“我不认识叫小五的。” “这……”我挠头，就知道对胖子讲起来会很麻烦，频道不对。 “你说，你说。”胖子看我抓狂了，在一旁说：“我不插话了，你先说。” 我平静了一下，然后说：“咱们先前上山，一路上相随着的那个孔耀华知道不？” “嗯嗯。”胖子点头，嘴巴闭得严严的。 我接着说：“那个人就是死掉的小五。” “嗯？”胖子瞪眼，惊讶。 我继续说：“和咱们一起进入裂缝的那个人，就是他。” “嗯？嗯？”胖子不解，皱着眉哼哼。 看他那模样，我问：“你想说可咱们一起行动的是文贤宝吧？” 胖子点头。 “假扮的。”我叹了口气，说：“易容，就像你在酒吧里遇到那个文贤宝一样，只是看着像而已。” 胖子继续瞪眼。 我没理他，接着说：“这个叫小五的人，可能先假扮孔耀华混入了考古队，目的可能就是要侦查孤山上的遗迹。” 胖子大约是听明白了，点了点头。 我继续说：“我们在考古现场发现裂缝的时候，他应该暗中观察到了，然后才假扮成文贤宝和我们一起进入裂缝，伺机寻找某种东西。” 胖子继续点头。 我接着说：“我刚开始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些虫子会把洞口封起来，现在想想这突然消失的石缝，或许也是他搞的鬼，他一定是使用了某种类似药物一样的东西，使得那些虫子把洞口堵了起来，这么做主要是怕我们返回后与文贤宝撞见，从而识破他的诡计。” 胖子皱眉，但没有说话。 我继续说：“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他一路上话语不多，并且在到达安放陶缸的洞穴后，利用吸血虫故意和我们走散，然后他自己去寻找某种东西，只是他没想到，后来我们自行离开了，而他自己却被困在了里面。” “嗯？”胖子瞪眼，不解。 我冲他摆摆手，接着说：“他昏迷在里面，被考古队发现后，送入医院并监视了起来，结果昨天晚上无端死掉了。” “嗯？”胖子接着瞪眼。 “这个人呢，就是你酒吧遇见那两个人的同伴。”我接着说：“这些人虽然没有参与发掘，但是他们对孤山上遗迹的认识远在你我之上，而这极有可能是通过其他渠道获知的信息。” 胖子终于憋不住了，问：“你的意思是他们早就知道孤山下面有东西？” 我略微沉思了一下，说：“可能他们手上有关于羽人族的资料，比如说和小柳家一样甚至更完整的古籍，从而知道了某些记载，只是中原大地地大物博他们一时间无处查找，直到市文物局上报申请发掘，他们才知道自己想找的东西在孤山里面。” 胖子问：“那他们到底要找什么？” 我摇头，说：“不知道，也许就是咱们拿走的那颗珠子。” 胖子则是瞪大眼，惊讶地听我讲完后，他说：“你的意思是他们找的东西被我们弄走了。 我点头，柳如眉也跟着点头。 “啧啧啧……”胖子咂了咂嘴，说：“还是胖爷出手不凡，随随便便就淘换到他们要找的宝贝了。” 我一脸黑线，说：“这不是重点。” “一定能值不少钱……”胖子不理会我，继续念叨着。 我脸黑黑地说：“重点是他们要找的东西被我们拿走了。” “拿走就拿走了，再说也不是我拿的，你凶我干什么？”胖子不高兴了，指着柳如眉说：“她拿的。” 我抓狂：“你这卖队友也卖得太快了吧！” 胖子很平静地说：“我只是陈述事实。” 柳如眉在一旁看着，也没有插话，只是咯咯地笑着。 胖子看我不说话，认真地问：“所以说，下一步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做？” “假装没事，一切照旧……”我说着自己突然感到语塞，既然要假装没事，自己干嘛还要费劲告诉他。 胖子撇嘴，鄙视：“废物果然是废物，说了一大堆话，一毛钱用都没有，最后还是一切照旧。” 他说完后就不再理我，而是转头和柳如眉聊闲天去了，只剩我在风中凌乱…… 就这样，古玩店的日子一切照旧，生意总体来说越来越好了，因为有了温伯和小杰的加入，我也不用每天苦守在店里，感觉坐累了偶尔还会出去走走。胖子每天依旧是行踪飘渺，也不知道他每天都在忙些什么。柳如眉也会时常到店里转转，偶尔还会拉我去大排档吃东西。我完全感觉不到他俩的紧张情绪，好像整件事情中，神经绷得最紧的只有我自己。 后来才知道，就在我们无所事事的同时，因为文贤宝失踪的事情，市文物局上下乱成了一锅粥，据说就连那名叫做文汇的省局也来了。想想也是，毕竟失踪的人是他的人，何况他也在图谋着什么，失去了文贤宝就等于没了眼睛和手臂，他坐不住了倒也在情理之中。而另外一个繁忙的单位大约就是市公安局了，一方面要顶着上面的压力，寻找文贤宝；另一方面就是要处理医院里死的那人，棘手的是那儿人在公安系统根本就没有身份档案，换句话说从法律上讲那个人是不存在的。 柳如眉的消息还是很灵通的，文物局与公安局的这些事情也是通过她才得知。另外她还打探到了，有一伙人在考古队撤出孤山后前往了孤山，我想那应该就是乔二指派的那伙人。与此同时她也跟进了医院方面的事情，医院对那名假扮文贤宝的人也完成了尸检，结果是空气栓塞造成的猝死，法医结论是谋杀，后经过调查取证，发现事发当天夜里，有一名黑衣兜帽男进入过案发现场。 我觉得这名出现在医院里的黑衣兜帽男应该就是乔二口中老狐狸的人，但是我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去杀死那名假扮文贤宝的人。作为竞争的双方，完全没有必要出手杀死一个对方的弃子，除非他是为了灭口。假如是灭口，那么死掉的那个人一定是知道什么秘密，或许他已被迫将这秘密告诉了黑衣兜帽男。但是这秘密又会是什么呢？难道会是进入裂缝的事情吗？如果真是这样，那黑衣兜帽男下一步会不会找上我们三个。想到这里，我头皮一阵发麻，总觉得这瘟神下一秒就会出现在我的面前。 人往往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就在我担心遇到黑衣兜帽男的时候，他突然就进入了我的视线。 当时，我把店交给温伯和小杰后，自己独自在步行街上漫无目的地散步，心里还在盘算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突然间发现街边长椅子上端坐着一位身穿黑衣头戴兜帽的男子。我看不清他的模样，他似乎是在摆弄着手机，兜帽拉的很低，黑色的口罩更是遮盖住了大半张脸，唯一可见的是他鼻梁上架的一副金丝眼镜以及那镜片后面一双眼。 大约是觉察到我在看他，他扬起了头找我扫了一眼，眼睛微眯了一下，然后收起手机转身离开。 空留我一个人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第五十二章 第三封信 这次遭遇黑衣兜帽男，让我的神经紧绷到了极致。我不能肯定这个人就是杀手，但是他看我时的眼神绝不是路人无意的回眸，因为那眼神中带着一种邪魅。 我恍恍惚惚地回到了店里，店里没有客人。柳如眉坐在茶案边悠闲地品着茶，看到我进门后，她和我打了个招呼。我点头，走到茶案边坐下。也许是她发现因为我脸色不太好，她问我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想了想后还是把刚才遇见黑衣兜帽男的事情说了出来。 柳如眉皱着眉想了想后，说：“这个人也不一定就是杀手，他什么都没做就离开了，至少说明他并没有动你的意思，不是吗？” 我点头，其实的确如此。 柳如眉说：“不管怎样，还是先跟王波说一声吧。” 我点头，急忙用手机给胖子去了条短信，告诉他黑衣兜帽男的事情。 柳如眉看我点头，就把话题扯到了一边，她说：“我过来找你有点事啊。” “哦？什么事？”我这才反应过来。 她没有回答，而是伸手包包里掏出来一个文件袋，先在手里捏了一下，然后递给了我，示意我自己看。 我好奇地接了过来，打开后发现里面是一叠照片。我边往出拿照片边问：“怎么？你拍的那些照片洗出来了？” “嗯。”柳如眉点头，接着说：“我过来就是想炫耀一下自己冲洗照片的技术。” “呃……”我有一些无语，感觉她也被胖子带跑偏了。 她冲我一笑，显然刚刚的话只是开玩笑。于是，我也跟着她憨憨的笑了，但当我看清手里的照片后，我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我拿在手里的照片感觉是那样的熟悉，那曲曲弯弯的线条，那灰白的底色，那鬼画符般的图案…… 我震惊地看着手里的照片，发了一会呆后，急匆匆地从自己的背包中翻出了寄给胖子的那一封信，打开信封后，我把里面的照片掏了出来。 我将两组照片放在一起，摊开进行比对。 柳如眉也发现了我的举动异常，好奇地凑了过来，当她看清那两组照片后，问：“你的照片，这组是哪里拍的？” 我没有回答，而是将那四十张照片一一对应排列在了茶案之上。上面的一排放的是柳如眉刚拿来的照片，下面的一排则是寄给胖子那叠照片。我仔细的看着上下两排照片，希望从上面找到什么不同。结果让我很失望，上下两组照片完全就是复制粘贴，唯一不同的是寄给胖子这一组照片略微泛黄。 “这？”柳如眉欲言又止。 到了这一刻，我觉得对她已经没有瞒着的必要，我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将手里的信封递给了她。 柳如眉下意识接过了我递过去的信封，她看了一眼信封外面的信息，眉头略微皱了皱，也没有说什么。 我将手里剩余的两张照片递给了她，这两张照片中一张是祭坛整体照，而另一张就是我和胖子以及一个陌生姑娘的照片。 柳如眉接过了照片，翻看了许久，眉头还是紧皱着，依旧没有说什么。 我心里是很不平静的，如果这寄给胖子的二十张照片与柳如眉刚刚带来的二十张照片里面有些许差别，那样可能我会好接受一点。但是这四十张照片一一对应丝毫不差，这让我就无法接受了，难道说这些照片还会穿越吗？ 柳如眉终于把手中的照片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又将信封仔细的看了一遍，最后又掏出信封里的那个信封，展开后静静的看着那上面的四个娟秀的字。 我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也不清楚她此刻内心的想法。我在想如果换作是我，看到自己刚拍照冲洗出来的照片，别人手里已经有一份一模一样的，那我一定会抓狂。 柳如眉没有抓狂，她从自己的包里翻出了一个精致的笔记本和一支笔，翻开笔记本后迅速的在上面写了四个字，然后递给了我。 我接过一看，四个字娟秀的字写的正是“寄给秦奋”。我又接过她递过来的信封，将二者放在一起后发现信封上的字和笔记本上的字如出一辙。 “这……”我有些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柳如眉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冲着我摇了摇头，无奈的笑了笑。 我不清楚她的意思，想问但又不知道该问什么。我觉得她在信封上看到自己的字迹，应该像我在信纸里看到自己的字迹一样，彷徨无措。 柳如眉平静的将自己带来的照片收了起来，装进文件袋，塞进自己的包里。然后，她又将剩余的二十二张照片整理好装进信封递给了我。 我觉得她过于平静，问：“小柳，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柳如眉摇了摇头。 我看她没有回答，就从背包里又翻出了寄给我的那封信，捏在手中思考了半天，最后还是递给了她。 柳如眉也没有拒绝，接过我递给她的信翻看了一下。她看完外面的信封，又看了看里面的信封，最后将里面的信纸了出来。我上次给胖子做完演示后写的纸条，也与那里面原本就有的信纸装在了一起。柳如眉打开两张纸条，仔细的看了看，然后又合上装进信封，递还给我。 我接过后，将两封信都捏在手里，思索了片刻然后说：“小柳，难道你之前也收到过一封？” 柳如眉终于点头，说：“我也收到了一封信，单看里面的内容是我自己寄给自己的。” “啊？”我惊讶，然后问：“里面是什么内容？” 我问完之后有些后悔，毕竟信件这种东西是有隐私的，何况人家已经说是自己寄给自己的。但我没想到，柳如眉并没有隐瞒，她说：“同样是由这个叫罗海的人寄来的，里面是一本笔记本。” 她扬了扬手里的笔记本，然后接着说：“和我用的这款笔记本一模一样。” 我可以想象她刚收到信时的心情，那一定是无以伦比的复杂。她现在能平静的面对这一切，我觉得她一定比我知道的要多。我想问清楚，但又不知该从何问起。 柳如眉像知道我要问什么，她冲我微微地笑了笑，说：“秦奋，有些事情现在是说不清的，等到自然发生后你就明白了。” 她这么说几乎等于是把我要问都堵死了，但我还是不死心，扬了扬手里的信，说：“那么说这两封信都是你寄来的。” 我原本想着她可能不会回答，但没想到她点了点头，说：“可以说是我寄的，但不是现在的我。” 听她这么说，信息量真的有些大，我忍不住用手拍了拍自己有些发胀的额头。我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崩塌了，难道这世上真的有穿越乃至重生？难道这空间这时间真的可以重叠？难道信上的留言真的是我写的？难道那照片上的人真的就是我和胖子？ 没等我说话，她又接着说：“听我的，不要问，至少我们一直是站在一边的。” 我摇了摇头，对她说：“的确如你所说，从目前来看我们确实站在一边，但我想问的是，站在我们对立面的又是什么呢？” 柳如眉摇了摇头，说：“这个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我看她表情认真，不像是撒谎，也就没有再追问，或许正如她所说，等到事情发生了一切自然就明白了。 我甩了甩头，想要甩去脑子里那些杂乱的想法，但那杂乱的思绪就像是到处噬咬的虫子，让我头痛不已。 柳如眉看我表情痛苦，叹了口气，然后给我倒了一杯茶水，递给我，说：“这就是我一直没有说的原因，我不知道你收到了两封信，若不然这照片我是不会拿给你的。” 柳如眉的话让我突然清醒了一下，我问：“小柳，你那一封信是什么时候收到的？” “一年前。”柳如眉没有隐瞒，她看我没有接茶杯，又叹了口气，把茶杯放在了茶案上，接着说：“我当时也如你这般迷茫。” “后来呢？”我试着问。 “后来？”柳如眉抿了口茶，接着说：“没有后来。” “啊？”这回答让我多少有些意外。 柳如眉接着说：“我现在还是一样迷茫，只是习惯了那种感觉。” 习惯了迷茫的感觉？那会是什么？麻木？逆来顺受？我说不清道不明，看小柳这姑娘柔柔弱弱的，没想到这一年来她也经历着常人无法理解的事情。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于是问：“那你让人收购我店铺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柳如眉没有正面回答，她说：“我只是想少走些弯路。” “少走弯路？”她的说辞让我充满疑惑，难道我们之间要走许多弯路，才能合伙开店？ “对的。”她点了点头，继续说：“命运这种东西说出来总是没人信的。” 我是越听越迷糊了，端起她刚给我倒满的那杯茶水一饮而尽，然后轻轻将杯子放下。 我大致的整理了一下思路，觉得事情原本应该是这样的：一年前，柳如眉就收到了一封信，里面是自己的笔记本，或许是一本日记，可能是来自未来的日记。可能这本日记记述的就是现在正在发生的事情，正是这样她才会说出“少走弯路”的话来，也正因为这一句话我可以确定日记里的事情和现在发生的事情略有不同。但具体有什么不同，目前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若不说这将会是一个永久的谜。 第五十三章 胖子丢了 我独自回到上林苑，回想着白天和柳如眉的对话，依旧没有什么头绪，感觉脑子里昏昏沉沉的，几乎分不清哪是虚幻，哪是现实。 我是唯物主义，违背科学的东西我无法接受。我不相信人能突破时间和空间的限制从未来发来信件，更不相信穿越复活等等这些完全违背常识的东西。我觉得一切都应该有合理的解释，科学的解释，即使无法用科学解释，那也仅是现在的科技没有达到可以做出解释的水平。比如说，让古人看手机，他们肯定是无法理解的，因为那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科技水平，那是他们常识之外的东西。 我瘫坐在沙发上等着胖子，想等他回来后给他讲讲心中的郁闷，结果等来等去，始终不见他回来。我看了看时间已将至午夜，于是给他打电话，结果他手机关机。 又等了很久，他始终没有回来，电话也照就关机，我烦躁的拨打着他的手机。如果放在以前，我是不会如此的，毕竟胖子以前也不是没有如此过。但今时不同往日，关于孤山的事情搞得我心绪不宁，那几股势力又在暗处蠢蠢欲动，这要是真对胖子不利，我根本不知道该做什么，要知道除去文贤宝那一派，对于其它两股势力的认识，我完全是两眼一抹黑。 我根本没有睡意，焦急着坐立不安直到次日清晨。我洗了把脸让自己冷静一点，又在桌子上给胖子留了一个便签，然后就急匆匆的出了门去找胖子。 我能想到的地方除了酒吧，还有就是通宵营业的大排档，胖子或许可能和人通宵喝酒才一夜未归。当然，我也没有走得太远，只是找人打听了一下附近能通宵喝酒的几个地方，然后就挨个去找。一个，两个，三个……随着时间的推移，可能找到他的地方越来越少，寻完最后一家酒吧后，我已经累的够呛，索性坐在马路牙子上，拿起手机继续打电话。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嘟嘟嘟……”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嘟嘟嘟……” “……” 焦躁，一种从未有过的焦躁感从我内心中升起。我试着让自己平静，但是做不到。我看了看时间，想了想后，给柳如眉打了个电话。 柳如眉听我说完也很着急，问清我的位置后，挂了电话就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她看到我的第一句话是：“不要着急，我已经让人去找了，应该很快就有消息。” 听她这么说，我内心也渐渐平复下来，也有心思静下来思考。 我对柳如眉说：“这死胖子如果不是在哪里通宵喝酒，那十有八九就是被人绑走了。” 柳如眉听我这么说，她先想了想，又摇了摇头，说：“也不一定就是被绑走了，如果对方真要绑票，你和我为什么没事？” “呃……”听她这么说，我也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敏感，或者说是关心则乱。 她继续说：“我已经找人去查监控了，应该很快就有消息。” “嗯。” 找来了柳如眉这个地主，找个人应该不是难事。渐渐的，我心也平静了下来，开始正常思考。 的确如柳如眉所说，如果对方要绑票我和柳如眉也一定是目标，既然我们没事那不是绑票的可能性就很大。如果说对方仅仅是想抓一个舌头，我觉得抓谁也比抓胖子合适，先不论知道的多少，家底儿的厚薄，就他那体重抓起来就相当费事。我想到这里，内心也平静下来了，可能真的是自己多心了。 柳如眉的办事效率那真的是没话说，我刚和她回到步行街上，消息就已经传回来了。想想也是，现在的大街小巷到处都是监控，只要按着胖子的轨迹往下捋一捋，应该很快就有结果。 “皇后酒吧……” 胖子最后出现的地点是一家酒吧，从监控上看他进去后就没再出来。我想这货一定是在里面把自己灌迷糊了，手机关机了估计他都不知道。 有了消息，柳如眉征求我的意见：“去找吧？” 此时我虽然放下心了，但还是有些生气，于是说：“让那只死胖子喝死拉倒，害我担心一夜。” 柳如眉知道我在说气话，没有出声，抿嘴轻笑。 “叮……”柳如眉手机响了，她顺手接起来。 “喂！……哦……什么？……什么？”随着柳如眉表情的变化，她的语气也变得惊讶起来。 我觉得应该是出事了，在她挂掉电话后，急忙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柳如眉脸色不太好，皱着眉说：“王波不在酒吧里，酒吧大堂的监控也调取过了，并没有发现他。” “啊？”我惊讶，这一定是出事了，而且出的莫名其妙，前一秒一个人踏进酒吧，应该下一秒就出现在酒吧大堂，结果并没有。 柳如眉问：“我们过去看看？” 我摆手，说：“先等一下，我觉得事情不简单，贸然过去搞不好是送菜。” 柳如眉点头。 “里面的监控有问题……”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能弄清楚这家酒吧的后台吗？” 柳如眉突然红了脸，低头说：“我家的……” “啊？”这答案让我意外了一下，我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那就好办了，找服务员问问应该就有线索。” 柳如眉回答：“问过了，都说没看见。” “……” 我无语，一个大活人还能凭空消失吗？难道胖子还会魔术？ 柳如眉看我无语，提议：“要不，我们还是过去看看吧。” 我点头。 皇后酒吧，离步行街很近，规模挺大，装修考究。 “柳总好。” 一名身穿西装的中年男子已经在酒店门口候着，看到柳如眉后，急忙上前问好。 柳如眉问：“柴经理，今天是你值班？” 那人回答：“是的，柳总。” 柳如眉想了想，说：“事情你都知道了？” 柴经理点头，说：“知道了，我已经把昨晚值班的人都叫了回来，情况也了解过了，目前都说没有注意到王先生。” 柳如眉皱眉，然后对我说：“走吧，咱们进去看看。” 我和柳如眉跟着柴经理一起进入了酒吧，没有在大堂里停留，而是直接去了监控室。 监控室内，两名年轻人正在反复翻看着监控录像。他们听到有人进来，都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是柳如眉后，两人急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大小姐……” 听两人对柳如眉的称呼，我觉得他们应该是柳如眉的自家人，可能是柳家的安保人员，不像柴经理曹经理之类的职业经理人，称柳如眉为柳总。 柳如眉摆手，问：“怎么样了？” 其中的一名年轻人回答：“大小姐，我们已经反复看过了，进酒吧门后没有出去的人一共有两个，他们到酒吧门口的前后时间只差一分钟，前面那个搞不清身份，后面的那个就是王先生。” 柳如眉点头，说：“放给我看看。” 另一位年轻人急忙操作，然后示意柳如眉坐下观看。柳如眉没有坐，就和我一起站在显示器前，看着监视器上的画面。 监视器的画面中，正式酒吧的正门，虽然门前偶尔有人经过，但是并没有人进入酒吧。 “就是这里……”那名年轻人用手指着监控画面的一处说：“看这个人，他就是第一个进去的人。” 在他的点指下，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进入视野，黑衣兜帽，没错一定是黑衣兜帽男。监控画面上，他在酒吧大门前左右看了两眼，然后推门而入。 柳如眉大约也觉得这黑衣兜冒人有蹊跷，用询问的目光看了我一眼。我冲她点了点头，说：“看这样子，像是我遇到的那个人。” 柳如眉没有说话，还是将视线移回监控画面。片刻后，一个更加猥琐的身影进入画面，这人正是胖子，只见他鬼鬼祟祟地走到了酒吧门口，来回左右张望，然后又拉开门将脑袋探了进去看了半天，最后才偷偷摸摸地钻了进去。 他这副模样要和黑衣兜帽男比起来，他倒是更像是坏人。他那模样实在太猥琐了，现在是要找他，假如换个其他时间，我绝逼不会说自己认识他。 “王先生进去后，就再也没出来。”一名年轻人将画面暂停，然后打开另一个监控画面，说：“大小姐你看，这是同一时间大厅内部的监控画面，从画面上来看前面的这个人和王先生并没有进入大厅。” 我和柳如眉都看了看他所指的那个监控画面，画面上的确是酒吧大堂，酒吧里那个时候也没有什么人走动，更看不见进入酒吧的黑衣兜帽男和胖子。 我想了想后，问：“请问这两个画面之间有监控死角吗？” “有的，秦先生。”另一名年轻人急忙点头，回答：“进酒吧门到大堂之间，靠近酒吧门口大约有两米左右的盲区。” 柳如眉皱眉看向一旁的柴经理，柴经理急忙解释：“柳总那里本来是有监控的，只是前两天坏了，还没来得及换。” 柳如眉没有理会他，而是转向监控画面，对那两名年轻人说：“还有没有什么其它异常？” 两人摇了摇头，说并没有什么发现。 我觉得胖子这货一定是在追踪黑衣兜帽男，而且被对方发现了，对方借用酒吧监控的死角绑走了胖子。那么大的一个人也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消失，我们一定还错过了什么。 想到这里我走上前，用鼠标点击了一下酒吧门口的监控画面。 第五十四章 史队长的烦恼 监控文件继续播放，画面上酒吧门口仍旧没有人进出。监控画面上的时间一分一秒地走着，在胖子进门后大约三分钟的时候，一辆白色的车缓缓驶过酒吧门前，由于车身过于高大，监控画面上的酒吧门几乎已经看不见了。我觉得画面上已经被遮挡的仅剩一角的门似乎是动了一下，于是伸手用鼠标把视频往回拖了点，重复播放。 “门似乎是动了吧？”柳如眉大约也看到了，不太确定地问我。 我点头，又用鼠标将视频进度条往回拉了拉，然后再次重复播放。画面上，就在这辆车缓慢经过的时候，酒吧的门的的确确是动了。 “追踪这辆车。”柳如眉已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立刻对那两名年轻人说：“去召集人，立刻！” “是！大小姐。”那两名年轻人干脆利落地答应着，其中一名回答完后立即起身离开了监控室。另一名年轻人也没有闲着，在旁边的监视器上又操作起来，过了片刻后，那个监视器已经有了那辆车经过酒吧门口画面，那是一辆白色依维柯，很明显是刻意擦着酒吧门口缓缓驶过。 “看看能不能看到车牌。”我在一旁提醒。 “嗯。”那年轻人点头，麻利地来回切换了三个镜头，最后发现那车子并没有挂牌照。 “没有牌照啊，看来对方是早就准备好的。”我右手攥紧拳头狠狠地砸在左手心，心中郁闷不已，但更多的是担心胖子此刻的安危。 柳如眉说：“不管怎么，我看还是先报警吧。” “嗯。”我点头，事到如今只动用柳家的势力已经远远不够了。目前还弄不清楚这黑衣兜帽男到底是什么来路，更不清楚那乔二口中的老狐狸又会是何方神圣，但是几乎可以肯定，胖子就是被这伙人带走了。 单看监控画面上的情况，胖子可能早就注意到黑衣兜帽男的存在。以他的性格，会鬼鬼祟祟地搞搞监视偷听之类的事情也在意料之中，只是他可能没想到这次踢到铁板了，把自己搭了进去。 “柳总，我去报警吧？”一直杵在门口的柴经理殷勤地询问。 “不用了。”柳如眉对他并没有太客气，说：“柴经理，我只想问问你，咱们酒吧门口为什么会没有门迎。” “这个……”柴经理想辩解，结果被柳如眉打断。 她摆摆手，接着说：“不用说了，干活去吧。” “谢谢柳总……”柴经理千恩万谢地退了出去。 一旁的年轻人也站了起来，对柳如眉说：“大小姐，那我去报警吧。” “不用了。”柳如眉摆手，说：“还是我自己去吧。” 在河东市我几乎是两眼一抹黑，凡事基本上都要靠柳如眉，但在胖子这件事上，我是坐不住的，于是对柳如眉说：“我也去。” “嗯。”柳如眉点头，然后和我一起离开。 …… 河东市公安局刑侦大队办公室里，史强队长正在挠头。史队长这几天非常闹心，首先是市文物局考古队在孤山上丢了个队长文贤宝，接着市立医院内有个冒充文贤宝的无名氏被人暗杀。虽然说两件案子基本可以联系起来并案调查，但是联系起来依旧是毫无头绪。 “黑衣兜帽男？又是他！” 当史强听柳如眉说完之后，他基本上是要暴走了。这两天上面给的压力非常大，用史强自己的话说，省文物局副局长文汇这几天基本上快把市公安局当自己家了，天天愁眉不展地坐在市公安局大厅的条椅上，用自己的行动抗议市局所谓的“无能”。市公安局领导，市文物局领导，大市领导，区领导等等等等，天天换班过来探望这位悲痛中的省文物局副局长。当然也不能仅仅只是探望他一位，史强队长也成了他们“慰问”的对象。 史强很崩溃，这几天能做的事情可没少做，仅疑似“黑衣兜帽男”的人，已经抓了十五六个。俗话说大力出奇迹，真别说这些行动还是有些收获的，在这十五六个人中查出了藏毒贩毒的人员，于是顺藤摸瓜，市公安局刑侦大队联合缉毒科捣毁了一个规模庞大的贩毒组织。如果放在平时，这绝逼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但当他们发现这些贩毒人与文物局扯不上半毛关系后，所有人的内心都是沮丧的。 “史叔。”柳如眉对史强说：“关于兜帽男的监控资料我已经带来了，这里面还有一件事没和你说。” “大侄女，还有什么事？”史强不解地问：“和这个案件有关吗？” 柳如眉点了点头，然后就把胖子如何去酒吧偷拍乔二视频的那一段详细的讲了讲。因为胖子并没有把视频发给我们，所以内容也只能是尽可能的详尽，但这对史强来说，相当于是绝处逢生的线索。他有些不解地问：“大侄女，你们是怎么掺合进去的？” 柳如眉回答：“史叔，我虽然只是名实习生，但也是文物局的人啊。” “哦……”史强恍然，拍着自己的脑袋说：“你看我这记性，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柳如眉继续说：“史叔，大致情况就是这样。” “嗯。”史强挠头，说：“照你这么说，文汇副局长要找的人被那位乔二抓走了，而假扮文贤宝的那个无名氏则是乔二的人，杀死这个无名氏的和抓走你朋友的应该是一伙人，对不对？” 柳如眉点头。 史强接着说：“目前可以明确，这位乔二抓走文贤宝的目的是为了考古现场的某种东西，而抓走你朋友的人是站在这伙人对立面的。” 柳如眉点头，说：“从目前的线索上看，的确是这样。” 史强继续挠头，说：“目前仅有的线索就是那辆白色的依维柯，而且没有直接证据证明那就是黑衣兜帽人的车，只是那辆车的嫌疑最大。” 柳如眉继续点头，说：“的确如此。” 史强想了想，说：“大侄女，我马上安排你去做个笔录，你也不要着急，为弄清楚这件事情，史叔比你还急。” 柳如眉点头，对史强表示感谢。 史强摆摆手，然后拿起电话开始安排。他先叫了人过来给我们做笔录，然后又命人开始排查一辆无牌白色依维柯的去向。 片刻后，整个市刑侦大队都已经动了起来，窗外集合声警笛声一片沸扬。 我能想明白史强为什么这样大张旗鼓，第一可能确确实实想帮柳如眉，第二可能就是做样子给还在市局大厅守着的文大局长看。虽然他已经明白黑衣兜帽男和抓走文贤宝的并不是一伙人，但是既然其双方站在对立面，那么只要抓住黑衣兜帽男就应该能弄明白站在他对面的乔二一伙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再加上，他从柳如眉的叙述中得知，乔二一伙人并不想弄死文贤宝，并且会在适当的时候放了他。虽然说歹徒的话不能相信，但是也让找文贤宝的事情也变得不是那么急切。 “乔二……乔二……帝都……”史强安排完这一切后，用手点指着桌面，嘴里不住地念叨着乔二这个名字。他眉头紧皱，搜索着自己的记忆，嘴里不住念叨：“乔二……好像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 我和柳如眉正在做笔录，但他这副样子依然引起了我的注意。 史强眉头紧皱地思索着，片刻后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嘴里念叨了一句“不会吧”。他在电脑上一阵操作过后，自己静静的盯着电脑屏幕，然后给自己点了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大口，顺手将刚吸了一口的烟狠狠的摁灭在了烟灰缸中。他含着嘴里的烟并没有立刻吐出来，而是整个人向后仰靠在椅背上，眼睛盯着天花板，过了许久后，他才将烟雾缓缓吐出。 我觉得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看来这位乔二并不是籍籍无名之辈。如果我没猜错，这位乔二不但有名气，而且后台正如乔二自己所说，那是相当的硬。如果真是那样，可能其势力已经让史强感到无力，那么身为是刑侦大队队长的史强有这样的表现也就不难理解了。 询问笔录很快就做完了，那名工作人员向史强汇报了一下，然后就离开了。 “大侄女。”史强终于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柳如眉说：“史叔这里忙就不留你了，你朋友一有线索我会立刻通知你。” 柳如眉道谢，然后和我一起离开了史强的办公室。一路无语，直到坐上车后，柳如眉才对我说：“秦奋，你看出来了吗？” 我问：“你是说史队长？” “嗯。”柳如眉点头。 我想了想，说：“史队长应该是弄清楚乔二的身份了。” “嗯。”柳如眉接着点头，说：“我刚刚也是这么想的，可能这个叫乔二的人身份不一般，他才会有那样的表现。” 我对柳如眉说：“没事，这不耽搁找胖子。” 这样的确不耽搁找胖子，毕竟胖子是黑衣兜帽男这一伙抓走的，虽然弄不清黑衣兜帽男这一伙人的背景，但只要有了线索，公安系统就能继续查下去。柳如眉也是想明白了这些，她点了点头，然后叹了口气，说：“也不知道王波现在怎么样了。” 我沉吟了一下，板着脸说：“也许黑衣兜帽男已经被胖子吃穷了。” 柳如眉愣了一下，随即莞尔，说：“也许他们已经累死了。” 我继续一本正经，叹气：“唉，真替他们担心啊。” 第五十五章 侯千万的故事 玩笑归玩笑，我们对胖子的担心一点都没有少。但现在一切还处于迷雾中，只能寄希望公安内部的天网系统能捕捉到那辆依维柯的下落。 我和柳如眉回到店里后，两人围坐在茶案等消息。柳如眉继续用平板电脑远程指挥着柳家的安保人员四处奔波，对不时传回的信息进行着筛选过滤回馈，总之应该算是有条不紊。店里还是有客人来往的，我没有心思搭理，全部推给温伯和小杰两人处理。自己则是独自捧着茶杯生闷气，现在胖子出事了，我却感觉自己完全帮不上什么忙，也难怪胖子一天到晚喊我“废物”，此刻我觉得自己真的就是个废物，一点用都没有的废物。 就在我黯然神伤的时候，坐在旁边的柳如眉突然说话了，她说：“秦奋，有消息了。” 我惊叹不已，急忙问：“找到那辆依维柯了？” “依维柯？”柳如眉听我这么问，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不是王波的消息。” “哦……”我这才回过神，问：“哪又是什么消息呢？” 柳如眉扬了扬手里的平板电脑，说：“我刚刚打听到一些关于乔二的消息。” 我很惊讶，这姑娘的信息渠道也太宽了，这才多大点时间，乔二的事情都打听到了。于是，我问：“这么说，你搞清楚乔二的来历了？” 柳如眉摇头，说：“还没有，只是关于他的一些事情。” 我恍然，原来是我想多了，这姑娘还没神通到那个地步。既然是和乔二有关的消息，听听自然也是好的，于是我问：“你都打听到什么了？” 柳如眉没有回答我，而是问：“秦奋，你听说过‘侯千万’吗？” “侯千万？”我愣了一下，这人的故事我不但听说过，而且还很清楚。当然这主要还得归功于我有一位当文物局长的爷爷，这人的事情也是听他老人家讲述的。 这位侯千万是个盗墓贼，准确来说是晋南地区最大的盗墓团伙的头头。他们这个团伙，基本上已经实现了“产供销”一条龙流水作业，而且已经形成了带有黑社会性质的社团体制。他们盗墓穴、盗壁画、甚至连寺庙里的佛像都下手，毫无顾忌四处作案，对晋南地区的古迹遗存造成了毁灭性打击。他们这个团伙覆灭大约是在十年前，当时我爷爷已经退休在家，听到这个消息仍然拍手称快。 我暗自琢磨，这个侯千万算是十年前的人物，柳如眉现在突然提到这个人，难道他与乔二有关？于是我问：“小柳，你怎么想起侯千万来了，难道他和乔二有联系？” “嗯。”柳如眉点头，说：“刚刚史叔那里不方便问，我就找了几位已经退休的叔叔伯伯打听了一下，结果还真有收获，他们都听说过这个叫乔二的人。” “哦？”我惊讶，问：“这个乔二很有名吗？” “那倒不是。”柳如眉摇头，接着说：“事情是这样的……” 侯千万之所落网，得从他手下一个叫做郭百万的马仔说起。话说这个郭百万一直是侯千万重用的心腹，是“生产一线”的灵魂人物，当然所谓的“生产一线”就是指他们盗窃文物。刚开始的时候，“产供销”的链条还不够好，所以各个环节都还觉察不到利益分配不均的问题。后来经过侯千万的“努力”，基本上做到了“产供销一条龙”，然而这样一来各个环节的利益分配问题就慢慢突显了出来，利益冲突也就愈演愈烈。促成这些事情的不和谐因素就是郭百万这个人，他觉得自己出力是最大拿到的油水却是最少，所以他就开始四处打压和他抢夺利益的人。集团内部的“黑吃黑”、“械斗”、“暗杀”等等就在他的策划下开始出现，这样以来他们这个隐没在黑暗中的势力也渐渐暴露了出来，最后直至被一网打尽。 侯千万被捕后，一直拒不招供，并且表现的一副底气十足的样子，这就让公安系统的人产生了怀疑，怀疑这个侯千万并不是真正的boss，在他的后面也许还有着一位隐藏更深的幕后推手。 虽然侯千万不开口，但是同样落网的郭百万就没有那种硬气了。这小子就是一个非常怕死的主，被抓后嘴硬了不到一天，一听说会掉脑袋立马就怂了，主动爆料请求宽大处理。据他招供，侯千万的背后的确还有一位幕后boss，是帝都某人的代言人，能呼风唤雨强到离谱，而这个人就是乔二。但由于乔二这个人行事更为隐秘，所以就连身为侯千万心腹的郭百万也仅仅是仅闻其名不见其人。 据知情人回忆，当时郭百万的招供被当做他要逃脱罪责的谎言，因为根本就没有证据证明世上存在乔二这个人，而且人们普遍认为帝都的一名达官显贵和小地方上的盗墓贼有所勾结这件事情本身就透着荒谬。直到他们这个团伙被集体枪决的前一刻，侯千万仰天大喊“二爷救我”，更多的人都还认为侯千万口中的这个二爷是指河东市的圣人关羽关二爷，只要少量的民警知道大约他是在呼喊“乔二”这个人，也才意识到郭百万招供的乔二真实存在。意识到归意识到，但苦于毫无头绪，最后追查乔二的事情就被搁置了下来。 所以知道这件事的办案民警并不多，而史强大队长就是为数不多的知情人之一，当时他还没有坐上大队长的位置。 听柳如眉讲完后，我显入了沉思，从这件事上来看，可能乔二这伙人一直都在寻找某种东西，而侯千万一伙可能只是他们利用的棋子，末了棋局废了棋子也就成了弃子。 “盗墓贼……乔二……”我反复念叨着，思索片刻后说：“照这么说，乔二势力早在十几年前就有所动作了。” 柳如眉点头，说：“是的，只是还是不知道他们要找什么。” 我想了想，说：“身为帝都的达官贵人什么没见过？文物？财富？这绝不会是他们所追求的，他们应该不会为这种东西和一些盗墓贼为伍。” 柳如眉继续点头。 我接着说：“靠着通天权势无法得到的东西有很多，但是看他们这次对羽人族遗迹势在必得的样子，他们的目的可能真如我们先前所预料。” 柳如眉皱眉，说：“但说他们要找复活这种东西，怎么听都觉得不靠谱吧。” 我想了想，说：“也许只是我们先入为主理解错了，或许羽人族的秘密不止如此。” “有这样的可能。”柳如眉想了想，说：“不过，说他们靠着一伙盗墓贼就想找到羽人族遗迹，这是不是有些不靠谱啊？” “的确不靠谱。”我接着说：“可能他们只是想靠盗墓贼收集关于羽人族的线索吧，但是如果这样的话，我想侯千万主要盗窃对象应该是带有铭文的青铜器，或者其它带有文字的东西。” “这个简单，问一问应该就有答案。”柳如眉点头，说完后就又去摆弄自己的平板电脑，过了片刻后，她冲我竖了个拇指，说：“真让你猜着了，侯千万主要就是针对夏商之前的青铜器，相对来说其它时代的东西他碰的就比较少。” 我点头，想了想后说：“我还有个问题。” 柳如眉不解，问：“什么？” 我接着说：“这乔二如果十几年前就已经能到处呼风唤雨，那他现在得有多老啊。” 柳如眉愣了愣，然后问：“他能呼风唤雨和年龄没有关系吧？” 我听她这么说，立刻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他之所以能呼风唤雨主要是因为他背后有人，而不是他年龄。想到这里我脸有些烫，急忙岔开话题，说：“那辆依维柯还没有消息吗？” “呃……我跟进一下……”柳如眉也没在纠结我岔开的话题，她低头继续摆弄着平板电脑。 “那辆依维柯找见了，被丢弃在北城区城郊的乡间小路上。”柳如眉看着手里的平板电脑，接着说：“刑侦的人已经在现场了，估计很快就会有消息传回来。” 我有些担心胖子被人杀人抛尸了，要知道黑衣兜帽男在医院已经杀过人了，杀手的血是冷的，再多杀个胖子应该也稀松平常，于是问：“胖子不在车上吧？” “不在。”柳如眉摇头，说：“空车，没找见王波。” 我提着的心又放回了肚子，随口说：“没找见就好……” 柳如眉不解，问：“什么？” 我立刻意识到自己的话又有歧义，急忙解释：“我觉得胖子不在车上，那么他应该不会有事的，对方一定还想在胖子口中问出点什么来，假如他们只是把胖子当做跟踪自己的麻烦，那胖子估计已经凉了，毕竟对方是杀手，再多杀一个人应该没有压力……” 柳如眉恍然，说：“有道理。” 我叹气，说：“唉！也不能肯定胖子现在没事，希望他这次能逢凶化吉。” 柳如眉点头。 就在我和柳如眉交谈的时候，店里来了一名客人。他没有理会上前迎接的温伯和小杰，而是就站在门口，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我和柳如眉。 我觉察到了异样，回头看了一眼，看清来人后顿时觉得头皮发麻…… 第五十六章 煞星和戏精 “文队……你不是……”我木在原地的时候，想说“你不是失踪了吗”，又觉得不合适，把话说了一半。 柳如眉起身相迎，她说：“文队，稀客稀客，来这边喝口茶水。” “柳小姐，不用客气。”他一开口说话，满口的京韵京腔，我立刻肯定他就是乔二。 我和柳如眉现在正在为黑衣兜帽男抓走胖子的事情头疼，现在乔二这个煞星也找上门来了。难道这两股势力都已经知道我们三人进过洞穴，准备拿我们开刀了吗？ 他说话间已经走到茶案边，面无表情地顺势坐下。他坐定后也没理会我和柳如眉，而是自己寻了个茶杯，给自己倒了杯茶水，端起抿了一口，说：“茶是好茶，可惜有点凉。” 这时柳如眉已经坐定，她很认真地用手摸了摸公道杯，然后叹了口气，说：“唉，的确有些凉了，文队稍等，我再沏一壶。” “免了吧。”乔二摆摆手，说：“另外我不是你们的文队，你们可以叫我乔二。” “乔二？”我明知道他就是乔二，但是还是故作不知，说：“文队，咱不开玩笑啊，你这口音听起来是有些奇怪，但我还认不出你嘛？” 乔二沉默。 “乔二？”柳如眉在一旁开口，说：“这名字好像在哪听说过。” 戏要做足，我低声问柳如眉：“文队失踪了几天，回来是不是脑袋秀逗了……” 柳如眉相当配合，低声对我说：“不，这人不是文队。” “不是吗？”我指了指自己的脸，说：“这还能有错？” 柳如眉继续低声对我说：“易容吧，面具什么的。” 我故作惊讶，看着乔二的脸仔细端详。 柳如眉继续做戏，低声说：“以前好像在哪听说过这个名字。” 我想了想，说：“这名字普通了点，我记得电视剧里就有好多叫这个的……” 柳如眉摇头，假装思考。 乔二一语不发，坐在茶案旁边看我和柳如眉。 我看他一直没有说话，于是故意主动搭讪，说：“乔二是吧？恕我眼拙没看出来阁下到底是哪位。” 乔二依旧盯着我看，那样子似乎是想看透我。 “我想起来了……”柳如眉一惊一乍地说：“难道你就是帝都的乔二爷？” “啥？”我继续装傻。 乔二点头。我觉得自己活这么大，做的戏都没这一会做的多。我在一旁继续故意询问乔二是谁，柳如眉则表示不要问，让我安静会…… 乔二依旧不语，紧紧地盯着我们看。 “二爷是贵客。”柳如眉说话间已经开始从新烧水沏茶，然后给乔二续上茶水，问：“您来我们这小店所为何事？” 乔二略微迟疑了一下，然后说：“我听人说你们拿了不该拿的东西，就顺路过来看看。” 这一刻我大脑飞速思考，然后我断定他是在诈我们。理由很简单，就是他亲自跑一趟过来问我们这件事，说明他是在怀疑并没有证据，过来只是为了求证。想明白这些，我立刻继续装糊涂，问：“咦？丢东西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我。 “不是丢东西？”我接着问：“那是我手贱收了二爷看上的东西？” 他依旧没有说话，还是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我。 我坐直了身子，朝着一旁的小杰招了招手，说：“小杰把咱家收货的账本拿过来让二爷看看。” 小杰应声，飞快地拿来了账本，人这孩子不知道该递给谁，捧着账本儿站在茶案旁边愣神。我把账本儿从他手上接了过来，抄在手里，轻轻的用账本在他头上拍了一下，说：“一点眼力劲都没有，去给你外公帮忙去。” “嗯。”小杰应声，摸着头转身离开。 我把账本儿放在茶案上，推到了乔二面前，笑着说：“二爷，我们这小店刚开门没几天，进出货物的明细都在这儿，你老人家请过目。” 乔二没有动，甚至都没有瞟账本一眼，依旧是静静的看着我。 他不动倒不妨碍我动，我翻开账本开始一条一条的读：“某月某日，收清末民初民窑青花带盖罐一只，品相尚佳……” 我一边翻一边读，一边读一边问：“二爷，你看这件儿是你的吗？” 乔二依旧不说话，静静地看着我。 我继续装傻，继续一边翻，一边读，一边问，前前后后折腾了十几分钟。 乔二从始至终都是面无表情。 我看他无动于衷，突然心生一计，笑着对乔二说：“二爷，这账本是这些天收的，还有一些呢是我以前收的，你稍等。” 我说完后，弯下腰在茶案下面翻找了半天，最后捧出来一厚摞本子，拍了拍上面的浮尘，然后放在茶案边上，对乔二说：“二爷，我这几年经手的东西不多，账本在这儿，你是自个看还是我读？” 乔二看我捧出这一厚摞终于有些动容，看我已经准备开始了，他急忙摆摆手，说：“不必了。” 我看他已经动容，故意说：“丢了就得找，怎么能不必了。” “咳……”乔二清了清嗓子，说：“我要找的东西不在你这铺子里。” “哦！”我假装恍然，问：“不是古玩啊，那是什么？” 乔二没有回答，而是问：“听说你们前些日子上过孤山，对不对？” “是啊。”我故作惊讶，竖起拇指说：“二爷果然明察秋豪，连这么点小事都知道。” 乔二依旧是一副上位者的姿态，继续问：“那你们上孤山干了些什么？” 我微笑，说：“哎呀，给考古队当了回向导。” 乔二问：“我怎么听说你们还下过洞穴，难道我听错了？” 我继续微笑，说：“二爷，你就再别提下洞穴的事了，提起来都是泪啊，本想下去凑个热闹，结果刚下去就病倒了，在医院呆了一天，然后就再没去过孤山。” 乔二盯着我，接着问：“只是这样吗？” 我笑着反问：“不然呢？” 乔二不语，依旧盯着我看。 我觉得他现在是耐着性子和我周旋，放平时估计他都暴走了。我可不管他这些，继续说：“我觉得，二爷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是古董商不假，但我也不是什么都往自己兜里划拉，但凡和文物沾边的东西我都不会碰。” 我轻轻地拍了拍茶案的那一厚摞账本，接着说：“二爷若不信，你可以自己看，这上面记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乔二看我又要拿账本说事，清咳一声，说：“打住。” 柳如眉在一旁插话，说：“也不知二爷要找的究竟是什么东西，我们想帮忙也不知该怎么帮。” 我也在一旁附和，说：“就是就是，我们就算是小商人，那也是热心肠小商人，要说为二爷两肋插刀那是胡说八道，但只要二爷有需要我们也一定会尽力相帮。” 乔二站起身，也不理会我和柳如眉，独自在店里来回转了一圈。他似乎是在想事情，或者是在做判断，判断我和柳如眉是不是说谎。最后，他走到了门口，回头对我和柳如眉说：“既然二位没从孤山上带下来什么东西，那大约是我听人误传，打扰了。” 乔二说完转身离开。 我追了出去，柳如眉跟在我的后面。当我们看到乔二已经离开，我冲着乔二挥了挥手，喊：“二爷，有空来喝茶。” 乔二头也不回，也不知道听见我的叫什么没有。 柳如眉在一旁低声对我说：“你觉得他为什么要亲自来。” 我看着乔二的背影，说：“可能孤山那伙人崴了。” “哦？我去问问。”柳如眉有些意外，转身回店里找自己的平板电脑。 我只是静静的站在门口，呆呆的看着远方。 柳如眉抱着平板电脑凑了过来，对我说：“让你说着了，那伙人自从上了孤山，到现在都没下来，他们的车还留在营地，但是人却不见踪迹。” 我有些好奇地看着她，问：“小柳，你都打哪儿打听到的消息。” 她微笑，说：“从我们上次回来后，我就已经找人在那边盯着，想看看他们究竟要搞什么鬼。” 我冲她竖了个拇指，说：“高。” “没有啦。”柳如眉腼腆一笑，问：“你说，他还怀疑咱们吗？” “怀疑。”我点头，说：“我都演成那样了，他再不怀疑才怪。” 柳如眉不解，问：“那你知道他会怀疑，干嘛还要演？” 我回答：“这世上有一种人，越让他疑心他才越安分。” 柳如眉摇头，说：“好深奥啊，听不懂。” 我微笑不语，回去继续喝茶。 柳如眉也跟了进来，坐在了我对面，她看了看我面前放着的那一厚摞本子，伸手抄起来一本翻开，看了一会后，说：“笔记做的不错。” 我边喝茶边谦虚：“谬赞，谬赞。” 柳如眉笑：“这几本都是？” 我点头，一本正经地说：“嗯呐，这是我大学四年的全部笔记，一直没舍得丢，没想到今天还用上了。” 柳如眉笑：“戏精。” 我问：“这是夸我吗？” 她说：“你就当夸你听。” 我点头：“哦……不过话说回来，那边到底有没有胖子的消息？” 她回答：“我已经在问了。” 我继续点头：“哦。” 柳如眉环视了一下店里，说：“店里好像不安全了，要不你跟我回公司？” 我好奇：“你公司？话说你公司是做什么的？” “……” 第五十七章 胖子的留言 乔二走后，我和柳如眉并没有去她公司，而是又回到了店里，继续围坐在茶案边上。我认真思考着乔二的目的，柳如眉则是在一旁继续打探消息。 孤山上乔二手下那批人进山的时间可不短了，崴在山洞里的可能性非常大，可能乔二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后才冒险亲自过来试探我们，结果还是被我撅了回去。我从来就不担心他怀疑，如果他不怀疑那才可怕，以他们的能量，抬抬手灭我一万回都轻轻松松。之所以不动手，那是因为他还拿捏不准，还不知道我们究竟掺没掺和进来。 “快递……” 一位快递小哥打破了小店里的平静，他举着文件袋问：“哪位叫秦奋，签收一下。” “我……” 送走快递小哥，我拿着文件袋端详了半天，仅是这上面的发信人就足够让我疑惑不解。 柳如眉大约是看出我疑惑的表情，她在一旁询问：“秦奋，怎么了？” 我缓过神来，把文件袋递给她，说：“你看上面的寄件人。” “寄件人？”柳如眉不解，接过我手里的文件袋看了一眼，看完后她也呆住了，因为寄件人一栏填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两个字“王波”。 “王波寄来的？”柳如眉疑惑，说着已经把文件袋递还给了我。 我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并伸手接过了文件袋，略微迟疑了一下后，将文件袋拆开，把里面的东西掏了出来。 一部手机，一页a4纸。 我一眼就认出那是胖子的手机，因为他给自己的手机套了一个很烧包的金色壳子。我把手机搁在一边，去看那一页纸，结果发现那纸上就几个字：“我没事别着急。” 我盯着那七扭八歪的几个字发愣，这笔迹是胖子的“狗刨体”没错，可这内容怎么感觉这么怪。特别是你昨天刚被人绑走生死未卜，今天就留个字条说“我没事”，什么意思呢。 柳如眉看我发愣，也凑过来看。看完后，她也懵逼了，问：“啥意思？” 我摇头，表示自己一样懵逼。 “要不打开手机看看？”柳如眉提议。 “嗯。”我点头，现在也顾不上隐私之类的事情了，不管是不是胖子寄来的，打开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也是好的。 我试着开机，发现没反应，继续摆弄了半天，还是没反应。我觉得应该是没电了，于是又找来充电器开始充电，果然充电器插上后显示电量0%。 “胖子这货把手机寄回来，不会只是让我给他手机充电吧。”我盯着手机屏幕上的0%电量吐槽。 “……” 柳如眉无语。 手机稍微充了一会电，我再次开机，成功。片刻后，登录界面，请输入开机密码…… “密码是什么？”柳如眉问我。 我皱着眉，吐槽：“鬼才知道这憨货拿什么当密码。” “要不试试吧。”柳如眉提议。 “嗯。”我点头。 “他生日多少？”柳如眉问，的确很多人都会把自己生日设为密码，当然也有的用爱人生日或者儿女生日。 胖子的生日自己还是知道的，我想了想后在手机屏幕上输入了6位数字。 提示：密码错误。 我挠了挠头说：“不是啊。” 柳如眉在一旁继续出主意，她问：“王波有没有女朋友啊？” 我侧目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她，心想：姑娘啊，幸亏你是在问我啊，你这要是直接问他的话，那憨货不得羞死啊，你看看他那熊样，就单那二百多斤的体重，哪个姑娘能看上啊？ 柳如眉看我不说话，显然也想到了这些，在一旁吐了下舌头，换了个问法：“那个……王波有没有暗恋的对象啊？” 我皱了皱眉，摇了摇头。胖子暗恋的对象，我也知道，不过听说那女孩已经嫁人了，再者她的生日我也不太清楚。 柳如眉自言自语：“这也没有啊。” “不是没有，是我不知道啊。”我还是替胖子挽回了点尊严，省得这姑娘觉得胖子的取向有问题。 “原来如此。”柳如眉点头，想了想后说：“我这儿已经没主意了，你对胖子那么了解，看你的了。” 我一脸黑线，自己是对胖子足够了解，但是手机密码这种东西，好像也不在互相了解的范围之内吧。但是不管怎样，也只能试试。 一次错误…… 两次错误…… 我无奈地望着柳如眉，说：“我不知道，也许再试就该锁定了。” 柳如眉皱眉看着手机，问：“王波应该明白你不知道密码吧？” “嗯。”我点头。 柳如眉继续问：“那他为什么要寄手机又不给密码呀？” 听她这么问，我突然感觉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我重新抄起那张a4纸，仔细看了看上面的字。 我没事别担心。 “六个字……”我迟疑了一下，心中暗想这憨货不会把这六个字设为密码了吧？ 柳如眉看我这副表情，问：“怎么？想到什么了吗？” 我没有说话，在手机屏幕上输入数字“967239”。 提示：密码错误，重复错误次数过多，请稍后尝试。 “看来是我想多了。”我用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说：“难道这货寄手机回来，真的只是让我充电……” “手机会不会只是信物？”柳如眉想了想说：“也许王波真的没事，但怕咱们担心，才发信回来。” 我摇头，说：“打个电话不香吗？再不济发条短信不香吗？干嘛要绕这么大个弯子？” 柳如眉提示：“那个……手机没电了。” “呃……”我语塞，这还真是个问题。 柳如眉看我不说话，说：“要不，我把现在的情况告诉史队长吧？让他帮忙查查快递。” “对哦，我怎么没想到。”我继续拍额头。快递这种东西现在都是实名制，就算是替人邮寄也得有人去找快递员，负责收件的快递员一定知道是谁邮寄的，另外发件时间和地址也就弄清楚了。 柳如眉没有迟疑，她联系了史强，并把收到快递的事情以及单号全部报了过去。 史强那边动作的确很快，没过多久消息已经传了回来，发件地址收件员等等都已经弄清楚，现在已经派人去联系收件员调查取证了。 “走吧，我们得把这个交过。”柳如眉指了指胖子的手机对我说。 我点头，把胖子的手机连同那一张纸装进了文件袋，然后和柳如眉一起前往市公安局。 …… “发件时间是今天早上，发件地是北城区xx街道。”史强没有隐瞒，刚一见面就把目前所知道情况都说了一下。 “发件人呢？”比起这些，我们更关心这信是谁发的。 史强也没有隐瞒，说：“发件人是在快递网点寄的件，所以有监控视频，你们稍等我调取一下。” 他边说边在电脑上操作了一番，片刻后有手转动了一下电脑显示器，好让我们也能看清上面的画面。 画面上正是胖子，他从门外进来后就把手机放在了桌子上，又和店员说了些什么。店员递给他a4纸和笔，胖子用笔在a4纸上写了几个字，然后连同手机一起递给了店员。店员把手机和a4纸装进文件袋密封，并且贴上了快递单，胖子付钱然后离开。 画面上的人肯定是胖子，其实我觉得他的衣服好像有些奇怪，我记得他昨天穿的并不是这些。不过衣服是可以换的，只是觉得奇怪，我也没太在意。 “这是你朋友吧？”史强问。 “嗯。”我点头，说：“看着像他，也不排除有人假冒他。” 史强愣了一下，在他听说有人过假冒文贤宝的事情后，他对假冒这个词儿还是很敏感的。他想了想说：“这样吧，在联系到他本人之前，我们依旧会按失踪立案调查。” 史强显然是委婉的处理了这件事情，如果换做他人估计连调查都结束了，更别说是立案。我和柳如眉都明白这一点，对他表示感谢。 史强摆摆手，说：“不用谢，这件事情透着蹊跷，我也想弄明白。” 我们又在史强的办公室坐了一会儿，前去调查快递网点的警员已传回消息，情况与监控视频中看到的基本一致。 胖子的这波操作，我真的是想不明白。就算是手机没电了，找个地方充电，然后给我打个电话再不济发条短信也行，把没电的手机寄给我是几个意思？再说了，从北城区到步行街也没多远，十多块的快递费完全够打车回到步行街。自己不想着回来，选择发个快递回来，难道还有其他事情要办？ 不过话说回来，有影总比没影强。再看看文贤宝消失的无影无踪，为此史强大队长都快被逼疯了。在寻找文贤宝这件事情上，我和柳如眉还是很厚道的，我们把乔二假扮文贤宝到店里的事情，对史强详细的汇报了一下。 史强听完后，露出一副你们怎么不早说的模样，然后他急匆匆地安排人去调查了，而我和柳如眉又被留下做了笔录。 出了市公安局后，柳如眉问：“秦奋，你说我们把乔二卖了没关系吧？” 我笑了笑，说：“要头疼大家一起，乔二要找咱们麻烦，咱们也不能干看着。” 第五十八章 初见张半城 我和柳如眉刚回到店里还没坐稳，柳如眉的电话就响了。我刚开始以为是散出去寻找胖子的人打来的，但仔细听一下才知道是张半城。父女之间的电话，我没有去旁听，而是很随意地走出了店门，给她腾出空间。 我的心里还一直在想胖子留言的事情，从监控画面上看，我基本可以确定那就是胖子，但是我还是搞不明白为什么他要寄手机给我。难道是被那伙人抓走后，他自己逃脱了，又因为其他事情不方便回来见面，然后才寄快递回来。可是随便找个地方把手机充上电，不是更简单吗？ 我在门外胡思乱想，店里柳如眉还在讲着电话，远远的撇了一下她的表情，总感觉看上去有些古怪，但又说不上来是什么。 “叮叮当……”我的手机铃响起，拿起一看是陌生来电，放在以前这种电话我一般是不会接的，但现在处在多事之秋，怕耽搁了什么重要消息，所以我很快就接了起来。 我问：“喂，你找哪位？” 对方回答：“秦奋是吧？我是史强。” 我觉得诧异，赶紧问好：“史队长您好，我是秦奋，嗯您怎么给我打电话？” 史强说：“我大侄女的电话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都在占线，正好这还有你留的电话号码，关于王波的事情我想打给你也是一样的。” 我：“嗯，抱歉，小柳正在接电话，那个王波的事情怎么了？” 史强：“技术科已经解锁了那部手机，也找到了你之前说的那个视频文件。” 我：“嗯，还有别的信息吗？我是指对找到王波有用的。” 史强：“还在分析，不过这手机的系统时间好像有些问题。” 我不解，问：“系统时间？什么意思？” 史强回答：“按你和小柳的说法，王波拍偷拍到乔二是在几天前，可是这手机上却显示是一年前。” 我诧异：“什么？这怎么可能？一年前我和他都还在西安。” 史强：“技术科的人还在分析，也许只是手机的问题，给你打电话也就是想确认一下王波偷拍视频的时间。” 我：“这个就是几天前，或者去酒吧调取监控录像，我想也能证明。” 史强：“这个我们会做的……” 史强又说了几句就挂掉了电话，他挂掉电话后，我又开始纠结了，心想这几天的怪事就够多了，这一件接一件让人无法理解的事情，为什么总会出现在我身边？越想越觉得头疼，我忍不住用手轻轻拍了拍额头。 “怎么了？”柳如眉站在店门口，大约是看我愁眉不展，关心地问：“出什么事了？” 我回答：“也没什么事，刚刚史队长来电话了，说胖子手机已经解锁，胖子偷拍的视频也找见了，其它的内容还在分析，只是视频的拍摄时间好像不对。” 柳如眉不解：“视频拍摄时间有出入？前后差一点不算什么吧？” 我点头：“前后要是差一点，确实不算什么，也许是胖子记错了。” 柳如眉继续问：“那你纠结他干嘛？难道时间差很多吗？” 我继续点头：“史队长说差一年，说视频显示是一年前拍摄的。” “啥？”柳如眉果然和我一样惊讶。 我急忙补充：“不过史队长说了，技术科正在做技术分析，很有可能是胖子手机的问题。” “噢，这样啊。”柳如眉点头，然后说：“嗯，先不说这个，我这有个更重要的事情。” 我看她说的认真，问：“啥事？” 柳如眉说：“我爸可能一会要过来。” “啊？”我很惊讶，虽然说刚刚他们父女就在通电话，但一个传说中身家百亿的男人突然要来我这小破店，不对，应该是我们这小破店，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柳如眉看我惊讶，说：“我劝过他不要过来了，他不听……” “咕咚……”我咽了一大口口水，平静了一下心情然后说：“来就来吧，不就是过来喝杯茶水的事情吗……” “咦！”柳如眉好奇地看着我。 我觉察到她的眼神异样，急忙问：“我有说错话吗？” 柳如眉摇头，说：“没有，你刚刚的说辞和我爸一样。” 我这才理解柳如眉为什么好奇，估计刚刚她拒绝她爸过来的时候，她爸也拿“不就是过去喝杯茶水”这个借口说事了。 我清了清嗓子，说：“嗯嗯，这叫英雄所见略同。” 柳如眉不屑，说：“咦，我看你是王波附体才对……” 我汗颜：“这姑娘怎么说话呢……” 其实发生这些事情，我还是蛮担心的。主要是事情都发生在河东市，怕这姑娘自责，现在看她还有心思和我开玩笑，我觉得我的担心也是蛮多余的。 虽然知道张半城要来，但是我们也没有做什么特别的准备，依旧是围坐在茶案边上品茶。柳如眉还在折腾平板电脑，估计还是在忙找胖子的事情，而我则是呆呆的注视着店门外，接着郁闷这些天发生的事情。 这时，店门外来了一位中年男，穿着朴素，样貌儒雅。他抬头看了看，店门口悬挂的牌匾，然后又朝店里张望，看到我在看他，冲我微笑点头，然后迈步走进了店里。 可能是因为紧张，我机械地冲他点了点头。我感觉这人就是张半城，不知为什么自己对他好像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爸，你还真来了啊。”柳如眉看见张半城进门，急忙站起身迎了上去。我也急忙起身相迎，跟在她的后面。 张半城笑着说：“怎么不欢迎啊？” “欢……迎……”柳如眉拉长音，完全听不出来一点欢迎的意思。 张半城笑着摇头：“这孩子……” 柳如眉上前挽住张半城的胳膊，然后对我介绍：“秦奋，这是我爸。” 我急忙打招呼：“伯父好。” 接着柳如眉就要介绍我，不想却被张半城打断了，他伸手在我的肩膀上拍了拍，说：“不用介绍了，秦奋我已经认识了。” 听他这么说，我有些不解，问：“伯父，难道我们之前见过面？” 张半城笑着摇头，说：“刚刚不是见过面了嘛？” “哦。”我恍然，原来他是指刚刚见面我们互相点头示意。 张半城将目光从我脸上移开，看了看店里的陈设，然后说：“不错不错。” 听他这样夸，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接，只好站在一旁陪笑。 张半城继续说：“我从年轻时就一直有个梦想，梦想自己能有这么一个安静的小店，做着自己喜欢做的事，与世无争地享受时光。” “嗯……”我继续陪着傻笑，但心里忍不住吐槽：伯父，你一个身价百亿的人，给我一个草根儿这里谈自己的理想真的好吗？我倒愿意咱俩调个个儿，自己是那个身价百亿的人…… “不错吧。”柳如眉挽着张半城的胳膊，得意的说：“我就说过你会喜欢的。” “我喜欢不喜欢不要紧。”张半城笑着说：“只要你们喜欢就行。” “……” 我听着这父女二人的对话，有一种相亲现场的即时感，觉得自己插话也不是，不插话也不是，于是继续站在旁边傻笑。 柳如眉给张半城介绍了温伯和小杰，接着又互相打了招呼。小杰这小孩果然没让我失望，他看张半城和温伯两人称兄道弟，上前就是一句“张爷爷好”。 只是我没想到，张半城还好像很受用，亲切的伸手摸了摸小杰的头。我在心里接着吐槽：咱爷俩这辈儿算是搭上了…… 相互介绍完后，温伯和小杰接着去忙店里的事情，我们则是坐在茶案边继续聊天。 张半城对我说：“其实我这次过来，主要是找你的。” 我不解：“找我？” “嗯。”张半城点了点头，说：“之前我那边挖到到了一块龙骨上面有些古文字，本来是想找你爷爷看看，但考虑到他年龄大舟车劳顿不方便就搁置下来了，后来周星耀推荐说你应该就能破译。” 我点了点头，这倒不是我自夸自擂，在古文字特别是甲骨文这一块儿，我还是非常自信的。 “你点头我就当你答应了。”张半城微笑着说：“等你哪天有空，我再请你过去帮忙解读一下。” 我急忙说：“伯父，你太客气，随时都可以，只是我也不敢保证就能解读。” “那这样就算是定下来了。”张半城继续微笑，说：“你抽空让叶子带你过去。” “叶子？”我似乎被这个名字刺了一下，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问：“伯父，你说什么叶子？” 张半城用手拍拍脑袋，笑着说：“怪我，怪我，一不小心把乳名喊出来了。” “爸……”柳如眉在一旁笑脸微红。 叶子居然就是柳如眉，我有些不可置信。照这样说，那封信里的字条是我留给柳如眉的，可是我根本不知道她叫叶子，更没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给她留过那样的字条。我纠结着，感觉一阵眩晕。 接下来三人的对话我都感觉模糊了，脑子里昏昏沉沉的，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送走了张半城。 第五十九章 柳叶如眉 河东有女，柳叶如眉。 “你怎么会是叶子……”送张半城走后，我还是觉得这太不可思议。 柳如眉皱眉，说：“我本来就是叶子啊。” “可是……”我比划了半天，说：“上次我给你看信的时候，你怎么没有告诉我啊。” 柳如眉继续皱眉，说：“我以为你知道，再说了当时你也没问我啊。” “我哪里会知道。”我郁闷地说：“再说我就算好奇叶子是谁，那也不能逢人就问，要是逢人就问，那样我岂不是被人当做神经病啊。” 柳如眉听我这么说，立刻换了个表情，微笑着说：“行了行了，别纠结这个了，你现在知道也不晚啊。” 我继续郁闷，说：“话说回来，就算那纸条是我留给你的，为什么我会叫你乳名啊，我觉得叫小柳更顺口一点啊。” 柳如眉说：“这我哪知道，这得问你自己。” “……”我无语，心里暗想：叫人乳名这种事情，好像只有比较亲密的关系才会吧。虽然这姑娘绝对是我喜欢的类型，但我绝对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喜欢归喜欢但不痴心妄想。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会有那么一封信呢？我又想到柳如眉也提过自己也收到了一封，于是问：“小柳，你之前说过你也收到了一封信对吧？” 柳如眉点头：“是啊，怎么了？” 我继续问：“我记得里面好像是你自己的笔记吧？” 柳如眉继续点头：“有一本奇怪的笔记，看上去像是我写的，但我不记得自己有写过，更奇怪的是里面都是些还没有发生却一定会发生的事情。” 我问：“像预言吗？” 柳如眉摇头，说：“不像预言，更像是日记。” “日记？”我皱眉，既然是日记自己好像就不太方便打听内容，沉吟了一下，我还是不开口了。 柳如眉这姑娘似乎总能猜到别人想什么，她说：“我收到那封信后，在很长一段时间也处于茫然无措中，因为我不知道那究竟是恶作剧还是真实存在的，但是渐渐的我发现，那本日记好像就是生活的剧本，一切都在按照它上面所记述的进行着。” 虽然我已经猜到了，但听她这么说依旧是感到惊讶，总认为只有自己经历离奇，没想到这姑娘也在经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柳如眉继续说：“从刚开始的不可思议，到渐渐的接受，再到好奇即将发生的事会不会和日记上不同，到后来感到厌恶想要改变。” 我静静的听着，不时的点头。她的话我懂，那本日记也许就像是命运，可以看得见摸得着的命运，当命运未知的时候，人更多的是对明天充满好奇憧憬，但是当命运已知的时候，人却会想着设法改变。 我也一样，刚开始感觉不可思议，现在却有些好奇，问：“这么说，你遇见我们的事情也记述在日记里喽？” “是啊。”柳如眉没有隐瞒，很干脆的点了点头，说：“我翻看日记，然后才知道，我会遇见你们，也就在这件事情上，我努力做出来改变。 “哦？”我疑惑不解，听她这么说，好像日记上记述的事情并不是现在发生的这样，我记着她说过少走些弯路的话，难道在日记上，我们认识的过程并不像现在一样一帆风顺，这一切或许都是她努力改变后的结果。 我问：“那是根据日记的记述我们又是怎么认识的呢？” 柳如眉冲我露出个微笑，问：“你真的要听吗？” “嗯。” “其实也没什么。”她想了想后，说：“只是去让人收购你店铺的人不是我。” 我好奇，问：“噢，那会是谁？” “不知道。”柳如眉摇头，接着说：“但是……” 看她欲言又止，我追问：“但是什么呀？” 她接着微笑，说：“但是那人是个骗子，把你的家底全部骗走了。” “啊！”我有些目瞪口呆，总感觉上当受骗的事情离自己很遥远，听她这么一说，原来自己也只是被骗的菜鸡呀。 看柳如眉抿嘴轻笑，我严重怀疑这姑娘是不是跟胖子学坏了，故意这么说逗我，但她接下来的话打消了我的怀疑。 她说：“根据日记上所写，我是通过王波才知道你上当受骗的事情，所以具体我也不了解。” “这个卖队友的大嘴巴，怎么到哪儿都卖得这么痛快……”我虽然明知道这些事情并没有发生，但还是吐槽了一下胖子没节操没下限的行为。 听我这么说，柳如眉看着我，笑着说：“你这是在说我吗？” 我突然觉得一阵凉意，的确这姑娘好像也在卖胖子啊，于是急忙笑着说：“哪里哪里，胖子的行为才叫卖队友，你这属于披露胖子的无耻行为，是值得赞赏的……” “呵呵……”柳如眉忍不住了，笑着指着我说：“你这是双重标准啊。” 我挠挠头，憨笑。 柳如眉收起了笑容，然后详细的讲起了日记上所记述的事情。 根据日记本上的描述，我的的确确是上当了，那些抄家伙被人骗得干干净净，心灰意冷和王波回到老家散心，然后遇到了考古队一行人，胖子拉我一起做向导和考古队一起进山。 值得一提的是，这时的我们还没有遇见柳如眉。而遇见她则是要到上山后的第二天，我和胖子发生意外，周星耀上山指挥救援，柳如眉同行，而护送我们去医院的就是她。照这样说，我和她相遇就是上山后第二天的事情，同样那颗火红的琉璃珠是由我和胖子在发生意外后得到，并且带出了孤山。 而我们三人成为朋友，则是在医院里的一段时间。也就是在医院，柳如眉听胖子说了我的事情，她出资在步行街上重新给我搞了一个小店，当然后面的事情基本上就一致了。 我听柳如眉讲完，心里久久不能平静，谁又能想到故事或许还另有个经过，故事或许还另有个结局。 “后来呢？”我好奇地问：“日记上有没有讲以后的事情？” 柳如眉微笑，说：“讲是讲了，但是和现在发生的事情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噢？”我惊讶，想了想后说：“难道是因为你干预了我上当受骗，后面的事情都发生了改变？” 柳如眉点头，说：“我想，大概是这样吧。” “这样也好。”我也跟着她点头，说：“跟着命运的剧本往下活，确实太乏味了。” “嗯呐。”柳如眉接着点头，表示同意我的看法。 我思索了半天，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那日记里面会不会提到兜帽男以及乔二的事情。于是我问：“小柳，你那日记本里有没有关于乔二和兜帽男的事情？” 柳如眉点头，说：“日记里，他们也是出现了的，但是他们的身份始终是个谜，还有就是日记并没有记述终结，有很多事情都还是谜。” 我恍然，应声：“噢，这样啊。” 柳如眉继续说：“还有，现在我感觉这日记越来越不靠谱了。” 我想了想，说：“也许是你干预的事情的进程，才使命运发生了改变，事情才变得不一样。” 柳如眉点头，说：“也许吧。” 我继续说：“比起这些，我更在意为什么日记本会从未来寄到过去。” 柳如眉接着点头：“我也在想，可是无论怎么想都感觉太过玄幻。” 我拍了拍额头，这完全不科学的东西太让人头疼，不管怎么样反正我是不信穿越什么的。至于时光机器之类的东西，我觉得以现在全人类的科技水平，还是算了吧。我越想头越大，轻拍额头的手掌心也渐渐的握成了拳头，力度也是慢慢加大，但这样依旧没有减缓我发胀的脑壳。 柳如眉大约是看出来我头疼了，她用手轻轻地按住了我正在敲打额头的拳头。我的手接触到她冰凉的小手后，像触电一样停住了，大脑也不再焦躁地运转，内心也渐渐平静下来。 柳如眉放下手，对我说：“算了，别想这些事情了，日子从来都是活在当下的，就算命运有剧本也是能够改变的。” “嗯。”我点头。 她接着说：“还是想想当下的事情吧，王波说他没事，我觉得可能是真没事，毕竟我们也没有亲眼看见他被抓走，也许他真的被什么事情绊住了，所以才寄手机回来。” “嗯。”我点头。 柳如眉继续说：“还有就是乔二的事情，我觉得他目前的主要精力还是会放在孤山上，但之后会不会对咱们出手就很难说，所以我们也要做好准备。” “嗯。”我点头。 柳如眉看我一直点头，笑着说：“你别一直点头啊，也发表一下意见啊。” “嗯。”我接着点头，说：“你说的对！” “……” 柳如眉微笑无语。 “对了，什么时候去你爸爸那儿？”我忽然想起来答应了张半城的事情，问：“我记得他说是尽快吧？” 柳如眉点头，说：“是啊，不过这个要看你了，你想什么时候去，咱们就什么时候去。” 我想了想说：“那就尽快吧，我也好奇那上面写的什么。” 第六十章 龙骨谜图 “我觉得，还是买点东西吧。”出发前我对柳如眉说。 柳如眉不解，问：“买东西干嘛？” 我解释：“第一次上你家，空着手不好吧？” 柳如眉皱眉，说：“去我家干嘛？” 这下换我迷茫了，我弱弱的说：“去你家看龙骨啊。” “啊？”柳如眉更加疑惑，说：“龙骨在工地啊，昨天我爸刚说的，你今天怎么就迷糊了？” “哦……”听她这么说，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也没敢说自己昨天就心不在焉，急忙说：“可能是我听岔了，既然这样，咱们就走吧。” …… 步行街的位置在河东市的老城区，而发现龙骨的位置是在新规划的西城区，两者之间的距离也不算远，大约三公里左右。一路上车水马龙，街道上行人来往，两旁则店铺林立，作为一个人口已经达到五百万的三线城市，河东市的一切都在蓬勃发展。 西城区和老城区不同，至少在街道规划和周围建筑上就表现了出来，给人的感觉宽敞舒适，有浓郁的现代化气息。 我看着周围这一片连着一片的高档住宅小区，心里又在暗自嘀咕，搞不好这些都是张半城开发的。柳如眉看我左右张望，一路上也没闲着，简单的给我做着介绍。比如这边有个什么什么公园，那边有个什么什么游乐场，那边有个什么什么商场，那边是什么什么单位之类的，我点头应付着，其实到最后一个也没记住。 车辆很快就到了柳如眉所说的工地，这里是两个高档别墅区之间夹着的一个小山包。按柳如眉的说法，这里原先规划的也是高档别墅，是因为有这个小山包的存在，所以工期延后了，但没曾想从这个小山包上，挖出了文物。他们已经联系过文物系统，现场也有一些工作人员在做着清理工作，但最近文物局里本身已经乱做一锅粥，所以派过来的人也不多。 张半城还是那身打扮，只是他身边多了几名陪同的人。众人见面后相互客气了一番，然后就一同朝发现龙骨的小山头走去。来到小山包的发掘现场后，众人和文物局的工作人员做了交流，然后才陆续进入发掘现场。 发掘现场的正中央有一个巨兽的头骨，宽约三米，长约五米，我仔细看了看觉得应该是鲸鱼类的头骨。河东市虽然处于黄土高原，但属于黄河中游的一块少有的盆地，海拔最低处也就百米，在这里发现古海洋生物化石倒不算稀奇，但是这上面刻画有文字，这就值得研究了。 文物局的干事简单的介绍了一下现场的情况，也认为这是鲸鱼类的头骨，是古海洋生物化石，同时他们认为古人曾经发现了这块头骨化石，上面刻画的文字应该是那个时候留上去的，并且给这块头骨化石简单了做了一个祭坛。这个倒比较好理解，毕竟在知识匮乏的古代，人们意外发现这么大一块头骨必定会引起骚动，祭祀或者统治阶级必须得有一个说法才能安抚族人。比如说天降祥瑞等等，随之建起祭坛加以祭拜，以稳定人心。 “咦？”当我看清巨兽头骨上刻画的内容，忍不住轻咦了一声。上面刻画的线条非常杂乱，让我一下就想起了曾见过一件东西，正是李二家正堂挂着的那幅画。我忍不住偏头看了看柳如眉，结果正好遇见她皱着眉投来询问的目光，看来她也发现了二者之间的相似。 然而，文物系统的人就站在我旁边，我也不好直接去问，只好将心思暂时放在了解读这些杂乱的线条上，结果正如我在李二家一样，也没有拆解出个所以然。 “怎么样？”张半城好奇的问。 我摇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惭愧，我真看不懂，不过我觉得这不是文字。” “不是文字？”张半城不解地问：“不是文字，哪会是什么？ 我接着摇头，说：“这也是我自己的看法，我觉得这个更像是一幅图。” 张半城皱眉，偏着头盯着那幅图案看了半天，然后说：“这杂乱的线条会是什么？纵横交错，弯曲的和乡间小路一样，难道这是地图？” 我继续摇头，说：“这个我也说不清楚啊，不过，是地图的可能性还是有的，我更倾向这个说法。” 张半城听我这么说，直起了身，然后微笑着对我说：“我也是瞎说的，我对这些真没什么研究。” “直觉有时候就是真相。” 没等我开口，旁边不知谁插了一句，然后引得周围人的一阵附和。对于这种近似于马屁的行为，张半城并没有理会，继续和我一起看着兽骨上的图案。 “我想用手机拍张照片拿回去让爷爷看。”我知道文物系统的规矩，这种情况下一般是不会让人拍照的，所以我将询问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工作人员。 “这个……”果然，当听到我要求拍照时，他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张半城没有插话，这说明这个人做事非常讲究。 一旁的柳如眉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她笑着对那名工作人员说：“忘了给你们介绍了，这位是秦奋，他爷爷就是前文物局秦局长。” “噢，幸会幸会……” 但幸会归幸会，要拍照仍然会让他们为难。柳如眉想了想，接着说：“这样吧，这个照片由我来拍。” “嗯嗯，这个可以。”那名工作人员急忙点头，柳如眉他是认识的，更知道这位大小姐顶着文物局实习生的身份，有了这层身份拍照自然是使得的。 柳如眉微笑表示感谢，然后从背包里掏出相机仔细地拍了照片。拍完照片后，她收起了相机，然后笑着冲我摆了个剪刀手。 “其实，今天让你过来看看也是你周叔的意思。”张半城看照片也拍了，也不再沉默，继续和我聊着闲天。 我听后好奇，问：“这么说周叔来过了。” 张半城摇头，说：“哎！文物局那一摊子烂事够他忙活的，他哪有时间过来。” 我点头，的确文贤宝的事情还悬着，上面没有把他们这些头头脑脑撤职查办，已经很给面子了。周星耀这么做应该是想让我解读一下上面的文字，可是他应该没想到这上面压根儿就不是文字。 张半城接着说：“这几天听现场的这些工作人员说，这个龙骨和祭坛最好能现场保护起来，我就在想能不能申请在这里建个小的博物馆，旁边这房子也不盖了，绿化一下搞个公园也不错。” 我点头，说：“伯父，你这个想法好啊，我觉得上面应该能大力支持。” “是吧？”张半城微笑，因为小山包的地势比较高，他就站在原地，手指着四处低洼的空地开始设想，这里建个池塘，那里搞个树林…… 听他这么说，可急坏了他那几个跟班，其中一个年长的壮着胆子打断了张半城的话：“董……董事长，咱这个别墅区的项目城建局好不容易已经立项了，现在毁了以前的钱就打水漂了，再说这一片地也花了不少钱……” 张半城刚刚正在兴头上，听他这么一说难免有些扫兴，转身对他说：“宋经理，眼光要放长远一些，有些东西不是钱能衡量的。” 那位被称作宋经理的人，急忙点头：“是……董事长，可是……” “没事儿，董事会那边我会解释的。”张半城平静的说：“再说了，这里要是建个公园，对周边的住户也是好事。” 听张半城这么说，那位宋经理眼睛一亮，他似乎想明白什么了，但似乎和张半城想的又不一样，他露出了微笑，低声说：“我明白了，董事长高明啊。” 他这莫名其妙的赞赏，又引来了其他人的一致附和。 我觉得张半城应该就是单纯的，想把这片遗迹保护起来，而这位宋经理应该是联想到了，公园周边房价上涨的情景，那么周围的一片地产应该都是小柳他们家的。 从发掘现场出来后，张半城支开了他那几个跟班，把我和柳如眉单独叫到了一边，然后问：“小奋啊，看你刚才欲言又止，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 “嗯。”我点头，然后看了一眼柳如眉，她看到后冲我点了点头。然后，我就把城西李家堡李二家的事情前前后后详细说了一遍，最后又表示自己只是觉得两者之间十分相似也没有十足把握，所以才要拍照拿去求证。 张半城听得很认真，他思索了片刻，然后说：“照这样说如果二者一致，那么二者之间应该会有什么联系，或者说是这位李二先祖以前发现过这个龙骨，然后把这上面的图案当做了镇宅之宝。” 我点头，说：“也有这个可能，但是我想应该还不止如此，那张画的旁边又多画了一些埋藏宝藏的线索，或许他在那些宝藏中也藏了其他的秘密。” 张半城点头，问：“那么下一步你们俩打算怎么办？” 我又看了一眼柳如眉，然后说：“找机会，再去李二家看看吧。” 柳如眉点头表示同意。 “行，那你们就去忙吧，如果遇到困难记得告诉我。”张半城说完后，用手爱怜的摸了摸柳如眉的头，然后对她说：“叶子啊，你哪天有空也多回家转转啊，我和你妈都想你啊。” 柳如眉，俏脸一红，说：“知道了，爸。” 第六十一章 重返李家堡 “真的要去李家堡吗？” 柳如眉问我，虽然说龙骨上的图案和印象里李二家的那幅画极为相似，但也不能肯定两者一致。 “还是去看看吧，不然我会睡不着。”我用玩笑的口气对她说。 柳如眉看我去意已决，想了想后说：“去可是去，但总得有个借口吧。” “是要找个借口。”我点头，然后指着百宝格上的一个青花瓷罐，说：“这不是个现成的借口吗？” “什么？”柳如眉不解。 我走到百宝格前，把那瓷罐拿到手中，仔细端详了一番，然后对柳如眉说：“这个青花瓷罐是李二卖银元的时候留下的，我当时没来得及给钱，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柳如眉这才明白我说的什么意思，她点了点头说：“这个借口真的不错，也省得惹人怀疑。” 我点头：“嗯嗯。” 柳如眉问：“那你打算怎么办？估个价把钱带过去，还是把罐子带过去？” “呃……”我沉吟了一下，然后说：“罐子和钱都带上，就说有人要卖，我们过来征求一下意见，毕竟罐子还没给钱，算是李二的东西。” “嗯，这样更好。”柳如眉表示赞同，她想了想后又问：“你有李二电话吗？要不要想办法事先联系一下？” “没有他电话。”我摇头，说：“电话里能讲明白的事情，我们非得跑一趟会不会显得更可疑？” “是哦。”柳如眉扶额，说：“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层，这是幸好没有他联系方式啊。” 我接着点头：“嗯嗯。” 柳如眉看我手拎着罐子，问：“就这么拎着去他家？” 我想了想后，把手中的青花罐放在了桌子上，又到柜台下面翻找了好一会，终于找到一个大小合适的包装盒。这包装盒都是我专门定制的，看起来相当精美，有大有小的柜台下面塞了很多，为的是出售的时候给客人打包用。我把青花罐包了起来，装进了盒子里，然后对柳如眉说：“这样就行了。” “嗯。” …… 这次去李二家，柳如眉并没有带司机，而是由我开着自己的“小现代”，两人一同前往。因为道路并不算远，加上之前去过一次，路上也没费什么劲，很快就找到了李二家。运气还不错，我们到的时候正赶上李二出家门。 李二看见是我们，他显得很惊讶，毕竟我们只是是业务关系，上次能过来喝杯喜酒已经算是极限了，这专门的登门拜访就显得非常唐突。 相互打过招呼后，我一手拎着包，一手抱着盒子对李二说：“二哥，要不咱进去说。” 李二看我还拿着东西，大约也是搞不清楚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含糊的点了点头带我们进了院子。 进院后，我故意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对李二说：“二哥，这里说话方便吗？” 李二看我如此神秘，他更含糊了，也压低了声音问：“老板，你这次过来到底啥事儿？” 我用手轻拍了拍怀里的盒子，就扬了扬手里的包，低声对李二说：“古货……” 李二显然对这两个字非常敏感，他立刻打断了我的话，对我说：“老板，屋里说，屋里说。” 如此这样，他又把我们让到了挂着古画的那间屋子里，添茶倒水一阵忙活后，李二才皱着眉问：“老板，你这是要反悔吗？我这钱都花干净了，可没钱退你啊。” 我把怀里的盒子和手里的包都放在了桌子上，然后笑着说：“二哥，你这说的哪里话？成交的生意哪有退的？” 李二继续皱眉，问：“那你们这次过来……” 我打开了那只盒子，让里面的青花罐露了出来，然后说：“二哥，你这只罐子也不能总在我那放着，前两天有客人问价，这我也不能卖呀，于是我就想着给你送过来。” “呀！”李二一听是这么回事有些急了，说：“老板那就是一个罐罐，还让你亲自跑一趟，再说那天我都说过了呀，你帮了我们家那么大的忙，这罐罐我不要了，给你了啊。” “二哥，你别急。”我继续微笑着对他说：“做生意一码归一码，青花罐是你的，要不要卖得你说了算。” 李二继续说：“老板，可是……” “二哥，别可是可是了。”我打断了李二的话，并把桌上的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两万现金，然后对李二说：“二哥啊，你看钱我也带来了，要么你把罐留下，要么你把钱留下。” 李二看到桌子上的两万，眼都直了，然后问：“老板，你没弄错吧？这么个罐罐能卖两万？” 我微笑着摇头，对他说：“二哥，这是客人出的价，我可是一分钱不挣你的，但是东西是你的，卖不卖看你。” 李二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对我说：“老板，卖，卖，不过这钱我不能全要，得留一些给你。” “这个都好说。”我说着把钱拿起来往李二手里塞。 李二推辞，说什么都要我留一些。我对他说：“二哥，这件东西是你放在我那儿的，这是情谊不是生意，假如以后二哥还有什么古货出手，咱再谈生意。” 李二听我这么说，又看了看手里的钱，然后说：“那我就留下了，没想到这个罐罐还这么值钱。” 我在一旁说：“也谈不上值钱不值钱，有人愿意买就值钱，没人买那也就是个罐罐。” 李二点头，想了想后说：“老板，我家还有一些瓷器，要不你也看看？我总觉得不能让你白跑一趟，你多少收点东西回去，也挣个路费啊。” “嗯。”我笑着对李二说：“这样也不错，东西在哪儿？我去看看。” 李二急忙对我说：“老板，你就在这歇着，我去找找马上回来。” “也行。”我点头，然后看着李二要离开，急忙对他说：“二哥，只要是有些年头的，你都抱过来，别管那东西长啥样，就算是酱菜缸，说不定也是好古货。” “嗯。”李二点头离开。 屋里就剩下我和柳如眉，我急忙问她：“怎么样？” 柳如眉从刚刚一进屋就偷偷地观察墙上那幅怪画，直到李二走后，她才从包里拿出照片来作比较。听到我问，她回答：“除去四周的线条，中间的一模一样。” “果然如此啊。”我听后也没觉得多意外，毕竟先前我就感觉二者相似。 柳如眉从包里掏出来的相机，飞快地给那张怪画拍了照，收起了相机后，问：“秦奋，你觉得这两者之间是怎么回事？” 我摇了摇头，对她说：“我也不知道，但直觉告诉我这屋子里一定还藏着什么秘密。” 柳如眉不解，问：“你指什么？” 我把周围长短线条以及短线条上的圆圈的事情简单的说了说，然后又说出了自己的猜想，就是那个圆圈代表着埋有宝藏的事情。 “这样啊。”柳如眉恍然，她想了想后说：“如果是这样就难办了。” “是啊。”我也有些头疼，猜想毕竟是猜想，不能因为猜想就让李二把自己房拆了。 柳如眉想了想后说：“不管怎样，这二者之间算是联系上了，就算是这里还有什么秘密那也跑不了，等真的需要的时候再想办法。” “嗯嗯。”我点头称是。 我和柳如眉静静地等着李二，大约又过了十多分钟的样子，李二终于回来了。他抱着一个特别大的纸箱，进屋后轻轻放在了地上，抬手用袖口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然后对我说：“老板，就这些了，你看看。” “这么多？”我有些好奇地翻开了纸箱，看着里面的瓶瓶罐罐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一下：你这是把自己家的餐具都搬来了吗？ 李二说：“老板，这些都是老辈留下来的，具体是啥东西就得你瞧了。” 李二这一箱子东西可谓是五花八门，除去一些当地量产的土陶没有什么价值，其他的瓶瓶罐罐多少都值点钱。 我挨个拿起来看，每看一个就对李二做一番介绍，告诉他这东西出处和价格，即使次一些的东西也告诉他要好好保管。最后我在这一大箱子里挑出了两个罐两只碗决定带走，并告诉李二，其他的不是不要只是店里都还有存货，东西让他好好留着，等以后有机会我再来收。 这两个罐不是青花罐，是耀州出的黑釉罐，单个估价不是很高，好在品相完整，两个是一对儿，我觉得应该会有人喜欢。那两只碗是清末民初民窑的东西，做工也算精细，品相相对完好，虽然比不上同时期官窑的东西，但多少也能值些钱。四件东西，我给李二出了两万，这个数可是不少，基本上等我卖掉这四件东西也就能挣个零头。 李二拿到钱笑得合不拢嘴，可以想象刚刚给孩子结完婚，手头一定紧得出奇，凭空添了这四万块钱，紧巴巴的日子肯定也会缓解许多。 告别了李二，回来的路上柳如眉再次和我谈论起怪异的图案，猜测着那图案究竟是什么，为什么同样的图案会出现这样不同的两个地方。 我们谈论了很久，仍然没有结果。 我笑着对柳如眉说：“也许你爸说的是对的，那东西或许真的是地图。” 第六十二章 术业有专攻 我和柳如眉就这张图的事情聊了一路，得出的结论是这样的。 如果这是一张地图，那么上面的线条代表的又是什么呢？河流还是道路？首先我们排除了河流的可能性，原因是上面的线条虽然弯曲，但纵横交错成网状，现实中应该不会有哪条河会长成这个样子。其次再拿道路来说，上面交叉错乱且弯曲的线条太多，如果是道路，那也绝对不是现在的道路，更像是大山之上的纵横交错的小路，或者原始森林里弯弯曲曲的道路。 但如果是道路的话，好像这张图存在的意义就不大了，要知道路是人踩出来的，这千百年来道路的改变实在是太大了，即使是鲜有人走的山路也经不起几千年的岁月变迁。 我沉思了良久，突然想到了还有一种可能，对柳如眉说：“小柳，这图会不会是某种地下迷宫？” “地下迷宫？”柳如眉大约也觉得这个说法有一定的道理，急忙从背包里抽出照片仔细看了起来。过了片刻后，她说：“不太像迷宫，会不会是山洞啊？” “哦？”听她这随口一提，我又思考了片刻，说：“山洞弯弯曲曲倒很正常，但不会交错成网状吧？” “嗯。”柳如眉也在思考，她盯着照片上的线条看了许久，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从背包里掏出了笔记本，翻开后仔细的看了起来。 “怎么了？”我看她表情奇怪，于是出声询问。 “这……”柳如眉欲言又止，紧皱着眉头，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还开着车，也不能过于分心，只能好奇地等她弄明白后再问。终于，等我把车开进上林苑地下车库的时候，车里的光线暗了下来，柳如眉也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笔记本和照片。 我一边泊车，一边询问：“小柳，发现什么了吗？” “嗯。”柳如眉应声，随手把照片夹在了笔记本里，然后扬了扬笔记本问：“你还记得我在孤山上的山洞里手绘的地图吗？” “当然记得。”我点头，这件事我记忆深刻，当时我们找不见出路，柳如眉靠着指北针在笔记本上简单的画了洞穴的地图。 “我刚刚比对了一下，这照片上的图案中有一条线条的走向和我手绘地图完全一致。”柳如眉的语气虽然平静，但对我来说却非常震惊。 “会不会是巧合？”车已经停稳熄火，车内照明灯自动亮起，我一边解安全带一边问。 柳如眉摇头，并把手里的笔记本递给了我，说：“你自己对比一下就知道了。” “噢。”我接过笔记本，翻开后又拿出了照片，借着车内照明灯略显灰暗的光亮，仔细看了起来。 不得不说，柳如眉手绘的地图真的很细致，走多少步多遇大角度的弯，上面都标得清清楚楚。 再看照片上的线条，杂乱无章，完全理不出个头绪，看上去就像一团乱麻，也不知道柳如眉是怎么看出来两者一致的。 “你看这儿。”柳如眉手指着照片上一条弯弯曲曲的线说：“就是这一条。” “这有一条吗？”我仔细的看了看那条线，那是这堆乱麻中的其中之一，也不知道柳如眉是怎么看出来的，如果换作是我，是无法将这两者联系不到一块。但是当我对比二者的时候，却被其相似度震惊了，虽然说柳如眉手绘的地图更细致一些，但整体上两者如出一辙。 “看出来了吗？”柳如眉在一旁问。 “嗯。”我点头，但看着这杂乱的线条，我又提出了不同的看法：“会不会是巧合？你看这些线条杂乱交错，咱们所走的那个洞穴可没有这么多岔路。” “这个我刚才已经想过了。”柳如眉用手指着照片，说：“我想这幅图只是把立体的洞穴平面化了。” 她这么说我倒能理解，立体的洞穴虽然杂乱，但因为空间上下错落并不会相交，但要用一幅二维图表现出来，那就会是照片上这副模样。就像是栋大楼，每一层都是独立的，大楼想象成都透明，然后从上往下看，每一层都叠加了起来，都交织在一起。 “走，去我公司吧。”柳如眉接着说：“那边有这方面的软件。” “哦？”我好奇，问：“你公司是什么业务？怎么还有这一方面的软件？” 柳如眉笑而不语，自顾自的下了车。 从上林苑步行到步行街，穿过步行街就到了她公司。这是一座写字楼，公司的位置就在这座楼的二十六层，等进了公司后我才明白原来这是一家专门设计建筑的公司。 我问：“你天天就在这儿上班？” 柳如眉回答：“不是，这里只是一个子公司，偶尔会过来转转。” “呃……” 这么大的公司，居然还是个子公司，虽然已知柳氏集团实力大，但听她这么说我仍然有些惊讶。 “柳总，您怎么来了？”一个领导模样的人，看到我们后，急忙招呼：“来，来到办公室坐吧。” “贺经理，有一些私事才过来的，冒昧打搅了。”柳如眉说的很客气。 “柳总，您客气，您来公司怎么能是打搅呢……”这位贺经理应该是这里的主管经理，他一边客气着一边把我们让进了总经理办公室。 等坐定后，柳如眉把那张照片递了过去，说：“贺经理，你看看这张照片能不能复原成三维图。” 贺经理接过那张照片后，仔细的看了看，然后皱着眉问：“这是什么啊？” 柳如眉也没有隐瞒，说：“地下洞穴的二维叠加图。” “哦。”贺经理点头，也没再深究。 柳如眉接着说：“上面有一条线路是已知的起始部分，然后其他的就不太清晰了。” 贺经理继续点头，说：“那倒没关系，只要知道个开头在哪里，后面基本上就能捋出来，只是……” 看他欲言又止，柳如眉问：“只是什么？” “只是不知道洞穴与洞穴之间的高度差，所以3d建模后可能和实际有差距。”贺经理很认真的说。 “哦。”柳如眉听后点头，说：“那没关系，只要知道大概模型就行。” 贺经理说：“柳总，如果只是这样，你在这稍等一会儿，我就能搞定。” “嗯嗯。” 贺经理这个人应该是业务出身，只见他打开电脑后迅速地展开了一个软件，然后又将照片扫描进了电脑里，经过一系列的操作后，照片上的图案已经完全地映射在了那个软件上。 柳如眉在旁边指指点点，给他指出了那条自己手绘的洞穴。贺经理在软件上将那条洞穴稍微往上抬高，然后一点一点地顺着线条往下捋，一边捋一边提升高度。渐渐的电脑屏幕上的图像产生了变化，如果从上往下看那还是共同交错的一团乱麻，但随着角度的改变一个三维立体的图像呈现了出来。 的确如贺经理所说，这个三维立体的图像很快就完成了。柳如眉从包里掏出平板电脑，让贺经理给自己传了一份，然后叮嘱贺经理，这件事不要对外人说。贺经理这个人非常明事理，给柳如眉的平板电脑上，拷贝完之后，主动删除了自己电脑上刚刚完成的资料，然后把平板电脑和照片都递还给了柳如眉。 告别了贺经理后，我和柳如眉又回到了古玩店。我内心充满疑惑，问：“小柳，刚刚用的什么软件？我认为会很复杂，怎么这么容易就搞定了？” 柳如眉笑着说：“哪家设计建筑的公司不设计内部管道呀。” 听她这么说，我恍然大悟，洞穴和管道道理其实是一样的，所以贺经理才会那样轻车熟路。虽然明白了这些，但我仍然有些感叹，果然还是术业有专攻，这要是自己拿到了这张照片，那估计得愁死也想不到如何做立体图。 柳如眉的平板电脑上有一个对应的软件能够打开立体图像，此时她已经将那洞穴的三维图展开，并且对照自己的笔记本上手绘的地图，仔细的研究起来。 “叮叮……” 柳如眉的手机铃声响起，她看了一眼，然后接了起来。 “喂……史叔……什么……哦……我知道了……” 等柳如眉，挂上电话后，我急忙问：“史队长打来的？” 柳如眉点头：“嗯。” 我接着问：“是不是胖子有消息了？” 柳如眉摇头，说：“不是，是文贤宝有消息了。” “噢。”虽说这也算是个好消息，但我仍有些失望，心中暗想胖子这家伙到底跑哪去了？莫名其妙寄回个手机，然后就又消失了。 柳如眉接着说：“师叔说，多亏了王波的手机，让刑侦工作有了进展，乔二目前还下落不明，但是孤山上的发掘现场已经被控制起来，只是那些人还没有抓到。” 我有些感叹：“行动挺迅速啊。” 柳如眉扶额，说：“能不迅速吗？文局长天天都还在那守着呢。” 听她这么说，我才想起文汇大局长来，这老头这段日子死守着公安局，大约他已经知道是乔二这伙人干的，但自己又无能为力，只能向地方施压，由地方公安系统出面解救文贤宝，这样一来也就避开了乔二的后台。 “哎！另外咱们也不能闲着了。”柳如眉叹气，说：“史叔又让咱们过去。” 第六十三章 三进孤山 “你们俩隐瞒的事情可不少啊。” 这是史强看到我们后的第一句话，他面带着微笑看着我和柳如眉。我心里一阵嘀咕：这是又被谁出卖了？按说不能啊，胖子已经丢了啊。 史强接着说：“周局长已经把你们的事告诉我了。” 我恍然，问：“史队长，周局长都说什么了？” 史强听我问，他也没有隐瞒，对我说：“其实也没什么，这不是追查到乔二一伙人已经进入孤山洞穴，我就想着找考古队借人带路，结果周局长说除了上次营救的人之外，你们也通过别的路径进入过洞穴。” 我点头，但心里又是一阵埋怨：周叔怎么和胖子一样？啥都往外兜啊。 “史叔。”一旁的柳如眉终于说话了，她对史强说：“史叔叔让我们过来，应该不只是这点事儿吧？” 史强点头说：“是啊，找你们来主要是想让你们帮忙。” “帮忙？” 因为之前他提到进入洞穴的事情，我觉得他十有八九是要让我们带路进入洞穴。结果还真如我所料，史强并没有转弯抹角，他接着说：“现在已知乔二这伙人还在洞内，但由于孤山上的洞穴太过复杂，具体位置就不得而知了，局里已经请求武警以及森林警察协助大面积封锁了孤山，但想要抓到他们还得进洞。” 我想了想说：“史队长，他们在洞里不可能一直呆着，守着洞口不就行了？” 史强苦笑着摇头：“原本可以这样，但是经过调查我们现在已经能确定，文贤宝已经被他们带进了洞。” 我问：“所以说我们这次的主要任务是解救文贤宝吗？” 史强点头。 柳如眉在一旁说：“史叔，这个忙我可以帮，但是秦奋不方便去。” “哦？”史强不解。 柳如眉接着说：“他对洞穴的某种东西过敏，很严重。” 史强有些惊讶地看着我，显然他也没听过有人对洞穴过敏的。 我点了点头，表示柳如眉说的话对。 “这样啊……呃……”史强沉吟了一下：“这就难办了，我本来还想着让秦奋带路。” 柳如眉在一旁插嘴：“这有什么难的？我去带路不是一样的吗？” 史强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行不行，你一个姑娘家太危险了。” “史叔……”柳如眉继续和史强商量着由自己带路的事情，但史强似乎早已拿定主意，任凭她怎么说也不答应。 “我去。”就在他们俩还在争执的时候，我举手对他们说。 “不行！”柳如眉更干脆地否定了我。 “你身体……那个……”史强也表示拒绝。 接着他们又开始争执，柳如眉态度强硬表示自己可以带路，史强则非常不情愿她去。我看得出，这次的事情可能很棘手，我估计乔二一伙人进洞后是带着武器的，史强不愿意柳如眉去，可能怕中途出了岔子，自己没办法向张半城交代。 “打断一下……”我举手对着他俩说。 “说！”正在争执的两人同时面向了我。 “呃……”我弱弱地说：“地图……” 柳如眉恍然，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说：“唉，我怎么把这茬忘了？” “地图？”史强不解。 柳如眉把平板电脑取出后打开，然后递给了史强。 史强看着平板电脑上的三维图，不解的问：“这是地图？” 柳如眉点头：“嗯，可能是孤山洞穴的地图，我也不太确定。” 史强很仔细的看着平板电脑，啧啧称奇：“这要真是山洞的地图就好了，不过话说回来，你们在哪儿搞到的？” 柳如眉微笑：“我让公司的人做的。” 柳如眉显然是故意答非所问。 史强继续看着平板电脑，问：“大侄女，这靠谱吗？” “不知道。”柳如眉摇头：“不过上面有一段儿，我能确认。” “哪一段？”史强问。 柳如眉用手在平板电脑上指了出来：“从这儿到这儿。” 史强皱眉：“这么短一截啊。” 柳如眉摇头说：“这一段洞穴可不短，已经超过十公里了。” “什么？”史强有些不相信，他看着平板电脑皱着眉说：“这点就有十公里，那得全部不得一二百公里吗？” 柳如眉点头：“至少。” 史强捧着平板电脑，许久没有说话，显然孤山上洞穴的规模超出了他的预料。一二百公里以上的洞穴，整体探索起来，先不说这地图准不准确，就算按着地图走一遍那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完成的，也难怪乔二那一伙人进入洞穴后就没有出来。 “哎！”史强叹了口气，眉头揪成了一团：“这地图要是不能确定，那还得有人带路啊。” “那还是我去吧。”我用手摁住了旁边的柳如眉，示意她听我说：“虽然不知道我对什么过敏，但我想防护措施做到了应该没多大事。” “行。”史强没等柳如眉插话，抢先说：“我会安排医疗队和你同行。” 柳如眉态度强硬地说：“秦奋去，我必须去。” 我明显看到史强的嘴角抽了抽，接着就听他说：“大侄女，你安心在家等信，这件事上就这样定了吧。” 柳如眉继续强硬地说：“那秦奋就不许去。” 史强显然头疼的厉害，用手拍了拍额头，叹气：“哎……” 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我总觉得史强似乎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他越是拒绝柳如眉，我的这种感觉就越强烈。如果他一开始就只是想要我带路，那他直接联系我就好，没有必要把柳如眉也叫过来。把我们叫过来，在柳如眉反对的情况下，依然坚持要让我带路，不用问这里面肯定有事，再看着他为难的模样，我觉得这事情还不小。不过考虑到这件事情必须有人去做，我还是把柳如眉叫到一边进行劝说。 “不行！” 柳如眉这姑娘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任凭我怎么说就是不答应。 我想这事还得换个角度劝，于是低声对她说：“小柳，寻找胖子的事情还得靠你，咱们都去了孤山，万一胖子有个闪失怎么办？” “可是……”柳如眉皱眉。 “别可是了。”我打断了她的话，继续对她说：“你撒出去找胖子的那些人，你总不能指望我去跟进吧。” 柳如眉被我说的语塞，撒出去找胖子的人可都是她自己安排联系，都是她家里的安保人员，我一个外人自然领导不起来。 我看她有些动摇了，继续说：“另外咱们一起进山很容易引起乔二的注意，好不容易才让他迷糊的，这要是被他知道了，咱们那还会有安宁日子。” “那你去不是一样会被发现吗？”柳如眉反问。 我微笑不语，然后转身对史强边说边比划：“史队长，有没有我用的装备，能把我包严实的，只露眼睛那种。” 史强立刻明白，急忙点头：“有有有，我马上安排。” 他说完后，立刻让人去准备，没过多久已经有人把一个大纸箱抱进了史强的办公室。我打开看了看，里面东西还真不少，什么头套手套护腕护膝防弹衣，里面一应俱全。既然已经拿来了，我也就没再迟疑，当场换装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果真如我所说只留了眼睛在外面。 柳如眉从箱子里拿出一件防弹衣给我穿上，依旧不放心，又从里面翻出来一个防毒面罩塞进我手中，并叮嘱我下洞穴一定记得要带起来。 “包成这样别说是乔二，就是我妈估计都不认识我了。”我低头看着自己这严严实实的一身装备，忍不住吐槽。 …… 原本我以为会有很多人一起进山，临出发才知道史强只安排了一名司机送我上山，说是人员已经在山上等候了，只要我一到山顶，立刻开始行动。因为对史强有所怀疑，我这次进山警惕了许多，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只是呆坐着等待到达目的地。 营地里有不少人，负责进山洞搜索的队伍已经集合完毕，我粗略看了下，大约三十多个人，清一色的特警，荷枪实弹装备齐全。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民警和森林警察，应该是留下封锁营地的。大家看到我包裹的和粽子一样，也都投来好奇的目光，同行的司机解释了一番后都才明白。 搜索领队姓李，和我见过面后示意让我跟着他，我把信息提供给他，然后由他进行命令传递。柳如眉的平板电脑已经在我手里，我结合着先前进洞的经验和平板电脑上的地图，粗略地向众人介绍了一下洞里的情况，当然那些虫子的事情我也没有隐瞒，并且叮嘱大家一定要小心谨慎。 初步了解，乔二这次派来进山的大约有十五六人，而这些人现在已经进洞将近四五天了，完全没有要出来的迹象。我们这支队伍要做的就是把他们从洞里赶出来。 考虑到洞穴过深，特警队也做好了持久准备，每人都备有足够的干粮和水，我也不例外同样分到了一份。另外还配备了两名医疗人员同行，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史强安排的，但心里还是觉得安全了不少。 进入考古发掘现场后，我才得知原来乔二这伙人大约是因为没有提升机，所以并没有从塌方的地方进入，而是和我之前一样，从洞壁的裂缝进入。这样也好，我之前进过一次，再加上有了三维地图，行进速度应该会很快。 第六十四章 搜索一 进入洞壁裂缝后，结合着电子地图，一路上的行进速度很快。三十多个特警都非常专业，除了传递命令基本上没有其他交流，所有人都再紧张地赶路。 大约两个小时后，一行30多人已经来到了胖子踩踏塌方的那一处洞穴。柳如眉系的绳子还在，只是旁边又多了两条，看来应该是乔二那伙人留下的。 我把李领队叫到一边，和他研究了地图，发现这个塌方的洞穴在地图上并没有，但看绳子乔二那伙人应该是从这里下去的。 我问：“怎么办？” 李领队想了想后说：“地图上是没有岔路，一直都在往下走，我觉得要么塌出来的这个洞穴是个死胡同，要么就是和地图上的洞穴在某处又汇合。” “嗯。”我同意他这个看法，点了点头。 他接着说：“但不管怎样，为了防止遗漏，现在必须分出一部分人顺着洞穴继续前进，其他人则从这下去。” 我有些迟疑地说：“呃……但是这个地图只有一份。” 李领队看了看我手里的平板电脑，然后说：“没关系，软件我们是没有，但用手机多拍几张照片效果应该是一样的。” “嗯嗯。”我有些惭愧，自己光想着地图只有一份，怎么就忘记手机拍照的功能。事实证明，手机拍照的效果还不错，平板电脑上的地图多变换了几个角度拍完后，照片上完全可以清晰的分辨路径。 李领队办事效率非常高，他很快安排了一小队人分头行动，剩下的人继续进入塌方的洞穴进行追踪。 “咦？”当再次来到洞里，我没有再看见那个“巨蛋”，原来摆放“巨蛋”的位置空空荡荡，再用强光手电扫了一下地上，发现地上有一些很细小碎片。 “怎么了？”李领队发现问：“有什么不对吗？” 我用手指着原来摆放“巨蛋”的地方，比划着对他说：“这里，原来有这么大一个琥珀巨蛋，现在不见了，地上好像多了些碎片。” 李领队听后皱眉，接着他简单地分析了一下：“那么大的琥珀，盗墓贼应该不会放过，但体积大搬运起来可就不太轻松。假如他们返回途中顺手牵羊，东西不管多重，只要搬得动带走了也算合理，但现在他们还在洞里，应该不会扛着那么重的累赘到处跑。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个“巨蛋”被他们损坏了，地上的碎片可能就是“巨蛋”的一部分。” 我听他这么分析，不禁皱起了眉头，上前一步俯下身用戴手套的手捏起来一片碎片。这碎片不大，硬币大小的样子，厚度比硬币要厚一些，碎片的一侧似乎还有些粘液，但量不多，扯着丝地往下嘀嗒了几点。我觉得有些恶心，急忙扔掉了手里的碎片，并在地上蹭了蹭手套上沾染的粘液。 我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新奇的想法，难道这“巨蛋”并不是我们先前认为的琥珀材质，而是和鸡蛋一样，外面一层壳里面包裹着液体吗？想到这些，我继续用手电光扫射地面的碎片，果然又发现了一些粘液，只是量不是很大，如果“巨蛋”里都是液体，地上应该不止这些才对。 当然这并不是我们关注的重点，我们这次进来主要是抓犯罪分子以及营救文贤宝，无关紧要的东西好奇归好奇，好奇完了还得继续干正事。所以我们并没有因为地上的这些碎片而过多停留，简单交流之后就接着赶路。 再往前走就是我和胖子捅开的那个缺口，柏木之间的缝隙依旧，就在我经过的时候，在一侧的柏木上又发现了少量的粘液，我想那应该是乔二那伙人不小心蹭到上面去的。 出了那道门，就是我们之前走过的那条通道，两边的洞壁上原来封着的几个洞口都被打开了。李领队派人进去查看，里面基本和我们刚经过的那个洞一样，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也没有过多停留，我们继续赶路，就在我们快要到达那个摆放陶缸巨大洞穴的时候，走在前面的战士突然有了发现。 “报告李队，发现一具尸体……” 李领队和我急忙凑过去查看，并且命令众人原地待命。 “这……” 那具死尸斜躺在路中央，浑身肿胀的连衣服都成开了，肚皮裸露在外面。那人皮肤呈现出一种很不自然的黑色，似乎那黑色是从里面透出来的。再看那人面部肿胀狰狞，奇怪的是他瞪大的眼眶里并没有眼白和瞳孔，而是和皮肤一样呈现出了黑色。 我和李领队两人都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幕，都在思考这人的死因。一名战士上前想要检查尸体，他俯下身伸手想要去翻动死尸的衣服。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我急忙出声喝止他。 “别动！” 那名战士被我这一喊惊了一下，急忙把手缩了回去。就在他缩回手的那一刻，我看见地面上那具死尸的眼睛忽然动了一下。 “快看，尸体眼睛里有东西涌出来了！” “那是什么？” “不像是血……” “是虫子，黑色的虫子！” 身旁的战士们一阵吵杂，谈论着那具死尸以及那些虫子。就在这时，我注意到那黑色蠕虫从死尸眼窝中涌出的速度加快了，有些已经开始从口鼻中涌出，尸体头部附近的地面上渐渐已经爬满了那种黑色蠕虫。 “后退！”我突然从内心生出一种恐惧来，急忙喊靠前的几名战士：“后退！快！” 这几名战士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没往后退，而是都回头看着我。我情急之下，急忙上前两步，伸手将那几名还在愣神的战士迅速扯了回来。 就在这时，那具死尸突然胀了起来，裸露在外的黑色皮肤已经完全透明，透过皮肤皮下涌动的黑色蠕虫已经清晰可见。 “噗！” 那具死尸的皮肤突然爆开，随着皮肤的爆开，那些黑色蠕虫如同潮水般从死尸中涌出，开始四处扩散。 现场的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没有人发出声音，更没有人移动半步，只是呆呆地看着那些黑色蠕虫到处扩散。 这些虫子不早不晚，却偏偏会在这个时候涌出来，我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结合之前第一次看到这虫子的场景，我突然明白了其中的关键，急忙大声喊：“这虫子怕光，别照那些虫子，照我们自己脚下！” 我喊完后，整个队伍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倒是一旁的李领队反应迅速，他急忙下命令：“保持队伍无死角照明，别再照那些虫子，快！” 李领队的话起了作用，也不亏是训练有素的武警部队，二十多支强光手电立即高举向下照，二十多个人立刻就像是站在医院的无影灯下，光亮的毫无死角。 因为我站在靠前的边缘，所以死尸附近的情况还能看见。当我们变化照明后，那些本来朝着人群奔逃的虫子突然一滞，紧接着改变了方向。那些黑色蠕虫如潮水一般涌向远处的黑暗，前后不到一分钟，消失的干干净净。 “哎……起作用了。”我长舒了一口气。 “那是什么东西？”李领队问。 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但在洞里碰到过，猜想这东西应该是怕光。” “那你猜对了。”李领队很平静地说，然后用强光手电照了照前面不远处的那具死尸。 “咦！”李领队轻咦了一声。 我也将目光投向那边，原本浮肿的死尸此时已成为一具白骨，若不是套在他身上的衣服，一定没人能想到这是刚死不久的人。 “保持警戒，搜索四周！”李领队并没有对那骷髅发表什么意见，也没再和我说什么，只是警惕的用强光手电扫着周围的黑暗。 众人听到命令后，立刻行动起来，来回用强光手电四下扫射，将整个山洞照得亮堂堂。只是，除去地上的那具骷髅外，再没有任何发现，那些如潮水般的黑色蠕虫，也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确认完周边环境后，李领队继续下命令：“报数！” “一！” “二！” “三！” …… 报完数后，李领队开始讲话：“同志们，刚刚的情况大家也看到了，这个洞里存在着未知的危险，我希望大家打起十二分精神，快速安全地完成任务……” 李领队讲完后，又过来询问我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我用强光手电照了照前方，前方不远处就是那个摆放着许多陶缸的大洞穴，也不知道下去后会不会遇到那些会吸血的虫子。 我想了想后说：“李队，再往前走就是一个非常巨大的洞穴，之前在里面遇到很多会飞的虫子，而且这种虫子会吸血。” 李领队皱眉。 我接着说：“让大家把裸露的皮肤包起来，如果有驱虫的药往身上喷一点，我想应该也会起作用。” 我这么说，主要是联想到当时那位假的文贤宝，他能站在虫堆儿里而不被咬，一定是用了驱虫的手段，虽然不知道他当时用的什么，但我想就算是驱散蚊虫的花露水，应该也会有些许效果。 “好的，我知道了。”李领队点头，然后开始下命令：“所有人戴上面罩，戴上手套，在身上喷洒驱虫水。” “收到！” …… 做完这些后，我们绕过了骷髅，继续前进。 第六十五章 搜索二 “熄灯！”李领队压低了声音命令。 “哗……”一片黑暗。 我们一行人已经到了洞口，下面就是摆放陶缸的那个巨大洞穴。柳如眉上次挂的绳索还在上面，另外旁边又多了两条。就在我研究绳索的时候，一旁的李领队似乎有了什么发现，他压低声音命令全员熄灯。这时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中，我屏住呼吸，四下张望，突然发现就在那个巨大洞穴的底部，悠悠的散发出一丝荧光。 “我擦，不会是虫子吧？”我在心里暗骂，不过那荧光没有移动，也只有那么一点儿，并不是先前到处飞舞的那种。那么一小点的荧光，居然引起了李领队的注意，果然训练有素的战士是常人无法比拟的。 “安全……是荧光棒。”有人压低声音汇报。 “安全！”李领队说完后，带头打开了强光手电，紧接着众人也纷纷打开了强光手电。 李领队用挂在胸前的望远镜朝下看了看，收回望远镜后又说了句：“注意四周，保持警惕。” 绳降，这次我做得很好，很平稳地滑落到了洞底，当然要比起旁边训练有素的战士还是差了很多。我的目光瞟了瞟远处，也许是这次防护到位的原因，感觉身体并没有发生什么异常情况，视野范围也正常。 “李领队，中间的陶缸里有那种吸血的虫子，我建议大家还是离远一点，洞壁上除去我们刚才下来的那个洞口之外，还有两个洞口。”我说完后，确认了一下方向，然后用手分别指了指两侧，接着说：“两边各有一个，除此之外再有没有就不知道了。” “那就一个一个搜吧。”李领队点头，说完后他选了一个方向，带着众人向那边出发。 这个山洞是先前我们躲避虫子的地方，也就是发现那颗珠子的那个山洞。果然进洞后不久道路就分岔了，李领队也立刻兵分两路分别探索。我仍然跟着李领队，和他一起前往之前发现石匣的那个山洞。 果然没走多久就看见了那个石匣，我和胖子盖住的石板已经被人掀开，里面那个凹槽依旧是空空如也。再看周围，既没有发现其它出口，也没有发现其他异常。 “走吧。”李领队是来抓人的，显然他对这个石匣并不感兴趣，确定没有异常和立刻带队返回。 岔路口，另一队人也前来会合，汇报情况也是没有异常。李领队再次清点人数，然后带着众人向我所说的另一个山洞出发。途中又发现了一具骷髅，看其上套着的衣服，应该也是乔二那伙人其中一员。 没有过多停留，我们又到了之前我独自前往的那个山洞，山洞地面上散落着一些白骨。我仔细看了看，觉得不是人骨，而是某种较大的动物骨骼。当我看到墙角掉落着的捕兽夹子后，立刻明白这是六爷当时夹到的那只野猪。 除此之外，洞里没有其他异常，也没有发现其他出口。李领队带着我们又退了出来，绕着那巨大的洞穴又走了一段路，一个新的洞口出现在我们面前。 “这个……”我迟疑地看了看，然后说：“这个我之前没来过。” 李领队点头，继续吩咐众人保持警惕，然后带头走进了山洞。进入山洞后，我发现这个山洞有人工修缮的痕迹，我觉得这里可能与之前的山洞是相连的，但是因为不知道目前身处何处，平板电脑上的三维地图也没有什么用。 在我们前进的过程中，又发现了两具尸体，与先前的两具骷髅不同，这两具尸体浑身干瘪，似乎成了干尸。再看他们的衣服，基本可以肯定也是乔二那伙人。这次众人也学乖了，没有人贸然上前，观察没有危险后，就远远地绕过后继续前进。 “看来他们也经过了这里。”李领队边走边说：“继续向前，我想应该会有更多的线索。” “嗯。”我点了点头，乔二这伙人很明显这次是抱着必得的决心进山的，这一路上死掉了几个人应该还不会让他们打退堂鼓。 我们一行二十多人继续前进，前进了大约一小时后，一丝光亮出现在了远处。 “是出口。”李领队经验丰富，只望了一眼就已经确定。 我看着远处的出口说：“那伙人不会从这离开了吧？” 李领队皱眉说：“这还真不好确定，只能过去看看了。” 众人很快到了出口，走出山洞后，我眯着眼适应了一下外面的阳光，然后辨认了一下方向，发现这正里是乱石沟旁边的山脊。我想六爷发现陶罐就在这个山洞里，只是这一路走的急，我也没留心看哪里有摆放陶罐的痕迹。 “搜索一下，看看附近有没有人员离开时留下的痕迹。”李领队下命令。 “是。” …… “报告，发现烟蒂。”有一名战士汇报，接着四周搜寻足迹的人也回来汇报。 “报告，三点方向没有发现踩踏痕迹。” “六点方向没有……” “九点方向也没有……” “十二点方向发现有小便痕迹，除此之外也没有踩踏痕迹。” 李领队用手捻着自己的下巴，想了想后说：“在这抽了支烟撒了泡尿，然后又转身洞了吗？山洞里面都死几个人了，还这么淡定，这伙人什么来头？” 我摇头，对他说：“什么来头我还真不知道，但他们好像要在山洞里找什么东西，如果东西没找到应该不会轻易离开。” “找东西？”李领队疑惑地问：“刚刚我们经过那不是有个被打开的石头盒子，里面空空荡荡，是不是他们已经找到了。” “我上次来就是空的。”我扯了个谎，心说早被胖子捷足先登了，他们哪里还找的见。 “哦。”李领队点头，然后命令稍作休息然后再返回山洞。 我突然想到一个事情，那就是柳如眉留下的那两条绳子，乔二那伙人一定是看见的，那他们会不会跟乔二报信呢？好像乔二和他们之间不使用手机联系，也许没有并没有报信，不过我还是不能冒险，趁着众人休息急忙给柳如眉打电话，和她说明了一下目前的情况以及我自己的想法。柳如眉倒是比我淡定的多，说自己会小心，并一再叮嘱我注意安全，千万不要硬撑。 休息时间很短，李领队很快集合了队伍，要求急行军返回山洞，和之前分头行动的那支小队汇合。 我的体质还算可以，一路急走中间还爬了两次绳，虽然汗流浃背，但是至少没有掉队。等到达一开始回头行动的那个位置后，我拿出了平板电脑确认了一下刚刚送走的位置，然后继续赶路。 两小时后，我们来到了一处岔口，李领队根据墙上的标记，很快确定了之前一小队人的走向，然后命令大家继续赶路。 又过了两小时，仍然没有那一小队人的影子。一直都在高强度运动，我有些扛不住了，喘着粗气问：“李队……估计还要多久……能追到他们？” 李领队想了想后说：“照目前速度，最多半小时后汇合。” “呃……”我长出了口气，有指望总比没指望强，半小时咬咬牙就熬过去了。 …… “有情况！”走在最前方侦察兵突然报告。 李领队扬了一下手，队伍停止前进，然后问：“怎么了？” “你看……” 在那人强光手电的指引下，我很快也看到了前方的情况。距离我们大约二三百米的地方，在山洞正的中央站着个人一动不动。 李领队用望远镜看了看，然后皱起了眉头。 我好奇地问：“什么情况？” 李领队摇了摇头：“又是那种虫子。” 我听到是这样，在一旁出主意：“那些虫子怕光，聚光照射应该很快就驱散开了。” 李领队点头，然后让站在前面的几人同时照向前面的黑影。 但接下来发生的一幕，我就有些看不懂了。远远地看见那黑影缓缓地动了，一开始看上去是站立的人影，紧接着就看到那人影缓缓地弯下了腰，然后以一个奇怪的姿势匍匐在地上。因为离的太远，具体变化我也看得不太清楚。 站在我旁边的李领队用望远镜看着远处的情形，他的表情很凝重，一动不动地盯着前方的情况。看来是前方的那些虫子情况有些特殊，不然我想他也不会如此紧张。 果然，前方那些虫子并没有四散逃开，而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着我们移动。 “这些虫子不怕光吗？”我也有些紧张了，盯着越来越近的黑影问：“李队，这要怎么办？” 李领队表情依旧凝重，只是手持着的望远镜慢慢放了下来。他皱着眉说：“这东西好像和之前的虫子不一样。” 我有些不解：“难道前面地上趴伏的那团东西不是虫子吗？” “你自己看。”李领队把手中的望远镜递给了我。 我接过后还有些小忐忑，因为自己完全没用过军用望远镜，这要是不会对焦，那还不闹出个笑话？等我举起望远镜后，心里的忐忑立刻没有了，因为我发现这望远镜是自动对焦的。 我将目光投向了前面那团越来越靠近的东西，在望远镜的帮助下，也终于看清了那东西的模样，的确和先前的蠕虫不同。 先前的黑色蠕虫在地面上攀爬，靠的是扭曲的虫身，而前面的那个东西更像是表面覆了一层黑色的虫子，那些虫子似乎并没有移动，移动的是虫子下面的物体。 我也皱起了眉，并将手里的望远镜递还给了李领队。他接过后并没有再去看，而是发出了命令：“战术站位，枪械上膛，准备火焰喷射器！” 第六十六章 搜索三 严阵以待。 那团东西离得越来越近了，近到我已经可以看清表面的虫子了。就在这时，那东西突然停止不前了，而是慢慢地竖立起来，就像是一个趴在地上的人以一种古怪的姿势站了起来。 紧张对峙。 李领队眼神透出几分凝重，他盯着前方的那团东西，举起了右手，应该是犹豫着要不要下命令射击。 前方那个黑影仍旧静静地矗立在山洞正中央，一动不动，似乎是在酝酿什么。 “噗！” 那黑影突然发出一声轻响，紧接着就看那些虫子像是苏醒一样，也突然动了起来，翻滚着涌向四面八方。原本站立的黑影此时就像是被风吹倒的朽木，轰然倒地。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众人震惊不已，甚至有人已经惊叫出声了。 黑色的蠕虫蠕动的速度很快，如同潮水一般朝着四面八方飞快地散开，眼看就要爬到众人附近。 “保持队伍照明，火焰喷射器准备。”李领队冷静地看着越来越近的虫群，坚定而有力地下达着命令。 黑色的虫潮已经距离众人只有一米左右，李领队高举的右手极速挥下，并发出了攻击指令：“开始喷射！” “呼呼……” 站在最前面的两名战士每人手持一柄火焰喷射器，对准了地上的虫子喷出了炙热的高温火焰。火焰喷射器喷出的火焰在地上并不会马上熄灭，而是形成了一道火墙，也正是这一道火墙将众人与虫群隔离开来。 “噼噼啪啪……” 火焰烧灼虫群发出的噼啪声不绝于耳，空气中的焦臭味弥漫开来，让我感到一阵恶心。 手持火焰喷射器的两名战士，并不是没有休止地喷射火焰，而是断断续续地朝地面喷射火焰，用来维持众人与虫群之间的火墙。再看那些黑色蠕虫的来势，经火墙的阻隔已渐渐地缓和了下来，众人也算是舒了口气。 “好像有些不太对劲。”我紧盯着那爬满地面的虫子，有种非常不好的感觉。 “的确是有些不太对劲。”李领队也在盯着虫子看，他想了想后说：“这些虫子怕光却没有逃跑，似乎是被某种东西支配着。” 虽然眼前的一幕很像是那样，但是李领队的说法还让我忍不住吐槽：虫子能被什么支配？冤魂？术士？这也太玄幻了吧。 “那是什么？”李领队的眼力非常好，他隔着火墙发现了虫群中有些不同。 顺着他所看的方向我仔细观察，终于在地上的虫群中发现了异样。黑色的蠕虫群中有一团乳白，圆鼓鼓的像一只没有瞳孔的眼球。有一些黑色的蠕虫蠕动着爬上了那东西的表面，打了个转缓缓蠕动着，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只巨大的眼。我心里猛地打了个机灵，突然想起第一次看到这些黑色蠕虫时的场景，在这些虫子消失的最后一刻，洞壁的凹槽里好像就有这么一只眼珠。原来那并不是真的眼珠，而是像这样让人产生的错觉。 “是一只大虫子。”李领队放下了手里的望远镜，想了想后，指着那东西对旁边的一名战士说：“小李，看见那团白色了没有？” 那名叫做小李的战士张望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投个燃烧弹过去。”李领队命令。 “是。”小李应声，从身上斜挂着的弹药袋上摘下一颗燃烧弹，瞄了一眼后，拉开引信抛了出去。 那颗燃烧弹不偏不斜正好落在那团乳白色的附近，其上先冒出了一股白烟紧接着“嘭”的一下烧了起来，燃烧范围也不是太大，直径不到三米，但是已经足以将那团乳白色的虫子囊括其中。 就在燃烧弹火焰烧起了那一瞬间，那只如白色的虫子突然动了起来，它像是察觉到了危险，翻滚着迅速逃离，但是已经为时已晚，那火焰已经将它团团包围。 “嘶嘶嘶……” 那只乳白色的虫子发出来一阵凄厉的“嘶嘶”声，也不知道是它的惨叫声，还是火焰烧灼时的声音。 山洞里的焦臭味已经到达了极限，也不知道是不是燃烧消耗掉山洞里氧气的原因，我觉得呼吸已经有些困难。 这时，那些黑色蠕虫终于动了，它们开始四散奔逃，但很明显是开始惧怕火焰和光亮，远远地朝着黑暗处遁去。看到这一幕，我忍不住再次吐槽：我擦，还真有妖术邪法，这中间的白色虫子是什么玩意，还真能控制那些黑色蠕虫。 短短的几十秒后，地面上已经完全看不到活着的虫子，只有那些被火烧死的虫尸还冒着一丝丝白烟。不远处那只白色的大虫子已经焦黑，一动不动地平摊在地上，看来已经是凉透了。 “刚才那是什么鬼？”队伍后面的人没有看到前面这一幕，有人好奇地问。 “还是那些虫子，好像这次有只大的，不过已经死了。”前面的明白人回答了他。 “我怎么看刚刚像是个人？”又有人疑问。 “应该不是人，你看地面上并没有留下骨头，那虫子并不吃骨头……”又有明白人回答。 “那只虫子是不是虫王？”有人继续疑问。 “那谁知道呢。”一个东北口音的战士说：“问村长去！” “嘿嘿嘿……” 现场紧张的气氛终于缓和了下来，我提着的心也跟着放了下来。 “咳咳……大个子，就你怪话多。”李领队清了清嗓子数落着那名战士，然后又确认了一下队伍人数，最后命令全员保持警戒，快速通过此地。 我再次在平板电脑的三维地图上，标注了我们的大概位置，然后跟着队伍继续赶路。刚才停留着一下，倒是给我积攒了不少体力，接下来的路程我感觉轻松了不少。 又走大约半个小时，前方的又发现了一具骷髅，看服装应该还是乔二那伙人其中的一员。我心里有些忐忑，虽然我并不待见文贤宝，但是毕竟相识一场，还是有些替他担心，因为我不知道现在已知的几具尸体里，会不会有他。 队伍行进的过程中，一路上都是沿着标记行走，也没有经过什么岔路，却就在这时又发生了意外状况。 “报告，前面没路了。”走在最前面的侦察兵汇报。 “什么情况？”李领队询问。 “就是没路了。”侦察兵说：“死胡同，前面是石头洞壁。” 李领队皱眉，问：“不是按着标记走的吗？” 侦察兵回答：“是按照标记走的没错，但是这里确实没路了。” 这时，李领队看向了我，目光中透着询问。 我打开平板电脑，仔细的看了看上面的三维地图，然后挤到队伍的最前端，用戴着手套的手在洞壁上拍了拍。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和之前我们遇到的一样，那些虫子封住了这处洞穴。