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床娇客》 第一章 失忆 http://.biquxs.info/

我进入了有生以来最漫长的黑夜,陷落在深度繁杂的睡梦中,无法醒来。我仿佛进入了一个奇特的空间,有一只巨兽闯入了我的梦境。它禁锢了时间的脚步,把我幽禁在噩梦中,周而复始地上演着相同的情境。我在那里好像生活了好几个世纪,最后竟然把梦境当成了现实。 我终于奇迹般地逃脱了那场无边的梦境。我疲倦地缓缓睁开双眼,呼吸沉重地喘息着,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激动。我悄悄地打量四周,这间卧室很空旷,像是一片空旷的荒野。我并不熟悉这里,我怎么跑到别人家的卧室来了?我迫切地想要回家。 我为什么会在别人家的床上过夜?一对男女暧昧纠缠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男人声音沙哑,命令女人上床躺好,否则就一刀宰了她。女人哭泣着求饶,说她保证听话,求他千万别冲动。男人粗重的呼吸,时强时弱,持续了很长时间。过了一会儿,男人恢复了平静,再次命令女人转过身去,乖乖地趴好。接下来,又传来男人呼哧呼哧地喘息声。女人的哭声愈加强烈,好像就在我的身旁。 我惊惧地看向自己的左侧,那个女人的声音就在这个方向。我发现在枕头的左上方,有一个手机,女人的哭声从这里不断地传出来。我拿过手机,瞧了一眼,原来是一个听书软件正在播放小说。我对这个软件很陌生,不记得自己使用过它。我试探着按动上面的按钮,播放终于停止,空气中恢复了寂静。 我忽而又听到一阵阵平和的呼吸声,是从我的右侧传来。我惊讶地看向自己的右侧,竟然躺着一个面貌俊美的年轻男子。他的身材高大,肩膀很宽,胸膛宽厚,皮肤白皙。他的眼眸乌黑细长,眉宇清秀,鼻子坚挺,一张厚薄适中的红唇微微上翘。我从未见过如此勾人的男子,完美得好像不食人间烟火。 他是谁?这里是他家的卧室吗?我怎么会在他家过夜呢?难道,是我跟他发生了一夜情?天哪,我可是个一向自律的女人,怎么会突然做出如此不堪的事情呢?万一,被他的老婆发现,我就惨了! 我放眼打量着身下的这张床,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这张床如此巨大,长度几乎快要贯穿整个房间的宽度,足足能有七八米的样子。我惊惧地望了望门口,侧耳倾听了一会儿,还好,没有任何动静。我此刻最担心的,就是会听到钥匙捅进锁孔的声音,那一定是这个男人的妻子回家了。如果被人家的妻子堵在床上,我该如何向人家解释呢?一定会被骂得狗血喷头! 我悄悄地瞄了一眼沉睡中的男人。真是奇怪,他睡得如此安心,似乎并不担心被他的妻子捉奸在床。我拼命回忆,昨天晚上究竟去了哪里鬼混?是去参加朋友的酒会了吗?还是去私会网友了?反正,不管我干了什么,去了哪里,我最后肯定是神志不清。否则,何以会做出如此不堪的事情呢?居然,跟一个陌生的男人回家,还爬上了他的床。 我轻手轻脚地起身下地,看到门口旁边,有一个白色镶嵌着轮子的金属衣架。我赤脚走到衣架前,看到上面挂着一条男士牛仔裤,一件男士粗线毛衣,一件男士棉布格子衬衣。除此之外,有一套女士的白色休闲服,旁边挂着女士的内衣和厚厚的袜子。我伸出手,翻动着那套休闲服,居然是里层带绒绒的那种。 我迟疑了一会儿,感觉眼前那套女士的衣服,一定是我昨晚穿来的。但是,我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买了这样一套衣服?这些衣服,应该是秋天穿的吧?那件男士的毛衣领口,还挂着一片枯黄的叶片。 在木门的正上方,是一块石英钟,此时已经是早晨七点。我顾不了那么多,迅速换上那身白色的休闲服,一头扎进卫生间。白色的马桶,光洁闪亮。白色的浴缸,很大很宽,闪耀着象牙般的晶莹。四周的墙壁,也是清一色的雪白。唯有地砖是黑色的,点缀着金色的花纹,一尘不染,没有丝毫污垢。如此整洁卫生的空间,像是一处真空的所在。 我快速地梳洗完毕,想赶快离开这里。可是,我惊悚地发现,我居然不记得自己的家在哪里?我轻轻推开卫生间的窗户,探身向外望去。这才看清楚,这座房子原来是一座小别墅,一共两层。庭院很大,种植着不知名的花树。中央的空地上,有一个秋千架。旁边,是一张圆圆的石桌,四周摆放着几个圆圆的石凳。 清晨的气温清冽怡人。我眺望远处,看见连绵起伏的山脉,雾霭朦胧。庭院门前,是一条林荫小路,大树上的叶片所剩无几,偶尔会看到几片黄叶在风中起舞。确实是秋天来了,可是我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我突然打了个喷嚏,感到一丝丝寒意。 我关上窗,不安地打量着陌生的环境。我望向那面镜子,看到里面的女人,既陌生又熟悉。一头短发,乌黑的眼眸,眼睛很大,鼻子细巧而坚挺,一张红润的樱桃小口。这就是我自己吗?为什么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眼神里的落寞,似乎不属于年轻女子。但是,麦色的肌肤上显露出的光泽细腻,却彰显着年轻的活力。光洁的眼角,不曾有一丝皱纹。这说明,我好像还不算老。 我忐忑地走出卫生间,想喝点什么。等那个男人醒来,叫他马上送我回家。我步入客厅,依旧是陌生的环境。带拐角的黑色皮质沙发,又长又宽,可以充当双人床。我坐了上去,很舒适。面前的茶几上,摆放着凉水杯,还有几只白色透明的玻璃杯。我拿起一只空杯,为自己倒了一杯水,迫不及待地喝了下去。 沙发的上方,是一处照片墙。我好奇地站起身,想看看这个男子的家庭状况,他妻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可是当我看清照片上的人物时,惊愕地捂住了嘴巴,才把差点发出的尖叫压了回去。照片上的人物,竟然是我跟床上的那名陌生男子。我看过了所有的照片,竟然都是我跟他的合影。 有的照片是在海边照的,那时的我留着一头长发,被海风吹拂得迎风飘扬。那个男子,紧紧地搂着我的肩膀,露出俊美的笑容。有的照片是在沙滩上照的,他躺在沙坑里,我穿着一身比基尼,正在往他的身上堆着湿乎乎的沙子。有的照片,是在一座房子里照的,但是房子里的布置令我感到生疏。还有一张照片,是在医院里照的,那名男子穿着一件白大褂,脖子上挂着听诊器。 他是一名医生吗?我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怎么会有那么多合影,而且他还敢明目张胆地贴在他家的墙上?他难道还没有结婚,是个大龄单身的男子,所以他才敢这样肆无忌惮。我看着照片中的自己,甜蜜地依偎在他的怀抱里。我与他的关系是恋人吗?如果真是这样,我为何会不认识他呢? 他是个医生。那他是不是对我用了什么阴谋诡计?比如说,给我吃了某种药物,让我的神智陷入混乱。他用卑劣的手段,将我囚禁,就像圈养着一只笼中雀。让我对他唯命是从,不知所归,忘掉所有的过去。 我拼尽全力,想要回忆跟过去有关的蛛丝马迹。可是我想破脑袋,想到头痛欲裂,也没有想出自己的过去。这个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令我陷入眼前这般诡异的境地?在我的身上,曾经发生过什么可怕的事情吗?一定是这样的,才会导致我彻底跟过去决裂,或许是生活抛弃了我吗? 我望向陌生的窗外。我不认识这个地方,从未来过。我过去生活在什么地方,我也不再记得了。我现在纵然是走出这座房子,也无法得到自由。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能够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回归的方向。我有家人吗?如果有,他们一定在心急如焚地四处寻找我吧? 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我是谁?我叫什么名字?我从哪里来?我的家乡,在哪里?我交往过的朋友,都是些什么样的人呢?我的家人和朋友,知道我如今跟一个陌生男人在一起吗?他们为何不来探望我呢?为何不把我接回自己的家里呢? 我恶狠狠地从墙上撕下一张照片。我恨照片中的那个陌生男人,是他剥夺了我的生活,是他令我深陷如此尴尬困窘的境地。他究竟对我做了什么?我的泪水扑簌簌地落了下来,我找不到自己活下去的意义,感觉自己的生命一片苍白。 我怒气冲冲地转身,几步来到卧室门口,用力推开卧室的房门。我一步一步走向沉睡的男子。他是个美男子,甚至很迷人。可是,这又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并不认识他。他乌黑细长的睫毛,轻轻地扇动着,像是一只鸟儿的翅膀。空气中的气流,也被带动着轻轻回旋。片刻之后,他终于睁开双眼。 我怒视着他,大声呵斥道,你这个混蛋,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我不认识你,为什么会在你的家里?我要你马上送我回家,否则我就立即报警! 第二章 他是谁 http://.biquxs.info/

我厉声怒斥着床上的男人,看着他慵懒地睁开双眼。他先是惊讶地看了我一眼,随后便放松下来,不以为然地冲着我微微一笑。他俊美的笑颜,无辜而纯澈,绽放着日月般的光辉。我的大脑出现了片刻的眩晕,是被他绝世般的美貌惊到了。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完美的男子。如雪般的肌肤,晶莹润泽。脉脉多情的眼神,好似一汪秋水,波光粼粼。唇红齿白,鼻梁坚挺,像是从古时候的水墨画中,走出来的俊雅男子。 他起身下床,随手从地板上捡起一件黑色的睡袍,反手潇洒地一甩,将睡袍妥妥地罩在身上。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缓缓移动脚步,向我走来。他仿佛是怕吓着我,脸上透着小心翼翼的神色。 我偷偷打量着他,身材高大,肌肉坚实,没有一丝赘肉。风流倜傥,不怒自威,这个男人的气场很强大。我莫名其妙地感受到了一种压迫感,不由得慢慢退后。 他马上停住了脚步,一脸柔情地说:“冰儿,你又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你的老公,你是我的妻子。我们五年前结了婚,可是在即将举行婚礼的前夕,你独自外出遭遇不测,头部受到重创,因而失去了记忆。你失忆的程度,很严重,你甚至无法记住每一天。不过,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一辈子的。” 我惊恐地望着眼前这个男人,对他的话,感到难以置信。我微微闭上眼睛,想要努力回想点什么,可是我的大脑竟然真的是一片空白。我不得不悲哀地承认,我确实失忆了。 我绝望地望着眼前的男人,哽咽着说道:“我难道没有别的家人吗?现在这个地方,是哪里?你是谁?我又是谁?我刚才看到你穿着白大褂的照片,脖子上还挂着听诊器,好像是在医院里。你是一名医生吗? 他试探着往前迈了两步,站在我的面前,一脸痛惜地看着我。“我叫罗世成,是你合法的丈夫。你叫白冰,是我的妻子。在你的手机里,有我们结婚证的图片。因为你每天清晨醒来,都要询问我相同的问题,所以我就把结婚证拍了下来,存放在你的手机里。我们现在居住的地方,叫天风南城,是个依山傍水的小村镇。我们从前生活在城市里,那座城市叫天风北城,距离这里不算太远,两个小时的车程就到了。” 我推开他刚刚搭在我肩膀上的手,转身向床头柜奔去。我拿起放在那里的手机,打开里面的图片,果然有几张结婚证的照片。照片上的男人,正是此刻伫立在我眼前的这个男人,名字确实叫罗世成。 我的心里陡然升起强烈的愧疚感。数年来,我失去了记忆,失去了工作能力,病入膏肓,成为一个彻彻底底的废物。可是眼前这个男人,却对我不离不弃,一直在照顾着我的日常生活。 我抱歉地对他说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这么多年来,照顾我这样一个病人,一定很辛苦吧?我给你造成的经济负担,会令你力不从心吧?我的父母呢?他们来看过我吗?” 他几步走到我的面前,把我紧紧地抱在怀里。他的胸膛,宽厚温暖,气息怡人。“冰儿,你从出生,就没见过你的父亲。你的母亲,在你上初中的时候,就远嫁到国外,再也没有回来过。你大学毕业后,来到了天风北城,后来遇到了我。你是我珍爱的妻子,不会给我造成任何负担。我什么都会干,很会赚钱,所以我们不存在任何经济负担。只要你呆在我的身边,我就觉得心满意足。你的病情,已经开始大有好转。你有专门的私人医生,叫张寻,他的电话号码存在你的手机里。” 我趴在他的怀抱里,却没有一丝熟悉的感觉。可是我放弃了挣扎,因为他是我的丈夫,我不应该抗拒他。我低声问道:“我的病情,起初很严重吗?” 他低沉的嗓音,磁性十足地响在我的耳畔。“是的,你当初病得很严重。在你第一次清醒过来后,你只愿意接纳医生,拒绝其他人靠近你半步。那时候的你,只要看到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情绪就会稳定下来。否则,如果有其他人走近你,你就会躁狂地尖叫!” 我不好意思地抬起头,看着他俊朗明媚的眼睛,问道:“我每天都对你问着相同的问题,你难道不感到厌烦吗?如果换做我是你,我恐怕早就抓狂了。” 他宠溺地看着我,嘴角上扬,笑了笑。“冰儿,只要你好好活着,守在我的身边,我就觉得这是上天对我最大的恩赐。我怎么会烦你呢?我很乐意回答你的问题。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不会这样一直病下去。” 我听着他安慰的话语,心头涌起一汩汩暖流。罗世成,是我的丈夫,是他一直在照顾着失忆的我。我以后,一定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争取少给他增添麻烦。 他揽着我的肩膀,走出卧室,带我查看每一个房间。告诉我,这里是厨房,那里是书房,为我做着详尽的介绍。一想到,他可能每天都会重复着这样的介绍,我的心里就有些过意不去。 他最后让我坐在一楼的餐桌前,说早餐马上就好。不大会儿功夫,他端着两个餐盘,走了过来。一份放在我眼前,另一份放在对面。他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让我趁热吃饭。 早餐,是一杯牛奶,还有一份鸡蛋火腿三明治。闻起来,味道应该不错。我突然感到自己饿了,快速地吃起盘中的食物。 吃完早餐后,他告诉我,中餐在冰箱里,只要在微波炉里加热一下就可以。说完,他拉起我的手,走进厨房,告诉我微波炉的使用方法。我笑了笑,对他说,只要看到上面的文字,就会知道使用方法了。 他欣慰地摸了摸我的头,柔声说道:“我居然忘记了冰儿的聪明才智,真是太低估冰儿了。对了,我一般中午是不会回家的,晚上会早早回来。因为,我要工作。除非你给我打电话,需要我立即回来。我的电话号码,也存在你的手机里了。” 我点了点头,对他说道:“你放心上班去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还可以做好晚饭,等你下班回来。” 他再次把我拉进怀里,轻轻吻了吻我的唇。说:“好的,冰儿,如果有事就随时给我打电话。除了我和张寻医生的电话,任何陌生电话,你都不要接,好吗?” 我认真地冲着他点头,让他放心。他让我自己喝点东西,说他要上楼换衣服。大约十分钟左右,他穿着一身藏青色的西服,从楼上笑着跑下来。天那,他真是太帅了,可惜我却无法在内心接纳他。他对我来说,是那样的陌生。 我看着他走到门口的衣帽柜旁。柜子上,有一个圆形的玻璃器皿,里面盛放着一把汽车钥匙和一串普通的钥匙。他拿起汽车钥匙,又拎起那串普通的钥匙冲着我摇了摇。 我腼腆地来到他身边。他一边换上门口的棕色皮鞋,一边伸长手臂揽住我的肩膀。“冰儿,这串钥匙是咱们的家门钥匙。你出门的时候,一定记得要带上手机和钥匙。还有,今天张寻医生可能要联系你,好像是你昨天跟他预约好的,要去他的诊所看看。” 我茫然地望着他。我心里凄惶不已,因为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他怜悯地看着我,对我笑了笑:“冰儿,张寻是一位知名的心理专家。你初到天风北城之后,就是在他的诊所工作。你在大学期间,学的是心理专业。你也是一位写作者,曾经想要当一名作家。我曾经,还找你做过心理咨询呢!嗯,总之,你很棒!” 我看着他得意的笑容,心里暗自惊叹。我竟然,还给他做过心理咨询?我疑惑地仰视着他英俊的面庞,不安地问道:“我那时候,还可以做这些事吗?我当时,为你解决了多少心理上的困惑呢?” 他挠了挠头,脸上的笑容更加明媚。“冰儿,你为我解决了所有的困惑。自从那次找你做完咨询后,你就成为我的女朋友了。是我追求的你,死缠烂打,不允许你有所拒绝。你会恨我吗?恨我对你的独断专裁?还有,我对你的蛮横霸道?” 我用力眨了眨眼睛,认真地打量着他皎洁漂亮的面庞。“你对我那么温柔,怎么可能是个霸道的人呢?我病了这么多年,你都没有抛弃过我,我怎么会去恨你呢?你长得这样英俊健硕,肯定有很多追求者,可你依旧守护着自己失忆的妻子。我,觉得自己应该感到幸运。我确实是个很幸福的女人,我很感激你一直照顾着我。” 我说完这些话,眼角不由得湿润起来。他凑上前来,吻了吻我的脸颊。“冰儿,乖,不哭。对了,我今天晚上会特别早地回来,因为你昨天答应了我,今晚要给我一个浪漫之夜。也就是说,你今晚要对我尽一个妻子的义务,否则会把老公憋坏的。”他凑近我耳边,坏坏地说完最后一句话,故意往我的耳朵里吹了几口热气。 我顿时明白过来,脸颊瞬间变得滚烫。我对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没有任何感觉。可是,我是他的妻子,所以我不能拒绝自己的丈夫。我羞赧地对着他点了点头。 他走出家门,我一直把他送出大门口,看着他驾驶一辆黑色的汽车,绝尘而去。 我转身走进院子,关好大门。我走遍了院落的前前后后,打量着花草树木,可惜没有一丝熟悉的印象。我失落地回到陌生的屋里,迈着细碎的步子,查看了每一个房间。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坐在客厅的沙发里。 我无法找到家的感觉,觉得自己好像在别人家里做客。我似乎不是这里的女主人,而是男主人瞒着老婆,偷偷带回家的小宠物。这种感觉令我的内心很煎熬。失去了记忆的根基,人就好比是漂浮在汪洋之上的一缕孤魂。 我看着身边这个陌生的环境,突然产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罗世成这个男人,值得我去信赖吗?如果他告知我的一切,只是他有意编排的呢?在我找回记忆之前,纵然罗世成为我虚构了一个人生,我也无从辨别真假。可是,如果我现在连他也怀疑,那么我还能去相信谁呢? 突然,我听到一阵阵电话铃声,好像是从卧室那边传过来的。 第三章 每一天都是初恋 http://.biquxs.info/

我循着电话铃声,快步迈上通往楼上的台阶。我走进卧室,一眼看到放在床头的手机,正在鸣奏着“致爱丽丝”的优美音乐。我呆呆地望着手机,迟疑着把它拿起来,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张寻”的名字。 记得早上,罗世成说过,张寻今天可能要联系我,他是我的私人医生。我的心咚咚地跳个不停,有些莫名其妙的紧张。我深喘几口气,终于鼓起勇气,接起了电话:“喂,你好,张寻医生。” 电话那端,响起了一个温和性感的男声,撩拨着我敏感脆弱的神经。我此时的感觉,就好像有人握着一根毛茸茸的狗尾巴草,轻轻地挠着我的痒痒肉。我奇怪地想起了温煦的春天,还有绿草葱葱的夏日河边。 “你好,白冰,我是张寻。我们昨天约好的,今天我过去接你,带你来我的诊室看看。这里是我的工作室,也是你过去工作过的地方。” 我握着手机,半晌说不出话来。我不再记得张寻这个人,也不记得自己昨天跟他许下的约定。我用力想了想,竭力希望自己能回忆起什么细节来,可是一切都是徒劳。我无法记起张寻的工作室,更不敢去想,自己曾经在那里工作过。 “哦,张老师,真是不好意思,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我无奈的声音里,透着几丝绝望。 “白冰,没关系的,我们慢慢来,不要着急。你的记忆,只是暂时外出游玩了,就像是一个淘气的孩子。等他在外面飘荡够了,就会回到你的大脑中去。你身体上的损伤,已经彻底复原。如今,只是你精神上的创伤,还没有完全恢复,造成了你记忆的缺失。” “我受到过精神上的创伤?很严重吗?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让我的精神受到了如此残酷的伤害?这一切,都是什么人给我造成的?”我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一口气提了很多问题。我太渴望去了解自己的过去,我想知道过去的人生到底是怎样的? “白冰,你不要太心急。有些事情,我会在适当的时机告诉你,现在还不到时候。我没有故意隐瞒的意思,只是出于你病情上的考虑。也请你,尽量配合我。你现在的失忆,是精神层面的毁损造成的,也可以说是心理上的病因。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在你的潜意识里,有意忘却掉让你感到痛苦的记忆,也就是那种“选择性遗忘”。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测,还不确定。” 我静静地聆听着,脑子在飞快地运转。可是除了机械转动的嗡嗡声,什么实质上的内容也没有,大脑依旧是一片空白。 “白冰,我们见面再说吧,我现在就出发,估计大约两个小时之后,到达你家。你先休息一下,我到时会给你打电话。拜拜。”张寻挂掉了电话。 我茫然地看着手机,一屁股坐在床上,感觉生活对我来说糟透了。我郁闷地倒在床上,疲惫地闭合双眼,眼前什么过往的情景也没有。我的记忆犹如一张白纸,我再怎么用力地踏过,也无法在上面留下任何痕迹。 难道,就因为如此,我就要停止生命奋进的脚步吗?不,我可不想让自己成为一个真正的废物!我要找点事情做,最好能赚点钱,也好贴补家用。那怕一天只能赚十元钱,还可以为家里买一颗大白菜呢。不管怎么说,我都要分担一下罗世成的压力,不能让他长期承受着经济上的负担。 我起身走到衣柜前,打开橱门,准备冲个澡,换上出门的衣服。衣柜里,有女士的裙衫,有牛仔裤,有t恤,有轻薄保暖的外套,还有成套的休闲服。每一种款式的服装,都不止一件。衣服的款式新颖,做工精致,价钱应该不会便宜。看来,罗世成很宠我,我都病成这个样子,他还是为我准备了这么多漂亮的衣服。 我选了一套藏青色的毛呢套裙,里面衬着一件白色的棉布衬衣。裙子刚到膝盖,我打开衣柜下方的抽屉,找出一双肉色的长筒袜。鞋子呢?我抱着选好的衣服,来到楼下的鞋柜前。 鞋柜很高,我打开柜子,里面竟然摆放着几十双鞋子。我的鞋子,占据着柜子的大部分空间。我惊诧地逡巡着里面的女士鞋子,选了一双半高跟的棕色皮鞋。皮子很细腻,透着柔润的光泽。 我跑进卫生间,快速地冲了个热水澡,感到浑身通泰。我拿起宽大的浴巾,擦干身体上的水分,对着镜子打量着自己。通身的麦色肌肤,柔软而富有弹性,被窗外的阳光一晃,散发着小麦般的色泽。我的腰身很细,上围很丰满圆润,下围结实上翘。我伸出双手,抚摸着自己细致的面庞,发现自己的手背润滑,没有一丝细纹。 看来,在我生病之后,罗世成把我照顾得很好,没有让我受到半分的劳碌。我的面容,透着安然,眼角没有皱纹,皮肤柔嫩得像个婴儿。罗世成,把我安置得如此完好,像是照顾一株脆弱的花朵。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的港湾,也是对我呵护备至的温室。 我换上出门的衣服,重新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端庄甜美的女子,我今天第一次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院外突然传来了汽车喇叭声。我打开屋门,走到院子里。透过大铁门的栅栏缝隙,我看到一位儒雅潇洒的细高个男人,正在对我亲切地笑着。他的牙齿很白,笑容天真纯澈,像是个心思简单的孩子。 “嗨,白冰,我是张寻,能听出我的声音吗?我们今早通过电话。”男子爽朗的笑容,富有极强的感染力,我的心儿立马变得欢快起来。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有些拘谨地打开院门,请他进来。“你好,张老师。我记得你今早的声音,可惜记不起我从前见过你了。”我抱歉地望着他。 “嗯,没有关系。你出事以前,就一直叫我张老师。如今,你依然叫我张老师,这说明你的记忆并没有彻底地丧失。或许在潜意识里,你的记忆正在慢慢复苏,只不过,这一切要经过你大脑的同意。也许,你的大脑在潜意识里抗拒着什么,比如说痛苦、失望、不愿看到的真相、想要逃避的现实等等。” 我惊愣地望着他,一下子无法全部理解他的话语。 他怜惜地望着我的眼睛,让我从他的眼神中感受到醇厚的真情。他是个心地善良的男人,心肠很软,怜香惜玉,柔情似水。这是我看到他之后,给他下的结论。“我们可以走了吗?去我的工作室。今天,没有预约的病人,我可以有充足的时间陪你。” 我收回自己的目光,转身进屋,拿起钥匙和手机,走了出来。钥匙上,系着一根长长的红绳。我顺手把红绳套在脖子上,心里瞬间闪过熟悉的场景。一个瘦弱的小女孩,锁上院中的木门。然后,把拴着钥匙的细绳挂在脖子上,落寞地走在上学的路上。不远处,有个身体强壮的大男孩,一声又一声地呼唤着她的名字。那个女孩的名字,好像也叫白冰,可是那个小男孩叫什么呢? “白冰,我们可以走了吗?”张寻推开院门,露出一口晶莹的牙齿,绽放着豁朗的笑容。 不知为什么,我喜欢他洁白的牙齿,还有他无邪的笑容。看到他冲着我笑,我心中的烦闷就会马上一扫而光。他的笑容,让我心生欢喜。我冲着他点了点头,随着他走出院落,转身锁好大门。 他的汽车是白色的,一尘不染,亦如他不落凡尘的心间。他打开车门,让我坐在副驾驶上。然后,他轻轻关上车门,从车前方绕到驾驶室的座位上。 车子缓缓开向前方,顺着一条林间的小路,渐渐开向视野开阔的公路。我好奇地打量着窗外的环境,发现身处的小镇居然是三面环山。山峰上,雾霭缭绕而浓重,透着淡淡的青灰色。半山腰上,除了疏落有致的树木,还有几处小木屋。眼前的景象,充满了童话的韵味。 我的手机响了,屏幕上显示着老公两个字。是罗世成的电话。我对“老公”这个称谓,感到无法接受。对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叫老公,说什么也做不到。我伸出食指,触摸了一下绿色的标志,听到了罗世成气势浑厚的磁性嗓音。 “冰儿,张寻接到你了吧?你如果有什么事,记得随时打我的电话,我工作的地方距离张寻的工作室不算太远,都在天风北城这座城市。如果今天能脱开身,我会去看你。” “我现在跟张老师在一起,我们正在去他工作室的路上呢。你忙吧,不用过来看我。”我客气地回应着他,感觉自己欠这个男人太多。他年纪轻轻,血气方刚,却要拖着我这个病妻过日子。这种事情,落到哪个男人身上,也够他受的了。可是罗世成,却看不出他有半点的疲累和抱怨。 我挂掉电话后,悠悠地问张寻:“罗世成,他对我有过厌倦和不满吗?毕竟,我无法记住他,不能完全接受他这个丈夫。他跟我在一起,会不会觉得委屈和力不从心呢?” 张寻回头看了我一眼,双手握在方向盘上,继续盯着前方。他莞尔一笑,说:“罗世成,确实不容易,他对你的专一和执着,感动过很多人。但是,他从未厌倦过。他说,你们的每一天,对你来说都是初恋。而对于他来说,每一天都会落到追求你的起点上,因为你只要睡上一夜,就会在清晨醒来的时候,将他遗忘得干干净净。所以,他每天清晨醒来,就要想着如何追到你,让你在天黑之前重新爱上他。” 我听到这里,噗嗤一声笑了。一个男人,只有一天的时间去追求心爱的女子,还要让这个女子在深夜入睡之前爱上他。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像是在闯关的游戏。 张寻歪头瞟了我一眼,笑着问:“很好笑,是吧?可是,罗世成做到了。这么多年,他就是这么过来的,每一天都是你忠实的追求者。” 我的笑容还未消失,手机又响了起来。是罗世成打来的。“喂,冰儿,刚才忘记提醒你,你今晚可是要给我一个浪漫之夜啊。这是你头天答应我的,说话要算数。这一次,希望你勇敢些。否则,光是允许我去抚摸,我会伤心地掉眼泪的。” 张寻呵呵笑了起来。手机的音量很大,他一定是听到了罗世成说的话。我面红耳赤,赶紧对着电话,不断地说好的。罗世成这才终于挂掉了电话。 我的心里,突然很担心深夜的来临。 第四章 天亮之前爱上你 http://.biquxs.info/

张寻的心理工作室,在一处僻静的小巷里。整条小巷,都是青石铺就的小路,两侧的石墙突兀着巨大的石头。张寻把汽车停在巷口,我们沿着小巷慢慢走向内深处。 一路走来,看见了简单优雅的咖啡屋,装修复古,格调高贵。透过窗子,看到里面有几张方桌,铺着白底红格的桌布。这样小巧精致的咖啡屋,有好几家。还有提供酒水的书吧,门口放置着一艘“海盗船”,实木的大门上方悬挂着一只古铜色的牛头。还有私人开设的画廊,屋里展示着作者得意的书画,一位戴着黑框眼镜的木讷青年,正在门口的画架上画着素描,旁边立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有偿提供画像服务”。 张寻的工作室,在小巷的最里面。对面是一所种着银杏树的院落,院里矗立着一座二层小楼,走到近处才知道,这里是一位名人故居。这位名人,是一位了不起的大作家,妇孺皆知。张寻说,我从前经常去这所名人故居参观,还喜欢捡拾银杏树金黄的落叶。 我疑惑地看了一眼张寻,真不敢相信,对于一个经常光顾的场所,自己竟会忘得如此干净。张寻好似为了证实他将才的话,他站住,从内侧的上衣兜里掏出钱包,然后拿出一张照片,递到我眼前:“白冰,你看看吧,这是你从前的照片。” 我急切地接过照片,心里有点小欣喜。照片上的我,比现在的我稚嫩,穿着一条发白的牛仔裤,上身是一件宽松的淡灰色t恤,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站立在银杏树下。地上是大片金黄的落叶,堆积着一层又一层,金黄闪闪,厚重肃穆。我认出了照片上的自己,却什么也想不起。 我将照片还给张寻,诧异地望着他。他居然把我的照片放在随身的钱包里,难道他对自己的病人如此珍视吗?张寻的眼眸忽闪了几下,凝视着我的眼睛,好像有话对我说,但是最终欲言又止。难道,我跟他之间,还有什么其他的交集吗? 张寻扶着我的肩膀,引领我走进了他的工作室。进门之前,他侧身认真地对我说:“白冰,不要告诉罗世成,我这里存着你的照片,好不好?” 我愣了愣,似懂非懂地看着他,认真地点了点头。他的担心或许是多余的,反正我的大脑也存留不下任何信息。 我们走进屋里,有一位姿色妩媚的年轻女人走过来。她穿着一件白大褂,但是仍旧遮掩不住她性感迷人的身材。她很丰满,肉感十足,眼目撩人妖娆,桃面含春。她走到我近前,仿佛才看清楚我的模样,陡然一惊,停住了脚步。她看我的眼神中,居然有些敌意和愤懑。但是几秒钟过后,她马上堆满殷勤的笑容,喊出我的名字。 “你认识我?”我惊奇地看着眼前的性感尤物。 张寻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白冰,这位美女叫陈娇,你们从前认识。你离开这里后,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决定招聘一位助理。陈娇就是那时候应聘而来的。她从前,是医院里的护士。” 我一脸歉意地向陈娇伸出手:“你好,陈娇。真对不起,我已经不记得你了。” 陈娇的脸上,现出一抹柔情,紧紧握住了我的手。“白冰,你会好起来的。不管我们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我都希望你早天恢复健康。” 看来,我和这个陈娇之间有过交集,似乎过往并不愉快。我压抑着自己的好奇心,没有去追问她什么。 我放眼四顾,打量着这所工作室。干净利落,没有任何奢华繁复的装饰,只在窗台上摆放着几盆花花草草。走过摆放着沙发的前厅,里面是几间单独的办公室。白色的木门,白色的墙壁,淡淡原木色的地板。没有任何堆砌的物品,透明的窗玻璃晶莹闪亮,就像没有安装过玻璃。来到这里,好似进了医院,让人的神经略微有些紧张。 “白冰,这里还给你准备了一间办公室。如果你愿意的话,随时可以过来工作,恰好眼下有份适合你的工作。”张寻拉着我的胳膊,走进一间宽敞的办公室,示意我在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下来。 我惊喜地看着张寻,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你是说,我现在可以出来工作了吗?我自己还是个病人,这样可以吗?” 张寻递过来一杯白水,放在我的手心里。然后,他侧身坐在沙发的扶手上,俯视着我,说:“我打算开设一个解忧信箱,专门为那些需要心理帮助,但是又不便于登门咨询的人群服务。这项服务,是无偿的,就算是回馈社会的感恩之举吧!你就是那位给大家解忧的心理医生。你不用着急,可以先温习一下心理方面的书籍。我认为,你是可以胜任的。你有这个天赋,即使你攻读的不是心理专业,你也可以做到。” 我感激地望着张寻,激动地说道:“谢谢你,张老师。你或许不知道,我今天早上还在想着要找工作的事情,因为,我想为家里赚点钱,也好贴补家用。否则,罗世成的经济负担太沉重了。我想,我这么多年来的医药费,一定不是个小数目吧?我想试试这份工作,我会努力去做好的。” 张寻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地说道:“放心,还有我帮你呢!这份工作,很有弹性。你需要做的,就是接收一下电子邮件,通过回复信件,为对方答疑解难。你每天呆在家里,就可以完成这项工作。我这里,有你单独的办公室,如果你愿意活动一下,可以随时过来。总之,一切都随你的意,我会按月付你薪水的。每个月给你四千元薪水,怎么样?” 我不敢相信地瞪圆了眼睛,注视着张寻,瞠目结舌地说道:“你,你会给我这么多钱的工资?太多了吧,你每月给我两千元,就可以了。我只是回回信件而已。再说,你这个项目本身就是无偿的,并不盈利啊。” 张寻看着我吃惊的样子,不由得笑了。“白冰,四千元的薪水,是我心甘情愿开给你的,你就坦然接受吧!你虽然觉得薪水优厚,可是罗世成那个家伙却未必满意,我还在担心他不会同意这件事情呢!” 我蛮有把握地对张寻说:“他怎么会不同意呢?我以后每个月,可以帮家里多赚四千元,那得为他减轻多大的负担啊。我想,罗世成会跟我一样感激你的。” 这时候,陈娇端着一盘水果走过来,她听到我的话后,禁不住放声大笑。“我说白冰啊,罗世成会在乎你这四千元钱吗?” 我认真地反驳着陈娇:“他怎么会不在乎呢?他一个当医生的,赚得也是死工资啊。他这么多年,拖着我这个病人,肯定是省吃俭用才挺过来的。” 陈娇一脸愕然地看着我,又转头看了看张寻。 张寻立即对陈娇说:“白冰说得很有道理,罗世成的确不容易。难得白冰这么懂事,要帮老公养家糊口。” 陈娇面色诡异地转身离去,满脸的疑问和欲言又止的意味。 “白冰,我打算在咱们的门前,摆放一个“解忧树洞信箱”,已经找人订做了。这个雕琢成树洞的邮箱,是为那些不会上网的人准备的。他们有什么困惑,可以随时把遇到的问题写成信件,投递到这棵树洞里。” 陈娇端着一盘干果,殷勤地笑着走过来,放在我旁边的茶几上。她问张寻:“那我们从树洞里拿了咨询的信件后,怎么邮递回复的信件呢?想必这些人,都是不愿暴露自己隐私的,不会把真实的收信地址告知我们。” 张寻笑了笑,说:“我会在树洞旁边,设置一个专门盛放回信的邮箱。根据每封信件的署名,将回信装入对应的信封里。咨询人,可以趁我们下班后,前来取回信。” 陈娇的大眼睛,水波潋滟地转动了一圈,拍手道:“好主意,不错不错,还很有神秘气息呢!” 张寻像个孩子般地笑起来,似乎比我还要开心。他站起身,故作神秘地说道:“我已经在报纸和网络上,公布这个项目了,启动时间为下个月一号。怎么样,白冰,给你一个月的准备时间,下个月初就开始战斗,有没有信心啊?” 我郑重地站起来,对着张寻鞠了一躬,哽咽地说:“张老师,太感谢你了,我有信心做好这件事。” 张寻的眼睛刹那间,变得湿润起来。他扶起我,对我说:“白冰,你对我,完全不用这样客气,真的不需要。” 我和张寻一味谈着工作上的事情,时间变得愉悦而飞快。在我们谈话的过程中,我差点忘记了自己是个失忆的病人。张寻对我的病情,只字未提,仿佛我是个身心健全的正常人。我此刻也发现,自己除了失忆之外,跟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首先,我的精神没有问题,智商也没有受到损伤。 午后,罗世成过来接我回家。张寻跟他说起我要工作的事情,果不其然,他皱着眉头坚决反对。我真不明白,他怎么这样傻?这么轻松的工作,每月可以赚四千元,为什么不让我去做呢? 张寻跟罗世成争执不下,罗世成很霸道,不肯妥协。我乞求的目光,定定地落在张寻的脸上,把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 张寻看懂了我的眼神,对我咧嘴一笑,接着就对罗世成说:“罗医生,你这么早就要回家,难道今天没有手术吗?”说完,张寻冲着罗世成扬了扬眉毛,抬脸注视着罗世成。 罗世成像是被激怒了般,冲到张寻眼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阴狠地说道:“好啊,你小子敢跟我来这套?你给我等着啊,抽空再来收拾你!”罗世成的目光,透着不可一世的狂傲,似笑非笑地盯着张寻,充满威胁。 儒雅的张寻却满不在乎,慢悠悠地说道:“罗老大,要不,等哪天,我带着白冰去医院观摩一下你的手术?”看似对立的言语,听起来,却像是撒娇。看得出,张寻跟罗世成是很好的朋友。 罗世成宠恨有加地瞪了张寻一眼,松开了揪住他衣领的大手,重新做回沙发上。 张寻得意地笑了笑,看着罗世成。 罗世成看了看我,对张寻说:“那就让冰儿试试吧。但是,如果冰儿有什么闪失,我可不会放过你!” 张寻兴奋地站起身,用力拍了一下手,说道:“好的,那就一言为定!这对白冰记忆的恢复,也会有帮助的。” 在罗世成载我回家的路上,路过一片荒无人烟的原野,杂草疯长,有一人多高。罗世成突然猛打方向,把车开向那片荒野。车子停在杂草纵深处,他打开车门,把我拉了出去。 我懵懂地倚靠着车身,戒备地看着他。他的脸色微红,目光迷离,痴痴地看着我。 “冰儿,我等不到夜里,我怕你在天亮之前,不会爱上我,会再次拒绝我!”他说完,就疯狂地压覆过来,重重的吻像是急骤的雨点。 我被迫仰靠在汽车的引擎盖上,无助地望着高远的蓝天,内心痛苦而纠结。我无法接受这个陌生人,可他却是我的老公,让我没有理由推开他。 “冰儿,说你爱我,快点、、、、、、”他执拗地看着我,有力的大手撩起短裙。 我惊呼了一声,大喊:“不要在这里,小心被人看见!” 他坏坏地笑了笑,沉声趴在我的耳边,说:“所以呀,才叫你快点!” 他的手指用力一捻,不停地打着圈,力道逐渐加重。不知过了多久,猛然下滑,旋转着堕入深渊。 “罗世成,我爱你、、、、、、”我委屈地流下眼泪,血液不羁地奔腾穿梭着,像是疯涨的潮水,逐渐淹没我的理智。 “哈哈,冰儿,光说爱我,还不行。快点求我,别硬撑着了。不好,那边好像有人走过来了!不过,我是不会放过你的,趁着你今天爱上了我、、、、、、” 不等他说完,我就赶紧央求他,生怕远处的人走过来。可是,等他徘徊了好久好久,终于平息下来之后,也没见到人影。我这才知道上了当,不甘心地捶打着他。 第五章 爱上陌生人 http://.biquxs.info/

罗世成吻干我脸上的泪痕,没心没肺地笑着,兴奋得像个孩子。他双手用力按着我的肩膀,目不转睛地打量着我,好像是久别重逢。 他那双俊朗明亮的眼眸,欣喜得如同一弯月亮,水汪汪地映照着我的脸颊。我有些不知所措,想起刚刚结束的那场掠夺,不由得羞愧难当。我低下头去,企图躲避他的眼神。 他开心地笑出了声,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拉我坐了进去。他一路吹着欢快的口哨,行驶在回家的路上,如同打了一场胜仗的将军。 “冰儿,我今天追到你了。你终于在天亮之前爱上我了!上帝保佑,当你明早醒来的时候,一定要记起我呀!” “我也希望自己的记忆能早日恢复,否则,真是太委屈你了。一想到这些,我就觉得自己欠你的太多了。真是不知道怎样补偿才好呢?” “冰儿,假如你实在觉得过意不去,可以用你的身体补偿我呀,我是不会介意的。我相信,你的身体是有记忆的,她对我特别热情,没有一丝虚伪。你难道,没有感觉到吗?” 我的脸庞发起了烧,双手紧紧握在一起,绞绕着手指。“罗世成,我刚才内心的感觉,好像是初恋。心里又慌又乱,还有些惧怕你,想推开你,可是又无法做到。” “冰儿,我其实是个很霸道的男人,属于大男子主义。可是,自从你失忆之后,我再也没有对你霸道过。我压抑自己的本性,竭力对你表现得耐心十足。可是刚才,我的本性再次爆发了,我心里觉得特别过瘾。虽然,对于你来说,我的行为可能有些残酷。毕竟,我对于你来说,只是个陌生人。尽管如此,我还是会坚持行驶自己的主权,我要让你的身体记住我。” 我没有抬头,暗自思忖着,罗世成真是个可怕的男人,不是一般的霸道。可是我思来想去,终究没有充分的理由拒绝他。除此之外,我对他还存着一颗感恩的心,感激他对我的不离不弃。 这天夜晚,充满了浪漫和激情。我如同情窦初开的少女,羞答答地盛开着自己缠绵的心事。罗世成,很像一位宽厚的王者,容忍着我的不谙世事,温柔地慢慢点燃我纠结的身心,终于像飞蛾扑火般投入他的怀抱。 一次又一次,我放飞卑微的自我,在他宠爱的俯瞰下,嘤咛着抽泣,柔弱地呼喊着。他强壮的体魄,充满无穷的力量,尽情挥洒着洪水般的激情。 他像一头绝美撩人的巨兽,不但拥有旷世的美颜,还蕴藏着颠覆洪荒大泽的魔力。他的头脑,睿智而灵活,仿佛能洞悉世间的一切。 我的热情被消耗得淋漓尽致,躺在他温热的怀抱里,沉沉地闭上眼睛。夜光如水,月光琉璃。进入梦乡之前,我听到一声磁性十足的叹息:“冰儿,明天醒来之后,一定不要忘记我啊。我是你的老公,罗世成。” 新的清晨悄然来到,天光初晓。我揉着惺忪的睡眼,在日复一日的惊诧中醒来。然后,又会上演经年不变的“与老公相认”的桥段。明白自己的处境之后,担心自己终有一天会磨耗掉老公的耐性。 罗世成走出家门,与我吻别。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停住即将迈出院落的脚步,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个精美的日记本,递给我。紧接着,又掏出一个袖珍的录音机,放在我的手里。 日记本,是塑料皮儿的,粉红色,布满了一朵朵的压制花纹。我的内心深处,顷刻间荡起一圈圈涟漪,好似被搅起了冰封已久的陈年记忆。眼前幻化出一个小女孩,梳着两条乌黑的麻花辫。辫子很长,垂在细长的腰部,辫子梢系着玫红的头绳。小女孩背着书包,伫立在上学的路上,等候着什么。终于,一个虎头虎脑的半大男孩跑了过来,递给她两条碧绿宽幅的绸带。给你,冰儿,这是我昨儿给你买的头灵子。小男孩儿的脸上,挂着腼腆的笑容。 罗世成疑惑地注视着我,轻声问道:“嗨,冰儿,发什么呆呢?” 我旋即回过神来,漫游的思绪无法立刻拉扯回来,脑中一片茫然。我目光游移地望着罗世成,无力地说道:“我好像想起了什么,一个小女孩,还有一个小男孩,或许跟我的童年有关吧?” “冰儿,这是好现象,说明你的记忆开始复苏。这个日记本和录音机,是我昨天给你准备的。你每天可以用它们做些记录,这样你每天只要看到或者听到之前的生活内容,就可以把你的日常生活串联起来。我想,这样可以帮助你储存记忆。” 我望着眼前这个充满智慧的男人,眼前顿时一亮。我想了想,不觉皱起了眉头,为难地说道:“这可真是个好办法,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可是,日记和录音都是个人的隐私,我只想让自己看到。如果我把隐私物品锁起来,第二天就会忘记它们的存在,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罗世成望着我,宠溺地吻了吻我的额头,轻松地说道:“这个问题好解决,我保证不会侵犯你的隐私。你可以把日记锁在卧室衣柜的抽屉里,把钥匙放在衣柜上面。我每天早上,会提醒你日记放在什么地方。” 我仰视着他迷人的面孔,满意地点了点头。我欣慰地笑了,自己以后也可以记住每天发生的事情了,我的生命由此不再是一片苍白。 在之后的日子里,我凭借每天的日记和录音,成功地开启了正常人的生活。当然,这一切离不开罗世成的帮助,他是为我敞开记忆之门的人。也可以这样说,罗世成就是我的记忆,他是我另外一个大脑。 一个月后,张寻心理工作室的“解忧信箱”,正式开启工作模式。我是这个平台的主持人,笔名叫安妮。我尽量每天都去张寻的工作室上班,每个清晨跟罗世成一起出发,像个刚入学的孩童,踌躇满志。 张寻工作室的门口,矗立着一棵人工雕塑的大树,树干上有个椭圆形的洞口,从树枝上垂下一个木牌,上面写着:“解忧树洞,期待您的来信。” 工作第二个星期,我收到了一个男人的来信,信上写着:“安妮,你好,我是一名医生。 我在多年前,喜欢上了一个清纯的女孩子。由于她是个外地女孩,所以遭到了我事故父母的反对。最后,我依然坚持跟她打了结婚证,打算与她完婚。 可是就在婚期将近的时候,她在一天夜里背着我跟别的男人约会,结果竟然被那个男人刺杀在沙滩上,差点丧命。幸亏被一位路人救起,及时送到医院抢救,才挽回了生命。 那天夜里,当我从警察那里得知这一切的时候,怒不可遏。我当时认为,她背叛了我,判断她跟那个男人有私情。因为,那个男人是她的发小,他们之间的关系一向亲密,我早就开始怀疑他们了。于是,我当夜在医院里,无情地向她提出退婚。 后来,我们最终办理了离婚手续。可是,日复一日,我却无法将她从心底抹除。我痛定思痛,觉得自己冤枉她了,她不可能是那种滥情的女人。如果她真的跟那位发小有私情,又怎么会跟我打结婚证呢?我想要挽回她的感情,我不能忍受失去她的生活。可是,她已经另有新欢,没过几个月,我就听说她跟那个男人打了结婚证。 她的丈夫,我认识,多少也有些了解。那是一个很可怕的男人,拥有着雄厚的财富,背景深不可测,财团遍布于海内外。这个男人,英俊潇洒,气宇轩昂,天下的女人也美不过他的容颜。可是他,心狠手辣,腹黑无情。她肯定是被迫跟这个男人在一起的,这个男人并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我对她始终不死心。我开始想尽办法接近她,想把她解救出来,让她跟我一起远走高飞,逃离那个恶魔般的男人。可是,我一次又一次的努力,都失败了,并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那个恶魔,派手下闯进我的家里,对我百般殴打凌辱,甚至用火烧烤我的隐私部位。如今的我,已经是个废人,再也不能行使男人的特权。 最让我心痛的,并不是生理上的耻辱。而是当我最后一次,偷偷约她见面,想要带她逃离的时候,被那个恶魔般的男人发现。他的手下开着车狂追我们,把我们堵在公路上。当我们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狂奔的时候,有一辆汽车朝着我猛冲过来。就在我生死一线的时刻,她追上来,一把推开了我。我感觉那辆汽车,擦着我的身体,飞快地开过去。我重重地摔倒在地,接着,我听见刺耳的刹车声,还有一声微弱的惨叫。当我在血流中睁开眼睛时,看到她昏迷在地上,紧紧地闭上双眼,浑身没有一丝血痕。 后来的后来,我听说她的大脑受到了重创,甚至失却了记忆。我如今在一座幽静的小镇上,开了一家诊所,心里却始终牵挂着她。为了她,我可以付出生命,无惧生死。我想去找回她,照顾她一辈子,以此弥补心头的悔恨。可是,她如今被那个恶魔男人控制得死死的,我根本就没有机会带走她。况且,她如今已经失忆,纵然有机会接近她,她又怎么会相信我的话呢? 我的心中充满了痛苦,这么多年来,简直是生不如死。安妮,请你帮帮我,告诉我到底应该怎么办呢? 信件末尾的署名是,楚医生。” 我读完这封伤感的信件,心头也随之变得沉重起来。信中描述的这个女人,也是失忆了,居然跟我的病情一样。原来,天底下会有那么多失却记忆的人。 我当天就给这位楚医生回复了。我告诉他,最好是让一切顺其自然。如果她的丈夫不爱她,又怎么可能在她重病之后,对她不离不弃呢?如果她的丈夫,真的如同恶魔般可怕,又怎么会如此善待自己的妻子呢?他财力雄厚,背景强大,找个心怡的女人,应该不算个难题。可是,他依旧对妻子如此坚贞,看来,他并不是个一无是处的人。 我不知道那位楚医生,是否满意我的答复,但是我都要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不会一味迎合他的角度去思考问题。 我坐在电脑前,刚发送完信件。张寻就拿着一个信封,走了进来。“白冰,这是你这个月的薪水,四千元。你明天记着给我一个账号,我以后直接把钱给你打到账上。” 我说了声谢谢,接过信封,心里充满了欢喜。我终于可以自食其力,帮助老公养家糊口了。我不再只是个废物和病人,我也可以赚钱。 我冲着张寻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地说:“谢谢你,张老师。这些薪水,感觉就是你白白送给我的,我实在是没做什么有力的工作。对了,我刚才收到了一个医生的来信,你看我这样回复行吗?” 我打开那位楚医生的来信,让张寻看。张寻看着看着,脸色变得凝重起来,额头沁出了细密的汗珠。他乌黑的眼睛里,现出惊恐的神情。他喃喃自语,这个医生,是马楚吗? 我惊异地问道:“张老师,你刚才说什么?你认识这位楚医生吗?” 张寻听到我的问话,瞬间显出慌乱的神情。他直起腰身,掩饰般地抬起手腕,看手表上的时间。然后,他故作自然地对我说:“噢,没什么。白冰,你回复得很好,加油啊!” 他刚才好像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似乎是叫“马楚”。马楚,是谁呢? 第六章 数钱的感觉真好 http://.biquxs.info/

我拿到工资的那天晚上,坐在沙发上,一遍又一遍地数着钱。我的心里爽透了,望着手里的四千元钱,感觉自己已经大步迈上了发家致富的道路。 罗世成侧身靠在沙发上,开心地看着傻里傻气的我,欣慰地笑着。他静默了好长时间,才有些心疼地对我说:“冰儿,你真棒,我为你自豪。可是,我不想让你太辛苦。就算你一分钱不赚,我罗世成也会让你衣食无忧。你可千万不要背负赚钱养家的压力。” 我把手里的钞票整理好,重新装入信封,抬头看了罗世成一眼。我雀跃着凑近他,把那个沉甸甸的信封,放在罗世成手里。我握着他的手腕,感慨地说:“你为了我,为了这个家,已经付出太多太多了。这么多年,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挺过来的。我只身一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父母救助我,所有的重担都要由你一个人去承担。其实,我觉得这对你来说是不公平的。真不明白,你当初为什么要找我这个穷女孩?这些钱,你拿着吧,家里现在的花销一定很大。” 罗世成被我这番话,感动得眼角有些湿润。他凝神看着我,神情复杂地笑了笑,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却最终没有说出口。他把我轻轻拥在怀里,在我的唇上吻了吻,蜻蜓点水般。“冰儿,这些钱是你赚来的,留着自己零花吧。家里的开销,由我负担,我是男人,这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其实,咱们家的经济状况很好,就算你不生病,我原本也没打算让你出去工作。” 可是我坚持让罗世成收下这份钱,这是我生病后第一次赚到的工资,对我来说意义非凡。罗世成拗不过我,只好收起了这份钱。我激动地扑在他温暖的胸膛上,心里充满了成就感。 我突然想起了白天的时候,张寻问我要账号的事情。“对了,张寻今天问我要账号,说以后直接把工资给我打到账上。我想不起来从前的存折放在哪里了,所以,还是把你的账号告诉张寻吧。” 罗世成无可奈何地笑着,哄孩子般,柔声对我说:“好了,老婆,我记住了。咱们今天晚上能不能别再谈钱了,你的工资庆典是否可以结束了呢?还有,你出门的包里,有我给你准备的银行卡和现金,你如果有需要尽管花,不要舍不得。咱们家衣柜中间的抽屉里,常年放着备用的现金,你可以随便支配。以前也交待过你这些事,你可以记在你的日记本上。” 我抿了抿嘴角,安静地答应着他的话。我此时才感觉到自己今天有些高兴过了头,沉溺在四千元的薪水里,自得其乐手舞足蹈,竟然没有顾及到罗世成的感受。 我不好意思地站起身,感觉有些困了,准备去洗漱睡觉。就在我转身的时候,罗世成从身后拽住了我的手腕,从背后紧紧拥住了我。“冰儿,洗漱完,在床上等着我,我马上就过来。我今夜,还想要、、、、、、” 我红着脸,嗯了一声。好不容易挣脱了他的双手,朝着卫生间走去。 第二天刚走进张寻工作室,就被张寻叫到他的办公室里。他说,国内知名的杂志《高山流水》想要跟我们合作。希望我们能把“解忧”平台的真人真事,提供给他们。如果我们能够直接把这些事件写成纪实稿,杂志社会支付给作者高昂的稿费。一篇4000字左右的纪实稿,估计稿费可以达到7000元左右,甚至还会更多。张寻希望由我完成这块工作,因为我从前就喜欢写作,具备这方面的功底,顺便还能赚些稿费。 我听到这个消息后,眼睛马上就瞪圆了。天那,一篇稿费竟然有七八千那么多,已经超过我的工资了,而且这件事是名利双收啊!想象着自己写的文章,发表在知名的杂志上,我的心里就爽透了。我愉快地答应下这件事,询问了一下相关的要求,就跑回自己的办公室,立即打开电脑。 写纪实稿,必须要有当事人的签字和本人照片。我准备联系一下前来咨询的客户,问问他们是否同意将自己的事件发表在杂志上。 我打开收件箱,看到了里面那封署名“楚医生”写来的信件。我立即给他发送了一封电子邮件,如实叙述了我想要给杂志写纪实稿的事情,问他是否同意?我再三强调,在文章中不会暴露他的个人隐私,文中的人物都会使用化名。我还晓之以理,说这些真实鲜明的事例,如果能发表,不仅可以警示世人,还可以为那些正处于迷茫困顿中的人带去启迪。 收件箱里,还躺着一封未读信件。我点开邮件,静静地阅读。写信人,是位女士,署名张艳。她说,她的父亲身患绝症,有今天没明天的。可是就在大上个月,她母亲的私生子家人居然找上门来,说那个私生子患了重病,急需换肾,希望母亲能帮忙。可是张燕的母亲患有多种疾病,并不适宜提供肾源。张燕在百般纠结之后,去医院看望了那位同母异父的哥哥,最终决定帮助这位可怜的哥哥。结果,手术很成功,可是张燕的父亲却离开了人世。张燕的心里,总觉得自己对不起父亲,因为父亲并不知道母亲有私生子这件事。自己背着父亲,去帮助他情敌的儿子,不知道父亲会不会怪罪自己?张燕为此纠结至今,寝食难安。 我回信给张艳女士,称赞了她的义举,说生命是崇高而珍贵的。如果面对着自己深陷困境的亲人,而无动于衷,袖手旁观,相信在以后的漫长人生中,良心会永远不得安宁。相信她的父亲,在九泉之下,一定会理解女儿的善良之举。我在回信的最后,说自己想把这件事迹写出来,投给国内知名的杂志《高山流水》,会把稿费捐给她那位同母异父的哥哥,问她是否同意?我坚信,这种彰显美好人性的大爱,一定会影响到更多的人。 当天中午的时候,我收到了“楚医生”的回信,他同意我发表他的真实经历,只是一定不要暴露他的隐私。否则,他有可能会遭到报复。他说,他前女友的老公不可一世,他早就想把那个恶魔的行为公布于世,只是没有机会。如果能把他的遭遇发表出来,这也算是帮他了却一桩心愿了。 楚医生说,虽然那个恶魔对他的前女友穷追不舍,不择手段也要把她娶回家,但实际上,他心里最爱的却是另外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叫顾雅,是个过气的小明星。很多年前,新闻爆出这位女星坠楼而死。但是,这位女明星并没有死,而是被那个恶魔隐藏了起来。 因此,楚医生很担心前女友的处境,他不相信那个恶魔是真心爱她。他如今已经打听到前女友的下落,他绝对不会放弃她,他要不惜一切代价解救前女友,让她回到自己的身边。 我心里暗自觉得这位楚医生有些偏执,可是又不好直接说出来。我期望他的经历能够发表出来,广大的读者一定会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到了那个时候,希望这位楚医生能重新梳理一下自己的情感。 那位楚医生的前女友,一定非常迷人漂亮吧?我的心里简直有些羡慕她了。她的前任和现任,居然都是如此爱她。纵然她生病失忆,也对她苦追不舍。这个女人,不是万人迷,还会是什么呢? 我午饭后,匆匆写作楚医生的事件,足足写了三个小时,才截稿。我把写好的稿件,给楚医生发送过去,请他过目,看看是否满意。下班前,他回复了信件,说他很满意,并告知了他诊所的地址,欢迎我随时去他的诊所,他很愿意在我的稿件上签名。 我的心里有些犯难。如果我去面见咨询的人,时间一长,别人一定会发现我的记忆有问题。如果人家知道我是个失忆的病人,万一在社会上传开,以后还会有人找一个患者倾诉吗? 如果不去见当事人,又不行。纪实稿,必须有当事人的照片和同意发稿的签字。若是让其他人,代替我去跟当事人见面,以后如果被当事人识破,会影响张寻工作室的形象。再说这样欺骗性的行为,总归也不太好。 我愁闷地看着楚医生诊所的地址,蓦然发现,他的诊所竟然也在天风南城。我的背包里,有写着住址和罗世成电话的小卡片,我每天早晨出门都会看一遍。天下竟然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我临下班前,来到张寻的办公室,把自己遇到的难题告诉了他。他一听说那位楚医生的事情,神情就会变得极不自然。我疑惑地望着他,不明所以。 他的身体,往椅背上靠了靠,沉思了一会儿。“白冰,要不这签字和拍照的事情,就由我替你去吧。”他说完,目光沉重地看着我,等待着我的回答。 我心里也希望能有人代替我出头露面。可是,别人代替不了我一辈子呀。总有一些问题,是需要自己去独立面对的。我想了想,决心要迎难而上,就算处境再艰辛,我也不能逃避。 我把双手放在张寻的办公桌上,轻轻地敲了几下。我鼓足勇气,把自己的决定说了出来。 张寻认真地看着我,过了好一会儿,才长吁了一口气,说:“那好吧,就这么决定了。只是,这件事不要告诉罗世成。因为,他不想让你跑跑颠颠的。如果你太辛苦,他恐怕就不会再让你工作了。” 我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对张寻笑着说了句,一言为定! 第七章 走出家门不容易 http://.biquxs.info/

又是一个清爽舒适的早晨。我刚吃过早餐,就听到手机铃声闷闷地响起来。我循着声音望过去,是在我的背包里发出的动静。 我放下手中的牛奶杯,赤着脚朝着背包跑过去。掏出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着张寻的名字。 我忐忑地接起电话,潜意识里知道对方一定是自己熟悉的人。每天第一次见到的人,接听的第一个电话,都会令我的心里紧张万分。我依旧是无法记住头天发生的事情,记忆的闸门仍然向我关闭着。 张寻在电话里的声音很轻,语气淡淡的,好像是不想让其他人听到。“你好,白冰,我是张寻。你先去看看昨天记录的日记,然后再给我回个电话,告诉我你今天是否来上班?或者是呆在家里,等我过去接你。你的日记,放在卧室衣柜的抽屉里,钥匙在衣柜上方。这是你让我提示你的。” 我嗯了一声,放下手机,就准备奔向二楼的卧室。却不想,罗世成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的身后。他伸出修长的手臂,一把揽住我的腰身,手里还拎着一双拖鞋。“冰儿,现在是秋天,你不能再光着脚到处跑了,小心着凉。”他说着话的功夫,就弯身把手里的拖鞋套在我的脚上。 我快速地说了声“谢谢”,迫不及待地朝卧室跑去。边跑边喊:“你先等我一会儿,我要去看一眼昨天的日记,马上就下来。”身后传来罗世成担忧的喊声:“冰儿,你别跑,小心摔倒!” 我气喘吁吁地来到卧室的衣柜前,从衣柜上方取下一把钥匙,打开抽屉,果然有一本塑料皮儿的粉红色日记本。我打开日记,翻到最后的一篇内容。原来,今天要和张寻一起去见楚医生,我根据他的经历写了一篇纪实稿,需要他本人的签字。张寻昨天叮嘱我,这件事最好不要告诉罗世成。 那我今天还要不要去张寻工作室呢?楚医生的诊所,距离我住的地方不远,完全可以从家里直接去他那里。我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我想自己去找那位楚医生。我失忆以来,好像还没有单独出过门呢。 我把日记本放回原地,锁好抽屉,咚咚咚地跑下楼。我拿起手机,拨通了张寻的电话:“喂,张老师,我今天不去工作室了,我想在家里工作。我想,那项工作,我可以独立完成,不用张老师帮忙。你就让我试试吧!” 张寻在电话那头,焦急地说道:“这怎么可以呢?我怎么放心?罗世成也不会放心啊。还是我去接你吧?” “张老师,真的不用你帮忙,再笨的小孩儿,也要学会自己走路的。我会如实向你汇报工作的,你就放心吧!” 张寻在我的坚持下,很不情愿地放下了电话。我像是第一次自己去上学的孩子,没有家长的陪送,心里既兴奋又彷徨。 “冰儿,你今天不去张寻那里上班了吗?要留在家里工作?”罗世成伸长双臂,将我环绕在胸前,亲了亲我的额头。 他的眼睛惊诧地望着我,好像是感觉到我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但是,他最终什么也没问。 我把双手撑在他宽厚的胸膛上,本能地想要推开。刚一用力,忽然想到:眼前这个男人是我的老公,我不能拒绝他的亲近。我转而不好意思地笑了,心里满是歉意。 罗世成一眼看穿了我的内心,他那双深潭般幽深灵动的眸子,宠溺地望着我,宽容地笑了。 窗外透进的晨光,照在他白皙光洁的脸上,与他充满魅惑的笑容相映成辉。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样美?每一天的初次相见,都能令失忆的我身不由己地沦陷,完全不用任何感情的铺垫。 我趴在罗世成的胸前,感受着他身体散发出的热量,是那样的熨帖温暖。隔着他雪白的衣衫,我能感觉到他健硕结实的肌肉,他的身材高大而性感,没有一丝赘肉。这样一个完美无缺的男子,又具有温柔如水的好性情,对妻子又是那样专一,真是天下难寻啊! “我今天呆在家里工作,你自己去上班吧,不要迟到呀。”我有些不舍地离开他的胸膛,提醒着他。 罗世成走出家门,不放心地驻足,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在我的催促下,他展颜一笑,坐进那辆黑色的汽车,呼啸着离去。 我快速地换上一身淡蓝色的牛仔服,跑到镜子前,仔细打量着自己的容颜。不错,看起来挺甜美的一个女子,至少看不出有病的样子。我从梳妆台拿起一支口红,轻轻地抹在嘴唇上,用力抿了抿。嗯,唇红齿白,可以出门了。 我蹬上一双小白鞋,斜背上一个挎包,锁好家门。我站在大门前的路边,左右打量着这条狭长的街道。奇怪啊,这里似乎从没有什么行人。街道两边只有疏落有致的几栋别墅,听不到一点人声狗吠的动静。 我鬼使神差地往身后走去,一路打量着两边的别墅,死一般的沉静。我细看每一栋别墅的院落,干净空旷,没有丝毫人间烟火的气象。放眼向四周望去,三面环山,天高地远,空阔寂寥。 我皱了皱眉头,转身朝来的方向走去。这个地方,简直就像是天外来客,孤零零地悬在地球的边缘。我忽而看到一个白色的路牌,上面写着“世成路”。我莞尔一笑,真是有意思啊,这条路名居然跟罗世成的名字一样。 我走到路的尽头,等待着出租车。可是等了半个多小时,也没有等到一辆出租车,而且马路上连个人影也没有。我不觉疑惑万分,我居住的这个地方,到底是个怎样的所在啊?我此刻有种错觉,仿佛自己一不小心踏入了真空里,用力拍打四周的隔膜,也无法走入真实的世界。 我沮丧地垂下头。没想到,自己一旦走出家门,没有罗世成的帮扶,什么事情都做不成。就在我准备打退堂鼓的时候,惊喜地听到一阵汽车喇叭声。我抬眼望去,从“世成路”的路口开过来一辆红色的出租车。 我急忙冲着司机招手。出租车在我身边停下来,司机很年轻,瘦削的脸上,眉眼清秀,淡漠的笑容,挂在帅气的脸上。“你好,小姐,请问要去哪里?快上车吧!”他礼貌地跟我打着招呼,神情仍旧是寡淡疏离。 我上了车,从包里掏出日记本,把楚医生的诊所地址报给司机。我好奇地问司机:“你也住在世成路吗?我好像没有见过你。这里平时有人住吗?” 司机静默了一小会儿,才平和地说道:“这里的别墅价格不菲,所以能住在这里的人,并不多。小姐可能是贵人多忘事吧,我倒是记得见过你呢!” 大约一个小时的车程,车子开进一座依山傍水的村庄,停在一条小河边。司机用手指往小河的对面指了指,说道:“瞧见没有?那个门头上挂着红色十字架的房子,应该就是你要找的诊所。”他冷冷地说完,递过来一张名片,告诉我:以后如果需要打车出门,尽管给他打电话。 我赶紧说了声谢谢,就激动地下了车。我终于顺利地找到了这家诊所,可以独立出门办事了。 我走到诊所门前,轻轻敲响了房门。这个诊所,是座平房,占地面积很大,有好多房间。我大致数了数,至少有十多间,看样子像个小规模的医院。 屋内很快传来一个干脆的男声:“来了,稍等!”屋门应声敞开,眼前伫立着一位穿着白大褂、带着金丝边眼镜的青年男子。男子长得白白净净,斯文儒雅,像是古时候的白面书生。只是,他的身形有些过于消瘦,有点弱不禁风。 我笑着对他做自我介绍:“您好,您是楚医生吗?我是白冰,解忧信箱的主持人,写了一篇关于您的纪实稿。” 那名男子看到我的那一瞬间,并没有热情的笑容,而是好像被吓到了,张大了嘴巴,低声喊着:“天那!”继而,泪水顺着眼眶哗哗地流淌。 我惊惶地退后,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让对方如此伤心难过。 他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用衣袖抹去了泪水,挤出一抹笑容说:“我,就是那位楚医生。对不起,你写的文章太感人了,即使是我本人读到曾经的过往,也不禁被感动得流泪呢。刚才,我的情绪又失控了,希望没有吓到你。” 我的面色这才缓和下来,原来是这样啊,真没想到自己的文章这么富有感染力。我笑着安慰他:“没关系的,我没有没吓到,刚才只是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我随着他走进屋内,转身关门的时候,我朝着对面的小河边望了一眼,发现那辆红色出租车依旧停在那里。车窗摇了下来,那位帅气的司机把一只胳膊架在车窗上,带着一副黑色宽大的墨镜,遮住了大半个脸庞。他正在注视着我们这个方向。 诊所里弥漫着来苏水的味道,洁净到极致,几乎一尘不染。我在厅里的沙发上坐下来,楚医生为我倒了一杯橙汁,坐在我对面。奇怪,他怎么知道我喜欢喝橙汁呢?他事先并没有询问过我。我端起杯子,大大地喝了一口。 我从包里掏出稿件和签字笔,放到楚医生眼前。“你如果觉得稿件没有问题,就请签个字吧,表示您同意发稿。我还要为您拍张照片。请您放心,我不会暴露您的隐私。”我猜测他的日常工作,一定很忙。现在刚刚八点整,或许还没到工作时间,所以暂时有些空闲。 楚医生的目光,始终落在我的脸上,细细地打量着我。他的眼神里,充满了伤痛和怜悯。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他端起杯子喝水,似乎想掩盖内心的波澜。 他大概又想起痛苦的过去了吧?我平静地看着他,想要安慰他,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我在心里默念着日记上关于楚医生的记录,提醒自己千万不要露出失忆的迹象。 “楚医生,您当初向我倾诉的经历,我现在记忆犹新。您真是一位性情中人。不过,人总是要向前走的,不能被过去牵绊住前行的脚步。希望您能早天放下过去,重新开始新的情感生活。”我有意炫耀了一下自己的记忆力,尽管这样做,感觉自己很蠢。 “哦?那你、、、、、、对我还有印象吗?我的全名,叫马楚。”他惊疑不定地望着我,眼神真切,饱含期待。 我故作自然地笑着说:“楚医生,真是幽默。我们第一次见面,我怎么会对您有印象呢?我的记忆力,那是过目不忘。如果我们以前认识,我不可能认不出来您。”我说完这些话,有些心虚。 楚医生意味深长地久久凝视着我,乌黑的瞳仁来回转动了几下,深深地喘了一口气。他重重地低下了头,好似不堪重负,已然被某种巨大的外力压倒。 “白冰,你从哪里过来的?住在什么地方呢?” “我从世成路打车过来的,那个地方距离你这里不算太远。” 我们走完了签字拍照的程序,我立即起身告别,不想再耽误他的时间。 他把我送到门外,对我说:“我有一个请求,我的照片和姓名,能不能不要告诉其他人,哪怕是你的家人?” 我痛快地向他保证:“你放心,我不会给其他人看的,只会传给杂志。发表的时候,也会对您的照片进行模糊化处理,您就放心吧!” 我看到那辆出租车,执着静默地停在河边,心里有几分惊喜。跟楚医生说了声再见,就快步朝着出租车跑去,生怕它开走。 我打算直接去张寻工作室,跟他汇报一下情况,把稿件发给杂志社。 我刚走进张寻工作室的屋门,就听到罗世成的声音。他在大发雷霆地怒吼着:“你竟然敢隐瞒她的行踪,允许她去见那个畜生!你知不知道,她今天这个样子,都是被那个混蛋害的?我他妈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初没弄死那个贱男!” 张寻不温不火地说道:“是她想要独立地去做点事情。我想,这对她来说,也是一种锻炼。你总不能把她囚禁一辈子吧?这样对她不公平,她是一个自由的人,不是你罗世成的私有物品!再说,你想过没有,让她去见见过去熟悉的人,或许对她恢复记忆有帮助。除非,你想让她一直这个样子,可以乖乖地供你娱乐消遣占有!” 只听“啪”的一声,好像是玻璃碎了一地。紧接着,就是推拉桌椅的巨大响动。我惊恐地快步走向张寻的办公室,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 第八章 雾里看花 http://.biquxs.info/

我冲进张寻的办公室,看到他的办公室一片狼藉。地上散落着玻璃的碎片,还有倒在地上的桌椅。罗世成愤怒地揪住张寻的衣领,挥起一只拳头重重地捣在张寻的面颊上。张寻应身倒地,一侧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顺着嘴角流出一股鲜红的血液。 这到底是为什么?我惊恐地望着他们,想要大声呼喊,却发不出声音。我心里一急,眼泪涌了出来。我拼命跑到罗世成身边,使出浑身力气,拉住他即将再次挥向张寻的手臂。 罗世成看到满面泪痕的我,停止了疯狂的咆哮,松开了张寻的衣领。他努力平稳自己的呼吸,抬手顺了顺几乎竖立起来的头发。他不动声色地望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张寻,目光阴狠而决绝。 张寻看了我一眼,从地上爬起来,伸手抹了一下嘴角,放在眼前看了看。他轻蔑地瞪着罗世成:“行啊你,罗世成,狠到我头上来了。欺负我手无寸铁,打不过你是吧?莽夫一个,太粗鲁了!” 罗世成愤愤地伸出手指,指着张寻喝道:“你再说一遍,你敢、、、、、、”我赶紧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襟,乞求地望着他。他这才把伸向张寻的手放下来。 我担心地走向张寻,递给他几张面巾纸:“张老师,你们这是怎么了?你流血了,赶快上医院吧?” 罗世成看我去关心张寻,醋意十足地说:“不用管他,他不是心理专家吗?人家看重的是心理伤害,这点皮外伤不算什么。冰儿,你怎么不问问我怎么样了呢?我可是你老公啊!” 我为难地看着毫发无损的罗世成,真不知该说些什么?他把别人打倒在地,让别人受伤流血,却怪我不去安慰他。此刻,他双手叉腰站在原地,气势嚣张地看着张寻,似乎还没有平息心中的怒气。 张寻用纸巾轻轻擦拭着嘴角,冷笑一声,对罗世成说道:“我如果没记错的话,某些人不是医生吗?罗医生,那你就带我去你的医院,为我检查一下伤势吧!我感觉,我好像受了内伤,特别不舒服。” 我紧张地盯着张寻,带着哭腔说道:“张老师,我陪你去医院,我们赶快走吧!” 罗世成直视着张寻,一字一顿地说道:“好吧,张专家,那就让我亲自为你治疗吧!冰儿,你去给张医生倒杯水去。” “嗯,好的。”我答应着,急忙出去找杯子,给张寻倒水。 我还没走出门口,就听见罗世成压低了声音威胁张寻:“你小子若是敢去,我就整残了你!” 我惊恐地停住了脚步,急声问罗世成:“罗世成,你为什么这样对待张老师,他已经受伤了。你们今天是不是因为我的事情打架?我刚才在门口,听到你们在争吵,怎么像是在说我的事呢?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去哪里了呢?” 罗世成无奈地瞅了瞅张寻,向我走了过来。他抚摸着我的头发,温柔地说道:“冰儿,乖,去给我们倒两杯水,我也渴了。其他的事情,你去问张寻就知道了。” 我“嗯”了一声,走出办公室。刚跨出去,就听见张寻低声抱怨着:“罗世成,你自己干的好事,却让我跟白冰去解释?你也太不讲道理了吧?有种,你自己去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胁从无罪!反正,我是清白的,属于被逼无奈。” 我疑惑地去倒了两杯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我端着两杯水,回到办公室,给罗世成和张寻递了过去。 这时候,走进来一个妩媚丰满的漂亮女子,一手拎着笤帚,一手拿着簸箕。她一言不发,小心地打扫着地上的玻璃碎片。罗世成和张寻,弯腰扶起倒在地上的桌椅。刚才如同战场的房间,转眼就被收拾得有条有理,丝毫看不出厮打过的痕迹。 罗世成走到我身边,轻声问我:“冰儿,你现在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家?” 我摇了摇头,迟疑着问道:“你为什么打张寻老师?张老师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是我坚持要一个人去见当事人的。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呢?你难道认识那位楚医生吗?楚医生很好,他现在一个村庄里开诊所,为村民们救死扶伤,是在做善事啊!” 张寻得意地走过来,神气活现地看着罗世成说:“白冰啊,你是该好好审审罗世成了,一定要让他坦白交待!他把我打成这样,怎么也得给个说法吧?要不,我们就去他的医院吧,找他领导去!” 罗世成狠狠瞪了张寻一眼,无奈地说道:“行了啊,张寻,别得理不饶人。今天晚上,我请你们去吃日本料理吧,就去席城的料理店!” 张寻叹了一口气,很不情愿地说道:“那也只好这样了,秀才遇见兵,有理没处说呀!罗世成,你先走吧,我下班后带白冰过去,我们饭店见!” 我惊讶地看着眼前两个大男人,这就算合好了?刚才厮杀得那么惨烈,一转眼的功夫,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男人的胸怀,果然是大度,女子自叹不如呀! 罗世成走后,我问张寻,刚才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可是张寻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他轻描淡写地说,没有什么事情,罗世成只是紧张我的人身安全。可是我心里却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我一看问不出什么结果来,只得回到办公室。我把写楚医生的那篇纪实稿,给杂志编辑发了过去。没想到,十分钟后,编辑打来了电话,告诉我:那篇稿子暂时不能发表,需要放一放再说。 我不解地询问原因,之前编辑说这篇稿子没有任何问题呀,为什么现在不能发表了呢?合着我这是白忙活半天啊?如果不能发表,对楚医生那头怎么解释呀?我也太没有面子了。 编辑在电话里支支吾吾的,说起话来顾虑重重。他吞吞吐吐地说:“这个原因嘛,好像是、、、、、、稿子涉及到了其他的重要人物,我们老总不想无端树敌,所以暂时决定不用这篇稿子了。 我焦急地跟编辑说道:“可是我已经让当事人签字拍照了,并允诺这篇文章一定会发表。因为,你昨天说这篇稿子可以用啊。” “白冰,真是抱歉,实在对不起。可是我们老总的话,我这个小编辑也不敢不听啊。再说,我也是上有老,下有小,也不敢得罪大佬啊!我还没活够呢!” 我无话可说,挂了电话。这篇稿子,有这么严重吗?只不过就是写了楚医生的坎坷经历,怎么就可能牵涉到某些重要人物呢?文章中,只是写到了楚医生被前女友的老公迫害报复,但是并没有指名道姓啊,而且是几笔带过。难道这样轻描淡写,也不行吗? 我郁闷地趴在桌子上,不知道该怎么跟那位楚医生交待。折腾了半天,这篇稿子居然是篇废稿!唉,真是出师不利,第一篇特稿就这样无疾而终了! 我起身来到张寻办公室,把这件事说给他听,期望能从他这里得到答案。可是张寻,也劝我放弃这篇稿子,不要节外生枝,否则会给楚医生带去麻烦的。 我失望地走出张寻的办公室,心情异常沉重。我心中充满了挫败感,想到楚医生,我感到无地自容。本来已经跟人家说好了会发表,可是如今却突然变成废稿一篇了。我有何面目去跟楚医生解释呢? 我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失神地望着眼前的电脑。这时候,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走了进来,是早上那位丰盈的美女。她含着微笑,端着果盘走进来,将果盘放在我眼前,亲切地说道:“嗨,我是陈娇,是张寻的助理,还记得我吗?快吃点水果吧,别愁眉苦脸的,否则小心会长皱纹的。” 我看着眼前的美女,被她的话逗笑了。她拉过一把椅子,在我对面坐下来,陪我一起吃着水果。我由衷地赞叹着说:“陈娇,你真漂亮,太性感了。” 陈娇撇了撇嘴角,叹着气说:“唉,你是不了解我。我有什么漂亮的呀?你倒是让我羡慕呢,那么多的好男人都喜欢你,都苦苦恋着你。就算你病了,失忆了,大名鼎鼎的罗世成居然还把你当做宝贝,生怕你受到一点伤害。” 我奇怪地问陈娇:“罗世成不是一个医生吗?我看过他穿着白大褂、带着听诊器的照片,就是在医院里照的呀。难道,他一个医生,还那么有名吗?” 陈娇冷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他是医生?那可太贬低他的身份了。山中的老虎,也比不上他厉害呀!” 我咬了一口水果,追问道:“这么说,他不是医生吗?” 陈娇慌忙对我摆着手,说道:“我可没说他不是医生啊,你千万不要乱讲。对了,白冰,看你一脸的愁容,到底遇到什么事情了?” 我听了她这句话,总算是遇到倾诉的知音了,急忙竹筒倒豆子般,把给楚医生写特稿的事情说了一遍。倾诉完这些话,我感觉心里轻松多了。 陈娇听我说完,不以为然地说道:“就这么点儿事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这个问题,很容易解决。这篇特稿,如果《高山流水》杂志不要,可以投给其他收特稿的杂志啊。还有很多二三线的杂志,也收特稿。你去报摊买几本杂志,或者在网上搜一搜,都能搜到很多同类的杂志啊。” 我恍然大悟。这么简单的办法,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是啊,我可以投给其他杂志啊。不过这次投稿,我要秘密进行,不会告知任何人。 我感激地拍了拍陈娇的手背,低声说:“谢谢你,陈娇,这个办法真好。不过,这件事,你要保密呀,不要告诉给任何人,也别告诉张寻啊。” 陈娇点了点头,说了句:“放心吧,我保密。你快忙吧,我出去了。” 我的心情立刻愉悦起来,决定开始写作另外一个倾诉人的特稿,那个倾诉人叫张艳,她把自己的肾捐给了母亲的私生子。 我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将张艳这篇稿子搞定,马上给《高山流水》的杂志编辑传了过去。半个小时后,编辑打过来电话,告知这篇稿子可以用。我随后给张艳打了电话,约定了见面签字的时间。我答应过张艳,如果这篇稿子能够发表,我会把全部稿费捐给她那位同母异父的哥哥。七八千的稿费,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那可不是个小数。 下班时间到了。张寻送走了前来咨询的客户,过来喊我,准备一起去吃饭。 我和张寻上了车,几乎一路绿灯,不到半个小时就赶到了饭店。只见灯火辉煌的饭店里,已经是人头攒动,服务员端着盘子穿梭在大厅。我和张寻刚走进大厅,罗世成随后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我们说话的功夫,只见一位胖乎乎的年轻男子,从大厅的尽头向我们快步走来。他走到我们面前,径直注视着我,激动得好似说不出话。我诧异地对他说:“你好,你难道认识我吗?” 他沉思了一会儿,咬了咬下唇,哽咽着说:“嫂子,我是席城呀,我们以前经常一起吃饭。”我看着他闪烁着泪花的双眼,心中也是一片感慨。 罗世成不耐烦地说:“好了席城,别婆婆妈妈的,张峰呢?” 他的话音刚落,就从我们身后传来一个低调的男声:“大哥,我来了,路上有点堵,所以来晚了。” 我转过头去,马上惊呆了,这人不是我早晨遇到的出租车司机吗?原来,他叫张峰呀?而且,他好像跟罗世成很熟悉。 张峰对我点着头,微微一笑:“嫂子好,我是张峰。” 我回了声“你好”,抬头对罗世成说:“这位张峰,就是我今天早晨遇见的那位出租车师傅,他的心肠可好了。一直在诊所前等着我,也没有多收我钱。” 席城这时候说话了:“嫂子,他敢收你的钱?那大哥还不得废了他丫的!” 罗世成迅疾瞪了席城一样,席城马上捂了捂嘴,把话岔开:“大家快进去坐吧,都准备好了!” 我心中的谜团,越来越大,像是一片暗沉的阴云,密布在我的心底。我有些看不明白周围的环境,也揣测不透眼前的人物关系,感觉这个世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下子变得那么复杂。 一切都如同雾里看花。 第九章 私生子命在旦夕 http://.biquxs.info/

