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游戏:汤少请自重》 第1章 婚约 豪云酒店总统套房的白色大床上,汤林翱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呵欠,想起昨天晚上的疯狂,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下意识地转过身去,却发现旁边早已空空如也…… 上东区的美食文化自打造之初便以食物的真材实料闻名,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但d市的上流社会消费群体,还是很频繁地光顾这里。 比如,此刻的韦静深与阮忌廉,就坐在这边一家日本料理店里胃口寡淡地吃饭。 或者说,约会。 要不是早上爸爸提醒,她差点都忘了,自己还有一个星期就要嫁人了。 喏,就是面前这个衣冠楚楚的男人。 对于从小娇生惯养,被人一直捧在手心里呵护的韦静深来说,结束在法国长达四年的留学,一回家就被父母安排相亲这件事,她没有表现出年轻一代极容易与长辈出现的隔阂--叛逆不驯。相反,她顺理成章--甚至是理所当然地接受了这一切。 结婚?不就是跟接受父母给她安排好的每一段路一样,老老实实走下去就好了,既然以前服从父母的任何一个决定都没有反抗,那现在也没必要耍矫情闹独立的,不是吗?反正,人都是要结婚的。 在法国留学的经历让她切实体会到法国人对待爱情的浪漫与放纵,也渐渐流露对一纸婚书的轻蔑与怀疑--反正,婚姻跟爱情本来就是两回事,而爱情她暂时还没有遇到,结个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家世来说,两家都是千万级,当然,阮家比韦家略优渥一些是应该的,商业联姻的原则往好了说是强强联合,实际上就是相互利用,大概是自家爸妈也知道自己那点能耐,将来根本没有能力接手公司,不如就找个能力相当的女婿,大不了将财产公证留给下一代……总之,只要不出意外,建立在利益上的婚姻比建立在爱情上的婚姻反而要牢固得多。 只是,这个男人-- 韦静深不动声色地冲他扫了一眼,嗯,还是记忆里那个样子。人模狗样。 早在俩人正式相亲之前,她就在名媛圈里听到过这个名字。阮忌廉,花花公子一枚,到底有多花?听说被他把到的女生通常都是周围的姐妹闺蜜一锅端,通通睡个遍,床品烂到爆。 但是,那些名媛们虽然背后议论的时候满脸不屑,但韦静深却感觉得到,越是这样的男人,在女人眼里就越具挑战,总觉得自己会是比较不同的那一个,他花心,是还没有遇到那个让其他女人黯然失色的明珠而已。 明珠?韦静深暗暗一笑,自己可不想当什么明珠,她只求阮忌廉四处寻欢,可别染上什么恶心的病症才好。 后来,就是冠冕堂皇的见面,他们将彼此打量的时间缩短在两秒钟之内,然后附和两边家长端庄客套,接着他载她去兜风--嗯,如果不是他以此为借口溜出来实际上却是去接两个洋妞,还把她跟一张信用卡丢在百货商店的门口,韦静深绝对不会对这个男人产生强烈的厌恶,以及做下了后来的决定。 他可以不喜欢她,也可以去搞洋妞,但是,分别时冲她飞了一吻还嘱咐了一句‘要保密哦’,是不是太贱了点? 第2章 各怀心思 这个贱男此刻正有些玩味地盯着韦静深看。 满打满算,俩人见面都还没有超过五次,却已经是未婚夫妻的身份了,想想还真是搞笑得很。 跟想象中差不多,家世背景学历长相……都在他预料之中,百分百符合‘阮太太’的标准。 如果说,多少感觉哪里有些不一样的话,是--她的不在乎,或者说得更具褒义一些,是从容。 跟他一样,对于婚姻,她也是漫不经心的态度。 从第一次相亲,他把她丢在了百货店而她只是打了个呵欠便冲他挥手告别那一刻,他就感觉到了。 那天之后,他收到了一张足可以称得上惊悚的信用卡账单--如果是报复,那她此举还算有情可原,若平时生活就是这种水平的消费,那他就得重新考虑下未婚妻人选,免得成家以后还要承受连个老婆都养不起的危机感。 可是,他打量了半天,对于她本人的了解仍然停留在初次相见的印象--端庄、优雅、中上之姿,典型的小富家庭教育出的标准名媛范儿。嗯,除了她眉宇间只在不经意才会流动出的那一抹自负与不逊。 他不是缺乏存在感的幼稚鬼,会因为一个女人对自己不感兴趣就对其好感倍增。相反,他心底想的是,如果她能一直保持现状那再好不过。彼此保持分寸互不干涉地各取所需,是所有上流社会夫妇的梦想组合吧!并且,在这种状态下的婚姻稳定程度,比起所谓的因爱结合,反而更有保障。 毕竟,爱随时都会消失,而如果原本就没有爱的存在,婚姻也就没有理由失败。 想想就觉得心情愉快。 “婚纱今天会送过来吧,一会儿去你家,穿给我看!”啜了口清茶,阮忌廉主动挑起话题,反正都快结婚了,花点时间做做戏也没什么大不了。无爱婚姻并不代表不能和平共处,他很愿意跟她创造出另一种意义的和谐。 “唔……好。”尽管有些诧异,但韦静深还是飞快地将情绪掩藏,表情自然地衔接成一副顺理成章的模样,还顺便冲他扬起一笑。 她是不在乎那些面子功夫,问题是她那个喜爱热闹的妈妈并没有给她拿主意的机会,百般挑剔才敲定了一名意大利的设计师做婚纱跟礼服,量身定制那天阮忌廉也在场,还强烈要求给未来岳母也独家设计一套,其乐融融的现场气氛让所有人都觉得俩人的婚姻是天作之合,可实际上呢……韦静深不禁冷笑,那天他一进门便故作恩爱凑到她脸颊轻吻的时候,不巧被她看到他脖子下方一块形迹可疑的红晕,千万不要告诉她那是他昨晚睡觉被蚊子叮的。 谈不上难过,只是一想到,今后的生活要一直靠演技,就觉得有些无聊乏味。 三文鱼刺身愈发吃的人提不起精神,韦静深终于放下筷子,结束饭局之前去卫生间洗手补妆,然而,当她回来时,却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 第3章 重遇 在她跟阮忌廉的露台餐桌前,那个男人,正在跟阮忌廉寒暄。 心内不自觉荡漾起一阵起伏慌张,但转瞬即逝--有什么大不了,反正那件事做都做了,她才不怕被知道。 便镇定起来,大步朝着俩人走过去,汤林翱跟阮忌廉几乎同时抬头,韦静深毫不掩饰好奇与探究,目光锐利地冲着汤林翱打量,发现对方脸上的诧异一闪而过。而阮忌廉一把将她拉在身边介绍,“静深,这位是汤云电子的三少爷汤林翱,也是我在多伦多大学的校友。汤少,这是我未婚妻,韦静深。” 话音落,俩人几乎是同时一愣,却又都在心里不动声色地将讶异封存得毫无破绽。 “韦小姐,幸会!” “你好,汤少!” 手掌交握的那一瞬间,不知道是不是汤林翱故意,韦静深竟觉得他触碰指尖时的力度,有些别有深意。 不管怎么说,阮忌廉对她的态度还说得过去,在外人面前坦诚她的身份,也算是给足了她作为未来正室夫人的面子。 对这种人不能要求太高的。韦静深心想。 比较眼拙的是自己,那天在夜总会一眼相中汤林翱斯文败类的长相,以为他就是个混迹欢场的小白脸,随便厮混一夜之后再没机会相见,却没想到--汤云电子,市值前景比她跟阮忌廉两家加起来还要丰厚,这种人居然会在那天被她三言两语就勾去开房,还真是来者不拒。 他忽然出现在阮忌廉面前,真的只是偶然? 韦静深满脑子都是疑问,但基于谨慎考虑,她当然不可能去问阮忌廉,哪怕任何一点旁敲侧击,她就是不想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而阮忌廉似乎正陷入另一摊麻烦,自饭店出来电话便一直响不停,而他只看了眼屏幕便皱眉摁掉,再响再摁。一直到俩人坐进车子开出去,电话铃已经搅得人心烦意乱。 看他的反应,除了麻烦难缠的女人还能有谁?韦静深心底暗暗发笑,对自己因遇见汤林翱而在心底油然升起的一丝慌张荡然无存。