我知道这种石头一样的封闭物并没有多厚，虽然胖子用工兵铲搞不定，但是在火力配备完整的武警战士面前这应该不算什么。 我看完后，转身说：“李队，说来话长，这里就是那种虫子搞出来的一堵墙，想办法炸开吧。” 李领队的眼皮跳了跳，问：“同志，你确定？” 我明白他的意思，毕竟在山洞里使用炸药那可不是开玩笑的，一不留神我们这一行人可能就被活埋在里面了。但是，我能确定目前遇到的状况，用手打了个比划，对他说：“李队，就这么厚一层，想办法炸开。” 李领队看我比划的并不厚，自己上前拍了拍那堵石墙，皱着眉想了半天，最后对旁边的小李说：“小李，最小伤害把它炸开。” “是。” 小李回答后，再次和我确认了那堵石墙的厚度，然后解下了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了起爆炸药开始组装。在那堵石墙上下左右，呈斜十字分别安放了四处炸药，各自插上起爆后，然后又在起爆管上插上了引线。那引线非常细，他边退边扯，迅速的把引线接在了一起，然后和那堵墙拉开了大约三十米的距离。 所有人都跟着他一起后退，退到了三十米之外，然后找了岩体俯身蹲下，用手堵住了耳朵。我也跟随众人退到了远处，远远的躲开后，用手指塞住了耳朵。 “准备完毕，要求起爆。” “确认安全距离，可以起爆。” “起爆！” “轰！” 一声巨响，那一堵石墙应声倒塌。硝烟飘散后，石墙之后的空洞也露了出来，果然和之前一样是那种虫子搞的鬼。 我的耳朵还在嗡嗡响，只能看见旁边人的嘴动，却听不见他们说的什么。看来是我捂耳朵的姿势出了问题，我不该用指头堵住耳朵，应该像他们一样用手掌捂住。我听是听不见的，但是不耽搁看。李领队的脸色不太好，小李低着头好像是在接受批评，我觉得应该是小李把炸药放多了。 等硝烟完全消散后，我的耳朵也渐渐恢复了听力，李领队也招呼众人准备继续出发。 侦查兵已经从炸塌的石墙后返了回来，回报：“报告，前方发现三具尸体。” 李领队皱眉，问：“可以确认身份吗？” 侦察兵回报：“不能，但看服装肯定不是我们的人。” “嗯。”李领队点头，神情放松了一些，然后命令所有人警戒前进。 我听到前方又有死人了，并且一下就是仨，好像又是乔二那一伙人，忍不住的又在心里吐槽：我擦，乔二这伙到底来了多少人？这来来回回都死了七八个了…… 第六十七章 一雷流 绕过那三具死尸，众人继续前行。 我也继续在三维地图上标记着已经经过的区域，这个工作是必须的，如果没有这一步，基本上有地图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我觉得乔二那伙人之所以在山洞里兜兜转转了好几天，更多的原因也就是因为这个。 指北针确定方位，再有了地图的帮助，剩下的就是埋头赶路。 李领队并没有松懈，一路上谨慎地四下张望着，时不时提醒周围人注意警戒，生怕队伍再遭受到意外。 “砰！” 一声枪响从远处传来。 众人立刻进入戒备状态，为首的李领队扬了扬手，说：“听枪声还远，我们先速度靠近一点，然后再看情况。” “是！”众人回答，然后开始速度赶路。 我看了看地图，发现前面并没有弯道和岔路，于是把这个发现告诉了李领队，他仔细看了地图，然后对我说：“看样子并不像是交火，或许是咱们的人遇到麻烦了。” “嗯。”我点头，这山洞里稀奇古怪，遇到了麻烦倒也正常。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又传来一声枪响。 “呯！” 李领队眉头一皱，可能已经察觉到前方的事态紧急，急忙命令众人速度赶路。 “哒哒哒……” 又是一梭子冲锋枪的声音，紧接着枪击声就像开了锅的粥，“咕咕嘟嘟”地开始了。 李领队脸色凝重，从腰间拔出手枪抄在手里，然后命令众人：“弹药上膛，紧急冲锋。” “是。” “咔嚓咔嚓咔嚓……” “速度！” 我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阵仗，紧张的情绪立刻到了顶点，肾上腺素也开始飙升，心脏狂跳。 “哒哒哒……” 随着队伍的推进，前面的枪声也越来越清晰，看来应该是相当靠近了。 跑在侦察兵已经返回汇报：“报告，前方发现我方人员。” 李领队命令：“启用通讯设备。” “是。”侦察兵开始尝试对讲机联系，片刻后对方已经回复，只是声音过于嘈杂，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这种对讲机我以前倒是用过，在野外使用非常方便，但可惜穿墙能力不佳，特别是在山洞里，稍微远点基本上就没有信号了。现在能联系到前方人员，那就说明已经非常接近了。 “你在最后跟着就行，不要太靠前。”李领队在命令众人最后冲锋的时候，仍然不忘回头关照我一番。 “嗯。”我点头，然后远远地吊在队伍的末端。 很快前面的人已经汇合，枪声却没有间断，依旧“哒哒哒”地响着。 这一处山洞很宽大，而且地上有一些巨石可以当掩体，武警战士们就是躲在这掩体后面和前面的人交火，我也跟着众人找了一处掩体，先猫了起来。 从枪响到现在已经过去十多分钟，如果继续这样猫着，可能最后就是要比谁带的弹药足了。 “关灯，启用夜视设备。”李领队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飞快地下达命令。 “哗！” 山洞里一片漆黑，紧接着双方的枪声也停止了。 李领队显然不想错过这个空档，他继续猫着，大声喊：“里面的人，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争取宽大处理，顽强抵抗只有死路一条……” 听他这么喊，我在一旁都有些猫不住了，心里吐槽：这台词要不要这么千篇一律啊！这是多么没有营养的劝说词啊，对方得傻成什么样才能主动投降啊。 “哈哈……包围了吗？有本事你们过来抓我们啊……哈哈哈……”乔二那伙人里，不知是谁搭茬了，一开口就是老掉牙的挑衅。 李领队接着喊：“用不着抓你们，你们已经非法持械和武警官兵对峙，再也不弃械投降，我们完全可以就地枪决你们。” 那伙人不甘示弱，继续嘲讽：“别他妈废话，那你倒是打啊，哈哈哈……” 李领队沉默，低声喊了一声小李。 “到。”小李低声回答。 李领队压低声音说：“丢个震爆弹，别伤着人。” “是。” 我一听又要丢雷，这次学乖了，急忙用手掌心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双耳。 “轰！” 在山洞里丢震爆弹那相当于铁桶里点炮仗，效果果然不同凡响。一声巨响，隔着手掌心我的耳朵仍被震的生疼，但是比起之前的要好很多，至少放开手掌后听力还存在。 “我擦……%？＃%＃……”对面传来了零星的骂娘声，除此之外一片寂静。估计有一些体质稍差点的，此时已经被震爆弹震晕过去了，还能有力气骂人的，估计也就剩骂人的力气了。 “突袭！”李领队发出的命令只有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但武警战士们已经齐刷刷冲了出去。 大约两分钟后，山洞里亮起了灯光。我从石头后面探出头观察现场情况，发现武警战士们已经完全控制局面后，便麻利地站起身来，拍拍衣服上的尘土，走向众人。 现场一共制服六个人，其中五个昏迷，只有一个被翻铐起来还在骂骂咧咧。 在他们身上搜出来自动步枪，手枪，霰弹枪一共十把，子弹袋若干，倒是没看见有手雷之类的武器。两名老兵模样的战士站在最前面，清点着收缴来的武器弹药。 甲：“这么多硬家伙，我说刚刚火力怎么那么猛，也不知道这些人在哪里搞到的。” 乙：“那是火力猛吗？是你菜吧？看李队过来后只用了一颗震爆弹就解决掉了……” 甲：“那是那是，我怎么能和李队比，李队那是一雷流……” 两人一唱一和不动声色地拍着李领队的马屁，结果李领队把眼睛一瞪，对他们说：“你们俩有没有组织纪律？什么场合在这里闲聊天？一会回去每人五千字检讨。” 两人一听脸都绿了，这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呆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李领队斜撇了他们一眼，说：“还愣着干嘛？还不去问问口供。” 两人急忙立正敬礼：“是！” 乙拍了拍罪犯的脸：“喂！醒醒……能听见我说话吗？” “……” 乙：“太狠了……都震晕死过去了……这个都翻白眼了还有救吗……” 甲：“小声点……再说那边不是还有个在嚎叫的吗……” 乙：“也对哦……” 那名罪犯也被背身反铐着双手，他歇躺在地上，嘴里继续“祖宗”“奶奶”地骂个不停。 乙俯身蹲在他面前，说：“喂，喂！省点力气吧，积极交待问题，争取宽大处理。” “呸！”地上那名罪犯啐了一口，接着开始叫嚣：“别说那些没用的，有本事给爷来个痛快。” 甲：“唉呦，点子很硬啊。” 乙：“咳咳……你们这次到底下来了多少人？快说！” “哈哈哈哈……”那人突然狂笑，说：“什么？问爷带了多少人？爷我带了千军万马……哈哈哈哈……” 乙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我擦……” 这种亡命徒是最难缠的，就好比是砧板上的滚刀肉，死亡对他们来说已经不算什么，反正横竖都是个死，说与不说你奈我何。乙对此应该也是感到头疼，所以才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那人在地上继续嘲讽：“爷最瞧不起的，就是你们这些兵蛋，一个个毛都没长齐……” 乙已经有些绷不住了，上前就要用脚踩地上那人。政策是不让虐待俘虏的，所以这要一动手，估计乙又得挨处分。 甲急忙把他拦了下来，一边拦一边说：“消消气，消消气，为这么个臭狗屎再写上五千字检讨不合适。” 乙一边挣脱一边说：“麻蛋，别拉我，让我干死这犊子……” 地上那人看到这一幕，他更得意了，继续嘲讽：“怂了，怂了……哈哈哈……这就怂了……和小娘们似的……哈哈哈……” “我擦……”甲突然变脸，用力把乙往后一甩，然后冲上去准备用脚踩地上那人。 乙急忙拦腰把甲抱住，一边往后拖一边劝：“别动怒，别动怒……他不知道你绰号……无意的……” 地上那人觉得两人拿自己完全没辙，此时已经得意忘形了，一边笑一边嘲讽，仿佛他才是那个取得胜利的人。 甲和乙也是真没辙了，蹲着一旁看着眼前这堆臭狗屎，边看边运气。 甲吐槽：“麻蛋，这小子嘴太臭了，真想弄点翔给他糊上……” 乙听甲这么说，突然眼前一亮，说：“我擦，这办法不错呀。” 甲迷茫：“啥办法？” 乙：“弄点翔啊。” “啊？！”甲愣了，地上那人也愣了。 乙可没有理会他们愣不愣，一边接背包一边说：“主意是你出的，翔你去搞，我这里有纸有袋子，多找几个人争取把袋子弄满，今天我非要喂饱他……” 甲这才反应过来，笑着从乙手里接过了袋子和纸，转身招呼众人：“有哪位兄弟要方便？咱一块儿……” 地上那人再也不叫嚣了，面孔扭曲，眼神复杂。 乙蹲在他面前，笑盈盈地看着他，清了清嗓子对他说：“唉呀，英雄，你这几天也没吃过什么热乎东西吧？不要紧，稍等，稍等啊，一会儿热乎的就来……” 那人终于绷不住了。 第六十八章 得来全不费工夫 神鬼怕恶人，恶人怕什么呢？ 地上那人都狂到没边了，但是碰到这两个焉坏的老兵后，他最终还是怂了，老老实实地交待了起来。 原来，这人并不认识乔二，只知道领头的叫做斌哥。据他所说，这次进山一共二十多个人，其中大部分人都是由斌哥召集过来的。这些人则都是一些惯犯，有一些还背着人命官司，而这名斌哥，有钱有势又有枪，说是要带大家发财，结果进了山洞，财是没看见，命倒是搭上了好几条。 我觉得，他口中的斌哥应该就是之前胖子拍到和乔二会面的那个马仔，只是没想到他有这么大能量，召集到了这么多的穷凶极恶的人。 他们一行二十多人，刚进山洞并没有什么损失，直到发现胖子踩塌陷的那个洞口后，斌哥要一名叫做二黑的小弟带了一半的人分头行动。而我们现在遇到这六个人，就是属于二黑带头，他们所走的路也就是我们刚刚走过的那条。 二黑带着他们下到洞里后，立刻就发现了“巨蛋”。这群亡命徒哪见过这个，都扑上去围观宝贝，有的说是玉石，有的说是琥珀，总之就是抬杠拌嘴口水直流。然后不知道是谁用枪托砸了一下“巨蛋”，紧接着那“巨蛋”就裂开碎了一地，里面还流出了许多黑色的粘液。站在最前面的那两个人遭殃了，粘液很快就爬满了他们的身体，刚开始他们只是觉得痒，等走了一段路之后就先后死掉了。 我觉得他说的这两个人，应该就是我们刚开始发现的那两具死尸，也就是被虫子爆开的那个以及随后看到的骷髅。 谁知道这时候噩梦才刚刚开始，等他们进入那个摆放陶缸的洞穴后，有两个人好奇，摸了摸陶缸里的那些石子，结果没过多久也都挂掉了，整个人都像是被蚂蝗吸过一般，变成成了干巴巴的尸体。 总之就是什么宝贝都没捞到，人倒是死了不少。接着就找到了那条出去的路。出了山洞之后，有一些人不愿意再进山洞，但是二黑还有他两个手下，用枪逼着他们再次返回山洞。 返回山洞后，他们又走了很久，结果根本就没有什么新的发现，只是一味的赶路赶路再赶路。而且这山洞好像根本就是个无底洞，任凭他们走走停停始终没有个头尾。刚开始碍于二黑等三人的胁迫，他们不得不跟着走下去，时间一久他们感到绝望了，终于抓住机会把那三人干掉了。 我想那应该是我们最后发现的那三具尸体，不过很奇怪，那三人当时看上去好像是被虫子杀死的，难道是死后被虫子当做晚宴了？这样想也对，可能我们遇到那堵墙也是因为虫子要开饭了，给自己营造了一个安静的环境…… 二黑那三人是被干死了，但是出去的路也找不见了，六个人就这样被困在了原地，他们也试图寻找出路，但是在山洞里根本没有办法辨别方向，一次次尝试后一次次失望，最后绝望。 就在他们绝望的时候，突然听到了爆炸声，声音虽然离得很远，但那是除了他们六人之外唯一的声源，他们也不管那边发生了什么，急匆匆的顺着声音赶去。结果就在这个乱石丛立的巨大山洞里遭遇到了武警战士的第一小队，双方对面后也没有废话立即开火。直到我们赶来之后，李领队一颗震爆弹俘虏了六人。 问完口供后，乙得意洋洋地找李领队汇报，结果又被李领队训了一个狗血淋头，又讨到一份一万五千字的检讨…… 甲手里捏着卫生纸和空袋子站在人群中，盯着乙贱贱地笑着，大约是觉得比起两万字的检讨，自己的五千字检讨简直就是赚到了。 也难怪李领队发脾气，这边的事的确是搞清楚了，但是文贤宝的信息一点都没有弄到。要知道这次进山的主要目的就是营救文贤宝，住几个犯罪分子是不错，但还是没有解决关键问题，最主要抓到的这六个累赘还得有人押送出去。 李领队最后还是把押送的任务交给了甲乙二人，由他们带领一支十人队把这些犯人押送回营地，并且一再叮嘱要注意路上的那些虫子，务必保证所有人员安全，当然如果这六名犯罪分子有不轨举动，不用汇报立即击毙。 等这些人走后，李领队命令众人原地休息一下，毕竟急行军了很久，即使经过刚才短暂的休息依旧还是人困马乏。 我对军用干粮还是充满好奇的，其中比较了解仅仅只有压缩饼干、军用午餐肉罐头以及军用牛肉罐头，因为这三种超市里可以买得到，以前外出野营的时候偶尔也有尝试。但我听说这三样在部队里已经是老黄历了，现在部队里基本上都配备自热米饭之类的东西，在野外就算不生火也能吃上热乎饭。 临进山洞前，倒是有人给我发了一个背包，我一直背在背上，也不知道里面都是些什么。趁着休息我打开了背包，里外都翻看了一下。 发烟筒、冷焰火、荧光棒、多功能匕首、绳索、快挂……背了一路，我才知道里面竟然还装着这么多东西。当然，我也找到了传说中的自热米饭，上面写的红烧肉味。 在旁边战士的帮助下，自热米饭很快就热好了。我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包装，一股浓郁的红烧肉味扑面而来，勾的我口水直流。等真正吃起来的时候，我还是很失望的，整包米饭吃起来的口感就像是没煮明白的咸肉粽子，而且没什么咸味，嚼起来淡淡的，感觉就像是苏打饼干在嘴里嚼过头了。另外，饭包里还搭配有一包小蘿卜條，口感很好，整盒米饭都是靠它才得以吃完。 刚刚吃完东西，李领队就凑过来研究地图。从地图上来看，我们一共行进了大约三四十公里的样子，不足整体洞穴的四分之一，看来想要找到文贤宝他们，还得费一番功夫。 其实有两件事我是想不明白的，第一就是他们为什么要带文贤宝下山洞，要知道文贤宝其实是没有下过山洞的，假扮他的那位小五倒是和我们一起进过一次。第二则是斌哥为什么派二黑带人进入塌方的山洞，自己却选择继续前行，难道他们手里也有类似的地图？ 李领队显然更关心文贤宝的下落，他仔细研究了地图后，叹了口气：“哎！照着地图来看，想要一鼓作气基本上是不可能了。” 我点头，从进山洞到现在已经过去七八个小时了，这七八个小时几乎没有怎么停歇过。战士们的体质稍好点，还看不出来疲态，而我则已经完全累垮了，刚刚连续出了几身汗，此时感觉衣服都冷冰冰地贴在身上。我想如果照这样下去，不用过敏休克，也不用乔二那伙人动手，我自己就已经累挂掉了。 “抓紧时间补充体力，路还长着呢。”李领队拍了拍我的肩膀，继续说：“虽然不能一鼓作气，我觉得还是得尽量赶路，早一点抓到这群歹徒，也好早一点结束。” “嗯嗯。“我非常赞同李领队的说法，虽然自己体力有些不支，但我更想早点出去，不想待在这个破山洞里。再者就是史强表现异常，让我耿耿于怀，我觉得后面还有其他事，不然不会执着地把我支开，所以能早点出去弄明白这些事情也是好的。 “有情况！”侦察兵急匆匆地赶了回来，压低声音汇报。 “隐蔽！熄灯！警戒！”李领队第一时间发出命令，然后才低声问：“什么情况？” 侦察兵压低声音说：“我在前方转弯处侦查的时候，发现远处有灯光，是朝着这边过来的。” 李领队接着低声问：“能确定有多少人吗？” 侦察兵低声回答：“不能，离得太远，只看到一抹亮光我就回来报信了……”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他们自己送上门了。”虽然人数不详，但是李领队听后还是很开心，低声命令众人：“都埋伏好了，不要让敌人察觉到。” “……” 四周的黑暗里一片寂静。 “这么浓的火药味会不会暴露？”我刚刚发生完枪战，就算此处洞穴宽敞也无法立刻散去这么浓的火药味。 “还有红烧肉味……”在我旁边的侦察兵边嗅边说。 “这都闻的出来？”我惊讶。 侦察兵低声说：“可能是我肚子饿了……” “……” 旁边的李领队听不下去了，轻咳了一声提醒我保持安静。我立刻意识到自己有些特殊化了，急忙闭嘴乖乖地蹲在石头后面。 安静，落针可闻。 过了许久后，终于有声音打破了这份寂静。 “啼哒……啼哒……” 这是脚步声，是一个人的脚步声，而且感觉有些踉跄，像是患了腿疾拖着腿走。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一束手电光从远处射来，手电光的焦点很摇摆，随着脚步声的节奏一晃一晃。 等脚步声近到一定程度后，突然噶然而止。紧接着手灯光也不再有节奏的摇摆，而是朝着我们所藏身的地方扫来扫去。 “咻咻！” 那人发出了嗅气味的“咻咻”声，看来是闻到了空气里的火药味，呃……或者是红烧肉味。 “不许动！举起手来！” 李领队带头喊着，并用强光手电照向了那人。几乎同时数条光同时亮起，把来人照亮。 第六十九章 意外之外 那人佝偻着站在原地，静静地甚至都没有用手遮挡一下刺眼的手电光。他左手紧紧地抱着胸口，右手里握着一把手枪，蓬头垢面，浑身上下的衣服上都是血迹。 我仔细辨认了半天，终于认了出来，急忙喊：“文队！文队！是你吗？” 那人听到我的呼喊，突然腿一软瘫倒在地。 “文队？”李领队立刻反应过来了，问：“文贤宝吗？” 我点头：“是啊。” “快救人！”李领队立刻下达了命令。 原本给我预备的医疗人员，此刻发挥作用了，抢步上前进行急救处理。经过一番检查后，其中的一名医疗兵报告：“李队，他身上没有明显伤口，血迹应该也不是他的，可能就是单纯晕过去了。” 李领队点头，问：“照这么说，他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了吧？” “没有生命危险。”医疗兵回答：“可能是体力不支，我已经给他注射了高糖，应该一会就会醒来。” “嗯。”李领队继续点头，然后吩咐众人保持警戒，这文贤宝都跑回来了，乔二那伙人应该离得也不会太远。 我也蹲在文贤宝附近，看着他那张脸就想起了之前有到过店里的乔二，那面具做的实在是太好了，完全分不出真假来。我忍不住上前用手捏了捏文贤宝的脸皮，想确认一下眼前这个人的真假。 “你干什么？”李领队大概是看我举动古怪，不解地问我。 我觉得有些尴尬，回答：“哦……没事，我就是想确认一下他是不是文队。” “结果呢？”李领队没有在意我的尴尬，继续问我。 我回答：“没错了，的确是他。” 李领队点头，然后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到了文贤宝的身上。 一个大男人趁另一个大男人昏迷的时候，在脸上捏了一把……我的已经尴尬到了极点，急忙把自己的手套在地上蹭了又蹭。 果然如医疗兵所说，文贤宝没过多久就醒来了。确定他没事之后，李领队先向文贤宝简单介绍了一下营救的事情，然后问：“文队，挟持你的那些匪徒呢？” 文贤宝吃力地摇了摇头，微微张口的嘴半天没有发出声音。 李领队大约看他发音困难，对他说：“你不用说，点头摇头就行。” 文贤宝吃力地点了点头。 李领队接着问：“劫持你的那些匪徒都还在洞里吗？” 文贤宝继续点头。 李领队继续问：“那他们还在更深的地方吗？” 文贤宝目光一滞，先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也不知道他要表示什么。 看到他这样，李领队也皱起了眉，想了想后说：“无论如何还是要下去把这群歹徒抓起来。” 李领队说完后站起了身，开始安排人准备继续前进。而还躺在地上的文贤宝则是继续艰难地摇头，我觉得他有话要说，于是问：“文队，你想说什么？” 他酝酿了好半天，终于吐出两个字来：“别……去……” “别去？”我好奇地问：“文队，你的意思别去抓那些人吗？” 文贤宝点头。 我觉得更加好奇，不让去抓那些人一般来说有两种情况，第一种是那群人是文贤宝的人，他刻意掩护不然去抓，按之前得到的情报来看，这应该是不可能的。第二种是地下洞穴还存在着某种危险，如果贸然前往可能会造成人员伤亡，这个倒是很有可能。 李领队大约是看到我在和文贤宝沟通，便凑了过来询问，等听我说完后，他又是一阵皱眉。他想了想后说：“文队，你的意思是下面有危险吧？” 文贤宝继续点头。 “哎！有危险也得去啊。”李领队叹了口气，接着说：“总不能放任那些歹徒不管。” 文贤宝听他这么说，急忙张嘴想要说话，尝试了几次都没办法发出声音。我急忙从背包里里拿出水瓶，让他喝了点水，他这才缓过劲，用嘶哑的嗓音说：“都……死……了……” “什么？都死了？” 我和李领队都惊讶了，严重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之前我们看到死了几个人已经觉得很夸张了，现在那可是十几条人命如何不让人惊讶。 “怎么死的？”李领队继续询问。 文贤宝憋了半天，最后只吐出了一个字来：“虫……” 我们对黑色蠕虫的了解非常少，只知道那东西以血肉为食，具体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就不得而知了。不过以那种虫子吃人的速度，我觉得让十几个人死掉还是有些玄幻，但文贤宝现在已经一口咬定如此，也只能当做事实。不过这样一来，我们就能立刻返回了，虽然只抓了六名歹徒，单营救文贤宝的事情已经圆满完成了，这也算是大功告成。 文贤宝身体开始很虚弱，大约是医疗兵给他注射高糖的缘故，过了半小时后，他渐渐地恢复了一些力气，在别人的帮助下从地上坐了起来。 虽然他仍然有些气若游丝，但还是断断续续地讲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通过他的讲述，我粗略整理了一下，大体内容就是下面这个样子。 文贤宝在山上被人打晕后掳走，等他清醒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绑票了，但是一开始他并没有搞明白对方为什么要绑他，直到有人询问起孤山的事情后，他才明白这伙人是冲着考古发掘现场来的。但是他对山洞里的情况并不清楚，所以也没办法回答这些人提出的问题。经过两天的折磨后，也就是考古队撤出孤山考古发掘现场后，这些人把他带上了孤山，他此时已经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也没办法反抗，只能任人宰割。 进山洞后，他发现这些人是有目的的前进，好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但是对方没有说，他也不好去问。终于，在胖子踩踏塌方的那个洞口，发现了一条绳索，他觉得那就是假扮自己的那位留下的，于是向对方说明了有人冒充自己的事情。但是他没想到，对方似乎早已知晓，只是安排了一半的人顺那条绳索往下探索，其他的人则继续朝洞穴深处前进。 他感觉冒充自己的那个人应该和绑票他的这些人是一伙的，他们的目的应该是这山洞中的某种东西，但是直到现在，他仍没有弄明白这些人要找什么。他只弄明白这伙人为首的叫做斌哥，以及其手下一些马仔的名字，至于幕后之人，他却一无所知。 他们在这个漆黑的山洞里，又走了很久，应该是没想到这洞穴会这么深，再加上始终也没有找到他们要找的东西，队伍里有些人开始变得急躁，但是大约碍于斌哥的震慑，这些人有些敢怒不敢言。 然而意外终归是发生了，他们遇到的那些黑色的蠕虫，在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一个个被啃噬成骷髅后，所有人都处于一种极度的恐惧中，斌哥的震慑也不管用了，一部分人吵着速度离开这鬼地方。 斌哥开枪打死了叫嚣者中的一员，他的本意应该是想压制这些人，结果没想到这些人都是些亡命之徒，根本不是他这一套，再加上每人手中都有枪，于是乎枪战开始了。 文贤宝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皮跳了跳，看来那是一场恶战，给他留下了不好的回忆。 文贤宝就是在这个时候逃离了，临逃走的时候还在一具死尸上摸到了一把手枪，以及一只强光手电，就这样跌跌撞撞的离开了那个枪林弹雨的修罗场。 慌不择路下，他迷路了，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往哪边走，就连强光手电都不敢一直开着。他在这山洞里徘徊了许久，最后连枪声都听不到了，四周安静的，只剩下自己的心跳。 他没有水也没有干粮，能用的只有强光手电筒和一支手枪。他在山洞里不知待了多久，黑暗压抑吞噬着他的意志，他甚至想用自杀来结束这黑暗与压抑。 就在他崩溃的边缘，他突然听到了一声巨响，他觉得是自己出现了幻听，但紧接着又听见了枪声，再接下来枪声开始密集。他已经顾不上开枪的人是谁，拖着几乎虚脱的身体摇摇晃晃地朝枪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在此之后发生的事情，就是前面讲的那一幕。 李领队让整个队伍休息了很久，在确认文贤宝已经可以移动后，才让队伍踏上返途，并且指派了两名战士一路上搀扶着文贤宝。 回去的路走的很慢，走走停停，等走出山洞外，已经是次日天明。 晨光从东方洒向大地，撒在孤山上，整个山林都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下，我摘去了头套，大口地呼吸着山林中清新的空气。同行的战士们也如我一样，贪婪的呼吸着大自然的恩赐。 文贤宝刚一出动就瘫在了地上，营地里已经派人抬着担架过来了，很快他就被安全地送去了医院。 我也跟着队伍乘车一起下山，心里还是在担心柳如眉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等我回到店里看到柳如眉后，才知道我离开后这短暂的时间里，她在河东市也有一番不寻常的经历。 第七十章 小柳的烦恼 柳如眉看到我回到店里，忙打招呼，并关心地问了问我身体状况。 我站在她面前，做了一个扩胸的动作，然后说：“大约是保护的好，一点事都没有。” “没事就好。”柳如眉点头，迟疑了一下后问：“对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发生了一些意外情况……”我先把山洞里发生的事情简简单单地对她说了一下，然后又把救回文贤宝的事情也简单说了说。 柳如眉听完后，皱着眉说：“想不到这孤山里面还藏着这样的凶险，我们之前进山洞也算是幸运没有碰到这样的事情。” “嗯，谁说不是呢……”接下来我又和她闲聊了一会儿，看她有些愁眉不展，于是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 柳如眉叹了口气，然后娓娓道来：“唉，说来话长……” 听完柳如眉的抱怨后，我忍不住有些哑然，原来是她被安排了一场相亲，具体这事还得从史强说起。 史大队长的的家世背景在河东市也是响当当的，他父亲史长青是原市人大常委，虽然退下来了但仍是余威犹在。另外他哥哥史兵是现任河东市检察院的检察长，虽然为人低调但也算是河东市的风云人物。他自己就不用多说，市公安局刑侦大队长，这个名头就足以证明他史强并不是等闲之辈。这父子仨人无论为人还是处事，都有可圈可点之处，可算是给老史家挣足了脸面。 俗话说“一辈刚强一辈弱”，史家到了孙子这一辈就不再那么露脸了。史强自己家就一个姑娘，名叫史小柔，年龄刚二十，现在还在上大学，只是性格刁蛮了一些，其他方面都还好。而史兵家的独生子史小虎就不这么让人省心了，他已经年过三十，也没一份正经差事，成天花天酒地，到处惹是生非。 史老爷子以及史兵史强也没有怎么惯着他，从小到大各种文劝说武教训，但史小虎总是表面上答应着，背地里依旧是我行我素，说是他屡教不改也不为过。自古慈母多败儿，史小虎的种种劣迹基本上都要归功于他有一位特别“护犊子”的妈，也正是因为有这个妈才使得他在“花花公子”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这次相亲基本上也是由史小虎这位妈主导的，而史强则是被他这位嫂子烦了许久才出面制造机会的，这也正是我感觉史强之前奇奇怪怪的原因。史强的心里倒也明白他的这位大侄子和柳如眉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当他听他嫂子提出这个要求后也是为难的直戳牙花子。他嫂子来求他帮忙，主要也是看他与张半城的私交不错，也清楚柳如眉的性格和为人，但越是这样他就越觉得为难，因为他更清楚自己家的那位大少爷是个神马玩意。 一开始史强说什么也不答应，但是经过他嫂子在整个史家的上下游说，他媳妇以及他妈也都纷纷加入了赞同这门亲事的行列，也就纷纷跑来劝说史强出面牵线搭桥。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整天被这“一台戏”围绕着转的史大队长日子可想而知地艰难。 也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恰巧发生了文贤宝以及胖子丢失这一系列的事情，而这些事情又恰巧和柳如眉扯上了关系，柳如眉和我也恰巧在这个时候找上了史强。而柳如眉找史强帮忙这件事也恰巧就被史家的女人们知道了，于是史强在她们眼里也就由“不作为”变成了“不是人”，他的日子过得也就更加水深火热了。 史大队长也就在这种情况下动了心思，他想着万一这事成了，他们家那位大少爷能在柳如眉的管教下浪子回头也算是一桩佳话。所以他借有线索为由单独约见了柳如眉，但没想到柳如眉去的时候还是把我这个“一万五千瓦的特大特亮灯泡”加“疑似竞争对手”给带上了。在这种情况下，史大队长才有了之前的可疑表现，也正因如此柳如眉也徒然地陷入了烦恼。 史强总体来说还是很厚道的，他将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柳如眉，并希望柳如眉能配合走走过场，也好让自己在家人面前下台。 毕竟史强已经很坦诚地求她了，柳如眉这姑娘自然没有薄史强的面子，虽然觉得为难，但是还是答应和史小虎见一面。 答应归答应，柳如眉是真心不想去，她愁眉苦脸地侧趴在茶案边上，把公道杯里已经凉透的茶水倒进茶壶，再从茶壶倒回公道杯，如此反复颠腾着…… 我觉得在这种事情上自己也没办法说什么，只能很没营养地在边上安慰了几句。 柳如眉边继续着手里的动作，边叹了口气：“哎！感觉好难……见面肯定是要拒绝的，可是找什么样的借口呢？说他长得难看？万一不难看呢，就算难看也不能打击别人吧……那还能说什么呢？劣迹斑斑？这个好像更不该提吧……” 我不知道该不该接她的话，就是接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在旁边尴尬地陪着傻笑。 柳如眉突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将目光投向我，问：“秦奋，你相过亲吗？” “相亲？”虽然这个话题对单身狗来说太扎心，但我又不好不回答，想了想后问：“是正常意义上的相亲吗？” 柳如眉听我这么问，顿时来了精神，将俏脸一扬盯着我问：“啥正常意义上的相亲？难道你还知道什么是不正常的相亲？” 我撇了撇嘴说：“街坊大妈给介绍的，隔着马路远远看一眼那种……” “啥？”柳如眉听我这么说，顿时来了精神，坐直了后接着问：“隔着马路互相看一眼吗？” 我继续撇嘴说：“也不一定是互相，有时候就是偷偷看一眼。” “哈哈哈……”柳如眉乐了，笑着说：“听你这么说，你一定是经历过不少次了……” 我的确经历过不少次，谁让我是住在父母单位宿舍呢。街坊邻里都是一些热心的大叔大妈，在他们眼中像我这种好孩子还一直单身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于是帮我解决单身问题就成了他们的业余生活。 但大叔大妈都还是老一套的办法，一般都是在对方不知情的情况下，远远地看上一眼，觉得有眼缘了再深入了解。其实这种事情我还是很拒绝的，但是又不好拒绝大叔大妈们的好意，让看就看反正也是远远的看，再问我觉得怎么样，我一般都会憨憨地笑一笑。 可能是我这个人比较闷，从事的行业也比较闷，再加上相貌一般，又不会打扮，这五年下来居然也没有哪个姑娘能看上我，所以也就一直继续单着。 我苦着脸看着笑到前仰后合的柳如眉，总感觉这姑娘已经被胖子带跑偏了，关注的点总是那么让人感到无语。 柳如眉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那你说，你有过正常相亲吗？” 看她继续纠结这个话题，我有些没好气地回答：“没有啊，一次都没有啊。” 她一本正经地叹了口气：“哎！连你这种大龄青年都没这方面的经验，我该怎么办呢。” “什么叫我这种大龄青年？我才比你大多一点？”我觉得这话太扎心了，撇了撇嘴接着说：“再说了，这种事情不是应该问闺蜜的嘛？你干嘛一直问我？” 柳如眉：“可是我没有闺蜜啊。” 我：“骗人，谁会没有闺蜜呢？” 柳如眉：“那你有吗？” 我：“我是男生。” 柳如眉：“男生就没有吗？” 我：“男生那叫死党。” 柳如眉：“那王波算吗？” 我：“算啊，当然算。” 柳如眉：“那你俩算闺蜜……” 我无语地看了她好半天，然后问：“咱们继续这样没有营养的尬聊吗？” 柳如眉撇嘴说：“是作者卡文儿了吧？” 我点头：“我觉得也是，那废物说今天憋大招呢，八成是憋到内伤了。” …… 我和柳如眉又静坐了许久，她像是想到什么事情，突然用很真诚的眼神看着我，对我说：“秦奋，你假装我男朋友吧。” “啊？”我惊讶地看着她，立刻觉得她的眼神里似乎充满了阴谋。 她继续说：“这样的话，我就不用发愁怎么回绝他了。” “哦。”我这才回过神，的确这也是个办法，但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好像自己这是平白无故地被安排当挡箭牌了吧。 她听我“哦”了一声，立刻问：“你答应了？” 我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帮个忙而已，用不着当真，何况她现在是大东家，面子总得给一些。 结果柳如眉又犯难了，说：“答应他去相亲了，但已经有对象的人好像不应该答应去相亲吧？” 我点头。 “那可咋办……”柳如眉继续烦恼着。 我在一旁瞎出主意：“呃……你就说我们俩是刚刚才看对眼的……” 柳如眉斜着撇了我一眼，吐了三个字：“难了点……” 我郁闷，不满地说：“什么叫难了点，我就那么没吸引力吗？” 柳如眉继续打击我，说：“你平时都不照镜子吗？” 我泪流满面…… 第七十一章 假男友计划 柳如眉这姑娘平时不这么伤人啊，今天这是怎么了，不光捅刀子，还带往伤口上撒盐。两句话过后，我已经被雷的灰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这时一直都在帮温伯做事的小杰突然走了过来，看到我后，那孩子皱了皱眉头，问：“老板，你早上出门没照镜子吗？” “我%%＃%＃……” 我觉得这熊小孩过来是补刀的，而且手法纯熟，表情专业。 “哦！我明白了。”小杰看着我的脸接着说：“老板你这画的是烟熏妆啊！不过这颜色也太深了，怎么看都像是被人揍了一对熊猫眼。” 柳如眉继续前仰后合地笑着：“熊猫眼……哈哈哈哈……” 我好像明白怎么回事了，是自己回来后就直接到了店里，脸都没来得及洗一把，大约是在山洞弄脏了脸。想想也是，枪战那会儿山洞里烟雾弥漫，我全身包裹的严实，只有眼睛露在外面，可能是被烟熏了个黑眼圈。 想到这里，我急忙掏出手机打开自拍一看，忍不住自己也笑着吐槽起来：我擦，这熊小孩说的还真形象，的确像是被人揍了一对熊猫眼。 “你笑个屁啊。”我看旁边的小杰也跟着笑，于是沉着脸呵斥：“还不快点给我打点洗脸水去。” “哦。”小杰被我呵斥，耷拉着脑袋离开了。 我继续用手机照着自己的脸，并用手指在眼眶周围抹了一下，再看手指肚已经被染黑了。我看旁边的柳如眉已经笑的快岔气了，于是举着那染黑的手指对着她的俏脸边比划边说：“别笑了，再笑抹你脸上。” “好，好……我不笑了……哈哈哈哈……” “……” …… 洗完脸之后，我又打开了手机自拍功能照了照，脸基本上干净了，就是胡茬子有些长，还有头发也有些蓬松，怎么看都是一位邋遢大叔。再撇了一眼旁边肤白貌美的柳如眉，忍不住叹了口气：哎！还真不般配…… 柳如眉边看边说：“啧……洗完脸看上去精神多了。” 我问：“你这是夸我吗？” “嗯。”柳如眉点头，接着说：“你就当作是夸你吧……” 我汗：“%＃*%＃*……” 柳如眉没有理会我，而是皱眉思考起来，过来一会后，她一本正经地说：“我觉得首先需要把这消息散播出去。” 我没反应过来，懵逼地问：“啥消息？” 柳如眉白了我一眼，说：“还能是啥，我有男朋友的消息啊。” 我惊讶地说：“真打算这么干啊？” 柳如眉撇嘴：“不然呢？你还有其他办法吗？” 我挠头，这样的事情自己也没遇到过，前思后想还是真没辙。 柳如眉没理会我，在一旁自说自话：“嗯嗯，我觉得这样也挺好，一了百了，省得以后再有人找我相亲。” 我在一旁冒汗，忍不住在心底吐槽：姑奶奶，你算是一了百了，我怎么办？就你这样貌，就你这身价，就你这背景……我得多遭恨，你知道吗？ 柳如眉已经完全无视我了，自己在一旁又寻思了好半天，然后突然对我说：“我想到一个好办法，省时省力。” “啥？”听她这么说，不知为啥我总感觉背后阴风阵阵，好像有又坑已经挖好了，等着我去跳一样。 “这样……这样……再这样……” 柳如眉说着自己的筹划，完全不顾及我这名当事人的感受。我边听边擦汗，可无论怎样擦都擦不干这一脑门的瀑布汗…… 柳如眉首先带着我去了不远处的一家理发馆，这理发馆一看就是高档场所，完全不是我以前去的那种一二十块钱铰个头的小店铺。 等进店之后，上到店长发型师下至保洁服务员，所有人都恭恭敬敬地称柳如眉为柳总。看到这一幕，我立刻明白这又是她家的产业，忍不住在心底吐槽了一番。吐槽归吐槽，高档的理发店手艺果然不一般，理完发后，我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精神百倍。虽然已经明白这大概还是柳家的场子，但我还是询问收银小妹要多少银子，结果又被告知柳总已经签单。 接下来，我又去换了一身行头，从上到下焕然一新，就算是站在光鲜亮丽的柳如眉旁边，也显得般配了不少，呃……至少我是如此认为。“果然还是人靠衣装马靠鞍”，我看着镜子里油光水滑的自己，忍不住发出来这样的感叹。 柳如眉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就直接宣布了出发。 皇后会所离步行街也很近，楼下就是皇后酒吧，同样还是柳氏集团名下的产业。这会所可不是楼下酒吧生意那般惨淡，基本上天天都有人在这里开酒会。能参加这种酒会的人，基本上都是河东市有头有脸的成功人士，或者是被成功人士带进来扩展圈子的准成功人士。 柳如眉的计划很简单，这里人多眼杂，在这里放出风声，基本上就等于对全城宣布。可这种场合我以前是没有经历过的，这种阵仗也只是在电视电影里见过，尽管柳如眉一再表示没有问题，我的心还是有些忐忑不安。 “柳总，您这是……”刚到大厅门口就遇到一名模样精明的年轻人，他看到柳如眉后非常恭敬地打招呼。 “是张领班啊。”柳如眉友好地点了点头，又不失时机地随口说：“没事没事，我就是带男朋友随便过来转转……” 我朝这位张领班微笑着示好，然后就看到他惊讶地半天合不上嘴巴。我在心底暗暗吐槽：我擦，我有那么糟糕吗？至于惊讶成这样吗？ 柳如眉开口问：“张领班，今天是都是谁在这里牵头开酒会？” “咕咚！啊……” 张领班咽了一大口口水，然后才回过神来，先是尴尬地笑着朝我点了下头，然后才回答：“柳总，今天一共有两波客人，牡丹厅是老一辈的人在叙旧，玫瑰厅今天挺热闹，钱少今天开酒会庆祝自己订婚。” 我不太懂酒会的事情，于是问柳如眉：“是订婚宴吗？” 张领班听到后，抢着回答：“不是不是，是开放式的酒会，谁来都可以的那种，但是由钱少做东，大家就图个热闹。” “哦，是这样啊。”我点了点头。 柳如眉笑了，说：“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他，没想到他都订婚了。” 我好奇，问：“怎么？你认识？” 柳如眉点头，说：“是啊，认识，小时候读同一个幼儿园。” 我微笑着继续问：“有故事吧？” 柳如眉被我问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娇嗔道：“有你个大头鬼，走，凑热闹去……” “嗯嗯嗯。” 这种高档会所一般只有会员才能入内，会费据说也是相当的贵，大概的意思就是有钱人花钱凑到一起娱乐娱乐。我是没有会员资格，但是身边有柳氏集团的少东家在，要进去自然没有问题。 我原本意外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会认识柳如眉，结果等进去后才知道，实际情况并不是这样。除了会所本身的服务人员外，认识她的人寥寥无几，我问她是为什么，结果她也只是微笑并没有回答。 玫瑰厅，人头攒动，有男有女，男士各个显得器宇不凡，女生也是各种的靓丽光鲜。我和柳如眉进来后，完全就被淹没在了人海之中，过来找柳如眉搭讪的人也有，但看她旁边还矗着一个我后，都很绅士的捧杯离开了。 我低声问柳如眉：“小柳，现在咋整？” “嘘！”柳如眉急忙低声对我说：“现在还叫小柳，想露馅吗？” “哦……”我皱眉，问：“那我不叫你小柳，叫你什么？眉眉？小眉？” 她听完后眉头都竖起来了，低声娇嗔：“你才是妹妹，你见过哪个男的叫自己女朋友妹妹的？妹控啊？” “好好好……好好……”我急忙打住，问：“那你说，让我叫你什么？” 柳如眉想了半天，俏脸一红，说：“那你就叫我叶子吧。” “叶子？叫乳名啊。”我想了想觉得也对，没有什么称呼比乳名听着更亲切，恋人之间这么称呼似乎更加合适。 纠结完称呼的问题，我压低声音继续问：“叶子，现在咋整？” 柳如眉撇嘴：“今天这里的人真杂，看来得搞点大动静才能有效果。” “大动静？什么大动静？”我怎么听着这么不靠谱呢，我以前觉得这姑娘挺靠谱的，为什么最近总是让人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柳如眉神神秘秘地说：“见……机……行……事！” 我一脸黑线，见机行事你搞这么神秘是要闹哪样啊。 柳如眉没有理会我，自顾自在人群中来回张望。我觉得好奇，问：“叶子，你看什么呢？” “找主角呢。”柳如眉回答，然后吐槽：“叶子让你喊出来总觉得怪怪的。” “不习惯啊……”我汗，接着问：“你是在找钱少啊，找见了没？话说幼儿园同学，现在你还能认出来吗？” 柳如眉白了我一眼也没说话，继续四下张望，看了半天终于是有了发现。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人群中有一个小圈子特别热闹，其中两名穿着讲究的青年男子正在谈论着什么，旁边的人还不时发出“啧啧”的称赞声。 第七十二章 臭狗屎 我问柳如眉：“钱少在那边？” “嗯。”柳如眉点头，然后说：“走吧，我们走近一点，然后找个机会刷下存在。” “哦。”我点头，然后和柳如眉一起朝那边走去。 柳如眉并没有直接去打招呼，而是在走近人群后侧身站在一旁等待机会。我也一样，侧身站在一旁，好奇地听着这些上流精英们在聊些什么。 这种场合里，如果对方正在谈话，最好还是不要冷不丁的打岔，容易遭人讨厌。所以像我们这样站在一旁等待机会，倒也不失是一个好办法。 其中一个人说：“……还得您钱少，东城区有哪一位敢不认识您钱少啊。” 被称作钱少的接茬：“哪里哪里，我哪能和您虎少比，论在东城的地位您才是头份……” 虎少急忙摆手：“那都是虚的，有银子才作数，再看看您钱少，多趁钱，门口那台911也是您刚提的吧？” 钱少：“家里的，家里的，我也只是开出来玩玩罢了。” 虎少：“谦虚，太谦虚了……” 我在一旁听的直皱眉，心想难道这些有钱人开酒会就是没事干互相吹捧玩？再看旁边的柳如眉也是一个劲地皱眉，大约这二位吹起来没完没了让她也不胜其烦。 虎少：“钱少，我听说今天这场酒会是要庆祝你订婚，我就想知道这女主角哪儿去了？” 钱少：“误传误传，订婚宴还要过些日子，今天就是找个由头大家乐一乐。” “哦。”虎少点头，接着说：“我就说订婚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事先打个招呼。” 钱少：“今天这场酒会为的就是和大家打招呼啊，这样也就省得我再一一登门拜访了……” 虎少听完后树拇指：“高明，钱少这办法果然高明，如此我也得多学着点了。” “哪里哪里。”钱少摆手，然后话锋一转问：“你虎少学这个干嘛？也打算收收心结婚了吗？再说了什么女人能入你的法眼啊？” 钱少这话多少就有些刺儿了，虎少的脸皮明显抽了下，但很快又恢复正常，笑着说：“是啊，你知道我这家教严，家里给安排了一位……” “哎呦！”钱少惊讶地说：”这还真是要收心啊，快说说是哪家大小姐让虎少你动心了啊？” 钱少之前的话只是有些刺耳，现在则已经是赤裸裸的挤兑了。 我在一旁听的有些无语，这些公子哥之间的关系还真让人费解，前一刻还是互相吹捧，下一秒又开始挤兑。 虎少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他对钱少说：“你还别说，这次家里给安排的对象我还真相中了，至于是谁我觉得现在还不是到处说的时候，等真正谈婚论嫁了，再说不迟。” 钱少：“哎呦，还保密啊，这是要金屋藏娇啊，至于这么紧张嘛……” 旁边的人也跟着起哄：“就是就是……有好事干嘛要藏着掖着？说出来不丢人吧……” 众人一起哄，虎少的脸更挂不住了，被人一个人挤兑不算什么，被一群人挤兑那就难受了。我觉得他应该都有些后悔来参加这次酒会，但事已至此多想也无益，只能硬着头皮往上卯了。他气急反乐，笑着说：“家里给安排这个对象也不是别人，在在坐可能也有人认识。” “还真有啊。”众人问：“是谁啊？快说说。” 虎少这时也留了个心眼并没有直说，而是很神秘地点了点头，然后说：“多了恕不透露，这姑娘姓柳，其余你们自己猜。” 虎少说完后，朝众人抱拳告辞，不等那群人再纠缠什么，立刻离开了那边去了宴会厅的另一侧。他离开后，那些人还在谈论着虎少留下的话题。 “他刚刚说的是姓刘吗？” “不是，是三声柳，我觉得是柳树的柳。” “柳……不会是柳氏的千金吧？” “你是说柳大小姐？开什么玩笑……” “就是就是，姓柳的多了，指不定是哪个犄角旮旯……” 虎少离开了，这些人更没有顾及了，话说的也是越来越难听了。 柳如眉眉头皱的都成小包子了，看来她也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不出意外的话，刚刚看到的那位虎少应该就是史小虎，只是想不到他的人缘似乎并不好，至少钱少那一伙人并不待见他。 我轻轻碰了一下柳如眉，问：“都听明白了？” 柳如眉点头说：“大概是听明白了。” 我接着问：“现在咋办？史小虎人都在这，这么啪啪地当面打脸不太好吧。” 柳如眉叹了口气，说：“哎！是有点，不过他刚刚没提我名字，这个时候扯清关系，对他来说还不算太折面子吧。” 的确如此，如果史小虎刚刚把柳如眉的名字暴露了出来，那样就等于是不给自己留后路了，别说是柳如眉立刻跳出去打脸，就算只是相亲失败估计他史小虎的脸面也没地方搁。他刚刚能只报了一个姓氏，说明他这个人并不傻，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也分的清楚，如果不是被众人挤兑，我觉得他应该连姓氏都不会爆出来。 “呦，老同学……” 正当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钱少从一旁经过发现了柳如眉，他过来后和柳如眉互相打了招呼。 钱少问：“老同学，你这是来自家场子里巡视吗？” 柳如眉微笑着说：“哪能呢，刚经过这里听说老同学在这办酒会，你这酒会都办到家了，我再不过来看看是也太不合适了吧。” 钱少笑，接着说：“你可是大忙人啊，咱们可有段时间没见过面了。” “快半年了吧。”柳如眉想了想，接着说：“没想到这半年不见你都要订婚了。” 钱少听柳如眉这么说，立刻苦着脸说：“没办法，家里催得紧。” 柳如眉打趣，问：“是哪家的姑娘让钱少您动心了？” 钱少继续苦瓜着脸说：“小门小户的说出来你也没听过，等正式订婚的时候，我再介绍你们认识。” “哦。”柳如眉应了声，然后有些感叹地说：“想不到啊，钱少也有收心的时候。” 钱少听她这么说，脸都快苦出水来了，很幽怨地说：“你以前要答应，我早就收心了……” 柳如眉微笑着玩笑说：“怪我咯……” 钱少撇嘴。 “行啦行啦。”柳如眉说着用手推了他一下，然后笑着说：“装起来还没完呢。” 钱少继续撇嘴。 柳如眉微笑着接着说：“今天的费用我给你打五折，这总行了吧？” 钱少还是撇嘴。 柳如眉看他还不答应，伸手过去拽住了钱少的耳朵，板着脸说：“哎呦，你这小钱钱还学会拽了，怎么想让我以身相许吗？” “哎呀！呀呀……”钱少立刻怂了，急忙摆手求饶说：“大姐，大姐饶命……” “谁是大姐！” “哎呀呀！不是……小姐……姐饶命……” “呦！还小姐……姐！你以为我听不出来是骂人吗？” “哎呀！不是不是！大小姐……大小姐……” “嗯。”柳如眉这才放手，然后说：“这还差不多，不过酒会的折扣没了。” “别呀，大小姐。”钱少立刻哭丧着脸说：“你都说出来了，哪能收回去呢。” 柳如眉微笑不语。 我站在旁边微笑，看得出他们之间应该是非常熟，关系大概就像是我和胖子那种，从小玩到大的朋友。 钱少发现了我站在旁边一直看，仔细端详了我一会，问：“这位先生看着眼生，你是？” 我微笑着伸出右手，说：“您好，秦奋。” 钱少也急忙和我握手，说：“您好，钱森。” 柳如眉微笑着在旁边对钱少说：“小钱钱，这是我男朋友。” “啊？”我明显感觉钱少握着我的那只手都僵住了，他用一种无以言表的神情看着我，呆滞了片刻后才回过神，用力握着我的手说：“秦奋是吧？幸会幸会！” 钱少和我继续客套了几句才撒开手，朝我挤了个微笑，然后转身把柳如眉拉到一边低声问：“我说大小姐啊，你是认真的吗？” 柳如眉微笑着说：“这事情还能开玩笑？” “可是……”钱少挠头。 柳如眉继续微笑着说：“没有什么可是的，缘分这种东西，谁又能说的明白呢？” 钱少点头，明显他对这个说法还比较赞同。他回头又看了我一眼，发现我正在微笑着看他，尴尬地朝我笑了笑。 柳如眉拉着钱少问：“先不说这个，我问你，刚刚和你说话的那人是谁？” “哪个？”钱少有些没反应过来。 柳如眉比划了一下，说：“就刚刚那个。” “哦！你是问虎少吧？”钱少恍然，问：“问他做什么？” 柳如眉微笑不语。 钱少寻思了一下，然后问：“难道这小子真的你们柳家哪位姑娘相亲了？” “是啊。”柳如眉出乎意料的直白，只是也没有点破，接着问：“说说那人具体怎么样。” 钱少四下张望了一下，然后凑到柳如眉跟前低声说：“咱私下说，你可别卖了我。” 柳如眉挑眉毛，说：“我就那么不靠谱？” 钱少赶紧打手势，然后压低声音说：“姑奶奶小声点，那就是堆臭狗屎，劝劝家里大人，千万别招惹。” 第七十三章 我想吃冰淇淋 听钱少说完后，柳如眉不禁皱起了眉头。我能理解她此刻的想法，史小虎的糟糕程度有些出乎她的意料。这也难怪史强一开始怎么都不肯牵线搭桥，最后还很坦白地向柳如眉说明原委，明确让她帮忙走走过场，由此看来，史强这个人还是比较讲究的。 柳如眉和钱少还在闲聊，我闲着没事就来回在人群中搜寻史小虎的踪迹，看了快一圈，终于在一侧的角落里发现了他。他此刻正在和一名女服务生说着什么，那名女服务生被他逗得花枝乱颤，完全已经忘记自己还在上班。看到此，我忍不住也叹了口气，也难怪钱少说他是“臭狗屎”，仅是随处都能沾花惹草这一点，说他啥都不过分。 柳如眉和钱少两人一直在聊关于钱少订婚的事情，直到旁边有端酒的服务生经过，柳如眉把他拦了下来，问：“今天这宴会厅怎么一直都是在播放音乐，负责钢琴弹奏的人哪里去了？” 服务生急忙回答：“柳总，小雨姐请病假了。” 柳如眉皱着眉，问：“前两天还好好的，怎么就请病假了？生什么病了？” “这个……这个……”服务生支支吾吾，好像是有些话不敢说。 柳如眉眉头皱得更厉害了，问：“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不知道就说不知道，你这支支吾吾的要闹哪样？” 服务生额头上的汗都下来了，很不顾形象地用袖子抹了一下额头，然后说：“柳总，对不起，小雨姐那个……那个……” 柳如眉几乎已经肯定这里面有事儿了，而且这事儿还不小，她想继续再去问眼前这名服务生，却被一旁的钱少拉住了。 钱少说：“我说大小姐，你别为难他了，你看把他急的汗都下来了。” 柳如眉接过话说：“可是，我觉得这里面有事儿，总得问清楚啊。” “我知道有事。”钱少对柳如眉摆摆手，然后压低声音说：“这事儿啊，和那位史大少爷有关系。” “哦？”柳如眉惊讶，问：“你知道？” 钱少点头，然后叹了口气低声说：“哎！多好一姑娘就这么被祸祸了……” 听他这么说，柳如眉瞬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万万没想到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家店里。她的俏脸冰冷了起来，眼神也变得凌厉，她非常认真地问钱少：“钱森，你说的当真？” 钱少也不含糊，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又将空酒杯递给服务生，然后也认真地说：“小柳，这种事情，我钱森不会开玩笑。” 柳如眉点头，转身对站在一旁发呆的服务生说：“你去把郑经理找来，顺便把演奏台收拾一下，我一会要用。” “好的，柳总，我马上去办。”服务生说完后，像得了特赦一般飞快地离开了。 “哎！”柳如眉叹了口气，看来她对这件事非常在意。 钱少没有再说话，从重新从旁边端起一杯酒，慢慢悠悠地品了起来。这毕竟是小柳店里的事情，我也不方便插嘴，也有样学样从旁边端起一杯酒，慢慢悠悠地品了起来。 “柳总，您……您找我有事？”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急匆匆地赶了过来，看来他应该就是这里的负责人。 “郑经理，小雨的事情，你清楚吗？”柳如眉语气平静，开门见山。 只此一句，郑经理的汗已经下来了。他急忙用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然后紧张地说：“柳……总，这事情说来话长……都……都是……都怪……” 柳如眉继续平静地问：“怪什么呢？” 郑经理这时已经紧张到了极点，他举起了右手抡圆了在自己的腮帮子上抽了一记嘴巴，然后说：“是……那个史小虎……他前些天一直都在缠着小雨……” 柳如眉这才点了点头，然后说：“郑经理，当时店里发生那种情况应该怎么处理？” “怪我没有及时处理……没有及时向上汇报……”郑经理一边说一边抽自己耳光，已经完全不去顾及周围人投来异样的目光。 柳如眉既没有呵斥他，也没有阻拦他，静静地看着他抽了自己好几个耳光后，平静地说：“接下来该怎么办？你清楚吗？” “清楚，清楚。”郑经理赶紧回答。 柳如眉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的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开。郑经理也和得了特赦一样，千恩万谢后急匆匆的离开了。 “让你见笑了。”柳如眉对钱少说：“想不到店里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钱少没有说什么，只是耸了耸肩表示无奈。 柳如眉长长地舒了口气，然后对钱少说：“算了，不提这事了，我去弹首曲子给酒会助助兴。” 她说完后就自顾自地离开了，我和钱少两人望着她的背影都是好一阵唏嘘。钱少感叹的事情我不清楚，我在感叹一向柔柔弱弱的柳如眉处理起事情来一点都不含糊。从刚刚那位郑经理的表现来看，她之前一定是使用过雷霆手段，所以郑经理才会显得有些怵她。 柳如眉从容自若地站在演奏台上，看了看四周的纷乱的人群。此时众人还是在三五成群地举杯聊天，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她。她微笑着冲我这边打了个手势，我也不知道她是冲我还是冲钱少，只是机械地回了一个手势，侧目看旁边的钱少也同样回了一个手势。 柳如眉微笑着在那架三脚钢琴前坐定，轻轻用手指划过琴键感受了一下音域，然后神情自若地开始弹奏。她在台上所弹奏的曲子我以前使用音频听过的，是贝多芬的《命运》，但从来没有和现在一样在现场听人演奏。虽然我不太懂音乐，但我能感受到柳如眉弹奏的是非常好，至少周围人的注意力都已经完全被她的琴声吸引。 安静，整个酒会现场只有钢琴演奏的声音。那时而湍急时而舒缓的音符在跳动，如同命运在叩打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灵。 曲终，掌声响起。 柳如眉款款而立，冲着众人颔首示意。 但有个发现让我大大意外了一下，现场众人更多的是在询问这个弹琴的美女是谁，甚至有人怀疑是不是钱少的男朋友，这些人明显不认识柳如眉。这姑娘还真是低调的可以，从刚开始到现在，貌似能认出她的人除了钱少也就是她自家的那些服务生了。 柳如眉并没有下台，而是从新坐下再次演奏了起来。这一次是《致爱丽丝》，舒缓的琴声叩动着每个人的心弦，现场已有数对男女走下舞池，随着音乐声翩翩起舞。我则是跟着音乐的节拍，轻轻的哼着这一份美妙，享受这一份恬静的诉说。 一曲终了，柳如眉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紧接着一曲《秋日的私语》，更多的人走下舞池，迷醉的舞动着。我虽然不懂音乐，但我看得出她的钢琴造诣相当高，至少我这么认为。 曲终，整个现场定格了片刻，安静到落针可闻，紧接着掌声雷动。 柳如眉再次站立，颔首示意，不过之后没有再坐下，而是退出了演奏台。就在她刚走出演奏台的那一刻，我看到一个身影朝她那边走了过去。那是史小虎，他要做什么呢，我不解，急忙也走了过去。 “这位小姐弹得真好。”史小虎看到柳如眉后，主动搭讪。 柳如眉俏脸露出微笑，平静地说：“谢谢夸奖。” 史小虎大约是觉得有门，急忙自我介绍：“我叫史小虎，大家都叫我虎少，不知小姐芳名？” 柳如眉继续微笑，继续平静地说：“柳如眉，这里的人都叫我柳总。” 我很明显看到史小虎的脸色变了，笑容僵在了脸上，他应该是没想到，自己相亲的对象，会在这种场合提前遇到。史小虎知道这里是柳家的场子，但柳家的场子太多，他完全没有想到能在这里遇到柳如眉，一时间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 “虎少是吧？”柳如眉并没有在意他的变颜变色，微笑着说：“关于我家小雨的事情，我还得向你讨教。” 史小虎的脸色更难看了，很明显小雨的事情的确和他有关。我猜想他此刻心情一定是非常复杂的，自己动了相亲对象公司的小妹，结果还被相亲对象给抓到了，这得是多尴尬的一种情绪。 “这个……这个……”史小虎语塞了片刻，他突然又恢复了之前的神采，笑着说：“不知道柳小姐是从何听到的消息，但是我想柳小姐一定是误会了，我并不认识什么小雨小雪的人……” “哦？不认识是吧？”柳如眉问。 “不认识。”史小虎回答的坚决。 “行。”柳如眉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冲我招了招手。 我看到后，快步走了过去，问：“有什么事啊？叶子。” 柳如眉无视旁边的史小虎，伸手揽住了我的胳膊，依在我旁边说：“我想吃冰激凌。” 我问：“现在吗？” 柳如眉说：“嗯嗯，火气太大，需要凉快凉快。” “那样啊，走吧。”我点头，边走边说：“叶子，咱先说好了，这次不准抢着吃我的。” “嗯嗯……依你……” 我和柳如眉离开了，就听背后史小虎问钱森：“钱少，那小子是谁啊？” “哪个呀？”钱森接着说：“那是柳大小姐的男朋友，怎么他得罪你虎少了？” 第七十四章 奇怪的胖子 “还去吃冰激凌吗？”出门后，我问柳如眉。 柳如眉撇嘴，说：“吃什么吃，一肚子气。” 我微笑，说：“已经发生了补救就是了，再纠结也没什么用，再说像现在这种情况，明天的相亲你也就不用去了。” 柳如眉点头，叹了口气：“唉！史伯人挺好的，怎么生出这么个败家玩意儿？” 她这算吐槽，我没办法去接，只能在旁边陪笑。 柳如眉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很快接通：“乔叔吗？……嗯……会所这边出了点事，具体你联系一下郑经理，我希望能妥善解决……好的……好的……我等你消息……再见……” 打完电话后，柳如眉并没有撒开挽着我的胳膊，而是直接拉着我说：“走，回店里去，在外面只会生气。” “嗯。” 我们俩慢慢悠悠地离开了，总觉得背后有人在看我们。我回头瞟了一眼，远远的看见会所的门口站着一个人，那是史小虎。 …… 回到店里后，茶案边坐着一个人，我惊叫：“死胖子，你这几天死哪去了？” 胖子看到我后，没有像平时一样斗嘴，而是站起身快步走向我，摊开双臂拥抱了我一下。 这突如其来的拥抱，让我有些错愕，我一脸懵逼地看着已经退后一步正在用眼神上下打量我的胖子，总感觉这货看起来怪怪的，但眼前这人绝对是胖子，绝对错不了，连身上的味道都对。 我问：“胖子，你怎么了？” 胖子却答非所问，他嘴里念叨着：“废物，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感到莫名其妙，什么叫我没事就好，是不是胖子在外面这两天脑子受刺激了，说胡话？ 没想到胖子冲着我念叨了几句后，又将视线移到了柳如眉身上，他表情复杂地对柳如眉说：“叶子，都怪我不好，是我害了废物……” 这一下不光我懵逼了，柳如眉也懵逼了。她的乳名胖子是绝对不知道的，但刚刚胖子一字一句喊得清清楚楚，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这胖子顺风耳了？还有他刚刚说什么自己害了我？在哪害我了，我怎么不知道？ 总之胖子就这么神神叨叨的念叨了许久，完全不给我们解释一下，任由我们俩一脸大写的懵逼。我觉得这货是不是又学坏了，在外面学到新的恶作剧招式，回来拿我们俩开涮呢。 我从茶案下摸出一个大搪瓷缸子，那是胖子专用的茶杯，然后接了一大杯水放在了胖子的面前。胖子这会儿已经安静了，他看见我给他倒了水，也没多说什么，端起缸子“咕咚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是胖子没错，就连喝水的动作都没毛病，可是为什么我总感觉到他怪怪的。 “叶子，朱雀胆还在你那儿吗？”胖子喝完水后，开口问的话就更让人懵逼了。 柳如眉不解，皱着眉问：“王波，什么朱雀胆？” 胖子像是想起了什么，拍了下脑门儿，说：“你看我这记性，就是那颗珠子，红的，咱们在孤山上弄回来那颗。” 柳如眉这才恍然，说：“在啊，怎么了？” 胖子像是得到什么喜讯一样，高兴地点了点头，说：“收好，一定要收好。” “嗯。”柳如眉点头，然后问：“王波你刚刚说什么朱雀胆，你弄清楚那东西是什么了？” 胖子摇头，说：“我也不清楚，这还是废物告诉我的。” “我？”我在一旁非常懵逼地看着胖子。 他点点头，接着说：“是啊，你告诉我那东西很重要，让我务必叮嘱叶子一定要收好。” “等等。”我做了个打住的手势，接着说：“让我先捋一捋，太乱，头疼。” 我问胖子：“你怎么喊她叶子？” 胖子看了我一眼，然后说：“你一直这么喊，我也就跟着喊了，怎么？这名字我不能喊吗？” “能啊……”能是能，为什么我感觉跑题了，寻思了一下我说：“不对啊，我这才喊了不到一天，咋就一直喊了？再说好像也根本没再你面前喊过吧？” 听我这么说，胖子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然后问柳如眉：“叶子，废物这是傻了吗？” “你才傻了……这一回来神神叨叨地，完全搞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没等柳如眉回答，伸手在胖子肩膀上拍了一巴掌，接着质问胖子：“其它的事情先不说，你先说说这几天你上哪里去了。” 胖子撇嘴，说：“我去跟踪文贤宝了啊。” “什么？”我惊讶，问：“你这几天也在孤山？” 胖子面带不解地反问：“我去孤山干嘛？” 我问：“文贤宝这几天一直在孤山，你跟踪他不去孤山去哪里了啊？” 胖子继续疑惑：“他就在河东市，我一直盯着呢，这几天并没有离开过啊。” “……”我被胖子的话搞无语了，突然想起来乔二假扮文贤宝的模样，难道胖子跟踪的是乔二？于是我继续问：“胖子，你这几天在河东跟踪的人，是不是你之前遇到假扮文贤宝的那个乔二啊？” “乔二？”胖子的模样已经迷糊到极点了，他皱着眉说：“我跟的确实是文贤宝啊，再说乔二不是已经死在石头城了吗？废物，你这迷迷糊糊地说什么胡话呢？” “啥？”我也被胖子的话搞得迷糊到了极点，两人之间的对话完全对不上号。我不明白胖子为什么一再肯定自己跟踪的人是文贤宝，另外他怎么说乔二已经死在石头城了，再者石头城这个词之前就在那一封奇怪的信里出现过，难道这两者之间还有什么联系。 我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仔细地想了想后，问：“胖子，先不说这些，你先告诉我，之前是你把手机寄回来的吗？” 胖子点头：“是啊，不是你让我寄得吗？” “啥？”我又有些不淡定了，反问：“我啥时候让你给我寄手机了呀？” 胖子说：“之前你不是说过，如果有特殊情况，要寄一件信物到店里，我身上也没别的东西，只能把手机寄给你了。” “我擦……”我有些想骂人，反问胖子：“我说你是不是傻？你拿手机给我打个电话不香吗？为毛线要把手机寄给我，想让我给你充电啊？” 胖子不解地看着我说：“手机不能用啊，这不是你叮嘱的吗？” “我%＃%＃%……”我已经被胖子搞得完全崩溃了，接着反问：“我什么时候对你说过手机不能用啊？” 胖子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说：“去沙漠的时候吧，过去好久了，我记不太清具体时间了，反正之后我手机就没在用过。” “沙漠？”这又是一个挑动我神经的词语，我用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想要理清楚这些乱七八糟的信息。 “对了！”胖子拍了下茶案，说：“我想起来了，是上次去653部队后的事情，你说手机容易被监听定位说什么都不让用了。” “啊？”我已经完全不知该说什么了，这怎么还扯上部队了，而且这番号我以前绝对没有听说过啊，就算胖子随口胡说这也太离奇了吧？这些事情还是都往一边扔，先求证一些能对上号的事情再说，我想到这里后，开口问胖子：“就算你不能用手机，路边借个的电话打给我不就好了吗？” 胖子这时候挠了挠头，“嘿嘿”地笑着说：“我记不住你号码……” “唔……”多朴实的理由啊，我竟然无言以对，想了想后问：“那你寄回来的纸条写的啥意思？” “纸条？”胖子迷茫，然后想了想后说：“你说我写的留言条？” “嗯。” “没别的意思啊，就是报个平安……” “呃……好吧。”我又被胖子朴实的想法打败了。 胖子挠挠头问：“废物，你别光问我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了，你自己究竟是怎么回来的呢？” “我？”我不知道怎么回答胖子，感觉胖子或者自己思维是混乱的，自己和胖子所说的事情没有一点能对上的，所以对话也就非常的牛头不对马嘴。我觉得想要弄明白这件事，必须从两人都经历的事情开始，然后往后一点一点捋。 我想了想后，说：“胖子，去李二家的事情还记得吗？” 胖子问：“你是问李二儿子娶媳妇的事情？” “嗯。” 胖子撇嘴，说：“时间是久了点，但我又不是老年痴呆，怎么会不记得？” 我疑惑地说：“时间久了点？没多长时间吧！” 胖子仰头思索，念叨着：“有整一年了吧，我记得去年这个时候从医院出来……” 我觉得胖子的脑子确实有问题了，这明明就是前些日子刚刚发生的事情，怎么就已经一年了，难道他被人往脑子里灌输了一年的记忆？可这种事情有可能吗？或者说眼前这个人并不是胖子，只是有人冒充他，故意扰乱视听？ 我想到这里，突然伸手向胖子脸上掐去，他猝不及防被我捏个正着，我使劲往下扯了扯胖子的脸皮，想要看看那是不是一张面具，结果并没有成功。 “呀！” 胖子惨叫，急忙用手拍打我的手，喊：“死废物，你发什么羊癫疯，快撒手。” 我手撒开后，看着胖子对旁边的柳如眉说：“胖子傻了，咱们还是赶紧联系一下医院吧……” 一直都沉默不语的柳如眉终于说话了，但她的话让我觉得傻的人可能不只是胖子，也许还有我。 柳如眉说：“不，他说的是事实，即将来临的事实。” 第七十五章 虚幻与现实 即将来临的事实，那是什么？预言？还是穿越？ 我又想起了之前收到的信，以及柳如眉说的笔记本，这些东西是不是和胖子的前瞻性话语属于一个性质，都是属于未来的东西。这太不科学，让我觉得无法理解，正常人的世界怎么会出现这种超越认知的东西。 我没有再说什么，站起身走到胖子身后，用手翻开他的衣领露出来了两个硬币大小的伤口印记。那印记已经很淡，看起来像是已经存在了很久，而胖子从伤到现在也就十来天的时间，十来天里伤口是绝不会变成这幅模样的。胖子到底经历了什么呢？和我们完全不一样的时间流速吗？还是他真的是从一年之后回到了现在呢？如果他是从未来回到现在，那么现在的他又去哪儿了？ 我带着满腹的疑问，重新坐定，将目光投向了柳如眉。 柳如眉摇了摇头，说：“我也说不清楚，对此也迷惑了整整一年，原本我觉得自从干涉了你上当受骗之后，事情就发生了改变，但是听完王波刚才的话，才知道一切都还在继续发生。” 她笔记本上记述的事情和胖子刚说的一些事情应该是一致的，不然她也不会如此说。 我问：“沙漠，石头城，什么什么部队的事情你笔记本上都有记述吗？” 柳如眉点头。 我又想到了信里提到的事情，继续问：“胖子受伤的事情呢？” 柳如眉继续点头。 胖子在一旁大约是看的糊涂，听我提到了他，急忙说：“我伤早好了，不信你看。” 他说着往上撸了撸袖子，露出了右胳膊。在他胳膊上有一道十几厘米伤疤，形状不规则，有缝合的痕迹。 我皱眉看着那伤疤，感觉不像是这几天就能弄出来的。 “肚子上的伤口也好了，你看……” 胖子大约是看我只皱眉不说话，说着用手撩开自己的衣角露出了肚子。在他肚子右侧有一条月牙形的疤痕，同样有十几厘米长，也有缝合的痕迹，看愈合的情况也怎么也有一段时间了。 我沉默着帮胖子整理好了衣服，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是我不想说话，只是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我脑子里杂乱的想法已经乱做一锅粥了，完全理不出头绪，目前只有一点我能肯定，眼前这个人是胖子，但不是几天前的那个胖子。 胖子看我不说话，挠了挠头接着说：“废物，你怎么一直怪怪的？身体不舒服啊？” 我摇了摇头，然后说：“我没事，只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 胖子：“没事就好，我看你呀，就是想的太多了。” “哎！也许吧。”我叹了口气，整理了一下思绪，觉得有些事情还没有弄明白，于是问：“胖子，你说这个古玩店开了多久了？” 胖子不解：“你问这个干嘛？你不清楚自己开多久了？” 我看着胖子，认真地说：“我当然知道，只是想问问你。” 胖子想了想后说：“有一年了吧，我记得去年这时候咱们去的孤山，之后你和叶子就合伙开了店。” 我伸出一个手指，说：“一个月，这店刚刚开了一个月。” “废物，你别逗了。”胖子笑着把我的手推了回来，接着说：“前前后后一年时间过去了，这还能有错吗？”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胖子再次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接着说：“这一年里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大家人没事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人没事就好，看着眼前的胖子，我重重地点了点头，虽然眼下发生的事情混乱，但是这一点还是值得肯定的。 就在这时，胖子正在拍我肩膀的手突然虚浮起来，渐渐的整个人都虚幻起来，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个影子一样变得透明。他依旧保持着平日里的那副微笑的模样，嘴里还在继续说着什么，但是我已经什么也听不到了。我急忙想要用手去抓他，结果就在我触碰到他的那一刻，眼前的胖子开始碎裂了，就像是碎掉的汽车玻璃，一条条密集细小地裂痕爬满了他整个身躯，紧接着“嘭”一声轻响，他已经化作无数细小的碎片，掉落飘散直到化为虚无。 “胖子……胖子……胖子！” 我惊叫着想要留住他，突然感觉有人在喊我。 “秦奋！秦奋！” 我眼前的场景突然改变了，原本古玩店里的一切都扭曲后渐渐消失了。我发现自己坐在步行街一家甜品站靠窗的一张小桌子旁，正在喊我的是柳如眉，她坐在我对面，面前放着两个盛冰激淋的空杯子。她一脸焦急地看着我，看我缓过神来后，她问：“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我看了看四周，又回想了一下，然后点头。 她舒了一口气，说：“你真行，吃着冰淇淋都能睡着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也许是有些累吧。” 柳如眉想了想后，皱着眉问：“对了，你昨天到现在是不是都怎么休息过吧？” 我点头，说：“从昨天上孤山到回到店里，一直没合过眼……” “啊！”柳如眉惊讶，随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啊，怪我只顾着发愁自己的事情，都没注意到你根本就没有休息。” 我摇了摇头，微笑着说：“没事，刚开始也不困，大概是刚刚环境太安静了，一时困意袭来。” 柳如眉：“不管怎样，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嗯。”我点头，然后说：“比起这个，我更在意刚刚做的梦。” 柳如眉：“什么梦？刚刚看你突然呓语着喊胖子，是不是梦到王波了。” “嗯。”我接下来把刚刚自己梦到的事情，简明扼要地对她说了一遍。本想着她可能会劝说梦都是虚幻不实的，没想到她听完后并没有这么讲，而是说：“你说的这几个关键词，在我得到的那本笔记本上都有记述。” 我觉得惊讶，问：“不是吧？沙漠石头城什么的我倒是在信里看到过，但那什么什么部队就完全没有印象，你确定你哪笔记本上有记载？” 柳如眉点头，接着说：“我记得有，但番号我也没有记住。” 听柳如眉这么说，我有些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还在梦里了，偷偷地用手在自己的大腿内侧拧了一把。钻心的疼感让我汗毛都立了起来，显然现在眼前的一切并不是梦。 柳如眉大约是看到我脸色突变，问：“你怎么了？” 我有些尴尬地说：“呃……没事，我只是想确定一下自己是不是还在梦里。” “这样啊。”柳如眉若有所思，过了片刻后说：“我有时候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活在梦里，感觉现实和虚幻之间的边界越来越模糊了，让人分不清究竟什么是现实，什么又是梦。” 听她这么说，我想到这姑娘整整一年都在经历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她所承受的离奇我甚至都敢去想。 柳如眉叹了口气，说：“算了，还是先送你回去休息吧，再这样熬下去可不好。” “嗯。”我完全赞同她的说法，因为我已经感觉自己头晕眼花，身体还有些轻飘飘的感觉，站起来后甚至感觉到头重脚轻。 …… “叮叮叮……” 正当我们俩起身离开的时候，柳如眉的手机响了，她接了起来：“喂……爸……好的……可是他现在需要休息……哦……知道了……一会见。” 柳如眉收起手机后对我说：“你又休息不成了，我爸刚刚打电话过来说是有重要的事情找你过去。” 张半城突然打电话找我过去，这让我有些好奇，问：“哦？没说什么事吗？” 柳如眉摇头，说：“没有，不过他一再强调要你过去。” 我继续好奇，问：“就我自己吗？” 柳如眉皱眉说：“说是要我带你过去，但是我觉得他要见的只是你，我觉得应该是发生什么。” 我用手拍了拍自己发胀的额头，说：“想那么多也没用，还是过去看看吧。” “嗯。”柳如眉点头，接着说：“那走吧，司机已经在等了。” “哦。” …… 南山草堂。 这里是河东市南的一片山林，距离市区大约七八公里，之间夹着一条狭长的咸水湖，与市区隔湖相望，是一处世外桃源般的幽静所在。 “爸，你这么着急找我们过来有什么事？”柳如眉刚看到张半城就开始质问：“秦奋两天都没合眼了，多重要的事情非得现在过来说。” 张半城完全无视柳如眉的连串质问，只是微笑着看着我，然后对我说：“有王波的消息了，是不是值得过来一趟呢？” “什么？是真的吗？”我有些惊讶，在寻找胖子这件事情上，柳如眉可是不遗余力地派人四处寻找，也并没有什么进展，而张半城这个天天都不知所踪的人却突然告诉我有了消息，这的确让人感觉不可思议。 “当然是真的。”张半城微笑着说：“他现在很安全，正在接受治疗。” 听他所说，胖子好像又受伤了，我急忙问：“胖子受伤了吗？在哪治疗呢？我现在能过去看看吗？” “当然能过去看他，不然我让你过来干什么呢。”张半城继续微笑着说：“他所在的地方距离这不远，就在山里。” “治疗不是应该在医院吗？”我不解地问：“在山里怎么治疗？” “等到了你就知道了。”张半城没有说明，而是卖了个关子。 第七十六章 神秘的653 “手机就留在这里吧。” 一名军人模样的人来到了南山草堂，见面后他的第一句话就是让把手机留下。 张半城点头，率先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了手机，轻轻的放在了茶几上。我和柳如眉虽然不解，但也和张半城一样掏出了手机，同样放在了茶几上。 看我们放完手机后，那名军人上前一步，用一种我并没有见过的手持检测仪，在我们三人身上各检测了一遍。 我对这突如其来的阵仗感到十分好奇，难道说我们要去的地方是一个秘密的军事基地吗？换句话说，胖子是在这个神秘的军事基地里接受治疗吗？好奇归好奇，我并没有去打听，只是默默地听从这名军人的安排。 柳如眉的表情看起来和我一样，充满好奇。再看旁边的张半城则显得淡定许多，平静从容古井无波，我觉得他之前一定是去过那里。 …… 一辆挂军牌的吉普车行驶在盘山路上。 吉普车上一共四人，那一名军人是司机，我坐在副驾，柳如眉和张半城坐在后面。 吉普车出了南山草堂后，顺着盘山路向大山深处驶去。这里是中条山余脉，山高林密，车辆所过惊起飞鸟无数。盘山道一直向前延伸，突然在道边林木下出现了一个岔口，而且其位置非常不明显，如果不是吉普车减速后驶入，我定然不会觉察。再往前行了大约数百米后，道旁出现了一个警告牌，上写“军事重地，请勿擅闯”，旁边的篱笆墙是带倒钩的铁篱笆。 穿过这道篱笆墙，顺着路继续前行数百米，前方的密林深处终于出现了一排平房。等车辆行驶靠近以后才知道，这平房其实只是大门，由几名士兵把守。 黑色的铁门上，用白漆喷着三个巨大的黑体字“653”。我的心突然揪了一下，猛然想起来在梦里好像听胖子提过这个部队番号。我又有些茫然了，之前真的只是梦吗？或者现在我是不是依旧在梦里呢？ 车辆进入中间的大门，一条狭窄又悠长的隧道出现在我们面前。车辆没有减速，顺着隧道继续前行，大约十数分钟后，前方豁然开朗，原来隧道连接着一个巨大的地下军事要塞。这种我认为只有在电视电影中才会出现的场景，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时候，那种震撼是无以言表的。 下车后，那名战士迅速离开了，原地只留下了我们三人。 柳如眉显然也和我一样是没有来过这里的，她问：“爸，这里是哪里？” 张半城微笑着说：“如你所见，这里是军事基地。” 她继续询问：“爸，你之前来过吧？” 张半城点头。 我环视着如同巨型仓库一般的军事基地，问张半城：“伯父，这里是干嘛的？” 我原本以为张半城不会回答，没想到他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这里啊……是用来守护秘密的。” “哦。”我点头，没有再去追问。不得不说，他的这个答案很狡猾，既能说明问题，又不透露一丝信息。 守护秘密，在中条山腹地建一个如此庞大的地下军事要塞，除去这个答案我真的想不到别的。但是，它守护的秘密又会是什么呢？ 正当我低头思考的时候，一旁的一扇铁门打开了，里面走出了几名军人，为首的一个人刚看到我们就远远的打起招呼：“你们好啊，张先生好久不见了。” “吕政委，好久不见。” 张半城急忙迎了上去，我和柳如眉也紧随其后，碰面后，相互做了简单的介绍。稍作寒暄后，这位吕政委带着三人正式进入了基地的铁门。 走近后，我才发现这是一道气密门，带指纹密码锁的那种，看起来很高端。 进门后，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与外面空旷简陋的大厅相比，这里更像是一条高档医院的楼道。无论是灯光装饰还是墙体地板，简洁明亮，行走其中感觉非常舒服，与想象中那种地下通道完全不同。通道的两边有很多带密码的气密门，都关得严严实实，也不知道里面都是些什么。 吕政委带着我们继续前行了大约二百米，终于在一扇气密门前停下。他打开了这一扇门，并示意我们一起进去。 他大约是看我表情狐疑，微笑着说：“你那位朋友就在里面。” 我惊讶，问：“王波吗？” 他点了点头，微笑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一行数人，鱼贯而入。 房间里的情况，又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原本以为这就是个病房，怎么着里面也得有张病床，然后胖子躺在上面，身上多多少少插着几根管。结果，除去背后的那一扇气密门和头顶那两支灯管亮着白光之外，整个房间空空荡荡，一无所有。 “这个……”我有些不解，指着这房间想要询问那位吕政委。 “哦？”吕政委立刻意识到我要说什么，急忙转身对旁边的一名军人打了个手势。 那名军人快步走到墙边后，按了一下墙壁的某处，紧接着平滑的墙面弹出一个面板，上面有几个按钮。他按了其中的一个按钮后，正对着气密门的那堵墙整个都亮了起来，应该说是那堵墙后的房间亮了起来，我这才发现那是一整面的透明玻璃墙。 房间里的情况和我之前想象的场景一样，就像一个简洁的病房，胖子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身上插着各种管子，床边还有一些医疗仪器之类的设备，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我趴在玻璃墙上大声呼喊胖子，但里面的胖子似乎听不到，依旧躺在床上微丝不动。 我转身看着那名吕政委，问：“他怎么了？” “放心吧，他没事。”吕政委微笑着说：“血液透析知道吧？” 我点头。 吕政委接着说：“他现在接受的治疗和透析差不多，也是用仪器把血液中的毒素剥离出来。” “毒素？”我皱眉，问：“这么说他中毒了？” “是啊。”吕政委没有隐瞒，接着说：“他被黑蛭成虫咬过，幸运的是虫子并没有在他体内排卵，否则他现在已经是一堆白骨了。” “等等，我有疑问。”我知道胖子被虫咬的事情，但是知道这件事仅局限在我和胖子以及柳如眉三人之间，而且我们并不知道这虫子叫什么，这里的军人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把自己的疑问简单地说了一遍，吕政委听后点头，接着说：“孤山的事情，我们一直都在关注，所以在你们三人从孤山回来后，我们就安排了人接近你们，意外发现了你这位朋友已经中了虫毒。” 他虽然说的模糊，但是可以听出他们不是敌人，如此以来我也不便再深究，只是问：“这么说，你们知道那虫子是什么？” 吕政委回答说：“我们研究了许久，发现这种虫子在幼虫的时候和水蛭有些相似，所以称它黑蛭虫，但它与水蛭是完全不同的物种。它们接住体液可以将石灰岩溶解后吞如体内，然后在需要的时候再吐出来从新凝结成石灰岩。它们以动物血肉为食，能在非常短时间内吞噬光猎物的血肉，只有成虫才吸血，但它们在吸血的同时会在猎物体内排卵，孵化后由幼虫慢慢杀死宿主。” 吕政委能这么说，明显是对这种虫子已经深入了解，可是从发现羽人族遗迹到现在才过去短短的一个月，他们又是从何处了解到这些信息的呢？我将心中的不解原原本本地说的出来，结果吕政委听完后微笑着说：“羽人族的遗迹可不止孤山一处。” “原来如此。”我点了点头，接着问：“那关于我们呢？为什么要关注我们？进入考古现场的人可远远不止我们三个吧？” 吕政委想了想后说：“关于这个现在不方便透露，以后有机会你会明白的。” 我继续询问：“那这次找我过来要做什么？应该不止是让我隔着玻璃墙看朋友这么简单吧？” “嗯。”吕政委点头，然后说：“找你过来当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不过在此之前需要给你做一次全面检查，你应该也知道自己身体出现问题了吧？” “出现问题？”我不解地问：“你是指在山洞里我眼睛看不见和发烧的事情吗？” 吕政委：“是的。” 我迟疑：“这个……你是怎么知道的？” 张半城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微笑着说：“放心吧，我，你周叔，还有你爷爷，咱们都是同一条战线上的。” “军方的人？”我追问。 “合作。”张半城只说了简单的两个字，但这里面已经包含了巨大的信息量。他与周星耀两个人与军方合作这我能想明白，但怎么爷爷也掺杂在其中，看来以后得找时间回去问问他老人家。 就这这个时候，病床上的胖子突然坐了起来，面无表情地看了看自己手臂上插的各种管子，然后呆滞地将目光移向一旁的医疗设备，十几秒后突然直挺挺地从新躺到。 我惊讶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急忙大声喊他，结果他还是没有反应。 一旁的吕政委微笑着对我说：“你这位朋友啊，也算是个奇人，这些天净干奇事了……” 第七十七章 黑衣兜帽男的身份 通过吕政委的讲述，我得知胖子在这几天可没少给他们找麻烦。 一开始是他们主动接近胖子，结果被胖子发现后，就变成了胖子跟踪他们。他们也尝试说服，但依着胖子的脾气，那是绝无可能，于是改变策略强制性绑了胖子。 原本以为绑了就万事大吉了，结果在中途还是被胖子挣脱了，之后又折腾了一天才再次抓到胖子。 我觉得胖子发快递到店里，大约就是在逃脱的这段时间里，可能这货也是情急，就连同没电的手机一并发到了店里。我想胖子大约是真不记得我的电话号码，快递上面也只有地址和姓名并没有留手机号。 胖子在到基地之后，非常不配合，当然这里的人也不会惯着他，束缚衣，镇静剂总之是能用的招儿都用上了。胖子依旧是不安生，来来回回的折腾了好几趟，最后才被安置在现在这个隔离间。 “这么说，那些穿黑衣兜帽的人都是你们的人吗？”我对吕政委说出了自己的推断，并且向他求证。 吕政委并没有否认，也没有正面回答，他说：“穿着军装有很多时候会行动不便啊。” 我点头，突然又想到了另一件事，于是问：“那么是你们在医院里杀死了假装文贤宝的那个人吗？” 吕政委摇头，说：“我们是军人，不是杀手，杀人灭口这种事情你觉得我们会去做吗？” 我迟疑了，但是从监控上看，的确有黑衣兜帽的人进入过医院。若不是他们所为，那又会是谁呢？还有乔二口中的那个老狐狸，又会是谁呢？那么被称为老狐狸的人又是不是军方这一伙呢？但这种事情好像也不好开口直接去问。 吕政委大约是看我沉默不语，他语气带着些许不爽，接着说：“行事作风隐秘，可不代表就是为所欲为。” 他这话里已经透着几分不爽了，我有些不好意思，尴尬地点了点头。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老狐狸可能并不是军方，因为从乔二口中得知，这位老狐狸似乎并没有这么仁义。 “派人接触你们主要是想确定你们身体状况，山洞里可不是只有虫子是危险的。”他语气稍有缓和，接着说：“你们冒冒失失地进入山洞，能平安无事出来，已经很不错了。” 我觉得他这话里有话，于是问：“有那么危险吗？” 吕政委点头，表情严肃地说：“你们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羽人族有关的秘密都不简单。” 我继续问：“哪我眼睛出问题是怎么回事？” “我刚刚正要说这个呢。”吕政委眉头略微皱了皱，接着说：“这种情况很罕见，但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只是上一个发生这种情况的人已经完全失明了，或许也不能说是失明，应该说是只能在黑暗里看到东西了。” “哦？”我惊讶，原来还有人和我一样遭遇了这种情况。 吕政委没有隐瞒什么，继续说：“据我们研究，这种情况是对“黑蛭虫后”排出的信息素过敏造成的，那种信息素可以影响某些人眼视网膜的柱状感光细胞，你能恢复视野可能是接触的比较少，而我们这里的那位研究员现在只能生活在黑暗中了。” 听他这么说，我顿时心底也生出一丝后怕，不过还是好奇他刚刚提到的“虫后”，于是问：“吕政委，你说的虫后，是不是一只大白虫子？” 吕政委点头，说：“是的，黑蛭虫只是本能的扑食，但这种虫后就比较厉害了，它们能有机会地指挥那些兵虫战斗。” “哦。”我点头，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我们遭遇虫群围攻，杀死虫后之后，虫潮又会立刻溃散。 “找你过来有两个目的，一是给你身体做检查，看看会不会还有后遗症；二是想看看你身上是不是产生了某种抗体之类的东西，从而解开这种信息素的秘密。”吕政委并没有一直在虫子的问题上说下去，话锋一转提到找我过来的目的。 接下来的对话比较亢长，都是关于我身体状况的询问，此处省略不做记述。在此之后，我被带去抽血，并且做了一系列的检查，确定没事后，才让我回到张半城和柳如眉所在的房间。 柳如眉看到我后，急忙问：“没事吧？” “嗯嗯。”我点头，反问她：“胖子的情况呢？” 她回答：“这里的人说，最少还需要一周的时间才能完全剥离虫毒，他还得继续呆在这里。” “哦……那咱们呢？在这等吗？” “咱们有别的事情要做。”张半城接过话茬，问：“你还记得之前发现的龙骨吧？” 我点头：“记得啊，那龙骨有什么问题吗？” 张半城微笑：“龙骨没问题，上面的那幅图也没问题，问题出在龙骨下面。” 我不解，问：“龙骨下面？地下还埋着东西吗？” 张半城点头，接着说：“金属探测后发现下面有大量重金属，至于是什么目前还清楚，文物局已经上报要求发掘了。” 龙骨下面出现金属，这种事情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自然也有些好奇，急忙问：“那要我们做什么呢？” 张半城没有隐瞒，说：“你们是文物局的编外人员，有些时候老周不方便参加的事情，你们俩则无不可，最主要是能在一线得到一手资料。” 我点了点头，赞成他的说法。老周自然是周星耀，他有些时候确实不能够亲临一线，我和柳如眉这种小角色确实是能够活动在一线且不可或缺的眼睛。 张半城接着说：“刚刚你做检查的时候，吕政委已经安排了下一步的计划，具体事情叶子都知道，你俩之后再谈。” “嗯。”我点头，并看了一眼柳如眉，发现她一脸的愁容，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于是问：“怎么了？小柳。” “哦……没事，身体有些不舒服。” 我听的出来她这是掩饰，但不清楚她要掩饰什么，既然在张半城面前她都没有说，也许这事情比我想象的要复杂。 “没事就好。”我对她说，然后转身问：“伯父，那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张半城：“稍微等一下吕政委，他还有些话要说。” “哦。” …… 大约五分钟后，吕政委推门而入，这次他并没有带人，而是独自一人前来。他的表情很严肃，手里捧着两只小黑纸盒，走到我和柳如眉面前后，很认真地对我们说：“秦奋同志，柳如眉同志，我代表党代表人民代表653欢迎你们加入。” 他说完后，完全不顾我一脸的懵逼，把手里的两个盒子分别交托在我和柳如眉的手里。 我疑惑地问：“这是什么？” “使命。”吕政委回答的铿锵有力，他接着说：“从这一刻起，你们就是653的编外人员，你们肩负的责任是和653一起守护埋藏在地下的秘密。” 肩负重任，守护秘密……虽然我听的也有些心潮澎湃，但内心还是有些抗拒，毕竟我不是自愿参加。但看眼下这种情况，好像不参加也是没可能，我也只好点了点头。 柳如眉也接受的不情不愿，看她的模样就知道和我想法基本一致。 做完这一切后，吕政委又强调了一些保密协议，然后才亲自送我们离开。 一路沉默，直到南山草堂后。 柳如眉拉住张半城的胳膊使劲地摇着问：“爸！你快说快说……这都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就和部队扯上关系了……怎么周叔和秦爷爷也掺和进来了……” 张半城没有再隐瞒，很平静地叙述了这里面的联系。 653建立的时间他并没有说，他只是强调我爷爷是最早参与到653研究中的一员，而他和周星耀则都是后来慢慢被吸收进来的，过程基本上就和现在的我和柳如眉一样，在充满懵逼的状态下稀里糊涂就掺和其中了。 “653可不止表面这么简单……” 张半城这句意味深长的话，一直回荡在我耳边。我觉得他一定还知道其他的隐秘，不过他不说我也不好去问。我一想到爷爷也掺和其中，好奇心也就更加强烈了，也许找爷爷问问会有收获。 …… “走吧。”柳如眉抱着平板电脑对我说：“我已经联系过周叔了，他让我们现在就去龙骨那边。” “哦。” 我们辞别了张半城，离开了南山草堂，朝着城西工地出发。大约是太困了，我上车后不久就睡着了，等我醒来时，发现车里只剩下了我自己。车窗开着缝，外面的说话声阵阵，隔着车窗我看到外面忙碌的人群。 龙骨发掘现场人头攒动，柳如眉也抱着她的宝贝相机站在其中，另外我还看到了之前孤山考古队的几个人，看来他们也被安排过来参与这次发掘。 再看工地中央，一辆起重机已经准备吊起龙骨，旁边几名工人正在迅速地进行着准备工作。 我揉了揉睡的有些发胀的眼睛，然后拉开车门走出车外。就在我踏出车门那一瞬间，一个纸片从我身上滑落，我急忙弯腰捡了起来，发现上面写着一行娟秀的字。 第七十八章 发现和推断 “秦奋，副驾驶座位上的保温箱里有盒饭……” 这姑娘……我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去副驾驶座上拿到了盒饭。盒饭还温热，旁边还有一瓶有些温热的矿泉水，以及餐具纸巾。看得出这并不是外卖，我想应该是她家里人送过来的。 …… “你吃完饭了？”柳如眉看到我后，立刻询问。 我点头：“嗯，谢谢啊。” 柳如眉白眼：“和我瞎客气什么呢。” “呃……”我憨笑，扭头看了看忙碌的众人，问：“挖到什么了？” “自己不看吗？”柳如眉继续白眼：“还没开始挖呢。” “呃……”我继续憨憨笑。 …… 我设想过龙骨下面埋藏着的东西，可能是青铜礼器，或是古代遗留的兵器，再或者是金属钱币，甚至或者是富含金属矿物的岩板…… 但我万万没想到，在龙骨的正下方，挖出来一辆锈迹斑斑的卡车。这辆卡车已经锈成一坨，和旁边的泥土几乎要锈成一体，只能靠其大体形态来推测其来历。这应该是一辆二战时期日军配备中最常见的那种94式卡车，模样有些像早起国产的解放卡车。 在清理车辆的过程中又发现了几具白骨，从身体上的弹孔来看，应该是经历了一场遭遇战后当场死亡的，但身份已经无从考证。 “看来龙骨原本并不在这里。”我看着眼前的卡车，皱着眉说：“我觉得应该是日军偷运龙骨的过程中被截获了，然后掩埋在这里。” 柳如眉点头，问：“他们要这龙骨干嘛？” 我微笑，然后对她说：“有一种需求叫做家里没有，我就是眼红。” 柳如眉很无语地看着我。 “咳咳……”我急忙正色说：“现在需要弄明白的不是他们要这东西做什么，而是这东西是他们从哪来抢来的。” 柳如眉点头，指着地上那一大坨锈在一起的卡车说：“应该没什么线索了吧，我觉得现在在这里面想挖出个完整零件都困难。” “是啊。”我扶额，也看了看那一大坨铁锈，安静思考起来。 “带指北针没？”我想了很久，终于开口问柳如眉。 “带了。”柳如眉点头，说着话已经开始在包包里翻找。 “拿来我研究研究……”我说着话从她手里接过了指北针。 “地图有没有？”我继续询问。 “有的。”柳如眉继续在包包里翻找。 “摊开……” “嗯。” 我看了看那坨铁锈，然后用指北针定确定了这里在地图上的位置。经过一番努力后，我终于找到了车头的朝向，然后响应找出来车尾的朝向，再将这个车辆段走向在地图上标记了出来。 柳如眉在一旁默默地看着，皱着眉一言不发。 我做完这一切后，抬头继续问她：“解放前的地图有没有？最好是带交通图的那种……” 柳如眉看着我，没好气地说：“你还真拿我当哆啦a梦了呀！我上哪给你找那玩意儿！” “呃……”我语塞，好像是有些强人所难，但是没有那时候的地图，即使知道了车辆走向也无济于事，于是我厚着脸皮说：“我知道你没有，但是你能量大啊，问问文物局的同事，看看谁知道哪里有，我们又不要拿走，看一眼就行……” 柳如眉也知道这个道理，叹了口气后，掏出平板电脑开始敲敲打打。这姑娘的办事效率总是让人惊叹，五分钟后，她将平板电脑塞到了我手里。 “自己看……” “咦……嗯嗯……” 新旧地图对比，找到两者都还存在的地标，确定好龙骨所在位置，再画出车辆行进方向…… “旧火车站？”柳如眉在我身后突然出声，她说是让我自己看，结果还是忍不住好奇在后面偷偷看。 “嗯。”我点头，紧接着又去看车尾方向。但是接下来这范围可就大了，我由近到远沿着道路放射性逆向推理，最后把手指定格在了一处地名上，这个地名很奇特就叫龙王观，看来应该是一处道观。我再对比新地图，发现已经没有这个地名。 柳如眉也看出来了，说：“这个龙王观应该就是龙骨原址，但是为什么会连卡车一起埋在这里呢？” 我想了想说：“可能是日军运走龙骨，在这里被伏击了。” “伏击？这里吗？这里可是一个小山包，最不适合伏击了吧。”柳如眉疑惑。 我点头，接着说：“你看旧地图上这里的名称叫什么。” 柳如眉拿起平板电脑看了半天，然后说：“杏花岭，这里是一条岭。” 我微笑着说：“既然是岭，这条路要穿过去的话，这里以前应该就是一条沟，在沟边上打伏击就合理了。” 柳如眉也想了想，接着我的话说：“山沟两侧埋上炸药，等卡车一到，引爆炸药，然后也就掩埋了卡车和龙骨。” “不错，不错。”我在一旁鼓掌夸赞。 柳如眉却没有得意，摇了摇头说：“不错是不错，可惜只是推断，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我笑着说：“怎么能没有意义，合理的推断往往是解开谜题的关键。” “合理吗？” “不合理吗？”我微笑着说：“别纠结这个了，还是去龙王观那边看看去吧，所谓雁过留声，时间虽然久远了些，但是我想多多少少还是会留下点线索的。” 柳如眉皱着眉说：“连地名都没了，还找得见吗？” 我指着新地图上一处叫做团结村的地方说：“咱们就去这，这儿和那个龙王观是一个地方，估计是解放后改的名字。” 柳如眉的眉头都拧到一起了，她指着地图上的团结村问：“这儿只看名字就知道是解放后才有的村子，能有什么线索。” 我：“也不确定，还过去看看吧。” “行吧。”柳如眉没有再纠结，直接给司机去了电话。 …… 团结村的情况确实让我有些无话可说，一排排整齐划一的新房子，青砖红瓦，阔气的过分。 柳如眉微笑着问：“现在还去打听吗？” 我底气非常不足，但还是死鸭子嘴硬：“打听，必须打听，这儿一看就是有故事的村子……” “嗯嗯，走吧。” 要打听这种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必须先找到年龄足够大的老人。总之运气还不错，村里小广场上遇到了足够多的老人，当然其中也有足够大年龄的那种，经过一番打听，果然还是有些收获的。 团结村以前就叫做龙王观，这里以前是一个香火很盛的道观，据说里面供着真龙的龙头。后来闹日本鬼子，龙头被抢走了，观里的道士们也都死走逃亡，偌大的道观就这么破落下来。再后来就到了“破四旧”的年代，不光是拆了已经破败不堪的道观，还改了村名。 老人们能说上来的也就这么多，虽然依旧没有什么重要信息，但是已经直接证明了我们之前的推断。 …… “也没什么有用的信息啊。”柳如眉看着远离的村落淡淡地说。 “嗯，还好吧。”我回答。 我们是想调查关于羽人族的事情，这里的收获看上去对调查羽人族遗迹好像并没有什么帮助。 我想了想后说：“这里有一件事，基本上可以说通了。” 柳如眉不解，问：“哪一件？” 我回答：“李二家那幅怪画。” 柳如眉继续问：“有联系吗？” 我点头，说：“李二家那幅画可能就是来自这个道观，清末民初我想这里的香火一定还很兴盛，而龙骨上杂乱的刻痕十有八九是被当做天书之类的东西，被人临摹用来辟邪也不为过。” 道理是能讲通了，但事实还只是推断，也无法进行进一步的确认，再加上这件事被来就不是主要关注对象，我们俩随便聊了一会后，也就不再纠结。 “还有一件事，我很在意。”我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消失在视野尽头的团结村，接着说：“日寇为什么要抢龙骨。” “不是因为眼红吗？”柳如眉反问并强调：“你刚说过的。” “嗯。”我点头，接着说：“如果仅仅如此，事情也就简单了，我觉得羽人族遗迹的事情，这些日寇当年应该也在调查。” 柳如眉：“有证据？” 我：“直觉。” “喔……”柳如眉想了想接着说：“就算是调查过，现在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吧，这都是多久的陈年旧事了。” 我摇了摇头，说：“乔二一伙人能对羽人族遗迹这么执着，说明羽人族的东西有足够的吸引力，如果这些事情日寇也知道，他们很有可能会一直追查下去，就算是战败也有可能还在暗中继续调查。” “这么说也有可能。”柳如眉点头，但话锋一转，接着说：“不过，这也没有什么意义吧？” 我点头，但是不知为什么，总感觉这其中还是有关联的，至于哪里有关联我又说不上来。可能还是因为现在得到的信息太少，使得整件事情不能串连起来考虑。 “你说乔二的后台会不会是日本人？” 柳如眉突然脑洞大开问了我这么一句，我皱着眉思考了半天，说：“应该不会吧，乔二好像是哪位高官的人，这要是的话，那现实就太可怕了。” “黑衣人呢？” 柳如眉继续脑洞大开地推测，让我满脸黑线。 “小姑奶奶，黑衣人是军方，目前和咱们是一伙的。” 第七十九章 回乡的收获 我翻了翻地图，发现这里距离孤山只有三十多公里，心里也就起了回去看看的心思，主要原因是想找爷爷问问关于653的事情。 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柳如眉，她听后非常赞同，在称赞这个主意的同时，鄙视我提议前往龙王观的一无所获。我对此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是不是真的一无所获这个谁又能说清楚呢？ 半小时后，我和柳如眉已经到达目的地。 父亲又不在家，母亲和奶奶看到柳如眉后不由分说拉着她去里屋聊天去了，场院里只留下我与爷爷祖孙二人。 “爷爷，653的事情你知道多少？”我开门见山，直切主题。 爷爷端着茶缸的手明显僵了一下，他抬起头看了看我，没有回答我提的问题，而是很平静地问：“怎么？他们找上你了？” “嗯。”我点头，然后说：“我去过653基地了，他们说你也和他们合作过，是真的吗？” 爷爷慢吞吞地放下了手里的茶缸，然后重新将目光投向我，继续很平静地说：“合作过，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和羽人族遗迹有关。” “果然是这样啊。”之前看爷爷认出陶罐上的印记，我就觉得奇怪，好奇他怎么这么清楚羽人族的事情，现在我才明白整件事情都是有联系的。他之所以能一眼认出羽人印记是因为他和653合作期间，接触过同样的印记。 “653守护着常人无法理解的秘密。” 爷爷的话让我有些意外，我企图问清楚是什么，结果爷爷摇头不语。我觉得想要他开口，还是需要放点猛料，让他明白我已经接触颇多，于是我把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对他讲述了一遍，只是中间省去了我和胖子发生意外的事情。 爷爷听着我的讲述果然有些动容，特别是提到黑蛭虫的时候，我明显能觉察到他颤抖了一下，看来那东西给他留下了很不好的回忆。 “你觉得人死还能复生吗？”爷爷听我讲完后，冷不丁问了我这么一句。 这个问题恰恰就是我和柳如眉一直在疑惑的，突然听到爷爷这么问我觉得自己离答案又近了一步。我急忙回答：“当然不能，俗话说人死如灯灭，哪有死而复生的道理。” 爷爷点了点头，然后说：“我以前也是这么认为的。” “什么？”我惊讶，爷爷很明显是话里有话，他以前也是这么认为的，难道后来的发生了什么，让他不再这么认为了？于是，我急忙问：“难道这世上真有起死回生的事情吗？” 爷爷没有回答，只是微笑着看着我。我觉得他一定知道更多的事情，于是继续询问：“爷爷，你知道什么就说说吧，这样沉默不语我会睡不着觉的。” 爷爷微笑着摇头，然后接着问：“奋啊，你觉得生命是什么？” 我头大了，觉得爷爷今天是绝对不想好好聊天了，这一上来又是直逼灵魂的话题。我挠了挠头，说：“生命是什么？碳基组成？细胞？dna？核糖核酸……” 爷爷没有说话，继续摇头。 我撇了撇嘴，说：“那就不知道了。” 爷爷显得很平静，淡淡地说：“那是常人眼里的生命。” 这又是一句话里有话，常人眼里如此，常人看不到的又是什么呢？我觉得自己追问估计也是枉然，干脆安安静静地看着爷爷，等他自己开口。于是，我们爷孙俩静坐相望，气氛尴尬中透着诡异。 爷爷最终还是开口了，他说：“有些事情不是亲眼目睹，说出来是没人信的。” 听他这么说，我觉得在这个话题上，已经完全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于是改变策略，说起了那些奇怪的信，还有奇怪的照片。 爷爷听的很认真，始终没有插话，在听我说完后，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也没有说什么，就这么离开了。场院里只留下我自己，一阵清风徐来，一片落叶缓缓滑落。 啥情况？我懵逼地坐在场院里，完全不知道为什么。我说啥把老头子说烦了吗？貌似……可能……没有吧……照片的事情很奇怪，让人无法理解，可能爷爷觉得我是胡说八道不爱听离开了吧…… “奋啊，过来帮忙。” 就在我呆坐在原地胡思乱想的时候，爷爷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哦……” 我应了一声，也不清楚爷爷要做什么，急忙快步走向屋里。 这间屋子是爷爷奶奶的卧房，小时候我经常呆在这里。屋里有晋南地区特有的土炕，朴素而整洁的被褥。紧挨着土炕是一人多高的黑色立柜，里面放的都是衣物。立柜上面齐齐整整的摆放着两个木头箱子，上面都夹着锁，我小时候总觉得爷爷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藏着那里面了，只是苦于没有钥匙，没能打开看看。 爷爷举着拐杖，用拐杖指着其中的一只木箱说：“奋啊，把这只箱子搬下来。” “嗯。” 我踩着凳子，费力地把那只木箱从立柜上搬了下来，木箱很重，也不知道爷爷在里面藏了什么宝贝。 爷爷接着吩咐：“搬院里吧。” “嗯。” 木箱盖子上的尘土足有两个硬币的厚度，我找来了刷子仔仔细细地把上面的尘土扫尽，这才露出来箱盖原本的面目。原来这箱盖上还有一行字，写的是“毛主席万岁！”。这是那个年代特有的东西，现在的很多年轻人已经完全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有多沉重。 爷爷从腰间摸索了半天，最后摸出两枚已经磨损的非常严重的铜钥匙。他捏在手里看了半天后，慢吞吞地递给我，并指着箱子对我说：“打开吧。” “嗯。” 锁头很旧，甚至有些生锈，但里面的锁簧还好，用钥匙轻轻一拧，“噌”！锁头应声而开。我摘去锁头后静静地退在一旁，等待爷爷开箱亮宝。 “吱呀……咣当！” 爷爷掀起了箱盖，也许是有些激动，他的手有些颤抖。我看了一眼箱子里，怪不得这么沉，原来都是信件和稿纸，满满当当的装满了箱子。 爷爷在里面稍微翻了下，从信件堆里拿出来一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他仔细地看了看信封上的字，然后才颤颤巍巍地打开，从信封里掏出一个塑料纸包。他看了看手里的塑料纸包，然后走到桌边坐下，把包裹着的塑料纸一层层小心谨慎地打开。 一叠发黄的旧黑白照片。 爷爷并没有交给我，而是从口袋里掏出老花镜戴好后，自己慢吞吞地看了起来。我好奇他在看什么，但我觉得看照片这种事情总是回忆满满，自己贸然打扰还是不太好，所以我就坐在旁边静静地等待。 爷爷慢慢吞吞地翻出来一张照片，仔细看了许久，然后轻轻地放在桌子上，朝我推了过来。 我轻轻地接过，仔细地看了半天。这是一张发黄的黑白照片，里面是两个人的合影，但我被眼前这俩人震惊了。我发现其中一个和我很像，而另外一个则是吕政委，我之前刚刚接触到他，所以绝对不会看错。我指着照片问：“爷爷，这人是吕政委吗？” 爷爷点头。 我接着问：“旁边这个呢？是你年轻时候吗？” 爷爷继续点头。 我疑惑地说：“从照片上看，他和你年龄差不多，那他现在岂不是也已经年过古稀，可是吕政委我之前刚刚才见到过，还是和照片上那样年轻，这又是怎么回事？” 爷爷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静静地看着那张照片，过了许久后才说：“奇怪吗？这种事情不是亲眼看到，说出来肯定不会相信吧。” 我惊讶，问：“这是怎么回事？长生不老？永葆青春？” 爷爷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只是继续看着那张照片沉思。又过了许久后，他终于开口说：“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我听说他死过。” 我问：“他死过？会不会是假死那种？” 爷爷继续摇头，说：“我并不在现场，只是听说。” 我接着抛出心中的疑惑：“死亡然后永葆青春？这怎么可能呢？难道这其中和羽人族有关系？” 爷爷又沉默不语了，低头翻看着手里的照片，之后又拿出来一张，看了看后再次推向我。 我再次接过照片，这照片是一张单人半身照，上面是一名中年人，国字脸很有特点，但是我觉得很面生，印象里并没有见过这人。我的注意力从他身上移开，再去看照片的背景，那人背后是一个弧形黑影，像是穹顶一样倒扣着，或是蒙古包的边缘，但远比蒙古包的弧形要圆滑的多，黑白照片的清晰程度并不足以让我看清那东西的细节。 我看不明白，指着照片问：“爷爷，这上面照的都是什么？” 爷爷并没有看我，也没有去看照片，而是将将头偏向一旁的孤山。看着那郁郁葱葱的山峦，他说：“那是常人无法理解的东西，也是653存在的意义。” 第八十章 欧式建筑 回城的路上，我一直在默默思考这一天的离奇见闻。 柳如眉大约是看我心事重重，问：“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我摇摇头，不知从何说起。 她皱眉，过了许久后再次询问：“和你爷爷的聊天内容有关吗？” 我点头，想了想后问：“你相信人死还能复生吗？” 柳如眉听到是这个话题，明显愣了一下，然后说：“不能吧，这是常识。” 我接着问：“在常事之外呢？” “常识之外？”柳如眉不解，问：“难道还真有死而复生这种事情？” 我摇头，接着说：“不知道，我爷爷就这样问我的，他还问了我生命的本质是什么。” 柳如眉挑眉毛，说：“生命本质？你们家人平常就这么聊天？随便的问题都是直逼灵魂的拷问吗？” 我白了她一眼，说：“想啥呢，我家哪有那么文艺，只是我提到653基地的事情后，爷爷才这么问的。” “哦。”柳如眉点头，接着问：“你爷爷都和你说了些什么，能说说吗？” 我想了想然后说：“那个吕政委你知道的哦。” 柳如眉随口答道：“知道啊。” 我接着问：“你目测他的年龄有多大？” 柳如眉想了想后说：“三十多岁，不过四十。” 我点头，继续问：“那你觉得他有可能是八九十岁吗？” “没可能。”柳如眉回答的干脆，她用手轻推了我一下，接着说：“有事说事，别卖关子。” “呃……好吧……” 接下来，我把爷爷给我看照片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对她说了一遍。 柳如眉听完后，瞪着我看了半天，不可置信地说：“这也太玄幻了吧，你确定是同一个人？” 我撇了撇嘴，不置可否地说：“我也不信，所以才疑惑。” 柳如眉低头沉思，想了很久说：“我回去找我爸求证一下，也许他知道些什么。” “嗯……” 我们各自想着心事，车里的气氛有些沉闷，大约是我太累的关系，不知不觉间在车里又睡着了。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车停在道边，车窗外天已经完全黑了，柳如眉已经不在车里，我身上盖着她一件小外套。 “秦先生，您醒了啊。”司机发现我醒来了，在前面打招呼。 “嗯。”我还是有些迷糊，问：“这是哪？” 司机回答：“上林苑。” “哦。”我这才明白已经回到市里了，接着问：“小柳呢？” 司机继续回答：“大小姐已经先回去了，她叮嘱我在这里等您醒来。” 自己在这睡觉，让别人在边上干耗着，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对他说：“抱歉啊，这两天没怎么休息……” “秦先生不必客气，这都是份内的事情。”司机微笑着说：“另外大小姐让我告诉你，好好休息，明天不用着急去店里。” “哦，知道了。” 我和司机客气了一番，然后迈步下车，然后才发现车就停在上林苑租住的房子旁边。这上林苑是有地下车库的，地面上平时根本看不到车，也不知道司机是怎么开进来的。 …… 次日醒来，我觉得柳如眉的决定真是太明智了，自己已经快要下不了床了，还怎么去店里。这两天来回折腾，感觉骨头都快散架了，睡了一觉醒来后，浑身酸疼到几乎崩溃。 早上没有吃饭，躺尸。 中午仍然没有吃饭，继续躺尸。 下午，饥饿终于战胜了浑身的酸痛，我强忍着酸痛爬起来，想要出门去吃点东西。 这时门铃响起，开门后我看见柳大姑娘拎着饭盒站在门口。 柳如眉边进门边问：“刚起床吗？” 我点头：“嗯。” 柳如眉接着问：“还没吃饭吧？” 我继续点头：“嗯。” 柳如眉用玩笑的口气说：“你真行，一觉能睡这么久……”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呃……其实早上就醒了，只是一直没起床……” “早上醒了到现在才起床？”柳如眉惊讶，接着问：“一天都没吃东西吗？” “嗯。”我点头。 柳如眉竖拇指：“人才！” “呃……”我无语。 …… 我狼吞虎咽地吃着柳如眉带来的盒饭，完全没有顾及自己的吃相难看。 柳如眉在旁边说：“635的事情，我回去问过了。” “哦……”我含糊不清地问：“你爸……呜……怎么说的？” 柳如眉用嫌弃的眼神看着我，说：“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 “嗯嗯……”我急忙点头，一边扒拉饭一边示意她继续说。 柳如眉去找她父亲求证了吕政委的事情，得到的答案是他的的确确就一直保持着现在这个状态，岁月好像是把他忘了，完全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印记。另外，张半城还一再叮嘱柳如眉不要过多打听关于653的事情，理由很简单，那是军方，就算我们之间合作那也是军方，军方的事情就是军事机密，最好还是不要过问。 柳如眉讲完后，皱着眉问：“秦奋，你觉得653守护的秘密会是什么？” 我嘴里还咀嚼着东西，急忙胡乱咽下，然后说：“羽人族有关……呃……羽人族有关的……呃……” 我因为刚刚胡乱咽下食物，然后就噎住了，噎到一句整话都说不明白了。 柳如眉皱眉，看着我说：“怎么吃个饭还噎住了，没人跟你抢，你慢慢吃。” “……呃！” 这姑娘的话比饭菜还噎人，我眼泪都快下来了，急忙去找水喝。 柳如眉继续着刚才的话题，她说：“653和羽人族有关这个我们已经知道了，但是一个几千年前的原始部族又有什么值得守护的秘密呢？难道说他们掌握着超越时代的技术？重生和长寿都是真实存在的？” 我喝了点水，放下杯子后，说：“即使如此，与我们也没有多大关联吧？我更在意的是那几封信，还有照片，包括你项链里面的那张照片，那些古怪离奇的问题，除了穿越时空外，用其他的理论完全无法解释啊。” 柳如眉点头，显然她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想了许久后说：“重生、长生、穿越时空这些都是超越常识的问题，除非我亲眼目睹，或是亲身经历，否则我是无法相信的。” 我也点头，接着对她说：“算了，空想这些只是徒增烦恼，还是盘算一下眼前的事情吧。” “嗯。” 眼下的事情，说复杂也不算复杂，主要是胖子下落已经知道了，剩下就是等他康复后回来了。 乔二还在暗处蛰伏着，他下一步要做什么完全没有暴露出来，虽然我觉得和我们带走的那颗珠子有关，但是也不能肯定，所以下一步只能是小心谨慎地防备着他。 龙骨的事情虽然已经弄清楚原委，但古人为何要在其上绘制洞穴地图这又是一个难解的谜。 还有李二家堂前挂的怪画，总觉得这里面还有什么事情等待发掘。 至于653的秘密，也不方便当面打听，只能是知道多少算多少，毕竟现在还是合作关系。 我吃完了盒饭，又去厨房刷干净了饭盒，将整理好后的饭盒交给了柳如眉。 我觉得气氛压抑，便用玩笑的口气对她说：“谢谢老板赏饭。” 没想到柳如眉很受用，一边接饭盒一边说：“老板都亲自跑一趟给你送饭了，下一步是不是该你报答老板了。” “呃……”我故意挠着头迟疑不决地说：“这个……不太合适吧？” 柳如眉不解：“嗯？” 我接着问：“真的需要暴打老板吗？” 柳如眉笑着点头：“当然。” “真是个奇葩的要求……”我说着转身随手抄起一个抱枕，举起来后对柳如眉说：“老板，暴打成什么样算完成任务？” “呃……哈哈哈哈……”柳如眉终于反应过来了，开始躲闪，我在后面追打，屋里的气氛也好多了。 气氛好不代表我浑身肌肉就不疼了，这么一闹后，我呲牙咧嘴地坐到沙发上开始揉腿肚子。 “要不要给你找个理疗师过来看看？”柳如眉看我呲牙咧嘴地捶打肌肉，询问着征求我意见。 我摇头说：“不要了，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就是在山里走多了有些酸痛，等等就好了。” “哦……这样啊。”柳如眉沉吟了一下，然后说：“那陪我逛街吧。” 我扶额，说：“你这天上一脚地下一脚的，我真跟不上节奏啊，再说现在去逛街合适吗？” 柳如眉点头：“嗯嗯，合适。” 我暴汗。报复，这绝对是报复。 …… 俩人离开上林苑，来到了步行街。经过这一番活动，我浑身上下的酸痛感一开始是加剧的，然后渐渐的就消退了。 柳如眉没说要去哪，我也只能是跟在后面慢慢走。绕过步行街，继续前行，然后再穿过一条马路，她终于停下了脚步，然后指着旁边的一栋建筑说：“就这里。” 我抬头看了看，这是一栋很陈旧的欧式建筑，看样子并不是店铺之类的场所，更像是一所民居。我来河东市也已经快一个月了，在街道上也走了许多来回，但是还是没有发现在这闹市中会有这样的存在。 我问：“这里是做什么的？” 柳如眉微笑着说：“走吧，进去你就知道了。” 第八十一章 冯约翰的魔法 “柳小姐，稀客，欢迎。”一位外国老人用流利的中文向柳如眉问好，他的面容慈祥，精神健硕，嘴角挂着微笑，亲切的看着我，问：“这位先生是？” “冯牧师，你好，这位是我的朋友秦奋。”柳如眉打完招呼后，转身对我说：“秦奋，这位是冯约翰牧师，他是我父亲的朋友。” 我上前一步问好：“你好，冯牧师。” 冯牧师微笑着和我握手：“秦先生，你好，愿神保佑你。” “谢谢。” 冯牧师把我们让进了屋里，屋里的陈设简单且整洁。入座后冯约翰问：“茶还是咖啡？” “茶吧，谢谢。” 冯约翰牧师转身离开，我急忙凑到柳如眉面前，低声问：“咱们来这儿干嘛？” 柳如眉微笑，神秘地对我说：“见证奇迹……” “啥？” 我惊讶的看着柳如眉，疑惑不解地问：“啥奇迹？这老头难不成还会变魔术？” 柳如眉笑而不语。 “秦先生，我可不会什么魔术，只是学会了使用神的力量而已。”冯约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端着茶壶站在了我身后，笑着对我说。 我尴尬的朝他笑了笑，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秦先生，你相信这个世上有神吗？”冯约翰边砌茶边问。 我面带歉意的笑了笑说：“我是个无神论者，我相信科学。” 冯约翰微笑着对我说：“我相信科学，但我也相信神！” 科学与神话，唯物主义与唯心主义，在我看来完全是两种对立的事物，所以我疑惑不解地问：“冯牧师，这二者不冲突吗？” “不冲突，上帝创造了这个世界，是这个世界的规则，是不用质疑的真理；科学是什么？是人对世界规则的理解，是对真理的认知。”冯约翰边斟茶边说：“我这么讲，你认同吗？” “这个……”我挠头，并不是不认同他说的话，只是这与我意识里对宗教信仰的认识有所偏差。 柳如眉这时插话了，她对冯约翰说：“冯牧师，探讨真理和哲学的事情先放一放吧，他前两天运动过量，你先给他治疗一下。” 给我治疗肌肉酸痛吗？可是眼前这位是牧师，不是医师，他能有办法解决？我想到这里急忙说：“我没事，现在已经好多了，估摸着明天就恢复正常了。” 冯约翰走到我面前没有说话，只是用手轻轻地在我后背某处拍打了一下。他拍的地方我并没有什么感觉，但是随后我觉得身体其他地方的肌肉又恢复了之前的酸痛。我原本是很规矩地坐着，当这酸痛感一下子释放出来后，我直接瘫坐在了沙发上。 冯约翰看着面容扭曲的我，对我说：“我先用科学给你解释一下，你之前的剧烈运动让你肌肉乳酸大量蓄积，乳酸就是你肌肉酸痛的元凶。” 我点了点头，这些常识自己还是知道的。 冯约翰接着说：“你刚才运动后感觉症状缓解，其实并不是真正的缓解，仅仅是较大刺激后痛觉被意识屏蔽了，换句话说就是麻木了。” 我问：“你刚刚拍那一下是在唤醒痛觉吗？” “也可以这么理解。”冯约翰回答了我的问题后，接着说：“那些蓄积的乳酸，给它足够的时间可以代谢掉的，但是仅靠刺激后的麻木，那对代谢毫无帮助。” 我可以理解这其中的道理，于是继续点头。 冯约翰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再次用手在我后背上轻拍了一下。然后，我就觉得眼前一黑晕了过去，但是这样的晕厥很奇怪，我可以感觉到身体的酸痛，甚至可以感觉到那酸痛正在一丝丝地消退。 等我再次恢复意识到时候，冯约翰的手还按在我的背上，他看我醒来后才将手收了回去。我想问他刚刚做了什么，但自己立刻感觉到自身之前的酸痛感已经完全没有了，并且这种消失与之前活动后的消失不同，活动后会有隐隐作痛的感觉，而现在我根本就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还有什么不妥。 “这……”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治疗效果，站起身来回活动着，试图找到还有酸痛的地方。 冯约翰看着我，笑而不语，然后转身离开了。 柳如眉则有些好奇地问：“秦奋，你怎么了？” 我看冯约翰已经离开了，急忙对柳如眉问：“刚刚我昏迷了多久？” “昏迷？你啥时候昏迷了？”柳如眉脸上写满疑惑，她接着问：“刚刚前一刻你还瘫坐在沙发上，而后一秒又活蹦乱跳，这是在搞什么呢？怎么还扯上昏迷了？” 我挠头，问：“就是刚刚冯牧师和我聊那几句之后，轻轻拍了我一下，然后我就昏迷了啊。” “冯牧师倒完茶就离开了，然后你就瘫坐在沙发上，紧接着你又站起来手舞足蹈。”柳如眉皱着眉，接着说：“你说冯牧师刚刚和你聊了几句，还拍了你一下？秦奋你是不是在做梦啊？” “咋了？刚刚你没看到吗？”我惊讶地看着柳如眉，她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没有看到刚刚发生的事情。我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包括和冯约翰的对话都仔仔细细地和柳如眉说了一遍。 柳如眉听后撇嘴摇头，伸出小手摸了一下我的额头，然后说：“不烧啊，怎么净说胡话？” 我说胡话？难道这刚刚的一切她并没有看到，或者是说并没有在现实里发生，而是我在做梦吗？我觉得柳如眉没必要骗我，想要弄明白这件事，还得去问冯约翰。 冯约翰这时端着一个果盘走了过来，随手放在茶几上后，便坐在了一旁。我本想直接去问他，结果不知该从何说起，一时间竟然语塞。 冯约翰微笑着看着我，问：“秦先生，你现在感觉如何？” “我……好多了。”我想了想后，问：“冯牧师，刚刚你有没有拍我后背？” 冯约翰点头，并且伸出了两根手指。 旁边的柳如眉惊讶了，她问：“冯牧师你拍过秦奋后背吗？我怎么没看见？” 冯约翰接下来的话让我和柳如眉都震惊了，他说：“刚刚的事情都发生在意识层，所以你看没有看见。” “意识层？”我和柳如眉不解加震惊，意识这种东西可控吗？ 冯约翰微笑，接着说：“意识层面只是大众的理解，我更愿意解释为灵魂之间的互动。” 我无法理解，于是问：“冯牧师，灵魂互动也好，意识层面也罢，你能给我说说这是什么原理吗？” “原理？”冯约翰笑着摇头，说：“不，不，这是真理，用科学也可以解释的真理。” 我惊讶，在我看来这都快和巫术差不多了，这还能用科学解释？于是我问：“我真的想不明白，能麻烦您给解释一下吗？” 冯约翰点头，微笑着问：“秦先生，应该听说过弦理论吧？” 弦理论？这个我还真听说过，这是物理学上的一个理论。它认为组成所有物质的最基本单位是一小段“能量弦线”，大至星际银河，小至电子，质子，夸克一类的基本粒子都是由这占有二维时空的“能量线”所组成。但是这也只是理论，并没有办法求证，或者是是谁就能亲眼目睹最低状态下的“能量弦线”。这虚无缥缈的“弦理论”和现在发生的事情会有关系吗？该不会是这外国老头借个大帽子继续忽悠我吧？ 想到这些后，我说：“弦理论我听说过，但只是理论没人能证实，冯牧师怎么会突然提到这个？” 冯约翰摆手，说：“不不，这弦理论还是很真实的，世界万物的组成都离不开它，包括人在内，而刚刚发生的事情，你可以理解为组成你的能量弦被我在微观上拨动了一下。” 冯约翰接着又是一长篇神学理论，听的我晕头转向。但是身体变好的事实不得不让我感到惊奇，按柳如眉所说的，冯约翰根本就没碰我，但我的感觉是实实在在的，包括对话一字一句明显就是真实发生的。