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之白》 第一章 萧白 “为什么你每天都是如此,吃了睡睡了吃?”一个身着华贵锦衣,头戴金玉发冠,金丝纹边长袍,不过最显眼的是他的衣服,全身都是紫色,高贵的紫色将他的气质衬托的更为尊贵。他自然也是无比的尊贵的人,因为他叫做萧云,萧云不过是一个名字,这个名字也不觉得比别人特别在哪里?可是为何如此尊贵,他尊贵乃是因为他的父亲乃是当今天子的亲生弟弟,汐国的玄天侯爷萧鼎文。身为皇上的弟弟,为何只是一个侯爷?所有人都会有这个疑问,因为他本来是王爷,可是他却为了远离深宫之中的那种争夺,假死从皇宫之中逃出,去了边塞,以一个小兵的身份,一步一步从军中走了上来,最后封了玄天候,那个时候皇帝才知道,原来这个汐国最传奇的人物,竟是自己的弟弟。他站在了皇帝的面前,皇宫之中的那些争斗也落下了帷幕,可是萧鼎文拒绝了重新入皇家宗室要求,从而只是一个玄天候。这个玄天候乃是自己靠着本事挣来的,丝毫不曾靠自己的皇家身份。所以就连当今的皇帝,也非常的佩服这个弟弟,甚至觉得若是由他成为皇帝,汐国肯定会更加的强大,当年那位皇帝可是有过退位让贤的念头,只是坚决的被萧鼎文拒绝了,而且萧鼎文为了一些是非,自请远离帝都,封地更是远在汐国北方的北疆,北疆之外则是北方最凶悍的蛮族狼族,而玄天候正是想要镇守北方,才久居边疆不曾回来,汐国帝都之中,有座不比皇宫逊色的侯府,就是玄天候府,而萧云便是这座侯府的小侯爷。至于慵懒的躺在床榻之上的白色长衣的秀气男子,则是耷拉着眼皮昏昏欲睡,此时已经快要过午时了,他依旧还不曾起床。 “大哥,我们家缺钱吗?”白衣男子问道。 “自然不缺。”萧云道,他们这里是侯府,玄天候府,虽然玄天候侯爷不曾住在这里,但是谁也不敢轻看这座侯府。因为当今圣上对小侯爷萧云的喜爱,要超过自己的亲生皇子,甚至对这个躺在床上的慵懒男子,也是无比宠爱。因为他是萧鼎文的第二个儿子,他叫做萧白。 “既然不缺钱,我睡了吃吃了睡,又吃不穷,你何必担心这么多呢?”萧白的这种话足以能够将人活活气死,不过萧云已经是见惯不惯了,因为他知道这个弟弟是什么样子。 “大哥,就让二哥哥睡一下吧。”甜甜的声音响起,咕噜噜的声音响起,那是轮子在地板之中滚动响起的声音。为何会有这种声音,自是因为来人是个坐在轮椅之上的人,她的声音很甜,人更甜,眼眸似星辰,嘴唇如樱桃,和煦的小脸之上总是挂着笑容。那种笑容不是她想笑,而是她的脸上本来就有的笑容一般,整个人就像是蜂蜜一般,也许蜂蜜都不比她来的更甜一点。只是看到她的人,脸上总会浮现出来怜惜,因为她整个人坐在了轮椅之上,那一张轮椅很精致,乃是纯金打造的,而且轮椅之中有着一百零八个机关,只要她轻轻地滚动一下轮椅,这轮椅完全能够代替人的双腿,甚至有时候比人的双腿还要好。可是这轮椅无论多么金贵,无论多么精致,谁也不会希望自己坐上这样的轮椅,因为这是轮椅,你坐上了这轮椅,就代表着你是一个残废。而这个姑娘双腿残废,才会坐着轮椅,着实令人惋惜,因为她如果能够行走,绝对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她叫做萧岚,不过她不是萧云跟萧白的亲妹妹,她是在战场之上被萧鼎文捡回来的,北疆艰苦,她被扔在战场之上的时候,乃是雪天之中。萧鼎文还记得,那一天的雪下的很大很大,大雪已经覆盖了她半个身子,她的双腿也是在雪中冻坏了,从此她的双腿就没有任何的知觉了。虽然不是侯府的嫡女,但是她过的生活,简直比一个公主还要风光,当今皇帝亲封她为云岚郡主,她坐着的轮椅,就是皇帝命工部的机关大师打造出来的,机关复杂不说,轮椅之中还隐藏着十三种机括暗器,可以说这轮椅就是一件兵器,而且是很厉害的一件兵器。只是落在了她的手中,那些暗器自然无用武之地了,不过是皇帝觉得让她更加安全一些,才加上了那些暗器。 “岚妹,你总是惯着他,叫他跟你学画,他现在连一只鸭子都画不出来,简直是丢尽了侯府的脸。”萧云一脸恼怒的说道,但是语气则温和了几分,毕竟面对萧岚,他也不愿大声苛责萧白。这位小妹在侯府之中,所有人都要小心翼翼的护着,连没心没肺的萧白也是如此。 “画画又不能当饭吃,小妹,你身体不好,以后让大哥养你就行,何必劳心劳费学什么画,多休息才是正事。”萧白噌的一下从床榻之上坐起,望着他的举动,着实吓了萧云跟萧岚一跳,只是他说出来的话,着实气人。萧岚在画画之上的造诣极高,尤其是山水画,简直就是登峰造极,每一幅画都是超然仙气蕴含其中一般,灵气飘逸,尤其是一年前她画的巅峰之作秋风落叶图,当今画坛可谓是无人能及。那一幅画被皇帝要走了,为了这幅画,皇帝来了侯府之中五次,使尽了手段才从萧岚手中要走了此图,听说一直挂在了御书房之中,连皇后都不能轻易碰到此图,此图可谓是价值连城。而坊间一些画师,临摹出来的秋风落叶图,也是价值不菲,甚至有些曾卖到百两黄金之多。说实话,就算萧岚不靠着侯府,她也能活得很好,至少不会饿死。 “你自甘堕落就行,可莫要带坏小妹。”萧云怒声道。 “我哪里自甘堕落了?”萧白一脸不服气的说道。 “让你读书,你就只会睡大觉,让你练武,你也只会睡大觉,一天十二个时辰,你有十个时辰都在睡觉,你还不自甘堕落?”萧云皱眉道,说实话,他都已经懒得说萧白了,萧白在他眼中就跟一头猪无异了,甚至他觉得萧白连一头猪都不如,毕竟猪还可杀来吃,他又不能吃,却过得跟一头猪一样,怎会令人不生气。 “我又不考功名,读书有何用?”萧白理直气壮的问道。 “那练武呢?”萧云道。 “我的武功天下第一,还练什么?”萧白更加的理直气壮了,萧云望着他如此理直气壮的神情。气的直接说不出话来,他都多余问出那一句话,因为这个答案萧白已经不知道说了多久了,已经是成为他的口头禅了。整个东都之中,所有人都知道侯府之中有一个天下第一的二公子,只不过不是武功天下第一,而是天下第一废物公子。他武功天下第一的说法,只有他自己认为是,因为没有一个人相信,萧云不信,萧岚不信,萧白哪里来的自信,他从四岁的时候,就一直睡觉,睡到了如此之久。萧云气得拂袖而去,眼眸之中失望透顶,每一次跟自己的这个弟弟说话,每一次都会更加的失望一次,汐国崇尚武力,皇室也对江湖人物非常的敬重,每一任的汐国皇帝都会与江湖之中定下一个承诺,就是江湖的事情,朝廷不会参与,以显示朝廷对江湖的尊重,甚至皇帝还会将自己的皇子送入江湖门派之中**,直至学成才会带回皇宫,而萧云自然也去江湖门派之中学呆过一段时间,知道江湖之大,天下第一四个字可不是轻易能说的。天下第一,不仅仅是一个称呼,说出这四个字很简单,可是守住这四个字却是很难,因为你自称天下第一,别人就会不服,不服就会来挑战你,面临江湖之中各色人物的挑战,谁都不敢确定自己真的可以无敌天下。当然萧白自然无人会挑战他,这个东都之内,也是有自己的小江湖,而萧云便是东都之中传奇人物之一,当然萧白也是,只不过萧白的传奇自然不会很光彩。 为何不光彩,他乃是侯府世子,更是当今皇帝最宠爱的侄子,他们可以自由的出入皇宫之中,要知道就算是皇子,出入皇宫都有着限制。这么说吧,皇帝信任他这两个侄子要多过相信自己的儿子,因为他们不会觊觎自己的皇位,那些皇子对自己的亲和,也许是假的,自己当然看不出来,可是他知道,萧云跟萧白,还有萧岚真的是将他当作一个长辈,每一次与他们吃饭都能够享受一丝皇宫之中没有的温存,这也就是为什么,他喜欢秋风落叶图,却不曾强要,他是皇帝,要一幅画仅是一句话的事情。可是他跟萧岚要画,不是用自己皇帝的身份,而是自己是他大伯的身份,毕竟秋风落叶图乃是萧岚的巅峰之作,萧岚说过,自己五年之内已经不可能有第二幅作品能够超过秋风落叶图了。 “二哥哥,你也莫要气大哥了,如今东都之中你的传言多是难听之言,他自然不喜欢别人在外面大肆讨论侯爷府的事情。”萧岚语重心长的说道。 “他一个侯爷府嫡子,陛下跟前的大红人,连太子的恩宠都不如他,为何不想着替皇伯父分忧,偏偏去酒肆茶楼听这些妄言,我都不生气他生什么气啊?”萧白埋怨道。萧岚一脸无语,他也知道这个二哥非常执拗,他认定的事情,从来都不会改变,比如他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高手,就一定是天下第一高手。但那是在他的想象之中,因为他从来都不曾练过武,如果连他这种人都是天下第一,那么对那些冬练三寒,夏练三伏的人,可就非常的不公平了。不过这些对于萧白来说太遥远了,因为江湖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遥远了,萧白从来都不曾出过东都,更别提江湖了。 “大哥已经很厉害了,如今世家公子之中,大哥可是佼佼者,还有谁能够与他媲美?”萧岚甜美的笑容之中出现了一抹骄傲,似乎这种情绪本不该出现在她的脸上,但是又不能不出现,因为萧云如今在东都称为第一人都不为过,只要提起萧云的名字,所有人都会畏惧几分,所以萧白再怎么废物,所有人都不会看轻玄天候府,因为萧云已经足以继承远在北疆封地之中抵抗狼族的那一个玄天侯爷萧鼎文了。 “他有什么可厉害的,我这天下第一都不曾有人信,莫道孤身远,相忘江湖人。唉,可悲,可叹。”萧白眼眸之中泛出了一丝惆怅,萧岚的眼眸之中出现了一丝诧异。世人皆知萧白读书不成,任何事情都不成,可是这句莫道孤身远,相忘江湖人,着实有几分文采,似乎她也小看了这个二哥。 “二哥,东都近来变化颇大,何不出去走走?”萧岚道。 “事事皆在变,有何可走的,还不如睡觉。”萧白淡淡的说道,说睡觉,便真的睡觉,萧白又躺下了,而且立刻打起了呼噜,萧岚又愣了一下。嘴角之中也浮现出了一抹弧度,因为她现在知道了自己的二哥没有说谎,至少他这睡觉的本事天下第一,绝对没有第二个人能够及得上他。 坊间茶肆酒楼,人们都是津津乐道别人家的家常,而侯爷府也是其中之一,当然提起了萧云所有人都会出现一股有种的敬重之色。不仅仅是因为萧云,还是因为侯府对大汐国的重要性,北苍狼族蛮狠无比,凶险嗜血,时常侵犯汐国边境,所过之处哀鸿遍野。狼族好战,且北疆群狼环伺,狼族有着特殊的唤兽能力,能够命令一大批的狼群出动。凡是遇见狼族的战士,都是无比头疼,直到玄天候萧鼎文去了北疆之后,整个北疆的狼族,已经有十一年不曾侵犯过汐国边境分毫了。可想而知玄天候在汐国人心中的重要性,提起萧云自是无比满意,所谓将门虎子,自是如此这般,提起萧岚也是如此,只是提起萧白,所有人都只能摇头叹气。因为萧白是玄天候侯爷唯一的污点,可是玄天候却十分疼爱这个儿子,这也是所有人不解的原因。 第二章 喜帖 “欺人太甚。”嘭的一声,侯府大堂之中,萧云一脸怒火冲天,一掌拍在了身边的桌子之上,将桌子之上的一个精美瓷器茶杯拍的粉碎,茶水飞溅。而坐在了他身边的一个雍容妇女,一脸担忧的看着他,拿出一方帕子,细心的擦拭着他的手。女子乃是他的妻子,她乃是当朝太师之女,乃是世家之女的典范,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似有江南女子的那种柔弱之气,可眼眸之中也充斥着一种将门独有的坚韧。 “相公,莫要为这些人生气。”她小心翼翼的说着,她望了一眼桌上放着的一张红色的喜帖,尤其是那个大大的红色喜字。似乎在她眼中变得格外刺眼,因为萧云生气的原因皆是来自这张喜帖。一般接到喜帖不会生气,至少都要祝福一下别人,可是萧云如此生气,自是有着原因的。新郎乃是靖王世子萧逸,靖王虽然是一位王爷,当然也是皇室宗亲,不过并不是与当今陛下与玄天候萧鼎文一样,一母同胞所出,所以圣上对他的信任自是不如玄天候来的多。可是靖王在朝中的地位也是举足轻重,而靖王世子在东都之中也是出了名的才子。文韬武略俨然能够与萧云平分秋色之势,当然这不是萧云生气的原因,说起来他们毕竟沾亲带故,同样出色自是不会嫉妒萧逸,如此生气乃是因为萧逸要娶的这一个妻子,萧逸已经娶过一个妻子了,乃是杨太傅的女儿,名叫杨盈,听说此女才华也是不错,与萧云妻子同为东都才女之称,只是其美貌就远远不如萧云的妻子了。而萧逸娶的这第二个妻子,自然是有着美貌惊人的女子,她叫做汪漫红,平时都是一身红装彩裙,紫金玉冠,所到之处俨然像极了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只可惜她是一个无才无德的女子,脾气还是无比的桀骜跋扈,在东都可是出了名的大小姐脾气,如果不是因为她长了一张妖孽般的脸庞,想必别人都不愿提起这样的人。 “区区一个左都御史,还真当自己是根葱了,自己的女儿是个花瓶也就罢了,他还将汪漫红当作宝,想攀上萧逸?哼,真以为萧逸会是一个容易被美貌侵蚀之人,他想的也太简单了。”萧云嘴角之中满是对这个左都御史的不屑跟厌恶,汪漫红自然就是左都御史的女儿,显然这个左都御史得罪了萧云。虽然萧云不曾在朝中为官,可是朝廷机构不能出面的事情,都是皇帝亲自指派萧云出手,所以萧云在圣上的心中,分量可不比他的岳丈太师来的轻一分。区区一个四品御史,得罪了他自然不会好过,当然左都御史知道得罪侯府,肯定不好过,可是他已经攀上了王府,侯府再厉害,终究不及王府来的厉害,天下知道萧云与皇室关系的人,本就极少,萧逸自是知道,可是皇室之人总是对这件事讳莫如深,毕竟当年萧鼎文乃是假死,皇室已经替他立了灵位,所以不曾向天下人公告他的身份,当然这不是皇帝的意思,因为皇帝恨不得给萧鼎文一个王位,这是萧鼎文的意思,当年为了这事,他们两兄弟可是争吵了几天几夜,甚至一度不再理对方,最终自然是圣上妥协,毕竟萧鼎文是自己的亲弟弟,他在皇室之中唯一的弟弟。 “这靖王府将喜帖送至这里,怕也是萧逸的主意。”萧云妻子心思细腻,自是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不简单。萧逸在东都之中仅次于萧云,如今娶了汪漫红,自是要在萧云面前得意一番。虽然平时看着萧逸对萧云没有什么异常之处,但是此举看来,平日肯定对萧云压在头上已然不满。 “你是说萧逸乃是故意的?”萧云道。 “萧逸在东都,号称锦绣公子,被人说起东都第一公子,想到的不是他,而是你,心中对你的嫉妒自是日益渐增,他自是认为陛下看重你,才使得你成为东都第一公子。无论文韬武略他自觉不在你之下,平日里只要有你的地方,他总是刻意的与你比试,总是打平,妾身知道是相公退让所致,否则以他萧逸的本事,还不是相公的对手。可萧逸不会这么认为,他觉得你们本就一样出色,为何这第一公子却是你不是他?”言婉分析的极为透彻,萧云平时自不会注意这么多,细细一想还真是,他也总是觉得萧逸暗暗与他较劲。今日言婉一说,倒是有些道理,这男人的嫉妒心,怕是不会比女人来的少,只是萧云从来都不觉的自己是东都第一公子,因为他从来不曾以此为自居。 “区区一个锦绣公子的名号,竟是让他如此看重,东都之中,谁愿意顶着这样的名声,靖王英雄一世,怎的会有这样的儿子?”萧云皱眉说道。 “当年诸皇子去深云宫深造,陛下也将你派了过去,唯独将他留下,说是你的天资要在他之上。肯定在那个时候他心中已然起了嫉妒之心。”言婉平淡的说道,人心总是最难测的东西,一个人要是恨起一个人,哪怕只是一些很小的事情,在他们眼中也不是小事。 “去深云宫乃是陛下一人圣心独裁,历代之中只有皇子才有资格去深云宫,我去已然是坏了规矩,我也跟皇伯父提过,怎奈皇伯父觉得亏欠父亲太多。毕竟为了这个皇位,他们兄弟也不曾见过几面,父亲也一直在北疆不曾回来过,所以才破例让我同诸位皇子同去,他前去说自己也要去,自是令皇伯父心中不喜。要知道送我去,皇伯父已经顶着许多压力,再加他一个,那些言官怕是要皇伯父不得安宁,当年皇伯父说他天资不如我只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连这点时势都看不清楚,真是枉为皇室之人。”萧云对他有些失望的说道。 “小侯爷,大理寺卿差人传话,关在牢中的那一个苏宇如何处置?”霎时间一个下人急忙走进了大堂之中,提起了苏宇那个名字,言婉跟萧云都是一愣。随后言婉的神色出现了一抹为难之色,因为下一刻萧云眼眸之中的怒火就更盛了。 “几个意思?”萧云的声音压得很低,似是压抑着一种即将要爆发出来的火山怒气。如果有人提到别人,他或许还能忍,但是牵涉到萧岚的事情,萧云绝对不会忍。这个苏宇乃是工部一个六品官员的儿子,生性风流好色,家中已然娶了八房妻妾,可偏偏作死来侯府说要娶萧岚为第九房。如果不是言婉拉住了他,那一个苏宇现在已经被萧云一剑劈了。 “听说汪大人请了靖王府出面,总管已经去大理寺保人了,只要我们气消了他就放人了。”下人有些唯诺的说道,极为小心翼翼,生怕萧云将怒火发泄到自己的身上,虽然萧云不会这样做。但是他的心中依旧会害怕,因为萧岚乃是侯府之中的逆鳞,无论是谁都不能惹到萧岚,虽是侯门,但这里没有豪门恩怨,嫡庶之争,因为萧鼎文只娶了一个妻子,不过生下萧白之后,便得病去世了,此后便再也不曾娶过,对于萧云的要求也是只娶一个妻子,身为侯府嫡子,就算只有一个妻子,也能纳妾,可是萧云一个妾都不曾纳过。也许是认定了萧鼎文的这种一夫一妻的原则,可是在这个世间,这种原则无疑就是一种最不明智的选择罢了。只要是豪门,就会有这些恩怨,可偏偏玄天候府却是最清净的侯府,整个侯府只有两个世子,还有一个郡主,自然也闹不起来。 “如果我没记错这个苏宇似乎是汪漫红的姐夫吧?”萧云低沉的问道。 “好像是的。”下人犹豫了一下,有些为难的看了一下言婉,还是说了出来。 “混账,这汪漫红真的以为攀上了王府,就可以如此轻视侯府不成,告诉大理寺卿,将这厮的头给我砍下来,装在盒子里送来。”萧云怒吼道。 “相公,这杀了人还要在府上拿个死人头,多不吉利啊。”言婉连忙劝说道。 “我现在哪管吉不吉利,等到她大婚之日,便用苏宇的人头作为贺礼。”萧云冷冷的说道,已然下定了决心,自是无人可以劝说,连言婉都不能,萧云也是极为执拗之人。这一点倒是与萧白有些相似,可是萧云不是萧白,萧白说的只是一些不着实际的话语,没有人关心他的话是不是真实的,也是不是于人何益。可是萧云的话,无论什么话,别人都不会轻视,因为他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 “知道了。”下人连忙如蒙大赦跑了出去,他知道那个苏宇已经不可能活下来。他的头自然会被萧云当作贺礼送给王府,虽然这是一件很得罪别人的事情,哪怕会因此得罪靖王,但是他也不在乎,因为自始至终他都不曾将萧逸放在眼中,能够令萧云慎重一二的便只有这个靖王了。 “什么?你说萧云要杀苏宇?”汪府之中,灰眉白须的老者,一看就是久居官场的圆滑之人,身上的那种官气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而坐在了他身边的倒是一个美艳非凡的雍容妇女,头戴金钗,身着绫罗,绸缎锦丝皆是上品,这一身衣服,绝不是常人能够穿得起的。而老者便是左都御史汪远,坐在了身边的妇人,便是他的大女儿汪漫紫,也就是那一个苏宇的妻子,一个工部六品小官的儿子,岂会有如此名贵的绫罗绸缎,显然是沾了如今王府的光,才会穿的如此奢华,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一般。 “爹,这是怎么回事?”汪漫紫一脸诧异的问道,可是眼眸之中却是不曾有一丝伤感,显然他们的夫妻感情,也是非常的平淡。 “大理寺来信,萧云要砍下苏宇的人头作为贺礼送给王府。”汪远一脸恼怒的说道,白净又有着褶皱的手,紧紧的抓住了檀木椅子,椅子用黑漆喷上,似是默透如玉,显然光是椅子便是价值不菲。 “这么说苏郎已然无救了?”汪漫紫有些着急的说道,虽然没有什么感情,可是他毕竟是汪漫紫的丈夫,一个女人总是要靠着夫婿的,无论苏宇怎的****,汪漫紫自是不愿他死掉。 “哼,谁说的,明日我便上奏参他一本,我倒要看看陛下是否真的能够容忍萧云如此草菅人命,如今我们也算是皇亲国戚,陛下肯定不会轻视我们的。”汪远一脸傲气的说道, “陛下真的会站在我们这一边吗?毕竟他如今是陛下身边最得宠的人。”汪漫紫一脸担忧的说道。 “哼,如今漫红婚期将至,二皇子会亲自主持,连琅琊公子也会前来祝贺,陛下怎会不重视。”汪远一脸无比自信的说道。 “琅琊公子,难道是琅琊剑宗的那一位传人?”汪漫紫的眼眸之中出现了一抹诧异之色,江湖与朝廷本就不是一个地方,素来毫无瓜葛,江湖高手之多数不胜数,天下宗门林立,可谓是百家争云,不过能够连朝廷之中都为之色变的江湖宗派,可就是凤毛麟角了。而琅琊剑宗就是其中之一,因为琅琊剑宗乃是天下剑宗之一,门中皆是练剑弟子,其名气丝毫不在深云宫之下,要知道深云宫可是公认的天下第一宗派,烟云缭绕,山峰环伺,远离尘世,似是仙山圣地,常人绝不可能轻易到达深云宫,其中高手之多,常人无法想象,江湖之中有句传言,深云宫之中一个扫地的小童,也许也是一个不世出的武林高手。当今圣上对江湖高手极为敬重,尤其是名动天下的江湖人物,那是非常推崇之至,琅琊公子自然就是其中之一,琅琊公子入东都绝对是一件大事,说不定连陛下都会亲自宴请这位琅琊公子。毕竟琅琊公子在江湖之中威名赫赫,也许萧云在东都之中声名响亮,可是对于琅琊公子而言,萧云与他简直就是云泥之别,也许身份而言,萧云要无比尊贵,可在江湖来说,萧云怕是连琅琊公子一片衣袖都不能触及。 第三章 天下第二 圆月上了枝头,东都的夜有着些许的寒气,已过子时,东都之中已然灯火不亮,连侯府之中也是如此。一片漆黑的侯府异常的安静,连来回巡府的那些护卫都已经睡下了,这样的深夜连那些虫鸣蛙叫都似乎已经累得休息了。绝对不会有人想要在这样是深夜出现,尤其是出现在东都之中,可是东都之中还是有人出现了,站在了东都最高的城楼顶上,冒着虽是轻微却冷冽的风,站在了楼角延伸而出的引雷龙头之上。这引雷龙头不过只容一只脚踏足,可是此人却在月光之下,很是淡然的站在了那里,圆月似是在他身后,照亮了他的身躯。一袭黑色的长衣,衣角在微风之中微微扬动,虽然弥漫着些许的寒气,可是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纵然是冰天雪地之中,他也丝毫不在乎。男子剑眉星目,眼眸冷淡,似是一张永远不会化掉的冰块脸,黑色的长衣之上,胸前有着点缀的点点银光,那是用银丝绣出的梅花,黑色的发带在鬓发之前,轻微的摇动,乌黑的长发整齐无比的披散在了后背之上,眼眸之中的亮光,似是能够透视黑夜之中的黑暗,似乎任何东西都逃不过他的眼眸,左手拿着一柄剑,轻轻的环抱在了胸前,剑鞘与剑柄浑然一体,如同一根三尺有余的黑色棍子,约莫两指粗细,这样的剑在江湖之中少有人用,因为这是细剑,剑身只有一指宽。能够用这种剑的人,足以看得出来他对自己剑法的自信,毕竟江湖之中宝剑很多,削铁如泥的宝剑自是不少,细剑与敌对战之时,很容易被人斩断,尤其是面对用刀之人,所谓刀走刚猛,剑走阴柔,刀客的刀总是如同狂风暴雨一般猛烈,所用之招式亦是阳刚霸道,尤其是成名刀客与剑客交战,多是那种斩断宝剑的事情出现,所以细剑总是要吃亏不小。 男子冷傲的站在了这里,站在了整个东都最高的地方,似乎已经享受惯了这种站在高处的感觉。仿佛只要出现,他总是要站在高处,让所有人都要仰望他的身姿,一身清冷的墨衣冷脸,身上散发的那种冷感,绝不是常人能够拥有的。胸前的银色梅花,就算是在月光之下,也是极为的明亮,他很喜欢梅花,因为他姓梅,就是梅花的梅。也许这便是他喜欢梅花的原因,他总是喜欢穿着一身墨衣长袍,胸前总是不会缺少梅花,当然必不可少的就是环抱胸前的剑,哪怕这柄剑,是一柄最为普通的长剑,他叫梅二,这个名字似乎有点不适合这样的人,因为谁都不愿意在自己的名字之中取一个二,当然他以前的名字肯定不是二这个名字。但是他行走江湖用的就是梅二这个名字,天下也绝不会有人笑话梅二这个名字,这个名字有名吗?自然是有名,而且是太有名了,琅琊公子倾人城有名吗?很有名,连东都一些闺中女子都听说过他的名字,有人说琅琊公子不仅剑术超群,文采也是过人,可是琅琊公子的剑法,在江湖之中排第几?没有人会说出答案,因为江湖很大,究竟有多大?没有人知道,因为江湖囊括的不仅仅是汐国,俗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所以这片天地有多大,江湖就有多大。而当今江湖最大的势力有哪些,江湖之人都能够脱口而出,一山一谷双殿三宫四宗,这句话囊括了天下最大的宗门势力,一山说的就是黄泉山,一谷说的就是碧落谷,黄泉碧落,这是齐名的,江湖之人听到这两个势力无不闻风丧胆。 黄泉山,乃是江湖之中最庞大的势力,没有人知道黄泉山背后的势力究竟有多庞大,这么说吧,黄泉山最鼎盛之时,整个天下没有任何势力能够与之抗衡,如果有一个势力能够统一天下,那么便是这个黄泉山无疑。当然黄泉山也是这么做的,黄泉山的野心从来都不曾隐藏过,所以江湖之中便将黄泉山归为邪门歪道,尤其是将黄泉山归为天下最大的邪道势力。碧落谷,碧落谷便低调了许多,碧落谷也是无比神秘,因为整个天下没有人知道碧落谷的谷主是谁?而且碧落谷是一个神秘的山谷,没有人知道碧落谷在哪里,可是天下只要有人得罪碧落谷,或者说一些碧落谷难听的话,第二天江湖之上便会掀起一番腥风血雨,针对碧落谷之人就会被屠灭满门,这就是碧落谷的可怕之处,所以碧落谷也成了仅次于黄泉山的邪道第二势力,甚至提起黄泉碧落,所有人害怕碧落谷多过害怕黄泉山,至少黄泉山还不至于睚眦必报灭人满门。双殿,明日殿与明月殿,说起来这两殿倒是与黄泉山有些渊源,因为这两殿是从黄泉山分裂开来的,当年黄泉山举世无敌之际,江湖正道与之争斗,却令正道毫无还手之力,可就在黄泉山将要统一江湖的最后一刻,黄泉山的左右护法皆是叛离黄泉山,硬是创建了两方势力,便是这明日殿与明月殿,此后双殿与黄泉山成了敌人,而江湖人也不能将他们融入到正道之中,双殿倒像是成了正邪两道之外的第三方势力。三宫,便是正道为首的三个势力,最出名的便是深云宫,号称天下第一势力,只不过都是正道人物命名的,黄泉山的子弟听到这个第一势力,只会嗤之以鼻,因为在他们心中,天下第一势力,自是黄泉山无疑。就算当年不曾真的一统江湖,可黄泉山的威名自此打响,如今也是江湖之中举足轻重的势力,谁能与之抗衡。除了深云宫之外,其他两宫便是天宁宫跟浮华宫,三宫之下便是四宗,也是天下闻名的四大剑宗,琅琊剑宗便是其中之一,还有夏落剑宗,傲雪剑宗,知秋剑宗同为四大剑宗,琅琊公子便是如今琅琊剑宗宗主的亲传弟子,能够得到琅琊公子这个称号足以说明他的本事,要知道琅琊剑宗的宗主年轻时候也得过这个名声,也就是说,不出意外的话下一任的琅琊剑宗宗主无疑就是琅琊公子倾人城了。 梅二,冷傲无情,像他这样的人物,不会将感情溢于言表,甚至所有人都会怀疑,这种人无情才是最正确的。为何说是这种人,因为能够成为这样的人,绝不能容许心中有一丝的杂念,梅二,名字有二,他不是二,而是第二,什么第二?自然是用剑第二,也许东都之人会问,他用剑是东都第二吗?如果问到的是江湖人,那个人就会出现一个鄙夷的目光露出,一副就是没见过世面的眼光落在那个问话之人的身上。江湖人可以不知道汐国的皇帝是谁?但是不可以不知道梅二是谁?人们就会好奇,他是天下哪方势力的掌门宗主?自然不是,他不属于任何的势力,可是没有势力,他的名气真有这么大吗?有人就会拍案而起,他的名气不大吗?第二难道不大吗?第二是什么,自然是天下第二,他是天下第二的剑客,为何是天下第二的剑客,那是他自己说的,他只是天下第二,有人会问,为何他只说自己是天下第二?他从来不会回答,因为第二就是第二,既然他认了第二,那么自是还有人的剑法在他之上。天下第二剑客,也许不是天下第二高手,可是对于江湖人来说,天下第二剑客与天下第二高手无甚区别了。这样的人,谁会想到会出现在东都之中,因为没有人会想到梅二会出现在东都,他没有任何的理由出现在这里,对于他来说,东都的那些所谓高手,根本就连提都不配在他面前提起。 “好久不见?”城楼的楼脊之上,已然有个人慵懒的坐在了那里,此时这个人衣衫不整,也不能说衣衫不整,而是他穿的一身白色贴身之衣,这种衣服人们只会在一种情况之下穿着。就是睡觉的时候,显然他就是刚从床榻之上起来的,穿着这一身衣服来见他,梅二从来不觉得很奇怪,因为他知道这个人从来都是令人不解。 “七年,我来了。”语气极为的冷淡,言语更是无比简洁,似乎根本不愿多说一句话。 “我看见了。”萧白点头说道。 “七年,我已经强大太多了。”梅二非常认真的说道,七年前梅二初出江湖,路过这个东都,像梅二这样的人,东都之中所有人在他眼中就是废物,根本不曾想到东都之中竟是隐藏着这样的高手。 “看得出来。”萧白认真的点了点头。 “你说过七年之后,才是最强的你。”梅二很认真的说道。 “我好像说过这样的话。”萧白点头说道。 “七年之后,我也是最强的我。”梅二道。 “所以,你来找我就是想看看,究竟是你强还是我强?”萧白道。 “自然。”梅二点了点头,他当然想要看看,七年之中这个人已经恐怖到了怎样的境界。七年之前,他夜间入了皇城,本是想要去刺杀那个皇帝的,可是一个人挡住了他的去路,皇宫之中的那一战,没有人知道,连皇帝都不知道他曾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因为皇宫绝对挡不住梅二这样的人,皇宫禁卫在他眼中形同虚设,这样的人进出皇宫如探囊取物一般,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掉皇帝,极为简单,却不曾想东都皇宫之中有着这样的人物存在。 “七年前我不曾问过,你为何要来东都,因为我知道你这样的人,问了也是无用。”萧白道。 “自然,我不想说的话,天下不会有人知道。”梅二很认真,自然,他不想说的话,天下绝不会有人能够逼得他说出任何有关七年前那件事的话。七年前也许梅二还不是第二剑客,可武功足以在武林之中占据一席之地,能够让梅二为他做事之人,想必是接近那个位子之人,也许是哪一位皇子,也许是哪一位王爷,这都是有可能的,萧白曾经揣测过,也曾暗中查过,但是一无所获,要知道能够令他一无所获,其背后隐藏的人可谓是厉害之极。 “今日一战,若是你胜了,我会告诉你。”梅二补充道。 “出剑吧。”萧白没有多余的废话,梅二说出了自己的价码,虽已经时过七年,那一个人却是隐藏的极深,这种人肯定是非常可怕的,萧白一点也不会小看这样的人。因为令人恐惧的往往不是武功,因为一个人武功可怕,也仅是可怕而已,还不至于令人恐惧,比如梅二。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可怕,可是知道了就没有那么可怕了,而那种不知道的人心才是最可怕的,他就像是隐藏在黑暗之下的一条毒蛇,这样的人只要一窜出,绝对会令人致命,无疑是令人恐惧的,连萧白都如此认为。梅二知道,自己该出剑了,梅二的剑,没有什么华丽的剑招,没有什么惊天的气势,因为梅二的剑只有一个字,快,快的无影,快的可怕,快的令人恐惧。没有人能够看见他的剑是怎样出鞘的,也没有人能够看见他的剑是如何刺出去的,如果站在了他面前的是别人,那么此时梅二已经收剑而立,因为他的剑已经刺穿了那一个人的喉咙,当他的剑收回剑鞘的时候,那个人喉咙之上的鲜血才会缓缓流出。所有倒在梅二剑下的人,都是如此,唯一有例外的只有他萧白,七年前的萧白,还有现在的萧白,熟悉的场景再次出现,细细的剑尖已经被萧白伸出的两根手指紧紧夹住,如同七年前一模一样,仿佛从来都不曾变过。梅二的思绪回到了七年前,那是皇宫的广角楼之上,唯一不同的就是地点的不同吧?梅二那个时候意气风发,剑法之中多了许多锐气,可是如今他的剑法,已经没有了锐气,只有快。也许有人会说,快有什么可怕的,殊不知快才是梅二最可怕之处,他的快足以令人窒息,天下能够在剑法之上比梅二还快之人,怕是没有了。 “我现在明白那个人说的话了,如果天下还有一个人能够不畏惧我的剑,那个人必定是你无疑?”梅二不曾收回长剑,而是叹了一口气说道。 第四章 蝉眠神功 “那个人谁?”萧白眉宇一皱说道。 “不知道,我只能看见一个影子。”梅二认真的说道。 “七年前是他让你来的?”萧白心情一沉说道。 “是的。”梅二也算是个一言九鼎之人,如今输了,自然据实相告,毕竟他已经是天下最顶尖的高手。 “你不知道他的身份,看来你的消息也没有什么价值?”萧白皱眉说道。 “我自是不知道他为何人?不过能够令我梅二出手之人,自是不同凡响,当年我听命于他,是为了一个承诺,一个不属于我的承诺,见到一样东西,便要出手一次,就算失败也无所谓,而那件东西就是黄泉令。”梅二郑重的说道。 “黄泉令。”萧白的脸色之中终于浮现出来一抹动容之色,随后缓缓抽回了自己的手指,只是在抽手的一刻间,梅二的眼睛竟是在萧白的眼眸之中看到了一丝异样。他的瞳孔竟是出现了变化,只是一瞬之间,但是梅二绝对不会看错,因为他的眼睛总是比别人更加灵敏一点,耳朵也会比别人更加灵敏一些,如果是别人肯定会觉得自己看错了,毕竟那是一闪而逝的眼瞳,但是梅二不会看错,绝对不会看错。 “蝉瞳,七年蝉蜕,原来是你?”冰冷无情的脸庞竟是出现了一丝惊骇,能够令其如此惊骇的东西江湖之上已然不多了。 “猜出来可不是一件好事啊。”萧白的眼眸之中浮现出来一抹阴冷,刹那间整个空气都似乎裹上了一层寒冰,连梅二都感觉到了寒冷。 “传闻天下最神奇的武功,乃是蝉眠神功,只可惜那是碧落谷镇谷之宝,天下绝对没有第二个人能够练这种武功。”梅二不再继续往下说了,有时候点到即止绝不会惹怒这样的人,因为说的太透了,绝对不是一个聪明的选择。蝉眠神功乃是碧落谷的绝学,能够修习碧落谷绝学的自是碧落谷最神秘的那一个谷主,为何说这个人如此神秘,因为传言说碧落谷有一位四岁继承谷主之位的传奇人物,而且当年那个谷主继承谷主之位后,碧落谷便封谷了,如今已是过了十七年之久,眼前的萧白无疑就是那一个神秘的谷主。能够输在蝉眠神功之下,这倒是一件令人骄傲的事情,要知道蝉眠神功在武林之中,乃是天下最难练的武功之一,就算是碧落谷的历任谷主,能够练成蝉眠神功之人,也不过一人罢了,便是那一位开创了碧落谷的仇碧落。 “黄泉令,竟是牵扯到了皇家,看来背后之人,绝对是一个通天人物,唉麻烦。”只见他叹息了一声,整个身影竟是鬼魅一般从楼顶落下,速度之快连梅二都不曾看得出来,望着眨眼间消失在了街道之中的身影,着实令他无比疑惑。碧落谷的谷主,怎会出现在东都之中,准确的说,东都的人,怎会与碧落谷扯上关系。 “蝉眠十七载,鸣惊天下人,这蝉眠神功竟是如此奇异,可是七年前他是怎样挡住我的剑?”梅二一脸疑惑的说道,世人皆知蝉眠神功最为神异之处便是休眠之法,凡是修习蝉眠神功者,十七载之中内力毫无,气息萎靡。甚至连普通之人都不如,七年前他是为何能够挡住自己的剑,虽然当年的剑,还不足以称之为天下第二之剑,不过已然是不可小觑,十七载休眠,尤其是七年前,那时该进入蝉蜕之期才对,蝉蜕之期更是虚弱之中的虚弱时期。 “今日之事,你们两个倒是积极。”东都恢弘的皇宫之中,御书房之中皇帝萧鼎玄端坐在了那里,御书房乃是宫中藏书之地。本该有许多的书画珍藏,但是却满是奏章,整整齐齐的排列了一大满墙,奏章本该放在崇政殿之中,却不曾想御书房之中也是堆积如山,似乎已然没有心情欣赏任何的书画。唯一能够看见的一张书画,竟是桌案之后的一张图,图上乃是一棵大树,大树之上将要凋零的树叶仿佛能够数的清。画中似是有着一股冷风,吹击着那一棵似是要将干枯的树木,可是这一棵树木仿佛在与秋风抗争,似是也在期待着春天,有着无尽的生息之意,这幅图的笔韵绝非常人所能及,显然就是秋风落叶图,望着树间落下的几片落叶,仿佛落下的不仅仅几片残叶,而是这个俗世的浮华。 “父皇,这苏宇毕竟是朝臣之子啊。”只见端坐在了那里的萧鼎玄,一身紫色的金丝龙袍,胸前的那一条真龙,似是要透胸而出,狰狞飞出夺人而啃,令人不敢直视,可是萧鼎文却是不曾有一丝的威严怒容。整个面容却是无比和善,似是永远都不会在这个人的脸上看见一丝怒容一般,可是现在他脸上的怒容不曾少一分。