反正不管那个姓汤的家伙是什么身份,她对自己确定在跟阮忌廉订婚之后跑出去了结处/女之身的决定无怨无悔。就当是自己小孩子任性耍脾气好了,她就是觉得,不管俩人有没有感情,将来为了应付也好传宗接代也罢,她总归是要跟阮忌廉睡在一起的--如果裸裎相见那天被他发现自己还是个青涩的处/女,搞不好还会被笑话,或者也有可能会十分得意……但前者后者,都不是她所希望的那种结果。 车内空间本是狭窄适合亲密,可惜一直被无休无止的电话铃打搅,而且已经朝着尴尬的趋势发展。车子朝着她家方向开了五分钟不到,俩人始终没有机会说话,纵然韦静深有心跟他比试耐力,却还是败下阵来,忍无可忍地冲他道,“接电话吧,我下车。”语气平静,却还是显得气度不够。 但她为什么要面面俱到?就算不是出于嫉妒,也未必就要忍耐近在眼前的挑衅。阮忌廉却以为她在吃味,居然还觉得有趣,再次将电话摁掉,冲她道,“没关系的,一个没分寸的疯子而已。” 是不在乎,也别有深意,好像在跟她暗示自己对“分寸”的重视。 真是好玩,这男人居然跟她讨论分寸! 不过,想想自己跟汤林翱的那一晚,她就又觉得好笑,她其实也没什么资格鄙视他不懂分寸的。 “可我不希望被这个疯子打断试婚纱的心情。”本来就没什么好心情,韦静深态度坚定了许多,“放我下去,可能我们俩心情都会变好。” 阮忌廉将车子停在路边。 却没有立刻放她下去,双手搭在方向盘上,转头,在恼人的电话声响中故作深情地望了她足有五秒钟,才暗笑一声,凑到她面前,捏起她的下巴,对准她的嘴唇,吻了过去。 第4章 太妹孔颖 没有感情,没有情欲,却吻得那么逼真用力。这个吻的意义,更像是在恶作剧。 反正韦静深是这样觉得,从阮忌廉刚才望着自己,就感觉这家伙在暗地里酝酿什么,却不想,竟是这样一个让人啼笑皆非的举动。 她当然没有闪躲,那样未免太过矫情,可是……在短时间内配合他的恶搞回应这个吻也十分考验她的临场发挥能力,外加她向来对湿吻不由自主地抗拒,所以只好咬紧牙关,拒绝他灵活的唇舌更进一步地攻城略地。 阮忌廉竟有些懊丧。不过,既然了解了她的坚决,再纠缠便显得无趣,索性收兵,离开她柔软得竟让他有几分留恋的嘴唇,自嘲一笑,“看来,我的未婚妻并不是那么钟意我呀。” 韦静深不为所动,不紧不慢地抽出纸巾擦了擦糊掉的嘴唇,又拧开唇膏,边涂边道,“彼此彼此。” 话音落,将唇膏丢进包包里,转头瞥了他一眼,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冲他邀请道,“晚上来我家吃饭吧,我妈应该会想你的。” 如果仔细品评这句话,颇有些讽刺的意思,但韦静深没有给阮忌廉咀嚼思索的时间,话一说完便打开车门,利落又干脆地走了下去。 看着她站在路边从容不迫的模样,没有懊恼没有示威更没有羞愤,阮忌廉忽然想,这种女人,搞不好以后跟她上/床的时候,也只会在达到兴奋之后说一句“ok搞定,我们找时间再约”,然后跳下床走开吧。 他立刻被自己这个梗逗笑了。 主动要求下车的韦静深站在路边等了等,直到阮忌廉的车子已经开到前方路口转弯才松了口气--鬼知道这家伙发什么神经,居然会亲她! 生气倒也谈不上,不爽是有一点点。女人嘛,尤其是当人家未婚妻的女人,再怎么号称没感情无所谓不介意,可总拗不过骨子里的骄矜作祟,这就是所谓的‘正室包袱’吧! 时间还早,回家也只是无聊,还要应付老妈的八卦盘问,索性沿着路边闲逛。经过街口时看到个卖进口烟的小摊位,摊主是个打了至少五六颗耳洞的小太妹,见她有心想买,自顾做主冲她递了盒绿色more,“摩尔,法国的,薄荷味应该很适合你。” 韦静深觉得这个小太妹有点意思,却没有伸手接烟,居高临下地问她,“你怎么知道我适合薄荷味?” 小太妹轻蔑一笑,捏了捏手里的香烟,“香奈儿套装配prada包,长得一脸安分守己眼角眉梢又透着一股傲慢劲儿,绝对不是高级小三才有的质感,那就是个富家名媛。一个名媛对香烟的兴趣能有多少?说说看,除了薄荷味,她也hold不住其他什么吧!”一边说着,涂着蓝色指甲的手指已经利落地撕掉包装,抽出一根长长的烟支,问她,“怎么样,要不要?” 韦静深简直有几分叹服了,笑着接过小丫头递过来的烟,看着她随手从口袋里拿出火机打火,立刻老道地叼着烟嘴凑过去将烟点燃,吸了两口,从包包里掏了张十块纸币递给她,随意道“小丫头,你叫什么?” “孔颖。”接过钱,孔颖收起打火机,颇有种刮目相看的意思,“难道我看走眼了,你是藏很深的资深烟民?” “不敢当。”韦静深抖了抖烟灰,“我在法国待过,几十块一条,就算加税,十块钱一盒也够了。” 孔颖笑,开始有些欣赏起面前这富家女来,“最近穷得很,这次就不请你了。我总在这,下次你来,拿最贵的给你。”豪爽仗义的本性显露无疑。 “哈哈,好!”韦静深倒也没跟她客气。 就在孔颖旁边站了一会儿,看她一边卖烟一边跟自己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不知不觉已经抽到第三根烟的时候,忽然看到面前多了一个人,目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还有,她手里的廉价香烟。 第5章 去哪? “韦小姐,这么巧!”汤林翱一边说,一边从孔颖的香烟摊上拿起一盒骆驼烟,拆开来,为自己点燃了一根。 孔颖回头看了看韦静深,以她的洞察力,当然看出俩人应该是熟识的,所以这目光里多少有些征询意见的意思,韦静深却是毫不客气,冲她道,“孔颖,这位先生很有钱,你千万别算他便宜。” “ok!”孔颖会意一笑,“有钱人什么的,我最喜欢了。”转过头来看汤林翱,只见他已经非常识趣地掏出钱包,还很配合地递过来,“今天现金不多,不够的话可以刷卡。” 孔颖愈发觉得好玩,便接过钱包,很宰人地从里面掏了两张粉红百元钞,“喏,就这些好了。” 接过孔颖递回来的钱包,汤林翱满脸纵容地耸了耸肩膀,冲韦静深抬了抬下巴,语气意味深长,“韦小姐打算去哪,我送你一程吧!” 这个时候冲她发出这样的提议,简直有种威胁的意味。 大概是他也有些问题想要弄清楚吧!那个夜晚,还有今天的重逢……或者,就算不是因为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就是单纯冲她挑衅,韦静深都觉得无关紧要。反正,最疯狂的事情都做过了,哪个环节需要买单她随时奉陪,她向来不喜欢后悔。 索性就看看他想干什么好了,答应让他‘送一程’,韦静深冲孔颖摆摆手道别,这个萍水相逢的小女孩嘴角一撇,冲她扬了扬刚从汤林翱那里宰来的两张巨款,毫不掩饰小人得志的心机,冲她喊了句:“下次可以请你抽好多烟哦!” 韦静深笑笑,今天认识这女孩还真是开心,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将手里未抽完的more丢给她,说了句“替我存着”,接着便跟着汤林翱,坐上了他的凯迪拉克。呃,不得不说,还真是没什么创意的座驾。 系好了安全带,韦静深立刻扬起头冲他问,“去哪?你家我家……还是酒店?” 这招先发制人果然厉害,立刻就呛得汤林翱心脏一紧,搭在方向盘的手臂都有些僵硬,一时答不上话,只好尴尬地干咳了两声。 不由自主地想起跟她的第一次见面。 因为在加拿大毕业之后又去瑞士进修了两年金融,汤林翱近期才回到国内。那天在夜总会,是他回国后的夜店‘首秀’。朋友堆里不乏极品,说好给他办欢迎趴,结果个个见了酒跟辣妹就纷纷管不住嘴跟腿,没一会儿功夫就剩下他孤家寡人一个,坐在华丽丽的包厢里好不凄凉,也就是在这时,忽然瞥见坐在卡座的她,正意味深长地冲他眨着勾魂大眼,惹得他心旋一动。定睛细看,她接下来的动作便有些刻意,将头发通通拨到一侧,露出一大片光洁嫩滑的颈子,姣好而惹人遐想的曲线一路蔓延到裸露削薄的后背,立刻对了他不爱大胸偏爱骨感的胃口,便顺理成章地向她走了过去。 