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师王妃养娃记》 第1章 穿越遇到熊孩子 “朕给你们弄个好看的,你们都看好了!” 一道奶声奶气的喝令在九龙大殿内回荡,而这声音也刚好惊醒了慕容月。 慕容月才听到声音,还没睁开眼,身上就是火辣钻心地一痛。 她失声就要叫出来,却发现嗓子已经哑掉了。 等等,她不是死了吗? 慕容月睁开眼,努力抬起头。 对面是一群身着宽袍广袖围着她的孩子。 为首那个十来岁模样的,正笑得开心,手里还拿着一条带倒刺的鞭子对着她挥过来。 啪!又是一鞭! 带起了血花和碎肉,身体的疼痛如同潮水般阵阵袭来。 强烈的疼痛弄得她神色间有一丝怔忪。并且迅速的理清了思路。 脸上冰霜迷漫,她已经不是原来那个金牌幼师慕容月了。 而是大胤王朝的小庶女慕容月, 不仅是个小庶女,还是个被亲身父亲送进宫里,被小皇帝当玩具折磨死的小庶女。 呵,她可是最厉害的幼师,对付孩子是她的拿手好戏! 不过眼前,这幼帝显然是个极品熊孩子。 小时候便如此草菅人命,长大了岂不是要去祸害天下百姓? 上天这是派她来拯救黎民苍生啊! 慕容月眼中闪过一丝兴味,心说:小皇帝,在下慕容月是替民除害来了! “你这么单纯打人,一点创意都没有。” 慕容月全然不顾身上纵横交错的血迹,嗓音嘶哑地开口嘲笑。 “竟敢嘲讽皇上,皇上快给她来点更厉害的!” “她是疯了还是活腻歪了,皇上在使劲儿打她,看她嘴硬!” “对,皇上打她!” 旁边围观的世家子们接连鼓动怂恿着。 小皇帝贺靖庭却冷笑一声,一鞭子对着那些个世家子们狠狠抡过去。 “活腻歪了,敢管朕的事。” 被打中的世家子惨叫一声,缩到一边去,不敢在出声了。 小皇帝转头饶有兴致的看着慕容月, “你有什么好主意?” 贺靖庭下巴微抬,喝令她赶紧说。 想到原来那个慕容月的记忆里,贺靖庭去年丧母,回忆着幼师培训的时候接触到的极端案例,慕容月扯动嘴角,努力装出一个嗜血笑意来:“我被打得多,就琢磨出来新的招数了,你先放我下来,我弄给你看。” 贺靖庭沉吟了片刻,大概是觉得放她下来,她也跑不掉,欣然应允,甚至还大方地让小宫女帮她清理干净身上的伤口,换件好看的衣裳再来。 她嘴角噙着一点淡笑,玩得正兴起,却没看到影壁后面男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旋即停下了脚步。 少倾,换了一身衣服的慕容月就又回来了,她手里拿了条小皮鞭,还没等贺靖庭开口质询,便对着贺靖庭一鞭子抽了过去。 从未有人敢这般对待他,贺靖庭大吃一惊,竟跌倒在地,旁边的几个世家子呼喝着连忙跑上来就要将慕容月打倒。 慕容月却只脸上带着一抹冷笑,呵斥道:“今天功课做完了?就敢跑出来疯玩,是不是想挨鞭子?” 见她这般,影壁后面的男人一惊,就连他在恍惚间都以为是已经故去的太后在训斥当今天子。 贺靖庭脸上也有一瞬的失神,他在地上坐了好一会儿,才爬起身。 一瘸一拐地过来,轻轻踢了她两脚,这才不屑哼道:“没做完怎样,就玩,要你管。” 可他的声调却不自觉地低了不少。 他说完,扶着刚刚跌破的额头,一瘸一拐地往太医院跑。 一边跑还一边往影壁的方向张望,也不知是在看什么,世家子们一窝蜂地尾随他而去。 望着他们的背影,慕容月的嘴角勾起一个兴味的笑来。 她会这么做,实在是现在根基尚浅。 仅凭着原主慕容月作为左相府中最不受宠的小庶女残存的记忆,赌了一把。 她就赌当今幼帝,虽然叛逆嗜血,却还期待着他的母后活着,还能管教他,照料他。 直到贺靖庭一群人的背影转过一道墙看不到了,慕容月才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来,总算让她赌对了。 熊孩子她慕容月见多了,可哪个到最后不是被她修理得服服帖帖? 开玩笑,她可是叱咤魔都幼儿园,所向披靡的金牌幼师慕容月! 熊孩子们,乖乖俯首颤抖吧! 见到她的动作,影壁后面观察她的男人也露出一丝兴味来。 冷漠严酷的脸上,多出一点欣喜,像是棋逢对手,见猎心喜,又像是野兽发现了最美味的猎物,迫不及待地想用獠牙轻轻戳刺猎物脆弱的脖颈。 原以为她需要被救,没想到她竟然学会了自救。 重生一世,她也变强了么? 这样也好,只有她变强了,这辈子才好玩。 上辈子他们两个斗得不可开交,可还没等他玩够,她竟然先被贺靖庭赐死了,真是可恶! 这辈子回来,他早早地找到她,才好让她尽快绽放出来身为女罗刹应有的风采。 慕容月平稳了情绪,这才看向一旁融入不到贺靖庭的小团体里,正百无聊赖地蹲在地上抠草的四五岁大小的宫祈年。 贺靖庭是个不确定因素,她不能保证他一会儿回来后还会不会被她唬住,必须得找个靠山。 根据之前那个慕容月的记忆,宫祈年单纯贪玩,性格又自卑又自大,是个极其麻烦的小孩。 可他和贺靖庭一直不太对付,又是当朝摄政王的独子,地位超然,是她目前能找到的最好的靠山。 想到这里,慕容月眸光闪动,伸手从宫祈年面前夺过几根草梗,宫祈年立马抬起头,正要发火,就被慕容月速度飞快的雪白柔夷吸引了全部目光。 宫祈年忍不住凑过来,像是小奶狗一样乖乖地蹲坐在她面前,就差长个尾巴出来摇一摇来表现他愉悦的心情了。 没让他失望,不过须臾,一只绿莹莹圆润润的小兔子跃然指尖。 宫祈年眼前一亮,劈手就要来抢。 影壁后面的男人见到这一幕,眼前也是一亮,漆黑的瞳仁中兴味更浓。 “送你。”慕容月直接将小兔子怼到了宫祈年眼前。 宫祈年被吓了一跳,伸出手的手僵在半空,另一只手在地面上胡乱扯着草,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小声地嘟囔道:“你还会做这个?” 慕容月莞尔一笑,悠悠道:“我会的可多了。” 一听这话,宫祈年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紧紧地将小兔子抱进怀里,生怕慕容月抢回去的模样。 他的嘴唇煽动了几下,想要说话,却又好像什么都说不出来。 不等他出声,慕容月便率先道:“想玩我的东西,你可得保护我。” 宫祈年不假思索,连连点头。 这小子倒是好忽悠,成功地给自己找了个强有力的靠山的慕容月满意地点头。 而她看向宫祈年的目光,更像是看到了一块会说话的免死金牌。 影壁后的男人嘴角微微勾起,旋即,便恢复了一脸冰霜,似乎刚刚稍纵即逝的笑意从未存在过似的。 “王爷,相爷们还在等着您去主持大局呢。”旁边小太监被他笑意吓得一抖,连忙压低了声音道。 话音未落,却被男人抬手阻止。他的眼中只有头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的一大一小。 转过影壁,他悄无声息靠近。 第2章 她可是有靠山的女人 花园中,慕容月和宫祈年正蹲在地上拨弄草梗。 她才动手用草梗给宫祈年编了一盏风车,头顶就盖了一层阴影。 贺靖庭的声音中包含着怒气:“你个贱婢生的,刚刚还敢冒充,冒充,反正你死定了,这会儿摄政王不在,看谁能救你!” 慕容月回头,刚刚跟着贺靖庭涌去太医院的那群世家子们,此时一脸兴奋地围成一圈看着她,显然是在等她出丑。 她之前的担心果然没错,贺靖庭一时被他唬住,转瞬反应过来自然是恼羞成怒。 不过,她这么做自有用处。 这不是给她时间,找到了宫祈年这个小靠山么? 贺靖庭这么小就这般残暴,长大了还得了? 慕容月看着一脸阴狠的小皇帝,心说:已经很久没教导过这么熊的孩子了,还真是手痒啊! 可惜现在,贺靖庭怒火中烧,一定会对她下死手。 变态惹不起,那就只好暂时避开咯! 她站起身,想要找借口离开。 可惜贺靖庭没给她这个机会。 她刚转身就被一群世家子涌过来挡住了去路。 “要去哪儿啊?” 这群世家子弟,全是选进宫中陪伴小皇帝贺靖庭读书加玩耍的。 其中有她这般十几岁快要成年的,也有宫祈年这般和贺靖庭差不多年岁的小崽子。 此时拦住她,正是一群快要成年的世家子。 慕容月这副身子不行,受了刑,挨了打,几乎风吹就倒,让她一个人武力对付十几个健壮的世家子显然不太现实。 打不过,那就退吧。 可她退一步,他们就进一步,步步紧逼,很快将她围在了中间, 显然,贺靖庭今天不打死她,这事就不算完。 宫祈年却专心致志地在玩玩具,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她刚刚的话。 慕容月脑子飞快地转动着,想着宫祈年之外的解决之策。 可世家子们可不给她这个时间,怪笑着将包围圈缩小,眼见她就要被挤在中间,逃无可逃了。 这时候,一直摩挲着草编小兔子的宫祈年突然抬起头来,一看到贺靖庭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贺靖庭,你好好笑啊,刚刚摔倒的时候像个傻子似的。” “你说什么?”贺靖庭变了脸色,一时之间忘了慕容月的存在,慕容月偷偷地松了一口气,趁着世家子还在等贺靖庭发号施令的时机,厚着脸皮躲到了宫祈年身边。 “他要拿鞭子抽我呢,他抽坏了我,我可就不能给你做玩具了,你刚刚还说要保护我呢……”慕容月小小声地对着宫祈年嘀咕着。 本来还因为年纪小,脑子单纯。 宫祈年一听没有玩具,看向贺靖庭的目光不善起来。 对于小孩子来说,天大地大,没有玩具事儿大。 贺靖庭看着他肖似摄政王宫云湛的脸,忍不住抖了一下。 强烈的求生欲令他放弃了所谓的帝王尊严,声音也弱了不少,眼珠子却叽里咕噜地乱转:“你,你让朕狠狠打上一顿,朕就饶了你。” 他的手摩挲着倒刺鞭子的鞭柄,显然是不怀好意。 呵,原来那个慕容月就是被他用这条鞭子活活打死的,全身上下都没块好肉,若不是想现在危机还没解除,她早就跑去包扎伤口了。 她按捺下心头怒火,反复反复告诫自己,她是金牌幼师,她的骄傲不容许她对任何一个孩子动手。 她要用“爱”好好教导他们重新做人。 她眼睛望向影壁方向的虚空,似乎这样才能缓解她的烦躁情绪。 男人走到一半,接着树影遮挡,自认还没被任何人发现。 可是她看过来的目光,让男人的心里一惊 一直凝视她的男人一惊,旋即,便发现了她根本没有看到任何东西,而是望向了虚空,他又稳住了心神,继续观察。 “她现在是我的人,你想和我抢人吗?”宫祈年皱眉看向贺靖庭。 男人闻言皱起了眉头。 贺靖庭已经退了一步,还被宫祈年教训,顿时不满起来,他狠狠推开宫祈年,强横道:“我打狗奴才,和你什么关系?” 宫祈年年纪小,身体弱,轻易地就被推倒在地,他立马气得鼓起了包子脸。 拍了拍屁股站起来,愤愤地说:“你别仗着比我大好几岁就欺负我,你等着,我让我爹教训你。” 原来慕容月混乱的记忆,却在此刻不合时宜在脑中不断碰撞。 慕容月抱着剧痛的头,她根本听不到旁边小豆丁们的交锋,只能缓缓地蜷缩起了身体,缓缓地跪倒在地。 “你的狗奴才倒比你听话。” 贺靖庭斜眼看着宫祈年一边嘲讽,穿着蟠龙靴子的脚一边缓缓走到慕容月的身边。 “啊——” 不知是谁的一声惨叫,瞬间惊醒了慕容月。脑海中如潮水般涌入的记忆,竟忽然消失了。 “皇,皇上,快叫太医。” 她晃了晃头,虽然头不疼了,可还是有些发懵,等她缓了一会儿,再抬起头,贺靖庭一行人已经不见踪影。 这是什么情况? 宫祈年拍了拍她的手,炫耀战绩:“我把他推到摔到头了,他不敢再回来了,你看我对你好吧?” 宫祈年左手一只草兔子,右手一只草风车,胖胖的包子脸上露出骄色。 “以后你就专门负责陪我玩,我保护你。在这京城,除了我爹,还没人敢对我怎么样呢!” 下一秒,宫祈年脸上的得意就全都变成了惊恐。 小包子宫祈年,刚说了大话,就被一脸冰霜的高大男人拎在手里。 肉肉的身子,不断地挣扎着,向还跪在地上的她伸出手:“慕容月,救我……” “你不是说除了你爹,还没人敢对你怎么样吗?”慕容月紧张地垂着头,咬牙切齿地小小声问。 她不敢抬头看来者何人,可连宫祈年他都敢动,显然不是一般人! 现在只能期待,宫祈年口中的摄政王从天而降了! 宫祈年欲哭无泪,“这就是我爹啊!” 啊?! 慕容月稍微一抬头,看到一张和宫祈年很像的脸,只是被冷眸一瞧,立刻低头跪的规矩又弱小。 “王爷金安。” 宫祈年眼珠一转,立马想出一个馊主意来。 他小心翼翼地压低了声音,喜道:“慕容月,你给我当娘吧,他们都说我爹这棺材板脸,只要娶了媳妇就好了。” 宫云湛心中一动,这倒是个好主意,只是她会同意吗? 何况现在局势混乱,并不是一个好时机。 居高临下的看着委顿在地的小女人。 慕容月小巧的唇瓣被咬得发白,一张精致绝色却憔悴不堪,颜色蜡黄的小脸上挂满了冷汗,瘦得皮包骨头的身体正在瑟瑟发抖。 他心底又是一疼,却强忍下心头悸动,冷声道:“你很聪明,但下不为例。” 慕容月闻言,微微抬头,偷窥着记忆中凶神恶煞,把持朝政多年的摄政王宫云湛。 他脸上的线条冷硬,却俊美得不是真人,而像是执掌宫规的天神。 她一时之间有些呆住,支撑着身体的手臂不知怎么的,突然一软,她一声低呼,摔向了冰冷的地面。 意料之中的疼痛竟然没来,慕容月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被宫云湛弯腰捞住了纤腰。 热度透过她的衣服,烫得她忍不住阵阵颤栗。 第3章 交锋 “爹,我看你挺喜欢慕容月的,要不你娶她做我娘吧。” 宫祈年被宫云湛扔到一边,看着两人暧昧的姿势,忽然笑嘻嘻地出声。 他的声音又软又奶,却刚好打破了两人之间尴尬的气氛。 宫云湛把她扶稳了,这才直起身来。 但他的声音,像是来自九幽地府般,让人遍体生寒:“胡闹,不要坏了慕容姑娘的清誉。” 说着,宫云湛扔给她一块令牌。 吩咐她去太医院找院正上些好药。 说完拎起宫祈年这个小奶包,仓惶离开。 慕容月心里觉得奇怪,一般不是应当说:她一个慕容府地位卑微,饱受欺凌的庶女配不上他吗? 摩挲着手里的令牌,慕容月望着他的背影,实在是闹不明白,也许是因为她抱紧了宫祈年的奶腿。 即便走出去很远,风吹回来,慕容月还能感受到宫祈年委屈的奶音。 身上微微一抖,感觉自己又是捡了一条命,人家摄政王怎么会把她放在心上。 也许觉得,跟她拉上关系,拉低了自己的level。 等到慕容月从太医院上了药出来,天色已经不早了。 可宫门没开,外面还下着雨,她只得先回熊孩子平日里聚集胡闹的九龙大殿。 才一进门,就看到众世家子簇拥着贺靖庭,他们窃窃私语,似有抱怨。 走近些,才发现贺靖庭两颊红肿。 再听外圈的世家子小声嘀咕,“不顾帝王之尊,责令他在先帝太后的排位前自打耳光。” 慕容月心里偷笑。 干的好,就不知道是哪位壮士行此义举。 想来想去应该是摄政王! 因为她靠的近了,贺靖庭已经透过人群看到了她,射向她的目光更是满溢着怨毒。 慕容月抱了大腿,对着贺靖庭勾唇恶意一笑。 人群中的贺靖庭,竟然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贺靖庭一行人,同时用畏惧又怨毒的眼神看着慕容月。这样的眼神让她非常满意。 熊孩子什么的,降不住他们就是对她这个金牌幼师最大的侮辱。 看,这才一个下午,他们便如此了,成果斐然啊。 她才刚坐稳,就听得一声:“慕容月,那个小杂种呢?” 大堂外面快步走进一个相貌粗狂的中年男子,一边走一边大声嚷嚷。 仔细分辨下,竟然是她的好爹爹慕容寒。 他进殿先草草给行了个礼,奔到近处,有些忐忑地看着贺靖庭两颊的红肿,转头厉声呵斥道:“慕容月,你给我滚过来!” “爹……” 慕容月一副惊惶的样子起身,身子抖得像筛糠一样走了出去。 慕容寒抬起手,就准备像以往那样,狠狠甩她一巴掌。 宫祈年突然不知从哪儿钻出来,一脸严肃地挡在了慕容月身前。 仰着头大声呵斥慕容寒说:“慕容月现在是我娘,你不能再随便打她了。” 众皆哗然,慕容寒的脸上惊喜、恐惧、愤恨等诸多表情杂糅在一起,弄得他整张脸看起来扭曲丑陋极了。 宫云湛站在门口,闻言嘴角一抽,看来儿子还没教训好,应该吊在门口打屁股,才能长记性。 冷着脸打量着被宫祈年护在身后,努力表演瑟缩一词的瘦弱小女人。 “慕容丞相,御前失仪,该当何罪啊?” 宫云湛从殿外走进来,嘴角分明挂着笑意,却让大堂内所有人骤然发觉背后寒毛竖起。 慕容寒忝居丞相之位虽久,但他肚子里的墨水还没有脸上的老褶子多。 一对上宫云湛,顿时心虚得冷汗噗噗地往外冒,张着嘴半天也没能说出辩解的话来。 “还站在这干什么!”宫云湛等了半晌,不耐斥道。 慕容寒如蒙大赦,竟然连礼仪也顾不上了额,连滚带爬,飞快地逃了出去。 慕容月看着他狼狈的背影,顿时笑弯了眼睛。 看着她甜甜的笑颜,宫云湛心底莫名生出一股烦躁来,笑什么笑,就知道勾人! “都散了。” 见宫云湛面色不虞,一众世家子顿时如鸟兽散,就连小皇帝贺靖庭都迅速逃离现场。 见贺靖庭他们都狼狈逃了。 宫祈年高兴得一蹦一跳地嚷嚷道:“爹,你看我给你找的媳妇多好,她会拿草梗编兔子,编风车!你快把她娶回家给我当娘吧!” 慕容月顿时尴尬得手脚都不知道要往哪儿放,她连忙捂住了宫祈年的嘴。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摄政王不要放在心上。” “怎么?嫁给本王还委屈你了?” 宫云湛的话冷飕飕的,有股冰天雪地的寒风味儿,呛得慕容月说不出话来。 匆忙解释:“不敢不敢,摄政王这般人物,当配慕容婵那般京城第一美人。” 生怕一不小心惹怒了宫云湛,在原主慕容月的记忆中,他可是杀人不眨眼,脾气还古怪至极的活阎罗。 而慕容婵呢? 她是慕容月的嫡姐,生得绝色倾城,更兼琴棋书画无所不精,一舞倾城之后,被奉为京城第一美人。 京都世家子们争相讨好求娶,正是炙手可热。 慕容月斜睨了他一眼,心道:这么说,应该不会出错吧…… 对着这活阎罗,慕容月一身怼天怼地,玩世不恭的气质尽数收敛。 不求有功,只求无过,让宫云湛赶紧放她走。 “慕容婵?呵呵,你倒是给本王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宫云湛声音中隐有怒气,慕容月却是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自己哪儿惹到他了。 好在,宫云湛没跟她计较,只是有些懊恼地拂袖而去。 这么看,他们父子倒好像,正巧路过救了她一命。 等他的身影也消失在大殿门口,慕容月才松了一口气。 此刻的她,就像是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般,一下子瘫倒在座椅上。 “哎呀呀,慕容月啊,你真蠢。这个时候怎么能提别的女人呢?你不能羞怯,要勇于推荐自己。” 宫祈年颇为可惜的拍了拍她的手,“虽然你是蠢的,但也比慕容婵强了不少,别灰心,我帮你努努力还是可以的,你和我娘的位置也就差这么一点点。” 宫祈年两根手指捏在一起,比划了一下很小的一点点。继而还伸出了小胖手,踮起脚来认真地拍了拍慕容月的肩膀,给她加油鼓劲。 小崽子,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我并不想当你娘啊! 慕容月只想抱宫祈年大腿,给自己找个靠山的。 事到如今,她当真是无力辩解,欲哭无泪啊! “我告诉你,你可不要告诉别人啊……”宫祈年踮起脚尖,附在慕容月耳畔小声嘀咕着。 听到宫祈年卖他爹,她并没有感到熊孩子主动分享小秘密的喜悦,反倒全是惊恐。 若是宫云湛知道她知道了他的秘密……会不会一怒之下提刀过来把她给砍了? 宫祈年说他爹的秘密就和倒豆子一样,倒完了就舒服了。还兴致勃勃的拉她出去玩儿。 可慕容月就惨了,脑子里嗡嗡作响,想来想去,全是宫云湛的隐疾。 她想得出了神,刚一出门,头“砰”地一下撞到了,也不知道什么东西挡在路中间,还这么硬! 刚要狐假虎威的呵斥一声。抬头瞬间阴冷的眸子秒便小白兔天然无公害。 这个时候一定要装作若无其事,一定要镇定! 就算知道他的隐疾…… 慕容月晃了晃脑袋,想要把自己刚刚听说的秘密甩出脑袋。 “摄政王……” 声音颤抖着,因为心虚,连问安都问不好。 而眼前,宫云湛面色阴沉得,好似山雨欲来。 哼! 宫云湛没开口,只是哼了一声, 完了,完了,他一定是知道,她知道他的秘密了? 一定是了。 脑海中转悠着宫云湛杀人不眨眼的名声,慕容月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 他这忽然转头,怕不是回来灭口的吧? 第4章 本王不举? 宫云湛和慕容月站在一起,犹如一对儿璧人。 熊孩子忽然开窍了,低声对着宫云湛嘟囔了一句,“爹你好好和我娘培养培养感情。” 说完,他就跑了。 慕容月盯着宫祈年跑走的背影,眼中闪动几点晶莹的泪光。 熊孩子话倒是一套一套的,可说好的罩着她呢? 脑中胡思乱想,竟然没发觉头顶上宫云湛的目光越发的阴沉。 看着她恋恋不舍的目光,纡尊降贵的弯腰凑近了她的耳边,声音发沉,有些危险的气息。 “看什么呢?舍不得?” 火热的气息喷在耳旁,慕容月吓得一个激灵跳远。 惊恐之间,有些话不经大脑就蹦了出来,她一脸惊恐,急忙摆手的倒出来:“没有没有,您威武雄壮,金枪不倒,一夜七次……” 慕容月还真是越说越荒唐。 宫云湛太阳穴旁的青筋突突直跳。他故意露出一个阴冷的笑来吓唬她:“夸得本王都差点信了,不然试试?” 试,怎么试? 慕容月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点点,努力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垂着头装作认真地去数宫云湛鞋子上缀的黑珍珠到底多少颗。 同时暗暗恨,自己嘴快,这不是不打自招么? 怎么就将脑子里的话一股脑的倒出来了? 算了,这个时候只能装傻数珍珠了。 三颗、四颗…… 咦……掉了一颗。 宫云湛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声,终于走了。 慕容月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她本是个王者,后来,宫云湛来了。 她蹲下身,捡起那颗黑色小珍珠,暗暗想到,这个该值不少银子吧? 不知不觉地,月亮已经挂上了柳梢头,即使再不愿意,慕容月也不得不回到慕容府的时辰。 宫祈年还担心她回到慕容府会被打鞭子,所以力劝她跟自己去摄政王府过夜。 可她拒绝了。 因为她非但不用胆战心惊的回家,反而要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 慕容月雄赳赳地踏入慕容府的饭厅。 脑中瞬间回忆起,曾经的慕容月在这里受到欺负。 别说在这儿吃饭了,就连站在这儿,站的不好,让慕容夫人瞧见了,都是要打她一顿鞭子的。 一到这里,体内还有写慕容月残存的意识便开始止不住地战栗。 慕容月抚了抚自己的胸口,像是在整理衣服,但她是在安抚曾经的慕容月,心里说道:“我知道,你被他们害得很惨,但我既然继承了你的身子,就会帮你报仇,他们曾经对你做的,我都会帮你找回来。” “你放心离开吧……” 说完这话,慕容月才感觉胸口那股拥堵的怨气和恐惧慢慢消散了。 如今她已经彻底占据这个身子,成了一个全新慕容月。 人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她要让慕容家的人明白,只别三个时辰,就当跪着舔! 哼,她可是有大胤皇朝最奶靠山的人。 如今不扯着虎皮做大旗,难道等被打死了当被盖么? 慕容月从正门中央迈进去,一双宛如琉璃般通透明亮的眸子正对上首位的慕容寒几欲喷火的眼睛。 今日的慕容月与往常的她大不相同,挺直腰板,眼中也不再是卑微怯懦,反而有一丝令慕容寒也心惊的震慑。 慕容寒没急着处置发落她,甚至按捺着怒气,尽量放柔了一点声音的开口询问:“你和摄政王到底是怎么回事?” 慕容月不在意似的会一句,“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到底哪样,您脑补去吧。 慕容月完全不理会慕容府上其他人的目光,径直坐到了慕容寒的身旁。 以往这里,一直是属于慕容婵的。 她一坐下,顿时,饭桌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了她的身上。鄙夷者有之,羡慕者有之,恐惧者有之…… 可慕容月却像没注意到似的。 她知道,这时候,她越是表现得嚣张,越是能让慕容府的人以为她真的抱住了摄政王的大腿。 以后的日子是像以前那样卑微如蝼蚁,还是像个真正的慕容家小姐,就看她今日能不能唬住慕容寒了。 即便身上的衣服满是破损和血污,可她仍旧神态自若。 吃了两口白米饭,她便皱起眉头,似是有些不满。 “给我换过一碗御稻米饭来。” 而后又让丫鬟将几道名贵菜色端到她跟前来,这可是她平日里连见都见不到的。她受了伤,流了血,当然要多吃点好的补一补。 补好了身子,才有革命的本钱。 当然,她不是盲目的嚣张,反而在暗暗查探慕容寒的神色。 慕容寒的老脸从最开始的将信将疑逐渐变成了笃定。继而努力挤出一个还算和善的笑来,吩咐道:“让厨房做些药膳给你们小姐补补身子,看你们小姐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这话一出口,慕容月暂时放下心来。 她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得慕容婵的声音,从门口处柔柔响起。 “爹,妹妹有本事,这可是咱们慕容府的大好事,只是……” 她故意吊着一口气,把慕容月的心又狠狠提起来了。 “只是什么?” 慕容寒望向他最宠爱的女儿,眼眸中是不会隐藏的信任和偏袒。 慕容婵缓步过来,手搭在慕容月椅子的靠背上,娇声道:“这口说无凭,摄政王府若真认下这门亲事,怎么也该有所表示。” 在慕容丞相点头之前,慕容月便已出声应承:“本该今晚便有所表示,只是天色已晚,怕惊扰了父亲,这才让他们明天再来。” 慕容月故意说的含糊。 慕容婵想说该是指庚帖,有无庚帖说明着她是入摄政王府为妃,还是为姬妾。 可慕容月说的表示,却不过就是宫祈年晚上送她回来的时候,一直嘟嘟囔囔地说她穿的破、用的破,有损摄政王府的尊严,要送些衣服配饰到慕容府来给她而已。 慕容丞相满意地点了点头,慕容婵还待说什么,便被慕容丞相给打发了。 院子还没来得及换,慕容月屏退了跟过来的几个丫鬟,独自推门进屋,才一进屋她就觉察有些不对。 这屋里似乎还有一个人,像是一头洪荒巨兽,蛰伏在黑暗中,伺机而动。 摸了一条立在门口的断桌腿,慕容月在黑暗中耳听八方,压低了身子摸过去。 小屋本就不大,连个窗都没有,除了一张断腿的破桌子,就只剩下一张破床,和床头充当桌子的椅子了。 突然,慕容月的手触碰到了一条胳膊。 她失声尖叫,挥舞着桌腿就要打上去。 桌腿被人架在半空,她一下子没收住,跌进了那人怀里,就听得头顶嗤笑了一声:“比宫祈年还蠢。” 透过薄薄的衣料,男人的热度炙烤在她的背上,这一刻,她明明应该因为房中没有坏人,放下心来,可心却扑通扑通地跳得飞快。 她正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就听得刚刚等在院外的几个丫鬟叫起来:“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快把她们都打发了。”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没事了,是刚刚突然窜出来一只大老鼠。”慕容月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她话音刚落,嘴就被精准无误地捏住了,男人低沉的声音显得格外危险:“把本王比作老鼠,嗯?” “不是不是,王爷这么英明神武,器宇不凡,神采飞扬……” 她夸得都要词穷了,宫云湛才满意地放过她。 可随即又挑起一个让她想要捂脸夺路而逃的话题:“本王鞋上面的黑珍珠可是你捡走的?” 她浑身的血液都要被吓得凝固了。 传闻中他杀人不眨眼,特意为了颗掉落的珍珠起来,想必那珍珠很是珍贵,她连忙翻找,想要赶紧把珍珠还回去。 看她吓得瑟瑟发抖,半天都没找出来,他屈起手指敲了敲桌面:“找不到,便不要了。” 慕容月虽然松了一口气,可一颗心还提得老高,不要珍珠,那他是来作什么的? 屏住呼吸,慕容月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宫云湛开口说明来意:“祈年睡不着,要你陪。” 你确定? 黑暗中,她瞪大了眼睛,努力想要去看清男人的脸,可什么都没看到。 哎,谁让她是个金牌幼师呢?哄熊孩子才是正常打开方式。 似乎是向她解释,他又补充了一句:“吵得本王脑仁疼。” 慕容月忍不住弯起嘴角,笑了。 谁能想到无所不能的摄政王也有做不到的事儿呢? 但,夜宿男人家里,好像…… 似是看穿了她想的是什么,男人危险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不是说本王不举吗?你还担心什么?” 慕容月细白的脖子上,骤然炸起了一层绒毛。 糟,糟了,他怎么又提这事儿?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慕容月下意识地就想要逃,却被宫云湛一抓,又跌落回宫云湛的怀里。 第5章 到底是哄谁? 整个人被男人的气息包裹住,这时候慕容月原本应该花痴一下子好帅好幸福。可她脸都被吓僵了,半点也笑不出来。 “真蠢。” 还好,他没为难她。 拎着她一路飞檐走壁到了摄政王府,才一落地,小包子宫祈年就兴匆匆地扑了过来。抱住了他的大腿就开始胡乱认亲戚。 “娘,你给我讲睡前故事吧,听说人家小孩晚上都听睡前故事的。” 宫祈年指了指旁边排成一排的丫鬟手里的托盘。 这么多书? 你确定? 慕容月几乎要晕过去,看看这些书都是些什么东西,《百鬼夜行》、《子不语,民间鬼怪乱谈》…… 拿这些当睡前故事真的不会越读越失眠吗? 宫祈年一脸无辜地看着她:“这些书不好吗?这都是从我爹书房里搬出来的。” 慕容月回头,就看到一脸漆黑的如墨的宫云湛上前一步,拎起宫祈年。 宫祈年一见不好,立马扑腾着向慕容月张开手,假哭道:“娘,大妖怪要把我抓走吃掉了,快救我啊……” 不叫娘,咱们还好商量。 即使这么想,可慕容月真有点担心宫祈年受到什么处罚。 本着她金牌幼师的职业操守和那么一点点残存的对宫祈年小朋友的同情心,慕容月还是壮着胆子和大妖怪商量,“他还小,不懂事,再说,也没什么大不了对不对?谁还没有点特殊癖好了……” 她不说还好,一说宫云湛的脸色更是黑了个透底,他从嘴里咬牙切齿地挤出几个字:“慕容月!” “到!”慕容月大声答道,反倒把宫云湛给气笑了。 刹那间,春暖花开,宫祈年也脱离了大妖怪的桎梏,挣扎着向慕容月跑过来,握住慕容月的手使劲晃了晃:“娘,你好厉害,大妖怪都被你制服了。” 不过下一刻,他赶紧捂住了嘴,乌黑的眼珠骨碌碌的转,“好好娘亲,咱们去听故事吧。” “话要讲清楚,是我讲你听。”慕容月抱起宫祈年,跟着丫鬟往他屋里去。 不就是哄小孩睡觉吗? 她还是很在行的。 看着她的背影沉默了一瞬,宫云湛迈步跟了上去。 “他对着太阳临摹,画出了九个太阳,于是就一共有十个太阳挂在了天上,太阳日夜不休炙烤大地,民不聊生,神箭手射杀了九个太阳,然而一个不小心,将天给射漏了,天降暴雨连绵不绝,人民疾苦……” 即使故事荒诞不经,人也不靠谱,可到底专业素养是有的,慕容月的声音十分轻柔,让人听得心底一片宁静,宫祈年的呼吸声渐渐均匀了起来…… 有多久没过这样一个静谧的夜了? 宫云湛望着她的侧脸陷入沉思。 见宫祈年睡着,慕容月小心翼翼地给他掖了掖被角,垫着脚从房里退出来。 