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殿暗卫甜又猛,野翻朝堂娶回府》 第一章 鬼压床的穿入 “疼、疼……” 云麟从一片黑暗中苏醒过来,意识逐渐恢复,感官冲击最大的就是无力的身体和迷瞪的头。 跟boss签约了一笔很大的合同,为了庆祝去撒欢儿了玩,确实是在酒吧喝的太嗨了。 酒后头痛头晕是可以理解,但全身无力手脚都无法动弹是什么情况! 难不成鬼压床?! 她迷茫的试图努力睁开眼睛,刚刚回神,扑面而来一张帅气洒逸的脸,直接吻在了她的红唇上。 云麟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那人的发丝垂落,遮住了她的混沌的视线。 自己做的还是春梦啊。 很快,一种真实的唇齿触感惊醒了她的意识,震惊的她瞬间瞪大了眼睛。 那清润柔和的唇感擦试过她的脸颊,舔舐了她的脖颈,那人一口深深的吻,脖颈和锁骨不断传来带着痛意的吻,让她的脑海炸裂了! !!!靠靠靠靠!!!! 什么!?这搞什么?! 她此刻才刚刚发现,自己的手无力抬不起,是因为被那人双手攥住抬到了头顶压住,脚无法动是因为他的腿压制着。 定是自己在酒吧喝醉后被捡了! 那群混蛋猪朋狗友,好歹给我叫个车送我回家啊!把我丢酒吧算什么事! 云麟整个人就这样被牵制着平躺着,身上的那男人松开了她的手,然后开始解她的衣衫,由于他的松手,云麟的手暂时自由了。 没有更多的机会和想法,云麟怒气直冲脑海,她径直抓住身边的一个物件,用尽力气狠狠的砸了过去。 叫他妈想上我! 老娘单身这么多年,驰骋职场可咸可甜,但轮不到你个混混亵渎本仙女! 混球玩意!! 看我不宰了你!!!! 诡异的是她无力的手打过去的时候,似乎体内带动了一股力量流淌,身边的风似乎听从召唤般涌动,她似乎看到了风的形状,刷! 我了个擦! 擦? 我酒后开通任督二脉啦? 酒劲过后还能续吗? 她还没有来得及天马行空的想,她自认为打通的任督二脉的能力似乎并没有引起什么巨大的波动。 冷厉的风流被身上的那个男人阻断。 随后,像微风佛面的轻轻吹了吹他的发丝。 她的手随即又被男人的手牵制住,抬到头顶,她震惊的仰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切!自己的任督二脉这么弱吗? 随后转头,眼眸对上了一双布满血丝的双眼。 桎梏住她手腕的男人的皱着眉头,明显努力压抑着什么,他低沉带着男性磁性的声音。 “你……你反抗? 云麟愣了一瞬,难不成之前是自己主动的?那也不行! “起开!滚犊子!不反抗要被你上吗?深井冰!什么完蛋玩意儿!滚!” 带着真实怒气的骂声让压制她的四皇子懵了一瞬,原本中了药而混沌的意识,略微出现片刻的清醒。 他身侧的暗卫一直都是沉默隐匿,若非必要,不会过多出现,不会过多言语。 他完全没有料到,这个印象中沉闷的暗七会是这个火辣的性格。 “是你自愿献身为本殿下解毒。怎么,后悔了?” 身为主子的暗卫,本就是为了主子而存在,暗卫是没有自我可言的,暗卫自训练开始,就是对主子的忠诚,对主子命令的绝对服从,谈何自愿与否。 云麟看着身前的这个帅气诱人可餐的脸。 这张脸真漂亮,是自己喜欢的类型! 啊呸!本仙女喜欢也轮不到你来强的! 不对不对,他说本殿?解毒?什么鬼? 当怒气略微下降的时候,冷静的思维开始逐渐清晰,断断续续的记忆模糊着涌入她的脑海。 她穿越了……穿越到了架空的年代……架空的世界……穿越成了暗卫qaq 谁家好妹子穿越,不都穿越成各种的小姐嘛! 大不了让自己穿个被嫡女欺负的私生的各种女也行啊,反派角色都行啊! 压在自己身上的这个男人真的是原身的主子。 自己一穿就玩完球球了…… 他是当朝行事雷厉风行,不讲人情的四皇子临河。 今日是附属国上朝进贡庆典的日子,临河在庆典上被人暗算,差一丝与附属国的联姻公主发生关系。 你说说,人家那女孩好歹是个公主,也不是不行,迎娶个公主,你也不算太太太太亏,是不是? 暗七是四皇子身边唯二的女暗卫,武功虽然不是第一,但隐匿和轻功颇为不错,最适合人多场合护主,但也是今日唯一跟随四皇子进入参加庆典的暗卫。 暗七将意识混沌的四皇子殿下带离那个公主的寝宫时,原身后背已中剧毒毒镖,故而暗七只得带其来到了这个偏僻的杂物殿。 频临死亡的暗七自觉无法护主,唯有临死献身助主子解毒,以护主子自行出宫。 你个傻球球,原身你个二傻子好像真说过自愿献身为四殿下解毒。 云麟:“……” 我上辈子也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啊!!!造孽啊!!! 四皇子垂眸看着被自己牵制住的暗七。 暗卫本就是主子的影子,遮住面相,没有身份,没有姓名,没有自我。 这是他少有的一次能认真端详暗七的模样。 脸颊白嫩,五官细致,有神的眼睛中含着泪花,腰身纤细,确实是暗卫中娇小的存在,适合隐匿。 她似乎思虑了一会什么事情,随即一双诱人的潋滟的眼眸中挂满了委屈。 临河的意识仅仅维持了短瞬即逝的清醒,很快,他的意识再次陷入混沌,眼神又一次混沌。 身体阵阵的燥痛使他抓住云麟的手愈发使劲儿,他的混乱的神魂已无法再理解云麟此刻的无助和委屈。 他使劲攥住云麟的手腕,附身嗅到了她身上独特的香味儿。 他喘息着。 云麟脖颈锁骨的丝滑皮肤使他更加沦丧于药物的控制之下,他的手伸入了她的衣衫。 异样的触感让云麟整个人都瞬间起了鸡皮疙瘩,她弓着身子躲避着他的触摸。 刚刚消散的怒气又瞬间爆发。 滚!滚!!!原主的话跟我什么毛线球球的关系! 滚犊子!你快找你m的那个公主去,老娘不陪你玩了!!!! 第二章 反水的暗卫 滚犊子!你快找你的那个捞什子公主去,老娘不陪你玩了!!!! 云麟又大力拿头去嗑临河的头,却没有多大作用,她的头撞上了他的胸口。 很快,云麟感觉自己的胸口被临河迅速点了三下。 她感觉整个人从头麻到了脚。 自己已然无法挪动一分。 甚至连呼吸都被禁锢住,只有眼睛可以略微轻闭。 花花花花花了个草草草草草草的! 点穴这么非人类逆天的武功是什么意思!! 云麟刚刚穿入这具身体,她并未意识到自己是有内力,她的内力是足以解开穴道。 四皇子皱着眉,低眸看向自己这个誓死保护自己的暗卫在反水。 她轻轻闭了闭眼睛,眼眸发红,咬着红唇,颜泪在眼角转着。 自己刚刚没有怜香惜玉的狠戾的吻,吞噬着她红肿的唇,带着丝丝诱人的水汽忽出。 “暗七,现在后悔已晚了。” 他此次不敌所中的是巫疆族特种的迷情毒,若非不得已,他断不会去侵自己的精心训练的暗卫以解毒。 云麟的黑色暗卫服已被解开。 她的白皙的皮肤已经被吻的染了粉色的吻花。 四皇子浑噩的迷失着自己。 他的手抚过云麟的锁骨。 俯身亲吻,柔软细腻的反馈给他的触感,让临河瞬间失了控。 他疯狂的想占有着一切。 云麟感觉自己要窒息,但还依旧无法摆脱现在这个局面。 她的眼眸里映射出临河情难自已的神情。 英姿帅气的脸庞和身材都着实是她上一世所喜爱的。 临河伸手抱住了云麟,紧紧抱住这个纤瘦的女子。 云麟已经不知道什么时间,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云麟口腔里残留着自己咬破自己的血,脸颊上只流下两行泪。 一切动静似乎已经销声匿迹。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她也只能略微看到临河的身影,泪水糊的已经看不清他的脸。 唯独听到他清冷的说了句。 “回府。” 滚! 回他麻的什么府! 云麟此时若是没被点穴,可以说话的话,她一定痛快的把全部诅咒批恶心的话骂遍了他。 但她实在是没有力气,嘴唇和舌头已经被弄的红肿,她甚至觉得自己被他吞掉了舌头。 王八蛋,等老娘有体力了,先炖了你! 她带着杀意的眼神,在漆黑的夜晚并不明显,临河只看到她含着泪花的眼睛炯炯有神的瞪着自己。 临河穿好衣服,原本想给暗七解穴。 但看见她的眼神,突然觉得解穴不可行。 这个反水的暗卫没准会杀自己或是自杀。 他穿好自己的衣服。 轻轻帮云麟穿着被撕扯开的衣衫。 这个白色的束封已经解开,明显无法再束上。 暗卫服比较简单,系扣腰封的时候,依稀可以触及她细腻的皮肤,轻盈飘逸的腰身。 临河的视线又不自主的顺着锁骨的吻痕从上扫到下。 入目的赫然是白皙仟长,上面斑驳陆离的吻痕遍布。 云麟此时简直要气炸了。 王八蛋的涩批!看你球球的看看看!!! 临河突然感受到这个孩子一丝杀意,听见了她低语的说道。 “临河,我会杀了你!” 临河愣了一瞬,自己已经许久未听见有人称呼自己的名字。 整个炎皇国,除了父皇以及相争斗的几位公主和皇子。 恐没有人会记得自己的名字,只记得炎皇国有个冷血无情、杀伐果敢、惨无人性的四皇子。 他伸出手指,指腹划过了她的锁骨,摩擦着那红痕,轻笑一声。 呵,有意思,本殿下的暗卫反水…… 她的脖子就在上方,自己轻轻一捏,这个不守规矩的暗卫就可以立刻死透。 但他也紧紧轻笑一声,帮她简单系上束腰,松垮的仿若一碰就散开。 “暗七有功,死罪可免。” 云麟已经分不清自己此时是气的还是点穴,现在的自己简直不能呼吸,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你大爷!还tmd死罪可免!封建制度的卑劣低阶产物! 她动了动手指, 这么久也仅仅手指可动啊。 突然,她被横抱了起来,她感觉到自己的腾空,眼前恍惚而过的树影一层层的向身后飞去。 一阵阵冷风开始拂面,灌入她松散的暗卫服中,带给她一丝冷静和清醒。 哇,这就是轻功啊! 可是好冷。 她缩了缩身子,往临河温暖的怀里拱了拱。 临河抱着她回到了府邸,在院内站定一瞬,扫了院内树梢一眼,树梢的阴影微微一动。 他踏入了主寝室。 将怀里那个的小家伙放在榻上,看着她迷迷瞪瞪的自己团成一团微眯睡着。 他莫名的伸手想摸一摸,感受她是否发烧。 “叫姜老来给你……” 处理一下伤口。 云麟此时迷糊的意识有点恢复,但依旧困顿,她带着被冷风吹的堵堵鼻音。 “啪”一声打开了他的手。 “起开!不用!” 本仙女是新时代独立自主的女性,不跟你这个封建制度的古人一般计较。 被狗子咬了,我还能反咬狗子怎么的。 她努力起身想下床离开,但双脚刚刚触地,腿软的瞬间跪在床边。 临河看着她在床榻边扶着在缓气息,没有说什么。 他转身走到门外。 凄冷的语气说道:“暗一。” 一个身影瞬间闪现在他面前,单膝下跪。 黑布蒙面系于脑后,长发束起,除了一双眼睛,什么也看不到。 他低眸看向这个暗卫,恭敬的单膝跪地,主子叫即到,未经允许绝不言语。 暗七以前也是如此守规矩的模样,为何此次中毒后指名道姓骂自己。莫不是伤了脑子? “值守的人回来禀告了吗?” 暗一回应道:“暂未,主子。” 临河眼神复杂的看着暗一。 他麾下总共七名暗卫,除了暗卫首领暗一是父皇指派给自己的,他此次命其值守府内,其余人皆已安排盯守各皇子府邸。 如此严密的盯守依旧被设计中毒! 暗一单膝跪着,等着主子的下一步指示,但他明显感觉到主子的杀意涌来出来。 他刚才于树梢看到暗七被主子抱回,人事不醒的样子。 难不成在宫内庆典时出了意外? 第三章 脑子坏掉的暗卫 暗一思虑到,暗七的年龄虽然最小,但武功内力都算很强,她性格天生便沉默稳重。 如此都被重伤,那庆典的危险程度着实…… 暗一思及此,瞬间担忧起来,他条件反射的抬头看向了临河。 还未看到主子的脸色,便听到主子狠戾的语气说道。 “全员召回!” 暗一迅速闪身离开,扫了一眼主子。 主子生气了! 临河明显处于暴怒的边缘。 云麟跪坐在床榻边平稳了呼吸,这时才发现体内有股气息是自己无法掌控的。 她扭头看向了窗外,月光姣亮。 这个月亮到底是不是自己家的同一轮明月啊! 她微微扶着床榻,站起身,腿依旧很软无力,但已经可以支撑自己站立。 她走到窗边,身体肌肉的记忆,她手扶着窗棱,一跃而出。 跃起来很帅! 落地很狼狈! 她双腿跪在地上,扶着墙又吃力站起来,视线模糊带着眩晕。 她朦胧的记忆中,这里是那只狗的寝室,自己必须离开那里! 她寻着记忆,一边休息一边慢慢躲着巡逻队的人走着,进入一个隐匿的小屋。 几乎所有的暗卫都有任务,甚少能回到暗卫所休息。 她拉开书柜的暗道,走了进去,抹黑走到大通铺的床榻上,彻底意识消散,倒在了床底。 另一边,临河来到书屋,看着地上跪着的六个暗卫。 屋内安静的令人恐怖。 暗一站在最前面,手攥紧拳头,身后依次排序的全部暗卫。 主子中毒,暗卫传信不及时且护主不利,但暗七解救及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暗一原本按照暗卫守则给予每人三十棍的责罚,被临河微微一拦,仅给予五棍小惩令之。 五棍并不会造成什么后果的伤害。 很快各暗卫都各自继续执行任务离去。 临河回到寝室,发现床榻并无任何人都踪影。 他轻轻皱眉, 逃了?你能逃去哪儿?!身为本殿下的暗卫…… 随即轻哼一声,冷冽的叫到。 “暗一。” 暗一从房梁跃下,单膝下跪。 “去寻!暗七在何处?” 暗一微微一愣,扭头看去,暗七上了主子的床榻?! “是,主子。” 暗一闪现离开,他径直往暗卫所冲去,以他对暗七的了解,暗七定不敢入住主子的床榻。 进入小屋,书柜的小门已开,暗一走下台阶,在漆黑的地下居所里,他隐约看到床底蜷着一个瘦小的身影。 暗一迅速走到跟前,拍了拍暗七。 “暗七?” “别吵我,让我再睡会儿……甲方合同我拟好了,让我睡一个小时吧……” 暗一一愣,闻了闻,带着血腥味的血从暗七的身上传来,他内力探了过去,中毒了。 又伸手一摸,果然发热了。 难怪这孩子说胡话呢。 “暗七,起来去榻上睡,我去请示主子。” 暗七迷迷糊糊的听话爬上了床,又团成一个球。 暗一迅速返回临河身边汇报,“主子,暗七中毒发热,现在在暗卫所昏睡。” 临河犹豫一瞬,叹了口气, “叫姜老去诊断一二。” 暗一来到一处侧殿,在门口犹豫一瞬,还是进入。 “姜河先生,暗七恐是受伤中毒,主子请您前去。” “那该死的丫头还没死呢?”姜河不耐烦的吹鼻子瞪眼的说道。 暗一“……” 暗卫所内,漆黑的大通铺上,暗七已经睡的滚到了最里侧。 “睡觉这么不老实?” 他伸手摸了摸暗七的额头,确实炽热,他手扶着暗七的手腕,探了内力后,确实中毒。 他将衣袖里一个瓷瓶中取出一颗药丸,塞入她的嘴里,轻声说道: “赏你了。” “啪”云麟条件反射打了临河一巴掌。 “别别再灌我酒了,我春春……梦梦都被上了,凭……凭什么……狗东西……” 临河看着四仰八叉的睡着的暗七,不免心中一顿惆怅, 自己是脑子坏掉了吗?! 来看这个脑子坏掉的暗卫?! 暗一带着姜河来到暗卫所,看着姜河号脉。 “毒已解,而且似乎服用了很强的滋补药,对内力修复也不错的,这死丫头果然留了一手!发热是正常,过几日就好了。等她醒了,我得好好要了她的秘方!” 云麟的发热,在她睡了整一天就降了下去。 她依旧有些无力的躺着床上,生无可恋地盯着天花板。 虽然现世的甲方爸爸很厌恶,虽然boss总招呼加班应酬喝酒很讨厌, 但我现在, 好无聊啊, 我的手机,我的wi-fi,我最爱的花花怜怜,我最爱的钟离和饮月大人…… 暗一在第二天晚上回来看看她,给她带一口冷面饼子,并告诉她。 “主子嘱咐你休息三日后值守。” 云麟愣了一瞬,看着手里可以做武器的饼子, 我拼死拼活救的狗主子,就给我吃这个…… 我boss再不是个东西,也好歹会给我定个盒饭的,好不好? 随后甩了暗一一个白眼。 狗东西不愧是古代第一周扒皮的原始模版! 除了暗一,回暗卫所的还有唯二的小丫头暗卫,暗六。 她鬼鬼祟祟的压在暗七枕头下一个话本子。 “别让暗一看到哦。” 这个小丫头虽说比自己大几岁,但性格是最讨喜的,也是思想最单纯的。 仅仅半天,云麟就发现她喜欢暗一! 云麟哪起话本子一翻,看了几行就无法入目。 文辞单薄啊。 已经被现代网文小说喂养的愈发娇惯的云麟,再读这些古代人的话本子,显得是多么无趣。 “小六儿,来,帮我准备纸笔,姐姐我今日就给你默写几章,让你感受感受姐姐心中的几个白月光,让你感受感受我心中的神,我墨香大大无穷的神力!” …… 毛笔真真是折磨人啊, 最后,暗六看着纸上写的七扭八扭似无数条粗粗细细的虫,扭曲的各种错误字体愣了好久好久…… 云麟接过了那几页纸,看着这纸上的字,一手捂脸,然后把那几页纸揉吧揉吧,塞入自己衣服里。 自己这九漏鱼真丢现代人的脸面。 “小六儿啊,emmm……待姐姐再练练笔再领你踏入那无穷无尽的嗑cp的世界吧。” 第四章 本仙女会飞 云麟躺在床上,虽然拿着小话本,但脑子里天马行空的想着未来的出路。 心里琢磨着古代皇子喜怒无常,自己一个现代社会无害少女,虽然扬言要杀掉他,但自己实在是没有勇气做这等事情。 还是过几日身体恢复后,偷偷摸摸的溜走吧。 不知自己是否有被下毒? 皇子的暗卫弃主逃跑,定会被杀。 一旁的暗六靠在她身边,轻轻地问道: “小七,你说我需要攒多少钱可以娶到暗一?” 云麟揉了揉暗六的头,逗笑了一番。 这古代的女人也是很猛呀,扬言娶老公! “暗卫可以娶老公吗?你攒了多少彩礼钱了?” 暗六嘟了嘟嘴,显得有些不太开心。 “不太多,我来的时间不久,刚刚顶替了前段时间被杖杀的暗六,加上之前暗卫营的收入,攒了四十两金。” “四……四十?!两?!一两大约是37.3克,37.3乘以四十等于……嗯……一千四百九十二克,黄金大盘570左右……” “崽子,你上班多久了?” 云麟算的都算精神了。 “什么?克?嗯?大盘是啥?上班?” 暗六疑惑的歪头,看着暗七突然兴奋的从床上坐起来,认真在手里比划。 “就是你到四皇子府多久了?” “我入暗卫营已经六年了,被暗一调到皇子府已经半年了。” “现在咱们开多少?” “每月大约是三两金,若是任务完成的好,主子还会奖励的。” “狗东西,拿命护你,就开这么点。那也比我的狗boss开的贼多啊……那我上班多少年了?啊呸,不是,我入府多少年了?” “你比我在府内的时间长,但我不知道你耶。你不记得了?” “那我的钱呢?” 云麟发出了灵魂质问! “小七,你不是每次都藏外面的嘛,我都不知道你拿什么身份去的。咱们无令不得私自出府,我都偷摸逮住你出去好几次了。” “……” 什么玩意? 为什么自己模糊混乱的记忆对于钱,一丝一毫都想不起来?! 暗七妹子,你搞什么?!你存钱庄了?印章票据啥都没有,你藏哪儿了?! 姐姐急需你的遗产远走高飞啊! 云麟立刻来了精神头,她开始翻墙倒柜的翻自己衣服柜子。 除了黑色的暗卫服和白色的束带,什么都没有。 …… 好郁闷啊, 自己一朝穿越入黑暗的地狱,失身丢魂没钱财,狗血的虐情剧本故事都不带这么写的! 云麟突然委屈的开始啪啪的掉眼泪,跪在衣柜跟前,扶着衣柜的门哭了起来。 暗六自认为理解了暗七没有由头的伤心,她知道暗七护主不利,大家都因此受罚。 而且暗六自己本身就是顶替的被杖毙掉的原暗六。 她走到跟前,抱住暗七的肩膀。 “不怕的,小七,你只要不叛主,主子应该也许大概不会废掉你的……吧。” ……我谢谢你啊! 云麟听着暗六的话,实在是懒得和这个傻丫头说什么。 第四天凌晨。 暗一叫醒了暗七。 暗一着实是担心她会再次惹主子生气,提早就开始各种叮咛。 主子没有命令,于房梁或树梢隐匿,不得私自现身。 主子没有命令,不得偷闲、顶嘴和言语。 要时刻护在主子身边,不得让任何危险人靠近,非必要不得现身。 云麟看着暗一蒙住的脸,看着他担忧的眼神,这个熟悉的眼神。 她突然伸手扯掉了暗一蒙脸的黑巾。 这张脸! 云麟愣住了。 这不自己那睿智迷人的男闺蜜嘛! 突然傻笑地拍了一下暗一的肩膀,抱住了暗一。 “傻狍子,你也穿进来了?” 暗一皱了皱眉头,刚想训斥,就听到暗七委屈巴巴地又说道: “傻狍子,跟你说,我太惨了。这真不是个……嗯?你这么看我干什么?你赶紧的,有没有什么系统?金手指的?” 暗一拍了暗七后脑勺一巴掌,看着暗七傻乎乎地揉着脑袋。 她这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这毒傻了的样子,主子知道了,定会废了她。 皇子府不能留任何一个隐患的存在,即使是精心培养的暗卫。 但这孩子是一手训练出来的…… 唉,罢了,能瞒一天算一天的吧。 云麟心里无比的高兴,但很快,更兴奋的事情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自己会轻功啊! 她学着暗一跃上围墙,然后来了个成龙帅气的单手撑跃墙! 啪! 绊倒在墙上。 然后又学着暗一轻功飞跃在树上。 这也太帅了!!!好伐!! 自己会轻功啊!!! 飞檐走壁的那种!!! 本仙女会飞耶~~~ 啪! 云麟又一次摔下了树…… 暗一扭头看着云麟,捂住了脸,不行啊,这傻的这样一天都瞒不住啊! 他吹了声口哨,暗六很快跟了上来。 “今日三人值守,暗七自己恐不行。” 云麟最终被安排在了临河书屋外的大树上藏匿着。 她无聊地坐在树上,靠着树干。 实在是无聊啊,难不成自己要一天天这么看着蓝蓝天空白云飘飘吗,太无聊了…… 正当她在那里拿叶子折千纸鹤时,一身绣金线的深蓝色长袍身影走出书房。 安排了侍从摆上了茶水点心,在院内对面的树下石凳上坐下。 狗东西!真会享受,你仙女姐姐我早饭一直未吃呢! 没多久,府内守门小童来到院门口,恭敬说道。 “四殿下,三殿下登门拜访。” 临河淡然地喝了口茶水,放下瓷杯,说道: “既然来了,便引过来吧。” 晨曦初破,天际尚未完全褪去夜的帷幕,一抹淡淡的红色阳光悄然探进院落,温柔地拂过每一处角落。 这初升的太阳,轻轻挥洒着它那微醺柔和的光,为这宁静的院落披上了一层梦幻的纱衣。 他的身影静坐于院中,一头未加束缚的长发随风轻轻摇曳,仿佛是大自然最精致的笔触,在这幅宁静的画卷上勾勒出一抹不羁与自由。 阳光透过发丝的缝隙,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而像是特意为这幅画卷添上了点睛之笔。 而那沐浴在晨光中的他,更是成为了这幅画中最引人注目的存在,让人不禁瞩目。 “哼,狗东西人模狗样还挺帅。” 第五章 若喜欢,这只就...... 此刻的院落,宛如一幅静美的画卷,每一光、每一幕都透露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美。 云麟看着临河长发散于肩上,随着风飘扬,自然的有些看呆了。 随后自己反应过来,轻轻拍着自己脸蛋。 醒醒啊,色令智昏啊,你觊觎这个狗男人,是想死的更透一点吗。 临河坐着石凳,感受着对面暗七不稳的气息,扫了一眼树荫中暗七的身影。 怎的她服用了那么好的疗伤药,依旧没有恢复好吗?上次的毒伤如此之重吗? “四弟真悠闲啊。”院门口传来一阵大嗓门的问候声。 云麟随着声音看了过去,看到两个身材高大威猛的彪形大汉踏入院内,前面的那个穿着绣花云龙纹蟒袍,后面的那个人穿着一身黑色的侍卫服。 哼哈二将、膘肥体壮、膀大腰圆、虎背熊腰...... 云麟第一时间想到了好几个近义词。 那人偌大一坨站在临河身边,如此对比,到显得临河清瘦。 他懒散的抬眸扫了一眼,用手指轻轻点了点桌面。 “四弟在此专等三哥前来。“ 三皇子径直坐在了临河对面,拿起桌面上的点心,浑沦吞枣地塞入嘴中,又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四弟切勿介意,三哥今早来寻你,走路匆忙饥渴难忍。你,去给本殿下再去备一碟的茶水点心。” 三皇子毫不客气的冲着院门口的小童仕喊到,见到院口处小侍仅仅冲自己弯腰敬礼,并未行动,随即便恼怒。 “狗东西,没听到本殿下......” 小侍依旧是微微弯腰,看向临河,请求主子的示意。 咻一一一 一个东西带着强大的内力擦过了三皇子的脸,留下了一条淡淡的划痕。 “呜”三皇子身后的魁梧侍卫被那东西砸中胸口,闷哼了一声。 三皇子扭头看去,地上碎裂着一个餐碟,他刚想发火,临河语气不善的说道。 “虎背熊腰的狗东西,今日本殿下院内的树上有诱人的鸟在休憩,谁准你站在那里挡住本殿下赏鸟。” 然后,丝毫没有在意那侍卫手捂胸口,单膝跪地。临河又恢复了淡然的语气,对着院口的小侍点点头吩咐。 “三皇子殿下饥渴难耐,再去备一些点心茶水。” 三皇子:...... 树上的云麟扭头看了看自己的四周:咦?有鸟吗?我怎么没有注意到,这树上现在就我自己,我怀疑你pua我,你才是鸟,你全家都是鸟...... 临河看向三皇子,微微笑道。 “三弟这狗奴才惊了本殿下的鸟,活罪可免,死罪难逃。” 三皇子嘴咧了咧,对着这个杀人如麻的微笑着的四弟,他现在有些发怵。很快他定了定心神,看向云麟所在的那颗树,故意扯着嗓子调侃。 “四弟玩笑了,三哥可不似你,对自己的暗卫想杀就杀,可惜了暗六那个孩子,父皇可是甚是欣赏他呢。可惜啊,可惜......” 突然的静谧,没有任何声响。 云麟坐在树干上都听愣了。 她是知道现在的暗六是顶替之前的暗卫而来,但万万没想到,之前的暗六是被临河自己杀的。 这狗主子的地儿真不能长久待下去,走!快走!必须走! 临河被三皇子明晃晃故意挑拨的话逗笑了。 这个事情都可以被他清楚的知道,虽说之前无法定性暗六是谁的人,自己就径直杖杀了。 但三哥这个傻乎乎头脑简单的人,二哥真的不担心自己会从他嘴里反套路出什么吗。 “三哥来此,是二哥有何授意?” 三皇子接下了管家端过来的点心,塞入嘴中,点点头随后又迅速摇了摇头。 “没有没有,皇兄是看那日庆典你和公主纷纷匆忙离席,觉得你定是心有所属,皇兄是来关心关心你。” 云麟坐在树干上晃着腿缓解着自己的腰酸背痛,心中突然有点可怜二皇子。 二皇子的这个二傻子队友可真够呆,明晃晃的挑拨离间外加暴露下毒,真不错,这下可以精准定位了。 她晃荡腿的幅度有一丝大,腿上编叠的叶子的小鸟滑落了下去。 糟糕,会被发现的。 她迅速用脚尖一勾,用力一抬,踢向空中。 却因为没有完全掌握武功和内力,她情急之下带着一分内力。 那叶小鸟直飞向空中,与空中的路过的一只乌鸦相撞。 “啪嗒”,被撞晕的乌鸦正好掉落在三皇子的肩上。 叶小鸟掉在三皇子的头顶上,叶柄插入他的发顶。 三皇子:??? 临河:哟!(噗) 房顶屋檐后的暗一:!!! 屋侧边石柱的暗六:?!! 云麟:.......(⊙o⊙)……额…… 三皇子脸色愈发的阴沉,从肩上拿下那只乌鸦,放在餐碟中,微微扫了一眼树。 “莫不是四弟特意吩咐如此辱人?!” 临河一脸的淡然,看向天空,语气轻松。 “怎么会,本殿下的人怎会如此稚气。” 三皇子重重的一拍桌子, “还是说莫不是这就是四弟那诱人的小鸟?!” 临河眼眸扫过对面的树叶郁郁葱葱,余光扫到了三皇子脑袋顶上插着的叶小鸟,随着三皇子气愤而晃动着,他鲜少的有些忍不住,微微抿了抿嘴。 “若喜欢,这只就......就送予皇兄。” 三皇子气的都发颤抖了,头顶着晃动的叶小鸟,甩袖子走了。 管家在院口,跟随着恭送三皇子,院内只剩下临河坐在那里。 一阵清风微微拂过,暗一闪现在院内,单膝下跪。很快暗六也轻功越出,单膝下跪。 “主子赎罪。” 临河盯着餐碟里的那只乌鸦,又扫了一眼单膝下跪的暗一和暗六,他抬眸看向对面的茂密的树叶。 “暗七。” 暗一紧张的跪着,暗七这孩子搞什么,怎么还没过来? 临河透过枝繁叶茂的树荫,能模糊看出暗七换了一个姿势靠着树干的身影,他又沉声叫道: “暗七。” 云麟刚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并不想动。刚还心想,能让这个狗男人叫两次都不回应,这个暗七真厉害,不理狗主子的暗卫真是好暗卫! 突然意识到一个事情。 第六章 我这真的是从心 瞬间,她反应过来。 啊,我就是暗七,暗七是本仙女宝宝啊! 她低头看了一眼地面,腿有点打颤。 有点高啊,想起来,快想起来,你会飞的!对对对! 她回忆了一下,运了内力轻功跃下,打颤的走到临河跟前,看了一眼暗一的姿势,学着他单膝跪下。 身在异乡入异俗,本宝宝不是害怕他,本宝宝是从心。 临河看着她因靠着树干侧躺已经蹭散的部分头发,她黑布遮面,看不出脸色和表情。 暗卫隐匿了气息藏匿是很少能被人发现,被发现就是内力亦或武功不足,是需要重新回暗卫营训练。 但临河的这些暗卫是自己一手训练出来。他知晓每个人的能力。 暗七在树上根本就没有隐匿气息藏匿。 不单临河可以清楚的感知到树上人的是暗七,恐怕自己那个傻三哥也感知到树上有人。 “未隐匿气息藏匿、未得令而擅自行动、主子吩咐未回应。暗七,为何?” 云麟有些接不上话,我还都不明白你家的这些规则,一切都是巧合,只是这个巧合也太巧合,我哪里知道那只乌鸦会经过…… 暗一看着暗七沉默不语,已经着急有些害怕,暗七所犯条条都是重罚的错。 他主动请罪:“主子赎罪,属下管教不利,暗七所犯皆为罪,属下请求带暗七回营,共同受鞭刑三十,棍刑三十。请主子息怒。” 云麟:……???!!! 好闺蜜啊,你还能不能做个人?合着我被你安排上树打工了半天, 还得受罚?! 临河端起手中的茶杯,轻捻着杯沿看着云麟刚刚还呆愣的,听见暗一说受刑后,委屈的扭头去看暗一,小眼神带着不甘。 委屈? 合着自己刚刚全都冤枉她了不成? 而且看她下意识躲避的样子,还怕挨打? 暗七是自己带的这一波暗卫中敏捷、悟性、忍耐力最好的。 她居然怕挨打? 这个人真的还是暗七? 临河走到暗七跟前,手扶住她的肩膀,内力探了过去。 确实是暗七的气息和内力,是暗七无疑,但她体内似乎还有毒未清。 难不成真是助自己解毒而毒傻了? 想到这里,临河脸色微微一红,轻咳一声。然后指着餐碟里的乌鸦。 “咳……救活它,活罪可免。” 云麟看着那没有动静的乌鸦,一脸的无语,反驳道: “死罪难逃?” 好嘛,本姑娘有没有病不知道,你铁定是有病!有大病! 暗一简直紧张到窒息,手紧紧攥住,暗七你还顶嘴?!生怕自己死的不快吗! 临河轻笑了一下,这个暗七就是(并没有)嘲讽自己。 “不用死罪,罚你下半年的银子?” 听到如此,暗一和暗六同时松了口气。 但很快,暗一觉的自己松的这一口气要上不来,窒息感随着云麟的一句话扑面而来。 “vocal!罚半年银子?” 临河看着暗七的眼里的委屈都快溢出了,这怎么的好像比刚才挨打还委屈?! 云麟是委屈,她委屈得想骂街。 本仙女应聘夺命暗卫的第一个半天的工作,搭进去半年工资! 那意味着自己接下来半年打工什么都没有!!! 打工人接受不了一点!要气炸了! 你家这个诱人的乌鸦鸟值tm老娘40w工资。 周扒皮来了都得叫你一声师傅! 云麟气的懒得再说话,她端起盘子,盘腿坐下,开始用手捏乌鸦的胸口。 暗一和暗六都看呆了。 暗七这是在干什么? 暗一微微扭头,没眼去看暗七,傻暗七,你给它打入点内力缓一缓啊,我离这么远都能感觉到它的微弱气息啊,主子这明显在给你放水…… 在临河疑惑的眼神中,云麟掰开了乌鸦的嘴巴。然后还没有明白她要做什么的时候,就看见她低头嘴对嘴! 吹了口气进去。 临河的表情皲裂的都保持不住了。 渡内力不够?!怎么你还要给它渡仙气?! 暗一扭头刚刚好错开,而暗六张大了嘴巴,她不敢错过这一幕。 她看到,暗七吻了乌鸦,乌鸦很快就要变身为乌鸦国的皇子来迎娶暗七! 哇!她家的暗七就要成为乌鸦国的皇子妃! 然后就这样,他们看着云麟各种折腾乌鸦,半柱香之后,乌鸦在餐碟里“呜哇”小声叫了一下。 乌鸦:c,本鸟谢谢你丫的,遇见你真是本鸟的福气,再不活过来,本鸟要被你折腾死了…… 云麟端着餐碟展示给临河看,带着慈母般的微笑炫耀着。 我真太帅了!老娘的40w是不是可以保住了!!! “主,主子?救活了,是不是可以不罚钱。” 临河:…… 暗一:……再不活就要死了…… 暗六:乌鸦皇子怎么没变身??? 临河低头看着那乌鸦在餐盘里苟延残喘的呼吸着。想到毒发后,突然变了性子的暗七。 他突然抽出身上嵌花鎏金的短刃,不带内力的猛的划上云麟的脸。 云麟是有内力在身,她怀抱着乌鸦,下意识的躲开了。她震惊的眼神瞅着临河。 这狗主子果真食唁,要杀人灭口! 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临河鬼魅般闪现到她身后,短刃已经划了她脖子一道伤口,血流了出来。 “临河!你能不能讲点道理,不用死罪活罪,那这是做什么?暗卫也是人,好不好!” 暗一已经吓出一身冷汗,主子若是带着内力,哪轮到你丫头躲开。 重点是你还直呼主子名讳,这可真是死罪! 临河听到云麟这么说,微微一笑,这个丫头第二次这么称呼自己。 “你不是想杀本殿下吗?” 临河说着又用刀在她脸颊上划了一刀。 看着很快血流了出来,临河皱着眉头。 这个丫头的气息内力甚至身体都确实是暗七无疑,但这个性格转变如此之快,难不成真的是中毒? “嘶,好疼疼!都划两个口子了,我就是嘴上说说,你当真啊,我都没有杀过,不是,我没有啥都不能没有你!我主子。” 云麟感受到临河强大浑厚的内力,自己一个现代九漏鱼,明显打不过。 本仙女宝宝不是害怕,我这真的是从心…… 第七章 w的诱人的小鸟不要了? 云麟抬起头,望向临河,看着他那俊气迷人的脸庞。 这小哥哥可真是姐的菜。 炎国一共五个皇子和两个公主,云麟在暗七的记忆中搜寻了很久。印象中,似乎只有临河的样貌。 其他人的样貌,一点印象也没有。 但对其他皇储的性情有通过一些任务还是略有了解。 太子贤良淑德? 大公主色令智昏? 二皇子贪图美色? 三皇子五大三粗? 二公主任性妄为? 临河冷血无情! 五皇子文弱书生? 六皇子幼龄儿童? 所以,原主妹子,你总跟着临河入宫,这些皇子只配一个四字词语的印象,众人皆不配入你眼啊,好歹给个模糊模样的印象也好啊。 所以说,炎皇到底基因差成啥样,生了一堆的歪瓜裂枣。 临河被她虚假的回答逗乐了一瞬,很快又想逗逗她,说道: “不能没有我?哼,既如此,那便本殿、挨打和月俸三选一吧。” 临河又在这个小丫头脸上看到了另一个诡异的表情,掺杂着震惊、气愤和不解。 她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又硬生生忍下了,但很快她没忍住,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 “我又不傻,我选月俸。” 临河轻笑了一下。 嗯,现在确定是傻的了。 身为随时为主子牺牲的暗卫,命都是主子的,这种原本就应该根深蒂固于每个出营暗卫的思想下的人,她却选择了银子,已经确定是毒傻无疑了。 “退下吧。”临河有些疲惫感,说完转身进入屋内。 这个暗七是自己和暗一精心训练出来的暗卫,都被二皇兄下了毒手。 云麟低头看着怀里的乌鸦,你这价值40w的诱人的小鸟不要了? 暗一看到临河进入屋内,迅速站起身,走到暗七跟前。 不能再安排她一人执勤了,三人轮换,两人执勤。 暗一实在是放心不下,现在的暗七似乎是火捻子,没准哪句话就会把主子点炸。 额, 说的好像哪里不太对,但又好像是对的感觉…… “暗七,你先回暗卫所休息,待暗六回去后,再来执勤,三人交替。” 随后,暗一看着暗七对自己挤眉弄眼的一顿输出。 “傻狍子,老暗号。你要是被穿越系统劫持了,不能说的秘密就张开嘴;你要是需要强行走剧情线,就皱皱眉;咱俩这关系,我都尽量配合你完成!” 听着她如此说,暗一简直没法形容现在的心情,她这说的什么乱七八糟。 暗一皱着眉头震惊的张嘴想说些什么,就被暗七拍了拍肩膀。 “行了,傻狍子,我知道了。你需要做啥我都配合你,但你下次别让那个狗子再打我什么的了,我容易嘛,跟着你一块过来。好歹让我少受罪,给我保个命啊。任务完成回去给你多少钱?这个总能告诉我吧?” 云麟看着暗一惊呆的表情,嘴里都可以塞进入一颗鸡蛋了。 “得了,这个也不能说,真完蛋玩意。回头再聊吧,我去睡觉了。暂时听你安排就行了。” 云麟说完,摆了摆手,快速回往暗卫所。 然后开始翻箱倒柜继续寻找暗七留下的遗产。 无果而终。 躺在暗卫所的大通铺上,云麟又开始清理(没用的)思路。 傻狍子有系统派发任务,需要强行执行,但他废物干不利索,所以肯定是这傻狍子强行拉了自己过来。两个人共同完成任务,才能回家。但有系统监督,恐怕自己无法与傻狍子有过多的深入交流。 每次都让我给你擦屁股,尼玛,回现代后,你的奖金必须三七分!我七你三!!! 云麟迷迷糊糊睡了没有多久,就被暗六叫醒去执勤。 意识迷迷糊糊的来到临河寝室的屋檐上,她学着暗一之前藏身的点位,藏身在树荫和屋檐柱后面。 临河在寝室听着暗一汇报各暗卫探寻的消息,听到房檐上的声响,暗六和暗七交接了,看来是刚入丑时,在听着没有重要信息后,便吩咐暗一退下。 他躺在榻上,感受着暗七依旧没有隐匿气息,轻叹一口气,刚准备放松精神休息。 静谧的屋檐上的很快出现了不和谐的微憩的声音。 在院外树上的暗一心都吊到了嗓子眼,暗七!!!你在做什么!!! 暗一没有敢轻举妄动,主子内力强大,在自己之上,自己和暗七在院内的一举一动,主子应是都可以感受得到。 临河闭上了眼睛,在黑暗中似乎更能清晰感受到暗七在屋檐后睡的不舒服,她身下瓦片因为不停翻身的动作而摩擦颤动。 他几息后愈发烦躁,起身轻跃侧榻上,一个翻身从侧榻旁的窗户跃上了房顶。 房檐那里近乎半挂着一个人,侧半边的身子已经快耷拉到房檐下。 暗七因为嫌热连黑布都松松垮垮的系着,漏出白皙粉嫩的半张脸蛋。 临河盯着房檐上的暗七,已经从生气到无语逐渐到接受,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自己的复杂情绪。 他轻咳了一声,看着暗七根本毫无反应。 所以,现在该由主子来给你值守了吗? 临河跃下房檐,站在院内,看着快掉下来的暗七。 临河:我就在这里看着你摔下来,看你如何解释。 暗一:完蛋了,暗七又被逮住一条死罪!这孩子是不死不休啊! 云麟又一个翻身,头掉到了屋檐下,她的身体蹭在掉落的边缘晃动。 临河原本打算回屋,但感受到她掉落的气息,下意识的轻功跃起把她抱起。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看着怀里睡的更加踏实的暗七,一口气息堵着不稳,气急的险些把她丢出去。 云麟似乎感觉到要被丢,伸手搂住了临河的衣角,梦中带着呢喃道: “哥哥,别再丢下我……我会乖。” 所有的怒火都随着这句呢喃而消散。 一个怀抱着的身影从窗棱闪过。 临河坐在主床榻上,看向侧榻的那个倦成一团的身影。 再次起身,把她的鞋脱下放在榻下,又将她的黑巾解开放在床头。 此时心中憋闷的那口不稳的气息才总算平稳下来。 好好好,现在可以安心,既不会掉下来,也不会弄脏床榻。 第八章 最先反水背叛的人可能就是她 临河坐在侧榻边,看着云麟此时乖巧的团成一团。 他正准备起身,云麟滚了过来,抱住了临河的一条腿。 她的唇触碰到他的衣服,嘟着嘴亲吻了一口,这个吻透过里衣炽灼燃烧着他的腿。 临河轻轻推开她的头,触碰到她柔软的发丝,细腻光滑的唇,引得他全身都一震。 云麟在梦中已经纸醉金迷,自己娶的老公就是自己最爱的肌肉男妈妈,两人许久未见,决定不醉不休。 她刚刚深吻了她最爱的男人,但他害羞似乎欲拒还迎的要离开。 云麟急忙伸手拉住他,不怕,我可以主动,又吻了一口。 “你是我的男人,不要走……” 临河震惊的看着这个傻女人抱着自己的大腿又搂又亲…… 直到她伸手无意间抓住了小临河。 临河:……!!!…… 云麟被一阵汇报声叫醒,睡梦中惊坐起,以为自己又在组间会议上睡着了。 窗外的阳光已经刺目,透过树叶照在身上暖暖的。 公司都穷到连玻璃都装不起了吗? 云麟的意识刚刚回笼,看着自己坐着的地方,手里团抱着一身月白色的里衣和亵裤。 我了个去!!!自己怎的又跑狗子窝里了??? 她将怀里的衣服丢到床角,拿被褥压住,迅速穿上鞋子,从窗户翻身而出,躲在了屋外的窗棱后面。 正巧与窗棱后的一身漆黑衣服的暗卫近乎脸碰脸,那人蒙着黑巾。 不是暗一、不是暗六。 “嗨,好巧哈,所以对不起,哥们你是谁?”云麟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笑道。 与她差点撞满怀的暗二都吓懵了。 暗七在主子的寝室侧榻睡了一晚,现在这仓皇而逃的样子,怎的睡醒连自己都不认识了??!! “暗二、暗七,过来!” 临河在门口听着暗一汇报完,扭头就看着暗七钻出了窗户,差点撞到暗二的怀里。 暗二立刻起身走到临河身边,单膝下跪。 云麟不情不愿的跟在暗二身后,也学着单膝下跪。 一天天的,古代人就是有事没事跪跪跪。 “都去书房议事。” 临河想到刚刚暗二回禀的事情,觉得还是有必要再去试探一番。 “傻狍子,我昨晚怎么进狗子窝了?你在外面怎么没有守好我?” 云麟看着临河走远了几步,轻轻拉住暗一的胳膊,把他拽低一些,轻声抱怨道。 “......” 虽然不想承认,但暗一确实是猜到她称呼的傻狍子和狗子都分别是谁了。 “你确定你想知道是怎么进去的吗?”临河在前面突然站定淡然的说了一句。 暗一:!!! 暗二:......??!! 暗一整个人都吓出了一身冷汗,他迅速跪下。 “嘿嘿,对不起,主子,我不想知道,咱们去书房开会开会。” 云麟又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这才发现自己黑巾没系。 “在这里。”临河从怀里掏出来一条黑色面巾。 “谢谢主子。”云麟快走了几步,从他手里接过黑巾,给自己系上。 “你昨晚塞给本殿的,说是定情信物。暗七,能解释一下这个信物吗?” “咳咳咳!!!”云麟吓的轻咳了几声,猛的往后一跳,跳到暗二身后。 暗二:????!!!! 暗一抬头看着临河走远的身影,站起身,抬手捂住自己的太阳穴揉了揉。自从庆典回来,感觉自己头痛的频率越来越多。 暗七在死罪活罪上反复横跳。 “傻狍子,你又头痛?怎么穿越还带着头痛来的?”云麟凑到跟前,关系的询问。 暗一轻拍了云麟的后脑勺一巴掌,没有说什么。 只希望主子能理解你中毒,既往不咎,待以后给你安排个暗卫营的值守的任务,远离主子就安全一些。 几人跟随着临河走到书房。 临河坐在书桌前,盯着书桌上的带着血的首饰信物。 这是送入二皇子府的密探送出来的东西。 二皇子府的警备严密,鲜少纳人入府。 临河培养多年方送入一个背景干净的密探,却也仅仅作为侍女打探到表层的东西,根本无法深入内院。 暗二跪下说道,“请主子责罚,属下于府外值守未敢深入,无法查证二皇子殿下与巫国的联合证据。” 昨日那三皇兄已经明晃晃的送上门表明此事,想要拿到确切的证据,仍需要一个人深入二皇子府内院。 暗二跪着思虑了一会儿。 “主子,近日二皇子府进出了多名美人姬,现在确实是一个送人进入的时机。” 暗一考虑着身边的人手。 送入二皇子府内的美人必须衷心与主子,若临时反水,恐怕会给殿下带来更多麻烦。 眼下主子身边最衷心的两个女暗卫,暗六还明显孩子模样,那便仅剩暗七,但暗七现在这个不靠谱的样子,还是让她老老实实乖一点,别去冒头了...... 想到这里,暗一皱着眉头看向云麟。 云麟看了看暗二,又看了看暗一,正巧与暗一的视线相撞。 云麟绣眉微微一挑,微微一笑,冲着暗一点点头。 好闺蜜给自己传的信号来了,看吧,走剧情线还得靠自家人,是不是,所以最后的奖金必须是我七你三才行! “主子,我去。”云麟看向临河。“任务完成能不能奖赏月俸?” 本身就头痛的暗一感觉自己脑子要炸了。 这个二傻子暗七到底是怎么接收自己信号的?!为什么你每次说话都是爆炸性,完成任务本就是暗卫应做的,你还没有开始就跟主子要奖赏? 临河站起身,走到暗七跟前,抽出腰间的嵌金流花的短刃。 暗一和暗二吓的迅速下跪。 上一次是在寝室院内,也是这把短刃,只是那里跪着的是暗六。暗六被一刀抹了脖子,随后又在府内大院乱棍鞭尸。 云麟低了头,小声心虚的问: “你不信任我了吗?” 暗一:完蛋了......!!!这二傻子没救了...... 暗二:收尸吧......!!!与暗六一样作死的询问...... 临河:......本殿现在有证据怀疑她阴阳本殿下杀掉暗六的事情...... 暗七自出暗卫营一直值守临河身边,完成任务、保守秘密、以身挡刀几乎是她的日常。 放在毒发那日之前,临河就毫不犹豫安排任务了。 但现在,最先反水背叛的人可能就是她了。 第九章 我这化妆技术是否过关 屋内,一片沉寂之中,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只有云麟那不解的疑惑如同微风拂过,轻轻搅动着这宁静的氛围。 临河半响,轻笑了一声,将手中的短刃横放在云麟跟前。 “这把短刀送你做奖赏,可行?” 云麟扭头看了看暗一,看见暗一低着头,看不出来暗示。 “主子,这个值钱吗?” 暗一:......不是,这孩子脑回路到底是怎么长的了? 暗二:我现在算看明白了,暗七这在外面肯定欠了巨款,这都穷成啥样了? “天下仅此一把,可配得上此次你前去立功?” 临河微微笑着,看着云麟在把弄那把短刃。原本对探寻二皇兄的内院之事不报希望,但借此去玩笑一二,亦是不错。 “去给她准备一身衣服,让暗六陪她一同前往。” “主子,擅画皮的暗三还未归来,暗六和暗七若同时暴露,恐会惹来不便......”暗一优先考虑主子的安危,所以犹豫后说道。 “化妆嘛,我会一点。交给我吧。暗六还是值守主子吧,日后我自己逃跑起来也方便。” “暗一,带她去准备。” “是,主子。” 暗一带着云麟走后门到了成品铺子的二层。 他从二楼窗户看向楼下站着的云麟,招手示意云麟跟随自己跳上来。 云麟一脸黑线。 自己对轻功的熟悉程度还停留在翻围墙和上树,现在突然要上二层楼。 云麟学着暗一刚刚脚踏的位置,感受了一下体内的气息,然后轻功跃上了二层。 哇塞!!!二楼耶!!! 本仙女的轻功这么厉害!!! 古人也太爽了,百公里几十个馒头搞定。要啥电动车、要啥汽车火车的!轻功yyds! 暗一指着挂着的一排的成品衣裳,看着云麟傻笑着,跳回一层,又跃上二层,这样反复跳跃了好几次。 “......“ 暗一:谁来救救她!我定要去寻一个神医来治她的脑子。 云麟听从暗一的建议,最终选定了一条茶色潞绸纱裙。这裙子的颜色深邃而内敛,巧妙地为其提供了藏匿物品的空间。 她轻轻地将长发披散开来,如同夜色中流淌的瀑布,既显柔美又不失英姿。 随后,她灵巧地在头顶束起一个简单的发髻,在发髻中巧妙地插入了许多精致的暗器,既不影响她的行动自如,又能在关键时刻成为她自卫的利器。 她还在束腰中紧紧捆绑了一把软剑。 虽然自己并不会使用,但暗一坚持说主子让带上武器。 随后她在桌面上现有的胭脂水粉,开始她现代的化妆技术,好歹自己也做过直播带货主播,上班的基本妆造还是会的,加上自己喜欢下班去拍短视频,上下班的换头换脸的化妆技术还是小case! 古代的化妆品质量真不好,虽然没有卡粉,但貌似根本不防水,而且也没有隔离...... 临河坐在书屋内,听着暗二详细的汇报,近日来被招收入二皇子府中的那些美人的身份与背景,每个事情都显得扑朔迷离,毫无规律可循。 这些美人的出现,似乎与传言中近日有皇子与巫蛊国签署附属协议这一重大事件紧密相连。 二皇子此时领众多美人入府的举动,不仅在外交联姻上引起了轩然大波,更在私下里引发了无数的猜测与议论。 而招揽这些美人入府,更是让人猜测其背后是否隐藏着更深层次的政治目的或阴谋。 临河静静地听着,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思量。 “主子,吃点东西呀。” 一个眉眼如画,宛如远山含黛绣眉的妩媚女人端着实盘进入。 她的双唇涂上了鲜艳的红,如同晨曦中绽放的玫瑰更显得她气质非凡,风情万种。 无论是轻盈的步伐还是优雅的姿态,都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和自信。 这样的女人,无论是走在熙熙攘攘的街头,还是置身于静谧的景致之中,都能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线,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心生赞叹。 暗二:暗一从哪带来的这个漂亮妹子,她是谁? “暗七?”临河轻声问道。 若不是暗一在这个女人身后,跟随进入,在屋内单膝下跪。 临河没有想到前面这个娇艳欲滴,曲线玲珑有致的女人是暗七。 她把餐盘放在书桌上,媚眼弯弯,自信又带着几分妩媚风情的笑。 “主子,我这化妆技术是否过关?” 一时间,屋内诡异的静谧,气氛变得炽灼。 暗二瞪大了双眼看向暗一,似乎想确定一下,得到暗一的点头确认后,长大了嘴巴。 暗一:这个傻丫头还真是有两下子,不得不服。 暗二:这个灰头灰脸的丫头变身妩媚妖精,这比那些招纳的美人可漂亮多了。 云麟:大家咋都不说话了?我化妆这么失败么?铜镜果然不行啊!影响我发挥了。 “不准!” 临河眼神灼灼的盯着云麟,沉郁的说道。 原本他只是想玩笑一二,看看这个傻丫头搞什么名堂。 根本没有料到面巾下的她捯饬打扮后如此诱人。 而且她如此妩媚迷人的这个模样,很难保证她还可以从二皇兄府内逃出来。 云麟歪着头,疑惑自己的失败。 “主子,我这样不诱人吗?虽说胸没那么大,解开束胸最起码也有c杯了,腰也够细,要不是这个软剑厚了一层,我觉得可以比a4腰还细,我这脸蛋也够味儿呀,这样还不够勾人嘛?” 临河听着云麟说着听不懂的乱七八糟的词语和话,皱着眉头,眉头已经都快拧成麻花了,现在他的心态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了。 “暗一刚开始都没认出我来,他明明都看呆了还不承认我好看。” 云麟身后的暗一吓到全身一抖,傻孩子,但凡你扭头去瞅一眼主子的脸色,都不至于说出这些话啊。我觉得从你说出第一句话开始,主子一副要宰了我的表情。 所以到底是什么毒,能毒傻成这样?! 什么毒??!!! 云麟努了努嘴,看向暗一。 对不起啊,主子不让去,老娘可帮不了你了。 暗一:?不是,是你自己要去,你的眼神为什么看我这般无奈可怜? 第十章 不靠谱的漂亮傻子 暗二看愣了一会,傻嘿嘿的一笑,在暗一身边跪下。 “主子,暗七此打扮可行,属下在二皇子府外,尚未见到如此漂亮的女......“ 暗二的话没说完,就被暗一拽了一下,打断了。 他疑惑的看向暗一,你拽我干啥子嘛。 暗一身上的汗又冒了一层。 完蛋了,暗二也是个傻的,今日是救不下这俩傻子了。 “主子,你给我一锭金子,我能混入二皇子府。” 临河回望,眼神横了她一眼。 “二哥身边有他自己训练的暗卫,你若暴露,恐无命逃离。” 云麟微微一愣,看向暗一,见暗一皱着眉头。 嘿,哥们,这个危险系数这么高吗?所以你的任务线到底是个啥?牺牲发小、献祭好闺蜜吗?! “主子,有没有那种迷药,刷啦一撒,就昏迷的那种。” 临河:......真…… 暗一:......宝了个贝…… 暗二:......咋想到的呢…… “暗一,去姜老那里取迷魂散,再给她一锭金子,让暗六伴做她丫鬟跟随。暗二与暗四府外接应。” 临河余光扫见云麟眼巴巴的盯着餐碟里的蝴蝶酥点心,叹了口气,语气轻柔地说道。 “赠你了,吃吧,别盯着了,口水都要流盘子里了。” “嘿嘿,谢主子。” 云麟开心的塞入嘴里一块,递给了临河一块。 这个酥软的口感,果然给狗子的狗粮很精细,自己只能吃冷面饼子。 临河一愣,没有想到她这个举动。 “给,好吃的。”云麟拿了两块,递给暗一和暗二。 暗二没心眼的接过塞入嘴里。 暗一看着手里的蝴蝶酥点心,感觉自己未来不是死于敌人的刀剑,而是死于心塞这俩二傻子。 “主子,明日如何让暗七自然与二皇子殿下相遇?” “明日附属国巫国使节团启程回国,父皇嘱咐太子、二皇兄和我一同送行。” 这个机会确实比较难得,临河思虑了一下,决定试探一二。 “都退下准备吧。” “是,主子。” 暗一和暗二共同应下,起身离开。 云麟跟在暗一的屁股后面,也准备离开的时候,被临河轻轻拉住,她抱紧了怀里的餐碟,好像护食的小猫儿。 “过来。” 临河拉着云麟走到石屏风旁边站定,伸手摘了一个什么东西。 云麟并没有注意到,但唯独注意到,临河轻轻抬起她的裙摆。 ???!!! 云麟想跳跃远离这个狗男人,却发现他压住了她。气愤瞬间上来,她有点没过大脑的说道: “狗子,咱们有话好好说,你别饥不择......” 临河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心里明显有被这句话伤到。 他带着三分内力压制着云麟,想给她一点教训,但这个傻丫头内力空虚的吞噬了他的内力。 她什么情况,内力如此空虚? 临河松开了手,一言未发,径直将手中的带着绑带刀鞘的短刃丢到她怀里。 “哈哈哈哈哈。没有,不是,我是说我......“ 狗主子是想给自己大腿扣上短刀啊。 “对不起,主子。” 云麟看着这个嵌金流花的短刃,想到是自己错怪了他,猛的歪腰鞠躬给临河道歉。 她猛的鞠躬,直接撞在了临河的额头上。 “真的对不起!主子!” 云麟下意识的伸手去给他揉了揉额头,又轻轻吹了吹。 “嘶!~退下!!!” “是是是,主子。” 云麟尴尬的笑了笑,逃似得刚跑出了书屋门口。 “等一下。暗七,你若成功进入二皇子府内,不必刻意接近他内院的书屋和寝室,只需观察府内是否有与巫蛊国的联系,不必着急取物,以免打草惊蛇。切记不可暴露!” “yes, sir!”云麟敬礼,笑嘻嘻的回应。 临河抬手揉了揉额头,感受着额头上的痛感、刚刚她温热的手指轻柔的触感,她的气息吹过自己的额头,激起心中一片涟漪。 这个傻子给自己一种十分不靠谱的感觉…… 第二天,暗六早早的叫醒暗七。 “暗七,快起来画面了,主子已经入宫,他嘱咐我们得从城外进入,不得暴露。” 暗七睡眼朦胧的打了个哈欠,自己这个夜猫子还是适应不了寅时起床。 她在暗六的催促下,两个人带着一小团包袱在卯时站立在空无一人的城门外。 “所以小六儿,你这么早逮我起来,咱俩要在这里等多久?” 暗六刚想回答,就看见暗七提起裙子,脚踩着一旁的树干,跃上了围墙。 然后,就看到那一抹白色的身影如飞鸟般轻轻跃上了城围楼的顶端,伫立看向远方。 总算自由啦!本仙女会飞飞飞!这马踏飞燕的轻功太帅了,好不好! 古代的空气真好……咳、咳、 好不了一点。 一阵风带来一阵尘土气息,呛了云麟一阵。 她感受到身后来了两人。 暗六也跃了上来跟他们汇合。 云麟转身看去,暗六一袭粉色丫鬟装,扎着两个小丸子头,站在两个黑巾蒙面的人中间,高个子身着黑夜暗卫服,另一人麻布日常粗衣。 一个高挑一米九的肌肉男妈妈,一个一米八五左右的瘦弱一些的小受,两人的体型有点对比之下。 两个人站一起,久违的和谐感。 哇,突然想摸摸男妈妈、想嗑cp怎么办…… 她目光如炬来回扫视着两人。 “暗七,你别那种眼神看我,总觉得我要被吃。”身高比较高的那个人黑衣人退了半步说话,粗旷着声线说道。 云麟记忆回忆起这是暗五,虽然没有长相的印象,但这个暗五性格直率,不喜隐瞒或掩饰。是个面对对手时,会毫不犹豫地展开激烈的争斗,誓要分出胜负才肯罢休的傻大个。 “她脑子肯定想什么坏事儿呢。看她眼神就准没好事儿。” 一个清澈而爽朗的声音插了进来,宛如早春时节里轻轻流淌的山间溪流,带着一股清新脱俗的气息。 那人伸手“啪”的一巴掌打在云麟后脑勺上。 “都是同僚,不许瞎想!” 云麟:…… 好嘛,这就是暗四,表面温润善良软糯,其实是个行事果断、手起刀落的黑芝麻汤圆。 第十一章 我买下她了 京城门不远处,传来了动静。 暗四压了一下暗七和暗六的头,四人在城楼顶压低了身子。 身着鲜艳红绿官服的朝臣们井然有序地沿着城门走出,他们肃立分两旁,展现出庄严的气势。 紧接着在队伍中间的是身着巫国独特服饰的人,他们的服饰色彩斑斓,充满巫族人的异域风情。 启程的车马已经整装待发,缓缓地沿着官道的正中央走,车马装饰华丽。 周围的百姓们纷纷聚集而来议论纷纷,他们好奇地注视着这一切。 巫族使节团的婢女们身着纤薄透气的衣料,隐约间还露出一截细腻的腰肢,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她们的手腕、脚腕以及颈项处都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挂饰,随着动作轻轻摇曳,发出叮叮当当的悦耳声响,更添了几分异域风情和神秘感。 巫国公主轻轻撩起马车的帘子,优雅地站立在马车上,她抬头望向那些前来送行的几位皇子。 此刻,她没有佩戴面纱,那张美艳的脸庞完全展现在众人眼前。 临河看着皱了皱眉头,为何觉得这个神色……有几分相似? 云麟伏在城楼之顶,探出头去,向下凝视。 队伍最前面的太子身着一袭锈金的蟒袍,那一身丝锦闪烁着淡淡的金色光。 太子腰杆挺得笔直,威严地站立在队首,气势磅礴,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不可侵犯的威武之气,自小带着天生的帝王气息,令人心生敬畏。 他旁边的二皇子,身着一袭湛绿的长丝袍,与太子的明黄蟒袍形成鲜明对比。 他的袍服上没有任何绣金的装饰,显得朴素低调,仿佛并不愿过多显露自己的身份。 云麟的眼光扫到临河的时候,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 !!!怎么被发现的感觉?这狗子嗅觉和感官能这么灵敏吗? 她又探头看了过去,今日的临河穿着一身黑白相间的丝锦长袍,领口袖口红金线交织绣了流云纹装饰点缀。 腰间束着一条黑色祥云纹的宽幅锦封,勾勒出他肩宽腰窄的完美身形,使整个身形看起来更加匀称结实,透出一种不凡的气质。 果然临河是最漂亮的那一个。 云麟觉得自己被临河的目光炽灼的有些焦躁。 她有些不确定临河看的是自己,还左右看了看暗四和暗六。 然后,微微缩了头,躲回楼顶上的瓦片。 临河站定在那里,目光如炬,将那个傻丫头探头探脑时的小表情尽收眼底,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玩味。 他对这个傻暗卫的内心戏码感到饶有趣味。 这样的丰富细微的表情,在暗七以往那张总是冷峻严肃的脸上,显得格外可爱。 你一袭白裙映着晨光熹微,在漆黑的楼顶,实在是瞩目。 你还纳闷本殿是如何发现的你吗? 傻丫头。 “暗七,走了!”暗六拉了拉云麟的衣袖。 几人轻功跃下,悄无声息。 暗五往城内闪去。 暗四诡贱诡贱的凑到暗七身边,牵住暗七的手,狭长的眉眼弯弯一笑。 “这金子,哥哥先替你保存着,哥哥现在领你进城。” 我了个草草草草???你小子什么时候摸拿了我身上的那锭金子!!!! “啪” 云麟一巴掌拍在暗四的手上,然后又顺势使劲揪住拧了一下。 “好呀,那你可得牵好了我。” “嘶,疼疼,哥哥一会儿不得不把你卖了,我的七。” 云麟:……?! 暗四的动作很快,他把云麟的双手往胸前一拉,大手攥住,然后另一手抽出腰间的麻绳。 迅速捆了一个结。 暗四坏笑的声音在耳边悠悠传来,“妹妹,恐要辛苦你几分了。” 云麟扭头的功夫,暗六自己捆好了自己。 云麟瞳孔震惊。 ?!??!!!六儿你真6!!!!! 老娘为了一锭金子,为了男闺蜜的破事,接的这是个什么狗屁的破活儿! 云麟扭头想问问暗四是什么计划,为什么不告诉自己一声。 还未发声,她看到暗四抽出腰间一壶酒,猛灌几口,然后一拽,将自己拖到了地上。 带着内力迅速拖行两人到送行队伍前。 云麟:……我了个花草草草!暗四我要吃了你个混蛋狗崽子!!! 警备的侍卫立刻持刀厉声训斥“什么人!” 云麟:嘶,疼……王八蛋……我是你们的姑奶奶…… 虽然只拖拽了一段路程,云麟的裙衫依旧在地上剐蹭坏,贴地面的皮肤被尖石划伤。 暗四七扭八歪的跪在地上,一手举着卖身契,打着醉酒的嗝断断续续沙哑着嗓子喊道: “大人,嗝……大人买下我家妹子,领,嗝……领回去做个丫鬟吧,嗝……大人好人好报!买下她,没几两银子,嗝…嗝…我再送个服侍的丫头。嗝……” 太子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幕,走到跟前,正准备厉声呵斥,被临河轻轻拉一下。 临河看着地上那娇小的人疼的有些打颤,裸露的白皙的胳膊和大腿已经刮破带着血迹,一个狠戾的眼神扫向了暗四。 临河走到跟前释放了内力,压迫暗四。 “卖?!” 暗四被吓了一个激灵,主子咋不按安排好的来呢?而且主子怎么生气了? 云麟抬头看向两个演戏的二傻子。 你们俩这低劣的演戏,也就骗骗二皇子的那个二傻子队友。 她想着就扫了一眼二皇子和太子。 几个人的视线相撞的一刻。 二皇子跟她对视,眸色温温。 这个姑娘神似的神态,她的眼神宛如明月般皎洁,又似春水般温柔,令人深陷其中。 就听见二皇子和太子几乎一口同声说道: “我买下她了。” “我买了。” 云麟:?……呵呵了,好嘛,又来俩二傻子…… “太子殿下,你身侧的侍女丫鬟皆需入宫遴选的,怎可随意在民间购买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为侍。这个侍女本殿下买了。” 二皇子捡起刚刚暗四掉在地上的卖身契。然后伸手从身上掏了一锭金子丢到暗四怀里: “给你一锭金子,这个女人本殿就带回去了,丫头我就不要了。” 太子注意到刚刚那一幕,他诧异了一会,似乎想急于印证什么事情,他走到云麟身边,扶起她,轻轻地问道: “小七?是你吗?” 第十二章 拿锭金子跟我显摆个毛线球球 “小七?是你吗?” 这句话一问出来,暗四和临河瞬间都忘记下一步该怎么演了。 所有人都懵了。 太子莫名心疼宠溺的眼神似乎想要把云麟融化掉了。 二皇子:……? 暗四:……?? 临河:……??? 云麟:!!!……????什么鬼? “哥们,对不起啊,我脑子傻掉过,不记得了。你能告诉我吗?不是,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咱俩没见过面。”云麟心虚的说。 太子把云麟拉在身后,对着二皇子微微一笑,“抱歉,二弟,这个姑娘能不能让与皇兄。” “这可不行,太子殿下。本殿已经将人卖身契拿到手了。来人,给本殿下带回府里去。” 从队伍后面来了几个侍卫,走到太子跟前,弯腰施礼,“太子殿下,请将这个侍女交给我们。” 太子看着云麟疑惑的眼神,温煦笑了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头。 “等我,小七。” 云麟扭头去看暗四手里的金子,给了他一个眼神。 你小子给我保存好我那两锭金子,那是本姑娘的! 她赤裸裸看向金子的眼神被临河、太子和二皇子都捕捉到。 临河:……一锭金子就这种眼神,别说你是我的人! 太子:这丫头现在这么缺钱吗? 二皇子:呵呵,喜欢钱,这就好办了。 二皇子又从怀里拿出一锭,摆在手心,朝云麟伸出另一只手,这个意思不言而喻。 云麟抬眸看了他一眼,茫然一瞬之后满脸的鄙视。 根本没领情,其实是根本没理解二皇子的意图。 云麟:你比狗子更狗,拿锭金子跟我显摆个毛线球球。 二皇子:???她不是喜欢钱吗?为什么这种神情。 临河:这傻子肯定是会错意了,要不第一个摇尾巴的就是她。 云麟后退了几步,根本不想继续完成任务了。 心想大不了回去被狗子打一顿,要不跟着温柔的太子回去也不错。 她最终扭头看向了临河和暗四。 临河:……就猜到这丫头不靠谱,她不想干了。 暗四:……我的祖宗耶,我的姑奶奶耶!都到这一步了,你不想干了?! 临河站出来,冷面无私地对二皇子说道:“皇兄,这个姑娘来历不明,不可轻易带入府。不如压入鬟女司,让鬟女司调查清楚再提入府中。” 云麟眼睛都瞪大了。 狗子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驱赶走不就得了,送我进古代的丫鬟培训机构,是想惩罚我刚刚的退缩吗?! 若不是不能暴露身份,云麟高低得骂几句国粹。 盖一个大庭广众蔑视皇权的死罪,今天就得被就地正法。 ”我……”云麟忍着一句国啐没有说完。 二皇子注视着这个女人眼圈发红,低下了头,楚楚可人的样子, “你随我回府,我不会苛待你。” “……我……我不卖身。” 云麟:草草草了草草草,md还得去伺候他!服务业干不了一点!我演不下去了。这破活儿谁愿意干谁干吧,老娘不奉陪了。 她说完立刻转身就想走,被几个侍卫围住,其中一人拉住她手上的绳。 二皇子看着手里卖身契上的名字,挥了挥手,吩咐: “带小七姑娘回府。” 云麟:离离原上谱,越来越离谱。 罢了,既然逃不开,就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云麟被带上了一个马车。 再下车,就看到二皇子府门面低调内敛的装潢,仅仅门口两个石狮子看着还有些精致。 那俩石狮子的精致程度与周围有点格格不入,云麟盯着看了一会。 感觉到有人在身旁,微微偏头,看到二皇子站在一侧,边往前走边温和说道: “你挺聪明,你怎知这俩石狮子内里是纯金的?” 云麟面无表情的跟在他身后进入,内心却炸开了锅。 炫耀,你再炫耀!我tm的不知道!今天真是小刀割屁股,谁嗒吗拿黄金狮子做门面的。 你给老娘等着,过几日我就叫上兄弟几个给你把那俩狮子偷了。 随着二皇子进入正厅,众多侍女和侍从恭恭敬敬的端着各种准备的物品等候着。 二皇子轻轻坐下,刚一伸手就有侍女拿着丝绸的湿帕上前给他擦拭,动作轻柔细腻。 “给她也备水。