那会是什么呢？催眠？或者心灵控制？不管是什么，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这外国老头不简单。 按照冯约翰的说法，世间万物由神创造，而弦理论就是世人对神创宇宙的认识，至于他为什么能拨动能量弦，他并没有过多解释，每个人都有秘密，我也没有再去追问。 告别了冯约翰，我和柳如眉往回走。 “我觉得他说的是真的。”柳如眉说：“因为我们没有利益关系，他没有必要骗我们。” 我皱眉说：“可是能拨动能量弦这种事情，怎么听都不靠谱吧，何况这能量弦是不是真的存在，谁也没有看见过。” 柳如眉沉思片刻，说：“秦奋，羽人族的秘密会不会也与这能量弦有关？” 我没想到她把这两者扯在一起，突然回想起爷爷那个关于生命本质的问题，难道这两者之间真的有关联？如果真的是这样，难道更改能量弦就能控制生死？但是这种事情真的存在吗？冯约翰虽然宣称自己拨动能量弦，但这件事情仍然存疑。因为在我的认知中，这种玄之又玄的事物，太难确定了。 我仰望天空，淡淡的说：“或许吧。” 第八十二章 面子问题 夜幕渐渐降临，街道之上霓虹闪烁。 街道旁，大排档飘出来食物的香味，喝酒行令的声音此起彼伏。我和柳如眉两人漫步在街道上，边走边聊，讨论这些天的所见所闻。 “咦？”柳如眉轻咦了一声，抬头看了看四周，语气疑惑地问：“这是哪儿啊？” 我对河东市的道路可是非常不熟悉，听她这么问，顿觉汗颜，反问她：“你确定是问我吗？” “呃……”柳如眉意识到问题所在，边四下张望边说：“我自言自语呢。” “好吧。”我从口袋掏出手机，打开地图看了看，忍不住说：“哎呦……不知不觉走了这么远……” “哪……哪……我看看……”柳如眉说着话凑了过来，看了一眼地图后，说：“确实够远的，居然走到东城区来了。” 柳如眉又看了看四周，然后对我说：“咱们找地方歇一会儿吧，我联系司机过来接。” 这大小姐大约是专车来去习惯了，我有些扶额，说：“不用这么麻烦了吧，打车回去是一样的。” 柳如眉点头：“嗯，也可以，不过还是先歇会吧。” “嗯。” …… 路边可不止有大排档，绿化带旁边有供人休息的长凳。我和柳如眉就近找了个长凳坐下，静静地看着夜色中来往的行人。 就在我感叹夜色撩人的时候，旁边大排档传来了一个很不和谐的声音。本来这种嘈杂声我是不会留意到的，奈何这声音有些耳熟，而且还提到了张半城。 “……张半城算个屁啊，比别人多几个糟钱而已，现在光有钱顶个毛用，做什么还不得攀关系……” “那是那是，论关系还得是虎哥家里，公检法三占其二，牛逼啊。” “低调低调……这种事情不是用来宣扬的。” “在河东市里，就咱这势力还用得着低调？这不是笑话嘛？” …… 无巧不成书，说话的人正是史小虎，没想到转头又在这里碰到。此时，他正在和一群醉鬼吹嘘，唾沫星子横飞。我本来只是觉得这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遇到这一幕才知道这人且不止如此。 我旁边的柳如眉也是听见了，她只是皱了皱眉，也没说什么。我觉得这种事情看当事人态度，自己主动瞎掺合也不好，就静观其变没有吭气。 不远处的那桌醉鬼们还在继续，话题转来转去越来越不堪入耳。我有些听不下去了，想拉着柳如眉离开，结果这姑娘却没有动，只是皱着眉继续听着。 有人问：“……虎哥，前些日子带的那个美女呢，这几天怎么没看见……” 旁边有人替史小虎回答：“哪个啊？你这没头没脑地问，哪能对上号。” 那人解释：“就是前些日子，穿白色连衣裙，长头发的那个……” 旁边那人继续打岔：“喔……是那个啊，这事情还真得问虎哥……” 史小虎：“没事别tm瞎打听，你tm要是喜欢就早说，给你留着接茬玩，别等黄历翻篇了在我跟前瞎叭叭……” “就是就是……”旁边就是接茬的人也立刻转了话头，接着说：“这话说的好像虎哥藏着掖着舍不得一样，虎哥向来都是视女人为衣服……” 那人：“呃……我也是随口问问……” 接茬那人继续说：“切，你这人真没劲，干嘛要顺口问问，虎哥向来都是说话算话，你问问在坐这几个哪个没有尝过甜头……” 众人淫笑声一片…… “……” “……上次那个小娘皮确实不错……” “……我觉得还是那个学生妹好……我们一进去她都傻了……嘿嘿……” “……宋庄那个小媳妇才是经典……” “……嗯嗯……可惜再没见过面……” “哎呦喂……你这是患上相思病了……怎么呢？玩一次你还玩出感情来了吗？” “滚滚滚……我只是觉得那个不错……” “嘿嘿……嘿嘿……” “话说……虎哥，您这几天有新目标了吗……” “怎么，你这是要排队吗？” “嘿嘿嘿！” “擦……看你那熊包样……想啥呢？能排在最后美一下就不错了……” “嗯嗯……” “不过话说回来，虎哥您这几天好像真没什么动作，难道是吃腻了……歇一歇？” “滚滚滚……你懂个屁啊，没看见虎哥这几天一直往中城那边溜达吗？” “中城？这么说又有新目标了……” “我记得上次那个小娘皮好像就是中城的，虎哥你还不是找她去了吧？” “滚滚滚……虎哥能是哪样的人？一定是有新目标了，对吧？虎哥……” “新目标嘛……还真有一个……” “哪个哪个？说来听听……” “别瞎打听，你tm懂不懂规矩，别坏了虎哥的雅兴……” “好奇……好奇……怪我……怪我……” “没事……只是这个可不一般，弄到手了也没你们的份……” “哎呦……虎哥改性格了啊……这是要吃独食……” “滚蛋……你懂个屁……这是家里介绍的，是你未来嫂子。” “喔！原来如此……” “麻蛋……这小娘皮今天居然敢放我鸽子……” “我擦……哪家小娘皮这么屌？虎哥的鸽子都敢放……” “就是就是……” “……让二子搞点药，放到先办了她……” “也是个办法……” “嘿嘿……” “那我得排第二个……” “我……” “滚……你们懂个屁，这是面子问题！” “哦……” …… 我觉得他说放鸽子应该是指柳如眉，想不到这史小虎竟然是这样下三滥的人。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硬扯着柳如眉想拽着她离开这个是非地，但是没想到这姑娘杠上了，她冲我挤出个微笑，说：“面子问题。” 我暴汗，急忙劝说：“俗话说穿新鞋不踩狗屎，这种人渣咱不理也就罢了。” 柳如眉没有说话，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机，看样子是铁了心要在这里听下去。 这时大排档那边更热闹了，我顺声望去原来是史小虎那边又来了一波人，看样子应该都是这一片的小混混，他们和史小虎很快聊成一片，果然还是臭味相投。 我不知道柳如眉的盘算，但还是比较担心这姑娘冲动起来会吃亏，毕竟对方人多势众。我目测了一下对方大约有二十多人，以自己的战斗力对付其中两三个没问题，但是这二三十个就难搞了。我这个时候有些想念胖子了，要是胖子在这里，他一人就能干倒十几个，我一定不会有现在的担心。 我向来不是硬刚的人，觉得打不过就跑绝对不丢人，明知道刚不过还正面刚，那绝对是傻。我盘算着如何劝说柳如眉暂时压住火，想告诉她目前双方战力差距过大不能上去硬刚。 柳如眉这时突然站了起来，微笑着朝大排档里的史小虎走去。我吓了一跳，但随后也立刻镇静下来，立刻伸手拉住了她。 我看她柳如眉微笑着回头看自己，原本想劝她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也挤出一丝微笑，说：“别一个人去啊，好说歹说我也是你名义上的男朋友，不是吗？” 我说完后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史小虎，接着对柳如眉说：“叶子，走吧，咱们一起过去。” 柳如眉看我这样，大约是感觉有些惊讶，脸上的表情先是凝了一下，紧接着微笑着点头，挽着我的胳膊一起朝史小虎走去。 我们俩走近后，史小虎包括他旁边的几桌人也都发现了我们，众人立刻安静下来，现场气氛有些诡异的冷清。面对这二三十个地头蛇，我虽然心里慌得一匹，但表面还是非常镇定的，挽着柳如眉微笑着走到了史小虎的桌旁。 我故意惊讶地说：“呦！这不是虎少吗？缘分啊！” 史小虎看到是我和柳如眉明显是愣了一下，然后立刻笑道：“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们啊，怎么中城呆腻味了，来东城兜风？” 我继续故作惊讶地问旁边的柳如眉：“叶子，这里是东城地界吗？我怎么感觉自己是到了史家大院里了？” 柳如眉自然不会回答，她微笑着看我表演。对面的史小虎面子就挂不住了，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旁边观望的混混们听我话茬不对，呼啦一下都站了起来，沉默着瞪着我。 该我耍光棍的时候到了，我心一横，往前一步从桌子上抓起一瓶白酒，抄在手里看了看，然后啧啧称赞：“啧啧……不错不错……虎少果然还是虎少，大排档撸个串喝的都是二十年的老白汾，果然是豪迈不羁……” 史小虎面无表情，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旁边的混混们，看主家不动他们也没有动，也静静地看着我。 此时此刻，我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慌张，微笑着将手里的酒瓶打开闻了闻，然后对史小虎说：“虎少，我这属于不请自来该自罚三杯，但我这人有洁癖使不得别人用过的，我用瓶喝你多担待……” “噗嗤……”旁边的柳如眉没忍住笑了。 此时，史小虎那一桌人的脸色都难看了起来，一个个瞪着我，看我要做什么。 耍光棍这种事情，我以前虽然没干过，但也不是没见人干过，比如胖子就是个好榜样。我抄起手里的酒瓶，一仰脖子“咚咚咚咚咚……”，一口气灌了下去。喝完后，我将酒瓶反抄在手里，瓶口朝下示意已经干了。 “啪啪啪……”史小虎独自干巴巴的鼓掌，然后面无表情地说：“秦奋是吧？好酒量啊。” “谬赞，谬赞。”我笑着对他说：“我哪有虎少的量大，什么都敢往自己肚子里灌。” 第八十三章 你怕了吗? 一瓶二十年的老白汾下肚，从嗓子眼到胃里都是火辣辣的。 我虽然不喜欢喝酒，但不代表没有量，这一斤的老白汾完全还在我的承受范围之内。就如同我这脾气，我向来是不爱招惹是非的，但真的招惹起来那也是个刺头是非精。 柳如眉这姑娘一向温柔大方，今天能一改故辙强硬地要找史小虎麻烦，真正的原因我不得而知，但我觉得很有可能是替那位叫小雨的女孩出头。 找茬斗殴这种事情我是非常厌恶的，所以刚开始也是能劝就劝，当看到柳如眉那决绝的表情时，我知道已经拦不住了。 既然拦不住，那就得正面刚，是男人这时候就得上，就算心里慌得一匹也不能让一个姑娘家家冲在最前面。 既然是寻衅滋事那总得有个由头，我几句话出口已经把对方的火勾了起来。 再加上酒精的兴奋，我已经完全无视眼前这些小混混，话讲的也越来越奔放了。 “怎么了？虎少，你看我干嘛？我说错了吗？还是喝你酒你心疼了？别介啊！相见就是缘分，喝你酒又不是泡你妹，用不着心疼……” 史小虎脸色越来越难看了，周围的混混们也在互相打听我的来历，甚至有人凑到史小虎耳旁低声问询。史小虎除了脸色难看外，没动也没说话，默默地看着我表演。 终于旁边有个小混混憋不住了，出声打断了我的话。他说：“朋友，哪条道上的，报个万吧。” 我知道这是黑话，是让我表明身份，可是已经到这个份上了，再说什么都不会好使了，干脆心一横继续横下去。 我斜着瞟了一眼那个问话的人，脸一沉，淡淡地说：“大人说话，哪里轮得到小毛孩子插嘴。” “我擦！”那小混混明显比史小虎的定力要差的多，被我一句话就激怒了，他抓起一瓶啤酒往桌沿上一磕。 “啪！”酒瓶碎了，他手里捏着半拉酒瓶，骂骂咧咧地就朝我捅了过来。 我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要是闪一下，那就栽了，面子就折大发了。既然已经作死了，那就得在作死的道路上可劲造，所以我根本没动，依旧笑嘻嘻地看着要捅我的那名小混混。 “毛毛！”史小虎还是出声了，就在那个小混混快要捅刀我的时候，他出声喝止了那个人。 “虎哥！”那小混混非常不服不忿地看着我，对史小虎说：“虎哥，他……” 史小虎摆手示意不让他说下去，接着冲我挤了个微笑，说：“小孩子不懂事，秦少不要在意。” “哈哈哈哈，我怎么会和小孩子一般见识。”我边笑边说，仍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只是将目光投向了史小虎，只见他的嘴角明显抽动了两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微笑。 史小虎从桌子上拿起一瓶老白汾，抄在手里对我说：“秦少难得来一趟，我怎么也得招待招待。” 他边说边倒满一杯酒，然后递了过来，我没有去接，只是继续微笑着看他。 史小虎嘴角上扬，说：“怎么？你怕了吗？” “哈哈哈哈……” 我没有说话，大笑着伸手抄起一瓶，拧开冲他示意。 史小虎先是一愣，紧接着也明白我的意思，他放下手中的酒瓶酒杯，重新开了一瓶也冲我示意，说：“秦少习惯对瓶吹是吧？我陪你走一个……” 听他这么说，我觉得他是想将我，我这要是稍微怂一下，可能他就要接着蹬鼻子上脸了。这种情况下，我是宁死阵前不死阵后，继续玩命耍光棍。 我边开酒瓶边笑着对他说：“你看看，这不就是一回生二回熟嘛，我这点洁癖你虎少都记住了，我觉得这酒嘛就和女人一样，自己想喝就开一瓶，别一天到晚惦记喝别人剩下的。” “你！” 呼啦啦，史小虎旁边那一桌子人都快炸了，一个个伸手在桌子上抄起了酒瓶，但碍于史小虎没有发话，又不好发作，只能气呼呼地看着我。 “哎呦，都把瓶抄起来了。”我笑嘻嘻地看着那一桌子人，冲他们扬了扬手里已经开盖的酒瓶，然后问：“这是要一起走一个吗？来来，别客气，打开，打开……来，干！” “咚咚咚咚咚”又一瓶老白汾下肚，接着反手抄瓶，示意酒已经干了。 这群混混包括史小虎在内眼都瞪起来了，但是看我已经打好样了，自己不干了手里这一瓶肯定是栽了，于是一个个拧开酒瓶后，也是一口气往下灌，结果当场就喷了三个，喝完后又倒地两个。 史小虎算是喝完了，但我看得出他喝的很艰难，最后的几口看上去和咽药一样痛苦。 我随手丢掉了手里的空酒瓶，继续笑嘻嘻地看着众人，接着上前一步从桌子上又顺手抄起一瓶没开封的，然后开口说：“大家敬我酒，我深感荣幸，俗话说来而不往非礼也，在这里秦某人借花献佛，回敬大家，还请各位赏脸。” 我话落音，现场鸦雀无声，所有的混混都茫然了，齐刷刷地看向史小虎，征求他的意见。史小虎终于有些动容，皱眉看着我，他一开始没动，过了一会后，才缓缓将手里的空瓶丢掉。 我此时突然想起他刚刚问过了一句话来，于是微笑着原样返还：“怎么？你怕了吗？” “哗啦啦……” 周围的混混们听我这么问，顿觉面子挂不住了，一个个剑拔弩张，就想上前动手。 “慢！” 史小虎伸手拦了众人，然后从桌子上找了一瓶未开封的老白汾，冲我扬了扬示意干了。 我觉得光挤兑他还是没意思，要死大家得一块，于是冲着这一大群的混混一抱拳，说：“在下秦奋，承蒙各位抬爱，借花献佛敬各位兄弟一杯，大家随意，我先干为敬。” 果然，我这一句大家随意深深的刺痛了这群混混们，他们极不情愿但又碍于面子都各自抄起了酒瓶。 “咚咚咚咚咚……” 实话实说，我已经过量了，不过现在可是亮膘耍光棍的关键时刻，必须得忍住，难是难了点，但我仍然是一口气吹完一整瓶。 连着三瓶老白汾下肚，我觉得自己不用移动就已经开始飘了，但现在还不是倒下的时候，我用牙齿使劲的咬了一下舌尖，让疼痛刺激自己清醒，然后继续保持着微笑，看着在场的众人。 史小虎仰着头非常艰难的喝着，我目测了一下还有大半瓶，以他现在的速度估计需要半个点才能喝完。 再看在场的混混们乐子就更大了，有几人已经完全喝不下去，酒水顺着脖子往下流；还有几人勉强喝完，此刻已经完全醉眼朦胧；另外还有一些人并没有喝完，只是喝了两口后，静静地站在一旁观望…… “啧啧啧……” 史小虎瓶子里的酒还有大半瓶，我咂着嘴在一旁说：“啧啧……虎少，看你这样子是舍不得喝啊，半瓶酒而已至于吗？” 经过我这一番提醒，一旁还清醒的混混们也都盯着史小虎看。 史小虎在众目睽睽下终于是绷不住了，“噗”的一声嘴里的酒全部都喷了出来，紧接着他又“呕”的一声把胃里的酒倒出来不少。在场的有几人看到这个场景，也绑不住纷纷干呕。 史小虎知道自己已经栽了，伸手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然后冷冷地看着我，一言不发。现场的混混们看到史小虎脸色变了，立刻安静下来，用同样冷冰冰的目光盯着我看。 我皱眉，这是要撕破脸的节奏啊，这下可不太妙。打架这种事，我本来就是个战五渣，再加上自己连灌三瓶老白汾，站在原地都觉得飘，动手什么的已经完全没指望了。 “噗嗤……” 柳如眉突然在一旁笑出声来，我没有理会史小虎的问话，而是偏着头看柳如眉。 “抱歉，没忍住……”柳如眉收起笑容，接着说：“没事，没事，你们继续。” 对面的混混们被这突然的乱入搞愣了，紧接着他们也明白了过来。“耍我们……”不知是谁喊了一句，然后就看他们把板凳酒瓶全部抄在手里，蓄势待发。 面对这种情况，我皱起了眉头，内心暗自叫苦，倒不是我怕挨打，主要是身边还有个柳如眉，万一这群流氓要对她动手动脚，那就不妙了。 史小虎大约是看见我皱眉，又看了看自己这边二十多名虎视眈眈的混混，开口问我：“秦少，你怕了吗？” “吱！吱！吱！吱……” 一阵急刹车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好奇地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身后的马路上突然来了五辆越野车，紧接着我就看到一群黑衣人从车里冲出，朝我们这边冲了过来。 “秦先生，大小姐。” 开口询问的人是柳如眉的司机，我看着自己背后这二十多个生力军，觉得这应该是柳如眉事先就安排妥当的。 再看对面的史小虎脸色一下子难看到了极点，混混们的表情也是异常的精彩。 来了援兵，我也有了底气，微笑着朝史小虎摆了摆手，将他刚刚说出的话再次原样返还。 “虎少，你怕了吗？” 第八十四章 谁是老大 史小虎看了看我背后这二十多个彪形大汉，再回头看了看自己身边东倒西歪的混混们，觉察到战力悬殊，不由眉头也皱了起来。 小混混们还是非常有眼力劲的，看到这场景后，知道这群架打起来也是自己吃亏，都默默地站着并不敢上前。有几个贼点的已经偷偷摸摸缩到人后，还有一些则是掏出手机明目张胆地打电话叫救兵。 对峙。 双方都没有动，静静地对峙。 我依旧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史小虎的脸上也挂着一丝冷笑。 周围零星聚集起来的吃瓜群众早已不知去向，就连大排档里吃饭的食客也匆匆结账离开，大排档的老板也远远地躲在一旁，看他那架势明显是已经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街道上安静异常，行人和车辆发现这边气氛诡异，也都远远地绕开。 “duang！duang……”有节奏的钢管敲击声由远到近，由零星到密集。 史小虎听到这声音后，嘴角上扬，看着我说：“秦少，别忘了这里是东城，你有必要记住这里谁才是老大。” 我微笑着没有回答，心里早已经暗暗叫苦，身边柳家安保部众人也都面色凝重，只有柳如眉看起来非常平静淡定。 “duang！duang！duang……”听声音已经很近，就在街道的转角处一群手持钢管的混混，一边走一边用手中的钢管敲击着地面，发出了有节奏的敲击声。 紧接着，更多的混混用钢管敲击着地面进入我的视线，我目测了一下，至少得有三四百人。 史小虎看了看由远到近的人群，突然发出一阵狂笑：“姓秦的，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今天不让虎爷断你几根骨头，你就别想离开东城。” 周围的混混们越聚越多，我们已经陷入重重包围，而且这包围圈还在不断的缩小。安保部的众人背对着我和柳如眉，将我们围在了中间，各自摆出了格斗姿势，时刻准备战斗。 史小虎已经完全癫狂了，不断地狂笑着叫嚣：“……从哪钻出来的土鳖，敢到虎爷地盘上撒野，都给我上……出了人命由虎爷顶着，让这群土鳖知道在这东城谁才是老大……” 混混们举着钢管眼看就冲上来了，我额头的冷汗已经渗了出来，心想看今天这架势少不了挂彩，自己受点疼无所谓，但旁边还有个柳如眉呢，只能寄希望周围这些安保人员给力些，能护住她。 “乒！！！” 突然的一声枪响让现场所有人都愣了，不光是我们这边的人四下张望，就连那些将要冲到近前的混混们也停下来张望。 就在这片刻诡异的安静中，有一个人开口高声呼喊：“史小虎，你个败家玩意，跟我滚过来。” “是史强？！！”我有些难以置信的说，再看旁边的柳如眉根本没表现出惊讶来，她只是微笑着冲我点了点头，看了史强的到来和这姑娘有关。 再看史小虎，知道自己二叔来了，吓得脸都绿了，木在原地半天没有反应。周围的混混们显然已经认出史强来了，大部分人也是木在原地不知所措，个别机灵点的已经暗暗丢掉手里的武器想趁机溜走。 “乒！！！” 又是一声枪响。 我顺声望去，这才看到史强。只见他身穿睡衣，站在人群外的一辆私家车顶棚上，手里握着手枪，冲下面的人群喊：“在场的所有人，一个都不得离开，全部到局里走一趟，扰乱社会治安拘留十五天，有抱着侥幸心理想偷偷溜走的，一律按黑社会性质重判，保底三年以上有期徒刑……” 听他这么一喊，原本想溜走的人，立刻老实起来，十五天拘留好挨，三年有期徒刑谁受得了。 这时，十几辆警车飞驰而来，迅速围堵了两侧的道路，紧接着持枪的特警们冲下了车，将众人团团围住。 “不许动！原地蹲下！双手抱头……” “蹲下！蹲下……” 现场局面就这样立刻被控制住了，史强也从车顶一跃而下，朝圈内走来。 史强因为文贤宝的事情焦头烂额了好多天，昨天送走了文大局长后，这才刚刚松了口气。今天下午好不容易没有加班，这又被拽出来处理自己这个不争气的侄子。 史强也知道了柳如眉爽约的事情，正在纳闷这姑娘为什么会爽约的时候，就接到了柳如眉的视频通话。 他原本以为是柳如眉要解释爽约的事情，还盘算着怎么大方的把这事情揽过去，毕竟这事是他史强撮合的。结果柳如眉一个字都没说，视频里能看见远远的一桌子醉鬼在聊天。 他一眼就认出来其中的史小虎，史强乐了，心说柳如眉这姑娘还真是有手段，正式相亲不到场，晚上自己偷偷摸摸地跑到大排档里摸底去了。 正当史强笑着要把这事情告诉他爱人的时候，通话视频里断断续续的声音飘到了他的耳朵里。等他听明白后，把鼻子都气歪了，他这才知道史小虎这混蛋在外面都干了些什么。 他询问了柳如眉地址后，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穿着睡衣开着车就冲出来了。 史强到现场的时候，正赶上柳家的安保人员也到了。他一看柳家这边的战力占优，心想自己还是躲着点，好让自己那混蛋侄子吃吃苦头。 没过多久，他就发现事情的苗头有些不对，这才匆匆忙忙联系了局里，防止发生大乱子。 史强还是比较能压住火的人，他看见史小虎叫嚣的时候，已经气炸了但是还是压着火没动。直到看见两方面要动手的时候，他这才跳上车顶鸣枪示警。 再说说刑警队那边，接到队长电话后整个刑警队也炸锅了，完全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只知道史大队长火急火燎地要求支援。 值班的副队长相武一听就急了，自己守在局里不知道辖区发生了事情，让自己顶头上司打电话回来报信，手底下这些人也太不给自己长脸了，于是急吼吼地带着几十号人冲过来补救。 史强看着已经被控制住的三四百人，心里松了口气，这才从车顶跳了下来，气呼呼地上前，准备先胖揍史小虎一顿，然后再说其它。 …… 相副队长是认识史小虎的，他一看这场景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都不用问，就明白是这位是非精在这里喝酒滋事了。 相副队长这才明白为什么这次的动静先惊动了史强，自家侄子在这作妖，肯定是知情人通风报信了。想明白这些后，相武这才松了口气，感叹这一顿臭骂看来是省了。 自己的臭骂是省了，可他又看见史强气呼呼地朝史小虎走了过去，这肯定是要胖揍史小虎的节奏啊。眼看要发生这种事情让相副队长又为难了，有心去劝，人家教育自己侄子；有心不劝，又怕事后落埋怨…… 俗话说两害相权取其轻，相副队长的账也算的明白，会事后落埋怨的事情自己绝对要避免。于是，相副队长也急匆匆地朝史强走去。 “败家玩意儿，跪下！” 史强人还没到，就已经冲着史小虎喊了。 史小虎整个人还处于一种恍惚状态，也不知道是不是饮酒过量造成的，总之他没动，呆呆地杵在原地。 “史队，史队……” 相副队长的时间拿捏的非常好，就在史强快走到史小虎面前的时候，他冲出来拦住了史强。 他说：“史队，消消火，消消火……” 史强看相武拦着自己，眉头一皱，说：“相队，麻烦你先让一下，有事咱一会再说，让我先教训这倒霉孩子一顿……” 相武急忙上前拦着，说：“史队，使不得，使不得，现在是公事，您不是常教导不能坏规矩嘛？这嫌犯都伏法了，再打不合适……底下那么多人看着呢，咱不能带头坏规矩……” 相副队长劝解的切入点还是很高明的，直接把问题上升到公事，那意思你史队再怎么也不能坏规矩，不能坏规矩就不能揍史小虎，不揍史小虎也就省得以后落埋怨。 史强自然知道相武的意思，但他此刻已经被史小虎气炸了，觉得现在不胖揍这败家玩意儿，自己一定会被老爷子和大哥埋怨，埋怨自己遇到了还不好好管教一番，坏门风。 史强平静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身睡衣，立刻有了主意，他把手里的配枪往相武手里一塞，说：“相队，麻烦你收一下，现在是下班时间，我带着不合适。” 相武接过枪，也不明白史强要做什么，只好静观其变。 史强脸上突然露出一丝微笑，接着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睡衣，把两边的袖管分别往上一撸。他笑着自言自语：“下班就是好，下班没那么多规矩……” 他说话间又往后退了两步，紧接着朝着史小虎一个加速跑，飞起一脚将史小虎踹翻在地，抡圆了胳膊左右开弓，大嘴巴子和不要钱一样落在史小虎的脸上。 他边打边说：“乖侄，来，给二叔说说，这东城谁是老大……” 第八十五章 警告信 再以后发生的事情我就不得而知了，因为我饮酒过量断片了。 事后听柳如眉讲，当时我没吐也没闹，自始至终保持着微笑。等众人散尽后，我执着地在街边找了一个垃圾桶，爬在上面吐了个昏天暗地…… ……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床上。我抬头看了看四周，才明白过来自己是躺在上林苑的卧室里。 宿醉后遗症的滋味我就不多描述了，总之就是难受。我冲了个澡，换洗了衣服，稍微梳洗打扮了一下后，就出门了。 我没什么胃口，在路边摊随便喝了碗粥，然后晃晃悠悠地朝步行街走去。 店里的生意也就那样，毕竟这是古玩店，属于“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买卖。这几天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店里的事情都没怎么管过，好在现在有温伯打理，想来也不会出什么披露。 等我到店里后才得知，柳如眉一大早就去刑警队录口供去了，毕竟柳家这边也出动了二十多个安保人员，怎么也得有个交代。我和她通了电话，得知没事后也就放下心来。 柳家的安保人员没事，不代表史小虎那边的混混们也没事。虽然双方没有动手，但他那边的混混们当时个个都举着钢管酒瓶等等，那得算持械斗殴未遂，但聚集人员多影响恶劣，包括史小虎在内，全部拘留十五天。 史小虎算是栽了，我和他的梁子也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结下了。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有些唏嘘，自己平时是何等的与人为善，居然还有和人结仇的时候，不过，结就结吧，反正看他也不顺眼。 …… 时过中午，柳如眉回到了店里。她还在为那个叫小雨的姑娘发愁，看来这事情比较棘手，一时半会还不能结束。 正当我们闲聊的时候，有人走进了店里，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史强。 我和柳如眉急忙起身相迎，因为因为不清楚他来的目的，心里多少还有些忐忑，毕竟昨天和史小虎之间刚刚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 三人入座后，寒暄了几句切入正题。 我主动问：“史队长，你有什么急事吗？你这么忙怎么还亲自跑一趟，打个电话我们过去见你是一样的。” “哎！”史强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家门不幸啊！” 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我立刻意识到他这次过来的目的是和史小虎有关，这个我自然不能去追问，只能等他自己说。 史强接着说：“昨天晚上的事情，我作为家长先在这里向你们道个歉……” 柳如眉听他这么说，急忙打断：“史叔，这事情是我们挑起来的，要道歉的是我才对。” 史强摆手接着说：“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叫小雨的姑娘……” “小雨？”柳如眉这两天正为这个事情发愁，听史强这么说立刻敏感起来，急忙问：“小雨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史强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皱着眉说：“其实我刚刚从市立医院赶过来，就是私下了解一下小雨的事情。” 柳如眉焦急地问：“医院？小雨怎么了？” “放心吧，她人没事。”史强急忙安抚，接着说：“她自杀被救下来了，现在在市立医院有专人陪护，放心吧。” 柳如眉坐不住了，想立刻去医院看看。 史强把她拦了下来，劝说了好久才让她平静下来。我在一旁默默地听着，一直没有插话。 史强接着对柳如眉说：“大侄女，我打听到这个小雨是你朋友，这事情又与我那倒霉侄子有关，才急忙过来找你了解一下状况，想知道具体是个是么情况。” 柳如眉摇头，说：“我也是刚刚知道这件事情，具体也不太清楚。” 柳如眉这样回答很稳妥，毕竟事情都是打听来的，这种时候不能确定的事情最好还是不说。 史强点头，接着问：“她的事情和小虎有关，这个是真的吧？” 柳如眉点头说：“是的，但我也只是听说。” “我就知道是这倒霉孩子干的！”史强说着从口袋里掏出烟来，让了我一下，看我推辞就自顾自点了一支，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接着对柳如眉说：“大侄女，我这是私下过来的，是家长不是公事，有话你就直说吧。” 柳如眉点头，也没在隐瞒，把这两天搜集到的事情全都讲了一遍，不单单是我听的有些惊讶，旁边的史强也是瞠目结舌。 “这倒霉孩子！”史强气呼呼地说：“我总以为他只是游手好闲无所事事，没想到竟然……” “史叔，消消气……” “哎！”史强重重地叹了口气，接着自言自语：“都怪我那嫂子，一天天娇生惯养，教出来一个什么混蛋玩意，该判他在里面呆几年……” “呃……” 这是他们的家事，我和柳如眉无语地在一旁默默听着。 史强叹了一会气后，接着说：“大侄女，事情大致我都知道了，该怎么处理到时候再联系，那我就先走了……” 送走史强后，柳如眉也是一阵叹息，叹息史家三虎在河东市的好名声都被这第四只虎毁掉了。 我想了想后，问：“小柳，你说史小虎会不会被判刑？” 柳如眉只是摇头，沉默不语。 这种事情如果没人上告，就算明知道发生了也枉然，柳如眉一定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才沉默不语。 事后果然不出所料，也不知道为什么所有的受害人包括小雨在内都保持了沉默。柳如眉在小雨离开前去找过她，听她的意思可能是史家私了此事。不过这都是后话，此处不做细述。 史强走后，我和柳如眉两人无精打采地坐在店里，为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长吁短叹。 就在这时，又有人进了店里，来人刚进门就开始吆喝：“掌柜在吗？掌柜在吗？” 我急忙起身相迎：“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来人上下打量着我，问：“你是掌柜？” 我点头说：“嗯，有什么事你说。” 来人低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递了过来，接着说：“有人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哦？”我有些好奇，伸手去接他手里的信封，结果他并没有撒手。 我不解，问：“这信封不是给我的吗？” 那人点头，说：“是给你的，可是你还没给钱呢。” “货到付款？”我在内心吐槽了一下，最讨厌就是货到付款了，骗子什么的太多。我看了看他手里的信，觉得完全不像是快递，就是普普通通的信，而且他还拿反了，信封背面连个字都没有。 那人看我皱眉不语，接着说：“说好了送到给二百块钱的，怎么还不认了，我可是坐了一上午的车才找到这里的，你们该不会是合起伙来骗我的吧？” 我有些无语，谁和谁说好的事呢，怎么看都像是要骗我吧。 那人看我还不说话，把信往我手里一塞，说：“信给你，钱给我，不然我就赖着不走了。” 他说完后也不看我，在店里看了一圈后，在柜台旁边找了个位置，盘腿坐在了地板上，看样子是要赖着不走了。 柳如眉在一旁看的直皱眉，我也有些哭笑不得，这一天天的都是些什么事啊，当我再将视线移回手中的信封，看清楚上面的字之后，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秦奋” 信封外面就俩字，这也不奇怪，谁寄信都得写上收信人名字。让我觉得震惊的是这两个字的笔迹，因为太熟悉了，那是我的笔迹。但我没记得什么时候写过这个，难道这又是和之前一样的信？ 我带着疑惑将信封打开，里面有一张信纸，是普通的稿纸，并没有什么特别，展开后上面还是我的笔迹，而且只有短短的几个字：“警惕653，秦奋。” 我愣在原地，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警惕653？什么意思？653并不值得信任吗？而且写信的人不论是谁，一定是知道我目前与653有联系的，那这人又是出于什么目的来警告我呢？再有就是为什么要用我的笔迹来写呢？为了让我感到惊讶？或者写信的人就是我？ 柳如眉看我发愣，觉得好奇，迈步走了过来，撇了一眼信后，也皱起了眉头。 她问：“谁写的？” 我回答：“笔迹和我的一样。” 柳如眉惊讶，她也收到过自己的笔迹，对这种事也是非常敏感，听我这么说立刻意识到事情并不是想象中那般简单。 我皱了皱眉，又看了看旁边的那个送信人，然后对他说：“钱我可以给你，但你要回答我一些问题，行不行？” 那人一听说我能给钱，一下就站了起来，急忙说：“给钱就行，有什么你就问吧。” “嗯。”我点头，然后问：“这信是谁给你的？” 那人回答：“我也不认识，路边碰见的。” 我问：“长什么样子？” 他回答：“穿着一身黑衣服，来着帽子捂着口罩，我也不清楚他长什么样子。” “黑衣服？帽子？口罩？”我想了想后，边比划边问：“是不是这样……这样……这样的兜帽衣？” 那人点头说：“是啊。” 我和柳如眉面面相觑，不可置信地同时脱口而出：“黑衣兜帽男？” 第八十六章 卖刀人 我给了那人二百块钱，打发他离开后，问柳如眉：“这事，你怎么看？” 柳如眉一直都在皱眉思考，听到我问，她回答：“现在我也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她这么说我能理解，这一封信虽然疑点重重，但至少在表面上说明了一个问题，653和黑衣人不是一伙，而且从黑衣人的警告来看，653可能会对我们不利，但是黑衣人会不会只是欲盖弥彰的掩饰，这就不得而知了。 应该相信谁，这是一个难以抉择的问题。 我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卷入这堆乱七八糟的事情里，更想不出我自己有什么值得别人算计的东西。正因如此，我才觉得一切都是不可思议地离奇。 再有就是我们带走那颗珠子的事情，真正知情的也就是我们三个，其他人都还不知道，所以应该不会是因为那东西招惹的是非。 我觉得有些头疼，用手轻捶了捶额头，然后对柳如眉说：“不管怎么样，至少我们彼此信赖。” “嗯。”柳如眉坚定地点了点头。 …… 正当我们长吁短叹的时候，店里又来了一位客人。 这人看年龄大约三十开外，面带愁容，穿着一身中山装，背后斜背着一个长条布包，看样子里面像是一个长条木匣子。 “请问一下，这里的老板在吗？”来人很客气地询问。 我急忙起身相迎，一番客套后，我问来人的目的。 他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从背上解下包裹放在了柜台上。打开包裹后，里面露出一个长条红木匣，看样子很古朴，也没什么特别的纹饰，就是一个普通的红木匣子。 我不解地问：“你是要卖这个红木匣子吗？” 那人摇头，把匣子盖打了开来，接着我就看到他从匣子里面捧出一把刀来。 他把刀捧在自己面前端详了半天，然后似是下了决心一样，往我面前一递，说：“老板，我要卖刀。” “卖刀？”我有些无语，倒不是说刀剑之类不是古董，而是这类东西一般都沾染过血腥，一般不会有人买了往家里摆，再加上这玩意某种意义上讲也算是管制刀具，所以做古玩的一般不会碰这类东西。 “嗯，老板，这刀是祖传的，你给估个价吧。”那人捧着刀很诚恳地说。 我有些为难，仅仅是看刀鞘就知道这大约是明末清初的东西，是一把典型的戚家刀。东西是好东西，但这是凶戾之物，我不想染指。 那人看我面带难色，叹了口气，把刀放进了木匣里，看样子是要离开。 我也叹了口气，说：“老哥，这东西是古董没错，如果论价值也能值不少钱，可惜这是刀，古时候刀是做什么用的老哥应该也清楚吧？” 那人听我开口，手里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然后说：“老板说的我明白，我就想问问这值多少钱，另外哪里有人收这东西。” 我觉得他可能是缺钱，急着换钱花，于是说：“价格嘛……真东西也就三万左右……至于哪里有人收我就不得而知了。” “三万啊……”他的眼神突然黯淡了，语气中透着失望。 我问：“老哥，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吗？” “哎！”他叹了口气，接着说：“是啊，媳妇病了，钱花完了，想起祖上传下来的东西了……” “原来是这样啊。”我觉得他不像是说谎，心里又起了几分同情，伸手把匣中的刀抄了起来，轻推刀鞘把刀拔了出来。 果然是把好刀，修长的刀身没有一丝锈迹，刀刃看上去还很锋利，看来主人也是非常爱惜。 黄铜刀柄上面錾着几个小字，我轻声读了出来：“河东北辰武氏。” 我看了看后还刀入鞘，放回匣中，然后说：“品相完好，最多也就四五万。” “四五万也不够啊……”那人皱着眉低声念叨着。 我也很无奈地看着他，心说：四五万还得有人要才能有啊，没人要这一分钱都不值啊。 …… “师傅，你会用刀吗？”一直在旁边玩手机的柳如眉突然发问。 那人愣了愣，然后点头。 “师傅，能不能练一趟让我们看看呢？”柳如眉接着问。 那人似是被提起了什么伤心事，脸上的表情很是悲哀，但过了一会后又恢复了平静，叹了口气说：“也罢，说不定以后就没机会再练了……” 他说完后看了看古玩店门口的空地，然后对柳如眉说：“这位姑娘，我就在这门口耍一套吧。” “嗯。”柳如眉点头。 我不知道这姑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静观其变。 在那人抄起刀的那一刻，我突然觉得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变得凌厉起来。他什么都没有说，静静地迈步走出店门，在门前的空地上站定。 我和柳如眉紧随其后，站在门前看着他。就连温伯和小杰也都赶出来看热闹了，特别是小杰这孩子可能从小就没看过打把式卖艺的，显得特别兴奋。 那人将刀从刀鞘中慢慢拔出，将刀鞘轻轻放在一旁的台阶上，然后后退几步站定，单手持刀做了一个起手式。 紧接着我觉得自己的眼睛就不够用了，因为他舞得实在太快，刀花一个接着一个，人随刀转，刀随人移。我忍不住感叹，自己打眼了，没看出来这是个练家子啊。 步行街上的行人们立刻被这一幕吸引，围观的吃瓜群众越来越多。 止招收势，抱拳施礼。 我急忙带头鼓掌，围观党们也回过神来了，急忙鼓掌叫好，甚至还有喊再来一个的，我急忙上前解释了一番，吃瓜群众这才散去。 回到店里后，把那人请到了茶案边坐下，我把凑热闹的小杰揪到一旁，自己也坐在了茶案边。 柳如眉笑着开口说：“师傅，你这刀我不买，但你这身手我想买。” 那人愣了，疑惑不解地看着柳如眉。 我立刻明白了柳如眉的想法，这是个练家子，当个保镖啥的肯定没问题。果然，柳如眉接着说：“师傅，我想请你当保镖，你意下如何？” “这……”那人沉吟。 柳如眉接着说：“忘了自我介绍了，我也是这家的老板，你要是愿意的话，明天就可以到这里报道，薪水可以商量，至于你爱人的医药费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已经有安排了。” “啊？！”那人显然是被柳如眉的话惊呆了，好半天才回过神，然后问：“你们真能管医药费吗？” 柳如眉点头。 那人接着追问：“医生说了，手术最少要三十多万……” 柳如眉表情平静，继续点头。 “你们不是开玩笑吧？”那人还是不相信，他说：“你雇我能做什么呢？我对古董一窍不通……” 柳如眉笑着说：“你看看我们店里这几个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店里的东西又金贵，万一遇到个坏人怎么办？” “哦……”那人恍然，说：“保安啊，那我是可以，可是一个保安的工资能有多少呢？那可是三十多万，我哪年才能还完？” “那钱不用你还。”柳如眉微笑，接着说：“工资嘛……年薪十万，奖金另计。” “啊？”那人又惊呆了，不可置信地问：“老板，你们这是正经买卖吧？提前说好了，违法的事情我可做不来……” 听他这么说，我和柳如眉俩同时一脸黑线。 “放心吧，我们做的是正经生意。”一旁的温伯插话了，他老人家很少这样插话，看来也是对这位卖刀人起了同情心。 有了温伯这样的忠厚长者作保，那人明显是放松了许多，他接着问：“那我每天要做些什么呢？” 柳如眉用手指了指我，对那人说：“保护好他。” “什么？！”没等那人说话，我已经惊叫出口。真不懂这姑娘要搞什么，我急忙把她拉到一旁问：“我说大小姐，咱就是钱多也不能这么花吧？再说我有什么可保护的，要钱没钱，难道还有人劫色不成？” 柳如眉撇嘴，学着我鄙视胖子时的模样说：“呦呦呦，看把你能的，还劫你色，你咋不上天呢？” 她说完后，不等我说话，自己先笑喷了。我郁闷地看着这姑娘，暗暗发誓以后要把她和胖子隔开，看看这才多长时间，她已经被胖子带跑偏成啥样了…… 我还想争辩，结果被她用犀利的眼神制止，看她的样子似乎是另有盘算，我只好暂时作罢。 柳如眉转身问卖刀的那个人：“师傅，你是姓武吧？” 那人点头，问：“是啊，老板，不过你怎么会知道？” 柳如眉笑着说：“刀柄上不是有字嘛。” “哦。”那人恍然，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叮叮叮…… “喂，三婶……医院出什么事情了吗……什么……你说有人送去了五十万吗……什么……送钱的人没说是谁吗……什么……” 那人讲电话时的表情由紧张转为惊讶，再转为不可思议，他连电话都没挂断，任由听筒里的人喂喂喂的喊话，自己转头看向柳如眉，问：“老板，医院的钱是你交的吗？” 柳如眉笑着说：“我之前不是说过了吗，医药费已经安排妥当了。” “可是，可是……”那人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我也有些惊讶，这一会也没看到她联系过谁，另外就连这位卖刀人的名字都还不知道，她是怎么搞清楚对方爱人是谁，又是在哪家医院就医的呢？ 第八十七章 武旭峰 柳如眉笑着对那人说：“别可是可是了，你还是赶紧去医院吧。” “嗯。”听柳如眉说的真诚，那人也不再犹豫，行了一个拱手礼，然后告辞离开。 我站在店门口看着他急匆匆离去的背影，不由得一阵感叹。俗话说“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这人可能也是真被逼急了，连祖宗留下的东西都想拿出来典当换钱了。 柳如眉大约是看我在长吁短叹，问：“你在这感叹什么呢？” “我在感叹钱啊！”我回答她。 但是我突然觉得，柳如眉好像对钱根本就没有什么概念吧，想想也是，我家要是富成那个样，估计钱对我也就是个数字了。想到这里，我撇了撇嘴，表示了一下心中的羡慕嫉妒恨。 没想到，我的表情都被柳如眉看在眼里，她接着问：“你那是什么表情？再者说钱有什么可感叹的？” 听她这么说，我边摇头，边在心底吐槽：钱有什么可感叹的？这大小姐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 柳如眉看我又摇头，接着问：“怎么又摇头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了想，然后回答：“我只是稍微感叹一下，你连对方是谁都不清楚，随随便便五十万就出去了……” “哦……你说这个啊。”柳如眉恍然，然后说：“我只是帮个小忙而已，再说了这人现在也是咱们店里人了，不是吗？” 我表示无语，同时看着她。 她觉察到我眼神异样，问：“有什么话就快说，别让我一句一句问。” “呃……”我看她有些急眼了，于是接着说：“咱们店里人吗？那只是咱们的想法吧，万一这人是个骗子一去不复返呢？” 柳如眉说：“不会吧，他应该不是那样的人……” “不会？应该？”我嘴角上扬，继续说：“直到对方离开，你连他叫啥都不清楚，又怎么能确定呢？这要是事他先布好的局呢？本来只想骗把卖刀的钱，结果你随随便便就送去五十万，这生意也太好做了吧？” 柳如眉听我这么说也有些动容，我原本以为她要为自己的莽撞表示一下后悔，结果她接下来的话让我又意外了一下。 她说：“你这也太腹黑了吧？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 我争辩：“我只是陈述一个可能的事实。” “事实？”柳如眉摇摇头，接着说：“事实你太腹黑了吧？” 我无语。 她把手里的手机打开，然后往我手里一塞，说：“腹黑男，自己看！” 我接过手机，有些汗颜，自己怎么就腹黑男了，但下一秒我已经不在纠结这些，因为我的视线已经完全被手机上的内容吸引住了。 手机上是一张照片，一张人物照片，一张卖刀人的照片，似乎是他二十岁左右拍的，模样比他现在看起来要精神的多，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照片上的他穿着一身练功服，脖子上挂着花环，手里捧着奖杯，笑的无比灿烂，照片下还有一行小字：武旭峰于xxxx年夺得全国武术总冠军……武氏太极刀第二十一代传人…… “高手啊！居然这么大来头……”我捧着手机，盯着上面的介绍忍不住吐槽。 柳如眉很欣赏我惊讶的表情，在一旁插话：“怎么样了？腹黑男，现在知道人家有多厉害了吧？” 又叫我腹黑男，我非常不开心，咂咂嘴说：“是挺厉害，但是这也不能说明什么，万一这是他在网上留的假信息呢？万一这就是为布局留的套呢？到最后你还是受上当受骗的那个仔……” 柳如眉摇摇头，说：“你已经升级成为无药可救的高级黑了。” 我撇嘴：“我只是陈述事实。” “真犟啊！”柳如眉摇摇头，一边翻包一边说：“我是看在他能救你命的份上才帮他的，真以为我人傻钱多啊。” “救我命？”我如丈二和尚有些摸不着头脑，一脸懵逼地问：“这人我都不认识，凭啥救我命？” 柳如眉这时已经从背包里拿出一本笔记本，自己翻开先看了一眼，然后递给我，说：“自己看！” 她翻开的这一页上贴着一张黑白照片，我看了一眼后立刻呆住了，因为照片上的两个人，一个是我，一个正是卖刀人武旭峰。 这又是一张古怪的照片，一张我从来没有记得拍过的照片，但是就这样平白无故的出现在了我面前，让我不知所措。 “这……”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时语塞。但我突然反应过来，我手里拿着的可能正是柳如眉之前收到的笔记本，让我非常在意的笔记本。 我想翻看一下，但又觉得不合适，于是纠结地看着手中的笔记本发愣。 “咦……这是个什么表情？”柳如眉在一旁插话了，她笑着说：“一张照片就把你打败了啊？这定力也不咋样嘛……” 我没有理会她的话，而是扬了扬手里的笔记本，说：“小柳，这就是你收到的那本笔记吗？” 柳如眉立刻止住了笑，明白我并不是关注照片而是在关注笔记本后，她点头说：“是的。” 我皱着眉，思考了一会，把手中的笔记本还给了柳如眉。虽然我很在意这东西，更想知道这上面到底写了些什么，但我更加想明白这东西到底是谁搞出来的，至于什么时光倒流穿越时空之类的事情，我绝逼不信。 我想这东西出现的目的，大约就是想一步步地牵着我们走，让我们一步步地帮着藏在黑暗中的幕后黑手达成某种目的。 还有就是柳如眉说过自己干预了事情进程后，事情就发生了改变，变得和笔记本上记述的不一样。我觉得这更能证明我的猜测，毕竟事先写好的剧本，可以尽力促成，但是有外力干涉后自然也就无法按照剧本往下演。 也许我们都在不知情的状态下做了演员，按照这事先预备好的剧本一步步地朝前发展。想到这些后，我觉得这东西还是不看为妙，省得自己被这上面的事情诱导。 “不想看看吗？”柳如眉扬了扬手里的笔记本问我。 我摇了摇头，说：“这东西还是不看为妙，我不觉得那就是既定的命运，我只想按照自己的想法活着。” “那好吧。”柳如眉也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一边收起笔记本一边说：“那你想不想知道关于他的事情。” 我觉得这个到可以听听，毕竟已经说好让这人到店里上班了，以后可能还真就是同事关系了，于是我点了点头，同时把手里的手机还给了她。 她接过手机，然后说：“从他刚才一进店门我就觉得眼熟，回忆了一下才想起在笔记本里有他的照片，当然他的名字我也就知道了，我还是怕搞错，有用手机上网搜了一下，最后肯定眼前这个人就是武旭峰。” 我点头，继续听她说。 “我又发信息让人去查了一下他的事情，很快就有了结果。”柳如眉这时叹了口气，说：“哎！他家里经济条件不好，爱人一直在生病，也没个孩子，总之就是日子并不好过。”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因为没有钱，他爱人的手术也是一拖再拖，现在已经到了无法再拖下去的地步，他已经把家里的老宅早就抵出去了，可能这把刀已经是他唯一留下来的东西了。” “这么惨……”我忍不住感叹了一下。 “谁说不是呢。”柳如眉也感叹了一下，接着说：“还好他夫妻俩平时为人不错，这次进医院都是乡亲父老们帮忙，但是杯水车薪，手术费对他来说基本上就是宣布他爱人没救了。” 我在一旁插了一句话：“现在不是有医疗保险吗？” 柳如眉摇了摇头，说：“我也不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但是他爱人并没有医疗保险，我刚刚也让人查了一下，发现他爱人可能是个黑户口。” “黑户口？”我惊讶了，这个词可着实老了点，没一点年龄几乎都没听说过。我问：“不会吧？这年头还会有黑户口吗？这几次的人口普查都漏过去了吗？” 柳如眉摇头，说：“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他除了缺钱之外也没有什么可说的，我就让人去医院里帮他交了医药费，一共也没有多少钱。”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有些哭笑不得：这两个人就是两个极端，一个太缺钱，一个太不缺钱，缺钱的快被钱逼疯了，太不缺钱的根本就不在乎那点儿医药费，反倒是我这个局外人在一旁瞎操心，干着急。 柳如眉讲完后，长舒了一口气，一脸鄙视地看着我说：“事情基本上就是这样了，现在你还觉得我是上当受骗了吗？” 我挠了挠头，回答：“我也没说你一定就是上当受骗，只是说可能，再说了你现在是什么表情，是在鄙视我吗……” 柳如眉摆摆手，说：“哪里哪里，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这丫头一定是胖子附体了，这表情这语气噎的我半天没有脾气。 第八十八章 高手 卖刀人这个插曲过后，店里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也没有什么值得记述的事情。 这段时间，柳如眉除了去公司开会之外，基本上都呆在古玩店里，我觉得她拿这里是当做茶馆了。沏一壶茶水，抱着平板电脑静静地呆着，也不知道她都在忙些什么。 胖子还在653，也没有消息传来，我倒是想打听，但并没有653基地的联系方式，一筹莫展只能静候佳音。 兜帽男莫名其妙地给了我们一封警告信后也没了下文，完全摸不清他到底是谁，又出于何种目的。 市文物局这几天很太平，自从文贤宝找回来之后，文汇就带着他离开了，局里的几位当家人也都舒了口气，把工作的重点都投入到了城西发现的龙骨上面，主要还是想弄清楚这龙骨的来龙去脉。 史家这两天可就没这么太平了，自史小虎被抓后，整个史家就乱套了。 最先发飙了自然是史小虎的母亲，这女人听说小叔子把自己儿子抓了之后，疯了一样堵着市公安局的大门撒泼打滚，指名道姓地骂史强不是人，闹了整整一天到了晚上大约是累了才消停。 史强的日子也不好过，自己大嫂在门口闹，局里的领导自然要找他关心一番。此刻，他的办公室里烟雾缭绕，抽闷烟的一共有三人，他史强自己，他大哥史兵，以及他们家老爷子史老书记。 他们在外面怎么发愁先放下不表，单说拘留所里的当事人史小虎。 这一下子抓进来的三四百号人，可都是因为他的事情，再加上这次动手抓人的是他二叔史强，他在这些人眼里的人气一下跌到了负数，甚至有一部分人怀疑这就是史家沽名钓誉的手段…… …… 三天后的清晨，手机铃声响起，来电话的是小杰，我有些好奇，现在这个时间店铺应该才刚刚开门，这么早打电话来难道是出了什么急事。 我：“喂！小杰，什么事？” 小杰：“老板，你快回店里吧，高手来了。” “啥？”我没听明白，急忙问：“啥高手啊？” 小杰：“就是那个耍刀的高手啊！” 我：“哦，是他啊，你们稍等，我马上到。” 我说完后挂了电话，一边寻思武旭峰的来意，一边急匆匆地出门朝店里走去。 武旭峰很拘束地坐在茶案边，神情看上去有些紧张。他还是那一身旧中山装，背上也还是背着那个装刀的红木盒子，除此之外还背了一个蛇皮袋子，鼓鼓囊囊的一大包，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些什么。 他看到我走进店门，急忙起身问好。我和他打了招呼，然后示意他坐下说话，问：“武师傅，你今天过来这是要干嘛？” 武旭峰急忙回答：“老板，我是想过来上班。” “现在吗？”我有些惊讶，接着说：“你爱人还在医院吧，你去照顾她吧。” 武旭峰急了，问：“老板，之前不是说好了让我来这里上班的吗？” 我一听就知道他误会了，急忙说：“我的意思是你先去照顾爱人，等她病好了，你再过来上班也不迟。” 武旭峰恍然：“哦……老板，医院里有我三婶在照顾，也用不上我，你看……” 我觉得他应该是怕丢了饭碗，毕竟年薪十万的差事在这三线城市可不好找，于是我点了点头，说：“那好吧，你收拾一下，跟我去住处。” “嗯。” 我把武旭峰安排到了上林苑小区的住处，让他自己挑了一间卧室。 武旭峰对员工宿舍的奢侈程度表示非常惊讶，一再表示给自己个储藏室住就行，用不着这么大的卧室。 我笑着对他说：“你就安心住吧，这事情我能当家，至于你的工作内容，这个要去问柳总。” “柳总？哪个柳总？”武旭峰不解。 我拍了下额头，然后说：“就是帮你付医药费的那个。” “哦！”武旭峰恍然大悟，接着问：“老板，她是老板娘吗？” 我汗颜，解释：“她是老板，不是老板娘……” “明白。”武旭峰点头。 武旭峰也没带行李，鼓鼓囊囊的一大包原来只是一床旧被子。给他安排的卧室是有新被子的，但是他执着的把新被子收了起来，又把自己那一床旧被子铺在床上。 我没有再说什么，只能由他去吧。等他收拾完之后，我发现他除了身上这一身衣服外，并没有带衣物，于是好奇地问：“衣服就这一身？” 武旭峰点头，然后也是同样好奇的口气问：“没有保安服吗？” “保安服？”我愣了一下，然后立刻明白自己这一句话问得太唐突，于是改口说：“咱们店里不穿那个，走吧上街给你买店员服。” 其实哪有什么店员服，我只是想带他去买两人像样点的衣服，又怕伤他自尊心，这才这么说。 武旭峰：“还要去买吗？岂不又得花钱。” “当然，走吧。” 我们离开上林苑小区，然后朝步行街走去，因为是清晨，步行街上人并不多。 “老板，我发现有人一直盯着咱们看。”武旭峰突然低声对我说，但他连头都没有偏一下，依旧若无其事地跟着我。 “有吗？在哪呢？”我下意识的朝四周观望，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武旭峰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埋头跟着我走。 结果没走多远，他再次低声对我说：”老板，八点钟方向两人，四点钟方向一人。” “哦？”我急忙转回头来回扫了一眼，结果立刻发现，就在我回头看的一瞬间，那两个方向的三人果然是目光闪躲。 我心里不由暗暗惊讶：难道真的有人盯梢，这些人又会是谁呢？不过好像正常人被人突然盯着看也会目光躲闪，于是我说：“谁会盯我梢，是不是你敏感了？” 武旭峰又没有出声，继续低头站在我身后。我看他又不说话了，觉得可能是他感觉错了，便摇了摇头然后继续前行。 大约走了二百米后，武旭峰再次开口：“八点，十点，五点，一共六个人，老板我觉得他们肯定是冲着咱们来的。” “哦？”我边回头边随口问：“为什么这么说？” “杀气。”武旭峰简简单单地吐了两个字，神情平静。 杀气？这世上真有这种东西吗？我在心底暗自吐槽，不过当看到不远处那六人的时候，我愣住了。 因为我看到他们集体目光闪躲，这就有些不同寻常了，看来还真是盯梢的。但是盯梢的人又会是谁呢，653的人？或是乔二的人？ 我好奇但想不明白，仗着身边有个全国武术冠军，我壮胆朝那六人走去。结果我发现，疑似盯梢的那六个人都愣住了，看来是被我搞的有些不知所措，他们急匆匆地想要回避。 这一切我自然看着眼里，这样也就锤实了这几个人盯梢的身份。我看他们想要回避，便大声朝他们喊：“躲什么躲，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吗？” 这些人听我这么喊，立刻止住了脚步，他们相互对视，然后将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 我止住了脚步，也被同时看过来的目光看的有些胆虚，但嘴上不怂，接着说：“谁派你们来的，说说吧，都想干点嘛？” 沉默…… 现场已经冷场了，我被这六个人搞的有些无语，摇了摇头打算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六人组中的一个开口了，他说：“我们老板说了，他知道东西是你拿走的，他也不想为难你，只是想让你交出来，免得大家伤了和气。” “东西？什么东西？”我有些无语地看着说话的那个人，继续说：“你这没头没脑的一番话，你自己能听懂吗？” 那人继续说：“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老板是找你要东西。” 我无语，但心里已经大概明白这可能又是乔二那一伙，这么多天销声匿迹，没想到是在暗处盯梢。 我觉得和他们再说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于是转身对武旭峰说：“莫名其妙的一群人，咱走吧。” 我说完后就要离开，结果那六人不干了，带头说话的那个人说：“想走就走，哪有那么容易，把二爷的东西交出来，不然今天在这废了你丫的。” 我瞟了他一眼，说：“哎呦，还真是乔二派来的啊，回去告诉你们二爷一声，他要找的什么东西我完全不知道，另外你刚刚丫丫的丫的是骂人，别以为我听不出来。” “靠！”对方不知是谁又骂了句，接着就听有人说：“揍他丫的，揍一顿就老实了……”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我看对方要群殴，也担心这边的武旭峰打不过，于是低声武旭峰说：“武师傅，前面不远就是派出所，快跑！” 我说完后撒腿就跑，就听身后传来一阵叫骂声：“靠……想跑没那么容易……追……干他丫的……” 我跑了几步发现武旭峰并没有跟过来，急忙转身去看，这才发现原来他还站在原地，把对面的六人悉数拦截了下来。 那六人继续叫喊着：“一伙的……揍他……上……” 我正想开口喊武旭峰，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因为我看见他只是轻轻的在原地转了个圈，然后那六人中已经有一个直挺挺地倒下了。 “高手！这是高手！” 对方立刻意识到他们遇到了高手，急忙叫喊着严阵以待。 第八十九章 高手风范 一对五，对峙。 那位被一招放躺的人，也骂骂咧咧地站了起来，加入对峙行列。 一对六。 武旭峰没有惧意，也没有放松警惕，踏着马步起了个云手，等待对方出招。 “上吧，再高的手他也是一个人。” “嗯嗯。” “上……” 六个人说话间一拥而上，再看武旭峰已经动了，他脚步轻移，来回躲闪着六人的攻势，动作优雅，看上去轻松写意。 我发现他攻少守多，即使出手也是顺势一脚将对方踹翻在地，再看倒地的人也没什么事，爬起来后继续加入混战，显然武旭峰在动手过程中并没有下狠手。 随着这些人被踹翻的次数加多后，这些人的斗志也被武旭峰勾了起来，他们发觉自己倒地后并无大碍，感觉对方像是在戏耍自己，一个个爬起来后发疯一样再次冲了上去。 武旭峰没有被这些粗鄙的拳脚为难住，继续轻松写意地在人群中闪来躲去，抽空飞起几脚踢倒数人。 这六个人也感觉到双方的实力差距，都撤开数步拉开距离，重新对峙起来，甚至有两人各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握在了手中，看样子是准备玩命。 “呸！”其中一人淬了口血痰，悻悻地说：“麻蛋，跟了这姓秦的三四天了，二爷要的东西连毛都没看见一根，刺头倒碰上一个……” “今天他们是怎么发现咱们的？” “不知道，不过我觉得这姓秦的太阴了，说不定早就发现咱们了，只是今天叫了帮手才点破。” “我擦，有道理……” “有个毛道理，赶紧把这小子解决了。” “可是这小子不好惹，看来得下死手……”那匕首的其中一人说，另一个也点头表示赞同。 他们说着话已经重新冲上前，攻势比之前还要激烈许多，再加上又添了两把匕首，整个战局对武旭峰来说，已经变得十分不利。 武旭峰虽然招架的依旧从容，但是此时几乎已经没有还手的机会，拆招换式间偶有还手，也没有之前那么干脆利落。 大约因为是清晨，街道上的行人并不多，但是经过这一番折腾后，也终于聚集起了一些围观的吃瓜群众。吃瓜群众们并没有离得很近，三三两两地站在街道边上，远远地看着武旭峰以一敌六，并不时发出阵阵议论声。 “高手啊！” “嗯嗯，这人厉害了……” “那边的五六个人不行啊，连一个都打不过……” “这人会功夫吧？” “双拳难敌四手……” “……” 我站的位置比起吃瓜群众们要稍微近一点，但我已然化身吃瓜群众中的一员，攥着拳头希望武旭峰能突然爆发，快点放倒这六个人。 结果现场的情况看起来并不乐观，武旭峰也并没有出什么奇招制服六人，而是继续在那里躲躲闪闪。或许他是因为打累了的关系，拆招换式都显得有些拖泥带水。 武旭峰边打边朝我看了一眼，大约是看我还在一旁观看，冲我喊：“老板，你咋还在一旁看呢，快跑啊。” “快跑？”我没反应过来，但看他着急的模样，觉得可能他是顶不住了。 “咦……这要是有把刀就好了。”我在心中默默地想着，因为我觉得以他的刀法，用刀背也能把这六个人拍趴下。可惜他把刀留在上林苑了，这里又是街道，别说找把刀，就算找根棍也没地方找。 我边想边来回转头四下望，所谓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围观的吃瓜群众里我看见一位晨练的大爷背上背着一柄剑。 我心里大喜冲武旭峰喊：“武师傅，你稍等我一下。” “咦……”武旭峰忙里偷闲朝我瞟了一眼，接着冲我喊：“老板你怎么还在这，快跑啊，去报警啊……” 我愣了一下，光想着看他表演了，怎么把报警这茬给忘了，但是此时我已经来到那位背剑看热闹的大爷跟前，心想等警察来还不得半天，我还是先借把武器给你吧。 借书，借钱，借车我都借过，唯独没借过宝剑，今天我也算是凑凑新鲜，借一回试试。 我很礼貌地说：“大爷，借点东西用用啊。” 大爷没反应过来，问：“啥？” 我解释：“借你宝剑用一下。” 大爷茫然地看着我，问：“你说什么？” 我比划：“宝剑！” 大爷继续茫然：“早饭？早饭我吃过了啊……” “呃……”我明白了，这大爷耳背，我也别费劲了，飞快地伸手抓住剑柄从他背后一抻，“呛啷”一声宝剑出鞘。 晨练的大爷立刻明白过来了，想要伸手拦我，嘴里喊着：“小伙子，你拿我宝剑干什么？” 我知道他耳背，也不想再磨叽，拿着剑冲他一笑，转身就跑。 看到我撒腿就跑，老头疯了，站在原地跺着脚骂街。 骂就骂吧，一会再解释吧。现在救场如救火，武旭峰那边还着着急呢。 我边跑边喊：“武师傅，接宝剑啊！” 也许是我这一嗓子太亮了，现场突然冷场了。武旭峰愣了，对方那六个人也愣了，就连手里的动作都慢了下来，我觉得他们被我这举火烧天的姿势惊呆了。 围观的吃瓜群众也都呆住了，静静地看着我从他们面前冲了过去。唯独我背后那位晨练的大爷不受影响，依旧在跺脚骂街。 “接剑！”跑到近前，我喊了一句，然后就把剑横着扔了出去。 武旭峰不亏是练家子，一看那那剑翻滚着朝他们的战团砸来，立刻撤步栖身朝后退了好两步，堪堪让过宝剑。 当场剩下的六人就没他这么从容了，先看我扔了一把宝剑，再看那宝剑基本上就是范围性无差别攻击，吓得几人都是连滚带爬退出去好远。 “呃……”我对自己抛剑的手法很不满意，本来想着是把剑扔过去，武旭峰接住后大杀四方。结果我这一下子就把战团砸的稀碎，就连围观群众都发出了不满的嘘声。 “呛啷！” 宝剑落地，武旭峰弯腰捡起，然后冲我喊：“老板，你这是要干嘛？” 我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失误失误，下次改进……” 武旭峰一脸黑线。 那六人刚刚退到了一旁，现在一看武旭峰手里拿着宝剑也都愣了，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重新围上去。 也不知道是其中哪个天杀的喊了一句：“先逮住那姓秦的……” 六人一哄而上，朝我这边冲来。要知道我现在可是站在圈里，离他们很近，看他们冲过来吓得我掉头就跑，根本就没有一丝犹豫。 “站住！” 我背后那六人边追边喊。 “站住！” 那六人背后武旭峰边追边喊。 “站……住……” 被我抢走宝剑的大爷跟在最后面边喘粗气边喊。 吃瓜群众们并没有散去，目光随着战局移动，就在我经过人群的时候，就听还有人议论。 “高手啊，跑起来都那么帅……” “反手扣剑，一看就知道练过……” “啧啧……高手风范……” “前面那个差了点……” “嗯嗯，一看知道啥也不会，剑哪能那么抛……” “嗯嗯……” 我现在终于体会到了武旭峰的心情，这些人纯粹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我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武旭峰终究是个练家子，刚刚一时落后了几个身位，才让这六人冲在了前面，现在奋力追赶已经追上了一位。他飞起一脚，踹翻一位，惹得周围吃瓜群众一片叫好声。 我觉得自己这样牵引着仇恨，已经影响武旭峰全力输出，看来得想办法改变一下策略。我突然灵机一动，绕了个小圈掉头朝武旭峰跑去，这样一来使我背后追着的人都暴露在了武旭峰的攻击范围内。 我的方法果然奏效，武旭峰一靠近这几人后，立刻大展拳脚，连踢带拍把几人放翻在地。他刚刚最后那几招确实漂亮，我觉得就是电影里也不过如此。 他用剑指着地上躺着的一个人说：“都躺好别动，再敢起来我可就改用剑扎了……” 这六个人都呼呼喘着粗气，躺在地上也没敢起来。 我觉得局面已经控制住了，朝四下的围观群众摆手：“散了吧，打完了，都散了吧……” “切……”吃瓜群众并没有离开，还有人发出了不满地声音。 “站……住……还我剑……”那位晨练大爷执着地朝我追来，继续边喘边喊。 我知道他耳背，也没有急着解释，而是掏出手机给史强打了个电话。 电话的那一头，史强正在办公室里为自己家的那些烦心事挠头，看到是我的来电，便接了起来：“喂！秦奋啊……嗯嗯……什么？又打架了……好好我马上安排……” 地上躺着这几位始终没有爬起来，看来最后武旭峰还是下了狠手。我有些感叹，要是早把他们踹翻了，自己也就不用麻烦找大爷借剑了。 我旁边的大爷，一边用眼睛斜瞟着武旭峰，一边用手扯着我的袖管，幽怨地说：“小伙子……你还我剑……还我剑……” 再看武旭峰倚剑而立，高手风范展现无遗。 第九十章 拍卖会 就在我和武旭峰经历打斗的同时，河东市文物局里的几位领导也都暴走了，原因是早上工作人员上班时发现存放龙骨的仓库失窃了。 这年头监控摄像头满天飞，防盗系统也都非常先进，大市文物局更是二十四小时保安值守，丢东西这种事情按理说不会发生。但是偷盗文物这件事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发生了，而且还发生的非常诡异。 监控系统根本就没有拍到窃贼的身影，而是在凌晨两点钟的时候画面突然雪花了大约两分钟，监控室的工作人员正要查看的时候，整个监控画面又恢复了正常。除此之外，门锁窗户一切正常，安保人员巡逻也没有在附近发现什么可疑人物。 东西就这么平白无故地丢了，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消失了，直到今天早上工作人员发现后，紧接着整个文物局炸锅了。 如果说丢金丢银那是正常，丢几样文物也可以理解，可这满屋子金银文物都没动，却只丢了一件昨天刚刚才放进来的黄铜盒子。 这只黄铜盒子是从那辆拉龙骨的日本卡车上清理出来的，刚搬回来还没来得及打开看看就丢了，而且还丢的这么离奇，这么诡异。 这无疑是让人恼火的，也是让人头疼的，文物局上至局长下到保洁，没有一个不闹心的。 除了文物局的人之外，为这件事闹心的还有两位，一位是负责文物局安保工作的安保公司经理，另一位则是史强，史大队长可是刑侦大队的一把手，无论哪里出了娄子，都是在给他这个队长安排新的工作。 史强前一秒刚刚安排人去处理我这边的事情，下一秒市局领导的指示就来了，要他迅速成立专案组，去文物局调查文物失窃的案子。史强很头疼，他想不明白这段时间自己为什么就绕不开文物局的麻烦事。 …… 等那六个人被抓走后，我和武旭峰很快就回到了店里，看到柳如眉才知道外面发生了这么多事。 另外柳如眉还带来了一个新消息，说是古玩城那边的一家拍卖会要拍一些东西，其中有一件和我们拿的那珠子非常像。 她带回来一份请柬，上面有几件古董的照片，瓷器字画的旁边都有文字注释，唯独和我们手里珠子很像的那个东西不但拍的很模糊，旁边也没有文字信息，只能大概看着比较像我们手中的那颗珠子。 柳如眉怀疑有人是要借拍卖会搞事情，所以过来问问我怎么办。 “搞事情？”我有些不明白地说：“这还能搞什么事情，他们就算是拿出真品卖，也不能说明什么吧，再者说这珠子就我们仨见过，其他人怎么会知道长啥样，难道这戏是给咱们看的？” 柳如眉摇头，说：“不知道啊，但是我觉得咱们去看看也无妨。” 我皱眉思考了一下，说：“说好了，只看不出手，我怀疑是乔二的阴谋。” “乔二吗？”柳如眉也思考了片刻，说：“这倒是有可能，毕竟他一直在找那东西，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可能他真知道那珠子是什么东西。” 我接着她的话说：“放颗假的出来，试探我们是不是认识，从而得知我们有没有拿过那珠子。” 柳如眉皱眉，说：“可是这样以来，圈子是不是兜的有些大，直接上门找我们看看不一样吗？” 我摇头：“不一样，上门直接问那我们就提防了，这样转个圈趁机会观察我们更好。” 柳如眉仍然皱眉，说：“好复杂，不过还是去看看吧，毕竟请柬都收了。” “嗯嗯。” …… 下午，我和柳如眉一起如期前往了拍卖会。 参加活动的人很多，听说他们收到请柬都有一段时间了，这好像更加验证了自己的想法。 我问：“小柳，咱们的那张请柬是什么时候收到的？” 柳如眉想都没想，回答：“上午啊，我也觉得奇怪，这请柬怎么不往店里寄，直接寄回文物局里了。” 我接着问：“只有我们的吗？” 柳如眉说：“这个还真不知道，传达室的大爷只给了我们的。” “嗯。”我想不明白，看了看陆续入座的人们，转身对柳如眉说：“不管了，咱们还是先找个位置坐吧。” “嗯。” …… 我找了两个靠后的座位，和柳如眉一起坐下。因为现场人很杂乱，也听不清都在讨论什么，我只好和柳如眉来回在人群中寻找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物，结果并没有什么发现。 拍卖会很快就开始了，流程就不做细述了，一件接着一件按部就班地拍卖着。 其实拍卖会里的门道还是很多的，就拿拍卖价格来说，这个完全就是可控的，一般拍卖行会在观众席中安插若干个自己人。 这些人的任务就是不让参与拍卖的东西流拍，或者是在出价过低时抬杠价格，再或者是在价格达不到心理预期时及时出手防止做赔钱买卖。 今天的拍卖会就是一件都没有流拍，也没有出现价格过低的现象，看来是拍卖行事先已经做了功课。 明白其中门道，我对这些拍卖品就已经失去了兴趣，我又不是收藏家，来这里最多也就是捡个漏，现在发现无漏可捡，自然没有了兴趣。 柳如眉看来很少参加这样的活动，兴致勃勃地看着别人竞价，碰见了漂亮点的藏品，还询问我要不要参与出价。她看我兴致缺缺，问明白原因后，也就作罢了。 “这样还真没趣啊。”柳如眉听我说完里面的门道后吐槽。 我摇着头说：“人家也是开门做生意，总不能赔钱吧。” 柳如眉继续感叹：“说的也是，怪不得我就没看到谁在拍卖会上捡漏的。” 我接着说：“也不是没有，只是很少有，前提是那个拍卖会的举办方没有耍手段。” …… 正当我们俩闲聊天的时候，我们关注的正主到了，东西还没拿上来，主持人就开始铺垫了。 “各位来宾，今天的压轴戏开始了……这是一件很特殊的拍品，我们并没有这东西的具体信息，只知道其材质是天然琉璃，而且外观如大家所见非常精美……” 就在主持人巴拉巴拉叙述的时候，场上屏幕里已经出现了那珠子的细节，那红色的琉璃表面一只暗红色的飞鸟振翅欲飞，和我们从孤山带回的那颗如出一辙。 柳如眉看的有些出神，我急忙暗暗地拍了拍她的胳膊，她立刻明白过来，低头低声问：“你觉得这是假的吗？” 我低声说：“真的假的都一样，我们先观察观察，别被人抓了尾巴。” 我和柳如眉重新把注意力投向台上，这时盛放珠子的容器已经被掀开，四方玻璃盒里，一颗圆滚滚的琉璃珠展现在众人面前。 台下议论声纷纷，基本上已经盖过台上主持人的讲话声音了。我留心注意了一下，大部分人都在左右打听这东西到底是什么，还有一部分不懂装懂的人再一旁胡说八道。 柳如眉也是听的直皱眉，但目光并没有离开台上那颗珠子。真东西可就在她手里，台上的东西不论真假都和她那颗如出一辙，感到惊讶实在是在所难免。 “各位来宾，现在可以上台验宝了，请遵照之前的规矩从这一排开始，一次一排上前品鉴……” 主持人开始邀请台下人上台细看了，一排一排的人看的不紧不慢，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妥。 轮到我和柳如眉的时候，我们俩也随着众人上去看了一圈，当然也没有表示出异样来，就和其他人一样看完就走。 在场的所有人都还在纠结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的时候，台上主持人已经开始准备报价了。 “这件藏品目前没有名字，市面上也没有出现过，但对比法国xx拍卖会之前拍过的一颗天然琉璃珠，和瑞士xxxx拍卖会拍卖的另一颗天然琉璃珠，经过权威人士估价，起拍价定在五十万，加价一次最低一万……” 台上的主持人继续巴拉巴拉地说说着，台下的议论声再次盖过台上。 “定价不低啊，什么玩意都弄不清楚，价格定这么高有人出价吗？” “谁说不是……” “你们懂什么，来看看我手机，这是我刚搜索到的……” “我擦……不会吧？那两颗珠子拍这么高？” “是啊，关键是那两颗珠子加一块还没这个大……” “这玩意也论个头卖么……” “呃……你想珍珠是不是个大的贵，这东西也一样……” “那这东西今天会不会流拍了啊？” “那就不知道了，反正我觉得低于这个数绝对是捡大漏……” “那你怎么不拍，说出来干嘛？” “我没钱啊，你要有借我点，赚了分你红……” “切……” …… 台上主持人为让台下安静下来，已经陆续敲了三遍锣，结果还是没有什么效果，台下依旧乱糟糟一片。最后没办法，干脆临时加了一段才艺表演，就为等台下的人安静下来。 才艺表演完毕，主持人重新上台，宣布竞价开始。 “五十万起拍，现在开始加价……” 台下立刻安静了下来，都在等着看谁会第一个出价，结果我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500万！” 第九十一章 莫名其妙 “乔二！？”柳如眉也听出来了，她低声惊呼，同时和我一起朝一个方向望去。 此时朝那个方向望的人，可不只是我们，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那里。 在那个位置上，坐着一个相貌普通的年轻人，看年龄绝对超不过三十岁。我不知道那是不是乔二本来的面目，但我还是靠着声音认出了他。 安静，现场安静到落针可闻。 主持人终究没有忘记自己的本分，回过神来后抓着话筒疯狂的嘶吼着：“这边这位先生出价500万，这位先生一定是慧眼识珠，看出了这颗珠子的与众不同，在场的来宾们，有没有比500万更高的？有没有比500万更高的…… 随着主持人疯狂的嘶吼，台下人也沸腾了，开始议论纷纷。 “看看怎么样？我说什么来着？这东西一定便宜不了……” “啧啧……这已经不是咱们能争的了……” “有钱人游戏啊……” “那你觉得这珠子到底能值多少？” “不好说……对比来说，这个数已经不少了……” “……出价的人是谁啊，我之前怎么没见过，你见过吗……” “没有……” “不知道还有没有人会加价？” “这个难说啊，咱河东有钱人也不是没有……” “我刚刚好像看见张半城家的姑娘了……” “你说柳大小姐？呦！可不是嘛，就在后面呢。” “哪个是张半城的姑娘？” “后面那个……” “长的真好……” “关键是还有钱……” “她会不会出手？” “不知道啊，她要看上了估计在场没有人能抢过她吧。” “那是当然，要不人家爹咋叫张半城呢，半个河东市都是人家的……” “我说，你俩是不是跑题了……” “呃……呃……” 台上主持人继续疯狂嘶吼，就是迟迟不去拿锤子，明眼人都知道，他这是在等着人加价。 “五百零一万。” 突然一个声音从现场的一个角落穿出，这声音低沉嘶哑，就像是喉咙破了好久的那种，让人听上去很不舒服，而且声音非常小，小到我刚刚也是堪堪听见。 但就是这么小的一个报价声，主持人硬是在这嘈杂的声音中听了出来，并且准确指出报价人。 “这边这位先生出价五百零一万，有没有比五百零一万更高的？有没有……” 我将目光投向主持人手指的方向，然后我整个人都呆住了，我旁边的柳如眉也呆住了。她低声自语：“不会吧……” 我们所看到的人，身穿黑衣，头戴兜帽，因为我们坐到最后并不能看到他的面孔，也不知道到底长啥样。 现场的人倒没有因为他加这一万起多大风波，只有主持人还在台上疯狂地嘶吼着调动气氛。 “还有没有比五百零一万更高的，五百零一万一次……” “600万！” 乔二又出手了，他平静而又坚定，又报出来一个天价。 现场再次议论纷纷，主持人继续疯狂嘶吼。 “六百零一万。” 那个低沉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看到乔二终于动容了，他站起身朝黑衣人那边张望了一下，然后再次举牌，语气有些恶狠狠。 “1000万！” 现场的观众可不在乎乔二的感受，只知道他又爆出了一个天价，台下顿时掌声雷动。 台上的主持人已经幸福得快要晕厥过去了，要知道有拍卖加价他是有提成分红的，最重要的是他非常清楚那位黑衣人不是自己安排的，这无形中又省了一大波钱。 “1000万，这边的这位先生出价1000万，还有没有比1000万更高的……” 主持人继续在台上嘶吼着，定音锤都抄了起来，高高的举在空中。 “1000万一次……1000万两次……还有没有人要加价啊……” 主持人一边喊着，一边看向那位黑衣人，他期待这位黑衣人再次抬价，但很遗憾黑衣人并没有再次加价，他就像没有发生任何事一样，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 “1000万三次！成交！恭喜这边这位先生以1000万的价格拍得天然琉璃珠一颗……” 主持人的话还没有说完，乔二已经起身离开了，在他起身的时候，我发现他身旁同时站起两个人，紧紧地跟在他身后，看起来应该和他是一伙的。 就在乔二起身的那一刹那，他突然回头望了我这边一眼，我想他应该是发现我就站在这里，想到这些，我的心里莫名紧张了一下。 现场掌声雷动，更多的人为见证了这一刻而感到兴奋，的确在这样的小拍卖行中，上百万的交易几乎没有，平常能看到最多的也就是几万到十几万，最多几十万的交易，单品1000万这绝对够在朋友面前吹捧半天。我想接下来的一段日子，这笔交易会在河东市很多地方成为聊天八卦的谈资。 我想看看那位加价的黑衣人到底是谁，于是将目光投了过去，但我发现刚刚黑衣人的那个位置上，已经空了下来，看来他已经趁乱离开了。 柳如眉显然也发现了，皱着眉和我对视了一下。 她问：“那人会是谁？” 我摇头：“不知道啊，该不会是黑衣兜帽男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柳如眉皱着眉说：“只是不能肯定，因为我想不明白他出来插一脚是要干嘛。” 我点了点头，说：“这的确不能肯定，但有一点现在可以肯定。” 柳如眉不解，问：“什么？” 我回答：“现在可以肯定这不是乔二给咱们设的局，更像是有人给乔二设的局。” “嗯嗯。”柳如眉点头，说：“我刚刚也这么想。” 我疑惑地自言自语：“见过珠子的就我们三个，凭空捏造一个赝品哪能捏这么像，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柳如眉在一旁接茬：“难道不止一颗，这是零一颗？” 我摇头：“天然形成的东西，哪有那么巧，形成两个一样的。” 柳如眉点头。 我再次看了一眼黑衣人的那个空位置，皱着眉说：“不出意料的话，应该是黑衣人要算计乔二，不过这黑衣人到底是谁啊。” “乔二临走前为什么要朝这边看了一眼，和他抬价的又不是我们。”柳如眉接着说：“看他临走时的模样，不会是把仇记在我们这里了吧？” “是啊，所以现在我搞不清到底谁在算计谁。”我扶额，继续说：“不管谁要算计谁，咱们还是小心谨慎点为妙，别到时候死都死的稀里糊涂。” 柳如眉撇嘴，说：“我就是奇怪请柬为什么这么晚才到我们手上，过来又碰上这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难道真有人给我们下套？” 我也觉得奇怪，难道又稀里糊涂中埋伏了吗？ 拍卖会已经结束，现场众人也开始退场。我和柳如眉两人慢慢悠悠地走在人群后面，有几个认识柳如眉的人还主动凑过来打招呼，也只是打招呼并无太多交流。 “秦先生，秦奋先生，留步……” 这都就已经叫出我名字了，我在不回头看一眼就不合适了，于是我回头望了望，远远看见台上的主持人朝我挥手。 我确定不认识这个主持人，于是指着自己鼻子问：“您……叫我？” “嗯嗯。”主持人急忙点头，接着朝我们快步走来。 我疑惑地看着满脸喜色的主持人，问：“有什么事吗？” 主持人抱拳：“秦先生，恭喜恭喜！” 我懵逼了，自己这几天净走背字了，干架都干了两场了，哪有什么值得恭喜的事情，再者说我完全不认识眼前这个人，素未平生上来就莫名其妙地一通恭喜，这是要闹哪样？于是问：“先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有什么好恭喜的？” 主持人听我这么说，也愣了一下，紧接着他像是立刻意识到什么一样，微笑着说：“是是是，这种事情不能张扬，怪我怪我，秦先生见谅。” 我眉头都皱成疙瘩了，心想这人真是莫名其妙啊，但还是耐着性子和他客气了几句，然后告辞和柳如眉一同离开。 主持人和工作人员走的是员工通道，该散场的客人也都已经离开，我和柳如眉本来跟在众人后面，经过主持人这一番客套，大厅里几乎就剩我们俩。 就在这个时候，我手机突然响了一下，是短信提示音，我随手打开看了一眼，然后整个人就呆滞了。 柳如眉看我表情古怪，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要把手机递到她面前，让她自己看。 “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柳如眉接过手机一边看一边说，等她看明白上面的短信后，她的话也戛然而止，她同我一样呆在了原地。 最终还是她先回过神来，扬着手机问：“秦奋，这是诈骗吧？” 我也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啊。” 我说着重新拿回手机，自己又认真的看了看那条短信：“【中国xx银行】xx拍卖行于xx月xx日xx:xx向您尾号xxxx账户完成银联入账交易人民币9500000.00，余额xxxx。该交易为大额转账交易，如有疑问请及时联系发卡行。” 第九十二章 你嫌疑最大 看上面的汇款方是xx拍卖行，那就是这家拍卖行了，他们干嘛要给我钱，汇错了？还这么大一笔，我的小心脏有些承受不住啊，忍不住在心底吐槽。 我回想起刚才那位主持人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心中隐约感觉这事情有些蹊跷。 我回头瞥了一眼，发现那名主持人还没有走远，急忙冲他喊：“我说那个谁，留步，留步……” 主持人有些懵逼了，回头指着自己鼻子问：“秦先生找我啊？” “嗯嗯。”我急忙点头，然后快步朝他走去。 主持人看我走近了，非常客气地问：“秦先生，有什么能帮您的？” 我到他面前后，发现自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问，用手比划着说：“那个……汇款……” 主持人立马明白，拍着胸脯说：“秦先生，您放心，咱们拍卖行规矩，只要对方一付钱，咱们立马汇款……” 我郁闷了，急忙继续比划着说：“不是……那珠子……” 他又打断我的话，说：“你说珠子啊，那可真是个好东西，前几天你说这值千儿八百万我还不信，现在我服了……” “等等！”我听他这么说，急忙打断他，问：“听你的意思，我前几天来这卖珠子了？” 主持人本我问懵逼了，含糊地说：“是啊，怎么您忘了啊？这才几天的事啊……” 听他这么说，我立刻明白了，这绝对是有人冒充我过来卖珠子了。这人先冒充我卖珠子，紧接着再把卖珠子的钱汇到我的户头上，这是要作实这件事。 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我都得先打听清楚原委，我想了想后，说：“不瞒你说，前些日子喝酒喝多了，脑子有些乱，有些事情想不起来了。” 主持人恍然：“哦！我说怎么忘记了，原来如此。” 我接着问：“你看我这断片了，这事情完全没有印象了，你方不方便给我说说当时的情况？” “瞧您说的，这又不是什么秘密，哪有什么不方便，不过您这酒以后可得少喝啊，要是把什么贵重东西便宜给兑出去那还不得亏死……”接下来他就讲起了那天的事，我总结了一下，大约是下面这个样子。 大约在四五天前，“我”带着珠子找上了拍卖行，开门见山就是要卖掉，并且说这东西能值个千八百万。当时拍卖行的人都不信，因为没人知道这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只能从材质上看出来这是一颗天然琉璃珠子。 据他所说，“我”当时非常有魄力，把那琉璃珠子直接往柜台上一拍，说东西就放这儿了，这钱你们挣不挣自己看着办，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拍卖会的高层们因为这件事凑到了一起商量了许久，毕竟是块肥肉，最后还是决定去试一试，这才到处去发请帖，尽力促成了此事。 “请帖……”我抓到了这个关键词，问：“给我们的请帖是你们发的吗？怎么发到了文物局里？” 主持人又被我问愣了，说：“拍卖时间地点您都知道的，所有并没有准备给您下请帖啊，你们怎么会收到请帖呢，会是谁发的呢，要不我去给您问问？” 我和柳如眉互相对视了一眼，立刻明白这应该还是做局人设的套，难怪下贴下的这么晚，完全不让我们有时间调查，把我们诓来就是为了让我们当替死鬼。 我摆了摆手说：“不用麻烦，我也就是随口问问，再说东西都卖完了，还纠结那个干嘛。” “也对哈。”主持人点头，接着说：“其它什么都是虚的，钱装自己腰包才是实的，这次还是多亏了您，我才能有机会赚这一笔提成。” 我急忙又和他客气了一番，这才告辞离开。我和柳如眉出了拍卖行之后，看四下无人，然后低声讨论起来。 柳如眉问：“有人冒充你做的这些吗？” 我叹了口气，反问：“哎！不然呢？难道真是我喝醉了把珠子拿出来卖了？” 柳如眉摇头说：“醉，你是真醉过，不过珠子一直都还在我这儿，你又能从哪变出一个来。” 我撇了撇嘴，说：“那你也不是总看着，万一是我手贱拿走了咋办？” 柳如眉知道我在说反话，她白了我一眼，解下背包拉开从里面很快摸出一个很精致的小盒子，打开后里面露出了那颗琉璃珠。 我震惊了，为这珠子乔二手底下折了多少人命，为这珠子乔二肯花一千万购买，这姑娘竟然就装在自己那个随身携带的小包包里。这包包我可清楚记得，她总是走到哪都随手往旁边一丢，看来以后我得看紧点了。 她冲我撇了撇嘴，完全不理会我震惊的表情，一边收起珠子一边说：“我一直都背着呢，在不在我还不知道吗。” 我惊讶地问：“你就一直这么背着？” 柳如眉点头：“不然呢？交给你卖了换钱？” 听她这么挤兑我，我立刻辩解：“那又不是我，是有人冒充我……” “嗯嗯！”柳如眉点头，一本正经地说：“我知道，我知道的，有人冒充你嘛，卖了颗假珠子，最后还把钱装进了你口袋……” “呃……” 我无语，这的确就是事实，但是为什么我听完后觉得心里发虚呢？ 柳如眉话锋一转，接着说：“话说回来，操办这事情的人还真是了不起，能把事情算计到这种地步。” “了不起吗？”我扶额，接着说：“是可怕才对吧？再者说我们现在是受害者，你这样夸他真的好吗？” 柳如眉白了我一眼，说：“我澄清一点，是你自己，没有我什么事，再者说钱可都在你那里了，也没看见你有给我分点的意思，这到了背锅的时候就想起我来了……” “呃……” 我再次无语，四下张望了一圈，说：“姑奶奶，你小声点，你还怕别人不知道啊。” “哼！” 柳如眉故意哼了一声，然后换了个表情，皱眉问：“不逗你了，还是快想想怎么办吧。” 我想了想后，说：“要不咱们报警吧。” “报警？”柳如眉惊讶，问：“报警说什么？诈骗？别人把钱装我兜兜里要诈骗我？” 我一脸黑线，说：“报别人冒充我啊……” “冒充你？”柳如眉看了我一眼，继续说：“冒充你卖个假货，然后把赃款给你了？” 我继续一脸黑线，叹气：“哎！我发现自己现在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柳如眉点头：“知道就好，你就死心塌地地给人挡子弹吧。” “呃……” 她说的不好听，但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自己报警有些事情绝对是说不清的，还有些事情是根本不能说的，比如真珠子在柳如眉那里。 柳如眉看我苦着脸，接着说：“你这表情是个什么鬼？好像你是被骗的那个一样，乔大财主现在才配用这样的表情吧……” 乔二被她称作乔大财主，莫名地戳中我的笑点，我“嘿嘿”笑出声，说：“算了算了，不纠结了，珠子在钱在，怎么想咱们都不亏，走咱们庆祝一下，你想买啥买啥，我请客。” 人往往是这样，愁的不行不行了，突然想开后立刻会发现原来只是自寻烦恼。 柳如眉听我这么说，突然甜甜地笑了，问：“想买啥就买啥？你请客哦？” 我突然觉得自己这话说大了，眼前这可是张半城张大财主的千金，自己这九百五十万不义之财估计撑不住她折腾，她笑的越甜，我心里越发毛。 我立刻有些底气不足，说：“呃……尽量吧……” 柳如眉鄙视：“切……你这人真没劲。” 我撇嘴：“我不是没劲，是没钱……” 柳如眉扶额：“好吧……哈根达那个斯总有钱买吧？” 我立刻来了精神，说：“哈根达那个斯啊……你怎么不早说，走起，今天管饱……” 柳如眉继续鄙视：“你也就这点出息了……” 我不满：“吃别人的还鄙视别人，你这是个什么人性……” …… 我们俩边走边斗嘴，嬉笑着朝远处走去。 一旁的阴影里，有人始终都在盯着我们，这人身穿一身黑衣，头戴黑色兜帽，黑色大口罩遮去大半张脸，一双邪魅的眼远远地盯着我们的背影。 …… “你是不是也觉得有人在盯着我们看？”柳如眉突然低声问我，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刚刚也察觉到了。 “嗯。”我点头，接着说：“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看就看吧，已经被拿来挡子弹了，让人看看也无妨。” 柳如眉斜瞟了我一眼，问：“哟！听你这口气，是豁出去了吗？” 我无奈地笑了笑，说：“不然还能怎么样啊。” “哎！”柳如眉叹了口气，说：“大约也只能这样了，只是不知道暗处那人是谁。” 我想了想说：“乔二的眼线，黑衣兜帽男，653的黑衣人……除了他们还能有谁呢。” 柳如眉想了想后问：“你说这次给乔二下绊子的人最可能是谁？” 我想也没想，用手指了指柳如眉说：“你嫌疑最大！” 第九十三章 653的秘密 柳如眉的嫌疑最大，我说这句话，可不是开玩笑。 这么说的原因有三个：一是真珠子就在她手里，造假容易；二是请帖是她带回来的，造假也简单；三是以我的名义出售，最后的所得还如数给我，这一点更像是朋友之间的恶作剧。 当然这只是说嫌疑，如果让我排除嫌疑，那第一个肯定还是她，不说别的，仅是彼此之间的信任就已经够了。 柳如眉也能理解我所说的，我和她闲聊着朝甜品店走去，就在这时她的电话响起。 电话是张半城打来的，接完电话后，柳如眉撇嘴说：“哈格达那个斯吃不成喽，我爸让现在就去南山草堂，他没说什么事，但我觉得可能是王波的事情。” 胖子的事情，那肯定和653有关，有一些事情我需要去那搞清楚，比如那封警告信，再比如那个吕政委。于是，我点头：“这样啊，那走吧。” …… 南山草堂。 门外果然有一辆军车停在那里，我和柳如眉进门立刻就看到了上次接我们进山的那名士兵。 张半城微笑着和我打了招呼，然后转身对柳如眉说：“叶子，吕政委单独找秦奋有些事，你这次就不要跟着了，就在这陪爸聊会天吧。” “可是……”柳如眉一听就急了，想要一同前往。 “这样啊，我正好找吕政委也有些事情要问。”我点头，然后转身对柳如眉说：“小柳，你就在这陪伯父吧，我丢不了。” 我说话的时候故意把“丢”字说的很重，柳如眉果然冰雪聪明，一听就明白了，她撇了撇嘴说：“那你自己小心点。” “放心吧。”我点头，说着掏出手机递给了柳如眉，这是653的规矩，进山手机什么的都不能带。 离开南山草堂后，坐着军车一路颠簸到了653基地。还是那扇铁门，还是那段山洞，还是那个偌大的基地大厅，我还是被留在了这个大厅里，独自等待着那扇气密门的打开。 大约五分钟后，那扇门终于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两名士兵，也没和我做过多交流，例行检查了一番后带我走进了之前那条长长的通道。 在经过之前胖子所在的那扇气密门时，他们并没有停留，我犹豫了一下然后继续跟着他们前进。 通道的尽头是一部电梯，他们示意我进去，而他们自己并没有进去。我非常忐忑地走进电梯间，电梯启动后我觉得应该是向上走，大约十几秒后电梯停住，紧接着电梯另一侧的门打开了。 吕政委那张年轻的脸挂着一丝微笑出现在我面前，他和我客套了几句，然后示意我继续跟着他走。我这才发现，这里又是一个长长的通道，两边又是许多气密门。 跟着吕政委大约走了二三百米的样子，他突然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转身对我说：“秦奋，这扇门后面就是653的秘密，如果你认为自己可以承受现在就可以打开看看了。” 我愣住了，自己一直都在想知道的秘密，现在就在这扇门的后面，这突然就这么轻易地要打开看看吗？还有他那一句“如果你认为自己可以承受”是什么意思，难道知道这秘密还需要付出什么东西吗？ 我犹豫地站在那扇门之前，静静地盯着气密门旁边那一红一绿两个按键，心里十分的忐忑不安。 吕政委在旁边静静的看着我，他没有再出声，只是在等我的决定。 “我……” 我捏了捏自己攥紧的拳头，点了点头，然后长舒了口气。 吕政委依旧没有动，还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嘴角的微笑也始终没有消失。 我把手伸向那一红一绿两个按键处，心一横，快速地按下了绿色的按键。 “咔嚓！咔嚓咔嚓！” 气密门自动打开，门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正当我觉得奇怪想要问问吕政委的时候，“噗”里面的灯突然亮起。猝不及防射来的灯光又有刺眼，我急忙用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片刻适应后才慢慢放下，然后眯着眼睛朝室内观望。 挺大的一个房间，空空荡荡，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 这难道又和胖子所在的房间一样？墙后面还有东西吗？我皱起了眉头，疑惑地看着站在旁边微笑的吕政委。 他没有说话，迈步走了进去。 我看他进去，自己也就跟了进去。 等进去之后，那扇气密门突然自动关闭。 我有些紧张地看着四周。 吕政委突然开口说话了，他的语速很慢，嘴角依旧挂着一丝微笑，他说：“不用担心，这里很安全。” 我接过话茬，指着空荡荡的房间问：“这里就是秘密？” 吕政委微笑着继续说：“不是，但这里能看见秘密。” 我皱眉，问：“这里空空荡荡能看到什么呢？” “看脚下。”吕政委用手指了指地板。 我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光滑的地板黑漆漆一片，啥也看不见，难道这地板又是和玻璃墙一样，下面还有东西？ “噗！”整个房间的灯全灭了。 吕政委的声音从黑暗里传来：“别怕，这地板足够坚固。” 他话落音后，我的眼睛已经开始适应黑暗。我首先看到吕政委还在原地，其次就是这地板果然不出所料，是和透明的玻璃墙一样，隔着地板可以看到下面的东西。 等着看清楚点后，我腿一软蹲在了地板上。 原来整个地板下面是一个巨大的山洞，我们所处的位置在山洞的顶部，相当于是趴在天窗上面往下看。 山洞里到处亮着灯，所以内部的情况也能看的一清二楚。我目测了一下，这个山洞的面积比一个足球场都要大，而且很深，底部可以看到身穿防护服的工作人员来来回回的走动着，因为离得太远，他们看上去和蚂蚁一般大。 在山洞里的正中间有一个黑色的圆，我看不明白那是什么，只是按工作人员的大小来做比较，这个圆的直径应该在十米以上。 我指着正中间的那个圆问：“吕政委，中间那是什么？” 吕政委回答的很平静：“653守护的秘密。” 这答案让我有些扶额，心想你这说了不等于没说吗，我同样还是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 正当我表示无语的时候，吕政委突然问我：“秦奋，你知道这山里什么特产最出名吗？” 我觉得他这个问题问的无关紧要，但我还是想了想后回答了他：“风吧？中条山的风那是写进课本里的，一天嘴进四两土，白天不够夜里补。” “呵呵……”吕政委听我这么回答突然笑了，他摇了摇头说：“不对不对，风是挺大，但我问的是特产。” “特产？”我犹豫了，中条山上虽然也产核桃栗子之类，也没听说过哪个出名的，药材倒是也有，同样也没听说过哪个能够的上特产二字。 我摇了摇头，说：“这个还真不知道。” 吕政委提示：“有色金属知道吧？” 我立刻恍然，说：“你是说这个啊，那我知道，中条山上有色金属确实种类繁多，最出名的还是铜矿资源，听说还有金矿。” 吕政委点头：“对，就是这个。” 我不解地问：“这个和秘密有关系吗？” 吕政委继续点头：“是的，有关系，能发现这里的秘密就是因为当年金矿的矿洞挖到了这里。” 他说到这里突然顿了顿，嘴角抽搐了一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我有些好奇，问：“然后呢？” 吕政委回过神来，说：“然后？然后死了很多人。” 我皱眉，他这话也许没毛病，但听上去总觉得怪怪的。 吕政委静静地看着地板下面的巨大山洞，过了许久后开始讲述起当时的故事。 六十年代的时候，响应国家号召全民找矿，中条山的金矿自然也就成了一大热点。当时地方是没权开采金矿的，653的前身就是一支采矿部队。 这一切的转折出现在了三年后的一天，矿洞挖到了地下洞穴。正当战士们好奇地打量这个洞穴的时候，噩梦开始了，战士们一个挨着一个痛苦地倒下，整整一个班的士兵死的就剩下一个班长。 这名班长慌慌张张地爬回了地面，汇报了山洞里的情况。这里的情况很快引起了上级部门的重视，洞穴专家，生物专家，生化专家，考古专家等等都云集到了这里，一场空前的科学考查，在这大山里轰轰烈烈地展开了。 本以为这场科考就能解开谜题，却没想到这又是另一个噩梦的开始。 进入洞穴的专家组倒是很快就发现导致死亡的凶手是那种黑蛭虫，同时他们也找到对付那种虫子的办法。 当考古专业人士很快就发现这里是一个史前留存的遗迹，围绕这个遗迹的核心就是中间那个圆，这里有上古先民活动的遗存，有着巨大的考古价值。 一切都看似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着，却不知暗藏的杀机且早已降临。 第九十四章 永生的代价 让人无法理解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了。 第一批近距离接触过这个遗迹的人，在离开后身体都出了状况，最后一个接着一个死去。 反而是留在这里继续做研究的人都还活着，这不得不让人从新审视这处遗迹。 在那个年代，这里被诅咒这种话是没人敢说的，只能是从科学的角度出发，把那些死去的人解剖后一点点的分析，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可能遭受未知射线辐射，创造成器官衰竭致死。 与此同时，留下做研究的工作人员也发现了山洞中有超量辐射物的存在，这也与尸检后得出的结论基本一致。 但是这样以来，又有一个新的问题出现了，那就是继续待在这里的人也同样遭受了辐射，甚至可能比已经死亡的人遭受了更多的辐射，但这些人生命体征却是正常的。当时只能归结为留下的人体质好，走的一部分体质差一些，除此之外无法解释。 再后来一些研究人员在离开了基地后，依旧没有逃离暴毙的命运，这才让所有人都明白这个地方是真正意义上的“有去无回”。 核武专家提出了铅板防护，最终起到了作用，但是等含铅防护服真正使用的时候，最先接触到核心的那一部分人已经死伤大半。 而剩下的这部分人几年后又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现象，那就是他们所有人都不会变老了，时间像是在他们身体上释放了静止的魔法一般，他们的身体状态就一直维持在首次接触到核心的那个瞬间，而且随着时间过得越久，他们也就越发肯定这个无法解释的事实。 我皱着眉，俯下身隔着玻璃地板看着地下穿着防护服工作的人员，感觉自己完全就像是在听一个天方夜谭般的童话故事，天底下真能有这样的事情吗？ 吕政委大约是看我皱眉，也俯下身用手指敲了敲玻璃地板，对我说：“放心吧，这些都是加铅玻璃，可以隔离那种射线。” “哦。”我点了点头，接着问：“你的意思是被辐射的人在某种意义上是得到永生了吗？” 吕政委摇头，说：“不，没有那么简单，疾病和意外照样能夺走生命，有些人被困在基地里太久，疯掉后选择了自杀，还有一些患病后同样会死去。” 我继续问：“那你呢？是不是也被辐射过。” “是的。”吕政委没有隐瞒，他接着说：“我就是那个唯一没有被黑蛭虫杀死的班长。” 我愣了一下，明白过来后急忙对他说：“抱歉……” 他摆了摆手，说：“没什么，都是些旧事了。” 虽然他嘴上这么说，但是从他的眼神中我还是能看到淡淡的忧伤。眼睁睁地看着和自己朝夕相处的战友们一个个惨死在眼前，自己却苟活在这无尽的岁月里“青春永驻”。这对他来说绝不是上天的恩赐，这是惩罚。 我不想在他面前谈这些，于是改变话题，问：“基地里现在这些人都是以前留下来的吗？” “当然不是了……”吕政委摇了摇头，把继续讲述这里的事情。 经历这一番变故后，653就成了绝密，在此之后部队的番号还在，但是意义完全不同了。 后来的战士只知道这里属于绝密，至于守卫的秘密是什么他们根本不知道，因为新来的战士最多只能接触到653第一道大厅，大厅里的那道气密门对他们来说就是禁地。 里面的人因为之前已经遭受过辐射，所以被完全隔离在了基地内部，他们与外界完全断绝了联系，甚至连身份都被抹去。 时间对他们来说已经完全没有了意义，他们夜以继日地研究着这里的秘密，希望有朝一日能解开封印在他们身上的诅咒。 随着研究的深入，他们发现自己的知识越来越不够用，所遇到超出常识的东西越来越多。 更糟糕的是他们自身的状况也发生了改变，如果长时间不接触那种未知射线他们的身体就会变得虚弱，而且他们发现这个间隔时间变的越来越短。 未知射线对他们来说就像是毒品，明知道致命却不得不依赖。他们不知道最后那一刻究竟会怎样，也许会和瘾君子的下场一样凄惨。 …… 我不清楚吕政委说的到底是不是事实，但我还是愿意相信他，因为我能感觉到他在讲述过程中的真情流露。 我不明白他告诉我这些事的用意何在，于是我问：“吕政委，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呢？我的意思是这毕竟是一些绝密的东西。” 他看着我，很认真地说：“我们需要你。” “需要我？”我疑惑不解地问：“需要我做什么？我又能做什么？” 他回答：“需要你和我们合作，一起来解开这些谜题。” 我接着问：“就像和我爷爷，或者和张伯年那样的合作吗？” 他点头。 我继续问：“他们知道这些事情吗？” “不知道。”他很干脆地回答了这个问题，接着说：“和你爷爷合作主要是解读那些古老的文字，和张伯年合作则是收集有关羽人族遗留下的信息，所以他们没有必要知道这里的核心秘密。” “原来如此。”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爷爷对653也是一知半解的状态，原来他在这里只是个活字典。而让张半城收集羽人族遗物的事情，我对此表示存疑，因为我觉得这种事情并不一定要特定某人去做，即使张半城超级有钱也不是唯一人选。 我沉吟了一下，接着问：“吕政委，您大费周章地把我找来，然后又把653最核心的机密都告诉了我，说是让我帮忙，我觉得这忙一定不小吧？” 吕政委点头称是，并反问我：“秦奋，你还记得上次抽血的事情吗？” “当然记得。”我回答，被人抽血这种事情哪有说忘就忘掉的。 吕政委接着说：“从你的血液中发现了一种罕见的酶，经过研究后发现这种酶可以缓解我们现在的症状。” “不会吧？”我有些惊讶，接着说：“这也太扯了吧？我的血液里好端端的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吕政委摇了摇头，说：“好端端的自然不会有，可能是你之前接触了某种东西之后体内产生的。” 我迷茫了，自己又接触过什么呢？ 第九十五章 委屈的胖子 我不是说不清自己接触过什么，而是不知道接触过的哪一样让我产生了变化。正如我在山洞里突然眼瞎一样，只知道结果说不清原因。 我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这种酶是只有我自己能产生呢？还是所有人只要接触对东西都能产生呢？如果只有我自己能产生，为了获取这种酶，自己会不会被653的人抓起来，然后没完没了地抽血啊？ 吕政委看我低头不语，静静地来到我身旁，伸出手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或许你就是钥匙，解开这些谜题的钥匙。” 是钥匙还是锁头我都无所谓，我对653这些人的遭遇也表示同情，帮忙也可以，但要是为了解决他们的问题而牺牲自己，这种事情我可能是做不到的。 所以听他说完这番话之后，我依旧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盘算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情。我突然想起那封莫名其妙的警告信，上面写的让我警惕653，难道就是指今天这事吗？ 我越想越头疼，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下去，于是抬起头问：“我朋友怎么样了？” 吕政委回答：“放心吧，他很好，毒素基本上已经完全剥离了。” 我继续问：“我可以去看看吗？” 他点头：“可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一会你们一起离开都可以。” “真的？”我有些意外。 “当然。”吕政委点头，接着补充了一句：“基地内部的事情属于国家机密，有些是绝对不能说的。” 我点了点头，这个自己还拎的清。 …… 离开那房间后，吕政委亲自带着我去找胖子。 穿过长长的通道，再乘电梯出电梯，再经过一段通道后，吕政委在一扇气密门前止住了脚步。 “他就在里面。”吕政委说着朝一旁让了一步，看样子他并不打算进去。 “哦？”我警觉地看了他一眼，心想这会不会是他下的套。 我站在门口权衡了一下利弊，觉得还是胖子要紧，心一横按下了开门按键。 “咔嚓！咔嚓咔嚓……” 气密门打开了，我原本设想好的场景都没有出现，这里更像是一间单人宿舍，小床桌椅一应俱全。 小桌子旁，一个肥大的身躯背对着我坐在旁边吃着什么东西，大约是听到门响，扭过头看了一眼。 他看到是我，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吸溜吸溜”嘴里的面条倒是没有忘记，一口气吸进嘴里后，嚼也没嚼直接一抻脖子咽了下去。 “小胖……” 我看到此时的胖子，不知为什么心酸了一下，只喊了句名字，其余的话却说不出口来。 胖子的脸突然变得悲伤起来，他撇着嘴带着哭腔说：“废物啊……你咋才来呢……” 我已经顾不上这是不是陷阱，迈步走进房间，看着胖子半天说不出话来。 胖子继续带着哭腔说：“废物啊，你咋才来呢……这里的伙食太差了，一天三顿都是面条啊……” “呃……” 我哭笑不得地望着胖子，原本以为胖子会哭诉遭遇什么虐待了，结果他是在抱怨伙食差，本来想好安慰的话卡在嗓子眼里一句都说不出来了。 我没有说话，但站在我背后的吕政委却开口解释了一下：“呃……军医吩咐过他这些天只能吃半流食……” 没等吕政委说完，胖子就打断了他的话：“那也不能天天煮面条啊，来碗过桥米线也行啊……” 吕政委茫然了，低声问：“啥叫过桥米线？” “呃……”我有些无语的看着他，一想到他在着基地里已经呆了七八十年，这红遍全国的云南小吃他可能是真没听说过。 胖子还在一旁抱怨：“再不济，来碗羊肉泡馍也行啊……” 看吕政委那为难的模样，我觉得应该是基地里的厨师这方面知识确实欠缺，于是我摇了摇头对吕政委说：“吕政委现在的书店里啥食谱都有，你们也好歹弄几本参考参考啊，看把我朋友委屈的……” “这个……这个……”吕政委接着解释：“我们内部和外部的两个食堂是分开的，内部的伙食是单调了些……” 胖子在一旁不干了，他打断吕政委的话说：“你这哪是单调……你这是清一色啊！一水的面条好不好……” “呃……” 我伸手拍了拍胖子，说：“行了行了，别闹了，一会回去带你去吃好的……” “真的？”胖子来了精神，立刻扔下筷子站起身来拉着我的手，流着口水说：“烤串、板筋、毛肚……” 胖子报着自己爱吃的菜码，完全已经无视一旁发呆的吕政委。 胖子的表现让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只好对吕政委笑了笑，然后问：“你别介意，他这人一提到吃就这样。” “哦！哦！”吕政委回过神来，但看他的模样，我觉得他应该还在思考胖子所报的菜码都是些什么东西。想想也对，一个在大山里呆了七八十年的人，没自闭已经万幸了，现在流行的东西自然不太懂。 胖子可不管这些，自己已经把自己说馋了，一边擦口水一边问：“废物，咱啥时候回去啊？” 我转身把问题抛给了吕政委：“我们什么时候能离开？” “随时都可以。”吕政委已经完全恢复正常，他想了想说：“这样吧，我现在就安排你们离开，不过要记得我说过的话，这里属于国家属于人民，希望你能以国家和人民的利益为重。” 我点了点头，虽然他没有说透但我懂这是提醒我保密的事情。 他看我点头，也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了。 胖子在一旁听的直皱眉，拽着我问：“啥国家人民的？” 我急忙和他打着哈哈，说：“哦……就是那个啥嘛……别问了，以后你自然就知道了。” 胖子这人就是好对付，听我这么说后点了点头，话题一转接着问：“啥时候回去啊，我饿啊！” 我在一旁边扶额边打趣：“你恶啊……这个我知道的，你看着就不善……” …… 说话间吕政委已经回来了，他对我们说：“走吧，车辆已经安排妥当，我送你们出去。” 第九十六章 两部手机? 回到南山草堂，胖子看到柳如眉后，就如同苦孩子见到了亲人，一把鼻涕一把泪把伙食不好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柳如眉安慰他：“没事没事，这不已经回来了吗？一会儿咱们就回城，想吃什么咱就吃什么，想吃到什么时候咱就吃到什么时候，吃完了也不用发愁，有秦奋付帐。” 胖子还没吭气，我先不干了。 我皱着眉说：“怎么就吃完了我付账，难道我就是天生付账命吗？” “哎，看你的小气样。”柳如眉白了我一眼，接着鄙视道：“请自己哥们吃顿好的不应该吗？” 胖子在一旁也附和：“就是，应该请我吃顿好的。” 柳如眉继续说：“你再好好看看王波，这几天都瘦了。” 胖子摸着自己的大肚皮继续附和：“就是，你看我瘦的……” 我在一旁一脸黑线，无语地看着这俩活宝一唱一和。 柳如眉接着说：“再者说，你这不是刚发了一笔横财吗？发财了请自己哥们吃顿好的不行吗？” “就是，发财了请我吃顿好的……”胖子刚附和了一半感觉不对，寻思了一下后问：“等等，小柳，刚刚说的什么发财？” 听到柳如眉和胖子提钱的事情，我立刻头大起来，就胖子那财迷劲，他要知道我平白无故得了小一千万，那还不得疯了？ 我急忙打岔：“哪有什么发财，白板红中我有你要不要？” “不对不对，废物，你别打岔。”胖子摆摆手接着问柳如眉：“小柳，你说。” “咳！”柳如眉清了清嗓，然后冲我撸撸嘴，对胖子说：“问他！” 胖子一脸迷茫地将目光转向我，问：“废物，那你来说说吧。” “我说什么说啊，就是银行卡里多了点钱……”我扶额，真不知道该怎么讲。 “啧啧！”胖子咂着嘴说：“银行卡里多了点钱，那不就是发财了嘛！快说说多了多少……” 我说什么来着？胖子属于打蛇随棍上，被他注意到了，肯定会是没完没了。 我急忙掩饰，说：“呃……只多了一点点，一点点而已。” “一点点？一点点是多少？几万吗？”胖子在一旁继续打听着。 “嗯……”我在旁边点头。 胖子没理会我，而是自言自语道：“不对，不对，要是几万块小柳肯定都不带抬眼看，又怎么会说是发财呢？该不会是十几万吧？” 胖子说着话，又投来了询问的目光。 “嗯……”我接着在旁边点头。 胖子看我点头，立刻伸手轻推了我一下，惊讶地说：“废物，可以呀，我这才离开几天你就弄了十几万，快说说这钱哪来的，去卖腰子了吗？” “你才去卖腰子了。”他说这个我自然不能点头，白了他一眼说：“拍卖行里卖了点东西。” “哦……”胖子恍然，接着问：“卖啥了？我记得你也没啥东西可卖了啊，那些抄家货不是全打包卖给小柳了吗？” 柳如眉在旁边一脸黑线。 我觉得脑壳疼，扶额接着说：“不是我的东西，别人的。” “唔……我懂了，借鸡生蛋对吧？是拿别人东西拍卖了赚了点差价吗？”胖子自说自话，接着啧啧称赞：“不简单啊，废物已经会这样做生意了，看来都是小柳调教的好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打断了胖子的话，接着说：“东西是别人的，钱也是别人的，现在钱是在我卡里，但我想迟早还是要还回去的……” 胖子又开始在旁边念叨：“东西是别人的，钱也是别人的，钱又在你卡里……哎，废物，你这是空手套白狼啊！” 我翻着白眼看着他，无语至极。 “啧啧！”胖子继续问：“你这空手到底套了多少啊？” “别人的……”我已经无力吐槽。 “我知道是套别人的啊……”胖子继续在一旁烦我。 …… 钱的事情被胖子知道了就是这个结果，他在这个话题上总有说不完的话。 我不胜其烦，对柳如眉说：“小柳，让你爸联系一下653，把胖子送回去吧。” 柳如眉知道我在开玩笑，自然没动。 胖子一听立刻不干了，钱的事情也不提了，立刻站直了身子整理了一下衣物，和没事人一样随口问：“小柳啊，咱们什么时候回城？我都快饿死了……” “走，现在就走。”柳如眉回答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了我。手机是我进山前交给她的，她一直都揣在自己口袋里。 我接过手机看了眼时间，然后揣进自己的口袋。这时，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胖子的手机还在市公安局技术科，也不知道他们研究完了没有。 胖子看我愣神，问：“赶紧收拾收拾回城里了，磨叽什么呢？” 我回答：“我想起的事情来……” 胖子继续问：“什么事？” 我继续回答：“你手机还在市公安局里。” 我刚说完，胖子眼睛就瞪大了，他问：“谁把我手机送公安局去了，是你不？” 我点头，说：“你把手机寄回店里后，人就失踪了，然后……”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胖子打断了，他说：“什么啊，我什么时候寄过手机了。” 我觉得胖子应该是这几天在山洞里呆的久了，记忆混乱了，于是我问：“你没有寄过手机，你手机呢？” 胖子毫不含糊地回答：“在店里啊，那天我出门时发现手机没电了，我就交给小杰充电了。” “什么？！！”我和柳如眉异口同声。 我觉得应该是胖子记错了，接着问他：“你说给小杰了，你出门没带着手机，然后你就进山里了，中间再没出过岔子？” 胖子点头：“是啊，不信你给小杰打电话问问。” 旁边的柳如眉已经在打了，接通：“喂！小杰……是我……问你个事，你胖叔手机在不在你那里……你找找啊……好……啥……你胖叔挺好，一会就回去……好的知道了。” 挂断电话，柳如眉转身对我说：“小杰说了，前些天胖叔手机没电就放他那里充电，充满后他就收起来放在抽屉里了，刚刚他去看，手机还在抽屉里。” 胖子的话和小杰的话印证了，可是我们送去公安局的那部手机是怎么回事呢？怎么可能会有两部一样的？复制品吗？ 第九十七章 他膨胀了 “先回去再说。” 我们仨很快统一了意见，辞别了张半城，离开南山草堂后回到了市里。 小杰那孩子早早地就等在门口，看到我们后远远地挥手示意。 “胖叔，胖叔这几天上哪去了……”稍微离近一点后小杰就快步跑了过来，拉着胖子问长问短。 胖子倒是没忘记自己手机，问：“小杰，胖叔手机你还收着吧？” “嗯嗯，我刚看过了，还在抽屉里。”小杰回答，我觉得这孩子除我之外，和谁的话都挺多，他接着说：“你手机一直都关着机，我刚刚又试着充了充还是满电……” 胖子用胖手在小杰头上摸了摸，夸：“懂事，比某些废物强多了。” 我直接忽视，充耳不闻。 回到店里后，在我和柳如眉两人惊疑的目光下，小杰把手机交给了胖子。 胖子开机后输入密码，我觉得好奇看了一眼，紧跟着读出声来。 “737439” 我迷茫了，问：“胖子，你这密码既不是生日又不是谐音，这是个什么玩意？” 胖子神秘不语，扭着大屁股闪到一旁摆弄手机去了。 柳如眉也有些好奇，研究了半天也没有结果，问：“王波，这密码有什么含义吗？” 胖子头也没抬，随口回答：“有啊，当然有。” “是什么呢？”柳如眉追问。 胖子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笑着说：“你用9键输入法输入一下就知道了。” 柳如眉不解，打开手机试了试，然后皱着眉自言自语：“热茄子？这是个什么鬼？” 我也没闲着，打开自己手机试了试，顿时鼻子都气歪了，因为我手机上显示的是“秦奋是个废物”。 我想这种密码也就是胖子这种人能想的出来，也难怪当时我试来试去都不对。我突然愣住了，貌似我和柳如眉之前试的并不是胖子手机。 想到这里，我打开手机联系了一下史强。 “喂！史队长……我朋友回来了……嗯嗯……销案……好的……还有……他手机还在技术科吧……好的好的……再见。” 联系完史强后，我飞奔着跑出门去市公安局技术科拿回了另一部手机。 当我把手机放在桌上的时候，胖子终于懵逼了。他拿起我刚领回来的手机看了看，然后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接着吐槽：“还真一模一样啊？双胞胎吗？” 他把我刚拿回来的手机也打开了，边看边说：“让我看看这里面一样不……” 输入密码界面。 胖子无视我的白眼，随手填上“737439”。 登录成功。 “我擦……这都可以……” 胖子继续查看手机里面的情况，他又把自己手机掏出来也打开，对比着看了起来，边看边吐槽：“我擦……还真是双胞胎啊！一模一样的，你看这图片，这通讯录，这……” 我和柳如眉也懵圈了，站在后面静静地看着他摆弄。 胖子看了好半天后，抬起头对我说：“废物，快点给哥打个电话试试。” “啥？”我没反应过来。 胖子继续说：“啥？啥？你打个电话过来，看看它们是不是都会响……” “哦！”我明白胖子的意思了，拿出手机拨号。 紧接着，胖子手里的两部手机几乎同时响起…… “哈哈哈哈……”胖子突然笑了起来，他挂上电话后笑着说：“麻蛋，以后胖爷再也不愁手机没电了……” 我和柳如眉一脸黑线。 “重点不在这里吧！”我忍不住吐槽：“至少先弄清楚这手机的来历才行吧？” 胖子恍然，说：“对哦，这个双胞胎你是从哪找来的？” 我扶额，接着把关于这手机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废物，果然是废物。”胖子听完后感叹，他说：“多明显的事情啊，我怎么可能会发快递给你呢？要有那时间我早就自己回店里了，何必绕那么大个弯弯……” 他看着眼前的两部手机，咂咂嘴接着说：“复制手机这种事情不是新鲜事，不过办起来还是挺麻烦的，这到底是谁呢，这么大费周章的，要算计我们啥东西呢？” 胖子说的正是我现在正在考虑的事情，我正要感叹胖子终于有长进了，遇到事情肯动脑筋了，胖子在一旁突然一排桌子说：“去他滴！管这么多干嘛呢，我先白得一部手机不错不错……” “呃……” 我和柳如眉无语地看着胖子，他已经揣起两部手机，接着说：“时间不早了，走吧，废物，你不是要请客吗？” “谁tm要请客……” 我暴走…… 这时有人走进了店里，他看到现场气氛诡异，立刻撸了袖子问：“老板，店里什么情况？” 我一看来人正是武旭峰，立刻来了精神，指着胖子对他说：“来，武师傅，您受累把这货给我扔出去。” 武旭峰看了看胖子，然后说：“这块头倒也扔得动，但是……” 我问：“但是什么呀？扔得动就扔呗，摔坏了我赔。” 武旭峰咂咂嘴，低声说：“老板，咱说好的，我是保镖，不是打手……” “呃……” 就在我和武旭峰说话的时候，胖子也在一旁问柳如眉。 胖子问：“小柳，这人是谁啊？” 柳如眉回答：“没听出来吗？秦奋的保镖啊。” 胖子惊讶，继续问：“啥？他还雇保镖了？这么说发财的事情是真的……” 柳如眉点头：“当然是真的。” 胖子咂嘴，问：“这小子居然请保镖了，他到底捞了多少呀？你知道吗？” 柳如眉微笑着回答：“不少。” “既然你都说不少，那想必是少不了啊。”胖子一提起钱立刻精神百倍，贱兮兮地问：“快点说说到底有多少……” 柳如眉冲他竖了一根食指。 胖子挠头，说：“十万啊？少了点……一百万吧？也不是吗……” 柳如眉继续微笑不语。 胖子猜不出来，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对柳如眉说：“钱再多也用不着雇保镖啊，你这上亿身价的也没见带过保镖，他才几个钱，我看他一定是膨胀了。” 柳如眉附和：“嗯嗯，他膨胀了。” 第九十八章 彻夜长谈 饭还是去吃了，账果然是我结的。 我一直都在考虑到底是谁复制了胖子手机的事情，复制完了又快递给我们，有什么目的吗？我无论怎么想都感觉不合理，饭自然也是索然无味。 柳如眉基本没吃什么东西，武旭峰吃的很拘束，只有胖子吃的沟满壕平，结完帐后还不忘把桌上的半瓶酒拎上边走边喝。 饭后，武旭峰被柳如眉打发回了医院，她自己也离开了，说是要处理公司里的一些事情。 我和胖子没有再回店里，直接去了上林苑的住处。 胖子进门后，立刻往沙发上一摊，吐槽说自己终于算是回到朝思暮想的沙发上了。 我看他有些醉意，便在一旁煮了些普洱。 “废物，你知道那些人抓我究竟要是干嘛吗？”胖子躺着，突然问我。 “他们说是因为你被虫子咬的事情。”我一边忙着手里的事情，一边回答。 “你信吗？”胖子继续问。 “不信又能如何？”我反问他。 胖子沉默，过了好久才接着问：“你弄清楚他们是什么人了吗？” 我看了他一眼，回答：“军方。” 胖子皱眉，吐槽：“军方，干嘛要找我们这些小老百姓的麻烦……” 我想了想后说：“他们有自己的使命，好巧不巧地我们掺和进去了。” 胖子皱眉，问：“孤山的事情？” 我含糊地回答：“嗯，差不多吧。” 胖子继续沉默，许久后叹了口气，说：“哎！就这样吧，惹不起躲得起，以后这事还是少掺和一些。” “嗯嗯。”我嘴上这么回答，心里却在暗暗吐槽：真躲得过吗？那还有人等着我帮忙解谜呢。 胖子继续问：“黑衣人也是他们一伙的吗？” 我摇头：“有一部分是，好像还有一些不是。” 胖子听不明白，问：“什么意思？” “抓你的那部分肯定是军方，另外还有一些好像不是……”我想解释清，但是发现自己也很迷茫，根本说不清。 胖子皱眉说：“很复杂啊，看来你们这些天没少遇到事啊。” 我点头：“嗯，什么怪事都遇到了。” 胖子从口袋里掏出两部手机往茶几上一扔，说：“还能比这个离奇？” 我看着那两部手机，点了点头，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接下来，我就把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全部给他说了一遍，包括他失踪我们报警，我们收到手机和留言，西城发现龙骨，李二家怪画和龙骨上面的山洞地图，营救文贤宝，充当柳如眉假男友，武旭峰卖刀，以及最后拍卖会的诡异事情，而关于653的事情，我基本上都没有提，即使有绕不过的，也以军方一笔带过。 胖子边听边皱眉，在我说完后他发表了一下自己看法：“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越听越乱……” 我扶额，这些天的事情的确有些乱。 胖子顿了顿，说：“听你说的这么乱，我总结一下，和咱们有关系的也就三个，一是冒充咱们的人，二是乔二那伙人，三是军方。” 胖子接着说：“冒充咱们的人目前并没有找咱们麻烦，军方的人明显是要利用咱们，所以这两门人暂时不算敌对，咱们警惕点就行。乔二这伙人才是真正的麻烦，这些人一看就知道是无所不用其极，现在又买了你的假货，这以后肯定不会安生。” 我反驳：“什么叫我的假货？是冒充我那个人搞的鬼好嘛？” 胖子白了我一眼，问：“有区别吗？” 我点头：“有啊，当然有。” “有个毛线区别！”胖子怼我，他问：“我问你，在乔二看来东西是谁的？” 我回答：“我的……” 胖子继续问：“我再问你，银行转账最后到谁户头上了？” 