第6章 稀里糊涂地被你利用了 即便隔天醒来,汤林翱看着空空如也的床边,心底莫名升起几分失落。但也就是仅此而已了,他不是涉世未深的小男孩,一段露水情缘,根本不值得他劳神牵挂。 正如韦静深希望的那样,汤林翱并没有想过会见到她。可谁曾想,这才几天刚过他就见到了,而且,让他倍感讶异的是,她的身份居然是阮忌廉的未婚妻! 并非他道德感爆棚,瞬间觉得自己做了对不起老朋友的事--貌似他跟阮忌廉之间也并不存在什么恶心巴拉的深厚友谊。之所以会感到惊讶,不过是觉得,这女人也太有种了吧! 在与未婚夫婚期将至的时刻,她居然跑去夜总会玩ons--还是,以处*的身份。 或者,她就是出去告别‘童贞’也说不定。 想到这个可能,再联系自己在她这场计划里的功用,心地竟然升腾起几分不是滋味来--汤林翱忍不住瞥了她一眼,又一眼,终于忍不住问,“所以,我的理解是,我稀里糊涂地被你利用了,是这样吗?” 怎么看,她那天,找一个牛郎或者他,区别都不大。 “怎么会是稀里糊涂呢?”韦静深笑得十分敷衍,像大人对付一个孩子,“你敢说自己没爽到?” 咳咳咳……拜托,这女人该不会是属辣椒的吧!分分钟都要呛死他的节奏,也怪他自己,什么准备都没做就一门心思想要招惹她。 这下好了,他的疑惑都还没有弄清楚,就已经失去了问问题的底气。 还问……此情此景,问什么都显得弱爆了吧! 韦静深对自己始终占据上风的姿态很是满意,在车内气氛渐渐有些尴尬冷凝的时候,冲他开口道, 冲他开口道,“不用对我那么好奇,或者觉得哪里逻辑不对就思来想去。反正,如果你跟阮忌廉够兄弟,那你就去告诉他跟我上过床,而我那天是主动勾/引你……甚至,是相当配合的吧。反正,你不用像苦情剧里的主人公那样,觉得自己负罪感爆棚。” 看她那么轻描淡写地谈论俩人之前的那场床事,尽管被警告不必好奇,但汤林翱的兴趣明显更加浓郁,“虽然你不让我当苦情剧主角,可我怎么觉得,这件事怎么听都像是狗血剧里的报复情节,到底是有多大的仇,让你要给阮忌廉带绿帽子?” “随你怎么想咯!”韦静深很没仪态地伸了个懒腰,“不过说实话,如果早知道大家都是一个圈子还有机会碰到,我倒是宁可自己解决也不会找你。” 这种想法汤林翱也认同。毕竟,一个城市的上流圈就这么大,而且国内的男权主义仍然做不到绝对的开放自由,国外可以容忍像希尔顿那样的豪门荡女,但国内的名媛如果不想当交际花,最好还是不要把名声搞得太烂。 --但是,不管怎么说,她用来招呼他的言辞,未免过分露骨了些。 有时候,一个人如果将气场表现得过分强大与无畏,反而有虚张声势的嫌疑。 所以,汤林翱在心底一阵暗笑之后,用力踩了踩油门。 第7章 带她到这里干什么? 车子一直被他开到了丛云山下。 作为本市为数不多的自然风景区,这片山林被保护的程度简直有些苛刻--非大型节假日不得入山游玩。 拜托,丛云山,又不是富士山…… 早在出国以前,韦静深就因为对这地方的死硬规定诸多不满而将其划入禁区。于是,作为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她对丛云山的印象,还停留在小时候参加学校活动时在门口拍下的一张大合影。 心底忍不住疑惑的是,汤林翱带她到这里干什么? 看着他只在山下停了一下下,便有人出来地为他清除封山路障,还卑躬屈膝地做出欢迎视察的姿态,那画面简直夸张到极点。 韦静深这才想起他家的背景来,立刻茅塞顿开,“我竟然从不知道,汤云电子实力雄厚到买了这里占山为王!” 汤林翱不以为然,“这里本来就是我爷爷买来当汤家祖传墓地的,无奈政府三天两头派人去游说,实在让人忍无可忍,只好拿出来当公共财产。” 原来如此。韦静深在心底感叹,果然连有钱人跟有钱人之间的差距也是非常巨大的,可是……等等,他带她来这里,“你该不会是想跟我炫耀你家多有钱吧!” 那样……会不会略浮夸无聊了些?韦静深有些怀疑地冲他看了看。 汤林翱一边开车一边斜眼睨她,故意笑得十分猥琐,“明知故问吧你!荒山野岭孤男寡女还能干什么,肯定是那种事咯!” 那种事?韦静深不怒反笑,冲他道“谁答应要跟你做那种事了!” 汤林翱将车子停好,扭过身来胸有成竹地望着她,口气十分笃定,“你会答应的。”说着,随手摁了个按钮,四周车窗立刻换上了外不能窥内的深茶色。 韦静深觉察到这家伙不像玩笑,倒有些动真格,不禁正色,“等等……难道,跟阮忌廉有仇的是你?”不然搞什么?已经知道她的身份,却还肆无忌惮地将她带上车……现在看来恐怕还有车震跟野/合的嫌疑,他哪里来的自信,自己在得知他身份的情况下,一定会配合他呢! 闻言,汤林翱先是一愣,旋即觉得,她会这么想也不无道理。不然,他还蛮没理由跟她解释,自己带她来到这里,完全是随性而起而已。 本来,在饭店见到她之后,他仅仅是对这女生产生了一点好奇……以及,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犹未尽,好吧他承认自己还蛮怀念她生涩到有些糟糕的床技。接着,吃过饭之后打算回家,却在路边遇见她,姿态娴熟地抽烟,脸上若有似无地绽放着撩人的风情--也不是会抽烟的女人就可以被称作有风情,是她那种包裹在端庄优雅的躯壳下,眼眸里隐隐暴露的不逊与野性,让他不由得想要使坏,放出她的利爪会怎样?被她狠狠咬一口的滋味会不会很过瘾? 这么想着,便停下车子搭讪,她的不羁与大胆,让他料定了自己的邀请会得逞,只要她上了自己的车,就别想要完好无损地走下去。 “你说对了,阮忌廉……也就是你的未婚夫,他睡过我从前的女朋友。”汤林翱似笑非笑地冲她编了个理由--如果她真的想要一个的话。 判断这件事情的真假对韦静深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所以她并不追问,只是伸手推开想要凑近的他,“如果说要报复,你已经睡过他未婚妻了。”呃,而且还是她的第一次。 第8章 那不一样! “那不一样!”只凑近她一点点,汤林翱就觉得自己有了反应,干脆握住她抵挡的小手,放在嘴边轻咬了下,声音蛊惑道,“之前睡的,是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女人,现在我眼前的,才是阮忌廉美丽动人的未婚妻,韦静深。” 指尖的触感让韦静深不由自主地浑身一颤,而当他冷不防凑过来,热气腾腾地念出她的名字,则让她有种心脏被人猛然捏紧的感觉。 韦静深。 名字是外公取的,取自静水流深。父母从小时候便叫她静深,颇有些民国书香门第里那种老气横秋的调调,读书时念得是法国人开的贵族学校,老师给她取了个英文名ire,念起来显得活泼些,一直到留学,她一直用着,身边为数不多的朋友跟同学也都用这个名字称呼她。 很少有人,会连名带姓,叫她韦静深。 既然是很少,那就是除了汤林翱,还有其他人。 真是诡异,她以为自己都快忘了那个人,却莫名其妙地,因为一点蛛丝马迹,脑海里迅速勾勒出那个人的面孔来。 那个在她看来,有可能是本世纪最后一个好男人,也是与她永远再无交集的匆匆过客。 还是不要深想得好,免得要无端生出些失落与感叹,那是文艺青年才会做的事,韦静深宁愿自己过得像一个潇洒又麻木的富家小姐。 可是,就在她短暂地陷入回忆并且强迫自己抽离的瞬间,汤林翱这只狡猾的猎人,已经趁机挨近她,先是脖颈,一寸一寸地浅触轻吻,然后再自然不过地覆上了她的唇。 韦静深回顾神来的时候,便是瞪大眼睛,望着近在咫尺的色/鬼汤林翱。 下意识想要推开他,可……整个上半身都已经被他严丝合缝地困住,他甚至一边吻她还在一边偷笑,分明是算准了她所有挣扎都是徒劳。 不对,她还有嘴巴! 韦静深直觉这家伙打定主意要把她整张脸都沾满唾液,不由一阵恶心,忍不住恼羞成怒地喊道,“喂你够了,不要再亲了!” 算不算是对她先前出言不逊的报复?