而说话之人,却是身着一身黄袍,绣着一条真龙之人,要知道绣着真龙之服可谓是龙袍,而能够穿龙袍的只有皇帝,却不曾想身为皇帝穿的紫衣龙袍似是不如他的黄色龙袍。但是细细一看,黄色龙袍之上的金龙,却是少了一条手爪,只有四条龙爪,而萧鼎文的龙爪却有五条,世人皆知五爪金龙才是真龙,而能够身着四爪龙袍的自是汐国的太子萧宏,此人面容倒是有些和善,似是颇为仁善之人,平日为人也是一脸和煦。而此时御书房之中不仅仅有太子,太子虽然和煦倒是有些普通,而身边的一个紫衣蟒袍之人,才是丰神俊朗,气质翩翩,连太子的气质也是输了一筹。 “父皇,太子说的对,纵然这个苏宇如何得罪了云弟,可是取人脑袋还要将其送给靖王府,云弟这一手着实有些过分了。”站在了太子身边自不是简单人物,他便是如今能够与太子分庭抗礼的二皇子萧峰。 “这苏宇乃是何人?为何太子跟朕最偏爱的皇子,如今竟是在朕的议政殿之中联手来逼朕放一个苏宇。”萧鼎文恼怒的看着二人,气得顿时有些咳嗽了起来,身边的太监连忙为之顺气,此时脸色才好看了许多。 “陛下,这个人乃是工部六品侍郎之子,也是左都御史汪远的女婿。”一个站在了萧鼎玄身后一位似是打盹的灰白鬓发的老太监走到了皇帝身边,小声的说道。 “一个六品侍郎,左都御史也不过是四品,值得你们如此?”萧鼎玄冷冷的说道。 “父皇言重了,儿臣只是觉得父皇以仁善治国,从来不曾如此严苛对人,云弟平时也是善行父皇的仁善之道,此番如此作为不是违背了父皇的仁善之道?”太子一脸惶恐的说道。 “仁善之道,云儿乃是你们堂弟,平时云儿待人处事皆是仁善,从不与人结怨,何曾对一个人起过如此杀心,还不曾了解真相,便觉得他错了?”萧鼎玄的声音变得低沉了起来。 “父皇,此事我们也不是得罪云弟,只是觉得这次云弟有些失去了理智。”二皇子附和道,显然心中自是不喜萧云,毕竟萧云平日里对所有皇子公主和善,可是也不曾真的站在任何人一边,所以诸位皇子多是表面和善,心里自是没有多少亲近。 “那你们可知云儿为何如此对待这个苏宇,云儿平时颇为仁善,时常在朕面前说你们的好话,可现在呢?”萧鼎玄道,听到了萧鼎玄的话,太子跟二皇子都一愣,实在是没有想到平日不与他们来往的萧云,竟是会替他们说好话。 “陛下,小侯爷到了。”御书房之外,一个身着红色盔甲的禁卫恭敬的站在了那里,只是不曾走进御书房,不过他的声音无比洪亮,御书房之中的皇帝跟太子与二皇子,听到了声音似乎就是在耳边响起,显然皇宫禁卫的实力也是不俗的。 “到了,正好叫小侯爷进来。”萧鼎文道。 “小侯爷请。”禁卫面对谁都是无比恭敬,尤其是对小侯爷这种人物,如今朝廷之中封侯之人,皆是在军方之中有着巨大功勋之人,身为禁卫军,面对朝中文臣自是不会这般尊重。可是面对这些军侯,自是无比尊重,如今汐国举国安定,所有军侯都闲散了下来,朝中局势颇有重文轻武之势,朝中的军侯在朝廷能够说得上话的已经很少了,而如今朝中还有威望的军侯,也就只有玄天候了。虽然别人不知道玄天侯爷萧鼎文乃是当今陛下的亲弟弟,但是玄天候在军中的威望可是无人能及,所谓功高盖主,古往今来都是如此,可是这一点从来不曾在玄天候萧鼎文身上出现,所以那些文臣也就怀疑起来萧鼎文这个名字是否与皇室有什么关系。转眼之间萧云已经跨入了御书房之中,此时萧云身上的衣袍俨然不是寻常之物,这锦缎绸衣连侯府都不可能穿的上,身上的衣服丝毫不比二皇子的衣服差,显然就是皇家赏赐之物。 “皇伯父,大哥,二哥。”萧云则是一脸随意的走入了御书房,在外人面前他们依旧是君臣,可是在人后他们就是家人,是兄弟,这也是皇帝萧鼎玄要求的,所以在私下萧云都会与诸位皇子兄弟相称。 “云弟。”太子跟二皇子也都一脸坦然的笑着说道。 “云儿,今天议政殿的事情听说了吗?”萧鼎玄说道。 “听说了一些,只是这个汪远如此本事倒是令云儿不曾想到。”萧云一脸惊讶的说道。 “朕也没想到,区区一个四品左都御史,竟是令朕的议政殿半边倒,连太子跟二皇子都站了出来。”萧鼎玄有些不满的看着眼前的两个儿子说道。 “皇伯父,大哥二哥站出来不是为了汪远,而是为了云儿,毕竟也是云儿被气昏了,才会说出那番话来。皇伯父以仁善治天下,要是应了云儿,杀了苏宇,还将人头送给靖王府,这肯定会令那帮文臣心生不满,对皇伯父颇具微词的。”萧云道。 “看看,这才是一家人,说吧这个苏宇怎么得罪你了,朕倒要看看,这个苏宇做了何事,竟是连你都如此犯浑。”萧鼎玄语气之中依旧有了一些微词,显然也不是真的认同萧云如此作为,毕竟萧云利用自己的身份,将苏宇关入了大理寺。那个六品工部侍郎,品级太低,自是没有殿前上奏之权,要知道上殿之臣,最低品级都是从四品,所以这事情也就无人知道了。只是今日被汪远放在了议政殿,掀起了一番风云,着实令皇帝有些难堪,虽然他自己站在了萧云这边,那是因为萧云是他的亲侄子,如果萧云有错,不代表他会真的站在萧云这一边。 “还不是为了三妹。”萧云叹了一口气说道,听到事情牵扯到了萧岚,皇帝的眼眸立刻蕴含出一抹愤怒,连太子跟二皇子都是一愣,着实不曾想到这个苏宇敢得罪萧岚,萧岚乃是皇帝萧鼎玄最喜欢的郡主,连公主都不及,毕竟天下间只有一个画仙子。 “什么,这苏宇得罪的是岚儿?”皇帝有些怒道。 “这苏宇是什么人,皇伯父还不知道?”萧云诧异道。 “我还要知道什么人?不就是一个六品工部侍郎的儿子,怎么他还有朕需要知道的身份?”萧鼎玄皱眉说道。 “还真有,他还是那个汪远的女婿,汪远有两个女儿,一个叫汪漫紫,就是这个苏宇的妻子,还有一个就是汪漫红。”萧云道。 “汪漫红,就是那一个拒绝了朕赐婚的汪漫红。”顿时皇帝的眼眸之中出现了更加浓烈的怒意,太子跟二皇子也是更加的诧异了,显然也不知道这些事情。 “就是她,如今她要嫁给靖王世子萧逸了,听说二哥也会亲临,连琅琊公子都会来啊,二哥也不知懂啊?”萧云望着二皇子说道。 第五章 愤怒 “这,父皇,儿臣只知道萧逸成亲,真不知道他娶的乃是汪漫红,而且听说琅琊公子会来,儿臣早年间在深云宫之时,听过琅琊公子的名号,所以想要见识一下才要去的。”望着皇帝跟太子同时投来的目光,二皇子显得有些焦急,心中已是恨透了自己,居然不曾知道这背后的苏宇竟是牵扯如此之多。心中也是恨上了萧逸,毕竟他平时间与靖王府走的很近,现如今说自己不知道,连自己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辨白。若是他知道萧逸娶的妻子是汪漫红,二皇子自己也不会去,当然萧逸也不可能让他自己知道娶的是汪漫红,毕竟二皇子可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要平台无故得罪侯府,他可是宁愿得罪靖王府,也是不愿得罪侯府的。 “二弟这点倒是可以理解,琅琊公子的风采,连我都想要见识一下。”太子倒是理解二皇子的心情,因为他也是这种心情,毕竟那个人是琅琊公子,当今武林之中的翩翩公子,气质如仙的人物。 “的确,二哥若是知道靖王世子娶得侧室乃是汪漫红的话,就算是琅琊公子前来也不会前去,倒是琅琊公子前来倒是令人有些意外,萧逸此人怕是不值得琅琊公子来参加他的婚礼吧?”萧云的眼眸之中有些疑惑的说道。 “你平日与靖王府走得如此之近,这琅琊公子前来,怕是不那么简单吧?”皇帝萧鼎玄凝望着二皇子说道,似乎他也很疑惑琅琊公子为何前来,不过他知道这琅琊公子不会是为了二皇子来,毕竟他还是了解这个儿子的本事的,虽是皇子,怕是还不值得令琅琊公子从琅琊山千里来到东都参加一个婚礼。而且这个婚礼还不是自己的,若是二皇子自己的婚礼,邀请琅琊公子也许碍于二皇子的身份会来,但如果是萧逸,肯定不会来,江湖之人的桀骜萧鼎玄自是了解,如果二皇子如此邀请就来的话,岂不是认为可以招之即来挥之即去,这对于任何的一个江湖人来说,都是不能接受的,尤其是对于成名人物,有时候脸面尊严看的比命都重要。 “琅琊公子自命清高,来东都肯定也不是为了朝廷之事,怕是为了某人邀约而来,能够令琅琊公子都重视的人物,想必就是靖王,毕竟萧逸还没有那个本事。不过靖王可不是一个简单人物,他将琅琊公子请来,怕是也在向满朝文武展示他的本事,这种无形的展示力量,有时候也是一种宣示力量。”二皇子缓缓分析道,二皇子是何等人物,对于这种争权之事,他岂会看的不透,皇权争斗无论哪朝哪代都是不曾避免的。如今太子与他之间也是在争着,不过好在不是那般惨烈,至少他们还不曾暗地里做出那种阴狠杀人之事,不过朝臣的拉拢倒是有一些,但是只要不过分皇帝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太子跟二皇子如今倒也还算是恭顺,平时相见倒也没有多大的仇怨,二人只是在皇帝面前展示自己的本事。而靖王可是历经了上一代血腥争夺那个位子风波还能活下来的人,虽然当今皇帝子嗣稀少,儿女一起不过七人,可是先皇的子嗣可是很多的,当今皇帝乃是先皇的第十三个儿子,先皇皇子足有三十三位,这个靖王乃是第十七个皇子,比起萧鼎文还要年长一些,虽然萧鼎文是萧鼎玄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但是萧鼎文却是第二十九皇子,算是先皇最小的皇子之一。可是如今活下来的人,仅仅三个而已,当然有些皇子乃是一些事情,死在了先皇的手中,为了争夺那个位子,皇子之中的争斗,那些手段超乎如今诸位皇子的想象。当然萧鼎玄能够活下来,而且夺得大位,自是也少不了雷霆手段,死在他手中的皇子也不在少数,但是靖王手中沾染的兄弟血腥更是很多,就算是一母同胞的兄弟,都不在话下,所以这也是当今皇帝萧鼎玄为何如此忌惮靖王的原因,这个靖王当今的权力,可以说是利用自己的两位亲兄弟的命换来的。所以就算萧鼎玄认为自己已经坐稳了这个位子,但是却时时刻刻防着靖王,甚至宁愿放弃皇族的权益,为了让人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任人唯亲之人,凡是皇亲国戚,一般在朝中的职权,都不是那般重要,有些人都是挂着闲职罢了,比如萧云,就是挂着一个闲职,不过太子跟二皇子却不敢轻视萧云,除了他的身份,还因为他手中亲掌的一千禁卫军,那可是皇帝亲军,他们岂能不看重。 “如此看来,这得罪不该是白儿吗?怎的又跟岚儿扯上了关系?”皇帝自然知道,这肯定是靖王的手笔,不过今天不愿在此说靖王的事情,毕竟靖王也是他们的长辈。而令皇帝不解的是,这个汪漫红乃是他赐婚给萧白的,萧白的名气,在东都很响亮,所以就没有什么世家子女愿意嫁给这样的人,先前皇帝可是为了他,赐过三次婚,都被拒绝了,而这第三次便是这个汪漫红,本来先前赐婚的乃是朝廷重臣的深闺之女,被拒绝皇帝面子之上还过得去。可不曾想,一个左都御史都能够拒绝,所以皇帝是极为厌恶这个左都御史汪远,不过经过了退婚风波之后,汪远却是不曾出头,处事非常低调,在朝中没有任何的存在感,所以皇帝几乎忘记了这件事,现在令他想起这件事,心中觉得今日为了顾全大局,他便宜了汪远。 “还不是汪远将女儿嫁给了萧逸,觉得巴结上了亲王府,也是皇亲国戚了,而苏宇也是汪家女婿,自然也算半个皇亲国戚了,一下子便觉得自己高贵了,恬不知耻的跑来靖王府,说是要将三妹娶做第九房,我就叫大理寺卿将他关在了牢中,让他长些记性,却不曾想昨日靖王府来府上送请帖,而且还派了靖王府总管去牢中捞人,所以才惹怒云儿的。”萧云将事情娓娓道来。 “什么,他竟然要将岚妹娶做九房,这厮是不是还在大理寺,本皇子这就去将他脑袋给你砍下来。”二皇子已然是怒不可遏。 “二弟,我也去。”太子也是如此,萧岚是谁,那可是当今皇帝亲封的云岚郡主,与亲生的公主无二,而且也跟他们诸位皇子的妹妹一般,要知道逢年过节萧岚总是送一些画作给他们,萧岚的画有多难得,举国上下谁人不知,他们可都是将萧岚当作一块宝一样呵护着,太子跟二皇子都不例外,居然说要将萧岚当作第九房,这话别说萧云这亲大哥不能忍,连他们都不能忍,若是知道苏宇如此可恶,今日议政殿之上,他们岂会出来管此事,不将他大卸八块已经不错了。 “岂有此理,这个苏宇当真不知死活。”皇帝也是愤怒起来,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令众人一惊,此时他完全理解萧云的心情了,萧云不当场劈了这个人,已经是非常好了,太子跟二皇子此时看着萧云也是有些愧疚。 “父皇,你就让儿臣去吧。”二皇子请命道,他不亲手宰了这个人简直难消心头之恨。 “云儿,朕明白了,这小子想要活着那是不可能了,不过这小子不能以这个罪名去死,你们两个明白吗?这个小子平日里肯定不是规矩之人,我要他死的心服口服,至于将头颅拿去靖王府这事就算了,不过靖王府也不能轻易过去,起码他们总管出现了,还有汪远以及那个侍郎,一概不要放过。”萧鼎玄无比阴沉了起来,帝王的怒意岂是常人能够忍受的,连萧云跟太子还有二皇子,都感受到了阵阵寒意。 “是父皇。”二人同时点头说道。 “那我们告退了。”皇帝已经气的不想说话了,同时挥手,三人知道皇帝是想要安静平息一下怒气,所有一起退出了御书房。 “云弟,今日之事乃是大哥与二哥对不起你了,你放心这个苏宇交给我们。”太子有些拱手致歉。 “一家人说那么多话干什么,现在要紧的是将苏宇弄死,云弟二哥就不做这些虚情了,等弄死了这帮人,二哥亲自到侯府致歉,也跟岚妹致歉。”二皇子眼眸之中此时阴煞十足,随后冷冷的说道,然后直接拂袖而去,恨不得跑过去弄死苏宇一般,太子也愧疚的看了一眼,连忙跟了上去,萧云也是无语。他自是知道太子跟二皇子这番不是作伪,毕竟平时二人很是疼爱萧岚,外出之时,为各位公主带回礼物,都不会忘了萧岚一份。 “恭贺父亲,今日大展神威。”汪府之中,一个红衣莲袍,发髻高盘,佩戴诸多金钗珍珠,与汪漫紫几分相似,只是她比汪漫紫多了几分妩媚,也年轻了几分,显然她就是汪远的二女儿汪漫红。 “哼,侯府又能如何,今后你嫁入了王府,我们也算是皇亲国戚了,那些朝臣自是知道其中的利害,今日出言乃是巴结罢了,如不然老夫一个区区的四品御史,在他们眼中能有多大威风,今日他们如此,大都是看到了王府,根本就是在巴结王府。”汪远则是一脸不屑,仿佛朝中的那些人都是一群势利小人一般,仿佛他这个将女儿嫁入王府之人,才是一个无比清高之人。殊不知今天朝臣站在他这边,根本不是如此,而是因为萧云借着身份无故将苏宇囚禁在大理寺监牢,已经算是不合规矩,还要在毫无苏宇犯罪证据之下,私自杀掉苏宇,可谓是犯了国法,才会如此。否则今日之事,别说区区一个汪远,就算是那个二品大理寺卿,也不能在朝殿之上令如此之多的朝臣一边倒。至于靖王府,那就更不可能了,也许也有那么几个畏惧靖王府,可是当今的朝堂乃是文臣的天下,至于靖王,虽有上奏之权,可根本就没有参政之权,也就是说靖王根本就不能参加朝政,虽是一品亲王,但是朝中那些一品大官,哪个会给靖王面子,别说一品了,有些二品官员,也多是如此。 “等女儿嫁入了王府,定会利用王府资源帮衬父亲,日后加官进爵不在话下,那些人以后有巴不得巴结我们汪家的时候。”汪漫红一脸憧憬的遐想着,想到今后能够在王府之中,可以翻雨覆云,自己的父亲在朝中,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似乎自己丝毫不比那些公主来的差。此时他们可以说是做着白日梦,但是二皇子已经到了大理寺的牢中,至于太子,则是去查清苏宇的那些破事,二人分工而行,丝毫不想让那个苏宇多活一刻。 凄惨,什么叫凄惨,现在的苏宇叫做凄惨,刚才还一身干净,一脸白净的苏宇,此刻已经是蓬头污垢,他的舌头已经被割了下来,因为二皇子不愿意听到声音,身上的鞭痕犹如剑伤一般裂开。十指的指甲全被拔出,双腿的膝盖已然被人敲碎,苏宇现在已经巴不得自己死掉。他肯定觉得现在死掉绝对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而牢中那些刑具罗列的房间,在他眼中,比起九幽烈狱更加的恐怖。而二皇子则是一脸平静的坐在了一张椅子之上,端坐在了那里,苏宇就像是一条死狗一般被扔在了他的面前,他的眼眸之中,一丝怜悯都不曾出现。 “苏宇,你的胆子很大,竟然敢让云岚郡主当你的第九房,你可知她乃是本皇子最疼爱的妹妹之一?”二皇子眼眸之中无比阴冷的看着他,那种眼眸之中的冷意,似是利剑一般,不停的刺透着他的心脏一般。此时苏宇眼眸之中无比的恐惧,他终于知道,二皇子来到这牢中,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萧岚,原本知道昨天靖王府的总管来捞他,本以为他很快就能出去了,现在二皇子来到了牢中,他剩下的也就只有绝望了。 第六章 各展手段 “哼,汪家傍上了靖王府,你觉得自己也高贵起来了,贱人永远是贱人,骨子里的贱永远不是身份能够改变的。靖王府算是什么东西,告诉你,如果靖王府得罪了侯府,萧逸得罪了岚妹,本皇子也会将他扒皮抽筋,玄天侯爷可是本皇子的亲叔叔,乃是当今陛下一母同胞的弟弟,你们到底是哪里来的勇气,如此轻看侯爷府?”二皇子眼眸之中阴冷的望着苏宇说道,苏宇的瞳孔收缩了起来。仿佛是听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事情,如果他知道侯府有这样的背景,他岂会如此作死,去侯府面前说那些话,他以为侯府虽然厉害,可也只是侯府,而且玄天侯爷手握重兵,陛下忌惮。才会在东都建立侯府,将萧鼎文的儿女都安排在了东都,实则乃是将他们当作质子,牵制着在北疆封地的萧鼎文,生怕萧鼎文自立为王。不仅仅是苏宇,整个东都这样想的人,绝不会少。只可惜,现在他知道错了,可惜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二皇子亲自出手,他岂有活路,连他的话都不愿听,一来就是割掉了舌头。 “本来我的手段也是非常柔和的,能不杀人总是不会杀人,所以这些年也是令东都之中有些人,总是觉得皇室之人,都是仁慈的,比起上一届的皇室争储,实在是逊色太多了。毕竟在本皇子这个年纪,父皇他们已经斗的是腥风血雨,可是他们不知道,我跟太子斗得已经是腥风血雨了,只是我们与他们不同。因为我们斗的不是那些腥风血雨,阴狠手段,而是斗得本事,看谁才有坐上那个位置的气度。”二皇子平淡的说道,已经看惯了兄弟相残的萧鼎玄,自是不愿见到的就是他们兄弟相残。所以为了避免兄弟相残,早早的立了萧宏为太子,毕竟立了太子虽然不至于杜绝争夺那个位置的风波,可是也能压制一些,毕竟不出意外的话,太子是很有可能下一任皇帝。当然事情也不是绝对的,不过至少立太子结果是好的,当年先皇就是因为儿子太多,许久未立太子,所以导致皇子之间的争夺极为的猛烈,手段也是一个比一个阴狠。 “我走了之后再杀,免得沾上晦气,毕竟还要去见岚妹。”二皇子一脸阴冷的说道,随后缓缓起身走出了这里,这里虽是大理寺的监牢,可是这里关押的却不是重犯之地,所有重犯都是关在刑部,所以说,这座监牢之中根本不曾有人死过,可是如今有一个人了,就是这个苏宇,他可以说是第一个死在大理寺监牢的人了。当二皇子萧峰走出了大理寺监牢的时候,整个监牢之中,似乎陷入了在一种无比阴森而又阴冷的境地,只余下苏宇的身体在地上挣扎,不停的挣扎,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明知道自己走不出去,可是依旧要挣扎着。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觉得自己还活着,可是他立刻就不会感觉到了,刀似是一柄镰刀,可是要比镰刀大得多了,不过与镰刀有些相似,因为这刀割掉一个人的头颅,也跟镰刀割麦草一般轻易,所以苏宇的头颅,很轻易的就被他割掉了。而这个人显然做这种事情,已经做的是无比熟捻了,不仅仅是衣服。连手上都不曾沾染一滴的鲜血,随后拿起了那个头颅,任由鲜血一滴一滴洒在了牢中的泥土之中,始终不曾让一滴鲜血沾染自身。 “这苏宇也实在是太胆大了,你可知本宫一查之下有何结果?”东宫之中,此时二皇子已经归来,算是解决了自己的事情,他也要看看太子解决的事情怎么样了。显然太子解决事情的速度也丝毫不比二皇子慢,此时望着那些太子查到的事情,二皇子也皱起了眉头。 “父皇呢?怎么说。”二皇子道。 “让我们全权处置,不过言辞之中,是要重罚,苏家肯定是没了,不用我们管,现在是汪家跟靖王府。”太子道。 “我去靖王府。”二皇子眼眸之中无比坚定的说道。 “这还是我去吧,毕竟靖王府明面之上,还是与你挺和善的,如此过去可是要得罪人的。”太子道。 “若是得罪的是别人,本皇子定会让太子前往,可是得罪的是岚妹,靖王府当真以为,本皇子真的在乎区区一个靖王吗?也让萧逸明白,他跟本皇子之间的兄弟关系,不至于令本皇子要与自己的亲生弟妹翻脸,就算是靖王也不能。”二皇子的眼眸之中无比阴冷的说道,显然这件事已经惹怒到了二皇子跟太子。 “你说这件事情真的跟靖王没有一丝关系?”太子有些怀疑的说道。 “若是别人本皇子还能拿捏的准,可是靖王嘛,说实话这个人就像是迷雾,始终都看不透,本皇子还真不想跟这样的人为敌。”二皇子眼眸之中倒是浮现出来几分敬佩之情说道,能够让二皇子敬佩的人,可没有几个。 “恐怕琅琊公子也是他请的,当年他故意向你走近,无异乎就想让本宫知道,二弟你拉拢亲王,要与本宫展开猛烈的攻势,从而分化我们兄弟之情。可如今请来琅琊公子呢?又是几个意思。”太子道。 “想不到你也看出来了靖王此人的行事作风,此人做事从来都是无声无息,潜移默化,心机之深简直令人害怕。如今请来琅琊公子,就是想要告诉朝臣,皇家请不到的人,他能够请来,你说他几个意思?”二皇子望着太子说道。 “皇家请不到的人他能够请来,那么皇家做不到的事情,他也能够做到,所以他要比皇家厉害,更适合那个位子。”太子冷冷的说道,眼眸之中浮现出来一抹杀机,若是他们兄弟之中任何一个人,对皇位有觊觎之心,那是可以理解的。哪怕萧云跟萧白,都无所谓,毕竟都是皇家宗室之人,可是靖王不是,就算他是先皇的弟弟,可是与先皇之间的关系实在是太生疏了,根本久不会有一丝的兄弟之情。 “走吧,本皇子倒要看看,萧逸这个婚,他还有结的心情吗?”二皇子的眼眸之中也是已经充斥着阴鸷的气息,显然也是无比愤怒的。 “太子殿下,老臣惶恐,竟是让太子殿下亲临。”汪府之中太子已经坐在了首位,汪远跟汪漫紫与汪漫红,已经跪在了地上,可是太子却悠闲的喝着茶,茶香溢出,显然是好茶,当然汪远也不敢用普通的茶招待太子殿下。此时汪远心中已经十分兴奋,他没有想到圣上无比重视自己,居然派了太子殿下亲来。跪在了地下的汪漫红,也是一脸的兴奋,如果不是因为定了靖王府的亲事,皇室怎会如此重视他们汪家。 “苏宇这个人汪大人很熟悉吧?”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才简单的提起,似乎这个人根本不值得在他的眼中一般。 “熟悉,他是老臣的女婿。”汪远有些激动的说道,心中觉得苏宇肯定是要放出来了,圣上是要派太子来安抚他们,如今他们也是皇亲国戚了,果然人的身份一变,皇室的态度就变得不同了。 “那他去侯府娶三小姐萧岚为第九房的事情,汪远大人可知?”太子似是突然那么一提。 “是有这么回事,就是这个事情得罪了小侯爷,小婿才会被小侯爷关在了牢中,这小侯爷简直就是无法无天,无视皇权。”汪远有些恼怒的说道。 “既然承认,那就可以了,汪远你这左都御史就算是当到头了,苏宇的人头已经被二皇子砍了,听说靖王府竟是派了一个总管去牢中捞人,胆子太大了,连皇室的事情都敢管,这靖王府简直是太无法无天了。”太子一脸怒意的说道,啪的一声,就将身边的茶杯狠狠的砸落,四分五裂茶杯碎片砸落在了汪远的身上,可是此刻汪远已经懵了,整个身体已经压的极地,不停的匍匐颤抖着,显然就是非常的害怕,不知道太子竟是为何生出如此怒意。 “老臣不知,是在何处得罪了太子殿下?”汪远的语气已经颤抖不已,显然是无比愤怒。 “何处得罪了本宫,你以为你得罪的是本宫吗?也不能说是你得罪,而是苏宇得罪,他得罪了岚妹,就是得罪父皇,你可知云岚郡主乃是父皇最疼爱的郡主,也是当今皇室唯一的郡主,你们难道连这点都不知道吗?能够得到封号的郡主,自然跟皇家有着关系,让你死的明白点吧,玄天侯爷萧鼎文乃是本宫皇叔,亲皇叔,靖王算个什么东西,你们居然舍弃这样的皇亲国戚去巴结靖王府,有趣,有趣,不过还好,你丢了官职,不是依旧巴结上了靖王府吗,好好过吧。”太子缓缓站起,走了出去,直到消失在了汪府之中,汪远依旧不曾站起来,似乎已经没有丝毫的力气站起来,汪漫紫与汪漫红都拉不起来。太子根本不在乎玄天候府与皇室的关系被世人知道,因为当今皇上根本就不愿意隐藏这段关系,也只有汪远这种人还不曾想到,许多大臣早已有着自己的猜测。 “二殿下,今日怎么有空来王府?”王府自是比汪府富丽堂皇了许多,不过倒也不像豪族富商一般奢靡。萧逸的的眼眉似是勾画而出一般,眼眸之中的瞳孔似是隐含着无穷的暗涌,只不过他似是一个柔弱的书生,身上的衣服虽然不怎么华丽。但是却是一袭长袍,倒是一身简洁,像极了江湖人士,束发之上乃是一根白色的玉簪,将他的气质展现的更加随和。 “哼,想来我为何来的,你应该知道。”二皇子一点面子也不给,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自是知道,昨天的事情闹得很大,只是结果是什么?”萧逸一愣说道,望着二皇子身上散发的冷意,今日的事情想要安然过去,是不可能的。当然萧逸也知道,这件事肯定会激起皇室对靖王府的不满,只是他们想要知道的就是皇室究竟会为了侯府,做到什么地步。 “那个总管埋了吧。”二皇子的话很轻,似乎就是随口一提,可是二皇子萧峰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他的话会是随口一提吗?自然不是,而萧逸也是一愣,埋了吧,那是什么意思,他已经听得很清楚,那可是靖王府的总管,靖王萧鼎默最信赖的人之一,如此作为,可就是公开得罪靖王府了,平时二皇子跟靖王府走的很近,萧逸怎么想不到二皇子竟是如此不留情面。 “什么?”萧逸一愣,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本皇子相信你明白了,别让本皇子亲自动手,届时难堪的不仅仅是你,包括靖王也会难堪。”二皇子冷冷的甩下了这句话,直接拂袖而去,留下了萧逸一脸脸色难看的坐在了府中。 “真是一点情面也不留啊,真是像极了年轻时候的萧鼎玄。”声音显得有些浑厚,一个身着华贵金衣,体态更是臃肿,倒像是一个肥胖的富豪商人,根本不像一个王爷,而且这个人身上似乎根本看不到一点皇室的那种尊贵之气,手指之上红红绿绿的宝石戒指,每一根手指都不曾空缺。仿佛不将自己很有钱的这个事情显摆在身上,就不舒服一般。谁能想到这个肥胖的中年男子,就是靖王,也许是过的好了,所以发福了。 “二皇子是要与我们翻脸了吗?”萧逸道。 “翻脸,何谓翻脸,他平日里给过我们好脸色吗?”萧鼎默肥胖的眼眸之中竟是出现了一抹阴冷,只是谁都想不到,他这样的人,本该在家花天酒地,声色犬马,才是他最好的生活一般。可谁能想到他这个人也会出现如此阴冷的一面。 “那总管那边怎么办?”萧逸道。 “按他的意思,这次出手的不是萧峰,而是萧鼎玄,他是在警告我。”萧鼎默眼眸之中似乎陷入了沉思。 第七章 楚庄寒 虽是初秋的寒风,但是也冷涩入骨,尤其是这江湖的风,似乎更加的冷涩,小路蜿蜒流转,在山中犹如小溪一般,虽是初秋,但是山间依旧葱郁碧绿,经过翠意洗涤的寒风显得更加纯净。呱,呱,呱,山间的小路在悬崖边缘流转,就在路的前方,小路似是断开而来,细细一看,才能够看清小路竟是转回到了山峰的另一侧,而小路似是在前方掉入了万丈悬崖一般。而前方的悬崖边缘,长着一棵枯树,虽然是枯树,但是可以清晰的看见,这棵树历经的岁月已然不下万年之久,而此时一只黑鸦停驻在了枯树枝上,嘶叫之声倒是显得有些孤寂。呱......,只见枯树枝上的黑鸦叫声悠长,扑腾而起,似是感觉到了什么恐惧的东西来临一般,吱的一声嘹亮之声响起,声音比起黑鸦的更加锐利,似乎具有极强的穿透性,只见空中一只白鹰急速落下,落在了黑鸦停留的那个位置,锐利的眼眸看着山间的那个小路。山间小路之上,一袭白衣款款而来,衣角飘扬,白玉发带,羊脂玉簪,剑眉星目,脸上虽然不似梅二那般寒冷。不过身上的气质倒是与其相似,白色的靴子踏足小路之上的落叶,竟也是不曾沾染一丝尘埃,手中拿着一柄剑,拿着剑就代表他是一个江湖人,不过他的年纪怕是已在三十多岁左右,当然年纪对于一个人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身上一丝江湖剑客的那种豪气都不曾有。 剑,在江湖之中很多人都会有,因为练剑之人都会提着剑。比如此刻小路之中就是有着一个人,这个人的年纪比他却是轻了许多。腰间一块檀木所制的令牌极为显眼,头上戴着斗笠,一身灰衣显得有些朴素,斗笠很低,挡住了他的面容,不过望着他白皙的皮肤,显然也是一个俊朗的公子。漆黑的靴子慵懒摆动着,前方的一颗巨石之上,他就随意而坐,身边也同样放着一柄剑,一柄精钢长剑,剑鞘似是钨铁所致,这柄剑绝对很重,能够用得起如此重剑,显然对自己的剑法,也是很自信之人。只是那一个白衣男子的剑,绝对要比石头之上的男子要好许多,因为那柄剑剑鞘似是白玉一般通透,剑柄也是白玉雕琢的一般,剑穗也是白色的。似乎这个人很喜欢白色,人白剑也白,那一只白鹰也很白,显然就是他养的,这样的人走在山间小路,似是仙人落了凡间一般。 “黄昏同路人,天涯彼相识。不知这位仁兄是何门何派?”望着已经走近的白色身影,坐在了巨石之上的斗笠男子,抬起了斗笠,果然是一个俊秀的青年男子,年纪仅是二十岁左右。虽是路人,但是却有心结识,这般风度自不是常人能够拥有的,只是白衣男子冷肃如初,眼眸之中一丝情绪都不曾出现。 “无门无派。”他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很规律的脚步,为何是很规律的脚步,那是因为他走的每一步路,都是一般大小。仿佛每一个迈出的步子,都是一模一样的,只是他停下了脚步,看着巨石之上的那个俊朗男子。看到了腰间的那个精致的檀木腰牌,因为腰牌之上有着两个字,琅琊,木牌虽是檀木,但是在富贵人眼中,不值几个钱,但是有这两个字就意义非凡了,因为这木牌有了这两个字,就算是皇宫的金牌也不比这木牌来的金贵。因为这块木牌,乃是琅琊剑宗的木牌,而拥有这块木牌的人,显然已经能够猜的出来他的身份,他自然就是琅琊公子。 “看阁下的气质神韵,剑法造诣应当不弱,怎会无门无派?”琅琊公子有些警惕了起来,要知道他此次要去东都的消息,已经在江湖之中传开。江湖之上,有许多人可是想要他死,有人肯定会疑惑,琅琊公子年纪轻轻,在江湖之上已经树敌颇多了吗?自然不是,琅琊公子虽然名气颇大,但是很少走出琅琊剑宗的势力范围之外,自然树敌不多。不过江湖不代表不曾树敌就不会引来别人的追杀,比如黄泉山,自然会来杀他,毕竟正道与黄泉山之间的厮杀已经历经了上百年,如果能够杀掉琅琊剑宗一个天才弟子,这种事情何乐而不可为。所以他的手,似是不经意碰上了身下自己的剑柄,可是白衣男子的眼眸却是丝毫未变,不是他不曾发现琅琊公子的动作,而是因为他不在乎琅琊公子拿住了剑,甚至可以说,他这个人不在乎别人手中有或者没有剑。 “天下剑客都需要门派吗?”白衣男子已经看得出来琅琊公子对他的戒备,也许江湖之上已经传出了他将要去东都的消息。也有一些不法之徒肯定在意他的踪迹,可是这个白衣男子绝对不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听说过琅琊公子,江湖之上有什么人不听说过琅琊公子?那自然是身份地位武功都在琅琊公子之上的人,这种很多吗?自然很多,毕竟琅琊公子是年轻人物,这个男子却是中年,比起练剑时间,这个男子自是比他多了十几年。 “自然不需要,可是望阁下的剑,似乎乃是一柄名剑,能够身配这种名剑之人,自是不凡,剑术之高在江湖之上有着一定的名气,只是本公子从来不曾见过阁下。”琅琊公子看着那一柄剑,说实话能够令一个剑客动心的剑,江湖之上极少,但是琅琊公子一眼就可以从剑鞘之上看出白衣男子那柄剑的确是一柄能够令人心动的剑。他的眼神已经不经意瞟了那柄剑三次,虽是不经意,但是白衣男子已经看到了,因为他这样的人眼神绝对跟停留在枯树之上的那一只白鹰还要锐利。 “精钢长剑,剑长三尺四寸地下沉铁所铸,净重二十一斤七两,剑很不错。”看着琅琊公子身下的那一柄剑,他评价了那一柄剑。剑很不错的意思,就是剑很不错,可是人呢?他没有说,也不必说,因为他根本就不曾将人放在眼中,准确的说天下能够在他眼中的人极少,至少眼前的琅琊公子不是。 “剑不错,人更不错。”琅琊公子说的非常郑重,因为一个人在他面前评价剑,却是不曾评价他这个人,着实令他有些生气,也觉得眼前这个人似乎不在乎自己,看不起自己。 “没看出来。”白衣男子道,语气之中的冷淡竟是无比清晰。毫不在乎的态度,如果发生在普通人身上,自是毫不在乎,可是琅琊公子不是,像他这样的人如此被人忽视,绝对是不能接受的一件事情,所以他握住剑柄的那只手。更用力了,也许握剑的手不需要很大的力,因为有些剑招,握剑之手用了力度就使不出来,可是他必须要用力。这个白衣男子说的很不错,他的剑很重,白衣男子说的斤两一点也不错,能够看一眼剑,就能够轻易的说出剑的重量,这番眼力自是常人不能拥有的,显然这个白衣男子对剑的了解非常之高,否则也不会轻易的说出他身下的剑有多重。琅琊公子自然也不会佩服,毕竟这个人也带着剑,甚至带着一柄宝剑,只要看到剑,看出剑的材质,就能够推测出剑的重量,这对剑有着一定了解的人都能够做到。 琅琊公子的剑缓缓被他拿起,身体从青石之上站了起来,呼啸的风声吹击在了斗笠之上,发出了嘶嘶的声响,俊朗的眼神之中变得有些阴冷了起来。眼眸之中缓缓浮现出来了杀意,是的,杀意,他已经对眼前的这名中年男子动了杀心,不过下一刻他的眼眸变了,因为耳边响起了一阵风声,呼啦,呼啦的声音。他抬头一看,竟是发现在他们更高的山顶之上,一个灰衣老者竟是从山上直冲而下,山中的狂风本就不小,吹过了葱郁树林似是在绿色的树顶之上,卷起了一层一卷的绿浪,而那个人灰衣老者竟是直冲而下,脚踏绿浪速度之快,犹如投林之鸟,光是这份轻功,当今武林之中绝对是屈指可数的人物,如果这个老者也是为了他而来,那么自己绝对不是他的对手,此时琅琊公子的心情低沉到了极点。眼前这个男子的剑法有多高还不知,可是山顶之上来的这个老者,这份轻功没有四十年的功力,绝对没有人能够做到,这种狂风之下,每一步都需要极深的内力,若是一个失误,就会掉入悬崖之下。而眨眼之间,老者竟是在他们身前上方一纵,随后落在山间小道边上,稳稳的落在了白衣男子身边。 “庄主,老奴来晚了。”灰衣老者有些愧疚的说道。 “看到白雪,我就知道又走错了,唉。”白衣男子叹气了,有些无奈的说道,灰衣老者脸色也有些笑意,似乎白衣男子说出来的话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当然也是很有趣,如果说眼前这个人找不到回家的路,那么绝对是一件有趣的事情。这也是这个男子一年之中只走出山庄四五次的原因,他是一个非常自负之人,也是一个比常人厉害之人,比如眼睛,就算是地上有一颗芝麻混在了沙子之中,别人发现不了,他一定能够发现。他的耳朵,就算是你离他一里之外说悄悄话,也能够被他听得一清二楚,他的鼻子,除了能够闻出能够闻到的味道之外,还能闻出不能闻出的二十三种味道。这样的人,想要有弱点,很难,甚至有人觉得,这是上天在眷顾这个人,可是谁曾想到这个人也有弱点,就是不识路,他竟是一个路痴。 “有白雪在,找到庄主倒是容易了许多,咦,这位少侠丰神俊朗,锐气迸发,应该是出自四大剑宗吧?”