迎面正对上站在门口,侧面往里看的宫云湛。 宫云湛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压低了声音问道:“然后呢?” 什么然后? 然后就是第二天一早,慕容月顶着府中丫鬟欲盖弥彰的诧异眼神,打着哈欠,挂着黑眼圈从宫云湛房里出来。 她,励志做霸道金牌幼师的女人,竟然给一个大号熊孩子讲了一晚上的瞎编故事,直到天亮了,大号熊孩子宫云湛还神采奕奕,半点都没有疲累的感觉,还在不断催促着她:“然后呢?” “然后呢?” 想想简直是惨无人道的噩梦。 睡回笼觉是不可能了,慕容月只好去宫祈年房中把他挖起来,又让人去慕容府送了个口信。 这么好的造谣机会,不用白不用。 可慕容月没想到,造谣效果也太好了点。 等她和宫祈年在宫门口下了车,几乎整个京城都知道,慕容丞相的庶女慕容月深夜被摄政王宫云湛闯入府中带走,赴摄政王府共度良宵。 什么? 这和她想的不太一样啊。 这是哪个猪队友干的好事? 还没等慕容月进宫门,就被匆匆赶来的慕容婵给拦下了。 “妹妹,今日陛下办宫宴,父亲不放心妹妹,让姐姐跟你一起,也好照料一二。” 慕容婵角色的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温柔笑意。 若不是从原来那个慕容月的记忆里知道她是个什么表里不一的玩意儿,慕容月恐怕真的就要上当了。 “不劳姐姐费心,有祈年在,还没人敢欺负我。” 慕容月回以一个相似的皮笑肉不笑。 “祈年不过一个稚儿,能护得了什么?妹妹还是跟姐姐在一起吧。”慕容婵似乎打定了主意要跟在慕容月身边。 慕容月刚要扯虎皮说宫云湛不喜欢她身边有祈年之外的人,就听得她身后一个低声声音响起:“本王不许你和乱七八糟的人来往。” 被归结为乱七八糟的人的慕容婵只眨眼的一瞬,眼眶中就盈满了泪水。 看得慕容月的小心脏都有些打颤了,她见犹怜,何况宫云湛? 看着渐渐围过来看热闹的世家贵子贵女们,慕容月轻叹了一声。 目光柔柔地看向宫云湛,经过昨夜的催眠故事的经历,此时的慕容月已经不怎么怕宫云湛了,她一双凤眸中,漆黑的瞳仁灵动地转了几下,嗔怒道:“王爷,家姐怎么会是乱七八糟的人?” 听到这里,慕容婵脸颊上还挂着泪珠,柔柔出声道:“妹妹,你不要为姐姐惹恼了王爷,姐姐,姐姐……” 她越说越哽咽,世家贵子中有痴恋她已久的,已窃窃私语着为慕容婵鸣不平了,可到底只是嘀咕嘀咕,并不敢当着宫云湛的面说出来。 慕容月看在眼里,心中连连冷笑,面上却一派天真无辜:“家姐明明就是半间不界的人。” 慕容婵错愕地看着她,难以置信这是从慕容月口中吐出来的词。这词不怎么常见,可连她都知道这是在嘲讽她肤浅。 “你又乱用词,看本王回去怎么罚你。” 宫云湛不置可否,看都没看慕容婵一眼,他按着慕容月的肩头,将她掉转身,重又推上了马车。 马车上悬挂着的八角银铃清脆一响,她便乘着马车越过了龙门槛。 这门槛有讲究,文武百官都要下车步行入内,只有摄政王,地位超然,御赐殿前免跪,车马可过龙门槛。 慕容婵眼神怨毒的看着马车的背影,心里怨毒万分。 一天以前,慕容月连给她提鞋都不配,现在她竟然敢这么嚣张,不就是仗着自己巴结上了宫云湛么? 轻轻用手帕擦了擦脸,下一刻,她的脸上的怨毒全部收起,反而柔柔笑着和其他姑娘们一起跨过龙门槛。 第6章 宴会 皇家宴会,慕容月一个官家的小庶女本该站着伺候,可她是随着宫云湛来的,还因为怀里这个团子死死揪住她的衣襟,她竟直接坐到最前面最豪华的位置,就连皇帝和太后脸上的表情也都看的一清二楚。 她低着头,目光正四处乱转,得着什么新奇的便多看两眼。 不论是以前的慕容月还是她都没见过皇家宫宴是什么样子,毕竟是第一次,心里有些好奇。 慕容婵坐在父亲身侧,见她这样,故意斜过来身子,用周围人都听得见的声音,清楚地教训她,“妹妹少来宫中,不懂规矩,这宫里的规矩,眼神不能乱瞄,显得轻浮,你这样不懂规矩,丢得可是咱们慕容家的颜面。” 呵呵,她还真是说的好听。 慕容月故意低着头就是为了不让其他人瞧见她的眼神所看之处,若非她这样大声地说出来,谁又会注意到她的身上来。 分明是慕容婵故意在众人的面前落她的面子。 慕容寒听到这话,也转过来斥责她,“庶女就是庶女,平日里教你的规矩都忘了么?还不谢谢你姐姐教你?” 慕容月心中冷笑,慕容寒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偏帮着慕容婵。 就算是她故意找茬,也只会数落自己。 此刻她若认错,便矮了慕容婵一头,慕容婵在教训起来更会让人觉得它只是个没有规矩的庶出小丫头,对她更加鄙夷。 “姐姐怕是误会了,刚才不过是祈年问我小云朵来没来?他个子小看不到,我这才多看了眼,毕竟我随着王爷来了,一言一行都要以王爷和祈年为先。姐姐可明白了?” 慕容婵听了这话,脸色一白,眼中又是一片秋水的望向慕容寒。 慕容寒脸露不悦,愠色道:“你姐姐说你都是为了你好,她都是为的是慕容府的脸面,你要多向你姐姐学习,没得丢了慕容家的规矩。” 慕容月听到这话,嘴角勾起一抹讥讽。 她立刻跪下,大礼叩拜,引得众人的目光,向慕容寒说道:“父亲教导女儿不敢辩驳,女儿确实不太懂宫中规矩,只是女儿随王爷进宫赴宴,一言一行都是王爷的脸面,姐姐当众呵斥女儿,伤的不是女儿和慕容府的脸面,这驳的是王爷的脸,女儿受王爷照拂万不敢让王爷面上蒙尘。” 慕容寒老脸一沉,说话便说话,忽然这大叩头,不是非得将这件事情闹大,让摄政王宫云湛对他生了嫌隙。 “你这丫头竟胡说。” 转而偷看宫云湛的神色,发现他正抱着祈年在吃酒,赶紧端起了酒杯,对着宫云湛客气地说道:“老臣敬摄政王一杯?预祝王爷凯旋回朝。” 宫云湛冷眼看着他,根本不搭理。 慕容寒好歹也是相爷,可就这么被晾着,偏偏尬在那里,也不敢端起来也不敢放下去。 “王爷,小女顽劣,不懂规矩,等老臣回家定会好好教训。” 宫云湛听了这话,伸脚踢了慕容月一下,“你爹敬酒,还不给本王倒酒?跟谁学的,没一点眼力见儿了?” 慕容月闻言,赶紧倒满酒给宫云湛端过去,宫云湛不接,她只好亲自喂到他的嘴边。 看着他半张口,这才伺候他满饮。 “多谢慕容丞相,”宫云湛伸手摸了摸慕容月的头发,“这段时日,你得好好养一养,太瘦了些。即便是庶女若得力也不该让她只吃猫食啊。” 宫云湛这话意有所指,弄得慕容寒和慕容婵两人同时红了脸。 这一下谁都看的出来,宫云湛很护着慕容月。 原本还只是谣言和传闻,如今大家可是亲见宫云湛为了慕容月拨了慕容寒和慕容婵的面子。 不仅如此,宫云湛还继续说道: “要看就站起来,大大方方的看,我摄政王府要的人,哪有得不到的呢?” 有了靠山,腰杆子就硬。 慕容月站得笔直,目光往下一扫,众人看她的目光十分有趣,有鄙夷,有好奇,更多的是谄媚和嫉妒。 她特意多看了两眼慕容婵,她进宫门之前被羞辱一次是乱七八糟,半间不界的人,如今更被宫云湛在大庭广众羞辱斥责,还是她巴巴上赶着的。 慕容婵活了十八岁,还是第一次如此被人侮辱。 看到她紧攥着的手指,就知道她心有怨气。可是那又怎样呢? 慕容月目光掠过,冷笑一声,心道:“如今就嫉妒,等她将宫云湛的大腿抱瓷实了,尔等都要跪下喊妈妈!” 慕容月心里刚刚意淫起来,脚下的宫祈年便拉着她的袖子,递给她一块小手帕,附耳低声地说了句:“娘亲,你的口水要流到酒杯里了。” 慕容月赶紧用手帕擦了擦嘴角,发现什么都没有。 低头一看,宫祈年果然在偷笑。 “娘亲,你果然偷看我爹爹。你也知道我爹爹要出兵打仗了么?” 宫祈年好似小大人一般叹了一口气,佯装忧郁地说:“爹爹一走要好久,你多看看吧,现在是,看一眼少一眼。省得你想他的紧,在害了相思病。” 宫云湛听到他这话,伸出一根手指弹了下他的额头,“乱说话。” 什么? 偷看宫云湛,她绝对没有! 眼看着慕容月连连摇头,好像对他多么厌恶似的,宫云湛眼神立刻冷了下来,“怎么?你不想本王?” 慕容月尬笑了下,端起面前的就被想要喝点酒压压惊,眼前却忽然横了一只袖子。 下一刻,手中的水晶琉璃盏转个圈落到了宫云湛的手上。 宫云湛仰头尽饮,看她眼中诧异,又伸出一根手指,敲在了她的额头上。 “难道?不是给本王端的?” “是是是……王爷说的都对。” 慕容月将狗腿技能刻入骨髓,现在宫云湛可是她的保命符,必须得给足面子,可是刚才宫祈年说什么? 宫云湛要去打仗了? 脑中仔细回忆了一下,她才想起来,信安郡有异教叛乱,宫云湛领军平叛,这次的宫宴就是为他践行。 慕容月心里暗恨了下,哎呀!她这个猪脑袋,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她才开始铺垫,宫云湛若是此刻离开了京都,她不是成了活靶子。 尤其是刚才,她还得罪了慕容寒! 虽然是亲爹,可是搞不好就会趁着宫云湛不在家,找机会将她咔嚓了。 哎!失策啊失策! 慕容月刚才趾高气昂的神色,忽然暗淡下去,端着酒壶想要借酒消愁,老天爷能不这么玩儿她么? 这大腿还没抱热乎呢,怎么就要飞了。 “谁准你喝酒了?” 慕容月瘪着嘴,我都这么惨了,还不能喝口酒了? 第7章 抱二腿 慕容月转眸瞪了宫云湛一眼,“大妖怪,我得罪你了,连水都不让喝?” 宫祈年在她怀里偷笑,慕容月问他笑什么,他故意露出一副古怪的表情说:“小云朵说,娘亲这样,是被说破女儿家心事,不好意思了。” 慕容月脸烧红了,佯装生气,“宫祈年小朋友,这个饭不能乱吃,娘亲也不可以乱叫哦。” 宫祈年对她做了鬼脸,转头找别人玩儿去了。 这个小家伙,惹完事儿就跑。 “怎么?本王配不上你?” 慕容月背后寒毛竖起,转过头对着宫云湛尴尬地笑了,“慕容月蒲柳之姿,配不上王爷您啊。” 宫云湛勾着她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 锐利的眼眸在她的身上盯了片刻。“还行,不丑!” 慕容月很想锤他,可是她不敢。 “多谢王爷赞叹。” “本王夸你了?” 慕容月用下巴指向不远处的几个世家小姐,曾经太后要给宫云湛做媒,这些姑娘也都算上绝色了,可是到了宫云湛面前,统统大笔一划,只给了一个字评论,“丑!” 太后想让他多说两句,想要什么样的媳妇,宫云湛说:“不丑。” 想到这里,慕容月偷笑了下,这个宫云湛似乎也没那么讨厌! 这里毕竟是宫宴,这些大人们早已经排好队伍等着向宫云湛敬酒,慕容月不敢耽误太久,讪笑了下,退出去了。 她假意出恭,实则是觉得胸口憋闷,找个由头出去散散心。 最重要的是,宫云湛这个大腿要离开京都,为了她自己的小命,她得在抱上宫云湛这条大腿的同时,还得抱上一条不那么稳定的二腿! 而她出来,就是来抱二腿的! 慕容婵说的对,宫祈年毕竟是个小儿,对她的庇护也是相当有限。而且宫云湛出征,他就会被牢牢控制在摄政王府内,因为后方的稳定是对宫云湛最大的臂助。 慕容月刚才偷瞄到小皇帝也离开了座位,面色不愉地从大殿中出去,她赶忙追了出来。 “明明就是一前一后,怎么就不见了?” 慕容月正嘟囔着,一转角便看到小皇帝一脸阴狠地正挥舞这树枝在御花园里对着花花草草发泄他的不满和愤懑。 难怪小皇帝生气,明明他才是皇帝,可是所有的大臣都在恭维宫云湛,这让他心里如何舒坦。 而且,现在的太后是先帝的皇后,与他并非是亲母子,他的生母太后去年因病薨了,如今满朝文武都和宫云湛一个鼻孔出气,他如何能够安稳。 “什么人?” 慕容月不过是往前走时挂到了身侧的桃树枝,没想到小皇帝竟然敏锐地察觉到了。 这样看,小皇帝可不只是纨绔暴虐,恐怕是会功夫的。 “陛下,是慕容月。” 她边说着边从暗处站了出来,露出一张笑盈盈的面容。 “好你个贱人,偷看朕,来人……” “陛下不要生气,慕容月是看陛下心情不好,想来那些歌舞只有大人感兴趣,所以慕容月是来陪陛下玩儿的。” 她本来就是入宫伴读的官女子,让皇帝龙心大悦,那是她的本分。 “你如今受摄政王的宠,还想着巴结朕?” 慕容月温柔地笑了下,似乎完全不介意小皇帝对她的敌视,也更忘了前一日小皇帝打的她遍体鳞伤了。 “臣子侍奉陛下是天性,慕容月身为伴读,哄得陛下开心是本分,这故事很有趣,陛下当真不听么?” 慕容月缓缓靠近,小皇帝对她的主动示好并未抗拒。 尤其是此刻,她的话,恰好让小皇帝的心里很舒服。 因为除了她,其他人不是都在忙着巴结这宫云湛么? 不管她要做什么,至少看上去有趣! “那你就说说,如果没趣,朕一定会打死你,这次摄政王不在,可没人会救你了。” 慕容月脸上露出一抹乖巧的笑意,看上去人畜无害,就像一只柔弱的小兔子。 若是在前一日,慕容月还不太了解小皇帝的性情,可是今日她却看到了小皇帝的另外一面,所以她准备好了要讲这个故事。 “这个故事,名为《西游记》传说在遥远的古代,东方傲来国有一座花果山,山上有一块仙石吸收日月精华,内育仙胞,一日迸裂,产一个石猴……” 慕容月的声音很好听,温柔似水,吐字清晰。 她是金牌幼师出身,讲故事,那可是一等一的高手,尤其是大家耳熟能详的故事,她几乎每一个都能倒背如流。 慕容月有很多故事可以选择,之所以挑了这个,是因为小皇帝的性子,像极了桀骜不驯的美猴王,她在心里打赌只要讲这个,小皇帝一定会很感兴趣。 时间不多,慕容月只讲到玉帝将美猴王收到天庭做弼马温,便听到小太监们着急过来喊陛下回去。 因为……宫云湛喝多了。 宴会也就是时候该散了。 小皇帝心里急得痒痒,慕容月却露出一副我也没办法,谁让他是摄政王,你是皇帝,但你管不了他的表情。 出宫的时候,宫云湛因为醉酒先走了。 慕容月不得不乘坐慕容家的马车,还好这一路上,慕容婵只是有些怨毒地看了眼慕容月。便借口心情不佳闭目养神去了。 而慕容寒则被兵部尚书叫走,说是粮草运输路线出了纰漏,他们先一步去了兵部商议国事了。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这一次他们要打信安郡,那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恐怕是要打持久战,三军粮草自然是重中之重。 夜色弥漫,慕容月又走进她那个残破的小屋子。 前一夜高床软枕,金屋玉器,一转眼,她回到自己那破屋烂床,简陋落魄的小屋了。 慕容月叹了口气,感慨道:“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能睡就行啊!” 慕容月连身上的衣衫都懒得脱下,直接扑进慕容婵不要的梨花床上,床板吱呀叫唤一声,慕容月已进入了梦乡。 她挨了打又一天一夜没有休息,身体已经透支到了极点了。 此刻外面就算敲锣打鼓唱大戏,也没法将她喊醒了。 慕容月呼吸声平稳下来,房间中暗处才走出一大一小两个人来。 “爹,娘亲真的睡着了?” “她昨晚累着了。” “讲故事还会累么?她就讲了一个故事啊……” 宫祈年语气中充满了质疑,那些老师父讲故事一讲讲一天也不见得他们累啊?这事儿很诡异啊? 宫云湛摸了摸鼻子,他该怎么告诉儿子,他让慕容月讲了一晚上的故事? 到底是脸皮厚,“那是她功力不行,日后好好督促,让她勤加练习才是。” 宫祈年目光姣姣地看向宫云湛一黑到底的脸色,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 小声嘀咕着:“原来是爹爹累着我娘亲了啊!” 饶是宫云湛脸皮在厚,听了这话也会脸红,还好这屋子实在很黑,借着月色看不出他面皮的变化。 宫云湛咳嗽了一声,“如今你看到了,她是真的睡了,回府之后再不许闹了。” 宫祈年没办法,小小年纪学着大人模样,叹了一口气。 宫云湛抱紧了怀中的小团子,迅速隐入黑暗之中,消失在房间之中。 第8章 流言 这一夜,慕容月睡的很安稳,早上她是被丫头阿福吵醒的。 “小姐,可不得了了。” 阿福这丫头,平日有些呆呆傻傻的还挺得用,就是遇事儿爱咋呼。 阿福逃难到京都,她和家人走散了,慕容月给了她一个馒头一碗汤,算是救了她的命。她什么也不要就要一直跟着慕容月,说是有口饭吃就行,银子都不要。 