招女府医过来,再找一身衣服换上。” 云麟没有敢让这些侍女碰自己的手。 她蜻蜓点水的沾沾水接过丝帕,摸措着手里的丝绸帕子愣神。 这擦手的帕子恐比狗主子的贴身衣服都精致。 二皇子注目着她舍不得放下手里的丝帕,嗤笑一下。 “小七,坐。” 云麟感受到屋外很强大的内力围着,觉得这屋子仿佛炼狱,这就是刑凳,主位上的就是死亡判官。 本仙女会飞飞,恐怕也不好飞了。 二皇子看着她时不时往外望去,以为她舍不得她兄长,淡然劝慰。 “他一身酒气,恐欠债无力偿还,你若忠心于我,本殿亦可将他买下。” 云麟:那你何不直接买他,正好老娘还可以嗑cp。 她平息了一下情绪,想起临河嘴形示意说的那句话不可暴露。她的脾气腾的一下上来了。 “你的能保证不杀我吗?” 云麟眼波荡漾,认真对上二皇子揣摩的眼神,嘴角微微上扬,展现了一个和善柔美的笑。 好闺蜜和狗子,本仙女可不管你们的劳神子任务了,先保证自己不死。 二皇子喝茶的手一顿,深陷入她那妩媚诱人的笑中,随后反应过来自己一时的失态,轻笑回应。 “你不伤本殿下,本殿何要故杀你。” 云麟得到保证,心下放松了许多。 “那你记住现在说的这句话,我不伤你的,所以你不能杀我,也不能无故惩罚我。” “那小七能解释一下,你和太子殿下是什么关系了吗?”二皇子喝了口茶,淡淡问道。 “我先声明,我自己是没有失忆,我不认识他,但他似乎认识我。许是认识跟我相似的人。” 二皇子还在斟酌云麟的话,思绪还没有开始就被这个不讲规矩的女人吃桃子的动作吸引住。 她径直拿起,看看上面已经被洗干净的样子,捏了捏然后双手使劲一掰,掰成两半,拿着其中一半,直接一口咬了下去。 然后她美美的轻轻摆头,根本没有大家闺秀的淑女形象。 随后,云麟看到二皇子有些惊愕的表情,她伸手递了手中另一半过来。 “很甜的,喏。” 第十三章 狗……小七?什么狗屁名字 二皇子惊愕的是这个女人之前还唯唯诺诺,在得到自己一句应允不杀之后,就变了一个性子。 或许,她原本就是这样。 府内规矩一向严格,没有人敢僭越,挑战自己皇权的底线。 甚至自己都活得小心翼翼。 看着这个姑娘一个桃子都满足的样子,霎时觉得身心放松了许多。 “你还记得本殿下是谁吗?” 云麟一手拿着桃子,一只手指着自己,疑惑地问道。 “嗯?谁?我应该没有失忆吧,我也不认识你,你认识我吗?” 暗七妹子的记忆中真没关于这几位皇子的事情。难不成真被毒失忆了? 二皇子怔愣的被她诱人潋滟的神眸吸引,随着视线移动,又被她带着桃子清香气息微泯的红唇而沦陷。 “殿下。”府医跟着一个端衣服的侍女在屋内跪下。 “起来吧,给她包扎伤口。” “不用了,我换了衣服自己擦擦就好了。”云麟继续啃着桃子。 “去偏殿换了衣服,让她给你检查一下伤口。无碍后本殿下领你去内院看锦鲤池。” 得,肯定是让府医检查身体的。不知道会不会暴露。 云麟没有再反抗,也没有放下桃子,咬着桃子,跟随着府医和侍女进入偏殿。 “你们,你们别碰我,我自己脱穿。” 云麟有些担心腰间的软剑被发现,幸亏自己出门前把短刃藏到暗卫所的枕头下面,没有绑大腿。 在府医和侍女的注视下,云麟把刮破的裙子脱下。 只剩了一身单薄的半透的里衣,然后她撩起里衣的衣袖和裤子,漏出受伤的半边身子。 “辛苦你们啦。” “嘶……轻一点……” 随着侧殿的轻轻呻吟传出,二皇子在正厅愈发坐不住。 很快,刚刚那个侍女轻功闪回在正厅跪下。 “主子,苟小七为京城荀家村人氏,两人父母已逝。哥哥苟小四好赌好酒欠赌坊四十两银子。村民回应他已卖过两次苟姑娘,要价太高没有成功。” “属下刚刚看苟姑娘的身上新伤旧伤未愈,后背亦也有很多旧疤,之前应是遭受过毒打。属下内力探入她体内,被吞噬没有抵抗,探不出内力,且她不会隐匿气息,手上的茧可能是农活所致。” “知道了,退下吧。” “是,主子。” 没多久,云麟换了一身舒适的丫鬟服出来,一袭水蓝色长裙,灵动的走了出来。 “饿了就先吃点东西吧。”二皇子看着这个秀气的人儿站在了食盘旁边。 府医走到二皇子跟前,在耳边轻轻说了几句。然后跪拜施礼离开。 二皇子盯着这个丫头拿起点心咬了一口,她的手和胳膊被包扎了,抬起不便,点心碎屑掉到了她胸前、裙子上。 他嘴角微扬,伸手想帮她弹一下衣服上的碎屑。 云麟想都没想,条件反射就一巴掌打了上去。 “啪” 二皇子和云麟都愣了。 地上瞬间跪倒了一片,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 “……嘿嘿,对不起,二殿下。我给你揉一揉。” 随着手背上传来的阵阵疼痛和泛起的红肿显现,二皇子低眸看见那个姑娘带着一股诱人、自由的气息扑面而来,随后一双柔软细腻的手指抚摸着自己的手背。 他甚至可以清晰感受到她手指上的茧子轻柔的按摩自己的手背,感受着她温溺的气息吹拂过自己。 随后二皇子轻笑一下,盯着这个丫头揉了揉,吹了吹。 “本殿领你去看锦鲤。” 云麟有些诧异如此好性情的二皇子,扫了一眼伏地颤抖的侍女侍从们,跟随着二皇子走入后院。 二皇子府的后院很深很绕,连廊链接的各处院子。 云麟已经绕迷糊了,她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计划,是否真的有漏洞,是否真的能在这错综复杂的环境中躲过二皇子的眼线。 庞大的锦鲤池超乎了她的认知,妥妥一个公园,这真的还是皇子府? 她左右看了看,自己是怎么从后院连廊走到这片宽阔的池子哒? 池水被打理的很好,没有杂草没有绿藻。 看着水面的涟漪波动,云麟坐在长廊的扶椅上,探了身子,手伸去撩水。 二皇子在池中亭的书桌上,提笔画了莲花和美人戏水图。 云麟甩甩手上的水,走到跟前,看着美画,秀眉一挑,坏笑道。 “本姑娘九漏鱼一条,看我给你题诗一首,如何毁了你这美画。” 云麟手持毛笔,蘸墨,扭曲爬行的笔体写下: 湖光水面涟漪映,岸芷汀兰,郁郁兮兮, 风撩池莲粼光闪,惊泠云麟,锦鲤游离。 然后云麟,魅眼弯弯,又提笔写下落款: 欧阳云麟。 二皇子看着写的诗,眼皮抽搐了一瞬,这丫头字迹简直无法忍受。 “欧阳云麟是谁?你不是叫苟小七吗?” 狗……小七?混蛋狗子和暗四给起的什么狗屁名字,是在讽刺我叫他狗子吗? “咳咳,在下没什么文采,这算是我夫子。我改写的他的散文。” 侍女端过来一盘褐色的颗粒。 “喜欢喂鱼吗。” 二皇子拿小木板挑了一些撒在池中,优雅地看着锦鲤鱼缓慢地浮浮沉沉的吃着。 “这样壮观,你瞅着。” 云麟抄起盘子上的食碗,一股脑全挥手抛入池子。 霎时之间,鱼食如同细雨般纷纷扬扬落入池中,激起水面一阵急促而清脆的拍打声。 紧接着,随着鱼食的入池,原本静悠悠的池面一阵响亮而急促的锦鲤鱼扑通声骤然响起。 刹那间,鱼跃翻腾的池面跟爆炸了一般。 二皇子的脸色黑郁都保持不住了,皲裂的不知该如何表达,他从未见过一直在他心中悠然进食的锦鲤鱼如此恐怖炸裂。 一阵略带顽皮的低笑声在他前面悄然响起,抬眼望去。 只见那位姑娘豪爽的一只脚踩围凳,笑面梨花,微红润的脸庞上浮现出浅浅的酒窝,水光潋滟的眼睛都眯成了弯弯,满是欢愉之色。 “这叫打窝!二殿下,接下来就可以开钓了。” 一个小厮小跑了过来,远远冲着二皇子跪下说道。 “殿下,荀大人求见。” 二皇子看着拿下一盘子鱼食在开心逗鱼的云麟,本想拒绝。 云麟扭头冲自己眨了眨眼睛,笑道: “殿下去忙就好,左不过忙完还会再见。” 第十四章 狗什么狗,你们才是狗姑娘 二皇子伫立沉默了一瞬,跟身后的侍女吩咐。 “守好她。听她吩咐。” 看着二皇子随小厮离去的背影消失在连廊拐角。 云麟撒完托盘里的鱼食,冲着内力最深的那个侍女微微笑。 “姑娘再去寻一些鱼食过来,可好?” 那侍女点点头,转身迅速离去。 随后,云麟便佯装散步,朝着连廊延伸深处走去。 她在一个拐角处,悄悄运了轻功跃到围墙另外一边,感受到身后没有人跟随到气息。 她迅速跑起来,听着旁边的院落开始此起彼伏的叫喊声。 “姑娘~” “苟姑娘~” “她别跑到禁院啊,入禁院是死罪啊!快快快,完了完了,快去寻殿下,苟姑娘不见了。可不能让她见到院内的那些娘娘们。” 狗什么狗,你才是狗,你们都是狗姑娘…… 不能去的院子才是本仙女最需要去的地方。 云麟边跑边甩了一个白眼。 她迅速赶往反方向的院落,还得在他发现的时刻,第一时间赶回锦鲤池。 这个连廊道弯弯绕绕的,很快她就迷路了。 好嘛,别说寻找到内院再返回锦鲤池了,连定位现在自己在内院的位置都费劲了。 身后侍女和侍从们的声音已经听不见,但四周已经开始是诡异的静谧。 即使是深宫内院,也应该不至于连个人的气息都没有吧。 云麟放慢了脚步,看着四周。 愣在原地,踢了踢脚边自己之前放倒的一颗盆栽。 这tmd本姑娘是不是刚刚转过这里了!鬼打墙啊! 云麟正准备轻功跃上围墙,一个身影从围墙上闪现下来,跃到她跟前。 一股内力打来,云麟原本想帅气的拿自己内力顶回去。 然后发现, 咦?咦??咦???自己咋还吃内力啊喂! 眼前闪现一红巾蒙面、红色鲜艳紧身武服的暗卫挡在自己面前。 云麟心中诧异一瞬,很快警惕起来。 那人沉默不语,宛如一座山岳般屹立在道中央,红色面巾之下的眼眸中透露出浓烈的杀意与深深的敌意,令人不寒而栗。 这是二皇子的暗卫。 前面应该就有二皇子想藏匿的秘密。 云麟犹豫了,值不值得现在冒险暴露去探一探。 只犹豫一瞬,云麟很快打算轻功跃过她。 但还未来得及动作,对面那个女人察觉到云麟有所动静,拔出了剑,腾的带着内力的杀意压了过来。 云麟没有任何知觉的想往前跃去。 “啪叽。” 脚边放到的那颗盆栽绊倒了她,她直接摔跪在地上。 “梅花!住手!” 云麟微微松开了手扶着的腰封。 二皇子尚未来得及与荀大人见面谈及什么,侍从便传消息,苟姑娘不见了。 他只得让管家先松荀大人回府,自己则轻功迅速寻找。 他尚未通知院内值守的暗卫关于小七入府的事情,她们见到模生面孔,恐会动武。 尤其见到小七被花盆绊倒,梅花持剑砍下的那一幕,心揪住了一般。 “退下!” “是。” 那红衣女人在云麟身侧,对着二皇子单膝下跪后,简短回应了一句,迅速闪跳原地。 云麟酝酿了一下情绪,泪眼汪汪的扭头抬眸看向二皇子。 疼是真的疼,伤口疼、心疼,哭也是真的哭,微微咬唇哭、委屈哭。 真尼马,疼死了,自己给自己绊倒了,蠢死你自己算了,我好不容易坑这个二傻子一条好布料的新裙子,又刮坏了。 二皇子看着云麟强忍着委屈不哭出来,这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单纯的姑娘定是被吓到了,安抚道: “她是府内暗卫,不用害怕,她不会伤你。” 云麟依旧跪在地上,没有回应。 “可还起得来?你怎的跑这里来了?” 云麟看着伸到跟前的手,故作扭了头,不去看他。 “你后院是不是有很多女人?” 二皇子被问懵了,没有料到是个姑娘在意的点是这个。 “是又何妨。” 云麟料到了这个回答,又故作冷漠的伤心的嘟囔。 “你收入府内都是养在里面了吗?” 二皇子压了压心中的怒气,缓缓开口。 “你如何得知?” “我迷路找方向的时候,远远听见的。你的人说那边是禁院,说我不能跟那些娘娘们相见。” 二皇子冷哼一声,扫了一眼已经跪在身后瑟瑟发抖的侍女们。 “兰花。” 一声几不可查的轻响,又一个红面巾蒙面的红衣暗卫闪现在身侧,单膝下跪。 然后顺着二皇子的眼神,闪现到那个侍女跟前。 “二殿下!饶命啊!婢女……知……错……” 被抓住喉咙的侍女只求饶了几句,声音就越来越小。 云麟瞬间脑子一片空白,她立刻站起来。 “别!……” “停。” 二皇子望着云麟不似作假的恐惧,轻声制止。 兰花微微松开了手,那侍女瘫软在地上,不知生死。 云麟的腿有些发抖,那个人因为自己的一句话…… 这里真的, 真的是一个眼神, 就一条命, 的阶级啊。 她惊恐的盯着那个滩在地上的侍女,腿打颤的后退了几步。 “二殿下……请你别杀她。” 她望向二皇子,原本故作姿态眼眸中闪烁的泪,终是忍不住落了下来。 杀戮无情的皇家。 二皇子心中泛起一阵悔意,该悄摸处理掉的。 “好。” 他给了兰花一个眼色,兰花隐退。 “我领你去看个你喜欢的。” 云麟神色不佳的缓缓跟着二皇子走着。 自己自穿越到这个世界,从未如此近距离见到谁死在自己面前。 虽然听说过临河仗杀暗六,但自己蔑视皇权、口出狂言、思不礼敬,但也并未真正见过临河打杀谁。 她一直以为自己开局就吃了大亏,其实自己是开局跟了一个良善主子。 若自己穿入的这个二皇子府内的侍女,此刻坟头草都两米高了。 “喜欢这个吗?” 云麟回想的间隙,一对玉镯在一个精致的盒子里展在自己面前。 玉镯晶莹剔透,透明的跟玻璃似的。 “这个呢?”一对黄金面首卷饰又拿了出来。 云麟摇了摇头,侧过头不去看。 老娘命都要没了,要你这……咦?那个图案是什么? 第十五章 只要你肯从我,我不会苛待你 云麟侧头的时候发现了在书架上挂着一个云白色的镶嵌的石头的麻绳挂坠,吸引自己的是那个石头上篆刻的图案,在自己脑海里盘旋。 “喜欢这柄祭祀石?” “祭天石?” 二皇子走到书架前,摘下挂坠。 “这个祭祀石是祭祀了一个神识的公主后从天而降的神式所得。上面沾染的弑杀气息易使练武之人走火入魔。” 他将挂坠放在云麟手里,“你没有武功,带着玩是无碍的。” 云麟手指轻轻摸戳着石头上的图案,心中的委屈和难过似乎被莫名抚平,虽然满脑子害怕,但她被这块石头吸引。 这个石头是不是陨石?有没有辐射啊??? 二皇子似是发觉云麟对这挂坠的钟情,心下安然微微点头。 “喜欢就送你了。心情好一些了吗?本殿领你去你寝室。你暂时住在离本殿寝室最近的屋子可好?” 云麟一愣,mmp,老瑟批,虽说离寝室近更容易得到情报,但尼玛我更难逃走了。 她轻轻拽住二皇子的衣袖,微微一摇。 “我不喜欢人多,我想住一个偏远的地方。” 佛了个大靠,恶心死我自己了,草草草了花花草草的,再不走,老娘要嗲死自己了。 二皇子见到云麟收下石头开始撒娇,心情大好,说话的语气都宠溺了几分。 “好,我领你去选。” 云麟已经迷路的记不清自己绕了几个长廊了。 “看你打鱼窝时爽朗的笑,觉得你会喜热闹,没有料到你内心是个喜静的丫头。” “我不想凑人多讲究规矩。”云麟老老实实的回答。 “本殿下允诺过你,你不伤我,我不会杀你。所以你不必担心。只要你肯从我,我不会苛待你。” 听着二皇子温柔缱绻的放轻语气说话,云麟恍惚间觉得自己被蛊惑。 她扫了一眼院门口,突兀的问了一句,“你现在身边有暗卫吗?” 二皇子微微一怔,不知该如何回答。 “就是她们现在这个屋子外面守着几个?她们会不会听到咱俩的话?” 二皇子笑了笑,遣退了跟随服侍的侍女。 “她们现在距离比较远,我不用内力叫以及没有血腥味传出,暂时不会出现。所以,你是想说什么?” 云麟轻轻拉着他坐在床边,然后腑身在二皇子耳边呢喃。 “二殿下,你再随意杀人,下次就是我来杀你了。” 然后云麟轻轻远跳了一步,屏住呼吸,将手中的小纸包撒了出去。 二皇子正想运内力,被云麟抬手压下,尽数吞噬了他散出去的内力,然后他记忆只停留在眼前这个灵动的姑娘坦荡荡的笑道,并看见她拜了拜手。 “对不起,这次我不会伤你……拜拜。” 云麟在他倒下的瞬间接住了他,把他扶躺在床上。 她摸到了他身上几张银票和两封信塞入自己腰间,拽下了他腰间的玉佩和扳指,把他身上值钱的东西都顺入自己怀里。 她将散肩及腰的长发扎了一个卷发丸子在头顶,探了内力到外面。 深吸一口气, 好,开始了。 神宫逃亡,飞飞吧。 去吧,皮卡麟! 水蓝色的身影闪入了黑暗的夜空,在房檐的阴影中穿梭,闪现。 云麟从未觉得自己的轻功如此之好,现在也顾不上夸赞自己如何在飞檐走壁。 自己容易迷路,定会与二皇子的暗卫相遇。 在房顶只向着一个方向,终会出去的 吧 一阵诡异的内力卷着风打了过来。 来了,二皇子的暗卫。 云麟并未停下,她将脱下的二皇子的外衫卷成一团丢向逆风而来的身影。 “咻”“咻”“咻” 三枚暗器从身后传来,扎入那团外衫掉落下来。 那抹水蓝色的身影也恰巧躲过了第一波攻击,一闪而消失在房檐。 云麟躲得过一时,却无法躲过两个暗卫的同时追击。 云麟跃下房檐,攒足了力气沿着房檐下面的阴影继续向外跑。 迎面撞上另一个红色面巾蒙脸的红衣暗卫。 你们四个暗卫都穿一样的,好玩吗? 若不是感受到气息不一样,云麟真容易搞混她们几个。 那暗卫持剑带着内力攻击了过来,云麟轻轻侧身闪过的同时,抽出腰间的软剑,借着反作用,迅速切了过去。 那暗卫似乎没有料到她身上带着武器,抬手一档,直接被云麟划伤了胳膊和腰。 这一息之交,另一个暗卫也跳下房檐追了过来。 两袭红衣伫立在云麟跟前。 云麟冲着她们的方向猛的一冲,随后立即轻功跃起,脚踩其中一人的头,迎面与她们擦顶而过。 她顺势撒了手中最后一点迷魂散, 这两人是暗卫,又蒙面,这个点药不足以起效,但应可以撑住自己的最后一逃。 云麟跃上围墙,最后一个闪身,没有时间和精力回头以及探出内力感知身后那两个暗卫的位置。 “咻”“咻”“咻” 又是三个暗器射出,尽数扎入云麟的后背。 瞬时一阵剧痛自后背传来,血腥的气味散开。 云麟的精神瞬间被剧痛打断,她翻跃了围墙后,掉落到马路上滚了几圈。 嘶吼!疼疼疼!!!这俩娘们真是狠人! 她还没有来得及站起身,就感觉到她们俩强大的内力扑面而来,自己刚扶地半蹲。 一剑直插胸口。 一剑直插大腿。 又增加的两处伤口,疼痛的额头冒了冷汗。 云麟强忍着身上的疼痛,运了残存一半的内力,一掌打入离她最近的那人胸口,将其推开后。 迅速反跳,抽出大腿的剑,带着内力将那剑砍向另外一人丢了出去。 云麟也顾不上看是否砍到,皇子府内传出的熙攘的声音临近了。 她运了最后一点轻功,往前一个巷子逃。 脑子已经昏昏沉沉,巷子口都已经歪曲的时候,撞入一个熟悉气息的怀里。 臂膀和腰间被搂紧,耳边传出模糊的低语声。 “拦下。” “是。主子。” 一阵阵熟悉的气息从身边飘过,迎着后背那追杀而来的二皇子府的暗卫而去。 云麟心中一股酸涩,自己能力不足还揽下这么个破活儿。 她有些腿软,全身靠着这个坚实的肩膀。侧头在他耳边轻轻说道: “狗子,你若想灭口就给我来个痛快的,别折磨我。” 不论多么谦逊温和、平易近人的皇子,对于生命的杀戮还是宽恕,都仅仅在他们皇家的一念之间。 临河也是他们中的一个。 第十六章 我没出息?!我一个九漏鱼 临河皱眉。 这傻丫头真是傻到骨子里了吗? “走。” 临河欲拉着云麟走,云麟径直跪了下来,扶着地喘息。 云麟强撑着意识,把怀里的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塞给他。 “你拿了东西带他们撤。我有点撑……不住。” 二皇子府的侍卫开始在四周的巷子寻觅。 临河感受着来人,猛的将云麟抱起,运了内力迅速往巷子深入藏。 两人藏入了黑暗巷角落的一颗树荫下。临河将云麟压入自己怀里,避免她水蓝色的衣服暴露。 云麟的手压着自己胸口上的伤口,感受着血在渐渐流逝,指尖黏腻的触感像极了此时悲凉的自己。 能力不足还狂妄自大。 “对不起,临河,谢谢你。”云麟蜷在他怀里轻轻的昵语。 “闭嘴。”临河抱着她冷冷呵斥。 云麟意识迷离的仿佛自己在一场梦中。 黑暗的梦里需要不停的逃离,稍纵即逝的生机会随着自己脚步的放慢而消逝殆尽。 临河躲着追兵,抱着已经血淋淋的云麟,从后门进入四皇子府。 正院寝殿。 暗六已经提前准备了伤药和水。 衣领被猛然间解开,锁骨的皮肤骤然暴露在凉爽的空气中,这突如其来的凉意如同冷水浇头,让云麟瞬间从混沌中恢复了部分意识。 她猛地一把攥住了眼前人的手腕,眼神中闪烁混沌的警惕。 炸毛的猫儿一样瞬间炸了起来。 “都离我远一点儿!谁也不许碰我!都滚……” 意识回笼的瞬间,与临河那深邃如潭的眼眸,头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原本想要脱口而出的话语,却在喉间滚了几滚,最终“滚”字戛然而止,化作一片沉默。 这是炎国第四皇子。 皇家的淡凉。 自己在期待什么?! 临河微微蹙眉感受到她失魂落魄的情绪,并未言语,也并未停下手中的动作。 随着他和暗六把她的外裙褪下,粘连的伤口碾碎了她的警惕。 “嘶……疼……嘶……轻轻轻点!疼疼……” “啊啊啊,靠靠啊靠靠……嘶嘶……疼……你别压我了!好痛啊……傻狍子呢?” “闭嘴!”临河已经被气的额头青筋凸起,这喊的跟寝室里做了什么似的。 这个怂货真的是自己一手训练出来的暗卫? 云麟作为一个现代社会的女生,虽然没有娇生惯养,但也是没有受大伤和酷刑的。 “你不要直接拔出去,不要拔出去!啊啊啊……嘶……你生拔啊!” 临河受不了了,塞入她嘴里一颗解毒的药丸,转身拿起床边自己的寝衣塞入她的嘴里。 垂眸看着这个咬着自己衣裳还呜呜呜叫唤的人。眉眼不住的跳着,以前暗七也受过各种伤,甚至致命性的伤都忍着不吭,最终还是晕厥后才发现。 但现在这是个什么情况?! 所以这到底是中的什么毒?! 看着这后背发黑的伤口,与上次宫里暗七受的是同样的伤和毒,确信无疑了。 “你恐怕会更傻的,所以现在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云麟听见这话,都顾不上疼,一把扯下嘴里的衣服,半跪在床上满眼泪水,望着临河委屈都溢出了。 “我没出息?!我一个九漏鱼,没有杀过生、没有武功、不熟悉内力轻功。你问问傻狍子,他知道!” 临河:……当初以一敌十秒杀刺客,一身与本殿不相上下的内力和武功都是你,这都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虽然不想承认,直觉认为你口中的这个傻狍子是暗一…… “她的剑辣么长,一剑扎过来的时候,我都要死了。我从来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 临河:……果然更傻了,你以前受过伤可比现在重…… 临河望着她张开双臂比划着,无奈解释了几句,“暗卫需隐匿身型无法携带长兵器,你想要长剑?我不是给你配带了软剑和短刃吗?” 云麟抿了嘴,有些沮丧的坐下小声呢喃。 “软剑丢了,小短剑我没有舍得带。” 一片安静。 临河无语,摇了摇头。转身去取了两个白色瓷瓶,随着木塞的拔起,一阵药酒的味道传出。 “临……不,不,主子……你想做什么?!” 眼瞅着药瓶拿到,临河拿纱棉蘸取,伸向了自己伤口,云麟说的话都带着颤音。 “镖伤带着毒,姜老有事未归,不涂药酒,你想伤口溃烂不成?” 云麟迅速起身,跳到床榻一角,但大腿的伤口让她又跪在了床上。 “不!不不,嘶,你别动我,我好疼。” 临河瞅着这个躲在床角跟个受伤的炸毛猫儿一样,气的长喘了口气。 这一碰就恨不得伸爪子挠人的怂样子。 他把药瓶放在床檐边,伸手递给她丝棉,无奈安抚的语气。 “你自己擦。” 云麟犹豫着,挪到床沿拿起湿棉布和蘸药的丝棉。 亵裤腿挽起后,大腿上的伤口已经血肉模糊,明显是慌乱拔剑搅碎了伤口周边。 把身上的血迹擦拭了干净。 然后药棉擦拭一圈,唯独绕开了伤口。 这小心翼翼的怂样。 临河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命令道。 “脱了亵裤和束胸。” 云麟听到怨念着瞪了过去。 云麟:你在说什么?! 狗子真踏马做春秋大梦,绝壁不可能!!! 老娘都伤成这样了,你还想着你家小临河的事儿呢?! 临河原本紧锁的眉头突然间舒展开,嘴角不经意间逸出一丝笑意。 他突然意料之外明白这个脑子傻掉的猫儿怨念的眼神。 看着临河嘴角微微上挑,玩笑了一声。云麟气的想把丝棉甩他脸上。 “暗六帮你擦后背的伤。” 转身离开。 “小七,我帮你擦。”暗六也诧异于暗七此时的状态。 “不不不,先不擦了吧,没有碘伏,直接拿酒擦,蜇的会很疼。” 暗六点点头,这种小伤对于暗卫来说是常态,主子这个疗伤很好的药酒可以留着以后重伤再用。 临河到偏殿洗去了一身沾染到血迹,擦着头发回到了寝室。 暗七已经换好了暗六准备的一身黑色暗卫服,听见有人进入,扶着屏风翘着伤腿,探头望了过来。 临河感受到她看到只有自己之后,眼神里满满的担忧。 “怎么了?” “狗……额,主子,他们呢?” 原来是担心他们几个。 “他们拦下皇子府暗卫后再分散撤离,躲散了气息后才能回府。” “那主子,我先回……” “你今日侧榻值守。” 云麟:……… 狗子真狗,我都伤成这样了,还守你! 第十七章 本仙女如此放浪形骸吗 云麟有些瘸腿的走到侧榻,上了床靠着窗蜷缩着,整个人有些萎靡的盯着窗外,望眼欲穿。 身上的疼痛一阵阵警告着自己的狂妄自大。 自己已然回府,傻狍子他们为了救自己还在外面躲藏,不知安危。 云麟满脑子的对不起,内疚的伤感一点点将她沉溺,仿佛要将她直至溺亡。 临河抬眸望了她一会儿,扭头皱眉盯着书桌上摆放着的物品。 是暗七劫匪似的搜刮来的这堆贴身物品。 云白色吊坠石、金线绣的钱袋、大额的银票、玉佩、扳指、玉簪、珠串、香囊挂坠、丝绢、管钥……最麻烦的是带回来的皇子印章和两封信,一封是炎皇传书送行,另一封是巫国使团写的诡异文字的信。 看了信就可以,或是筛选着把信拿回来就行,这傻丫头是当劫匪去了吗?她把皇子印章偷回来是想做什么? 深夜已过半,门外响起了暗一轻声的回应。 “主子。” 临河轻走到门口,打开房门,有股淡淡的血腥味传来,沉眸扫了一眼门口单膝下跪的四个黑影,轻声询问。 “几人受伤?” “两人轻伤。” “暗六手里有伤药,上药后今夜休息。” 暗一透过窗户看着暗七侧靠的身影,感受不准她的气息如何,踌躇片刻,问出了口。 “主子,暗七……” 临河轻声回道,“镖伤有毒,已服解毒药。许是无碍。” 只是恐怕会更傻罢了。 下跪的几人听见后纷纷扭头去看窗棱那边暗七的身影。 “下去吧。”临河眸光加深。 几人又整齐划一的低下了头。 临河:不是,怎么觉得本殿下养的这群都傻了的趋势,莫名的堪忧感…… 临河关门进入,眼波流转向已经靠着沉睡的暗七。 他走至侧榻边,把她扶侧躺下。 身上传来的血腥味昭示着她根本没有擦药酒。 临河伸手刚想拿床头的白瓷瓶,很快又想到了什么,无奈从腰间掏出了一小瓷瓶,看着里面仅剩的几颗。 轻叹一口气,倒出一颗,塞入云麟的嘴里。 运了内力助她服下。 临河诧异于暗七又一次吞噬了自己的内力,是何时开始的?难不成暗七所述是真,这毒吞噬了她的武功和内力。 “哥哥,回来了吗?” 云麟眼角滑落着泪、呢喃的哭泣着。 “回来了。”临河一愣,轻声细语,“都回府了。” “别丢下我……哥哥……” “好。” ————————————————— 几人回到暗卫所。 暗四心绪不佳的在院外,脱了夜行衣,直接拿凉水冲掉一身的血渍,然后撩水冲洗了胳膊上的伤口,套上衣服,径直跃上房顶,躺在了房顶的瓦片上。 “主子的这个伤药恢复效果极好。”暗二闻了闻放在桌子上的瓷瓶。 “小七没舍得用,小六说留给咱们了。”暗五也嗅了嗅。 暗一盯着这瓷瓶,直觉告诉他,以自己近几日的了解,坏了脑子的暗七恐怕是怕疼不敢擦…… …… 二皇子府内。 “属下有罪,请殿下责罚。” 一袭红衣的三名暗卫跪在二皇子跟前。 主子被一个莫名失踪的女人近身迷晕,而护身暗卫却并未及时发觉。 若那个女人给予二皇子殿下一击毙命…… 所有人都心思沉重。 二皇子坐在床边神色沉郁,盯着书案上那幅画,看着她留下的鬼爬似的字迹。 回忆着她一脚踏着亭凳,挥洒鱼食时爽朗的笑颜。 “她呢?”二皇子失落带着迷茫的问道。 “殿下,属下未能抓她归来,也未能寻回殿下的物品。” “你们几人府内就开始追她,难道连一个没有武功的姑娘都追不上?” “殿下,小七属实诡异,她并不擅长轻功却可以翻墙,不擅长武功却佩戴软剑。且府外有四五名武功极强的人接应。皆身着夜行衣,苟小七是有备而来的刺客。” “……不是,那眼神不是假的,她没有杀过人!她就算在最后都笑着没有伤本殿!散下去消息,全城秘密寻找小七,提供消息者重赏!” “是。” 第二日,晨曦一抹淡淡的光亮,暖暖的扩散入寝室。 云麟团在一个温暖柔软的怀里睡的很舒适。 一夜的梦虽然有伤心但也有快乐。 她甚至还感觉的到自己触摸着欢乐谷的npc小哥哥的脸颊和胸肌,感受着他呼吸的起伏,听见他的轻笑。 嗯?这么3d立体环音的真实吗? 沉重的身体有些睁不开眼睛,又一次宿醉啊,不能再这样喝了,喝坏了身体,老板可不给报伤工啊。 努力微眯着睁开眼眸,月白色的丝绸里衣贴着脸颊,这触感真舒适,云麟不禁又往前蹭了蹭。 随后,脸颊触碰到坚实的肌肉,凉凉舒适。 混沌意识回归的同时,她眼神聚焦到自己一个胳膊紧紧搂着一人的腰,另一个手触摸着那人的胸肌,还下意识地揉摸了一把。 而自己的脸贴到了那人的胸上,他的衣襟上还模糊有自己的口水印…… 轰! 炸裂的大脑一片空白。 自己手心传来的那个人的心跳震动和触感,仿佛警车甩着手铐呼啸而来!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自己昨晚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 什么!??!! 么??!! 要是如果真如梦中那般,环腰搂抱亲摸不停,欲求不满@#%*%+$&强取豪夺………qaq 完蛋了!!! 她整个人猫猫惊悚般弹跳起来。 腿上和后背传来的剧痛让她意识更加混乱。 站不住,半跪在了床上。 嘶!靠靠靠!好疼!!!这什么鬼?!自己还玩sm啊???!!! 云麟啊云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女人,你真变态!!! 轻轻咽了一口不存在的口水,沉了沉剧烈跳动的心。 炸裂碎成渣的大脑,迅速开始组织语言。 本仙女已经放浪到醉酒亵渎了纯洁小哥哥的地步了吗? 不行不行不行…… 冷静冷静冷静冷静……可以面对可以面对……一定要有诚意!一定要有诚意! 云麟低下头,不敢去面对那个人的脸。 “真的对不起!!!我,我,我会对你负责!!!” 第十八章 慌什么?又不是第一次了 临河在她贴蹭自己胸口的时候已经醒了,感受着她蹦跳了起来,又“嘶”的一声吃痛。 他睁开眼睛望过去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低眸就是暗七啪啪啪啪的拍着自己的脸,眼神还有些迷离着自言自语:冷静冷静冷静…… 然后听见她说的那句话。 昨晚她不老实的折腾,临河有些没有睡够,他懒懒的轻哼一声。 “哼!好啊。” 随着临河熟悉的声音传入耳,此刻大脑得到指令,已经开机启动成功。 又一次炸裂!!! 云麟:…… 这踏马整个一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站门口说我带着荒唐一块回家了。 “噗通” 她慌乱的扑腾着翻下床,全身酸痛的使不上力,又一次熟悉感的跪在了床边。 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处境。 临河打了个哈欠,抬手揉了揉发酸的太阳穴,一个时辰的浅眠真头疼,然后淡然的说了句让云麟更炸裂的话。 “慌什么?又不是第一次了。” 云麟猛地抬头:!!!??? 狗子,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然后,她瞬间回忆起自己上一次在狗子床上醒来时,手里团着的那团衣服…… !!!尼玛!!! 原来一切都是我自己干的?! 我梦里犯花痴,不仅梦游到主子床上,还强迫了主子?! 我真不要脸,这不妥妥把别人强迫了还拍拍屁股走人的那种渣女?! 负责,你怎么负责?你拿什么负责?! 云麟瞪大了眼睛,抬头扫视临河睡朦胧的脸色,又自然而然地由脖子而下至锁骨的吻痕,甚至往下的吻痕都依稀可以透过丝薄的里衣若隐若现,它们喧闹着。 看,这是你留下的…… 云麟觉得头已经炸裂的昏昏沉沉的了,连身体都开始不听使唤。 “对对不,对不起,主子……我有梦癔症……” 临河双眉习惯性的蹙眉,没有说什么,只坐起身,伸手去拉那个跪坐地上的小家伙。 云麟条件反射躲开了,然后想站起身的瞬间,“噗通”又坐地上了。 “……嘶……” 全身上下的酸痛,伤口没有愈合又经自己这么折腾,更加雪上加霜的疼。 临河看着暗七微红的脸颊,疑惑道,“你跑什么?” 云麟攥紧了手强忍着疼痛,摇了摇头。 很快自己像被抓的猫儿一样被临河一把拉回床上,又盖了一层薄毯到身上。 临河起身脱了皱巴的里衣,换了一身干净的,走到门口吩咐小厮和侍女打水备衣。 云麟晕晕沉沉的团着薄毯,看着临河穿了一身的湛蓝色锦袍。 身形修长,气度威严,非凡人之姿。 其面容宛若画中仙人,眉眼间带着一抹淡然之色,由内而外散发出一种尊贵与疏离的气息。 临河背着阳光转身走来,仿佛与世俗世界保持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距离。 他将一身黑色的暗卫服放在了床边。 “可还起的来?” 云麟点点头。 原本想说自己起不来,但昨晚刚占了人家便宜,自己惹的麻烦得自己来安抚。 没多久进来了三个侍女,扶着她酸软的身体坐起,又帮忙更换了暗卫服。 临河看着她简单洗漱完,淡然吩咐,“桌上有点心,暂且吃几口后来书房。” 侍女们正准备搀扶她下地,被她叫停了。 “姐妹们,谢谢你们了,辛苦了,我还没有瘫,就是受伤后有点发软。给我缓缓的时间。我一会儿自己起来。” 其中一个侍女笑着点点头。 “是。我们得主子命令屋内服侍姑娘,听从姑娘吩咐。” 云麟看着书桌上的小食盘,没有食欲。 自己折腾这一趟,落了一身的伤外什么也没有得到,不对,自己得到了教训。 狂妄自大而不自知的教训。 临河进入书房,坐下后,带着内力轻声吩咐道“都进来”。 屋外房檐和院内树叶小声的踏动,五个暗卫整齐的单膝跪地。 几人一时皆是无言。 暗一心思缜密,有点猜到主子一会儿的意图。 暗二抬头扫了一眼主子的书桌,又低下了头。 暗四八百个心眼全藏心里了,低眸未动。 暗五没心眼不想任何事情,只一门心思任务。 暗六特地晚一小步,挨着暗一跪下,心里美滋滋。 没多久,一个不稳的气息落在门口,敲了敲门框,侧身探头。 “主子?我来了。” “进来。” 随后瘸着腿蹦着进入,之后似乎有些犹豫,最终还是乖乖站在了暗一身边。 暗一抬眸使眼色:我的祖宗!跪下啊! 暗四微微侧头不去瞅:……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临河没有在意他这些暗卫间的小动作,看着书桌上摆放的东西,沉思后开口。 “带这些东西回府是何意?” 云麟先狠狠拍了暗四脑袋一巴掌,又蹦着跳到书桌前。 将东西分成三拨,一拨是信件管钥皇子印章,一拨是银票玉簪白玉石等,一拨是空了的钱袋和丝绢。 “这是你的,这是我的,这是垃圾桶的。” 临河:哼……果然如此。 “你可知皇子贴身物件不得私自抵押拍卖,违者斩立决。” 云麟听后,有些犹豫的抿了抿唇指着桌上一堆的玉石配件确认。 “黑市都卖不了嘛?” 临河幽幽的看着她那没出息的傻样,没有再说话。 云麟微微一坏笑,拿了那个空钱袋子,边装边自言自语道。 “二皇子府门前的两个石狮子里面是金子哒,回头咱们去偷了去。他后院有一个院子,里面装着特别多的黄金玉石首饰,这个石头就是那个里面书架上挂着的。” 说罢,还抬起来晃了晃那个云白色的雕刻着花纹的石头挂坠。 “他后院有一个禁院,里面住着很多娘娘,有一个叫梅花的女暗卫守着,不允许出入。” “按侍从侍女们的反应来看,那些娘娘们应该是甚少见到二皇子,而且他渣的可以,可能对每个女人都是那套海王说辞,然后玩腻几天后丢入禁院关起来。” 临河闻言,问到,“海王说辞是什么?” 云麟不以为意的兀自开始嘟囔。 “emmm……海王说辞就类似他说的喜不喜欢呀,喜欢我就送你呀,你住我寝室附近可好呀,只要你肯从我,我不会苛待你呀之类的话。” 临河听着脸色越来越黑。 第十九章 他身上都摸遍了? 暗一越听越头皮发麻。 祖宗,别说了,你没看见主子的脸色阴沉的可怕了吗? 就知道每次暗七说着说着,都能轻易搅动主子的心绪。 云麟看着那两封信,歪歪头问道: “这两封信有用嘛?他身上我都摸遍了,除了里衣没扒掉,什么都没有了。” “他身上都摸遍了?”临河冷冷的语气道。 “嗯哒,我确定,连外衫我都给他脱了,不过虚晃一枪的时候丢给他暗卫挡第一波毒镖了,喏,你看,连他发簪都拆下来了带回来了……喵……” 云麟自由自在拉家常的心态对上临河狠戾寒霜的眸光,乍间声音越来越小。 完蛋,又忘了。 自小就在平等的氛围长大,虽然也经历人心冷暖。 这个该死的封建阶级制度。 老姑娘迟早会死在这个封建奴仆制度上。 “放下!” 盯着云麟把钱袋装的满满的,然后她自认为偷摸地挂自己身上,临河的太阳穴一直抽抽的疼。 云麟没有理会临河的命令,挂了挂钱袋子,然后扫了一眼那个信,上面古巫文写的字也太难看了。 “主子,我要是能翻译出来,这袋东西能不能给我?” 几人还没有从把二皇子全都摸遍的震惊中缓过来,就听见暗七这么说。 “不行,但你若翻译出来,我可以给你袋其他的东西。” “那我也得要这个石头。这个信是加密的,一般人翻译不出来的。但简单翻译下来就是,不论你收没收到我们给你的祝咒术,这个献祭已经开始,就不会结束。请不要试图阻止。最后送你一个献祭石,代表我们的诚意。此石……带着杀戮和血腥而来,是……” 云麟停顿了一下,鲜少的愣住了,她手里的那块云白石掉落在桌上。 云麟虽然在现代是一个扣键盘的打工牛马,她的确实是名副其实的隐藏的云巫族后裔,虽然到她身上已经是很偏支姓氏,但她对云巫族的巫术还是略知一二。 临河看着她脸色变得难看,明白了是由于这个石头。 “暗七,译出最后的字。” “……此石带着杀戮和血腥而来,是献祭我国云族祥瑞的雌性麒麟失败而落……是灾厄的根源。送与你,警告你。” 云麟的话音越来越小,但所有人也都听见她说述。 临河感觉到暗七的情绪低落下来。 “暗七,这是何意?” “我,我不知道,古巫文字本身带着咒术,是唯物主义科学研究不透的存在。我也只是略懂一点。” 云麟说的很心虚,一切是巧合吗? 她扭头看向暗一,看着暗一眼神定定的微微摇了摇头,定了定心神。 暗一:傻暗七,你看我,我也不明白。 云麟:傻狍子摇头示意无碍,那我就暂时还是安全的。 临河:又看暗一?你们两是有什么秘密? 二皇子好色是假,这个自己也确实猜测过,若信件翻译正确,那么此事主谋定另有其人,二皇子无非是从中作搅。 “依旧继续回值原监视任务,不得暴露。暗一、暗六与我去寻太子殿下。” 几人很快迅速离去,云麟刚想就着混乱溜走,被临河抓住衣领子,临河语气不善的说道。 “放下你腰上的钱袋子。” “我一个也不能拿吗?” “这都是他贴身物品,任何一个流露出去都是祸患,黑市也不例外。他们能有胆子收皇子信物,就有胆子把你供出去。” 云麟努努嘴,无声了一句好吧,把身上的钱袋子不情愿的放在书桌上,一言不发的准备转身离开。 临河眼神一顿,感觉到她的失落,淡淡言道。 “你暂且府内安生几日,晚上来值守。” 云麟在府内养伤的日子无聊的开始了。 没有人盯着,她可不是一个老实肯乖乖在府内待着的人。 束胸后寻摸了柜子里一个湛蓝花边的男式粗布麻服,梳了男子发髻,画了画妆,蒙了一层黑巾后,在茶肆的巷子口一颗树下坐着。 晒着太阳,远远可以听见茶肆里的说书声。 心里幽幽的想着,没有逮住暗四那狗崽子,自己的两锭金子还在他手里。 有人熙熙攘攘的围堆在巷口,指指点点。 云麟好奇的探头探脑凑过去。 一张寻人告示,画着个跟自己有五六分神似的仙子下凡般的姑娘,眉眼清澈如水,面容清秀可人,令人一见倾心。 再一看寻人落款是二皇子府。 呵呵了呦呦,前两天那泰迪还对着自己说喜欢就送你了,两日刚过就开始寻觅新花了。 呸,渣男! 渣男就是喜欢这种风格长相的姑娘,他那堆后院的娘娘们,定都是这个模子的样貌。 再细看悬赏五十两金寻任何踪迹信息,带人前去可得三百两金。 我……的……了去!多少?!三百两?! 这女人是吸了二皇子的心还是偷了他的家,这是势要寻到这梦中情女的节奏啊。 可怜这无辜少女,被盯上,恐会惨遭毒手。 啧啧啧。 云麟一阵唏嘘。 ———————————— 宫内太子书屋。 一堆的书籍和帖子上面,铺着一张悬赏通告。 太子站立在书桌前沉默不语。 手指轻轻划过纸张上那美人灵动的笑唇。 凝视不移。 身后跪着的他的暗卫,静静地等待主子下一步指示。 “她从二弟家逃走时可有受伤?” “主子,据院外值守的暗卫来报,应是受伤很重,她抢劫了二皇子全部贴身物品,包括皇子印章。但此事已被压下,并未外传。” “主子,那晚二皇子出动了皇子府内全部人去寻,被我们的人吸引走一部分……” 暗卫的话还未说完,他感受到屋外有人靠近,迅速跃上房梁。 “太子殿下,四皇子殿下在院外请求觐见。”院外值守的小太监在门口敲敲门。 “领进来吧。” “是。” 太子打开书屋门,看见临河一身月白色便装而来。 “臣弟参见太子殿下。”临河下跪行礼。 “太子殿下,京城周边流域的时疫管控情况不好,父皇嘱我来与你相商。” “起来吧,屋内相商。” 临河跟随太子走入屋内,一眼便看见书案上的悬赏通告。 “……” “那日被卖的姑娘从二弟家出逃了,二弟在悬赏捉拿她。我不便于宫外走动,四弟若有寻到她,请不要伤她,本殿必重谢!” 第二十章 我饿了,我出来找吃的 “不知,可否告知臣弟这个姑娘的特别之处?”临河神色淡淡。 “我只是看着有些眼熟而已,并不确定。” 太子手持悬赏通告,看着上面的画像,神色淡淡。 “陈年往事,不提罢了。” 临河沉默不语,不知心思如何。 云麟在茶肆的巷子口,听着说书先生的故事,一直听到故事中的下回分解。 起身轻跃到房顶,云麟已经逐步熟悉自己的武功和内力,直觉开始慢慢告诉自己如何去感知适应体内的那股力量。 云麟开始在房顶窜跳。 飞檐走壁的动作还是会牵拉到身上的伤口,一痛,她就从空中掉下来。 她掉落在一个房顶之上缓解着身上的剧痛。 云麟虽然还不会内力探测,但身为暗卫的直觉还是告诉自己。 自离开那个巷口,身后跟上了两个气息,不带有任何恶意的气息。 但自己武功不熟,不想惹是生非。 “出来!” 被不紧不慢的跟着,云麟被跟的有些心烦,决定还是试探一下。 她身边落下两个白衣影子单膝下跪。 “主子。” ?????什么玩意儿??????主子???? “你们?” 云麟戒备地盯着这两个人,秉持着敌不动,我不动! 其中一个白衣男子开口说道。 “主子,您嘱咐属下的事已办妥。二公主传话与您,让您好自为之。主子,请恕属下斗胆说一句,您何必要与二公主为伍。那她安排的接下来的刺杀任务……” “啊?……二公主是哪国的?你先说你是谁?”云麟一脸懵,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展开方式。 “嗯?主子?属下曼陀罗。您先前安排属下庆典时去接应的巫国二公主。”那名白衣男子恭敬的回应。 “那她是谁?” “主子,属下牵机。您又开始遗忘了?” “……emmm……又……” 懵逼的你,懵逼的我,懵逼房顶上沉默了的三人组。 很快另外两人似乎先一步发觉了什么,快速闪现离开了。 “下来!” 路口旁停下一辆马车,临河撩起车帘低吼了一句。 云麟扶着瓦片,低头望去,尴尬的笑笑。 这狗子怎么跑街边茶肆这边来了? 另一侧房顶上跟随主子的暗一吓的一个激灵:我的祖宗?未得令,你跑出府是想做什么?! 临河一脸嫌弃的看着她扮作的男装,除了眼神脸庞略像,不得不承认,她的技术跟暗三有的比,她确实装扮的认不大出原先的模样。 但临河一眼还是认出来她。 “谁准你出府的!” 云麟从高处落下时又怼到了大腿的伤,龇牙咧嘴的站在马车旁。 乖巧,卑躬,又听话。 “主子,我饿了,我出来找吃的。” “主子,你有零钱吗?我能预支一丢丢下个月工资吗?我没钱买吃的。” “……” 自从暗七毒傻了,临河无奈的情绪越来越多。 看着乖乖站着的暗七,临河缓了缓心绪。 忍住,忍住,忍住,这是自己一手培养到现在的,是自己家的。 “上来。” 不能让她一个人在外面晃悠,满城全是通缉通告,太过危险。 马车是由一匹棕毛浓密顺滑的辕马拉着,高大雄壮,明显是被精饲养。 能卖不少钱。 云麟轻轻跃上马车,坐在车轼盯着圆润的马屁股认真的琢磨,伸出手想摸一摸。 临河转眸看向傻乎乎盯着马屁股发呆的暗七,太阳穴突突的感觉又来了,看着她伸手要摸。 她准没琢磨好事! “做什么?进来!” 云麟被吓的缩回了小手,嘿嘿一乐,钻了进去。 “下颌脱了?”临河盯着这个小家伙疑惑问道。 云麟自从进入马车,嘴巴睁大着没有合上。 仿佛打开新世界的大门,外面看着不起眼的木头绒布,里面别有洞天的大。 绒布打底,软垫铺座,柔软靠背,加上中间的小桌。 想必是古代马车的天花板了。 云麟后背有伤,寻觅了一个舒服的靠枕放在腰靠着,一只手撑着头,懒懒散散的盯着车窗外的行走的人和小贩。 听着马车有节奏的咯哒咯哒的走着,没多就闭上了眼睛。 临河叹了口气。 又当着主子的面睡着了。 暗七最近格外喜欢红绳,歪歪斜斜的用一根红绳绑了个松松垮垮的马尾。 长发随着她的动作而跳跃,随意自在。 与那日精致妆容的娴静睿智的女人大相径庭。 智商、警觉、武功和内力明显下降。 胆小、怕疼、贪财。 哪儿有大庭广众在房顶毫不隐匿的蹲坐着的暗卫。 临河神色凝重,心绪复杂。 姜老此去疫区,一时难归,不若再寻个医术较好的大夫给治疗,此番连中两次毒,已经傻到底了,应该不会再严重…… ……了吧。 临河出宫此行前去看望大公主。 云麟被叫醒,迷迷糊糊的跟在临河身后。 大公主府虽紧邻京城繁华地段,却独得一方宁静。 朱红色的大门气势恢宏,门上牌匾的字迹苍劲有力,彰显着皇室的威严。 迈进府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青石铺就的宽阔甬道,两旁桃花树成荫,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形成一片片金色的光斑。 花园奇花异卉争奇斗艳,五彩斑斓的花朵散发出阵阵馥郁的芬芳。 一湾清泉潺潺流淌,水波潋滟,清澈见底。 池中的锦鲤嬉戏游动,又添一抹灵动的色彩。 云麟被池子里的锦鲤吸引了注意力。 整个公主府环境优美,宛如人间仙境,处处透露着皇室的尊贵。 一袭淡粉色长裙的大公主悠然坐于精致石桌之畔,身边两个素衣书生相伴。 远远可见她柔媚的举止言谈、一颦一笑,似远离尘嚣、不染尘埃。 她纤纤玉手轻握着一支精致的毛笔,笔尖轻触于细腻的水墨之中。 点墨成画。 随着领路小厮的通传,手执毛笔的大公主欣然望了过来,眼眸微笑见似闪烁璀璨的星辰。 “四弟来了。” 身后的两位书生跪拜,“四皇子殿下。” 大公主婉婉一笑,小鸟依人般的声音道,“家人小聚而已,你等无需多礼。” 两个书生站起身,给临河和大公主斟茶。 第二十一章 你们古人跟赋诗杠上了吗? 这大公主这么邻家好姐姐风吗。 没有阶级固化的倾向,亲呢可人的微笑,这简直就是人权平等的小天使。 “大公主盛邀,四弟前来探望。” 临河冷着眸子,似是没有好脾气的样子。 敷衍。 云麟都想踹他一脚。 狗子怎么跟你姐姐说话呢! 这几个皇子一个比一个怪癖,好不容易有个温柔亲人的乖宝宝。 态度和善一些!微笑!狗子!别给你姐姐气哭了。 临河刚想往前走,被身后幽怨的视线炽灼的难受,扭头两人视线相撞。 临河:这又怎么了,怎么又是这犯蠢的眼神。 “许久未见四弟,四弟小坐休憩一会儿。” 临河往前走了几步,坐在大公主对面,面无表情,语气淡淡。 “四弟见大公主康健便安心了,喝一盏茶就走。” 云麟摇了摇头,啧啧啧,狗子不食人间烟火啊。 姐姐温婉待人,你这弟弟冷若冰霜。 就算皇家无亲情,你这近乎无感情的冷面阎王了。 临河对所有人都是这种冷漠淡然的态度,大公主已经习以为常。 大公主笑着看过去,余光扫见了临河身后身着粗布不和谐的小厮。 那小厮一脸的嫌弃,盯着临河。 他虽未打理凌乱的马尾,但凌凌散发下,依旧可见面容秀丽,风度翩翩。 感受到自己的视线后,那小厮和煦的对自己洒脱不羁的一笑。 这小厮如此敞露善意的眼神,让大公主瞬间一愣,脸色微红。 “未曾见过你身边这位小厮。” 临河顺着大公主疑惑的眼神回头扫了云麟一眼,眼皮不受控制的一跳。 这傻狍子的讨好般的笑容…… “我新收的贴身小厮。” 大公主更是新鲜这个小厮,不论朝堂宫宴四弟一直在众人眼中是独身一人。 他身后即使是有暗卫,也从未将其示人。 这个小厮,还是个贴身…… “四弟甚少带小厮,今日带来许是专门给皇姐相识的?”大公主妩媚的冲着云麟眨了眨眼。 临河想都没想就应下。 “她心羡……仰慕你许久。” 云麟:……哥哥,我都第一次见她,哪门子仰慕……撒谎不打草稿的吗? 说吧说吧,一说一个不吱声。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主子给的。 云麟抬眸对上大公主温柔的笑,仿佛桃花飘香般,也回应了一个和煦春风的笑。 本姑娘就是喜欢美女! “给公主请安。” 碍于男装身份,云麟压低了嗓音,语气轻柔的请安,带着恭敬乖巧。 临河端茶的手一顿,又一次回头看去。 临河眼神怪气的传递给暗七信息:你是谁家的?你有病? 云麟眼神灼灼的传递给临河信息:你管我!是你逼的! 临河眉角微皱,施了内压,对大公主投诚?这傻丫头当真觉得自己不会严惩她? 大公主淡淡的喝着茶,对着云麟微微笑着。 许是感应到内力压迫的波动。 她身旁突然跳出来一个身着白色侍卫服的暗卫,持短剑而立。 临河冷睨,嘴角微微轻咧。 云麟对两个人之间内力交锋并不敏感,施压给她的内力被她自己尽数吞噬。 吸引她注意力的还是那个白巾蒙面暗卫。 “你们不用紧张,他是我的暗卫。” 云麟:唉嘿嘿,这么大大方方的暴露吗? 大公主温润嗔怪道, “你还是这么胆小。” 云麟:姐姐,他这是胆小吗?比我大多了,他都胆子大到跟皇子持剑相向了。 随后,在云麟诧异的眼神中,那暗卫给大公主和临河斟茶,还贴心的为大公主磨磨,换镇纸,随后乖巧的站在一旁。 大公主轻笑一番,看来这个小厮是没有见过暗卫,柔声细语道。 “公主府内有三个暗卫,分别是夏、秋、冬。” “冬,给四皇子和这位……先请安。这位不知怎么称呼?” “我叫……”云麟微微征求意见的看向临河。 “她叫荀七。”临河喝了口茶。 “所以荀七公子是精通诗词歌赋?” 临河想到这个规矩礼貌没有、骂人不带喘气的暗七,冷笑一声。 “哼,高抬她了,她精通咬文嚼字。” 大公主并未听出话外之意,将自己一旁案台晾干的锦鲤图拿了平铺。 “荀七公子不如提笔为画赋诗一首。” 又来?!你们古人跟画画赋诗杠上了吗? 云麟苦大仇深瞅了瞅画,又瞅了瞅一旁幸灾乐祸的临河。 罢了,本仙女给你们见识见识九漏鱼的魅力,不就改编诗词嘛,这个姐姐会。 她攥起笔,扭扭曲曲的字体写着。 “湖光潋滟韵无穷,水色天光,情丝万重。 桃影摇曳映波绿,花香云粼,醉漫晴空。 欧阳。” 云麟条件反射写下了欧阳,后又担心欧阳被扒马甲,然后众目睽睽之下,将阳字涂了一个黑球。 然后写下了“欧莱雅”。 “欧莱雅?” “是这首辞的作者,她,她是外国人,她我也不知道,咳,就这样吧。” 编不下去了,扯一个谎,要拿无数个谎去圆。 云麟眼瞅着两个人盯着那扭曲狰狞的字迹脸色变得难言。 云麟:看吧,一看一个不吱声,是你们让写,现在写出来又这个表情。 大公主没有想明白。 这个人是如何做到将诗情画意的字写成一坨。 这首诗确实是大公主所欣赏,但这个字写出来,难不成是故意羞辱。 但看这个白豆腐的眼神不似故意。 云麟看着临河那嘴角微微扬的比ak还难压,怎么滴,本姑娘写的字这么沁人心脾吗?! 临河轻嗔一句。 “字不好就多练!回去罚你抄字帖。” 大公主抬眸看着荀林扮鬼脸冲着临河的后背吐吐舌头,发现自己看他后,又瞬间变脸会心一笑。 大公主皲裂的脸色这才好转一些。 “四弟因何收了这小厮?” 大公主温柔体贴的问着,仿若姐姐对弟弟的关照。 临河抬眸看向暗七,心思沉沉,嘴角一扬,淡淡道。 “我前日庆典中情蛊于这只挠人的小猫儿,收下她做房中人。” 云麟:…… 狗子!你是真tmd够狠……老娘现在是男儿身!!!! “你!” 大公主震惊的站起来,看向云麟求证。 云麟脸色微红,偏向一边。 默认了。 第二十二章 你唯一还算是个人 临河微微站起身,宠溺的眼神看向侧着头的云麟。 “本殿今生非她不娶。” 转身一个坏笑。 将云麟拉到自己怀里,当着大公主的面重重的吻了下去。 云麟被吻的惊住了,忘记了反抗。 很快她就被吻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临河猛的一搂,撞击到她后背上的伤,疼的一抽,跪在地上,喘息着。 临河轻拉她入怀。 随着临河渡了内力过来,身上的痛感略微减轻。 “大公主,臣弟今日已带她见过你,昨夜一夜的折腾,她身体尚未恢复,依旧无法直立太久。臣弟带她先行告辞了。” 大公主已经无心再挽留他,只得语气柔和道: “他日若四弟厌弃了他,可否将他送与我,我会善待他。” 云麟:!!!姐姐,你真是好人!!! 临河似乎感受到怀里这人听到此话的欣喜,停下内力,又用力揽了揽。 临河:这傻狍子是不是忘记自己是个暗卫? 云麟:嘶……狗子别再掐我后背!疼死我了!!! “你是否愿意留在大公主府?” 云麟:……咱就是说,狗子你问我愿意不愿意的时候,能不能先松开你那爪子,我现在喘气都疼…… 临河见云麟嘶哑咧嘴的犹豫不答,又一使劲。 “我,我,我不愿意!嘶嘶哈,我对四殿下情根深种!情难自已!情投意合!情至意深!情窦初开!情见于色!情非得已!情同手足!情有可原!嘶……” 云麟微微使劲挣脱了临河的怀抱,使劲的过程又撞击到大腿。 “咕咚”一声。 在临河面前跪下了。 “嘶,疼疼疼,我,我疼死,不不,是我与四殿下生死相依。所以请殿下不要丢弃我。” 云麟:……尼玛,本姑娘再不挣脱你,我要疼死了…… 大公主:…… 临河:……哼。 临河带着可惜的神色回应道。 “可惜了,这只小猫认主了。留不下了,请大公主见谅。” 大公主沉默不语,盯着临河将地上跪着的像了炸毛的人儿提起来起来。 “走了,回府。” 云麟起身回扫了一个歉意的眼神,与大公主失望至极的视线相撞。 忍着痛,带着赤诚地歉意微笑着拱手施礼,跟着临河,带着瘸拐的离去。 大公主无言望着那个爽朗少年的背影,思绪万千。 然后,歪头对着身边的白衣暗卫平缓说道: “你不能太胆小,冬。” 身后的冬一直恭敬回应,“是,主子。” 大公主沉凝看向书案上那扭曲爬行的黑暗字体,仿佛咒术一般烙入心神深处。 她发出一声冷笑,温柔和煦的神色瞬间淡去,冷目一瞬后转为淡然。 “像他这样有趣的野猫儿不好找,留心好他,该抓就抓。你不能太胆小,冬。” 白衣暗卫单膝下跪。 “是,主子。” 大公主指腹抹着那画上的字,修长纤细的手沾染上墨迹。 她扭头看向身后一直默默站着的恭顺的两个书生,自言自语。 “无聊,送他们俩走吧。冬,去给本殿寻一只会炸毛的猫儿来养。” “是,主子。” 唰啦,利剑出鞘。 桃花漫漫的香气掺杂了浓浓血腥的气息弥散开,最终消散于阳光照不透的桃花林中。 云麟一瘸一拐的跟在临河后边走的慢悠悠,时不时扭头看看桃花林。 一个温暖的怀抱搂住自己,还没有来得及使劲挣脱。 “嗯?” 临河的内力渡了过来。 缓解了身上的疼痛,也让自己可以清晰听到利剑出鞘的声音。 很快,一阵微风带来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儿,云麟愣住了。 “还觉得大公主温柔可人吗?” 临河平静的看着云麟懵了的眼睛问道。 云麟眸色一沉,全身的冰冷冷冻了全部神经,似乎走在冰刃上,全身彻骨的寒。 凄冷无情皇室家。 被临河半搂半拉着走出了公主府,又拉上了马车。 直到上了马车,云麟发现自己依旧窝在临河怀里。 她反应极大的起身跳到一边,没有掂量好力度和距离,后背又一次遭受伤害。 “嘶……!” “现在不情根深种、情难自已、情投意合各种情了?” 看着她在那里喘着缓气,临河刚想伸手再给她渡点内力缓解一下疼痛。 “啪。” 云麟条件反射一巴掌拍到了他手背上。 很快,她又攥住,嘶哑咧嘴的给他吹手背。 看着手里的这张大手的手背被自己拍的微微泛红,云麟心绪复杂的揉了揉。 似乎被揉的更红了。 自己果然不适合生存在古代啊。 “主子,我忘记了很多事情。最是无情帝王家,你是这些人中看似最冷漠无情的。” 云麟眼眸流转,呢喃的后半一句,让临河有种想把她踹下车的冲动。 “但唯一还算是个人。” 临河:…… 路过了繁华路段后,临河低声马车内唤了一声“暗五、暗六。” 两个灰影跃出,跳到马车轼上。 “主子,大公主身边的两个暗卫跟来了。” 临河点点头,料到了。 “你们拦下他们,不许探入府内。” 大公主近日恐会对暗七多有试探,虽然自己利用她扩散消息,但唯独失算在她对暗七的浓郁兴趣。 云麟盯着马车车窗,已经开始能感觉到身体下腹部一阵阵的不适。 一股暖流似从体内流出。 云麟突然脸变的刷白,这……不是,这个情况,这古人怎么处理的?! 临河吩咐完,扭头就看到云麟那惨白的脸色,沉默不语。 “暗七?你……” “别,别,主子,你先别动我……对不起,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临河整个人思绪都茫然了,很快他嗅到一股血腥味。 “哪里伤了?” 暗七一直在自己身边,难不成公主府内,自己走在前面,她受了暗器? 不行,不能再中毒了,再傻下去…… “我没有受伤,回府就好了。” 回府后问问暗六她是怎么办就好了。 话刚说完,云麟就感觉到自己被横抱了起来。 随着临河的手伸向自己的腰封。 “嗯?嗯??嗯???不是,狗子,不行不行!” 第二十三章 狗子,听听你自己说的啥子话 临河解开了她的腰封,她的粗布外衣散开。 “你!你!你!朗朗乾坤,青天白日!不是,狗子,现在不行!你撒开!” 临河神色不明的压制着她,轻轻解开她的衣领,云麟觉得自己要疯。 自己疯了,这个狗东西也疯了。 随即,云麟潜意识双手带着内力的将他推开,内力跟打到棉花上一样,毫无波澜。 双手又一次熟悉的被攥过头顶。 云麟挣扎扭曲着身子,喊道。 “临河!你撒开!不是,你又毒发了?!你醒醒啊啊啊!现在不行!” “傻狍子!你快来!你家狗子又中毒了!” 没有人回应她。 马车外的暗一:……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听见。 临河已经解开了她的外衫和里衣,看到里面的束胸,将她又翻身,衣服撩起来,仔细看了后背,绷带包扎的都很好。 奇怪了。 云麟已经有些挣扎的无力了,眼眶微红,颤抖着声音。 “临河,我求求你,现在别动我!你去找任何一个女人都行,再不济还有男人,但现在的我不行,你别动我。你要是实在是喜欢,你等我一个星期,呜呜呜,求你别现在动我。” 临河疑惑的空出一只手按在她胸口,又一次内力探了进去。 “你别乱动。” 云麟:…… 我、别、乱、动?!!!! 狗子,听听你自己说的啥子话!! 本仙女又一次被你压身下面,除了束胸上衣都被你扒完了。 你让本姑娘别乱动?! 你踏玛手都按本姑娘胸上了,还让我别乱动!!!! 老娘刚夸你还是个人,你要不要看看你现在干的是不是人事儿!!! 临河叹了口气,内力依旧被吞噬,探不出什么。 他温柔的轻声安抚。 “别激动,我只看看你有……” “你看什么看?!全身上下你是没有看过还是没有摸过?!” 云麟没等他话说完,就开始顶嘴。 只、看、看……?! vocal,你放什么厥词,狗子真狗。 看什么?啊?! 看本姑娘身上有几个刀伤?还是看本姑娘有没有长肉?! 你要不要看看你现在手摸的是什么地方,你现在的行为就仿佛跟我说,我就蹭蹭不进去有什么区别?! 你小子最好说到做到!要不我绝对为民除害,腌了你! 云麟折腾的没有力气,尽量语气温柔安抚临河。 “你想看什么?你先放开我,我,我让你看。” 钳制自己手腕的力度减小,她被扶了起来。 破罐子破摔。 随着她一起身,腹部的一股暖流又涌了出来,她的脸色原本折腾的通红瞬间消失变为惨白。 临河瞳孔微沉,上身无碍,那便是下身受伤了,难怪刚刚走的那么缓慢。 云麟刚刚放松的神经,随着临河的手又紧绷起来。 她一把打下他的手,转身想跳离马车,力度没有掌握好,后背撞上了车身,然后一扑,又跪了下来。 嘶!抬眸鲜少狠戾带着杀气的扫过去。 你想看什么!色狗子!你别拿疑惑又无辜的眼神瞅我!看什么需要看到大腿的?! 尼玛#%¥@$&*#《$|‘^%#&$~*,你是不是**了,我瞅你那*样我就来气,你***********你********,你他***我****我****你个*******%#$@& “有血腥味,我想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 !!! 什么?! 云麟突然觉得很一言难尽。 本姑娘都挣扎的要晕厥,你却说只是想看看伤口,显得一切是我自己很脏,好不好…… …… 好吧,对不起。 佬色批是我。 云麟此时衣衫不整,泪眼朦胧,像一只受伤的小猫,茫然中炸了毛,发现误伤了主人又愧疚难解。 生无可恋。 “我,我不是受伤,我来例假,就就就是你们的葵水。我,我第一次,我也不知道。回府暗六应该可以告诉我怎么办。” 临河看着她搂着自己的衣衫,躲在角落,眼角含泪,还颤抖着解释的模样。突然心中涌出一阵心酸的涟漪,呵,自己做的什么。 “暗一,去替换暗六回来。迅速回府。” 暗一在马车外回应,“是,主子。” 临河垂眸着她那微红脸色带着尴尬,淡笑,抬手又伸向她衣领口。 云麟又往退无可退的角落缩了缩。 “穿好。” 云麟:……今天这一出三魂七魄丢了魂魄,只剩三七了。 “我自己穿!” 她的手还有些抖,颤着手穿着衣服,古人繁琐的服饰确实很麻烦。 临河看着吊儿郎当的衣服、松松散散的束发,忍不了,他还是伸手把她拉过来,按压着她坐下。 帮她把里衣外衫层层系好,腰封整理妥当。 又让她转了个圈,拆开了她红绳简单扎起的束发。 “丁零当啷” 四五支暗器镖从松散的发绳上掉落在马车里。 …… 一头墨发散到肩上,散发着淡淡的皂角香。 细长的手指插入她的发丝,给她挽了一个成年男人的发髻。 后发现自己不太会用红绳束发,便从自己胸口衣兜里摸索了一下,抽出一根雕刻精致的白玉花簪子。 “主子?”云麟微微仰头看向临河。 临河低眸看着沉思着,轻笑了一声,释然般轻柔插入了她的发顶。 “送你了,别弄丢了,弄丢拿你狗命相抵。” “这么宝贝还不能卖钱……那我不要了。” “近日你以男装贴身近侍。别再偷跑出去觅食了。府内厨子还满足不了你吗?” 云麟嘀咕着,“……我就知道这个东西没那么容易得到。你给我换成金子,我还可以出去买好吃的。这个簪子我又没法吃。” 云麟抬眸认真对上了临河宠溺的眼神。 “主子,天天干吃冷面饼子我是够够的了,好歹下次给我个蘸酱或咸菜的,行不行。” 临河停顿了一瞬,疑惑的看着她的眼睛,启唇回应。 “干吃?饼子?……我是饿到你们了?厨房常备的餐食,你们没动过?” 云麟:!!厨房常备的餐食??我怎么不知道这个东西,每次都是暗一或暗六带回饼子干嚼。 “暗卫回府归期不定,我以前就吩咐过厨房常备吃食。怎的你们是忘了还是从未吃过?” 临河正准备再问问,被马车外的暗六的声音打断。 “主子?属下回来了。” “回府之后你陪着暗七。” “是,主子。” 第二十四章 怎的一个个都中毒了 云麟得了几天休息后又接到守夜的任务。 她满脸的怨愤。 这么多暗卫,守夜这个活儿为啥偏偏逮住自己一个人薅。 她借着伤势未好为由,故意推脱了,暗一没有办法,只得自己顶上。 其实,云麟身上的伤好的很快,这让她自己不得不佩服练武人的体魄。 暗一已在临河寝室院内单膝下跪了许久,院内并无其他侍卫小厮。 寝室的屋敞开,临河站在门口,不知在沉思什么。 暗七回府就要求告假几日,自己只应了一日,之后的值守全是暗一代替。 她身上的这点小伤先后吃了两颗解毒续命的珍药,半条命入鬼门关都能给救回来了。 这几日明显是躲避自己,自己的暗卫居然躲避自己。 今日除暗三和暗一外,其他人应都在暗卫所休息待值。 临河沉思者,莫名地心中一阵不爽和失落。 暗七和其他暗卫共同睡在一个大通铺上…… 而且,她与暗一的关系格外亲昵,他们俩有秘密。 临河目光灼灼的盯着院内跪着的暗一,越看越心塞和烦躁。 “暗一。你今日休憩,换暗七值守,这是命令。” “是,主子。” 暗一心思沉了沉,提了一口气,应声退下。 ————————————————— 暗卫所此时的气氛已经非常炽灼和尴尬了。 暗二拦在暗四和云麟之间,暗五拉着暗四,暗六拉着气势汹汹的云麟。 “花了?!两锭金子都花了?!” 他们生怕云麟压不住内力,手上的短刃无眼,把暗四给削了。 “我那两锭金子!!!那是本仙女第一桶金,你居然说花就花了?!你个花花肠子的黑芝麻汤圆,你今天必须跟我说出来,花哪儿我今儿个就削了你哪儿!!!” 暗四嬉皮笑脸的吐吐舌头, “没花没花,哥哥帮你攒下来了!” 云麟瞪了过去,更加火大。 “滚!什么玩意?你花我的钱还占我便宜?!你给我过来!!” 暗一轻功跃到暗卫所院内的时候,听着暗卫所炸开了锅,停下了。 不想进去,这几日每次面对暗七都有一种窒息感。 暗一从未觉得自己如此疲惫不堪,跟着主子刀剑相随的日子都没有这么痛苦。 他觉得自己最终得死在暗七手上,现在满脑子都是想早日得主子恩典,回暗卫营守那一亩三分地,颐养天年。 暗一犹豫后踏入,入目一片狼籍。 缓了口气,暂时压下了心中的火,扫视了一眼一屋子的问题宝宝。 怎的一个个都中毒了?! 转眸与暗七愤怒又委屈的眼神相撞,镇静道。 “主子吩咐你去值守。” 