韦静深的脸一下子红到耳根,却不愿被他当成别有用心的暗示,佯装着镇定,“汤林翱,这里没有人想要跟你做其他事,趁现在大家还有余地,你快放开我!” “放了你?为什么!”汤林翱稍稍起身,但仍保持着让人尴尬的距离,伸手拨了拨她额边被汗水微微润湿的头发,“反正,你也不想为他守贞,那种事只要做过一次,两次三次还有很多次,有什么区别?” 韦静深重重地吸了口气,“有没有区别我心里自有定义。上一次是你情我愿,但这次如果你非要这么做,我只能说你很混蛋。” “混蛋?”汤林翱眼睛一亮,被逗得不可自抑般大笑,低下头咬了下她的耳垂,兴奋不已,“宝贝儿,我真是越来越爱跟你聊天,你都是打哪冒出来这么多好玩的字眼啊!” 好玩?不不不,韦静深可不这么认为,虽说她心里并没有因为汤林翱的出现就对阮忌廉产生无聊的愧疚,但是现在从了汤林翱的精虫上脑,岂不是要背上鬼混的名声? 不好玩。 车厢内充斥着浓浓的口口之气,韦静深在醒来之后,强打起精神对他说了句“车窗打开,让我喘口气”,一件外套立刻罩在了她身上,接着车窗打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 空气好了些,窗外的通透光线也让她开始清醒起来,一边问他“现在几点了?”一边艰难起身,想要翻找手机。 第9章 没见过女人撒谎吗 “该死!”不等汤林翱回答,韦静深自己先对着手机屏幕显示的未接来电数目咒骂了一句--她刚才是有多忘情,才会连手机响了这么多次都没察觉! 返回到时间显示,傍晚七点钟。她好像……约了阮忌廉去她家吃饭? 未接来电却只有家里的电话,并没有阮忌廉打过来的。 望着手机,不禁有些凌乱,就算她可以编个理由对家里解释电话没接到的原因。可是,低头看看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说什么都不能回家去吧! 还有阮忌廉,他到底有没有去她家? 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眼角余光却扫到汤林翱正带着揶揄望着她,这个阴谋得逞的混蛋,现在是怎样,想要看她笑话? 韦静深可没心情玩事后翻脸的戏码,将身上的外套裹了裹紧,随口问他,“你,有没有烟?” 汤林翱一言不发地从车箱里找到一盒烟,先抽出一支放在自己嘴里点上,深深吸了一口,接着才递给了韦静深。 韦静深略感不爽地皱了皱眉,却还是伸手接了过去,放进嘴里吸了一口。 严格来说,静深并不算是烟民,只是大学期间的加拿大室友卡洛琳经常在她面前吞云吐雾,而新闻广告里动辄便传播吸食二手烟的坏处让她十分反感--既然二手烟危害更大,那就干脆抽第一手好了。比较给面子的是,从她无师自通地点燃第一颗烟给自己的时候,并没有像大多数生涩新手那样呛个半死,从此以后,也就多了偶尔抽一根玩玩的习惯。 回国在家的时候,一来本来也就没什么烟瘾,二来在父母面前多少还是要伪装一下下的,有大半年的时间,她几乎没怎么抽过烟。 上午,遇见孔颖,连抽了三颗more,只是投缘罢了。至于此刻,她只是需要一个熟悉的东西来让自己尽快冷静下来,思索一些东西。 当手里的烟烧掉一半的时候,她终于回过神来,往家里回拨了个电话。 “……嗯,是我,妈妈……跟朋友在一起没听到……忌廉过去了,那他吃饭了吗?……可是我下午在竹尾跟朋友钓虾,现在太晚恐怕回不去耶……不用接我啦,这边路况不是很好,晚上开车好像不太安全,我就在这边的度假村住一晚好了……没问题的,放心吧,我待会再给忌廉打电话解释下好了……哎呀你那么喜欢他,就帮我好好招待他吧……” 挂断电话,韦静深把烧得只剩下烟尾的烟头扔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回头,却发现汤林翱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笑容十分意味深长。 “看什么,没见过女人撒谎?”韦静深不以为意,将身体完全陷在椅背里,企图找个舒服的姿势放松一下,却发现不管她怎么摸索,身上的某处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不经意向下扫了扫,才发现胸口处、膝盖,都布满了星星点点的可疑斑痕。 要不要这么夸张!韦静深头疼地摁了下太阳穴,再看汤林翱,已经丢掉了那种似笑非笑,转为极度揶揄得意的深笑。 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却立刻觉得自己这举动十分不妥,有嗔怪的意思。俩人的欢好虽然最初是他先挑逗,但到最后自己也从抗拒变成了竭力配合并且享受,纯属你情我愿,她有什么好怪他的? 汤林翱将她短暂的心理变化尽数洞察,愈发觉得这女人的理智与冷静非常难得,也十分值得欣赏,他看着她,十分‘好心’地问:“现在呢,是不是要送你去竹尾?” 如果她愿意,那干脆跟他回家舒舒服服睡大床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当然,这种提议想来她也是不会接受的。 韦静深先是瞟了他一眼,没有作声。好半天,才干咳了几下,口气不是那么自然地冲他说了句,“我觉得,你应该先去帮我买套内衣。” 第10章 底线 汤林翱没有问她是不是真的要去竹尾。想来也知道,以韦静深这种家庭,女儿已经订婚,却把未婚夫丢下跑去跟朋友到竹尾去钓什么虾这种分明就是十分蹊跷的借口,尽管母家会极力在阮忌廉面前解释,但私下里免不了会怀疑,找个人暗暗留意下,如果她晚上真的在度假村,哪怕时间上对不上,顶多挨几句责备,父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若她不在,那这件事的性质就不仅是撒谎这么简单了。 这女人的聪明来自于她的清醒,或者说是自知之明,她非常清楚自己想要什么,该做什么,所以不扭捏不矫情,让人倍感轻松。 这样很好。 比较不好的是,再过两周,她就要跟阮忌廉那家伙结婚了。 他当然还没有到‘她要嫁人新郎不是我’那种伤心欲绝的地步,也没有想过要跟她建立某种更为长久的关系,只是些微觉得有些不是滋味--结婚那天,或者更早些,她跟阮忌廉总会睡在一起的吧。 男人的占有欲有时候并非源自爱情,可能仅仅只是源于占有。 好在,不管怎么说,她的第一次被我抢先拿到了。--汤林翱这么安慰自己。 “忘了告诉你,我们刚才发生的事情,我拍了照片。” 在驱车去竹尾的路上,汤林翱一边四顾寻找内衣商店,一边冲她坦诚道。 其实并非他有意,只是之前买过一部‘车震自拍神器’刚好在启用时效,刚刚内存不足的时候轻轻震动了下自动关机,也就是说,他们一整个下午在半山腰的颠鸾倒凤,很有可能被记录在案。 告诉她,一方面出于路途遥远找个话题……另一方面,也就是自己想要恶作剧看看她什么反应。 韦静深只觉得自己很累。 体力只是原因之一,更主要的,是她想到,比说一个谎言更头疼的是用很多个谎言来圆这个谎,她实在需要思索一些漂亮的借口。 汤林翱说他拍了照--有什么大不了?左不过被阮忌廉知道俩人的关系取消婚约,到时候三家一起结下梁子,谁得谁失还说不定,看他还算有脑子,这笔账应该还是能算清的。 便懒得跟他讨论细节,反正人在做那种事情的时候,表情大抵扭曲变形,好看不到哪里去,他愿意欣赏就自己看个够。反正她是没什么好在乎的。 见她没理他的茬,汤林翱不免有些索然,只好酸溜溜冲她问了句,“你这么豁达倒让我有些怀疑是不是平常就玩得很疯,该不会在竹尾那里约了人吧?” 这问题简直有种侮辱人格的意味,但韦静深却只是面不改色地冲他轻声冷哼道,“喂,你今天不就是想上了我然后再见到阮忌廉的时候心里暗爽,现在目的也达到了,还管其他闲事干什么!” 