天气一天天凉了下来,时节已进入深秋。 经过公交车站的时候,我看到很多人拥挤着涌入车门,谁也不肯等下一辆车。当车门关闭,缓缓开动的时候,前后的车门处都站满了人。 街边树上的最后几枚黄叶,飘零着落在公交车上,驶离我的视线。我看了看身边握着方向盘的罗世成,威武高大的身躯靠在后背上,眉宇时而轻轻皱起,俊逸的脸上透着霸道和桀骜。 如果没有这个男人,我是不是也会和大多数人一样,没命地挤着公交车,为了生计而四处奔波?我的心头一热,被这个男人感动得快要落下泪来。 我一定要顺服他,不能忤逆他。哪怕他在那方面的要求,有时令我难以忍受,我也要竭力去满足他。否则,我对他何以为报呢?他心里贪恋的,不过就是一个卑微的我罢了。 我走入张寻工作室,就看见张寻拿着一本杂志走过来,递到我手上。 “白冰,恭喜啊,你的特稿见刊了。”张寻赞许地对我笑着。 我惊喜地叫了一声:“太好了!”虽然早就知道这篇稿子会发表,但是见到变成铅字的文字,心里依旧会感到兴奋。 我拿着杂志,走进自己的办公室,迫不及待地翻看到自己写的那篇特稿: 私生子命在旦夕,女儿为母还情债 就在父亲身患绝症朝不保夕的时候,母亲昔日的私生子家人找上门,说私生子病重急需换肾,请求母亲捐助。如此雷人的事情,确确实实地砸到了江苏徐州一家酒店老板张艳的头上,如遭五雷轰顶。令她意想不到的是,母亲患有活动性肝炎和结核病,不能为私生子捐肾。张艳怀着复杂的心情,走近了那个同母异父的哥哥,面对着父亲情敌的儿子,她到底应该何去何从? 2015年6月,张艳凛然为这位同母异父的哥哥捐肾,偿还了母亲多年的孽债,挽回了哥哥的生命、、、、、、 2014年10月的一天傍晚,有一位年过三十的陌生女人,敲响了家里的房门。张艳打开房门,那人说她来找张艳的母亲李爱珍。母亲一见来人,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责问对方怎么又来了?并急忙将来人拉到门外,说有什么事情出去说。片刻之后,母亲神色不定地回到家中。张艳问来人是谁?母亲敷衍着说,是上门推销保健药品的。 一个星期后,那个女人又敲响了家门,面色沉重,眼中含着泪。母亲李爱珍再次将来人劝了出去。张艳看母亲心事重重,觉得这其中必然有事。张艳是江苏徐州人,毕业于北京农业大学,跟父亲一起在徐州经营一家酒店。张艳问母亲是否有事瞒着自己?母亲说:“没有什么事,你爸病得这样重,说不定哪天就走了,我心里能不难受吗?” 父亲患肝癌晚期,长期住院治疗,母亲应该早已接受了这个事实。张艳猜想,母亲心中肯定有事情瞒着自己。 几天后,那个陌生女人居然找到了张艳的酒店,可是母亲去医院陪护父亲去了。张艳对那个女人说,我是李爱珍的女儿,你到底有什么事情,能不能跟我说说?没想到那个女人看了张艳一眼,却欲言又止。张艳心急地说:“如果你没有什么事情,就请你不要打扰我母亲,我母亲的身体不太好。”那女人犹豫了片刻,这才决定对张艳开口。 这个女人叫陈娟,32岁,安徽人。她并不是找李爱珍推销保健品的,而是想让母亲为她的丈夫李刚捐肾救命。张艳由此知晓了母亲惊天的秘密,母亲在跟父亲结婚前,竟然还隐匿着一位私生子、、、、、、 2009年,22岁的李刚从南京大学毕业后,来到了安徽砀山的一所中学任教。一年后,他跟同事陈娟情投意合,确立了恋爱关系。 2013年元旦,陈娟和李刚甜蜜地走进了婚姻。年底,陈娟为李刚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叫乐乐。婚姻幸福,家庭美满,小日子过得快乐无忧。 没想到,在孩子刚过百日的时候,李刚竟然晕倒在宴请亲友的酒席上。家人匆忙将李刚送去医院,竟然被医生告知:李刚的肾功能已经衰竭!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令家人无力承受。 李刚的父母在徐州做蔬菜批发生意,听说儿子身患重症,不禁老泪纵横,当天赶到安徽砀山,将儿子全家接回徐州。李刚的父母觉得,让儿子在徐州接受治疗,这样照顾起来也方便,而且还能兼顾着家里的生意,毕竟儿子治病需要大笔的医疗费。 回到徐州后,李刚父母和陈娟都去医院做配型,准备给李刚做肾移植手术。可是,配型居然没有成功。当陈娟拿到那张配型结果时,不由得一头雾水:李刚是o型血,而母亲朱云是b型血,父亲李涛是a型血。难道,眼前的公婆不是丈夫李刚的亲生父母吗? 陈娟怀着一线希望,悄悄地把婆婆拉到一边。她嗫嚅着问:“妈,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李刚他是你们亲生的孩子吗?”婆婆面露难色,沉吟了一会儿,她告诉陈娟:李刚是他们当年抱养的孩子。 原来,朱云与李涛结婚多年都没能生下一儿半女,后来两人去医院检查,才得知李涛患有不育症。后来,通过朱云在医院工作的亲戚,抱养了一个男婴,据说这个孩子是私生子。他们给这个男婴起名李刚。 为了帮李刚找到亲生父母,朱云无奈之下坦陈了李刚的身世。朱云回到娘家,找到了当年那位在医院工作的亲戚,告知了李刚的病情急需换肾,希望她能把李刚生母的联系方式告诉自己。亲戚犹豫再三,说李刚的生母叫李爱珍,就居住在徐州,年轻的时候长得很高很漂亮,当年未婚生子,完全是为了得到一份铁饭碗而遭遇了该系统的一位官员的欺骗。如果不是为了救李刚,亲戚断然不会透露那个值得同情的女人信息。 陈娟拿到李爱珍的联系方式时,心中激动不已,觉得丈夫总算是有救了。可是当陈娟迫不及待地找到了李爱珍,说明了情况时,李爱珍竟然冷着脸,说陈娟找错人了。 陈娟顿时心灰意冷,可是又不甘心看着丈夫一天天步入绝境。一天深夜,她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都说慈母连心,李爱珍不可能不牵挂当初被她无奈丢弃的儿子。陈娟为丈夫录了一段视频,让丈夫把他对亲生母亲说的话录了下来。陈娟再次找到李爱珍,并把丈夫的视频放给她看。李慧珍也想看看那个可怜的儿子,如今长成什么样了,没有拒绝。 可怜天下父母心。当李慧珍看到视频中的儿子时,抑制不住的泪水夺眶而出。憔悴不堪的儿子对着视频说:“妈妈,我现在才知道自己的身世,也知道你当初放弃我是迫不得已。我不怪你,也不要你为我付出什么,只想看看你的样子。” 李爱珍的心理防线彻底决堤,悲从中来,嚎啕大哭。并对陈娟讲述了她当年遭遇的经历。 1986年,李爱珍在大连铁道学院毕业的头一年,在同学聚会的一次酒席上,结识了一位位居要职的官员。这位官员是她那位同学的亲戚。有很多家庭,都千方百计地巴结这位官员,以求他能给自家的孩子安排一份好工作。 李爱珍当时也刻意地接近这位官员。这位官员叫张斌,是一家大型企业的总负责人。张斌看到李爱珍的第一眼,就被眼前这个身材高挑,模样比电影明星还漂亮的白皙女孩吸引住了。张斌虽然感受到了自己对李爱珍的激情,但是考虑到自己的身份地位,他压抑着内心的情感。他提醒自己是个有家庭的男人。可是这所有的理智,都在1986的圣诞节功亏一篑。 1986年的圣诞节,李爱珍再次参加同学的聚会。那个同学出于好心,把张斌邀请了过来,想为即将面临毕业后找工作的同学提供帮助。那天晚上,李爱珍喝了酒,面色绯红,眼波流转,令张斌难以自持。聚会结束的时候,李爱珍独自走到街边等候出租车。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轿车在她面前停下来,车窗摇下来,才看清开车的人是张斌。 李爱珍受宠若惊地上了张斌的车。他们一起去了一家咖啡厅,张斌平易近人,跟李爱珍一起畅谈人生,诉说自己当年追逐理想的打拼经历。他们气场相投,有着说不完的话,李爱珍也被这个成熟睿智的干练男人吸引了。 聊到后半夜,两个人才依依不舍地走出咖啡馆。当两个人即将分手的时候,心中忽然都觉得有一丝不舍,无语地四目相望。终于,激情冲破了理智,张斌把李爱珍拉进了怀中,忘记了世俗和理智。 事后,张斌连连对李爱珍说着对不起,他说自己有家庭,是不可能离婚的。但是,他可以为李爱珍安排一份好工作,让她放心。李爱珍也承诺,她是不会去打扰张斌的生活的。 可是谁也没想到,就是这一次品尝了禁果,导致李爱珍怀上了身孕。那是1987年的4月,李爱珍拿着自己的化验单,不知该不该把这个消息告诉张斌?她思来想去,眼前总是晃动着张斌威武俊朗的身影,她决定把这个孩子留下来,或许张斌会为了这个孩子选择自己。 一转眼,春去夏来。李爱珍的肚子开始凸显,薄薄的衣物有些遮挡不住身形的变化。张斌看出了端倪,他问李爱珍是否怀孕了,李爱珍这才承认了。张斌惊恐地看着李慧珍,说:“我是个有身份地位的人,我也有老婆孩子,你这样做,是不是为了逼我离婚?我早就告诉过你,我是不会离婚的,你趁早把孩子打掉!” 李爱珍连忙解释:“我不是那样的人,我只是因为爱你,所以想留下你的孩子。如果你不能跟我结婚,我可以独自把孩子养大。” 可是张斌并不为之所动,愤怒地扔给李爱珍2000元钱,就转身离去。临走时,还郑重声明:“你和我今后一刀两断,我不会再跟你联系的,我不喜欢如此有心计的女孩。不过,你放心,你的工作包在我身上。” 随着怀孕月份的增大,李爱珍不敢留在学校,只得回了家。李爱珍的父亲去世多年,是母亲一人把她拉扯大的。如今母亲得知女儿竟然做出这种荒唐的事情,简直失望得痛不欲生。她再三劝女儿放弃这个孩子,因为她今后的路还长,还有大把的青春。可是李爱珍说什么也不同意。 1987年12月,李爱珍在当地的医院产下了一名男婴。母亲悄悄地给张斌打电话,让他对李爱珍母子负责。没想到,张斌绝情地说:‘李爱珍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一切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李爱珍得知张斌的绝情后,泪流不止。母亲再次哭着问她:“你知道养大这个孩子,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吗?你真的可以承受这一切重负吗?”在这一时刻,李爱珍的心中有点后悔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她到此时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做好当一个未婚妈妈的心理准备。她一直梦想着,孩子可以感化张斌,可以让张斌回到她们母子的身边。可是没想到张斌竟然如此决绝。 母亲决定把这个孩子放在医院门口,会有好心人抱养的。李爱珍思前想后,流着泪同意了。就在这个关键时刻,在这家医院工作的那位朱云家的亲戚恰好路过,听到了这对母女的谈话。于是,她想到了朱云和李涛至今没有生育,便上前提出要替亲戚抱养这个孩子。就是这样,刚刚出生的李刚被抱到了朱云和李涛夫妇的面前。 此后,李爱珍拼命学习,继续考研。后来,她与大学同学张涵相恋并结婚。多年以后,夫妻两人都在各自的领域里出类拔萃,过着幸福甜蜜的生活。 当陈娟找上门来时,李爱珍生怕昔日的隐私败露,被丈夫发现,所以才否认了事实。此时的李爱珍对儿子怀有深深的愧疚,但是她实在没有勇气去面对儿子。于是她给李刚打去60万元,并把李刚生父张斌的联系方式告知陈娟。 当陈娟千方百计寻到张斌的地址时,却被他的家人告知,他在年前刚刚去世。陈娟犹如当头被浇了一盆凉水,心里如结坚冰。 当张艳听陈娟讲述完丈夫的身世后,实在不敢相信身为贤妻良母的母亲,竟然会有这样一段荒唐的青春,而且还有一个私生子。张艳对陈娟说,母亲患有活动性肝炎和结核病,就算她想为李刚捐肾,恐怕也不符合捐助条件吧?陈娟想想也是,因为她咨询过医生对肾源的要求。陈娟只好心灰意冷地离去了。 张艳送走陈娟,内心却久久不能平静。她瞒着母亲,去医院看望了李刚。当她看到病床上跟母亲仿佛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面孔时,她当即确认这个李刚确实是母亲的儿子。张艳看着同母异父的哥哥,心情复杂到极点,她决心要为哥哥做点什么。 这天晚上,张艳去医院看望父亲。当父亲睡过去后,她把母亲叫到外面,试探着一点一点把她知道的一切说了出来。母亲惊讶不已,但是最后面色复杂地承认了这一切。 其实,在李爱珍当年跟同学张涵结婚后的第二年,张涵就在外面听到了关于李爱珍和张斌的闲话,并多次逼迫李爱珍说出真相。李爱珍不想隐瞒丈夫,承认了当年的错误,但是她隐瞒了私生子的事情。张涵最终原谅了李爱珍,但是从此夫妻二人的内心总是多了一层隔膜。当陈娟来找李爱珍时,她真的想去看看这个儿子,但是丈夫张涵重病在床时日无多,她不忍心在这样的时刻背叛丈夫。张艳安慰着母亲,说不定这个李刚不是母亲当年的儿子。于是,张艳建议为母亲和李刚做亲子鉴定。没成想,鉴定结果证实了两人确实为母子关系。 2014年,张涵病逝。李爱珍悲伤至极。此时,病重的李刚也快要走到生命的边缘。在张艳的解劝下,李爱珍终于去医院看望了儿子。她对着儿子泪如雨下,连连说着对不起,就差给儿子跪下了。可是病床上的李刚,却哭着说:“妈,你不要说对不起,能在有生之年见到亲妈,我已经是死而无憾了。”张艳看着母亲痛苦的面孔,心如刀绞。她暗自心想,如果李刚也不在世上了,那么母亲是否还会有勇气面对今后的生活呢? 张艳看着哥哥生无可恋的眼神,决定要为哥哥捐肾。她这个决定却遭到了丈夫的反对,丈夫有些气愤地对她说:“李刚是爸爸情敌的儿子,爸爸尸骨未寒,你却要为那个李刚捐肾,如果爸爸泉下有知,他会怎么想?”张艳说:“如果李刚去世了,你认为妈妈还能在世上撑多久呢?爸爸已经不在了,我们总该帮助活着的人,继续活下去吧?”丈夫说服不了张艳,勉强地陪张艳去医院做了配型检测,被医院告知适合捐肾。得知妹妹张艳要为自己捐肾,李刚坚持拒绝。可是张艳坚定地对李刚说:“我是你的妹妹啊,你是我的亲哥哥,我怎能见死不救呢?”最后,他们商定选择一家大型的医院做手术,这样会觉得放心些。 2015年6月10日,张燕的一颗肾脏被移植到李刚的体内。这对同母异父的兄妹,向世人见证了骨肉亲情的力量。 经过将近一年的悉心调养和后续治疗,李刚没有发生排异反应,身体状况非常乐观。在妹妹张艳的凛然救助下,李刚获得了第二次生命、、、、、、 读完自己写的这篇特稿,我的眼泪涌了出来。这位主人公美好的人性,是多么难得啊! 一个星期后,《高山流水》杂志的编辑问我要邮政卡的账号,说他们杂志的稿费必须打到作者的邮政账号上。我马上给罗世成打电话,要了一个邮政卡的账号,给编辑发了过去。 数天后,七千多的稿费如数打到罗世成的卡上。我马上把钱打给了这篇特稿的主人公张艳,让她转交给患病的哥哥,用来补养身体。 我一鼓作气,把之前被弃用的那篇楚医生的特稿,投给了另外一家叫做《围城》的杂志。我感到自己苍白的生命,瞬间增添了许多绚丽的色彩,已然迎来了属于我的春暖花开。 第十章 柳暗花明 http://.biquxs.info/

张艳为母亲的私生子捐肾救命的事件,在《高山流水》杂志发表后,在社会上受到了广泛的关注。各大媒体争相报道,当地的电视台还特意采访了张艳和她的家人,准备把张艳的事迹拍成专题片。 张艳在接受采访时,总是不忘提起我这个作者。她说,感谢“解忧信箱”的主持人安妮,不仅用宝贵的时间聆听她的诉说,而且还把七千多的稿费捐给了她那位同母异父的哥哥。如今,她先后接到了多家企业的捐助,她哥哥后续的治疗费和营养费都有了着落。她还特别感谢“罗氏地产”的总裁,居然为她患病的哥哥捐了一千万的巨款,而且还承诺,等他的哥哥身体逐渐康复之后,可以到罗氏地产去工作。 我在电视上看到张艳的相关报道时,被那些伸出援手的爱心人士深深感动。人间自有真情在,救人于危难,那可是雪中送炭的善举啊!尤其是那位罗氏地产的总裁,真是出手阔绰,居然捐了一千万!而且,还肯替当事人安排工作,这无疑为当事人解决了更大的生存难题。当我在电视机前,守着罗世成夸赞那位罗氏地产的总裁时,罗世成只是微微一笑,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张寻工作室设立的“解忧信箱”,以及门前竖立的“解忧树洞”,由此受到了更多人的追随。我的笔名安妮,一夜之间家喻户晓,我一不小心居然成为名人。电视台几次联系张寻,要求采访我,还邀请我参与他们一个生活栏目的策划,都被张寻万言拒绝了。这是我坚持让他拒绝的,因为我不想让大家知道,我是一个失忆的病人。 我写特稿时,对于当事人都是进行电话采访,尽量避免跟他人长时间连续性的接触。只有到了最后找当事人签字的时候,我才会亲自出马面见当事人。由于见面的时间短暂,没有更多的时间去交流,所以没有人发现我失忆。或许,只是我自以为别人没有发现而已。 随着“解忧信箱”声名鹊起,倾诉者的信件越来越多,更多的人希望自己的经历能发表在杂志上。我每日都沉浸在几百封信件里,认真阅读挑选,对于有报道价值的事件,才会进行采写。 有天上午十点多钟,张寻喊我过去接电话,说是《围城》杂志打来的。我兴奋地小跑着赶去接电话,心里暗暗窃喜,预感到这个电话可能会带来好消息。果不其然,这位打电话的编辑说,楚医生那篇稿件,可以采用,让我不要把这篇稿子投给别家。另外,在楚医生为村民们行医送药的这些年里,肯定与当地村民建立了深厚的感情,所以让我提供几张楚医生与患者的合影。 我接完这位编辑的电话,就马上给楚医生打去了电话。电话响了一会儿,才被接起来。“喂,你好,有事吗?我正在出诊。”楚医生的语气仓促,看样子是正在忙。 我连声说道:“楚医生,你先忙,等你忙完给我回个电话就行。” 大约一个多小时后,楚医生给我回了电话:“你好,刚才在一个村民家里出诊,现在忙完了。你有什么事情,就请说吧!还有,那位张艳的报道,我看过了。你真善良,不但帮人家做了报道,还把全部稿费都捐给了患者。你报道的事件,让更多的人感受到了人性中的真善美!说句实话,人在经历了一些挫折之后,往往会对人性产生怀疑,我也是这样。不过,你让我重新看到了人性中的光明。” 我不好意思地说道:“楚医生,你过誉了,谢谢你!其实,我也没有做什么,只不过把事实变成文字罢了。我这次找你,是想告诉你,写你的那篇稿件被《围城》杂志采用了,不过,他们需要你几张跟患者的合影。所以,我想问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想过去一趟。” 楚医生听后,在电话里沉默了瞬间,说道:“让我想想,今天下午没有时间,明天上午有个出诊。这位患者是一位七十多岁的病人,已经卧床多年,他的神智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但是他却对我印象深刻,其他医生,他一概不相信,只要求我上门为他看病。要不,你明天早上过来吧,跟我一起出诊。” 我高兴地答应下来,说我明天一早就去他的诊所。 我这边电话刚撂下,那边就传来了张寻爽朗的笑声。“白冰,你现在可是名人了,瞧你忙的,午饭都顾不上吃了。我可是恭候你多时了啊!” 我好奇地走向张寻的办公室,只见他屋里的茶几上摆放着一只大大的蛋糕。“今天有人过生日吗?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我连生日礼物都没准备呀。”我心里有些不安。 张寻笑吟吟地走到我面前,沉静地看着我,幽然说道:“白冰,你真棒,我为你感到骄傲!我一直担心你会纠结在自己的失忆中,怕你抑郁,怕你沉沦,怕你想不开。没想到,你能够这样坚强,不仅敢于面对现实,还能够在现实中努力完善自我。我应该向你学习,你像是一只打不死的小强。我今天特意订了蛋糕,祝贺你的新生!” 我望着张寻一往情深的眸子,眼泪立即掉落下来。我情不自禁地扑到他的怀里,泣不成声地说道:“这一切都要感谢你,是你给我制造了工作的机会,是你在想方设法地成全我。你,是我生命中的贵人。其实,我起初之所以想要工作,只是想能够赚一份工资,好帮助罗世成减轻经济上的负担。我,根本就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张寻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发,温热清新的气息扑在我的耳畔,痒痒的。他出其不意地,在我的脸颊轻轻吻了一下。我心里一惊,抬起头,望着他。恰好迎上了他火热的目光。他的呼吸渐渐急促,散发着阳光下干草般的芬芳,俯首吻向我的唇。 我的大脑,瞬间变得空白,但是片刻之后终于清醒过来。我猛然推开他的双臂,愕然地望着他:“张老师,你,这是怎么了?” 张寻尴尬地把眼神移到别处,随后,他凝视着我的眼睛,低声说道:“白冰,你本来应该是属于我的。只因为我过于矜持,迟迟没有向你表白。所以,最后让罗世成抢在了我前面。” “还有这样的事情啊?”我吃惊地望着眼前这位儒雅的心理专家。 “嗯,是的。刚才,我失态了,对不起,白冰。”张寻满怀歉意地对我说,恢复了平日里正常的神态。 我难为情地笑了笑,说:“没关系的,张老师,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张寻听了我的话后,轻轻点了点头,转身走到茶几前,开始切蛋糕。 我跟在他的身后,默默走了过去,竭力平复刚才紊乱的心绪。张寻是个好人,我不想让他的心里不安。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何必陷在曾经,忽视了最重要的眼下呢? 蛋糕切好后,张寻大声呼唤着陈娇,让她忙完了过来吃蛋糕。陈娇答应了一声,几分钟后,穿着一身青花瓷的长袖旗袍走了进来。前凸后翘,面若桃花,丰润甜美,真是养眼的大美女啊! “陈娇,你真是太美了,我每次都看不够你。”我欣赏着眼前的美女,认真地说道。 陈娇嗤嗤笑着,坐在我身边,叹了口气:“唉,可惜你不是男人呀,白冰。你如果是个男人,那该多好啊。” 陈娇说完,眼神飘向张寻,意味深长。 张寻感觉到陈娇的目光,落座的瞬间看了陈娇一眼,却没有多言。 “快点吃吧,我还订了日本料理,等会就送过来了。”张寻率先拿起盛放蛋糕的小碟子,优雅地拿起白色塑料的小叉子,很绅士地把一小口蛋糕送到嘴里。 我则是大口地吞咽着蛋糕,丝毫没有顾及到自己的形象。张寻拿起一张纸巾,伸向我面前,轻轻地为我擦拭着脸颊。他的眉眼弯成一个月牙,忍住笑说:“白冰,瞧你,都吃成小花猫了。” 我不好意思地接过纸巾,赶紧擦着一侧的脸颊。 陈娇用膝盖碰了碰我的腿,委屈地说道:“白冰,你真是命好,什么时候都那么讨人喜欢。我如果是你,那就好了。” 我惊讶地说道:“陈娇,我都失忆了,是个病人呀。难道,你还想成为我吗?” 陈娇的眼神黯淡下来,张开红唇,抿了一口蛋糕,若有所思地说道:“记忆这东西,不见得是件好东西。如果我失却了记忆,我想,我将会成为比现在快乐的人。记忆,并不全是甜美,还有很多痛苦和不甘心。” 陈娇的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了门铃声。张寻起身说道:“可能是席城送外卖来了。” 外间传来开门声,张寻客气地说道:“席城,你怎么亲自来啊?你那么忙,派个手下的人送来就行了。” “那怎么行啊,你们工作室如今可是大名鼎鼎,多少人想来参观,一见真容呢!我怎么能放过这个机会呢?请问,尊敬的安妮小姐,在不在呀?”我听到这个敦厚愉快的声音,猜想他一定就是席城了。 席城拎着大大的外卖木箱,走了进来。笑着喊了我一声嫂子,做了自我介绍。然后,他朝着陈娇礼貌地笑了笑。这只外卖箱子,看着很笨重的样子,有好几层。席城一层层打开外卖,细心地把各样料理摆放在茶几上。 张寻留席城坐下来一起吃,席城说不了,店里还一大摊子事呢。我递给他一块蛋糕,他开心地笑了,说道:“既然是嫂子大人赏的,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他说完,几口就将蛋糕吃了下去。末了,用纸巾象征性地抹了抹嘴角,就告辞而去。 我的心里在盘算着明天去找楚医生的事情。上次,罗世成跟张寻打架,好像就是为了这件事。那我这次,还要不要瞒着罗世成呢?要不,就连张寻也一块瞒着,免得让他受牵连。 罗世成跟楚医生之间,到底有过什么纠葛呢?罗世成为什么不愿意让我去见楚医生呢? 第十一章 二婚 http://.biquxs.info/

清晨,我在半梦半醒之间,用力拱了拱身体,伸了个拦腰。感觉身体被一堵墙壁阻挡,我使劲推了推,触碰到两块结实的胸肌。 我难以置信地抚摸过去,从上到下,摸到了一缕坚韧浓密的毛发。一股强烈的雄性气息包围着我,充满了致命的诱惑。我悚然睁开双眼,看到一张绝美的男性面孔,像是一个摄魂夺魄的鬼魅。 我刚想问,你是谁?才意识到,自己跟他之间紧密相贴,就连那处最敏感的地方,也是尴尬地亲密无间。他邪魅地笑着看我,不动声色,身体向前挑衅般地挪动了一下。我随之发出一声尖叫,看到他胸前和双臂的肌肉块,发出微微地震颤,闪耀着柔和的光泽。我凝视他的双眼,发现他在傲然而笑。 “冰儿,猜猜我是谁吧?即使猜不出,你也应该明白,我对你来说绝对不一般。否则,我们怎么会不着一物地如此亲近呢?我们昨晚很恩爱,也很疯狂,你已经非我不可。你如果不相信,不妨检验一下自己,我昨晚没有为你收拾残局。这样,你在第二天醒来后,就不会再把我当成陌生人。” 男人用这种特殊的相认方式,让我明确地知晓:他,是我的老公罗世成。我宿命般地接受了他,强制自己跨越了陌生的距离,任凭他肆意索取,一次又一次。这个男人的体魄,像是一头野兽,仿佛永远都不会满足。我的意识在癫狂中变得模糊,周身被烈火烘烤般煎熬难耐。当不可思议的一切终于静止的时候,我留下了委屈的眼泪。 罗世成心疼地吻着我的额头,白皙修长的手指缓缓抚摸着我的脸颊。“冰儿,知道我为什么这样贪吃吗?因为,我今天要出国,进行医疗支援。大概,一个星期后回来。我想安排一个女生,过来陪你,好不好。” 我急忙摇头,恳求地说道:“我不喜欢让外人住在家里,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不会有事的。” 罗世成沉吟了一会儿,才勉强地说道:“那好吧,这事就依你吧。我会在每天早晨给你打电话,提醒你去看日记本。你只要每天做好记录就可以了。对了,你昨天说,今天要去采访,让我提醒你。你待会儿冲个澡,就去看看日记本上的记录吧,我这就去准备早餐。” 我洗漱完毕,去看日记,才知道我今天要去采访一位楚医生。我拿着日记本来到院子里,在树下来回踱着步子,背诵着日记上有关那位楚医生的内容。这样,我就不会让对方发现自己失忆了。 我没有告诉罗世成,我今天要去采访楚医生。虽然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但是最终还是隐瞒了这件事。他似乎不想让我去接触那位楚医生,到底是为什么,不得而知。 吃过早餐,罗世成拎着精巧的行李箱出了门。他在汽车前,与我吻别,眼神深切地望着我,仿佛正在经历着生离死别。我的心里觉得他有些好笑,这么看似强大的男人,居然也有婆婆妈妈的一面。 目送他开车远去,我赶紧回屋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拎着背包走出家门。我拿出一张出租车司机的名片,打通了他的电话,将我的位置告诉他。大约五分钟,一辆红色的出租车从门前的马路深处开了过来。我眺望着出租车的方向,这才惊讶地发现,家门前的这条街道增添了几家店铺。 我好奇地朝着店铺走去。有一家音像店,门头上写着“自助音像店”,门前的树杈上挂着一只木牌,上面写着:“如果购买商品,请按照标价将钱投入屋内的木箱里。还有一家花店,店门口摆着几盆叫不出名字的花,有一个年轻苗条的女子正在店内忙活着。还有一家咖啡馆,门头上写着“故事驿站”,透明的窗玻璃上涂鸦着一行字:用你的故事,换我的咖啡,拒绝钱币购买。 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神奇的街道,拥有令人瞠目结舌的店铺?不过,我喜欢这样的店铺,像是走进了一个新奇的世界。 出租车在我身边停了下来,我留恋地望着那几家店铺,不得不坐进车里。 到达楚医生的诊所时,他已经恭候在门外,笑盈盈地看着我走下出租车。他穿着一身白大褂,身材和面庞似乎又消瘦了许多,清秀的面容沉静如水。 我们进屋喝了点东西,吃了些他刚做的土豆饼。他不时地打量着我,言语不多,淡淡地笑着,让我很安心。我来之前做的功课,似乎有些多余,他并没有考验我的记忆力。我深喘了一口气,渐渐放松下来,后背轻轻地往后靠了靠。 楚医生起身为我端来一杯清水,放在我面前。我泰然地拿过杯子,喝了一口白水,说了声谢谢。心里有种诧异的感觉,质疑自己为何如此坦然接受他的照顾。 上午九点,我们一起去出诊,患者是一位年迈卧床的男性患者。他的神智有些混乱,但是当我们出现在他面前时,他还是兴奋地朝楚医生伸出了手。我站在楚医生身旁,说了声:“大爷好。”没想到,我的出现,竟然令老人的脸上出现了恐慌。他指着我,含糊不清地对楚医生说着什么,面色转而变得紧张严肃。 楚医生听懂了老人的意思。他拍了拍老人的手背,笑着说:“你放心,她不是要代替我的医生。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保证一直由我为您治疗,保证不让医生把你送进医院。” 老人这才放心地笑了,用模糊的语言向楚医生诉说着自己的病情。 老人的儿女跟我说,父亲不喜欢去住院,坚持由楚医生为他治疗到最后一刻。老人的病情很严重,已经时日无多,所以楚医生答应了父亲的要求。儿女们也希望达成父亲的愿望,让他能够安然地离去,有尊严地告别这个世界。 我们从老人家出来,又去了另外一家。这家的患者,是个十几岁的大男孩。他由于出生时缺氧,大脑受到损伤,智力存在先天性障碍。他头天可能是受到了几个孩子的嘲笑,郁闷地将自己泡在河水里,长达几个小时,才被母亲发现。昨天,突发高烧的孩子,经过打针吃药后,他的体温已经恢复正常。今天,楚医生顺道来看看孩子的情况。 那个孩子看到楚医生,并不畏惧,开心地笑着。楚医生询问了他母亲一些情况,叮嘱她要按时给孩子吃药,再过几天,估计孩子就会彻底痊愈。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我为楚医生和患者拍了很多照片。我们回到诊所,楚医生把我让进过道最里面的一个套间。推门进去,眼前是一间办公室,里面的房间有厨具和咖啡机,最里面是一间卧室。清新简单,干干净净。 是不是所有的医生都有洁癖呢?可是罗世成,怎么就看不出来丝毫医生的特征呢?他经常把睡袍扔在地板上,光着脚在家里走来走去。 楚医生看着我说:“白冰,中午时间紧张,我给你做顿炸酱面吧,你肯定喜欢吃。” 我莫名地答应下来,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有些心安理得。大约十多分钟的功夫,一碗热气腾腾的炸酱面端了过来。酱香味扑鼻而来,其间点缀的黄瓜丁和胡萝卜丝透着清爽。我顾不上矜持,埋头大吃起来,似乎很久没吃到这样可口的食物了。 饭后,我们品着清茶,谈了一会儿稿子的事情。楚医生突然定定地看着我,静默了好长时间。我诧异地望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反常? 楚医生终于开口说话了:“白冰,你了解你的丈夫吗?你上次说,你丈夫也是一名医生。你确定,他对你没有隐瞒吗?” 我奇怪地问道:“你为什么会突然提起我的丈夫呢?你们之间认识吗?他是一位医生,工作有什么好隐瞒的呢?” “白冰,你知道为张艳患病的哥哥捐助一千万的人,是谁吗?就是媒体上提到的那位罗氏地产的总裁。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那位总裁是谁?我怎么会知道。我又不认识人家。” “不,你认识那位总裁,而且比任何人对他都熟悉。尽管,你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不了解他的人。那位罗氏地产的总裁,叫罗世成,也就是你的丈夫。” 我大吃一惊,险些把手里的茶杯掉落在地上。“这怎么可能,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啊?”我睁大了眼睛,瞪着楚医生。 “白冰,我没有必要去欺骗你。罗世成,的确是罗氏地产的总裁。他的产业遍及海内外,涉及的生意也不仅仅是房地产。至于他为何要对你隐瞒自己的身份,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难道,你认识罗世成吗?”我想起了日记上的记录,罗世成好像因为我上次来楚医生这里,居然对张寻大打出手,怪张寻没有事先征求他的意见。 楚医生没有说话,他拉开办公桌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本塑料皮儿的小本子放在我面前。我不解地拿过来,看到小本本上写着“离婚证”的字样。我困惑地打开那本离婚证,里面贴着的照片,竟然是我和楚医生的照片!再看内册上书写的名字,居然是马楚和白冰。天那,这不会是一个天大的玩笑吧? 我好像被突然烫到一般,猛然把离婚证扔在桌子上,再不敢去触碰它。我惶恐地有些瑟瑟发抖,对楚医生说:“这简直是天方夜谭,我怎么可能跟你结过婚呢?再说,罗世成如果真的那么富有,又怎么会去追求二婚的我呢?” 马楚淡定地看着我说:“白冰,不论你信不信,这就是事实。如果不信,你可以去天风北城的民政局查证!” 第十二章 枪伤 http://.biquxs.info/

下午一点半,我到达了天风北城的民政局。我忧心忡忡地下了出租车,走进办公大厅。 我跟工作人员说,要查证一下自己的婚姻状况。对方怪异的目光久久盯住我的脸,嘴唇动了动,最终没有说出什么刻薄的话。人家肯定以为我脑子进水了,连自己的婚姻情况都不清楚。 工作人员的手指,熟练地敲击着电脑键盘,把我的婚姻状况打印了出来,递给我。我接过那张雪白的a4纸,紧紧地贴在胸口上,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我果断地睁开眼睛,把那张纸拿到眼前,心情复杂地审视着上面的内容。 我,果然是跟那位楚医生结过婚。我们打了结婚证的第二月,就办理了离婚手续。楚医生的真实名字,叫马楚。我和他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闪婚闪离吗? 我和罗世成结婚,是二婚。罗世成,是初婚。结婚证的日期,距离我跟马楚离婚的日子很近,只有几个月的时间。天那,怎么会这样?我跟马楚离婚后,还不到半年的时间,就跟罗世成结了婚。我何德何能?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钓上了罗世成这位金龟婿! 二婚的女子,居然会这么抢手?没有受到半点离过婚的影响吗? 我走出民政局,上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回家。到了家门口,我却不愿意走进去。家,一旦出现了隐瞒或者欺骗,就不觉得那里是家了。隐瞒跟欺骗之间,有着怎样的差距?二者的区别,在哪里? 罗世成为什么要隐瞒真相?他对我那么好,那么温柔。我生病了,他都没有嫌弃过我,不离不弃地照顾我。他每天早上,都静静地等待着我醒来,告诉我他是谁?然后,他会一如既往地为我做早餐。他不要求我为这个家赚多少钱,也不要求我承担多少家务,他对我一无所求。这样的老公,让我无可挑剔。 可是,他为何不愿告诉我真相?他还有多少事情,没有告诉我?难道,我如今一直生活在幻象里吗?我现在的人生,全部都是罗世成为我虚构出来的?我想去质问罗世成,让他对我说出所有的真相!我想知道,在我失忆之前,发生在我身上的所有事情。 午后的阳光照在门前的街道上,映出我修长的影子,在风中微微晃动着,孤独而无助。我如果,连自己的老公都不能去相信,那么在这个世界上,我还能去相信谁?想到这里,我的眼泪流了下来。我说不清楚在怕些什么?只是觉得心中特别难过,有一种近乎绝望的幻灭感。在这个午后,我感受不到生命的意义。 我朝着街道深处的那家咖啡馆“故事驿站”走去。我想换个环境,让自己静一静,想一想解决问题的办法。如果眼前这个难题,实在无法解开,那我可以选择遗忘。只要我今天不记录日记,等明天一早醒过来,我就会忘掉今天发生的一切。 我推开咖啡馆的大门,走了进去。屋里一个顾客也没有,窗外的光线投射进来,静静地定格在空气中。一位年轻的男子,留着一头披肩长发,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站在吧台里面。他抬头瞟了我一眼,并没有说话,继续翻看着手中的书。眼前的场景,显得虚无诡异,我好似游荡的一粒尘埃,找不到可以落脚的归宿。 我走近那位年轻的老板。“嗨,给我来一杯卡布奇诺。”我的声音空灵而乏力。 老板呆萌地抬起头来,注视了我一会儿。“老规矩,用故事换咖啡,谢绝一切货币购买。” 我低头想了想,对他说:“我的故事有些杂乱,不会太长,你有兴趣听吗?” “好啊,女士,你请说吧!”他合上手中的书本,双手交叉,安静地望着我。 我坐在吧台前的高脚凳上,清了清嗓子。可惜还未等开口,眼泪先落了下来。他怜悯地看了看我,递过来一张纸巾。 我擦干眼泪,语无伦次地讲述起来:“从前有个女孩,她在孤独中长大。她甚至从来没有见过她的父亲,也不知道他的父亲是谁?后来,当她上初中的时候,她的母亲远嫁到国外,将她只身留在国内。再后来,女孩长大了,嫁给了一位年轻帅气的医生。可是最终,不知道为什么两人离婚了。女孩离婚以后,遇见了一位霸道而善良的总裁,他们很快结了婚。可是,不久之后,女孩出了意外。她虽然保住了性命,却彻底失却了记忆。那位总裁对她很好,不离不弃,可是他却对女孩隐瞒了部分真相。女孩的心中很茫然,也很恐慌,她感觉丈夫一直在欺骗她。她不知道,丈夫究竟对她隐瞒了多少真相?” 我停止了讲述,泪水浸湿了脸颊,心中的苦楚骤然变得剧烈。 老板递过来一杯香气缭绕的咖啡,轻轻地放在我的面前。他转身离去了片刻,再回来的时候,端了一份巧克力慕斯蛋糕,放在我的眼前。 我感激地冲他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 他无声地笑了笑,单手托腮,望着我。“女士,你觉得真相就那么重要吗?所谓的真相,无非就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再说了,真相并不完全等同于事实。真相,往往总是隐藏在事实的背后,具有智慧的人才能发现它。有些时候,你眼睛看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相。在这个世界上,真相到底是什么?恐怕只有哲学家才会有兴趣一直玩味这个问题。” 我若有所思地望着这个前卫帅气的老板,弱弱地问道:“如果你是故事中的女孩,你会怎样去做呢?” 他淡然一笑,唇角向上,划出了一道好看的线条。“如果我是那个女孩,我会好好珍惜眼下的生活。什么真相,都是狗屁,那只是生命进程中的一个幻影。唯有当下,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我们要活在当下。” 我内心浮荡的阴云惨雾,逐渐消散隐退,从郁闷的缝隙中照进一缕阳光。我感激地对老板说了声谢谢,起身离去。 我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那位老板在身后大声说道:“女士,欢迎你常来!期待你的下一个故事。” 我扭头,对他莞尔一笑,心中畅快了许多。原来,倾诉的魅力是如此之大,甚至可以让你心中的石头落了地。 我回到家里,关好房门。从随身的包里,拿出我的日记本。这个本子,承载着我现在的记忆,我走到哪里,都会带着它。我脱掉外套,换上家居服,直奔二楼的卧室。 我倚靠在床头,屈起膝盖,把日记本放在膝盖上,准备记录点什么。我记录下家门口的那排店铺,记录下我去见了楚医生。接下来,该记录今天发现的真相了。 可是我却踌躇地握着钢笔,下不了决心。我的丈夫那么爱我,我也应该去爱他,而不是对他有所怀疑。那个楚医生告诉我这一切,到底居心何在?他想挑拨我和丈夫的夫妻关系吗? 我愁闷不堪,在心里做着没有终点的斗争。世界上到底是先有了鸡,还是先有了蛋呢?我好似遇到了这种无限循环的问题,不知所答。我的眼睛变得疲惫不堪,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我被罗世成的电话叫醒。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第三天早晨,罗世成的电话准时响起。他的声音,虚弱无力,令人担忧。 第四天早晨,罗世成在电话里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有气无力。他身边,似乎有人催促着他,说什么:该进手术室了!天那,他到底怎么了?是他自己病了,还是他即将为病人做手术呢? 我寂寥地过了一天又一天,每天上午会接到张寻打来的电话,询问我在家里的情况。我每天上午,会坚持工作,审阅“解忧信箱”里的邮件。下午,则会在午后开始写作,把倾诉人的故事写成稿件,再投给杂志社的编辑。 又是一个清晨,我被一阵阵粗重的呼吸声吵醒。我愕然睁开眼睛,看到身旁躺着一个精壮的男子。他粉面朱唇,深深地皱着眉头。我的目光顺着他的唇,向下移动着,不觉失声尖叫,起身就想逃走。他的前胸缠着厚厚的白色纱布,纱布上渗透出殷红的血迹。他是刚从战场上回来吗? 可是,他的一只手臂漫过我的腰身,紧紧地箍着我,仿佛怕我掉落床下。我慢慢坐起来,抬腿想要溜下去,却不想他的一条粗壮的大腿重重地压在我的腿上,我根本就无法抽身。 “嗨,老婆,你醒了?我是你老公,罗世成。”他缓缓睁开眼睛,眼神黯淡无力,嘴角向一侧翘起,坏坏地看着我的前身。我疑惑地顺着他的目光,打量着自己,“啊”的一声大叫,缩进被窝里。肯定是这个男人干的!我愤愤地想着。 我这才感到身体的异样,羞愧得无地自容。他在一旁笑出了声,好像很享受我的羞耻感。他难道是个虐待狂吗? 我不满地看了他一眼,喃喃说道:“你不是受伤了吗?你都这样了,还有力气去做那件事情?” 他邪魅地笑着说:“老婆,那件事也不都是需要体力的。遇到力不从心的时候,我只需要活动一下我的手指,也能送你飞升桃花源。” 我的呼吸变得迷乱起来,紧紧握住他的手。他冷哼一声,不太情愿地抽离。“老婆,先饶了你,等我伤好了再说。” “你为什么不去医院?你伤得这么重,应该住院治疗。”我惊惧地望着他胸前带血的绷带。 “上午,医生会到家里给我换药,所以不用去住院。对了,我受伤的事情要保密,不可以告诉任何人。你,记住了吗?” 我茫然地点着头,却坚持让他去住院。我怕他呆在家里,会有生命危险。我下了床,用白色的床单裹住身体,拿起床头的电话,对他说:“这件事,不能听你的,我要打医院的急救电话,把你送到医院里。万一,你没命了,怎么办呢?” 他要看我要打电话,急切地坐起来。或许是由于动作过猛,伤口处又渗透出鲜红的血液。他急声喊道:“冰儿,放下电话,我这是枪伤!你明白吗,这是枪伤。如果我住进医院,就会引起警方的注意,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隐约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放下了电话,扶着他慢慢躺下去。他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受了枪伤?而且最令人奇怪的是,居然不敢去医院。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浩劫?什么人才会遭遇枪战? 第十三章 陪床 http://.biquxs.info/

罗世成伤势很重。虽然他刻意地不动声色,装作没事的样子,但是我还是能从他的神色上看出来。他只要稍微活动一下,额头上就会渗出冷汗,面色变得苍白。 我扶着他躺好,担惊受怕地看着他胸前缠绕的白色纱布。有一部分纱布,已经被殷红的鲜血染成红色,触目惊心。我忍不住想哭,心里充满了恐惧,好像天要塌下来了。 “冰儿,我是不是吓到你了。你放心,我没事儿,养上几天就好了,哪里有那么娇气?肯定死不了!”罗世成说完,玩世不恭地笑着。 “你的伤势一定很重,否则怎么会渗出那么多血呢?你现在一定很痛,你如果受不了,就喊几声吧!我不会害怕。”我轻轻地抚触着他的脸颊,泪水滴落在他的唇上。 他伸出舌头,沿着唇边绕了一圈,贪婪地把唇上的泪珠舔在嘴里。他坏坏地笑着说:“冰儿,你在勾引我吗?我现在可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否则我都快要忍不住了。” 我忽而觉得眼前这个大男人,像极了淘气的孩童,不觉被他气笑了。“你都这样了,还不说正经话。我真害怕你有个三长两短,那我以后可怎么办?你为什么就不肯去医院呢?你不是医生吗?住在自己工作的医院,岂不是很方便吗?” 罗世成轻轻地闭合双眼,然后又慢慢睁开,看着我。“冰儿,乖,我刚才已经跟你解释过了,不能去医院。你放心,我有更好的医生为我治疗。你这些天,要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 我含着泪,点了点头。情不自禁地吻了吻他的脸颊,哄孩子般地说道:“你就别担心我了,我会好好的。你也会好起来的,我会照顾你的。” 他惊喜地望着我,黯淡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闷声说道:“冰儿,你这可是头一回主动吻我,看来我对你的爱真是感天动地了。” 我低头笑了笑,起身端来一杯白水,在杯中插入一根吸管儿,凑到他唇边,喂他喝水。 他很听话地一口一口地喝着,将一杯水全部喝光。有水滴顺着他的唇角流了下来,我拿起面巾纸轻轻地为他擦拭嘴角。他斜着眼神看着我,不怀好意地笑着。 “冰儿,我想尿尿。”他一脸邪魅地凝视着我,带着丝丝挑衅的意味。 我的脸瞬间发烧般滚烫,想要训斥他,可是又找不到理由。他现在可是病号啊,受了那么重的伤。 我顿了顿,嗫嚅着说道:“你的腿、、、、、、不是没事吗?应该可以走路吧?” 他“哎呦”了一声,惨痛地说道:“我只要一走路,就会牵动伤口,痛得受不了。你要是再不帮我,我就快尿到床上了。你快去拿个饮料瓶子过来吧。” “饮料瓶子?”我的脑子随后闪过一丝疑问,但是很快就明白过来,脸儿烫得更厉害了。 我跑去厨房,找到一只矿泉水瓶子,奔回床边。我看着眼前这位人高马大的男人,迟疑了一会儿,伸手掀开了他身上的被子。天那,他竟然什么都没、、、、、、我“啊”的一声,将被子重新盖到他身上。 “嗨,瓶子拿来了,你是不是可以自己动手呀?”我不敢看他的眼睛,把瓶子递到他眼前。 “冰儿,我一起身,伤口就会被撕裂,疼死了啊!”罗世成愁眉苦脸,挣扎着要坐起来。 “嗨,那你不要动了,还是我来好了。”我把心一横,心想夫妻之间,彼此服侍是应该的,况且他现在的伤势这样惨重。 我掀开被子,将瓶子伸了进去,以为这样就可以了。可是不行,总是对不准瓶口,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使坏呢? 我犹豫片刻,彻底将被子掀上去,眼前的画面令我触目惊心。“天那,太可怕了!”我低呼一声,用手掌捂住眼睛,倒退了一步。我心里暗暗叫苦,有这么夸张的老公,妻子一定难以忍受吧? “冰儿,你现在看到的,还满意吗?你老公,没有让你失望吧?你再不快点,我都忍不住了!”罗世成语气轻佻地问我。 我慌忙放下手,对他说:“对不起,你等会儿,我去找个、、、、、、大些的瓶子。”我说完,就转身朝着厨房小跑而去。身后,是罗世成又爱又恨的笑声。 “好了,你先躺着,我给你做早餐去。”我如释重负地给他盖上被子,拿着瓶子,逃离般冲向卫生间。 我喂着罗世成吃过早饭后,外面有人按门铃。罗世成朝着楼下努了努嘴,示意我去开门。 我下了楼,推开屋门,来到院子里。看到大门外,站着三个人。一个是穿着黑色西服的瘦高个男子,面色冷峻。另外两个男子,斯斯文文,分别拎着黑色的医药箱,箱体上画着红色的“十”字。 “你好,嫂子,我是张峰。这两位,是医生。”那位穿黑色西服的男子对我说。 我连忙说着你们好,将大门打开,将三人让了进来。 我关门的功夫,三人已经急匆匆地进了屋。等我走进屋里,三人早已经上了二楼。 我很担心罗世成的伤情,刻不容缓地奔向二楼的卧室。那两名医生,正在给罗世成换药。 罗世成靠在床头上,张峰为他点燃了一支香烟。罗世成很酷地用手指夹着香烟,一脸的无所谓。 殷红的纱布,一层一层剥落下来,血迹越来越清晰,我的心开始颤抖着缩成一团。我慢慢走近罗世成,伸手捂住他的眼睛。可是我的手却控制不住地发抖,开始小声啜泣。 医生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对罗世成说:“罗总,是不是让嫂子回避一下?我怕嫂子看到伤口,会受不了。” 什么?罗总?我听到那位医生对罗世成的称呼,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在这种时候,也顾不上去琢磨这些细节。 罗世成握住我颤栗的手,温柔地说:“冰儿,你去楼下给大家准备点茶点和水果。听老公话,我只是轻伤,没事的。”他的语气虽然轻柔,可是不容反驳的眼神却满含着命令的意味。 我只好遵照着他的吩咐,朝着楼梯走去。我走进厨房,烧开水,沏了一壶茶,泡了一壶咖啡。然后,拿出几包现成的点心饼干,拆开,摆放在盘子里。最后,切了几个火龙果,装入果盘。 我心慌意乱地坐在沙发上,听着楼上的动静。从始至终,没有听到罗世成喊过一声疼。偶尔的间隙里,似乎听到了罗世成闷哼的声音。 我的心不由得一阵抽搐,他的伤势绝对超出了我的想象,否则他不会支开我。过了一会儿,楼上传来了说话声,声音压得很低。但我还是隐约听到了只言片语。 “大哥,这次为了这笔生意,简直就是死里逃生!早就跟你说过,那里的边境危机四伏,不让你亲自出马,可是你非要亲自去!”说话这人,好像是那个叫张峰的小伙子。 “我们本来就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凭什么让你们去拼命,我却要躲在后方享清净?我这次也够本了,他们给了我一枪,我撂倒他们十几个,不算吃亏!” “罗总,还是咱们国内太平啊。你已经是家大业大了,不如就把国外那些生意让给别人吧?”这个人的声音,听起来像是那位医生。就是他,提出让我回避的。 “你们的心意,我都明白。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下面那么多兄弟,还都指着我吃饭呢,我怎么可能说停手就停手呢?再说了,自己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也不甘心拱手让人啊!” 我越听越糊涂了。罗世成说的这些话,怎么听,也不像是一位医生说出来的话。我猜想着,罗世成已经换完药了,于是向二楼走去。 走到二楼的卧室门口时,我看到张峰递给罗世成一本杂志。真想不到,罗世成也喜欢看这种刊物? 罗世成一转脸,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我,急忙笑着说道:“冰儿,过来吧,换完药了。” 我走过去,担忧地看着他胸前新换的药布,想象着他所承受的伤痛。他轻轻握了握我的手,冲着我笑了笑,让我放心。 “大哥,用不用留下两个人,好照顾你?我怕嫂子她,一个人忙不过来。”张峰问罗世成。 “不用,你们每天上午过来一趟就行了。你嫂子会照顾我,体贴着呢!”罗世成说完,目光落在我的脸上,暧昧地笑着。 我的脑子里忽而想到了,早餐前发生的那一幕。一时间脸红心跳,说不出话来。 罗世成对张峰说:“好了,你带着两位医生下楼喝点茶水,吃点东西。然后,你再把医生们送回住处。” 张峰恭敬地答应着,说了声再见,就带着两位医生下楼去了。我一直随着他们走到楼梯处,想要下去为他们斟上茶水。却被张峰阻止,让我在楼上照顾病号。我只好留步。 片刻之后,就听到张峰在楼下喊了一声:“嫂子,我们走了,你别忘了锁院门!” 我一边答应着,一边赶到楼下去送客。等我回到二楼时,罗世成已经睡着了。 只见他面色沉静,秀目闭合,乌黑浓密的睫毛微微翕动,像是两把毛茸茸的小扇子。他是那么俊美,甚至比世间的女子还要美!风流倜傥,眉眼之间涌动着万种风情,纵然是一句话不说,也能令人如痴如醉。 我拉起被子,轻轻地盖在他的胸前,唯恐压迫到他的伤口。我轻轻地关上卧室门,去厨房准备午饭的食材。 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起来,幸亏在我的包里。我赶紧拿出手机,接通了电话,低声问:“你好,哪位?” “你好,我是张寻,你挺好的吧?刚才,《围城》杂志的主编打来电话,说你给他们的那篇稿子,被上级领导斥责为与事实不符,说是一篇伪纪实。那位组稿的编辑,已经被开除,主编也即将离职。这家杂志社的总部,责令他们准备解散。” 我惊讶地说:“那篇稿子,是真实的!有当事人的照片和签字,怎么可能是伪纪实呢?这里面一定有误会。那位编辑非常好,没有一点错,怎么能说开除就开除呢?看来,都是被我连累了。”我欲哭无泪。怎么也没想到,一篇小小的稿子,竟然害得杂志社解散、编辑丢了工作。 我放下电话,心里内疚万分。我不能让无辜的人蒙冤受屈,我要帮他们去做点什么。 第十四章 特约作者 http://.biquxs.info/

我写的那篇关于楚医生的特稿事件,在社会上引起了很大反响。特别是天风南城的人们,有很多百姓都去楚医生那里看过病,得知关于楚医生的特稿竟然被质疑,纷纷联名上书当地电视台,要求新闻媒体介入调查。 有不少媒体给张寻工作室打电话,要求采访我,了解内情。我只接受了电视台的电话采访,没有露出真容。我向电视台的记者反复重申,这篇特稿确实经过细致地采访了解,并且还专门去村民的家里采访过,绝对不是伪纪实!楚医生接受了各大媒体的采访,似乎来者不拒,电视台连续几天滚动播出这则社会新闻。 一个星期后,《围城》杂志终于顶不住社会上的压力,公开表态:说他们总部一定会澄清事实,给民众一个说法。说他们不会冤枉一个员工,也不会曲解任何一个辛勤写作的作者。 这段时间,社会上有一种另外的说法。有知情人向媒体透露,这篇特稿之所以引起总部的关注,是因为稿件中涉及了某位重量级的大鳄。文中提到过,楚医生曾经得罪了某位房地产的总裁,因而受到了变态的摧残。据知情人说,这篇特稿发表后,责任编辑被炒、主编离职,都是因为这位房地产的大鳄给总部施加了压力。 我这些天,一边悉心照料着罗世成,一边关注着特稿事件的进展。罗世成好像也很在意这件事,他每天晚上都会看电视台的社会新闻。每当他看到特稿事件的进展时,眉头都会深深地皱起。特别是当他看到楚医生出现在画面中时,神色马上变得冷峻阴狠,眼神中含着杀气。 在这种时候,我都会催着他关掉电视,早点休息。我猜想他的伤口,或许又隐隐作痛了,所以他的面目才会变得有些狰狞。他偶尔躺在床上翻看杂志,就是张峰带给他的那本杂志。我细看杂志的封面,原来是《围城》,是最新的一期。里面恰好有我写的那篇关于楚医生的稿件。 当地新闻网的论坛里,有很多民众为我鸣冤。有的读者说:“解忧信箱的主持人安妮,写过不少特稿,每篇都是实事求是。她总是及时回复倾诉人的信件,推心置腹地帮助倾诉者解决心理上的困惑。她不求名,不求利,行事低调,至今没有面见过任何媒体。这样一个行事严谨的人,怎么可能去写假纪实呢?” 还有一位读者,愤愤不平地跟帖道:“就是的,安妮曾经把七千多元的稿费全部捐给了当事人患病的家属。这样一个淡泊钱财,又有爱心的人,怎么可能去进行虚假报道呢?她图什么呢?我们相信安妮,也会一直挺她,决不允许她受到任何委屈和伤害!” 类似的读者留言,比比皆是,感动得我热泪横流。 罗世成看到我掉眼泪,千方百计哄我开心,生怕我哭坏了身体。可是我的内心,依旧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平白无故地受了冤枉,说我写的纪实稿是假的,并且还连累了杂志社的编辑,我心里能好受吗?我那些天,心情郁闷到极点,白天哭完,晚上哭,觉也不想睡。把罗世成这个大男人,居然愁得唉声叹气。 夜里,罗世成温柔地安慰我:“冰儿,明天一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相信我,老公从来没有骗过你!” 真是借他的吉言,第二天上午,《围城》杂志的负责人给我打来电话,向我表示歉意,说他们已经调查清楚事实真相。为了表达他们的诚意,他们想聘请我去做主编。 我婉言谢绝了杂志社的好意,说我在张寻工作室的工作很好,不想跳槽了。这家杂志社的负责人,不肯罢休,再三邀请,提出会付我高薪。我最终还是没有答应。 那位负责人只好转而求其次,说:“安妮女士,那就请你当我们的特约作者吧,继续为我们提供稿件,好吗?”我这次没有犹豫,爽快地答应下来。 我不放心之前受牵连的编辑,赶紧寻问编辑的近况。这位杂志负责人笑着说:“你就放心吧,编辑已经恢复了工作,一切正常。”我这才深喘了一口气,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下午的时候,《高山流水》的执行主编给我打电话,希望我能够成为他们签约的特约作者,还说什么稿费从优,希望我能够答应下来。我想了想,也没有什么不合适,于是答应了他们的邀请。 解忧信箱的信件,越来越多,我一天之内都无法看完全部信件。张寻打来电话说,工作室门前的“解忧树洞”里,塞满了写给我的信件,想必是大家前来鼓励和安慰我的信件。 当天夜里,我回想这些天发生的事情,无限感慨,不觉又泪雨潸然。真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在这一天之内,我居然成为了两家一线杂志的特约作者。真是太爽了! 我虽然是个失忆的病人,但是我并没有自暴自弃。我今天做到的成绩,并不是所有正常人都能做到的。我为自己感到自豪,相信罗世成也会为我感到骄傲的。我不仅能够赚钱,帮他养家,我如今还成了社会名人呢! 想到这里,我不仅沾沾自喜,泪雨婆娑地笑了起来。这一笑,不要紧,竟然差点把身边的罗世成笑毛了。 罗世成一脸紧张地问我:“冰儿,你又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快跟老公说说,别在心里憋着。” 我看着他一脸的紧张,忍不住大笑起来:“我现在可是两家大杂志的特约作者了,怎么可能还有不开心的事情呢?再说了,我如今也是名人了,我更要坚强自己的内心,给公众做个好榜样!” 罗世成看着一脸兴奋的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宠溺地说:“冰儿,为了你,我什么事情都愿意去做,无怨无悔!你的快乐,就是老公我的快乐!谁敢跟你过意不去,我就去灭了他!” 听到他这些不搭边的话,我不解地望着他。猜了半天,也猜不透他话里的含意。算了,猜不到,就不猜了,干嘛活得那么累呢? 张寻在电话里问我好几次,是不是生病了?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多天没去工作室呢? 我支吾着说自己没有生病,只是暂时想在家里静一静。张寻这才放下心来。 我有天中午,把手机关掉,准备放回随身的包里时,在包里发现了一张a4的白纸。上面竟然写着我的婚姻状况,注明我结过两次婚。 怎么可能呢?简直是天方夜谭!我细看上面的内容,说我第一次的婚姻,是跟一位叫马楚的医生结了婚。我后来跟罗世成结婚,竟然是二婚! 我惊恐地跑到二楼的卧室,找出我的日记本。罗世成正在睡午觉,没有察觉我进来。我拿着日记本,蹑手蹑脚地来到一楼,仔细翻动着最近一段时间的日记。没有看到关于我婚姻状况的记录,也没有出现过马楚这个名字。真是奇了怪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我马上给张寻打去电话:“张老师,我跟你打听个人,你认识一个叫马楚的人吗?这人,我好像、、、、、、也认识?”我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措辞。 张寻毫不犹豫地回应道:“马楚,不就是你采访的那位楚医生吗?怎么了呀,你有什么事吗?” 我的头顿时大了一圈,嗡嗡作响。我停顿了半天,才鼓起勇气说:“那,我跟那个马楚结过婚吗?我跟罗世成结婚的时候,是二婚吗?” 张寻听到我的问话,好似被吓到了,半天不出一点声音。 “喂,张老师,你在听我说话吗?”我急切地问道。 “啊,白冰,我这边来了一个顾客,抽空再给你打电话,再见!” 不等我说话,张寻就率先挂断了电话。我疑惑地盯着手机,这到底是什么鬼?张寻平时很绅士,从来不会先挂电话的,他今天是怎么了? 我最后决定,给那位楚医生打电话,我怎么可能跟他结过婚呢?我都不认识他。 我的脑子里,突然又闪过另外一个念头:万一,我失忆前真的跟他结过婚呢?后来,我失忆了,当然不会记得他。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风华绝代的罗世成怎么会找我这个二婚的女子呢?他一表人才,高大威猛,玉树临风,什么样的女人找不着,偏偏找一个二婚女人呢?想到这里,我的心里更加自卑了,觉得自己对不起他。 我想了又想,拨通了楚医生的电话。 “喂,楚医生,请问你的名字叫马楚吗?” 楚医生似乎迟疑了一会儿,回答道:“是啊,我的名字叫马楚。对了,你上次从我这里离开后,是不是去民政局查证你的婚姻状况了?” 我顿时傻眼了,惊诧道:“我的手里有一份婚姻状况的说明,是关于我自己的。上面说,我跟一个叫马楚的男人结过婚,这是真的吗?那个马楚,就是你吗?” “一点不错,那个马楚就是我。我跟你报一下身份证号,你对照手里那张表格核对一下,看看是不是我本人?” 马楚在电话里清晰地报着自己的身份证号,我恐怖地看着表格上马楚的身份证号。天那,号码居然一个也不差。我浑身开始冒冷汗,内心的秩序瞬间受到了重击,被击打得七零八落。 马楚在电话那端,恨恨地说道:“白冰,那篇特稿事件,就是罗世成一手制造的!他,就是当初迫害我的那位房地产总裁。他的狠毒,是你无法想象的,你应该尽快离开他,不能再留在他的身边!他是一条披着羊皮的狼,迟早会吃掉你的!” 我惊悚地把电话扔在地上,头痛欲裂地紧紧捂着耳朵。 第十五章 人生赢家 http://.biquxs.info/

就在我感到天旋地转,难以自持的时候,一阵窸窣的脚步声,从楼梯上走下来。 “冰儿,发生什么事情了?”罗世成下了楼梯,走到我身边。 我放下捂着耳朵的两只手,满脸泪痕地看着眼前这个威武霸气的男人。他真的像马楚说的那样可怕吗?他真的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吗?他真的会吃掉我这只迷途般的羔羊吗? “冰儿,你刚才跟谁通电话?声音那么激动?我在楼上都被惊醒了。” 我痛苦地摇了摇头,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身体似乎受到了突然的刺激,不由得瑟瑟发抖。突如其来的真相,令我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罗世成心痛地皱着眉头,伸手将我拉入怀中。我再次嗅到了温热阳刚的气息,这种味道能让我感到安全感,犹如回到了精神的家园。 罗世成,就是我的家。他,不仅是我生命的故乡,也是我精神归属的净地。他无所不能,无所畏惧,能满足我所有的心愿。他几乎从不亏欠我什么,可是他为什么不能告诉我真相? 想到这里,我心里突然有些愤慨。我伸出手掌,想要把他推开。可是随之映入眼帘的,是他胸前缠裹的白色纱布。我急忙收回双手。他的伤势还未痊愈,我怎么忘了呢? 可是他连躲都没躲,纹丝不动地立在我面前,柔和的眼波能融化掉寒冬的冰雪。我的心,莫名地柔软起来。这个男人,难道是我的劫吗?不论他是谁,做了些什么,我都对他无能为力。这是因为他太强大了?还是因为我太卑微了呢?或许,这就是爱情的使然。 “冰儿,你怎么改变主意了?如果你想在我身上撒撒气,你尽管动手吧,我保证不会还手。”罗世成抚摸着我的脸颊,吻了吻我的唇。 我终于再也克制不住心中的波澜,伏在他怀里放声大哭。 “罗世成,你是不是有很多真相,没有告诉我?在我失忆前,一定发生过很多事情,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你是不是,看着我困在记忆的迷宫里,很好玩?你太残忍了?还有,这次楚医生的特稿事件,是不是你一手安排的?”我边哭边说,几乎喘不过气来。 罗世成急忙用宽厚的手掌,由上至下顺着我的后背,急切地说:“冰儿,你顺口气,再接着说,好吗?你这个样子,快要吓死我了,你知道吗?” 我想到自己的失忆,想到自己对过去的一无所知,想到自己没有父母家人,心里就悲从中来。我越哭,越觉得自己命苦。越哭,越觉得自己的生命没有意义。越哭,越觉得自己前途渺茫。 我哭了很久。终于哭够了,也觉得乏了,这才停止了哭声。罗世成一直陪着我,双双站在客厅里,不停地为我顺着气。待我抬头看他时,才发现他的脸色苍白。 我心中不忍地说:“你的伤口是不是又疼了?我扶你去卧室躺会儿吧?” 他欣慰地看着我,宠溺地吻了吻我的额头,说:“好吧,我们都躺会儿。你今天,可以把你要问的话,都说出来。” 我看到,先前被我掉落的手机,还在地上。还有那张a4纸,静静地飘落在手机旁边。我弯腰将它们捡起来,想要放在包里。却冷不防,被罗世成一伸手,就轻而易举地夺去了那张a4纸。 我跳着脚去够他的手。他轻轻往上抬了抬手臂,我望尘莫及地喊道:“不许看,不许看!”我不想把楚医生牵扯进来。 罗世成看完,漠然地看着我:“你就是因为这个大哭?还是有人告诉你,我是一只可怕的大灰狼,想要吃掉你这只小绵羊?” 我看他的脸色很差,急忙去给他倒了杯水,看着他慢慢喝下去。这才扶着他上楼,帮他慢慢躺下来。 “冰儿,有什么话要问,你慢慢问。你现在,先去洗把脸,喝点水。等情绪平稳了再说。”罗世成的气场非常强大,即使在身负重伤的时候,也不看出丝毫的柔弱。他淡然说出的每一句话,在别人听起来都好像是命令,却又无力反驳。 我“嗯”了一声,默默地用冷水洗了脸,喝下一杯白水。这时候,感觉自己的情绪平稳下来。我回到卧室,静静地躺在罗世成身边,却又不是那么急于知道过去的事情了。心中,甚至还有一丝惶恐。 罗世成一把攥住我的手,坦然说道:“冰儿,你那张婚姻状况的证明,是真实的。你当初跟马楚打了结婚证,但是没有结婚,很快就办理了离婚手续。后来,你跟我结了婚。我是你今生的第一个男人,你把第一次给了我,你没有让我感到遗憾。” 罗世成平躺在床上,气定神闲,仿佛在讲述着别人的故事。我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 罗世成侧头,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马楚是个龌龊的小人,不配做男人!他伤害了你,背叛了你,欺骗了你的感情。后来直到你们要办理离婚手续那天,他才有些后悔。可是那时候,你已经被我盯上了,你注定只能是我罗世成的女人。所以,马楚他永远不会再有机会。” 罗世成喘了口气,轻描淡写地说着:“反正,就是那么些事儿。具体细节,我没有那个耐心一点点去回忆。你以后想起什么了,可以随时问我。我并不在意你知道过去,也从未想有意隐瞒你。有些事情,我没有提过,那是因为我更看重的是眼下和未来。” 我望着他,他没有接着往下说。繁复的过去,叫他这么三言两语地就说完了?过去是如此简单吗,简单到不值一提? “那你,为什么找我这个二婚的女子呢?你不觉得吃亏吗?”我侧过身,仰望着他的眼睛。 “你是非我莫属的女子,我必须要得到你,不管你愿不愿意。只因为,我爱你。我娶了你,得到了我想要的女子,有什么吃亏的呢?”罗世成说完,把我的手送到唇边,用力吻了吻。 我一下子被他打动了,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下来。我凝视着他深情的双眸,哽咽着说:“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你的负担,病了这么多年,让你自己养家糊口。所以,我想要拼命赚钱,要分担你的压力。现在,我知道自己是二婚,觉得更加对不起你,好像有些太占你便宜了,心里很过意不去。你长得那么好,那么男人,却找了我,我的心里挺自卑的。” 罗世成听了我说的话,忽然裂开嘴角,灿然而笑。“冰儿,你跟我在一起,不觉得委屈,我就很开心了。你根本就没有必要自卑,你在我眼里是天底下最美丽的女人,也是我最想得到的女人。” 我眨了眨眼,犹豫了片刻,但还是决定把话说出来:“我还想问你一件事,这次的特稿事件是你给杂志社的总部施加压力吗?你是曾经迫害马楚的那位地产总裁吗?听说,你的背景不一般,实力雄厚,也很富有。” 罗世成收敛了笑容,平静地看着我:“对,我就是那位总裁,这次是我给杂志社施加的压力。如果不是心疼你,受不了你为这点事哭个没完,他们这次没这么幸运。我没有迫害过马楚,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因为他当时妄图伤害你。那次是我的手下去处理这件事情,听说他那次被废了!谁敢动我的女人,我就定会让他生不如死!” 我惊恐地瞪大了眼睛,问道:“马楚被废了?什么意思?” 罗世成拉过我的手,慢慢向下游走。语气暧昧地低声说道:“就是你每次为我洗澡时,不得不握住的那个东西。马楚的老二,变成了一团焦炭。因为他头天晚上,胁迫你去他家里,企图对你用强。后来,幸亏陈娇赶到,你才得以逃脱。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说那篇特稿与事实不符了吧?因为马楚没有说出全部真相。” 我看着眼前的罗世成,倒吸了一口凉气,觉得他像极了一头野兽。我心里有些畏惧这个男人,他对我的柔情和耐心,并不是他全部的性格。 我颤抖着,想要抽出被他紧紧握住的手,可是他却不肯放手。如果有一天,我也忤逆了他,他是否也会致我于死地呢?我的脑子里,不经意间滑过这样的想法。 罗世成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他冷哼一声,笑着说道:“冰儿,你是我最疼爱的女人,是我一辈子的妻子,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当然,我更加不会允许别人去伤害你。你不用怕我,就算我真是一只狼,就算我饿死,也绝对不会吃掉你这只温顺的小绵羊。” 我惊魂未定地说:“我做梦都没想到,我今生能嫁给一位富豪,还长得那么帅。我以为你是名医生,因为我看过你在医院里拍的制服照片。当我第一次赚到4000元的工资时,觉得自己为家里做了很大的贡献,当晚窝在沙发里反复地数钱。最后,一心把这钱放在你的手心里,让你贴补家用。你当时,一定觉得我很傻吧?” “冰儿,我怎么会觉得你傻呢?我觉得你很可爱,即使病了,也还是我想要的样子。我喜欢你的纯真,也喜欢你的不谙世事。有我在,你不需要急着长大,一直做你的小女孩好了。当初你住院的时候,神智有些不清楚,只肯让医生接近你。所以,我那个时候,就穿着白大褂给你陪床。”罗世成宠溺地看着我,目光里充满了柔情蜜意。 原来,他并没有刻意去欺骗我,隐瞒自己的身份。我是不是很幸运,算不算人生赢家?在一穷二白、并且是二婚的时候,捕获了一个霸道总裁?不对,不是捕获,而是他主动追求的我。 第十六章 顾雅 【二更】 http://.biquxs.info/

罗世成在家休养不到一个月,就准备去公司工作。我竭力劝阻他,让他把身体彻底调养好,再去上班。可是他说,如果他长时间不露面的话,外界一些居心叵测的人会对他起疑心。他不能让外界知道他受了枪伤,否则会影响公司内部的稳定,也容易被一些商业对手攻击。 我对他说的这些话,似懂非懂。我不了解生意场上的事情,也不懂得其中的残酷和复杂。他的伤口还未痊愈,就要去工作,那需要忍耐很大的疼痛吧?在人前,他不仅不能顾忌伤口,还要装作一副如常的样子。男人,在事业上打拼,真的很不容易!很多时候,就是在玩命。 清晨,我把罗世成送到大门口,与他吻别。叮嘱他凡事小心,千万不要撕裂了伤口。他笑着,答应我,一定会小心的。 我看着他拎着公文包,潇洒地走向那辆黑色座驾,坐了进去。“嘟”的一声,响了一下汽车喇叭,便飞驰而去。 我上午打算在家处理一下稿子。可是心里总是对罗世成牵肠挂肚,不知道他在外面能不能撑得住?上午十点的时候,我决定为他熬点白粥送到公司去。 他这些天,每天都要吃席城特意送过来的各样补品,实在是吃够了。他说,最喜欢吃我煮的白粥,还有我拌的小咸菜。 我把煮好的白粥,盛进保温桶里。然后,我用黄瓜拌了一个简单的小凉菜,又用几样水果做了个沙拉,分别装进两个保鲜盒里。我收拾停当,给罗世成打去了电话,告诉他:我中午要给他送饭。 他听到这个消息,喜出望外,立即把公司地址发送到我的手机上,说他感觉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老公。 我喜笑颜开地拎着东西出了门,罗世成总是能让我心情舒畅。我拿出出租车司机的名片,一个电话打过去,车马上就开到了家门口。 这个司机话不多,做事干脆利落。他一路把我送到罗世成的公司楼下,又帮我拎着东西,坚持把我送到楼上。 真是奇怪,这位司机好像对这里很熟悉,一路走来轻车熟路。我站在眼前这幢摩天大厦的下面,仰视着直刺蓝天的高高楼顶,心里悄悄地惊叹不已。 天那,这么大规模的公司,而且听说分公司遍布海内外。我的天那,罗世成这个高富帅是怎么掉到我碗里的呢?我总是对这点表示怀疑,或许是因为我心中的自卑感在作怪吧? 司机引领我走入电梯,记不清他按了哪个楼层,我们走出电梯时,眼前是一条修长开阔的走廊。走上几步,就会遇到笔直挺立的保安。他们并未盘问我们是何人?客气地跟那位司机颔首,庄严地向我们打着敬礼。我心里一阵惶恐,有些慌乱。 我们终于在走廊的尽头停下脚步,眼前是一间空旷奢华的办公室,雕梁画栋,古风浓厚。在目光的极限处,是一长排落地玻璃窗。窗前是一张硕大的老板桌,桌前有个气度非凡的男人正在俯首看着文件。在他的右手边,好像还有一个长发披肩的妙龄女子,距离他很近很近。 司机礼貌地在本就敞开的大门上,轻轻敲了几下。可是桌前那两个人,都没有抬起头来,似乎没有听到。我们静静地向前走着,我终于看清了那个女子的面容,温婉俏丽,眉目清秀,皮肤白嫩如脂。此时,她正在含羞带笑地喂罗世成喝东西。 我细看桌上摆着的餐盘。里面放着两只陶瓷的白碗,一个碗里面是汤,另外一碗里面装着海参。我立马想到自己带来的白粥和小咸菜,不觉有些自惭形秽。我的脸微微发烫,尴尬地看着他们。 “大哥,嫂子来了。”那位司机竟然认识罗世成。 罗世成一听,急忙抬起头来,把眼前的文件推到一边,起身向我走过来。他一把将我揽入怀里:“冰儿,今天这么乖,特意给老公送饭,累坏了吧?” 那位长发的美丽女子,有些无措地望着我,眼神中透着失落。但是,她很快调整好情绪,笑着跟我打招呼:“嫂子好,我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嫂子的真容呢,果然名不虚传!怪不得罗总他那么宠爱你,半刻都离不开你。我刚才在给罗总喝鸽子汤,怕他快要愈合的伤口会痒。还有几个海参,是给他增强体力的。他忙着批文件,我怕汤凉了,所以就、、、、、、喂着他吃了。” 我对着她淡淡地笑了笑,说:“谢谢,辛苦你了。”眼前这个女子的脸孔,令我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罗世成指着那名女子对我说:“冰儿,这位女士叫顾雅,是我的秘书。” 那位司机对罗世成说:“大哥,嫂子给你带来的饭,放在哪里?” 罗世成开心地笑着,指了指他的老板桌,说:“就放在这里吧,赶紧打开,让我看看是什么好吃的?” 我的心里一紧,有些难为情。 司机把我带来的饭,全部打开。罗世成一看眉开眼笑,吻了吻我的脸颊,说:“冰儿,你做的这些,全都是我爱吃的。谢谢你!” 顾雅伸长了脖子,查看我带来的饭菜,噗嗤一声笑了。我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觉得自己带来的家常饭,确实不能跟她的鸽子汤和海参相比。 罗世成善解人意地凑到我耳边说:“老婆,我最欢吃的就是你亲手做的饭。”我感激地望了他一眼,觉得他这句话替我解了围。 罗世成接着对顾雅和那位司机说:“你们都忙去吧,下面是我的私人时间。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许进来!对了,张峰,我下午跟你嫂子一起回家,不用你特意送了。” 司机说了声再见,就走了出去。 顾雅似有不舍地望了罗世成一眼,但最后还是默默地转身离去了。 这个顾雅应该是罗世成很亲近的人,否则她怎么会知晓罗世成受伤的事情呢?那位司机,叫张峰,弄不好我以前也见过,只不过无法记住他。看样子,那位张峰是罗世成的心腹。 办公室的大门被紧紧关闭,屋里唯有我们夫妻二人。罗世成拉着我走到桌前,坐在豪气十足的大班椅上。我站在他身边,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嗨,我做的饭,是不是有些太寒酸了?不像海参鸽子汤,那么滋补身体?”我怅然地问他。 他俊逸的脸庞微微扬起,坏坏地扫了我一眼,把我拉入他的怀中,坐在他腿上。他用双臂环绕着我的腰身,对我说:“冰儿,快喂老公吃饭吧,别胡思乱想了。” 我欣慰地把白粥倒入一只碗里,一小勺一小勺地喂着他。他快活地喝着粥,吃着我做的小菜,开心得要命。我看着他馋猫般的样子,顿时心花怒放。 我把空碗放在桌子上。他继而端过那碗海参,亲昵地喂着我吃。我推拒着:“这是给你补身体的啊!” 他有些无赖地笑着说:“我已经补得太多,马上就要提枪上阵了!你也补补吧,咱们怎么也得旗鼓相当吧?要不然,你每次都不肯主动。 我一听,他又开始油腔滑调,暗叫不好。他每次想要干坏事的时候,都会这样一身的邪魅,还蛮不讲理。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嘴里的海参还没咽下去,他的大手就开始四处游走。我怕碰到他的伤口,不敢推拒他,任凭他肆意妄为。我竭力忍耐着,小声乞求着他,不要在办公室乱来。万一被人看见,多难为情啊! 可是他却丝毫不在意,说他是在干自己的老婆,又不是偷别人的老婆,有什么可怕的?他停住手,低声命令我:“快,背过身去!” 我身不由己地面向办公桌,听到身后传来“撕拉”一声,心儿不由得一阵狂跳。他疯了吗?大白天的,又是在办公室里。 紧接着,我的外套飞到了地上,最贴身的小衣服也被扔了出去。我惊叫着,望着大门的方向。如果现在有人进来,那可怎么办? “冰儿,站起来!”我刚起身,便感觉到周身冰凉。 “好了,老婆,你可以运动一下了!我的伤口还没好,所以辛苦你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身上的汗水干了又湿,湿了又干。直到我筋疲力尽,他才终于平息下来。我最后望了一眼大门口,力不可支地一头趴在办公桌上。 此时,我迷蒙的脑子里还在想着顾雅那个女子,她到底是罗世成的什么人?她好像很喜欢罗世成,从她的眼神里可以看出来。她每天都在罗世成的身边,为他工作,为他煮汤。 这样贴身的秘书,守护罗世成的时间,甚至比我待在他身边的时间还要长。她恰好长得那么漂亮迷人,她的身材看似瘦削,其实是那种骨中带肉的类型。该凸的凸,该翘的翘。 我在生活上,对于罗世成的照顾很少,大部分时候都是他给我做饭吃。我没有给他煲过汤,也没给他做过宵夜。我的日记上,从来没有这些记录。我还是个失忆的人,过了今天,就记不住头天的事。不管在哪个方面,我都叫那个顾雅比下来了。 难道,罗世成守着顾雅这样的尤物,会一点不动心吗?就连我这个女人,见了顾雅之后,都觉得美不胜收。更何况是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呢?我的心里,头一回感到了危机感。 第十七章 白富美【一更】 http://.biquxs.info/

罗世成拉上拉链,意犹未尽地吻着我的脖颈。狠狠地,用力吸吮,像个贪恋糖果的孩童。 “冰儿,你真好,简直是太完美了!每一次都是登峰造极,天衣无缝。”罗世成销魂地低语着,声音充满魔力。 这个男人的魅力,恐怕没有女人可以抵挡。只要听到他的声音,看到他不经意的一个眼神,就可以让你瞬间变得酥软无力。 我一定要加倍珍惜他,要学会忍耐,让自己贤德温柔。以后,尽量不要拒绝他,要试着取悦他,坚持做到有求必应。我还要去买几套情趣内衣,陈娇时常在更衣室里挂着火辣的内衣,她说这样可以让男人产生新鲜感。 虽然,改变自己,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每个清晨醒来,罗世成对我来说都是陌生人。一个女人,要对完全陌生的男人投怀送抱,还要百般顺服愉悦他的感官,这谈何容易?可是如果我不试图做出改变,就怕有朝一日,罗世成会对我厌倦。毕竟,人的耐性都是有限的。 如果要你面对一个失忆的爱人,对方每天清晨都会对着你大声尖叫,质问你到底是谁?并且百般拒绝你行使义务的权利,扼杀你最原始的欲望。你会怎么办?你能做到多年如一日,每天都站在追求者的起点上,循环往复地想方设法地让失忆的爱人重新爱上你吗?如果是我的话,我可能完全做不到。 可是罗世成做到了。他现在做到了,可是将来呢?漫漫人生路,充满了变数。万一,他哪天终于抵挡不住其他女人的诱惑,那么我就会永远失去他了。 那个顾雅,皮肤白嫩得能掐出水来。可是我呢?一身的麦色皮肤,还是个失忆的病人。如果我不积极改变自己,哪里会是顾雅的对手? “嗨,冰儿,里间有休息室,你进去睡一会儿吧。”罗世成体贴地向后揽住我的腰身,生怕我睡着了,会出溜到地上。 我这才睁开眼睛,从杂乱的心事中抽脱出来。我慵懒地靠在他的胸膛上,想了想,说:“我不能睡,下午还要去趟工作室。有个倾诉人的经历,适合做个特稿,我要通过电话深入采访一下。”我的手机号,是轻易不会告诉外人的。倒不是我故作清高,而是害怕别人发现我失忆的毛病。 罗世成无奈地笑了笑,抚摸着我的脸颊,说道:“那好吧,工作狂,我们一起冲个澡。我身上的伤口怕水,自己洗不了。” “什么?要一起洗?你只要冲冲那里,就可以了,自己应该可以的呀!”我惊呼道。 “宝贝儿,自从我受伤后,你一直是这样伺候我的。今天,也不许虐待伤员啊!再说了,我刚才冲锋陷阵,多辛苦呀!哪里有力气自己洗澡?”罗世成无赖地撒娇卖萌,让我哭笑不得。一个堂堂大总裁,居然也有这样小白的时候。 “嗯,那好吧。不过,先说好了,只是洗澡,你不许动歪脑筋。我还要赶时间呢!”我妥协地说道。 这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罗世成接起电话:“喂,顾雅,什么事情、、、、、、怎么又给我送汤?我又不是坐月子,这么个补法,谁能受得了?成天海参海参的,我老婆也受不了呀、、、、、、那个,你现在别送过来,我们要洗个澡、、、、、、很快就洗完了,今天老婆赶时间,只能洗个素的了。” 罗世成放下电话,不以为然地拥着我,一路吻着我,走向卫生间。 “你刚才是跟顾雅通电话?你说的话,也太不文明了吧?什么叫你老婆受不了?什么叫洗个素的?我再见到顾雅,怎么好意思啊?”我听完罗世成的电话,就开始耳面发烧。这个男人,说话怎么一点不注意啊。 罗世成哈哈大笑,露出一排洁白光亮的牙齿,两只大眼睛弯弯的,怎么看也看不够。看样子,他心里似乎还挺得意的。 如果是我自己洗澡,十分钟就完事了。可是给这个家伙洗澡,竟然忙活得我满头大汗。他百般地耍无赖,提条件,腻腻歪歪,还用蛮力威胁我。直到他觉得心满意足了,才乖乖地穿上衣服,走出卫生间的门。 过了一会儿,我听到顾雅进来了。一定是送补汤来了,来的可真及时。办公桌旁边的地上一片狼藉,犯罪现场还没打扫干净呢! 顾雅看到这个情形,心里会是什么感受?我的心里开始有一丝丝快感,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冷静。那个顾雅风情万种,什么手段没有?跟她比起来,也许我只能算是个无知的小白! 我一直等顾雅离开办公室,才从卫生间走出来。匆匆喝了一碗汤,就由罗世成护送着,去了张寻工作室。到了地方,我嘱咐他:下午不用来接我,我忙完了就自己打车回家。” 他做了个鬼脸,耸了耸肩,开车离去。 我在工作室,用了一个小时,对那位倾诉者进行了电话采访。然后,收拾好东西,打车回家。 回到家门口,一看时间还早,突然想去那家《故事驿站》喝杯咖啡。这家咖啡馆,是用故事换咖啡的,金钱在那里不管用。我一路向前走着,一边构思着讲点什么故事好。 我走到咖啡馆的门口,也没想好要讲什么?干脆这样吧,我从包里掏出一本杂志,上面有我写的特稿,是关于一个单身富婆和年轻男友的故事。 这个富婆跟那个小男友同居多年,可是心里却一直对他不放心,于是足足考验了他十年。这么久的考察期,小男友也该被扶上正位了吧?可是,依然没有这种希望。最终这个小男友移情别恋,可是这个富婆能咽下这口气吗? 读者们,先别着急,我过会儿会把这篇稿子,原文呈现。 第十八章 红色logo【二更】 http://.biquxs.info/

我拿着杂志,走进咖啡馆。柜台里带着黑框眼镜的青年,朝着我灿然一笑:“嗨,欢迎你再次光临!” 我愣了愣,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来过这里。我上午在家门前等出租车的时候,看到了这家另类的咖啡馆。这家的咖啡,你有钱也买不到,只能用故事去换咖啡。牛!有个性! “美女,你这次带来的是什么故事?你这次看起来,心情不错?” “难道,我以前来这里的时候,心情不好吗?”我想都没想,脱口而出。说完,在懊恨地骂自己,这不是不打自招吗?就怕人家不知道你失忆,是吧? 年轻男子,扶了扶黑框眼镜,诧异地望着我。 我把手里的杂志,往他眼前一放。先是给他讲了一下故事的梗概,他果然对这个故事产生了兴趣。 我莞尔一笑,把杂志翻开到我写的那篇特稿,对他说:“这就是我讲述的故事,你自己慢慢看吧,很长呀!” 他惊叹道:“你还是作家啊,太有才了!”他看我的目光里,充满了崇拜。麻利地给我端过一杯咖啡。 我的虚荣心,得到了小小的满足。午后的阳光,照耀在吧台上,光影不断地跳动着。我静静地品着咖啡,看眼前这位酷酷的青年,阅读我写的故事。 故事如下,人物的名字都是化名,请勿对号入座: 婚姻考验遥遥无期,十年的时间还不够多吗? 一个是年轻帅气的离异青年,一个是离异多年的富婆,他们相约试婚,过着有实无名的婚姻生活。富婆出于种种顾虑,始终对这个生活伴侣不放心,年复一年地考验他对自己的感情和坚贞。然而,长达十年的时间过去了,她依然不愿与对方领取结婚证。对方会一直等待下去吗?这样的情感形式会有一个什么样的结局呢? 富婆与员工情定终生,同床异梦相处太难 1954年,王玉莲出生在山东威海的一个工薪家庭。中学毕业后,她到一家海产品加工厂打工。1980年,王玉莲与工厂老板的儿子结婚,第二年生下了儿子涛涛,家庭和睦。后来,王玉莲的丈夫成为这家工厂的老板,并扩大经营模式,1996年开了多家连锁店。生意越做越大,可是天有不测,1999年,王玉莲的丈夫酒后驾车出了意外,当场撒手人寰。此时,儿子正在上大学,公婆年事已高,王玉莲只好接手了家族生意,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富婆。 2001年,王玉莲的公司招聘了一名年轻的销售经理,名叫张涵。张涵在工作上尽心尽力,业绩突出,时常陪王玉莲招待客户。在酒桌上,他对王玉莲体恤有加,每次都会替王玉莲档了不少酒。张涵年轻帅气,精明强干,原本在一家橡胶厂做销售。可是在2000年5月,他因妻子有外遇,愤然跟妻子离了婚。由于他跟妻子在同一个单位,所以离婚后的他为了避免尴尬,离开了原先的单位。随着张涵对王玉莲的了解越来越多,他格外欣赏这位事业有成的女老板。王玉莲虽然年纪不小了,可是由于保养有方,看起来仍旧是肤白貌美,也就是三十几岁的样子。有一次,张涵跟王玉莲一起送走客户后,张涵勇敢地说出了自己对王玉莲的心意,希望对方能给自己一个机会。王玉莲听到张涵的告白后,心里不由得暗暗惊喜,她早就对这个聪明帅气的离异青年心存好感。可是,她一想到张涵比自己足足小了12岁,便心存恐惧。 张涵看出了王玉莲的顾虑,他一再强调自己不是见异思迁的人,希望对方能够给彼此一个机会,可是试着相处一段时间试试。王玉莲虽然很喜欢张涵,可是一想到自己过几年岁数大了以后,张涵依旧是血气方刚正当年,到了那时候,张涵还会喜欢自己吗?恰巧在那几天,王玉莲有一位闺蜜被比自己年轻的男友骗财骗色,最后竟然不辞而别。如果张涵看上的是自己的钱,不是自己这个人怎么办呢?王玉莲尽管思虑重重,还是在张涵的执着追求下答应了他。 两个人从此同居在一起,小日子过得很恩爱。王玉莲每天回到家,张涵都会亲自下厨,为她做好可口的饭菜。在王玉莲生病的时候,张涵对她更是呵护备至。张涵明确地跟王玉莲提出,希望两人能够领证结婚,这样可以名正言顺地生活在一起。可是王玉莲却总是推托着,说过一阵子再说。王玉莲的儿子涛涛对张涵很反感,并不看好他跟母亲的关系。2003年7月,涛涛放假回家,因张涵几次劝他不要熬夜上网,涛涛因而斥责张涵少管闲事,两人发生争吵。涛涛气得要马上返回学校,王玉莲好说歹说,才将涛涛挽留下来。8月中旬,王玉莲去青岛办事,半夜十二点,她突然接到家人的电话说涛涛住进了医院。涛涛说,张涵将他从楼梯上推了下来。可是张涵解释说,这次事件是个意外,是涛涛先对他动手的。虽然涛涛的伤势并无大碍,但是王玉莲从此对张涵多了一份戒心。 2004年,涛涛大学毕业,在深圳找到了接收单位。去深圳之前,涛涛劝母亲一定不要轻易相信张涵,凡事要多留几个心眼,“你现在因为手里有钱,所以张涵对你百般讨好,等以后你年老色衰没有钱了,他就不见得愿意留在你身边了。”王玉莲对儿子说:“妈妈不是傻子,你就尽管放心吧!” 涛涛去深圳以后,家庭恢复了原先的宁静。王玉莲给张涵买了新车,每个月都会给他高于常人的薪水,还时常给他额外的钱,让他给父母家人买东西。张涵除了工作上的应酬外,平时的闲暇时间都会呆在家里,打扫卫生,买菜做饭,把王玉莲的生活安排得妥帖舒适。王玉莲对家里的事情彻底放手,就连每次出门穿的衣服,都是张涵提前为她搭配好。她每天清晨上班前,张涵都会为她带上新鲜的水果和牛奶,让王玉莲的心里倍感温暖。张涵倾尽心力对待王玉莲,希望她能放下心中的顾虑,早日与自己打证结婚。可是王玉莲总是寻找各种理由,再三拖延打证的时间。天长日久,张涵不免有些伤心,但是他一想王玉莲这些年来对自己也是情意深重,所以也没有分手的打算。 帅哥相伴富婆却疑虑,戒心重重留后路 张涵期待早日结婚,这样就不用再听同事们的闲言碎语了。可是王玉莲却丝毫没有这个打算。她认为张涵在自己的公司工作,自己可以成就他的事业,还可以为他提供金钱和舒适的生活,认为张涵不会舍得离开自己。她既可以拥有年轻的伴侣和无微不至的呵护,又可以避免结婚后万一遭遇离婚导致财产受到分割。儿子涛涛也明确对母亲表示,千万不能跟这个张涵结婚,否则他就再也不回这个家了。想想多年以后,张涵比王玉莲小了12岁,将来在生理上,王玉莲也很难再满足张涵,难保他到时候不会喜欢上年轻的女人,到时候王玉莲可以用事业和金钱牵绊着他。张涵对王玉莲的心态很恼火,可是又没有其他办法改变对方的想法,只好将结婚的事情搁浅。 时间一晃,到了2009年。此时的张涵还是公司的销售部经理,虽然薪水不少,可是手中的权利并没有增大。他几次跟王玉莲提出,要担任公司的重要职务,也好多为她分担事业的重担。可是王玉莲总是说她再考虑考虑,却迟迟没有动静。张涵终于忍无可忍,气愤地说:“我无名无分地跟你同居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有真正信任我,你始终把我当成外人!”这一次,王玉莲不论说什么柔情蜜语,也不能平复张涵心中的怨气。张涵干脆地跟王玉莲提出分手,可是王玉莲说什么也不同意。她心里是爱着张涵的,只是不想将公司交付到他的手里。她情愿在张涵身上花更多的钱,希望以此永远牵制住张涵。 每当王玉莲有心事的时候,就会想起心爱的儿子。这个家的产业,将来是要留给儿子的,绝对不能让外人染指。儿子涛涛时常给母亲打来电话,询问她跟张涵的情况。有一天中午,涛涛哽咽着给母亲打来电话,说他经常看到新闻上说,有些上了年纪的生意人被身边的年轻伴侣设计害死。王玉莲宽慰儿子说:“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张涵还不至于这样没脑子。”而儿子还是一再叮嘱她:“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如果你现在一无所有,你看他还会不会继续留在你身边?”王玉莲觉得儿子的话不能不听,可是张涵对自己的体贴照顾也是仁至义尽,所以不妨就这样一直生活下去就行了。 从这以后,张涵在家里变得沉默了,对王玉莲也不再像从前那样热情体贴。王玉莲见张涵对自己冷淡下来,心想他现在就这样对待自己,如果自己将来上了年纪,他还不知道会怎么对付自己呢?从此,王玉莲对张涵又多了一层戒心。 尽管王玉莲和张涵对彼此都心存不满,但是依旧继续着同居生活。2011年元旦过后,张涵陪王玉莲看电影回家后,又提起了结婚的事情。王玉莲不耐烦地对张涵说:“那张一纸证书,真的就那么重要吗?这么多年来,我对你也是情深义重,对你没有半分的亏待,难道这些还不够吗?我岁数大了,不想再折腾什么结婚了,我们这样过下去不是挺好的吗?”张涵伤心地说:“那张结婚证对我很重要,有了它,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跟你在一起,不用再听别人在背后说我的闲话了,我这个最起码的要求很过分吗?”王玉莲安慰张涵说:“你放心,我永远不会少你房子,少你钱的。至于外人说什么,我们没有必要去理会。”张涵见王玉莲如此固执,第一次跟王玉莲争吵起来,摔门而去,一夜未归。 绝望帅哥打算分手,强势富婆苦苦纠缠 经历这次激烈的争吵之后,张涵彻底对王玉莲死了心。他数次跟王玉莲提出分手,王玉莲却说什么也不同意,希望张涵多给自己一些时间。张涵从此频繁在外醉酒,常常到了后半夜才回家。偶尔跟王玉莲亲近时,也是心不在焉,仿佛在勉强完成任务一样。王玉莲对张涵起了疑心,觉得他在外面可能有女人了。有一天半夜,张涵的手机传来了短信的提示音。王玉莲迅速拿过手机,看到上面有一条暧昧的短信:“涵,我想你,什么时候再见面?”王玉莲气急败坏地撕扯已经进入梦乡的张涵,让他交待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张涵睡眼惺忪地扫了一眼短信,说这是他一个哥们搞恶作剧,诚心给他找麻烦的。 王玉莲虽然对张涵的话半信半疑,但是只凭借一条短信,确实也说明不了什么。但是她看到张涵年轻英俊的脸庞,想想自己已经年过五十,心里的疑心越来越重。她激动地警告张涵说:“如果你敢在外面找女人,我就跟你同归于尽!”此时的王玉莲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离不开张涵,她真心害怕会失去他,只是不愿与他领取那一纸婚书。张涵再三解释,自己在外面什么事情也没有,王玉莲这才安静下来。 2011年4月,王玉莲出差归来,跟几个闺蜜聚会。有个闺蜜告诉她,就在上个星期六的下午,她看见张涵跟一个年轻女子从一家酒店走出来。王玉莲为了面子,对闺蜜说,那个女子是自己的表妹,是来威海旅游的。当天回到家后,王玉莲苦苦追问张涵,跟他一起去酒店的那个女人究竟是谁?张涵说,对方只是他的大学同学,并没有其他关系。王玉莲怎么可能相信,闺蜜还告诉她张涵跟那个女子举止亲密,这种关系怎么可能只是普通的同学呢?王玉莲怒不可遏,训斥张涵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张涵索性转头走人,一连数天不回家。 这件事过去以后,王玉莲想考验一下张涵对自己是否真心?如果他对自己的确是真心,她这次就满足他的心愿,跟他去民政局打结婚证。如果他对自己并无诚意,那自己也不能让他就这么轻易地离开。长达十年的时间,王玉莲已经习惯了有张涵相伴的生活,如果失去张涵,那么她宁愿亲手毁掉他!王玉莲假称自己在资金周转上遇到了困难,让张涵拿出积蓄帮助她。可是张涵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她。王玉莲的心就此跌入谷底,原来这个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男人,对自己并不是真心实意的,他只是为了自己的钱。几天后,王玉莲在张涵的手机上再次发现了暧昧的短信,她疯狂地对张涵又骂又打。张涵这一次没有解释,理直气壮地对王玉莲说:“我们不是夫妻,我有权利追求自己的幸福,你是我什么人,居然可以干涉我的自由?”面对张涵的一反常态,王玉莲痛苦郁闷到极点,她无法忍受爱人的背叛。 2011年6月3日早晨,两人再次发生激烈的争吵,张涵甚至还叫嚣着坚决跟她分手。王玉莲这天没有去公司,在家里哭了一上午。待她心情平复下来之后,她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那就是她要废了张涵。她宁肯让张涵彻底废了,一辈子守着他,也无法忍受他跟别的女人生活在一起。当天下午,她少有的去菜市场买了鱼肉蔬菜,亲自下厨做了一大桌子的菜。然后,她主动给张涵打电话,说她现在想通了,明天就跟张涵去打结婚证,希望他今天能早点回家庆祝一下。张涵听到此话,语气马上缓和下来,说他马上回家。 王玉莲怀着复杂的心情,在张涵的酒杯里下了安眠药。张涵满心欢喜地回到家,跟王玉莲把酒言欢,说他没有别的私心杂念,只是希望能名正言顺地跟王玉莲生活在一起。王玉莲望着张涵那张帅气的脸庞,真的是欲罢不能,她是真心喜欢这个男子,只是为了保护家中的财产,才不得不防备着他。张涵喝了几杯酒之后,便有些昏昏欲睡。王玉莲搀扶着他,走进卧室,张涵一头就扎在了床上,不省人事。王玉莲想起张涵对自己的无情背叛,怒火从心中燃起,她拿起事先准备好的水果刀,狠了狠心朝着张涵下面扎了过去。 随着张涵的一声惨叫,一股鲜血顺着他的裤裆奔涌而出。此时的王玉莲才如梦清醒,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是在犯罪。她匆忙打了120急救电话,将张涵送到医院。当张涵醒来时,她如实对张涵坦陈了自己的行为,并准备马上去派出所自首。 幸亏王玉莲刺向张涵的那刀扎偏了,只是伤及了张涵的大腿,并无大碍。由此,张涵放弃了对王玉莲的追责,决定从此与王玉莲一刀两断。不论王玉莲怎样苦苦哀求,张涵都不肯原谅她。这场久经考验的试婚之旅,终于以这场悲剧收场了。 终于等到这位帅哥放下了杂志。他沉思了片刻,怜惜地说道:“那个女人何苦呢?她又不是不爱那个男人,只是怕他图谋自己的财富。唉,就算那个男人是图她的钱,只要他们相爱,这又何妨?人,不怕别人对自己有企图;最怕的,是自己令别人一无所图!” 我的眼前一亮,看不出这个小伙子还挺有思想,他对事情有自己独特的看法。而且,他的观点,也不能说没有道理。 他说完自己的看法,对我说:“我是个写网文的,你也写网文吗?” 我对他摇了摇头。“网文,不好写吧?字数那么多?” 他淡淡地笑了笑,说:“有什么难的?比你写这种稿子容易多了。而且,如果你写好了,能赚好多钱呢?一个长篇,就算没有大火,即使是小火一把,你也能至少赚个60万左右。重点是,你写的内容要迎合读者的胃口。” 我细细品着咖啡,用心思考着他的话。迎合读者?这就需要研究一下受众的心理需求了。 咖啡馆的大门,吱嘎一声,一阵轻盈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男老板,礼貌地向来人说道:“你好,顾小姐,今天下班这么早呀?” 顾小姐?我敏感地转过头去,来人竟然是顾雅。看来,顾雅要开始讲述故事了,我不能继续坐在这里了。 顾雅看到我,并未感到惊奇,客气地打了声招呼。 我对她笑了笑:“原来,你也经常光顾这里啊?这个咖啡馆,很有特色,我第一次遇到。” 顾雅笑着坐下来,幽然说道:“都是邻居,所以我偶尔会过来。我就住在隔壁,一楼的花店就是我开的。” 我敬佩地看着顾雅:“你真了不起,上着班,还做着生意。” 那位男老板,赞许地看着顾雅:“这位顾小姐,是典型的白富美!你看看她那辆座驾吧,我的天那,好几百万的座驾!” 顾雅不好意思地笑着:“哪里哪里,老板你过奖了,我只是个打工的。眼前这位白冰美女,那才是真正的金主呢!” 我尴尬地笑了笑。老公的钱,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到底还是自己赚的钱,花着硬气。 我起身告辞,走出了咖啡馆。我向前走了几步,看到花店的门口停着一辆红色的跑车。我对汽车一窍不通,只看到那辆车的标志是:logo,车身上还有一匹高高跃起的黑马。 顾雅,是名副其实的白富美。又那么温柔体贴,漂亮迷人。有这样的万人迷,形影不离地跟随着自己的老公,哪个妻子会淡然处之呢? 第十九章 失忆前的日记本 http://.biquxs.info/