不出意外,看着她皱了皱眉,赌气般扭头轻念了一声。 “不去,你安排他们去。” 暗一沉了沉神色,耐下性子继续说道。 “这是命令。” “暗七……不得违抗命令。你别因近日主子过分的宽容于你,就忘记自己的身份。” 云麟看着暗一的眼神,傻狍子少有的生气。 傻狍子的身份是炎皇赐下来的暗卫首领,管辖全部暗卫,自己是不是没有给他领导的面子? 据暗六说,暗一所属炎皇陛下,所以他有极高的权力处置任何一个皇子的侍卫或暗卫,所以暗六不仅有些惧怕主子,也有些胆怯暗一。 但,云麟自穿越来见到的依旧是自己原世男闺蜜那沉稳、和煦、耐心的好脾气状态,近几日他甚至都顶替着自己,一个人干着两份的工作。 傻狍子就整个完美的暗卫男妈妈无疑了。 今日是怎么了? 虽然暗一是平声说着话,但云麟依旧感觉到傻狍子已经刻意压了想发怒的脾气。 “好吧。” 云麟把短刃挂在腰上,委屈地走出了屋。 暗卫所瞬间恢复了诡异的宁静。 暗一盯着她在翻跃围墙笨拙的轻功上下,脑子中不断告诫自己。 忍住、忍住、一定要忍住!必须寻到巫蛊国的毒医给她解毒! 主子耐心耗罄之时,就是这个傻丫头命丧黄泉之日。 云麟轻功跃到临河寝室院外。 看着院子也无人,她径直盘腿坐在树底下靠着大树,手里把玩着那柄短剑。 临河透过窗户望见她缩在院内那颗大树底下,眼神晦涩不明的盯着刀鞘,只能微微感受到她的低情绪。 不开心了? “进来侧榻休息。” 云麟转着手里的刀一顿,掉在腿上。 不行不行不行。 不能去。 我自己这个变态,我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啊。 明天一早醒来又亵渎主子,暗一知道了会脑梗+心梗+呼吸骤停的。 “主子,我在外面守着你吧,若我吵你,我再待远点?” “进来侧榻,别让我说第三次。” 云麟蔫蔫的缓缓走入,这是主人命令的,可不怪我的。 靠着睡一晚确实……挺累的。 坐在侧榻上,怯懦懦的说了句,“主子,你若担心我耍流氓,就把我捆起来。” 临河:……姑且不谈你所谓的耍流氓,你一个暗卫给主子守夜,要求主子把自己捆起来?! 云麟乖巧的脱了鞋子,盘腿靠着墙,一只手架在窗沿上支着头,一只手抚摸着刀鞘的纹路,看着外面的星空。 什么时候可以回家……虽然现代也是一个人,但好过无聊的古代…… 临河没有说话,转身换了里衣上了床榻。 没过多久,侧榻传来平稳的睡息。 临河:……我就知道! 起身站在侧榻边,看着她支着头睡着,叹了口气,终是看不下去这个难受的姿势。 修长的手指轻轻穿过她手腕和脖颈的空隙,缓缓托起她的头,刚挪动她一点。 她自然而然的翻身滚入临河的怀里,手搂住他的腰,然后用脸蹭了蹭他的里衣,红唇微抿。 临河觉得自己的心跳动很快,自己这是怎么了? 看着她熟睡后不见了方才的忧郁,甚至因为怀抱了自己而舒服的放松。 乖巧伶俐的一只小猫儿。 临河原本只是想扶她躺下,但她环抱着不松。 喉结上下微动,轻叹一口气,终是抱起她一同上了主榻。 第二十五章 自己比狗子还狗 云麟难得没有噩梦惊醒,似乎在一个安稳的气息旁静眠至足睡,幸福的一觉。 醒来虽然寝室内只有自己一人,但依旧炸裂。 我就知道! 我就知道自己睡着肯定不干人事! 又跑狗子窝里了。 再一看自己怀里的狗子的里衣和锦丝被,又拍了自己一巴掌。 ……vocal! 自己比狗子还狗!不仅睡人睡床还抢被子! 没有手机和表,云麟根本掌握不好时间观念,只得匆匆起床,慌乱的叠了衣服和被褥。 刚到侧榻边寻觅自己的鞋,抬头跟窗外站着的暗一四目相对。 沉默震耳欲聋。 主子今日上朝前命自己守好寝室。 刚暗五传信,主子应约了太子的邀请,暗卫待命。 暗一心里堵了一口气散不出去,直觉告诉自己,主子让守的不是寝室,守的是屋内熟睡的暗七。 云麟心虚的瞄了一眼暗一,弱弱的解释。 傻狍子还生气? “别罚我,不是我自己要进去的,主子让的。” “暗七。” 暗一心思沉重。 “你……已经被主子?” “被主子?” 云麟刚睡醒,还有一点懵,但很快她反应过来傻狍子说的是什么事情。 囧,应该是主子被……不行不行,不能承认。 “咳、我们俩是清白的。” 暗一看着暗七心虚的解释,心中更郁,他能看出近日主子对暗七的重视和宽容超过以往,甚至暗七违犯这么多规矩都丝毫没有惩罚,宠溺的有些过分。 他实在是担心,主子有意将暗七收为陪侍。 暗卫的身份本就不被承认的黑籍,暗七甚至连侍妾的身份都得不到。 大多数暗卫由于高危险的内力和武力战斗,每一天都可能是最后一天。 但也总比废了内力武功被收入后院当个栾宠强。 皇子的身份决定了主子不可能护暗七一辈子。 不论是主子的厌弃或是皇子妃入府,恐都没有暗七的活路。 暗一心思郁郁终是没有说出口,压了压烦乱的心绪,平声开口。 “主子散朝后会赴约太子殿下,我们需随行待命。” 太子? 那个貌似认识原主的那个人。 云麟看着床榻边放着的水蓝色锦绣书生的衣服,想起临河命令自己这几日扮做贴身小侍。 太子得炎皇经允可出宫半日。 临河和太子站马车内下棋,云麟和太子的小厮坐在前面。 这次是太子殿下安排的宫内的帅气的黑马。 云麟靠着马车,盯着顺滑线条的马屁股,她扭头对着驾车的小厮,道: “老哥,这马好骑吗?” 小厮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伸手想摸马屁股,低声好言相劝。 “兄弟,别,这马非一般人驯服不了,你别惊了马和两位殿下。” 云麟的手停下,依旧有些念念不舍。 临河透过飘起的车帘,看着这一幕。 她似乎有些喜欢马,上次就想摸,这次依旧是。 “四弟,你的心被套住了,可需我助你斩断情丝?” 一身白色丝纱长衫套身,墨发像云麟一般随性的用一根白色纱线束了松松散散的马尾,还有很多散落。 纤长的手执白色棋子,英气的脸颊上浓眉一挑,“啪”一声将棋子下入棋盘。 “你输了。” 太子语气平静听不出亲近疏远,仿佛只是单纯在叙述一个事情。 马车最终停在了京城护城河边山体上的一个风岗亭,那里已经提前做好准备。 声声古筝弹唱传来。 太子和临河两人一前一后踏入亭子坐下。 云麟和那小厮分别站于身后。 云麟自进入小亭,眼神就没有从亭一侧的几个妙龄美女身上移开。 窈窕淑女。 尤其那弹古筝的魅人的优雅从容,在指尖流淌的音符中展现得淋漓尽致。那神韵,仿佛是从古典画卷中走出来的仙子,带着一种超凡脱俗的美。 看着那美女们纱衣之下,凹凸有致的身形。 云麟瞅了瞅自己因为束胸而不明显的俩土坡。 这身材、这气质!简直绝了。 可惜了,自己咋就没有穿到这些水润的艺女身上呢,咱也扮演一次古韵桃花。 “这几位是新招入鸾情楼的花魁,所擅领域各不相同,四弟可有相中的?”太子语气淡淡,带着些许的温柔,听不出喜怒。 临河眼神微眯,扫视了几个花魁一眼,看向了太子。 太子因为身居储君高位,他向来以温润宽容对待朝臣,但面对几个皇弟和公主之时,甚至面对父皇,性子也是格外的冷淡。 难为他主动约自己来山上看美女风景。 咻咻咻咻! 轻轻的快速出箭的声音从一旁树荫之中传来。 云麟反射性的伸手横在了临河胸前,将箭头抓住。 我的天?!好厉害!这是我干的? 云麟震惊的眼睛都顾不上看美女了。 自己这么帅嘛!!! 箭速度很快,划伤了手掌,血瞬间涌来出来,痛感还未来得及传递给大脑。 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箭头,然后邀功般炫耀地看向临河,却发现临河看傻子的眼神盯着自己。 云麟:狗子,你看!我超厉害! 临河:二傻子,为什么不拿内力震开。 太子眸色淡淡的看着身边的小厮持剑护住自己,然后抬眸又看向对面。 临河站起身掏出手里的锦帕,给云麟的手束上止血,然后听着他在耳边淡淡一句。 “稳住。” 随着四周钻出的数个白衣刺客身影持剑而来,几乎是另一方同时出现了深蓝色的刺客也一愣。 怎么还两拨刺客? 太子和临河周围掠出几道灰衣和黑衣身影交错堵截。 四组人打的混乱不堪。 几个白衣身影又试图突破防御线,发现无果后。 其中一人吹了一声口哨,洒了一把灰色的粉末,然后那粉末在空中迅速点燃。 大片的烟雾升起,散发出一阵迷人的气息。 云麟淡淡闻到了飘散过来的气息。 曼陀罗的粉末。 奇怪?自己怎么知道的?不对,曼陀罗??? 她猛的抬头聚神望去,那些白衣刺客已然消失。 宝了个贝的,天杀的! 云麟盯着那些人似乎这么在烟雾中凭空消失,心被提了起来。 不行,自己得去确定一下。 “主子,我……” 临河淡淡道。 “不许。” 第二十六章 你主子知道你是这样干活的吗 掠过树枝的暗一追击了最近的一个蓝衣刺客。 身后还带着一个紧紧跟随的尾巴,暗六。 暗六原本接到命令去追她身边最近的白衣刺客,但她无视了暗一的眼神命令。 径直跟随暗一。 不保护主子的时候,她就要保护暗一。 谁也不能伤她家暗一。 两人前后围堵,截停了那个蓝衣刺客。 暗六看着那蓝衣刺客的身形,想到云麟告诉自己追杀她的暗卫的身形,这也是个女暗卫,突然诡异的糯喳喳问了一句。 “你是二皇子的暗卫什么花嘛?” 那刺客顿时神情变得紧张,散出了强大内力和杀气。 暗一同样很紧张,暗六距离那名刺客的距离明显比自己更近,他一手持着剑,一手摸着手袖处的暗器。 要保证暗六的安全再进攻。 直到暗六再次天真的问出一句话。 “你是二皇子的竹花还是菊花?” 暗一:……!!治!!必须两个傻子一块治!!!倾!家!荡!产!也要给她们治傻脑子!!! 竹花:……!这是谁家的暗卫,这么聪明!留不得! 暗一整个人都一激灵,迸发的最大的力量闪现到暗六跟前。 将暗六往后一推,随后横剑防下了竹花带着内力一击。 “锵!”发出两剑,硬金属强烈撞击的声音。 “嗡~嗡~”两人的内力相抵,余波的内力波动将环绕四周的树干横切开。 树干应声而倒。 暗一将暗六护在身后,原本没想对这个刺客赶尽杀绝。 竹花认为自己身份已暴露,不能留下这两个人活口离开,在第二剑攻击的同时,往暗六方向丢出去了一个暗器。 暗一感知到暗器,若那暗器带着与伤暗七时一样的毒就完了。 他微微转身带内力的一掌将暗器打掉。 也留了破绽给竹花刺自己一剑的空档。 暗一灰色的暗卫服瞬间被渗透。 暗六被暗一推开就撞到一棵树上,再次起身扭头就看到暗一肩膀被砍的一剑。 暗六:你竟敢伤我老公!我要噶了你!! 脑子瞬间混沌,她像一个鬼魅的影子瞬间闪现到暗一身侧,持剑挡下砍来的第二剑。 随后带着全部内力一掌打去。 “你敢伤我老公!” 暗六:你就算是个死人,伤了我家暗一,我也要给你拖出来鞭尸。 暗一:……!!!什么老公??? 竹花:老公???是夫妻。那看来不是皇子府暗卫。 竹花侧身躲过要害,也被暗六的一掌伤到。 两个人在竹林中交错穿梭对杀。 刚才还软糯的小丫头转瞬便成了锁魂的黑寡妇,狠戾地剑剑直逼要害。 竹花看着眼前这一对夫妻,那应是与殿下寻找到孤身一人的小七姑娘没有干系,猜测到非皇家暗卫后,已经无心恋战。 暗一看着暗六誓死要两败俱伤的劲头,心头一惊。 这傻子! 主子没有让你必须将人拿下,只嘱咐探出他们踪迹信息。 暗一丢过去几个暗器,将暗六和竹花分开,闪到暗六身后,一把薅住暗六的衣领。 暗六气的鼓起的脸红红的,嗷嗷的,并未注意到暗一在身后,还试图冲上前再砍几剑。 我老公受伤了得砍回来!必须砍回来! 今天不论什么花花都得把花瓣留下弥补我老公! 暗一感觉自己很快要牵不住这头犟驴了,最后不得不将暗六往怀里一搂,用头压住她的头。 “六!冷静!……嘶!” 暗六被抱住,条件反射往后一顶,很快被暗一压下,暗六的一顶牵拉到肩上的伤口。 暗六的魂瞬间回体。 哎呀,抱抱抱抱抱抱抱抱抱抱抱抱抱抱亲抱抱抱抱了。 但,我也伤到我家暗一了。 暗六抬头心疼的瞅着暗一,眼睛微红。 “我是不是撞到你伤口了?很疼吗?我帮你看看。” 竹花被暗器分跳跃开一段距离,看了一眼地上插着的暗器,再次抬眸就看到这暴击的一幕。 竹花:够了,今天是够够的了!我的沉默震耳欲聋。 暗一:……现在是看伤口上时候吗? 暗一已经不知道该注意肩上的痛,还是该注意暗六炽灼的眼神,还是该注意对面的刺客。 只得一句,“不可恋战。” 暗六跟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随后扭头对竹花又糯叽叽的说了一句。 “不跟你玩了,我老公不让我打了,但你伤了他,下次别让我再碰见你!” 竹花被气的又想开打,最终忍了忍,跃上树干,往另外一个方向跑去。 半路听见不远处有打斗声,站在树干一眸,两灰一黑两白一蓝,六个身影炽灼僵持着。 哼,菊花你也有今天,死有余辜。 竹花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黑衣是太子的暗卫,他的目的只是单纯不想让四皇子殿下的暗卫变成二对三的局面,尾随过来。 暗四坏笑着,眯眯眼扫了一眼跟前的两白衣和一个蓝衣的刺客,轻功跃上了树坐下,作壁上观。 所有人都愣了,抬头看向树上的那个人。 不是,兄弟,姑且不说咱们是不是同伴或是敌对,你跟那个灰衣不是一起的吗?你主子知道你是这样干活的吗? 而令所有人震惊的是,另外一个灰衣率先闪到白衣女刺客跟前,蛮横无理带着两分的内力扇了她一巴掌,将她推到一边,然后对着剩下的三个人大吼。 暗五心中好爽,三个人,哈哈哈哈,老子今天终于可以撒开了打,憋死老子了!!!!开打!!! “姑娘家的退出去,老子不打娘们,你们三个过来,咱们开干!” 黑衣:你不打还率先扇人家姑娘一巴掌。 牵机:……我谢谢你啊,打架前扇我一巴掌,然后说不打女人。 曼陀罗:不怪你同伴躲远了,这是个傻的。 曼陀罗和牵机带人来,原本就只是来试探,并非真正刺杀,所以两个人交换眼色,脚挑起尘灰后,两人瞬间跳上树,闪身离开。 暗五一看丢失了俩,心中不爽,不给蓝衣和黑衣逃跑的机会,拳拳出击。 黑衣心中苦苦交叠,这傻子是打起架来不分人的疯子。 他刚想与暗五眼神示意,两人合作拿下蓝衣刺客,被暗五一个拳头击退几步。 蓝衣看着那两个白衣人撤离,下意识反问了一句,“你为什么放他们走?” 她清秀的声音一出口,暗五打出的一拳已经来不及收回,只得收了部分内力,但依旧打中了蓝衣腹部一拳。 第二十七章 双重人格的太子 “又一个女的?今天是捅了女人窝了?怎么都是女人?!暗四,你下来打她,老子打不得窝囊的女人。我去打他。” 黑衣整个人都懵了。 不是,他们都是有病吗??? 即使不是同伙,也看得出来暂时不是敌对吧,这种明显可以联手三打一的局面,被树上一个疯子搞成了二对一,树下一个疯子搞成了一对二,现在把敌方排除,还想整成已方一打一????? 眼瞅着暗五跟躁狂的公牛一般撞过来,双拳带着狠厉的内力,风都被带的唰唰唰的巨响。 拿着不要命的劲头拳击向黑衣。 黑衣被迫只得寸寸防御,喊道,“兄弟,咱俩没有打的必要!” 暗五想了一瞬,根本没有过脑子回应。 “你不是女人,太好了!来,打!” “……” 蓝色武服的菊花,看见太子和四皇子的暗卫纠缠到一起,心中松了一口气,原本转身想逃。 几片叶片带着内力连续射向她手腕脚腕。 她看着插入泥土的叶片,听见树上传来一声清冽动听的男声。 那声音带着和煦阳光的味道,还带着些许调侃和妩媚的语气。 “你老老实实的待着,我就不出手。” 身为暗卫,怎可听从敌人威胁,菊花根本未听,运了轻功打算逃开。 灰影一闪,速度快的仿若一只鹰隼,瞬间出现在菊花身侧,一柄剑横在菊花脖子跟前。 “我原本只是想偷个懒的。” 菊花根本顾不上,抬剑刺去。暗五右手中的剑锵的一声挡住,左手的短剑刺向她大腿。 这个人擅长双手剑! 根本来不及反应,菊花只得抬手相当,瞬间就被暗四另一手的短尖一剑砍了她手腕一刀。 菊花吃痛身形一歪持剑抵挡。 暗四轻佻的语气说着最薄凉的话。 “我想想,你应该是二皇子殿下的菊花,武功最不好的那个,可怜的,若今日殒落于此,二殿下可否会伤心?” 暗四看出了菊花的眼神闪烁,料中了自己心中的猜测,余光扫了一眼一旁的暗五和黑衣。 主子没有吩咐击杀这皇子府暗卫,自己不适合再出手。 暗四挑剑使了巧劲,将菊花推向黑衣的方向。 自己则插入了三人焦灼之中,横剑一杠,拦下暗五下一次攻击,淡然对着黑衣说了句。 “小菊花交给太子殿下了,我们撤。” 黑衣:……所以说,所以说!刚刚是在打什么,你们两个疯子! 暗五骂骂咧咧的不满意。 “拦什么,拦什么,扫兴的,回去你跟我对打!” 风凉凉的吹着,亭内已经安静下来,仿佛刚刚刺杀只是皇子们的日常插曲。 “去吧,给四殿下展示你们的才艺。”太子冷眸命令道。 美人们没敢近身,端着琴在距两人的距离纷纷站住。 微风拂面,带着胭脂水粉的味道。 临河还在想着再靠近就杀一儆百。 身后的云麟蹭到一边,原本她想偷摸离开一下,没曾想靠近了最外沿的一个花魁。 看着她微微施礼,温柔可人的叫了一声“公子安好。” 云麟突然笑眯眯轻声轻语道。 “妹妹好,你可想入我家主子府内?” 临河和太子两人都一顿,抬头望去。 “公子说笑了,奴家一花魁,能得公子殿下赏识已属荣幸,断没有奢求入府的勇气。” “喜欢就去争取,咱俩换换地方,你来这儿。” 云麟边说边拉着那花魁想换了地方,悄摸溜走。 临河坏心思一起,伸手拉住云麟。 一个踉跄后,云麟跌入临河怀里。 不给她反应的机会,临河抬起她的下巴,在所有人震惊的视线中,亲吻了上去。 临河咬着云麟的红唇,以两人可闻轻言道。 “别忘记你现在身份,还想塞人入府?” 云麟媚眼一弯,回咬了一口。 “我是为你着想。” 太子拳头都硬了,攥紧的关节咔哒响着。 一圈的姑娘们都懵了,面颊绯红,羞的遮掩或别过头。 虽然炎国民风并不严格的保守,但身为一个皇子,如此堂而皇之展露自己好男风,这着实是第一人。 太子皱眉盯着临河怀里的那个小厮,拽一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贴身小厮,挡下了父皇和自己的试探。 太子把玩着一颗棋子,压着怒火,狠狠的一攥,棋子化成了粉末。 内力的波动引得云麟和临河同步望了过去。 临河扶了扶云麟的腰身,轻笑一声。 终是忍不住,懒得演下去了吗? 云麟看着桌子碾成粉末的棋子。 妈呀,这个太子殿下那日在城门楼不是很温柔体贴的吗?今日怎的变了双重人格。 太子被云麟诧异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的眼神疑惑住了,这个小厮居然没有对皇权的敬畏和恐惧。透着清澈见底的…… 呵,小蠢猫一只。 这个眼神,似曾相识。 既然如此。 太子散发了强大的内力去压破云麟。 临河提手将云麟往身后一送,两股强大的内力相撞。 周围的姑娘们被内力的波动已经压迫的跪倒在地。 云麟跟个没事儿人一样瞄了一眼两个人对冲。 看不懂,也不掺合,我是不是可以吃块点心? 然后,伸手透过临河衣摆,将石桌上的餐碟偷偷拿了。 嘴里刚塞入一块京糕酥,太子的身影闪到身后,他一掌打向云麟。 云麟虽然还未完全掌握内力和武功,但身体肌肉记忆和条件反射还在。 她下意识的端好了餐碟,一个闪身消失在原地,然后出现在太子一侧,手上的餐碟横到了太子脖子处。 若这是剑,此刻太子已人头落地。 但这是餐盘。 云麟、太子、临河都愣了,云麟有点尴尬。 自己搞毛线球球啊,端个盘子到人家嘴边。 “哈哈哈,对不起,偷吃了你点心,你吃吗?很好吃。” 太子鲜少被如此威胁和羞辱,瞬间沙意涌动,冷厉锐劲的的撒发出寒意。 距离比较近,太子蓄力八分的内力,准备一掌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杀掉。 在即将拍中云麟的瞬间,云麟又一次被临河环抱到身后,伸手一掌对接。 临河语气不善。 “我这贴身小厮脑子不好,皇兄身为太子殿下,亲民爱民,不会介意她的言辞不妥吧。” 太子带子怒意的深眸闭了闭,对上临河冷戾的眼眸,压下压心绪。 抬眸又与云麟璀璨诱人的双眸对上,这个神色…… 终是微微叹了口气。 “确实够傻……还很贪吃。” 第二十八章 还好没有伤到你 护城山亭周围熙熙碎碎的有声音和身影跃于树上藏匿。 太子松开了手,弹了弹衣袖上刚刚云麟撒上来的糕点渣,神色又恢复了淡然。 两人仿若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云麟又吃了一块京糕酥,但很快吃不下了。 这家伙,两个都是精分人士。 自己真的活不过甄嬛传一集啊,伴君如伴虎,皇子也是这个道理。 每个朝代都有各自的规则,自己即使是外穿入的,也避免不了规则。人与人本来就没有对等的关系,这个世界的皇权规则决定了这里就是如此。 处在阶级的洪流之中,自己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谁也拯救不了。时间越长,自己所处的阶级越明显,自己会越被同化。 临河扫了一眼这个小猫突然间的萎靡,被太子吓到了? “渡了护城河前走三十公里就是最近一个疫区,时疫控制并不好。”太子不温不火的说道。 “是,父皇过几日恐会安排皇子和使臣亲自前往。今日出来时间已久,太子殿下该返程,臣弟也回府了。”临河回应道。 云麟蔫蔫的跟随临河上了马车。 马车渐行渐远。 太子坐在石凳,手指轻敲桌面。 两个黑衣蒙面人从一旁的树上闪出,单膝跪在太子脚边。 “有何发现。” “太子殿下,刺客是两拨人,一波人不详,抓住一人,据四皇子殿下的暗卫说此人名菊花,是二皇子殿下的暗卫,属下无能,暂未从她口中得知消息。” 太子拿了几颗白色棋子在手中捻着。 二皇子最近有些耀眼的冒事儿出头。 为了避免联姻而收纳美人入府,为了抢自己手下的人买下不明身份的女侍,为了遮盖被抢劫的事实秘密寻人。 寻人? 手中的棋子声突然停止,而后缓缓收紧。 太子殿下突然有些紧张。 “二皇子府秘密寻人通告拿来。” 黑衣身影应了声是,转瞬消失。 微风拂过每一片树叶,唰唰作响,在喧闹着。 吹拂着石桌上黑衣带回来的那张画像,也吹拂着太子的心。 画像的一角被吹的卷起,太子深眸盯着画像那清澈干净的神色。 嘴角微微扬起,轻轻长松了口气,很快又沉郁了下来。 还好没有伤到你。 黑衣抬头看向太子,殿下对外一直装作亲善温柔,但他其实是最不愿争夺,不喜亲近人的秉性,尤其一人的时候,甚至会把自己藏匿在角落。 殿下自从大皇子当上了太子,就很少会如此放松且真心的微笑。 太子自言自语嗔言。 “四弟究竟是允诺了你什么,你竟如此捣乱。” 黑衣明白了殿下说的是画像中人,然后询问道,“殿下,是否需要属下将消息隐匿透露于二皇子府?” 太子轻抚了画像,将手中的棋子压住,少有意味的回应。 “不,将画像的消息全部阻拦并藏匿。” “是,殿下。” ——————————————— 云麟在返程的马车上呆呆着望着天空,情绪低迷已然没有了去时的灵动活力。 一种强大的阶级感压迫着她喘不过来,自己是没有金手指、没有系统保命、没有身份的暗卫。 想想电视剧诚不欺我啊, 连若曦入局了才华出众的贵人身份,在残酷无情的皇权世界中逐渐被破沉寂到低头。 像《庆余年》中的那句:死的只不过是个侍卫而已。 我连自己都救不了…… 她的思绪还在天空飘荡,突然后衣领被提起,她像一只被叼起来的小猫,一下拽进了马车里。 “嗯?主子你饿了?” 云麟看临河越发靠近的脸庞,而他的视线却瞄着自己手里的餐碟,下意识的问了出来。 心里骂骂咧咧,狗子准是又要犯病! 而后又规矩的往后撤了撤,与临河保持了距离。 恭敬又乖巧。 临河看着云麟这不自在刻意表现出来的敬重,沉沉语气。 “那是太子的餐盘,你如此舍不得放下?” 我一直端着是因为我不知道放哪儿,好不好。 你们两打完架就拉我坐马车上了,这京糕酥都被吹风干巴了。 云麟顿时觉得手里这个餐碟跟烫手山芋,连忙想放在马车桌上。 “我不说放下你就舍不得松手了?” 云麟抬头望着临河的,抿嘴小声嘟囔,声音小到临河根本没有听到她嘀嘀咕咕说的什么。 我不放你说,放下也说。 精分了的狗子真跟甲方爸爸一样,好难伺候。 “本殿下觉得你格外钟情于太子殿下,不若寻个机会,我将你送入他府?” 临河说此话的时候,已经很压抑自己的语气了。 身为职场996天选打工人的云麟明显感觉到领导那讽刺的态势,只得换了个谄媚的笑脸,解释道。 “属下这是欣赏蜂腰翘臀的男妈妈,单纯看脸而已,他可是你亲哥哥,你们俩还是蛮像的,” 云麟说着说着看到临河淡漠如水的神色,尴尬的一笑。 好吧,皇家无亲情。 “我更欣赏主子你的双开门,咳咳......” 皇家只有生死纷争,最终上位的只有一个,剩下的无一例外结局都是一死字。 无休无止的勾心斗角,被迫去走那条血淋淋堆砌的皇位独木桥。 你难道真的也想如此吗? 你难道真的不想离开吗? 大千世界,终归虚无。 云麟盯着临河的眼神开始发呆。 临河被她这突然安静的呆愣盯着,心中没由头的揪了起来。 她的眼眸透露出对生命的敬重和怜惜,带着似星辰大海般透彻一切的光,很快被一种忧愁覆盖。 连同她整个人都开始略微低迷。 透着难以理解的孤独。 这份孤独感,给临河一个错觉,云麟的孤独是因为她不属于这个世界,她忍不下这个世界的一切。 腾然间,他有一种要抓紧的冲动。 抓住她。 不能松手。 因为她仿若不属于这里,一松手她就如自由的风一般飞走。 临河没有想明白云麟的忧伤和孤单,莫名的伸出手想抚摸她的发丝。 然后在两个人的注视下,云麟终于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拿了一块塞到自己嘴里,嘟囔着把餐碟放在了临河伸过来的手心。 “我就说你这么惦记,肯定早就想吃了吧,我不跟你抢,喏,都给你。” 第二十九章 本殿下定会找到你 蓝衣暗卫和部分白衣暗卫先后撤离回了二皇子府,恭敬的站立于府内书院的院内。 二皇子沉默的坐在书案前,盯着书桌上的那副话,不知心思如何。 身旁的三皇子耐不住这份沉寂,对着院内的暗卫们吼道: “汇报啊!傻愣着干什么,发现了什么?” 白衣暗卫所属三皇子,听到自家主子说话,回应道, “主子,队内有几人自行撤离不知去向,属下未明确与太子的暗卫交手,遇到一对夫妻,但那女人非那日的姑娘。” 三皇子的暗卫们压根就没有明白此次刺杀的目的,只告知挑拨些许,然后顺道寻觅一个不会武功的姑娘,据说太子殿下的人可能会有她的信息。 但那日他们根本就没有参与拦截,根本不知道那日接应的刺客是何功夫。 三皇子摇了摇头,转头问另一旁的蓝衣暗卫。 “你们也没有交手?” 蓝衣暗卫抬头看了一眼二皇子,犹豫了一下,回应。 “三殿下,属下与太子和四皇子的暗卫交手,菊花落入太子殿下手中。就是,四皇子的暗卫都有些......” 蓝衣暗卫组织了一下语言,虽然觉得身为暗卫不应该那样,但还是憋闷的如实告知。 “属下与一对夫妻起冲突,那女人有些疯。且四皇子的暗卫都有些不....不不靠谱,一个偷懒上树躲着,一个扬言不打女人,直接放走了我们的人。然后逮谁打谁,四皇子和太子的暗卫打起来了。而且属下......属下觉得四皇子和太子关系并不好,此次亭台也是彼此试探。” “哼,他们俩能好到哪儿去。”二皇子冷哼了一声。 “主子,菊花一直未归,此次恐已被抓。” “无妨,被抓就是她的命。可探出与那日接应的人有关联?” “回主子,他们偷懒的偷懒,疯傻的疯傻。不似那日接应苟姑娘时有序且迅速的人。” 屋内一时寂静。 “都出去。”二皇子忍了忍心中的怒火。 ...... 三皇子领着自家的暗卫走到前院,越想越他娘的神奇,什么女人能把二皇兄迷成这样,甚至想从太子手里打探消息。 他对着身边的一个暗卫说道,“去给我寻一张二皇兄的寻人告示来。” 他也是在书房方才知晓,二皇兄寻人告示的那个女人是在街边跟太子抢了人,买回府的。 买回的当天晚上就抢劫了二皇兄,甚至连皇子印章都丢了。 这若是让父皇知道了,定是会大怒。 待出了二皇子府,登上马车,他的暗卫递进来一张画像。 不看就算了,三皇子一看就有些懵了。 不对不对,这个神情、这个眼眸似曾相识。 记忆中似乎有什么跃跃欲出,却被画像的模糊印象而掩盖。 三皇子沉寂了一瞬,想回去找二皇兄说一声,但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他可不想现在回去触霉头。 二皇子府内锦鲤池,阳光撒射过池面,微波粼粼。 二皇子一身明黄色皇子锦袍,伫立于锦鲤池旁,手端着一盘鱼食。 许久未动。 忽然间,他将手中鱼食全撒入锦鲤池,看着又一次浮现的鱼儿们竞相长大嘴巴吃食炸裂的场景。 低眸看着迸溅的水花,沉溺的笑着。 仿佛在波澜粼粼的水面依稀可以看见她撒鱼食时无拘无束的美颜,耳边回荡着锦鲤池边的爽朗笑。 他依旧难舍难忘的自己晕厥前,小七那星辰般深意的眼眸和带着心疼爱意的微笑。 魂飞梦牵的每个日夜,都是她的一眸一笑。 所以,小七,你到底是谁,你现在到底在哪儿,你带走我一切的贴身物品,是想留作最后的念想吗。 二皇子端着食盘的手越攥越紧,径直捏碎了瓷盘。 找到你! 本殿下定会找到你! 等我找到你,心无旁骛地相拥,施以我对你全部的爱! 此时的云麟乖乖的靠着马车旁。 云麟:每天都起的这么老早,还没有吃饭时间,周扒皮都没你这么能压榨员工啊qaq。 就偷偷眯一小会儿,不睡觉。 然后,偷偷眯着眼睛的云麟又一次在临河面前睡着了 临河:......我就知道…… 一直到回府,云麟都安安静静的睡着,没有折腾。 突然的乖巧,让临河有些不习惯,他还散了内力去试探,发现确实是睡着。 “暗一,守着她,醒了带来我书房。” 临河在马车外说话的声音很轻很柔,依旧吵醒了云麟。 云麟从车窗探头探脑看向临河。 暗一余光扫见暗七睡眼朦胧的样子,眼皮跳了又跳。 “暗七,身体可有不适?”暗一疑惑的问道。 云麟摇了摇头,伸了个懒腰,跳下马车。 “傻狍子,咱们什么时候可以离开?你不得不在这里吗?” “离开去哪里?”暗一更加疑惑,主子没有安排出行的其他任务。 云麟的话很轻,却湛湛传入临河耳中,他刚走了几步距离。 临河慢慢垂下眼睑。 果然藏了心思想走,还打算拖家带口的把本殿的暗卫首领都拐跑。 所有暗卫都单膝跪在书屋内。 暗一和暗四分别将树林里发生冲突的事情禀告,然后静静的等着临河吩咐。 久久没有回应,两人不禁抬头,互视一眼。 临河盯着低头心情不佳的云麟。 云麟:好饿好饿好饿,我就吃了两块京糕酥,剩下全给狗子了,好饿好饿好饿。 临河:她怎的依旧不开心? 暗一:主子果然很担心冲突的事情闹大。 暗二:今儿光让我守家了,我啥丢没干。 暗四:呦呵,主子开花了。 暗五:不爽,没打够! 暗六:我家暗一身上的伤口还没处理,多疼啊。 “主子,二皇子的暗卫未与属下动手,交由太子殿下了。” 临河看到情绪低落的云麟,似是被影响,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先去膳食后疗伤吧。暗一先留下。暗七,去换了衣服过来。” 云麟低着头心里依旧犯嘀咕,凭什么不让我先去吃饭! 几人心思各异的退下。 云麟有些暗暗生气,谁也没理,凭着记忆,直接往厨房跑去。 本仙女从早一直陪跑到现在了,不行,谁也不能阻止我去厨房寻吃哒。 而暗六则一直在院外,等着主子和暗一说完。 暗一刚一出门,就被暗六拉扯着往暗卫所跑。 “再干下去,衣裳就粘住伤口了。” 第三十章 我是不可能成家 到了暗卫所,暗一解开了自己上衣的束带,刚准备撕扯下来。 暗六小跑过来,轻轻的按着暗一不让他动,自己做则小心翼翼的轻轻解着衣裳。 暗一看着暗六慢慢柔柔的劲儿,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不用吹了,没事的。” 说罢,一把扯开了衣服,漏出了坚实的肌肉,衣服带着干涸的血痂撕裂开,伤口又开始冒血。 暗六的小眼都开始含泪花, “慢慢慢点啊,疼啊。” 暗一揉了揉暗六的头,转身去院外清洗伤口。 “无事,小伤,不用担心。” 怎的这孩子跟暗七一样中毒了?还开始怕疼了??? 暗六转身看见暗七抱着好多吃的东西回来,边走边吃边嘟囔。 “傻狍子真是漂亮的双开门男妈妈,不愧我家傻狍子。六儿,看见没?” 暗六嘟起嘴,吃着暗七带回来的各种吃食,有些不开心。 “你不是说不跟我抢嘛!他是我家的。” 云麟嘿嘿一乐,一把搂过她,捏了捏她肉肉的小脸。 “当然是你家的,我家指的是咱们家,你也是我家的六!放心!姐姐跟他八杆子都织不到一块去,他就是你家的。” 谁说男女之间没有纯洁的友情,自己与傻狍子就是。 自己与傻狍子在现代已经是男女闺蜜到无所不说的地步,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彼此不是那个适合相伴一生的人。 所以,两个人的老铁友情可以铁如钢筋混凝土。 云麟看着暗六似乎还是郁郁不乐,把她搂入怀里,晃了晃脑袋展示给她看头顶上的簪子,偷偷在她耳边说。 “偷偷给你看看姐姐的全部家当,看姐拿这个簪子兑的金子票据,别跟别人说哦。你知道那个典当行给我开了多少金子吗?这还是二十锭金子的预定金。回头姐姐领你出去吃好吃的去。别不开心啦,六儿。” “姐跟你说,你绝对料不到姐把金票子藏哪里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我给藏主子床榻顶上,嘿嘿嘿嘿,你可别说出去哈!” 然后她揉揉暗六的头,把吃的东西放到桌子上,塞入震惊到张大嘴的暗六嘴里一块点心。 看着暗四帮暗五包扎完伤口准备溜。 突然闪现到暗四跟前,使劲儿揪住了他的耳朵。 “狗四子!把我两锭金子还回来!你别以为我忘了,新仇旧恨咱俩一块算,你看主子起的名字多好,狗七,你起的什么狗屁的狗!” 暗四疼的龇牙,连忙解释。 “什么狗,谁家的狗,就是荀啊,殿下安排的咱俩荀家村的身份,肯定是荀,你从哪里得知的……” 两个人似乎同时想到了什么,互看了一眼,暗四鄙视的眼神瞄向暗五。 “暗五,你该不会写卖身契名字的时候少写一横吧。” 暗五擦了药酒,绑带束缚好,正在套衣服。 “啥?荀不就是草字头下面那个句嘛,啥一横两横的,怎的一个破字还这么麻烦?” 云麟也鄙视的扫了一眼,手上的力度不减。 好你个暗五,你小子少一横,老娘背了个狗姑娘。 “你也不找个靠谱的写卖身契?!名字就一边去,我金子呢。你今儿甭想跑!” 暗四嘿嘿一笑,“不跑不跑,我去给你取!” 见云麟的手一松,暗四坏坏的一笑,反手揉了揉云麟的头。 立刻轻功跃出暗卫所,与清洗进屋的暗一差点撞上,没有给暗一问话的时间,说了句: “暗一,我去值守主子,你们好好休息。” 暗一:? 最终摇了摇头,进入屋内打算涂药酒包扎。 暗六从暗七身边跳到暗一身边,拿着上一次留下来的药酒,二话不说就拉暗一坐下。 暗一肩上的剑伤已经深入骨,加上刚刚的清洗,已经显得伤口外翻。 暗一与其他暗卫一同出任务的时候,往往身上的伤总会多余其他人,他自己身为暗卫首领,潜意识要承担的多一些,且临河对于他的重用更多一些。 暗六自己虽然也曾身负各种伤,但看到暗一身后伤口依旧心里堵的难受,那伤口已经四周缺血紫红,后背上新伤旧疤,深浅不一。 她的指腹轻轻的沾着药酒,温柔的擦拭的伤口,然后嘴上还轻轻的吹抚着。 不知道云麟脑子在想什么,她走到暗六身后,轻轻推了一下,暗六一个踉跄亲吻到了暗一的后背。 然后转身她就跑出去想寻暗四那小子继续算账。 暗一扭头看了看,对上云麟回眸那意味深谋的眼神,再扭头又看向暗六对上一双带着情深的眼眸。 心里瞬间咯噔一声,暗想一声糟糕。 原本以为暗六交战时喊的老公是形式所迫,玩笑之言,仔细细想最近暗六总有意跟随自己的状态。 确实不对劲,这个傻暗六在琢磨什么?! 身为暗卫,最不能拥有的就是自己的感情,尤其是暗卫之间的感情。 暗卫只是主子的工具,是主子的利刃,是主子的护盾。 暗一皱着眉,但很快把心里这个担心压下,暗六和暗七都是自己跟随主子捡回的无父无母的孩子,一手训练至现在。 暗六在暗卫营的表现一直良好,甚至杀伐果断才被提到主子身边,断没有理由会有其他感情和念想。 但为了避免多生事端,暗一思虑一瞬,还是决定提前警示两人,于是语气严厉道。 “将药放下。你过来!” 暗六面对暗一态度的转变,有些手足无措,怯生生地想继续给他擦药。 “听从命令,我不需要你擦药,且以后无任务时,休息时不许跟随我。你明白吗?” 暗六突然被点名,纳闷的歪头,怎的安逸突然有种大义凌然的气势。 但暗六很快反应过来暗一所隐含的意思,她支支吾吾的有些慌乱。 “为什么?我不会影响任务。” “暗六,现在虽不影响,无法保证以后,身为暗卫不允许拥有自己的感情,为了你好,我在这里必须明确跟你明说,我是不可能成家。” 暗一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明显带着一丝伤感,自己所属炎皇陛下,并非主子,自己的身份已经决定了自己的一生只能死于战场或暗杀。 而暗六所属主子,主子虽然很严厉,但并非不通人性。 待暗六年岁已大,自己再为暗六请求主子某个普通侍卫的职责,可以安稳度过自己的一生。 暗六没有再说什么,眼里含着泪花,就飞奔去院外。 暗一看着离去的的背影,皱着的眉角久久无法散开,又看了一眼放在桌面的药酒,最终只重重叹了口气。 第三十一章 像你和主子那样睡一起吗 云麟追着暗四的气息,快到主子书房的时候,被暗六拉住。 “哎哎哎,六,我六宝,等......” 云麟被暗六拉拽到书房侧院的院内。 暗六眼里的泪花,终是没有忍住掉了下来,语气难过带着凝噎。 “暗七,暗一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 云麟望向书屋,并没有看见主子和暗一的身影,按傻狍子的性格,没道理呀,然后疑惑道: “傻狍子性子是最稳定的,而且他轻易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你做了什么事情惹主子和暗一生气了?” 随后神经大条地想了想,又补刀了一句。 “没事的,你别太伤心,大不了挨一顿打嘛。到时候让我行刑的话,给你放水。” 暗六擦了擦眼泪,唔咽道: “暗一说休息时不许我跟随。” “而且,他说他不可能成家。” 云麟:!妹子,你告白了?! 以前以为你这孩子才十多岁,只是邻家小妹妹喜欢大哥哥的感觉,感情你是来真的啊。 自己能和傻狍子的关系如此相搭还擦不出爱情的火花。 无外乎自己是蝶从花丛中飞,片片花蕊不沾身的。 而傻狍子的感情世界可是刀枪不入的那种啊,他是重症的情感缺失,自己当初是救了他一条命,才搭上个恩人后变为好哥们好闺蜜的名头。 “六宝儿,他有精神病,不是骂人的那种,是真的。他是tpsd伴情感缺失症患者,你,你上来就这么直白不行的。” “精神病?提皮挨死地?” 云麟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和傻狍子的tpsd状态,但看着这十几岁的妹子哭唧唧的可怜。 对不起了,傻狍子,姐姐坑了你的以后再补回来。 “就是创伤后应激......解释了你也不一定明白,但你要知道,你....你需要跟他那种人吧,需要培养感情,男人都是口是心非的,他说的不就是是,但是,那个那个你要是强求不来,要不咱们还是换个人吧。” 他比较特殊,不好搞的定的。 “怎么培养感情?像你和主子那样睡一起吗?” 云麟:......!!!!!!什么虎狼之词!!! “!!!......!!!咳、咳、咳......” 我ttm那是被迫的,再说了,我跟狗子也没有感情! “不不不,主子那是狗,不是不是,跟主子没关系。培养感情要先拉手、拥抱,感情到位了才能睡一起。” 啊呸,我在给十几岁的孩子灌输什么思想。 “不是不是,感情到位也不要突然睡一起,水到渠成才行。”云麟连忙解释。 但暗六已经开心自己找到了解决办法,只听到了拉手和拥抱,其他的都已经被自动忽视了。 原来是自己上来就亲了受伤后的他,他应激了。 嗯嗯,先牵手手,然后再抱抱抱抱,然后就可以睡一起!哦耶! 云麟感受到暗六的开心,心中不免感慨,每一个青春期的孩子都有一个爱而不得的暗恋对象,你慢慢就尝到初恋不得的苦了。 这是人生啊。 “暗七,主子叫你给暗五送去这个,让暗六进书屋待命。” 暗四跳到她们俩身边,心窄的看着这俩二货,照以往定是要挨罚的。 很早就看到这俩孩子在主子书屋侧院嘀嘀咕咕,主子在屋内叫了好几次她们俩,俩人都无视了。 暗七纳闷的看了一眼书屋的方向,侧头低声问暗四: “主子在我身上有定位吗?隔着个墙和院子,你们俩还能知道我在这里?” 暗四嘴角微微一漾,没有说话,宠溺揉了揉暗七的头。 自从中毒后你就不会隐匿气息了,主子内力比我还强,当然可以感知到你气息。 暗六心中紧张,虽然刚刚自己有隐匿气息,但忽略了这里是主子书屋侧院,主子内力强,定是要怪罪的。 蔫蔫的轻功跃过院子,进入临河的书屋。 暗五在屋内全程看着暗一训斥暗六,直至最后暗六跑开,暗一盯着桌上的药酒一动不动,不知心思。 “她一个十来岁的娃娃,能懂什么,拿你当个大哥哥,你还立了贞节牌坊了。” 暗二的岁数是整个暗卫营最大的,他似乎是想到什么,摇了摇头,拍了拍暗一的肩膀。 “别跟一个孩子计较,她还小。” 听着暗二和暗五的话,暗一有些后悔的心更沉重了。 成为暗卫本就是无依无靠的身份,她一个十多岁的孩子,正是享受父母兄弟姐妹相爱的岁数,却唯独成为了主子的暗卫,虽然武功并不强,但一个女孩子跟着一帮男人九死一生。 最可依靠的就是当初捡下她的主子和自己。 暗一这才意识到自己想的太多了,转而想起她连受伤都不曾掉泪,而刚刚走时哭唧唧的眼神,那傻孩子别做出什么错事来。 套上外衫就跃出屋子。 恰巧与走进来的云麟撞个满怀,云麟的额头撞在他的下巴。 “傻狍子,这么心神不宁。”云麟揉着自己额头。 “暗七,看见暗六了吗?” 云麟甩了暗一一个白眼,心念叨,看见了啊,早就跟我哭半天了,刚才怎的不见你,现在惹哭了想起来哄了,男人都狗。 但云麟心里还是有些心疼暗六和暗一,两个人对自己都很好,尤其傻狍子自己情感障碍,在现代还吃药控制呢,这穿到古代,没药的情况下,不发疯已经不错了。 暗一看着暗七眼神的心疼,心中不安的感觉腾的起来。 “她去哪儿了?” “主子书房里。” 暗一:主子书屋!果然闯祸了!!! 未等云麟再说什么,暗一就迅速运了轻功往书屋跑。 云麟张了张嘴,本来还想劝慰一两句,也没有来得及说出口。 书屋院外闪现出一个黑影。 暗一远远的站在书屋外院,看见暗四在书屋的房顶上躲在树荫里蹲着值守。 自己若此前贸然进入主子书屋,擅自为暗六求情,恐会增加暗六的责罚。 看着暗四在房顶放松的表情并不紧张,而且也没有听到屋内的惩戒声,仿佛暗六并不曾被叫入主子书屋。 临河眸色微沉坐在书桌后,盯着屋内单膝下跪的暗六。 第三十二章 对不起,我的七 临河眸色微沉坐在书桌后,盯着屋内单膝下跪的暗六。 暗六和暗七是一同在葬冢中埋着的那么多尸体中仅仅存活下来的两个,身形相似,两人年岁亦相差不多。 暗六跪着许久未听见主子说话,不禁心中纳闷,主子叫自己进屋待命,难不成真是待命? 许久,才听见主子淡然的一句,“你们两在侧院嘀咕什么。” 暗六犹豫一瞬,不知道该不该说,但身为暗卫,她很快老老实实回答。 “暗一不要我了,我,我,属下不知该怎么办,来问问暗七。” 临河:.......?什么乱七八糟的,若暗卫犯严重需如此责罚的错,暗一也会第一时间回禀。 “暗一不要你?“ 暗一是父皇调用给自己,跟随自己多年。 一直稳重顾全大局,从未曾出现过放弃某个暗卫的事情,他甚至可以放弃自己,都不会不要任何一个暗卫。 “我刚刚给暗一擦药,可能接触...…接触的,暗七说我太直白了。她教我先牵手手,再抱抱最后再睡一起。” 临河:!!!......暗七!!!我就知道!!! 暗七一个傻到冒泡的脑子,还连带着把暗六传染了...... 临河的手攥的更紧,自家的暗卫居然存了这个心思。 不怪暗一说不要她了,她们俩个都不能要了。 “在暗卫所说了什么?” “那是暗七揪住暗四的耳朵,要金子......” “嗯?单独跟暗四要金子?” 临河虽然只是疑惑地自言自语了出来。 但这句话,在暗六听来,主子似乎在质疑自己知道暗七的事情而隐瞒不报。 这对暗卫来说是大忌啊,但自己若因此暴露了暗七的全部家底....... 书屋外暗一等的时间很久,很久,很久。 久到他还去厨房取了饼子和水囊,给暗四带了两个,吃完又与暗四一同在房顶守着。 暗一烦乱如麻的心情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拧成一团,暗一从未觉得值守的时间度过的这么漫长难熬。 只要主子还能给暗六留一口气就行,主子的任何责罚他都可以承担下来。 书屋的门总算开了,暗六像一只做错事的小狗,耷拉着头钻了出来,随后她转身关上了书屋的门。 暗一此刻似乎已经顾不上被主子发现而责罚,他瞬间从房顶跳到暗六跟前。 暗六的眼里,蔓延着疲惫,瞬间警觉,很快抬眸发现是暗一。 暗一是不是原谅自己了? 两人在主子书屋门前没敢发声,暗一拉着暗六的胳膊,在远离了主院之后,轻声询问。 “主子责罚你了?” 暗六眼里的泪花又忍不住流了下来。 看到如此,给暗一的感觉便是,主子的责罚应格外的重。 这让暗一越发紧张。 所以说暗六到底做了什么事情惹主子这么重的责罚,平时受伤、棍罚、鞭刑、水牢都一声未吭的暗六,今日是中了邪了。 “惹了什么祸?主子如何责罚你?告诉我,我好跟主子去求情。” 暗六听到这里,摇了摇头。 不单觉得自己对不起暗一,更对不起暗七。 可是那是主子啊。 “呜呜呜......暗七,小七.....” 她委屈的啪啪的掉着眼泪,暗一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得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暗六潜意识的伸出手想抱暗一,感受着暗一没有拒绝。 一把抱住了暗一的腰。 对不起,我的七...... 暗一不知道为什么暗六抱着自己,嘴里却一直在喊暗七,仿佛有偌大的委屈。 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毕竟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只得也顺势抱住暗六的上半身,抱着拍了拍。 暗六哭着哭着累了,贴着暗一的胸口,暗一身上药酒混合着暗一的气息渗入她的鼻腔。 似乎还有一些甜。 渐渐冷静了下来,暗一来寻自己了,主子知道了自己的心思,也没有责罚自己。 突然间,她反应过来,自己怀里抱着的是暗一! 自己怀里是自己心心念念的的暗一,而且暗一还没有推开自己。 没有经过牵手手,就直接抱抱抱抱抱抱抱抱抱抱了~~~~ 那接下来是不是就可以...... 不行不行,小七说了要慢慢来,还差一个牵手!不能少的步骤! 暗六虽然很不想离开暗一的怀抱,但此时她无比想验证小七给的思路。 她轻轻抽出自己的手,在暗一茫然的眼神中,自己和他的手牵在了一起,然后抬到了两个人胸前。 还紧紧的使劲攥了攥。 暗一以为暗六想说什么,没有多余的动作,就单单看着暗六攥了自己的手,又抱了自己,然后又攥了自己手,又抱了自己....... 暗六的手被剑划伤,束带简单绑着,暗一感受到攥紧了她吃痛的小颤抖,于是他便微微松手,未敢乱动弄疼了她。 随后便发现暗六的眼神从刚刚的委屈无助,腾然间便的炽灼有神。 暗六:!!!!!!!小七诚不欺我!!!!!暗一真的没有再推开我说伤心的话!!!!他不讨厌我!!他要我!!! 接下来就可以一起睡觉啦拉拉拉~~~ 开心开心开心。 暗一:????? 怎么这孩子突然间想开了? 低眸看着两个人牵着的手,暗六回府就一直等着给自己小心冀冀的擦药酒,而她自己手受伤的事情一句未提,如此简单胡乱一束。 暗一只觉得心中的烦躁逐渐转变为愧疚。 自己何苦为难一个十来岁的孩子。 暗六牵着暗一的手没有舍得放开,跟着暗一往暗卫所慢慢走。 她小声试探的解释道: “暗一,你别赶我走,我只想跟着你和主子。” “我会好好完成任务。” “我会好好保护主子。” “我会好好保护你。” “所以,别不要我。” 暗一已经被无边的愧疚掩埋,后悔于自己说的狠话,后悔与自己的狠厉。 她只是单纯想依靠自己和主子 “好,先去擦药酒。” 暗一此时若回头看一眼暗六。 就会发现,暗六满脑子都在冒花花,自己手上攥着的那不是伤。 那是暗一柔软的心。 那是我家的暗一。 我还能继续在你身边保护你了。 第三十三章 原来如此,你叫云麟 云麟带着纸条返回,看到暗五在床上躺着,凑到跟前,拍了拍肩膀。 暗卫睡着的时候格外警戒。 暗五瞬间打出一掌,云麟条件反射就伸手接下,两人一击掌。 暗五诧异的瞪大了眼睛,看着云麟疑惑的表情望向了自己。低头又瞅了瞅自己手掌,自己潜意识的四五分内力打出去的一掌,仿佛被吞噬的无影无踪。 “暗七,你内力功夫越来越强了!回头你画了男装!咱俩必须打一场。” 云麟有些纳闷,简单击一掌就能看出自己内力功夫强弱?我算是知道了,你那脑子是废的。 随后将纸条递给他。 “暗五,主子说将这个给你。” 暗五看了看纸条,神色有些凝重,拿起外衫,转身离开了。 完成任务,云麟原本想回去找暗四继续算账。 还未出门,边看到暗一和暗六先后进入屋内。 这回轮到云麟诧异了,她瞪大了眼睛,所有的注意力全都被暗一和暗六牵着的手吸引了。 !!!好六儿你真六儿!!! 这么短的功夫,你把傻狍子牵手里了!!! 暗一拿了桌上的药酒,眼神扫到云麟诧异又古怪的目光,疑惑道: “你也受伤了?” 云麟眨了一下眼睛,拨浪鼓地摇摇头,坏笑道。 “没料到,你也有今天!” 然后坐在床榻边,美滋滋地看着暗一解开暗六手上的束带,一点点的擦拭暗六皮开肉绽的手掌上的伤。 暗四的金子,不急不急,他跑不掉的,但现在,可没有什么比现场磕cp更甜的了。 暗一给暗六擦完手上的伤,又拿束带包扎好。 抬眸就看见暗二、暗七两人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 “哎呀,二哥哥,我手也好痛,帮我包扎包扎?” 云麟蹭到暗二身边,抬起胳膊,拍了拍暗二的手,嘴角上扬,眼神瞄着暗一带着丝丝的挑逗的意味。 “我滴玛,滚,莫挨老子!滚远点!” 暗二看着暗七男装娇柔的态势,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 云麟似乎发现了新大陆,瞬间笑崩了。 “哈哈哈哈!暗二,原来你怕的是女人!我一直以为暗五不打女人是怕,后来发现他只是嫌女人弱小。但你是真怕女人啊!” “啪!” 暗一看着暗二的脸色越来越差,伸长了胳膊,一巴掌拍到云麟的后脑勺上,快速下了命令支开暗七。 “暗七,不许胡闹。你去替换暗四今夜值守主子。” “为什么晚上总是我?!暗一你不能总磕着我一个人坑。” 说完云麟叹了口气。 算了,我跟你计较什么,见色忘义的傻狍子,哼。 呸!略! 云麟伴了个鬼脸,冲着暗一吐了吐舌头。 离开屋之后,她先去了厨房顺了一些吃的,真的如临河所言,厨房的柜里是长期摆放着各种吃食。 唯独奇怪的是,吃食前面摆放的小巧的香炉,总时常插着几根点燃的香。 最开始是没有的,她发现自从自己开始拿吃的,这个香炉就莫名其妙的冒出来了。 所以,这是做什么的? 怎么看着这么像寺庙僧侣的上贡? 这不是主子吩咐厨房留存给我们吃的嘛? 云麟拿纸包包了几块方便携带的点心,又吃了一小块菜饼,又包了几块,想着给暗四带一口食物,然后悄无声息的跳离了厨房。 云麟走后没多久,负责的厨娘打着灯笼,拉着另外一个厨娘进入了。 晚上她是照例来查看吃食的。 灯笼的烛火因为突然打开的门带来的阵风,忽闪着,似乎很快要熄灭。 “你得陪好我,白天我都不敢接近那个柜子,更何况现在是晚上,太阴森恐怖了。”其中一个厨娘声音颤抖的说道。 “我,我也害怕啊,谁叫你白天忘记加食物了。主子说厨柜里必须长期备上吃食,但我哪儿知道真有鬼一直来讨吃食啊。快点,你快点把吃的补上,香一定也上好了。” “举头三尺有神明,地府六仗有阎王。愿鬼差大人好生吃食,妇人我们会天天给您贡好吃的、好喝的,您大人有大量,不要找妇人……” 此时,书屋内,红柏典当行的掌柜的,屈伸弯腰。 “殿下,老奴跟随您多年,还是识得您的那根簪子的,虽然她是男装,但老奴识得那是位姑娘。那姑娘很谨慎,没拿到全款不肯交出簪子,所以老奴斗胆给了她二十锭金子票据的预定,约那姑娘再见。” “这是那姑娘写的压据,老奴也是头一次见这么灵气的姑娘写的这个,额,这么有……有张力个性的字。” 临河看着手里那张写的扭曲黑暗爬行的字,原本低沉的脸瞬间气笑了。 看着压据最后带着手印的落款“云麟”。 哼,原来如此,你叫云麟。 笑意盈盈眉眼带着笑,在感受到房顶暗七的气息后,点点头。 “你换了衣服蒙面出去,往后那姑娘要多少,就给她多少,簪子就暂且在她那里放着罢。” “是,老奴明白。” 临河让典当行老板换衣服蒙面离开,完全是多此一举。 因为傻乎乎的云麟根本没有注意到书屋有人离开。 暗四感受到典当行的老板离开了,还不禁有些纳闷,怎的柏掌柜的还换了衣服蒙面走了。 想着柏掌柜是主子的人,应是为了避人耳目,但他可能万万没想到主子让避的这个人会是暗七。 云麟来到书屋的房顶,看见暗四悠然的侧靠着,把怀里的纸包丢给他。 “暗一说今晚我值守,你去给我拿我金子去。” “妹妹,叫声哥哥,哥哥给你取去。”暗四看着怀里的食物,开心的咧嘴笑。 “滚!少占我便宜,你要给我拿来十锭金子,我叫你祖宗!” “我可不要后辈,咱俩没准谁给谁送丧呢。” 云麟听到这句,心中一涩,攒足了劲一脚踢暗四大腿上。 “呸,你要是敢轻易死了,信不信我把你尸体挖出来鞭尸!” 暗四吃痛跳了起来,“嘶……疼!轻点啊!” 随后看了看皎白的月亮,无数星星点点的天空,一阵忧伤如夜风拂过心头,扭头微笑应道。 “好!我答应你,不会轻易死的。” 第三十四章 你tama的偷窥本姑娘洗澡?! 临河回到寝室,沐浴后,更换了锦袍里衣,突然站上床抬头看向床榻顶端的帐围。 那里隐隐约约藏着个卷起来的微小的东西。 若非刻意去看,确实是注意不到。 临河跃起轻轻一拉,一个红绳卷着的小纸卷掉了下来,落入手心,展开一看,是二十钉金子的提取票据。 想到暗六和柏掌柜的话,现在就都对上了。 临河轻笑一声。 哼,藏东西的小猫儿。 听到暗七在房顶是嗔怒暗四,本来临河还没做他想,但听到暗四开始轻声教暗七如何运内力,还带着轻轻笑意的声音传来。 临河心里一股莫名的烦躁。 “暗七,进来!” 云麟似乎有些熟悉身体的轻盈感,一个倒挂,从窗户钻入寝室内。 云麟:给自己鼓掌!我太帅啦! 临河:武功不行,耍帅还挺会。 临河靠在床榻边,锦袍柔顺的贴着身体的曲线,锁骨和胸肌半露,衣边垂贴着床沿。 慵懒随意。 抬眸扫视了一眼云麟,她一身黑衣站在屋中间,头发依旧松松散散的拿一条红绳扎了马尾,长长的垂到了腰间。 黑巾蒙面,看不出表情如何,炯炯有光的眼睛跟自己对视了。 云麟疑惑,狗子又干嘛。 临河看着她黑衣上沾染了厚厚的灰尘,明显是躺靠把房顶的瓦楞擦拭干净了。 临河一脸的嫌弃,伸手指向屏风。 “去洗干净。” 云麟顺着手指绕到后面,发现一个还冒着热气的大浴桶。 云麟:……!!!你真的狗!!!值守你还得洗香洗白的,本姑娘偏不!就恶心着你! “不……不用了,主子你洗吧。我明天回暗卫所再洗。” “无妨,本殿已沐浴,今日不洗干净不许离开。” 云麟的目光掠过那桶中袅袅升起的热气,不由自主地又向后挪动了一小步。 行嘛,反正这里是热水,暗卫所后面的井水太凉了。 “狗……主子,你能回避一下吗?” “嗯?本殿的寝室,为何回避?” 云麟:喵的我真服了。 洗洗洗,睡睡睡,祝你赶紧睡了过去,睡过去永远别醒过来!!! 云麟伸手滑了滑浴桶里的热水,手指感受到温热的气息。 热水啊。 自己穿过来多少天了? 连喝热水的次数都少之又少,洗澡都是在暗卫所院后的井前,穿着亵裤和束胸直接打上来凉水冲洗。 身为暗卫,哪有院所和时间允许你劈柴烧水再舒服洗澡。 云麟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的灰,是自己躺在房顶蹭上的。 再仔细一看,手上都蹭的灰蒙蒙,指甲,长发的尾端,连里衣都沾了一层。 反正有屏风,无所谓了。 反正狗子也同意的,不洗白不洗。 看了一眼屏风后临河的身影,解开了衣衫,跨进桶里,将束胸也解开。 临河扫了一眼屏风后撩水沐浴的暗七。能隐约看出纤瘦细软的肩颈。 暗七衷心于自己身边三年,护主的次数已经数不胜数。 很难想像到这个看着柔软糯小的女人,杀伐狠戾,身重剧毒依旧一个人单挑数人,把自己救了出来。 原先的暗七绝情、狠戾、木纳、善谋略,服从命令。 可现在,她不是暗七! 她是云麟,共情、柔弱、心软、呆傻,忤逆并谩骂自己。 她看不惯这个世间的权利纷争,心疼身边每一个对她好的人,却抑郁伤感于她自己的无能为力。 临河想着站起身,将她拆下放在桌上的白玉花的簪子拿起,划过发簪尖端,使劲戳痛了手指。 自己不该留下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隐患…… 云麟泡在热水中,感受着被那温柔的水轻轻拥抱着全身。 不过须臾之间,便觉头脑微微眩晕,仿佛沉醉于一场梦幻之中,惬意得让人心生倦意。 置身于宁静与温暖里,不由自主的滋生慵懒。 她真的很想像在现代一样,可以泡完澡,舒舒服服的躺进丝滑冰凉触感的蚕丝被,踏踏实实的睡一觉。 云麟靠着桶沿,闭着眼睛,身体一点点的滑入桶中。 感受着水还温热,不若就此微眯一会儿,看看狗子有没有入睡。 她想着就转头看向屏风。 毫无防备之下,云麟的目光骤然与一双满载担忧的眸子相碰,他还伸手到桶边,似乎想深入水中。 狗子什么时候到桶边的???!!! 她的脑子仿佛瞬间被一股力量冲击,轰然震动。 我了个花花花花花花草草花花草草草草啊!!!! 临河!!!!! 狗子,你踏马真狗!!! 我如此信任待你,你tama的偷窥本姑娘!!! 她想都没想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 临河猝不及防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 …… 当云麟偏头,目光投过来的那一刻,那双闪烁着水光的眼眸里确实是充满了忧虑。 临河注意到屏风后水声戛然而止,不由得涌起一股莫名的担忧,生怕那个傻丫头又遇到了什么麻烦。 洗个澡都不让人省心。 于是他起身来到桶边,看见她闭着眼睛滑入水中。 心中一惊,刚伸出手想把她捞起来。 水中那仿佛化掉的人腾的睁开眼睛,然后愤怒着扇了自己一巴掌。 云麟:“……” 临河:“……” 两个人的沉默震耳欲聋。 最终,云麟察觉到狗主子狠狠地剜了自己一眼后,随即又转身拐出屏风,又坐回了床榻。 云山麟眼眉低了低,说了一句话。 强自按下心绪的临河,又一次被云麟傻了叭唧的一句话整破防。 “咱俩也算是彼此看过,就此抵消了。” 他忽然间萌生出一股冲动,想要将那个傻丫头从浴桶中拎出来,好好摇一摇瞧瞧,她的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怎么洗个澡脑子进水了? 被气得差点破功的临河,紧握双拳,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怒火。 忍! 忍住! 必须忍住! 现在把她惹恼了,她铁定会跑! 考虑到她那胆大包天的性格以及那令人惊叹的女扮男装技巧,万一她离家出走,自己恐怕得费尽周折,掘地三尺去寻找她的踪迹。 屋顶上的暗四在听到一声巴掌响之后,眸色低沉的看不出他思虑着什么。 第三十五章 散开的里衣,麻了的云麟 云麟眼疾手快地抓起旁边搭着的毯子,把自己紧紧裹住,迅速擦去了身上的大部分水分。 然后左右环顾一圈未发现自己的衣物。 看着搭在一旁临河的里衣,二话不说套在了身上。 然后看着松松垮垮漏肩漏胸的,微微叹了口气,拿起腰封将衣服束紧。 made,老娘不裹紧点,还得让人误会我在勾引你!!! 她缓步移至侧榻床边盘腿坐下开始擦头发。 恰逢原本静心闭目养神的临河再次睁开了双眼,目光朝她瞥了过来。 “我没带衣服,先借用一下你哒,等我明天换了衣服,洗干净给你送回来。” 然后就看到临河手里的簪子。 “啊……那个……主子……” 临河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眉梢间已全然不见了刚才的怒气。 “你说不喜,所以想着收回了,下次给你其他的。” 云麟懵懵懂懂盘腿坐着,擦头发的动作都停下来,瞪着对面那位颇有闲情逸致的狗主子说话。 云麟:……!!!什么?!!!收回!!!你收我命都不能收回簪子!! “不是,主子,我很喜欢的!你既然已经开口说送我了,就不要收回了,君子不食言。食言者当受食言之罚。” “都是府里的东西,何来食言一说。” …… 你!!!都是??!府里的?!?!什么鬼! 那是我的东西!我都签了典当抵押书了的!!! 怎么皇子不都是一言九鼎吗?还带这么反悔的吗?! 云麟就这么瞪着眼睛盯着他手里的簪子。 望眼欲穿。 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实在是让临河有些难以维持严肃的表情,忍俊不禁。 被挨了一巴掌的坏心情瞬间散去,没忍住笑出了声。 “主子,我挺喜欢这个簪子的,能送我吗?你看我一直带着的,没舍得放下。” 临河手上转着簪子,哼笑了一声,看着这个皮笑肉不笑的傻丫头。 “好。还是那句话,你若敢弄丢了,拿你的狗命来还。” 云麟没有想到临河痛快的答应了,然后看着临河轻轻将簪子放在了床头里面。 不是,狗子你答应给我,又放床头里面什么鬼?! 罢了,我等你睡着再拿。 想是怎么想,但她做是做不到的。 不出片刻,意识就已沉眠。 又是临河给云麟值守的一夜。 …… 云麟是被憋醒的,昨天浴桶洗后就未去如厕就睡着了。 她懵懵乎乎的睁开眼睛,抬眸对上的就是绝美的侧颜。 自己的脸这次是近乎贴着临河的脖颈,自己都能感受到两个人交互的呼吸。 自己的手搭在他的胸口,腿也翘起来搭在他的腿上。 ……!!!我就知道!!! 自己是颜值狗吗?真tm给现代女性丢人! 先天吸颜圣体?!睡着了就潜意识追到帅哥身边手拿把掐的啊! 云麟整个人都麻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自己在狗窝睡觉准惦记狗子! 云麟轻轻抬起自己的手和腿,尽量动作轻缓。 一定要在狗子醒之前离开! 云麟套在身上的里衣是临河的,衣袍很大,云麟抬起压在他身上一侧手脚后发现,里衣的束腰衣带角和衣角都被压住。 真……现在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她就这样撑着手,眼神扫到了临河晨光熹微下到美颜。 他拥有如刀削般挺直的鼻梁,薄唇紧抿,透出一股难喻的坚毅,唇色淡然而优雅,仿佛每一抹都恰到好处。 下颌流畅,晨光下勾勒出一张令人难以移开目光的英俊面容。 啊,侧颜杀! 该说不说,狗子不板脸的时候,微笑拂面,仿若嫡仙临世。 云麟盯得走神了,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的想法有些不切正轨啊,这个是皇子啊! 你但凡喜欢上一个男侍都比喜欢一个皇子来的实际。 她想到这里,本来想继续抻拉锦衣。 抬眸对上临河睡意朦胧的眼神。 “怎么了??” 临河唇边忽闪出一丝淡淡的弯弧,嗓音中夹杂着初醒时分的慵懒与磁性。 随着他声音的传来,云麟发现自己刚刚抻拉的束腰松开,然后宽松的里衣散开。 “……” “……” 自己昨夜是没有束胸以及穿亵裤…… 尼玛!!!袒!$%#胸!&^%露!》#$乳! 云麟整个人都不好了。 “主子,我可以解释!!!我,我想去厕所!” 解释个毛线球球啊解释,你还有什么可解释的…… 临河其实早就醒了,昨夜为了防止这丫头偷跑,自己是特意压了她的里衣的。 她在身边睡觉,即使自己睡的很短暂,也可以睡的很安稳踏实。 他感受到她抬起手脚,原想逗弄看看她如何办,怎料许久未感受到她的动静。 寂静的除了确定她的呼吸在脸颊旁,仿佛她又睡着一般。 待睁开眼睛,发现这个傻丫头望自己望的出神。 这个不给自己好眼色的傻丫头第一次这么认真专注的盯着自己。 此时临河觉得自己昨晚没有一簪子插入她的脖颈是正确的。 去哪儿能抓到一个这么有意思的炸毛猫儿呢! 眼看着这个炸毛的小猫呼啦一下裹紧了自己,这憋屈的样子,临河心情似乎更美了。 “想如厕就去,盯着本殿做什么?” …… 云麟突然有些尴尬自己的处境,自己一直都可以嘴上很贱,撩拨各种人。 但现在自己真把人欺负了,再说这么亵渎的话,也忒不是个东西了啊。 在看什么。 还能看什么? 除了看你的天人之姿外,还能看什么?! 难不成还真实话实说,本姑娘看你看的都入神了?! 云麟憋了许久,一口气憋闷的出不来,尴尬的无法不回话,没过脑子的冒出来一句: “我看你……看你印堂发黑,施主今日出行恐有血腥之灾……” 临河:……………… 云麟:……vocal!!次次卧草!!! 我真,不会说话就闭紧嘴!说尼玛的印堂发黑!!! 这可是皇子!想什么呢?! 古代有此说辞的人都活不过明天!!!二脑子想啥呢,就吐出来一句这个话。 “不是,那个,那个我的意思是,我今日可替你挡灾,你一定要留下我。” 的脑袋qaq 第三十六章 妩媚的狐狸精是不是忘了自己身份 临河最终轻笑着摇了摇头,宠溺地揉了一把她的头。 