说到底,他们到现在都连泛泛之交都算不上。他这种态度,实在有些可笑。 汤林翱不禁有几分恼怒,她那种跟他划分界限的态度,根本就是鄙视他的自以为是--而问题是,他也这么觉得自己多少有些逾越,甚至问出口的问题也显得龌龊小气,但他就是停不下来,也不愿接受她这种鄙夷的态度。惯常来说,这种嫌弃一般都是从自己身上发起来的,还没有哪个女人敢反过来这么对他。 “所以,你一点也不愿低头,求我把照片删掉?”这么问,反而像是他在求她,可汤林翱却管不了这么多了,他急于在她身上发现破绽,却阻止不了自己漏洞百出。 “随你的便!”韦静深耸耸肩膀,“除非你在婚礼当天,当着我爸妈的面给我难堪。不然,我应该不会妨碍你有欣赏艳照的癖好。”态度相当地轻描淡写地丢出了自己的底线。 第11章 这个女人,居然就这么走了! 车子终于抵达竹尾。 沿途经过bra店,汤林翱依照自己的喜好进去挑了两套出来,韦静深没什么诚意地道了声谢,接着溜到后座,毫不介意在他背后宽衣解带,迅速将衣衫换好,又用纸巾稍稍清理了脸上的残败妆容,接着如释重负般长长吁了口气,便一直坐在了后座上。 面上是再冷静不过,心底却远不及脸上那般波澜不惊。她心里忍不住腹诽的是此刻正在开车的那个男人,到底阅女无数到什么地步,买给她的文胸尺码,居然出奇的合身! 拜托,这种感觉真的让人超级不爽好吧!就好像……好像她在他面前是一副裸体。虽然并不期待,但是俩人再度遇见的可能性极大,只希望自己到时候能够强大到不被这种感觉左右。 因为韦静深刻意躲在后座拉开与他的距离,俩人一路上都没怎么再交谈。 汤林翱贴心地将车子停在了离度假村还有几十米距离的地方。 韦静深在出发时便给度假村打电话订好了房间,所以这时候并不急着下去,姿态端正地挺直了腰板,想要跟他说些什么,刚要张口却被他抢白在先,“怎么,想跟我永别?” 汤林翱笑得很无赖,“或者,要我做一些无聊又没意义的保证?何必呢,我们都验证过了,彼此的“长度”与“内在”契合得刚刚好,那么开心的事,还是顺其自然吧,也许没过多久,你就开始想念我了呢。” 果然,指望这个男人永远不再打扰她,效果好像只会适得其反。 而原本,她是想认真地跟他谈谈,强调自己不愿一错再错,更不可能跟他将这种关系持续。 现在看来,还是不要跟他啰嗦,干脆就像他说的,‘顺其自然’好了。 “那,再见咯。”故作洒脱,实则是她在这个不知接下来要如何对付她的男人面前,有些无可奈何。 但汤林翱却觉得有些挫败。 这个女人,居然就这么走了! 意料中的警告被他噎回去,她便选择忍气吞声,包括先前的照片,她也马马虎虎随他处理……这女人,除了肌肤相亲的时候情绪高昂,好像对他再没有任何兴趣。 汤林翱看着她的背影在黑暗中越走越远,心底不由自主地升起一团郁火。这火气实在有些莫名其妙,明明,他想从这女人身上得到的东西已经得到,却偏偏觉得不够,还有许欠缺,甚至缺得更多。 她的不驯让他想征服,而他也已经成功。但她的倔强与冷漠,却并没有因一场回味无穷的兴奋经历所软化,更重要的,是她对自己并不留恋,仍然像最开始见到他那样,充满了抗拒。 都已经靠得那样近了,却还是有种并没有拥有过她的感觉。 --等等,怎么忽然扯到‘拥有’这么可怕的字眼了! 汤林翱被自己吓了一跳,急忙回过神来,启动车子驶出竹尾。在路上计划着,要不要去夜总会或者酒吧逛逛,也许找个辣妹喝两杯或者爽一下就可以避免自己去思考韦静深那个女人,可是,计划来计划去,最后却将车子开回了家里。 算了,整整一下午都在做那件事,晚上也提不起精神来,回家听听音乐再倒两杯酒喝喝,早点睡觉好了。 当然,最好不要再给他想起韦静深那个女人! 第12章 忽然间想要换换口味 相比于汤林翱的傲娇与别扭,韦静深需要烦恼的事情要多得多。可是,当她一走进客房,便决定将所有的难题都抛在脑后。美美地走到温泉部去泡了个澡,回到房间后又叫服务生送了许多鲜美的海鲜跟甜点过来。 漂亮又精致的食物就是有让人心情愉悦的能力,大吃一顿之后,除了摸着吃撑的肚子想要睡觉,韦静深脑子里果然再没有涌进半分烦恼的影子。 出于对肥胖的恐惧,她勉强打着饱嗝在地上来回溜了两圈,接着便躺倒在舒适柔软的被子里。 一觉到天亮。 或许,如果不是在天亮的时候被敲门声打断,她一觉睡到大中午也说不定。 看着捧着一大束百合出现在门口的阮忌廉,静深被吵醒的愠怒变成了意外,甚至有几分无措,木讷地将花束接过,声音极力维持着镇定:“你怎么来了?” 正常的未婚妻在一大清早被未婚夫突袭,会是个什么反应? 应该在意外之后欢呼雀跃,一边接过花束一边环住某人的脖颈献上热情的香吻吧! 当然,阮忌廉也知道,他跟韦静深的关系,应该算不上正常情侣的范畴。 但,还是有些不对劲。最起码在之前相处的日子,她是会极力配合,让一切都显得顺理成章且无可挑剔。而今天,她明显有些慌张,且因慌张而有意无意地在闪躲着什么。 而他今天之所以会突然过来,主要是有些好奇--这女人不像是没有分寸的人,可是昨天,却做了件极没有分寸的事。 她约了他去家里吃饭,自己却不见踪影。她妈妈打去的无数追踪电话也杳无音讯,为免尴尬他并没有再追打电话过去,直到她终于在傍晚回电,解释说什么跟朋友跑去竹尾钓虾,而且晚上不打算回家。 当着未来岳父母的面,他表现得十分大度,不仅气氛良好地配合俩人对她的行踪表示不疑有他,还胃口大开地吃了好大份饭菜,饭后还陪着未来泰山下了会象棋。 但,他会装,不代表他真的不在意。 韦静深,这个明明懂事又识大体的女人,到底是因为什么,让她冒着得罪未婚夫的危险而做出外宿一夜的决定?或者……她到底有没有来竹尾? 阮忌廉从韦家离开之后便派人去查订房记录,结果显示,她真的在竹尾的度假村订了一间房,且前台记录显示,她只有一个人入住。 好吧,他承认,自己亲自前来,只是想要验证一下,她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怎么了……” 自阮忌廉走进房间,韦静深就显得坐立难安,而且还企图掩饰这种不安,所以看上去更加拘谨。 阮忌廉故作亲昵地走过去,手指伸进她略有些凌乱的发丝内,韦静深立刻大惊失色地向后退了一步,紧接着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勉强冲他笑了笑,“没,没怎么。就是,还有些发蒙。” 她给自己找了这样的理由。 阮忌廉一言不发,只上下三路地在她身上来回打量:略显凌乱的头发软软地搭在肩膀,素面朝天的脸颊干净得有些青涩,精致小巧的锁骨皙白分明,视线延伸,隐约可以看到一点胸部轮廓……阮忌廉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却立刻觉得自己这反应未免有点搞笑,他并没有校园情结,对模样清纯的邻家小妹挂向来不屑一顾。可是,眼前这个女人,却有种介于清纯与朦胧之间的轻熟气息,惹得他忽然间想要换换口味。 第13章 婚前规则 反正,以他们的关系,再亲热些也实属正常。于是,他干脆伸手一把将她拉到怀里,霸道地向她凑过来,一边轻抚她白皙粉嫩的脸颊,一边面容蛊惑地在她耳边吹气,“是吗?那现在呢,是清醒还是更迷糊了?” 热乎乎的气息在她脖颈处骚弄,惹得她身上不由自主地冒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韦静深干脆想也不想,便伸手将他推到一边,自己则一边捂着耳朵一边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来。 几乎是意料之中的闪躲。 阮忌廉迅速收起刚刚还情不自禁的迷茫意乱,两手随意地解开外套纽扣,接着冲她耸耸肩膀,口气相当无辜,“为什么?静深,像我们这种关系,难道不应该更近一步?” 