我回答：“还是我的……” 胖子白了我一眼，然后说：“那你说，人家发现是假货会来找谁啊？ 我郁闷了，回答：“那还用问，还是我呗！” 胖子摊手：“这不一样了吗……” 我无语。 胖子不理会我，继续说：“冒充咱们这件事，我希望是小柳做的……” 我不解，问：“为什么？” 胖子回答：“不为什么，如果是她事情就简单多了。” 我撇嘴，说：“可是，我感觉不是她。” “这个我知道。”胖子说完后，伸了个懒腰，然后叹了口气继续说：“哎！麻烦啊。” “嗯。” 胖子又沉默了许久，又叹了口气，说：“还是有些事情在意料之外啊。” 我问：“什么事？” 胖子回答：“文贤宝啊，我一直觉得他会搞事情，结果发现根本就是一个小角色，电视剧里活不过两集的那种小角色。” 我汗，这比喻也是没谁了。 胖子的分析还是很到位的，他就是这样的人，看上去粗枝大叶，实际上心思也是蛮细的。 他对武旭峰这个人的兴趣还是蛮大的，详细向我询问了武旭峰的情况，最后一再表示好不容易遇到这样的高手他要拜个把子。 我们围坐在茶几旁边聊边喝着茶水，到最后两人都迷迷糊糊的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一觉醒来已经是次日晌午。 沙发上睡觉的滋味可不好受，我舒展了一下酸痛的身体，看看旁边还在打着呼噜的胖子，笑着摇了摇头转身离开去洗漱。 “叮咚叮……” 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从口袋里掏出来看了一眼，发现是柳如眉打来的，于是接了起来。 “喂！小柳啊……嗯……什么事……盐湖……河东不就有吗……什么雅巴赖……哦……知道了……我一会问问胖子……” 她打电话过来主要是告诉我，她要去出差，考虑到最近杂乱的事情太多，胖子又一直被关在山里，希望利于这次机会大家能出去走走。 她所要去的地方名叫雅巴赖，我用手机地图搜了一下，能看清楚地域后不禁皱起了眉头。 胖子这时也醒来了，大约是被我手机吵醒的。他走过来询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将手机递给他，示意他自己看。 等他看清楚后，立刻抬头疑惑的看着我，问：“阿拉善右旗？什么情况？” 第九十九章 巧合? 果然胖子对这个地址也是非常敏感的，他指着手机问我。 我摇了摇头，对他说：“这事一会去问柳如眉，她要去那边出差，说是邀请我们一起去透透气。” 胖子皱眉：“出差？她们柳家的生意都做到沙漠里了？” 我白了他一眼，说：“这我哪知道，一会到店里你去问她。” 胖子挠头，然后急吼吼地去洗漱了。 …… 古玩店。 柳如眉和往常一样坐在茶案边摆弄着她的平板电脑，看到我们进门冲我们微笑着打了招呼。 胖子开门见山地问：“小柳，什么情况？怎么要上沙漠里出差去？” 柳如眉笑着对胖子说：“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胖子点头：“嗯嗯，说正经的，你家生意都做到沙漠里了？” 柳如眉点头，说：“在那边的盐湖里有几个厂子，这次过去有些业务上的事情。” 胖子扶额，爆了粗口：“擦……生意还真做到沙漠里了。” 柳如眉继续微笑，反问：“怎么，到沙漠做生意不行吗？” 胖子无语。 柳如眉这才开始解释：“我们家一直都在做盐业化工这个你们知道吧？” 胖子和我点头，这我们倒是听说过，毕竟河东市紧靠着盐湖，盐业资源丰富，很多人都是靠这个发家致富的。 柳如眉接着说：“现在盐湖禁采了，我们要继续做生意总得有原料，于是就在雅巴赖盐湖投资了几个厂。” 这个答案非常朴实，河东市盐湖禁采这是事实，一些企业外迁也是事实，我们只是好奇为什么会是在阿拉善右旗呢？ 好奇自然要问，柳如眉的答案又一次让我们倍感意外：“阿拉善右旗？我不知道啊，雅巴赖盐湖在那附近吗？我这也是第一次去……” 我和胖子一脸黑线。 胖子在一旁插话：“废物，去就去吧，反正在这呆着也是呆着，出去走走也好，店里有温伯和小杰在，也出不了岔子。” 我犹豫，不是不想去，而是更在意这个地方，毕竟之前我们收到的信的的确确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胖子明白我的心思，凑过来低声说：“废物，机会难得，你不是一直都在纠结那信件吗？咱们去找找那个发信人，问一问不就都清楚了吗？” 我明白胖子说的，道理也是这个道理，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阿拉善右旗……阿拉善右旗……” 我反复念叨着，想要从脑海中整理出一些线索来，但我发现你除了在邮戳上见过这个地址外，大脑里一片空白。 柳如眉听到我在念叨，她问：“秦奋，你是在思考信件的事情吧？” “嗯。”我点头。 她接着说：“那个我以前查过。” 我惊讶，虽然知道她也收到过信件，但没想到这姑娘以前查过，于是我问：“你查过，查到什么了吗？” “唉……”柳如眉叹了口气，接着说：“那个罗海不存在……” 我皱眉：“不存在是什么意思？有人用了假名字吗？” 她摇头，接着说：“一些保密单位往外发邮件的时候不会使用当地地址，这个你听说过吗？” “嗯。”这个我倒听说过，比如说这个保密单位在a市，但他的地址会留c市或者d市，主要还是为了隐藏真实地址。 听她这么说，我急忙问：“怎么？难道寄给我们的信也是这种情况？” 她点头，接着说：“不止这个人不存在，那些信件也根本就没到过阿拉善右旗，是从另一个地方发出来的，至于是哪里，牵扯的内容太广，我的人查不到。” 我点头，她说的我可以理解，保密部门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探听到消息的。 她接着说：“你们要想去亲自求证一番，这次可是个好机会哦……” 她说完后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我，我觉得这姑娘一定还隐藏了什么没有说。于是我问：“除此之外，真的没有别的事了？我怎么觉得有些不安啊。” “切！被你看出来了吗？”柳如眉立刻收起了星星眼，接着说：“你等着，我让你看样东西。” 我边扶额边开着玩笑：“果然有事瞒着我吗？人与人之间的信任都哪去了，看来以后我还得多长点心眼啊……” 柳如眉翻白眼：“你还敢多长心眼？再长都成筛子了。” 她这话直接戳中了胖子的笑点，逗得胖子在边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边笑边给柳如眉竖拇指。 我不满地说：“我有那么贼吗？” “嗯嗯……嗯嗯。” 俩人和商量好一般，一块疯狂点头。 …… 柳如眉在自己的平板电脑上划了半天，终于停了下来。她自己看了看，然后撇着嘴递到了我面前。 我接过来后看了一眼，发现是张图片，照的应该是某一器物上面的一部分，我正想开口问她这照的是什么东西，图片一角的图案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皱起了眉，拉近了仔细看，接着又换了个角度继续看。我的眉头越皱越紧，因为我发现这个角上的图案有一种熟悉感，但拍摄的有些模糊，无法看清图案的细节。 柳如眉凑过来问：“看清楚是什么了吗？” 我摇头，反过来问她：“还有没有更清楚点的图片？” 柳如眉摇头，说：“没了，意外吧？” 我没理会她，继续看图片，接着问：“那这是在哪拍的？是什么东西上面的图案？” 柳如眉没有说话，用手在平板电脑上面划拉了一下，换了一张图片。 胖子在一旁也坐不住了，凑过来一起看。 这张图片上面照的是一个罐子，看不出材质，我觉得更像是土陶或者瓦质的，土黄色的罐体表面光滑，整体没有什么装饰，就在罐体的一角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刚刚柳如眉展示给我的那个图案。 胖子又爆了句粗口：“我擦……又是罐子，咱爷们最近一段时间罐子运很兴啊！” 我没有理会胖子的废话，皱着眉看了半天，好奇心也一点点被勾起，抬头问柳如眉：“这是哪来的罐子？实物在哪呢？” 柳如眉冲我甜甜一笑，说：“你猜。” 第一百章 前往雅巴赖 我猜？这让我上哪去猜？这姑娘这些天是越来越调皮了，我觉得这都是胖子传染的。 我一脸黑线，斜眼瞟着胖子。 胖子发现我看他，他努努嘴说：“你看我干嘛？我也猜不出来，再说又不是我让你猜的。” “我＃*%＃*%……” “行了行了，还是我说吧。”柳如眉摆摆手打断了我的碎碎念，她说：“这照片是那边公司里的人发给我的，说是在一个牧民家里做客的时候看到的，觉得像个古董就拍了张照片发给了我。” “这是古董吗？废物过来估估价……”胖子一听说是古董，立刻堵在我面前打听价钱。 我随手把他扒拉到一边，然后对柳如眉说：“我觉得这不是牧民家的东西，牧民应该不会用这些陶罐瓦罐之类的易碎品，不太可能花钱买来使用或者收藏，他们更喜欢铝锡铜银之类不易碎坏的东西。” 柳如眉点头：“是啊，我也是清楚这一点，才好奇这罐子从何而来。” 我皱眉继续看着图片，说：“照片还有吗？这张拍的主要是模糊了一些，细节看不清啊。” 柳如眉点头：“我问过了，用手机随手拍的，只有这一张。” 这就有些不好办了，看下面的图案总觉得有些熟悉感，和羽人族的印记相似又似乎不同。 柳如眉看我看的认真，问：“怎么样？看出点什么没有？” 我摇头，叹了一口气，说：“哎！太模糊了，总觉得和羽人族的印记有些相似啊。” 柳如眉点头：“我也觉得像，这才起了顺路去看看的心思。” “嗯。”我把平板电脑还给了她，并问：“就是因为这个，你才打算专门跑一趟的吧？” “才不是呢。”柳如眉否认的干脆，她接着又指着平板电脑让我看，接着说：“你看看这照片发来的时间，半年前的，我也是因为工作的事情，才翻到这张照片的。” 我看了一眼，的确如她所说。 “喂喂喂……我说你俩商量完没有？咱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啊？”胖子在一旁插话。 柳如眉微笑着说：“你们俩去不去得自己拿主意，我那边有工作要做，是必须要去的。” 胖子看我还在犹豫，直接忽视了我，对柳如眉说：“小柳，咱不管这废物了，我要去沙漠开开眼界，去体验一下大漠风情。” “嗯。”柳如眉应了一声，然后和胖子聊了起来：“我听他们说了，可不仅是沙漠，那边有草原，还有绿洲。” “有草原啊……”胖子瞪大眼：“我听人说草原上的羊肉特别好吃，那边的牧民是是养羊吗？”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你等等，我给你问一下。”柳如眉边说边在平板电脑上摆弄了一番，过了一会后，扬了扬手里的平板电脑，对胖子说：“不光有羊，还有马和骆驼，负责接待的人说了，咱们到那之后，想吃啥吃啥，并且可以敞开了吃。” 胖子的口水已经过河了，急忙问：“那咱啥时候走？” 柳如眉回答：“明天。” 胖子又想到一个现实的问题，接着问：“小柳啊，咱去可是去，可这千八百公里的，咱怎么去啊？开车会不会累死啊？” 柳如眉微笑：“高铁啊，几个小时就到了。” “那咱能不能坐一等座？”胖子挠着头，笑着说：“我这体型，二等座坐起来夹的慌……” “夹死你个吃货……”我伸手在胖子后脑勺上拍了一下，然后问柳如眉：“咱们去了，先去看看那个罐子，虽然明知道不可能，但是我仍然觉得这东西和羽人族有关。” 我这么说是有道理的，古人的活动范围虽然很大，但也大而有限，主要与当时的狩猎以及采集范围相挂钩，一般来说不会跑太远。像这样间隔千儿八百公里，几乎是没有可能的，要知道古人行走可是靠两条腿，一般不会转移的太远。 “我也是这样的想法。”柳如眉点头，接着说：“去看看，不管是不是，就当去旅游了。” “嗯嗯。”我还没发表意见，胖子已经在边上迫不及待地点头。 我一脸黑线的看着这个吃货。 柳如眉抿嘴轻笑。 胖子不以为然。 柳如眉的办事效率非常高，很快就把行程安排妥当，静等次日出发。 …… 高铁飞驰，沿途风景变幻。 连绵的群山，纵横的沟壑，广袤的草原，荒芜的大漠。 高铁并不能直接到达，负责接站的是两辆越野车，我们坐上越野车继续前行。 两个小时后，雅巴赖盐湖已经出现车窗外。 我发现这里和河东市的盐湖一样，湖面被切割成大大小小的盐田，盐堆如雪一样堆积如山。如果河东市的盐湖可以用秀美来形容，那么雅巴赖盐湖用壮阔则更为合适。 远远地可以望见，紧挨着盐湖的公路旁有几家规模很大工厂，我觉得那里面应该就有柳家在这边的产业。 胖子的八卦之魂已经熊熊燃烧了起来，他是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指着前面的工厂问：“小柳，前面那些工厂那个是你家的？” 柳如眉看了一眼，摇了摇头说：“我这也是第一次来，不知道啊。” 并不健谈的司机插话了，他坚定地吐了两个字：“都是。” “……” 这两个字太霸气了，车里的气氛直接冷场了。 司机大约也感觉到了，接着补充说：“这边是1号2号原料生产厂，那边是污水处理厂包装厂以及日化厂，那边远处的是生活区和商业区，医院也在那边……” “嗯嗯。”我和胖子点头，自觉有些像是刘姥姥参观大观园的感觉。 柳如眉在一旁问：“办公区在哪一边？” 司机回答：“被日化厂挡住了，绕过去就是。” …… 办公区，餐厅，客房，会议室等等一应俱全，我们就被安排在这里下榻。 负责接待的人群已经是等候多时，看到我们下车后快步迎来，客气地打着招呼。 就在这些人里，我突然看到一个眼熟的面孔，总觉得在哪里见过面，但又想不起来。我回头看了一眼胖子，发现他也和我一样，在皱眉思考着。 第一百零一章 不可能的相遇 接待的主角自然是柳如眉，我和胖子作为陪同跟在后面。 趁着他们相互客套的时候，胖子凑了过来，他压地声音问：“废物，那姑娘是不是有些眼熟？” “嗯嗯。”我点头，目光再次投向刚刚看到的那个姑娘。 胖子接着问：“之前是不是在哪见过？” “嗯嗯。”我继续点头，压低声音对胖子说：“不过看她的眼神，应该是不认识我们，或许是我们之前在哪看到过她吧。” 胖子皱眉，想了很久，说：“我记不起来。” 我在一旁低声说：“也许只是长得像而已，就像是……张默和房祖名……” 胖子点头，目光再次投向那个姑娘，紧接着压低声音又问了我一句：“张什么房什么的是谁啊？” “呃……你一天不看新闻吗？” “新闻上有吗？” “最近没有……” …… “你俩聊什么呢？这么热闹。”柳如眉插话，周围所有人目光也都聚集了过来。 我和胖子急忙摆手：“没事没事。” 柳如眉微笑，接着向众人介绍：“这是我的合作伙伴，也是我的朋友，这次……” 柳如眉这样介绍，我明显感觉现场的目光都火热了起来，不过也是，被柳氏集团接班人称作合作伙伴，在众人看来那一定不一般。 接下来我和胖子也忙碌了起来，忙着与上前打招呼的众人的客套。我偷空瞥了一眼柳如眉，发现这姑娘在一旁偷笑。 …… 接风的酒宴，意外的简单。 作陪的人也很少，但都是这几个厂的一把手。 整个饭局，基本上就成了工作汇报会，柳如眉耐心的听着几个厂长的工作汇报。 这时那个看起来有些面熟的姑娘又走了进来，她换了一身蒙族服饰，手捧着银碗看样子是要敬酒。 几位厂长很快结束了各自的工作汇报，其中一名戴眼镜的厂长站了起来，给我们介绍那名姑娘：“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铁木厂长的侄女，是矿区出了名的好嗓子，她的祝酒歌唱的非常好，铁木厂长我没说错吧？” 一位蒙族厂长笑着点头，看来他就是铁木厂长。 那姑娘被人这样当面夸，也有些不好意思，腼腆的笑了。 那位戴眼镜的厂长拍了下自己的额头继续说：“哎吆！忘记介绍名字了，怪我怪我，她名字很好听的，叫做琪琪格……” “啥？！！！” 现场反应激烈的不止我和胖子，还有柳如眉也一样表情惊讶，但是她确实第一个回过神来的，急忙压住惊奇，笑着说：“原来你就是琪琪格啊，我们耳朵里可灌满了你的名字。” 我们得剧烈反应当然是让在场众人疑惑不已，但柳如眉这一句话抛出去后，现场不光是几位厂长和琪琪格本人懵逼，就连我和胖子也跟着一块懵逼，完全不知道小柳这姑娘要抖什么机灵。 柳如眉起身走上前，和琪琪格站在了一起对我说：“秦奋，你还愣着干嘛呢，赶紧给我们拍张照啊，能和明星合个影不容易啊……” 琪琪格最先反应过来，红着脸说：“哎呦，我不是那个琪琪格……我不是明星……” 柳如眉却一本正经地纠正：“怎么不是明星？没听景厂长介绍吗，你是咱们雅巴赖盐湖的金嗓子，就是咱们矿区的明星。” 柳如眉是在偷换概念，但是这样以来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就欢快了起来。原本注定无法解释的尴尬，就被她以这样一个方式化解了。 琪琪格，我印象里倒真有这么一个明星，但具体长啥样我是完全不记得的，我估计现场的众人也没几个知道，与其同名的琪琪格可能是有关注过，所以她也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 她反应过来，众人也陆续反应过来，和明星同名这种事情又不是什么坏事，在酒桌上提起来还能活跃气氛。现场众人已经纷纷竖拇指，夸赞柳如眉社交技巧的高明。 酒桌上，气氛最重要。 琪琪格的声音真的很好听，她唱祝酒歌总是先唱一遍蒙语，再唱一遍汉语，如白灵鸟一般的歌喉让现场的所有人陶醉其中。 酒是马奶酒，胖子可没少喝，仗着自己肚子大，来者不拒，左一碗，右一碗，喝的豪迈不羁。 我觉得带胖子来是对的，有他在绝对不会冷场，若没有他，仅凭我和柳如眉这饭局绝对无趣。 尽管柳如眉是大老板，但她与琪琪格两人年龄相差无几，很快就熟络起来，饭局还没结束，我已经听到了两人已经在商量一会去商业街玩的事情。 宴会散场后，这俩姑娘果然手拉手出门了，留下背后一圈大老爷们，个个都是一脸大写的懵逼。 依着几位厂长的意思，是要带我们出去走走的，但我推说胖子已经喝了不少，接着在他们的陪同下回了客房。 等人走后，胖子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 “我擦，你慢点，自己什么吨位自己心里没个逼数吗？”我心惊肉跳地看着那床，生怕被胖子这一下弄坏了。 胖子不以为然，说：“这都是浮云，你觉得那姑娘是不是照片上的人？” 我摇头，说：“这我哪里能说清楚，照片在我包里，你等着我去找找……” 我们之前收到的那两封信一直都在我包里，我翻找了一下，很快取了出来。 我打开寄给胖子的那一封，取出照片找到了那张三人的合影，自己先看了看然后再递给了胖子。 胖子结果照片后看了半天，最后只说了一句：“真tm活见鬼了！” 我能理解胖子的心情，照片中间的那个女孩正是琪琪格，这也难怪我们刚见面就觉得眼熟，原来我和胖子之前在这张黑白照片上看到过她。 再看看照片上的我和胖子，我整个人突然又感觉到一阵寒意，身体上的汗毛都树了起来。 我们之前肯定是不认识的，更没有拍过合影，能出现这张合影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手边那摞鬼画符一样的照片再次刺激了我的神经，我突然想起柳如眉在山洞里拍的照片和这一摞照片一模一样的事情，那道这张合影也会和那一摞照片一样，会在以后的某个时间拍摄？ 可是这样一来，这些照片，这些信又是怎么回事？难道真有人穿越了时空？ 第一百零二章 牛角梳子 马奶酒后劲还是很大的，胖子回到客房很快就睡着了。 我纠结地把那些照片再次收回背包，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想要理清楚这些离奇的事情，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头绪，最后只好独自出了房门。 此时已近黄昏，大漠里的夕阳看起来格外的大，也格外的红。 外面就是商业区，比起下午刚到的时候，街上的行人要多了许多，看来应该是工人下班的缘故。 两侧林立的店铺摆满了琳琅满目的货物，街道上也有一些当地人在摆摊，贩卖的东西很杂，除了一些小吃外，还有香料，皮子，民族服饰，工艺品等等。 我因为刚吃过饭，小吃什么的肯定是吃不下的，所以我把注意力都投在了杂货摊上。 “上好的皮子……来看看吧……” “鹿茸要不要……” “……” 小摊贩们操着生硬的普通话，向行人兜售着自己的货物。 我的目光停留在一个工艺品摊位上，摊位上主要是一些兽角雕刻的小玩意儿，比如牛角雕的酒杯、鼻烟壶、梳子等等。 摊位的老板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吆喝，而是静静地坐在一侧认真地雕刻着什么。我走进看了一眼，发现他正在雕刻一个小鼻烟壶，雏形已经显现出来，他正在精心地打磨抛光。 我没有打搅他，只是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我很羡慕这样的手艺人，能在这闹市中独善其身，能从事自己喜爱的事情，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雕琢打磨出一件件让人赏心悦目的东西来。 “秦奋，你怎么在这啊！”柳如眉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我下意识扭头去看，一时间竟然没认出她来。她此时穿着蒙族服饰，一身火红的蒙古袍，脚上穿着火红的翘尖蒙古靴，头戴火红的头饰，上面镶满了珍珠珊瑚玛瑙之类的宝石，整个人就像珠光宝气的一团火。 “好看吗？”柳如眉发现我在上下打量她，踮起脚尖飞快转了个圈，边转圈边问我。 我点了点头，说：“好看，只是差点没认出来。” 柳如眉问：“就算是夸我吗？” “嗯嗯。”我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看她左右，发现只有她一个人，于是问：“那个姑娘呢？” 柳如眉：“你是问琪琪格吗？” 我：“嗯。” 柳如眉：“她去那边有点事。” 她说着用手划了一个方向。 我顺着她手划的方向看了一眼，顿时满脸黑线，因为这随手一划几乎将大半个雅巴赖盐湖都划了进去。 我四下张望了一番，并没有发现琪琪格的身影，收回目光后，又叹了口气。 柳如眉看到我唉声叹气，问：“叹什么气啊？在想琪琪格的事情吗？” 我点了点头，说：“那照片你也看到过的，你觉得呢？” 柳如眉眨了眨眼，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也知道你想要说什么，但我觉得有些事即便以后真的会发生，那也是以后的事，与现在无关。” 我细细品味她的这一番话，觉得确实有道理，比如每个人以后都会死去，但那死亡也是以后的事情，与现在活着无关，没必要去纠结。 我点了点头，说：“我懂了，想不到你还挺会开导。” “一般般喽。”柳如眉笑着说：“帮你解决了烦恼，连个感谢都没有吗？” “感谢吗？”我迟疑了一下，转身从那个兽角雕刻的摊位上拿起一把牛角梳子，仔细看了看，用料很好，做工也很精细，于是买了下来。 付完钱后，我把牛角梳子拿在手里端详了半天，然后凑到老板面前低声问：“老板，可以在梳背上帮我刻几个字吗？” 老板的普通话非常生硬，他说：“这有笔……你写在上面……我刻……我不会写汉字……” 我点头，拿起笔想了很久，然后郑重地在梳背上写下了一行小字。 我写完后拿起梳子自己先端详了一番，然后才交给了那位老板。 老板没有说什么，拿起刻刀一阵龙飞凤舞过后，那几个字已经刻在了梳背上。他完工后将梳子交给了我，并没有收取什么费用，而是低声对我说：“朋友……蒙族姑娘人都很好……要好好对她……” 我愣了一下，偏头看了一眼老板所指的方向，那边的柳如眉穿着一身火红，怎么看都是个蒙族姑娘。我明白是老板误会了，但我没有去解释，微笑着说了声谢谢，然后转身离开。 柳如眉看我回来了，问：“去买什么了，和那老板还嘀嘀咕咕地说悄悄话，怕人听见啊？” 我微笑不语，把手里的牛角梳子递给了她。 柳如眉接过后发现是一把梳子，问：“送我的吗？” 我点头。 柳如眉一边朝那个摊位上张望，一边对我说：“就一把梳子啊，这小摊上没点值钱东西了吗？是因为梳子便宜你才买的吧？” 我微笑不语。 柳如眉再次把目光转移到了手里的梳子上，梳背上的一行字也终于看到了。 “河东有女，柳叶如眉。” 她读完后，看我还在盯着她看，俏脸一红，笑着说：“字真丑……” …… “秦先生也在这啊。”琪琪格的声音传来，她的手里捧着两份酸奶，接着说：“早知道秦先生在我就买三份了，这样吧，你们俩先吃，我再去买一个……” 我急忙摆手，对她说：“不了不了，刚刚吃完饭，我没有什么胃口，你们自己吃就好。” 柳如眉也在一旁插话，说：“咱们吃咱们的，别管他，他想吃让他自己买去，他超有钱的。”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自己刚刚是被身价上亿的富二代称赞超有钱了吗？这哪是称赞啊，是打脸吧？不就是嫌弃我送的梳子便宜吗，至于这么埋汰人吗？ 柳如眉可不管这些，一只手捧着琪琪格递过来的酸奶，另一只手拉着琪琪格，头也不回地朝远处走去，琪琪格被柳如眉强拽着离开，她尴尬地回头朝我挤了个微笑。 只留我一人在风中凌乱。 第一百零三章 偶遇 柳如眉虽然是柳氏集团的小当家，但毕竟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漂亮衣服、美食、亮晶晶的饰品都是她快乐的源泉。 雅巴赖盐湖边上这小小的商业区，一点儿也没影响到她逛街的兴趣，她和琪琪格就像一对蒙族小姐妹，在这商业区里寻找着属于她们自己的快乐。 我没有再跟着她们，而是独自迈步朝不远处的盐田走去。 “秦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突然听的有人喊我，我偏头看了一眼，发现是那个戴眼镜的厂长，我记得他姓景，于是回答到：“哦……是景厂长啊，我没事，出来随便走走。” “是这样啊。”景厂长点头，接着说：“秦先生不要走得太远，雅巴赖盐湖附近有狼出没，晚上没有灯光的地方会有危险。” “哦，谢谢提醒。”我刚刚的确有些忘记身处大漠，所以就随心所欲地想到处走走，经他这么一提醒这才回过神来。 景厂长扶了扶眼镜，说：“秦先生客气了，你也别太过担心，这里虽然说有狼，但是这个时节，狼一般不会到这边来，等到冬季大雪覆盖了草原，狼才会到处流窜，到时候咱们就该宵禁防狼了。” “哦。”我点了点头，真是一方水土一方风情，想不到这里的人还得为防狼的事情担心。我小时候倒是听说过孤山有狼，但根本就没见过，只是听大人们常常讲起一些关于狼的故事，仅此而已。 景厂长并没有把注意力一直放在我身上，而是站在路边远眺盐湖，边看边说：“秦先生，你看这里的盐湖是不是和河东市的盐湖很像。” “是很像。”我看着纵横交错的盐田，堆积如山的盐山，说：“或者说，和禁采前的盐湖很像。” “嗯，我也怎么觉得，所以我下班后都会到湖边走走。”景厂长点头，这时我才发现他换了衣服，穿的是一身运动服。 我问：“景厂长是河东人？” 景厂长继续点头：“嗯，河东城西人。” “哦！” 景厂长随口打听：“秦先生呢？你是哪里人？” “我吗？”我笑着说：“准确讲也是河东人，但这些年都在西安，也是前一段时间刚刚回到河东市。” “这样啊。”景厂长点头，他继续问：“听柳总说秦先生是生意伙伴，莫非秦先生也在做盐业生意？” “误会误会。”我急忙摆手，接着说：“我这个生意伙伴不是和柳氏集团的，而是和你们柳总本人的。” 我看景厂长皱眉，接着解释：“我和她合伙开的古玩店。” “哦！原来如此。”景厂长恍然大悟，笑着说：“我就说嘛，好歹我也在盐业界混了有些年头，怎么没有听说过秦先生的大名，原来是跨着界了。” “我只是个后生仔，哪里敢称大名。”我笑着摆手，继续说：“就算在古玩行里打听，也不一定有几个人认识。” “秦先生谦虚了。”景厂长继续客气：“搞古玩需要的是专业知识，秦先生既然能做古玩生意，那就已然是不简单了。” “过奖啦。”我继续摆手。 “柳总的确也喜欢一些文物古玩之类的东西，只是想不到她现在也开始做这方面的生意了。”景厂长感叹了一下，接着问：“秦先生，这次过来不只是旅游吧？” “嗯。”我点头，也没有隐瞒接着说：“你们柳总之前收到一张照片，说是在这边牧民家里拍到的，我想过来看看实物。” 景厂长皱眉，问：“照片？什么照片？” 我回答：“是一个罐子的照片，土黄色的……” “哦……”景厂长点头，接着说：“我想起来这个事情了，这事情大约也有小半年了吧，那照片是我拍的，也是我发给柳总的。” 我觉得惊讶，自己刚刚还在想那照片是谁发的，这拍照片的人就来了，人既然就在面前，我的疑问就有着落了。于是，我问：“那东西是在哪拍的？” 景厂长回答：“这是在一个牧民定居点里看见的，距这里往西大约二十公里，主人是咱们厂里的员工，下盐田铲硝的时候出了些意外，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康复，这罐子就是在他家里看见的，照片也是在那里拍的。” 我皱眉，继续问：“那个罐子具体是什么情况？有多大？看起来像什么材质的？这些在照片上看不出来。” 景厂长想了想后，用手比划了一下说：“这个罐子大约就这么大，什么材质的，我还真说不好，不过看起来挺厚实，颜色土黄，有些像没有挂釉的土陶。” 我点头。 景厂长接着说：“牧民家里一般没有这种笨重的罐子，我当时看了觉得奇怪就问了罐子的来历，他说是他兄弟放牧的时候捡到的，捡回来后就扔在了屋门口，是他兄弟的东西他们也不好处理，就这么一直放着。” “我想这东西既然是捡来的，就应该有些年头，说不定是古董，于是用手机随手拍了个照片发给了柳总，想让她帮忙看看，结果这事情就这么一直撂下了。” 景厂长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问：“秦先生，你是做古玩生意的，你说这罐子是不是古董？” 我摇了摇头说：“这个不好说啊，可以肯定这东西不是现在的东西，但也不是说有年头就算古董，那罐子上的图案看上去似乎有些眼熟，但是从照片上看有些模糊，要是有机会看看实物也许还能有些眉目。” “这个简单。”景厂长微笑着对我说：“等柳总忙完业务上的事，咱们可以一起过去看看。” 我犹豫，问：“那个……方便吗？我是说莫名其妙地去别人家会不会招惹反感。” 景厂长摆手：“放心吧，这里的牧民可都好客着呢，另外别看从这里到那边只有20多公里，两边的风景却大不相同，这边是成片纵横交错的盐田，那边却是一大片草原，可以看到风吹草低见牛羊的画面。” 第一百零四章 重大发现 柳如眉有业务上的事情要忙，接下来的三天，我们几乎连她的影子都没看到。 因为知道她有正事要忙，所以我也没有主动联系她。反倒是她时不时会发来短信，短信的内容往往只有一个表情包，或是笑脸，或是发愁，或是撇嘴，我回的信息也简单，同样的笑脸，同样的发愁，同样的撇嘴。 胖子这三天里可没闲着，拉着我出去胡吃海塞，商业街上有特色的馆子基本上已经吃遍了，就连路边摊也没有放过，遇到新奇的都必须要去品尝一番。 当然，胖子是只管吃喝的，结账的事情全都甩给了我，理由是我拿乔二的那些钱，不花白不花。我庆幸没有把那些钱的具体数目告诉他，如果告诉他的话，以他的性格估计天天都得吃烤全羊烤骆驼什么的…… …… 第四天早上，我们一行三人由景厂长带领着去那个受伤工友的家里。 一路西行，沿途是满目的黄沙，巨大的沙丘一叠叠排列在道路的左侧，而右侧则是雅巴赖盐湖。 继续前行，左侧的沙丘渐渐变少直至消失，右侧的雅巴赖盐湖也被远远地抛在了身后，道路两侧取而代之的是一簇簇低矮的灌木，我觉得那应该是沙柳之类的植物。 再往前行，道路两侧低矮灌木的数量明显增多，期间还长了许多杂草，回头望去已经看不到沙丘和盐湖，目力所及一片绿意。 “前面那些平房就是牧民们的定居点。”景厂长指着前方给我们介绍：“再往前就是大草原了，定居点就在大草原的边缘。” 我朝前方望了望，果然看到几处低矮的平房，大漠风沙大，低矮的平房更适合这里的环境。在往远方看，果然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蓝的天，白的云，绿的草。 等车辆走近后，我再看远处的草原，心里难免有些失望，因为我发现整个草原的草并不是茂密旺盛的状态，而是一簇簇低矮的小草，连地面都遮不严，更别提风吹草动见牛羊的风光。 定居点周围还有一些围栏，圈养着一些牲畜，我能看到的有马和羊。围栏外有很多草垛，看来应该是这些牲畜的口粮。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牧羊犬已经开始狂吠，主人家也已经迎了出来。 …… 上门慰问这种事情我就不想再费笔墨了，总之皆大欢喜，接下来还是说说主人家门口那只罐子。 我终于看到了那只罐子，也终于能确定那就是一直陶罐，当然也不是什么没有挂釉的土陶，而是标准的黄泥陶。 罐子一角的图案我终于也看见了，那的确与羽人族的印记相似，我非常震惊地把那图案拆解了一下，同样得到了四个字：“羽人巫羯”。 此时柳如眉和景厂长还在屋里和主人家攀谈，屋门口只有我和胖子两人。 我变颜变色的表情完全被胖子看在眼里，他低声问：“废物，怎么了？” 我压低声音发问：“我说这个罐子还是羽人族的东西你信吗？” 胖子表情一滞，紧接着爆了句粗口：“我擦……我还说是咱爷罐子运比较兴最近总能遇到罐子，原来又是这阴魂不散的东西。” 胖子的反应我能理解，毕竟因为羽人族的事情他被653抓去了一段时间，虽然他们说是为了治疗，但是在胖子看来这无异于坐监狱。 我急忙摆手，说：“你嚷嚷什么呢，这东西虽然还是羽人族的遗物，但是和孤山发现的那些罐子不是一回事。” 胖子撇了撇嘴，说：“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破罐子吗？同样都是文物吧？又不能买卖……” 我无语，胖子这一点倒没说错，都是文物，都不能买卖。 胖子看我不言语，接着问：“确定了这是文物，现在怎么办？吃完羊肉回家？” 我继续无语，胖子说的吃完羊肉是指我们刚到的时候，就看见主人家正在宰羊，景厂长介绍说这是这边的习俗，有客人到了先宰羊，为的是招待我们一行人。 “你看着我干嘛？”胖子不解，片刻后恍然大悟地说：“唔！废物，赚完乔二的钱后，你是不是改性格了，怎么这件东西也打算卖了吗？” 我听胖子这么说，实在忍不住了，冲他翻了翻白眼，骂道：“改你妹的性格，这东西是文物，我在考虑怎么和主人家说清楚。” 胖子根本不在乎我的表情，他接着嘲讽：“说你废物你还总不承认，就这点破事还用得着发愁吗？你在一旁静静地呆着，看胖爷的……” 胖子说完后，还真把我推到了一边，紧接着他站在屋门口，清了清嗓子，大声喊了句：“哎呦喂！可了不得了，这罐子是哪来的？” 我在一旁哭笑不得地看着他表演，他表情夸张，似是哥伦布发现新大陆，惊疑中带着几分欣喜。 他那么高一嗓子，屋里的人自然全部都听见了，也全都惊讶地出来查看。 柳如眉一看胖子那样立刻就明白胖子在演戏，她不失时机地配合着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胖子一边点头一边指着地上的黄陶罐说：“柳总，你看见没有，这里有一件文物。” “文物？”柳如眉接着演，问：“这里怎么会有文物？王波你是不是看错了？” 她用疑惑的目光看着胖子，旁边人也跟着用疑惑的目光看着胖子。 胖子摇头晃脑，接着吹：“以我多年的考古经验，这怎么可能看错，这绝对是件文物。” 柳如眉俯下身看着陶罐说：“就这个东西吗？我看没什么特别，不就是只土陶罐子吗？” 胖子摆手，接着瞎掰：“哎！你不懂，这东西是几千年前的东西，想不到能保存的这么完好，我看这可是本世纪最大的考古发现，奇迹啊，奇迹！” 旁边的人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就连我都差点信了。 紧接着胖子话头一转，指着地上的陶罐问：“你们谁能告诉我，这东西是哪来的？” 第一百零五章 传说故事 主人家终于反应过来了，他迟疑着回答：“这个是我兄弟放牧的时候捡回来的，他是游牧常年不在家，具体来自哪里我们也不知道。” 胖子皱眉，问：“那你兄弟呢？能联系到吗？这可是关系到全人类的大事，马虎不得。” 我一脸黑线，知道胖子已经开始胡说八道了，再任由他吹下去，估计他敢说这个罐子是太上老君装仙丹用的。 我急忙插话：“他的意思是关系到人类历史文明的考证，要对历史负责，最好能详细客观的说明一下这罐子的来龙去脉。” 如果说胖子的话让主人家懵逼了，我的这一番话则是让他彻底迷茫了。他迷茫地点头，问：“呃……是不是需要联系我兄弟，问问情况？” “对！”我和胖子难得同步了一回。 主人家继续点头，说：“这个简单，他带着手机呢。” 有人说这是不是胡说八道了，草原上带手机，上哪来的信号塔，再者说手机没电了怎么充电，那可是游牧不可能拉着电线到处走。 这里我稍微插句题外话，以前的确没有手机也没有电。 现在不一样了，不光有手机还有电视机等等一些便携式小功率的电器，信号嘛，天上有卫星，手机有2g信号，看电视有卫星小锅。 电则是光伏太阳能板加上蓄电池，基本的生活用电都可以自给自足。 主人家开始给他的兄弟打电话，当然他们讲的是蒙语，我们一句也听不懂。 通完电话后，他对我们说：“我那个兄弟说这个罐子是在他找羊的时候找见的，觉得稀奇就带了回来，放在我家门口他都快要忘记了。” 胖子皱眉，问：“找羊？找羊是个什么情况？羊被贼偷了吗？” 主人家挠头笑着说：“这位朋友说笑了，草原上没有偷羊贼，会偷羊的只有狼，当然牧民都养着牧羊犬，所以就算是狼也没有什么机会偷。” “哦！这样啊。”胖子点头，接着问：“既然羊不会丢，那他怎么还去找羊了？” 主人家接着说：“羊也不是不会丢，羊怕打雷闪电，打雷闪电了羊会到处跑，跑丢了就得去找。” 我在一旁听不下去了，心说死胖子歪楼都歪到姥姥家了，再这么问下去可能手把肉的做法都问出来了，罐子的事情还一无所知。 我伸手拍了拍胖子，示意他让让，然后我开始问：“你说找羊的时候找到的罐子，那么这罐子也是在这草原上吗？” “嗯。”主人家点头，接着说：“我兄弟说，他记得是在草原南边靠近沙海的石头城找见的，那里有很多被沙子掩埋了的石头屋子。” “石头城？！！！” 这三个字再次让我、胖子、柳如眉三人震惊了一下，因为这个词同样出现在了给我的那封信上。 主人家大约是以为不明白石头城的意思，接着解释：“传说那里之前是一片绿洲，是神仙居住的地方，后来也不知因为什么，魔鬼带着沙子掩埋了那里。” “据说那些石头房子都是仙人留下来的，每当风季来临仙人就会把沙子搬走，风季过后魔鬼又会把沙子搬回来。” 我知道像这样的传说都有着一定的真实历史，在后来的口口相传中渐渐被神话了。我觉得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石头城以前的那片绿洲是古代先民们生活过的地方，可能是后来气候变迁绿洲干涸了，沙子才掩埋了那里。 这罐子是羽人族的东西，那么曾经在这里生活的也许就是羽人族的一支，当然这罐子也有可能只是贸易过来的，不过这种可能性还是非常小的，毕竟古人物物交换的范围一般不会太大。 这里距离孤山直线距离也有1600多华里，试想一下又有谁会扛个罐子长途跋涉1600多里地去交换一些东西？ 我想明白了这些事情，就开始询问关于那些仙人们的传说，结果那主人家也只记得一个仙人教当地人采盐的故事。 传说以前的牧民虽然靠着盐湖，但是不会采盐。盐湖里的水苦咸异常，一碰就会浑身溃烂，因此也没人敢去那里。 人和牲畜总是要吃盐的，湖里的不能吃，盐山上的岩盐矿就成了更好的选择，而这盐山却被一群魔鬼把控着，牧民想要盐就要献祭少女。 终于有一天神仙来到了这里，他让盐湖里长出来洁白的大盐，牧民再也不愁吃盐，也不用再为换盐而献祭少女。 当然，这事情就触怒了魔鬼，神仙和魔鬼征战了很久，直到最后都消失在了这茫茫大漠中。 故事就是这么个故事，我想这里面一定是有某种真实事件存在的。 试着猜想一下，假如那传说中的神仙就是羽人族迁徙来的一支，他们以前生活在河东盐湖边，自然懂的湖水制盐的方法，教给当地游牧民自然也没什么不妥。 而掌控岩盐矿的另一支部落，因此利益受到伤害，战争自然也就在所难免了，也许正因如此，这两支部落也就在这战争中渐渐消亡殆尽了。 这只是我的猜测和推想，并没有什么证据，但合理的猜测和推想往往就是解开历史谜题的第一步。如果想要得知真相，那么接下来就需要前往石头城寻找证据，来证明猜想正确与否。 想到这里，我问了问主人家石头城的具体位置，得到的回复是很近，顺着草原边缘走，如果骑马大约半小时就到，越野车也可以，半小时应该也能到。 我打听清楚后，就不再说话，拿主意的事情就交给了柳如眉。 柳如眉俯下身看了看那个罐子，抬头明知故问：“秦奋，确定是文物了吗？” 我点头：“应该和羽人族有关。” 柳如眉站起身对那位主人家说：“这罐子既然是文物，我想最好还是上报文物局吧，也算是为考古事业做贡献了，你说呢？” 那主人家点头称是。 柳如眉接着对我说：“石头城既然不远，咱们一起去看看吧，假如真找到个什么遗迹，也算是为考古事业做贡献。” 第一百零六章 辣眼睛 敲定行程后，我们并没有马上出发，好客的主人家留我们吃了午饭，炒米、奶豆腐、手把肉还有一些不知名的食物。 午饭后，由主人家亲自带路，景厂长开着越野车一行五人朝石头城驶去。 草原看似平坦，实际上还是很颠簸的，幸好距离不远，半小时后已经能看见远处的沙丘和被沙子掩埋了大半的石墙。 在往前植被就越来越稀少，沙子也越来越多，车也越走越慢。 景厂长把车停了下来，皱着眉说：“不能再往前开了，一会轮胎陷进沙子里就麻烦了。” 柳如眉点头：“车就放这里吧，前面也没多远了，我们走过去看看。” 胖子在一旁插话：“早知道就骑马过来了……” 我伸手在他后背上轻拍了一把，笑骂到：“死胖子，就你怪话多，也不掂掂自己有多重，啥马能驼得动你。” 胖子边准备下车，边傻笑着说：“一匹马驼不动，用两匹马啊。” “两匹你个大头鬼！”我用指头在他头上敲了一记，问：“两匹怎么驼？把你切成两半吗？” 胖子继续嘿嘿傻笑。 众人笑着下车。 “现在不是风季，石头都被沙子掩埋了。”带路人看着眼前的景象说：“如果是风季，风会带走沙子，这里的石头房子会露出来。” 我站在原地远眺四周，一边是连绵起伏的沙山，另一边是广袤无垠的草原。所谓的石头城就是夹在两者之间的一些露出沙子的石头。 我皱眉，完全看不出石头房子的样子，在我看来这里更像是一个乱石滩，难道是我猜错了吗？那罐子只是个巧合吗？ 柳如眉正在用gps定位，并且还在笔记本上做着记录，模样认真，景厂长站在她身后并没有远走。 只有胖子一路小跑，朝那些古怪的石头跑去，不一会儿，他已经爬上了沙丘，站在了石头上。 我原本以为他会大喊大叫，没想到胖子站在石头上许久没动，也没有发出声音，只是背对着我们朝一侧张望。 过了片刻后，胖子一溜烟地跑下了沙丘，冲我们跑来，等到了跟前，他气喘吁吁地说：“那……那边……有人！” 在场几人都听到了胖子的话，也都好奇地看着胖子，等着他说那边有人是个什么情况。 胖子平复了一下呼吸，说：“我刚刚在那上面看对面有几辆车子，还有帐篷。” 我们几人还没发表意见，旁边带路的人已经开口说话了，他说：“不会吧，这里非常偏僻，没有我们当地人带路几乎都找不见，应该不会有人来才对。” 柳如眉皱着眉说：“会不会是当地那些牧民？” 胖子摇头：“没看见人，帐篷可不像是牧民的帐篷，一水的迷彩绿，那几辆越野车上面也盖着迷彩的伪装网。” “迷彩的吗？”我也皱起了眉，想了想后说：“难道是哪个部队的人在这里？话说这附近有部队驻扎吗？” 领路人摇头，说：“以前雅巴赖盐湖附近驻扎过部队，后来就走了，只留下一座军区医院。” 景厂长在一旁插话：“军区医院本来也是要撤的，正好赶上盐田开发，就搁置了下来，医院就在工人生活区的旁边，整个雅巴赖盐湖也就这一家像样点的医院。” 我皱眉思考了一会，然后对其余几人说：“你们在这稍等一会，我和胖子再去看看。” 胖子这次难得没有反对，点了点头，和我一起朝沙丘上走去。 “看，那边！” 胖子用手指着远处说，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隐约能看到几个小点，看起来有些像是帐篷。 “我擦！这么远……”我爆了句粗口，接着吐槽：“胖子，你tm是千里眼吗？这哪里能看清帐篷和越野车……” 胖子有些鄙视地说：“切……那么清楚你看不见吗？” 我郁闷了，自己这视力还可以啊，为什么又被鄙视了呢？正觉得郁闷，忽然听到胖子在一旁偷笑，回头一看，只见那货手里拿着一个很小巧的望远镜。 我郁闷了，问：“你哪来的望远镜？” 胖子继续贱笑着：“小柳的，我看她在用就借来玩。” 我伸手从胖子手里拿过望远镜，通过望远镜再次朝那边望去，果然有越野车还有帐篷。 “怎么样？”胖子在一旁问：“看到什么了吗？” 我边看边回答：“越野车……帐篷……等等，有人！” 我下意识地蹲下了身子，胖子也急忙跟着我俯下身来，问：“看见人了吗？什么人啊？” 我回答：“看不清，闪身进帐篷了。” “我看看……”胖子说着从我手里抢过望远镜，自己看了起来。 他整个人都趴着石头上，认真地看着，突然他又爆了句粗口：“我擦……什么情况？外国人！” “外国人？”我懵逼了，吐槽：“这荒郊野外的，哪来的外国人？你是不是看错了？” 没想到胖子趴在地上，连头也没回说了句：“你可以鄙视我这个人，但是你不能鄙视我的视力。” 我无语，想不明白胖子这是个什么论调。 胖子接着边看边说：“白人……胸毛很重……麻蛋！怎么都是男的！” 我继续无语，严重怀疑这货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一定是在想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呸！辣眼睛。”胖子把望远镜往我手里一塞，说：“自己看吧。” 我懵逼地接过望远镜朝那边看去，的确有两个外国人光着膀子站在那，扭来扭去，看样子似乎是在冲凉。 此时正值午后，外面气温较高，冲个凉倒也平常，我只是想不明白，这两个外国人为什么要在这荒郊野外里冲凉，他们到底是些什么人呢？ “什么情况？”柳如眉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她对我说：“听王波说那边有外国人，是个什么情况呀？” 我扭头看了一眼，胖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沙丘下面去了，而柳如眉则半蹲在我旁边。 我点头：“是有两个外国人。” 柳如眉惊讶：“真有啊！我还以为王波逗我玩，望远镜给我，我看看……” 我一脸黑线，死死地抓着望远镜不放，对她说：“这个……这个……你不能看……辣眼睛！” 第一百零七章 熟人 “什么我不能看？拿来吧！”柳如眉说着一把夺走了望远镜，自顾自朝远处望去。 我扶额，在一旁尴尬的清了清嗓子。 “啧啧！”柳如眉边看边咂着嘴说：“身材真好……” 我在一旁都快疯了，心说你这是猪八戒啃砂锅，只顾自己痛快，不管别人牙碜不牙碜。 “啧啧！”柳如眉咂嘴，接着说：“想不到啊……秦奋你是这样的人……” “呃？”我愣了，自己哪里做的不对了吗？ 柳如眉继续说：“你不就是在看外国小妞冲凉嘛，有什么大不了的，还遮遮掩掩的不让我看。” “外国小妞？！”我觉得有些奇怪，说：“刚刚明明是两个男的在冲凉。” “男的？”柳如眉听我这么说，转过头一脸嫌弃地看着我说：“咦！男的冲凉你都看，你口味真重！” 我不满地说：“你刚刚不是也在看外国小妞冲凉吗？你口味也挺那啥的……” “我这是欣赏……”柳如眉说完后不再理我，继续远眺去了。 我无语地蹲在旁边看着她。 她边看边自语：“又来俩人……怎么还是外国人……他们扛着什么东西……帐篷挡住了……” 她在看，我在想。 看那车辆和帐篷的数量，他们人员数量绝对不会太少。在这大漠深处，都有条件冲凉，说明他们补给也足够。 目前看到的全是外国人，这更让人费解，这里虽然属于内蒙古，但距离边境线还有上千公里，莫名其妙开过国界这种事情应该不会发生。 再者国界那边还是蒙族人，依着他们对水的崇拜，是绝对不会在野外冲凉的。 那这些外国人到底是干嘛的，怎么看也不像野营，再说野营用不着跑到这大漠深处吧。 盗猎的吗？我觉得这个可能性也不大，这里又不是无人区，没有什么珍稀动物值得如此兴师动众。 除此之外还能是什么情况呢？难道是冲着这片遗迹来的？这也不太可能吧，我们也是刚刚看到罐子才怀疑这里是遗迹的，他们又是从哪儿搞到的信息？ 这一连串的疑问在我脑海里闪现，但是始终没有想到一个合理的解释。我远眺四周，希望能从地形环境中找到答案，结果发现还是徒劳。 这时柳如眉突然说：“那边也有人……他们扛着个什么东西……” 我急忙问：“哪边哪边？我看看。” 柳如眉把手里的望远镜递给我，随手给我指了下方向。还好她这次手划拉的范围不大，我很快就在这片被沙海掩埋的石头城里找到了她所说的人。 我们所处的位置在石头城的东部边缘，他们则是在中部，距离我们还是挺远的，甚至比他们的营地还要远一些，如果不用望远镜甚至都看不见他们。 我边看边说：“怎么都是外国人……他们扛得那东西有些眼熟啊……我想想……” “金属探测器？！！”我和柳如眉又难的同步了一回，两人面面相觑。 柳如眉皱眉说：“他们拿金属探测器干什么？寻宝猎人吗？” 寻宝猎人在国外有很多，但在国内却不常见，在国内谁要是扛个金属探测器到处跑，那绝对是街坊邻里眼中不务正业的典范。 我摇头说：“不知道啊，难道是哪个地质队在附近考察？” 柳如眉想了想说：“这个简单，我打听一下。” 这荒郊野外的，上哪去打听？我还在疑惑，她却说完后，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我因为好奇就听了起来。 “小陶……联系一下矿业上面的领导……省级的也联系一下……打听一下有没有人在这附近做地质勘探……坐标xxxxxx.xxxxxxx……” 她边打电话边翻看笔记本，刚刚记录的坐标也用上了。 论办事效率，我就服她，五分钟后，她手机再次响起。 “嗯嗯……知道了……” 她挂上电话后对我说：“这里没有什么矿藏，也没有什么勘探队在这边，最近也没人申报要做野外勘探，这些人应该不是勘探。” “不是勘探啊？”我皱着眉想了想，说：“会不会是冲着羽人族遗迹来的？” 柳如眉皱眉说：“不会吧，我们这也是遇到那只罐子后，才猜测到这里是遗迹的，他们又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呢？” 我摇头：“这个就不好说了，也许还有其他途径。” 柳如眉继续说：“先不说这个，这一水的外国人是什么情况，应该不是咱们的考古队吧？” 我接着摇头：“不知道啊，不过我在考古系待的时候，倒是有不少留学生，这会不会是哪个学校的学生啊？” “我问问。”柳如眉又干脆的掏出了手机，接着又是一通电话…… 我在一旁扶额，怎么啥消息都能打听啊。 “问完了。”柳如眉收起手机后，接着说：“不光是院校，连考古系统我也打听了，没有人在这边搞什么活动，这样一来，这些人可能还真是寻宝。” “寻宝……”我迟疑了一下，接着说：“这么大阵仗，应该不简单吧？应该是有计划有预谋的吧？” “嗯嗯。”柳如眉点头，想了想后说：“能跑到别的国家寻宝的，又能简单到哪里去。” 我没了头绪，索性在石头上坐了下来，举着望远镜开始远眺。 我仔细数了数，目前可见扛着金属探测器的外国人一共有五个，他们分散站着，都在低头忙着探查。 我看了一会后，也看不出个所以然，索性将目光再次投向营地，冲凉的人已经不见了，整个营地看上去空空荡荡。我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觉得这些人应该都躲进帐篷里了。 突然，我发现有个帐篷帘子掀开了，紧接着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来。 这人看样子正在打电话，边打边走，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我看清了他的脸，惊叫到：“不会吧？文贤宝！” “什么？”柳如眉惊疑，接着从我手中接过望远镜自己看了起来，她边看边说：“呦！还真是熟人啊！” 第一百零八章 报警 “咱们要不要过去打招呼啊？”柳如眉边看边问。 我想了想后说：“还不确定那是不是文贤宝，即使是也不清楚他在做什么，贸然过去没什么好处。” 柳如眉点头。 我接着说：“如果是他，这事情就有些奇怪了，一个刚刚被营救出来的人，几天后活蹦乱跳地出现在了千里之外，怎么想这里面都有问题吧。” “嗯嗯，有道理。”柳如眉想了想后，问：“那你说这会不会是乔二假扮的？” 我摇了摇头：“应该不是吧，这里荒郊野外的，顶着一张面具让谁看呢？再说他可不知道那珠子真假，拍卖会结束后，他应该是拿着珠子回帝都邀功请赏去了，出现在这里的可能性更小。” “这样啊……”柳如眉思索了片刻，然后说：“如果是这样，那么是文贤宝的可能性大一点。” 我点头说：“可能性是大一点，但也不能肯定，毕竟隔得那么远，看的也不是那么真切，很有可能只是长得像而已。” “嗯嗯。” 我皱眉看着远方，接着说；“目前的当务之急是要搞清楚他们到底要做什么，如果真是寻宝什么的，那可就糟糕了。” “哦，为什么？”柳如眉随口问。 “哎！”我叹了口气，说：“国内可没有寻宝猎人这么一说，如果说是寻宝，那肯定是盗掘文物的盗墓贼。” “对哦，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柳如眉轻拍了一下脑袋，接着说：“哎呀，在国外都呆傻了。” “呃……”我有些无语。 这时，柳如眉突然回头望着我问：“咱们拿了珠子是个什么罪？” 我汗，说：“盗窃文物罪。” “这么严重啊……”柳如眉接着问：“那上交给文物局呢？” 我有些不确定地说：“呃……奖你一面锦旗？” “这样啊。”她继续问：“那卖掉珠子的人呢？” 我暴汗，说：“贩卖文物罪，你不会是在说我吧？钱在我手里，可那不是我卖的啊，再说卖的也是假货。” 柳如眉斜瞟了我一眼，接着摇摇头说：“卖假货这个我懂，属于欺诈消费者，数额巨大啊！啧啧……” 我瀑布汗，说：“都说了，那不是我卖的……” 柳如眉板着脸，摆摆手说：“行啦，行啦，有什么话留着给警察叔叔说吧……” 我一脸黑线，知道她是在拿我寻开心，索性不语。 柳如眉看我不说话了，也没再继续，重新捧起望远镜朝远处看去。 “哎！”她叹了口气说：“离的太远了，搞不清楚他们在做什么，要不咱们走近一点看看？” 我摇头说：“还是不要了吧，万一对方真是什么不法分子，那样做就太冒险了。” “什么太冒险了？”胖子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我回头看了一眼，胖子不知什么时候又从沙丘下悄悄的摸了上来，趴在我身后瞪着大眼睛看着我。 我回答：“没什么，我们怀疑这是一群盗墓贼。” “盗墓贼？这里能有什么墓葬？”胖子挠了挠头，突然明白过来说：“我擦！这些人是要挖那个什么人族的遗址吗？” 我补充：“羽人族。” “嗯嗯，就是那个。”胖子点头，接着又说：“不对啊，咱们到现在还没搞明白这里是不是遗址，他们又是从哪得到的消息。” 我摇头：“不知道啊，我们现在也是在怀疑，还不能确定是不是盗墓贼。” 胖子撇嘴：“搞不清楚，还管他干嘛，要不报警得了。” “报警，这主意不错。”柳如眉冲胖子竖拇指，然后对我说：“听王波的，咱们报警吧？” 我皱眉思考了片刻，说：“行，不过这里有警察管吗？再者咱们报警说什么呢？这有群人很可疑，你过来查查？这么说警察会管吗？” “也对哦……”柳如眉迟疑。 胖子在一旁插话：“废物，就你一天到晚事多，报你的警就完了，管不管是人家的事情，瞎操心。” 他说完后直接掏出了手机，拨打了电话…… “报完了，多简单的事情，非搞那么复杂。”胖子边收起手机边说：“走走走，咱们回去吧，这里也没什么好玩的。” 胖子说完后转身离开，留下我和柳如眉面面相觑。 “就这么简单？”柳如眉看着胖子离开的背影说：“这里有没有遗迹不看了吗？” 我叹了口气说：“哎！不看了吧，反正都被沙子掩埋着呢。” “嗯，那咱们走吧。” 我们跟在胖子的后面，朝沙丘下走去。 …… “如果是文贤宝，你觉得他是在找什么。”往回走的途中，柳如眉突然问我。 我皱眉想了想后说：“不知道，如果真是他，那他一定是在孤山洞穴深处找到了什么东西，来这里可能也是与此有关。” 柳如眉点头：“有道理。” “也不尽然。”我接着说：“如果这里真是羽人族迁徙来的一支，孤山那边应该不会有这边的位置信息，文贤宝能准确找到这里，或许就不是在孤山得到的信息。” “哎！真复杂。”柳如眉叹了口气。 我回头望了望远处那几个绿豆大小的帐篷，内心也是非常纠结。 如果那个人真是文贤宝，那他这个人就远不止表面这样简单了。目前可见和他组队的可都是些外国人，难道他与某些海外势力有关，或者说他就是某个海外势力。 孤山那边的事情好不容易有个结局，这边难道又要开始生事了吗？难道信上写的那些事情都会发生吗？ …… “快点回去吧，别磨叽了。” 胖子催促，他说：“主人家说了，等到晚上吃烤全羊……” “烤全羊……怎么不把你烤了！” 我回过神来，伸手拍了一把胖子，说到：“人家一个普通工人家庭，叨扰人家一顿饭就得了，没完没了的，人家那扛得住你这么造？再说那羊不得花钱买吗？” 胖子不满：“人家主动邀请的，又不是我要吃，咱们小柳中午可没少给他钱，够他买一群羊了……” 柳如眉插话：“我那个是慰问金，不是买羊钱。” “都一样，都一样……” 胖子死皮赖脸地打着哈哈。 第一百零九章 生气的胖子 来时的路感觉很长，回去的时候却觉得很短，这大概是一种心理上的错觉。 按照我的意思，不能再过多叨扰，直接回雅巴赖盐湖就好。结果发现这位蒙族兄弟实在是太热情了，下午把整个定居点的人都找来了，我们最终还是被留下一起狂欢。 篝火，歌舞，马奶酒，烤全羊。 柳如眉玩的很嗨皮，胖子吃的很尽兴，众人其乐融融，大约只有我这个闷葫芦还在考虑着石头城里的事情。 “叮叮叮……” 胖子的手机响起，现场太吵，胖子拿起手机看了看，转身朝屋内走去。 我觉得好奇，也跟着他一起走进屋内。 “喂！哪位……哦，是我……是我报的警……什么……” 胖子接听着电话，脸色越来越难看，眉头皱成一团，脸上的表情阴沉沉的。 看来这电话是派出所打来的，并且事情好像出了什么岔子。 胖子挂上电话后，爆了一句粗口。 我急忙问：“派出所打来的吗？啥情况呀？” 胖子撇嘴：“麻蛋……说我报假警，警告我再这样胡闹，就让我上派出所报到去。” “啊？”我惊讶地说：“这是个什么情况，就算查不出来，至少也应该能看见那些人吧，说你报假警是个啥意思？” 胖子气呼呼地说：“他们说，下午去了我发的定位点，远处根本就没看见帐篷和人，地上只有咱们之前走过的足迹和车辙。” 我点头：“哦！这样啊，有可能是那伙人走了吧。” “呸！走个屁。”胖子接着说：“帐篷都扎在那边，明显是准备长期作战，怎么能说走就走？” 我继续点头：“那倒也是。” 胖子忿忿不平地说：“我看八成他们就没有出警，或者出了警也是应付一下……” 我急忙伸手拦了一下：“呦呦！这个不能胡说……” 胖子撇嘴。 我接着宽慰他：“算了，你不是说过嘛，查不查是他们的事情，走咱们出去吃肉去。” 我说完后，揽着胖子肩膀就要和他一起出去，结果胖子没动地方。 我知道他还在生闷气，于是接着说：“不要再纠结这些了，还是出去热闹去吧。” 我说完后强拉着他出了屋子，接下来胖子谁也不搭理，就剩喝闷酒了，我知道劝不过，也只能由他去吧。 柳如眉发现胖子的异常，过来问我发生什么事情，我把刚刚的事情都说了一遍，然后耸耸肩表示无可奈何。 柳如眉皱着眉说：“不应该啊，我听说现在警务系统可不像以前，出警都全程监控的……要不我打听打听？” 我惊讶地问：“这也能打听吗？以后是不是该叫你包打听小姐姐了？” “去你的！”柳如眉笑着推了我一把，然后转身进了屋子。 几分钟后，她皱着眉走了过来。 我问：“啥情况啊？包打听小姐姐也没能打听到消息吗？” 柳如眉没有理会我的逗趣，而是皱着眉说：“打听到了，而且很仔细，出警的人的确到了咱们所去的地方，地上的车辙足迹人都说的清楚，只是没看到那些人。” “怎么会这样呢？”我疑惑了，接着问：“难道那群人真走了吗？” 柳如眉摇头：“不知道啊，咱们把这情况告诉王波吧，看他还在生闷气。” “嗯嗯。” …… 胖子虽说挺生气，但也不是个完全不识劝的人。有柳如眉出面开导，没过多久就表示自己没问题了。 没了烦心事，接下来众人喝的更尽兴了，就连我也贪了杯。 晚上，我们没有离开，定居点里有供客人留宿的房子，我们都被安排在那里休息，等次日再回雅巴赖盐湖。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我起来后发现胖子并不在屋里，可我明明记得这货昨天和我一个屋来着，怎么会不见人了，是我记错了吗？ 不会吧，旁边被子也动过了，应该是胖子夜里盖过的，这么早他去哪里了，那啥去了吗？ 我起床后来到外面，发现自己确实起早了，其余人都还没起床，于是我决定四处走走，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刚走了几步，我就发现出问题了，我们来时开的那辆越野车我就记得停在定居点旁边了，怎么也不见了，我又记错了吗？ 我拍了拍脑袋，决定以后再也不瞎喝酒了，这么喝酒，现在都健忘症了，以后早晚老年痴呆啊！ 我在定居点，兜兜转转，愣是没发现车的踪迹。 “我擦……闹贼了吗？” 我忍不住吐槽，然后看了看地上的车辙，顿时又有了新的发现。 我发现自己并没有记错，看车辙痕迹，越野车昨天真的就停在我记忆里的地方，但是地上这又多了一条离开的痕迹是个什么鬼？ 我看了看这条车辙是向南去的，也就是昨天我们去石头城的方向。 再仔细看，这个方向一共三条痕迹，按轮胎压的印迹来看，两条去的，一条回来的。 “我擦！不会死胖子开车去石头城了吧？” 我反应过来后，急忙远眺，视野范围之内一片苍茫，根本就没有车的影子。 这咋办？我郁闷了，只能掉头往住处走。 “你起来的这么早啊！”柳如眉的声音传来。 我顺声望去，发现这姑娘刚刚洗漱完，正在用毛巾擦脸。 我犹豫了一下，对她说：“呃……小柳啊，车没了……” “什么？！”柳如眉大约是没听清，抬头看着我问。 我挠头，说：“车被人开走了，我怀疑是胖子开着去石头城了……” 柳如眉瞪大了眼睛，说：“不会吧，他去石头城能干嘛啊？该不会还在为昨天的事情郁闷吧，独自去找那群人了吗？这也太乱来了吧？” 我摇头，说：“哎！你是不了解这个货啊，这事情他绝对干得出来……” 柳如眉快步走到先前停车的地方，看了看地上的车辙，然后转身问我：“现在咋办？这里没车了，要不我联系人，让他们送车过来？” “嗯嗯。”我点头。 这时，又一个声音从我背后传来。 “车呢？！！” 第一百一十章 又见熟人 景厂长一脸懵逼地站在一旁，看着一旁的空地呆呆地说：“我昨天下午是停在这边了吧？！” 柳如眉对他说：“联系一下厂里，再派辆车过来吧。” “真丢了吗？”景厂长更懵逼了，他是搞不清状况，但是还是非常配合地说：“好的，柳总，我马上安排。” …… 我看着景厂长离开的背影，问柳如眉：“你不给他多解释一下吗？” 柳如眉摇头，说：“问题是具体咱们也不清楚啊，该怎么告诉他呢。” “呃……”我无语。 柳如眉接着说：“还是先想想怎么去找王波吧。” 我皱眉，除去我们开来的那个越野车外，定居点这些牧民并没有车辆，他们出行是靠骑马。 我看了看不远处围栏里正在吃草的马匹，问柳如眉：“你会骑马吗？” 柳如眉摇头。 我叹了口气，接着说：“那就等吧，我也不会。” 她无语地看着我，过了片刻后才说：“给王波打个电话吧，至少确认一下他没事。” 我点头，接着试着联系胖子。 “嘟……嘟……嘟……嘟……” 电话里传来的是忙音，我又试了一下，还是如此，郁闷地爆了句粗口。 柳如眉看在眼里，想了想后说：“等一等吧，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了，还好这里距离厂区不算远，顶多半小时，车就送过来了。” “嗯。”我无奈地点了点头。 …… 景厂长的办事效率还是挺高的，半小时之后，来了三辆车，一辆越野，两辆皮卡，皮卡车上还各装了一辆沙地摩托，救援设备一应俱全。同时，还来了七八个年轻人，看着装应该是厂里的安保人员。 定居点的牧民也都醒了，问清楚是什么事儿后，年轻人都动了起来，要一起去找胖子。 在我的极力劝阻下，大伙才平静下来，最后决定还是由那位主人负责带路。 越野车，皮卡，沙地摩托一路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一路顺着车辙追踪，果然到了石头城附近后，远远地就已经能看到那辆越野车。 等我们到了切近后，发现胖子并不在车里，再看沙地上的脚印是朝着石头城方向去了。 众人基本上已经明白情况，都要进去找人。 我再次劝阻，最后决定由我和柳如眉带着四名年轻人进去，其余人就在原地接应。 地上有脚印，追起来倒是简单了许多，一行六人兜兜转转很快就到了石头城深处。 远远地就望见前方的一个被沙子掩埋了大半的石头上趴着一个圆滚滚的人，不用细看我也知道那就是胖子。 胖子正趴在石头上用望远镜看着前方，模样认真。 我们蹑手蹑脚地靠近，等摸到胖子身旁后，我伸手在他腿上拍了拍。 胖子被我这一拍，他整个人都僵了，战战兢兢地回头看了一眼，看到是我们后才舒了口气，压低声音问：“你们怎么来了？” 我开口骂：“擦！还不是来找你这憨货……” 胖子急忙用手按下我，低声说：”大哥……小声点，那边有人。” 我不再说话，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胖子回头用望远镜看了看，然后转身压低声音对众人说：“大家都小声点，和那些人离得不远了，别被发现了。” 有个年轻人好奇地朝远方张望，胖子急忙伸手去拽他的衣角，说：“趴下，趴下……” “把手机都静音了……别被发现……”胖子继续说着，众人照做。 柳如眉思索了一下，给景厂长发了信息，告诉他人已经找了，让他们安心等。 我们一行六人加上胖子，一字排开趴在了石头上面。这次过来装备倒是齐全，人手一只望远镜，集体安静地进入远眺模式，气氛格外诡异。 柳如眉打破了这份寂静，微笑着低声问：“王波啊，你这一趟是洗刷冤屈来了吗？” 胖子头也没回，继续看远方，低声说：“我这不叫洗刷冤屈，最多算是自证清白。” 我在一旁忍不住插话：“你还有清白？你就是一个活脱脱的是非精，你要过来不会先打个招呼吗？再不济发条短信也行啊，害的这么人都跑来找你了。” 胖子咂嘴，说：“啧啧，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无言你个大头鬼啊……”我侧身朝着他的大屁股，上去就是一脚，当然我也没用力，只是轻轻踢了一下。 胖子一边扭着大屁股躲闪，一边低声说：“哥……别闹……” “你俩别闹了，有情况！” 柳如眉一句话，我们立刻安静下来，朝远处张望。 在我们前方大约二三百米的地方，有两个外国人使用金属探测器试来试去，他们边试边对话，好像是有了什么发现。 柳如眉压低声音说：“刚刚我看到他们用对讲机了，不会是找帮手吧？” “呃……你说对了。”我看着另外一个方向，已经有人出了帐篷，朝用探测器的两人走去。 胖子在一旁插话：“看来应该是探到宝贝了，麻蛋！就等这一刻了……” …… “我擦……”胖子在一旁又爆了一句粗口，他接着说：“那是文贤宝嘛？！” “长得像，也不敢肯定。”柳如眉远眺着移动的人群，谨慎地说。 “现在可以肯定了……”我看着帐篷的方向，插话：“我看到尤茜茜了，帐篷方向。” “哦？！” 柳如眉和胖子急忙朝那边望了望，等看清楚后，胖子说：“还真是这娘们……废物，这不对啊……你不是说文贤宝刚从孤山被你们救出来吗？怎么一转眼就带了这么一大波外国人跑到这里来了？” 我摇头，这里面的事情自己一时半会真心不清楚，但看到尤茜茜基本上就已经可以肯定那就是文贤宝。于是我说：“不知道啊，不过能确定是文贤宝总比不知道对方是谁要好点，起码可以确定他们就是冲着遗迹来的。” 柳如眉皱眉思考，说：“我有些好奇，他们是从哪弄到的信息，能准确找到这里来，这已经不是古代那种模糊的地图记述可以做到的，这后面估计还有咱们不清楚的事情……” 第一百一十一章 青铜桓表 在这里遇到文贤宝和尤茜茜本来就稀奇，他们还和一群外国人掺和在一起，这就更让人感到意外。 不过看到了尤茜茜这个女人后，我对之前无法理解的事情又有了新的猜想。文贤宝被绑架，但她还在外面活动，也许就是她通过什么手段找到这里的。 只是到目前为止，还不清楚他们要在这里找什么，难道说关于羽人族的秘密还不止是653基地里的那些？ “小心点，他们靠近了。” 柳如眉低声提醒众人，她警惕地朝四下张望了一番，确认安全后再次将目光投向文贤宝一行人。 “啧啧！”胖子咂了咂嘴说：“不错不错，就小柳这警惕性比某些废物强多了……” “擦！皮痒痒了吗？”某些废物伸手去掐胖子，胖子讨饶。 柳如眉皱眉低声呵斥：“你俩能不能安分点？” “呃……” “咳咳……” …… 这时，文贤宝一行人已经汇合了，他们开始交流，只是离得太远，我们没有办法听到谈话内容。 胖子对我说：“废物，要不咱俩走近点瞧瞧去？” 我还没说话，一旁的柳如眉已经出声阻拦，说：“就这样远远吧，近了容易被发现，也不清楚这些人什么来历，万一他们不讲理，咱们不就折了吗？” 我点头称是，并且对胖子说：“你不是要自证清白吗？等他们一有动作咱们立马拍照报警……” 胖子在一旁把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说：“不行不行，目前我已经不相信报警什么的了，必须等他们找到宝贝后，抓他们个人赃俱获，打他们个哑口无言……” 我汗，吐槽：“擦！你拿学来这一套一套的……” 柳如眉和我接着劝，可是胖子死活就是不听，最后没办法折了个中，由我和胖子一起靠近偷听，柳如眉等人留在这里望风兼支援。 方案敲定后，我和胖子也不再墨迹，顺着沙丘悄悄地迂回了过去。 文贤宝一行人所在的位置四面各有一个较大的沙丘，中间是一片基本平坦的沙地，他们现在都位置就在沙地正中心。 而我和胖子俩此刻已经摸到了他们鼻子下面，就在其中一个大沙丘的背面趴着，这个位置还比较好，技能监视他们，回头也能望到柳如眉。 这时圈里的对话声我和胖子已经可以清楚地听到，胖子听了几句后开始呲牙咧嘴地低声骂娘了，原因是他们讲的全是英语，胖子应该是一句都没听明白。 我倒是可以听个大概意思，打了个手势安抚了一下胖子，然后平心静气地听了起来。 一名外国人的声音：“……三天了，只找到这个地方有较大的金属回声……东西应该就在这里了……” 接着文贤宝那熟悉的声音传来，他讲的是中文，话好像是对尤茜茜说的：“他们说可能就在这里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找到这一根很快就能找到其余七根……” 果然，尤茜茜那狐媚的声音接着也传来了：“但愿这次的消息可靠，为了偷那个黄铜盒子我可没少花钱，哎！这些洋鬼子也太贵了点……” 接着文贤宝的声音又传来：“能绕过文物局上下耳目和安保系统的只有这些人，贵点就贵点吧，值……” “哎！”尤茜茜再次酥酥麻麻地叹了口气，说：“宝哥，这里呆着真闷啊，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快了……” …… 英语胖子是听不懂，可是文贤宝和尤茜茜两个人对话用的是中文，胖子自然听的明白。 “我擦！果然是他们在搞事情……”胖子低声吐槽。 听完他们的对话后，之前迷糊的事情也渐渐有了答案，我有些感叹：“原来如此……” 胖子不明所以，低声问：“你说什么原来如此？” 我看了压低声音说：“之前我给你提过河东市发现龙骨的事情吧？” 胖子点头。 我继续低声说：“和龙骨一同发掘出来一辆日军军车，上面清理出来一个黄铜盒子，结果放在文物局里就那么神不知鬼不觉地丢了，到现在都还没搞明白是怎么丢的，没想到是尤茜茜这女人雇佣这伙外国人干的……” 胖子皱着眉想了半天，压低声音问：“那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我摇头，低声回答：“不知道，但是按现在的情形猜测，里面应该有关于这里的资料，要不文贤宝也不会这么说。” 胖子点头。 我继续低声说：“目前还是搞不清他们要找什么东西，文贤宝刚刚说找什么青铜柱，好像还不止一根，真搞不清楚那玩意什么东西。” 我说完后，小心翼翼地朝高处爬了爬，试着探头看了看他们究竟在干嘛，胖子也跟着我往上蹭了蹭，也随我一起探头查看。 还好那些人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圈里，没人注意到我们的偷窥。 他们已经开始往下挖了，尘土飞扬下，很快松散的沙地上就被他们挖出一个大坑，只是沙子这东西会流动，让他们费了不少事。 “噔！” 一声金属撞击的脆响传来，我和胖子急忙俯下脑袋。 接着文贤宝的声音再次传来，他说的是英语，大致意思是让这些正在做苦力的外国人慢一些。 那些外国人也在互相交流，基本上就是在讨论挖到的东西是什么，我听了一会也没太明白，因为他们使用的单词过于生僻，以我这点英语水平确实听不懂。 我再次探头，大约是由于他们动作轻柔了不少的关系，现场的沙尘小了不少，原本躲的远远的尤茜茜再次腻到了文贤宝的旁边，和他一起注视着沙坑底部显露出来的东西。 透过沙尘，我看到在那沙坑底部露出来一截柱子，看上面的锈迹是青铜柱无疑，柱子顶端蹲着一个狮子一样的铜兽。 我知道那东西可不是什么狮子，那是神话里的犼，既然有犼那么这柱子多半就是和华表是一类东西，作为部落图腾出现，古称桓表。 第一百一十二章 塌方 沙子并不都是干燥的，挖了一定深度后，挖出的沙子已经有了湿度，他们的挖掘速度也渐渐变得快了起来。 青铜桓表渐渐显露了出来，但是由于我和胖子的位置关系，并看不到底部，也不清楚下面的情况。 若按那些老外的身高来做参照，青铜桓表目前已经挖出的高度最少在两米或者更高。 看着这群老外忙碌，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文贤宝为什么要雇佣这些外国人？答案我想到一个，他做的这事情可能需要绝对保密，这点或许只有拿钱办事的外国雇佣兵才能做得到。 文贤宝手里捧着一个发黄的笔记本，目光四下游走，似乎是在对比参照。 我觉得也许那本发黄的笔记本上，应该是记录了这里的某些线索，如果能弄到手看看应该就明白了。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了尤茜茜那女人的声音：“宝哥……还得在这呆多久啊……” 文贤宝：“快了，他们应该快挖到底部了。” 尤茜茜：“剩下的几根也这么挖吗？” 文贤宝：“嗯，要确定一下底座上的标记，不然没办法确定祭坛的位置。” 尤茜茜：“……得挖到什么时候，早知道我就不过来了……” 文贤宝：“你要回营地吗？让珊米陪你一起……” 尤茜茜：“算了……我再等等……” …… 就在这时，胖子一把按住了我，从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文贤宝那伙人的方向。 我没有移动，静静的待在原地，接着又听见那边的对话。 是那些外国人和文贤宝之间的对话，我也只能听个大概意思，说是已经挖到底部了，让文贤宝去看。 胖子问：“他们在说什么？” 我回答：“他们挖到底部了。” 胖子趴在地上大约是有些累了，翻了个身平躺着，然后低声问：“废物，你说这姓文的要找什么东西？” 我摇头，说：“不知道啊，听他们的意思是找什么祭坛，应该是羽人族先民们遗留下的什么东西吧。” 胖子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问：“他们刚刚是谈到这青铜柱子还有几根对吧？” 我点头：“对啊。” 胖子瞪大眼睛，接着问：“那这几根是不是就在这附近？” 我继续点头：“可能是吧。” 胖子扭头看了一眼还在忙碌的文贤宝众人，说：“咱们快走吧，别一会被撞见了。” “嗯嗯。” 我反应了过来，正准备离开，接着就听到那边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整个地面都震动了一下，周围的沙子都沙沙沙地向低处滑落了不少。 接着，我耳边又传来了外国人的骂娘声，尤茜茜那女人的尖叫声。 我急忙抬头张望，这才发现里面出事情了。原本四个小沙包之间夹着的一小块平坦的沙地塌陷成立一个漏斗，漏斗的正中央还立着那根青铜桓表。 漏斗底部塌方出来一个直径一米多的洞口，周围的沙子还在哗哗哗的往下掉。 只有尤茜茜一个女人没有掉进洞里，可能是由于她站的位置比较靠后的缘故，她一脸惊恐地趴在沙地上，看样子是被吓懵了。 虽然看不到人，但是那边的骂娘声并没有断，夹杂着淬口水都声音从漏斗底部的洞口传来。 …… 胖子看明白后，吐槽：“我擦……这是遭报应了吗？尤茜茜这女人怎么没掉进去……” 我无语，看了看里面的情况问胖子：“胖啊，咱们要不要进去救人呢？” 胖子回头瞟了我一眼，说：“废物，你是不是傻，没听见下面那些人还有力气骂娘吗？那就说明他们人没事……没事咱出去干嘛，难道你想英雄救美吗？小柳姑娘哪对不起你了，你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 我伸手在胖子的胳膊上拍了一下，边打边说：“麻蛋……胡说八道什么呢……” 胖子这次也没叫疼，而是继续扭着脖子朝里面看，我觉得好奇，也跟着往里张望。 尤茜茜那女人这个时候已经没了一开始的紧张，而是一点点地朝漏斗旁边的平坦处移动，但她的位置处于漏斗边缘，随着她的移动，沙子再一次哗哗哗地朝漏斗底部滑落，紧接着就听漏洞底部的洞口又传出来一阵杂乱的骂娘声。 文贤宝也掉进了下面的洞里，但是并没有听到他的骂声，落入耳中的声音全是外国人爆的一句句国际化的粗口。 尤茜茜大约是感觉自己已经安全了，坐在沙地上稍微缓了口气，然后朝漏斗底部喊：“宝哥……宝哥……你还好吗？” 文贤宝的声音从下面传了出来：“我没事，其他人也都没事，下面是个挺大的石室，现在被沙子填了大半，等等我们想办法出去……” …… 我和胖子面面相觑，听他这意思应该是被困住了。 我低声对胖子说：“现在咱们报警吧，瓮中捉鳖啊……” 胖子摇头，说：“他们啥也没偷到呢，捉了有个毛用，最多也就是批评教育不要到处乱跑，回头还不是得说咱们报假警……” 我无语，看来胖子对报假警的事情怨念很深，一心一意要做到捉贼捉赃。 胖子东张西望了一会后，指着一旁说：“你看那边是个什么东西，我记得刚刚那边什么都没有啊。” 我顺着胖子手指的方向看去，隔着中间的青铜桓表，就在对面小沙包上面有一些东西，刚刚那边应该是什么都没有，这是怎么突然冒出来的。 等我用望远镜仔细看了看才明白那是什么，原来是深红色的石头，上面好像还有一些雕刻的痕迹，应该是刚刚沙子滑落到下面后才露出来的。 我调了调焦距，发现那上面雕刻的图案好像是文字，但由于只露出来上面一小截，并看不到其整体，于是我低声对胖子说：“胖子，那边的石头上有字，但是下面的部分都被沙子掩埋着，你看有什么办法能把下面的沙子刨开点，让我看看上面写的是什么。” “有字吗？”胖子捧着望远镜看了看，然后朝漏斗底部望了一眼，说：“这个难办点啊，沙子一动下面人就知道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二次塌方 我和胖子之所以靠近几十米而距离不被发现，主要是因为对方想不到这荒郊野外还有人在一旁偷窥。 现在我想要看对面石头上的字，就得把掩埋着石头的沙子扒开，这些沙子紧挨着漏斗边缘，一旦松动肯定会往下落。 下面文贤宝众人都还在急着想办法往上爬呢，这一落沙子肯定会暴露无遗。 再加上，现在漏斗边缘还有个尤茜茜，她是认识我们的，她要是看到我们“嗷嗷”一嗓子，我和胖子肯定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最重要是失去了藏在暗处的优势。 胖子看着对面的石头直挠头，低声说：“废物，你是真会给人出难题啊，这玩意隔着百米呢，怎么给你弄出来，要不你就这样凑合看看得了，反正就是个破石头上刻几个字，也没啥大不了的……” 我斜眼看着胖子，沉默不语。 胖子看了我一眼，接着说：“你就是这么一直盯着我看，也没有什么卵用啊，咱要是太明目张胆了一会他们肯定是先收拾咱们，然后再去挖宝，倒不是说胖爷怕他们，这不是还有你嘛，万一伤着你老人家怎么办……” 我继续盯着胖子看，继续沉默不语。 胖子摆手，说：“行了行了，别用你那无辜的眼神看我了，我想办法……” 胖子说完后就开始从口袋里掏东西，他的口袋还真是个杂货铺，一部手机、另一部一模一样的手机、一盒烟、另一盒烟、打火机、另一个打火机、一包手帕纸、一瓶口香糖、一个塑料空水瓶子、两小袋风干牛肉，最可气的是还有半袋干脆面。 沙地上堆了一堆东西，再加上他手里的望远镜，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觉得是毛用都没有。 胖子看着自己掏出来的东西，自己也叹了口气，低声说：“这都没什么用啊，你包包里有什么东西，掏出来看看。” 我包包里也真没什么能用的东西，再加上我连烟都不抽，东西比胖子兜里装的都少。除去那两封信之外，就是手机，还有一本笔记本和一支笔。 胖子看着我掏出来的东西，嘴角抽搐了一下，点点头竖拇指，低声说：“行，你真行，进沙漠连水都不备一瓶……” 我瞪眼，说：“还不是为找你过来的太急！” 胖子摆手示意我不要再说，自己把东西一件件地揣回兜里，最后就剩了一只塑料空水瓶子拿在手里把玩着。 …… “宝哥……宝哥……下面安全吗？” 尤茜茜还在漏斗边缘往下张望，边看边喊，看样子很是着急。 文贤宝的声音从下面传来：“别急，下面没什么危险，只是爬上去有点困难，需要些时间。” “哦！那你小心点啊……” 尤茜茜继续朝下喊，不经意间又踩塌了一些沙子，下面有传来一阵嘈杂的国际骂。 文贤宝的声音夹杂其中：“你自己小心些，别掉下来……” “哦……” …… 胖子盯着她看了半天，最后撇撇嘴低声说：“哎！苦命鸳鸯啊！真受不了……” 胖子嘴上说着话，手底下也没闲着，拧开空矿泉水瓶的盖子，然后一点一点往里面装沙子，边装边用手掂一掂，感觉差不多了盖上了盖子。 我不明所以，压低声音问：“你装沙子干嘛？” 胖子神秘把那装满沙子的瓶子往兜里一揣，然后对冲我咧着嘴笑了笑。 “刚才那声音……发生什么事情了？” 柳如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声音不大，明显是特意压低了声音。 我回头望了一眼，她不知什么时候也悄悄地靠了过来，于是我冲她打了个手势，低声说：“那些人把前面挖塌方了，除了尤茜茜剩下的人都掉进去了……” “这样啊……”柳如眉说着探头朝前面看了看，然后所回头后低声问：“怎么挖出个柱子来，看这样式是桓表吧？” “嗯嗯。”我点头，压低声音说：“这是青铜桓表，据文贤宝说，这样的桓表还有七根。” “哦？”柳如眉皱眉低声问：“他是怎么知道这东西在这里的？” 我压低声音回答：“文物局前几天不是丢了个黄铜盒子嘛，应该就是那个里面得到的信息……” 柳如眉问：“他们偷的？” 我点头：“嗯，说是那群外国人干的。” 柳如眉接着低声吐槽：“这文贤宝到底是要搞什么呢？他不是刚被文局长带回省城了嘛，这怎么一转眼又搞这么多事情。” 我摇头表示自己也想不明白，接着对柳如眉说：“不说这个了，你看看对面那块红色的石头，上面的图案是不是有些眼熟。” “对面？”柳如眉问：“哪边？” “那边。”我用手指了一下，接着问：“看见了吗？” 柳如眉用望远镜看了看，说：“沙子挡住了，只能看见半边，有些像那个罐子上的印记。” “嗯嗯。”我点头，说：“是那印记，你有没有看见旁边还有字？” “还有字吗？”柳如眉疑惑，又看了一遍，然后问：“你是说边上的刻痕？” 我点头：“是啊，被沙子埋住了，只能看见一点点，但我觉得那是字。” “哦。”柳如眉应了声，然后惊咦了一声：“咦？王波哪去了？” “啊？”我这才发现，胖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悄离开了。 我急忙四下张望，最后发现在对面的沙丘上面，偷偷摸摸地探出个胖乎乎的脑袋。我一看就知道那不是别人，正是胖子。 他看到我后，轻轻的挥了挥手，然后指了指漏斗边缘还在呼唤着“宝哥”的尤茜茜，最后又用手比了个ok。 “他要做什么？”柳如眉看不明白，皱着眉问我。 我看了看胖子，又看了看漏斗边缘的尤茜茜，想了想后说：“二次塌方。” 柳如眉不解，问：“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胖子出手了，他把刚刚装好的那瓶沙子从口袋里掏了出来，抄在了手里，冲着尤茜茜的后背瞄了瞄，然后在我和柳如眉惊恐的目光注视下砸了过去。 第一百一十四章 有水井 “啊！！！” 尤茜茜一声惨叫，打着滚栽了下去，与此同时漏斗边缘的沙子也被她带下去很大一片。 我和柳如眉亲眼目睹了这场犯罪，两人都惊得一身冷汗，瞠目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 胖子根本就没有停下来，放倒尤茜茜后，非常迅速地爬起身，快速移动到刻字的石头附近，然后飞快的把那些遮盖石头的沙子清理了一下。 做完这一切后，他冲着我们飞快地摆了个剪刀手，然后才低头看了一眼二次塌方的沙子，耸了耸肩，撇了撇嘴，摇头晃脑地准备离开。 我反应过来后，用望远镜看了看对面石头上的字，经过胖子这一番折腾，的确已经显露了出来。 柳如眉也反应过来了，她一边看一边低声吐槽：“这王波也太乱来了，万一失手砸坏了人咋办……” “日文？”她吐槽吐了一半戛然而止，用非常惊疑地口气说：“那上面怎么有会平假名？！” 我也觉得那刻画的痕迹像是日文，但是不懂什么是平假名，于是问：“小柳，你说什么平假名？你认识？” 柳如眉摇头，说：“我只是稍微知道一点点日语，这个我虽然不认识，但很明显就是平假名。” 我点头，说：“我看着也像是日文，但是不能确定是什么。” 柳如眉问：“你刚刚是怎么确定那边是字的？” 我边看边说：“之前看那刻痕和旁边的羽人印记完全不一致，就想到可能是有人以前发现了这里留下的刻痕，我只想到是字，但没想到会是日文。” 柳如眉皱眉，想了想后说：“这里有日文，说明他们之前来过这里，文贤宝是从了黄铜盒子里得到的线索，而黄铜盒子则在是装龙骨军车上发现的，说明偷盗龙骨的人和来这里的人是一波。” “嗯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我点头，看着对面的石头接着说：“只是不知道那上面写的是什么，看上去更像是一个词语……” “你们俩看完了没有？” 胖子这时已经悄悄回到我们的身后，我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他手里拎着外套，边和我们说话用外套抹去他刚刚踩出的足迹。 胖子就是这样一个人，看起来粗枝大叶，其实还是蛮心细的，比如抹去脚印这种事情，我是想不到的，他却能。 “还愣这干嘛呢？”胖子看我不说话，压低声音问：“怎么了？是那边的字还没露完整吗？要不我再去整一回？” 还整？我有些汗颜地看了看扩大了一半的塌方面积，忍不住替文贤宝他们担心起来。 “不用不用。”我急忙朝胖子摆手，说：“只是不认识上面写的字而已。” “不认识字？还有你废物不认识的字吗？”胖子朝那边石头张望了一下，然后说：“大哥，大姐，咱不管认不认识，拍个照走吧，你去慢慢看……” “已经拍完了。”柳如眉扬了扬自己手中的手机，然后问：“然后呢？” 我还没回答，胖子抢着说：“然后……快走吧，掉下去那么多沙子，再大的洞也该填满了，一会他们也该爬上来了……” 照片也拍了，在这里待着确实有些危险，还是早早的退远一点比较好。 柳如眉转头看我，征求意见。 我点头，然后低头看了看胖子手里拿的外套，说：“主意不错，你断后……” 胖子明白我指的是什么，无奈地抖了抖外套说：“这衣服还是小柳姑娘买的，回去你给我买套新的。” 我也没拒绝，继续点了点头说没问题，让他加油打扫足迹。 就这样我们两前一后随着足迹往后退，一直退到了那四面安保人员附近，重新趴在了石头上。 人员一汇合，我们立刻开始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办，我的主张是报警后返回，胖子则极力反对，继续自己捉贼捉赃的路线。 最后经过柳如眉一番调和，终于有了折中的办法，边报警边监视，报警捉脏两不误，就这么一个和稀泥的主意，算是勉强让我们达成了共识。 我发现柳如眉一直都在看着手机，于是问她怎么了。 柳如眉的抱怨让我哭笑不得，她说：“这里网真慢……” 网慢这是个久远的新名词，现在人都开始光纤上网5g连接了，对2g的网速可能已经没什么概念了。 这里是大漠，哪来的高速网络，唯一的信号就是地对空的2g，用现在人的说法，确实是慢的令人发指。 我撇了一眼柳如眉的手机，她是在和别人聊天，发了个图片一直都是正在发送状态。 我问：“这是刚才拍的那些日文？” 柳如眉点头。 我也点头，并且竖拇指夸赞：“不愧是包打听小姐姐，牛！” 柳如眉白眼，说：“有什么用，图片都发不过去。” 我想了想后给她出主意：“试着打出来吧，发送文字的字节比较少，还能快点。” 柳如眉继续白眼，说：“这玩意怎么打，不会……” 我挠头，思索了片刻后，接过她的手机，在输入法的设置里找了半天，终于添加了中日文混合输入，然后试着手写了一下，发现可以，忍不住窃喜。 最后，我在柳如眉惊讶地目光注视下，一笔一划地描完了那个疑似平假名。 发送……成功。 柳如眉接过手机后，吐槽：“这属牛的人是你吧……” 我憨笑。 “有水井？！！”柳如眉看着自己的手机，用不可置信地口气读着上面发来的信息。 “啥？”我都怀疑自己听错了，本来以为是什么线索，结果就是一句警示语。 柳如眉先反应过来，笑着说：“动这么大干戈，搞了半天就这么几个字，哈哈……” 胖子蹭过来瞧了一眼，问明白事情原委后，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摇头叹气：“哎！真替尤茜茜不值……” 我撇了撇嘴，说：“还好吧，现在至少知道文贤宝他们掉井里了，另外还能确定这儿的的确确就是羽人族生活过的地方，不是吗？” 第一百一十五章 我不负责断后 所有的等待都是漫长的，我们一行七人肩并肩趴在石头上，个个都是望眼欲穿。 胖子抱怨：“怎么还不上来，这群人也太废物了吧！” 我不满：“好好说话，不要拐弯抹角埋汰人……” 柳如眉插嘴：“他们会不会被二次塌方埋住了？” 我想了想后，说：“有可能，那沙石量也太大太突然了，在下面被活埋的几率很大，再着说冷不丁掉个人下去谁受得了，估计砸不死也吓死了。” 柳如眉问：“会死人吗？” 我摇头：“不好说啊。” 柳如眉接着问：“要是死了算谋杀吗？” 我想了想后说：“死了算谋杀，不死也是谋杀未遂。” 柳如眉皱眉：“听起来很严重啊……” 我点头：“嗯嗯，凶手下手太狠了。” 柳如眉提醒：“你小心点，凶手正盯着你看呢。” “哎呀！哎……”我猝不及防已经被胖子压在了下面，他这一压我根本就没有反抗机会，呲牙咧嘴地趴在地上，基本上已经快被压断气了。 柳如眉在一旁默默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说：“太凶残了，不忍直视……” “救……救……救命啊！”我艰难地叫着。 胖子一把用手在我头上弹着脑蹦，一边说：“就你最坏了，为看个破水井让我费那么大劲，完了还谋杀，我看我先把你谋了拉倒……” 一旁的四人，个个都是一脸黑线。 柳如眉还在故意火上浇油，她问：“秦奋，你说咱们该不该报警啊，知情不报好像算窝藏吧？” “哦……呀……噢……” 我被胖子压的说不出话来，他边压边说：“报警，就说是你唆使的，你个坏人……” …… 就在我们等的无聊，开始胡闹的时候，远处终于有了动静，文贤宝那伙人一个个爬上了沙丘，他们已经精疲力尽一个个瘫坐在地。 在这种情况下，胖子总算是放过我了，我感觉自己都被他压薄了不少。 “秦奋，快看他们要干什么……” 柳如眉提醒，我急忙去看，看到那些人已经开始在四周走动，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我低声说：“该不会是暴露了吧？他们好像是在找我们吧？” 柳如眉边看边说：“可能是怀疑吧，毕竟他们没看见咱们，还好王波机智，抹去了脚印……” 我偏头看了一眼，被称赞机智的胖子正在盯着我看，看到我看他，冲我狠狠地瞪了一眼。 我急忙收回目光，继续打量远处哪一行人。 可能是找了一圈并没有什么发现，他们渐渐停了下来。 文贤宝此时已经发现我们之前看的那块石头，也就是导致二次塌方的罪魁祸首，他边看边和周围的人说着什么，倒也没有其他异常表现。 尤茜茜自始至终都是一种迷离恍惚的状态，她一直瘫坐在一旁，直到最后离开。 “这就完了？”胖子在一旁嘴角抽搐，说：“说好的挖宝呢？” 我撇了他一眼，说：“哪来那么多宝，能找见这么一处遗迹已经是中大奖了。” 柳如眉插话：“不对不对，你看他们又把金属探测器扛起来了。” 我急忙去看，只见有两名外国人各扛了一个金属探测器，文贤宝边看着手里的那本笔记本，边用手指了两个方向。 那两名外国人又开始各朝一边走去，看来文贤宝拿的笔记本上对这片遗迹记述的很清楚。 其余的人已经陆陆续续往他们的营地走了，看着他们灰头土脸的样子，可能是要回去休整一下。 文贤宝亲自搀扶这尤茜茜，两人也跟在众人后面慢慢悠悠地离开了。 “咱们怎么办？”柳如眉又把这个问题抛了出来。 我觉得此时趴着也没多大意义，想了想后说：“要不咱们也撤吧，远距离还是比较安全些，你说呢？” “我不负责断后……”胖子撇嘴，说完后爬下沙丘顺着脚印离开了。 柳如眉看了看自己的外套，摇了摇头也离开了。 其余跟来凑数的四个人根本就不明所以，跟着也离开了。 我嘴角抽搐，脱下外套，弯下腰开始抹去地上的足迹。 在沙地上抹去一个人的脚印不算什么，抹去七个人一来回的脚印也绝对不是一件容易事，等我完成这个壮举的时候，胖子他们在越野车附近把泡面都吃完了。 其余人都在休息，只有柳如眉找了一处较高的沙丘趴在上面观察着。 我没心思吃东西，也凑过去和她一起观察。 “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他们已经插了四面标记旗了。”柳如眉看我过来立刻对我说。 我嘴角抽搐，半天说不出话来，刚才断后的事情让我太痛苦了。 他们做的标记旗很显眼，我粗略一看便找见了，然后仔细观察了一下那些旗子的方位，发现并没有什么规律，也看不出其他古怪。 “这会不会是文贤宝说的另外七根青铜桓表？”看着这些旗子，我有些不确定的说：“如果是的话，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青铜桓表呢？” 柳如眉想了想后说：“青铜桓表以前还有个作用就是路牌，这里是石头城，如果不是沙子掩埋，那一定和迷宫一样，我想这些青铜桓表应该有这方面的作用。” 我对她这个猜想还是挺认可的，这样讲确实合理一些。这些人把这些青铜桓表的位置确定好，然后下一步应该就是开始确定祭坛位置。 我好奇文贤宝到底要找什么，祭坛里会有什么呢？经过几千年的岁月，会不会什么都没有留下？ ∽∽∽∽∽∽∽ (过渡章节，写的并不满意，还需努力啊！ 第一百一十六章 起风了 经过一番漫长的等待后，七只标记旗已经插在这片石头城的各处，其中离我们最近的一面，大约也就是三四百米的距离，最远的，已经在千米之外。 我仔细的看了一下这些标记旗的分布，发现并没有什么规律可循，难怪文贤宝要一个一个找出来。 “营地那边有动静了！” 柳如眉出声提醒，我急忙用望远镜朝那边看去，边看边说：“看样子文贤宝是要带人去找祭坛了，只是没看见尤茜茜。” 柳如眉：“估计她是被王波砸坏了吧。” 我觉得她这话有一定道理，便想回头看了一眼始作俑者，结果没看到胖子，倒是发现多了好几顶简易帐篷。 因为我们的位置在石头城的边缘，地势低洼，车辆和帐篷倒是隐藏的很好。看着眼前这些帐篷，我估计胖子这会可能正躲在某个里面睡懒觉呢。 “他们好像又带设备了。”柳如眉边看边说：“那是什么东西，样子很奇怪啊。” 我看了半天，说：“那个……好像是风机，样子是怪了点，我也不太确定。” 我之所以认为那是风机，主要是觉得那东西和手持的强力风机实在太像了，只是个头要大许多，与之不同的地方就是后面还连接着一个背包。 柳如眉表示怀疑：“风机有长那个模样的吗？” 我摇头：“我也是瞎猜的。” “哦……” 但接下来的发生的事情，很快就证明是我猜对了。那一行人到了那些标记旗围拢的中间，在文贤宝的指引下来到了一处较为平坦的沙地。 “哒哒哒……” 燃油机马达声起，我这才看明白后面连接的是发动机，想想也是这荒郊野外的哪来的电力，只有燃油发动机比较方便。 接下来他们一个个已经把防毒面具带了起来，然后把背包式发动机背起，手持着出风口朝地上吹风。 沙子随着强力风机的风力加大而到处飞扬，很快那边已经是黄沙漫天飞，沙尘中什么也看不见了。 “还真是风机啊！”柳如眉说话间并没有回头，而是继续望着那边说：“他们这是要干嘛呢？人造沙尘暴吗？” 我看着漫天飞舞的沙子说：“应该是在挖掘祭坛遗迹，面积过大靠铁锹明显耗时耗力，靠风把沙子带走，沙子下面不管有什么，到时候自然就都露出来了。” 柳如眉点头，并且淡淡地说了句：“这办法真不错……” “发生什么事情了？” 胖子可能是被马达声惊醒了，揉着眼睛冲我这边跑来。 与此同时，随行的所有人也都好奇地跑来观看。 此时那边已经完全看不到人影，只有漫天飞舞着的沙尘。 “沙尘暴吗？” 胖子看了半天后又问了句。 我回答：“文贤宝他们开始挖掘遗迹了，靠风吹走沙子。” 胖子瞪眼咋舌：“擦，高科技啊。” 我一脸黑线：“高科技个毛线，赶紧报警吧，现在再怎么都是人赃俱获了。” 柳如眉在一旁插话：“让景厂长报吧，这边他比较熟悉。” 景厂长听到叫他，急忙应声。 胖子却伸手打断了他，说：“等等，这警还是我来报……” 说完后，他随手掏出一部手机，开始拨打电话报警。 我倒是觉得这警谁报都一样，反正现在他们已经开始挖掘工作了，难不成到时候还能翻出个花来？ 报完警后，胖子神清气爽地坐在了沙丘高处，欣赏起远处的人造沙尘暴来。 周围人根本就不明所以，都在低声议论这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对面沙尘飞扬的面积越来越大，从刚开始的一小片已经扩大到了很大一片，眼看沙子就要飞到我们这边来了。 “这不科学吧？”我看着眼前面积越来越大的沙尘，疑惑地说：“就几个手持式强力风机而已，应该没有这么大威力吧？” 景厂长站在一旁，皱眉看着远方说：“起风了！” 我顺着他看的方向望去，从这团人造沙尘暴的旁边可以看见，远处有一片昏黄不断朝上涌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我们涌来。 如果说文贤宝他们制造的沙尘是体积是一，他们后面那场正在迫近的沙尘体积可能要远超一万。 “那是沙尘暴吗？” 柳如眉有些俏脸变色，眼睛紧紧地盯着远方。 景厂长点头称是，他说：“看这个沙尘的速度还很快，我们不能在这里呆了，要快点退回草原去，不然一会被吹散了，有可能会被活埋。” “活埋？报应来的真快。”我在一旁吐槽了一下。 胖子知道我是说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假装没看见，继续望着远方。 柳如眉毕竟理性，她问：“沙尘暴来了，我们怎么还感觉不到风？” 景厂长回答：“风和沙子是同步的，等风到来，咱们脚下的沙子都都会飞起来。” 他说完后有些焦急地朝远处袭来的沙尘张望了一下，接着说：“柳总，咱们还是躲躲吧。” 柳如眉犹豫了一下，看景厂长表情凝重，也就点头同意了。 景厂长立即通知众人撤离，所有人也都和得了特赦一般，飞快跑下沙丘，迅速收拾完东西，钻进车里准备离开。 吊在最后的只有我、胖子、柳如眉以及景厂长四个人。 “废物，你说文贤宝他们有没有注意到沙尘暴来了？” 胖子更在意文贤宝的事情，他刚刚才报的警，这要是再被沙尘暴搅和了，估计他是要暴走了。 我看着那团人造沙尘暴，说：“应该不会吧，站在那样的沙尘里应该注意不到外面才对。” “那就好。”胖子点头，看着远处的沙尘暴叹了口气，说：“我还等着看他们能挖出什么宝贝呢，这下全部都被搅和了。” “呃……”我无语。 柳如眉皱着眉，有些担心地说：“这么大的沙尘暴，是不是会影响到那些警察叔叔出警啊？” 景厂长点头称是。 胖子听后面孔扭曲，纠结地看着远方。 我上前拍了拍胖子，说：“快走吧，起风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什么情况? 一行人五辆车，离开了石头城，在草原上开了大约两公里后才停下来。 远处黄沙漫天，沙尘暴已经越过石头城压了过来。 “闹妖精了。” 我第一次看这么壮观的场景，震撼之余吐了句槽。 柳如眉皱着眉看着越来越近的沙尘暴问：“我们站在这里没事吗？总感觉不安全……” 景厂长回答：“风穿过石头城后并不会减弱，但是这里地面上小草固定着沙子，风吹不起来沙子，沙尘暴自然就减弱了。” “哦，没事就好。”柳如眉点头，然后捧起望远镜朝远处看去。 景厂长看着远方继续说：“这场风是有些奇怪啊，按说这样的沙尘暴只有风季才会有，可是现在并不是风季。” 胖子在一旁吐槽：“我就知道这玩意是在和我作对，刚报完警就开始沙尘暴，要说不是谁信啊！” “你想多了！”我伸手拍了拍胖子的肩膀，接着说：“我看着沙尘暴多半是冲着文贤宝他们去的。” “哦？”几人不解，齐望向我。 我接着说：“他们要挖掘祭坛，沙漠里的亡灵要制止他们……” “迷信！” 柳如眉黑着脸说：“还以为你要讲什么大道理呢！结果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胖子也摇了摇头，叹气转身离开了。 其余人也笑了，默默地将视线转移到了其他地方。 “我……”我内心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吐槽：“只是想活跃气氛而已，用得着这么认真吗……” 风裹挟着沙子肆虐横行，远处的石头城已经完全被沙尘暴笼罩起来了。 眼看着沙尘暴就要漫过石头城，柳如眉有些担心地问：“这里真的没问题吗？” “应该没问题吧……”景厂长自己也犹豫了，站在一旁看着远方，接着说：“大的沙粒飞不远，进了草原后稍微走一段距离就安全了……他们是这样说的，我也不知道靠不靠谱……” 景厂长的话让在场的众人都担心起来，这道听途说的事情多半是不做数的。 只有胖子满不在乎，他从车上找了瓶水，拧开自己灌了半瓶，然后冲沙尘暴一举，喊话：“听话，别刮了，胖爷还等着抓贼呢。” 在场众人都无语地看着他，那是沙尘暴又不是你家养的狗，那么喊话能管用吗？！ “呼呼呼……” 大风已经袭来，在耳旁呼啸着，但是正如景厂长所说，大面积的沙尘暴在草原边缘渐渐止步了，随风飘来的只有一些细小的沙尘，与远处石头城的景象相比较，简直一个天堂一个地狱。 沙尘暴已经持续了两个多小时，我们一行人也在车里躲了两个多小时。我们所处的位置虽然没有多大的沙尘，但奈何风太大，只能窝在车里等风停。 胖子已经躺在副驾驶座位上睡着多时了，柳如眉和我坐在后座上，都静静地看着远方。 我隔着车窗玻璃，看着石头城方向的滚滚黄沙，心中的震撼已经渐渐麻木，甚至都有些替风沙中的文贤宝担心起来。 就在我们百无聊奈的时候，车窗外突然有了动静。 “有车来了？” 景厂长最先发现，他有些不确定地提醒。 我和柳如眉很快也都注意到了，远远地看见有车队从草原上开过来了，由于风太大，车辆压松散的沙子立刻被吹了起来，车辆尾部烟尘滚滚。 我看着那车辆尾部带起的沙尘皱着眉说：“看着阵势，来的车辆还不少。” “是警车。” 柳如眉眼尖，看出来的是警车。 “啥？！！”胖子一惊一乍地坐起来了，含糊不清地问：“警车来了？文贤宝他们抓住了没？” 我没有理他，柳如眉比较厚道，对他说：“没有，警车刚过来。” “刚过来？真慢啊！等一会抓住文贤宝他们了告诉我一声，喔……”胖子说着话，打了个哈欠，继续靠着椅背睡了过去。 “这……” 柳如眉被胖子的行为搞的有些无语，我对她说：“别理那憨货，他从小到大都是那德行。” “唔……” 柳如眉更无语了。 景厂长看着车外，皱着眉说：“警车这会来也没用啊，风沙这么大，根本进不了石头城。” 我也在看着外面，叹了口气说：“哎！进不去就等等吧……” 柳如眉观察的更仔细些，她看了一会后说：“咦！他们这是朝咱们这边开过来了吧？” 我仔细一看，的确如柳如眉所说，那些车闪着警示灯拖着沙尘浩浩荡荡地超我们开了过来。 我想了想后说：“过来也正常吧，荒郊野外的遇见一个车队，总得上前问问情况。” “嗯。”柳如眉赞同。 警车越来越近，因为这边植被少的关系，带起的沙尘也越来越多，几乎成就了一场微型的沙尘暴。 原本朝我们驶来的车队突然兵分两路，岔开朝两个方向开去，等我明白过来的时候，我们的车队已经被警车包围了。 正当我们好奇的时候，只有在电影上才能看到的桥段出现了，一个个全副武装的武警从车上下来，飞快地冲到近前，用枪抵着我们的车玻璃。 “不许动！！……” “我擦！什么情况？”我爆了句粗口，长这么大了，还是头一回被人用枪指着。 柳如眉的脸色也不太好看，看来她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景厂长看情况不对，放下车窗玻璃，看样子是想要解释，结果还没等他开口，黑咚咚的枪口就顶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双手放方向盘上！其余人双手抱头！旁边那个胖子别装睡……” 嘈杂声惊醒了胖子，他迷迷糊糊地坐直了身子，然后睡眼朦胧地朝景厂长喊：“你吵吵什么呢？把车窗关上，外面那么大风……” 胖子总算看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说了一半的话也咽了回去，这时他难得与我神同步了一次，同样爆了句粗口：“我擦！什么情况？” 第一百一十八章 演戏啊? 风小了，远处的沙尘暴也渐渐平息了。 “蹲下！双手抱头！” 我们一行人全部被请下了车，围了个圈蹲在地上。 “说你呢！胖子！别磨磨蹭蹭的，快点蹲下！” 胖子在一旁试着下蹲，旁边戴眼镜的警察冲胖子喊着。 我觉得这简直就是强人所难，于是对那位戴眼镜的警察说：“同志，你看他那个体型蹲的下吗？” “谁和你是同志！没事别套近乎，他蹲不蹲的下是他的事，没问你就不要说话！”那位戴眼镜的警察语气很不友善，非常不客气地数落着我。 我看着胖子笨拙地试着下蹲，心里很不是滋味，胖子最终也没有蹲下，他被迫趴在地上双手抱头。 胖子很生气，刚刚解释了半天是自己报的警，可是对方愣是连理都不理，还生拉活拽地把我们一行人从车里赶到外面，简直不讲道理。 柳如眉就蹲在我旁边，她应该也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总之脸色也不太好。 景厂长好几次尝试和那些警察沟通，但是沟通的结果总是被黑洞洞的枪管指着脑门，让他闭嘴。 “我们是柳氏集团的，我要求和你们邹局长通话。”景厂长这次被枪管指着头依旧没有放弃，提出了要求。 “呦！还知道我们局长姓邹，打听的挺清楚嘛，说说还知道些什么。”说话的又是那位戴眼镜的警察，他用调侃的语气询问景厂长。 景厂长拳头暗暗地攥了攥，看得出他也没受过这样的窝囊气，他平复了一下，接着说：“我要求和你们邹局长通话，你们执行公务我不反对，但是现在做的太过分了。” “过分？哪里过分？这已经很客气了……”那位戴眼镜警察继续说着：“你们这些手段我见多了，又是找局长，又是装大辈，甭来这一套。” 景厂长脸都气绿了，他万万没想到，今天会碰到这么一个吃生米的。 柳如眉在一旁插话：“景厂长，算了算了，由他去吧。” 景厂长还没说什么，戴眼镜的警察又开口了，他说：“哎，还算了算了？别演了，劝你们好好交代问题，争取宽大处理……” “你……”柳如眉也被气的够呛，俏脸通红。 景厂长自己受气那他还能忍，当这么多下属的面，让顶头上司受这份窝囊气，他就不能无动于衷了。他压了压心中的火，对那位戴眼镜的警察说：“同志，这位是柳氏化工集团的总经理，请你尊重点。” “呦？总经理都出来了？”戴眼镜的警察根本没理会景厂长，而是继续看着柳如眉说：“编也编个靠谱点的，还柳氏化工？还总经理？就这模样……总经理秘书吧？” “你！！！” 景厂长已经快要暴走了。 我也头疼的厉害，眼前这名戴眼镜的警察明显是这队人里的领队，可偏偏又是个油盐不进的人。 我叹了口气说：“哎！这样吧，偷盗文物那伙人还在石头城里，咱们一起过去看看就真相大白了。” 那名戴眼镜的警察看了我一眼，然后指着石头城方向说：“这建议不错啊，那边风沙大，你好找机会溜是不是？” “你！！！” 我也要暴走了。 这时，柳如眉从地上站了起来，尽管旁边的警察用枪指着让她蹲下，但是她依旧没有退缩，依旧倔强地站直了身体。 她看了看远处渐渐平息的沙尘暴，说：“这沙尘暴也快平息了，还是过去看看吧，如果让真正的犯人跑了也是你的责任吧？” 他想了想后说：“不要拿这话激我，没什么用，还是想想怎么交代问题吧。” 我也从地上站了起来，背后的枪管可就没有对待柳如眉那么温柔，戳的我肋骨生疼，但我还是站了起来。 我不卑不亢地说：“这位同志，你要是执意如此，我们认了，走吧，咱们回局里吧。” 柳如眉也附和：“嗯嗯，回局里，真正的犯人跑了又不是咱们的责任。” 那名戴眼镜的警察大约是被这句话说的有些动容，的确如果让真正的犯人跑了的话，那确实是他的失职，上面一定是会追究责任的。 他沉默了片刻，指着柳如眉和我说：“你，还有你跟我们去石头城，其余人先铐在一起。” 石头城的风沙已经渐渐平息了，远远望去一片苍茫。 押着我和柳如眉的有三名警察，其中包括那名戴眼镜的，一行五人，一辆警车，驶向了石头城的方向。 在我的辨认下，我们来到了之前扎营的地方，这里已经是石头城边缘，经过沙尘暴的一番洗礼后，除了地上的足迹消失了之外，景色依旧。 爬上了先前的那个沙丘，我辨了辩方位，指着文贤宝他们制造沙尘暴的地方说：“我们最后看见那伙人就在那个地方。” 另外两名警察没动，只有那名戴眼镜的警察拿起望远镜朝远处看去。 他看了半天后说：“那边什么都没有……” 我迟疑了一下，难道刚才风沙太大，文贤宝他们躲起来了？ 对了！营地……车辆应该还在，我再次辨认方向，指着一侧说：“那边！那边是他们扎营的地方。” “那边是吧？”戴眼镜的警察指着远处问。 “嗯。”我点头。 他用望远镜看了很久，最后从鼻子里挤出一个不屑的声音：“哼！我就知道……什么都没有……现在还有什么要说的？” 我皱眉说：“不可能什么都没有，就算刚才的风沙大，他们的营地可是扎在草原边缘的，不可能被沙子掩埋掉。” 那名戴眼镜的警察依旧不屑地说：“下一步是不是要我把望远镜给你，让你看看？” 我点头。 但是他并没有把望远镜递过来，而是继续不屑地说：“再下一步是不是要说，因为我们耽搁时间犯人已经开车跑了？！” 我这才听出他话里的调侃，顿时又是一肚子气。 他却没有理会我，接着调侃：“演戏啊？一套一套的，你累不累啊？” 第一百一十九章 爱举是不是? 我们最终没能找见文贤宝他们，甚至连他们存在过的痕迹都没能找见。 沙子把一切都掩盖了起来，我凭着记忆找了半天最后还是一无所获。 帐篷、车辆、标记旗、甚至是青铜桓表，统统都没了踪迹，像是从来就没存在过一般。 我想不明白文贤宝他们到底哪去了，难道是趁着沙尘暴已经离开了吗？可那么大的沙尘他们能安然无恙地离开吗？会不会已然葬身于这片沙海之下了？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要不要再找一遍？” 那名戴眼镜的警察带着几分讥讽看着我，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了手铐。 “咔嘣！” 手铐的一端卡在了我的右手腕上。 “咔嘣！” 手铐的另一端锁住了柳如眉的左手腕。 “走吧！不是一直吵着要上局里吗？现在满足你们……” …… 我一直以为我们会被带回雅巴赖，结果没想到在警车里颠簸了一个多小时后来到的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柳如眉大概也和我一样诧异，下车后随口问了一句：“这里是哪里？” 没人回答她，我和她铐在一起，看了一眼四周说：“不清楚啊，根据回来的方向判断，这里肯定不是雅巴赖。” 柳如眉想了想后说：“雅巴赖只有一个小派出所，没有这么大的阵仗。” 我稍微思考了一下说：“那这可能就是市区里了，看着排场怎么也是个市局单位吧。” 柳如眉点头。 我们一行人被他们一个不漏地押了回来，车也被开回来停在了院里。 景厂长刚出车门就开始大声喊叫了，他估计是知道这里是哪里的，尽管警察上前制止他大喊大叫，但他仍然非常大声地喊着：“邹平安！出来！邹平安！快点出来！杀人啦！！！” 我们不明所以，不知道他在叫什么，都愣在原地。 那名戴眼镜的警察也已经下车了，听见景厂长的叫声后，三两步走到切近，厉声呵斥：“鬼叫什么！这里是市局不是市场！闭嘴！” 景厂长一看就他就来气，根本不理会他的呵斥声，喊叫的声音更大了：“邹平安！出来！杀人啦！” “你！还有你！”那名戴眼镜的警察指了指旁边两名警察，说：“你们俩还愣着干嘛！把他关到单人拘留室去！” “是！！” 两人强制拖着景厂长离开，景厂长这时也放开了，双手死死地把着车门，用尽气力奋力嘶吼着：“邹平安！你个王八蛋！快点出来！” 胖子以及其他人这时也陆陆续续地下车了，大家都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完全搞不清楚景厂长这是要唱哪一出啊。 还是胖子机灵，他最先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一听景厂长都开骂了，那说明景厂长和这个邹平安的关系一定是不一般，既然不一般就闹呗。 胖子很干脆地往地上一躺，仰面朝天开始吼叫：“邹平安！快点出来！再不出来胖爷就死啦！邹平安！快点出来救胖爷！邹平安！你姥姥亲娘舅的，你倒是快点出来啊！” 胖子这突然的一闹，现场的所有人都傻了，包括被两人架着的景厂长，还有架着景厂长的两人都傻了。 在场的所有人心中就一个疑问，这是个什么情况？ 戴眼镜警察最先反应过来，从腰间把橡胶棍抄了起来，指着胖子说：“呦！小子，耍泼是不是？也不打听打听这里是谁的地盘……” 说完后，扬着手里的橡胶棒就朝胖子过去了。 “住手！”一声沉稳的怒喝声从一侧传来，顺声望去，一个中年人皱着眉走了过来。 这时除去还在喊叫的胖子外，在场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包括景厂长在内。 来人看了一眼地上撒泼打滚的胖子，然后对举着橡胶棒的戴眼镜警察说：“什么情况？你把棍子举那么高要干嘛？爱举是不是？来人啊，拿两个灭火器来。” 在我们惊疑的注视下真的有人搬来了两个灭火器，也不大十公斤一个那种。 “看什么呢？爱举举着啊！”来人一脸淡漠地说着，目光中透着不容反抗，他看着戴眼镜警察一手一个把灭火器举了起来，这才继续说：“一再告诫你们要文明执法，都当耳旁风了是吧！出个警回来闹的局里乌烟瘴气的，你要疯啊！” 现场所有的警察都低下了头，我们一行人则是好奇的看着来人。 我撇了一眼景厂长，发现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我立刻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动了动铐着的右手，低声对柳如眉说：“没事儿了，这可能就是邹平安邹局长。” 柳如眉点头。 邹平安扫了一眼旁边默不作声的众人，然后朝还在地上躺着的胖子走去。 胖子刚才看到气氛诡异，就已经不叫喊了，只是静静地躺在地上看情况。 邹平安来的胖子身边后蹲下身，看着胖子问：“你找我啊？” 胖子摇头。 邹平安皱眉，说：“你不找我，你喊我干嘛？” 胖子可能已经明白来人就是邹平安了，他尴尬地笑着说：“我不找你，我是替朋友喊的……” 邹平安表情没有变化，继续问：“那句姥姥亲娘舅呢？” 胖子一本正经地回答：“也是替别人问候的……” “哦！”邹平安点头起身，转身朝景厂长走去。 景厂长还是那副笑吟吟的模样，看来他和这位邹平安私交应该不错。 “哎呦！这不是景厂长嘛？啥风把你吹我这来了？”邹平安突然换了副讥讽的表情，对景厂长说：“怎么回事啊？这咋还手铐都戴上了呢？做违法乱纪的事情了吗？” 景厂长知道对方在故意挖苦自己，笑着说：“老邹，你甭来这套，赶紧给我松开……” 邹平安摇头：“不行不行，我好像刚刚听到有人辱骂执法人员了，哎呀！那啥蛋！那啥娘舅！太难听了，我都说不出口啊。” “滚滚滚！”景厂长老脸一红，低声说：“别闹，我们柳总在那边呢！” 第一百二十章 可疑 从邹平安和景厂长的对话来看，两人的关系的确不一般。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这位邹平安也是河东市西城区人，他和景厂长是地地道道的老乡。 他们俩从小就认识，儿时大约是因为年龄差，关系并不算太密切，现在却都在这千里之外工作，一来二去走动也就频繁了起来。 所以他们的关系虽然比不上我和胖子，但也远比普通朋友要好的多。 邹平安办事还是很规矩的，他并没有立刻解开我们，而是仔细了解了详情以后，又找联系了雅巴赖的警察取证，最后确定我们的清白后，才给我们松开。 “柳总，非常抱歉发生这种事情。” 邹平安非常客气地对柳如眉说，同时向在场众人也表示抱歉。 他把姿态放的很低，再加上得知他和景厂长的关系，我们心里那一肚子的气自然也就消了。 本来以为这就皆大欢喜了，没想躺在地上的胖子不干了，他应该是看明白邹平安和景厂长的关系不一般，想要讨个说法。 前去给胖子松手铐的警察，无奈地看着在地上撒泼打滚的胖子，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什么情况？” 邹平安皱着眉问：“怎么还不把铐摘了？” 那位警察一脸无奈地看着胖子说：“他不让啊……” “嗯？！” 邹平安很纳闷，这年头还有人带着手铐不让摘的，他蹲在胖子旁边问：“同志，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有，当然有。”胖子躺着说：“我就是想问问，有人报警，你们不抓贼抓报警人是个什么情况。” “这个……工作失误……可能是工作人员没有了解清楚情况……” 胖子这一句话就干在了点子上，噎的邹平安都没话说了。 “哼！” 胖子不服不忿地哼了声，接着说：“没有了解清楚吗？你去问问那个戴眼镜的他从头到尾想着了解情况了没，我们一直给他解释来着，压根就不听。” 这个情况邹平安之前也了解到了，胖子提出来也是事实，他也没办法多说什么，只能对胖子说：“他这是严重失职，我们内部会处理他的……” 胖子向来都是得理不饶人，说话也就越来越不客气了，他“呵呵”一笑，接着说：“处理？处理管什么用？能抓回来那伙盗宝贼么？” “这个……” 邹平安挠头啊，他是没想到地上这个胖子才是最难缠的，这几句话问的他基本上都没办法正面回答。 胖子继续说：“我报了两次警，第一次你们说没看见贼，我能理解，毕竟石头城面积大，也许就是没看见，你们回电话批评我，我认，可是这第二次呢？过去不由分说把报警人全数抓回来了……怎么？你们和那啥是一伙啊？” 胖子最后没说明，但是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就是不满，就是怀疑你们警察队伍是不是不纯洁，就是要找你讨说法。 邹平安听着胖子的话，直嘬牙花，胖子句句属实，也是句句戳心啊，最最主要还没办法回答他。 这事能怎么办呢？除了处理当事人也没什么办法，但正如胖子所说，处理了啥用也没有，犯人早跑没影子了，好人全也委屈过了。 邹平安想了半天，终于有主意了，他弯下腰附在胖子耳边说：“老乡啊，差不多的了，你刚刚问候我全家的事情，我都还没和你计较呢……” 胖子听他这么说，立马怂了，直接忽视邹平安，对旁边的警察说：“开锁啊，你们还要把报警人锁到什么时候……” 旁边的警察一脸懵逼地替胖子摘了手铐，完全弄不明白这人为什么态度转变的如此快，如此让人捉摸不定。 邹平安暗自舒了口气，把胖子从地上搀起后，对胖子说：“放心吧，那些盗宝贼跑不了，一定会抓到的……” 经历了这么一个小插曲后，我们全部被请到了会客室，按邹平安的意思是，前后耽搁的时间也久了，留大家在这里多少吃点饭。 众人都在坐着闲聊，胖子站在窗户边往外看，他边看边啧啧称赞：“好家伙，这人体力真好……” 我好奇地朝外望去，市局大院的一侧还站着个人，这人带着眼镜一手举着一个灭火器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从开始到现在这时间可不短了，他就一直这么举着，鼻凹鬓角大汗淋漓。 我觉得邹平安这多半是做给我们看的，毕竟这人确实太气人了。 不过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就算风波一场也没必要结个死仇，想到这里，我指着窗外对邹平安说：“邹局长，那名……” 邹平安很快就明白我的意思，也朝窗外看了一眼，接着说：“让大家见笑了，局里新招这一批人良莠不齐……” “新招？”胖子抓关键词总是抓的很准确，他疑惑地问：“你们这里不是公家单位吗？人员不都是国家安排的吗？啥时候还对外招人呢？” 邹平安摇了摇头，说：“事情太杂太多，编制内的人员根本忙不过来，所以就招了一部分临时工。” “哦！” 胖子恍然，看着窗外说：“拽的和二五八万似的，搞了半天是个临时工啊！” “是啊。”邹平安点头，接着说：“这人刚来不久，被安排在报警中心了。” “哦，他这是屈才了啊。”胖子看着窗外，摇头叹息。 邹平安不解，问他为什么。 胖子说：“一手一个灭火器，举了少说也有个把小时了吧？这是个人才啊。” 邹平安显然也反应过来这里面存在的问题，一般人你别说举两个灭火器站一个多小时，就是扛着站那里也是受不了的。 邹平安看着那人皱眉说：“嗯？奇怪了，这人应该没这么大力气啊，招聘的时候体力测验他都是勉强通过的，这怎么和变了个人似的……” “变了个人？！” 邹平安的话让我激灵灵打了个冷颤，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别的事情？这人会不会又是什么人假冒的？ 第一百二十一章 并案调查 “这么说，你们基本上能确认嫌犯身份了？”邹平安听我们说盗宝人可能是文贤宝后，皱着眉问我们。 我点头，回答：“不出意外的话，就是他。” “意外？”邹平安不解，接着问：“你说的意外是指什么？” “哦，是这样的……” 接着我简单地说了一下，孤山考古工地有人假冒文贤宝的事情。 邹平安眉头皱的更厉害了，他想了很久才说：“想不到居然这么复杂，既然有人假冒他，那他背后肯定还有人在搞事情，现在只是搞不清他们的目的，不好判断。” “遗迹。”我觉得这个还是可以谈的，于是对邹平安说：“他们所有人都在找寻关于羽人族的遗迹。” “羽人族？”果然这个词汇对大多数人还是非常陌生的，邹平安搞不明白这个词语的含义，问：“什么是羽人族？” 我思索了一下，换了个通俗易懂点的说法，回答：“这个……比如我们是炎黄子孙，炎黄在远古时期其实是两个部族，和他们对立的有一个蚩尤部族，这羽人族就是蚩尤八十一部落中的一支。” 我这样一解释后，邹平安果然恍然大悟，有些感叹地说：“明白了，只是想不到这沙漠里还会有羽人族的遗迹。” 柳如眉一向严谨，她在一旁插话：“目前也没有太多证据，我们也只是猜测。” “嗯嗯。”邹平安点头，想了想后接着问：“还有一点我想不明白，这里可是沙漠，人迹罕至的地方，他们又怎么知道这里有那个什么遗迹的事情呢？” 我回答：“他们在河东市文物局里盗走了一个盒子，他们应该是从里面得到的信息。” “什么盒子？你见过吗？”邹平安问。 我摇头：“没有，我们在偷听他们对话的时候听到的，我觉得那里面应该是二战时期某些人研究羽人族遗迹的资料。” 邹平安接着问：“那河东市那边已经立案了吗？有了你的证词，这俩宗案子可以并案调查了。” 我挠了挠头：“这个我还真不太清楚。” 邹平安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说：“怪我怪我，这种事情你怎么会知道。” 他说完后也没有回避，用笔记本电脑远程视频通话，接通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呦！老邹，你怎么想起我了？” 我瞟了一眼，屏幕上正是史强，想不到他和邹平安也是熟人。 邹平安：“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些事情想找你史队长打听打听。” 史强：“什么事？你说吧……” 邹平安：“河东市文物局最近是不是丢了一个什么盒子？” 史强：“我算是服了，这一天天的都是谁在传闲话，这才几天都已经传到千里之外去了……” 邹平安：“这么说，的确有这么回事对吧？” 史强：“对啊，是个无头案子，罪犯手段高明的厉害，可以说是什么线索都没有啊，这案子都快把我逼疯了，怎么你是专程过来嘲笑我的吗？” 邹平安：“嘿嘿！哪能啊……” 史强：“你别这么笑啊，你这一笑我后脊梁都冒凉气。” 邹平安：“滚蛋，说正经的，我是来给你送惊喜的。” 史强：“惊喜？不会是惊吓吧？你能有什么惊喜，隔着十万八千里呢，你还能找到犯人不成？” 邹平安：“是啊，是找到犯人了，你说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史强：“擦！真的假的啊！” 邹平安：“这种事情，我骗你干嘛？” 史强：“这么说，你是抓到人了吗？” 邹平安：“哎！都怪我安排的人废物，到嘴边的肉都没叼稳……” 史强：“没抓到啊……没抓到你是怎么知道这里面有联系的？” 邹平安：“这个嘛……柳氏集团的柳总你知道吗？” 史强：“你是说柳如眉吧？不仅知道啊，熟人啊，我和她爸关系好着呢，你提她干嘛？” 邹平安：“哦，她在我这边做客呢。” 史强：“在你那边？哪边啊？沙漠啊？” 邹平安：“嗯嗯。” 史强：“我这大侄女还真能跑，大老远的，上你那荒郊野外的地方干嘛去了……等等，不会是她告诉你案子线索的吧？” 邹平安：“嗯嗯，她就在我旁边你要不要看看？” 史强：“好吧……我信，都有什么线索你说说吧。” 邹平安：“文贤宝这个人你听说过没？” 史强：“熟人，为他的事情，他爹堵了我七八天，头疼死了，你接着说。” 邹平安：“文物局那事情是他雇佣外国人干的……” 史强：“啥？！！没有搞错吧？前几天我刚从孤山上把他救出来！” 邹平安：“应该不会有错，和他一起的还有一个叫做尤茜茜的。” 史强：“他们也上你那边去了？” 邹平安：“嗯嗯。” 史强：“你那边有宝啊，还是咋滴？人都成堆往你那扎，什么意思啊！” 邹平安：“是有宝啊！这边发现了一个什么羽人族的遗迹……” “噗！！！” 史强应该是把茶水喷到了电脑上，一阵杂乱后，视频通话断开。 正当我们面面相觑的时候，邹平安的手机响起。 邹平安：“喂？刚才怎么了？” 史强：“没事没事……” 邹平安：“没事你挂什么视频，说正事……” 史强：“嗯嗯。” 邹平安大致讲述了一下这里发生的事情，只是误抓我们的事情，他并没有说。 邹平安：“史队长，我们这边的情况就是这样，你是个什么意见？” 史强：“并案调查！并案调查！老邹，你稍等一下，我现在就去局长那里打报告申请……” 第一百二十二章 有人搞鬼 史强的办事效率很高，也许是因为河东市那边原本就没有什么资料可提供的缘故，并案调查的事情很快就办妥了。 我、胖子还有柳如眉三个人，因调查需要被留在了市局招待所内，其余人包括景厂长在内都回了雅巴赖，毕竟厂子里还有一堆事等着他们。 次日中午，史强人已经到了，和他同行的还有一个叫不上名字的年轻人。 史强这几天的日子过的愁苦，主要还是史小虎的事情，搞的他基本上是有家不能回的状态。 这次并案调查，原本不需要他这个大队长亲自跑一趟，上面领导也是体谅他的愁苦，安排他暂时远离那边的是非之地。 市局会客室。 我们去的时候，邹平安和史强已经在聊了。 看到我们三人后，史强的嘴角明显抽搐了一下，接着才和我们打了招呼。 我们把这边发生的事情，仔细地和史强他们又说了一遍，当然这其中也包括猜测的部分。 史强问：“这么说，基本上可以确定是文贤宝了？” 我点头。 史强皱眉思考了片刻，然后问邹平安：“老邹，遗迹那边留人了没有？” 邹平安回答：“留了，只是一直没有发现他们。” 胖子在一旁插话：“留人管啥用？报警人都被你们抓回来了……” 我急忙扯了一下胖子，示意他不要再提这茬。 邹平安很尴尬，史强觉得好奇问他怎么回事，他简单地把昨天的乌龙事件说了一遍。 史强听后直皱眉，接着问：“老邹，两次出警都是谁带的队？” 邹平安叹气：“别提了，原本的领队这几天回去探亲去了，一个临时工在替他领队，坏事就坏事在他的身上……” 史强很敏感，立刻意识到这里面可能还有别的事情，问：“临时工？他人呢？” 邹平安：“昨天被我体罚了一下，今天上班都没来，我已经派人去他住处找了。” 史强点头，正要接着说话的时候，邹平安的手机铃声响起。 邹平安看了一眼，然后抱歉地笑了笑，接着接起电话。 “喂！什么事……嗯嗯……什么……知道了……保护好现场……立刻联系刑侦科……嗯嗯……” 邹平安的脸色难看极了，他拧着眉挂了电话，一言不发地呆坐着。 史强立刻意识到事情不对，问：“老邹，出什么事情了？” 邹平安这才回过神，他看着史强，表情复杂地说：“那名临时工死了……” 在场所有人都给这句话惊呆了，包括对那人怨念极深的胖子，也表示难以置信，他说：“什么情况？就算是做错事也用不着以死谢罪吧？会不会因为昨天举灭火器觉得丢人现眼，一时想不开……” 我急忙制止了胖子这种捅完刀子继续在伤口上撒盐的行为，让他不要再说了。 邹平安听了胖子的话更郁闷了，这如果真是他造成的，他这个局长估计也就当到头了。 史强还是非常理智的，他想了想说：“不会吧，一般人就算是气不过首先想到是找当事人麻烦，哪有不吭不哈就自杀的，这里面可能有事……” 邹平安摇头，目前那边还没有调查清楚，他也说不好。 发生这种事情，我们在旁边也没有办法插嘴，只能默默地看着。会客室气氛凝重，尽管史强话说的有道理，但邹平安还是非常苦恼。 “叮叮叮……” 邹平安手机再次响起，他看也没看，立刻接起。 “喂……嗯……嗯嗯……什么？