看着小猫儿被自己揉乱的发,这才满意的起身。 “不是着急去吗?去吧,把衣带束好了。” 看着她闪现着从窗户离开,临河打开门,唤来了早起在院门守着的准备伺候洗漱的小厮。 外面长廊和院内已经开始晨作,云麟躲闪着跑,想就此回暗卫所,又担心狗子没同意又得挨骂。 依旧老老实实回去,团成一团靠着窗沿。 此时,临河已经穿戴好,看着那个球团状的暗七笑了笑开口。 “老老实实待着,一会儿送衣服过来。” 暗一原本只是以为为了方便,但没有料到暗七会是这个状态。 当他把衣服放在床榻边,攥紧了手,紧张的心情达到极致,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犹豫许久,没忍住又一次问了出来。 “暗七,你……昨晚,昨晚有没有和主子……” 云麟:…… 傻狍子这么在意这个事情?!你怎么不琢磨琢磨你老婆,光盯着我? 暗七又宿在主子床榻,这次甚至连里衣都未穿。 主子这个行径已经很明确了。 但主子没有责罚,亦没有说废掉她的武功,让送过来的也只是侍卫服。 主子仁慈。 云麟扭头看了看外面,没有其他人。 “这里就咱俩,你老实交代,什么时候才可以回去?” 暗一眼神对上云麟认真的表情,恍然间有种自己与她不是一个世界的错觉。 暗一从腰间抽几张散的金子兑票和挂着的几袋沉甸甸的银子和铜钱,一同放在衣服上。 云麟纳闷的看向这堆钱,掂了掂,有碎银子,还有铜钱。 姹然间就没有明白暗一的意思。 暗一有些心疼的语气低声解释道。 “特意给你兑换了,别花的太狠了,主子恐会察觉到。” 云麟:……!!!什么鬼?! 你不回答我问题,还给我抛来一个未知的事情!!! 别花的太狠?!?! 还是瞒着主子? 银子!!! 这是我? 给我的???? 银子?! 还是让我跑路??? 云麟在床上半跪着起身,靠近暗一的耳边。 “傻狍子,你是有什么计划?” “我什么……”暗一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主子打断。 “暗一随我入宫,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 云麟:真……有时候真想骂街…… “好,金主爸爸,你记得给我买几个橘子回来。” 暗一:? 临河:? 临河去安排了其他暗卫的值守任务后,转身回寝室。 原本想让武功更强的暗一值守暗七,但看到暗七在床上衣不蔽体的凑到暗一身边悄声说着什么,心中顿时一阵失落。 随着清尘收露拂进来的熙光流影交错,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主寝院外。 寝室内又归于宁静。 云麟束好胸,穿上侍卫服,看着桌上的胭脂水粉,简单画个少年状造。 想到在现代,经过病毒感染的洗礼,也都习惯了佩戴口罩。 随后又拿黑巾蒙面。 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簪子还在主子的床头放着,连忙拿来插入发髻中,不放心的还拿红绳系了几圈,固定在发绳上。 随后再继续将保命的暗器挨个插入发髻,腰封中,边插边念叨。 “傻狍子指望不上了,还得靠自己。” 云麟还没插完,暗四在窗台后冒了个头。 “暗七,你昨晚有没有跟主子做什么?” 云麟:…… 又双叒叕是这个问题。 没完没了了,是不是。 “小七,主子不允许你出府,但我知你在外有人,所以你速去速回。” 去尼玛的去!本姑娘今天哪儿都不去!受不了了,一个个的!自己踏马还在外养人了?! 但也不敢认啊…… 街头巷尾,百姓看着张贴的寻人告示上的赏金又增加了。 不免成为茶余饭后的一大乐事,更是茶肆里说书人板书的一部分。 无人知晓这个姑娘的去向。 茶肆的雅间,坐着身着湛蓝色锦袍身材魁梧的三皇子。 他听着说书人又一次将这个故事编排的跌宕起伏,再次从身后站立的同样庞大身姿的暗卫手里拿起新的告示。 为了一个不明身份的女人,二皇兄如此不择手段。 但这个画像,三皇子心中嘀咕。 所以说这个我真的好像见过……到底在哪儿…… 自己为何会对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如此…… !!! 她!她!她!她!是她?! 三皇子似乎突然记忆上线,猛然间站起,连桌子上的茶杯都撞倒,又翻来覆去的看着画像。 随后在屋内踱步转了很多圈,终于是忍不下去! “冬月。” 房梁上的冬月跳下,单膝下跪,一张纸拍到自己跟前,然后听着自家主子焦心着急的对峙。 “四皇子府掺入的那两个人都是谁?其中一个是这人?” “主子,这人与麟月有点相似,属下不敢确定。但麒月已被四皇子处决。” 放屁的有点相似,根本就是一个人! 这两个废物!早就吩咐不要暴露!尤其这个麟月!命令她女扮男装隐藏好身份!!一个个都是不省心的玩意儿! 妩媚的野狐狸精,还跑去勾引二皇兄,你怎么不勾引太子去!!! 那狐狸精是不是傻了,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这现在闹成这个局面,二皇兄如此大动干戈,势要寻到人! 若就此被抓住,暴露了身份,保不保得住自己的命都是另一回事,自己都得被两拨的人挫骨扬灰啊!混蛋玩意儿! “联系她!让她把老四研究的时疫解药偷出来!她是不是忘了自己是谁了?!嘱咐她老老实实的待着!” 冬月隐匿退下,独留下三皇子不停的按压着太阳穴,坐立难安。 云麟在临河的书屋不停的翻看着书架上的书,觉得古人的字迹简直不要太完美。 刚想拿毛笔蘸墨练习毛笔字。 一柄短箭从北面窗户悄无声息地射入,直插桌面的毛毡。 云麟:!!! “我了个靠靠靠靠!暗四你个傻狗睡死过去了吗?箭都射我跟前来了!” 很快,云麟发现了箭头上绑着的纸条。 “暗四!快来!有人送信!暗四你个馋狗子是不是去厨房偷吃了?!” 第三十七章 暗七的身份 暗四确实是去厨房取吃食了。 他在厨房的房顶,等着厨娘们烧香礼拜结束再进去。 小七说了,主子安排了厨娘在柜子里备上了吃食,可以多拿一些。 就是没有明白这些厨娘给这些吃食上香,也是主子吩咐的吗? 为暗卫兄弟们祈福吗?是这么个祈福方式吗? 暗四端着餐碟回到主子书屋的时候,屋内已经不见小七的踪影,只留下扭曲恐怖攀爬的字迹,写着:四,城外北林寻我。 暗四:……这一言难尽的字确实该练一练了,主子迟早会怀疑你不是暗七的…… 此时跑出府的云麟原本并不想去赴约,但看到纸上写的小字,还是有些忍不住好奇暗七的身份。 信中要求暗七带着时疫的解药去城外北林。 若来人是送信,那便与自己无关,但信的抬头却写的“麟”。 瞬间头皮发麻,她想拉上暗四一块去确认。 若原暗七妹子真实身份是个什么间谍、卧底、细作、汉奸、叛徒、碟中谍的。 那哪一天被临河发现,自己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云麟越想越难受,自己何不一开始就坦白从宽呢!现在欲盖弥彰的解释不清了。 云麟蒙了面巾,跑到城门口,还没有往野林走,似乎突然想起来什么,顿时刹停了。 尼玛自己一个人赴约,再怎么解释都是间谍! 想到这里,她跃上城门口,在城门口的城防楼最高的顶站着吹风。 阳光真好。 站得高,(被)望得远。 等暗四看见自己的位置,追过来再一块去确认吧。 为了给小七留出足够多的时间,在城内特意慢悠悠乱转的暗四,抬头看见了在城防楼顶晒太阳的暗七。 “……小七,你这么惹人注目真的可以吗?” 微风吹拂着她的发丝扬逸,她微仰着头,任由阳光照耀着自己,整个人都仿佛仙女一般在发光。 然而野林里的冬月同样看见了她,吓得冬月一个激灵! 主子特地吩咐自己来告诉这个傻子老老实实待着,主子!你看她跑最高的城防楼顶站着晒太阳!!! 她恨不得全城的人都看见她的位置!!! 冬月已经焦躁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自己是现在去城防楼上去捞她,还是等着这个二傻子晒够了太阳来找自己?! 冬月迅速从林中赶往城防楼。 另一边,暗四在城防楼下吹了一声口哨,云麟察觉后这才下来。 “傻四,有人让我去北林,你跟我作证去,我可不是卧底。” 暗四:“……傻七,咱俩违反主子命令私自出府,让我给你作证,是比谁先死的快吗?” 云麟一巴掌拍暗四后脑勺,起身往四皇子府走。 “你怎么不早拦住我,那我回府去,就当没看见这个信。” 暗四刚想说什么,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气息似乎很快过来,但并未带着杀意,估计是北林的人。 他隐匿了气息轻功闪躲到很远的房沿后。 云麟:?你跑那么远干嘛! “麟!”冬月探了气息,附近无其他气息,奔到云麟跟前,把她拉入城防围墙遮挡的小巷子里,压低声音。 “主子想确认,二皇子悬赏的那人是你?” 云麟目光炯炯的看着这个蒙面的白衣人,只感觉此人很熟悉,难不成又是自己的属下? 但为啥没叫主子?直呼其名的。 冬月见云麟没有反对,便认为是默认了。 “殿下吩咐你拿的解药方可有拿到?殿下授意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让你老老实实待着。” “殿下是几……”云麟已经震惊的没法形容自己乱如麻的心情。 自己根本不记得暗七是什么身份?! 所以,到底什么身份?! 你倒是再说点! 冬月看着云麟那复杂的眼神,只好压低语气再解释到。 “什么几?你难不成真忘记自己身为三皇子殿下的人了?殿下顶着压力救下你,费尽心机将你送入四皇子府,给你将功赎罪的机会,你别忘记自己原来的身份!” 云麟简直要被冬月的这段话雷麻了。 尼玛!不单单是卧底,还是戴罪之身!?! 暗四在远处的房檐暗处盯着小七和那个白衣暗卫。 他隐匿的位置有些远,听不清两人的对话。 他有些疑惑,看着白衣暗卫一直在吩咐什么,甚至散了内力威胁。 那威胁对于小七来说接近于零。 小七那茫然怔愣呆滞的表情简直不能再简单了,她根本就没有闹明白对面那人在说什么…… 但他可以确信小七确实是被安插入四皇子府的人。 若她是与之前杖杀的暗六一个主子,那可能都是三皇子的暗卫了。 暗四的心仿佛被刀剜了一般,小七…… 此时,云麟已经有一点转明白自己卧底的身份了。 好嘛,就说不能让自己莫名其妙的死,这是让自己明明白白的死。 但暗七不单是三皇子的属下,她还有自己的属下,所以自己也明白不了个什么。 所以,暗七妹子,你到底是谁? 冬月有些诧异的等到云麟从怀里掏出来一厚卷纸。 “这是我背的大概的配方,你拿回去试试。” 冬月目的已经达到,准备迅速离开,离开前还不忘再嘱咐一句。 “别忘了殿下的恩典和你的目的。” 云麟:…… 什么恩典? 什么目的? 你要是知道不如再解释解释啊!!! 别走的这么快啊喂! “最讨厌撂下一句话就跑的人!你最好别再让我看见你!!!” 暗四待那白衣暗卫离远后,跟上了云麟跑回府的步伐。 两人一言未发的回到府内,刚踏入主院。 “暗四!暗七!你们两去哪儿了?” 暗一的剑背在身后,厉色的叫住了他们俩。 暗四眼色一闪,迅速跳到一旁的树上。 暗一很早便被主子遣回府,就是为了守住暗七。 就料到这个暗四宠暗七会没边,连主子的吩咐都能无视。 百密一疏,他们俩依旧跑出了府。 暗一在街边寻觅的时候,发现了耀眼的暗七站在城防楼,接下来全部都落入暗一眼中…… “傻狍子回来了?狗……主子呢?” 暗一眸色认真的揣读着暗七天真烂漫的笑。 中毒前内敛木纳、中毒后天真呆傻,难不成借着中毒佯装? “暗七,你过来!” 第三十八章 咱俩自己人,你还怀疑我?! “暗七,你过来!你去了哪儿?见了谁?” 暗一压住自己的情绪,平静的说。 云麟原本见到暗一的亲切感,在暗一这个语调中瞬间消失。 傻狍子又生气了。 因为自己出府见了不该见的人。 云麟眼神剜了暗四一眼,你小子躲树上干嘛!然后她战战兢兢的看着暗一。 暗一看着这个傻丫头躲闪的眼神,明白了她有些犹豫。 没有撒谎,也没有装傻充愣。 是不是她是被迫的? “一会我再处理你。” 暗一冲着树上的暗四训斥了一句,然后轻功跃上了书屋围墙,再借力踏上侧殿殿房顶坐下。 “暗七,过来。” 云麟:……我谢谢你,还展示给我看如何登上房顶。 “傻狍子,我没吃饭就跑出去了,我能不能先去吃点东西。” 暗一微微叹了口气,看着暗七这单纯的模样,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鼓囊囊的纸包。 暗七还是暗七吧,那个单纯的她。 “过来,我给你们带了烧饼。” 暗一想着这些兄弟们很难自己露面去外面买吃的,此次主子命自己先行回府,路过街边,多买了几个烧饼。 云麟开心的蹦上房顶,挨着暗一坐下,从他手里接过来一个,掰开。 香酥的肉烧饼,太难得了吧,傻狍子之前给自己带的永远都是冷死面饼子…… 之前自己还心疼暗六找了个木头,哪儿能够呢!自己家这傻狍子配当选贤妻良母! “喏,给你一半,你也没吃吧。” 暗一看着递过来的半个烧饼,心中一揪。 眼中云麟嘴巴鼓囊囊吃东西的模样,仿佛几年前坟冢刚捡到她。 被一堆尸体压着的她和暗六,两个人瘦小的仿佛刚出生的小猫,连疼的喘息的力气都没有。 “暗七,你知不知道你的身份?” 云麟:……又来!!!没完没了了……咱俩自己人,你还怀疑我?! 云麟委屈的眼神看向暗一。 “你到底是不是傻狍子?我什么身份你不最清楚吗?我怎么可能知道我是什么身份!” “一天天的,大家都在质问我身份,任何人都可以怀疑我,唯独你不可以!你跟我一块穿来的,你也怀疑我?” 暗一疑惑的一问,彻底将云麟打入冰冷的深渊。 “你忘记你是谁了吗?为什么说是一块穿来的?” 云麟呆愣了一瞬,瞬间全身颤抖。 “……什么?!啊?!你别吓我!!!” “告诉我此乃天道是谁?” “潮水啊,我已归来是谁?” “云隐,雁鸣?” 云麟感觉今日的瓜已经吃的够多了,为什么还在傻狍子身上出现这个情况。 云麟害怕的拽着暗一的胳膊,再次核实了一句。 “苍龙傲睨?” 看着暗一懵然的表情,云麟的眼泪含着泪花。 原来如此。 这个世界自始至终只是自己一人。 暗一默默注视着暗七。 暗七的眼眶泛红,泪水悄然滑落,没有发出丝毫声响。这无声的哭泣,在静谧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沉重,仿佛所有的希望都已经破灭,承载着无尽的哀伤。 暗一的心中压抑的担忧莫名的释怀了。 他揉着暗七的头,轻声说道。 “暴乱后我护送主子归京,在途径的坟塚里捡到你和现在的暗六。” 在暴乱的边疆,暴尸荒野已是常态。 暗一自小就被当作暗卫训练,说他是冷酷无情亦或是残忍暴虐都不为过。 但在见到暗七从尸堆中爬出来,努力将还有一口气的暗六推了出去,而自己又滑落回尸堆中时。 暗一还是心软了。 自己就是被哥哥如此救下,而哥哥掉落入杀虐疯了的劫匪人群中,被一刀断头。 暗一第一次在没有主子命令下,现身跃入坟塚,将暗七拉了出来。 “我恳求了主子收下你和暗六,你当时骨折刀伤布满全身,我原以为你是活不下来的。” “你拼命活了下来,武功高强且身姿轻盈内力深厚,被主子早早提到身前。” “暗七,我知你今日与暗四出府,我不会像暗四那般替你隐瞒,但也会尽量保下你的命。所以,暗七,你今日见的是谁?” 云麟根本就听不进去自己被捡的时间、地点和经过。 她的世界崩塌了,没有金手指、没有系统、没有书,这个世界什么都没有。 只有自己一个人。 自己会孤独的一个人死在这个阶级权力分明的古代。 云麟一瞬间的茫然。 “傻狍……暗一,我……我不知道他是谁,但那人自己说是三皇子的人,他要主子的时疫解药配方。” ”我,我自己写了一份我的给他。我没有交换秘密。” 暗一听到暗七坦白,终于是略微放下心来,看着暗七低着头依旧掉着眼泪,把她鬓角的发丝挽到耳后,刚想再说句话。 瞬间,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内力直冲胸口袭来,他迅速抬起一掌接下,詹詹站住。 暗一条件反射的抓住身侧的剑起身做出最快的攻击。 当他抬眸看见来人站立在屋顶时,瞬间白了脸色。 然后快速收回剑,单膝下跪。 “主子!” 云麟泪眼朦胧的抬头望了过去,抬眸看见青云色锦袍上金秀纹的皇子服饰的临河缓缓走近。 两人视线交错,临河的神色晦涩不明。 临河因为在宫内相讨时疫解药配方的事情,一直留到午膳,婉拒了父皇和太子邀餐,急忙将宫内的膳食装食盒后赶回。 虽然已经提前安排暗一回府盯着暗七,但有种自己不在府,这个家会被挖走的错觉。 管家从车夫手中接过车上的餐盒,听从指示带入后院。 临河踏入书院就瞄见书屋侧院房顶上的两人。 瞄见暗七泣不成声的样子,以及暗一抬手帮她挽了发丝于耳后。 与任何人说话都可以放松且挨靠的那么近,与本殿说话恨不得隔开一个院子。 你们两有什么事情需要到书屋侧院的屋顶去说? 他想都没想就散了内力去施压,随后轻功跃上房顶。 临河没有理会跪地的暗一,而是径直走到那个哭的可怜的泪人跟前,看到她手里还拿着没有吃下的烧饼。 “你出府了?” 第三十九章 你们俩要私奔了吗? “你出府了?” 云麟抬眸瞟见了临河的脸色,这不就是现世领导气炸但就不说的表情嘛。 他的眼神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吃掉自己。 她从盘腿坐的姿势改为跪地,有点支支吾吾地回应。 “主,主子,我……” 我难不成跟你说,主子,我突然发现我是个卧底耶,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尼玛,就这身份杖毙都算好的,还给什么的全尸,自己得被五马分尸。 云麟:……我不敢承认原主的身份啊,但谁能理解我啊,我不是暗七…… 之前的暗六就是因为间谍活动被帐杀的,自己若承认了,定是更惨的结局,我还不想死。 云麟心情已经差到极致,满脸绝望地看向暗一,眼神示意,你不是说我乖乖坦白就保我一条命吗? 临河:……在我面前还与他眉来眼去?!你是非他不可了吗? 暗一还未张口又被临河内力压迫着,跪着的膝盖压碎了瓦片。 云麟都看愣了。 vocal!暗一什么都没做都被罚成这样,他连自己都保不了,保个毛线球球的自己啊, “主子,暗七手中是属下回府的路上带的烧饼。暗七出府的事情,主子可否借书房说话?” 暗一顶着临河的施压,恭敬卑微的解释,心念到只要主子有缓和的语气,就能保下暗七的一条命。 临河的眸色阴暗,怒意尽显。 “暗一!暗四!书房领罚!” 云麟看着消失的两人,心中一阵凄凉,没有傻狍子的金手指,就自己一个人二货的劲头,是在甄嬛传中一集都活不过的人。 她想就此大家都来不及处决她的时候,立刻逃离,逃的越远越好。 刚起身跳下想逃走,看着暗四也进入书屋。 愧疚的心情涌上心头。 自己不去赴这个劳什子的约不就相安无事了吗?若自己跑了,会还连累两个人没命。 原本认为临河并非断情绝义之人,自己坦白加上暗一求情。 自己留下一条命应该可以吧。 但看现在狗子这发怒咬人的趋势,自己命是铁定挂了的,暗一和暗四应该也会一同挂。 但原主暗七妹子真的是为了救临河而亡的,这一切该如何让他一个古董人能明白得过来? 我真……还能再倒霉点吗?! 穿不成公主大小姐,穿不成王妃侧妃,穿不成系统金手指的,偏偏穿成了个暗卫。 还是个悲剧的间谍暗卫。 云麟已经不知道该跑还是该留,她跃下房顶,没有翻围墙,而是绕着长廊走着。 迎面碰上了李管家,吓的云麟一个激灵。 李管家与柏掌柜都是跟随临河多年的老人,一眼认出了她头上的簪子。 主子从未在有过自己偏爱的膳食,也从未从宫内带回过食盒。 此次带回来的可全都是宫廷御厨善做的菜系,一看就是精心点了菜谱的,下车还特地嘱咐若遇到寻觅膳食的小猫儿,带去给她。 呦,瞧见了没,主子早就领回家了藏着呢,这个小猫儿在这儿呢。 老管家笑眯眯地故意强调说: “呦,您在这儿呀,主子婉拒了炎皇陛下午宴的邀请,特地给您带了御膳房的吃食,刚主子下车嘱咐厨娘热好了,老奴正准备去请您和主子呢。” 云麟心情低迷不振的回应了一句,“叔,我还是建议你不要现在去找他,他现在恐怕……” 恐怕在琢磨如何虐杀我。 书屋内,一片静默。 暗一和暗四跪在临河对面,等着主子责罚。 但两人许久未听到主子回应。 “你们在聊什么?” 暗一紧张的汗流了下来,犹豫着没有敢说出口,想到之前杖毙的暗六,暗七恐怕会是一样的下场。 暗四低着头神色不明的跪着,就是单纯不想说话,不想解释。 临河眸色更加深重,自己的暗卫首领和一手培养的暗卫,两个人都藏匿了这么重的心思。 想到这里,他心中的烦躁愈发焦灼,最终忍不下怒喝一声, “你们两莫不成还想为了她叛主!” 暗一惊的迅速磕头,力度大到额头都磕青。 “主子,属下们对殿下绝无二心!是……是暗七失忆不记得自己是谁,她被迫见了三皇子暗卫……” “她,她与暗六不一样。主子,属下,属下以性命担保她没有叛主,恳请主子看在暗七多次护主的份上……所以,求主子留暗七一条性命。” 临河:………… 暗四低着头皱眉,暗一很少如此惊慌失措,但在主子面前越是如此说,招致的惩罚恐会更重,还不如闭口不言。 暗一慌了,他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当初坟塚里那个眼眸里若满含星辰的孩子被抹杀。 暗四看着临河的手越攥越紧,神色沉了沉,既然暗一已经坦白。 “主子,暗七没有盗取主子密信,给三皇子的解药配方是她自己乱写的。” 临河盯着跪着的两个人,感觉似乎松了一口气,但同时又从头凉到脚。 “你们俩去疫区驻守。” 暗一有些诧异临河只是给了下一步任务安排,并非惩罚,抬头有些诧异。 “主子?” “别让我再说第二遍!退下!” 暗一跪拜离开后,迅速离开书屋。 刚出门就被云麟拉住,她没有敢在门外偷听,只远远的未听到责罚的声音。 暗一压低了声音拉着云麟跑到外院,边跑边说。 “暗七,你立刻离开!不要回来!” 云麟一把拉住暗一。 ……果然! “暴露了就暴露了,我又没有做什么!我跑了,你和暗四怎么办?” “不用管我们……”暗一以最快的速度拉着暗七跑,但还没走出外院。 暗六值守在外院,突然跳出来,十分不开心的问道: “你们俩是要私奔吗?” 暗一:都什么时候了?暗六你在添什么乱?! 云麟:什么玩意?!毛线球的私奔。 暗四闪到了跟前,眸色晦暗不明。 “小七,主子找你。” 暗一拉着云麟的手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下意识的护了一下,但很快轻叹了一口气。 来不及了。 云麟都不知道该理那一茬,一边暗六还在委屈的念叨。 “小七,你说过不跟我抢暗一的,你们俩要是真想私奔,带上我,好不好?” 暗一:………… 暗四:???? 云麟:什么鬼?! 第四十章 全都是她计划好的吗 一时之间,四人的气氛有点焦灼。 暗四纳闷在,暗一告退后一言不发迅速离开,自己晚了两步起身,被主子安排来寻小七。 这么一小会的功夫,怎么暗一要带小七私奔?驻守疫区何必要私奔呢?而且,重点是,你想在我眼皮子底下带走小七?! 暗四伸手把云麟拽拉到身边,刚想要拉走。 云麟有点不忍,尤其这个人顶着傻狍子的脸和性格,即使没有现代两个人的记忆,但古代依旧在护自己。 你不跟我走。 我怎么可能一走了之? 这莫须有的罪责终会落在一个人身上,不是自己就是别人。 她拍了拍暗一的胳膊。 “我……我不连累你们,我去认错,不给你添乱。” 暗一盯着此时变的乖巧的暗七,忍不住的酸楚涌出。 曾经把生的希望和祝福全部给了别人的少女,怎忍心看她再次落入万丈深渊啊。 “暗七……跟主子诚心认错,主子仁慈,定会留你一条命,一定好好认错……” 拉着云麟的暗四现在是明白怎么回事了,皱着眉头踢了暗一狠狠的一脚。 暗一真的是慌昏了,主子没有责罚自己两个人就定不会再要小七的命了,暗一,你真……少有啊…… 看透的暗四拉着云麟往主子书屋走,边走边甩了他们俩个白眼。 “小七,走了,不用理那俩二傻子了。” 云麟还想再跟暗一说句话,被暗四硬生生拉走了。 看着两个人的身影离开,暗一眼里含着的泪滴了下来,掉到了暗六的身上。 暗六很少见到暗一如此惊慌失措又茫然无助的样子,自己和暗七一同被救出便一直在暗卫营训练。 暗七身赋异禀,早早被提到主子身边,自己一直在暗卫营又训练了很多年,因为杖毙了原暗六,自己被暗一提了出来。 暗一身为暗卫首领,好像守护着一群鸡崽崽的鸡妈妈,他自己一个人默默承担了大部分的任务和压力。 暗六看着暗一隐忍的神色,心疼的不知该怎样安抚。 她抬手给暗一轻轻擦了擦眼泪,轻轻糯唧唧的应允道: “暗一,我不阻拦你们的,我会祝福你们俩。所以,你不用再伤心了。你们俩私奔不要我也行,只要你不伤心。” 暗一感受着暗六带着茧子的软温的指腹抚过自己的脸颊,抬手揉了揉暗六的头,看着自己弄乱她的发髻,那发髻中隐隐透露着暗六藏的暗器。 那是自己给暗六和暗七两个人专门打造的,方便她们两个女孩使用。 然后轻叹了一口气,无奈于自己的疏忽和无力。 他伸手将暗六搂到怀里,轻声道:“别乱想。没有私奔也没有不要你……” ———————————— 暗四带着暗七回到书房时,暗五已经在屋内回禀。 “主子。” 暗四进屋唤了一声后与暗五一同单膝跪地。 云麟都没有敢抬头,在他们俩旁边同样。 屈身乖乖跪下。 屋内安静的只有临河翻看卷轴纸张的声音,若不是可以感受到云麟不藏匿的气息,真的仿佛又回到了暗七中毒之前的日常。 同样察觉到异常的临河停下了翻动手里的一塌拓印的纸张和卷轴,抬眸向地下规规矩矩跪着的人望去。 所以,她真的是三皇兄插入的第二个细作。 之前她的纯蠢淳都是欺骗的手段吗? 临河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将手中的纸张压了压,神色淡然。 “京城护城镇外三十公里是最近的时疫区,父皇嘱咐众位皇子联合太医院研究时疫的解药。” “这是姜老从疫区刚送回来的密信,里面包含着时疫的情况和建议的解药配方。” 临河语气淡淡地说着,眼神扫过地上跪着人。 “本殿已命人将所需药材运往时疫区,这里也有具体的药材物品详单和帐目信息。” “主子,是否需要属下护送?” 暗五以为有额外的安排,主动询问。 主子很少主动如此详细的解释卷轴和纸张内容是何,他们身为暗卫也从未询问过内容,只有需要提前布局的时候,主子会吩咐的较为详细。 “今日就需你们散去混淆消息。” 临河手攥了攥,压了压一口闷气。 若自己和暗一判断失误,那么二皇兄大费周折的秘密寻人以及暗七性情便皆是刻意伪装。 在此时暗七已与三皇兄接头,那么暗七主动请缨入二皇兄的这个布局,目的就是为了将自己手中这份消息送达。 且那日死里逃生的抢劫、再次中毒受伤、疼的像只炸毛小猫儿以及拿到了信物簪子后财迷到专门去自己所属的典当行兑银票。 全都是她计划好的吗?! 临河看不到此刻低头的暗七的表情,看不到她的眼睛,不知道她真实想法。 “这是你们散出去的信息,你们俩去吧。” “是,主子。” 暗四和暗五应声带着信件退去。 云麟:……是我耳聋还是愣神丢了什么,这个,你们是不带我的吗?那我干什么? 云麟还记得暗一的话,自己是来认错的,但临河似乎太忙了,没有顾得上理会自己,他就自己走了。 所以,冷暴力,冷惩罚是嘛。 云麟停着临河走远的脚步声,松了一口气,自己不用挨罚。 也不对,按照暗一那么担心的状态,狗子不会善罢甘休的,可能只是没有顾得上,因为他自始至终没有让自己起来。 难不成是罚跪吗? 云麟看着窗外,想了想站起身,没有敢像以前那样在旁边侧榻坐下。 而是蘑菇蘑菇到门口,在门口靠着门框坐下等着临河回来。 你看不见的时候跪,我多二脑子,跪空气啊。 唉,好饿啊,死前能不能给吃一口饭。 午后的阳光晒到身上很舒服很暖和,早早就起床的云麟靠着闭着眼睛,感受着片刻的温暖。 没有手机、没有网络、没有电。 是不是在这里死了就可以回到现代…… 好困…… 临河走到长廊的尽头,隐匿了气息又轻功返回,在书屋侧殿房顶看着门口的蹲坐着的那个人。 真正的那份机密卷轴就在她背后的书案上放着,只需要一个转身,就可以拿到,完成你的任务。 等待了许久,感受到她的气息已经平稳。 云麟,这才是你真实的实力吧,画面的如此相似,代替了暗七,气息都可以如此平稳,仿若睡着了一般。 咦? 第四十一章 这个人是本殿的,只能是本殿的。 …… 嗯? 睡,睡着了??? 难不成真睡着了? 临河忍不住了,你蠢到连细作都做不好吗?! 他悄无声息的来到书屋门前,轻咳了一声。 “……” 傻丫头真睡着了。 “咳!”临河再次大声了一次。 云麟浅眠被打断,睁开睡的朦胧的眼眸,揉了揉眼睛。 第一反应还是自己可不能中午再坐着睡觉了,睡的腰痛。 第二反应回神后,看清了临河的衣袍,刚刚满身的放松瞬间又紧张起来。 审判时刻。 “狗……额……临……额……主子,我认错,我不该出府去见那个白鸟人。我没有给他你的东西,那是莲花清瘟的中药配方,可能不全。我之前封控的时候,闲的无聊背的,你需要我就再写一份给你。” 临河神色凝重,姜老的信是今天下朝刚送到自己手中,她确实拿不到。 但把一份假的信息送回去意味着什么,她难道不明白? “送一份假信息于二皇兄,意味着你是一颗废子,你在哪儿都活不下来!” “在在在你家也活不下来吗?我……我我没有背叛你的。” 云麟还是有点害怕死亡,说话都开始语无伦次。 临河掐住她的脖子,提起她,微微使劲,她的脖子已经明显被掐红。 云麟有点慌,她扶住掐着脖子的手,依旧努力解释。 “这个这个,不是,是我在书屋练字,一个短箭射过来!是这这个!它上面写着一个麟字,我就是在意这个字才去的!” 云麟空出一个手把腰间的那个箭头和纸条抽出来,摊开给临河看。 临河背着一只手,空出了胸口的弱点给他。 以自己对她武功的了解,这么近距离,即使没有很强的内力和武功,这么近的距离,重伤了自己并轻松逃跑易如反掌。 但眼前这个人,却慌乱的在解释,看着她有些被憋的脸红,眼神虽然慌乱却依旧单纯清澈。 她不想伤自己,亦没有撒谎。 她说的什么似乎已经不重要。 脑子回荡的是她在怀时的涟漪,手中的触感是她脖颈肌肤的温热。 眼中只有她那微动唇红齿白,不敢再使劲,怕伤到她,怕这只怕疼的小猫儿哭泣。 看着她害怕的样子,自己甚至想拥她入怀,安抚她。 自己中的毒一直未解不成? 感受着口干舌燥的炽灼气息,不自主的轻咽一口空气,喉结上下浮动。 终是没有忍下这份躁动,临河松开了这个纤瘦的脖颈,然后从腰间向自己一揽,这个带着莫名淡淡清香的人融入怀中。 不!不满足,不够,不够,完全不够! 低头抚唇而上。 舌轻轻探入,温润舒适的感受着这个人的气息。 这个人是本殿的。 只能是本殿的。 云麟原本看着临河似乎失神般注视着自己,沉默着松了手。 以为他听进了自己的解释,还刚想再说我再给你写写莲花清瘟和疏风解毒的配方。 临河猛的将自己拉入怀中,一股气息猛然贴近。 柔舌撬开,深入,搅动着。 搅乱了云麟的心神。 云麟感觉自己的大脑已经死机,没有任何想法的一片空白。 直到窒息敢迫使她求生地扭开了头,双手无力的推着临河的胸口。 但也只得到一口气的喘息,临河禁锢住她的腰,不让她离开,又一次深入索取着。 云麟都可以感受到两个人的心跳的节奏趋于一致,慌乱又剧烈。 云麟第二次的窒息,让她混沌的意识开始回笼。 这个是狗子,身为皇子的狗子。 你还想做第二个若曦吗?! 侧头的空隙,她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随着疼痛传递给大脑的清醒,伴随着血腥味充斥了口腔。 当临河再次来吻来的时候,轻轻地说了一句, “临河,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是认真的吗?” 临河嗅到了她口腔内淡淡的血腥味,然后神色自若的轻笑一下,舔舐了她嘴角咬破的伤口,又一次深深的吻了下去。 云麟懵傻的又一次被索取到窒息。 猛的带着内力推了不设防的临河一掌,自己被反作用力震的后背撞在了门框上。 好疼。 临河被推的后退了两步,轻咳了两声。 两个人拉开了距离。 云麟混乱的已经忘记应该先道歉还是先骂人,似乎巨大的刺激使她突然对隐匿气息有了感悟,她运了内力,以最快的速度,隐匿了气息闪现消失在原地。 临河感受着她气息的突然消失,瞬间慌了,猛的窜上房顶,看到云麟朝着暗卫所的方向飞奔去。 他松了口气。 唉,自己太冲动了。 临河带着心慌跃下房顶,唤来了管家。 “李叔,你命厨娘将那食盒里的餐食放在南角的忘川院内石桌上。” “唉?难道不是……” 李管家原以为是给那个带着簪子的姑娘准备的,诧异了一下,眼神闪过一丝心疼和惋惜,但他守规矩的没有再问出口,而是应下。 “好,好,好的,殿下。” …… 云麟一路慌乱的跑着,心中暗想,若当初有这个速度,在二皇子府想必也不会受伤。 不对啊,现在这个时候是想自己轻功高强的事情吗?! 难道不该好好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办,该去哪里吗? 云麟潜意识跑回暗卫所的前院停下,看着身后没有人追来,松了一口气。 似乎多一步都走不动,径直在院内跪下,大口喘着。 缓了一会儿,抬头无意间看着那只被自己救活的那只俗称狗子心爱的乌鸦在树上梳理羽毛,心中不爽。 mmp,老娘一个资深乙游玩家,还能让一个双开门的男人给拿捏了?! 真尼玛丢脸!不就一个……一个……一个,嗯,有点腹肌胸肌肱二头肌的高等动物嘛,暗卫所那么多头呢,都有的! 气的抽出发绳上的一个暗器径直朝着乌鸦的头顶的毛射去。 咻——————一道银光闪过。 “呜哇!呜哇!” 乌鸦头顶的毛因为锋利的暗器被削掉,漏出光秃秃的乌鸦头。 吓得它猛的起飞,乱叫了几声,随后看见院内跪着着自己的主人,缓缓飞下落在她的肩上。 第四十二章 狗子补偿的吃食 暗四临时接了散布消息的任务,暗一只得一个人先行前往疫区。 暗六帮她打包了各种东西。 暗一望着暗六缓缓的收拾,明知她是故意拖延时间,也没有说什么。 暗六不想暗一这么快离开,她想多跟暗一待一会儿。 而暗一在等着一个结果,即使是最坏的结果。 暗七被带去主子跟前问话,应很快会有一个结果。 而处理府内暗卫尸体的一直都是自己这个暗卫首领。 他不想暗七离开后,需要揽尸的时候,自己不在她的身边。 既然她一直渴望自由,那自己便带着她的尸身去一个自由的地方葬下,可以…… 由于云麟隐匿气息的跑入,屋内心思各异的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 直到云麟养的那只名为“四十万”的乌鸦哇哇叫声,两人才发现云麟跪在院内。 “暗七?”两人瞬间闪到她身边。 暗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还活着。 “掌嘴了?嘴角都是血?身上可有其他伤?脖子也都是掐痕……”暗六叽叽喳喳的围在云麟身边。 暗七被带走后,她才知道暗七犯了严重的罪,主子能留个全尸都是仁慈。 当再次看到云麟时,暗六开心的笑了。 太好了!还活着。 暗一探了内力入暗七体内,看着她跪在院内,嘴角臃肿都是血,脖子上的掐痕亦很明显。 武功也在,内力也在,她没有被废。 看来只是略微惩戒了一番。 “暗六带暗七去休息吧,我……” 暗一话还未说完,感受到有人靠近。 暗一和暗六架着暗七藏匿在房檐上的树荫里。 三个厨娘和几个侍卫端着各种东西进入院内。 然后三个厨娘颤颤巍巍的开始摆放,把食盒里的餐碟依次摆放在院内的石桌上,然后又摆放上了一个更大的祭坛,插上了贡香。 几人跪拜后,匆匆离去,边走其中一个厨娘说到: “谢谢几位侍卫大哥陪同,殿下让我们将吃食摆放在院内,说这忘川院内的人会吃。” “但你们也知道,咱这个忘川院之前闹过鬼后,就已经荒置很多年了,主子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谢谢几位大哥们护着我们一同来祭拜。” 几个人匆匆来,又匆匆走,慌乱的离开。 暗一:……祭拜???? 暗六:……贡品???? 暗七:…………尼玛………… “吃吧,狗子给补偿的吃食。”云麟有气无力的吐槽。 暗一:!!!!狗子?!!!!是说主子?????!!!你快给我改口!必须立刻马上!!! 暗六:肯定是补偿我家暗一辛苦去疫区。 “暗一,你多带点,我给你装!” 暗六从怀里掏出来自己干净的布巾,将餐碟里的垫纸一同拿着,各种给暗一准备。 暗一站在云麟旁边,看她就这么站在那里,自己都听到她那不争气的肚子咕噜噜的叫唤。 但她依旧六神无主的站着盯着那吃食,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贪吃的伸出手去吃。 她真的被吓到了。 “暗七,我去疫区这段时间,你要听主子话,不要顶嘴,有事随时联系,切记将功赎罪,不可再次破坏规矩。” 云麟眼神无光的扫了一眼暗一,微微张口想说什么,似乎没有力气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最终低下头,点了点,然后抬起胳膊拍了拍他的肩膀。 一言不发地缓缓走进暗卫所寝室,脱靴爬上靠着角落的床榻上,卷了自己的被子,将自己裹成一团缩在角落。 暗六将吃食装的鼓囊囊的,抬头扫见暗一望着进入屋内暗七。 暗六:……暗一还在担心。 暗一虽然是暗卫首领,但他没有其他首领那般对待属下狠戾,一直是温润如玉的性子,温文尔雅的谦谦公子的性格。 暗卫所的每一个人都是他心中默默守护的人,他是守护主子,但他也在守护我们。 没事的,暗一,你想守护暗七,那我来守护你。 暗六想到这里。 “暗一,这些你都带上,虽然不知道我下次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 “你不用担心,你不在的时候,我会照顾暗七!我会守着她!所以……” “所以,我能不能再抱一下你,就一下下就行。” 暗六说话的声音越发的小,她担心暗一觉的自己冒犯了他,最后的两句话,声音小到仿佛小猫喵喵叫。 暗一被暗六叫回神,轻轻揉了揉暗六的头,没有犹豫的伸手抱住暗六。 “知道小六长大了,你更要照顾好自己,守护好自己。听从主子安排,管好小七,她脑子不好,你们乖乖等我回来。” 暗六被暗一抱在怀里,心里忍不住这分别的难受。 若是自己可以一直拥有他多好啊。 她的头贴着他结实的胸口,感受到暗一沉稳的心跳,透过胸腔听见带着共鸣的声音,糯糯的回应。 “好!” 暗一离开了,带着满腔的担忧。 暗六吸了吸院内残留的暗一的气息,待气息散尽了,只留下袅袅贡香的烟飘散。 暗六将桌子上剩下的餐碟端到屋里,发现暗七缩在床榻角落,只留了一缕黑丝在外面。 “暗七?”暗六上了床榻,看着这一团不知该如何下手,嘴里糯唧唧的念叨着。 “小七?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云麟躺着钻出半个脑袋,眼神低迷不振的问道。 “暗一走了吗?” 暗六摸了摸暗七的额头,察觉无异,一样神色抑郁的念叨。 “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归,而且时疫控制不好的话,暗一会不会感染都不得知。” “小七,你在寝殿乖乖的,桌上有吃食,你不要乱跑。” “你要乖乖的,暗一才能放心,你,你等他回来,我不阻碍…你们。” 暗六正想转身,被云麟伸出一只手抓住,云麟神色认真道。 “小六!你认真听我说完!我必须跟你明确说一次,我和暗一没有任何除同事之外的关系,当然他算暗七的救命恩人除外。但我明确告诉你,我跟暗一没有男女之间那种的感情,而且我也非常确定暗一对我也没有。我喜欢你,喜欢暗一,喜欢暗四是一样的,你们是我同生共死的兄弟姐妹,我喜欢这个我没有过的家,我……” 第四十三章 走!必须走!逃离 云麟再次抬头,瞄见了暗六洋溢开心的脸庞。 暗六越听心里越舒服,越开心! 暗一和暗七不会私奔了!大家可以一直在一起! “小七!谢谢你!” 云麟:???谢谢我干啥,我说的是事实啊,让我对顶着我好闺蜜脸庞的男人谈恋爱,那我还不如跟狗子谈恋…… 啊呸呸呸……云麟啊云麟,你这个思想有问题啊,不许动狗子的想法!绝对不可以!!! 云麟看着暗六轻功翻走的身影,思忖着。 他是皇子,甚至可能是未来的皇帝,你是古言小说看多了吗? 是自己有金手指还是自己有女主光环? 是不是活够了? 就算他想收下你做个陪侍的暖床女,你都不能做出让步! 想到这里,云麟看了看桌上的餐碟,起身迅速塞入嘴里两块。 把食物塞到布包里,把衣服翻了出来,打包。 走!必须走!!! 云麟把暗卫所的地下武器库里,将暗器插满头、手腕和脚腕,又拿了一把软剑束于腰间,犹豫了一瞬,还是拿了一把短剑。 沉了沉气息,看着天色已经渐黑,转身翻越了围墙向城外跑去。 云麟跑了一半,有些后悔自己挂在狗子寝室的那二十锭金子的票据。 现在手里只有暗一之前给的几张票据,散银子和铜钱。 不知道古代物价的自己能坚持多久都不知道,要不再去试试跟那个典当行老板,把簪子现在兑了吧。 云麟立刻折返向典当行。 柏老板正在典当行后院书屋看账页,被看门的店小二叫到了前台,抬眸一瞅。 “呦,姑…公子啊,此次前来是?” “掌柜的,簪子当了,能给我多少现钱?” “公子此时要现钱是为了出远门?” “能给多少?” “这个……公子,典当行现钱还真不多,我能给5锭金子,或是再给你一张二十锭金子的兑票,公子看如何?” 云麟把簪子轻轻从发绳上解下,有些不舍的放在柜台上。 “掌柜的,5锭金子就好了。” 柏掌柜没有料到云麟如此坚决要现钱,这带着不舍的情绪,柏掌柜心觉不妙。 “公子,这个簪子的价值可远超过二十五锭金子,不若您先收着这簪子,老朽的典当行买卖遍布炎国,您拿着这个簪子和老朽这个通票的兑扣,待您取钱取到一半,再将簪子交付即可。” 云麟担心临河发现自己偷摸溜走,于是点点头。 “公子请等片刻,老朽这就写压据。”柏掌柜从后台拿墨砚和纸币的空档,命人给四皇子府送消息。 临河在书屋坐立难安,莫名的丢失感涌上心头。 那个傻丫头被吓到会不会就此离开? “暗六,回去守着暗七。” 暗七从房顶跃下跪地。 “主子,您身边……” “无碍,去陪着暗七,暂时不可出府。” “是,主子。” 看着暗六回去的身影消失在围墙后,仿佛消失的那个人。 !!! 她肯定会跑! 临河叹了口气,轻功跟了上去。 回到暗卫所的暗六就发现屋内无人,院内院外转了转依旧未发现人影,正准备再去府内其他院寻找寻找。 暗六转身发现临河站在院内,连忙跪下。 惨了,若小七又偷跑出去,被主子发现私自出府…… “主子,暗七,暗七也许是去如厕了……” 临河的脸色很差。 果然跑了! “去寻暗七!” “是,主子。” 暗六听见主子的语气压抑着怒火,完蛋了,自己刚刚答应暗一守好暗七的,主子又生气了qaq。 啊啊啊啊啊啊啊! 完蛋了!完蛋了! 主子都骑马亲自去寻人了!!!! 这个时候暗一在就好了!!! 呜呜呜想暗一!额不对不对,现在该想暗七!!!我七宝儿,你去哪儿了?! 临河刚骑上马准备出府,就收到柏掌柜传来的消息,立刻策马奔向典当行。 “人呢?”临河骑着马从后院进入,未下马便着急问道。 “殿下,老朽没有留住,她拿了五锭金子走了,一身装扮似乎是要出城,上次可是讨价还价了许久,老朽察觉此次这姑娘着急于要现钱。所以留了心思给殿下个消息。” 临河眸色低沉,你终是想回你原主子那里吗? 思及此,临河驾着马奔向三皇子府。 三皇子此时正在府内边吃小酒菜边翻看冬月带回来的这堆写的乱七八糟的纸。 扭曲的东西,有的还糊成一片,不仔细分辨,还以为画的巫术符箓。 这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鬼画符?! 那个狐媚子长得是个东西,怎么写的字这么不是个东西! “殿下!殿下!殿下!四皇子,四皇子杀进来了。”管家急匆匆的边跑边说。 “???” 三皇子匆忙将那塌纸叠起来塞入怀里,还没有来得及站起身。 临河运着轻功翻墙进入,冬月警觉的跃出站着三皇子身侧。 三皇子心虚地大声喊道: “……四四四弟,这大深夜,即使是想拜访也该走正厅,而不是翻墙入我府吧。” 临河站着院中,散了强大的内力,三皇子府院内一个暗卫,自己身后围墙外藏匿着一个,似乎寝室那边还有两个正在往这边赶。 但都不是暗七,甚至这里都没有暗七身上淡淡的气息。 她没有回来过。 既然没有回来,那定不会径直去二皇子府,难不成出城了? 这此时四个城口已经关闭两个,剩余的两个城口很快两个时辰之后也会关闭,四面八方,能去哪里寻她? 临河一声未发又翻墙离开。 三皇子:????? 冬月:????? 此时的暗六在城内遇到了散布消息的暗四。 暗四是任务已经完成,准备先行回府禀告,因为接下来他就要出发去疫区了。 “暗四!你见到暗七了吗?她又跑了。这次被主子逮个正着!主子气的骑马城内找呢。” “咦?小七?小七跑一跑很快就会回府的,不用着急。” “哎呀,暗四你个榆木脑袋,现在是主子生气小七跑的事情。” 暗四皱着眉琢磨了琢磨,“那小六去城门口寻觅一圈,我去那边巷子找找。” 两人分开后,暗四隐匿了气息悄悄在房顶上奔跑,很快来到花柳街最大的一个楼宇房顶上站定。 第四十四章 不要杀我,殿下…求求你了 暗四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进去寻觅并告知一声。 他一个翻身从房顶跃入这个顶楼阁楼的窗户。 进入的瞬间,屋内三个白衣人被惊吓的持剑进攻了过来。 暗四早有防备,躲开的瞬间,亮出了一个吊坠,尽量和气地说道。 “哎哎哎,别别别!别打!我没有恶意!我来寻你们主子!” 曼陀罗懵懂了一瞬,看见来人手中的吊坠,收了剑,拦下另外两人。 “主子没有回来。” 暗四从怀里掏出来两兜沉甸甸的散碎银子和银票,丢给曼陀罗。 “小七上次卖身挣了两锭金子,反正她费尽心思兜兜转转也是给你们,这次遇见了索性就直接给了,皇子府的金子带刻码不方便你们用,我已经提前兑换好了无法追溯的散碎银子和通兑票据。” “现在的小七总出府确实是不便,你们别……算了,别告诉她我来过啊。” 暗四沉了沉神色,眸色复杂地笑了一下,又从窗户翻身离开了。 三个人面面相觑,曼陀罗有些担忧。 “牵机随我去寻一寻主子,落回在楼里等主子,吩咐下去,近期都老实一些。” 城内已经被暗四和暗六寻遍,依旧没有暗七的身影。 临河在书房内沉眸盯着回禀跪着的两个人,脸色黑的能滴下墨来,他压住了糟心的慌乱,吩咐道。 “将暗五召回,你们三个去城外寻!” “是,主子。” 两人刚出府,暗四怎么想都想不通,拉住了暗六。 若是暗七,她那么在意的人都还在,并且他们没有收到任何消息的样子,所以暗七是绝不可能偷偷跑掉。 虽然小七不是暗七,她那鬼灵精怪的样子,确实是会逃跑…… 但她似乎额外在意暗一,她会不顾主子惩罚暗一而逃跑?或是带暗一逃跑? “小六儿,你寻府内了吗?她会不会被抓了?为什么主子优先怀疑她跑了?” 暗六也很懵,“不知道,我在暗卫所寻啦一圈,还没去其他院子,主子就命我在城内开始找。小七明明答应我不会跟暗一私奔!他们俩肯定私奔了!” 暗四有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额……六儿,你真的仔细看她瞅暗一的眼神了吗?” 暗六满脸的委屈,虽然不甘心但依旧做认真状,回答道。 “我见了呀。她看暗一都快瞅拉丝了!” 暗四鄙视了一眼。 暗六这个孩子不仅脑子不好,眼神也不好。 小七那眼神除了欣赏个肉体凡胎的,对男女之情近乎无欲无求了。 你这丫头到底从哪儿看出来拉丝儿了? 不过,额……但是细一想吧,从另一层面讲,好像也确实是拉丝儿了…… 你就看吧,一看一个准。 她瞅咱们暗卫所的每个男人都一个眼神的,好不好!!! 尤其我们几个任务回来院外打水冲洗的时候,被她盯的都感觉觉得后背发凉,慎得慌…… 歪了歪了歪了。 暗四想着想着打了个寒颤,“小六儿,我还是先回府内……” “主子让去城外的,你越晚出发,小七跑的越远了。” “好好好,你去南街那边寻暗五,咱们三个北门汇合。” 暗四嘴上是这么说,但他转身翻回府里。 临河在书屋转了两圈,书案上的卷轴明显被翻开看了,然后似乎被嫌弃的推在一边,只发现少了几根毛笔和一个墨砚? 怎么密信不拿,还拿文房四宝交差? 可她既然去典当行…… 临河似乎突然想七起什么,他匆匆忙忙赶到寝室,登上床榻,看见床榻顶上依旧插着那金子的兑票。 她没有带走? 扭头发现寝室的书桌上放着一塌写的乱七八糟的纸。 拿起来一看,一言难尽的扭曲…… 必须!让暗卫们练字!必须练!!!这个字太有杀伤力了,看的头疼…… 有粗有细的笔划,字体写着有大有小,甚至里面还有半数多的字都是错误。 抛去字体,但里面有时疫的分析、有防控措施和管理、有人员配置的建议、甚至还有时疫解药的配方。 临河拿着纸的手带着颤抖,盯着这塌鬼画符的纸。 这一整套的完整方案比太医院和姜老的建议都要全面。 扭头看见地上一旁还有一堆写废的纸团,看来是没有勇气在书屋写,来这里的。 他正准备走,突然似乎感受到平稳的一个呼吸声从桌子底下传来。 !!! 临河轻轻缓缓地走过去,入目就是那个少女团成一团睡的正香,手里还攥着一根细小的毛笔。 临河心中压着的那口气彻底散了。 太好了,这只喜欢炸毛的小猫儿没有逃。 她只是想看一看疫区情况,看如何写下建议。 云麟手里的笔由于重力从手里滑落,掉落的声音虽小却惊吓到她。 刚刚无意眯着的云麟,被耳边的声音吵醒,吓的猛的跃起,却一头撞在书桌底案。 “铛!” “嘶……啊!疼疼疼……靠” 临河快走了两步,伸手想把云麟拉出来。 云麟还没有回神自己所处的位置,视线中撞入一双线金黑靴和一只手。 又一次被吓到,条件反射整个身子缩入书桌中间再次起身。 “铛!” “嘶……啊呀呀!嘶……” 二次伤害。 在临河眼里,这个傻丫头先是被笔吓醒,随后又莫名其妙第二次被吓到惊慌失措。 她从书桌另一端钻出来,当抬头看见自己的时候,似乎刚刚还想骂桌子的话被噎了回去,眼神单纯朦胧不清,瞬间带着慌乱和恐惧。 然后她又迅速在屋内跪下。 恭恭敬敬。 规规矩矩。 临河刚从书桌挪动了一步,还没有走到她跟前。 地上跪着的那个小家伙,第一次行了双手的跪拜礼。 临河能清楚地看见她的身体在颤抖,说的话带着呜咽。 “临……主子,我没有关于他们的记忆,我真的没有……我也真的没有背叛你,包括外面那狗屁的主子、暗卫和属下……我不认识他们……真的。” “我……我不奢求暗七舍命救下你得赏赐……但我只求能不能不要杀我,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做……我只想能再活一次……呜呜呜……我以后尽量守规矩,但请给我时间学……” “呜呜呜……求求你了,殿下。” 第四十五章 两个人两个频道的互相伤害着 临河看着眼前跪趴着的这个小家伙。 心碎了。 果然,刚刚吓到她了。 自己太冲动了。 以前一直以为是毒傻了脑子,但后来渐渐发现,她不似毒傻,她思维灵敏活跃,且有着超乎常规的想法和态度。 现在看来,她是被迫顶替的。 暗一应该是知晓此事,所以云麟显得格外的依赖他。 这个云麟自从顶替暗七在自己身边,脑子里确实没有所谓的规矩,但却以总以友人平等、互相理解、互相尊重的态度对待自己。 她对自己真的没有那种感情吗? 即使你不是暗七。 即使你是暗七一直在伪装, 难道不能尝试接受本殿吗? 麟儿,真的不尝试接受我吗? 暗四在府内转了一圈没有找到,但似乎感受到主子寝室有暗七和主子的气息。 他迅速赶到门外,看见了地上跪着的小七和主子抑郁低迷的脸色。 暗四:????主子怎么如此伤心????这是为了规矩不得不打而不忍心下手?那打我应该没啥心疼的吧。 暗四轻轻跃入屋内,跪地。 “主子,暗四恳请代暗七受罚,请主子饶恕暗七。给她将功赎罪的机会。” 临河没有理睬暗四的请求,只是眸色深沉的凝视着眼前这个人。 她此刻学会了规矩、懂得了畏权,似乎又恢复成了回去那个老实木纳的暗七。 难不成之前的一切真的只是你伪装的假象? 自己甚少对一个人有如此强烈的占有欲,这一切的源头是自己贸然的一吻? 你就这么难以接受本殿的感情? 宁可恢复压抑自己的天性也要维持这个主仆地位吗? 还是说你心中还有那个暗一? 临河有些害怕,虽然暗卫的卖身契确实是在自己手中,但暗一是个例,他是父皇赐予的。 她更亲近的暗一跟她的身份确实是更合适。 而自己,一个不知何时就将因皇位的争夺而被刺杀身亡的皇子。 阳光照射入屋内,洒在寝室地上跪着的两个人身上,云麟头上的簪子反射了柔软细腻的光映入临河的眼中。 这个你曾经嫌弃的簪子是我母妃留给我的,她告诉我要将簪子佩戴于自己一生认定之人。 我认定了你。 你能认定我吗? 麟儿,你能尝试认定我吗? 临河一言不发站在那里,云麟跪的腿都发麻了。 云麟刚刚睡醒受到惊吓的心也平静了下来,哭泣也渐平。 狗子怎的没有回应自己? 是不是也没有下令杀自己,貌似自己的命还可以保得住。 最终只听见临河无奈的的轻叹一声,然后柔缓淡然的问了一句: “你懂医?” 云麟没敢抬头,吸了吸带着哭腔鼻音的应道。 “经历过,略懂一些。” 三年疫情,自己虽然不是临床专业,但药学专业也跌跌荡荡算是医学,自己知道些许。 行医断然不敢,但药学专业知识没少看,医学知识同样没少学,疫情防控没少参与。 咦?问我懂不懂医?是准备给我一个机会戴罪立功吗? 临河犹豫了犹豫,原本想拉她起身。 但看见那个小家伙猫着身子不敢乱动的架势,又一次长舒一口气。 转身坐到了书桌前,拿起书桌前放着的那一塌纸。 然后尽量让自己语气平缓淡然道。 “你这写的这错字连篇,我只能略微看懂部分,过来讲解。” 听到这里,云麟压抑的心落了下来,自己赌对了。 他舍不下疫区的万千百姓,自己若可将功赎罪,兴许可以自己救下自己。 但仿若一走了之,姑且不说自己不熟悉古代的物价和社会现状。 自己将面对三个皇子的追杀啊...... 她抬头对上了临河毫无异样的认真的眼神,有那么一刻,她觉得,能为了百姓肯留下一个细作在身边,他会是一个好皇帝。 眼见云麟没有敢起身,他瞄了一眼她身边跪着的暗四。 “暗四去寻暗六和暗五回府。” “是,主子。”暗四与寻常一样,给了云麟一个安心的眼神后转身出屋。 云麟这才扶着地面,又扶着膝盖站起身。 从未如此跪这么久的云麟有些腿麻腿疼,但她不敢发声,抖着身子往书桌挪。 临河揉了一下太阳穴,指着离她最近的凳子。 “在那边坐着。” 待云麟乖乖坐好,像幼儿园一只乖宝宝,双手乖放在膝盖上,还暗戳戳的揉着。 临河拿着这塌纸,起身坐在她旁边的座位。 将纸递给她。 云麟拿起这塌纸,用手指着。 “前面写的这是疫情的基本情况,时疫的传染主要方式,若食物水源无染,那空气传播的概率极大。后面这几张写的如何管控感染人员,虽然很压权,但却有效。最后这部分写的是我记忆中的莲花清瘟、疏风解毒和蓝芩的中药配方,我注意到你卷轴里配方了,但我还是觉得我这个比较好,毕竟是经过临床试验以及大数据检验的......“ 临河听着她规划着整个疫区的全程,从粮食调配、人员设置、药物配方和供给,这近乎完美的方案。 她根本不需要探听窃取自己手中的信息,单单她手里这份管控规划,就足以?看出深谋远虑。 看着她的手指擦过纸上沾染的墨渍,她以前甚少身上佩戴这么多的暗器,腰间也佩戴了软剑。 这真的是打算改邪归正做一个规矩守护主子的暗卫? 看着胸前沾染点点墨迹,一点点随着声音,一直停留在她灵动的红唇,能感受到她渐渐放松的神态和语气,听到她嗤笑一声。 “给你那傻三哥的就是这个莲花清瘟颗粒,可惜这里没有胶囊,这个呛喉咙鼻腔。” 腾然间听见提及三皇兄,临河视线回归到云麟手指的那页纸上,然后单纯疑惑自言自语道。 “给三皇兄的是这个莲花清瘟配方吗?何为胶囊?” 云麟没过脑子的说了一句,然后突然意识到自己又口无遮拦。 还想不想活命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自己提这一茬干嘛!!!! 为什么没有撤回键?!?!?!! 你是不是想死?!!!!! 第四十六章 罢了,你们几人同行吧 好不容易哄过去不提这一茬。 你自己主动搞什么?! 看着云麟下意识的闭嘴,瞬间又恢复了规规矩矩的摸样,临河刚放松的心又揪了起来。 “你何时习的此方?而且,这些时疫的安排规划如此庞大,你从何而想。” “疫情三年,这都是日常啊,天天.....啊......” 云麟刚有点自在的感觉,瞬间被推入悬崖。 啊啊啊啊,完蛋了,就说自己嘴里吐不出来象牙。 行嘛,现在迅速马上立刻now!想想怎么编出来古代的疫情三年吧,怎么编自己说的天天吧! 叫你嘴贱,叫你嘴贱!!!! ......还不如直接说是自己最强大脑臆想的呢! 云麟话说一半,戛然而止,迅速说了一句再明显不过的谎话,“就是我自己想起来可以这么干”。 然后抬眸就与临河深深的探究的眼神相碰,却神奇的发现他故意躲开了视线,亦不再询问。 他定然是怀疑的,但就是不问。 唉,若换做自己,面对敌人的间谍给出的莫名其妙的方案,我也会怀疑。 “主子,我,不若让我去值守疫区。” 云麟其实还是很心虚自己的这个决定,自己现在是顶着四皇子府的名头,若在疫区搞了事情,三傻子会不会怂恿二疯子栽赃嫁祸。 “你......你可以给我下毒,或是找人盯着我,等疫情安排控制的差不多了,我,我再......” “你别去。“ 临河当即就反对了这个提议。 不能让她离开。 疫区的时疫比以往都要严重,感染死亡的人很多。 不行,她不能去冒这个险。 而且,她会不会就此和暗一一同离开都说不好。 这个方案和布局已经写的很详细,加上太医院的这么多太医,何须她一个不懂医术的暗卫前去。 他只是在寻她。 不想让她一走了之。 想让她放松。 告诉她,自己不会再贸然对她做什么,不会伤害她。 然而他发现自己否定掉她的出行的方案的时候,她眼中那似乎急于求功的光一闪而过。 似乎自己否定的不是她的出行,而是她的生命? 她低下头的沉寂让临河的心又一次揪了起来。 他犹豫地探出了一句话。 “若非要去的话,也可以......” 这句话一探出,那个小猫的眼神中的希望之光似乎又被点燃。 她如此想证明自己。 临河真的想认真告诉她,我信你。 但以这个古灵精怪的脑瓜怕是会陷入深深的怀疑。 “罢了,等暗四回来,你们几人同行吧。” 此次奔赴疫区的人员、粮草和药草都是分批次运送的,唯恐中间有人作梗。 为了避免路上和疫区的突发情况,已命暗一先行驻守。 提早与姜老准备接应。 朝堂上人人都避讳不愿提及的时疫,还是没有能控制的住。 太子和父皇将在外的管控权交由自己,这无疑是使自己成为众矢之的。 这个傻丫头还向前冲。 “保护好自己,我需去收集你写的这批药草再前行。” 此次前行,免不了各方的试探。 另一方面,暗四在城外发现暗五与一个黑衣暗卫打斗,暗六在一旁却插不上手。 暗五这个没脑子的疯子。 暗四抽出腰后的两柄短剑中的一柄,寻了插入的时机,两端各种拦下两个暗卫的争斗。 一掌拦下暗五的拳击,一剑挡另一方的剑。 暗四狠厉呵斥。 “谁?” 那暗卫发现对面已成三人,一言未发在空中撒了药粉,迅速撤离。 暗五刚想追,被暗四拦了下来。 “不可恋战,主子命我们回府,有下一步安排。”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与暗五打斗的是大公主府的暗卫冬,她听说老四在京城骑马似乎在寻人,瞬间想到那个和煦飒爽的小厮。 她特地命夏冬两人,分别城内和城外寻找那个会炸毛的可爱小家伙。 冬返回大公主府时,在进入桃花林前,特地先去沐浴,公主殿下不喜血腥味儿。 刚踏入花林,缓缓走着,花瓣裹挟着内力传来了媚柔的声音。 “慢慢吞吞。” 冬迅速运了轻功踏着花圃边沿横穿入,在林中之前的凉亭里,看见大公主已经采了一捧的花。 她的身后站着一个白衣书生,恭恭敬敬的站在身后陪侍。 “怎的没抓到那小猫儿?” 冬靠近凉亭,跪下。 “殿下,冬无用,被四皇子的三个暗卫拦截。” 大公主将手捧的花递给身后的人,挽起一侧的衣袖,漏出了清瘦白皙的手腕,往前走着,随手又折了一朵花,将花叶褪下丢到一边。 来到冬面前,轻轻弯腰扶起冬,将花放在他手中。 “起来,又不是第一次没抓住,这花赏你了,你此次没有带着异味,乖~” 冬恭敬的站起身,看着手里的花回应。 大公主食指的指甲微微划着冬的下颌,看着划出了浅浅的红痕,唇角微微上挑。 “既然那野猫跑一次,就会跑第二次,下次再继续抓。” “但拴猫的链子,该断了它,这样小猫才能跑的远,才容易被抓。” 大公主嗤笑着说着,然后揪了一片花瓣,塞入冬的嘴里。 “明白吗?冬。” “属下愚钝。” 冬没有任何表情回应,随着大公主踏入凉亭。 大公主轻轻坐下,翘起腿。 她身后的白衣书生一手捧着花,蹲到跟前,从身上掏出了丝巾,将她刚刚采花沾染在鞋边的泥土认真擦拭着。 “不出意外,小家伙很快会被撒入旷野,那是一个机会,他的链若无法牵在我手里,那我不介意毁了他。” 暗四一行人回到府内,还未入院子,就看到云麟拿着一塌纸跟主子坐靠的很近,指指点点的在说什么。 云麟的手指因为指字和圈,已经沾的黑黑的墨。 天色也黑。 云麟讲的困的打了个哈欠,然后抬手去揉眼睛。 临河拉住了她的手。 拿黑乎乎的手指去擦拭眼睛?! 嗯? 云麟条件反射抽回手想继续揉眼睛。 “不行!” 听到他呵斥了一声不行,云麟脑子瞬间嗡嗡的。 狗子你真tmd狗! 刚刚不是答应我去疫区了?! 怎么又不行了??? 第四十七章 狗子你是不是又后悔了? 云麟反手抓住临河的手,双手抓住。 “主子……你看着我忠诚的眼睛,我绝对不会背叛你!暗七也没有!真的,你信我!” 临河盯着被攥住的手,心里开了花,感受着自己被她双手捧着的温暖和力量。 但眼神很快盯住自己的手同样被她的手蹭的黑乎乎的,不由的轻皱眉头。 但临河的表情对云麟来说就是暴击。 完蛋了……难不成刚刚想隐瞒自己现代人的身份又遭怀疑了?! “你听我说。” “你听我说。” 两个人异口同声说道。 云麟一愣,呢喃道,“主子你先说。” 临河另一只手怀里拿出来一丝帕,轻轻擦拭掉云麟和自己手上的墨,发现有些擦不掉。 “去水洗一下,别这样去揉眼睛。你想说什么?” 云麟这才注意到自己手指上沾染的黑墨,连临河的手也蹭脏。 然后发觉自己误会了临河,感受到自己手心里他松动的手的温度。 这突如其来的尴尬,云麟的脸颊腾的红了。 “我……我下去洗了。” “晚上再来找我。” 云麟:…………!!! “狗……主子,我今晚就出发了,你让暗二和暗六晚上陪你吧。” 临河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晚上给你些东西。” 云麟心道有什么东西不能现在给,给完我还能现在就出发,古代就是不方便,通讯通讯不方便,交通交通不方便。 临河看着云麟擦蹭着她的小脏手离开,这才唤了暗四和暗六。 “暗七今晚出发去疫区,你们两人同去。护好她,近日不太平,将方案交与姜老和镇庭司长即可。” “是,主子。”两人领命告退。 暗六心里炸开了花,离开临河的院子,都顾不上等暗六,飞奔向暗卫所。 疫区耶!主子命自己去疫区了!!! 可以见到暗一啦~~~~ “小七!小七!可以去疫区啦!” 云麟正在暗卫所的后院打水,暗六飞奔过来,差点撞洒了水桶。 “小六?” “七!小七!主子命我和暗四一同陪你去疫区耶!” “可以见到暗一了!” 云麟不免有些诧异的皱眉难解。 暗一已经去了,自己也要出发,暗六和暗四也去? 暗三不知道在哪里,狗子身边只有暗二和暗五两个没脑子只会打架的家伙。 真的可以吗? 若此时来刺杀,他太危险了。 “你们也去吗?” 暗四在院内的一颗树上落下,将一个叶片丢了过来,被云麟拿水桶挡下。 “怎么能嫌弃哥哥(gie、gie)?” 云麟确实满脸的嫌弃,嗔骂了一句。 “滚,恶心死我了,你丫的黑芝麻汤圆,天天净占本姑娘便宜,老娘两辈子加起来够当你姐姐!叫姐姐!” 为了盯着自己,狗子派了两个暗卫,真狠! 暗七看着暗四在屋内打包包袱,学着他如何准备暗卫出差的东西。 然后中云麟震惊下,暗四收拾的很迅速。 换洗的两身衣物、一瓶药和束带。 …… 没了。 没了??? 没了!!! 云麟:……想骂人。 这就是暗卫的出差日常吗? 不带食物、不带水囊、不带银两、不带纸笔、不带马匹…… 全靠轻功和内力,百公里一张饼吗?! 哥们,那咱们好歹带张饼啊喂!!! 暗卫的工作任务完全是生死由命富贵在天。 真…… 早知道这么艰苦,自己何苦这么请缨吃苦呢。 靠…… 外面天渐黑,云麟早早的蹦跶到临河的书屋外,看见临河站在书屋门口似乎已经等很久。 夕阳映射下,显得临河的身影高长,带着柔和的气息。 糟了,让领导等员工! 自己晚了吗? 该说不说,狗子的身材真是标准! 云麟乖巧的站到临河跟前。 “麟儿,手。” “嗯。” 云麟看临河看的愣神,条件反射应了下来,伸出了手,随着临河牵住自己的手,她被吓的一个激灵一抖。 自己似乎没有告诉过他自己的名字! 告诉过吗?唉嘿? 好像是告诉过?要不他怎么知道? 很快,她的注意力被传递过来的一股内力所吸引。 这对于不懂武功内力的现代人来说,可是具有致命的诱惑力。 自己很少能感受到如此强大的内力。 这股力量在身体游走,填补着身体的空虚。 这内力细腻柔软的修复着身体,一种从未有过的舒适感,在全身散开。 