我看着顾雅那辆红色跑车,心里怅然若失。刚转身准备离去,不想身后有人喊我:“白冰,等一等!”是个很清脆的女声。 我转过身,看到顾雅从咖啡馆走出来。我的脸色不免有些尴尬,呆呆地望着她。她的身材很苗条,穿着一身黑色的皮衣皮裤,脚上蹬着一双大红色的“恨天高”。她像一把烈火,妖娆热烈。 她明艳的红唇,嫣然开启,露出贝壳般可爱雪白的牙齿。她笑着走到我面前,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仰起头看着我,说:“白冰,你心里的猜疑是对的。我确实爱慕罗世成,而且为了他而守身如玉,直到今天。” 我惊讶地望着她,想不到她可以这样直白。这样也好,省去了我很多心力去猜测。但是被她看穿了心事,我还是有些难为情。 她苦笑了一下,接着说道:“但是,罗世成从来都不肯接纳我。也许,是我曾经的不自重,给他的心里留下了阴影。所以,他从此再也不愿给我机会。” 我感觉口舌有点干涩,但我还是对她开口说:“顾雅,罗世成是有家庭的人。你对他的执念,会影响你的终身大事。” 顾雅冷笑了一下,抬头望了望天,看着我说:“你也许不知道,我的终身大事,就是去爱罗世成。我不乞求他给我名分,只奢望能做他的女人,无条件地侍奉他,哪怕给他生上一大群孩子。可是,他不肯给我这样的机会!白冰,我很嫉妒你,但是我不会伤害你。因为,你是罗世成喜爱的女人,所以我也必须对你好,否则他会伤心!” 我愕然地望着顾雅,这个女子纯良诚实,我并不讨厌她。“顾雅,我也很喜欢你。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呢?” 顾雅凝望了我片刻,肃然说道:“因为,我想告诉你,不想隐瞒你。你是个异常纯真的女子,心地善良,冰雪聪明,几乎不食人间烟火。人情世故,尔虞我诈,或许你永远都不会懂。有罗世成在,你也不需要懂这些生存的技巧。其实,你更像是另一个我,你跟我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你没有发现吗?”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怪不得我见到顾雅的时候,觉得她的模样似曾相识,有种言不由衷的亲切感。 顾雅从包里拿出一面小镜子,走到我身边,把头偏向我的脸。我朝着镜子看去,天那,除了我们的肤色不同,简直酷似得像是一对双胞胎! 我的心思又烦乱起来,察觉到一些错综复杂的因果关联,但是又无法将千丝万缕的头绪理顺。我和顾雅,有着相近的容貌。罗世成喜欢我们这样的脸庞,所以他才娶了我? 但是,他为什么没有选择顾雅呢?顾雅玲珑剔透,通晓世事,对他的帮助会更大一些。而我懂的事情很少,不善于交际,在事业上,几乎对罗世成来说一无所用。 顾雅看了我一眼,自顾自地说道:“你从前住在罗家大院公寓,房间号是608。在你入住之前,我曾经住在那个房间里。后来,我死里逃生、、、、、、失去了回到那里的资格。那个房间,不对外,至今仍为你保留着。那家公寓,是罗世成的产业。” 我警醒地看着顾雅,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不着边际的事情。但是,我对那所公寓的好奇心,却被激发起来。尤其是那个608房间,我想去看看。 我平静地微笑着,对顾雅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喜欢你的诚实,你是个爽快的女孩子。我觉得累了,想回家休息一下。” 顾雅对我点了点头,友善地说道:“白冰,请相信我,我对你没有丝毫恶意。纵然我对罗世成心存执念,但是我绝不会刻意去伤害你。只要是罗世成心爱的,我也会无条件地去深爱!” 我茫然地点了点头,向家门口走去。眼前开过来一辆红色的出租车。我迟疑了片刻,果断地招手叫停出租车,坐了上去。只甩给司机一句:“去罗家大院公寓”,便开始思忖着顾雅说的那番话。 似乎过了很长时间,出租车开进一个清新幽雅的大院儿。我下了出租车,看到眼前矗立着一座醒目的高楼,门头上写着“罗家大院”。 我走进看起来奢华大气的大楼,直奔前台。我心里暗自敲着鼓,既然我从前在这里住过,想必这里的大部分人是见过我的。所以,我要表现得自然得体,尽量不要现出失忆的症状。 在前台站立的是一位柳眉细眼的女子,她露出了职业性的微笑,对我说:“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我帮您的吗?”我还未来得及说话,她马上睁大了眼睛,走出前台对我深深鞠躬说道:“罗太太,好久不见!” 我一愣,旋即意识到:这位服务员,是以前熟悉我的人。我装作很自然的样子,说:“我想去608房间拿点过去的东西,可是忘记带房卡了,麻烦你把备用的房卡给我吧。” 服务员连声说,好的好的。她把一张房卡交给我,问我:“罗太太,需不需要我陪您一起去?罗总没有陪同您一起吗?” 我拿过房卡,心不在焉地说道:“他没有时间。你忙你的吧,我自己去就可以,拿点东西还要赶回去呢!” 我说完,就朝着电梯走去,我暗自打量着这里,脑子里没有一点印象。我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记忆呢? 电梯到了6楼。我走出电梯,看着门牌号,找到了608房间。我插入门卡,推开门,心情复杂地走了进去。这里是我居住过的地方,可是我转遍了每一个房间,仍然无法记起任何蛛丝马迹。 我不再搜寻记忆。四处查看着,好似走入了别人的房间一样,心中充满好奇。我在窗下,发现一只密码箱。这个箱子,不用说,肯定是我的。我试图打开箱子,可是需要输入三个数字。我猜不到这个开箱密码,渐渐有些急不可耐。 我忽而想到,这个密码或许是我的生日吧?可我的生日是哪一天呢?我也不知道。 我立马拨通罗世成的电话,着急地问道:“嗨,我的生日是多少?” 罗世成惊异地问我:“怎么想起问这个?你的生日,是2月20日。冰儿,你有什么事情吗?” 我慌忙说道:“没有没有,我只是突然想到这个问题。啊,再见吧!”我匆匆挂断了电话,在密码箱上输入了这三个数字。果然,箱子“啪”的一声,打开了! 我惊喜万分,仿佛发现了一座宝藏。我看到密码箱里有个存折,还有一个厚厚的笔记本。还有两个小本本,一个本子是我跟马楚的离婚证,还有一个本子是我和罗世成的结婚证。看来,这些仅存的东西,就是我过去人生的全部内容了。 我打开那本存折,看到上面的数字,惊得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存折上竟然有60多万元!天那,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多钱呢?这笔钱,不太可能是自己赚到的吧?我以前在张寻工作室上班,薪水也不可能这么高呀! 那笔钱是什么人给我的吗?罗世成,平时都是给我现金,不大可能给我入账这么多钱。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个穷人,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一大笔私房钱! 我把存折装在随身的包里,打开那个厚厚的本子。没想到,这是一本昔日记录的日记。每天的日记,都写着一个标题,更像是一本日记体的小说。 我迫不及待地坐在地上,把日记本放在膝盖上,打算快速地浏览一下。我太想知道过去的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我存折上出现的60多万元,到底是怎么来的? 我之前的惆怅,慢慢消散。一想到自己居然还有60多万元,就爽得快要发疯!我像个一夜暴富的穷鬼,高兴得有些忘乎所以。 第二十章 退婚【二更】 http://.biquxs.info/

5月5日 今天立夏。我下了公交车,快步穿过城市夜幕中汹涌的车流,直奔栈桥旁的海边。 清爽的海风中夹裹着咸涩的气息,那是令我迷恋的味道,是我到死都呼吸不够的味觉盛宴。 我叫白冰,大学毕业后来到了“天风北城”这座海滨城市,如今在一家心理咨询室做助理。下个月,我就要结婚了,对方是本地人,父母都是公务员。 虽然未来的公婆,看不上我这个外地人,嫌弃我无父无母,但是怎奈做不了儿子的主,最终只好妥协。 我有个发小,也在这座城市里。他叫余刚,比我大两岁,与我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就是我的男闺蜜,我对他无话不说。 从小到大,我都把余刚看做是自己的哥哥。他如今在这座城市,经营着一家装潢公司,我的婚房就是他一手装修的。 我今晚来海边,就是应余刚的邀约。他在电话里说,他想在我婚前再见最后一面,因为以后再想跟我朝昔相处,就不是那么方便的事情了。 我挂断余刚的电话后,鼻子酸涩了好久,眼睛里盈满了泪水。余刚,就像是我真正的亲人,一直陪伴着我。 我至今都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母亲,则在我上初中那年远嫁国外,撇下我一个人住在偌大的房子里。如果没有余刚,我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 我望着幽蓝的海面,听着喧嚣的涛声,感觉到生命的空旷无涯。我顺着堤坝迈上陡峭的台阶,小心翼翼地走下去,细长的高跟鞋踩在沙粒上,好像随时会滑倒。 “冰儿,来海边还穿着高跟鞋,不怕摔倒吗?”一双有力的大手扶着我的胳膊。是余刚熟悉的声音,我抬头,眼前伫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刚哥,我今天下班很晚,来不及换鞋。怎么这样大的酒气?你喝酒了吗?”我在余刚的搀扶下,一步步走下台阶,站在松软的沙滩上。 “冰儿,你不是要结婚了吗?我心里虽然高兴,但总是有点不是个滋味。”余刚喃喃说着,语气中竟然有些哽咽。 我的眼睛霎时涌上了一成水雾,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余刚,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是那种真正意义上的亲人,虽然我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 余刚停住了脚步,注视着我。他的眸子似乎挂着水珠,布满了迷蒙。他的脸膛,被酒精炙烤得通红,好像是燃烧的火焰。他看我的眼神,有些忽闪不定,时而热切,时而躲闪,似乎在踌躇着什么。 我有些茫然了,竟然是第一次有些看不透他的眼神。他突然走到我的近前,伸手揽过我的腰身,一把将我横抱在怀里。小的时候,遇到雨雪难行的天气,他经常这样抱着我。 我有些害羞地环顾着四周。沙滩上,只有疏落的几个人。公路对面的霓虹灯光,挥洒在沙滩上,忽明忽暗。余刚抱着我,沿着海岸线一直朝前走,远离了灯光,那是一片漆黑的海岸。 余刚放下我,脱下米色的风衣,铺在地上。我把纯白棉布的宽大裙摆,聚拢在一起,坐了下去。余刚也随我坐在一旁,从背包里取出几罐啤酒。 他打开一罐啤酒,递给我。然后,又接着打开一罐啤酒,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地一饮而尽。我有些担心地阻止他,他今夜显然已经醉了,如若再喝,恐怕就要不省人事了。 “刚哥,你不能再喝了。待会儿,你要是喝醉了,我可背不动你啊。”我不知道他遇到了什么事情,会这样愁肠满腹的样子。 “冰儿,你真的要嫁给马楚了吗?你考虑清楚了吗?”余刚满眼通红地问我。 “嗯,当然考虑好了。我是外地人,能找个本市的对象,就算是不错了。”我掏心窝子地说着。从小到大,我只会对余刚这样心无旁骛。 余刚低下头,半天没有说话。我奇怪地望着他,目光也扫向近处暗蓝的海面。 不远处的沙滩上,搁置着一艘退役的老船。黑暗中,似乎有个人影依靠在船舷上,有个红点不时闪烁着,应该是一支还未燃尽的香烟。 “冰儿,我也在这座城市,你为什么不能嫁给我?”余刚,忽然冒出的话语,犹如晴天霹雳,落在我的头上。 我第一次知道,余刚对我有这种想法。我从未往这方面想过,我只是发自内心地把他当做哥哥。他对我,无私无怨,毫无保留,倾尽所有。我以为,这是一份浓厚的亲情。 “刚哥,你是不是喝多了,你不是把我当妹妹吗?我也一直把你看做是自己的亲哥哥呀。” 余刚突然发出一阵压抑的哭声,沉痛中充满了绝望。冰儿,我现在告诉你,我爱你,也不算晚吧?我以为,你会懂我的心意。可是,没想到,你是真的不懂我。 我如梦清醒,眼前这份亲情,居然也糅合着爱情。或许,亲情和爱情本就是相互融汇,彼此贯通的。刚哥,我跟马楚已经领了结婚证,不可能再改变了。 我抱歉地望着余刚。余刚的精神蓦然变得恍惚,他死死地盯着我,一下子把我压在身下。冰儿,你今夜就答应我,这辈子要跟我在一起,否则、、、、、、咱们就同归于尽!我受不了,失去你的感觉。 我顿时惶然得不知所措,望着失去理智的余刚,心中充满了恐惧。刚哥,你不要吓我,你以前不是这样对我的,我是你妹妹啊。我用力挣扎着,企图推开他,但是使劲浑身力气,也无能为力。 冰儿,你就像是我的亲妹妹。但是,我也要你做我的妻子。我喜欢你,爱你,只是一直没有勇气说出口。直到你快要结婚,我才意识到终于要失去你。我只问你最后一遍,你答不答应做我的妻子? 我坚决地摇了摇头,心头的恐慌令我周身颤抖。刚哥,你只是我的哥哥,我对你没有爱情。余刚的泪水夺眶而出,他抬头望着灰暗的天空,绝望地哭着笑,笑着哭。随后,他猛然从衣兜里掏出一把闪亮的匕首。 我不顾一切地惊呼道,你要干什么?你是我最亲最近的人,你是绝对不会伤害我的!我难以置信地望着余刚,他可是我最信赖的人。 我一把推开他握着匕首的手臂,翻身企图跑开。就在这一瞬间,一道白晃晃的寒光,朝着我的腹部刺去。我重重地倒了下去,迷蒙中闻到一股血腥的味道,白色的裙衫霎时间变得一片殷红。 在我闭上眼睛的最后时刻,听到余刚悲切的哭声。不远处,那个先前明灭不定的红点,朝着我快速地移动着。 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病床边,伫立着一个极其英俊高大的青年。他是谁,我从未见过他。他那张面孔,剑眉大眼,棱角分明,绝美得令人窒息。只是,他的眼神里透着桀骜,一副不可一世的气概。 “你好,你终于醒过来了。我叫罗世成,昨晚在海边看到你被刺,因而把你送到医院。那名凶手,已经被警察带走,是我报的警。你还有别的亲人吗?” 我刚想说声谢谢,可是一听到余刚被警察带走了,心头不由得怒火燃烧。余刚对我再怎么样,他也是我的亲人。如果没有他,我在这个世界上就举目无亲了。 我使出仅有的力气,哭着质问眼前这个叫罗世成的男人。“谁让你多管闲事?谁让你报警?你有什么资格报警!” 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被我反常的质问惊呆了。他俊美的面孔,掠过一丝凛然,肃然皱着眉头。“我说你这个小姑娘,真是不知好歹。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非但不感谢我的大恩大德,竟然还指责我!” 这时候,从病房门口走进来两名警察。他们要求我陈述当晚案发的经过。我急切地告诉他们,被他们抓走的余刚不是坏人,他是我的亲人,求他们赶紧放了他。 警察停止记录,不解地望着我。可是,当事人已经承认了他的作案经过,确实是他刺杀了你。并且,他也已经如实交待了犯罪原因,他说,他忍受不了看着你嫁给别人。 对了,我们当晚通过你的手机,联系上你的未婚夫马楚。我们向他介绍了案发的经过。可是他说,他并不了解你跟余刚之间的感情纠葛。 马楚是一名妇科医生,就在这家市立医院工作。他为什么没有陪在我的身边?我在病床上苏醒过来之后,第一眼看到的人,竟然不是我的未婚夫,而是那个陌生的男人罗世成。 我的心头冰冷,脑子里一片混沌,仿佛临到了世界末日。我恳求着警察,请他们放过余刚,我不愿追究他任何法律责任。 警察让我安心住院,并强调说法律是严肃公正的。除此之外,没有回复我的请求。 两名警察刚走出病房,马楚穿着白大褂走了进来。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关心,而是发酵已久的怨愤。 马楚看了我一眼,冷淡地对我说:“我的父母,已经知道你的事情了。如今,你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我父母都是有身份,爱面子的人,接受不了你这种感情糜乱的女人。” 我不敢相信地望着马楚,他怎能在我生死未卜的时候,对我说着这样满嘴雌黄的话语?他可是我的未婚夫呀,我们下个月就准备结婚了。 我虚弱地问马楚,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不发一言,只是蔑视地看着我。 “马楚,你可以不要我,但是你不能侮辱我的人格。我跟余刚是发小,我们之间是清白的,没有任何龌龊的事情。”我心痛地哭诉着。 “哼,白冰,你以为我是三两岁的孩子吗?如果你跟余刚之间是清白的,那他为什么会在你结婚之前刺杀你,你倒是说说看!”马楚,不屑地讥诮着我。 我想了想,无言以对。就算我说出那夜的实情,任凭谁也会胡乱猜想。但是,我跟余刚确实是清白的呀,我们只是亲兄妹般的关系。 马楚见我无话可说,得意地冷笑一声,丢给我一张银行卡。 “白冰,这个卡里有两万元钱,算是我看在过去的情分上,对你做出的一点补偿。等你出院之后,我们就退婚吧,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我不欠你什么,如果不是看在你举目无亲的份上,我不会白白给你这两万元钱。” 我抬起柔弱的手臂,将那张银行卡丢在地上。我竭力止住奔涌的泪水,用仅存的全部力气对马楚说:“你马上滚出去!如果你对我有半分的感情,你不会这样不相信我。等我出院之后,会马上跟你办理离婚手续,这辈子也不想再看见你!” 马楚鄙视地斜了我一眼,弯腰捡起地上的银行卡,扬长而去。我这才放声痛哭起来,哭到一半,才想起来身边还有那个陌生的男人。 我马上用手背擦拭脸上的泪水,故作坚强地抿紧了嘴唇。那个陌生的男人,双手插在裤兜里,踱步走到我的眼前。他饶有兴味地看着我,嘴角竟然划过一丝无奈的微笑。 “小丫头,可以啊,都到这份上了,还这么强势。我的名片,就放在你的枕头下面,你有任何需要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我已经为你请了护工,医院的押金也交了,你只管安心养病吧。”这位叫罗世成的陌生男人,用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态,对我说出了最暖心的话。 “谢谢你,钱,我会还你的。我没病,我是正常人。”我有气无力地说着,巴望他赶紧走,我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罗世成煞有趣味地望着我,摇着头,无奈地笑了笑。随后,他转身走向门口的一位中年妇女,郑重地叮嘱着什么。那名妇女,想必就是他请来的护工。 、、、、、、 我看完第一篇日记,心里震撼不已。原来,马楚当初这样无情,在我生死未仆的时候,竟然在病床前跟我提出退婚。他,怎么会是这样一种人? 余刚,是我的发小,只比我大两岁。他想必是这个世界上,对我照顾最多的人。他现在怎么样了?当初一定判刑了吧?那他现在出狱了吗?如果刑期已满,那他现在还会经营着从前的装潢公司吗?我特别想见到这个人,可是我一点都不记得他的模样,即使在大街上遇到了,恐怕也会擦肩而过。 罗世成,竟然是我的救命恩人。他,有恩于我。但是他,从未对我提起过。 我合上日记本,把它装入随身的包里。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黑夜又要来临了。明天清晨醒来,我的记忆又会再度刷新。不行,我要尽快把今天发生的一切记录下来。 我掏出现在使用的日记本,奋笔疾书,记录下今天发生的一切。还未等合上日记本,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冰儿,你在里面吗?”是罗世成的声音。 他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呢?奇怪。 不等我起身去开门,房门就被打开了。罗世成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几步跨了过来,紧张地说:“冰儿,出什么事了?你突然跑到这里来,也不跟我打个招呼。你还没吃饭,饿坏了吧?” 他的性情很急,不等我回答,就直接拨通了一个电话:“喂,你们赶紧给608送两份晚餐,还有两扎鲜橙汁!” 我起身望着他,他竟然救过我的命!我轻轻地靠在他的怀里,喃喃说着:“谢谢你,罗世成。”我此刻想哭,但是我忍住了眼泪。没有告诉他,我发现了从前的日记本。 他双手捧住我的脸颊,眼神深切地看着我,说:“冰儿,跟你说件事。我换了个男秘书,你哪天去看看,帮我把把关。如果你不满意,我可以再换。那个顾雅,我给她安排到外地的分公司去了。” 我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罗世成也好像看穿了我的心事。我难为情地说:“为什么要换秘书?那位顾雅挺好的,对你那么体贴照顾,人也漂亮。” 罗世成注视着我的眼睛,忽而笑了:“冰儿,这是你的真心话?我不需要其他人的照顾。有你在我身边,就足够了!”他说完,便俯身把我压在床边,柔软的唇重重地贴了过来。 第二十一章 公寓 【三更】 http://.biquxs.info/

5月10日 我出院后,搬到了市郊的一座公寓。这座公寓,在当地很有名气,实行酒店化管理,每天都有专人打扫卫生。公寓的名字,叫罗家大院儿。住在这里的人,大多是单身人士。 我被刺杀,继而惨遭退婚的事情,被本地的网络传得沸沸扬扬。所谓的真相,被谣言编织成叠峦起伏的狗血剧。没有人,关心真正的事实。更没有人,顾忌到我的处境。 真相,不会因为谣言而改变。我坚信,它会随着时间浮出水面。再说,现在身陷困境的我,已经顾不上什么真相了。先前工作的心理咨询室的老板,是个温文尔雅又善良的男人。他是留美归来的心理学博士,叫张寻。帅气,温柔,学识渊博,却一直单身。他听说我的事情后,叫我在家休养半年再去上班。 如果不上班,我吃什么,喝什么呢?张寻,恐怕是最仁义的老板了。他仿佛猜测到我的担心,告诉我,在我休养期间,工资照开。我听了这话,被感动得一塌糊涂。在你没有生活来源的窘境里,钱,是最能检验人间真情的东西。在生存难以保障之前,尊严只能是个稚嫩的笑话。 出院的那天,与我并不相熟的罗世成来到医院。这个陌生而一脸傲气的男人,着实令我的内心感激万分。他说,他听护工大姐说,我出院后,要搬到“罗家大院”公寓,所以特意带来两个弟兄,帮我搬家。 我这才注意到,在罗世成的身后,站立着一胖一瘦的两个男子。通过介绍,我才知道那个胖子叫席城,旁边的瘦子叫张峰。看他们的穿戴都不是普通人,衣装看似随意,实则都是高档的名牌。胖子的脸上挂着微笑,和蔼可亲。瘦子的脸上不苟言笑,酷酷地漠然伫立,风姿不俗。 我犹豫了片刻,没有拒绝罗世成的帮助。我如今孤立无援,不想为了清高,跟自己过意不去。就在我们来到医院走廊的时候,遇见了干净利索的马楚。他身穿白大褂,一尘不染。 “白冰,这就出院了?你哪天有空,我们把离婚手续办了吧。”马楚,面色冷峻,连一丝虚假的关心都没有。我的心暗暗抽搐着,委屈得想哭。他可是差一点,就成为我丈夫的男人啊。如今,我身负重伤,还未痊愈,他待我竟然像是陌路人。这就是爱情吗?我和他相恋的时间不到两年,期间也不乏山盟海誓。可是,曾经的誓言呢?他是否还记得? 我本想尽快跟他办理离婚手续,我的心已经被他的无情伤透了。可是现在,我看到他那张僵尸脸,心头不免愤愤不平。我平静地对他说:“你着什么急?没看我刚准备出院吗?等我身体痊愈了,再通知你去办理手续吧!” “白冰,你不会无耻到想拖着不离婚吧?你出轨在先,难道还想赖着我吗?”马楚,一听我不能马上跟他去民政局,立即翻脸。 “哎呦,这就是马医生那位未婚妻呀?早就听说,你人长得跟天仙似的,怎么这心肠这么歹毒呀?你下个月都准备跟马医生结婚了,还去私会情人。如今,你被情人拿刀捅了,难道这笔帐还要记在马医生的头上吗?”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年轻的女护士,挡在马楚身前,盛气凌人地数落着我。 那个护士,长得很苗条,模样也很漂亮。她一个弱女子,居然还把马楚这个大男人护在身后,这让我不得不思量他们二人的关系。 “小护士,你这么护着马楚,不是心急得想要嫁给他吧?请你说话,负责任一点,用证据说话。否则,你就是诽谤!”我丝毫不畏惧这个女人,反唇相讥。 小护士的脸,瞬间红透了,看来还真被我说重了。 马楚将小护士扯到一旁,不耐烦地说道:“陈娇,你赶快忙你的吧,那边有病人等着输液呢。” 小护士撇了撇嘴,狠狠瞪了我一眼,转身离去。 我抬脚向前走去,想赶快离开这个地方。四周,围满了看热闹的人,冲着我指指点点。可是我的一只胳膊,却被马楚死死地拽住。 “白冰,你如果不马上跟我去办理离婚手续,我今天跟你没完!”马楚以为我真的想赖着他,愤怒得红了眼。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我的眼前,猛然抓住马楚拽着我的手腕。我抬头一看,这个人是罗世成。 罗世成不紧不慢地说:“你如果不马上放开她,你信不信,我今天废了你!” 马楚虽然心有不甘,但是当他与罗世成对视的瞬间,居然浑身颤抖了一下,随即把我的手放开了。罗世成握住我的手,护着我走出医院的大门。我很奇怪,马楚刚才的反应。也很困惑,罗世成对我的帮助。或许,这位罗美男,是看我可怜吧? 罗世成,帮我安顿好一切之后,才终于离开。我送他到门口的时候,一再对他说着谢谢,并索要他的账号,要把住院的费用还给他。 罗世成看着我认真的样子,痞气十足地笑着说:“你不用急着还钱,如果实在觉得过意不去,不如就以身相许吧!” 看着他戏谑的表情,我怒从心中来。难道,他也以为我是个轻浮的女人吗?我恨恨地转身回屋,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女孩子家,被毁了名声,以后是否就会举步维艰了呢?我问心无愧,不会惧怕外界的闲言碎语,身正不怕影子歪。 我躲在公寓里一个星期,都没有出屋。不管我出现在哪里,周围的人都似乎对我指指点点,窃窃私语。我的遭遇,已经全城皆知,可是没有一个人过来问我,这一切是真的吗?没有人,理会我的痛苦。 我给律师事务所打电话,聘请了一位律师为余刚辩护。可是那位律师见过余刚之后,告诉我,余刚拒绝律师为他辩护。余刚托律师转告我,要我照顾好自己,不要为他奔忙,一切都是他罪有应得。 我终于等来了余刚的判决结果,他被判了七年。我给他买了香烟和食物,还买了书籍和换洗的衣服,去监狱看望他。可是,他拒绝与我见面。我只好,让监狱的工作人员把物品转交给他。我回来后,给他写了封信,告诉他好好改造,争取减刑。我还对他说,他永远是我的亲人,是我最好的哥哥,我一点都不怪他。 住到公寓以后的日夜里,我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在痛哭。我哭余刚进了监狱,哭自己的命运不公。我想到了孤苦无依的生涯,想到了自己还未走进婚姻,就要办理离婚的不幸。我一个未婚女子,在这场阴差阳错之间,居然马上就要变成一个离婚女人。可是我,根本就没有经历过婚姻。 如果我日后再结婚,就是二婚的女人了。当别人询问我过去的婚史,我到时候应该怎样去解释?即便是我如实相告,别人是否会相信我的话?可我确实是清清白白的呀。我不仅跟余刚之间是清白的,我跟马楚之间也是清白的。马楚曾经暗示过我,但是被我委婉地拒绝了,因为我缺乏安全感。 马楚,是我在毕业后的同学聚会上认识的。他是我的校友,但是比我高两届。我们才恋爱不到两年,平时也不是经常在一起。只不过觉得彼此合适,所以才谈婚论嫁。或许,我和马楚之间只是出于世俗的需要,才走到一起。我们之间的那份情感,是为了结婚而结婚。却唯独缺少爱情。 记得我上初中的时候,曾经在一篇古文中读到“东床娇客”这个词。我当时不解,放学后问余刚。却没想到,余刚一个大小伙子竟然红了脸。他支吾着对我说,东床娇客,就是古时候对女婿的美称,也就是指女子的丈夫。 如今想来,自己这辈子恐怕都不会有“东床娇客”了。一个在成婚前被刺杀,被怀疑感情糜乱的女人,哪个男人敢要呢?更何况,我以后也属于离过婚的女人,二婚的前景还会有什么幸福可言呢? 、、、、、、 这一夜,我和罗世成宿在“罗家大院”公寓。用过晚餐,少不了又是一番缠绵。罗世成也许是太累了,少有的先我睡去。我悄悄起来,躲在卫生间里,又看完了一篇过去的日记。 第二十二章 出轨 http://.biquxs.info/

5月12日 一天清晨,我在半梦半醒之间,听到窗外有淅淅沥沥的雨声。我翻身下床,拉开窗帘,看雨幕中的街道和绿树。万籁俱寂,一个行人也没有。楼下花园中的亭台楼榭,在雨雾缥缈中如梦似幻。我突然有些恍惚,怀疑眼前的世界是否真实。 我裹上一件藏青色的风衣,披散着长发,信步由缰地来到楼下。我几步跑到花园中的凉亭下面,看着眼前被雨水冲洗过的花花草草,蓦然觉得这个世界依旧美好。一片碧绿的叶子,在风中徐徐地飘落下来。我匆忙跑到树下,伸出双手,仰望那片飞舞的落叶。美丽的叶子,降落在我的掌心,浑身披挂着晶莹的雨珠。 我细细地观察着清晰的叶脉,缓缓闭上眼睛,把叶子凑到鼻前。被雨水浇灌的清新,泥土潮润的芬芳,还有被鲜花沾染的淡淡香气。我有多久,没接触到大自然的气息了。这些充满生命的象征,唤醒了我沉睡已久的心灵。我是时候重新开始了,总不能一辈子都活在不幸的阴影中。 孤独终老的人,不应该是我,不应该是任何一个善良无辜又饱受伤害的人。我要果断地跟过去告别,不能让自己的脚步在老地方停留。我要豪气万丈地对马楚说:“老子这辈子最浪漫的事,就是要看着你丫一个人慢慢变老!”离婚的女人怎么了?二婚的女人,又怎么了?只要我们不被挫折臣服,照样可以活出自己的精彩! 没有人是天生坚强,但是离婚的女人必须坚强。因为,如果你不能学会坚强,就没有人替你坚强。在这个大雨磅礴的夏日清晨,我感觉自己终于满血复活,像是一个大病初愈的斗士。 我激动的泪水潸然而下,我今天要去医院复查身体,然后去找马楚办理离婚手续。跟过去了断之后,我要马上去张寻的心理咨询室工作。我要赚很多很多的钱,我还要追逐一场完美无缺的爱情,我还要迎接一场幸福美满的婚姻。总之,二婚的女人,必须幸福!否则,就对不起我们曾经的磨难和苦痛! 我被自己的雄心壮志彻底感动,泣不成声,痛快淋漓。我一直哭到自己微笑,才发觉头上的雨滴不再落下,可是耳边的雨声并没有停止。我诧异地睁开泪水朦胧的双眼,发现在自己的头上遮着一把硕大的黑伞,撑伞的手指白皙纤长。什么人在偷窥我?我被吓了一跳。惊慌地转身望去,原来是罗世成。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满地质问他,好像被人发现了自己的惊天秘密,窘迫不已。 呵呵,我为什么就不能在这里?这又不是你个人的私有场所。罗世成并不气恼,慢条斯理地说着。他的眼神里,蕴含着洞穿隐秘的得意。我一想到,自己刚才的囧相被他悉数看在眼里,就不由得惊慌失措。此刻的我,恨不能找条地缝,一头钻进去。 我的脸庞,霎时间变得滚烫。我二话不说,转身就想快速逃离。可是一只手腕,却被罗世成瞬间握住。他只是轻轻一拽,我整个人便重心不稳地倒在他的胸前。我的脸如同被火烤般,慌乱地抬起另一只手掌,用力撑在他的胸前。 他的脸,离我很近。我甚至能听到他的呼吸,温润清新,是那种健康富有活力的气息。我不敢抬头看他,只想挣开他的束缚。 他放开了我的手腕,却将手揽在我的腰间,轻轻地伏在我的耳边。丫头,我刚才观察你好久了,你不要不好意思,其实这没什么。你终于肯出门见人了。我还以为,你大雨天的在外面发呆,是想自杀呢?呵呵,原来是我想多了。 我才没有那么傻呢?我又没做亏心事,为什么要去死?我轻声嘟囔着,终于挣脱开他的环绕。你怎么会突然出现?为什么,我总是能遇见你? 怎么?只能你住在这里,我就不能住在这里了吗?我们能够不期而遇,那说明你和我之间有缘分呀。你可一定要好好珍惜,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你我的缘分,也不浅那!罗世成避重就轻地胡言乱语,笑得没心没肺。 谢谢你,我要回去了,我今天还有事情呢,再见!我试着平复了一下杂乱的心绪,强装镇定地跟他道别。 他这次没有阻止我,而是温柔地望着我,把他手中的雨伞塞入我的手中,不容拒绝。 我再次冲着他说了声谢谢,逃跑一般,奔向公寓。 我回到房间,匆忙洗漱吃饭,换上一身发白的牛仔装,撑着罗世成那把大伞出了门。多亏他这把雨伞,否则我身边还没有雨伞可用呢。 我叫了出租,直奔市立医院。医院的大厅里,空空荡荡,鲜少有人走动。我打开关闭多日的手机,一看时间,才六点多。手机短信的提示音,一声接着一声,短信像飞镖一般不断飞来。我打开一看,全都是闺蜜杜小凡发来的。她急切地问我现在哪里,说她去我的住处多次,也没有等到我。 我赶紧给杜小凡回了电话,告诉她,我现在安好,等我忙完之后,再去店里找她。杜小凡是我的大学同学,也是我唯一的闺蜜。她虽然是个富二代,却没有丝毫纨绔子弟的坏习气。待人亲和,心地善良。她对服装挺有研究,毕业后不愿接受父母的安排,任性地开起了服装店。反正她又不缺钱,开店像是玩票一样,随心所欲。 我挂断电话,上三楼找马楚。他一般会提前到单位。我走到他的办公室门前,门打开着,屋里却没有人。我退步到走廊里,逡巡了一圈,也没有看到一个人。只好再次走进办公室,突然听到里屋有隐约的说话声。 我蹑手蹑脚地走到里屋的门前,听到里面传来男女暧昧的低吟声。 “陈娇,我告诉你多少次了,要注意影响。你倒好,这么早就跑到老子这里发骚!”说话的男人,是马楚的声音。 “马医生,你别这么无情,好吗?我是真心爱你。你原先跟我约会都偷偷摸摸的。可是现在,你跟白冰不是离婚了吗?你难道就不能娶我吗?我保证这辈子,会当牛做马地伺候你!”陈娇低声下气地恳求着。 我听到这里,眼泪夺眶而出。原来,道貌岸然的马楚,居然是个伪君子。他在我们恋爱期间,就跟这个小护士搞外遇。明明出轨的人是他自己,他却要栽赃指责我!他的良心,难道被狗吃了吗?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他要这样对待我? 我怒不可遏地走进里屋,这对贱人居然连门都不锁。他们以为这么早,不会有人来吧?我掀开那道遮挡的白色布帘,看到陈娇趴在妇科检查椅上,披头散发。 我冷冷地往前走了两步,轻声说道:“你们这对贱人,当了婊子,还想为自己树牌坊!” 马楚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愣在那里。陈娇,被吓得脸色苍白,想抓衣服遮挡,被我上前一把将她的衣服丢在地上。 片刻之后,马楚才反应过来。他匆匆地拔出,狼狈至极地穿上裤子。 陈娇满脸尴尬地从检查椅上趴下来,慌乱地从地上捡起衣服,胡乱地往身上套。 陈娇心有不甘地冲我撇着嘴角,冲到我面前嘲笑道:“你看到马医生上我,受刺激了吗?你连到手的男人,都留不住,你还是个女人吗?马医生说,我的身体就是他的毒药,这辈子都戒不了。可是你看看你自己,空有一副衣服架子,连自己的未婚夫都不西得干你!结果还不是鸡飞蛋打?”陈娇说完,就肆无忌惮地大笑着。 我再也克制不住心中的怒气,扬手给了陈娇一巴掌。陈娇疯了一般,扑上来跟我厮打。已经穿上白大褂的马楚,一把将陈娇扯开,让她赶紧出去。 陈娇不甘心地怒视着我,却又不敢违背马楚,只得悻悻地走了出去。 我正要质问马楚,忽然听到陈娇在外面发出啊的一声。紧接着,就听到罗世成的声音:“我说小护士,做人要厚道。你他妈当小三儿,还有脸这么理直气壮的?我警告你,你以后若是再敢欺负白冰,我让你后悔一辈子?” 我心里奇怪,罗世成怎么会在这里,难不成他在一路跟踪我吗? 马楚这时候,已经看不出他的狼狈相。他讥诮着说:“白冰,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否则,怎么会这么快,就勾搭上男人了?而且,还是一位大富豪。” “你不要血口喷人,我根本就不认识他!”我气愤地向马楚辩白着。 这时候,罗世成神态自若地走了进来。他从容地站在马楚面前:“马医生,你对女人的兴味还真是浓厚啊,这大清早的,就在诊疗室开始练兵。这要是让你们院长知道了,你说他会怎么解决这件事呢?我今天正好有事情,要跟你们院长谈。” 马楚听完这话,先前的气势一下子不见了,像是一只撒了气的气球。 罗世成掏出一只香烟,优雅地为自己点燃,重重地吸了一口。 “马医生,你做人太有问题了。明明是你跟那个小护士,出轨在先,却要给白冰扣上背叛婚姻的罪名。你现在跟白冰,还没有办理离婚手续,你这出轨发生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从法律上讲,你可是属于过错方啊!你看这件事,该怎么了结合适呢?如果你想让白冰净身出户,不太合适吧?要不,为了公平起见,还是上法院寻求公证吧!” 马楚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哑口无言。过了半天,他才慢吞吞地说道:“什么条件,直接说吧。” “条件嘛,也简单。要嘛,你给白冰十万元钱,好聚好散。不然,白冰就去法院起诉,你刚才跟那个小护士上演的三级片,可是被我全部都拍下来了,证据确凿。”罗世成冷冷地笑着,注视着马楚。 马楚愤愤地看了我一眼,沉吟片刻,狠狠地说了声:“好吧,我给白冰十万元钱,好聚好散!” 我难以置信地望着罗世成,他居然这么快就把局面扭转了。罗世成拉着我的手,朝门口走去。 快要走出去的时候,罗世成回头对马楚说道:“马医生,你千万别以为自己吃亏了。你可是属于过错方,你和白冰那套婚房,价值可不止十万。只要你十万元钱,算是很大的仁慈了。你今天把钱打到白冰的账上,明天就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 当天傍晚,我的账户上就多了十万元钱,是马楚打过来的。我的心似乎不那么生气了。这十万元钱对我来说,不是个小数,可以帮我抵挡好一阵生活了。 、、、、、、 马楚和陈娇原来是这种奸夫淫妇的关系。而且,在我当初跟马楚没有分手的时候,他们已经勾搭在一起了。如果没有看到自己过去的日记,我真不敢相信马楚会是这样的人! 怪不得我失忆后,第一次去张寻工作室的时候,陈娇看我的眼神中,有愤恨不甘的怒火。看来,时至今日,她对我仍然没有释怀。 杜小凡,是我的闺蜜?可是,她为何在我失忆后,一直没有出现?而且连一个电话,都不曾给我打过。我想去见见杜小凡,也想去见见余刚,可是如何才能找到他们呢? 第二十三章 渣男 http://.biquxs.info/

5月15日 我看到马楚打来的十万元钱,已经顺利地到账,心里顿时觉得释然好多。我立即给马楚发短信,约好明天一早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 好。马楚只是快速而简单地回复了一个字。 我想,马楚终于可以如愿以偿,今后可以明目张胆地上那个小护士了。 钱,虽然不是好东西,但是也不能算是坏东西。它可以帮助你平复心中的伤痛,也可以让你失衡的心逐渐平稳。既然事实已经不能改变,那么为自己争取必要的经济补偿,也算是给自己一个交待。 我第二天一早,起了个大早,化了淡妆,涂了粉色的口红,换上一身雪白的蕾丝裙。我要漂漂亮亮地跟马楚告别,还要华丽丽地转身而去。我要让那个渣男知道,既然他不懂得珍惜我,我还不稀罕跟他在一起呢!我要让他记住我的美,我要把自己最靓丽的瞬间留存在他的记忆里。我要让他这辈子,为曾经失去我而后悔! 我和马楚,如约来到民政局的门前。我到达的时候,他已经等候在那里了。他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西装,看起来儒雅斯文,就跟他从前给我留下的印象一样。我一直以为,他是很传统的男人。可是昨天早上,亲眼看到他跟小护士野战般的那一幕,令我难以置信他是那样的人。真是个衣冠禽兽,他自己以身作贼,却在我危难的时候,怀疑我羞辱我,不惜跟我悔婚。 我望着他那张貌似无辜的脸,内心狠狠地被刺痛了。跟他恋爱期间的一幕幕,不觉浮现在脑海。伤痛总是难免的,我的心并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决绝。我的眼泪,莫名地流淌下来。我感到痛心,锥心刺骨地痛,说不清楚,是为了马楚这个渣男,还是为自己的遭遇,还是为了过去恋爱的时光? 马楚今天的脸色,很平静,眼神里充满忧郁。他定睛看了我好一会儿,目光落在我的身上,上下移动着。他在打量我,眼神中渐渐流露出惊艳的诧异。我平时,是从来不会化妆的,就连口红也鲜少使用。今天的我,给了马楚不一样的感觉。 马楚面色从容地走到我眼前。白冰,民政局还有半个多小时上班,我们去对面的咖啡厅坐坐吧。马楚的态度,出乎我的意料。他看我的眼神里,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愤怒和鄙视。 俗话说,好聚好散,我也没有必要那么小心眼。我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于是,我跟随他横穿过寂寥的街道,来到对面的咖啡厅。 我们在一处靠窗的位置,相对而坐。窗外,是一排叶片丰沃的法国梧桐。微弱的晨光洒在绿叶间,有斑斑点点的光亮在跳跃。 马楚为我点了一杯卡布奇诺,还有一块巧克力慕斯蛋糕。这些都是我平日里喜欢的,他依然记得。 不吃白不吃,他就算为我倾尽天下的美味,也不能抹灭他对我的无情。我想了想,竭力掩饰着心中的尴尬,不屑地大快朵颐。 我很快就吃完了那块蛋糕,可是马楚依旧安静地坐在那里。我奇怪地扫了他一眼,对于他的一反常态感到不解。 吃完了,白冰?那就让我们好好谈谈吧,我心里有话跟你说。首先,我为自己之前对你的态度,向你道歉,对不起。然后,我想请求你的原谅,我们能不能重新开始?因为,我这些天一直在想,或许,你跟那个余刚真的没有什么。我冷静下来仔细回顾了我们交往的点点滴滴,觉得你确实不像是那种人。 我很意外地听到马楚跟我道歉,还想跟我重新开始。我承认,在我最初听到他忏悔的那一刻,确实心动了。可是,我的脑海接着就浮现出他跟那个小护士不堪的一幕。随后,雀跃的心,又一点点冰凉下来。我告诉自己,有点出息吧,不要好了伤疤忘了疼。 我不屑地对马楚笑了笑。谢谢你,马楚,不过我现在已经看清你的真面目。所以,我们之间除了分手,没有其他可能。再说,这个结局是你决定的,是你在我的病床前提出来的。我们两清之后,你就可以跟那个小护士修成正果,一切都如你所愿。 一提到小护士,马楚立即流露出尴尬的神情,白皙的脸庞红了起来。白冰,我今天是想跟你推心置腹地说话。那个小护士陈娇,一直纠缠我,在我们恋爱期间,我就没有经受住诱惑,跟她上了床。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是个正常的男人,有生理上的需求。可是,你拒绝给我这样的机会。当然,我并不想推卸责任,一切都是我的错。但是,我并不爱那个小护士,没打算跟她有以后。 我被他的话惊呆了。马楚,你既然没打算对那个女孩负责,你为何要跟她那样? 白冰,陈娇从一开始追我的时候,就主动说,不会让我对她负责,她对我的爱,是无条件的。她说,只要我能给她那样的机会,就心满意足了。我从一开始,就告诉她,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就连我们当初打证,准备结婚,我都如实告诉她了。我说,她不是我想要的妻子。 我静默地望着窗外。过了好半天,我平静地对马楚说,我们还是把离婚手续办了吧,我跟你之间没有可能复合。因为,我对你已经心灰意冷,不想再有以后。如果,你真的在意我,你不会在我受伤住院的时候,对我不管不问。更不会在我生死未仆的时候,质问我的清白,让我蒙受耻辱。我的心意已定,不可能再有改变。 我隔窗望着民政局的大门,终于被一名工作人员打开了。我站起身,拿起背包,准备走人。 马楚见我起身,眼神中现出痛苦的绝望。他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白冰,坐下来,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我坐了下来。马楚,你还有什么话说? 白冰,虽然当初是我悔婚,但是我现在后悔了,不想跟你解除婚约。你对我这么绝情,是不是因为那个罗世成?难道,就因为他是富豪,你就对我不念旧情吗?我告诉你,他可不是什么善茬儿,背景极其复杂,你惹上他,没有什么好处。再说了,像他这种有钱人,不可能对你认真。他至今未婚,而你是个有婚史的女人,他怎么可能娶一个二婚的女人呢? 我不耐烦地再次站起身。马楚,我并不认识那个罗世成,他的一切跟我无关,你不要乱点鸳鸯谱!我觉得,你的内心龌龊,脑子有毛病,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不切实际的想法。 马楚疑惑地望着我。如果你与那个罗世成素不相识,他怎么可能那样照顾你?你不听我的忠告,以后可千万不要后悔。罗世成接近你,或许另有目的,我不想看你今后惨死在他的手里!你别忘了,上贼船容易,以后若是想下贼船,那可就难于登天了! 我烦不胜烦地愤然起身。面红耳赤地刚一转身,就撞到一个人的怀里。是谁在这儿听我们谈话?我恼怒地抬头看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出现在我面前的,是罗世成。 罗世成向前走了一步,注视着马楚,叵测地笑了笑。马楚,你小子给我听清楚了,以后要是再敢背后对我说三道四,我就废了你! 马楚不服气地盯着罗世成,最终没有说出一句话。 罗世成转而对我坏坏地笑着。丫头,你的魅力还真是不可小觑呀,这么快就令那个负心的男人悔不当初了!就连我罗世成,也准备对你蠢蠢欲动了。怎么样,要不你一会儿跟他办理完离婚手续,咱们今天直接打结婚证吧? 我看着罗世成半真半假的笑容,觉得他就是那种故意搅局的人,唯恐天下不乱者。我推开他,放开脚步,快速走出咖啡厅。 我跟马楚一前一后,走进民政局,很快就办理完了离婚手续。 白冰,再见!马楚走出民政局大门,转身看着我,眼神中流露出悲伤和无奈。 难道,有些男人就是这么贱吗?得到的不去珍惜。等到要失去了,才企图去挽留。 我冷眼瞄了一眼马楚。冷冷地说道,相见不如不见,这辈子也不想再见到你! 、、、、、、 马楚居然在多年前警告我:像罗世成这种有钱人,是不可能对我认真的,尤其是对我这种二婚的女人。 可是事实证明,马楚错了。罗世成不仅对我很认真,而且他在我最危难的时候,每一次都是挺身而出。如果没有当初他对我的执着,就不会有我今天的幸福。 陈娇真的那么卑贱吗?无条件地供马楚消遣,不计名分得失。这种爱情,充满了罪恶感,显然是不会有善终的。第三者的下场,有几个是好的? 我迫不及待地翻到了下一篇日记,想尽快了解自己的过去。 第二十四章 重回单身 http://.biquxs.info/

5月18 我在民政局门口,跟马楚说完最后一句话,转身就朝着前面的公交车站走去。 我打算先去原先工作的心理咨询室,当面感谢那里的老板张寻。我在住院期间,张寻特意来医院看过我,见我有人照顾,才放心而去。我要立即开始工作。不去上班,让老板照样给开工资,心里终究是过意不去的。人家跟我非亲非故,凭什么白白地付我薪水。我不能拿着人家的善良和怜悯,当做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重新恢复单身的我,此时的心情很复杂,也有一份如释重负的轻松。我虽然被马楚那个人渣羞辱悔婚,但是今天面对要求复合的他,我毫不犹豫地冷言拒绝,令我失却的尊严得到了些许抚慰。我在他的办公室当场捉奸,而且还给了小三一巴掌,随后获得了马楚的十万元补偿,这些也足够给我解气了。 虽然十万元,并不能完全弥补我内心蒙受的伤害,但是有钱总比没钱好吧?我是个一无所有的灰姑娘,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就连亲妈都对我不管不顾。我活到二十多岁了,竟然还不知道父亲是谁?我的内心,总是充满卑微,缺乏自信。我生活的窘境,时刻提醒着自己有多么贫穷。我的举目无亲,孤立无援,令我更加自卑。 我不是一般的贫穷。我不仅没有钱,还没有亲情。唯一能给予我亲情的人,是余刚,可是他已经入狱。能给予我友情的人,是闺蜜杜小凡。希望她一直好好的,否则我连友情这点温暖也无法得到了。 我踩着树叶倒映在地上的光影,顾影自怜地胡思乱想。我沐浴着初夏的阳光,心里却一阵阵地冰冷疼痛着。曾经,我以为马楚就是我在这个城市的依靠。跟他打结婚证的那天,我为自己终于有了归宿而兴奋难眠。可是这份幸福,这么快就化成泡影。是否所有的幸福都是假象,只有不幸才是永恒的真相? 回想曾经的幸福和甜蜜,就像是命运摆下的一个局。从最初的开场时分,就已经写好了结局。深陷局中的我,像个无知的小丑,在其中沉迷雀跃挣扎。除了身不由己地承受,什么都不能改变。想到这里,我的泪水又涌了出来。我赶紧挥手抹去泪水,怕被路人看见。 突然,有辆大红色的汽车停在我的眼前。我仓促地停住脚步,差一点趴在后备箱上。我恼怒地抬眼看了一眼,眼前的汽车貌似豪车,车标是一匹高高跃起的黑马。我没钱买汽车,所以也对汽车一无所知,不认识眼前的汽车品牌。但是我凭感觉,这是一辆价格不菲的豪车。 我绕到汽车的一侧,快步向前走着,前方正好来了一路我要乘坐的公交车。我抬腿就跑,丝毫不顾忌脚上穿着高跟鞋。这时候,从驾驶室的车窗处陡然伸出一只坚实细长的手臂,有力地攥住了我的手腕。我身子一倾,险些跌倒,那只手臂稳稳地扶住了我。 我惊魂未定,急促地呼吸着。心想,这大白天的还有打劫的吗?还是开着豪车打劫? 白冰,快点上车!我的心绪还未平稳,就听到有些熟悉的声音。慌乱地扭头一看,原来是罗世成。他那张比女人还俊美的脸上,照耀着细碎的金光,皮肤紧致白皙,像是一块上等的白玉。 怎么又是他?我心里想要发火,可是一想到他对我的帮助,又强忍着没有发作。后面的车辆,不停地按着喇叭。我回头看了看车流,只好上车。 你快要吓死我了,罗世成,我刚才还以为遇到土匪了呢!我庆幸自己没有心脏病,否则刚才肯定是挂了。 罗世成灿烂地笑着,看了我一眼,一脸的痞气。怎么样,恢复单身的感觉好吧?重返蓝天,你终于可以自由翱翔了。他兴奋地调侃着我,似乎重返蓝天的人不是我,而是他自己。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唉,我重返的蓝天就是看不到尽头的人生,还有布满荆棘前途未卜的生活。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怎么活着?而不像那些衣食无忧的人,成天变着花样想着怎样去生活? 罗世成不再调侃我,认真地看了我一眼。行啊,丫头,思想还挺深刻的。你要去哪里,我送你,我今天正好闲着没事干。 我没有说话,我不想让这个陌生人了解自己太多情况。 他见我没说话,接着开始打方向盘。既然没有地方去,那就去我那里吧,我们庆祝一下你的凯旋得胜!马楚那孙子,居然在最后关头向你投降,可是却被你高傲地拒绝了!这真是太有面儿了,如果不是你貌若天仙,魅力四射,那丫怎么会舍不得你呢?不过,你这副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个胜利者。 我不等他说完话,赶紧报上了心理咨询室的地址。 罗世成听到这个地址后,开心地笑了。这不是大名鼎鼎的张寻心理咨询室吗?我跟你同病相怜,也需要心理医生的开导,正好顺路。 我哭笑不得地说,我没有病,我是那里的工作人员。 啊,原来是这样。没关系,我有病,最好是由你疏导一下我内心的茫然和痛苦。他煞有介事地说着。 我意外地注视着他忽然变得严肃认真的脸孔,同情地看着他。想不到看似玩世不恭的他,内心里也隐藏着悲苦。我嗫嚅着说,我只是张寻的助理,还是让他为你诊疗比较好。 罗世成扭头看了我一眼,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笑了好半天,都止不住。 原来,他是在耍我。我不满地哼了一声,独自看着前方,不再理他。 嗨,你别生气啊,我这可是化悲痛为力量。你看,前面就是张寻的心理咨询室。罗世成竭力忍住笑,把车停在路边。 我下了车,径自向前走去。我推开熟悉的大门,看到了身姿修长温尔儒雅的张寻。张寻平时沉默寡言,是个安静细致的男人。 张寻看清走进来的人是我,意外地露出了笑容。怎么是你,白冰?我不是让你在家休养半年,再回来上班吗? 老板,我现在已经出院,可以上班了。我心怀感激地望着张寻。 我暗自端详着张寻。他深邃又时而充满忧郁的眼神,特别像张国荣。他身上显现出的那种美,是阴柔内敛的美,如同暗夜里孤独盛开的花朵。 白冰,快坐下来吧。张寻走过来,温柔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这时候,罗世成推门而入,手里还拿着两瓶红酒。 张寻看到罗世成,眼神一亮。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罗总大人? 我惊诧不已,这么巧,他们之间竟然认识。罗总?我心里纳闷,难道这个罗世成,真的不是普通人吗? 罗世成掏出打火机,为自己点燃了一支烟,很帅气地吸了一口。我怎么就不能来?我有心理疾病啊,特意找你这位助理拯救我呀!他淡淡地笑着,走到张寻身边,将红酒递到他手里。这是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你留着自己喝吧! 张寻奇怪地望着我,疑惑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 我慌忙解释。这位罗先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被刺当晚,是他把我送到医院的。 张寻这才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他赞许地冲着罗世成笑了。好样的,罗大少爷,咱们大学同窗四年,一直以为你是个冷血动物。想不到,如今居然会英雄救美,令我刮目相看。 罗世成不置可否地笑了。然后,他很认真地看着我。白冰,你什么时候为我疏导心灵啊?我可是认真的呀,绝对不是开玩笑。 我赶紧摆手说,我可不行,我只是助理。 张寻看着一脸窘迫的我,无声地笑了。他走到我身边,鼓励地说道,你就给我这位罗同学看看吧。反正,他又不是外人,不敢投诉! 我无奈地站起身,带着罗世成走进里面的工作室。 、、、、、、 我从日记本上移开目光,望着窗外的蓝天。 这篇日记中,描述的那辆红色跑车,明明是罗世成的座驾。可是,为什么跟顾雅那辆红色跑车一模一样?难道,顾雅现在开的座驾,是罗世成送给她的吗? 罗世成和张寻,居然是大学同窗,这是我没有想到的。怪不得,罗世成跟我说,他当初找我做过心理咨询。原来,这不过是他最初想要接近我的幌子! 顾雅跟罗世成,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如果是普通关系,他怎么会送给顾雅几百万的豪车呢? 第二十五章 表白 http://.biquxs.info/

5月19日 罗世成跟随我走进了心理咨询室。我在办公桌前坐下来,向他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坐在我对面。 罗世成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转身把工作室的门关上,顺从地坐在我对面。 罗先生,可以开始了吗?我好歹也学过四年心理学专业,还考取了心理咨询师资格证。因而,离开了张寻这位专家的视线,我的紧张一点点平复下来。不过,我担心的不是自己的业务水准。而是害怕眼前这个倾国倾城的美男,不是存心来咨询的。 那就开始吧,既然你这么快就进入状态了。他意味深长地凝视着我,想笑,又忍住了。 我不觉皱了皱眉头,总觉得他不怀好意。罗先生,你有什么心理杂症,尽管说出来吧。如果我解答不了,外面还有张寻专家呢。 嗯,我最近看上一个女孩儿,想追人家。可是,不知道人家对我有没有那个意思?罗世成一下子变得一本正经,认真地看着我。 罗先生看起来,也不像是脸皮儿这么薄的人。既然喜欢人家,直接表白就可以了嘛。我不动声色地回答他。 那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只好照办了。他说完,将手里的香烟熄灭,站起身,向我走了过来。 我的心里一阵紧张,不知道他又要耍什么花样。我向后挪了挪椅子,可身后就是墙壁,也没有多大空间可以躲。 他怡然自得地坐在我对面的桌子上,俯视着我。白冰,我现在可是一支优质股,你是打算长期持有呢,还是想短线玩玩?要我说呀,你干脆抓紧时机,将我抄底买进得了。免得你以后追悔莫及! 我顿时傻眼了,他的这番话,是我怎么也料想不到的。我的脸瞬间像火烧一般,他又离我那么近,我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的气息。 罗先生,如果你不是来咨询的,那我就不奉陪了。我起身要走,却被他一伸胳膊,拦腰抱住。我的大脑一片空白,紧张得有些发抖。 白冰,别怕,我是在认真地跟你说话呢。他的语气变得温柔起来,声音充满了磁性。 罗先生,我不懂你的意思。我们是陌生人,互相并不了解。再说,我现在没有心情考虑这些。更何况,你这样的人,我也高攀不起。我嗫嚅着,坚持把话说完。 都说女人的心思难猜,果真不假。我是真心喜欢你,是认真的。如果你对我也想入非非的话,那么我警告你,你一旦上了我这艘贼船,就只能长期持有。你若是三心二意,想短线玩玩,那我可绝对不会答应。就凭你一个丫头片子,也办不到。罗世成忽然将我向怀里一拉,瞬间就吻上了我的唇。 我挣脱不开,惶恐得不知所措。直到他终于停下来,我赶紧把手撑在他坚实的胸膛上。我能感觉到他有力的心跳,还有他温暖的体温。透过他敞开的白衬衣领口,我看到了他结实紧致的肌肉。这个富有阳刚之气的男人,居然还长着一张如此完美迷人的面孔,一颦一笑足以令任何女人浑身酥软。 我确实在私下里,对他想入非非过。因为他,实在是太有魅力,轻而易举就可以让女人丢盔弃甲。但是我明白自己跟他之间的差距,先不说他到底是不是有钱人,就说他是单身未婚,而我却是个离过婚的女人。他,怎么可能找一个二婚的女人呢?就算他愿意,他的家人也不一定同意啊。 白冰,你如果不提反对意见,那我就当你是答应做我女朋友了。当然,你也是我未来的老婆。你不要心存顾虑,虽然有的人未婚,但是他们的历史,也不见得比你更清白。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不受别人的牵扯。 我鼓起勇气,抬眼看向他。此时的他,柔情似水,目光真诚而纯粹,没有了平时的玩世不恭。我的心里流过一丝感动,他善解人意的话语让我想哭。 罗世成,那你的历史清白吗?我低垂眼帘,壮着胆子问他。 他瞬间笑了,暧昧地凑近我的耳畔。怎么,你现在都对我的历史感兴趣了?我的历史可是由来已久,你必须成为我的老婆,才能慢慢感受出来。 我觉得他说的话怪怪的,可是又挑不出字面上的毛病。听说,你好像是成功人士,人又长得那么帅,你怎么会看上我?我寻思半天,还是说出了心里的疑问。 我就是喜欢你,没有为什么。跟你比起来,我的长相差远了,你的美貌才是秀色可餐呢!俗话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可你白冰呢,是仇人眼里也出西施呀,要不然那个马楚,怎么会死求白咧地求着你跟他符合呢! 我被他的油嘴滑舌逗笑了,只觉得脸颊烫得厉害,不敢再看他。不过,如果我们恋爱了,你不可以提过分的要求。我可以陪着你,但是不能把自己彻底交付给你。 他用温软的手指,轻轻托起我的下巴,宠溺地笑了。白冰,你这意思不会是说,你的人可以在我这里,可是你的心却在别处吧?那我以后,要是把我的心放在你手里,把我的身体放出去随心所欲,你会愿意吗? 我看着他戏谑的笑容,没有理他,心里有点不高兴。过了一会儿,我嘟囔道,你别曲解我的意思。 嗯,好吧,我不逗你了。说认真的,两人在一起必须全心全意,绝对不能貌合神离的。如果你敢对我三心二意,你说你会是我的对手吗?我喜欢你,不光是因为你长得好看,更是因为你这个人好。当然了,实话实说,丑八怪再好,我也不会娶回家当老婆。我可不想结婚以后,成天过着想要越狱的日子。 我忍不住又被他的幽默逗笑了。这些日子以来,我难得有过这样舒心的笑容。 罗世成再次用力把我拥到眼前,轻轻地亲吻我的额头。冰儿,以后我就叫你冰儿吧。那夜,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强烈地感觉到,你就是我一直在寻觅的女人。冰儿,你是我罗世成一生一世的女人。对了,我一直想问你,那个刺杀你的余刚跟你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只要遇到刺探我内心的问题,就会产生一种抗拒的心理,就像条件反射一般。我脱口而出,对不起,那是我的隐私。语速反应之快,令我自己都感到吃惊。 什么,你的隐私?你都跟我这样了,还想要隐私?罗世成不满地望着我。随即,他漂亮的面孔上又滑过坏坏的笑容。我明白了,隐私当然是不能随随便便展示的,最起码也要双方赤城相对才可以啊!你看今晚,怎么样? 我听出来他的浑话里另有含义,用力在他的胸口捶了几拳。他索性夸张地大叫起来。 门外传来了张寻温和的声音。罗世成,你不会是病入膏肓了吧? 罗世成大声喊道,不是我病入膏肓,而是你的徒弟对病号太残暴了! 我赶紧把他推开,向门口走去。罗世成也紧随其后。 张寻站在门口,面带笑意地看着我们。罗世成,你的心理问题解决了吗?他意味深长地问道。 我窘迫得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幸亏不是在问我。 没想到罗世成居然面不改色,他从容地说道,解决了,彻底解决了。解决的办法,是白冰女士舍己为我,最终决定要以身相许。 你别胡说,罗世成。我又羞又窘,无地自容。 张寻似乎把一切都看明白了,哈哈大笑。好了,罗世成,只要你不是无药可救,我就放心了。 我把目光悄悄地移到张寻的脸上,没想到他此时也在注视着我。他的目光澄澈,犹如一股清泉,可是眼神中的那抹忧郁却变得深重了。 好了,张寻,你跟我女朋友安心工作吧,我还有别的事情,先走了。罗世成跟我们摆了摆手,大步向门口走去。 对了,冰儿,我晚上过来接你下班。罗世成走出门口,又回过头来对我说。 我急忙冲着他摆手。你不要过来了,我晚上约了人。 罗世成皱着眉头看了我一眼,甩手走人了。 白冰,你真的考虑好了吗?确定你要跟罗世成在一起?张寻关上屋门,体贴地为我倒了杯水,递给我。 我不好意思地看着张寻,语无伦次地说道,其实我心里乱乱的,也说不清楚。我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心里一时半会儿安静不下来。 张寻听了我的话,点了点头。我猜你也是这个状态,所以我才迟迟没对你表白,结果让罗世成捷足先登了。张寻说完,深情地注视着我,如水的目光里流淌着失落。 我傻傻地看着张寻,被他的话惊呆了。他在我的眼里,就如同一座巍峨的高山,只能仰慕,不能近观。我难以置信地望着他,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耳朵出了毛病,听错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在我空窗期的这个阶段,是张寻最先向我表白,那我一定会答应吧?那么,罗世成就彻底没戏了。人生中的机缘巧合,往往只是时间在作怪。 、、、、、、 如果张寻当初敢于向我表白,我想,我一定会答应他的。张寻,温柔沉静,性格内敛,没有攻击性,给人一种安全感。 罗世成呢?看到从前日记中的他,更像是一个霸王。具有掠夺性,占有欲特别强,对于中意的猎物不择手段,势在必得! 罗世成,终归是得到我了!可是,他为什么对我这样钟情?感觉其中像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第二十六章 暧昧 http://.biquxs.info/

5月20日 罗世成离开了心理咨询室,紧接着,我又听到了张寻含蓄的表白。我的大脑,一时间凌乱了。怎么会如此幸运?这两人都堪称极品男人,居然都会喜欢上我。我一直生活在卑微里,这种事情是我从来不敢去想的。 可是,我已经答应了罗世成。做人,不可以太贪心,我暗暗告诫自己。 张寻率先打破了尴尬的气氛。白冰,我们工作吧,下午还有个预约咨询。 我急忙答应着,朝里屋走去。 白冰,等等。张寻轻声叫住了我。白冰,你第一天回来上班,我想请你吃个饭,庆祝一下。 我受宠若惊地看着张寻。眼前这位性格内敛的大男孩,可是第一次提出要请我吃饭。我犹豫了一下,不忍拒绝他的好意。 张老师,你看这样行吗?我昨晚恰好约了一位闺蜜,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一起庆祝,好吗?我的闺蜜是我大学时的同学,叫杜小凡,人可仗义了。我说完,期待地望着他。 张寻惊愣了片刻,瞬间又露出亲和的笑容。那,好吧,如果你的闺蜜不介意的话。 就是这样,这天下班后,我和张寻直奔事先约定好的“席氏料理”,跟杜小凡汇合。这家店,是一家久负盛名的日本料理,海鲜都是从国外进货,味道特别好。从前,杜小凡经常请我到这里吃饭。 我和张寻走进饭店大厅,就看到杜小凡坐在靠窗的座位上。她早就看到了我们,笑着向我们招手。 我为张寻和杜小凡做了介绍,他们虽然是初次相见,却没有过分拘谨。 杜小凡见到我,紧紧地握着我的手,心疼地抚摸我的脸。白冰,你这次可真是大难不死啊,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我看着一头短发,举手投足都像假小子似的杜小凡,开心地笑了。从大学同窗,直到我后来到这座城市工作,杜小凡一直在照顾我,就像对家人一样。我们之间,早已不分你我。 小凡,我现在已经好了,你就不要担心了。那些天,我的心情糟糕透了,经历的事情也都跟你说了。好在,现在都解决了。我笑着安慰杜小凡,我看到她清澈的眼神里含着泪光,我不想让她哭。如果她一哭,我肯定也想哭。前尘往事,想想却尽是伤心事居多。 点好的料理,慢慢都上齐了。张寻为自己点了果汁,他说,他今晚开车,不能喝酒。杜小凡,为她和我各自点了一份清酒,她说,今晚必须一醉方休,只为我的大难不死。 我盛情难却,只好舍命陪君子,一切听杜小凡的安排。 三人的酒杯满上之后,杜小凡一撸袖子,激动地举杯,倡议道,今晚在座的都是自己人,所以都别拘着了,我们都放开点。张专家,拜托你也嗨起来,千万别笑话我们啊。杜小凡说完,就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我随着杜小凡的节奏,也将杯中酒全部喝完。这是我和杜小凡之间的规矩,喝酒不叨叨,要么就全干,要么就不喝。 张寻优雅地喝完杯中的果汁,起身为我和杜小凡倒酒。两位美女,你们尽管喝,我今晚负责为你们倒酒。跟你们在一起,我很开心。 我和杜小凡,不好意思让大名鼎鼎的心理专家为我们倒酒。可是,张寻今晚不再像平时那样矜持,而像是一个简单快乐的大学生,直白又单纯。我和小凡,几杯酒下肚,神思缥缈,也就不再顾忌那么多礼节了。 人喝了酒,话就会变得多起来。杜小凡,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张可爱的娃娃脸,此时布满了红晕。一双大大的眼睛,扑闪扑闪地盯着我。过了半天,她开始痛骂马楚不是人,是个畜生,还说马楚应该改名,叫马畜。 张寻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似乎很喜欢跟我们这样简单纯粹的女孩子相处。我和杜小凡,都是心无城府,头脑简单的人。尤其是杜小凡,心直口快,爱憎分明,睚眦必报。她虽然是女孩子,却有着一副侠肝义胆,活生生一个假小子。 杜小凡,骂够了马楚,难得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杜小凡又与我干了一杯清酒。她放下酒杯,猛然一拍桌子,对我说,白冰,你要痛定思痛,一定要找个高富帅,气死马楚那个畜生!你不要觉得自己以后是二婚,就变得自卑。你虽然跟马楚打过结婚证,可你还是处子之身呀。所以,你可千万不能妄自菲薄,不能给自己打折啊! 杜小凡的一番肺腑之言,我听了着实感动。可是旁边还坐着张寻呢,她就把话说得这么露骨,害得我坐立不安。小凡,小凡,说点别的好吗?我赶紧给小凡使眼色,提醒她,旁边还坐着一个大男人呢。 杜小凡,此时才明白过来。她望着张寻,嘻嘻地笑着,又看了看我。她的神情,像是一个调皮捣蛋的孩子。 张寻坦然地笑着,告诉我们不要介意,他刚才什么也没听到。杜小凡,这下笑得更欢了。 我在一边脸红脖子粗地坐着,心里囧得要命。可是,我拿杜小凡一点办法也没有。 杜小凡和我,已经喝得半醉了。我们喝了三壶清酒之后,杜小凡又要了两瓶干红,而且还要求我们人手一瓶,手把一。在酒桌上,我对杜小凡向来言听计从,她说怎么喝,我就怎么喝。所以,此时此刻,我感觉自己和杜小凡已经开始喝傻了。 我站起身,要去卫生间,问杜小凡去不去?她醉眼朦胧地摆了摆手,说她喝酒最有良心,从来不漏酒,不像我!我看着她,赞了她一句好样的,就准备自己去卫生间。我感觉脑子里晕乎乎的,刚迈开脚步,就觉得两条腿也开始发软。 张寻跟在我身后,说他也想上卫生间。我们一起往卫生间走去,张寻小心地搀扶着我,问我不要紧吧? 我抬手拢了拢耳边的长发,说了声,不要紧。我跟他说,我和杜小凡就像亲姐妹,所以彼此之间都是什么顾忌也没有。 张寻宽厚地笑了,他柔声说,他很羡慕我们。说我和杜小凡,都是很美好单纯的女孩。他还说,杜小凡像个男孩子的性格,很可爱。 从座位到卫生间的距离,不算太近。我们走过大厅,向左拐,走到尽头绿藤环绕的地方,就是卫生间。卫生间的门前,别有洞天。盘根错节的老树,碧绿阔大的叶子,还有水声潺潺的小池塘,里面有红色的金鱼游来游去。 我朝着卫生间走去。张寻急忙叮嘱我,说他过会儿在这里等我,告诉我不要乱跑。 我点头答应着,晕晕乎乎地推开卫生间的门。我感觉自己今晚喝大了,告诫自己千万别出丑,一定要克制自己,少说话。女人说醉话的样子,可不好看。我临出来前,用冷水冲了几把脸,想让自己清醒一些,不至于太丢脸。 我从卫生间走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张寻。他沉静地看着我,笑了,走上前搀住我的胳膊。问我,白冰,你真的确定自己没事吗? 我冲着他坚定地点了点头,告诉他,我和杜小凡都是海量。我的话刚说完,就见张寻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了,甚至到了忍俊不止的程度。我这才模糊地意识到,自己刚才是不是说了醉话? 我朝着门前那片小池塘走过去,呆呆地望着那些自在游动的小鱼。我轻轻地把手伸进池水中,小鱼们迅疾地跑开了。我怅然地说着,小鱼们,不喜欢我。 张寻将我的手,从水中拉出来,握在手心里。他目不转睛地望着我,说,小鱼喜欢你,怎么会不喜欢呢?我们,都喜欢你。 我回望着张寻深情的目光,思绪翻飞而凌乱。此刻的我,好似忘记了凡俗的尘世,仿佛置身于另外一个世界。 这时候,有一位胖乎乎的青年男子从我们眼前经过。奇怪的是,他走过去之后,又返回来,盯着我看了又看。张寻背对着那名男子,依旧沉迷地望着我。而我,却忽然觉得那名男子有些眼熟。 当我和张寻回到大厅里的时候,意外地看到罗世成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一眼就发现了我们,笑着朝我们走来。 好啊,你们,出来喝酒,也不叫上我?罗世成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对了,冰儿,你不是说你晚上约了人吗?难道约的人,就是你这位张寻老师,居然还对我保密。 我连忙指着我们靠近窗口的那个座位,说,你瞧,坐在那里的女孩儿,就是我约的闺蜜,她叫杜小凡。恰好,张老师今天也有时间,所以我们就一起来了。罗世成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我,仿佛我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我们三人一起回到座位上,我为罗世成和杜小凡做着介绍。小凡,这位罗先生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杜小凡一听,立即拉着罗世成喝酒。罗世成也不推托,爽快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惹得杜小凡,连连称赞。 罗世成和杜小凡,不停地推杯换盏,仿佛是认识了八辈子的老朋友。 我和张寻默默地看着他们,时而会相视而笑。张寻为我倒上一杯果汁,我们碰了碰杯,慢慢悠悠地喝着。 杜小凡一眼扫到我手里的果汁,不愿意了。她厉声喊道,白冰,你怎么能这样呢?不是说好了喝酒吗,怎么能偷偷叛变,改喝果汁了呢? 白冰的话,把大家都逗笑了。我连忙放下果汁,冲着杜小凡撒娇,人家只喝了一点点嘛。 杜小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拿起红酒瓶,毫不留情地为我斟了满满一杯。白冰,将功补过,快点! 我无奈地端起酒杯,勉强喝下去。小凡,我有点喝大了,不敢再喝了。 张寻提议,时间不早了,要不我们回去吧,明天还要工作。 罗世成说,那好吧。那我们就喝壶茶,说说话,然后就各回各家。 罗世成打了个电话,随后就有一位胖乎乎的男士,一手端着茶壶,一手端着果盘走过来了。我这次看清楚了,这位男子就是先前从卫生间门口经过的那个人。 罗世成指着那位胖乎乎的男子,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发小,席城。这家料理店,就是他开的。席城跟大家一一打着招呼,脸上笑眯眯的。当他跟我打招呼的时候,顿了顿,然后笑着问我,这位女士,我是不是应该称呼你一声嫂子了呢? 我的脸瞬间着了火般,滚烫灼热。杜小凡,不解地望着我,大声问我,这里面藏着什么鬼? 我无言以对,这才想起来,这位席城,在医院见过。张寻,也沉默着不说话。 罗世成大笑着,站起身。来,我向大家隆重推出,我的女朋友,白冰!她很快就会成为,我罗世成的老婆了! 席城快意地笑着。我被羞得无处躲藏,木木地坐着,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杜小凡不满地望着我,好啊,白冰,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向我汇报,简直不把我放在眼里! 小凡,我嗔怪地小声喊她,我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吗?再说,事情不像你认为的那样。 罗世成目光犀利地看着我,一字一句地对我说道,你爱,或者不爱我,爱就在那里,不增不减! 罗世成的话音刚落,旁边就响起一阵阵口哨声。我们抬头望去,走过来一位身材瘦削,干练帅气的大男孩。他笑着,跟大家逐一打了一遍招呼。然后,他对着罗世成竖起大拇指,夸赞罗世成够爷们! 罗世成抬手点燃一支香烟,指着眼前这位吹口哨的男子说,他叫张峰,也是我的发小,一直跟着我混呢。 大家纷纷落座,以茶代酒,说了一会儿话。然后,就一起离开了饭店。 杜小凡,由张寻送回家。我和罗世成,由张峰送回家。 这个夏夜,徐徐吹过慵懒温煦的微风,吹得人心里痒痒的。淡淡的花香,分辨不出名字,粘稠地充斥在空气中,暧昧地撩拨着落寞的心灵。 、、、、、、 读完这篇日记,我思忖良久。原来,席城是那家“席氏料理”店的老板。张峰,这位在我失忆后邂逅的出租司机,居然是罗世成的人。 席城和张峰,都是罗世成的发小。 杜小凡,这位我唯一的闺蜜,她如今身在何方?她一定知道我失忆的事情吧,为什么不来找我呢? 从明天开始,我想先去寻找杜小凡。 罗世成为什么没有告诉我,杜小凡的存在。是他在阻止杜小凡和我相见吗? 第二十七章 女人的底线【二更】 http://.biquxs.info/

5月25日 城市的上空,飘起了细密的雨丝。深夜的街道,没有了白日里的喧嚣和拥挤,路旁的房屋和寂寥的街灯,像是梦中的景象。 张峰开车的样子很酷,载着我和罗世成穿梭在潮湿清冷的街道上。雨水打在车窗上,汇成一条条水流,雨势越来越大。我今晚确实喝大了,神思恍惚,看什么都觉得是在梦里。 罗世成伸手揽住我的肩膀。我竭力保持端正的坐姿,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能失态。我怕自己说错话,尽量不开口,怕暴露自己喝醉的情态。 罗世成凑近我的脸庞,问我。你以为让自己保持沉默,装装哑巴,别人就看不出来你喝多了吗?他说完,就轻声笑了,猝不及防地吻了我一下。 我扭头看向他,想要辩解,却找不出一句有力的话语。我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丢人。我用尽最大的力气,想让自己显得正常,可我还是无力扭转飘荡的思绪。更无法让双脚,走出一条漂亮的直线。 我每次喝醉,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伤心事。心头的悲伤,就像是汹涌的潮水,将我彻底湮灭。然后,我会把自己独自关在屋子里,躲在墙角,大哭不止。 今夜的我,已经大醉,只是还没到不省人事的地步。我在外人面前,强力支撑,想要给自己留有一份尊严,更加不想让别人了解到我的内心。 伤口,是别人给予的耻辱,却又无法真正忘记。我的脑子里,又浮现出马楚,想起我们相恋时的美好时光。他对于我来说,并不是可有可无的。 酒醉之后,你会最先想起谁?那个人,一定是驻扎在你心底深处的一个结。我曾经,很爱很爱马楚,甚至爱得很低微。我觉得自己是外地人,觉得他职业高尚,家境优越,因而处处加着小心。唯恐一个不小心,就会让马楚对我丧失兴趣。 我曾经为了送给马楚一份像样的生日礼物,足足吃了三个月的泡面。我怕送他的礼物太便宜,会让他的父母看不起。因而打肿脸充胖子,节衣缩食三个月,终于给他买了一块名表。 可是,当我把那只名表递到马楚的手中时,却发现他手腕上带着的那块表,比我这份礼物贵重多了。我当时就在想,我再怎么想要抬高身价,终究还是那么卑微。因为,我掩饰不了自己的贫穷,更加改变不了自己是个外地人。 这个城市是排外的,本地人对于外地人的态度,始终都是居高临下。马楚的骨子里,自然也带着本地人的优越感,就跟他的家人一样。 在我跟马楚将近两年的恋爱中,爱得很辛苦很辛苦,每天都活在各种自卑里。纵然是低在尘埃里,我也竭力装作无怨无悔的样子,千方百计讨取他的欢心。唯独有一件事,我没有顺着他的意。 那是一个夏天的午夜,我和他吃过饭后,去海边散步。他那晚,含蓄地向我提出了那方面的要求。我犹豫再三,鼓起勇气,拒绝了他。并不是我的思想保守,而是因为我的心里缺乏安全感。 我那夜害怕马楚,最终会始乱终弃。而我身为一个外地的女孩,单枪匹马地漂泊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如果他以后对我不公,我将一点办法也没有。我只能尽力保全自己。 我出事之后,不止一次地问自己,如果我那夜答应了马楚的要求,他现在还会不会轻易的将我否决?我想,不论我对他付出再多,这个结果也不会改变。因为,马楚是个自私自大的人,我在他的眼里只是生活中的一个点缀。 我此刻跟罗世成坐在汽车的后座上,身不由己地与他依偎,此情此景令我感到极其不真实。这个男人每次的出现,都充满诡异。他俊美潇洒,高大威武,几乎是完美无缺的偶像级人物。他虽然貌似和气,但是眼神中却充满运筹帷幄的力量。这是一个说一不二,不好招惹的男人。 我的心里暗自后悔,不应该跟这个男人扯上任何关系。直觉告诉我,罗世成这个男人是个很可怕的男人,我根本就无力掌控他。如果他以后对我不好,令我无法忍受,到时候可能想逃都逃不了。除非他对我厌倦,主动提出分手。 耳畔传来轻微的鼾声,我侧头望去。罗世成美目微闭,挺拔的鼻子,红润微翘的嘴唇,白皙透着光洁的皮肤。他如山谷中的一株百合,溪边独坐白衫飘逸,却不知道他的美可以摄人魂魄。 我住的“罗家大院儿”公寓,坐落在市郊,如果不堵车的话,也要跑上四十分钟才能到。窗外的灯光忽明忽暗,车子已经远离了市区,我看到两侧有绵延的山脉,有浓密的树林。我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向前方望去。却不想,发现开车的张峰正在后视镜里看我。 我迅疾低下头去,或许自己刚才偷偷打量罗世成的时候,已经被张峰悉数看在眼底。 嫂子,你是不是已经不认识我和席城了?坐在驾驶位的张峰,低声问我。 嗯,有点记不清了。后来才想起,当初在医院见过你们。谢谢你们啊,多亏你们帮我。我此时的头脑一片混沌,但是还没有丧失最后一点理智。我努力让自己的言谈举止显示出清醒的状态。 张峰,我叫白冰,你们以后叫我名字就行了。我突然想起来什么,随口说道。 那怎么可以?我大哥说了,你就是我们的嫂子。他已经很多年不近女色,这次想必是孤注一掷,终于遇见他想要的女人了。所以,你对我大哥必须要好,否则他的兄弟们也不会答应。 我的身体,不由得颤抖了一下,内心惊悸万分。我其实还没有真正想好,到底是不是应该选择罗世成。 此刻看来,摆在我面前的是一道单选题。并不是我在选择别人,而是别人在选择我,而我并不拥有说不的权利。 嫂子,我,席城,还有我大哥罗世成,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你可能想象不到,我们之间的情分有多深?张峰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我觉得他今晚是话中有话。他是在告诫我,还是在威胁我呢? 罗世成的手臂,突然发力,把我搂进他的怀里。我不由得惊呼一声,想到前面坐着张峰,顿时感到羞愤难当。想要挣脱,可是又做不到。 罗世成醒了。他坐直身子,淡淡地笑着说,冰儿,我和张峰席城的交情,就是那种知心能换命,既可以托孤,又可以托妻的兄弟。 张峰率先笑出声。大哥,你这些天难得这么有兴致,说出来的话,都比以前有水平了。不过你这话,还真是一针见血! 车子终于在路边停下来。我透过窗子,看到了罗家大院儿。大雨开始停歇,空气中弥漫着细柔的雨丝。 罗世成跟我一起下了车。他紧紧地揽着我的腰身,我的步履依旧是站立不稳。但我还是很理智地说,我自己上去就行,你跟张峰赶快回去吧。 罗世成皱着眉头看了看我,没有理会我的话。他转而冲着张峰摆了摆手,走吧,明天中午再过来接我。 我一听就着急了。我冲着张峰喊道,张峰,你们还是一起回去吧,这里距离市区太远了,别耽误明天的工作。 可是张峰,瞟了我一眼,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不置一词地,脚踩油门,轰的一声开出去老远。 我伫立在原地,不想走。我固执地企图推开罗世成。你还是回去吧,我是有底线的,这个底线不能破。我虽然一无所有,但是我还有尊严,这是我仅剩的财富了。 罗世成意味深长地注视着我,然后,他痞气十足地笑了。冰儿,你知不知道,被我选中的女人,是不可能保留底线的。不信,你就试试。你所谓的底线,其实就是女人对男人的三心二意。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罗世成突然松开揽着我的手臂,我毫无防备地在地上晃了几晃,险些跌倒。罗世成哈哈一笑,随后就把我横抱在怀里,向公寓走去。我焦急地说道,快点放下我,小心被人看到。 乖,没有我抱你,你今晚恐怕就要爬回公寓了。谁让你,跟别人喝那么多酒?你还胆敢背着我,跟别的男人玩暧昧。如果不是席城发现了你,及时通知我,我都不知道明天的你会不会名花易主了? 怪不得今晚,罗世成会突然出现,原来是席城在通风报信。我自问没有做亏心事,可是此刻却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不知如何自处。 罗世成紧紧地把我抱在怀里,旁若无人镇定自如。我把脸藏在他的怀里,唯恐别人认出我来。他的体香很好闻,像是一株健壮清新的植物,掺杂着阳光的芬芳,还有淡淡的烟草味道。 罗世成走进大厅,进入电梯。一路上,我听到门卫和服务人员,都在毕恭毕敬地喊着罗总。而他,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终于来到我的房门前。他有力的双臂,箍紧了我的身体,单手从我的包里掏出房卡,开了房门。他反手关门,反锁,然后走进卧室,俯下身子,轻轻地把我放在床上。 宝贝儿,快去冲个热水澡,我怕你感冒。要不,你若是站不稳,我帮你洗吧,反正这是早晚的事儿。 我本来浑身乏力,一听他这话,吓得赶紧从床上坐起来。我自己能洗,不用麻烦你。我急促的语气,惹得他看着我直笑。 我勉强站起身,拿起床上的白色睡袍,向卫生间走去。不经意间,却发现卧室阳台的窗前,居然摆放着一架落地望远镜。这不是我的东西呀,是谁把望远镜摆在我的房间里呢? 罗世成不觉间,贴在我的身后,柔声问我:“宝贝儿,想不到,你还有这个业余爱好呀?” 、、、、、、 “女人的底线,就是对男人的三心二意”。这句话,是这篇日记中写到的。这种话,只有霸道如罗世成的大男人,才会说出来吧? 曾几何时,我们不再轻易地交付身心?面对海誓山盟,只是淡然一笑。爱情,越来越奢侈,欲望的沟壑让我们无所适从。情爱,往往比爱情更持久。 这些天,罗世成的伤势开始渐渐痊愈,每夜几乎欲求不满。夜色黑尽,他,不再像白日里那样温柔,世俗的面具也不复存在。 他每次都是不遗余力,如同世界末日般!他对我的贪恋,有时更像是一种病态,超出了爱情的边界。 这是我的感觉。可是,谁又能说得清,爱情的定义到底是什么呢?世人大多打着爱情的旗号,去行使那令人羞耻的本能。 第二十八章 偷窥 【三更】 http://.biquxs.info/