确定没有搞错吗……好的……再查仔细些……嗯嗯……尸检吧，出什么事我担着……务必仔细些……” 邹平安再次挂上电话，表情复杂地看着史强说：“法医初步判断，人已经死了72小时以上了……” “哦？！” “什么？！” 在场所有人都感到非常意外，特别是胖子，他表情夸张地看着邹平安，问：“邹局长，也没有搞错啊？难道昨天我们看到的人是个鬼魂？” 邹平安还没回答，史强插话：“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鬼，一定是有人搞鬼。” 胖子皱眉，想了想说：“你是说有人杀了那人后，冒充那人出警？” 史强点头，说：“不排除这种可能。” 我立刻想到昨天下午邹平安说那人像是变了个人，这一前一后倒是对的上，我忍不住心中暗想，果然是有人假扮了搞事情啊，这事情多半也和文贤宝有关。 史强是刑侦队长，对这种事情分析的非常透彻，很快他就有了结论，他说：“目前虽然证据不足，但是我怀疑这事情还是和文贤宝这个案子有关，如果不出意外又要并案调查了。” 邹平安问：“你的意思，这是文贤宝他们事先就安排好的吗？他们替换了报警中心的出警人员，打算在有人报警的情况下放走他们吗？这是有一定道理，但是会不会太过牵强？” 史强摇头：“这段时间里，奇怪的事情太多了，多离奇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史强说完后，转目光移到了我的身上。 我明白他的意思，这段时间自己的确就像是颗灾难之星，稀奇古怪的事情多多少少都和我有些关系。 我对此也觉得无奈，谁不愿意平平安安的活着，谁又愿意在这跌宕起伏中沉沦？ 气氛沉闷，胖子终于呆不住了。 他站起身来，来回踱了几步，说：“都在这闷着就能闷出个结果来吗？我看还是出去走走吧……” 邹平安也明白胖子的意思，苦笑着对我们说：“真对不起三位，想不到局里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王波说的有道理，闷着闷不出什么结果来，你们想出去走走就出去吧，我这里是公事就恕不远送了……” 他话既然都说出口了，我们自然也不好再此逗留，一行三人起身告辞，离开了市局。 等出来后，胖子把我扯到一边问：“废物，我怎么觉得那个史强看你的眼神怪怪的，这里面有什么事情吗？” 第一百二十三章 被绑 我知道胖子担心的是什么，于是告诉他史强为人还是很地道的，果然胖子就不再追问。 他这人就是这样，属于心宽体胖型，上一秒还在担心，下一秒就已经吵着要出去吃点好的，说是犒劳犒劳自己的五脏庙。 街边一家特色餐馆，窗明几净。 我们一行三人找了一个临街的桌子。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胖子根本没问我们吃什么，自顾自点了一堆，最后还叮嘱服务员“有什么拿手菜尽管上，不差钱……” 我和柳如眉都没心思吃东西，也就在旁边作陪。 柳如眉一路都很沉默，她不说我也不好主动去问，只能等她自己开口。 “哎！”她终于还是开口了，皱着眉叹了口气。 我急忙问：“干嘛要叹气？有什么事情想不明白吗？” “是啊。”她点头，想了想后接着说：“如果那人是文贤宝安排的，为什么文贤宝在第一次报警后没有离开，而是要等到第二次报警……” 我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也跟着皱眉思考起来。 柳如眉接着说：“还有就是文贤宝他们到底上哪去了，虽然有沙尘暴掩盖，但是他们消失的一点痕迹都不剩，这也太让人感到匪夷所思了……” 我皱着眉想了很久，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啊，被沙尘暴一搅和我们就到这来了，现在遗迹那边什么情况完全不清楚啊，不过邹局长好像已经安排人过去看着了。” “哎！”柳如眉又叹了口气，接着说：“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 胖子在一旁插话，他一边吃东西一边说：“能有什么不对劲的，想吃啥吃啥，想去哪去哪，这不挺好嘛……” 我一脸黑线，胖子这话接的也太牛头不对马嘴了。 柳如眉听后却突然笑了起来，她说：“对啊，这想法不错，挺好挺好！” 我继续一脸黑线，这姑娘的思维方式也变得越来越难以捉摸了。 胖子却没有这些顾虑，他接着对柳如眉说：“这样想就对了，地球离开我们照样转，何必给自己搞的那么苦闷。” “嗯嗯。”柳如眉也开始吃东西了，她边吃边说：“我都被某些人传染了，整天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咦！这个好吃！” “好吃你就多吃点。”胖子说着已经把盘子放到了柳如眉面前，然后自己也抄起来一盘放在自己面前，接着说：“随便吃，不够接着点……” “秦奋，把那个递给我……” “废物，去问问服务员有没有大蒜……” …… 我索性丢下筷子不吃了，坐在一旁看着这两个吃货，独自生闷气。 胖子看我干坐着不吃东西，一边往自己嘴里塞肉一边对我说：“废物……你要不吃上外边呆着去……呃！坐这太碍事了，一会记得回来结账……” “＃*%＃*%＃*%……” 我被这俩人气的不轻，碎碎念中独自离开了餐馆。 我心中有事，也没心思看什么街景，只是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上。 街道上车辆很少，行人也不多，两边的商铺还没有雅巴赖矿区的生意好，店里的服务员多半都坐在店里冲盹儿。 “吱！” 刺耳的刹车声在我身旁响起。 我下意识的往后躲了躲，紧接着才意识到自己是在横穿马路。 “不要命了！” 紧急刹车的是一辆出租车，司机从车窗里探出脑袋，朝我大声喊着。 我急忙躲到一旁，带着几分歉意朝他笑了笑。 “哎！” 看着驶离的出租车我长舒了口气，确认安全后朝旁边的步行道走去。 接下来我依旧是漫无目的地漫步街道，只是比起之前小心了不少，至少一直都走在街道旁边的人行道上。 “吱！” 又是一声紧急刹车声。 我有一些条件反射，又往旁边躲了躲，反应过来自己是在人行道上后，忍不住吐槽：擦，今天这是怎么了，汽车为撞我都上人行道了吗？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我有些始料不及。 我正要抬头看看，是哪个不开眼的车又在急刹车，突然发现从一旁窜出两条人影，接着一个袋子套在了我的头上，我的后脖颈一麻，浑身一软瘫倒在地。 再后来发生的事情，我就一无所知了。 等我在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绑在椅子上，双手被反扣着牢牢的绑在椅背上，两个脚腕也被绑住了。 头上的袋子还没有摘，我也看不到外面有什么，我试着动了动，发现袋子被绑在我的脖子上，看来不用手应该是解不下来。 四周很静，几乎听不到一丝声音，自己的心跳声倒是听得格外清晰。 “咳咳……” 我试着清了清嗓子，然后轻声问了句：“有人在吗？” 没人回答，四周仍然是一片死寂。 “滴答……滴答……” 水滴滴落的声音从一侧传来，声音很小，但是听起来也格外的清晰。 隔着套在头上的袋子，我闻见了一股湿霉的味道，像是老旧宾馆里疏于清扫的卫生间散发出的味道，很难闻。 这是被绑架了吗？ 我试着动了动身体，发现被绑的很结实，完全挣脱不开。 我继续挣扎了一会后，最终还是无奈地放弃了，仰头瘫坐着，等待绑架者的到来。 我开始在心中盘算，究竟会是谁绑架了自己，思前想后最后觉得文贤宝那伙人的嫌疑最大。 如果是他，理由呢？绑架总需要个理由吧，是因为我们报警的事情吗？还是要替尤茜茜报那一瓶之仇？ 可这些事情都是胖子做的，不打听清楚就把我绑来，是怎么回事？难道我长得就像是个腹黑男吗？ 胖子那家伙大概还在大吃大喝，也许连我丢了都不知道，甚至有可能这会儿还等着我去结账呢。 我一想到这就来气，如果真的是文贤宝抓的我，我一定会痛快地把胖子卖了。 。。。。。。。。。。。。。。 尴尬啊。写完了，忘发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意外之人 我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久，黑暗中根本没有时间概念。 原本装在裤兜里的手机也不知去向，我觉得应该是绑票的人从我口袋里搜走了，没有了手机，想联系胖子他们就更困难了。 我试图挣脱，最后都以失败告终，呼喊了很久也没听到回声。 我忍不住开始吐槽这群没素质的绑匪：这tm算怎么回事，把我抓来往这一扔就不管了吗？真是一点职业素质都没有！ 吐槽最终是没什么卵用的，绑匪不知为何一直都没来，我使尽浑身解数也没能逃走。 时间一分一秒地逝去，我忍不住又替胖子和柳如眉担心起来，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黑暗一点一滴地蚕食着我的意志，我最终还是有些绝望了。 我索性开始闭目养神，但没过多久我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好像有人来了，还没等我清醒过来，头上的袋子已经被人摘掉了。 眼睛一直处于黑暗中，突如其来的光线刺得我根本睁不开眼，眯缝着眼睛适应了好久，视线才慢慢恢复。 我面前坐着一人，看年龄也就是三十岁左右，我不记得在哪里见过这张脸，很陌生。 他此时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他的眼神很犀利，看得我心里发毛，我索性把视线转移到了别处扭头打量起这个房间。 我这才看清自己被关的地方，这里看上去的确有些像是一间废弃的宾馆客房，只是房间里并没有床铺。 墙上的壁纸也已经脱落，打着卷耷拉在那里；地上的木地板也已经翘起来了，已经看不出上面的木纹；一旁的卫生间门也已经坏掉了，整扇靠在墙上；洗漱池前面的水龙头还在一滴一滴的往下滴着水。 “这是哪？” 我试着问。 面前那人没有回答，甚至都没有动一下。 我看他无动于衷，接着问：“你们是谁？” 那人依旧盯着我看，依旧没有回答，依旧面无表情。 我心里打鼓，突然意识到自己问题有些白痴，于是换了一个问题，继续问：“你们抓我干嘛？” 对方终于动了，他点了点头，然后开口说话了。 但等我听到他声音的时候，立刻觉得自己浑身的血都凉了。 “秦奋是吧？好久不见啊！” 他的声音太有特色了，让我在瞬间就能分辨出这个人是谁。 “乔二……爷？” 我感觉有些不可置信，导致话都说的有些结巴。 对面坐的正是乔二，他轻轻地点点头，算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我一直以为是文贤宝那伙人抓了自己，到现在才明白原来是乔二这个煞星。 一想到先前拍卖会的事情，我顿时觉得有些眩晕，不用问啊，这一定是秋后算账来了。 我有些悲愤，觉得自己怨得慌，平白无故就被人算计了，那钱是在我卡上，但不用问现在肯定是没命花了，人已经落在乔二的手里了，自己还能有个好吗？ “请你过来，是有些事想要问问你。” 乔二话说的挺客气，但我还是忍不住暗骂，请人哪有人绑着请的，于是心一横，沉声问：“二爷有什么事，问吧！” 乔二点点头，接着说：“我们这是第二次见面，也算是熟人了不是吗？” “第二次？” 我疑惑了，自己明明记得是三次，一次是在店里，一次是在拍卖会，第三次就是现在。 我皱着眉说：“我们应该见过三次面了。” 乔二终于动了，他抬了抬头，盯着我说：“三次？不会吧？拍卖会是第一次，现在是第二次，怎么会有第三次？难道你之前还见过我？” 我茫然了，果然店里那次并不是乔二吗？ 我摇了摇头，接着说：“我不确定，头晕……” 乔二没有再追问，沉默了片刻后说：“珠子的事情，我在这谢过了，虽然你给我们添了不少麻烦，但是最后你能以这种方式交出来也算是识时务。” “谢我？” 我吃惊了，难道卖他的珠子真是真的吗？或者是现在他还没有认出来珠子有假？再或者卖珠子的人偷了真的？ 我忍不住替柳如眉担心起来，真珠子她就放在贴身的包包里，难道真的被人替换了吗？ 照现在情况看来，乔二认定自己买的是真货，这好像对我当下的处境还不算太坏，于是我急忙打哈哈：“二爷，你太客气了，完全不需要谢我……” 乔二点头，接着说：“这件事算是一笔两清了，接下来咱们谈谈当下的事情吧。” 我愣了，这乔二找我不是为珠子又是为什么呢，自己完全懵逼状态，于是问：“当下的事情？什么当下的事情？” 乔二没有回答，只是问：“先说说你是怎么来这里的吧？” “我吗？” “嗯。” 我苦笑，接着说：“我说是旅游，你信吗？” 乔二摇头。 我叹气：“哎！果然，可是这此过来真是旅游的。” 乔二不说话，依旧面无表情。 我知道这答案他绝对是不满意，想了想后说：“我是开古董店的，之前有人拿来一张照片让我看，我觉得那东西有些像是羽人族遗物，所以这次就想来一探究竟。” 看到乔二点头，我暗暗地舒了口气。 但他接下来的问话又让我苦笑不已，他说：“这个理由还算可以，不过你能解释一下，是怎么知道文贤宝在那片遗迹里的吗？” “这个……”我苦笑着问：“说是巧合，你不信吧？” 乔二不语。 我叹了口气：“哎！这次还真是巧合，我只是怀疑石头城是羽人遗迹，但是万万没想到会在遗迹里碰见文贤宝。” 乔二依旧不语。 我苦笑着继续说：“这可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再有就是我一直只是远远的偷看他们，完全不知道他们要找什么。” 乔二终于点头了，他说：“好吧，信你一次。” 我再次暗暗舒了一口气，感叹和这煞星对话太不容易了。 这时乔二突然站起身来，在屋里来回踱了几步，然后问：“秦奋，二爷现在要你帮忙，你帮还是不帮？” 第一百二十五章 带路 “帮！” 我眼泪都快下来了，人都被你绑成粽子了，帮不帮还不是你说了算吗？ “嗯。” 乔二点了点头，也没说要帮他做什么事，然后就自顾自地离开了。 他一走，房间里的灯紧跟着也灭了，我再一次被置于了一片漆黑中。 “我擦……” 我忍不住在心底骂了句，自己这些天净走背字了，这一天天的就没个好，这乔二不用问肯定又是要找什么东西，你找你的东西呗，何必要拉上我呢。 我被置身于黑暗中，无奈地等待着。 等房门再次被打开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很久，这次还没等我视线恢复，就又是袋子套头，紧接着后脖颈一麻，我整个人再次失去知觉。 ……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自己被人绑在一辆车的副驾驶位置上。 旁边开车的是个络腮胡子的壮汉，他瞥见我醒了，不耐烦地对我说：“别磨叽，赶紧带路。” “带路？”我一脸懵逼地问：“大哥，上哪儿啊？” “石头城！”络腮胡子回答的非常干脆。 我这才回过神来，知道乔二原来也是要去石头城，也不知道乔二是怎么搞到的情报，这么快就摸来了，来就来呗，还要顺带把我抓来做苦力。 “哦！” 我应了声，然后朝窗外看去，放眼望去一片翠绿，我们所处的位置应该是草原无疑。 我接着朝四周看了一圈，这里就这一辆车，车上也就是我和这名壮汉两人。我搞不清楚乔二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指派一人一车让我上石头城干什么呢？ 后来我才知道，这是乔二为人谨慎的缘故，他们的车队在另外的地方，我所在的这辆车其实就是起到个引路兼排雷的作用。 当然这都是后话，当下我还是不清楚这些的。 我看了一圈，发现四周一模一样，放眼望去都是翠绿一片，我忍不住在心底吐槽：“这是哪儿啊，连一点标记物都没有，这tm咋带路！！！” 我看了一眼旁边的络腮胡子，他正凶巴巴地盯着我看，边看边说：“小子识相点，乖乖带路。” 我极了克制住骂娘的冲动，冲他挤了个微笑，说：“大哥，我又不是gps，你好歹告诉我这里是哪儿吧？” 络腮胡子听我这么说，立刻瞪眼凶巴巴地说：“我要知道还用你带路？！” “擦……”我在心里暗骂，但没敢出声，想了想后说：“大哥你有手机吗？至少打开让我看看地图吧……” “切，不是说你认识道吗？怎么还要看地图啊？” 络腮胡子有些不满地对我说，他倒是没犹豫，从口袋里掏出来一部手机，打开了地图软件后放在我面前，然后对我说：“别想着打电话求救，老老实实的看地图，否则我……” 他边说边向我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我赶紧点头，然后拿起手机看了起来。 我首先找见了雅巴赖盐湖，接下来顺着盐湖往西看，很快看到了草原，在顺着草原边缘向南很快发现了一片沙漠，我觉得石头城应该就在那个地方。 我继续查看gps定位，发现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距离雅巴赖盐湖还挺远，虽然也在草原上，但和雅巴赖西边那片草原完全不是一片。 我指着地图上的雅巴赖盐湖说：“大哥，咱们得先去这……” 络腮胡子看了一眼手机，然后说：“带路！” “嗯嗯。”看着他凶巴巴的样子，我还是很识趣地点了点头，然后仔细地辨认了一下方向，最后指着一个方向，有些不确定地说：“大概是这边……直走……基本上就到雅巴赖盐湖附近了。” 络腮胡子大约脑子也不太灵光，瞪着眼说：“去什么盐湖干嘛？我是要你带路去石头城。” 我嘴角抽搐了一片，然后指着地图给他解释了半天，最后好不容易才说服他上路。 草原就是这样，越野车基本上就是顺着地图在上面走直线，车速不算快，有一些颠簸这倒是正常。 我察觉到络腮胡子的注意力基本上都在开车上，于是在一旁盘算起逃跑的事情。 我偷偷摸摸地试着动了动，发现自己被绑的非常结实，两只手虽然能动，但是整个身体和胳膊都被绑在椅背上，完全没办法去解绳子。 我有些沮丧地瘫坐在座位上，心中暗骂：这是哪个wbd绑的绳子，真tm结实！ 络腮胡子的开车技术还是相当不错的，一段时间后距离雅巴赖盐湖已经越来越近了，远远地已经可以望见盐湖旁边那一小片山脉了。 我开始盘算怎么才能让他把车子绕到雅巴赖矿区去，然后再找机会逃走。 从我被绑到现在，虽然我不清楚具体过了多久，但是我感觉至少有一天一夜。 一天一夜的时间，胖子和柳如眉肯定已经开始四处寻找我的下落了，我觉得雅巴赖矿区里，应该也有他们安排的人在寻找我。 如果能到雅巴赖矿区附近，我就假装要解手什么的，总之找个借口逃了再说。 我越想越觉得这个计划靠谱，于是在指挥车子行进方向上也偷偷摸摸地做着手脚。 一切进行的很顺利，络腮胡子也没有察觉，车子距雅巴赖矿区越来越近了，远远地甚至都可以看到盐湖了。 “小子，你这路指的对不对啊？” 络腮胡子大约也是看到盐湖了，停下了车，警惕地问我。 我把手里的手机展示给他看，并且对他说：“你看要上这边就必须从这走，那边是山过不去……” “tnd，看样子还真是这样……” 络腮胡子看了半天，暴了句粗口后，继续开车前进。 看着越来越近的盐湖，我心里暗暗地舒了一口气，总算是对付过去了。 ......... 过渡章节，自我感觉有些累赘(???︿???) 第一百二十六章 逃跑计划 我现在正要执行的方案就是a计划，我盘算着不管是a计划还是b计划，只要成功一个我就能逃出生天。 “大哥，我觉得肚子有点不舒服……” 我装作痛苦状，面容扭曲。 没想到络腮胡子根本就没有理会我，依旧开着车往前走。 我提高了音量，大声喊：“大哥！大哥！我肚子痛……拉肚子……” “吱！” 络腮胡子终于有了反应，一脚急刹车，转头凶巴巴地看着我问：“想干嘛？！” 我低声说：“肚子痛，想方便……” 他听完一皱眉，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口罩自己戴上，接着把车窗放了下来，然后继续开车出发。 我不明所以，大喊大叫着：“停车！肚子痛！方便一下……” 络腮胡子根本就没有理我这茬，边开车边说：“方便吧……随便怎么方便都行……” “我%＃*%＃*……” 我终于明白刚刚他那一阵操作的意图了，自己戴上口罩打开车窗，让我随便…… 我忍不住暗暗吐槽：麻蛋！这都是什么骚操作，让我在车上随便，那我的逃跑计划不就破产了吗？这样下去不行，我得想个主意…… 我继续大声叫喊着，大幅度地挣扎着，动作基本上可以用疯狂两个字来形容。 络腮胡子的车速不快，他撇了我一眼，然后从一旁摸出一盒烟来，掏出一根，往下拉了拉口罩，把烟叼上，点火。 他深深地嘬了一口，吐出烟雾后，淡淡地说：“别整那些没用的，老实呆着，不然我揍死你！” 我也根本没有理他那茬，继续疯狂地想要挣脱。 绑的实在是太结实了，我觉得没有可能挣脱，于是急中生智，心想死马当作活马医，再演一回，看他上不上当。 接下来，我突然双腿绷直，浑身肌肉一紧，表情一凝，眼睛往上一翻，紧接着把脑袋耷拉了下来，口水也顺着嘴角往下滴答着…… 络腮胡子果然有了动静，他伸手拍了拍我耷拉着的脑袋，看我没反应，接着又用手去捏我脖子，估计是想摸脉搏，结果被我的口水弄了一手。 他自然也没摸到脉搏，只是嫌弃地把手在我衣服上使劲蹭了蹭，然后翻了一下我眼皮，最后用手使劲在我脸上拍了拍。 我忍着，一动不动地继续装昏迷。 “吱！” 急刹车。 络腮胡子总算是停住车了，我看见他从一旁拿出一把刀，边用刀片拍我脸边说：“喂喂喂！醒醒……” 我继续忍着没动，心想就算是刀子插大腿，我也忍了…… 络腮胡子看我还没有反应，念叨了一句：“我擦嘞！不会是憋死了吧……” 他犹豫了一下，然后下车绕道副驾驶门外，打开门后用刀割开了绑我的绳索，然后把我揪了出去，扔在地上。 这一下摔的挺狠，差点把我摔背过气去。 我觉得他是故意的，但心里还是有些小得意，可算是出来了…… 正当我想要找机会逃跑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得意的有点早了。 “咔嚓！” 一声脆响。 我的手腕被反铐，没等我有动作，另一只手也被他抄起反铐住。 我搞不清他要干什么，犹豫着偷眼看了下四周，发现空空荡荡，倒也适合狂奔，只是手被反铐着可能会影响平衡。 这时我也顾不上什么平衡不平衡的事情，憋着一股劲儿，准备找机会开溜。 “滋！滋！” 没等我反应过来，我的两个脚脖子也都被他用捆扎绳扎住了。 我忍不住在心底骂娘，刚刚犹豫个毛线，好不容易制造的机会，这下全泡汤了…… 络腮胡子边用胶带在我腿上缠着，边自言自语：“这样也不错，我还发愁怎么过前面的矿区呢，现在省事了……” 他的手脚真的很麻利，三下五除二就把我的腿缠成了粽子，然后还用手拉了拉，好像是在测试结实程度。 我此刻已经泪流满面了，自己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吗？ 络腮胡子却不管这些，转到车后面把后备箱门打开，然后把我塞了进去。 “ping……” 一声响，车门关上了，我心也跟着“ping”一声碎了。 络腮胡子做完这一切后，再次开车。 我被扔在后备箱里，随着车身上下颠簸，感觉欲哭无泪。 越野车的后备箱是和车内大空间是连通的，我所处的位置是再车后座的背面，还好这个车空间够大，我还有活动的余地。 因为手被反扣在背后，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屈腿坐了起来，然后再蹲下身把铐住的两只手从屁股后面往前绕，过程很痛苦，但是我还是成功了。 等我成功把手绕到前面后，我已经是大汗淋漓。 但我顾不上这些，飞快地用手撕扯着绑在腿上的胶带，处理完胶带后，我对捆着双脚腕的塑料捆扎带一筹莫展。 寻思了一会后，我开始在车后备箱里找工具，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在一个角落里找见一根不长的绳索。 有了绳索就好办了，只要将绳索套过塑料捆扎带，然后快速摩擦，应该就能把捆扎带磨断。 因为我手背铐在一起，也没办法用两只手拉着来回摩擦，只好把绳索一端叼在嘴里，然后用手拽着另一端，最后蜷缩着躺在地上快速地来回动腿，以达到摩擦的目的。 经过一番努力后，脚腕上的塑料捆扎带终于还是被我磨开了。 双脚没来束缚后，我终于可以蹲下身来，用手抹了抹头上的汗，然后偷眼朝络腮胡子看去。 络腮胡子并没有发现我在后面的小动作，依旧是在开车，不过他又多了一项看地图的任务，车开的走走停停。 我偷偷地透过车窗看了看，发现外面离矿区已经很近了，心想能不能逃出去就看这一回了。 我试着从里面去开后备箱的门，结果试了几次完全不得其法，都以失败告终，万般无奈下只好放弃。 这时车已经驶进矿区，渐渐朝着人流较多的商业区驶去。 我盘算着一会到了商业区后，自己就开始砸玻璃求救，我想即便没办法直接获救，大约也能惊动路人，只要有一个报警的，自己就算是没白忙活。 第一百二十七章 傻眼 车辆继续向前行驶，我蹲在后备箱里隔着玻璃偷偷地朝外看着。 我期盼着能有个什么奇迹发生，好让我顺利逃脱，奇迹最终是发生了，但我也因此傻眼了，甚至都灭了逃脱的念头。 车子行驶进了矿区，路边的行人数量明显增多，车速也已经是前所未有的慢。 络腮胡子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车外，甚至都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我偷偷朝外张望，等到了商业街附近，周围的人流量明显加大。 我想如果要砸玻璃呼救也就只能在这里了，过了这段路前面道路上可就没啥人了，自己能不能被救也就是靠着一下子了。 想到这里后，我心一横，直起了身躯，举着手铐就要砸玻璃呼救。 就在我要砸没砸的时候，我突然看到远处的道路旁站着三人，心里泛起一阵激动，不由得喜上眉梢。 我一眼就看出来那一大坨是胖子，旁边苗条的身影是柳如眉，还有一个人背对着我站着，我没看出来是谁。 车辆正是朝着他们的方向驶去，我欣喜若狂，心想这就是奇迹啊，可能是胖子和柳如眉他们找不见我直接回雅巴赖想办法了吧。 这也太巧了，我正好就要呼救，胖子他们就在路旁，我想一会只要他们看到我，我肯定就能得救。 我按耐住心中的狂喜，把高高举起的手又放下来，静等车辆靠近胖子他们后自己再奋力拼命呼救。 车辆行驶的很慢，胖子和柳如眉他们好像是在谈论着什么，注意力一直都在背对着我的那人身上。 我有些好奇，盯着那背影看了很久，觉得很陌生，自己应该是完全没有看到过，想了好久终究也猜不出那是谁。 车辆眼看就要经过他们旁边，我已经做好了最后一搏的准备，双手紧握着高举过头，准备疯狂砸玻璃呼救。 大约是旁边有车辆经过的缘故，胖子和柳如眉两人不约而同地面向了我这边。 我心中一阵狂喜，感叹天助我也，欣喜若狂之余我的拳头已经准备砸向车窗。 这时，那名一直背对着我的人也把头转了过来，漫不经心地将目光投向我这边。 我这时已经完全看清楚他的脸了，惊讶之余我高举的拳头都没能砸下，就这样呆呆地高举着直到车辆从他们旁边经过，走远。 那张脸给我的震撼太大了，让我震惊到无法理解无法自拔，茫然失神中，车辆已经远离了他们。 “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 我一直默默地反复念叨着，完全想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大脑也是一片混乱。 就在他转过来的那一瞬间，我曾经生出来无数个念头，幻想那人是谁也有无数个可能，但是我怎么也没想到那张脸会是那样陌生又那么熟悉。 那是我的脸，我每天照镜子都会看见的脸！ 我有些傻眼了，事情发展的超乎想象，让我有些不知所措——这是……有人冒充我！ 再想呼救已经不太可能了，车辆已经驶离了商业区，街道旁边已经连个人影都没有了，我悄悄地把手放下，然后瘫坐在了后备箱内，任凭车辆来回颠簸。 片刻后，我已经冷静了下来，开始思索冒充我的会是谁。 文贤宝那伙人的话，可能性不大，一是他们不知道我丢了；二是，冒充我的理由也不充分。 做什么事总得有个理由，毫无理由的事情我觉得一般人不会去干。文贤宝与我之间并没有什么直接利害关系，所以他找人冒充我的可能性很小。 思前想后，我觉得乔二一伙人最可疑，原因有二： 其一，乔二这次抓了我，换句话说，只有他知道我丢了，他再找个人补这个缺自然是未尝不可； 其二，乔二早就怀疑到我，可能早就想伪装我套取信息，这样的话，他可能早就找人开始模仿我，以至于胖子和柳如眉都没有察觉。 乔二找人假装我，理由还是比较充分的，至少他能从柳如眉或是胖子口中挖到一些信息。 我心底又生出一些抱怨，柳如眉看不出来有人假扮我也就算了，毕竟那姑娘和我认识也没多长时间；死胖子也认不出真假来是个怎么回事？从小到大，撒尿和泥的交情，还看不出来个真假吗？ 想到这里，我不得不佩服，乔二这伙人的手段高明。之前他们假扮文贤宝，我反正是死活都没看出来。这不禁让我好奇，莫非他们在这方面有什么特殊的手段？ “乔二……乔二……” 我默念着这个名字，忍不住在心中吐槽：麻蛋的，这边抓我当苦力，替你卖命；那边找人假扮我套取消息，釜底抽薪……狠！真tm狠！ “哎！” 我轻叹了一口气，心中开始盘算怎么解决眼下的困境，寻思了一会后，总算是有了主意。 等我打定了主意后，自然也就不再发愁，心里还暗暗叫板：乔二啊，乔二，你有张良计，我有过桥梯，咱们走着瞧。 …… “吱！” 又是急刹车。 我发现自己这两天对急刹车声音都有条件反射了，一听见这声音浑身都不自在，整个人感觉都不好了。 我偷偷的朝前张望，发现车子停在一片荒地里，车子穿过矿区后，又走了很远，车间厂房几乎快要看不见了，雅巴赖盐湖也被远远的抛在了身后。 络腮胡子一拉车门，独自下了车，朝前走了几步，抬头看了看四周，解开裤子，解了个小手。 他方便完之后，提起裤子，再次朝四周看了看，然后朝着车尾走来。 我蹲在后备箱里，突然想到自己已经把绑着腿的胶带和捆扎带都解开了，这要是被他看见可怎么办？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络腮胡子已经拉开了越野车的后备箱门，等他看到我后整个人都傻眼了，我觉得他一定是在怀疑自己的记忆是不是出了问题。 我此刻端坐在后备箱里，举着戴手铐的双手，微笑着朝他打着招呼。 “嗨！大哥，能商量个事情吗？”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失算 络腮胡子根本没有理我，而是把我拎到了副驾驶座位上，再次把我捆了个结实，然后才继续前进。 很快车辆已经穿过那片定居点，继续朝着石头城前进，就在远远望见石头城的时候，络腮胡子把车停了下来，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我这才明白他是在通知乔二他们，已经到地方了，让他们过来。 三个小时后，来了好几辆越野车，为首的人正是乔二。 当他看到我被捆绑的模样后，皱了皱眉对旁边的络腮胡子说：“解开！” “嗯。” 络腮胡子点头，立刻着手松绑。 乔二换了副表情，微笑着说：“下面人不会办事，多多担待。” “呃……没事，我习惯了。”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胡乱应付了一句，然后说：“二爷，前面可就是石头城了，咱们这么过去可能什么都找不见。” 乔二皱眉问：“为什么？” 我接着把看到文贤宝那伙人找青铜桓表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但是这边市公安局留有眼线的事情我只字未提。 乔二听完后点头：“你是说这个啊，放心吧，我这边都准备好了，只是需要你指个大体位置而已。” “准备好了？” 我有些惊讶，自己有些低估乔二的情报能力了，忍不住心中暗骂：麻蛋，还想着先坑他一把，别这家伙已经知道这里有眼线的事情了吧…… “高！” 我竖起拇指，大拍马屁：“二爷这是未卜先知，高明！” 乔二微笑。 我接着说：“二爷，那咱就不耽搁了，石头城就在那边了，走吧……” …… 再次来的石头城，景色依旧，唯心情不同。 第一次来是抱着好奇，第二次为找胖子的急切，而这一次则是被迫的无奈。 我站在一处沙丘之上，仔细辨认了一下方向，很快就找到之前我们到过的地方。 然后顺着那地方再往前，接着又找到了文贤宝那伙人挖青铜桓表的大概位置。 原本我也不敢确定，当看到红色石头上的日文刻痕后，才能肯定这就是当时文贤宝挖掘青铜桓表的位置。 青铜桓表已经重新被沙子掩埋了，不仅如此，就连当时塌下去的沙子漏斗也被填平。 我站在上面看了一圈，最后指着地面说：“二爷，让人往下挖，青铜桓表就在这里……” 乔二并没有立刻让人挖，而是让人用金属探测器试了试，确定后才让人动手往下挖掘。 青铜桓表刚露出头来，乔二就让人停手了，他俯下身看了看后说：“做个标记。” 有人照做。 乔二转身朝我点了点头，说：“记忆力不错嘛，不过我不找这些……” “二爷，不找这些？” 我明知故问：“二爷要找什么？” 乔二微笑着说：“祭坛，以你这记忆力，祭坛的大致位置应该不难找见吧？”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自己这是把自己坑了吗？我原本想着带他找到青铜桓表就算齐活，祭坛什么的，没有文贤宝手里的资料，在这茫茫沙海中基本上是无法定位的。 乔二看到我变颜变色，问：“怎么？有难度？” 我点头，叹了口气说：“二爷，不是我不帮忙，这个真不知道，能找见这里一来是这里距离边缘较近，再者二爷你瞧见那边红石头上的字了没？看到那个才能确定这里……” 乔二摆手，打断了我的话，转过身看着远方说：“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找见。” “我……” 我被他的话噎住了，因为正如他所说，这个祭坛的大致位置我还真能找见。 乔二接着说：“有个大致位置就行，不需要你多确定，另外这里除了咱们，也没别人，你可以安心的在这里找，多久都行。” 我听他的话里有话，看了看四周问：“二爷，这荒郊野外可不就咱们嘛，难道这里还会有其他人？” 乔二微笑，摇了摇头说：“难免有些碍事的人，不过你放心，现在已经打发走了。” 我继续问：“二爷意思有尾巴？” 乔二接着摇头：“那可不算尾巴，是眼睛……” 眼睛？那意思就是说，乔二知道市公安局在这里留眼线了，亏我还打算以此坑他一把。 自己原本是想着找到青铜桓表后，就在这里拖时间，能拖多久就拖多久，最好是等到市公安局的人赶来把他们一网打尽。 现在倒好，严重失算。 既已如此，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心中苦笑，脸上却没有表露，微笑着竖起拇指，继续拍着乔二的马屁：“二爷厉害！” 乔二对此倒满不在乎，只是催促我快点找祭坛位置，毕竟日已过午，再耽搁下去可能天就黑了。 我无奈也只能照做，坑乔二的事情黄了，但这也不耽搁我收集情报。 这也是在我得知有人冒充自己之后做的决定，自己已经被乔二抓了，多少也得挖点料出来才行，比如乔二的目的到底是要找什么。 我对地形的记忆还是非常靠谱的，很快就找到了之前文贤宝他制造小型沙尘暴的地方。 乔二让人用金属探测器试了试，很快就有了反应，往下挖去，结果挖出来一台强力风机。 我一看就明白，对乔二说：“是文贤宝那伙人的，想不到被沙子掩埋在这里了。” 乔二点头，继续让人在四周探查，很快就有了新的发现，紧接着那种强力风机被接二连三地挖了出来，看来应该是当时文贤宝那伙人经历风沙大时候抛下的。 一旁还有人在研究刚刚挖出来的强力风机，“嗡嗡嗡！”随着他的启动，强力风机开始工作，旁边的沙子被吹的四散飞扬。 “二爷，这是用来挖掘沙子的，还能用。” 那人关上风机后，向乔二汇报。 乔二点头：“想吃冰天上下雹子，正愁怎么挖，这就有现成的工具，你们几个一人一套，把这里挖出来。” 我在一旁插话：“二爷，这玩意一会吹的风沙满天飞，要不咱们躲远点？” ...... 写的不满意，删删改改，最后还是不满意(ー_ー)!! 第一百二十九章 祭坛上的秘密 清理工作进行的很顺利，一个小时后，远处的沙尘已经渐渐平息。 负责清理工作的人从沙尘里走了出来，摘掉风镜和口罩，清理了一下头上的沙子，抖了抖衣服上的沙尘，然后辨别了一下方向，朝我们这边招手示意。 我和乔二等人会意，朝那边走去。 我边走边问：“二爷，这里文贤宝那伙人都来过一次了，会不会什么都没剩下……” 我说这个还是有些道理的，从现在清理花费的时间来计算，文贤宝那伙人完全有可能清理到祭坛部分，那里有什么东西被捷足先登的几率非常大。 “也不无可能，还是先去看看吧。” 乔二嘴上虽这么说，但表情淡定，好像完全不担心的样子，我觉得奇怪，但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沙尘落定，原本平坦的沙地中央被几人清理出一个直径约有十米，深度约有一米左右的圆坑。 圆坑中央有一块圆形凸起，直径大概也就在五六米的样子，表面平整，只是上面积了厚厚一层沙尘，应该是清理完之后，刚刚落上去的。 这个圆形的凸起，高度仅仅被清理出10公分，从边缘裸露的侧面来看，是这附近特有的一种红色岩石，上面有明显的凿刻痕迹，经历了数千年的风沙洗礼，已经显得圆滑。 “二爷，清理出来了，果然和你说的一样……” 有个参加了清理工作的人有些兴奋地说着，不料却被乔二抬手打断了。 就是这半句话，里面包含的信息量已经很大，至少可以确定乔二来之前就已经知道这个祭坛的模样。 这也不是太难理解，文贤宝都能摸到这里来，何况是乔二。以乔二对羽人族遗迹的狂热程度，指不定从哪得到的消息，能知道这里可以理解。 乔二走到祭坛边，蹲下身，用手拂去上面的沙尘，露出下面暗红色的石质祭坛。 他看了看后，站起身，往后退了两步，对旁边的人说：“清理一下。” 众人立刻动手，祭坛上的沙尘很快被清理干净，整块的圆形暗红色巨石呈现在众人面前。 巨石表面平坦，在其正中间，有一副图案，看上去很怪异，像太阳又像花。 中间是个大圆，大圆的中间是个小的同心圆，虽然经过一番清理，但里面还积攒了许多沙子，看样子比较深。 从大圆的边上往外，又发散出八根细线，细线并不是直线，有些扭曲，每个细线的末端都有一个小圆。 小圆的外围，分散出去无数细线，几乎没有规则地扭曲，但不相交。 细线的外围，刻着一圈奇怪的符号，我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整个图案的所有线条都是采用的是阴刻的方式，刻痕很深，雕刻的相当精致，大圆与小圆都非常规整，那些细线也刻画的非常的深，只有旁边那些符号刻画的比较浅。 我抱着肩站在一旁，皱着眉看着上面的图案，两副图案看起来很怪异，感觉像是某种宗教的奇特涂鸦。 我仔细看了半天，不得其解，偷眼看了下旁边的乔二，发现他此刻显得很兴奋。 他用手抚摸着旁边的奇特符号，脸上露出按耐不住的欣喜表情。 我试着问：“二爷，这就是祭坛吗？我怎么看着不像啊？” 乔二回过神来，偏头问我：“什么？你刚刚说什么？” 我只好重复刚刚的问题，说：“我说，这看起来不像是祭坛。” 乔二听后直摇头，也许是过于兴奋的缘故话也多了起来，他说：“这不是祭坛？那这能是什么？你看那中间是不是有个圆洞？” 我看了一眼，点头：“嗯哪，那圆洞怎么了？” 乔二神秘一笑，接着问：“你听过血祭吗？” 我点头，血祭和人牲在古代不算稀奇事，不听话的奴隶和无用的战俘基本上就是用来干这个的。 乔二看我点头，站起身来，走上石祭坛，站在中心的位置上，然后指着脚下的圆洞，边比划边说：“这里……就是这个圆洞，以前是用来竖原木的，这里……大概会有这么高一个木桩，知道这木桩是用来做什么的吗？” 我还没回答，旁边有人插话：“绑人！” 乔二看了他一眼，笑容不改，略微点了点头说：“说对了一半，这里是绑祭品的，而这个祭坛就是个血祭坛。” 他说完后，又后退了两步，然后继续用手比划，接着说：“祭品会被头冲下脚冲上，倒绑在柱子上，开始祭祀的时候，祭司会主刀放血，至于是捅哪里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在一旁听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祭祀的场景来，一个战俘被倒吊在木桩之上，一名祭司手持青铜刀剑，一刀划向他的咽喉。 我想着想着，觉得寒毛卓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乔二并没有理会我的感受，他顿了顿，然后指着那些深深地凹槽说：“血液不会立刻流完，而是慢慢填满这上面的凹槽，等完全填满后，祭祀仪式也就结束了。” 我有些不解地问：“二爷，他们这样祭祀是为了什么呢？” 乔二今天的心情看来是格外的好，这个我原本没想着他会回答的问题，他也做了回答，他说：“有些东西是常人无法理解的，说出来人都认为是笑话，即使看到了也不敢相信，这里的祭祀就是这种情况。” 我点头，因为乔二的话让我立刻想到了653基地的事情，那些青春永驻的人在常人看来自然就是无法理解，听别人说起也只能当做笑话，也许这里的祭坛也有着什么与众不同的魔力。 我觉得自己应该趁着乔二心情好，多打听打听一些羽人族的事情，于是继续对他说：“我懂这些道理，只是好奇血祭后会出现什么。” 乔二继续微笑，点了点头对我说：“这么说吧，我也好奇血祭后会有什么事情发生，要不咱们试一试？” 我一愣，指着祭坛问：“试一试？二爷这玩意儿怎么试？” 第一百三十章 救命啊 “呵呵。” 乔二笑的有些渗人，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皮笑肉不笑地朝两边的人使了个眼色。 两边的人会意，突然一拥而上。 “哎呦！” 我一声惨叫，已经被几名壮汉七手八脚地按翻在沙地上，紧接着他们用胶带再次把我绑成了粽子。 “二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挣扎什么的基本上都是无用功，我只能扯着嗓子喊。 乔二根本就没有动，继续笑呵呵地看着我说：“你刚刚不是吵着要看血祭嘛？这个二爷现在满足你……” 我此刻骂娘的心都没了，这荒郊野外的除了乔二这伙人外，连个鬼影都没有，这要真被他们放了血，流成人干估计也没人来救我。 想到这些，我急忙接着喊：“二爷，咱不逗……我不看，不看了成不成……” 乔二没说话，旁边一名壮汉插话了，他用手在我脸上拍了拍，说：“谁和你逗……你这小子蔫坏蔫坏的，也算是自作孽不可活，让爷放你点血也算是替天行道……” “替你麻痹……” 我翻着白眼在心底暗骂，但是这个时候都被捆绑成粽子了，顶杆上肯定不会好果子，于是我继续喊：“二爷……你老人家说是让我来帮忙，可没提放血这茬儿啊……” 拍我脸的那位继续微笑着对我说：“现在提也不晚，对吧？” “对你妹，干你屁事，一直插话……” 我继续在心中暗骂，旁边说话这人太讨厌了，一会我要是能逃过这一劫，一定踢他两脚出出气。 现在我算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被一伙壮汉架着扔上了祭坛，我挣扎了几下，继续喊：“二爷……你那钱都在我卡上，一分都没动……放我回去，我给你……啊……” “呦呵！现在想起来钱的事情了啊，我还以为你都忘干净了……” 旁边最讨厌的那个壮汉继续讨厌地说着，最可气的是他边说话边在我脸上拍，我觉得自己脸都快要被他拍木了。 乔二依旧在一旁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一言不发。 我没奈何，只能继续喊：“你们可想好了……一会我要是死了……钱可就打水漂了……再也回不来了……” 这次最讨厌的那个壮汉没有说话，他旁边的络腮胡子开口说话了，他问旁边的人：“六啊，这里面怎么还有钱的事情？” 旁边另一名被他叫做六儿的人低声回答：“你不知道啊？！哦……我想起来了，前几天你不在这边……” 络腮胡子点头：“是啊，咱爷让我去北海了，这不刚刚回来嘛……那个钱到底是怎么回事？” 六儿压低声音说：“这小子坑了咱爷一千，你说他胆子大不大。” 络腮胡子迷茫了，问：“一千？这人是不是傻，坑一回才坑一千……” 六儿听后有些急眼了，伸手在络腮胡子头上拍了一把，骂道：“我擦！你才傻，我说的是一千万……” 络腮胡子听后眼睛瞪得和铜铃铛一样，不可置信地说：“一千万？那么多啊……” 六儿点头：“嗯呐。” 络腮胡子继续说：“这么说，这小子也挺有出息，连二爷都敢骗……不过二爷咋就上当了呢？” 他这话问的突然，让旁边和他闲聊的六儿差点喷出一口血来。 六儿急忙用手再次拍了络腮胡子一把，然后低声说：“这tm不是重点……咱们现在是谈放血的事情……” 络腮胡子大约也反应过来自己话有些多了，急忙点头：“对对对！放血放血……怎么个放法？是拿刀子捅胸口，还是那刀子抹他脖子？” 六儿摇头：“不知道，等咱爷吩咐……” “哦。” 络腮胡子不再说话，安静地等在一旁。 …… “六儿，和胡子一起找根木头去……” 乔二终于开口说话了，他也没说要什么木头，只是一脸平淡地看着六儿和络腮胡子。 络腮胡子点头称是，他没发现自己旁边的六儿脸都绿了，接着就听“扑通”一声，六儿跪倒在地，边用手“啪啪”掴自己耳光，边对乔二说：“爷，我错了……我不该胡说八道……” 络腮胡子还没反应过来，他一脸茫然地问：“咋了六儿，咱爷让咱们找木头呢！你这是要闹哪样？” “呵呵。” 乔二又是一声冷笑，顺着络腮胡子的话对六儿说：“是啊六儿，不去找木头，你这是要闹哪样？” 六儿一听就急了，耳光掴起来和不要命一样，“啪啪”声不绝于耳，他边打边说：“二爷，我错了……二爷，饶命……” 络腮胡子在一旁吐槽：“六儿，今天是怎么了，受什么刺激了吗？” 旁边其余壮汉都是一脸黑线，无语地看着络腮胡子。 这时乔二终于发话了，摆了摆手说：“算了算了，别丢人现眼了，快去找木头去……” 六儿得了特赦这才停下手来，从地上爬起来后，一阵千恩万谢。 络腮胡子依旧是一脸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在一旁问别人呢，当然也没人敢搭理他。 六儿急忙上去一边揪住络腮胡子，拉着他逃一般飞快离开了。 乔二看着他们远离而去的方向，淡淡地说：“找不来木头，把你们倒栽在这里当木头……” 旁边听到的壮汉无不擦汗。 这荒郊野外哪来的木头，这里可是沙漠草原，沙子荒草遍地都是，木头可就难找了，除非到牧民家里，看看能不能找到一根半根的…… 我自然没有被这些事情影响，被一群壮汉架上了祭坛，在中间的位置他们提着我的腿将，我倒立了起来。 乔二看了看然后摇了摇头，说：“不行不行，你们把下面的血槽都踩住了，一会看不见血流的轨迹。” 几名壮汉挠头，不知所措。 乔二接着说：“先扔一边，等会捆在木头上……” 我听到他这安排，就知道乔二今天是铁了心要拿我开刀，心中也是凉了半截，心想着难道自己今天就这么崴在乔二手里了？ 指望乔二改变主意似乎是不太可能了，我无奈万分只能扯着嗓子大声呼救：“救命啊……杀人啦……再不来人就死翘翘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英雄，救我! “谁啊？嚎的这么凄惨？” 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从一侧传来，我听到这个声音后感到有些不可置信，急忙朝一旁看去。 胖子抱着肩膀站在一侧的沙丘上，撇着大嘴看着这边，他那模样就像是观光客在山里看猴子一般。 我使劲眨了眨眼，确定自己没有出现幻视，但看胖子臭屁的模样知道他又在装逼，我觉得喊他胖子，估计他不会理我，于是我大声喊到：“英雄，救我！” 胖子指着自己鼻子问：”英雄？这是在叫我吗？这家伙叫的我热血沸腾的……” 在场的所有人此刻都处于茫然状态，搞不清旁边什么时候冒出来这么一位。 乔二只是默默的看着，没有说话，他旁边的一位手下冲胖子喊：“这位朋友，我们这边有些私事要办，麻烦你行个方便。” 胖子听他这么说，点了点头，回道：“你们忙你们的，我就是刚刚好奇才过来看一眼。” 胖子说完后，转身作势要离开。 我觉得他一定是在逗我玩，于是继续喊：“英雄，留步！” 胖子果然停下了脚步，转身问：“你是在叫我吗？” 没等我回答，乔二旁边刚刚说话的那位已经接茬，他冲胖子喊：“朋友，没你的事，走吧。” “哦！”胖子点头，又假装要离开。 我正准备继续喊，旁边刚刚说话那位不干了，他对一旁的人说：“快点，把这小子嘴堵上……” 我原本就被捆的和粽子一样，基本上没有什么反抗之力，尽管我奋力挣扎了一下，但很快就被他们用胶带缠住了嘴。 “eng……eng……eng……” 这下子，我只能通过鼻子傻猪般嚎叫了。 “太惨了……啧啧……好家伙，俺们村杀个猪也没有这动静大……” 胖子果然还是没走，转身看着这边，咂着嘴品评我的嚎叫声。 “我擦……” 刚刚说话那人低声骂了一句，他问旁边人：“这个胖子是傻x吗？是tm故意来捣乱的吧？” 旁边人有的摇头，有的点头，答案极度不统一。 乔二终于开口说话了，他摆了摆手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小九，你过去给他点钱，把他打发走……” 被称作小九的人点了点头，然后朝胖子走去。 看来那位叫做小九的人和胖子交涉的很顺利，几分钟后，胖子满意的拍着口袋转身离开，那位叫做小九的人也急忙回来复命。 “eng……eng……eng……” 我虽然知道胖子不能扔下我不管，但是救我之前让我遭遭罪，他绝对做得出来。 刚开始说话那人就蹲在我旁边，他看胖子走了，用手又在我脸上拍了拍，说：“喂，我说，别嚎了，人都走了……” “没走……” 有人突然插话。 正在拍我脸的人还有刚刚走回来的小九，两人急忙回头观看，等看清楚后，同时骂了一句：“我擦！” 胖子真的没走，他只是往后退了一个沙丘，然后一屁股坐在了上面。 “小九，你刚给那人怎么说的？” 蹲在我旁边的那个人问刚刚回来的小九，他大约是怀疑小九没说清楚。 小九挠头，爆了一句粗口说：“我擦！我给他点钱，让他走远点……” 蹲在我旁边的人点了点头：“嗯，没毛病……是走远了一点……我擦，那明显是个傻x，你不会把话说的清楚点吗？” 小九无语，旁边众人也都无语。 蹲在我旁边的人“噌”一下站了起来，从腰里拔出一柄手枪来，“咔嚓”一声拉开保险，然后就要朝胖子开枪。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急忙“eng！eng！”嚎叫着提醒胖子注意。 没想到胖子没动，乔二倒是先动了，他上前一步用手往下压了压已经举起的手枪，然后说：“算啦，过去几个人，抓个活的。” “是！” 几人领命朝胖子飞奔而去，那速度也是没谁了。 胖子原本还想着坐下慢慢欣赏这群人什么折磨我，突然看到一群人朝自己冲来，他知道不妙，急忙跳起来转身就跑。 奈何他实在是太胖了，“吭哧吭哧”地跑了没几步就被人踹翻在地，接着就是一顿胖揍，揍的胖子嗷嗷直叫。 几人同样用胶带把胖子缠的结结实实，接着就像拖死狗一样把胖子拖了回来。 胖子吃痛，一路嚎了一路。 “二爷，怎么处理？” 小九一边从胖子口袋掏钱，一边问：“就地埋了吗？” 乔二摇了摇头，说：“留着一会放血。” “嗯。”小九已经把胖子口袋搜刮干净，一边点头一边往自己兜里揣钱。 胖子急眼了，叫唤着：“那是我的钱……” 没人理他。 胖子在一旁干嚎起来。 …… “谁啊？嚎的这么凄惨？” 一个甜甜的声音从一侧传来，那是柳如眉的声音，我急忙转头望去，果然看到她站在不远处的沙丘上，她身旁还站着一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武旭峰。 胖子应该是早就知道柳如眉会来，也没有显得有多惊讶，只是学着我一开始的腔调大声呼喊：“英雄，救我！” 柳如眉指着自己问：“英雄？你是在叫我吗？叫女侠更合适点吧？” 乔二一伙人都快炸窝了，他们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到景区了，怎么处处都有闲人。 “二爷，怎么办？” 小九凑上前，去问乔二。 “二爷，打死埋了吧？” 拿枪的那位更干脆，举着枪对乔二说。 乔二此时还在皱眉，胖子他没见面，但是柳如眉他是见过面的，知道她和我是一起的。 他想了想后说：“算啦，抓活的，全绑了，一会挨个放血。” “是！！！” 众人一窝蜂朝柳如眉他们冲了过去，就连刚刚举着枪的那位，也把枪往腰里一别，跟着众人冲了过去。 胖子在一旁吐槽：“完犊子了，咱们这是要被一锅端了……” 我知道武旭峰有两下，但面对这么多人也不清楚他打不打得过，急的在一旁直哼哼。 第一百三十二章 可怜的女侠 乔二这边十几号人，浩浩荡荡地朝着两人包抄了过去。 柳如眉和武旭峰自然看在眼里，他们两人也皱起了眉头，各自拉了一个架势。 柳如眉攥着双拳，是跆拳道的起手式；武旭峰脚踩马步，抖了个云手，豁然是太极拳的架势。 胖子在一旁着急，边看边喊：“哎呦！这俩人咋还不跑……再不跑，一会跑不掉了……哎呀呀！怎么还摆上架势了，这是要二对十几吗？废物你说这俩人是不是傻了啊？” 我嘴还被胶带贴着，说不出话来，只能“eng……eng……eng……” 胖子也不理会我，在一旁继续喊着：“就算再是高手，对方人也忒多，一打十几有点玄幻吧？废物，你说是不是啊？” “eng……eng……eng……” 胖子不满地说：”你在那儿哼哼什么呢，问你话呢……” “eng！eng！” 我被逼急了，用嘴拱着胖子，胖子感觉到了后，这才转过看我。 胖子扶额，爆了句粗口：“我擦！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 我“哼哼呀呀”示意胖子帮忙，然后把嘴凑到了胖子被绑住的双手前。 胖子立刻明白我的意思，开始抠贴在我嘴上的胶带，但是由于他双手是被反绑着，他也看不见具体位置，伸手一捞手指已经抠住我的鼻孔。 “eng！eng！” 胖子知道抠错位置，急忙说：“失误失误，再来……” “哎呦！” 胖子撕去贴在我嘴上的胶带，可能是这两天没刮胡子的缘故，我的嘴唇被撕的生疼。 我顾不上嘴唇的疼痛，问：“你们怎么来了？” “哎！” 胖子叹了口气，接着说：“我们怎么来的？这事情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还是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哦……也行。” 我点头，现在我们俩都被捆的和粽子一样，那边二比十几的战斗即将拉响，的确不适合详谈。 胖子看着武旭峰问：“废物，你那保镖功夫到底咋样啊？靠不靠得住啊？” 我也盯着那边，边看边摇头：“不知道啊，上次和几个混混打架，他畏手畏脚没出全力，最后倒也全部拿下，但也把他累的够呛……” “这样啊……”胖子若有所思，想了想后朝武旭峰喊了起来：“武哥！武哥！这都是些亡命徒，你自己当心点！” 武旭峰听到胖子喊话后，先是一愣，紧接着往前跨了两步将柳如眉让在身后，然后对柳如眉说：“老板，要不你先跑吧？” 柳如眉也愣了，问：“怎么？打不过吗？” 武旭峰摇头：“不是啊，对方人多手杂，我是怕一会打起来照顾不周，让他们钻了空子伤着你就不好了……” 柳如眉听他这么讲，她婉儿一笑，然后说：“武师傅，你就放心吧，我好歹也是跆拳道黑带一段，收拾一两个混混不算什么……” 武旭峰也不多啰嗦，点头道：“那行吧，你自己注意点，顶不住的话就喊我……” …… 在他俩说话的时候，对方十几人已经围了上去，我觉得此时用一哄而上比较贴切。 顷刻间，武旭峰已经和这伙人交上手了，果然经过胖子的提醒后，他这次应该是没有留手，刚照面第一个对手已经倒在在他一拳之下，并且是久久没能起来。 胖子看到这一幕后，咂嘴弄舌好一阵赞叹：“高手！果然是高手……废物，知道那人为什么倒地不起了吗？” 我两眼紧盯着战局，随口问：“为什么？” 胖子立刻回答：“为什么？高手兄那一拳正好顶在对方肝区了，啧啧，高手兄的拳出的太刁钻了……” “呦！你啥时候懂拳法了？” 我瞟了一眼胖子，接着问：“不会是瞎蒙的吧？” 胖子不以为然地说：“切！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这事情还用得着蒙？” 就在我们俩谈话的时候，柳如眉那边也已经交上手了，有两名壮汉围着她打了一个五五开。 乔二手底下这些人绝不是酒囊饭袋，可以说个个如狼似虎，柳如眉能一拖二打个平手确实不易。 胖子也看出来了，忍不住连声称赞：“不错不错……这姑娘还真有两下子……” 群架往往就是一方人多欺负一方人少，乔二手下这十几号人原本以为很快就拿下的两人，结果发现自己这边已经有人躺到在地，对方还以少打多打的从容。 有些人就急眼了，随身携带的武器都掏出来了，有的是匕首，有的是甩棍，甚至有人拿着皮带轮来轮去。 倒是没人拔枪，毕竟这是紧身肉搏，枪作用有限还容易伤到自己人。 “我擦……这是打不过开始抄家伙了……” 胖子在一旁吐槽：“要不要点b脸，十几个人打两个人，还tm有脸抄家伙……” 我也开始为眼下的战局担忧起来，武旭峰明显受到了压制，出手已经没有刚开始那么奔放；柳如眉就更别提了，现在只有躲闪的份。 我觉得他俩打应该是打不过了，跑或许还有可能，于是大声呼喊：“你俩别打了，快跑吧！” 那边的柳如眉和武旭峰还没有出声，站在我附近的乔二突然说话了，他冷笑着说：“呵呵，跑？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他的话可不假，就在他话刚落音时，对面的柳如眉一步不稳，身体打了个趔斜，立刻被人钻了空子踹翻在地。 柳如眉刚被踹翻，立刻被人绑成了粽子，并且被人拎着扔在我和胖子旁边。 武旭峰虽然也看在眼里，但是一切发生太突然，他完全没来得及出手相救。我和胖子急的大喊大叫，但奈何被捆的结实，完全无计可施。 “哎呦！哎呦呦！” 柳如眉皱眉呻吟着，看看被人踹的不轻。 我和胖子急忙蠕动着凑了过去，并且投去关切的目光。 胖子低声问我：“刚刚她好像是被人踹在屁股上了吧？” 我点头。 胖子摇头叹息：“哎！可怜的女侠……” 第一百三十三章 画圈 三个人，三只大粽子，挤在一起眼巴巴地看着武旭峰那边，指望着他能以一敌百大杀四方。 武旭峰很强力，可惜他赤手空拳，面对这十几号带武器的人还是非常吃亏，躲闪倒还从容，只是还手的机会少了许多。 此刻，被武旭峰放翻在地的也就三四个人，围攻他的至少还有十来个人，幸好他足够强力，才能拖到现在。 乔二那伙人发现武旭峰不好对付，往后撤了撤，把武旭峰晾在了中间。 那位叫做小九的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骂道：“我擦，看不出来这还是个练家子，真tm费劲……” “大伙儿，别傻站着了，咱爷还在一旁等着呢，赶紧抄家伙上吧。” 说话的人手里握着甩棍，话音未落人已经冲向了武旭峰。 他高举甩棍朝武旭峰的面门砸去，在外行人来看的确非常有气势，但是在武旭峰眼里，这一招基本上就是漏洞百出的废招，完全没有什么杀伤力。 甩棍带着风声砸下，武旭峰只是稍微往旁边让了一点点，紧接着起左手叼住对方握甩棍的手腕，紧接着手腕一翻，手指用力一捏。 就是这一翻一捏之下，对方手里的甩棍已经握不住了，打着转向下滑落。 武旭峰眼疾手快，一把将甩棍抄在右手里，紧着着左手顺势将眼前人往后一拽，右手里握着的甩棍已经递出。 “啪！” 这一棍正好打在那人的后脖颈上，那人腿一软瘫倒在地。 这一幕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大多数人甚至都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就已经分出胜负。 武旭峰右手握着甩棍，更像是握着把刀，他的气势突然凌厉起来，整个人感觉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双方对峙。 胖子睁大眼睛看着战局，嘴里面还没闲着，不停地念叨着：“……刚才那招厉害啊，这么这么再这么……放倒……真tm和变戏法一样……” 柳如眉也在顾不上屁股疼了，看着战圈内的武旭峰，皱着眉说：“你们有没有发现，武师傅拿上甩棍气势上变了许多……” 我点头：“是啊，要是他用刀可能气势会更加凌厉。” 我想到了当日在店门口耍刀的场景，的确那时的他给我感觉人就是刀，今天他没有带刀，改用甩棍让我感觉比起之前要差点意思。 胖子不明所以，问：“带刀？我擦……废物，这么血腥的画面想想都刺激啊！刚刚那一招，空手夺刀，错身飞起斜劈在后脖颈上……哎呦呦！废物，想不到你竟然如此残忍……” 我白了胖子一眼，也懒得和他解释，任由他在一旁发挥想象。 柳如眉思考的问题比较现实，她皱着眉说：“你们看那边又有人爬起来了，这样车轮战下去，可不太妙啊！” 我看了看战圈附近，先前被打倒的人有两个已经站起来了，揉着被武旭峰打疼的部位，准备再次上去拼命。 我叹了口气：“哎！这样下去的确不太妙，一旦陷入车轮战，别说是人了，就是大象也受不了啊！” 胖子在一旁插话：“那也不一定，看他现在的气势，我觉得他能干的过大象……” “滚滚滚！”我给了胖子一个白眼，说：“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 胖子傻笑。 柳如眉皱眉不语。 战圈那边，双方还在对峙。 一直沉默不语的乔二这时突然有了动静，往四下看了看后，就近找了一处沙丘，坐在上面，慢死调理地对他的那群手下说：“爷今天不着急，你们慢慢陪他玩。” 他说完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鼻烟壶来，打开看了看，然后用小指甲挖了挖，接着往鼻孔里一送…… 战圈里，那名叫做小九的人说话了，他对周围的人说：“兄弟们，咱爷今天兴致不错，大家都卖点力气。” “好！！！” 众人高呼，气势又高涨了几分。 小九很满意，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对武旭峰说：“小子，身手不错嘛！可惜今天你注定要折在这里！” “哼！” 武旭峰冷笑，他掂了掂手上的甩棍，大约是觉得分量还算趁手，点了点头，然后说：“想让我折在这里吗？就凭你们这几块料，怕是还不配。” “哟呵！嘴还挺硬。” 小九说着朝旁边的人一挥手，喊道：“兄弟们，上！！” 随着他这一生高呼，十几个人各抄家伙，就要朝着武旭峰冲去。 “等等！” 武旭峰突然高声大喝，同时举起双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他这一下，让现场要冲上去的人都愣住了，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武旭峰要搞什么。 不光是现场众人，就连我、胖子、柳如眉，以及一旁沙丘上吸鼻烟的乔二也都愣住了，作为吃瓜群众，我们对眼前发生的状况感到费解。 胖子在一旁吐槽：“啥情况？打群架还有叫暂停的吗？这是个啥操作？” 我皱着眉想了很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啊，我也没见过这个啊……” 柳如眉插话：“你俩别闹，快看武师傅在干嘛？” 战圈正中央的空地上，武旭峰在众人疑惑的注视下，从容地用手中的甩棍在地上画了一个直径不到两米的圆圈。 当然，从我们的角度是看不清楚的，就算胖子眼尖也是猜测，他疑惑地说：“废物，我要是没看错的话，武哥是在地上画了个圈吧？” 我点头：“看他的动作，的确像是在画圈。” 胖子撇嘴说：“啥情况啊？觉得打不过，画个圈圈诅咒一下……” 柳如眉打断了我们的对话，她说：“你俩安静点，武师傅在说话呢……” “呃……” 圆圈的中央，武旭峰站立其中，冲着众人“嘿嘿”一笑，他指着地上的圆圈说：“看见没有，就是这个圈，一会我要是踩出去了算我输，你们要是能进来也算我输。” 众人愕然，就连我们几个吃瓜群众都感到不可思议，搞不清武旭峰这是个什么路数，觉得这群架打起来太简单了？自己给自己提升难度？ 第一百三十四章 武氏的骄傲 “狂妄！” 小九带头对武旭峰表示不满，他看着地上的圈对众人喊：“兄弟们上，教他做人。” 武旭峰已经摆好了架势，淡淡地说：“这可不是狂妄，这是武氏的骄傲！” “还骄傲？我看你是傲娇！上！揍一顿看他还嘴硬不……” “对！上！” “装神弄鬼！上！” “大家上！” “我就不信了，画个圈就不能进了，你当自己是孙悟空啊！” “上！干他！” “对！干他！” 圈外的众人已经疯了，七嘴八舌地叫嚷着，朝武旭峰冲去，气势汹汹看上去根本就不怂武旭峰。 看到这阵势，我们真是替武旭峰捏了把汗，这一哄而上，自然是双拳难敌四手，何况那么远不只四手，那是二三十只手。 我们替他捏汗，他却不以为然，只是拉了个架势站在圈中，表情平静的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说时迟那时快，十几号人一拥而上，瞬间就要突破武旭峰在地上画的那个圈圈。 就在这时，圈中的武旭峰突然暴起，开始攻击圈旁边的对手，他的身影在圈中滴溜乱转，手里的甩棍被他舞的密不透风，快到不可思议。 胖子吐槽：“这是个什么招式，这也太快了吧……” 柳如眉在一旁说：“不认识，不过我觉得应该是武氏太极刀。” “太极刀？”胖子撇嘴：“小柳，你可别逗我，他明明用的是甩棍，哪来的刀？” 柳如眉摇头：“我说的是武氏太极刀法……” 武旭峰此时用的正是武氏太极刀法，以棍为刀，大战八方。 武氏太极刀法，原本就是在战场上用来杀敌的，刀起刀落，血流成河。 武旭峰对自己使用的刀法，在这一战中也有了新的认识，他发现自己祖传的刀法，在群战中竟然有着意想不到的酣畅，他有些惊喜，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地拿眼前的对手开始实践。 “有点意思！” 一旁沙丘上的乔二淡淡地自言自语道：“以这样战斗强度，你又能撑多久呢……” 我心里也在为此担忧，再这么战下去，吃亏的人肯定是武旭峰。 柳如眉同样紧盯着战局，皱着眉一言不发，可能也是在担心武旭峰。 只有胖子一直都在叫好，兴奋异常，我怀疑他要不是被捆着肯定会站起来手舞足蹈的。 战圈中的武旭峰也有些苦恼，手里的甩棍分量不合适还可以克服，但是自己刀法中劈砍扎威力却大打折扣，特别是扎，原本最要命的招式，现在基本上没什么杀伤力。 但就是这样，对方也没人能踏进他画的那个圈，那个圈像是一道无形的墙，将两边的人分隔开来。 “我擦！我就不信这个邪了……” 圈外的人群中也不乏杠精，打了半天半只脚都没踩进圈去，这让他感到无比的不满，他大喝一声，拿出了搏命的架势朝圈子中冲去。 他这一冲可不是轮武器战斗，而是单纯的想冲进圈子，他觉得自己再不济也能插一脚进去。 想法是好的，现实很残酷。 就在他刚到圈边要进没进去的时候，圈里突然递过来一只脚，冲着他心口就是一下，紧接着他就倒飞了出去。 踢他的正是武旭峰，他此刻已经改变策略，把刀法当做辅助，改用腿法攻击。 这样以来，战圈立刻热闹起来，每隔上几秒或者十几秒钟，突然就会倒飞出去一位，摔在地上，半天不见起身。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被武旭峰踢飞的人越来越多，战圈外围攻的人也就越来越少，直到最后就剩四个人分别站在四周。 倒不是因为他们强力，只是还没轮到他们而已。 那名叫做小九的，是这四人中的一员，他此时的脸色极不好看，整个人已经完全被武旭峰的手段震撼到，他带头往后撤了两步。 其余三人一看他撤，立刻也跟着撤，他们已经完全明白，人多欺负人少的事情，在武旭峰这里完全不适用。 “怎么办？” 其中一人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四人此时的心声。 这时，地上终于又爬起来一位，他呲牙咧嘴地说：“九哥……一枪蹦了他！” 小九真有这想法，只是那边沙丘上还坐着一位看戏的，自己这伙人可能已经菜鸡到惹他老人家生气了，自己此时用枪的话，搞不好会被怪罪。 放一枪的确简单，关键是不清楚乔二的意思，万一打扰了乔二的兴致，即便是乔二现在不责怪，以后来个秋后算账那也一样受不了。 他的想法，也是场中所有人的想法，他们也都在纠结这个问题。 于是在纠结中，冷场了。 武旭峰威风凛凛地站在圈子正中央，甩棍杵地，表情平静。 再看他的对手们，在圈外完全就是一群残兵败将的模样。 现在的状况已经不能用对峙来形容了，应该说是对方已经完全被武旭峰的气势压倒了。 “还打不打？” 武旭峰开口说话了，语气平静，但在旁边的众人听来却如同惊雷。 众人无语，相互对视，彼此眼中尽是“打不过怎么打”的无奈。 武旭峰看他们不说话，便把目光转向了我们这边，他看了看，皱着眉一言不发。 我不知道他要干嘛，只是感觉他是在想办法。 果然不出所料，武旭峰在片刻的安静后突然暴起，他朝着乔二冲了过去，那速度快似闪电，只在一转眼，他已经到了乔二的近前。 这出乎在场所有人的意料，包括他周围的对手们，他们搞不懂刚才，明明说好自己踏出圈就算是输的人，怎么就自己溜达出圈了，这是要认输吗？ “艹！上当了！！” 下一秒，他们看清了武旭峰的去向，所有人都立刻反应过来，他的目的是乔二，但是由于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留给他们的时间也就够骂句脏话。 我们这边也被吓了一跳，一开始也没反应过来，等明白武旭峰这是要擒贼先擒王的时候，他已经冲到了乔二的面前，飞起一脚朝乔二踢去。 第一百三十五章 高手的对决 武旭峰的身法足够快，乔二的反应也不慢，他原本是坐在沙丘上的，被武旭峰迎面一脚，眼看就要踢到他，他身体往后一倒，抬脚迎着武旭峰递出。 脚与脚凌空碰撞，武旭峰的攻势就这样被乔二化解了。 武旭峰被蹬，一个后空翻站立在地。 乔二则是借势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双方的第一回合已经结束。 吃瓜群众们都还没反应过来，他们已经再次接触。 乔二站立的位置是沙丘上，比武旭峰站立的位置要高一些，他刚刚一个鲤鱼打挺后，突然用右脚尖撩起一些沙子。 这些沙子不偏不斜正好朝着武旭峰的面门，武旭峰的视线被阻，不得不急忙往旁边闪让。 乔二则是人却随着沙子一起朝武旭峰冲去，他预估了武旭峰躲闪的位置，飞起一脚凌空踢向武旭峰。 武旭峰堪堪躲过沙子，紧接着迎面而来又是乔二的攻势，急忙双手架起甩棍进行格挡。 格挡成功。 武旭峰被踹退了三四步，方才站稳；乔二则是飘然落地，仿若无事。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乔二在一守一攻间已经说明他绝对不是一颗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没想到吧？” 乔二笑着对武旭峰说，风淡云轻地拍了拍手上粘的沙子。 武旭峰确实没想到乔二会这么难缠，他原本是想一招拿下对方，然后以此要挟对方放人，结果一交手才知道乔二并不好对付。 “咕咚！” 胖子在一旁咽了一大口口水，瞪着眼睛说：“我擦！没看出来他也是个高手……” 不光是胖子，我和柳如眉也一样惊讶他隐藏的如此深。 乔二笑容满面地看着武旭峰，并没有着急动手，而是继续说：“你的身手不错，不过我可不是刚刚那群草包……” 武旭峰没有说话，也没有立刻动手，只是静静地听着。 乔二口中的那群草包，此刻已经歪七扭八地凑到一旁，听乔二骂自己是草包，一个个低头不语。 “我好久都没有和人交过手了，今天也算是开开荤，就陪你玩玩……” 乔二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发难，他居高临下飞起一脚就是一个回旋踢，那目标果然还是武旭峰的面门。 武旭峰一直都在等着他出手，应付的倒也从容不迫，用手里的甩棍再次去招架，结果没想到，乔二这次居然是虚招，连脚尖都没挨住甩棍。 武旭峰心中暗骂不好，急忙后撤，但为时已晚。 乔二第一只脚虚晃一下后，借着回旋的力道第二只脚已经横扫向武旭峰的太阳穴。 武旭峰几乎被这一击打的措手不及，急忙用手肘招架，结果还是被踢的打了个趔斜。 “呵呵！不错嘛！” 乔二冷笑，接着再次暴起朝武旭峰袭去。 武旭峰被乔二凌厉的攻势搞的有些措手不及，明显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我擦！情况不太妙啊……” 胖子再次吐槽，他神色凝重地看着武旭峰和乔二两人之间的战斗。 我和柳如眉也一样担心地看着武旭峰，因为从气势上来看，乔二此时绝对在他之上。 两人的战斗节奏很快，快到我都有些搞不清到底是谁占了上风谁吃了亏。 打着打着，乔二突然一个后空翻跳出圈外，他依旧笑呵呵地看着武旭峰问：“觉得怎么样？” 武旭峰不语，他鬓角已经见汗，虽然没有气喘吁吁，但也看得出他已经很累。 …… “认输吧……我要是你就自己拿绳子把自己捆上……” “就是就是……” “也不掂掂自己的分量，和二爷斗你还不配……” “二爷可是国内挂了号空手道高手……” “嗯嗯，是冠军……” 一旁的草包们作为吃瓜群众也没闲着，开始在一旁议论纷纷。 胖子听的直皱眉，他回过头来对我说：“我擦嘞……废物，对方是个什么冠军，这下好了，我们这边估计是要全军覆没了……” 我白了胖子一眼，说：“怕了吗？一会据说要挨个放血……” 胖子撇了撇嘴说：“怕他们割不动……” 柳如眉不解，问：“什么割不动？” 胖子不语，我解释道：“胖子皮厚，刀子割不动。” “噗嗤！” 柳如眉乐，接着她急忙收敛了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道：“要是有把刀就好了，那根甩棍武师傅明显用的不顺手……” “嗯。” 我点头，事实的确如此，因为武器的关系，武旭峰的刀法的确不能好好展现。 胖子眼尖，又有了新的发现，他急忙招呼我们：“快看，武哥又在干嘛？又在画圈了吗？” 我们急忙也去看，发现武旭峰的确又在自己的脚下画了个圈，接着他持着甩棍站立其中，气势一瞬间又高涨了许多。 “我懂了，我懂了……” 胖子得意的喊着，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 柳如眉好奇地问：“王波，你懂什么呢？” 胖子神秘兮兮地说：“看见没有，武哥画的那个圈可不一般……” 柳如眉不解，问：“不一般？不就是随手画个圈吗？有什么不一般……” “肤浅，太肤浅了。”胖子摇头，接着说：“你知道游戏里面打怪的时候要加buff吧？” 柳如眉显然也玩过网络游戏，她点头：“知道啊，加个状态就变强力了，和这个有关系吗？” 胖子点头，一脸的高深莫测，他说：“当然，这个圈就是buff，不信你看着，武哥这是要爆发了。” “会吗？” 柳如眉一脸的不可置信。 我在一旁插话：“你少听他鬼扯……” 胖子不服：“这怎么能是鬼扯呢，这……快看！武哥出手了！” 武旭峰画完圈后真的出手了，但是他并没有攻向乔二，而是自己站在圈里借着甩棍练了一趟刀法。 “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故意问胖子，想让他解释一下自己刚刚说的话。 胖子一本正经地说：“嗨！这都不懂……buff加满了，自己不得先适应一下吗？！” “……” 我无语。 乔二这是已经出手了，他朝着武旭峰冲了过去。 第一百三十六章 自救 乔二这次真的没讨到什么便宜，武旭峰把甩棍舞的密不透风，似有刀山剑林般让乔二觉得无从下手。 “啧啧啧……” 胖子在一旁咂嘴弄舌，边看边说：“看我说对了吧！这buff果然厉害，绝对是全属性上升50%以上的那种……” 我没有理会胖子的“50%+buff”理论，仍将目光聚集在场中的两人身上。 胖子在一旁喋喋不休地吐槽，发现没人搭理他，他也感觉无趣，于是换了个话题，问：“废物，你花多少钱雇的武哥？” 我没想到他突然会问这个，愣了一下，然后说：“我没花钱，钱是小柳姑娘的，你问她……” 胖子听我这么说，立刻转头问柳如眉：“小柳，你花多少钱雇的武哥？” 柳如眉也是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胖子这个时候提这个干嘛，随口回答：“也没花多少，你问这个干嘛？” 胖子咂嘴：“啧啧，不管花了多少钱，就现在这场面，值了！” “哦！”柳如眉恍然：“你说这个啊，的确如此。” 胖子接着说：“我觉得找俩武打明星对峙也不过如此，就这真刀实枪的架势，花多少钱都看不到。” 我就知道胖子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话来，索性不理会他，将注意力完全都放在战斗中的二人身上。 我觉得如果现在武旭峰用的是刀的话，乔二肯定已经成一堆肉馅了，或者再不济也成筛子了。 乔二被逼无奈，再次跳到圈外，看他的意思是要喘口气。 武旭峰根本就没有停手的意思，他看到乔二退，立刻舞动着甩棍跟进。 乔二被逼，只能再次和他战在一起。 插招换式，两人大战了二三十个回合，最终还是武旭峰占了上风，他最后以一招棍里夹腿，把乔二踹翻在地。 接着，武旭峰用甩棍柄在乔二后脖颈上猛地一击，乔二立刻瘫倒在地。 其余的吃瓜群众一看主子吃亏，立刻就要一拥而上，武旭峰用两手夹住了乔二的头，对众人喊道：“不想让他立刻死的，都退远点！” 武旭峰的擒贼先擒王计划经过一番挫折后，终于实施成功，乔二的手下们一时都没了主意，待在原地面面相觑。 小九在这些人里的地位似乎要高一点，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他，有的甚至已经开口征求意见。 “九哥，现在怎么办？” “二爷在他手上，怎么办？” “是啊，怎么办？” “……” 小九很无奈地看了看远处的三个粽子，也就是我和胖子柳如眉三个人，狠狠地淬了一口：“呸！麻蛋！失算了，要是刚刚留个人看住那三个怂货就好了，现在二爷在他手里，想过去都难了……” “哎！！！” 小九话刚落音，众人已经是一片哀叹，以刚才十几对一的场面，谁又能预料到后面局势会发生这样的逆转。 “这可如何是好……” 小九等一众人都陷入沉思，默想着想如何才能打破僵局。 胖子已经有些得意忘形了，躺在地上哈哈大笑。 我用头拱了拱他，说：“你笑个屁啊，别笑了，快点想办法解开绳子和胶带……” 胖子不满，说：“我也捆着呢，咋解？” 我想了想后说：“转过去……” “啊？！”胖子不明所以，问：“你要干嘛就干呗，干嘛还让我转过去……” 他话说了一半，突然停住，眼神在我和柳如眉身上扫了扫，接着说：“明白，明白了，你们忙你们的……” 我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想法龌鹾，奈何我还被捆着，只能用头在他的腰眼上撞了一下，骂道：“滚一边去！” 柳如眉不明所以，看着我们在这边闹，她问：“绳子咋解？你那里有刀子吗？” 我摇头，接着对她说：“小柳，你转过去。” “啊？” 柳如眉迷茫，不知我要干嘛。 胖子在一旁插话：“我擦！废物你这是要闹哪样，让我俩都转过去，你自己要干嘛？” 我对说怪话的胖子不客气地骂道：“滚滚滚！没你事，滚一边去。” 胖子继续不满，在一旁低声嘟嘟囔囔。 柳如眉虽然不明白我要做什么，但是还是乖巧地翻了个身。 我看了看两边，一边是胖子的大屁股，一边是柳如眉的小蛮腰，果断选择后者。 “嗯？” 柳如眉感觉到我在她背后，她下意识地往前躲了一下。 我急忙喊：“别动，你先别动，一会就好。” “嗯……” 柳如眉不明所以，怯生生地“嗯”了一句。 胖子在一旁又插话了，他说：“废物，你在干嘛？这光天化日的……” 我不客气地骂道：“光天化日你妹啊！闭嘴，滚远远……” 胖子安静。 我接着用牙齿去咬绑着柳如眉双手的绳子，绳子很结实，我只能一点一点地咬。 “啊……” 柳如眉吃痛轻哼，但她已经知道我在咬绳子，接着对我说：“没事，我没事，你继续！” 我自然没有停止，只是小心谨慎了许多，但绳子捆的太紧不经意间还是会弄疼柳如眉。 这姑娘倒也坚强了许多，偶尔吃痛才会轻“哼”一声。 胖子在一旁嘟嘟囔囔：“废物……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以后出去别说认识我……” 我不理会胖子的胡说八道，继续迅速地咬着绳子，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我一番努力终于咬断了一根，接下来就好办多了，很快就把柳如眉的双手释放了出来。 我长舒了一口气：“哎！麻蛋！可累死我了……” 胖子还在一旁嘟嘟囔囔：“臭不要脸……斯文败类……” 柳如眉手被解开后，从自己随身的小包里摸出一把伞兵小刀，三下五除二割掉缠着自己的绳子和胶带，然后转身帮我解。 伞兵小刀锋利无比，轻轻几下绳子胶带已经尽数除去，我站起身，一把拦住要去帮胖子解绑的柳如眉说：“放着我来。” 柳如眉将伞兵小刀递了过来，我没有去接，而是转身朝着胖子的大屁股上去就是一脚。 “踢死你这个龌龊货……” 第一百三十七章 解围 柳如眉为人厚道，还是帮胖子解开了绳索。 胖子站起身揉着屁股，呲牙咧嘴地站在一旁，也不敢再多说怪话。 我没有再理他，而是将注意力转向场中。 两边的人还在对峙，武旭峰挟持着昏迷的乔二有些焦急地看着我们这边。 我朝他挥手：“我们没事，你那边怎么样？” 武旭峰点了点头：“还好。” 我冲他点头，然后对柳如眉说：“咱们过去，然后想办法溜，乔二那边的人带着枪，等他们反应过来就不好办了。” 柳如眉点头：“嗯嗯。” 胖子没发表意见。 …… 对面那群人还在商议对策，最后的结果就是让小九拿主意。 小九心中苦笑，乔二还捏在人手里，这能有什么好主意可想，不过他还在纳闷，这人到底什么来头，居然连二爷这个空手道冠军都ko掉了。 他们犯难，我们这边也不轻松。 乔二现在昏迷不醒倒是不挣扎，关键是转移起来就麻烦了，拖着扛着显然都不妥。 就这样，两边的人都陷入了两难的尴尬，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胖子在一旁瞎出主意，他说：“要不咱们把乔二一扔，撒腿就跑……” 我点头：“嗯嗯，跑呗，看看是你胖爷的腿快，还是对方的子弹快！” 胖子听我说完后，皱眉不语。 我想了想后说：“不过，这办法的确也不错……” 胖子大喜：“我就说嘛，胖爷出的主意怎么可能一无是处，废物，你快说说哪里不错。” 我白了胖子一眼，接着说：“以你这体型，一会准跑的最慢，而且面积大，还能替我们挡挡子弹，不错不错……” 胖子这才回过神，知道我是在拿他开涮，立刻举手要打。 柳如眉皱着眉在一旁呵斥：“你俩就不能消停会吗？这一天天的，是要闹哪样……” “呃……” 武旭峰在一旁扶额，他显然对我们这个组合的风格还不太适应。 胖子老实了许多，抬头看了看对面十几号壮汉，想了想后对武旭峰说：“武哥，要不你把乔二交给我吧……” 武旭峰不解地问：“交给你干嘛？” 胖子一本正经地回答：“那样你就能腾出手来了，上去把这些菜鸡都料理干净，然后咱们就安全了。” 武旭峰听完后，嘴角抽搐，抓住乔二手都抖了一下，他轻叹了一口气：“哎！哪有那么容易……” 刚才武旭峰那一阵折腾，可以说是把压箱底的功夫都抖出来了，当然这里面也有武器不趁手的缘故，如果换把刀在手里，可能他还真能把这些人全部放倒。 …… 正当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对方有人说话了。 说话的人是小九，他上前一步和我们交涉：“只要把二爷放了，你们爱上哪上哪，我们保证不再为难……” 柳如眉皱眉：“话说的挺好，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出尔反尔。” 小九被噎了一下，想了想后说：“我们往后退一退，你们把二爷放下，然后离开，这样总该放心了吧？” 胖子脑子总算灵光了一回，他摇着头说：“不行不行，我们跑不过子弹……” 小九又被噎了一番，他们还真是这样打算的，等我们一放下乔二，立刻集体亮家伙。 …… 双方僵持，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柳总，柳总，可找到你们了……” 终于有人打破了现场的沉默，喊话的是景厂长，他带着十几个保安从一侧奔来。 胖子一看来人，立刻大喜，朝着景厂长招手：“老景，老景，来的正是时候……” 景厂长这时已经到了切近，看了一眼现场立刻明白了八九分，他低声问：“怎么，你们两边刚刚干起来了吗？武师傅手里捏的这人又是谁？” 胖子回答：“嗯嗯，刚才打的可热闹了，这人是对方的头头，目前是人质。” 信息量有些大，景厂长听的直皱眉，我把胖子揪到一边，然后对景厂长说：“事情是这样……” 我简单地和他说明了一下现在的状况，他听后也是直皱眉，他这次过来倒是带了十几个人保安，但是手里拿着的也都是橡胶棒，这要是再打起来肯定吃亏。 这下好了，对峙的人数倒是上升了，但僵局还是那个僵局。 “至少，我们现在人数和他们差不多了……” 胖子面对这样的尴尬，依旧想得开。 …… “轰隆隆……” 嘈杂的直升机声由远至近，两家武装直升机飞了过来。 景厂长松了口气，对大家说：“是武警部队的人，我来的时候联系邹平安了，没想到能来的这么快。” 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简单起来，二三十名全副武装的武警战士很快就控制了局面，对方所有人也都乖乖地缴械投降。 等乔二被押走后，武旭峰终于送了口气，他一下瘫坐在地上，脸色都有些难看，看来这一战他是非常不轻松。 “武师傅，没问题吧？” 柳如眉心细，上前询问。 武旭峰摇了摇头，说：“还好，就是有些脱力了。” 一个人对付十几个人，其中还有乔二这样的高手，脱力已经是万幸了，要换做是我也许就该去托生了。 胖子看了看武旭峰，点了点头，说到：“果然还是有后遗症啊！” 我知道他又要胡说八道，所以没有理他，柳如眉不解问：“什么后遗症？” 果然，胖子说：“boss红血知道不？爆发之后就是虚脱……” 柳如眉满脸黑线。 我摇了摇头对柳如眉说：“你就是多余理他。” …… 邹平安和史强也赶来了，他们是乘车过来的，所以慢了一步。 在做好笔录后，我们这边的人就被安排离开，再后面发生的事情就不得而知了。 回去的路上，我、胖子、柳如眉以及武旭峰四人一辆车，车里的一番对话后，我才知道他们也经历了一番曲折。 ∽∽∽∽∽∽∽∽ 这一章写的断断续续，非常非常的不顺利，只能先这样了，以后有机会再改一改吧。 第一百三十八章 回城对话 回雅巴赖的路上，胖子不紧不慢地开着车。 武旭峰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休息，我和柳如眉则是坐在后座上闲聊，胖子也有一句没一句地和我们一起闲扯。 我：“武师傅，睡着了吗……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胖子：“还不是发现你丢了后，小柳找他来帮忙的，赶了十几个小时的路，过来后又折腾了半天，确实累了……” 我点头：“这样啊……不过，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我丢了的？” 胖子：“昨天，碰到个假冒你的人，才知道你丢了。” 我皱眉：“昨天你们就知道那人是假冒的吗？那怎么今天中午你们还一起在雅巴赖街头？” 柳如眉惊讶：“你看见了吗？我还以为你不知道这件事……” 我接着说：“我被捆在车里，路过商业区的时候看见的……话说昨天你们就发现了，怎么没有戳穿他？” 柳如眉：“我觉得他能假装你，一定是知道你在哪儿，所以就没有戳穿，直到中午武师傅来了之后，才把他控制了起来。” 胖子在一旁插话：“废物，那小子装你装的挺像的，还好胖爷火眼金睛，法力无边……” “说人话！” 我一听胖子又要吹，出声打断了他的话。 “呃……” 胖子立刻改口：“胖爷一眼就发现了，其中有诈……” 柳如眉点头：“的确是王波先发现的。” 我觉得好奇，接着问胖子：“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胖子笑了：“嘿嘿嘿……我们吃饭刚吃完，你就溜达回饭店里了，我看见你就嚷着让你结账，当时你老痛快了，我就觉得这里面有事……” 我不解问：“怎么我痛痛快快去结个账就能看出来有事吗？” 胖子：“你自己想想，啥时候结账痛快过，不是总是愁眉苦脸的，花你钱和要你命一样……” “噗嗤！” 柳如眉没忍住乐出声来，看我望她，急忙忍住笑说：“你们继续，我不笑……” 我不满：“至于吗？吃饭结账的事情不都是我做的吗？我没觉得自己啥时候愁眉苦脸啊！” 胖子撇嘴：“反正就是和平常不一样，我觉得有问题，出了饭店门就顺手点了根烟，接着假装你人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 柳如眉在一旁补充：“王波的烟就剩一根了，掏出点上后就随口让那人去买烟，那人答应了……” 胖子接着说：“你自己想想，长这么大你啥时候替我买过烟？” 我：“我擦……我不认识香烟牌子，怎么买啊！” 胖子点头：“重点！这就是重点，那人去买烟最多算可疑，能买对牌子那就是证实，证实他是个冒牌货。” 我听胖子说完后，感觉那人挺冤的，费劲巴拉装扮成我，结果输在了一盒香烟上。 柳如眉在一旁插话：“那面具做的非常好，面对面坐着也看不出来，声音也非常接近你，同样也听不出来有什么不同，但我觉得他背影不像你……” 我点了点头，乔二那伙人在这方面确实有过人之处，能在声音和样貌上做到一般无二，但人与人体型的差异还是很大的，这个问题却不好解决。 我接着问：“然后呢？” “然后？”胖子回答：“然后我们就回矿区了啊。” 我扶额：“我是问然后你们怎么找到我的，问那人问出来的吗？” 柳如眉摇头：“没有，那人很谨慎，什么都没说，只是时有时无地打听一些消息。” “哦！”我点头，这倒是与之前我想到的事情联系了起来。 柳如眉继续说：“发现有问题我就联系了武师傅，还有史强，武师傅这边就是赶路赶得辛苦一些，史强那边说上面突然有特别行动，让全员集合，所以他们昨天就没顾得上这边。” 我皱眉：“特别行动？该不会是乔二搞的鬼吧……乔二说他把石头城这边的眼睛都打发走了，我觉得或许就是指这个。” 柳如眉：“有可能，他的背景很深。” 胖子插话：“背景再深这次也被抓了，就是私自藏有枪械这一条他们都说不清吧？” “嗯嗯。” 柳如眉点头，然后问我：“你呢？乔二抓你就是为了遗迹的事情吗？” 我点头：“是啊，让我带路，我觉得乔二的眼线知道文贤宝那伙人挖到了什么，他才会急匆匆地赶过来。” 柳如眉皱眉：“你是说文贤宝那伙人里面有乔二的人吗？” 我摇头：“这个不能确定，或许他们是通过别的渠道得知的，但他在祭坛上的话让我很在意。” 柳如眉继续问：“他说什么呢？” 我接着摇头：“他好像特别了解祭坛，说的清楚祭坛的作用。” “这的确很奇怪。”柳如眉皱眉思考，过了片刻后问：“你说的那个祭坛，是不是我们最后被扔在上面的圆形石台？” “嗯。” 我点头：“就是那个，我觉得那祭坛上还有些秘密没有解开……” 柳如眉：“你是指什么？” 我：“看到祭坛后，乔二当时表现的很兴奋，并且说那祭坛是羽人族血祭用的祭坛，捆住我也是为了血祭……” 柳如眉恍然：“哦！他们说要放血原来是指这个啊，那么愚昧无知的做法，乔二还信这个吗？” 我摇头：“不知道啊，但我觉得也许血祭后祭坛或许可以显现一些什么信息出来。” 胖子听我这么说，忍不住插话了：“我懂，我懂，这个祭坛就和武哥画的圈一样，加buff的……” “滚！” 我对他的胡说八道丝毫没有客气，直接骂了一句。 胖子不服气：“那你说，不是加buff，是干嘛？难道淋上血还能召唤出史莱姆吗？” 我无语至极：“擦！你这都是人话吗？好好开你的车，别瞎扯淡了。” 柳如眉倒是被胖子的话逗乐了，她说：“这也没准，也许他就是要召唤那个啥来着……” 我翻白眼。 柳如眉立刻正经起来，她想了想后说：“总之就是乔二想做的事情被打断了，是吧？” 我点头：“是啊，没打断的话，我这会儿估计已经成人干了。” “流血……血……” 柳如眉开始思考起来，片刻后说：“会不会是和石头上刻画的那些凹槽有关？” 我：“嗯，乔二也说了要看什么血流过的轨迹。” 柳如眉：“轨迹？那就是会形成图案了，难道是藏宝图？” 我暴汗，心底吐槽哪来的那么多藏宝图，再说了你在胖子面前提这个字眼，你就不怕胖子立刻掉头回去吗？ 第一百三十九章 几家欢喜几家愁 果然，胖子对藏宝图这个词极为敏感，立刻询问：“啥？啥藏宝图？小柳你说啥？” 我急忙打岔：“啥藏宝图？你听错了，好好开车……” “没有……” “开车！” “哦……” 胖子不情不愿。 我继续对柳如眉说：“我觉得可能性不大，或许和祭坛边缘那些字符有关系，也许是某种占卜仪式也不一定。” 柳如眉点头：“好想回去看看……” 我头都大了，这时候怎么又提这个…… 胖子果然又插话了，他说：“回去看不？要不我现在就到头？” 我抱走了，一边拉住他耳朵说：“你掉一个头试试，耳朵给你揪掉。” 武旭峰突然惊醒，他坐正了身体问了句：“老板，揪掉谁耳朵，放着我来……” 胖子眼泪都快下来了，义正言辞地抗议我欺负人还带帮手…… 车里的气氛缓和了许多，其乐融融地朝着雅巴赖矿区驶去…… 我们四人在雅巴赖矿区这两天过得还算可以，最起码没有乔二和文贤宝来捣乱，不用担心被人放血。 武旭峰这两天对我完全是贴身保护，他说是女老板的意思，我觉得没有必要，但他很坚持，我也只能作罢。 我原本想着这边也没多大事情，想让他回去陪媳妇，结果他告诉我媳妇那边已经出院，现在被女老板安排在疗养院里，由他三婶照顾着。 经过石头城这一战，让我对他的战斗力也有了新的认识，原本我总觉得他也就是比正常人身体素质好一点，反应机敏一点，更抗打一点，现在终于明白，原来功夫这种事情现实中是真实存在的。 他每天早上都会早早地起来练功，我和胖子觉得好奇也跟着爬起来凑热闹。 我跟着他还有模有样地学了一套太极拳，他夸我有悟性，也不知道那是不是恭维。 我打趣说自己骨骼惊奇，是百年难得的练武奇才。 没想到，他听后很认真地摸了摸我的骨骼，然后一个劲叹息说我不练功夫可惜了。 胖子也凑上前让武旭峰摸摸他的骨骼，武旭峰很认真地摸了很久，最后面带难得地说：“胖老板，我可不是说你不适合练武啊，是我实在摸不出来你骨头在哪儿啊，你这肉也太多了。” 这话还被柳如眉听去了，她没事就拿这个事情当乐子调侃胖子…… 我们四人的事情压下暂且不提，先说一说其他的事情。 …… 史强和邹平安的联合调查组很意外地陷入了困局。 原本以为有了乔二和文贤宝这两条线索事情应该简单起来，结果这两天事情发展的越来越离奇，最后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手里的线索都莫名其妙地断掉了。 史强和邹平安把乔二一行人抓回去后，两人都陷入了迷茫，因为他们发现这个乔二以及其余十好几个人完全就没有档案，换句话说他们没有合法身份。 乔二醒了，提审时他报出来一串数字，这串数字让史强他们更加意外。 这串数字是绝密档案号，他史强和邹平安无权查看，经过一番周折后，上面发来一条信息：“乔某等十几人为xxxx局工作，请配合xx，予以释放。” 史强和邹平安连续向上确认了好几次，最后得到的答案就是如此，没办法只能照做。 乔二那伙人在市局拘留了不到三小时，然后就全数释放出来了，然后他们就那样大摇大摆地走出市局大院。 让史强和邹平安他们挠头的事情还不止这些，文贤宝那伙人也非常的让人不省心。 他们那伙人自从石头城之后，就想是人间蒸发了一般，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除了我们的证词之外，他们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到最后史强他们都开始怀疑我们是不是做了伪证。 还有就是市局里被杀的那位临时工，原本是怀疑文贤宝一伙人所为，但是查来查去完全不知道对方的作案手法，就那么稀里糊涂死了个人。 尸检报告更加离奇，报告内容是心动过速引起猝死，并且未检出使用或者被使用药物痕迹，换句话说这人就是自己紧张死了，或者自己激动死了。 …… 再有就是文物系统。 对比史强他们的苦逼遭遇，文物部门这些日子属于惊喜连连。 继前些日子孤山大发现后，这石头城遗迹的事情也不胫而走。 大漠里发现羽人族遗迹的事情传出去后，除了河东市文物局，就连xxxx省文物局和xx省文物局都被惊动了，两局沟通后决定展开联合考古发掘，并且就此上报请求批复。 批复出奇的顺利，上面就回了两字：同意！ 像这种重大发现可不是处处都有的，自然也是值得欣喜的事情。 周星耀专门为这事和柳如眉通了电话，依他的意思这样的机遇千载难逢，让柳如眉把河东市的业务尽量放一放，先和联合考古小组一起前往石头城。 …… 除此之外，653也传来了不好的消息，虽然张半城在电话里说的很隐晦，但我依旧能感觉到这次事情对他们来说非常严重。 据张半城讲，653内部的人出现了一种“石化”症，当然并不是真的石化，而是类似“渐冻”症那样，让人体慢慢失去行动能力。 653内部出现的这种“石化症”却远比“渐冻症”要可怕许多，发生这种情况的人的血液会凝结，身体组织因为血液的凝结而开始慢慢坏死，最后会在很短的时间内成为一具僵硬的尸体。 这种情况以前并没有发生过，也就是近几个月的事情，刚开始只是一两个人，而这几天突然暴增好几个人，这才被人重视了起来。 更加巧合的是，这种症状发生的时间都不偏不斜，正好就是羽人族遗迹发现的时间段，这不得不让653的人重新审视这两者之间的联系。 让张半城联系我们，也是希望我们能提供更多关于羽人族遗迹的有关资料作为参考，毕竟我们现在就在石头城这边。 …… 外面的事情就是这些，可谓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第一百四十章 考古发掘现场 考古队进驻石头城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了，这次考古发掘的规模较大，工作人员较多，单单是集合这些人就花费了不少时间。 这次考古发掘考虑到已经被沙子掩埋，需要大量劳动力，上面原本的意思是想找当地部队借调一些人，后来发现那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最后还是柳如眉帮忙解决了这个劳动力短缺的问题，她从雅巴赖矿区抽调了一部分工人，连同一部分设备一起进驻石头城。 我、胖子、武旭峰作为劳动力，进入了石头城考古发掘现场。 遗迹被掩埋的太深，沙子量太大，只靠人力清理估计等风季到了也够呛能清理完，柳如眉想了个办法，她从矿区抽调了一些设备，试了试后，效果比那个强力风机要好的多。 可谓是人多力量大，清理工作只用了三天，石头城原本的面貌就露了出来。 暗红色的岩石犬牙交错，林立其中，最高的也不过三米左右。 石林中宛如迷宫，幸好现在的无人机比较强大，很快整幅的地图就呈现了出来，如此一来进出遗迹才不至于迷路。 那八根青铜桓表也都清理了出来，除此之外石头垒的房子也找到了若干，说是房子，其实也就是挨着巨石垒的石头窝棚。 只是其内部的沙子不能用机器清理，只能由工作人员慢慢来，所以进度不快，也不清楚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但我想那只陶罐应该就是出自这里。 柳如眉扛着自己的宝贝相机四处奔走，时不时地咔嚓一下，一想到她那些胶片是拍一张少一张的稀罕物，心中不由又是一阵感叹。 胖子干活什么的根本就是个渣渣，胡乱搞几下后，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抽烟去了，他对这些东西完全没兴趣，如果要是说下面埋着宝，那估计谁也抢不过他。 武旭峰跟着我，我们俩也没怎么干活，就在这遗迹里兜兜转转，这看看那瞧瞧。 转来转去，终于转到了祭坛的位置，这次考古发掘把掩埋祭坛的沙子彻底清理干净了，就连周围也在没有沙子后，露出了一片空地。 整个祭坛的样貌也显露了出来，一块天然巨石经过人工雕琢过，上面的部分如我们先前所见，几乎正圆，上面就是那些图案和不知名的符号。 祭坛的下半部分高度不过五十公分左右，形状也不太规则，甚至我都没办法形容，只能说古人可能就是因地制宜，将这块巨石的上半部分修缮成了一个祭坛，下面的部分就没动，保持着它原始的风貌。 “放点血上去看看？” 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摸了过来，站在我背后冷不丁来了一句。 “擦！” 我被吓了一跳，敏捷地钻到了武旭峰的身后，等明白过来是胖子后，翻着白眼对他说：“行，你站上去，自己割腕吧……” 胖子摸着自己的大肚子，笑呵呵地说：“我太胖上不去，要不你自己上去试一试……” “滚滚滚。” “也不一定要放血吧？倒点水上去效果应该是一样的……” 就在我和胖子斗嘴的时候，柳如眉也来到了这边，她看着祭坛说：“虽然流动性不一样，好歹都是液体。” “嗯嗯。” 我点头称是，旁边的胖子插话：“小柳姑娘，以后有这主意就早说嘛，害我刚刚差点把废物按上去……” 柳如眉疑惑，问：“按了吗？我怎么没看见……” 胖子扶额：“差点，我说的是差点。” 我不想听胖子再说废话，抬脚在他屁股上轻踹了一下，骂道：“别碍事，快点滚一边找水去。” 胖子想反抗，看看我身后的武旭峰，立刻怂了，嘟嘟囔囔地转身离开。 我看他走远，慢悠悠地从包里掏出两大瓶矿泉水来。 柳如眉看见后说：“有准备啊？” 我点头：“当然，不然还真放血啊？不说那些了，倒上去看看先……武师傅，你受累，望着点风……” 一切进行的很顺利，两瓶水倒进中间的大圆后，飞快沿着刻痕往外扩散，紧接着漫过八个小圆。 再经过八个小圆之后，继续朝边缘扩散去，一直到旁边那些符号后才算停止了下来。 我和柳如眉皱着眉看着眼前的祭坛，什么的水渍勾勒出来的形状很古怪，像是一只鸟。 这鸟的样貌很抽象，腿长身小，尾羽丰盈。 柳如眉皱眉说：“孔雀？” 我摇头：“上古时期的鸟图腾，很难说是某一种生物，可能是某些鸟类的集合体，不过……” 柳如眉看我欲言又止，急忙问：“不过什么？” 我想了想后说：“在羽人族的祭坛，发现这个不足为奇，我在想乔二他们是要看什么信息，应该不会只有这个吧……” “嗯，说的也是。”柳如眉看着上面的鸟图案，皱眉想了想后说：“的确看不出什么，会不会是水太少？一个人的血量可不止这些……” “也许吧……” 我无奈地摸了摸背包，说：“我这没水了……” 柳如眉也摸着自己的背包，叹气：“哎！我包里也没了，刚才还想着去营地拿水，看到你们就忘记了……” 我觉得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胖子了，于是想回头张望一下他回来了没有。 就在我回身张望的空档，我眼睛的余光划过了祭坛，突然感觉被什么东西触动了一下。 我好奇，急忙宁神观看，却一无所获，无奈之下，再次回头张望，却发现眼睛的余光又被触动了一下。 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观看角度的问题，于是我开始不断变幻自己的姿势，以达到不同的观看角度。 最终我发现，在自己半蹲平视的时候，眼前的祭坛会呈现出一种完全不同的状态。 整个祭坛看上去是平整的，但实际上并不算太平整，再加上上面的刻痕，从侧面俯视感觉坑坑洼洼，那些被水填满的刻痕因为颜色变化更加明显。 我觉得这写坑坑洼洼好像有些眼熟，但一时又说不上来是什么。 第一百四十一章 祭坛上的新发现 “看什么呢？” 柳如眉发现我在左看右看，好奇地询问。 我边看边说：“呃……你过来看看，这祭坛上面的沟沟坎坎，看上去是不是有些眼熟……” “眼熟？”柳如眉不解地问：“你的意思是以前在哪见过这祭坛？” 我急忙摆手：“不是不是，我说不清，你自己过来看。” 我说着试了试角度，觉得合适后朝她招手，示意她自己看。 柳如眉一脸茫然地凑了过来，学着我的样子半蹲着，然后将目光投向祭坛。 “咦！” 她只看了一眼就发出了惊讶地声音。 我在一旁问：“怎么样？看明白了吗？” 她不说话，只是摇头，目光一直都停留在祭坛上。 我继续问：“是不是感觉有些眼熟？” 她点头，想了想后说：“好像是见过，又好像没有……” “嗯嗯。” 她皱着眉继续说：“可是，这会是什么呢？” 我摇头表示自己也没想明白。 正在这是，在一旁石头顶上望风的武旭峰突然朝我们低声呼喊：“老板，老板，胖老板好像和人打起来了。” “啥？！！” 我和柳如眉惊讶地说不出话来，急忙爬上一旁的石头朝远处张望。 远处的一处补给点，胖子正在和一名工作人员推搡，他怀里还抱着一整包矿泉水，看来是因为拿水的事情起了争执。 对此我有些扶额，无奈地说：“看样子是因为拿水太多了，被工作人员拦住了，要不咱们过去看看吧？” 武旭峰听我这么说，立刻就要和我一起过去。 “等一等！” 柳如眉制止了我们，她语气惊疑又带着些许的不确定，她说：“秦奋，你快看这些石头……是不是很像……” “像什么？” 我不明白她的意思，不解地问：“你在说什么？” 柳如眉用手比划着：“这个……这些石头……祭坛……” “石头？祭坛？” 我带着疑惑看向四周，很快就明白了柳如眉的意思，石头城里这些错落不齐的石头和祭坛上刻画的那些线条何其相似。 难怪我刚刚从侧面看祭坛上的线条觉得眼熟，这几天净爬在一旁看石头了，能不眼熟吗？ 武旭峰看我止步不前，他看了看胖子所在的方向，然后问：“老板，咱们还去胖老板那边吗？他已经被三四个人围住了……” 我正在看石头城石头的走向，想确认是不是和祭坛上的完全一致，被武旭峰突然这么一问，才想起来胖子还在一旁和人争执。 我胖子那边看了看，忍不住吐槽：不就是抱走一包水吗？多大的罪过啊？三四个人围着他，要疯啊？ 我看了一眼武旭峰，觉得他过去也不能二话不说上去就打，何况即使打赢了好像也无济于事，于是叹了口气说：“算了，让胖子自己解决吧，眼下咱们这边也走不开。” 武旭峰点头，我继续叮嘱他放哨，自己则和柳如眉一起再次接近祭坛。 “用手机拍吧，手机可以拍全景……” 柳如眉看我站在祭坛边上，一望一回头的痛苦模样，忍不住还是给我出了个主意。 我恍然大悟，急忙就想掏手机，这才想起自己手机已经在被乔二绑架的时候就丢了。 “用我的吧……” 柳如眉这姑娘还真是体贴，一眼就看出来我的囧境，自己掏了手机，然后半蹲着开始找角度。 我脑海突然冒出个想法，为什么古人要专门造成这个角度才能看到呢？想到这些后，我立刻将这个问题抛给了柳如眉。 柳如眉手里的工作没停，找好角度后围着祭坛开始转圈拍摄，她沉默了片刻后，猛地抬头看着我说：“跪下！” 我吓了一跳，腿一软差点真给她跪了。 我不满地说：“什么呀？干嘛要让我跪下……” 柳如眉这才注意到自己语气过于强烈，急忙摆手说：“我不是让你跪下，我是说跪下的时候，人的视角应该正好……” “哦？” 我很意外，心想这事难不成真是这样吗？于是我也没客气，直挺挺地跪在祭坛边上。 还别说，这次真让柳如眉说对了，我跪倒之后的视角只用稍作调整就能看的一清二楚。 我正在为印证了这样一个发现而兴奋不已，却不知背后望风的武旭峰此刻正在擦汗，他边擦边说：“女老板的家法好大，刚就听她说了句跪下，老板就真跪了……” 我可不知道武旭峰此刻的想法，借着视角好我仔细地看着祭坛的细节，特别是那只图腾鸟。 我来回换了几个方向后，终于在一个位置停了下来，一边看着祭坛一边对柳如眉说：“小柳，你快来看，从这个角度看。” 柳如眉这时已经拍完全景，看我招呼她，便走过来一起观看，当然她可没跪下，她是半蹲在旁边的。 “咦？” 柳如眉只看了一眼，立刻一声惊咦。 我追问：“看出来了？” 柳如眉点头，然后说：“真不可思议，从这个角度看这只鸟居然和那颗珠子上的鸟如出一辙啊！” “嗯嗯。” 我点头，然后指着祭坛上鸟嘴的位置说：“你看看鸟嘴有点不一样吧？” “不一样吗？” 柳如眉疑惑了，显然她没有古董商那种对细节的记忆力。 我很肯定的说：“不一样，珠子上的是闭着嘴的，这上面是张开嘴的，而且好像嘴里还喊着什么东西。” “有吗？” 柳如眉好奇地看了半天祭坛，最后略带惊讶地说：“还真是你说的那样啊，像是……像是含着颗珠子……” “嗯。” 祭坛上雕刻的鸟嘴里真的就像是含了颗珠子，也不知道那是什么用意。 柳如眉还在一旁好奇，她表示自己不记得珠子上的图案，然后边说边解背包，最后在我惊讶地目光注视下，她有把那珠子拿了出来。 柳如眉用手捧着珠子，仔细地看了半天，又对照一下祭坛上的鸟，收起珠子后，对我说：“秦奋，真的和你说的一样，除了鸟嘴其他部位一模一样，你说这鸟嘴里含着的会不会是宝藏呢？” 我暴汗，这姑娘怎么又扯到宝藏上去了，万一要让胖子听见这还了得。 第一百四十二章 劝架 “老板，老板，胖老板那边已经打起来了……” 武旭峰的声音有些急切，他站在祭坛一侧的石头上看着远处，边看边说：“真的不用过去看看吗？呃……好像真的是不用过去了……胖老板把那几个人都推倒了……” “呃……” 我和柳如眉原本还在为新的发现兴奋，当听武旭峰说胖子已经和人打起来了后，就再也顾不上眼前的祭坛了。 柳如眉只是用手机匆匆忙忙地拍了张照片，然后就和我一起朝武旭峰所在的石头上爬去。 “老板，看那边！” 经过武旭峰的指引，我终于看到了胖子，他离原来的那个补给点大约有二百多米的样子，现在正在和七八个人对峙。 在胖子的脚下还躺着三四个人，在旁边众人的搀扶下正在尝试起来。 看到这一幕我嘴角抽搐了一下，忍不住吐槽：“擦！这货真能找事……” 柳如眉在一旁也看的真切，她嘴角上扬，笑着说：“王波挺厉害的嘛，一个人打倒三四个……走！咱们凑热……噢……咱们凑过去劝架去……” 我满脸黑线，心里暗暗吐槽：大小姐，你是想说凑热闹吧？！！还凑过去……我看你那模样明显就是想一路揍过去吧！ 柳如眉带头，我和武旭峰跟在后面，一路小跑弯弯绕绕地朝胖子那边赶了过去。 我们没办法不弯弯绕绕，沙子都被清理到石头城外围了，现在的石头城完全就是一个迷宫，然走进石林里面不迷路都是万幸了。 我们兜兜转转，很快来到了胖子附近，现场的火药味很浓，不过想想也是，都已经动手了火药味能不浓吗…… “怎么回事？” 我远远的就朝胖子招呼。 胖子一看我们到了，立刻咧着嘴笑了。 围着他的一群人都也注意到了我们，他们把目光投了过来。 我朝他们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走到胖子旁边，伸手把他怀里抱的那件水接了过来，然后轻轻地放在一旁。 紧接着，我在众人惊疑的目光注视下开始揍胖子了，胖子肉多，我巴掌不论扇去哪个部位都是“啪啪”的山响。 胖子想要躲开，奈何我这些年把揍他的手法早已练习纯熟，他扭来扭去也只是顾头不顾腚。 我边打边说：“一会不揍你，长本事了是吗？学会和人打架了是吧？” 周围人面面相觑，完全搞不清我们这是个啥情况。 我接着说：“让你整几瓶水就那么难么？那边人都快渴死了，你还有功夫和别人打架……” 胖子知道我是替他解围的，但没想到我会上来就打，一边躲一边说：“还不是你让我拿水的嘛……” 我大巴掌轮的更圆了，边打边说：“我让你拿水，让你打架了吗？这么大的人了，能干点啥……” 周围原本围着胖子的那伙人终于是明白了，他们几人中有一位领导模样的人对我说：“这位同志，有话好好说，打人是不对的……”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问：“你是哪位啊？” 那人看我停手，急忙回答：“我是后勤处的李明山……” “后勤处的？你先等等，我这管孩子呢……” 我说完后巴掌又扬了起来，假装又要打…… 其实，过来的路上我已经想了很多办法，我们在这里最多算个苦力，和人干起来怎么才能平息了这事？我想来想去只能来这么一处，假装一家子不讲理，让对方认个晦气就算完了。 演戏归演戏，下手可都是真的，几巴掌拍的胖子嗷嗷直叫。 柳如眉这姑娘实在是太聪明了，一看我这样立刻把那位叫做李明山的人拉到了一边，然后叽叽咕咕地说了起来。 几句话过后，李明山的眼神都变了，他冲柳如眉点了点头，然后招呼那几位同事离开。 那几位在听他说完后，都是一脸愤恨，各自瞟了我和胖子一眼，眼神充满厌恶，有的甚至还淬了一口，然后一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我看他们走远了，于是停下手来，然后问柳如眉：“你刚刚给他们说什么了？怎么一转眼人就走完了？” “你猜？” 柳如眉笑着说。 我撇嘴：“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柳如眉笑而不语。 一旁胖子呻吟着…… 武旭峰听胖子叫的凄惨，急忙帮胖子撩开了上衣，露出了白花花的大肥肉来，胖子的背已经被我拍的微红。 武旭峰看了看后说：“没事没事，只是皮有些红……” 胖子一听就急了，他嚷着：“废物，你可真下得去手！听见没有，皮都红了！” 武旭峰觉得胖子一定是理解错了，不等我接话，就接着对胖子说：“胖老板，真没事啊……” 胖子立即低声对武旭峰说：“别吭声，我要讹点福利……” 武旭峰一脸黑线。 “行了行了，现在趁没人注意到咱们，快点寻宝去吧……” 柳如眉一句话胖子立刻就不闹了，腆着胖脸问：“啥？寻啥宝？祭坛上边真有藏宝图啊？” 我觉得好气，拍着胖子背问：“不疼了？不要福利了？” “去去去！” 胖子把我手拔到一边，说：“没你事了，哪凉快哪呆着去，我要和小柳姑娘一起去挖宝了……” “……” 的确如柳如眉所说，考古发掘现场众人都在各忙各的，就连刚刚胖子闹事都没几个人知道，何况是我们一行四人静悄悄地行动。 主要原因是和石头城特有的地貌有关，再加上众人基本上都聚集在那八根青铜桓表附近，毕竟那可是惊天动地的大发现。 石头城内部的沙子基本上被抽到了外围，几乎绕着石头城围了一圈，好像一座环形山。 之所以能这么迅速地把沙子清理干净，主要是柳如眉调集来的机器给力，具体是个什么机器我也不清楚，只知道那玩意是矿区用来收集盐巴的。 我们一行四人费了好大劲，爬上了人造环形山，终于从侧面看清了石头城的全貌。 “小柳，快拿手机出来比一比……” ∽∽∽∽ 过渡章节，写的有些急 第一百四十三章 又是圈 柳如眉拿出手机对比了好久，最后终于面带喜色地点了点头。 我从她手里接过手机也看了许久，确认过祭坛与石头城的联系后，也为这次的意外发现感到惊喜不已。 我们俩只看不说可急坏了旁边的胖子，他倒是凑过来趴在手机上看了很久，但始终不得要领，也就没看明白。 他看我们面带喜色，急的嗷嗷直叫：“啊！你们都看到什么了，快点说说啊……急死我了！” 我和柳如眉都没有理会胖子，继续自顾自聊自己的。 “应该对照这个方位……” “嗯嗯，从这个角度看八个青铜桓表位置好像规则了许多，和祭坛上的八个小圈位置重叠。” “那么这个大圈应该就是祭坛吧？” “嗯，快点对一对那只鸟的位置……” “我看看……这边这块石头……还有这边这块……咦？这只鸟的位置怎么对不上……” 胖子在一旁都快急疯了，不停地插嘴：“啥鸟……哪有鸟啊？你们在说什么呢？” 我和柳如眉正在研究那只鸟的位置，哪里顾得上他，继续直接忽视。 胖子看我们根本就没有理他的意思，无奈地去问一旁的武旭峰。 武旭峰原本就没有参与讨论，所以他也不知道。 胖子询问无果，而我和柳如眉还在继续研究那只鸟的位置，当然还是没有理会他。 胖子抓狂地喊：“什么鸟啊！你俩别聊了！鸟死了埋地里了……” 胖子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我一跳，我正要举手去教训他，旁边的柳如眉一把拉住了我。 “等等。”她示意我不要动，然后问胖子：“王波，你刚刚说什么呢？” 胖子被她这一本正经的问话问懵逼了，呆呆地答道：“你们别聊了呀……” 柳如眉皱眉：“不是这一句，下一句。” 胖子试着问：“鸟死了？” 柳如眉摇头：“不对不对，也不是这一句，还有吗？” 胖子嘴角抽搐了一下，接着说：“埋地里了……” 柳如眉听完后眼前一亮，然后急忙又去看石头城。 我被她搞的有些莫名其妙，完全搞不清楚她到底在看什么，于是问：“小柳，有什么发现吗？” 柳如眉点头，然后拉着我的手说：“王波的话提醒了我，难怪我们找不见那只鸟，原来那只鸟就在地上……” “在地上？” 我有些不解，把目光投向石头城内部的地面，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柳如眉用手指着一侧对我说：“你看那边，还有那边……” 我顺她手指方向看去，看清楚之后感到更加迷惑，问：”你是指地上的路吗？” “嗯嗯。”柳如眉点头，接下来指着手机上的某处说：“你看着边，你再看看那路……” “咦？！！” 等我看明白后立刻惊疑出声，接着用不确定的口吻说：“你是说……这祭坛上的鸟图案和这路有关联？” 柳如眉继续点头：“嗯嗯。” 经过她这么一提，我立刻觉得眼前的路和祭坛上的鸟的确相重合。” 我和柳如眉两人算是明白了，暗暗压住心中的欣喜，继续对比鸟与路都相互位置。 胖子在一旁还是听不明白，看我们又开启了不搭理他模式，急吼吼地问：“别把话是一半啊！啥路？啥鸟？不是说好要寻宝的吗？” “那里！” 柳如眉先理出了鸟嘴的位置，用手指着石头城的某处。 我对比了一下后，点点头说：“嗯嗯，没错，是那里。” 胖子顺着柳如眉手指的发现看去，皱着眉说：“哪啊？那边除了石头还是石头，哪有宝啊？” 柳如眉终于开口回答了胖子的问题：“就是那边，宝藏就在那边……” 胖子抻着脖子继续疑惑：“哪啊……” 我这时已经回过神来，伸手拍了胖子一巴掌，说道：“哪啊，哪啊！就你这憨货能，别人说个话瞎掺和什么呢，怎么背不疼了是吧？要不我再打几下？” 胖子翻着白眼看着我，正要发作，旁边的柳如眉发话了，她说：“你俩别闹，快点过去那边看看吧，说不定那里真有什么宝藏。” 宝藏这个词对胖子的诱惑力太大了，柳如眉刚说完他立刻就换了副模样，胖手一挥说道：“废物，上一边呆着去，别妨碍胖爷寻宝……” 我对这货已经无奈至极，索性不再理会他。 “这下面路弯弯绕绕的，我估计一会下去就找不见鸟嘴附近的那块石头了。” 柳如眉在我们行动前，提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胖子想了想后说：“嗨！我以为你在为难什么呢，原来是这个啊，让废物站在这里看着点不就完了嘛……” 柳如眉点头，称赞胖子主意不错。 胖子得意，小眼神一个劲地往我这边瞟。 我觉得他一定是故意的，但他这个主意的确可行，所以我也就没说什么。 一番商议后，我站在原地当指引，胖子、柳如眉还有武旭峰三人先行前往。 两者之间距离也不远，在我的指引下，他们三人很快找到那块石头。 武旭峰身手矫健，三下五除二就爬上了石头顶部，然后朝我挥手，招呼我过去……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汇合后，我立刻问：“四周都看了吗？” 柳如眉点头：“看了，看了一圈了，没什么发现。” 胖子撇嘴：“废物，你们是不是想多了，这里的石头我都挨个敲过了，各个都是实心的，哪里会有藏宝的地方……” 我挠头，自己也就是那么一猜，谁知道这里会有什么，还有就是自己从头到尾都没提过这里有宝藏吧？ 柳如眉看我不语，可能也是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于是给我找台阶，说：“哎呀！这不都是猜测吗……几千年的遗迹了，谁知道有没有呢，没准以前有都被人挖走了……” “嗯嗯。” 我答应着，知道她是在给我找台阶，在一旁挠头傻笑。 胖子撇嘴，开始抱怨空欢喜一场。 站在石头顶上的武旭峰突然说话了，他说：“老板，你们站的地方好像是个圈……” “啥？？” 第一百四十四章 黑石头 武旭峰的话让我们很惊讶，因为我们三人根本就看不见哪里有什么圆圈。 这里原本也是被沙子掩埋掉的，经过机械设备初步清理，地面上还残留着一些沙子，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地面。 “武师傅，这儿哪有什么圈啊？” 柳如眉转了一圈又看了一圈，确定自己没有漏看后询问武旭峰。 武旭峰站在石头上面，用手比划着说：“从这边……到胖老板那边……在到这边，正好是一个圆圈啊。” “有吗？” 我们三人站在地面上面面相觑着，因为根据武旭峰的比划，这个圆圈至少直径有十米，可是我们根本就看不到地面有什么异常。 武旭峰点头：“有啊，要不我拉你们上来看。” 武旭峰所站的石头，高度怎么也有三米左右，旁边倒是可以往上爬，只是比较困难。 我按耐不住好奇，顺着石头边缘往上爬去，最后在武旭峰的帮助下顺利登顶。 柳如眉也照方抓药，爬上了石头。 胖子也好奇啊，站在石头下面急的直哼哼，但是让他自己爬那是万万爬不上来的。 石头上面位置也不宽敞，我们三人都有些挤，胖子简再挤上来那场面直不敢想象，所以我们一致拒绝拉他上来。 “圈在哪呢？” 上都上来了，自然是要干正事，我看了半天也没发现武旭峰所说的圈。 柳如眉也没看出来，同样好奇地问武旭峰。 “这边……到那边……再转回来……看见没有？” 武旭峰再次用手比划着指给我们俩看。 经过他这次的指引，我终于看到了他所说的那个圈，那是个很规整的圆圈，并不是刻画在地上的那种，而是和影子一样，略显灰暗的围了一圈。 “这个……应该是一种光影效果吧？” 柳如眉也看清了，她思索着说：“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可能。” “嗯嗯。”我点头：“我觉得也是，不过这东西是巧合还是特意搞出来的就不得而知了。” 柳如眉皱眉思考起来，过了片刻后说：“难道祭坛上的那个圆点是指这个？这有什么意义呢？” 我叹息：“不知道啊，不过我更在意怎么才能造这样一个光晕一样的圈出来，总觉得这东西不简单。” …… 我们三人站在石头顶上，胖子上不来，只能在地上转圈寻找可以爬上去说石头，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在一侧找见了一个可以爬上去的石头，只是高度稍微矮了一点点。 胖子实在是太胖了，爬上起累的够呛，趴在石头顶上呼呼大喘，等气喘匀后，他才慢慢站了起来，朝我们看的方向左右张望。 胖子边看边说：“哪有圈？这地上干干净净的……” 我对柳如眉说：“胖子那边也看不见，应该可以肯定这就是光影效果了……” 柳如眉还没开口，胖子又在一旁说话了，他指着一侧说：“那边是什么？乌漆麻黑一团？谁扔的垃圾袋吧？” “啥？” 我们好奇，将目光投向他指的方向，很可惜那个方向被石头挡住了，我们这个角度看不到。 胖子皱着眉继续说：“不是……不是……像是石头，黑不溜秋的石头……” 我看胖子模样认真，觉得他不像是说假话，于是匆匆从石头上爬了下去，走到了他指位置的正下方，然后往上观瞧。 “哪有？” 我看了半天也没什么发现，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胖子在骗我。 胖子在背后喊着：“上面，上面，你在下面能看见个锤锤……” 我一脸黑线，越来越觉得自己要上当，但是处于好奇还是找了一处好爬的位置朝上爬去。 这块石头比起周围的石要大很多，但是高度一般，上面很平坦，等我爬上去后才发现，原来整个石头顶上都有人工修缮过的痕迹。 石头顶上的四周还有好几个圆形坑洞，我觉得那玩意应该是柱洞，看样子这上面过去应该有建筑，至于是什么样子的，现在就不得而知了。 “废物，你爬那么高干啥？那东西又不在最顶上……” 胖子的呼喊声传来，他指着一侧说：“这边，你看看能看见不……” 我觉得上都上来了，自然是要看看。 于是，我到了胖子所指的位置，朝下看去，发现这里的确有一块石头，黑色的石头，个头大约排球大小，镶嵌在一个人为开凿的凹槽里，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光晕。 “我擦，这是啥玩意儿……” 等我仔细辨认过之后，我忍不住爆了粗口。 胖子还在等我回话呢，听我爆粗口后，问：“咋了？摸到鸟屎了吗？” “滚！” 我骂了一句，继续看着眼前的石头，为了上前摸一摸质地，我特意往下爬了点。 “圈没了……圈没了！” 柳如眉所在的位置看不到我人，所以她还在盯着地上的圈看，一发现有异常立刻喊话。 我好奇，自己刚探下来一只脚，那边圈就没了，难道地上的圈和这块是石头有关？我刚刚挡住光线了？ 为了印证想法，我又朝上爬去。 “咦？我眼花了吗？” 柳如眉的声音再次响起，她疑惑地说：“咦……又出现了……” 我已经可以肯定，地上的圈与这石头有关，于是喊话：“我找到问题的关键了，你等等看圈是不是又没了啊！” 我说完也不等回答，自己又朝那块黑石头爬去。 果然不出所料，柳如眉的声音传来，她喊道：“啥情况？机关在你那边吗？” 我回答：“嗯……这里有块石头，黑色的石头，地上的圈应该就是它映射出来的。” “黑石头还会反光？” 柳如眉有些不可置信地说：“我去看看……” 我尝试把那块石头从石缝里挖出来，试了好久都没能成功。 “你那样是弄不出来的。” 柳如眉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她仔细看了看后说：“你试着往里推一推，看看能不能松动一点。” “好的，我试试……” 武旭峰和胖子此时也爬上这边的石头，一边一个趴在柳如眉左右，都抻着脖子看着我。 胖子看着石头问：“这东西会不会是黑宝石啊？废物你看看能值多少钱？” 第一百四十五章 又一颗珠子 我没有理会胖子的问话，继续想主意往出抠石头，柳如眉说的办法我也试过了，没有起到作用。 我郁闷地说：“这玩意明显是人镶进去的，怎么弄不出来呢？该不会和石狮子嘴里的石蛋那样，是一体成型根本就挖不出来吧？” 柳如眉：“应该不会吧想，这两种石头完全不是一个材质，怎么可能是那种情况呢？话说你爬那看了半天了，看出那是什么石头了没？” “看着不像是宝石……” 胖子撇嘴：“看着亮晶晶的怎么可能不是宝石呢？我看肯定是黑宝石……呃……至少也得是黑玉石……” 我冲胖子翻白眼：“我拿不准是什么，但肯定不是你说的那玩意儿。” “你先看看那东西透光不……”柳如眉说着话，从包里掏出了强光手电筒交给了我。 “挺透的……”我边照边说：“咦？这边怎么会有贝壳纹……” 胖子插话：“贝壳？难道这是颗巨型黑珍珠？” “你家珍珠长这个样啊？我说的是贝壳纹，也就是说这玩意有可能是玻璃……”我说话间把自己外套脱了下来，折成了一团垫在石头上，然后隔着衣服用拳头继续捶打。 “玻璃？” 胖子笑着说：“废物，你可别逗了，谁不知道玻璃是近代才发明的……” 我继续嘲讽：“说你没见过世面你还总不承认，天然玻璃听说过没有？玻璃陨石听说过没有？” 胖子撇嘴：“那你说说，这个玻璃是天然的还是陨石的。” “噗！” 镶嵌在石头里的黑色玻璃终于松动了，整体被我锤进洞里一点。 我拿开衣服，试着在里面动了动，接着就发现换了个角度后，黑石头被轻松地拿了出来。 这块石头色黑透光，通体布满致密的小气泡，外部有灼烧的流纹，这样的特征都说明这是一块玻璃陨石。 我捧着看了看后，说：“没错了，是玻璃陨石……这么大个头的也算是稀罕货中的稀罕货。” 胖子继续撇嘴：“还稀罕货啊？破玻璃有什么可稀罕的。” 我叹息：“看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早在1000多年前，中国唐朝刘恂所著《岭表录异》一书中就有玻璃陨石的记载：‘雷州骤雨后，人于野中得石如黳石谓之雷公墨。’，这玩意儿就是雷公墨，也就是玻璃陨石。” 柳如眉已经从我手里接过那颗玻璃陨石，仔细观察了一会后说：“我还是认不出来，不过听说这东西贵的离谱……” “是吗？”胖子一听立刻来了兴趣，急忙凑上前去问长问短。 “唉！这个财迷……” 我又叹息了一下，然后继续看卡住玻璃陨石的凹槽。 这个凹槽是人为开凿的，排球大小的洞口，口小肚大，大约有四五十公分深。 在这凹槽里好像还有什么东西，我伸手进去摸了摸，终于摸到一个圆滚滚的东西。 紧接着我把那东西掏了出来，仔细看了看后，不由得愣了一下。 我巴掌上是一颗暗红色的珠子，上面有鸟纹，如果自己没记错，这东西应该和柳如眉包包里的那颗珠子长的一模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有两颗一样的珠子吗？不对，是三颗，我突然想到乔二还买走了一颗。 这种琉璃珠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人工做出来的，但是我没听说过天然形成还带批量生产的，这又是怎么回事呢？难道这三颗里面有两颗是假的？ 我感觉这事情又有些大条了，乔二手里还有一颗珠子呢，这要是上交文物局后，上报又发现一颗，估计乔二就该来找我算账了…… 我把珠子握在手心，思前想后拿不定主意。 此时，他们三人的注意力还在玻璃陨石上，我觉得珠子这东西最好先不要见光，自己还是先匿了再说，于是偷偷地装到了口袋里，接着在洞里继续掏了半天，里面已经是空空如也。 “还不上来吗？还在掏什么呢……” 柳如眉已经把手里的玻璃陨石交给了胖子，自己则是蹲下身看着我。 我一边往上爬一边说：“没东西了……我就是好奇这里按放这个玻璃陨石有什么意义。” 柳如眉没有继续我的问题，而是问：“那你说那八根青铜桓表又有什么意义？” 我摇头：“古人的想法，谁又能说清呢。” 柳如眉伸手拉了我一把，笑着说：“能想明白，又何必纠结……” “……” 胖子还在研究那块黑色的玻璃陨石，他看我已经爬上石头，急忙凑过来问：“废物，快说说这玩意到底能卖多少钱……” 我想了想后说：“最近没听说有拍卖这东西的，不过以前听说这东西都是轮克卖，反正比金子贵多了……” 胖子瞪大眼：“我擦……贵多了是多少？这让我以后怎么对别人吹，你好歹给个准数吧。” “听说以前拍卖的最高纪录是三万一克。”我爆出来一个传闻中的价格，伸手把黑色的玻璃陨石从胖子手里抢了过来，掂了掂分量，然后说：“这块少说也有五公斤吧……” “哎！不是……过亿了吗？那玩意过亿了吗？”胖子有些不可置信地问：“就那么个玩意儿？” 我觉得这个事情够他吹半辈子了，于是郑重地说：“何止过亿，这么大一块，已经是无价之宝了。” 胖子在一旁抬手捂着额头：“不行了，武哥扶我一下，血压有些高……” 我抬脚在他屁股上轻踢了一下，笑骂道：“行了别装了……” 胖子咧嘴嘿嘿傻乐。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说：“这东西是文物，要上交的，你啊，就别在心底算小账了……” 胖子嘴角抽搐了一下，问：“能不交吗？就说都没看见……” “行，不交就不交吧。”