好像自己又可以飞高高! 很高很高的那种! 临河注视着云麟眼神中诧异又神奇的神色,唇角也随着她的放松而微微上扬。 中毒后内力如此空虚,给她渡些内力修复一下她的身体状态,就能让她如此开心? 云麟感受着这股柔和,享受着这一刻世界的安静。 人间烟火,只要生机不熄,人与人终会再见,绽放涟漪。 独自一人来异世的那份孤独和不安,在此时渐渐抚平。 不论过去怎样,都是曾经的过去。 云麟沉溺于这份体验中,这是她不曾感受过的温暖。 舍不得放开。 攥着的手渐渐锁紧,十指相扣。 云麟下意识的紧握让临河一时心神不稳,他不敢使劲回应,只放松任由她主动牵着不放,享受现在这短暂的接触。 他害怕自己一动又触碰到这个小猫的逆鳞,再次炸毛跑掉。 但他有些忍不住想攥紧、攥紧、再攥紧,就这样不放手。 云麟回神后,抬眸就看见一双深情注视的眸色,炽灼的盯着自己。 再低头,哪是狗子的错啊,根本是自己死攥着不松手。 自己真不争气,说好了轻松拿捏双开门的呢。 怎么自己的手还不听大脑指挥了?!摸狗子摸起来没完没了了?! 云麟脸红心跳地连忙想缩回手,临河下意识的攥紧。 她要走了。 云麟结巴的嘀咕着,打破两人之间的协调。 “狗……啊,临……不,主子,你给我下毒就行,别让你身边没人。” “麟儿。” 临河宠溺的眼神盯着她,生怕这一次若没有说清楚,自己会错失机会。 “别走。” 云麟简直无语到极点。 大哥,我都打包好准备出发了,你跟我说别走?! 狗子你是不是又后悔了? 第四十八章 不饿 ,哥哥…… 很快乙游资深玩家的云麟似乎有些明白了临河的别走是什么含义,临河此时的眼神温柔带着无限的包容。 “你以后无需惧怕我,我不会伤你。不论你是谁,不论你做什么。” 他眼中的深渊的缱绻和柔情不是假的。 他有些动情了。 自己的手被他牵到了心口,按压在胸口感受着他不稳的心跳。 自己的心跳似乎漏了半拍。 自己亦有些动情了。 这一句承诺的话,是云麟在这陌生的权利古代阶级一直渴求的。 但这是皇家的人,他是皇子,可能是未来的皇帝。 自己是他帝王蹬梯的污点。 云麟瞬间的感动很快被更加强烈的恐惧所占领。 她心乱如麻的抽出了自己的手,结巴的回应道。 “主子,我,我没有背叛你!你真可以给我下毒,若,若实在不放心,你就还让他们俩跟着吧,我之前是担心你身边无人可用才说的,不是想逃跑!” 临河沉眸无奈的轻声叹了一口气,将怀里仅剩的两颗药丸给她用一个白瓶装了放入她手中,又将一个卷轴给她。 “仅剩两颗续命丸,你贴身带好,暗四和暗六会陪着你。卷轴里复写的你的配方和部分方案。” “疫区姜老和暗一已在,你不认识其他人可安排他们去。” “不论发生什么,保护好自己。” 看着临河像出门前的家长一样喋喋不休的嘱咐着,云麟没由头的心头一暖,倒了一颗还给临河,脑子一轴,轻轻抱了抱他,在他耳边轻念。 “临河,谢谢你信任我。等我回来。” 然后摆了摆手,转身离开。 云麟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气在临河身边渐渐消散。 夜完全黑了,三个黑衣蒙面的人悄无声息的离开四皇子府。 云麟自从得到临河渡过来的内力,觉的自己仿佛打了兴奋剂,跟着暗四和暗六的步伐也不再吃力。 ......真太厉害了! 本仙女不仅可以轻松跑马拉松,还可以在树上跳来跳去,更可以飞飞。 本姑娘可以破世界吉尼斯记录! 整整跑了近乎一整夜,于天初亮的时刻,三人在一个城村外的野林里更换了灰布的麻布衣服。 但为了不被发现,三人依旧没有进城,隐匿在密林中休息几个时辰。 云麟纠结的盯着自己靠着的树杈子,这是她第一次真正暗卫身份的出差,也是第一次感受到在树上睡觉的艰难。 虽然有轻功可以护体维持平衡,即使这个树杈是自己选的最粗的了,但自己的喜欢翻滚的睡相...... 暗四眸光闪了一闪,微微一笑,跃到暗七的树杈上。 “小七,哥哥有些冷,不若挤一挤呀。” “你起开!我这里地方本来就小,你卡着我,我一会儿都没法翻身了。” 暗四根本没动,坏笑着,懒懒散散的靠着两个树杈,还将腿更加过分的朝云麟身侧挤了挤。 “清晨太冷了,你看暗六那树枝太细了,我过不去,就你选的这根刚刚好,谢谢妹妹选的树杈。” 清晨的阳光还未晒人密林,树叶间的雨露都将衣服沾湿,确实有些凉。 云麟:......尼......我真想给你踹树下去。 “滚!你最好睁着眼睛睡觉。”云麟甩他一个白眼。 罢了,被暗四这么夹着,的确安全了很多,不会因为翻身掉下树。 懒得跟暗四再争论,虽然现代也总夜班,但没有像昨夜那般夜班跑一晚上马拉松的情况啊。 暗四刚问了一句,“你饿不饿,我一会儿去......”, 就听见胸前的这个小家伙呼吸已经平稳的陷入混沌,看来是累坏了。 视线上移,看到暗六坐靠着树干也闭上眼睛休憩。 视线转回,因为有些冷,这个小猫儿的头寻觅着热源蹭了过来,无意识地呢喃了一句。 “不饿,哥哥。” 暗四眉眼弯弯,微微一笑。 “……好。” ...... 暗六第一个醒来,她想少休息一刻早些赶到疫区见暗一。 她在树头伸了个懒腰,轻声喊着暗七。 “暗四、暗七!出发嘛?” 云麟还沉睡,暗四听见在动静,坐起身,耷拉了腿伸了伸一直未动睡的僵直的身体。 但云麟是靠着暗四睡的,暗四伸腿的时刻,云麟下意识条件反射的寻找依靠。 然后一个翻身从两个树杈之间掉了下去。 在一侧的暗四迅速伸手一抓,两腿一夹。 云麟被暗四挂住,吊在空中晃荡。 “真当自己有九条命不成?” 暗四笑意盈盈的嗔笑了一句,使劲将她捞回树杈间靠着。 “小七不谢谢哥哥?” 刚刚睡意朦胧瞬间被失重感吓丢。 “谢......滚!又占本姑娘便宜!叫姐姐!” 这才清醒过来,自己现在已经出府。 转头对上暗四宠溺的视线,刚想诚心感谢一句,就听见暗四坏心眼的笑着来了一句。 “怎么着这救命之恩也够顶那两锭金子了吧。” “……” 三人在河边简单喝水洗漱吃东西。 暗六出门前去厨房带了冷面饼子。 云麟盯着手里的这个冷面饼子,好吧,知道为什么临河安排了吃食,但自己一直没有吃到。 全是暗一和暗六这俩货的错! 暗一:暗卫不可沉溺吃食。 暗六:我家暗一说啥都对! 她咀嚼着磨牙饼,扭头看见河对岸的崖缝处长着一颗冰清玉洁的白兰花。 她拔下头上的簪子对比,古人的手艺真厉害啊,写实派,栩栩如生。 恍惚间让觉得临河就仿佛悬崖峭壁上的白兰花,选择不了出身,选择不了位置。 但他在努力活下去。 自己也一样。 自己一人孤身一人,何尝不是刀尖舔血,夹缝生存。 暗四扫见云麟盯着手里簪子,虽然黑巾蒙面,依旧可以看出她眼神中的哀伤。 那是主子母妃的簪子。 她站立的对面悬崖上,一株跟簪子一摸一样的白兰花,向阳而开。 “小七喜欢手饰呀!” 暗四故意妖娆妩媚的声音念叨着。 “喜欢的话,哥哥下次送你呀。” 云麟:…… “价值保证超过两锭金子!” 云麟:……尼玛…… “哥哥知道你喜欢,所以主子发的月俸,哥哥就替你领啦,回头给你打手饰!” 云麟:…… “小七?你怎么不说话?” 第四十九章 我想你 云麟把发簪插入,攥紧拳头,看着暗四那嬉皮笑脸的劲头。 不行,忍不了了! 今天本姑娘要把那两锭金子的钱给打回来!!! 云麟捡起河边的几块石头就朝着暗四砸去。 “叫姐姐!老娘今天不打你两锭金子的伤残费,对不起自己的卖身契!” 暗四似乎早有防备,他腾的轻跃了很远,然后神色伤心的嘀咕。 “妹妹这么凶,你怎能能打哥哥呢~” 石头砸在石滩上。 “好可惜耶,没打到。” 云麟卯足了劲想抓住暗四,却发现沾沾碰到暗四的衣角。 “小七,承认吧,哥哥是不是厉害!” …… 首先,自己对内力和轻功的掌握还是不及暗四。 其次,暗四你嘴是真贱,我都想给你缝起来。 最后,暗四你个黑芝麻汤圆!! 你凭什么拿老娘的月俸!!! 你吞我两锭金子,还天天占本仙女便宜!!! 云麟折腾了一会儿发现根本抓不住这个家伙,然后朝着树上坐着看戏的暗六喊道。 “小六儿!你还看戏!还不下来帮我一块抓住他?!” 暗四反驳道,“谁说暗六要帮你的,暗六帮我拦住她。” 暗六吃了半张饼子,硬的实在是嚼不下去了,看两个人打架的戏,被两个人猛然点名,还有些懵圈。 啊嘞嘞?我该帮谁? 暗四的轻功算是数一数二的啦。暗七没受伤之前,两个人应该不相上下,但现在暗七中毒啦呀。 所以,是不是公平起见,我该帮暗七呀。 因为,抓住暗四,就可以迅速出发去见暗一啦。 暗六在树上站起身,从腰上解下来一条链子,一手扶着树,一手晃了一下链子的长度,明显是在估测长度和力度。 暗四:......!!!玩......玩脱了!!! 暗一专门教的暗六锁链暗器,束缚人是一绝,几乎链出无空的。 “暗六,你太狠了啊,那锁勾链!那是带反钩子的!!!” 暗四:暗六你最好睡觉两只眼睛轮流站岗! “我错了我错了!收了收了!” “六儿!七儿!好六!好七!” “错了错了!不闹不闹!” 暗四可怜兮兮的抿抿嘴冲着云麟撒娇,但眼神瞄着暗六的手,暗六那丫头出手忒狠。 “你给我过来!!!”云麟丢了一颗石头砸向暗四。 “来来来,我这就来!” 暗四跃到云麟另一侧身边,躲着暗六的方向,然后嬉皮笑脸的站定。 就在云麟准备使劲给他后背来一巴掌的时候,暗四伸出手挂出了一个白石吊坠晃在了云麟眼前。 是那个雕刻着诡异图案的云白色吊坠石,被暗四从主子的库里偷出来了。 “哥哥看出来你喜欢这个,特地给你拿的,原谅哥哥不?” 云麟打出去的手一点劲儿没收。 “啪” 暗四后背结结实实受了一巴掌,暗四还故意嘶哑咧嘴的贱兮兮的念叨。 “嘶~~好疼啊~~妹妹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礼物再一收,是不是消气啦?” 云麟:......尼玛!!!金子是我!!!月俸是我!!!云白石是我的!!!打你我手疼!!!! 气死我了。 云麟一把拽过吊坠,又狠狠踢了一脚暗四的小腿肚子。 .....靠!.....!a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a!!!尼玛!!!忘记你腿上绑短剑了!踢你还脚疼!!!! 真是!!气死我了!!!!! “滚!离我远点!” 云麟甩了暗四一个白眼,怒气冲冲地往前走,打算继续赶路。 暗七对暗四的贱性格没有这么强烈的记忆,只记得他是临河手下心思最活泛、杀伐果敢的暗卫,但几乎所有任务都是能偷懒绝对不主动干的那种。 而且,临河和暗一对他莫名的信任,即使知道暗四替自己隐瞒,也只是说以后再找他算账,没有像对自己这般如此怀疑。 暗六从树上跳下,跟在云麟身后,边走边将链子缠绕在腰间。 “暗七,我们快走,再赶一晚的路就可以见到暗一啦。” 随着夜色的渐深,三人沿着官道旁边的野林迅速轻功跃过一个个村镇。 天还未亮的时刻,几人踏入了围禁起来的疫区边缘。 云麟依旧不擅长隐匿气息,第一时间被站在树上探查情况的暗一感知到。 几人在清尘收露的林中相遇。 暗一轻跃下树。 “暗一!”暗六嗖的一下,从云麟身边闪走。 第一时间跃到暗一跟前,抱住暗一。 暗六抱着吸了吸,带着晨露的潮湿和暗一安稳熟悉的安全气息。 她想了一路的话,想告诉暗一。 她想说你心心念念的暗七又偷偷跑出府差点被主子责罚,想说暗七掉下树被暗四捞起来,想说这一路用了两个夜,太漫长了。 最想说的是, 好想你。 但将暗一抱在怀里的一瞬间,她想说的话都想等一等,现在只想拥有暗一的怀抱。 暗一回应着抱了抱暗六,眼光在飞奔着靠近的云麟身上扫过。 暗七没有再受伤,内力似乎也恢复了些许,稳定了很多。 然后暗一想将暗六推开,发现暗六抱的很紧,越推越紧。 “好了。又不是小孩子了,才几天没见?” 暗六依旧没有松开,在怀里呢喃着。 “暗一,我想你。” 暗一笑意晏晏回应道。 “好好好,知道。所以松开吧。主子定还有任务嘱咐交接。” 暗六这才依依不舍的从暗一怀里挪出来,然后眼神瞄着暗一的神色,发现他没有生气之后,又鬼鬼祟祟的拉住暗一的衣角。 云麟眼神睨着前面两个人的相处,将暗六偷偷摸摸的小动作尽数窥见。 心中涌出一种莫名的淡淡心酸。 暗六真的是很喜欢暗一啊。 毫无保留的那种喜欢。 自己甚至都可以感受到暗六依恋暗一时,那悸动的气息。 原来喜欢一个人,是如此急迫的想见到他,想在他身边,即使看着他,跟他呼吸同一片空气都能感觉到开心。 暗六看向暗一的眸色似乎与某一个人很像,很像。 这时,一只手突然挡住了云麟的双眼。 “你也拥有的。小七。” “……” 这 第五十章 暗一暗四你个两个混蛋! 暗四同样看见了暗一和暗六,这两人越来越自然,越来越不避讳人。 转头就发现小七眼神中的点点沁羡和哀伤。 莫名的伸出手挡住了云麟的双眼。 “你也拥有的。小七。” “……起开!挡住我磕cp了!” “磕头做甚,你若想,哥哥的怀抱随时等着你,小七。” 云麟:…… 刚刚忆起临河眼神的云麟迅速被打断,心中的情绪亦随着暗四温柔的声音消散。 “你闭嘴,别逼我在此刻美好的氛围中踹你。” 暗四嫣然一笑,“小七,生的机会来之不易,且行且珍惜啊。” 云麟有瞬间的紧张,这小子知道什么? 暗四揉了揉云麟的头,揉乱了才罢休。 “小七,松开手很容易,但牵起手或许很难。所以希望我家小七不畏将来,不念过去……” 云麟顾不上驳开暗四的手,任由他揉乱了发丝,抬眸满眼希冀的看向暗四。 “天王盖地虎???” 暗四:……???? 云麟:……唉 “……” “……” 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伤心,但又不理解对方因何而伤心。 一时之间,沉默不语。 “暗四,暗七,你们怎都来疫区,主子身边还有人可用?” 暗一身后甩着一个暗六尾巴走到跟前。 云麟将怀里的卷轴拿出来,放在暗一手里。 “这是安排的疫情布控和配方。狗……主子说我不认识疫区的人,交由你和姜老负责。” 暗一先是一愣,自己走时,主子已经给过一份配方。 微微展开,里面是主子亲笔写的小篆,看着复写下来的错误字,第一反应就明白了是谁。 “你写的配方?” 云麟应的很小声,“……嗯”。 她不想再次次撒谎,欺骗身边这群对自己毫不设防的人。 本想着若被问起来,便老老实实交代全部事情的时候,暗一对自己突然懂医药的事情居然没有任何怀疑和提问。 “主子保下你,允你戴罪立功。” 暗一更在意的是自己的性命,他不在意自己的真实的身份。 这让云麟心里更加愧疚。 “我知道了,暗四随我先去寻姜老回来配药,暗六你们俩去值守帐内等着。布控稍后我去交涉。” 说完,他运了轻功闪身离开。 云麟瞄见暗六依旧依依不舍的盯着暗一去的方向,存了逗弄的心思,调侃一句。 “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暗六扭头疑惑的问道: “不是你告诉我要拉手、抱抱、一起睡觉嘛。” 云麟:……?!这么简单就拿捏暗一的吗? 跟随暗一走了一步的暗四听见暗六的回应,坏笑了一下,停下了脚步。 嘿嘿嘿,不听可不行,再听几句。 “那你们俩已经进展这么迅速的吗?”云麟诧异的问出了口。 对啊,刚刚暗六那么明确的说想他。 暗一似乎确实是抱着回应了! “七儿你说哒对!拉手、抱抱、睡觉!” 云麟:……!!!等会儿?睡觉?! “你们俩睡一起了?” 暗六开心的笑了。 “嗯呢!那天晚上我们俩睡在一起啦!暗一对我很温柔!” 云麟差点没扇自己两巴掌,作孽啊!这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啊! 自己教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去勾引男人?! “暗一……主动的?” 暗一你个王八但!她还是个孩子!!!男人果然都是三条腿的动物!!! (寻找姜老的暗一打了个喷嚏,隔着面巾轻揉了下鼻子,并未在意。) 暗六满脸的疑惑:“主动?” 暗四在这个时候突然插了一句爆炸性的话。 “暗六主动的嗳~我都看见了。” 云麟一只手捂着脸,有点无法接受自己的罪孽,你怎么敢的! “六儿,你你你是在在哪里睡……?还还还被看……” 暗六纳闷的盯着暗七,怎么暗七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在暗卫所里呀,暗四也在的,跟我们一起。” 云麟:……3p……!!!! “……靠!受不了了!” 在一旁看热闹的暗四看着小七憋气的表情,看着暗六和暗七两个人鸡同鸭讲般的对话忍着没有笑出声。 那日他没有值守任务,确实是在暗卫所大通铺的一侧,看见暗六团在暗一身边,但跟往常一样规规矩矩的睡觉。 小七的小脑袋瓜整天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暗四,我今天不阉了你,对不起姐姐的九年义务教育!!!今天先腌你,明天就腌暗一!!你们俩个混淡谁都跑不了!!!” 暗四:……! 云麟怒了。 她带着内力向暗四打了一掌,被暗四轻巧的躲开。 眼瞅着暗四跟一阵风一样迅速飘走,云麟气的追了几步,被暗六拉住。 “暗七,别玩了,我们去那个帐篷等暗一,别暴露身份。” 云麟:……玩…… “暗七,今晚我还要跟暗一一起睡!” “不行!你还小!” “我不小了……” 两人在帐篷没有说几句话,暗一带着姜老回来。 帐篷被掀开门帘,一阵阳光洒着一个高大英俊的身影进入。 暗一在帐篷掀开门帘进入,余光看见屋内两小只迅速躲闪到屏风后到身影。 “暗六、暗七,是我和姜老。” 姜老已经为疫区配药的事情忙昏了头,看着人们病而无法医治而亡,身为医者着实心痛。 还未进入帐篷,就迫不及待在门口喊道。 “七丫头!你速来与我讲讲主子这写的什么。” 云麟从屏风后探出头来,扯开脸上的布巾,唇红齿白微微一笑。 云麟就看着姜老将卷轴铺开,里面复写着详细的自己写的东西,连现代字都写的一样。 “丫头,这谁的方案和配方?” 云麟仔细琢磨了琢磨。 “方案应该是李老和钟老他们几个医学顶尖战力吧,配方我真不清楚了,因为原本就传下来的配方,是后来发现作用很好的。” “喏,这些简化的字你要是不明白的,我可以告诉你是什么,还有配置的草药的熬制出来后,我先尝药,告诉你对不对的。我是没少喝,到现在还记得那个恶心到味道。” 云麟将整体布控情况快速的讲解给姜老和暗一,以尽快管控时疫。 暗一在一旁站着,暗六和暗四一个人在帐篷后的树上,一个在帐篷侧边的野丛里。 三人都警惕的环顾着四周。 第五十一章 今夜务必将她抓回来 炎国皇宫。 一个黑影闪入御书房,在地上跪下。 “陛下,二殿下散布秘密探查的消息赏金又增加了,且在召集更多黑势的人寻找那个姑娘。” 御书房的卷案上放着新的悬赏通告,以及一个新的卷轴,放在厚厚的一叠折子上。 书案后一个伸着明黄色龙锦纹天子服饰的男子,松垮着衣着,靠在龙椅背,声音沉重带着威严,盯着书地上回禀的暗卫。 “继续说。” “陛下,大公主仿佛也在派暗卫寻找人,已经与四殿下的人起冲突。四殿下安排的暗卫已分批次抵达疫区。” 炎皇沉默了一瞬,看了看手中的卷轴。 “小事啊。没到互相残杀,随他们去闹罢了。” 袅袅檀香飘散出御书房。 冬月再次受大公主之命在四皇子府探查消息。 他一身白衣,长发高束,面无表情的盯着四皇子府眺望,似乎发现没有防御后迅速奔入,试图潜入。 四皇子府外值守的暗五一直在暗处藏匿,突然感觉到有陌生气息闪入府门附近。 一阵内力波动。 暗五突然出拳,朝向那带着藏不住杀气的人打去。 “何人敢私闯四皇子府?” 暗五剑来人咄咄攻势,带着内力抵抗打出一掌。 但暗五点内力打入冬月体内,似乎搅乱了冬月的清醒的意识。 冬月突然眼神混沌,额头青筋暴起,散发强大杀气。 冬月的内力和杀气侵入四皇子府书屋,临河眉头一锁。 “暗二,去。” 按暗二在书房顶转瞬消失,然后迅速奔向府门。 暗二赶到时,冬月似乎已经彻底发狂。 两个人都无法制服癫狂的冬月,冬月的状态似要杀掉眼前所有活物。 “暗五,什么情况?” “tnnd,老子怎么知道!老子只不过打了他一拳,他就跟疯了似的!” 冬月的眼睛已经布满血丝,杀气腾腾,他先是一掌将暗二打远,随后一掌打到暗五身上。 正当伸手抓住暗五脖子想扭断时,一股清新带着强大浑厚气息的内力压破过来。 冬月被压破的呕了一口血,似乎也唤回了部分意识,他面色突然变得苍白无力,一道残影后离开。 暗二和暗五跃入府院在临河跟前跪下。 “谢主子。” 冬月一路跌跌撞撞回到大公主府,未敢带血前去复命,在打水冲洗的时刻晕倒在后院。 再次苏醒时,发现自己躺在大公主府寝室的侧榻。 身边坐着一个婀娜多姿手持书卷的身影。 “醒了?” “殿下……”冬月惊的想起身,声音沙哑的唤了一声,但身体太过虚弱,他甚至连抬头行礼都做不到。 “殿下,冬月未能探查到消息,还暴露与四皇子和暗卫起了冲突。” 大公主纤细的手指翻了一个书卷,眼神都未给冬月,淡淡回应的。 “四弟亲自出手了?” “回殿下,属下……属下又失识了,险些掐死四皇子的暗卫,是四皇子内力压破……” 带着默默沉思的大公主揉着书卷里夹着的一张悬赏告示的一角,笑容淡淡。 “既如此,这链无法解开,我便不亲自打断了。” “夏。将书桌上临摹的诗和消息送至二皇子府吧,二弟重金黑势都动用了,着实心疼的紧。” “做姐姐的怎忍心看弟弟如此痴而不得呢,便由他去解了那小猫儿的链子吧。” 夏月应声退下,身影悄然消散于寝室内。 大公主轻轻盖了盖冬月的丝被,轻声细语呢喃道。 “冬,无碍。好好休息……切记不可胆小怕事!” ——————————————— 暗一按照卷轴的有条不紊的安排布控。 姜老配了一副又一副的草药。 “小七?这副药还是不对吗?这都多少副药了,到底是差那一种?” 暗六守着一个药罐扇着火,一副愁眉苦脸。 同样发愁的也有云麟,自己这两天没少尝药。 这个草药,够够的了! “六儿啊,姐姐是学西药的啊,中药我能背下几个常用方剂都不错了啊。这个剂量我真掌握不好啊,但口感上差不多了,差不多了……就这一副吧……” 凑合凑合吧,要不还能怎么办呢。 云麟也对自己无语了。 叫你自大自大,没有料到需要靠舌头来神农尝百草吧。 得亏自己对这个药的口感印象深刻,否则喝饱也不一定配比的出来。 暗四在树上值守着,望着远处大片的帐篷,心思沉重的发呆。 一阵带着浓郁草药气息的身影在他身边坐下。 暗四莞尔一笑。 “小七,辛苦了。” 云麟自觉得暗四坐的那颗树干很高,可以远远的扫见整片防控区,她蹦上树想看看,顺带散散身上泡了好几天的药罐子。 “命不苦,嘴苦!嘘寒问暖,不如给姐姐打笔巨款。” “好,回府给你!” 云麟疑惑万分睨了暗四一眼。 “近日如此反常。被夺舍了?” 许是看自己这几日白日晚上的不休不眠试药,这几日暗四格外的乖巧,不似以往嘴贱,也不似以往招逗自己射片树叶。 唯独不变的是自己身边皆有他的身影,视线所及,他都是一副笑意晏晏。 远处疫区布控的启动,看着姜老安排学徒进行汤药的发放。 似乎一片岁月静好。 云麟莫名的想回府,亲口自豪地告诉临河。 你看,我是不是还是有点作用。 那我,是不是可以不用死。 我是不是可以暂时留下来。 临河在御书房看了最近快马送回的信息后,被炎皇唤住下一局棋。 “河儿,许久未曾与你下一局棋,朕看看你棋艺是否精进。” “是,父皇。” 与此同时,二皇子府内气压凛然。 今日二皇子的几个暗卫全部被召回,跪在书屋外,静候二皇子下令。 他们已经跪在院内许久,书屋内二皇子静静地站在书桌前一言不发。 他神色恍惚的盯着书桌上的画像和一副临摹的诗。 那姑娘眼神灵动,面色俏丽,旁边的诗写的字那叫一个阴暗扭曲。 但给人的感觉是那么的真实和舒服。 “父皇将四弟留书房,你们可在四皇子府内探得她的气息?” “殿下,暂未有任何消息。” “既然没有在府内,那就真如大公主所言在疫区了……一人府内值守,剩下全部去时疫区,今夜务必将她抓回来!” 第五十二章 暗夜突袭 无数黑衣暗卫从二皇子府悄无声息窜出,迅速匿入黑夜中潜行。 大公主府的寝室院外,谦逊地跪着一个黑衣人,恭顺的回禀。 “殿下,四皇子被炎皇陛下留在宫内下棋了。二皇子似乎出动了很多人朝着时疫区去了。” 大公主妩媚的唇角微微上扬,将手中的书卷放在了桌面上,似乎是听到了什么乐事般会心一笑。 “哎呀,没有想到二弟如此心急,既如此,那些暗卫恐是不够啊……” “呵,将春的锁解开,你们几人也去帮一帮二弟,算是姐姐为二弟一份心意了。” “冬受伤,在此休息,我不能看着冬殁了,剩下的人便都去吧。” 冬看着大公主端着的那碗黑色的药汤,心中带着一丝恐惧,上几次失神后亦是如此,且失神的频率越来越高,自己对身体的掌控权越来越少。 “殿下,冬无用。” “傻小子,无碍。一切都会好起来。” 大公主眉角上弯。 很快会好,带二弟将小猫抓回来,冬也大致可以起身了。 二皇子的暗卫分散着在官道两旁丝毫未隐匿行踪,迅速掠过,所有人皆是一脸杀气。 那个姑娘是四皇子府的人。 这个消息从大公主府传送过来,定然可信。 今日炎黄特意扣留四皇子片刻,就是为了主子一个机会。 这姑娘,今夜必须抓到! 这样殿下郁结于心的感情,才能放下。 此时,时疫区一片热闹,已逐渐控制时疫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云麟饥肠辘辘的依旧坐在树上,无语的盯着怀里那只暗四递过来的活蹦乱跳的野兔。 暗四:“喜欢吗?” 云麟:“生吃吗?” 暗四:“……小七,你还是不是女孩子?看见这么可爱小兔第一反应不是喜欢吗?” 云麟鄙视的扫了暗四一眼,心想你是不是傻!!!你让饥饿如狼的我抱着一只灰了吧唧的肥肉兔!!! “大哥,我现在饿的恨不能吃下半头猪,我脑子只有麻辣兔头、烤兔肉、炸兔架的菜名……” “哈哈哈哈哈,对啊,你一直在这里没有去找吃的。好好好,我去给你找,现在天黑,无法生火,恐会暴露。你在此等我。” 树下一旁的暗一神色紧张,他时刻保持警惕和清醒,布控容不得再出现任何失误,而且暗七也不能再出任何意外。 暗六拉着暗一的一角,满眼的心疼,自从他们三人到此,暗一比一以前更累了,每晚只有短暂的几刻浅眠。 “暗一,今夜你好好休息,有情况我寻你,你该好好休息一晚了。” 她偷偷存了自己的小心思,今夜定让暗一睡够了。 暗一扯唇一笑,轻轻拍了拍暗六的后背,这个丫头的小心思全都露在眼中。 但他没有戳破。 暗一场年奔跑于执行任务、守护和刺杀,在外无法安眠,只有在府内无任务时方可深睡些许。 他低头看着这个比自己矮了一头的小丫头,捡回她,是因为她好似当初的自己,侵占着属于别人的生机。 暗一其实心存愧疚,将两个年龄尚小的女孩子装作男孩送入了暗卫营。 但唯有此,才能活下来,在食死人肉白骨的战乱边境苟延残喘,最终成为生死不定的暗卫…… 她们当时那么小,咬着嘴唇,丝毫不想哭却忍不住掉着眼泪。 自己将一个几岁的孩子就这么丢入了暗卫营,有几次严重的伤都是暗七去偷了姜老的药救回来,而自己得炎皇陛下的命令,不得对暗卫所的任何人、训练和任务进行干涉。 他偷偷的去偷看这两个小家伙,担心她们俩因为不堪暗卫所的残酷训练而失去性命。 暗七仿佛天生对武功和内力有极高的悟性,暗六虽然晚了几年,但有暗七偷摸的帮助。 她们俩都顽强的活了下来。 暗一低头看着身边这个乖巧的小家伙,到现在这么多年,还是如初一般粘人。他温婉一笑,轻轻拂了拂暗六的肩膀垂落的发丝,跃进入帐篷。 也不知道这个小丫头何时可以长大不再粘人。 暗六看着是暗一的背影,带着灼灼无尽的爱意。 这是救赎她的人,是照亮她生命中的一道光。 从坟塚、从暗卫营、从一次次濒死的任务中救下她。 黑夜降临,还依稀可以听见木柴被火烧灼的炸裂声。 有猫头鹰的声音偶尔叫嗉一声。 静谧的野林中似有带着内力掠过树叶的声音。 暗一迅速从帐内跃出到暗六身边,早已没有浅眠的朦胧。 暗四带着两个馕刚刚跑到树下,眼神突然变得犀利。 云麟肌肉紧绷,同样也感觉到大片隐匿的气息迅猛的从四面八方侵袭。 几人迅速如夜鹰般迅疾向着聚拢的一个方向奔去。 暗一率先散出了强大的内力以示警示。 对方感受到,亦不再藏匿,一个个人影从黑暗寂静的野林树丛中纷纷持剑暴露。 还有数多人影在时疫区后方搜寻,似乎发现这边的情况,一道又一道的暗影放弃了探查,径直朝着这边汇聚。 几波人的内力涌动汇聚在时疫区的河边。 带头的刺客是一个身子纤瘦轻盈的女人。 云麟看着那身影似曾相识,在哪里见过呢? 他们四人被二十几人包围。 无尽的刺杀和防卫已经让几人见怪不怪,双方剑拔弩张,配合隔挡着射过来的暗箭和剑刺。 “这里离疫区太近了。”云麟瞄了一眼这里的方位。 暗一低声示意。 “将其引去镇庭司侍卫那边,速战速决,不可分散。” 暗四不放心的跟着念叨一句。 “小七,一定不可离我们太远!” 他们几人都心中明白,暗七自中毒后,武功和内力都大不如以前,很可能会是突破防线的弱点。 虽然她现在略有恢复,但依旧可以明显感受到她并不熟悉身体内力和武功。 虽然暂时还未感觉到对面敌人强力的内力和杀气,但对方明显人数占优,恐对方有意隐匿。 几人四角相背,形成无死角的防御。 对面的首领首当其冲释放内力,持剑迅猛杀入。 暗一首当其冲,草丛因两股强大的内力相撞而被切割吹至空中飘散。 暗影攒动。 第五十三章 交锋!!!是你!!! 云麟发现自己身体对危险反击的条件反射远远大于自己的认知。 当看见自己下意识反手后翻持剑插入那刺客的胸膛时,温热的鲜血喷射在自己身后。 血腥味和湿黏的血液透过衣服。 云麟感受到身后那人气息的消散,那人轰然倒地,自己满脑子空白。 杀人了! 自己杀人了…… 但云麟很快恢复冷静,没有时间给自己留情。 敌人很快有人迅速带着内力压破过来。 暗一身影矫健,与敌方的首领厮杀在人群中,刺杀隔挡的空袭,击出一掌击散周遭刺客。 暗四双手持剑阻挡了大部分的刺客在身前,暗六将云麟身后的刺客隔挡。 两人将云麟护在中间。 暗一和暗四交换了眼神,迅速达成共识,拟定了措施。 暗七从那个难缠的刺客首领身边脱出,跃入人群,几掌击散人群,暗四双剑击杀。 暗四要缠住更多的人,给暗一争取更多时间。 双方身影交叉交错在一起,两人完美配合打散了对方的阵型。 但对方也很快发现两人的意图,很快调整攻击方式。 敌方首领在人群中迅速寻觅暗一的方位,云麟和暗六两人悄无声息手持暗器射向预判的方位,阻碍那女首领插入。 云麟余光昵见身后有光影。 集中注意力迅速将原本打算射向前方的暗器,转头射向身后的暗四。 小刀擦着暗四的脸颊径直插入暗四身后举剑的刺客脑袋中,一击毙命。 暗四嫣然一笑,侧身贴着云麟的耳边,轻声一句。 “谢我家小七!” 云麟没有回应暗四,把想吐槽打暗四的劲头,混入手中,腰间的软剑被抽出的瞬间,一个闪光绞杀了身侧一个刺客的头。 带动的风微微带起暗四的面巾。 担心暴露面容的暗四紧忙扶助面巾,这个轻微的小动作吸引了那刺客首领的注意力。 这个人会不会就是主子想抓的那个性格跳脱的暗卫? 轻功很好、洒脱不羁、活蹦乱跳…… 但只是这个身型有些不似女人。 难不成女扮男装? 当有这个想法之后,那刺客首领开始集中针对暗四,试图将他的面巾扯下。 暗四:……??????? 突然被针对的暗四一脸懵逼,什么意思??? 时疫区边缘野林的打斗很快吸引了疫区帐篷里休憩的医者和患者们的注意力,不少人走出帐篷。 大片的血腥味也传到了疫区。 野林的刀剑相撞的声音刺耳。 瞬间引起了人群的慌乱。 “杀人啦!那边杀人啦!快跑!救命啊!!!” 云麟眼神扫了一眼四周,心中不禁一紧。 刺客已经死伤一半,暗一和暗四的完美配合,已经成功将刺客打散,无法再组。 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疫区的医者和患者惊醒的慌乱,给刺客带了提示。 刺客们也被求救的声喊吸引,几乎所有人朝着时疫区的方向看去。 急于求证暗四身份的刺客首领,心思一起,眼神带着狠戾的神色,瞬间杀意四起,吹了一声口哨,一声尖锐的女声,发布了命令。 “杀!” 剩余半数的刺客部分接收指令放弃了围攻暗四,转瞬奔向时疫区。 糟了!!! 云麟皱眉一瞬,迅疾直冲奔着那些潜匿的黑影追去。 但她亦只能阻拦两三个人,与数量众多散向各处的刺客人影相比,太势单力薄了。 暗一想抽身赶去,却被刺客首领带着两个武力高强的人阻拦。 随着救喊声的蔓延,侍卫军带着兵器传动的声音响起。 但镇庭司侍卫军的动作迅速的刺客相比,还是太慢了,还未抵达之前。 那群黑影已经掠到最近的医者跟前。 刀光剑气,瞬间斩杀两名医者。 随着镇厅司侍卫的到来,又一群黑影从后方野林窜出,数量庞大而众多。 双方炽灼交战,刀剑碰撞的声音、恐惧疼痛的哀嚎声此起彼伏。 焦灼如泥。 守护时疫区的侍卫并不多,来此的目的是为了维持秩序,万没有想到遭遇刺杀。 是谁?!公然下令屠杀!!! 伴随着崩溃惊悚的求救叫喊声,一个个迸溅着鲜血的人倒下,血汇流成河,浓郁的血腥味弥散在疫区的沿岸。 云麟从没有见过如此单方面的屠戮和虐杀!自己这边的人太少了...... 暗六也被而后突然冒出的大批的刺客围堵,暗一和暗四被四五十人围剿着无法抽身。 在原处目睹屠戮的春站在树上,看着面前负隅顽抗的几人,他发现了二皇子的暗卫首领试图去探一个暗卫的面容。 他想起大公主的命令,帮小猫断了链子。 这是那只小猫吗? 他隐匿了强大的内力,窜过重重的黑影后,朝着暗四的心口带着九成内力一剑砍去。 铛!!! 云麟鬼魅般闪现到了暗四跟前,软剑缠绕住刺向暗四心口的剑,运了内力抵抗,将那柄致命的剑偏离了暗四的身边。 软剑应声断裂。 暗四:什么鬼?!!!我今天是得罪谁了吗?!!!! 云麟和春两人巨大的内力相撞,振开了身边围堵的刺客,也使暗一和暗四得以喘息片刻。 她没有纠缠争斗,瞬间停下后,她又转身尽最大努力奔向疫区人群,衣角偏衫而起,她拦下了一个女刺客刺向一个抱着孩子的剑。 刀剑相抵的瞬间,她血红着眼睛盯着这刺客的身形,猛然间想起这个刺客的身份,使劲将其推开,再扫了一眼缠住暗一的那个刺客首领。 心中了然!是你!!! 二皇子府。 是二皇子府身边的那几个女暗卫。 云麟此刻全身心的疼痛的,不单单是刚刚使出全部内力去抵抗那个鬼东西刺杀暗四的一击,也裹挟着她似乎有些清楚此次她们刺杀的多重目的。 今夜竟是 原来是在找我啊。 眼眸里是一个个凄惨被屠杀的身影,每个生命有有着自己的家,而又在此刻被分崩离析。 在这片漆黑的夜空中,她抬眸看了一眼天上月亮,快圆了啊。 很快可以和家人团圆的这些医者和患者被无辜的杀戮。 一股窒息感涌上心头,这场屠戮将她的一切道德伦理全部推翻,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错的啊。 始作俑者是自己...... 第五十四章 对不起,我做不到了 她扫视着自己脚踩的这片已经被血染的猩红的土地,已经开始变得泥泞。 有人哀嚎,有人颤抖。 有人躲藏,有人死寂。 她眼睁睁的目睹着这一片片屠戮,手无缚鸡之力的医者被屠杀,带来生的希望的人没有被给予任何生的希望。 是谁剥夺了他们的生路和希望。 是自己。 是自己的自作主张,是自己的执意而行。 身为蝴蝶的自己,扇动了那片罪恶的翅膀。 无知、任性、狂妄、自大...... 利剑刺入胸口,云麟已然感觉不到疼痛。 她似乎已经顾不上,她的手持断的软剑,击杀着一个又一个的刺客,直到她一剑刺中一个人的胸口,面巾被自己挑开。 这个人是大公主府的人!!! 是夏,大公主那日身边的夏! 原来如此,难怪啊。 秘密寻探自己许久未曾探得自己身份的二皇子府,原来是与大公主府的人联合了。 她一剑刺向了夏的心口,一脚将其踹开,看着夏倒地没有了声息。 云麟第一次感受到心里所谓的杀意,今夜注定是一个血夜。 她手中软剑的血在滴落,带着杀意开始屠杀刺客。 突然间,她似乎又一次感受到暗四背后的危机,她迅猛闪身奔向暗四。 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她眼睁睁看着暗四后背被砍开一个巨口。 暗四倒地,生死不明。 当春砍倒暗四之后,他俯身准备扯开暗四的面巾时,暗一闪身一剑刺了过来。 春反手持剑与暗一纠缠在一起,刀剑相撞带着星星火花。 随着女刺客首领的赶到,预备给暗一背后一袭,被暗六拦下。 暗一的体力已经严重透支。 春带着强大内力的一剑刺向暗一心口的时候,一个暗器射入他的心口。 他低头瞄了一眼这暗器,虽然不致命,带却带着内力,损伤肺腑,但这人明显并不擅长武功和内力,否则这一击可以直接毙命。 又一个暗器射来,春抬手抓住,依旧是一柄短刀。 随着春视线转向暗器射来的方向,他对上了一个猩红带着泪痕的眼。 清澈、哀伤、无奈。 一个纤瘦的身影窜入两人面前。 那身影孤寂,全身布满血腥。 云麟的视线已经模糊,自己并不擅长内力和武功,自己恐怕救不下这些人。 心中念起一个人,他沉稳和煦的神色,对自己似乎有无限的包容。 想起他的叮嘱。 “不论发生什么,保护好自己。” 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临河。 对不起。 我做不到了。 无论如何,我都想保护下他们。 她闪到暗四跟前,快速塞入暗四嘴中自己身上唯一的那颗药丸。 站起身,将自己的面巾解下,云麟那已经内力几近耗竭的苍白的脸带着泪痕,压制不住的妩媚面容,暴露无遗。 春和女刺客首领的眼中立刻浮现出二皇子画像中那个灵动姑娘。 几乎一抹一眼的潋滟神色,唯独眼神没有画像中的灵气,只有无限深深的愧疚、心痛。 是这个苟姑娘! 大公主要抓的这个小猫! 转瞬,云麟眼眸中只剩下恨意,她再次运了最后一点内力,振开了春和女刺客。 然后迅速往时疫区的反方向跑去。 “是她!抓住她!!!” 已经寻到目标,近乎同时,两个人撇下倒地的暗四,开始向云麟逃跑的方向追去。 被药丸激醒的暗四想伸手抓住云麟决绝的背影,终是抓了空。 小七! 三个人心中瞬间警醒了此次屠戮的目的,心中充斥着强烈的恐惧。 云麟大脑一片空白的逃跑着,已经看不清路,只条件反射的躲闪着树干,条件反射的鼓足着全身的力气和内力奔跑着,条件反射的躲闪着身后紧追不舍的黑影。 不知道需要逃跑到什么时候,不知道逃跑到何处。 只用尽全部的力气轻功跑着。 再远离他们一些。 再给他们一些安全。 没有自己的地方就是安全的。 跑吧,最后一次自由的跑吧。 这也许是自己最后一次了。 云麟的耳边是掠过的风声,身后追着不放的黑影,很快将她包围。 四面八方的围剿和暗器射入,她只能靠最后一点内力躲闪致命的攻击。 身上的伤口在不断冒着血,随着暗器的射入,快速失血和内力的耗竭,让云麟站立都有些困难。 眼前的黑影中闪出一条道路。 两个强大的人影逐渐靠近。 云麟思量着自己只有一个暗器了,只能给其中一个人一击毙命的机会。 她想到刚刚自己明明射入那男刺客胸口的一刀,为何对他没有造成伤害。 若由刀带着内力刺入心口,再借由内力散开绞杀心脏,或许可以一试。 云麟退后了半步,手微微后背,手腕上最后一柄暗器滑落手心中,她泪眼朦胧的看向眼前的两个暗卫走到跟前,莞尔怡颜带着一抹媚笑。 “是不是寻了我许久?” 云麟甘甜淡然的声音在静谧的野林中飘荡,春被这清冽的声音和妩媚面容吸引了一瞬。 两人强力的内力压破着云麟。 她似乎有些站不住了,但纤瘦的身躯依旧迸发了最后一点力量。 将裹着内力的那柄短剑带着身体的重量刺入春刚刚的伤口。 最后一丝内力在春的心脏散开。 “谢谢你家主子的告密,我以后会送她去寻你,虽然我不认识你,但……对不起了。” 春的心口绽放了一朵血花,倒下的瞬间,他感受到那个姑娘持着暗器插入自己心口的手在抖,他看见那个姑娘眼中的怜惜。 云麟突然的攻击让女刺客条件反射的攻击更加猛烈。 女刺客首领一剑刺入云麟的身侧,鲜血淋漓的云麟随着春一块倒地。 云麟苦笑了一声,咽下了口中涌出的一口血。 好痛、好痛、好痛。 好痛啊,这也许就是死前最后的挣扎了吧。 我想回家。 我死后,是不是可以回家。 这一刻,脑海中浮现的一双柔情的眼,还有他那安全的体温。 自己还允诺狗子要回去。 眼泪泊泊的流下来,滴落在耳边。 我想回去,最起码让我回去跟狗子说一句再见。 但,我可能回不去了。 所以,临河,就此再见了。 第五十五章 时疫区的战斗伴随着云麟带走了大部分的刺客,剩余的刺客很快被暗一和暗六镇压下来。 暗一浑身是血,扫了一眼暗六,虽然伤口很多,但终归会养好。 随后看见被玷污的草药帐篷和倒地的数不清的医者和侍卫。 暗四靠在树干,眼神低沉的自己拿束带使劲包扎了背后恐怖的伤口。 然后试图站起身,被暗六扶起。 暗四默然没有说任何话,小七临走前给自己塞的那颗是主子母妃配制的仅剩的药丸。 他不想管伤势如何,只想尽快恢复些许体力前去寻找小七。 他少有难以抑制的慌乱和不安。 寻不到他的小七,不知道小七去了哪里,又一次丢失了他的小七。 暗四甚至无法控制自己抖动的手,满脑子蹦蹦的全是恼人的心跳声。 小七把身上唯一药丸给了自己,她没有保命的东西,小七可能会死! 必须要去寻到小七,寻不到她的气息,暗四自己会崩溃。 小七的气息会再次消散。 暗六看暗四站着缓着气息,扭头转身跃到暗一身边,开始帮着暗一搬运尸体。 “暗四,可还动的了?”暗一沙哑着嗓音问道。 “你和暗六先去寻暗七。” 暗四意识混沌扭头看向暗一,瞬间闪身离去,仿若身上再多的伤口也无法掩饰他内心的恐惧。 他寻着暗七身上滴落擦蹭的血迹和气息,在林中迅速掠过,追溯到林中大片血迹,那里用血写着一个二。 二皇子府?! 是谁留下的痕迹? 笔画粗横,不似小七纤细的手指,是个成年男人,笔画有力。 暗四眸光一闪,是莫名出现攻击自己的那个男刺客留下的! 两拨人明显不是一个主子和首领,但他们的目的异常一致,抓走小七。 若真是二皇子所为,小七被抓回二皇子府必死无疑。 女刺客留了近乎全部的人在路上阻拦,她带着另外一人交替背着云麟奔回二皇子府。 二皇子府,二皇子在正厅内来回踱步。 他的眼线已经提前汇报,大公主的人插入,他恐大公主突然发难。 两个身影在院内跪下。 “主子。人带回了。她是四皇子府的暗卫,名叫暗七。” 二皇子抑制不住自己激动颤抖的心,慌忙问道。 “人呢?” “在府内地牢深锁着,主子,她仅剩最后一息意识还可重伤大公主的暗卫首领,此人很是危险。属下建议先废了她……” 女暗卫的话还未说完,二皇子已经裹挟着内力轻功跃走,奔向了院内地牢。 地上跪着的两人相互一视,迅速跟上二皇子的身影。 二皇子府的地牢入口在禁院锦鲤池旁。守着禁院的女刺客今夜被安排去刺杀,此时这里只有四个府内侍卫守着。 见到二皇子前来,四个侍卫跪下示礼。 二皇子并未理睬,径直探身进入锦鲤池旁的假山门内。 地牢内各个隔间内锁着很多唔咽的人。 随着二皇子气息的探入,呻吟声嘎然而止,仿佛都在惧怕什么。 地牢的血腥霉臭气息扑面而来,越往深走,越发可以感受到地牢的阴暗和生命的消散。 二皇子并未在意,他迅速走入深劳中,盯向双手被束缚在墙上跪着的无意识的暗卫。 她一身黑衣,头发已经狼狈不堪的散开,双脚被束缚跪在身后,低着头不知神色如何。 身上的伤口依旧在流着血,渗湿着她跪着的稻草。 二皇子立在距离她几步的距离,被身后窜出的两个精神紧绷的暗卫制止。 “主子,不可轻易靠近她。此人武功内力不详,属下恐她惊醒后伤您。” 二皇子站立在原地并未再前进,他仔细端详着云麟的侧颜,扫视着她血迹斑斑的身上。 云麟的唇色已然看不出红润,气息微弱,煞白的脸色仿佛下一刻她的生命就会消散。 被束缚在墙上的手掌不知在何时被刀剑划伤,深深的裂口,仿佛可以看见里面的白骨。 可是这依旧盖不住她秀丽妩媚的脸颊,那媚人的侧颜,与她身上的黑色暗卫服完全不符。 这个他心中牵挂的眼神清澈洒爽的女人,却是四弟的暗卫。 阴暗血腥的地牢里,二皇子眉宇深皱,许久未发出暴怒和开心,地上的两个暗卫未得主子令,不敢擅自起身。 一片寂静。 没有下令惩戒、没有下令杀伐、亦没有下令唤醒。 二皇子缓缓转身,慢慢的走着每一步,走出了地牢。 自始至终,二皇子对这个俘虏的暗卫没有任何一句安排。 地上跪着的两个暗卫面面相觑,甚是不解。 “梅花,主子这是何意?今晚出动这么多暗卫和黑兵,抓回来不管不问?” “不得妄议主子!桃花,你先暂时值守地牢,我去值守主子。” 梅花跟随二皇子回到书房跪下等候,看着二皇子又继续站在书桌前,盯着那副画像,沉思不语。 桃花走到云麟跟前,听着她近乎消散的呼吸和气息,抬手抚上她的心口,散了内力探了进去。 桃花探入的内力被尽数吞噬,得不到任何反馈,依旧是这个怪异的姑娘,没有内力居然在最后时刻可以重伤大公主府的暗卫首领。 大公主府的暗卫是所有暗卫中,恐怕除了炎皇陛下身边那个暗卫外,武功最强的人了,据说大公主都有些惧怕那个暗卫的难控,一直锁着。 她居然靠一柄暗器,插入了他的心脏,重伤了他。 桃花的内力给了云麟心脏一丝喘息的气息,云麟的意识被微微唤醒。 随着意识的回归,全身都沉重得仿佛每个伤口叫着痛。 云麟抬眸就看见桃花站在一旁侧头疑惑的表情。 刚刚开口未发声,一鞭子带着狠厉的风鞭打了过来,胸口直直的挨了一鞭子。 瞬间传来的剧痛使云麟的心脏都停跳了一瞬,胸口长条的伤口,从脖颈划到胸口,暗卫服也被劈开一道口子,漏出了里面的束胸和挂着的云白石吊坠。 云麟还没有来得及抬头看是谁,一鞭又一鞭开始接连鞭挞。 血流不止,皮开肉绽。 云麟想嚎叫的一声硬生生被自己憋住了,仿佛惨叫而出的那口气会是她最后的一口气。 云麟已经痛到瞬间的大脑空白,但接踵而来更让她窒息的是恍然隔世的记忆涌了部分回归。 第五十六章 暗七薨了 在暴露的那一刻,云麟就知道。 自己定会被抓,不会有好结果。 当即身亡算是最仁慈的,但他们出动如此庞大的人数抓自己,恐怕不会是单单刺杀如此简单。 自己定会被俘虏,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接踵而来的鞭挞带来的痛苦使得她意识恍惚,自己的脑海中,仿佛再一次感受到自己曾经的日常。 同样是地牢,同样是被束缚住,同样是鞭挞。 而自己身边的人,在为自己求情之后,当着自己的面被活活鞭死。 他们、她们都是谁? 自己被焚烧着,祭台下跪拜的人。 一块云白石伴随着救赎的雨水从天而降,却惹怒了祭司和族人。 伤痕累累的自己在献祭葬中,如何活了下来? 所以,自己是谁? 耳畔是一个成熟隐忍的声音,“麟儿,活下去,忘却这些仇恨和过往。” 云麟恍然,过去的记忆虽然模糊,但被三皇子带走的记忆却浮出了脑海。 “本殿只能救你在这里,你的人我可救不了,自求多福吧。父皇若肯收下你,就是你命硬,记住你的身份!“ 自己原本是被三皇子带入炎皇的必经之路的,因炎皇的小公主刚薨。 炎皇悲天悯人,三皇子预想将自己安插在炎皇身边做内应。 没料到被早一步赶路的四皇子和暗一发现,捞回了暗卫营。 世间宽旷没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自此,自己成为了暗七,四皇子的暗七。 想来暗七,早已经不再留恋人间了吧,活着就是为了还三皇子、四皇子和暗一的恩情。 她与三皇子、四皇子无恨无仇,三皇子将她从折磨的献祭中救出,四皇子和暗一救下她,断了她步入炎皇皇宫的道路,救赎了她的破败人生。 她愿当三皇子的细作,保三皇子不被四皇子算计。 她愿当四皇子的利刃和盾,护他周全。 她愿听暗一的话和命令,不让他担忧。 直到那个宫宴的夜晚,四皇子遭遇陷害,三皇子这么多年第一次命令就是命自己不可动。 是暗七自己执意命自己的人阻挡二公主的推栏,以身搅局。 她不愿这个心思缜密的人因为自己的不作为而受陷害。 自己自始至终做不到恩将仇报。 自己也做不到与那个声音的约定,活下去...... 暗七薨了。 云麟已经身体疼痛的无法躲闪,她闭着眼睛,紧紧含着口中的一口气。 桃花在一旁感受着这个姑娘微弱的气息,淡然的语气冷冷道。 “兰花,我们陨了那么多人才抓来的人,主子未明示该如何,她若有个三长两短,看你如何跟主子交差。” “哼,你别以为得了殿下重用就自以为是,桃花,你如此想护她,我怀疑你有目的!” “有没有目的与你无关!你若还在继续未令而刑,我不介意现在立刻上报主子。” 兰花狠狠啐了一口后离开。 桃花探了内力,兰花在牢门值守。 她看着云麟身上深浅不一的出血,若不管,这姑娘如此失血下去,恐怕活不过明天,她掏出了身上的一颗止血的药丸,塞入了她的口中。 “小家伙,活下去吧。” “......” 梅花在二皇子的书屋一直跪着等候命令。 二皇子已经盯这副画像和诗词一个时辰未发一语。 为什么? 你为什么是四弟的暗卫? 那灵动敞亮的双眸包含着点点星辰,那是没有杀戮和纷争的世间。 一股郁结于心的痛苦令他难以接受。 你可以是任何人,唯独不能是四弟的人! 会不会是被迫的,那个满目爽飒喂鱼的姑娘,一把迷药迷倒,却未做分毫。 若她想,自己晕倒的一瞬,自己便会命损当场。 但她没有,她坦坦荡荡的道歉,并声称我不会伤你。 然后独特的挥手再见。 原以为再也不会见。 而我们再一次见了。 思及此,二皇子突然转身,走出了书屋。 斯夜。 暗四和暗六杀出一条回京之路。 梅花安排的阻拦一重又一重,确实阻拦了暗四和暗六的步伐。 两人抵达京城时,刚好与安排好疫区的事情赶回的暗一汇合。 天又黑了,昨夜之事注定被炎皇和各皇子公主所知晓。 暗一看着暗四似乎失去神志而狂奔向二皇子府,一把拉住他。 “暗四,先回禀主子!再计划安排!” “二皇子陨这么多人抓暗七,不会立刻要她命的!否则昨晚就当场击杀!” 暗四心中知道小七还活着,但他不想小七进入那个充满死亡气息的地牢!那个吞噬性命只吐尸体的地牢! “你回府回禀,我去寻小七!” 暗一心中焦灼,但他当务之急是立刻回禀主子,他吩咐暗六。 “你拉着些他,主子没有命令,不可贸然与二皇子府起冲突!” 临河被炎皇拉住下了半夜的棋,随后落了宫匙,炎皇便吩咐其宿在了宫内,第二日上朝后又留于御书房,勾画事要无关大小的奏折。 夜初深,他才被放出宫。 太反常了。 “速回府!”临河担忧炎皇有意遮挡,更担忧的是,已经连续两天未得到时疫区的信息,而云麟还在疫区。 这份不安越来越强烈,“调派府内半数侍卫,去疫区!” “主子!这样太危险了!” 暗五听到这个命令,惊讶的叫出声,还未来得及阻止,院内翻入一个满身血渍的身影,带着浓郁的血腥味。 暗一径直跪地。 “主子。” 临河心中一惊,果然出事了! 暗一衣衫褴褛全是刀伤,浑身被血侵蚀,蒙面的面巾都在滴血,不知身上伤口多少。 而最让临河揪心的是,暗一只有一个人。 “她在哪儿?!” 临河少有的慌乱,颤抖着语气问道。 暗一深深的愧疚使他磕在地面上,重重的磕了一次又一次。 “疫区遭到刺客屠戮疫区医者,暗七为吸引刺客,暴露后疑被带回二皇子府。” “求主子救救暗七,求主子......” 暗五还在暗一带来的爆炸性的信息中,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临河一声怒吼。 “调集府内全部侍卫,去包围二皇子府。” 父皇啊,这就是你所期盼的吗?既如此,那我便推波助澜一次吧。 第五十七章 咱俩为什么要抢劫放火宰相府?! 临河眼神冷厉无情,杀意四起,看着府内侍卫集结后,骑马纵身带队前去二皇子府。 暗六拉着暗四的胳膊,不允许带着杀意横飞的暗四靠近二皇子府。 暗四平时不似今日这般,怎的看见那个二字,怀疑是二皇子抓走暗七后就如此癫狂。 “等主子!暗四!你理智一点!主子不会不管的!” “你现在去就是在送死,小七把主子给的救命药喂给你!就是为了救你让你活下去的!!!” 暗四听见小七想让自己活下去,呆住了。 是啊,小七定是想保护自己才暴露的。 暗六发现提及小七会可以使暗四回神理智一些后,又劝了几句。 “暗四,小七可宝贝那颗药了,都只给我闻了一闻,她说那是她活下去的希望,现在她把希望给你了,你你......你别轻易浪费了。” 暗四很明白靠自己一己之力无法救出小七。 探查一个消息都如此艰难,更何况要救出一个活生生的人。 他站在路中间,眼泪涌了出来,难道我又要失去你了吗? 我曾答应你要好好活下来,也曾答应你要保护你,如今,自己却哪个也没有做到。 他眼中泛起了对世事的不公,没有一条性命可以在权利滔天的争斗世间活下来。 暗四脑海中挑起一句小七气愤的话。 “你要是敢死,信不信我把你尸体挖出来鞭尸!” 暗四突然冷静了下来,他沉眸思虑一瞬,所以小七,我等你来鞭尸便是了。 “暗六,随我去宰相府。” 暗六都蒙圈了,嗯????不去二皇子府了???去宰相府??? 两个浑身是血也失血的人躲过了宰相府丛丛侍卫。 暗六跟着暗四轻车熟路的钻入了宰相府的后院库房。 “暗四!不可从这里翻墙去二皇子府,那边定有人值守的!”暗六还在劝暗四。 暗四悄无声息的从库房翻出了贮存的几桶油。 “暗六你洒油,我去给小七拿金子。” “......” 暗六震惊的盯着暗四将库房里的值钱的东西都打包,塞入怀中,又背了几包值钱的东西,还给自己也背上几捆包袱。 “暗四,咱俩为什么要抢劫宰相府?!咱俩该去寻主子啊!我都急得要上火了,你还有空抢劫宰相府?!” 随后暗四将油桶抬上院围墙,将油泼向二皇子府的方向,将油桶推入二皇子府的后院,随后又轻功返回推倒一桶在库房。 隐匿了气息站在围墙上,暗四淡然的一句。 “不用上火,咱们点火。小七喜欢金子,这些是以后要补偿给她的。” 说罢,从怀里掏出刚刚灶房偷摸拿的火折子,引燃后丢入了库房。 “烧死一个,黄泉路上有一个,烧不死他就继续烧!” 看着点点火花越来越大,两个黑影翻身跳出后院围墙。 二皇子轻功点地又一次跃入地牢,带着嗦嗦的夜风。还未踏入,便嗅到更加浓郁的血腥味,是那带着毒的鞭子独有的气息。 入目便是皮开肉绽的云麟,抬眸失神望过来的一眼。 云麟此刻已经全身布满血渍,连脸都被打了一鞭,从侧脸颊直至脖颈的裂开的伤口都开始发黑,明显看出鞭子带毒。 胸口的云白石吊坠赫然入目,随着云麟的呼吸晃动。 整个地牢都瞬间低气压起来。 跟随而来的梅花心中一惊,迅速跪地。 二皇子咬着牙盯着这个血人,怒吼一句。 “未得令而施刑!谁给你们的胆子!!!” 桃花还没有来得及下跪,被二皇子一把掐住脖子抬了起来,又狠狠丢在一边。 桃花立刻跪下。 “主子,是兰花。属下阻拦过,她才罢手。” 二皇子迅疾走近这个全身已经没有一块好皮肤的女人,她的面色已经羸白,嫣然的面色仿佛一碰就会消散。 她被挂在墙上的手在抖,明显隐忍着身上的痛。 二皇子轻轻擦了擦云麟侧脸伤的伤口,好在打的时候躲闪,伤口不深,但不知是否会留疤。 云麟已经恢复些意识,只感觉到有人触摸自己,她并未躲闪,抬眸两人四目相对。 “小七。”二皇子的声音淡淡。 “你若肯从了本殿,本殿可既往不咎。” 这句话让跪地的三个暗卫都震惊了。 云麟躲开了他的视线,那赤裸裸带着占有欲的眼神让她觉得比伤口还痛。 那是人命换来的占有! 她张了张口,想骂他几句,但发现自己似乎无法发声,不知是中毒还是体力耗尽。 自己走不动,也走不掉,更走不出去了。 我对不起一条条被掠夺生机的生命。 想回家,想离开这个视人命为蝼蚁的世间。 眼眸一酸,又冒出了泪珠。 最终还是将憋在心口的那口气轻轻叹了出去,闭上了眼睛,任由眼泪流了下去。 “不哭,小七,我知你是被迫的,本殿原谅你。” 二皇子擦拭了云麟的泪,未转身低沉语气喝令道。 “梅花你亲自执行对兰花的刑罚!” 兰花跪在门口试图为自己求情,“主子......” 话还未说完,牢门口值守的侍卫似乎得到什么消息慌乱的回禀。 “殿下,四皇子带着侍卫在府门外围堵!” 二皇子神色低沉,大公主的人将自己出卖了!否则临河刚出宫,怎可如此迅速得知人在自己府内! 真是螳螂捕蝉。 “殿下,后院临街处有失火,从宰相府蔓延过来的!” 二皇子还未走出去的一步呆愣在原地,许久嗔笑一声。 “好好好,真是有备而来的,全都是你算计的一环吧。” “派人去宰相府,让荀炳文来救火!全部人随本殿去府门,今天还能反了他不成!” 二皇子府的侍卫连忙去宰相府寻荀宰相时,发现宰相府起的火更大,已经烧了半个后院。 荀大人此刻已经狼狈不安,蓬头垢面的指挥着侍卫和下人们灭火,他已经急的全身都在发抖。 “快点儿的!那可是后院库房!快点儿!!!” 一个侍卫慌乱中前来禀告。 “大人,二皇子府来人了!命您前去二皇子府救火。” “什么?!二皇子府.......也???” 第五十八章 大人,那是大公子啊! 荀炳文听闻一愣,自己后院确实与二皇子府毗邻较劲,但也隔着一条窄巷子,没由头自家后院着火燃到二皇子府。 他呆愣了一瞬,整个人都从头麻到脚底,看着后院那火光冲天,狠了狠牙大喊道。 “先去二皇子府救火!” 家大业大也不如皇子大啊,皇子都命人前来了,自己还能抗旨不从?! 二皇子府外正兵戎相向。 临河骑着马守在二皇子府门口,双方侍卫剑拔弩张。 暗一躲在一侧的树上,等候下一步指示,他身边窜过来一个带着烟熏火燎的气息,他心中一惊,怎么只有暗六自己回来了。 “暗四呢?” 对上了暗一紧张急切的询问,暗六显得更紧张,她还背着几捆包袱,低声心虚回应。 “.......他......他在抢劫和火上浇油......” “什么乱七八糟的,他无事就行。你怎么没盯着他。” “不是,暗一,你是不知道,他轻车熟路哒......他连宰相府密室的金子都抢了,我我害怕主子责罚,然后他就让我回来寻主子......” “......唉……他.....算了,先暂时不管他了。” 此时四皇子府和二皇子府焦灼的状态,只要暗四不出意外,已经顾不上暗四做什么了。 鸫月探查二皇子府的消息后,迅速赶往三皇子府回禀。 “主子,二皇子府被四皇子带侍卫包围了。” 三皇子一听有些不可思议。 怎么可能,京城之中,父皇管辖之地还敢如此行事? “二皇子府昨夜抓回了人,但属下未敢深入,不知是谁。四皇子的暗卫带伤回城后才招集带兵前去的。” 三皇子原本还在喝茶,听见第二句话后,全身都凉透了。 “咳咳咳,麻蛋,被被……被抓了?!” 谁被抓已经不言而喻。 二皇子连黑势都动用了,势必要寻的人被四皇子藏匿的深深的,这么长时间时间以来,连消息都密不透风,此时抓了人回府,两个人兵戎起来,还能是因为谁?! “咳咳咳,不省心的玩意儿!调兵调兵调兵!去二皇子府!王八但的都给老子滚去二皇子府!!!” 鸫月刚想转身安排下去,被三皇子猛地拉住,他低声安排着。 “你带腊月、饕月深入二哥的后院地牢,把那个不省心的家伙捞出来给我丢回四皇子府去!都tmd给老子蒙好面了,别再暴露了!!!” 混蛋玩意儿,早就提醒她要老老实实的,现在被抓,被四弟这么一闹,迟早会落入父皇手里。 到时候大家全都得玩完!!! 三皇子气势汹汹带着大队的侍卫赶往二皇子府。 而此时,宰相府的后院已经被烧了一半,汹涌火势早已将周围的人们吵醒,都远远的看着荀炳文带着人赶往二皇子府救火。 “这是荀大人家的火蔓延到二皇子府了吗?怎的荀大人家没人救火了?” “不知啊,那若是荀大人家的火烧过去的,肯定得先救二皇子府的呀,要不迟早被问责啊。” 此时的荀炳文已经焦灼到满脑子都是汗,自家后院已经烧了一半了,而二皇子府家的后院也在烧着,还愈发的大了,但隔着这个巷子,怎么就烧过去的呢?! 荀炳人迅速带着桶带着人带着水去巷子灭火。 还未赶到,看到火光之中的巷子围墙上,孤零零的站着一个背着包袱寂寥的身影。 他仿佛涅盘重生般站在火光前,时不时撒一瓢什么。 “何人敢作乱放火?!!!你可知这是哪里?!!” 荀炳人气的大喝一声。 总算抓住你这个放火贼了!这下可以不被二皇子...... 随着围墙上那人的转身,荀炳文看见一个布满血迹狠厉冷冽的脸色,他的心仿佛瞬间骤停,很快听见身边的人大声呼叫。 “大人!那......那不是大公子吗?!大人!是大公子啊!” 围墙上的黑衣人冷冷的嗤笑了一声,将围墙上的油桶踢入二皇子府内。 就在这时,还处在诧异中的荀炳文怒吼一句。 “孽子!!!你在做什么!!!” 荀炳文已经气的站不住了,他很快发觉自己声音太大,压低了声音怒骂道。 “你个混账东西!!!你一别数年,回来竟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你怎可为四皇子卖命!!!” 此时四皇子压兵在二皇子府门,而后院这个孽子在放火,他驰骋朝廷多年,能坐上宰相的位置,怎能不明其中的关系利害。 暗四唇角微扬冷笑,抬头看了看天,浓浓的黑烟仿佛想掩盖住一切。 “荀炳文,我是不是孽子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没有胆量去二皇子面前说我是谁?” 看着荀炳文被气的脸憋红不敢大声怒喊的模样,暗四似乎很满意,冷语。 “你一生下棋,没有料到自己也是一颗棋吧。“ 荀炳文将手里的水桶丢向暗四,全身都气的颤抖。 “逆子!!!那日.......那日二皇子府被刺客抢劫,是不是也是你放了消息蛊惑为父入二皇子府混淆视听?!” “你!!!你个混账!!!你不过是气为父将洛柒嫁于二皇子殿下,洛柒本就是庶女,为父为她求得侧妃身份还委屈她了?!” 暗四的原本轻笑的笑容在听见这几句话之后瞬间落下,整个人都布满杀意。 “你还敢提小柒?!” “荀炳文,我不杀你,已经是对你身为我亲生父亲最后的仁慈。不若我今日便送你去小柒当初鞭亡的地牢感受一下她的绝望?” 暗四仰头看了看天空,隐约可见的星星在闪。他甩了甩手中瓢上的油,丢入了二皇子府院内,压下了自己的杀意,淡淡道。 “哼,趁着混乱好生救火,带着荀字的油桶可还在二皇子后院,若不想被立刻发现就好自为之吧,荀炳文。” 他转身离开,越过了火势丛丛运了内力鬼魅般消失。 “你!......你个逆子!!!!......救火啊!都还愣着干什么!!!!” 暗四兜兜绕绕来到二皇子后院另一侧,现在侍卫都在府门,还有部分在救火,地牢那里守卫应是不多。 小七,这次我能救你!在你还没有被虐杀前救下你! 你要等我。 第五十九章 都是谁家的??? “临河,你夜围二皇子府,天子脚下,你要反吗?” 二皇子依旧捏着手指泛白,但对面那个人骑在马上,冷厉的眼神盯着站在府门的二皇子。 双方谁也没有优先进攻,只是明面上针锋相对。 第一个先动手的人,天子定然降怒。 三皇子带着大批的府兵赶到,三皇子嘴上貌似在帮二皇子,实则拦在了两队人马中间。 “休得胡闹!四弟!” 二皇子看着这个蠢东西堵在跟前,脑袋上的青筋一抖一抖,这个傻子三,你在帮谁?!不会帮忙就滚蛋! 距离二皇子府不远的一家茶楼二层雅座,大公主身着白色长裙,低眸望着兵戎传来的声音。 “春,你怎可放任那小猫由二弟抓去?” 屋内跪着一胸口流血的黑衣暗卫,那正是云麟最后内力伤及的春,他脑海中还泛着那姑娘怜悯含泪的眼神。 春面无表情的回应。 “属下被其重伤晕厥。” “真有意思,能伤的了你,去吧,带上几个人再去帮一吧,免得那小猫再被拴回去。” 春立刻从窗口跃下,奔向二皇子府。 一群强大内力的黑衣暗卫的突然冒出,对四皇子府的侍卫开始大肆屠杀。 突然冒出的这群暗卫让三皇子懵在原地,这些鬼东西是谁家的?!怎的没见过? 暗一、暗二和暗六瞬间从树上跃下抵挡,打破了僵持未战的状态。 临河冷哼一声,淡淡开令,“杀!” 随着杀戮声和刀剑相撞的声音传来,在二皇子府后院不远的一个屋顶上,一袭黑丝锦袍的太子眉角微敛,身后跟着三个暗卫。 “连春都出动了,难怪小家伙这么快被抓住。这水反正也混了,你们去,再搅浑一些吧。” 身后的暗卫一愣,忍不住张口询问。 “殿下,我们去……去去帮谁?” 太子闪了闪手中的扇子,冷笑一声,红唇微动。 “忘了你们在边疆是怎么中的毒了吗?谁救的你们也忘了?” 地上跪着的暗卫心中一闪,瞬间明白殿下最近一直秘密压下消息护着的那人原来是四皇子府的暗卫。 太子身后两个暗卫消失在身后,潜向二皇子府。 因明面不可能伤及皇子,所以二皇子安排了荷花、桃花和竹花在地牢看守,梅花跟随在自己身边。 荷花和竹花在地牢门口,桃花依旧在牢内云麟身边。 看到刚刚二皇子的态度,桃花心中了然。她正准备拿束带简单给云麟包扎。 “二殿下耗费大量精力和心血,抓你回来定不想你就此损薨,所以,活下来吧。” 地牢外传来了打斗的声音。 暗四寻着记忆探到了地牢附近,被竹花发现,三人打斗中一起,暗四受伤及体力严重不支,有些无法挣脱两个人的纠缠。 鸫月、腊月和饕月三人原本并未找到地牢的入口,由于暗四的争斗,他们很快发现。 鸫月和腊月插入了暗四被动的争斗中。饕月则潜入了地牢。 暗四:????这是谁家的??? 地牢内,桃花与饕月持剑对峙,谁也没有动手。 饕月目的是救人,三殿下没有安排其他任务,他只想迅速把那个暗卫带走,不与其他人起冲突。 桃花不进攻则是在犹豫,二皇子给自己的任务是值守这个暗卫。 但自己内心其实真的想能来任何一个人将这个姑娘带走,带去任何一个地方,远离二殿下就好。 从没有一个女人能让殿下这么久的魂牵梦萦,这个女人很危险。 两人僵持不下,地牢里又冒出来两个暗卫。 几人互相对望,一时都沉默无言。 太子的两个暗卫:……这两人都是,是谁家的? 桃花:……又来了,谁家的? 饕月:……这是谁家的?四皇子的? 桃花见来人已经呈现三对一,但对面都没有杀意,想来都是为了这个姑娘,她轻轻咬了咬嘴唇,做了第一次违背主子命令的决定。 她缓步挪到了地牢门外一侧,轻功跃离了牢门一段距离,意思已经很明确。 饕月见此,迅速赶到云麟跟前,将她身上的铁链解开,往肩上一扛,出牢门的时候,还对站在牢门两侧的两拨暗卫分别点了点头致谢,然后迅速冲向牢门。 饕月跑出牢门的瞬间,突然想到,若那两人是四皇子府的暗卫,自己何苦再搬呢,直接让他们带走不就行了吗?算了算了,先出了二皇子府,大不了丢四皇子府门口就是了。 地牢内两个太子的暗卫两人对视一瞬,偷人没干成功,跟在后面护一二吧。 府门前的临河已经焦灼难耐。 