老者看到了站在青石之上的琅琊公子,一脸疑惑的说道,因为老者知道这条路,是通往东都的,一般江湖之人很少去东都的。 “这位是?”望着老者脸上的和善,似乎不是针对他而来,倒是落下了几分戒心,只是对身前的这位白衣男子起了几分兴趣。这个老者的武功很高,恐怕就算是琅琊剑宗的宗主,也很难一时半会胜得了他,如此人物,竟是对着这个白衣男子如此恭顺,而且只是一个他的仆人,这个白衣男子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哦,这位乃是落梅山庄庄主楚庄寒。”老者只是简单的介绍了一下白衣男子,可是站在了青石之上的琅琊公子听到了这个名字一身踉跄。几乎差点从青石之上掉了下来,琅琊公子何等人物,面临生死困境身子都不会如此失控。可是此刻他的双腿似乎已经失去了之知觉,后背之中寒凉袭过,整个人毛骨悚然之感油然而生,而造成这个原因的仅仅是因为白衣男子的名字,也不是那一个落梅山庄,因为落梅山庄不是一个门派,只是一个山庄,一个人的家而已。当然这个家自然就是楚庄寒的,因为楚庄寒绝对是一个令人害怕的人物。天下有黑白剑客,一黑一白名动天下,当然不是侠名,因为他们似乎从来都不会做侠义之士,被人称为黑白剑客只是因为他们一人喜欢穿黑色长衣,一人却是喜欢穿白色的,所以江湖之人称他们为黑白剑客,绝世双娇,只是他们从来都不曾见过,准确的说应该是从来都没有比过剑。当然其中一位就是墨梅剑客梅二,这位号称天下第二剑客的人,只是他只是说自己是天下第二剑客,江湖之人总觉得他谦虚,毕竟像梅二这种绝顶剑客,岂会甘心自己的剑法落于人后。 “走吧,与外人多说无益。”楚庄寒随意的说道,仿佛不愿与人过多的交流,就算是江湖人也如此,若不是琅琊公子坐在此处起了一丝杀意,也许他根本就不会与他说话,因为他至少是一个不会主动跟人说话之人。 “是。”老者却是无比恭敬,仿佛楚庄寒说出来的话就是圣旨一般,楚庄寒乃是天下第一剑客,号称白梅剑客,与梅二齐名天下,江湖之人以为梅二屈居第二,就是曾经与楚庄寒暗中比过,而输给了楚庄寒,所以自称天下第二。 第八章 争执 楚庄寒走了,在老者的带路之下,反着走了,也就是说他已经走过了落梅山庄,可是却毫然不知,说出去谁会相信,武林之中赫赫有名的白衣剑客楚庄寒,竟是一个路痴,走过了落梅山庄都不知道。现在琅琊公子也觉得有些有趣,可是他知道,有趣的事情不曾令他惊恐的心情好上一分,因为一个人刚才经历了一场生死,那么也绝对会像他一样庆幸。为何说是生死,那是因为琅琊公子刚才对楚庄寒起了杀心,如果不是老者从山顶冲下,那么很有可能他就会出剑,琅琊公子无论对自己的剑法如何自信,可是面对楚庄寒,他必死无疑。为什么说必死无疑,因为江湖之中,所有人都知道梅二与楚庄寒非常的相似,若论剑法之快,当属梅二,可是若论剑法之高,楚庄寒高一点,但是楚庄寒的剑法之快也是常人不能及。 “你给我勤快点。”侯府之中,萧云恨不得踢懒散萧白一脚,他一早已经与妻子言婉早早收拾好了,来三妹屋中,毕竟三妹身子不便,可是来到他屋中之时,他竟是还在睡觉,气的他快要拿着棍子打着催他了。 “催什么催啊,又不是去投胎,你看大嫂比你稳重多了。”萧白则是连忙拿起一条黄金玉带,束起腰身,找了一根青玉发簪,束发而起,随后整理了一下衣袍。他的锦缎绸衣乃是微黄之色,衣角与袖角之上,都有银丝纹边,萧白似是褪去了懒散之风,身姿也是尊贵不已。 “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二哥果然帅气。”望着身前的已然一身贵气逼人的萧白,萧岚眼眸之中散发着光芒,如果不是因为萧白懒散,光是靠着这一身气质,东都之中绝对有萧白的一席之地。 “三妹这说的什么话,你二哥我武功天下第一,岂是靠衣服之人?”萧白一愣说道,只是他的话一出口,萧岚跟言婉捂嘴轻笑,萧云恨不得再踹他一脚,硬生生忍住了这种冲动,脸色显得有些难堪。 “别那么多废话,天都要黑了,皇伯父还在角楼等着呢,我们走。”萧云一脸着急的说道,今日可是上清节,宫中的皇帝来到角楼看民生百态。一般都会邀请皇亲国戚前往,还有一些大臣,而侯府之人,自是也会去的。在萧云的百般催促之下,侯府之人终于上了马车,朝着角楼出发,这角楼乃是皇宫城门与外面接壤的墙角之上,有东南西北四个城角,而到了晚上最热闹的就是东角楼,所以每一年的上清节,皇帝都会坐在东角楼俯瞰民生,而所有人都会站在他的身边,只有一个人能够坐着,便是萧岚,那是因为萧岚的腿不好。 “哟,白儿,一年之中就属今天你的精气神最好了吧。”此时皇帝已经端坐在了一张椅子之上,身前的城角刚好在他胸前,今日的皇帝萧鼎玄不曾着龙袍。身边站着的太子与二皇子,虽是身着华丽,但也是便装。而皇帝的左边站着的都是男人,右边站着的乃是女人,当然站在最前面的乃是公主,萧岚当然很好认,在皇帝萧鼎玄右边第三位,便是萧岚,而她的前面还有两个,一身雍容华贵,乃是皇帝的两位公主,一位就是三公主萧凤。萧凤眼眸之中蕴含着一股英气,腰间配着竟是一柄宝剑,剑体华贵,剑柄之上竟是有着一颗拇指般大小的璀璨宝石,先不说此剑的价值,光是宝石就是价值千金。而萧凤身边的那一位,就缺少了那种英气,反倒是多了一股娴雅,她便是六公主萧雅,陛下还有三位皇子。四皇子与五皇子还在应天书院读书,所以不曾回来,七皇子年纪尚小自是不曾出来,所以这里只有两个皇子,便是太子跟二皇子,可是左边站在萧鼎玄身边的却不是太子,而是一个面容慈善的髯须男子。身上散发的那种文风之气,似是一个名宿大儒一般,他便是当今朝廷萧鼎玄最信任的丞相穆林,举手投足间丝毫不曾有一丝的失礼之处,仿佛整个就是一个崇尚儒道之人,这种文人的迂腐乃是连太子跟二皇子都是无比头疼的。 “皇伯父笑话了。”萧白一脸不好意思的摸了一下后脑勺,毕竟他的名气在整个东都都是有名的,比如穆林,就从始至终不曾看一眼萧白,倒是看着萧云礼貌的微笑了一下,也只是一下而已。 “咦,这下面是什么?”萧凤眼眸之中出现了一抹讶异,因为城角之下,所有人都敞开了一块空地,空地虽是不大,但也不小,足有几丈长宽,而中间似是堆满了沙子。空地一空,无论男女老少都围住了这片空气,声势浩大。 “莫不是斗拳?”萧岚看着角楼之下的空地,眉宇之中出现了一丝异样。 “岚妹妹,这斗拳是什么?”五公主萧雅听到了萧岚的话,有些好奇的问道。 “五姐不常出宫,自是不曾听说过,这几年天下安定,民生富足,自然人们也想了许多娱乐项目。比如皇家举办马球,也是应这天下盛世的景,而这个斗拳亦是如此,乃是民间各大商行联手举办的斗拳,就是两人赤身搏斗,拳拳到肉。”萧岚向五公主萧雅解释道。 “这不就是比武吗?”萧雅眼睛一亮说道,萧凤的眼眸之中,竟也是出现了一丝兴趣。 “五妹,这可跟比武不同,这斗拳比的是技巧,还有一个人的速度跟力量,而且这些年民间盛行的斗拳,乃是女子斗拳,而非男子。”萧云解释道。 “这么说,他们是要看两个女人打架,这光天化日之下,恐怕有些不妥吧?”萧雅瞪了眼眸,看了一眼萧鼎玄,似乎觉得这斗拳恐怕不适合她们这些皇家公主看,不过萧鼎玄却是不曾说什么,依旧坐在了那里,似是一个无比和蔼仁善之人,看着角楼底下。因为说话之间,已然有两个女子走入了空场之中,只是这两个女子一入场,角楼之下百姓的都高声喝彩,立刻却引起了角楼之上所有人的眼光。只是看到两位女子入场,穆林则是立刻用袖袍遮住了眼睛,而皇城之上的人都是扭捏了一下,因为入场的那两个女子,**胳膊跟大腿,就连胸前**似乎也能够看见,此等不雅,自然不是人人都能接受的,虽然两个女子的胳膊大腿无比壮实,简直跟一个男子比都丝毫不差,只是她们如此穿着在场中搏斗,能够接受的人自是不多,至少对角楼之上的所有人来说,能够接受的本就很少了。片刻之间两个女子已经打了起来,可以说是拳拳到肉,你来我往,而皇帝萧鼎玄却是心无旁骛的看着场中格斗的二人。而穆林则时不时的偷看一眼,却是发现极为不妥,尤其是两个女子挥动拳头,抬腿踢人,身上裸露的似乎更多了,虽是夜间,但角楼之下却是灯火通明,岂能看不见,过了许久,穆林似乎已经忍受不了什么事情一般。 “陛下光天化日之下,女子穿着如此露骨,实乃有伤风化,斗拳此活动,就该明令禁止。”穆林似乎无比委屈的对着皇帝说道,角楼之上,所有人都已经不再看那两个女子打斗,除了萧白,他看着角楼之下两个女子斗拳,似是敌人一般,狠狠攻打对方,直到一方倒下才是胜利,就在说话之间,已然有个人倒了下去。望着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穆林吸引了过来,不再注意角楼之下的斗拳了。 “白儿,你看的如此细心,穆丞相的话你可有什么意见啊?”萧鼎玄则是看着不远处萧白,看着斗拳结束,才缓缓对着他说道。所有人都诧异,诧异为何萧鼎玄如此问萧白,也许是想要化解眼下的处境,毕竟穆林绝对是一个难缠的人物。 “这位就是穆丞相是吧,听说年轻的时候,诗词歌赋名动东都,如今还在应天学府之中广为流传,穆丞相读了这么多的书,这儒道君风常人不可及吧?”萧白却是淡淡的说道。 “吾以君子之风,养浩然之气,方为正道,此等邪风竟是在皇城角楼之下,有违圣人之道。为君子者,就该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穆林看着萧白,眼眸却是极为不屑,萧白的名气东都之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东都最大的那个废物,圣上可是不顾穆林反对,为他赐婚,而且是三次,只可惜每一次都被人以各种理由推掉了,萧白成了东都世家之中所有人的笑话,也是最无用的那个人。 “穆大人,敢问刚才两个女拳手,哪一个胜了?”萧白随意的问道,如此一问,不仅仅是穆林愣住,角楼之上许多人都愣住了。先是不解的看着萧白为何有此一问,后是想到了刚才的斗拳,他们还真的不曾注意哪一个人胜了,只是萧鼎玄听到了此话,欣慰的咧嘴一笑,看着整个角楼之下的那些平民,有些意犹未尽的望着已经没有拳手的空地。 “哼。”穆林冷袖一拂,虽是不曾说出反驳之语,可是明显对萧白极为不满,他堂堂一个朝廷丞相,当今汐国读书人的楷模,岂会与一个东都最大的废物,连一个字都不识的萧白议论这些事情。 “君子本该如白玉,面无暇,心更无暇,我看到的是一场精彩的拳手斗拳,两个拳手就在方寸之间搏斗,为的只有一种目的,便是输赢,对于她们来说那一刻,什么都不比输赢来的重要。如此之精彩的博弈,为何穆大人看到的与我眼中看到的不同,为何穆大人总是关注两个女人的私密之处,看来穆大人的君子之道似乎还不如我这东都废物来的多。”萧白的语气之中也是充满了讽刺,似乎极为的不屑眼前的这个人多说,穆林则是一愣。而角楼之上,所有人都是一愣,谁都不曾想到萧白竟是如此看不起穆林,他不过是东都最该被看不起的人物。 “白儿言重了,只是这斗拳已经在民间传开,轻易禁止恐会激起百姓对皇室的不满,如此斗拳,这角楼之下的百姓都不曾眼中有淫秽目光,白儿这句君子如玉,面无暇,心更无暇爱卿该受教了吧?”萧鼎玄却是温和的说道。 “陛下所言不错,君子如玉,就该里外无暇,想不到鼎鼎有名的东都侯府世子,竟是能够说出这番言语,佩服,佩服,只是不知道二世子今日可否在陛下身前作诗一首,看看这些年是否出息?”穆林心中虽然不敢反驳萧白的话,但是不代表他会看得起萧白,萧白是谁?那是东都最不学无术之人,被退了三次婚,还是陛下的赐婚,穆林自然也知道侯府跟皇室的关系。可是他不在乎,因为他根本不在乎得罪侯府,也不怕侯府,毕竟他如今是朝中重臣。 “穆丞相,是否有些为难白弟了,不如我这做大哥的替他作一首如何?”太子知道穆林是在刻意刁难萧白,毕竟萧白还是皇室之人,而且萧逸今日也在,虽然站的与他们远了一些,可是依旧在,而且萧逸身边还站着一个红衣女子,赫然就是汪漫红。这种场合,竟是不将自己的妻子杨盈带过来,而是带来了汪漫红,显然是也是不给侯府面子,而萧鼎玄自是知道他的用意,所以将他放在最边上,与汪漫红站在了一起。 “太子殿下的文采,老臣自是知道的,可是现在老臣想看的是二世子的文采,能够说出此番话语之人,老臣可不信没有一点文采。”穆林却是咄咄逼人说道,连太子的面子都丝毫不给,连萧鼎玄也是皱了一下眉头,眼看穆林就是要给萧白难堪了,而站在了右边的两位公主,也都皱起了眉头。萧岚的眼眸之中也是有些担忧,而萧岚身边的言婉,紧紧的握住萧岚的手,显然是不想在此刻令萧岚的心思有一丝的慌张,毕竟还有萧云的存在。只是萧云也是无奈,连太子殿下都替萧白出头了,穆林还是不买账,他又岂会买自己的账,显然穆林是想要萧白难堪了,毕竟萧白刚才的言论已然得到了陛下的赞赏,可是穆林心中觉得,萧白这种人是在教训他,称他没有君子之风,心中岂会不恨他。 第九章 花间楼 “二月黄鹂飞上林,春城紫禁晓阴阳。长乐钟声花外尽,龙池柳色雨中深。阳和不散穷途恨,霄汉长怀捧日心。献赋十年犹未遇,羞将白发对华簪。”萧白缓缓沉吟了一下,便是脱口而出,原本想要替萧白说一下话的二皇子萧峰,愣在了那里。不仅仅是他,整个角楼之上的所有人,都是愣住,从听到萧白的第一句话,就愣住了,第一时间反应就是为何萧白会作诗,而萧白呢?只是缓缓将自己的诗文吟诵一般轻松。 “长乐钟声花外尽,龙池柳色雨中深。好诗,好诗,想不到白儿竟是能够写出如此诗文,看来我们都小看了你。”萧鼎玄毕竟是皇帝,愣了一下就回过了神来,大声笑着评判道,他今天很开心,至少萧白不是一无是处。光是这一首诗,可见萧白的文采,穆林则是呆住,因为他从始至终都觉得萧白绝不会作出诗来。 “穆丞相,白弟已然作出诗来,且此诗在这东都才子之间,怕也是极好的吧,能否请穆丞相评判几句?毕竟你乃是天下文人的榜样。”二皇子也是心中舒悦的盯着穆林,要知道平日里这个穆林总是拿着那些什么圣人之言,条条框框来局限他跟太子,说什么一切遵循圣人之法。实则在当下所有人的眼中,他的作风显得过于迂腐了,可是穆林毕竟是朝中一品大臣,处理政事自是极强的,能力也是无可挑剔的,否则以他这一身的酸儒之气,恐怕只适合去应天学府做一个教书先生,岂会稳居丞相之位如此之久。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东都,意踌躇。伤心先朝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不知这首诗如何?”萧白却是缓缓吟诵,却是看着穆林,此时角楼之上所有人都不是愣住,而是呆住,如果说先前那是自证,那么现在可是在反击,也就是在打脸,针对穆林,这满朝的文人,也敢在穆林面前如此?也就只有萧白了,只是萧白其实微笑着,心中却是无比得意,也不看看我是谁?信不信老子用唐诗三百首砸死你,若是萧白如此说起,有人就会问?何谓唐诗三百首,不过这只有一个人知道,就是萧白,因为萧白不是萧白,准确的说,从四岁的时候,他就不是原先的那一个萧白了。这首张养浩的诗,被他略略改动,吟诵出来,刚才那首也许还不足以令萧鼎玄震惊,可是现在的这首,绝对会令萧鼎玄无比满意,就算是穆林今日也不可能在萧鼎玄面前挑出一丝毛病来。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东都,意踌躇。伤心先朝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哈哈,哈哈,好诗,真是好诗,伤心先朝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说出了朝代更替,天下兴亡的真理,白儿啊,今日你真是令皇伯父大开眼见。”此时萧鼎玄哪管穆林难堪神色,只是无比欢喜的看着萧白,萧岚眼眸之中已经翻出了异彩,言婉也是不可思议,当然最震撼的乃是萧云,他着实不曾想到萧白竟是有如此文采。 “皇伯父过誉了,这两首诗,也不是白儿所作,只是在偏门古籍之上看过,料想穆丞相不曾听过,所以今日才会吟诵,得罪之处望穆丞相海涵。”萧白却是平静的对着穆林说道,随后拱手行礼,似乎是要化解他们之间的那一丝不愉快。听到了萧白之言,所有人都明悟,毕竟萧白不可能做出如此诗句,要是他文采如此之好,岂能甘愿顶着废物之名,被人退了三门婚事,今日也真是运气。甚至有些人觉得他只会这两首,而萧白不想得罪穆林的原因,其实很简单,毕竟萧鼎玄还真是一个大伯长辈,一个皇帝能够做到如此,他自是感激的,为了他的婚事萧鼎玄可是下了许多的功夫,自是不想让他们君臣离心。 “唉,是老臣狭隘了,刚才二世子所说君子如玉,如今见到二世子的坦荡,终于明白了,今日受教了。就算这两首诗不是二世子所作,但是二世子能够吟诵而出,可见平日读书甚多,往日东都人对二世子看法颇为不准确,可见二世子乃是一位淡泊名利之人,此等境界老臣不及,甘拜下风。”穆林此时心中倒是有些服气,当然不是因为那两首诗,而是萧白的心胸。今日角楼之上的所有人都知道,他穆林是针对萧白,可是他却不曾借助这两首诗令他难堪,而是如此解释为他化解难堪,光是这番心胸已然常人所不及,看来自己的心胸怕是已经当不起君子二字了。 “陛下,这萧白世子能够得到穆丞相的可是一件很难得事情,何不在此时解决陛下长久以来的烦恼。”萧逸的声音传入了所有人的耳中,虽然此时所有人都不愿听到他说话。尤其是萧岚与萧云,眼眸之中的厌恶丝毫不曾掩饰,可是他却毫不在乎的傲然挺立。不得不说萧逸的勇气绝非常人所能及,毕竟不久之前,二皇子可是亲自去打压过靖王府的,而且萧鼎玄此时最不想听到的绝对是萧逸说话。 “萧逸,你几个意思?”太子却是冷冷的说道,丝毫不给萧逸一点面子。 “整个东都谁人不知,陛下最关心的乃是二世子的婚事,如今二世子也不是大家听闻的废物,再次赐婚的话,肯定无人有理由拒绝,若是以此理由拒绝,今天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证人,包括穆丞相不是吗?”萧逸似乎是在为萧白考虑,太子一愣,如此说来萧逸难道是觉得娶了汪漫红对不起萧白,才会为他考虑。不过二皇子可不这样想,他眉宇微皱,萧逸绝不会看上去那般简单,身边的汪漫红则是看着萧白眼眸有些复杂的神情流露,这个人就是东都之中人人知道的废物,上至王公贵族,下至流氓乞丐,可是如今一看,却一点也不像,尤其是他站在了皇帝左边第四位,若是以皇室的关系来说,他应该算是第四位,现在她终于明白。再看着太子跟二皇子,如此轻视萧逸,原来在皇室心目中,从来都不曾有靖王府,连右边的公主,都不介意那一个废人萧岚坐在身边,而且五公主与她交谈颇欢,只有萧凤公主,始终一脸英气,不曾言发一语。 “哦,这个要求倒是合理,毕竟白儿的婚事乃是朕最头疼的事情,只是莫不成靖王世子知道世家闺女之中还有合适白儿的不成?”萧鼎玄则是问道。 “这,有些难了,如今世家之中,年龄适合的要么已经定亲,要么就已经嫁人了,倒是不曾有。而且在下觉得,若是再次被这些世家拒婚有损皇室颜面,所以在下推举的此人,绝对不会拒绝这番婚事。”萧逸道。 “哦,说来听听?”太子一脸好奇的问道,只是二皇子的眉宇皱的更深了,毕竟萧逸绝不是好心为萧白考虑。 “这城中有座花间楼,楼上有四位花魁,其中最出色的莫过于紫觞姑娘,若是将紫觞姑娘赐婚于二世子,她定然不会拒绝,也不能拒绝。”萧逸脸色认真的说道。 “放肆,萧白乃是侯门之家,岂能赐婚于一个花间楼的花魁,靖王世子你莫不是糊涂了?”二皇子眼眸之中含着怒意说道。 “二皇子,虽说这紫觞姑娘乃是花间楼的花魁,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也是清清白白,当今宜妃娘娘也是出自花间楼,莫不是二皇子觉得花间楼女子身份轻贱,那您可是在诋毁宜妃娘娘。”萧逸大声说道,顿时二皇子一愣,花间楼虽然名义之上不是青楼,里面的女子不过是取悦那些文人雅士之辈,就算是花魁也不过如此。虽然他也听说过紫觞的大名,但是那些文人娶走说得过去,可若是嫁进侯府,就显得有些不合适,而且是玄天候府,那就更加会遭人诟病。 “二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靖王世子莫不是糊涂,以前宜妃娘娘在之时,这花间楼乃是雅舍,才女辈出之地,如今呢,虽然不是烟花之地,可行事与烟花之地无异,如此女子若是嫁入侯爷府,岂不遭人诟病?”太子道。 “太子殿下言重了,刚才二世子说的那番话莫不是太子殿下不曾听清,君子如玉,面心无暇,这紫觞姑娘虽是花间楼花魁,可也是清白之人,萧白心中无暇,那么自不会介意紫觞姑娘身陷何地,方有君子之气度,而且陛下已然赐婚三次,现在满朝文武都在等着陛下的第四次赐婚,同样也在等着第四次被人拒婚,若是再次被拒,陛下怕是也不能给远在北疆的玄天侯爷交代吧?”萧逸却是眼眸之中狡黠说道,满朝文武萧鼎玄根本不会在乎任何人,可是唯一能够牵动陛下之心的就是玄天侯爷萧鼎文,毕竟那是他最好的弟弟,也只有他才能勾起皇帝心中的一丝愧疚之情。 “看来这个紫觞姑娘是一个不错的姑娘,否则靖王世子也不敢在朕的面前如此极力推荐。”皇帝凝视着萧逸,只是面容之中看不出是否生气,也看不出他是否不生气。 “陛下,这个花间楼的花魁,只要将其赎出,绝不会退婚,而赎人的银两就让靖王府出吧,毕竟靖王府先前得罪了侯府。”萧逸似是一脸大方的说道。 “既是如此你何不将人赎出,才来提此事?”二皇子冷冷的说道。 “如果不得陛下同意,若是自作主张难免有献殷情之嫌,而且小侯爷怕是也不会接受,可能会觉得是我在侮辱侯爷府,反而不美。”萧逸道。 “白儿,你怎么说?”萧鼎玄看着萧白问道。 “既然靖王世子如此大义,要还我一个媳妇,我又何必不领情呢,是吧皇伯父。”萧白则是一脸满意的说道,只是萧云似乎要说什么,可是望着萧鼎玄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笑容,就不再说什么了。穆林从始至终都不曾开口,因为他知道这是陛下的家事,尤其是侯爷府的事情,陛下从来不会听朝臣的想法。 “既然你同意了,就这么办吧,靖王世子,你尽快将紫觞姑娘赎出,白儿也要尽快成亲,就定在与靖王世子一天吧,连日子都不用朕选了,挺好。”萧鼎玄缓缓说道,此话一出,顿时萧逸的脸色有些难堪,萧鼎玄这一手可是摆明了针对他。就算靖王府的婚宴之中,琅琊公子会来,但是那天如果有陛下亲自赐婚的侯爷府二世子萧白大婚,那么萧鼎玄定会亲临侯府,太子与二皇子自不用说,就算琅琊公子来,二皇子也不会去了,恐怕靖王府的婚宴怕是最冷清的一次。 宽敞而又幽深的皇城大道之下,马车缓缓而行,侯爷府的马车很大,坐下四个人都有些宽敞,而且马车是由四匹健硕如龙的骏马拉着。这等规格,一个皇子也不过如此了,三个人,六双眼睛睁大了盯着萧白,仿佛完全不是平时间认识的人一般,似乎就在等着他说一些话,而马车之中则是格外的安静。 “都这么看着我干嘛?”萧白被他们盯着有些尴尬的说道。 “二哥,侯府藏书我可是读过的,为何没在任何一本藏书之中读过这两首诗?”萧岚转动着黑溜溜的好奇眼珠,看着萧白,毕竟女人的好奇心乃是极重的,虽然此时萧云的好奇心不少,但是似乎自己先问不妥,所以不曾先开口说话。 “我框那个穆林的,穆林乃是丞相,我们侯府没必要得罪他,只是今日的萧逸着实令我刮目相看。”萧白道。 “你是说,萧逸有阴谋?”萧云道。 “今日萧逸乃是有备而来,只是萧逸还不足以能够逼得皇伯父如此难堪,其后怕是有着高人指点,而这个人怕是靖王。”萧白眼眸轻眯了一下,今日之事看似简单,实则乃是一场博弈。是陛下与靖王的博弈,花间楼乃是什么地方,在场之人都是心知肚明。 第十章 双龙吐珠 “不过你为何答应这花间楼的女子嫁给你?莫不是你看上了她的美貌,要知道侯爷府牵扯上花间楼花魁,肯定是要惹人非议的。”言婉则是皱眉说道,无论那一个紫觞如何出色,只要是她出自花间楼,哪怕比起世家之女都要出色许多,都是要被人非议的。因为那是侯府,高高在上的侯府。 “自然,非议是免不了的,这便是靖王的高明之处,今日萧逸乃是有备而来,无论如何都会让我娶紫觞的,就算开始拒绝了,他还有别的理由,纠缠下去,难堪的还是皇伯父,毕竟当时穆林在场。”萧白淡淡的说道。 “这跟穆林有什么关系?莫不是穆林也被靖王府收买了?”萧云一脸惊讶的说道。 “穆林岂会被人收买,不过你们不是都知道穆林是一个迂腐之人吗?能够令一个迂腐之人站在他那边对抗皇伯父,实在是太简单不过了。”萧白缓缓摇头说道。 “萧逸有这个本事?”萧云道。 “萧逸自然没有,不过靖王有,看来真的是所有人都小看了靖王。”萧白喃喃说道,心中却是一沉,靖王今日算是正式冒头了,梅二的那件事真的是靖王吗?萧白在心中问自己,可是还牵扯了黄泉令,靖王能够跟黄泉山扯上关系吗?似乎不能,靖王若是有资格扯上黄泉山,这些年也不会被陛下压得如此之惨。 “那皇伯父要将你的婚期与萧逸定到同一天,那是几个意思?”萧云不解的说道。 “自然是希望侯爷府的婚事宾客云集,而靖王府则是无比萧条,也是告诉靖王,皇伯父不是看不透他的伎俩,既然他要卖弄,那就是要靖王知道,皇伯父也不是吃素的。”萧白道。 “据说要从花间楼赎身可不便宜,而且是花魁,听说紫觞赎身银两可是高达五万两。”言婉道。 “五万两?”萧云一愣。 “而且是黄金。”言婉道。 “五万两黄金,难怪皇伯父没有过多的言语,竟是有着这么一大笔钱。”萧白终于明白为何萧鼎玄征询他的意见,而且不曾反对,竟是知道花间楼的花魁赎身竟是需要如此之多的银两,也难怪,宜妃娘娘出自花间楼,他了解也是合情合理的。 “听说要让一个六艺全才的花魁动心,需要一首好诗,不知道二哥有没有什么好诗?”萧岚凝望的萧白说道。 “诗这种东西,你二哥我多得很,只是我的大名在东都很响,就算是作了一首好诗,怕也是得不到紫觞姑娘的青睐。”萧白笑着说道。 花间楼,花间有楼,故名花间楼。花甚多,走在了路的中央,都能够感觉到花团拥簇之感,小小路边竟是百花争艳,芬芳吞吐,夺娇而艳,仿佛这些花似乎也要像这花间楼之中的所有女子一般,想要成为站在楼中最高的那个人。最高的楼,叫做紫晨阁,在紫晨阁之上,看着满园之下的鲜花,心情自是很好的,比如眼前的女子。寐含春水脸如凝脂,白色牡丹烟罗软纱,逶迤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身系软烟罗,还真有点粉腻酥融娇欲滴的味道。北方有佳人,倾国又倾城,此女的美貌,犹胜汪漫红十倍,就算是在东都之中怕也找不到一个能够与之媲美之人了。手中拿着一把团扇,扇面画着一朵紫色的莲花,画的栩栩如生,显然是出自名家之手,只是笔韵之中却是不曾有萧岚的那种灵动韵气。 “小姐,靖王府已经将五万两黄金送来,今日就要去玄天候府了。”一个身着鹅黄长裙的丫环缓缓走来,进入了紫晨阁之中,而坐在了阁楼之上的她,凝视着花间楼之下满地艳花,听到这个消息却是不曾有一丝的表情浮现,仿佛这个事情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一般。 “倾人城是不是要到东都了?”女子眉宇一蹙,美人蹙眉,颠倒众生,连那一个丫环都痴痴的看着紫觞。 “应该,应该快了,至少离东都是不远了。”丫环有些紧张的说道。 “那个人查清楚了吗?”她的语气依旧冷淡无比,可是说起话来,她的语气就像是一个女王一般,无论她的话怎样不可思议,丫环都不会质疑,因为她的话就跟圣旨无异。此时她的眼眸之中出现了一道冷冽的目光,这一道目光似乎能够在丫环的心中激起一股寒颤。 “查清楚了,靖王二世子萧白,四岁的时候来到了东都,住进了侯府,从那以后他就不曾走出侯爷府,听闻从四岁开始,他就是一个嗜睡之人,一天有十个时辰都在睡觉。”自从皇宫之中传来了陛下的旨意,紫觞就派人去查萧白的信息。 “靖王府为何要把我赎身送给玄天候府?”紫觞皱了一下眉头说道。 “这没查出来,莫不是小姐的身份已经被靖王府察觉了?”丫环心中一禀,这些年小姐隐藏的极好,为何这些人达官贵人将目光落在了花间楼之中。如果暴露,小姐会怎样,不过她不在乎,因为东都之中没有一个人能够威胁到小姐,就算是皇帝也不能。 “靖王府没有那个能耐,应该是跟暴露没关系,而是皇室角斗将花间楼牵扯了进去。”紫觞缓缓摇动着团扇,轻叹了一声说道。 “那我们要不要走?”丫环问道。 “走?为何要走,不就是一个小小的玄天候府罢了,还不至于令我走掉。”紫觞一脸无所谓的说道,仿佛侯爷府在她眼中,就跟一个普通的老百姓的府邸一般,至于萧白,紫觞没有听说过,如果是侯府世子,那么花间楼应该来过才对。起初听到他的名字,紫觞以为听错了,现在才知道,东都竟是还有这样的人。 河很宽,虽不达百丈之宽,可是也差不多了,河面之上平静无波,就算是夜空之下,起了一阵阵轻微的寒风,可是也不曾在河面之上激起一道鳞波。所以这条河很深,究竟有多深没有人知道,河边的绿柳很高,而他的脚步很轻,哪怕周边没有一个人,可是脚步依旧很轻,没有人会听到他的脚步声。琅琊公子的轻功自是不错的,如果有脚步声才会令别人质疑,他的剑依旧紧紧的握在手中,头上的斗笠,依旧遮住了半边脸。东都的城门已经很近很近了,琅琊公子心中有了一点失望,因为他快要到东都了,心中的那一点企望,却不曾出现,他走的很慢,走到了一棵柳树之下,树上的一片枯黄柳叶缓缓落下,在寒风之中摇曳落下,似乎很慢很慢,一左一右摇摆而下,他不曾抬头,可是能够看见柳叶一般。直到柳叶落到了斗笠之下,他见到了柳叶的那一刻,嘴角缓缓裂开了一抹弧度,他笑了。 “终于来了。”他轻叹了一声,似乎一个很难实现的愿望已经实现了一般。柳树之上的树杈之上,竟是站着一个人,一个黑衣人,手中拿着一柄弯刀,而前方的几棵柳树树杈之上,也同样站着手持弯刀的黑衣人。夜间的寒风更加的冷冽了几分,仿佛有种置身冰雪之中刺骨之感,那些手持弯刀之人,在月光之下的寒光隐隐发闪,每一个人的眼眸都是同一种眸光,就像是一头猎豹,紧紧的盯着自己的猎物一般。而此时的琅琊公子就是猎物,他们的猎物,琅琊公子紧紧的握住了漆黑的剑鞘,他的剑鞘与剑身都是同一种材质,除去长剑,光是剑鞘足有十斤重。他的右手,缓缓将头上的斗笠取下,俊秀的脸庞,没有一丝的慌张,因为这个时候慌张并不能让自己活下来,这些人犹如壁虎一般躬身站在柳树之上,这种身形普通人是做不到的,显然这批人是训练有素之人。而且是训练他们可以更好的杀人,他们的刀绝对是一柄杀人利器,因为人身上所有能够致死的部位,他们无比清楚,他们也有许多的手段能够让人致命。 琅琊公子的斗笠被他一甩,呼呼呼呼的声音响起,那是斗笠在空气之中旋转发出的声音,江湖之人的手劲肯定不小,毕竟江湖人都会练暗器,琅琊公子也练过暗器。当然,练暗器不代表就会用暗器,因为琅琊剑宗用的是剑,暗器肯定是在情非得已之下才会用,至于练暗器手法,自是有用的,因为对暗器了解过深,你才能躲得过暗器,也接的了暗器,所以琅琊公子的暗器手法还算不错,斗笠被他远远的甩出。在空中形成了一条弧线,斗笠落入了水中,灰色的长衣微微扬动,他的右手随意摆着,虽然看似随意,可是他的手放着的那个位置,绝对能够第一时间抽出自己的长剑。而柳树之上的那些人,左手缓缓拨开了垂在身前的柳条,握手的刀微微垂在身后,以最佳的姿势准备跳下出手。就在斗笠落入了河中的瞬间,头顶之上的黑衣人从柳树之顶落下,双手握住刀柄,与下落的力道一起,狠狠朝着琅琊公子倾人城的头顶劈下,而琅琊公子前面的黑衣人也同时出手,从树顶落下,他们之间最长的距离,也不过七八丈。这种距离,对于他们来说一跃就能到达,而他们同时动手,就会令琅琊公子分神,这样头顶落下的那个人很有可能就能得手,因为头顶是看不见的,往往人们就会忽略看不见的地方,觉得那里是安全的。 一旦忽略,那么你就必死无疑了,这就是为何那些久经江湖的人,第一时间会将自己周围两丈之内的所有危险摸清。这样才能在江湖活得很久,也有些人从来不会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之中,也能活的很久,在江湖之中能够活的很久,绝对是一件很难得的本事,尤其是没有背景的人。当然,琅琊公子有背景,四大剑宗名动天下,琅琊公子的背景自是很大,有琅琊剑宗作为他的背景,天下敢动琅琊公子的人很少。所以人们就非常羡慕那些高手,比如楚庄寒跟梅二,因为他们没有靠山,也可以说他们的靠山就是自己,自己手中的那柄剑,那柄冷酷的剑。琅琊公子虽然有靠山,但是江湖阅历绝对不会少,他第一时间也许没有发现头顶的那个人,可是出手的那一瞬间,他已经发现了,所以他第一时间应对的就是头顶的那个人,而他应对的方法也是很简单,直接后退一步,同时手中的剑出鞘了。他连头都不抬起来看一下,剑直接向上高举,似乎就是高举长剑指天立誓,这不算是什么高明的剑法,准确的说,这根本不是剑法。琅琊剑宗的诸多剑法之中,肯定是没有这一招的,但是恰恰这招却是能够化解来自头顶的威胁,黑衣人的眼眸一惊,如果自己再往下,那么剑就会刺穿自己的喉咙,而且还是自己撞上去。他当然不能直接砍下去,所以伸出了左手,往身边柳条一抓,如果不是柳树,他绝对已经没有人任何的办法,此时他心中有些庆幸,自己站着的这棵树乃是柳树。所以他可以应对,抓住了柳条之后,用力一扯,整个身子借力而出,在空中旋转,生生的将身体移开,躲过了琅琊公子的剑尖,他的喉咙几乎要落在琅琊公子的剑尖之上了,躲过的剑尖的那一刻,他已然觉得喉咙一凉,若是再慢一分,他就死了。而此时远处柳树之上的黑衣人已然到达,一前一后,一人砍腰身,一人劈头,他们是最近的,就在头顶之人刚刚躲过,刀就已经到了。刀,不会容情,所以剑出手了,琅琊剑法绝对是江湖之中一等一的绝学,叮叮两声响起,两道黑衣人的身体竟是被震退了出去,琅琊公子的剑影竟是在刹那之间分叉而去,仿佛这柄剑裂开了一般,可是剑依旧是一柄剑,但是却挡住了两把刀,着实令黑衣人一脸惊讶。 “双龙吐珠,果然了得。”一个黑衣人望着琅琊公子说道,刚才一招双龙吐珠使得已经无比娴熟,当今武林怕是只有琅琊剑宗宗主丰华才能够使得出来。这琅琊公子果然是名不虚传,剑法造诣怕是已然得到丰华的七成真传,武林之中怕是少有人及了。 第十一章 救下 “就凭诸位,想要留下本公子,怕是不够吧。”琅琊公子倾人城冷漠的说道,剑锋缓缓旋转,剑刃之上的寒光,似乎比皎月的光辉更加的耀眼,也更加的寒冷。 “琅琊公子,你也太狂了,莫不是以为这江湖由你们琅琊剑宗做主了不成,今日我们就领教一下琅琊剑宗的剑法,究竟有何厉害之处?”黑衣人语气之中则是极为的不屑,伸出了左手手腕,在弯刀刀身之上一划。琅琊公子一愣,还以为他们脑子有病,居然在他面前割腕,实则乃是手腕摩擦刀身,竟是在寒芒涌现的刀身之上,激起了一阵火花,渐渐的火花似是遇见了什么极易燃烧的东西一般,整个刀身漫出了熊熊火焰。 “旭火刀。”琅琊公子眉宇一皱,神色凝重了下来,刀身现火,武林之中倒是有许多刀法能够刀身燃火,比如火云刀,释放而出的烈焰刀气,绝非常人能够抵挡,可是要想在刀身之上内力贯通,燃起如此浓烈的火焰,岂非常人所能够做到的,火云刀这门武功因为极难练成,所以江湖之上已经失传许久了。而这旭火刀,那些燃起的火焰,似是火把一般,却不是内力所造成的,而是刀的材质,显然这些黑衣人用的刀材质特殊,乃是产自黄泉山之下一种叫育火石特殊矿物打造而成的,只要温度达到一定的点,就会燃起熊熊火焰。显然刚才他们手腕划过刀身,就是要提高刀身的温度,手腕的衣物之上,肯定是洒了一些能够提高温度的石粉。 “果然见识过人,可是挡住我们的这一招炎龙出穴再说吧。”黑衣人语气之中无比冷冽的说道,只见他们几个人,一人站在一人的肩上,四五个人堆得极高,就像是一根长木杆子一般。这些人堆起来有何威力,自然没有,不过下一刻,人似乎倒了下来,琅琊公子一愣,也许都不用自己出手,这些人就会土崩瓦解。不过琅琊公子绝对不会这般想,因为这些人绝对不会做如此愚蠢的事情,所以他们不蠢,火光竟是蔓延而出,所有人的身体竟是消失不见,因为寒冷的空气之中,已经只剩下了火焰,熊熊的火焰,似乎这些人就是柴火一般,面对如此诡异的局面,琅琊公子也是无比诧异,因为江湖之中不曾见过这些手段。