我点头，随手把那块玻璃陨石抛向胖子，看着胖子哆哆嗦嗦地接住后，对他说：“至少上亿啊，盗掘这玩意儿要判多少年呢？该不会直接拉去枪毙吧……” 胖子听后，又一个哆嗦，手里的玻璃陨石险些掉落。 我接着说：“听说破坏文物罪也不轻哦……” 第一百四十六章 闲生是非 玻璃陨石最后还是由柳如眉拿去上交了，如何发现以及发现位置等等，也由她去编理由汇报。 “啧啧……” 胖子看着自己的手感叹：“这是摸过上亿元的手，太有纪念意义了，我决定以后不洗了……” 当然，他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 考古发掘工作还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现场大规模清理沙子的工作很快就完成了，柳如眉调集来的机器和人员也都陆续回了矿区。 我、胖子以及武旭峰作为劳工也不例外，在第四天的下午就会到了雅巴赖矿区。 柳如眉没有跟回来，她好歹也是文物局内部人员，虽然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实习生，但也不是说走就能走的。 再加上她的人力物力财力，文物局也是难得找这么一位热心的赞助商，能放她走才怪。 回到雅巴赖矿区后，我们三人都无所事事，原本还想着能早一点回河东市，结果柳如眉让等她回来后一起回去，也只能在雅巴赖矿区继续呆着。 接下来的三天，我们三人除了吃就是睡，完全是颓废到了不可救药的地步。 原本还想着乔二会不会来找麻烦，但是自上次事发后整整一周多时间，还是风平浪静，也不清楚乔二是把我们忘了，还是压根就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不管怎样，自从有了武旭峰这个高手跟在左右，我还是觉得安心了不少。 胖子没心没肺惯了，对这些事情自然是满不在乎，这几天他又把矿区的馆子吃了个遍，我觉得他这几天又胖了不少。 忙出意外，闲生是非。 原本我以为就这样耗上几天，等柳如眉回来后就回河东市，结果没想到还是出了事，而事情的起因还得从胖子说起。 我们三人在雅巴赖矿区闲呆了几天后，胖子终于坐不住了，吵着要出去走走。 我挺为难，毕竟这里又不是河东市，想去哪都是车来车往，路边随便招个手去哪都不耽误，而这里可是大漠出了矿区就是一望无际的沙海，来来回回的都不方便。 事有凑巧，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我们在路边遇到了景厂长。 一番客气过后，胖子有提起了想出去玩的事情。 景厂长听完后，笑着说：“这事简单，我那有辆越野，上面户外装备挺全，你们想出去就把那车开上，绝对靠谱。” 胖子竖拇指：“景哥，你是我亲哥，咋就那么了解我呢，走走走，我这就去开车……” 我在一旁插话：“你都还没想好去哪儿，现在开车干嘛？打算雅巴赖矿区自驾一日游吗？” 我的话逗乐了景厂长，他笑着说：“雅巴赖矿区就这么大点地方，哪里用得着一日游，十分钟就转一圈。” 胖子撇嘴：“这两天净在矿区溜达了，开车就为出去走走，谁会没事在矿区开着车转悠，那岂不是闲疯了。” 我接着说：“你这还没想好去哪，着急借车干嘛？” 胖子不以为然地说：“借到手里慢慢想……” 景厂长也跟着附和：“就是就是，想好了去处，抬脚就走，啥也不耽误。” 胖子点头称景厂长是英雄所见略同，我觉得自己就是多余问，干脆把脸转到了一边。 胖子和景厂长闲扯了几句，让景厂长给推荐个去处。 景厂长说：“我自己觉得最好玩的，也就是咱们上次去的那个牧民定居点，其他的地方都太荒凉，就连吃饭都成问题……” 胖子摇头表示沙漠和草原都体验过了，不想再去看，他询问还有没有开车能去的地。 景厂长听后直嘬牙花子，他说：“这附近不是沙海就是草原，不去这些地方还能去哪儿？要不……上盐田里转悠转悠？” 胖子摇头：“不要不要，在河东市就去过了，这里看上去还不如那边风景好……” 胖子这一句话是大实话，雅巴赖盐湖的确没有河东市盐湖的风景好，原因其实很简单，雅巴赖盐湖正在生产，而河东市盐湖已经禁采改旅游开法了，据说还有个“小死海”的名头。 景厂长自然也是知道这些事情的，他可能也是实在想不出地方来了，随口说说让去盐田去转悠，毕竟附近除了沙海和草原就剩下雅巴赖盐湖了。 胖子摇头表示不去盐湖，说要是有个啥稀奇古怪的没见过的地方就行，还说也没有吃的无所谓，他又不打算常住，出发前在矿区打包一点就行。 景厂长思前想后也没想到个地方，接着又掏出手机翻开卫星地图看了半天，最后还是摇头叹息：“哎！附近哪有什么稀奇地方，除了沙子和草，剩下就是盐巴……盐巴……” 他说到盐巴后，突然顿了顿，想了想后问：“你们见过岩盐矿吗？” 我和胖子摇头。 景厂长接着说：“就是那种岩盐，日本人炒作，卖挺贵那玩意儿……” 胖子一听说贵，立刻来精神，问：“你问这个……这里有吗？” 景厂长点头：“当然有，规模还不小，品质也可以，我们集团刚开始就想申请开采，可是那边有个小绿洲，是雅巴赖盐湖唯一的水源，有关部门怕影响到绿洲……” 他滔滔不绝地讲着岩盐矿的事情，看来他对不能开采岩盐还是挺在意的。 胖子和我一样，只是好奇岩盐矿长啥样，听了半天也没听明白。 胖子打断了景厂长的话，问了一句：“远不远？” 景厂长摇头：“不远，穿过盐湖就到了。” 他说着话，又拿出手机在地图上指了指位置。 从地图上看，的确不远，但是中间隔着纵横交错的盐田。 胖子看了看皱着眉问：“有路吗？” 景厂长笑着说：“有路，当然有路，盐田里的盐巴都要往出运，没路怎么了得，我之前去过一次，就是穿过盐田去的，只是有些颠簸，但绝对能走……” “那不算事。”胖子点头，然后拍了拍我说：“废物，别愣神了……有好玩的地方，你去不去？” 我其实都听见了，只是刚刚不想理会胖子而已，听他这么问，我回过头来回答道：“去，我也好奇岩盐矿长啥样。” 第一百四十七章 游览绿洲 “老板，这只烤全羊打包……” “啪！” 胖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我一巴掌打断了，我没好气地说：“擦，就去看个景而已……我手里这些都够吃三天了，就算咱们是去野餐，也不至于带只烤全羊吧。” 胖子缩着脖子怕我再拍他，边躲边说：“我觉得这家羊烤的不错，价格还合适……” 我拍不到他脖子，于是抬腿就踢，笑骂道：“我擦！你还好意思提价格，买这么多东西你花钱了吗？” 胖子躲过后，认真的想了想后说：“花了，刚刚两盒烟是我结的账。” “……” 我已经无语了，胖子这些日子和打土豪一样，直接就把我当做移动支付用了。 此时，我和武旭峰人手一大包吃的东西，里面五花八门什么都有，都是胖子挑的。 我觉得胖子基本上就是看见就买，比如眼前这只烤全羊，前一刻他还在说“肉买的差不多了”，下一秒“老板这只羊打包带走”。 我们三人就这样采购了一圈后，回到了车里。 车是景厂长亲自送过来的，他原本是想找人带我们过去，结果被胖子谢绝了。 “走！出发！” 胖子坚持自己开车，我倒也落得清闲，独自靠在后排座椅上看着盐田的风景。 盐田在远处看觉得一小块一小块的，等车走近后才发现那每一小块都是好大一片，然后一片片连起来看去更是惊人的壮观。 道路旁边，雪白的盐巴堆积如山，就连道路上都是白花花一片，好像是雪景一般。 半个小时的颠簸过后，车子终于到了盐湖的对岸。 这里已经没有路了，湖畔是碎石滩，多多少少长着一些耐碱的矮草。 到了碎石滩后才发现，距离那些光秃秃的矮山还有段距离。 据景厂长所说，那些矮山就是岩盐山，正因如此山上面也长不了植被。 在岩盐山的一侧，可以看到一片水草茂盛的地方，具体面积也不算大，大约也就是七八个足球场的样子。 半人高的草随风摇曳，其中零零星星地点缀着一些不知名的灌木，甚至还有一片高大的胡杨林。 我看了许久，觉得这应该就是景厂长口中提到的小绿洲。 胖子的开车技术还行，颠来簸去，车子硬生生被他开到了岩盐山和绿洲之间的中央位置。 “下车啊！还在发呆……” 胖子停住车后，出声催促。 等我们下车后，他看着两边问：“废物，你说咱们先去那边？” “我看看……” 我看了看后说：“先去小绿洲里看看，感觉这边比较近……” “行，走吧。” “……” 我们拨开草草往里走，很快看到了一汪湖水，面积不大，大约也就一个足球场大小。 水很清，清澈见底，里面一些小鱼小虾自由自在地游动着。 湖水的中央是一座小岛，非常小，也就二三百平米的样子，郁郁葱葱间，似乎还有一些残垣断壁。 小岛和湖岸之间有一条窄窄的道路相连，暗红色的岩石铺的路面，岩石的缝隙以及两侧都已经长满了草木。 “哎呀！看惯了沙漠草原，猛地到这样的地方感觉耳目一新啊。” 胖子站在湖畔感叹了一句。 我还在看小岛上的残垣断壁，顺口答道：“是啊，有山有水心情都好了许多……胖子，咱们上小岛上看看去吧。” 胖子点头：“走吧，看里面好像有些石头柱子，我也好奇那是什么。” 我们三人拨开草顺着红石小路很快上了小岛。 岛上的植被比想象中还要少一些，除了周围一圈水草，中间的地面只有少量的灌木。 我仔细看了看，原来小岛上都铺有那种红色岩石，只有石缝里才能长出一些植物来。 岛的正中央是一座倒塌了的石塔，这里的塔和我们平常所见塔不是一回事，而是比较像西藏路边常见的那种经石堆，只是这里的石头并没有经文。 “嗨！就几块破石头啊……” 胖子说着话，大概是看我还在看着眼前的石头，他咂着嘴说：“啧啧……这有什么好看的，想看石头孤山上多的是……” 我没好气地回头白了他一眼，说：“那能一样吗？这里的石头明显人为摆放的，这儿现在就叫古迹……” “好好好！你继续古迹……武哥，咱们去外面走走。” 胖子不以为然，招呼着武旭峰离开了。 我也落得清静，仔细地观察着这些石头，想从什么找到一些人为的刻痕，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现。 失望之余，我只能朝岛外走去，边走边喊胖子，结果没有听到回应。 我觉得奇怪，便提高了音量，大声呼唤，结果依旧是没人回答。 “麻蛋，死胖子跑哪去了……” 我在心里暗骂了一番，独自朝车辆的方向走去。 越野车还在原地，我看了看四周，完全不见胖子的踪迹。 想给胖子打个电话，这才想起自从手机丢了之后一直都没去买，无奈之下，我只好爬上了车顶，站在上面朝四周张望。 “胖子！胖子……” 我放声大喊着，希望站的高声音能传的远一些，但是依旧没有回应，也看不见他们的影子。 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该不会这货又tm掉什么坑里了吧，这里可就我们三人，这要掉进去，谁又能来救？ 人往往就是这样，怕鬼有鬼，越是怕什么越会怎么样。 胖子的确是掉坑里了，不过不是在绿洲，而是在另一旁的岩盐山上，武旭峰为了拉他也滑了下去，两人此时都在想办法往上爬，我的喊声再大那也是听不到的。 当然，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当时的我绕着绿洲喊了好几圈后，郁闷的要死，这才想到到盐岩山上去看看。 结果等我到了山顶，刚喊了了一句，就听到回声了。 “废物，我们在下边，你快去找绳子……” 胖子的声音从一侧倾斜的缝隙里传了上来，缝隙很光滑，看上去就像是被水冲出来的一样，难怪胖子爬不上来。 “擦！还真掉坑里了……”我在心里吐槽，回了胖子一声等着，然后急匆匆地朝越野车赶去。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不用上交 (写在前面的一些话，解释一下前两章首尾一样重复了1000字，是因为昨天晚上修改后发现编辑没审核，第二章节故事接不上，于是又把那一千字重新发了一次，结果中午发现闹乌龙了，算了，先不改了，以后再调整。) 越野车里的户外用品是打好背包的，我稍微翻看了一下，发现里面准备的非常周全，绳索快挂手电筒等等等等一应俱全，于是，我拎着背包急匆匆地朝胖子他们的方向赶去。 “胖子，你们能看见上面吗？” 裂缝底部黑乎乎的，我看不到胖子他们，只好出声询问。 胖子的声音很快从下面传了上来：“能啊，你带绳子了没有？” 我回答：“带了，你们没受伤吧？能自己爬吗？我一个人可拉不动……” 胖子喊：“骨头没受伤，滑下来的……” “哦，等着我扔绳子下去……” 我说完后，就开始准备绳索。 山顶光秃秃的，连个固定绳索的地方都没有，没奈何我只能将绳子的一头系在了自己的腰上，另一头系在背包上，然后慢慢地往下放。 我喊话：“武师傅，一会你先上来，上面绳子绑在我腰上了，胖子要上来，我撑不住……” “知道了……” 我眼看着地上的绳子都快放完了，终于听到胖子的喊声：“好了……废物这次靠谱多了，还知道绑个包往下放……” 明明是夸我的话，为什么我听到后会很无语，还有一种想把绳子解开掉头走人的冲动。 “啪。” 裂缝的黑暗被光亮打破，那是胖子从背包里掏出了强光手电筒。 “咦！这下面还挺大的啊……” 胖子一边说一边朝四周照，手电光柱在裂缝底部划来划去。 “地上这是什么？”胖子像是放现了什么，紧接着惊讶地喊道：“我擦！哪里来的这么多骨头……” “骨头？什么骨头？” 我在上面听的糊里糊涂，急忙问：“胖子，你说下面有骨头吗？” “多的是啊！”胖子回答：“只是不知道，这都是些什么骨头。” 武旭峰在旁边插话：“是人骨，碎是碎了些，但我能肯定这就是人骨。” 胖子在一旁吐槽：“武哥，你咋这么实诚，我现在觉得自己汗毛都竖起来了……” 我在上面看不到下面的情况，于是继续喊：“武师傅，你别理他，赶紧爬上来。” 武旭峰应声，然后我就觉得腰上绳子一紧，吓得我急忙骑马蹲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武旭峰的身手真的不错，片刻后已经从裂缝中爬了上来。 “胖子，该你了……” 我朝下面喊着，结果没听到回声。 武旭峰也觉得好奇，转头看向裂缝，看了片刻后说：“胖老板，不会是朝洞里去了吧？” 我疑惑，问：“洞里？哪个洞里？” 武旭峰解释：“这裂缝下面，有个洞，看上去很深，洞口堆满了人骨头……” “那不用问，肯定是进去了……” 我太了解胖子了，别看他刚刚说自己汗毛竖起来了什么的，那都是随口说说，其实胆子比倭瓜都大，哪会有他害怕的地方。 武旭峰问：“老板，现在怎么办？” “等吧……” 我无奈地回答，现在还能怎么办，总不能再下去找他吧。 等来等去，等的时间可不算短，期间我朝下喊了好多次都没有回音。 终于在我要开口骂娘的时候，下面传来了胖子的声音。 “废物！废物！快看我找到什么了……” 我没好气地问：“你找到锤子了，还不快点上来！” 胖子在下面顶嘴：”你才找到锤子了……” “哟呵！不想上来了是吧？” 我说着话就准备动手拉绳子，结果胖子反应还挺快，一边扯住了绳子，一边拽一边说：“哥……我错了……下面挺黑的，赶紧拉我上去吧……” 想拉胖子上来绝不是什么容易事情，我和武旭峰两人都快吐血了才把胖子拽出来。 三人都累的够呛，躺在地上呼呼大喘。 “废物……这次坑……没白掉……捡到宝了……” 胖子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着。 我问：“啥宝？” 胖子不说话，开始翻背包，从里面拿出一根金色的杖。 我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一根纯金质地的金杖，长短大约也就是一尺有余，粗细也不过拇指那么粗。 胖子兴奋地问：”怎么样？” 我白了他一眼：“什么怎么样？我还没看明白。” 我说这话从他手里夺过了金杖，在手里稍微掂了掂，立刻肯定了心中的想法，的确是金质。 我边看边问：“你在哪发现这东西的？下面的洞里？” 胖子点头：“嗯，我往里走了走，发现里面还是一地的骨头，这是在那些骨头堆里发现的，被尘土遮盖了一大半，幸好胖爷眼神好，要不都错过了……” 我听他说完后，有些感叹：“你这也算是狗屎运，掉坑里都能捡到宝……” 胖子嘿嘿傻乐。 “咦？这上面有字……” 胖子一听说有字立刻意识到自己又得意早了，他撇着嘴说：“啥字，啥字这次我也不上交，你要上交，我现在就把它从这扔下去……” 我一听胖子急了，笑着说：“不交就不交吧，你急什么……” 胖子不屑一顾：“我还不知道你那两下，我那玻璃陨石是咋没得……” 我继续研究着金杖上面的字，边看边说：“哎呦，玻璃陨石怎么就成你的了……咦？这东西……” 金杖的上刻着一个图案，我几乎没费什么劲就拆解出来四个字“羽人巫羯”。 这东西和之前牧民定居点那个罐子上的字一模一样，说明这两件东西是一个时期的东西，但是那个罐子是在石头城发现的，这玩意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据胖子他们所说，下面有很多碎骨，难道那些骨头是羽人族族人的遗骨？ 我继续思考，放眼四周。 这里是岩盐山，也可能就是那个和羽人族对立的部族所在的位置，这么说这个裂缝很有可能是两族大战后的抛尸之地。 胖子看我表情认真，也不好再看玩笑，苦着脸问：“废物，这玩意又是文物，对吧？” 我点了点头，想了想后对他说：“百分之百的文物，不过……先不用上交，也不要让这东西见光，藏起来再说……” 第一百四十九章 蛇纹金杖 胖子听我解释完之后，点了点头，他也知道乔二那伙人不好对付，这消息要传到乔二耳朵里，只会是给自己找麻烦。 这金杖明显就是羽人族的遗物，虽然不清楚作用，但是仅凭“羽人”两个字，就足够让乔二大动干戈了。 我真弄不明白乔二为什么要对羽人族的东西那么执着，难道几千年前的部落氏族真的藏有让现代人都觊觎的秘密？ 我把金杖还给了胖子，一再叮嘱他守口如瓶，胖子点头答应，捧着金杖口水直流，我真怀疑他有没有听到我刚刚叮嘱的事情。 四周的景色依旧，但每个人的心境都起了变化。 我又变得忧心忡忡起来，也没心思再看四周的风景。 胖子一门心思都放在了新得到的金杖上，他从背包里找了条毛巾仔仔细细地包了起来，然后揣进了自己贴身的口袋里。 武旭峰非常淡漠地看着四周，看样子也没有心思欣赏风景。 “回吧？” 我问了句，胖子立刻点头，然后迫不及待地就要走。 我们三人下了岩盐山也没再停留，直接开车往回走，我看着后座上之前准备的食品忍不住吐槽了几句。 胖子心情一片大好，根本就不理会我说什么。 他不理我，我也只能是一路自言自语般的碎碎念。 …… 回到住处，我让胖子把金杖拿了出来，然后打了一盆清水，放了进去。 我仔细清理了一遍后，拿出来用纸巾吸干，然后再次拿起来仔细观看。 金杖的细节已经完全显现，整个杖身上覆盖一层细密的蛇纹，看上去非常细腻。 金杖细的一端是蛇尾，处理的也非常好，并不是直接断掉，而是尾巴尖往回勾了一点，看上去非常灵动。 金杖粗的一端则是蛇头，上面刻着“羽人巫羯”四个字，蛇嘴张开上下四颗獠牙间，叼着一个圆滚滚的球，等我仔细辨认后不由得大惊失色。 因为那颗圆球上面很形象地刻画着一只鸟，与我拿走的珠子上的一般无二，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关于珠子的东西，所以才会惊讶不已。 胖子一直都在旁边盯着我看，好像是生怕我把金杖拐走了，他看我表情惊讶，问我怎么了。 我把金杖递给他，让他自己看。 胖子看了半天后，终于看明白了，问：“废物，这蛇嘴里好像含了颗蛋……” “蛋你妹……” 我一脸黑线，接着说：“明明就是珠子，哪里像蛋？” “珠子？” 胖子迟疑了一下，然后说：“你是说咱们在孤山拿的那颗珠子吗？” 我点头：“是啊。” 胖子嘴角抽搐，愤愤不平地说：“你还好意思提珠子，那珠子不是被你拿去讨好小柳了吗？” 我一听就急了，伸手就打，一边打一边说：“麻蛋，胡说八道……什么叫讨好，人家小姑娘拿去保管了，你要靠得住我早tm交给你了……” 胖子不满，边躲边说：“我怎么就靠不住了……我能和你一样把那玩意卖了，还是咋滴？” “……” 胖子越提这事我越来气，自己兜里可还揣着一颗珠子呢，小柳背包里还有一颗，再加上乔二手里那颗不知道是真是假的，简直就是一堆乱麻。 我追着胖子打了半天，最后折腾累了才坐到一旁休息。 胖子属于没脸没皮型，看我不打了，立刻凑到我跟前问：“废物，快给哥估估价……” 我瞟了他一眼，然后将脸转向一边。 胖子立刻改口：“哥，快给兄弟普及普及知识……” 我觉得不告诉他，他有可能会一直烦下去，于是转过身从他手里接过了金杖，然后开始讲解。 首先是命名，依着花纹叫它蛇纹金杖更为合适一些。 其次是材质，要知道几千年前可还没有用汞提炼金的技术，那个时候的金可都是天然金，也就是现在人所说在野外捡到的“狗头金”或者“骆驼金”。 这种天然金一般纯度都不是太高，金这种金属属于越纯越软，纯度越低越硬，也就越难塑形，而这根蛇纹金杖能做到如此精美，说明其用的天然金纯度很高，这是非常难得的。 再次是内容，蛇在传说中是不死生物，每次蜕皮都是一次重生，这金杖刻画成蛇的模样，好像又和之前在山洞里看到的岩画有所关联，再加上蛇嘴里的珠子，这明显就是氏族祭司用的祭器，可以说是意义重大。 最后是价值，这个蛇纹金杖至少在我看来是无法用金钱衡量的，那颗玻璃陨石还能估价，因为那玩意就是个天然的东西，而这件蛇纹金杖则不同，它上面所包含的人文信息太过厚重，所以无法估价。 胖子听到最后还是点了点头，问：“废物，照你这么说，这东西比那颗玻璃陨石要值钱的多，对吧？” 我点头：“可以这么说，但是这东西压根就不能卖……” 胖子白眼，说：“谁说我要卖了？再说你一个卖过珠子的人好意思说别人吗？” 我同样白眼：“都说了不是我卖的，珠子也不一定是真的……” 胖子挑眉撇嘴，说：“行了行了……钱都揣进兜里了还说这个……” “……” 我抓狂。 胖子根本没有理会我，而是再次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喃喃自语：“我擦……最近哥们这双手是越来越贵气了，摸的宝贝也是越来越贵了，那破石头能值一亿，这金杖都无价了……啧啧……下次是不是该摸什么逆天神器了……” 我觉得自己越来越不想理会胖子这个“中二病”晚期患者，索性将手里的金杖往他手里一塞，由他去吧。 胖子捧着蛇纹金杖嘴里还在不停地啧啧，说什么可惜小柳不在，应该让土豪妹妹看看无价之宝长啥样…… 我觉得自己再多听一会估计就疯了，于是喊了武旭峰一起离开了房间，留下胖子独自一人在房间里自言自语。 刚上街武旭峰就提醒了我一句：“老板，有人盯着咱们……” 我立刻警觉起来，另外对带了武旭峰这样的高手感到庆幸，这要是没有他，我完全不知道旁边有人盯着我，感觉再被抓一回都有可能。 第一百五十章 钓鱼 “哎！这一天天过的……” 我叹了口气，对这些日子的经历非常不满，这好端端的又被盯梢了，太闹心了。 武旭峰低声问：“老板，怎么办？” 我摇头，接着说：“你给胖子发条信息提醒一下，我没有手机……” 武旭峰依照我的意思给胖子发了条信息，很快就收到了胖子的回信。 “收到！胖爷今天不出门，你们自己自求多福……” 我看了一眼信息，然后接着问武旭峰：“武师傅，盯咱们的人多不多？” 武旭峰没有迟疑，低声回答：“两三个。” 我点头：“走吧，别理会他们，还指不定是哪伙人……” “嗯嗯。” 我感觉不到被人盯着，但我相信武旭峰的判断，高手在这方面还是非常靠谱的。 原本我们出来就是随便走走，这知道有人盯梢后，接下来走的就更随意了。 我边走边盘算到底是哪一伙人，想来想去觉得乔二最可疑，毕竟他之前就抓过我一次。 另外，文贤宝那伙人最近也销声匿迹了，总感觉有些蹊跷，他们掌握的资料可不少，冷不丁的消失让人心里感到不安。 我和武旭峰在街道上默默地走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雅巴赖盐湖边。 这里地势空旷，四周围已经没有什么可供藏身的地方了。 我站在湖畔远眺，边看边问：“武师傅，还有人在盯咱们吗？” “嗯。”武旭峰点头：“站的远了些，但还在。” 我想了想后说：“你试着离开一下，看看他们敢不敢靠近我……” 武旭峰听我这么说，立刻面带难色：“老板，这……” 我接着说：“我想确定一下是哪伙人，乔二那伙人知道你身手不错，你离开了也许他们就敢靠近点。” “可是……” 我笑着看了看盐湖，说：“这里空旷，有什么情况大不了撒腿就跑……” 武旭峰看我坚持，也就不再说什么，转头离开，只留我独自站在湖畔。 我觉得自己此时就是鱼饵，静静地等着鱼过来咬钩。 我清楚武旭峰一定也在暗中盯着我，所以也很放心，面朝盐湖打起了从武旭峰那里学来的太极拳。 一套打完，四周静悄悄。 再来一遍，还是静悄悄。 …… 这一来二去的时间就有些久了，我忍不住皱起眉头，难道不是乔二的人吗？ 正当我暗自思索的时候，互听身后“哎呀”一声惨叫，我急忙回头观看，只见武旭峰用脚踹倒了一人。 我看了一眼地上的人，然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哈哈……原来是你啊。” 地上的人正是络腮胡子，他还没吭气，武旭峰抢先问：“老板，认识？” 我点头：“乔二的人，上次就是他押着我去的石头城……” “哦！” 武旭峰点头，然后一脚又踩住了络腮胡子。 络腮胡子吃痛，又“哎呀”了一声。 我觉得没必要，朝武旭峰挥了挥手，示意他放开，然后蹲下身，问络腮胡子：“说说吧，乔二派你来干嘛来了？” 络腮胡子很硬气，一个字都不说。 我突然想到武旭峰说旁边有两三个人盯着，那一定还有同伙在一旁看着。 想想也是，当着自己人的面出卖主子，那岂不是真傻啊。 想到这里，我对他也不抱什么希望了，只是凑上前去，耳朵附在络腮胡子嘴边，假装听他说话…… 做完这些事后，我站起身，大声说：“明白了，你走吧……” 络腮胡子一脸懵逼，搞不清我做什么，别说是他，就连我旁边的武旭峰都疑惑了。 “老板……” 我急忙摆手：“放他走吧……” “哦……” 络腮胡子一脸茫然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又一脸茫然地看了看我，看我正冲他微笑，他立刻打了个寒战，然后飞一般地逃开了。 等络腮胡子跑远后，武旭峰低声问：“老板，刚刚他说什么了？” 我摇摇头，淡淡地回答：“什么都没说，上次抓我的时候，这小子挺照顾我的，我也想换个花样照顾照顾他……” 我说的含蓄，但武旭峰还是听明白了，他朝络腮胡子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说：“上次那人可不像个善茬，这次估计是照顾狠了……” 我刚刚在那一瞬间就是想单纯的坑他一把，以报答他把我困成粽子扔进后备箱的事情，其他真没想太深，更没想着坑死他。 “一还一报吧，也没什么特别的心思。”我继续淡淡地说，末了问武旭峰：“现在还有没有人盯着咱们？” 武旭峰皱着眉感受了一会，说：“好像是没了，老板，那现在怎么办？” 我皱眉想了想说：“现在他们肯定是怕你，可能暂时不会再对我下手了，咱们回去吧，让胖子一个人呆着我听不放心的。” “嗯。” …… 我和武旭峰两人一左一右往回走，但我们不知道的是，距离我们很远的地方有人还在盯梢，使用的是高倍望远镜，在那个距离下，武旭峰的感知已经是不好用了。 那人正是乔二本尊，他脸色阴森地看着刚刚盯我梢的那三人，冲着络腮胡子一闭眼，然后转身离开了。 络腮胡子当时都傻了，腿一软“扑通”就跪下了，主要是他没弄明白乔二为什么要杀他。 其余两人二话不说就要动手，这是那位叫做小九的出面拦了下来，接着他对那两人耳语了几句，二人点头称是。 “啊！哎呦！啊……” 络腮胡子惨叫声不绝于耳，刚刚那两人正在轮番用皮带抽打他，响声不绝于耳，但绝对都是皮外伤，要不了命。 小九这时去找乔二求情，这才放过了络腮胡子，并且叮嘱他，以后把嘴关严实点，不要别人一问什么都说。 络腮胡子郁闷啊，自己明明什么都没说，为什么搞的自己像叛徒一样呢？难道自己被坑了吗？哪又是谁坑的呢？ 他脑袋一时半会转不过这个弯弯，此刻打也挨了，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只好自认倒霉。 有人会问乔二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事情还得从那天他们被抓说起。 第一百五十一章 之前隐去的前因 乔二可以说活这么大都没吃过这暴亏，被人打晕了还被警察抓了起来。 他非常愤恨，但是被放出来后立即就被召回了帝都，挨了一顿训才被放了回来。 回来之后，他觉得这场子必须找回来，结果当时我和胖子几人都在考古现场当苦力，他乔二爷再牛逼也不能当着官面为所欲为，所以就搁置了一下。 乔二原本想着也就等一两天的事情，结果没等到我们几人，却等来了文贤宝的消息，迫不得已，只好又急匆匆地赶去搅文贤宝的局。 文贤宝自从盗走了黄铜盒子之后，手头羽人族的资料也是前所未有的充足，所以这段时间他忙着到处去盗掘和证实。 文贤宝一伙人之前在石头城莫名其妙地消失，在我们看来是莫名其妙，但是他们其实是有计划地撤走了而已。 那天他挖出祭坛拍了照片后，才知道外面起了沙尘暴，所以他们丢下设备后开车离开了。 有人会问，沙尘暴啥也看不见他们咋走？ 这里你大概是忘记了，他们当时为挖掘祭坛，制造了一场小沙尘暴，所以全部都是全副武装，风沙对他们来说还真不是事。 他们靠着gps定位很快回到了营地，当然营地里帐篷基本上都被吹飞，找到了躲在车里的尤茜茜后，一行人急匆匆地驾车离开了。 紧接着风沙掩埋了他们存在过的痕迹，导致后来我们带着警察去找的时候扑了空。 另外那名戴眼镜的警察还真不是文贤宝的人，他们直到最后撤走都不知道有人已经报警。 那名戴眼镜的警察是乔二手下的人，他和另外一个人都在盯着文贤宝。 另一个人混在文贤宝的队伍里，而他则是游离在外给乔二通风报信。 文贤宝那伙人到石头城的那天，他也到了，找了个目标，也就是那位倒霉的眼镜警察。 原本他只是想着绑起来，打探警局内部信息，结果遭到那位戴眼镜警察反抗，于是一不做二不休杀死取而代之。 第一次胖子报警，他就主动请缨带人进了石头城，他知道那时文贤宝他们还没挖到祭坛，所以瞎溜达了一圈就以胖子报假警结束了调查。 第二次同样，胖子报警后，他依旧主动带路，当时他非常清楚文贤宝那伙人还在挖掘遗迹，但是他的目的绝不是去抓文贤宝那伙人，而是等他们挖出祭坛后把信息反馈给乔二，所以他不能影响到文贤宝那伙人。 好死不死，那天起了沙尘暴，我们一行人为了躲避远离了石头城，结果就被他撞上了。 他本来是想借着盘问拖时间，等文贤宝那边的消息，那边最后传来的消息是撤走了，所以也就只能顺势抓了我们一行人。 他与在文贤宝身边的卧底是相互关联的，文贤宝一行人走了，他自然也就跟着离开了。 乔二也就是因为他汇报才来找石头城，当乔二听说我掺和在里面时，当时就下令让人绑了我。 我们之间的过节还是拍卖会那次，虽然我知道那人不是我，但乔二不知道，他是认定了要将这账全部算在我头上。 再后面的事情就续上了，不再多做熬述。 …… 乔二这次从帝都回来，心里是窝着火的，非常想拿我出气，但是有了文贤宝的消息又不得不离开。 文贤宝确实运气不错，凭借着手头多出来的资料很快找到了下一个目标，但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身边就有乔二的眼睛，他的一举一动乔二可以说是一清二楚。 甚至乔二的人还给他创造机会，比如之前的假警察放水，所以他才能如此顺利。 说到这，不得不夸乔二手段高明，一般人卧底也就是卧一个人打听打听消息，乔二则不然，卧底都是一明一暗。 文贤宝属于螳螂扑蝉，乔二则来了个黄雀在后，一前一后，乔二算是吃定了文贤宝，还好文贤宝跑的快，不然真的就被乔二一锅端了。 乔二虽然得到了想要的信息，但是同样也算是打草惊蛇了，尽管卧底身份并没有暴露，可想必文贤宝以后做事也会更加谨慎起来。 乔二又带着一肚子郁闷回了石头城，他们自然有办法混进考古现场，所以考古现场发生的事情，以及遗迹里收集到的情报他都一清二楚。 当然他也找机会再次到了祭坛，上次他要搞的血祭被武旭峰硬生生地打断了，所以祭坛的秘密他还不曾得知。 这次他到祭坛就是要弄清楚祭坛上的秘密，众目睽睽之下，再大张旗鼓搞血祭什么的显然不现实，所以他也就想到了我们之前用的办法，往祭坛上面倒水。 乔二知道的信息比我们要多的多，所以他看祭坛上的秘密的过程，并没有我们发现时那么曲折。 不但如此，他还知道鸟嘴里的圆圈代表着什么，甚至没费什么劲就找到了我们发现玻璃陨石的地方。 当时，乔二看到空空如也的洞口非常失望，他觉得东西已经被人捷足先登，正在懊恼之际，手下的卧底又带来了另外一则消息。 那就是柳如眉之前上交玻璃陨石的事情，乔二一听说立刻就明白，我们一行人已经先他一步，所以立刻将矛头再次指向了我们。 幸好柳如眉上交的时候留了一个心眼，并没有说实话，而是讲四处拍照时在地面上发现的，汇报的位置倒是在洞口的附近，但关于石头上洞口的事情却只字未提。 至于她为什么会这样汇报，我觉得主要原因是石头是我强行抠出来的，有破坏文物的嫌疑，她这样绕一下就避开了这一点。 这样以来，我们无意中给乔二摆了一个迷魂阵，让他不能确定到底是谁动了洞里的东西，他虽然非常怀疑我们，但是因此却不能肯定。 这并不能阻碍乔二对我们的调查，柳如眉因为还在现场工作，有些事情还不能做的太过明目张胆，所以她被暂时搁置，只是留有人在暗中观察。 我和胖子三人已经回到了雅巴赖，乔二那伙人自然就没有那样的顾及。 第一百五十二章 干就完了 乔二是回来找场子的，目前针对的也就是我们三人，他虽然没有直接上来开怼，但还是派人尾随我们。 幸好我身边有武旭峰这样的高手，这才使他的行迹早早地暴露了出来，同时也让他清楚，搞贴身跟踪对我们来说根本没用。 我们回到住处，胖子立刻凑过来询问：“什么情况？那个叫乔二的又来了？” 我点头：“是啊，那个煞星又来了。” 胖子却不以为然，上前一把抱住武旭峰的肩膀说：“没事，他再强也是武哥的手下败将，怕什么……” 武旭峰听胖子提到他，急忙插话：“不行不行，我上次也说不上是赢他，只是打了他措手不及，如果是空手格斗，我肯定不如他。” 胖子说：“谦虚，武哥这是谦虚……” 武旭峰摆手：“不不……我只是实话实说。” 胖子还要继续废话，我急忙拦了一句：“行了行了，现在说正经的，乔二明显这次就是冲着咱们来的，躲着肯定是不现实的，得赶紧想个办法……” 胖子撇嘴：“上次报警都没用，还能有啥办法……” 武旭峰也在一旁插话：“对啊，上次明明都抓走了，为什么没过多久就全部放人了，就算查不出问题，也该多拘留几个小时吧。” 这事情武旭峰不清楚，但是柳如眉完全清楚，她早早地在史强那边打探到的消息，之后告诉我和胖子，当时武旭峰不在跟前，所以他不清楚。 我急忙跟他说明了一下情况，武旭峰听后直皱眉，说：“老板，这天底下还真有法律不管的人啊……” 我摇头：“也不是不管，是有一些特权，他们真要杀人放火，那估计也一样要枪毙。” 胖子还在撇嘴：”净说些没用的，等他们杀人放火，我们岂不是都已经死翘翘了，再抓去枪毙还有什么意义？就为报个仇吗？” 武旭峰点头：“胖老板，说得对……” “所以……”我清了清嗓子说：“所以我们现在得想办法，先把乔二应付过去……” 胖子皱着眉，挠着头说：”这还能有啥办法？他明显就是冲着咱们来的，目的也不用问就是要找咱们麻烦，眼看都找上门了，咱还能遁地啊？还是怎么的？” 武旭峰也一样皱眉，只是他没有说话，看来也是一筹莫展。 我同样也没了主意，面对这种情况还真是头一回，完全不知道该任何是好。 “要不咱们投降吧？”胖子突然来了一句，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俗话说得好，缴枪不杀，都投降了他还能怎样没完没了？” 我点头：“是个好办法，不过……” 胖子一听我有后话立刻打断：“行了行了，我也就是随口说说，不要再不过不过的了……” 我摇了摇头，接着说：“不不……你这次的主意不错，只是投降估计乔二未必满意。” “哦？？？” 我继续说：“乔二一直都在寻找羽人族有关的东西，或许你把那个蛇纹金杖给他，他就不为难咱们了……” 胖子一听立刻就明白了，他把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说：“不行不行，胖爷还没捂热乎……就算捂热乎了也不给他，上交文物局也不给……” “要不，我先把钱还给他试一试？”我摊了摊手，继续说：“主要是我卡上还差三十万，要不你给我凑点？” 胖子瞪眼：“先不说给不给乔二……你干嘛去了？钱呢？我就吃你几顿饭不至于讹我说花了三十万吧？” 我无语：“这还是搂着说呢，拍卖行抽走了五十万，只给了我九百五十万……” “多少？！！” 胖子炸了，武旭峰也瞪大了眼。 我低声重复：“九百五……” “擦……” 胖子已经完全坐不住了，站起来在房间里开始打转转。 我忍不住劝：“你淡定一点……” 胖子继续爆粗口：“这tm的怎么淡定……怪不得乔二和苍蝇闻到翔味一样，咱们走哪他跟到哪……” 我打断胖子的话：“这比喻不恰当……” 胖子撇嘴：“那tm是重点吗？重点是一千万好不好？” 我接着低声说：“又不是我骗的，再者说这不是已经考虑怎么还他了嘛……” 胖子：“*＃%*＃%……” 我觉得自己犯了一个本质上的错误，自己完全不该在胖子面前提到钱，何况是数目巨大的一笔，这完全就是在刺激胖子。 我无奈之下，只能苦着脸蹲着一旁默不作声。 胖子看我苦着脸不吭气，在一旁打趣：“千万富翁……你这是个什么表情？” 我翻着白眼，骂道：“滚滚滚，别拿我开心，有时间还是想想怎么对付乔二吧……” 胖子不以为然地说：“我又没拿他钱，操那么多闲心干嘛……” “你……” 我被胖子一句话噎个半死。 胖子咧嘴笑：“逗你玩的，我怎么可能不管你呢……” 我问：“那你说现在怎么办？把钱还给他？” 胖子用手在我头上敲了一记，说道：“给他个锤锤，麻蛋，好不容易让他出点血，哪能再还给他……” 果然胖子还是老脾气，我就知道他不会同意还回去，于是接着问：“不然怎么办？乔二明摆着这次就为找咱们麻烦来的，我觉得不让他痛快他肯定是不会走的。” 胖子撇嘴：“他要是痛快，我们就倒霉了。” “愁啊！” 我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是想不出来主意，愁的直挠头。 胖子在一旁继续说：“你愁个锤锤，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要敢来，干就完了！” 我觉得胖子热血过头了，急忙泼冷水：“干？就咱们这战斗力？” 胖子冲武旭峰扬了扬下巴，说：“咱这不是还有武哥吗？” 我明显看到武旭峰嘴角都抽搐了一下，接着他还是点了点头说：“老板，我觉得胖老板说得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过……” 胖子急忙问：“武哥，不过什么？” 武旭峰面露难色地说：“我没有一件称手的武器，那个人我真没把握再赢他……” 第一百五十三章 寻刀 武旭峰明显只是就事论事，没有刀他想赢乔二真的很难。 这里是雅巴赖，哪能找到什么趁手的刀，蒙族的牛耳尖刀倒是有卖的，但那玩意明显不和武旭峰的胃口。 我们三人在房间里呆了许久，也没想出什么好主意来，最后胖子一拍大腿，说道：“在这里想一年也没啥用，走吧，出去转转去……” 虽然心不在焉，但我还是赞同了胖子的说法，何况也到了饭点，尽管不饿，吃多吃少那也得意思一下。 一行三人慢慢悠悠地上了步行街，随便找个馆子胡乱吃了点东西，结完账后又在商业街上溜达了一圈。 转来转去转到了一家卖蒙古刀的摊位，摊主是一位蒙族汉子，摊位上不光有蒙古刀，还有一些马掌一类的东西。 胖子和摊主沟通了好一会儿，想要询问他有没有长一点的刀具，结果发现那位蒙族汉子的汉语只局限于数字，完全没办法进一步沟通，胖子只好放弃。 “咦？你们不是去岩盐山了吗？怎么都在这里？” 景厂长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我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他还不是一个人，身边还有一名年长的老者，看上去怎么也有五十开外。 我急忙打招呼：“哦！是景厂长啊，我们回来有一会了，赶着饭点出来走走。” 景厂长又和胖子他们客气了几句，这才问：“你们在这……是想买点纪念品吗？” 我急忙摇头：“不是不是，我们就是瞎转悠……” 景厂长点头，还没等他说什么，胖子在一旁插话，问：“景哥，你知不知道哪有卖刀的？” 景厂长不解，问：“卖刀？什么刀？蒙古刀吗？这摊位就有啊……” 胖子急忙摆手：“不不不，不是这些，是长一些的刀。” 景厂长更迷糊了，接着问：“更长一些？弯刀还是砍刀啊？” “我说不清……” 胖子挠头，然后转身喊武旭峰：“武哥，你过来解释一下。” 景厂长又将疑惑的目光移向了武旭峰。 “呃……” 武旭峰沉吟了一下，然后用手比划着说：“胖老板说的是戚家刀，这么长，这么宽，刀柄这么长……” 景厂长面露难色，说道：“你说的刀，我以前在电视里见过，不过完全没听说哪里有卖啊……” “唉！” 武旭峰听他这么说，无奈之下叹了口气。 景厂长知道武旭峰会功夫，但是他不清楚武旭峰要刀做什么，听到武旭峰叹气，急忙问：“武师傅，你这是要着急用吗？” 武旭峰还没说话，胖子又抢先回答了，他说：“是啊，景哥，等着救命用啊。” 景厂长微笑，显然是觉得胖子在开玩笑，当他看到武旭峰认真的点头后，面色才变得严肃起来。 他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老头突然开口，说：“呃……真有急用的话，我倒是认识个人，或许他那里有……” “哦？！！” 我觉得惊讶，问：“难道还真有卖这种刀的不成？” 胖子也说：“老哥，远水可解不了近渴啊。” 武旭峰也觉得好奇，但没有出声。 景厂长想了想后，问：“崔主任，你是说小唐吗？” 老头点头称是。 景厂长恍然，对我们说：“这个小唐是我们厂里的钳工，工作之余就爱研究一些古代的冷兵器，不光研究，还喜欢动手做……” 胖子插话：“自己做？做模型吗？” 景厂长摇头：“他那可不算模型，那小子做事认真的很，都是自己一锤一锤敲出来的，我都怀疑他上辈子是不是个铁匠……” 那位被称作崔主任的老头也开口说：“我见过他做的一把大马士革，做的非常精致，而且不光是形似，还相当锋利……” 胖子听完后啧啧称奇：“照你们这么说，这人是个大能人啊！就算他没有也能做出一把来，对吧？” 景厂长点头：“嗯嗯。” “不过……”崔主任沉吟了一下，接着说：“这小子脾气挺梗，把他那些东西也都当做宝贝看的很紧，他能不能帮忙还真不一定……” 胖子瞟了我一眼，说：“没事，我们这里有土豪，多给点钱也就是了。” 景厂长和崔主任并不清楚胖子话中有话，而是笑着摇头表示那人用钱可不一定能卖动。 胖子继续不以为然地说：“那还是给钱少，多了自然就答应了。” 景厂长和崔主任不置可否地继续微笑。 我伸手拍了拍胖子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少年仔！有些东西是钱买不来的……” “那……” 胖子撇嘴想要争辩，被我打断。 我转身对景厂长他们说：“景厂长，崔主任，遇高人岂能交臂失之，那位小唐师傅能不能帮忙无所谓，单冲着他这么有才，我也得去拜望拜望……” 我这话说的就婉转了许多，景厂长听后点了点头，对我说：“行，秦先生，你以后什么时候想去看看，我帮你联系。” “何必以后呢？” 胖子在一旁插话：“现在闲着也是闲着，咱们一起去看看吧。” 景厂长明显迟疑了一下，然后看向了崔主任。 崔主任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那就不耽搁了，走吧，那小子住的地方离这不远。” 就这样，我们一行人出了商业街到了生活区。 生活区内的宿舍楼一排排整齐划一，园区绿化和卫生也都非常好，远处还可以看到有人在打篮球…… 一些工友看到了景厂长和崔主任，主动上前打招呼，并且好奇地望向我们三人。 景厂长打发走了这些人后，继续带着我们前行。 我看走的方向并不是宿舍楼，于是问：“景厂长，那位小唐师傅不在宿舍吗？” 景厂长有些无奈地摇头：“给他分了单身宿舍他不住，他住在停车场边上的维修车间里……” 胖子在一旁若有所思地说：“果然……高人都有怪癖。” 景厂长和崔主任听到后一脸尴尬，不知怎么接话 “啪！” 我伸手就是一巴掌，打在胖子的背上，喝道：“就你怪话多，赶紧走……” 第一百五十四章 唐铸 “唐铸！唐铸！” 崔主任刚进维修车间就开始大声呼喊了。 这个维修车间很空旷，据说工程车辆都不在这里修理，来这里修理的也就是一些轿车和越野车，而这些车基本上也就是定期过来做个保养，所以偌大的车间空空荡荡。 唐铸就是景厂长他们口中的那位钳工，车间里面还有几件简易的休息室，他就住在那里。 “谁喊我？” 听到有人喊他，唐铸从其中的一间房子里走了出来，此时的天气可不算热，他赤裸着上身，一边说着话一边把戴在手上的石棉手套摘了下来。 崔主任看他这幅模样，于是问：“怎么？又在打铁呢？” 唐铸点头，他此时也看到了我们，有些好奇地问：“景厂长，崔主任，你们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呃……” 崔主任沉吟，可能是一时半会组织不好语言，毕竟总不能说“把刀拿出来瞧瞧”之类的话吧。 唐铸皱眉，看着崔主任说：“崔主任，我打铁用的电都是单过电表的，这个你知道的啊，电费我也是每个月都在交……” “不是，不是……” 崔主任急忙摆手，情急之下他扯了一把旁边的景厂长：“景厂长，你来说……” 唐铸一看这架势更懵逼了，出啥大事了，连主任都不敢开口，非得让厂长亲自宣布。 他想了想后说：“景厂长，崔主任，我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你们尽管说，别为难，就算辞退我也认了……” 景厂长一听就明白他是误会了，急忙开口：“小唐，你误会了，你干的好好的，干嘛要辞退你呢？” 唐铸皱眉问：“那你们这是？” 景厂长指了指我们三人说：“给你介绍一下吧，这三位都是柳总的朋友，他们听说你的事情，正好又在附近，就过来看看。” 景厂长的话说的滴水不漏，即表明我们身份，又不说透要干嘛，果然还是当厂长的人有水平。 唐铸这才点头，咧嘴笑道：“我有什么可看的……” 景厂长不失时机地说：“怎么能没有呢？你打的那些刀我看就很好，手艺不错嘛……” “嘿嘿……” 唐铸大概也是少有人这么夸他，被景厂长这么一说，他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挠头傻笑。 崔主任也开口插话，他说：“景厂长说得对，唐铸你这也算是门手艺……” “干嘛也算呢？这就是一门手艺。”景厂长打断了崔主任的话，继续对唐铸说：“你看看，就连柳总的朋友听说后，都亲自过来看了。” “嘿嘿……” 唐铸继续挠头傻笑。 景厂长看差不多了，话锋一转接着说：“小唐，人都大老远来了，咱们也别愣着了，赶紧把你的宝贝搬出来，让大家开开眼吧。” “哦……哦！” 唐铸这才回过神来，笑着点头转身离开。 我冲景厂长竖了个拇指，他这一番话环环相扣，不知不觉间就达到了目的，确实水平很高。 “这个是我仿的斩马长刀，全刀七尺，刃三柄四，背阔身沉，重十五斤，刀背我特意加厚了一点……” “还有这个……” 唐铸这个人看起来话不多，但讲起兵器来却是头头是道。 就在他正讲解的时候，武旭峰突然上前一步，从一旁的兵器堆里抽出来一把刀，举在面前仔细观看了起来。 唐铸一直都是自己拿起一把讲解一把，突然看到有人动他的宝贝，心里有些不悦，说道：“你怎么自己就拿起来了，那可都是开过刃的，别伤着自己……” 我们这才注意到武旭峰自己捧了一把，胖子等人是不认识戚家刀的，他们只是好奇武旭峰在干什么。 我却见识过武旭峰那把祖传的戚家刀，此时他手上拿的和他祖传的戚家刀非常接近，以我一个古董商来看，二者之间的区别在于一柄有历史的厚重感，另一柄却不具备。 武旭峰边看边夸了一句：“刀是好刀……” 唐铸听对方夸奖，心情好了许多，随口说道：“那是一把戚家刀，是我按资料做的，身软刃硬，夹刃是上等的钨钢，我做废了四把才成了这一把……” 唐铸说着话，难免有些得意之色，但是他万万没想到武旭峰接着又说了一句：“可惜短了一分，轻了一两……” 唐铸刚刚还在喜形于色，听到武旭峰这么讲后，脸色立刻难看了起来。 他心里明白这刀他做的时候的的确确还是失败了，确实如武旭峰所说刀身短了一分，自然也就轻了一两，那是因为他当时所用的钨钢条长度差了一分。 他原本以为这一分也就才那么一丁点，应该不会有人注意，但没想到武旭峰却能准确的说出来。 “唉！” 唐铸叹了口气，把自己的确少做了一分的事情说了一遍，众人惊讶。 唯独武旭峰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手里的戚家刀，许久后他终于开口说：“唐师傅，我能用它练一趟刀法吗？” 唐铸一愣，然后问：“你……你会刀法？” 武旭峰含蓄地点了点头，也没多说什么。 唐铸也是好奇这个能说出他刀缺了一分的人，究竟有何本事，于是点头：“请便！” 武旭峰微笑着朝唐铸一抱拳，然后说了句“献丑”，说完后转身往后退了十几步，然后站定。 我是看过他练刀的，这些日子他没带刀，净看他耍拳脚了，今天能再次看他练刀也有些心潮澎湃。 其余几人包括胖子在内，完全没看到过武旭峰练刀，都是好奇地盯着武旭峰，想看看他到底是个怎样的练法。 武旭峰在众人的注视下站定，单手扣刀藏于身后，双目微闭，整个人气势顿时凌厉起来，感觉他就像是突然变了个人似的。 他轻踏马步，用右脚在地上画了一个太极鱼，紧接着就看他双目突然睁开，反扣在背后的单刀已经亮出，闪着寒光瞬息之间就是一个刀花。 然后就看他人随刀动，刀顺人移，人影幢幢，刀影如山，让人感觉到处都是刀光剑影。 第一百五十五章 钝刀 快！ 太快！ 在我看来武旭峰的动作，甚至比我上次见到时还要快。 胖子，景厂长，崔主任，唐铸。 四个人从武旭峰抖出第一个刀花开始，一直到现在都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同样的目瞪口呆。 武旭峰越练越快，单刀已经完全看不到，能看到的只有一串串刀花，一重重刀山。 我忍不住感叹，不愧是全国武术总冠军，果然强的离谱。 武旭峰练完一套后，抽招收势，重新站定，气不喘脸不红。 他并没有得意自己的刀法，也没有在意吃瓜群众们的目瞪口呆，只是再次用刀抖了个刀花，并且夸赞道：“好刀！” “啪啪啪啪……” 我带头鼓掌，其余四人也都反应了过来，急忙跟着我一起鼓掌。 我们几人当中，表现最为激动的是唐铸，大约他从来都没想过自己打造的刀能被人如此使用。 “强，太强了……” 唐铸基本上已经没有一句整话了，张口闭口都是无以言表的震惊。 “好刀。” 武旭峰再次夸赞，然后转身用双手拖住刀身，捧在唐铸的面前，作势要归还给唐铸。 唐铸一看，连忙接过，想学着武旭峰抖个刀花出来，结果翻腕之间钢刀险些掉落，他只好放弃，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时，其余三人也都回过神来。 景厂长和崔主任齐竖拇指夸赞武旭峰刀法了得，他们虽然不懂，但也能看出武旭峰练这一趟刀法绝不是普通人能使出来的。 胖子朝我挤眉弄眼，等我凑过去才知道他是想让我出钱把这刀买下来。 我也有这个意思，但是不知道该怎么提出来，于是把想法告诉了景厂长，希望他能从中撮合。 景厂长果然不负众望，他把唐铸拉到一边，又把我们要买刀的事情说了一遍。 唐铸一听就急了：“不卖……不卖！” 景厂长继续游说：“小唐，先不说这几位是柳总的朋友，也不提人家给多少钱，我觉得就冲人家千里迢迢来这一趟也得给个面子吧……” 唐铸摇头继续说：“不能卖……” 景厂长：“有什么不能卖的啊？这把刀少了一分一两，岂不是还差点意思吗？等卖了你再做一把……” 没等景厂长把话说完，唐铸就打断了他的话：“就是因为差点意思才更不能卖啊！这属于残次品，残次品怎么好意思给人……” 景厂长恍然，原来唐铸在纠结这个，于是他接着问：“小唐，那你短时间内还能不能做一把出来？人家可是急用才找上门的。” “急用？”唐铸不解地问：“这年头急用刀做什么？” “呃……” 景厂长被他这么一问，有些语塞，情急之下扯了个谎，他说：“刚才武师傅的能耐你看见了吧？” 唐铸点头：“嗯，有关系吗？” 景厂长：“当然有关系，我问你假如他没有刀还能使刚刚的那套刀法吗？” 唐铸摇头。 景厂长继续：“这就是问题的关键，假如因为你不卖刀耽搁了他拿武术冠军……” 唐铸眉头皱成一团，摆手打断了景厂长的话：“厂长，你别说了，我懂了，可是那刀不够分量……” “景厂长郁闷啊，唐铸把问题又绕回来了，于是说：“没关系，他刚刚已经夸是好刀了，就说明合适……” 唐铸摇头：“不行不行，要不给我三天时间，我再做一把……” “三天？”景厂长知道我们是急用，一听说三天急忙摆手：“三天黄花菜都凉了……” 唐铸不语，低头想了好一会儿，突然转身就走。 他这一走直接把景厂长晾在了一边，景厂长都有些挂不住了，嘴角抽搐了一下，看着唐铸离开的方向。 我们也凑过去询问景厂长交涉的怎么样，景厂长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气不语。 胖子在一旁插话：“景哥，你没提给多少钱吗？十万八万的我不信他不卖……” “十万八万？” 这下不光景厂长嘴角抽搐了，我、武旭峰以及崔主任都嘴角都跟着抽搐了一下。 我在心里暗骂：死胖子，这是知道我卡上钱多啊，这是要玩命造的节奏啊，哪就十万八万？纯金做的也不值啊！ 景厂长摇头对胖子说：“不是钱多少的问题，刚刚武师傅不是说过刀的分量差一点嘛，小唐在纠结这个……” 众人恍然，胖子撇嘴：“差一点就差一点，急用啊，难道还现做一把……咦？还真是现做的？” 胖子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唐铸手里拿着一把刀走了过来，看外形轮廓像是戚家刀。 这时唐铸已经走到众人面前，二话不说直接把手里的刀递给了武旭峰。 武旭峰也没问，接过后掂了掂，又顺手抖了个刀花，最后点头再次夸赞：“好刀，一分不差！” 唐铸咧嘴笑，接着说：“这是我后来做的，可惜是没开刃的钝刀……” 武旭峰点头：“没开刃就没开刃吧，那不重要……” 唐铸愣了一下，接着立刻想到景厂长刚刚说什么武术比赛的事情，如果是参加比赛的确开不开刃都不重要。 唐铸微笑：“你趁手就行……” 武旭峰点头。 胖子在一旁杵我，说：“愣着干嘛呢？给钱啊……” 我朝他翻个白眼，多好的气氛啊，非让我去破坏，但是没办法，总不好白要别人东西，于是上前一步对唐铸说：“唐师傅，你看这刀能不能割爱卖给我们，价钱好商量……” 唐铸摇头：“不卖……” “呃……” 我心凉了半截。 “都拿我唐铸当什么人了？我这纯粹就是爱好，怎么能拿来卖呢？” 唐铸很不满地说，他接着看了看武旭峰，又看了看拿在武旭峰手上的刀，立刻换了个表情，满脸堆笑地说道：“送你了……” 武旭峰被他这突然的一句搞的有些不知所措，正要想办法推辞，结果被唐铸接下来的话说的更懵逼了。 唐铸意味深长地说：“你的刀法不错，要有自信，比赛这么的都是浮云，你肯定能拿冠军……” 第一百五十六章 找沙包 武旭峰被唐铸的话搞的有些莫名其妙，喃喃自语：“不去比什么赛啊，上次参赛过去都快十年了……” 唐铸没听见，我凑在旁边则是听到了，知道这中间存在误会，于是赶紧把武旭峰拽到一旁告诉他唐铸可能是误会了。 武旭峰皱眉想了想后说：“误会就误会吧，现在当务之急是提防着找咱们麻烦的这些人。” “武哥说得对。” 胖子凑过来插嘴，他说着话从武旭峰手里接过了唐铸打造的戚家刀，捧在手里看了看后说：“还真是没开刃啊！这玩意儿有什么用？西瓜都切不动吧？” 武旭峰笑着说：“虽然没有开刃，但是西瓜还是可以劈开的，只是不能和那些锋利的利器相比较罢了。” 我觉得武旭峰不让开刃也有自己的道理，万一真对上乔二那伙人，总不能弄出人命来吧。 胖子显然可不这么想，他舞了两下单刀，继续对武旭峰说：“这刀没开刃，打起架来肯定会吃亏，乔二的人全是硬茬子，咱们对上就要玩命，这样怂可不行……” 武旭峰也知道胖子说的有道理，自己撑死也就是个保镖，但是为什么感觉所有的压力都在自己身上，难道真的为了差事还得砍几个人不成。 武旭峰面露难色，我自然清楚他的想法，知道胖子这纯粹就是在强人所难，于是抬腿照着他那大胖屁股就是一脚…… “哎呦！废物，你干嘛踢我……” 胖子吃痛躲闪，我瞪了他一眼，说道：“就你怪话多，把刀拿来……” 胖子这时也反应过来自己话说的有些过分，尴尬地笑着，把刀递给了我。 我接过刀后看了看，然后转身递给了武旭峰，笑着对他说：“武师傅，你别介意，这胖货就这怂样，口无遮拦惯了……” 武旭峰接过刀，表情依旧没有变轻松，他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 景厂长看时间差不多了，开始招呼众人离开。 临行前，唐铸还在给武旭峰加油打气，搞的武旭峰都有些不知怎么应付，还好景厂长周旋了一下才不至于尴尬。 离开了生活区后，景厂长和崔主任也就此别过，只剩我们三人站在街道上。 武旭峰的情绪还是有些低落，显然还是在纠结胖子刚刚的话。 对此我觉得自己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毕竟和武旭峰只是雇佣关系，而且发工资的人还不是我，人家的确犯不上肝脑涂地。 胖子属于想到哪说到哪的人，刚刚说什么估计现在已经忘记了，一到街上就四处张望。 我觉得他举动异常，于是问：“干嘛？找什么呢？” 胖子头也不回地回答：“找沙包啊……” “沙包？？” 我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胖子在说什么，哭笑不得地笑骂：“二货，你能正常点吗？你让乔二那伙人听见了情何以堪？” 胖子不以为然地回答：“怕挨打就别过来找咱麻烦，找麻烦就不要忌讳当沙包……”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说：“你就作吧，别一会自己被别人抓去当了沙包，我可不会去救你……” 胖子继续不以为然：“切……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被人捆猪一样捆住……” 我瞪眼：“我擦！说的好像你没有被捆似的……” 胖子：“你不提这我还忘记了，我就不该去救你这没良心的……” 我：“谁稀罕你救……” …… “嘘！” 武旭峰突然警觉起来，迅速做了个噤声的表情，制止我和胖子毫无意义的斗嘴。 他静静地感觉了一下，然后对我们说：“快走吧，有人在盯咱们。” 胖子还是第一次见识到武旭峰的杀气感知，他问武旭峰：“你是怎么知道的？” 武旭峰冲他挤了个微笑，说道：“感觉。” “感觉？”胖子皱眉，想了半天问：“那玩意靠谱吗？” 我不想理他，对武旭峰说：“走走走，咱们先回去，让他一个人在这，一会就知道靠不靠谱了……” 胖子一听要扔下他，立刻不干了，紧跟着生怕我们甩下他。 我鄙视地看了他一眼，说：“你不是不相信吗？跟这么紧干嘛？” 胖子翻白眼：“要你管……” 斗嘴不耽搁赶路，我们三人迅速朝着住处赶去，就在前方转弯的时候，武旭峰突然伸手拦了一下。 “有人！” 胖子眼尖，回道：“看见了……” 就在前方不远处，一并排站着三人，等我看清来人后，顿时觉得脑瓜都疼了起来，因为前面不是别人，正是乔二以及他两个手下。 武旭峰低声问：“老板，怎么办？” 我还没说话，胖子在一旁抢先回答：“还能怎么办，都找上门来了，干他！” “干毛线啊……” 我满脸黑线地说：“等等，我先探探口风，死胖子你别瞎起哄。” 胖子撇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武旭峰也没出声，只是悄悄地把刀柄攥在了手里，看来是做好了打斗的准备。 因为距离还比较远，我朝前走了两步，然后冲着乔二清了清嗓子，喊道：“乔二爷，什么风把您老人家吹来了，我这儿给您请安了。” “呵呵，胆子不小嘛……” 乔二声音不大，但我还是听的很清楚，他同样清了清嗓子喊道：“甭说那些没用的，我这次过来要干嘛你知道吗？” 我也“呵呵”一乐，笑道：“二爷这是说笑吧？你老人家的要干些什么，我哪敢胡乱猜测……” 乔二摇了摇头，指了指我身后的武旭峰，然后说道：“我是来找他的，让他过来说话。” 武旭峰被人点着鼻子叫号，自然有些站不住了，他面色凝重朝着前走了两步，与我并排，不过他并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站着。 乔二这时已经看见武旭峰捏在手里的单刀，他远远地观望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说：“原来是用刀的行家，怪不得上次交手的时候我感觉怪怪的，以棍代刀，看来也是难为你了，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跟我再打一场？” 第一百五十七章 赌注 乔二话里话外处处透着挑衅，我和武旭峰还没开口，胖子已经压不住了。 他上前一步接着直接开了嘲讽：“哎呦喂！我还以为是谁呢，这不上次被打晕的那个人嘛，怎么了这是？难道说挨打还有上瘾的啊？” “你！！” 乔二的一个手下听了胖子说的话，火气“腾”就上来了，拧着眉就想上前教训胖子，结果被乔二拦了下来。 “二爷，他……” 那人一脸的不服不忿。 乔二摆了摆手，让他退下，自己也没有理会胖子，而是继续看着武旭峰，等着武旭峰答复。 胖子被人忽视了，向来不甘寂寞的他什么时候受过这待遇，立刻火力全开加倍嘲讽。 “哎呦我去！一次就被打怂了啊？怎么连个屁都不敢放了？好歹都是面上的人，不至于吧……” 刚刚被乔二制止的人，立刻再次被燃起，他愤怒地看着胖子，想立刻冲上前去，但碍于乔二制止过一次，只能请命。 “二爷，他……” 乔二再次摆手，不让他继续说下去，自己依旧没有搭理胖子，继续看着武旭峰等回复。 “我擦！真tm沉得住气……” 胖子自己已经炸锅了，他低声暗骂了一句后，开始了无底线的人身攻击，这种祖宗奶奶问候的非常细致。 武旭峰都觉得听不下去了，偏头看了一眼胖子，然后再看了看我。 我知道他的意思，苦笑着摇头表示胖子就这尿性，我也管不了。 武旭峰听的直皱眉，他有些后悔刚刚没早早答应乔二，让胖子抢了话头，现在倒好，自己想说都插不上嘴了，只能在一旁听胖子嘲讽外加骂大街。 再看对面的乔二，还是无动于衷的样子，好像胖子针对的完全是另外的人，与自己毫无关系一般。 胖子干骂了一会，也没词了，悻悻然站在了一边，脸上都有些挂不住了。 吵架打架什么的，基本上都讲究个互动，单方面的叫嚣基本上就是这个下场，要不怎么叫做一个巴掌拍不响呢。 “还真沉得住气……” 几次三番的交涉，我清楚乔二这个人城府极深，但是再次看他如此沉得住气，还是忍不住感叹了一下。 武旭峰在我旁边，他再次低声问：“老板，现在怎么办？” 我轻轻摇头，对他说：“我也没辙，静观其变吧。” “哦！” 武旭峰点头，将目光投向远处的乔二。 …… 冷场了！ 就这样又冷场了…… 双方的人都没动，都在静观其变，结果自然就是冷场。 我觉得现在就是比谁沉得住气，自己打架不行，但这方面可不能怂了，难道对峙还能对出什么花花来不成？ 胖子再一次沉不住气了，他凑过来问我：“废物，咋办？就一直这样干耗着当雕像吗？” 我也无奈，只能回了一句：“不然呢？” 胖子愣，的确不如此又能怎么办，他垂头丧气地站在一旁不再吭声。 持续冷场。 中途有许多行人从我们之间穿过，但是我们双方也不受其扰，依旧静静地对峙。 乔二也许是觉得胖子刚刚扰乱了自己的问话，终于开口，再次问武旭峰：“用刀的朋友，你愿不愿意和我再打一场……” 武旭峰被再次点名，眉头一皱，不过还是没有搭茬。 乔二又等了片刻，看武旭峰依旧没有说话，也是一皱眉，接着说：“这是怎么了？怎么一直不言不语？难道说是你怕了吗？” “怕？怕你打不过……” 武旭峰没说话，旁边的胖子插话回了一句，他基本上一开口就是仇恨值爆表的嘲讽技能。 没成想，乔二完全忽视了胖子，根本就不那他的话当回事。 胖子郁闷啊，感觉自己这面子折的太憋屈了。 乔二依旧直勾勾地盯着武旭峰，等着武旭峰回答，但是武旭峰却是铁了心的一声不吭，这让乔二也感觉非常窝火。 冷场，再次冷场。 乔二的两个手下已经站不住了，上前询问自己主子怎么办。 乔二摆手，转而再次朝着武旭峰喊话：“朋友，看来你是真的不想再打，不过我还是很期待和你再打一场的。” 这下还真让乔二说中了，事实的确如此，依着武旭峰的意思，自然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保护好自己这边就行，他可没有乔二那种欲求一战的心思，所以是能不打就不打。 但是武旭峰越是不愿意，乔二就越觉得心里憋屈，自己稀里糊涂就被打晕了一次，太跌份太折面子了，自己就是为这个回来找场子的，哪能不打就走，那不成笑话了吗？ 乔二心里盘算了许久，朝这边喊道：“这样吧，咱们这一战也不白打，我来挂个彩头你看怎么样？” “……” 武旭峰依旧不说话。 乔二沉吟了一下，继续说：“你要是赢了，我立刻离开，咱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你我各不相扰；我要是赢了，你们把所知道的信息都说出来，并且保证以后不再碰那些东西，我就放过你们……” 武旭峰皱眉，乔二这是要以战赌前途，不过这样倒是让武旭峰感到更难办了，答应与不答应都是为难。 我看得出他的难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转身对乔二说：“二爷好算计啊！你赢你输好像对你都无所谓吧？” 乔二“呵呵”一乐，问到：“那依着你说，怎么办？” “我说？” 我想了想后，说道：“二爷赢了，我们悉听尊便；二爷要是输了，我想咱们该坐下来好好谈谈，因为我从来都不觉得和二爷您之间有什么矛盾，误会该扯清楚做朋友也不是没有可能，您说呢？” 我这话说的就委婉多了，而且意思很明显，乔二你要是输了，咱们目的不冲突，看看咱们有没有可能合作一番；你要是赢了，那请你随意，和不合作你看着办…… 乔二原本还想着我会提出什么要求，他没想到我的赌注会押这个，从表面看自己怎么都不吃亏，但细细一品味，对方已经把“我们赢了咱就交个朋友”这样的大义架在前面，自己要是赢了再怎么也不能比这个做的难看，否则岂不跌份。 第一百五十八章 约架 “哈哈……” 乔二仰天长笑，末了冲我一挥手说道：“行，我答应你。” “啪！啪！啪！” 我拍手叫好。 武旭峰皱着眉低声对我说：“老板，真比啊？” 我低声回道：“不然呢？你看他那样是能随便就打发走的吗…… “可是……” 我打断武旭峰的话，接着对他说：“武师傅，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尽力而为吧……” 胖子在一旁插话：“这样真的没事吗？我怎么感觉有些心慌啊……” 我撇了他一眼，说道：“你慌个毛线啊！刚刚指鼻子骂娘的劲头哪去了？” 胖子挠头憨笑：“嘿嘿！你们继续，我就是随便说说而已……” “唉！” 武旭峰长叹一口气，然后对我说：“老板，我空手真不是他对手，但是架上武器又怕伤人……” “明白了，等等我再交涉交涉……” 我点头，然后转身冲着乔二一挥手：“二爷，打可是打，但是我这边提出个问题，您老人家给个意见。” 乔二不解，问：“什么问题，说来听听。” 我想了想后继续说：“依我看比武切磋咱用不着玩命，点到为止您看怎么样？” 乔二愣了一下，然后还是点了点头说道：“行！依你。” “痛快！” 我接着说：“二爷也看到了，我们武师傅惯用的是单刀，不知二爷用什么兵器？” 乔二冲我挥了挥拳头，然后笑道：“拳头足以！” 我点了点头，接着说：“单刀对拳头，俗话说刀剑无眼，误伤就不好了，再者我们武师傅就算是赢了也会觉得胜之不武。” “哈哈哈哈……” 乔二大笑，接着说道：“这个你不必操心，我自然有我的方法，你们既然同意在打一场，这时间和地点我另行通知，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乔二说完后也不等我们说话，带人转身离开，现场只留下我、胖子、武旭峰三人面面相觑。 “啥情况？” 胖子挠着头，看着乔二的背影问。 武旭峰皱眉思考了一会后，说：“可能他真的只是想和我打一场，看事情定下来了，于是就走掉了。” “哦……” 胖子点头，然后若有所思地盯着乔二消失的方向看了很久。 我伸手拍了拍他，说：“别看了，都走没影了。” 胖子没动，开口说：“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阴谋，他怎么能这么轻易地走掉……” 我摇了摇头：“武师傅，咱走吧，让他一个人在这里再多想想……” 没等武旭峰回话，胖子已经转过身来，笑骂：“擦……让我多装一会高深会死啊……” 我认真地点头：“会！” 胖子：“……” 武旭峰看我们还有心思开玩笑，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跟在我后面朝住处走去。 乔二的行为我可以理解，这次过来主要就是为找场子争面子来了，另外他虽然不清楚我们究竟掌握了多少羽人族的秘密，但还是想尽量弄清楚，不希望我们成为他的绊脚石。 我想明白这些后，就主动提出来，如果我们赢了大家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说是交个朋友那是扯淡，但合作一番却也是未尝不可。 虽然再和武旭峰打一场可能是他非常想达成的事情，但是如果能对自己收集羽人族秘密有帮助的话，那当然是再好不过，所以乔二最后才会痛痛快快地走掉。 …… “有压力？” 我看着愁眉不展的武旭峰问道，他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我可以理解他的心情，毕竟我给他当了一次家，有些话还得我来说，于是我起身给他倒了杯茶水，递给他后才继续说道：“武师傅，这次的事情我给你分析分析，你来听听有没有道理……” 武旭峰手捧茶杯，轻轻点头。 我接着说：“如果乔二不来这么一出会怎样？是不是该和之前一样躲在暗处让人防不胜防？再或者遇到之后又会是一场恶战，对不对？” 武旭峰想了想后，再次轻轻点头。 我继续说道：“这一战先不论胜败，最起码他乔二那伙人被摆在了明面上，咱们至少不用处处提防是不是？” “另外我觉得乔二这一次来应该不只是为打架，他还有正事要做，这正事多半就是和石头城的遗迹有关。” “虽然不清楚乔二要做什么，但咱表明立场不碍他的事，他应该不至于因为上次被打晕一次就不依不饶。” “所以说，这次你和他再打一场，输赢其实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只是过程。” 武旭峰眉头挑了挑，接着他抿了口茶水，然后说道：“老板，你刚刚说的话，我好像是听明白了……” “明白就好，明白就好。” 我说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留他独自一人思考。 胖子凑到我旁边低声问：“废物，你刚刚说那么多，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冲他摇了摇头，说：“哎，也没什么，就是做做武哥的思想工作，让他不要有负担。” 胖子点头：“哦，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这是应该的，抱着思想负担上场肯定是不行的……” 我拍了拍胖子，然后示意他和我一起离开，让武旭峰独自安静地呆一会儿。 …… “秦先生，有人给您留了言，您稍等……” 前台接待小姑娘看到我和胖子要出门，非常有礼貌地拦住了我们，紧接着她拿过来一张折起来的便签，很恭敬地递了过来。 我道了谢，接过后打开看了看，发现里面是手写的一行字，字迹非常工整。 雅巴赖盐湖东岸野鸭滩，明日早晨不见不散。 乔二。 胖子也看到了，他咂着嘴说：“哎呦，乔二还挺规矩嘛，还特意约了个时间和地点。” 我把纸条揣起来后，笑着说：“不然呢？见面就打吗？” 胖子挠头，想了想后说：“照我说应该咱们约时间地点，约的远远的，然后再放他鸽子，那样才爽……” 听他说完，我脸色的笑容都僵住了，嘴角都抽搐了一下，忍不住吐槽：“我擦！不愧是胖子，果然够阴险……” 第一百五十九章 野鸭滩上 “武哥，照我的意思咱就不去，凭什么他们定地点定时间，想打就得听咱们的，咱们让上哪他就得上哪。” 胖子唾沫星子横飞，努力劝说武旭峰接受他的想法，只是他没说自己打算坑乔二，预备放乔二鸽子的事情。 武旭峰为人厚道，他有些为难地对胖子说：“胖老板，相互切磋而已，我觉得时间和地点谁定都一样，干嘛在意这些呢……” 胖子挠头，继续说道：“总之，我就是觉得不安全，要是乔二那伙人憋坏设的局，想要一网打尽咱们，到时候咱们咋办？” 武旭峰听后直皱眉，可能是觉得胖子说的也不无道理。 我在旁边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于是说道：“乔二要想一网打尽咱们何必再等到明天？何况他抓咱俩还用得着设局吗？” 胖子被我的话噎得没词了，瞪着眼睛看着我，等我继续往下说。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擦……话说到一半怎么走了？喂！说完再走……” 胖子在后面喊着，武旭峰皱了一下眉，然后对胖子说：“胖老板，走吧，有什么话路上再说。” 胖子问：“还真去啊？” 武旭峰反问：“不然呢？” 胖子：“……” …… 野鸭滩的位置在雅巴赖盐湖的东岸，光秃秃的湖畔有一片沙滩，远远的就看见有一个人站立其上。 “一个人啊？” 胖子眼尖，一眼就望见了，他接着吐槽：“这站位很风骚嘛！绝对是逼格满满啊……” 我没有理会他的废话，而是继续朝乔二走去。 胖子在一旁继续说着：“他换装备了，穿的那是什么玩意儿？” 武旭峰的视力也不错，看了一眼后回答了胖子的问题：“锁甲。” 胖子惊讶：“锁甲？我擦！世上还真有那东西啊？我还以为是游戏里捏造出来的，他是从哪淘换来那玩意的……” 武旭峰没有回答，但是一直紧皱的眉头舒展了许多。 我觉得他应该是放下了心中的负担，毕竟乔二穿了锁甲就等于穿了防护服，他也就不再担心会伤到人命。 我们越走越近，在距离不足十余米的时候，终于停下了脚步。 我开口招呼：“乔二爷，久等了。” 乔二微笑摆手，说：“不用客气，你们准备好了吗？” 我和胖子看了一眼旁边的武旭峰，他神情平静嘴角淡淡扬起微笑，紧接着朝着乔二抱拳：“武氏太极刀武旭峰，向阁下领教。” 我感觉武旭峰说完这句话，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不少，言语从容，神情自若。 乔二微笑抱拳还礼：“客气，极真流乔二。” 他们两人上场自报门户，惹得胖子在一旁吐槽：“我去……我穿越了吗？” “穿越个屁，快点腾地方……” 我上前拽住胖子的耳朵把他拉到一边，然后才松手继续看着圈里的武旭峰和乔二两人。 乔二用手撩了一下身上的锁甲，可以看到那东西很薄，看起很轻便，他说：“武先生，这锁甲是特意为你穿的，所以一会动手希望你不要畏手畏脚。” 武旭峰点头：“自当全力以赴。” “好一个全力以赴！”乔二说着话，从口袋里掏出一副手套戴了起来来，这手套和他身上都锁甲的材质看起来一样，同样的轻便纤薄。 乔二带好手套后，再次扬手对武旭峰说：“这也是特意为你戴的，尽管放心出招。” 武旭峰点头。 两人同时往后退了两步，抱拳行礼。 “请！” “请！” “仓啷！” 武旭峰拔刀出鞘，将单刀横在面前。 乔二面不改色，朝武旭峰招手。 武旭峰不客气，上前一步举刀就刺。 乔二微笑着，从容闪躲，接着左手一翻朝武旭峰的面门拍去。 武旭峰同样躲得从容，低头转身接了一招“苏秦背剑”，并且在回身的一瞬间用刀剑去撩乔二的咽喉。 乔二撤招，躲过一击，接着伸手直接去捏武旭峰的刀背。 武旭峰再次换招…… 他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地战了起来。 一开始招来招往动作还比较慢，我的眼神还跟得上节奏，还能看清各自具体出了什么招。 到后来他们的动作已经越来越快，我觉得眼前一片眼花缭乱，处处都是刀光剑影，完全分不清到底是谁占了上风，又是谁处于下风。 胖子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边看边喊：“好！漂亮！” 我忍不住问了他一句：“胖子，你看得出谁占上风了？” 胖子摇头：“我管哪个干嘛？瞧这打的多热闹……好！漂亮！再来一个！” 我汗，这货原来就是纯粹的凑热闹，纯属于看出殡不嫌事大的那种。 武旭峰和乔二你来我往打了十几分钟没分胜负，就连旁边的胖子喊好都喊累了，他们两人却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快速地出招闪招换招躲招。 什么都有视觉疲劳，特别是观察这种高强度快节奏的战斗时，眼睛紧盯着战局往往更容易产生疲劳。 胖子在一旁揉着眼睛，问我：“废物，你说他们俩要打到什么时候？” 我紧盯着战局，也觉得眼花缭乱，边看边说：“我哪知道，不过我看他们好像暂时没有停的意思……” 胖子无语地摇了摇头，然后四下张望了一圈。 我瞥见他举动奇怪，问：“你找什么呢？” 胖子继续摇头，叹息一声：“唉！谁选的这破地方，连个坐的地都没有……” 我汗…… 亏我还以为他发现周围有什么异常情况，原来是在找座位。 武旭峰和乔二继续高强度战斗着，他们甚至都没有停歇一刻，招来招往打斗的相当激烈，这让我觉得以前听评书说什么大战一百回合也不过如此吧。 “这还有完没完啊……” 胖子愁眉苦脸地看着战斗中的两人，他已经席地而坐，就差躺着观看了。 “……” 我无语地站在一旁，凝眉紧盯战局，好似生怕错过一丝一毫，但实际上已经完全看不懂战斗中的孰胜孰输。 第一百六十章 对决 武旭峰和乔二两人还在继续对打，我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胖子很没品地耷拉着脑袋坐在地上冲盹。 这也不能完全怪胖子，因为他们两人对打的时间实在太久了，久到我都有些站立不住了。 “开！” 乔二突然一声大喝，用手掌硬生生地将武旭峰的刀推到了一旁，且抽身就是一个回旋踢，目标直指武旭峰的太阳穴。 武旭峰刀被拨开，急忙撤回改劈为削，奔着乔二的咽喉就要下手，结果被乔二的抽身回旋踢轻松躲开，另外还将太阳穴暴露了出来。 乔二眼看就要得手，武旭峰急忙后撤一步，堪堪闪过带着劲风的回旋踢。 乔二看着必中的一击被闪避，干脆单手撑地改回旋踢为横扫继续朝着武旭峰的心口又是一击。 武旭峰刚刚撤后了两个身位，脚跟都没站稳，乔二的横扫就到了，万般无奈下只能举刀招架。 “呛啷！” 武旭峰和乔二两人这一接触，各自后退了两步，才重新站定。 武旭峰这次明显可是吃着亏了，他脸色有些难看，紧皱眉头，小心翼翼地盯着乔二；再看乔二依旧面带微笑，一副不过如此的样子。 我这会儿才发现两人虽然表情有所不同，但是同样都已经大汗淋漓，这也难怪，毕竟高强度的对打了大约一个小时左右，能不气喘吁吁已经是体质过人了。 两人分开也就短暂的一瞬间，紧接着武旭峰已经准备重新出招。 乔二在此时突然开口说话了，让武旭峰的动作都跟着迟疑了一下。 他笑道：“武旭峰，你再畏手畏脚肯定会输哦……” 武旭峰表情凝重，原本要上前的步伐都僵住了。 胖子突然一个机灵从一旁站了起来，问：“废物，他们打完了？” 我回答：“没！” 胖子擦了擦口水，接着问：“那么刚才谁喊我了？” 我接着回答：“没人喊你，乔二在说武师傅没出全力……” 胖子这才回过神来，盯着圈里的两人，边看边说：“武哥没出全力？我就说嘛怎么看着看着都犯困了，原来是武哥偷懒了……” 我无语，没出全力和偷懒完全就是两个概念，但是经过胖子这么一说怎么听着和一回事似的，这又是个什么情况。 胖子也不理会我，继续看着圈里站定的两人，想了想后说：“我明白了……” 我好奇，问：“明白什么了？” 胖子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问道：“废物，你看见武哥画圈了没有？” 我摇头，不解地问：“那又怎样？” 胖子点头：“这就是了，武哥这是没加buss就上战场了，怪不得输出不给力！” 我满脸黑线，亏自己还一本正经地问他，认为他有什么高见，原来又是他那个“buff理论”。 “武哥动了……看我说什么来着……画圈了吧……” 胖子激动地看着武旭峰，言语间充满得意。 武旭峰的确是在画圈，他很认真地用刀尖在地上围着自己画了个一个直径两米多的大圈圈。 我忍不住暗暗吐槽：要不要这么配合胖子啊，你们都搞的这么中二是要闹哪样啊…… 胖子激动啊，一个劲地拍我肩膀，言语不清地说着：“废物……看看……武哥……要放大招了……” 我忍不住离他远了点，然后继续看着战局。 乔二依旧微笑不改，开口说道：“武旭峰，这就对了，要打就要全力以赴！” 武旭峰点头，接着神情一凝，整个人的气势再次凌厉起来。 他右手反手扣刀藏于背后，左手为掌推于胸前，踏着马步站立圈中，冲乔二淡淡地说道：“乔二爷，武氏太极刀阵，再请赐教。” 我注意到武旭峰这次没有提自己的名字，仅仅只是提到了武氏太极刀阵，心想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不同？ 乔二淡淡一笑：“赐教？不敢当！我来讨教一二。” 胖子站在我旁边吐槽：“打就打吧，哪来那么多话。” 我觉得他太毁气氛，冲着胖子屁股抬腿就是一脚，骂道：“滚滚滚，就你怪话多。” 胖子“嘿嘿”不语。 这时乔二已经冲上，上前就要掌劈武旭峰的面门，武旭峰轻轻闪开，接着反扣在右手的单刀已经朝着乔二的咽喉递出。 快！ 武旭峰的动作比之前快了好几倍。 乔二大惊，急忙撤招躲闪，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因为武旭峰的后招已经尾随而至。 刹那间，乔二就觉得武旭峰拿的并不是一柄刀，而是仿佛和拥有了刀山一般连绵不绝，刀刀直指自己的要害。 乔二躲避不及只能后退，等他退出圈外后，武旭峰已经收势，站立圈子正中，单手扣刀藏于背后。 “有点意思……” 乔二嘴上这么说着，动作丝毫也不慢，只是回身的瞬间已经再次朝着圈中冲去。 他这一次并没有贸然贴身，而是在进圈后突然一俯身，紧接着就是腿法连招，回旋踢横扫等等气势汹汹地逼近武旭峰。 但是万万没想到，武旭峰的招式更快，他只是稍一撤身闪过了乔二的第一招，紧接着刀山剑雨再次朝着乔二压了过去。 武旭峰此时的招式和之前大不相同，单刀带风，刀刀直取要害，招式狠辣至极。 乔二再次被逼退到了圈外，武旭峰再次收招，单刀反扣藏于身后。 “不错嘛……” 乔二总算是意识到武旭峰的厉害，他没有再次贸然前冲，而是静静观察了片刻，然后将身上的锁甲和手套尽数摘除，同时脱掉了上衣，赤裸上身。 “身材真好……” 胖子看着乔二羡慕地说，紧接着他话锋一转，开始吐槽：“打不过就是打不过，难道说脱光了衣服就能打得过了吗？” 我无语，不过还是担心地看了看武旭峰，乔二这时候摘了护具难道是想特意让武旭峰畏手畏脚吗？ 我看了一眼觉得还好，因为武旭峰的神情没有什么变化，依旧目光坚毅地紧盯着乔二。 乔二赤裸着上身活动了一下后，对着武旭峰认真地点了一下头，说道：“极真流奥义，领教！” 第一百六十一章 平分秋色 我原本以为乔二和武旭峰接下来会战的更加激烈，结果等看到他们两人的表现时，才发现完全是自己想多了。 乔二再次报完门户后，也不主动进攻，而是继续呆在原地，握拳屈膝摆了个pose。 武旭峰同样也没动，依旧在圈里保持他反手扣刀的姿势。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盯着对方，看样子谁也不想先出手，似乎是在找寻对方的弱点。 胖子站在我旁边，静静地看了一会后，终于忍不住再次吐槽：“啥情况啊？拼内力还是拼内涵啊？” 我觉得他话太多，于是出声呵斥：“行了，安静看会不香吗？” 胖子听我说完后，面露难色，回道：“废物，你不能怪我话多，你看看他俩杵在那都多久了……” 看他们俩这样站在原地，我自然也觉得奇怪，因为自己真看不出他们俩此时所进行的是哪一种比拼。 胖子看我不吭声，自己也不再说话，耐着性子站在一旁，目光则是在现场两人身上扫来扫去。 “开！” 乔二突然开口，他再次大喝一声，朝着武旭峰冲去。 武旭峰同样也动了，他脚下飞快变换了一下步伐，同时反扣在背后的单刀已经横在面前，迎着乔二方向做好了攻击的准备。 乔二这时似乎没有在乎眼前的单刀，直愣愣地朝着武旭峰冲了过去，在接近武旭峰不到两米时，他突然起跳。 看得出他这一跳确实非同寻常，单纯从弹跳力来讲就已经超乎常人，在助跑不足五米的情况下，他硬生生跳起来两米有余。 乔二人已经腾空而起，在空中也没有闲着，两腿稍一调整，同时朝着武旭峰头顶踢去。 武旭峰这时的处境看上去有些不妙，他用刀封住了门户，但是万万没想到乔二会从上致下这么进攻。 在武旭峰看来，乔二这是要拼命的招式，自己只要反手上撩，尽管自己会被踢中要害，但是乔二也一定会被开膛破肚。 这样两败俱伤的打法简直就是胡来，武旭峰自然不想看到这种情况发生，他脚下略微后撤了约有三分之一步，然后突然盘膝下蹲。 随着下蹲的动作，武旭峰手里的单刀已经再次竖起，对准的正是乔二的咽喉。 乔二是从上至下攻击，攻击角度是够刁钻，但是武旭峰这样一撤步一蹲身，基本上已经完全避让开了他的攻击。 于此同时，武旭峰的单刀已经竖在面前，乔二就算再流弊也不能违反物理定理，正在空中画抛物线的他不可能对自己的行动轨迹做什么更改。 眼看着武旭峰的单刀就要命中，乔二却也没有慌乱，左手横拳封住了自己的要害，右手勾拳对准了武旭峰的面门。 这又是搏命的招式，武旭峰的单刀肯定会伤到乔二的左手臂，但与此同时自己也一定会被击中面门。 武旭峰再次拧身，盘坐在地上的身体以一个古怪的姿势再次朝后偏移了些许，同时手里的单刀向上斜插。 武旭峰这一拧身已经让开了自己的要害，而手里的单刀则是以更古怪的角度朝着乔二的咽喉斜插了过去。 这时乔二已经贴了上来，他的拳头已经快要挨住武旭峰的太阳穴，但是他自己的咽喉也已经被武旭峰的单刀刺中。 两人已经完全贴身，已经避无可避，乔二的拳头眼看就要贴近武旭峰的要害，但是武旭峰的刀刃已经先一步要划中乔二的咽喉。 就在这最后一刹那间，武旭峰的手腕一翻，用刀背对准了乔二…… ……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一般，整个画面都静止不动了，包括我和胖子在内。 乔二和武旭峰两人都僵在原地，乔二的拳头贴着武旭峰的太阳穴，武旭峰的刀背紧挨着乔二的咽喉。 两人谁也没动，在原地静静地保持着姿势，让人感觉像是特意摆了一个难以复制的pose。 …… “打完了吗？” 胖子在一旁再次打破宁静，他看着战局中定格的两人问我。 我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胖子撇嘴：“看不懂……” …… 终于，场上的两人动了。 乔二撤回了拳头，武旭峰同样撤回了单刀。 两人起身后各自后退了两步，同样抱拳行李，同样彼此说了句“承让”，然后相视一笑，再次抱拳。 …… “啥情况？” 胖子瞪眼看着两人，再次问我。 我摇头：“不知道啊，看样子是打完了……” 胖子挠头：“到底是谁赢了？” 我继续摇头：“不知道啊，看他们的样子好像是平局。” “平局？” 胖子不解地问：“不是说好了要一决生死吗？” 我白了他一眼：“谁和谁说好的？我觉得这样就挺好的，不伤和气……” 胖子点头：“那倒也是……” 就在我和胖子在一旁对话的时候，武旭峰和乔二在圈里也没有闲着，两人之间也在交谈，当然具体内容由于我和胖子正在谈话所以并没有听清楚，但看他们的表情应该没有让人不悦的话题。 武旭峰一抱拳，然后朝我们走来。 “武哥，武哥，怎么样？” 胖子没头没脑地问武旭峰，幸好武旭峰明白他要问什么，冲他挤了个微笑，说道：“打完了啊。” “呃……” 胖子说：“我是问输赢……” 武旭峰朝乔二那边看了一眼，然后转头对胖子说：“没输没赢。” 胖子点头自语：“果然是平局啊……” 武旭峰接过话茬：“是啊，他很强，打不赢。” 胖子偏头问我：“废物，现在这怎么算啊？” 我不解：“什么怎么算？” 胖子指了指乔二，说：“和他怎么算啊？平局，我们好像都没押什么赌注……” 胖子这次算是问到点子上了，我们的确都没有押平局，但从结果来看，平局却好像已经是最好的结果，正如我刚刚所说，不伤和气。 “秦奋！” 就在我们三人交谈的时候，站在原地的乔二朝我招手：“架打完了，我们是不是也该办正事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我信了 正事当然还是要做的，我从来都没指望打赢一场架就能解决问题。 我不想和乔二这种人为敌，总让这种人惦记着，会让我觉得坐立不安。 当然与他合作也无异于与虎谋皮，所以尽可能把误会解释清楚，做到两清才算妥当。 现在乔二喊我，我自然不能干站着，嘱咐武旭峰好好休息一下后，我便独自一人朝乔二走去。 胖子还想说什么，但是被武旭峰拉住了。 我冲乔二一抱拳：“二爷，我们之间的确有些误会，希望今天能说个清楚，聊个明白。” “呵呵。” 乔二呵呵一笑，说道：“可以，不过既然如此，有什么话都说到明面上，藏着掖着就不好了，你是对吧？” 我点头：“二爷说的是，这样吧，二爷有什么话尽管问。” 我觉得想要和乔二这种强势的人和解，首先要把自己的姿态放低一点，顺着他的意思走一走，然后再成就自己的目的。 “我这还真有些事情要问你。” 乔二果然很受用，他点点头说道：“之前你说见过我三次，但是当时我明明只记得见过你两次，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你在什么地方还见过我？” 我也在为这事感到困惑，于是说道：“我算算……我们见面已经有五次……” 乔二皱眉说：“可我记得是四次……” 我也觉得奇怪，于是开始了他细数：“今天算一次……前面街头偶遇算一次……再之前给二爷带路算一次……再之前拍卖行算一次……” “等等！” 乔二举手打断了我的话，说道：“四次够了。” 我摇头，接着说道：“不，在这之前还有一次。” 乔二皱眉问：“你说说看……” 我继续说：“之前在古玩店，你假扮文贤宝那次……” “等等！” 乔二再次打断我的话，问：“你是说我假扮别人找你？” “嗯呐。” 我点头接着说：“声音和你一样，能对的上，但是样貌是文贤宝的，当时找我们是想打听孤山考古现场的事情。” 乔二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我觉得奇怪，问：“二爷的意思……” 乔二想了想后说：“过去的事情了，也没有瞒你的必要，那人不是我，是手下人做的。” “哦！”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感觉那人和眼前的乔二判若两人，原来是因为压根他们就是两人。 我思索片刻后，说道：“这么说的话，咱们第一次碰面就是在拍卖行了……那样的话的确是四次。” 乔二点头，突然嘴角扬起一抹微笑：“呵呵……秦奋，拍卖会的事情能说说吗？” 我听到乔二突然提起这个问题，感到自己的脑壳都有些痛了，于是我硬着头皮挤出一丝微笑来，对乔二说：“二爷，我还是之前的说法，你能信吗？” “嗯？” 乔二继续微笑，淡淡的说道：“说说吧，同样的话，你再说一遍，没准儿我就信了。” 我苦笑，接着说：“之前我说的确确实实都是真的，卖给你珠子的人不是我，我也是在收到钱之后，才知道自己掉坑里了。” 我说完之后看乔二表情并没有太大变化，只能叹了口气，然后将拍卖会那天的事情，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当然这其中也隐去了一些不能说的事情。 “那天，小柳姑娘收到了拍卖会的请帖邀我一起去，咱是干古玩行当的，就算不卖也想去见识见识，再加上河东市的拍卖会我还真没参加过，觉得好奇就去了。” “当时我还真不清楚当时都拍些什么东西，也就是跟着瞎凑热闹，东看看西瞧瞧，直到最后那颗珠子出现，我也没觉得有什么古怪。” “要说是让我感到古怪的，倒是在拍卖会上听到了您的声音，因为之前我们之间有过对话，所以我印象非常深刻，当然现在知道之前和我对话的并不是你本人，但是你们的声音真的很像。” “再之后，我就看了一场一掷千金的大戏码，当时也好奇那个珠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是也仅仅是好奇，也没有特意去看。” “直到散场后，主持人莫名其妙地对我恭喜了半天，接着我就收到拍卖行转来的钱，懵逼了半天才缓过神自己好像是被人套路了……” 事情我说的仔细，乔二也听的仔细。 他一直都盯着我看，似乎是在看我有没有说谎，直到我说完后，他才缓缓地点了点头，说道：“我信了。” “啊？” 我有些意外地看着乔二，他这猛然的一句话让我半天没回过神来。 “怎么？意外吗？” 乔二微笑着问我，我挠头，说道：“是有些意外。” 乔二点头，接着说：“其实整件事情，我都调查清楚了，让你再说一遍只是看你会不会撒谎而已。” 我扶额，心心里暗暗吐槽：麻蛋，幸好照实说了，不然还指不定是个什么结果。 我想了想后，对乔二说：“二爷那些钱……” 乔二一扬手，说道：“那不算什么，不用再提。” “呃……” 第一百六十三章 交易 黑衣兜帽男可能就是老狐狸的人，这个结论是乔二的人下的，具体是不是真的也不好说。 我一度认为老狐狸是653的人，但后来又觉得不太像，因为从乔二的态度上来看，他对口中的老狐狸是心存忌惮的。 乔二不说，我也不好再去深究，老狐狸的身份只好继续成谜。 我：“二爷，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乔二：“之前你说掺和进考古队这件事情是巧合，这个我也调查了一下，基本上和你说的差不多……” 我汗，心想这乔二怎么什么都打听，不过他打听消息的渠道看来并不怎么样，至少653的事情他就完全没有提起。 乔二顿了顿，问：“那么，关于羽人族的事情你究竟了解多少？” 我摇了摇头，说道：“我要说完全不了解你肯定不信，但是事实上我的确是完全不了解，仅仅是这几次三番的偶然得知一些只言片语。” 乔二微笑：“那你就说说这些只言片语吧。” 我皱着眉思考了一下，然后说：“我认识那些比甲骨文还要古老的文字，所以陶罐上屡次发现的羽人印记我都能解读出来，但是那是什么意思就不得而知了。” 乔二点头。 我继续说：“另外考古现场的壁画上来看，这个部落一直都有自己的信仰，但同样我也不清楚他们究竟信仰的东西是什么。” 乔二继续点头。 我觉得自己能说的都已经说完了，于是皱着眉问乔二：“二爷，你知道这个羽人族究竟有什么秘密吗？” 乔二笑而不语，完全没有回答我的意思，但我从他的表情上来看，还是觉得他知道的内容一定不会少。 他没有回答，我于是又换了个问题：“二爷，上次的你买的那珠子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这应该可以说吧？” 乔二问：“好奇？” 我点头。 乔二摇头：“好奇也没用，我只是替人收集，也不知道那东西是做什么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乔二话里的“收集”的“集”字被我听在耳里，如果说只是单数大可不必如此说，所以说极有可能这珠子真的是复数。 那么，柳如眉手里的，我手里的，甚至乔二手里的都极有可能是真品。 想到这里，我又觉得头大起来，到底是谁在拍卖行套路了我一下，这要真是件真品，那就是要把这倒卖文物的罪过给我坐实。 这时我又想到了胖子手里的蛇纹金杖，或许这一类的东西乔二也在收集，于是接着问：“二爷除去珠子外，别的东西你还收集吗？” 没等我问完，乔二的眼神就有些异样，我自觉的话有些唐突，于是急忙改口：“我是说那些带字的陶罐，之前在牧民家看见的那种……” 乔二眼皮挑了挑，这才恍然，说道：“那种东西已经太多了……” 他话说一半，却突然没了下文，再次眼神犀利地看着我问：“你小子不会是还揣着什么东西吧？” 这冷不丁一惊一乍的，搞的我都有些不知所措，急忙陪笑说道：“怎么可能呢，文物和古玩我拎得清。” 乔二点头。 我觉得自己头上的汗都要下来了，那颗珠子就在我贴身的小背包里，这他要是上前一步，以我的小体格绝逼不是他的对手。 还好乔二没有深究，只像是随口问问。 乔二和我又聊了一会，结果翻来覆去也就是那几句话，他问多了我完全不清楚，我问多了他又不肯说，聊着聊着我们俩几乎就把天聊死了。 幸好乔二转了话题，他问我关于文贤宝的事情。 关于文贤宝我知道的还真的不多，鉴于之前一起组队进山，后来又通过柳如眉的只言片语，以及胖子打听来小道消息，再加上后来营救他的事情，综合到了一起就一句话。 这人不简单。 在沙漠石头城遇到他之后，再次证明了这一点，他藏的很深，深到让人捉摸不透。 相关文贤宝的事情，我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基本上有什么就说什么，甚至连猜测的事情也谈了谈自己的看法。 乔二：“你看的很准，他不简单。” 我有些惊讶，连乔二这种人都说不简单，那么文贤宝不简单的程度可能还在我对他的认识之上。 我叹息一声：“哎！连二爷都觉得他不简单吗？我觉得自己还是走眼了……” 乔二微笑：“不尽然，走眼的不是你，而是所有人。” 我不解，问道：“二爷，此话怎讲？” “呵呵！” 乔二突然笑出声来，接着问我：“你是不是觉得他就是一个官二代，顶多就是一个城府深沉的官二代？” 我皱眉回答：“大家都这么觉得，他就是那样的人，有问题吗？” 乔二摇头：“错了。” “错了？” 我觉得奇怪，接着问：“什么错了？” 乔二用手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说道：“这里错了……” “这里？” 我更觉得奇怪了，想了想后说：“二爷是说所有人都想法都错了吗？” 乔二微笑不语。 这让我觉得自己说对了，那么如果是这样的话，对的想法又是什么呢？难道说文贤宝不是官二代？还是说他只是假装官二代这个身份？再或者说他的一切都是伪造，包括他的学历等等，只是为了达成某种目的。 但这好像有一些说不通，据柳如眉所说，文贤宝是她的大学学长，两人虽然没什么交集，至少也能说明文贤宝当时的的确确是在那家院校里就读过。 我想不明白，摇了摇头说：“完全想不明白，二爷能说说吗？” 乔二欲言又止：“也不是不能说，不过……” 我皱眉，追问：“不过什么？” 乔二笑着继续说：“你答应帮我做件事，我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另外还有你想知道的事情，同样也可以问我……” “这算是交易吗？” 我问乔二，同时也想拒绝，但看他说的认真，可能他早已经把我算计进去了，自己拒绝可能就等于翻脸，所以我犹豫了。 “算是吧……” 乔二继续抛出筹码，他说：“关于羽人族最大的秘密，你不知道吗？”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与虎谋皮 好奇心谁都有，我也不例外。 乔二这明显是要诱我上钩，但我觉得还是躲他远点比较好。 俗话说得好，好奇害死猫，我可不想因为好奇把命搭上。 于是，我对乔二说道：“二爷，有关羽人族的秘密，我的确是挺好奇的，但是也仅限好奇，属于遇到好看的就多看两眼，遇不到也不会特意去找那种……” 我在心底暗道：求和可不是求合，我不想受你欺负，也不想和你搭伙，你趁早就死了这条心吧…… 乔二没有说话，还是保持着微笑的表情，看他的样子好像是吃定我一般。 我耸了耸肩，表示自己没必要为了好奇心那么拼。 乔二这时突然开口，他说：“有件事情你可能是忘记了，你有些东西可还在我手上……” 我皱眉，自从上次被抓到现在，手机还有背包一直都没找回来，也不知道乔二拿我手机要干嘛，我手机上除了电话号码，也没别的东西；背包里倒是有那两封信，不过我觉得那信在不知情人的眼里，绝对没什么稀奇之处，但乔二这个时候突然提起，难道还有什么隐情？ 比起手机和背包，我倒是更在意假扮我的那个人，之前听胖子说那人跑掉了，于是我想趁现在再打听打听，这要是出去冒充我再搞个什么花样出来，哪我可受不了。 于是我问：“手机背包什么的不重要，倒是之前假扮我的那人也是二爷的人吗？” 乔二点头：”没错，不然呢？” “呃……” 我有些无语，你一个干坏事的，把话说的这么理直气壮是要闹哪样？ “为什么？” 我虽然觉得乔二不会回答，但是还是问了一句：“为什么要找人假冒我？” 乔二想了想，然后认真地说：“工作需要。” 我忍不住在心底暗暗吐槽：我擦！坏事经过他这么一说，怎么听起来这么大义凛然？ “有道理啊……” 我泪流满面地说：“这也太讲理了，我竟然无言以对……” “呵呵。” 乔二淡笑，接着说：“行了行了，别说那些没用的事情了，帮我做事，到时候东西还你。” 我苦着脸问：“能不做吗？” 乔二看了我一眼，然后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可以。” 我惊讶：“真的？” 乔二继续点头：“当然，不过……” “我就知道还有后话……” 我继续苦着脸，说道：“我看这不过，是一定是不会好过……” “呵呵。” 乔二淡笑出声，说道：“看来你很懂嘛……” 我在心底暗骂了他一百八十八遍，然后继续苦着脸问：“为什么要找我帮忙？” 乔二微笑不改，回答道：“因为你特别。” “特别？” 我觉得这个词儿用在自己身上特别不合适，于是我反驳道：“我能有什么特别之处呢？我完全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古玩店老板，放大街上一抓一大把那种……” 乔二摇头：“你能认识羽人族的文字，仅仅这一点就足够了。” “呃……” 原来如此，乔二就这样简简单单地把原因说了出来，一个普通的再不能普通的原因。 能认识羽人族文字的人，据我所知确实没有几位，当然这其中我爷爷要算一位，我只能算个半吊子。 也不知道乔二以前是怎么翻译这些文字，反正现在他是找上我了，我虽然反对和他合作，然而反对并没有什么用，所以也只能暂时和他保持合作关系。 合作的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我还是觉得不放心，接着对乔二说：“二爷，咱丑话可说在前面，违法的事情我可不干……” “嗯。” 乔二动都没动，只是哼出了一个字来，这让我心都凉了半截，看来他要做的事情貌似没有不违法的…… 我能怎么办，只能退求其次，说道：“我就管翻译翻译文字信息，其他的事情我可不管……” “嗯。” 乔二继续哼出一个字来。 我觉得这天就快没法继续聊了，挠着头说：“另外我还有个条件……” “提吧。” 乔二终于说了两个字，并且把目光投了过来。 我想了想后说：“但凡是我朋友，你一个都不准动。” “这个嘛……可以。” 乔二点头，并且接着问道：“还有什么条件，可以一并提出来。” 我又想了许久，说道：“还有以后不准让你的人再冒充我的人……” 乔二白了我一眼，说道：“我的人没有那多闲工夫，你以为假扮谁化化妆就可以了吗？” “好吧，这条算我没提……” 我扶额，果然伪装成另外一个人也不是什么简单的差事。 …… 乔二看我说的差不多了，清了清嗓子，说道：“既然已经说好合作了，有些事我也就不必隐瞒了，下一步我们得抢在文贤宝他们前面做件事。” “哦？” 我有些惊讶，乔二怎么会这么着急的在我面前提这个呢？听他这么说，他和文贤宝的目标好像一致，虽然不清楚那是什么，但我觉得肯定又是和羽人族遗迹搭边的事情。 他们目标一致，那就可能是要竞争某种东西，于是我问：“二爷是说，我们和文贤宝是竞争关系？” 乔二点头：“是啊，姓文的这小子最近可没少给我添麻烦。” 提到文贤宝，我又想起了乔二之前说的事情，在他口中文贤宝不是表面这么简单，但我完全想不出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能翻出多大浪花来。 于是，我接着问：“二爷之前说过文贤宝这人不简单，您的意思就是是这个吗？” 乔二偏头看了我一眼，然后说：“你是说他给我添堵的事情吗？” 我点头称是。 乔二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说他不简单不是指这个，关于他我调查了很久，总之是越查越离奇，有意思……” 我问：“他……很不好惹是吗？” 乔二的回答让我有些错愕，我完全想不出用离奇来形容一个人的过往，那个人还是什么样。 乔二大概是看到我错愕的表情，伸手拍了拍我的肩头，说道：“放心吧，他只是文贤宝，不是老狐狸，二爷我有的是办法……” 第一百六十五章 买一送三 从野鸭滩回来的路上，我和胖子他们说了给乔二打短工的事情。 胖子一听就炸毛了，他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问：“废物，你烧糊涂了吗？” 我把他的胖手扒拉到了一旁，说道：“你才烧糊涂了。” 胖子不满，接着说：“没烧糊涂你和乔二掺和个什么劲？”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道：“你以为我自己愿意啊，这不是被逼无奈嘛……” 胖子瞪眼：“被逼无奈？乔二把刀架在你脖子上了？” “唉！” 我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差不多吧，乔二威逼利诱了一圈，总之就是想让我入伙。” “啧啧……” 胖子咂嘴咂舌地接着说：“哎呦喂，还想让你入伙，你自己就没问问自己会啥，人家凭什么邀你入伙……” 我没好气地说：“我会古文字鉴定！” “好吧，你赢了……” 胖子也是有些无力反驳，因为我在这方面确实有一定的造诣，小篆、甲骨文、金文等等都能解读，乔二如果是因为这个邀我入伙，确实是合情合理的。 武旭峰也有些担心地问：“老板，真的没问题吗？我总觉得那是个狠人……” 我点头，说道：“乔二确实是个狠人，这不还有你嘛……” 武旭峰被我这么一说，神情又紧张了，他支支吾吾地说：“老板……我现在辞工还来得及吗……” “……” 玩笑归玩笑，正经的原因我还是给他们说了一遍，武旭峰到没说什么，只有胖子在一旁边听边叹气。 “唉！还真是个废物。” 胖子最后给我下了个结论，他还是反对和乔二掺和，对于我答应的这门不平等条约非常不满。 我在一旁解释：”也就替他认认字而已，别的事情都没答应……” 结果我还没说完，胖子鄙夷的目光就已经到来。 “那九百五十万他确定是不要了……” 我觉得还是需要说服胖子，不然总被他鄙视着可不好受，于是急忙提钱。 胖子翻白眼，说：“那也没用，那钱本来就不该还他……” “呃……他答应以后不找咱们麻烦了……” 我继续努力说服胖子。 胖子继续翻白眼，鄙视地说：“让他来啊，胖爷还怕他不成，他就是看你怂，抓你去当苦力……” “呃……” 我已经词穷了，但是好像被胖子鄙视已成定局。 不知不觉三人就回到了住处，等回到住处后，发现小柳姑娘已经从石头城考古现场回来了。 “小柳，你们家废物不能要了……” 胖子刚一看到柳如眉就开始告状，他把刚刚我说过的话又添油加醋地转述了一遍。 我觉得内容不实想要更正，但是都被胖子打断了，换来的只有他鄙夷不屑的目光。 胖子说的玄幻，但是柳如眉还是听明白了，她皱着眉想了好半天才抬头问道：“秦奋，你这是要去卧底吗？” “卧底？” 我自己都觉得这个词新鲜，毕竟自己压根就没往那边考虑过，小柳姑娘这么一提，看来是把问题想复杂了。 我摇头：“卧什么底啊，被乔二刀架脖子上，连哄带吓唬地套路了而已……” 我否定了卧底这个字眼，但是柳如眉似乎并不这么认为，她听我说完后冲我竖起拇指：“厉害了！这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下好了，乔二所掌握的秘密都有机会知道了……” “呃……” 我没有回答，但是还是听明白了柳如眉的意思，她是站在另一个角度看待问题的，所以我的行为被定义为为达目的舍身取义；而胖子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件事情的，我自然就成了他嘴里跪着求生的代表。 他们俩这一褒一贬搞的我自己都有些纠结了，到最后连我都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为什么答应的乔二了。 时间过得很快，时过中午的时候，乔二已经派人来接我。 来的人也不是外人，还是那个络腮胡子，只是他此时的样貌挺凄惨，隔着背心都能看到上身那些被抽出来的鞭伤。 络腮胡子想了一天，终于想明白乔二为什么要杀他，原因就是我将耳朵贴近他面前，假装听他告密。 络腮胡子恨啊，今天听说要来接我，顿时有了主意，打算在路上也坑我一把，于是就主动请缨过来了。 他说明情况后，就打算接我走，结果被胖子他们拦了下来。 胖子很不乐意地说：“不行，让废物一个人去我不放心，我必须跟着。” 武旭峰也点头：“对，我也得去保护好老板……” 柳如眉也吵着要去。 他们三人这么一吵吵，络腮胡子头都大了，他接到命令是接我一个人，这现在又多出三个了，他怕乔二一生气真让人在盐湖边挖个坑活埋了他。 络腮胡子对三人说：“各位，各位，不要说了，我来只接一个叫秦奋的，各位请自重……” 胖子打断了他的话，说道：“这位胡子兄弟，你是来接秦奋的对吧？” 络腮胡子点头：“对啊，怎么了？” 胖子接着说：“不怎么，我和他必须一起去，不然你今天就别想接走他。” “啊？” 络腮胡子郁闷了，这大胖子横插一杠子，真搅和了二爷吩咐的事情那还了得，于是他纠结了一会后点了点头：“行吧。” 他心想等到路上在想办法，反正自己也带着枪，实在不行掏枪吓唬吓唬，到时候再让胖子离开。 “我呢？” 武旭峰看胖子都要去，自己这个保镖能不去吗，也没多说话，走到络腮胡子面前一瞪眼，络腮胡子立刻就怂了。 “英雄，你随意……” 络腮胡子上次挨过武旭峰的打，属于一个照面就被打懵逼那种，知道自己完全不是眼前这人的对手，所以怂的非常干脆。 柳如眉一看他们俩都成功了，自己也不能示弱不是，她走到络腮胡子面前，笑而不语，这倒不是她不说话，只是还没想好词。 结果，络腮胡子误会了，他觉得柳如眉这同样是在威胁他，于是果断怂，冲柳如眉苦着脸一点头：“美女，你随意……” 柳如眉看他一脸苦逼，还是忍不住劝了一句：“干嘛那么想不开，你看这买一送三，多好……” 第一百六十六章 另一个石头城 络腮胡子头疼，原本还想着在路上使点绊子，现在倒好旁边坐的是胖子，背后就是武旭峰，枪是在腰间别着，可愣是没敢往出掏。 胖子一脸的满不在乎，四仰八叉地往副驾驶位置上一坐，幸好这越野车宽敞，换一辆紧促型的车辆可能都装不下他。 “上哪？走啊……” 胖子催促。 络腮胡子郁闷啊，自己是怎么莫名其妙地沦为伙夫的，当然有胖子和武旭峰的威慑，他也不敢多说，只能默默地发出。 “这是要上哪？你倒是说个话啊。” 胖子很不满意络腮胡子的态度，继续追问。 络腮胡子无奈啊，真有心掏枪赶胖子下去，但他也见识过武旭峰的武力，觉得自己掏枪也是白费力气，最后也只能屈服。 “道路有些远，二爷他们已经先过去了。” 络腮胡子不情不愿地说着，胖子听完后一皱眉，说道：“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是问你咱们去哪儿，你告诉我路挺远，是我没问清楚，还是你没听清楚？” 络腮胡子嘴角抽搐，但还是忍了忍，说道：“具体地方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只知道挺远……” 胖子听完后惊讶地问：“不知道？你不会不认识道吧？” 络腮胡子回答：“不认识，不过二爷会在前面等我们。” 胖子扭头问我：“废物，这人靠谱吗？我怎么感觉跟着他会走丢了……” 胖子的话是对我说的，可我明显看到络腮胡子握着双向盘的手都颤抖了。 一个带路的人被质疑是路盲，那绝对是一种赤裸裸的鄙视，我觉得胖子有些过分，便对他说：“行了，安心坐着吧，丢了咱不是还有导航嘛……” 胖子还是觉得不放心，继续在旁边念念叨叨，忧心忡忡地盯着络腮胡子，生怕他真把车开丢了一般。 络腮胡子已经完全无语了，他一声不吭地开着车继续前进。 …… 越野车出了雅巴赖矿区沿着公路一直向东走，大约走了四五十公里后，终于在一旁的休息区和乔二碰了头。 乔二看到我们一车人后也有些惊讶，随后点了点头说道：“我还以为就你自己过，没想到还带了朋友。” 络腮胡子委屈巴巴地对乔二说：“二爷，我不让他们来，结果都……” 乔二朝他一扬手，示意他不要再说，然后继续对我们说：“既然来了就是自己人，我不希望出现不和谐的声音，几位如果有什么想法尽管提出来，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胖子环视四周，然后问：“废物，这人在说我们吗？” 我一脸黑线，回答：“貌似是的。” “哦！” 胖子好像恍然一般，冲乔二说：“放心吧，我们都是过来凑热闹的，保证只凑热闹不添乱……” 乔二听完嘴角都抽搐了一下，不过他还是非常客气地说道：“那样最好，可别伤着和气对大家都不好……” “那是……都是有身份的人嘛……应该怎么样都懂……用不着这么细致的嘱咐……” 等等云云。 胖子的碎嘴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话特别多，也特别碎，听的乔二直皱眉。 最后我在一旁都听不下去了，主动出声打断了胖子，然后问乔二：“二爷，接下来去哪儿？” “再等等。” 乔二先看了看时间，再让人拿出一张地图来看了看，最后在地图上指着一处说：“我们一会要去这里。” 我和胖子几人都凑过去看，结果发现那是一张军事地图，上面画满了大大小小的等高线。 我在心里暗想，乔二果然是有些手段，连这种军事地图都搞得来，像这种军事地图绝不是一般人能接触得到的，更别说就这样随随便便地拿出来。 “废物，这是啥？七扭八歪，画的是啥？” 胖子再一次用语言证明自己的不学无术，幸好他声音够小，要不这人就丢大了。 我急忙低声对他说：“地图。” “地图？” 胖子疑惑地看着那张军事地图，接着问：“就这个？” “嗯呐。” 我点头，忍不住吐槽：“你这憨货，上地理课的时候都干嘛去了，课本上都有讲过吧……” 胖子立刻明白是自己闹笑话了，但依着他的性格这种情况下是绝逼不会认的，所以他胖手一挥说道：“切！那不重要。” 我白了他一眼，然后接着看乔二刚刚所指的位置，那地方的地图上画的很奇怪，看上去就像是画了许多鹅卵石。 我本来对这种地图就是一知半解，看到这种情况就更加迷茫了，完全不知道那代表着什么。 “废物，我看你眉头都皱成包子了，肯定也没看明白地图吧……” 胖子在一旁问我，看我点头，接着说：“我擦，手机上的卫星地图看着不香吗？非得受着份洋罪……” 我觉得胖子这话说的还是非常有道理的，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卫星定位三维地图什么不比这些线条细致。 胖子已经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紧接着就打开了卫星地图，是那种实景拍照的卫星地图，虽然我们身处大漠，但从地图上看整体分辨率还可以，至少道路以及休息区的房屋都可以分辨清楚。 胖子在一旁边看边说：“这多好真山真水的……” 我瞟了一眼他手机上的地图，忍不住吐槽：“我擦，这土黄色的一大片，明显不是沙漠就是戈壁，哪来的山水？” 胖子翻白眼：“比喻……比喻懂不懂？” “你俩别吵了……” 柳如眉出声制止了我们，她也在看胖子手机上的地图，看了一会后指着其中的一处说道：“这里……就是这里，乔二刚刚所指一点就是这里吧。” 胖子：“这儿也看不出什么来啊，还是黄色一大片。” 我问：“不知道啊，等高线地图那旁边画的和碎石路一样，会不会是峡谷？” 柳如眉摇头：“峡谷在等高线地图上可不那么表示，我觉得那更像是另一个石头城……” “另一个石头城？！” 第一百六十七章 石林 乔二这时插话：“不算是石头城，规模远比石头城要大。” “那是什么？” 我问了一句觉得没说清，又补充到：“不是石头城是什么？” 乔二想了想后说：“石林。” “哦。” 我恍然，难怪等高线地图上画的和鹅卵石成精一样，原来是石林。 石林我见过，平地而起，一根根高耸着，看上去就像是树林一般，所以才叫石林。 南方那边比较多，中原少有，没想到这西北大漠里也会有这样的存在。 据说是石灰岩被水解后遗留下来的产物，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毕竟我不是地质专业出身。 胖子在一旁对乔二说：“我说那个啥……既然知道地方咱就走呗，还在这里等啥呢？” 乔二这时再次看了看时间，然后摇了摇头说道：“再等等。” 看他这般模样，我觉得这里面还有什么事情，猜测一下，也许文贤宝那伙人现在已经到了那边，只是还在外围，乔二可能是在等信。 结果被我猜中了，大约半小时后，乔二突然宣布出发，并且这次明确地在地图上标记了一下要去的位置，而不是和上次那样随手一指。 我行他刚刚可能是收到了什么确切的情报，然后对症下药，命令众人朝某处出发。 络腮胡子这次说什么也不肯再给我们当司机，他躲得远远的，任凭胖子怎么喊都假装听不见。 无奈之下，胖子自己亲自上阵当起了司机，武旭峰在副驾驶座，我和柳如眉坐在后面。 原本还想着这样一来全是我们自己人，乔二会不同意，结果发现他连看都没看一眼，直到出发去都还在看他手里的那张等高线地图。 …… 接下来的路就有些坑爹了，基本上是沿着一条干涸了的河床在走，最要命的是这里的鹅卵石里常常夹杂着一些较大块的石头，车辆经过颠簸不堪。 胖子那绝对不是心疼车的人，再加上这车子可是乔二的，那可是真敢开啊，几次三番我觉得需要减速或避让的路段，他都是踩一脚油门冲过去。 就这样经过两个多小时的颠簸后，车辆终于驶出河床，然后在一片戈壁滩上肆意横行着。 戈壁滩上的情况比起河床要好点，但也同样颠簸不堪。 胖子边开车边骂娘，吐槽是谁带的这破路，简直就是在开摇摇车。 日已西斜，四周一片苍茫皆沐浴在夕阳的余晖之下，金灿灿的望不到边际。 胖子抓起车上的对讲系统“喂喂”了两句，接着对讲机已经传来了乔二的声音。 他问：“怎么了？” 胖子：“啥时候到地方？” 乔二迟疑了片刻，回答道：“天黑前……差不多。” “……” 胖子很无语地挂上了对讲机，然后对我们说：“听见了没？又是一个没谱的……” 柳如眉打趣：“你就这么怕丢？” “我不怕丢，我怕饿……” 胖子撇嘴，说着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事情，一拍大腿吓了我们一跳。 我喝斥他：“一惊一乍，你要疯啊！” “你才要疯……” 胖子不满，接着说：“昨天买的羊忘带了……” 我和武旭峰一脸黑线，柳如眉还在一旁不解地追问：“什么羊？什么羊？你们这是什表情？” …… “老板，你有没有觉得奇怪？” 一直默默不语的武旭峰突然开口说话，我觉得奇怪于是问道：“什么奇怪？” 武旭峰想了想，说道：“刚刚那个乔二说要去石林，又说天黑前就能到，现在都快天黑了，你看看这四周哪像是有石林的地方……” “哦？” 刚刚净跟着胖子想羊的事情了，现在经过武旭峰这么一提，我们立刻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 远眺四周，茫茫的戈壁滩一望无际，的确不像是会有石林的地方。 柳如眉这时已经从包里取出手机，打开卫星地图看了半天后指着地图说：“你看，这一大片都是土黄色区域，说明我们现在已经是在戈壁腹地了，想要穿过整个戈壁可能还要好几个小时，天黑前肯定做不到……” 我瞄了一眼地图，皱着眉说：“刚刚乔二在地图上指的哪来着？” 柳如眉摇头：“不知道啊，他那可是黑白等高线地图，比例尺样式都对不上号……” 胖子边开车边说：“乔二这是要闹哪样啊？为毛线总让不认识道的人带路，这下好了迷路了吧……” “刹车！！！” 武旭峰突然开口提醒胖子。 胖子一脚刹车踩了下去，车辆突然停了下来，武旭峰和胖子有安全带捆着还好点，我和柳如眉就惨了，突如其来的急刹车，让我们一下子都滑下了座位。 “死胖子，你干嘛！” 我边坐正身体边质问胖子，结果发现胖子一言不发，于是看了一眼胖子，发现他此时额头的汗都下来了。 “什么情况？” 柳如眉也重新坐正，开口询问。 胖子没说话，他旁边的武旭峰吐了两个字：“好险！” 我觉得奇怪，朝四下张望了一下，这才发现乔二他们那几辆车也都停了下来，紧接着就看见乔二他们已经开始下车。 我好奇地问：“这是……到地方了吗？” 武旭峰回答：“到没到地方我不知道，刚刚可差点就掉沟里了。” 柳如眉已经下车，看着车前感叹道：“壮观！” 我感到不解，于是也急忙下车。 “壮观！的确壮观！” 我看着眼前的场景，也忍不住感叹。 距离车头不过五米，就是断崖，落差大约百米，前面的地面齐整整的凹了下去，在大漠戈壁深处形成一个巨大的盆地，盆地底部一座座石峰矗立其中，全部都有八九十米的样子，看上去就像是一栋栋摩天大楼一般。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胖子表情那么怪异，原来是因为这个，刚刚如果不是武旭峰提醒，很有可能我们已经葬身谷底。 “原来乔二说的石林是这个意思……” 我看着眼前的场景这才明白过来，再回想一下那张等高线地图上和鹅卵石一样密密麻麻的圆圈，那应该就是眼前的这些石峰。 第一百六十八章 到达 “带齐装备，准备出发！” 我又看见了那名叫做小九的人，他正在朝众人喊话。 “装备？我们毛线都一根没有啊！” 胖子撇嘴，看着忙碌的众人忍不住吐槽。 “翻翻后备箱，我觉得里面应该有……” 柳如眉比较理智，她看到乔二的人都在翻后备箱，于是也提议。 武旭峰手脚麻利，他已经打开了后备箱，里面果然堆了四五个装备背包。 他看着后备箱里的东西说道：“这些应该就是吧……” 我走上前打开看了看，发现里面一应俱全，也不客气，麻利地递给柳如眉一个，再丢给胖子一个，同时我自己也背了一个。 武旭峰自己也背了一个，背包拿开后下面的东西也露了出来。 胖子不愧是眼尖的人，立马就瞄到了下面的东西，他有些惊喜地喊道：“我去！还有枪啊！” 我当然也看到了，边背背包边给胖子泼冷水：“枪有毛线用，你又不会使……” 胖子已经把枪拿了出来，我看了一眼觉得眼熟，仔细想了想才发现自己以前在电脑游戏里看到过。 我有些不敢确定地说：“这个是九五式自动步枪？” 九五式自动步枪那是现役装备，乔二能搞来说明他手段通天。 “管他是啥……” 胖子拿着枪端详了半天，然后抬头问道：“废物，你说他们给咱预备枪干嘛？” “我哪知道！” 我白了胖子一眼，接着说：“还有就是，你最好也别乱动那东西，别一会再走了火。” 胖子不屑地说：“切！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这东西不难，随便看一看胖爷就会用。” 胖子说完后把枪往自己身上一背，接着又拿了一条插满弹夹的子弹袋斜披在肩头。 我知道自己也管不了，干脆不再出声，由他去吧。 胖子自己武装好之后，又拿起一把枪递给武旭峰，武旭峰摇头，拍了拍斜插在肩头的单刀说：“胖老板，我有这个就够了。” “小柳，你要不要来一把玩？机会难得啊……” 胖子继续到处怂恿，结果柳如眉只是好奇地看了看，也没去碰那那些枪支。 …… “几位，收拾完了就去那边集合。” 小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过来，既没有问胖子为什么拿枪，也没问我们为什么不拿枪，很平静地让我们上一旁集合。 我们四人也没和他多说，只应了一声，然后就往他指定的地方集合去了。 小九开始指使人伪装车辆，他们取来一种底色接近戈壁滩的土黄色迷彩蓬布，然后用蓬布把所有的车都包了起来。 “啧啧！” 胖子在一旁咂嘴，他说道：“真是专业，就这伪装技术，不光是人，连车都不放过啊……” 也不怪胖子吐槽乔二这伙人的伪装技术，的确是手段高明，经过他们这一番伪装，别说是从远处看，不留心的情况下就算离近点也不会发现。 乔二还在一旁研究他那张地图，我们属于看不懂那类人，所以很自觉地站在一旁等他发话。 只有胖子不甘寂寞，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再次打开了卫星地图看了起来。 手机地图可都是自带gps定位的，精度虽说差点，当最多也就几米十几米的样子，所以基本上还是比较可靠的。 “咦？” 胖子看了一会后轻“咦”出声，眉头也皱成了一团。 “怎么了？” 我和柳如眉看到胖子这模样，都觉得好奇，于是都凑上前去看他手机上的卫星地图，结果这一看之下，我们俩也皱起了眉头。 按理说，这里出现落差这么大的一个巨大谷地或者说盆地，从卫星地图上看，怎么也应该有些不一样才对，但是眼前的地图却没有显示盆地的痕迹。 柳如眉看了看地图，再看了看四周，她皱眉思考了一下，说道：“会不会是这样……” 柳如眉的理论很简单，她说可能是因为这里石头颜色相近导致的，再加上卫星地图本来分辨率就不高，所以极有可能造成一种假象。 胖子这次难得是立刻就听明白了，他指着已经旁边已经经过伪装的车辆说：“小柳，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就和这车一样，从远看还以为是石头……” 柳如眉点头：“嗯嗯。” 胖子继续说道：“难怪会用到那种奇怪的地图，原来是卫星地图根本就不管用啊……” 柳如眉继续点头…… 我忍不住吐槽：“你们俩是在这里玩真相大揭秘吗？” “呃……” …… 就在我们聊天的时候，乔二的那些手下们已经集合完毕，十多个人整齐地拍了一排，全部都背着武器。 比起他们，我们一行四人就松散多了，松松垮垮地站在一边，仿佛观光客一般。 乔二此时已经收起地图，看了一眼旁边都众人，又扫了一眼我们，然后说道：“对方的人已经比我们先行一步，可能现在正在谷底找地方扎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摸清楚他们所在的位置，然后盯紧了。” 乔二说完后看了看时间，然后喊了一句：“小九。” 小九回道：“二爷，您吩咐。” 乔二：“你找几个人，绕着崖边从上往下查看，发现对方的人，立即回来报告。” “是！” 小九领命，转身点了几个人然后匆匆离开。 “其余人原地休息，等消息。” 乔二对剩余众人说道，说完后就要离开朝崖边走去。 “等等。” 我朝乔二招手，看他站住，问道：“二爷，文贤宝他们就在这下面吗？” 乔二点头。 “哦。” 我觉得奇怪，于是问：“那二爷事先知道这里有什么遗迹？” 乔二摇头：“不知道，假如事先知道还用费这劲？” “哦。” 我想了想后说：“明白了，螳螂扑蝉，黄雀在后。” 之前我还在好奇，为什么要等时间，原来是因为这个，“螳螂扑蝉，黄雀在后”，文贤宝在谷底下面搜寻遗迹，应该不会想到还有人在后面等等着截胡。 夕阳已经快要落下，天边一片火红。 第一百六十九章 尾随 “报告！二爷，崖上三点钟方向发现对方停放的车辆，距离大约四千米左右。” “报告！二爷，谷底二点钟发现对方营地，距离我们大约三千米左右。” “报告！二爷……” 小九等人很快回来汇报，文贤宝那伙人果然就在谷底。 乔二继续吩咐他们盯紧对方，然后和众人一起准备绳降到谷底。 …… 夕阳这时已经完全落下，到达谷底时天色已暗了下来。 胖子吐槽：“我擦……这黑灯瞎火的怎么搞？” 乔二听到后说：“背包里都有夜视眼镜，不过今天用不上。” 胖子不解，问道：“为什么用不上？” 乔二没有回答，而是对所有人说：“休息吧。” “休息？” 这下不光是胖子疑惑，连我都跟着疑惑起来。 谷底虽然很平坦，但也是相对而言，地上布满沙子和碎石块，就这么席地而坐时间久了绝对受不了。 正在我纳闷的时候，小九走了过来，他用手指了指我的背包，说道：“包里有睡袋。” 这时我才看到，包括乔二在内的所有人都在搞睡袋。 我们四人也急忙从背包里找出来睡袋，找了一处平坦的地，抖开，钻了进去。 睡袋很宽松，就连胖子都没费劲就钻了进去。 胖子的嘴一直没闲着，还在吐槽：“……枪都扛来了，我还以为找人硬刚呢，搞了半天跑这里睡觉来了……” 吐槽并没有什么用，接下来的整晚都在休息。 …… 一直到了天露出鱼肚白的时候，众人才起来收拾好装备，然后在小九的带领下朝着石林深处继续前进。 在谷底看石峰和在崖上看完全是两回事，从下往上看感觉一座座高耸入云，震撼无比，我们一行人就在这些独立的巨型石峰间穿梭。 石峰以及谷底和崖山上的戈壁滩一样，异常荒凉，甚至连一颗草都没有发现。 脚下的路也不太好走，大大小小的石块走起来磕磕绊绊。 正在行进的过程中，小九的对讲机响了一下，他交流了片刻后，让众人停了下来，然后又找乔二汇报了一下。 原来是文贤宝那伙人已经开始行动了，他们目标明确地朝着某处前进着。 乔二又拿出那张等高线地图，听着小九的汇报在图上画了一条线，接着皱着眉想了很久，然后吩咐众人稍微改变了一下方向，继续前进。 接下来的途中又收到几次对讲汇报，又更改了两次方向，众人终于停了下来。 “嘘！” 小九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然后低声说：“安静点，我们已经很接近了。” “哪呢？废物你看见了吗？” 胖子左右张望，低声问我。 我也在四下张望，但是并没有什么发现，于是回答：“我也没看见什么异常。” 柳如眉在一旁插话：“咱们都在谷底，咱要是看见文贤宝他们，文贤宝也就看见咱们了，那样藏着还有什么意义。” 胖子一听，竖拇指夸赞：“有道理，不愧是小柳姑娘……” 我一脸黑线。 …… 就在我们三人对话的时候，对讲机里又传来消息。 “报告！二爷，文贤宝那伙人在前面一处石峰下面停了下来……看他们的样子好像是要搞爆破……没错，是要搞爆破……” 乔二回复继续监视，然后拿起地图接着看了起来。 我觉得好奇，于是走上前开口询问：“二爷，您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吗？” 乔二没有隐瞒，看了我一眼后说：“收到线报，知道一点，怎么呢？” 我皱眉，接着说：“他们在这地方搞爆破，是要挖什么东西吗？” 乔二摇头：“这个就不知道了，甚至不知道这里和羽人族遗迹到底有没有关联，他们也是猜测而为。” “哦，原来如此。” 我点头，退到一旁。 胖子急忙凑过来八卦，听我转述完后，咂了咂嘴说道：“爆破都用上了，肯定是要挖什么宝贝，废物你一会机灵点……” 我皱眉问：“让我机灵点干嘛？” 