就这样,阿福跟了慕容月三年,算是吃了不少的苦头,但她任劳任怨,从不会和慕容月提一句抱怨。 也算是个实心眼的好丫头。 “哎哟,你这丫头竟会咋呼,天塌了有高个顶着,你跟着操的什么心。” 阿福强推着慕容月坐起来,在她耳边咋呼:“小姐,真不能睡了,咱家老太太要回来了?” 慕容月刚刚伸着懒腰,原本还慵懒的神色,听到这句话之后,立刻就清醒了。 慕容月瞪着一双美眸紧盯着阿福,甚至她漂亮的桃花眼甚至因为没睡够,变成了三层桃花眼。 “你说谁?” “咱家老太太,你的亲奶奶啊!在有一刻钟,马车就到门口了。” 脑中瞬间闪过原来慕容月的记忆。 这位慕容府的老夫人可不是个善茬,甚至,到现在慕容月听到她的名字还会忍不住打个寒颤。 慕容府老夫人是忠勇侯府独女,嫁给慕容寒的老爹算是低嫁,偏偏慕容寒的老爹还是个花心,宠妾灭妻害死了老夫人的幼女,老夫人对妾室一贯严厉,对庶出子女更是严苛…… 今日老夫人回来府,她若请安去晚了,一定没她的好果子吃。 慕容府的老太太给孙女立规矩,就连宫云湛也说不出什么。 “我的天爷啊!” 慕容月惊呼一声赶紧爬起来,手脚麻利的穿戴,她不敢穿摄政王给她的绸缎衣裳,只穿了平日的粗布麻衣,脸上也没涂半点脂粉,饶是她穿越来之前的那样低眉顺眼,瘦小可怜。 好一通收拾后,一路小跑赶到前院准备迎接。 拍着自己的胸脯安抚自己,小声说:“还好、还好 慕容婵瞧见了她,摆出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居高临下地说道:“妹妹,你又贪睡了,祖母回来了,你可不能在这么任性了,我母亲性子好,可是祖母规矩却大。” 顿了顿脸色难看了些,似乎是为了前夜的事情有些难看。 “姐姐不是训斥你,是怕你惹怒了祖母。你可不要误会了姐姐啊。” 慕容婵这样低声下气的样子,还真是不习惯。 什么时候,慕容婵会对她这样客客气气地说话了? 而且,她这话中的意思,分明是在嗔怪她前一晚对她有所误会,还是一如既往端着她嫡小姐的架子,能言善辩,怪不得慕容月在她手下讨不到半分的便宜。 慕容婵说完了,身旁的应声虫慕容安加了说了句:“婵儿姐姐,你可别说她了,咱们都知道你是为了她好,可她自以为自己攀了高枝儿,根本不想搭理我们呢。不过是摄政王的一个玩物罢了,还真以为有什么了不得了?” 慕容安也是妾生的小姐,不过她的命比慕容月好一点,她娘是大夫人的陪嫁,一直都以大夫人的话马首是瞻。 慕容安牙尖嘴利,好逞口舌之快,平日慕容婵会一直端着她嫡姐的架子,其他的话都是让慕容安说的,今日也是一样。 “安姐姐这话我可不敢接,安姐姐胆子大,敢当街罔论摄政王,我还想要我的脑袋呢?” 慕容月看了眼慕容婵,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想着前一日,慕容婵对她说的话,转而说给了慕容安。 “安姐姐我也劝你一句,这可关乎我们慕容家的声誉,可别为了你一时口舌之快,给慕容家上上下下惹来灾祸啊。” 慕容月呛了她一声,慕容安显然不快。 以前慕容月低声下气,哪会这般牙尖嘴利的反驳她? “我就在家说说,难不成你还要去到摄政王府告状不成?还没嫁出去呢,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慕容月在唇前竖起一个手指,示意她禁声。 “安姐姐,小心隔墙有耳,摄政王多大的本事,咱们可都不知道,要不你问问爹他敢不敢在家里对摄政王表示不敬。” 听到慕容月用爹爹来压着她,心中更加不忿。 “问就问,他不过是摄政王……” “不会说话就闭嘴。” 慕容寒从外间回来,恰好听到姐妹两个说话,这京都弹丸之地,京畿卫的眼线到处都是,慕容安当街乱说,岂非给他找麻烦,摄政王权势通天,哪里是她一个小庶女可以罔论的? 好不容易通过慕容月和宫云湛搭上关系,他才不想因为一个庶女无知的话,惹来什么麻烦。 越是深想越是觉得慕容安不懂规矩,最终黑了脸色,眼神阴鸷的瞪了眼慕容安。 慕容寒回家,三个女儿一起喊了声爹,可慕容安被他训斥,一会儿工夫,眼睛红了。 “你若敢哭就给我滚回去,别在大门口给我丢人现眼。” 慕容安本就胆小,听了这话,泪水控制不住的往下落,慕容寒举起手来要教训她,还是慕容婵站在她的前面,说了句:“父亲大人息怒,妹妹年纪小不懂事,她已经知道错了,这儿是大门口,没得让外人笑话,妹妹是女儿家,父亲也要怜惜她的名声啊。” 听了这话,慕容寒收敛了他的脾气。 “跟你姐姐好好学学,就算学不来婵儿这般知书识礼,也该学月儿懂得眼色,没得像木头一样,到处丢人。” 慕容安平日也被训斥过,可是今日她可委屈大了。 以前慕容寒训斥都只是训斥慕容月,没有婵儿识大体,至少要想安儿懂规矩。 慕容安怨恨的瞪了眼慕容月,她比不过慕容婵一点也不难受,反倒是慕容瑜,一个原本不如自己的死丫头,竟然越过了她去,这才最让她觉得恶心。 可她心里再不情愿,也不敢跟慕容寒犟嘴,委屈的应了声:“知道了,爹。” 这事儿才算过去了。 一家人在门口等了片刻,没见到老夫人的马车,反而看到家里的小厮一路快马回来。 “大老爷不好了,老夫人在回来的路上染了急病,如今暂时在伽蓝寺住下了,大夫人让小的回来禀告请大老爷赶紧进宫请御医去瞧,这病来势汹汹,实在危急。” 啊? 一家人都被吓住了,老夫人一向身体康健怎么忽然就得了急病,这可是件大事儿。 第9章 又不好了 一来,慕容寒好不容易借着外祖家打倒对手,这才刚做了相爷,仕途正好。 二来,老夫人病故,他就要回乡丁忧,对手趁机上位,那时候他再要回来,朝堂早已风云变幻,再没有他的地位了。 想来想去,慕容寒只恨马儿不多长两条腿,好让他快些带着太医赶到伽蓝寺。 而此刻,慕容月刚坐在房间中唯一还看得过去的椅子上,阿福便似火烧屁股般冲了进来。 “小姐,小姐又不好了。” 阿福这咋呼的性子,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好了。 “别急,坐下慢慢说。” 阿福端着慕容月给自己倒的白开水,咕咚咕咚灌了两口。 “不能慢慢说,安小姐说玉婆婆偷了她的金簪子,正叫下人打断了她的手,还要撵出府去。小姐,你快想想办法救救玉婆婆啊。” 慕容月听了这话,立刻起身,比阿福跑回来的时候还快了两分。 玉婆婆不是其他人,就是慕容月的奶娘,在这府里除了阿福也就她还将慕容月当做一个主子。 以前的慕容月微微诺诺,实在是连自己都护不住,这才连累了,一直照顾她的玉婆婆每日留在府内倒夜香。 这样一个和慕容安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被说成偷东西,只能是慕容安不敢对付自己,拿身边人出气罢了。 慕容月快步赶了过去的时候,慕容安已经命人将玉婆婆捆个结实,好好一个人被堵住嘴被小厮胡乱按在淤泥地上,好似对待牲口一般又踢又打。 “都给我住手!” 慕容月声音清脆地呵止家丁婆子继续行凶,赶过去看到这一幕,着实是心里生疼。 不知道是以前慕容月的心在疼还是她的心再疼,可是看到一个老人家无辜被她牵连,被人如此对待,她打心眼里觉得这不对。 “不许停,继续给我打!打到吐血扔到大街上去。让人看看得罪我慕容府的小姐是什么下场!” “我看谁敢动!” 慕容月冷冷盯着她,语气清冷,明明是个小庶女偏偏有种震慑人心的威严。 这些个家丁消息最是灵通,虽然这两个都是庶出的小姐,原本慕容安得太太青睐他们自然是听慕容安的,可是慕容月忽然成了摄政王眼前的红人,相爷高看她一眼,他们也不敢得罪忤逆了。 是以,大家都不动,慢慢退开,让你们两个小姐掰扯去。 “慕容月,玉婆婆她偷了我的金簪子,人赃并获,任由你如何受宠,也不能耽误做主子的处罚贱婢。” 慕容安趾高气昂地说了这话。 今早在门口受了父亲的训斥,她不好直接对慕容月发作,可若是不将这口气撒出去,她怎么好舒坦。 柿子挑软的捏的,正好遇到来倒夜香的玉婆婆,不拿她出气拿谁出气。 “慕容安,祖母就回来了,你竟然自称是主子,你这话若是传到她老人家的耳朵里,你怕是没什么好果子吃。” 慕容安才不在意,“慕容月,你吓唬谁啊,祖母得了急病,人年纪大了,能不能撑过来都是……” “住嘴,安妹妹你是受惊过度,脑子糊涂了,在院子里,胡说什么?” 慕容安就是这样一个嘴比脑子快的家伙,想说什么就直接说了出来。慕容月本来想要借此机会拿住话柄的,谁料到,慕容婵赶了过来。 她可比慕容安难对付多了! 慕容婵这一打岔,慕容安脑子便清明了,赶紧咬着下唇,再不敢提刚才的事情了。 “慕容月,你故意激我说这些话的,看我不打你。” 慕容安很快又反应过来自己是被慕容月哄骗了,恼羞成怒,直接要上来打人。 她仗着自己年长,身子壮平日没少欺负慕容月,可是她却忘了,慕容月已经不是那个唯唯诺诺的丫头。 反而慕容月看着她这样,脸上露出一丝讥讽。 “爹才教训了安姐姐,这一出门,安姐姐就来找我的麻烦?安姐姐不只是胆大妄为,口出狂言,甚至完全不将爹和祖母放在眼中啊。” 慕容安到底是畏惧慕容寒。 可看着慕容月嚣张的样子,心里虽然忿忿不平,却没话反驳。 还好慕容婵帮她说话。 “安妹妹就是这么个口无遮拦的性子,祖母也说女孩子天真烂漫些也好呢。不过这人是怎么回事儿?何苦绑在这里?” 慕容婵巧妙的将事情的重点又绕到了玉婆婆的身上。 慕容安说道这事儿嘴皮子倒是利落,将玉婆婆如何进入她的房间盗走了她的金簪子又被她发现的事儿都交代一边。 慕容婵脸色凝重的看向慕容月。 “月儿妹妹,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人赃并获,总不能因为她是你的奶嬷嬷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她了。” 慕容月嘴角冷笑,她可当不起这一声月儿,反而觉得慕容婵那温婉柔和的声音,让她觉得浑身不舒服。 “这个自然,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她不过是我的奶嬷嬷,我就是好奇,玉婆婆是倒夜香的,如何进入安姐姐的闺房?” 慕容安被问住了,下意识的就跟着慕容月的思绪往下说道:“我怎么知道她怎么找进去的,也许她是预谋已久……” 她越说声音越低,显然是心虚了。 慕容月掩唇有些惊讶地说,“莫不是安姐姐你出恭的时候,将金簪子掉进马桶里面,被玉婆婆捡到,好意给你送回来却被你当成贼了吧。” 这金簪可是慕容安手上难得的好东西,还是过年的时候大夫人高兴才赏给她的。 她一直小心翼翼地呵护着,怎么会掉进马桶? “你胡说八道,我一直收在卧室宝盒中,藏得很仔细?怎会掉到马桶里面?” 慕容月原本谈笑地神色忽然变了,冷笑了一声质问道:“若非如此,玉婆婆怎么精准的找到你藏宝的地方?别人院子倒夜香都是递出院门交到她手上,难不成安姐姐还请玉婆婆进卧室里好好坐了坐?” “我……” 慕容安脸色一红,又被怼到无话可说了。 慕容安恼的不行,若说人在院外,可如何坐实玉婆婆偷窃,若说人在院内,她又如何说自己让倒夜香的婆婆进院子? “看来这事儿是有误会。” 慕容婵早就知道,这是慕容安栽赃嫁祸,可她未免太小瞧慕容月,或者说还将眼前的慕容月当成了以前的慕容月。 第10章 道歉 也不知道为何,慕容婵总觉得自从她从宫里回来以后,眼前的慕容月变了很多。 “怎么会是误会?这事儿无非就是两个结果,一是安姐姐仗势欺人想要杀了这无辜的玉婆婆,二是安姐姐误会了,自己金簪掉进马桶不知道,玉婆婆给她捡回来,她却将好人当做了坏人。” 慕容月嘴角一勾,转而向慕容婵说道:“大夫人和祖母不在,婵姐姐当后院的主,这事儿可不能就这样掀过去了,玉婆婆在慕容家做了十几年了,也是有脸面的,若是做了好事儿反被随意打杀了,岂不是让下人们心寒,传到外面也坏了安姐姐的名声。” 好一张锐利的小嘴啊! 慕容婵暗叹她厉害,这便是告诉在场的下人,今日玉婆婆的下场就是他们的下场。 如果慕容婵不好好给她一个交代,今日的事情定然是要传出去的,到时候不止慕容安落一个刻薄的名声,连她也会被说驭下无能,处事不公。 慕容婵紧紧攥着拳头,转过身瞪了慕容安一眼,以前觉得她叽叽喳喳正好将她不愿意说不愿意做的事情都说了做了。 可是如今,她怎么越发的无能,做事儿不牢靠,还会牵连到自己了? 是以,她狠了狠心,说道:“来人给玉婆婆松绑。好生找个大夫替她瞧病,我们慕容家一向不苛待下人,今日的事情是个误会,都不许外传,若让我听到了半点消息便罢了,但若坏了两位庶小姐的名声,都仔细祖母和大夫人回来处置吧。” 慕容月可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眼神无辜地看过去,追问一句,“婵儿姐姐,那安姐姐如何处置?” 就这样不分黑白的将人打一顿,她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慕容月你不要太过分,我可是你姐姐!” 慕容婵拉着慕容月的手,温声暖语地劝道:“是啊,咱们毕竟是一家姐妹,你也……” 慕容月抽出了自己的手,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她们,坦然地说:“婵姐姐是嫡女,父亲信任管着一家事情,自然是因为婵姐姐是我等的表率。如今安妹妹犯了错,婵姐姐怎么好就这样放过,这不是助长歪风邪气么?” 缓了口气,又说道:“姐姐今日严惩了安姐姐,也是为了她和慕容家好,否则,她出了门在犯傻丢的是一家的脸面……” 慕容月若有所指,无非就是那一日慕容婵在殿上,受了斥责。 慕容婵脸色白了下,立刻说道:“安妹妹向玉婆婆道歉,拿出二十两银子给她瞧病。” “让我给一个倒夜香的贱婢道歉,休想!” 慕容安瞪着她们两个,她那小性子又上来了。 作为丞相之女,慕容月本不该如此咄咄逼人,可是玉婆婆遍体鳞伤的样子实在是刺痛了她的心,慕容安得是如何狠辣的心肠会对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妪做这样残忍的事情。 她这样的女子根本不值得自己心软。 “慕容月你别嚣张,等着爹回来了,我要找爹给我评理。” 慕容月落下脸面,冷嗤:“果然是毫不知礼,如今祖母病了,你没有一丝担忧反而要给父亲添堵,真闹到父亲面前,你非但得不到一丝好处,还要连累掌家嫡姐被说无能,你可真是毫无姐妹情谊啊。” 慕容月这样一说,慕容婵眼神也冷了下来。 慕容安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紧向慕容婵求情,“姐姐,我不是这么想的,我只是……” “你只是一时生气,顾及不到其他人而已。” 慕容月看她着急,替她补上了一句,慕容安如今神色大乱,就怕慕容婵真的恼了她去,赶紧顺着说是,可是这才是真的恼了慕容婵。 因为这更说明她又蠢又笨,而且自私自利,更是从未将慕容婵放在心上! 慕容婵收敛了对她的庇护之心,也许今日让她吃点苦头是好的,这样才能让她对慕容月更痛恨。 最重要的是,她可是天子娇女,怎么能让慕容安一个蠢笨的小庶女毁了自己在父亲心中的分量。 “来人,将你家小姐扶回房间,她病了,找大夫来给她好好医治,在祖母痊愈之前,便在房间里面抄写《般若波罗蜜多心经》,静心祈福吧。” 慕容安被处置了,慕容月对着慕容婵行礼,语气又一次软下来,“玉婆婆年纪大了,如今又被安姐姐没来由的打一顿,咱们慕容家亏欠了她不少,如今她病着倒夜香的活儿便干不了了,她毕竟是我的奶娘,我想让她到我身边静静养着,姐姐以为如何?” 慕容月这个时候开口了,慕容婵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慕容婵看着地上的那个被慕容月污蔑了半天的金簪子。随手指了一下,“这是我母亲年节赏给安妹妹的,这个便当安抚金赏给玉婆婆了,劳烦妹妹转交。” 