这五个人手中拿的刀,虽然是出自黄泉山,可是能够将这些矿石打造成兵器的,只有明日殿,而这里只有五柄刀,琅琊公子自然不会完全认为这些人可能就是黄泉山的人。因为这些人都用刀,显得有些刻意,这些人甚至有可能就是出自四大剑宗,或者是三宫也说不定,正道武林也不是真的和和气气的,毕竟如今三宫与四宗的关系,有些紧张,三宫之中的深云宫似乎统领了正道武林。可是不服的门派多得是,比如天宁宫跟浮华宫,就很不服,四宗也是,所以四宗组成了一个联盟,在江湖之中号称剑宗联盟,隐隐有着压制深云宫的意思,而剑宗联盟也不是铁板一块,除了傲雪剑宗之外,其他三大剑宗的关系都不怎样。 滔天的火焰,渐渐有变小的趋势,随后火光中心,透红的龙爪透火而出,似乎能够撕裂空气一般,吼的一声,火焰之中响起了一阵怒吼,似是猛虎咆哮一般威严。四五个人的身体已经消失而去,而空中只余下了一条火焰浓烈的威严龙躯,身躯摇动,直扑琅琊公子而来,那种威势似是连河中的水,都被这条火龙身上散发的热力沸腾了起来一般。 “轻舞成盾。”琅琊公子怒吼一声,手中的剑挥舞而起,剑影化风,竟是在身前形成了一个剑盾,要知道,能够形成剑盾,得需要极快的剑法,琅琊公子的剑很重,在诸多长剑之中,算是很重的一类长剑了。重剑注重的本就不是快剑,没有想到琅琊公子的剑,竟也是很快,嘭,剑盾与火龙相撞,空气之中仿佛有无形的巨浪相撞,涟漪竟是层层翻涌,地上的青草,直接朝着两边倒去,不过琅琊公子显然是落了下风,身体被火龙顶着。就算脚步不曾后退,但是双脚已经陷入了泥土之中,不停的被火龙顶着划出了一道几寸深的拖痕,而身上的内力不停的灌注在了剑盾之上,使剑盾更加的凝实。可是依旧止不住自己身体后退的事实,毕竟这四五个人的实力不可小觑,说真的这一招威力乃是一人对抗五个人的内力,琅琊公子再如何厉害,也不是五个人的对手,所以若是自己内力一撤,就有可能受重伤。他此时只能坚持,实在是除了坚持没有别的办法了,可是他的身后几丈之地,就是一棵树,此时他的全身内力贯通,若是撞上那一棵树,贯通内力就会紊乱,而琅琊公子届时就是非死即伤。一步一步,琅琊公子已经感觉到了身后的那一棵树,那一棵树不大,可是决定了自己的生死。此时他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办法,也许对方用的也是一种极端的手段,可是往往这种手段总是很好用,随着他的身影离着柳树越来越近,他的鬓发之间,已然是汗水流下。嗤的一声,一股怪异的声音响起,空气之中竟是有一条紫绫似是穿透虚空而来,嘭,重重的砸在了火龙的龙头之上,火龙似是被重击而出,身体四分五裂,在空气之中化作了五道身影,而每一个人的身影竟是燃烧着熊熊火焰,这次是真的着火了,啊啊......。显然身上熊熊烈火燃烧绝不是好玩的事情,尤其是这五个人的身体,比柴火还要好烧,很快已经失去了嘶叫之声,火焰也渐渐变小,只剩下了漆黑的身躯,似乎已经烧成了黑炭一般。 “东都啊,东都,到底有什么魅力,连你也来了。”琅琊公子望着站在了远处的那道身影,月光披散在她的身上,靴子就那样被几片柳叶衬托着,似乎她本身的重量竟是连那一片柳叶都不及。如画中之美眷,紫绫似是长龙,悬挂在了她的脖子之上,在寒风之中飞扬,白色的银底纹凤靴,白玉黄金带,紫金发冠,紧束乌黑的长发,皎洁的气质就像是超脱的仙子,她便是紫觞,不是坐在了紫晨阁的紫觞,而是绝代风华的紫觞,显然紫觞也绝非常人。 “你都能来,我为何不能?”她只是说话,也只是说话而已,似乎根本就是跟一个陌生人说话,似乎也不是她从那五个人手中救下的琅琊公子倾人城。 “你我已经有五年不曾相见了吧?何必这幅表情呢?”琅琊公子缓缓将精钢长剑收回剑鞘,微微拂了一下衣袖。有些轻松的站在了柳树之下,看着站在了柳树之顶的紫觞。 “我们没有交情。”紫觞看着他冷冷的说道,随后身影似是飞天之鸢,消失在了柳树之上,而倾人城似乎对这种事情已经见惯不惯了。因为她是一个怎样的人,倾人城知道,哪怕他是名动天下的琅琊公子,那又如何,在紫觞的眼中,从始至终也只有那个人,会在她那一双不似凡尘的眼眸之中出现一抹异彩。 “本以为琅琊剑宗已是最快的,却不曾想五年前你就已经来了。”琅琊公子的语气显得有些低沉,眼眸之中更是有些冷意。他继续朝着东都前进,东都的城门已经不远了,因为这里就是城门边上,而琅琊公子走入了城门。城门是什么人都可以进的,尤其是琅琊公子,这种人物绝不是一个区区城门能够挡得住的。而就在他走进城门的时候,城门的角楼之上,竟是慵懒的躺着一道身影,狭窄的屋脊似是无比舒适的床榻。而他如果躺着的是床榻那么只会做一件事情,就是呼呼大睡,因为他说过一句至理名言,人无床可以睡,可是床无人就不是睡,所以床就是用来睡觉的。能够说出这种话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萧白,躺在角楼屋脊的自是萧白,他不曾睡觉那是因为他的视线可以清晰的看见,刚才所有发生的事情。 “武林之中到底有多少人已经渗透到了东都?这些人究竟是为了什么?”萧白一脸皱眉的说道,东都乃是他的地方,也是如今他的家,萧白绝不会让别人在东都掀起任何的风云,东都是江湖之人,最不应该来的地方。 有一种人,没有名字,叫做奴,奴隶的奴,而他更是奴隶之中最低贱之人,因为他没有名字,人们总是以贱奴称呼他。他是怎样进的少林寺,已经记不清了,少林乃是江湖之中最顶尖的门派,从南北朝到如今的明朝,少林的威望从来都不曾减少一分。而他只有一件事情,就是扫楼阁,他不是和尚,却是打扮的像是小沙弥,有人跟他说,能够扫这座阁楼乃是他最大的运气。因为这座楼叫做藏经阁,里面随意一部武学经书,都能够横行天下,而他为何能够在这里扫楼,不仅仅是因为他不识字,还是因为他不曾练武。他的日子就是一日复一日的扫楼,直到有一天,一本破的不能再破经书砸在了他的身上,那本书沾染了许多的灰尘,封面的皮已然枯黄,不曾见到书面之上写的是什么书名,他翻开一看,里面记载的乃是武学精要,看着那些奇怪的动作,他不懂。可是练着练着就懂了,就这样他躲在了这座藏经阁之中练武,也许不是武功,因为这本秘籍没有任何的武功招式,只有一些心法,第一式就是环拱正立势,之下就是一些吐纳的方法。每一招每一势,都需要吐纳之法相随练功,如此武学根本就不可能与人对敌。他从来也不觉的这是一门很厉害的武学,所以就练了,练着练着就已经练了二十多年,直到有一天,一个慈眉善目的和尚进入了藏经阁,虽然他不曾见过这个人,但是从他慈眉善目的眉眼之中,似乎觉得不是坏人。而且他在少林之中绝对不是常人,因为他穿着一件透红的袈裟,手中拿着一柄几十斤重的禅杖,那禅杖在他的手中似是轻如无物一般,可想而知他的武功有多高。 “你叫什么名字?”他的脸色很和善,看见了第一眼他,脸色之中有了一丝笑容,这一抹笑容就像是三月的阳光,那般温暖。他见过的人不多,但是从来没有一个人在他面前展现过笑容,而他是第一个,他抬头看了这个和尚,心中觉得这个人肯定是天下最好的人。 “没有名字。”他有些畏惧,尽力撕扯着自己的那一身洗的灰白的浅蓝衣服,虽然这个人看着挺和善的,但是长久以来的畏惧,已然在他心中形成。 “老衲倒是忘了,扫楼之人乃是无名的,你可曾看过这里的经书?”慈眉和尚望着他问道。 “不曾,我不识字,这些经书看着也只能令我多添几分睡意。”他识字,可是识字在这里绝对不能提,这是他的秘密,一个身关自己性命的秘密。不过他说的不一定都是假话,因为他除了那一本破书,不曾看过书架之上的任何一本书,这里乃是武林之人梦寐以求的地方,却是他一直住着的地方。 “很好,很好。”慈眉和尚似是非常满意一般,笑着说道。 “您是少林大师?”他也会好奇,虽然常年生活在这座阁楼之中,他就像是一个笼中之鸟,而这座藏经阁就是关住他的牢笼。 “算是吧。”慈眉和尚一脸温和笑容,似乎就是一个无比和善的爷爷,面对这样的人,无论谁都会觉得,他是一个好人,也是天下间最好的那个人。这样的人,说话的时候,人们总会觉得他的话,很可信,他说的每一句都会是真话,因为这种人哪怕就算是说假话,也绝不会是害人的假话。 第十二章 江湖险恶 “见过大师。”他很是恭敬,这种人绝对是令人敬重的人,似乎也值得令人敬重,因为身上散发的那种气息,让人不由自觉的感觉他就是一个大人物。 “你想出去走走吗?”他和善的问道,他一愣,出去,那是一种奢侈,因为从进来这座楼的那天起,那个老和尚跟他说过。他没有名字,也不会有名字,他不能走出这座阁楼,因为走出这座阁楼就会死,因为江湖是一个危险的地方,这座楼之外,就是江湖,最危险的那个江湖。 “可以吗?”他第一时间不是拒绝,而是问,因为他真的想看看外面的世界,他想看看葱郁的高山,吹过了清风,卷起层层的林浪。他想看清澈的小溪,腾跃在山间密林之中,无比的欢悦,他想看皎洁的圆月,他想用金色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他想要抚摸阳光,他想要坐在山峰看落日。他要求的本不高,他不想那些人心险恶,不想牵扯那些江湖之中的阴暗,因为他只想看尽这天下的山川河流,有句话说的好,天下山川看不尽,何必卷入是非中。他也想像文人雅士,也想象名宿大儒,潇洒遨游天地之间。可是他不能,因为他进入了这座楼,就没有了机会,永远没有,可是他觉得这个和尚就是希望,就是一道曙光。 “自是可以的,老衲乃是少林方丈,在江湖之中,也是泰山北斗,说出去的话,自然能够做到。”和尚这句话虽然说的很轻,但是那种威严似是从骨子里散发而出,仿佛真的就是一座巍峨的高山。他心中觉得这是上天对他的眷顾,所以他走了出去,他见到了高山,见到了流水,见到了阳光,他站在葱郁的山间大声呼喊,似是宣泄心中那些一切阴暗郁结的东西。就在他似乎用这山水之间最纯净的气息,洗掉身上的所有污垢之时,而就在此时许多人围住了他,很多很多的人,那些人穿的五花八门,而为首之人走出了一个极为和善的慈眉和尚。赫然就是那位少林的方丈,那些人凶神恶煞,似是要剐了他一般,那种眼神,就像是他杀了他们的父母亲人一般,那种眼中的恨意与杀意,浓烈的透射而出,这些人,不,这些已经不是人,而是兽,吃人的猛兽,这些人在他眼中形成了吃人的猛兽。 “诸位江湖朋友,此人便是我少林藏经阁之中沙弥,本是做着扫楼的杂物,却不曾想这个人竟偷练藏经阁之中的武学精要,近日来江湖之中死在少林手中的那些好汉,便是此人下的毒手。”一身红色袈裟,一柄镀金禅杖,头有九个戒疤,向前一步,砰的一声,在身前的土地之上竟是用禅柄在大地之上砸出了几道裂纹。他愣住了,别说他不曾走出藏经阁,就算走出去了,也不会杀人,此时看着这位少林方丈如此义愤填膺,难道是他们弄错了。 “我,我,我不曾杀人,你们弄错了。”他焦急的说道。 “哼,少林的方丈大师说你是凶手,你便是凶手,你个小子,让我拿下你。”一个身着道袍,长相尖嘴猴腮,眼眸之中蕴含阴冷之色的人,直冲而出,速度极快,所有人都冷漠的看着他出手。他很紧张,但是无可奈何,因为他没有练过武功,只见此人伸手成掌,向着他的肩头拍来。他只能本能的伸手格挡,可是此人的出手,掌风凌厉,已然是在掌法之上有着几十年造诣之人,他能够挡得住吗?他挡住了,本该挡不住的人,却挡住了,只是简单的回手一挡,那个人竟是被震飞了出去。他惊讶了,所有人看着他的脸色,更加的阴冷了,在那一刹那,竟是在身上流动着一股气似乎将那个人震飞出去,他也不知道这股气从何而来。 “易筋经,这是易筋经。”此时慈眉和尚一脸的惊诧,少林有两本武功秘籍,才是独一无二的,一本就是易筋经,另外一本叫做洗髓经,不过易筋经已经消失了近一百年,今日竟是在这里重现天日。 “想不到,连少林的易筋经都被这小子偷练了去,果然他就是凶手。”所有人都一脸寒意的看着他,就像是看着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我不是,我不是。”他除了挥动双手,无力辩白之外,已经没有任何的办法了。老和尚直接出手,速度之快连众人都不曾反应过来,就来到了他的身边,屈指成爪直接朝着他抓来,他只会挥手格挡。但是面对这样人,本就无用,他的手爪竟是将他的双臂折断,身上的那股气息也被他身上一股霸道的内力摧毁的一干二净,他瘫软的倒在了地上。 “阿弥陀佛,此贼乃是出自少林,本该交给各位江湖道友处置的,但是今日老衲已经废掉了他的武功,出家人慈悲为怀,不得妄造杀孽。老衲替此人求个情,能否放了他,就将他囚禁在少林如何?”慈眉和尚看着这些人一脸和善的说道,仿佛他就是一个很好的人。 “方丈不愧为武林泰斗,这种人也能留其一命,佩服佩服。”这些人显然都是武林帮派的高手,此时却是恭维着他。每一个人都觉的他武林宗师,如此威望怕是无人能及。而他呢?气息萎靡,他不知道为何自己会落到这种地步,甚至这些人为了什么事情,要来这里为难他,都不清楚,只是认定了他杀人,而至于杀了一些什么人,用什么手段杀人,都不知道。因为他会武功,而且是少林的易筋经,少林方丈确认的事情,不会错,因为天下人不知道少林的易筋经已经遗失了。 “你是故意叫我出去的?”少林寺的监牢之中,也许这里比朝廷的监牢更加的阴暗,更加的潮湿,而且空气之中似乎散发着一股霉味,能够被关在这里的人,可是有着许多的江洋大盗,武林魔头。 “是的。”方丈毫不避讳的点了点头。 “你知道那些人会来杀我?”他接着问道。 “自然,江湖之中有一些人,总是在跟少林做对,你知道的,几百年来少林始终都是武林魁首,所谓树大招风,有些人就会对少林动了心思,可是少林在武林之中,是不会轻易开杀戒的。而这些人死在少林绝技之下,总会引来江湖人对少林的猜忌跟不满。”他已经是一脸的慈眉善目,可是在他的眼中蕴含的目光阴毒的像条蛇,他就是一条毒蛇,天下最毒的那条毒蛇。 “那些人都是少林杀死的?”虽然已经知道了答案,但是还要问,毕竟他死也要死的明明白白。 “自然,少林也有一些敌人,而那些敌人又不得不死,这样才不会有人威胁到少林的地位。”慈眉和尚无比认真的说道。 “那些人为何相信你,我根本就不曾杀人,而且我也不会武功。”他说道。 “你错了,你练的武功乃是少林易筋经,你只是练了内功而已,你可知这是少林最神奇的两部经书之一,武林之人梦寐以求的绝世武功,本来只感受到你的身体之中,有着内力存在,却不曾想你练的竟是易筋经。”慈眉和尚的眼眸之中,毫不掩饰的涌现出贪婪。 “原来那本书这么重要,很好。”他语气无比微弱,嘴角之中浮现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为何这般说?”慈眉和尚皱眉说道。 “因为那本书已经被我烧了,你说这是不是一件很令人开心的事情。”他丝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的那一点得意,虽然显得那么凄凉,可是依旧很开心。 “少林的地位,已经不需要一本经书来巩固了。”慈眉和尚却一点也不为所动。 “他们为何一定认为就是我,为何不会有人怀疑你?”他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他说的是谎话,而且是片面之词,为何所有人都会相信,为何就没有人替他想一下,自己是无辜的,为何一个人都不替他说一句话。 “为何?你在江湖之中是什么身份,你就是一个无名小卒,而我呢,乃是武林泰山北斗,我说的话就是真相,我说你是凶手,就是凶手。”慈眉和尚一脸随意的说道,仿佛这就是世间最简单的道理,也是最该如此的道理。这种道理,仿佛就是路边一个三岁小孩都知道的一般,也的确是如此,因为江湖之中,就算是一个三岁小孩,也是会相信少林方丈,而不会相信他,一个连名字都不曾有的他。 “只是如此?”他愣住,只是因为他是江湖的名人,而他只是一个奴仆,连名字都不配有的人,他们就宁愿连一丝丝的怀疑与怜悯都不愿施舍给自己吗? “这就够了,江湖从来就是如此,就算我说的是谎话,就算你不是凶手,我说你是,你便会是凶手,这就是江湖,江湖不需要真相,江湖不需要怜悯,江湖只会相信一件事情,那就是名气,只要你的名气够高,够好,那么他们不会在乎什么真相。”慈眉和尚平淡的说道,江湖从来就是遍布谎言的地方,他是少林方丈,可还是江湖人,既然是江湖人,那么自然要了解这个江湖,为了少林的利益,牺牲一个他又能如何?什么我佛慈悲,什么佛门净土,在他眼中,似是就变成了最污浊的大地。他已经知道了一切,知道了自己的处境,也知道了自己在江湖,在这些人眼中的定义,蝼蚁,活生生的蝼蚁,他就是一个任何人都不在乎的蝼蚁。哪怕是这片苍天,都不愿意乞怜一下他的蝼蚁,他终于明白,为何那一个老和尚叮嘱他,永远不要走出那座阁楼的大门,因为身在鸟笼之中的鸟,就算获得了自由,也会死,因为鸟笼的世界,跟外面的世界从来都是两个世界。少林的分筋错骨手,在武林之中威名赫赫,他领教了,身体的骨头一根根被分筋错骨手折断的时候,那种痛,绝不比死来的好受一点。为何他受此折磨,自然是为了易筋经,毕竟易筋经乃是少林的绝世秘籍,他不会真的不在乎。哪怕他烧了秘籍,也要让他重新默出一份,身为少林的方丈,如果能够练易筋经,那么对自己所练的武功之上的进益,那是不言而喻的。因为少林的一些武功都需要极深的内功修为才能练,而这易筋经,无疑就是修练内功最好秘籍,可是他从来不曾写出,直到他在这个阴暗,潮湿,散发着霉气的地牢之中,受尽了各种折磨,第九天,他终于熬不住死了,死了的时候,这片江湖从来不曾留下他的一抹色彩,这片天地也从来不给他任何的一点怜悯。他睁眼的时候,就是四岁的萧白,那个时候他从碧落谷被玄天侯爷萧鼎文抱了出来,碧落谷乃是天下最神秘的势力。谁能想到萧鼎文的妻子乃是碧落谷的上一代谷主,而她在碧落谷生下萧白就去世了,所以碧落谷就由四岁的萧白继承。 “易筋经不愧为少林最神秘的武功,练了十七年,竟是只练到了第三层境界,还好这里没有秃驴的门派,否则我肯定去灭了他们。”萧白慵懒的躺着,可想到了那些事情,他的右手紧握拳头,发出了咯咯的声音,显然萧白对于那些和尚的怨恨很深,至少他终于明白一个道理,看着犹如大好人的人,不见得是好人,所谓人心隔肚皮,他绝不相信任何人,如今的他,不会相信任何人,尤其是江湖之人,只要这些人威胁到东都,威胁到皇室,那么他便会出手。江湖,他不喜欢江湖,虽然他是碧落谷的谷主,但是知道他身份的人很少,只有自己父亲萧鼎文,还有就是梅二,他猜出了自己的身份,不过梅二不是一个喜欢暴露别人秘密的人。所以他不用去杀人灭口,至少他不会想成为少林寺那个方丈一样,能够随意牺牲别人性命的人。他这些年除了修习碧落谷的蝉眠神功之外,就是练少林易筋经,这也就是为何七年前萧白为何能够挡得住梅二那一剑的原因。要知道,若论内功修为的修行,少林的易筋经远在蝉眠神功之上,可惜易筋经他只得到了修内功的心法,他可以肯定他得到的易筋经不齐全,肯定还有一部配合内功心法的武功招式,但是他没有找到,不过他已经不在乎了,就算是内功心法,也够了,他有蝉眠神功,而且还有其余的碧落谷武功。配合易筋经的内功修为,当今武林,他可以说是天下无敌了,所以萧白总是在说自己天下第一,他还真的是天下第一。 第十三章 锈刀 “啧啧,东都,琅琊公子,真是有趣,有趣。”城门之上的萧白缓缓站起,从几十丈之高的城门角楼之顶,一跃而起,似是大鹏展翅消失在了黑夜之中。而萧白消失的那一刻,一道声音响起,这道声音显得有些娇媚,而来人一股波浪形的卷发,虽是黑夜之中,那一双湛蓝色的眸子显得有些诡异。眼角之上画出的红色眼线,令她更加的妖艳妩媚,一身浅红色的长裙似乎有些紧俏,将她那令人惹火的娇躯展现的淋漓尽致,叮铃铃的声音响起,她的双足脚踝之上,有着一串银铃,那一双美足却是不曾穿鞋。面容却是戴着紫色的轻纱,但是这个女人的祸水程度已经展现的淋漓尽致。只可惜萧白没有看到,若是看到,他或许想要揭下这个女子的轻纱,看一下她的面容究竟有多美丽,不仅仅是萧白,恐怕见到她的人都是如此想的,只是能够将她面纱揭下的人,怕是很难出现。她落下的位置依旧是河边的柳树之顶,白皙的双脚就那样站在了一根细如长丝的枝条之上,一点轻微的抖动都不曾出现,可想而知此女的轻功也是不弱。 “恭迎圣女。”声音无比嘹亮,四道紫色的娇俏身影凌空踱步而来,犹如天外飞仙,紫色的浣纱,面戴轻纱,遮住了容貌,可是这四个女子的美貌绝对不差,而她们四个人抬着一座轻纱帘幔的轿子,身姿轻盈无比的落在了草地之上,而树顶的女子凌空一跃,似是翩翩起舞,旋转而出,姿影濯濯,倾倒众生,缓缓落在了轿子之中,而四道身影,如来时一般,凌空漫步一般缓缓朝着东都城中而去。琅琊公子前来东都,绝对不会引来这么多人,东都之中肯定有着什么东西引来这些人,只是萧白不知道,因为他似乎从不在乎江湖之上的东西。琅琊公子入东都,也许是受了邀请,但是现在看来琅琊公子是带着目的而来,显然这些人的目的都是一致的,只是究竟是什么目的,东都之中依旧不曾展露一点信息。 东都的街道无比繁华,人来人往无比热闹,尤其是这个时候,东都之中茶余饭后都在谈着的只有一件事情。那便是玄天候府跟靖王府的喜事,所有人都在说,这两桩婚事到底哪一桩会是最隆重的,本来所有人都会认为是玄天候府。毕竟是圣上赐婚,可是萧白在东都的名气,就算是三岁小孩都知道,萧白是一个一天能睡十个时辰的废物。圣上的赐婚,已经被人拒绝了三次,没到成亲的那一天,所有人都会认为,玄天候府的这桩婚事可能会有变数,甚至隐隐期待这种事情的发生,如果这次连花间楼的花魁,都拒绝了赐婚,怕是令皇室的颜面不复存在。不过有些人不关心这些事情,比如坐在了街角的这个人,长发披散,显得有些凌乱,似乎是没有时间梳理他的长发,一身灰色的长衣显得粗糙褴褛,坐在了街角一块空地之上,就那般平静的坐在地上。来来往往的人以为他是一个乞丐,虽然他的衣衫有些褴褛,但是他的衣服至少不比乞丐那般破破烂烂。凌乱的头发之下,那一双眸子之中充满了深邃,可是没有人会注意他的眼睛,他的怀中抱着一柄刀,刀长三尺有余,刀宽一掌之宽,刀无鞘。任何人看到这柄刀,都会觉得给这柄刀配刀鞘有些多余,因为这柄刀之上的锈迹,布满了刀身,他盘腿坐在了那里,刀就横放在了腿上,安静的坐着。 “你吃过饭了吗?”一道轻柔的声音响起,虽是初秋,但是今天的阳光很烈,可是他坐在了那里,任由阳光暴晒。而轮椅停在了他的身前,一个丫环在她身侧撑着白伞,为她遮住了烈日的光芒,一个身着浅蓝粗衣的小厮,在她身后,推着轮椅,而轮椅却是停在了男子的面前。他缓缓抬头,看见了她,脸色有些苍白的萧岚,映入了他那一双深邃的眼眸之中。他鬼使神差的摇了摇头,他的确没有吃过,别说午饭,连早饭都不曾吃过,对于他这种人,就算是饿上几天,也不会觉得饿。 “给他买碗面。”萧岚小声的对着身后的小厮说道,小厮很快走到了街边的一个面摊之上,买了一碗面过来,做事不曾拖沓,显然是侯门府的作风,严谨的态度习惯而成的。很快小厮就将那一碗面拿到了这个人的面前,他始终都不曾去接那一碗面,而萧岚则是看着他,眼眸之中有了些许的诧异,在她的想象之中,这个人应该很快拿着那一碗面吃起来才对,可是此时那个人,只是用深邃的眼眸看着那一碗面,身体没有丝毫的动作。左手随意的放在了膝盖之上,右手却是紧紧握住那柄锈迹斑斑的刀柄,仿佛不会放开一般。 “三妹。”声音之中有着些许的寒气,一袭白衣,非常的白净,白色的发冠之上,有着一朵白色的六瓣梅花,还有一根白色的玉簪。而从发冠之上飘下的两根白色发带垂在两边鬓发之间,一身的风姿俊朗丝毫不输给任何人,此时的萧白,站在了离萧岚五丈之外的街道之中,犹如是从画中走下的仙人一般,若不是有着废物之名,萧白绝对会在这个东都,有着非常响亮的名声,也许比现在更加的响亮。萧岚看到此时的萧白,竟也是愣住,看着萧白缓缓走来,似是周边的街道变成了清朗的天地,似是一阵清风吹在了天地之间,是那般令人舒心不已。 “二哥,你还是二哥吗?”萧岚揉了一下自己的眼睛,以为看错了,白衣如雪,翩翩绝尘,就算知道萧白是废物,此时也绝对不会有人说他是废物。 “怎么?换了身衣服你就认不出来了?”萧白缓缓微笑说道。 “你怎么出来了?”萧岚诧异的说道,因为萧白从来不会在大白天出来,甚至晚上也不会出来,因为他只会睡觉,也许对萧白来说,睡觉就是天下最大的事情。哪怕整个天都塌下来,都不会比他睡觉来的重要,所以他是萧白,他是东都最有名的废物。 “近日东都之中,有着许多人进来了,鱼龙混杂以后没有要事,就不要出府门。”萧白看着盘腿坐在地上的那个人,眼眸之中有着些许冷冽的寒光,直射而出,那一双深邃的眼眸,盯上了萧白的目光,畏缩的颤抖一下,瞳孔收缩了一下,似是看见了一头非常危险的野兽一般。 “这离府门也不是很远,不会有危险的。”萧岚有些不由自主的说道,如果不是因为萧白的婚事,萧岚也不会出府,毕竟萧岚也是很少出府的。 “他不是乞丐,你不用施舍他。”萧白冷冷的说道。 “我只是觉得他没有吃过饭而已。”萧岚知道,因为这个人虽然有些像乞丐,但绝对不会是乞丐,萧岚自是能够感觉到。 “好了,我也不是怪你,只是不是什么人都需要怜悯的,尤其是拿着刀的人。”萧白道。 “刀?”萧岚看了一眼那个男子膝上的那柄刀,那柄锈迹斑斑的刀,很难想象这样的一柄刀会被人称作刀,这样的一柄刀,恐怕连一丝锋芒都不会有。 “先回去吧。”萧白道,萧岚看着萧白今日的异样,她只能听从萧白的吩咐,身后的小厮推着萧岚缓缓离开了这里,萧岚时不时的转头看一下萧白,今日的萧白气势倒是与平时不一样,仿佛就是一个顶天立地之人。 “吃吧,没有毒。”萧白望着他说道。 “人只有一条命。”他的声音也很是深邃,仿佛是历经了诸多沧桑一般,深邃的眼眸之中是无比的坚定,似乎不管这碗面有没有毒,他都不会吃。像他说的一样,人只有一条命,可是人生却有很多很多的选择,而这些选择很有可能令他丢掉性命,所以他不能选错,而最好的办法就是不选。所以就算这碗面有没有毒,他都不会吃。 “是啊,人只有一条命,所以如何小心都是应该的,不过,这里不是你们这些人该来的地方,这里是东都。”萧白的眸子之中,展现出来一抹冷冽的寒光,就像是一道锐利的剑气,似乎能够射穿他的眼睛,他不敢直视萧白的眼眸。这种眼神,他从来没有在别人身上看见过,他握住刀柄的手颤抖了一下,他心中闪过了一道寒怵,似乎一个声音在脑海之中告诉他,眼前的这个公子是一个很危险的人。 “江湖人,任何地方都去得,为何不能来?”男子诧异的问道,不过眼眸却是不敢直视萧白,虽然别人看不出来,但是他知道,萧白的眼睛绝对是盯着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才会如此可怕。 “这里是帝都,江湖本该最畏惧的地方。”萧白很认真的说道,帝都就是帝都,江湖的事情绝不能影响到帝都,绝不能影响到皇室,否则他不在乎杀人,碧落谷本就是杀人的地方。 “我不会杀东都的人,我只会杀江湖人。”他很郑重的说道。 “现在我明白,你为何能够活的那么久了,这碗面你还是吃吧,因为我要杀人,不需要下毒。”萧白傲然的说道,身上展现出来的气势,仿佛就是一个天下最顶尖的人物,随后他缓缓走了。萧白是来警告人的,已经警告了,那么就可以走了,此人离侯府很近,这样的人带着什么目的而来,不重要,但是只要在东都掀起一条人命,无论是什么门派,什么公子,什么高手,他绝不会让一个人走出东都。东都是萧家的天下,他们可以在江湖为所欲为,但是在东都之中绝对不行,就算是深云宫宫主,黄泉山山主在东都之中,也要低着头做人。 “二哥,你似乎不愿意让我跟那一个人说话?”萧岚眼眸之中蕴含着无数的为什么,似乎想要将萧白看透一般,自从上清节之后,萧白就越来越神秘的令人看不清。 “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萧白望着萧岚寒声道。 “是谁?”萧岚好奇的问道。 “锈刀冷易。”萧白道。 “没听过?”江湖之中,似乎不曾听过这样的人物,萧岚也关注江湖,那些名动天下的人物,她也听说过一二,比如琅琊公子,每一个人的心中,都有自己向往的一个江湖。萧白知道,萧岚心中有这个江湖,所以才会画出那样的画,画就是她的江湖,她心中最美好的江湖。可是那只是心中的美好,萧白从来不曾对江湖抱有幻想过,因为他更知道什么是江湖。 “你自然没听过,因为他的名字,只有一种人会在意。”萧白语气轻叹了一声说道。 “什么人?”萧岚依旧好奇。 “想要杀人的人,如果你自己不愿出手杀人,那么就可以请他出手,只要钱够,任何人他都会杀,你觉得买给他那碗面值得吗?”萧白望着她的眸子无比认真的说道,他要萧岚明白,对江湖不要抱有幻想,江湖没有听说的那么美好,江湖也有许多阴暗,而又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所以那碗面他不吃?”萧岚似乎明白了什么。 “没错,因为他觉得你在那碗面下了毒,所以他不会吃。”萧白道。 “小姐怎会下毒?这个人实在是太无礼了,居然这样想小姐。”萧岚身边的丫环眼含怒意说道,那一个乞丐不吃那碗面的原因,竟是觉得他们小姐在面中下了毒。天下怎会有这样的人,准确的说,天下怎会有这般心思的人,丫环从来不曾想过,人的心会阴暗道如此地步,仿佛每一个人都会害他一般。只是萧白却不觉得奇怪,因为江湖之中表里不一的人物多得是,尤其是他这样的人,想要活着,小心总归没错。 “如果,你杀过很多人,有许多的人想要杀你报仇,那么你也会像他一样小心的。”萧白却是坦然的说道,随后走了,留下了萧岚跟小厮丫环,有些心思沉重的在院子之中。 第十四章 傲雪十二式 夜很黑,今夜无月,沉寂的黑夜之中,安静的令人害怕,寒风阵阵似是化作了阴风一般,夜更黑,黑到连侯府都已经没有了灯火,一片漆黑的侯府,就算是伸手不见五指也不为过,所有人都休息了,今天侯府的人都休息的很早,因为明天他们侯府要举办一场隆重的婚礼。所以今天必须要养精蓄锐,因为明天究竟有多忙无人知道,因为他们侯府的萧白,终于要娶妻了,虽然已经被人拒了三次,可是他终于娶妻了,虽然是花间楼的花魁,但至少他娶了一个妻子,而且是一个美人,整个东都之中世家之女,都不及他美貌之四分之人。 漆黑的夜,安静的更加厉害了,呼啸的风声响起,簌簌作响的声音似是什么东西在空气之中撕扯着一般,黑夜之中,细细一看,一道身影在屋顶之上凌纵,速度之快犹如鬼影一般。侯府之中栖凤阁,住着的就是紫觞,而那一道漆黑的身影,乃是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而且白影在黑夜之中闪过,虽然很小,但是依旧清晰的看见,那是脸上戴的面具,白色的面具,黑色的斗篷,鬼影般的身法。这样的人来到侯府自然是来着不善,而他的目的自不是侯爷府之中萧云,因为萧云在他们眼中,不算什么。能够引来这般人物的,只有一个人,就是紫觞,冲入栖凤阁自然就是冲着紫觞来的,就在他将要冲入阁楼窗户之时,窗户之中,紫绫从屋里冲出,黑衣抬头后仰,伸手一抓,抓住了窗沿,靴子落在了窗沿的墙壁之上。紫绫竟是从一寸之隔的面具之上划过,如若不是他小心,恐怕还会着了道,里面的人竟是在等着他。伸出另一只手,一抓紫绫,用力一扯,身姿轻盈的从房间之中被他扯出,从窗户之中跃出,一袭紫衣罗裙,宛如仙人,凌空一纵,竟是跃上了屋顶,而黑衣斗篷人也是用力一撑,借力而出,凌空落在了屋顶之上。 “黑衣斗篷,白色面具,你是葛琮?”紫觞眼眸之中寒光一闪,玉手芊芊却是无比有力的握住了手中的紫绫。 “大小姐,既然知道我是谁,那么就说出那件东西在哪里,否则今日这侯府怕是要血流成河了。”葛琮的声音嘶哑难听,似乎连声音发出都无比艰难,这种声音听到了第一次,绝不会忘记这个声音,也不会有人能够模仿这种声音,他的声音仿佛不是从嘴中发出,而是从喉咙之中发出的一般。 “你这么肯定我知道这件东西?”紫觞嫣然一笑,玉指轻拂紫绫,在寒风之中摇摆不断,罗裙的衣角也是摇摆不已。二人站在了屋脊之上,犹如是站在了一座高山之上,有种高处只剩寒的冷感。 “哼,你在东都隐匿了如此之久,不曾知道一点消息,说出去有人信吗?”面具之下的眼眸之中,是极为的不信任。只是紫觞依旧傲然的站在了那里,就算她知道那件东西的下落,也不是会告诉葛琮,因为葛琮还不至于令她忌惮,她倒是有些佩服葛琮竟敢来找她。 “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敢来找我这份自信,我倒是佩服。”紫觞冷冷的说道,眼眸之中的寒光渐渐化作杀意,葛琮是谁?江湖之中也许不是人人都听说过,可是三宫四宗的人都知道葛琮的名字,因为葛琮乃是明日殿少殿主,也是如今年轻一辈人物之中的佼佼者,虽然出自明日殿没有得到公子之名,但是武功自是不在琅琊公子之下。可是紫觞是何人?她连琅琊公子都不放在眼里何况是这个葛琮。 “哼,五年前我败于你手,不代表五年后我依旧会败,如果站在我面前的是上官白,我肯定落荒而逃,可惜你不是上官白,天下也只有一个上官白。”葛琮眼眸之中也是丝毫不惧,各大宗派的年轻一辈,谁又能够服谁,除了上官白,那个人简直就是妖孽,的确不是他们能够比拟的。 “那就试试。”提起了上官白,紫觞的眼眸之中出现了一抹寒意,显然是不愿意听到这个名字,手中的紫绫一卷,似是一条长龙朝着葛琮卷动而去。葛琮面色一惊,身影一跃,躲过了卷过的紫绫,嘭,紫绫激荡在空气之中,犹如水流在空气之中激荡,发出了澎湃的声响,着实也能看出紫觞这一击的威力,躲过了这一击的葛琮眼眸之中也是惊骇。五年的时间,紫觞的武功竟也是进步的如此之快。 “内力不错,可惜遇见的是我,光凭一块破布想要逼退我,那你也太小看我了。”葛琮嘶哑的声音,似是从牙齿之间咬出来的一般。随后紧握拳头,葛琮的拳头不是很大,显得有些秀气,可是他的拳法不弱,凌空一纵,一拳轰下,拳风大作,似是狂风暴雨从紫觞头顶压下。说实话,以葛琮这个年纪,将拳法练到这种境界,已然是天赋卓绝,望着头顶落下的拳风,紫觞立刻挥舞着紫绫,形成了一圈一圈,极柔的内力激荡在了紫绫之上,想要将葛琮的拳风化解而出。可是葛琮却是依旧挥拳而下,一往直前,他不会退缩,也不需要退缩,因为他练得就是拳,紫觞连真功夫都不曾用出,就用紫绫将他的拳逼退,那么他也就没有来这里的必要了。一圈一圈的紫绫像是一个漩涡一般,而葛琮的身影落入了这个漩涡之中,身上的所有拳风,都被化解掉了一般。 “冲拳劲。”就在葛琮的身体,落入了紫绫之中,仿佛已经处在了漩涡中心,嘶哑的声音吐出来三个字,右拳之上竟是涌出更加霸道的一道劲气,嘭,紫绫竟是被这股霸道的劲气冲断而去,断成了碎片再零碎的落下。而葛琮的拳头依旧落下,紫觞的眼眸之中,依旧不慌不忙,拳头朝着她的身躯落下,她身子向后一仰,仰面朝天,脚步向前一划,伸出右手一指,白皙芊细的手指无比完美,望着这样的手,葛琮的眼眸一惊,可是拳头已经落了下来,只见紫觞的右手袖间竟是一柄利剑弹射而出,直刺他的胸前,此时他只能鼓动衣袍,在空中前翻一转,才堪堪躲过了紫觞的长剑。只见紫觞的身影直冲而过,重新站直,缓缓转身,剑身倾斜而指,在黑夜之中根本看不见她手中拿着的剑,这柄剑很细,细的跟蝉翼一样薄,可是此剑的锋利程度,绝非寻常宝剑可比。 “袖中藏剑,果然阴险。”葛琮冷冷的说道。 “你不就是想看看我的剑,究竟达到了什么境界吗?正好让你瞧一瞧。”紫觞却是冷淡如初,随后剑身一抖,嗡鸣之声低响,长剑出手,朝着葛琮喉咙之间直刺而来,葛琮望着紫觞已然出剑,心中可不敢轻视。腰间衣袍一掀,腰上挂着一块铁牌,伸出了右手一套,铁牌套在了手臂之上,手腕之上,手肘之下,都被铁牌护住,望着紫觞的剑直刺而来,伸出了手臂在身前一挡。铁牌乃是护臂,由精铁所铸,就算是削铁如泥的宝剑,也不能刺破,紫觞的剑,恐怕连一点痕迹都不能在护臂之上留下。只是紫觞的剑,将要刺中护臂铁牌之时,犹如一条毒蛇一般,剑身柔软绕过铁牌,依旧朝着葛琮的喉咙刺下。葛琮一惊,脸色一变,身子一动,头仰三分,手臂一抖,内劲灌出,嘣的一声,嗡,剑身竟是被他从铁牌之上弹开,从而躲过了这致命一刺。而紫觞又一次刺出,朝着葛琮的腹中刺来,葛琮手臂向下用力一拍,朝着剑身落下,叮的一声,击在了剑身中央,可是紫觞的剑尖竟是在他腹前四寸之处,陡然绽放成了一朵雪花,令他眼眸之中无比骇然。 “傲雪寒梅?”