更近一步…… 他说得没错,俩人即将举行婚礼,但所有在一起相处的经历仅限于客套而礼仪化的约会,最亲密的举止也不过点到即止的亲吻触碰,他想要更近一步的要求,其实再合理不过。 可是,以她现在理不清头绪的状况,根本没办法迎合他并不真诚的接近。 --或者,她的三观还没有毁成渣,可以在前一天刚跟一个男人不清不白地发生关系后,隔天就跟另一个人滚床单。 好吧,即便‘另一个人’是她未婚夫。她背着未婚夫一而再地跟其他男人上/床,本身就没什么三观可言。 乱了乱了…… 不过,反正刚才已经生硬而失态地拒绝过他,再反过来假装软化反而显得假仙,那就索性继续生硬好了!裹紧睡袍向后退了一步,她面露不屑地冲他反问,“我们这种关系……我们什么关系?” 明明是她无理在先,现在却是在逼他来戳穿俩人的貌合神离的本质吗? 阮忌廉微微眯起眼睛,想着韦静深宁可冒着惹恼他的危险也要摆起这种傲慢姿态,想要隐藏的东西,恐怕不止一点两点。 说实话,他还蛮喜欢这种跟她斗来斗去,死命揣测对方心思的那种感觉。 嗯,这样才显得比较有趣。 既然她有意将关系推向并不和谐的高点,他也不甘示弱,站起来,将双手放进裤兜里,一字一顿慢条斯理地冲她问道,“我们不妨开门见山,我觉得你有必要告诉我,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莫名其妙跑到这里住一夜?” 韦静深微微一怔,接着立刻冲他说道,“我以为告知去向似乎并不是未婚夫妻应该向彼此遵守的义务,且有人珠玉在前,所以我拒绝无理的盘问。” 不老实回答他就算了,竟然还见缝插针地讽刺他一把!阮忌廉觉得很生气,这种气愤并不是因为她伶俐的口才,而是,自己渐渐化主动为被动的局势。 好吧没错,说起‘盘问’,他对她并无资格,从前种种,都是他方向盘一转扬长而去丢下她……而现在,对她的行踪感到好奇也是自己心底的大男子主义在作祟,但教他感到吃瘪的是,她并不配合他主导俩人感情游戏的规则,而且还附带着相当程度的攻击力。 这种屈居下风的感觉真让人不爽,而阮忌廉也急于向她表达自己的不爽,便慢条斯理道,“静深,我一直以为你最大的优点便是聪明,十分清醒地知道我们彼此的需求与所能给予对方的东西,这让我非常欣赏,且乐于接受。也许,将这一面继续发扬会比较好。或者,你不妨再加一条诚实,我以为,在正式结为夫妻以前定制些彼此都愿意遵守的规则,可能会让这段婚姻经营得更长久些。” 这是在对她进行督导教育?韦静深不禁觉得好笑,“规则?不是早就启动默认模式了,人前恩爱,人后自在。” 第14章 我又不爱他! 如果不是都有这样的期许,他们才不会痛快地答应跟对方结婚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互不干涉是这场婚姻的最基本核心。但阮忌廉现在就是想要无理取闹,便无赖一般冲她道,“好吧,我就是想要自私点没错。或者你说我大男子主义作祟也无所谓,就算以后我们要各玩各的,至少得让我知道,你都跟什么样的人在玩,玩到什么程度?” 唉,绕来绕去,阮忌廉到底是没能忍住,将那种无法在心底剔除掉的可笑好奇坦白相告,还要冠上自己无聊而可悲的大男子主义,真是前所未有的郁闷。 至于韦静深,虽然在心底笑他拧巴,以及道貌岸然,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可是,既然他都肯将自己骄傲的尊严赌上,想要的无非是她的态度,而非所谓的答案,那么,给他点面子又何妨? “昨天,在跟你分开以后,我在路上遇见了之前交过的男朋友……反正心情很差,情绪非常糟糕,不想在晚上的时候被你看穿,索性就一个人跑到这里--也就是我跟他初次相遇的地方,矫情地缅怀下过去。”韦静深说完,抬起眼帘望着阮忌廉,“怎么样,这个答案有让你的大男子主义得到满足吗?” 接收到她眼中那一抹晶亮清澈的眸光,阮忌廉竟有些意外,接着才想起,这好像是今天他们相见至今,她第一次正眼抬起来看着他。 就像个骄纵小孩终于凭借着撒泼打滚得到了想要的玩具,阮忌廉对于她的听话顺从,终于幼稚地荡漾起了一种满足感,表情轻松道,“虽然听起来像个悲伤又纯情的初恋故事,但我很喜欢。” 他不过是要她一个不那么倔强顽固的态度。虽然过程中暴露了自己的啼笑皆非,但是谁在乎呢?他在乎的是结果,结果是他强势询问,她老实回答,这就足够了。 也不再无聊地想要跟她‘更近一步’了,阮忌廉笑着冲她道,“饿了没有,换件衣服,带你去吃点东西吧!” 韦静深耸耸肩膀,有时候真心觉得,男人这种生物啊,有时候幼稚得都让人懒得笑话。 不想再跟他面对共处一室的尴尬--特别是不想要在他面前换衣服,韦静深尽量让自己语气自然地冲他说道,“你先下去等我吧,给我点时间化个淡妆。” 这个体面的理由让他没办法不像个绅士一样地答应她。看着他慢悠悠地走出房间,韦静深不禁有些疲惫地坐在床上,狠狠地揉了揉头发,想着眼前的局面似乎朝着她所不能掌控的方向在发展,一方面因为力不从心而心生无奈,另一方面又觉得,不应该为了跟感情无关的纠葛而杞人忧天。 “烦什么?阮忌廉在跟我订婚之后不也跟别人上过床,为什么他就可以若无其事,我却开始有负罪感,我又不爱他!”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韦静深忍不住对自己喊话,“韦静深,你这种别别扭扭的死样子真的很孬种诶!” 喊完了,声势有了但精神却还是萎靡,忍不住喃喃自语,“我会纠结,那是因为我还有心,而且我的心还没有麻木吧。” 第15章 她是最不好脱手的那一个 在餐厅等待韦静深下来的时候,阮忌廉心里多少是有些不是滋味的。 而就是这种‘不是滋味’本身,让他更加不爽。 明明,作为结婚对象来说,韦静深就像是为他量身打造的一样,各方面都令他十分满意--但是,就互不干涉彼此自由这一点来说,他好像做不到像她一样宽容大度。 或许是自己的大男子主义在作祟吧!说什么遇见自己初恋男友感伤难耐,当然是韦静深瞎编的鬼话。可是,除了顺着台阶走下来让两个人面子上都好看,他并没有更体面的选择,过分深究她昨天到底遇见了谁发生了什么事,似乎有悖彼此和平共处的原则。 他还没打算跟这位相识不到一个月的未婚妻小姐谈情说爱,如果暴露出管教的姿态,岂不是表示他很在乎? 不不不,他宁愿把感情抛洒在外,跟所有女人玩真真假假的游戏,但绝不能跟她。 因为,她是最不好脱手的那一个。 打定主意要看管好自己的冲动情绪,阮忌廉端起桌上冷掉的黑咖啡,刚皱眉啜了一小口,就看见韦静深穿着一套渔家风格的套服,从旋转扶梯上走下来。 跟之前永远温婉端丽一丝不苟的印象不同,她这天看上去很有一股旖旎的民族风情,孔雀蓝的服装色调衬得她气色白皙饱满,简单明快的妆容配合随意挽起的发髻,外加她眼角眉梢婉转流露出的几许羞涩与局促,显得俏皮又纯朴。 看出阮忌廉一直在盯着自己,韦静深在走到桌前坐下的时候低头解释了句,“我没带衣服过来,让服务员送套家居服,哪里知道她们给我拿了套度假村的纪念套装过来。”这也是她为什么在走过来的时候羞涩不安的原因。 拜托,她从小学起就开始穿正装了好不好!即便去法国留学,远离父母严苛的淑女教育,她都没有穿过牛仔裤,衣柜里永远是永不出错的裙子。 这种风格完全跟质感品味一类毫不搭边的衣服,让她非常地不习惯。 但她却还是选择老老实实地穿在身上--因为,她想起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昨天下午跟汤林翱实在玩得有点过火,身上仍残留着形迹可疑的斑痕,如果不想时刻提高警惕提防遮掩,这套衣裤是最好的选择,它绝对能把她包个死紧! 所以,尽管顶着满身的不自在,她也还是穿着这身怪东西下来了。 “我觉得很好看啊!”阮忌廉却是不吝赞美,且的确是发自内心觉得她别有一番风情,“如果不是这种机缘,恐怕我也见不到你这么甜的一面!” 