天上掉钱,慕容月自然要欢欢喜喜地接着。 因着慕容安被关了禁闭,这几日家里安分不少。 慕容寒带着御医去了伽蓝寺守了好几日,可是传回来的消息是一个比一个让人忧心,府里都在传老夫人的病情非但没好,反而加重,只怕要准备后事了。 一时间,慕容府上下人心惶惶,就连阿福都在眼前没头苍蝇般到处乱窜。 “老夫人病重,自有御医瞧病,你走来走去的也帮不上忙啊。” 阿福转头看着慕容月,有些惊愕地说:“小姐,那是您的祖母,难道您不急?” 说实话她是真不急! 老夫人对她来说就是个陌生人,而对原主来说也算不上亲人,也许更像是仇人。 可是这话,她不能对着阿福说。 叹了口气,“咱们都自身难保,何苦担心别人?” 阿福听不懂她这话,眨着一双懵懂的眼睛看她。 “小姐不是得了摄政王的青睐么?现在府内都传遍了,小姐要做摄政王妃了,别人都说您这是乌鸦变凤凰……” 阿福说的正兴奋,一转头瞧见慕容月冷冰冰的面容差点咬掉舌头。 慕容月心里更像,阿福要是在这么口无遮拦休怪她也要磨刀霍霍了! “小姐,阿福又说错话了。” 慕容月摇摇头,“你没说错,但这才是最可怕的,阿福如果我真的做了摄政王妃,这些话自然不敢说道我跟前儿来,若我做不成呢?这些唾沫就能淹死我了。” 阿福这下明白慕容月为何这样愁眉不展了,慕容月是担心,这些人如今将她捧的高高的,不是为了看她活得好,而是等着她看摔下来的惨样。 “小姐,那咱们可怎么办啊。” 阿福声音透着担忧,慕容月冷冷笑了下,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 今早,宫云湛便已杀鸡祭天,领兵出征。 而她等了半天,也没见宫云湛给她传一个消息。 男人心海底针,前一日还问然后呢,如今她倒是想问一句然后呢! 外面关于她和宫云湛的事情传得格外的火热,她心里知道这件事情必有人在暗处推波助澜,就等着看她的笑话。 当时是为了活命,才抱了宫云湛的大腿。 可是现在宫云湛领兵出征,没给她留任何一点承诺,她若不抱一个二大腿,光是唾沫星子就足够将她淹个半死。 到时候,宫云湛走的时间久了,慕容寒发现端倪,知道自己被骗,她的命只会更悲惨! 第11章 老夫人大好了 宫云湛出征,宫祈年禁足,小皇帝那边杳无音讯,好像这些贵人们约好了,同时关注慕容月,又同时忘了慕容月,一连七日竟然没一个人来找她或者递一个消息的。 这对慕容月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而伽蓝寺却传来一个“大好了”的消息。 “小姐,不好了,老夫人大好了。” 阿福这话有些怪,可是听到慕容月耳中却是格外的清楚明白。 这几日听了慕容月的谆谆教导,阿福已经明白,老夫人好了,对她们来说也许就是大祸临头。 慕容家这位老夫人一向不喜欢庶女太惹眼,如今慕容月竟然踩着嫡女慕容婵得了宫云湛的青睐本就犯了她的大忌讳。 慕容月真是成了王妃便罢了,若只是被宫云湛一时兴起玩玩忘了,那老夫人保不齐就将她拖到池塘里淹死出气了。 毕竟,他们家这位老夫人虽然信佛,却并非什么菩萨心肠。 “阿福别一惊一乍的,咱们在慕容家还是要谨言慎行!你家小姐我为了带你脱贫致富奔小康已经累得手都快断了。” 慕容月这边发牢骚,阿福却和上次一样,冲进门端着慕容月刚给自己倒好的茶水,咕咚咕咚又喝了尽了。 这个丫头,迟早是要逼着自己对她磨刀霍霍! “小姐,真的不好了,老夫人忽然就大好了,直接下令回府了,如今车马都到大门口了。婵儿小姐早知道风声亲出大门去迎接,就连安小姐也已经去二门口了。” 啥? 慕容月放下笔赶紧站起来,一时间心思百转。她在这个家,到底根基浅,这马车都到门口了,她才知道消息。 低头看了看自己写字,冷笑了声。 “没想到,那些治理碎片的记忆,竟然是真的!” “小姐,你嘀咕什么呢,还不赶紧跟我去门口接人,去晚了怕是要挨打的!” 阿福一边说一边拽着慕容月的胳膊往外拖。 可惜慕容月根本就不想去,甩开了她。 “傻丫头,现在赶过去迎接,已经晚了,我只会碰一鼻子灰,挨一脑门子骂。” 阿福仍旧要去拖她,“去晚了也比不去强。” 阿福这个爱咋呼的毛病,一定要给她改改了,否则成不了事儿。 慕容月伸出两根手指抵在阿福的额头上,逼着她坐在了小凳子上,冷静下来。 “听小姐的话,别咋咋呼呼的。” 阿福冷静下来,慕容月咳嗽一声,继续说道:“一会儿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咱们在府里是吃肉还是吃土,可就看今天了。” 阿福有些懵懂,可是她听慕容月的。 慕容月低头看了看这些字,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她不去接老夫人,反而转身进了房间,拖出房间里唯一看的过去的椅子,摆在太阳下面。 慕容月对着铜镜看了看,又向阿福问道:“瞧瞧我这样,像不像忧思过度,随时会昏倒的模样?” 慕容月眉目生的极好,是个很标致的美人,只是可惜,她如今太瘦了,身上还有许多伤痕,不能说忧思过度,倒像是二老爷房中的怜儿。 简单来说是被二老爷纵欲过度! 额…… 阿福不说话,慕容月以为还不够像,便将头上唯一的簪子取下来,一头乌黑长发也都披散开,担心脸上不够白,特意用上了厨房的白粉。 阿福吓了一跳,“小姐,大白天的你装什么女鬼?” 慕容月对她的反应很满意,打发她出去等着,嘱咐她,不论什么人来,只说她家小姐有要事,不许打扰! 慕容家的老夫人本来病的只剩最后一口气儿了,谁想到竟然在伽蓝寺遇到了一位挂单的疯和尚,疯和尚在老夫人心口处扎了五针,老夫人呕出一口黑血,这病竟然就全好了。 连汤药都没服用一剂,便入常人一般,甚至觉得自己比之前还要身轻体健了。 惊喜之下,直接乘着马车回家了。 她到街口见到了嫡亲的大孙女儿站着接她,心里一暖,到了门口见到慕容安,倒也觉得寻常,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老夫人回头又看了一眼,大夫人正扶着老夫人往院子里走,看到老夫人似乎注意到了,便问一句。 “慕容月呢?一点规矩都不懂的丫头,老夫人回来了竟不知出门迎接。才得了一点荣宠就连老夫人都不放在眼中了?” 这一声,直接提醒了老夫人。 老夫人大病初愈,本是欢喜,如今却为慕容月脸上落了一丝不快。 慕容寒如今最怕老夫人出事儿,见老夫人忽然脸色不好,立刻恨恨地吩咐了声:“那个逆女在哪儿,还不将她找来给老夫人磕头赔罪。惹得老夫人一丝不快,拔了她的皮。” 老夫人笑面虎一般,“呵,贵女忙让我身边的徐婆婆亲自请一趟吧。” 徐婆婆怎么会不明白老夫人的意思,听了这话,立刻带了好几个粗壮的婆子,这便是要先给慕容月一个狠很地教训了。 老夫人在回京之前,就已经听说了慕容月最近春风得意,傍上了宫云湛的消息。 本来打算瞧一瞧她的模样,若她还得用,真有那个命数也有慕容家的好处,可现在一瞧,竟如此不将她放在眼中,那便不必要扶持,而是要将她踩进泥中,永不翻身才是。 徐嬷嬷带着一行人气势汹汹的冲进了慕容月的小破屋,阿福想要拦着,可是凭她那点蛮力气,三两下就被壮实的婆子们给抵在墙角了。 到底是十五六岁的小丫头,这个时候根本就是螳臂当车。 当然慕容月,从一开始就没指望阿福能够拦住他们,只不过是给她一个信号,让她做准备拔了。 “徐嬷嬷,我们小姐说她正在做很重要的事情,一定不能被打扰!” 还好,阿福没忘记慕容月交代给她的话。扯着嗓子喊起来。 徐嬷嬷看她这样,便知道这是在向慕容月通风报信,她在后院多年,还能看不穿这点把戏? “我倒要看看,这是什么重要的事儿!竟然能越过咱们老夫人去!” 徐嬷嬷推开了乱晃的小门,直接冲了进去。 一眼望尽,慕容月穿着一身粗布白衣正披头散发跪坐在院内,借着日光在一个破凳子上抄抄写写,身子还在晃晃悠悠好像随时都会倒下去,她周围更是散落了一地的纸张有些墨干了,有些还新着。 这个场景实在诡异了些。 第12章 改观 徐嬷嬷定睛瞧了瞧,她不认为一个小丫头会在光天化日之下搞什么鬼名堂,可她仍旧忍不住好奇,推搡着身边的婆子说:“过去将那纸片捡过来瞧瞧。” 那婆子固然不愿意,却也不敢违拗,小心翼翼地捡了一片,赶紧递给了徐嬷嬷。 作为老夫人的贴身女婢,徐嬷嬷是识字的,“这是《药师琉璃光如来本愿功德经》?” 即便是身旁不识字的婆子也知道,这是给人祈福去疾病的佛经。 慕容月一个小丫头抄写它做什么? 徐嬷嬷立刻明白了什么,可是你抄写就抄写弄得这样吓人做什么? “阿福,没纸了!” 慕容月对着外面喊了一声,好似这一声耗费了太大的力气,似乎支撑不住,身子一晃竟然要昏过去。 徐嬷嬷也顾不得古怪了,伸手扶住了她的身子。 一看她昏了过去,赶紧掐了掐她的人中。 也是怪了,一个十五岁的小丫头,怎么抱在怀里还没有一只胖猫重? 瞧她这副模样,还真是可怜。 慕容月被掐醒来,伸手抓了一下,看到徐嬷嬷裂开嘴笑了。 “嬷嬷,我就快抄好了,老和尚说了,只要诚心诚意抄写药师功德经文,心念的病人就会好,祖母大好了是不是?” 徐嬷嬷看她这样,已经忘了老夫人的交代,这满地的经文总不会是她这一会儿工夫写出来的,而且还是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中抄下来的,想来这丫头是真心实意为老夫人祈福的。 心里一时为这丫头的孝心感动,追问一句:“抄经文便抄经文,你这丫头脸色怎么如此苍白?” 慕容月假意手腕一翻,露出了上面歪歪扭扭的伤痕。 见到徐嬷嬷的目光看过去,并瞳孔有一丝收缩,她便立刻将手腕藏起来了。 “我…我身子弱……” 慕容月说完这话便昏了过去,外面阿福瞪大了一双眼睛。 刚才还跟她讨论,晚上怎么去厨房偷只鸡补补的慕容月,这一会儿的功夫就柔弱成这样了? 想到刚才慕容月着急交代她的话。 阿福觉得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了。 她在婆子包围下,忽然咋呼一声,大喊道: “我的小姐啊,那疯和尚的话怎么能信啊,你本体弱,一日只得一顿饭,你还要割腕放血参到墨水里面为老夫人祈福,到底是赔上了一条性命啊……” 主仆两个谁也别嫌弃谁恶心,好在主仆两个这一来一往,一唱一和,真就让云里雾里的徐嬷嬷自己理出了一些头绪。 看了看这房间,又看了看瘦弱昏厥的慕容月。 “你们几个照顾月小姐,我会回禀老夫人,还有这一地的佛经全都收拾起来,一起给送到寿安堂去。” 听了这话,已经“昏厥”的慕容月偷偷笑了。 慕容月实在茗薇院醒来的,这高床软枕,慕容月是真的舍不得醒啊,可她还是知道正事儿为要! 这些人清理了一下,慕容月用掺着鲜血的墨汁抄了四十八遍《药师琉璃光如来本愿功德经》。 慕容月这是在为老夫人祈福? 老夫人可不太相信! 但有件事情,让老夫人动摇了!因为阿福说,前些日子,她在河边洗衣服的时候见到一个疯癫癫的老和尚。 老和尚说要嘉宏老人病好需得用这法子抄写七七四十九遍才能奏效。 本来阿福只是将这件事情当做一件怪事儿讲给慕容月听的,谁想到慕容月竟然真的信了。 老夫人动摇了,主要是因为那老和尚曾说:老夫人能活是因为有人孝心至纯感动菩萨。所以派他来度化这一场缘分!” 原本她以为是因为大夫人日日在伽蓝寺中为她祈福,如今看更像是因为慕容月。 因为阿福竟然能够描绘出,那个在伽蓝寺中给她治病老和尚的容貌,这就稀奇了,若非是真的遇到,难道是慕容月和这咋咋呼呼的傻丫头布下了这么大的一个局? 显然,这不太可能。 所以,老夫人转头看着床上睡得像猫儿一样的慕容月,她又是欣喜又是怀疑。 欣喜慕容月如此孝顺,可也更怀疑慕容月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难道她不恨自己,不怪自己? 眼看着慕容月醒了,嬷嬷在她身后垫了两个枕头。 这才让她们祖孙两个说上话,“傻孩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老夫人对她的语气难得温柔了一次。 而慕容月呢?她看着满是沧桑慈祥笑意的老夫人,她出人意料的哭了。 “祖母,我还差一遍就抄完了,你让我抄完好不好?我怕抄不完不灵验!” 老夫人看她脸上还挂着泪珠,却还是心心念念着为她抄经,老夫人竟然第一次对这个孙女儿有了改观。 “你不怪我?” 慕容月抬起头,“为何要怪祖母?” 老夫人顿了顿,这话她该怎么说?说她将许氏送去了田庄不管不顾?说她将慕容月送进宫就没想过她能活着回来? 还好慕容月没有等她的回答,而是一脸尊崇笑意的继续说:“母亲说了,祖母是菩萨心肠,您将我从田庄带到京都来,您是我的恩人,母亲还说了,不论什么时候我都要感恩孝顺祖母的,否则她就不认我这个女儿了。” 慕容月着急还是要去抄写最后一遍,老夫人拗不过她,便让慕容月继续做了。 可她听了这话,心里还怪不好意思的。 其实慕容月也不是真的要抄最后一遍,而是让她在继续编,她也是在是编不下去了。 慕容月的母亲许氏本是乡间农户家的女儿,因在河中浣纱与慕容寒相遇,慕容月的母亲生的容貌极美,慕容寒千方百计将许氏拐回家中做了妾室,几年光景许氏便为慕容寒生了两女一男。 原本,许氏是极受宠的,可她刚生的小儿子,竟是个浑身发黄的金童。 金童在这个时代视为不详的征兆。 大夫人请来天师说许氏诞下金童会带给慕容家带来不幸,慕容寒一狠心下令将小儿子活埋了。 许氏拼死救回孩子,容貌却被家丁所伤。 而她忤逆慕容寒,又被说有克夫之相,这让慕容寒对许氏彻底失去兴趣,无情的男人将刚刚生产后的许氏和三个孩子一起丢到田庄,自此不管不问。 直到,宫中传言要给小皇帝找几个玩伴,每家都要出个适龄的孩子相伴。 只因小皇帝太过残暴,时常打死人,家里的几个孩子慕容寒肯定不愿意送进去受罪。 还好,老夫人想起了慕容月。 所以,老夫人是让慕容月进京都来送死的! 可是慕容月不但活下来了,还活得挺好,甚至得了摄政王的青睐。 老夫人如今见她如此纯孝,又不知自己原本的心思,所以对慕容月有了一点恻隐之心。 慕容月低着头抄抄写写,状若疯魔,老夫人缓缓起身,说道:“你们仔细伺候着,相府的小姐每一个都是金贵的。” 慕容月低着头,听到祖母说出这句话时才勾了勾嘴角, 不枉费她这几日的准备,她可算是成功了! 第13章 福利 “小姐,你是怎么知道和尚的事儿……” 阿福咋咋呼呼地冲进来,刚说了这一句话,就被慕容月捂住了嘴。 目光越过阿福,看了看她身后。 “小姐你放心吧,我将人都撵到前院去了,不会有人听到的。” 阿福竟然学聪明了,慕容月倒是有些意外。 “做个好丫头,就不要知道那么多。这样日后,我若出事也不至于连累你。” 听到慕容月这样一说,阿福眼睛便红了。 “小姐,你还是不相信我,自从你给我一碗饭,我就是你的人了。” 慕容月拉住了她的手,“别说这样的话,我是信你的,但我更希望你能好好活着,我叫你阿福是希望你比我有福气。” 阿福红了眼睛,“小姐,我与你是一体了,所以日后不要在瞒着我了。” 慕容月点点头,她以前确实不够相信阿福,如今看她做事虽然咋呼,但也不是没有脑子,反而很心细,这让她对眼前的小姑娘多了一丝信重。 老夫人吩咐让慕容月住在茗薇院,慕容月将七七四十九份佛经抄完焚烧祭天,也不知道是否真的灵验,老夫人觉得自己精神更好了一些,由此她更觉得是因为慕容月对自己的孝心救她一命。 老夫人下令,慕容月的一应条件吃住比照慕容安,还从身边给她拨了一个大丫鬟青栀给她做贴身婢女,其他四个洒扫丫鬟都是新入园子的。 如此这般,慕容月才算是真的在慕容家有了一席地位。 而阿福问她关于疯和尚的事情,她不是不想对阿福说,实在是这件事情太过离奇了。 自从,慕容月听说老夫人病了,不知道为何,晚上做梦总会多出来一些片段。 她仿佛以上帝视角看到了未来。 醒来之后内心仿佛有个声音在提醒她,老夫人的病会忽然好起来,而这件事情与一个疯和尚有关。 这件事情未经证实可是慕容月觉得,这可能是她穿越而来的福利,俗称穿越金手指。 