葛琮破掉了紫觞的剑,语气之中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他不会看错,那一手剑尖陡然如雪花的剑招,绝对是傲雪寒梅,紫觞怎会这招,这可是傲雪剑宗的嫡传剑法,她不该会,也不能会。 “再接一剑。”嗡嗡的声音更加的响亮,剑锋之上的寒芒也越来越重,凌空一跃,剑尖点点,朵朵雪花绽放,落雪纷纷,这是落雪纷纷,果然是傲雪剑法,傲雪剑宗开宗立派的嫡传剑法,除了傲雪剑宗的宗主,还有亲传弟子除外,天下绝不会有第二个人会这套剑法。一套剑法,能够成为镇宗之宝,肯定是经过了无数岁月的雕琢,历经了多少先贤的改动,令这套剑法毫无破绽可言,才是最出色的剑法。傲雪十二式无疑就是这样的一门剑法,可是没有想到,紫觞的傲雪剑法,虽不得其中的精髓,可是已有几分气息,若是没有剑诀心法,绝对不可能练到如此境界。而天下间,谁又有那么大的胆子,竟敢将傲雪剑宗的剑诀心法泄漏出去,这个人无疑就是在老虎面前拔须,胆子奇大无比。望着天空落下的点点雪花,葛琮不停的挥舞手中护臂,在身前挡住那些雪花,叮叮叮叮,每一片雪花落下,竟是都在护臂铁牌之上,溅起一道道火花,显然每一片雪花都是剑影,而同时如此之多的雪花落下,的确是非常人所能挡。不过葛琮挥舞护臂,挡住了,如果是傲雪剑宗宗主黄梅大师的落雪纷纷,他自是挡不住,可惜紫觞不是黄梅,她的剑法没有将傲雪十二式的十成威力发挥一成,所以他还是能够挡得住,不过想要打赢紫觞是不可能了。因为他不知道,紫觞究竟练了多少傲雪剑法,他也不知道,如果纠缠下去,很有可能自己才会栽在这里。 “你再不出手?莫不是要本殿死在这里不成?”望着紫觞的剑指轻拂剑身,剑身微微抖动,剑光寒芒涌动,准备出手下一招剑式,看到此番景象,葛琮不再想要出手。因为他从来都不曾想过自己能够打败紫觞,他之所以毫无顾忌的前来,自不是因为他对自己拳法的自信,而是来的不仅仅只有他一个。听到了葛琮的声音,紫觞将要刺出的剑一顿,黑影一闪,人已经来到了屋顶的龙角之上,平静的站在了那里,离着紫觞四五丈之远,而葛琮却是从屋顶一跃而出,落在另外一边的屋顶之上。已经不需要他出手了,紫觞能够在黑夜之中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她知道那里站着一个人,一个恐怖的人,因为空气之中的寒气更加的冰冷了几分。 “你是谁?”紫觞冷声喝道,似乎是给自己的壮一下胆子,可是漆黑的身影没有回话,而是冷冷的站在了龙角之上,远远看去,黑影就像是凌空站在了黑夜之中一般。回应她的只有一刀,她只能感受到了那一刀的凌厉,那一刀的霸道,只是轻微的一刀斩出,她就像是被刀气锁定了一般,似乎一柄巨大的刀从天而降,她躲也躲不掉,挡也挡不住。现在她只有一种办法,等死,没错,等天空之中那柄巨大的刀气落下,然后死掉,那一个刀客的武功比她厉害太多太多了,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打败他,而且对方显然是下了死手,绝不可能让她活着。咻的一声,嘭,空气之中似乎气浪卷起,吹着她的发丝飞扬,刀气竟是被什么东西击溃了,化作了阵阵狂风,吹着她的长发,她本来是等死闭眼,可是感觉到了变故,睁眼一看,似乎身前落下了一物,她身手一招,将那件东西收入了掌心之中,这是救她的东西。而对面站在了角楼之上的刀客,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一般,身影犹如鬼魅一般,消失在了龙角之上,连紫觞都不曾看到他是怎么消失的。而葛琮也知道,这里还有一位高人,竟是连他的刀气都能够破掉,岂不是说连自己都可以轻易杀死,立刻施展轻功,狼狈的逃走而去。 “不知是何方高人在此,晚辈多谢阁下出手相助。”紫觞对着黑暗拱手躬身,高声说道,似乎想要了解对方是何等人物,只是黑暗之中没有一丝的声音,仿佛那个人已经悄无声息的走掉了,来无影去无踪,细细一想,这种人着实令人恐惧,她紧握手中的那件暗器,似乎有些柔软,也很细很小,希望能够从暗器之上看出他的身份吧。紫觞有些期待的说道,片刻之后,得不到回应的她回到了阁楼之中,点了一盏灯,缓缓摊开了手掌,清冷的眼眸,竟是出现了一抹深深的惊骇,只见她以为的那件暗器,竟是一片绿色的叶子,侯府之中种着许多的矮山茶,而这叶子就是矮山茶的一片叶子,也就是说这个人竟是随意的在府中摘下一片叶子,却化解了一道霸道无比的刀气,连她躲都不能躲的一道刀气。 第十五章 铁铺 十里红妆嫁春风,十里红妆可谓是风光无限,可是比起十里红妆,更加风光无限的就是今日的侯府喜事,满堂的红彩,恐怕就算是天家喜事也不过如此了。 “今日朕可算是了却了一番心意。”首座之上,一身紫金龙袍威严端坐在了那里,而与他携手并坐的乃是一位无比雍容华贵的金贵妇人,而她就是当年出自花间楼的宜妃娘娘。就算是端坐在了那里,也能看出她身上的那种气质,似乎每一个动作都是无比娴雅,她还是六公主萧雅的生母,所以教出来的萧雅,与她倒是有些相似。太子生母去世之后,汐国已经不曾立过皇后了,如今场中贵人遍地,宜妃娘娘跟皇帝萧鼎玄那自不用说了,还有诸位皇子,二位公主,尤其是太子跟二皇子身边,同样站着两位衣着华贵的男子,与他们有着几分相似,赫然便是余下的四皇子跟五皇子。 “这紫觞姑娘的名气,臣妾在宫中也是有所耳闻,虽然身份上有些差距,可是侯爷定会满意她的。”宜妃娘娘小声的说道。 “但愿如此吧。”萧鼎玄心中却是有些不确定,因为萧白可是侯爷世子,更是他的亲侄子,怎么说也不可能配上一个花间楼花魁。本该是令东都所有世家女子趋之若鹜的身份,本不该缺少想要嫁他的女子,可偏偏他的名气,在这东都之中,竟是成为了人尽皆知的废物。一直目不识丁,他一直在睡觉,何曾有时间读书,何曾有时间练武,所以他不是废物,谁能是废物。 “今日东都的达官贵人,都来这里了,不曾去靖王府,听说靖王府只能无奈请了一些商贾之人充门面,堂堂靖王府落到这种地步,怕是惹得东都之人笑话了。”宜妃娘娘淡淡的说道。 “哼,若是靖王如此简单,朕就舒心多了。”望着满堂的宾客,此时萧鼎玄倒是很担心靖王府的情况。若是这件事情如此落幕,倒是显得有些容易多了,可是靖王能够请来琅琊公子,这些武林人物来到东都,怕事情绝对不会如此简单。身为东都的皇帝,他自然知道来到东都之中的江湖人不仅仅是一个琅琊公子,还有许多明里暗里的人,也都进了东都城,虽然江湖人不在乎皇室。但是如果看轻皇室绝对是一件愚蠢的事情,若论势力皇室才是天下最大的势力,就算是整个江湖联合起来,也不是皇室的对手。 成亲绝对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比如萧白,他这是第一次成亲,可是也累的够呛,至少今日他的酒便喝的不少,被下人扶回栖凤阁之中的时候,已经不清醒了。当他睁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而且阳光已经披洒在了大地之上,所谓春宵一夜值千金,可谁曾想萧白的春宵一夜,竟是只值几斤好酒。一身红色的睡袍,披散的头发,此时的萧白头昏脑胀,非常的不舒服,昨天他不知道喝了多少酒,那些人简直就是想要将他灌死的节奏,一杯又一杯,看来他娶了紫觞,暗中怕是得罪了不少人。所谓红颜祸水,紫觞的这般美貌,怕是在整个东都之中惦记他的人极多,而且以紫觞的本事,怕是看不起自己,就算没有喝醉,所谓洞房花烛,怕也是不可能的。不过萧白不在乎,因为他自然不会真的以为紫觞是他的妻子,他可是知道紫觞不是一般人,以她的武功,恐怕江湖之中有着一番名气,至少不弱于琅琊公子那样的人物,躲在了东都之中五年,整整五年,究竟是为了什么东西?值得她这样的人心甘情愿躲在花间楼之中,若不是靖王府跟侯府还有皇室之间的争斗,怕是萧白到现在都不知道,东都竟是隐藏了这样的一个人物。 “姑爷,你醒了?”一身鹅黄色衣裙的丫环,托着一碗汤走进了房间之中,款款来到了萧白的身前,看见了萧白的容貌,硬是一愣。萧白当然不是俊秀非凡,身在花间楼,她看过的俊秀非凡男子多的太多了,什么世家公子,什么风流才子,数不胜数,萧白虽然有些秀气,但是比起那些人差了许多。她一愣,是因为萧白虽然不及他们,但也是不差,怎会得到一个东都人人口传的废物之名。 “这是什么?”萧白望着丫环问道。 “哦,这是小姐准备的醒酒汤,说今日姑爷醒来,肯定会头痛,饮下此汤便能舒缓不少。”丫环连忙将那一碗汤水递了过来,萧白拿了碗一饮而下,真如丫环所说,饮下了此汤,各种不适真的舒缓了不少。 “你家小姐去哪里了?”萧白问道。 “她有要事,出去一趟,还请姑爷谅解。”丫环有些歉意的说道,毕竟要在侯爷府呆一段时间,丫环也不想得罪侯爷府的人。只要小姐得到了那件东西,她们就会离开东都,以后都不会回来了,至于婚事,那只是掩藏身份的一种,萧白从来都不曾在紫觞的眼中,当然紫觞也不是萧白能够配得上的,在丫环的眼中,只有江湖之中最出色的青年才俊,才配得上她家小姐,连琅琊公子都配不上。 “近日,东都城之中多了许多江湖人,叫你家小姐小心点。”萧白不会关心,因为他自然能够猜到紫觞也跟那些来了东都的江湖人一样,为了一件东西而来,可是究竟是什么东西,能够令这些人赶赴东都,萧白还不知道。他眉宇一皱,难道真的要碧落谷查一下,可是人都已经来了东都,现在查怕是已经来不及了。皇室的人,他无权调动,萧云倒是可以,可惜萧云已经被招进宫里去了,东都之中出现了那么多江湖人,城中的守卫多了几倍,所有人都知道,皇室在戒严东都,只是究竟为了什么事,无人知道。 “姑爷是怎么知道的?”丫环一愣说道。 “没看到皇城戒严了吗?江湖人可以不在乎皇室,但是绝对不能看轻皇室的势力,若是轻看,那么每一个人都会后悔的,皇室要灭一个宗门,哪怕是深云宫,都是可以做到的。”萧白平静的说道,没错,皇室的确能够做到,江湖门派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与军队抗衡,若是皇室真的想要卷入江湖之中,江湖也阻挡不住,只是身为皇帝,更关心的是天下民生,江湖的那些琐事,本就劳心劳神,他不愿多理会,皇室看重江湖,并不是因为怕了江湖。 “姑爷放心,小姐会注意的。”丫环却是一脸的不在乎,深云宫的厉害,岂是萧白能够知道的,心中对萧白的无知有些鄙夷。可是脸上却是不曾展现而出,毕竟还要顾及萧白的面子,虽然她知道,紫觞不会将萧白当作夫婿,但至少现在还是名义之上的夫婿,该给的尊重还是要给的。随后她走出了栖凤阁,栖凤阁很大,有两个厢房,而就在今天,紫觞已经搬出了这里,因为这里是重新建造而成的,叫做碧落小院。 “大嫂呢?”午时萧岚缓缓推着轮椅,膝上放着一卷画,来到了碧落小院之中,只见萧白在院子之中平静的坐着,一袭白衣显得倒是精气神十足,似乎萧白已经褪去了以前的那种慵懒之气。 “出去了。”萧白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怎么了?”萧岚望着萧白的神情皱眉,因为萧白的不在乎态度,显得有些不符合他的气质一般,而且院子之中似乎没有她想象的那般美好。 “没什么,她搬入了西厢之中。”萧白道。 “她怎会如此?”萧岚眼眸之中有些恼怒的说道,新婚第二天,她就搬出新房,俨然一副与萧白分居的做派,自是令萧岚生气。 “不说她了,你带来的是什么?”萧白看着萧岚膝上的画卷说道。 “自是二哥的新婚礼物,喏,一副龙凤呈祥。”萧岚缓缓打开了画卷,只见画中的一龙一凤,画的是栩栩如生,龙凤似是要从画中出来一般,每一道落笔,都给这一龙一凤带来了灵气,其中的灵韵之气,世间独一无二,一看就知道出自萧岚之手。 “妹妹的画,果然是极好的,二哥谢过了。”缓缓收起她手中的画,一脸满意的说道。 “那嫂子那边怎么办?”萧岚道。 “就这样吧,难道非要让她说出,我不配做她的夫婿,才是好的的吗?毕竟逼人这种事情,我还是做不出来的。”萧白平静的说道,她毕竟是来历不凡,心中自是看不起萧白这样的人,而且萧白也不觉得自己真的会跟她过一辈子。他是萧白,这一世他有名字了,他想要做的事情实在是不太多了,成亲这事还不在他的计划之中。紫觞既然是与那些江湖人目的一样,萧白自是能够猜到,如果她得到了那件东西,便会离开东都,一旦她离开东都,那么也就与侯府没有关系了。 叮当,叮当,叮当,东都的街道之中,远远传来了响亮的声音,那是重锤狠狠砸在烧的透红的生铁之上传出声音,也就是一个人在打铁的弄出的声音。这声音虽然比较吵,可是在街道之中响起,倒是为这条街平添了一抹动听的声音一般。一个虬髯大汉,挥动着壮实的臂膀,甩动着已经磨得发亮的铁锤,一下一下砸在一块透红的铁块之上,反反复复的捶打着。而他的铺子之上,挂着的乃是许多农具,显然他就是一个普通的打铁老汉,壮实的肌肉之上,手筋似是如树根一般突出,显得有些恐怖,整个皮肤已经晒得黝黑,显然是常年在日头之下打铁的缘故。虽是白天,可是这个打铁铺却是显得有些萧条,不仅仅是打铁铺,周边的铺子都是那般萧条,而一道紫色长裙缓缓走近打铁铺,如果有人见到,特别是那些世家公子,肯定会认出她,毕竟这样美丽的一张脸,想要忘记肯定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而她自是紫觞。有些人看到她肯定会疑惑,昨天才成亲的紫觞,怎会出现在这样的一个地方,要知道这个地方乃是东都之中,贫民居住的地方西城区,所有的达官贵人都住在东城,连花间楼都在东城,而西城,就是三教九流混居之地,什么流氓小偷,在这里是极为常见的。 “姑娘,你想要打什么东西?”声音无比浑厚,虬髯的眼眸之中似是显得有些憨厚,望着紫觞已经站在了铺子面前,他憨笑着问道。不过他自然能够看得出来,一个如此美貌的女子,来到这样的一个打铁铺,肯定不是如此简单,自是有着什么别的目的,但是他自是不能点破。 “我要打一卷书。”紫觞眼眸之中无比寒冷的盯着虬髯大汉,似乎想要看透他的一切一般。 “书?姑娘莫不是开玩笑,书遇火就会烧没,岂能来我此处,自是去前方书店。”大汉眼眸始终不变,似乎依旧憨厚如初。 “我要的这卷书,天下任何的书店都不会有,只能你这小小的铁匠铺才能够拿得出来。”紫觞无比肯定的说道。 “原来姑娘不是来照顾老汉生意的,而是来找茬的。”哐啷一身,将手中的所有家伙事都一扔,憨厚的眼眸浮现出来一抹怒意,缓缓将身前的那件黑皮围腰取了下来。 “现在才看出来,看来阁下是真的老了。”紫觞冷笑了一声说道。 “小丫头,这里是东都,天子脚下,何时轮到你们放肆了?”虬髯大汉一脸怒声的说道,此时还看不出来这个女子为何而来?那么他也就白混了这么多年的江湖,只是没有想到他隐藏的如此之深,竟是被她找到了,他可是躲在了江湖最不敢来的东都,毕竟江湖势力,总归要给皇室一点面子。不敢在东都随意的肆意妄为,因为这里的规矩,乃是皇室的规矩,这里没有江湖的规矩,任何人在这座城之中闹事,都需要承受国法的审判,哪怕是深云宫宫主,也都要接受,这便是江湖与朝廷的约定。 第十六章 黄泉卷 “将书交出来,你该知道的,那卷书在手,别说躲在了东都,就算是躲在皇宫之中,也护不住你。”紫觞一脸冷冷的说道,对于那件东西,她可是志在必得,她隐藏身份,在东都这么久,就是为了找到那卷书。岂会轻易放弃,就算是在皇宫禁苑之中,也会去取那一本书,更何况一个东都城,而她隐藏身份戒备的也不是皇宫,而是江湖。如果让别人知道,她隐藏在这里,江湖之人早就前来寻找那件东西,原本她还想暗中找寻,可是现在不能如此了。自从琅琊公子前来东都,她就已经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昨天葛琮的出现,已经证实这件东西已经传到了江湖之上。 “小姑娘,想要东西可是要真本事的,你的本事,真的能够要走这件东西吗?”虬髯大汉的眼眸之中,已经凝聚着寒意,看来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既然被人盯上,他不在乎杀掉觊觎那件东西的人。 “试试不就知道了。”紫觞却是一脸毫无畏惧的说道,可是虬髯大汉却是轻蔑的一笑。他能够带走那件东西,那么就表示他的本事自不会弱,这个小丫头真以为自己长得漂亮,他就不会下手了吗?那么她就想错了,只见他的手用力的一拍支撑着铁匠棚子的一根柱子之上。咔嚓一声响起,柱子竟是被他一掌拍的四分五裂,里面竟是一杆长枪,一杆漆黑的长枪,枪身之上竟是散发着一股寒冷之感,显然这杆枪绝对不是寻常之物。 “老兄弟,已经有多少年不曾饮血了,我都能够感觉到你对鲜血的那一股渴望了,这些年委屈你了。”他缓缓将那杆枪拿起,轻轻的抚摸着枪尖,对着长枪说道,而随着他抚摸着长枪,身上的气息变得无比阴冷,充斥着一股凶煞之气,似乎整个身体都被鲜血浸染着,脱去了那种憨厚,取而代之的是阴冷凶煞,这样的转变绝非常人能够做到。望着变得如此阴煞的虬髯大汉,紫觞的眼眸之中出现了一抹惊骇,随后一抖,嗤的一声,袖口之中的长剑一吐而出,寒光涌现,连空气之中都充斥着丝丝寒芒。 嗤啦一声,紫觞却是第一时间出手,长剑一刺而出,剑尖抖动,似是一朵小小的雪花,虬髯大汉身影一侧,躲过一剑,可是剑身竟是从他喉间划过,斩掉了几根胡须,而虬髯大汉的眼眸变得更加阴冷,手中的长枪一提。提手就是一枪刺出,寒芒涌现,枪影之快,犹如幻影,望着长枪如龙一般朝她攻来。紫觞一脸凝重,一跃而起,凌空剑影刺出,竟是朵朵雪花卷起空气掀起阵阵涟漪,直刺而下。而虬髯大汉的枪影一转,抖卷狂风,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枪身所触之处,将空中的雪花击溃而去。 “落雪纷纷,原来是傲雪剑宗之人,难怪如此硬气。”虬髯大汉冷声说道,眼眸之中出现了一抹厌恶之色。什么三宫四宗,什么武林正道,在他眼中就是一群虚伪的小人,既然为了这件东西千辛万苦的找到自己,还算是什么武林正道。 “知道傲雪剑宗的厉害,那么就将东西拿出来。”紫觞冷冷的说道,这件东西她志在必得,必须是她拿走,无论他的武功有多高,她都不在乎。 “以你的武功,想要威胁到我,还需要十年的功力。”虬髯大汉一脸轻蔑的说道,他自是看不起紫觞的,要知道他成名江湖的时候,紫觞还不曾出生。自然他也有轻蔑紫觞的本事,手中的长枪一扫,浓烈的劲风呼啸而出,轰隆隆的声音似是打雷,整个铁匠铺的棚子都直接被他掀飞而来,朝着紫觞落下。紫觞的长剑一挥,剑如游龙,剑光一闪,竟是将棚子切的四分五裂,可是虬髯大汉将长枪的枪尖插入了炉火之中,只见片刻之间,炉火将长枪的枪尖烧得透红,他将长枪取出。身上内力涌动,身子凌空,长枪出手,透红的枪尖之上,蔓延着无尽的火焰,形成了一个火焰龙头,直朝紫觞落下。紫觞身子一转,手中长剑一横,内力灌入长剑,原本柔软的剑,在她手中变得无比坚硬,嘭的一声,火焰龙头落在了剑身之上,紫觞的身体被巨力震退而去,双脚在石板路之上滑行十几丈,才稳住了身形。呼啸声响起,只见空中虬髯大汉的身体旋转如风,长枪随着旋转的身体出手,似乎出海之龙,朝着紫觞攻来。紫觞来不及反应,手中长剑挥动而上,叮叮叮叮,二人都是以快攻快,只是虬髯大汉的长枪凌厉无比,将紫觞的身躯不停的逼退。紫觞且战且退,今日要是不将此人拿下,东西未必就是自己的了,可是此人的枪法厉害之极,内力之高犹在她之上,所谓一寸长一寸强,兵器也是比她强,似乎她没有任何的胜算。 “小姑娘,现在想要退走,已经来不及了。”叮当一声,虬髯大汉的长枪,抓住了一个破绽,竟是将紫觞的长剑挑飞,长剑凌空飞去,哐啷一声落在了地上,而长枪直刺,朝着紫觞的胸口而来。紫觞连忙后退,可是长枪始终逼近,令她退无可退,如不出意外,她便会死在长枪之下,街道之中的风,变得更冷了,似是寒冬降临,长枪不敢动弹,虬髯大汉愣在了那里。紫觞也是愣住,只见街道的一间铺子旗杆之上,站着一个人,他负手而立,一柄鞘色如白玉的宝刀拿在了手中。一身雪白,头戴着斗笠,白纱遮面,在风中缓缓飘扬,可是始终看不到他的面容,撑着旗面的杆子,只有手指般粗细,但是他却稳稳的站在了上面,而他出现之时,空气之中那种寒冷,就是由他身上那种冰冷所致,此等人物,着实令人心惊。 “尊驾是哪一位?”虬髯大汉无比沉重的看着远处的那一道白色身影,不敢有一丝的动弹,此时寒冷贯穿了全身,身上的毛骨悚然之感,无比的浓烈,仿佛一个人已经拿着刀,抵住了自己的喉咙,只要他想杀他,他便会死,这就是面对这个人心中产生的恐惧。 “走吧。”对方只是冷冷的吐出两个字,仅仅两个字,是对着紫觞说道。 “我不,我要那件东西。”紫觞一脸执着的说道,而且眼眸之中望着那一个白色身影,似乎很是不领情。白色身影只能无奈的摇头,轻盈的身姿漫天而下,四道绝妙的身姿踏天而来,空气之中竟是弥漫出来一股香味,抬着一座帘幔轿子的四道身影落下,轻纱之中的女子,已然是那般妩媚魅惑,就如此轻盈的落在了街道中央。 “咯咯,这不是枪使大人吗?你可真是能藏啊。”轻纱帘幔之中的声音娇笑如铃,声音却是充斥着魅惑之意,虬髯大汉看到了这四道身影,还有帘幔之中的女子,身体颤抖了起来,似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连握住了枪身的手,也颤抖不已,眼眸之中只剩恐惧了,紫觞望着其中的变化,有些戒备的看着帘幔之中的女子,只是白色身影依旧站在那里,负手而立,似乎不会出手干预他们之间的事情。 “圣,圣,圣女。”虬髯大汉的声音已经语无伦次,他知道来人是谁,也知道来人的恐怖,不准确的说,不是她恐怖,而是她来的势力恐怖。黄泉碧落,天下闻名,而女子便是来自黄泉,黄泉是什么,黄泉是死路,也就是说,遇见了黄泉之人,只有死路一条,而现在黄泉之人出现了,他还有活路吗?自是不会再有了,更何况来人还是黄泉的圣女,只见帘幔被一只白净的手缓缓掀开,一张绝世妖孽的脸被他看到,那一双妖异的紫眸,还有额头之上的红色血莲标志,令他似是被雷劈在了原地。叮啷一声,双手已经握不住长枪,落在了地上,整个人已经失去了灵魂一般。 “把黄泉卷拿出来。”声音似是从心底而生,不停的萦绕在了他的脑海之中,他的手缓缓从腰后的一个皮囊之中,拿出来一张铁卷,望着这张铁卷,紫觞的眼眸之中,出现了一股炙热之色。想要凌空上去夺取,可是一个抬着轿子的紫衣女子,轻微的一跺脚,一股内力竟是涌出,嘭的一声,将紫觞震退,身子有些狼狈,而望着虬髯大汉拿出来的铁卷,竟是被女子凌空摄取,被一只白净芊细的手接入了帘幔之中,啊,只见虬髯大汉嘶吼之声响起,整个人竟是七窍流血当场死亡。紫觞看着这种变故,心中一惊,这个女子莫不是妖孽不成,眼看她们就要走了,可是紫觞哪里能够让她们走。当年黄泉山将要一统江湖之际,却是四分五裂,那是因为那一个黄泉山山主,练功之时走火入魔,筋脉逆转而死,黄泉内乱,一个黄泉使者盗走了黄泉山的秘籍黄泉卷,这可是黄泉山最厉害的绝学,几乎每一任的山主,都要练这种武功,只要练成就能够无敌于天下,而黄泉卷分为阴阳二卷,阳卷始终在黄泉山不曾遗失,只是这阴卷却是落在了这个人的手中。 “将黄泉卷留下。”紫觞喝声道,随后身影一跃,落在了石板路之上,单脚一踏,将落在了街道之上的长剑震飞而起,伸手一抄,剑稳稳的落在了手中,剑指帘幔轿子,她可不会轻易的将黄泉卷拱手让人。东都之中,那些人都是为了黄泉卷而来,琅琊公子,葛琮都是如此,她自己更是为了黄泉卷,嫁入了侯府,已经付出了这么多的代价,黄泉卷必须是自己的,哪怕站在了她身后的那一个白色身影不会出手,但是她也要拿到黄泉卷。她知道就算他不出手,那个人也不会让自己死,这就够了,天下他不让别人杀的人,怕是也没有人能够杀掉。 “姑娘,将黄泉卷留下吧。”一道身影凌空起跃,从街道之中的铺子之顶落下,稳稳的落在了街道之中,赫然便是琅琊公子倾人城,而随着琅琊公子的落下,还有两道身影一前一后。黑色斗篷,白色面具,无论是在哪里,他这个人总是很好认出来,也只有葛琮才是这般打扮,而与他一起的,竟是那一个灰色长衣,有些粗糙褴褛的锈刀冷易,只是锈刀冷易落下的那一刻,眼眸之中却是浮现了一抹惊骇,他第一时间看的不是那一个帘幔之中的女子,也不是倾国倾城的紫觞,而是站在了远处旗子之上的白色绝世身姿。在场的人,也许认不出来,因为他戴着斗笠,平时他不是会如此遮掩之人,但是他身上的那种气势,冷易知道,整个江湖之中,绝对只有那一个人有,只是望着他远远站着,倒是松了一口气,若是此人插手,怕是没有人能够挡住他。 “呵呵,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正道作风,如此明目张胆的觊觎别人的武功秘籍?”帘幔之中的女子,则是冷笑了一声,无比轻蔑的说道。 “哼,黄泉卷已经失落了这么久,是不是你们黄泉山的得靠本事说话。”葛琮也是无比森冷的说道。 “哼,葛琮,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是你们明日殿当年泄密,才将黄泉山遗落黄泉卷的秘密传入了江湖之中,当年多少门派明里暗里找寻了如此之久,掀起了多少血腥风雨,皆是你们明日殿的手笔,这一手段小女子倒是佩服不已。”女子的声音之中充满了不屑。 “邢雯雯,别人不知道,可是我却是知道,刚才此人的武功在你之上,你如此轻易的杀掉了他,乃是用了你们黄泉山的秘技摄魂术,此秘技动用之后,内力大损,今日你想要带着黄泉卷离开,莫不是以为我们都是废物不成?”葛琮的嘶哑声音无比肯定的说道,他们可是已经来了许久,连紫觞出手与那个枪使者交战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在了。葛琮知道,这个枪使者的武功很高,紫觞远不是他的对手,邢雯雯就算神秘,如若硬打也不是他的对手。可惜这个人对黄泉山的恐惧,加上邢雯雯的摄魂术,才导致他丢掉了命,而施展了摄魂术的邢雯雯无疑非常虚弱,哪怕这四个女子的武功不弱,可是想要带走黄泉卷,还需要问一下自己,毕竟他可是付出了许多代价,雇来了锈刀冷易。冷易缓缓来到了葛琮的面前,叮的一声,锈刀的刀尖落在了石板之上,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帘幔之后的邢雯雯,一股冷意从身上散发。只是冷易的眼角依旧关注着站在远处的白色斗笠身影,可是他就像是普通人,站在了那里,连身上散发的那种寒冷之气,都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依旧负手而立,似是雕塑一般,站在了那里。 第十七章 勾魂使者 “莫不是你们真的以为,黄泉碧落的黄泉山,好欺负了不成?出来吧。”娇媚的声音,充斥着无尽的寒冷,虽是在帘幔之后,但是可以感受到,此时坐在了轿子之中的邢雯雯,眼眸之中的冷意,堪比冰冻三尺之寒。随着她的话落下,天空之中一个漆黑的圆球狠狠砸落,嘭,爆炸开来,但是弥漫的却是一阵黑烟,黑烟却是无毒,遮住了所有人的视线,片刻之时,黑烟缓缓散去。银色的斗篷无比的显眼,挺拔的身姿悠然站立,骷髅面具令人心生几分畏惧,那一双眼眸之中,似是充斥着一股猩红之意,而手中拿着的是一件奇异的兵器,就像是一把镰刀,长长的锁链被他握在了手中,镰刀就那么在空气之中随意的摇摆着。弧度却也不是很大,可是一下一下的摇摆,似乎这把镰刀虽是能够飞出来,勾住别人的脖子,然后取掉他们的头颅。 “勾魂使者。”葛琮的声音变得无比沉重,勾魂使者乃是黄泉山独有的一种药人,弑杀血腥,这种人没有自己的灵魂,因为他只会在意主人对他的命令,而且这种人跟行尸走肉没有什么区别,遇见勾魂使者,怎样的高手都会头疼,想不到邢雯雯竟是带了一个勾魂使者前来。 “是不是很惊喜。”娇媚的声音显得有些得意,有了这个勾魂使者存在,今日她要拿走黄泉卷,那是轻而易举,至少面对眼前的这些人,本就是如此。不过锈刀冷易出手了,手中的长刀紧握,抬刀就是一斩,一股巨大的内力涌入了锈刀之中,刀身之上,似乎涌现出一股吸力,将空气凝聚在了刀身之上,化作了一柄巨刀,无形的巨刀。 “刀气?”紫觞握住剑柄的手,更加用力了几分,与葛琮一起来栖凤阁杀她的,便是此人,只是此人的刀气无比霸道,她面对这股刀气,不会有还手之力。不仅仅是紫觞,琅琊公子的脸色也是变得非常难看,他自然也不是这个人的对手,原本以为黄泉卷在东都的消息,知道的人不多,他一个人已经绰绰有余,现在看来他太天真了。今日他是没有丝毫的希望了,不过望着紫觞眼眸之中的那种坚定,葛琮拿不到恐怕她还会出手,难道她的依仗乃是身后那个看戏的人。琅琊公子徐徐一转,眼眸之中细心打量了一番那一个人,此时眼眸之中出现了一股惊骇,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人,连忙转头看着冷易出手,似乎不敢再多看他一样。巨大的刀气,无比霸道的斩了下来,就算是一座山似乎也能被冷易劈开一般,冷易乃是一个只认钱的人。他不是杀手,但是也杀人,他算是赏金猎人,别人雇用他做一些自己不能做的事情,或者有人悬赏一些江湖败类,他就会接生意。而他此次便是被葛琮雇来的,锈刀冷易很少与江湖正道来往,所以正道之人知道他的很少,可是他的刀法,足以将江湖之中排进前五,这样的高手,自然不是轻易退去。所以他出刀了,他不知道勾魂使者的厉害,他只知道自己刀气的厉害,所以斩出那一道。 “哼,不自量力。”帘幔之中的邢雯雯,嘴角浮现出来一抹冷笑,一脸毫不在乎的说道,刀气落下。嘭的一声,整条街道的石板都被刀气震碎,可是勾魂使者只是简单的一拳,就轰碎了冷意的刀气,冷易的眼中浮现出来一抹惊骇,随后叮铃当啷的声音响起。只见勾魂使者随手将镰刀一甩,镰刀拖着锁链在空中发出的撞击之声,就像是催命的声音,嗤的一声,镰刀似是勾魂使者延伸而出的手臂,无比灵活的套在了冷易的脖子之上。鲜血飞溅,头颅飞起,叮啷一声,锈刀已经落下了已经破碎不堪的街道之上,身躯倒了下去。死了,锈刀冷易就这样死了,死的太干脆,也太简单了一点,此时看着勾魂使者的身躯,众人的眼神已经不是看着人的眼神,而是看着一个鬼怪的眼神。 “邢雯雯,这个人可是我找到的,你就这么拿走黄泉卷,是不是太看不起我了。”紫觞的脚步向前挪动了几分,朝着勾魂使者前去,这个时候,葛琮的脸色变得无比惊讶。这个人怕是昏头了不成,难道没有看到锈刀冷易是怎么死的,以锈刀冷易的武功,怕是是个紫觞也不会是他的对手。而冷易连勾魂使者一招都没有挡下,她凭什么还敢挡住邢雯雯的路,江湖本就是强者为尊,如今邢雯雯占据着绝对的上方,她要走,谁又能奈何,可是紫觞怎会站出来,莫不是以为学得傲雪十二式,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葛琮自然是不知道,但是琅琊公子倾人城却是知道,紫觞之所以不怕勾魂使者,那是因为站在了远处的那一道白色身姿,只要有他在,紫觞就死不了。 “上官紫觞,你别逼我。”邢雯雯的语气变得有些低沉,也显得有些为难了起来。她怎会不曾注意到站在了远处的那一个白色身姿,她本想以勾魂使者的雷霆手段,震住这些人,随后走掉,可是此刻紫觞站了出来,怕是要跟那人对上了。说实在的,如果今日对上的是别人,邢雯雯或许还有几分胜算,但是站在了那里的那道身姿,她知道自己是没有一丝的胜算,因为她已经看出了这个人是谁? “黄泉卷交出来。”上官紫觞却是咄咄逼人。 “来的真是时候,原来都是为了黄泉卷而来,我说呢好好的一个东都,怎的有那么多的江湖人前来。”声音显得有些慵懒,白色的长衣飘飘飞扬,手中拿着的折扇紧合着,白布蒙面,半躺在了一间铺子的屋脊之上,声音传入了所有人的耳中,包括站在了旗子之上的拿到白色身姿。只是他依旧负手而立,可是拿刀的手,紧握了一下,所有人都一脸惊骇,着实没有想到居然还有别人出现,而且是如此悄无声息的出现。 “你是谁?”轻纱缓缓被邢雯雯掀开,露出了那一张绝世妖孽的脸庞,盯着屋脊之上慵懒躺着的白色身影,似乎想要魅惑他一般,而他自是萧白。只是萧白看见了邢雯雯的美貌,也是愣了一下,与上官紫觞不同的是,邢雯雯的美貌乃是妖孽一般,举手投足都仿佛能够魅惑众生,这样的女人,真的是祸水。 “不错,不错,居然能够在这里见到两位美女,真是本谷主的荣幸。”萧白的声音显得有些轻松的说道。 “谷主?碧落谷谷主。”先是疑惑,下一刻邢雯雯的脸色变得惊诧了起来,她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惊恐了起来。包括葛琮也是如此,盯着屋脊之上的萧白,似乎看见了野兽一般恐惧,而站在了旗杆之上的那一道身姿,也是轻微一抖。碧落谷谷主,这个天下最神秘的人,竟是出现在了东都之内,四岁继承碧落谷,江湖之中令人闻风丧胆的血腥魔头,任何人只要得罪碧落谷,就会满门被灭。没有任何的情面可言,这才是邪道,真正的邪道,因为碧落谷不想一统江湖,他没有野心,可是他行事作风,非常的邪。 “黄泉卷可是黄泉山的东西,谷主不会也要抢吧?”邢雯雯一脸戒备的说道,说真的她害怕远处那一个人要多过害怕碧落谷谷主,黄泉碧落,齐名天下,不仅仅是势力名字齐名天下,还有武功。黄泉山的黄泉卷练成就能无敌天下,而当今山主已经练成了阳卷,当世武林能够与之媲美者屈指可数,可是她始终忌惮一个人,这个人就是碧落谷谷主,她曾经跟自己说过,就算练成了黄泉卷阴阳两卷,江湖之中也不是没有了对手,至少碧落谷谷主的武功,达到了什么境界?她从来都不会知道,因为碧落谷每一任的谷主,都是天下第一,这一点毋庸置疑。 “你觉得我这身份,会对你的黄泉卷有兴趣么?”萧白的语气变得无比寒冷,似是在责怪邢雯雯一般,邢雯雯心中一颤。这个碧落谷主真的是脾气怪异,难怪江湖之中,人人闻之色变,仅是一句话,就令他如此生气,她也知道,碧落谷还有一门神奇无比的武功,叫做蝉眠神功,远比黄泉卷更加的厉害,自是不会觊觎黄泉卷,就算是阴阳二卷齐全,也未必能够入得了碧落谷谷主的眼睛。 “谷主,是小女子失言了。”邢雯雯眼眸之中出现一抹歉意说道。 “有趣有趣,我对你的兴趣,要比对那一卷黄泉卷更多,今日你可以走了,我保证没有人敢出手。”萧白平静的说道。 “多谢谷主。”邢雯雯眼眸之中浮现了一抹笑意,魅惑百态似是霎时间涌现而出,着实令萧白有些失神,这个邢雯雯真是一个妖精,顿时默练易筋经心诀,稳定心神,难怪这个女子练摄魂术,此女就算是不施展魅术,也能迷惑一些心神弱小之人。 “谢就不必了,今日之事,你欠我人情,我会找你讨的。”萧白随意的挥手道。 “那小女子等着谷主大驾光临。”邢雯雯一愣,随即淡淡说道,然后一挥手,就要走掉。 “站住,他让你走,我还没让。”上官紫觞依旧站了出来,今日天王老子来了,也休想别人从她面前带走黄泉卷。如果没有了黄泉卷,她就不能回去,难道她以后要活在东都之中,成为那一个萧白的妻子,不行,她要回去,她的命运,她要自己做主,而不是要跟一个提线木偶一般,被人随意拨弄。她已经付出了太多的代价,这黄泉卷是她唯一的机会,乘着那个人在这里,今日一定要拿到黄泉卷。 “谷主,这怎么办?”邢雯雯有些为难的看着萧白说道。 “你走吧,她我会解决。”萧白平淡的说道,邢雯雯走了,四道身姿凌空踏步,犹如天外飞仙踏天而去,上官紫觞提剑想要纵跃而起,追上她们,可惜她已经做不了别的,她的身体似乎被一只巨手抓住,不能有一丝的动弹,而琅琊公子与葛琮都走了。现在不走,若是碧落谷谷主一时兴起,想要杀掉他们,那可怎么办?要知道他的性格,绝非常人所能揣度的。 “可以放了她吧。”白色的斗笠之中,传出了一道无比冰冷的声音。 “你来东都所为何事?”萧白冷冷的望着白衣斗笠男子,什么琅琊公子,什么明日殿少殿主葛琮,他都不放在眼里,但是眼前的这个白衣男子不得不让萧白重视。虽然在场之人已经将他认出来的不少,可是都不敢拆穿他,因为他戴着斗笠,显然不是为了掩饰身份,而是不希望别人叫自己的名字,否则他就不该出现,因为他同样也不曾将黄泉卷放在眼中。如果他觊觎黄泉卷,那么早就已经被他拿走了,他出现在这里,只是为了上官紫觞,他不会让上官紫觞死在这些人的手中。 “你滚,我不需要你可怜。”