暗一等人被大公主府的暗卫拖着无法深入府内寻找,多等一刻对他来说都是煎熬。 他也无法保证今日自己可以探入,父皇很快会知晓此时之事,若届时无法将云麟救走,之后的希望则更加渺茫。 暗五悄然从交锋中退出,主子命自己进后院寻暗七,他在后院争斗声寻到了插着剑一步一步挪着喘息的暗四。 “暗四?那边什么情况?” 暗五有些不敢认,暗四已经全身是血。他盯着那边打成一团的身影,把暗四往府外带。 “你伤的太重了,你先去府外,我去寻暗七。” 暗四喘息了一口气,躲开了暗五拉自己出府的手,只淡淡一句。 “我要去救小七。” 暗五不知该如何劝他离开,暗四此时的状态已经非常糟糕,失血导致脸色苍白,可以看见他后背似乎受了很重的伤。 “你这样会死在……” 他还没有来得及说完话,两人就感觉到一阵的内力波动。 暗五攥了攥手中的剑,准备好迎接来人的攻击。 在他们俩的注视下,一个黑影从不远处的假山冒出来,偷偷摸摸的扛着个人。 迅疾从两人身边窜过。 暗五还没有反应过来,暗四已经第一时间跟了上去,暗四瞄见了那黑影肩上扛着的人。 是小七! 饕月满脑子都是快点跑出府根本没有注意到暗四和暗五。他心中甚是紧张,他担心自己带着这个人事不省的丫头会暴露,主子明确嘱咐不得暴露。 但,身后什么时候跟了这么多暗卫?! 饕月扛着云麟使劲儿跑,暗四在身后使劲儿追,太子的两个暗卫在身后尾随。 饕月:……鸫月,救命啊!这个丫头有毒啊,吸引了后面有群疯子穷追不舍。 第六十章 救出血淋淋的云麟 饕月:……鸫月,救命啊!这个丫头有毒啊,吸引了后面一群疯子穷追不舍。 鸫月瞄见饕月已经得手,无心再与二皇子府的暗卫纠缠,内力震开两人后,率先按照原路出府。 但很快他就发现身后跟着很多人。 “饕!你怎么搞的,带了这么多的尾巴?!” 这么一直跑也不是事儿,四拨人在路口又一次持剑焦灼起来。 鸫月给饕月一个眼神,饕月貌似心领神会。 他看着鸫月瞅了一眼重伤的暗四皱眉,嗯嗯,头儿给了指示。 然后自认为心领神会的饕月,一言未发,将云麟从肩上拽下来。 在鸫月的震惊下。 毫不犹豫的一个抛物线。 将云麟朝着暗四抛了过去。 这个有毒的丫头爱谁要谁要,反正已经出府了,快点拿走(抛~)。 饕月:这个会招尾巴的家伙绝对不能带回府!!! 鸫月:?!……我的天!你在干什么?! 暗四看见的瞬间,连忙轻功跃起,在空中抱住了云麟,但内力体力耗竭的他,落地没有站稳,跪在地上。 暗五迅速扶起暗四。 竹花和荷花看着他们交接,试图想抢夺,被太子的两个暗卫拦下,又打斗在一起。 暗四抱着暗七,看着没有意识的云麟仿佛陷入黑暗,手能摸到她身上皮开肉绽的鞭痕,仿佛那个雪季又一次来临,又是这个带毒的鞭刑,又是这个累累的伤痕,又是这个微弱的气息,在自己怀中慢慢消散。 暗五看见暗四神情恍惚,他试图将暗七拉出暗四的怀,发现暗四紧紧的抱着不肯放手,他急的一巴掌拍到暗四脑袋上。 “暗四你傻了?快tmd的给劳资松手,我来扛暗七,趁着他们拖住了,咱们快点跑,要不一会儿暴露了谁都跑不了!快tmd的松手!” 鸫月几人听见暴露两个字,瞬间闪没了影,三殿下明确嘱咐了不得暴露了,既然人救出来了,先跑为敬。 暗四回了神,松开了手,瞄了一眼打斗纠缠的四人,那两人身形和武功似乎是太子的暗卫,自己曾经与太子研学时见过。 但他并未深究为何他们会出现在此地,立即跟着暗五也迅速闪没了影。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气息微弱伤痕累累的小七,新伤旧伤累加在一起,由于被轮番的丢扛,她身上的伤口又开始冒血,已经把暗五的衣服渗湿。 她那么小小的一只,在暗五高大的怀里,像一只无助的小猫,满身黏腻的血腥味。 暗五在距离四皇子府外不远的小巷深处,将云麟轻轻塞入暗四怀里。 “这里距离府较近,应无大危险,我去回禀主子,你伤也很重,保护好你们俩。” 暗四抱着仿佛已经被打散碎的小七,咬了咬唇,压下了心中的怒火和不甘,轻轻回声。 “好。” 小七好不容易从那个吞噬性命的地牢里逃脱,自己怎舍得再让她遇险。 暗五感受到暗四满腔的愤怒,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奔向二皇子府。 漆黑的夜空少有的几颗璀璨的星在闪烁。 两个皇子兵戎相见,血流成河。 二皇子冷眸盯着四皇子那阴沉的脸色,他一直在那匹马上,高傲的睨视着自己。 临河啊临河,你怎么敢?!为了一个暗卫,你居然敢在父皇管辖的京城血溅皇子府。 既如此,便别怪皇兄不顾兄弟情谊了。 “临河!京城内杀戮二皇子府,以罪当诛!” 二皇子怒喝一声持剑欲向前,被三皇子拦下,他扭头对着临河念叨起来。 “四弟!你快下马于二皇兄致歉,早日去父皇面前领罚!快点儿的!没有大错何故打打杀杀的呢?” 两个人都没有理睬三皇子的絮絮叨叨。 由远及近的整齐步伐带着兵械的声音靠近。 所有的暗卫似乎都瞬间明白了是谁而来。 春瞄了一眼声音来源,内力震开暗一的纠缠,诡魅般消失在原地。 暗二和暗六抵挡着的几个黑衣暗卫也紧随春撤退。 暗一皱了皱眉,给了暗六和暗二个眼神,三人也闪离了原地。 随着暗卫们的撤离,消散了大部分的杀气。府兵们依旧焦灼着剑拔弩张。 二皇子已经气愤的懒得理睬声音来源,他一把推开三皇子,持剑裹挟着内力,运了轻功砍向临河。 临河面色无惧,缓缓将手中的剑抬起。 三皇子心中一惊。 “住手!” 就听一声怒吼,一个骑战马的骁骑将军轻功闪至两人之间,面色冷峻,空手拦下了两人的剑。 那将军的手霎时血流不止。 “炎皇陛下有旨命臣前来平乱。几位皇子殿下请收手!” 他对手上的伤仿佛没有感觉,面无表情的扫视了在场的三位皇子和遍地的血渍,由于暗一他们拦护的及时,并没有出现出现死亡,但伤员依旧不少。 骁骑将军没有任何恭敬的态度和语气,淡淡道。 “炎皇陛下命诸位皇子回府休整后进宫,陛下自有定夺!” 暗五由于骁骑将军的插入并未敢现身,远远的看见临河余光扫视过来,在隐匿的地方冲着临河点点了头。 呼…… 临河这才微不可察的松了一口气,冷眼望了二皇子一眼,轻言。 “全都回府。” 夜色朦胧,初升的阳光开始洒射这片土地的生灵,却照射不到巷子里血腥斑斑的两个人。 暗四步法虚弱的抱着云麟,一点点在往府的方向挪。 小七,再坚持坚持就可以回府了。 他的腿在抖,自己似乎无法坚持走完最后一条巷子,翻涌上心头的恨意和愧疚鞭笞着他。 每走几步,暗四就得停下深呼吸两口,他弓了弓背,刺激后背上的伤口让自己清醒。 天渐渐亮,但他觉得自己的视线却越来越暗。 几个黑影闪到他跟前,他下意识抱紧了云麟,手拿出了仅剩的一柄暗器。 “是我。”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 暗四听见这个熟悉的声音,又一次抱紧了怀里依旧未苏醒的小七,心中一阵酸楚。 “太子殿下……请……请您放我们离开。” 第六十一章 她最怕疼啊 “放下吧,我带你们回府。” 暗四的视线随着心跳在发黑,只能依稀看见太子黑丝锦袍反射入眼中点点晨曦的光芒。 但随着他的靠近而消失,仿佛他心中的希望般消散。 暗四将手中的暗器亮出,压下心中酸涩和忧伤,淡淡道: “太子殿下,请您回宫。” 暗四的这个举动,引得太子身后的三个暗卫的警觉。 太子眼眸低沉,挥了挥手,挡下身后暗卫,也并未靠近,仅仅将手里的一瓶药放在距离暗四不远的位置。 “这是宫内密药,你和……她都用得上。有机会我会再来看……你们。” 几人迅速离去。 暗四盯着那瓶药,但他的体力也仅支撑到太子等人的离去,他摔倒在药瓶旁边。 自己终是没有坚持到带小七回府。 暗四的意识渐渐模糊。 临河带着暗一暗五赶到的时候,看到泡在血坑里倒地昏迷的两个身影。 手指轻不可控的抖了抖,他迅速掠到两人跟前,抚摩两人的脖颈,给两个人渡了内力。 “带回府。” 暗一抗起了暗四准备将其交给暗五,自己去背暗七。 “主子,我来吧。” 临河摇了摇头的微微松了口气,但当他抱起云麟的时候,心又揪了起来。 怀里这个气息微弱的人,身上已经没有一处好的地方,满身的疮痍都在缓缓的留着血,伤口外翻透着黑色,明显又是中毒。 云麟靠过来的侧脸颊到脖颈至胸前,一道不深却很明显很长的鞭痕,她的衣服已经碎烂,连束胸都已经破破烂烂。 临河渡的内力让混沌中的云麟微微恢复一点意识,她看不清眼前这人的脸庞,只朦胧中嗅到熟悉的安全的气息。 她试图张了张嘴,发现依旧是无力发声,随着自己被敛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她痛到发抖的手指触摸到了临河丝滑的的锦袍。 手指轻轻摸了几秒后,手指又一次滑落在胸前,意识再次消散。 “别怕,我带你回府。” 临河低声呢喃了一句,运了轻功,迅速向府邸奔去。 府医还在忙碌的帮着回府受伤的侍卫们包扎伤口,一个黑影窜到他的跟前。 “府医先生,殿下说你若这边忙的差不多,速去寝殿。“ 忙的焦头烂额的府医叫来了他的几个学徒,念叨着。 “你们几个看见老夫刚刚的包扎了吗?去给剩下受伤的包扎吧。这个......嗯,蒙面的侍卫,咱们速去吧。莫让殿下久等了。” 府医跟着这个黑衣侍卫一路小跑来到寝室侧殿,入目主榻侧榻分别躺着两个血淋淋的人。 “这......这......殿下,请先命人将其衣衫褪下,否则伤口干涸不容易脱离处理。去打几盆热水过来。” 府医先来到主榻,触诊着冰凉的手腕,气息微弱,脉象紊乱且薄弱。 “殿下,她这外伤中的是常见的缓毒,并不会即刻毙命,就是这个腰侧的剑伤颇深,不知是否会伤及内里。不知身上是否还有其他伤口......” 府医边说边想将云麟身上那虽破却粘连着的衣布撕扯开,看一看腰侧一直流血的伤口,也一同看看是否还有其他伤。 随着他撕扯布条,干涸的血痂被带下,血又泊泊流出,撕扯的伤口让昏迷的云麟痛感微微回笼。 她迅速皱了眉头,没有睁开眼睛,亦没有发出声音却咬着牙,下意识的轻颤着身子。 “等!等一下!” 临河看着府医已经很轻缓的动作,不忍心的叫停了,只不忍心看她这般隐忍着。 她最怕疼啊。 脑子里全是那日小小的镖伤就颤抖的声音,此时这么重的伤却咬牙一声不吭的扛着。 “你先看看侧榻的人,这里我来。” 临河手扶在云麟的心口,又给她渡了缓缓的内力,然后用湿布浸透布料与血痂,开始轻柔缓缓的剥离她身上的衣衫。 “麟儿,已经回府了,不是牢里。” 他怀里那个小镖划口都嚎叫很久四处躲藏的人,现在却只在他的怀里无意识的抖着并未发声。 临河好想她可以苏醒,看她清澈爽朗的眼眸,又想她不要苏醒,这么多的伤口,这么深的伤口,她一定会很痛,很痛,很痛。 随着最大的粘连的血痂被连着衣服一同脱下,凄冷的空气以及剧痛,引得云麟的意识回归。 她睁开眼眸,入目就是一双心疼隐忍的眼神,轻柔的擦拭着自己身上的伤口。 临河身上的锦袍已经被自己的血玷污,他的眼眶都在泛红。 这个权利纷争的世间,高高上位者,权力者。 那是自己一个泰然和平平等的年代难以跨越的认知,都是为了活下去。 自己是,暗一是,三皇子是,临河也是,疫区的那些医者也是。 没有人能躲得了命途的难测多舛,没有人能躲得了阶级下人的孤寂死亡。 云麟眼眶一酸,使劲从胸前的束胸中间将藏着的簪子抽出来,放在临河手中,张了张发不出声音的口,无声说了一句话。 临河看到了她的口型,看清了她说的那句话,眼神低沉。 对不起。 府医在侧榻忙活了半天,转身再回到主榻,看着云麟已经擦拭干净血渍,只轻薄的盖了一件干净的里衣,但依旧有血冒出在染红。 他再次开始把脉后,拿了两瓶药。 “殿下,这两瓶,这一瓶是侧榻那个侍卫手里攥着的,老夫嗅其味道应是上好的伤药,这一瓶为姜先生临走时交予老夫的。老夫还是建议用姜先生的药,虽然用料可能并不如这一瓶,但可确保安全。” “侧榻的侍卫并未中毒且已经服用过极品密药,两人的外伤并无大碍,修养些时日即可。” “就是主榻的这位侍卫恐怕还需等姜先生寻得解药才可。” 临河有些诧异,他沉声问道。 “不是常见的缓毒吗?” 府医缓缓的将伤药撒在伤口上,用束带把云麟近乎包扎成一个白衣布人。然后他瞄了一眼床上那个扭过头的人,转身对临河微微鞠躬后说道。 “殿下,老夫随姜先生多年学医,姜先生研配多年未解的毒。老夫一直未曾见过其人,想来应该就是这位侍卫身上的了。” 第六十二章 暗七…中毒了…没有解药 临河心中一惊,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姜老是医者,但他也确实是暗七带回来的。 在一次边域冲突后,全军莫名中毒无解时,暗七无报消失了一天后带回了姜老,娴熟的解毒救治手段将必死的战乱局势拉回,自此就一直跟随在自己身边。 姜老知道而无解的毒...... 临河一直不认为云麟是宫宴那次中毒后的余毒,导致的暗七失忆,她先后服用了两颗可以解毒救命的药。并且,随着对这个人的深入了解,一个人即使失忆导致心性大变,也不可能凭空会了那么多自成体系的文字、习惯和知识。 他一直认为中毒只是一个幌子,云麟毫无掩饰的知识和习惯,包括后面写的文字明显不是炎国,而且回想起捡到暗七的地方,他甚至都想到她的身份是巫蛊国的细作。 云麟失忆不记得自己的任务,成为了暗七,又或许她是被迫蛰伏这么多年也不得知。 姜老定然是她的人,知晓她的身份。 可此刻从府医口中得知她确实还身中奇毒,这让临河觉得自己的怀疑起了偏颇。 “她的毒......” 府医思虑了许久,最初以为是皇子们为了把控这些武功高强的侍卫而下的毒,刚才发现侧榻的那位并没有中毒,看来只是这个侍卫自己,随后无奈的叹了口气。 “老夫与姜老曾研究多年未解,这孩子不是近几年中的毒,所以暂时不会危及性命,殿下不必紧张。” 临河皱着眉盯着床上那个疼的发抖却一言不发的小家伙。 不是近几年。 那就是入暗卫营之前了。 当时在坟冢中捡到她,那个脸色苍白无血色,全身刀伤鞭伤火伤于一身的女孩,毫无生机,似乎只想将身边唯一活着的暗六推出坑。 那个时候的她没有生机,眼神中只有绝望的求死。 “姜老可有曾分析过这毒最终会如何?” 府医回身盯着那个再次闭目不想面对的人,猜测了一番。 “真实的感受恐怕只有她自己知晓了,但既已中毒多年,恐怕只会对终寿有损亦或是需要毒引诱发毒亡,应不会突然暴毙。” 府医的话说完,屋内全部的人都沉默了。 临河霎时抓住云麟的胳膊,她的胳膊都这么冷。 “解药在哪里?” 他似乎想起什么,想转身离开的瞬间,云麟轻轻拉住了他的衣角。 他紧张的看着云麟张了张口,有些失神于自己依旧无法发声,无力又无奈。 云麟长疏了一口气,缓了缓身上持续的痛,使足了劲才刚刚可以略微发出轻微的声音,眼神已然没有了最初的那份清晰。 “没有解药,没事的。” 在窗外偷听的暗六隐隐约约只听见几句对话,听到暗七中毒,听到暗七的那句“没有解药”。 本来想去寻找暗一的暗六顿住了,暗一回府后就开始四处奔跑,跟随管家和暗二安排受伤侍卫的事情。 她身上也全是干涸的血迹,还有被火燎的衣角,她的眉毛颤抖着,止不住的眼泪冒了出来。 她应允了暗一要保护暗七,暗七安全,暗一才会安心。 但现在暗七一身的伤,还中了无解的毒。 满身心的疲惫和愧疚压垮了她心中支撑的一根防线,暗一会伤心的! 暗六似乎觉得自己的腿很软,不知是长久的疲惫还是体力耗尽亦或是压垮自己的愧疚。 她有些混沌的意识让身体靠着墙下滑,即将摔倒的时候,一个满身血腥气息但温热的怀抱,架住了她。 “暗六,我带你去休息清理伤口。” 暗一那温柔的如常的口吻说着,低眸发现暗六失神的站不住,随后轻轻将暗六抱起,轻功往暗卫所跑。 若在以往,暗六肯定乐开了花。 但此时她心中只有满溢的愧疚,压的她喘不过来气。 她眼里隐忍着泪,不敢说,不敢动,她害怕自己忍不住说出这个秘密。 暗一早将暗六的神态看入心中,这个小丫头单纯的跟一张白纸,已经将她心中想的都看透了。 “暗七是不是伤的很重?” 暗六在暗一的怀里打了一个颤,支支吾吾道:“她她......她和暗四外伤修养几日就.....就好。” “是吗,那就好。” 暗六抬头对上了暗一温柔安抚的眼神,一直强忍着的泪再次呈串的掉了下来,强撑了那么久的郁结,终是在暗一灼灼的眼神中崩溃。 她蜷在暗一怀里,紧紧抓住他胸口的衣衫,哇哇的哭了起来。 暗一停下了脚步,空出一只手拍了拍暗六的背。 “不哭,有我在。” “暗七.......她中毒了......没有解药......” 暗一平静的心并无波澜,他拍了拍暗六的背,继续奔向暗卫所。 “没事的,暗六。” “暗......小七也会没事的。” 一夜的汹涌随着朝阳升起而消散,明显突兀的便是二皇子府和四皇子府都被铁骑侍卫包围了。 所有人都已然知道昨夜的那场风雨,只待天子决断。 临河在侧殿门口站着,看见一身血腥未来得及更换衣服的暗五和暗二,听他们回禀了府外被监押的情况,神色淡淡对着。 “回去休息吧,这几日会很安全,大家都好生休息。你们轮替主殿侧殿值守。” 那两个血腥气息的黑影霎时闪没了影,临河这才进入主寝床边,轻轻坐在床榻边,默默的盯着云麟沉睡。 云麟身上已经被府医清理包扎成一个布人,但仅两个时辰,血又渗透。 回想起自己被强留在宫那一刻起,一切仿佛按照某个人预想好的发生着,临河心中一阵寒意。 他看着云麟脸颊处的鞭伤,很浅已经结痂,府医说不碍事。 他伸出手指轻轻抚着这条伤痕,真真实实的凸起的伤痕反馈给了他不是虚幻的触感。 临河长抒了一口气,这么久压在心中的那份担忧暂时可以放下了。 云麟意识朦原本未苏醒,脖颈上丝丝的疼痛触感让她身为暗卫的下意识想起身,随之而来全身的痛激醒了她。 她深皱的眉费力的睁开眼睛,入目就是熟悉的窗幔,窗幔顶上还有可隐约看见红绳捆绑着自己那抵押的押据。 回来了。 第六十三章 全都是你的 云麟回来了。 战战兢兢、死里逃生的回来了。 她微微侧头看见临河疲惫的脸庞,诧异带着惊喜的眼眸。 “醒了?” “疼的厉害?” “喝水吗?” 接二连三的提问让云麟的意识有些混乱,这个异世高高在上的皇子难不成也被换了魂???? 云麟失神的张望,让临河更加紧张,他想起云麟凌晨昏迷前拉住自己说的最后一句,“暂时不会死”,神色抑郁道。 “你别怕,我会找到解药,你会没事的。” 云麟似乎回神了一瞬,但很快眼神中侵染了复杂难捱的隐忍,她其实想对临河解释解释,但自己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微微动了动苍白的嘴唇依旧沉默不语。 临河觉得一阵窒息,没有之前的清澈和皎洁,她的眼神似乎恢复了宫宴前的那种死寂。 她似乎所失忆的部分被找回了, 对这人世间,生死无畏。 临河从怀里掏出那根白玉花簪子,放在云麟手中,眼眸闪烁。 “一直未曾跟你讲这根簪子,凭此簪可在红柏典当行取任意钱两,不需抵押。” “亦可用此簪调用黑势,但还需要其他条件,待你恢复些我再讲与你听。” “你想做的事情我可以帮你做到,你想要的东西我也可以帮你寻到,所以,你不需要担忧。” 云麟愣神的摸着簪子。 原来,自己去典当行抵押的事情,他知道。 她一头热的光想着去抵押换现,现在细想想那掌柜的看见簪子时恭敬的态度着实是反常。 临河又从衣柜里拿出来重重的一绒布袋的东西,压在云麟手上。 “这袋是四皇子府城中地契和我的皇子印章,都交给你,你想做什么都行.......额......不过,我还是不建议你把皇子印章卖到黑市,需要用的时候再赎回来比较麻烦。” “全都是你的。” 你想要什么,我都尽我最大努力为你争取到。 临河眼中,云麟脸色苍白,刚刚还疼的皱眉,意识恢复后就面无表情,即使知道了这些东西,亦没有往常那般神采奕奕的惊喜。 她的心碎了。 她不想要银两了。 临河还在等,等这个小家伙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然后压不下的嘴角翘起。 但云麟没有,她没有任何的欲望,她沉郁的眼神中连生机都没有。 “麟儿,你想......杀我完成你的任务吗?如果你想,等,等我给你安排了可以妥善离开的时候......” 临河已经把最坏的打算都抛给了她,他从没有一刻这么心痛,希望她活下去,像以前那般心无旁骛的活下去。 云麟沉默着,过了许久沙哑着嗓子问了一句。 “疫区的医者们死了很多吗?” 她的声音虚弱微小,仿佛要断了线。让临河的心揪的生疼,他回应道。 “昨日已加派府兵和镇厅司的侍卫前去。” “你吸引了大部分的刺客离开,暗一他们很迅速......他们不会再有危险了。不......” 不用愧疚,这句话,临河没有勇气说出来。 云麟此时的表情已经太过明显,她在心痛死去的那些医者。 寝室内又恢复一片寂静。 “殿下,府外有公公传旨您进宫面圣。”管家站在门口轻轻敲了敲门框。 “知道了。” 临河揉了揉云麟的头,轻声道。 “等我回来。” 二皇子主厅。 屋内跪着几个暗卫。 三皇子瞄到二皇子压抑的怒火的神色,不动声色的走到几个暗卫跟前,跳脚喊道。 “你们几个怎么值守的?!这么多暗卫还看不住一个?!” 鸫月、腊月和饕月已经更换了衣服,跪着面无表情,鸫月身为首领恭敬回应道。 “主子,我们三人分散在府前院一人,后院院外两人,未发现有人入府。” “那你们俩在后院呢?一身烟熏火燎的?” 饕月着实不会撒谎,但鸫月说主子命令,所以饕月也面无表情附和道。 “主子,属下和腊月看见在后院着火,恐那里是人为导致防守空缺,故而在后院外围值守,属下和腊月想着不若帮着灭火。” 腊月听见这句话,老老实实的继续接上饕月的话,他说的可全都是实话。 “主子,属下原本想救火,可荀大人......荀大人执意亲自一趟趟的跑着救火,他都钻进去灭了,最后属下看他力竭险些在火中丧生,属下......属下就自作主张进去救了他出来,荀大人一直到被救出来,还抱着一个桶死活不肯撒开。” 鸫月为了后续不被怀疑,特意许了腊月不隐匿身形,命其帮助宰相府人救火。 所以当时腊月得知不得隐匿,本就不爽,于是一身黑衣,阴沉着脸色上前询问是否需要帮忙时。 荀大人跟见了索命的刀似得,抱着水桶钻入火中,边跑边大喊着,“怎可劳烦暗卫大人!!!臣定亲自灭火!!!” 荀炳文身为宰相定然知道皇子都有自己的暗卫,但这个暗卫是谁家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定不能让他发现那个没烧完的桶。 腊月不明白荀炳文反常的态势,只满脑子疑惑。 “主子,荀大人家也着火了,不知是否是蔓延过来的,还是有意为之。” 三皇子心中一乐,呵,这放火的人真tmd是个宝贝,但他面色故作阴沉,继续大喝道。 “也着火了?真不是个东西,咋就这么巧能蔓延过来呢!准是哪条狗子放的!” 真他娘的是条好狗子! 一直听着未说一句话的二皇子紧绷着神色,手中攥着一个白药瓶,他狠狠的盯着跪着的自家的几个暗卫,猛的将白瓷瓶丢到其中一个人身上。 那个药瓶里有每个暗卫独有一份的救伤药。 药瓶继而摔到地上,碎裂,里面空无一物。 桃花被砸的疼了一瞬,很快她忍住没有吭声,然而没有预想中的责罚和怒吼。 二皇子冷面站起身走出主厅,顺手将自己带血的外衫丢在了桃花的头上,继续前往府门口走去。 三皇子立即站起身,给鸫月一个神色,然后沉声怒骂了几句。 “本殿先随二皇兄进宫面圣,看我回来再收拾你们几个。” 他满脑子的气愤,混账的狐狸精,若不是你被抓住,老子何必大半夜的跑tmd这儿演出戏。 第六十四章 你拉老子下水!!! 你们俩抢一个狐狸精,鱼死网破的,害得自己平白无故被搭上。 回头定要给那丫头个教训! 炎皇皇宫,御书房。 香熏袅袅飘散在整个内殿,炎皇已经褪下朝服,一身明黄色里衣在书案前翻看着暗卫带回来的疫区防疫布控和配方。 太子坐在一侧,兀自扇着扇子神色悠然的瞄着低下跪着的三个人。 炎皇面色淡然冷寂,看不出情绪。 他身后跪着一个黑衣人,恭敬的回禀着。 “昨夜二皇子府门外,二殿下、三殿下和四殿下均有参与。几人手下暗卫打斗激烈,骁骑将军到达前就隐匿了。但大公......” 暗卫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炎皇打断了,他手指摩擦着纸张,轻笑了一声,一个搅混水的小家伙。 “朕是否对你们几个太过松散了?” 炎皇的目光突然变得冷厉,他缓缓的盯着跪着的三个人,寒冷的语气吼道。 “京城皇子府,朕的眼皮子底下,还能明目张胆的打到一块去,你们是真当朕要死了吗?!” 二皇子立刻叩首,压下怒火,恭敬回应道。 “父皇息怒,四弟带侍卫包围我皇子府,儿臣是被迫反抗。” 他说完,御书房内有瞬间变得寂静,炎皇目光阴沉的盯着跪着叩首的二皇子,很快将目光转向三皇子。 三皇子眼神瞄向他处,明显打算不主动说话,让他们俩打去好了,自己是无辜的。 但炎皇灼灼的视线压迫的三皇子全身不适,偷偷一瞄,与炎皇的视线正相撞,吓得他一个激灵。 “父皇,这个是真的,四弟先包围的,儿臣......儿臣是去营救。” 仿若知晓什么的炎皇被三皇子的话逗乐,冷笑道。 “大半夜还带了全府的侍卫前往,你真是.....哼。” 三皇子没忍住给了自己一巴掌,没有言语。 怎么言语?! 能怎么说?! 老子他喵的怎么也不能说出来,都是他喵的二皇兄抓捕了四皇兄家的老子安排的细作暗卫?!!! 炎皇似乎已经料到三皇子傻乎乎般扇自己一巴掌,视线转向了低头一言不发的临河。 “为何?你不应如此。” 临河抬头直视炎皇,神色淡淡。 “父皇明鉴,儿臣的暗卫在时疫区护医者安全,遭到刺客杀戮医者,负隅顽抗后追随刺客,见刺客入府,儿臣怎可放任刺客伤及二皇兄。” 二皇子没有压住怒意,大声呵斥。 “信口雌黄!” “你说刺客入本殿府内,包围又纵火,本殿怎知你不是趁乱栽赃陷害!” 临河面无表情的反问一句。 “臣弟一直在府门未曾踏入府内,二皇兄府中何时失火?臣弟不知。” 二皇子指着临河,气的差点站起来。 “不知??本殿的后院毗邻宰相府后院皆一片大火,你怎可不知?!” 两人漏洞百出的对话把炎皇气笑了,半响轻笑了一声,依旧眼光灼灼的盯着临河。 “父皇,儿臣有一名暗卫被二皇兄当做刺客扣押,可否请父皇允皇兄将其放了。” “父皇曾经苦心经营暗卫营,定知晓儿臣培养一个衷心护身的暗卫多么不容易。” 二皇子听到这里,心中一惊。 临河疯了! 昨夜如此明面的兵戎相见,就是为了一个暗卫? 二皇子一直认为临河会同自己一样压下,若此时抖出来,父皇暴怒,那个暗卫必死无疑。 万没成想他自己主动说出来。 临河!你想做什么?! 父皇知晓后,小七必死! 难不成不是为了救那个暗卫?难不成如此大动干戈就是为了给自己一个没有证据的屠戮疫区医者的罪名? 临河舍得下,二皇子却舍不下。 不论小七是谁的暗卫,跑到哪里,最终都只能是二皇子府的人。 二皇子神色低沉,“什么暗卫?儿臣府中没有扣押四弟的暗卫。” 临河突然叩首。 “父皇,儿臣的人亲眼看见她入了二皇子府,现在人依旧在。自始至终儿臣都在府门口未踏入一步,三皇兄也在府门口,他可作证。” 三皇子的脑子顿时锈住了,一点没有想法,一点转不动。 什么鬼?! 老子作什么证!!!! 临河你!真tmd的疯了,你拉老子下水!!! 你让我说什么?! 我能怎么说! 难不成说本殿看见你家的暗卫放火了,但你家的被困住没法进入府内营救, 是老子家的! 是老子派人救出来的?! 临河这个狗东西是怎么把这原本跟老子不搭边的话题转到自己身上的? 三皇子抬头看着炎皇的视线盯着自己,他憋了半天,憋红了脸,只好附和说了明面上的事情,吐出来两个字。 “......确实。” 二皇子此时似乎有些明白了临河此时的目的,他咬着牙,低声问道。 “临河,你想做什么?” 临河磕着头并未起身,并未回应他。 炎皇看着这一场戏,将手中舍不得放下的卷轴的纸放在书案上,然后又有些不舍的拿起身,一个手势将其递给了太子。 “河儿啊,你当真对这个暗卫如此珍重?” “父皇最初赐予儿臣去征战时的七名暗卫,战亡至今也只剩暗一一人。没有父皇一手培养,儿臣寻觅不到合适的人可用,唯有这一个用的还算趁手。” 太子手持着那卷轴,展开在跪着的三个人跟前。 上面密密麻麻写的时疫的布控和配方。 二皇子瞬间理清了整个思路,心中带着慌乱。 炎皇没有责备,语气淡淡。 “这个布控是她想的?” 临河,“是”。 “配方是她写的?” 临河,“是”。 “上面这些错误的字是?” 临河思虑了一瞬,“她担忧配方泄密,独创的,三皇兄对此也做了贡献,他给了最初的配方。” 三皇子:........老子求你别说话!!你别说话!!!!!尼玛就差说出来她是我的人了!!!! 炎皇轻笑了一声,这一声轻笑让二皇子心中大骇,瞬间全身冰冷。 但炎皇并未责备,只淡淡的跟太子低声言语了几句,随后径直走出了御书房。 太子面色淡然,神色闪烁很快归于平静,他将卷轴卷起来,放在书案上,与三人一同跪下,语气和煦温柔地说道。 “父皇说四人皆有罪,跪罚。” 第六十五章 荀长清 太子笑意盈盈的盯着书案上的卷轴,跪着一言不发。 三皇子都懵了,太子殿下啥都没干,何故有罪? 二皇子已经气的顾不上太子如何,他紧握拳手,狠狠剜了临河一眼。 临河面无表情扫了一眼太子,心中有些许猜测,恐怕具体的事情只有暗四才知道。 几人在御书房一直跪着。 天色渐黑。 临河进宫时是早朝结束,一直到天黑还未归来。 云麟的外伤确实如府医所言,休养即可。 独伤口微深,失血和长久未进食而力竭导致的昏迷。 在回府被临河强行灌了汤药后,混沌中苏醒又沉睡。 沉睡中四处的哭泣哀嚎声、无力还手的医者一次次的被自己眼前被刀。 任凭自己如何追逐依旧无法拯救这些可怜的生命。 坠落、燃烧。 自己又一次次被绑在献祭的祭台上。 冰冷的雨水浇灭着...... 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她会给我们带来灭族之灾! 地下的人在怒吼着。 “巫麟,既然上天给你一次机会,刺杀炎皇,你才能救下这些人,否则......” 一个温暖的怀抱,清冽的男声挡下了一切。 “麟儿......活下去......” 谁?!你是谁?! 有人拿着滴血刀过来,挂在自己脖子上一颗云白石吊坠,一片漆黑的世界中,只有这颗云白石在闪着微弱的光。 他的眼泪滴到了自己的脸颊。 你不要哭 你是谁? “忘掉这一切!活下去!” 云麟终是被惊醒,全身都在噩梦中颤抖。 咕咚! 她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下意识起身滚落床,摔倒在地上,随后发现一个阴暗的角落,蜷成一团抱着腿止不住的发抖。 意识逐渐回归,身上的恐惧感渐渐消退,视线也适应了阴暗的房屋。 她这才发现自己团躲在临河寝室屏风后阴暗的地方。 双腿双手试图支撑起身,随即传来锥心刺骨的疼痛。 再细看,身上被束带包扎的很仔细,但由于自己刚刚被噩梦惊吓乱动,又开始溢血。 罢了,起不来就这样吧。 云麟继续在角落蹲坐着,一言不发。 临河,你在哪儿? 天黑了,你还没回来吗? 暗一? 暗四? 暗六? 你们都在哪里? 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 云麟疲惫的靠着墙壁。 府医带着管家和小斯来看病情和点灯。 进屋便发现床上空无一人。 “这.......那姑娘呢?这可如何是好!”几人着急的开始四处寻找,唯独忘了寻找屏风后那个阴暗的角落。 几人在屋内的躁动惊动了院外值守的暗一。 暗一跃直管家和府医跟前。 “那个黑衣侍卫呀,那床上的姑娘可有出屋?屋内无人啊!府外都是骑兵,这一身的伤还能跑哪儿去!” 暗一略思索,转去侧殿。暗七舍命救下暗四,猜测她醒来定会来寻找暗四。 “见暗七来屋吗?” “......” 暗四同样陷入了循环的噩梦中无法逃离,暗五盯着侧榻这个家伙一天了,暗四的眉头都没有松开过,暗四呢喃。 “洛柒。” 暗四始终记得,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的娘亲如同自己的娘亲般难产而亡。 他那时刚刚五岁,远远的站在院外,看着下人们一盆接一盆的猩红的血从屋内端出。 屋内的人没有嘶喊声、没有气息,甚至连婴儿的啼哭声都没有。 所有人都开始默默的离开,他颤抖着偷偷溜入屋内,看着那个被丢弃在地上青紫的孩子。 他瞄了一眼床上没有气息的那个姨娘,莫名的抱了起地上那个婴儿,确实冰冷没有呼吸。 自己也是这样索取了娘亲的命吗? 他害怕,为什么一个生命没有降临,另一个生命就已然离世。 恐惧得将那婴儿丢去床上,想转身离开。 自己这么随手一丢。 “哇~哇~”微弱的啼哭声传来。 茫然失措的小孩又颤抖着走到床前。 那个婴儿已经变得不那么青紫,他伸手轻轻触碰她的小手,瞬间被攥住。 两个幼小的孩子就这样在床前嚎啕大哭。 直到熙熙攘攘的侍女和小斯将床上满是血的尸体搬离,他怀里依旧是那个小猫叫的女婴。 已经哭到看不清的父亲大人面庞来了一句嗔怒,“又是一个没用的女婴。” 她的名字都是自己起的,荀洛柒。 洛希望她可以承载生命如水般滋润流动。 柒希望她可以如一周目般完美。 这已经是他这个五岁孩子最大的知识量了。 暗四的梦中有一双清晰明亮带着和平向往的眼眸,包含着点点星辰。 那是他带着这个谁都弃之如履的庶妹,无数次数嬉笑着看着他。 “哥哥,我不饿......” 自己虽然是嫡长子,但被当做棋子既定的人生注定他不能过自己想过的人生,洛柒更是如此。 他不得已学会了宫心算计、不得已入宫做了太子研学的伴读。 看见了那个同样渴望自由的太子殿下,那个承载着自己满心希望最终却让自己支离破碎的人。 “长清,我会救下你和小柒。所以你们就待在我身边就好。” 但几个孩童的挣扎终是抵不过成年人朝堂权利的涌动。 他将要入赘大公主府。 婚礼那天,他逃跑了。 谁也摆脱不了命运的桎梏。 荀炳文怎可手中没有棋子,所以, 荀洛柒嫁给了二皇子做侧妃。 回门那天,洛柒没有回来。 但当他再次偷摸寻去二皇子府的时候,地牢里那个满身鞭伤的妹妹让他的理智悄然崩塌。 她最后的气息说下那句。 “下辈子唤我作姐姐,我......我来......保护……你。” 那清澈灵动的眼眸里只有哀伤和不舍,渐渐没有了生机。 他奔向医馆的路上,荀洛柒的身体一点点的变凉,他依旧可以触摸到她身上深刻入骨带毒的鞭伤。 跟那双清澈涟动的眼睛彻底没有了生机,再没有了生机。 那个依赖他,一直追着叫哥哥的女孩不在了。 无穷无尽的愧疚压垮了他。 恍然中,他蒙上了黑色的面巾,穿上了漆黑的暗卫服。 城楼顶上,那个在阳光中站立着的白色身影,转眸是那个灵动清澈的眼神。 那个身影和眼神都满溢着惊喜,在看到自己之后,一个安然带着信任的坏笑。 “老娘两辈子加起来够做你姐姐了!叫姐姐。” 第六十六章 别想骗我叫你哥哥 暗四昏迷中,眼角不受控的留下了泪,模糊中听见暗一着急的询问。 ……暗七?小七! 暗四霎时睁开眼睛,思绪回笼。 他猛地从床榻起身,正要摔倒被暗五扶住。 “小七不见了?” 暗一摇了摇头,“府外有骁骑将军驻守,她应无碍,我再去暗卫所寻一下她。” 暗四沉思一瞬,边穿上鞋子边缓了缓气息。 小七塞给自己的那颗药一直在持续的修复自己内力和体力,真不愧被暗六夸的保命的药。 他眸色沉了沉,抻了一件衣服套上,出了侧殿。 一如往常一样,他隐匿了气息,翻墙入主寝院子。 小七若受了这么重的伤,她定会躲起来。 他从窗翻入,一探内力就察觉到屏风后面躲避着一个孤寂的小家伙。 “小七?窝在那里不舒服,我抱你上床休息。” 黑暗中,那个把头埋在腿中的女孩抬眸望了过来,没有任何戒备,主院外的烛火映入她眼眸中,闪动着迷茫的火焰的光。 昏暗的房间,依稀可以看见云麟苍白无色的脸,她唇眸微动。 “你们伤还好吗?” 淡淡的询问,仿佛不带任何感情的关心。 暗四看着那个受伤的女孩,那万千星辰无澈的光芒在她的眼中隐匿了下去,他舍不得这个灵动的灵魂经历的阶级的尔虞我诈、人性的丑恶凄凉。 如今她尽数经历。 仿佛这就是那日自己逃避后,洛柒被当作备用的棋子送入二皇子府的眼神。 了无生机。 暗四靠到云麟身边,缓缓坐下,将身上的衣衫搭到她的身上。 “小七,我想跟你讲个事情。” 云麟的印象中暗四一直是吊儿郎当的样子,没有什么引得他过多的重视,也没有什么可以引起他过多的情绪,此时,他那眼中一闪而过的哀伤和惧怕。 “小七,我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叫洛柒。” “是我亲手葬送了她。” 云麟沉寂着听暗四讲他看着姨娘去世,讲他如何将那个幼小的丑家伙养成漂亮的丫头,讲他如何一次次救下那个被欺负的小家伙点滴,讲他如何一步步断送了她的希望。 最终,暗四沉寂了一刻,搂了搂云麟,“小七,我是荀宰相之子,荀长清。” 暗四原本以为会在小七的眼中看到差异和不解。 但云麟平静的仿若没有了感情,没有什么可以再引起她心中的波澜。 “荀炳文是我的生父。我一腔私怨跟在五殿下身边隐瞒身份,以私怨报复,此次荀炳文已经知道我所在,我恐怕又会是他们的一颗棋子。” 云麟一直静静听着,无神的望着窗外越来越黑的天空,苍白无力的淡淡冒了一句。 “别以为这样就可以骗我叫你哥哥,叫我姐姐。” 暗四原本悲寂的心刹时被逗乐,只得淡淡叹息。 “我连家底都透给你了,最后你还是要做我姐姐?” 云麟微微看向床榻那里,暗四眼神跟着望去,很快明白,他起身拿了床头的簪子,递给云麟。 暗四的语气轻松。 “想明白了?这样我也可以放心了,若我不在了……” 云麟看着手里的簪子,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临河今夜回不来。 亦定是皇怒而罚了。 云麟攥紧了簪子,又将头埋入腿中,带着点点鼻音打断了暗四的话。 “此时跟狗子……临河表面身份,是想扎他一刀吗?” 暗四嬉笑了一声,揉了揉云麟的头,弯腰把她抱起来,走向床榻,缓缓放下。 “不是一刀,咱俩是扎两刀。你会没事的,不用担心。” 荀府依附二皇子府,自己再隐藏身份依旧是宰相府的大公子。 这个身份就不会被四殿下容忍,殿下仁慈,轻者废弃武功沦为有一口气的废人,若杀伐果断会直接赐死。 暗四觉得这是自己应得的结果。 云麟呢喃了一句,“你会没事的,不用担心。” 管家带着府医又一次带人打着灯笼寻人归来,暗四揉了一把云麟的头,闪身躲开了。 “丫头,总算寻到你了。怎的起来了?身体还痛吗?殿下嘱咐给你备了暖粥等你醒来吃,刚才着急忙慌寻你呢。” 云麟看着端过来的苦汤药和粥开始皱眉。 “叔,你们将这个送去侧院那屋,那家伙醒了,嗷嗷待哺呢。” 府医和管家两人微愣后对视一眼,彼此笑道。 “殿下仁慈,早已备好相同份送去了。” 云麟:……躲不过了啊,最不想喝的苦汤药…… 御书房 炎皇自离去后一直未曾露面,连今日的奏折都没有批阅。 殿内四个皇子跪着一言不发。 三皇子觉得自己挨顿板子也比现在跪着要强很多。 已经好几个时辰了。 真他nnd受罪。 从晌午开始到已深夜,期间自己还找借口去如厕躲了一刻,很快又被父皇安排的侍卫拎回去继续跪着。 “太子殿下,父皇说我们何时可起?” 太子没有扭头,依旧盯着那书案,和煦的笑着摇了摇头。 二皇子满眼阴郁,久跪已经让他的理智回神。他一直以为隐匿着消息做的这些事情,父皇看得一清二楚,他只是在观察,在等。 难怪将暗卫的事情摆到明面上却依旧没有任何暴怒和训斥。 原来临河自始至终都知道父皇以上位者的角度在看这盘棋,他只是顺着父皇的指向走棋而已。 他扭头狠戾的眼神盯着临河,临河面无表情的跪着,抬头看着书案,腰身挺直。 深夜的烛火已经燃尽,丑时了。 炎皇身边的总管公公,缓缓而入,在御书房门口轻声道。 “陛下口喻,命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回府思过,无解禁不得出。太子殿下,陛下额外嘱咐了,近日诸事皆烦,所以请您不必回寝了,近日暂住御书房内批折子,未批阅完不得出。” “不是……父皇……” 太子一愣,继而冷了脸色,冷面寒霜的瞪向了总管公公,随后又无奈的叹了口气。 “唉……是。儿臣知道了。” 这堆积如山的奏折,每日都会不断添加新晋的折子,父皇愈发懒散不愿处理朝务了。 所以,近日自己亦定是无法再偷摸出宫见长清了。 第六十七章 我不是暗七 临河缓缓的走出宫门,已经感觉不到双腿,只麻木的硬撑着走出了宫。 他并非二皇子所分析的那般布局了一切。 他只是在赌,赌天子猜忌的心思,赌父皇定想把握一切,赌炎皇精心经营的暗卫营定有暗七的身份标识,纵然那个身份是假的,那也必须在皇帝的手中把控着。 自己无法隐瞒云麟,否则带来的只有权压的危险。 临河害怕,害怕天子皇权之下,自己无法保护云麟,现在已经将她推入了纷争,他和她都不能置身事外了。 临河上了马车缓缓给自己揉擦着膝盖,不知云麟此时有没有苏醒,有没有痛的嘶哇乱叫。 四皇子府 府医又给云麟重新包扎了伤口,撒了创伤药后,暂时止住了出血。 所有人都出了屋,云麟在床上坐着,看着闪烁的火苗,心中憋郁的难受。 站起身,随着身体对痛的忍耐度的提升,仿佛小伤已经无关大雅。 扭头看见临河墙上挂着一柄剑,摘下来掂了掂。 很重很沉,却很有质感,随之想到暗七妹子记忆中留给自己的那套剑法。 在窗户探了探头,闪身钻了出去,跃上了房顶。 暗一在前院,第一时间发现暗七探头,但他没有立刻出现,不知道暗七想做什么。 看到暗七拿着主子的剑跃上房顶,他想现身去找暗七,但很快在树上站定。 暗七开始在屋顶舞剑。 她以前明明用剑那么流畅,此时却比划的很僵硬,那不是暗卫营的剑法,她似乎在强行让自己适应受伤的身体和新的剑法。 一身云白色丝锦里衣在月光照耀下,仿若闪着银光,衣衫和发丝飘动。 临河沉重的脚步踏入府门,都没有顾得上理会管家和府医汇报,他只想看她一眼,看她是否有开心起来。 当他还未踏入寝院,便远远看到他主寝的房顶上,一个白色仿若蝴蝶的仙女在月下翩翩舞剑。 临河先是被这绝美的景色吸引,但很快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白色的人身上点点的猩红。 立刻运了轻功,跃上房顶,闪身到云麟身边。 云麟全神贯注的在回忆记忆中的剑法,有强大的内力接近自己,身体的反射便持剑进攻了过去。 被临河内力振开,临河反手将剑夺下。 “你还有伤!” 云麟吓了一跳,下意识一个闪身跳远离了临河,随后抬眸对上自己熟悉的眼神。 是狗子。 云麟没有闻到血腥味,又从头到脚的观察了临河,他没有受伤。 然后有些尴尬的嘀咕了一句。 “我......想起一套剑法,想试试......” 临河心中了然,她果然恢复记忆了。 那,是不是你回忆起了你的任务? 那,我是不是看见你的时间不多了。 他轻叹了口气,缓缓走到她跟前,将剑塞入云麟的手中,然后手扶她带着缓缓转了一个剑花。 温柔带着些许伤感在她耳边轻声说。 “剑刃朝向外,内力缓带可轻,增加内力可振剑气。” 锵! 临河发现剑气振动的声音让云麟眼神又一次冒了点点光,她喜欢剑,她还有喜欢的东西。 云麟身上已经被深夜凉透,但两个人贴近的胸背和手心是温热的。 被临河带着又比划了两招暗卫所的剑法,耐心柔缓的在夜空中划过剑光,云麟烦躁的心被渐渐抚平。 “麟儿,先养好伤,我再教你其他的剑法。” 温和的劝说让云麟原本心思在剑上回笼到脑子里,环抱着自己的临河身上淡淡的熏香传来。 云麟突然有点心慌,她转头抬眸看见临河少有的疲惫的面庞,微微挣脱了临河攥着自己的手,松了松手中的剑,看向夜风微浮的树叶,漫天的星空。 “临河。” “嘶……你知道我是谁吗?” 她钻出了临河的怀,动作的幅度有些大,身上的血又流了出来,有些疼。 “你对我是认真的吗?” 她把剑背到身后,踩着房顶上的瓦楞,听着“硌嗒咯哒”的声音,踌躇了一刻,抬眸对上临河温柔坚定的眼神。 “临河,现在的我有多重的身份,待你知道后再决定我的去留。” 对面那人的眼神有些诧异,虽然已经有所预料,但还是疑惑自己的话。 “暗七是巫蛊国细作,三皇子派回来的,这你应该知道的。” “暗七同时也是巫蛊国献祭品,巫麟。巫姓是国姓,你应该能猜到巫麟不是简单的祭品。” “但不是我不想坦白这一切,是我刚来的时候真的是失忆不记得了,而且现在也没有完全恢复她的记忆。” “在二皇子地牢里,我回忆起了她与三皇子的关系,他原本想安排巫麟入宫做炎皇身边的人,原本是祭司派来刺杀炎皇的。但三皇子并不知道巫蛊国的计划。” “但我依旧不记得三皇子是如何把她从献祭仪典中带出来。” 临河一言未发,神色越发深沉,听着云麟淡然的语气在讲诉仿佛不是自己的故事。 最初发现她的时候,那幼小瘦弱的身躯像翅膀破碎的蝴蝶,她挣扎不开,飞不起来。 “三皇子原本还想救一下再将巫麟丢在坟塚装死,是她自己没有生机放弃了,她那时只想死前再救赎一个生命。” 云麟的语气愈发的伤感,然后指了指自己。 “但,是你和暗一提前一步把她捡回府,随后送入暗卫营,在这之后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 “所以她活着只是为了三皇子、暗一和你。“ “毒是巫蛊国献祭时必服的,三皇子并不知晓,我记忆中他这些年并未联系,唯一的那次就是宫宴,他的命令是不许救你,但宫宴的毒不是他下的。“ 临河望着眼前的那个双手备着剑望了望天空的眼神,愈发的黯淡,一直沉默的临河突然快走了几步,走到云麟面前,将她抱在怀里。 云麟全身都已经被冻的冰凉,还带着溢出来的血腥气。 “疼疼疼,你轻一点搂我。” 临河轻笑了一声,然后头抵着云麟的额头温柔的回应。 “我是认真的。我知晓你的身份。” 临河自始至终有怀疑暗七的身份,她被捡到,没有源头的强大的内力和武功,身上那明显不是劫匪和战乱导致的伤,甚至她自己都不曾发现的背后那莫名的纹身。 但暗七实在太忠心了,她那毫不珍惜拿命相搏的态势,让临河怀疑到她是被迫。 云麟依恋了一瞬,然后带着哀伤轻轻将临河推开。 “不是的,临河,你不知道。那个忠心与你、次次以命相救的暗七已经死了。陪伴你时间最久的巫麟成为你的暗七,她最后一刻的性命都是给了你。” “但那不是我......” 第六十八章 我不属于这里 “不是的,临河,你不知道。那个忠心与你、次次以命相救的暗七已经死了。陪伴你时间最久的巫麟成为你的暗七,她最后一刻的性命都是给了你。” “但那不是我......” 临河疑惑,为何说不是她,而且她说的是她刚来的时候,而且一直是以一个他人的身份在说暗七,但事实是自己一直知道暗七没有离开换人。 “那你是......?” 云麟犹豫了一下,不再纠结自己被当成什么怪异鬼魅,终是下定决心。她在夜风中挽了一下头发在耳后,带着哀伤微微一笑。 “临河......我是云麟......我另一个身份是......穿过来的人。” “我不属于这里的。临河。” “暗七在那个宫宴的时候就已经中毒身亡了,我不知道自己如何来到这里,等我醒来,只有一点点的记忆,就只有你临河,是暗七的主子。” 云麟哀伤在于自己并未对临河做出那么大的贡献,承担不起属于暗七的那份感情。 但临河也仅仅是诧异了一小会儿,似乎在回忆什么,很快他就欣然的笑了。 临河此时已经完全明白了一直疑惑而不解的事情。 为何暗七在自己怀里明明已经没有呼吸和心跳,却突然间苏醒又一次活了过来。 为何暗七的性情、习惯、武功、内力都与之前大相径庭。 为何她熟知的文字和知识各成体系。 她不是暗七。 原来如此,是你啊。 临河呢喃道。 “是你啊。” 一直混如死水暗地却波涛汹涌的权利纷争,这个小家伙的到来似乎并未做什么,但她在无形搅开了明面上的那层淡淡的平静,将黑暗的人性暴露。 他心动的那个眼中自由淡然的生活气息的一直都是云麟。 无论你是哪里来的,只要是你。 但似乎突然想到什么,临河的笑意骤然褪去,他又一次抱紧了云麟。 云麟看出了他眼中的不安,他小心冀冀的张口。 “你.....你还会睡醒又突然离开吗?” 云麟被勒的有些疼,她挣扎了一下,发现无果,挣扎不开但真的很痛。 “嘶......疼疼疼,你再不松开,我现在就痛的可以原地升天。” 临河这才慌张的松开,轻轻牵住云麟的手,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你别走,我也不知道我可以为你做什么,你能不能不走……我也不强求你做什么,只留在我身边就好。” 云麟沉默不语,这份郑重的承诺太贵重了。她眼泪有些止不住,这个阶级社会的尊贵皇子,凭什么为了一个不明来源、不明身份的人这般妥协。 然而此时,这个高高在上的皇子手足无措的擦拭着她的脸颊上的泪。 “不哭,麟儿,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云麟,你那抵押条上写的云麟,我知晓的。” 云麟有些不知所措,她还没有面对过如此炽热的感情。 她不明白,现世的自己身边除了傻狍子是生死之交外,无一不是冲着她带着巫族分支遗骸而来,所以她隐匿、清洗了一次又一次的身份,成为996打工人。 “我从来都是身无长物的活着,不论我自己的那个世界,还是现在你这个世界。” “我是曾经想离开,我想回家,但我不知道是不是中毒傻了脑子,满脑子除了你还是你,我偷偷碰了你,你仿若蒲公英花散开,深入我每一片记忆。” 临河想拥抱她,但又怕再次弄疼了她,只敢轻轻触碰了她的衣衫。 云麟和临河的额头相抵,她的眼泪滴落在瓦砖上。 “临河,我陪伴你一段时间,陪伴你到寻到你的妃子,到时你放我离开,好吗?” 假如你变了,我也不想忘了我来时的路。 临河一手捧着她的脸颊让她看向自己,擦拭着她的泪,躲开了那一道鞭伤,府医说的对,这里确实是无碍了,不会留疤。 “不会,只有你一人,没有其他人。” “从你安排疫区来看,你会是个好皇帝,所以你会需要延绵子嗣……” 临河弯腰轻轻吻到云麟凄白的唇上,打断她的话唠。 “我不想做皇帝,也不会去做,我自始至终都只是想在这权力的纷争中活下来。” “没有皇子不渴望权利。” “不,我不渴望,我只想活着,在这个纷争的战乱中活下来并尽量保护更多的人活下来。” “......” 云麟沉默了,临河确实是一直在努力保护更多的人,但他一个人的力量太渺小了。 似乎看出来云麟的踌躇,临河突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话题,岔开了云麟的想法。 “所以,云麟仙女,你以前是什么样子?你以前生活的世间是何样?” 云麟单纯的思路真的被拐跑了,她仔细回想了一下,有些不甘又有些不舍的叹了口气。 “巫麟和我长的一样。我的世界有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漂的、海里潜的,还有看得见的大好河山和看不见的5g实时连接。” 临河听着这些,她的家如此精彩,不禁带着羡慕和不舍的语气更加询问了几句。 “你喜欢你的家,所以你会离开吗?” “喜欢是喜欢,虽然很穷,但和平自由,应该......不会离开......吧” 主要是自己不知道怎么离开啊。 四皇子府寝室房顶上,依靠着坐着两个身影,其中一个还冲着天指指点点。 侧殿的院内,一直神经紧绷的暗四松了一口气,他不敢偷听主子和暗七的对话,但看着房顶上的两个人坐下,他也在树上坐下,看向天空。 主院树上,原本想去寻暗七的暗一,看见主子并未动手,也放下了心,带着点点安心,刚准备坐下。 身边贴过来一个小巧的身影,疑惑的眼神问着。 “暗一,你在看什么?暗七醒啦?我去寻......” 暗一少有被吓到,自己没有对暗六设防,他手比脑子还快,一只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咦?” 然后暗六的声音发出,暗一又迅速捂住她的嘴,发现暗六的小脑袋试图扭开想看,径直将暗六拉到自己怀里捂住。 暗六:.......???!!! “没没没看什么,你......你先不要去打扰她。” 第六十九章 今天的戏真好 暗六被搂在怀里的时候就不再扭头,她只感觉到自己的脸和额头贴着暗一的胸,能闻到暗一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气和血腥味。 她满脑子都是,又抱自己了!暗一又抱自己了!!! 暗六乖乖的被暗一拉着。 他又牵我的手了!暗一牵我手啦! 暗一拉着暗六跃出主寝,刚踏入侧殿,就看见暗四笑眯眯的在侧殿的树上,一副抬头安心看戏的表情。 暗一心里有口气不知该如何撒,只得在树下冲着暗四轻呵斥一声。 “下来!别看了!” 暗四缓缓轻跃下树,眼神闪烁瞄了一眼暗一牵着暗六的手,这小六子躲在暗一身后,脸红的像憋足了气,噗嗤一声又笑了一下,然后懒懒散散的幽幽了一句。 “今天的戏真好。” “什么什么戏?我也想看。”暗六顺势想从暗一腰侧的缝隙看。 “没有什么戏!都去换药!” 暗一松开了暗六的手,抬腿轻轻踢了暗四一脚,然后没有等暗六看过去,径直拦腰一抱,将她拎起来,向着暗卫营跑去。 暗六还没有反应过来,暗一轻功跃起的失重感让她紧紧抱住他的腰,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满脑子又开始了嘿嘿嘿。 他拎我啦!暗一又拎我啦耶! 然后暗六傻兮兮的开始傻笑。 暗一低头看着原本是自己提着人走,不知何时变成了挂着了,而且暗六这个傻乎乎的模样。 心中一紧,暗六是不是救暗七的时候,伤口也沾染上毒了,这傻了的模样...... 暗一想不若先带去府医那里也看看是不是中毒,越想越担心,不禁皱了眉。 但在暗六眼里,暗一明显情绪变化且皱眉难忍的模样。 暗六迅速松了手,站在暗一身边,紧张的从肩开始四处摸寻找伤口。 “暗一,你是哪里疼吗?伤口在哪里?” 暗一想起暗七醒来后懵懵的失忆,还是问出口。 “暗六,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啊?” “......罢了,先随我去寻府医,看看是否中毒。” “中毒?中什么毒?暗一你中毒了?什么时候中毒?你受伤了?让我看看你伤口?在哪里?” “......闭嘴。” 两个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远处。 在侧殿门口站着的暗四,看着暗一和暗六一前一后的身影,转头又望了一眼房顶上两个身影,小七已经窝在临河的怀里。 “今天的戏真挺好,若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此时主寝房顶上,云麟窝在临河怀里,她有些累了,想躺在他大腿上休息一刻,却被临河搂住,想带她回屋。 云麟思虑一瞬。 “炎皇罚你了吗?” “无碍。” 料到他会说这句,白问。 临河松了松搂着的手,有些不舍得松开这片刻的温存。 云麟感受到他的不舍,笑意盈盈眼神一闪,苍白的唇角微抿,懒懒散散的伸手挂住临河的脖子。 “我伤口好痛,中毒腿也没有力气,舞剑也好累,你带我回屋吧。” 果然,临河的眼神带着可见的欣喜和满足,红唇压不住的上扬,眼眸带着无尽的宠溺,将云麟抱起。 轻功运起,轻轻落地。 主院鲜少如此热闹,一排排的人端着各种吃食进入,随后又被云麟分了两拨人撵去了侧殿和忘川院(暗卫所)。 临河因为并不知道云麟口味的喜好,看着手里厨房带过来的食谱单子,又望着云麟懒懒的躺在床上翻话本子。 云麟侧身看见不知所措的临河,那小心冀冀的模样甚是可爱,想了想,或许他希望自己可以撒娇。 “我对食物没有特殊的喜好,只要不是单纯冷面饼子就行,最起码带个蘸酱。” 屋外的小斯等了许久,等到屋内的四殿下一句“暂时不要做冷面饼子。” ...... 暗一和暗六一如既往去厨房寻吃食,发现厨房曾经放饼子的地方空无一物。 两人互视一下,可能近日府内不允许外出,吃食准备不足。 饿一两天也无碍。 当两人回来的时候,发现暗四正带着一众小斯将餐盒一层层的叠放在忘川院内的石桌上,在他们走时还告诉他们。 “你们不用分两份送去侧殿了,以后辛苦你们直接放这里就行,我们会送餐盒回厨房。” 待小斯走完,其余几人才从四面的藏匿的地方出来。 暗四摆开餐盒笑眯眯的说道。 “吃吧,小七让送过来的,最近不用去厨房取了。” 暗五吃着这丰盛的饭,心里说不出的不安,但又说不出的别扭,终于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我们是要被赐死了吗?” 暗二眼神闪烁,应该是发觉了什么,但左不过吃什么都是吃,无所谓。 暗四吃了几口,许久未曾吃的这么丰富,且伤口确实未恢复,确实吃不下太多,随后将碗也放下。 看着暗六一直想伸手夹够自己跟前的虾仁,于是顺手将眼前的一盘果仁虾仁换到暗六跟前。 暗六冲着暗四嘿嘿一笑,然后将虾仁往暗一跟前一推,然后全神贯注的盯着暗一。 “暗一,这个特别好吃,你吃。” 暗一本来被暗六灼灼的眼神盯的就难受,此时更吃不下去了。 他很少和他们几人一同坐在桌上吃饭,尤其还是吃的如此丰盛。 府外有大量骁骑兵围府镇守。 全部人都不能出府,且也没有人可以进来。 现在是难得的几人共同在都在府内休憩,无任务的时候。 主子吩咐了暂时不用值守和巡逻。 这就导致自己只能在暗卫所,更加导致暗六这个尾巴,除了如厕的时间,几乎一直跟着,被盯着麻了问她一句,她就会来一句“我喜欢跟着你”。 暗一心乱如麻,放在碗筷,回视了暗六。 必须!一定!要跟这个孩子说清楚! “暗六,吃完一会儿随我来,我有话对你说。” 暗六很疑惑,又吃了几筷子,还自言自语。 “暗一不喜欢这个吗?” 暗四瞄了一眼暗一,起身往屋内走,伸了伸懒腰,边走边说。 “虾仁也不一定会诛心的哟。最后一个吃完的去送餐盒回厨房吧。” 第七十章 他又拒绝我了 几个人似乎只有暗六没有任何心里负担的吃的饱饱的。 暗一安安静静的坐着等着暗六吃完,两人将餐盒送到厨房。 出了厨房,暗一走到哪里,暗六就跟晃着尾巴的狗崽子,乐颠颠的跟着自己,跟的心乱如麻。 暗一挺在一个偏院的围墙上,看了看四周,这个偏院似乎来往人并不多。 他抬头看上房顶那一块树荫。刚好足够隐藏两个人的身形。 “去屋顶,我有话跟你说。” 环顾四周没有其他人,暗一踏着围墙,借力跃上了房顶,动作迅速。 暗六一个人呆愣在围墙上,突然她似乎发现了什么,眼光都冒着星星般。 “屋顶耶!” 是屋顶!!! 暗一感受到后面人的激动,扭头看暗六的瞬间,差点破防,暗六这傻丫头满脸的欢喜,自己一提屋顶仿佛开启了什么兴奋的天地,这傻丫头也顾不上藏匿身形,啪啪的踩着瓦楞。 上个屋顶有什么值得这么高兴? 上个屋顶有什么值得这么高兴! 不待暗一反应过来,很快他就明白了暗六高兴的点儿在哪里。 暗一走到屋顶树荫的地方坐下,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做什么。 暗六就腾的窝进了他的怀里,还顺手怀抱住暗一的腰。 暗一:!!!......这丫头......果然还是看见了..... 暗六确实是看见了,她原本在主寝室的后院值守,看见主子回来跟暗七坐在一起后才来到前院寻暗一。 现在暗一也带她来屋顶耶! 暗一看着怀里这个满眼欢喜的表情,忽然不知道该如何从头开始跟暗六解释。 “暗六,我不会有好的结局,但你不一样。我只能现在护的了你一时,但护不了你一世。” 暗六懵懂的眼神抬头望着,她不明白暗一刚刚还无奈淡淡的情绪一句话说完就如此沉郁,这让暗六心里很是不安。 “我可以保护自己,也可以帮你保护你,不需要你护我。我在暗卫营训练那么久,虽然现在武功不如你们,但我已经很进步了。” 暗六有些惶恐的声音在空旷的偏殿房顶回荡,暗一沉默不知该如何解释。 她偷偷的把一只手从腰间抽出,想主动去勾暗一的手。 两个人的手指触碰的瞬间,暗一缩了手,抬手揉了揉暗六的头,安抚她。 “暗六,我无法给你未来。你还有时间和机会。所以不急......好好想想......” 暗一陪暗六在屋顶坐了许久,两人各有心思沉默不语。 暗六看着暗一走了,这次没有再跟上去,她有些不理解和委屈。 为什么?是哪里做的不对? 身为暗卫,我不需要什么未来,我就只想在你身边。 她想不明白,牵手了,抱抱了,睡睡了,为什么暗一还是在隐晦的拒绝自己?为什么暗一不想自己,他不喜欢自己? 暗六呆呆的看着暗一离开的方向,然后下定了决心。 去找暗七!她一定有办法! 此时依旧躺在床上休息的云麟虽然翻着话本子,但她的眼神瞄着看书写字的临河,似乎突然想起来什么,嘴角坏笑了一下。 然后她刻意猛的起身,牵拉动身上的伤口。 “嘶......哈......” 临河紧张的立刻走到跟前。 “想喝水?慢点起,我给你拿。” 云麟一拉,把临河拉坐在床边,然后顺势将他推倒在床上,然后将他的鞋子褪下,还没有来得及脱下另一只,临河突然想到什么,起身想躲。 她迅速皱着眉,龇牙咧嘴凶道。 “哎!你别乱动,你一动我的伤口好疼!” 临河没有乱动,他怕自己动作幅度会触碰她的伤口。 直到临河的裤腿被卷起,肿胀青紫的膝盖漏出,云麟的眼神漏出了心疼。 哼,看吧,就料到你当时不愿让我枕大腿就是因为膝盖。 临河仿佛料到她会如何想,只得回应。 “无碍,四个皇子皆罚跪。” “太子果然也被罚了,你家那位长辈真是有点手段。” 云麟一边了然的嘀咕了一句,然后起身去了侧榻一直放着的药箱拿起瓶瓶罐罐,挨个打开闻了闻,找到药油。 然后她非常自然的盘腿坐在床上,然后拿棉布蘸了药油,刚准备轻轻点擦药油被临河伸手拦下。 他担心她乱动会牵扯到伤口,然后平声说道: “药箱里那瓶带着龙纹花纹的是太子殿下给的,应是宫中的秘药,私自出宫,具体他做了什么,只有暗四知道。我来吧,你还有伤。” 云麟一巴掌拍到他大腿上。 “你再乱动我就又疼了,你别动!” 临河轻轻挑眉一笑,这跪罚和淤青于他而言,无所谓,不过是父皇小惩的手段而已。 但眼前这个人,没有说着动听的话,甚至粗暴的拍自己一巴掌,但自己却可以明明白白的感受到她心中柔软的心疼,是真心实意的感情。 临河有些不舍此刻短暂的时光,仿佛稍纵即逝。 “你......” 话还没说完,临河感受到外面有人靠近,神色微微一紧。 那气息翻墙跃上了院内的树,开始探头探脑的。 云麟很快也察觉到,感受到是暗六。 她把他的裤腿放下,又拍了拍临河的肩,示意他不要乱动说话,然后起身把药油塞回侧榻的药箱中,在侧榻靠着窗棱,望向院外的树,与树干上的暗六对视上。 “小六儿,我身体还没恢复到可以去树上找你,过来,你来。” 暗六跃到窗户跟前,从头到脚看了个遍,眼神复杂的支支吾吾。 “暗七,你怎么样......你的毒......” 云麟眼角弯弯,懒懒的靠着窗棱,淡然轻笑。 “没事的,姐姐我还可以多活几年。你这委屈的跑过来,又惹暗一生气?” 自己这个身体的年龄虽然比暗六小,但自己在现世也算是老妖婆的活着,暗六这个孩子什么心思,一眼就可以看透。 暗六听到提起暗一,顿时有些忍不住。 “暗七,暗一好不容易约我上房顶抱抱,但他又拒绝我了,说让我好好想想。我不需要好好想想,我只想跟在他身边。但我能感觉到,他总想躲了我。” “......” 第七十一章 你叫他哥哥呀 自己并不知晓暗一的想法,没有办法教暗六一厢情愿的毫无保留的付出。 因为自己都是在迷茫中啊。 或许暗一也在迷茫。 对自己能不能活下来的迷茫,所以无法给予所爱之人一生相伴的允诺。 但很快,云麟的坏心思又泛了上来,你既然顶着傻狍子的脸,就别怪姐妹对你不客气了。 “小六,我教你快速欺负,啊呸,不是,快速攻略暗一。你以后别叫他暗一。” “嗯?” 云麟贱兮兮的眉角弯弯,笑道。 “你叫他哥哥呀。” “为什么?” “别管为什么,对他那种傻木头,还真需要你这个傻姑娘。嘿嘿。” 云·黑芝麻汤圆·麟好说歹说安抚了暗六回暗卫所休息,转身,看到临河在床上安安静静的微眯。 她放轻了脚步,走到床榻边,临河猛的惊醒,满眼的困倦和疲惫。 云麟翻身上床,躺到里侧。 枕靠着临河的肩膀,轻声念叨一句。 “睡吧,我在。“ 微风吹拂着树梢上的叶片沙沙作响。 城内所有人都知道三个皇子的冲突,朝堂的气氛更是压抑,各党派甚至摸不准炎皇此时的心思。 皇宫灵世园 炎皇独自在灵世寝宫里望着桌上的书写的各种卷轴,很多字他并不认识,但上面的字无异例外皆与云麟写的布控方案的字格式一样。 殿内跪着一个黑衣暗卫。 “陛下,太子殿下和大公主也皆有参与那日的纷争。” 炎皇翻了翻卷轴,仰头叹了口气,语气淡淡道。 “朕知道,暂且这样吧,过些时日,你去暗卫营寻了那暗卫的宗娟,去探探他。” “是。” 但这些时日,被拘府思过的时间,确实是临河这么多年少有的宁静。 主寝的两个人,原本想哄临河安睡的云麟,却自己率先睡着了,只因为自穿入后一直忧心自己的身份而很少可以安静舒适的睡一觉。 云麟窝在临河怀里,头已经从临河胳膊上滑落,团成一团。 临河忍不住笑了,连睡觉都像只小猫儿一样团着。 他靠近云麟,身上的温度和气息让云麟下意识的蹭了过来,她的脸颊就这么贴着他的胸口。 依旧苍白的脸色和没有恢复血色的唇轻轻抿了抿,这小动作更引的临河心动不已。 亲一口,就偷偷亲一口,应该可以吧。 临河微微弯身,无数次记忆中柔软的唇瓣相处,让他一时沉迷其中愣了神。 虽然他已经很小心翼翼并屏住呼吸,但云麟原身是暗卫,在接触的第一时间身体反射性的睁开了眼睛。 临河心头陡然带动一丢紧张,像做错事的孩子,立刻躲开。 云麟睁开眼睛,迷茫自己的处境,呆呆的望着临河。 但很快她反应了过来,垂眸微动,下颌凑了上前,唇唇相碰。 依旧是记忆中的柔软亲昵,唯独因为云麟身体虚弱而带着丝丝冰凉。 唯一不同的是,如此心甘情愿的缠绵。 