所以这些日子,她一点也没闲着,一页页的抄写,日日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就是为了老夫人看到的这一刻。 “哎哟!” 慕容月正觉得自己做的很棒的时候,忽然胸口被剧烈的刺了一下。 也不知为何,她忽然觉得,好像是以前的慕容月好像还藏在她的身体里,对她做的事情很厌烦,而且并不甘心。 闭上眼,心中默默说道:“我说过了,我会帮你报仇,你放心我没有忘记,但我现在更需要养好身体,否则拿什么帮你报仇呢?” 慕容月这样说完,胸口的刺痛才算是慢慢消失。 这一夜,慕容月辗转反侧,看来她穿越而来这一世,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她也是有事情要做的。 原来的慕容月,可能因为怨恨,一直逗留在她的身体里面。只是他们没法对话,慕容月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也许她是想要通过做梦来告诉自己一些未来的事情。 摸了摸自己的心,她现在真的是胆子太大了,什么事情都可以看开了。 就连知道自己身体里可能有另外一个灵魂,竟然也没什么反应,反而和她打起了商量。“你恨得那人到底是谁?不如今晚上托梦告诉我?” 慕容月虽然这样问了,可是这一夜,她竟然什么也没梦到。 一睁眼天就亮了! 叹了口气,心里更加茫然了。 难道?她想错了? 那她以前做梦的那些片段难道是随即出现的? 这件事情对慕容月来说十分的困顿,可这对她来说还是小事儿,因为慕容寒发现了一个重要的事情,所以将她叫进了书房。 慕容月并未有很多机会进入慕容寒的书房,这里装点的很雅致,慕容寒正在抱着一只花瓶仔细地瞧着。 “这些日子,摄政王可有给你递过什么消息?” 慕容寒冷声问了这话,想必他早已知道了答案,只是想听听慕容月想要怎么解释。 “王爷说他很快就回来,前线战况未明,并不会特别给我传什么消息,毕竟女儿与他名分上并无什么干系,再说男子以事业为重,不该在搏命的时候牵挂儿女情长。” 这样的回答,便是推脱。 慕容寒做到了丞相,这样的心思他比谁都懂。 “糊涂!一般男女心悦,那便是一时一刻不想见都会想念,若王爷真的心悦你,怎么会这么久都没有一封书信传回来?” 慕容月嘴角一勾,“父亲,您怕是忘了,摄政王担着重任,可不是什么一般男人,他最喜欢阿月的,就是阿月不会牵绊着他,否则只会让他厌烦。” 慕容寒听了这话,倒是觉得有几分道理。 这么多年,太后,娘娘,各位大臣,为了巴结宫云湛谁没送过美人进去。 可是自从宫云湛被府台大人送的舞姬刺杀,他一怒杀了府台全家之后,便在没人敢触动他这片逆鳞。 如今宫云湛对慕容月似乎有点兴趣,这边很好了。慕容寒只要顺水推舟就好。 宫云湛若真是动了纳妃的心思,慕容寒反而要对慕容月客气了。 “爹若无事,女儿便下去了。” 慕容寒没有在挽留,等到慕容月出去了,大夫人却从屏风后面出来,脸色并不好看。 柔柔地走到慕容寒身后,轻轻靠在椅子上,故意靠近他的耳边说道:“老爷,您就真的信了她的胡说八道?这么长时间摄政王传了那么多军国大事儿回来,若真是心里有她,为何一个消息都没传过来,还是摄政王只是图一时新鲜,如今早已忘了吧。” 慕容寒冷笑着,“那又如何?等到宫云湛回来,再让他们见面,自然也比旁人好亲近一些,要知道那可是摄政王。” 大夫人嘴角抽了一下,心里恨恨的,她现在觉得老夫人根本就不疼婵儿,否则进宫伴读的机会给了婵儿,宫云湛又怎么会看上慕容月那个小庶女。 “老爷,您怕是糊涂了,您捧着慕容月上去了,你可想过她的心里是否真的会点击着咱们慕容家啊,想着以前老爷你对她可是……” 慕容寒以前如何对慕容月的,以前确实疼爱过几次,可是自从许氏被厌弃,他便完全忘了他们三个孩子,便是将她接回来送进宫,每日也都是被打的遍体鳞伤,回来住在一间废弃的下人房间,给她吃馊掉的饭菜。 这样的待遇…… “老爷,慕容月跟咱们可不是一条心的,便是您真的帮她飞上枝头,您想想她会帮着您还是迫不及待的踩您,想想那日在宫里的事情,她可是每一句都在针对您针对婵儿,如今便这样,日后怕是非但没有一丝助力,反而会被她嫉恨。” 慕容寒听到这里,心越发的凉了。 第14章 隐瞒 慕容寒微眯了下眼睛,反问说:“老夫人那边呢?月儿为了救老夫人差点丢了性命,现在外面都在传她是孝女,老夫人也承她的情,你不要做什么事儿,还是顺其自然吧。” 提起这件事情,大夫人脸色难看起来,冷嗤道:“我已经派人打听过了,那个阿福没遇到什么疯和尚,根本就是慕容月演得一场戏,她的心机可深呢。” 哦? 慕容寒听到这里,倒觉得有些不对了。大夫人说起这事儿便委屈起来,“明明是妾身在佛前为老夫人祈福才让老夫人被救。却被那丫头给强去了,如今外面都传她的好处,谁想到妾身的辛苦啊。” 大夫人越说脸色越难看,心里也委屈。 她陪着老夫人回老家祭祖,一路小心伺候,更是在伽蓝寺中心惊胆战的伺候,如今没落一点好处,反而都成了她的过错,她哪里能够不堵心呢? 慕容寒知道她的委屈,拍了拍她的手背,“好了,老夫人知道你的孝心。” 大夫人很懂得见好就收,马上转了个话题,担心起相府的前途了。 “不仅如此,老爷,你想想,慕容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她的心机城府有多深,若真是让她得了靠山,咱们还不都被她拿捏死。只有婵儿是咱们的女儿,她才是真心护着老爷,护着慕容家的。” 大夫人了解慕容寒,她知道自己说什么才会让慕容寒舍了慕容月。 果不其然,她不过提起了慕容家,慕容寒的眼神便深邃起来,可见在慕容寒根本就不在乎慕容月的死活,他在乎的不过是慕容家和他自己的荣耀地位。 慕容寒虽然觉得和宫云湛扯上关系很重要,可是一想到其中的隐患,他就被大夫人劝动了心思。 也许凉薄之人,瞧着谁都是凉薄的吧。 慕容寒想了想,从书架上取下一份招贴。 这是前几日,小皇帝招慕容月进宫去伴读的帖子,其实是小皇帝让慕容月继续去讲故事的。 可是慕容寒本来是担心小皇帝残暴的性子发作,趁着宫云湛不在,伤了慕容月,便特意对宫里说她病了,需要静养。 如今看来,还是将她送到宫里去,一切按照他最开始的计划。 小皇帝若真是弄死了慕容月,他便成了苦主,太后或者摄政王那边都有个交代不说,还能博得天下人的同情。 如此想着,便派人去通知慕容月,明日进宫给小皇帝伴读。 茗薇院 “小姐,相爷这是什么意思?您的伤才刚刚好,这些日子好不容易补了点气血,若是在进宫去被小皇帝折磨,只怕……” 阿福咬着手帕,这话是说不下去了,转过头去呜咽了一声,继续说:“咱们还是去求求老夫人,让她做主,咱们不进宫行不行?” 慕容月笑了下,阿福虽然多点谨慎,可在她面前还是个孩子,说话仍旧天真。 阿福怎么也想不到,慕容寒性情里面的凉薄,可是全都随了老夫人。 这世上,他们最在意的都是自己,能让老夫人疼她只因自己有用,如果她不是受了宫云湛的喜欢,便是她真的放血祈福,老夫人也不会真的在意,反而觉得她恶心吧。 “既然做了孝顺孙女,自然父母之命不可违,否则我好不容易经营的人设岂不是这么快就崩了?” 阿福正在给她伤口换药,听到这话,愣了下。 “小姐,何为人设?” 顿了顿又说道:“小姐,你又胡言乱语了,人设不能用崩,只有陛下可以用崩,否则是大不敬。” 说完,小姑娘还叹了一口气,她总算明白她家小姐在宫里总是挨打了。 原来都是因为她胡言乱语。 慕容月自然不会理会小姑娘的话,反而心里觉得庆幸, 还好从一开始,她就知道,在这个政治漩涡之中,只有利益才能让她活命。 而对于她来说唯一值得珍惜的也就只有阿福的赤城和宫祈年对她的那一丝善意吧。 “你放心,我这次进宫非但不会出事儿,反而我会得到赏赐。” 阿福觉得她家小姐不仅仅是胡言乱语了,可能是疯疯癫癫,她哪次进宫回来不是一身伤? 叹了口气,她家小姐高兴一刻算一刻吧,她还是赶紧想办法弄一些上好的金疮药吧。 她手上这些药膏,还都是她帮杏林堂的小李郎中洗了一屋子的臭衣服,才得来的一点。 这还是她藏在破屋子破砖下面才没被管事嬷嬷搜走的!哎,想了想,以前他们过得日子可真艰难啊。 慕容月可没有这样想,她反而心里放心了不少。 她不知道宫里的帖子一直被慕容寒扣下,还以为小皇帝根本对她的故事不感兴趣,所以一直没招她进宫,这才是让她忐忑了许久。 毕竟,京都没有宫云湛,就凭她得罪了慕容婵,她在家里的日子就不会比以前好过了。 而且,还有个虎视眈眈的小皇帝。 如今,小皇帝招她了,她反而安心了。 第二日,进宫 “慕容月,你好大的胆子,朕派人去找你进宫你竟然推三阻四的,连丞相也跟着一起隐瞒,你可知道忤逆朕是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慕容月看着眼前的小皇帝并未露出什么恐惧,反而没心没肺的裂开嘴笑了。 这一笑,将小皇帝给笑毛了。 “你胡乱笑什么!朕不许你笑。” 慕容月收起了笑容,这才开口,“陛下,慕容月不是胡乱笑,而是瞧着陛下心里高兴,这几日祖母一直病着慕容月每日都在抄佛经尽孝道,如今祖母大好了,这才好进宫来瞧陛下,否则是要犯大不敬的。” 这话是真的,若是家中人染了急病,见了血光是不许进宫,就怕会将煞气传到陛下的身上,那可就是冲撞了。 “哼,朕不管你那些,那朕问你要西游记后面的故事,你怎么不给朕写下来送进宫来?” 慕容月又笑,原来皇帝早就找过她了,只怕是被慕容寒给拦下了。 慕容寒为什么拦下来她知道,如今由放她进宫,难道是觉得宫云湛已经不管她了,又让她来送死么? 想到这一点,慕容月脸上温柔的笑意逐渐变冷,她这个便宜爹,对她还真是格外的冷血无情。 便是死也要发挥她的价值啊! 慕容月心里想的这些外人可不知道,可是眼前的小皇帝和其他的小孩子看了却觉得背后发凉。 “慕容月,你做什么露出一副吓人的表情,陛下骂你,你还不服么?” “就是,慕容月别以为宫祈年护着你就了不起了,陛下才是大胤皇朝之主。” 看着这些跳出来叫嚣的家伙们,慕容月根本不理他们,反而冷哼一声,对着陛下说道:“陛下,我只是酝酿一下情绪,准备给陛下讲后面的故事,可是,这里有些人实在口臭,他们一张嘴,我就张不开嘴给您讲故事了。” 第15章 小心一些 小皇帝冷眼看了他们两个,冰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废物。” 这两个男孩儿已有十五六岁的模样,平日他们都是小皇帝的应声虫,小皇帝说什么他们便跟着斥责什么,如今被小皇帝斥责,心里立刻咯噔了一下。 难不成,慕容月不再挨打了,他们要成为下一个挨打的人么? 这样一想,两人站在小皇帝身边,身子却不受控制的抖起来。他们都很清楚,成为挨打的人,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死,还是特别痛苦的死! “一群废物!” 小皇帝今日是要听故事的,根本没有心情看他们两个在这做抖筛子,一挥手说道:“将他们都撵出去,朕不喜他们了!” 啊? 一听这话,便是失宠了,两个人立刻跪下来求饶。他们在宫里惹怒了皇帝,回家免不了也要受到重责,他们实在是怕呀。 慕容月将他们的反应都看在眼中,可她一点也不觉得他们可怜,反而心里痛快。 当初她被欺负的时候,他们可都是帮凶,他们说的话,还都一字一句的刻在慕容月的脑海中,就该让他们尝一尝慕容月曾经尝过的痛苦和无助! “陛下,您不要被慕容月蒙蔽了,她可是摄政王的人,她跟您不是一条心的,您不能相信她胡说八道,她肯定是摄政王的奸细!” “对摄政王的奸细!” 要被推出去之前,这两人垂死挣扎着离间帝心。 慕容月只是冷笑。 他们以为,皇帝是真的喜欢她么? “你们这两个家伙,平日总说大胤皇朝君圣臣贤,怎么摄政王刚走便要在陛下面前搬弄是非,将在外征战的摄政王说成乱臣贼子?” 一句话,便注定了两人的结局。 宫云湛从来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不必慕容月传出去,这话自会落到该知道的人耳中。 而她,只要等着就行了。 两人中年纪稍长的人,脸色一白,显然他明白慕容月这话是诛心之论,更会要了他的性命,一时间想不到对策,只是不停的颤抖着解释。 “陛下,我不是挑拨离间,我是……” “是什么?” 慕容月嘴角一勾,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颤抖的样子,真是像极了以前的慕容月,恐惧慌乱像只被猎豹追逐的小鹿。 “来人,取朕的金鞭来,朕后悔了,就该将他们全都打死才有趣。” 小皇帝嘴角挂着冷笑,果然只有用鞭子抽人才是最有意思的! 没了慕容月他已经很久没能好好发泄一下了,如今慕容月要留着讲故事,那么其他人…… 小皇帝的话音未落,其中一个直接一口气背过去,昏了,另外一个浑身一抖,整个屋子都是一股骚臭味道。 小皇帝推开了寿公公递过来的鞭子,顿时没了兴趣,“无聊,恶心!” 慕容月没有说话,而其他的伴读却立刻调转了枪口,立刻帮着小皇帝提出怎么整人的把戏,一个说要将他们两个倒吊在大枣树上用滚烫的水给他们好好洗洗干净,免得脏了陛下的金鞭子。 还有说要将他们砍了脑袋,净身进宫做太监。 呵呵…… 看到这些人争先恐后的龌龊样子,慕容月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这些人还真是一个比一个自私自利,他们真的是从根儿上坏掉了。 慕容月正看热闹,却被小皇帝伸手指出来,“朕要听你说该怎么做?” 小皇帝推开其他人,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就好像投名状一样,在这儿想要生活下去,就一定要想尽办法折磨别人才能保住自己,慕容月不屑这样的方式,可是她觉得应该给这些人一个教训,也好替以前的慕容月出一口恶气。 “他们胡言乱语,挑拨离间,陛下不如在他们的屁股上刺这几个字倒吊在自家门口给人参观,也好让他们的老子知道该如何教训孩子。” 小皇帝眼神一亮,觉得这个办法很有意思。 “来人,就照慕容月说的办,哈哈!刺字,有趣,有趣!” 慕容月看着那两人怨毒的目光,微不可擦的摇头,依照小皇帝的性子,怕是要将他们杀了才解恨。 毕竟刺字见血,养伤也好,避讳也罢,总之近期不必进宫伺候,算是保了他们一条命,可惜他们都不懂慕容月的好心。 小皇帝兴致勃勃地去看怎么在他们的屁股上刺字,慕容月只是冷眼瞧着,故意走在最后,靠在红柱上,百无聊赖地摆弄着自己的手指。 等到其他人走了,才发现一个面容精致的少女慢慢地向她走来。 慕容月仔细瞧着眼前的少女,她的年纪比慕容月要大上一点,少女眉若远山,琼鼻樱唇,桃腮雪肤,是个很出挑的美人儿。 女孩儿的声音犹如凛冽冬泉一般好听,她说:“韩煜是吏部尚书的孙子,虽然不得宠,但吏部尚书出名护犊子,总之,你小心些。” 慕容月是认识她的,这是礼部尚书的孙女,黄云朵,也是被宫祈年称为小云朵的人。 宫祈年很喜欢她,一直说等自己长大了要娶她为妻。 看看,人家分的很明白,长得好看的小云朵做自己媳妇,会给他编小兔子讲故事的慕容月塞给宫云湛做媳妇。 “多谢提醒,不过我这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小云朵眉头微不可擦地蹙了蹙,小云朵还真的像是天边的一朵云,格外的清冷孤高。 慕容月和她都算美人,不过各有特色,慕容月眉眼灵动,一双眼睛生的勾人,而小云朵是个不接地气的冷美人。 今日也真是难得,她能和自己说了这么多个字。 “宫祈年出不来,他很担心你,可我看你倒是从不在意你自己的性命。” 慕容月还要说什么,寿公公已经回来催她们快些过去了。 因为小皇帝点名要慕容月过去。 等到慕容月到了殿内,她才觉得这里的气氛有些古怪,有些少女在低低的啜泣,还有些忍受不住房间内的血腥怪味,跑出去呕吐。 