胖子扶额，低声说：“你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 我觉得他应该是老毛病又犯了，毕竟一沾到宝啊贝啊什么的他就犯病，红眼病晚期，看见就走不动道那种。 …… 时间一分一秒地，大约又过了一个小时左右。 “轰隆隆！” 前方传来一阵爆炸声，紧接着整个谷底都跟着晃了一下，碎石从周围石峰上瑟瑟滑落。 众人紧张地看着四周掉落的石块，这要是一不留神被砸上，肯定会死的很惨。 …… 对讲机很快有传来信息。 “报告！二爷，他们已经爆破完毕，就在你们所在位置十一点方向的第三座石峰上出现了一个洞口，重复，就在你们所在位置十一点方向的第三座石峰上出现一个洞口！” 乔二吩咐继续监视，然后拿起地图又看了起来。 胖子在一旁表情激动，他凑到我耳边低声说：“废物，你听见没？有洞口啊！” 我鄙视地看着胖子，说道：“你激动个毛线啊！不就是炸出个山洞嘛……” 胖子无视我的鄙视，接着说：“有洞肯定有宝，关键是打开洞口还要靠炸，说明里面的宝贝一定还在……” 柳如眉在一旁插话：“有道理，我也这么觉得。” 胖子听到柳如眉挺他，他更加得意，眉开眼笑地对我说：“废物，一会你可得机灵点，别耽搁胖爷办大事……” 我看着胖子，问：“我机灵个什么劲？你去做贼，要我帮你放哨吗？” 胖子点头：“嗯嗯，挺明白事的嘛……” “……” 我无语地看着胖子。 我其实心里也是蛮好奇的，在这石林之中，文贤宝是怎么知道这里会有山洞的，假如还是那个黄铜盒子里发现的线索，之前发现的人没有打开看看吗？另外为什么要用爆破这种手段，难道洞口被什么人封死了？ 一连串的疑问在我脑海闪过，我觉得这里面肯定还有一些隐情在里面，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看看乔二会怎么办。 第一百七十章 文贤宝的过往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我们一行人尾随的事情暂且不提，先说说文贤宝这些天的经历。 自从上次被营救到现在，文贤宝就一直在外活动，他这些日子运气着实不错，属于想吃冰，天上就下雹子那种。 上次他被困孤山，所发生的事情只有他自己能说清楚，押着他的那队人如何死的也只有他明白，他从孤山里带出的东西也只有他明白。 没错，文贤宝从孤山遗迹里带出来一件东西。 当时他被营救时东西就在他身上，所有人都没能想到到一个浑身上下全是血污，已经迷失在山洞里苟延残喘的人，还有心思偷藏一件东西。 当文贤宝听说龙骨出土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激动的，他立刻联系境外佣兵盗取黄铜盒子。 有人要说，你这写的不对啊，文贤宝这么会知道黄铜盒子的存在，即便是有人通风报信，可盒子并没有被打开过，他又怎么会知道里面的内容？ 这里容我卖个关子，因为这又牵扯到了另外一个故事，文贤宝知道龙骨以及黄铜盒子的事情，正如他在孤山里坑杀那一队人一样，这都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秘密。 言归正传。 文贤宝在得到黄铜盒子后，的的确确从里面找到了一些非常关键的资料，然后伙同尤茜茜一伙人才到了雅巴赖盐湖附近的石头城。 石头城发生的事情，前面已经做过讲述，这里不再重复叙述，单单说一说那天起大沙尘暴之后发生的事情。 当时尤茜茜那女人被胖子那一惊一吓后，就躲在营地里休息，还有一个外国女佣兵在一旁陪同。 文贤宝那伙人之所以能顺利逃脱，与她们俩人有着莫大的关系。 话说文贤宝那伙人当时正在用强力风机清理祭坛，远处的大沙尘暴已经渐渐靠近。 那个外国女佣兵很快就发现了这一点，并且第一时间联系了文贤宝那伙人。 因为祭坛埋得并不深，文贤宝那伙人当时已经清理出祭坛的表面，听到大沙尘暴来临的消息后，也都有了立刻撤退的念头。 但是文贤宝担心沙尘暴挂起来没完没了，所以还是坚持让清理完了表面的沙尘，并且草草用相机拍了照，然后才和其他人冒着风沙回到营地。 他们之所以能顺利回到营地附近，也得力于他们用的装备比较好，在gps定位的引导下，并没有走多少弯路就会到了营地。 当时的营地已经被风吹没了，帐篷被风也吹跑了，车轮都已经开始被沙子掩埋掉了大半。 尤茜茜和那个女佣兵在车里等待，和众人汇合后在一起离开。 他们走后，风沙迅速遮盖了他们存在过的痕迹，这也是我们在之后没能找到蛛丝马迹的原因。 文贤宝和尤茜茜他们一行人离开后，并没有走的太远，而是去了另外一个叫做老虎嘴的山口。 当然这也是黄铜盒子里面找到的资料，之所以去那边也是因为那边也有关于羽人一族的一些遗迹。 当然这个遗迹与本故事相关不大，所以咱们也就控过不提，只是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就好。 当时乔二收到线报离开去找文贤宝也是因为这个遗迹的事情，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我和胖子，还有武旭峰三个人之所以能过几天安生日子，都是因为这个。 乔二等一行人，跟着文贤宝那伙人到了老虎嘴山口之后，也耗费了很多时间，主要是用来跟踪等待文贤宝挖出什么东西后，好跳出去黑吃黑。 结果让人失望，通过线人得知文贤宝那伙人并没有挖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乔二最后也只能默默放弃，也就是说白白浪费了大把时间。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文贤宝是没挖出什么宝贝来，但也因此又躲过一劫，是福是祸真不好下定论。 再之后，文贤宝他们就开始寻找这边的石林了，因为他们并没有乔二那种军事等高线地图，只靠卫星地图以及黄铜盒子里的一些有限的资料，确实费了好大劲才找到这里。 这里的石林的确也是羽人族的遗迹，准确来说是羽人族迁往石头城前的最后一站，远古的先民们在这里等洞穴留下了大量的岩画和文字。 当然这都是后话，前面我们并不清楚里面是什么，若不然也不会和乔二一起尾随至此。 再说文贤宝能来这里也是因为黄铜盒子里的资料，书写资料的人之前也到过这边的石林，并且在山洞附近发现了羽人族的遗存。 文贤宝一行人几乎没费什么劲就找到了记述中的山洞，他们之所以会用到爆破，是因为山洞的洞口已经完全被碎石堆满。 资料的记述者也是因为碎石的原因才没能进入洞内部，但是经过这群洋鬼子的定向爆破后，山洞的洞口已经露了出来，经过一番清理，很快就能供人进出。 这就是文贤宝这些天的过往，他因为有了黄铜盒子里得到的资料，在寻找羽人族遗迹的时候非常顺风顺水，几乎都没有碰到挫折。 估计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在一旁勤勤恳恳地找寻羽人族遗迹，乔二的眼睛始终都紧紧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还没来得及为新发现欣喜，乔二已经带着人躲在暗处，准备给他来一场“螳螂扑蝉黄雀在后”的戏码。 …… 交代完了文贤宝的过往，继续说眼下的剧情。 乔二带着我们就蹲在距离文贤宝不足几百米的地方，时时刻刻准备上去咬上一口。 当然，由于石峰的阻碍我们并不能看到文贤宝那边的情况，但是有了高处观察哨的汇报，以及乔二那名眼线的不定期报信，我们基本上已经掌握了文贤宝的一举一动。 “二爷，接下来怎么办？” 我问乔二，他平静地看着四周的石峰，头也不回地说道：“等信吧，贸然地打草惊蛇可不好……” 我觉得乔二这话可不像是说假话，我想如果文贤宝还没找到他感兴趣的东西，大概他会一直这样跟在后面。 第一百七十一章 一声枪响 “这要等到什么时候？” 胖子终究是个坐不住的人，昨天夜里跟着闷了一晚上，今天起来看样子又要接着闷下去，他终于忍不住吐槽：“这人（他是指乔二) 看上去挺雷厉风行的，怎么办起事情比你还拖拖拉拉？” 我不满地说道：“我怎么就拖拖拉拉了？再说客随主便，人家要干啥就干啥，咱们老实呆着不挺好吗？” 胖子叹了口气，接着说：“真受不了，等的我都尿急了……” “尿急？你这是要尿遁吧？” 我白了胖子一眼，接着说：“这里可不是考古队，他们可都带着家伙，一会你跑过界了，真敢开枪打你……” “呃……” 胖子果然还是让我说中了，什么尿急都是借口，不甘寂寞的他就是想借着“尿遁”去前面看看情况。 就在我们俩聊闲天的时候，乔二这边也都没闲着，时刻关注着文贤宝那伙人的动向。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就日上三竿。 “ping！” 就在胖子已经按耐不住想要找机会溜达溜达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枪响。 现场所有人被这枪响惊动，都警觉地四下张望起来，乔二皱着眉问：“什么情况？” 小九急忙联系崖山上的暗哨，结果反馈回来的消息没人开枪，也不清楚是谁在开枪，暗哨们也在急于弄清楚枪声的来源。 乔二听到不是自己人开枪，眉头皱成一团，说道：“吩咐下去，注意隐蔽不要暴露，先搞明白怎么回事，然后再做打算。” “是！” …… 一声枪响，乔二的人已经上下忙碌起来。 我和胖子四人再一旁静静地看着，心中充满好奇，但是也没有因此去找乔二他们了解，而是继续着我们四人之间的对话。 胖子挠头：“啥情况？谁和谁打起来了？” 我回答：“就一声枪响，应该不可能是打起来了。” 胖子接着问：“好端端的开枪干嘛，不会是谁暴露了吧？” 我继续回答：“乔二他们的人已经确定过了，没人暴露也没人开枪，只能是文贤宝那伙人开的枪，当然走火也是有可能的。” 大约是因为我提到枪支走火，胖子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扛在肩头的95式自动步枪，然后说：“谁会比我还菜？文贤宝那伙人不都是雇佣兵吗？还能玩个枪都玩不明白？” 我摇头：“我哪知道，反正不是乔二他们的人开枪……” 胖子皱眉，想了想后说：“废物，不对不对，乔二他们没人开枪，文贤宝那边本来就是做贼心虚，更不能自己没事开枪玩吧？” 我觉得胖子分析的也不无道理，特别是那句“做贼心虚”形容的非常贴切，但是这么说来，两面好像都没有开枪，那枪声又是怎么回事？ 我接着抛出心中的疑问：“这里一共就两队人马，不是乔二这边的人，也不是文贤宝那伙人，还能是谁？难道还闹鬼不成？” 胖子冲我翻白眼儿，说道：“废物，你能不能靠谱点？大白天的，哪来的鬼？” “王波说的是啊！” 柳如眉在一旁附和道：“大白天哪里来的鬼，要有起码也得晚上才有吧……” 正当我无力吐槽的时候，小九快步上前对乔二汇报：“二爷，哨兵汇报山洞那边也起了骚动，出来人四处张望，看样子是在寻找枪声来源……” 乔二听后直皱眉，说道：“不是咱们的人，也不是他们的人，这大白天还能有鬼不成？” “果然还是英雄所见略同……” 我听乔二也这么说，于是在一旁点头低声感叹，结果被胖子和柳如眉听到，引来一阵侧目。 还好我声音很小，乔二并没有听到，他吩咐众人小心戒备，另外再查一查崖山上面有没有什么遗漏。 乔二的担心并不是多余，两边都没开枪，但是枪声已经响起，这至少说明还有人就在附近，不管这人是谁，单从带着枪这件事来看，来人就非常不简单。 …… 我们这些人都在为这枪声犯难的时候，文贤宝那伙人也炸锅了。 他们本来已经进了山洞，正准备继续往里走的时候，洞外传来一声枪响。 他们所有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响吓了一跳，接着就开始相互询问讨论了起来。 当然，这群外国人相互之间讲的都是英语，故事需要，这里我用汉语记述。 “谁开的枪？是我们的人吗？” “听上去也不像是营地方向，快呼叫一下营地里的人……” “嗯，已经问过了，他们也不清楚……” “太奇怪了，难道这里还有别人？” “怎么可能呢，地图上都找不到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人呢……” “太奇怪了……” “嗯嗯，这是手枪的声音？” “不，声音听上去有点像猎枪。” “猎枪吗？会不会是有盗猎的人……” “你想多了吧……回来的时候你又不是没看见，上面是戈壁，连草都没一根，什么动物眼瞎啊，来这里游荡……” “那是怎么回事，出去看看吧？” “走，出去看看……” 有几个人说着话已经走出了山洞，警惕地四下张望着。 山洞里，文贤宝还在琢磨这枪声的来历，他觉得自己已经很谨慎了，这一路过来也没有走漏风声，所以并不认为是有人在跟踪自己，而是更倾向于有盗猎者的说法，毕竟枪声听起来好像也不是很近。 “外面一切正常……” “营地附近也一切正常……” “崖上正常……” 外出查看的人陆陆续续回到山洞，然后开始汇报各自查看过的区域。 这让文贤宝更加确定是盗猎者的想法，但是安全起见，他还是让人注意警戒，另外也加快了山洞里道路的清理，以便尽早结束尽早撤离。 …… 这一声枪响。 乔二以及我们这一行人被惊动；文贤宝那一行人也被惊动。 除此之外，在崖山上一个隐蔽的角落还有两个人也被吓了一大跳。 其中一人，此时正在偷偷摸摸地探头朝外张望，这人也不是别人，正是史强大队长。 第一百七十二章 史强的过往 这一枪也不是史强他们放的，他们俩忍在角落里静静地忍了一晚上外加半天时间，突如其来的枪响着实吓了他们一大跳。 “史队，他们这是打起来了吗？” 俩人来的时间久了，也看明白乔二和我们在搞跟踪，但具体是跟踪谁他们俩还不清楚。 他们也想弄清楚，但是崖头上还有乔二留的眼线，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趴在崖边已经很不易了。 “应该不是吧……” 史强皱着眉思索了半天，然后说：“假如是打起来了，那绝不止只放一枪，八成是有别的什么情况。” 另一个人也偷偷摸摸地探头朝外观看，看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发现，接着对史强说：“史队，咱们窝在这里也听不出具体是哪边传过来的，但听声音感觉离得还挺远，这有点奇怪啊……” “是有点奇怪……” 史强摸着自己的下巴颏，暗自思索起来。 自从上次放走乔二之后，史强表示自己非常火大，还是属于有气没处撒的那种。 尽管邹平安一直都在劝说，但是案子悬在面前，他史强千里迢迢跑一趟，末了眼看就要落个两手空空，用史强的话说，就是“我丢不起那个人”。 但事出无奈，谁也想不到乔二会有另一层身份，这样以来之前的辛苦都白费了，更重要的是线索断了，案件又回到起点，完全无从下手。 对于这种情况，邹平安的意见是比较保守的，他认为事情既然和石头城遗迹有关，那么就应该把遗迹纳入监控，等着对方再次出手。 不得不说他这办法应该说是最为稳妥的一种，但同样也是最被动的那一种，大部分人都赞同这么做，只有少部分人认为这是在做无用功。 史强就是这一少部分人中的一个代表人物，他对这种守株待兔的做法并不反对，但是他认为邹平安把守株待兔的“株”搞错了。 对方既然已经离开了石头城，可能要找的东西已经到手，那么一个已经被贼拔走了萝卜的泥坑，贼又怎么会惦记呢？ 史强的分析真的很对，不光是文贤宝一行人，就连乔二他们也放弃了石头城遗迹，因为他们明白那边不会再有太多的收获。 就在工作组意见相左的时候，史强提出了一个让邹平安更加无法理解的想法。 史强要盯着我们，说是盯着我们事情也许才会有转机，现在证明他是对的，但几天前连他自己心里都没底。 史强心理没底，但是他还是坚持这么做了，当然他这个监视和乔二派人玩那种盯梢游戏可不一样，他有权利调用天眼系统，坐在显示器前基本上就能掌握我们的一举一动。 这也是为什么武旭峰没有发现被人监视的原因，这样隔着摄像头盯着看，自然完全没有所谓的杀气。 史强就这样盯着我们看了好几天，本来他一直都带在市公安局的办公室里，当他看到我和胖子一行三人在商业街大肆采购，觉察到我们可能是要远行，这才急匆匆地赶到了雅巴赖矿区。 他看到我们采购，也就是去岩盐山前的那次，让他感到费解的是，我们三人出去兜了一圈后，很快又回到了住处，他搞不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好盯着显示器继续监控。 乔二和我们约架的场景，他并没有看到；次日我们去湖畔赴约，他也没有看到。 直到昨天，他发现柳如眉回到了雅巴赖，正想着要不要去打个招呼的时候，络腮胡子出现了。 史强不认识络腮胡子，是因为他没抓过络腮胡子，上次络腮胡子和另一个人被乔二打发去找木头，结果就这样阴差阳错地躲过了一劫。 史强虽然不清楚络腮胡子是谁，但是他还是觉得这里面有事，于是他就和司机小李两人远远地尾随在了后面。 他这一跟之下，的的确确就是跟对了，远远地他用望远镜看到我们和乔二一行人在一起交谈。 史强挺纳闷，乔二是怎么和我们搭在了一起，这我们如果只是和乔二他们他们有关联，就算乔二真犯事也是抓也不能，那岂不是又白跑一趟。 史强郁闷，但是他还是继续跟了一路，直到最后到了石林，他可没敢把车靠多近，远远地找了一处可以阻碍视线的斜坡，把车停止了下面。 他和司机俩偷偷摸摸地在崖头附近找了一处相对隐蔽的所在，然后就趴在里面等着看事情的动向。 直到刚刚那一声枪响，他们都没挪地方。 崖头上，乔二的眼线四处奔走，仔细地寻找枪声来源，甚至都快要摸到他们俩的藏身之处了。 史强郁闷地爆了一句粗口：“擦！是哪个不开眼的开了一枪……” “哎！” 司机小李也郁闷，他跟着史强溜溜趴了一天，腿都累都直了，这要是因此再暴露了就更糟糕了，于是他说：“史队，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史强郁闷地摇了摇头，说道：“还能怎么办，再等等看吧，我总觉得这下面也不简单。” 小李点头。 史强接着说道：“他们也在寻找枪声来源，可能这附近还有其他人，咱们还是小心为妙……” “嗯。” …… 就在石林附近的戈壁滩上，有一人手提一把猎枪，满脸是汗，喷嚏连连。 不过，他还真不是盗猎者，他来这里完全是个意外，刚刚的那一枪的确是他放的，他刚刚被一匹孤狼盯上了，只好开枪自卫。 他的位置距离石林很近，但是由于戈壁并不比草原那么平坦，高低起伏，总有些观察不到的死角，他就位于这么一处洼地，他看不到别人，别人也看不到他。 这就叫无巧不成书，他这一枪无意中惊动了三波人，并且还让三拨人都蒙在鼓里，完全搞不清状况。 找不到枪声来源，文贤宝一行人已经抓紧时间开始工作；乔二他们也继续警惕地看着四周，寻找可疑人物；史强二人也继续趴在崖边，继续暗暗等待着。 第一百七十三章 暴露 一声枪响，四处惊心。 各路人马都被这一声枪响搞的有些人心惶惶，特别是文贤宝一行人，原本就做贼心虚的他们根本经不起这样的惊吓。 “文，我觉得现在的情况好像有些不对。” 一名壮硕的外国雇佣兵皱着眉说，他算是这群雇佣兵里的领队，此时刚刚从山洞外回来，虽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直觉告诉他有危险在迫近。 “嗯。” 文贤宝皱眉，自己当然知道外面情况不对劲了，但现在自己骑虎难下，挖了一半难道就这样扔着不管了？ 文贤宝思索了好一会儿，然后对那人说道：“现在外面的情况的确有些诡异，不过也仅此而已，犯不着太重视，当务之急还是尽快把山洞里的道路清理出来，尽快完成任务，尽早离开。” 那名雇佣兵听完文贤宝说的话后，摇了摇头说道：“外面情况不明确，我们在里面继续挖下去，那样太危险了，我不能让我们的人处于这种危险中。” 他这话说的明显有要撤退的意思，文贤宝听完后头大了起来，全指望着这群外国雇佣兵当苦力了，要是他们走了，谁来干活…… 文贤宝嘴角抽搐了一下，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稳住这群外国雇佣兵，想了很久也没有什么好的主意，只好对那人说：“速度完成这边的任务，佣金我再加5%。” 那么雇佣兵摇头说道：“文，在你们国家有句话叫做‘不是钱的事’，我虽然不太明白这里面的含义，但我觉得现在的情况，不是增加佣金能解决的事情。” 文贤宝郁闷啊，这外国佬一点都不好糊弄，加钱这么万能的手段居然都没什么用，他只好皱着眉问：“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现在嘛……” 雇佣兵思考了片刻后，接着说：“我觉得还是先退回营地再做打算……” 文贤宝皱眉，正在思考怎么应付，这时变故再起。 “报告，崖头上发现一名可疑人物……” 对讲机里传来了营地留守人员的声音。 “什么？！” 文贤宝刚刚还在考虑怎么应付，现在可倒好，这一句汇报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回旋余地了。 对讲机再次响起：“报告，可疑人物已经发现营地，现在正在朝营地这边张望。” 文贤宝无奈，对讲机里说的非常清楚了，营地已经暴露了，这还能说什么？这还能怎么玩…… “文，怎么办？” 雇佣兵领队继续催促文贤宝，让他快点拿主意。 文贤宝不想撤离，他清楚撤离意味着什么，走容易再回来就难了，但眼下的情况已经由不得他再坚持，他看了看不知深浅的山洞，叹了口气。 “唉！撤吧……” “好的……” …… “报告，二爷，文贤宝那伙人好像要从山洞里撤出来了……” 文贤宝他们刚刚走出山洞，就被趴在崖头上观察的暗哨发现，他急忙汇报了一下。 乔二问：“能看清他们要干嘛吗？” 暗哨回答：“不能肯定，看他们前进的方向，好像是准备回营地……” “呃……继续监视。” “收到！” 乔二皱眉，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现在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文贤宝他们要撤。 我和胖子四人就在乔二旁边不远处，这消息自然也听到了。 胖子问：“废物，你觉得会是啥情况。” 我想了想后说：“不知道，也许山洞很小，已经东西已经到手，准备跑路；再或者……” 我话还没说完，胖子就已经坐不住了，他挠着头说：“哎呀！我就说要快点，现在倒好，宝贝被文贤宝他们挖走了……” “也不一定吧……” 柳如眉非常理智，她皱着眉说：“也许是谁暴露了，让他们警觉起来，先撤了。” 不得不说，柳如眉的想法最贴近事实，但是她也仅仅是猜测而已，并不清楚实际情况。 听她这么一说，胖子倒是松了口气，他撇了撇嘴说道：“我就说嘛，这才多大点功夫他们就得手了，原来是这样啊。” 柳如眉急忙解释：“我这也是猜的……” “我知道，但我觉得有道理……”胖子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那到底是谁暴露了，咱们这边好像没人离开……会不会是，崖头上面那些暗哨？” 我和柳如眉摇头，这谁说的清，再者说他们是不是因为这个撤退都还在两可之间。 我们在这边低声谈论，乔二那边也没闲着，暗哨不断传来消息，进一步确定文贤宝那伙人的去向。 …… 崖头的另外一个角落，史强和小李趴在石头上偷偷摸摸地查看周围的情况。 小李：“史队，那边有一队外国人在移动。” 史强：“我看见了。” 小李：“看他们东张西望的样子，感觉有些鬼鬼祟祟……” 史强摇头正要说话，猛然间被望远镜里看到的人惊得“咦”了一声。 小李不解，问道：“史队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史强没有回答，而是拿着望远镜继续确认自己所看到的人。 他看到的正是文贤宝，因为上次文贤宝失踪的事件，文汇文局长整整在市局大厅里和他耗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史强对文贤宝印象实在太深刻了，所以刚刚只一眼就从人群中认出那是文贤宝。 “呵呵，有点意思……” 史强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微笑。 他很得意，之前还在摇摆和不确定的内心，现在已些激动，暗暗感叹跟踪我们的这个决定，简直做的太对太明智了。 小李看史强这般模样，感觉更加迷茫了，皱着眉看着史大队长。 史强这才回过神来，指着远处的文贤宝那伙人说：“看见没有，里面有个中国人，那就是文贤宝。” “啊？！” 小李惊讶，急忙用望远镜看了看，然后说：“史队，还是您高明啊，您是怎么知道跟着秦奋那一伙人就能找到文贤宝的？” 史强笑着摇头：“直觉！” “高！” 小李不失时机地奉上马屁，拍的恰到好处。 史强还是非常理智的，他对小李说：“行了行了，赶紧联系邹局，准备收网。” 第一百七十四章 去而复返 史强是如何心花怒放，小李是如何向邹平安汇报，邹平安又是如何目瞪口呆，这些事并不重要，所以在此不做熬述，继续讲述正文。 崖头上的暗哨确定了文贤宝的方向，虽然不清楚文贤宝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乔二还是命令众人迂回到山洞附近。 我们四人也跟着乔二他们一同前往，等到了山洞附近我才明白为什么文贤宝那伙人会用到爆破的手段。 山洞位置处于一座石峰的底部，因为洞口经过爆破，原始洞壁已经遭到破坏，所以也看不出究竟是不是人工开凿的。 这个洞的洞口原本应该高约两米，但是由于石峰上半部分有轻微的山体滑坡，碎石把洞口埋了个七七八八。 就在距离洞口大约十米的空地上矗立着一根石柱，高约两米，直径大约不到五十公分，石柱上有明显的人为加工痕迹，还有刻有一些鬼画符一样的文字，以及一只形状怪异的鸟，其材质与石峰的石头一致，看来古人应该也是就地取材。 乔二当然也注意到了这块石头，他走上前看了半天，然后说：“看这鸟，不用我说了吧，这里确定与羽人族有关无疑了。” 我点头，那鸟与珠子上的鸟一般无二，除此之外那些线条勾勒的文字也符合羽人族相关的特性。 乔二看我看得认真，于是问道：“这些文字嘛，你应该认得吧？” 我看了看，上面的刻痕模糊是模糊了些，但是基本还可以看清上面刻画的笔画，我仔细辨认了半天，上面写的也就是羽人部落印记，并没有其他特别之处，于是便把译文说给了乔二。 乔二听后点头，然后转身朝山洞走去，边走边说：“走吧，咱们也进洞瞧瞧……” 就在我们一行人刚刚走近山洞，站在洞口还没来得及进去的时候，一旁突然响起“啪啪”两声鼓掌的声音。 紧接着文贤宝的声音从一侧传来：“哟！我以为是谁呢，这不是秦奋嘛，怎么有雅兴来这里玩了？” 文贤宝并没有见过乔二，他并不认识；和胖子柳如眉倒是熟识，但他并没有指名点姓，只是把我剔出来调侃。 我们一行人包括乔二等等，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众人急忙扭头观看。 只见文贤宝带着一群外国雇佣兵，齐刷刷地用枪指着我们这边。 乔二等人全部都带着家伙，一看这阵势，立刻也架起了枪对准了文贤宝那伙人。 我听到文贤宝喊我名字，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然后说道：“这不是文队嘛？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文贤宝根本没理我这一套，而是把目光转移到乔二这边拿枪的这些人身上。 他笑着说：“呵呵呵，装备不错嘛，一水的国产95式，看不出你还有这样的手段。” 我苦笑，这时候我还能说什么呢，难道让我解释说这都是乔二的人吗？这肯定是不行的，只能默认，随便他怎么说。 有人要问，文贤宝他们不是刚刚回营地了嘛，怎么一转眼就又回到了这里。 这还得说是文贤宝心眼多，他觉得这里面有鬼，在离开后绕了一圈，避开了乔二的那些暗哨，绕了回来。 结果绕回来后，发现我们一行人正要进入山洞，于是出声打断。 两边现在已经是剑拔虏张，双方的子弹都已经顶上了膛，只要扣动扳机一准儿要有伤亡。 我当然明白这些，继续苦笑着是说道：“文队，您这是唱的哪一出，剑拔虏张的伤了和气可不好……” 文贤宝听后撇嘴，说道：“秦奋，你也别嬉皮笑脸，我来问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我摇了摇头，说道：“我要说偶然，你信吗？” “不信！” 文贤宝回答的很干脆。 和文贤宝之间的对话，我实在觉得为难，干脆把这活让给了一旁清闲着的乔二，我对他说：“二爷，你和他说说吧，我发现自己和他没什么共同语言……” 乔二当然不怂文贤宝，他朝文贤宝一挥手，问道：“文贤宝是吧？” 文贤宝不认识乔二，并没有出声，只是警惕地点了点头。 乔二冲文贤宝一乐，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乔二，来自帝都乔家。” 人的名，树的影。 乔二这一自报家门，文贤宝立刻明白了过来，他虽然不认识乔二本人，但是还是听说过乔二的过往，再加上上次被绑架的事情，都让他印象深刻。 文贤宝这时也带着一群外国雇佣兵，所以也不怎么怂乔二，他冲乔二一抱拳，说道：“久违二爷大名，不知二爷来次有何指教？” 乔二摆手：“指教谈不上，我就是来凑凑热闹。” 文贤宝看了看四周，接着有看了看崖头，接着问：“这么说，崖头上还是你的人？” 乔二并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微笑，从神情上也看不出其到底要说什么。 “哎！” 文贤宝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还以为帝都二爷是多大的人物字号，原来也是敢做不敢当的主……” 文贤宝这话就带刺了，可能是他还在为上次被抓的事情耿耿于怀，想想也是，被折腾了整整一个多星期，换谁都也不会一笑置之。 小九听文贤宝出言不逊，端起步枪拉开了保险，指着文贤宝质问：“姓文的，你说什么屁话呢？二爷的事情用不着你操心……” 哪知文贤宝根本就不怂，他都没抬眼看小九，而是继续对着乔二说道：“俗话说的好，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果然是一丘之貉……” “你！” 小九愤然，步枪前顶。 “哗啦啦！” 两边二三十把武器立刻架在了一起，双方的人也都岔在一起，进入了对峙状态。 这一切都被崖头上的史强二人看在眼里，他们俩都被这二三十条重武器惊呆了。 刚刚他们只注意到有人，根本就没留意这些人都带着重武器，现在算是看明白了，同时也想明白了，看来召唤邹平安也是白给。 第一百七十五章 惹事的人 “双方的枪都架起来了，这我还能看错吗？一水的重武器啊……” 小李郁闷啊，他刚刚向市局领导汇报了一下，要求对方立刻联系武警官兵，结果被怀疑他是不是看错了。 史强在旁边一听就明白了，立即从小李手里接过手机在，他说道：“喂！我是史强，双方的确已经进入对峙状态，的确全部都是重武器。” 接线员：“史队？这个……” 史强有些无语，不过还是非常耐心的说明了一下这边的具体情况。 有了史强的话，那边终于是相信了，如何急匆匆地向邹平安汇报暂且不提。 …… 两队人马长枪短炮架在一起，双方的距离大约也就是五六十米的样子，这要是交上火肯定两面都得吃亏。 我们和乔二这边的人都站在洞口，相距洞口也就三五米的距离，这要是能退回洞里，就算打起来也好有个遮掩，不至于成为对方的活靶子。 “二爷，要不咱们先进山洞里吧？” 小九应该也是觉得和文贤宝这样呛着不靠谱，于是向乔二提议。 乔二点头，然后带头朝山洞里口退去。 我们这边所有人也都跟着乔二的步伐慢慢往回退，因为刚刚我们四人和乔二都走在前面，所以也最先退入洞内。 但是由于山洞口并不大，再加上内部之前文贤宝一行人只清理了大约三米左右的进深，十几个人想完全退进来几乎是不可能。 洞口这一点空间，满打满算也不足十平方，这样的空间如果十几个人都进来也不是装不下，但是肯定会人挨人挤在一起，那样可能更中文贤宝的下怀，大约只需要一颗雷就能打发干净所有人。 文贤宝一行人当然也明白这些，他们只是架着枪，看着我们后退也没干预。 “我擦！这洞就这么一丁点大的地方，躲在里面一会被包了饺子怎么办？” 胖子在一旁吐槽，他也看出来这并不是个好的藏身之所。 其实此时退进洞里的也就五个人，除了我们四人还有一个就是乔二，其余人包括小九在内都架着枪守在了洞口。 我看了看胖子挂在肩头的95式自动步枪，然后指着外面对他说道：“你看见没有带枪的可都站在外面呢，你一个大老爷们扛个枪站里面好意思吗？” 胖子可不管这些，嘴一撇说道：“你懂什么，我这枪是装饰品动不得，再说外面站的可是熟人，伤了和气以后还怎么见面。” 我继续挤兑他：“啧啧……还熟人，刚才熟人连你名字都没提，直接就把枪架上了，是要送熟人走还是咋地……” 胖子被我挤兑的“哼哼唧唧”说不上话，柳如眉在一旁替他解围：“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俩还有心思斗嘴，都少说两句……” 我在一旁陪笑，解释道：“气氛太压抑，活跃一下……” 柳如眉白了我一眼，接着说道：“就你能……” “呃！” 我怎么觉得她这词儿，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呢，这不正是平时自己挖苦胖子的话吗？ 还好柳如眉并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将目光投向洞外，看着那两波剑拔虏张的人。 她皱着眉说：“现在咋办？不会真打起来吧？” “呃……” 我稍微思索了一下，然后说道：“应该不会打起来吧，虽然目的一致，最多也就是竞争关系，犯不着拼命吧？” 柳如眉点头：“有道理，这么来看，应该打不起来。” 我摇了摇头，接着说：“也不一定，要是哪个愣头青稀里糊涂开一枪，到时候两边肯定还得打起来。” “也对哦。” 柳如眉说着朝外又看了一圈，说道：“不过，看这两边的人都像是训练有素的样子，应该不会乱开枪吧？” 我点头：“嗯嗯。” 哒哒哒！！！ 一梭子子弹打在了我脚边的碎石堆上，吓得我跳起来老高。 现场慌乱的可不只是我一人，柳如眉和武旭峰同样惊出一身冷汗。 乔二脸色有些难看，他也急忙往旁边闪了闪。 洞口的众人听到枪声后，一个个立刻蹲下将身形隐于乱石堆后。 这乱石堆还得多谢文贤宝那伙人，是他们从洞里挖出来，堆积在洞口附近的，这高不到一米的乱石堆此时却成了两队人马之间唯一的屏障。 乔二这群手下，就这么一挫身，已经轻轻松松躲了起来。 对面的文贤宝那伙人可就难了，他们本来就站在空地上，听到这边突然就是一梭子枪响，以为这边已经动手，吓得众人急忙朝后跑去。 他们全部躲到了旁边一座石峰的侧面，然后探头探脑地朝这边张望。 …… “谁开的枪！！！” 乔二还没开口，小九已经发火了，他蹲在碎石堆后面，低声呵斥。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都摇头表示不是自己。 “九哥，枪声好像从咱们后面传出来的……” “后面？洞里？” “嗯嗯……” 有心细点的人，已经开始回头张望，目光很快就定格在我身旁的胖子身上。 我也是惊魂未定，看到大家都回头张望，便仔细定睛一看，这才发现自己旁边的胖子，此刻胖脸煞白，手里端着95式步枪，枪口朝着我脚下的石堆，枪管还冒着硝烟。 “我擦！死胖子，你搞什么？” 我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这两边的人剑拔虏张，都绷得紧紧的，胖子这一梭子差点引起混战。 毕竟胖子算是我带来的人，乔二听我已经在骂，他脸色是有些难看，但也没多说什么。 胖子此时已经缓过神来，用手比划着说：“我就是试着这样……这样……结果这边的扳机扣不动……于是我这样……再想试试……结果……” “行了行了！” 我急忙摆手，生怕他比划的时候，他手里的95式自动步枪再一次走火。 这次真的是走火了，胖子被我挤兑的无话可说，郁闷地将肩头的枪摘下捧在手里把玩。 他可能也是处于好奇，就试着扣动扳机，结果因为步枪保险是关闭的，所以他试的时候扳机扣不动。 但是胖子还是有些钻研劲的，的确如他所说，枪有什么难的，随便看看就会了。 结果胖子误打误撞打开了步枪保险，保险打开后，扳机基本上不费劲就能扣动，这一枪就这么简单地放了出去。 幸好胖子枪口朝着我旁边的碎石堆，他要是把枪口再朝我偏上一尺半寸的，我觉得自己就是不死也得被他打成筛子。 胖子自己也知道闯了祸，胖脸煞白，“支支吾吾”地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冲他摆了摆手，说道：“行了，都知道原因了，你不用说了，另外也别再捣鼓那破枪了，我汗毛现在都还立着呢！” 我说完后，也不再理会胖子，而是转头望向乔二，看他脸黑黑地看着我，便朝他挤了个微笑，说道：“二爷也都看见了，不小心走火了，您老人家多担待……” 乔二也没说什么，甚至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听我说完后，脸色依旧难看，只是将自己的目光收了回去，不再盯着我们看。 “走火了吧？” “嗯嗯。” “没事没事……” “……” 洞外的众人这时也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也不再回头张望，而是转身将头探出碎石堆朝文贤宝那伙人躲藏的方向看去。 …… 胖子刚刚这一梭子，让对面文贤宝那伙人也是惊出一身冷汗，毕竟刚刚他们所有人都站在空地上，假如那一梭子是朝他们扫过了的，那样必定会吃亏。 文贤宝这边的人除了朝外张望，也在谈论刚刚的枪声。 “怎么没动静了？” “不知道啊……” “早知道石头就不堆起来了，这下到好，稀里糊涂给对方搞了个掩体……” “先不说那个，刚刚那枪声是怎么回事？朝谁打的，有人受伤了吗？” “不知道具体情况啊，也没人受伤啊……” “该不会是走火了吧？” “不会吧，谁还会发生那样的错误。” “难说……” 文贤宝探头朝我们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冲我们这边喊道：“呦！啥情况？是觉得自己打不过，然后准备偷袭吗？” 他和我们这边相距也就一百米上下，他说的话当然也一字不拉地传到了我们这边。 乔二听后直皱眉，他朝文贤宝喊道：“偷袭？对你们嘛？用不着！” “咦……” 文贤宝的声音接着传来，他戏谑地说道：“啧啧！这样多没意思，话还没说完怎么又躲起来了……” 乔二淡淡地回道：“躲？你是想多了，我们只是进洞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一看。” 乔二这话说的好像平淡随意，但在文贤宝听来简直就是直戳肺管子，自己在洞里挖了一半，现在倒好，净给别人做嫁衣了。 两边的人继续对峙，这种情况让文贤宝格外头疼，他有些开始后悔撤出山洞的决定。 …… 刚刚的枪声，让崖头上的史强二人也惊出一身冷汗，他们还以为下面已经交上火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乱战 胖子刚刚那一梭子，搞的史强他们也挺紧张。 小李：“史队，他们这是打起来了吗？” 史强摇头：“不知道啊，看样子好像是要打，不过这枪声怎么又是打一梭子就完事……” 小李：“会不会又是走火了？” 史强：“应该不会吧，这些人看起来怎么都不像能把枪玩走火的主。” “说的也是……” 小李点头，回头张望了一眼然后说道：“邹局他们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到……” 史强：“这也难说……对了，你发过定位了没有？” 小李：“发了，刚开始就发了。” 史强：“那就好，荒郊野外的要找到这里也不容易。” “嗯嗯。” …… “咔嚓”一声轻响。 山洞里已经恢复了平静，胖子悄悄地扣上了步枪的保险，往自己肩头上一背，若无其事地将目光投向四周。 我刚刚紧张的情绪，也渐渐平缓了下来，然后开始思考当下的情况。 乔二刚刚说的话很有道理，目前我们这边的人都在洞里，这样的对峙状态下，我们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用来挖掘遗迹。 但这样以来，文贤宝肯定不干，自己好端端挖了一半，结果被别人占了便宜，这事情换谁都不会乐意。 文贤宝不乐意，那就有可能打起来，扔颗雷什么的大动作可能会引起山体塌方，所以我觉得他们应该不会干那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但是这也不能完全肯定，万一对面也有个和胖子一样的人，莫名其妙也来上一梭子…… 所以不管怎样，这样一直下去肯定不是个办法，于是我问：“二爷，咱总不能这么一直干耗着吧？” 乔二听后微微一笑，说道：“干耗着？这可不算是干耗着，你看看对面那个文贤宝都快急出水来了……” “呃……” 我无语，不过乔二说的的确是事实，文贤宝现在才是最着急的那个人。 乔二顿了顿，接着说：“咱不急，趁着无聊挖挖看，看看能不能挖到些什么。” 乔二说完后朝洞外喊了一嗓子：“小九，进来几个人搬石头。” 乔二吩咐，小九应声。 接下来小九带了几个人开始搬石头，他们把洞里的石头搬运到洞外，然后往上堆着，看样子是要加固他们面前那一圈碎石堡垒。 这边的人在搬石头，文贤宝他们都看在眼里，同时急在心头。 这也由不得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对方从洞里搬出石头，然后加高加固用来当掩体的碎石堆，这一看就是要打持久战的节奏。 最主要是文贤宝这边拖不起，时间一久，乔二把山洞里淘换的干干净净，那他文贤宝在这里忙活一场又图的是个啥。 文贤宝着急，眉头都快拧成包子了，但还是想到没办法。 雇佣兵们也明白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有人提议说：“文，这种情况下，只好用武力解决掉了，你说呢？” “呃……这个嘛……” 文贤宝犹豫，他倒不是心疼乔二舍不得打，也不是担心闹出人命什么的，他只是在权衡开火后的利弊。 看他犹豫，又有雇佣兵提议，说道：“文，我觉得扔颗雷就解决掉了……” 他话还没落音，旁边就有人质疑了：“这个距离……够不着吧？” 他们本来和我们这边相距也就四五十米，结果被胖子那一梭子搅和又后退了五六十米，现在距离洞口的确有些远，一般手雷能扔四五十米就不错了，这上百米的距离是万万不可能扔到的。 “要不试试？” 又有人提议，说话间已经掏出来一颗手雷，拿在手里掂了掂。 那个雇佣兵看文贤宝没有说话，觉得那应该是默许，所以也没犹豫，痛快地拔出安全栓，奋力地丢了出去。 不得不承认，老外的体质就是不一般，他这一抛又高又远，这颗雷在空中打着转朝山洞方向飞去。 “当啷！” 一声脆响，手雷落在了距离山洞大约四十米左右的地面上。 距离上差的有点远，这样的距离基本上不会对山洞里的人造成什么威胁，何况这边还有碎石堆挡着。 即便是这样，躲在碎石掩体后的人已经发现对面有人扔雷，他大喊一声：“擦！有雷！” 乔二这边的人相当的训练有素，“唰”一下子，全部都下蹲躲避。 “轰！” 手雷爆炸，飞溅起无数碎石。 但是这样的爆炸对山洞这边的我们来说，几乎没有什么威胁。 “我擦！还敢扔雷，二爷要不要干他们？” 小九看着对面问道，乔二冲他摆了摆手说道：“这距离他们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由他们去吧，他们要敢靠近往死里打……” “是。” 小九回答，接着依着乔二的说法吩咐众人。 …… 对面扔雷的那位自然也知道，自己丢这颗雷并没有什么效果，于是说道：“不行，距离有些远，要不走近点？” 他旁边有人耸了耸肩，说道：“怎么走近？你看不到那边已经把枪架好了吗？” 扔雷的那名雇佣兵还是比较有主意的，他想了想后说：“我们可以先丢一两颗烟雾，然后再往前走点丢雷，这样的话命中率可能会差点，但是我们可以多丢几颗过去，总会有炸到的……” 有人附和道：“嗯嗯，这个办法不错，可以试试……” 烟雾弹很快就被抛到两队人马中间的空地上，“嗤嗤嗤”地开始发烟。 小九不愧是乔二手下的干将，一看就明白怎么回事，他拿起对讲机对崖头上的暗哨喊道：“上面的兄弟，对方要使诈，都给我瞄准好了，只要他们一露头就开枪！” “收到！” “收到！” 烟雾弹发烟需要时间，但也不是很久，稍等片刻浓密的烟雾已经完全遮挡了两队人马的相互的视线。 扔雷的那名雇佣兵很得意地对旁边的人吹嘘着：“看看，这手法不错吧，走吧，跟我一起去丢雷去。” 他说完后就带头往前冲去，边跑边掏雷。 “ping！” 一声枪响，那名扔雷的雇佣兵应声倒地。 子弹从崖头上斜飞着射进他的太阳穴，他倒在血泊之中，脑浆迸裂，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后面跟着的两三名雇佣兵手雷都掏出来了，正要继续往前冲去，结果被眼前这一幕搞的愣在了原地。 “ping！” 又一声枪响。 这次并没有命中，但那几名拿雷的佣兵听到枪声后，感觉自己的血都凉了，在确认自己没有受伤后，边往回撤边喊着：“ohmygod!” “ping！ping！ping！” 崖头上的暗哨们并没有放过他们，开始追着开枪，不过移动的目标的确比较难命中，补了好几枪也都没有命中。 外国雇佣兵们这时已经看清楚开枪的人都在崖头上，但是他们无奈啊，对方从上往下打挺方便，自己从下往上打简直就是找死。 就算找死也不能干看着不还击，躺在血泊之中那位已经死透了可以不管，还有三位暴露在对方的枪口下，可就不得不管。 “哒哒哒！” “ping！ping！” “噗噗！” “嘭！” 这下可热闹了，各种重武器的声音交织在了一起，就连小九这边的人也都没闲着，隔着烟雾“哒哒哒”一阵忙扫…… 现场一片混乱，文贤宝他们被崖山上的暗哨打的手忙脚乱，只好继续往后面撤，躲进崖山上看不到的位置。 …… 史强他们仍然静静地趴在崖头石头上，无奈地查看着战局。 “终究还是打起来了……” 崖头上的小李皱着眉看着下面的场景，不自觉间也把手枪拔了出来。 他倒不是要加入混战，而是纯粹的紧张，毕竟这样火拼的场面可不多见。 相比之下，史强大队长就要淡定的多，他凝眉看着双方，思考战局接下来会如何发展。 小李：“史队，咱们咋办？要不要鸣枪示警？” 史强摇头：“这都打成一锅粥了，咱们鸣枪示警有什么用？” 小李挠头傻笑：“我就是想制止他们……” 史强继续摇头：“现在这种情况，没人能制止他们，除非他们自己停下来。” “哦！” 小李应声，接着问：“那我们继续等待吗？” 史强：“嗯，另外你再催一下邹局。” 小李：“好的，收到。” 小李领命，然后去向上汇报这边的情况，收到的回复是警车已经出动，特警队也在赶路。 …… 洞外都战成一团糟了，洞里面乔二依旧古井无波，他仍旧在一旁看着别人搬石头。 外面虽然打起来了，但是搬石头的工作却始终都没有停下来，我觉得可能是乔二想迅速挖掘完遗迹，才会这么赶。 “功夫不负有心人。” 靠近洞顶的碎石终于被清理的露出一个黑洞洞的缝隙来，乔二用强光手电朝里面照了照，然后让手下的人加快进程，速度挖掘。 ∽∽∽∽∽∽∽∽∽∽∽∽∽ （关于这两天更新的问题，首先我在此和大家说声抱歉，这几天因为工作的关系，想做到双更有些困难，但我会尽量把一章写的长一点，抱歉抱歉，我努力。） 第一百七十七章 岩画上的终极 山洞外的枪声随着烟雾的散尽渐渐平息，文贤宝那伙人已经被逼又后退了百余米，躲到了崖头暗哨们视野范围在外。 山洞内，清理工作进行的很快，看到缝隙后石头也不必往外搬，只需随手丢在一旁，不多久，已经清理出直径一米的洞口可以容人进出。 乔二从背包里的取出强光手电，示意我们一同进去，一行五人从狭小的洞口爬入，行进了大约十余米，里面的空间渐渐大了起来。 整个山洞成一个葫芦形，口小肚大，进深也就七八十米，天然形成的洞壁很光滑，材质也是那种土黄色的岩石，底部也很平坦，只是积着厚厚的一层灰。 除此之外，整个山洞空空荡荡，也看不出有什么稀奇。 胖子在一旁吐槽：“还以为会有什么宝贝，结果就看见一地灰。” 我一边用强光手电扫着四周，一边说道：“哪来的那么多宝贝，你纯粹是电影看多了……” 胖子并没有理会我，而是很失望地摇头叹息。 “咦！有岩画。” 柳如眉的声音传来，我急忙朝她那边走去，很快就看清楚整个不光是她看到的那些，整个洞壁上几乎都有岩画。 只是这岩画有些特别，不是刻在上面的，而是画在上面的，颜色为黑褐色，线条很细，也不清楚古人用的什么材料。 洞壁上的画面，有人物画也有文字信息，看上去就像是埃及神庙里的图画一般。 我们几人凑在一起观看，乔二也不例外，当他看清洞壁上的某一处图画之后，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兴奋。 我好奇地看了看那副图画，等看清后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中间的洞壁上画着一个大圆，直径约有一米左右，也不知道古人是不是借助了某种工具，总之画的非常圆。 在圆的中心画着一个椭圆，椭圆大约只占整个画面的十分之一左右，整体都被那种颜料涂抹了一遍，也看不出画的是什么。 椭圆的四周画着八个小圆，同样画的非常圆，每个也就巴掌大小，小圆同样也被颜料涂抹，同样不知道代表什么东西。 除此之外，椭圆与小圆之间还连着线，这次可不是弯弯曲曲的线条，而是直线，笔直清晰。 “废物，这是啥？” 胖子比较直白，不认识就开口询问。 我摇了摇头，并没有出声，并将目光投向乔二，感觉他应该知道些什么。 乔二也没有出声，就那样静静地看着，脸色保持着一开始的那种表情。 他看的图案也就是我上面描述的那个，我反正是察觉不到其有什么特别之处，值得像乔二这样盯着不放。 胖子自然也看到了乔二的表情，他看看乔二，再看看洞壁上的图画，最后撇着嘴低声吐槽：“不就是个圆圈，有这么好看吗？” 柳如眉也看不明白，她皱着眉看了一会后，干脆把自己的宝贝相机拿了出来，调好焦距之后“咔嚓咔嚓”地拍摄了起来。 武旭峰站在最后，远远地看着上面的图案，同样也是一脸的茫然。 “武哥，走走走，咱们上一旁看看去……” 胖子看了一会后，觉得无聊，上前硬拽着武旭峰离开。 我觉得乔二应该是了解眼前这幅岩画的，于是试着问：“二爷知道这画的是什么？ 乔二听到我问，这才将目光收回看向我，然后冲我轻轻摇头。 我看他的样子，立刻明白他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说，这种情况再去问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于是我叹了口气，也打算转身离开。 “终极。” 就在我转身对一瞬间，乔二说了这么两个字。 我没听明白，偏过头问道：“什么？” “终极！” 乔二再次重复，然后转身离开。 我呆在原地，默默地思考着他说的这两个字，终极？终极？啥意思？ 我想问清楚，结果发现他已经走远，自己只好再次走到那幅岩画前，仔细看了起来。 “秦奋，秦奋，你过来一下。” 柳如眉的声音从一侧传来，她指着一侧的洞壁喊道：“你快过来看这个……” 我应了一声，然后朝她走去。 岩画，五幅岩画，一字排开呈现在我面前。 “这……这……” 看着眼前的岩画，我惊讶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五幅岩画我很熟悉，因为之前在孤山山洞里我们看到过一模一样的五幅岩画。 同样的画面，同样的顺序，出现在不同的地方。 “复活？” 我觉得自己的声音都有些颤抖：“难道……这岩画上的复活是真实存在的吗？” “呵呵！” 乔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过来，在我背后突然出声：“不错嘛，还知道这是复活仪式……” 我惊讶，回头看着乔二问：“真的是复活吗？” 乔二没有回答，而是饶有兴趣地开始观察洞壁上的五幅岩画。 我看着眼前的岩画，暗自思索乔二刚刚那句话的意思，然后突然明白了过来。 我迅速地返回被他称作“终极”的岩画，仔细地查看了一番，然后再次返回查看这边的五幅岩画。 “果然……” 我喃喃自语。 柳如眉不解地问：“什么果然？” 我平复了一下心情，指着那个所谓的“终极”说：“那个……那边那岩画就是祭坛。” “哦？！” 出声的不是柳如眉，而是乔二，他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嘛，这么快就想到了。” 我的想法被证实了，但心里却仍然有一团迷雾。 我还是想不明白上面画的那些都代表什么，眼前的那些圆在我眼前突然扭曲，旋转。 “废物，你流鼻血了！” 胖子也凑了过来，他看着我惊讶地说道：“啥情况啊？吃啥东西上火了吗？” “扑通！” 我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我擦……啥情况……废物！废物……” “秦奋……怎么了……” “老板……” 耳旁的声音渐渐模糊，我的意识也跟着模糊了起来。 恍惚间，我感觉眼前出现了一道光，很刺眼，让我不得不抬手去挡，但是我发现自己完全无法动弹。 “我这是怎么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趁乱开溜 胖子看我恢复正常，在一旁急切地问：“废物，你刚刚到底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回道：“不知道，感觉好像是做了个梦。” 胖子皱眉：“做梦？做梦做到滋鼻血吗？” “呃……” 听胖子这么说，我急忙伸手去摸，结果摸到了一团纸堵着鼻孔。 胖子继续说：“滋滋冒血啊！还好小柳姑娘机灵，拿纸团塞住了，你是不是生病了啊？”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啊，最近挺好的，也没感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柳如眉上前抬手摸了摸我的额头，然后对我说：“体温好像有些低，摸上去凉凉的，脸色不太好看，依我看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哒哒哒！” “轰！” 我们三人正在对话，洞外枪声再次响起。 胖子眉头一皱，说道：“外面还在打，现在想去医院可不太容易……” …… 山洞外，文贤宝那伙人正在想办法反扑，烟雾弹扔了一大片，他们还是想借烟雾弹掩护靠近山洞。 小九也不傻，一看这种情况，立刻一声招呼：“都别闲着了，丢雷吧……” 紧接着这边的手雷是一个接着一个往外怼，完全不需要命中，基本上就是间隔两三秒往烟雾里扔一个，这样以来，文贤宝那伙人完全不敢往前冲半步。 山洞里，乔二已经整整看了一圈，发觉我出了点意外后，也没多少什么，而是问柳如眉岩画有没有拍完。 柳如眉提出送我上医院的事情，乔二听后什么都没说，而是径直朝洞外走去。 武旭峰扶了我一把，然后我们四人也跟着乔二慢慢地朝外走去。 …… “流弊啊！” 小李趴在石头上看着下面的战况，忍不住吐槽：“电影里也没有这么强火力……” 史强在一旁皱着眉一言不发，事情发展到现在的地步，完全已经超出他的预料，他觉得这样的对轰就算是正规军也不过如此。 小李：“史队，他们不会一直这样打下去吧？” 史强摇头：“不会吧，这样的混战消耗会很大，他们坚持不了多久……” …… 史强分析的很对。 山洞里胖子问了乔二同样的问题，得到的答案也是持续不了多久。 乔二自然有自己的盘算，这样一直耗下去绝对不会有有便宜占，既然山洞内部的情况已经探明，照片也都拍完，再留下来也没有什么好处。 “小九，安排人佯攻，准备撤。” 乔二说的很简单，但是小九对下面的人安排的却很明白，甚至包括崖头上的暗哨们怎么投弹怎么撤退等等，都安排的细致入微。 两拨人之间的真空地带依旧被各种雷填充着，瓦斯、烟雾、震爆、碎片，小九的安排下，这几种手雷都有条不紊地被丢了出去。 “撤吧。” 乔二只说了两个字，然后就准备带人离开。 在崖头上暗哨们的掩护下，一行十几人，很迅速地从山洞撤出，准备绕道攀岩离开。 一百多米的落差，只靠人往上爬，那太不靠谱，他们崖头上固定了一个滑轮，然后用车直接把人分拨拉了上去。 发动车辆的动静，崖底还处于雷声轰轰的状态，文贤宝那伙人是不清楚，可趴在崖边的史强二人却看得很明白。 他们俩一开始还发愁贼要跑了该怎么去拦，结果发现上来的是乔二，立刻心安理得起来，抓不得的主，放走也罢。 这边的人一撤离，文贤宝那边的人也觉察到了异常。 崖底空气流通不畅，烟雾弹持续时间很长，虽然看不见对面的情况，但是声音还是能判断。 崖头上的暗哨们往下丢雷，虽然说上下百米落差，可以丢的相当于远，但是这个相当也是相对而言，再远也丢不到烟雾弥漫的空地上。 如此以来，雷声自然就不再原来的地点，这也就引起了文贤宝等人的疑惑。 他们一经发现后，立刻意识到对面要跑，但苦于崖头上暗哨们的火力压制，动弹不得。 “文，他们看样子要撤走，这样下去可不太好。” 有个雇佣兵找文贤宝商量，文贤宝自然也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他想了想后说：“绕路吧，躲开崖头上的那些人，去看看情况。” 就这样，文贤宝的人也开始行动了，但是此时为时已晚，这边所有人都已经撤退到了崖头之上。 …… “文，山洞这边没人。” 一名雇佣兵看清洞里的情况后，急忙用对讲机汇报。 “擦！” ”文贤宝难得爆了一句粗，这也不能怪他，这种情况换谁来都不会淡定。 因为文贤宝明白，对方撤走说明山洞里面他们已经光顾过了，该拿的东西也都拿走了，自己辛辛苦苦折腾了半天，最后给别人做了嫁衣。 远处的爆炸声也渐渐平息，现场的烟雾也慢慢消散，文贤宝心头却越来越感到郁闷。 有人询问：“文，现在怎么办？” 文贤宝捏紧了拳头砸在一侧的岩石上，说道：“走！进山洞看看。” 明知道对方已经捷足先登，自己也是无可奈何。 文贤宝怎么带人进山洞，怎么在山洞里骂娘，这些都不重要，咱先放下不提，先说说崖上的情况。 我们一行人很快驾车离开，崖头上就剩下了三个人，除了史强和小李二人组，另外还有一个人也在崖头上。 这人就是最早放那一枪的人，惹完事也没立刻离开，而是在一侧的崖头。 他只是意外走到了这里，原本只是路过，结果被枪声吸引，好奇地到崖头上往四下看了看，结果发现崖底有一个营地。 这也就是为什么文贤宝那伙人，收到营地的报告说崖头上有人，崖头上的人就是指他。 因为他可不像那些暗哨懂的隐匿行踪，大摇大摆地站在崖边，好像生怕旁人看不见似的。 如果只是发现营地，估计他也就是好奇一会儿，觉得没意思也就离开了。 但是没过多久，崖底又传来枪声，那是胖子走火，紧接着就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爆炸声枪声不绝于耳。 第一百七十九章 史书 雅巴赖矿区医院。 我在这里已经整整躺了三天，医生给出的诊断结果是神经衰弱和突发性肌无力。 这三天里，尽管医生对我使用了镇定剂，但我依旧没办法正常入睡，一闭眼就会梦到那个祭祀场景。 胖子这三天只是偶尔到医院瞧一眼，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只有武旭峰一直都呆在医院，饮食起居全部指望他。 柳如眉倒是经常来，不过呆的时间也不久，毕竟她有更多的事情要忙。 就在第三天的下午，柳如眉再次来到医院，看我精神头还不错，就从包里拿出厚厚的一个信封递给我，示意我看。 我接过后，问她：“照片？” 柳如眉点头。 我打开看了看，果然是山洞里的那些岩画，只是数量有些惊人。 我边看边说：“你这两天不是在忙工作的事情吗？怎么还有时间管这个？” 柳如眉微笑：“我是在忙工作的事情，这照片不是我怕冲洗的……” “哦？” 我惊讶，问：“不是你吗？难道这里还有冲洗黑白照片的店铺？” 柳如眉继续微笑着说：“不是，底片被乔二要走了，这个是他今天打发人送过来的……” 我皱眉：底片要走了，只送来一叠照片，这乔二果然还是不太放心我们。 柳如眉接着说：“照片我看过了，冲洗的还不错，另外数量也对，就是我在山洞里拍的那些。” 我点头，继续翻看。 柳如眉看我一直在翻看，说道：“你也不必着急，乔二也没说什么时候要，我估计他那边也会找人看。” “嗯嗯。” 我嘴上这么说，但还是继续认真地看着照片。 柳如眉知道我的脾气，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一再叮嘱我注意身体。 照片的数量太大，这样一张张的根本就看不明白，于是我拜托武旭峰找来了双面胶，和做拼图一样在病房的墙壁上粘了起来，整整的一面墙上都是黑白照片。 我认真地看着墙上的照片，累了就休息，睡不着就接着看，幸好这是单人间，也没什么人来打扰。 这些照片里充斥着大量的图画记事，另外还配有少量的文字，经过我的一番努力，终于还是解开这些岩画的秘密。 文字信息非常少，而且里面有很大一部分重复出现，我费了一番周折，最后还是弄清楚了其中的一些关键词。 其中九黎，三苗，蚩尤，有熊氏，涂山氏这几个词汇狠狠地刺激着我的神经。 我没有办法不激动，这些在传说中存在的事情，考古学者们始终没有找到一丝文字记载，然而谁又能想到在这茫茫大漠深处竟然会有关于那段历史的记述。 搞清楚这些词汇，再去看那些叙事的岩画，一切都变得轻松易懂起来。 整个山洞的岩画就是一部史诗，记录了炎黄战蚩尤的事情，但因为记录者是羽人，也就说是蚩尤这一方面的人，所以和口口相传的传说还是有一些出入。 尽管如此，从整体内容来看，记录相对客观详尽，我觉得可信度还是非常高。 在这里有人可能会疑问，这怎么又扯上炎黄战蚩尤了？还有就是那个三苗与九黎不是应该在长江流域吗？ 这里要说明一下，这是一个大众认识上的误区，九黎其实就在黄河流域，主要是指中条山和华山之间的黄河金三角地区。 而三苗水寨则是在河东市盐湖一带，相传也是由蚩尤部落建立的。 蚩尤部落之所以能够兴盛一时，主要与其所在的地利位置有关。 河东盐湖盛产食盐，食盐是生活必须品，在古代掌控盐业就等于掌控了财富；中条山上又有铜矿资源，以当时的生产力来说，青铜武器那已经是很超前的兵器，掌握了铜矿的蚩尤也因此部落战力爆表。 距岩画所描述，有熊氏居于北方，涂山氏居于南方，两族均处于蛮荒之地，他们觊觎九黎物产丰富，所以才掀起了战争。 这也就是我们后来口口相传的炎黄二帝战蚩尤的事情，只是记述者立场不同所以才出现了些许偏差。 我们传说中的版本是蚩尤残暴不仁，炎黄二帝帅天下之兵征讨蚩尤部落，但是蚩尤有风伯与雨师相助，呼风唤雨让不谙水战的炎黄大军一再受挫。 后来，炎黄二帝请来了旱魃和女魃，让九黎湖沼干涸，河流断流，这才通过陆战一举拿下蚩尤部落。 这个版本是大家都接受的，也是流传最广的，抛去神话部分，所描述的内容也很简单。 蚩尤善水战，九黎境内遍地湖沼，导致炎黄二帝久战不胜，后逢大旱，河流断流湖沼干涸，炎黄二帝趁机通过陆战一举拿下九黎。 一般史学家认为，炎黄与蚩尤战后，部落与部落之间产生了融合，也就有了我们炎黄子孙一说。 具体蚩尤八十一部落的结局如何，历史上并没有留下相关的记述，民间也没有相关的传说。 而在山洞里的这些岩画，恰恰就记述了那一段历史，所以这让我感到欣喜若狂。 蚩尤八十一部落，生活在九黎大地上，过着渔猎采摘的生活。 有熊氏与涂山氏觊觎九黎的物产，无辜挑起事端，把战火灾难带到了九黎大地。 蚩尤部落战败后，所附属的部族四散奔逃，羽人族作为蚩尤的依附部族，自然也不例外，他们一路向西直至大漠深处。 我研究了整整一夜，期间被武旭峰催着休息，但是我根本压制不住心头的兴奋，站在那一堵照片墙前，看着照片上那一幅幅岩画，细细品读着那一段失落的历史。 次日清晨，柳如眉早早地来到了医院，当她得知我根本没有休息时，非常不客气地数落我。 我并没有因此收敛，而是兴奋地对她讲述了自己的发现，并且结合着照片一一道来。 柳如眉也是考古专业出身，她自然明白这里面多包涵的意义有多重大，也不再数落我，而是和我一起埋头研究起墙壁上的照片。 柳如眉指着一处照片问：“秦奋，你说这幅岩画代表着什么？” 第一百八十章 送葬图 柳如眉所指的岩画我之前也看到了，只是也不太明白那代表什么。 岩画上画的像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上面还有一条曲曲弯弯的小路，一群人正走在路上，其中为首的一人，手里拿着一支权杖。 奇怪的是后面的人头顶还画着些什么，看不太清楚，好像是横着的一个人，又好像是截枯木。 我正在纳闷，柳如眉出声询问：“秦奋，你看这像不像一只送葬的队伍？” “送葬？” 我对这个说法感到很稀奇，于是问道：“何以见得是送葬？” “呃……” 柳如眉沉吟片刻，指着照片上的图案说道：“直觉吧，这上面画的感觉就像是个棺材……” 我皱眉说道：“棺材？自周天子写了葬经之后，人们才学会以木为棺，这是炎黄时期的事情，哪里来的棺材一说。” 柳如眉摇头：“我也就是感觉像，并不能确定。” 听她这么一说，我再次仔细看了看那张照片，也觉得上面画的的确有些像是送葬的队伍。 送葬？给谁送葬？又送往哪里？再看为首那个人样子是祭司，这会不会又是一出祭祀仪式？那祭祀的目的有什么呢？ 我思索着，忍不住拍了拍发胀的额头，眉头也皱成了一团。 柳如眉看我还在思考，问道：“想到什么了？” 我摇头：“没有，只是想到一些问题。” “哦？” 柳如眉追问：“什么问题？” 我指着照片上的那行人说道：“现不管这是不是送葬，你看为首的这个人拿着权杖，像不像祭祀仪式上的祭司？” 柳如眉：“是挺像，和那个复活仪式上画的祭司形象几乎一样。” 我点了点头，接着说：“那么这幅岩画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一个祭司带着一群人往山上走去？” 柳如眉：“嗯，可以这么认为。” 我继续说道：“有祭司参与的活动，就算不是送葬那也至少也是一场祭祀仪式，并且是值得记录下来的事件，对吧？” 柳如眉想了想后说：“有道理，不过还是无法确定具体是什么事情。” 我将目光移向相邻的照片，然后说道：“所以还得从其它照片入手，联系起来看看能不能找到答案。” 柳如眉点头，接着和我一起看了起来。 我们俩对比了半天，觉得这幅岩画上下左右的四幅图里，只有右边的一幅排列的最为整齐。 并且两幅岩画在内容上似乎有所关联，场景虽然不是一座大山，但其中我们又看到了那个权杖祭司的形象，以及那个被柳如眉认定为棺木的东西。 这幅画的内容比起刚刚那副要简单许多，至少里面没有那么多人。 其中只有一个祭司形象，在他脚下横着那个疑似棺木的东西，只是那棺木一样的东西看上去和山上的那个略有不同，下面画了许多小小圈，除此之外画面上还浅浅地绘了许多云纹一样的线条。 “这是啥？” 我疑惑地看着这幅图，完全理不出一丝头绪来。 “不知道啊。” 柳如眉摇头，她看了半天，也是没看明白。 我们俩就这样盯着这张照片上的岩画呆呆地看着，一言不发。 “这个……” 站在我们身后的武旭峰突然出声，我和柳如眉好奇地将目光投向他。 他挠了挠头，说道：“老板，我也是跟着瞎猜，猜不好你们别见怪……” 我一听就明白武旭峰是想到了什么，于是说道：“武师傅，有什么话就尽管说，咱们之间哪有什么见怪不不见怪的……” 武旭峰点头，说道：“我家在黄河边上，小时候曾经见过一次扶棺材过河。” “扶棺材过河？” 我和柳如眉都懵逼了，完全不知道武旭峰要说什么。 武旭峰接着说：“是的，有钱人家的棺材都是靠船运过河，穷人使不起船，只好将封好的棺材涂上蜂蜡放进河里，然后再找几个水性好的青壮年扶着棺材滑水过河。” 我和柳如眉都听呆了，特别是我这个家住黄河边的孩子，完全没听说过还有样的事情。 柳如眉的悟性真的很好，她听武旭峰说完之后，再次看了看照片，然后转身问武旭峰：“武师傅，你的意思这个就是在河里飘着的棺材，下面的小圆圈代表的是扶着棺材的人露在水面上的脑袋，对吗？” “嗯嗯。” 武旭峰点头。 听柳如眉这么一说，我立刻明白他们俩要表达的意思，自己再去看那幅岩画，果然感觉的确像是如此。 泅水的人，他们扶着的棺材，棺材上站立的祭司，那么四周的云纹则不是云纹而是代表河流的水波纹才对。 我看到这里，忍不住说了句：“有点意思……” 柳如眉这时已经将目光投向相邻的照片，很快她就惊讶出声：“快看，这边的画里也有那个祭司……” “哦，我看看。” 的确在相邻岩画里，依旧有那个权杖祭司的模样，不过倒是没看见地上有那个棺木，在他的脚下躺着一个人，很明显这个人已经是尸首分离的状态。 再往前看，岩画里是一场大战的场景，有一人被砍翻在地，尸首分离惨不忍睹。 “这个……” 我指着眼前的照片示意柳如眉观看，柳如眉看了看后说道：“看来我的直觉没错，那的确是送葬的队伍。” 我点头，然后继续看向其他岩画。 “叮叮叮……”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铃声响起，自从乔二把手机还回来到现在，这是我第一次接到电话。 未知来电，什么鬼？ 我心里觉得好奇，但也没有迟疑，接起了电话。 “喂，哪位……乔二爷……有什么事吗……嗯嗯……已经收到照片了……嗯嗯……我正在研究……嗯嗯……算是有一些眉毛……什么？你要过来吗？嗯嗯……好的……” 柳如眉看我扣上手机，凑过来问道：“怎么？乔二要来这里吗？” 我点头：“是啊，他说过来看看，具体要做什么他也没说，不过我觉得他应该是冲着照片来的……” 第一百八十一章 郁闷的史队长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放下医院中发生的事情不提，咱们返回头说一说三天前的事情。 时间回朔到三天前，文贤宝那伙人在崖底发现武装直升机之后，借着烟雾弹的掩护迅速撤离。 原本这样的空对地的追逐并没有什么悬念，但是这其中还是出了一些变故，最终文贤宝他们还是顺利逃脱。 这个变故就出在了崖头上看热闹的那名吃瓜群众身上，没有他的掺和文贤宝一行人可能会就此落网，故事也许也会因此改变。 崖底原本就空气流通不畅，乔二那伙人临走前丢的烟雾还弥漫在崖底，文贤宝等人又丢了一波，这就给直升机的搜捕工作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那名吃瓜群众还在崖头上期待观看新的战斗的时候，结果他的身影被天空上的直升机看了个正着，要知道他肩头上是背着猎枪的，单凭这一点就足够让人误会他也是犯罪分子。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崖下情况不明只能静观其变，崖头上这个吃瓜群众则被认定为犯罪嫌疑人，三架直升机一顿操作猛如虎，吓得吃瓜群众差点跳崖自尽。 就这么耽搁了一会时间，等史强赶到时，文贤宝那伙人已经驾车溜之大吉。 文贤宝也感到非常的奇怪，明明武装直升机都来了，怎么在崖头上绕了一圈就完事了，也没追自己，难道不是抓自己的？ 事后最郁闷的人莫过于史强，好不容易守到的线索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没了。 最委屈的人是那个吃瓜群众，稀里糊涂地就被人绑了，还好他当时只是扛着猎枪，他要是端着猎枪，那后果可能更加无法想象。 这个人究竟是谁，容我在这里先卖个关子，因为这个人在后文书中还会出现，而且关于他的故事还不少，所以我们在这里暂且不谈。 他的出现印证了一句话，无巧不成书。 就在这样扯淡的巧合下，文贤宝那伙人顺利逃脱，也正因如此才有了后来的故事。 …… 咱们之前也提到了，史强是最郁闷的一个，甚至没有之一，辛辛苦苦搞来的线索就这么简单地断了，他的心情别提有多差了。 “老史，你也别生气，当时的情况特殊……” 邹平安私下还在不断地劝解着，两人私交甚好，他不能干看着史强生闷气而不闻不问。 “我不生气。” 史强嘴上这么说，但脸色还是铁青。 邹平安笑着摇了摇头，问道：“老史，我还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你说。” 邹平安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跟着秦奋他们就有线索的？” 史强翻白眼：“直觉，不过有什么用，那么一大帮人浩浩荡荡地去抓捕，结果还让人跑了！” 邹平安在一旁打哈哈，文贤宝那伙人能溜掉他作为领导也有很大的责任，所以在这件事情上很是心虚。 “切！” 史强不平不忿。 邹平安在一旁只能抹稀泥，当然这种情况下责任也不能全往自己身上揽，于是他说：“老史，当时情况比较特殊，谁能想到崖头上还有围观的人呢，另外那人背着猎枪，这也不得不让人误会他就是嫌犯……” 史强瞪眼：“我嗓子都喊哑了‘人在崖底，人在崖底！’谁理我了！” “三架直升机轰鸣，你在电话里的那点声音，那是真没人听见……”邹平安说着，伸手拍了拍史强的肩膀，说道：“行了行了，你也别委屈了，大不了我让人再去守着秦奋那伙人不就结了……” “哪有那么容易……” 史强这话说的有道理，的确守株待兔一样的方法怎么可能一直有效。 “试试，试试又不耽误事……” 邹平安继续打着哈哈，结果换来史强一阵白眼。 …… 天色已晚，我送走了柳如眉之后，继续站在照片前看着上面的那些岩画，心里还在腹诽乔二这人不靠谱，说好要过来，让我溜溜等了一天，结果连影子也没见着。 武旭峰催促我休息，几次之过后，他也就不再过问，自己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时至深夜，我依旧没有睡意，依旧精神抖擞地看着墙上的照片。 “有人来了！” 武旭峰突然睁开眼睛，低声对我说道。 我愣了一下，并且感到非常惊讶，因为现在可是深夜，医院的楼道里冷冷清清，如果有脚步声自己应该是可以听到的，但是此时我什么声音都没有发现。 武旭峰起身朝我摆了摆手，然后转身走到门口，双手抵住门把手，轻轻一拧，慢慢把门锁打开。 “咣当！” 武旭峰猛地一拉门，门外的人差点摔倒在地。 “怎么是你啊？！” 我一看就乐了，因为这也不是别人，正是络腮胡子。 络腮胡子对非常杵武旭峰，他也是之前被武旭峰打怕了，所以看到武旭峰后就有些哆嗦。 武旭峰看他哆哆嗦嗦的半天不吭气，于是皱着眉开口问道：“大半夜，你偷偷摸摸趴在门口干嘛？” “咕咚！” 络腮胡子抻着脖子咽了一大口口水，也不敢看武旭峰，冲我急急巴巴地说：“二爷让我过来请你……” “请我？” 我有些惊讶，要知道现在可是大半夜，白天溜溜等他一天都没来，三更半夜找人过来请我，这不得不让我意外。 武旭峰眉头挑了挑，上前一把薅住络腮胡子的衣领，脚下轻轻一扫，络腮胡子立刻被他摔进了病房。 他顺手把门关上，转身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哼哼”的络腮胡子，然后对我说：“老板，这人鬼鬼祟祟的，我看还是先打一顿再说吧……” “不要……不要！” 络腮胡子一听武旭峰要动手，立刻从地上爬起来，然后对我说：“秦先生，我真是来请你的，你要相信我啊……” 我知道武旭峰也就是吓唬吓唬他，哪能动不动就随便出手伤人，于是朝武旭峰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了，然后冲着络腮胡子问道：“确定是你们家二爷让你过来的？” 络腮胡子点头：“嗯嗯。” 我接着问：“让我去哪？” 第一百八十二章 约定 深夜的雅巴赖盐湖我是第一次看到，月光下朦胧神秘。 越野车行驶在湖畔公路上，武旭峰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两眼紧盯着开车的络腮胡子。 络腮胡子非常郁闷，这趟差事原本是小九的，结果推来推去还是落到了自己的头上。 我没有理会这些，而是看着车窗外出神。 “到了。” 络腮胡子停稳车后，迫不及待地说道。 “嗯。” 我应了声，然后和武旭峰一起下了车。 远远地可以看到湖边有一堆篝火，有一个人席地而坐，偏着头看向远方，静静地一动不动。 看身形也不是别人，正是乔二本人，他此时也发现我们到了，朝我们随意地扬了扬手。 “二爷好兴致啊！” 我同样挥手招呼，说话间已经走到了篝火的旁边。 乔二什么都没说，伸手摸了一瓶啤酒抛给了我。 我顺手接过，打开后抿了抿，然后看了看四周的夜色，接着说：“二爷这么晚找我过来，不止是请我喝酒吧？” 乔二开口：“当然不是，那些岩画照片你都看了吗？” 我点头说道：“看了。” 乔二：“说说。” “嗯，确实也没啥……” 我再次抿了一口酒，接着就把岩画上的故事大致讲述了一下，末了说道：“大致就是这样子了，还有一些地方我还没看明白。” 乔二听后点头，既没有显得惊讶，也没有表示疑问，这让我觉得有些奇怪，仔细思索了片刻，我觉得他或许已经找人看过了。 这么一想到也正常，毕竟他也连着帝都权贵，找几个看的明白的人应该也不难。 “二爷，你要的东西带来了。” 就在我和乔二正闲聊的时候，乔二的一个手下过来汇报。 乔二冲他招了招手，示意让他拿来。 我好奇地将目光投了过去，借着篝火的光亮，终于看清了他搬来的东西。 那是一个龟甲，挺大一块，上面刻有甲骨文，字数还不少。 乔二自己先看了看，然后递给了我。 我接过后，感觉手头一沉，原来这东西的分量还不轻，大约有个十来斤重的样子。 接着篝火的光亮，我再次仔细观看，发现上面的字和甲骨文还有些不同。 我好奇地看了半天，但是篝火的光亮是在不咋地，晃得我感觉眼花，最后只能放弃。 我捧着龟甲问道：“二爷，这个是哪来的？” 乔二也没有避讳，回答道：“这是我们的人发现的，上面的字有些奇怪，我想到了你，就带过来让你看看。” 原来如此，我点了点头，说道：“这字是早期的甲骨文，一块龟甲上能有这么多字还真是不易。” 乔二问：“这字你认识？” 我接着点头，说道：“认识，只是这火光照的我眼晕。” 乔二也明白这篝火光亮忽明忽暗，摆了摆手说道：“东西你带回去慢慢看吧，我过来找你还有别的事情……” “哦？” 我惊讶，完全不清楚乔二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于是开口问道：“别的事情？是要我做什么吗？” 乔二点头，接着说：“文贤宝那伙人已经去寻找蚩尤墓了，我过来就是想让你再走一趟……” 我皱眉：“蚩尤墓？二爷没有搞错吧？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蚩尤墓那种东西，一定是别人杜撰出来的。” 乔二摇头，说道：“你不是看过岩画的吗，上面就有记载啊……” “有吗？” 我疑惑，突然想起来之前和柳如眉看的那几幅岩画，柳如眉说那是送葬，原来那个是蚩尤墓。 这时候，我突然想起来前面那岩画上，蚩尤的形象尸首分离，惨不忍睹。 这倒应了历史学家的话，也印证了传说故事。 传说中蚩尤拥有不死之身，最后炎黄二帝没办法，只好斩杀掉蚩尤的头颅，这才作罢。 我问：“二爷的意思是，那幅一队人朝山上走的那幅岩画就是下葬蚩尤的画面吗？” 乔二点头，说：“是的，蚩尤被杀后，原本是可以复活的，但是敌人斩杀掉并且拿走了，也就断了复活的念想。” 我恍然大悟，原来岩画是这个意思，这样一想之下，那岩画描述的都非常细致，让人觉得惊讶。 我突然又想到另外的问题，于是开口问道：“二爷，我还有一事不明，想要请教……” 乔二摆手：“客气了，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嗯嗯。” 我接着说道：“岩画上只花了一座山的形状，这基本上已经不能算是线索了吧？” 我说的意思很明白，山这种东西，中国最不缺，即使和岩画上画的很像的大山，随随便便都能罗列出几十座来，这玩意该怎么找。 乔二点头，说道：“言之有理，只看岩画的确如此，不过据我的人汇报，文贤宝的的确确是靠岩画上的信息去找蚩尤墓的。” 我皱眉：“那可能吗？我反正是看不出什么来。” 乔二微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说道：“找蚩尤墓的事情咱们不用劳心费力，跟好文贤宝他们就行。” 我汗，难道又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一套吗？我怎么感觉这乔二基本上把文贤宝当搜寻犬来用了，自己完全不费力气，就等着对方寻找。 乔二大概是看我不说话，他冲我举了举手里的啤酒，然后一饮而尽。 我想了想后说道：“好吧，我答应和你一起去找蚩尤墓。” “痛快！” 乔二这时已经将手里的空啤酒瓶丢在了一旁，然后又给自己开了一瓶，端到我面前，和我碰了碰杯，说道：“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我也没犹豫，端起酒瓶一饮而尽。 …… 将近天明的时候，乔二派人送我们回到了医院，我抱着龟甲和武旭峰走进病房后，突然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一下。 医院病房墙上我贴在墙上满满当当的照片居然不翼而飞了，武旭峰也惊呆了，自己走的时候那些照片可都还在。 武旭峰：“老板，你说这深更半夜的，谁会来医院里偷那些照片呢？” 我摇头：“不知道啊，说来也是奇了怪了，这年头偷车，偷牛，偷油的我都听说过，偷照片的还真是头一回听说。” 第一百八十三章 偷照片的贼 照片丢的蹊跷，我和武旭峰两人都是一脸茫然，完全理不出个头绪来。 “过一会小柳来了怎么交代……” 我挠头自语，烦恼不已。 “什么怎么交代？” 脆生生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接着就看到柳如眉迈步走了进来。 “呃……” 说曹操曹操到，我忍不住吐槽：“这么配合……” 柳如眉茫然，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瞪着大眼睛看着我。 我无奈，伸手指了指墙壁。 柳如眉这才回头去看，下一秒她开口询问：“咦？秦奋，那些照片哪去了？” 我摇头：“不知道……” 柳如眉追问：“丢了？” 我点头：“嗯。” 柳如眉惊讶，说道：“丢了是个什么鬼？贼偷了？” 我继续点头：“貌似是……” 柳如眉也有些无语了，看着空空荡荡的墙壁说道：“谁没事偷那玩意干嘛？再者说，你们两个大活人怎么连个墙都看不住？” 我挠头，说道：“昨天晚上和乔二聊了半宿，病房里没人。” 柳如眉问：“乔二来了？” 我摇头：“没有，派人过来请的，他人在湖边等我们……” “哦。” 柳如眉恍然，想了想后继续问：“他支开你然后偷照片吗？底片都在他手里，他要照片有什么用，应该不是他吧？” “应该不是他。” 我赞同这个说法，照片本来就是他拿给柳如眉的，再找人偷走，又是几个意思？ 柳如眉皱着眉思考了起来，并且抬眼四下搜寻，想要在病房里找到线索。 “咦？” 柳如眉这时才看到我放在桌子上的龟甲，问道：“这是啥？” 我：“龟甲呗……” 柳如眉：“哪来的？咦！上面还有甲骨文……” 我：“乔二的，他让我翻译上面的文字。” 柳如眉：“哦……” 她拿起那块龟甲看了许久，皱着眉问：“这个字看起来有些怪，是甲骨文吧？” 我：“是，不过应该是早期的文字。” 柳如眉：“这样啊，那些的都是什么？” 我：“这不是照片丢了嘛……我还没来得及看。” “哦……” 柳如眉点头，然后说道：“这里是医院，丢了找监控视频看看应该就会有线索。” 我拍了拍额头：“对哦，我怎么没想到这个……” …… 这所医院原本就是军区医院，治安管理都还是部队作风，当我们三人找到安保部门的时候，负责人很快就接待了我们。 “什么？丢东西了？” 安保部的负责人表示很惊讶，在医院里丢东西这件事让他感觉非常不可思议。 我补充道：“嗯嗯，照片，很重要的照片。” “哦！” 那名负责人点头，然后问：“你们过来是要做什么？报失？还是……” 我也不想绕弯子，直接了当地说道：“如果规定允许的话，我们想查看一下监控录像，我那个病房的。” “这样啊……” 他想了想后说：“查监控倒不难，你填个申请书就行，只是我有些好奇是什么照片值得人偷。” 他问这个倒也在情理之中，不过看他的表情，或许他更想问是什么照片还值得费劲去找。 柳如眉解释道：“是学术方面的照片，很珍贵。” 她着重强调了一下“珍贵”一词，那名安保部负责人听后也不再多问，简单地给我们办理了一下手续，然后就带我们到了监控室，问清楚病房号和时间段之后，便开始查询监控记录。 监控录像非常清晰，整体房间的细节都可以一目了然。 房间中，武旭峰正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我则是抱着肩膀站在墙边看照片。 那名负责人问道：“墙上粘的这些，就是你们说的照片？” 我点头。 他继续说道：“这照片看上去数量不少啊，这都是些什么照片，怎么看上去都是黑白的……” 我随口回答：“历史资料，历史可不就是黑白分明。” “说的也是，这世上也许只有历史才是黑白分明。” 那名负责人点头称是，说完后也不再询问，而是继续看起了监控录像。 画面上，武旭峰突然站了起来，然后走向门口，猛然开门，接着络腮胡子就出现在了大家的视野里。 络腮胡子是被武旭峰硬生生摔进屋子的，看到这里那名负责人发问：“这人是谁？你们怎么上来就动手？” 武旭峰也在后面看录像，他听人问，便出口回答道：“有人躲在门口偷听，那还不动手？” 武旭峰的回答多直白，“你偷听我就揍”这是多么朴实的理由啊，但那名负责人居然点头称是，或许他也有过类似遭遇吧。 监控录像在继续播放，之后就是我和络腮胡子的对话，再往后就是我们三人一同离开了病房，并且在临走的时候也不忘把门关上。 那名安保部的负责人指着监控录像问我：“这个……怎么个意思？你们怎么和那个偷听的人一起走了？” 我解释道：“我们和这个人认识，他来这里也是有急事找我们，这才和他一起匆匆离开。” “噢！我明白了！” 那名负责人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我觉得你们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前脚被人哐走，后脚东西就丢了……呃，我觉得就这么回事……” 我实在不好意思当场打他脸，只好点头，假装他说的言之有理。 实际上，最不可能下手的就是乔二一伙人了，毕竟底片还在乔二手里，有了底片，照片还不是想要多少冲洗多少。 “咦！有人进屋了……” 那名负责人话说完没多久，病房门就被人推开了，看到进来的人，我和柳如眉两人都是一愣。 “怎么会是他？！” 我们惊讶出声，因为画面上豁然就是黑衣兜帽男。 那名负责人好奇地问：“这人你认识？” 我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不算认识，以前打过照面……” 画面继续播放，只见他径直走到墙边，看了看墙上的照片，接着一张一张地揭了下来，随手整理了一下，然后揣进口袋。 第一百八十四章 心惊肉跳 “搞了半天，原来是他偷的……” 柳如眉皱着眉说道：“话说这人到底是谁啊，怎么总这么阴魂不散地跟着我们。” 我端着下巴，边看边说：“那谁知道呢，不过咱们好像也没吃过他的亏……” 柳如眉想了想，有些不确定，问：“没有吗？” 我点头，继续看向监控录像画面上的黑衣兜帽男，心里则是还在盘算这人到底是谁，又有和目的。 画面上，黑衣兜帽男在房间里随意踱了几步，接着在武旭峰坐过的那个沙发上坐定，朝四周看了看，然后像是发现了什么东西，伸手在我那张病床的枕头旁边一扯。 我看到他就这随手一扯，突然想起来枕头边上放着的东西，顿时觉得自己的血都凉了。 背包，我去见乔二的时候并没有带背包，背包就被我随手丢在床头。 我紧盯着画面，果然看见黑衣兜帽男把我的背包拎在了手里。 “无耻！” 我是在是找不到合适的字眼了，紧盯着屏幕气呼呼地骂道，结果引来了柳如眉好奇的目光。 画面中，黑衣兜帽男悠闲地打开了我的背包，低头在背包里翻找查看。 我的背包里不光是放着那两封信，还有我从石头城带出来的那颗珠子也在里面。 画面中，黑衣兜帽男没有让我失望，他先是掏出了那两封信打开看了看，随后折好放在一旁；接着把我包珠子的毛巾取了出来，拿在手里掂了掂，然后很随意地打开，最后把珠子拿了出来，捧在手上看了许久。 “咦？” 柳如眉看着监控录像，皱着眉问我：“秦奋，这是什么情况？他怎么从你包里摸出一颗珠子来？” 我脸色铁青，默不作声，眼睛紧盯着屏幕上这个无耻之徒。 柳如眉看我不说话，大概也清楚现在不是探讨珠子来历的时候，于是也默不作声，继续观看监控录像。 武旭峰和那名安保负责人完全不知道珠子的事情，所以他们都还在状况外，只知道是黑衣兜帽男在翻看我的背包。 画面中，黑衣兜帽男随手将珠子放在一旁，继续翻看我的背包。 我皱着眉，眼睛死死地盯着，想要看他究竟是要做什么。 只见他从我的背包把笔记本掏了出来，然后靠在沙发上慢慢翻看了起来。 我的笔记本上并没有记太多东西，店里的来往账目我怕忘记偶尔会随手写在上面，除此之外也没什么特别。 但是我发现黑衣兜帽男却看得很慢很细致，每一页都停留不少时间，甚至还若有所思地用手指敲打额头，似乎是在思考什么事情。 柳如眉看我一直闭口无言，低声询问：“秦奋，你笔记本上都写什么了？日记吗？” 我摇头：“不是。” 柳如眉皱眉，说道：“不是日记吗？那他还看的那么认真……” 我有些无语，这是个什么逻辑，非得是拿起别人的日记才需要认真看吗？ 人越是不知道就越想知道，柳如眉此时就是这么一个状态。 她在一旁喃喃自语：“看得这么认真……会是什么呢？……情书？……小黑账？” 我扶额，说道：“什么乱七八糟的，别瞎猜了，那上面什么都没有……” “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咦？” 柳如眉话说了一半被打断了，因为显示器画面上的黑衣兜帽男突然又开始翻背包了。 只见他从包里摸出一支笔来，推掉笔帽然后再笔记本上刷刷点点写了起来。 “他这是在写什么呢？” 柳如眉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惊一乍地说道：“我明白了！” 我被吓了一跳，问道：“一惊一乍的，你明白什么了？” 柳如眉指着屏幕说道：“这还不明显吗？他这是给你写章评呢……” 我一脸黑线，这姑娘已经和胖子的脑回路一模一样了，跳脱的厉害。 画面中，黑衣兜帽男终于写完了，他合上笔记本放在一旁，然后重新拿起珠子看了看，接着用毛巾把珠子包了起来，最后连同信件、笔记本等等一并装进了背包。 我汗都下来了，感觉他这是要玩“卷包会”的节奏啊。 回想刚刚回到病房的时候，自己光顾着看照片不见了，床上的背包还在不在完全没有注意到啊。 “咦？他怎么把背包放回去了？” 柳如眉指着屏幕问我，殊不知现在的我比她还惊讶，简直是惊掉了下巴。 黑衣兜帽男并没有拿走背包，而是重新摆在了床头，大约是觉得位置和之前有区别，还特意移了移。 他做完这一切后，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然后舒展了一下身体，然后慢慢悠悠地朝门口走去。 柳如眉看着监控录像，皱着眉说道：“他……就这样走了？” 对于黑衣兜帽男最后这一波骚操作，我也是一脸懵逼，撇了撇嘴说道：“不然呢？” 柳如眉：“呃……” 监控录像继续播放，我们继续观看，一直快进到我和武旭峰回到病房，里面再也没有其它有用的信息了。 这时那名负责人询问我们要不要报警，我和柳如眉商议了一下，因为牵扯到了遗迹里的照片，又是黑衣兜帽男做的案，最后决定不报警。 离开了安保部之后，我们三人急匆匆地回到了病房，开门后我一眼就看到了放在枕边的背包，心里也暗暗地舒了口气。 我走上前去，拉开背包，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在了床上，仔细看了看，发现并没有少什么东西。 柳如眉果然还是对珠子感兴趣，两眼盯着那团毛巾矜持地站在一旁，看她这幅模样我有些好笑，于是伸手抓起那团毛巾递给了她。 她也没客气，接过后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毛巾卷，直到露出里面的珠子。 柳如眉看了一会后，皱了皱眉，伸手在自己的背包里摸了摸，摸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她打开小盒子把里面的珠子拿了出来。 两颗珠子被她同时捧在手里，接着我们围着珠子仔仔细细地看了又看。 看了好半天之后，我们俩几乎同时出声。 “咦？这两颗珠子并不一样啊……” ∽∽∽∽∽∽∽∽∽ （各位看官大人，手里有推荐票的走一走，那玩意一天系统会送一张，不用是过期作废；另外收藏加一加，算是给小老弟最大的支持了，谢谢，谢谢，谢谢。） 第一百八十五章 奇怪的留言 两颗珠子的大小倒是差不多，但是上面的图案的确是不一样。 两只都是鸟，可是颜色和形状都有少许不同，如果但拿出来看，还真不觉得有什么不一样，这一放到一起比较，差别还是非常明显。 柳如眉看着手里的珠子，问我：“秦奋，你哪来的这颗珠子？” 我尴尬地不知道如何回答，犹豫了一下后说道：“呃……偷来的……” “偷”这个字眼显然是不光彩的，我的声音很低，低到几乎听不见，但是柳如眉还是听见了。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追问道：“啥玩意？偷？” 我急忙说道：“别嚷嚷啊……你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吗？” 柳如眉脸色看变得古怪起来，压低声音问道：“真是偷的？” “嗯……” 我有些垂头丧气地点头称是。 “啧啧！” 柳如眉果然还是非常不厚道地在旁边打趣：“想不到啊！看上去挺老实的孩子，还会那个啥……啊……” 我一脸黑线，却也无话可说，毕竟自己理亏心虚。 柳如眉看到我的窘迫，她也没有再继续挖苦，而是问道：“乔二没有发觉？” “啊？” 听她这么问，我先是愣了一下，但立刻明白柳如眉是误会了，她先见为主地认为眼前这颗珠子是乔二手里的那颗。 我心一横，误会就误会吧，反正我现在也没办法解释，于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柳如眉看我摇头不语，撇了撇嘴说道：“以后别瞎整了，这要是被他发现，那还有个好？” 我撇嘴点头。 柳如眉再次把珠子举到眼前仔细看着，边看边说：“我就不明白了，冒险偷这个东西回来有什么用……” 我静静地看着，依旧没有说话。 柳如眉大约也是看烦了，随手把那颗珠子抛给了我，然后小心地把另一颗收进了盒子里。 我握着珠子看了看，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或许黑衣兜帽男也是和柳如眉一样起了误会，这才没有拿走珠子。 可是这样以来又有了新的问题，他是如何知道真假的，难道他见过柳如眉手里的珠子？ 再或许是他见过卖给乔二那颗，也许这两颗珠子的相似度更高一些，导致他没有分辨出来。 我思来想去，感觉还是有些说不通，索性不再去想，用毛巾包好珠子往包里一塞。 收拾完珠子，我又想起笔记本的事情来，感觉那人在上面还写了不少字，也不知道都写了些什么，于是我拿起笔记本，打开开始翻看。 柳如眉不好意思凑过来，站在一旁，远远地用眼睛偷瞄。 我又好气又好笑，搞的好像自己真写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一样，于是干脆主动凑到她跟前翻看起来。 “哎呀！” 柳如眉看着我手里的笔记本，惊讶地说：“真是账目啊？！” 我没好气地回道：“不然呢？” “呃……” 柳如眉显得很失望，看她这幅模样，我有些哭笑不得，索性不理会她，继续朝后翻看。 我翻了好几页，终于在看到了黑衣兜帽男的留言，没来得及看内容，刚刚看清笔迹，我就愣在了当场。 单看字迹，那就是我自己的笔迹，这个和之前的警告信一样，我敢肯定绝对不是我写的。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柳如眉在一旁边看边读，她读完这段后仰头看着我，说道：“这是苏轼的江城子，是你写的吗？为什么只写了一半？” 我摇头：“不是我写的，是那个人写的。” “哦。” 柳如眉并没有发现笔迹上的不妥，应了一声后继续往下读。 “人生无常，世事难料，没人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来，珍惜当下，珍惜眼前人。” 柳如眉读到这里后又抬头看了我一眼，说道：“这明显就是个鸡汤文，他给你留这个是什么意思？劝你善良？” 我一脸黑线地回道：“我哪知道，又不是我写的。” “哦。” 柳如眉低头继续读：“不要去冒险，你输不起。” 一整页，上面一共也就这么三段文字：半篇江城子，一则鸡汤文，一句劝告。 柳如眉读完之后的表情也变得古怪起来，她想了想后说道：“这人是你亲戚吧？字里行间感觉很关心你的样子。” “亲戚是个什么鬼……” 我一脸黑线，细细品味一下，字里行间好像真有些关心的意思。 不过，依我的感觉，这些文字更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在后生晚辈面前的淳淳劝导。 “没了吗？” 柳如眉说着用手翻了翻笔记本，后面已经全是没有写字的空白页，她皱了皱眉说道：“看来是真的没了，你对他写的这些有什么看法？” “这个……我还真没想好。” 我皱眉看着一侧空空如也的墙壁，接着说道：“比起他写的那些似是而非的话，我更在意他为什么要拿走这些照片。” 柳如眉也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空白墙壁，想了想后说：“也许答案在照片里……” “照片里……” 我仔细思索了片刻，问道：“你的意思是说，照片里有他需要的东西？或者线索？” 柳如眉点头：“我觉得是这样，如果不是的话，还有另外一种解释。” 我不解，继续问道：“怎么解释？” 柳如眉抿嘴笑着说：“那他肯定是你亲戚，不想让你从照片里找出线索，不想让你因此犯险。” “不会吧？” 我扶额，怎么又提这一茬，现在这年头哪有什么亲戚会这么关心我，别被坑了就是祖上有德了。 “怎么不会……” 柳如眉还在认真地分析，她说：“他留的那些字差不多也就是这个意思吧？” 这么说来，这个倒还真的对的上，但我并不认为这是事实。 就在我们俩讨论的时候，武旭峰不知为何站在一旁盯着一侧的桌子发呆。 我觉得奇怪，于是问他怎么了。 武旭峰这才回过神来，他指着桌子说道：“老板，你过来看看这有几把刀，我明明只放了一把在这里……” 第一百八十六章 哪来的刀 桌子上有两把刀，而且两把我都认识。 一把里外都是崭新，那是前几天从唐铸那里得来的；另一把古朴沧桑，是武旭峰祖传的那一把。 “咦？这个……这把刀怎么会在这里？” 我感到意外便出声询问，结果发现武旭峰脸上的惊讶不比我少，他盯着眼前的两把刀呆呆地看着，一言不发。 我皱眉思考了一下，然后将询问目光投向一旁的柳如眉，因为这个房间里一共就我们三个人。 柳如眉的表情和我一样，惊讶中带着好奇，她看到我将目光投向自己，立刻开口说道：“你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记得昨天夜里武旭峰出门的时候背着一口单刀，也就是唐铸打造的那把新刀，回来的时候他解下来顺手就放在门口的桌子上。 之后我们发现照片不见了，再之后去查看监控录像，最后再次返回病房。 就这么一会功夫，一把变两把了？ 假如旁边多一把小刀，我也认了，权当是单刀生崽崽了。 但是这明显就是武旭峰那把祖传的戚家刀，他来这边可没带在身上，也没托人捎过来，结果刀就这么凭空出现了。 这怎么解释？单刀思主心切自己长腿，千里寻主？或是武旭峰练成了武器召唤术，无视时空召唤而来？ 我摇了摇头，咱这是推理小说，不是狗血玄幻，怎么可能有那么荒唐的事情发生。 这里能出现一把刀，那一定是有人放的，但是那人会是谁呢？又为什么要送刀过来呢？ 再者说，这刀可算是标准的管制刀具，谁又能千里迢迢带过来呢？ 我待在一旁胡思乱想，完全理不出个头绪。 柳如眉也是一脸茫然地看着那两把刀，她同样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武旭峰的眉头皱成了一团，他伸出手悬在了单刀的上方，看样子是想去拿那把祖传的戚家刀。 他的手静静地悬在半空，过了许久后才似下定了决心，猛地一把抓住了乌黑的刀鞘。 “呛啷！” 单刀出窍，露出一抹寒光。 “好刀！” 我忍不住开口赞叹。 但看武旭峰这时的表情却越发凝重了，他双眼紧盯着刀身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似乎要从上面找出什么不同来。 我看他这般模样，于是问他：“刀有什么问题吗？” 武旭峰摇头，但表情依旧凝重。 我疑惑，接着问：“难道这不是你家祖传那把刀？” 武旭峰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说：“老板，这是我家祖传的没错，可是怪就怪在这里啊！” 我不解，问道：“为什么？” 谁知武旭峰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掏出了手机点了一个视频通话。 视频连线的是武旭峰的爱人，她此时还在疗养院，正坐在花园的条椅上休息，接到视频通话显得格外开心。 结果寒暄了几句后，武旭峰问她刀在哪，她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回房间把刀取出来给武旭峰看。 我想了想，觉得武旭峰刚刚的表现奇怪，于是问他：“你是怎么知道刀还在嫂子那里。” 武旭峰连头都没有抬，说道：“刀就是我的命，她不可能让人拿走。” “哦！” 我恍然：“原来如此。” 视频通话结束了，现场三人懵逼了一对半。 我原本以为是谁把这边刀从河东市带到了雅巴赖，但是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同一把刀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 同样的事情倒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胖子口袋里就还装着两部一模一样的手机，直到现在也没搞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们三人也进行了一番分析，结果根本就说不出个所以然。 柳如眉突然一拍额头，说道：“哎呀，都被搅和糊涂了，去查监控录像啊！” “对啊！！” 三人一拍即合，立刻就要去安保部，临出门前我还是把自己的背包背在了肩头，武旭峰也把那两把刀都抄在了手里。 …… 安保部办公室。 接待我们的人还是刚刚那位负责人，他一脸茫然地看着我们，问道：“不是说不报警了吗？怎么又返回来了？” 我冲他挤了个微笑，说道：“不报警，前面那事情已经翻篇了。” 他不解，继续问：“那你们这是？” 我回道：“我们还是过来查监控的。” 他惊讶地说道：“还查？你们又丢东西了？” 我忙解释道：“没有没有，是多出点东西……” 他迷茫了，估计也是头一回听说有人多出点东西还过来查监控的。 “呛！” 武旭峰人比较实诚，把手里的刀往办公桌上一放。 安保部负责人已经完全蒙逼了，他已经完全弄不明白我们究竟是要做什么，怎么说着说着把管制刀具都扔他办公桌子上了。 他指着刀，怯怯地问：“这个……这是做什么？” 武旭峰那人多正啊，根本不会拐弯抹角，很坦然很直接地说道：“这就是多出来的东西。” 我一看那人明显是误会了，急忙解释说道：“我们就是过来看看，是谁刚刚把这把刀放在了我那个病房里。” 那名负责人终于是搞明白了，他长舒了一口气，说道：“这样啊。” 因为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查监控前面的手续办理的完全是熟门熟路，很快就到了查询监控录像这一步。 为了不漏过可能存在的细节，我特意要求把进度条往后退了退，一直退到我和武旭峰刚刚回到病房那一刻。 监控录像开始播放，我和武旭峰回到了病房，进病房后武旭峰解下刀，顺手放在了刚进门旁边的桌子上。 因为是高清，所以细节看得非常清楚，可以看到那张桌子上就只有武旭峰刚刚放上去的那一把。 画面继续播放…… 我和武旭峰发现照片不见…… 柳如眉到来…… 我们三人一起出门…… 门口那张桌子上的刀，始终都只有武旭峰刚刚放上去的一把。 显示器前，我们几人屏气凝神紧紧地盯着那张桌子，生怕错过每一个细节，倒是要看看这刀是怎么凭空出现的。 就在这时，画面上病房门被推开了，接着有个人走了进来。 第一百八十七章 连线胖子 “麻蛋，怎么是死胖子。” 我看着屏幕的上熟悉的面孔，忍不住在心底吐槽。 画面上，胖子推门而入，进门后应该是看到我们不在而感到意外，他挠着头看了一圈，看了看我扔在床头的背包，又看了看门口桌子上的单刀。 紧接着就看他撩开衣服，从里面拿出一柄刀来，几乎都不用仔细看，正是武旭峰发现的那柄疑似祖传单刀。 藏在衣服里这个倒不难理解，毕竟上医院这种公共场合让人发现带着管制刀具并不好，比如武旭峰每次出门都用布把刀包一下，然后像古代侠客一般斜挎在肩头。 当然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胖子怎么会有这么一柄刀。 他拿着刀端详了一番，然后把刀放在了靠近门口的桌子上，和唐铸打造的那把新刀放在了一起。 做完这一切后，胖子也没有再过多停留，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后就自行离开了。 “原来是胖老板。” 武旭峰在旁边当然也看明白了，他一脸茫然地说道：“胖老板是从哪里搞来这么一柄一模一样的刀呢？” 我也摸不着头脑，于是对武旭峰说：“至少我们知道是那胖货放的，等一会问他就明白了。” 柳如眉在一旁没出声，只是将视频的进度条往后拖了拖，皱着眉重新看了一遍。 我觉得好奇，问她：“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柳如眉摇头：“没什么，只是王波的这身衣服，以前没见他穿过……” 女生的关注点果然和男生不一样，看看我和武旭峰，两人一个看脸一个看刀，至于胖子穿的什么衣服，完全没有关注到。 别说现在没关注到，就连之前胖子每天穿的戴的是什么，我想了半天也没有半点印象。 我看着监控录像上的胖子，他穿着一件宽大的大红色风衣，看上去骚气满满，这倒也符合他的气质。 我仔细回想了一番，这件衣服之前的确是没看到过，至少我印象里没看他穿过，毕竟是这么骚包的衣服，他要是之前穿过的话，我觉得自己应该会有印象。 不过这也只是换了一件衣服而已，我觉得并不是重点，于是说道：“这两天都没怎么看见这憨货，谁知道他从哪淘换来这么一件骚包的衣服。” 柳如眉咂嘴，说道：“骚包吗？我觉得挺好看的啊。” 我点头：“相当的骚包，不过也是挺符合胖子气质的。” 柳如眉还想说什么，结果被武旭峰打断了，他说道：“两位老板，咱们现在在研究刀……” “哦！” 我觉得自己是被柳如眉带跑偏的，经武旭峰这么一提醒才发现跑题了，于是急忙摆手说道：“继续，继续说刀的事情。” 柳如眉还在一旁皱眉，她盯着屏幕说道：“可是……我感觉王波不一样……” “嗯嗯。” 我点头：“是不一样，这衣服比往常妖娆多了，就这衣服……” “老板！刀……” 武旭峰听到又要跑题，急忙出声提醒。 我有些尴尬地应声：“嗯嗯……说刀……说刀！” 武旭峰大约是觉得再这样下去也不会有什么进展，于是说道：“老板，我觉得你还是和胖老板联系一下吧。” “嗯嗯，也是个办法。” 我其实刚刚也想到了，但是被柳如眉搅和了一下，然后就抛之脑后了。 现在联系胖子还是很方便的，他口袋揣着两只手机，号称永远在线。 我这一个视频通话过去，胖子立刻就接了。 画面上，胖子正在吃饭，一边吃一边问：“废物，你这两天好点了吗？怎么想起联系我了？” 我一看他这模样就来气，医院这边都快被他搅翻天了，他还和没事人一样在这悠哉悠哉地吃饭，于是说道：“我没事，我倒想问问你是怎么回事！” “我？” 胖子先是一愣，接着贼兮兮地说：“你都知道了吗？” 我瞪眼厉声说：“废话！不知道的话，我联系你做什么。” 胖子立刻换了一幅模样，笑着说：“我还想着多瞒你几天，没想到你这消息还挺灵通，我在这里没事，过两天就回去，别想我啊！” “锤子才想你！” 我突然突然觉得他的话头不太对劲，于是说道：“麻蛋，你跑哪去了？” 胖子茫然地说道：“琪琪格家啊，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我白了胖子一眼，说道：“我知道个锤子，你刚刚不是还在医院吗？怎么这一会时间就去琪琪格家里了，话说她家在医院隔壁吗？” “刚刚我在医院？” 胖子恍然，说道：“我在个毛线医院啊，我昨天下午就到琪琪格家里了，这里和雅巴赖差着一百多公里呢！” “啊？！” 这下子不止我惊讶，柳如眉也被惊掉了下巴。 我觉得胖子有可能在说假话，毕竟监控录像显示他刚刚还在病房里晃悠，这才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怎么能到了百公里之外。 我有些生气：“胖子，你给我好好说话，你到底在哪儿？” 胖子急了：“真在琪琪格家里，不信我给你发定位……” “叮！”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胖子的定位就已经发来了，我打开一看，是一个叫做查干乌的地方，距离雅巴赖真的有百余公里。 我疑惑了，并将目光投向旁边都柳如眉。 柳如眉同样疑惑，她说道：“王波，不太对啊。” 胖子不明所以，问：“什么不太对？” 柳如眉说道：“你说昨天下午就去了琪琪格家，可是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我都看到她在公司，你是自己去的？” 胖子摇头然后将镜头转向一边，对准了一个男青年说道：“我是和他一起来的，他是琪琪格的弟弟，叫做阿木尔。” 我这个时候已经开始相信胖子了，但相信归相信，刚刚看到的那个人明显就是胖子，虽说穿的骚气满满，但那绝对是胖子。 但胖子说他昨天就在百公里之外，并且还拉来人作证，人自然不会分身，他胖子也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难道是乔二的人又添新技术了，连胖子这样的体型都能装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不是坏事 “废物，你那边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听到胖子询问，我觉得这个时候没必要隐瞒，于是说：“是的，刚刚有人冒充你到了医院。” 胖子一听就愣住了，说道：“你是说又有人冒充我？” 我反问：“为什么说又？” 胖子这时摸出另一部一模一样的手机，在镜头前晃了晃，说道：“你忘记这个了？” “哦！” 我突然想起胖子想要说的事情，那是在河东市的时候，胖子丢了之后，有人冒充胖子寄了一部手机到店里。 这件事情以胖子又得到一部手机告终，所以我也就没放在心上，现在胖子提起，我也立刻想到之前的确有这么一回事。 这事到现在都还悬着，并没有找到答案，我之所以淡忘主要原因还是因为胖子对此事满不在乎。 现在看来，胖子并不是满不在乎，有可能他只是不想让我们担心罢了。 我问：“胖子，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我们在医院里看到这个人，有可能就是寄手机那位？” 胖子点头，接着问：“我想问问他都干嘛了？” 我还没开口，旁边的武旭峰就已经抢先开口，他先是把手里的刀亮了一下，接着对胖子说：“胖老板，那个和你一样的人送来了一把刀。” 武旭峰应该是被我们扯来扯去扯着急了，一听胖子问这个，急忙把话题扯了回来。 胖子又问了问具体细节，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说：“废物，你妥妥的就是个废物，扯了半天都没把事情说清楚。” 我一脸黑线，貌似还真是这么回事。 胖子也不理会我，他接着和武旭峰说：“武哥，你的意思是那人就这么偷偷摸摸地送了一把刀？” 武旭峰点头。 胖子继续问：“和你那把祖传宝刀一模一样的刀？” 武旭峰继续点头。 胖子略微停顿了一下，然后说道：“照我的意思，他送咱就收着呗，何必计较有几个呢……我听废物说你那刀能值不少钱，你要是觉得两把太多，可以卖一把换点钱花嘛……” 武旭峰刚开始还一个劲点头，等听到一半就愣了，最后也是一脸黑线。 我听胖子又开始跑火车了，急忙拦了一句，说道：“死胖子，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冒充你的人送来了一模一样的一把刀……” 胖子点头：“我知道啊，不就是武哥多了一把刀吗？别说是武哥多出一把刀，就是我爹多出个儿子来，我觉得都是好事啊……” 柳如眉在一旁点头，称赞胖子说的有道理。 我一脸黑线，说道：“小柳，你可别捧着他说了，他说的有个毛线道理，你看看他只知道玩，连个对象也不找，胖婶为他找对象都愁瘦了，再多一个他那样的，胖婶还不得愁死。” 胖子不满地说：“那是我不找对象吗？那是之前没有合适的……” 我打趣：“哎呦？听你这口气，现在是遇到合适的了？” 胖子挠头傻笑，不再吭声。 柳如眉这时拽了我一把，低声对我说：“该不会是琪琪格吧？” 我听后一脸恍然，低声吐槽：“怪不得胖货跑人家里去了，这是要先搞定娘家人啊，标准的迂回战术啊！” 胖子听不到我们在说什么，问：“你们在嘀咕什么呢？” 我轻咳两声，说没什么，而柳如眉则是抿嘴偷笑，并且冲着手机竖起拇指…… “呛啷！” 武旭峰拔刀，看了两眼泛着寒光的刀刃。 “呛啷！” 还刀入鞘。 现场立刻安静了下来，包括胖子也默不作声。 “咳咳！” 我轻咳两声，说道：“武师傅，我觉得胖子说的有道理，这刀你就留着吧……当然他说卖刀什么的那不合适，你可以试着两把一起用嘛……呃……二刀流！” “哎！” 武旭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算啦，那我就先收着了，等以后事情明朗了再说。” “呛啷！” 他说完后又把刀拔了出来，然后边看边朝门外走去，我和柳如眉也紧跟以后。 安保部负责人在后面直抹汗，朝我们喊道：“这东西算管制刀具，不能带进医院里……” 他的话还没说完，我们三人已经绝尘而去。 一路上，我和胖子的视频通话并没有挂断，我和他又扯了一会闲谈，这才知道原来胖子这几天也没闲着，具体他经历了什么咱们稍后再聊，咱们还是继续说眼下的事情。 我们三人最终还是被安保部的人拦下了，毕竟带着管制刀具在医院里晃悠是不允许的。 还好有柳如眉在场，她打了几个电话，有说明了一下武旭峰的身份，这才平安无事。 柳如眉也非常讲理，她的说法也很朴实：就这两把刀，普通人带着绝对不行；“全国武术总冠军”则是个例外，打比赛的时候，总不能空手比划吧？ 当然，所谓遇高人不能交臂失之，武旭峰作为高手又难免亮了亮刀法，结果又引来无数围观喝彩…… 这样以来，医院是没法呆了，出院手续都没来得及办理，三个人逃一般离开了医院。 …… “秦奋，你说冒充王波的人会不会和兜帽男是一伙？” 柳如眉边走边问，她还在考虑医院的事情。 我：“或许吧……这个也不好说啊。” 柳如眉：“会不会还是653的人？” 我：“应该不会吧，653的人没必要乔装改扮。” 柳如眉：“说的也是，那会是谁呢？” 我：“不知道，他们始终都在暗处，想打听也没地方打听。” 柳如眉：“算了，不管了，我觉得他们并没有什么恶意。” 听她这么一说，我也仔细思考了起来，黑衣兜帽男和那个假冒的胖子好像对我们并没有什么恶意。 拿黑衣兜帽男来说，也就是打个照面，留个警告信之类；那个假冒的胖子露了两次面，也就送了两次东西。 靠这个就说他们是一伙，的确有些牵强，但是这对我们来说已经算是好消息了，毕竟从明面上来看他们不像是敌人。 我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情来，那就是假冒我卖给乔二珠子那位，虽然没和那人打照面，但我隐约感觉那人和黑衣兜帽男有着某种联系，或许他们就是一个人。 第一百八十九章 阿木尔 接下来的章节，我们再返回头来聊一聊胖子这几天都经历了些什么，他和阿木尔又是怎么认识的，以及阿木尔本人的故事。 阿木尔是琪琪格的弟弟这个前文已经交代过了，他今年也二十岁刚出头，刚刚从部队复原回到草原上，现在也就是帮着家里人一块打理羊群。 这些天，他的遭遇只能用“阴差阳错”“因缘际会”这八个字来形容，也就是这样他才会和胖子搅和在了一起。 故事，还得从几天前说起。 那天，阿木尔独自一人在草场上照看羊群，清晨牧羊犬突然狂吠了起来，紧接着羊群也骚动了起来。 阿木尔一听就明白自己的羊群被狼盯上了，他心里暗叫不妙，他之前倒也遇到过这种情况，但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让他头疼。 首先这里只有他一个人，其次他带了一只未成年的牧羊犬，这只狗也就能能起到一个预警的作用，根本不能和成年牧羊犬那样驱赶狼群。 当然，阿木尔也能处理眼下的情况，毕竟他还带着猎枪，有了猎枪在一定程度上也能够震慑狼群。 阿木尔也没有犹豫，扛上猎枪就出了蒙古包，结果发现情况比自己料想的还要好一些，不是狼群而是一只孤狼。 羊群的东南方向，一只孤狼虎视眈眈，碍于羊群中牧羊犬的狂吠，它也没有立刻靠近。 阿木尔明白这样下去，孤狼迟早会发现自己这边的幼年牧羊犬是个外强中干的货，那时它一定会对羊群发动袭击。 阿木尔自然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牧羊犬不中用，也就只能他自己，他扛枪上马朝那匹孤狼冲去。 孤狼也不傻，刚开始一直和他绕圈子，还贼心不死盯着羊群，直到阿木尔放了一枪后，它才有所收敛，一步三回头地朝远处逃去。 俗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阿木尔懂得狼盯上羊群也是一样的道理，除非让它明白这里的羊动不得。 然而想让一个畜牲懂事，说难不难，说易不易，难点就在于你要在不能将它打死的情况下，打到它害怕。 眼下阿木尔遇到的情况就是比较难的那种，这匹孤狼大约也是饿极了，逃开一段距离后，停了下来继续观望。 阿木尔明白，这样下去孤狼迟早会冲进羊群，因为它根本就不害怕，在它的眼里阿木尔家的羊并没有打上危险的标签。 为了羊群的安危，阿木尔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他被逼无奈之下独自一人骑马去驱赶这烦人的畜牲。 这匹狼也算是执着，阿木尔驱赶它就跑，阿木尔停下它也停。 一人一狼，一前一后，走走停停，停停走走。 这种情况，说明它根本就不怕阿木尔，如果阿木尔不在理会它，它绝对会返回羊群肆无忌惮地杀戮。 阿木尔烦恼，自家的那条牧羊犬假如是成年犬，这匹孤狼也绝对不敢这么放肆。 一人，一狼。 拉锯战整整持续了一个上午，等到中午的时候，已经追进了戈壁，这时阿木尔骑的马受不了了。 没了马骑，阿木尔更郁闷了，但也没办法，孤狼还在不远处虎视眈眈，只能靠两条腿了。 狼也是有思维的，看到阿木尔没了马骑，它可能觉得阿木尔示弱了，于是狼更放肆了。 在戈壁滩上，狼越来越胆大，也就越来越靠近了阿木尔，甚至有了挑衅阿木尔的意思。 想想也是，这匹孤狼也不知道饿了多久了，可能它觉得眼下的情况是这样的：在这茫茫戈壁滩上，有一个看起来不怎么厉害的家伙一直跟着自己，这简直就是给自己预备晚饭嘛。 孤狼有了挑衅的举动，阿木尔同时也起了杀心，当然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呯！” 就在戈壁石林的附近，孤狼再一次肆意靠近时，阿木尔扣动了扳机。 孤狼应声倒地，殷红的血从其头部的弹孔流出。 阿木尔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渍，这一带他并不是很熟悉，只听说附近有石林，也没有亲眼目睹过，没想到被一匹狼牵引着走到了这里。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已经到了石林附近，不看一眼势必遗憾，于是他爬上崖头朝下观看，结果发现了崖底还有帐篷。 他这一枪也就是惊动文贤宝的那一枪，他在崖头上朝下张望发现了帐篷，崖下帐篷处的人同时也发现了他。 也正是如此，文贤宝那伙人才从洞里退了出去，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他这是在无意中帮了乔二一个忙。 阿木尔开始对帐篷也挺好奇，毕竟这里是戈壁深处，谁会没事溜达到这里呢。 但是看了许久后，发现并没有其它异常，也就准备打道回府了。 “哒哒哒！” 正在这时，崖底突然传来一梭子机声。 阿木尔是当过兵的人，95式全自动步枪的声音那是再熟悉不过了，一下子就听了出来。 他感到意外了，95那可是现役装备，有95的声音也就是说应该有现役军人在附近，这让好奇心大盛，于是他就趴在崖头上继续看了起来。 “duang！” “轰隆！” “哒哒哒！” …… 让他没想到的是，下面的战局变得焦灼起来，他觉得下面或许有当兵的人，所以也就没离开，而是一直在岩头上张望。 就这样，化身吃瓜群众的阿木尔终于在最后一刻等到了一个意外的结局，他被三个武装直升机包围了，接着就被抓了。 任凭他怎么解释，但三架直升机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在如山似海的声浪面前他那点声音别人当然听不见。 于是，就这样他被当做歹徒抓到了市公安局。 等史强把事情弄明白之后，阿木尔已经在市公安局的小房子里呆了快一天了。 这就是阿木尔之前的遭遇，至于他是怎么遇到胖子的，且听下回分解。 ∽∽∽∽∽∽∽∽∽∽∽∽ (今天去开家长会了，溜溜开了一个下午，耽搁了许久，更新晚了些，抱歉抱歉。) 第一百九十章 一张留言条 阿木尔被误抓，琪琪格并不知情，她只知道弟弟失联了，一整天电话都没人接听。 托人上草场去找，结果发现蒙古包里根本就没人，手机就在蒙古包里，马儿倒是自己走回了蒙古包，羊群也在安然无恙的吃草，唯一不见了的只有一把猎枪。 枪没了，说明事情更复杂，要用枪才能解决的事情绝对不会是什么简单的问题。 琪琪格都快急哭了，恰巧遇见了外出的胖子。 胖子问明经过后一拍胸脯，对琪琪格说道：“放心交给我吧。” 当时我在医院，武旭峰作陪，柳如眉在忙工作，所以胖子也没有告诉我，而是自己老哥一个开始张罗这个事情。 他属于人粗心细，知道找人这种事情只有公安部门可以帮忙，于是他就去找了邹平安。 原本邹平安还想着也就是一般普通案件，正打算让别人应付，但是他一听走失人的名字，立刻就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阿木尔在市公安局的消息很快传来，胖子告诉了琪琪格。 琪琪格听说弟弟被警察抓了，也感到非常的意外，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弟弟到底做了什么事情。 胖子在一旁安慰，劝说她不要着急，自己帮忙想办法，结果正好赶上事情解释清楚了，就这样阿木尔被放了出来。 出了市公安局大门，阿木尔就给琪琪格打电话，委屈巴巴地说明了事情的始末。 阿木尔人是放出来了，但市区距离雅巴赖还有一百多公里，想回来还需要等次日的班车。 胖子拍拍胸脯把这事又揽在自己身上，由他开着借来的车去接阿木尔。 经过了这么一番周折，胖子才认识了阿木尔，同时和琪琪格也成为了朋友。 胖子和阿木尔这两天算是得了意，吃喝玩乐一样都没落下，末了阿木尔又请胖子到草原做客。 …… 以上这就是胖子前往琪琪格家的前因，也是这两天看不见胖子的原因。 扯完胖子的经历，咱们继续说眼下的事情。 我、柳如眉、武旭峰三人从医院出来之后，便直接回了住处，结果我们刚进门就被服务生喊住了。 “柳总，这里有给你的留言。” 柳如眉好奇，她自己并不在这里住，怎么会有人把给她的留言留在这里。 留言条是一张便签，就是酒店里常见的那种手撕便签，上面写着一行字，离得太远我也没看清楚具体是什么。 “咦？” 柳如眉拿到手后看了一眼，紧接着眉头一皱，轻咦出声。 我看她表情古怪，急忙问道：“怎么了？” 柳如眉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将手里的便签递给了我。 我觉得好奇，接过后急忙观看，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字。 “柳，磐石教堂一叙。 johnfeng” 我看完后一皱眉，看名字感觉是个外国人，可是这里是雅巴赖矿区，基本上是看不到外国人的，还有就是这个johnfeng，我觉得应该翻译成约翰.冯。 我疑惑出声：“约翰.冯？” 柳如眉纠正道：“是冯.约翰。” “哦！” 我恍然大悟，说道：“原来是那个外国老头子啊，怎么？他现在人在雅巴赖吗？” “大概是吧。” 柳如眉看着留言条说道，她说完后，问旁边的服务生：“请问一下，您知道磐石教堂在哪里吗？” 这名服务生明显是对本地很熟，他详细地说明了一下磐石教堂的位置，末了怕我们找不到地方，还特意打开手机地图在上面标记了一下。 我看了一眼他标记的位置，很偏，离这边相当远，看地图也看不出那边都有些什么。 “一起去看看？” 柳如眉问我和武旭峰。 我开始自己无所谓，去不去都行，武旭峰却有些担心柳如眉的安慰，毕竟他不知道这名冯约翰是何许人也。 “呃……那就去吧。” 我点头，随口说道：“正好过去让老头看看，总感觉这些天身体不太舒服。” 武旭峰皱眉，问道：“老板，你说的这外国老头是医生吗？” 我摇头：“不是，那人是个牧师。” “哦！” 武旭峰点头，不在多说什么。 就这样我们三人出了酒店，看着地图朝着磐石教堂赶去。 等走了一半路程之后才发现，原来教堂的位置是在一旁的棚户区，这里住的大部分是以前的老工人，房子也都是他们自己搭建的。 就在这些低矮的窝棚旁边，一座很寒酸的教堂出现在了我们三人的视线里。 我指着那边问到：“快看看，是那边吗？” 柳如眉看着地图上面的标记，稍微比对了一下都，点了点头说道：”嗯，看样子是了。” 我点头，接着说：“想不到这地方还有教会的影子。” 柳如眉盯着教堂看了半天，说道：“我觉得这教堂应该是之前的老一辈矿工自己修盖的……” “没错！” 柳如眉的话音未落，旁边突然有人插话，我看了一眼，原来是一个干巴瘦的老头。 老头接着说：“这里以前别说什么教会，就连这些房子都没有，这些房子也是后来工人们慢慢盖的。” 我好奇地问：“这教堂有信徒吗？” 老头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是当然，我就是。” “哦！” 我点头，接着说道：“老人家，既然你是教会的人，有没有听说过冯约翰？” 说心里话，我这也是随口瞎问，真心不清楚这个冯约翰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老头问：“冯约翰……你是说冯牧师吧？是一个外国人吧……” “嗯嗯。” 我继续点头，心想难得这老头居然还认识冯约翰，于是我接着问了问他关于冯约翰的事情。 老头人很好，简直就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经过他的一番讲解，我们也片面地了解到了关于冯约翰的一些事情。 ∽∽∽∽∽∽∽∽∽∽∽∽ (这两天很悲催，没有时间码字，工作和家里两头都是忙，严重缺觉，一坐下来就犯困。） 第一百九十一章 会面 朴实，整洁。 这是我对教堂的直观印象，除此之外磐石教堂真的很寒酸，一共也就二三间房子，里面的面积也不足百平方，更没有什么装饰品。 大约教堂也没有了别的房子，冯约翰就在教堂大厅里接待了我们三人。 “秦，没想到你也会来。” 冯约翰还记得我的名字，一面就开始打招呼，我们相互寒暄之后，柳如眉才切入正题。 她问道：“冯牧师，你找我过来有什么事吗？” “当然，” 冯约翰也没有绕圈子，接着说道：“我让你过来，主要是想让你给这里的教会做些事情。” “哦？” 柳如眉自己不是教徒，让她给教会做事情，这也有些强人所难的意思，所以她皱眉不语，等着听冯约翰的下文。 冯约翰继续说道：“我是受张先生所托来这里的，也是他告诉我你在这里，说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你商量。” 我这才明白这外国老头怎么千里迢迢赶到这里来了，原来是张半城请过来的，不过我还是有些不明白让他来的意图，难道只是为布道？ 柳如眉大约也和我想的差不多，她也没再深究，而是说：“哦，原来是这样，那么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冯约翰说道：“这里的教堂你也看见了，环境差了些，但是教众人数还不少，这个……” 冯约翰是聪明人，他明白柳如眉也是，所以话并没有说破，这样以来算是留有余地，即使对方有所为难，双方也都好有台阶下。 柳如眉探头看了看，这间教堂确实残破了些，于是说道：“冯牧师，扩建教堂的事情，我可以往上提，但不能做主，这个你能理解吗？” 冯约翰点头：“当然可以理解。” 柳如眉继续说道：“我之前还真来过这边，若不是你找我过来，我都不清楚这边还有这么多人住在棚户区。” 冯约翰说：“关于这个问题，我也找教会里的兄弟姐妹们了解过，这里住的主要是一些带家属的工人，或者是周边的商户，工厂的宿舍并不能太好的解决他们的问题，他们这才在这里安顿下来……” 柳如眉明白了冯约翰的意思，同样说自己会向上反映，也没给肯定答复。 说完这些事情后，冯约翰突然话题一转，问我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不好的事情。 