临河此时心中的那份“害怕”终于在一个吻中渐渐消散。 眼前的这个人真正愿意,真正接受了自己。 临河好想将她使劲儿搂在怀里,但他没有。 他担心自己会给这个怕疼的小家伙带来伤害。 云麟也同样感受到临河的那份小心冀冀的宠溺,回想起他一直无底线的忍让和迁就,似乎从自己一来到这个世界就已经开始了。 她炽热的回应着临河的吻,将自己的感情揉进这个情难自已的深情的吻中。 突然,云麟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表情原本还轻松骤然而停又转为伤心,又在他的额头亲吻了一下。 支撑着身子盘腿坐了起来。 牵拉的伤口让她不禁又一次皱眉,但她没有再如以前那般痛叫,身体似乎越发熟悉这份疼痛。 云麟抬头望向床顶捆绑的那个隐秘的押据,眼中渐渐泛红。 “床顶上那个押据,你应该知道的,能不能,等时间过去,咱们再去偷了二皇子门口的两个金狮子,将这些换了钱,送去给那些医者。” 临河看在眼中,沁满了心疼,这个纷争的世界终是给她也造成了难以恢复的伤害。 云麟的语气淡然,仿若无所谓的态度,但却带着无尽的愧疚和伤感。 临河将人轻轻搂入怀里,温柔的说着: “麟儿,不用愧疚,不是你一个人的错,这个人世间本就存在诸多的难言和不公,我们只是命运洪流中的一缕。” “即使你不在疫区,也会有刺客去屠戮,自我被受命去接管疫区开始,一切都无法阻止,是命运的鞭挞,我们都是被无休止的纷争所牵连。” 云麟的心被揪的生疼,虽然是这样解释,但自己终是那导火索,被生离死别的鲜血刺透。 她带着鼻音点了点头。 而后似乎又想起第二件事情,她小声喵喵的说着, “临河,我还想求你一件事情。” 临河揉了揉她的头,准备去给她准备点吃的。 “好,什么事情都可以。我先去给你拿吃的。” “不不不,你先听我说。” “好好。” 云麟带着隐隐的不安的语气,抬眸认真的看向临河。 “暗四,他没有背叛过你,所以,你能不能......能不能......” 云麟并不想自己先将暗四的身份说出来,那个傻小子有着自己的苦衷和无奈,但他的身份实在是特别,甚至真的会成为一颗棋子,同时伤害暗四和临河两个人的身份。 但她真的很担心,所以她犹豫了,后半段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你能不能放过他。 在夕阳微射入的寝室内,云麟惨白冰凉的脸被一只带着茧子却温柔的手抚摸着。 “不用担心,我知道。” 这么明确的回答让云麟有些呆愣,不禁疑惑道: “你知道?所以说,你从一开始就知道?” 临河笑意盈盈逗弄般捏了捏她的脸。 “你先休息,我去给你拿吃的。” 天已黑,一切都归于平静。 唯独暗四的感情,再无法像往日那般沉寂,他现在又有个新的舍不下的人。 但,这一切终是需要一个了断。 第七十二章 这个身份是个刺 弱小的昆虫在夜光中沙沙的鸣叫着。 暗四已经在书屋跪了一天,只等临河过来的时候处罚自己。 看着临河缓缓走来的身影,最终两人深邃的眼神相撞。 暗四摘下了面巾,他很少直视临河,他心中一直有愧,自他入四皇子府成为暗四之后。 他不是惧怕死亡,第一次对于自己的身份感觉无颜面对。 在四皇子的这几年,他一直将死之人的心,不要命的执行任务,从不敢轻易摘下面巾,他害怕自己的脸被京城的人识别,给这个宽容体恤难得的四皇子带来威胁。 但他也利用了四皇子的身份,唯有做二皇子对立面的四皇子的人,才能桎梏那些棋子。 但自己暴露后,亦可能是二皇子的一颗棋子。 这个身份是个刺。 这个身份没有任何的立场对主子允诺自己是衷心。 黑暗中,他压下满腔的愧疚和眼中的泪水,对着临河规规矩矩跪着,低沉唤了一句。 “主子。” 临河的身影走近,覆盖住这个跪着的人,仿佛给暗四重重的压力。 暗四不想隐瞒了。 “主子......我......” 临河轻轻叹了口气,轻声说道: “长清。” 暗四被这一句淡然的回应愣住了。 原来,四殿下一直都知道。 临河接下来说的话,让暗四内心的酸涩难以忍受。 “是我命暗一去暗卫营将你提回府,本殿早知你是荀长清。” “大公主的驸马也是我命人将刘家公子送去顶替了你的名衔。荀炳文密谋将荀洛柒嫁入二皇子府的事情,本殿其实一直命暗一给你送消息。” “但我当时手中只有暗一一人可信任,你躲的太远,他又要保护我又去寻你,寻了许久,也只在荀洛柒嫁入后才寻到你。” 临河看着这个跪着颤抖的人,不知是不是在哭泣,他又一次叹了口气。 “荀宰相的家事原与本殿无关,荀炳文拉拢朝臣,这已经是常态。但他安排你入赘大公主府并试图依附二皇子,所以我才插手。” “你逃跑那晚,是我安排的人阻拦大公主府的人,但荀洛柒入二皇子府,却是我受招留宿宫中的晚上匆匆送入,待第二日上朝时方知晓,我已无立场再去阻拦。” 荀长清深受太子殿下重视,他只要微微低头,就可以直上青云。 但他终是没有,至于个中缘由,临河没有深究。 一个出身在京城的高官嫡长子,却隐姓埋名,到如今,恐怕很多人都以为荀家大公子已经薨了。 “你行动那晚,我本已不该插手,太子殿下委托于我,故而我擅自动用了暗卫符令,助你从地牢将人救出,也因此动怒父皇被收回了。” “自此之后,我开始安排暗一不断从暗卫营提人回来自己培养,包括你在内。” 暗四没有说话,他整个人都在颤抖,现在仔细回想,自己如此顺利逃开了大公主的娶亲、躲藏在荀家村被送到突然的消息、自己去二皇子顺利入地牢…… 若不是如此,自己甚至连洛柒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本就哭泣的混沌的暗四心都碎了,自己跑不跑,洛柒都注定会送入二皇子府,这是两人身为荀宰相的子女所注定的命运…… 暗四沉了沉心思。 “求殿下赐死……” 可面前站着的人沉默了许久未再言语,随后带着无奈的语气回声。 “长清。” 许久未曾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暗四大心被深深的触动。 长清。 是长清啊,是长清。 不是荀长清。 “待父皇解禁,你若有想去的地方,本殿可为你准备新的身份,太子殿下那边……” 暗四泪眼模糊,再次起身,深深磕了一次。 “暗四,誓死追随四殿下。” 临河原本想说什么,但终究沉下了心思,没有再说什么。 暗四抬头看着临河离开的背影,此时此刻从未觉得如此珍贵。 自此,世上再无荀长清,只有暗四。 世间人人万千,往后独有昼伏夜出的暗四,无关身份,无关地位。 暗四在书房跪了一天,膝盖传来的阵阵疼痛提醒着他自己舍弃的身份,提醒着他对自己的释放。 暗四缓缓走回暗卫所,远远看着屋内的烛光闪烁。 那里是他以后的家。 暗四还没进入院子,暗六在院围墙上远远的看见,轻功跃过来,委屈巴巴的凑到跟前。 “暗四,你总算回来了!” 暗四心中轻松的瞬间想明白什么,笑着揉了揉暗六的脑袋,“又怎么惹暗一了?” 两人边走边准备进院,暗一带着暗二和暗五正推门打算外出。 暗一眼神紧张的将暗四从头看到脚,神色明显松了口气。 两人相互对视,笑了笑分别点了点头。 暗五看见暗四进院,迅速轻功跃上前,一巴掌打到暗四后背上。 “消失一天,你跑哪儿去了!” 暗二在身后拉拽了暗五一下,暗五瞪了瞪眼睛,又踹了暗四一脚。 “府又出不去,又没有任务,一天了,饭也不吃,你是要修道吗!” 暗六推着暗四往屋里走,边走边开心道: “暗一……哥哥等你等一天了,你回来啦!哥哥也可以吃饭了!” 暗四听着暗六的话,愣神了一瞬后噗嗤乐了。 眼瞅着暗六又蹦哒到暗一跟前,“哥哥去吃饭呀!”,又扭头瞄见暗一带着无奈尴尬的神情。 暗四:小七这鬼点子…… 云麟此时已经吃饱,团在临河的怀里,摸了摸腹肌。 美滋滋傻笑着,超满足。 临河看着这丫头能恢复了往常笑意盈盈的状态,终于松了心中压抑的那份不安。 临河宠溺的微唇动了动,“睡吧,近日很安全。” “好。” 云麟闭上眼睛时刻,收敛了笑意,还有些帐,来日再算。 三皇子府此次安排暗卫插入,属于被迫波及。 他不想自己身份暴露。 为了不暴露他自己与巫蛊国的隐匿联系。 而大公主的人插入,暗里已经说明她想掺入皇子争斗。 宫里的那位,不可能不明白这明晃晃的试探和涌动。 此时,被迫波及的三皇子站在院子里,他从未受过这种没有明确时限的拘府惩罚。 “你,你,你,你们三个怎么把她救出去的?” 第七十三章 将她带回来,本殿等你 虽然现在被拘着很难受,但好在终是将人救出去了。 万一被严刑逼供,自己最先完蛋。 要是一个不慎落入父皇手里,自己甚至都没有全尸。 “你,你,你,你们三个怎么把她救出去的?” 饕月很委屈,那毕竟是个皇子府,还有暗卫守着,救一个活蹦乱跳的也就算了,架不住是一个昏迷还全身是血的人,血迹很明显就把他救人出府的行踪暴露。 “主子,鸫月给我眼神,指示四皇子府的暗卫,我将人丢给他们了。” 鸫月:……哥们!兄弟当时是在诧异那个血人!那是诧异!不是暗示! 三皇子:……丢…… 想到这茬,三皇子就头疼,这才是真正的问题所在啊! “你就这么直愣愣的当面把人丢过去的?!” 当面丢的!!!! 自己这几个二傻子暗卫,好歹把人丢房顶,或是丢道边,哪怕是丢他四皇子府门口都行呢! 这眼睁睁、眼瞅着、当着面把人丢了过去,不仅会让四皇子明白,自己与二皇子只是假意,更暴露了巫麟的身份与自己的关系。 鸫月和饕月也明白,当时所做确实不妥。 但当时确实被形势所迫,二皇子府的暗卫已经将自己堵了个现行, 那个焦灼的状态根本来不及多想,只能先脱身。 “主子,麟月蛰伏这么多年未曾被发现,定然头脑不简单。她若没死应知如何应对。” …… “……若没死……她还活不下来?” 饕月沉默片刻,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心虚的说道。 “她……属下从地牢解救她时,没有意识已经气息微弱,属下不确定……” 三皇子惊的在府内院子里转圈圈。 “所以说二哥是已经用过刑了?!” “是,她身上鞭痕带毒,鞭鞭深入露骨。” 地上跪着的每人都被三皇子打了脑袋一下,力度不轻不重的,算不得惩罚。 “救个了个球儿!你们这群二傻子!还当着四弟家的人救,你们这群二货!” 真他娘的气死老子了。 二皇子府地牢 一声声的鞭打和痛苦声传出,地牢里除了被罚的人之外,其他人都在瑟瑟发抖,不敢发出额外的声音。 二皇子坐在地牢门口的暖绒毛凳子,眼神冰冷的盯着墙上那个挂着的痛到不停颤抖的人。 地牢外,跪着其他几个暗卫,都等着受罚。 “为何救她?” 牢内那人高高在上的冷漠的一句话。 桃花此时被挂在墙上,几个暗卫已经被轮流鞭打了两天。 此时已经有些意识混沌。 她不清楚主子问的这句话是意指何事,是指自己私自喂了伤药,亦或是……知道了自己有意放走…… 身上的边上已经让他在这个阴暗的地牢里,折磨的,看不到活下去的希望。 犹豫了些许,桃花还是颤抖着回答到: “属下……僭越……她身上毒伤太重……恐活不下来……” 她在赌,赌二殿下对那个女人的心。 赌自己缥缈的生机。 地牢里沉寂了许久,未得到一丝回应,没有任何言语。 桃花有些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只期许二殿下能给她一个痛快。 一双温触的手抬起了她的下颌,入目就是一双复杂温和的眼神, 是他,还是他。 这个有着最高高在上地位的尊贵皇子,想当初在暗卫营一般将她从废尸中捞回府内。 赐予了她带着颜色的名字。 二皇子的温和的声音在耳旁想起。 “桃花。” 桃花的眼被泪意涌动,模糊着二皇子的脸,她想最后一次深深地将他记在脑海中。 夜幕低垂。 二皇子府外的骁骑军依旧严阵以待的围守着。 后门刚被打开,骁骑军立刻严阵以待。 门闩解开,几个小厮颤抖着先举起了手,“大人饶命。” “这……这是已经积攒了三日的泔水,这……这儿都满了……实在泔水桶没有空余,这明儿个一早又需要用,否则也不会想今夜叨扰各位大人。” 围守的骁骑士兵面色冷淡,打了个手势检查。 随后上前了几人持刀,开始围着泔水桶,查看车底和桶内。 又拿刀挨个将泔水桶搅刺了几刀,随后查看刀上并无血迹后,这才放行。 黑夜包容着一切血腥和阴谋。 城外泔水沟中爬出来一个身影,桃花一身泥泞,用束带把肩上的伤口再一次从腋下系紧。 她整个人都藏匿在泔水中,既要憋气,又要在刀插入肩上的时候忍着不动,还要迅速在刀尖抽出时将血抹去。 桃花的意识越来越混沌,脑子里只有二殿下温柔的命令。 “桃花,将她带回来,本殿等你。” 她怀里的又多了一瓶伤药,这是殿下又给自己的一次生机,虽然侵泡了泔水,但密封依旧完好。 纵然这细腻流水般的柔情没有一分是属于自己,但自己依旧是殿下的桃花。 不论你的心中装满了谁,我的心中依旧只有你。 命运本就诸多不公。 不论你我。 笠日 一向贪睡懒觉的云麟又一次早醒。 这该死的生物钟。 好不容易到周末却睡不着懒觉的痛苦无力感。 “这么早就醒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耳边传来啊临河带着困意的声音。 “我去厕所,你再睡会儿。” 云麟轻轻翻越过临河,蹬上鞋子,披着临河的外套就出寝室门。 上完厕所的云麟被清晨的清凉激的更没有一丝睡意。 抬头看了看清澜的天空。 索性,她又一次借着围墙,轻功跃上侧殿的房顶。 一只被朝阳照射的五彩斑斓的黑色乌鸦飞过来,在她头顶盘旋一会儿后,落在她的肩上。 “你也睡不着吗?40万。” 乌·40万·鸦眼睛滴溜溜转了转,“哇哇”回应了一声。 40万:本鸟是来瞅瞅你还有没有活着。 云麟感受着肩上敦实的重量,暗一和暗四没少喂啊。 “虽然听不懂,但我感觉你在骂我,今天我就断了你的谷子,饿几天减肥吧。” “哇哇哇”40万骂骂咧咧的叫唤着。 40万:多余心疼你,你是真狗,嘴里真吐不出来好话。 云麟站起身伸手折了一枝树枝。 没有人会拒绝一根长直的棍子。 稳气定神,轻运内力,祭入云空。 第七十四章 不过是见色起意罢了 晨曦微露,屋顶之上。 仿若白衣仙子临世。 她身着如雪的里衫,肩披灰白色锦袍,在初升的阳光中熠熠生辉。长发随风轻扬,手中的树枝的尖端站着一只黑色的乌鸦。 身姿轻盈,身影飘动,提膝截剑,若雪花飘落。 她的眼神坚定而专注,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与手中之剑。 立在她树枝上的乌鸦偶尔为保持平衡煽动一下翅膀,但云麟的动作很轻、很缓、很稳,它依旧稳稳的站着。 临河在床榻久久未等到云麟回来,于是身着里衣走出寝室,又一次看到云麟舞跳时每一个动作都干净利落,带着一种决绝的美。 “你在做什么!你身上还有……” 云麟被吓了一跳,转头微微一笑。 一个转身轻跳下房顶,沿着上来的路,又借力越上围墙,跃到临河身边。 她身上带着朝天的寒露气息,猛的凑到临河唇边,凉唇相碰。 潋滟眸子深情而望,柔声道。 “巫族晨祭的神祀剑法,献给我的殿下。” 随后轻轻后退半步,一个舞步的行礼,手中的树枝横起,40万为保持平衡伸张了长翅。 “……有伤。” 话的后半句被云麟的吻截断,临河无奈走上前,掀开她的里衣,又但心她着凉,迅速裹好。 果然,伤口因为她的动作牵扯,束带已经有血痕渗出。 云麟站起身,眉角上扬着任由他掀开自己的里衣,轻松道。 “我有一些学会用内力压制些许,不是太疼了,不用担心。” “不许练了!” 临河眉梢禁皱,神色郁气,这傻丫头怎的不知伤口深浅疼痛了。 一个带着微微血气和寒气的柔软身体挤入临河的怀里,那娇人手指轻轻勾划临河的下巴,她垫脚再次吻了上去。 唇齿相依。 临河的心被吻乱了。 怀里的这个人有毒,她是致命的毒,离开她自己会窒息的毒。 临河恨不得把她揉进怀里狠狠拥抱,但他舍不得,他不敢使劲,怕触碰到她的伤口。 云麟毫不在意自己身上的伤口,身体似乎已经习惯了受伤。 她一只手背在身后还拿着那树枝,另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亲吻着。 自己从未什么体会过,原来这就是喜欢。 哪里有什么一见钟情,有的不过是见色起意罢了。 云麟狡黠的笑了,吻的时候轻咬了临河的唇,力度刚好,红肿不伤。 随即又钻出了临河的怀,轻轻晃动手里的树枝,让40万飞起。 随后乖乖的站在那里,媚眼弯弯的冲着临河傻笑。 原来拿捏喜欢自己的人,如此轻松自在。 又美好。 临河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拉云麟进屋套衣服,她身上都凉透了。 转身的余光瞄见了主院围墙闪上一个身影。 是暗一。 暗一已经在围墙外很远的地方隐匿气息站了许久。 未得主招令,本不用来,但他既担心主子身边无人待命,又担心暗七身体,当然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躲暗六。 “主子。” 暗一感受到临河的视线,上前跪下行礼,但他心里有些慌,自己贸然来主院。 临河感受到自己这个陪伴自己时间最长的暗卫的紧张。 他最初还是有些在意云麟对他的态度,但现在已然不同。 毕竟是暗一跳入坟塚中救下她,又带入暗卫营。 暗七偷摸出府与三皇兄关系不明时,是暗一以命相保她的衷心。 这个人真的不适合做暗卫,尤其是暗卫首领。 他太心软了。 许是冥冥中自有安排。 自己奔赴边疆时,父皇赐予的四个暗卫,仅仅只有暗一护着自己活了下来。 回京的时候捡回了暗六和暗七,又不断给自己寻找了这群心软的人,组成现在自己的这群暗卫。 暗一也只让暗六过来探了探消息后一直未敢再与暗七相见,他定然担忧。 “她无碍,不用担心。我去书屋取她爱看的话本,你守她一刻。” 临河经过暗一的身边,淡淡的说着不似命令的话。 主子何时需要自己去书房拿书? “主子,属下去取……” 暗一的话被云麟声音打断。 “傻狍子,你过来!” 主子在给自己与她单独相处的时间。 暗一看着临河缓缓走远的身景,还是站起了身,走到云麟的身边两步距离,站定。 看着那个女孩坏笑着招招手,坐在了院内的石凳上。 云麟:“傻狍子,你过来,离我那么远做什么?” 暗一:“……” 若以往,他定会上前径直查看她的伤口,询问是否需要上药,他一直担心暗七住在主子寝室成为陪侍。 主子并没有废掉她,甚至为了救她动用了府里全部侍卫,与二皇子翻脸,惹恼炎皇。 四殿下真的是仁慈又心软的人,每个薨了的暗卫,他都会尽力去寻回,虽未言语,但都安排了自己亲自葬下。 自己捡回的身份不明的人,他也都尽数收纳入府。 但暗七还是最特别的那一个,可以让主子如此倾尽所有。 上一个主子倾尽力量去救的貌似是暗四,那是受太子殿下委托,主子动了手里的调令真正惹怒了炎皇…… 主子对暗七是真心的。 暗七以后不会再孤身一人,孤零零的坐守着房顶发呆了。 暗一微微动唇,“晨曦会冷,别贪玩。” 云麟闪了闪眼神,翘起二郎腿,晃了晃手里的树枝,“嘿嘿,是不是你也无法拒绝这根长直的棍子?喜欢吗?喜欢我送你呀,哥哥。” 云麟的一声哥哥,瞬间吓的暗一后退了一步,刚还在想主子暗七,现在突然满脑子都是暗六跟在身后喊“哥哥”。 左右环顾四周,暗六还没有寻来,沉默了一会儿,终是忍不住问道。 “暗七,你是不是告诉过……暗六……什么?” 暗六一直称呼自己暗一,突然对房顶有了执着,现在又对哥哥这个称呼有了执念,她定是从暗七这里看到什么或是听到什么。 云麟揣起手,认真状。 “咦?……我想想……” 我想……超想笑啊…… 傻狍子,啊,也不太对,但你顶着傻狍子的脸,就当你是失忆的傻狍子了。 你丫的小子也有今天! “我想想……我好像是遣了小厮去送饭给你们吧,好不好吃?” 然后她又面露疑惑拿树枝砸砸石地板,而后问道, “她又惹你生气了?这孩子就是那样的,记吃不记打,打她就完了,是你的话,她肯定老老实实挨打。” 第七十五章 全都看见了吗-打的就是你 确实是,除了主子和暗一,暗六恐怕不会乖乖挨任何人的打。 她听自己的话似乎更喜欢让自己心情放松,所以才挨打。 暗六那傻丫头的行为,就仿若打几顿可以让暗一开心后,她甚至会自己动手。 云麟的树枝在地上啪啪的响着。 “没事的,傻狍子,你舍不得,下次我帮你打她一顿狠的,教训她,她就老实了。” “……不……你别说我来过。” 暗一的话未说完,院外有一股熟悉跳脱的气息迅速蔓延来。 就知道主子这里也躲不了多久。 云麟也感受到暗六不藏匿的气息,看着暗一落荒而逃的身影,差一点没忍住憋笑。 “暗七!你见到暗一啦没?” 暗六从房顶探头探脑,没有发现主子的身影后,才闪到暗七身边,张口就问暗一的去向。 想到昨天暗七告诉自己叫暗一哥哥后,暗一那神色怪异的表情,昨晚甚至都不让自己贴贴睡了。 一直到今天早起,都没有发现暗一的身影, 暗六的嘴角委屈的动动, “暗七,我昨天叫了哥哥后,他开始躲着我了,他是不是讨厌我?” 云麟憋笑的已经岔不过气了,想到暗六已经很积极主动了,暗一在逃避,他在逃避属于自己的那份感情。 还是的靠我吧,你们俩...... 看了看手中的枝条,弯眉笑道,“小六呀,你怕挨打吗?” “......为什么要打我?” 暗六疑惑了,歪着脑袋看向暗七。 挨打?暗一?自己?暗七? 自己的话,那我得看看被谁打? 再说了,凭什么打我?我干嘛了要打我? 等临河拿着两本书回到寝室院内的时候,发现云麟拿树枝戳着地,站在她身边的人变成了暗六。 暗六正疑惑着歪了脑袋看云麟,随后坐着的那人重重的叹了口气,怒嗔一句。 “小六子,真笨啊!看着啊!” 突然一种卧龙凤雏的既视感,临河一时没有想到那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又不想打扰她们,只得暂时在院拱门站着。 很快暗六率先看见临河,单膝下跪。 云麟扭头看来过来,妩媚的挑了眉角一笑,伸手勾起暗六的头,使她抬头。 “看着啊!甜一次也算圆了你这痴情傻丫头的梦了。” 临河一身绛紫色锦袍,手持书卷在门口身姿挺拔而立,轩然霞举。 自己看中的男人就是特别的帅! 云麟随后悠然的站起身,仙蝶似得飞扑入临河怀里,咸猪手还贼不老实的摸了摸腹肌。 真特么爽! 随后,丝毫不在意身后的暗六,垫脚在临河耳边撩拨的说着魅人的话。 “你可是我见过男人里长的最帅的了,风流蕴藉就是形容你的。是不是,哥哥?” 她一边说着,手更加不老实的又捏了捏临河的腰身。 临河眸色闪动,有些害羞,哪儿有人会被问自己是不是最帅的,况且怀里的那个人还在自己身上动手,他有些不自然的瞟了一眼身后诧异到瞪大眼睛的暗六。 刚想张口说什么,唇瓣被一吻堵住。 这一吻格外的长,云麟侵略性地汲取着临河的空气,时柔时强。 这明目张胆的撩拨,让临河突然觉得有些不知所措,瞬间红了脸色。 她原本就是这个性子,这也确实是她能说出的话,干出的事儿,但如此大胆且还在自家暗卫前,可是第一次,临河鲜少的害羞。 但凡换个聪明点、有眼力见儿的暗一或暗四,早就闪一边去了。 偏偏那里跪着的是个傻的暗六.......瞪大了眼睛和嘴巴的全程盯着看。 他害羞泛红的颜面确实是少见,这让一吻结束后,回过神的云麟有些诧异,美美的嘴角上扬,抬手捏了捏临河的脸蛋。 真舍不得从这个怀里出来,待我回来再继续。 那边那个傻丫头还需要我帮一把,不能前功尽弃。 “我有些事情,你先回屋等我。” 轻柔地说完,云麟一个转身缓缓走向暗六,另一只手背在身后,拿着的树枝一直未松开,还俏皮的左右晃悠晃悠。 临河还没有明白此刻是什么情况的时候,云麟已经走到暗六跟前,揉了揉自己憋笑的脸,沉下了语气。 “六儿,你刚刚从头到尾全都看到了吗?” 暗六有些结结巴巴的点点头。 “看......看见了.....” “全都看见了?” “......全......全都.......全都看见了。” 云麟坏笑了一下,心道你看见就行了,你要敢说句没看到,高低我得打你一顿。 然后甩起手中的树枝,狠狠朝着暗六打去, “哼哼哼,看见了,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暗六吓的一缩身子,迅速起身毫不犹豫的开跑。 她跑的很快,沿着房顶下沿的阴影处还躲着府内巡逻的人。 云麟拿着树枝在她身后追,时不时顺手掐了树叶射过去。 临河皱了眉,看着两人跑远,你还有伤...... 云麟的体力确实还未恢复好,追了一小段就有些不支,只得停下缓缓气息。 暗六还担心暗七会晕倒,看着她脸色渐白,时不时再蹦跶回暗七身边看看她怎么样。 这让云麟更加觉得这个姑娘傻的不是一般,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暗一虽然没有任务,但既然已经躲溜到府门附近,便隐匿着气息巡逻一下府周边。 但他心里总沉甸甸的,压着什么,疏散不开。 刚准备离开,就听见传来隐约的叱喝声,两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暗七,你没事吧?” “有事,所以你别跑了。” “你不打,我能跑吗?” “你不跑,我能打吗?” “怎么不能打!我跑着,你还甩我好几下了。” “那只是前菜,今天高低打你一顿狠得,给你一个完整的童年。” 这让藏起来的暗一心里慌神。 打一顿狠的? 心道坏事了,随即不再侧围墙处藏匿,闪身翻墙越过。 还未落地,抬眸还未出声阻止的瞬间,就看见暗七已经轻功闪离原地,出现在暗六身后,挥着树枝带着振动的声音狠狠的打在了暗六的后背上。 暗六委屈的念叨了让暗一更心窄的话,“啊啊啊!好疼疼疼,打我这么狠!” “打的就是你!今天这顿打是必须的!” 第七十六章 你是我最喜欢的人,哥哥 云麟又挥手打一树枝的时候,一个身影窜入两人之间。 一手拎住暗六往身后一带,另一手抬起拦下了树枝。 “啪”的一声,云麟甩打到了暗一的手心。 云麟身上的伤口又因为她运了轻功动作幅度过大而开裂,气息不稳的缓了许久,抬眸看见挡在两人中间面带不解的暗一。 “暗七,你们两……这是怎么了?” 云麟平稳了一会儿后,看着暗六躲在暗一身后,只敢触碰暗一的衣角,又是一顿气,抬手又要打过去,被暗一伸手又拦了下来。 “我今天怎么也得揍她!暗六,出来!你还敢藏?出来!!!” 暗六躲在身后,不敢乱动,探头看了看。 以她很小的脑容量想了想,暗七一直是一身事外的态度,很少气成今天这般,真不像是假生气,那肯定是自己做错什么了,不若挨一顿就挨一顿吧,最起码暗七不生气了。 她这么琢磨着,有些犹豫想出来,又被云麟故意狠狠一瞪眼吓的缩回暗一身后,头贴着暗一的后背不敢乱动。 暗一有些疑惑发生了什么,只得先拦下那挥舞着的树枝,问道: “她怎么惹你了?” 云麟心道,妈耶,累死本姑娘了,你总算问出口了。 “她惹你生气了,我今天必须得打到你解气为止!” 暗一:............... 原以为暗七是劝慰自己的一说,没想到真会这般。 暗一无奈揉了揉太阳穴,解释道: “不用了,她没惹我生气。” 换了称呼而已,算不得过错,更算不得挨打。 云麟脸色顿了顿明显表现的不信服,然后还挥着树枝。 “你今天不用护她,你舍不得下手,我来!” “没有,她没有做错什么,也没有惹我生气。是我......” 云麟面露疑惑,询问道: “嗯?真的?” “真的。所以别打了。” 云麟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看着暗一无奈隐忍的眼神,心话你也真是个...... 然后垫脚探头看向贴着暗一后背依旧躲着的暗六,暗一的个子很高,根本看不到,云麟似是又恢复了懒散的神态,自言自语回应。 “好吧,既然你没生气,那就今天就不打了。暗六,记住你看到的啊!咦?我家40万在哪里?我怎么没有看见它。” “40万~~40万~~你在哪儿?40万~~” 云麟甩着树枝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犹豫,只留下懵圈的暗一和暗六。 暗六看着云麟缓缓扶着围墙往回走,已经可以明显看到衣服上的血,定然是追自己的时候翻围墙牵扯到伤口了。 她有些担心云麟回去的时候会晕倒,想起身去追云麟。 暗一转身就看见暗六担忧的眼神盯着云麟的身影,很难过的神情。 “暗七......她不想打你......是我的错。” 但自己这劝慰显得很单薄,自己都眼睁睁看着暗七甩打到暗六胳膊后背上,自己随口问了一句话而已,惹的两个人...... 这个位置无法长时间待着,他拉起暗六的手,带着她往无人的偏殿院内走。 看着暗六神色愧疚的神态,暗一使劲攥了攥暗六的手,柔声解释。 “暗七以为你惹我生气了,所以才打你。” 暗六低着头,满脑子都是暗七离开时虚浮的脚步,原来还是自己惹暗一生气导致的,那终归还是自己的错。 “但我确实是惹你生气了。你在躲我,我寻不到你,你不想见到我。” 带着委屈的嗓音让暗七都可以想到这个孩子肯定又掉泪了,他只觉得心里闷着一个自己都不敢面对的感情,不能放出来。 这个在身边杀伐果敢的少女,即使被刺客砍伤围剿都没有哭过,却屡次为了自己一次次的掉泪。 而自己的心似乎也纠缠在她的的泪中,一点点侵蚀。 “我没有生气,没有生气,更没有躲你,没有不想见你。我只是......” 暗一把暗六拉到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 我只是不敢面对而已,我在躲自己的感情。 被拉入怀的暗六的脸贴到了暗一坚实的胸肌上,隔着薄薄的暗卫服依旧可以感受到暗一的气息和温度。 她脑子里突然莫名重复起暗七的话“你看到的”。 暗六抬起头,暗一太高了,即使自己垫脚,也没法够到暗一的耳边,她只好轻轻拍了拍暗一的肩膀。 她盯着暗一的耳垂,解开了他的面巾,捧着暗一的脸,认真想了一刹那,自己真想可以永远在他身边,看他的一举一动。 自己不会说暗七那些动听的话,只想轻轻告诉他。 “你是我最喜欢的人,哥哥。” 她抿了抿嘴,压抑住自己剧烈跳动的心,红唇亲吻而上。 暗一原本以为暗六想说什么,他微微弯身低下,侧脸想听暗六想说什么,随后温热的气息在暗一的耳边飘散,一句击溃他的话还没有反应过来,温柔触感的吻彻底击溃了他。 大脑瞬间空白,连眼前是人都开始变得模糊。 你是我最喜欢的人,哥哥。 你是我最喜欢的人,哥哥。 ...... 直到暗六轻轻颤抖着带着卷动他的舌,甜腻的气息蔓延,才瞬间惊醒了他。 他想躲开,但暗六的手捧着他的脸,没有给他起身的机会,很快暗六的另一只手环抱住暗一的腰。 暗一整个人一激灵,下意识带着内力推开了暗六的手,他的大脑已经混沌到站不稳,脸变得也温红。 此刻,也顾不上解释,后退了几步后,更不敢抬头看暗六,只得仓皇而逃。 暗六咂摸咂摸嘴,小七说的对。 甜的。 圆了自己的梦。 第七十七章 泡澡? 四皇子府,一身白衣沾了血迹的姑娘,扶着围墙走走停停。 面色苍白、体虚起若的云麟在感叹自己怎么虚成这样,不就挨了几鞭子吗?怎么自己还恢复不好了? 之前追着暗六运轻功跑的时候没有察觉,此刻放松下来才觉得真的是全身无力。 临河原本回屋等了许久,但未等到云麟回来,她运了轻功走的时候甩着树枝翻身上围墙,那定会牵扯到伤口,但她特意让自己等着,他只得在院内拱门那里远远的望着。 终于望见一个虚浮的身影扶着墙身,他迅速上前,揽人入怀。 “你怎的又......” 云麟被公主抱起,她环着临河的脖子,得逞般笑嘻嘻念叨一句,“什么都不能阻止我磕cp。” “磕?” “临河,我想洗澡。” 临河抱着云麟往寝室走,边走边拒绝。 “伤口不可沾水。” 云麟懒懒散散的的腿晃荡着,嘀咕着。 “没事的,我已经好多天没洗澡了,你每天都洗香香,但我都捂嗖了。” 临河依旧面不改色的拒绝,“每天都给你擦拭伤口,没有嗖。” 怀里的这人儿继续念叨着,“你这是成天浸泡在我的嗖臭气息中而不自知而已,你没看见府医和管家大叔来的时候,都避开,不看我嘛。” 他站定一瞬,低头看着怀里这个傻乎乎的丫头,她这谜一样神奇的智商,时而高时而低。 “.......他们避开不看你不是因为你嗖,是因为......” 你身上的伤口遍布全身,你不知道吗? 擦拭药酒的时候,你哀嚎又躲闪的跟受虐待似得,我得搂着你才能压住不让你逃开。 加上擦拭药不得不肌肤接触,他们不避开,直直地看着你,才能证明你没嗖吗???? 所以,你这点二两脑子到底装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眼见怎么都说不通,云麟仰头抬手开始在临河胸前画圈圈,带着点点委屈。 “你看,你都说我是嗖的,让我洗洗吧,我都脏的不敢碰你了。” “就洗一下下,很快就晾干干,不会有事哒。” 终是拗不过云麟的撒娇,他将云麟放在床上坐下,没有再反驳,思虑了一会儿后,转身去寻府医,许是可以在浴水中添加适当的草药,既不会引起发热,也可以清洗。 趴在床上,翘着双腿晃悠的云麟就这么笑眯眯看着进进出出的人提着热水,提着浴桶往返屏风后面。 下次可得琢磨个简易版的太阳能热水器,就是不知道临河能不能允许在那个侧殿的房顶上放一个黑乎乎的大桶去晒水。 等人都走,云麟从屏风旁边探出头,看见临河在水中撒着什么。 一股草药味散发出来。 要不说你是狗子........你真狗!!我就说为啥突然同意了! 本姑娘是想洗澡,不是想泡药。 本身就是想洗掉身上的血腥味和汗水,泡完草药不是更味儿嘛!!! 老娘回头还是得回暗卫所拿那井水冲个痛快。 临河将她从屏风后拎到浴桶旁,看着她满脸的不情愿慢悠悠的拆解身上的绑带,憋笑的临河开始帮她解。 但很快他脸色沉了下来,身上的束带捆的很紧,但伤口上的血痂依旧有很多被扯开,又流着血。 一道道的伤口和血痂综合交错,后背、胸口、腹部、胳膊、大腿、小腿...... 这个人身上除了脸上的那一鞭伤口很浅外,其他的地方近乎都伤口很深,想恢复如初恐怕需要很久,有些定是会留疤。 拆到最后只剩下束胸和亵裤,云麟用手划拉着水,虽然带着不情愿的泡了进去,但除去草药味儿,毕竟是热水,还是蛮舒? “咦???哎???” 哎哎哎?服的? 她刚刚泡进去,就被蜻蜓点水的又拉了出来,还在愣神的功夫,云麟已经被丝毯团了个严严实实。 不是,费这么半天劲儿又是烧水倒水撒草药的,合着就让我沾沾水儿??? 好歹让我洗一下啊。 你这一下下真特么是一下下啊! 虽然之前自己喊嗖了,但此时没有泡澡却还让自己沾了一身的草药水味儿。 这个澡洗的可真……尼玛。 想了想还是回头自己偷摸去暗卫所冲凉水澡再洗干净吧。 云麟索性也没有挣扎,懒懒散散的一个舒服的姿势,任由临河将她放在床榻上。 云麟躺下后,身上的亵裤和束胸布都湿的难受,在团着的丝毯里咕扭咕扭脱了下来,踢到脚边。 临河一个转身去拿药酒,就发现这个小人把裹了个严严实实。 “松开!” “不松!放下药酒,立地成佛!” “沾水不上药,你想发热吗?” “伤口用酒精,你想我痛死吗?我可是全身的伤口啊。” 临河将药酒放下,开始解云麟团着的毯子。 这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还知道你是全身的伤口啊,那还想洗? 又不是第一次,虽然每次都嚎叫的仿佛真要出什么事情。 似乎是发现解不大开,临河眉角弯起,伸手开始从锁骨开始沿着侧腰向下摸。 俯身另一只手禁锢住云麟的下巴,在耳边轻轻吹了口气。 “你可是我见过女人里长的最美的了,风花雪月就是形容你的。是不是,妹妹?” 随后开始不断侵略的索取红唇的吻,随着他温热的手透过松动的缝隙真正触摸到自己冰凉的腰部的肌肤。 “……” 狗子这么记仇的吗? 大意了,玩脱了。 最近仗着自己受伤,云麟各种肆意撩拨,临河都一副隐忍温柔的模样。 殊不知,这个人从来都不是善茬,他可是个披着羊皮的狼。 但自己也不是第一次与狗子接触,虽然第一次是在穿越过来的混沌意识中被强迫,第二三四五六……次是睡梦中强迫他。 但如此意识清醒的还是第一次。 她有些紧张,随着他指腹轻触落在身内的试探。 她有些恍惚,这个人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霸道侵占,他依旧深情的吻着。 触动着空气中愈发浓烈的缱绻旖旎。 摇曳 小船在温柔的水中飘啊飘啊晃啊晃啊,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 葳蕤潋滟。 …… 最后,她还是忍不住失了声。 “临河……你真狗……” 第七十八章 心乱如麻的暗一 暗六在原地美美的琢磨了一会儿,看着手里暗一的面巾。 而此时慌乱的暗一已经茫然不知所措,嘴中依旧还有暗六甜腻的味道。 他试图想控制自己,却发现自己不经意间开始在意这份惶惶不安。 他已经没有心思琢磨暗六这个孩子从哪里学来的这个吻,自己此刻全身都泛着难言的烧灼感,耳边是她轻轻的话语。 他甚至在一个偏僻的小院房檐下踌躇转了几圈。 无比熟悉的院子竟然有些迷路,大脑一片混乱。 直到院内房顶上一个声音传来,激得他瞬间惊神,这才发现自己下意识回到暗卫所。 暗五在院内值守,看见暗一失神的样子有些不对劲,叫了暗一几声,发现他没有反应,只得大吼一声。 “暗一!你怎么了?你脸色不对啊。” 这一声吼,让屋内的暗四和暗二惊觉的跃出屋。 暗一心中更乱了。 暗四刚想触摸暗一看看是否有伤,但很快,他察觉到暗一泛红的脸色和耳色,随后再联系暗一茫然无措的神态。 “噗哈哈哈……” 暗四瞬间没有忍住笑,主子这个行事狠戾的暗卫首领的这害羞样子,准是暗六又听从小七那乱七八糟的指挥,对暗一做了什么惊天骇俗的事儿。 暗一一巴掌拍在暗四后脑勺上,瞪了他一眼。 暗四眼眸扫过,笑意盈盈回应道,“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小七很贼的。” 暗五一脸懵:“躲什么?暗一怎么了?跟暗七什么关系?” 暗四:“我是夸我家小七会手拿把掐。一会儿还有戏可以看。” 暗五:“暗一的脸那么红,是暗七掐的?!一会儿还要来掐他???” “……” “……” “……” 暗一走进屋内,简直想给身后门口这两个人每人一顿打,一个是真傻的不明白,一个是真看透了。 一唱一和给谁听呢?! 暗一的心思还没有沉寂下来,暗六的气息已经追了过来,屋内已经躲无可躲了。 暗六径直从暗四和暗五两人中间挤进门,急匆匆在屋内寻找,眼神随即亮了。 暗一在屋内耶! 随后窜到他跟前,面巾递给他。 “哥哥,你的面巾!” 然后在门口俩瘟神的围堵下,暗六成功凑到了暗一跟前,但暗一已经慌张的退无可退的坐在了床上,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 暗二:……暗一肯定对暗六干了什么! 暗五:……暗六肯定对暗一干什么了! 暗四:我家小七干得漂亮!最喜欢吃瓜!还是自家首领的现场瓜…… “哥哥,你还生我气吗?”暗六盯着已经被逼到床角没有可躲闪的惊惧模样。 即使是强大到击杀不了的刺客,暗一都没有漏出这个表情,自己似乎真的吓到他了。 暗一挤在床角,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 只张了张口,没有说什么,扭头看向门外。 他求助的眼神看向暗四,带着暗六跟随着视线看过去。 暗四仿佛没有感受到,拿暗五挡枪,推着暗五往屋内走,暗五感受到视线,吼了一句。 “看啥子老子撒。” 暗六被吼的一激灵,小猫叫似的回应了一句。 “暗一生气了。” 暗五的急脾气一巴掌拍到暗六后背上。 “那定是你惹的暗一生气,照以往老老实实挨顿揍就行了,去吧,别躲!” 暗六的腰和后背被云麟的树枝抽打的红肿还没消退,疼的缩了一下。 却被眼尖的暗四扫见,眼眉沉了沉,以为暗六也受伤问道。 “腰疼?受伤了?” 暗六欲盖弥彰的瞬间变了语气,嘀嘀咕咕道。 “没……没有……我没有受伤!” …… 腰疼还没有受伤? 暗四盯着暗六开的躲闪的眼神,然后故作惊讶的看向了暗一,仿佛不可置信的发现了什么。 然后又转头诧异地盯着暗一的沉默了好久,然后冲着暗一甚是理解地点了点头,然后更加诡异的笑了笑。 原本刚刚缓了神的暗一,同样皱着眉看到暗六疼的一激灵,随着暗四对自己的眼神的示意,再次炸毛,说话都带着点慌忙的颤抖。 “……不……不是!” “……根本没有做那件事!” “……你……你……我不是!没有!!!” 但暗四自始至终只字未说,只是点了点头,笑意盈盈的盯着暗一就让他如此慌忙解释,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暗四当然知道不是那件事,暗六这活蹦乱跳的劲儿,根本不可能是。 不过是心想小七都推波助澜了,我再推你们一把? 也是太难为暗一了。 但暗一能想到那件事的,是不是说小七教授的狩猎攻略成功了? 暗一也瞬间反应过来自己如此激动的否定,竟然无法再解释,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 暗四你这个黑心蜜饯……你就不能放过我一会儿吗?! 这突如其来的对话,让暗五更加懵: “啥子嘛?” “所以是有啥事儿吗?嘴有嘴的用途,你们这是打的啥子哑谜?” 暗六委屈巴巴的低头瞄着暗一,“哥哥......我疼,能不能帮我擦擦药?” 暗一:啊啊啊啊啊啊......别说话!你别说话!!! 以往受伤互相帮忙擦药已是常态,但此情此情再说擦药,欲盖弥彰啊! “自.....自己擦!”,暗一忍无可忍,随后又想到暗四那贼心贼眼的,又带了一句,“要么就让暗四帮你擦。” 暗四哎呦一声,没有料到暗一脑子转的还挺快,打着擦药给自己澄清吧,随后压不住的嘴角笑道: “小六,来,哥哥帮你擦~~” 暗六逃到一边,摇着脑袋,“不不不了,我自己擦。” 不因为别的,主要是暗四现在那坏笑,着实像暗七抽自己之前的眼神一样一样的,给自己一股说不上来的感觉,仿佛大尾巴狼。 暗六躲到床榻一侧,开始费劲巴拉的将手反着到背后深入衣衫里擦,时不时扭头看看,又不准打在哪里。 暗一的心随着眼神一直在暗六身上都没有离开,也不知道抽打的什么状态,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擦到位。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手比脑子快的拿起了药,愣了一瞬,恨不得打自己两巴掌。 ...... 被这傻丫头拿捏的死死的.....真够了..... 就不能狠下心来吗?!!! 第七十九章 小哥哥,你这么纯情吗 他只得心烦的将乐开花的暗六的脸扭到前面,无奈叹了口气,手指占着药,轻轻撩开衣衫,伸入擦拭。 暗一的指腹长期持剑带着茧子,并不光滑但冰凉。 触摸着暗六的温热的后背轻轻划过。 “嗯~~~” 暗六被激的一抖发出一声隐忍的暗语,自己可以感受到她后背上凸起肿胀的鞭痕和遗留的伤痕。 细腻的皮肤软捏捏,带着温热。 自己的身体反馈给的信息素太多了。 瞬间这让原本心里烦躁的暗一更加慌了神,突然他的脸被自己羞了个彻底,吓的迅速抽出了手。 他心虚的瞄了一眼暗四和暗五,发现他们俩并未发现,这才微微安心。 …… 只是 帮忙擦药而已! 静心!!! 沉了沉心思,再蘸了点药后,又伸入衣衫开始擦,然后轻声说道: “暗六,下次不可胡闹。” 暗一为他管辖带出来的每一个暗卫都谋划过未来的出路。 但最终活下来的只有这六个,他自私地将自己提回来培养的暗卫名字重复使用,对于那些已逝去的人很不公平,但他终是没有勇气将人的名字接下去。 二、三、四、五、六、七 名字越大,意味着前面死去的人越多,他不敢,更没有勇气,这是他的自私,是他对不住之前逝去的兄弟姐妹...... 暗七是最小的,其次的暗六,暗七自中毒换了性子之后跟暗六越发相似。 她们俩的性格跟其他暗卫不一样,即使经历了这么多的黑暗、权势、死亡,依旧能保持着清澈的眼眸,依旧那么跳脱。 暗卫是不允许活在阳光下的。 而这两个人仿佛是暗卫所里照亮暗卫黑暗的星星,闪烁着。 他不希望她们一直是暗卫,暗七现在已经有了很好的归属,接下来他想请求暗七帮一把暗六。 但不是这个帮。 暗七今日演的这一出,暗六想的单纯并不明白,但暗一心里明明白白。 他藏匿了心思渴望等到四殿下在这个权利的朝堂活下来,届时为暗六求一个自由和阳光。 自此永不相见。 等这个傻丫头真的离开了,身后这个粘人的小尾巴就只能存在记忆中。 暗六是不明白感情,但她也不是个傻的,她能感觉到暗一的躲避。 暗一的心距离自己忽远忽近,他在担心什么?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到底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御书房的房门一直紧闭,屋外站着几个带刀侍卫把守着,似乎担心里面的人会跑走。 而御书房侧院的院内,前排跪着一个衣着简单的宫饰女人,后面是两个丫鬟一同跪着。 门口站着的公公面无表情的守着门,静待侧殿屋内天子的随时召见。 屋内单膝跪着一个黑衣暗卫。 “陛下,屋外......” 侧殿内书桌前,炎皇在查看太子批阅后的折子,语气听不出喜怒。 “不用管她,为了她那上不得台面的儿子求情而已。起来吧,卫一,不用一直跪着了。” “是,陛下。四殿下负责的最近的时疫区疫情已经控制住,封控区内人数已经逐渐减少。大公主的人有所动作,被太子殿下的人阻拦了。” “当夜伤22人,死37人,其中46人是医者,死的全是医者,四殿下的侍卫当夜就分走了一半去了疫区,所以后续安全得以保障。” 许久未得到炎皇的声音,卫一忍不住抬头朝书桌瞄了一眼,又迅速低下头。 炎皇拿着折子,许久未听到如此庞大的人数,只是微微愣了一下,很快就仿佛没有任何意外的冷厉了气息,但很快又散了。 天子脚下还敢公然如此屠戮。 炎皇缓缓走到卫一跟前,看着眼前这个人。 “卫一啊,你比朕小十岁,跟随我的时间是最长的,也是暗卫营的首领,最初带你的皇贵妃,你可还记得?” “回陛下,属下还记得。” 站在跟前的天子没有喜怒,也不知道是否在与卫一在说什么,还是在自言自语,语气满溢着淡淡的哀伤。 “朕老了啊,甚至有些记不清她的模样了......她就这么突然的来,又突然的走了……” 随后,随意缓慢走出侧殿,抬头看了一眼御书房闪烁的光苗,信步朝着御书房后面一栋单独的天权阁内走去。 卫一一直跟在炎皇身后,熟练的打开天权阁的门,抬头就是架空可见的朗朗星空。 同在赏星空的,还有桃花园的大公主,身边站着已经修养好身体的冬,他拿着披肩。 旁边跪着依旧一身白衣的牵机和她的新暗卫水。 “殿下,不知您召属下前来所为何事?”牵机虽然有些疑惑,但依旧恭敬的跪在跟前,大公主已经许久未曾联系自己。 “小牵机啊,夏已经没了,这个是我新抓来的暗卫,我怕这新小狗能力不够啊,寻你来,是让你给他个支撑。” 牵机蒙着面,有些在自己意料之中的想法,看不出神色,只是在身上摸了摸,掏了身上的几个纸包,双手呈上,回应道: “殿下,这应该是您想要的,属下还是想再告知您,这个……” 大公主柔声柔气的拿起,修长白皙的手捏着纸包,打断了牵机的话。 “不必说了。这没你事儿了,退下吧。” “是,殿下。”牵机应声离开。 牵机隐匿了身型形离开了大公主府,回神远远给了大公主府一个晦涩不明的眼神。 云麟翻看着话本子,看到喜欢的情节美美的笑了起来,但随后感受到自己被盯的炽灼的视线,抬眸红唇上扬。 一旁的临河手持着书卷,但眼神一直瞄着她趴在床上看书的背影,再低头看着自己久久未翻页的书。 床上那小人挑了一丝线绳插在话本子中间,一个闪现消失在床上。 临河的心瞬间慌了,随后怀里钻入一个柔软带着冰凉的身躯。 云麟圈着他的腰的手缩起来,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又拿额头两人相抵。 不出意外,她发现了临河经不起自己撩拨而羞红的耳垂。 “小哥哥,你这么纯情吗?” 第八十章 本姑娘喜欢谁,你不是最明白吗? 这句话让临河的心瞬间跌落谷底,他回想起云麟睡梦中偶尔嘀咕的那个人。 她在她的世界定是有一个男人对她深情回应,不若她不会如此梦语,她是不是还想回家。 云麟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梦话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导致临河已经天马行空的想了许久。 临河的脸色愈发的黯淡。 “麟儿。” 云麟:“?嗯?怎么了?” “你……你……你是不是已经婚配?” 云麟:“……?嗯?” 没有得到明确回复,临河力禁锢的力度大加大,似乎害怕她突然消失。 这让云麟万分不解,怎么突然想道这个莫名其妙的话题。 “狗子……不是不是,临河,你松我一点点,我有点勒的慌……额……松手!狗子!伤口又要被勒裂了,好疼!松松松!” 云麟后面疼的开始叫唤才唤回了临河走神的意识,连忙松开手掀开看云麟的伤口。 看着临河眼神带着愧疚的样子,云麟喘了口气,又一次抬头狠狠咬了临河嘴唇一口,但怀抱着自己的这个人没有任何躲闪,只是愧疚的查看着自己的伤口。 云麟都懵了,看着他那被自己咬肿的嘴唇,拍了拍临河的脸,又伸出两根手指头,在他眼前晃悠,诧异着晃着。 “狗子,你没事吧?这是几?” 临河确认了她的伤口后,松了口气,盯着她的手指头,沉郁的语气问道。 “麟儿,你究竟最喜欢谁?” 什么鬼? 最喜欢谁? 还有次喜欢的? 这句话让本来接诧异的云麟更懵了,甚至怀疑他也中毒失忆。 本姑娘喜欢谁,你不是最明白吗? 怎么,这是吃干抹净了还没有给你安全感吗? 云麟随后微微一笑,红唇相触,用舌揉了揉他红肿的唇。 “喜欢你,最喜欢你了,我在这里就是为了你。” 临河:“那你在外面的那些人呢?” 云麟扭头看向窗外:??? 那个人是哪个人? 在外面有人,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难不成是暗七在外面养的那些自己不认识的那些人? “我不认识的巫麟的那些人……他们只……” 临河又抱紧了云麟,贴着她的耳垂解释。 “不是这里的,是……是你梦中叫的黎一生、无涯哥……还有很多人,还有些模糊听不清鱼和星星的……” “……” 腾然间,两个人都沉默不语,彼此都感受到一股衔接不上彼此世界文化巨大鸿沟的艰难感。 此时的临河仿若被遗弃的小狗的眼神盯着云麟,他仿佛在等待审判。 云麟哀叹无奈的想解释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满脑子细胞都要炸裂。 尼…… 麻...... 黎医生…… …… 终于明白他说的外面的那些男人是哪些男人了…… 随即云麟松笑一声,揉了揉他的脸,搂住他的脖子释然道。 “他们都是姐曾经的过往了啊,但你输给他们无需自卑,更不用没有安全感,简单来讲只是存在于我那个世界手机里的男人。” “emmm……你还不明白?就是一个铁盒子封印着他们,他们出不来的,都过去了,我回不去的……” 随后她的另一只手不老实的开始在临河的胸前腹部摸爬滚打。 临河看着云麟开始咸猪手的摸来摸去,垂眸这个女人没有任何羞耻感的伸进自己的衣服里。 这个家伙每天都在刷新自己的认知和眼界。 世界之大,确实…… 同时养四五个男人,貌似对她来说…… 她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临河的心又坠落悬崖的难受,所以她曾经真的这么干了,自己只是她现在不得不依附的一部分。 云麟扭头看着外面的天空,雕栏玉砌,古人好无聊啊,怪不得天天喜欢斗心眼子。 都尼玛是闲的。 我的手机qaq呜呜呜。 两个人两个频道伤心无语沉默了许久。 临河不想一直僵持下去,岔开了话题。 “不许再练剑了。” 不论说什么,云麟那张嘴都欠揍的能怼的令人生气。 “不行!我好不容易学会一点控制内力了。” 临河依旧是很担忧,云麟的伤似乎恢复的比以往都要慢很多。 “你的伤一直没好,照以往应该好的很快,怎的这次……” “哥们!伤筋动骨一百天,手术后还得住院四五天观察呢,我都觉得我雄起了,你没觉得我神奇吗,这么短时间就下地了!” 临河并不明白她说的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具体是指什么,大概意思略微明白,但态度依旧在很坚决。 “伤好再练,现在不许练剑。” 眼见说不通,云麟一个翻身从主床榻跃到侧榻,又翻身越出了窗户。 “你……哼!” 云麟吐了个舌头,轻功跃去暗卫所。 “外衫!套上!” 临河没有叫住她,看着她迅速闪没了影,并没有去追她。 那个方向,她许久未回暗卫所了,回去玩一圈也好过无聊。 忘川院 暗六委屈巴巴地蹲在树上盯着屋内的暗一发呆,暗一在擦拭刀剑和暗器。 暗一被院外那可怜小狗的眼神盯盯都发毛了,一直不停劝告自己,忍住!不可心软!忍住! 恍惚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怎么这么无精打采?小六?” 暗六的精神头全都留在屋内的那个人,一阵纳闷的声音传来,惊的她一个激灵。 原本转在眼中的泪,终于被云麟关爱的眼神引的流了下来。 这让云麟心里直突突,瞬间后悔现在这个时间点回暗卫所。 这傻丫头难不成没有亲成功? 或是亲成功反被打了? 而后暗六瞬间挂在了云麟的身上,哇哇的开始哭。 …… …… 云麟可以感受到暗六与自己体温的不同,她那似乎滚烫的泪淹着自己的里衣,而后在空气中变的愈发冰凉。 随后她转眸看见暗一神色低沉的看向自己,一阵寒意从脚传到头。 云麟:救命啊,我哪儿知道这个军师这么难当啊,谁来拯救我一下,暗四那个黑芝麻汤圆哪儿去了!!! 云麟哆嗦了一下,颤抖着语气说道: “不是……!那个傻狍子!那个……那个你……对不起!行不行……” 第八十一章 杀疯的暗卫 暗七神色沉郁,照此以往,他定拉扯开暗六,毕竟暗七身上有伤,但他却没有勇气张口。 自从昨夜帮暗六擦了伤药之后,自己心乱如麻。 而暗六的眼神更是充满了丢失感,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被丢弃在坟冢中没有归属的眼神。 那份无助和无措简直不要太明显。 但暗一不知道该如何做,亲近是错,疏远似乎也是错。 他自己此刻仿佛要窒息。 只得神色沉沉的看着对面立着的两个人。 暗一的反应让云麟心中炸毛到不知所措,该不会自己推波助澜不成,反使两人因爱生恨了吧。 真......怎么办!!!谁来告诉本姑娘这种时候该怎么办!!! 一屋子的乱麻。 暗一只得询问了伤势缓解。 “怎的今日回来了?有伤去穿上外衫。” 这句话让哭泣的暗六突然停下,她似乎呆愣的盯着暗七,自己似乎有点明白了。 不知道为什么直到今天才明白的一件事情,就是,暗一很好,他对自己很好,但他也对暗卫所的每个人都很好...... 他身为暗卫首领会以身作则保护并关心他手下的每个人,自始至终暗一只是将自己当做一个他手下的暗卫。 所以一直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云麟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被暗一和暗六两个人同时盯着,更是心发麻,连自己回暗卫所原本想看看大家恢复的想法都忘得一干二净。 “我......我,那个我拿一件这就走。” 待不了一点! 走! 现在就走! 云麟转身从屋内拿了一件外衫迅速逃离院子,身后跟着一个暗六小尾巴。 独留暗一自己在屋内低下了头。 云麟带着暗六来到寝室侧殿,实在是不敢把暗六带回临河寝室,他定会炸毛。 暗六被冷风吹的也冷静了下来,愣神的看着云麟发呆。 “暗七,我值守你和主子几天,好不好,我不想回去再惹他心烦了。” “……我倒是无所谓,就是狗子那边可能……emmm……你先去帮我寻40万过来,又不知道它飞哪里去了。” 云麟自己本就是个感情空白,试图教会另外两个傻子谈恋爱。 总之,先拐了小六的心思干别的,冷静冷静。 暗六确实被拐了心思,乖乖的跑去寻找40万。 御书房 太子已经连续在御书房居住了七天,才被允许回东宫。 即使被日常拘住在御书房,但炎皇并未严格限制他的出入,所以当得知大公主又在黑市抓了两个新暗卫安排出去后,他的心又揪了起来。 随即安排自己身边最后两个暗卫前去,太子的五个暗卫已经有三个都安排去了疫区。 “清明,你随清风去打探大公主的消息,若有异样,第一时间回禀。” “殿下,您身边不可无人,属下一人前去探查消息很快回来。”清明主动请缨。 太子没有再说什么,看着清明自己一人离开,他心里惴惴不安,这个大皇姐怎么可能会放过明日解封交接这个机会。 站在屋外吹着冷风依旧无法压下心中的惶恐后,他终是忍不下,命清风也前去证实心中的猜测。 清明先行,独自一人前往四皇子府远远就感受到两个藏匿的气息在府远处。 还未来得及靠近再探查,他察觉到一股内力波动向自己袭来。 其中一人这么远距离就可以发现自己的气息吗! 在清明防御的瞬间,水迅速闪到身边,裹挟着雄厚的内力直击清明的心口。 清明躲闪,甩手抽出腰间暗器丢出,堪堪格挡下那个暗卫直逼命门的杀招。 此次只是探查情况,为了方便隐匿气息避免声响,他并未携带更多的武器,但对方秉持着似乎不死不休的态势。 水在大公主府被安排服下那个人带来的东西之后,意识开始变得浑浑噩噩,脑子里只有大公主的命令“杀掉反抗的暗卫。” 他跟随冬来此先探查一下四皇子府的情况后,两人便准备启程准备前往疫区。 冬恢复之后还没有水那么灵敏的探查力,在水闪现消失后才发现他已经跟远处的一个暗卫打了起来。 他并不清楚大公主给水安排的什么任务,他的任务只是在两个地区探查了消息后返回,在看到水和其他府的暗卫打起来后,他并没有现身,躲在远处。 清明也是在各种危机中渡过并成长到现在的暗卫,他迅速调整着气息和节奏,躲闪着水的进攻。 水在黑市一直是从事刺杀的杀手,偶幸被人牙子卖入了大公主府。 两人对杀的愈发焦灼。 这时插入另一股内力碰撞开,震动的水五脏内腹剧痛。 清风赶到了。 水的意识已经迷瞪,他的眼眸已经涨满了血丝,眼前有一个刺杀目标,又来一个刺杀目标,杀!全都杀! 在清明和清风的差异中,面前这个人变得躁狂,他像一只发狂的凶兽,癫狂没有理性。 他们俩对视一眼,都想到前不久在四皇子府变得疯狂的那个暗卫,被四皇子伤后逃走。 此时一摸一样的杀意和爆炸般突然增强的内力,让两个人都心中一惊。 方才两人还占据上风的对弈,此刻已经处于劣势,两个人都只能来得及相互格挡致命伤害。 难不成大公主的暗卫都是这种怪物! “杀!全都杀!呜,杀掉反抗的暗卫!”水唔咽的低吼着。 在水近乎压制性的内力下,清明和清风甚至连脱身的机会都寻不到。 两个人身上叠加的伤口越来越多,身体也逐渐脱力。 一掌正要击中清风心口的时候,一个身影闪过来。 “砰”的一声内力相撞。 水被振的很远。 清风抬眸一看,一个黑巾蒙面的黑衣人挡下了这致命一击,但也给了他反震的伤害,清风可以闻到那人内息被伤的波动。 “咳咳……你知道有多危险吗!你来此是想做什么吗?”暗四咽下了口中的血,带着怒意质问道。 清风转开了视线:“……” 暗四带着全部内力多一击原可以伤及水,但水癫狂不知痛觉的神智已经丧失。 水将目标锁定在一个目标上,先杀一个再杀一个!然后杀三个! 他的眼眸已经被血丝布满,力量爆发到最大,他鬼魅的闪到清风身后,抽出带毒的匕首,一刀扎了过去。 第八十二章 本殿没有允许!你不许死! “走啊!快走!”暗四少有的出现慌乱的神情,他带着些许内力想推清风离开。 但水的速度很快,他手中那匕首闪着墨绿色的光影,那是染毒刀刃的光。 带着无尽杀意的匕首在空中迅极划过,伴随着水一声暴戾的怒吼。 清风也同样感受到对面暗卫鬼魅的踪迹,但察觉到时,那疯化了的暗卫已经闪到了自己身前。 匕首的光闪到清风的胸腔前。 来不及了! 也好,也好。 或许一切早都该结束了,自己也就可以就此从这个纷乱不堪的世间解脱了。 清风闭上了眼睛,躲不过就不躲了。 冰凉带毒的匕首带着内力的风拂过清风的脸颊,他身体却被一个带着血腥味的身影覆盖,清风甚至可以感受到那身影裹挟着丝丝忧伤和无奈。 他恍然间似乎听到那身影的一声轻轻的叹息。 内力震荡过后,再次睁开眼睛可以看清的时候,两股强大的内力相撞,暗四带着内力的一掌击中水的心口,水手中的匕首插入了暗四的胸口。 清风甚至可以清晰的听到暗四虚弱渐消的心跳,感受着他呕出的血喷洒在自己脸和身上。 由炽热渐渐变得冰凉。 “长清!” 不!不!不! 不行!不行!不行! 你不能离开这个世间!你不能离开我! 身边随即又闪过两股内力,是其他的两个暗卫赶到,又给予了那疯了的怪物更加致命的一击。 清风抱着暗四,精神恍惚的有些立不住,轻轻搂住暗四躲闪到一旁,手忙脚乱的将人环在自己的怀里。 暗四胸口的匕首还插着,在心口的位置,伤口不断涌出猩红带泛黑的血,侵泡着,他还在不断的呕血。 遍地的血,这次他真的会死! 清风颤抖着掏身上的止血药,塞入他的口中,却被他一口又一口的血吐出,他茫然无措,不知该如何。 暗四低垂的手微微抬起,手指带着冰凉的血抚摸着清风的脸颊,微笑着淡淡道。 “长……长戟护河山永固……清风佑社稷恒昌……” “太子殿下……” 清风愣了。 清风就是太子殿下。 原来,自始至终你都知道的…… 这么些年自己一直以清风这个暗卫身份与暗四碰面,他每次都嬉笑着看着自己。 原来你一直都知道是我。 暗四滑落的手被攥住,太子颤抖着手摇着头,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又慌乱捂着暗四胸口的匕首。 “不不不,本殿没有允许!你不许死!荀长清!你答应过要护我周全,答应我要替我去看看大好河山!” “长清!你还没有离开过我去看这个世间繁华,你不能现在死!” “太子殿下……对不起……我恐又要食言了……” 看着怀里这个渐渐闭上眼睛,他从未如此害怕过。 甚至那发疯的暗卫带毒的匕首扎向自己的时候,刀刃带着深厚的内力,他都没有如此害怕,不过是死罢了! 可是暗四不能死,这个自己将毕生的自由和期许都寄托的人不能死。 太子张了张口,看着暗四没有蒙面,不知他是如何从骁骑军重兵把守的四皇子府偷溜出来,他慌乱没有来得及蒙面,却为了救自己一命。 长清,你不能死! 不行!不能,你不能死! 炎国可以有很多位太子,但荀长清只有你一个。 太子恍然的眼神仿佛又是那个夜晚,自己被责罚拘禁中,而荀长清得知自己将第二日入赘大公主府,街道甚至宫内一切都在歌舞升平这个婚宴。 而新郎荀长清却逃跑了。 同样,不知道他如何躲过了严加防守的皇家侍卫,偷偷溜入宫来,只为了寻自己,做最后的告别。 那时的他,一袭红衣少年,满脸的无奈,却依旧带着歉意的微笑,他站在房顶,月光撒在他身上泛着淡淡道光。 虽然带着哀伤,但依旧是悦耳清爽的声音在自己宫院内回荡。 “太子殿下,我太懦弱了,我没有勇气接受被婚赐的一生。所以,我可能无法再陪伴你守护这个朝堂的社稷,你是个好储君,未来亦会是个好皇帝。长清就此离去,替你去看看这个壮丽无限的山河。对不起了,我们可能要就此分道扬镳了。” 太子无力挽留他,心如刀绞,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只能坐在书桌前无助的哭泣,是自己的弱小无法保护长清,但也是在那一天,长清抛弃了自己。 所以当自己得知四弟暗中在寻荀长清时,他偷摸着让暗卫也一同寻找。 当得知荀长清要去二弟府内地牢救荀洛柒时,他去求了临河,请求四弟动用暗卫司的权利,帮他救下荀洛柒并将荀长清从暗卫营提回府内保护。 但万万没有想到二皇弟对荀洛柒的不服而暴怒,关入地牢并施以毒鞭。 荀洛柒一个没有武功和内力护体的官员内院女子,怎么可能熬得过如此酷刑。 荀洛柒是荀长清的妹妹,但自己也一直将她看作自己的妹妹。 那个女孩虽然没有学过治国理政,却在自己与长清讨论时学到星星点点,她感慨的一句“为德以政,贤能谋国”深入自己心中。 他很早就知道些许荀炳文的利用婚嫁的想法,但并没有明确的证据,且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他是一个不得宠的太子,只是因为年岁长而被设立太子,他曾跪父皇将荀洛柒嫁于自己,他只会以这种方式来阻止荀洛柒的婚配。 却被责罚闭门思过。 他不明白,自己还能做些什么,似乎什么也做不了,救不下荀长清,也救不下荀洛柒。 他不敢去面对荀长清,当初是自己允诺长清会保下他和洛柒,当初也是自己无力抵抗父皇的两次赐婚圣旨。 长清,不是你懦弱啊,是我太无力,太懦弱了。 自此,太子变得沉默寡言,他不再对任何人有浓烈的感情,大家都是权利阶级的牺牲品,没有高贵低贱可言。 所有人都不值得,人间不值得。 两个人,两个心,阶级的高位和低位。 一个太子储君,一个无名暗卫。 光明和黑暗。 向左走,向右走。 至此, 真正分道扬镳。 第八十三章 你休想知道他如何,就不告诉你 暗四垂眸的眼瞄着惊慌无措的太子,似乎自己身上的痛都没有那么重,仿若流的血也没有那么多。 他微微笑了。 无数次想深入这个人的心,但却没有勇气去奢求这个怀抱。 看着他一次次装扮成暗三的样子,不停的来到自己眼前,却傻乎乎的给自己取名清风。 明明那么聪明睿智的一个人,怎的在遇到自己的时候,偏生的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暗四能感觉到自己的内力和气息在消散,好困啊。 