除了这些姑娘们,更多的男生都守在暴怒的小皇帝身边,或是安抚,或者跪着。不过他们都是脸色苍白着,很是古怪。 小皇帝冷眸扫过来,瞪了一眼慕容月,满脸都是愤懑,这个表情看的慕容月后背心冒凉风。 以前,小皇帝这样看她便是心中不满,随时准备拿鞭子抽她一顿。 “慕容月,看你提的好法子,这人只挨了两下就死了,实在无趣?” 什么? 人死了! 慕容月脑子一懵,可随即觉得此事古怪,现在有多少人在身上刺青,怎么会突然死人,难道这么不幸,万中无一遇到对染料过敏的? 第16章 新的游戏 慕容月快走两步,过去仔细瞧了瞧,看他的死状。 两世为人,她也是第一次这样看刚刚死去的尸体,忍不住脸色苍白了下。 死的不是吏部尚书的孙子而是另一个都尉将军的侄子,因为进宫伴读的人员流动性很大,所以慕容月并不知道他的名字,只是记得宫祈年跟她说过都尉将军家生而手脚比一般人大了许多,看着小孩子的手脚似成人般大小,她才想起来。 “你还在看什么?拿朕的鞭子来,如此不中用,死了都如此难堪,朕要鞭尸!” 小皇帝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死者的伤口很诡异,周围血管呈现一种妖艳的紫色,而紫色的伤口正不断流出鲜红的血液。 怪不得她一进这屋子,便觉得整个屋子里面都是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原来是死者身体里的血都快要流干了。 “陛下,他这不是被刺青害死,而是被人下毒害死的。” 慕容月说完这话,大殿之内犹如窒息般的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小皇帝,一动不敢动。 过了好一会儿,小皇帝才一字一顿的开口。“你是说,刚才有人在朕的面前用毒?” 他刚说完,所有人立刻跪在地上大呼:“陛下饶命,我等不知刺杀之事。” 小皇帝从寿公公的手上取回了鞭子,他发怒了,而且是震怒! 小皇帝随意地在大殿内挥舞着鞭子,打到谁,谁边喊一句,“陛下饶命,真的不是小人做的!” 一时间,整个大殿四处哀嚎,血腥味裹着恐惧在殿内凝聚不散。 “朕问你们,到底是谁下毒,没人承认统统杀了。” 这些人吓得是又打嘚瑟又求饶,但凡会被家人送到宫里来的,都是家里不受宠的,虽然不是每家都入慕容丞相府一样凉薄,可是大多送进来便都做好了准备。 慕容月就这样站着,平静的看着眼前四处发疯的小皇帝。 他的鞭子高高的扬起,眼看要打到了小云朵身上,慕容月赶紧开口了。 “陛下!” 慕容月开口制止了小皇帝的暴行,终究是看上了小云朵的清冷,舍不得她这么美的人挨打吧。 “慕容月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你就不怕朕千刀万剐了你!” 怕,她当然怕。 可是她还是不想让无辜的人受到伤害,其他人便算了,至少小云朵是她想要护着的人。 “陛下,我想到一个好主意!” 慕容月微微笑着,目光正好撞在小云朵担忧的神色上。对她温柔一笑,这才鼓足勇气,惊喜地说道:“陛下不要着急,不如我们今天加一个侦探游戏,调查一下,看看有谁能帮陛下找到凶手,如何?” 寿公公立刻站出来反驳,“调查案件有大理司,有宗人司有京都司,还有金鳞卫,带毒进宫那是谋逆重罪,陛下应该交由三司一卫共同审理。” 其他人也赶紧劝着陛下说道:“陛下,寿公公说得有道理还是交给三司一卫调查案件,我们我们可不会查案啊。” 小皇帝冷哼一声,“一群废物,统统杀了!就没人敢谋害朕了!” 慕容月赶紧着,劝说道:“其实这是一个排除游戏,我刚才调查了一下发现这凶器确实就是这根刺青用的针,如此说来,藏毒的人就在这屋子里面,我们设个时间玩一玩,若我们查不出来,陛下也不吃亏,人还是这些人,随时可以请三司一卫重新调查啊。” 刚才说话附和的世家子真该拖出去打死,看不出来这是慕容月在拖延时间么? 小皇帝性情暴虐,说发怒就发怒,如果不转移他的注意力,是真的都活腻歪了么? 慕容月故意用一种带着磁性的语调勾着小皇帝的兴趣,还好小皇帝的注意力被转移了,看着慕容月,好奇地追问:“侦探游戏?查案么?” 慕容月点头,现成的尸体,现成的案件,若是不去玩未免浪费了。 看到小皇帝感兴趣,慕容月赶紧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还好抱住了她金牌幼师的招牌,这熊孩子真是不好对付啊。 “今天让你进宫,不是讲故事么?” 慕容月尴尬地笑了下,指了指都尉的侄子,“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那故事可长了,咱们还是先玩儿游戏吧,否则这个用毒者查不到,陛下心中不安也没法好好听故事,倒是可惜了那故事。” 小皇帝听了深以为然,看了看周围这些人。 冷哼一声,摆谱说:“你们的父母都说你们聪明绝顶,日后都是能陪朕治理天下的,如今正好有个机会朕就考验你们一下,如果你们查出来了,朕免死罪还有赏赐,查不出来,朕决不轻饶。” 慕容月低头和小云朵交换一个眼神,立刻说道:“陛下,一个人查太难了,不如两个人合作?” 小皇帝点头,十几个人叽叽喳喳地吵嚷着。 慕容月本以为小云朵会主动走到她的身边邀请她,没想到她反而走到了其他人的圈子里面去。 “小云朵?我觉得你跟我在一起更合适。” 明明人家不搭理她,慕容月却还是凑上去一张热脸贴他的…… 小云朵周围温度瞬间降低了八度,看着慕容月讨好的笑容却像是要伸手掐死她一般。 额…… 她是说错什么了? 为什么感觉好像踩到了小云朵的尾巴。 周围人看热闹的眼神盯着他们两个瞧,慕容月试探着打算重说一遍,仔细观察她的反应,看看到底是那几个字惹怒了她。 结果她刚喊了两个字,“小云……” 小云朵便急了,冰冷的眼刀子向她射过来,“你要敢叫我那个名字,我就不跟你一组了。” 慕容月笑了,感情是个傲娇啊。 “行行行,只要你跟我一组,我保证不叫你小云朵,小云朵什么的不符合你高冷的气质!” 小云朵死死瞪了她一眼要走,慕容月追上去牵住她的手。 没想到就这一个女孩子间很普通的动作好似吓到了她一样,脸腾的红了。 “哎?小云朵你害羞了?” 慕容月说完,小云朵是真的生气了,一甩手就走了。 不管叫不叫小云朵,他们两个已经组队完成,其他人想要来分开他们也没用了。 至于,慕容月一定要和小云朵一组的原因,那当然是因为小云朵长得好看啊,这么好看的人,她才不会舍得让她被砍头呢。 “喂,你到底要不要查案,想死也别连累我!” 不远处,满头雷电的暴躁傲娇小云朵成功上线了! “你等等我,我已经有一点眉目了!” 第17章 原来是他 慕容月一句话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而且这也是她要的效果,因为常年做幼师,她练就了一心多用,一眼多娃的本事。 也就是说,她一句话过后,每个人在做什么,什么反应全都落在了她的眼中。 只要片刻,慕容月便发现了其中几人的反应与其他人不一样。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几个人一定有问题。 唯一让她觉得奇怪的是,这几个人中竟然还有韩煜,他现在是该庆幸,自己的屁股被同伴救了。 小云朵听她这样说,赶了过来,拉着她的袖子,“你就不能低调一点么?” 低调是什么?可以当饭吃么? 如果不可以,她就不能! “小云朵,我觉得想要破案并不容易,虽然咱们划分了组别,可是同样的进展艰难,不如得到什么讯息,大家互相通知,这样才能更快的破案。” 小云朵先瞪了她一眼,可是知道这并非意气用事的时候,嘴角一勾说道:“那我们先分享,其他人若是想要找到真凶自然会和我们一起,只有真凶才不敢配合我们,因为他一定很害怕会被发现。” 慕容月点头,小云朵果然是个好助手。 “小云朵说的对啊,坏人会做贼心虚。” “可是这样怎么分胜负啊!” 说这话的人,被同伴敲了脑袋带到后面教训去了。 在这儿的孩子都是各位大人家的公子小姐,没有几个是真的傻子,他们都很清楚自己的能力,如果不抱团在一起,是绝对不可能查出真凶的。” 所以,慕容月的提议,是在间接帮了他们所有人,不必被小皇帝的愤怒所吞噬。 “你先说你都发现了什么?” 人群中有人开口发问。 慕容月刚一站出来,大家立刻停止了骚乱。“我知道死者中了什么毒。” “太医都不知道,你能知道?慕容月不知道别吹牛害了我们!” 韩煜死里逃生免于刺字,这个时候竟然还要跑出来多话,慕容月冷冷瞧了他一眼,刚要开口便被人拖下去了。 刚才太忙,忘了要给他刺字,没想到他自己蹦出来。金鳞卫直接将他带下去扒裤子了。 小皇帝现在没心思看他刺字,转而对侦探游戏好奇了。 “慕容月,你说说什么毒?” “是花溪泪,又称化血草,这种草颜色淡紫,有种很优雅的香味。” 太医站在一旁,认真沉吟了片刻,“这是南方的毒物吧。慕容小姐真是见多识广。” 慕容月点头,她刚才看到伤口的瞬间,脑袋中立刻反应出来这个毒物。 上一次老夫人的事情让她对这种特意功能有了信任,所以她直接开口说了出来,如今被太医质问了,慕容月却想不到更多关于它的产地的信息,只好摇头。 “太医谬赞,慕容月不过是在幼时家乡有人因为这种毒素而死,印象深刻。” 太医想了片刻点头说道:“慕容丞相曾在南方做过道台,如此便说的通了。” 慕容月缓缓除了一口气,好在这位老太医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否则她肚子里面这点墨水怕是不好糊弄下去了。 慕容月拿出了那根刺青用的针,放在鼻子下面轻轻的嗅了嗅,拿起一旁的染料分别嗅了嗅,这才指着其中一个紫色的染料说道:“别的染料都没有这种淡淡的香味,只有这个染料中有,是否你们故意添加了这种香味进去?” “慕容小姐,这香味会让人中毒么?” 寿公公护在小皇帝的面前,一听她说这屋子里面还有毒物,立刻便张开手臂一种老母鸡护崽子的样子挡在前面。 慕容月很无奈,这若真的是气味毒素,寿公公就算站在陛下前面也挡不住什么吧。 “寿公公放心吧,这个毒物一定要见血才能起作用,寻常妇人还曾用它做熏衣服的香料呢。” 寿公公的手臂刚刚放下,瞧着慕容月有些嗔怪。慕容月瞧见了,便顺势补了一刀说:“这染料有问题,显然不是内务府送来的时候就有问题,他们也没法确定陛下会选个什么颜色来用,所以这毒药一定是在陛下吩咐之后下的。” “所以……下毒的人就在这里。” 刚刚送了一口气的寿公公,立刻又张开手臂,做出一副,随时护驾的姿态。 皇帝厌烦躲在他后面,“滚开,朕就在这儿看着慕容月查案。” 慕容月顿时觉得压力好大,“陛下,是大家一起玩儿的侦探游戏。” 小皇帝对他感兴趣的事情十分好说话,“对对,你们都说话。” 其他人逐渐向后退去,小云朵适时站出来,“所以下毒的人应该就是和染料盘接触过的人。” 小云朵指了指慕容月,“我们两个是在他死后进来的,暂时可以排除嫌疑,陛下,我建议,应该由我们两个先来询问其他人,来找到谁有作案可能。” 小皇帝答应之后,人被分开两拨,分别被慕容月和小云朵询问,一炷香的时间,就可以将事件发生前的状况给重现了。 慕容月冷眼一瞧,这事儿有趣了,竟然每个人都站着很远,只有陛下和寿公公站在近处。 小皇帝眼睛转向了寿公公。 “是你?” 寿公公颤抖着跪下了,“陛下,奴婢与范公子从无嫌隙为何要杀他啊?” 小皇帝狐疑地看着慕容月,“你不会说是朕吧!” 慕容月摇头,“不对,还少了一个人。” 少了一个人? 小云朵立刻用她清凉的嗓音说道:“刺青师父已经被金鳞卫带走,如今还没回话必是没招。能抗住金鳞卫的大刑可不多。” 慕容月仍旧在摇头,“不是刺青师父,是韩煜!” 小皇帝眼睛一亮,“怎么会?” “他有动机,而且他动手最方便,我记得寿公公说过,当时他就跪在陛下的身边,想必将毒物放在陛下选好的染料中并不是难事。” 小云朵点头,这样看韩煜确实是最大的嫌疑人。 “可是入宫检查很严,他要怎么做才能将毒药带进宫来?” 慕容月点头,看了看自己浑身上下,忽然举起了手指说道:“如果是藏在指甲之中呢?” 寿公公顿了下,“这个……确实不会特别检查。” “有没有毒,我们试一试不就好了?” 慕容月抓起韩煜的手指一个个嗅过去,看了眼他的中指,眼见他要缩回去,慕容月立刻紧紧攥住。从头上取下一根簪子在韩煜的大腿上扎了个血窟窿,在他嚎叫的同时押着他的手指往他正在流血的伤口上按过去。 韩煜尖叫着挣开慕容月的束缚。 “原来是你!” 小皇帝伸出手指着韩煜,脸上的狠辣逐渐加深了,他猛地甩了下鞭子,对着韩煜便抽了过去。 金鞭上有倒刺,一鞭子下去血肉横飞,慕容月本想要站的远一些,可还是免不得那血溅在自己的新裙子上。 微不可擦的叹了一口气。 血迹是最难洗掉的啊,阿福怕是又要咋呼了。 第18章 有圈套 慕容月他们没有继续留在宫里欣赏小皇帝的余兴节目,而是如往常一样,鱼贯出宫。 出了宫,见到来接他们回家的马车,不少小姐细细的啜泣起来,伴君如伴虎啊,如果是这样长的孩子,只要不死,必会成为极端的人才。 慕容月心里正感慨,面前忽然停了一辆马车。 慕容月正奇怪着,她来宫里从没有马车接送,大夫人是搭错了哪根筋? 蓝布马车掀开了车帘一角,露出一张绝美的仙女容颜。 “小云朵?” 刚喊了一句,仙女脸立刻黑了,语气也不再温柔,“上车,有话说!” 慕容月摸了摸自己鼻子,总感觉在对待小云朵的感情上,她好像拿错了剧本。 不过,没办法颜值既正义,慕容月赶紧着上了小云朵家的马车。 里面还算舒适,只是小云朵瞧着她的目光实在是幽怨。 慕容月似乎下了很大决心地说:“顶多日后我不在人前叫你小云朵。” 对方剜了她一眼,不再为了一个称呼与她计较。“只是想要问一问你,对于韩煜的事情你可有什么对策?” 慕容月顿了片刻,“什么对策,为什么要有对策,韩煜是陛下动手诛杀的,与我何干?” 小云朵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我说的是吏部尚书,你怕是低估了他护犊子的性情。” 慕容月嘴角一弯,“能做到吏部尚书该不是个傻子吧,宫里陛下眼前杀人,陛下不去挖背后的势力,就算是格外开恩了,如果他们真的对我动手,那才是昏了头。” 小云朵敲了敲脑袋,无奈地说道:“明着不能动手,难道他还不能偷偷动手?杀你这个相府庶女可没有什么难的,一颗毒药就足以要了你的性命。” 慕容瑜嘴角一勾,“你还是不懂这些大人的无情,如今吏部尚书恨不得和韩煜划清界限,上赶着报复我,不是在告诉所有人,他吏部尚书有谋反之心?他现在怕是比任何人都怕我死了,否则谁都要将这件事情怪在他的头上了,到时候谁也保不住他。” 小云朵略微思忖了片刻,“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情没完?” 慕容月眼神微眯着,“你且看着吧,陛下可不简单呢。” 小云朵看向慕容月的眼神越发深邃了片刻,“你也不简单。” 慕容月对她一笑,说完这话,马车停下,慕容府已经到了。 小云朵掀开帘子瞧着慕容月进入慕容府的背影。 “不过是个小庶女,何必这样在意?” 慕容月下车之后,蓝布马车内竟然多了一个背着短剑的中年男子,而这话也是他说出来。 对于他忽然出现,小云朵没有觉得一点古怪。反而很平静地回了句。 “本不在意,可她竟然和爷爷说了一样的话,那就不一样了。” 马车内的人冷嗤一声,“也许是她误打误撞。” “是么?” 慕容月下车后,直接进了后门。 没想到,陈嬷嬷竟然早早在后门等着她了。 “小姐,大夫人在后院子等您呢,这就随着老奴去吧。” 陈嬷嬷是大夫人身边的心腹,如今就在这儿等着她,只怕宫里的消息早就传回了府中,慕容月嘴角一勾,“嬷嬷,我才回来,身上染了血,还有呕吐物,不如我换了衣裳再去给大夫人请安,显得规矩。” 陈嬷嬷斜眼瞪了她一下,“夫人让你一回来立刻就去她院子中,月儿小姐千万别让嬷嬷为难?” 