上官紫觞望着白色斗笠男子一脸恶狠狠的说道,虽然身体不能动弹,可是眼眸之中暗中恨意,似乎恨不得不见这个人一般。 “看来,你的人情不是所有人都领的,至少她不愿意。”萧白淡淡的说道。 “你还是呆在东都吧,不要回去了。”白色斗笠的声音,平静的说道,随后身子凌厉一跃,似是一柄利剑直冲天空,扎入了天空之中的云层之中,消失不见。若是有人见到这一幕,肯定会觉得他已然不是人了,但是知道了他的名字,肯定会觉得这又是很平常的手段。他叫做上官白,上官白行走江湖不曾取什么霸气的名号,就叫上官白,不过上官白三个字已经比任何名号都要霸气。如果你能够与落梅山庄庄主楚庄寒齐名,那么仅仅是名字就已经无比霸气了,楚庄寒号称天下第一剑客,而拥有天下第一刀之称的便是上官白,这便是萧白为何如此重视这个人的原因。 第十八章 袁家 听到了这句话,上官紫觞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身子无神的愣在了那里,萧白撤去了禁锢她的内力,可是她依旧一动不动,眼眸之中有些涣散。萧白已经猜到了几分,上官紫觞与上官白肯定是有些关系的,否则上官白也不会来这里,护住她不被杀死。此时的上官紫觞,倒是显得有些柔弱无助,可是他能够帮助她吗?似乎不能,那是上官紫觞的私事,无论是为了什么事情,都不是萧白能够插手的,当然上官紫觞也不会让萧白插手。 “这幅画,是谁送来的?”栖凤阁西厢之中,上官紫觞自己的房间之中,挂着一幅画,赫然就是萧岚的那一幅龙凤呈祥。 “小姐,这是姑爷送来的,听说是三小姐送给他新婚大礼。”丫环道。 “原来是画仙子萧岚的画,难怪如此灵韵动人,天下第一画师名不虚传。”上官紫觞望着这幅画,的确是有几分喜爱,她也是精通琴棋书画之人,可是她的画技与萧岚一比,就显得有些小巫见大巫的。 “其实姑爷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不好,小姐你是否要去碧落小院谢一下姑爷。”丫环心中有些不忍心的说道,萧白的确没有传说之中那么废物,可惜他娶了上官紫觞。丫环知道,上官紫觞是何人,也知道萧白是永远不可能走进她的内心,但是今后以夫妻身份相处,至少不要与萧白的关系弄得很糟。 “我累了,以后再说吧。”上官紫觞却是一脸不关心,她现在懒得应付萧白,甚至懒得应付任何人。而萧白呢?每一天过的似乎也是得过且过,萧云则是忙了许多,毕竟这些天的江湖人令他颇费心神,不过好在已经过去了侯府又变成了以前的那种宁静,萧白虽然已经不似以前那般嗜睡慵懒,但是也很少走出碧落小院,每一天都是在小院之中饮酒喝茶,过的倒是有些惬意。不知不觉,这样的日子竟是过了半年,渐渐地侯府之人都习惯了这种生活。至于侯府之中的事情,已经被外面探知的一清二楚,萧白的名气不是更好了,而是更加的废物了,萧白与上官紫觞的生活,被人知道,整个茶楼之间的话题都是说着萧白的无用,一个男人娶了老婆,居然分房而居不敢同房,无论是什么样的人听到这话,都会觉得这个男人是一个无比孬种之人,比起以前的废物,更加令人嫌弃。连皇帝萧鼎玄也着实没有想到,萧白的名声变得更加不好了,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件错事。 “这侯府世子萧白,也忒没用了,娶了一个倾国倾城的妻子,竟是摆在家里不曾享用,早知他如此无用,就与他商量将他老婆转给我了。”茶肆之中,一个身着华衣的公子,一脸不曾掩饰对萧白的不屑,大声的说道,整个茶肆之中,所有人都能够听到他的话。 “说的没错,早听闻这萧白是废物,却没想到如此孬种,也不知道谁能够得到紫觞姑娘的青睐?”所有人的眼眸之中毫不掩饰的散发出一种淫秽的贪婪,很显然在他们心中紫觞不是二世子的妻子,而是一个风尘女子,随意能够被人玩弄之人一般。 “父亲,我们还要去侯府吗?”一道甜美的声音响起,只见茶肆之中坐着一对父女,女子面容柔弱,长像甜美,语气柔和,穿着却是一件白裘,而坐在了他身边的一个男子,面容肃穆,胡须稍长,身披一件紫色貂裘,一看便是富贵之人,只是听到了茶肆之中那些流言蜚语,女子的眉宇紧皱,似乎觉得这些话,是在侮辱她一般。 “当然要去,如今东都之中,只有侯府才是我们熟悉的,放心看在以往的情分之上,侯府不会对我们赶尽杀绝的。”老者似是看出来女子眼眸之中那丝担忧,安慰着她说道。说实话,这个时候来侯府是否是好事,他自然也不知道,只是东都之中,除了侯府之外,他已经不知道还有什么世家肯收留他们父女。 “若是侯府不愿收留怎么办,毕竟当年是我们对不起侯府的。”女子眼眸之中却是有些担忧,因为他们很久不与侯府来往了。 “放心吧,他们都不是无情之人。”老者虽然心中担忧,可是此时已经别人能够救他们,如果不是因为被累及,他们袁家也不可能落到如此境地。 “二世子,外面来了一男一女,看似是父女,说是侯府旧友,要见吗?”一个仆人来到了碧落小院,望着一脸悠闲坐在院子之中饮茶的萧白说道。 “大哥不在吗?”萧白诧异道,一般侯府之中的所有事情都是萧云打理的,来人也都是萧云接待的,他可是从来不曾管过,当然也没有时间管这些事情。 “小侯爷进宫去了,说是四皇子去相州一事有了结果,陛下要他亲自从四皇子手中接手一个人。”仆人一脸恭敬的说道,只是说出这话的时候,萧白则是一愣,要知道能够让皇帝动用萧云亲自押送的人,显然是有些名望之人,而相州更是地处偏南,相州之中豪族颇多,能够牵动皇族的豪族,足有四五家,显然是相州之中的豪族犯了事,否则萧白知道,四皇子刚从深云宫会来半年,是不可能被派去相州的。 “宫中的事情,我们就不要管了,既然是侯府旧友,先将他们安排在客房之中,等大哥从宫中回来再告诉他。”萧白平淡的说道,一般侯府之中日常之事,他都不会过问,至于侯府旧友,他认识的更加少了,而且侯府旧友本就很少,萧鼎文一直在北疆,要说有朋友,那也是在北疆的。 “侯府之中的那两个人是你留下的?”傍晚之时,萧云脸色有些难看的走入了碧落小院,弄得萧白有些莫名其妙,留下两个侯府的客人,似乎没有什么大不了,萧云怎会特意来一趟。 “怎么了?”萧白问道。 “你知道来人是谁吗?”萧云一脸无奈的说道。 “什么人?”萧白也好奇了起来,能够让萧云脸色变得如此难看之人,显然跟侯府有着渊源。 “来人是袁清心跟他的女儿袁霞。”萧云的眼眸之中浮现出了一抹不屑之色,萧白一愣。他着实没有想到来人会是他们,萧白也是有些不解,这一家人的脸皮不该厚到这种程度吧,怎的还有脸来侯府之中。 “他们袁家不是已经与英家联姻了吗?怎么想到来侯府了,他当年不是说英家乃是一方土皇帝,侯府只不过是名声好听,不过是东都城之中一座比较威风的宅子罢了,怎的还有脸来我侯府?”萧白也是有些怒意的说道,袁霞他很熟悉,袁清心当年乃是京官,一名四品重臣,而袁家则是经商为主,在袁清心的庇佑之下,倒是有着一番小小的成绩,只是朝廷官员,家里经商肯定造人诟病。袁家只能找靠山,因为袁清心跟萧鼎文有些交情,原本是定了袁霞与萧白的婚事,这也是陛下第一道赐婚,原本以为这是一段金玉良缘。可是不知怎的?袁家竟是与入京走亲的英家勾搭到了一起,袁清心也离开了东都,英家更是为袁清心挣得了一个相州提点总督的官职,算是在相州掌实权的官职,袁清心自是无比高兴的接受。 “本来是如此,可是英家的婚事似乎出了一些变故,袁霞倒是没有嫁入英家,但是英家与袁家已经成为了一家人,族中联姻女子已经多大十几人,袁家也是在英家的庇佑之下在相州成了一方望族。”萧云道,不可否认,袁家的选择没有错,侯府绝对不可能为袁家带了如此之多的利益,这些利益让袁家一个商贾之家,成为了一方望族,这也值得他们失信侯府,可是如今出了事便来侯府躲祸,这可就说不过去了。 “莫不是这英家出事了?”萧白道。 “自然,这英家在相州无法无天,无视朝廷法度,竟是欺压百姓,为了给一个侄子建造房子,竟是硬生生屠了一个村子。此等作风可谓是罪恶滔天,好在相州其他豪族联合起来,将此事告到了御前,陛下才会派四皇子前去查,你知道吗?英家的一个仆人,都能够骑在一个县令头上,这种事情陛下岂能容忍,英家全家入狱,而袁家也遭受牵连,被其他豪族逼迫,袁家族长认为这都是袁清心当年笼络英家的错,所以将父女二人逐出袁家,他们才会来到侯府。”萧云道。 “原来是来投奔来的,就让他们住着吧,其余的就算了。”萧白一脸平静的说道。 “希望他们的目的单纯吧。”萧云也是很无奈,毕竟人已经住进了侯府,如今将他们赶出去已经不现实,况且袁清心当年跟玄天侯爷萧鼎文是有一段交情的,所有当年袁霞拒绝那桩婚事,侯府也不曾真的与袁家断交。 侯府栖凤阁,别说萧白的碧落小院,就算是上官紫觞所住的西厢,也是非常的庞大,倒是碧落小院比起西厢小了许多。只是碧落小院之中,种着许多青松,虽然不高,但是给整个小院添了几分碧色,院中有一方小池塘,池塘中央放着一块太湖石,上面不停的冒着水流。紫觞今天的心情很好,侯府的后院之中,有一个湖,湖中养着鱼,已然入秋的湖边,原本碧绿的青草之地,已经变得枯黄了起来,周边种着许多桃树,此时树上已经没有一片叶子,湖水之中还能看见几条鱼来回的游着。上官紫觞一袭紫衣长袍,身体围得有些厚实,毕竟入秋之后,空气显得冰冷了几分,身边跟着的鹅黄色衣裙女子,也搓了搓手,秋后便是入冬,大地即将迎来沉眠季节。 “小姐,这湖水倒是很静。”丫环望着平静无波的湖面,犹如一面镜子一般,时不时的能够看见湖水之中泛起细小的涟漪,那是湖中小鱼所致。 “你真把这里当做家了?”上官紫觞皱眉说道。 “其实小姐,这里挺好的,姑爷其实也对你挺好的,如今外面的流言蜚语,对姑爷而言很难听,可是他从来都不曾来找你,自己默默忍受,这样的男人着实难得。”这半年丫环是接触萧白最多之人,外面的流言她也听得许多,但是她知道,那些流言本不该出现在萧白的身上。碧落小院之中的萧白,总是一袭白衣,一把折扇,翩翩如玉,宛如无欲无求之人,说实话丫环每一次见到萧白之后,总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自家的小姐越来越配不上萧白。 “你该知道的,这里不会是我的家,也不能是,我上官紫觞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上官紫觞无比执着的说道,她自然要执着,没有人明白,她是怎么活下来的,她心中的恨意,也不是所有人能够知道的,她缓缓从怀中拿出了一块丝绢,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她小心翼翼的珍藏着。缓缓打开了丝绢,里面竟是一片枯黄的树叶,已经过了将近一年她从来都不曾知道,那一个黑夜,出手救她的究竟是谁? “小姐,这是什么?”丫环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上官紫觞拿出这一片树叶发呆了,她自是能够看清那是一片树叶。可是对于上官紫觞来说,这不是一片树叶,而是一个人,一个她惦念的人,无论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她都不在乎,因为她这一辈子之中,唯一有人救了她,这便够了。 “你不需要知道。”上官紫觞的语气很冷,丫环连忙闭嘴,她知道上官紫觞不想让别人知道的秘密,总是不愿意别人多嘴,就算是她也不例外。 “请问你是紫觞姐姐吗?”声音有些甜美,一袭白裘披风缓缓飞扬,袁霞也来湖边散步,看到了湖边的那一个美丽女子,看着她跟丫环也在散步,隐晦的目光之中多了一抹嫉妒之色。可是很好的被她隐藏了下来,随后脸上挂着笑容,无论是谁?见到那样甜美的笑容,总不会觉得她会嫉妒一个人,上官紫觞看着别人靠近,连忙将丝绢收回怀中。 “你是谁?”上官紫觞蹙眉,她不喜欢与别人亲近,尤其是侯府的人,连侯府三小姐萧岚,她都懒的应付,所以这么久了,在侯府之中过的就跟一个客居在侯府之上的人无异。 “我叫袁霞,我父亲是侯府侯爷的朋友,算是世交,如今居住在了侯府之中,听闻二世子娶了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嘴上的客套却是不曾落下,但是心中有几分真心谁又能知道,只是紫觞不在乎别人怎么评价自己,她的美貌足以令人嫉妒。如果还有人能够与她一比,就是邢雯雯了,只是她们的气质完全不像,一个就像是气质如仙的仙女,另一个就像是绝世祸水的妖孽。 第十九章 守卫者 “姑爷来了。”丫环小心的扯了一下紫觞的衣角,上官紫觞在侯府之中,总是可以的避开萧白,所以根本就不曾见过萧白,丫环是提醒她。袁霞也看到了丫环与上官紫觞的异样,回头一望,顿时愣住,一袭白衣飞扬而起,发带垂下,玉冠束发,黑发整齐,翩翩如玉,她从来不曾想到萧白会是这样一个人,不仅袁霞愣住,连上官紫觞也愣了一下,别人传言的废物,竟是也有这么气质翩翩的时候。 “见过姑爷。”丫环连忙行礼道。 “看来今日这湖边倒是挺热闹的,袁姑娘,我记得你是住在客厢房吧?”萧白眉宇一皱说道。 “是,是,是的。”袁霞连忙从失神之间回神,语气有些停顿的说道,她不是没有见过萧白,可是以往见的萧白,何曾走下床头,一直窝在被窝之中,如今见到了精气神十足的萧白,心中有些后悔当年为何要拒绝陛下的赐婚。 “回到你的客厢房之中去,这里是侯府内院,外人不得进来,袁姑娘莫不是以为侯府是你家了不成?”萧白的声音虽然轻柔,可是眉宇之中蹙了一下,似乎很不情愿应付袁家的人。他当然记得袁霞,当年他似乎只有十三岁,他的房间之中走进来一个人,对他说了一番话,就是说自己何其尊贵,一个废物是配不上她的,然后高傲的仰起头颅走掉了。虽然萧白不在乎这样的人,可是如今看着袁霞,望着她褪去了那种高傲,倒是觉得是好事,但是不代表萧白已经忘记了那些事情。 “是我鲁莽了,现在就回去。”袁霞的脸色有些难看,她自然可以看出萧白讨厌她,所以走了,待在这里只会徒增不痛快罢了。 “姑爷不喜欢这个姑娘?”丫环道。 “谈不上喜不喜欢,只是有些恩怨罢了,对了今日四皇子在春风楼宴请,你跟我去赴宴。”萧白望着上官紫觞平静的说道。 “不去。”上官紫觞语气无比的冰冷,似乎懒得搭理萧白。 “四皇子宴请,常人不能推辞,你得跟我一起去,至于你的那些事情,我也懒得管。”萧白也是冷冷的说道,他自然也懒得应付上官紫觞,这件事情不容上官紫觞拒绝。四皇子的面子必须要给,因为四皇子与萧白关系不错。 “放心,小姐会去的。”丫环连忙说道,她自然知道萧白是拒绝不了才会来找上官紫觞,如果上官紫觞连这件事情都拒绝了,那么就真的太不给萧白面子了。侯府精致的马车之中,萧白随意而坐,手中的折扇缓缓摇动着,上官紫觞则是一脸不情愿的坐着,身边的丫环手放在了她的膝上,似是按住她让她不要冲动一般。 “姑爷,侯府跟皇室的关系似乎很亲密?”丫环有些疑惑,小侯爷萧云经常留宿宫中,不曾出来,各位皇子都非常的敬重他,连萧白也不曾看不起,尤其是大婚之日。当今圣上,诸位皇子公主都到齐了,就算是皇家赐婚,也不可能如此隆重,唯一的解释就是侯府与皇室之间有着特殊的关系。 “这你不用知道。”萧白淡淡的说道。 “四皇子只是宴请姑爷吗?”丫环知道这个问题可能涉及侯府私事,就不再问了。 “不是,他宴请的是深云宫的姬夫人和她的女儿,听说叫做上官紫云,我们不过是陪客罢了。”萧白随意的说道,只是当萧白说出姬夫人跟上官紫云的时候,上官紫觞的眼眸之中,浮现出来一抹诧异,随后眼眸之中乃是深深的厌恶,双手紧紧捂住了衣角,撕扯着,丫环也是愣住,她着实没有想到四皇子宴请的乃是深云宫的人。 “二哥,你来了。”春风楼之下,一身华贵紫衣长袍的,紫金发冠,丰神俊朗的四皇子萧琊已经在等着。看见了马车之中走下的萧白,就一脸笑意的走了过去。 “他也在?”萧白第一时间看的不是四皇子萧琊,而是站在了春风楼门口的萧逸,萧白没有想到萧琊连他也请来了。 “二哥与靖王世子的误会,四弟都听说了,今日就借着四弟的宴会,一起和解可好?”萧琊一脸笑意的说道。 “好吧。”萧白的眸子凝视了一下萧琊,随后淡淡的说道,似乎想要在萧琊身上看到当年那一个纯真的少年。可是那个少年似乎已经不在了,春风楼的雅间之中,已经陆陆续续坐着许多人,一个青衣霓裳的夫人,还有一身紫裙的妙龄少女坐在了中央,而那些人都拥簇在了这两个人的身边,显然她们就是深云宫的姬夫人跟上官紫云,而她们看到了跟在萧白身边的上官紫觞之时,眼神一愣,不过立刻恢复了神色,似乎从来不曾见过这个人一般。而紫觞的眼眸之中也是如此,随后无比清冷的跟着萧白,缓缓坐在了那里,而萧逸的身边,坐着的乃是他的正气杨盈,虽然在场的女子之中,她是最普通的,可是身上的那种那种书香之气,绝不是常人能够拥有的。 “二哥,我为你介绍一下,这位乃是深云宫宫主的夫人姬夫人,这位乃是宫主的掌上明珠上官紫云小姐。”萧琊为萧白介绍着她们,她们却是端坐在那里,连动都不曾动一下,似乎她们才是最尊贵的人一般。萧白看着她们的态度,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缓缓坐在了那里,不过脸色却是阴沉了下来,萧琊也是有些尴尬,他着实没有想到姬夫人跟上官紫云如此目中无人。 “四皇子,刚才本世子已经跟夫人与上官小姐介绍过你这位二哥了,所以她们不见礼,也是正常的。”萧逸缓缓说道。 “怎么还有一个座位?”萧琊听到了萧逸的话,眼眸一冷,只是看见了姬夫人身边,还有一个位置,有些好奇的问道。 “不好意思,老夫来晚了。”声音显得浑厚,一袭白色的衣袍非常的简洁,可是如此简洁的衣袍,穿在了他的身上就像是龙袍一般,望着这个人的出现,萧白的眼眸阴冷到了极点。而上官紫觞也是愣住,整个人都被雷劈中了一般,实在是想不到他怎会出现在东都之中。 “诸位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深云宫宫主上官雄上官宫主。”萧逸的脸色充斥着非常得意的神色,四皇子也是脸色难看,上官雄来到了东都他一点也不知道,更没有想到他会来今天的宴会。 “好了,你可以走了。”上官雄却是平淡的说道,看都不看一眼萧逸。 “四弟,到我后面来。”萧白的语气变得无比阴冷。 “二哥怎么了?”萧琊一脸不解。 “我说到我后面来。”萧白冷声喝道,萧琊一愣,他从阿里没有想过萧白也有这么可拍的一面,缓缓走到了萧白的身后,萧白的眼眸依旧冷冷的盯着他。 “我说过,东都是萧家的地盘,三宫四宗的人,来东都就是只有死,上官雄你好大的胆子。”萧白望着上官雄冷冷的说道。 “没想到,皇家守卫者竟是你?这倒是令老夫有些意外,不过你可无权叫老夫走。”上官雄一脸信誓旦旦的说道,皇家守卫者,乃是一个非常秘密的势力,连皇帝都不知道是谁担任这个守卫者重任,因为皇家守卫者的任务,就是挡住江湖的势力在东都之中为非作歹。尤其是那些宗主人物,没有经过守卫者的允许,是不能进入皇城的,上官雄进入皇城已经是无视皇家规矩,萧白岂能不怒。 “呵呵,上官雄,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莫不是以为我萧白只是东都口中的一个废物,皇室无人竟然我成了守卫者,便不敢动你深云宫了吗?”嘭的一声,萧白狠狠一掌拍在了桌子之上,所有人都一惊,萧白冷冷站起,眼眸之中的寒意似是利剑一般透出。四皇子都被萧白震惊到了,那个人是谁,那是深云宫的宫主上官雄,且不论他的身份,光是武功就是天下绝顶人物,怕是自己的父皇在此,都不敢与他这般说话,而萧白竟是如此轻视上官雄,他自是不解。而上官紫觞也一愣,似乎看着萧白有些好奇,尤其是上官雄对他的态度,如果是别人在上官雄面前如此放肆,现在已经死了,姬夫人跟上官紫云眼眸之中也是好奇的盯着上官雄,她们在等着上官雄会怎样杀死萧白。因为深云宫的宫主,绝不容许任何人亵渎,哪怕是一个皇子,只是上官雄却是依旧平静的站在了那里,脸上一丝生气的表情都没有。 “哪里,这江湖还是忌惮守卫者的,七年前你传令江湖,任何宗派宗主掌门,不得私自进入东都城,没有一个人敢反抗,如今也不能。”上官雄无比肯定的说道。 “你是深云宫宫主?”萧白冷冷的说道 “自然是。”上官雄点头说道。 “可你已经在东都了。”萧白的声音充斥着寒意。 “放肆,就算我们在东都了又能如何?”姬夫人一怒道,她不知道上官雄今日为何如此憋屈。靖王世子萧逸已经介绍了他的情况,不过是一个皇室之人,那又如何,深云宫会害怕一个皇室之人吗?尤其是一个有名的废物,殊不知上官雄惧怕的不是皇室,而是守卫者,守卫者也是一方势力,里面高手如云,守卫者也是最神秘的实力,他们的职责乃是守护皇家。任何江湖人,若是欲对皇室不利,守卫者就会出手杀掉,东都之中没有守卫者允许,任何人是不能进入都城的,连皇帝都不知道皇室背后还站着神秘的守卫者。只有皇帝真正的继承皇位之时,他才会知道,而且也不会知道哪些人是守卫者,他只需要知道,守卫者是不会让江湖任何一个势力,任何一个高手威胁到他的生命安全这就可以了。这也就是为何七年前,萧白会出手挡住梅二,七年后依旧挡住梅二,七年前他禁止那些人进入东都,便是因为梅二的出现,他知道江湖有人将主意打入了皇都,没有想到竟会是深云宫。 “好,很好,上官雄,看来你们是不想活着离开东都了。”萧白冷冷的说道,随后大手一挥,黑影浮现,春风楼之中竟是出现了一个人,一个身着黑衣的人,所有人都一脸惊骇,竟是在大白天见到了鬼一般,此人的速度犹胜鬼魅,雅阁之中的气息变得无比深沉。锵的一声,手中一柄极细的剑出鞘,空气之中似乎压抑着一股神秘的气息,压抑的人们都喘不过起来。守卫者刺客,这是皇族最神秘的力量,上官雄望着此人身上的那种压抑气息,瞳孔收缩了起来,这个人的剑法绝对是恐怖的剑,因为这个人绝对是跟勾魂使者那般的人,没有灵魂,没有七情六欲,甚至连血肉之躯的那种疼痛都不会有,这个人的实力也绝对在勾魂使者之上。因为药人绝对需要大量的财富支撑,珍惜的药材做为药引,黄泉山虽是邪派第一宗门,可是比起皇室差的实在是太多了,这些人都是死囚,原本就是杀人逾百的凶煞之人,能够用于药人守护东都,皇族求之不得。 “就凭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想要杀我上官雄,怕是还难了一点。”上官雄脸色之上,浮现出一抹从容的微笑,只是在场的所有人心中都已经不能平静,毕竟一方乃是江湖之中最有威望的上官雄。而萧白呢?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人,前世的仇怨,他可是记忆深刻,江湖之中,怎会如此简单,江湖本就是血腥的世界,利益为重。 “你的妻子跟女儿呢?能够活着走出春风楼吗?”萧白望着她们,眼眸之中的杀意不言而喻。 “哈哈,杀了我女儿,那你的妻子呢?”上官雄望着上官紫觞说道,看着上官雄的眼神望来,上官紫觞身躯一震,眼眸睁大望着上官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是那样望着他。 第二十章 死生之间 “上官紫觞,难怪,难怪。”萧白的眼眸之中看着上官紫觞,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何上官紫觞如此看不起他了,的确深云宫宫主上官雄的女儿,岂会在乎一个萧白,区区一个萧白。 “二哥,我们还是先冷静下来吧。”四皇子望着雅阁之中的气氛变得紧张了起来,似乎想要劝说所有人,缓缓伸手搭在了萧白的肩膀之上。四皇子的确是与萧白最亲近之人,可惜他忘记了四皇子已经许久不与他见面了,而且人是会变得,一把匕首捅入了萧白的后腰,四皇子萧琊的脸色变得邪魅且又阴冷了起来。 “咳咳,为什么?”萧白缓缓转身望着萧琊,而上官紫觞也是一脸诧异,先前还以兄弟相称的四皇子,竟是背后下手。 “二哥觉得怎会对你下手?”四皇子邪魅的笑着说道。 “难道是?”萧白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瞳孔之中散发出了不可置信。而萧逸也是出现了一抹得意的笑容,上官雄的笑容也是很得意,上官紫觞突然剑光一吐,四皇子一愣,身影连忙后退,提着萧白的身躯从春风楼跃了下去,朝着侯府之中冲去。 “别,别去侯府。”萧白艰难的说道。 “那去哪里?”上官紫觞说道,现在这个时候或许侯府才能救他,可是他为何说不能去侯府?难道他觉得会牵连侯府,只是下一刻春风楼一道身影掠下,速度之快岂是上官紫觞能够媲美的,眨眼之间便是追上了上官紫觞。 “紫觞,把人留下。”上官雄怒声喝道,一掌向着上官紫觞的肩头拍来,空气之中劲风大作,朝着上官紫觞逼来,上官紫觞连忙挥剑抵挡,咻咻的声音响起,长剑舞动如风,可是却被上官雄巧妙的躲过,嘭的一声,手掌狠狠拍在了上官紫觞的肩头。噗的一声,上官紫觞立刻口吐鲜血,身体之飞而出,长剑向下一刺,嗤......,长剑竟是在石板之上划出了一道很长的划痕,才将身形稳下。 “你该知道,他要的是什么?”上官雄望着萧白,此时萧白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想要,给你。”萧白从怀中拿出来一块令牌,金色的令牌被他高高抛起,上官雄凌空跃起,身影似乎飞鸟凌空,无比迅捷的接住了空中的令牌。而萧白连忙拉着上官紫觞走了,朝着东都的城门而去,这个时候,最安全的不是侯府,也不是皇宫,而是出城,只有出城才是最安全的。 狂风呼啸,上官紫觞几乎是拖着萧白走的,萧白的白衣长袍已经浸染了无数鲜血,这也代表萧白已经越来越虚弱了。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后腰的那一刀插得很深,萧白从来都没有想过,四皇子会出手。如果想要杀他,为何早不动手,偏偏等到现在,早一点不是更好吗?难道是为了那一块令牌,可是那一块令牌值得他如此吗,如果他想要,说一声自己就会给,何必如此呢? “紫觞,将他放下吧。”城门之外的一个渡口之上,站着一个白衣少年,腰间挂着一并白剑,傲然的迎风而立。似乎早已在这里等了许久,上官紫觞看到此人,娇躯一震。 “你怎么来了?”上官紫觞语气变得有些温柔了起来。 “跟我回去吧,他的事情不是你能够管的。”男子语气无比温柔的说道。 “你是谁?”萧白望着他说道。 “我叫庄凌雪。”白衣男子非常恭敬的说道。 “你为何在这里出现?”萧白道。 “你不需要知道了。”他傲然的说道,随后缓缓拔出了腰间白剑,指着萧白,萧白的命最终还是要死在他的手中,这都是宿命,既然是宿命的安排,那便如此吧。上官紫觞已经缓缓退开,她可以不听别人的话,但是这个男人的话她不会不听,因为这个男人是她的男人,是她爱的人。剑刺了过来,萧白躲不掉,他已经没有力气躲了,扑通一声,萧白用尽了全身的最后一丝力气,跃入了河中,河中的水冰冷刺骨。平静的河水之中,有着许多的漩涡,撕扯着他的身躯,他跳下河水,就已经没有想过活着。这便是上天再次安排的人生吗?为何总是要被人背叛,萧白终于明白,所有的一切,都不能相信,因为相信就会死。 “为什么如此煞费苦心的对付他?”上官紫觞紧捂着胸口,虽然上官雄的那一掌留了手,可是也将她打伤了,她的肺腑现在很痛,但是痛苦对于她来说没有什么,因为她经历的痛苦从来都不少。 “你我皆是棋子,何必计较那么多。”白衣男子叹了一口气说道。 “我不明白,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且只是一个废物,为何要费劲如此之多的心思?”上官紫觞一脸不解的说道。 “是啊,他只是一个废物,可是却是萧鼎文的儿子,而且还得到了守卫者令牌,那么就算是用什么手段对付他也是值得的。”庄凌雪却是语重心长的说道,随后就保持沉默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古来如此。只可惜萧白已经被别人看透了,一旦被人看透,那么别人就会取走原本他不该拥有的东西。比如守卫者,从今往后那个人收了守卫者不说,还拿到了至尊令,庄凌雪望着平静的河面,似是自己的心情也跟河面之下的漩涡一般,看似平静,实则涛涌不止。 雪风呼啸不止,大雪封路,漫天的白茫一片,不知不觉东都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两个月,东都之中丝毫不曾掀动一丝涟漪,仿佛从来都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一般。咯吱咯吱的声音不停地响起,漫天的白雪之中,一辆马车缓缓从北方向着中原驶来,轧过了白雪发出了阵阵声音。虽是寒冬,马车之上的车夫却是一袭单薄的墨衣,胸前点缀的银色梅花格外的显眼,腰间斜插着漆黑的剑,赫然无比眼熟,他便是梅二,天下只有一个梅二,这一辆车的车夫竟是梅二。马车之中的人,究竟是何等人物,居然让梅二来替他赶车,马车之中当然是萧白,一袭白衣的萧白。 “唉,大雪无情,殊不知人更无情。”马车之中萧白轻叹了一声说道。 “你讨厌江湖,最终还不是入了江湖。”梅二听到了他的声音,平淡的说道。 “六岁,那个时候我才多了一个大哥跟妹妹,为何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萧白嘴角之中浮现出来一抹无奈的笑容说道。 “现在我们去哪里?”梅二道。 “碧落谷。”萧白无比正色的说道。 “我说过,碧落谷已经不在了。”梅二沉声说道,听到了这三个字,心情似乎跌落到了谷底。碧落谷这三个字,在江湖之上依旧响亮,可是谁能够知道,碧落谷被灭已经有二十多年了。 “我们在,碧落谷就在。”萧白无比认真的说道。 “布局了这么久,他真的只是为了守卫者跟那块令牌,我怎么觉得这不是他的作风?”,梅二皱着眉头说道。 “能够用十四年的时间来布局,绝对不会只是为了守卫者跟令牌那么简单,想来四皇子这番作为,怕不是他的计划之内。”萧白道。 “什么人能够将他逼到如此地步?”梅二诧异的说道。 “还能有谁?”萧白道。 “哼,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梅二冷哼了一声说道。 “天下第一剑是楚庄寒吧?”萧白道。 “不是,我还没跟他比过。”梅二眼眸之中有些不服的说道。 “约一下他,我想要跟他比剑。”萧白淡淡的说道。 “你?”梅二诧异道。 “用你的名字,毕竟现在我是死人。”萧白道。 “剑,你有把握胜过楚庄寒?”梅二有些不确信的说道。 “至少不会败。”萧白无比自信的说道。 “唉不对?凭啥你要用我的名字去打,我也还要跟他打,天下人以为他楚庄寒是天下第一剑,真以为我梅二怕了他不成?”梅二冰冷的眼眸之中却是浓烈的战意。楚庄寒号称天下第一剑客,而他只是第二剑客,但是他从来都觉得自己会比楚庄寒差,他总是认自己是第二剑客,不是因为楚庄寒,而是萧白,如今马车之中的萧白,梅二可是出自碧落谷之人。准确的说是碧落谷之中唯一活下来的人,他活下来的时候仅是八岁而已,萧白亦是如此,谁能想到如今武林之中令人闻风丧胆的碧落谷,其实早已不复存在。 “以我现在的名字,若是去跟他打,那个人岂会不来?”萧白道。 “谁告诉你,江湖之人一定要用真名字去打架?我梅二的名字就是真名吗?”梅二道。 “对啊,不过我一个无名小卒,他不会迎战。”萧白不确定楚庄寒会不会迎战,因为楚庄寒是天下第一剑客,挑战他的人无一不是江湖之中赫赫有名的人物。可是那些人都已经死在了他的剑下,而萧白呢?无名小卒,现在重新取一个名字去迎战,楚庄寒会理会吗?显然是不会的,因为楚庄寒不会接受无名小卒的约战。 “这你不用担心,我亲自去送战帖,楚庄寒会接受的。”梅二却是无比肯定的说道。 “好,今日起你便是碧落谷副谷主了。”萧白无比大方的说道。 “碧落谷如今只剩你我两个,犹如丧家之犬,副谷主?当真可笑。”梅二却是一点都不在乎。 “有一个门派还是挺好的,毕竟谁也不知道碧落谷究竟还藏着多少高手,毕竟这二十多年来,那些人都不是白死的。”萧白道,近二十年来,碧落谷手段血腥,杀人灭族之事做的雷厉风行。萧白已经知道碧落谷不复存在,那么这些人为何会以碧落谷的名声杀人,无疑就是要除去挡路的阻碍,而将那些人的死归于江湖,这种手段,当真是常人所不能及,萧白从来不曾佩服任何人,可是现在他很佩服这个人。 “你就一点也没有怀疑过他?”梅二也是问道。 “这十七年来,我一直连蝉眠神功,接触外面的事情很少,见他的次数也是不多,怎会怀疑他?”萧白道。 “上官雄可不是那么好利用之人。”梅二沉声说道。 “只要是人,他就有欲望,一旦有欲望,那么他就会有弱点,上官雄的目标只是至尊令罢了。”萧白却丝毫不在乎那一枚令牌的丢失。 “就是武林至尊令?”梅二一惊,他无比诧异,这枚武林至尊令怎会在萧白手中。 “是啊,当年父亲留下的遗物之中,有两样东西,一样便是至尊令,想来不属于父亲,应该是属于母亲的,一个给我留了至尊令,一个给我留了守卫者。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他们都不懂,难怪会死的如此之惨。”萧白似乎一点也不领情,他当然不领情,至尊令乃是武林之物,拥有者便是武林盟主,能够统领武林,当然能够拥有至尊令,也需要有守住他的本事。只要那个人拿出令牌统领武林,那么就要接受武林的所有高手向他发出的挑战,他不能拒绝,只有战败那些挑战之人,才能够守住令牌,准确的说,谁能够拥有至尊令,谁就是天下第一。不是梅二看不起上官雄,以上官雄的武功在江湖之中,或许有一番名气,但是想要守住令牌,却是远远不够。 “上官雄的武功不够。”梅二很肯定的说道。 “你忘了上官白。”萧白随意的说道。 “他莫不是上官雄的儿子?”梅二诧异的说道。 “是的,上官雄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能够与东都牵扯如此之深,怕是背后所站之人不简单,他布局如此之久,居然被四皇子给坏了,现在他的脸色肯定很难看。”萧白嘴角倒是浮现了一抹笑意,这棋局在他生下来的那一刻,已经开始布局,精心经营了如此之久,萧白一丝都不曾察觉,如今突然被四皇子撕裂,这倒是一种幸运,至少萧白认为,他的运气很不错,他还活着,活着的感觉很好,至少不会像上一世那般绝望。 第二十一章 决战 “你的老婆呢?又扮演了什么角色,花间楼那个地方可是不简单,身为四大花魁之一的她,真的能够如人传言一般清白,我看不见得吧。”梅二道,如果说这场局之中,所有人都包括进去了,那么身为上官雄的女儿上官紫觞,她又是什么角色?若是她一点都不知,那是不可能的,只是上官紫觞扮演了什么角色,如果上官紫觞是一颗棋子,那么这颗棋子似乎不曾用到。 “她,也许还不起作用,至于清白嘛,我怎知道?”萧白无奈的说道,他自然也知道花间楼是何等地方,上官紫觞是一个美人,一个绝世美人,真的如花间楼所说的那样他不能肯定,如果是二十年前,也许是事实,可是如今的花间楼,与青楼无异,萧白岂会知道上官紫觞是否清白,而且他也关心这件事情。毕竟从上官紫觞的表现来看,最后出现的那个白衣男子,似乎与她有些渊源,至少先前的那些事情,上官紫觞是不知道的,她也没有想过四皇子会对萧白出手,至少可以肯定,上官紫觞不曾站在四皇子那一边。可最后那一个男子出现的时候,她依旧放弃了萧白,那么可以肯定,上官紫觞绝对不是局外人,她也是一枚棋子,只是不曾启用,也许以后都不会知道,上官紫觞会是何等作用。 “也对,你这个人有时候就是太正人君子了一些,他们都送了你一个如此美人,为何还不动她呢?以你的武功,对付区区一个上官紫觞还不是轻而易举。”梅二一脸看不起萧白的说道,在他眼中萧白乃是每种之人,至少东都的那些人评论他是一个孬种的时候,梅二觉得这句评价无比恰当,虽然萧白的武功绝对无比厉害,至少他不是对手,可是面对一个倾国倾城的上官紫觞,居然可以做到坐怀不乱,就算是梅二,都不觉得自己怎的可以做到。 “这便是我的武功在你之上的原因,毕竟洁身自好,才会对武功一丝不苟,公子白,对,就叫公子白,浊世染如墨,雕琢公子白。