5月26日 到底是什么人,在我卧室的阳台上放置了望远镜呢?亦或是,每个住客的房间里都添置了望远镜。这是为了让住客们更好的观测星象和夜空吗? 我拿着白色睡袍,茫然地走进卫生间。头晕得越来越厉害,我快要分不清梦境和现实。我甚至在此时此刻,都不确定自己听到的和看到的一切,是在梦境里?还是发生在现实中?眼前那个罗世成,是真的进入了我的房间吗?难道,眼前的这一切不是在梦里吗? 我敷衍般,打开淋浴头,扭到最大的水量,冲洗着自己。水温很热,我感到温暖,可是神经却陷入混乱困顿中。我拿起一只粉红色的沐浴球,打上很多清芬的沐浴露,漫步目的地往身上涂抹着泡沫。洁白的泡泡,就像蓝天上的云朵,将我紧紧包裹。站在水流下,呆呆地看着泡沫在肌肤上褪去。 我惶然看到腹部的刀疤,脑子里又浮现出海滩被刺的那一夜。想要杀掉我的人,是对我最好的人,是给予我亲情最多的余刚。我一点都不恨他,也不会因此惧怕他,因为他是我此生最信赖的人。我恨的是自己,怨自己无能,不能救他。我痛苦地仰起脸,让如注的水流猛烈地打在脸上。 我突然很想哭,几乎每次醉酒,都会令我痛快淋漓地大哭。前尘往事,一起被酒精发酵成泪水,一波又一波地涌出来。我哭得忘乎所以,哭得无法自制,我想要疯狂地逃离眼下的现世。 现实,不符合我的想象。形同虚设的家庭,也不符合我的想象。既然父母都不愿意担负我的生命,他们最初又为何生下我?以至于,让我像一只流浪狗,漂浮在尘世中自生自灭。我孤立无援,身处困境,无法主宰自己的生活。卑微得像是一条,待价而沽的狗,等待买家龌龊的交易。 我无力地嚎啕大哭,泣不成声。这种时刻,属于我自己,无关世界,无关他人。我感觉自己很幸福,因为我还拥有哭泣的权利,至少我的眼泪由我做主。 冰儿,冰儿,你怎么了?卫生间外面,传来罗世成急切的呼喊声。我这才醒悟到,身边的环境是真实的,不是在做梦。可是,我怎样才能证明,眼前这一切不是幻象呢?我此时此刻,无法证实,力不从心。 我泪流满面,停止抽泣,呆呆地望着卫生间的门。“咚咚咚”,门外传来一阵阵急促地敲门声。我的神经好似开始错乱,神经质地看着听着,就是不愿发生一点声音。我在辨别真伪,我想极力看清楚这个世界的真相。 只听“砰”的一声,卫生间的门打开了。罗世成焦急担心的脸孔,出现在我的眼前。他愠怒地望着我,脸色微红。你为什么不说话?我在外面敲门,你难道听不见吗?他紧锁眉头,质问着我,向我走来。 看样子,今夜不是在梦里。我在思维的混沌中,似乎清醒了一些,慌忙举起双臂遮掩着自己。罗世成离我越来越近,我无助地向后退,靠在冰凉的瓷砖上。 冰儿,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让你哭成这样?罗世成伸出纤长的手指,轻轻托起我的下巴,让我看着他的眼睛。 我惶恐万分,说不出话来,身子在微微发抖。 冰儿,如果你想让我陪你洗澡,就直接说好了,何必用这个苦肉计呢?罗世成脸上的焦急和怒色,转瞬绽放出一丝无奈的坏笑。他边说着,边麻利地褪下自己的衣衫,将我紧紧地搂在怀里。 我用力挣扎着,可是挣脱不开。我喃喃自语,看来这个夜是真的,不是我在做梦。 你说什么?冰儿,你竟然在怀疑我的真实性,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吗?你是不是,在刻意向我展示你的幽默感?罗世成哭笑不得地问我,随之将我紧紧抱在怀里,发疯般地深吻像雨点般落在我的唇上。 随后发生的事情,我就记不清楚了。后来,在我的神智稍微清醒后,已经穿着那件白色睡袍,站立在卧室阳台的望远镜前。身后,是上身赤膊的罗世成,他的腰间只围了一条白色的宽大围巾。他从背后搂抱着我的腰身,我身若无骨地依靠着他,身无缚鸡之力。 冰儿,你平时用这个望远镜看什么呢?不会是偷窥对面楼上的人家吧?你喜欢窥探别人的隐私吗?你的业余爱好,就是看着陌生的男女在床上嘿咻吗?我说你这个小丫头,看着挺小白的,没想到口味这么重呀?罗世成贴在我的耳边,用低沉暧昧的声音调笑着我。 我没有,这不是我的望远镜。我无力地辩驳。 不管这是谁的望远镜,让我们一起看看外面都发生了什么吧。罗世成在我耳根旁,轻吻了一下,凑近望远镜。 哇,真有料呀!这两人真够受的,也不挡窗帘。哈哈,冰儿,你过来看看吧!罗世成不怀好意地笑着,将望远镜调向我的眼前。 我木然地趴在望远镜前,瞬间脸颊滚烫,羞愧难当。对面楼上的一户人家,有一对男女正在疯狂地滚床单。女人,像是一条诡异的蛇。男人仿佛已经彻底被女人掌控,痛苦地皱着嘴脸,似乎在难耐地叫喊。 这时候,我感觉一只柔软的大手上下游移着。耳边,传来罗世成渐渐急促的的呼吸声。我慌忙阻止那只潮润的大手,扭头推拒着他。 别动,冰儿,快看望远镜。罗世成凑向望远镜,看了一会儿,低声威胁着我。 我只好又趴在望远镜前。镜头中的男女,又变幻了姿势,凶猛得像是在厮杀。那个女人,卑贱得像是一条狗,卖力地取悦着男人。 罗世成的呼吸乱做一团。我的体内,似乎蹿腾着一股魔鬼般的火焰。 冰儿,我看对面的男子,有些眼熟,好像是马楚。罗世成轻柔地说着。 什么?马楚住在对面的楼上?这怎么可能呢?我没听说,他在这里有房子呀。我匆忙再次看向望远镜,镜中的男子已经跪坐在床上,俊俏的脸上现出迷乱的神情。我仔细看着那张扭曲的脸孔,没想到,真的是马楚。 那么,跟马楚在一起的女人是谁呢?我把镜头对准那个女人,拉近距离。女人此刻头发凌乱,低垂着头,四腿着地。过了一会儿,她突然昂起头,痛苦地似乎想要摆脱,却又不能够。我看清了她的脸,她是那个小护士,陈娇。 我的心再度抽搐,疼痛无比。马楚,虽然已经跟我毫无干系,可我还是受不了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或者,我是接受不了,他因为迷恋别的女人,而将我轻易抛弃。他跟陈娇,是一直隐秘地住在这里吗?我居然对此一无所知。 冰儿,你现在知道自己输在哪里了吧?你也看清楚了,那个陈娇是怎样俘获马楚的吧?这个小护士,关键是活儿好,你瞧那个马楚被她玩得欲仙欲死的。 我的泪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狠狠地推开望远镜。被马楚抛弃的耻辱,吞噬着我的身心。我痛恨他的无耻!更加痛恨,他从前对我的欺骗蒙蔽!我的胸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吞噬着我的心智。我们这样的傻女人,到底是在为谁守身如玉?到头来,男人在外面跟野女人风流快活,却不容许自己的女人有丝毫差错。 罗世成一个公主抱,将我抱在床上,撑开上臂,覆盖着我。伤口,还疼吗?他温柔地抚摸,令我抽搐颤抖。他低俯下头,一下一下吻干我腮边的泪水。 嗯,不怎么疼了,只是心里一想起那个伤口,就觉得痛。我吞咽下咸涩的泪水,回答着他的问话。 放心,我不会让你疼的,我跟别的男人不一样,我对你是真心的。冰儿,请你一定要相信我!罗世成按住我的双臂,一意孤行。 你骗人,罗世成,你说过不会让我疼的!我骤然发觉自己上了当,哭泣着求饶。 冰儿,我没有骗你。这、、、、、、不是伤口,而是我对你的爱,也是我对你留下的印记。你从此,就彻底成为我罗世成的女人了,所以就别再想三想四。还有,你以后是不是应该跟那个陈娇学学呀,学学人家滚床单的功夫,这样才能抓牢身边的男人啊。罗世成没心没肺地取笑着我。 既然你看着人家的女人好,那你就去找那个女人好了!我委屈地捶打着罗世成,心中涨满了无尽的惆怅。在我通过望远镜,看清马楚跟陈娇嘿咻的场面后,心中滑过一分想要报复马楚的欲望。 此时,蓦然想起一句话。女人,不要用你的身体去报复男人,否则你将会得不偿失。冲动过后,面对无可更改的事实,越想越像是精心铺设的一个局。 冰儿,别生气。对于我罗世成来说,你是最让我痴迷的女人,独一无二,无可取代。最应该苦练床上功夫的人,是我,这样才可以将你长线持有,让你难以离开我啊! 罗世成目光迷离,宠溺地对我笑着。 第二十九章求婚 【四更】 http://.biquxs.info/

5月27日 从前跟马楚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听说他在这里有房子。如果他是租房子,也不太可能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租房,他大可以去酒店开房。 我从酒醉中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多。头痛得依然很厉害,想要起身下床,身体酸痛腰腿酸软,扑通一声倒在床上。我索性睁着眼睛,直直地望着天花板,想着心事。昨晚的记忆,一点点复原。 我扭头望着身边沉睡的罗世成,惊讶于他的俊美和健硕。上帝是如此厚爱他,给予他财富和健康,还给予他超乎常人的完美外型和绝世的美貌。女人能够跟这样不俗的男人结缘,哪怕是倒贴,也会心甘情愿吧?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女人也不例外。 从窗户透进来的阳光,映在罗世成的脸上。他的睫毛很长很密,向上弯曲着,如同一排黑色的瀑布。在他白玉无瑕的面庞上,能看到一层细微的绒毛,像个出生的婴儿。这个男人,外型粗犷,说一不二,可是面容却是这样的精致。如果他生为女人,一定会倾国倾城。 我今生能遇见他,是不是应该感到幸运呢?我正在胡思乱想,罗世成一个侧身,一只坚实的臂膀向我压过来。他的头,依偎在我的颈项,细柔的呼吸扑在我的皮肤上,痒痒的。我动弹不得,只好僵硬地躺在那里,等待他醒来。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哼唧着醒来,更像是个大孩子。我快速地闭合双眼,不敢去看他。 好啊,冰儿,别装了,我知道你早醒了。罗世成伏在我的脸上,嗤嗤地笑着。喂,小酒鬼,你醒酒了吧?你的身体,还好吧? 我尴尬地睁开眼睛,看到一张近在咫尺如沐春风的笑脸。我好不好,你心里还没数吗?我感觉自己像是坏掉了,骨头都似乎散了架。 冰儿,对不起啊,我昨晚已经很温柔了。料想到,你可能需要卧床休息,所以昨天夜里就给张寻打电话,说你体力不支,近期无法上班。要不,你以后就不要出去上班了吧?有我在,你真的不需要那么辛苦。还有,你搬到我那里去住吧,这样我们都方便。 什么,你昨天夜里还给张寻打电话,让他知道,你在我这里留宿?我心里有些恼火,这让我以后怎么好意思面对张寻呀? 冰儿,你是我的女人,难道还怕张寻知道吗?你不会是,故意想给张寻留着想头吧?宝贝儿,你如果这样想,我可是会生气的啊!我可以一辈子宠着你,惯着你,但是你必须老老实实地做我罗世成的女人。否则,你如果犯了我的忌讳,我对你一样是不会手软的,你明白吗? 我不寒而栗,这个罗世成果然不是好惹的。我点了点头,说,我明白。我只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你我相识这么短,就这样在一起了,怕别人会笑话我。 罗世成露出好看的笑容,抚摸着我的脸颊。傻丫头,你想得太多了。别人不会笑话你,只会羡慕你,为你感到庆幸。昨天夜里,我特别感激你。 感激我?我有什么可感激的?是你当初救了我的命,说感激的人应该是我。我不解地轻声说着。 呵呵,冰儿。罗世成痴迷地凝视着我,缓缓说道,我感激你这么多年以来,为了我罗世成守身如玉。 我的脸,一下子变得灼热,低垂下眼帘,不再看他。 冰儿,我最喜欢看你害羞的样子!对了,你今天就搬到我的住处吧?我的女人,怎么能住在外面呢?还有,你把工作也辞了吧。 那可不行。我喜欢自己住,也喜欢工作。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意愿,别强迫我,行吗?我低眉顺眼地乞求着,生怕他不答应。女人,一定要有份工作,哪怕赚的钱再少,也可以维护做人的尊严。 罗世成,严肃地审视着我。嗯,好吧,暂时答应你。不过,你要永远记住,你的心里只能存留我罗世成,不能有任何其他的妄想。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我认准的女人,到死都不能离开我,你千万别忘了这一点。 嗯,我记住了。不过,罗世成,你本来对我挺温柔的。为何,只过了这一夜,你就对我这么专治了呢?我忍不住,说出了心里话。 哈哈,冰儿,因为经过这一夜,你已经彻底成为我的女人。我对你,当然要严加管教,不留余地了。他翘了翘嘴角,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不过,你别担心,我会一辈子宠爱你的,不会让你受到一点伤害。 对了,你想知道马楚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吗?罗世成话锋一转,问我。 我迅疾点了点头。 冰儿,对面这个小区,大多都是拆迁户。马楚身边的小护士,是个拆二代,家里是城郊农村的,有多套拆迁的房子。我想你对她,一定很感兴趣,所以替你打听了一下。马楚在跟你分手之前,就偷偷地跟陈娇在这里幽会,邻居们都以为他们是小两口呢!这件事,在马楚的单位是公开的秘密,只有你这个小傻瓜被蒙在鼓里。 我听完罗世成的话,心瞬间跌入谷底。我从前做梦都没想到,马楚会背叛我。我曾经以为,马楚是正人君子,永远都不会迷恋女色。直到我亲眼目睹到马楚风流的一面,还是不愿意去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我想,自己的心胸终究太狭窄,一直咽不下被马楚羞辱的那口气! 罗世成仿佛觉察到了我心中的愤怒。他幽然说道,冰儿,你如果还咽不下那口窝囊气,我就替你把马楚废了,让他永远做个太监!你看,怎么样? 不要,罗世成,你千万不要那样做!我心里一惊,匆忙阻拦。 冰儿,我想娶你。你看,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合适呢?我的父亲在国外,生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离世,所以我的婚事完全可以自己做主。父亲身边,自从添了小老婆,早就对我不管不问了。自从母亲去世后,我就跟孤儿没什么两样。唯一的区别,就是我的手里不曾缺钱。因为,父亲觉得母亲的死,有愧于我,所以不时会用钱补偿我。 罗世成的眸子黯淡下来,原本春波荡漾的眼神中现出一丝忧伤。我怜惜地拍了拍他的手背,心里开始心疼起这个强势的男人。真想不到,他的身世居然也会这样坎坷。 冰儿,好在我以后有你,不再是没人管没人问了。罗世成将头埋在我的胸前,表现出难得一见的脆弱。我轻轻抚摸他的头发,发丝坚硬,充满质感。浓密乌黑,似乎带着刺,像是一只刺猬。 冰儿,我们起来吧。过会儿,张峰就要来接我,我还要去公司处理一些事情。罗世成果断地坐起来。对了,冰儿,结婚的事情,你有什么想法? 嗯,我觉得结婚的事情,不必太着急。我刚跟马楚办理完离婚手续,被刺的事情又闹得沸沸扬扬的。如果现在急着结婚,恐怕又要惹出不少闲言碎语。不如,等过两年再说结婚的事情吧。 我细细地分析着当前的情势,心里却在祈祷着千万不要那么快结婚。因为,我感觉罗世成是个可怕的男人,不适合轻易对他托付终身。如果跟他结婚后,再见识到他的真面目,恐怕到时候想离婚脱身,就没有那么容易了。昨夜,我对他的交付确实是身不由己,也有些愚蠢至极。可是事已至此,权当是报答他最初的救命之恩吧。 罗世成说,他认准的女人,到死都不可以离开他。就冲着他说的这句话,我也可以洞察到他是怎样的一个人。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如若不然,就是死路一条。他的大男子主义,令我惊恐万分。如果真的落在他的手里,这辈子也别想自由自在了。我虽然贫穷,卑微,但是我依然想要保全做人的自由。 罗世成看了看我,翻身下床,穿好衣衫。冰儿,你既然这么想,那我尊重你的想法。毕竟,你刚刚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也需要一个缓冲期过渡一下。不过,你不要让我等待太长时间,我的耐性是有限的。 我沉默地点了点头,心想,要找个适当的时机离开罗世成。我不能,刚刚逃出马楚那个狼窝,再落入罗世成这个虎口。他对我的好,或许是真心。可是,他这种类型的男人,不是我想要的。我不想失去自我,哪怕为了生存,也不想委曲求全。我就算一辈子,喝粥吃咸菜,只要我活得自在,不用仰人鼻息,那也可以快快活活一辈子。 冰儿,你想什么呢?罗世成斜坐在床边,眼波流动地望着我。 我摇了摇头,说,什么也没想。 罗世成笑了,他从皮夹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我手里。冰儿,以后,你消费就用这张卡,额度是一百万,由我买单。密码,我已经发送到你的手机上。你现在是我的女人,我理应负担你的一切生活。你今后可以任意享受生活,我有的是钱,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但是,你必须乖乖听我的话,安分守己,不许惹我不高兴! 我看了看手中的卡,感受到罗世成对我的真心。也对那种衣食无忧,坐享其成的生活,产生了片刻的贪恋。但是,我很快就清醒过来。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所有的安逸,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没有人会白白地为你买单。 我将那张卡,放回罗世成的手里。谢谢你,不过,我平时没有什么太多的消费,真的不需要你为我负担这么多。 嗯,冰儿,我还真不能小看你。你的身体,虽然已经交付于我,但是你的心却不在我这里。你不要否认!否则,你不会不敢接我罗世成的钱!但是,我要再次提醒你,千万不要跟我玩什么心眼儿。我不喜欢有心计的女人,更加不喜欢被别人算计。你并不善于心机,也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因而,我劝你还是彻底缴械投降吧,不要自作聪明。 罗世成愤然把那张卡扔到我的面前,不容拒绝。 我无言地想要坐起身,却被一阵疼痛差点击倒。罗世成看着我龇牙咧嘴的样子,无奈地笑了。他伸出臂膀,将我扶起来。冰儿,你就这么弱不禁风啊?这只不过是陪我一个晚上,你就如同被用了酷刑一般,那你这辈子还要面临无数个夜晚,你该怎么承受呢? 我听了他的话,觉得耳面发烧,无言以对。我指了指卫生间,对他说,你先去洗漱吧,或许张峰已经在接你的路上了。 第三十章 寻仇 【五更】 http://.biquxs.info/

5月28日 罗世成刚从卫生间出来,张峰的车就已到楼下。可是他并不着急,坚持陪我吃完饭再走。 我匆忙拿起外套,催促罗世成快点去餐厅。他却摆手说,不必了。他只是打了个电话,饭菜就很快由服务员送过来。服务员对他的态度,特别拘谨,说起话来小心翼翼。 我暗自纳闷。这里的人,为什么好像很怕罗世成?服务员转身要走的时候,罗世成不动声色地叮嘱道,以后,只要是白冰回到公寓,她的三餐由你们负责送到房间里。服务员连连答应着,一再请罗世成放心。 我很是过意不去地看着那个服务员,不适应这种突如其来的待遇。 罗世成看了看我,说道,快吃饭吧。你以后喜欢吃什么,就告诉我。不论你有任何需要,都尽管对我说。你听见了吗? 我顺从地点了点头。心中潮起彼伏,如同深陷迷宫,看不清前方的道路。眼前这个风华绝代的男人,剑眉朗目,面色沉静,眼神里却藏满了睿智。他自己吃的东西很少,却命令我要多吃点,说我太柔弱了。 我的心绪像是一团乱麻,哪里有胃口?我对罗世成并不了解,一无所知。可是这个陌生的男人,在一夜之间,就将我收为他的女人。难道他做任何事情,都是这样刻不容缓,毫不迟疑吗?我勉强吃了几口,就不由得放下筷子。 罗世成放下手中装牛奶的杯子,用威严的眼神瞪视着我。他一言不发,神情肃穆。我抬眸迎上他的目光,与他对视了几秒,便败下阵来。只好再度拿起筷子,大口吃着盘中的食物。 嗯,这样还差不多,女人还是乖一点,才显得可爱。罗世成淡然说道。冰儿,你跟我在一起,是不是有点不甘心?你是否觉得,是我在强迫你? 我脸儿一热,无所适从。他好像是看穿了我的心事。我急忙遮掩地说,你那么优秀,能遇上你,这是我的幸运,怎么会不甘心呢? 嗯,这样就好。可能是我想多了。张寻也喜欢你,我看出来了。都怪他优柔寡断,所以才让我抢占了先机。如今,你已经是我罗世成的枕边人,张寻再想追你,恐怕也很难如愿了。我特别想知道,你也喜欢张寻那样的男人吗?张寻比我体谅女人,是吗?他对待女人柔情似水,处处尊重女人的心愿,从来不会逼迫女人做她不想做的事情,是这样吧? 我抬眼看了看罗世成。他面色冷峻,没有一丝笑容,眼神硬朗地注视着我。我诺然回答,你确实是想多了,张寻是一位值得尊重的师长,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很单纯。以后,绝不会有其他的纠结。 嗯,真乖。冰儿,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也希望你以后千万不要辜负我,让我伤心失望!罗世成往前探了探身子,伸出温润的手指,托起我的下巴,轻轻地吻上来。 我在罗世成面前,似乎是透明的,无法隐藏自己的内心。他的城府颇深,想必是阅人无数,轻而易举就能看穿我。他高贵俊朗的气质,像极了古时候的君王。而卑微懦弱的我,则像是旧时候散落民间的小女子,难以掌控自己的命运。 罗世成终于出门,叮嘱我这个星期好好休息,不要到处乱跑。在我关上房门之前,他将我拥在怀里,恋恋不舍地吻着我,说他争取晚上早些回来陪我。 我目送他走远了,才黯然地转身,拿起那块写着“请勿打扰”的牌子,挂在门外。我拿起手机,想打开,可是又担心杜小凡打电话过来,询问我和罗世成的事情。我也怕,张寻给我打电话。我现在的心里很乱,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说。我此刻只想静静。 我喝了点清水,回到床上,昏昏然地睡了过去。梦里梦外,几乎都是罗世成的身影。我竭力想逃脱他的视线,可是怎样奔跑都跑不出他的世界。我在梦里彷徨着,左冲右撞,迷失在一条又一条的胡同里,就是找不到出口。太阳落在西山上,天边飞过几只白色的大鸟。夜幕即将笼罩,我无比恐惧着黑暗的降临,可是哭破喉咙也无能为力。 我在现实的昏暗中醒来,听到自己哭泣的声音。我侧头望向阔大的玻璃窗,天色已晚,已是黄昏时分。罗世成的出现,让我的人生陷入混乱。我并非不喜欢英俊潇洒的成功人士,也并非不向往衣食无忧的舒适生活。只是,我不喜欢那种身不由己的无助感。我更不希望,自己的人生落入别人的掌控之中。 女人,如果想为自己的人生做主,那就只有去单打独斗,赢取属于自己的那份成功。可是,像我这样的废柴女,一穷二白,学无所长,怎么可能获得成功呢? 独自漂泊异地,好不容易找个本地的对象,可是还没有举行婚礼,就惨遭悔婚!这样悲催的我,真是看不到未来和希望。我虽然知道自己很没用,也不甘心就这样依附男人一辈子。 再说了,你敢确定那个男人可以做你一辈子的依靠吗?我当初跟马楚打结婚证的时候,他对我说,他是我这辈子的依靠,他会永远做我的避风港,不让我受到一点风吹雨打。可他做到了吗?我还没遇到灭顶之灾,只是遭遇了一场不大不小的意外,他就翻脸如同翻书,在我最危难的时候离开了我。 所以,在今后的人生里,我怎么敢再去彻底地轻信来自男人的诺言。或许在我们许下诺言的时候,恰恰是缘于我们对未来无从把握。诺言,有些时候只是抚慰自己心灵的谎言,顺便也欺骗一下对方盲目的心智。 我下床洗漱,换了一件长袖的蓝底白格棉布长裙。我把散乱的长发梳理好,用一根白手绢束在脑后。我走到茶几前,倒上一杯清水,咕咚咕咚喝下去。起身走到门口处,拿起手机,又放下,决定暂时隔离外界。等明天,我再主动给杜小凡和张寻打电话,该去面对的,终究无可逃避。 我安静地步入电梯。走廊的长椅上,三三两两地坐着闲暇的人。他们有的在发呆,有的在聊天。我漫无目的地走出公寓大门,在门口来回逡巡了一会儿。百无聊赖地回首,看眼前这个公寓大楼。 这座高层公寓大楼的外墙,刷着一层淡淡的暖黄色,楼顶错落有致地竖立着十字架样式的小型建筑,给人一种异域风情的感觉。太阳的光芒,照射在外墙上,整座公寓都浸在流光溢彩之中。院中亭台楼榭,绿树环绕,百花盛开。所到之处,必有红花绿叶,假山池水。花草的香气袅绕温煦,随着暗香缓缓浮动。 如果没有罗世成的介入,这座公寓将是我避世而居的好场所。可是如今,这个奇异的空间,已经不单单属于我。我回转身,向马路对面走去。我穿过稀疏的车流,来到马路对面的小区门口。我抬头仰望,目不转睛地寻找着马楚居住的那个窗口。 这是一个多层的居民区,住在这里的大多是拆迁户。罗世成说,那个小护士陈娇,是个拆二代。如此说来,陈娇应该很有钱,至少比我有钱多了。她对马楚,一定是出手阔绰,会经常送给马楚一些贵重礼物吧?不像我,从前为了给马楚送件像样的礼物,还要寒酸地吃上三个月的泡面。 可马楚,为什么不愿意娶陈娇呢?难道是他的父母不同意吗?他的父母比较势力眼,看不起外地人,也瞧不上农村人。当初马楚跟我打结婚证,他的父母也是百般阻挠,最后终因拗不过马楚,才不得不默认我这个一穷二白的外地女孩。 记得我和马楚把结婚证给他父母看的时候,他父母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喜悦。他父亲,不说话,冷着脸。他的母亲,瞅了我一眼,撇了撇嘴角。继而,她摇了摇头,对我说,以后我们家马楚娶了你,我们全家的生活负担都变得重了。如果马楚找个本市的媳妇,以后结婚生了孩子,丈母娘家还可以帮衬着点。可是你们家倒好,什么忙都帮不上! 面对马楚母亲的冷嘲热讽,我早已习惯。只是那种寄人篱下的处境,像是一块巨石压在我心口上,让我好些天都喘不过气来。那时候的我对马楚心存感激,感激他顶着父母反对的压力,坚持要娶我。感激他,没有嫌弃我是个外地女孩儿。在他面前,我是卑微的,从来不敢过问他的事情,更不敢去追查他的行踪。 我的目光,终于寻到了马楚所在的楼层。他从前,一边说着要爱我一生一世,一边在这里跟陈娇暗渡陈仓。他为什么要这样残酷地对待我呢?如果他不喜欢我,完全可以不选择我。既然他决心娶我,为何又要做那些对不起我的事情?难道,真如他后来所说,因为他有正常的生理需求,而我却固执地不肯去满足他吗?或者,这只是他为自己的出轨寻找的借口。 我的心中真是咽不下这口气,想想就觉得胸口发闷。我就是想问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他有什么权利,肆意践踏我的感情?他可以不爱我,但是不能这样无视我。我的头脑,有股冲动的血液往上涌。如果杀人不犯法,我真想一刀宰了马楚这个畜生!我要让他为自己的无耻,付出惨重的代价! 我走到小区门口,看着男男女女们陆续地走进小区。有的人,拎着一把青菜。有的人,拎着蛤蜊等海货。有的人,拎着一袋子散啤。我的心里暗暗发狠,如果有一天,我活够了,那我首先就要把马楚干掉,让他给我陪葬。 这时候,在我眼前走过去一个熟悉的身影。我还没完全反应过来,那个身影慢慢转过身来,惊讶地喊着我的名字,白冰!你怎么在这里? 这个身影,正是马楚。我面无表情地瞪着他,犀利地说道,马楚,你真是欲求不满啊。昨夜,你跟那个贱货滚床单的样子,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啊!你们为什么不去拍三级片呢? 马楚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嘴角微微抖动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马楚,你这个伪君子!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就背着我在这里私会那个小护士。你当初,还口口声声说,你爱我,一生一世。你他妈的,就是个畜生!你明明是自己做婊子,在外面勾搭女人风流快活,可是你却装作道貌岸然的样子,来怀疑我的清白! 呦呦呦,这是谁呀?这么不要脸,站在路上堵男人!这时候,有个阴阳怪气的女声传来。我扭头一看,是打扮妖娆的陈娇,她的手里拎着满满一袋子散啤。 第三十一章 手撕小三 http://.biquxs.info/

5月29日 我看到陈娇这个小三儿,气就不打一处来。虽然她让我心里很不舒服,但是我对她从未有过激的行为和言语。我明白,男人找小三儿,问题的根源还是出在男人身上。所以,要算账,还是应该找那个负心汉清算。可是此刻,我万万没想到,陈娇这个小三居然会理直气壮地跟我叫嚣,并且还大言不惭地骂我不要脸。 我忍住委屈的眼泪,转向陈娇。陈娇穿着一件半透明的水粉吊带儿连衣裙,前凸后翘,波涛汹涌,确实是个性感诱人的尤物。难怪马楚会抵挡不住她的纠缠。 我上前两步,站在陈娇的眼前。陈娇,咱们两个到底是谁不要脸?我和马楚还没办理离婚之前,你就处心积虑地勾引他,还说什么不会计较名分。我今天才知道,你们当初居然背着我在这个小区同居!我伸手一指前面的小区,问陈娇,我说的没有错吧? 陈娇惊愕地看着我,似乎在快速地推断,我是怎么发现这个淫窝的?但是,她的神情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她讥笑着说道,白冰,你一个穷酸酸的外地人,在这里横什么横啊?你说你,要爹没爹,要娘没娘,穷得连件像样的衣服都买不起,还想霸占马楚,你能给他带来什么幸福?再说了,你也别怪我勾引他,说到底,还是你自己没有本事,连个到手的男人都看不住! 我含着眼泪,看着马楚。马楚,是你告诉这个贱女人,我没爹没娘吗?我怎么就没爹没娘了?我虽然是个没钱没势的外地人,但是我清清白白做人,凭自己的劳动吃饭,更不会像这个贱女人那样勾引有妇之夫!当初,是你主动追求我,求我跟你打的结婚证,我也从来没有强迫过你呀。既然你打算跟我结婚,又为什么背着我,跟这个贱女人鬼混?你们居然还背着我同居,你想过我的感受吗? 马楚一脸的尴尬,无言以对。小区门口,围拢过来的行人越来越多。我一改平日文静的外表,痛哭流涕,声嘶力竭。 马楚一言不发地走到陈娇身边,用力拽着陈娇的手,说,赶快走人! 陈娇此时趾高气扬,没有丝毫当小三儿的卑怯感。她用力甩开马楚的手,指着我的脸说,白冰,你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你自己是什么好东西,你如果是清白的,你那晚为什么会被别的男人刺杀?你如果不是跟那个野男人有一手,他为什么在你即将举行婚礼之前刺杀你?还不是因为他,舍不得让你跟马楚结婚吗?你如果真是清白的,马楚又怎么会舍得跟你离婚? 陈娇的手指,几乎快要碰到我的鼻子,令我怒不可遏。我挥手打开她的手指,厉声说道,陈娇,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像你这么无耻下贱!我到任何时候,都敢说自己是清清白白的,我问心无愧!也感谢你这个臭婊子,让我如今认清了马楚的真面目!我也奉劝你,不要高兴得太早。别以为,你凭着那一身骚气,装装母狗,就能让马楚对你死心塌地! 我简直快要被这对狗男女气疯了,到了口不择言的地步。陈娇听完我的话,脸色涨得通红,眼睛里冒出火焰。很显然,她很明白我话里的意思。陈娇上前一步,死死地抓住我的衣襟。白冰,你把话说清楚,谁是母狗?你听谁在胡说八道? 我哼哼一笑,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不仅知道你是一条骚气十足的母狗,我还知道、、、、、、我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抚摸了一下她那张猩红的嘴唇。继尔说道,我还知道你这张嘴,都善于干什么?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发出一阵阵哄笑。陈娇愤然地盯着马楚,红着眼睛喊道,马楚,你最近还跟白冰私下见面?你竟然连这些事情,也告诉她? 四周的笑声越来越烈。陈娇显然已经失去了理智,大脑也近乎白痴状态。她的问话,变相地承认了她自己确实是个贱货。 马楚的头脑当然是清醒无比的。他的脸色像煮熟了的猪肝,紫红紫红的,无地自容。他恼羞成怒地拉扯着陈娇,快点,走! 陈娇的手,还不肯放开我的衣襟。我冲着她,大喊放手,可是她反而加大了力气,用力推拉我。我终于忍无可忍,用力挥手扇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啪的一声,一个鲜红的指印,呈现在陈娇的脸蛋儿上。 陈娇终于松开我的衣襟,像一条疯狗般扑了过来。她可能不知道,我从年少时,就练过跆拳道。虽然没有学出什么大名堂,不过防防身,还是没有问题的。我快速地闪开,陈娇扑了个空,险些摔个狗啃泥。人群中,传来了叫好声。 当陈娇再次向我扑来的时候,只听嗤啦一声,我的袖子被她撕裂。 我的火气再次升腾起来,我不顾一切地冲上去,双手抓住陈娇上身的吊带儿,用力向两旁一拉!随着布帛的碎裂声,陈娇的上身瞬间彻底暴露。 我从来没像今天这样痛快过。平时为了维护淑女的形象,纵然受了天大的委屈,也竭力强压怒火,不敢发泄。可是今天,我什么都不再顾忌。已经被这对狗男女欺负到头顶上了,我还有什么顾虑的呢? 马楚冲过来,一把揽住我的腰身。陈娇看准了时机,冲了过来,伸手想要抓我的领口。我瞬间朝着她飞出一脚,狠狠地踹在她的肚子上。她疼得哎呦一声,弯下腰去。却不承想,她那件轻薄碎裂的吊带裙,此刻彻底滑落在脚下。 陈娇羞愧难当,想要去遮掩,却没有任何衣物遮挡。我得意地冷笑着,淡定地与陈娇对视。此刻的陈娇,披头散发,狼狈不堪地蹲在地上。 马楚随即抓住我的手腕,冲着我喊道,白冰,够了,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恼怒地看着马楚,悠然问道。我要干什么?你说我要干什么?如果不是你们欺人太甚,我会变成今天这样吗?你自己背叛感情,背叛婚姻,却把脏水往我头上泼!你还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嘴脸,公然与我悔婚。你对不起我,还毁我的清白,把我害得声名狼藉。我要你在媒体上道歉,我要你为我正名!我还要考虑,是否应该去起诉你,还我清白!否则,我以后在这个城市里,还怎么立足?你去看看网站上的评论,如果不是你肆意宣扬,别人怎么会那么关心我被刺杀的事情? 马楚甩开我的手腕,鄙夷地看着我。白冰,你说你是清白的,谁能证明?除非,你给我、、、、、、一个证明的机会,让我看看你到底还是不是个处儿!你还要起诉我,我不是已经给你十万了吗?你难道想靠着我,发家致富吗? 我做梦都想不到,马楚会对我说出如此下流的话。我抬手就向马楚扇去,给了他一记响亮亮的耳光。爽,真是太爽了!马楚一手捂着脸,疾步朝我走过来。不等他靠近,我一个麻利地侧踢,正好踢在他的老二上。马楚疼得叫苦连天,弯身捂着裤裆,脸孔都变了形。 我指着马楚,安然笑着说,马楚,你真是说对了。我今天,还就是打算靠你脱贫了!我真心感谢你和陈娇那个贱货,给了我这个翻身致富的机会。我要你三天之内,在媒体上对我公开道歉,跟大家说明事实真相。另外,你还要付给我五十万精神损失费。如果你不同意,那咱们就法院上见!还有你那套婚房,也是在咱们婚姻存续期间买的,也应该有我的一份。我看你的表现,暂时不追究那套婚房了。 我整理了一下衣襟,拢了拢额前散乱的头发,潇洒地转身而去。我的脸上挂着不失风度的微笑,心里却在流着血。我曾几何时,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了?简直比泼妇,还泼妇,这个样子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呀?我的心头,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哀伤。 我用力拨开围观的人群,挤了出去。静默地穿过马路,眼泪再也克制不住,不停地流淌着。最初天真美好的我们,与世无争,不想与任何人为敌。可是活着活着,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我们都会变成那种最不喜欢的人吗?泼妇的形象,是我最讨厌的。可是我今天的行径,与泼妇还有什么差别? 我抑制不住地抽泣着,无法止住眼中的泪水。我走到公寓大门前,停住脚步。我不想让那些人,看到我哭。于是,我转身,恰好看到一辆空出租车。我伸手拦住出租车,准备去找杜小凡。可是在我打开车门的一刹那,才意识到自己身上没带一分钱,手机也没带。我尴尬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不该转身走人。 就在这时候,身后响起一个磁性十足的男声。司机师傅,对不起啊,我们先不上车了。 我诧然回头望去,原来是罗世成,正在眯缝着眼睛看我。 第三十二章 吻我 【二更】 http://.biquxs.info/

6月2日 我赶紧用手背,试图抹去脸上的泪水。不想让他看见,我狼狈的样子。 罗世成笑了笑,走上前来,把手伸到我的脑后,轻轻一拽,我的长发瞬间散落下来。这不是有手绢吗,为何还要用手擦眼泪呢? 他挥舞着那条用来扎头发的白色手绢,轻轻地为我擦拭泪水。他的容颜是那样的美,我的身心顿时感到怡然。这个男人,美得实在不像话,简直就是妖孽!否则,人世间怎会有如此夺人心魄的美男子? 冰儿,什么事情这样伤心?罗世成猝不及防地把我横抱在怀里,向公寓走去。 出租车司机,愕然地望着我们,咧了咧嘴角,悄然而去。 快点放我下来,叫别人看见多不好!我弱弱地抗议着,瞬间又恢复到小女生的样子。 有什么不好的?我抱我自己心爱的女人,又没抱别人的老婆。罗世成不以为然地往前走着,欣然抱着我走入公寓大楼,一路上紧贴着我的脸。 总算是走进了我的房间。可是罗世成,依旧没有放下我。他抱着我,坐在沙发上,眼神深邃地望着我。冰儿,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哭? 我不想让他知道刚才发生的一切,过后回味适才发生的一幕,我觉得自己太疯狂了。我不敢看他的眼睛,低声说,我没哭,只是因为眼睛里进了沙子。 罗世成笑出声。冰儿,我们是一种人,我的眼里也揉不得沙子。他话里有话地说道。 我心中疑惑,莫非他知晓了刚才发生在小区门口的事情吗?不会是,他刚才就站在人群里吧?我顿时觉得耳面发烧,头都大了。如果他亲眼目睹了刚才那一幕,我的形象该有多糟糕呀! 冰儿,你跟我说实话,你的心里是不是还放不下那个马楚?旧情难忘,我可以理解,但这也是有时间限度的。如果是,藕断丝连,那我绝对不会答应啊。罗世成低垂眼帘,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我没有放不下马楚,他早已经把我的心伤透了。我对他,没有什么留恋的,就是难以忘记他对我的伤害。 罗世成,你刚才是不是看到我跟马楚他们吵架了?我刚才有些失控,太失态了。我刚才那个鬼样子,简直像个疯子。 哈哈,罗世成抬头大笑。冰儿,你怎么样,我都喜欢。你,就是我的菜,独一无二。宝贝儿,平时看不出来,你还会几下拳脚呢?漂亮,不简单,我喜欢。我本来是想帮你一把的,后来才发现,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看来,罗世成刚才就站在人群中。我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哎呀,真是太丢人了。 罗世成伸出手指,轻轻抚在我的唇上。他猛然抬高一条腿,低俯下头,把我送到他的唇边。我扭头躲开,听到他略显急促的呼吸。 罗世成托住我的手,暗暗用力,将我再次拉近。他深情地凝视着我,眼神中流露出威胁的意味。怎么?难道你忘了自己的身份,对自己的男人还学不会顺服?或者,你喜欢我来硬的吗?如果你喜欢重口味,我也不会令你失望的。罗世成的嘴角,滑过一丝冷峻的微笑。 一股寒气,袭上我的心头,顺着脊背冒凉风。我慢慢把推拒在他胸口的手,缩了回来,身子开始微微颤抖。 冰儿,我今天要教你怎样伺候自己的男人。吻我!罗世成抿起嘴角,一脸邪气地命令道。 罗世成的气场,如此强大,以至于当他发出命令时,会令你身不由己地去服从。我迎着他凛然的眼神,慢慢鼓起勇气,闭上眼睛,吻上了他妩媚柔软的唇。他马上用单手,紧紧地扶住我的头部,忘情地索取着。我嗅着他清冽的气息,渐渐感到透不过气来,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罗世成放在我腰后的那只纤长的大手,往前伸了伸,覆盖住那处丰满的柔软,用力一捏。我发出一声尖叫,被吓了一跳。他销魂的眉眼,像一轮皎洁的弯月,笑眯眯地望着我。然后,他的手指加大力度。 我极力挣脱,却不能够。我的身体渐渐发烫,神思变得迷离混乱,渐渐不能自已。 冰儿,你真是孺子可教,居然这么快就入境了。你不要抗拒床事,我保证,会让你欲罢不能。罗世成的眼神,现出残酷的意味。 冰儿,从今天开始,我要让你学会求我。还有,你不许吃避孕药,因为药物对孩子不好。如果你怀孕了,我就不能让你继续潇洒,你必须立刻嫁给我罗世成。 孩子?嫁给你?不!我霎时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想让我尽快跟他结婚。我语无伦次,害怕地看着他。 冰儿,你不愿意嫁给我?那你现在,是想玩我?你在寻找时机,要永远离开我,对吗?罗世成贴在我的面庞上,深沉叵测地问我。 不,罗世成,我不敢。我慌乱地回答。 冰儿,你是不敢?还是不想呢?罗世成轻轻咬了咬我的耳朵,冷冷地注视着我的眼睛。 我的心中升起一团恐惧,无助地看着罗世成,不敢回话。我怕自己会一不小心,说错话。他,到底还是看穿了我的心事,他似乎已经看透了我的小算盘。 冰儿,你看似柔顺文静,其实你的骨子里藏有一种野性!我喜欢你的野性,太听话就不好玩了。不过,你也要适可而止。否则,你知道玩火的下场是什么吗? 我在心里暗自叫苦,果真是掉入虎口里了。 冰儿,坐起来,吻我!一直吻到我叫停为止。罗世成扬了扬眉毛,眼神像一把刀子,刺向我,只是嘴角挂着一丝笑容。 我骇然而坐,跪在他面前,迟疑着将双手攀上他的脖颈,痛苦地闭上眼睛。我主动吻上他的唇。没想到,罗世成纹丝不动,不再像之前那样主动。他一定是故意在作弄我。我无奈,笨拙地继续。 他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开始疯狂地回应我,上下其手。我的心,不再属于我,游离在美妙的煎熬中。原来,这种事情,是那样的美好,并不可怕。怪不得,有那么多男女都沉迷于此。我羞耻地意识到,已经渐渐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冰儿,告诉我,你的感觉好吗?罗世成继续游移着曼妙的手指,低沉的嗓音,盘旋在沸腾的空气中。 我害羞地看了他一眼,扭捏着,说不出话。 冰儿,你到底说不说?可别怪我手下无情!罗世成的目光,霎时变得阴沉,冷酷地望着我。 我随即一声尖叫,突如其来的力道,让我没有防备。我说,我的感觉、、、、、、挺好的,原来这件事儿,并不可怕。可是、、、、、、我一想到会那么痛,心里还是觉得害怕。 我的神智,渐渐陷入恍惚中,不再受我的支配。 呵呵。罗世成发出满意的笑声。宝贝儿,第一次是会痛,以后就不会了。要不然,那个陈娇怎么会那样乐此不疲呢?昨晚,我们从望远镜看到的,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那个陈娇,虽然脸皮够厚,但是她对马楚可真是尽职尽职啊!女人伺候自己的男人,就应该那样全力以赴,你记住了吗? 嗯,记住了。我的脑海里,映现出陈娇和马楚的那场厮杀,顿时感觉春心大乱。我贴靠在罗世成的脖颈,心里在痛苦地纠结着,感觉到自己的堕落和羞耻。陈娇的身材,确实很美,怪不得会迷上男人。 冰儿,你怎么了?怎么这样烫,不会是发烧了吧?如果你受不了,记得求我啊。哈哈哈,冰儿,你也有今天,想不到吧?罗世成明知故问地笑话我,他今天是诚心改造我吗? 你坏,你太坏了,罗世成!我恨恨地捶打着他。 你都跟我上床了,还喊我的名字吗?冰儿,你应该喊我老公,记住了啊。快点喊一声,我就满足你!罗世成温柔地看着我,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他此刻的表情,像是在欣赏一幅令自己满意的作品。 老公!我突破所有的心理障碍,好不容易喊了出来。 哈哈,冰儿,你真是我的好老婆。嗯,我对你的表现,还算满意。那就不折磨你了。罗世成心花怒放。沉寂暧昧的空气中,蓦然响起拉链被扯开的声音。散落的裙摆,被一阵旋风撩起。 我如释重负,像是一个饥饿的孩子,即将如愿以偿。但是,我很快就被刺痛惊醒,泪流不止。 求你,不要继续,我受不了。我趴在他的怀抱里,泪水沾湿了他的白衬衣。 你是在报复我吗?他声音阴冷,不满地质问我。他抓住我的双臂,将我轻轻推开,皱着眉,看我。 我,真的不是在报复你,是真的不能够。我梨花带雨的样子,终于激起了他的怜惜。我看到,他的面色很艰难地缓和下来,似乎受到很大的煎熬。 唉,我真拿你没有办法。不过,你要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几个问题,必须有问必答。否则的话,你知道我接下来,是不会放过你的! 罗世成用力地搂住我的腰身,不肯放松丝毫。冰儿,别躲,慢慢适应了,就不会再害怕了。 第三十三章 我只想得到你 【三更】 http://.biquxs.info/

6月5日 冰儿,你跟那个余刚,到底是什么关系?罗世成,问出第一个问题。 我不敢有一丝的敷衍,怕他会不顾一切地胡来。只能全心回答他的问题。 那个余刚,是我的发小,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住在一个家属院里。我没有爸爸,是由妈妈抚养大的。可是在我上初中那年,妈妈远嫁到国外,除了按时汇钱给我,对我几乎不管不问。这么多年,多亏余刚呵护着我,一直陪伴着我。他是我的亲人,在我心里,他是我的亲哥哥。 罗世成认真地听着,点了点头。不过,余刚对你这样好,那天夜里,他为什么要刺杀你?如果那夜,不是碰巧被我遇见,你的小命恐怕早就没有了。 我低下头,犹豫着。 罗世成斜靠在沙发上,用力挺了挺身子。冰儿,说话呀。 我随之哎呦了一声,可怜兮兮地望着罗世成。他的神情很严肃,目光犀利地注视着我。好,我这就说。 余刚那天夜里,对我说,不要嫁给马楚。他说,他一直深爱着我,希望我此生跟他在一起。我当时很震惊,因为我一直把他当做自己的亲哥哥。所以,我拒绝了他。后来,他很伤心。他说,既然是这样,那么他就要跟我同归于尽!最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当我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你。 冰儿,你现在恨余刚吗?如果他将来出狱,你会害怕他吗? 不,我一点都不恨他,我理解他。我也不会害怕他,因为他是我真正的亲人。如果没有他,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活到今天?我帮他找过律师,可是他拒绝律师为他辩护。他让律师转告我,要照顾好自己,好好活下去。他被判决后,我去监狱探望他,可是他拒绝见我。我的心里很难过。 冰儿,从此以后,你不再是孤身一人。我罗世成,才是你最亲的亲人。罗世成疼惜地望着我。 冰儿,你准备什么时候逃离我的身边?你不是要求马楚赔偿你五十万吗?你拿着这些钱,准备去哪个城市创业呢?我哪点不好?会让你对我如此冷漠无情。你以为,我罗世成的床,就那么好上吗?你说走就走,考虑过后果吗?我不是慈善家,更不是什么大善人。如果有人敢背叛我,你认为我会放过他吗? 我浑身一颤,一股冰冷伴随着死亡般的恐惧,深入到我的骨髓深处。我惊惧地望着罗世成,他的玉面之上,蕴含着阵阵杀气。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想要背叛你,而是因为你太不一般了,所以我心里害怕。 我太不一般了,你心里就感到害怕?这是什么逻辑?难道我一无所有,你就有安全感了吗?罗世成紧锁眉头,不解地等待着我的回答。 你好像是个非常有钱的人,你的背景似乎也很复杂。你救过我的命,我心里很感激。可是,我和你不是一个阶层的人。我很穷,背后也没有任何依靠,又不太懂男人,不会讨男人的欢心。我连马楚那样的普通男人,都留不住。我又有何德何能,能留住你这种大人物的心呢?在你身边,肯定会有很多女人仰慕你喜欢你。可我仅仅是个普通人,没有任何过人之处。与其将来被你抛弃,还不如现在就趁早离开。我不敢欺哄眼前这个男人,一五一十地道出了心里话。 嗯,冰儿,你的回答还算是老实。冰儿,你不需要有这么多顾虑,我只跟你说一句话。就因为,你是我的冰儿,所以对我来说,你永远都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你。还有,你能让我罗世成主动上了你的床,一心想要把你娶回家做老婆,这就说明,你并非没有过人之处。我对待婚姻的态度很严肃,既然结了婚,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在我罗世成的字典里,没有离婚这两个字。 我点了点头,两条腿又麻又酸。我向上挪了挪身子,不想罗世成紧接着发出一声难耐的呼声。他闭上眼睛,两条剑眉向上挑起,大口地做着深呼吸,在强迫自己恢复平静。 我先是懵懂地看着他,随后便明白他为何这般难耐,脸儿瞬间滚烫起来。 我不敢再动,低低地垂着头。 过了好半天,罗世成才深深地出了口气。冰儿,你千万别再招惹我,否则我会让你吃尽苦头!好了,今天就先放过你,你以后不许再胡思乱想,否则我饶不了你!你能记住我的话吗? 嗯,冰儿记住了。我怯怯地回答着。 罗世成终于起身,将我轻轻地放到地上。走,我们去看看马楚跟陈娇在干什么? 我的心里也很好奇,马楚跟陈娇被我羞辱之后,现在会是一番怎样的情形? 罗世成牵着我的手,来到卧室的阳台上。他把眼睛放到望远镜前,惊呼道,这两个货,不会是起内讧了吧?哈哈。 我好奇地凑向望远镜,朝对面楼上看去。我看到,马楚和陈娇在激烈地争吵。陈娇用手指着马楚的鼻子,披头散发地质问着他什么。马楚很不耐烦地拨拉开陈娇的手,费力地在解释着什么。陈娇似乎并不相信马楚的辩白,举手给了马楚一个耳光。 我的心里解气极了。这个无耻的陈娇,终于不在马楚面前装小可爱了。马楚被打了耳光后,愕然片刻,马上就挥舞着拳头,对陈娇拳打脚踢,并剥光了陈娇身上仅存的那点布料。我正要继续观战,却被罗世成一把推开。 罗世成凑向望远镜看了一会儿,脸上现出饶有兴味的微笑。冰儿,你的目的达成了。陈娇现在怀疑,马楚跟你之间还有私情,否则你怎么会知道她像一条母狗呢?罗世成坏坏地笑着,定睛看着我。 我难为情地躲开他的目光。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坏,很残忍?是他们先欺负我的,我咽不下这口气。我十指交错,心里十分不安。 冰儿,你太善良了。你不要自责,是他们咎由自取。不论你对他们做了什么,那都是他们欠你的。冰儿,我要跟你说件事情。 什么事情?我好奇地望着罗世成。 嗯,是这样的。罗世成轻轻扶住我的双肩。这处罗家大院公寓,是我的产业,我平时想换换心情的时候,就会过来住段时间。你房间里的这架望远镜,是我放在这里的。 天那,怎么会是这样?我惊讶地望着他。阳台上,突然出现了一架望远镜,我奇怪了很多天。后来,就懒得再去想了,我以为这是公寓集体配备的。 冰儿,马楚那么聪明,过几天肯定会猜测到他被偷窥了。要不然,怎么会对他和陈娇的床事那么清楚?他,肯定会猜到我。对我略知一二的人,都知道这处公寓是我的产业,只有你不知道。我倒是不在乎马楚会怎么想。我只关心你的感受。 我恍然大悟地明白了什么。我难以置信地盯着罗世成那张妖孽般的面孔,愕然退后两步。我无力地问他,你在我的房间里放置望远镜,就是为了让我观赏马楚和陈娇的活色生香吗?你的目的,是什么? 冰儿,我对你的心思很简单,就是想要得到你。这件事,对我来说并不难,并不需要大费周章。但是,我不想强迫你,我希望你能对我心甘情愿。你虽然跟马楚办理了离婚手续,但是你内心里却一直放不下他。所以,我想让你亲眼目睹马楚的为人,让你知道事情的真相。如果我告诉你,马楚和陈娇早就在此同居,你会相信吗?我这样做,也是为你好,想让你早点走出过去的阴影。 罗世成的手段着实高明,抛出一架望远镜,就能够轻而易举地请君入瓮。我如他所愿,很轻易地被他引进圈套。他太残忍了,是否想过,当我发现真相的时候,心里有多痛?可是,如若我永远不知道这个真相,会不会一直对马楚念念不忘?我没有话,可以斥责罗世成,但是被人设计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我怨愤地凝视着罗世成,许久,都说不出一句话,我不能说,他的做法欠妥。至少,对我是没有坏处的。除了我的伤心难过之外。 冰儿,长痛不如短痛。不是我残忍,而是我不忍心,也不愿意,让你对过去念念不忘。如果那夜,你没有看到马楚和陈娇的精彩大片,你会心甘情愿投入我的怀抱吗?我承认,我利用了你当时的伤心绝望,我还利用了你当时的报复心理。但是,话说回来,那夜对我来说也是不公平的。就凭我堂堂罗世成,从来就没缺过女人,可是那一夜,我却甘愿成为你报复马楚的工具。说句实话,只要想到这里,我的心里就很不舒服。但是,我认了,谁让我认准你这个女人了呢?不管怎么说,对我来说,结果没有丝毫偏离。那就是,你把最珍贵的初夜,交给了我。 我被他缜密的心思,惊得哑口无言。过了好一会儿,我才说出话来。罗世成,你太可怕了,太有心机了。你令我难以接受,不敢接受。 冰儿,这点小心思,还算不上是心机。你对我的了解,太少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不涨点脑子,怎么混呢?不过,你只要永远这样简单下去,就好。有我在,你不需要理会这个世界,更不需要去动什么脑子。我知道,你心里在骂我卑鄙,只是不敢说出来而已。不过,我不在乎。我只是在意自己想要的冰儿,是否如我所愿,彻底成为我罗世成的女人。 我心痛难忍,又不能骂,不能打。我绝望得哭了。罗世成,你欺负我!我憋了半天,只说出来这一句话。 罗世成紧紧地把我拥抱在怀里。冰儿,我就是要欺负你,我还要欺负你一辈子呢?你能奈我何?你打不过我,又不敢骂我,所以还是乖乖地听话,想着将来怎么给我生孩子,怎么把我伺候到满意吧!他全然不顾我的伤心,得意地说话气我。 看来,遭遇到罗世成这样的极品男,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如果来硬的,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还是来软的吧,以柔克刚。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 嗯,冰儿想通了。以后,我一定好好听你的话,不再惹你生气了。我从他的胸前抬起头,抹干眼泪,仰望着他微笑迷人的脸孔。 哈哈哈,罗世成仰天大笑。冰儿,你这么快就改变策略了?以后,你打算对我以柔克刚了吗?也好,你最好也学学房中术,那是我对你的软肋。到时候,我一定会在你面前缴械投降的。 我暗自咬了咬嘴唇,为何什么心思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呢。看来,这辈子真是要败在他的手里了。 第二天,我睡到自然醒,已是中午。身边空空的,枕边留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冰儿,早餐在茶几上,我先去公司了。不要乱跑,晚上带你出去吃饭。 窗外,夏阳高照,光线很强。阳台的地面上,投射出各种不规则的图形,明暗不定地闪烁着。我发现,原先放在阳台上的望远镜不见了。 我感觉身体清爽多了。昨天痛击了马楚和陈娇那对狗男女,让我积压已久的怒气终于爆发出来。现在,就连喘口气,都觉得特别顺畅。胸口再也没有发闷的感觉。 我梳洗完毕,坐下来吃早餐,心情轻松无比。饭后,我打开手机,杜小凡和张寻的短信接踵而至。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真是对不起杜小凡和张寻,又让他们为我担心了。我正准备给杜小凡回电话,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打进来的电话号码,是陌生的。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电话接了起来。 白冰,你好,我是陈娇。电话里,传来了陈娇的声音。我纳闷,她怎么会主动给我打电话?是想找我雪耻吗? 我很反感地问道,你找我有什么好事吗? 白冰,你今晚有空吗?我有事找你,想约你出来谈谈,绝对没有恶意。毕竟,是我对不起你。陈娇的态度令我奇怪,没有了之前的嚣张。 嗯,让我想想吧。想好了,再给你回电话。我沉闷地挂断电话,猜想陈娇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第三十四章 别拿我不当流氓 【四更】 http://.biquxs.info/

6月10日 一贯嚣张跋扈的陈娇,为什么会主动找我面谈?她在电话里的语气谦和低调,这完全不符合她的性格。 昨天黄昏,我与她和马楚玩命开撕,今天她就向我示好,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鬼?我想来想去,决定去会会她。她一个小三儿,都能做到理直气壮,我怕什么呢? 罗世成早晨给我留字条,说晚上要带我出去吃饭。现在看来,我是去不成了。我找出罗世成的电话号码,忐忑了一会儿,才把电话拨出去。这是我第一次给他打电话,心里面有些莫名的紧张。 电话响了三声,罗世成就把电话接了起来。喂,冰儿,今天怎么这样乖,主动给我电话?电话里传来他温和好听的声音,声音里洋溢着笑意。 嗯,是陈娇给我打电话,约我晚上见面,我想去见见她。我还没答应她,想订好了地方,再通知她。所以,今天晚上不能跟你一起吃饭了。我满怀歉意地说着,担心他会不让我去见陈娇。 陈娇约你见面啊,估计她可能是为了马楚。这样吧,你在家等我。我忙完公司的事情,就去公寓接你。然后,你和陈娇就在席城的饭店见面吧。你们谈完事情,就给我打电话,我在单间里等你。 嗯,好吧。我挂断电话,心里有些不解。罗世成刚才说,陈娇找我,可能是为了马楚。到底能是什么事情呢? 我给陈娇发了一条短信,告诉她,晚上七点在席氏料理见面。她很快回复了短信,不见不散。 下午六点,罗世成就到公寓了。他一进门,就把我抱在怀里,腻歪了半天,才把我放开。他从上到下,打量着我。哇,冰儿,穿得这么清新啊,像是一个中学生。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着装,笑了。我穿了一条普通发白的牛仔裤,上身是一件白底蓝条的棉布海军衫,脚上穿着一双平底的小白鞋。这身行头,都是我网购的,总价也不超过300元钱。 是不是,我穿的衣服不好看?我腼腆地问罗世成。 好看,非常好看,简单清新。罗世成宠溺地称赞着我。冰儿,其实你的身材非常好,也有料,只不过你的着装很保守,所以别人也发现不了。幸亏我慧眼识珠,捡到宝了。 罗世成说完,调侃地看着我,抿着嘴角笑。 我转身,去衣帽架上拿起背包,准备出门。忽然想起什么,迅疾去倒了杯水,端到罗世成眼前。喝杯水吧,你跑了一路,口渴了吧?我把杯子举到他眼前,柔声问道。 罗世成开心地接过杯子,将水全部喝干。我伸出手,去接他手里的空杯子。他却把杯子高高举起,我踮起脚尖去够,也够不着。我嘟着嘴,诧异地望着他。 冰儿,你知道心疼我了。看来,这床没有白上的,这关系就是不一样。什么叫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什么叫骨中的骨,肉中的肉?什么叫水乳相融,二者合一?我们之间的情感,就是这样的。你和我,要生死与共,同甘共苦。你愿意吗?罗世成认真看着我的眼睛。 我点了点头。他这才把手臂放下来,将那只空杯子放在我的手里。 我们锁上房门,走入电梯,在路人的注目下,上了车。别人看到我和罗世成在一起,都会不自觉地行注目礼,反反复复地打量我。有些女子的目光,寒光闪闪地落在我的脸上,仿佛在用心地研究我。 罗世成优雅地开着车,时不时地扭头看看我,莞尔一笑。冰儿,你跟我一起出门,是不是很不习惯? 是啊,有点不习惯。那么多人,都在盯着我看,就好像我是外星人似的。他们是不是觉得我会魔法,对你施了咒语?要不然,你怎么会看上我这个丑小鸭呢?说实话,我从小就自卑。现在跟你在一起,我心里更加自卑了,觉得自己根本就配不上你。我的手指用力绞绕着衣角,有些局促不安。 冰儿,我说过,你是独一无二的。世界上,没有第二个跟你一模一样的冰儿。你是我罗世成的女人,我的女人,注定是要与众不同的。你以后不要自卑,你只看到自己的弱势,却没有发现自己的优势在哪里?罗世成语重心长地安慰我。 我要什么,没什么,模样还没有你好看,会有什么优势呢?你看看你,虽然人很霸道,跟土匪似的,可是你的容颜比女人还漂亮迷人,就连你的皮肤也比女人白皙精致。我自顾自地说着心里话,表情肃穆。 冰儿,我就那么美吗?你是不是觉得我美得不像话,像是个不可一世的妖孽?罗世成笑着问我。 你怎么知道,我是这样想的?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我脸儿发热,不安地低下头。 冰儿,你心里想什么,我都能知道。冰儿,你在我眼里才是最美的。我喜欢你的清新简单,喜欢你麦色的肌肤,还有你那双不会撒谎的大眼睛。我还喜欢你局促不安和害羞的样子。罗世成悠然说道。 谢谢你啊。我从小,别人就笑话我皮肤黑,我为这个没少流眼泪。没想到,在你这样绝美的男人眼里,我竟然也算是好看的女子。我欣慰地笑了。 冰儿,你的皮肤不是黑,而是健康光泽的麦色。这种肤色,最美了,像是一匹光滑稀有的绸缎,令我着迷,爱不释手。罗世成说着说着,就有点不像话了。 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虽怒时而若笑,即嗔視而有情。罗世成,这段古文说的就是你。我当初在医院看到你的第一眼,脑海里就闪过这段文字。我若有所思地说着,思绪在不停地飘荡。 哈哈哈,罗世成大笑。冰儿,这么说,我可以对你实施美男计了啊。不过,貌似这招也不管用啊。唉,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如果不是我足智多谋,冰儿你早就叛变投敌了吧? 哼,你别胡说!我低着头,不去看他。 冰儿,我这些天在考虑我们结婚的时间。你难道打算让我们先把生米煮成熟饭,再考虑结婚吗?罗世成瞟了我一眼。 我上次不是跟你说了吗,等过两年再结婚,现在时机不对。我有些心虚地说着。 嗯,冰儿,我明白你的小心思。你是想拖到秋收的时候,好揭竿起义吧?你既然已经从了我,还这样拖着不结婚,有意思吗?你可真拿我不当流氓啊!你如果跟我玩那些没用的,我对你也就不再客气了。 我抬眼悄悄看向罗世成,他专注地握着方向盘,直视前方的道路。他的侧颜,也是那样美,可以令人忘却心中的忧愁。如果我和罗世成有了孩子,那个孩子一定也会很美吧?一时间,我又魂飞天外去了。 嗨,冰儿,你是在诚心气我吗?还是在挑衅我的耐性呢?等今天晚上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你到时候,可不要再跟我求饶,也不要跟我撒娇,你的那些小伎俩统统不管用!罗世成目不斜视地威胁我。 对不起,我错了。你再给我一些时间,好吗?等我的心情完全平静下来。 行吧,冰儿,你不要有组织无纪律。如此,我暂时可以对你宽限些时日。只要你不害怕挺着大肚子,穿不上婚纱,我一个大男人还有什么可怕的呢?哼哼,到时候看谁最着急! 我听了这番话,心里有些没底了。万一真那样,我到时候还是很被动的。 市郊到市里的路程很长,说了一路的话,终于到达席城的饭店。罗世成停好车,牵着我的手,走进饭店大厅。我们刚进门,席城和张峰就迎了出来,冲着罗世成喊了声大哥之后,恭恭敬敬地喊我大嫂。 我难为情地小声答应着,一时间手足无措,使劲攥着罗世成的手。罗世成低头,看着我直笑。 冰儿,你看那个陈娇来了吗?如果来了,你就先去见她,我们在单间里等你。罗世成轻轻拍着我的肩膀。 我转身向大厅的座位上逡巡,看见一个坦胸露背的妖娆女子向我招手。我认出来了,那个女子正是陈娇。我急忙挣脱罗世成的大手,说了声再见。 冰儿,等等,我把你送过去。罗世成喊住我,一把将我拽回身边。引得旁边的席城和张峰哈哈大笑,说大哥现在怎么变得跟家长似的呢? 罗世成揽着我的肩膀,陪我走到陈娇的座位上。陈娇想必对罗世成早有耳闻,急忙躬身跟罗世成打招呼。可是罗世成瞄了她一眼,微微点了点头,没有任何表情。 冰儿,我等你电话。需要我在这里陪你吗?罗世成一脸关心地问。 不需要,我谈完事情,就去找你们。我对着罗世成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我和陈娇昨天开撕,今天就这样面对面地坐着,真不是一般的别扭。 陈娇,你找我有什么事情,请直接说吧。我看着眼前这个性感的尤物,心里非常不舒服。不过,她真的很有风情。如果我是男人,或许也会被她迷惑。 白冰,我是为马楚的事情来找你。我为自己过去对你的无礼,向你道歉,对不起。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只是希望你能放过马楚。今天上午,我们院长找马楚谈话了,说他的某些行为有伤风化,给医院带来的影响过于恶劣。所以,让他待岗一年,留院查看。陈娇放下昔日的傲娇,低眉顺眼地望着我。 这件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也左右不了你们院长。再说了,马楚也应该为他自己的不当行为负责,这也没什么错呀。我不耐烦的说。 白冰,事情是这样的。我和马楚,经常在医院私会,如今院长也知道了这件事。院长也没说,他是怎样知道这件事的,但是他的手里握有证据。如今,虽然院长允许马楚留院查看。可按照常规,下一步,就会将马楚开除。马楚很热爱现在这份职业,虽然他算不上是好男人,可他确实是一名好医生。所以,我想求求你,能不能网开一面,放马楚一条生路吧。 马楚被开除,又能怎样?他可以换家医院工作嘛。我不以为然地说道。我忘不了那天清晨,我亲眼看到马楚和陈娇在诊疗室野战的情景。 如果马楚被医院开除,那么他一辈子就会永远背着这个污点,哪家医院还愿意聘用他呢?陈娇说着说着,眼泪就流淌下来。不知道是在演戏,还是真情流露。 我这人,最见不得别人的眼泪。不觉有些心软了。陈娇,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不妨直说,我没有太多的时间。 白冰,你昨天说,要求马楚在媒体上公开向你道歉,他做到了。这份道歉,会在明天的报纸上刊出。马楚还在论坛上跟你相关的帖子后面,做了明确的声明,告诉大家,你是清白的,是他误会了你。你向他提出的五十万精神补偿费,他也准备好了。只是,求你再跟我们院长说说好话,给马楚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求求你了!陈娇此刻已经泣不成声,把一头波浪卷发重重地低到桌面上。 周围的客人,都在看我们,我如坐针毡。我郁闷地对陈娇说,可是我并不认识你们的院长啊,院长对马楚的处理,跟我没有半点关系呀,你让我怎么帮你呢? 陈娇一听,我想帮她,这才把头抬了起来。她感激地望着我,卑微的眼神,就差对我摇尾乞怜了。白冰,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帮帮我们吧!你虽然没有找过我们院长,但是你身边的人,未必没有去找过。或许,你对你身边的那个男人,还不是很了解吧?那个罗世成,可是个呼风唤雨的人物,听说我们医院还有他投的股份呢! 我听完陈娇的话,这才明白过来。莫非,是罗世成找过马楚的院长?罗世成为了替我出气,想彻底断掉马楚的生存来源,让他的后半生颠沛流离吗?我不由抽了口冷气,罗世成做事会这样绝吗? 我望着陈娇可怜兮兮的眼神,还有她面上的泪痕,不由得感慨于她对马楚的一片痴情。尽管马楚始终不肯给她名分,但是她依然坚持做马楚身后的女人。能做到这一点的女人,也很不容易吧? 陈娇,今天的事情就谈到这里吧,我会尽力的。但是,我永远都不会原谅马楚。你们对我造成的伤害,不是一句对不起,就可以弥补的。 陈娇感激地看着我,连连说着谢谢。 我起身要走,却被陈娇拦住。我皱着眉头,不满地望着她。 白冰,你先坐下来,我很快就说完。看在我们都是女人的份上,我想多说几句不该说的话。我以前最羡慕的女人,就是你,那时候,你是马楚不可撼动的正位妻子。现在,我也很羡慕你,因为你的命特别好,这么快就拥有了罗世成的爱情。可是,我要叮嘱你几句。陈娇说到这里,警惕地看看四周,似乎是怕被人听见。 停顿了一会儿,陈娇才放低声音,继续说着。那个罗世成不是善良之辈,据说他黑道白道通吃,做梦都想贴上他的女人有的是。他的产业,不仅在国内,在国外也有,他的资产到底有多少,只有他自己知道。你是个善良单纯的女子,所以你在他身边,要处处小心。曾经有个女明星,跟你长得十分相像,就连肤色都很相近。她以前住在罗家大院公寓的608房间,有一天深夜,她坠楼身亡,死因不明。据说,那个明星曾经是罗世成的女人。 我的心里冒上一股凉气,惊愕地望着陈娇。 陈娇接着递给我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子,穿着一条黑色的露肩晚礼服,比陈娇还性感妩媚。这名女子的模样,居然跟我是那般相像,就连肤色和眼神都无二致。我的心里,渐渐升腾起一团恐惧的迷雾,错愕地说不出话来。 白冰,我跟你说这些,是担着风险的。我是为了报答你,也是为了减轻自己对你的愧疚。你千万不要让罗世成知道,这些话是我告诉你的。 还有,白冰,我再说一句不要命的话。听说,那个死去的女明星,长得特别像罗世成的母亲。白冰临走前,趴在我的耳边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第三十五章 惊叫 【五更】 http://.biquxs.info/

6月16日 陈娇的一席话,令我对罗世成产生了恐惧,骨头缝里都好像塞满了冰碴子。我望着陈娇夸张地扭腰摆臀,风骚无限地走出饭店大门。她的臀部特别丰满,夸张地大幅度向后翘起,与她细细的腰身形成对比。蜂腰肥臀,说的就是这种身材吧?她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好像是专门为了征服男人而精心设计的。 那张女明星的照片,深深地铭刻在我的脑子里。我细思极恐。我想起来了,从前曾经在多部电视剧里,看到过这个女明星,她的名字好像叫顾雅。对,就是叫顾雅。这个顾雅走红的时候,我大学还没毕业。有很多男同学,都去买顾雅的海报,贴在宿舍的墙壁上。后来,我毕业之后,在马楚的房间里还曾见过顾雅的画报。 顾雅,从前也住在罗家大院,而且就住在跟我同一个房间里。608房间,曾经游离过顾雅,现在是我入驻其中。那么,在房间的角落里,是否还留存着顾雅的气息呢?她的幽魂,是否还会不时地在这里徘徊呢?我越想,越觉得身体发冷,抑制不住地瑟瑟发抖。 罗家大院这所特别的公寓,对房客的审查是很严格的。房客在入住前,要上交自己的相关资料和身份证复印件,还要上交一张近照。据说,有的房客需要被审查两个星期,才能通过。可是我当初被审查的时间,只有一个星期便通过了。这一切,是偶然,还是必然? 我的神经有些紊乱,大脑似乎进入即将崩溃的状态。我给罗世成打了电话,说有点不舒服,想先回去。他叫我等等他,他陪我一起回去。他的声音充满了体贴和关心。这样完美的男人,对女人又体贴又温暖,如果女人再不知好歹,是不是有些跟自己过意不去了呢? 罗世成不顾席城和张峰的挽留,揽着我的肩膀,走出饭店。坐上车后,他把一个精美的小盒子放在我手里。冰儿,吃吧,这是巧克力慕斯蛋糕,饿坏了吧? 我感动地望着他,说了声谢谢。这样无可挑剔的男人,就算过去犯了天大的错,是不是也应该选择原谅?罗世成,就像是女人的毒药,一旦走近他,就注定要粉身碎骨,无法自拔。 冰儿,陈娇跟你都谈了些什么,你的脸色这么差?罗世成的眉毛,微微扬起,不放心地问我。 嗯,她确实是为了马楚来找我的。她说,马楚要被医院开除了,求我帮忙跟院长说情。其实,她是想间接地找你帮忙。你,就帮帮马楚吧,好吗?如果他被开除了,以后再想入行,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毕竟身上有污点。我试探着,小心冀冀地恳求着。 罗世成沉默地开着车,一言不发。过了一会儿,他说,冰儿,如果你确定想要帮他,我就帮他这个忙。我就是想为你出了这口恶气,免得你总是郁闷不快。 谢谢你。我虽然恨马楚,可是也不想赶尽杀绝。如果把他逼入绝路,恐怕也不太好。 冰儿,我答应你,保证不会让医院开除他。 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一声短信的提示音。我点开一看,我的账户里多了50万元,是马楚打过来的。 有事情吗,冰儿? 没有,是我的账户里多了50万元,是马楚打过来的。听陈娇说,马楚对我的道歉声明,会刊在明天的报纸上。 罗世成肃穆的表情上,绽开一丝微笑。冰儿,这还差不多,马楚还算是个识相的。冰儿,马楚这小子还真不缺钱啊。 我撇了撇嘴角,沉思着说道,这些钱,恐怕是陈娇给他的。马楚自己手里并没有太多的钱,他平时都把自己的钱交给母亲打理。他一般是不会向父母开口要钱的,所以我猜测这些钱,是陈娇出的。 罗世成莞尔一笑。那个陈娇,想不到对马楚如此痴情,既赔上身子,又撘上钱,还有房子。这马楚,还真是想将软饭吃到底啊! 这个夜晚,对我来说是个充满诡异和恐惧的夜晚。罗世成自然不会规规矩矩地睡到天亮。我的眼睛,茫然地环顾着四周的黑暗,眼前浮现着顾雅的面容。 顾雅,曾经也住在这个房间里。我身下的这张床,也是顾雅曾经躺过的吗?我对真相,充满好奇,却不敢问他半句。一阵不易觉察的凉风,从我的身体上空飘过。我不由得尖叫一声,眼前依稀闪过顾雅幽怨的脸孔。 冰儿,太棒了!我喜欢! 禽兽!我从牙缝里,蹦出这两个字。罗世成,我是受到了顾雅的惊吓,你知道吗?我在心里暗暗叫苦。 罗世成听了,畅快地大笑。 第二天,我睡到自然醒。醒来的时候,屋子空落落的,罗世成早已离开。茶几上,摆放着早餐。旁边,还有一份报纸。我慵懒地走过去,俯身拿起那张报纸,看到了马楚对我的公开道歉声明。 我的嘴角,不由得微微翘起,抑制不住地笑了起来。我同时想到了马楚头天晚上打给我的五十万元,心里别提有多爽了。马楚啊马楚,如你所愿,我真的依靠你发家致富了。 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它,也是万万不能的。我如今的账户上,总共六十万元,都拜马楚所赐。从前的我,越是贫穷,越是耻于谈钱,越是憎恶钱。可是此时此刻,在我经历了情感的重创之后,是这六十万元钱,逐渐抚平我的创伤。 伤口,是我一辈子都难以忘记的耻辱,心头的怨恨也不会彻底消逝。但是,马楚付给我的足足六十万元钱,却真的可以让我的心理逐渐恢复平衡。我看着账户里多出来的数字,感觉既解气,又解恨,特别过瘾。我漂泊异乡,马不停蹄地努力赚钱,省吃俭用,精打细算,却从来没想过,会在一夜之间拥有六十万。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马楚就算是给我再多的钱,也弥补不了他给我造成的伤害。我即使是接他的钱,接到手软,也不会有丝毫的不安。这是他亏欠我的。是马楚,让我对钱开始另眼相看,从此不再跟钱玩清高。女人,跟什么过意不去,也不要跟钱过不去。否则,那就是你跟自己过意不去。 金钱和网络一样,就是一种载体和工具。它们本身,并没有好坏之分,就看你怎么去使用它们?只要我们的心,不会盲,就可以去驾驭它们。而不是,被它们牵着鼻子走。 我漫不经心地吃过早饭,给杜小凡打电话,把我的近况一一向她做了汇报。杜小凡,一再夸奖我做得对,做得好!她愤愤地说,马楚和陈娇那对狗男女,死有余辜!她还问起罗世成,问他这些天是不是跟我在一起?我害羞地承认了。杜小凡嘻嘻笑着,说她早就猜到了。她还恶作剧地说,冰儿,幸亏你遇到罗世成这样志在必得的主儿,否则你就会变成老古董了。 我佯装生气,杜小凡这才住口。她说,等我们见面的时候,再细说。临到要挂断电话的时候,杜小凡忽然问我,冰儿,你采取避孕措施了吗? 我羞得语无伦次,很不习惯这样直白地讨论床事。我坦白地告诉杜小凡,我没有采取任何避孕措施,因为罗世成不允许。他想尽快结婚,被我拒绝了。 杜小凡,在电话那端沉静无声。片刻之后,她郑重地叮嘱我,现在最好是避孕,如果你暂时没有结婚的打算。如果等怀孕了,再去考虑结婚的事情,那女方就会处于被动的地位。再说,计划永远没有变化快,女人绝对不能去打没有把握的仗。冰儿,实在不行,你就偷着吃避孕药吧。只要不是长期服用,不会影响身体的。干脆这样,等你过来找我的时候,我送给你一瓶。 嗯,小凡,好吧。我觉得杜小凡是个很理性的人,她虽然调皮任性,但是看事情,一向目光长远。我在很多困惑的时候,都是杜小凡为我出谋划策。 我挂断杜小凡的电话,仰靠在沙发上,想让烦乱的心静一静。可是,手机铃声却山响起来。我很不情愿地拿起手机,一看屏幕上的来电,竟然是马楚。 我迟疑了半天,才接起马楚的电话。 白冰,我是马楚。首先,感谢你,院长刚才已经找过我,让我安心工作。另外,你看到今天的报纸了吧?马楚的声音,有些嘶哑,想来他这段时间的日子也不好过。 我冷冷地说,我看到今天的报纸了,你找我还有什么事情吗? 白冰,我到现在,也弄不明白你跟那个余刚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句实话,我到现在都认为你跟余刚有男女私情。因为,他当初为我们装修新房的时候,我曾经留意过他。他看你的眼神,都跟别人不一样,他的眼睛里好像藏着一团火,又像是一片干渴的沙漠。我也为此盘问过你,可你总是说我多心,说余刚就是你的哥哥。你我现在已经分道扬镳,你能不能跟我说句实话?马楚费力地说着话,竭力把声音显得清晰。 我恼火地说,马楚,我跟你说过一万遍了,我跟余刚没有私情,他就像我的亲哥哥一样!如果我有半句假话,就让我天打雷轰! 好,白冰,我信你。不过,如果我现在选择相信你,我就无法面对我自己,也难以原谅我当初草率地跟你分手。你可能不知道,你过去总是拒绝跟我同居,我心里始终耿耿于怀。所以,当我得知你出事那晚,居然是跟余刚在一起,我的肺都要气炸了! 我不屑一顾地冷笑,哼了一声。马楚,不论你信不信我,我跟你都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也不要浪费脑细胞,还是好好招架你那个小护士吧! 白冰,我今天给你打这个电话,是想告诉你,我爱你!我们从分手到现在,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失去你的每一天,我都像是丢了魂儿似的,干什么事情都觉得没劲儿。没有你的将来,我不知道自己将要怎么面对?陈娇,虽然对我很好,但我还是无法让自己去爱上她!你能不能重新回到我的身边?我以后不会再随便怀疑你的清白。求你认真地考虑一下,给我一次悔过的机会,好吗? 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我要挂电话了。我的心里,闪过一万次冷笑。马楚,你现在才知道后悔,早干什么去了? 白冰,我说最后一句话,希望你能出来跟我面谈。顾雅,曾经是我的女朋友。她成名前,在酒吧驻唱的时候,我跟她相识。她的死,跟罗世成有关,她是被罗世成害死的!奉劝你,千万不要重蹈顾雅的后辙! 第三十六章 秘密 【六更】 http://.biquxs.info/

6月17日 马楚说,顾雅的死,跟罗世成有关。他还说,顾雅在成名前,是酒吧的一名驻唱歌手,而且还是他的女朋友。 我的脑速瞬间加快,不受控制地疯狂运转。 我以前,在马楚的房间里,看到过顾雅的画报。在他的书柜里,有一本很厚的影集,上了锁。由于我,向来不愿刺探别人的隐私,所以当时没有多问。实际上,我的心里对那本影集充满好奇。头天晚上,陈娇交给我的那张顾雅的照片,肯定是马楚交给她的。 马楚说,顾雅是罗世成害死的。这个不太可能吧?如果罗世成是个杀人犯,那么他早就应该进监狱或者被判死刑,怎么会逍遥法外?陈娇告诉我,顾雅长得很像罗世成的母亲。而我,跟顾雅的模样极其相像。这么说来,我和顾雅对于罗世成来说,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我们都属于长相酷似他母亲的女孩。 由此继续往下推断,罗世成有恋母情结。他的母亲,想必一生坎坷,婚姻不顺,丈夫在外面养小老婆,她因此积郁成疾,韶年早逝。罗世成,从小便失去了母爱,在孤独中长大。他的父亲在妻子去世后,娶了小老婆,尽享天伦之乐。罗世成从此,除了能够得到父亲给予的金钱,无法得到一点亲情。父亲美人在怀,自然是无暇去顾及前妻留下的罗世成。 罗世成,很少会提及父亲。只跟我提过一次,说她的母亲早逝,父亲随后娶了小老婆,后来移居国外。他当时跟我说这些,是想告诉我,他的婚姻能够自主,不会受到家人的干涉。如今想来,他从小到大的独立自主,源于他父亲对他的不管不问。他提起父亲的时候,目光黯淡,眼神中有一闪而过的忧伤。我感觉,他和父亲是陌生而疏离的。 我想到这里,心里有些心疼罗世成。外人,只看到他的成功和雄伟,却不知道他的内心也有无奈和伤痛。亲情,若是变得凉薄,那就如同一把隐形的刀子,直戳你的心窝。刀过无痕,不见外伤,唯有自己,才能舔舐到从心底流出的血。粘稠腥咸,如同午夜被碾碎的花瓣,流淌在指尖的汁液。 如若,顾雅真的死于罗世成之手,那么我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因为,我和顾雅,都是酷似罗世成母亲的女子。罗世成如果真是个变态,嗜好去杀死玩味每一个长相酷似他母亲的人,那么我的结局肯定也是一死。除非,我能够在悲剧发生之前,成功逃离罗世成的手心,远走他乡。让他,再也找不到我。 我思来想去,终究还是给马楚打了电话,说我可以见他,但是我只有中午才有时间。 马楚说,他今天休班,恰好就在我住的公寓对面,说他在公寓门前等我。 我很快就换上一条纯白的棉布裙子,赤着脚穿进一双球鞋,拿起门卡,就出了门。我觉得现在跟马楚之间,不会有那么多的话说,挺多二十分钟就可以回来了。 我穿着随意地走出公寓大门,看见马楚站在树荫下。他穿着一条牛仔短裤,上面是一件蓝色t恤,脚上是一双黑色运动鞋。他清瘦了很多,眼窝微微陷了进去,看样子他这些天睡眠不好。唉,也难怪,有那个小妖精陈娇缠着,夜夜笙歌,睡眠怎么可能会好呢?我想到这儿,恻隐之心立马消失。 我抬头看了马楚一眼,心里有些尴尬,表情也难以做到自然。 静默了一会儿后,马楚先开口了。问我,你还没吃饭吧?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去? 我急忙拒绝,我跟他都走到这一步了,饭恐怕是吃不下去了。我冷谈地说,我刚吃完,不饿,我们说完话,我就回去。 马楚叹了口气,说,那好吧,前面有片树林,挺安静的,我带你去那里吧。我骑自行车,带着你去。 我这才注意到,树根下的另一面,停放着一辆自行车。当初跟马楚刚谈恋爱的时候,他经常骑着单车带我去海边,带我去人烟稀少的公路上。那时候的我们,很快乐,听着风儿呼呼地从耳边刮过,会异口同声地笑起来。可是今日,我跟他已经陌路,若是再跟他同乘一辆单车,心里真的很别扭。 马楚见我半天没说话,居然轻声笑了。冰儿,你不会这样小心眼儿吧?买卖不成情意在,坐坐我的单车,能怎样呢? 我一听,就好像我害怕他似的。我迎着他的目光,不屑地说,那我们就走吧。 马楚骑上车,单腿支地,就像从前那样,等我在后座坐稳了,才用力蹬车前行。我怕自己掉下去,只得像从前那样,伸手揽着他的腰。我的手,轻轻触着他的腰身,不敢用力。毕竟,这个人不再是我的男人,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大约十五分钟之后,我们骑到了一片静谧的树林里。绿色的树叶,迎风招展,发出沙沙的响声。远处,是连绵起伏的山脉。山坡上,奔跑着洁白的羊群。高空的蓝天,湛蓝湛蓝的,浓郁晶莹,似乎快要滴出水来。这里的风景,太美了,不染一丝凡尘。 马楚把自行车,靠在一颗大树下,踏着轻巧的步子,来到我身旁。 我收回眺望远方的目光,对马楚说,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就赶快说吧。 马楚轻轻拉住我的一只手,声音哽咽地对我说,冰儿,你对我难道就没有一丝的顾念吗?你真的可以全然忘却我们的过去吗?你是个善良的女孩儿,心特别软,你忍心看着我痛苦一辈子吗?我当初悔婚,那是在气头上,我嫉妒那个余刚,怀疑你跟他之间的关系。可是我现在,知道是自己错了,你就不肯给我一个悔过的机会吗? 我愤然望向马楚,他的眼睛闪动着泪光。我生平最见不得眼泪,一看到别人哭,我自己也想哭。我的泪水,不知道为什么,也溢满眼眶。我忍住哭,对马楚说,你现在才知道后悔,可惜太晚了!你当初不顾我的死活,决绝地跟我悔婚,你当时想过我的感受吗?你明知道,我在这个城市里举目无亲,可是你却在我遇到危难的时候,对我不闻不问,落井下石。我永远也不可能原谅你!还有你那个小情人陈娇,我也不会原谅她!你们都是残忍的人,无视我的自尊和存在,只顾着自己风流快活。 我的泪水,不断滴落下来,不得不打住话语。我恨恨地看着马楚,他曾经是我用心爱过,敬畏过,仰视过的男人。可是如今,我只想把他踩到脚底下。如果不是爱惜自己的生命,我甚至还想杀了他。他践踏我的爱情,毁损我的人生,差点害得我身败名裂。 马楚的泪水,也流淌下来。他一步跨在我面前,抬起双手,扳住我的肩膀,心痛地看着我。冰儿,我知道自己伤了你的心,我也知道自己曾经错得有多离谱。可是,有一点,我的心里是爱你的,我对你的爱从来没有改变过。陈娇跟我的荒唐事,我无从解释,也不想推卸责任。可是我,真的不爱陈娇,我对她只有欲望,那是一种本能的需要和贪婪。我最初对陈娇,也是这样坦承相告,说我对她没有爱情,也不可能给她名分。是她自己,一直纠缠着我,说她什么都不在乎,只要能跟我在一起。 马楚还想继续说下去,可是已经泣不成声。我此时想到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也是感慨万分,委屈的眼泪一波接着一波。我们这对昔日的恋人,相对痛哭。曾经相恋的美好时光,似乎就发生在昨天。我曾以为,我跟他可以天长地久,以为他会真的与我生死与共。可是后来,我还没死,他就躲得远远的。我纵然再留恋过去,又怎么可能真的原谅他? 马楚忽然把我拉进怀里,忘乎所以地向我吻来。我再次闻到了他熟悉的气息,感觉是那样的亲切,几乎混淆了时间的概念,不知今夕是何年?但是很快,我的理智恢复过来。 我大叫着,用力推开马楚。马楚,你无耻!你不是人!你从前侮辱我的爱情,你如今又在辱没陈娇对你的爱情!陈娇,纵然有千般不好,可是她对你爱的是那样深,倾其所有,不顾一切。可是你,又是怎样对待陈娇的? 我不知道为何要替陈娇说话?或许,是因为我和她都是女人吧。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一份执念深重的爱情?还不是因为一个此生难以放下的男人吗? 马楚用力抓住我的双手,情绪激动地咆哮着。冰儿,爱情是自私的,是没办法掺假的。我就是没法让自己爱上陈娇,我心里爱的女人只有你!认识你之前,我爱过的女人是顾雅,可是罗世成夺走了她!如今,罗世成又要夺走你,他为什么总是要跟我过不去?他为何,总是要横刀夺走我深爱的女人?我不想让你像顾雅那样,死在罗世成的手里!冰儿,你醒醒吧,罗世成那种不可一世的男人,怎么可能对女人认真呢?女人,只不过是他手掌里的玩物! 我痛哭不止,用力挣脱双手,可是马楚却死死不肯放开。 冰儿,我当初跟顾雅相恋后,是打算相守终生的。是突然出现的罗世成,一脚插了进来,把顾雅抢走。顾雅从出生,就没有见过她的母亲,别人说,她的母亲在国外。是她的养父,一位普通的铁路单身职工,将她抚养大。她的养父,为了她,一辈子没结过婚。等顾雅终于长大了,那位养父却患上了绝症,撒手人寰。顾雅是个可怜的孩子,她的理想,是想做一名演员,成为家喻户晓的大明星。后来,罗世成帮她做到了,成就了她的明星梦。可是顾雅,却还是不愿意违背自己的内心。她心里爱的是我,她成名后偷偷跑回来看过我,我们那次背着罗世成,在酒店厮守了一夜。后来,第三天早晨,就传来顾雅在凌晨跳楼自杀的噩耗! 我惊愕地睁大了双眼,听着马楚讲述的故事,如同天方夜谭。不,这不可能是真的!我惊惧地嘶吼着,不知是在驳斥马楚,还是为了安慰自己恐慌的内心? 马楚心痛地凝望着我,大声喊道,冰儿,如果你不能事事都如罗世成所愿,下一个跳楼自杀的女人,就可能是你!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死在罗世成的手里! 就在我陷入极度的恐惧中,情绪快要崩溃的时刻,听到一阵阵汽车的喇叭声。我警觉地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害怕。 我看见,近在咫尺的树荫下,停放着一辆熟悉的红色汽车。车门缓缓打开,罗世成似笑非笑地走了下来。 第三十七章 受罚 【七更】 http://.biquxs.info/