慕容月点点头,“怎敢为难嬷嬷,只因尊重夫人才不敢穿着这一身晦气的衣衫去见嫡母,就怕过了晦气给她。” 陈嬷嬷冷哼一声,不言不语地走在了前面。 慕容月瞧着她的背影,身后还有一个两个壮实的婆子将她看的死死的,这不是请她过去,怕是逼迫她过去啊。 越是这样,越说明大夫人要对她做些事情。 毫无准备,深入敌穴,实为不智。 慕容月转头瞧着身后的两个婆子,问陈嬷嬷说:“爹爹可回来了?今日宫里出了大事儿,月儿还准备先同爹爹说呢。” 陈嬷嬷并不怎么耐烦地回了一句,“你要说的事儿,怕是相爷早就知道了,现在正在书房中发火呢。嬷嬷劝姑娘一句,这时候别去招惹相爷,免得挨板子。” 哦? 原来慕容寒正在书房之中,眼瞧着马上走到假山,走过假山,在从小桥上穿过去便能直接去到书房。 慕容月打定主意,这陈嬷嬷越是劝她不要去,她便偏偏要过去。 “阿福?你怎么来找我了?” 慕容月对着反方向惊喜地喊了一声,两个婆子注意力被转移过去,慕容月借机翻过了栏杆,穿过蔷薇花丛,跑上了小桥。 这花丛的刺很多,而她此刻根本顾不得这些,反而快速地向着书房而去。 陈嬷嬷他们一回神发现她跑了,在想要追到她却是不可能了。 她一个猴儿一般的野丫头,跑起来如风一般就到了书房外间。 “海哥哥,我要见相爷,急事儿。” 慕容月拉住了慕容寒身边的小厮,一句海哥哥叫的他心软,顾不得相爷的吩咐,脚飘着向里面通报去了。 陈嬷嬷他们要来抓她,可是慕容月已经到了书房门口,若此刻抢人,未免让相爷觉得没规矩,坏了大夫人的计划。 恨恨地看了眼慕容月的背影,只能带着人赶紧回去复命了。 而此刻,慕容月却已经半通报半挤进了慕容寒的书房。 “没规矩!” 慕容月却不管这些,立刻说道:“我没有马车。” 慕容寒冷哼一声,“就为了这点小事儿?我看你在宫里挺能耐的。” “我没有马车,所以爹是所有大人中最晚知道的一个,咱们失了先机。” 什么意思? 慕容寒哼了一声,“宫里的事儿我早已知道了。你今日误打误撞过关,不代表下一次你还能这么幸运,日后不要出风头。” 慕容月心里冷哼,这就是她爹,就算她今天死里逃生也没有一点安慰。 这就说明慕容寒对她的生死根本不在乎。 可她根本不是为了这件事情来告状的,而是要给自己找一条活路,她在马车上同小云朵说吏部尚书暂时不会对她做什么,可是她却免不了大夫人借题发挥,吃亏总是不好的。 “爹,您觉得韩煜怎么会将毒药带进宫?如果只是杀范忠何必在宫里天子眼前动手?” 慕容寒深沉了片刻,“那你以为呢?” 慕容月神秘兮兮地看了看周围,赶紧说道:“女儿觉得他要杀小皇帝。” 慕容寒一拍桌子,“这是诛心之论。” 可是说完这话,慕容寒反而冷静下来,轻轻地摸着自己的胡子,眼神微眯了一下。 “月儿不懂朝政,只是觉得今日韩煜此举实在古怪,也许女儿想错了吧。” 缓缓摇头,似乎在自言自语地说道:“总不至于这吏部尚书一家都倒向摄政王,打算刺王杀驾,扶持新帝吧。” 慕容月一边说着一边摇头,虽然她说的都是否定句,可是这话却让慕容寒忽然眸子一紧,瞳孔微缩。 眼瞧着面前的茶杯袅袅茶气,嘀咕了一声:“也许,真就是这么回事儿呢?” “爹英明神武,一下就想明白其中关窍,女儿还是回府路上被黄云朵提醒了才想到,走到半路忽然想着这般要命的大事儿,还是提前知会爹爹一声。” 慕容月叹了口气,有些丧气地说:“现在,话已经说完,女儿该去向大夫人领罚了。” 慕容寒听说挨罚,便细问了一句,慕容月直接将刚才三个嬷嬷的事情说了。 慕容寒将茶杯盖重重落下,“无知妇人,差点误了大事!” 在一看慕容月,吩咐声:“你去寿安堂待着,将今日的事情一五一十讲给老夫人,听听老人家的明断。” 慕容月嘴角一勾,果然她只要有用,慕容寒就会一直保着她。 第19章 小姐悬梁了 慕容寒的庇护让慕容月得了几日好日子,老夫人怜惜她身体瘦弱还给她送了不少的补品。 不论来什么她都照单全收,不是她贪财,实在她这个身体,长期营养不良,做点事情便喘的厉害。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她必须得将她这副柔弱的身体养好了。 更何况,大胤皇朝以武立国,她绝对不能拖整个国家的后腿。 不过这段时间吃的太多太好,活动又少,导致她胖了不少,而且有时候鸡蛋太多,撑到想吐。 呕…… 慕容月扶着院篱笆,忍不住干呕了一下。 路过她门口的慕容安给她一记白眼,“真是穷人乍富,腆胸叠肚,你这是饿死鬼投胎啊,吃那么多也不怕撑死你。” 慕容月胃里难受,好好揉了揉肚皮,“我过我的日子,姐姐羡慕不来,姐姐还是赶紧回院子,一百遍金刚经抄完了?” 慕容安好不容易找了个机会羞辱她一顿,没想到反被揭短,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在茗薇院前狠狠跺了一脚,这才走了。 慕容安走了,可是阿福还是有些担心,忧心忡忡地说:“小姐,虽然安小姐说话不中听,可是您忽然吃这么多,身体是真的会受不了的。” 慕容月也知道一口气吃不下个胖子,可是她实在没有太多的时间了。 最近小皇帝因为杀了韩煜而被太后责罚禁足,所以她才能有时间做这些事情,谁知道禁足会有多久可她必须在禁足解除之前让自己的身体好起来。 因为她最近又看到了一些片段,她单薄的身体竟然站在战场上,那一刻,她从梦中惊醒,吓得浑身湿透了。 她实在是害怕,如果她真的以这样的身体上战场,那不是死定了么? 越想越怕,她就恨不得立刻将自己吃成个胖子! 但为了腰围,健康增肥,所以从现在开始,跳绳一百个,往返跑,青蛙跳,平板支撑,郑多燕减肥操也不能落下…… 慕容月折腾了好些日子,这些做烦了,还想增加一些新的项目,所以在某个午后。 阿福推开门,脸盆落地,大喊了一声:“快来人啊,小姐悬梁了!” 慕容月根本来不及解释,就被阿福托举着硬生生从小凳子上抱下来。 抱下来还不算,还要死死抱着慕容月,大声嚎哭, “小姐,您不能寻思死啊!” 慕容月满头黑线,如果只是她咋呼一下就算了,老夫人给的丫鬟青栀,直接去告了老夫人。 这一下全府上下都知道,慕容月悬梁了。 全府知道便算了,外人竟也很快知道了。 这下她就是浑身是嘴,找个人就解释也解释不清了! 不过两个时辰,大街小巷便传疯了! 若有人问,好好的姑娘为何忽然悬梁了,不必她讲,外面说书的把她三生三世的故事都编出来了。 一说:慕容月为情所困,心系情郎却被摄政王给睡了,不甘心上吊。 二说:慕容月喜欢摄政王进宫被陛下欺负了,一心求死。 三说:慕容月与摄政王珠胎暗结有了身孕,结果被摄政王抛弃,心灰意冷悬梁了。 前两个说法很快站不住了,而后一个说法却逐渐占据了上风。 因为慕容月前几日食量大增,还会呕酸水,这一下慕容月怀孕之说甚嚣尘上,盖过了所有的八卦,成了京都里面最热门的话题。 慕容月瘫坐在椅子上,听着两人的汇报,捏着红菱,心里想着当时还不如真的死了呢。 这不是逼她去死么? 想了想,还是不甘心的瞪了一眼跪在她脚边的阿福和青栀。 “我不就在梁上挂了五尺红绫想做个瑜伽带么?我什么时候说自己要悬梁了?两个大丫鬟一个比一个能咋呼。” 阿福张了张嘴,慕容月瞪了她一眼。“你还想说什么?” 阿福直接便问:“谁家小姐要死之前还会说啊!” 慕容月举起了藤条,真想像小皇帝一样狠狠抽她一顿。 可是看了看她惊恐的目光,慕容月还是将藤条往地上一扔。自顾自做了一个深呼吸的动作,这才压下了心里的暴戾,如同往日一般温和的开口。 “青栀姑娘起来吧,这不是你的错,都是阿福太咋呼吓到你了,请姑娘去回了老夫人,我没有怀孕,没有寻死,只是吃多闲的想要锻炼锻炼身体,闹了个大误会!” 青栀一双灵动的眼睛一直盯着慕容月。 这世上有这么锻炼身体的么?她这么回老夫人会被拖出去打死吧! 青栀年长他们许多,做事老练,对着慕容月仍旧尽职尽责的说:“小姐,不论如何,这事儿既然已经出了,还希望小姐想开一些,相爷一定会想到办法的,如今不是被传进宫里去了,也许带回来的是好消息呢?” 慕容月抚着额头,正是因为慕容寒被太后传进宫去才是大麻烦啊。 摄政王宫云湛能征善战,是大胤的战神,可他年少时候为救先帝受过重伤,早有传言是伤了男人那方面,所以他才一直没有娶妻,更没有子嗣。 若是慕容月真的有了宫云湛的骨血,那对慕容月来说才是灭顶之灾。 慕容月听着他们的话,越来越觉得头疼。 可是青栀他们却以为慕容月是在担心慕容寒,闹到现在这个地步,慕容寒还有什么紧要的? “都出去吧!” 慕容月的打算和她们说不着,便想她们先下去,自己好好想想后面该怎么办。 青栀没什么话,直接下去了,阿福却怎么也不肯走,慕容月瞪了她一眼。 阿福战战兢兢地开口:“小姐,我怕屋子里没人,您又想不开了。” 慕容月很想和她生气,可是面对唯一担心自己的人,她只觉得无奈又心软。 “我不会寻死,你去前院打听一下,相爷什么时候能回来,抓紧时间通知我。” 阿福很快出去,又很快回去。 知道自己做错了,缩在角落里面,红着眼睛仍旧直勾勾地盯着慕容月。 瞧她这样,不忍苛责。 “小姐,我是不是坏了你事儿?”阿福小心翼翼地试探。 慕容月蹙了蹙没,她很想说没有,可是他们既然是要做一辈子伴儿的,有些事儿该让她知道才是。 “你这咋呼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阿福瘪着嘴,嘟囔一句:小姐,你别吓我就好了。 慕容月不跟她一般计较,招了招手说道:“我与摄政王关系暧昧,我还在摄政王府过也,我若真的有身孕,皇家忌惮摄政王权威,会以照顾为名将我软禁。” 啊…… 阿福才知道事情竟然这样可怕,惊呼一声,慕容月拉住了她的手。 “如果她是真心照顾我软禁也不是大事儿,可是太后和小皇帝都不会容下我,更容不下我肚子里面的孩子,她们会挑我在慕容府内的时候,杀了我。” 阿福被吓的倒吸一口冷气,慕容月紧紧拉着她的手:“我没有别人能够相信了,现在只有你,帮我找个可靠的大夫。” 第20章 堕胎么 阿福不解,低头瞧着慕容月的肚子。压低了声音,问:“小姐是要堕胎么?” 慕容月总算忍不住了,直接给她脑袋上来一个脑瓜崩。 “我哪有孩子啊,只有鸡蛋。” 顿了顿才继续说道:“你去找个大夫,给足了银子,让他说我是因为脾胃不和才会恶心,干呕,开个健胃消食的药给我就是了。” 阿福点头应下,慕容月继续说道:“大夫一定要靠得住,消息一定要尽早散出去。明白了么?” 阿福刚刚起身,忽然想到了一个人,说道:“小姐,沈公子可好?” 沈公子? 慕容月愣了片刻,阿福提醒她说道:“太医院院判大人的公子沈渭行啊。” 慕容月稍微反应了片刻,才想起这么一号人物来。 沈渭行,慕容月青梅竹马的情哥哥,他比慕容月大了三岁。 当年慕容寒做通判的时候,隔壁邻居家就是沈太医的老家,沈渭行小时候住在老家跟随沈家老太爷学习医术,两人相熟。 沈渭行住在水乡却是个旱鸭子,他被同伴推进水中,是慕容月将他拖上来救活了。 沈渭行脑子很轴,一直说这是救命之恩,他准备以身相许。 但年许氏还很得宠,这倒是一门好婚事,可是随着许氏失宠,慕容寒做了在想,这话却是再也没提过了。 “如果是他的话,应该可以!” 慕容月点头,阿福刚准备出去,却又担心这是慕容月将她支走再去寻短见。 两相权衡之后,将玉婆婆搬来仔细瞧着慕容月她才放心出去办事儿了。 慕容月瞧见玉婆婆,手指绞着红菱,看的玉婆婆胆战心惊,偏偏不敢说什么,一双眼紧紧盯着他们家小姐的动作。 两人对坐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二门外便传来热闹。 玉婆婆让人打听了下才知道,宫里来人了,太后派了一位太医来给慕容月诊病,人已经进了后院,马上就道茗薇院了。 慕容月提着一口气,心里咚咚打鼓,“还是没来及么?” 此刻,后宫之中确实另外一种严肃。 太后将小皇帝禁足,国事一肩挑起,听说这件事情后不敢当做闲谈,而是特意将慕容寒招进宫来问话。 “坊间传言,你的女儿与摄政王珠胎暗结还有了骨肉,这可是真的?” 太后一句话,便让慕容寒额上冷汗淋漓。 “太后,这都是胡说的,微臣的女儿清清白白,绝没有做出这样苟且的事情,还请太后明鉴。” 清白么? 太后哼了一声,“最近这丫头很出风头,她叫什么来着……” 康公公立刻提点一句,“回太后,叫慕容月。” “哀家怎么听金鳞卫密报,你女儿在王府过了一夜?这一夜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这当父亲的瞧见了么?” 慕容寒大腿在转筋,硬着头皮说:“月儿很会讲故事,听月儿说是因为王府小公子不肯睡觉,非要听她讲故事才肯睡觉,这才请她去讲故事去了……” “是么?” 太后故意拉长了尾音,听得慕容寒心肝胆颤儿的。 “太后明鉴,慕容一家生死都是太后的人,绝不敢做这样的事情。太后,您最知道微臣对您的忠心啊。” 太后冷哼一声。 慕容寒是太后一手提拔上来的,正是因此,她才更生气。 “慕容爱卿这话是怎么说的?哀家只是关心而已,摄政王为国征战,哀家自然要帮他照顾后院,若是慕容月真的有了,那倒是个好事儿,哀家直接让她嫁进王府,也算了了哀家一桩心事。” 慕容寒身子抖了下,脑门上冷汗淋漓。 “微臣不懂太后的意思。” “哀家已经派了太医去给慕容月诊治,若她真有了,哀家就给她赐婚,就是来问一问你这当父亲的是否愿意啊?” 太后朱笔一划,看似不在意,实则暗暗较劲儿。 慕容寒一时间转了一百个心思。 “这个逆女,若真做了这样的事情,不劳太后麻烦,微臣回去直接将她勒死,就说她羞愧自尽。绝不给太后添麻烦。” 太后听了这话甚为满意,至少慕容寒还是听她的吩咐这就很好了。 “慕容爱卿这是说什么话,那可是摄政王的骨肉,你就不怕摄政王回来饶不了你?” 慕容寒狠了狠心,咬牙说道:“慕容家所有都是太后所赐,慕容家上下都是太后犬马,这个逆女若真做出如此丢人之死,那是她该死。微臣绝不敢因为儿女私情让太后有一丝为难。” 太后听着这话顺心,她要的就是慕容寒的这个态度。 “若是真有了,哀家是真的会赐婚。日子长呢,且瞧着她是不是个有福气在说。只是这个慕容月毕竟只是个庶女,若做正妃,未免让人说哀家故意折辱摄政王。” 慕容寒听着话音儿,似乎真的要赐婚,这才胆战心惊地问:“太后明示微臣。” “哀家觉得慕容婵是个能做大事儿的,让她做正妃,慕容月做侧妃,姐妹两个一同嫁了也是一桩美谈,慕容爱卿可舍得?” 事到如今,慕容寒哪里还有拒绝的权利啊! “太后看重,慕容家愿为太后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太后听了这话,才算放了他出去。 慕容寒出门时候,双腿还软着,不小心在门口绊了一下,四仰八叉地摔在了大殿门口。 再一起来,满嘴都是血。 瞧见如此,眼睛瞬间红了! “慕容月这个死丫头,回去了不管有没有,都先勒死了她,否则早晚要被她害死!” 慕容寒暗暗发誓,然后捂着嘴急匆匆地回家去了。 太后听说了这事儿,将御笔重重放下,冰冷这一张脸,叹息一句,“大胤皇朝文脉衰弱,慕容寒这样的人也能坐上丞相之位?” 康公公劝说道:“太后莫要生气,慕容寒虽没什么大本事,好在他和太后是一条心的,太后说过,忠心比能力重要多了。” 太后听着这话顺气儿,哼了一声,怒气却减弱了不少。 “他能看的也就那点忠心了。且看他这次如何处置那慕容月,这才知道他对哀家到底有多忠心了。” 康公公行了礼,同时说道:“要不要奴婢过去瞧一瞧?” 太后看了看摆在面前奏则,揉了揉头,“去瞧瞧吧,免得哀家总是跟在后面听音儿,怪不得劲儿的。” 康公公隐退了身形,消失在后宫之中。 【注:由于版权限制,请移步微信公众号阅读】 已关注ddxsw公众号请直接回复:6187继续阅读。 没有关注的亲,请按照下列步骤关注阅读: 01:打开微信,选择添加朋友,选择公众号 02:完整输入【ddxsw】,然后点击搜索 03:关注后,输入6187即可继续阅读。 或者扫描下方二维码(手机用户,直接截屏二维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