这种话,再接下去恐怕有打情骂俏的嫌疑……好吧其实现在气氛就很足了,阮忌廉满眼含笑地看着她,刻意使坏地注视她脸上每一抹表情的变化,甚至觉得眼前这女人流露出的慌张闪躲十分娇媚可人,忘了自己刚才还打定主意绝对不要跟这个女人陷入感情纠葛。 韦静深倒没有心情理会他的赞美到底是真是假,只是想着,还是尽快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好了,她快要被他看得发毛了。 第16章 土豪来搭讪 原本以为吃过早饭之后就可以回家了。可是,不知道阮忌廉搞什么飞机,居然兴致勃勃抓起她的手说好不容易来一趟竹尾,当然要玩玩水再回去。 玩水?静深下意识地打了个激灵,在这个时候穿一套比基尼出现在他面前,还不如直接跟他讲‘我昨天刚跟别人上了床’还显得坦荡,便冲他更改提议,“要不钓虾怎么样?多钓一些拿回家,让我妈亲自下厨做醉酒虾,味道超级赞!” 阮忌廉本也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跟她这样待在一起的感觉不赖,到底是玩水还是钓虾也就无所谓谓了。 俩人便向着垂钓区走去,路过出售器具的柜台,静深停下来给自己挑了只花边草帽,见旁边的男款渔夫帽不错,便随手摘下来戴在阮忌廉头上,自顾满意道,“不错吧!” 阮忌廉照照镜子,感觉有点滑稽,却因为心情不错,一把将静深揽在怀里,“嗯,老婆的眼光当然没得说!” 话音落,不仅韦静深觉得有些突兀,连阮忌廉自己也觉得不大自然。 他们之间,有熟可以开这种玩笑了吗? 终于到了垂钓区,俩人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钓竿。静深特地选了离他不远不近的地方,这样既可以保持清净,也避免了俩人距离太过亲密的尴尬。 因为小时候家里曾做过一段时间的渔家餐厅,静深经常跟着外公在自家的鱼池里垂钓,且小有天分,有时候成绩比外公还要好,大概是性格比较沉得住气的缘故吧,她对自己这门本事颇为自豪,但大多数时候没有展示的机会就是了。 这天也是她运气好,上午来钓虾的人没几个,静深的状态又不错,一番大施拳脚便钓了小半桶虾,连坐在旁边不时偷偷看她的阮忌廉都有种被惊呆的感觉--什么情况,这女人是个专业钓虾手? 抱歉,这项技能实在不能给名媛淑女的身份加分……不过,在阮忌廉看来,眼前的情景却是很好玩的。 穿着民族风的钓虾小能手韦静深同学,如果拍几张照片po到网上去,取个‘最美渔家女’之类的题目,再找几个推手轮番炒炒,应该是可以小火一把的吧! 毕竟,有些人在某种特定的环境下,反而能折射出超乎寻常的光彩。 今天的韦静深,身上就有种让人莫名舒心愉悦的感觉,所以他才会想要跟她在一起多待一下下,看看那种感觉,到底是一时的无聊迷惘,还是心弦的某处被真的触动。 还在望着她的身影出神,视线里却忽然闯入了一抹极不和谐的画面,一个戴着黄金项链穿花衬衫的中年土豪大咧咧地走到韦静深旁边搭讪,“不错嘛小美女,钓了这么多虾子,来教教我吧!” 耳边冷不防窜出的声音吓了静深一跳,转过脸来看到旁边的货色自然是更加不开心,连话都懒得讲便收起线竿,想要离这烦人的土鳖远一点。可这土鳖见她态度冰冷,立刻来了劲,一把伸过来就要捞她的胳膊,“欸,我跟你说话没听到伐,掉头就走是不是太没礼貌了!” 第17章 放开她,人是我先看到的! 韦静深感觉自己上一秒走得昂首阔步,趾高气昂,下一秒却被人一把扯过,跌在某人的怀里。 当然……不是那个看一眼就让人倒胃口的土豪加土鳖。 阮忌廉将静深扶稳站好以后,十分不爽地看着前面那个扑了个空的家伙,眼神中迸射出足可杀人的危险,“你想干什么?” 那中年土豪却不顾他眼底的杀气,自顾恼怒相中的猎物此刻被人抢先拉入怀,气急败坏地指着他问道,“喂,你是谁啊!” 韦静深极力想从阮忌廉温热厚实的肩膀里拔出来,却不想这人故意使坏似的,一只手铁铐一样紧紧锁着她的腰身,让她动弹不得,只能继续伏在他怀里。 看出她在微微的挣扎,中年土豪有些恍然大悟一般,立刻理直气壮般,冲着阮忌廉大叫,“放开她,人是我先看到的!” 韦静深感觉自己被呛到了,这家伙到底是从哪个山头冒出来的?什么叫“人是我先看到的”,她又不是超市里的促销猪肉先到先得,难不成他先看到,就对她有了支配权了吗? 好在,不等她亲自‘动口’,阮忌廉就抢在她前面发出冷笑,“我如果是你,就赶紧把嘴巴闭上有多远滚多远--或者你也可以留下来试试看,到底能挨我几拳才倒下!” 说着,两手交握,没有像电视里那么夸张,将指节掰得‘咔咔’作响,但是脸上那凶狠阴冷的架势,却在隐隐发出危险的提醒,他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徐晋--也就是那个咋咋呼呼的中年土豪,衡量再三之后,看了眼仍然趴在阮忌廉怀里的韦静深,心想罢了,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女人而已,况且自己现在身边一个人手也没有,真的起了冲突吃了亏,也未免太不划算了。 当然,这小子的嚣张模样着实可气就是了。 先记下来,以后有机会再找他算账! 这么想着,便丢下一句“走着瞧”,虚张声势地扬长而去。 周围立刻安静下来。 可是,某人却像被人点穴一般立在原地不动,根本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韦静深忍了一会儿没动,还是按耐不住奇怪,打算偏起头来看个究竟,却发现阮忌廉正在歪着脑袋看她,四目相对,他满眼的揶揄,分明是等了她许久的样子。 心脏确实是错跳了那么一拍半拍的。却不是因为心动,而是,多少还有些不适应他这种赤/裸又莫名的“调戏”。 “人走了?”韦静深懒懒地冲他眨了眨眼睛,继续伏在他身上,而且比刚才更加放松恣意。笑话,真把她当不谙世事的小女孩看待了?拜托,想乱她的阵脚,自己也得看看足够的定力。 果然,这招‘反勾/引’成功反呛了阮忌廉一下,整个人立时僵硬住,下一步动作是什么也想不起来,只能佯装镇定地冲她笑了笑,回答,“嗯,走了。” 韦静深心底满意不已,却不敢放肆,唯恐局面掉入尴尬不好收场,便顺势从他怀里挣开,回头看了眼地上的水桶,“这么多足够吃了,我们回家去吧!” 口气轻松自在,按理说没什么不对,可是阮忌廉却忽而有些怅然若失,胸口相依的热度骤然撤除,竟有一股冷清的空虚感遍布全身。 第18章 我会为了你改变些什么也说不定 回去的路上,车内的情形十分微妙……或者,用扭曲来形容也并不为过。 是阮忌廉忽然变身怪咖啦!先是板着脸一言不发,接着过了好半天,口气阴测测地问她,在法国是不是也经常被人搭讪。 韦静深花了半分钟时间去琢磨他阴阳怪气的原因,答案是无解。无奈,只好冲他说,“就跟你在街上见到我这种级别的妞产生的冲动程度有多少差不多,我自认招蜂引蝶的本事很欠火候。况且,法国人对亚洲女没有过分的偏好。” 她的潜台词并不明显,但越是这样义正言辞认真解释,就越显得他是在无理取闹。 果然,她这番解释回答换来的是阮忌廉尴尬的……干咳。 他是在跟自己置气。刚才,在她觉得他摆臭脸的时候,其实他是在暗暗打量她--其实这并不是他第一次仔细看她,但总觉得自己从前对她的印象模糊又陌生,便忍不住看了又看。换上了酒店送来烘干的套装,她又恢复了优雅正室范儿,仍是眉清目秀的中上之姿,眼角眉梢悄悄溢着一抹惹人端详的韵味。 还是得说,这女人怎么看都不是会让他感兴趣的类型。她不是不美,但美得不够耀眼夺目,便显得太过普通,且性格过于被动,骨子里透着骄矜与倔强,说得不好听一些就是矫情--就是这股子矫情让他非常不爽。而且,他还若有似无地感觉到,这女人对他,有种刻意的闪躲与抵挡。 真是,就算躲要挡,那个人更应该是自己好不好!