6月21日 罗世成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难道,有人跟踪我和马楚,并为罗世成通风报信吗?我倒吸了一口凉气,顾不上去擦脸上的泪痕。 马楚迅速放开握住我的双手,惊恐地看向罗世成。他低声说道,冰儿,罗世成肯定在你身边布置了眼线!你记住,千万别让他知道,我把顾雅的事情告诉你了。否则,对你对我都不是好事。 我不知所以地看了马楚一眼。他的眼睛里迸射着仇恨的火焰,却又隐含着一丝丝惊恐。他清了清嗓子,似乎想要遮掩心中的软弱和惧怕。 罗世成今天穿着一条藏青色的西裤,上身穿着一件雪白的衬衣,戴着一条深蓝色的领带。白衬衣,各种质地的白衬衣,几乎成了罗世成的标配。干净爽朗,英姿飒爽,温文尔雅,这是罗世成的表面给人留下的印象。然而,他实际上却如同一匹烈马,所向披靡,勇往无前。他想得到的东西,恐怕是必须要得到吧?如若不能呢,他会选择毁之吗? 顾雅的生命,真的是毁损在罗世成的手里吗?她为何会选择在凌晨跳楼自杀?她既然已经实现了理想,人生应该感到圆满,又为何让她感到生无可恋?她心里爱着的男人,真是马楚吗?否则何以会在成名之后,偷偷从外地跑回来,私会马楚呢?她背着罗世成这样不可辜负的大男人,跟马楚在酒店厮守整整一夜,被罗世成发现的后果,可想而知。 我今日,与马楚相会在这片幽暗的树林中,还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居然就被罗世成抓了个现刑。看来,罗世成对我很在意。或者说,罗世成对他的女人照顾得很周密,滴水不漏,百密不疏。罗世成,不会允许他自己的女人出现任何闪失。顾雅当年,能够避开罗世成的控制,去赢取私会马楚的时间,想来是多么的不容易啊。 罗世成双手插在裤兜里,冷峻的脸上似笑非笑,迈着稳稳的方步向我们走来。这段距离,并不遥远,可是却让人的心里感到煎熬和恐惧。罗世成的气场和威慑力,散发着锋锐的光芒,令人不敢正视。 马楚再次用嘶哑的声音,暗暗对我说,冰儿,你很快就会见到罗世成的真面目。你记住,我是真的爱你,希望你能早点回头,我们一起换个城市生活。 马楚的话音刚落下不久,罗世成已经站在我的身边。我的情绪还未从刚才的情境中醒转,脸上的泪痕还潮润地挂在脸上。我像是一个偷吃糖果的孩子,一不小心,被大人抓住。我胆怯地看了看罗世成,他一言不发地看着我,柔美的嘴角轻轻向上一挑,露出一个叵测的笑容。我看不出,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罗世成伸手把我搂进怀里,轻抚着我脸上的泪痕,悠然地说道,冰儿,你去车上等我,要乖啊!他的言语轻柔,没有半分责备,却隐含着一股强大的力量,不容违背。 我点了点头,回头看了一眼马楚,踌躇着向汽车走去。我刚走到车门处,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惨叫。我本能地转身,看见马楚已经倒在地上,他的嘴角渗出殷红的鲜血,身体在痛苦地抽搐着。我立马想要冲过去,阻止罗世成。可是,我很快克制住了心里的冲动。如果我出面护着马楚,他的下场可能会更惨。 我黯然地打开副驾驶的车门,缓缓坐了进去。罗世成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马楚,领带已经被松开,衬衣的袖口微微地敞开。他好像在警告着马楚什么,但是我听不到他们的说话。过了一会儿,罗世成丢下马楚,转身向我的方向走了过来。 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的心里忐忑不安,无望地等待着。 罗世成打开车门,坐了进来。他深邃的目光,穿过挡风玻璃,落在前方的马楚身上,迟迟没有说话。忽然,我听到他在喊我的名字。冰儿你听好了,从今以后,不许你再背着我跟马楚见面!你是我的女人,这辈子不管你愿不愿意,你已经没有其他选择。只因为,你是被我选定的女人!你听明白了吗? 嗯,冰儿听明白了。我乖巧地说道,不想在他情绪激动的时候惹怒他。可是,我紧接着,又说了句作死的话。罗世成,你敢派人跟踪我? 罗世成听到我的话,眉头深深地皱起来,将视线扭转,不满地落在我的脸上。他僵硬的脸上,蓦然笑了,似乎遇到了一件很好笑的事情。冰儿,我就是派人跟踪你了,你能怎样?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情,都是我敢于去做的。比如说,我可以让马楚生不如死,你信不信? 我感觉浑身发冷,虽是在夏日,身体却如临寒冬。我两手交握,用力攥紧手指,想抑制住身体的颤抖。我慌乱地解释着,对不起,其实马楚并没有对我做什么,他只是有事情要跟我谈。我们刚到这里的时间不长,你就赶到了。 冰儿,刚才马楚纠缠你,我是看得一清二楚。我到这里已经很久了,如果不是实在看不下去,我怎么会狂按喇叭呢?我忘了告诉你,我在女人方面,是个很小气的人。我的女人,不允许别的男人去碰一个指头。所以,你在这方面千万不要高估了我的心胸。如果哪个不知死活的主儿,敢打我女人的主意,那他就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如果是我的女人知错犯错,那我对她也不会姑息迁就的,我要教会她如何守我的规矩! 我知道了,冰儿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我诺诺地低着头,想让罗世成的怒气快点平复下来。 罗世成听到我的话,似乎很满意。他拉过我的双手,握在手心里。我不安地抬头望着他。他双唇微启,阴气深重地看着我说,冰儿,马楚都对你说了什么? 我摇了摇头,他没有对我说什么特别的事情。他只是,希望我能原谅他。我虽然痛恨马楚,但是也不希望罗世成对他赶尽杀绝。 冰儿,你做得非常好。罗世成不动声色地说着,听不出他的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冰儿,你的账,我今天晚上再跟你细算。我虽然疼你,但是也不能让你心里没有惧怕,否则你万一哪天坏了我的规矩,那我的损失可就大了。 罗世成说完这番话,随手发动起汽车,单手打着方向盘,潇洒地调头。这时候,我惊奇地看见前方停着一辆黑色汽车,车门突然打开,走下来几个身形彪悍的黑衣人。为首的一个男人,朝着我们走来。罗世成将车停下来,落下车窗。 黑衣人凑近,俯首喊着罗总。 罗世成轻描淡写地说,你们过去招呼一下,让他长点记性。老宋他们,马上就赶过来,你们几个负责把那小子送到老宋的会所去。既然,他敢惦记老子的女人,老子就要帮他改改性了!我要让他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再想女人!他的色相和条子都不错,老宋那里的客人会喜欢的。 黑衣人听了,嘿嘿一笑。罗总英明,老宋那里的主儿,招数奇多,光是奇门遁甲,就不下上千件玩意儿。那小子等着瞧吧! 罗世成冷笑了一声。很好,是他自己找死,我们也没有办法。别忘了,多拍点照片,那小子日后,可就是老宋会所的花魁了! 罗世成吩咐完,黑衣人直起身子,快步离去。我的心儿,已经悬到了嗓子眼儿。我虽然听不懂那个黑衣人话里的含意,但是也能听明白,马楚即将面临的处境会很不堪。 我此时顾不上许多,急切地问罗世成,什么是奇门遁甲?你们到底要把马楚怎么样? 罗世成发动汽车的同时,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他阴柔地笑着说,冰儿,你今天晚上就会知道了。你是我的女人,对我必须毫无保留! 我懵懂地看着罗世成。他不再过多解释,只听油门轰的一声,汽车开出去老远。车后,扬起一片轻薄的烟尘。自从马楚悔婚后,我就恨不得一刀杀了他,才能缓解心头之恨。我那时候,做梦都在盼着马楚身遭不测,死无葬身之地。天底下,所有辜负女人的负心汉,都应该不得好死,那是他们罪有应得! 可是眼下,当我知道马楚要面临凶险,心里却开始不忍。女人总是心太软,面对昔日伤害自己的恶人,也很难做到爱憎分明。 罗世成的汽车很快驶入公寓的大院儿。我惴惴不安地下了车,无所适从。罗世成温柔地牵着我的手,一脸宠溺地望着我,走进公寓大楼。就在这个时候,我听见身后有个女人在呼喊我的名字! 我惊诧地扭头望去,原来是陈娇那个贱女人在喊我。她身穿一条改良的粉红短式旗袍,刚刚能裹住她丰满翘挺的臀部。她伫立在公寓的大门口,有个保安伸手拦住了她。 我不加思索地迈开脚步,朝着陈娇的方向。却被罗世成的大手轻轻一拽,就身不由己地倒退回来。我愕然地望着罗世成,难道他不想让我去见陈娇吗? 冰儿,你想见陈娇,可以。但是,你不能多说话,不该说的话,你一个字都不准提。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等你,你快去快回。罗世成认真地瞅着我的眼睛,温柔地告诫着。不知内情的外人,或许还会以为他在对我讲着缠绵的情话呢。 我点了点头,朝着陈娇的方向走去。在这只有几步之遥的距离,我快速地思考着,应该以怎样的方式告诉陈娇,马楚现在有危险。可是直到我来到陈娇面前,也没有想出什么好的办法来。 我刚刚在陈娇面前站稳,还未开口说话,脸上就猝不及防地挨了重重的一掌!我被打傻了,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陈娇再次扬起手臂,怒气冲冲地又朝我扇过来一巴掌。只是,这巴掌,被一只大手在半空中死死攥住。 第三十八章 小三被打 【八更】 http://.biquxs.info/

6月22日 陈娇见我,二话不说,上来就给了我一巴掌。我整个人都傻了,还没来得及反应,她的第二个巴掌又高高扬起。只是,这巴掌还未落下,就被一只大手拦截在半空中。 我诧异地转身,想看看赶来的人是谁。就在这一秒钟,那只大手猛然朝着陈娇挥去,陈娇的脸上连连挨了两个响亮的耳光。陈娇的身体倾斜了一下,噗咚一声,倒在地上。她的脸上,瞬间印上了两张手指印。陈娇捂着脸,惨叫连连,嘴里喷着浓重的酒气。我惊讶地看到陈娇脸上的手指印里,居然渗出一道道血迹,顷刻之间就成了十条深深的血道子。 我看到陈娇狼狈的惨样,刚才的怒气也消了大半。 嫂子,你没事儿吧?我听到张峰的声音,在关切地问我。原来,那只及时出现的大手,是张峰的。 啊,我没事儿,谢谢你,张峰。我感激地望着张峰。 这时候,罗世成也来到我的身边。他担心地把我搂在怀里,抚摸着我的脸颊,问我疼不疼? 不疼,多亏张峰及时出现,要不然我肯定要吃大亏了。我有些后怕地说着,一副小女人的神态。我实在是想不明白,陈娇今天为什么找我耍酒疯?她上次低三下四地求我,对我百般讨好的情景,好像就发生在眼前,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变脸了。 陈娇捂着脸,想从地上爬起来,可是刚刚起身又重重地倒了下去。看来,她今天喝得不少。此刻的陈娇,领口大开,原本超短的裙摆,全都出溜到腰部去了。 陈娇看着依偎在罗世成怀里的我,眼神中迸射出嫉妒仇恨的火焰。她恶狠狠地用手指着我,说道,白冰,马楚为了能跟你复合,他昨天已经跟我提出分手了。你表面上恨马楚,其实你心里一直惦记着他,对不对?否则,马楚怎么会打算带着你,一起离开这个城市?白冰,马楚是我的,我心里年年日日念着的只有马楚,他就是我的命!如果你敢跟我抢马楚,我就跟你拼命!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陈娇的话音刚落,罗世成看我的眼神随之一凛,但是很快又恢复了淡定的神色。他斜了陈娇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陈娇,你听好了,你以后如果再敢欺负白冰,那你就是活的不耐烦了。 张峰低声俯在罗世成的耳边说,大哥,你跟嫂子回屋吧,这里交给我处理。 罗世成瞄了陈娇一眼,点了点头。他揽着我的肩膀,亲昵地说道,冰儿,不要理这个疯子,我们回屋吧! 我和罗世成转身移步,朝着公寓大楼走去。一进房间,罗世成就吩咐我说,冰儿,去放上洗澡水,这会儿功夫就出了一身汗,身上黏糊糊的。 我应声着说好,走进卫生间去给浴池放水。水放满后,我用手背试了试水温,正合适。 洗澡水放好了,你可以洗澡了。我走出卫生间,看着正倚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罗世成,轻声说道。 嗯,冰儿,我这就去洗。罗世成懒洋洋地说道,他看似在思考着什么问题。 罗世成缓缓睁开眼睛,把两只白皙得如同女人般的手,撑在膝盖上。然后像是下了决心,挺拔地站立起来。他面对着我,一句话也不说。 我的脸颊,瞬间仿佛临近了一堆篝火,火势熊熊,炙热无比。我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扭头转身朝着阳台走去,可是迈出的步伐却是举步维艰。我感觉到,罗世成的目光重重地落在我的脊背上。 冰儿,你不准备冲个澡吗?你想必也是出了一身的汗水吧?罗世成一本正经地说着,言语之间没有一点轻佻的意味。 我不敢转身,怕看到他现在的样子。可是,又不能不回答他的话。只得故作镇定地说,你先去洗吧,要不然洗澡水凉了,对身体不好。我过会儿,再洗。 罗世成发出轻微的笑声。我听到他穿着拖鞋,独自走进卫生间。我长吁了一口气,来到沙发旁,把罗世成的外衣外裤挂在衣架上。我又去泡了一壶柠檬茶,放在茶几上,准备让罗世成待会儿喝。 冰儿,冰儿。我的心里刚放松下来,卫生间里传来了罗世成的喊声。 哎,听见了,你有什么事吗?我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发颤,太不自然。我走到卫生间门口,隔着门,问他。 冰儿,你给我送进一条浴巾来,我刚才忘了拿。罗世成沉稳的声音,就像在指派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其实,这实在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可是我心里,就是不太习惯,总觉得跟罗世成还不够熟悉。 啊、、、、、、你忘了拿浴巾了。那、、、、、、我、、、、、、我支吾半天,也没有想出什么合适的话拒绝。 要不这样吧,冰儿,我知道你害羞,不好意思进来。干脆,我就这样出去吧,反正你也不是没见过。罗世成不以为然地说着,表现出一副宽厚为怀的架势。 哼,他肯定是故意不带浴巾的!我心里暗暗埋怨道,可是嘴上又不敢说出来。 冰儿,你别为难了,我这就出去了。罗世成的话音刚落,我就听到里面传来哗然的水声。看来,这家伙真是要出浴了。这么快,就洗完了?这也太浪费水了,那可是慢慢一大浴缸的水呢。 唉,你不用出来,千万别出来,小心、、、、、、感冒。别动,我这就给你送浴巾。 我急忙去柜子里拿出一条宽大的白浴巾。我轻轻推开卫生间的门,低着头,脸热心跳地走到浴缸旁边。 给,浴巾拿来了。我低垂着头,把脸扭到一边,伸手把浴巾高高地举起。 可是,我的手在半空悬了半天,罗世成也不接那根浴巾。他也不说话,也不笑,只听到浴缸里传出的流水声。我的手,不敢放下来,继续举着那根浴巾,盼着他快点把浴巾拿走。 不知沉默了多久,罗世成终于开口说话了。冰儿,你跟马楚准备离开这里,想去换一个城市生活?你不是对我説,马楚找你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怎么,马楚现在想跟你复合了? 罗世成的声音,沉稳有力,让人心里发慌。 我悬在半空的那只手臂,抑制不住地发抖,顿觉酸软无力。我的手指一松,那根浴巾飘然而去。我啊的一声,想要反手抓住那根下坠的浴巾,手腕却被一只大手用力一拽。只听扑通一声,我狠狠地落入水中。 我羞得满面火辣,就连两只耳朵都在发烧。嗯,你别听陈娇胡说八道,马楚确实希望我能原谅他。可是我,并没有想要跟他复合的意思。我不敢抬头,看不到罗世成的脸,只能感觉到他火热迷人的气息扑在我的脸上。 冰儿,没想到,马楚为了你,真是豁出去了。男人一怒为红颜,这本来也没有错。马楚他,错就错在,他不该跟我罗世成抢女人。他这辈子,恐怕也不会再敢想女人了,真所谓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罗世成冷冷地笑了一声。 马楚的下场,会很惨吗?我惊觉地抬起头,一不小心,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罗世成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歪着嘴角,坏坏地看着我。冰儿,你不是一直不敢看我吗?怎么,现在不害怕我了吗? 我囧得说不出话来。罗世成翻身而起,温热的气息伏在我的耳畔。冰儿,你的问题可真多。我记得,你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你在车上问我的那个问题?难道你忘了吗?我当时说,晚上再告诉你。我看现在、、、、、、不用等到晚上了。 我先是不明所以。马上,我就回想到了那个问题。我看着罗世成越来越暧昧迫切的神情,还有他痞气十足的笑容,突然联想到了答案。我不觉惊呼了一声,难道之前那个黑衣人说的奇门遁甲,是、、、、、、? 我如梦初醒,毛骨悚然地盯着罗世成。你,你不会那样对我的,对吗?或许,你们说的,不是那个意思。我怀着侥幸的心理,可怜兮兮地望着罗世成。 哈哈哈,冰儿,你真聪明,居然无师自通。我们说的,就是那个意思。记住,以后,不要再让我发现你心里还关心着别的男人,我会吃醋的、、、、、、罗世成眼神迷离,目光中甚至透着一股兽性。 在他温和绝美的外表下,怎能隐藏着如此狂野可怕的兽性?这是他不为人知的一面吧?我如今知道了。顾雅,也曾知道吗? 激情消退,夜色阑珊。从卫生间到客厅,从客厅到卧室的地板上,如同水漫金山一般。一片狼藉,混合着暧昧的荷尔蒙味道,如同一处刚刚经历完浩劫的战场。 我裹着一条白床单,崩溃地摊在床上流泪。此时此刻,我真想逃离身边这个男人。 好了,冰儿,别哭了。谁让你是我心爱的女人呢?你会习惯的。 第二天一早,我醒来的时候,看到罗世成躺在身边。我不解地望着他,往天他这个时间早去公司了。 罗世成早就醒了。他静静地看着我,心疼地问我好些了吗?我没有答话。 罗世成温柔地抚摸着我的长发,一脸宠溺地说道,昨天真是辛苦你了,宝贝儿。我今天专门抽出时间来陪你,亲自照顾你。 我把头深深地埋进枕头里,无言以对他的柔情。如今才知道,如果有攻陷女人的奇门遁甲,那么罗世成当之无愧。 他接着说了句,陈娇早上给你打电话,说是要当面跟你赔礼道歉。她说,她昨天喝醉了,请求你千万别记恨她。 第三十九章 女人都是大美女 【9更】 http://.biquxs.info/

6月23日 罗世成平时忙得像个陀螺,时间对他来说就是效益。今天却专门抽出一天的时间,用来陪伴和照顾我。我的心里着实很感动,不管他之前做过多么不可理喻的事情。 女人其实是最容易满足的。只要自己的男人肯对她付出一丁点的关心,就会让女人感动得一塌糊涂。男人都有些大男子主义,也都有犯浑的时候,可是只要男人肯对女人低低头,说两句软乎话,女人心里也就不会再与之计较了。 罗世成的身体年轻康健,像是一株茁壮旺盛的植物,吸收充足的阳光雨露,具有超出常人的的潜质和力量。他的头脑,睿智清晰,永远都不会迷失方向。他心里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因而在面对猎物的时候,能够果断出击如愿以偿。 这个世界对罗世成来说,就像是一个狩猎场。他射出的每一箭,都不会放空。他有付出,就必须有所得。他不会去无故欺负弱者,也不会去畏惧任何强势的的力量。他拥有自己的小宇宙,在这里有他自己遵守的秩序。这个秩序,是他心理上的底线,也是外界不可侵犯的领地。 我虽然与罗世成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隐隐感觉到,他似乎是个具有多重性格的人。他有温文尔雅,有如清风拂面的一面;也有衣冠禽兽,暴虐专横的一面。是否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多面性。不同的时刻,会爆发不同的介质? 罗世成绝美的容貌,脱俗飘逸的气质,打拼吸金的超能力,融汇成一种致命的魅力。堪称是完美无缺的偶像级男人,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会臣服于他的个人魅力,也会对他产生不由自主的向往之情。 今生能够得到罗世成的相伴,我确实应该感到受宠若惊。我没有超模的大长腿,也没有倾国倾城的美貌,脸上点缀着好几颗褐色的雀斑,一身麦色的皮肤,一人高的身量。唉,色相如此一般的我,比灰姑娘还要灰,比丑小鸭还要自卑懦弱,优柔寡断胸无大志。说多了,全是眼泪! 就是如此平庸的我,在不可一世的罗世成眼里,竟然是美好的,是他独一无二的挚爱。他说我简单纯情,说我心地良善,说我性感诱人。看来,果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或者说,男人对女人的审美观,跟女人看女人的眼光,是完全不同的。 若是论性感,前凸后翘的陈娇,那才叫真的性感呢!陈娇,是那种令男人噴鼻血的尤物,是典型的狐媚子。可是罗世成,却对她退避三舍,视若无物。就连跟陈娇厮混多年的马楚,也对陈娇感到厌倦,想甩手走人。 所以说,女人都是大美女。不论是环肥燕瘦,也不论是高矮黑白,都有自己的特质。只要女人遇到那个懂得欣赏你的男人,你就会成为他珍藏在掌心里的宝。对于那些不懂得珍惜自己的渣男,实在是没有必要去妄自菲薄,更没有必要为了他们而屏蔽爱情。 谁的青春,没有经历过几个混蛋?谁的爱情,不是一场兵荒马乱?爱就爱了,散就散了,不以成败论输赢。在爱情这条路上,没有真正的输与赢,没有所谓的尊卑高下。谁向谁提出分手,谁向谁哭泣挽留,谁对谁旧情难忘,都会随着时间慢慢淡化。永远定格在心间的,是那段一去不复返的旧日时光。 罗世成对我的痴迷和宠溺,让我的内心慢慢走出自卑的阴影。当我走在大街上,跻身于潮水般的人群时,心里不再惶恐,而是不知不觉充满了自信。对于心理受到过毁损,童年被亲情撕裂的我来说,如今的变化是不可思议的。 我在潜意识里,想要抓牢罗世成这棵参天雄壮的大树。可是缺乏安全感的心灵,却又时常去患得患失,甚至想要逃跑。突如其来的关怀和恩宠,让我怀疑身处其中的真实性。因为过于害怕失去,才为自己的匮乏无力而烦恼。 罗世成的本能,狂野原始,直接纯粹。 他说,只有卸去所有世俗的面具,你才会抛却负荷。 冰儿,你告诉我,你喜欢我这样。罗世成霸道地要求我,不容反驳。 望着他决绝的目光,我只好如他所愿。 罗世成听了,转眼就现出满意的微笑。冰儿,这样的话说多了,你就会真的喜欢上这样的。我就是不允许,你说不喜欢。凡是我给予你的,你就一定要学会喜欢! 这就是爱情的代价吗?对爱人的忍耐和包容,对原则的妥协和退让。失却一些执念,迎合痛苦的蜕变。如若心甘情愿,一切就会显得简单。 吃过午饭,我感到困倦,爬到床上昏然入睡。罗世成把手机打到震动的状态,生怕搅扰我的睡眠。他陪在我的身边,轻轻地搂着我,闭上眼睛试图与我一同入梦。 我一直睡到黄昏才酣畅地醒来。罗世成无言地把我拥在怀中,过了好久才把我放开。他的心脏,活力四射地跳动着,年轻的体魄散发出阳光的味道。 冰儿,席城约我们晚上去他店里吃饭,张峰也去。我们过会儿,收拾一下,就出发吧?你的身体,可以、、、、、、走动了吧? 我在他胸前捶了一拳,羞得一头埋进他的怀抱深处。你还好意思说?你居然不感到羞愧,还能问出口!如果我把你兽性的一面,告诉给你身边的人,看谁还敢接近你? 哈哈哈,罗世成爆发出一阵愉悦的大笑。冰儿,你真是太可爱了。你今晚就可以把我的真面目,告诉给席城他们。你看看他们会不会马上跪地膜拜我?冰儿,别耍小性子了,快点起来梳洗吧。 罗世成扶我起身,给我倒了一杯水,笑眯眯地看着我喝下去。我简单地梳洗完,换上一身白底黑点的连衣裙,就牵着罗世成的大手,出了门。 我们一下车,就看到席城和张峰站在酒店门前,有些叵测地朝着我和罗世成微笑。他们一边笑,还一边交头接耳地耳语什么,然后继续煞有介事地凝视着我们。 我被他们笑得有些不自然,心里怯怯的。罗世成拽着我的手,坦荡荡地伫立在他们面前。席城笑嘻嘻地说,大哥,今天怎么连公司都顾不上了呢?您老虽然年轻力壮,可是也要注意龙体啊。 我听明白他们的意思了,他们是话里有话。我的手心开始出汗,连笑容都快要僵住了。可是罗世成却脸不红心不跳,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罗世成狠狠地瞪了席城一眼,悠然地说到,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今天,你嫂子身体不太舒服,所以我照顾她一天。 哎呦喂,大哥,你什么时候这样怜香惜玉了?我嫂子她都这样了,您老今天居然还继续照顾她呀?而且,这一照顾,还就是一整天。你看看我嫂子那小身子骨,怎么能经受得起啊?席城不肯罢休,继续坏笑着调侃罗世成。 罗世成把手里的香烟一扔,挥拳就向席城打去。席城虽然身形胖乎乎的,可是动作却极为敏捷,身子一侧就躲过了罗世成的拳头。罗世成放开我的手,抬腿就向席城踢了过去。席城马上见好就收,撒腿就跑。 张峰在后面笑得乐不可支,嘴上却不多说一句话。我被羞得手足无措,此时却也是忍不住笑。张峰忍住笑,轻声对我说道,嫂子,我们也进去吧。 我和张峰走进大厅,看到罗世成揪着席城的衣领子,席城双手作揖,笑着求饶。罗世成看到我,这才放了席城,一手揽住我的肩膀。 席城向前快走几步,跟我们拉开一定的距离后,转身冲着我喊话。嫂子,我大哥他可是饿了很多年,就跟吃素的和尚没什么两样。他如今乍一开荤,恐怕是要兽性大发,你可要对他严加防范,小心被他连骨头都生吞下去。 我顿时感到浑身都在发烧,嘴唇抖了抖,竟然连勉强的笑容都无法伪装出来。罗世成作势要去收拾席城,哪知席城富态的身躯灵巧得像猴一样,闪转腾挪之间就跑到前面的单间门口。他笑着打开房门,躬身扬手摆出了“请进”的手势。 罗世成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俯身对我说,冰儿,别跟他们一般见识啊。他们说的闹话,你不用放在心上。 我笑着点了点头。说我知道席城,是在开玩笑。 张峰这时候,凑近罗世成的身旁,低声说,大哥,今晚老宋他们也在这里。我们还过去打招呼吗? 罗世成脸色一沉,不耐烦地说,今晚不想应酬。就咱们自家人,一起聚聚就行了。冰儿,也不喜欢那种场合。 张峰点了点头。我们三人朝着席城站立的房间走去。没想到,就在我们快要进入房间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洪钟般的声音喊着罗总。 罗世成无奈地转过身,脸上瞬间已经转换成灿烂的笑容。啊,你好,老宋。我正准备过两天,请你一起出来聚聚呢。 那个被称为老宋的人,胖头阔脸,高大魁梧,一身宽松的黑色绸缎制成的衣裤。上衣的盘扣,精致典雅,做工精湛。裤子,是条灯笼裤,裤脚紧紧地束在一起。脚上,瞪着一双看似不俗的黑色布鞋。这幅装扮,活脱脱一个旧时代的走江湖人士。 老宋执意要请罗世成到他们桌上喝几杯。罗世成推脱不掉,只得跟随前往。老宋盯着我,又看了眼罗世成,拱手说道,罗总,这位是? 罗世成笑了笑,说了句“内人”。接着,又对我说,冰儿,这位是宋大哥。 我急忙叫了声宋大哥,点头笑了笑。 老宋凝视了我一会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缓缓说道,罗总寻觅多年,看来是终于寻到佳人了。可喜可贺,恭喜罗总。不知何时请我们喝喜酒啊? 罗世成莞尔一笑,轻声说道,明年吧。 老宋哈哈一笑,说他已经迫不及待要喝这杯喜酒了。 我尴尬地笑了笑,随着罗世成一起,走入老宋所在的单间。我抬眼一看,愣住了,席间竟然坐着陈娇。今天的她,看似清醒,脸色也正常。或许,也是刚刚入席,还没有开始喝酒。 陈娇先是看到了罗世成,眼睛霎时间惊愣地瞪圆。继而,她又看到了我,急忙小跑了过来。 罗世成的眼角,都不曾扫过陈娇一眼。我也不屑再去搭理这个贱人。我将目光移到别处,假装没有认出她。却不成想,陈娇一溜烟跑到我们面前,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 我急忙退后,不知道陈娇又想上演哪一出。罗世成厌恶地撇了一眼陈娇,将我拉向他的身后,挡在我的面前。 陈娇此时声泪俱下。罗总,我昨天喝醉了,才不小心伤了白冰。我真是该死啊,今早醒来,肠子都悔青了。白冰,你一定要原谅我啊。我也想通了,马楚跟我分手,是我自己咎由自取,跟你没有半分关系。我从前,以为你只要跟马楚分手,我就可以取而代之。没想到,如今你们分手了,我还是不能成功上位。不过马楚也遭到报应了,你看到今天本市论坛上的新闻了吗? 我诧异地望着陈娇。心里纳闷,马楚惹出什么新闻了?这时候,老宋不客气地对陈娇说,今天,我和罗总,还有弟妹,难得一聚,你这个臭娘们不要搅局! 陈娇听了老宋的话,脸色一片苍白。她赶紧起身,装作亲昵的样子,跑到我身边。她耳语着对我说,白冰,我以前从没有把你放在眼里,今天,我真是彻底认输了!但是,我虽然得不到马楚的心,也不想看着他穷途末路。你就再帮他一次吧! 我正想问陈娇,马楚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就被罗世成拽着,离开了陈娇。老宋,再次命令陈娇赶快回到她的座位上去。 第四十章 玉照 【十更】 http://.biquxs.info/

6月24日 陈娇求我再救一次马楚,问我看没看本市的网络论坛?马楚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正要询问陈娇,却被罗世成拽走了。 老宋的单间里,坐着六位中年男士,看样子都是非富即贵。老宋让我和罗世成分别坐在他的左右两侧。罗世成不好意思打搅,一再说,敬大家三杯酒,就离开。老宋不答应,执意让罗世成坐一会儿,再各行其便。 罗世成笑着说,客随主便,恭敬不如从命。他先是把我领到座位上,为我拉开椅子,安置我坐好。然后,他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老宋为大家介绍了一下罗世成,六位男士纷纷举杯站起,连连说久闻罗总的大名,真是如雷贯耳。 罗世成举杯回礼,说各位既然都是宋大哥的座上客,想必一定都是英年才俊了。以后还请诸位,对罗某多多关照! 老宋提议,大家共同举杯,连喝三杯。这头一轮酒,是老宋领酒三杯,大家起身一饮而尽。 三杯酒下肚,停顿了片刻,老宋让大家多吃菜垫一垫。大家客套地聊着天,纷纷动筷,捡了几样爱吃的菜叨了点。待大家纷纷放下筷子,罗世成端酒起身,连敬在座的三杯酒。然后,他恭敬地对六位男士说,下面请各位随意吧。 不料,老宋突然发话了。罗总领完酒了,但是弟妹也得打一圈吧?不用领三个,领一个就成。你们说呢?老宋恶作剧地征求其他六位男士意见。 六位男士纷纷憨笑着赞成,一齐望着我。 我腼腆地站起来,无助地看着罗世成。 罗世成沉静地笑着,对我说,冰儿,能喝,就敬各位哥哥们一杯吧!喝不了,也没关系,还有我呢。 老宋等人哈哈大笑,说罗总真是疼媳妇儿。我不好意思地端起酒杯,说了句客气话,就一口气把酒喝了。落座之后,掌声一片。 罗世成关切地问我,没事儿吧?我轻轻摇了摇头。这时候,我感到有一束刺人的目光,像锥子一般向我刺来,浑身不舒服。我循着那目光看去,看到了陈娇那张被冷落遗忘的面孔。 开席这么长时间,没有人跟陈娇说过一句话,更没有人关心她的感受。既然她并不受欢迎,她今晚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老宋的宴席上呢?看来,是她自己主动贴上来的吧?那她跟老宋,会是什么交情呢? 我正暗自纳闷,罗世成不声不响地来到我身旁。他轻轻拉起我的手,对老宋等人说,我们就不打搅各位了,改天一定单独回请各位! 老宋等人,纷纷离座,送我们走到房间门口。 罗世成对老宋说,宋大哥,请允许小弟略表一下心意。今天在座的各位,在这里的所有花销,一概有我罗世成负责。请大家,千万不要拒绝我的诚意。 老宋爽快地哈哈大笑,拍着罗世成的肩膀,大声说,好!就听老弟的安排,哥哥我就不客气了! 我们终于回到了席城预留好的单间。只见他和张峰,百无聊赖地坐在那里喝着啤酒。桌子上,除了果盘和干果,一道菜也没上。 罗世成嗔怪地说,我说席城,你们怎么不上菜呢? 张峰急忙抢话说,大哥,席城说好菜让我吃了浪费,所以一定要等你和嫂子回来,才可以让我星星借着月亮的光,跟着你们吃点喝点。 张峰边说,便流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气得席城,直骂张峰没良心。说明明是张峰自己不想吃。 罗世成仿佛已经习惯了眼前的打闹。他笑了笑,对席城说,赶紧上菜吧,今晚好好放松放松。 席城吩咐了服务员几句,服务员点了点头,笑着走了出去。时间不长,就端上来好几道可口的凉菜。半个小时后,热菜也相继端了上来。 我喝白水。另外三个大男人,喝扎啤。有金灿灿的原浆,有凝重的黑啤,还有果味的啤酒。 席城笑着问我,嫂子,你一点不喝,就不馋吗?是不是,我大哥不让你喝酒? 我笑着摆手,忙说是我自己不想喝的。 席城接着感慨道,也是啊,嫂子现在有大哥的琼浆玉露,哪里还会稀罕这些糟烂东西啊? 张峰本来嘴里含着口啤酒,听席城这么一说,差点喷出来。他喘了口气,指着席城说,你也太过分了,当着嫂子的面,怎么也要装得文明点!对不对,大哥?就算嫂子喝了、、、、、、那啥了,席城他也捞不着! 罗世成把筷子往桌上一放,玉面一凛。席城马上陪着笑,说,请嫂子莫怪,小弟再也不敢、、、、、、实话实说了。 张峰本来已经绷紧的脸,一下子又乐开了花。席城随之也跟着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满屋笑语不绝于耳。 我本来还没听明白席城的话,但是听他们一来一往的俏皮话,渐渐也联想到了那件事情上。我的眼前,一下子映现出罗世成纵情时的疯狂,不觉满面火辣地微微低下头。 罗世成悄悄在桌下握住了我的手,轻轻地捏了捏。 席城,张峰,我说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啊?吃饭,也堵不住你们的嘴啊?最不像话的就是席城,你自己不学好,就算了。你看你现在,把老实巴交的张峰也给教坏了。 罗世成的话,还没说完,席城就不愿意了。他委屈地说,大哥,你冤枉我。如果张峰老实巴交,他刚才怎么听懂我说的话了呢?这说明,他也干过,要不然他怎么会懂呢?是不是,嫂子? 席城说完,就装作一脸无辜地盯着我,两只大眼睛水汪汪的,像是一个调皮捣蛋的孩子。张峰在一旁,又爆发出一阵阵幸灾乐祸的大笑。 我感到羞臊难安,眼泪都快出来了。小声对罗世成嘟囔着,都怪你,都怪你!罗世成眼睛微微眯着,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一脸玩味的神情。 席城终于闹够了,提议说,刚才是暖场阶段,现在进入正题,开始吃喝!张峰看着席城,意犹未尽地笑着。罗世成看着席城,无奈地笑了笑。 我深深地喘了一口气,庆幸那个席城终于停止胡闹了。我有些生气地望着罗世成。他刚才居然没有生气,脸上挂着一幅洋洋得意的神情,简直坏透了! 过了一会儿,服务员进来,给每人上了一份海参。我们刚要吃,就听席城对服务员说,给这位罗总再上一份海参,他现在需要滋补。 本来已经安静下来的张峰,再度爆发出不可遏制的大笑。只见张峰捂着肚子,一边哎呦着,一边弯着腰。帅气的脸上绽放着扭曲的笑容。 罗世成作势要去打席城,被我拦下来。席城笑着,一副谄媚的样子,冲着我抱拳作揖。我难为情地咧开嘴角,抽动着,却怎么也笑不出来。我现在囧得想哭。 冰儿,别理他们,我们尽管吃,活该饿死他们!罗世成抬手抚摸着我的长发,轻声安慰着我。 席城长叹了一口气说,张峰啊,大哥大嫂又开始撒狗粮了,我们还是先顾好自己吧。免得一不小心饿死了,让众人欢庆! 罗世成吃了一口海参,放下勺子,用餐巾拭了拭嘴角。他看着席城说,刚才那屋里怎么回事?那个陈娇,怎么跟老宋混到一块儿去了呢? 席城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容一下子不见了。他看了看我,苦着脸对罗世成说,这件事容兄弟明天禀告大哥! 罗世成微微歪着头,看了我一眼。然后,他又对着席城说,你现在就说吧,冰儿她听着,也没关系。 席城一脸狐疑地看着罗世成,没有说话。他又把脸转向张峰,说道,张峰,要不你说? 张峰连忙摆手,席城,还是你说吧,你的口才好。说完,就不怀好意地盯着席城笑。 席城没有办法,稍微清了下嗓子,对罗世成说,大哥,事情的发生是这样的。今天上午才知道,马楚那小子的艳照上网了!不仅是咱们本市的论坛上有,就连其他知名的大型论坛上也有,真不知道是哪个丫干的? 罗世成不说话,神情肃穆地注视着席城。 席城现出可怜相,对罗世成说,我们的人确实也拍了些那丫的艳照,那是为了防止他以后图谋不轨,用来吓唬他的。谁知道,我们没动手,反而让别人抢了先机。我就不明白了,除了我们,谁还会对马楚这样感兴趣?看来这个发马楚艳照的人,一定比我们更加痛恶马楚,否则怎么会这样损他呢? 我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马楚会有什么艳照,可以让席城等人拍下来。记得昨天在那片树林中,听黑衣人说什么,要把马楚送到老宋的会所。至于这个会所是经营什么的,我就无从知道了。 席城接着说。昨天半夜,听说陈娇那个娘们也赶到会所了,应该是马楚偷着通知她的。马楚在老宋那里被快活了一夜,一直到今天上午还没舍得走。听说,马楚那小子,已经被医院明令开除了。由于他被传到网上的艳照,没有在脸部打马赛克,所以本市的人一眼就认出他来了。 罗世成撇了撇嘴角,漠然说道,那马楚现在肯定以为是我们的人干的吧?是谁这么大胆,连带着我们一块儿算计?张峰,这件事你去查,一定查个明白,这个锅咱们不能背! 第四十一章 坏男人没有好下场 【11更】 http://.biquxs.info/

6月27日 马楚现在的处境很悲惨。可谓是身败名裂,饭碗也丢了。是不是辜负女人的坏男人,最终都不会有好下场? 我听席城向罗世成汇报马楚的情况,听得不太明白,但是也大体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对于马楚被发到网上的玉照,我很好奇,马楚在老宋那里会有什么艳照呢?马楚再不堪,也不会出去嫖吧?他顶多也就是跟那个陈娇搞搞地下情。 我借口要去卫生间,离开了单间。我刚关上屋门,就听见罗世成不满地质问张峰,你们那天到底是把马楚怎么了?我也就是想让老宋他们修理修理他,让他受点皮肉之苦。可是现在,怎么闹到这种地步?是谁她妈这么变态? 我听见张峰说,那天赶巧了,遇到几个有特殊嗜好的哥们,是老宋那里的金主儿。他们看马楚那小子皮相不错,就替老宋的手下把马楚给收拾了。于是,席城就进去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就出来了。。 席城不屑地说,我给那马楚拍照,是想留一手。他以后若是再贼心不死,敢打白冰的主意,我就打算收拾他!谁知道,居然有人比我还心急,第二天就把马楚的照片发到网上去了。难道,这件事是那几位金主儿干的?有这个可能吗?他们就不害怕马楚起诉他们吗? 张峰断然说道,马楚有脸起诉吗?起诉什么呀?依我看,他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再说了,那几位金主儿,恐怕马楚也得罪不起。 我正准备往下听,有位服务员端着果盘走了过来。我马上站直了身子,装着刚从屋里出来的样子,转身向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我推开卫生间的门,就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打开本市论坛的网页。我找到了马楚的照片。照片的确火辣。马楚的眼神迷离,脸上一片酒红,神智看似有些混乱。细看马楚的神情,跟平时的反差太大。他那晚是不是喝醉了?还是被灌了药呢?反正一看就不正常。照片里的人,只有马楚露着脸。 突然一声闷响,我赶紧把手机放入包里,去洗脸池洗手。一阵咯噔咯噔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在我的身旁停了下来。我抬眼一看,进来的人是陈娇。 陈娇的脸色绯红,想必是喝了不少酒。她依靠在水池的边沿,对我说,陈娇,我知道你恨我,也恨马楚。但是,你这样报复他,是不是太过分了?如果马楚想不开,寻了短见,你这辈子不会感到内疚吗?再说,要是马楚起诉,谁都别想脱离干系! 我的心里在暗暗打鼓。如果马楚起诉,确实会牵连到很多人。就算马楚的照片,不是罗世成他们发到网上的,但是他们也算是始作俑者。我轻轻抽了口凉气,看了陈娇一眼。我装作不在乎的样子,问陈娇,你不是有事要我帮忙吗? 陈娇从包里掏出一根香烟,叼在她血红的唇间。吧嗒一声,按动打火机,点燃。然后,她狠狠地吸上一口,轻拢红唇,缓缓吐出数个氤氲的烟圈。她抬头望着天花板,自顾自地说道,马楚到现在也没现身。我打他的手机,关机了。我给他家里打电话,他父母说马楚在医院有个大手术,暂时没时间回家。看来,他父母还不知道马楚出事了,我也没敢多说话。 我想到马楚刻薄的父母,心里就不痛快。可是站在他们的角度上想想,也是一片父母心啊!他们毕竟已是一大把年纪了,如果知道自己引以为傲的宝贝儿子,出了这样不堪的事情,他们会不会神经崩溃?真的很难说。 我扫了陈娇一眼,快速说道,你也别随便冤枉人,马楚的事情跟罗世成无关。马楚想要起诉,就赶快去起诉吧,我才不担心呢?我硬着头皮,摆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架势,脸上极力露出淡然的微笑。 陈娇继续抽烟,目光茫然,并不看我。白冰,我昨天找你耍完酒疯后,就回家迷糊了一觉。等我醒来时,发现手机上有一条马楚发来的短信,内容只有几个不连贯的字:老宋会所,救我!我一看就大叫不好,立即给马楚打电话,可是已经关机。我并不知道老宋会所在哪里,又多方跟朋友打听,好不容易才在半夜找到那里。我跟看门的人说,我有个朋友叫马楚,在这里遇到危险了,我要接他回家。可是看门的人,斩钉截铁地对我说,他们这里很安全,并没有发生任何事件。我拿出手机,要报警,碰巧被经过的老宋遇见。我后来才知道,老宋是会所的老板。 我不耐烦地说,既然老宋出面了,马楚怎么会找不到呢? 陈娇凄惨地笑了一声。老宋上来就问我,是不是故意来搅局的?我赶紧说,不是,我只是来找人的。老宋让我在前台等了一会儿,说他去了解一下。大约十五分钟后,老宋回到前台,笑着对我说,小姐,来我这里的客人大多都是回头客,今晚还真有个陌生的男人来过。我给你调了装在大门口的视频监控,看到有个陌生的男子已经在午夜离开了,我这里有截图,你可以核实一下。我后来,看到了截图,老宋说的陌生男子就是马楚,他确实在午夜时分走出了会所的大门,随行的还有一名男子。只是,那名男子的脸部模糊,看不清楚模样。 我心里一惊,难道马楚被劫持了吗?他当时身无分文,人家劫持他干什么呢?他又不是什么首富,也不是富二代,人家想敲诈勒索他什么呢?我急切地问陈娇,难道马楚被绑架了?不太可能吧? 陈娇回转目光,看了看我,凄然说道,不是绑架。但是,也不排除被人强迫算计的因素。我当时执意要报警,可是老宋却让我等等。他打通了一个电话,不知道说了什么,过会儿让我接电话。我诧异地接过电话,里面传来的竟然是马楚的声音。马楚告诉我,他现在已经安好,叫我不要再多事。我再想多问什么,马楚就把电话挂断了。虽然马楚说他安好,但我还是认为他并没有脱险。我盯着眼前的老宋,心里很惧怕他的剽悍,但是我感到只有他可以救马楚。 我迫切地问,那后来到底是什么结果? 结果?陈娇哼哼一笑,抽了口烟,转过身来,歪着嘴角对我说道。白冰,我也不怕你笑话。我后来死求白咧地跟进了老宋的办公室,求他帮帮马楚。老宋坚决地说,客人的隐私,他是无权干涉的。我后来只好使用了最后的本钱。我就那样走到老宋的面前,跪下来求他。我知道像老宋这样的人,是无法用钱引诱的,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缺钱。但是,想必他们对女人却是欲求不满的,多我一个,也不会嫌多。就是这样,我今天才得以跟着老宋出来。酒桌上的那几个男人,你也看见了,他们就是那晚跟马楚在一起的人。 我回想着老宋那桌上的几个男人。他们看起来都是有身份的人,言谈举止都彰显着内在的素养,不像是鲁莽顽劣之人。我问陈娇,那几个人不像是坏人啊? 陈娇,嘲笑地看着我。白冰,在你眼里,这个世界上谁是坏人?即便是,你恨我和马楚,你也不会把我们归类到坏人的行列里吧?因为,你习惯站在别人的角度上,考虑别人的动机,然后就会替他人自圆其说。我不想说你善良,我只想说你愚蠢。 陈娇,那你今晚的目的达到了吗?我不以为然地问她。对于她的评价,我才不在乎呢。 陈娇摇了摇头,事情没有我想得那么简单。老宋只答应,带我来见见那几位男人,但是不允许我做出什么无礼的盘问。因为,他要尊重每一位来会所客人的隐私。我过会儿等老宋他们吃完饭,要跟着那几个男人走,他们一会儿要去老宋的会所唱歌,请我作陪。我就不信我套不出马楚的下落。 那你就不怕自己遇到危险吗?我在这一刻,有些被陈娇感动。确切地说,我是被她对马楚的爱情感动了。 陈娇扔掉手里的烟蒂,转过身,对着眼前的镜子,轻轻揉动着傲人的峰峦。她妩媚地说,就凭我的波涛汹涌,有几个男人能禁得住?当初,你的马楚,就是被我这样诱惑到手的。陈娇说到这里,满眼讽刺地瞧着我的胸部,得意地笑了笑。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确没有陈娇丰满。但是我如今不再自卑,为什么要拿自己的弱势跟别人的强势比较呢?那叫自虐。再说了,长得漂亮,不如活得漂亮,只要自己的男人不嫌弃自己,何苦去在乎别人的眼光呢? 我跟陈娇这种女人,没有可比性。她就是一个贱人,是个什么都能拿出来做交易的黑木耳。这种没有廉耻的女人,怎么能跟我们良家女人相提并论呢? 我鄙视地看了陈娇一眼,冷冷地说道,那你就赶快去展现你的魅力吧!尽快把你的心上人找回来。对了,那几个男人看到马楚的照片了?他们什么反应啊? 此时的我,有点幸灾乐祸地看着陈娇,想看看她受刺激的反应。 陈娇说,白冰,你别高兴得太早。那几个男人,也不是吃素的。他们说了,如果让他们查出来是谁发的那些照片,他们肯定会弄死他!所以,你的好戏或许要等到最后上演!还有,马楚经历过这次的劫难,应该认清你的真面目了!从今以后,他一定会弃暗投明,把心思都放在我身上的,你说呢? 我有些窝火地说道,陈娇,你别血口喷人!栽赃陷害,也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凡事都要讲究个事实依据。我绝对不会做出这种缺德事! 第四十二章 情到深处 http://.biquxs.info/

6月28日 那晚在席城的酒店,我被陈娇堵在卫生间里,听她说了许多关于马楚的事情。当我终于摆脱陈娇,走出卫生间时,看到罗世成交叉着双腿,依靠在对面的白墙上。他悠闲地抽着烟,眼睛却寸步不离地盯着我。 我在卫生间耽搁的时间太长,一定让罗世成担心了。我抱歉地对罗世成笑了笑。 冰儿,你在里面干什么呢,这么半天?罗世成皱着眉头问道。 嗯,没什么事。恰巧遇到陈娇,她跟我聊了一会儿。我轻描淡写地说着。 罗世成严肃地看着我。冰儿,陈娇那个女人,不是你的同类。你以后最好不要跟她来往,离她远点! 我点了点头,跟着罗世成回到单间。由于时间不早了,我们进屋说了会儿话,就各自离开了。 在回公寓的路上,我几次想跟罗世成打听马楚的情况,也想让他帮帮马楚。可是思虑再三,终究没有开口。男人在爱情上,比女人还要小心眼儿。如果我过分关心马楚,说不定会让马楚的处境更加糟糕。但是,我凭直觉臆测,如果罗世成想要帮助马楚,易如反掌。 夜里,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本来已经入睡多时的罗世成,被我一不小心惊扰醒了。我心里暗暗叫苦,只得眯着眼睛装睡。我听见他下地,去了趟卫生间,然后轻轻地侧身躺在我的枕边。他将手臂轻轻环绕着我,在我的耳边不断呼着气,痒痒的,很难受。 我背对着他,一动不敢动,眼睛闭得死死的。我在心里数着绵羊,黑绵羊,白绵羊,黑绵羊,白绵羊、、、、、、如此往复,我的脑子还是丝毫睡意也没有。 罗世成的手臂,沉默了一段时间后,开始不老实起来。 我的心里充满了犯罪感,理智尚存的时刻在深深自责。我多怀念从前那个清纯的自己,脑子里清清白白,不会有任何不纯洁的想法。 我的嘴唇渗出咸涩的味道,我的思想在做着挣扎。罗世成不声不响,气若游丝,慢条斯理。他没有一丝强迫,温柔得可以让所有的堡垒溃败。 我等待着罗世成对我说点什么,盼着他主动地拥抱我,这样可以保全我的自尊。可是他,始终一动不动,没有半分进一步的举动。 我不甘心下坠,却无力阻止。我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无力地哭泣着。 我转身投入罗世成宽厚的怀抱。我的内心,向他发出苦苦的哀求。 屋里透进来大朵的月光。我在迷离痛苦中,看到罗世成美妙的面容,浮现出一丝残酷的淡笑。他在欣赏我的挣扎,在玩味我内心的抗争。 冰儿,你怎么了?罗世成一脸无辜地问我。看来,他今天是打算彻底撕掉我的虚伪,他在无情地改造我,让我对他彻底顺服。 我感觉自己的体温一点点升高,快要燃烧成一个火球。罗世成,我想,我想、、、、、、我喃喃着,没有勇气把话说得完整。 冰儿,你要好好求我才行。罗世成邪魅地笑着。 这是一个终生难忘的夜晚,对我来说刻骨铭心。 只要是发乎爱情的情感诉求,就是美好而圣洁的。这不是耻辱,也不是罪恶,而是最圆满的释放。 罗世成是我在这一方面的启蒙者。我很感激他当初的一意孤行,感谢他要改变我的勇气。否则,我的心里恐怕会为此纠结一辈子,永远也不会触碰到人性中最性感的一面。 我事后趴在罗世成的怀里哭了好久。罗世成心疼地安慰着我。 我第一次对罗世成掏心窝子,告诉他,我在幼年时曾经遭到邻家大男孩的骚扰,从此心里就留下深重的阴影。以至于,长大后,对男人会产生莫名的恐惧和厌恶。 罗世成抬起身子,一点一点吻干我脸上的泪水。冰儿,你能把这段经历跟我说说吗? 我此刻放松了所有的戒备,感觉自己的心扉已经对罗世成完全敞开。我神思迷离地说好,微微点着头,浓厚的困意突然将我淹没。我不知道自己还说了什么,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待我终于饱足地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正午。罗世成已经离开,枕边依旧留着充满爱心的纸条,茶几上摆放着精致的早餐。我看着窗外明晃晃的阳光,感觉这太阳仿佛跟从前不一样。我心中沉积的痛苦和沉重,都已经遁迹消失,我仿佛终于走完涅槃的艰辛,迎来了崭新的生命。 从前的所有不幸和苦痛,都好像是上天安排好的一次历劫。原来,只要我们坚持不懈地往前走,蒙受的苦难就一定会在某个契机,迎刃而解。顿悟也好,幸运也好,往往就发生在意想不到的时刻。前提是,我们不能放弃希望,希望是最宝贵的财富。 我心无旁骛地吃过饭,准备去图书馆看书去。我换上一条黑色的哈伦裤,上身撘一件白色短袖体恤。我把海藻般浓密的长发散开,用力揉了揉,头发自然地蓬松开来。我背着一个黑色帆布的双肩包,里面装上矿泉水和钱包钥匙纸巾,轻便地走出门。今天要去看书,那可是要用眼睛的,我边走边戴上了一副黑框的近视镜。 我平时是不愿带近视镜的,觉得自己带着眼镜,像是一个古板的老修女。幸亏近视的度数不是特别高,不戴眼睛也马马虎虎,只是太远的东西看不清楚。我平时,只有工作和看书的时候才会戴近视镜。 我坐上通往图书馆的公交车,半个小时后,我在图书馆车站下了车。我下车右拐直行,站在路口的斑马线前面等信号灯。过了这个路口,对面大院里的高楼就是图书馆。对面的绿灯亮了,行人们匆忙地加快脚步,左顾右盼地走到马路对面。 我走进图书馆大楼,立刻感受到远离尘世的一抹阴凉。我仿佛又回到了大学时代,背着一瓶水和一个面包,就可以在图书馆泡上一整天。我走进一楼的阅览室,浏览着一排排书架上的书刊,选择着自己想要看的书。 守在门口的服务员,是个年轻的妇女,趴在桌子上打盹儿。室内,只有寥落的几个人在看书。书架倒是很多,一排挨着一排,鳞次栉比,反而把星星点点的人显得可有可无。我走到最后一排书架,伸手取下一本厚厚的婚恋合订本。 我从前上学的时候,就喜欢写作,这段时间忽然再度萌生了写作的欲望。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写作为生,不论多少,只要能果腹生存下去就行。这个想法有一搭没一搭的,今天闲来无事,索性过来了解一下期刊的风格。 我正在翻看着书刊的栏目,听到两个男人低声边走边谈,向我这边走来。我合起书,侧身让了让地方。没想到,眼前经过的这两个男人,一个是马楚,另外一个是那次在老宋酒桌上见过的男人。马楚几天不见,又清瘦了很多,精神有些颓废,眉目之间还是以往的清秀。陪伴他的男人,气度不凡,看向马楚的目光充满宠溺,柔润得能拧出水来。 我不敢出声,想打招呼,却又不敢。干脆屏息静气,微微低头,等待他们从我的眼前走过。 嗨,白冰,怎么是你?唉,就在他们从我面前穿过的时候,马楚意外地发现了我。他神情复杂地望着我,欲言又止,目光中充满愠怒。 嗨,马楚,你、、、、、、还好吗?我找不出别的话,只好说了这么一句。 马楚如今的眼神里,充满了沧桑,却多了几分明净,如同大难之后的幸存者。他怒视着我,撇了撇嘴角,铿然说道,白冰,托你的福,我还没有死,是不是让你失望了呢? 马楚身边的那个男人,此时也认出了我。他冲着我点了点头,客气地问道,就你自己,罗总没有来吗? 我勉强地笑着答道,是我自己来的,他在忙公司的事情。 马楚对他身边的男人说,我找白冰有事,你要不,去对面的咖啡馆等我吧。那个男人面露不快,可是一看马楚满脸的执拗,似乎又不忍责怪什么,只好爱恨有加地笑了笑。他临走前,对马楚轻声说,小坏蛋儿,你可别让我等太久啊!马楚点了点头,面色有些尴尬。 我不知道为什么,觉得马楚跟这个男人之间有点别扭,反正让人看着不舒服。但是,又说不清楚是为什么。我和马楚望着那个男人的背影,听着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这才四目相对。 马楚伸手把我拉进怀里,恶狠狠地说,冰儿,你就那么恨我?你是不是早就盼着我身败名裂,好报你的被悔婚之仇?你令我遭受了今生莫大的耻辱,还要把我失却尊严的时刻发到网上,恨不能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信不信,我可以让罗世成进监狱蹲上几年? 我气愤地低声斥责马楚,你不要胡说八道,那件事根本就不是我干的,也不是罗世成干的。我用力挣脱,却被马楚死死地抱住。这里是图书馆,不敢大声说话,我隐忍地瞪着马楚。 马楚诡谲地一笑,歪头趴在我的颈项,用力地吸吮,一次又一次。最后,他猛然狠狠地一口咬了下去!我疼痛无比,眼泪一下子流出来。 马楚终于放开我,毒辣地看着我笑。冰儿,看你回去怎么跟罗世成交待?你的脖子上,除了留下我的吻痕,还有我欲求难满时发泄的牙印儿!你再看看我手机里的图片吧,哈哈! 我惶恐地看向马楚的手机,看到一张我跟他亲密相拥的照片,马楚正在狠狠地亲吻着我。马楚,你太卑鄙了! 马楚冷酷地笑着,冰儿,彼此彼此吧。我回去之后,可以用软件把这张照片的背景变成浴室。然后呢,还可以让我们身上的衣服统统消失。你说,罗世成若是看到这张照片,他会怎么想呢?冰儿,你今晚七点半,务必赶到我父母家。他们出去旅游了,家里没有其他人。我要弥补从前的缺憾!如果你不来,后果自负! 第四十三章 索爱 【二更】 http://.biquxs.info/

6月29日 我望着满眼仇恨的马楚,此时已经满眼通红,不敢轻易激怒他。再说,现在有把柄落在他手里,我也不敢拒绝他的威胁。我抽泣着,对着他点了点头。马楚狠狠地再度俯在我的颈项,又是狠狠地一口咬了下去。我痛苦地颤栗着,竭力压抑着哭声。马楚一定是疯了,他的心智已经失常。 马楚轻轻拍了拍我的脸颊,亲密地说了声,晚上见,就扬长而去。 我把手里的书,放回书架。用手背抹了几把眼泪,低着头,默默走出了阅览室。我站在图书馆门前的台阶上,思忖着应该怎么跟罗世成说谎,才能在今晚脱身,去马楚的家。我不想欺骗任何人,可是偏偏又不得不去说谎。说谎的对象,竟然是对我恩爱有加的罗世成。如果我骗了他这一次,那他今后还会再相信我吗? 可是我又没有更好的办法。我眼下只想让马楚删掉那张照片,不要让罗世成看到。如果我跟罗世成实话实说,说马楚手里的照片是弄虚作假,罗世成会相信我吗?马楚印在我脖子上的吻痕和牙印儿,可是真真切切地存在着。如今的我,真是有嘴也说不清。这些吻痕,恐怕不会尽快消失吧? 我思来想去,给杜小凡打了电话。杜小凡正在她的服装店里,听见我的声音欢喜异常,叽叽喳喳的。我等她终于安静了,才焦急地对她说,小凡,求你安静地听我说话,不要打断我。我今晚有事情要外出,我会骗罗世成,说你病了,需要我去照顾你几天。如果罗世成给你打电话,你千万别接啊,以免你说漏了嘴。 杜小凡听得一头雾水。白冰,你是不是要跟别的男人私奔呀?要不然,怎么这样神秘兮兮的?不管你要干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你放心吧,打死我也不会接罗世成的电话,反正他也不知道我的家住在哪里? 我感激地说了声谢谢,说我忙完事情,就去她那里住上一个星期。一个星期,我脖子上的吻痕应该会消失吧?我不敢告诉杜小凡实情,如果她知道真相,肯定会去找马楚算账。那样的话,马楚握着那张照片,说不定会做出什么文章来。我不想让罗世成认为我旧情难忘,不想让他认为我跟马楚还有复合的可能。 我安排好杜小凡那边,就给罗世成发送了一条短信。说杜小凡病了,我要去照顾她一个星期,最近不回公寓了,请他放心。然后,我在开机的状态下,卸下了手机的电池。据说,这样当别人拨打我的手机时,会被告知我的手机不在服务区。这样总比我关机,不接电话好。否则,会让罗世成生疑。 我做好一切善后工作,朝着公交车站走去。马楚的家,距离这里很远,坐公交车需要一个多小时。我失魂落魄地踏上公交车,打卡上车,找了个最后排的座位坐下来。我的心里忧愁万分,可怜自己刚刚对罗世成彻底投入,就遇到了丧心病狂的马楚。这是我乐极生悲,还是我天生就命苦? 我颠簸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马楚家楼下的电车站。我一看时间,还不到七点,就走进路边的一家甜品店,要了一杯珍珠奶茶。我的心里千头万绪,无法理出个头绪来。我都不敢想,事后若是被罗世成发现,我该如何向他解释?我头痛欲裂,趴在桌子上,将眼睛闭上,强迫自己休息一会儿。 过了很久,我抬头看了看时间,差十分钟七点半。我的心猛然下沉,生怕自己这一步迈出去,后面就是万丈深渊。可是如果却步不前,又怕眼前得之不易的幸福,被马楚无情毁掉。我喝干杯中的奶茶,站起身,木然地走到门外。 马楚的家,就在马路对面。我看着眼前的车水马龙,眼前一阵阵犯晕。我揉了揉太阳穴,打起精神,准备过马路。就在这时候,我听见有人喊我。 白冰,这么巧啊,在哪都能遇见你吗?这是陈娇的声音。 我感到不可思议,循着声音望过去,看到陈娇挽着老宋的胳膊从身后走来。我惊诧地看着他们,弄不清楚他们二人的关系。老宋看清是我,笑着跟我打招呼,同时用力甩开陈娇挎在他身上的那只手。陈娇的脸上,有些挂不住,红白不定。 我急忙叫了声宋大哥,毕恭毕敬地点了点头。我主动告诉他们,自己有事路过这里,让他们快去忙吧。 老宋爽快地说了声再见,跟陈娇继续向前走着。前方不远处,是一家高端的酒店,或许他们是去赴一场饭局。果不其然,老宋和陈娇双双走进那家酒店的大门。我看他们都进去了,这才迅速地穿过马路,快步走入马楚家的小区。 这个小区,是我现在最不愿意回顾的。一走近这里,我的脑子里全都是马楚母亲刻薄的嘴脸,还有他爸那张僵尸脸。马楚的母亲,曾经对我说过的那些冷嘲热讽,此刻一起涌现在脑海里。原来,伤痛也是有记忆的。有些记忆,可以被世间冲淡。有些记忆,却是想忘记,也无法做到。 我步履维艰地走到马楚的家门口。我鼓足勇气,抬起手,准备敲门,却又把手缩了回来。我心里突然有些后悔,不该自作聪明地单独来见马楚。我此刻想要退却,踌躇着慢慢转身,打算逃跑。突然听到“吱嘎”一声,身后的门开了。我疾步走向电梯,却被身后的手臂强行拽了回来。 冰儿,既然来都来了,为什么又改变主意了?马楚将我拽进屋里,重重地把门关上。我打量着曾经熟悉的这个家,还是原先的样子,一尘不染,窗明几净。只是此时的我和马楚,早已经是物是人非,形同陌路。 冰儿,你想喝点什么?我做了牛排,咱们喝点干红吧?马楚此刻的情绪似乎不错。 我朝马楚看去,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把我吓晕过去。一向穿着讲究的马楚,此时却是刚刚出浴的样子。他的腰部,居然只围着一块蓝色的浴巾。我感到事情有些不妙,手心里开始出汗。 我强作镇定地说,马楚,你对我可能有误会。你被发布到网上的照片,真不是我干的,也不是罗世成他们干的。请你相信我,好吗?还有,你能不能换身衣服?这样,我们说话也会自然些。 马楚冷哼了几声,慢慢向我走来。他走到我的面前,拉住我的手,闷声问我,冰儿,你怕了吗?你知道我现在心里的缺憾是什么吗?我最大的遗憾,就是在我们相恋的时候,没有真正得到你!我他妈的就是一个傻蛋,我那时候在意你的感受,不愿去违背你的意愿,觉得你早晚都是我的人。我有需求,宁愿跟那个陈娇在外面鬼混,也不忍心强迫你。可是,我最后换来的是什么? 我缓缓抬起眼眸,正视着马楚红通通的双眼。苦口婆心地说道,马楚,你能不能不要扭曲事实,更不要推卸责任?当初,提出分手的人是你,不是我。是你嫌弃我,不想要我了,要求我尽快跟你办理离婚手续。结束这段感情的人,是你,不是我!陈娇的自身是有问题,可是你自己呢?如果你的立场坚定,又怎么可能轻易被陈娇吸引? 马楚愤然地咬牙切齿,一把扼住我的喉咙。冰儿,你不要刺激我!虽然当初是我悔婚,但是我后来不是后悔了吗?我不是求你不要离开我了吗?你当时为什么不答应?你跟那个罗世成才认识几天,你跟他就双宿双飞了?可是当初,我想要你的时候,你为什么就是死活都不肯答应呢!如果你当初能满足我,我又怎么会经受不起陈娇的魅惑?你知道我们男人的本能,有多么强烈吗?如果我没有陈娇发泄,那么我早就被憋疯了! 我被马楚的强词夺理,气得心口憋闷。马楚,你真是不可理喻。明明是你自己对感情不忠诚,行为不检点,你却把责任推卸给别人。我真是看不起你,你不像个男人! 马楚扼住我喉咙的手,突然发力,我瞬间感到呼吸困难,脸和脖子同时觉得肿胀难受。我痛苦地闭上眼睛,身体也瘫软下去。 冰儿,冰儿!马楚急切地喊我,把我放倒在沙发上,让我平躺着。我在昏迷中醒来,失神地望着马楚。我的眼角渗出泪水,再次向他解释道,你在网上的照片,真不是我干的。我气息微弱,艰难地表达着。 马楚,终于点了点头。他重重地低下头,再抬起时,竟然是满眼泪水。冰儿,你知道我那天晚上经历了什么吗?我差点受到奇耻大辱,几乎快要生不如死。这一切,都是拜罗世成所赐。我早就告诉过你,他不是善类,他是个魔鬼,心狠手辣。我那晚失却了一个男人的尊严,苦苦哀求那几个人。最后在紧要的关头,其中的一个人对我动了恻隐之心,将我解救出来,把我连夜带走。否则,我这辈子还有脸活下去吗?救我的那个男人,就是你今天在图书馆遇见的那个人。 我回想着马楚被传上网的那张照片,对应着马楚刚才叙述的话语,终于想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这对于马楚来说,的确太残酷了,他原本是一位傲娇的医生,如今已经一无所有。我哭着对马楚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希望你能振作起来,重新开始。 马楚气馁地说,重新开始?说的倒是容易。如今我已经身败名裂,所有人都像看怪物那样看我,说我是他妈变态。外界并不知道真相,不明白我是受害者,他们以为我在外面滥情,被别人偷怕。这种事情,我怎么去解释?岂不是越描越黑吗?冰儿,我是真的爱你,我们重新在一起,换个城市生活,好吗? 我摇着头,说不可以,因为我现在已经有男朋友了。 马楚看似复苏的理智,又顿时灰飞烟灭。他痛苦的眼神中,充满绝望。他不再说话,恶狠狠地压了过来。我无声地挣扎着,不想让自己的幸福就这样被毁掉。我在心里呼唤着罗世成,期望他能马上出现,把我救走。 我心里绝望得要死,痛悔万分。悔不该,独自前来解决问题,我根本就没有这个能力。就在我快要崩溃的时刻,门外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马楚丝毫不理会敲门声。敲门声更加急促,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马楚几次靠近我,都被敲门声打断,似乎已经没有了兴致。他气呼呼地裹上浴巾,跑到门口,打开房门。 你怎么来了?马楚不耐烦地问来者。 我怎么就不能来呀?我心中大喜,来的人是陈娇。这个被我鄙视的女人,在关键时刻帮了我一把。或许,她只是想要挽回她自己的一部分。 第四十四章 真相 【二更】 http://.biquxs.info/

6月30日 就在我被困在马楚的家里,几乎命悬一线的时候,没想到陈娇适时地找上门来。我的喉咙火烧火燎得疼痛,想要大声呼救,却无法发出声音。 马楚把陈娇挡在门口,不肯让她进来。我的心悬了起来,祈祷陈娇千万别走。如果今晚错过这次机会,我或许就没救了。我想起身,径直走到陈娇面前,让她看见我。却不料,自己头晕得要死,整个人都虚脱般,有气无力。 陈娇不肯走,坚持要进来。马楚生气了,好像正在用力往外推搡陈娇,叫她快点滚!我心里一急,瞥见茶几上有个玻璃杯离我很近。我奋力伸长了手臂,费了很大的力气,终于够着了那只玻璃杯。 我把玻璃杯握在手里,然后,用力将杯子向地上砸去。只听啪的一声,玻璃杯顷刻间四分五裂。我想让陈娇知道,屋里有人。凭借陈娇的聪明才智,当她在附近的电车站遇见我时,就应该怀疑到我是不是来找马楚? 我欣慰地听到陈娇在质问马楚。马楚,你屋里有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白冰在你家里吧? 马楚不回答,沉默无语。仍旧不肯放陈娇进来。 陈娇开始哭泣。马楚,我是怎么对你的?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在你危难的时候,我不顾一切地去找你,只要能把你救出来,哪怕让我去死,我都心甘情愿!你和我在一起好几年了,虽然总是偷偷摸摸的,但是我从来没有半分怨言。只要这辈子能和你在一起,哪怕是没名没分,我也认了。可是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无情?就算你的心,是石头做的,也应该被我焐热了吧? 马楚总算说话了。陈娇,你对我的情意,我很感激,但也仅仅是感激而已。我没有办法,给你更多。我今生欠你的太多,下辈子再还吧!我不可能给你婚姻,也没有办法爱上你。再说,你身边的男人有的是,也不差我这一个? 陈娇发疯般地怒吼,马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马楚不动声色地说道,陈娇,这话我一直不想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跟院长之间的勾当吗?如果我没说错的话,那也是你主动勾引他的吧?你是嫌弃院长岁数大了吗,后来又瞄上我了?说到底,你我之间属于互相利用,利用对方的身体填补自己的空虚。 陈娇痛哭失声,马楚,你说的没错,我和院长是有一腿。但是,谁还没有犯糊涂的时候,难道你自己就从来没犯过错吗?可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呀,难道你一点都看不出来吗? 哼,马楚不屑地说,或许你对我的感情是真的。但是,你跟我在医院风流快活的同时,还暗地里跟院长厮混。你以为,我心里还会愿意接纳你吗?就算我想找个情人,也不可能随便什么人都行。 陈娇无辜地说道,马楚,我跟你在一起之后,就跟院长提出断绝来往了。可是,他后来不肯放过我,总是找借口把我叫进他的办公室。我当时心想,这样也好,我可以利用院长帮助你提升。 马楚听后,干笑了几声。陈娇,你为我做出的牺牲真是不少。难道,我马楚要戴着绿帽子,靠自己的女人给领导投怀送抱提升吗?你这不是在骂我吗?再说了,你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站得住脚吗?如果院长知道你和我的关系,你认为他还会把我留在医院里吗?所以,我早就做好心理准备,我离开医院是迟早的事情。因为,我不该招惹上你这样的女人! 陈娇停止哭泣,用僵滞的声音说,马楚,你今天如果不让我进去,你信不信我会死在你家门口?如果你不嫌在邻里百家面前丢人,我也不会介意! 停顿了片刻,我听到高跟鞋走进来的声音。不大会儿功夫,陈娇就站在我的面前。她看着带死不活的我,衣衫不整地躺在沙发上,露出情绪复杂的笑容。她又扫了一眼马楚腰部的浴巾,突然仰面大笑。 陈娇的笑声,令人毛骨悚然。马楚,怪不得你不敢让我进来,你这是正在屋里办事呢?看来,你是已经把白冰办了吧?不过,这白冰怎么变成这幅样子,情况好像不大妙啊!她的脖子上,怎么还有伤痕?喉咙也是一片青紫?你是在复仇,还是在向她索取呢? 陈娇说完,拿起手机冲着我,咔嚓咔嚓拍了几张照片。她的举动太突兀,我都没来得及用手遮住脸。 陈娇接着立刻转身,冲着马楚咔嚓了好几张照片。哈哈,马楚,这下你的手里也有王牌了,你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如果把陈娇这幅形象发到网上去,你猜罗世成会不会吐血?我也可以把你和陈娇的照片合成一张暧昧的合影,这样就可以为你报仇雪恨了! 马楚目光阴冷地盯着陈娇,面容僵硬地朝着陈娇走过去。他走到陈娇的面前,停住脚步,伸手去抢陈娇的手机。陈娇迅疾把手机藏到背后,不肯把手机交出来。 马楚冷不丁地一个耳光扇过去,力道十足,陈娇的身体立刻失去了重心,倒在了地上。马楚快步骑坐在她的身上,将她的手机夺了过来。马楚快速地翻看着陈娇手机上的照片,登时,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好似见到了令他惊恐至极的东西。 马楚,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再次挥舞手臂,扇了陈娇两个耳光。陈娇的嘴角,开始流血。我惊恐地看着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马楚嘶吼着质问陈娇,这些照片怎么会在你的手机里?我被发到网上的那些照片,是不是你干的?你今天如果不说实话,老子今天就放干你的血! 马楚将手机屏幕翻转向陈娇,让陈娇看里面的照片。陈娇倒在我这侧,我从而也瞥见了那张照片。这张照片,就是马楚受辱被传到网上的那些照片之一。陈娇手里,怎么会有这些照片呢? 马楚面部狰狞地用双手掐住陈娇的脖子,声嘶力竭地问她到底说不说实话?陈娇忍了一会儿,只见她的脸色越来越红,又继而逐渐变白。终于,她忍耐不住,向马楚求饶。 马楚松开陈娇的脖子,让她快说。 陈娇连吸了几口气,不断地干咳。过了好半天,她才艰难地说出话来。你那晚受辱的照片,是我传到网上去的。我想,这样一来,你肯定会怀疑到白冰的头上,因为白冰对于你当初的悔婚,始终耿耿于怀。再不济,你也会怀疑到罗世成,因为你那天是被罗世成的手下带走的。我的目的很简单,我想让你从此痛恨白冰,彻底把她忘掉。这样,你以后就会专心专意地来爱我了。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陈娇是爱马楚的,这一点能够看出来。可是她居然为了得到马楚,不惜将他粉身碎骨地摧毁,更不吝惜他的身败名裂!这个女人的居心,竟是如此狠辣,令我不寒而栗。 马楚将陈娇手机中的照片足一删掉。然后透着阴狠问陈娇,这些照片,怎么会到你的手里? 陈娇憋红了脸,吞吞吐吐地说道,那夜我找到你告诉我的会所,但是那里的人拒绝透露你的消息。我坚持要报警,后来,那里的人为了向我证明你是去快活的,并没有被胁迫,才把这些照片给了我。 马楚看着陈娇,爆发出一阵狂笑。陈娇,你以为我是三两岁的孩子吗?像那种高端的会所,是绝对不会泄露客户的隐私的。普通的工作人员,也没有这个胆量和权利。你莫非又是靠劈腿,得到了你想要的东西吧? 陈娇面对马楚的讥讽,眼泪横流。她不停地抽噎,几乎快要上不来气的样子。她直视着马楚说,谁都可以这样损我,但是你不能。因为,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救你。如果你那夜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打算活下去了! 这一刻的陈娇是可悲的。她为心爱的男人倾尽所有,不顾一切,可是却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换不来。换做是哪个女人,那颗心也会被伤得支离破碎。这就是做小三的下场吧?连她一心勾引的男人,都会认为她是低贱不堪的。 我记得陈娇对我说过。那夜,她去会所求老宋帮忙,想要得到马楚的消息。可是被老宋断然拒绝。后来,她强行跟进了老宋的办公室。她进了门,二话不说,直接宽衣解带。那夜,她所做的一切确实都是为了马楚。 然而,就算陈娇对老宋献身,也断然不会得到老宋的半点真情。老宋对陈娇的态度,并没有丝毫尊重,这是我亲眼所见。陈娇对于老宋来说,称其量也就是个玩物,新鲜劲儿一过,就会被弃置一边。人,如果不自重,别人也不会尊重你。 同为女人,我对眼前的陈娇充满怜悯。我躺了这么久,气息比之前顺畅些,也略微能说出话来了。只是声音,有些嘶哑。我看着马楚,喊出了他的名字。 马楚,陈娇确实是为了你付出很多,你不应该对她这么无情。就算她把你深感屈辱的照片发到网上,那也是因为她爱你。她对你,没有恶意,只是缘于爱你。 马楚盯着我的脸,看了半天,仿佛不认识我。冰儿,陈娇栽赃陷害你,你还肯为她说话? 我声音微弱地说,你现在不是知晓真相了吗?这就足够了。之前,陷害我的人是陈娇。刚才,说出真相,为我洗脱罪名的人,也是陈娇。这样就两相抵消了。我不怪她,她如今已经很悲惨了。是你把她的心伤透了,你刚才讥讽陈娇的话语,恐怕胜过万箭穿心的酷刑了。 我的话音刚落,就听到陈娇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我的心里,也被深深刺痛着。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马楚,我现在感觉好些了,我要回去了。你已经知晓真相,也不必再报复我了。我挣扎着坐起来,靠在沙发上歇了歇,就试着站起身来。 马楚快速地来到我身边,扶住我的肩膀。冰儿,你以为我今晚真的纯粹是想报复你吗?你的头脑,怎么还是这么天真?你就不能多想想吗?我真正的目的,是想重新得到你,让我们重新开始! 我疲惫地摇了摇头。说道,有些人,有些事,一旦错过,就不会再有机会了。我对你,早就没有半分的感情。我如今,爱的男人是罗世成! 马楚看着我坚决的态度,眼中有泪水流淌出来。冰儿,我已经向你认错了,你难道就不能原谅我吗?我对你的情感,是不会轻易放弃的,我是真心爱你! 马楚,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当初的背弃!女人的心,就是玻璃做的。一旦破碎,恐怕就再难愈合。所以,我劝你今后好好珍惜陈娇,如果你把陈娇的心也伤透了,那你这辈子恐怕再也遇不到像她那么爱你的人了! 我轻轻推开马楚的手,慢慢向门口走去。 冰儿,我送你!马楚几步赶了上来。 我站定脚步,对他说,你千万不要送我,我不想再给你惹麻烦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千万不要让罗世成知道! 我独自走入电梯。当电梯门缓缓关闭的时候,我在门缝里看到马楚那张痛苦惘然的面孔。有些人和事,为何要等失去以后,才懂得珍惜? 我打了辆出租车,直奔杜小凡的家。我不敢打开手机,给杜小凡打电话,问她回家没有?我怕,罗世成的电话会打进来。反正,我手里有杜小凡家里的钥匙。杜小凡跟我说,我可以随时出入她的家,因为那里也是我的家。杜小凡,是我唯一的亲人。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我下了出租车,走进杜小凡的单元。乘坐电梯,很快到达了杜小凡的家门口。我看了看时间,此刻已经是午夜时分,杜小凡应该回家了。 我轻轻敲响杜小凡的家门,咚咚咚,只敲了三声,门就被打开了。眼前站着一脸担忧的杜小凡。我焦急地推门而入。担心地问道,小凡,罗世成没有给你打电话吧? 杜小凡没有马上回答我的问题,表情复杂地冲我挤眼睛。她刚想对我嘀咕什么,就被我急切地打断了。小凡,你听见没有,你就对罗世成说,你病了,需要我照顾你一个星期,千万别让他找过来。否则,我就死定了!小凡,快点扶我躺下,我快要站不住了。 杜小凡今天怪怪的,老是对我挤眉弄眼的。她匆忙过来扶住我,一眼就看到我脖子上的伤痕。她惊呼起来,冰儿,你怎么还带着伤?你到底干嘛去了呀? 我委屈得想要落泪。小凡,等我躺下来对你说吧。我快要虚脱了。我捂着额头,直奔卧室走去。 冰儿,我看杜小凡并不像有病的样子,反倒是你更需要人照顾呀!身后忽然响起一个低沉浑厚的男声,不对,怎么像是罗世成的声音? 第四十五章 你被人碰过没有 【三更】 http://.biquxs.info/

7月1日 我提心吊胆地走出马楚的家,打车飞奔到杜小凡的家里,庆幸没有被罗世成发现。可是做梦也没想到,杜小凡扶着我往卧室走去的时候,背后突然响起罗世成的声音。 小凡,我的耳朵好像也出问题了,刚才听到罗世成的声音,肯定是我出现幻听了?我下个星期还打算去上班呢,这个样子还怎么去工作?我忧心忡忡地望着杜小凡。 杜小凡一改往日叽叽喳喳的样子,她苦着脸,偷偷用手指往身后指了指。 小凡,你今天怎么怪怪的,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我边说着,便转过头去。这一看,不要紧,我不由得往后倒退了两步,差点跌坐在地上。罗世成就站在我的眼前,他的身后还有一个男人,仔细一看是席城。 罗世成看着我狼狈的样子,剑眉轻挑,嘴角往一边上扬着,似笑非笑地向我走来。我瞥了一眼席城,那厮毫不掩饰地冲我笑着,一副准备看热闹的神态。 我慌忙将长发往脸庞两侧撩了撩,想要遮挡住颈项上的伤痕,还有那几处要命的吻痕。我脸部僵硬地挤出一丝笑容,想要表现得淡定些。我结结巴巴地说,嗨,你们怎么、、、、、、来了?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又怕、、、、、、打扰你休息,所以就到这里来了。 是吗?冰儿,难得你这样为我着想,我非常感动。只是,你给我发短信说,杜小凡病了,需要你过来照顾。可是,我看她不像是生病的样子啊?再说了,哪有把病人自己丢在家里的道理?况且,这一丢,就丢到大半夜,你究竟是怎么照顾病人的呢?你今晚貌似很辛苦,是照顾病人累得吗,嗯?罗世成微微一笑,优雅地背着双手,仔细观察着我。 我立即看向杜小凡,期待她能救场。小凡,你不是病了吗?不是说病得都、、、、、、不能自理了吗?怎么不在床上躺着,还在地上瞎溜达? 杜小凡极不配合地看着我,一脸有苦说不出的神态。 倒是席城忍不住了,爆发出一阵忍俊不止的大笑。席城走到杜小凡面前,戏谑地说,嫂子,你有所不知。大哥给你打电话,可是电话里的提示音说你不在服务区。我只好,带着大哥来找杜小凡了。你们是不是忘了,上次咱们一起喝酒,散场后可是我把杜小凡送回家的。当我和大哥敲开杜小凡的家门时,客厅里正放着震耳欲聋的嗨曲,杜同学左手酒杯右手香烟,怎么看也不像是病人呀!倒是她见到我们之后,开始病情恶化了。酒杯也拿不住,香烟也抽不动,差点就瘫倒在地。杜同学,的确差那么一点点,就生活不能自理了。 杜小凡苦笑着说,后来,他们两个想送我去医院,我说不用去。可是席城他说,他就是背,也要把我背到医院去,我才不得不承认是在装病。杜小凡不好意思地看着我,我瞪了她一眼,然后又狠狠地扫了席城一眼。席城幸灾乐祸地冲我眨了眨眼睛。 此时的我,无话可说。杜小凡都招了,我一个人的独角戏还怎么唱下去呀?我央求的目光,落在罗世成的脸上,希望他放过我这一次。 罗世成却也不恼,面色沉静地凝视着我。他猛一抬手,撩动起我腮边的长发。我想要阻挡,已经来不及。他幽幽地说道,冰儿,你脖子上的伤,是怎么弄得?他的语气虽然温柔,却透着戾气。 我不敢抬头,小声说,是我一不小心,撞到墙上去了。我的话刚说完,就听到杜小凡嗤嗤的笑声。完了,内部出叛徒了,想演戏都没得演了。 哦?冰儿,怎么这样不小心?别人摔倒,容易脸着地。而你撞墙,居然是脖子贴着墙,脸上反倒没事儿。这个动作,一定是高难度吧?你待会儿回去,可以给我表演一下,让我开开眼。罗世成不动声色地说完这些话,就不再言语。 席城这时候笑得前仰后合,手舞足蹈。他捂着肚子,对我说,嫂子,咱俩今天有得一拼。你猜我今天下午遇到什么事了?我今天下午开着车跑得好好的,突然有一只鸡窜到马路上,正好就撞到我的车上,结果我车上的气囊就爆了。害得我,足足花了四万多。你说我背不背?我总不能找那只鸡赔我钱呀?只能认了。张峰说,那只鸡绝对不是一只普通的鸡,它一定是鸡群里的战斗机! 哎呀,笑死我了。杜小凡哎哟着,笑得乐不可支。我也被逗得咧了咧嘴角,可是一碰到罗世成严肃的眼神,又把笑容收敛了。 冰儿,你到底撞到什么特殊材料的墙?你的声音,都有点嘶哑了?罗世成步步紧逼,还是不肯轻易放过我。 我、、、、、、我就是撞到,马路边的那堵墙。我当时低着头,没看路。 席城看着我说道,嫂子,你不看路都蹿得那么快?我与那只战斗鸡pk的功夫,你就不见踪影了。害得我被大哥骂,他说,张峰看着你就好好的,轮到我看着你,居然连你的去向都不知道。席城心直口快,口无遮拦。 看着我?我这么大的人了,还用人看着?我疑惑地念叨着,悄悄抬眼看着罗世成。 这时候,杜小凡沉不住气了。冰儿,笨蛋,人家那是跟踪你!啊,不对,那是保护你,保镖你明白吗? 我倒吸一口凉气,我怎么没发现有人跟踪我呢?罗世成这是要彻底限制我的自由了吗?我每走一步,后面都有人盯着,我以后还怎么自由活动呀? 罗世成并不解释这件事情。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慢条斯理地说,时间太晚了,我们该回去了。他礼貌地向杜小凡说着抱歉,打扰她这么长时间。 杜小凡忙摆手,说不打扰,然后把我们几个送出门外。我回头冲着杜小凡吐了吐舌头。杜小凡,则冲着我一个劲儿地翻白眼。 我忐忑不安地跟随罗世成上了车,脑子在飞快地运转,想着如何应对罗世成的盘问。可是出乎我的意料,罗世成一路无话,只是冷漠而酷酷地开着车。他的剑眉轻轻皱起,皎洁的皮肤上蒙着一层淡淡的月光,一双俊朗明亮的大眼睛专注地盯着前方。他身姿挺拔,两只白皙纤长的玉手稳稳地握在方向盘上,红润秀美的唇微微闭合着,笑意似有若无。这样一位高冷绝美的男人,任凭哪个女人看到,也会为之神魂颠倒。 我凝望着眼前的美男子,不觉失神了很久。我对他充满好奇,却又一无所知,更无法去探究。他给我留下的印象,就像是一座绝美豪华的宫殿,更像是一处庞大宏伟的迷宫。我渴望去了解他,却寻不到可以走进内部的道路。我似乎永远都猜不透他的内心。他,喜怒不形于色,很少能看到他暴怒或者狂喜的神情,他那副美面的常态就是从容淡定,处惊不变。 车子开进公寓的大院儿,缓缓停了下来。他难得开口说话了。冰儿,你走路没问题吧?用不用、、、、、、我抱你上楼?他的语气冷漠,却充满温度。 我连忙说,不用,我自己可以走。我冲他摆着手,打开车门,急促地下车。生怕我下车晚了,他就会像前几次那样,不由分说就把我抱在怀里。 他侧头看我,嘴角略微溢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罗世成握着我的小手,放慢了脚步,往公寓里走。他那双大长腿走几步,就回头居高临下地看看我,仿佛在担心我跟不上他的步伐。 走进房间,罗世成轻启朱唇,简洁地命令道,冰儿,赶快洗澡,睡觉! 我听话地应了一声。谢天谢地,他不会再盘问我了。 我匆匆洗完澡,将一头乌黑的长发分别拢在耳畔。我对着镜子看了看,这样可以挡住脖子上的吻痕。可是、、、、、、喉咙处的乌青却无法遮盖。不过也不打紧,我只要把卧室的灯光关闭,然后低垂着头,就不会被发现。刚才在杜小凡家里,我一直低着头,这招貌似很管用。 我从浴室出来,刚踏入卧室,就抬手把灯关掉了。 正准备去洗澡的罗世成,奇怪地转身盯着我。我慌忙解释道,今晚的月光很美,这样可以更好地入境,有助于睡眠。 罗世成什么话也没说,移动着高大的身影,向卫生间走去。柔和的月光,飘洒在他的身上,映现出一个美妙伟岸的轮廓。 我拽起脚下的夏凉被,一直盖到脖颈,急速闭眼,扮作一副沉睡的状态。 可是大约十分钟的功夫,我就听见罗世成从卫生间走出来。他喝了杯水,重重地躺在床上。一阵芬芳阳刚的气息弥漫开来。 冰儿,是不是马楚干的?耳畔,响起不容违背的问话,声音低缓,力道十足。 我不敢视若罔闻,只得答道,真的跟马楚没关系,是我自己不小心。 罗世成扳过我侧躺的肩膀。冰儿,那你喉咙处的伤,是怎么回事?还有,你脖子上的红印儿,又怎么解释?他的声音,掺杂了一丝丝愠怒,柔润的手指稍微加大了力气。 我不安地感觉到,罗世成有些生气了。可是我如果实话实说,那么马楚不就会再次遭殃吗?冤冤相报何时了?我向来就不是惹是生非的主儿。我从小到大,人微言轻,处处感觉低人一等,遇到是非总是绕着走。 我的心里暗暗着急,找不到可以说得过去的答案。可是,也不敢一直不回答。我诺诺地说道,反正,我今天晚上过得很纯洁,我敢发誓! 哈哈,罗世成忽然笑了。他低沉的声音,慢慢靠近我的耳边。既然你这样说,那我可要、、、、、、 啊?都这么晚了,你还、、、、、、 罗世成没有再理会我。没有铺垫,直奔主题。泪水轻轻地滑过耳边,我小声地啜泣着。 眼前的呼吸声渐渐加重。冰儿,嗯,不错、、、、、、你今晚,的确过得很纯洁。不过那个马楚,可以不死,但是必须半死! 第四十六章 马楚废了 【四更】 http://.biquxs.info/