我以为这洋老头在瞎扯，所以也没有认真回答，还好我对这个老神棍算是挺客气的，告诉他自己这几天基本上没一天安生日子，并且询问他有什么破解之道。 结果冯约翰一脸黑线，说道：“我是牧师，不是你们国家的阴阳师，不懂那些……” 听他这么说，我才明白这洋老头并没有拿我开玩笑，于是也正经了起来，老老实实地交代了一下自己确实是精神不怎么好。 冯约翰点头，然后说了一句：“我看看……” 自从上次和他认识之后，我一直认为他对我使用了催眠术，所以这一次我自己有意识地防范，并且看了看墙上的钟表，想要藉此解开这个洋老头的秘密。 冯约翰这时又出手了，他用右手搭在我的额头上，似乎是在感受我有没有发烧，然后下一秒我觉得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这个静止是包括我自己的，当然我的意识还在动，身体却没有办法移动。 这个是催眠吗？我不太确定，眼睛的余光看着钟表上的指针，我惊奇的发现整个表针都不动了。 催眠应该不会有这种效果吧？这洋老头到底使用了什么手段呢？ 我想不明白，这时突然感觉自己浑身的肌肉都疼痛起来，紧接着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等我恢复意识之后，第一时间看了看时间，发现墙上的钟表已经恢复正常，但从我第一次看到此时，时间刚刚过去不到五秒。 我这一次是有防范意识的，并不觉得自己是被催眠，可能这洋老头真的使用了某一种认知之外的方法。 我的意识回复后，发现浑身上下的疼痛感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喻的舒坦，让我忍不住活动了几下筋骨，直到柳如眉投来了好奇的目光，我才作罢。 冯约翰并没有出声，在一旁默默地看着我，嘴角还挂着一丝微笑。 “你……做了什么？” 我还是忍不住问他，虽然知道他不会回答。 冯约翰果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道：“没什么，我只是让钟表走的更准确一些。” “钟表？” 我觉得意外，因为自己刚刚还在看墙上的挂钟，被他发现了吗？可是他的话又有什么意思呢？是这个钟表不准确了吗？ 我不解地问：“什么钟表？” 冯约翰指了指我，说道：“人好比是上帝创造的钟表，拧上发条就会转动，但是发条不能太紧，太紧了容易崩坏；同样不能太松，太松了容易腐朽。” 原来他是把人比作钟表，他说的这个倒是不难理解，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过分透支绝对不行，当然反之也一样。 我点头：“明白了。” 冯约翰接着说道：“你是明白了，我还没有弄明白，这几天不见，你的身体状况怎么变得这么糟糕……” 我活动了几下身体，反问道：“糟糕吗？我怎么没感觉？” 老头摇头叹息：“别以为自己年轻就能挥霍，有些东西是任何时候都不能挥霍的。” 柳如眉低声问我：“秦奋，你这些天都干嘛去了？怎么还和挥霍扯上了？” 我被她这一问都问懵逼了，回答道：“我哪知道啊，这一天天的还能干嘛，天天都和武师傅待在一起，你以为我是胖子啊，五湖四海地溜达。” 柳如眉：“呃……” 冯约翰在一旁若有所思地说道：“或者……是接触了什么东西，不过又不像是中毒……” 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说是我接触到那颗珠子的缘故吗？不应该啊，柳如眉比我背的时间要久得多，也没看见她出什么事情，难道这两颗珠子还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 （最近弦绷得太紧，昨天断了……(?????)抱歉抱歉。） 第一百九十二章 那东西很危险 我想到了珠子，手也就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背包，结果就这么一个小动作还是被冯约翰看见了。 洋老头眯缝这眼睛看着我的背包，过了一会后，说了句：“原来如此。” 我不觉得他有透视能力，于是问：“什么原来如此？” 冯约翰也没有隐瞒，说道：“你接触了某种重元素。” “什么？” 我疑惑了，要说我拿过珠子这没毛病，但重元素又是个什么鬼。 冯约翰想了想后说：“重元素嘛……也算不上辐射，但肯定有害健康。” 我摇了摇头说道：“冯牧师是不是搞错了，我这几天没碰过什么东西。” 老头问：“没有吗？你包里装的是什么？” 我迟疑了一下，从包里掏出来那个毛巾包着的珠子，说道：“包里除了这个，其余都是正常。” 我原本以为冯约翰会碰那颗珠子，结果他根本就没去动，而是双眼紧盯着看了起来。 “呃……这个……” 他看了半天后说道：“这里的确有些重元素，但我也不能确定那是什么。” 我有些扶额，这洋老头说了半天不也和没说一样么，于是说道：“这怎么看都是颗天然琉璃珠子吧？怎么看出来里面有什么重元素的？还有重元素到底是什么？” 面对我连珠炮一样的问题，洋老头很从容地说：“这东西是人为加工的，应该是在烧制的时候掺入了重元素，至于重元素嘛……有毒的非常见物质，可以这样理解。” 我还是想不明白，甚至越听越糊涂，因此眉头皱的更厉害了。 洋老头看我这般模样，接着说道：“这东西最好找个金属容器密封保存起来，像你这用布包裹肯定不行。” 我恍然，别的我不懂，但是这个我倒是挺明白的，难怪柳如眉拿着就没事，她那颗珠子可都是一直装在金属盒子里的。 我想到这里，偷眼看了看一旁的柳如眉，她此刻也露出了恍然的神色。 洋老头接着说：“收起来吧，尽快找个金属容器装起来。” 我点头，收起珠子的同时，问道：“你能说说这个珠子到底是什么吗？” 我问的含糊，洋老头回答的更含糊，他说：“我觉得这东西是人为加工的，用途也不太清楚，只能隐约感觉到里面蕴藏着某种能量，也就是我所说的重元素。” 冯约翰大约是看我一脸懵逼，问道：“你还什么问题？” “呃……” 我沉吟了一下，说道：”你怎么就能确定这是人为加工的东西？我感觉这东西应该是天然的……” “这个嘛……” 冯约翰露出了少有的迟疑，过了片刻后才说道：“不瞒你说，这样的珠子我之前见到过两颗，也是别人告诉我这东西是人造的。” “啥？！” 不光是我，柳如眉也一样惊讶出声。 这不能不让我们惊讶，洋老头能这么说他应该是真的见过，而且可能还真是他说的两颗，因为他没必要骗我们。 于是，我急忙询问他是在哪里看到的，但是没想到他的回答却让我们更迷茫了。 他的原话是这样的：“在一位朋友那里，他说那是从殷墟里挖出来的，当时他说那东西很危险，想让我带出国找地方埋起来，被我拒绝了，但是那东西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我和柳如眉两人面面相觑，这是个什么情况？珠子就这么不值钱了？一抓一大把的吗？怎么还是从殷墟里挖到的？这些珠子怎么和殷墟又扯上关系了？ “我看到的两颗珠子颜色与你这个还是有些区别的，大小和图案都很类似，我当时也询问了珠子的情况，那位朋友解释说，这珠子是人为制造的，里面加入了某种重元素或者是金属毒素之类的东西，接触到的人会受到影响，严重的还会死，这也是他为什么要我带出国埋了的原因，也是我没有同意的原因。” 我和柳如眉算是弄清楚冯约翰怎么知道这珠子的事情了，但是我总觉得这里面还有隐情，自己想了半天又理不出个头绪。 柳如眉大约也有同样的想法，她此刻也是皱眉不语，同样是在思考。 冯约翰把他知道的都说完了，接着问我：“秦，你是怎么得到这东西的？” 真话当然没办法讲，我想了想后说道：“这个说来话长，总之这东西也见不得光，能拿出来也是怀疑到这东西影响了我的健康。” 冯约翰点头，然后也不再多说什么，看来他并不想在珠子的事情上过多纠结。 再之后我们闲聊了一会然后就告辞离开了教堂，我在第一时间找到了一家茶叶店，买了了一个装茶叶的铁皮罐子将那颗珠子装了进去，然后才长舒了一口气。 “哎！不管是不是真的，先当真的听。” 我能这样说也是为了防范于未然，毕竟谁又能说清洋老头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我还是不要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比较好。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于是问一直跟在我旁边都柳如眉：“小柳，你是怎么知道用金属盒子装珠子的？” 柳如眉猛然间被我这么一问，都有些愣神儿，她回答道：“我不知道啊……我只是怕磕坏了，然后就找了个装首饰的盒子……” 我汗，说道：“不管冯老头说的是不是真的，你以后也要小心一点，可别搞的和我一样。” “嗯嗯。” 柳如眉点头，然后和我一起往回走。 一路上，我还在考虑珠子的事情，毕竟洋老头说之前还看到过两颗，那么这样一来我所知道的珠子数量竟然达到了五颗之多。 一颗天然有可能，两颗凑巧天然也有可能，五颗差不多一样的那就不好说了，这在很大程度上佐证了洋老头说的人为制造的理论。 但是人为制造有毒素的珠子又是要搞什么？难道说只是为了害人用？害人的话，直接下毒好不好，绕这么大的弯弯费不费劲？ 我将想到的这些都告诉了柳如眉，她表示自己也有同样的疑惑。 第一百九十三章 史强到访 傍晚的时候，胖子总算是回来了，我把这一天的见闻都告诉了他，想听听他的意见。 “照我说，你就是爱瞎琢磨，没事上那么多干嘛？悠悠闲闲的一天不好吗？非得把自己整得和被害对象似的，累不累啊？” 胖子一如既往地鄙视我，觉得是我把问题搞复杂了，依着他的意思我们应该以不变应万变，这自然没什么错，只是态度消极了一些。 “啥？又冒出两颗珠子来？” 胖子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很惊讶的，他没见到过冯约翰，所以问道：“那洋老头靠谱吗？不是诳人的主吧？” 我摇头：“我也说不好，不过我觉得他没必要骗我吧。” “说的也是。” 胖子点头，我原本还以为他有什么高见，结果就听他接着说道：“谁没事会花心思骗傻子玩……” 我无语，自己好端端的怎么就傻子了。 武旭峰也差点没hold住，喝到嘴里的茶水都快要喷出来了。 嘣！嘣！嘣！ 这时房间的门被人敲响，而且听起来非常有节奏，不紧不慢。 “谁啊？” 胖子就站在门口的位置，他出声询问的同时已经伸手把门拉开。 门口的人让我有些意外，我怎么也没想到史强这个大忙人会来找我们。 “史大队长，你怎么来了？” 我有些好奇地问道，并且急忙把史强让进屋里。 史强也没和我们多客气，在沙发上坐定后开门见山地说道：“秦奋，我过来是有些事情想找你帮忙。” “找我帮忙？” 我茫然，然后笑道：“史队，你不是开玩笑吧？能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 “我不开玩笑。” 史强很认真，他说道：“文贤宝的事情你是知道的，我们必须抓到那伙人。” 我点头：“文贤宝的事情我知道一些，但是我也不知道他现在上哪去了啊。” 史强只是淡淡一笑，说的：“那不打紧，我可以先请你们到市局里，聊聊去戈壁的事情，这一趟挺热闹啊，又是枪又是炮的……” “这个……” 我汗，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啊，不过他是怎么知道我们去戈壁的，我觉得自己和乔二这一趟挺隐秘的，听史强的意思这事他已经是非常清楚，难怪老人传言“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我词穷，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时胖子在一旁插话，他说：“史队长，你说的那些都是没影的事情，那个不作数。” “没影吗？” 史强“呵呵”一乐，接着说道：“那行，那就去聊聊有影的事情。” 他说完后顿了顿，将目光移向旁边站立的武旭峰，接着说道：“公共场合非法持有管制刀具，这个监控录像拍的明明白白的，关键还是个军区医院，没准能去军事法庭转转……” 武旭峰一听，这罪过可不小，面露难色看向了我。 我觉得史强也就是说说而已，他要是真打算搞我们，可能早就抓人了，何必在这里和我们费口舌。 于是，我清了清嗓子说道：“那个……关于戈壁的事情嘛……我们也是被迫无奈。” “哎呦？” 史强笑道：“怎么个被迫无奈法？被人用枪架在脖子上了吗？” 我挠头：“呃……那倒没有，主要是逼迫我们的那些人比较难缠。” 史强：“难缠你可以报警啊，还是说你自己本身就想去凑凑热闹，故意不报警了吗？” “报警？” 提起这个我还是比较理直气壮，我接着说道：“报警有用吗？上次是怎么抓起来又放走的？事后连个解释都没有……” 史强对此事也比较郁闷，一听我提这个脸色都有些不太好看了，他说道：“那是特殊情况。” 我争辩：“那这次也是特殊情况了，前后都是那波人，你们当官的都惹不起，何况我这些草民。” 史强嘴角抽搐了一下，接着说道：“好吧，算你有理，那咱们还是谈谈非法持械的事情吧……” “等等。” 胖子在一旁出声打断了我们之间的对话，他挠着头说道：“你们俩吵的我头疼，别的不说，不就是要我们帮忙抓文贤宝吗？帮忙没什么问题，只是我们不清楚能帮得上什么忙，你史大队长要是有主意，尽管说说。” 史强点了点头，说道：“还是王波说的对，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给你们按上gps定位设备，等你们在遇到文贤宝那伙人，再进行抓捕行动。” 胖子一皱眉，问道：“就这么简单？” 史强点头。 胖子咂嘴：“啧啧，你看看这么简单点事情，扯那么多没用的干嘛？那就这么定了……” 我一脸黑线，对胖子说道：“什么就这么定了啊！哪有那么简单啊，再说你怎么就确定咱们还能遇到文贤宝那伙人？” 胖子用看白痴的目光瞥了我一眼，说道：“还真是个废物，帮忙你懂不懂？不帮是咱们不对，遇不上那算史队长运气不好。” 胖子说完后还特意招呼了史强一声，问道：“对吧？” 史强点了点头：“没错，不过我觉得你们还能遇到。” “为什么？” 我不解问道：“直觉吗？” 史强摇头：“不全是，我觉得你们的目的是一致的，这样就难免会再一次遇到。” 我眉头皱的更胜，追问：“你怎么就确定我们目的一致？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东西……” 史强摇头不语，沉默了好一会后，问道：“那么我问问你们在戈壁的时候都看到了些什么，是不是和你们要找的东西有关？” 我没有隐瞒，说道：“见到了一处遗迹，的确和孤山以及石头城的遗迹有所关联，但是这样也说明不了什么吧？” 史强点头：“是说明白了什么，但至少你们接触的是一类事物，有可能他们的下一步你们也会一起经历，特别是现在你们和那个乔二混还在一起……” 我能明白史强的意思，如果有人能遇到文贤宝，那么最有可能的人就是我们几个，被他明目张胆的算计，我心里有些不爽，但是目前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听他的。 第一百九十四章 二爷有请 “史大队长，哪怎么能叫和他混在一起，我们是被逼无奈……” 我还在纠结史强的说法，胖子这个自来熟已经和史强闲聊了起来。 我那个郁闷，总感觉自己又要被坑了，别看史强现在说的挺好，帮忙什么的，我估计到时候搞不好又是卧底的活，而且还是免费打工那种。 “这东西放哪？” 胖子拿着一枚纽扣大小的东西问史强。 史强回答：“随便，只要随身带着就行，而且不必担心它没电，里面的电量足够用。” “哦。” 胖子举起那东西看了看，然后说道：“看电影那些人都把这东西吞进肚子，这东西能吞吗？废物要不你过来试试？” 史强扶额。 我回头看了一眼，然后问道：“试什么？” 胖子举着手里的东西，说：“就是这个，史大队长带过来的，gps定位器，你看看能不能吞下去……” “滚滚滚！” 我没好气地呵斥着没正经的胖子，接着皱起了眉。 gps定位器，这么说史强之前就已经做好打算了，我很讨厌被人这么算计，内心深处有些不爽。 胖子还在旁边研究手里的gps定位器，而我则沉着脸对史强说道：“东西都预备好了，看来史大队长早就做好打算了，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答应呢？” 史强脸上笑容不改，接着从口袋里有掏出一枚纽扣大小的gps定位器，他伸手递了过来，然后说道：“这个我也不能确定，只是如果你不答应，那么我就只好去找其他人。” 我一愣，他说的其他人明显就是指柳如眉，他要是去找柳如眉，以那姑娘的性格肯定是会爽快答应的。 “果然好算计！” 我有些无奈地说了句，并且伸手把gps定位器接了过来，我并没有去看，而是直接扔进了背包。 史强没说什么，毕竟目的达到了，他也没再过多停留，闲扯了两句后就离开了。 “废物，这玩意会不会是个监听器啊？” 胖子送走史强后，举着那个gps定位器说道。 我想了想后，说道：“不知道啊，应该不是吧。” 这事其实我也拿不准，按常理来说应该没人明目张胆地送监听器给人，但是送这玩意的人是史强，是刑侦大队长，什么逆向思维都懂，这就让事情变得难以琢磨了。 胖子没得到想要的答案，拿着那东西又研究了一会，最后随手朝我一丢，说道：“还是你装着吧，我拿着有种被人盯着看的感觉。” 我一脸黑线，接过后直接丢尽了背包，说道：“麻蛋，你不愿意带着干嘛要答应他，没事找事是吗？” “武哥，让我看看你那刀……” 胖子根本就没有理会我这一套，贴在武旭峰旁边研究那把单刀去了。 ……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当你越怕麻烦的时候，麻烦偏偏就越多。 史强前脚刚走，络腮胡子后脚就到，两人可能是擦肩而过，也不知道史强有没有撞见。 络腮胡子进门，正赶上胖子举着刀在屋里比划，原本还想着横一点的气势立刻怂了。 他蔫头耷脑地说道：“秦先生，二爷有请。” 我原本看到他就是一愣，听他说乔二又要请我们过去，顿时觉得更加奇怪了，这前面不是刚刚见过吗？怎么又来一回？有事能一通说完吗？这么晃来晃去累不累啊？ 我还没吭气，胖子先出声询问：“废物，你不是说刚从乔二那里回来吗？这怎么又来一出？” 我皱着眉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啊，的确刚刚见过面，难道是有什么突发事件？” 胖子听我这么说也皱起了眉，转身去问络腮胡子：“喂！你们家二爷没说什么事情吗？” 络腮胡子难得机灵了一次，他咧嘴笑着说：“二爷说了，你们要是这么问，就让我告诉你们事情有了眉目，让你们过去一起商量下一步。” 乔二说事情有了眉目，上次提到的也就是蚩尤墓的事情，这么快就有眉目了吗？这乔二的办事效率也未免太快了点，难道并不是指这件事情，可是除此之外我也想不到别的。 “呃……” 我沉吟了片刻，然后问道：“你家二爷没提是什么事情吗？” 络腮胡子摇头：“没有，不过二爷看起来挺高兴的，我觉得应该是好事。” “哦？” 我想了想，觉得可能乔二真的是有了蚩尤墓的消息，不然以乔二的性格很难看到他高兴，毕竟是个上位者，喜怒不能形于言表。 胖子凑了过来，低声问道：“废物，会不会有诈？” 我皱着眉想了很久，最后摇了摇头，说道：“应该不会吧，到了他那个位置可能不屑算计我们……” 胖子听我说完，眉头皱的更胜，默不作声在一旁思考起来。 我们聊天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络腮胡子在一旁也能清楚听到，他看我们陷入沉思，便开口说道：“二位爷，你们就别瞎琢磨了，二爷还准备出发呢。” “出发？” 我和胖子都被这个关键词刺激了，相互对视了一下后，我问道：“去哪儿？” “呃……” 络腮胡子知道自己刚刚说秃噜嘴了，一时间语塞起来。 我皱眉，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既然不知道去哪儿，那么你还是快点回去和乔二说一声，劳他久等，我们就不去了……” “别别……千万别……” 络腮胡子一听我们不去就急了，苦着脸说道：“要去哪儿我真不知道，二爷也是刚刚收到线报后临时决定的。” 我点头，这么说来可能真的是蚩尤墓有了眉目，我觉得乔二有可能又是从文贤宝那里搞到的消息，这么急吼吼地赶着去，肯定又打着截胡的主意。 这里我有一点是想不明白的，那就是乔二自己去截胡应该完全没有问题，为什么三番两次都要拉上我去，总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但是有说不上来。 之前我倒是问过他这个问题，他的答案是因为我认识羽人族的文字，等现在仔细想来，总感觉这个答案不靠谱。 （qie听器为敏感词，改监听） 第一百九十五章 牵一发而动全身 “这事要不要和小柳姑娘说一声？” 胖子边走边问，我想了想后说：“还是不要了吧，我总觉得这次不太平……” “哦！” 胖子只是应了一声，也没问为什么，而坐在他旁边的武旭峰则是眉头紧皱，一言不发，他从刚才出门到现在都是这一幅模样。 胖子话比较多，他又缠着络腮胡子问我们具体去哪儿，络腮胡子也不敢得罪他，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一个劲地解释说马上就到。 结果还真是马上就到，乔二一行人就在雅巴赖矿区的大路边上，越野车浩浩荡荡地排了一长溜儿。 我并没有看到乔二，反倒是小九主动走上前来和我们打了招呼，然后就通知车队出发。 络腮胡子依旧是我们的司机，他开车载着我们三人掉在车队的最后面。 胖子搞不清状况，问道：“废物，你说他们这是几个意思，也不谈去哪儿，拉着我们就走，该不是又要找地方挨个放血吧？” 我扶额：“那可不好说，不过看他们这样子不像是走短途，我觉得这一趟应该近不了。” 胖子点头：“嗯嗯，比上次的车辆还多，有点倾巢出动的意思，可能是不打算在这里呆了。” 我觉得胖子这次说的挺有道理，乔二这一行人的确有点一去不返的意思。 “喂喂！” 胖子用手拍了拍络腮胡子，问道：“这都已经开始走了，该说说去哪儿了吧？” 络腮胡子摇头表示自己真不知道，我觉得他应该不是说假话，于是劝胖子不要再问，安心等着就是。 车队浩浩荡荡，一路向东。 …… 市公安局刑侦科，一名工作人员正在盯着显示器上移动的光点。 他刚刚就发现光点有所移动，但是由于史强交代过，说是要把gps定位器带去雅巴赖，所以一开始他并没有太在意，直到发现光点离开了雅巴赖一路向东后，他才意识到这里有问题，急忙抓起电话找史强确认。 “喂！史队！你现在在哪……什么……可是光标一路向东，现在已经移动了一百多公里了……应该不是设备故障……嗯嗯，好的，我实时监控……” 电话另一头的史强人还在雅巴赖矿区，他刚刚回到雅巴赖矿区派出所就接到这通电话。 史强也感到非常意外，要知道他刚刚还在考虑这次的计划会不会奏效，结果下一刻gps定位器就移动了百余公里。 “小李，调下天眼，看看秦奋那几个人去了哪儿……” “好的，史队。” 那名被他叫做小李的工作人员熟悉地摆弄着电脑，很快监控录像上我们刚刚出门的录像文件就被拖了出来。 “这是……” 史强看着屏幕上走在前面的络腮胡子，想了想后不可置信地说：“乔二的人？！这么快就上钩了？！快！看看他们去了哪儿……” 小李闻言，急忙依次操作，屏幕上九宫格一样的监控录像画面依次展开，那正是我们离开住处后的画面，从住处到乔二一行人的车队附近。 “史队，再远就没有了，矿区外没有天眼系统……” 小李汇报着，接着又把附近的探头画面都开了一遍，确认整个车队并没有返回雅巴赖矿区。 “足够了，这就足够了……” 史强显得有些兴奋，他已经能确定计划实施的非常顺利，有些得意地抓起手机给邹平安去了电话。 “喂！老邹……你都听说了？……嗯嗯……看来是这样的……不不不，接下来的事情你拿主意……” 邹平安接完史强的电话也感到十分意外，他也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新动向。 刚刚接到消息时，他同样以为是设备故障，直到史强电话确认过后他才明白。 之前，石林抓捕行动闹了一场大乌龙，放跑了文贤宝那伙人后，邹平安一直觉得有些愧疚，毕竟上次的失误很大程度属于他指挥不利，所以这次他绝不允许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都愣着干嘛？快点行动起来！” 邹平安开始督促着众人行动，这次他可没敢冒失地去联系武警，而是一边研究gps定位器传回的信号路径，一边联系沿途的公安系统协助监控。 “报告！xxx国道xxxx路段，发现目标车队向东行驶，请求指示。” “继续监控。” “是！” “报告！xxx国道xxx附近，发现目标车队，请求指示。” “继续监控。” “是！” …… 一路向东沿途的公安系统严密布控，消息不断反馈了回来，邹平安等人根据这些得来的消息，进一步预测我们这一行人的前进方向。 “邹局，他们再这么一路向东走下去，用不了多久就出省界了。” 有人看着地图，用手比划了一番后对邹平安说道。 “那就尽快联系省外的兄弟单位，总之不能再让这一队活人消失。” 邹平安拿主意，他已经做好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准备，什么省外，哪个叫兄弟单位，他邹平安都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有一点，那就是不能让这些人溜了。 …… “废物，这一趟的确有些远啊，你快看地图都该出省界了。” 胖子在一旁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边看边问：“咱们走了这少有三百公里了吧？” 我想了想后回答：“差不多吧，而且好像一直都在往东走。* “往东走？” 胖子皱眉，拨弄着自己的手机翻来覆去看了半天，最后指着屏幕对我说：“废物，咱再这么一路向东走，用不了多久就回河东市了……” “哦？” 我也觉得有些惊讶，急忙看了看胖子手里的手机，从地图上看的确如此，当然也没有胖子说的那么夸张，但也就是再走五六个小时的路程。 我摇了摇头：“看不懂，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去哪儿。” 胖子点头，然后转身去骚扰络腮胡子。 “胡子，快点把对讲设备打开，我要和你们家二爷对话……” 络腮胡子挺郁闷，但是他也没敢不从，最后还是依言行事，把对讲机交给了胖子。 第一百九十六章 大河东流 “喂喂！乔二爷在不在？乔二爷在不在？” 胖子抓着对讲机开始喊话，很快就收到了乔二的回应。 “说吧，什么事？” 乔二很干脆，胖子更干脆，他问：“去哪儿？” 对讲机那头沉默了一下，片刻后乔二说道：“河东市。” 这答案确实让我们有些意外，遮遮掩掩地一直都在往东走，我们还以为又要去什么隐秘的地方，结果乔二明明白白地说是要回河东。 胖子抓着对讲机吐槽：“乔二爷，回个河东市何必遮遮掩掩，搞的我们挺紧张……” “呵呵！” 对讲机里传来了乔二的声音，他说：“没有要隐瞒的意思，我们也是刚刚收到消息。” 听乔二这么说，我突然想到他在文贤宝身边安插的眼睛，或许文贤宝那伙人已经在河东市了。 我突然觉得史强挺惨，跟在后面稀里糊涂绕了一大圈，最后有可能还是要回自己地盘。 …… “他们这是要去哪？” 史强这时已经回到了市局里，他看了看gps定位器传回来的信息，皱着眉问道。 邹平安就站在一旁，他盯着大屏幕上的地图想了想后说道：“老史，你说他们这是不是要回河东？” “不会吧……” 史强其实刚刚也有这个想法，但他不敢确定，甚至不愿意确定，毕竟自己大老远跑了一趟，再兜回河东市抓贼，想想都觉得自己冤的慌。 邹平安则没他这样的想法，他再次仔细看了看gps定位器传来的节点信息，参照回河东市的路线研究了一番后，说道：“他们虽然没走高速公路，但也一直都在回河东市的国道上。” 史强点头，他自然也看出来了。 邹平安接着说：“我觉得下一步的主战场还在河东市附近，老史要不你现在赶回去？” 史强皱眉，下一秒再次点头，并且吐槽道：“这都是什么事，大老远跑来跑去的……” 邹平安理解他的心情，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头，说道：“老兄弟，辛苦你了，话说回来，谁又能想到这伙人的行动跨度会这么大，但不管怎样好歹这样有线索了不是？” “唉，说的也是。” 史强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不过，秦奋那几个人跟着乔二这一行人去了河东市，这也很难保证文贤宝那伙人同样去了河东，我觉得你这边也别闲着，可别再错过了。” “嗯嗯。” 邹平安有些尴尬，之前来来回回的受挫，好像都是自己这方面办事不力造成的，被史强这么点名，顿时觉得老脸都没地方放。 还好史强并没有故意挖苦的意思，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带而过，然后又开始分析文贤宝那伙人的可能动向。 邹平安这才缓解了尴尬，和史强一起研究了半天，当然也没能讨论出个所以然来，毕竟掌握的情报太少。 再之后，史强打道回府，如何回河东市主持工作，又如何安排抓捕行动等等云云，咱们暂且不提。 …… “咦？” 胖子看着车窗外的风景轻咦出声，我也好奇开始四下张望起来。 “废物，这是哪儿？我怎么感觉到了江南水乡了……” 胖子边看边说，他说的没错，车窗外的风景真的有些江南水乡的意思。 湛蓝色的天空之下，层层叠叠的芦苇荡一望无际，荷塘水田点缀其中，钓鱼人三三两两地坐在水岸边悠闲地甩着鱼竿。 “这……” 我也好奇自己这是到了那里，搞不清状况只好掏出手机查看地图。 “咦？” 等我看明白之后，也被大大地意外了一把。 胖子看我在看地图，于是问道：“怎么？我们穿越了？” 我摇头，说道：“哪有那么鬼扯的事情，咱们回到河东了……” 胖子瞪眼咋舌，问道：“啥？你说这里是河东？” 我看了看地图，然后回答道：“准确讲这里还不算，这里是黄河边，过了河就是河东市。” “哦！” 胖子看了看四周，说道：“怪不得这里一片片芦苇荡，黄河边啊，不过我怎么记得黄河边不是这般光景，小时候也去过黄河边，去西安路过也不是一次两次，没记得哪里有这样的风景啊！” 我想了想后说道：“从地图上看，咱们家那一带在上游，距离这里还有三四十公里，咱们来回去西安路过的也是咱们家附近那一段，芦苇倒是有但不多，四周围的确也没有这样的风景。” “这里是黄河转角，黄河水自北向南流经此地后遇到华山阻碍，改道向东，所以也就有了河东市的名字。” 胖子继续看着车窗外，他还在啧啧称奇：“啧啧！想不到这黄土高坡上还有这样的风景……” 我继续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以前的河东市方圆几百公里都是这样的风景？” 胖子被我这一问搞的有些恍惚，他有些不解地问道：“废物，你的意思是说河东市以前也是一片芦苇荡？也是这样的风景？” 我笑着说道：“以前的河东可不止是芦苇荡，到处都是森林水泊，绝逼要比这里风景秀丽。” 我说这话可不是空穴来风，记得北魏郦道元在《水经注》中对河东一地的风景详细描写：“山大乔木，连跨数郡，万里林集，茂林阴翳”。 再换句话说，古时这里的气候温暖湿润、河水流量大、池沼湖泊星罗棋布、绿色遍野、水草丰茂，是人类栖息的理想之地，这也是华夏文明之根为什么会发源在此的根本原因。 明清时期，森林资源遭到毁灭性破坏。 永乐皇帝迁都北平，大兴土木的木材哪里来？河东有茂密森林，再加上木材可以顺黄河漂浮而下运到北平，这就使得一切变得顺理成章。 明朝伐，清朝伐，伐来伐去，等到了清中期河东的森林已经被伐殆尽，气候也因此巨变，原来多雨的泽国变成了干燥的黄土高坡。 连史地大家史念海先生也曾在文中惊呼：“明清时代是黄河中游森林受到摧毁性破坏的时代，这种摧毁性的破坏是从明代开始的”。 第一百九十七章 忽略了什么 “注意了，前面浮桥停一下！” 对讲机里传来了小九的声音，他并没有说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单纯地命令众人停下。 胖子手里还拿着对讲机，他问道：“干嘛要停下来？不过河吗？” 对讲机一阵沉默，过了片刻后，乔二的声音传来：“不过河。” 胖子回头看了看我，问道：“废物，啥情况？不是说过了河就是河东了吗？干嘛不走了？” 我一脸黑线，说道：“这个我哪会知道，这话你该去问乔二吧？” 胖子恍然，打算重新用对讲机询问，结果对讲机里小九的声音再次响起：“目的地快到了，停车后大家休息一下。” 胖子没问明白，自然不会罢休，他抓着对讲机问道：“喂喂！我说，都快到了该告诉我们去哪儿了吧？” 对讲机里又一阵沉默。 “擦！” 胖子皱着眉等待了好半天也没人回答，于是爆了句粗口后，把对讲机扔在了一边。 他有些不爽地说道：“废物，乔二这小子搞不好又要阴咱们啊……” 我指了指还在开车的络腮胡子，示意胖子不要说，结果胖子根本就没有理会我这一套，不仅如此，他还伸手扒拉了一下络腮胡子，说道：“胡子，我们聊会天，你就当没听见啊！” 络腮胡子没有吭气，只是郁闷地抖掉了肩膀上的胖手，整个身体都很嫌弃地朝外挪了挪，我觉得如果他不是在开车，绝对会开门走人的。 “咦！你这是什么态度？” 胖子不满地看着络腮胡子，他也觉察到络腮胡子那种嫌弃的态度。 络腮胡子自然不会回应他，我看胖子又要上手去扒拉，急忙拍了拍胖子，说道：“算了吧，你和他置个什么气，有这会时间，还是盘算盘算下一步吧……” 胖子撇了撇嘴，冲着络腮胡子说道：“我们商量点事情，你小子不要想着告密！” 络腮胡子将脸转向一边，不知从哪摸出一副耳机塞进了耳朵里，明显的不想多说一句。 胖子反而很满意，还夸了一句“懂事”，然后转身和我聊了起来。 胖子：“废物，你觉得乔二这是要去哪里？” 我想了想后问道：“你还记得山洞里那些岩画吗？石林里发现的那些。” 胖子点头：“记得，有关系吗？” 我：“当然有关系，我觉得他这是要去寻找蚩尤墓。” 胖子不解，问道：“蚩尤墓是个什么鬼？没听你提起过啊。” 我这才想起这几天胖子都不在身边，于是简单地说了一下关于岩画的猜测，以及和柳如眉分析的结果。 “原来如此。” 胖子点头，想了想后说道：“这么说，文贤宝那伙人应该也是在找蚩尤墓，搞不好还真让史强捞着了……” 我听到胖子突然提到史强，急忙用手按住了胖子，示意他不要讲。 胖子会意，并且无所谓地耸耸肩，说道：“乔二又不怕史强，他要是知道有人替他拔钉子估计高兴还来不及……” 我愕然，胖子这话说的好像还有些道理，乔二的确不怕官面上的人，如果史强在适当的时候替他清理掉文贤宝那伙人，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或许真的会很乐意。 就在我和胖子闲聊的时候，整个车队都停了下来，十几辆越野车靠着路边一字排开。 胖子看了看时间，吐槽道：“麻蛋，这会儿停下来干嘛？还不快点找个地方歇脚，再有一个小时天就黑了。” 我看了看车窗外的斜阳，说道：“也许是想趁天黑再行动，我觉得这次又是在尾随文贤宝那伙人。” 胖子挠头，说道：“文贤宝还真是个奇葩，走到哪里都被人惦记着，真替他愁的慌。” 胖子虽然嘴上说愁的慌，但我反正是看不出他有一丝发愁的意思，估计他也就是随口说说。 事实上，我的猜测是正确的，乔二这次的确又是尾随着文贤宝那伙人来到了这里，之前一路走的无所顾忌是因为和文贤宝那伙人的距离拉的比较远，等到了黄河边两队人马之间的距离相对来说就近了许多。 因为两者之间的距离拉近，乔二这队人也不敢太过靠前，只能选择远远地吊在后面。 这车队如果现在过浮桥，很有可能过早暴露，毕竟浮桥之上并没有什么遮掩，一公里左右的跨度，文贤宝那伙人如果在对面，但凡回个头都能发现猫腻。 …… “咱们也下去活动活动呗。” 胖子说话间已经拉开车门走了下去，这一路颠簸了整整大半天时间，的确该下去舒展一下。 我和武旭峰也跟着相继下车，结果刚下车就看到小九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三位，二爷有请。” 小九很平静地做了个请的手势，除此之外什么也没说。 胖子和我对视了一下，撇了撇嘴说道：“走吧，见见正主去。” 我点头，武旭峰抱着刀跟在了我的后面。 乔二此时也下了车，他独自一人站在一片荷塘旁，静静地站着，似乎是在欣赏眼前的荷叶。 “二爷好兴致。” 我出声打招呼，乔二回头望了一眼，淡淡地说道：“哪有什么好兴致，透透气罢了。” 他这话接的让我都不知如何接茬，幸好乔二并没有要冷场的意思，而是接着说道：“我们这一路是跟在文贤宝后面的，这个大概你也能想到吧？” 我点头：“猜到了一些，只是有些事情还是想不明白。” 乔二：“你说。” 我顿了顿，说道：“文贤宝这次是冲着蚩尤墓吗？他又是怎么知道线索的，依着在洞里看到的岩画，我不觉得可以找到具体位置。” 乔二点头：“嗯，你说的很有道理，只是你忽略了一点。” “我忽略了一点？” 我不解，接着问道：“我忽略了什么呢？” 乔二头都没回，看着远处的风景淡淡地说道：“文贤宝，你忽略了文贤宝。” “文贤宝？” 我更迷糊了，完全搞不清楚乔二的意思，之前倒是听乔二说过文贤宝不简单，但是他就是再不简单也不过是个二十多岁的毛头小子，还能变出花来不成？ 第一百九十八章 又一张照片 乔二之前好像说，文贤宝过不止表面那么简单，但具体却没有点破，我也猜不透他指的是什么。 胖子替我说出了心声，他说：“文贤宝不就是有些背景嘛，他能有什么了不得的地方？” “呵呵。” 乔二并没有回头，只是淡淡轻笑出声，也搞不清他这笑声到底是什么意思。 胖子撇了撇嘴，然后冲我问道：“废物，你有什么看法？” 我摇头，这事自己真想不明白，在我看来文贤宝最多就是城府深一些罢了，应该不会有什么特别之处，但看乔二的意思，这文贤宝应该会大大出乎我们的意料。 乔二淡淡地说道：“以后自然会知道，现在找你们过来是告诉你这一趟的目的。” “哦？” 我有些好奇地看向乔二，静静地等待他说下文。 乔二没有隐瞒，他说：“这次我们要去的地方是蚩尤墓，这个你已经知道了，我就不再多说。” 我点头，这个之前我已经猜到，刚刚也得到了乔二的证实。 乔二继续说道：“我们要找的东西嘛，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在蚩尤墓。” 我皱眉，乔二说的这些话我倒是可以想明白，但是我还是弄不清楚他为什么要找我们过来，于是问道：“这些事情应该难不倒二爷吧？为什么还要找我们三个过来？” 乔二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说道：“很好奇吗？” 我点头：“有点。” 乔二继续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找你自然有找你的道理，到时候你自然就明白了。” 他这回答是最扯淡的一种，什么到时候自然就明白了等等云云，简直就和敷衍小孩子的说辞一致。 “这个……” 我对乔二的说辞有些不满，毕竟让我们过来原本就有些强迫的意思，过来又不说明白具体要我们做什么，这样以来自己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踏实。 胖子这时突然插话，他说道：“废物，我觉得这次的事情和咱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听了半天对咱们也没什么好处，要不咱们撤吧？” 胖子说的很随意，话也是对我说的，但更是给乔二听的。 这一趟和我们没有什么利益关系，胖子现在提出来，多半就是想打打秋风。 我们明白这一点，乔二更明白，他看了眼胖子，说道：“怎么会没有关系，我的钱可不是谁都有命花的。” 乔二这句话有些狠，他是指买珠子的钱，之前我要还他没要，结果又拿出来说事了。 “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他虽然有点胁迫的意思，但是钱确确实实是在我的口袋里。 “不过……” 乔二话并没有说完，顿了顿后继续说道：“我觉得我们现在也是朋友了，钱不钱的都不算什么。” “这个……” 我语塞，说朋友那是扯淡，利用关系还差不多。 我觉得乔二说这些话的目的，无非就是要让我们跟着一起去蚩尤墓，只是不清楚他为什么这么做，难道又要骗我们去做祭品什么的？ 胖子轻轻地戳了戳我，低声说道：“废物，说来说去还是你惹的祸……” 我白眼：“什么叫我惹的祸？我也是被套路了……” 胖子耸了耸肩，说道：“无所谓了，就当旅游了。” 我有些无奈：“不然还能怎样？” 警察拿乔二都没办法，我和胖子在这里顶多发发闹骚，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办法。 …… “找你们过来可不是闲聊这些事情的……” 乔二说话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封口处是开着的，他冲下倒了倒，从信封里倒出一张照片来，自己先拿起来看了看，然后递给了我，随口说道：“你先看看这个再说。” 我好奇地接过照片，发现是一张发黄的黑白老照片，照片上有很多人，都穿着旧式军装，我仔细辨认了一番，突然呆滞在了原地。 “什么玩意儿？相片？谁的？” 胖子凑了过来，边说边看，大约也是看到了照片上的不寻常，他有些惊讶地说道：“哎呀？废物，照片上面这个人是你吗？” 我懒得理会胖子，继续盯着那人看，结果越看越觉得那个人就是自己，或者说越看越觉得那人像是自己。 从这张照片的陈旧程度来看，至少也有四五十年以上的历史，我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么一张旧照片上呢？也许只是长的像我罢了。 “嗯？废物你看旁边这人是不是有些眼熟？” 我的注意力全被和自己像的那个人吸引了，经过胖子在一旁这么一提，我才注意到胖子所指的那个人。 吕政委？！ 我差点惊叫出声，还好忍住了，乔二就在旁边，这要是把吕政委抖出来，估计就解释不清了。 我看了眼胖子，生怕这货说出来，结果胖子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转身问乔二：“我说二爷，这破照片你是从哪儿淘换回来的？” 乔二没有说话，而是伸手把照片翻了个面，将背面展现了出来。 照片的背面还是一样的陈旧发黄，只是在角落里还写着一行小字。 “中条山特别考察组合影留念 一九六五年三月” 看到这些文字，我愣了一下，倒不是因为字体熟悉，相反上面的字体我并不熟悉，而是其中提到的内容让我感到惊讶。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中条山特别考察组应该就是653发现羽人族遗迹后，由上面组织成立的联合考古队，如果是这样的话，吕政委出现在照片里就能说得通。 “一九六五年？” 胖子看着上面的日期，说道：“废物，这照片是一九六五年的，你穿越了吗？” 我翻白眼，说道：“哪里会有那么扯淡的事情，你以为这是玄幻小说啊……” 胖子嘿嘿傻笑，然后才指着上面的一行字问道：“呃……废物，你说这个特别行动组是个什么鬼？” 我觉得这倒没必要在乔二面前藏着掖着，于是说道：“我觉得应该是考古队之类……” “考古队？” 胖子眼前一亮，问道：“废物，你说上面那个和你很像的人会不会是咱爷爷？” 第一百九十九章 不存在的人 爷爷年轻时候的照片我倒是见过，我们的样貌，甚至包括我老爹，我们三代人都有些相似。 所以胖子提到的问题我也想过，但很快就被我否定掉了，原因很简单，年龄对不上号。 于是，我摇了摇头，说道：“如果上面写的日期没错的话，那就不可能是爷爷，他那时候才十岁左右。” 胖子点头：“哦！那不用问了，肯定是你穿越了。” 听到胖子再次提到穿越，也是随口胡诌，属于完全不考虑现实那种，所以我也懒得理他，只是冲他撇了撇嘴。 照片上的人不是爷爷那会是谁呢？其实如果是爷爷的话，那才是最合理的，毕竟爷爷是考古工作者，符合参加考古发掘的条件。 我仔细想了很久，最后想到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照片后面的时间是错误的，那样的话上面那个人可能就是爷爷。 之前听张半城说过爷爷和653也是有些联系的，这无形中也在印证照片上的那人有可能就是爷爷，这也使得我开始怀疑这张照片上的时间是不是错误的。 为了确定我的猜测，我问乔二这照片是哪来的。 乔二回答：“这照片上的人基本上已经死光了，他们的资料以及照片也是被上面的人销毁的七七八八，这一张也是意外遗留下来的。” 653是绝密，资料被销毁我能理解，只是我更关心上面的时间，便接着问乔二照片上面的时间。 乔二说：“这个时间是对的，一年后这个考察队的人就开始陆陆续续死亡，所以也不可能是后来拍摄的。” 我皱眉，那人是爷爷的猜想就这么被否定了，这样以来那人的身份又成了一个谜团。 我不清楚乔二是否知道653的存在，如果知道的话，他为什么不和653的人合作，毕竟二者目的基本一致，都是在探寻羽人族的事情。 另外他让我看这张合影的意义又是什么，难道就为告诉我里面有个人长的和我很像吗？我越想越觉得疑点重重，或许又有什么阴谋在酝酿着。 乔二看着远方，淡淡地说道：“长生不老这种事情我也不信，但是这照片里有人现在还活着。” 胖子想了想后说：“现在活着也没有稀奇吧？最多也就是百岁老人。” 乔二没有回头，而是摇了摇头说道：“不，那人并没有衰老，一直都是年轻的样貌。” 胖子挠头：“大约保养的好罢了，现在很多明星都保养的不错，都五六十岁了，样貌还和二十岁一样。” 乔二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我听到他们俩的对话，立刻想到了吕政委，这个人基本上就是这种情况，按他的年纪来说，怎么也得有八九十岁，但看他的状态，完全就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长生不老这种事情诱惑力太大，特别是对处于上层的人来说，金钱权力都已经拥有，欲求不满的只有一点，那就是保持着年轻的体态活下去。 花费大量的人力财力以及权力寻求长生不老，从古至今的上位者们都乐此不疲。 我看着照片，思考了许久，问道：“关于这个长的像我的人，你们调查过吗？” 乔二没有隐瞒，他说道：“当然调查过，不过这个人的资料被抹去了，除了这张照片外，他似乎没有在这个世上存在过。” 我皱眉：“什么意思？不存在的人？” 乔二点头。 我继续问：“那其余人呢？” 乔二回答道：“都有记录，即使后来参加绝密任务的人也有记录。” “这个……” 我这时想起了胖子的话，事出异常必有妖，一个人存在过的痕迹被抹去的干干净净绝对不正常。 …… “二爷，有消息……” 小九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他低声对乔二汇报，原来是文贤宝那伙人已经到达目的地了。 “二爷，他们去了这里……你看……就在这边……” 小九说着摊开地图边说边指，看来他们已经掌握了详细地址。 乔二拿过小九递过来的地图看了看，在上面指了指，对小九说道：“如果是这里，那么想办法绕过去。” “是！” 小九应了一声，然后看了看地图说道：“二爷，咱们从这边走……到这儿……再到这儿……你看怎么样？” 乔二：“就这么办吧，注意别招惹到地方，麻烦。” “是！” 小九点头，他能明白乔二的意思，像上次被邹平安请去公安局这种事情，再怎么说都是麻烦。 乔二打发走小九，这才转身对我说道：“这里离蚩尤墓不远了，你要想解开所有的谜题就一起去，如果不想从这里过了浮桥就是河东市……” 我迟疑了一下，说心里话自己是很好奇蚩尤墓的情况，但是又不想因此带着胖子和武旭峰去冒险，毕竟乔二一行人都不是善茬，文贤宝那伙人更是一群亡命徒。 我一犹豫，胖子立刻看了出来，他凑过来说：“废物，我觉得机会难得，咱们还是去看看吧，我也挺好奇那个啥蚩尤长啥样……” 我没有回答，寻找蚩尤墓什么的固然机会难得，但我更关心照片上那个长的像我的人，总觉得这里面还有什么让人无法理解的事情。 “不吭气啊，那就是默认了哦！” 胖子看我不吭气，伸手拍了拍我肩膀，然后对乔二说道：“那个啥，咱提前说好了，我们三人属于旅游团，不帮忙不添乱，你看怎么样？” 乔二微笑着说道：“这个随意，既然决定去，那就走吧，那地方离这里不远了。” …… 车队在夕阳的余晖之下，沿着芦苇荡里的国道向北驶去。 沿河北上，前方连绵的群山出现在了视野里，在夕阳的映照之下，一座孤峰呈现出完美的火山锥型，傲立在群山环抱之间。 这山在附近也是挺有名气，传说是西王母的行宫，所以也有了一个如诗如画的名字，唤作瑶台。 “老板，你看这山……” 一直默不作声的武旭峰皱着眉看着远处的瑶台山，他接着说道：“这山和岩画里画的那个山挺像啊……” 第二百章 照片上的疑惑 我也发现了这一点，这瑶台山的确和画里的山很像，但我并不觉得这里还能找到蚩尤墓。 这几年旅游大开发整个瑶台山也被纳入了开发范畴，以前光秃秃的山体现在已经完全变了模样，除了绿植还修建了盘山道，最离谱的是还在山顶修了一座僧不僧道不道的庙宇，里面佛爷罗汉太上老君什么都没落下。 这样的瞎搞也没耽搁善男信女们的热情，美其名曰烧一柱高香，问候遍满天神佛。 我以前也来过一次，当时还是中学生，距今已经有十年多的光景，那时候整座大山都没被开发，还保持着原始的风貌。 山顶只有一座不知名的小破庙，里面的泥胎都破败的不成样子，好在我也不是为烧香拜佛，险峻的山势已经足够满足我游山玩水的心。 在我看来整座山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所以我并不认为蚩尤葬在这里。 不过这瑶台山就在河西，和河东市隔河相望，这倒是和岩画上泅河渡水的场景相吻合，也大约如此文贤宝等人才会找到这里。 胖子看着远处的瑶台山说道：“文贤宝是不是瞎啊，这里能有蚩尤墓？” 我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胖子继续说道：“这里我之前来玩过，整座山从上到下一水都是新建筑，没听说哪里有什么遗迹。” 我点头，说道：“我以前也来过，那时候还没这些新建筑，也没有听说过哪有遗迹。” 胖子：“唉，听人说后山有个冰洞，好像挺稀奇的，可惜不让游客看……” “哦？” 我有些惊讶，自己上次来完全没有听说过，于是问道：“什么冰洞？在哪？” 胖子挠头：“我也不知道，只是听人说的，里面全是冰终年不化，就像是冷库一般。” 我皱眉，心想难道说蚩尤墓和这个冰洞有什么关系？ 胖子继续说道：“我还是在西安的时候听人说的，据说是在休盘山道的时候发现的，说是里面有毒气，还出了人命，后来就封锁不让进入了。” 冰洞这种地质奇观我之前听说过，但没听说过里面有毒气，或许这毒气还另有隐情。 胖子继续侃侃而谈，说着自己在瑶台的见闻，而我则是在一旁思考这些古怪线索背后有没有什么联系。 瑶台，乔二，文贤宝，还有照片上的人…… 照片还在我手里，乔二递给我之后也没要回去，我就这么一直拿着，思绪流转间，我想到了照片，于是又抓了起来。 不经意间，照片上有一个人让我再次愣了一下，我急忙再次认真地看了起来。 “怎么又在看哪破照片啊……” 胖子原本讲的挺嗨，看到我注意力转移后，他说道：“一张陈年旧照片有什么好看的，照我说乔二就是要用这个糊弄你，让你好奇心大盛然后帮他干活。” 我没理胖子，注意力完全放在了照片上。 胖子坐在副驾驶位置，想要看到照片是不大可能，他看我看得认真，接着问：“废物，你看什么呢？那上面有花啊？” 我这才回过神来，白了胖子一眼，然后将照片递给了胖子，说道：“最后一排，左边第一个，你仔细看看。” 胖子一脸狐疑地拿过照片，边看边说：“哪个？是这个眼镜仔吗？咦？！！” 我问道：“看出来了？” 胖子抬头看了我一眼，说道：“这人怎么这么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我淡淡地说道：“发型换一下，不戴眼镜，你再看看像谁。” 胖子再次低头看了看后说道：“眼熟，但是……文贤宝！” 照片上的那个人长的非常像文贤宝，只是我们见到的文贤宝没有戴眼镜，发型也潮了许多。 胖子挠头问道：“这张照片上有鬼吧？有个人像你也就罢了，还有个长的像文贤宝的，又是个什么情况……” 我没有回答，而是皱眉思考起乔二之前的话，记得他说过文贤宝这个人不简单，难道文贤宝的某位先人也参与过653遗迹的发掘？ 如果是这样，文贤宝一直在追寻羽人遗迹的事情倒也有了动机，毕竟谁没事费这么大劲和这些陈年往事过不去。 我在一旁思考，胖子则还在查看照片，边看边说着“照片是不是伪造的”之类的话。 我觉得这照片应该不会有假，毕竟乔二就算是见过我和文贤宝，可以把我们的照片ps上去，那他也不会有吕政委的照片，那人可一直都被关在653里，几十年如一日地关在里面。 我简单地对胖子说了一下自己的看法，胖子听完后直挠头，他说：“照你这么说，这上面是文贤宝他爹或者爷爷之类的人，那么他追查这么多年图个啥？为找到他爹或者爷爷？乔二不是说这上面的人都死光了吗？” 我指着上面的吕政委说道：“这人可还没死。” 胖子皱眉：“是啊，他没死并不能说明其他人没死，毕竟都是几十年前的往事了，这个长的像文贤宝的，还有中间这个像你的人难道都没死吗？”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胖子可能也就是随口说说，但我突然想起来自己背包里的照片，于是急忙把照片从包里掏了出来。 胖子看我拿出照片，他瞟了一眼后说道：“那张照片你还留着啊！照我说这些照片可能都是伪造出来迷惑视听的，为的就是让你疑神疑鬼……” 我没有搭理胖子，而是把他手里的照片接了过来，然后放在一起比对。 “呦，你看看这两个人连表情都一样，肯定是ps上去的没跑了，伪造的太不专业了……” 胖子在一旁继续喋喋不休，我没有理会他，继续看着手里的两张照片。 如胖子所说，两张照片上的“我”都是同一个表情，但我并不觉得这是ps上去的，毕竟我想不出来谁没事干ps这个干嘛，胖子的理由太牵强，可以怀疑但我觉得那绝不是事实。 我指着那张上面有胖子的照片，问道：“胖子，你说这张照片和乔二拿来的这张会不会是同一时期照的？都是几十年前的旧照片？” 胖子和看白痴一样看了看我，然后说道：“怎么可能呢？那上面可是有我的，我才不信这世上有穿越的事情。” 第二百零一章 瑶台银阙(上) 胖子说他不信这世上有穿越的事情，我自己也是不信，但这两张照片放在面前，让我不得不往最离谱的方面去想。 车窗外，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车队这时也已经到达山脚下，小九安排人找了一处隐蔽的小道，把车辆都藏了起来。 小九：“二爷，有消息。” 乔二：“说。” 小九：“文贤宝他们从老虎滩乘船渡河，现在已经在山上了。” 乔二：“知道他们的具体位置吗？” 小九：“目前还不清楚，只知道他们是走的后山方向。” 后山？ 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说又让自己蒙对了，文贤宝的目标果然是冰洞吗？ 乔二沉思了片刻，然后让小九拿出来地图仔细看了起来。 我瞟了一眼，又是那种军用等高线地图，其上标注的印记很多，具体我也看不明白。 胖子低声对我说道：“废物，文贤宝去了后山，会不会是要去冰洞啊？” 我点头：“有这个可能，不过也不确定。” 乔二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将头偏了过来，问道：“什么冰洞？” 我迟疑了一下，然后说道：“后山有个冰洞，终年不化那种，据说是前近几年建景区的时候发现的，具体位置我也不太清楚，也是道听途说。” 乔二皱眉，看了一眼地图，然后问小九：“九，这地图有没有最新的。” 小九挠头：“回爷，不是……” 乔二没有吭气，而是直接将手里的地图团了一个纸团，随手丢给了小九。 小九急忙接住，嘴角抽搐着急忙去找新地图，大约过了十分钟的样子，才拿回来一张地图。 我再次瞟了一眼，发现这张地图可不是那种等高线地图，而是一张景区规划图，心中不禁感叹乔二这伙人神通广大，连这种内部资料都搞得到手。 “这个……” 乔二看了看后，说道：“在景区范围之内有个冰洞，既然没有搞旅游开发，那就肯定有问题，蚩尤墓或许就是这里。” 乔二的看法和我的想法类似，都觉得这冰洞有蹊跷，所以也就将目标暂定在冰洞，并且吩咐小九带了几个人前去探路，其余人等原地等待。 时间没过多久，小九就传回了消息，说是文贤宝等人已经到达冰洞附近，询问乔二下一步怎么办。 乔二让小九等人待命，自己则是带着众人急忙朝后山赶去。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还好路途不远，绕过两道山梁就到后山，通过夜视镜可以清楚看到远处的细节，小九等人就趴在崖边一块石头后面。 小九发现众人到来，招呼道：“二爷，他们人已经进洞了，外面只留了两个眼睛，要不要过去做掉？” 乔二点头，小九朝旁边人挥手示意，旁边有两个人起身离开。 乔二：“看清他们一共多少人了吗？” 小九：“还是那些雇佣兵，小七也跟着进洞了。” 乔二听后直皱眉，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 我觉得小九提到的这个小七应该就是乔二安插在文贤宝队伍里的眼线，看乔二的表情，似乎并不愿意这名线人冒险跟着文贤宝进入洞里。 这时洞口方向传来了手电光，忽明忽暗了几下，小九看到后对乔二说道：“二爷，他们的手了，我们现在就过去吗？” 乔二点头，然后一众人等朝山洞口摸去，等到了山洞口附近，才看清周围的环境。 洞口被一圈铁丝网围着，铁丝网上面已经被文贤宝等人剪开了一个豁口，我们就是从这个豁口处进来。 这个山洞看上去普普通通，完全看不出什么冰洞的痕迹，洞口也不是太大，隐没在荒草丛生的山壁上，只是靠近后可以感受到从洞里渗出的寒气。 “就这？” 胖子指着洞口低声问我。 我没有吭气，只是拍了拍胖子的肩膀，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毕竟也不清楚文贤宝那伙人在山洞里能不能听到。 胖子耸肩，和武旭峰一起跟在我背后不再出声。 乔二看了看山洞，伸手感受了一下渗人的寒意，眉头一皱，低声吩咐众人换上了防寒的冲锋衣。 “嘭！” 洞里突然传出一声闷响，紧接着感觉脚下微微一震，一旁崖壁上有一两块碎石滚落。 “我擦，啥情况？” 胖子稳住脚步后出声询问，并且朝洞里张望，只是洞口黑漆漆一片，也看不出什么特别。 小九也朝洞里张望了一下，说道：“他们应该是在爆破，估计又是遇到封堵了。” 胖子点头说道：“挺熟悉的手法。” 我没听明白问他：“什么挺熟悉？” 胖子指着洞口说道：“上次不也是这样吗？他们在前面爆破，咱们在后面跟着。” 我愣了一下，然后立刻明白胖子所指的着是什么，现在的确和上次在戈壁滩上一样，文贤宝在前面探路，乔二在后面等着收获。 “螳螂扑蝉，黄雀在后。” 这的确是熟悉的一幕，想到这些我甚至有些可怜起文贤宝来，可怜他总这么被人惦记着。 “走吧，进去看看。” 乔二没有理会胖子在说什么，淡淡地命令众人进洞。 “这个……” 我犹豫了一下，毕竟文贤宝等人还在洞里，这样明目张胆地走进去难免会针锋相对。 众人显然并没有这方面的顾虑，已经准备好出发，就连胖子也跟着跃跃欲试，只有武旭峰脸上露出了和我一样的担忧。 “咱们也走吧。” 胖子出声督促着我们，尽管如此我们三人还是吊在了队伍的最末。 进入山洞后，我们发现山洞里面除了寒气逼人之外，和其他山洞一样也没什么特别之处，还好乔二让众人换了衣服，不然以这洞里的温度身体肯定是吃不消。 持续袭来的寒潮，再加上夜视镜上惨白的色调，我忍不住哆嗦了起来。 “好冷。” 胖子低声吐槽：“这比冷库里面凉快多了，以后有机会把这里承包了建个冷库，连电费都省了。” 我哆嗦着低声说道：“安静点……文贤宝那伙人还在里面，别被发现了……” 第二百零二章 瑶台银阙(中) 我的担心可不是多余的，从刚刚听到爆破来判断，距离应该不会太近，但文贤宝那伙人终归是在洞里，这要是被他们先发现了有人尾随，后果一定是很严重。 胖子应该也明白这一点，便不在说话，默默地和我一起吊在了队伍最后，左顾右盼边走边看。 众人保持着安静，继续朝洞穴深处移动，紧挨着我的武旭峰突然轻轻地拍了拍我，然后抓起我的手，在我手心快速地画了两下。 我隐约感觉他在我手上写了个“人”字，脚步不由得迟疑了一下，并将目光投向武旭峰。 武旭峰这时也顿了顿脚步，用手指了指洞口的方向，然后又比划了一下。 看他的意思，是说有人跟着我们？ 我愣了一下，心里暗想是不是武旭峰过于敏感了，之前没进山洞前就看他挺紧张的。 但是我转念一想，武旭峰的感知力还是很强的，至少从我认识他到现在这几次都没出过错，他说有人跟着应该就是有人跟着，但我想不明白到底是谁跟在我们的身后。 我开始思索，无意间触碰到了自己的背包，脑子里灵光一现，突然想起来之前史强给我的gps定位装置，难道说背后的人是史强派来的？ 想到这里，我觉得这样的想法还是挺合理，于是也用手拍了拍武旭峰，并在他手上写了一个“史”字，然后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背包。 我们和史强之前的对话，武旭峰是完全知晓的，所以他很快就明白了我的意思，朝我重重地点了点头后不再做声。 我们俩的交流在无声无息中进行，就连我旁边的胖子都没有发现，众人依旧在朝山洞深处前进，山洞里除了“莎莎”移动的脚步声外，显得很是安静。 按理说，文贤宝那伙人在里面就算离得再远，多少也能有些声音传来，难道说他们出了什么意外？ 我不由得皱起眉头，想起胖子说过山洞里有毒气的事情来，于是急忙从装备包里摸出了防毒面具掩住了口鼻，并用手捅了捅身边的胖子和武旭峰。 胖子和武旭峰两人都非常机灵，看到我戴上了防毒面具后，飞快地也从包里摸出防毒面具各自戴上。 身处险地，防范于未然这种事情必须要做好，不然要是真被毒气撂倒，后果肯定不堪设想。 大约是因为我们三人吊在队伍最后，所以我们的举动并没有惊动走在前面的众人，他们依旧在悄悄地朝山洞深处前进。 山洞的深处透出惨白的亮光，众人的脚步紧跟着都放慢了了下来。 “等等，有情况！” 不知谁喊了一句，众人急忙止步查看，远远地可以看到前方地面上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人，强光手电筒杂乱地散落在地面上。 “有毒气……” 这时乔二等人已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此时已为时已晚，众人都没来得及掏出防毒面具，一个个已经栽倒在地。 眼看众人人一个个栽倒，我觉得自己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心中同时生出一丝后怕，要不是自己多疑的性格，估计我们三人也得躺倒在地。 看着众人被毒倒，我也不能不管，但是眼下的场景如我有些手足无措，情急之下喊道：“胖子，这里真有毒气，现在我们怎么办？” 胖子倒是带着防毒面具，他自己倒也没事，挠着头说道：“一下子死一大片，这情况太刺激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武旭峰是习武之人，他急忙附身查看倒下的人，片刻后说道：“人没死，好像是麻痹了。” “麻痹？” 我也俯身查看，果然眼前的人浑身软绵无力，但呼吸和脉搏都还算是正常，只是意识模糊了。 我皱眉思考了半天，说道：“就这么扔下不管，他们会不会死啊？” “不会。”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声音很陌生，绝对不是我认识的人。 “呛啷！呛啷！” 两声过后，武旭峰已经把两把单刀抽了出来，一前一后握在手中，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啧啧，使刀的小子真执着……” 那个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他这话明显是在说武旭峰，但说武旭峰执着这就让我有些听不懂了，总觉他这么说有点话里有话的意思。 “谁？！” 胖子一惊一乍地问了一句，他不清楚后面还有人尾随的事情，所以反应有些激动。 借着夜视镜，我看到距离我们不远处，有两个人影，但并不能看清来人到底是谁。 “啪！” 对方突然打开了强光手电筒，夜视镜顿时一片扎眼的雪白。 我们急忙摘掉了夜视镜，眯缝着眼睛想要看清来人，武旭峰也拉好架势，如临大敌。 胖子则是悄悄地俯下身，偷偷地从地上抄起一块石头。 “咦？我说，你这孙子不老实啊！” 另外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从一侧传来，这声音明显是另一个人的，他大约是看到胖子在捡石头，出声嘲讽。 胖子哼哼着正要反嘲讽，结果那个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懂什么……这叫机智……” “呵呵！” 沙哑声音轻笑，结果这声轻笑仿佛刺激了另外一人的神经，他低沉着声音有些郁闷地说道：“你笑个毛线啊……” “呵呵！” “还笑……” 听到他们两人之间的对话，我有些迷茫了，难道刚刚他并不是在嘲讽胖子？ 两人和我们之间还有段距离，再加上强光手电的照射，我看不清楚他们究竟长什么样子，但从他们的对话上来判断，这两人并不是史强的人，也就是说我之前的猜测可能是错误的。 不是史强的人，那又会是谁呢？从他们的对话里也听不出他们的意图，可以说是友是敌还在两可之间。 “废物。” 胖子低声喊了我一声，接着问道：“这两个二货你认识吗？” 我正要回答胖子的时候，背后突然有人说话了，说话的也不是别人，正是乔二本人，原来他并没有中毒，刚刚只是假装倒地。 只听他说道：“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又是你这只老狐狸。” 第二百零三章 瑶台银阙(下) “老狐狸？！” 乔二这一声老狐狸让我惊讶出声，要知道我耳朵里早就灌满了这个名字，对他的好奇绝不亚于羽人族的秘密。 “这孩子……瞎喊什么呢……” 低沉声音嘀咕了一句，然后用强光手电扫了扫我背后，说道：“二小子挺能耐啊，这么大的剂量都没能麻翻你，是不是练过闭息啊？” 他这几句话里面信息量还是很大的，首先，这一句二小子明显是在喊乔二，而且听不出嘲讽的意思，感觉就像是长辈呼唤晚辈那么平淡；其次，提到了麻药“这么大的剂量”，说明就算不是他下的毒，这里麻药的量他也是非常了解。 乔二没有在意被人唤作二小子，也没有回答有没有练过闭息的问题，而是说道：“既然你们都来了，看来这次是找对地方了……” 乔二语气平静，听起来完全不惧对面的两人，我回头望了一眼，他带着防毒面具，迈过地上横七竖八的众人，朝我这边缓步走来。 “呵呵！” 对面传来笑声，沙哑声音说道：“找对地方又能怎样？得到长生吗？有些事并不如想象中那么美好……” 他这句长生证实了我长久以来的猜想，羽人族的秘密果然是和这个有关，我好奇地竖起耳朵等待他们接下来的对话。 乔二伸手扶了扶防毒面具，然后说道：“您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换做您油尽灯枯，怕是就不会这么说了。” “呵呵！” 沙哑声音又是一声轻笑，接着说道：“油尽灯枯……这么说，那老东西快要归西了吗？” 他这一声“老东西”明显是指乔二的主子，刚刚乔二走嘴被他抓住了话头。 乔二身体僵了一下，但是很快他就恢复正常，不紧不慢地冷哼一声：“哼！口舌之快……” “没有吗？” 对面的沙哑声音继续轻笑着说道：“既然没有，那何必执着，依我看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哼！” 乔二冷笑一声，说道：“这么看来，你们是要拦着我进洞了？” “二小子，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别的地方你随便，唯独这里不行。” 低沉声音算是回答了乔二，他话说的还算客气，我觉得他们之间也就是扯皮，估计也没什么深仇大恨。 正当我还在暗自猜测这两方面人心思的时候，站在我旁边的乔二突然朝我发难，一招将我俘虏在地。 这也不怪我搓，关键是乔二身手太猛，要知道武旭峰使刀都难赢他，何况我这个大菜包，在他手上简直就是送菜一般。 “啊！” 武旭峰就在旁边，但是他想出手已经来不及。 乔二手里握着一把短匕首，此时已经抵在我的颈动脉上，他要是手一滑，放血这种事情估计也就是分分钟。 胖子在一旁看到我被乔二按翻在地，顿时就急眼了，他举起手里的石头就要砸乔二。 “别动！” 乔二一声冷喝，接着亮了亮架在我脖子上的短匕首，说道：“看看你们快，还是我的刀快。” 胖子被他这一招搞的没了脾气，气呼呼地把石头抛在了一旁。 乔二看局面已经稳住，接着说道：“你们听好了，我乔二今天不求别的，带我进洞拿东西，不然这小子的命就没了。” 我被他压在地上，挣扎着说道：“你拿你的东西，我们又没揽着……你抓我干什么？再着说，对面的人我又不认识，他们还能听我的不成……” “闭嘴！” 乔二手腕用力往下一压，我就觉得自己脖颈生疼，好悬没有背过气去。 胖子和武旭峰看到这幅场景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在一旁静观其变。 就在这时，对面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话好像是对那名沙哑声音说的，他的声音不大，略带一点商量的口气说：“咋办？要不你回去和孩子商量商量再生一个？” “滚！” 沙哑声音只骂了一句，不再出声。 “嘿嘿，开个玩笑……” 低沉声音干笑，接着他清了清嗓子说道：“二小子，你这事做的就不地道了，再怎么说你也是帝都有头有脸的人物字号，搞这么下作不怕传出去丢人现眼吗？” “呵呵，别说那些没用的。” 乔二说着已经把我从地上拖起，他手劲极大，而且是捏着我后脖颈，我几乎没有反抗之力，最后也就是象征性地晃了晃膀子，不了了之。 “咦！太废物了……” 对面低沉声音大约是看到我挣扎的过于敷衍，吐槽道：“抓只鸡都比他扑腾的厉害，要不你还是回去和孩子商量商量……” “滚！滚！滚！” 沙哑声音打断了低沉声音的吐槽，他对乔二说道：“你不就是想进洞里吗？走吧。” 沙哑声音说完后，他便举着强光手电筒朝我们这边走来，旁边的低沉声音也没拦着，而是跟在了他身后。 山洞这一段还算宽敞，他们两人就这样无声无息地从我们身旁经过，这样以来倒是让乔二愣了一下，他反应过来后，立刻押着我跟在后面。 胖子和武旭峰两人面面相觑，一时也没了主意，只好取出手电筒，默默地跟在后面。 我的后脖颈被乔二捏的缩脖仰头，下巴还垫着一把冰冰凉凉的小匕首，完全没办法看到地面，只能磕磕绊绊地朝前走，眼睛的余光隐约能瞥见走在前面有两个人影。 一行六人默默地朝前走，气氛诡异至极，但我此时完全顾及不到这份诡异，单单是乔二的手劲已经足够我喝一壶。 我憋的难受，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人押着走，既不知道他们要去哪，也不知道要走多久，于是开口喊道：“喂！还得走多久？” 低沉声音回答道：“不远，一会就到。” 我郁闷，这样的回答简直就和没说一样，于是继续喊话：“那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低沉声音这次没出声，过了一会后，沙哑声音才开口说话，他说道：“瑶台银阙。” 当他说完这四个字时，我明显感到乔二的手抖了一下，冰凉的匕首蹭着皮肤，惊得我出了一身冷汗。 第二百零四章 老朋友 乔二手一抖，吓我一身汗。 我觉得乔二应该知道这个所谓的“瑶台银阙”是个什么所在，至少不像我对此毫无头绪。 瑶台银阙，在我印象里这个词语是描述神仙住的宫殿，是在云端之上。 而现在我们一行人都在山洞，我完全想不明白，这个瑶台银阙是个什么东西。 就在我思考的时候，山洞转了个弯，里面突然明亮起来，一行人的脚步也都放慢了下来。 我好奇地用余光打量了一下前方的情况，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正前方不远处，山洞突然变窄，就在很窄的地方被人用石块和水泥砌了一道墙。 墙上有个破洞，看样子应该是文贤宝那伙人炸出来的，也不算大。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很多人，照明设备都还亮着，所以洞里才会如此明亮。 “都是些老外。” 胖子的声音在我背后传来，他说：“怎么没看见文贤宝，不是说他也来了吗？” 低沉声音似乎也很关心文贤宝的动向，他说道：“那孙子是不是已经摸进去了？” “有可能。” 沙哑声音说着朝那个狭小的豁口看了看，然后转身说了句：“小心一点。” 他这一句话也不知道是对谁讲的，总之他说完后也不再迟疑，带头走进了被炸开的豁口。 众人也没有耽搁，紧跟其后一个个尾随进入。 山洞里寒气逼人，虽然我浑身上下都套着保暖的冲锋衣，但还是觉得冷。 我借着灯光瞥了瞥四周，发现山洞并没有太大变化，只是洞壁的石头上好像结了一层白霜。 在往前走了大约百余米，山洞再次转弯，整个山洞也像喇叭口那样逐渐变宽。 于此同时，我发现周围的岩石都变得晶莹了起来，整个山洞因为光线的散射，变得明亮异常，如果我没看错，我们已经到了真正的冰洞。 “二小子到地方了，放人吧……” 前面那个低沉声音说道，他这话明显是对乔二说的，而且语气平静。 乔二再次迟疑，也没有撒手，依旧紧紧地押着我。 “啧啧……” 低沉声音咂了咂嘴，接着说道：“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吧？” 乔二应该是在思考接下来的状况，他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把架在我脖子上的匕首撤了回去。 “这就对了嘛，何必要拔刀相向。” 低沉声音说了句，然后很随意地转身看向一边，他完全没有要动乔二的意思。 另一位沙哑声音的人也在眼望四周，同样没有针对乔二的意思。 胖子和武旭峰在我身后，他俩一看到乔二撒手立刻上前一步。 胖子将我往后拽了两步，武旭峰立刻横刀拦在了中间。 我摸了摸自己已经麻木的脖颈，还好只是麻木而已，很不满地瞟了一眼乔二，却发现他根本就没往后看，而是在观察山洞的情况。 “废物，没事吧？” 胖子关心地问道，他说话间已经递给我一把手电筒。 “没事。” 我边回答边随手接过手电筒，然后开始查看四周的情况。 洞壁基本上已经看不到石头了，周围的环境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天然溶洞，唯独区别在于溶洞里面是石灰岩，而这里全是冰。 “走吧。” “嗯。” 沙哑声音和低沉声音两人边说边要离开，我急忙定睛去看说话的两人。 两人都穿着黑衣戴着兜帽，因为是背身离去，我也看不到他们具体长什么样，只能看出两人一胖一瘦。 瘦的一位也就是普通体型，胖的一位则是比胖子还要胖一圈，单看体型也看不出两人是谁。 这时我突然想起之前假扮我和胖子的两人，从体型上看这两个人倒也符合，只是没看到他们的正脸，也不清楚是不是他们。 胖子就在我旁边，于是我把想法告诉了他，果然他也有同样的怀疑。 “那两个人都带着口罩，看不清长相。” 胖子如是说着，他看乔二走远了些，接着低声对我说：“乔二刚刚抓你威胁那两个人，你不觉得奇怪吗？” 我点头：“的确很奇怪，这两人我并不认识……” “啧啧……” 胖子咂嘴，继续说道：“事出有异必有妖，走吧，跟着去看看他们要搞什么鬼。” 我觉得胖子说的也有道理，于是和他一起朝前走去，而武旭峰则是紧紧跟在我身旁，看来是对刚刚发生的事情还是比较在意。 …… 我们虽然只有几支强光手电筒，但洞壁完全是由冰体构成，有了这些冰的散射，四处一片光明。 一行六人，三前三后，不紧不慢地朝冰洞深处走去，大约又走了四五百米的样子，宽大的冰洞再次转弯，接下来眼前的场景让我明白了什么叫做“瑶台银阙”。 前面是个巨大的空间，巨大的冰柱如同钟乳石般矗立在四周，顶部也有若干冰锥如同野兽的牙齿参差不齐地排列在上面，其下正对着的就是一座鬼斧神工的宫殿。 准确来讲并不是宫殿，而是外观像是宫殿的冰块，像一座小山似的巨大，看样子并不是人工雕琢。 “唉！还是老样子。” 前面的那个胖子操着低沉的声音说道：“走吧，去看看。” “嗯。” 沙哑声音的人应了一声，然后和那个胖子一起朝前走去。 乔二紧随其后，他没有吭气，只是显得有些兴奋，看来他要找的东西应该就在这里。 已经走到这一步，我和胖子也没有不去看看的理由，于是三人一起继续跟了上去。 “有人！” 武旭峰突然攥紧了刀柄，低声提醒。 “哪儿呢？” 我和胖子急忙询问，顺着武旭峰的所指的方向望去，在巨大的冰块之上突然冒出两个人影来。 “哗啦！哗啦！” 拉动枪栓的声音响起，接着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喊道：“哎呦，是老朋友啊。” 说话的人是文贤宝，他此时就站在冰块之上，用枪指着我们这边，他旁边站着一个女人，看样子应该是尤茜茜。 他们俩也都戴着防毒面具，看样子应该之前就有所准备，所以才没有和那些外国人一样被毒倒。 第二百零五章 反转 对于我们来说，文贤宝的确是老朋友了，他随意的地打招呼却用枪口指着我们，这让胖子有些不爽。 胖子低声道：“胖爷发过誓的，以后不让人用枪指我，这是要和我对着干啊！” 我在旁边吐槽：“枪都掏出来了，当然是要对着干，不然举着枪交朋友吗？” 胖子郁闷：“忘恩负义……” 他这一句忘恩负义应该是指我上次进孤山救文贤宝的事情，从这方面来讲，文贤宝做的非常不地道，自被救都没有说过一个谢字，现在竟然还用枪指着我们，这基本上已经不是人干的事了。 “呵呵！” 我正在考虑怎么搭茬，前面那个胖子突然笑了，他操着低沉的声音说道：“我还以为是谁呢……怎么？良心发现了？过来剖腹谢罪吗？” “哼！” 文贤宝冷笑一声，没有回答。 我被他们这简短的两句话搞迷糊了，听话里的意思前面那个胖子和文贤宝之前就认识，好像文贤宝还做了什么对不起人的事情。 我觉得好奇地等着听他们说下文，接着就听低沉声音继续说道：“你这是个什么态度？你以为自己在背地里做的那些勾当我们都不知道吗……” 文贤宝仍然不为所动，盯着前面那两个人的眼神中充满了蔑视。 低沉声音还要继续说下去，结果被沙哑声音拦了一下，接着他朝着文贤宝望去，开口说道：“你不就是想解开秘密吗？跟我来吧……” 文贤宝很明显愣了一下，他搞不懂这人是什么意思，长久以来对方都是一再阻拦，这突然的大方让文贤宝有些不知所措。 结果沙哑声音那位根本就没等他答复，转身朝着一个方向走去，低沉声音的胖子也没阻拦，紧跟在了后面。 看着他们俩的背影，其余的人都呆着没动。 “啥情况……” 胖子看着这诡异的场景，在一旁低声问道：“废物，现在怎么办？” 我皱眉想了想后说道：“还能怎么办，静观其变吧……” 胖子郁闷地撇着嘴，继续看着那两人的背影。 “呯！” 一声枪响。 是文贤宝开的枪，不过他并没有瞄准人，而是随意地朝一旁开了一枪。 在山洞里开枪无异于在铁桶里放炮仗，枪声被聚拢回荡，震的人耳朵生疼。 静止。 所有人都静止了下来，包括正要离开的两人，他们也没回头，静静地站在原地，片刻后才听到低沉声音爆了句粗口。 “把你们的防毒面罩摘下来！” 文贤宝举着枪指着下面的一众人喊道，之前我还在寻思这种情况下他会怎么办，开枪把我们团灭掉这种事情应该不会发生，这倒不是说他不敢，而是这边还有乔二和武旭峰两个高手，他要是一枪不中后果一定很严重。 摘下防毒面罩这招就比较稳妥了，毕竟刚刚那些人可都是瞬息之间在我们眼前倒下，可见这冰洞里散布的药物有多强力，我估计摘掉面罩后，我们至多也就能坚持几个呼吸。 “快点，别磨叽！” 文贤宝大约是看我们都没动，举着枪开始催促。 照他说的做肯定是不妥，所以即使他催促依旧没有人动，都待在原地默默地看着文贤宝。 “你们不要以为我不敢开枪……” 文贤宝说着再次调整枪口，对着下面的人就要扣动扳机。 我忍不住在心底暗骂糟糕，这枪子嘣到谁也没个好，于是急忙往前跨了一步，把武旭峰和胖子挡在身后。 “咳！” 就在这时，乔二突然重重地干咳了一声。 “别动！” 尤茜茜那女人的声音传来，我好奇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就看到尤茜茜用手枪顶着文贤宝的太阳穴。 “放下枪，否则我开枪了！” 尤茜茜的声音很冷漠，她说着又用枪口顶了顶文贤宝，催促他快点照办。 这一幕让我有些意外，虽然早就知道乔二在文贤宝身边安插了眼睛，但我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尤茜茜这女人。 文贤宝同样也被这变故搞得愣了一下，但他不愧是老江湖，很快就缓过神来。 尤茜茜顺手把文贤宝手里的枪缴了，单手关了保险又退掉了弹夹，然后才丢在了一旁。 她的枪口始终顶着文贤宝的太阳穴，所以文贤宝也没敢乱动，只是笑着开口说道：“呵呵！藏的够深啊，我就说这几次行动怎么总走漏风声，原来是你这婊子……” “啪！” 尤茜茜没等文贤宝说完话，伸手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子，这一巴掌打得可不轻，文贤宝的防毒面罩都被打歪了。 文贤宝伸手扶正了自己的防毒面罩，接着笑道：“呵呵！劲儿还是这么大……” “啪！” 尤茜茜又是一巴掌，接着还要继续打下去，结果被乔二制止。 乔二看了看上面的文贤宝，再看了看前面的那两位，然后说道：“二位，要不咱们继续？” 前面那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之后，沙哑声音那人说道：“走吧，不看不死心，那就去看看吧。” 他说完之后，转身就走，边走边说道：“你不是寻找大半辈子了吗？不来看看吗？” 他没有指名点姓，但我觉得这话不是给我们说的，也不像是给乔二说的，那么他这话应该是对文贤宝说的，看来文贤宝他们要找的东西就在前面。 文贤宝应该也明白这是在叫自己，他完全没有理会顶在太阳穴上的枪口，再次扶了扶防毒面罩，然后头也不回地从冰块上滑下，空留尤茜茜独自举着枪呆在原地。 “小七，走吧。” 直到乔二朝她喊了声后，她才从冰块上一跃而下，三步并作两步紧紧地跟着乔二。 胖子挠头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低声说道：“真想不到这女人是乔二的人。” 我点头：“的确藏的挺深，感觉乔二这一步棋下的挺久了。” 胖子皱眉，看着渐渐走远的几人说道：“啧啧，细思极恐啊！” 我上前拍了拍胖子的肩膀，说道：“别发感叹了，走吧，去看看他们要找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第二百零六章 露富 绕过巨大冰块构成的宫殿，一众人在宫殿背面一个洞口前停了下来。 洞口不大，也不是天然形成，是被人开凿出来的，洞壁的冰块上还有开凿时留下的刻痕。 沙哑声音那位回头看了一眼众人，然后迈步走进了冰洞，众人也没有犹豫，紧跟着他鱼贯而入。 等走进冰洞后，我才明白“瑶台银阙”的真正意义。 洞口狭小，进来之后的空间豁然开朗，原来这一整块冰的内部被掏空了，虽然没有雕梁画栋，但是整个工程的精细程度也非同一般，说是雕栏玉砌一点都不过分。 整个冰洞内部和宫殿内部一般无二，只是这栏杆廊柱全是冰块雕刻而成。 内部空间不算太大，但也足有百余平方左右，正中安放着一段巨木，直径约有一米五左右，长度也有两米有余。 这段巨木也不算是规整的圆柱，只是近似圆柱，表面粗糙度异常，木材颜色深黑，具体也看不出是什么木头。 胖子皱着眉低声问道：“废物，这是个棺材吧？” 我点头：“可能是，离得远看不太清楚。” “啧啧……” 胖子在一旁咂嘴，继续说道：“常听人说‘树棺’，就是指这个吧？” 我接着点头：“嗯。” 胖子盯着那具树棺边看边问：“废物，你说这个是什么木材的？会不会是紫檀木？” 胖子一提到紫檀，我就想起之前他要找木材车珠子的事情，于是白了他一眼，接着说道：“紫檀个毛线，就算是紫檀也不能车珠子了。” 胖子不解地问：“为什么？” 我指了指洞壁，说道：“湿度这么大，时间这么久，就算不朽烂也差不多了。” 胖子听我说完后，有些惋惜地感叹了起来。 就在我们俩闲谈的时候，前面的几人已经靠近了巨木，沙哑声音那位说道：“你们要找的东西就在这里了，你们自行处置吧。” 他说完后头也不回，绕过巨木继续朝后走去，我这才发现后面还有一个小的洞口，他默默地朝里面走去，完全没有理会文贤宝和乔二投去猜疑的目光。 “呃……你们别傻站着了，该干嘛干嘛……” 低沉声音那位冲乔二和文贤宝一挥手，看那意思活脱脱就是在说大人有事，小孩一边玩去。 乔二和文贤宝自然不会理会他的嘲讽，而是好奇地朝狭小洞口那边张望。 结果低沉声音那位不乐意了，他用脚轻轻地踢了踢巨木树棺，说道：“你们要不要？不要的话……我一会一把火烧了拉倒……” 他说完之后也不再理会众人，同样转身朝狭小的洞口走去。 乔二和文贤宝明显都想跟上前去看一看，但他们更清楚眼前这个巨木树棺明显就是古籍上描写的那个装敛蚩尤遗骨的神器，所以也都站在原地没动。 尤茜茜那女人说道：“二爷，他们……” 乔二扬手制止了她继续说下去，而是将目光瞥向我们，接着说道：“不打紧，他们仨人还在这里，量他们也不敢胡来。” 尤茜茜点头，并将手里的枪口朝我们这边稍微挪了挪，她这是在看住文贤宝的同时，也照看好我们。 我扶额。 “感情我们是人质啊！” 胖子这时也明白过来了，他大大咧咧地朝树棺走去，边走边说：“不让走就不走了，废物，来来来，替胖爷掌掌眼，看看这是个什么木头。” 胖子说我们是人质，可算是一语中的，这样也就能说通为什么乔二要两次三番地将我扯上，因为我们是人质，这样一切就能说得通了。 胖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好像是走进菜市场买菜的人一样，围着巨木树棺开始转圈。 “哎呀，这看上去就是个冰疙瘩嘛……” 胖子边看边说，经他这么一说，我也有些好奇，于是也走近了查看。 “瞎说……” 我反驳胖子：“这可不是冰，只是木头上面有一层油脂。” “挺有见识嘛。” 胖子还没来得及开口，文贤宝在一旁插话。 我能认出这是木头上面涂了油脂，这的利于上次孤山考古发掘时遇到的柏木，那些柏木可都是涂过油脂的。 与之不同的是，孤山底下的柏木年久日深后油气散尽，只剩下黑乎乎的表面；而这里的木头，可能是因为其安放在这个天然大冰箱里，才保存的如此完美。 “刷了油的木头啊……” 胖子有些惋惜地说道：“刷了油不就成防腐木了吗？那这玩意不就废了么。” “怎么能说废了，这可是稀世珍宝，你看看上面的油脂完全已经蜡化，下一步就是琥珀化。” 我边看边说，无意间发现其表面之上还刻有图案，图案很奇怪，有一些像是象鸟纹，又有一些像是盘蛇纹，具体也看不出来刻画的是什么。 就在这一团图案的正中有个圆孔，拳头大小，黑漆漆地也看不出具体是个什么东西。 “这是啥？留着出气的么？” 胖子也看到了上面的圆孔，皱着眉问道。 我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但看他伸出胖手要去掏那个圆孔，吓得我急忙一把扯住他，喊道：“擦！别瞎搞，小心有毒……” 胖子撇嘴，但还是好奇地用强光手电往里面照了照，他边看边说：“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上哪找个棍子啥的捅一下，看看那是啥……” 我也看到了圆柱形的小洞里有个圆形凸起，看了半天也搞不清那是个什么玩意儿。 胖子在身上摸索了半天，突然掏出一个物件来，等我看明白之后，立刻觉得眼前一黑，因为他掏出来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那根蛇纹金杖。 “靠！” 我在心底暗骂了一句：咱们旁边还站着俩饿狼，这么大大咧咧地掏出来真的好吗？ “蛇纹金杖？！” 文贤宝和乔二几乎同时喊出声，这一声惊得我都有些肝颤，心想被他们盯上还能有个好？ “哪来的？” 乔二说着急忙上前一步，近距离查看胖子手里的蛇纹金杖，边看便从自己的挎包里掏出一根式样类似的金杖，但看两者的细节立刻就能发现胖子手里的是真品，乔二手里的赝品赝的有些离谱。 第二百零七章 无意为之 “哈哈哈哈哈哈……” 乔二一阵狂笑，导致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他盯着胖子手里的蛇纹金杖，口中念念有词。 我觉得下一步他会出手抢夺走金杖，于是急忙挺身拦在了胖子和乔二之间。 乔二并没有出手的意思，而是将目光收回，看了看手里那根假金杖，喃喃自语：“廖师傅的手艺是不错，终究还是差了些。” 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乔二口中所说的这位廖师傅，应该是古玩业内的一位传奇人物，这人擅长复制古玩文物，特别是青铜以及金银器物，制作出的仿品真假难辨。 看乔二这意思，他手里这根金杖应该是出于廖师傅之手，估计廖师傅是看着文献资料复原出来的，和胖子手里的正品相比起来确实差了许多，但也已经很接近真品。 胖子也看到了乔二手里的金杖，他便出声询问：“你怎么也有一根？” 乔二这次反应过来，扬了扬手里的金杖说道：“你先说说你手里那个金杖的来历。” 胖子扯谎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他说道：“我这是祖传的。” 乔二嘴角抽搐了一下，接着问道：“祖传啊……那你知不知道这东西是做什么用的呢？” 胖子险些被乔二这一句问住了，他顿了顿后继续瞎扯道：“这个问题还用问吗？你没看见我在这里掏出来了？” 胖子的回答明显就是瞎扯淡，但是看乔二却没有怀疑的意思，他点了点头说道：“这么说你知道这东西是钥匙？” “嗯……” 胖子没有正面回答，他也不知道乔二说的钥匙是什么意思，只是顺口答音。 乔二这时扬起手里的金杖说道：“这个是我找人做的，只是没想到真货在你手里，既然如此你来开吧。” 胖子原本是想用金杖去捅树棺上的圆孔，但听道自己手里拿着的是钥匙后也是一脸懵逼，他想了想后说道：“你不是也拿来了吗？要不你先试试？” 乔二明显是不想拖延时间，他说道：“我这是找人做的仿品，不一定能打开。” 胖子吐槽：“找人做的？纯金的？挺下本啊……” 乔二无奈地笑了笑，一开始他也不想用纯金作这个，但廖师傅坚持，这才同意，看到胖子手里的金杖之后，才明白自己这是多余准备了。 “开吧。” 乔二继续催促胖子，胖子却没有动手的意思，而是伸手将乔二手里的金杖抄起看了看，接着说道：“真是金的？” 乔二不知胖子的用意，点头称是。 胖子又不放心地交给我看了看，我也不明白胖子要做什么，只是仔细辨认了一番后，告诉他的确是纯金的，胖子这才放下心来，他把真品蛇纹金杖往乔二手里一递，说道：“你去开吧，你这根算是使用租金，开完记得还我。” 胖子说完后把乔二那根金杖掖进了口袋，乔二这时也明白胖子的用意，很痛快地接过金杖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其实，乔二刚刚已经做好抢夺的准备了，但没想到事情会有这样戏剧性的转机，做那一根金杖的确费了不少钱，但比起得到真品钥匙还是九牛一毛，乔二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 我对胖子的操作倒是看得很透彻，蛇纹金杖在自己手里，卖不能卖藏不能藏，完全就是鸡肋，倒不如换块金子来的实惠，说胖子是见财起意也不为过。 乔二拿到蛇纹金杖后，并没有立刻动手，似乎是在等什么。 我看了看四周，立刻意识到乔二在想什么，这树棺周围一共也就六个人，三个都是我们这边的人，他自己也就带了个尤茜茜，虽说他可以敌得住武旭峰，但那边还有一个文贤宝，要真的打起来定然讨不到便宜。 “请……” 胖子似乎也看出乔二的担忧，他朝乔二比划了一个“请”的手势，接着对我说道：“废物，咱们去后面看看吧……” 他说完后也不管我同不同意，胖手搭在我肩膀上，拉着我就朝后走，武旭峰也只好紧跟在后。 “这个……” 我想说留下看看树棺里面的情况，结果胖子加紧了脚步，拉着我快速朝树棺后面的小洞走去，他低声说道：“别说了，快走。” 我不明白，也没问为什么，只能依着胖子三步并作两步进了后面那个小的冰洞。 错开了乔二的视线，我问胖子怎么把金杖拿出来了。 胖子回答：“我也是一时兴起，想找东西捅一捅那个小圆洞，没想那么多。” 我暴汗，接着说道：“那干嘛要走呢，等着看看树棺里面是什么东西啊。” “你傻了吧？” 胖子白了我一眼，说道：“乔二刚刚明显起了杀意，再不走他肯定要让尤茜茜那女人开枪了。” “有吗？” 我一脸懵逼，自己没有觉察到。 武旭峰在后面插话：“胖老板说得对，刚刚乔二的气场有变化。” 有了武旭峰的佐证，胖子再次鄙视了我的迟钝，我自然没有理会胖子的垃圾话，而是转头好奇地看了看后面，想看看乔二怎么打开树棺。 “走吧，还看……” 胖子一把扯住我，拉着我朝洞里走去。 “喂喂！” 我不满意胖子拽着我走，于是问道：“你这是要去哪？前面可就是那两个黑衣人，去找不痛快吗？” 胖子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边走边说：“说你笨你还不承认，现在也就黑衣人那里最安全。” 我瞪眼，问胖子为什么。 胖子向看白痴一样看了我一眼，接着说道：“你还没发现吗？那两人对咱们没有敌意。” 我不解地问道：“是吗？” 胖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真是个废物，刚刚他们的对话你没听见吗？” 我迟疑，仔细想想的确如胖子所说，那两人确实没有敌对的意思。 就在我迟疑的时候，胖子已经扯着我穿过了狭窄的冰洞，里面的空间又大了起来。 接着前面又转了个弯，一个百余平方大小的冰洞出现在眼前，因为有强光手电的照明，加上冰面反射光线，冰洞里面很亮，我一眼就看清了洞里的情况。 “咦？” 我惊讶出声，因为我发现冰洞里面一共有三个人，除了一胖一瘦两个黑衣人外，地上还躺着一位。 第二百零八章 震惊 冰洞内部的画面是静止的，那两名黑衣人半蹲在躺着的另一位旁边，我们三人进来也没有回头看一眼。 “咦？” 胖子看到眼前的场景后惊咦出声，他说道：“什么情况？怎么地上多出一个人来……废物，你看看地上躺着的这位是和我们一起进来的吗？” 我也觉得好奇，朝躺着的人看去，结果下一秒我就呆滞在了原地，手里拿着的强光手电筒在我失神之际从手中滑落。 “啪！” 手电筒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我没有去理会掉落的手电筒，而是继续朝前走了两步，这时已经可以清楚看到躺着那人的样貌，我觉得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在地。 “老板，你没事吧？” 站在我背后的武旭峰一把扶住了我，我颤颤巍巍地再次抬头去看地上躺着的人，这次看得更加真切，地上那人面无血色，皮肤上隐隐结着一层冰霜，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她应该在这里躺了很久，这让我感到有些奇怪。 “小柳姑娘？！” 胖子也看清地上躺着的人，他失声叫了出来，不过他比我要坚强的多，快步上前俯下身就要查看。 结果就就在这时，低沉声音的那位推了胖子一把，直接把胖子推倒在地。 “擦，想干嘛？！” 胖子什么时候吃过这亏，叫喊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再次凑上前去想要再次接近。 “等等！” 低沉声音那位站起身来，他伸出手再次拦住了胖子。 胖子边朝前冲边质问：“你们把小柳姑娘怎么了？” 只是胖子没想到，低沉声音那位的力量比他力量要大许多，拦在胖子面前如铁塔一般，胖子完全没办法前进一步。 胖子边推边喊：“走开！走开！放胖爷过去……” “啪！” 低沉声音那位抬手就是一个嘴巴子，打得胖子有些懵圈，没等胖子反应过来，低沉声音已经开始说话，他说道：“小屁孩，在谁面前称爷……” “就在你面前……” “啪！” 胖子刚顶了半句，又被一巴掌抽了没了下半句。 我觉得以胖子的脾气，接下来一定是“奶奶祖宗”的问候语，但让我有些意外的是胖子竟然没有破口大骂，而是盯着打自己的人默默发呆。 我觉得好奇，也朝低沉声音那位看去，结果发现那人已经摘掉了防毒面罩，看那张脸竟然就是胖子。 难怪胖子愣在了原地，的确有什么事情能比自己遇到自己更让人感到震惊。 “你是谁？” 胖子还是很理智，知道这人肯定不可能是自己，那么不是自己就有可能是什么人假扮的，所以他开口询问。 低沉声音那位重新戴上防毒面罩，随口说道：“你爷爷……” “靠！” 胖子骂了声，然后立刻动手想要用武力解决掉对方，对方虽然也很胖，但是手底下明显比胖子要有功夫，结果胖子很快就被对方制服。 胖子还是不服，挣扎着想要挣脱，并且开口喊武旭峰：“武哥，快来帮忙……” 武旭峰迟疑了，他看了我一眼，明显是想争取一下我的意见。 “不错嘛，还学会喊人了……” 低沉声音那位压着胖子，调侃道：“也就这点出息了，是吧？” “行了，别闹了。” 沙哑声音那位突然出声，他开口说道：“安静点。” “嗯。” 低沉声音应了一声，立刻放开了胖子。 胖子被松开后，又要再次上前。 “你还没完了……” 低沉声音再次出声，说着就要去拦胖子。 这时，沙哑声音那位站起了身来，冲着胖子摆了摆手说道：“你是不是想上前看看地上这人怎么了？” 胖子一愣，然后点头。 沙哑声音继续说道：“她早就去了，在这里已经躺了快半个世纪了。” “什么？！” 这下好了，不光是我，还有胖子和武旭峰，三人几乎异口同声，因为沙哑声音的这一句话信息量太大，我们完全是听不明白。 他说小柳在这里躺了半个世纪，这怎么可能呢？她人还在雅巴赖矿区，这次我怕出意外才没叫上她，怎么可能在这里出现在这里。 我大脑一片混乱，甚至都不知道该去问什么，还好胖子比我清醒点，他开口问道：“啥玩意？你是说小柳姑娘死了啊，这怎么可能呢？她人还在雅巴赖矿区呢……” “啪！” 低沉声音那位再次拍了胖子一巴掌。 胖子翻着白眼吼道：“你打上瘾了是吧？冒充我的事情过一会再和你算账，先给我说说小柳姑娘怎么了。” “唉！” 低沉声音摇了摇头，叹气道：“这死孩子，你倒是看清楚在说话啊，你看看地上那人是不是你认识的人……” 他的话突然点醒了我，刚刚我一直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经他这么一说，我突然发现地上那人的确和小柳有所不同。 “胖子，别闹了，地上那人好像真不是小柳。” 我看胖子还要继续闹，急忙出声阻止了他。 “咦？” 胖子迷茫了，他挠着头抻着脖子看了看后说道：“怎么不是呢？看模样就是她没错啊……” 我摇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因为地上那人和小柳实在是太像了。 胖子看我不说话，继续问道：“你说这不是小柳姑娘，那你说这能是谁？” 这个问题我更无法回答了，只好再次摇头。 沙哑声音那位终于再次出声，他说：“这当然不是你们认识的小柳，这是我们的小柳……” 胖子翻白眼，看样子是想要吐槽一下这句话的前后矛盾，我急忙拦住他，让他听下去。 低沉声音并没有停下来，颤抖着声音继续说道：“她叫柳寒烟，是柳如眉的姑姥姥，明白了吗？” “啥？” 胖子迷糊了，回头看了看我，然后再次出声询问：“怎么还整出个姑姥姥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沙哑声音那位并没有立刻回答，低沉声音的那位伸手拍了拍胖子的肩膀说道：“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事情是这样的……” 第二百零九章 大型认亲现场 低沉声音那位说出的真相让我有些无法接受，因为他叙述的事情在我看来就是天方夜谭般离奇。 首先是在场三个人的身份，地上躺着那位他已经介绍过了，是柳如眉的姑姥姥叫做柳寒烟；而低沉声音那位则自称是胖子的堂祖父，他的模样和体型和胖子倒是有些相似，但是胖子很坚决的否认，因为他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自己什么时候还有个堂祖父。 “不可能，不可能，我爷爷就他老哥一个，没有叔伯兄弟……” 胖子把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完全不相信低沉声音那位所说，他继续反驳道：“就算你说的是真话，那你至少也得有七老八十了吧？就你这模样比我大不了几岁好不？” 低沉声音那位迟疑了一下，然后说道：“这个是因为之前发生了些事情导致的，我现在真的已经八十多岁了……” “不可能，你说破大天我也不信……” 胖子继续摇头，任凭对方怎么说也不信，而我在一旁听完之后也是一头雾水。 低沉声音那位没奈何，只好把胖子家里的亲戚朋友全部报了个遍，其中包括胖子小时的事情也说的清清楚楚。 胖子依旧不信：“切！多找几个人打听打听知道的不比这少……” 低沉声音那位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回头扯了扯旁边沙哑声音那位，说道：“我说，你倒是说句话啊！” 沙哑声音那位抬起了头，看了我和胖子一眼，然后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并没有出声。 低沉声音那位挠头，郁闷地说道：“这叫什么事啊……” 胖子在一旁吐槽：“你冒充我也就罢了，还想让我喊你爷爷，你是真把我当傻小子了啊……” 我觉得胖子应该是明白自己打不过眼前这人才没有动手，如果换做旁人他绝不会只在一旁吐槽。 胖子大约是看到我在一旁默不作声，便开口寻求声援：“废物，我们家的事情你最清楚，快点差穿他……” “呃……” 胖子这话说的没毛病，但是我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这时低沉声音那位再次出声，他说：“你也别找他给你作证了，他大爷爷在边上都没吭气……” “什么？！” 这下我和胖子再次懵逼，心想这两人是不是占便宜上瘾了，刚刚说是堂爷爷就挺离谱了，这又冒出个大爷爷，感情这是要给我爷爷找个亲哥啊！ 低沉声音很不满意我和胖子的反应，他皱着眉说道：“你俩小兔崽子这是什么表情，难道大人还能骗你们不成？” “嗯嗯。” 我和胖子两人同时点头，哪能就这么平白无故地多出两个爷爷。 “唉！这俩小兔崽子……” 低沉声音那位无奈了，继续上一旁挠头去了。 沙哑声音那位走到我面前，迟疑了一下后，伸手揭开了扣在脸上的防毒面罩，冲我苦笑了了一下，然后重新戴上。 我和胖子都看到了那张脸，一张和我一样的脸。 胖子用手指着那人，对我说道：“废物，他就是那个冒充你的人吧？” “……” 我其实也已经想到这些，这人也许就是之前偷照片的那个人，也许拍卖行那次冒充我卖珠子的也是他。 沙哑声音那位冲我摆了摆手，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也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我觉得还是先听我讲完这个故事之后，你们再问。” 他说完后，也没等我和胖子两人点头，自己用手指轻轻地敲了敲额头，边敲边说：“让我想想从何说起……” 我想了想，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乔二给我的那张照片，指着上面长的像我的那位问道：“故事你一会再讲，我先问问这人是不是你？” 他看了一眼照片，眼神突然变得复杂起来，沉默了片刻后点了点头，说道：“是我，只是想不到，这照片现在还有人留着，既然如此就从这张照片说起吧……” 据他所说，这张照片并不是在中条山上拍的，而是在进山前拍摄的，拍摄人正是柳如眉的姑姥姥柳寒烟。 当时吕政委还只是一个班长，在考古队里担任向导，其余人则是当时组织安排来的专家学者，而那名低沉声音的人也以挑夫的身份跟着队伍，只能算是编外人员所以并没有出现在照片里。 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进入了中条山腹地，原本想着解开埋藏在大山里的秘密，结果发现他们根本无法解释所看到的东西，无奈只能向上汇报。 组织批复留一部分人继续研究，其余人签下保密协议后依次离开。 离开的人有很多，但大部分都在一两年内去世，这些人的年龄大小不一，健康方面也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只是死亡时的症状都惊人的一致，这才引起了怀疑。 死去的人如同癫痫大发作，一个个都面目狰狞，角弓反张，浑身僵直而死，他们就像是被榨干掉了某种能量，空留下一副近似石化的尸体。 留下的这一部分人守护者中条山腹地的秘密，只是他们没想到自己再也没有机会离开，或许他们比那些死去的人更惨，但也正因为他们的留下才有了现在的653。 …… 他所描述的事情，与我之前所知非常接近，虽然不能确定其真伪，但我还是愿意相信他说的是事实。 如此以来，我也提出来自己的疑问，也就是和之前那个版本有所不同的部分。 之前吕政委说过离开的人都死掉了，现在他们俩人又没死，并且还能保持原来的样貌，在我看来这说不通。 除非他们俩使用了某种方法，但如果真有那种方法，那些离开的人岂不是都不会死去了吗？同样，653里的人也不会如囚徒般，一生被困在山洞里。 另外，我还有一个疑问，文贤宝和照片里的某人很像，再加上他们之前莫名其妙的对话，难道他也是离开那批人里面的幸存者吗？ 还有柳寒烟为什么会死在这，看她现在的样子好像和他们描述的死亡特征并不相符，难道她的故去还另有隐情？ 第二百一十章 珠子的秘密 我试探着问道：“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沙哑声音那位看了我一眼，说道：“做到什么？青春永驻还是长生不老？” “呃……” 我点了点头，说道：“都有吧。” 沙哑声音摇头叹息：“唉！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我们什么都没得到……” 我不解：“可是……” 沙哑声音说道：“看到的不一定就是事实，其实我们早已经行将就木了，只是空有一副年轻的皮囊罢了…… 他说的话听起来很矛盾，我皱眉：“行将就木和年轻不是一对反义词吗？” “是，也不是。” 沙哑声音继续说道：“长生不老，青春永驻只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在这世上并不存在。” 我已经完全糊涂了，像他和吕政委等人似乎早就得到了这些，为什么又要说这些东西不存在呢？ “看到的那不一定是事实。” 沙哑声音再次提到了这句话，他似乎有些疲惫，直了直腰板，接着讲述起陈年往事。 当时，所有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离开的人出现了怪异的死亡，上面的人意识这件事情太过离奇，恐引起恐慌，所以就压了下来，没有离开的人就再也没有机会离开，已经离开的人也都渐渐死去。 出现离奇死亡的事情虽然被压了下来，但还是在他们那个圈里私下传开，也正是如此这些人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知道不等于能解决，死亡的丧钟一次次敲响，击碎了一个个怀抱的侥幸。 他们不知道死亡什么时候会降临，一部分人去积极寻找破解的方法，另一部分人则是静静地坐着等死，还有个别人经受不住这样的压力在死亡前已经疯癫。 但是无论怎样，一个接着一个，死亡如期而至，活着的人只有绝望。 因为当时通讯不发达，而这事情又被压了下来，再加上离开的人基本上已经死绝，所以整件事情并没有在外界传开，知道这些事情的也就是内部的这些人。 “等待死亡是可怕的，也许只有死才是解脱。” 沙哑声音那位的语气有些凄凉，他指了指低沉声音那位接着说道：“我们一开始也不清楚自己能活下来，只是顶着恐惧继续找寻破解的方法，只是没想到……”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那位，然后叹了一口气。 我想了想后问：“找到答案了？或者是晚了一步吗？” 他摇了摇头，说道：“当时没有找到答案，我们一直觉得自己活着就是侥幸，直到后来才明白真相……” 我：“真相？” 他：“嗯，真相。” 我：“是什么？” 他：“那些琉璃珠你看到过了？” 我点头。 他继续说道：“问题就出在那东西上面，那里面包含着问题的关键。” 我皱眉，突然想起来之前冯约翰说过那珠子里面有什么毒金属之类的物质，但是新的疑惑又涌上心头，于是我继续问道：“那东西不是天然形成的吧？” 他点头：“当然不是。” 我：“那又是谁制作的？想熔炼琉璃倒不难，难就难在里面还要有大致相同的图案……” 他：“这个问题也困扰了我好久，后来终于弄明白了。” “哦？！” 我惊讶：“那你说说是怎么回事了？” 他：“其实琉璃珠的图案并不在表面，而是在内部，内部镶嵌有一只金属制的鸟，这也是后来我托人用仪器才搞明白的。” 琉璃珠内镶嵌一只金属鸟，这个答案确实让我有些意外，果真如此的话，古人的确有办法制作出来。 比如在青铜熔炉里得到琉璃，先制作一个球型粗胚，再贴上去一片鸟形金属片，最后再包裹上一层琉璃成型，由于琉璃本身不算通透，导致从外观上看去就像是天然形成的图案。 这样以来倒也解释了为什么会出现许多大致相同的珠子，同样也解释了为什么这些珠子无论色泽还是图案的样式都略有不同，因为这毕竟是手工制品，所以不可能全部都完全一样。 虽然想明白了这些，但是我还是搞不清古人为什么要做这些珠子，还有这些珠子的用途又是什么，于是我把自己的疑问再次提了出来。 他：“这里面所包含的东西和653守护的东西有联系。” 他一语道破。 我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含义，653所守护的东西可以影响到人体，这里面的东西应该也是如此，二者应该是同样或类似物质。 我继续问：“呃……653里面的东西我看到过，是一个圆形的东西，黑漆漆的，那是什么？”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说道：“你看到的只是防护罩，真正的东西在那下面。” 我：“哦？！那又是什么呢？” 他：“陨石。” 我：“难怪如此诡异，原来是天外飞石，不是埋在矿洞深处吗？古人又是怎么发现的？” “这个就不知道了。” 他摇头，继续说道：“我想他们应该是无意间发现了这些金属，并且发现了其中的秘密，这才视作神器。” “秘密？” 又一个字眼触动了我的神经，于是我继续问道：“这些金属到底有什么秘密？” 他迟疑了一下，想了想后说道：“你可以理解为，能释放某种物质刺激生物体细胞代谢，从而保持年轻。” 我皱眉：“那不就是长生不老吗？” 他摇头：“不算，每个人都体细胞都有代谢次数的限制，到达极限同样会死。” 我突然想起来653最近连连出现的死亡，也许正是这个原因，只是他们并不清楚细胞代谢次数的事情，话说回来，虽然一直待在山洞里，但能一生青春也不算枉活吧…… 想到这些，我忍不住唏嘘了一下，但还是没搞清楚珠子的事情，如果珠子和653里的陨石一样，我以后会不会离开珠子就会死？于是，我向他提出了这个问题。 “不会。” 他很肯定地回答道：“珠子里的剂量不足以改变人体结构，但能维持已经被改变的结构。” 第二百一十一章 真相(上) “原来如此。” 我恍然，继续问道：“这么说你们手里还有珠子？” 沙哑声音那位摇了摇头，说道：“原本有三颗，现在没了……” 我惊讶，问道：“怎么？这东西还是消耗品吗？” 他回答道：“当然不是。” 我接着问：“那珠子哪去了？” 他用手拍了拍我的背包，说道：“你这包里有一颗，柳家那小丫头有一颗，还有一颗卖给了姓乔的。” “什么？！” 我惊讶地说道：“卖给乔二的那颗我能想明白，但是其他两颗是我们找到的，难道是你们事先安放的？” 他点了点头，说道：“孤山那颗我放在石匣里，石头城那颗封在玻璃陨石下面。” “这个……” 他明确的说明了这两颗珠子的出处，这至少能说明他之前就知道这两颗珠子的位置，要知道我背包里的珠子只有我自己知道出处。 我还是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想了想后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无论是藏还是卖，总有个理由吧？该不会就是想藏起来让我们找着玩吧？” “呵呵。” 沙哑声音淡笑出声，他说道：“怎么会呢，藏起来的两颗原本是想留给653的人研究，结果都被你们带走了；至于卖给姓乔的那颗，只是想让他们安分一些，省得他们做一些狗急跳墙的事情。” 他说的话听上去并没有什么不妥，但我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好端端的把珠子交出去或者卖掉图个什么？难道只是为了我们的平安？ 我想不明白，于是继续追问他原因，他一直笑而不语，这让我更加迷茫。 我盘算了一下，换了个问题问道：“这个你不说也罢，那么653事情能讲讲吗？为什么要费劲藏起来留给他们？直接交给他们不行吗？” “这个……说起来挺复杂的……” 他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整件事情还要从653得知我们还活着开始说起……” 原本653一直都在致力于研究怎么破解自身的诅咒这件事，直到后来发现了他们俩都还活着，这对653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喜讯。 要知道其余离开的人早就死绝了，他们能活着说明他们俩使用了某种方法，甚至可能已经解开了秘密。 但是他们俩一直都隐匿行踪，这让653的找人计划一直受阻。 653找上我爷爷还有张半城，目的就是为了寻找他们俩，只是辛苦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有什么结果。 人活着总要抛头露面，我有些怀疑地问他们是怎么藏了几十年不被发现，他的回答让我有些意外。 他说：“以另一个的身份活着，没有人觉察。” 我皱眉：“什么意思？” 他继续说道：“在你爷爷年轻那会儿，我就使用他的证件，模仿他的笔迹，然后是你父亲，最后是你。” 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瞪大眼睛说道：“你是说这么多年你都是在冒充我们？” 他点头：“可以这么说，不过我们抛头露面的机会并不多，所以既没有和你们‘撞车’，也没有露馅，只是……” 他有些欲言又止，我追问：“只是什么？” 他接着说道：“这几年科技发达，监控设备到处都是，我们出来的机会就更少了，即使出来也不能露脸……” 我可以理解他所说的，也难怪他们都穿着兜帽衣。 想到这些我突然想到一些事情，急忙问道：“那个……这么说之前身穿黑衣头戴兜帽的人就是你吗？” 他点了点头。 之前一直觉得黑衣兜帽男对我们没什么恶意，甚至好像还在帮助我们，原来是这么回事。 我想了想后问：“我们收到的信是不是你寄的？” 他再次抬头看了我一眼，问道：“哪一封？” 我挠头，说道：“所有。” 他指了指我的背包：“除了你包里那两封信之外，其余的都是我们俩留的。” “哦？” 这又让我有些意外，但转念一想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因为其余的留言都像是警告和安抚，而在背包里的两封信则更像是引诱我们介入的导火索。 我皱眉：“这么说，是你们一直在警告我们不要参与进来？” 他点头。 我继续问：“那我包里的两封信是谁寄的？653？” 他接着点头。 我挠头，说道：“这不对吧？要说他们模仿笔迹我可以想明白，但是那照片这个……这个……” 他叹了口气：“唉！那两封信我已经看过了，那些照片是真的，但是信件上的内容都是假的，他们只是为了让你们介入后引出我们。” 我听到这些更加不解，问道：“假冒信件我能理解，照片是真实的又怎么回事？难道是你们的照片？” 我也就是随口问道，没想到他居然点了点头，说道：“那组祭坛的照片是寒烟在孤山底下拍的，另一张三人合影也是她拍的，上面的人就是我们，另一个女孩是蒙族姑娘，你们认识她孙女，就是那个琪琪格。” 这时我已经从包里掏出了照片，看着那张三人合影，不可置信地说道：“我和你长得有这么像吗？” 胖子也挤了过来，指着照片说道：“对呀，这上面明显就是我嘛……” 沙哑声音那位摇了摇头，说道：“主要还是你们先入为主了，照片上最直观的也就是体型，这很容易让你们产生是自己想错觉，除此之外上面的人脸也就芝麻大小，又能看出多少细节来，其实最多也就有三四分像。” 我再次仔细辨认照片上面的人脸，发现他说的话的确有些道理，也许真如同他所说那样。 但我转念一想，问题又来了，于是继续问道：“就算这张照片上的人是你们，653那些人又是从哪里得到这照片的？你们不是一直隐藏的很好吗？” 沙哑声音低下头，有些伤感地说道：“这些照片都是寒烟的，还有信件，笔记等等，所有东西都被他们抄走了……” “哦。” 我想了想后说道：“他们拿走东西，自然也会寻找一番，结果发现我们之间的相貌相似，这才炮制假信件引诱我们入局，合理倒也算是合理，但会不会有些绕？直接找上我们不行吗？” 第二百一十二章 真相(下) “他们已经试过直接找上门了，不然你觉得他们找你爷爷是要干嘛？” 听他这么说，让我想起爷爷对653讳莫如深的态度，也许就是有这方面的原因。 他继续说道：“也是因为一直没什么收获，他们才会拉你们入局。” 我皱眉：“牵强了点吧？” 他摇头：“假如你换做是他们，你又会怎样？” 假如我是他们，在暗无天日的地方被困几十年，或许会压抑直至癫狂，而在那种情况下，似乎做出什么事情都没有什么不妥。 根据所得知的片段信息，再模仿语气以及笔迹，造成穿越的误解，这样想来的确有些细思极恐。 “呃……” 我突然想起来柳如眉手里的笔记本，于是说道：“好像有些不对……” 沙哑声音那位不知道我要说什么，问道：“什么不对？” 我想了想后说：“柳如眉手里有一本笔记本，那上面写的可都是我们要经历且没有经历过的事情。” “呵呵。” 他笑着摇头，说道：“那种东西岂不是更容易伪造？” “这……” 听他这么说，我立刻意识到自己所犯的错误，如果有意要制造那种错觉，只需给予足够的暗示，至于上面的内容并不重要。 柳如眉也说过，我们的经历和她笔记本上的记述并不相符，但是当时我们却没有怀疑笔记本的真实性，而是自诩是自己改变了命运，所以才有所不同。 想到这里，我看了看站立在一旁的武旭峰，任何说道：“不对，这里还有解释不通的地方。” 沙哑声音看向我，说道：“你说？” 我指着武旭峰说道：“就是他，他不该出现在笔记本的内容里……” 沙哑声音侧目看了一眼武旭峰，接着说道：“没什么该不该，他同你们一样，都是第三代。” “第三代？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他爷爷也是我们其中一员，只是走的比较早罢了。” “哦？！” 我有些惊讶，结果旁边的武旭峰开口了，他说：“我不太清楚爷爷的事情，那只知道他走的挺突然，那时候我父亲尚且年幼。” 一旁边低沉声音的那位，接过话茬说道：“他人挺好，就是有些固执……” 武旭峰把目光投向他，询问道：“固执？你们很熟悉吗？” “当然熟悉。” 低沉声音那位继续说道：“他如果不回家，也许还不会死……” 武旭峰皱眉，想要追问。 沙哑声音出声，说道：“那是他的选择，毕竟他孩子刚刚出生……” 他话里的孩子应该是指武旭峰的父亲，这也难怪武旭峰对其爷爷没什么印象。 武旭峰也听明白了个大概，于是继续询问了一些关于他爷爷的事情，他们也没有隐瞒，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 低沉声音那位对着武旭峰嘀咕道：“我们不想让你掺和进来，这才偷换了单刀，想给你个警告，让你别跟进来，没想到你和老哥一样倔……” 我刚刚还在思考送刀人的事情，听他们这么一说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 这两人不想让武旭峰掺和进来，这才去偷换了刀给武旭峰警告，结果他们低估了武旭峰的执着，虽然担心自己爱人的安危，但忠人之事不能半道车梯子，所以他还是一路跟了过来。 “也许老哥和寒烟的选择才是对的……” 沙哑声音那位有些伤感地说道，他眼神复杂地看着地上躺着的柳寒烟。 “也许吧……” “呯！” 进来的方向传来一声枪响。 “呯！呯呯！” 没等我们反应过来，连续的枪声已经传来，听枪声应该是在树棺附近，难道是乔二和文贤宝打起来了？ “啥情况？” 胖子嘴里念叨着，就要朝洞口走去，看样子是想出去看看。 “等等。” 没等我阻拦，低沉声音那位已经一把拽住了胖子，他一侧身从腰间拔出一把手枪来。 “咔嚓！” 他拉动了枪栓，然后回头对众人说了句：“呆着别动，我去看看……” 没等我们开口，他已经转身朝洞外走去，很快消失在转弯处。 “呯！” “呯呯！” 外面枪声依旧，听上去像是很多人在对峙，感觉一两个人打不出这样的声势来。 正当一众人等的有些焦急时，洞口转角处突然闪出一个人影。 来人是乔二，此时他右臂已经受了伤，血水顺着袖管滴滴答答往下滴，模样极其凄惨。 紧接着他背后又闪出两人，正是尤茜茜和低沉声音那位，而尤茜茜的情况貌似更糟糕一些，基本上是靠低沉声音那位架着往洞里走。 “啥情况？” 这次开口询问的人是我，我边说边上前帮忙搀扶尤茜茜，虽然这女人不太讨喜，但是见死不救这种事情我做不来。 “不知道，我刚出去，他们就这样了。” 低沉声音放开了尤茜茜，提枪转身离开，边走边说：“你们查看一下伤势，我去守着洞口。” “呃……” 眼下这种情况让我有些头疼，乔二那边倒还好说，武旭峰已经帮他简单包扎了一下；这边的尤茜茜就有些麻烦了，伤在肩膀上，我只能用布压着止血。 正当我手足无措的时候，沙哑声音那位挤了过来，他看了看尤茜茜的情况后，对我说道：“把你包里的珠子拿出来……” “啊？！” 我有些惊讶他这个时候索要珠子，乔二可就在旁边，这不是成心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我想到这里，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乔二，果然看到他瞪大眼睛盯着这边，只好尴尬地朝他挤了个微笑，然后掉头低声说道：“能不拿吗？” 沙哑声音根本就没有理会我，再加上我两只手都在为尤茜茜按压止血，他已经自顾自在我包里摸了起来。 我想要阻拦但为时已晚，只能一脸黑线地看着他从我背包里拿出了金属盒子。 在众人复杂目光的注视下，他没有迟疑，拿出珠子放在了尤茜茜受伤的肩头。 我实在忍不住了，问道：“这是做什么？” 他头也没抬，淡淡地说道：“救人。” 第二百一十三章 尾声 在众人不解的注视下，沙哑声音把珠子靠近了尤茜茜受伤的肩膀。 此时我的手还在上面按压着，同时手上也沾满了鲜血，当珠子靠近后，我突然觉得手背上有些痒痒，仔细观察发现是那些鲜血在珠子靠近后迅速凝固变黑。 “放开手。” 沙哑声音再次出声，示意我放开压着伤口的手。 我依言撒开手，在一旁注视着，想要看看他到底要搞什么，结果发现当珠子靠近尤茜茜正在冒血的伤口后，流出来的血液迅速凝结，整个伤口变得焦黑，短短几秒钟血就已经完全止住。 我们几人都吃惊地看着眼前的场景，感觉就像是在看神迹一般。 “怎么做到的？我是说什么原理？” 我有些语无伦次，开口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沙哑声音收起来珠子，淡淡地说道：“这种异金属可以加速血液凝结。” 我皱眉：“就这么简单？” 他点头。 我觉得哪里不对劲，想了想后问：“那样岂不是要导致人体内的血液凝结吗？” 他摇了摇头，说道：“不会，只有接触到大量氧气的血液才会迅速凝结，这个我们之前做过实验。” “原来如此。” 我接着问道：“你们是怎么知道的？这珠子……” 他顿了顿说道：“也是偶然发现，之后做了大量的尝试，发现也就是这点用途，除此之外并没什么用……” 他说珠子并没有其他用途，但是我立刻联想到岩画上的神秘仪式，于是继续问道：“那个岩画上的仪式呢？该不会他们凭空想象出来的吧？” 他摇了摇头，看着尤茜茜肩膀上的伤口说道：“这种伤放在几千年前会怎样？” 我愣了一下，突然想明白了他的意思，这种伤放在古代可能就等于必死无疑，但珠子能如此迅速地止血无异于起死回生。 我们现在能用科学解释的事情，古人却不知晓，在他们看来，也许这就是神迹。 古人也许是在某种巧合之下，发现了这种陨石的特别作用，在生产力极端低下的当时，能见证如此神迹，自然会产生崇拜，如此想来也就不难理解。 我和沙哑声音在一旁讨论，乔二看着这一幕，眼神有些阴郁，看来是刚刚从我背包里掏出珠子的事情让他感到意外，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他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 沙哑声音那位看到尤茜茜肩头已经伤口结痂，便撤回了手里的珠子，接着随手丢给了正在发呆的乔二。 我有些急眼了，这珠子到了乔二的手里他还不炸毛，到时候翻脸不认人，吃亏的肯定还是我们这边。 但是珠子已经在他手上，说什么都晚了，我不知该怎么办，情急之下说道：“那个……不是要留给653吗？” 沙哑声音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说：“已经用不着了，如果我没猜错，他们人已经来了……” “他们？你是说653？” “应该是他们……”沙哑声音顿了顿，转头看向乔二，问道：“我猜的没错吧？” 乔二这才回过神来，把玩着手里的珠子，说道：“没错。” 我皱眉，这么说和乔二交火的人是653，但653好歹也是正规军，这行为明显就是要杀人越货，我有些不解，于是问乔二：“是他们开的枪？我的意思是打伤你……” 乔二摇头：“不是，是姓文的那小子。” “这个……” 我觉得有点乱，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而站在旁边的沙哑声音又轻笑出声。 “呵呵，姓文的……” 乔二明显对他的笑声有些不满，说道：“有什么好笑的？” 沙哑声音说道：“你们调查了这么久，还没搞清楚他的来历吗？” 乔二不语。 沙哑声音继续说道：“黑木平治，这个名字要是陌生的话，你们应该听过黑木太郎吧？” “鬼子？” 我和乔二都还没说话，胖子插话。 沙哑声音点了点头，接着说：“没错，他们是父子。” “黑木太郎……” 我念叨着，总觉得在哪里看到过这个名字，突然想起来之前看过一本历史杂志，上面介绍了二战期间某国随军的考古学者，其中好像就有这个名字。 想到此处，我问道：“那人好像是二战期间的历史学者吧？能是父子吗？我的意思是他们年龄差距有些大……” 沙哑声音说道：“黑木平治和我们一样都被陨石辐射过，他的年龄不比我小。” 我皱眉，想了想后说：“那个省局的文汇文局长不是他爹吗？还有他和柳如眉一起读的考古系……” “呵呵。” 沙哑声音再次轻笑出声，他说：“这些事你得自己想。” 我再次一滞，突然想到了其中的关键，之前文贤宝失踪，文汇堵着市局守了一周，我之前以为是念子心切，现在想想或许是丢了主子着急；至于他读考古系，具体情况不明，或许为了解柳如眉也不一定。 我想继续追问关于文贤宝的事情，但此时传来的枪声突然密集了起来。 这时低沉声音那位已经退了回来，拎着枪说道：“不行了，洋鬼子和当兵的干起来了，找不见那个混蛋……” 我觉得他口中那个混蛋应该是指文贤宝，另外当兵的和洋鬼子应该是653的人和那群雇佣兵干起来了，可我们过来的时候他们明明都被麻翻在地，于是我问：“洋鬼子？是那群雇佣兵吧？他们是怎么醒的？” 低沉声音看了一眼腕表，说道：“麻药药效过时间了……” 我接着问：“这才多一会时间，你那药是现洒的吗？” 他说道：“呼吸类麻醉剂降解都很快，从他们爆破炸碎玻璃安培到现在，药效已经差不多都消散了。”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问：“麻药是你们之前设置的？” 他点头。 “原来如此。” 我们正在聊，沙哑声音那位突然对低沉声音说道：“你带他们去后面绕出去，我去看看情况。” 低沉声音迟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接着就要带我们离开，胖子一脸懵逼地问他上哪去，他白了胖子一眼，也没言语。 我们三人再加上乔二搀着的尤茜茜，一行五人跟着低沉声音那位绕了一圈，发现冰洞后壁角落还有一个洞口，看起来幽深异常，也不知道通往何处。 “从这里沿着山洞一直走，就能走出瑶台山。” 低沉声音那位淡淡地说了句，伸手分别拍了拍我和武旭峰的肩膀，然后又摸了摸胖子头，继续说道：“走吧，这里交给我们了……” 胖子有些嫌弃地扒拉掉他的手说道：“别摸头，摸头长不高……” “呵呵……” 低沉声音那位笑着收回了手，转而看了一眼乔二，并对他说道：“二小子，这次算你欠我们的……” 他说完后不再理会我们一行人，转身离开。 “现在怎么办？” 胖子看他走远，问我。 “走吧，还能怎么办……” 我看着低沉声音那位的背影，突然感到他有些凄凉，于是喊道：“那个……你们当心点！” 那人脚步顿了顿，并没有回头，而是背着身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