白衣如雪,公子如玉,好的很。”萧白满脸满意的说道。 “公子白,你倒是会岔话。”显然梅二不是看不清萧白的虚心,不过他自是不会继续调侃萧白的。 “听说寒山潜龙潭乃是雪山一美景,再过一月,那里的美景更加美丽了吧。”萧白缓缓掀开了马车的帘子,望着外面的风雪,下的更是大了,如鹅毛柳絮,更美了,当然也更冷了。可是冷对于他们来说已经不会有感觉,因为他们的心比这雪更冷,更可怕。 “明白了,决战之地寒山潜龙潭,一月之后天下第一与天下第一剑客楚庄寒的大战,绝对是一见轰动武林的大事。”梅二笑着说道,萧白也笑了,望着外面的雪笑了。 雪,很白,没有一丝杂质的白,可是看到比雪更白的东西就是发现雪似乎就不那么白了。比如楚庄寒,穿的很白,天下大雪,似乎任何一切的东西都埋葬在白雪皑皑之下。只有这落梅山庄的满园梅花,更加的艳丽,更加的傲然而立,傲雪方显寒梅香,院子的中央,有一座凉亭,凉亭之上端坐着白衣胜雪的楚庄寒,而石桌之上放着那一柄鞘如白玉的剑,比他身上的白衣更白。看着凉亭之外的雪花,从天而落,楚庄寒的眼眸似乎没有这满院的芳华,只有一片雪花,仅仅一片,突然他拔出了剑,剑很白,与剑鞘一样白,剑鞘舞动流云,剑尖轻点如风,竟是接住了一朵雪花,他的剑,很美,极致的美,完美,也是极致的完美,这样的剑,天下似乎没有第二个人能够用出这种剑法,他的剑法,就像是一位名动天下的画师,在作画,有史以来最巅峰的画,就像是一个书法大家,将山川大地容纳在了笔韵之间,这便是他的剑。 “来了,该来了。”楚庄寒喃喃说道。 “庄主,什么该来了?”老者站在了远处,望着楚庄寒说道。 “大战,一场值得我认真的大战。”楚庄寒道。 “天下第二剑客,梅二。”老者非常沉重的说道,老者很清楚自己庄主的剑法,有多厉害,天下能够威胁到他的人,很少,可以说是没有,但是这个梅二,他不能不慎重,如果还有人能够胜过楚庄寒一二,那么此人便是梅二。 “他已经到了。”楚庄寒平静的说道。 “什么?”老者一惊,他是什么人,他四十年前也是纵横武林的绝顶强者,他也自信,对自己的武功自信,有人进了落梅山庄至少他还是能够察觉的。可是梅二已经进入了落梅山庄,他竟是一点都不曾察觉,黑影果然从空中落下,踏在了一株梅花之上。 “好剑。”梅二望着雪中楚庄寒的玉剑说道。 “剑法更好。”楚庄寒冷冷的说道,剑依旧持着,剑尖依旧有一朵雪花,不曾消融而去,这说明这柄剑的锋冷,丝毫不在这朵雪花之下。 “我喜欢你的自信,但却不喜欢你的傲气。”梅二冷冷的说道。 “为何?”楚庄寒问道。 “因为在我面前,任何用剑之人都不该有傲气,你也一样。”梅二冷冷的说道。 “看来你不服我。”楚庄寒笑了,老者一愣,楚庄寒笑了,绝对不是一件好事,因为曾经让他笑的人,都死了,死在了他那完美的剑下。他的剑很完美,让人找不到任何的破绽,他的剑在杀人的时候是最完美的,因为剑本就是用来杀人的,比如画家的比,书法大家的笔,都是用来书写才会完美,所以剑也一样。那一刻,楚庄寒的剑就会和谐,就会无可挑剔,就找不出任何的破绽。 “我是天下第二,自然不服,因为你该是天下第三。”梅二无比认真的说道,他知道楚庄寒的剑很完美,没有破绽,若论剑法梅二的剑绝对不如,可是梅二对于剑招剑法根本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有一个字,快,他的剑从来都是以快为主。梅二的剑也是快的极致,快的完美,他自然不惧楚庄寒。 “你来了,这一战该分出胜负了。”楚庄寒的剑轻抖一下,剑气飘逸,竟是将雪花之下的那朵朵梅花击落而下。 “我也想,可惜那个家伙不肯,接着。”红色的战帖从空气之中旋转而去,这一战帖竟是破空而出,比起任何的剑更加的锋利,似乎连空气都能够被战帖撕开,缓缓旋转的战帖,很慢,很慢,但是所过处泛起涟漪,至少老者的脸色已经无比恐惧。江湖传言梅二剑法如神,却不曾想内力竟也是如可怕。可是楚庄寒轻轻的伸起手指,就夹住了战帖,缓缓打开,里面的内容却让他眉宇一蹙。 “公子白,无名小卒也配与我决战?”楚庄寒的脸色有些阴冷,他很不高兴,因为他觉得梅二在戏耍他。 “的确是无名小卒,可是这个无名小卒接住了我的剑,天下能够接住我手中长剑者,惟此一人。”梅二冷淡的说道。 “这便是你自称天下第二的原因。”楚庄寒的眼眸一亮说道。 “不错,他是天下第一,他的天下第一,没有剑客,是真正的第一。”梅二无比认真的说道。 “那他跟我也是比剑?”楚庄寒道。 “自然。”随后梅二走了,与来时一样,他的来的悄无甚喜,走的也是如此,速度之快鬼神不及,你看他上一刻还在,可是下一刻就不在了,如果让人评价他的身法轻功,那么别人只会觉得就那样,评价不出他究竟有多厉害。 “寒山潜龙潭,好地方。”楚庄寒道。 “听说了吗?”雪天之中,小小酒楼之中已然挤满了人,无论是什么样的人,坐在了这样拥挤的地方,就算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也会推心置腹。每一个人温上一壶酒,几杯热酒下肚,巴不得将少时上树掏鸟窝的事情,当作风光事迹吹嘘出来。 “听说什么?”有人好奇问道。 “落梅山庄庄主楚庄寒,你们知道吗?”那人一杯热酒下肚,粗声说道。 “这谁不知道啊,天下第一剑客楚庄寒,与梅二号称绝世双骄的黑白剑客之一。”一人站了起来,大喇喇的说道,仿佛知道楚庄寒的名气,那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就是他,一个月之后在寒山潜龙潭与人决战。”那人高声说道。 “什么,天下第一与人决战?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挑战楚庄寒,上次挑战楚庄寒的那一个人,是谁啊?”有人大声问道。 “还能是谁?是五年前的那一位孤鹰老人吧。”有人回声道,嘶的一声,酒楼之中热气腾腾的,许多人都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孤鹰老人这个名字,五年之后依旧令人可怕,他的双手拇指食指跟中指,是黑色的,黑的就跟炭火一样,这一双手,当别人面对他的时候,就会知道这双手的厉害,他的手指可以轻松的捏断别人的剑,他的手指捏碎一个人的吼骨,就跟吃饭睡觉一般简单。 “原来孤鹰老人是死在了他的剑下,天下第一剑客当之无愧。”有人大声说道。 “没错,五年前孤鹰老人挑战楚庄寒之后,再也没有一个人敢挑战楚庄寒了,因为谁也不敢肯定能够在楚庄寒的剑下活下来,连孤鹰老人都不能活下来,谁敢挑战他。”有人无比好奇,也不仅仅是有人,因为拥挤的酒楼已经都安静的听着他们,有些人时不时的插上一句话。 “究竟是什么样的高手敢挑战楚庄寒,莫不是黄泉山的山主?”有人好奇的说道,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这位邪道第一高手敢有这个胆子。 “黄泉山山主哪敢有这个胆子,越是宗派人物,越是怕死,我看应该是墨衣剑客梅二吧。”有人却怀疑到了这位第二剑客,若说还有一个人能够与这位天下第一剑客争锋,也就只有这位天下第二剑客,毕竟到了天下第二的位置,谁不想成为天下第一呢? “你们不用好奇了,他叫做公子白。”那人接着说道。 “公子白?” “公子白?” “公子白?”酒楼之中许多人都愣住了,江湖之上不曾听说过这样的高手。 “没听说过这样的高手啊?莫不是想要成名,所以找上了楚庄寒,不过他也太自大了吧,居然找上楚庄寒。”有人认为这个公子白就是想出名想疯了。 “是不是自大不好说,不过这位公子白的战书,乃是梅二下的。”那人道,啪,啪,啪,酒楼之中许多人将要饮下手中一碗热酒,可是听到了这句话,竟是愣的将手中那碗热酒摔下。可是他们来不及可惜,因为那句话实在是太令人震撼了。 “梅二,竟会为了一个人送战帖?”有人诧异的说道。 “如果这个人是天下第一呢?”那人道。 “天下第一。” “天下第一。”所有人都诧异的说道。 “没错,因为他就是那一个令梅二甘居天下第二剑客之人,所以他是天下第一。”那人肯定的说道。 “公子白。”一个黑袍斗笠男子,缓缓吐出来这三个字,似乎是从齿间咬出一般,虽然是穿着奇怪,但是江湖之上,奇怪的人多得是。所以他们也就见怪不怪了,只见此人桌上放着一柄剑,斗笠之下的脸色肯定很难看,手中拿着一个茶杯被他握得粉碎,可是他的手似乎根本就没有什么。 “我们似乎太高调了一点。”梅二淡淡的说道,因为他觉得实在是太高调了,这辆马车很豪华,而且是整辆马车都是贴着金箔,至于这辆马车是如何来的。自然是萧白的朋友借的,当梅二听他说还有朋友的时候是不信,萧白怎会有朋友。而且他还能借到一辆如此昂贵的马车,还有一匹健硕如龙的骏马,这匹马的价值不下千金,就算是萧白的有一个很豪气的朋友,也不可能借他。不过当萧白提着梅二的剑,放在了梧州首富的脖子上时,梅二终于知道这个朋友是何意思了。 第二十二章 北上 “这就是你所谓的朋友?”梅二问道,如果你有一个朋友,用剑抵住你的脖子,要你的钱,或者东西,任谁也看不出来他们是朋友,只是抢了那梧州首富,本该仇恨他才对。可是偏偏最后那个梧州首富还赠了他们几万两不说,更是好好招待了一番。 “四海之内皆兄弟,江湖亦是如此。”萧白却是理直气壮的说道,梅二无语,若是江湖人人如此,这天下岂不乱套。 “好一个四海之内皆兄弟,若是你将此话这番理解,说此话之人怕是要被气死。”梅二心中则是无比感慨,世上无耻之人很多,可是道貌盎然的无耻,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萧白一人了。 云雾袅绕,山峰环伺,虽是一片雪白,可犹如人间仙境一般,山间宫殿琳琅满目的,深云宫的确是人间仙境,白云雾影之间,似乎将整座宫殿衬托在了空中一般,而在一座院落之中,一袭紫衣清晨面容,身边的鹅黄色丫环非常的显眼。这里的院落绝对是深云宫最萧条的院落,仅仅只有一个房间,和一堵围墙,比起侯府的栖凤阁而言,这里简直就是贫民窟,不过上官紫觞似乎不在乎。雪下的很大,整个院子都被白雪覆盖,可是一袭紫衫的上官紫觞略显单薄,她不是神,也没有深厚的内力。她感觉到寒冷,整个身体不由自主的哆嗦着,可是她却忍着,忍着寒冷,她已经习惯忍受寒冷,因为她忍受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一袭白裘缓缓进入了小院之中,站在了那矮小的院门之下,却是不曾走进来,雪中上官紫觞望着院门之外的男子,就那般看着,看着他,男子眼眸之中似乎流转这许多的情绪,可是生生止住了踏入这座院子的冲动。 “小姐,外面很冷,还是回屋里吧。”丫环一脸担忧的说道,望着院门之外的男子,不曾踏入这里,转身而走,丫环的眼眸也是失望,深深的失望,也许萧白真的是一个很适合的人,至少她知道萧白是一个好人,很少的人,可惜他死了,那些人绝不会让萧白活着。 “冷,有什么,再冷,冷的过那些人的心吗?”上官紫觞冷笑了一声说道。 “小姐,听说了吗?一个月之后落梅山庄庄主,要在寒山潜龙潭与一个叫做公子白的人决战。”丫环眼眸之中出现了一丝神往之色,每一个人心中都会有一个英雄人物。无论在江湖人看来他是不是英雄,在她心中就是英雄,哪怕远远的看一眼,那也是一种莫大的荣幸,如果能够看到他那举世无双的剑法,那就算是死了也值得。楚庄寒无疑就是那样的人物,他的风姿绝对是能够令天下人神往,不仅仅是丫环,连上官紫觞也不例外,只是这个公子白实在是没有人听说过。 “寒山潜龙潭,我们就去观战。”上官紫觞从怀中拿出了紫娟,紧紧的望着雪地,似乎下了什么决心一般。这一战已经名传天下,不仅仅是江湖,连东都也是传到,只是东都离着寒山实在是太过遥远,一个月的时间不能赶到,否则可能连皇子都会去观战。 “咦,这些天这北上的江湖人怎的越来越多?”有人不解的问道。 “你是不是江湖人?落梅山庄庄主要在寒山潜龙潭与人决战,这件事情都不知道,这事如今乃是武林最轰动的大事。”一人一脸鄙夷的看着他说道。 “天下第一剑客楚庄寒,莫不是墨衣剑客梅二要与他决战了?”那人一脸兴奋的说道,黑白剑客,绝世双骄,名传天下,武林之中无人能够媲美,江湖人都希望他们能够有一战,分出真正的天下第一与天下第二。所以听到了楚庄寒要决战,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他。 “不是。”那人摇了摇头。 “不是?那还有谁?莫不是深云宫宫主上官雄,不对啊,上官雄的名气虽然大,可是武功在江湖高手在之中,恐怕排进前二十都很难,怎的敢挑战楚庄寒,简直就是找死。”那人猜测了一下,如今江湖之中,最活跃的莫过于深云宫了,与皇室之中的来往无比密切,这些年得到皇室的支持,稳稳坐着正派武林第一的位置。如果想要更大的名气,挑战楚庄寒倒是不错的选择,可是上官雄的武功对于他们来说,是很强,可是江湖人也知道,上官雄的武功,比起楚庄寒这样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深云宫经营了数百年的深厚底蕴,在楚庄寒的面前,比不上手中的三尺长剑,这便是差距,一人一剑,就能威胁到一个底蕴深厚的宗派,此等恐怖的实力,才能够被人称为天下第一。 “我呸,上官雄算个屁,他就算是再练一百年,也抵不过楚庄主一个手指头,此次决战的那个人叫做公子白。”一人一脸鄙夷的说道,显然武林之中,对深云宫已经上官雄看不起之人,多得是。 “公子白,这是何方高手,为何从来不曾听说过?”那人一脸疑惑,一个不曾听说过的人物,还不如上官雄呢?虽然上官雄对上楚庄寒没有胜算,可是江湖之上想要看上官雄败的人,很多很多,而刚才那一个人,就一定很愿意看见上官雄败在楚庄寒的手下,甚至死在楚庄寒的剑下。 “不知道,不过这个公子白的战帖,是梅二亲自送上的落梅山庄,所以楚庄主才会接下这封战帖。”一人一袭黑衣,腰悬长剑,黑衣之上也是有着梅花图案,眼眸之中充斥着崇拜之色,显然也是崇拜梅二的剑客。天下这样的剑客多了去,许多人都打扮成他们心目之中最厉害的剑客模样,比如一袭白衣如雪的楚庄寒,自然也就有了墨梅长衣的人。 “有意思。”那人也立刻往北方而去,北方,寒冷的北方,越到北方,越是没有了葱绿碧玉,只剩下了雪白,一片雪白,而寒山,顾名思义便是很寒冷的山。寒山终年积雪,山峰层峦叠嶂,而最中央之处,却是有着一个水潭,似是一条蛰龙,故名潜龙潭,而且此水潭无论多么寒冷之际,依旧不会被冰冻,形成了寒山之中另类的景色,只是寒山之中,能够来到此处之人,却是极少。至少能够走到寒山观战之人,武功定是不弱,而有些人真的是为了观战而来吗?自然不是,有些人不见得都是为了观战而来,比如一个头戴斗笠,身着黑衣的剑客,每一次听到了楚庄寒三个字,他握住剑鞘的手,就会用力几分,显然对楚庄寒这个名字,有着些许的怨恨。不仅仅是他,人群之中有着许多人,各怀心思,因为这场战斗之中,还有梅二,虽然与楚庄寒决战的不是他,但是梅二一定会亲临寒山,江湖公认的第一剑客,与第二剑客同来一处,无疑会引起很大的风波。 “怎么停了?”金箔马车之中传出来不满的声音,能够有金箔马车的当然是萧白与梅二,他们可是最先朝着寒山赶的,那些武林人士,可是远远的落在了他们的身后。 “雪中有人。”梅二平淡的说道,萧白缓缓掀开了帘子,一袭白衣如雪,白色玉冠,通透如雪,手中的白色折扇,上面一副山水之画,似是勾勒气壮山河,又犹如流水静止,不动如渊,这般画作,除了当时画坛大家,绝非常人能画。而马车前面,约莫十丈距离之外,大雪之中躺着一个人,一个衣衫褴褛的人,萧白的脸上戴了一张白色的面具,毕竟他还不想让有些人知道他还活着。别人会小看皇室的力量,可是萧白不会,江湖之中渗透着多少皇室的力量,常人根本不可能想象,所以一切都是小心为主。 “很好。”萧白的眸子之中,似乎是很满意,下一刻萧白身影涌动,竟是来到了躺在雪中的那个人面前,手中折扇一挥。嗤的一声,扇面之上,蔓延而出一道无形的刃气,似是一股利剑,割断了倒在了雪地之人的喉咙,此时雪中之人身体一动,埋藏在雪中的右手,竟是紧握着一柄长刀。 “我只是觉得大雪之中,这样一个人躺在那里,有些奇怪,所以不曾靠近,你怎就如此确定他是来杀人的?”马车之外,坐着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梅二依旧赶着马车,冒着风雪前进,而坐在他身边的萧白,缓缓摇着白扇,这样的雪天之中。一个人摇着白扇,简直就是傻子,而萧白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因为他觉得只有这样才能体现出自己风度翩翩的气质。 “如此雪天,他多是已在雪中倒了多时,为何身上连一片雪花都没有?”萧白缓缓说道。 “对啊,如果真的是在雪中昏倒,身上多多少少会积雪,而此人身上不曾有雪花,乃是身上内气所致,所以雪花不可能沾染衣袍,如此简单的破绽,我竟是没有想到,看来江湖经验,你居然也不比我差,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偷偷走出东都,经常行走江湖。”梅二眼眸之中多了一抹诧异说道,江湖之中走动,需要的经验,绝对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在江湖之中,稍有不慎就会丢掉性命,比如刚才那个人,不知道为何会来杀他们,不过对于他们来说不重要,因为那个人可能是看上了他们的马车,还有身上的财产,还有许许多多的理由,甚至江湖之中没有理由杀人的实在是太多了。比如萧白觉得自己的前世,自己与少林方丈无冤无仇,可是这个江湖本就许多人都无冤无仇,可是他们之中有个人总会捅出第一刀,那样就有仇了,有仇有怨,就有了厮杀,有了纷争,这就形成了江湖。至于江湖之中的正与邪,绝不是说说那般简单,萧白自己就是碧落谷谷主,与黄泉山山主齐名的大魔头,但是萧白看着像是一个魔头吗?似乎不像,一点也不像,不过他不在乎那些江湖之上的名气,因为正与邪,从来都不是说出来的,而是做出来的。 “寒山之下,盗匪众多,那个人可能是来踩点的,我们的这马车实在是过于显眼了许多,看来总是不能想着舒服,而忽略了人心的贪婪。”萧白平淡的说道。 “这一路上舒服的是你,受累的可是我好吗?这接下来的人,可得劳驾谷主您动手解决了。”梅二却是一点也不曾担忧,他自然不担忧,他一个人就可以扫平整个寒山之中流窜的那些盗匪。但是他不会这样做,因为灭了这些,还会有别的盗匪崛起,盗匪是杀不尽的,那自己又何必去惹这些麻烦,只要这些盗匪不曾惹到他,他又何必去惹别人。 “你对这寒山了解多少?”萧白问道。 “这寒山广阔,可是潜龙潭属于百虎寨的地盘,潜龙潭人迹罕至,多数原因也是这个,毕竟谁都不愿意踏足盗匪之地,百虎寨算是寒山盗匪之中的霸主,只是做事倒也不是那般过分,许多路过此地之人,得到百虎寨保护的也很多。而且都是取财不取命,百虎寨寨主彭虎听说过吗?”梅二道。 “天目虎彭虎?”萧白一愣,江湖的事情,萧白了解的自然很多,毕竟他是碧落谷谷主,而且还有梅二这个闯了江湖许久的人物,虽然不曾见过江湖那些人物,可是听说的人物,却不会少,而彭虎就是其中一个,江湖高手何其之多,可是能够让梅二重视之人本就不多,这彭虎能够令梅二重视,他的本事自是不小。 “那个人倒不会是彭虎的人,彭虎的人不可能认不出来我,而且彭虎的人,也不会如此,倒在雪地突袭暗杀,这种手段,他不屑使用。”梅二道。 “不用猜了,他们来了。”萧白却是咧嘴一笑,风雪一种马蹄之声响起,只见十几匹骏马之上,都是一群凶神恶煞之人,每个人的手中都是持着兵器,刀枪剑棍,自不用说,还有一个罕见的兵器,比如狼牙棒什么的,还有巨大的铜锤,还有软鞭,当然还有九节鞭。为首的一个尖嘴猴腮之人,腰间缠的就是九节鞭,此人长相已是不堪入目,更是在左脸眼下,长了一大块青痣,更加的难以入眼,萧白都不愿意多看一眼,奈何又不得不看,而梅二已经转头不在看这些人了。 第二十三章 天目虎 “二位,敢杀我青龙寨的人,胆子不小。”青痣尖腮男子眼眸之中阴冷的一笑说道。 “青龙寨,名字倒是不错。”萧白淡淡一笑说道。 “放肆,胆敢如此无视我青龙寨寨主,你可知他乃是寒山之中第二高手,银鞭青龙青蛟大寨主,整个寒山除了天目虎彭虎大当家,无人是他对手。”青蛟之后,手持双锤的一个魁梧大汉,一脸怒相似是怒目金刚,大声而喝,胯下的黑马,似是恐惧他的怒意,在雪中左右踱步,使其更加的威武了几分。 “银鞭青龙,名气倒也取的不错,只是不知道本事如何?”萧白缓缓站了起来,手中白扇依旧在胸前缓缓摇着,左手却是背负在了后背之上,目空一切,仿佛眼前的这些人凶神恶煞之徒,在他眼中不过是路边蝼蚁草芥,丝毫不值得落入他的眼中。 “臭小子,戴着一张白皮,真以为自己是世外高人了不成,如此侮辱我青龙寨大当家,今日我便取你狗命。”双锤魁梧男子此时已然怒不可遏,双腿用力一蹬,直接从马背之上跃起。手中双锤足有几十斤重,狠狠在空中被他抡起,直接朝着萧白砸落下来,望着魁梧大汉此番举动,着实令青蛟眼眸一惊,心中暗骂这厮愚笨。这厮一锤下去他倒是痛快了,可是这马车眼看也要毁了,如此豪华精致的马车,定是价值不菲,就算是平时留着自己坐,那也是极其威风,如此毁掉岂不令人惋惜。没有人会想萧白能够挡住这一击,萧白身着的白衣,乃是上等丝绸所制,而这些人都是粗衣褴衫,自是以为萧白乃是一个有钱人家的花花公子。拿着这辆金贵的马车出来显摆,身上不定还有多少银票跟值钱之物,他们自然没有想错,萧白身上还真有几万两银票,那可是梧州首富大方相赠,可惜萧白不是花花公子。只见他的左手在后背之上,捏出了剑指,随后在身前虚晃几招,指尖之上,竟是伴随着剑气流动,梅二一脸惊骇的看着萧白,说实话他知道萧白武功绝顶,可是萧白的剑法他没有见过,心中不怎么服气,此时看到萧白竟是以指代剑,使出了剑气,嗤的一声,手指一处,剑气伴随而出,空中的魁梧男子手中铜锤竟是被剑气削成了两半,随后剑气洞穿了他的喉咙,鲜血飞溅,嘭的一声,身体砸落雪地,鲜血染红了雪地,所有人都惊骇的看着萧白,包括梅二。那铜锤可是精铁所铸,一只足有四五十斤重,就算是他用剑也不可能一下削掉铜锤,可是萧白的剑气,竟是如此轻松的削掉铜锤,可想而知萧白的剑气,有多么凌厉。 “无形剑气,这小子扮猪吃老虎,快撤。”青蛟立刻涌现出来一抹恐惧之色,立刻调转马头,落荒而逃,望着青蛟的动作,所有人都知道遇上了硬茬,现在逃命要紧。 “现在想走,晚了。”萧白嘴角浮现出来一抹淡淡的冷笑,的确是已经晚了,因为萧白心中从来不曾想过要放他们回去,既然天下人不知道公子白的名气,那么就用此战来奠定名气。反正这些人绝非什么好人,若是百虎寨,萧白不会赶尽杀绝,毕竟百虎寨不曾那般心狠手辣,可是这青龙寨可是心狠手辣,从他派了那个点子就可以看出。所有他将手中的折扇插在了腰间,凌空一跃,双掌平推而出。 “流云剑掌。”只见萧白大喝一声,手掌之中,剑气涌动如云,滚滚而出,啊啊啊啊,那些土匪只有惨叫之声响起,青蛟伸手一挥,腰间的九节鞭被他取出,回头挥舞,叮叮叮的声音响起,九节鞭抖动如龙,将萧白流云剑掌的剑气击溃而去,萧白嘴角浮现一丝弧度,这个青蛟长得令人作呕,可是这一手本事倒是不错。竟能够挡住自己的流云剑掌,要知道他的那些人已经都被剑气斩落马背,难怪他能够统领一寨,可惜遇见的是萧白,下一刻白影闪过,萧白的身影似是瞬移而出,到了他的身前,右手剑指一点,点在了他的眉心之间,随后身体旋转后退,稳稳落在了马车之上,从腰间拿出了折扇,缓缓打开,轻微一摇,嗤的一声,青蛟的头颅之上,立刻穿出了一个血洞,随后倒在了雪地之中。马车缓缓绕开了这些尸体,依旧向着北方前进着,呱呱呱,几声叫声响起,天空之中落下几只乌鸦,立刻落在了这些尸体之上,撕咬着血肉。 “你的剑,究竟是如何练成的?”梅二望着慵懒的靠着马车的萧白问道,今日萧白展现了他的剑法,着实令梅二一惊,他从来没有想过,剑还可以这样练,他四岁练剑,一辈子都在练剑可是萧白呢,至少他还练蝉眠神功,剑法梅二以为,萧白绝对不会超过他的。 “这世间的武功都是殊途同归的,最重要的就是理解。”萧白随意的说道。 “你觉得我对剑的理解比你差?”梅二有些不服气的说道。 “那倒不是,你只是觉得你已经练到了剑的极致而已,其实世间的剑客大都不注重剑的境界,其实剑的境界有三重,当时剑客,能够摸到第一重的已然是绝顶剑客,比如你。”萧白随意的说道。 “剑的境界?那这三重是什么?”梅二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剑还有这种境界划分,至少他练剑已经二十多年,不曾听说过还有这种境界。 “这第一重境界嘛,就是人剑合一,剑既是人,人既是剑,天人合一,无论是走的剑招,剑意,剑气,还是你的快剑,只有天人合一才能够达到极致的完美。这也是你跟楚庄寒都在的境界,而第二重境界,便是无剑境界,剑在心中,纵然是手中无剑,天下万物,皆是剑,草木竹石均可为剑,就算是以指代剑,也能发出凌厉的剑气剑招,这便是第二重境界。”萧白道。 “所以你便是这第二重境界。”梅二道。 “其实这第一重境界,与第二重境界,只是个人对剑的理解不同而已,差别倒是不大,如若是剑客,真要心中有剑,又何必在乎手中有剑或者没剑,而且这都是我的理解,或许只合适我,如果你过于执着或许走上歧途也是说不定的。”梅二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剑客,如果真的以自己的路子走,或许会陷入僵局也说不定。 “的确,我也不曾想走你的路,我是梅二,纵然我的剑已经到了极致,我也不会放弃剑,因为剑就是剑,因为剑也只是剑而已。”梅二随意的道。 “听到你的这番话,我就知道,你也摸到了自己的路途,看来这番话跟你说也是多余了,你如今的境界,也怕是属于无剑之境了。”萧白道。 “那这第三重境界呢?”梅二道。 “这第三重境界,乃是手中无剑,心中更无剑,此境界就连我都只是初窥门径而已,我还没有真的褪去心中之剑,这是目前我所理解的最高境界,就是与气怀兼容天地万物,日月星辰,山川河流,说实话,这也只是我的想象而已,真的能够做到犹未可知。”萧白道。 “你这前两重境界倒是可以理解,可是这第三重便是有些神叨了,若有此境界,怕是神仙才能做到了,不过我期待有一天你能够踏入此境界的一天。”梅二似乎觉得萧白真的能够踏入此等境界一般。 “等到了那等境界在说吧,现在应该进入了百虎寨的范围了吧?”萧白说道。 “你怎知道?”梅二诧异的说道。 “因为我看见了它。”萧白遥遥一指,只见远处的雪地之上,傲然的站着一只豹子,白色的豹子,白色的豹子可是极为罕见的,这猎豹算是常见的了。万兽之中,虎乃兽中之王,而豹却是兽中之侠,独来独往,黑豹也是有的,只是这白色如雪的白豹可就百年难得一遇了,尤其是这只白豹,似乎极具灵气一般,傲然挺立在风雪之中,似是在看着他们一般。随后马蹄之声响起,只见白雪之上,一匹鲜红如血的骏马飞奔而来,一人一骑,飒如流星,奔腾如风,马背之上的女子,一身红衣,在马背之上,似是流星一般,快速无比,眨眼之间便是来到了马车十丈开外,而那一只白豹,一跃而起,速度之快,犹在那匹骏马之上,来到了红马身边,傲然的站在了那里。一人,一马,一豹,竟是无比和谐,也尤其是马背之上女子,看似只有二十多岁,腰间挂着一柄弯刀,眉宇之间英气逼人,身上的一件红色披风,在风雪之中摇晃不已,刚才奔腾如流星便是这披风所致。 “这是火流星,白神,来着便是火仙子彭仙儿了吧?”梅二看着马背之上,英气逼人的女子说道,说实话,女子面容虽然不算丑,但也不算很美,算是中等之姿吧,可是脸上的那股英气硬生生提高了此女的气质,令她担得起这仙子二字。而火流星,便是在这匹骏马的名字,此马的速度,刚才萧白已经见到了,纵然是一般的轻功高手,也会远远被此马甩开,可想而知此刻的厉害。至于白神,便是这匹白豹,纵马驰骋在雪地之中,白豹追风如龙,光是这一马一豹,足以令人动容。 “二位,百虎寨大当家彭虎,请你们去做客。”彭仙儿无比恭敬的拱手说道。 “这位是天目虎彭虎的女儿,刀法不错,在江湖之上有火仙子支撑,脾气火爆,刀法狂暴,当属一流,不过现在她如此客气,怕是认出了我。”梅二道。 “不仅仅是你,当今江湖我与楚庄寒的一战,已经传的沸沸扬扬,怕是已经猜到我了。”萧白道。 “那去不去?”梅二道。 “当然要去,潜龙潭乃是人家的地盘,在人家地盘之上决战,自是要拜访一下东家。”萧白道。 “带路吧。”梅二望着彭仙儿冷冷的道,梅二本就是冰冷之人,他只跟萧白才会热情一点,对别人那是冰冷无情,毕竟他的剑,本就是无情之剑,天下谁不知道,梅二的剑下从没有活口。百虎寨,说是寨子,其实也不是,因为百虎寨简直就是一个村镇了,里面住着的人,许多都是老弱妇孺,他们在寒山自给自足,尤其是寒山山脉之中,猛兽之多,难以想象。百虎寨之人,祖传一种驯兽之技,所以每一个人都会驯养一只猛兽,若是没有生意,便会去山中打猎。若是要去劫道,那些猛兽一字排开,在道路之上,也能吓的敌人心惊胆颤,而百虎寨之中驯养猛虎不下百只,百虎寨的名头也由此而来。吼,嗷呜,吼,路过村寨之时,家家户户都传出兽吼之声,其中以虎啸居多,还有几家有狼嚎之声,彭仙儿缓缓骑马带路,梅二驾着马车跟在后面。彭仙儿时不时的观察一下萧白,虽然萧白戴着面具,可是她想看看,这些猛兽咆哮之下,他能够保持镇定吗?可是令彭仙儿失望了,因为萧白已经惬意的靠着马车,慵懒的闭目睡觉,而梅二始终脸色冰冷,这些兽吼之声似乎如同狗吠,无甚区别。梅二如此镇定,彭仙儿自是理解,毕竟梅二的江湖名气,实在是太大了,可是萧白只是无名小卒,这次要不是他挑战楚庄寒,天下人谁会知道他的名字,此时一看,此人倒是有几分本事,难怪如此傲气的挑战楚庄寒。 “二位,路上辛苦了。”猛虎堂面前,裸露半身健硕肌肉,满脸胡络,眼眸之中炯目如电的彭虎,一脸笑容的客气的说道,望着萧白与梅二并肩走在了彭仙儿的身后,眼眸之中望着萧白诧异了一下,萧白也是巡视了一下彭虎。如此寒天,他竟是袒胸露臂,仿佛感知不到寒冷一般,此番本事已是常人不及,尤其是那一双如同猛虎之目的双眼,就算是顶住任何人,都会心中犯怵,难怪此人竟是号称‘天目虎’,这天目二字说的便是这双眼睛了。 第二十四章 浮华宫 “彭大当家客气了,如此叨扰倒是我们该汗颜才对,本该是我们亲自拜访,劳烦彭大小姐接人,实乃愧不敢当。”萧白也是一脸歉意的拱手回礼说道,萧白的此番举动倒是令彭虎一愣。梅二脸色冰冷,也是跟着萧白拱手行礼,彭虎心中有些惊诧,此子当真不凡,难怪敢与楚庄寒决战,平日里像梅二此等高手,路过寒山,岂会来到这里,就算是前去请人,也不会前来,在他们眼中百虎寨,不过是匪盗居住之地,看不起他们的人大有人在,此子竟是对他如此客气,心中倒是好感升起几分。 “公子客气了,当今武林谁不知公子白要与楚庄寒决战潜龙潭,眼看决战之日将近,我便派人在路上,看看过路之人有没有公子,百虎寨乃是此地东道主,想尽一番地主之谊。本以为公子不会委身前来,不曾想公子竟是前来了,实在是令百虎寨蓬荜生辉啊。”彭虎一脸笑意的说道。 “彭大当家见外了,虽然我公子白是初出江湖,但是早就听闻彭大当家取财有道,也是这寒山难得的一条绿林好汉,本是想决战之后拜访的,不曾想你先差人来请,岂有不来之理。”萧白也是客气的说道,萧白对彭虎的印象不错,此人身上的那种豪气,还有磊落的气息,展露无遗,说真的萧白本以为彭虎会有那种爱财之人的市侩之心,可是如今一看,还有整个百虎寨的风气,这彭虎绝对是一个豪气之人,萧白还真的想要结交一番。 “既然不需见外,阁下何必戴着面具,藏头露尾。”站在了彭虎身侧的彭仙儿却是有些不满的说道,她的脾气虽是火爆,但是为人率真,不愿与那些阴险小人结交,她觉得江湖之人,想要结交本该坦坦荡荡。如今她看得出来,萧白有结交彭虎之意,心中自是不满。 “仙儿,不可无理,公子能够与梅大侠并肩而行,虽人望不高,但武功绝对不同凡响,彼时江湖之中,绝对是顶尖人物,不以真面目示人,自是有自己的苦衷,公子想要与我们结交,那是我们的荣幸,何必计较如此小事。”彭虎一脸不悦的怒斥彭仙儿,彭仙儿虽然也听说过梅二的名气,可是不知道梅二究竟有多恐怖,彭虎可是知道梅二有多恐怖,梅二想要灭掉他们百虎寨,轻而易举,就算是三宫四宗,也不敢轻视梅二,何况他们小小的百虎寨,而萧白如今虽与梅二同行。可是二人之中彭虎岂会看不出来,萧白才是主导,梅二只是冷冷的站在萧白身边,就跟萧白的一个随从一般,也许梅二不是随从,可是梅二这样的人物,能够对一个人如此。就是说这个萧白的本事要在梅二之上,否则就算萧白身份何等尊贵,梅二也不会如此对一个人,这点彭虎可是深有体会。毕竟跟着他打下这片百虎寨的那些兄弟,虽然是兄弟,可是想要令他们百分百服从,就需要比他们厉害的本事。 “这彭小姐说的也不错,既是想要交朋友,怎不能以真面目示人,我在江湖之上有一些故人,不愿见他们才戴上面具,以免被他们认出,不过在百虎寨之中则不必了。”萧白只是随意的笑了一下,将面具取下,只是当萧白取下面具之时,彭仙儿跟彭虎同时愣住了。不是因为萧白的秀气俊朗,而是萧白的年轻,萧白的年纪仅是二十出头,怕是还在彭仙儿之下,可是他竟然要挑战楚庄寒。楚庄寒是谁?那是天下第一剑客,他成名的时候,怕是萧白还不曾出生,这样的事情岂会不令人震撼。 “你真的要挑战楚庄寒?”彭仙儿一脸不信的说道。 “这战书已下,岂有假的。”萧白随和的笑了一下说道。 “公子真的是天资过人,如此年纪武功已是能通鬼神,彭虎算是服气了,今日与公子结交,怕是屈尊了公子。”彭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这江湖交友,交的是心,又不是武功,若是以武功交友,那么谁又能真正的成为朋友呢?”萧白道。 “好一个交心为友,倒是我心胸狭隘了,我彭虎能够交到公子这位好友,实属三生有幸,往后只要公子驻足寒山之地,可一定要来百虎寨。”彭虎道。 “那是自然,这行走江湖,自是要靠朋友。”萧白笑着说道。 “好,仙儿传令下去,今日大摆筵席,接待公子与梅大侠,收拾上房出来,一定要安静的上房,决战之前,让公子好好休息,养足精神,准备决战。”彭虎笑的很开心,今日他交了一个朋友,他叫公子白,他交友无数,可是都不及这个朋友的一根手指头,所以他非常的开心。 “你似乎不是来交朋友的?”夜间,一个偌大的房间之中,梅二一脸疑惑的看着萧白。在梅二的眼中彭虎这样的人,不该成为朋友,至少梅二不会交这样的朋友,也许对于他来说,本就不该交朋友,他只要有剑就已经足够了。 “有时候,朋友多也是一件好事,至少像彭虎这样的人,多一些做朋友,绝对不是坏事。”萧白道。 “我只信奉一件事情,这个江湖只有一种人永远不会背叛你,就是敌人,所以我宁愿与整个天下为敌,也不愿有朋友,就算有一个便够了。”梅二冷冷的说道。 “一个像楚庄寒这样的人对吗?”萧白道。 “没错,因为像他这样的人,已经不需要背叛任何人。”梅二肯定的说道。 白山无树,绵延而起,层层叠叠的,就算是有树,也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着,望着寒山之上的厚雪,走在寒山之下的人,都不敢高声言语,深怕造成寒山之上的雪崩。纵然你武功绝顶,面对雪崩这样的天地之灾,人力在面前变得无比渺小,潜龙潭的水,无比清澈,湖面泛起了阵阵鳞波,犹如一条蛟龙在翻滚一般,潜龙潭的周边已经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许多人都是穿着毛衣裘皮,就算是站在冷冽的寒风之中,也是无比的暖和一般。人群之中成群结队的,也有一些人独自站着,就算是双手冻得透红,手也不曾离开手中的兵刃,因为这些人之中,谁都不能保证这些人真的是为了决战而来,很有可能有些人是为了杀敌人而来,而如此警惕之人,怕是在江湖之上有着许多的敌人。