7月2日 我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十一点多。外面阳光灿烂,光照强烈的程度,让我感觉今天的气温似乎很高。初夏渐进,盛夏即将到来。 我习惯地看向枕畔,罗世成已经去公司,像往常那样给我留下一张字条。我拿起字条,看着上面俊秀的字迹:冰儿,早餐在茶几上。记住,今后不经过我的允许,不要私自外出!你出门前,一定要跟我请假!否则,你将会被禁足!如果你对此有半分的怀疑,可以试上一试。我内心的温度,在看完这张字条后,瞬间降到冰点。 罗世成一贯雷厉风行,说到做到。我没有那么傻,拿着鸡蛋往石头上碰。让我请假,我就事事请假,只要他不嫌烦就行。我就不信,他平时那么忙,有功夫听我不断地跟他请假! 我洗漱完,边吃饭,边打开手机。信息提示里,有十多个杜小凡打来的未接电话。我匆忙给杜小凡回电话,她很快接起了电话,问我昨天到底遇到什么事情了?我大致地跟她说了一下马楚遭遇前后的事情。又告诉她,我昨晚差点毁在马楚手里,幸亏陈娇赶到,主动坦白马楚的艳照是她传到网上的,我才得以洗清罪名。 杜小凡不厌其烦地打断我,询问各种细节。我老老实实地回答,可她还是有很多的问题。最后,杜小凡不耐烦地打断我,冰儿,我们中午出去吃饭吧,这么久没在一起聊聊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不好意思地说,行是行,不过我要提前向罗世成请假。要不然,他以后就不会让我随便出去了。 杜小凡在电话那边,吹了一声口哨,好吧,冰儿,你现在被软禁了,整个一笼中鸟! 我给罗世成打去了电话。 喂,冰儿,睡醒了吗?电话那边传来罗世成好听的声音,温柔而甜蜜。 嗯,睡醒了。杜小凡,想让我出去一起吃饭,我跟你请个假。我有些难为情,都这么大的人了,出门还要跟人家请假。这让我联想到还是小学生的时候,给老师写请假条的情形。 嗯,冰儿,真听话。你可以去,不过,如果你们去席城那里吃饭的话,你可以单独去。如果你们去其他地方吃饭的话,我必须找个人陪同你一起去!罗世成的话语,温和亲切,可是却透着命令的意味。 我只好无条件地服从。我对罗世成说,那我们就去席城那里吃饭吧。 罗世成呵呵笑了两声,听起来很满意。冰儿,张峰正好在外面办事,我让他送你去席城那里。嗯,他把你送到那里,就会赶回公司,不会打扰你们的。 罗世成一下子就猜透了我的心思。 我给杜小凡打电话,让她在席城的酒店等我,说我过会儿就能到,张峰来接我。 我刚换完出门的衣服,不过是五分钟的时间,就听到有人敲门。我疑惑地打开门,惊诧地看到,站在门外的是张峰。他这么快就赶过来接我? 张峰,你是空降过来的吗?怎么会这样神速?我好奇地问他。 张峰笑着挠了挠头,我恰好就在大哥的办公室里,下几层楼就到你这里了。 罗世成在这所公寓设有办公室?他可从来没有对我说过。怪不得,我有次在下雨天的清晨跑到花园里,好不容易找个没人的地方大哭,却发现罗世成站在我身后,为我撑起一把大伞。当时我还奇怪,他怎么也会出现在这里?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这所公寓是他的产业。 张峰看着一脸困惑的我,补充着说道,情况是这样的。大哥他,闲暇的时候,会喜欢在这座僻静的小镇住上几天。这里依山傍水,地广人稀,空气也新鲜。但是如果遇到公司有急事的时候,他临时会通知相关的人员到这里开会。大哥这辈子,除了工作,几乎就没有纯粹的假期,他很辛苦,也很拼命! 我茫然地点了点头,跟着张峰走了出去。 张峰性格内敛,不像席城那么多话。一路上,我们都很少交流。他开他的车,我看着窗外的风景。绿树,果园,一片接着一片。路边的水果摊,一个挨着一个,每个摊位前都竖立着木头牌子,上面写着“欢迎进园采摘”。果农们顶着烈日,热切地观望着过往的车辆。只要有车辆停下来,他们就会热情地迎上去。 张峰把我送进酒店大厅,见到席城后,他才转身离去。席城喊住他,让服务员拎过来一个外卖箱子,递到张峰手里。这是刚下船的鲜货,刚刚做好,你和大哥中午吃吧! 张峰笑了笑,拎过箱子,头也不回地往前走,抛下一句:拿走,不谢! 席城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目送张峰走出门口,这才对我说,嫂子,杜小凡已经到了,我领你过去,还是上次咱们跟大哥聚会的那个房间。 我跟着席城走进房间,看见杜小凡笑呵呵地望着我。她急切地上前,问我,你昨晚没事儿吧?罗世成难为你没有呀? 不等我说话,席城就在身后插言。杜小凡,我大哥对嫂子爱都爱不够,哪里还会舍得难为呀?就算是真有难为,恐怕也是换种方式去爱爱吧!对吧,嫂子? 席城的话,说得我脸热心跳。我瞟了他一眼,没说话。 席城呵呵笑着说,好了,嫂子,我马上让服务员给你们上菜。以后,你们只要想出来吃饭,就尽管过来。说到家,当初开这个酒店,主要是大哥为了接待公司的客户方便。我曾经在日本混过六年,先是在一家料理店学徒两年,后来自己开了一家小小的料理店。再后来,大哥叫我回国,投资给我开了这家日本料理。起初,这家店面只有一层,没想到生意越做越大,索性扩展成大型的酒店了。在这里吃喝玩乐,一应具有什么都不缺。 杜小凡感叹地说,你们罗总可真有魄力啊,真是年轻有为!席城,你忙完了也过来吧,我们一起吃饭! 好的,没问题!席城痛快地答应下来,满脸温厚的笑容,胖乎乎的脸上冒着红光。我看看席城,又看看杜小凡,觉得他们之间似乎很投缘的样子。 杜小凡缠着我,问这问那。她详细地询问我头天晚上的经历,不肯放过一丝细节。末了,她说,其实马楚也挺可怜的,他现在身败名裂,在家乡还有办法混下去吗?唉,怪只怪,他不该招惹罗世成。冰儿,你以后嫁给罗世成,那就是伴君如伴虎呀,你一定要好自为之啊! 我忧郁地点了点头。小凡,如果可以,我其实更想离开他。因为,我心里总是怕他,我也看不透他。另外,我不喜欢这种被动的情感,凡事都是他在做选择,而我只能是服从和被选择。如果他哪天对我厌倦了,我反倒是一种解脱。 对了,冰儿,你前段时间从我这里拿走的避孕药,吃了没有?杜小凡低声问我。 我有些害羞地说,吃了,每次都是趁他睡着的时候,偷偷吃的。 这就好,冰儿。既然你现在还不想嫁给他,那就只能拖一天是一天,只是千万不能怀孕。否则,你这辈子真就没的选择了。不过,罗世成这人,我替你打听过了。这个人,咱还真惹不起。很多生意场上的人,对他都是谈虎色变。不过听说,他这人虽然不可一世,但是却宅心仁厚忠义豁达。如果你对他实心实意的,估计他日后也不会亏待你。 我们正说着罗世成,席城推门而入。他笑呵呵地坐下来,问道,你们是不是在嘀咕我大哥呢? 杜小凡扬起眉毛,毫不避讳地说,是啊,难道不能谈论他吗?他会宰了我们吗? 席城抿着嘴,笑了。大哥他,自然不会宰了你们。可是如果换做别人对他不义,那可就难说了。 杜小凡撇了撇嘴,冲着席城说,嗨,你跟我们说说罗世成吧,我们对他一点都不了解。 我以为席城会拒绝,可是没想到他一口就答应了。既然两位美女想听,我就跟你们讲讲我大哥的心酸史吧! 我和杜小凡对视了一眼。什么,他还有心酸史?我们异口同声地问道。 我暗自猜想。有次听罗世成说,他母亲早逝,父亲随后娶了小老婆,后来移居国外。至于他其他的经历,我还真不知道,他很少谈自己的事情。 我正准备洗耳恭听的时候,手机忽然山响起来。我扫了一眼手机屏幕,居然是陈娇的电话号码。我皱了皱眉头,拿不定主意接、还是不接。 杜小凡疑惑地问我,冰儿,谁给你打来的电话? 我抬头看了一眼杜小凡,有些不快地说,是陈娇打来的电话,就是马楚的那位小情人。 席城听到这里,脸色略微变了变,起身就走,说是再给我们准备点料理。 我想了想,把电话接了起来。里面直接传来陈娇悲惨的哭声。我的心一阵烦闷,她有什么伤心事,干嘛找我哭诉呀?我就算觉得她可悲可怜,但是心里对她毕竟存着心结,特别不想跟她打交道。 陈娇,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我冷冷地说道。 白冰,你还不知道吧?今天凌晨三点多,有伙蒙面的黑衣人敲开马楚的家门,把马楚家里砸得稀巴烂,然后把马楚收拾了。他们扔下一摞钱,就走了。你都想不到,他们把马楚怎么了?这下,马楚可能真的要废了。陈娇呜呜地哭着。 马楚到底怎么了?我不耐烦地问道。我跟马楚已经没有关系了,为什么他出了事,却要来找我呢? 陈娇平稳了下呼吸,继续说着。白冰,那些人强行让马楚劈叉,然后、、、、、、就点燃了打火机! 我气恼地问,那你当时为什么不报警? 马楚,不让报警。他说,如果我敢报警,他就去死。因为,他还有父母家人,所以不想与这伙人为敌。陈娇断断续续地说着。白冰,这事肯定是罗世成的人干的,你帮我们求求情吧,行吗? 我的心里起起伏伏,想象着陈娇叙述的恐怖画面。但是嘴里,却故作镇定地对陈娇说,你也不要说得那么肯定,凡事都要讲究证据的。我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杜小凡,显然已经听清楚我和陈娇的对话内容。她惊恐地捂着嘴,说了一句:我靠,罗世成也太狠了吧?马楚他昨晚还没对你怎么着,只是碰了碰你的脖子,他就这样赶尽杀绝呀? 我自我安慰地喃喃自语,或许,这件事情与罗世成无关。说不定,是马楚得罪了其他人,遭到报复了呢?但是我的心里,依旧感觉这件事跟罗世成有关。 我拿起手机,微微颤抖着摁下了罗世成的电话,手指绵软地点了一下拨号键。嘟嘟,两声盲音过后,电话被罗世成接了起来。 冰儿,你们吃得怎么样了?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席城。罗世成的话语,满是宠爱,柔情似水。 我们,吃得挺好的。我有件事,想问问你,就是、、、、、、关于马楚的事情。陈娇她,刚才给我打电话,说马楚出事了。我嗫嚅着说道。 电话那头的罗世成,沉默了片刻,漠然说道,冰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跟马楚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你如今,是我罗世成的女人,你要摆正自己的身份,想清楚你应该关心谁,不应该关心谁,你记住了吗?罗世成的语气,霎时间变得冰冷。 我瞬间哆嗦了一下,怯怯地说,我知道了,我只是问问,没有别的想法。 冰儿,如果你想了解这件事,等我们见了面,再细说吧。对了,我下午忙完公司的事情,就去席城那里接你,我们一起走。罗世成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我和杜小凡,大眼瞪小眼。这件事,不是罗世成手下干的吗?杜小凡眉头紧锁,悄悄问我。 等下午见了罗世成的面,就知道这件事是谁干的了?他说,他下午过来接我。我手脚冰凉,心不在焉地对杜小凡说着话。 第四十七章 少主家事一 【五更】 http://.biquxs.info/

7月5日 席城推门走进来,端了一份三文鱼。他笑着说,我看杜大小姐喜欢这道料理,特意让厨房又给做了一份。嫂子,你还想吃什么,告诉我,我给你做去。 杜小凡白了他一眼,并不领情。我看着席城,觉得他好像喜欢杜小凡,不觉对席城诡异地笑了笑。 杜小凡不客气地对席城说,你刚才不是要给我们讲讲罗世成的事情吗?怎么又跑了呢? 席城好脾气地笑着说,我这不是给你们做菜去了吗?现在就讲讲我们少主儿的事情,也不算晚吧?只是,你们可别让我大哥知道,他平素最讨厌别人在背后谈论他。 什么,少主?杜小凡惊异地问席城。 是啊,罗氏家族的少主儿,就是大哥罗世成呀。他们家的老爷子,叫罗阶,原配夫人叫白雪。罗老爷子,才是罗氏财团的大当家啊。不过在国内的这片江山,却是罗世成在罗家最危难的时刻,挺身而出,力挽狂澜,一手打造了富甲一方的罗氏企业。我和张峰,还有大哥罗世成,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罗老爷子,对我和张峰也并不陌生,早就把我们两个看做是罗家的自己人。 席城侃侃而谈。我们还是先从罗老爷子说起吧。对了嫂子,罗老爷子的原配夫人白雪,就是大哥罗世成的亲生母亲。她不仅容貌出众,性格也温婉和善。遇事,从不与人争辩,隐忍退让,凡事求全。虽然出身富贵之家,却从来不会仗势欺人。或许是因为她忍辱负重的性格,年纪轻轻,便体弱多病。后来,才三十多岁,便早早离世。 我沉思着,点了点头。罗世成的母亲,叫白雪,居然也姓白。我静静地看着席城,等待着他讲述接下来的故事。我对罗世成的身世,充满了好奇。 席城啜了一口清茶,眼神凝重,似乎回到了昔日的岁月。他的脸上,不见了平日的嬉笑,取而代之的是有些沉重的肃穆神色。他目光虚空地望着别处,娓娓讲述着罗家的旧事。 罗阶出生在山东嘉祥的一个村子,少年时跟着父亲闯关东,举家迁徙到东北。罗阶出生那天,母亲因为难产而死,扔下了一脸愁容的父亲和嗷嗷待哺的罗阶。幸亏他们家当时的邻居刘家,当天也生下一个儿子,大名刘铁。刘铁的母亲心地善良,平素与罗阶的母亲最为要好。她听说罗阶的母亲难产而死,伤心欲绝,把刚刚出生不久的罗阶抱回自家炕头。 从此,刘铁的母亲把罗阶当成自家的儿子喂养。罗阶跟刘铁,吃着一个妈的奶水长大,后来成为了亲密无间的好兄弟。数年后,罗家跟刘家因为家乡闹饥荒,双双举家迁往东北。 后来,山西有一家建筑企业去东北招工,罗阶和刘铁双双报名,都被顺利录取。于是,二人携手背着行囊,开始了背井离乡的生涯。罗阶喜欢读书学习,上了几年班后,被单位报送去上大学进修。学成回来后,被上级部门一个位高权重的领导相中,让他做了自己的女婿。罗阶由此娶了白雪,终于在异乡有个属于自己的家。 刘铁呢,在工作上也是奋力拼搏,干起活来不怕苦不怕累,几年后就成为单位里的骨干。只是,他的性格大大咧咧,做事莽撞,而且不喜欢读书。所以,他一直在单位做领工员,没有升迁到更高的职位。 罗阶可谓是一帆风顺。娶了大领导的女儿,事业自然是顺风顺水。次年,又生下了儿子罗世成。由于工程单位的关系,罗阶常年漂泊在各个省市的工地上,跟妻子聚少离多。妻子的性格内向,虽然温柔贤惠,却不善于跟丈夫沟通,有什么心事都喜欢憋在心里。罗阶的性格风风火火,肚子里藏不住话,喜欢直来直去。日子久了,夫妻两个截然相反的性格,渐渐使得他们产生了隔阂。 罗阶在婚后,曾听闻妻子白雪,在婚前跟一名教师相恋。可是妻子的那位身居高位的父亲,却看不惯那个盈盈弱弱的男教师,说那人没个男人的样子。后来的结果就是,白雪的父亲棒打鸳鸯,逼迫女儿嫁给了罗阶。白雪性子太软,不敢反抗,只得谨遵父命。 罗阶在婚后,曾向妻子印证过这件听闻。可是妻子只是害羞地低着头,不肯透露出半句话。不说是,也不说不是。罗阶是个缺乏耐性的汉子,不免心生烦躁,时间一长再也不问。心里,却从此有了疙瘩。 又过了几年,满腔雄心壮志的罗阶,已经不满足于在单位体制内打拼。他思索再三,决定开创自己的事业,他要给罗氏家族开创一片江山厚土。他听一位外地的包工头说,他们家乡正在招商引资,有很多地皮在等待开发。罗阶认为,这是个难得的好机会。于是,他跟岳父商量,想要离开单位,自己单干。没想到,他那位高瞻远瞩的岳父,竟然双手赞成,并出资支持罗阶。 罗阶很快就只身来到了那个包工头的家乡。这个地方,就是我们现在居住的城市。罗阶只用了两三年的功夫,就积累了近亿元的资产,成立了数家连锁的“罗氏地产”工程公司,成为了业内知名的企业家。 此时的刘铁,还在原先的单位里,跑跑工地,领领工资,虽然生活无忧,却还是单身。罗阶给刘铁打电话,劝他来加盟自己的公司,说他们兄弟要有福同享。刘铁一听,二话没说就同意了。他来到罗阶的公司后,被罗阶任命为一家分公司的副总。不仅有了职位,而且薪水也大大提升。只是,刘铁还缺个老婆。 罗阶一直记挂着刘铁的终身大事。他多方打听,准备给刘铁物色个对象。他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听说公司技术科的女子柳烟大龄未婚,比刘铁小三岁,于是便给两人牵线搭桥。刘铁浓眉大眼,身高马大。柳烟,人长得俊俏,前凸后翘,女人味十足。而且,柳烟的性格开朗,爱说爱笑,刘铁一接触就看好了。柳烟知道自己年岁不小,不能再蹉跎下去了,爽快地答应了跟刘铁的婚事。 罗阶见刘铁的终身大事,终于敲定,迫不及待地为刘铁买了婚房。后续的装修家具电器等事项,罗阶都是一一代为置办好。刘铁不好意思接受,罗阶气哼哼地对刘铁说,我生下来就没了妈,如果不是你妈喂我奶水,我早就饿死了!如今,我给你办置这点东西,跟你妈对我的养育之恩相比,简直就是微乎其微。 刘铁婚后,跟妻子柳烟恩恩爱爱,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刘铁心里对罗阶感激万分,把所有的感恩之心都投入到工作中。刘铁虽然没有上过大学,却在建筑行业实战多年,见多识广经验丰富,处理地方上的关系也是轻车熟路。刘铁的加盟,使得罗阶的事业如虎添翼,蒸蒸日上。 就在这时候,白雪给罗阶打来电话,说父亲病危。罗阶连夜赶往山西,为岳父料理了后事。岳母,在前几年就已经去世。如今岳父一走,白雪彻底成了无父无母的孩子。起初,罗阶去异乡打拼的时候,白雪不愿一同前往,说是不想离开家乡。如今,父母都不在了,白雪只好带着儿子罗世成来到了丈夫打拼的城市。 幼年的罗世成,只好告别了住在一个家属院的我和张峰,跟随母亲投奔父亲。我和张峰去火车站送别罗世成的时候,三个男孩子都哭红了双眼。罗世成临上火车前,让我和张峰好好学习,等他们高中毕业后,可以报考同一所大学。 张峰问,万一我们考不上大学怎么办呢? 罗世成豪气十足地说,考不上也没关系。等他长大了,也要开创自己的公司,到时候一定会把我和张峰都请过来。 罗世成到了父亲所在的城市后,很快就适应了那里的环境。那里有浩瀚的大海,还有很多美味的海货,空气也比山西湿润怡人。他一到夏天,就可以在放学后去洗海澡。还可以呼朋唤友,在沙滩上踢足球。累了饿了,就可以跟朋友一起去撸串、喝冰镇的散啤。他简直是乐不思蜀了,不想再回到山西那片风沙漫天的土地上。 可是心细如发的罗世成,渐渐发现自己的母亲过得并不快乐。他虽然从来听不到父母争吵,但是却发现母亲时常眼圈发红。父亲一心扑在事业上,回家的日子也并不多,常年奔波于各个省市之间。就算是工作在家门口的时候,父亲也是早出晚归,跟母亲之间很少有交谈甚欢的时候。 在罗世成情窦初开的时候,他知会了爱情这两个字。他惊惧地发现,或许父母间是没有爱情的。否则,他们之间何以如此冷漠淡然?母亲更多的时候,是靠在温煦的阳台上,诵读她心爱的唐诗宋词。要不,就是挥动手指弹奏钢琴。偶尔,母亲也会让罗世成弹钢琴给自己听。 罗世成在无忧无虑的环境中逐渐长大。家境显赫,人长得英俊无敌,成为众多孩子羡慕的对象。罗阶很喜爱这个聪慧的儿子,他时常在罗世成放假的时候,刻意地带着他奔波在各处工地,让儿子陪同自己出席各种重大的场合。罗世成从小耳濡目染,渐渐熟悉了这个领域的各处环节。在他上初中后,每逢假期,父亲干脆就把他扔给技术科,让他跟随学习。 公司里的人都看得明白,罗阶这是未雨绸缪,早早开始培养儿子。罗阶只有罗世成这么一个儿子,未来家族的继承人,当然是非罗世成莫属了。 谁能想到,天有月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一场想也想不到的灾难,正在悄悄地向罗家靠近。 第四十八章 少主家事二 【6更】 http://.biquxs.info/

7月6日 有一年春节过后,刘铁拿下来一个大型的工程项目。前期工作就绪后,刘铁跟罗阶一起前去工地视察。这处工地,位于城乡结合部,占用的土地是附近农民从前的耕田。工程刚开工,就有当地的农民前来谈论条件。有的人,提出要包揽所有的土石方。有的人,要求某些工程材料必须让他们提供。总而总之,当地的一些生意人,都想从这项大项目里捞上一笔。 罗阶对此司空见惯,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只是叮嘱刘铁,尽量满足当地人的要求,不要把关系搞僵。可是这天傍晚,竟有两伙当地的人抡着铁锨,在工地上打了起来。罗杰和刘铁前去查看,原来这两伙打架的人,分别是两家卖建筑材料的。有一伙人,大声叫嚣着,称自己是最先跟刘铁谈好的生意,材料由他们供应。另外一伙人,则称,货比三家,刘铁也答应使用他们家的材料。 罗阶竭力把这两伙人劝停,称大家都是出来做生意的,有事好商量。罗阶苦口婆心地对这两伙人说,我们使用的工程材料,都是有很高的质量标准,这是大工程,处处都马虎不得。所以,我们不可能固定地使用某一家材料,确实是要货比三家。其实,我们公司一直有自己固定的进货渠道,只不过是为了照顾你们的生意,才有选择地使用你们的材料。 可是气焰最嚣张的那伙人,听了罗阶的话,还是不肯罢休。他们胡搅蛮缠地说,既然这个工程使用了他们的田地,就必须使用他们的建筑材料,绝对不允许第二家同行供货。 罗阶按捺下心中的怒气,和颜悦色地跟对方解释,关于征地的事情,那是甲方的事情,跟他们乙方无关。他们是乙方,只负责施工建设。没想到,就是这么合情合理的一句话,竟然激怒了那伙蛮不讲理的地头蛇。站在最前面的领头人,抡起铁锨,狠狠地向罗阶劈了过来。 刘铁一看,罗阶要挨打,立马红了眼。他抢过身旁一个民工手里的铁锨,劈头向那个要打罗阶的人用力挥了过去。那人手中的铁锨应声落地,头上血流成河,身子晃了几晃,就倒地不起。刘铁一心护着罗阶,手里没了轻重,那一铁锨重重地劈在了那人的脑门上。 工地上顿时乱成一团,有人及时报了警。警车呼啸而来,带走了几位当事人。带头闹事的那伙人,称一定要让刘铁偿命。罗阶跟他们耐心谈判,只要他们不再追究刘铁的法律责任,需要多少钱,价钱由他们开。谁想到,这伙人特别新奇,他们说给多少钱都不要,只想要刘铁的一条命。 被刘铁砍伤的那个人,昏迷数天不醒,最后成为了植物人。刘铁属于防卫过当,被判处五年徒刑。刘铁服刑后,精神极度崩溃。大好的前程,就因为他一时的莽撞,而悉数毁掉。罗阶的心里更不好受,因为刘铁是为了保护他,才意外伤人铸成大错。罗阶向刘铁保证,他一定会照顾好刘铁的家人,不论老少,让他放心。刘铁听到罗阶的保证,心里才感到一丝丝安慰。 两个月后,刘铁的妻子柳烟前来看望刘铁。她告诉丈夫,自己怀孕了。这个消息,让狱中的刘铁欣喜若狂。柳烟对丈夫说,罗阶已经把刘铁的父母双亲接过来,并且给刘铁父母买了单独的房子。如今,罗阶每月都会给刘铁的账户打上一笔钱。刘铁的心里顿时暖流涌动,他对妻子说,他一定好好改造,争取减刑,早日出狱。 第二年,刘铁的儿子出生了,取名刘归,意为盼着父亲早日归来。罗阶在柳烟怀孕之后,为她请来专门照顾产妇的月嫂,悉心照顾她的日常生活。更是让妻子白雪,时常为柳烟送来各种孕妇需要的营养品。临到柳烟快要生产的日子,罗阶更是派专人陪护,亲自安排医院,联系妇产科的专家。 当刘铁听说儿子出生了,罗阶跟着忙前忙后的时候,心中万分感激。他对妻子柳烟说。罗阶对他情深义重,他出狱后,一定要好好报答罗阶。 在刘铁的努力下,提前一年出狱了。他终于把自己的儿子抱在怀里,听着儿子喊自己爸爸。生活还要继续,刘铁很快回到了罗阶的公司。他疯狂地奔跑于各处工地,到处猎取工程项目。有时候在投标之前,他跟同事们一起研究标底,常常几天几夜不睡觉。他要用自己的工作,报答罗阶这几年对他们家的恩情。 罗阶大力支持刘铁的各种提议,极力配合刘铁合理的崭新规划。公司的效益蒸蒸日上,刘铁如同猛虎下山,为公司再次带来了勃勃生机。罗阶为了补偿刘铁这些年的缺失,除了让刘铁进入公司的高管阵营,还把自己名下的股份赠予刘铁部分份额。 罗阶和刘铁之间的情深义重,不离不弃,被业界传位美谈。可是刘铁在部门的一次聚会上,意外地听到一个喝醉的同事,告诉他说,其实在刘铁跟柳烟结婚之前,罗阶跟柳烟就是情人关系。要不然,柳烟人长得那么漂亮,为什么一直不结婚呢?就连刘铁入狱期间,柳烟生的儿子刘归,都是罗阶的私生子! 刘铁听到这个传闻后,渐渐对罗阶起了疑心。怪不得,罗阶对柳烟母子照顾有加。怪不得,罗阶会把公司的部分股份赠与他,罗阶是在为他的私生子着想吧?刘铁寝食不安,精神混乱。他在一个周末,带着儿子偷偷去做了亲子鉴定。鉴定结果出来后,他彻底认清了罗阶的真实面目。 鉴定结果显示,儿子刘归,跟刘铁没有血缘关系。刘铁不禁痛哭流涕,疯狂地捶打着自己。昔日的兄弟情深,原来都是假象!罗阶与柳烟暗自厮混,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戴了多年的绿帽子,还想着拼命报答罗阶的恩情!刘铁发誓,要报复罗阶。 刘铁回到家后,装作无意的样子跟妻子说起外面的传言。柳烟不以为然,说身正不怕影子歪。刘铁问柳烟,他当初入狱都两个月了,柳烟居然怀上身孕,这个孩子真的是自己的吗?柳烟顿时脸色潮红,神色慌乱,气愤地说,如果刘铁再胡说,她就带着孩子远走他乡。 刘铁通过对妻子的试探,彻底对她失望了。他开始在暗中实施自己对罗阶的报复。他刻意放松对工程的监管,给领工员们灌迷糊药,瓦解他们的责任心。在工程材料的进货方面,故意使用假冒伪劣产品,获得高额的回扣,无形中埋下了重大的安全隐患。他还把公司的商业机密,故意透露给竞争对手。 不到一年的时间,罗阶的公司就频出事故,效益飞速下滑。公司多次被相关部门责令整顿,渐渐引起甲方的质疑。遇到投标工程的时候,公司屡次不能中标。精心制作的标底,总是能被对手猜中。 时间一长,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位项目经理,悄悄向罗阶禀报,是刘铁出卖了公司。起初,罗阶打死都不肯相信,刘铁会做对不起公司的事情。但是,他暗地里经过一番私密的调查后,证实的确是刘铁图谋不轨,刻意坑害公司。罗阶伤痛万分,不明白这位亲如手足的兄弟,为何会如此这般对待自己? 一天清晨,罗阶把刘铁叫到了办公室,直截了当地问刘铁,为何要做对公司不利的事情?为何要背叛兄弟? 刘铁听到罗阶突如其来的问话,先是一愣,马上恢复了镇静。他怒视着罗阶,打开背包,从里面拿出一份亲子鉴定,重重地摔倒了罗阶面前。罗阶,亏我把你当成亲兄弟,你看看你自己干的好事! 罗阶诧异地望着怒色满面的刘铁,伸手拿起了桌面上的亲子鉴定。鉴定上明确地表示,刘铁与儿子刘归没有血缘关系。罗阶沉默半响,似乎对这份鉴定结果并不意外。 刘铁见罗阶平静的神色,更加肯定了儿子是罗阶跟柳烟生的。他愤然喊道,罗阶,你这个没有良心的家伙,你到现在还想抵赖吗? 罗阶没有生气,也没有反驳。只是,他从容不迫地说道,刘归这孩子,的确不是我的孩子!我罗阶顶天立地,伤天害理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昧着良心,恩将仇报的事情,我更不会做!我跟你,是从小吃着同一个母亲的奶水长大的,如果没有你母亲哺育我,我可能一出生就会被饿死!这份大恩大德,我罗阶没齿难忘!罗阶说完这些话,不仅热泪盈眶。 刘铁的眼泪,也夺眶而出。他厉声对罗阶说道,我一直都拿你当亲兄弟,你对我,对我们家,都是恩重如山。我感激你,但是我绝对不能容忍你,背着我跟我的妻子柳烟鬼混!如果你不承认,刘归是你跟柳烟的风流债,那么你敢不敢去做亲子鉴定?看看刘归到底是不是你的私生子!我这里有刘归的头发,我们现在就去做鉴定,你敢吗? 罗阶缓缓站起身来,坦荡地直视着刘铁的眼睛,淡淡地说道,我有何不敢?只是刘铁,你辜负了我对你的这份兄弟情!你为了保护我,而失手伤人,锒铛入狱。我这颗心,没有一刻能够安宁下来。所以,我就不断地想要加倍补偿你,想要弥补你这几年所受的牢狱之苦。可是我万万没想到,你我之间的兄弟情义,竟然是这样不堪一击! 刘铁哪有功夫听罗阶絮絮叨叨。他红着双眼,对罗阶吼道,既然你不承认,那我们现在就去做鉴定,让事实说话吧! 罗阶无言地跟着刘铁去了鉴定机构。他的眼里,没有闪现一丝的愤怒。可是他的心,却早已经疼痛得抽搐。 在等待鉴定结果的时候,罗阶跟刘铁默默地坐在一条长椅的两端。这对曾经相约生死与共的兄弟,如今已经冰冷得没有一丝情义。他们的心,看起来都很痛,似乎都在顾惜着铁打般的兄弟情,可是却都不愿意主动向对方抛出橄榄枝。 刘铁从包里拿出两瓶水,迟疑了一下下,伸手给罗阶递过去一瓶水。嗨,喝吧!刘铁向罗阶没好气地说道。 罗阶看了一眼刘铁,没有说话,伸手接过了那瓶水。他想都没想,咕咚咕咚,就喝下去大半瓶。 鉴定结果终于出来了,罗阶并不是刘归的父亲。这说明,罗阶跟柳烟是清白的,柳烟生下的孩子的确不是罗阶的私生子。 刘铁看过结果,妈呀一声,痛悔地看向罗阶。 罗阶看过结果后,自嘲地笑了笑了。他正要说什么,突然脸色苍白,腹痛难忍,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他在倒地的那一瞬间,疑惑地看向刘铁。 刘铁的眼睛里充满惊恐和自责,神情复杂地看着罗阶。他奔到罗阶的身旁,泪如雨下,哆嗦着嘴唇说道,你怎么那样傻,我给你水,你就敢喝啊?我恨你恨得要死,你居然还这么相信我!是我害了你,我在你那瓶水里放了毒! 罗阶的脸上现出痛苦的神情,嘴角却露出一丝不以为然的笑容。 抢救的医生,很快赶了过来,把罗阶抬到担架车上。罗阶在去往急救室的路上,趴在刘铁的耳边,断断续续地说道,当初在你被关押不久,有天深夜,柳烟在外出回家的路上经过一条小胡同,被一个蒙面男子强奸了。事后,柳烟不能走动,给我打电话,告诉我她被劫道的祸害了。我赶紧去出事地点找她,要马上报警。可是柳烟不让报警,她说怕坏了名声,也怕你的父母知道后承受不住。再后来、、、、、、柳烟去医院想做流产,可是医生说她的子宫异常,而且还有严重的贫血,如果强行流产,会有生命危险。所以,柳烟才把这个孩子生了下来。 刘铁听到这里,大哭着嚎叫,罗阶,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罗阶手捂着腹部,嘴角流出一股鲜血,痛苦地说,柳烟求我帮她保密。她说,这孩子早产,长得又特别像妈妈,你不会发现这个秘密的。柳烟在怀孕那段时间,屡次想到自杀,都被我劝阻了。她说,她不想让你知道真相后伤心,更不想让你觉得她不干净。所以、、、、、、 罗阶话还没有说完,就晕了过去。 第二天,罗阶在医生奋力抢救下,意外地活了过来。他醒后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刘铁在哪里? 守护在罗阶身旁的是妻子白雪。此时的白雪已经是疾病缠身,美丽的面容和身躯已经清瘦得惨不忍睹。这些年来,她也时常听到关于丈夫和柳烟的风言风语,可是她把一切伤痛都埋在心底,从未质问过丈夫。可是她的心,却始终在起起落落中痛苦煎熬。罗阶早已不再亲近她,只是提供给她锦衣玉食,还有那份疏离的尊重和善待。却唯独,没有夫妻之间的激情和欢爱。 白雪听到丈夫询问刘铁。竟然吞吐了半天,没敢说出一个字,清澈的眼神里现出惊恐。 罗阶怒了,白雪,我问你话呢,没听见吗? 白雪赶紧答应了一声。低着头说道。刘铁,他自杀了,已经死了。他临死前说,你是他最好的兄弟,他死而无憾!只是,觉得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他还说,如果有来生的话,希望你们还是亲兄弟! 罗阶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泪水,嚎啕大哭。 第四十九章 少主家事三 http://.biquxs.info/

7月7日 刘铁的后事办理完,没过多久,刘铁本就年迈的父母因经受不起这么沉重的打击,双双离世。 罗阶面对着眼前发生的这些巨大的变故,整个人都无法振作起来,几天的时间,就变得极其苍老憔悴。他不去公司,也不接朋友的电话,而是把自己关在自家的书房里。茶饭不思,寝食难安,他无法接受残酷的现实。 柳烟,很后悔当初没有把事情告诉丈夫刘铁。如果早点告诉丈夫真相,他也不会去误会罗阶跟自己的关系,自然就不会发生这一系列的悲剧。特别是,当她听说罗阶令人忧心的现状时,更是痛不欲生。罗阶一直是令她仰慕的男神,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她只是默默地崇拜他,从来没有过半点非分之想。她,不是不想,是不敢想。 柳烟决定去劝说罗阶,希望他能振作起来,千万不要就此沉沦。她的家,已经散了。她不想,再让罗阶的家也散了。柳烟在一天傍晚,敲开了罗阶的家门。当时,只有罗阶一人在家,白雪带着儿子外出购物去了。 罗阶打开房门,看到是柳烟,深感意外。柳烟心痛地看着罗阶,本来英武俊美的面孔,此时已经被痛苦扭曲变型,头发凌乱胡子拉碴,眼睛里布满血丝。 柳烟对着罗阶,猛然双膝跪地,失声痛哭,罗阶,我对不起你,一切都是我的错,害你蒙冤! 罗阶一惊,立即上前搀扶起柳烟。柳烟抬头望着高大伟岸的罗阶,一头扑进罗阶的怀里。她在年轻的时候,就一直暗恋着罗阶,但是从来没有胆量向他表白,更不敢对他暗示什么。她可以不在意罗阶有妻子,她也可以不要名分,但是她害怕自己被罗阶拒绝,怕罗阶因此而远离她,甚至让她离开公司。 可是此时此刻,柳烟如此真实地趴在罗阶的怀里,嗅着她梦寐以求的气息。她不禁陷入了癫狂,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的差别。她不顾一切地吻上罗阶的唇,死死地搂住罗阶的脖颈,不肯撒手。 罗阶被眼前突如其来的疯狂,吓了一跳。想要推托,却不能够。长期处于情感匿乏的他,突然遭遇这洪水猛兽般的激情,一时间也失去了自控。他的呼吸变得紧迫,体内久违的激情猛烈地回旋着。他的思绪似乎也陷入混乱,他抱起柳烟,几步走进书房,粗暴地把柳烟扔在书房里的沙发上。 此时的罗阶,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像一头猛兽扑向柳烟。 直到白雪站在书房的门口,望着罗阶,捂着嘴小声啜泣的时候,罗阶才幡然醒悟过来。就在这时,罗世成听到母亲的哭声,迅速跑来,也看到了眼前不堪疯狂暧昧的一幕。 第二天,罗阶的妻子白雪便被送进了医院。一个星期后,白雪突发脑溢血,哀怨地离世了。她从始至终,都不曾诽谤过丈夫一句,更没有一句怨言恶语。她临死前,拉住儿子罗世成的手,告诉儿子,不要恨父亲,父亲是个好人! 不过数日的时间,几位亲人相继离世。罗阶彻底被生活打败,神思时常发生错乱,眼神失常,言不由衷。公司那么大的摊子,失去了领头人,瞬间陷入绝境。难道,罗家如此之大的产业,就会这样一败涂地了吗? 罗家的遭遇,传遍了大街小巷。罗阶的一位在国外的大学男同学,在同学往来的信件中听闻此事。他立即给罗阶打电话,希望罗阶不要沉沦,劝他去国外发展。也许,换个环境会好些,也能帮助他走出内心的阴影。 当初,罗阶这位大学同学想要出国深造的时候,因为家境贫困,一时拿不出高昂的费用。罗阶听说后,二话不说,就给这位同学汇去一大笔钱。罗阶的恩情,这位男同学一直记在心里。如今听说罗阶有难,当然是挺身而出,拔刀相助。 罗阶头脑清醒的时候,告诫自己一定不能止步不前,他还有儿子罗世成呢!如果他倒下了,罗世成今后怎么办?孩子已经失去了母亲,不能再失去父亲。可是他纵然再明白这些道理,也无法让自己从内心的痛苦中走出来。刘铁的死,对他已经是致命的打击。紧接着,妻子白雪也离他而去,更让他无力承受。尤其是,自己对柳烟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更让他的神思断然凌乱。 罗世成此时悲痛欲绝,一直伴随她长大的母亲,就这么突然离他而去了。他认为,是父亲和柳烟害死了母亲。他心里愤恨着父亲和柳烟。可是,当他看到平日里生龙活虎的父亲,一夜之间白了头,形容枯槁面如死灰,他的心里开始惧怕起来。他害怕自己,会失去父亲。父亲很爱他,为了这个家长年奔波在外,他都看在眼里。 于是,当时还是个中学生的罗世成,主动去找父亲谈心。他说,虽然他心里还在怪父亲,不该跟那个柳烟做出令母亲伤心的事情,但是他也希望父亲能坚强地活下去! 罗世成的这句话,令父亲罗阶当场泪奔,痛哭失声。他一把将儿子抱在怀里,说了无数遍对不起,请求儿子原谅他一时糊涂。他对儿子说,他感觉自己已经是个废人了。他的大脑不受自己掌控,更无法集中精力去干事业,他的神经总是陷入过去的回忆里。 罗世成望着被不幸击败的父亲,说出了与他年龄非常不相符的话语。他对父亲说,医生说,你如果换个环境,也许会随着时间慢慢淡忘那些不愉快的回忆。你,去国外吧,投奔你那位大学同学,在那里同样可以开创事业! 罗阶此时震惊地望着儿子。他喃喃说道,那国内的公司呢?这么大的产业,说扔下就扔下了吗?这一切,可都是爸爸这么多年,拿命打下来的家业呀! 罗世成仰着稚嫩俊美的小脸,再次说出了令罗阶瞠目的话语。爸爸,国内的产业,就交给我吧!我是不会让您失望的,也不会让我们罗家的产业一败涂地! 罗阶此刻才发现,他的儿子已经长大了,足够可以帮他分担重任了。他平日里对儿子的刻意培养和磨炼,此时都已经彰显出惊人的效果。他静静地擦干眼泪,等待着儿子继续说下去。 罗世成看着父亲,说,我现在还不到18岁,公司暂时交给你信任的人做主管。但是,凡事都要经过我的同意,有关决策必须通过我的决定方可执行。等我过两年到了18岁,就正式接管公司,这样就不用再担心多余的问题了。 罗阶第一次不敢小看儿子,他发觉儿子是个天生的管理型人才。镇定自若,运筹帷幄,颇有决胜千里的气势。他认真地问儿子,那么在你满18岁之前,这两年之内,公司内部真的不会出现混乱吗? 罗世成想了想,肯定地点了点头,不会出现内讧。这两年,公司的法人代表,仍然挂着您的名,只不过是换做我去执行。我对于这个行业的环节,并不陌生,技术业务方面也略知一二,工地上的事情也耳濡目染。只要我能控制好公司的几位主管负责人,就不会出现什么太大的问题。爸爸,你就放心地去国外治病吧! 罗阶欣慰地冲着儿子点了点头。那好吧,儿子,爸爸就把咱们家的产业交给你了。爸爸绝对不会一蹶不振的,你放心,爸爸的身体情况只要有好转,爸爸就会在国外重新为罗家打出一片天地!只是,爸爸还有一件私人的事情,想要征得你的同意。 罗世成看着欲言又止的父亲,已经猜到了是什么事情。爸爸,你说吧,是不是跟柳烟有关? 罗阶为难地低下了头。他沉声说,儿子,我对不起你妈,也对不起你,我犯了错。可是,事已至此,柳烟也不是个坏心肠的女子,她如今也是家破人亡。我想,如果你同意的话,我想带着她和她的孩子,一起去国外。当然,儿子,你如果想跟随爸爸去国外的话,爸爸也是非常乐意的。爸爸是爱你的,儿子,到任何时候,你都不要怀疑爸爸对你的亲情! 罗世成看着一脸柔情的父亲,嗯了一声。爸,我知道你有多爱我。爸,我同意你带着柳烟母子去国外。只是,你这辈子只能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妻子,那就是我的妈妈,白雪。柳烟,可以陪伴在你的身边,但是你们永远都不能结婚,不能亵渎我妈妈在这个家里的地位。如果你们能同意这个条件,我就不会反对你们在一起。 这天过后,罗阶就把儿子的要求告诉给柳烟。柳烟含着泪,说她没有意见。她说,她这辈子只要能陪伴在罗阶的身边,就心满意足了,不敢有非份之想。 就是这样,罗阶带着柳烟去了国外。经过医生一年多的悉心治疗,再加上柳烟悉心的照顾,罗阶心理上的病患,基本上可以控制。后来,罗阶在身体和精神都开始恢复的时候,开始了他在国外的奋斗。几年过后,罗阶如愿以偿,所向披靡,成为天下闻名的商业大鳄。他涉猎的商业圈子,据说很广,黑道白道都对他敬畏有加。 席城说到这里,眼神飘向窗外,若有所思。他此刻满脸的肃穆,没有一丝平日里的嬉笑。 我的眼睛里,盘旋着泪水,竭力不想让眼泪滴落下来。 杜小凡,也是唏嘘不已,不时地擦拭眼角。 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呀!没有人,会随随便便成功。也没有人,可以坐享其成。罗世成的今天,是他用血泪换来的。唉,罗世成可真了不起,称得上是少年英雄。小小年纪,就能为罗家撑起一片天了!杜小凡唏嘘着说道。 何止是血泪?你看看罗世成身上的伤疤,刀伤,枪眼儿,一样都不少!席城说道这里,马上瞪大了眼睛,捂住嘴。他看着吃惊的我,又瞟了一眼杜小凡,连忙说:口误,口误,我这是信口开河了。 我知道,席城不是在胡说八道。我有几次,在罗世成与我缠绵的时候,发现了他的腹部和胸部都有疤痕。就连他的背后,也有伤疤。触目惊心的伤痕,形状各异,呈现在他强壮健美的躯体上。非但不显得丑陋,反倒衬托得他更加强悍。 突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第五十章 背叛我,就让你生不如死 http://.biquxs.info/

7月9日 听到外面的敲门声,席城马上停止说话。我和杜小凡,也沉默着望向屋门。 进来吧!席城随意地喊了一嗓子。屋门随即被敞开,一个虎虎生威的彪形大汉立在门口,像是一座大山堵在屋门处。 我打眼一看,这位大汉是老宋!我起身笑着跟老宋打招呼。 席城,已经几步跨到门口,亲热地握住老宋的手。宋大哥,过来吃饭吗?我这就给你安排去! 老宋拍了拍席城的肩膀,犹豫了一会儿,说道,吃饭倒是不急,我有件事情想跟你打听一下。他说完,又朝我和杜小凡看了一眼。 席城会意,拉着老宋向门外走去。他们并没有走远,就站在门口处。 只听见老宋低声说,听说你们之前送到会所的那小子,好像叫什么马楚,在昨天半夜被人给废了?听说,是罗少主的人干的。按说,这事儿跟我没有半点关系,我不应该过问。可是如今,有个哥们求我跟罗少主说说好话,能否饶过马楚?我不明所以,因此也没直接给罗少主打电话。 席城干笑了几声,说道,宋大哥,没想到这事儿传得这么快。马楚那小子,是自己作死,他活该倒霉!细情,我不便说。我只这么跟你说吧,那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把坏主意打到了罗少主的身上。他倒是不敢动罗少主本人,但是他招惹了罗少主的女人!我这样说,你能想到是什么事儿了吧? 只听老宋恍然大悟地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种事儿,若是搁到我身上,我也一准儿灭了那丫的!我说嘛,罗少主一向光明磊落,这次怎会派手下的弟兄出此阴招呢?我听说,那马楚丫的可是受尽了酷刑。他那里足足被火烤了一个多小时!听说,罗少主还是不肯放过他,说是等马楚伤好了,要彻底阉了他! 席城呵呵笑了几声,说了句,活该倒霉!他也不想想,他招惹的是谁的女人?罗少主,对自己的女人疼爱有加,从来不舍得动她一指头。如今,马楚居然敢伤她,你想想,罗少主能放过他吗? 老宋听到这里,爽快地大笑着说,好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牵扯到罗少主的家事,我不能跟着瞎掺和! 我和杜小凡听到这里,面色都有些惊惧。尤其是我,心里咚咚地跳个不停,不可名状的恐惧一直渗透到骨髓里。 杜小凡,声音有些哆嗦地说道,冰儿,如果你哪天不能顺了罗世成的意,那他会不会一刀捅了你? 我浑身一震,瞬间被杜小凡的这句话惊到了。是啊,以后的路还很长,如果我万一忤逆了罗世成,那么他到时候会怎样对待我呢?我真心感到害怕,不敢去想以后的日子。 我们忽而又听到老宋放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对席城说,老弟,罗少主的身边这么多年都没有女人,看来这次对这个丫头是来真格的了?不过,这丫头跟从前那个演员顾雅,长得还真像!我看到那丫头的第一眼,差点被吓得魂都飞了。我还以为,是顾雅那丫头死而复活了呢?我曾经耳闻,那个顾雅,是罗少主的人。可是,当年却从没见过罗少主带着她公开露面啊,也没听说过他们之间谈婚论嫁呀! 席城嘘了一声,低声说了句什么,我和杜小凡谁也没听清楚。 这时候听到老宋连声说,知道了,知道了。你忙你的吧,我也该去招呼我那帮朋友了! 门外恢复了寂静。席城,肯定去厨房安排老宋的饭局去了。 我紧张地一把握住杜小凡的手,惊魂未定地说道,小凡,你说,如果被罗世成发现,我背着他吃避孕药,他会不会收拾我呀?他早就告诫过我,不许吃避孕药!他从开始就提出结婚,只不过,是我一直在拖着不肯结婚。因为,我心里害怕他,对他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惧。就算他对我再好,我心里仍旧是怕他!你说,如果我有天惹怒了他,他会不会也像对待马楚那样,对我无情? 杜小凡白静的小脸上,遍布着忧戚和愁容。她思忖着说道,对于罗世成这种大鳄来说,女人对他来说,还真算不上什么稀罕的东西。他那身家和地位,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所以,你若是跟他结了婚,必须对他忠诚。只能是他负你,可是你绝对不可以负他,否则你就会落入生死两难的境地!还有,你回去之后,就赶紧把那些避孕药放入装vc的包装瓶里。这样,即使被他发现了,也可以蒙混过关。 我佩服地冲着杜小凡点了点头。小凡,我多亏有你,遇事可以帮我拿个主意。小凡,如果我不想跟罗世成结婚,有没有别的办法呢?他虽然英俊潇洒,能力非凡,身家不菲,可是我自问真的没有这份胆量嫁给他。过起日子来,哪能事事都顺着他的心呢?万一哪天激怒了他,我怕我到时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可怎么办呀? 杜小凡叹了口气,你想逃出罗世成的手掌心,我看比登天还难!除非,你找个他不知道的地方躲起来,这辈子也别让他找到你。杜小凡说着,语气顿了顿,担忧地看着我。对了,冰儿,那个叫顾雅的演员,我也帮你打听过了。都说,当年,罗世成挺在意她的,可是最后不知为什么,那个女人就跳楼自杀了?这个真相,谁也不知道。不过,有人说,那个顾雅后来背着罗世成,跟别的男人厮混、、、、、、 杜小凡的话还没说完,我就警觉地感到,好像有个高大的人影竖在门口。我飞快地转过身,望向门口,差点被吓得背过气去。 杜小凡看到我的表情,也顺着我的目光望去。只听她“妈呀”一声,小脸一阵红一阵白。 门口处确实站着一个人,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罗世成。都怪席城,走的时候没有把门关严实。以至于,进来一个大活人,我们都没有察觉。 杜小凡的反应真快,她伸手捋了捋一头精致的短发,起身笑着说,罗总啊,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们居然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我的内心惊悸不安,想装作没事的样子,可是连笑都笑不出来。如果我和杜小凡刚才的谈话,被罗世成听到了,那我可怎么办呀? 罗世成淡然地笑着,澄澈的眼眸闪耀着动人的光芒。这个男人的美,简直可以颠倒众生,令人难以抗拒。他走到我身边,挨着我坐了下来。他侧颜认真地打量着我,一句话也没有说,眼波中似乎另有深意。 罗世成笑着看向杜小凡,我刚才敲门,里面没人答应。所以,我自己就走进来了。我是不是吓到你们了? 杜小凡连忙摆手,啊,没有没有。我们只是在随意聊天,怎么会被你这位大帅哥吓到呢?要说是受了惊,我们那也是被你帅到了,罗总的魅力和颜值那是公认的,无人能敌呀! 罗世成听后,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他貌似无意地对杜小凡说,杜小姐,冰儿她凡事都喜欢听你的话,你在她面前,可要多替我美言几句!我和冰儿,今年就打算结婚,到时候请你当伴娘啊! 我和杜小凡对视了一眼,同时吸了一口凉气。 杜小凡不自然地笑着,连连说恭喜。 我看了眼罗世成,感到这个消息太突然了。他事先也没和我商量呀。 罗世成把手搭在我肩膀上,凑近我的耳畔,温柔地说,冰儿,你也累了大半天了,我们这就回去吧! 我看着罗世成深情的眼眸,波光潋滟,好似笼罩着一层轻烟薄雾,如梦似幻。我的心神,瞬间迷醉,浑身感到一阵阵酥软。这个男人,是妖孽吗?他会魔法吗? 冰儿,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罗世成柔声关切地问我。 啊,不,我没有不舒服。那我们,就回家吧!我好不容易转过神来,尴尬地回应。 罗世成看着杜小凡说,杜小姐,我们先把你送回家吧?你今天看样子,也喝得差不多了,不能酒驾呀! 杜小凡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挑眉说道,那就有劳罗总了! 我们刚走到大厅,席城就赶了过来。他的手里拎着两份便当,一份递给罗世成,一份递给杜小凡。 席城笑着说,给你们准备的晚饭,你们回去就不用再麻烦了。 罗世成盯着席城,纹丝不动地说,席城,我看你小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什么时候,学得这么懂得体贴人了? 席城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往日里的俏皮话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罗世成朝着席城的胸口轻轻锤了一拳,皱着眉问道,席城,杜小姐不能酒驾,车就放到你这里了,没有问题吧?说完,罗世成朝着席城挤了挤眼睛。 席城是何等聪明的人,马上会意。他立即朝着杜小凡说,小凡,你把车钥匙给我,我明早把车给你开过去。还有,我今天没喝酒,我送你回去吧?大哥和嫂子春宵苦短,咱们就别耽误他们的宝贵时间了。 我狠狠地瞪了席城一眼。他为了讨好杜小凡,也不能把我们绕进去啊。 席城冲着我傻乐,拥着杜小凡出了门。罗世成说了句,重色轻友,揽着我的肩膀,亲密地说了句,老婆,我们也走! 我心里一惊,这还没结婚呢,罗世成就叫我老婆了?看这架势,他真的是要今年结婚呀? 我和罗世成走到停车场,坐上车,系好安全带。他莫名地盯着我看,看得我有些心虚。他伸过温热的手指,触碰着我的嘴唇,来来回回,往往复复。片刻之后,他终于开口说话,冰儿,你觉得我很可怕吗? 我愕然地望着他,不明所以。嗯,是的。我说完这句话,又觉出哪里有些不妥,我慌忙改口道,啊,也不是! 罗世成收回手指,一脸柔情地看着我,蓦然笑了。冰儿,你给我听好了。如果有一天,你敢背叛我,跟别的男人出轨,那个男人就必须死!你呢,我会让你生不如死!他的眼神,滑过一丝阴狠的光芒。 我不由得浑身一颤,不知道该怎样应答他才好。我好死不活地竟然说了这么一句话,那、、、、、、马楚他,并没有对我做出那种事情,你为什么那样对待他? 罗世成听完这句话,面色顿时冷如冬雪。他暼了我一眼,阴沉地说道,你还敢跟我提马楚?我昨天夜里问你,你脖子上的伤和那些吻痕是怎么回事?你胆敢不跟我说实话,骗我说,你是不小心撞到墙上去了。你以为,这么幼稚的谎言,我会相信吗?其实,我不用问,也能猜出个大概来。我派人去查询,果不其然,果然是马楚那小子干的。所以,你现在应该对马楚的下场不会感到意外了吧?马楚昨夜没能把你捞到手,是他不想呢,还是他的好事被陈娇打断了呢? 我傻傻地盯着罗世成。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了。我说不出话来,忐忑地低下了头。 冰儿,我还有话问你。我宠幸你的次数,也不算少了,你为什么还没有怀孕呀?就凭我罗世成的体魄,这实在是不应该呀?明天,用不用我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呢?听听医生,有什么更好的建议。 我的心立即扑通扑通地狂跳起来,我不自觉地捂住胸口,怕被罗世成听到我紧张的心跳声。我低着头,弱弱地说道,不用去医院了,我的身体挺健康的。可能,怀孕这件事不是这么简单吧。 罗世成冷笑了两声。呵呵,看来想让你怀上我的孩子,似乎真的不是太容易。这就要看我的本事了,你说对不对呢?他柔软的手指,再次伸过来,重重地托起我的下巴,命令我看着他的眼睛。 我的眼神闪闪躲躲,无法稳定地落在他的脸上。我心虚得要死,可是又无法伪装成无辜的样子。只得颤巍巍地努力望着他,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来。 冰儿,看来今晚,我又要通宵开夜车了。罗世成的嘴角,绽放出一丝冷酷的笑容,捉弄般地死死注视着我的眼睛。 冰儿,我们年底完婚,明天就去民政局,打结婚证!我这就算是通知你了,你以后的身份就是我罗世成的老婆,罗太太!你婚后,不许再出去工作,就留在家里好好备孕,给我生上一大群孩子。要不然,我罗家这么大的家业,将来要交给谁呢?你如果觉得在家里无聊,可以集中心思好好学习房中术,多学点伺候老公的手段。哈,这才是你们女人的本份呢!赚钱养家,那些都是男人的事情,你只负责取悦我,你的人生也就圆满了。 我的脸瞬间像是着了火。这么不堪的话语,他总是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来。我轻轻咬了咬嘴唇,如一只蚊子哼哼道,我知道了。 罗世成终于满意了。他吹了一声口哨,抽离手臂,发动汽车,向公路驶去。这一连贯的动作,潇洒自如,处处显露着他的帅气。他美妙的侧颜,蒙上了一层金灿灿的夕照,柔美而生动,像是一幅百看不厌的水墨画。 我们一路再也无话。车子在公路上快速地奔驰,很快到达公寓。我们刚下车,就有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士走上来。那人瞧了我一眼,伏在罗世成的耳边,急促地说着:顾雅她的病情、、、、、、 那人的话还没说完,罗世成便打断了他。你去会议室等我,我过会儿就去找你。 我的心骤然停顿了片刻,仿佛都忘记了心跳。顾雅,不是跳楼身亡了吗?怎么会、、、、、、 罗世成牵起我的小手,用力攥了攥,霸气地说道,冰儿,你先回屋吃饭,我忙完就去找你。记得多吃点啊,否则的话,我怕你今天夜里会扛不住、、、、、、 听着罗世成暧昧的言语,我的脸颊再度变得滚烫。是,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我不去看他,掩饰着内心的羞怯和慌乱。 我的心里暗自揣测,难道,顾雅没有死? 第五十一章 监控 http://.biquxs.info/

7月11日 罗世成把我送到公寓的房间,放下席城给我们带的便当,就匆匆出门了。直到晚上十一点,也不见他人影。 我突然想去看看他在公寓的办公地点。他从未带我去过,也没有跟我提起过,那里会不会隐藏着什么秘密?否则,他为何从没有让我上去过。 我走出房间,找到大堂经理。经理是个年轻白净的小伙子,不笑不说话,眼神活泛,做事精干。我直接问他,罗总的办公室在几楼?我想上去看看,他到现在还没吃晚饭呢。 经理迟疑了一会儿,似乎一时拿不准该不该告诉我?他又看了看我,或许又想到了我和罗世成的关系。终于,他笑着说道,公寓的顶层是罗总在公寓的办公地点,平时是不会对外开放的。 我说了声谢谢,就往电梯间走去。我听到那位经理用对讲呼唤着同事:小张,在不在?过会儿,罗总的女朋友要上去看看。对讲的另一边,传来应答:小张明白,请放心! 我乘坐电梯到了最顶层,好奇地走出电梯间,四处打量着。我还没回过神儿来,就有一位身着黑色西装的年轻男子迎上来。他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对讲,看样子像是这里的安保人员。 你好,请问您是罗总的女朋友白小姐吧?我曾老远地见过你和罗总一起回公寓。我是这里负责安保的小张。 你好,小张,罗总到现在还没回去,我想上来看看他忙完没有?我有些局促地跟小张打着招呼。 白小姐,真是不巧,罗总出去了,他没告诉你吗?小张满眼疑惑地看着我。 啊、、、、、、罗总他刚才给我打电话,让我上来等他,过会儿可能有位朋友要来这里。我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胆量,竟然撒了一个弥天大谎。 小张流露出为难的神色。我笑盈盈地望着他,眼睛一眨也不眨,力求让他相信我说的话是真的。 嗯,那好吧。白小姐,请跟我来。小张说完,带着我走过华丽庄严的长廊,在走廊尽头靠左边的屋门前停下来。他掏出钥匙,打开房门,请我进去。 我踏进房门,转身对小张说,你忙去吧,我这里没什么事儿了。 小张没有马上答话,欲言又止。 难道,小张不放心让我自己在这里吗?肯定是罗世成平时交代过什么,这间办公室是不允许随便出入的。 我故作镇定,小张,你还有事吗?我笑着问他。 啊,不,我没什么事儿了。白小姐,我就在门口,你如果有什么事情,喊我一声就行。 我无奈地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就随手关上了屋门。我暗自思忖,这处公寓的顶层看似戒备森严,难道只是普通的办公地点吗?走廊很长,一眼望不见尽头,我跟随小张一路前行的时候,曾悄悄地回头张望,看到走廊的另一个尽头有五六个人影晃动。 罗世成的办公室很大,空旷寥落,若想在这里策马奔腾,估计也没有问题。屋内的装饰,简单奢华,一长排高大宽阔的落地窗,明晃晃地反射着屋中的一切。大片的星光月影,透过大幅大幅的玻璃,铺洒在明镜般的地面上。这么壮观的玻璃墙,我还是第一次见,真是叹为观止。距离玻璃墙大约三米处,是一张巨大的老板桌,长度和宽度足够可以充当一张双人床了。硬朗大气神秘,是我对这间办公室的最初印象。 我环顾左右,各有一个屋门。我用手推了推,房门上了锁。我特别想进去看看,我的第六感觉告诉我,这里屋肯定藏着什么秘密。我走近罗世成的办公桌,逡巡着一个个抽屉,发现中间的一个抽屉上意外地插着一串钥匙。 我迅速拔下那串钥匙,听了听外面,什么动静也没有。于是,我开始用钥匙试探着去打开两侧的屋门。我挨个钥匙试过,居然没有一把钥匙是对的。 如果今晚不能进去一看究竟,或许我以后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我总不能嫁给一个什么都不了解的男人吧? 我回到办公桌前,把那串钥匙重新插在抽屉的锁眼上。我打开抽屉,看到里面放着一些文件之类的东西。最里面,有一个暗黑色的小盒子,镶嵌着一个金黄色的锁扣。我伸手拿起那个小盒子,试探着按动锁扣,只听见啪嗒一声,盒盖儿敞开了。里面放着两把钥匙。 我欣喜若狂,拿起那两把钥匙,去开右侧的房门。房门随之打开,里面黑洞洞的,好像摆着一个个高大的货架,货架上摆放着各种尺寸不一的黑色长方形箱子。门口两侧的墙上,有一侧挂着一长排古式的刀剑,另一侧挂着阴森森闪耀着亮光的皮鞭。我对这个房间不敢兴趣,感觉像是进了阴曹地府。我退出来,准备去开左侧的屋门。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我悄悄地走到办公室的门后,侧耳听了一下,然后轻轻地将房门从里面反锁。这样,就算是罗世成突然回来,我也有时间退出来,不会露出任何破绽。 我脱掉脚上的鞋子,跑到左侧的房间门口,换了一把钥匙,顺利地打开房门,闪身进去。这里真是别有一番天地,雕梁画栋,笔墨字画,古式的桌案上还插着素供。桌案两侧的地上,分别摆放着高大挺括的绿叶植物。桌案的正中,摆放着笔墨纸砚。 我走到桌案前,拉开抽屉,看到一本厚厚的影集。我迫不及待地打开那本影集,看到了一张全家福。男人眉宇轩昂,高大挺拔。女人秀外慧中,脉脉含情,只是身子骨有些瘦弱,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站立在中间的小男孩,英姿勃发,稚嫩的小脸上透着一股刚毅的神情。那个小男孩,七八岁的样子,但是一眼就能看出是罗世成。 我对罗世成的母亲,有一种亲切感。看到她的面容,如同看到了我自己的倒影,我们的容颜竟然是惊人的相似。难道在这个世界上,真有相貌相同的人吗? 我的心里突然“咯噔”一下。想起马楚让陈娇交给我的那张顾雅的照片。顾雅的容貌,竟然也是神似罗世成的母亲。如果我和顾雅站在一起,估计肯定会被人认定是双胞胎。难道,罗世成当初选择顾雅,如今选择我,都是因为我们两个的长相酷似他的母亲吗?否则,他何以会选择如此平凡的我们? 顾雅起初,是个在歌厅驻唱的歌手。我,则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庸常女子,而且还是个遭遇悔婚的二婚女子。不论罗世成怎样宠溺我,我的心里始终存在着自知之明,从不敢恃宠而骄。 我继续翻动着影集,大多都是罗世成小时候跟家人的合照。但我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看到一张罗世成、顾雅、席城、张峰的合影。背景是一个舞台,旁边是一处长长的吧台,有调酒师在抖动着手臂调酒,有三三两两的年轻男女趴在吧台上,懒散而随意。 那时候的顾雅,略显青涩,头上梳着很多小脏辫,明亮的眼睛四周点缀着银色的亮片。她穿着一套紧身的皮衣皮裤,脸上的笑容疏离而恬淡,眼神中有些忧郁。她的身边就是罗世成,可是他们之间却没有任何亲昵的动作。罗世成桀骜高冷地把双手插在裤兜里,目光里透着一股玩世不恭的霸气。席城和张峰互相搭着肩膀,脸上洋溢着快乐的微笑。 我看着素不相识的顾雅,心里有一丝受伤的感觉。因为,她是罗世成在意的女孩儿。罗世成是爱顾雅多一些,还是爱我多一些呢?虽然这些都是无聊的问题,充分暴露了我的心胸狭窄,可是我依旧忍不住拿自己跟顾雅去比较。我甚至,有些嫉妒这个生死不明的顾雅。 我把影集轻轻地合上,放回原先的位置。突然发现,在抽屉最里面的一个角落里,放置着两把钥匙。我放眼向房间的内深处打量,看到又一处房门。难道,罗世成的办公室居然设置着这么多套间?像是一座不为人知的神秘迷宫。 我拿起钥匙,试着去开启那扇屋门。没想到,真的打开了门锁。我怀着剧烈的好奇心,推开屋门,走了进去。里面像是一个大型的机房,放置着一台巨大的设备,足足遮挡了整面墙壁。设备的正面,像是一面庞大的显示屏。桌面上的操控台,遍布着一排排按键和圆形的按钮。我身不由己地走上前,看到屏幕的中间位置,有几处显示屏处于开启的状态,有画面在闪动。 我俯身趴在开启的屏幕前,仔细看里面的内容。不觉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有一处显示屏正在直播的居然是我的房间,再看屏幕的右下角标注着608,那是我的房间号。我顿时明白了,眼前这个高科技的庞然大物,可能是一处监控。或许,它还有很多其他的功能,只是我还不甚了解。 我试着按动608屏幕下方的箭头,屏幕马上开始回放。我看到了自己的身影出现在屏幕上,我在卧室睡觉,我穿着睡裙在客厅走动,我在浴缸里躺着发呆,我清晨端着水杯站在阳台眺望天空。我继续按动箭头,房间显现出深夜的景象,卧室的床上正在上演着活色生香的厮杀。 我羞愤难当,心里又气又怕。原来,我从始到终都暴露在罗世成的监控之下,他对我的一切了如指掌。在他的掌控之下,我早已经连最起码的隐私都保证不了。我一想到,自己在洗澡更衣的时候,都被他悉数看在眼里,心里就躁动得想要发疯!这种情形下的生活,纵然是锦衣玉食,又会有什么幸福而言?我连做人的尊严,都保证不了。我在罗世成的眼里到底算是什么呢? 我只是他的一样私有物品,可以满足他的占有欲,让他充分体验掌控一条鲜活生命的快感。我还可以迎合他本能的需要,竭尽所能博取他的欢心,稍有反抗,便会受到变相的责罚。 我的心底霎时弥漫起痛苦和绝望的幻灭感。我的心像是被一把利剑刺穿,疼痛纠结无望恐惧。我感觉自己的尊严被践踏,自己的爱情被亵渎,自己的生命被毁损。我看不到自己存活的价值和意义,对未来的希望变得渺茫,我再一次真切地体会到了生无可恋的痛苦! 回想我第一次感到生无可恋的时候,是我被母亲遗弃的那一天。母亲为了她自己的幸福,只身飞往国外,投奔她心爱的男人去了。她给我留下了一摞钱,还有一张存折。然后,她毫无愧疚地对我说,女儿,人早晚都要长大,你要学会慢慢适应。 那一天,下着很大的雷阵雨。我独自站在自家的院落里,任凭雨水浇灌着我,嚎啕大哭。那一刻,我感到天都要塌下来了,我看不到一丝活路。后来,是余刚冒着雨跑到我身边,将我紧紧地抱在怀里。他那天告诉我,冰儿,不要怕,至少你还拥有我,我会永远陪伴在你身边! 我按动了屏幕下方的恢复键,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滴落下来。此时此刻,我感到自己再次被遗弃了!我说不清自己是被命运遗弃了,还是被幸福和爱情遗弃了?可是这一次的孤立无援,只能自己默默承受,余刚已经不能陪伴在我的身旁。 我抬起朦胧的泪眼,扫向屏幕,蓦然看到了罗世成的身影。我的心跳好像瞬间停止。画面中的罗世成,从客厅走到卧室,一边呼唤着我的名字,一边急切地找寻着我的身影。 我的意识马上苏醒过来。我迅疾将钥匙放回抽屉,小心地锁上各扇屋门。我跑回客厅,轻轻打开屋门,谢天谢地,小张不在门口。我立即朝着跟来时相反的方向奔跑,那里的电梯通向边门,一般很少有人经过那里。 我跑得快要断了气,在心里暗自祈祷,千万不要落入罗世成的手里。我此刻最想见到的人,是余刚,一分钟都不想等! 第五十二章 非你不可 【四更】 http://.biquxs.info/

7月13日 我玩命似的跑出公寓的边门,才发现自己是赤着脚跑出来的。当时在罗世成的办公室里,怕自己的脚步声惊扰门外的保安,索性将鞋子脱掉。可是居然在最关键的时刻,把鞋子落在现场,给罗世成留下一个确凿的证据。 我恨透自己的猪脑子,埋怨自己总是那么缺心眼儿。无奈,赤脚打了一辆出租车,想都没想,就报上了余刚所在监狱的地点。出租车司机回头看了我一眼,却什么话也没多说,很职业地保持沉默。 夜里,公路上车少,汽车肆意飞驰在黑暗里,两边的树木慌乱地退后。我的手机,开始一遍又一遍山响。是罗世成打来的电话,看来他已经知道我离开公寓了。我拒接他的电话,不想再听到这个男人的声音。 我找到罗世成的电话号码,给他发了一条信息:罗世成,我们已经分手了,不要再找我! 几乎就在一秒钟之后,罗世成给我回了一条信息:冰儿,你没有提出分手的权利。我罗世成,非你不可!我爱你,冰儿! 出租车行驶在护城河边,夜风薄凉如水,河面上星光点点。我抬手摇下车窗,奋力向外挥动手臂,将手机妥妥地投进河水中。我要跟罗世成彻底了断。虽然我心里很依恋他,难以离开他,但是为了自己仅存的那一点尊严,我也要强迫自己跟他彻底决断! 没有锦衣玉食,我也不会饿死。一碗白粥,一个馒头,足以为我果腹。一块儿芥菜疙瘩咸菜,我照样可以吃得津津有味。 没有豪宅别墅,我也不会冻死,我可以住在自己的小窝里。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狗窝再贫寒,我的隐私可以得到保护,不会任人监控查看。 出门没有豪车代步,我可以坐公交车。公交车宽敞明亮,可以随心所欲地站立,还可以360度无死角地转动身体。公交车人气旺盛,每天都能看到上百张不同的面孔,还能直接了解到当天的菜价行情。如果乘坐豪车,会有这些好处吗? 罗世成千好万好,可惜我要不起。你得到多少,就会相应地付出多少。你获得多少表面的荣光,就要在背后担负多少耻辱。这个世界很公平,有得就有失,有失就有得。取舍之间,完全取决于你内心的刚需。 如果我跟罗世成一样富有,出身一样高贵,容颜一样颠倒众生,那么我一定会让他学会去平等地爱我!我要凭借自己的睿智和爱情,让他这辈子都难以离开我。我还要彰显我的财富,让他无法用物质贿赂我的爱情,居高临下地向我索取。在他的经济遇到困境的时候,我会及时地伸出援手,甩给他几百万,然后轻描淡写地告诉他:钱,真不算什么,我更看重的是爱情! 如此,我就会令他仰视我,至少会平等地看待我。我多想现在就指着罗世成的鼻子,对着他大声叫嚣:罗世成,我虽然贫穷渺小,人长得也普普通通,但是我的灵魂是高贵的!我内心的情感,是不容践踏的!我卑微仅存的自尊,是需要善待的! 就在我沉思冥想时,出租车在一个荒芜的路边停下来。司机漠然说道,监狱到了,请下车吧! 我这才慌乱地掏着兜,陡然想起,身上没带钱包。我顿时囧得要死,拼命向两只裙兜里摸去,幸亏摸到了九十多元钱。我数了数,把钱交给司机。还差两元钱车费。我尊严全无地乞求道,司机师傅,我身上就这么多钱了。 司机回头,鄙视地瞪了我一眼,不耐烦地冲着我摆了摆手,示意我赶快下车。我求之不得地打开车门,赤脚迈下汽车,狼狈不堪,像是一只流浪狗。 眼前是个大上坡。粗糙的柏油路,踩上去有些硌脚。我穿着一件紫色的碎花长裙,小风从身上吹过,带来丝丝寒意。我没带手表,手机也扔了,不知道现在是半夜几点? 我望了望浩瀚的星空,一轮弯弯的明月挂在天边,皎洁的光辉洒落在大地上。我拎起裙摆,忍着脚底的疼痛,沿着上坡走去。只要爬上这个大坡,就是余刚所在的监狱。 我远远地看见监狱的大门两侧,有两名持枪的警察站岗。高墙深院,黑漆漆的一片,幽深肃穆。在这堵高墙内的余刚,不知道是否适应了里面的生活?如今的余刚,失去了自由,他将怎样度过那些漫漫长夜?被禁锢的生活,白天和黑夜,是否还具有特定的意义? 我走向路边,将裙摆裹紧,坐在坚硬的马路牙子上。我盼着天空发亮,祈祷清晨快些来到。突然,一阵窸窣的脚步声,忽紧忽慢地由远及近。 我警醒地紧紧盯着眼前那团黑影。黑影离我越来越近,眼前显现出一位挑着扁担的老年妇女。她气喘吁吁,脖子上挂着一条白毛巾,后背佝偻着,身体用力前倾。那副扁担,在她的肩头颤颤巍巍地上下抖动着。她乍一发现我的时候,好像被吓了一跳。但是她很快平静下来,放下扁担,坐在我的旁边。 姑娘,你也这么早就来了?我还以为,只要我这个老婆子才会赶着夜路往这里跑呢!这位大娘,扯下颈上的白毛巾,擦着脸上不断流淌的汗珠子。满是皱褶的面容上,挂着朴实的微笑,跟我打着招呼。 我叫了一声大娘,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大娘接着对我说,我是来看儿子的。我昨儿已经来一趟了,特意给儿子送咸鸭蛋。儿子最愿意吃用黄泥腌的咸鸭蛋,说我腌出来的鸭蛋最好吃。我昨天一早,就给儿子送来两坛子咸鸭蛋。结果装鸭蛋的坛子,不符合规定,不能送进去。所以呀,我又满世界地去捡饮料瓶子,总算把这些鸭蛋都装进瓶子里了。呵呵,你看我挑着的这两只竹篓,是一位进城买菜的老姐姐送给我的。 大娘疲惫的脸上,始终挂着知足的笑容,好像对生活从来不会有任何抱怨。 我不知不觉,似乎被大娘温良平和的情绪感染了。大娘,你儿子犯什么事了?看您这么和善,对儿子这么好,他肯定特别孝顺您。 大娘欣慰地点着头。是啊,姑娘,我那儿子可孝顺了,从小就懂事。要不是因为家里拆迁的时候,我被过来拆迁的人推倒在地,儿子也不会把人家打成重伤啊!这事儿,都怪我这个老婆子。家里的祖屋,说拆就拆,给的钱又不多,我舍不得搬走啊!谁知道,就因为我一时想不开,就把儿子的前途搭进去了! 我同情地望着大娘,想不出什么可以安慰她的话。大娘,您别难过。只要你儿子在里面好好改造,说不定会减刑的。 大娘的眼角溢出浑浊的老泪,纵横在脸上的沟壑里。她感激地冲着我点点头,谢谢你姑娘,你心肠真好。对了,你是来看什么人的? 我一时语塞。过了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是来看哥哥的。他一不小心,捅了人,犯了法。 大娘心伤地看着我,抿了抿嘴角。姑娘,你也别难过,人这辈子哪能不遇到沟沟坎坎的?难得你这么有心,你哥哥看到你,肯定会一心改造,争取早日出来的!有你这么好的妹子等着她,他能不盼着早点出来吗? 我默默地点着头,伏在膝盖上,不知在什么时候睡了过去。我梦到自己掉入一处深渊里,寒冷刺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我竭力摸索着往前跑,后面好像有猛兽在追我,咆哮着靠近我。我跑得筋疲力尽,再也无法迈动双腿,瘫软绝望地倒在地上。我闭紧双眼,等待着可怕的时刻到来。就在这个时候,感觉有一双手在轻轻推我。 姑娘,姑娘,醒醒吧!我们可以进去了,探视的时间到了。我这才晕乎乎地睁开眼睛,看到那位大娘正在奇怪地打量我的脚。 我急忙把双脚往里收了收,笑着说,我昨夜走路太急了,把鞋甩丢了。不过,没关系,我过会儿可以去买一双。 我生怕老大娘为我这双脚担心,怕她为我这双鞋四处想辙去。 大娘一听,我过会儿就能买到鞋,这才放松了神情。她对我的话,深信不疑,令我的心里隐隐有些内疚。 我们一起走进那堵高墙内,分别去了各自的接待室。 我对狱警说,我是余刚的妹妹。那人对我好像有点印象,我来过几次,只是余刚不肯见我。 我在接待室里等了很久,想象着余刚会是什么样子?他见到我,要说的第一句话会是什么?如果他瘦了,憔悴了,我能不能忍住难过的眼泪,装出一副快乐的样子?余刚最喜欢看的就是我开心的样子,如果我伤心,他会比我更加心痛。 我赤着脚,困窘地站在白墙边。终于,狱警来了。为什么,不见余刚的身影?我心里落寞至极。 狱警怜悯地看了看我,说道,余刚说,他不想见你,让你以后不要再来这种地方了。对了,他让我交给你两把钥匙,这是他家里的钥匙,一把是单元门的钥匙,另外一把是房门的钥匙。他说,你可以长期住在那里,钱和存折放在床体的抽屉里,你可以自由支配。存折的密码,是你的生日。 我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汹涌地夺眶而出。我接过钥匙,努力压抑住抽泣,对狱警说着谢谢,转身走了出去。 余刚,依然拒绝见我。他是否已经预见到我的处境,因而才会把家里的钥匙交给我,以此可以保证我能有个惬意的容身之地。他不愿意见我,是因为他不想让我看到他现在的样子?还是,他的心里依旧不能释怀,我嫁给了别的男人? 我掩面而泣,无法止住突兀的哭声,紧紧地捂着嘴巴。我走出大门,看到有陆陆续续的人,朝着大门走来。我的身子又累又饿,从昨晚到现在,颗粒未尽。 我神智麻木地走下那个大长坡,阳光过于强烈,阵阵潮闷的热浪裹挟着我。我单手遮在眼睛上方,瑟缩在路边,等候着稀少的出租车。终于看到一辆空车,我急切地冲着司机挥手。 车子停了下来,我不敢直接上去,因为身上没有一分钱。我立在车窗边,可怜巴巴地对司机说,师傅,我忘带钱包了,能不能等我下车以后,再取钱给你? 司机本来满面春风的一张脸,听到我说没钱之后,立马像是吞了一只苍蝇似的,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避之不及地绝尘而去。 我的心里不堪到极点。什么自尊,什么尊严,此时此刻全都是没用的狗屁!幸亏在这个地方,不会遇见熟人,否则我真是无地自容! 我在太阳地儿里傻傻地站着,期望再能遇见一辆出租车,我会好好地恳求司机。我这时候,突然后悔昨夜把手机扔到河里,要不然,此时还可以用手机担保车费。没能再等来第二辆出租车,我只好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我发现在路口右侧,停靠着一辆长途汽车。我像是遇见了大救星,拼尽仅存的力气跑了过去。管它是去哪里的,只要能迅速带我离开这座城市,后面的事情都好说。 我急巴巴地跑到车门口,抬腿就迈了上去,生怕人家把我撵下去。可是,我正要再迈上一层车梯的时候,有一只大手拦腰把我抱了下来。我啊地惊呼一声,就被那只大手紧紧地箍在怀里。 第五十三章 旧梦难圆 【五更】 http://.biquxs.info/

7月15日 我的脚刚一落地,就被一双大手拦腰抱起。 我惊恐地扭转头。马楚?怎么会是你?你不是在医院里吗?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在这个地方会被马楚遇到。 冰儿,跟我走吧。昨夜,罗世成的人到医院查看过我,我就猜着你可能是不见了。我琢磨着,你临走之前,肯定会过来跟余刚告别,所以今早办理完出院手续,就赶过来了。没想到,还真让我逮着你了。 马楚穿着一条肥大的灰色运动裤,上身穿着一件白色t恤。他的脸色异常苍白,透着极度的虚弱。我焦急地对他说,快放我下来,你的身体不好! 那你要答应我,不会跑!马楚隐忍地皱着眉头,对我说。 我保证不会跑。我信誓旦旦地对马楚说。 马楚这才把我放下来。冰儿,跟我回老家吧,那是一个山清水秀的村子。村子的四周有山,有清澈的河流,那里的村民都很淳朴,对待路人像是自己的亲人。那里的人们,会把家里最珍贵的干果储存起来,留着招待过路的客人。我打算去那里开个诊所,安度余生。 我不安地问马楚,你的身体、、、、、、怎么样了?我都听说了。你千万坚强些,不要想不开,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你的医术高明,到哪里都会成为一个好医生的。 马楚一脸苦楚地看着我,嘴角抽动了一下,似乎要挤出一丝笑容,但终究还是没笑出来。冰儿,这样也好,你以后就彻底不用担心我会冒犯那你了。你现在跟我在一起,应该感到安全了吧? 我的心不禁酸楚疼痛,我知道马楚遭遇的劫难,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意味着什么?马楚,你别这样说,说得我心里挺难受的。对了,陈娇知道你要离开吗? 马楚摇了摇头,说,我没有告诉她。我出了事以后,是陈娇在照顾着我。今早,她还没来,我就偷偷跑了。没有办法,我即便是废了残了成太监了,也无法让自己去爱上她。 陈娇,她是真的爱你,你要珍惜。谁还没有个过去,你不能总是揪住别人的过去不放。我极力劝慰着马楚,不希望他这辈子孤独终老。 冰儿,你劝别人,倒是很会劝。可是你,为什么就不能原谅我的过去?杀人不过头点地,我犯下的罪过再大,也不至于让你把我判成死刑吧?马楚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仿佛在等待着我的回答。 我无言以对。我确实做不到这一点,放不下马楚的过去。同样,我也放不下罗世成跟顾雅的过去。如此,我既然放不下过去,自然就无法拿起未来。人是很矛盾的东西,很多道理都懂,唯独说服不了自己。 冰儿,上车吧,我们在路上可以给你买双鞋子。再犹豫,我们恐怕就走不成了。罗世成正在满世界找你,如果他能早点猜到你去看余刚,你以为你还有机会爬上长途车吗? 我这才惊慌地跟着马楚,坐上他停在路边的汽车。他递给我一份汉堡,边系着安全带,边对我说,你一定饿坏了吧?咖啡在杯座里,想喝的话,自己拿。 嗯。我答应着,饥不择食地打开装汉堡的小盒子,狼吞虎咽地吃起来。抬头的时候,发现马楚正在看着我,笑容里充满怜惜。我的心底不禁抽动了一下,从前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为什么不懂得这样疼惜我呢? 马楚坐直了身子,发动汽车,渐渐向前方奔驰。我端起那杯咖啡,刚刚送到嘴边,突然一个急刹车,咖啡猛地泼到我的裙子上。我惊诧地抬头,看见一辆熟悉的红色跑车,霸道地横在马楚的车前。 马楚向左猛打方向,想要夺路而跑。可是,车子的后方,有两辆黑色的汽车横在那里,把退路堵得严严实实。我的心骤然沉了下去,嘴唇微凉地说道,那是罗世成的汽车。我紧接着,用最快的语速对马楚说,马楚你听好了,你是碰巧在这里遇见我,正准备送我回公寓。还有,你把要去的村庄地址发到我的邮箱里,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会去看你!还有,你不要辜负陈娇,她比我爱你! 不等马楚说话,罗世成已经从前面的红车上走下来。他的脸色泰然自若,双手插在裤兜里,慢条斯理地朝着我们走来。他的脸上没有愤怒的神色,反倒是一排和气,露出深邃的笑容。他一路走来,始终在看着我,目光充满了深意,一寸一寸地禁锢住我的心。 我向左倾斜身子,按动车门的开关。我低声对马楚说,我下去后,你关好车门。我不会有事,也能保你无事,你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我的话说完,车门也同时打开。我用力快速地关上车门,顾不上擦拭流淌着咖啡的裙子,一手拎着长长的裙摆,焦急地向前迈着细碎的步子。 我挡在马楚的车头前,惊惶地看着罗世成。我急促地说道,是我碰巧遇到马楚,他正准备送我回去。你能不能放过马楚,否则我就不想活了! 罗世成阑珊而至,伫立在我眼前,上下打量着我。冰儿,我最不喜欢被别人威胁,如果是好话好说,我倒是有得商量。如今,你为了一个马楚甘愿赴死?你准备,要怎么个死法?罗世成的笑容疏忽不见,一副销魂的玉面上杀气腾腾。 我无措地往后退步,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罗世成伸长手臂,把我搂进怀里,轻巧地把我横抱起来。他看了看我的右手,不快地皱起眉头。冰儿,好孩子不能随便吃别人的东西,你记住了吗?我宁愿让你饿死在我的手里,也不想看到你饥不择食的样子。 我这才意识到,我的右手还握着啃了一半的汉堡。 罗世成掰开我的右手,将我的手指微微向后弯曲。我哎呦一声,手中的汉堡应声落地。 罗世成向着前方努了努嘴,使了个眼色。然后,抱着我,走向他的汽车。我刚刚被放在副驾驶的座位上,就听见后面传来可怕的巨响。我吓得猛然转身,看见有几个五大三粗的黑衣人,正在抡着狰狞的斧头砸向马楚的车顶。 我把求助的目光,转向罗世成。可是他看都不看我一眼,飞速地开车离去。过了好久,他目不斜视地说着,如果不照死里收拾马楚,今后他还会贼心不死!我的女人,岂能是别人想撩就能撩的?我倒要看看,还有哪个不要命的男人,敢打你的注意! 我颓然地依偎在靠背上,绝望地闭上眼睛。 冰儿,你大半夜地拼命跑出来,就是为了把自己搞成这副德行?不过,你的魅力还真是不小,纵然是分文不带,穷途末路,照样有帅哥为你两肋插刀!我还真是不能低估了你。 我喃喃地说道,你们这样对待马楚,就不怕他去告你们吗? 哈哈,罗世成不屑地大笑。可惜那个马楚,还就是打掉牙往肚子里咽,怎么也不忍心去告我们。 车子一路狂奔,开进公寓的大院儿。我远远地看见那个保安小张,在楼前不停地走来走去,不停地向大门口张望。我昨夜的冒然离去,一定让小张遭了不少罪吧?想到这里,我怯怯地低下了头,不知过会儿怎么面对小张。毕竟,是我连累了他。 车子刚停下来,我就打开车门,准备悄悄地从边门走进去,那里的人少。 冰儿,站住,小心扎伤了脚!罗世成厉声喝道,几步走到我身前,一把抱起我。我把头深深地埋进他的胸前,不让别人看见我的面孔。 怎么,冰儿,你也知道自己的样子很狼狈,是吧?如果今天找不到你,那些保安的饭碗就全砸了,一个也不能留!连个大孩子都看不住,他们还能干点什么呢?罗世成肃然说道。 终于走进房间,罗世成轻轻地放下我。不带任何表情地说道,你赶紧去洗个热水澡,换身儿干净的衣服。过会儿,填饱肚子,我们去民政局打结婚证!不能让夜过得太长,以免夜长梦多! 我用力咬着嘴唇,走到衣柜前,拿起仔裤和圆领衫,向卫生间走去。不想,却被罗世成挡在身前。 冰儿,你不会是诚心跟我找别扭吧?结婚领证,可是一件很神圣的事情,你打算穿着一条裤衩,就把我给打发了吗?你不觉得自己,有点太欺负我了吗?罗世成愤愤不平地抱怨着。 我弱弱地低着头,小声说,我敢欺负你吗?我想欺负,就能欺负得了你吗?咱们两个,到底是谁在欺负谁?话还没说完,我的眼泪就扑簌簌地落下来。 罗世成伸手将我搂进怀里,用手指轻轻为我擦拭着泪水。好了好了,冰儿,不要再矫情了。我还有帐,没跟你细算呢?你昨晚都干什么好事了?嗯?干完坏事,就想跑,哪来这样的好事儿?等今天晚上,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的脸颊一阵阵发烫,低垂着眼帘,不敢看眼前这个大男人。他抓过我手里的衣服,从衣柜里重新拿出一件纯白的公主裙,塞进我怀里。他伸出食指,勾起我的下巴,看着我的眼睛说:冰儿,婚姻对我来说不是儿戏,我把它看得非常重。所以,我的婚姻,非你不可!你对于我来说,绝对不是可有可无,而是举足轻重!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你在我心中的地位! 我的心底一热,掠过一汩汩暖流,承载着满满的感动。这个强势的男人,总是让我无所适从,难以拒绝。他那双深邃而幽美的眸子,只需一眼,便能刺穿你的心底,让你逃无可逃。 我无言地抱着那条白裙子,走进卫生间。刚刚反锁上门,就听见罗世成在外面打电话,不知向谁吩咐着:你过会儿叫值班大夫上来,有人脚底受伤了,嗯,不算太严重。 我这才发觉脚底隐隐刺痛,脚一落地,心就会被疼痛揪紧。罗世成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脚底受伤的?想不到,他的心居然这样细密。 我冲完澡,换好衣服,走了出去。 门外有人咚咚地敲门。 罗世成打开门,走进来一位柳眉细眼的年轻姑娘。 第五十四章 昏婚成双 【六更】 http://.biquxs.info/