他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窥见这个鲜少惊慌失措身位是高高在上的人,被自己的血污染了一身,却依旧不停的捂着自己心口的伤。 在让我多看他一眼,他的心也曾满怀对万事子民的爱,却最终被权利的纷争所消磨。 我曾允诺与你一同守护这个破败不堪的朝堂,我们试图改变这个现状,赎我再次食言了,对不起,是我抛弃了你的以德为政,是我抛弃了你的炽灼之情。 暗四可以感受到他眼中的害怕,他不停的颤抖着捂住自己心口的伤口,吼着“不行!你不能死!你不要死。” 对了,你别捂住它,你捂住的那个位置……这么难得的机会,那个那么大的刀口,你定然看得见吧。 里面是我的心。 我对你的心。 幼时,我还曾经开玩笑说过,我可以把我的心剜出来给你看,让你见证我的一片赤诚和美好。 现在你……你看到了吗? 太子近乎崩溃的搂住暗四的身体,他们俩的身体已经被暗四的血粘黏一片,他给暗四喂的药被呕吐的血带了出来,他渡给暗四的内力,都在心口消散。 他根本无法冷静下来去做什么,只得开始哀求。 “求求你……长清……求你别死……不要再次丢下我……啊啊啊啊啊啊……” 打斗的位置距离四皇子府并不远,太子惨烈的哭声很快将四皇子府外围守的骁骑军惊动。 很快就有骁骑将军骑马带兵前来。 冬躲在远处,目睹这一切,四皇子府的消息已经得到,他转身离开了。 清明在一旁拉扯起清风的胳膊,试图将他带离。 “清风!快离开!四皇子府外的骁骑军来了。” “离……保护……自己……走……”暗四最后的话说完,便彻底昏迷了过去。 太子的神志被暗四的话拽回,滔天的怒火被压下,他狠狠剜了一眼地上那生死不明的大公主的暗卫。 站起身,运了内力,抱着暗四瞬间闪离开。 四皇子府侧殿又一次慌乱不休,里里外外进出端着血水和盆的小厮。 府医被暗一第一时间带到了侧殿,撕开胸口的衣裳,那无法凝固的血依旧在流,暗四的脸已经惨白,没有了血色,胸口甚至没有起伏。 太子一身血污站在院内,此时已经恢复了冷静,恢复了面无表情,他扭头看着在靠着院门的皱眉的临河。 一个精致的白色瓷瓶被临河丢了过来,砸到了太子的脸上,很痛却不如心痛,落地之前被太子伸手攥住。 太子低眸看了一眼,捏在手中,快速走入了侧殿。 “不要让他吐了。” 云麟接过瓷瓶,塞入暗四的口中,抬颚逼着暗四连药带血咽了下去,又运着内力将它化入暗四的腹部。 太子看着这一切,他还没有来得及再往前走一步看看床上那个血人的情况。 云麟一直站在床头,神色阴沉的一把拽住太子的耳朵,硬生生拽出了屋。 来到院中,随后狠狠一脚踹到他腿肚子上,开始拳打脚踢。 “你做了什么,你到底做了什么!” “本姑娘舍了命救下的人,刚养没有几天,转身你就这样给我带回来!” “你就这样一直对待我家暗四的吗!” 被殴打的人没有发声,没有怨言,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接受着挨打。 直到临河轻轻拉住云麟,他担心云麟身上的伤口被牵扯。 三个人都沉默的站在院内。 云麟知道,那个精致的白色瓷瓶是临河身上最后一颗保命的药。 “谢四弟……又……”太子默默抬头看向空中,夜色深了。 临河神色淡淡,冷了语气嗔怒道。 “闭嘴,本殿只是在救自己的暗卫。” “不想惹麻烦就快滚回宫里,这边府外有动静,父皇可能很快会去寻你,暗三自己扛不住。” 太子神色凝重微微抿唇,迟迟不愿离开,但看着临河的脸色越发低沉,终是落下一句“对不起”。 闪身离开。 临河盯着太子的背影,唤来暗一,“派暗二和暗五跟随,一个转移府外骁骑军的注意力,另外一个护送他到宫门口。” “命他们两个解禁后再回府,不可再起冲突。” 暗一:“是,主子。” 侧殿灯火通明,又是两晚的不眠夜。 临河侧躺在床榻外侧,伸手揉开云麟紧皱的眉头,云麟的身体终是坚持不住熬这么久,她一直熬到第三日凌晨,府医说暂时平稳后方才老老实实被临河拽回主院寝室。 临河:“府医说了,性命暂时保住了,你好好休息,明日去再去看他。” 云麟团在临河的怀里,迷迷糊糊跟他念叨。 “临河,他身上的毒很怪.......我明明有印象的,但为什么一点想不起来.....真的,我见过的......” 临河轻轻将云麟搂入怀中,抚摸着她顺滑的长发,听着她平稳下的呼吸,抑制不住的在她额头,带着伤感的亲吻。 他忘不掉太子那不得不离开的神情,想到未来的自己,愈发的想珍惜眼前,但更浓郁的担忧随之而来。 骁骑军尚未撤离的时候,在皇子府门外就发生这种情况,此刻,骁骑军已经应天子旨意撤离。 何时才是自由的安宁。 40万甚少得到送信的任务,它带着纸条飞向皇宫,边飞“呜哇呜哇”边骂骂咧咧。 直到它嗅到云麟给它闻的物品气味的那个人,这才将脚环上的纸条丢给那个一身明黄色锦袍、除了上朝外都恨不得一直站在宫院里等消息的太子。 展开纸条,上面扭曲爬行的字,一笔深一笔浅的各种错别字写着: 【你休想知道他如何,就不告诉你。】 太子:“......” 第八十四章 咱俩赌一赌,赌中了就可以救暗四 “难怪他那么喜欢你,小七。” 40万费劲许久送入宫内的一句话,让太子略微安了心。 而另一边,暗四的情况虽然稳定了下来,但依旧昏迷不醒,府医有些无奈,只得跟临河告罪。 “殿下,这个侍卫所中之毒确实蹊跷,或许可以等姜先生回来一解。” 毒?姜???对。 在暗四床榻上侧边盘腿坐着的云麟,眼光一闪似乎突然想起来什么。 她跃到临河跟前。 “给我两锭金子,将金子换成碎银子,查不到的那种才行。我有个办法,可以去试一试。” 拿到钱,接下来该怎么办,她心里实在是没谱,似乎暗四知道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她懊恼的打了暗四一巴掌。 “叫你早点告诉我,偏不说,现在傻眼了吧,二货。” 随后似乎后悔了般,又给没有知觉的暗四揉了揉脸,是自己没有问,也不全怪你。 她转身想离开时,被临河及时拉住。 临河同样想到了她可能会去寻谁,但这就意味着她需要独自一人出府。 “不可,不许出府!” “啊?!那怎么行,不出府怎么遇到那些人,我身边有人的时候,那些人很警觉,我寻不到他们。” “那就等姜老回来!他暂无性命之忧,总之,现在不许出府!” 眼见临河神色沉重,态度也坚决,云麟只好妥协同意。 “.......那好吧。” 云麟转身回了寝室,留下临河和府医在侧殿。 她在院内吹了一声口哨,远远看着40万听见哨声飞来。 “呜哇呜哇” 40万又骂骂咧咧的背着一个布袋,开始在城中转圈。 打工鸟,打工魂,打工鸟是鸟上鸟! 最终它落在了花柳街的一个阁楼顶上,又寻觅一番,确认了气息后,展翅飞入阁楼的窗户。 突然闯入一只漆黑的乌鸦,让屋内翻看账册的曼陀罗不禁皱眉,站起身准备抓住它。 40万没有给他机会,径直将嘴里叼着的布袋丢在了地上,然后在窗棱上站着梳理羽毛。 曼陀罗疑惑的拿剑挑起布袋,茫然的眼神盯着地上那散开的东西,袋中沉甸甸的散碎银子,以及一块带血的布,附带着一张纸,上面扭曲的巫蛊文字写着“解药”两个字。 布上染血所透出的味道,让他神色微沉,随即用剑将布挑到一边。 牵机定是又去大公主府了,只是不知这次伤及的是谁,若伤及殿下的人,那定要被问责了。 带着明显的怒气,曼陀罗沉默了一阵后,将书桌上几个瓶瓶罐罐的粉末,分别倒在几个纸包中。 主子送东西过来,一是警告,二是恐怕她手中无毒无解可用了。 (云麟:兄弟,想多了,姐姐单纯记不起解药是什么。) 为了以防被未知的人截断,他原本想标注上毒和解名称,犹豫了一瞬,还是放弃了。 主子虽然受蛊毒影响,时而会忘记一些事情,但对于用毒解毒,倒是未曾忘记,依旧擅长。 所以,当被认为对这些依旧可以手拿把掐的云麟收到一堆的无字的白纸包后,傻了眼。 麻蛋,自己的属下这么,这么的不靠谱吗? 你们丫的好歹给我写明白啥是啥啊。 她微微展开纸包,看着里面稀奇古怪颜色的药粉,脑子里似乎有什么呼之欲出。 仿佛又坐在考场上,看着试卷,那道题我知道的!这道题我在书上看过的!答案就在脑海中却想不起来一点点点点...... 最终,她在一堆白白灰灰黑黑花花绿绿的毒粉里,寻摸到两个灰色粉末。 直觉这两个里面有一个是暗四身上的解药。 要不自己先试试? 应该不会中剧毒,无非是一些烟烟袅袅的小毒小闹。 要不索性就都给,给他喂了试试? 云麟将其他的纸包收到一个匣子里,盯着桌子上的两个纸包发愣。 正想展开闻一闻,或是沾点尝一尝,或许就可以想起来。 抬眸看到暗一闪入主院内,随后看着暗一注视过来的视线,云麟自言自语道。 “就知道狗子担心我偷溜出去,又命人看着我。算了,傻狍子,你来。” 暗一走进屋,同样看到桌上三个纸包,“这是?” 云麟咧这唇角坏笑了个璀璨,然后低声伸手拉住暗一。 “咱俩赌一赌,你一包我一包,不论是谁,赌中了就可以救暗四。” 暗一皱着眉头,盯着云麟的眼神都变了,有些震惊的盯着笑意艳艳的云麟。 暗一:“......不行,你身上伤还没好。我去寻主子,你......” 云麟:“连我都不懂,他们更不懂的。你内力护体一下,只蘸取一点,这点毒也不多,不会怎么样的.......吧,也许哈。” 反正不会出大事儿的。 暗六被安排去寻回40万后就一直值守在侧殿守着暗四。 直到临河安排了暗一去盯守着云麟不许出府。 不放心的临河又安排了暗六去主院,再次嘱咐暗六,守住云麟。 暗六赶到的时候,就看见云麟拿汤勺的后背蘸取了点点的不明的粉末拽着暗一的胳膊,强行塞入了暗一口中,随后又沾了另一包粉末自己尝了尝。 云麟咂摸咂摸了味道,苦了吧唧的,瞬间解药的记忆回笼,匹配成功。 是熟悉的解药的味道,是自己尝的这包。 emmmm.......所以说,自己吃的这个是暗四中毒毒解药,那么这就意味着暗一尝的那一包有问题。 嗯,这个事情吧,有问题,大问题,但不是那种大问题。 问题真不小。 云麟此刻已经不是简单心虚可以形容的出来,她完全不敢抬头看暗一。 因为在尝到这包解药的同时,她脑子里蹦出了另两包相似颜色粉末的作用。 这就很难再跟暗一解释,总不能说我真的是刚刚一秒钟前回忆起来的吧。 心里纠结无比。 感受到暗一的气息已经开始变得不稳,云麟迅速将有毒的两个纸包合好。 又塞入了匣子里面最下面一层。 然后有点愧疚的抬头,歉意的眼神盯着暗一有些难受的神色,眼神瞄到了院外的暗六。 她扶暗一坐下,然后迅速窜出院外,跃到暗六身边。 “暗六,那个......那个......” 第八十五章 暗一会变得躁狂吃人吗? 暗六反应了几秒,没有明白暗七这么纠结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怎么了?暗一受伤了吗?他怎么坐主子寝室客位上了,不可坐主子屋内。” “暗六,那个......你带暗一回暗卫所,给他浇,啊不行不行,这么冷,你给他多灌点水喝。” “最好给他关在屋里不要出来,否则等主子和暗一都知道怎么回事了,我就完蛋了。” “还有,那个......那个你保护好自己,离他远点!你去换暗......过来,不行不行.......不能让别人知道,还是你去吧。不能回暗卫所,你寻个没有人的屋子,给他关起来!” “反正给他灌了水,最好是糖盐水,关在屋里不要让他出来!” “记住了吗?暗六!我去给暗四送解药,一会儿我再去寻你,你看好他!” 暗六低头看着手里的绳子,微微蹙眉,暗七身上什么时候多出来的绳子? 尤其暗七最后临走时候别有意味的从上到下看她的眼神,那份担忧让暗六心中发毛。 暗一会变得躁狂吃人吗? 云麟现在都不再担心暗四,开始担心暗一。 “趁着现在暗一还有意识,你快带他走,躲着点人啊,要不傻狍子回头会吃了我的,嗨,这叫什么事儿。一会儿我再去搞他。” 暗六拉着暗一糊里糊涂的躲到一个偏僻的院子。 距离暗卫所比较远,距离主子寝室也比较远。 这里是暗七曾经带暗六来逗40万的地方,院里的大树上还有40万自己搭的窝。 暗一在尝到那药粉入口即化的香甜气息的时刻,就立刻反应过来事情不对,虽然药量不多加上内力护体,依旧是没有抵抗的住这个毒。 巫蛊族的密毒果然不是一般人可解的。 他眼里泛着愁,听到了暗七嘱咐暗六的话,感受着身体带来的反馈,他有些烦躁,自己此刻确实是需要独自一个人待着。 被暗六领到偏僻的屋子后,暗一在门口拦住了暗六。 “暗六,一会儿无论如何不要进屋。” 暗六茫然又清澈的眼神透着不解,尽数暴露出自己的疑惑。 在暗一看来,一个沾染无数人命和鲜血的暗卫,依旧可以保持的住这份清澈实属难得,自己不可伤到她。 “啪”的一声,暗一关住了门。 暗一的手还扶着门闩,他想在他还有意识到时候把门锁上,但却失败了。 身体异样激烈的反馈,已经让他意识有些朦胧,没有思维再支撑自己站起身锁门。 暗六老老实实打了碗水端了过来,暗七让自己给暗一喂水,肯定是有她的道理。 唯独是没有敢去很远的厨房寻糖和盐,只能先拿井水喂了暗一。 “暗一?你还没有喝水……暗一?你还好吗?” 暗六在屋外喊了一句,但屋内回应的没有其他的声音,只有“咕咚”一声摔倒在地的闷声。 “暗一?” 轻轻一推,门轻易就被打开了,暗一此时蹲坐在地上喘息着。 暗六蹲下,将水喂到他嘴边,“暗一,暗七说了你得喝水。” 但地上的那个人抬眸,一眼的混沌,暗六见状,只得将水放在窗台上,又转身弯腰,使劲儿架起身,运了内力扶暗一到床上。 她的手可以触摸到暗一坚实的腰线,暗一的胸肌隔着薄薄的暗卫服与暗六贴近。 盯着暗一难受的躺在床上低语,暗六有些不明所以,她可以看到暗一隐忍的神色,他很难受,但他还咬着牙不肯喝水。 暗六鬼使神差的含了口水,唇齿相伴的送入暗一的口中。 这水很甜,散发着动人心魄的味道。 暗六偷偷美美的,暗一从未这样乖乖的让自己亲亲着喂水,她微微抬眸偷看暗一闭眼休息的神色。 再次鼓起勇气,抬颌轻触暗一的唇边。 口中的水仿佛变成了烈酒,带着醉人心脾的滋味。 不禁引的她想再亲吻一次。 再一次。 她轻轻触碰着暗一柔软的红唇,感受到暗一炽烈的呼吸。 暗六窃喜,偷偷的浅尝一口,又浅尝一口。 亲亲他的嘴巴,亲亲他的耳垂,又亲亲那揉自己头的修长的手。 喜欢他的发丝、喜欢他修长的手、更喜欢他温柔的笑。 暗一全身都散发着浓郁的诱人的味道,这是她喜爱的、情难自抑的气息。 以往暗六总是忍不住想摸摸亲亲的事情,趁着暗一闭眼休息的空档,如今的暗六可是壮大了胆子,伸出手指从脸颊滑过,揉揉他的耳垂,从脸颊到腹肌。 暗一根本未睡,他中的是毒,不是迷药。他的脑子处于些许的混沌,虽然没有平日的那般精神紧绷和清晰,但长期身为暗卫首领,也是知道自己所处的位置和状态。 他只是想休息一刻,原以为这个小家伙会安安静静陪在身边。 待自己熬过毒性就好。 但万万没有料到,身旁的小人却摸摸这里,摸摸那里,随后又胆大到啾啾嗦嗦的亲个不停,而后又喂了自己水。 不停的重复。 随着唇齿相依的搅动,暗一突然莫名地不想撒开手,想安心的待一会儿。 他轻轻抬起手,将暗六搂入怀里,压住她。 “暗六。” 乖乖的,别闹。 暗六并没有听见暗一心中所想的后面的话,只听见暗一唤了她。 许久未听见暗一的回应,她抬起头。 随后小猫儿般呢喃着几句,“暗一?再喝口水吧,你还难受吗?” “等你不难受了,我能不能……” “……能不能再唤你最后一次,我以后就不再烦你了……真的……” 暗六的感情很卑微,卑微到听见她这么说,暗一的心揪的痛。 “哥哥,我真的很喜欢你。” 暗六轻柔的声音在静谧的屋内弥漫,撩拨了暗一坚持隐忍着的心弦。 他睁开混沌的双眼,盯着暗六清澈明亮的眼眸,微微起身,另一只手轻抬她的下颌。 暗一的唇触碰到她有些冰凉的唇后,瞬间犹豫了。 毒意禁锢下暗一,他想就这么放纵自己一次,就一次,给予她回应一次。 所以,对不起,暗六,自己终是也动了私情。 唇齿撬动。 第八十六章 小六,你愿意吗 暗一另一只手攥紧了拳,意识恢复些许,他突然停下,紧紧禁锢着暗六,不让她再乱动。 平息静气。 冷静下来。 不能伤害暗六。 就这样偶尔亲一亲她,抱抱她,牵着她的手,宠着她。 就这样一直保护她。 直到主子可以安定下来,给她身份,放她自由,赐予她平平安安的生活,就这样吧。 暗六被暗一禁锢住不得动弹,没有明白为什么暗一突然停止的吻,又突然伤感的氛围。 她不想停止,自己允诺了最后一次,这是她最后一次如此贴近暗一,或许明天的清晨,最后一声“哥哥”唤毕,一切就结束了。 自己就再也无法如此贴近他。 她强行睁开暗一的手,跪在暗一身边,匆忙又一次吻了上去。 克制着自己无限的爱意汲取他的气息。 焦灼的温度再次汹涌而起, 本就意识微胧的暗一的冷静还未平息,被炽热的吻搅乱,他心中的最后那一丝理智被这个女孩彻底剪断。 不想放开,想永远占有着她。 随后伸手将人又环入怀中,变被动为主动。 裹挟着些许的霸道。 许久,暗一隐忍带着颤抖的声绪贴着暗六的耳边传来。 “小六,你愿意吗?” 依旧沉浸在窒息强烈的吻中没有回神的暗六,只要暗一问,她都会允诺。 不论是什么,甚至是为了你去死。 “我愿意。” 这三个字是打开暗一心中封存爱意的钥匙,让暗一抛下了所有的身份和担忧。 那你就在我身边,我会倾尽所有护你周全。 依旧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暗六就被暗一翻身压在了身下。 更加炽热而眩晕的吻,从她的唇瓣到脸颊、到耳垂、脖颈…… 暗六的脸颊红透,莫名的生出了许多的没有的感情,羞耻、害羞带着欣喜。 小七告诉过她,爱一个人至深会想贴紧彼此。 但这样抱抱会伤到他。 暗六有些担心自己身上的暗器伤到暗一,连忙躲闪着,手带着颤抖,着急忙慌地将腰间的暗器挨个的抽出来丢在床角。 “叮叮当当”的声音引的暗一意识回笼,也顺手将自己腰间的暗器和腕带的暗器抽出。 原本两人的腕带腰封全被暗器塞的禁实,被两人这样一折腾,衣服都松散了开。 暗六是躺着,已经可以看到她纤细的腰身。 眩目的夜光开始散入屋内,暗一微微宠溺的一笑。 温热的手指从腰封穿入她的腰间,触摸到柔软单薄的纤腰。 手指从暗六后背细嫩肌肤轻轻划过,温热的抚摸让带着恐慌的暗六沉沦。 她似乎有点明白暗七为什么说等你长大的那一天,你会想占有那个只属于自己的男人。 她顺着暗一解开他的衣衫,手环到他的腰间。 这是她最喜欢的暗一,只想他属于自己。 暗六伸手拥抱住暗一,俩个人的肌肤相碰,温润柔软。 “哥哥……我……” “不怕,暗六。” 半晌说不出话来,只得咬了唇,含住眼泪。 这让暗一瞬间心生后悔,自己太冲动了。 随即他想退却,“对不起,小六,我……” 暗六虽然不懂,但察觉到他的悔意,她不想暗一离开,忍着泪,伸手又紧紧抱住暗一。 “哥哥,别走,我……我愿意。” “抱抱我,我好喜欢你。” “哥哥。” 少女突然想任性索要他一次主动的吻,她微微抬颌。 如她所愿,饱含着浓厚深情炽灼的吻带给她无限的惊喜。 伴着唔咽声消散在夜幕低垂夜晚。 树叶随着夜风摇曳而动,40万飞回了它的巢,转着眼睛盯着屋内漪涟的人…… 盯着府医把解药兑了喂给暗四之后,云麟闪身开始在院内寻觅。 偌大的皇子府后院,空空又黑洞洞的。 云麟险些走迷了路,迷茫中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不必寻他们,你饿一天了,回去吃些东西。” 云麟妩媚的挑眉,手指勾了勾这个男人的下颌,摸到他性感的喉结。 “你怎知我在寻谁?而且这么大的皇子府,你在我身上装了定位的吗?” “……定位是可以装吗?” 临河知道这个肯定又是她那个世界的东西。 他是寻着云麟未隐匿的气息追过来的,暗一和暗六莫名从云麟身边消失后,云麟就寻到了解药,所以临河猜测她定是拿暗一或暗六试药了,而且从刚刚屋内躲闪的神情上看,他都可以猜到会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药。 他不放心她自己在府内乱转,所以提前在府内寻觅,远远在后院一个空置的殿内感受到内力波动不稳的两个人后,他便转身离开来拦截云麟。 “嗯,定位可以装,但这里恐怕弄不了,那个需要基站或是卫星。基站就是高高的信号塔,类似烽火台。卫星就是在天上飞的人造的航天器,从天上可以俯瞰大地一切生灵,可以传输信号,打电话、探测天气,军事方面才是最帅气的了……” 听着云麟喋喋不休的开始讲。 临河搂着云麟往寝殿走,微风吹来,带着丝丝夜凉,条件反射拿自己的披风给她披上,心里却想着麟儿的世界,庞大又神秘。 她的世界似乎是个巨大的谜团,实现着这里所做不到的事情,但那些事情和东西却是麟儿日常生活很常见的。 但云麟不提,临河便不问。 似是两个人都想到这里,云麟忍不住问出了口。 “临河,你难道不好奇我的世界,我的家吗?” 他的反应跟一般人不同,不论是接受她一个魂穿的怪异人,还是在接受新鲜的事物上,甚至没有主动问过关于她在现世任何一个方面的信息。 临河当然好奇,他那么想了解她,迫切的想知道她的一切。 但他不敢,甚至有些担忧。 随后又给她系紧了披风的系带,轻声道。 “好奇,但我无法提供给你,只会让你想家,我便不问。” 第八十七章 本仙女应天命下凡 【审核大大!你删我车车!!!qaq我写了半章的车车!!!!qaq!关键吧,你还帮我改衔接的天衣无缝,无缝无缝哒,哈哈哈,审核大大求放过~】 想家? 云麟一愣,这是她所没想到临河会思虑的这么深,不禁心中一暖。 自己虽然是在现世有个巫蛊族旁支的身份,但由于带着的东西有些诡异,不但家族的人恐惧,甚至自己也害怕,所以她是一直遵从着原则,隐匿着自己的身份平平淡淡的生活着。 应该算是毫无波澜的前半生吧。 自己没有做什么拯救银河系的贡献,怎的这里遇到了临河。 这个将自己捧在怀里的男人。 临河原以为她真的想家,正犹豫想怎样安慰她,怀里的那女孩扬了灿烂的笑,夜光下整个房顶都能感受到,散着她的开心。 “我当然想家,但我娶了小哥哥你,这里就是家,我除了想你就是你。” “……” ……这张口就来的嘴……最早是为了三皇弟,之前一直担心暗六,之后在想暗四,然后又是着急寻暗一。 临河:……信你是天上的神女被贬下凡,都不信你会想我。 被贬下凡啊。 虽然临河认为云麟这个嘴里蹦出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勾人的话,真心不了多少,但他依旧经不住这么撩拨。 他忍不住停下将云麟紧紧抱住,“你若是被贬下神域而来,就请你在离开前多陪伴我吧,弟子愿奉献我的一生供奉香火去护你归位。” 云麟:“……” 弟子个啥,归个什么玩意,这个二货绝对误会什么了。 本姑娘要是有那神力,还至于之前受那么重的伤吗,你这二脑子好用的时候挺好用,这犯起傻来比我还傻。 理智归理智,但这依旧不影响云麟的咸手透过披风的缝隙上下摸着临河的v腹肌,更不影响她那性感诱人的浪荡没谱的话。 轻轻踮脚,红唇点碰临河的耳垂,轻声道。 “嘘,天机不可泄露。万世的香火就不必了,本仙女应天命下凡体验人生六苦,而你,就是本仙女的情劫。” 云麟抬起手,攥住临河的手,十指相扣,放于胸前,轻吻他的手背,勾着他跃下房顶的屋脊,进入屋内解开披风…… 看天空月亮皎洁,星光璀璨又闪烁。 晨曦的光撒入后院那个偏僻没有及时严门窗的侧殿屋子,缝隙中照射入窗棂的雕花,阳光斑驳的撒在床上床头叠叠凌乱的暗器和衣衫上。 床外侧的人身影微动,床头的物件随之滑落在地,连续着响脆的金属锐器互相碰撞的声音传出。 “叮当!” 这声响瞬间警醒了沉睡的两个人,身为暗卫的警戒感使两个人前后瞬间起身,一个在前一个在后,都不约而同的去抽取腰间的暗器防备。 随着手摸空的瞬间,入目便是凌乱不堪的床塌以及近乎身无一物又混沌红肿斑驳的彼此。 暗一:“……” 暗六:“……哥……哥……” 暗六的身上更甚,从脖颈到纤白的腰线全身的红痕,腾然间让暗一慌了神。 他的手瞬间抖动着,带着慌忙将床头的外衫披给暗六。 暗六在回神了之后,就感受到暗一给自己披上外衫。 看着暗一手足无措的样子,她微微扬起一个浅浅的微笑,不顾清尘收露的清凉,伸手抱住了身体都微抖的暗一,想起小七偷偷教给自己的一句话。 在暗一耳畔轻道。 “哥哥,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 暗一:“……小六,下次不要再跟暗七学……” 真就是说……这种虎狼之词,定是暗七那傻脑子教出来的。 “嗯?学?什么?” “呃……就是这些……这个……” 有些一言难尽,暗一宠溺的揉了揉暗六睡的凌乱的发梢。 暗六清澈的眼眸盯着暗一深沉的眸子,锲而不舍继续问道。 “所以,哥哥,你愿意嫁给我吗?我会对你负责,我会对你好,我会听话完成任务,我也会保护你。” 暗一唇角微动,一个吻花绽放在两人之间。 罢了,世间繁华,花开花败,能陪伴你走多远就走多远。 “嗯,愿意。” 你说的这些都是我愿意做给你的。 “呜哇呜哇” 40万听见远远的哨声,飞离了侧院。 几日后。 四皇子府外停着一辆御用暗黄芒龙雕饰的马车。 而马车旁,静静地站着带着丝纱斗笠的一个人,可以看得出那人身份的高贵,他静静伫立在门口。 他身后同样站着一个带着斗笠一身白色长袍侍卫装的人,气质浑然天成,不仔细看,甚至有些无法区分前后两个人的区别之处。 两个人都面朝府门,沁透着浓郁的心事,晨露的朝阳照射着他们的身影愈发修长。 这是第三次入四皇子府,都是为了同一个人。 管家匆忙回禀后,恭恭敬敬跪拜行礼。 “拜见太子殿下,请殿下移步正厅。” 前面的人面色一顿,回应道。 “起来吧。” 随即跟随着管家缓缓进入,大门被小厮“咣当”一声关住,断绝了府门外探查消息的各路人马。 临河坐在正厅喝了几口茶,看着远远被管家领过来的两个白衣人,他怎能不知这个人的目的,都是聪明人,也都是被感情拌了脚。 只不过, 有的人能或许还能踏的出去,而有的人可能一生都无法踏出那一步,他可能永远无法拥有。 暗一身为暗卫首领,解禁后便又恢复任务,继续在临河身边值守。 他守在房顶,暗六守在院外的树上,两个人遥遥相望,视线交融,彼此微微一笑。 虽然已经对太子足够的了解,临河依旧没有让云麟现身,命她和暗四两个人不许乱跑。 云麟心里却五味杂陈,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但她似乎有些猜到太子此次前来的目的。 她神色沉郁的推开侧殿的门,进入,看向床上靠坐着的那个虽然腹黑却真的很温柔的那个人。 暗四此时只穿了一身云白里衣,靠着床楞,头发并未束起来,懒散柔顺地披在肩上,声音轻缓,转眸看向门口,几乎第一时间察觉到云麟的心情低落,带着几分宠溺的笑意:“小七?怎么了?来!” 第八十八章 你确定你想做主子的哥哥? “你不许走。” 云麟狠了狠心,不管暗四和太子之前什么关系,自己这么说很自私任性,但似乎暗四每次的劫难都与那个两面人格的太子有关。 或许太子他的人是无辜的,但高处那个位置,那他就不无辜,天子无真情,就注定了暗四跟着他不会有好结果。 暗四轻笑一声,自他苏醒过来,小七就几乎天天来几圈,尤其是今日,根本就不想离开。 原本他并不知晓谁会来,但看见云麟阴沉的脸色,聪慧如他,一目了然。 小七还是这么藏不住事儿。 他轻笑一声,轻轻环抱住双臂,拉云麟入怀,姿态亲密地靠在云麟的肩膀上,眼眸扫过窗棱上站着的40万。 “好,不走,我得看着妹妹出嫁,等妹妹嫌弃哥哥之后,哥哥再走。” 云麟:“滚,不是我不想骂你,而是,你真的确定想做主子的哥哥?” 暗四警觉的瞄了一眼窗外,主子不在不在,还好还好,小松了口气。 “啊这……这是两码事,你可饶了我吧,小七。” 云麟这次没有拒绝,也没有再骂他,她放不下身边每一个温柔以待的人。 太子进入正厅的时候,临河已经喝茶等候了片刻。 并未如以往般冷眼相对,也并未如外人那般对太子恭敬熟络。 临河抿了口茶,微微带着浅笑,谦逊淡淡地点头,唤了声。 “皇兄。” 院内并未安排其他的侍卫,正厅并未安排其他的小厮,只有三个人。 身在前位的一袭白衣的男子带着斗笠,白巾蒙面,径直在正厅单膝下跪行礼,“主子。” 临河点点头,“起来吧。” 靠近门口的身形面容近乎一摸一样的人摘下斗笠,放在茶桌上。 温文尔雅地坐下,端起茶喝了几口,神色却依旧冷淡,与往常一样。 “冒昧叨扰四弟了。” 他此次得父皇令,前去疫区视察。 本不该在此停留,确实是由不得他绕来绕去耽误时辰。 但实在是心中放不下。 “他还好吗?” 话一说完,屋内沉寂了。 不是临河故意想隐瞒,而是云麟特地嘱咐了不许提及暗四的任何事情。 “皇兄此行不该来此,速取速回吧。” 见临河不愿提及,太子径直跨过了任何解释,将出宫来此的目的全盘说出。 “父皇命我去疫区视察,犒奖疫区医者并解封疫区。” “出宫机会难得,我心有所忧,想见他一面,远远看他一眼安好就离开。” “他是被她的暗卫所伤。” “伤他之人所中的是蛊毒,疯癫失神,内力可增数倍。” 太子所说的好几个他,临河心中很明白。 暗四虽然跳脱但向来还算听话,若不是他违抗命令出府,出手救下太子,不敢想象之后更恐怖的事情。 且若预知她的暗卫会发生这种不可控的情况,临河也断然不会让暗四独自一人前往。 现在想来,之前在自己府门前似乎也曾发生过一次类似的事情,是自己并未在意。 这已经是两次在自己府外了。 “她断不会只有一个暗卫如此,所以四弟还是多加防范为好。” 太子语气依旧淡漠,仿佛他口中所心挂的人无关紧要。 虽然本身与临河没有所谓一个阵营的联系,但奈何他的手中有自己一心挂念的人,他依旧提醒了一句。 “我已知亏欠你众多,此次也是前来询问四弟有何诉求,定倾尽努力。” 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微妙,太子虽然面不改色,内心却有些焦灼的等着临河的条件,临河却在心烦这个心慈手软的皇兄。 这般容易被拿捏…… 两个人的沉寂很快被院外树上传来的声响打破。 并非是树上传来的声响有多大,而是两人皆内力傍身,且树上降落下来的那一个根本不藏匿气息的家伙太过突兀。 两人不约而同望向窗外的那颗大树,并下意识散了内力去探听院外的动静。 不是云麟故意不听话,而是她实在是气不过这个暗四一直心心念念的人。 只是过来看看,不做什么的吧。 打吧,那可是太子。 骂吧,那可是太子。 云麟翻过围墙跃到树上,靠近暗六坐下。 看着暗六被自己惊吓一跳的神态,微笑晃晃腿。 “自家院子还这么紧张,放松啦,咱们手里有屋里那人的把柄。” 临河:……把柄啊。 太子:……确实是啊。 暗六靠着树干,看了房顶的方向,终是憋不住话。 “暗七。” 云麟纳闷的看向暗六,察觉她脸颊和脖颈都有红痕,还伸手摸了摸。 “嗯?怎么啦?好几天没有见到你,你跟傻狍子怎么样了?” “话说,你是不是对什么过敏了?你看你这身上都是红痕,好像好一些,有点消了。” 问完许久未得到回应,云麟不禁茫然,暗六一向是憋不住话的性子,怎的今日怎么支支吾吾许久未曾开口。 暗六不知如何开口,看向暗一的方向,暗一正聚精会神盯着屋内的三人。 “暗七,我……我睡……我睡了暗一,我,我我会对他负责……他也答应我娶他。” 云麟:“嗯?” “嗯!” “什么!!!” “什么?!!!!!!!!!” “暗一!!!!尼玛给我过来!!她还是未成年的孩子!!” “你怎么敢的!!!你给我去死!!!” 云麟震惊并追杀暗一的声音直接穿透了整个正厅。 随着云麟身上的暗器抽出射向房顶,被暗一躲闪开的声音越来越大。 太子转头看向临河,临河微微皱眉,似乎并不是在生气屋外暗卫的僭越,而是带着满脸的不解。 他并不知道临河对他自己手下的暗卫是如此纵容。 外界一直传他曾亲手仗杀了自己的暗卫,太子特地放暗三出宫回府,而暗三带回来的信息确实是如此。 此刻,他不得不重新审视坐与他对面的这个皇弟。 但现下,他并没有过多的时间纠结四弟这群欢脱的暗卫们怎样。 顶着太子的视线,临河在反应过来屋外的人在说何事之后,虽然面无波澜,心里却已经咬的牙咯吱咯吱响。 院外自家这个暗卫首领被带跑偏的躲闪的声音依旧未消,临河叹了口气,轻声道。 “他在侧殿,我也确实是有个要求。” 第八十九章 临渊 当日,所有盯梢的人都看见太子带着自己贴身的小侍进入四皇子府。 但很快他就沉郁的离开,离开后不久,又折返回,命小侍将四皇子府的府门牌砸了。 鲜少生气动怒、一向平易近人、宽宏大量的太子殿下主动砸了四皇子府邸。 这件事情很快在所有的市井小巷里都传遍了。 而在太子走后,四皇子动怒,又派了暗卫和侍卫前去追击。 众人皆不知太子与四皇子详谈何事分崩,但两个皇子也都是向来独来独往,他们曾经因为荀家入赘驸马一事在朝堂大打出手。 所以这次的冲突又在意料之中。 太子坐在马车,盯着手上的血迹发呆。 那是暗四的血,在这阴翳的京城,束缚、仇恨、悲伤,都在沁满罪恶的宫中滋长,即使离开,又能逃离多远? 回想着。 四弟寝室侧殿屋内,一身白色里衣的长清坐在床上,透过郁郁葱葱长廊的竹叶,两个人的视线相撞。 长清,是活着的长清,他还活着。 太子近乎不舍的盯着那个如沐春风的人,恨不得将他拥入怀中。 那人坐靠着床棱,侧头看过来,脸色苍白,显然刚死里逃生,强撑着气息。 他极力压抑着自己心中那份执着,稳了稳心神,快速穿过长廊走近。 暗四看到临河带着那熟悉的身影而来,临河站定在院外,那抹身影匆忙而来。 不等暗四开口,太子已经走到近旁,手抖着轻触他胸口的束带,开口道:“你伤还重吗?” 那伤口近乎贯穿半个身子,即使已经解毒,依旧有掺杂着些许的黑血沁透绑带。 暗四神色自若,似乎对于太子的到来并无任何波澜,含笑问道,“太子殿下,是在想,该如何再补一刀吗?” 太子一愣,随即被他的话刺的满腔的心都在颤痛,微微紧眉忍不住道。 “当初怼我的那些能耐依旧不减,曾经叱咤风云、壮志凌云的你,也甘愿放弃一切的吗?” 暗四听及此,不禁笑出了声,这真是无言以对。 “是啊,倒是让殿下见笑了。” 两人又陷入静寂,太子刚想张口说什么,一个身影从窗户窜入,惊的太子往后稍了一步。 云麟挡住面色苍白的暗四,叉着腰,义愤填膺的模样道。 “你要做什么,他是我云,呃,不是,他是我暗七救回来的,就是我的人了,今天他就是在我手里哪里也不去了,你是无论如何也带不走的,对不?老公?” 边说还边冲着院门口的临河眨眼示意。 临河揉了揉太阳穴,又不得不点头回应,没眼看,根本没眼看。 最终缓缓踏入屋内,语气平静道。 “皇兄该启程了,别忘记你应允的事情。” 床上暗四虚弱的声音透过云麟的身侧传出,带着一如往日的清澈见底的纯净。 “太子殿下,暗四非良善之辈,虽受了点伤,现已无碍,尚能自理,不值太子殿下挂心。” 太子听了眉头皱的更紧,他在荀长清身边多年,早已知他的脾气秉性,看着他将他自己的命看的如此不堪又清淡,心痛的难以呼吸。 “好好修养,我……” 太子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余光瞄到暗四苍白带着神伤的眼神。 暗四眼神躲开了。 云麟站着,盯着离去的太子,又看向在床上靠着侧头望向窗外天空愣神的暗四,两个人都是落寞的背影。 这一刻,她仿佛觉得自己的阻拦是错误的。 临河没有起身送太子离开,给暗一一个手势,命暗一和暗三护送后。 他走进屋里,拉云麟坐下,抽出袖兜里的丝帕擦拭她脸上从树上粘的灰尘。 “不用紧张,暗四的身份牌在四皇子府,除了他自己,再无人可以左右他的生活。” 暗四回神后对着临河扬了扬眉,笑道,“属下听从主子安排,若主子需要,属下可随暗三一同前去……” 云麟瞪着眼睛又怼了暗四几句。 “不需要!你现在是我们的人质,你老老实实待着,不许再给临河添乱。那是太子,需要什么人,做什么事,他都可以跟炎皇要,何故非你不可!” 临河原本并不想与她讲述宫内过去的这些腌臢之事,希望她可以一直简简单单,但云麟对太子的怒气格外的大,还是寥寥解释了几句。 “太子与父皇,关系并不亲近。世人可能皆少知,太子原名为临渊,他的母妃是父皇在少时研学与其他皇叔赌输后所娶的女子,父皇需要一个靶子,众之所望的靶子。” 在临河的记忆中,少时的临渊同样是没有母妃身份护佑的皇子。 临渊身为皇长子,过于聪慧而被炎皇看中,但他们俩却很明白,现在这个荣宠只是表象。 不论临渊做的多么努力、多么成功,这个位置都只是属于另外一个人。 临渊不屑于宫里争风头,自小就独居一宫,直至临河的母妃去世,两个没有母妃收养的皇子才被教管嬷嬷带到一个宫内教养。 两个人第一次见面。 在距离炎皇最远的寝殿,一个正殿一个侧殿,两个幼小的孩子消无声息的活着。 幼时的临河羡慕临渊身边一直陪伴有一个爽朗温柔的少年陪读,很快那个少年带来一个瘦小的女孩,是一个同样清澈明亮眼眸的少女。 偷偷听着他们在屋内抵掌而谈,那是临河羡慕不来的莫逆之交。 回忆起当年在宫内的往事,临河也恍惚了许久,被云麟小声的嘀咕声拽回。 “原来如此,你那个老谋深算的父皇也不宠他啊,最是无情帝王家。” 临河点点头,“在暗四看来,第一次我与他正式见面或许是暗卫营,事实上少时我接受着暗四的很多救济,冷宫的食物供给并不充足,虽然暗四每次带来时都刻意躲着我,我便顺他意躲着不见他。” 云麟不禁疑惑,“这有什么可躲的?” “因为他只是一个陪读,却在夫子授课时偷偷溜出去,拿其他皇子宫内的吃食。” 云麟这才明白了,为何暗四一直认为临河不认识他,是因为他们俩少时没有正式见过面。 好嘛,暗四的肆意妄为、目无王法、离经叛道放荡不羁是天生的啊。 暗四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主子,别再调侃我了。” 第九十章 拿暗四换皇位? “临渊自始至终是被迫的,当初父皇迫于朝堂压力,在两个冷宫的皇子中选一人为太子,我拒绝了,所以独立出宫,而他因为是皇长子而被留在了东宫。” 云麟本来对太子敌意很大,再扭头,看着临河身边的暗四和自己。 忽而有些理解暗四的念念不忘,一同长大渴望出宫自由的少年终是独自一人,孤独寂寞的永远留在了宫内。 皇子相争,他赢了,一辈子是束缚于宫里;输了,一辈子也命止于宫里。 血泪汇聚的浪将吞没着宫中每一个人的希望。 她又有些理解临河对太子的容忍如此之大,感情你们俩还曾经在一个宫里住过,俩人还都是被暗四救济着长大的。 二皇子和大公主对宫里的太子没法直接动手,只好对宫外的这个明枪暗箭的针对。 三皇子虽然傻愣,但派遣暗卫潜入四皇子府,也是没少使绊子。 自己也许不知,但似乎真的只有太子自始至终坦荡勤政为民。 所以这个暗四还真是自己口无遮拦所说的,那个傻太子的把柄,若是被其他皇子知晓,那…… “他应允你什么事情?你该不会把暗四卖给他换皇位了吧?” “想什么呢,怎么可能。” 临河轻轻敲了一下云麟的脑袋,浅浅一笑,摇头否认。 夜色朦胧降临,暗一带着暗二和暗五声东击西,与暗三和太子的暗卫清明、清空打着斗,护送太子前去疫区。 一路动动荡荡倒也算拦下了几波刺杀。 四皇子府先前与二皇子府闹的动静如此之大刚解禁不久,太子又与四皇子府矛盾横出,碍于进贡使国即将入城。 炎皇对此也不了了之。 三日后,暗一带着暗二和暗五风尘仆仆将太子送回宫后,又赶回了府。 暗一自接受临河安排的护送任务之后,仅匆忙中嘱咐暗六乖乖在府中护主子和云麟。 暗六被云麟赶到侧殿守暗四,又被暗四劝去护主子。 左右不知去哪儿的暗六只得在主子寝室和侧殿之间围墙外的正厅房顶待了三日。 遥遥望着暗一离去的方向,想暗一。 晨曦破晓,三道身影翻入府墙,被一直蹲在房顶的暗六第一时间察觉。 兴奋的跃起,匆忙中忘记自己蹲坐了三个时辰,腿麻的瞬间掉落下房顶。 被带着冷冽寒气的人一把拽入怀中。 沁透着熟悉安全美好的气息。 这让还没有来得及看一眼面巾下那人的暗六先乐开了花。 “哥哥!” 暗一揉了揉暗六的头,温柔的回应,“乖,我先去回禀主子。” 即使是提前料到暗六会一直等,但在越过府墙,远远看到正厅房顶树荫下那个熟悉的身影朝自己扑过来时,心里依旧被触动。 在府外执行任务时,察觉到自己下意识更加谨慎,不能受伤,不能让那个满眼都是自己的人伤心。 从临河的书屋出来,在侧殿房顶开始,暗六就挂在了暗一身上,凉凉的唇瓣在他的脸颊上轻碰,又似小猫挠耳般,在他耳边轻道。 “哥哥,我有乖乖守着主子、暗七和暗四。我也有乖乖想你。” 暗六带着丝丝鼻音的嗓音仿若一片寂静的草原吹拂过一阵轻柔的风,荡漾着暗一的心神。 暗一都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心剧烈的跳动,尤其靠近搂入怀中的娇人,自己都有些情难自控。 直至身体出现异常情况,这是以往没有过的欲望。 但暗一也只是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头,暗七说的对,她还小,再等一两年吧。 又托了托怀里的暗六,准备回暗卫所。 怀里嘀咕出一阵小小的声音,带着嗔羞不知所措。 “哥哥,我可以的。” 暗一心神一顿,明白自己身体异样恐怕是触碰到暗六。 而怀里的小家伙却还以为自己的声音太小,又搂了搂暗一的脖子,带着暗六气息的温热吹入暗一的耳内。 “哥哥,我喜欢你。我不是小孩子,我比暗七还大一岁,我可以。” 自始至终都心存愧疚的暗一在挨了暗七一顿毒打之后,明显将暗七的话听了进去。 怪自己没有忍住毒性,纵容了冲动,她还是个孩子。 最让暗一心理难受的是暗六或许根本不懂男女之事。 就这样被自己侵染。 她当时定时怕极了,但她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异样后,依旧提出她可以。 这个无时无刻不在迁就自己的女孩被自己变成了懵懂的女人。 “我知道,我也喜欢你,。” 暗六在怀里笑意艳艳的亲吻着暗一的胸口,轻声回应,“好耶。” 此次鄂国进贡而来的公主和皇子入京的消息是在暗一回来时,发现城门附近人员攒动而打探出来的。 鄂国地处炎国边境,虽然一个角突出来可以环海,但本国土地面积和人口都稀少,加上本土物产并不丰富。 所以鄂国还是靠着每年与炎国的进贡贸易求的生机和安稳。 就附属国属性而言,鄂王理应自称为臣,公主相应为大臣之女,但鄂国高低也是一方国土,炎皇对待附属国的礼数和颜面倒是给的很足。 虽然炎皇很早就命独立城府的皇子们前去迎接,但这个圣旨此时却被临河丢在了书桌角落。 而临河却窝在云麟怀里,在她耳边吹口气再吸一口,甚至还反手帮云麟翻翻话本子。 云麟:“……” 这个狗子越来越狗了,真的,不是自己的错觉吧? 原先多么的高冷、孤傲、理性又沉稳,现在就多么的亲昵、随和、感性又急躁。 以往整日与书屋没日没夜的待着,此时书屋桌上的卷轴都开始落灰了,他都待不住了。 天然孤傲野狼被自己硬生生撩拨成成纯种奶甜大金毛。 自己一个现代人,没事就喜欢窝在沙发和床上,怎的他一个古人也喜欢天天黏床上了? “狗子,你真该走了,天都黑了,不若我护送你去呀!” 临河这才不舍的从她怀里起身,无声的惋惜着没法再留恋下去。 府外的马匹已经备好,随行侍卫也都安排妥当。 走前还不忘轻咬一口云麟的嘴唇,不放心又叮咛一番。 “今日人多,你不可出府。” 第一百章 鄂国公主 本应城禁的时刻,此时依旧灯火通明,街头巷尾扎堆讨论着这次进贡使国的公主和皇子到来的影响。 城门处已经守着二皇子、三皇子和一众侍卫。 壮硕的三皇子在人群中格外的突兀,远远看着进贡使团的身影,却不见临河的踪迹。 “二皇兄,临河这家伙,难不成想抗旨?” 二皇子没有应他,只神色淡淡的望着远处,临河来不来的都不会受父皇惩罚,况且鄂国进贡一直是皇子前来,此次带着公主,恐怕目的很深啊。 使臣马车靠近,马车的窗帘掀开。 一个一身红衣的短发姑娘坐在马车里,盯着窗外的人扫视一圈,冷淡落寞的又落了下来。 前面一辆的车帘掀开,低沉又洪亮的声音传来。 “二皇子殿下,三皇子殿下,鄂国二皇子鄂承贤拜见两位殿下,别来无恙啊!” 二皇子象征性的往前小跨一步,抬手示意,温文儒雅的回应道。 “承贤殿下,舟车劳顿,请移步使臣驿站。” 在众人注视下,大批的使臣和侍卫缓缓驾车前往驿站。 愈发靠近后,这才发现驿站口守着的是一直未在城门口相迎的临河和一众侍卫。 “明日会有使节和侍卫护送上朝。” 临河淡然飘逸的说了一句话,丝毫没有提及自己姗姗而迟的事情。 二皇子与临河前不久方闹成那般巨大的冲突,此时却谦逊大方的没有针对他,眼眸闪过一丝精光。 “四弟有心了,以往可没有对使臣们如此上心,现下对鄂国如此妥待,定是心有所念。” 这话即挑拨了四皇子与众臣的关系,又将四皇子看重鄂国公主的事提及的滴水不漏。 一直担忧巫麟身份暴露的三皇子,憋不住,嘀咕一句,“哼!我看他就是迟到,来迟了而已,上什么心。” 上次在二皇子府外自家那傻暗卫直接将巫麟丢给四皇子府,生怕心思缜密的临河发现端倪。 被怼了两句的临河没有任何异样,没有看二皇子反而盯着三皇子笑意艳艳。 “三皇兄所言确实,臣弟确是来迟,故而讨巧来此等候。” “下次还需三皇兄需提早去臣弟府门外提醒臣弟为好。” 三皇子被临河的两句话整的一时语塞,有问题!他有大问题! 没有冷漠处之,反而回应自己。 这可不是临河作风。 两人对话期间,鄂国皇子带着鄂国公主已经下马车走到跟前。鄂国公主蒙着面纱,看不出神色,但已然看出没有方才那般落寞,微微行礼。 “鄂国公主鄂文梦拜见四皇子,四皇子殿下久等了。” “鄂国二皇子鄂承贤拜见四皇子。” 临河扫了一眼一身红衣的公主,翻身上马,牵着缰绳。 “既已送至驿站,本殿就先行离去了,明日早朝再见。” 临河率马而去,甚至连面上功夫都懒得做了,根本未给鄂国公主再多话语,冷漠离去。 二皇子府内女人众多,阅人可谓无数,尤其是阅女人。 鄂文梦高冷的心思再沉,也能被他看透。 等着这个女人看不到临河的背影之后,二皇子方才柔声细语道。 “四弟可谓炎国最聪慧贤能之才,是我炎国不可多得的福分。” 寥寥一句简单明了,但却把鄂文梦的心思勾了去。 “若有凤鸣之人,配的四弟,定于天赐节。” 鄂国皇子在身后一言不发,没有人注意到他微沉的嘴角。 鄂文梦身于皇室,并不痴傻,二皇子如此表明态势,她没有理由拒绝,况且鄂王派她的目的本就是联姻而来,既然如此,何不选一个自己看的上眼的。 此时若能得一助力,相比自己一头猛到底要有预备的好,且她有从父皇那里知晓四皇子应是无意高位,或许四皇子本人正好也有意向借自己避开龙位之争。 甚至这个目的明显的二皇子试图拉四皇子下位。 都于鄂文梦无关了。 二皇子和三皇子护送鄂文梦进入驿站大厅后,叮嘱驿站陪护使节相关事宜方才离去。 直至两人离开驿站一段距离之后,一直憋气的三皇这才忍不住怒喝一句。 “那个拽逼性子,什么东西!” 二皇子没有回应,眼眸瞄了一眼三皇子,转而目光幽深的盯着四皇子府的方向,笑的愈发不加掩饰。 麻烦可是奔着你而去,上次让你落空,这次可看你如何处理。 来时,临河的侍卫和小厮皆是步行,临河回去时吩咐了侍卫军管鞍部回府,随后自己驾马策行直奔回府。 一直隐匿在身侧的暗一和暗二互看一眼,有些不明主子突然这般急切,但依旧一言不发的运了轻功在暗处跟随着。 踏入府门,缰绳随手一丢,大步跨向后院寝室。 而一脸阴沉的四皇子,还未走到主院,远远看到寝室那灯火通明的照耀,继而一个一身锦白里衣的长发飘逸的姑娘在房顶爽飒舞剑的身影映入眼帘。 冷着个脸的神色这才消散,一身生人勿近的气息也瞬间海阔山平。 随即抽出腰间软剑,运了轻功,跃上房顶。 在月光洒在房顶,宛如覆上一层银霜。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在神秘的夜影下,两个人的剑在手中灵动如蛟龙,每一次挥舞都带起一阵轻柔的风。 似仙人舞动,衣摆随风舞动,手中剑划出道道优美弧线,书写诗篇。 二人的剑在空气中交织,似有默契一般,舞出一幅美轮美奂的画卷,剑影与月光相融。 临河没有料到云麟这次会如此听话,当真老老实实在府内没有偷溜出去,甚至乖乖的只在最喜欢玩的屋顶练习自己前不久教的暗卫营的剑法。 直至他闪身到身边,瞬间警戒后很快发现是临河,转而眉角上扬,红唇微动,挑逗道。 “小哥哥这么快回来,可是想念妻子想念的紧?” 软剑一挑,温暖怀拥而上,两剑想碰。 铛! 紧紧这么短时间未见,似隔深秋的的思念充斥着临河,尤其看到妩媚又撩人的女人乖乖的样子,临河喜欢到恨不得揉到骨子里。 “想你,很想你。” 第一百零一章 她的目标是狗子 临河知道,妻子这个词语在云麟的世界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一夫一妻制是她世界的一个标准。 云麟的剑擦着临河的脸颊飘过,只需一歪就可横切他的耳畔,却只带起一阵温柔的风。 一个翻身跃到临河背后,红唇微咬他耳垂,言笑嫣然。 “哥哥惹了桃花味儿而来,本仙女可替你斩去这份情孽,可还愿换取代价换之?” 临河一愣,心中一阵发毛,喉结不禁上下吞咽一动。 云麟这笃定笑意晏晏的神情,甚至一瞬间让他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的态势有那么一丝没有底气。 自己仅在驿站门口站了片刻,鄂国使团抵达后即刻上马而回,断然没有跟任何桃花接触而言。 很快,他反应过来云麟恶趣味的暗指,不禁气的长舒一口气。 一个转身挑起她的剑,就着她一个绕圈,将其环入怀中。 “麟儿,这些时日可要苦你些日子。” “待鄂国使团这阵仗势过去,我再想办法解决其他麻烦。” 现在貌似鄂国公主是个麻烦,还不单单是二皇子府的麻烦,还有宫里那位的麻烦。 天子已然注意到自己身边的云麟,若不尽早将其纳入府中并为其寻了免死金牌的长久之计,恐生变数。 云麟似乎感受到临河浓浓的担忧。 一手抽出发簪中插着的暗器运了内力丢向空中,另一手将剑反手抛掷空中,两铁器在空中擦出一个火花,带着铁器的震动声。 轻功运起,脚尖轻点临河手中的剑尖,借力于空中,抓住剑,空中一个转身剑备身后,又轻落回临河面前。 单膝下跪。 抬头,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狡桀的笑意,挑了挑眉,嘴角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 “情来斩情,花来斩花,恨来斩恨,缘来斩缘。卿若不负,定不离弃。殿下可还是有忧愁?” 临河收了剑,沉思想到她在书屋练的字写着。 你若不负我,我定陪伴你一生。 你若负我,我定弃你如敝屣,从此天涯陌路,再不相见,所有过往皆成泡影,爱恨情仇都随时光流逝飘散。 临河将人捞起拥入怀里,在她额头轻轻一吻。 “此生定不负卿。” …… 一夜噩梦惊醒。 云麟再次醒来天还未亮,只因身边无温热的气息。 打了哈欠,有些睡不够却睡不着的疲惫感。 狗子晚上那般折腾,凌晨还能精神抖擞的上朝,他是天天打了肾上腺素的吗。 云麟醒来后,心里的不安让她第一时间径直出门翻墙去了侧殿。 侧殿的屋内黑着,没有点灯。 静静站在侧殿院内,叹了口气,自己还是掌握不好探了内力去感受气息。 但屋内很快有了亮光,屋内一个带着困倦的柔声传出。 “小七,来。” 云麟阴郁的心情瞬间被暗四带着阳光的声音震散,推门进去,听着他关怀的嗔怒。 “身体刚刚将养好,穿好衣服鞋子,披头散发就过来,做噩梦了?” 再次低头,发现自己赤脚站在地上,原本想上床暖暖脚,想到脚底沾的泥土,盘腿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 暗四冲着屏风后面说道。 “暗五,去打点热水,再拿她的鞋子过来。” 屏风后暗五睡意朦胧的声音传来,“她那么大个孩子,怎么做个噩梦还自己不敢待了?自己滚去打水,老子……” 暗四微笑道,“去不去?” 暗五闪身从窗离开了,“滚滚滚,去!去去!老子这就滚去!你个混球,你就宠她吧,看你以后还想怎么宠她。” “收到什么信息了?”暗四昨天感受到有人隐匿了气息而来,远远射一个暗器后离开。 云麟心想果然这狐狸精明的很,只得老老实实承认。 “他们传信给我,鄂国公主目标暂定为狗子。他们提出了很丰厚的条件让我助她一臂之力。” 暗四披着暗卫服在衣柜里拿了另一件暗卫服的外衫丢给云麟。 “嗯?少见,还能有什么条件能让你犹豫了?” 云麟听话的披上了,外衫,看着自己脚上粘的灰发呆。 “不是犹豫,我是有在意的事情。” 云麟刚准备解释,又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并没有跟暗四讲述过自己的事情。 无声的张了张口,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去说。 一双白皙修长却由于长期持剑而磨出茧子的手揉到自己头上。 “小七,你在意的也是她在意的事情,所以不论她抛来的是试探还是真心。你只需要做你内心想做的事情就好,剩下的还有我们。” 云麟抬头,认真地盯着暗四,“暗四,你以前也对我这么好吗?” 头顶一声轻笑传来,拍了云麟后脑勺一巴掌。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你什么时候发现我不是她的?” 暗四:……不是傻子都能发现吧…… 还没有来得及再说什么,两股内力试探而来,瞬间让院外正端盆进来的暗五和屋内的暗四和云麟紧张起来。 临河上朝还暂时未归,此时谁来试探府内情况? 冬月和饕月两人领命提前到四皇子府打探消息,两人迅速在府外转了一圈后,打定了主意速度进府。 透过窗户瞄见两道身影,云麟和暗四迅速识别,两人互看一点,点了点头,转而给暗五一个手势。 云麟推开屋门,笑嘻嘻的站在了院外。 冬月看见云麟在侧殿的身影后,转而迅速离府。 “小七,穿上鞋子再去。”暗四在身后嘱咐。 “好。” 正厅内 管家有些无奈的弯腰曲背的守在三皇子面前,看着三皇子喝着茶,吃着点心。 “你守着本殿做什么!让你走就走,你就一旁休着去吧,本殿坐这里等四弟下朝归来。” “啊这……”管家正在为难。 一身披着黑色外衫散着长发飘然而至的身影在正厅院内闪现,笑意嫣然。 “叔,辛苦你去帮我去厨房看看早餐的吃食怎么样啦,这里交给我吧。” 第一百零二章 外甥为何来寻我? 三皇子大大咧咧的翘着二郎腿坐在客座上,往嘴里塞着点心,却一点想吃的心思没有。 他今日冒着被二皇子怀疑的风险,在所有人还未下朝时先让冬月几人来试探,随后自己来四皇子府。 就是为了近些时日心中一直放心不下的一件事情,巫麟到底怎么样了。 是死是活,以及还是不是个人呢,严刑逼供了没有! 那日接待那个使国的公主,临河那异常的态度,着实让他心中焦灼。 麻烦,若当真暴露了,干脆这次来就一不做二不休,先把巫麟带走再说,断不能再将她留在四皇子身边了。 一直等到管家端来了茶点,才看到冬月在院外冒了个头冲着自己点头。 自家这傻暗卫!靠靠靠!!! 你点头是个什么意思! 老子不懂!!! 她是死是活啊!!! 看着管家站自己身边,越发心烦,你在老子身边守着,我他吗怎么知道巫麟这狐狸精的事情。 滚滚滚! 此时,云麟已经早早落在后院的树梢上,透过窗户看到屋内。 三皇子性格跟他的身材一样,向来如此,魁梧、莽夫、野蛮且单纯藏不住心思。 所以在炎国众位皇子中,他市井之气的秉性导致他是最无望高位的那一个。 自古至今,所有帝王不能说文物双全,最起码在学识方面应是淹贯古今且沉稳有度。 断无可能是三皇子这种墨不识丁、粗莽无度的状态。 三皇子自己也深知自己的无能,但自他跟随夫子学治国之道第一天就开始头痛,压根看不了一点。 随后他便放弃了。 但为了活着啊,皇子之争,哪有能全身而退的存在着的人,他又不得不安排探查消息的人。 每个皇子府和公主府都早早的被自己安排了暗卫进入,只为了在陷害自己的时候,自己得以第一时间知晓。 唯独四皇子府的麒月和麟月这里出了叉劈,麟月是很早就已安排入四皇子府,却不知因为什么被发现。 而麟月就是巫麟,她完全就是因为没有在自己手下训练过,纯纯的意外被捡。 她一个巫国被献祭的公主,在火中烧着。 她那个绝望的眼神就仿佛曾经在朝堂里的自己,所有大臣、甚至那个高高在上的父皇都对自己的失望至极…… 看不过眼,老子绝对不是想救她。 老子为了和巫蛊国有个合作的由头,把他们国讳忌的人带回。 况且那个狐狸精自己说了,“本公主这条命随殿下使役,本公主若能活下来,定会保你一命,许你一生顺遂,可惜……” 没有什么可惜的,所以你只要活着就行,好歹狐狸精也是自己手中的一份活下去的筹码。 他一脸阴郁的盯着管家,把管家都盯毛了,直到那个狐狸精的声音传来。 还活着! 随后猝不及防的一张妩媚柔情带着笑意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 三皇子甚至有一丝被勾魂摄魄。 真尼玛!叫她狐狸精实至名归!!! 三皇子今日的目的本就是巫麟,此时看见她披着一件黑色暗卫服,一身锦白色里衣就出现,吓得他连忙从衣兜里开始寻摸。 寻摸许久只发现一条帕巾,匆忙将它往巫麟脸色糊,心跳加速的低吼。 “你你你……你藏好了!暴露了怎么办!” 云麟笑意盈盈的跳到三皇子身旁的座位上,拿起一块点心塞到自己嘴里。 “外甥为何来寻我?” 这句话给三皇子都说懵了,迟钝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她调侃的所为何事,气的他恨不得把丝巾摔她脸上。 皱着眉头,怒喝一句。 “混账狐狸精,胡说八道什么!” 很快又暗暗察觉自己声音太大,连忙压低了声音,慌张瞄向外面,甚至探了内力去寻觅院外的人。 云麟笑的咯咯咯的不停,连忙说道。 “外甥不用担心,这里只有我一个暗卫职守。” 三皇子又内力探查一圈,察觉确实除了院外的冬月外没有其他人的气息,这才微微放松了紧绷的神经,随即对她又一次训斥。 “记住你的身份,滚!别……胡说八道!老子不是你外甥!” “别忘了你还有一堆人需要养活,别忘了你想活下去只能依靠老子!” 云麟红唇微挑,笑意衍衍点点头。 “是呢,这大炎国,姨母只有你一个亲人了呢。” “你!真……” 待没有给三皇子骂出口的机会,云麟笑着坐在他身边,端起另一杯茶,喝了一口。 看着云麟这般与自己熟络的样子,三皇子瞬间有些恍惚。 自在边疆的崖边接到她,也只是简单接触些许。 当时她全身的伤,奄奄一息,原本想将她安置在父皇身边,却阴差阳错被带回暗卫营。 而最近不过的见面,也是她那求死的眼神给自己留啦深刻印象,与现在炯炯有神泛着活力的样子判若两人。 三皇子的母妃虽然是巫蛊国的二公主,但他自己却从小在炎国长大。 但巫麟却是真真正正巫蛊国长大的小公主,自己母妃同父异母的妹妹。 那一身的伤加上篆刻遍布全身的巫咒符箓,表明她同自己母妃一样是被利用的献祭品。 一个自小就被利用长大的宫里存活下来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一副纯良无害的模样? “你被救回,临河有没有怀疑你?若起疑心,今日随我离开。” 云麟塞入嘴里一块点心,笑嘻嘻地指了指自己的脸蛋。 “安心啦!姨母没别的本事,撩拨男人是一把手,是临河命我去勾引二皇子,他不会怀疑我。” 话虽如此,但三皇子依旧放心不下,虽然临河一直与二皇子不对付,扣押暗卫、围攻二皇子府不过都是需要一个由头罢了。 但重点是,巫麟最后并非是临河他自己的人救回去的啊。 她是被饕月那几个二货从地牢救出去的。 是被四皇子府的暗卫围堵之后,为了不暴露身份而硬生生当着四皇子暗卫的面,直接丢给他们的! 这个事情不论从哪里想,都会怀疑到自己身上啊。 “巫麟,你到底知道不知道谁带你出地牢的?临河的暗卫不是傻的,他们看见你被饕月救出来又丢给他们,怎么可能不怀疑你身份?!” “哎嘿嘿?” 第一百零三章 我就知道你还是舍不得我 “嘿你个头嘿!”三皇子怒嗔一句。 面对三皇子的怒目相看,云麟眨了眨眼睛,眉眼弯弯,轻轻抓住三皇子的衣袖,妩媚的来了一句。 “我就知道你还是舍不得我。” 三皇子:……? 三皇子:……!什么鬼! 云麟:“原来是那二货抗的我啊,难怪那么暴力那么疼,我当然知道是外甥救的我,只是当时没注意那么多。” “还是你心疼我!” 三皇子:“……别胡说八道!!!” 刚想发火骂几句,后察觉在四皇子府,且她那个无比信任且柔情似水的眼神真……骂不出口了。 这痴傻的模样,到底是怎么把麒月暴露的,自己还能活下来的!临河是不是傻了? 眼瞅着三皇子被自己玩的脸色都变红温,云麟有些担心自己玩过头了,然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拐回啦话题。 “外甥不用担心我。” 三皇子都焦灼的不知该要不要带她走,连忙问。 “为何?” 只见云麟探头探脑的看了看四周,压低嗓音道。 “外甥可知临河身边的暗卫都已换人了吗?” 这件事情已经不是秘密,临河前些年手中有兵权,征战加上这些皇子们明里暗里的刺杀,临河身边的暗卫近乎都是暗卫营的新人,三皇子点头道。 “这又不是什么秘密。” 云麟:“他身边的暗卫死了一批又一批,我偷偷告诉你个秘密,饕月遇到的那个暗卫是最会偷懒的一个,而且他还是最会占便宜的那个。” “有功没功都往自己身上套的那种人,他说他救了我!那可是坑了你姨母的两锭金子啊!外甥!” 云麟这般阴阳顿挫的说个不停,三皇子那边后面没有再听进去。 临河身边却是有一位惯会偷奸耍滑、偷懒的暗卫,这是上次河边试探的时候,得到的消息。 这么说来,原来是遇到这么一个不遵守主子命令,在树上偷懒的…… “两锭金子啊!从我的俸禄银子里扣的啊!外甥,你说,我冤不冤!凭什么他扣老娘两锭金子!现在想起来,不行!越想越生气!” “老娘今天就去举报他!!!” 云麟越说越生气,猛的把茶杯一摔,声音很大,并站起身,势要现在去找。 这态势,吓得三皇子猛地拉住云麟的胳膊,就快拿双手去捂住她的嘴。 他四处张望着,又一次探了内力到院外。 “闭嘴!蠢货!我给你!!!我给你!不就两锭金子!你快闭嘴!” 云麟的眼神瞬间转会三皇子身上,带着不服的委屈嘀咕一句。 “真的?” “真的!你给我把这话烂在肚子里!!!” 冬月在院外值守察觉了长廊的动静,学了一声鸟叫声。 两人心中都明了,来人了。 三皇子刚想再嘱咐几句,身后一阵带着淡淡清香的风拂过,耳边传来魅惑的一句。 “外甥要记得哦,小姨等你呦!” 三皇子:“……” 再转头,身后没有任何气息。 这货又傻又愣又憨又贪财到底是随了谁!!! 前院,管家带着临河缓缓进入正厅院内。 三皇子余光瞄见地上被云麟摔的茶杯,有些尴尬的只得故意再装作生气的样子,接着摔了第二个茶杯。 “四弟!你家就是,就是,拿这……这破茶叶招待本殿的吗!” 在四皇子府院外等了许久的临河神色淡然的看了一眼地上的碎渣,眼神描过神色尴尬慌乱的三皇子,嘴角微微上扬。 他被特地拦在府门外等了麟儿的消息才“恰巧”回府的。 有点忍不住想笑,怎么办。 不能笑,会暴露。 临河只得缓缓走上前,故意压下了嘴角,阴沉了脸色喝道。 “你们就是这么招待三皇兄的吗?” 管家立刻弯腰曲背,尽量压低了身子,带着无奈和遗憾的语气致歉。 “殿下赎罪,这已经是府内最好的茶叶了。府里已经许久入不敷出了,殿下。” 临河:“……” 三皇子:“……” 管家:“……” 后院已经忍不住的云麟被暗六捂着嘴:“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 一时间屋内尴尬的气氛浓郁。 临河并未发难的态度让三皇子都懵了,以往自己来这院内的时候,都是被贬的连个下人都不如,怎的今日甚至连茶叶都给自己最好的了? 三皇子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伸出了手,微微张开想说什么。 “你……” 临河立刻走到跟前, “谢三皇兄答应救济四弟银子,待父皇发下来皇子俸,我再一点点还给三皇兄,安排几个人,一会儿随三皇兄去取银子。” 三皇子:……?!什么?! 管家在正厅门口应了一声后告退,留下屋内两个人。 三皇子一脸懵的表情,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怎么就给银子了?给多少? 再抬头就看见临河带着温柔和煦的笑脸,顿时全身打了一个激灵,感觉后背都在冒凉风,见了个老鬼了!!! 他不会被什么东西上了身吧? 懵脑的三皇子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一群侍卫护送着回了三皇子府,又稀里糊涂的给了二十锭金子。 不是他不想拒绝,而是护送的四皇子府的侍卫和小斯都是一副讨好谄媚的嘴脸,还旗鼓喧天的感谢着,叩首着。 这让三皇子拒绝也不是,给也不是。 那可是二十锭金子啊。 满脸的心疼站在自家府门口,看着那乌泱乌泱的人群对着自己又一次感谢的磕头后离开。 四弟一定是脑子坏掉了! 而此时被认为坏掉脑子的临河轻功跃上房顶,坐在靠着房脊沿逗40万的云麟身边。 “你的好外甥走了。” 云麟将手中的瓜子丢入空中,看着40万飞到天空中叼住,眉眼弯弯。 “外甥外甥,断骨连筋,怎么他也得心疼心疼他小姨呢,再下次他得带金子来孝敬长辈呢。” 虽然云麟现在并不愁吃喝,但似乎对金子有莫名的执着,终是忍不住问了许久便想问的一句话。 “你……之前在那边过的很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