好在他没那么自恋,以为她种种表现真是对他欲擒故纵,不然搞不好还要丢大脸。 “你不要误会,我只是好奇想知道,我的未婚妻在外面到底是什么行情。”话音落阮忌廉就觉得,相较于她字句利落的台词,自己又一次弱掉了。 韦静深都开始觉得这家伙有点可笑了,“我以为这种事,咱们俩都应该学会难得糊涂一下,避而不谈才清净,要是认真计较,倒是不缺每天吵架的素材呢!” 算了算了,反正她的嘴巴老是这么强势就对了。阮忌廉也懒得顾及面子,干脆直接问她,“我很想知道,你到底是只针对我,还是对所有人都这么戒备?你就没有想过对我温柔点,也许我会为了你改变些什么也说不定。” 这算什么?婚前的幸福指南?韦静深冷眼看了下阮忌廉的侧脸,很理智地判断这男人说的这段话,听起来像是暗示她如果肯努力,那俩人未必只能做一对表面夫妻……可实际上,应该是他的傲娇王子病犯了,发现世界上有女人不爱他,就觉得非常不开心呢! 眼看着回家的路近在咫尺,这一天她都没有顺着他的意思。韦静深想,要不就先放他一马好了,这男人自己的神经大概也正处在十分错乱的阶段,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干什么呢。 “好吧,我尽量……试试看。”她打着呵欠,含糊应付道。 再一次体会到男女相处之道最最无法逾越的鸿沟,那就是有些时候,女人老是要照顾到男人的面子问题。 第19章 故人之女 终于到家了。 尽管俩人一路都在各怀心思地暗暗较劲,可是停下车,阮忌廉再贴心不过地走过来为静深打开车门,静深也十分配合地走下车,自然地将手搭在他的胳膊上。 旁人看来,绝对是无可挑剔的未婚夫妻。 出来迎接的是家里的保姆徐婶,韦静深冲她指了指后备箱,吩咐道,“车子里有虾子,拿去厨房吧!” “哦,好!”徐婶利落应下,随即朝着车子走过去。但有短短的一瞬间,韦静深捕捉到徐婶脸上微微的不自然,忍不住回头看了看,正好撞上徐婶向她投来带有提醒意味的眼神。 什么情况?家里出什么事了? 韦静深眉头微皱,但想到徐婶既然没有出声,肯定是顾忌阮忌廉在旁边--而事情也并没有严重到,需要不顾一切赶走阮忌廉。 带着疑惑与警惕,韦静深挽着阮忌廉走进了自家大门。 “爸、妈,我跟忌廉回来了!”刻意用一种清脆爽朗的音量冲着屋内喊去,话音刚落,还不等被称呼的俩人有所反应,韦静深便已嗅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氛。 客厅里只有爸爸,还有……一个女人。 或者,应该称作女孩,跟自己年纪相仿,眉宇妍丽而极富韵味,是个让人看一眼便难以忘记的美女。 “哦?家里有客人!”虽然眼前的状况让人不免产生一些暧昧的联想,但她还是尽量避免自己先入为主地脑补狗血剧情,到底怎么回事,还是先搞清楚再说吧。 “静深,忌廉,你们来了。”韦英贤脸上丝毫没有紧张的神色,只是略显疲惫地指着坐在面前沙发上的女孩给韦静深介绍,“这位是闻人亦凝,是我一位故人的女儿。亦凝,这是我女儿静深跟她未婚夫阮忌廉。” 彼此客气而大方地打了招呼,但韦静深这次倒没有阻止脑袋的运转,连同阮忌廉都不免觉得自己这位未来岳丈实在好笑,故人之女……还说得这么小心慎重,这个故人若是知己至交还好,若是年轻时的某位红颜,咳咳,那就是妙得很了。 韦静深想起徐婶刚才的眼神,再看那闻人亦凝一脸楚楚可怜的模样,假装左顾右盼,冲父亲问,“妈妈呢?” 如果没猜错,应该是气跑了。 果不其然,话音落,就见韦英贤满脸为难的模样,却又故作镇定,“她刚才说不舒服去了楼上,这会儿应该休息好了,你去叫她下来吧!” 这叫什么事儿啊! 韦静深真心觉得父亲这次有些过分--虽然,她对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并不了解,但是眼下的状况,‘故人’之后占据客厅,这个房间的女主人却待在楼上,分明是父亲在处理某件事情的强硬态度惹人不爽,所以才惹得母亲眼不见为净才是。而最让人无语的,现在竟让她充当和事佬,甚至包括阮忌廉,都有种被他拉站队的胁迫感。 以阮忌廉的eq跟iq,不可能看不出韦家现在的微妙情形,但以他的身份根本没有立场表态,静深也不会轻易打破这表面的平静跟父亲正面掀起波澜--这样看来,似乎现在乖乖上楼去把母亲哄下来,是她唯一能做的选择。 第20章 那个女人,分明是正在看着他 对于父母之间的感情,静深一直觉得很欣慰,因为他们并不像大多数上流社会夫妻所表现出的那么貌合神离,虽然也谈不上伉俪情深,但还算是恩爱。 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们生活环境差不多,精神高度也比较和谐,俩人都有各自专注的爱好,大多数时候又愿意跟彼此沟通--在静深看来,已经是难得的幸福婚姻。 在她的记忆里,母亲庄慧云多少有些浮夸骄纵,但却从未因此受到过父亲的冷落与辖制,这很能说明,父亲对她,大多数时候还是很纵容的。 她从未见到过母亲气成这样! 在决定顺从父亲上楼去叫母亲的时候,韦静深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把阮忌廉支开好了。 不管怎么说,他终究是个‘外人’。 或者即便俩人已经成婚,也不见得要让他参与韦家的私密事。 这是静深的界线,也是她给父亲的提醒--拜托请注意下-身为长辈的分寸,我给你面子,也请你照顾下我的面子。 “忌廉,刚才公司一直催你回电话,怎么样,要不要回去看看?”她语气温柔,举止更为贴心,亲昵地抓着他的胳膊,目光里满是关切地望着阮忌廉。 如果不是反应迅速,阮忌廉还真保不住自己会被她精湛纯熟的‘演技’给骗到。从眼神到语气,无一不透露着懂事与关切,可偏偏,这一切竟然全都是在演戏! 一股难以名状的复杂感觉蔓延开来,阮忌廉自己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尽管如此,他还是条件反射般地,用最天衣无缝的态度附和她的谎言,续接她给自己安排好的戏份,“幸好你提醒,不然我差点忘了要回公司一趟!” 接着,用非常遗憾而诚恳的态度跟韦英贤告别。韦英贤这才回过神来一般,一边带着宽容的表情点头,一边略显局促地看了眼韦静深。 对于阮忌廉会毫无破绽地配合自己,韦静深不疑有他,反正,俩人选择彼此的目的正是为了搭档一场婚姻大戏,此番正好可以当做开机前的试镜。况且,她给阮忌廉找借口离开,对他来说也是从尴尬中解脱,他应该明白。 只是……这莫名其妙的告别之吻是怎么回事! 嗯。阮忌廉承认,这是自己临时起意,加了场吻戏。反正,他就不信,她还敢躲不成! 她不仅没躲,更没有流露出愠怒不满的神色,只是生硬地表现出不适,然后借故在他转身出门的时候假装羞涩得不好意思送他出门。 阮忌廉开心极了。 但有件事,却在他刚进门的时候就在心底盘旋着。 那个闻人亦凝,总觉得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 见缝插针地收拾了韦静深一把,转身的瞬间忽然想起心底的困惑来,他忍不住朝着那个女人的方向看了一眼。 这一眼,却有点意外收获的意思。 那个女人,分明是正在看着他。 如果他感觉没错的话,那眼神里,还有些意味深长。 【注:由于版权限制,请移步微信公众号阅读】 已关注ddxsw公众号请直接回复:6165继续阅读。 没有关注的亲,请按照下列步骤关注阅读: 01:打开微信,选择添加朋友,选择公众号 02:完整输入【ddxsw】,然后点击搜索 03:关注后,输入6165即可继续阅读。 或者扫描下方二维码(手机用户,直接截屏二维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