7月18日 那位姑娘,拎着一只医药箱,浅浅地笑着。 罗世成让我坐在沙发上,他蹲在我的身侧,挑了挑眉毛,戏谑地问我,你现在才觉出疼来是不是?我咧了咧嘴角,无话可说。 罗世成搬起我的双脚,放在他的腿上,然后对那个女医生说,你给她上点药吧,是不是需要碘酒杀杀菌?你过会儿上药的时候,轻点啊,我老婆她矫情,怕疼! 那位女医生,笑了笑,柔声说道,罗总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女医生动作轻柔,可是当脚底的伤口被碘酒擦拭的时候,我疼得直吸凉气,不由自主地把脚往回抽。罗世成凝目瞪着我,紧紧固定住我的脚,我只好含泪忍着。 好不容易,脚底的伤口处理好了。我搬起自己的脚,细嫩的脚掌已经是伤痕累累,浸泡着药水的伤口剧烈地痛着。害得我尿意连连,唯恐在罗世成面前出丑。 罗世成大概看出了我的难言之苦,坏笑着问我,冰儿,你不会疼得要尿裤子吧?用不用我,帮帮你?就像对待小孩子那样? 我慌得直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走。我说着,就试探着站起来。心想,昨夜赤脚奔跑的时候,怎么就一点没觉出痛呢?是疲于奔命,顾不上痛了吗?原来危机感,还有止痛的作用呢! 罗世成不耐烦地抱起我,冲进卫生间,然后慢慢把我放下来。他无可奈何地说,冰儿,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随便乱跑了?今天就不逗你玩了,我在门外等你,你过会儿喊我。 我感激得直点头,说好的。 我和罗世成刚吃完早餐,门外不知又是谁在敲门。 罗世成打开门,没看到人,倒是有一大束火红的玫瑰,从门的一侧伸了进来。 罗世成冲着门外喊道,进不进来?如果还不赶紧滚进来,我就要关门了啊! 哎呦,不要这样残酷无情嘛,我们会伤心的!门外传来拿腔拿调的男人声音,一听,就是席城的动静。 紧接着,席城和张峰走了进来,恭敬地喊了我一声嫂子。 席城双手捧花,弓腰抬高手臂,低头敛目地说道,火红的玫瑰,献给我们最可爱的嫂子大人! 我含羞带笑地接过玫瑰,说了声谢谢。 席城不等起身,张峰就朝着他的屁股踹了一脚。席城,你别碰着嫂子的脚,你没看到嫂子的脚掌有伤吗? 席城哎呦一声,捂着屁股,站直了身子。他歪头看了一眼我的脚掌,对我竖起了大拇指。嫂子,本人对你的佩服之情,真是如滔滔江水,说也说不完。不说别的,就说你不带钱包,就敢撒丫子去浪迹天涯,我就特别服你!如果换做是我,至少要带够了银两,才敢去跋山涉水! 我冲着席城哼了一声,可是一时又找不到话呛他。我求救地望着罗世成,可是他只当做没看见,居高临下地在边上看热闹。 这时候,一向话少的张峰看不下去了。他愤然说道,席城,你就别装那胆儿小的了?你难道忘了自己上初中那时候,有次你丫把学费都花在网吧上了,又不敢再问父母要钱。后来,你说你缺不缺德,你居然不远百里跑到学校后山的破庙里,抱着人家院子里的功德箱就跑。结果,里面的钱加起来也不到一百元钱! 罗世成率先忍不住,呵呵地笑起来。我也捂着嘴,嘿嘿儿直乐。 席城满脸通红,支吾半天,才说出话来。张峰,哪个英雄没有个气短的时候?你不能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你就不记得,我也有威武不屈的时候?去年,我从外地回来,在长途车上被人掏了钱包,被撂到高速上。那时候,我真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即便处境是如此困苦,我也没有给人民群众添一丝麻烦。我后来是怎么回来的?你小子应该刻骨铭心吧? 张峰挠了挠头,看着席城说:对,是有这么回事。你那次给我打电话,让我去高速接你。谁能想到,半路堵车,一睹就是半个多钟头。等我赶到的时候,离老远就看见你骑在行李箱上,两条大粗腿没命地在地上扒拉,跑得比兔子还快!就在你身后,有两名交警骑着摩托车撵你,拿着扩音器喊你,快点停下来! 张峰说完,席城的脸更红了。我和罗世成笑得不能自已,估计脑子里都已浮现出席城当时的样子。 罗世成止住笑声,挥了挥手说,你们两个耍够贫嘴没有?快点出去,把车开到楼下,你嫂子脚疼,我得把她抱下去。 席城和张峰一听,乐呵呵地对我和罗世成拱手说道:恭喜大哥大嫂,终于喜结良缘了!只是,今天打了结婚证,何时开设喜宴举行婚庆大典呢? 罗世成皱着眉头,训斥道:我不是跟你们说过吗,下个月举行婚礼,你们难道长着猪脑子吗? 啊,想起来了。席城和张峰一唱一和地出了门。 罗世成整理好衣衫,紧紧地把我抱在怀里,走出门进了电梯间。 我羞赧地挣脱着,要下来。我自己能走,你快放我下来,别人会笑话我的。我其实,没有这么娇气,挺皮实的。我仰着火辣辣的脸孔,央求着罗世成。 罗世成吻了吻我的脸颊,宠溺地说:宝贝儿,你以前不娇气,那是因为你还没遇到我。如今,你有我了,当然要被我捧在手心儿里了。 罗世成抱我走出公寓。张峰已经打开后座的车门,等候我们。罗世成抱着我,直接坐在汽车后座上。车门被关上。张峰坐在了驾驶座上,发动起车子,徐徐开出公寓的大门。 我们到了民政局,罗世成依然一路抱着我。工作人员,不解地看着我们。 罗世成坦然地解释道,我老婆她腿脚不便,不能下地走路。 罗世成的话音刚落,工作人员马上肃然起敬地站起来,由衷地夸赞他:小伙子,一看你就是重情重义的好男人!如今,像你这样有良心的男人,可不太多了。什么叫不离不弃,这才叫不离不弃呢!女朋友都这样了,你又这样完美优秀,还能娶她为妻,真是这姑娘的好福气啊! 罗世成大言不惭地接受着赞许。站在旁边的席城和张峰,双双急切地转过身,估计是捂着嘴偷乐去了。我偷偷地在罗世成的腰上,狠狠地拧了一把。他的腰身猛然一挺,低头用威胁的目光注视着我。我这才把手挪开。 罗世成抱着我,在旁人崇敬的目光里,走完了所有的程序。在我们离开那里的时候,门口有几位花枝招展的姑娘,对着我指指点点。我看向她们,对上了她们满是钦佩和羡慕的眼神。她们一定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如此一个行动不能自理的女人,是如何泡到这位高富帅的? 席城和张峰走到车前,这才放开嗓门,哈哈大笑了半天。席城说,刚才差点把他憋出内伤来。 我们驱车开到席城的酒店。门前,铺着红毯,早已有美女手捧鲜花,恭候着我们。我纳闷,这还没举行婚礼呢,就摆上阵仗了啊? 席城笑着说,酒席早已悉心准备好,就等大哥大嫂入席了。今天没有外人,都是咱们自己人。对了,嫂子,我把杜小凡也接来了。 我看着眼前的一张张笑脸,头脑不觉一阵阵发昏。这一切,给我的感觉是那样的不真实,仿佛是在做一个荒诞至极的梦。我遭遇的退婚,才过去不久,就这么快获得了崭新的婚姻。难道,过去耻辱的那一幕,这么快就被翻篇儿了吗? 我和罗世成进入房间,我看到杜小凡那张惊喜万分的娃娃脸,脑子再度一阵阵地犯晕。这一切是真的吗?我再次转头,看着身边举世无双的罗世成,昂扬着那张美得像妖孽般的脸孔,更觉得像是在梦境里。高富帅,是我从前想都不敢想的男人,今天居然成为了我的丈夫。 杜小凡看着晕晕乎乎的我,笑着对大家说,白冰今天,是被幸福冲昏了头脑! 嗯,还是杜小凡了解我。我确实被这份意料之外的恩宠,冲昏了头脑。甚至连东南西北,都无法辨认清楚。今夕是何年,那我可要好好地想一想。 聚会结束,张峰把我和罗世成送回公寓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红彤彤的夕阳,坠落在西山上。烈焰般辉煌的晚霞,红透了半个天空。今日的世界好像变了个模样,蓝天白云霞光飞鸟,似乎都是焕然一新。或许,是我看这个世界的眼光变了吧? 进入房间,罗世成仍旧把我抱在怀里,眼神里春波流转。我的心也开始荡漾沸腾,迷醉在蜜糖般的柔情里。此刻哪怕是毗邻深渊,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同他一起坠入。 一场酣畅淋漓的抵死缠绵,千回百转,起伏跌宕。海纳百川,一切归于平缓,四周的空气渐渐恢复了静寂。我慵懒地躺在罗世成的臂弯中,紧紧贴靠着他坚实温暖的胸膛,不知不觉就昏然如梦。 睡着睡着,隐约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我听到罗世成“喂”了一声之后,电话里传出一个很好听的女人声音。她说,罗世成,我好想好想见你。 第五十五章 你敢浪费我的子弹 【七更】 http://.biquxs.info/

7月19日 这一夜,我睡得特别沉,内心深处难得一片安宁。或许,婚姻对于女人来说,永远都是一件不可回避的大事。虽然我不想这么快再度走进婚姻,但是当我跟罗世成打了结婚证之后,我的心里却获得了从未有过的宁静。 没有女人,不曾渴望过婚姻。假若女人拒绝婚姻,那不是她不想要,而是她不敢要。毕生的温暖呵护,一辈子的不离不弃,有哪个女人会不需要呢? 耳畔飘拂着罗世成均匀的呼吸,吹扫在耳朵上痒痒的。他的一只手臂,紧紧地环绕着我的腰身,把我圈在他的怀抱里。 我被迫把脸颊贴在罗世成的胸肌之上,感受着他坚实有力的肌肉和无比强壮的心跳。他的肌肤弹性十足,透着细腻的光泽。我轻轻抬起一只闲暇的小手,试探着去触摸他的胸膛。柔润光滑,温良如玉,细如凝脂。我情不自禁地将唇贴近,轻轻地吻了上去,沉迷地闭上双眼。 我马上被自己的举动吓了一跳,迅速缩了缩脑袋。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可以这样不检点呢?如果被他发现,那可怎么好意思呢? 下个月,我们就要举行婚礼了。可是罗世成的家人,真的会接受我吗?他们知道我是个二婚的女人吗?罗世成找我这个二婚女人,会不会在外人面前感到脸面尽失呢?男人都是爱面子的,难道罗世成就不怕别人说三道四吗? 在外人眼里,我能嫁给罗世成,是三生有幸吧?可是我能够获得这份幸运,最应该感谢的是谁呢?我是该感谢罗世成的母亲,还是该感谢那位未曾谋面的顾雅呢?如果我长得不像顾雅,罗世成会平白无故地看上我吗?如果顾雅长得不像罗世成的母亲,罗世成当初会对顾雅情有独钟吗? 我和顾雅,除了长相酷似罗世成的母亲,恐怕再难找出不寻常的地方了吧?罗世成,有恋母情结吗?如果他今后,再遇上长得像他母亲的女子,难道他还要将其收入麾下吗?到时候,我该如何自处? 我想在婚礼举行之前,将心中所有的疑问都和盘托出。我想要罗世成,给我一个答案,他为什么会选择如此普通的我?他对我的感情里,到底有没有爱情?我多么希望,他是因为爱上我,才娶了我。而不是,仅仅因为我长得像他的母亲。 搭在我腰身的那只手臂,突然用力一勾,我不由得尖叫一声。 冰儿,你早就醒了?还偷偷摸摸地对我动手动脚?罗世成用布满胡茬的下巴,轻轻蹭着我的脸颊,笑意融融地说着。 我一下子羞红了脸,心想他刚才不是睡着了吗,怎么会还有知觉呢?我没有动你,你刚才可能是在做梦呢!我急声反驳。 是吗,冰儿?罗世成呵呵一笑,一个翻身,将两肘撑在我的两侧,邪恶地冲我笑着。 我窘迫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伸出手,用力撑在他的胸膛上,企图能够隔离开一段距离。可是他就像一座大山,纹丝不动。他又发坏地故意用了用力,嘴角轻轻勾起,俊美的脸上露出更加邪恶的坏笑。 罗世成,你不能这样无度!我气喘吁吁地阻止他。 冰儿,你既然想让我节制,就不要这样魅惑我!罗世成的声音变得混沌,目光灼灼地注视着我。 我慌忙避开他的目光,无措地低下头。 我啊的一声,急忙闭上了双眼。我看到了令自己感到羞耻的画面。 虽然早已把自己交付给罗世成,但是对于他的身体,我还真的是一无所知。就在刚才那一瞬看到的,令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甚至感到恐惧。 冰儿,看清楚了没有?你对我,还算满意吗?罗世成大言不惭地问我,用食指托起我的下巴,逼迫我看着他的眼睛。 他目光里有威胁的意味,眉宇间却是一股迷人的英气。他刚毅的脸上,浮着一层金黄色的晨辉,是那样的绝美动人。 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无地自容的羞涩,令我紧张得瑟瑟发抖。可是他依旧不肯放过我,一遍又一遍地追问我。 我最后羞愧难当,周身像是燃烧着无数条火焰,整个人都筛糠似的剧烈抖动着。我只好带着哭腔说,罗世成,我现在、、、、、、心里害怕,我、、、、、、真的很害怕。我可能,受不了你。 我语无伦次,吱吱呜呜地说着,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我心里恨恨地想着,罗世成是在故意让我难堪,他在诚心羞辱我。 冰儿,为什么不说实话?罗世成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耳廓里,富有磁性的声音被放大了好几倍。冰儿,其实你心里一点都不害怕,你喜欢得不得了!对不对呀? 我恨恨地挥动拳头,一下一下捶打着他坚实的肩头。这个男人,简直坏透了! 冰儿,你现在都快变成一只粉红色的桃子了。你若是再哭,我就一口把你吞下去!罗世成收紧手臂,把我揽在眼前,目光柔和地看着我。 我渐渐止住了哭声。罗世成,你说,你的家人如果知道我是二婚,他们会同意你跟我结婚吗?我蓦然想起了压在心头上的重负。 罗世成微微一笑。冰儿,我们昨天不是已经打结婚证了吗?我们已经是夫妻了,干嘛还去管别人是否同意?我早就说过,我的婚姻由我做主,谁也干涉不着! 那,罗世成,我到底有什么值得你去爱的呢?我这么普通,又是二婚,难不成我对你来说,只是别人的替身吧?你看上我,也许只是因为我长得像你过去的女朋友。我鼓起全部的勇气,终于把一直压在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我做好了最坏的准备。等待着一场暴风雨的来临。我知道,这是罗世成心底的痛处,是常人万万不敢轻易提及的。 罗世成没有暴怒。他先前揽着我的那只手臂,冷冷地抽了回去。他翻身坐起,目光阴冷地凝视着我。我怯怯地迎着他的目光,想听听他到底会怎样回答? 他什么话也没有说,下床直接去了卫生间。我能感受到,他心中的怒气,虽然他没有爆发。我有点后悔,不该问他这个问题。就算我知道答案了,又能怎样呢?我这样一个灰姑娘,能嫁给罗世成这样的高富帅,应该处处加着小心好生伺候着,哪里还敢有半分的矫情呢? 可是如今,后悔已晚,说出去的话,是无法收回来的。我心里有些凄然,已经到手的幸福,不会被我的疑神疑鬼给彻底毁了吧?什么叫没事找事?什么叫,身在福中不知福?我终于明白了。 罗世成一定不会原谅我,因为我不知好歹,因为我不懂得珍惜。还因为我,没有自知之明。我以为我是谁呀?罗世成不嫌弃我二婚,就够不错了,我还居然敢跟他矫情! 我悻悻地披上睡袍,走到床头柜前,拉开抽屉,拿出那瓶被我藏在角落里的避孕药。我倒出两粒,放入嘴里,心想以后也用不着避孕了,罗世成肯定会马上休了我。 我的眼底腾起一抹潮雾,有泪水想要流出来。我含着药片,转身,准备去拿茶几上的水杯。没想到,一头差点撞到罗世成的怀里!他是什么时候从卫生间出来的?我怎么一点动静都没听到呢? 他目光炯炯地盯着我,伸手用力掐住我的两腮。冰儿,你吃的什么,马上给我吐出来! 我惊恐地望着眼前这个压抑着怒火的男人,想要赶紧把嘴里的药吞下去,却又不得不张开嘴巴。嘴里的药片,被迫取了出去。 我的两腮剧烈地疼痛着,肌肉僵硬。我慌忙把拿着药瓶的那只手,往身后隐藏,一步步向后退。 罗世成目光狰狞,上前一步,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腕。轻轻反手一扭,我便哎呦一声,不觉松开了手。他轻巧地抬手,一把接住了药瓶。 他低头看了看药瓶,冷笑一声,冰儿,你胆敢刻意浪费我的子弹?你知不知道,我的子弹有多珍贵?我说你怎么一直不怀孕。说,这药,是谁给你的?我估计,你自己还没有这个胆量! 我疑惑地看着罗世成,他真的确定这是避孕药吗?我试探着解释,你先别生气,我吃的是维e,美容的。我定定地看着他,心里做好了被打死的准备。 冰儿,你的胆子确实不小,都死到临头了,还敢不说实话!罗世成嘴角一弯,发出一声冷笑。你以为,这药瓶上写着外文,我就不认识了吗?我若是连个药名都不认识,我在国外还怎么混呢? 罗世成,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自己买的避孕药。你就是打死我,这事也是我自己做出来的,没有任何人教我!我暗暗咬着嘴唇,不让自己现出心虚的样子。 好样的,冰儿。你不是对我楼上的办公室感兴趣吗?那我们就借一步说话,去我的办公室吧!罗世成将我用力一推,我的腰身狠狠地抵在床头柜上,疼得我差点哭出来。 第五十六章 昔日情海 【八更】 http://.biquxs.info/

7月20日 罗世成只是朝着我一推,我便向后踉跄几步,重重地撞在身后的床头柜上。我顿时疼得龇牙咧嘴,眼泪横流。 他看我的眼神倏忽一紧,眉头轻轻皱了皱,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冷漠。他上前几步,堵在我的身前,漠然说道,冰儿,你现在知道疼了?你可尝试过心痛的滋味?你今早的话语,着实让我心痛!能让我罗世成心伤的人,倒是不算多。 我此刻为自己先前的话语,感到懊恼。我干嘛要去纠结那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呢?罗世成的过去,与我无关。罗世成的心里,究竟存放着哪个女人,并不是我能左右得了的。我干嘛还要去操那份无用的心呢?眼下,对于我来说,最重要的是罗世成能够对我好,跟我好好过日子,这就足够了。我为什么那么贪心,要得到罗世成的全部呢? 我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不敢去面对罗世成的目光。我低垂眼眸,哽咽着说,对不起,罗世成,我不该那么贪心,想要得到更多。你能给予我的这份婚姻,已经超乎我的想象了。如果我不是有幸遇到你,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得到今天这般荣耀的婚姻。就算我对你来说,只是某个女孩子的替身,那也是我今生莫大的幸运。否则,我怎么会有机会亲近你这样高高在上的人? 嗯,罗世成轻轻哼了一声。冰儿,你是真的想通了吗?他的声音沉稳敦厚,有些微微的嘶哑,却包含着某种不容抗拒的威力。 我赶紧点了点头,说,我是真的想通了。我不想为了心中的贪念和好奇,而失去好不容易得到的你。 那好,冰儿,你赶紧去冲个澡,换身衣服。过会儿,我带你去我楼上的办公室。你对我的好奇心太强,我带你上去看个够! 我嗯了一声,赶紧向卫生间走去。我此刻,心中最害怕的是被罗世成悔婚,怕他再也不会要我了。直到此时,我才明白自己对罗世成有多么舍不得。我对他用情已深,早已经深深地爱上了他,只是我自己还没有意识到。这也难怪,换做哪个女人,也会对罗世成这样完美的男人,一见倾心吧? 我走进卫生间,打开花洒,任凭水流兜头浇了下来。我的心情很复杂,弥漫着沉重的哀伤。我突然觉得女人有些时候很蠢。不论在恋爱时期,还是在走入婚姻以后,最没有安全感的,往往是女人。女人,似乎天生缺乏自信,得到的怕失去,失去的想得到。患得患失,缺乏理智,一辈子都做情绪的奴隶。 女人,一生都难以成熟。成熟的人,会去做他应该做的事情。不成熟的人,则会去做他喜欢做的事情。女人任性,不是可爱,而是无脑弱智的体现。 女人容不得老公心里,有别的女人,总想去挖掘老公内心所有的秘密。可是你想过没有,就算你抓到了老公出轨的证据,你又能怎么样?你是否真的做好了离婚的准备? 如果你不敢破釜沉舟,果断地去离婚,那么你纵然人赃俱获,把老公和小三抓了个现刑,那又有什么意义?除了折损你正室的威严,让小三对你嗤笑以鼻,让老公的出轨得以合理化,你还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实际利益? 比如我,我很介意罗世成的内心世界,我想知道他除了我,是不是心里还装着别的女人?这个答案,显然是肯定的。他的心里,装着顾雅那个女人。他对我的爱,或许只是一种爱屋及乌的情感,也许压根就不是爱情。可是,他如今甘愿娶我为妻,他给予了我最庄严的婚姻。如若我再去纠结自己的那些个心病,因此把罗世成彻底惹毛了,跟我离婚,那我算不算是得不偿失呢? 我承认,如果我把心底的疑问埋在心底,我会背负一辈子的痛苦和重负。可是,我除了如此,还有别的选择吗?做为女人,我感到很无奈很屈辱。可是,为了能和罗世成永远在一起,我就必须这样做。这是我,应该去做的事情。 虽然,这并不是我喜欢的行为。我喜欢的行为,是任性率真,我行我素,唯我独尊。可是,如果我用这种态度去对待罗世成,那我的婚姻还会持久吗?我爱罗世成,不想失去他,更不想失去这份得之不易的婚姻,所以我只能做出妥协。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卫生间的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冰儿,你到底洗完没有,冲个澡,也需要这么长时间?罗世成在门外敲着门,轻声催促着。我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关上淋浴头,匆匆擦干水分,换上一条水粉色的连衣裙。 我急忙打开卫生间的门,看到罗世成坐在茶几前,若有所思地望着我。茶几上,摆放着简单营养的早餐。我的心里有点意外,本以为他在气头上,不会为我准备早餐了呢?我慢慢走到茶几前,小心地坐在他对面。海藻般的长发,由于没来得及吹干,滴滴答答地往下溅着水花。 罗世成一言不发,走到我身前,拽起我的一只胳膊。走,冰儿,跟我来! 我不知所措地站起身来,跟着他走进卫生间。他把我按在镜子前,拿起吹风机,插上电源,温柔地替我吹起了头发。冰儿,你知不知道,头发湿着,容易感冒? 我的心里一暖,小声答应着,任凭他活动着手指,轻轻地拨弄着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不大会儿功夫,我的头发就被吹得蓬松起来。 罗世成放下吹风机,定睛看着我。冰儿,你不想为我生孩子?所以,你才背着我吃避孕药? 我惊惶地望着他。赶紧说,不是这样的,我愿意为你生孩子,只是害怕你对我的感情,不会长久、、、、、、 罗世成无奈地摇了摇头。冰儿,婚姻是男人对女人最大的承诺,我已经把它给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如果你确实就不想生孩子,那我们可以暂时不生,我甚至可以保证不再碰你! 我的心里狠狠地沦陷了。他说,他可以不再碰我。这是不是意味着,他要把我彻底打入冷宫了?这是不是他,准备跟我离婚的前奏?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自酿苦果。可是我,真的舍不得罗世成,实在不想失去他。 我恨恨地咬着下唇,用力闭了下眼睛,然后睁开。我下了很大的决心,要放下自尊,乞求眼前这个男人原谅我。罗世成,我以后再也不敢惹你生气了,我错了,你能不能别放弃我?能不能,给我一次改过的机会? 我艰难地说完这些话,等待着罗世成的回答。可是他,一直在沉默着,不肯回答一句话。我的心凉了,他这么高傲的男子,怎么能忍受得了我这种不知好歹的女子呢?我心中对他的猜忌,还有我居然敢背着他吃避孕药,都深深地伤了他的心。他一定是对我失望透顶,不再有一丝爱恋了。 我想到这里,绝望地从他身侧走过,想要快点离开这里,好找个没人的地方痛哭一场。 我让你走了吗?冰儿?身后,传来罗世成冷峻而高高在上的声音。 我惊惧地转身,面对着他,不敢抬头看他。 冰儿,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你究竟背着我,吃过几次避孕药了?还有,就算我心里还爱着别的女人,你打算跟我怎样?你打算要跟我离婚吗? 我缓缓抬起眼眸,看向他潭水般深幽的眼睛。我没有打算要跟你离婚,因为我舍不得你。避孕药,由于我的记性不好,所以只吃过三次。我脆生生地说着,看不出他内心有什么想法。 嗯,冰儿,看在你今天认错态度好的份上,我先放你一马。但是,我有话要交代你,希望你永远不要忘记。第一,在我罗世成的字典里,永远不会有离婚这两个字。退一万步讲,如果你哪天犯了我的大忌,我可以把你幽禁起来,也可以废了你,但是我绝对不会跟你离婚。第二,夫妻之间,必须同心同德,如若不同心,又岂能同行?第三,身为妻子,你对我必须要忠诚,这是无条件的。否则,一旦让我发现你在外面,有任何风吹草动,我保证会让你生不如死!冰儿,你要把我这些话,牢牢地记在心里。 罗世成的脸上,现出霸气阴狠的神气。眼神深邃,目光如箭。我急忙冲着他说道,我记住你的话了,也能做到。 罗世成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我们很快吃完早饭,然后一起去了他的办公室。 我们乘坐电梯,很快到达了办公室的楼层。走廊里的保安,都是陌生的面孔。罗世成冲着他们微微点了点头,他们则是一个立正,对着罗世成行着庄严的军礼。 罗世成打开办公室的大门,我有些尴尬地走进客厅。我想起头天晚上,自己偷偷跑来这里的情形,心中有些无地自容。我担心罗世成,会说话嘲讽我。 可是,他并没有说出讥讽的话语,而是径直把我带到那片巨大的监控屏幕前。冰儿,你不是喜欢看这个吗?你那天没看完吧?那么今天就给你这个权利,你可以尽情看个够。这里可是我的机要密地,你绝对不能把这里的一切告诉给任何人,知道吗? 我认真地点了点头。罗世成转身走了出去,不知道去忙些什么去了。 我随意地拉开屏幕下方的抽屉,发现抽屉里竟然还有很多录像带,在录像带的背脊上注明着编号。我随手拿起一盘编号608的录像带,放入了屏幕下端播放录像的卡槽里。 这时候,我听到外面的大门,被人反锁的声音。应该是罗世成出去了吧?我正中下怀,这样就可以无所顾忌地看个够了。 我按动播放键,屏幕上旋即出现了顾雅的身影。顾雅的情绪好像很激动,她一边大声哭泣着,一边疯狂地褪掉身上的衣裙。时间应该是在一个深夜,房间里光线昏暗,窗外漆黑的一片。 罗世成的身影,也继而出现在屏幕上。他穿着一件白衬衫,脸色怒气冲冲。他一边逼近顾雅,一边用力松动着脖颈上的领带。 顾雅再度出现在镜头中的时候,已经如同一个刚出生的婴孩,身上没有一丝凡物。她大声嚎啕着,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像是一头崩溃的困兽,发疯地扑向罗世成。 第五十七章 你看到的并非真相 【九更】 http://.biquxs.info/

7月21日 罗世成跟顾雅到底是什么关系?顾雅主动跟罗世成投怀送抱,他竟然也是无动于衷。 我快速地按下“倒退”键,担心罗世成随时会回来。这些录像带,是他一时疏忽,才让我发现的吧?记得上次来这里的时候,抽屉都是上了锁。可是今天,抽屉却是可以敞开的,一定是他忘记锁了。 画面上的顾雅,大多是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没有闪现过她跟罗世成亲近的镜头。纵然是在暗夜里,也是顾雅独守空房,罗世成几乎从没有与她一起过夜。难道,顾雅跟罗世成并未有过肌肤之亲? 顾雅很多时候,会坐在阳台的沙发上抽烟。她的烟瘾很大,一支接着一支抽,吞云吐雾,愁眉紧锁。她,好像一直都不快乐。 镜头上,还闪现过顾雅酗酒的情形,粉面桃红,醉眼朦胧,随着音乐翩翩起舞。从画面中流泻出的音乐,空灵迷幻,好像是叫“恩雅”。对,就是叫“恩雅”,这个音乐曾经风靡一时,午夜的电台里经常播放这种可以浸润灵魂的音乐。 我找了很久,没有找到顾雅跟罗世成同床共枕的画面。难道罗世成跟顾雅,只是灵魂上的伴侣吗?以罗世成的性子,面对他一心想要得到的女子,不应该这样没有做为。除非,是他不想碰这个女子,不想与对方有更进一步的发展。 怪不得,顾雅主动对罗世成投怀送抱,他都不肯做出半点反应。怪不得,顾雅心碎地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为什么?”顾雅,是罗世成在意的女子,否则他不会照顾她。但是,他又跟她保持着距离,这里面一定有特别的原因。这个原因,多半可能是顾雅方面的因素,或许是她的行径不符合罗世成的心愿。 顾雅是混迹娱乐圈的女人。想必在那个复杂的环境里,顾雅一定有她的身不由己。 我时而按动“倒退”键,时而按动“前进”键,想要搜索一些自己想要的真相。我惊奇地看到顾雅,在不同的清晨跑到卫生间,长时间痛苦地干呕。她的脸上溢满泪水,跪在马桶边,痛苦地紧紧捂着自己的喉咙。难道,顾雅此时是怀孕了吗?我的心头滑过一丝猜想。 录像上的一个镜头,被我定格,然后继续播放。顾雅在一个月光皎洁的夜里,情绪似乎到了崩溃的边缘。她用力撕扯着身上的衣裙,脸上泪水纵横,嘴里不停地咆哮着:“你为什么这样对待我?为什么?” 站在顾雅对面的人,是罗世成。他不动声色地看着顾雅,一言不发,目光里透着犀利和决绝。过了好长时间,罗世成终于开口说话了。他问顾雅,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我屏住呼吸,抬手捂住嘴巴。天那,顾雅真的怀孕了。我突然想起,马楚曾经说过,顾雅在酒吧驻唱的时候,是最先跟马楚交往的。顾雅后来开始闯荡娱乐圈,渐渐小有名气后,还曾在一天夜里偷偷跑回来找马楚,并且跟马楚在酒店共度一个通宵,然后只身离去。马楚在第二天清晨,听说顾雅在半夜跳楼自杀了。 难道,顾雅怀的孩子是马楚的吗?如果孩子是马楚的,他为什么不能跟顾雅马上结婚呢?是罗世成从中作梗,还是顾雅根本就不想过早结婚? 画面上的顾雅,面对着罗世成阴冷的质问,突然放声大笑。她流着泪说,孩子是谁的,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人尽可夫的贱货!要不然,你为什么从来不愿碰我?你怜悯我,救助我,关心我,可是你唯独就是不想要我!所以,我就想狠狠地糟蹋自己,反正我是个没有人要的臭婊子! 罗世成的脸色依旧是处变不惊,看不出他内心的任何情绪。他从裤兜里掏出一只灰色的打火机,皱着眉头为自己点燃了一只香烟。他用力吸了一口,然后优雅地夹在纤长白皙的手指间。他看也不看顾雅,把头歪到一边,冷冷地问顾雅,你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去私会马楚的?你跟他在酒店呆了一个通宵,难道马楚的父母还是不同意你们的事情吗? 顾雅凄冷地笑了笑,惨然说道,马楚的父母说我是个戏子,说他们家不可能找个风尘女子当儿媳妇。我这次回来,就是想要告诉马楚,我怀孕了,孩子是他的。马楚说,让我再等等,他会回家慢慢做他父母的工作。可是我知道,这可能只是马楚的托词,因为他是个孝子,怎么可能去违背他父母的意愿呢? 罗世成正色看了一眼顾雅,闷声说道,你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我可以帮你处理好这件事情。 顾雅目光凄迷地望着罗世成,一头扎进他的怀里。罗世成,你知不知道,我最想托付终身的人是你,可是你一点机会都不肯给我?我不敢痴心妄想做你的正室,我只想能一辈子跟随着你,让我可以默默无闻地给你生儿育女。可是你连这样的机会都不肯给我! 这时候,罗世成的手机响了,他很快接起了电话,平静的面庞马上布满怒气。他对顾雅说了声,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就转身,朝着客厅大门走去。 就在下一个画面,我看到顾雅像是梦游般,游离到了阳台的窗前。她通身光洁的肌肤上,映照着明晃晃的月光,像是一个巨大的婴孩。她坚定地爬上窗台,直挺挺地站立着,忽而,她就完全消失在无边的黑暗中。 镜头突然变得漆黑一片,好似在无形中晃动着。等到镜头恢复正常的时候,我看到一个带着防风帽子的黑影,矫捷地闪现在阳台的窗前。他的面色凝固,神情紧张不安。我突然觉得这个人影非常熟悉,待到镜头拉近的时候,我发现,这个神色惊惧的男人是马楚。 我彻底被这个画面吓到了。怎么会是马楚?难道,他才是跟顾雅之死有关的人?我犹如一个不小心看到了一个杀人现场,心脏惊悸地跳动着。我迅速按动了“退出”键,不想再看下去了。 我动作僵滞地把录像带放回了抽屉。蓦然,逃命般地冲出房间,直奔客厅的大门。可是大门被反锁了,怎么也拉不开。我的内心恐怖到极点,真是细思极恐。我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突然后悔不该去探知所谓的真相。我此刻的心情非但没有得到放松,反而额外增添了更加沉重惊惧的负荷。 罗世成在哪里?我此刻特别需要他温暖的怀抱,还有他有力的臂膀。 冰儿,你现在还好吗?惊惧中,我终于听到罗世成带着温度和慰籍的声音。我顺着声音转身,看到罗世成坐在老板桌后面的大班椅上。原来,他始终没有离开过这里。 我立马张开手臂,泪雨纷纷,朝着他飞奔过去。好像此刻在我的身后,有一头可怕的怪兽在追赶着我。如果我逃离的脚步稍微变慢,就会被那头巨兽吞噬。 罗世成起身,上前几步,张开手臂,一把将我紧紧地揽在怀里。我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心脏都好像在不停地哆嗦。我说不清自己,是无力去接受这个真相,还是被亲眼所见的画面吓到了? 好了,冰儿,不要害怕,你都看到了什么?吓成这个样子?罗世成亲吻着我的脸颊,一个公主抱,将我稳稳地抱在怀里,朝着右侧的里屋走去。他走过一个房间,又走过一个房间,然后进入了一间巨大的卧室。 这个卧室,简单奢华,没有太多的家具。最惹人眼目的,是靠窗那张足足有七米长的大床。在这张巨大的卧床上方,有十多盏银灰色的吊灯,一字排开。每一盏吊灯上,都镶嵌着无数颗耀眼的宝石,熠熠生辉。 罗世成轻轻地把我放在卧床上,侧躺在我的身侧,抚摸着我冰冷的脸颊。冰儿,你到底怎么了?吓成这个样子? 我痴痴地望着头顶奢华的吊灯,仿佛进入了一个童话中的辉煌古堡。罗世成的世界,仿佛就是一座巨大的迷宫,处处充满了神秘。他本身就是一个深邃的密洞,你怎样深入,也无法寻觅到未知的源头。 这么大的床啊?就两个人,用得着这么长的床吗?有七米长吧?我所答非所问,自顾自地说着。 罗世成宠溺地刮了一下我的鼻子,笑着说,这张床是八米长。只要把你往这张床上一扔,你就只有束手就擒的份了,不怕你不听我的话!你就是想跑,也跑不出我这张大床吧?冰儿,你今天要不要试试? 罗世成笑容迷离,气息温热,凑近我的唇深深地吻了下去。他的唇,柔软湿滑,飘散着暧昧的芬芳。 我伸直双臂,紧紧地扣在他的脖颈上,把脸深深地藏进他的怀里。罗世成,对不起,我先前错怪你了。 冰儿,你现在不怀疑自己是别人的替身了?罗世成略显无奈地看着我。 嗯,我不再怀疑了。再说,我本就不该这样无聊。你的过去,跟我无关,那时候的我们还不曾相识。所以,你的过去,本来就无需为我负责。是我太不懂事,一味地自寻烦恼。 冰儿,你在婚前,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吗?我希望你在婚后,能够专心跟我过日子,不要再疑神疑鬼。我这个人,对解释之类的事情是最头疼的,也最不屑于去做任何解释。 你放心吧,我不会再问你任何问题了。每个人,都有权保留自己的隐私,而我真的不应该去侵犯探究你的隐私。隐私,只是一个人不可选择的经历,无关对错。外人,也没有评判他人过去的权利。毕竟,你过去的处境,我没有经历过。 冰儿,你好像忽然长大了。罗世成轻轻挑动手指,撩起裙衫,游离进去。 我轻哼了一声,羞赧地侧颜,不敢去看他的脸。 罗世成沉声一笑,俯在我耳边,邪恶地说道:冰儿,你说,你从这头爬到那头,究竟需要多长时间?你不是最擅长跑路了吗?说说你那晚,跑路的经过吧? 就在这时,我扔在一边的手机提示音响了。我条件反射地翻身,跪爬到手机前。是杜小凡发来的短信,内容是:冰儿,马楚让我告诉你,千万不要跟罗世成结婚,也不要相信你看到的一切。因为,你看到的,都是罗世成想让你看到的,并非真相!马楚说,他今天会在父母家全天恭候你,他要告诉你关于顾雅的真相。他说,顾雅并没有死。 我看完短信,原本渐渐平静的内心,又掀动起狂风巨浪。我心底的恐惧,愈加浓烈地蔓延开来,我感觉自己紧绷的神经快要断裂。马楚不要命了吗?还敢约我见面。顾雅,没有死?那她现在哪里?我决定去见马楚,无关情爱,只是想揭穿这个谜底。 第五十八章 总裁是个慈善家 http://.biquxs.info/

在一个深秋的上午,我终于读完了失忆前的那本日记。那一切过眼云烟般的往昔,发生在已被时间尘封的夏天。 如今,是在萧瑟的秋季。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我只能通过日记,推想过去那个卑微窘迫的自己。马楚,对我是那么无情龌龊,背叛我羞辱我。陈娇,原来是他的姘头。怪不得,她看我的眼神,总是令我感到凛然。我从马楚那里得到的,唯有那60万元钱,是真实而快慰的。 罗世成,竟然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本该感激他。可是他后来对我的强烈追求,竟然处处彰显着霸道和强迫。身处局中的我,更多的是身不由己,无从选择。我从他那里,总是能得到无尽的宠爱和荣耀。只要我听话顺服,就可以十指不沾阳春水,应有尽有。可是,为何我的心里感到不安?有种无功受禄的惶恐? 余刚,是我的发小,伴随我长大,陪我度过艰难的青涩岁月。他是我唯一的亲人,可是他竟然用刀刺杀我,想要与我同归于尽。结果,他未尝所愿,我那夜被罗世成救起。而他呢,却锒铛入狱。现在,他恐怕也应该快出狱了吧?我计划,要去探视他。 杜小凡,是我唯一的闺蜜,情同手足。我如今记不起她的模样,只能从过去的日记中,想见她短发活泼的样子。我判定,只有杜小凡会对我说出全部的真相。在过去的时间里,一定还有我不知道的真相发生。我,决心要去寻她。或许,她现在并非不想见我,而是被一股强势的力量阻挡。 顾雅,这个在过去百般困扰我的女性,当时做梦都想见她真面。我对她充满了好奇和嫉妒,以为她占据着罗世成的大半身心。过去一直以为,她真的跳楼自杀了。失忆后,才知道她并没有死,而且就在罗世成的公司里,两个人几乎形影不离。 为何在我没有失忆的时候,罗世成从不曾让我见过顾雅?难道在很久以前,顾雅就已经常伴罗世成的身侧,为他料理日常的工作,亲手为他煲汤,一口一口地喂着他喝汤吗?那种亲昵的举动,是我亲眼所见。令我不解的是,纵然两人这般亲近,罗世成却从不肯将顾雅收为自己的女人。 罗世成是桀骜而清高的。他在情感上,似乎有着特殊的洁癖,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如果他不能得到全部,那么他宁肯放弃。他起初,想必是对顾雅钟情的。一定是顾雅当时违背了他的意愿,没有对他万事顺服妥协,才导致他最终放弃了她。 席城和张峰,都是罗世成的发小,是他可以托付和信任的心腹。席城胖乎乎的,一副憨态可掬的样子。他对杜小凡,好像很爱慕,不知道他如今追到杜小凡了没有?旧日记中,没有写他们二人的结果,我也无从得知。张峰,瘦瘦的,帅气冷酷,像是一个冷面杀手,不苟言笑。 失忆后,每次在家门前打出租车,都是张峰开着那辆红色出租赶过来。如若不是我后来记日记,我怎么会发现这个事实呢?有一次,我早上坐着张峰的出租车去马楚那里。下午,跟罗世成去席城的料理店,再次遇见张峰,才知道原来张峰是罗世成的人。 可见,我始终都在罗世成的掌控之中。不管我走到哪里,似乎都有罗世成的人追随着我。面对眼前的处境,我能说什么呢?只能说,罗世成对我的照顾无微不至。霸道强势的他,没有给妻子留出一丝空间。虽然得到了他万般宠爱,几乎是有求必应,但是却不能保留自己的隐私。这份宠溺,沉重得令我难以承受,几乎透不过气来。 罗世成的枪伤已经彻底痊愈。他强健的体魄,似乎未曾受到半点影响,看不出丝毫大病初愈的痕迹。早晨,他吃早餐的时候,有瞬间的发呆。这在他是很少有的,我猜他一定是遇到了困扰的事情。而且,这件事情还很棘手,否则不会让堂堂的罗世成愁眉不展。 把罗世成送出院外,与他吻别。我回到屋里,打开了电视机,看早间新闻,喝着剩下的半杯牛奶。突然,在电视屏幕上出现了罗世成的身影。他身姿伟岸,满面笑容,伫立在一所学校门口。分别站立在他左右两边的,还有几位西装革履的男人,看样子像是机关部门的领导。 镜头拉近,学校大门左方的黑色牌匾上,印刻着金色醒目的大字“世城小学”。在喜庆的锣鼓声声中,女主持人手持话筒,介绍到:由知名企业家罗世成先生捐建的“世成小学”,今日举行落成典礼。这所小学的建立,解决了“天风南城”的孩子们入学难的问题。从前,这里的孩子上学,需要翻过几座山。如今,在家门口就可以上学了。并且,罗世成先生已经为这所学校招募了强大的师资力量,所有的准备工作已经就绪,只等着孩子们欢欢喜喜地走进校门。 女主持人的话音刚落,围观的村民们发出一阵阵地欢呼声,锣鼓声加大了密度,响彻云霄。紧接着,当落成仪式结束后,主持人迅速来到罗世成面前,笑着问道:“罗先生,感谢你为天风南城的孩子们作出的无私奉献。请问,你为什么如此厚爱这片土地上的孩子们呢?” 罗世成微微一笑,器宇轩昂地缓缓说道:“我在此之前,兴建过多所学校,都是在一些贫困的山区。最根本的想法,就是想要回馈社会,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至于为什么如此青睐天风南城这片山水之乡?这主要缘于我的太太。我的太太在几年前,就特别钟情这片土地,所以我索性在这里安家落户了。这里的就医问题,也一直困扰着各位乡民,缺医少药的难题迟迟没有解决。我在这里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准备在这里修建一所大型的医院,会高薪聘请大批的专家医生,到时候会彻底解决求医难的问题。医院的兴建工程,下个周正式启动!” 锣鼓喧天,如雷的掌声,感激嘹亮的叫好声,经久未息。主持人的采访刚结束,周围的乡民们便一拥而上,把罗世成围了起来。年迈的大爷大妈,纷纷流着眼泪,抢着跟罗世成握手,一口一个好孩子地叫着。罗世成此时亲和慈善,有问必答,看不出一点平时的霸气。 我的心中感到无比自豪。想不到,罗世成外冷内热,是个如此有爱心的人。他做了那么多的慈善,却从来没对我夸口过。如果不是今天碰巧看到电视节目,我恐怕还不会知道这些事情。做梦都没想到,他这位如此霸道的总裁,竟然还是一位慈善家呢! 他为什么对记者说,我在几年前就特别钟情这片土地呢?我对此怎么没有印象?而且,我过去的日记本上,也没有记录关于天风南城的内容呀。 我打开电脑,回复了几封“解忧信箱”的倾诉信件,准备去找马楚。我的心里有不少疑问,我想当面问问他。 我来到马楚的诊所门前,忽然看到有个身姿曼妙的女人,在诊所的屋后低头徘徊着。这个女人长发披肩,苗条而性感。她并没有发现身后有人,神情紧张地凑近诊所的窗前,小心翼翼地往里张望着。只要看到屋内有人向窗口走来,她便立即低下头,巧妙地闪离一边。 这个女人到底是干什么的?为何不进去,反而鬼鬼祟祟地在屋后探头探脑?我的心头布满疑云,朝着她径直走过去。我距离她几步远的时候,停住了脚步,问她:“嗨,你好,请问你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吗?” 那女子听到我的说话声,惊诧地抬起头来,看向我的一瞬间,愕然张大了嘴巴。随即,她又很快放松下来,礼貌地对我笑着。她说,她从这里路过,刚才握在手里的绢帕被一阵大风吹向了这里。所以,她在这里寻找丢失的手绢。她说完,低着头继续向屋后走去。 我茫然地望着她,转身走向诊所的大门。我望着门前纹丝不动的树梢,奇怪地想到:今天风和日丽,并未刮什么大风啊,那女人的手绢怎么会被风吹跑呢?那女人的面容很漂亮,比电影明星还夺目,不像是这里的本地人。 这时候,已经将近中午,诊所里的病号并不多。我敲开马楚办公室的门,他难得地闲坐在那里。我马上把停留在诊所屋后的女人,告诉了他。他也感到很奇怪,疾步走了出去。我心里好奇,也紧跟过去。 马楚刚走出诊所大门,就看见一个年轻女子,走在诊所门前的那条小路上,渐行渐远。我急忙喊道:“马楚,这就是我说的那个女人!” 马楚几步追了上去,大声喊道:“你好,请等一下!” 女人停住脚步,却没有马上回过头来。 马楚走到女子的身边,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好像认出了这名女子。 马楚绕到女子面前,失声说道:“顾雅,怎么会是你?你既然来了,为何不进去呢?” 我心里一惊,顾雅?我早晨刚读完过去的日记,自然知道这个人的存在。她不是被罗世成派到外地的公司了吗?怎么会莫名出现在马楚的诊所附近? 顾雅过来找马楚,会是为了什么事情呢? 第五十九章 谁是凶手 http://.biquxs.info/

顾雅没有回答马楚的问话,尴尬地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她随即看向我,却没有表现出认识我的样子。 我打量着顾雅那张美妙的容颜,猜想她一定以为我今天认不出她来。如果我今早没有看过那本旧日记,的确不会知道顾雅是谁?偏巧我来之前,刚翻看完过去的日记,不仅知道顾雅是谁,还了解她跟马楚之间的纠葛。 我索性保持沉默,没有拆穿她。 我客气地对马楚说:“要不,我改天再来吧,你们先聊。”说完,我就转身,准备离去。 马楚叫住我:“嗨,白冰,其实你也没有必要回避。顾雅,对我们来说,也算不上外人,是故人。顾雅,你会介意我们三人坐在一起说说话吗?” 顾雅笑着轻轻摇了摇头,对我说:“那我们就进去吧,我很多年没有见过马楚了。今天来,是因为身体不太舒服,听说这边有诊所,就过来了。来的路上,才听说这家诊所是马楚开的,所以我开始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毕竟,我跟他之前有过旧情,不免心里有些难为情。” 顾雅的话语平实直白,可是显然她在说谎。她怎么可能不知道马楚在这里开诊所呢?她可是罗世成身边的人,对马楚的动向怎么会不清楚呢? 我嫣然一笑,说到:“谁还没有个过去,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马楚面色凄然地一笑,轻声催促着我们进屋说话。 我们三人走进了马楚的办公室,在沙发前坐了下来。马楚招呼一名护士,为我们端来了茶水和甜点。过了一会儿,那名护士又送过来一盘水果和瓜子。 马楚笑了笑,说:“你们别客气,喜欢什么就吃点什么吧。记得,顾雅是十分喜欢嗑瓜子的,所以让护士出去准备了一些。” 顾雅低下头,含着笑,没有说什么。 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看向马楚。 马楚笑着问我:“白冰,你今天来,是不是又要核实一些事情,肯定又是跟罗世成有关的事情吧?” 我直率地点了点头,扫了一眼顾雅,心想今天这三个人都是彼此知道过去的旧人,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回避的。 我放下茶杯,坦然地对马楚说:“还记得你给我写的第一封倾诉信吗?后来根据你的经历,我写了一篇特稿。你当时提到了一位总裁,说他当时跟你的前女友在一起,对你横加迫害。在你最后想带着前女友私奔,隐居在山清水秀的家乡时,被那位老总堵截在路上。这位老总,是不是罗世成?你提到的前女友,想必就是我吧?我的失忆,是不是从那一刻开始的?” 马楚愕然地望着我,说:“是的,难道你的记忆开始复苏了吗?那天之前,我托杜小凡告诉你:千万不要嫁给罗世成,并约你出来在我家见面。那天,你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我的家里。我告诉你,顾雅没有死,她一直在罗世成的身边。我还告诉你,罗世成之所以会对你和顾雅感兴趣,是因为你们二人的长相酷似罗世成死去的母亲。我、、、、、、应该还说了一些别的。你听了我的诉说后,情绪很激动,准备随我一起逃离到我的老家,也就是天风南城。我准备在这里开个诊所,与你一起相伴终老。可是谁想到,在路上,竟然被罗世成的人拦了下来。我们被迫下车。这时候,突然有一辆汽车向我冲了过来,在千钧一发的时刻,你推开了我!我看到那辆车紧贴着你,呼啸着奔驰而去,而你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顾雅惊讶地问马楚:“你为什么要破坏白冰和罗世成的婚事?罗世成是真心爱白冰的,这个我最清楚。至于我跟白冰长相神似,那只是一种巧合,跟罗世成的母亲有什么关系呢?马楚,我对你的为人,真是不敢恭维。你如果认为,你自己比罗世成高尚,那么你当初为何不肯娶我呢?我当时,已经怀上了你的孩子,主动提出要跟你结婚。可是你却说,你父母不同意我们的婚事,让我给你时间!” 马楚愧疚地低下头,面部微微扭曲着。他双手交叉,说道:“我过去是个十分龌龊自私的人,我对不起顾雅你,也对不起白冰。但是,我曾经对你们的爱,都是真心的,只不过我那时候太世俗太懦弱,凡事都听父母的意见。我如今已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对这个世界再无任何野心。我已然是个废人,不会再有爱情。但是,我就是容忍不了罗世成,可以对你们为所欲为!他是一个魔鬼,禽兽都比不上他的凶狠!当初撞向我的那辆汽车,肯定是罗世成一手安排的,他当时是想杀害我。只不过,紧要的关头,白冰一把推开了我,我才幸免于难。只可惜,白冰的大脑受到重创,造成了失忆!” 顾雅听到这里,激动地站了起来:“马楚,你不要随意揣测别人,更何况是杀人这样可怕的罪名!如果罗世成想要杀你,怎么会让你安然地在这里开设诊所呢?罗世成是一个正人君子,你不要因为他的成功,就擅自恶意中伤他。你一定很妒忌他吧?他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呼风唤雨,无所不能。你如今隐居在这里,看似两耳不闻窗外事,实则你仍然在企图诋毁罗世成。” 马楚抬头望着顾雅,皱着眉头说:“你们这些女人,为何都将罗世成敬若神明?难道,你们就一点看不出他伪善的面具吗?” 顾雅不屑地冷笑一声,说道:“马楚,那你认为怎样才算是不伪善呢?罗世成捐建学校,建立医院,造福于社会。如果你把这些视为伪善的话,那么你为什么不做些同样的事情,用你认为善良的方式去做。罗世成对你足够宽容,可是你现在仍然企图去诋毁他,一心想要毁掉他,你这是善良的做人方式吗?” 我再也坐不住,看着顾雅说道:“顾雅,马楚现在的处境已经十分凄惨,你应该也知道他的身体状况。他,怎么可能去诋毁罗世成呢?再说,他也没有这个能力啊。” 顾雅怜悯地望着我,笑了笑。“白冰,有很多事情,都是你无法理解,也不可能想象得到的。罗世成把你照顾得太好了,以至于你无法得到成长的机会,其实你对这个社会一无所知。你当初为马楚写特稿,影射罗世成迫害马楚。你知道,如今的马楚,一直在利用媒体散步关于罗世成的各种谣言吗?你知道,因为你的无知,给罗世成带来了天大的麻烦吗?” 马楚激动地走到顾雅面前,愤愤地说道:“你心里最清楚,我是不是在诋毁罗世成?难道,他前段时间从国外归来的时候,没有身受枪伤吗?我可是听业界的朋友提起的。他的生意,向来黑白不分,势力范围大到惊人,手里的人命恐怕都数不过来了吧?听说,他前段时间出国,是因为他帮内出了叛徒,导致他的生意受损,所以他亲自过去清理门户去了。” 我不可思议地望着他们二人,双手紧紧捂住了嘴巴,不知道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 顾雅走过来,扶住我颤抖的肩膀,柔声说:“白冰,你不要听马楚胡说八道,他是因为嫉妒罗世成,才会如此疯狂地陷害罗世成。要不,你先回去吧,好吗?” 我点了点头,顾不上说再见,就不知所措地逃离出去。 我听到身后,马楚在歇斯底里地大吼:“我没有陷害罗世成,也不是无中生有。否则,警察为什么开始调查罗世成了呢?如果没有蛛丝马迹,警察会无故调查他吗?” 我回到家里,魂不守舍,马楚和顾雅的对话不时响彻在耳边。我分辨不清他们之间的真伪,也看不透他们背后的企图。只是,我确认一件事是真的,那就是罗世成前段时间确实受了枪伤!难道,警察真的开始调查罗世成了吗?只是因为我写的那篇关于马楚遭遇的特稿,就在无形中给罗世成招惹了这么大的麻烦吗? 马楚从始到终,都在痛恨着罗世成。只是,他一直没有找到攻击罗世成的突破口。如今,这个切口找到了,也被马楚打开了。始作俑者的人,是我吗?是我在无意中,帮助马楚推波助澜。 我不希望罗世成受到伤害,他是我的丈夫,是对我宠爱有加的亲人。如果没有他的照顾,我不知道自己如今会沦落到什么田地? 我歪在沙发上,陷入了沉思,心头缠绕着一团乱麻。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下来,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18点。 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马楚打来的。我慵懒地接起电话,猜不出他会有什么事情。 “喂,马楚,什么事儿?”我心情复杂地问道。 没想到,电话里传来的却是顾雅的声音。“喂,你好,白冰。马楚刚才出诊去了,由于赶时间太匆忙,他把我的手机带走了。也难怪,我跟他的手机,都是同样的牌子型号,从外表上根本就看不出来。我想麻烦你,能不能过来一趟,等马楚回来的时候,你把我的手机带回去。这样,你可以让罗世成明天把手机转交给我,我这几天恰好在总公司这边办事。” 我马上答应下来,略微收拾了一下,走出家门。 当我来到马楚的诊所前,里面竟然漆黑一片,连一点灯光都没有。我奇怪地走到门前,门居然无法打开,好像是从里面反锁着。我又绕到窗户边,向里边探视着。可是黑乎乎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我回到门前,向四周巡视着,希望能看到过路的人。可是一个人影也没有,就连我刚才打的出租车,也都没了踪影。 我转身来到门口,用力敲门,大声喊着马楚的名字。可是里面,依然没有一点动静。 我无奈,再次转悠到每一扇窗边。忽然发现,后窗咧开一条缝隙。我伸手一推,打开窗户,抬腿顺着床沿跨了进去。 我摸索到墙边,打开电灯的开关。然后,我走到马楚的办公室,敲了敲门,没有人应声。我转动门把手,房门戛然而开。我打开灯,惊诧地看到马楚趴在办公桌上,穿着洁净的白大褂。 “马楚,马楚,你怎么睡着了?”我一步一步走过去,走到马楚的面前。只见他,面色苍白,嘴唇青紫。我上前轻轻推了推他,没想到,他一下子倒在地上。 我惊恐地发现,他的腹部插着一把尖刀,鲜血已经染红了白色的大褂。我尖叫了一声,马上打了报警的电话,随后打了救护车的电话,语无伦次地竭力把事情说清楚。 大约十五分钟后,警车呼啸着停在诊所门口。过了一会儿,我听到了救护车的声音。只可惜,马楚已经没有了气息,无法施与抢救。 第六十章 陷阱 http://.biquxs.info/

前来破案的警察封锁了现场,让我坐在大厅里的沙发上等。一位年轻的女警,仔细询问着我案发经过,做着详细的笔录。 “白冰,请问你这么晚来诊所,是找马楚有事吗?” 我的身体不停地发抖,几乎说不出话来。我尽量平稳自己的声调,对女警说:“我这么晚过来,是受一位朋友之托,帮她拿手机的。这个朋友叫顾雅,她的手机由于跟马楚的手机一模一样,所以马楚临时出诊的时候,错把顾雅的手机带走了。” “那么,顾雅本人,为什么不能亲自向马楚要回手机呢?” “我想,可能是因为顾雅有急事,没有时间在这里等待。因为,马楚出诊了,或许需要过很长时间才能回来。白天的时候,我和顾雅在诊所跟马楚聊天的时候,这里一切如常。没有发现有什么特殊情况。” 女警带着白手套,从一个袋子里拿出一只手机,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她说:“这个手机,就是顾雅的。我们已经通知她,让她马上赶过来。我们想要进一步了解当天的情况。” “你接到顾雅的电话时,是几点?” “嗯、、、、、、好像是傍晚18点。我当时看过时间,应该没错。” “我们查询过马楚死前的通话记录。发现他的手机,拨出的最后一个电话,就是你的电话。你是白冰,没错吧?” “嗯,没错。顾雅的手机,被马楚带走了。所以,她是用马楚的手机给我打的电话。我当时接起那个电话,一听传来的是顾雅的声音,也很惊讶。” “你,顾雅,跟马楚很熟悉吗?你们听说过,他得罪过什么人吗?” 我停顿了一下,实在不想提起过去的隐私。可是,牵涉到案情,不如实交待,又不太好。我抿了抿嘴唇,低声说道:“我和顾雅,都是马楚的前女友。我曾经跟马楚打过结婚证,但是还没等到结婚,又离婚了。当时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是马楚向我提出的分手。我没有听说过,马楚有什么仇家。请问,这些跟本案有关系吗?” 女警礼貌地笑了笑,说:“希望你能理解。为了弄清案情,我们必须多了解一些相关的情况,哪怕是一丝一毫的细节,也不能放过。” 我点了点头,哽咽着说:“我能理解,很愿意配合你们的调查。你们,不会是怀疑我杀了马楚吧?毕竟发现马楚身亡的时候,这里只有我一个人。” “白冰,法律是讲究证据的,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更不会放过一个凶手。请你一定相信我们!”女警微微一笑,面色透着威严。 “请问,你和顾雅是事先约好,一起来到这家诊所的吗?你来找马楚,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 “我和顾雅,没有事先约定什么。我们是在诊所门外遇见的,然后一起走进去,跟马楚聊了一会儿,我就离开了。我找马楚,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只是想过来看看。” “我们希望能了解到马楚死前的讯息,看看能不能捕获到破案线索。如果你想起什么跟本案有关的细节,请你随时跟我们联系。我暂时就问到这里吧,需要我们的人送你回家吗?” “啊,不用麻烦你们,我给老公打电话了,他过来接我。”我感激地向女警说着谢谢,心里脑子里已经乱成一锅粥。 马楚,怎么会死呢?而且这么突然。从前,他向我悔婚的时候,我曾经诅咒过他无数遍,希望他不得好死。这些话,涂鸦式地写满了日记本的扉页上,潦草而疯狂。字里行间都充满了恨意。 可是,如今马楚真的死于非命,我的心里并不快乐。也没有解气的感觉,反倒觉得很痛心。一想到马楚年纪轻轻,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我的泪水就抑制不住地流淌下来。 女警抛开我,去询问几个当地的村民,问马楚大约几点钟到达他们家?离开的时候,大约几点? 那几个村民,就是马楚当天下午出诊的那户人家。他们说,马楚到家里的时候,大约是下午5点多。马楚在他们家里逗留的时间并不长,也就20分钟左右的的样子。他们惋惜地说,马楚医生是个十分心善的人,不可能结下什么仇家,实在想不出是什么人杀死了马楚? 警方查看过马楚身边的财物,现金和钱包一样都没少。这说明,凶手并不是为了劫财。如果不是图财害命,那就是有别的动机了。或许,凶手是为了某种利益。马楚的死,可以令某人的利益最大化。否则,凶手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对马楚起了杀心。 以上,是警方的初步推测。他们现在似乎把最大的嫌疑,锁定在了我和顾雅的身上。据警方对诊所工作人员的问询,得知当天最后一个离开诊所的是位女护士长。 那位女护士长说,当天诊所的病号很少,所以她们下午四点半就回家了。当时,一位长发披肩的年轻女子,还留在马楚的办公室里。她不知道马楚跟那名女子在谈论什么,总之他们在屋里呆了很长时间。在她离开之前,诊所还未接到要求出诊的电话。 护士长红着眼圈,回忆着当天的事情。末了,她忧戚地看向我,对女警说:“那位跟马楚厮守在办公室的女子,跟眼前这位白冰女士长得很像,我们起初还以为这两位美人是双胞胎呢!” 女警再次把目光落在我的脸上,打开膝盖上的笔记本,刷刷地记录着什么。我的心里一阵阵发慌,女警的眼神像是一把尖利的刀子,刺得我心烦意乱。 我低下头,默默思忖着。顾雅那天早上,为什么在诊所的窗外徘徊?当她发现我之后,为何又准备离去呢?她找马楚,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她中途想要离去,那是因为意外遇到了我。这说明,她不想让我在场。看来,她的确是有备而来。 马楚赶到患者家里,大约是下午5点,然后20分钟后离开。患者家距离诊所很近,也就是10分钟的路程。由此推算,马楚回到诊所的时候,顶多是5点半多。可是,顾雅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是18点,她当时说马楚出诊还未回来。 我不敢再想下去,细思极恐。顾雅,没有杀害马楚的理由。不会是她干的。 “冰儿,你还好吗?”我抬头,看见罗世成满脸担忧地向我走过来。他的身后,跟着妆容细致的顾雅,她的脸上堆满了焦虑。 我像是落水的人,一下子遇见了救命稻草,起身扑进罗世成的怀里。 “冰儿,别怕,有我在!”罗世成沉稳的声音,令我忐忑的内心终于安顿下来。 顾雅淡然一笑,扫视了一下屋内,在女警旁边坐了下来。 女警打开笔记本,问顾雅:“据我们了解,除了马楚之外,你是最后一个留在诊所里的人。听说,你和马楚在他的办公室内呆了很长时间,直到这里的工作人员下班的时候,你仍然留在这里。你们在谈些什么呢?是否发生过争执?” 顾雅神态安然地说:“我们谈论了一些过去的事情,是我和他之间的过去。我们曾经是恋人,后来分手了。我今天来,只是单纯地看望他,没有其他的事情。我跟马楚之间,没有任何利益冲突,在谈话期间也没有出现过争执。后来,马楚要出诊,我就告辞了。” “顾雅,马楚手机上最后一个拨出的电话,是打给白冰的。可是白冰说,那个电话,是你使用马楚的手机打给她的。是这样吗?” 顾雅惊愕地半天没有说话,瞪大了眼睛望着我。我的心里咯噔一下,似乎预感到了什么。 顾雅看似为难地看了我一眼,又瞟了一眼罗世成。片刻之后,她像是鼓起很大的勇气,对女警说:“我没有使用过马楚的手机,更没有给白冰打过电话。我不知道,白冰为什么要这样说?” 我的大脑顿时陷入混沌之中,惊恐地冲着顾雅大叫:“顾雅,做人要诚实。明明是你用马楚的手机给我打电话,说你的手机被马楚拿走了,让我过来帮你取回手机的!当时,你说马楚出诊还没有回来。你似乎是赶时间,没工夫在这里等待。如果不是这样,我为什么要特意赶过来呢?” 顾雅怜悯地看着我,吞吞吐吐地说道:“白冰,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说?但是,我真的没有使用过马楚的手机。而且,如果我想要取回手机,可以自己在诊所等,为什么要让你过来拿呢?我本来打算,明日上午过来拿手机的。” 我不敢相信地望着顾雅美丽的面孔,委屈气愤的眼泪夺眶而出。我声嘶力竭地喊道:“顾雅,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明明就是你让我过来的。我好心好意地帮你,你却这样恶意诋毁我,你究竟居心何在!” 这时候,一位男警察把顾雅叫到一边,说是要采集她的指纹。我的指纹,已经在之前被采集过了。希望警察能够早日查出真相,不要让好人白白地受冤枉。 女警再次坐到我身旁,温柔地说:“白冰,希望你打消顾虑,能对我们说实话。我们不会冤枉好人,请你相信我们!” 我百口难辩,恨恨地瞪视着顾雅,嚎啕大哭。 罗世成紧紧地把我搂在怀里,轻轻拍打着我的后背。他凑近我的耳边说:“冰儿,我相信你,也最了解你。你别怕,总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罗世成安慰完我,对那位女警说:“警察同志,我太太的身体不大好,受不了刺激。如果你们没有别的事情要问,我想带我太太回家了。” 女警点了点头,说了声慢走。 我回到家里,直接奔到楼上的卧室,反锁房门。我一边哭着,一边记录着日记。我要把这个可怕的日子记下来,以免过后忘记了顾雅那个贱人,是如何陷害歪曲我的! 罗世成在外面不停地敲门,呼唤着我的名字。我不去回应他,只管写着日记。他好似一直没有离开过门口,直到我合上日记本,也没有听到他下楼的脚步声。 我把日记本锁好,准备去打开房门。这时候,罗世成的手机响了,瞬间之后,我听到他大声咆哮着:“你给我听好了,不管你是为了谁,我坚决不允许你利用我的冰儿!” 第六十一章 刀柄上的指纹 http://.biquxs.info/

马楚的死快速地登上了当地的报纸和广播电视。清晨吃过早餐,我送别上班的罗世成,便回屋打开了电视。电视屏幕上,晃动着马楚诊所的外景,随着镜头的转换,诊所内部被清晰地展现出来。马楚的办公室,已经被封锁,一个模糊的镜头瞬间闪过。 我关掉电视机,无力地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放着当天的晨报,我顺手拿起来翻看。这家报纸专门辟出一个版面,详细报道了马楚事件。马楚的生平经历职业,被扒得一清二楚。就连马楚的情感生活,也跃然纸上,只不过或许是为了保护当事人的隐私,使用了化名。文中还提到,马楚曾经因为女人,得罪了一位本地大佬,并且还遭到过非人般的残害,以致于丧失了生殖能力。 我看到这里,心里一惊,这位大佬,不正是罗世成吗?马楚跟我说过,当时迫害他的人,是罗世成的手下。我不觉为罗世成担心,这次事件难道也会波及到他的身上吗?我的呼吸微微急促,强迫自己把这篇报道读完。 这篇报道后面的内容,更是令我心惊胆颤。报道中说,马楚生前曾联系过多家媒体,说本地的某位大佬身家不清白,有涉黑违法的嫌疑。但是,由于缺乏确凿的证据,没有一家媒体深入调查过此事。可是马楚坚持要把那位大佬绳之以法,直到他死去的头一天,他仍在联系律师和媒体,甚至他还企图雇佣私家侦探,不惜一切代价搜集证据。令人遗憾的是,没有一家律师事务所和私家侦探社接手这个诉求。 我合上报纸,放回茶几上。心里不经意地闪过一丝想法,现在马楚已死,罗世成就不会受到困扰了。我蓦然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跳。我不敢再往下想,越想越害怕。顾雅,难道是为了罗世成,才对马楚起了杀心吗? 这家报纸的报道,虽然大部分属于实事求是,可是对于未经证实的猜测,居然也带着八卦的色彩大肆渲染。总觉得做为新闻媒体,这样做不太合适。纵然是一家生活类的报纸,也不应该进行这样不够严谨的报道,缺乏新闻工作者严肃认真的态度。转念一想,如今网文盛行,纸媒逐渐日落西山,这家报纸也是为了博人眼球增加销售量吧? 上午九点半的时候,罗世成打来电话。他说,本来打算安排完公司的事情,就回家陪我。可是有两位警察,前去公司了解情况,所以他暂时脱不开身,因此,他让张峰来家里陪我,如果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张峰可以帮忙处理。 不等我表态,是否同意让张峰到家里来?罗世成便挂断了电话,随后发来一张男士的照片,注明这就是张峰。我心想,这张峰最快也要四十分钟以后赶过来吧?如果他在公司的话。可是没想到,仅仅是五分钟的时间,门铃声便响起来。我推开屋门,看到院门外伫立着一个帅气的大男孩,模样恰恰是照片上的那个人。 “嫂子,开门吧,我是张峰。大哥把我的照片发给你了吧?”张峰在门外不失礼貌地喊着。 我对着他点了点头,走到院子里,打开了屋门。 张峰随我走进屋里,说:“嫂子,我在这里,你不必拘束,该干什么干什么。你自己在家,大哥不放心,所以派我过来陪你。” 我感激地笑了笑,说了声谢谢,急忙去给张峰沏茶,准备了一些茶点和水果。 大约一个小时后,门铃再度响起来。我奇怪地皱了皱眉头,往天鲜少有人来,今天是怎么了呢? 张峰起身出屋。过了一会儿,我听到张峰跟一位女人的说话声。我打开屋门,迎接着陌生的客人。走入视线的,是一位年轻漂亮的女警和一位面相沉稳的中年男警。我的心里有些惶恐,看着他们那身威严的警服,倒抽了一口凉气。 那位女警嫣然一笑,对我说:“你好,白冰,我们昨晚见过,也一起聊过。” 我茫然地望着她,脑海里没有一丝印象,不免有些尴尬。 张峰请两位警察坐下后,拿过来一个资料袋,掏出一些资料,递给两位警察。我定了定神,忙去给两位警察倒水。 张峰镇定自如地对警察说:“白冰,目前没有记忆,多年前受过外伤,至今没有恢复。这些资料,是她的病历以及相关的治疗单据。她如今为了积累记忆,有时候会记录下当天的经历。所以,她对于之前见过的人,是不会留下印象的。” 两位警察认真地审视着我,然后开始翻看手里的病历资料。女警对张峰说:“罗世成已经把白冰的情况做了介绍。我们这次来,是想跟白冰再聊聊细节,看看白冰是否有什么新的发现告诉我们。哪怕是通过日记,回想到了什么跟本案有关的事情,也请对我们直言相告吧。” 我心里一惊,警察不会是想看我的日记吧?我不能把日记本交给他们,虽然里面的内容无足轻重,但是我不想再去节外生枝,给罗世成招惹麻烦。他现在,恐怕已经陷在漩涡里,难以自拔了。 我抱歉地对那位女警笑了笑,说道:“我没有记日记的习惯。如今偶尔会记录下当天发生的事情,也是最近才有的事。我记录更多的,是一些工作上的摘要和提醒。” 女警面色平静地凝视着我,看不出她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她语言干练地说:“我们对你做了一些调查了解,知道你在一家心理咨询室工作,还拜读了你写过的文章。你的文才很好,人又长得漂亮,希望你能早日恢复记忆,这样就十全十美了。” 我连忙低头致谢,说着“过奖了”的客气话。 坐在女警旁边的男警察,对张峰说:“我们可以四处看看吗?” 张峰看了我一眼,随即淡然说道:“可以,你们尽管按公行事。罗总一向秉公守法,相信他也不会反对的。” 男警察客气地说道:“那就不好意思了。”随即起身,开始认真地查看着每个角落。 我的心里越发不安起来,意识到警方可能对罗世成起了疑心。好在张峰跟随着那位男警,凡事不用我去答复什么。 女警递给我一张出租车的发票,问我:“白冰,这是你昨天在案发时间乘坐出租车的发票。当时,我要求你提供不在场证明,你把它交给了我。我们查询过这辆出租车司机了,当时你的确乘坐了该出租车。可是经过我们进一步调查,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这位出租车,自挂牌营业以来,只拉过一名乘客,而且好像只为这名乘客服务。” 我不明所以地望着女警深邃的眼眸。喃喃自语:“还有这样的出租车,只会为一个乘客服务?那岂不是专用车辆吗?” 女警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一点不错,几乎就是那位乘客的专属车辆。那位乘客,就是你本人。那位出租司机,竟然是张峰。我有个问题不明白,张峰是罗世成公司的人,按说他的收入不菲,还用得着跑出租赚外快吗?而且,他的载客记录里,除你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乘客记录啊。这样看起来,他也不像是为了赚钱吧?” 我疑惑地点了点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蓦然一惊,这位女警的意思,是不是怀疑我的不在场证明? 我着急地说道:“你们不是在怀疑我的不在场证明吧?我说的全都是事实,没有一句假话呀!请你们相信我!” 女警温和地说:“我们只是在排除各种嫌疑,并非是刻意怀疑谁。你和顾雅,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你们之间有什么过节吗?或者是某种利益冲突?” “顾雅,我几乎不认识她,对这个人也并不了解。但是,我和她之间并不牵扯什么利益。有关这个人,我通过自己的记录得知,在我失忆后见过她几次,两次或是三次,我不确定。这个人很善良,不像是恶意伤人的那种坏人。” “我们经过指纹鉴定,插入马楚腹部的那把刀柄上,有马楚和顾雅的指纹。大部分指纹,是马楚的,只有很细微的指纹是顾雅的。如果不是鉴定人员仔细辨认,很可能会忽略到顾雅的指纹。当时案发后,马楚诊所的大门是从里面反锁的。奇怪的是,大门的门锁上,只有马楚的指纹,并不存在其他人的指纹痕迹,显然是被人精心处理过。还有,如果凶手是从唯一敞开的后窗逃走的,那么窗框窗台周边应该留下指纹,但是后窗上唯一的指纹只有你白冰的。” “警察小姐,你听我说。我那天接到顾雅的电话,就匆匆赶过去。我先是敲门,无人回应。我试图推门,又无法推开。所以,我才绕到屋后,发现后窗开着,我就从窗户跳了进去。” 女警刷刷地在本子上做着记录。一阵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张峰陪着那位男警察,从二楼走下来。我看到在男警的手里,拎着一个白色画着红十字的医疗器械盒子。我的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那位男警走近沙发,坐下来,礼貌地对我说:“罗太太,这个医疗用的盒子,是我在二楼的卧室里发现的,我要带回去,可以吗?” 我惶恐地点着头,不安地说道:“如果是为了查案,你尽管拿走吧。只是,这个盒子能说明什么呢?大多数家里,都会备着一些医药用品吧?” 男警客气地说:“是的,您说的很对。但是,这个盒子里装的并不是家用的药物,而是处理伤口的器具和药水。如此专业的医疗器具,平常家庭想必是驾驭不了的。” 我无言以对,淡淡地笑了笑。脑子突然陷入一片混乱,我怎么对这个盒子没有印象呢?日记里,也没有描述过它。 张峰为两位警察斟上茶水,在我身边坐了下来。我回头望了他一眼,心里霎时觉得踏实多了。 女警端起杯子,轻轻啜了一口茶,抬脸对张峰说:“张峰,你业余还开出租吗?” 张峰听了突如其来的问话,并未表现出丝毫的慌张。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着说:“本来,我是想打发时间,顺便赚点外快的。可是毕竟工作太忙了,所以一直没有认真地去做这份工作。只是,拉了几次白冰。” 女警把目光转向我:“白冰,你还记得打过张峰的出租车吗?” 我难为情地说道:“我失忆了。如果头天没有特意记录,就不会记得当天发生的事情。” 女警低头继续做着记录。然后,她“啪”的一声合上本子,对那位男警说:“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们暂时调查到这里吧?” 男警点了点头,从容地站起来,礼貌地对我们说:“不好意思,打扰你们这么久,希望你们能理解我们的工作。” 我和张峰齐齐站起身来,连声说:“不要紧,请别客气。” 我们把两位警察送出门,不等回屋,我就迫不及待地询问张峰:罗世成是不是遇到麻烦了?否则警察怎么会来搜查呢? 第六十二章 她不是凶手 http://.biquxs.info/

我猜想张峰一定知晓内情。望着两位警察走出家门,迫不及待地询问张峰,罗世成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可是张峰并没有如我所愿。他只是礼貌地说,这么大的公司遇到点事情,那是家常便饭,没有什么好担忧的。 看来,没有人会告诉我,在表象的背后究竟发生了什么?罗世成,也不会告诉我。公司的事情,他从来不会对我提起。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只有相濡以沫人间烟火。他的世界,我走不进去。我的世界,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插入马楚腹部的那把利刃,被警方验出有马楚和顾雅的指纹。看似案情已经快要浮出水面,可是警方说还要继续搜集充分的证据。我依然没有被排除嫌疑,警方告知我,如果没有警方的允许,我近期不得离开本地。 顾雅那天傍晚,为何要用马楚的手机给我打电话,把我骗入案发现场?事后,她矢口否认给我打过电话,让我死无对证。马楚的诊所,如果按装了摄像头,是否会大大加快案情的侦破呢?可惜,诊所内一个摄像头都没有。我在案发时间的不在场证明,如今也受到警方的质疑,我依旧是百口莫辩。 顾雅是罗世成的手下,她如此对待我,难道没有顾忌到罗世成吗?如果不是迫不得已,相信她是不会冒然这样做的。她的样子,不像是心机颇重的人,或许她有自己的苦衷。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她想保全罗世成,所以只能牺牲我。她说过,她爱罗世成,所以她不会伤害我,只因我是罗世成深爱的人。 张寻在中午的时候,打来电话。他说,媒体的嗅觉真灵敏,不知从哪里听说,“解忧信箱”的女主持人跟马楚死亡的事件有关。媒体还得到消息,我这位心理栏目的主持人,真实名字叫白冰,老公是传说中的那位不可一世的商业大鳄。张寻问我,想不想接受媒体的采访?如果不想,他就替我回绝媒体。 我想了想,对张寻说:“今天下午四点,我可以去心理咨询室接受采访。不论是电视台或者是报社的采访,我来者不拒!”我认为,是时候站出来了,不能一味地躲在阴影里。 张寻惊讶地问我:“你想清楚了吗?你这样一曝光,今后的生活肯定会受到影响的。还有,你经过罗世成的同意了吗?他是否同意你在现在这种时候,抛头露面?” 我叹了一口气,说:“我想,我自己的事情,可以自己做主。罗世成如今的处境,似乎也并不轻松。” 我和张寻通过电话,简单吃了几口东西,紧张的心情并没有缓解。我准备去家门外的小店去逛逛,疏散一下心情。我跟张峰打了声招呼,拿起背包走出门外。 张峰追了出来。“嫂子,我跟你一起吧,大哥他让我一定照顾好你,要保证你的安全。” 我转身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我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会有什么危险,难不成还会有人暗杀我吗?你不用跟着我,我想自己去附近的小店转转,不会走远。” 张峰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说出什么来,无奈地看着我走出大门。 我来到“世成路”那家自助音像店。推开门进去,里面没有一个服务员,幽暗的光线显得有些诡异。一排排音像架,鳞次栉比。中间的过道上,安置着试听装置。我挑了一盘帕格尼尼的小提琴,装入试听的机器,把黑色的耳机扣在耳朵上,按动了播送键。 优美细腻的旋律在耳畔弥漫开来,灵魂逐渐变得松散飘逸。尘烟俗事,渐渐在脑海隐退,眼前是浩瀚幽蓝的大海。成群的海鸥,一声又一声鸣叫着,扇动着翅膀,自在地盘旋于天地间。抬头睁开双眼,即是美妙的天堂,大片大片白色柔软的云朵,晶莹剔透冰清玉洁。 帕格尼尼的琴弦,富有恐怖的魔力,可以牢牢牵引你的神经末梢。你的心跳,你的呼吸,都会随着琴弦的律动,变得时紧时松。突然,琴弦好似紧紧缠绕我的脖颈,勒得我难以呼吸。我的心脏扑通扑通跳着,感觉快要蹦出胸腔。眼前是马楚鲜血淋漓的身躯,他瞪着一双灰白的眼珠,无助地望着我。 我发出一声尖叫,马上关掉了音乐,感觉有人站在我的背后。 “白冰,我是顾雅。我在这里,看你好久了。”身后传来婉转性感的女声。 我惊恐地回头,看到了一个曼妙的身影。忽明忽暗的光线,照耀着她妩媚的面孔,她的皮肤呈现出青白色,近乎透明。眼前的女子,对我嫣然笑着,我能看见她隐伏在皮肤之下的血管。我在这里看到的一切,带着一种梦幻的色彩,感觉极度不真实。 “白冰,你心里恨我吗?我栽赃陷害你,想把你置于死地。”顾雅从包里,抽出一根细细的雪茄,放在红艳艳的嘴唇之间。她再度掏出一个金灿灿的打火机,“啪”地一声,燃起一簇细细的火焰,将香烟点燃。 我不解地望着顾雅,像是审视着一道难题。“顾雅,你为什么那样做?你没有理由陷害我,你也不像是这种处心积虑的人。马楚,是你杀的吗?” “如果我告诉你,马楚不是我杀的,你会相信吗?” “警察说,插入马楚腹部的那把刀柄上,有你的指纹。他真是你杀的吗?” “在那天下午,马楚让我用那把刀切过西瓜,当时他正在忙着接待病号。” “然后呢?” “然后,我们发生了争吵,当然是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情况下。我让他放弃诋毁罗世成。可是他,一提起罗世成,就愤怒异常。他说,就算是鱼死网破,他也要把罗世成送进监狱!他还说,他掌握了罗世成持枪伤人的证据,并且很快还会得到人证。” “所以,你就、、、、、、” “不,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是他自己咎由自取。我们谈到了曾经怀过的那个孩子。我当时情绪很激动,我说,如果当时马楚肯跟我结婚的话,就不会发生后来的悲剧。可是他说,一切都是罗世成害的,如果我那夜不跳楼,孩子也不会保不住。我当时很激动,几乎失去了理智,拿着那把刀,刺向了马楚!我骂他卑鄙龌龊,到死也赶不上罗世成!” “就是这样,你把马楚刺杀了,当场死亡?”我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 “不。他伸手握住了我的手腕,疯狂地喊着,说他对不起我,对不起那个孩子。他说,他很愿意死在我的面前,不必劳驾我亲自动手。于是,他自己握住那把刀子,猛然刺向了腹部。他在最后的时刻,还挣扎着用衣角擦拭着刀柄,告诉我要好好活下去!” “你当时为什么不打急救电话?或许,他还可以被抢救过来。” “我觉得,死是对他的一种解脱,所以想要成全他。也或许,我心里恨着他,希望他死。我那次跳楼,是马楚推我下去的。他当时也住在那栋公寓里,悄悄隐匿在我屋里的阳台。我那夜,跟罗世成争执过后,心力交瘁,想到腹中没有人要的孩子,痛不欲生。我当时万念俱灰,但是还没有下最后的决心。我爬到阳台上,望着黑漆漆的地面,心里霎时充满了恐惧。就在我想要下来的时候,马楚突然出现,用力把我推了下去!” “可是马楚说,是罗世成把你害死的。” “不,罗世成从来没有伤害过我。他是个很负责任的男人,并非好色之徒。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能有机会近他的身。” “顾雅,你那天为什么用马楚的手机打电话,把我骗过去?” “我当时很慌乱。虽然最后是马楚自己握着刀,刺入了他的腹部,但是当时我的手也握在刀柄上。所以,我感觉依旧是自己杀害了他。或许我的内心,对你是嫉恨的。也许,我那时认为你是失忆的病人,纵然你成为嫌疑人,警方也拿你没有办法。再者,我觉得你是罗世成最在意的人,他总会有办法去救你。总之,我当时的脑子里闪过很多混蛋的想法。” “马楚诊所的大门,是你反锁的吗?那扇后窗,也是你逃离时,打开的?” “嗯,是的。我守在马楚身边,看着他咽下最后一口气,才给你打的电话。然后我才想起来诊所的大门还没上锁。我立即跑出去,将大门从里面反锁,然后打开后窗。我在匆忙中,并没有忘记处理掉留下的指纹。因而,警方在诊所的大门和后窗上,都没有发现我的指纹。唯独马楚握着的那把刀柄上,留下了我的指纹。” “你刚才不是说,马楚在弥留时刻,用衣角擦拭过刀柄吗?” “嗯,是的,我亲眼看到他掀起了白色的衣角,挣扎着擦拭着刀柄。我当时很感激他,知道他是为我消灭犯罪的证据。今天想来,他并不是想救我,而是要以牙还牙,置我于死地!他在刀柄上,留下少许我的指纹,不就是为了提示警方,我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吗?警方果然怀疑我,在杀人之后企图抹掉自己的指纹。” “顾雅,你不如去自首,将所有的实情都告诉警方。因为,你并没有杀害马楚,他属于自杀。相信警方,会还你公道的。” 顾雅将手中没有抽完的雪茄,狠狠地碾灭,扔在白色玻璃的烟灰缸里。“我过会儿就去警局,把全部实情都告诉他们。虽然我的心里嫉妒你,但是如果你真的被扯进这个案子里,我还是会于心不忍的。另外,罗世成前几天被一个同行起诉了,说他涉黑持枪杀人放火,无所不为。并且,听说对方还找了一个证人。如果你在这时候再出什么事,我真担心他会精神崩溃。” “顾雅,所以你是为了罗世成,决定向警方说出实情的?你,可以为罗世成去做任何事?” “我也说不清楚。反正,我希望他永远安然无事。白冰,对不起,这次差点把你送上了杀人犯的的位置。” 我非常想说一句没有关系。但是,最终没有说出口。我站起身,冲她笑了笑,说下午还有其他事情,就洒脱地走出门外。我的脑子里极度紧张,思考着下午怎样对付那些媒体? 第六十三章 接受采访 http://.biquxs.info/

我在下午三点半,坐着张帅开的出租车,来到了张寻工作室。没想到,我们刚走到工作室的门口,就看到门前已经站满了媒体的各路记者们。他们看到我的出现,敏锐地猜测到我的身份,一群“长枪短炮”像潮水般向我涌来。张帅紧紧地护在我的身前。张寻也从工作室们门口,快速地向我跑来。 陈娇抱着一箱矿泉水,赶过来为记者们分发着。她戴着一副黑色的大墨镜,说话的声音有些嘶哑。我的日记上记录着,陈娇最爱的人,是马楚。当我跟马楚还未分手的时候,她就已经跟马楚暗渡陈仓了。想必,她是无法接受马楚惨死的事实。 张寻走到我面前,小声问我:“做好准备了吗?” 我伏在他耳畔说:“没有准备,来不及。” 张寻站在我的身侧,笑着对媒体记者说:“感谢大家对我们工作室的支持,也感谢大家对我们无忧信箱主持人的关注。可是,由于主持人安妮最近身体状况不太好,所以拜托各位长话短说。采访时间,限定在20分钟。” 我在心里暗暗感谢着张寻的机智。我对着面前的记者们,躬身问好,说着见到大家很高兴之类的客气话。内心其实慌乱不堪,明知道他们这次关注的话题,并非我主持的心理栏目。 一位戴着眼镜的四方脸男子,把话筒对准我,急促地说道:“你好,安妮。你主持的心理栏目,老百姓们非常喜欢,也愿意把心底的秘密对你倾诉。前些天,听说你被卷入一场杀人案中,很多人在为你担心。你能给我们谈谈细情吗?” 我竭力梳理着思绪。“感谢大家对我的关心,我很感动。我现在很好,请大家放心。关于那起案子,具体案情,还有待于警方的进一步披露,我个人实在是不便于多说什么。请大家拭目以待,相信警方很快会让真相水落石出的。” 我的话音刚落,另外一个短发娃娃脸的女孩子,对我说:“安妮,听说你被警方列为那场案件的嫌疑人了,请问你跟死者是什么关系?” “我是否成为案件的嫌疑人,连我自己也并不清楚。死者,是我过去认识的一位旧人,我只能说这么多。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让我当众暴露心中的秘密,我会感到很为难。请大家相信我,我是一个值得你们去信赖和尊重的人,不会去做违反法律法规的事情。直白地说,我不是杀人犯!我想,今天来的记者朋友们,最想问的就是这个问题吧?” 我坦率质朴的话语,引起在场的记者们一阵会心的微笑。我望着眼前充满善意的面孔们,心中稍感安慰,至少他们看似并不排斥我。 “安妮小姐,你从前是绝对不会对公众露面的,请问你今天怎么改变主意了呢?” 我平稳了一下呼吸。“因为,我是一个失忆患者。所以,我的心里有些自卑,害怕大家发现这个秘密,就不会喜欢我了。今天,我被你们的诚意和关心打动了,决定勇敢地站在大家面前。不论大家是否还会接受我,我都不会选择逃避。” 眼前的记者们,一下子寂静下来。几个女记者,红了眼眶。有的人眼中,充满了惊讶的神色。有的人听到这个消息,依然淡定如常,想必是早已听到过这个传闻。 “安妮,希望你能早日恢复记忆,大家一定会更加喜欢你的。因为,你是个坚强不息的女子,你的身上充满了正能量!” 我含着泪水,弯腰致谢,一次又一次。 “安妮,还有一个有关于你私人的问题。听说,你的老公是本地的一位商业大鳄。还听说,你的老公已经被起诉,不日将对簿公堂。关于你老公,社会上遍布着一些可怕的传闻,说他是一位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你能跟我们谈谈你的老公吗?” 我轻轻呼了一口长气,该来的总会来。他们终于提出这个问题了。“关于我的老公呢,其实他是一位很普通的男人。他热衷于工作,养家糊口,疼爱妻子,看重家庭。我病了很多年,始终都是老公亲自照顾我。他对我不离不弃,陪伴我度过最艰难的时刻,从未嫌弃过我。这样一个有爱心和责任感的男人,怎么可能是一位可怕的魔头呢?他是个令人感到亲切的男人,心地善良,喜欢泡在厨房里做饭,偶尔还会做做家务搞搞卫生。” “哇,是吗?这位大鳄,竟然还会这样平和呀?跟民间的传说,一点都不一样呀!”记者们不住兴叹着。 “是的,他真的很普通,跟很多男人一样。拼命工作,想让家人过得幸福。他今天取得的成绩,都是他奋力拼搏的结果。只要我们努力,也会取得应有的成绩!我老公是个懂得感恩的人,他捐建了很多学校和医院,让贫苦地区的孩子有学上,让身患疾病的人能够得到及时医治。这样富有爱心和同情心的人,怎么可能做出可怕的事情来呢?” 我的回答,赢来一阵阵赞许声。我悄悄低头看了看时间,确切地说,我是在看张峰腕上的手表。怪不得我的双腿发酸,说好采访的时间是20分钟,可是现在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 张寻用手肘轻轻碰了碰我,跟我对了一下眼神。我心领神会地点点头,说了句,可以了。 张寻轻轻上前一步,躬身向记者们致意。“谢谢大家,大家辛苦了。安妮近日来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如果大家没有其他的问题,今天的采访就暂时到这里吧。如果大家还有其他的问题,是否可以等到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再问呢?为了感谢大家对我们工作室的支持,我和安妮特意为大家准备了红包,权当请大家喝下午茶了。” 这时候,陈娇拿着一个大袋子,为每位记者派发红包。记者们高高兴兴地拿着红包,快速地收起长枪短炮。我们热情地跟大家挥手,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再见,弯腰致谢。 人群终于散去,我如释重负地长叹一声。张寻和张峰,纷纷为我叫好,夸赞我刚才说话得体。 当天晚上,电视台的生活在线栏目播出了我的采访实况。罗世成本来坐在沙发上喝茶,看到我出现在电视屏幕上,立刻起身走到电视机前,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 “天那,冰儿,想不到你还有这个水平?简直可以当我的新闻发言人了。看看我老婆,真是了不起啊!” 罗世成转身回到我身边,紧紧地揽住我的肩膀,亲吻着我的脸庞。 我难为情地笑了笑。“我当时心里很紧张,生怕自己说错了话,还担心自己说话会结巴。” 罗世成心疼地看着我,把我放倒在他的怀抱里,重重地吻了下来。他的大手不安分地游走着,气息变得浓烈急促。 我推了推他。“嗨,这是在沙发上,小心弄脏了沙发。” 他松开我的唇,邪魅地一笑。“沙发上怎么了?需要我给你铺上尿不湿吗?” 我羞得拱到他的怀里,不敢再去看他的脸。我挥舞着拳头,娇嗔地捶打着他。 夜已深沉,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电视里好似正在播放着电视剧,听不清里面的人物在说着什么。我沉沉地依靠在罗世成怀里,汗水浸湿了额前的碎发,紧紧地贴在额头上。 罗世成吻着我的脸颊。“冰儿,别着凉,我这就抱你去卧室。” 我嘤咛了一声,紧紧搂住罗世成的脖子。 我被轻轻放在卧室的床上。罗世成直起身,为我盖上被子。 “嗨,你的事情、、、、、、什么时候开庭,我想去旁听,行吗?” “不行。冰儿,公司的事情有我去处理,你什么心也别操,也不要打听什么。”罗世成的脸上,现出严肃的神色。 我失望地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罗世成轻轻抚摸着我的脸颊。“冰儿,记住我的话,今后不要轻易在媒体露面,好吗?我在生意场上打拼这么多年,难免不会结下仇家,我怕你会受到伤害。你能明白我的用意吗?等过段时间,我处理完这些麻烦事,我想,我们该要个孩子了。你觉得呢?” 我望着他水波粼粼的眸子,点了点头。“好吧,我听你的。” 罗世成满意地笑了,为我掖好被角。 第二天上午,警察局的那位女警给我打电话,说我从此可以自由活动了。即使是去外地旅游,也不需要向派出所申请了。顾雅已经把案发的全部经过,告诉给办案的警察。相关证据和案情,还需要进一步的审理。顾雅现在已经被拘留,出于破案的需要。 我的心里松了一口气。可是一想到顾雅,心情又变得沉重起来。顾雅所说的一切,就算是事实,可毕竟是一面之词,警方会相信吗? 中午,罗世成和张峰走进家门。张峰的手里,拎着两只很大的便当盒子,一看就是席城店里的料理。在他们身后,还跟着四五个衣着讲究的陌生男人。 罗世成进了屋,为我和那几位陌生人做了简单的介绍。大家围坐在餐桌前,文雅安静地吃着料理,无人多话。这顿午餐,吃得有些压抑,全程没有互动和交流。 大家很快吃完。罗世成站起身,对着其他人说:“走,大家去我的书房吧。”张峰带领着那几位陌生人,朝着书房走去。 我感觉这些人正在决策着一些事情,看起来事关重大。罗世成走到我身边,吻了吻我的脸颊,说:“冰儿,我们要去书房商量一下公司的事情。那几个陌生人,都是公司的高层,里面还有律师,你不用担心。你辛苦一下,自己收拾餐桌吧,好吗,宝贝儿?” 我点了点头,说,好的。 罗世成转身快步离去,他的面色表面平静,我却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波涛汹涌。 第六十四章 这条街都是他的 http://.biquxs.info/

我看着罗世成的背影,消失在书房门口。书房的门,被张峰紧紧关闭。我真想知道他们在谈论什么,我很担心罗世成的处境。 书房内的茶水,一律由张峰出来进去地忙活。一直到天色渐黑,罗世成他们还窝在书房里。我在二楼的卧室,躺着看书,心思却飘散到楼下,聆听着楼下的动静。 我煎熬不住等待的滋味,起身下床,沿着楼梯走下去,准备去厨房为那些人煮点面。谁知道,我刚下到半截楼梯,就听到书房门打开的声音。一阵阵轻微的谈话声,随着窸窣的裤角摩擦声,由远而近。我立即侧身,紧紧靠在墙壁上。 “罗总,明天上午开庭,我们是一起从公司出发,还是各自单独去?” “我们一起从公司出发吧,这样即便是临时有事,商量起来也方便。我们提前半个小时到场。” “明天,你对被指证的事情,要做到一概不知的样子。你要坚持说,我们的公司只做合法生意。从来不会欺行霸市,更没有过持枪杀人的犯罪行为。指控我们的人,是出于对我们公司的妒忌,想要不择手段整垮我们公司。” 罗世成轻声说道:“明天,有可能会当庭验证我身上的枪伤。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这处伤口,是个医生就能看出来,是枪伤。前几天,警察从我卧室里搜出了医疗器械,就已经开始怀疑我了。” “罗总,这个你不用担心。关于这处枪伤,我们已经开具了当地医院和警方提供的证明材料。可以充分证明,你上次在国外遭遇了劫匪,并且身负重伤。至于对方的死伤情况,那是对方的其他仇家干的,你对此毫不知情。” “嗯,这些证明材料送到你手里了吗?一定要万无一失,千万不能出现任何纰漏。对手那边,对我们盯得死死的,别再被他们截获了那些材料。” “罗总放心,这些材料已经送到我手里了。今天上午九点,咱们的人从国外特意送过来的。你当时在应付警方的人,所以就没有及时向你汇报。” 一行人的脚步,向门口走去。我紧贴着墙壁,慢慢往楼上移动着身体。 我忽而听到罗世成的声音。“张峰,从今晚开始,你在这条街上多安置些人手。即使是白天,也不能放松。尤其是你嫂子的出行,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全。这几天,不得让你嫂子擅自出家门,以防她遭遇对方的黑手。门外,不能离人,要严防死守。” 张峰为难地说道:“我嫂子要是不听,怎么办呢?我们也不好刻意阻拦。” “你告诉守门的人,绝对不能让你嫂子迈出家门半步!如果她需要什么东西,可以让她写下字条,你们出去购买。不论她有什么事情,都必须交给你们去代办。如果你嫂子出现什么闪失,让那些看门的拿命来还!等这些麻烦事处理完,我准备跟你嫂子要孩子了。到时候,如果你嫂子还是喜欢住在这里,那就只好把这条街封起来了。” 我此刻恍然大悟,怪不得门前这条街叫“世成路”,原来这条街是属于罗世成的私有财产。那门前那些各式小店,也一定是罗世成授意开设的吧?他是怕我在家呆久了闷吗?所以开了这些富有创意的小店,供我平日里消磨时间。 罗世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到屋里。我还是呆呆地伫立在楼梯上,依靠着冰凉的墙壁,心中剧烈地起伏着。罗世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此刻,我心里充满了恐惧,好像看到了他真正的面目。如果他真是外面传说的那种人,那我宁肯远离他,也不能与他为伴! “冰儿,你刚才一直在这里吗?你听到了我们的谈话?以后记住,下不为例,我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再发生!我早就说过,公司的事情,你不许过问。我爱你,冰儿,你心里只需装着这句话,就足够了。不要去做一些无聊的猜测。” 我吃惊地看着罗世成,此刻的他满脸愠色,神情格外严肃。“罗世成,你珍视家庭,善待妻子,我始终相信你是个本分的好人。可是如果你在外面做着不正当的生意,而且还去干些违法杀人的勾当,那么我不会跟你继续过下去!” 罗世成的眼中,顿时充满了杀气,腾然冒出愤怒的火焰。“冰儿,你是我的老婆,你早就无可选择。我爱你,不会容忍你离开我。你乖乖地守在家里,为我生上几个孩子,越多越好。外面的事情,交给我,你只需要带好孩子就行了。今后,公司的事情,你不许过问,希望你不要忘记这一点!” 罗世成恶劣的态度,令我无法接受,委屈得眼泪流了出来。我转身跑回卧室,关上房门,无声地写着日记。 罗世成并未上楼哄我。直到我困得受不了,昏昏欲睡的时刻,也没有听见他上楼的脚步声。 第二天醒来,枕边留着罗世成写给我的字条。下楼,看到桌上摆放着精致的早餐。罗世成说,今天如果不忙,他下午会早些回家陪我,让我不要到处乱跑,在家里等他。 下午一点多的时候,我听到院门响动的声音。我忙跑出去,看到罗世成和张峰走进来。两人的面色都不太好看,看来今天上午在法庭上,不太顺利。 罗世成看到我,如常那样把我拥在怀里,吻着我的脸颊。“冰儿,没吃饭吧?我给你带回来的汉堡,快去吃吧!我要泡个澡!”他说完,把手里的袋子递给我。 罗世成直奔卫生间,张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我问张峰,吃过了吗?他说,吃过了。我给他泡上一壶绿茶,端上来一些点心和牛肉干,我担心他中午并没有吃好。 卫生间的门,关上了。我小声问张峰:“嗨,你们上午出庭,顺利吗?跟我说说吧,我不会透露给任何人的。我实在是,太担心了。” 张峰瞄了一眼卫生间,低声对我说:“不太顺利。对方指控大哥在国外持枪杀人,法庭当场验伤。可想而知,医生鉴定大哥身上的确有枪伤,而且受伤的时间,恰好跟对方指控的时间符合。咱们这边,上交了当地医院和警局开具的证明材料,这才堵住了对方的嘴。可是谁能想得到,对方说他们有人证,可以证明大哥的公司一直干着涉黑的勾当。那个证人,是大哥以前的手下。” 我焦急地问道:“那控诉罗世成的人,说的那些事情,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如今又有证人举证,那你大哥会不会去坐牢?” 张峰半天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他小声说:“顾雅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了?马楚的父母把她起诉了,让她偿还儿子的性命,说马楚一定是被顾雅杀的。明天,马楚的案件开庭审理,希望顾雅能逢凶化吉。大哥为她请了有名的律师,会为她争取最大的权益。” 卫生间里有了响动。我和张峰,同时闭嘴,不敢多言。我准备回餐桌,啃掉那个汉堡。离开之前,我小声对张峰说:“拜托你明天,把顾雅的情况告诉我,好吗?我想去法庭旁听,罗世成肯定不会让我去。” “好的,嫂子,你放心吧!” 张峰喝着茶水,吃着点心,啃着牛肉干。看他吃东西的样子,中午绝对没吃好。我在餐桌前大口吃着汉堡,想在罗世成出浴之前,将汉堡干掉。几分钟的功夫,我就把汉堡装进了肚子。 我冲着张峰说道:“嗨,需不需要我去厨房给你煮碗面?看你的样子,中午好像是没吃饱。” 不等张峰回答,就听见罗世成大声说道:“给我也煮一碗面,我的肚子也没吃饱。” 我和张峰对望了一眼,互相吐了吐舌头,抿嘴一笑。 “嗯,好的,我去给你们煮上一锅面条,你们可劲儿吃!”我大声回应着罗世成。 卫生间的门打开了,走出满面红光的罗世成,身着一件黑色的睡袍。他看了一眼张峰,又瞧了瞧我,不满地问道:“刚才,你们在外面小声嘀咕什么呢?” 我和张峰连连摆手,说是没有什么。 罗世成冷哼了一声,迈上通往二楼的台阶。“你们这些自作聪明的家伙!我去换身衣服,马上下来。冰儿,快点煮面,我都快饿死了!” 我跑进厨房,用电磁炉烧开水,放入细面,打上两个荷包蛋。我拿出两个大号的面碗,在碗里分别放入生抽白醋香油葱花,然后将出锅的面条盛入碗中,加入少许面汤。 我把面条端上餐桌,拿来一瓶辣酱,放在碗边。如此普通的热汤面,竟然让二人赞不绝口,说我的手艺可以碾压席城了。我虽然知道他们是故意夸奖我,但是心里仍然很高兴。我告诉他们,锅里还有很多面条,吃完了再去盛。 我坐在一边,扒着蒜瓣,说晚上给他们包饺子,韭菜馅的。 罗世成惊喜地望着我,说,冰儿,你太勤快了。他一手拿着筷子,往嘴里扒拉着面条,头发几乎快要挨到碗沿儿。这个样子,真像个半大的少年,在外面刚踢完足球,回到家里饱足地吃着母亲煮的面条。 张峰有些迫不及待地说:“嫂子,那我晚上必须留下来,吃完饺子我再回去。” 我笑着对张峰说:“你当然不能走了,这是我特意为你们包的。” 家常的日子,虽然平淡缺乏,可是却安安稳稳,能够饱足人心。显赫的生活,看似风光奢华,背地里的险恶和负重,确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第六十五章 死里逃生 http://.biquxs.info/

第二天一早,我很早就醒过来。读过枕边的纸条,翻了翻床头的日记本,我下床拉开窗帘。柔和熹微的晨光,穿透窗玻璃,照进屋内。我眯缝起眼睛,眺望远处的蓝天,感觉今天是个好天气。 顾雅的案子,今天开庭。我很担心她的处境,不希望她落个杀人凶手的下场。我相信她,不是那种狠毒的妇人。我穿着睡裙,赤着脚走到楼下,意外地听到微微的鼾声。我停下脚步,侧耳倾听,声音是从书房传出来的。难道,罗世成在书房呆了一夜吗? 我一步一步走到书房。书房的门没有关,罗世成仰靠在椅子上,睡得香甜。他面前的桌子上,有两包空烟盒,烟灰缸里面的烟头已经溢了出来。我急忙去柜子里找了条毯子,悄悄地走近他身边,为他盖上。正准备转身离开,只听到他哼唧了一声,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将我搂进怀里。 我惊呼着半躺在他的腿上,看见他一双俊朗的眸子半睁着,游荡在半梦半醒之间。他像是夜游者,不言不语,唯有那双大手兀自行动着。一波又一波的热吻,席卷着我的脸颊耳畔。没有了往日里的温柔,受着本能的驱使,他的莽撞和直接令我如临大敌。 “快,转过去、、、、、、”难得听见他开口。不等我说话,已经身不由己地转过身去。 我顿觉先前的温度瞬间消失,仿佛浸在冰水中。深秋的清晨,好似初冬,失去包裹的体温骤然下降,不觉瑟瑟发抖。好在片刻之后,一团团火焰熊熊燃起,身心再度温暖起来。 我感受着他的激情,怜惜着他内心的压力和苦楚。或许,这样也是男人宣泄压力的一种方式吧?我柔情似水,呵护着他的热望,百般顺服他的各种要求。 “啊,冰儿,谢谢你、、、、、、”罗世成倒在椅子上,脸上透着饱足的荣光。 我小心地给他盖上毯子,他再度昏然入睡。像个在夜里哭闹的婴孩,闹够了便会安然睡去。 我裹上睡裙,走出书房,轻轻关上房门。洗漱完毕,换好家居的衣服,我开始准备早餐。拿出电饭锅,熬上了小米粥,开过之后,往里面打了两只荷包蛋。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我从冰箱里拿出头天晚上剩下的饺子,用电饼铛煎饺子。 待我把煎饺摆放在桌子上的时候,听见书房的门有响动。抬头望去,看见罗世成揉着惺忪的美目,走出书房。被晨光笼罩的他,身材显得越发高大雄伟,绝美的脸庞能迷倒天下众生。 “睡醒了?快点洗漱,早餐已经做好了。”我站在餐桌旁,冲着他嫣然一笑。 他暧昧地冲我笑着,懒洋洋地走到我身边,把我抱在怀里。“老婆,太爽了,又睡了个回笼觉。有老婆的男人,就是幸福,随叫随到,可以保证不时之需。过会儿,我们吃完早餐,一起去旁听顾雅的案子。” 本来,我被他一语双关的话语羞得无话可说。当我一听到,他说要带我去出庭顾雅的案子,不觉激动地踮起脚尖,亲了他一开口。他开心地笑起来,转而去卫生间洗漱。我跑去楼上给他拿衣服,备在一楼的沙发上。 早晨七点十分,我和罗世成提前出门,怕路上堵车。到达后,看到张峰和四个男人,向着我们的方向走来。其中有一个男人,见到我表现出熟稔的样子。罗世成低声告诉我,这个人是公司的律师,来过我们家。 顾不上更多的寒暄,大家见面后,微微点头致意,便各占其位地沉默着。过了一会儿,罗世成往前跨了几步,独自点上一支烟,望着远处的天空。其他几个人,随后跟了上去。 那位律师俯在罗世成耳边,低语了很长时间。罗世成狠狠吸了一口烟,皱着眉头望着那人,没有说一句话。 罗世成侧转身子,对着张峰叮嘱了几句什么,张峰点着头,来到我的身边。罗世成转而望着我,轻抿嘴角,宠溺地对我绽放笑容。 我羞赧地对他笑了笑,审视着他俊美的面孔和匀称健硕的身材,发现这个男人完美无缺,找不出丝毫缺点和不足。 如果,罗世成能够普通一点,背景不要那么复杂,就好了。我宁愿他是个打工仔,清清白白地做人,平平淡淡地生活,这样子起码会心安理得。 如今,我对他所做的事业,有了不好的猜疑。这令我的心里对他产生了畏惧。甚至在夜里躺在他身边的时候,我的心里充满惶恐。 开庭的时间快到了,罗世成回到我的身边,亲密地搂着我的肩膀。我们一行人,走进法庭,在中排的位置坐下来。 “顾雅出来了”。张峰低声惊呼道,语气充满了疼痛。 我看向顾雅,她的五官依旧秀丽,可是却充满了憔悴。她的长发束在脑后,两侧有女警跟随,被引领到被告席上。顾雅抬头望向我们,目光定了定,闪过一丝光亮。我抬起手,冲着她抖动了几下手指,点了点头。罗世成不易觉察地冲着顾雅点了一下头,目光里包含的内容意味深长。 顾雅低下头去,肩膀微微抖动着。她,好像在抽泣。 对方律师,认定顾雅是杀害马楚的凶手。因为,插入马楚腹部的刀柄上,有顾雅的指纹。关于马楚自杀一说,对方律师认为是不成立的。原因很简单,马楚没有自杀的理由。他的诊所经营得声名鹊起,而且还成了社会名人,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不可能在人生顺畅的时候突然自杀。 顾雅这方面的律师,陈述了顾雅关于当时案发前的情况介绍,说明了顾雅在那天下午曾经用过那把刀。并且,当时是马楚授意顾雅去切西瓜的。马楚那时候,正在给一位病号看病,病号走后,马楚扔在电脑前输入着什么。 对方律师质问顾雅:马楚当时的情绪稳定,怎么可能突然决定自杀?这个假设,缺乏逻辑性,而且经不起推敲。 顾雅激动地说道:“我陈述的一切,不是假设,而是事实。我们那天下午发生了争执,越吵越凶,双方的情绪都很激动。我们是在那个病号来之前,开始争吵的。病号离开后,我们又激烈地吵起来。我跟马楚曾经谈过恋爱,后来怀过他的孩子,但是这个孩子没有保住。马楚的父母认为我是个外地人,没有根基又不摸底细,所以坚决反对我们的婚事。我们那天争吵,是因为那个可怜的孩子。马楚希望我能原谅他,可是我说会痛恨他一辈子。” 对方律师目光灼灼地盯着顾雅,问道:“据你所说,马楚当时说话激怒了你,请问马楚那时候到底说了什么话,使得你对他拿刀相向?” 顾雅哽咽着说道:“马楚说,我是个戏子,戏子无情!因为我之前做过演员。” 对方律师穷追猛打,叵测地问道:“顾小姐还做过演员,对此我们也做了相关的调查。据说,在顾小姐跟马楚之间,当时好像还横亘着另外一个男人,好像还是一位大人物。后来,顾小姐的孩子没保住,是不是跟坊间传说的那次跳楼事件有关系呢?这次的马楚死亡事件,是否也跟那位大人物有关系呢?据我们调查取证,马楚在死前的阶段,曾经四处奔跑取证,想要起诉那位大人物。” 对方律师的话还没有说完,顾雅这边的律师肃然起立,提出了抗议:“法官先生,我方认为对方律师刚才所影射的一切,跟本庭的案件无关,而且空口无凭,缺乏证据。法律是最讲究证据的,法庭是神圣而庄严的,并不是某些人肆意传播坊间传说的地方!” 法官沉吟了一会儿,严肃地说道:“被告律师,反对有效!” 对方律师不甘心地坐了下来。 这时候,顾雅的律师沉稳地向法官说道:“法官先生,我方有个证人,可以证明马楚的死并非他杀,而是自杀!” 坐席上,响起一片小声地喧哗。原告席上,坐着的马楚父母,脸色骤然凝结如霜,怒色难忍地望着法官。 法官说道:“传证人上庭!” 我期待地凝视着审判席。过了一会儿,有一位长相酷似马楚的年轻男子,在警察的陪同下走到证人席上。 只听马楚的父亲怒喝道:“马强,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怎么会为杀害你哥哥的凶手做证呢?” 法官立即要求现场肃静。于是,之前的喧嚣瞬间安静下来。 证人马强,是马楚的堂弟。据他描述,在马楚死亡的当天下午,大约是下午三点半多,马楚给他打来电话,莫名其妙地说,他曾经找律师立下过遗嘱,说他如果有一天不在了,身后的存款和财产都归顾雅所有。马楚,坚持把那个律师的电话号码告诉给堂弟,说必要的时候,麻烦他联系律师。 这位堂弟接到这个电话后,以为马楚在跟他开玩笑,也没太放在心上。但是在晚上七点多的时候,他回想起白天马楚说话的语气,不像是在跟他玩幽默,不免开始有些担心。于是,他开始打马楚的电话,但是打了好几遍,都没有人接。后来,他便听说马楚出事了。 第二天早上,堂弟马强在单位收发邮件,看到邮箱里有一封马楚发来的信件。这封邮件的发信时间,是头天下午四点10分,上面写着:我活得太累了,不想再苟延残喘。其实,想死的心早已有,只不过心中还有牵挂,略有不甘,所以才拖到现在。我爱的人,都与我离心离德,我心无所归依,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决心赴死!我的死,与任何人无关,请你告知我的父母。我对不起父母,让他们失望了! 马强的话音刚落,马楚的母亲就穷凶极恶地大声哭喊道:“这不可能,我儿子明明就是顾雅害死的!马强,你这个畜生,你是被对方用钱收买了吧?竟然伙同仇人,来做伪证!法官,他是在作伪证,我儿子绝对不可能是自杀!” 法官严肃地拿起木槌,击打着桌面。宣布三天后,再次开庭! 罗世成长喘了一口气,绷直的身子似乎松散下来,向后靠在座椅上。 顾雅被带离现场,她转身离开的时候,略微向我们侧了侧头。我们与她的眼神交汇,不禁泪光闪闪。顾雅果断地抽离目光,走了下去。 我们一行人走出法庭,来到门外空旷的场地上。艳阳高照,晃得人睁不开眼睛。我们一起走向不远处的停车场,来的时候,为了不招惹人的注目,我们把车停在距离法院不太远的地方。 张峰开着车,拉着那四个男人。罗世成和我,上了我们自家的车。 罗世成正要发动车,手机响了,是席城打来的。席城已经听说了审判的情况,说中午要大家一起吃个饭,提前庆贺一下。据估算,顾雅应该不会被判得太狠,至少不会是杀人凶手。 罗世成考虑了一会儿,说,好吧,我们过会儿就到。 罗世成对我说:“冰儿,下车,中午去席城那里放松放松,喝点清酒。我们坐张峰的车过去。” 我和罗世成走下车,锁好车门,坐上张峰的车。张峰笑着说:“席城这家伙,消息够灵通的啊,不过现在就提前庆贺,是不是稍微有点早啊?” 罗世成冷笑了一声:“也不算太早,一切都在预料之中,顾雅至少不会被判为杀人犯,顶多是个过失伤人吧?” 我们一行人的心情都轻松起来,对于今天的审判结果很满意。想必顾雅的心,也可以稍微放宽了。 张峰的车子刚开离停车场,来到宽阔的公路上,就听见后面的方向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我惊恐地按下车窗,回头望去,惊恐地捂住了嘴巴。我看见,罗世成的那辆车瞬间变成了火球,熊熊的火光刺向天空。随即,就听到刺耳的警笛声。 我一头趴在罗世成的怀里,满脸泪水,瑟瑟发抖。如果我们再晚些下车,就会跟那辆车一样,葬身火海了。 第六十六章 产权证 http://.biquxs.info/

罗世成汽车爆炸案,一时之间成为社会关注的焦点。是谁要致罗世成于死地,居然在他的汽车上按装定时炸弹?警方调出了附近街道的所有视频,也没有发现事发前后的可疑车辆和行人。 恰巧罗世成停车的位置,处于视频监控的死角,给侦破带来了很大的难度。将罗世成告上法庭的对手,成为了社会舆论的众矢之的,一致认为此人的嫌疑最大。 这起汽车爆炸案,很快上了本市网络论坛的头条,盖过了马楚事件的风头。罗世成差点遇害,成为了大家同情的对象。有人不断在论坛上挖出罗世成多年来做过的慈善,还有他少年英雄时代的创业史。就连他年幼丧母,父亲带着另外的女人移居国外,都被神通广大的网友详细披露。 广大群众似乎喜欢上了罗世成这个大人物,不再像从前那样听信坊间传说,把他看成一个可怕狠毒的枭雄。网上还晒出了罗世成跟我一起外出的照片,他对我的关怀备至,看我时自然流露的宠溺,都被那些莫名的照片一一展现。 网友们说,罗世成是个有情有义的真男人。不仅事业有成,还不忘献爱心做慈善,一心回馈社会。而且,老婆病了多年,也从未传出任何绯闻,反而越发对老婆疼爱有加。 整个舆情,似乎在一夜之间全部倒向罗世成。之前对他的负面报道,全部都消失殆尽。罗世成扶着老太太过马路的照片,还有他去超市帮助年迈的老者提菜篮子的照片,以及他在十字路口抱起走失孩童的照片,铺天盖地地登上了网络和当地的报纸。他简直成为了一位最亲民的大明星,头上的光环闪耀着神奇的光彩。 罗世成在天风北城捐建的医院,在一个秋高气爽的上午,举行了隆重的封顶仪式。难得一见的官员和社会显耀人士,都纷纷亮相在红毯之上。当地的电视台和报纸,对此进行了详尽的专题报道。 罗世成坚持让我陪同参加这次重大的仪式。我起初推辞,觉得自己是个失忆的病人,怕在言语上出现失误。可是他郑重地对我说,不管你怎么样,你都是我罗世成的老婆,所以在我荣耀的时刻,必须有你的身影。 当我陪同罗世成坐在主席台上,一起面对频频闪烁的灯光和镜头,特别是看着他意气风发地讲话时,我的心彻底被这个男人征服了。 马楚的案子,终于有了结果。马楚属于自杀身亡。由于顾雅存在着没有及时施救的过失,被判了三年有期徒刑。当法庭宣布完这个审判结果时,我的心像是一块石头落了地。 顾雅也许是太过激动。只见她,先是用双手紧紧捂住面孔,然后竟然是双膝跪地,朝着罗世成的方向。 我侧头察看罗世成的表情,他的神色平静如水,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的迹象,更没有意外的惊喜。这个男人的内心,我永远都无法揣测。纵然是与他同床共枕,也看不透他的真实想法。 当我们走出法庭时,听到前方有女人在大声叫骂,还有男人辩解的声音。我们渐渐走近,看到马楚的母亲跪在地上哭天抢地。她的一只手,死死拽住一个男子的衣角。我仔细看去,那名男子正是马楚的堂弟马强。 马楚的父亲,弯身搀扶着老伴的一只胳膊,老泪纵横。他低声对老伴说着什么,看样子是在竭力劝说老伴站起来。可是妇人丝毫不为所动,疯狂地用力推搡着他。 “马强,你昧着良心做伪证,对得起死去的马楚吗?我知道你为什么这样做,你不就是因为马家祖屋的拆迁款没有分给你们家吗?”马楚的母亲就地撒泼。 马强狼狈不堪,涨红着脸说道:“大娘,你说话可不能信口开河。虽然你当初霸占了马家的拆迁款,但是我也不至于利用堂哥的死去打击报复啊!做伪证,是要负法律责任的,我可没有这个胆量。” “你有什么不敢的?有钱能使鬼推磨,你说,那个顾雅给你多少钱?可以让你六亲不认!” “大娘,你现在知道我们是亲人了?当初我们家从外地回来,是因为我爸患了绝症,他一心想着要落叶归根。我妈身体也不太好,常年依靠打针吃药维持着。家里的经济情况实在是困难,你也不是不知道。可是当祖屋拆迁的时候,你连我们家应该得到的那份都占为己有,看着我们家为医疗费发愁,你也视而不见。你那个时候,可曾把我们家当做亲人呢?” 马楚的母亲确实是典型的泼妇,完全不去正面回答马强的质问,加大了嘶吼的力度和音量,口口声声说马强做伪证!说他的儿子死得太冤枉。 终于过来两名执法人员,对马楚的母亲说了句什么,她这才止住哭声,灰溜溜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她老泪纵横的面孔,我的心里升起一片悲凉。马楚,是她最爱的儿子,如今阴阳相隔,叫她如何能承受得了呢? 我们一行人快速离去,来到法院内部的停车场。我上了罗世成的车,张峰载着其他几个人。罗世成刚发动起汽车,只见马强出现在张峰的汽车旁边。 马强怎么会认识张峰呢?我心里诧异,紧紧盯着窗外。 罗世成按了一下汽车喇叭,极速地开车离去。就在我们驶离的那一瞬间,我看到张峰交给马强一个资料袋。 马强表情复杂地打开那只信封,从里面掏出一串钥匙。然后,他抽出一个红色的证件。我凑近车窗,想看得仔细些。 没想到,那个证件刚抽出不到一半,就被张峰伸手阻止了。张峰警觉地朝四周看了看,旋即转身上车。虽然那个证件没有全部抽出来,但我还是隐约看到了上面的几个字:产权证。 我的脑子一时回转不过来。车子开出去很远,我的思维才恍然顿悟。莫非,张峰交给马强的是一套房产吗?我扭头看了看正在开车的罗世成,没敢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 我抑制不住地任凭思绪翻飞,越是推测,心里越是感到恐惧。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浑身顿觉冰冷,就连牙齿都在打架。我不敢再去看罗世成那张英俊飘逸的脸儿,我害怕他畏惧他,好像他是一头食人的怪兽。 “冰儿,你觉得冷吗?我这就打开暖风。”罗世成歪头瞟了我一眼。 我条件反射般地向后缩了缩身体,就连骨头缝里都在冒着凉风。罗世成奇怪地望着我,伸手过来贴近我的额头。 我不由“啊”地一声,惊叫起来,将身体靠近车门。我不想让他接近自己,我想离他尽量远些,最好让他抓不到我。 汽车在路边停了下来。罗世成目光如剑地审视着我。“冰儿,你怕我,对吗?我是你最亲近的人,你完全没有必要畏惧我。难道我对你不好吗?还是,我不够疼你?” 我忍住眼泪,机械地摇了摇头。我想张口说点什么,也好掩饰心中的恐惧。可是,我居然丧失了语言能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罗世成皱着的眉头,一点点舒展开来,一副明白过来的样子。 他朝着我伸出大手,目光柔和地鼓励我:“冰儿,把你的手伸过来,握住我就不会颤抖了。快,我爱你,冰儿!你知道,我最疼你了,快到我的怀里来、、、、、、” 我的目光开始犹豫,闪烁不定地望着他。他的气息,他的声音,他的美貌,他的气场,都令我深深迷醉。我的本能,在迷恋着这个男人,甚至在渴望着他的温情。 我终于再次被他折服,一寸一寸地向他靠近,试探着向他伸出双手。我的指尖,碰到了他温热的指尖,好似受到了一股热浪的吸引。 他猛然出手一拽,我顺势倒在他的怀中。他轻轻拍打着我的后背,喃喃说着,冰儿,男人的世界,你不会懂,也不需要懂。你的心里如果感到困惑,尽管说出来。 我无助地哭泣着,最终什么话也没有说。罗世成没有回公司,推掉手头的事情,在家里安心陪我。 我到家后,稍微地洗漱一下,换上家居的衣服。本来想在卧室记录日记,可是突然感到异常困倦,像中毒般扑通倒在床上。内心挣扎着要起来,告诫自己日记还没有记录,怎么能先睡下呢? 我陷入沉睡之前,看见罗世成侧身坐在我的身边。他的手里拿着一只空玻璃杯子,杯子的底部存留着果汁的残渣。 “冰儿,我榨的橙汁好喝吗?”罗世成似笑非笑地望着我,伸手抚摸着我的脸颊。 他的脸孔渐渐模糊,我的眼皮重重地闭合,再也无力睁开。我痛苦地呢喃着,我今天的日记还没写,醒来后会记不住今天的。 耳边有个磁性的声音,低沉地响起:“冰儿,不愉快的记忆,就该把它彻底忘掉。你只需留下快乐的记忆。” 在我意识尚存一线的时刻,我隐约听到张峰的声音:“大哥,我们试图联系那个证人,可是那人已经被对方严密地保护起来,我们根本就没有机会靠近他。怎么办呢?后天咱们的案子就要开庭了。” 张峰不是回公司了吗?怎么会出现在我的家里?我有限的意识,越飘越远,大脑骤然陷入混沌。 最后一次听见罗世成的声音。他阴狠地说道:“叛徒就该有叛徒的下场!这个败类跟着我干的时候,就居功自傲,几次跟我提出来想要单干,让我拨给他一块地盘。我拒绝了,没想到他竟然因此叛变,而且今日还敢站在对手那边,企图跟我对着干!真是找死!” 第六十七章 你不得另嫁他人 http://.biquxs.info/

第二天醒来,听见窗外有麻雀的叫声。叽叽喳喳,好像是在开会。从窗外照进屋里的光线,微弱柔和,看光景也就是清晨四五点钟。 我躺在罗世成的臂弯里,仰头呆望着眼前的美男子,心里不再觉得那样突兀。虽然一下子还记不起来他是谁,但是内心和意识深处不再排斥他,仿佛在潜意识里知道他是谁。不知道,这是不是记忆开始复苏的迹象? “老婆,睡醒了?晨光大好,不可辜负,正是我们造人的好时机。”罗世成睁开俊朗的双眼,翻身将我紧紧环绕。 我尚在懵懂的状态,意识游离在半梦半醒之间。他温柔而缠绵,耐心地一点一点唤醒我。我像一只迷途的羔羊,被一头巨兽赶回正途。身不由己,无从选择,盲目地驱动着脚步,却不知将要奔向何方? 呼吸像是骤雨,亲吻好似雨点,急促地落下来。他抽过一只枕头,轻轻把我托起。我很不舒服地增加了高度,像是倒立着从滑板滑下来。内心纠结而迷乱,逐渐被狂热淹没。 “老婆,别动,过二十分钟再起床。我先去给你做早餐,饭好了,过来叫你。”罗世成饱足地笑着,为我盖好被子。 吃早餐的时候,罗世成的电话响了。 “喂,什么?你们昨晚见到证人了?是、、、、、、半夜潜到他屋里的?嗯,真不错,他怎么说?” “他还是死心不改,坚持要为对方做证?他的条件,我不会答应。一个叛徒,没有资格跟我提条件。我昨天安排去国外的人手,找到证人的弟弟没有?你告诉他们,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找到证人的弟弟。然后,要想尽办法把那人带到国内,必须赶到明天开庭之前回国!” 我看着罗世成肃然决绝的神情,身体感到一丝丝寒气。 罗世成扫了我一眼,神情顿然开朗,满脸含笑地望着我。我内心的紧张,这才舒缓下来。 罗世成出门上班的时候,叮嘱我千万不要独自出门,如果有什么东西要买,可以让守在门口的人去买。 “为什么有人守在门口?他们一直在那里吗?”我不解地望着他。 “家门口,一直都有人守着,只不过他们以前在暗中,如今在明处。你不用紧张,这些人只是用来保护你,不会给你带来任何不便。”罗世成吻别我,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中午将过,罗世成没有提前打电话,意外地跟张峰等人回到家里。他说,下午要在家里办公,希望我能去二楼。我不置可否地遵从他,跟大家打了招呼,独自来到二楼,坐在地板上翻着日记本。 我发现昨天的日记,没有记下只言片语。往前翻页,看到了罗世成被对手告上法庭的记录。 卧室的门开着,楼下的说话声隐隐传来。 “大哥,证人的弟弟几年前就离开原先的村子了。听邻居说,他哥哥在外面招惹的仇家,曾经不断地去骚扰他。还有一天夜里,他跟老婆刚上床,只听砰地一声,一颗子弹破窗而入。当时吓得他跟老婆赶紧躲在床下。事后,他虽然有惊无险,老婆却因此跟他离婚。” “如果实在找不到他,就去试着寻找他的孩子,不是听说他还有一双儿女吗?可以请他的孩子去我们那里度假,好吃好喝地招待,不要伤害他们。” “大哥,我们的人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去做了。据说,证人的弟弟对自己的哥哥深恶痛绝。因为这个哥哥从来不照管家人,也没给家里寄过钱,对于父母更是不管不问。如今,他们的父母先后离世,都是不明原因地意外身亡。有人说,是证人的仇家害死了他的父母。” “嗯,不过这个证人并不是冷酷的人。他不回家看望家人,或许是不想连累家人。从前,他弟弟家的女儿被一个富家子弟欺辱,他当时找我帮他摆平。那个富家子弟,恰好是当地一个商业巨头的儿子。如果他不关心家人,又怎么会暗地关心着家人的事情?我断定,这个叛徒其实是很顾念亲情的。” “那么,如果我们找他的弟弟出庭,他十有八九会改变立场了?” “嗯,是的,成败在此一举。如果不能找到他的弟弟出庭,我们手里就没有能够震慑那个叛徒的王牌。至于后果,也就可想可知了。那个叛徒跟着我干了多么多年,什么底细不了解呢?他如果不是这么心急,我将来或许可以让给他一块地盘,让他单干的。可是他竟然这么沉不住气,就因为这个跟我翻脸!” “对了大哥,还有一件事,是关于马强的。那套房子,他非常满意。他昨天还提了一个要求,他想去我们在天风北城捐建的医院工作。他是一名妇科医生,毕业于知名的医科院,医术精湛却不被单位重用。” “哼哼,这个马强要求还真多。行,答应他吧,让他来做妇科主任的位置吧!顾雅那边,派人去看过没有?” “顾雅那头,已经安顿好了,该送去的生活用品,都给她送过去了。马楚托付律师,把身后的财产都留给顾雅。可是顾雅,已经把所得的全部转赠给马楚的父母了。看来马楚这个做儿子的,对他的父母积怨已深,否则怎么会连半分钱都没有留给父母呢?” 我往前翻动着日记。马强,是马楚的堂弟。多亏他出庭做证,才证实了马楚之死属于自杀。从而,解救了顾雅。否则,顾雅是马楚死亡的最大嫌疑犯。 傍晚时分,听见张峰告诉罗世成,那个证人弟弟的两个孩子找到了,已经请到他们的庄园去做客了。这个消息,已经托人通知了孩子的父亲。明天上午开庭,如果今夜还找不到那位证人的弟弟,恐怕就来不及了!从国外飞回国内,还需要五六个小时呢! 晚饭,罗世成安排席城送料理过来。席城乐颠颠地亲自送过来,与我们大家一起吃饭。除我之外,其他人都是面色忧戚,一张张焦急如焚的面孔,令我的神经也绷紧了。我大致明白了罗世成眼下的处境。如果不能找到那个所谓的叛徒,他这次就有可能会锒铛入狱。严重的话,他也许会丢了性命。 “席城,你最近每天辛苦点,每天的中餐和晚餐,你都要给你嫂子精心预备好送过来。你嫂子这个阶段的身体,需要精心调养,因为我们在备孕。”罗世成严肃的神情,像是在说着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席城这次没有一句俏皮话。“大哥,你放心,我明白!” 我不好意思地伸手,在桌下轻轻推了推罗世成的大腿,阻止他再说下去。罗世成转身看着我,难得地露出了笑容。我想起了日记的内容,最近一个月,罗世成频繁地想让我怀孕。甚至为了这件事,上午常常留在家里,中午才去公司。几乎每天晚上,也是如此心急。我身体上留下的淤青,或许就是他不小心弄伤我的。 罗世成是预料到开庭后的可能,在为自己安排后面的事情吗?他为了以防不测,所以才会心急地想要给我留下孩子。说到家,他是想为罗家留下后人。看来,他早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想到这里,我的心一片凄然。如果没有了他,我的世界还会正常运行吗? 晚上十点,张峰等人离去了,依旧没有那位证人的消息。 罗世成顾不上洗澡,粗鲁地抱起我,把我扔在客厅的沙发上。事后,他立即把我的双腿倒立,撘在沙发高高的靠背上,肃穆地命令我不许动。我纹丝不动地向后仰着头,望见他一张发青的面孔。 “冰儿,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你要答应我,好好地活下去,把我们的孩子养大成人。我一旦出事,会有人从国外过来接你,你以后将会跟我的父亲和继母生活在一起。就算我不在人世,你也不得另嫁他人,否则你只能来天国陪伴我!这一切都是我的安排,不管你能否接受,事实就会是这样!” 罗世成也许是太累了,少有的先我睡去。我拿出日记本,把这个不寻常的日子记录下来。泪水默默地滴落,打湿了日记本的页面。工整的字迹,瞬间晕染成一片模糊的墨蓝色。 夜深了,我合上日记本,仍旧没有一丝睡意。我静静地端详着罗世成俊逸的面容,发觉自己深爱着这个男人,尽管他霸道残酷冷血。明天究竟会怎么样?我不知道。我只明白,我内心惧怕失去这个男人,我真的很爱他。 我轻轻拱到他的怀里,一只手抚上他坚实的胸口,感受着他强力的心跳。我闭上眼睛,贪婪地感受着他的气息,仿佛世界末日已经来临。我不忍心睡去,想尽可能多看他一眼,哪怕仅仅是多看他一秒钟。 天色将将亮起的时候,罗世成的电话声连续响起来。此起彼伏的电话声,像是为我们通报命运的精灵。我的心深深地揪紧,不知道迎接我们的,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第六十八章 棋走险招 http://.biquxs.info/

罗世成猛然惊醒,飞快地接起了电话。 “喂,找到人没有?” “找到了?昨天夜里找到的?已经在飞往国内的飞机上了?嗯,很好,干得漂亮!” 接完电话,罗世成舒展地倒在床上,忽然仰天大笑。我猜到了电话里的内容,那位证人的弟弟寻到了,如果不出意外,会出现在法庭上。我心里为罗世成感到庆幸。想来,人都是自私的。就因为罗世成是我的丈夫,我就一心希望他能得到平安,不管他为此动用了什么样的手段。 我起身趴伏在罗世成的胸前,小心翼翼地说道:“如果这次的事件能够平息,你以后可不可以不再做那些招惹仇恨的事情?” 罗世成的面色一凛,皱着眉头问我:“冰儿,你一夜没睡吗?脸色这么苍白?” “嗯,我不想睡,想多看你一会儿,多记住一些跟你有关的内容。我不知道这次开庭后,你会怎么样?” “冰儿,你真是我的好老婆,我没有白疼你!你难道忘了吗?我不许你干涉公司的事情。今后,只要是牵涉公司的事情,你最好连提也不要提!” “我从来都不想干预你在外面的事情。我只是希望自己的丈夫,能够永远平安无事,可以陪伴我好好过日子。还有,虽然我不是十分了解你的生意,但是我感觉你有时在做着危险的事情。而且,这些事情很阴暗,见不得光,充满血腥!如果你不能改邪归正,我就会离开你。就算以后有了孩子,我也会带着孩子离开你!因为,我不能让我的孩子在这样可怕的环境中长大!” 罗世成的眼睛,骤然眯起了一道缝,嘴角愤怒地抽动着。他突然一把扼住我的喉咙,怒吼道:“冰儿,你不要恃宠而骄!你他妈的是不是活够了?你知不知道背叛老子的下场?你以为老子不敢弄死你吗,我只是对你舍不得。所以,你不要无端消耗我对你的内心!” 我说不出话,眼泪无声地哗哗流淌。 罗世成惊愣了一下,迅速松开了放在我喉咙处的那只手。 “冰儿,对不起,你没事吧?你以后,能不能不再招惹我?不要再戳我的痛处?” “罗世成,我本来也不愿嫁给你这样的男人,是你强逼我跟你结婚的。如今,我也不想跟你这样凶残的人在一起,更不想跟你生孩子。我要过普通人的家常日子,不愿跟着你担惊受怕。我平日里想随便出去走走,你都不允许,还派人看着我跟踪我。跟你在一起,我连最起码的人身自由都没有!” “冰儿,你说什么?你不想跟我生孩子?哈哈,你真是让我笑了,简直笑到我的心坎儿里了。我告诉你,小宝贝儿,你永远都是属于我的,你对我绝对不可以说不。我就是绑着你,也要绑到你怀孕,直到给我生儿育女为止。而且,我要你给我生上一大群孩子,不管你乐不乐意!你是怎么知道,当初是我强迫你跟我结婚的?到底是谁不要命了,敢挑拨离间我们之间的感情?” “没有人告诉我,是我自己发现的。我从前有一个日记本,那上面记录着从前的事情。我有次去罗家大院公寓,在一只箱子里发现的。” “好了,冰儿,刚才讨论的事情到此为止。我爱你,不能没有你,我心里最在乎的就是家庭。所以,请求你别再说要跟我分开的话,我怕自己会因此失去理智,做出令自己后悔的事情。如果,过去的日记令你的脑子胡思乱想,那么我会烧毁它!我宁愿你的记忆一片空白,这样你就不会找我的麻烦了。如果有必要,我会禁止你每天记录日记,你现有的日记都要毁掉。” 我失神地望着罗世成,心中充满绝望和痛苦。他是我的家人,我们是家人,这是不争的事实。就因为这个,我们就要荣辱与共,不可以谈论分离。我即便是无法接受这个家庭的环境,他也不会允许我离开。因为,我是他的女人。 罗世成一如既往地去厨房做早餐,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把我那份早餐摆放在我的面前。他叮嘱我多吃些,要长胖一些,这样抱起来会更舒服。 他在故意逗我开心。我知道。我突然想笑,但是忍住了,心里还在对早上发生的事情耿耿于怀。 他举起杯子,喝着牛奶。眼睛却寸步不离地凝视着我。他在观察我,看我的气消了没有?他难得这样在意我,女人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女人对我来说,没有什么特别的吸引力。我这辈子只被你魅惑,冰儿,我非你不可!你是我的老婆,是我的家人,马上就要为我生儿育女。我必须善待你,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当然,也绝对不会容忍你想要离开我的想法。”罗世成放下手中的杯子,双臂交叠在一起,认真地注视着我的眼睛。 我被他的话语吓了一跳。他是如何一眼看透我的心思?难道,我在他的面前就像透明人一样,藏无可藏吗?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迅速避开他的眼神,低头继续吃饭。 “冰儿,你今天跟我一起去法庭吧,我知道你非常想去。你最好戴着墨镜,因为今天这个日子,可不是我多么荣耀的时刻。你有一天,也许会明白,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如果我不去跟别人斗,别人就会让我死!” 早上六点半的时候,张峰领着几个人来到家里。其中有个男人很特殊,长着一张东方人的面孔,头发却是金黄色,眼珠是蓝色的,一看就是混血儿。 那个混血儿,先是对我们点头致意,然后用生涩的中文对罗世成说:“罗大哥,我见过你,你也许不记得我了。我上高中的时候,父亲重病进了医院,急需医药费。可是我无法找到哥哥,于是只好去哥哥做事的公司门前苦等。那天碰巧遇见你刚从外面回来,你给了我一大笔钱。当你得知我和妹妹还在上学时,你安排人记下我的账号,从此每个月都会定期给我们家汇钱。反而是我的哥哥,他几乎从未管过我们。 罗世成拍了拍这个混血儿的肩膀,皱着眉头深思了一会儿,不在意地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我早就忘了。不过,你的哥哥为我的公司出了不少力,也许因为他太忙,所以不能顾全家庭。” “罗大哥,事情并非如此。我哥哥跟我和妹妹,是同母异父的关系,他似乎对母亲的这桩婚姻并不满意,所以对我们这个家庭很排斥。我的父亲是个普通的农民,却染上了赌博和酗酒,常常暴打我的母亲。哥哥很早以前,就让母亲离开父亲,可是母亲没有听他的话。如今父母都不在了,我和妹妹早就离开了故乡。” “嗯,你们换个地方生活也好,这样就不会再有人去打扰你们。我让人打给你的钱,已经到你的账户上了吧?今后你们有任何困难,都可以直接联系我,我会帮助你们的。” “谢谢罗大哥。只是,我不知道这次能否帮上你的忙?我不敢保证,我的哥哥看到我之后,就会那么在意我的死活,从而为了我的安危,放弃给对方做证。” “这个,你不要太纠结。你能赶过来,我就十分感激你了。不论结果如何,你都是我的朋友。你到了法庭上,并不需要你做什么,甚至不用你说一句话。你只需要坐在我的身边,让你的哥哥看见你就好。他一定认为,是我们绑架了你,用你的生命迫使他妥协。” 罗世成交待了大家一些事项,我们就出门上了一辆加长的商务车。商务车上坐着不少陌生人,他们年轻力壮,不苟言笑地坐在那里。当我们踏上车,那些年轻人集体起立,对着罗世成行礼。 罗世成冲着这群人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坐下。他指着其中两个人,严肃地说:“你们两个,今天负责保护我的太太,要寸步不离她的左右。就算我遇到不测,你们也必须先保证她的安全,尽快带她离开!” 那被指定保护我的两个人,刷地笔直站立起来,齐声说着“是!” 罗世成和我坐下来。他握紧了我的手,对我说:“下车后,你不要跟我走得太近。到了法庭上,你也不要跟我坐在一起。那两个保镖,会始终跟随着你,你要听从他们的安排,遇事不要擅自做主。” 我含着泪,点了点头,用心感受着他那双大手的温度。本来以为,那个证人的弟弟从国外赶来,罗世成的危机就会铁定被解除。可是谁想到,这件事并没有十分的把握。如果那个证人,并不在乎兄弟的死活,那么罗世成这盘棋就走错了。所谓棋走险招,就是如此吧? 张峰这时候,接起了一个电话。很简短,只说了一句“知道了”,就挂断了电话。然后,他看了看我,又看向罗世成。 罗世成瞟了张峰一眼。张峰凑到罗世成耳边,低声说:“是马强打来的电话。他说,明天举行马楚的葬礼,希望嫂子能参加。因为,马楚有些遗物,需要亲自交给嫂子。这是马楚生前对马强的嘱托。” 我的心里一抖,忍不住泪水潸然。 罗世成停顿了一会儿,对张峰说:“你告诉他,我明天会派人跟你嫂子一块过去,请他节哀!” 我感激地望了罗世成一眼。我明天,要去送马楚最后一程。 第六十九章 翻供 http://.biquxs.info/

我们步入法庭。罗世成和张峰等人,走在最前面。我戴着一副黑色的墨镜,跟两个保镖走在最后,跟陌生的人群混杂在一起。我的座位,距离罗世成很远,但是能够看到的脸。 开庭的时间到了,起诉罗世成的对手,跟他的律师等人走了进来。那个证人,也趾高气扬地步入现场。他挑衅地歪起一边的嘴角,轻蔑地看向罗世成这边,高高地竖起了中指。随即,只是一秒钟的功夫,他脸上的得意神色不见了,而是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罗世成身边的那个混血儿。 证人的脚步仿佛被吸盘定在那里,傻傻地盯着他的兄弟。他原先凶残的脸部,开始不规则地抽动着,恶毒的双眼逐渐泛红。片刻之后,他凶光毕露地望向罗世成,看样子是想一口吞掉罗世成。罗世成颔首对他微笑,轻轻摆了摆手。 证人身边的律师,诧异地催促着他,顺着证人的目光扫视着罗世成这边。但是他,显然没有得到答案,歪头询问着证人什么。但是证人好像并未回答他,而是迅速转变了情绪,故作镇定地走上法庭。 当法官宣布证人起立的时候,证人僵滞地站立起来,却好半天没有说话。旁边的律师,低头趴在他耳边,说着什么。 那位秃头的原告,长着一双秃鹫般的眼睛,还有一个丑陋的鹰钩鼻子。此刻,原告的脸上现出慌乱和焦灼,他死死地瞪视着证人,不顾礼仪地大声冲证人喊着:“嗨,蠢货,你他妈的快说话呀!这是法庭,并不是你家的会客室!” 庭下的坐席上,出现了骚动,响起了节制的议论声。法官拿起木槌,轻轻敲打着,命令证人可以发言了。 那份证人终于昂起头,嘴角刻意上扬。他高声对着法官的方向说:“我对被告并不是很了解,对他经营的生意其实一无所知,只知道他是一位有钱的成功人士,仅此而已。我上次出庭做证,这完全是原告强迫我去做的。如果我不帮他作伪证,原告就会派人杀了我!” 庭上庭下,一片哗然。原告那个秃头,似乎冒出火光来,他发疯般地挣脱警察,想要冲向那名证人。但是他被警察严厉拦阻,命令他马上安静。 “法官,那个证人在胡说八道,他显然是受到了被告的威胁!否则,他不会翻供!他从前就在被告的手下做事,对于被告从事的勾当一清二楚!”原告,猛烈探着秃头,激动地大声叫嚣。像是一只战斗着的大公鸡。 最后,法官宣布休庭,此案择日宣布审理结果。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可是又没有完全放下心来。毕竟,法庭还没有宣布罗世成无罪。如果原告神通广大,再找出一位新的证人来,怎么办呢? 我跟着两位保镖走出法庭,缓缓向那辆商务车走去。罗世成走在我们的前面,偶尔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回头注视着我。我们上了车,车门被迅速关闭。 汽车刻不容缓地飞驰起来。路过一片又一片空旷的荒野,像是故意在兜着圈子。直到后方没有车辆的时候,汽车才驶入一条宽阔的公路。这时候,前方突然出现几名交警,身穿笔挺崭新的制服,伸手向我们做出拦停的手势。 我们的汽车开始减速。张峰警觉地看向罗世成:“大哥,这是什么情况?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儿呢?” 罗世成快速地命令道:“大家拿好家伙,做好准备,这伙人绝对不是什么交警!先减速开过去,等快要开到他们面前时,一定要加大油门冲过去!” “冰儿,快蹲下!”罗世成急切的命令我。我恐慌地蹲在过道上。罗世成跪在我身后,弯腰用全身覆盖住我的身体,紧紧地护着我。我被压迫着双膝着地,呼吸不规律地起伏着。罗世成的双手撑在地上,我看到他的右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微型的手枪。 汽车的速度越来越慢,几乎快要停下来。我听见司机镇定地按下车窗,对外面的交警说:“交警同志,在查酒驾吗?需不需要出示证件,我这就拿给你们。” 瞬间,我们的司机低声惊呼:“不好,他们有枪!大家准备好了!” 汽车像是一艘火箭,猛然冲出去。随即响起窗玻璃的碎裂声,还有后边摩托车的发动声,震耳欲聋。很奇怪,我并没有听到一声枪响,但是车窗的玻璃频频响起被击碎的声响。 车子往前开了很长时间。后面的摩托车声消失匿迹,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 张峰坦然地说道:“好了,摆平了。接下来怎么办?接应我们的汽车,就在前面。” 罗世成这才起身,将我拉起来,搂在怀里,关切地问我:“冰儿,你没事吧?没受伤吧?” 我一时缓不过神来,好像被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傻了。我木然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我为什么可能受伤?并没有听到枪声。玻璃为什么自己碎了?” 罗世成的脸孔紧张地泛红,听到我的话后,不觉无奈地笑了。“好了,冰儿,我们只是经历了一场游戏。是打玻璃的游戏。” 罗世成把我扶在座位上,扫视着车内的人,问道:“有人受伤了没有?” “没有人受伤!” 罗世成呵呵笑了一声,轻松地说道:“没有料到这个秃头,在这里也敢这么猖狂。他以为,这是在国外吗?动不动就可以举枪厮杀?如果早知道这个家伙这么疯狂,今天就应该开着防弹车过来!张峰,过会儿,其他人全部上那辆接应我们的车。你和我留下来,你马上报案,就说我们在途中遭遇了一伙冒充交警的摩托车手,好像在飙车!我们的车辆,遭到不明物体的强烈攻击,车窗全部碎裂!” 我和其他人换乘另外一辆汽车,快速离开。不知道开了多久,车子在一条高速旁边停了下来,打着双闪。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张峰的车,追了上来。 罗世成下了车,走上我们的车,坐在我身边。他探头伸出窗外,对张峰说:“你先把车开到修理厂,然后到席城的店里找我们,今晚要彻底放松一下,给冰儿压压惊。” 张峰笑着答应了一声,开车离去。 罗世成转头对车内的人说,今晚大家都去席城的店里乐呵乐呵吧,放假三天!所有的开销,由我买单! 车内响起了欢呼声和感谢的话语。我呆愣地望着这些人,他们的脸上还蒙着灰尘,头发上还沾着玻璃碴子,可是他们此时的神色却是那么淡然。 罗世成转而看着那位混血的男子,郑重地对他说:“对不起,让你受惊了!你需要在这里住几天吗?我会尊重你的决定。” 那位混血的男子说:“罗大哥,既然已经帮你做完了事情,我想今晚就飞回去。家中,还有老婆孩子等着我,我不希望她们为我担心。” 罗世成点了点头,说:“没问题,我这就让人为你安排,过会儿会有人送你去机场。今后,你有任何困难,都别忘了来找我!” 我们到达席城饭店的时候,我仍然惊魂未定。罗世成揽着我的肩膀,说:“冰儿,饭局还没准备好,我们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我在这里有自己的房间,已经让人给你准备好了换洗的衣服。你洗完澡,可以先躺一会儿,休息一下。” 真没想到,罗世成在这里还有房间。他到底有多少个可以落脚的地方?感觉他就像是一个行踪不定的飞行侠。可以随时遨游,随时藏匿,没有人可以了解他的动向。 我跟着罗世成走进他的房间。天那,这哪里只是一个房间?分明是一大套居住和工作可以兼顾的豪宅啊!我泡过澡,觉得神经渐渐松弛,躺在床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待我醒来时,罗世成正在安逸地侧躺在我的身边,满眼柔情地看着我。 “冰儿,你还记得白天发生的事情吗?”罗世成亲吻着我的额头,低声问我。 我用力回忆了一下,可是根本就无从回忆,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失望地说:“我应该记录完日记,再去睡觉啊!现在倒好,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过,我模糊地觉得,刚刚好像是经历了一场十分可怖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情形,我却无法记得起来。” 罗世成哈哈大笑了起来。“冰儿,我真是太羡慕你了。你并未经历什么可怕的事情,只不过是跟着我去了一趟游乐城,玩了一场惊险游戏而已。不过,我觉得你的记忆状况有所好转。你如今每次醒来时,都好像还记着我是谁。再也没有像当初那样,每次醒来,都会对着我大呼小叫,质问我是谁?还有,你刚才提起了记日记,我并未事先提起日记的事情。”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仔细想一下,的确是这样。我刚才醒过来,看到罗世成的第一眼,内心竟然是温暖安然的。或许,我有限的记忆力,已经率先记住了罗世成。我的记忆里,只存储着罗世成一个人。 罗世成喂我喝了一杯水,帮我换上一身休闲服,双双下楼去吃饭。 席城和张峰早就候在单间里。房间里,只有我们四个人,再无他人。各样的美食,很快纷纷端了上来。大家很开心地吃着喝着,话语虽然不多,但是每个人的神态都很轻松惬意。 “大哥,你可真是神机妙算、运筹帷幄啊!”席城钦佩地赞叹着,冲着罗世成举杯。 罗世成不动声色,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淡然说道:“法院的判决结果,还未出来呢。” 张峰平静地说道:“结果已经可想而知。证人都翻供了,原告那个秃头还有什么办法?” 罗世成呵呵一笑,轻轻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张峰走到罗世成身边,为他斟满酒。 “张峰,你今晚也喝个一醉方休吧!我今晚和冰儿住在这里,不用你开车送我们。”罗世成抬头看着张峰说。 张峰开心地说道:“好吧,大哥,那我就开荤了。” 席城嘻嘻笑着说:“大哥,干脆在这里多住几天,我也好为嫂子增加点营养。再好吃的饭菜,装在外卖盒子里,焖上半天,味道也不如刚出锅的好。” 罗世成看了看我,爽然大笑:“那好吧,我和冰儿就在这里多住几天。你如果不能把冰儿喂胖了,你小子给我小心点!” 席城双手作揖,对我说道:“嫂子大人,你可听见大哥的命令了吧?你可一定要放开量吃啊,否则我的小命就要难保了。” 我难为情地笑了,小声嗔怪着罗世成。 张峰的手机响起来。简短的几句话,便结束了。 张峰看向罗世成,说:“大哥,他已经安全踏上回国的飞机了。” 罗世成深深喘了一口气,重重地点了点头。“这次多亏这个人!” “大哥,这还不是因为你过去帮助过他,对他们家有恩惠吗?所以,人家才会知恩图报,大老远地赶过来,还冒着生命危险。” “那件事,如果他不提起,我已经忘记了。谁能想到,事后还能得到他的帮助呢?”罗世成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抬手挠了几下头发。 罗世成重情重义,珍视家庭和亲情,这是一个多么难得的好丈夫啊!我暗自在心里兴叹着。 第七十章 完胜 http://.biquxs.info/

法院终于宣判,罗世成无罪。 原告控诉罗世成的罪名,统统不成立,证据不确凿。原告并不想善罢甘休,叫嚣着,说他们一定会掌握充分的证据。罗世成当庭表示,他不会去追究原告诽谤的诸多名目,他更希望能和原告成为朋友。大家都是生意场上的同仁,还是希望能够以和为贵。 罗世成的话音一落,在场的人纷纷向罗世成投来赞许的目光。媒体记者的镁光灯,闪电般聚焦在罗世成的脸上。原告却被激怒了,跳着脚破口大骂,风度失尽。原告失态的举止,引来众多侧目的鄙夷目光,就连那些记者们也纷纷摇着头,对着原告皱起了眉头。 第二天,各路媒体纷纷报道了此案的结果。并对罗世成的宽容大度,给予了详细报道。当然也没有放过原告的小肚鸡肠,含蓄地描写了原告气急败坏的嘴脸。罗世成的正面形象,再一次被成功地树立起来。 有天晚上十点,我洗完澡,靠在沙发上看电视。罗世成正准备去冲澡,手机响了起来。 “喂,张峰,什么事?” 、、、、、、 “你见到那个叛徒了?什么?是他逃出来,主动跟你联系的吗?” 、、、、、、 “嗯,你做得很好。你尽管让他放心,他的家人和其他托付给我们的人,我们保证会照顾好的。” 、、、、、、 “原告还是不肯放过他?那是一定的,他是原告手里的底牌,他这次翻供,害得原告全盘皆输,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他?原告还指望着他扳回一局呢!” 罗世成打完电话,放下手机,走进卫生间。里面瞬间传来哗哗的流水声,还有一阵阵轻快的口哨声。接完这个电话,罗世成的心情似乎格外欢快。 第二天清晨,我和罗世成一起吃早餐。他一边喝着牛奶,一边看着当天的早报。他的目光慢慢定格在一则社会新闻上,端着杯子的手停在半空中。片刻之后,他把报纸扔在一边,嘴角滑过一丝漠然的冷笑,起身离去。 我疑惑地拿过报纸,目光扫过他刚才盯着的位置。看到内容之后,我的心倏地一紧,刚喝入口中的牛奶一下子呛到了。我剧烈地咳嗽着,眼泪流了出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发抖,脊背上嗖嗖冒着凉气。 “冰儿,你怎么了?不舒服吗?”罗世成急切地走了过来,轻轻怕打着我的背。 我连忙摆手,说:“没什么,可能是我刚才吃得有点急,所以被呛到了。” 罗世成给我倒了一杯清水,放在我面前,转而走开了。 我用面巾纸擦拭着嘴角,眼光却瞟向了刚才看到的那则新闻。新闻上说,在刚刚了结的一个案件中的证人,于昨晚在住处的浴缸中割腕自杀。据警方推断,这名证人也许是畏罪自杀,也许是迫于某方面的压力。这名证人,就是企图帮助原告控诉罗世成的那个人。 我回想起昨晚罗世成跟张峰的通话。罗世成一定以为,我不会记得这件事。可是昨夜,我在罗世成先我睡去之后,悄悄地爬起来,记录了当天的日记。 最近,我发现罗世成好像在刻意阻止我记录日记。每当我知晓了一些私密的事情,罗世成就会想方设法地让我入睡。这样我就没有办法记日记。等我一觉醒来,自然是无法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 罗世成照常去公司,在大门口与我吻别。当他的双手,触碰我的脸颊时,我惊恐地向后退了一步。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看我的眼神充满疑惑。 “对不起,我可能是昨晚没有休息好,有点头晕。”我连忙解释。 他的眉头骤然舒展,伸手把我拉入怀中,伏在我耳边缓缓说道:“冰儿,你能不头晕吗?夜里,被我折腾得人困马乏,却还要等我睡着之后,爬起来写日记!你说,你这么费神费力的,能不影响休息吗?” 我一时瞠目结舌,惊愕地望着他俊俏的面庞。原来,他什么都知道!我背着他做的小动作,他都了然于心。可是,他当时明明是睡着了。难道,他昨夜是在装睡,故意在考验我吗? 我猛然把手撑在他的胸前,可是却无力挣脱他的怀抱。他明媚的双眼,冲着我眨了眨,嘴角斜斜地上扬,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 “冰儿,你玩够了没有?你跟我玩,不觉得好像是一只老鼠跟猫做游戏吗?如果你喜欢,我无所谓,权当哄孩子玩玩了。” 我怒目而视,气咻咻地望着他。 他猛然放开我,转身走去。头也不回地撂下一句话:“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你离开这个家半步。否则,后果自负!” 此刻的我,再度萌生了想要逃离的冲动。我不要跟一个这样的男人生活在一起!他太恐怖了,令我捉摸不透。 我回屋发了一会儿呆。不屑于再流眼泪,我的泪水,打动不了罗世成的心,也换不回自己的自由。我眺望着高高的天空,想要跟罗世成离婚。我不想被他囚禁一辈子,像是一只被困在笼中的金丝雀。 我的脑子里很乱,各种立场的想法交替出现,难以一下子统一起来。罗世成的确是个好丈夫,他对我宽容宠爱,从不在外沾花惹草。我平素对他耍小脾气,偶尔使使性子,他也是百般迁就,对我疼爱有加。可是,他的背景太复杂,而且从不跟我坦白他的生意。我受不了他这种戴着面纱的丈夫,更不想跟一个身家不清白的人一起生活。 我在九点的时候,打开电脑,登录张寻工作室的“解忧信箱”。回复了几封来信。挑出了两篇适合做特稿的素材,存在了单独的文件夹里面。这是我的工作,不论我现在怎样养尊处优,都不可以失去工作。女人只有在经济上独立,人格才能实现真正的独立。赚钱多少不重要,只要可以安身糊口,就可以保证做人的尊严。 我看时钟的指针快指向上午十点的时候,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我要去威胁罗世成,迫使他不得不给予我自由。我喝了一大杯白水,用手掌轻轻平复着胸口,好让自己的气息能够匀称一些。 我请了清嗓子,拨通了罗世成的手机号。电话嘟嘟地响了两声,就被罗世成迅速接了起来。 “喂,冰儿,你有什么事吗?”他的语气温柔至极,跟往常一样。 我沉默了一会儿,鼓起勇气说:“罗世成,我想跟你离婚,我是认真的。因为,我不想跟你生活下去了,我想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希望你能成全我,我求求你了,你就答应我吧,好吗?我是一个病人,是个很大很大的包袱,你没有必要背负着我这个负担。” 电话那头,陷入了沉默。过了好长时间,电话里突然响起了玻璃的碎裂声,好像是什么玻璃制品被重重地摔到地上。 我在电话这头,被吓得一个激灵。罗世成,发怒了。我可以想见他怒发冲冠的样子。这个世界上,恐怕还没有人敢像我这样,公然向他挑战吧?那名证人,在法庭上公然对罗世成竖起了中指!可是他的结局,竟然是割腕自杀,最终还是败了。 我是被罗世成攥在手心里的弱女子,想要凭借一己之力冲破牢笼,谈何容易?我只有恳求他,让他主动对我放手,这样才可能获得自由的生活。 “冰儿,你是不是太累了?或者是精神上过于紧张?你先好好休息,最好是能睡上一觉。有什么事情,等我回家再谈,好吗?”罗世成的声音,终于在电话那端响起。充满磁性的声线,跃动着体贴和宠溺的音符,足以令一个女人浑身酥软。 我不甘心地想要再说些什么,都被罗世成不失温情地打断。他强大的气场,即使隔着时空,也散发着可怕的威慑力。我无力再去坚持,无奈地哭泣着,心里在哀求着他放过我。 “罗世成,我今天想去看看顾雅?可以吗?”我退而求其次,突兀地提出了这个要求。 罗世成似乎在沉思。片刻之后,他雄浑的声音响起:“那好吧,我让张峰送你去,你不可以独自外出。这并不是想要限制你的自由,而是出于对你安全的考虑,希望你能理解。冰儿,我们今晚好好谈谈,你对我的误解太深。” 下午一点,张峰过来接我。我给顾雅准备了几本书,还有一些贴身穿的衣裤和简单的护肤品。顾雅或许比我了解罗世成,她知道的事情一定比我多。可是,她未必会告诉我关于罗世成的内幕。她是到死都会站在罗世成那边的人,我看得出她对罗世成的忠诚。 我对罗世成,也没有二心。我只是想让他换一种活法,彻底放弃现在从事的生意。如果他能洗心革面,改变自己,那么我就会完全地接纳他。 我走进会面室。顾雅,在一名警察的陪同下,在我对面的座位坐了下来。我们之间隔着一层玻璃,但是仍可以清晰地看到对方的脸。顾雅的长发不见了,如今是一头齐耳的短发。朴素刻板的服装,穿在她的身上,也掩盖不住她的清秀和美丽。 第七十一章 你是我的谁 http://.biquxs.info/

我与顾雅隔着一层冰冷的玻璃,无言对望了一眼,几乎同时伸手拿起了话筒,放在耳边。我们像是对方的影子,缓缓地同节奏地坐下来。 “顾雅,我想离开罗世成。他,不符合我对丈夫的想象。我,只想要个普通人,不需要大富大贵,但求心安。我的内心充满了痛苦,可是又无人诉说。我想,你可以理解我。” 顾雅给我使了个眼色。我立即会意,她是怕我在这里说出对罗世成不利的话语。我们的会面和谈话,都是在监控之下进行的。我轻轻点了点头,泪光闪烁地望着她,让她放心。 “白冰,你是个幸运的小女人。所以,我奉劝你,不要太贪心,你得到的已经足够。你只要记住,罗世成是真心爱你,就可以了。其他的,你知不知道,都不是那么重要。他,很好,是个真正的男子汉。他,是我心目中的枭雄。如果你觉得我对他的赞誉,有些言过其实,那是因为你没有我了解他。你现在看到的,只不过是罗世成的一个局部,所以并不全面。他,比你想象得高尚,你对他的误解太深。” 我难以置信地望着顾雅。她也认为,我对罗世成的误解太深,跟罗世成对我说的话如出一辙。 “顾雅,我跟罗世成在一起,是错误的。其实,你更加适合罗世成。我是说真的,没有其他的意思。” 顾雅隔着玻璃,对我苦笑了一下。“白冰,我知道你没有别的意思。你,过于单纯,就像是一张白纸。所以,你如果不成长,就会永远无法理解这个世界。可是罗世成,偏偏拒绝让你成长,把你宠得像个小女孩,总也长不大。我是否适合罗世成,重要吗?关键要看,罗世成愿意选择谁。他,显然是认为你是最适合他的。” “可是,外界都说,你和我的长相很像罗世成的母亲。所以,他才会对我们有兴趣。” 顾雅仰天大笑,白皙的脖颈向后倾斜。她终于收住了笑容,说:“白冰,如果这是真的,那是我的荣幸。长相,是父母给的,我们无从选择。就像我们无法选择自己的父母一样。如果可以选择,我绝对不会去选一对如此不负责任的父母。我从来没见过亲生父母,是我的养父把我养大。养父是位一穷二白的铁路工人,他拎着锤子没白没黑地检修火车。他这辈子在铁道线上走过的路,或许都可以绕地球一周了吧?即便是这样,他还是到死都没有脱离贫困的折磨,最后死于绝症。他到死,都没有结过婚。他是为了我,怕我受委屈。” “那你的养父,没对你谈过你的亲生父母吗?” “听养父说,我的母亲长得很漂亮,当初在医院是未婚生子,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听说,她那时候是为了去铁路就业,而被一位铁路上的干部所骗。结果,不但铁路没去成,还未婚先孕。那个色欲熏心的男人,一听说母亲生下了孩子,就很快人间蒸发了。听说,是调到别的铁路局去了。母亲当时在本地举目无亲,要把两个孩子遗弃在医院里,只身逃离。恰巧被我养父遇见,他当时正在医院给一个同事陪床。于是,我的养父抱养了其中一个孩子,那就是我。养父说,他真想把两个孩子都带走,但是他实在是没有这个能力啊。他到死,都在为这件事情而自责。” 我惊愣地望着顾雅。“我从小,也没有见过我的父亲,是我母亲把我带大的。不过,我的母亲对我极不喜欢,从来没有关爱过我。我刚上中学,她就抛弃了我,只身嫁到国外去了。我曾听说,她是在没结婚的时候,生下了我。幸亏,我身边有个叫余刚的男孩子,他像亲哥哥一样陪伴着我。我今天,也想去看看余刚。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顾雅听完我的话,直愣愣地盯着我,眼睛一眨不眨。“白冰,我是在山西的一个城市长大的。你呢?” “我是在山西的一个小县城长大的。后来,大学毕业,来到了这里。” 我们四目相对,傻傻地凝视着对方,好似都想到了一种可能性。我和顾雅,很可能就是当年的那对双胞胎。要不然,天底下怎么会有长得如此相像的陌生人呢? 我的嘴唇微微颤抖着。“顾雅,我们可能是姐妹,会是这样吗?我们要不要去做一下dna鉴定?” 顾雅难以置信地望着我。“真会是这样吗?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罗世成,把我们联系在了一起,使得我们相遇相认?天,这可真是造物弄人那!” 会面的时间到了,我和顾雅不得不说再见。 “白冰,你说的那个余刚早就出狱了。世成路的那家咖啡馆,就是他经营的。他,是为了能经常看到你,才去竞标的那家咖啡馆。他仍在原先那家装潢公司,闲暇的时候会去世成路,只为了能看到你的样子。还有,那个杜小凡,你的闺蜜,她如今在世成路的那家花店,她也是为了你,才从我的手里接过那家花店的。席城和杜小凡已经结婚一年多了,你不知道吧?张峰跟我在恋爱,你也没有发现吧?这么多秘密,一下子都说出来,真怕你吃不消啊!” 我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脑海里瞬间闪过杜小凡短发精灵般的样子,还有余刚刚毅木讷的的面孔。 “天那,顾雅,我能想起杜小凡和余刚的样子。但是,我却不能想起更多的事情。我的记忆力似乎开始恢复了呀!”我开心地惊呼起来,忘记了身边的环境。 “拜拜,时间到了,下次再聊吧。”顾雅甩了甩干练的短发,露出一个玩世不恭的笑容。 张峰开车载着我回家。我看了看张峰,真想不到他沉默寡言的,竟然偷偷谈起了恋爱。 张峰察觉了我在看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嫂子,你看我干嘛?有什么不对劲儿吗?” 我顿了顿,望着前方说道:“有些人,看着冷冰冰的,其实呢,人家的心里藏着一团火呢!居然偷偷谈起了恋爱。” 张峰马上明白过来,无言地笑着,却并不做任何解释。 “我和顾雅,可能是亲姐妹。”我低着头,说着。 “啊?怎么会是这样?怪不得你们长得像是双胞胎!”张峰不再矜持,惊叹着。 我们刚到家门,就看见罗世成从里面迎了出来。他笑吟吟地望着我。我有些难为情,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他,心里对他的隔阂依旧在。不管心里怎么别扭,脚步还是不能停下来。 终究还是走到了罗世成的面前。我的眼光向下看着地面,不去看罗世成的脸。 张峰对罗世成说:“大哥,你知道吗?嫂子跟顾雅,可能是一对亲姐妹呢!” 罗世成听到这个消息,并没有流露出半分的惊讶。他沉声说道:“应该就是这样,不会有错。我从前了解过她们的身世和背景。” 我惊愕地抬起头,不满地望着罗世成:“什么?你既然知道我们是姐妹,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 罗世成不动声色地望着我,笑了笑说道:“不告诉你,你今天不也知道了吗?” 我闷声半天,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他。但是仍然心有不甘,我愤然说道:“席城跟杜小凡结婚一年多了,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你明明知道杜小凡是我最好的姐妹,你为什么一直没有让我见到她?” “我对杜小凡心存芥蒂,不想让你与她混在一起。否则,怕她搞坏我们的幸福。”罗世成不遮不掩,直言相告。 张峰看着我们斗嘴,不发表任何意见。他终于沉默不下去,笑出声来,说道:“大哥,嫂子,我还有事,先回去了。我要去商场给顾雅买点东西去。” 罗世成冲着张峰点了点头。我看着张峰落寞的脸颊,有些同情地看着他,安慰着说道:“张峰,你的心里不要太苦。只要顾雅在里面表现好,一定会减刑的。” 张峰感激地对我笑了笑。转身离去。 罗世成凑近我,在我的脖颈上吻了一下,猝不及防。 我恼怒地伸手推他。可是他仍旧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我自己反而倒退了好几步。罗世成赶紧上前一步,一把拽住了我,拦腰将我搂在怀里。 “冰儿,你好大的胆子。你就这么点本事,还敢跟我动手?嗯?还没有人敢对我这样无礼。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呢?” 我正色道:“罗世成,我要重新考察你。我要搬出去自己住,想要重新认定你我之间的关系。” 罗世成瞬间皱起了眉头,有些气恼地说道:“什么?你我可是受法律认可的夫妻关系,难道还需要你重新认定吗?你若是胆敢搬出去,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我气呼呼地看向他。他竟然脸上有笑意,看得出,他在用力忍住想要大笑的冲动。 “冰儿,我给你看样东西,你再决定是否能够离得开我。”不等我回答,就被罗世成横抱在怀里,向屋里走去。 罗世成将我轻轻放在沙发上,转身走向茶几,拿过来一本相册递给我。 我打开相册,看到一个大约四五岁的男童。这个孩子,我好像在哪里见过,浓眉大眼,白白净净,甚是可爱。我翻动着相册,整本照片都是这个孩子的。这个孩子的一颦一笑,竟然莫名地牵动着我的心,让我有种揪心般的痛楚。 “冰儿,你看这个孩子像不像你?那双大眼睛,还有那固执淘气的眼神,像不像你?” 我愣愣地望着罗世成,说不出话来。 罗世成继而又递给我一张照片。那是一个刚出生的小婴儿,穿着宽大的婴儿服,躺在一只磅秤上。照片的右下角,写着“白冰之子”。 我的耳边如同听到了一声霹雳,被震得半天缓不过神来。我再次看着那个小男孩,难道,这是我的孩子吗?怎么可能呢?我求救般看向罗世成。 罗世成在我身边坐下来,揽住我的肩膀,对我说:“冰儿,这个男孩是我们的儿子。你当年出事的时候,已经怀上了我的孩子,转过年,你生下了他。由于你当时的身体状况无法照顾孩子,我又忙着公司的事情无法分身,所以这个孩子一直待在我父亲的身边。他叫浩然,很喜欢国外的环境。我们告诉他,他的妈妈住在月亮上面,守护着一颗桂花树。等那棵树长成参天大树,妈妈就会回到浩然的身边。” 第七十二章 东床娇客 http://.biquxs.info/

罗世成的双手抚过我的脸颊,泪光闪烁地看着我,说:“冰儿,你认为,你现在还能离得开我吗?你,我,浩然,我们是一个不可分离的整体,我们在一起,家才会存在。否则,如果缺少任何一个,这个家就不能称之为家了。你年少的时候,不就对东床娇客充满向往吗?我就是你名副其实的东床娇客啊,你为什么还不懂得去珍惜呢?” 我把孩子的照片紧紧贴在胸前,嘤嘤哭泣着。“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冰儿,你的病情很严重,你不知道你发病时的样子。所以,我希望你能安心静养,盼着你能恢复起来。今天听张峰在电话里说,你的记忆力开始复苏了,是这样吗?我早就发现你开始好转了。如果你的情况稳定下来,我们就可以把浩然接回家了。” 我的心里感慨万分,一想到我的孩子远在国外,只能每天夜里望着月亮想念妈妈,我的心就像刀割般疼痛难忍。 我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我竟然早已做了妈妈,却从未对孩子尽过丝毫的责任。我的心头五味杂陈,怎么也抑制不住汹涌的泪水。 哭着哭着,我忽然觉得胸口一阵恶心。我慌忙跑进卫生间,干呕了半天,才终于顺过气来。我紧紧捂着胸口,对着镜子看向自己。我的双眼红肿得像是两颗核桃,脸孔也涨得通红。我已经连续几天早晨,发生过恶心干呕的现象,我是不是患上什么病症了呢?我担忧地望向镜中的自己,心情骤然变得凄然。 罗世成站在我背后,轻轻帮我揉着背。“冰儿,你别担心。你不是生病了,或许、、、、、、你怀孕了。你上次怀浩然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你这个月的月经来了吗?” 听了罗世成的话,我的心头又惊又喜。我闷声回想上月来月经的日子,果不其然,我这个月的月经已经过了四十多天没有来了。 “我这个月的月经,已经过了四十多天没有来了。”我幽幽地转过身,对罗世成说。 罗世成兴奋地一把搂住我,说:“冰儿,太好了,我们又要有孩子了。明天,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 我回想这次受孕的过程,突然觉得自己又被罗世成这位霸道总裁给设计了。全程,都是在他的安排之下。 我不满地瞪视着罗世成,委屈地说道:“这一次,怕是又被你挖坑设计了。是被你强制的,就跟当初我们结婚一样,我觉得这样太不公平了!凭什么,我的人生要处处都由你安排呢?” 罗世成不怒反笑,双手揽住我的肩膀,哄劝着我:“冰儿,听话,不要闹脾气,你现在要保持心情舒畅。我没有设计过你,我给予你的都是最好的。这次让你受孕,是我的主意,那不是因为前段时期遇到了特殊的状况吗?我当时只是希望,万一我出事了,你在这个世上也好多一个人依靠!让这个孩子跟浩然一起照顾你,难道不好吗?” 我的内心瞬间被他这句话,感动得一塌糊涂。我不禁趴在罗世成的怀里,啜泣了半天。 “冰儿,你现在一定是急着见浩然吧?原本打算带着你,一起去米国接浩然。可是你现在的身体,怕是受不了飞机的颠簸。我看,还是让我父亲他们回国一趟吧,正好把浩然带回来。” 我思忖了一下,也只能这样了。晚上,罗世成下厨做了简单的米粥和小咸菜,凉拌了一个紫甘蓝。我只喝了一小碗粥,就吃不下什么东西了。 这天晚上,我们早早洗漱,躺在床上唠家常。说了很多很多关于过去的话,还有对于将来的打算。罗世成还谈到了浩然上学的问题,不知道浩然会不会习惯这边的环境?我也比较忧心这个问题,毕竟这孩子是爷爷奶奶带大的,从小也没在我的身边呆过。 罗世成轻抚着我的头发,笑着说:“冰儿,你不必忧心,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解决。如果浩然喜欢这边的环境,那就让他今后在这里生活。如果他还是习惯原先的环境,那我们就在国外安家,从今以后,我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 “那你在国内的公司呢?”我疑惑地看着罗世成。 “公司的事情,最好处理了,我会安排好的。我可以打飞的嘛,住在哪里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罗世成宽慰着我。 我感动地望着他,心想,他以后会更加辛苦的。而我,今后就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会比工作起来还要忙碌吧?说起工作,我还真不愿舍弃张寻工作室那边的事情。今后就算家庭里面的事情再琐碎复杂,我也不能放弃工作,坚决不能让那个“安妮解忧信箱”关门大吉。工作带给女人的快乐,是任何事情都无法替代的。 第二天一早,我和罗世成吃完饭直接去了医院妇科。检查结果,如罗世成所愿,我确实怀孕了。医生说,胎儿一切正常,让我头三个月注意休息,尽量避免奔波劳累。我的心头一阵阵地激动,难以平复下来。我抚摸着腹部,对这个新生命充满了好奇和期待。 走出医院,罗世成难以抑制内心的雀跃,一把将我搂进怀里,忘情地深吻着我。我害羞地推着他,他也仿佛没有任何知觉,他似乎被欢喜冲昏了头脑,已然把这个世界置之度外。 这时候,耳边响起了欢快的手风琴声,随着踢踏的舞步声围绕着我们。我忘情地睁开紧闭的双眼,懵懂地望着罗世成。他这才放开了我,眼神迷离地与我对望,嘴角绽放出依旧勾魂摄魄的笑容。这个大男人,还是那么俊美,令女人迷醉沦陷。 我们望着身边的手风琴手,原来是一位白净帅气的年轻小伙子,他的脚下放着一只敞开的装乐器的盒子。盒子里,散放着零散的钞票。罗世成顺手从内兜里掏出两张百元钞票,躬身放入盒子里,笑着对那位乐手说了声谢谢。 年轻的乐手,一边跳跃着演奏,一边开心地冲着我们点头致意。我们互相依偎着,慢慢穿越过马路,蓦然听到那位街头乐手朗声说道:先生太太,祝福你们,祝愿你们永远幸福,爱情常在! 我们感激地回头,冲着那位乐手挥了挥手,迎着红灿灿的霞光走向停车场。 我们回到家门口,竟然看到在大门口齐刷刷地站着一排人。我的心头一阵悸动,虽然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我预感到这定然又是一个惊喜。 我看到了张寻,看到了一个短发的娃娃脸女生,看到了张峰和席城,还看到一个、、、、、、古铜色皮肤的冷峻大男孩。 那个娃娃脸的女生,依靠在席城的臂弯里,目光灼灼地望着我,眼睛里闪着泪光。她,好像是杜小凡。对,我想起来了,她是我唯一的闺蜜杜小凡,跟我亲如姐妹。 “小凡!”我忐忑地看着那个女孩儿,试探着大声叫出了她的名字。 女孩子听见我喊出了她的名字,眼泪哗然而下,泣不成声地朝我走过来,将我紧紧搂在怀里。“白冰,你终于记起我来了,我想你想得好苦啊!” 我一头扎进杜小凡的怀里,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止不住地嚎啕大哭。 “冰儿,你还认得出我是谁吗?”多么熟悉的声音,仿佛是从我的骨子里荡然发出的声音。我有多久没有听过这个声音了?我看向说话的人,是那个古铜色肌肤的大男孩在问我。他刚毅的脸孔棱角分明,嘴角轻轻地抽搐着,泪花在清澈的眼眶中翻滚。 我凝视着他,脑海中却浮现出一个半大的稚嫩男孩,他每天清晨都会等在我家门口,牵着我的小手一起上学。他,是余刚,是我没有血缘关系的至亲余刚啊!他不是入狱了吗?什么时候出来的?顾雅告诉我,他就在世成路这家咖啡馆里,可是我却从来没有见过他。或许,我即使见过他,也没有回想起他是谁? “余刚哥,你什么时候出来的?顾雅说,你就在前面那家用故事换咖啡的咖啡馆,可是我怎么没见过你呢?”我哭着,扑进余刚的怀里。他永远都是我的亲人,是胜过血缘至亲的亲人。 “冰儿,都怪我当初、、、、、、才害得你后来吃了那么多苦。我真是无法原谅自己!”余刚强忍住泪水,带着哭腔对我忏悔着。 “不要自责,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你是我的亲人,亲人之间是不会计较谁对谁错的!你出来了就好,我一直盼望着你早点出来,没有你的陪伴,我在这个世界上太孤独了!”我哭得几乎喘不过气来,胸口涌起一阵恶心的感觉,我急忙捂住嘴,弯腰跑到一边,大口大口喘着气。 罗世成急忙追到我身边,用手轻轻帮我顺着背,顺时针一圈一圈地揉动着。过了好半天,我才平稳了呼吸,靠在罗世成身上竭力平稳呼吸。 罗世成笑着对大家说:“都别在外面站着了,赶紧进屋吧!中午一起去席城那里,吃个团圆饭吧!对了,我还要宣布一个喜讯,白冰她怀孕了,我们即将迎来第二个孩子了。哈哈,浩然过些日子也要回来了!” 大家发出一阵欢呼声,不停地祝福着我们。我们一起走入院中,静谧的空气一下子被搅动得沸腾起来。 我走进屋里,对大家说:“还有喜讯呢?张峰跟顾雅谈恋爱了。还有、、、、、、我和顾雅,可能是亲姐妹,我们本来是一对双胞胎。等我们做完dna鉴定,就可以确定这一点了。” 罗世成呵呵一笑,宠溺地看着我说:“至于张峰跟顾雅谈恋爱,除了你不知道,我们这些人都知道了。关于你和顾雅的血缘关系,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你们的确是亲姐妹,因为我早就用你的头发跟顾雅做过鉴定了。你们真的是一对双胞胎!” 我不满地看着罗世成,说道:“你也太霸道了,什么事情都不让我知道,只把我一个人蒙在鼓里。” 罗世成拍拍我的肩膀,求饶道:“冰儿,对不起,千万别动怒啊,我一定下不为例!我主要是怕浪费你的脑细胞,所以想让你少承担一点纷纷扰扰的事情。” 张寻冷笑了一声,瞟了罗世成一眼,对我说:“白冰,某些人的话只能相信一半呀!如果全信,那就太侮辱我们的智商了。” 我连连对着张寻点头称是。罗世成苦笑着,无奈地摇头,愤愤地盯着张寻。其他的人,看着我们哈哈大笑。 罗世成的电话响起来,他恭敬地喊着爸爸。原来,是他父亲打来的电话。 罗世成挂断电话后,对我说:“冰儿,爸爸他知道你想孩子,所以决定明天带着浩然动身回国!” 我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我很快就可以见到孩子了。 不管命运以何种面孔出现在人生中,我们都要坚持活下去,唯有坚持到底,才有望获得幸福和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