就在人群之中熙熙攘攘之时,一群白衣长袍,无论男女都是紧束长发的队伍极其耀眼,而为首的一人,乃是一位女子,白袍长衣将她的气质衬托的更加浮华,手中的剑,也是白色剑鞘,剑柄也是白色,也许一个人如此站在那里,不是那么显眼,可是一群人站在那里,就特别显眼了。而人群看到这一群人,却是为他们让出来一条路,甚至有些人离这群人很远。 “咦,这不是浮华宫的人吗?”人群之中,有些人小声的看着那一袭白衣长袍的队伍,脸色之中有些敬畏的说道。 “嘘,小点声,那为首之人,乃是雪仙子华雪。”身边之人眼眸之中惊恐的说道,眼眸之中望着为首的那个冷若冰霜,气质绝尘的白衣女子说道。 “不就是一个浮华宫的弟子吗?只不过人多了一点,他还敢在此处杀人不成?”那个人眼眸之中有些不服的说道。 “闭嘴,如果是别人或许不敢,可是这个雪仙子华雪敢,她号称雪仙子,可是江湖之人暗地里叫她冷血仙子,只要被她盯上的人,都逃不过她手中长剑。此次浮华宫带了如此之多弟子,一看就不是真的来此观战的,肯定是有着什么目的。”那人压低了声音,在先前那位恼怒之人的耳中说道。 “莫不是他们想要杀掉楚庄寒跟公子白不成?”那人眼眸之中浮现出来一抹惊恐说道。 “应该不是,毕竟楚庄寒乃是天下第一剑客,公子白身边还有墨梅剑客梅二存在,自是不敢得罪他们的。”那人依旧非常小心,时不时的望着浮华宫众人的方向,毕竟他们也摸不透华雪的脾性,若是一个不小心惹怒华雪,那么此时肯定会死的。 “师姐你看。”浮华宫之中,一个白衣弟子朝着人群之中一指,只见人群之中,一个体态矮小,一张脸似乎始终笑着,只是眼眸之下可以清晰的看见,那种假笑极其的虚伪,身后腰间背着两柄弯刀,穿着一双草鞋,已经被雪冻得发紫,却是依旧站在了那里,一个竹编斗笠,似是一个东瀛浪人一般站在了人群之中。 “王不二。”华雪眼眸之中冷冷的说道,人群之中听见了华雪叫出了此人名字,都露出了一脸惊讶,随后又面露鄙夷之色。这王不二可以说是臭名昭著,为人好色,平日里奸**子之事不少干,而且事后还杀掉那些女子,手中沾染的无辜之血,恐怕已经超过百数,此时被浮华宫华雪盯上,此人算是倒霉了。果然下一刻,王不二哪里还敢逗留,直接想要逃走,可是浮华宫弟子怎会放他离开,立刻就有几道身影跃出,挡住了王不二逃走的路线。浮华宫的弟子,轻功着实不弱,竟是踏雪无痕,手中长剑拔出。 “找死。”王不二眼眸一冷,后腰之上,双刀一拔而出,朝着一个浮华宫弟子砍去,只是他还没到浮华宫弟子身边,只觉背后锐气逼人,回手双刀交叉一挡,只见华雪一剑砍到,叮的一声,双刀直接被压到了胸前,只见华雪剑身透出一股锐气,叮的一声,双刀竟是在华雪剑下断裂,长剑直接寒芒涌现,将王不二的头颅斩了下来。一群人立刻眼眸之中浮现出惊骇之色,这华雪的剑法果然霸道,直接斩刀断首,一气呵成,这王不二武功不弱,否则也不会在江湖之中混到如今,却是连华雪一剑都挡不下来,浮华宫的人,着实令人畏惧。此时华雪手持长剑,鲜血缓缓从剑尖滴落,浸染白雪,犹如一个女战神一般,令人无比敬畏。 “那些鼠辈之人,最好藏住自己的身影,别让我华雪看不来,否则此人便是下场。”华雪眼眸凝望着所有人的视线,冷声说道,所有人都不敢与华雪的眼眸对视,生怕自己会被华雪盯上一般。 “这华雪也太狂了吧?杀了王不二倒是没什么,可是在场的人,可不都是王不二这种人物,可在她眼中我们都是如此这般,莫不是她以为这里是浮华宫不成。”人群之中有人恼怒的说道。 “小声点吧,显然这浮华宫是想在这里立威,别被盯上。”身边之人小声劝说道。 “我又不是王不二,他们凭什么对我动手?”那人冷冷说道。 “浮华宫想要动你,便能够找到百个理由,还是离他们远一些吧。”那个人无奈扯着身边的人,换了一个离浮华宫很远的地方。不仅仅是他们,许多人也默契的远离浮华宫,不过浮华宫众人,都是冷冷的站着,似乎对这些人的作风,已经司空见惯了。就在所有人都远离浮华宫之时,遥远的雪地上,一阵呼啸之声响起,只见一个黑影掠过雪地。犹如飞跃的大鸟,一掠十几丈,划过了雪面竟是卷动飞雪,望着此等轻功,所有人都精神一震,莫不是决战二人之中的其中一个来了,就在所有人都期待之时,此人竟是速度极快,眨眼之间来到了人群之中,呼啸的飞雪,竟是随着身影而止,脚步落地,竟是没有丝毫的声响,所有人都被他的身影一惊,连浮华宫的众人都是如此。只见此人黑纱斗笠遮面,黑色长衣斗篷飘扬,腰间的一柄黑色松纹古剑,似是有些沉重一般。 “这不是剑无双嘛?”人群之中有人认出了来人,惊骇的叫出声来,听到了剑无双三个字,许多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而浮华宫的众人,也听到了此人的惊呼声,所有人的眼眸之中,也是惊骇不已,可是黑纱斗笠男子,却是波澜不惊的站在了那里,有种鹤立鸡群之感,可是他丝毫不在意所有人的惊骇目光,黑纱遮面,众人也看不到他的面容,只是他对着潜龙潭站着一动不动。 第二十五章 袭杀 一剑无双天亦凉,回首傲骨寒梅香。曾经这句话传遍天下,头一句说的就是剑无双,后一句自然就是楚庄寒,当年剑无双乃是天下第一剑客,可惜遇见了楚庄寒,楚庄寒以第二剑客的身份挑战他,竟是将剑无双的持剑右手挑掉。而楚庄寒也是打败了剑无双成为了天下第一剑客,所有人都以为剑无双已经废了,不曾想剑无双的右手废了,可是他竟是练了左手,而且又在江湖之上崛起,成为了天下第三剑客,他不曾与梅二打过,因为剑无双成名的时间,要比楚庄寒还要早。 “这剑无双莫不是想要看看楚庄寒的剑法,达到了什么境界不成?”有人好奇的说道,江湖之上知道剑无双与楚庄寒恩怨之人多得是,剑无双迟早会报那废手之仇,可是楚庄寒的剑法,当年已是超过了剑无双,如今剑无双重练左手剑,怕是一辈子也没有赶超楚庄寒的机会。 “没那么简单吧,这剑无双就算是右手不废之下,也不是楚庄寒的对手,如今更是转练左手剑,已然不可能超越楚庄寒,也许是有着其他的目的。”一个人似乎猜到了什么说道,说真的,这一场决战不知为何要公布天下,毕竟来的这么多人,不是所有人都是为了看决斗而来,也许这个剑无双就不是单纯的看决斗。还有那些浮华宫的人,如果来看决斗,华雪怎会带了几十个弟子,虽说离寒山最近的宗派乃是浮华宫,可是寒山离浮华宫也绝对不近,就算是赶路也需要十天以上的日夜兼程,才能赶到,否则百虎寨岂会在寒山之下安身立寨。而人群之中,也是出现了熟悉的身影,一身紫裙隐隐露出,一件灰色的斗篷遮住了身姿,身后的那个丫环披着一件白色的裘绒,赫然便是上官紫觞,只是上官紫觞在人群之中显得极为低调,她只是好奇来看一下决战而已。楚庄寒的武功,在武林之中,谁不向往,上官紫觞心中也是觉得楚庄寒肯定是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人物。只见人群之中,一辆无比金贵的马车缓缓而来,望着那辆马车,所有人缓缓为马车让出来一条路,尤其是看见了那一个驾车男子之后,一身黑色的衣袍,胸前绣着的银色梅花,还有身边放着的那一柄黑色细剑,如果还猜不出他的身份,那么就可以去死了。剑无双也许有人猜不出,可是梅二若是猜不出,那就说不过去了,所有人都舒了一口气,能够令梅二为他赶车之人,所有人都凝视着马车,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公子白绝对在马车之中。梅二傲然的坐在了马车之上,眼眸根本就不曾看任何一个人,因为这些人之中,哪怕就算是剑无双,也不值得他重视。马车停在了那里,他直接闭目养神,等待着楚庄寒的来临,所有人都期待的看着马车,希望可以看见公子白的身姿,但是看见梅二闭目养神,所有人都知道,楚庄寒不来,公子白是不可能走下马车了,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在梅二到来之后,变得无比安静,所有人都沉默了。似乎连身边之人的呼吸声都能够听见,所有人都感觉到梅二身上散发的那种冷感,也看见了他放在身边的那一柄细剑,虽然不曾出鞘,可是已经感觉到了那种寒芒,令在场的所有人寒毛倒竖,所有人都望着那里闭目养神的梅二,安静的看着,这便是天下第二剑客的恐怖,这一刻所有人都似乎忘记了剑无双的存在,只见剑无双那一只左手,握紧了拳头,似乎指甲已经嵌入了掌心之中。 “天都要黑了,楚庄寒不会不来了吧?”等了许久许久,公子白已经来了几个时辰,可是他们没有见到楚庄寒出现,着实令他们有些不耐烦了,甚至都以为楚庄寒不会是害怕梅二与公子白两个人联手暗算他,所以不来了吧。望着梅二与公子白一起来,众人觉得这种事情不是不可能,毕竟一旦楚庄寒死了,这天下第一剑客顺理成章的落在了梅二身上。 “来了。”已经闭目养神的梅二,突然张开了双眼,所有人都一惊,四处张望,似乎想要找到楚庄寒的身影,但是都没有看到,连剑无双也不曾感觉到楚庄寒的气息,莫不是梅二乱说的。可是下一刻,只见空中白云浮动,渐渐化作了一个漩涡,只见漩涡之中,一道白影犹如光影直冲而下,嘭,白影刚在天上,下一刻已然落在了湖面之上,溅起了漫天的水花,随着水花落下,湖面之中一道白色的身影,挺立在了那里。快,不可思议的快,啾,啾,啾,天空之中一只白鹰,在漩涡之下盘旋着,天空之中的浮云渐渐消散,连同下着的白雪,竟也是停了下来。白衣如雪,傲然挺立,看见了楚庄寒,所有人都找不出任何的语句来形容他,因为他就那样站在了湖面之上,原本阵阵鳞波的湖面,就像是一面镜子一般,平静的可怕。白影闪过,马车之中的萧白跃了出去,落在了湖面之上。 “公子白。”楚庄寒望着他,他戴着面具,不过楚庄寒不在乎,他只在乎他是不是公子白,有没有带剑。 “是我。”萧白也是很简单的两个字,此时站在了人群之中的上官紫觞望着萧白的背影。他似乎觉得萧白背影很熟悉。 “你没带剑?”楚庄寒皱了一下眉头。 “我带了。”萧白平淡的说道。 “我的眼睛很好,比任何人的眼睛都好,这是上天给我的天赋。”楚庄寒平静的说道,萧白没有说什么,只是缓缓举起了右手,双指并指成剑,雪天之中找一片树叶很难,所以萧白觉得自己手中的这一片绿叶很珍贵。至少在寒山之中很是珍贵,看着萧白拿出一片树叶,所有人都不解,可是上官紫觞望着萧白手中的那一片树叶,呼吸急促了起来。 “怎么了小姐?”丫环看出了上官紫觞的不寻常,可惜上官紫觞没有回答,因为萧白已经出手了,那一片树叶从他手中射了出去。咔嚓一声响起,只见远处的一块石头,竟是一分为二,切面整齐光滑,像是被利剑切断了一般,所有人都惊骇不已,没有人能够想象,一片树叶竟是有如此大的威力。 “是他,竟然是他。”上官紫觞的身体有些颤抖,不过那不是震撼,而是激动,激动她终于见到了那个人,那一个在黑夜之中救下她的人,如果不是他,她早已死在了冷易的刀气之下。 “你就是剑。”楚庄寒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错,看来我已经值得你拔剑了。”萧白平淡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望着楚庄寒说道。 “值得。”楚庄寒道,随后他的剑拔了出来,剑很白,白如玉,与剑鞘相同,楚庄寒的佩剑名叫流玉剑,通透如玉,似乎无比脆弱,可是在楚庄寒的手中,不知饱饮多少高手的鲜血。 “高手过招,一剑定输赢,不知意下如何。”萧白笑着说道。 “正合我心。”楚庄寒冷冷的说道,所有人都望着湖面之上的两道身影,缓缓起风了。呼啸的狂风,撕扯着二人的衣袍呼呼作响,可是所有人身边都没有风,只有他们站着的湖面有风。所有人都奇怪,可是梅二却是不奇怪,因为他们此刻已经交手了,虽然剑没有出手,但是已经在交手了,二人都在蓄势,因为接下来会是二人最强的一剑。胜负也会在一剑之间,这便是高手的对决,尤其是像楚庄寒与萧白这种巅峰剑客的对局,一招胜过了千万招。剑,刺了出去,楚庄寒的剑,似乎万千剑招化作了一招,依旧是那般完美,让人找不到一丝破绽,萧白的剑指也是平淡的刺出,那一刻所有的气,都凝聚在了双指之间,哗啦啦的声音震天而响,只见整个湖面卷起了一道冲天水龙卷。罩住了他们的身影,所有人看到的只是一剑刺出,随后水龙卷遮住了视线,嘭,这个水龙卷在空中炸开,淅沥沥的声音响起,天空竟是下起了雨,当然那不是雨,而是水龙卷化成了雨,湖面重归平静,二人换了一个位置。相互背对着,犹如雕塑一般,所有人都望着湖面,想看看谁赢了,只是人群之中,有些人握住了手中的兵器,凝视着湖面的身姿,噗,楚庄寒一口鲜血吐出,所有人惊骇不已,可是来不及惊骇,咻咻的破空之声响起,在场的人中,竟是有人使用暗器偷袭,无论是楚庄寒还是公子白,谁死他们都不在乎,银光点点,暗器犹如漫天大雨侵泄而下,一看到楚庄寒受伤,这些人都疯狂了起来,无论有没有仇,已经不在乎,只要楚庄寒死了,还有公子白,今后谈起这一战,自己参与过就会声名大振。就在暗器落下的时候,还有几百道身影跃了出去去,尤其是第一道黑影,无比显眼,赫然就是剑无双,上官紫觞望着被群起围攻的湖面,揪心了起来,手中紧紧的握着紫娟。嘭,整个湖面之上,升腾起来一条巨大的水龙,狠狠的冲向了所有人的人,那些暗器都被水龙吞噬而去,剑无双望着巨大的水龙冲下来,拔出了长剑一斩,水龙一分为二,可是身后的那些人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水龙之中蕴含的劲气无比猛烈,直接震的那些人吐血而亡,就在剑无双斩破了水龙冲向了湖面之时,他看到了两道白色的身影,楚庄寒被萧白护在了身后,萧白双掌齐运,缓缓收势,显然这一滔天掌势便是由他发出,可是此时他也看到萧白也是吐出了一口鲜血。知道刚才萧白与楚庄寒那一战,萧白也是受了伤,此时剑无双无比兴奋,手中长剑挥舞而出,直指萧白与楚庄寒,天下顶尖的两大剑客死在他的手中,想到此事,他眼眸之中已经发出了一道精光。 “都去死吧。”剑无双的剑气无比凌厉,此时更是杀意鼎盛,凌厉的剑气,势不可挡,只是他忽略了一个人,所以他剑势一出,便消失的干干净净,他的脖子之中透出了一截剑尖,很快又被抽了出去,片刻之后,鲜血才从脖子之上涌出,倒入了湖水之中。身影缓缓踏出,黑色的长袍,银色的梅花,赫然便是梅二,只见他快速的回手一剑挥出,一道剑气斩出,嘭的一声,整个湖面掀起了一道水幕,遮住了所有人的视线,然后从肩膀之上一提,将二人提着立刻消失而去,当水幕落下之时,湖面已经鲜血淋淋,除了尸体只剩尸体,而楚庄寒跟萧白,都消失而去。水潭边上,还有许多人散发出来气急败坏的声音,连浮华宫的那些弟子,都从剑柄之中放下了手,显然也是想要击杀楚庄寒与萧白。 “可惜了,居然让他们跑了。”华雪喃喃说道。 “师姐,杀不了楚庄寒,我们边去百虎寨,将这群匪盗剿灭了吧。”一个弟子提议道。 “也好,带了这么多弟子出来,不替江湖除一点祸害,也没有脸回去。”华雪冷冷的说道,随后带着浮华宫的弟子,冲着百虎寨而去。虽然百虎寨只是一个匪盗山寨,但是灭掉他们,也能为浮华宫挣得一些名气,本来是打算在楚庄寒受伤之际,将其斩杀,却不曾想梅二竟是救走了二人,着实令华雪有些意想不到,本以为梅二就算救人,也只会救萧白,不会救楚庄寒。毕竟无论他们谁胜谁负,梅二的排名都是要下掉一名的。而其余人依旧不死心,想要去寻找一下,毕竟二人似乎都受了重伤,楚庄寒跟梅二肯定会分开,一旦分开,楚庄寒就会落单,连出手都做不到,显然是在公子白的手中受了重伤,这样的千载难逢的时机,可是很难找到了,无论与楚庄寒有没有仇恨,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杀掉了楚庄寒足以令他们名震天下这便够了。 “华雪,我百虎寨偏安一隅,与你们浮华宫井水不犯河水,为何要如此赶尽杀绝?”彭虎此时大声怒吼,身边一只猛虎嘶吼而出,威风凛凛,村寨之中,兽吼虽是威风,可也渐渐化作了悲凉之感,而望着村寨的人,死伤惨重,彭虎已然是怒火冲天。 “哼,浮华宫乃是武林正道,为武林除害,乃是正道武林的职责。”华雪手持三尺长剑,白衣已然染尽鲜血,长剑锋芒也是鲜血沾染,不停的随着剑锋掉落,显然已经是杀掉了不少人。此时彭虎身后,零零散散的只有几十个人,猛兽已是只有七八头,而浮华宫的人,也是死伤不少,不过浮华宫毕竟是武林大派,要灭一个百虎寨还是不难的。 第二十六章 灭门 “武林正道,好一个武林正道,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这就是你们武林正派的作风,好一个武林正道。”彭虎狂笑着,眼眸之中却是不屑,深深的不屑,一群欺软怕硬的家伙。如果遇见了黄泉山,怕是已经屁滚尿流了。 “哼,一群土匪,你们真以为自己是入流的东西,今日你们去死都去死吧。”华雪的眼眸之中是冷漠无情,是这些人的命如草芥,就算是那些老弱妇孺,就算他们没有任何武功,也死在了他们的剑下。随后他们气势冲冲的冲向了百虎寨的众人,而所有人都是视死如归,因为这已经是他们最后的家,彭仙儿已经鲜血淋淋,连白豹都是沾染着鲜血,就在他们将要厮杀的片刻。一道黑影落在了那里,黑衣长袍无比的显眼,还有那一双冷眸,似是是要将所有人刺穿一般,剑出手了,梅二的剑,有多恐怖,现在华雪知道了,倒下了一片白衣。除了华雪,只剩华雪站在了那里。 “回去告诉华烨,今后让我看见一个浮华宫弟子来到寒山之内,我便杀一个,还有你若让我看见用剑,我也会杀了你。”梅二冷冷的说道,此时华雪的身躯冷冷的颤抖着,那股杀意似是穿透了她的灵魂,似乎有一柄剑抵住了喉咙一般恐怖。 “知,知,知道了。”华雪的脸色无比的惊恐,随后连滚带爬的消失在了村寨之中。 “多谢梅大侠。”彭虎眼眸凝重的说道。 “不用客气,找一间房子,安静一点的,公子白要在这里休息一段时间了。”梅二依旧冰冷的说道。 “放心,很快就好。”彭虎连忙说道。 “父亲,为何梅二要将华雪放了回去?”彭仙儿一脸恼怒的说道,华雪已经杀了他们许多人,那些都是她的家人。浮华宫几十个弟子的命,拿来赔他们几百条人命,那是不值得的,至少不该放那一个华雪回去,一个浮华宫的弟子都不该放回去。 “墨梅剑客剑下,何曾留过活口,那一个华雪剑法虽高,可是在梅二面前,不过是废物罢了,他不杀不是因为他自己,若是梅二想杀,就算杀浮华宫的宫主华烨也不是一件难事。他不杀乃是因为华雪是浮华宫华烨的独女,梅大侠与公子白,不会在百虎寨久待,一旦杀掉了华雪,你觉得华烨会将气撒在谁的身上?梅大侠的剑法自不用说,就算是华雪死在他的剑下,华烨也没有那个胆子报仇,更何况还有一个恐怖无比的公子白。他只会拿百虎寨撒气,届时我们就真的没有活路了。”彭虎一脸郑重的说道。 “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彭仙儿一脸不甘的说道。 “那还能怎么样,难道冲上浮华宫去报仇,那不是去送死吗,放心吧,江湖之上,跟浮华宫有仇之人,多到你都想象不到,浮华宫迟早会有报应的。”彭虎恶狠狠的说道,若是有机会,彭虎迟早也会找机会咬上浮华宫一口,彭虎不会随意招惹别人,可若是招惹别人招惹他,那他也不是泥捏的,现在对付不了浮华宫不代表以后没有。 “这次是谁赢了?”梅二望着盘坐在屋中榻上调息的白色身影说道。 “自然是我,只不过这楚庄寒的剑法着实厉害,我自认自己的内功当世无双,能够伤我者,已然没有,却不曾想被楚庄寒伤了,看来是我自大了,也是我小看这江湖了。”萧白轻声说道,如果萧白只是练成了蝉眠神功自认还不足以傲视江湖,他已经将易筋经练到了玄境,这易筋经乃是少林的绝世秘籍,武林之中人人趋之若鹜的秘籍。自然是一等一的绝学,奈何易筋经博大精深,能够练到四成者足以横行天下,能够练到九成者,足以傲视武林,练到十成方能踏入黄境,练到此境内功之高,江湖之上已是无人能及,萧白本就天资聪颖,上一世已经将易筋经练到第九成,若是加以外功招式,那些人又岂能轻易废了他的武功。这一世有了经验,练起易筋经自是无比顺畅,又加上蝉眠神功似乎与易筋经相辅相成,更是一步踏入玄境之中,说成是内功当世无双也不为过。要知道当年的达摩老祖从外邦将易筋经带入中原,他本身也不过将易筋经练到地境,传说练到天境便有通天之能,犹如活佛再现,可惜天境只是一个设想,易筋经能够练到黄境者已然屈指可数,除去达摩老祖之外,练到玄境者,普天之下也只有萧白一人。要说这易筋经的玄妙,那可是精深无比,说成是天下内功之首本就不为过,无论任何人练功冬练三寒,夏练三伏已是无比努力,可无论如何努力练功都要休息,一个人休息内功还要修习外功,一天加起来练五六个时辰已经是难的,可易筋经玄妙就玄妙在就算是睡着也能内力贯通流转不息。再加上萧白日夜苦练一天十二个时辰才有了今日的境界。 “你也太自负了吧,楚庄寒的武功在当世武林虽不能说是天下第一,但是也不远了,如此人物你还想不受伤就能战胜他,看其剑法,已臻化境,想要胜他恐怕也是两败俱伤。”梅二很肯定的说道,原本以为自己对上楚庄寒有几分把握,如今看到他的剑法,梅二也是没有分毫把握,最多只能打成平手罢了。 “若不是为了救下他,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境地,不过楚庄寒伤的很重,没有半个月是不可能恢复了。”萧白自然知道,他那一剑的厉害,楚庄寒已经被他剑气侵入肺腑,要想短时间恢复那是不可能的。好在楚庄寒已经被那位落梅山庄的管家带走了,那位老者的武功不弱,对付那些乌合之众足够了。 “你那剑气化龙杀伤力极大,可是遇见高手却是威力不足,否则也不会轻易被剑无双破开。”梅二道。 “剑无双剑指楚庄寒,看来是跟楚庄寒有仇。”萧白也是很奇怪,那些人看见了楚庄寒受伤,竟是全部出手,若当时自己放弃了楚庄寒,此刻这位第一剑客,已经命归黄泉。萧白跟楚庄寒乃是第一次见面,他为何要救楚庄寒?毕竟楚庄寒这样的剑客,他不希望死在这群乌合之众的手中,哪怕是剑无双,这个号称天下第三剑客之人,背后出手暗算,在萧白眼中已经与废物无异。 “当年楚庄寒与他乃是天下最具盛名的剑客,他的年纪已经很大了,足足比楚庄寒大了十岁,所以成名也比楚庄寒早,只是楚庄寒挑战他,废了他持剑的右手,不过他竟是将左手剑练成一番成就,这倒是令人刮目相看,可是如今却偷袭楚庄寒,如果不是救你们,真不想杀这种人。”梅二有些失望的说道,如果是以前,剑无双或许有资格死在他的剑下,可是看到他今日的作风,这种人不足以死在他的剑下。 “今日百虎寨为何如此安静?”萧白被梅二带入百虎寨之时,因为气息紊乱导致昏迷过去,不知道浮华宫攻上了百虎寨。一般百虎寨之中,兽吼之声不断,萧白的耳朵也格外的灵敏,今日的百虎寨安静的有些异常了。 “浮华宫众人,袭杀了百虎寨,村寨之中活下来的人,已经不足百人了。”梅二依旧冷淡,可是心中却也有些恼怒,浮华宫的手段着实令他有些愤怒。所以他杀了除却华雪之外的所有弟子,一个人都没有留下,原本他可以杀死所有人,但是为了剩下的百虎寨众人,他放过了华雪。 “浮华宫?他们为何要杀百虎寨的人?”萧白眼眸之中散发出来一丝冷意,浮华宫与百虎寨没有任何的仇怨,百虎寨众人也从不杀人放火,虽然算是占山为王,但也算是信守规矩。天目虎彭虎的名气,在江湖之上颇为令人敬重,浮华宫众人怎会对百虎寨出手。 “三宫四宗,平日里争锋相对,为的不就是那个正道第一的名头,浮华宫想要超越深云宫,自是要打响名气,这些年以各种理由,被浮华宫灭掉的势力数不胜数。何况百虎寨自立山寨,与匪盗相邻,江湖将百虎寨与他们归为一类,浮华宫自是巴不得遇见这种势力。”梅二冷冷的说道。 “好一个浮华宫,好的很。”萧白眼眸之中散发出来了寒意,这个浮华宫的作风可谓是真的惹怒他公子白了。 “你想怎么做?”梅二望着他的眼眸,浮华宫已经惹到了他,碧落谷谷主,自然是睚眦必报。 “直接杀上去啊,难道还放过他们不成,这不是碧落谷的作风。”萧白冷冷的说道,以前的碧落谷不是自己出手,而是别人缔造的,现在他就让整个江湖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碧落谷,什么才叫血流成河。 严冬悄然过去,初春的嫩芽含羞待发,枯黄的大地,渐渐变得翠绿了起来,和煦的微风弥漫在山川低谷之间,溪流欢腾的奔跃而起,溅起朵朵浪花。纯净的清风,使人贪婪的吸取空气,浮华宫,春风弥漫,周围葱郁的山峰将宫殿围在了中央,为何说是宫殿,因为浮华宫的豪华的确只有称其为宫殿,才能够形容。翠峰之上,青石孤影,白影绝仙,清风摇动衣角,手中折扇摇动。凝视着山脚之下,那一座宫殿,身影凌空一纵,白影踏了出去,随后直落而下,朝着地上的宫殿,那一座浮华宫,在他眼中很渺小。可是悬浮空中他的身体,极速的下落,宫殿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天下间也只有他萧白,敢如此从浮华宫的上方千丈高峰之上,一跃而下,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让浮华宫知道,得罪他萧白的下场。只是当他的身影落入浮华宫身前大殿之时,嘭的一声,落下的时候,双脚一踏,狠狠在大殿面前踏出一个巨大的深坑,白色的身影只是轻微的拂了一下衣袖,仿佛做了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对付一个浮华宫,萧白还是有信心的,所以来的只有他一个,梅二不曾来,今日之后江湖再无浮华宫。可是当萧白落下的那一刻,他愣住了,整个浮华宫已经尸体遍地,死了,所有人都死了,他走入了大殿,大殿之中那一张犹如龙椅一般的宫主座椅之前,躺着一具白发尸体。萧白不用看也知道,这是浮华宫宫主华烨的尸体,浮华宫竟是被人灭门了,有人替他做了这件事情。‘碧落谷谷主,到此一游’,只见大殿的一根柱子之上,刻着一行字,萧白缓缓抚摸了一下这行字,字里行间竟是显得有些锐气,显然是用剑刻出的,萧白一愣,竟是有人借着碧落谷的名义,屠掉了浮华宫。浮华宫怎么说也是武林底蕴深厚的大派,怎会如此轻易就被灭掉,萧白眼眸之中疑惑不已。突然萧白感觉到了有人来了,只能施展身法,从一根柱子而上,跃上了大殿之上,用游龙壁虎功贴在了大殿的顶上,他将眼睛眯了起来,望着大殿的门口,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会来此时已经被人灭门的浮华宫。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一道佛诵响起,贴在了屋顶的萧白眼眸一冷,因为上一世的原因,他对和尚格外痛恨,虽然没有少林那种超级大派,但是汐国还是有和尚存在的,而且还有一个门派,叫做悬空寺,只是比起三宫四宗差了许多,只是踏入了大殿的和尚,慈眉善目胡须发白,一身浅黄色的袈裟,倒是俨然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若不是萧白痛恨上一世那个少林方丈,看到这个慈眉善目的和尚,心中好感可能会由衷的提升几分。而身后跟着的乃是一个白衣公子,俨然就是当日从东都走时,挡住了他前路的那一个男子,虽然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上官紫觞认识他,一定是出自三宫四宗之人。 “碧落谷,又是这个碧落谷。”看到了柱子上的那一行字,白衣男子手持利剑,一脸寒意的说道,那一个浅黄袈裟和尚,也望着那一行字,只是他陷入了沉思,似乎觉得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第二十七章 城隍庙 “庄少侠,此事说是碧落谷所为,言之尚早,毕竟就凭着几个字,显得有些牵强了。”和尚倒是没有那么早下定论,毕竟在他看来这些字谁都可以刻,不见得就是碧落谷之人刻上的。以往碧落谷杀人,也不曾听说过刻字行为,如今柱子之上刻上了这行字,和尚倒是觉得有些刻意了。而与他一起的这个人,便是傲雪剑宗首席大弟子庄凌雪。 “碧落谷本就睚眦必报,凡是得罪他们的人,都是惨遭血洗,已经荼毒武林许久,玄空大师莫不是得过他们的好处不成?”庄凌雪却是冷冷的对着和尚说道,玄空大师四个字说出,便会令人敬重,悬空寺在江湖之中,本就是方外之地,而玄空大师本就是一个心慈之人,无论是何等罪孽深重之人,被玄空大师擒住,都会给他一次悔过自新的机会。哪怕他不肯定这个人是真心悔过,而且玄空大师的武功,也是深不可测,只是他的武功略显温和,从来都没有那种凌厉霸道的招式,只是以制服别人为主,所以才觉得他武功不高。以玄空大师的地位,肯定是在庄凌雪之上的,哪怕是傲雪剑宗黄梅也要对他称呼一声大师,可是玄空大师对这些称呼不在乎,出家人四大皆空,所有对方如何无礼,他都不会生气。 “阿弥陀佛,庄少侠此话可不能乱说,我悬空寺本是方外之地,原不想插手江湖俗事,此事也是路上遇见少侠,被少侠拖来查探的,若不是牵扯如此之多的人命,老衲绝不会插手,如今少侠却是先入为主,妄下言论,着实不妥。少侠一路走来可曾看到,这些弟子身上的伤势似乎是一种兵器所致,只是这种兵器,江湖之上不曾出现过,往年碧落谷杀人,都是刀剑之伤,少侠不觉的蹊跷?”玄空望着庄凌雪说道。 “大师是想说,这些人都是死在一个人手中?”庄凌雪皱眉说道。 “不是,这些人身上所伤是一种兵器,但是人不是一个,能够屠灭浮华宫,一个人也不可能屠灭,毕竟若是弟子分散而逃,总会有人逃过,如今一人都不曾逃脱,显然是这群人,至少不下百人。”玄空非常肯定的说道。 “这是华烨宫主的尸体?华烨宫主也是武林之中响当当的人物,竟是落得如此下场,真是不胜唏嘘啊。”庄凌雪与玄空缓缓走到了大殿之位面前倒下的那具尸体面前,只见华烨身上,伤痕遍布,纵横交错非常恐怖。望着死的如此凄惨的华烨,庄凌雪都扭头不忍心再看,玄空也是立刻双手合十,低声吟诵佛号。以他们的眼力,怎会看出来华烨乃是遭受了围攻致死,想来围攻华烨的敌人不下十人,而且每一个都是高手,身上才会留下如此之多的伤痕。 “如此残忍手段,怕是背后之人,绝非寻常之人。”玄空大师眼眸之中一脸凝重的说道。 “大师是否有怀疑对象?”庄凌雪一脸惊讶的说道。 “阿弥陀佛,老衲只是觉得不简单,岂有怀疑对象,若是有,老衲定是知无不言。”玄空一脸正色说道。 “还是等着华姑娘醒过来再说吧,希望她能够给一些线索。”庄凌雪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了华雪身上一般,没错,整个浮华宫仅有一个人逃了出去,便是华雪,这也是如今庄凌雪跟玄空大师为何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只是殿顶的萧白始终观察着二人的神情,这三宫四宗的关系,也是非常紧张,浮华宫灭掉看似是正道武林的损失。但是其中得益最大的莫过于三宫四宗,尤其是如今至尊令出现了之后,谁不想成为那一个掌令者,如今萧白可是知道至尊令在上官雄的手中。浮华宫华烨无疑就是最能够威胁到上官雄的人,当然萧白最先怀疑的乃是皇宫,毕竟庄凌雪出现在了这里,上一次他在东都城外挡住了上官紫觞,说他跟皇宫没有关系萧白是不可能不信的。只是傲雪剑宗黄梅,目空一切,尤其是已经将傲雪十二式使得出神入化,若不是黄梅不在乎那些江湖之中的剑客排名,她的剑法足以在剑无双之上。连梅二与楚庄寒,对上黄梅,也不见得真的能够有十成胜算,这也就是为何傲雪剑宗在四宗之中,地位极高的原因,黄梅的武功算是三宫四宗之中,最厉害的那个人。深云宫能够压住黄梅,只不过是上官雄有一个儿子,那便是上官白,虽然上官白从来都不承认自己是深云宫之人,但是他是上官雄儿子这点事实,不可改变,所以他也被排入了深云宫之中。 “希望如此吧。”玄空大师可不觉得华雪能够提供什么有利的线索,毕竟能够悄无声息灭掉浮华宫之人,可能留下蛛丝马迹似乎不可能。二人无可奈何的走了出去,如今只能找人将浮华宫的众人入土为安,然后再找出凶手,只是浮华宫被人灭掉,江湖之中拍手叫好之人,绝对不少。至少百虎寨众人,肯定是无比高兴。当二人走了之后,萧白的身影才缓缓落下,此时他心中也在猜测究竟是何人灭了浮华宫,不过能够灭掉浮华宫的势力本就不多,除了三宫四宗之外,只有皇城跟黄泉山还有二殿,不过萧白很快就排除了黄泉山,为何不是黄泉山呢?黄泉山已经与三宫四宗敌对了许久,灭掉浮华宫这样的举动,绝不会藏头露尾,甚至还会大力传扬。 浮华宫被灭,这个消息就像是一阵龙卷风,席卷了整个江湖,浮华宫那是何等存在,历经了几百年的风雨,底蕴深厚的庞大宗门,就这样被灭了。虽然在宗门大殿之中留下了碧落谷的名字,但是谁都不能肯定这就是碧落谷所为,毕竟浮华宫不曾得罪过碧落谷,像华烨这种人,也绝不会去得罪碧落谷。碧落谷要灭浮华宫,也会跟黄泉山一样,绝对不会如此刻意,因为碧落谷不怕任何人,毕竟谁也找不到碧落谷究竟在哪里,别说江湖人了?就算是萧白也不知道,他唯一拥有碧落谷的东西,便只有蝉眠神功罢了。不过如今江湖之中最大的事情,便是华雪了,因为就在华雪醒过来的第三天,住在了华雪表叔之家的她,竟是收到了一封信,那是一封索命信,说是一定要将浮华宫灭绝,华雪不会逃脱他的手掌心,而落款之人便是碧落谷谷主。 黑夜幽森无比,尤其是这种地方的黑夜,绝对令黑夜增添了几分阴森,说起来,这地方倒也很是寻常,因为这里是一座庙,天下庙宇许多,尤其是这座庙,普天之下最为常见的庙只有两座庙,一座是土地庙,还有一座便是这座城隍庙。只要是城镇,就会有这样一座城隍庙,而也有许多城隍庙是破庙,毕竟失去了香火,便只能任其破败,这座城隍庙就是一座破庙。哪怕是白天,这做城隍庙都会有几分阴森之感,黑夜之中,常人哪怕只是路过,也会远远绕开这座城隍庙,可是却不曾想有人会来这座城隍庙,而且是一个女人,上官紫觞,这个女人赫然是上官紫觞,如此深夜上官紫觞为何会来这样的一座破庙。上官紫觞缓缓走入了城隍庙,城隍之中供奉的虽然是守护城池的神邸,但是城隍乃是冥界的神,所以城隍爷的雕塑显得有些狰狞恐怖,而上官紫觞缓缓来到了那一座有些恐怖的雕塑之下,缓缓从袖口之中拿出来三根香,三根金色的香,取出了火折子点燃三根金香,恭敬的插在了城隍爷面前。然后缓缓从怀中拿出了一锭金元宝,放在了香案之上。 “公子白在哪里?”上官紫觞平淡的说道,可是整个城隍庙除了她已经看不见另外的身影,上官紫觞会自言自语吗?若是自言自语,又何必拿出一锭金子放在香案之上,这种举动非常的奇怪。可是能够进入城隍庙,而且点燃金香之人看见,就不会觉得奇怪了。 “滇海。”声音洪亮无比,仿佛就是这座泥塑城隍发出的一般,若是寻常之人,听到这突兀的声音,绝对会吓到,但是上官紫觞却是一点都不曾奇怪。而且听到了这两个字,皱起了眉头,滇海,那是汐国的极南之处,临海之地。公子白为何要去那里,如今江湖之中风起云涌,所有人的视野都落在了华雪的身上,他去滇海作甚? “公子白是他的真名吗?”上官紫觞毫不犹豫的又取出一锭金子,放在了香案之上。 “不是。”声音依旧洪亮且无比肯定。 “他真名叫什么?”香案之上已经有了三锭金子。 “不能说。”冷漠且又洪亮的声音,这次没有直接说出,而是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片刻之后才吐出了三个字。上官紫觞伸手想要拿回那一锭金子,在这里只要不曾听到答案,可以拿回一个问题的报酬,如果你问的问题对方不知道,对方还会补偿十倍金子。这就是城隍庙,一个幽灵一般的存在,天下所有的城隍庙,只要你有金香,在深夜之中点上金香,手拿金元宝,便可以跟城隍爷问出自己想要知道的一切。一般城隍爷回答问题,有两种情况不需要金元宝,一个就是不知道,不仅不要,还会送你金元宝。不过天下间很少有他们不知道的事情,一种就是不能说,不能说不是他们不知道答案,而是他们不敢说。这种情况之下,你可以拿回这个问题付出的那一锭金子,不过上官紫觞没有拿回来,依旧放在那里,甚至还多加了一锭金子。 “上清节之后,东都玄天候府之中,明日殿少殿主带着锈刀冷易暗杀上官紫觞,暗中被一人救下,请问出手之人是否便是公子白?”上官紫觞问道。 “是他。”声音无比洪亮,听到这个答案,上官紫觞的脸庞之上,浮现了一抹笑容,很满足的笑容。她走了出去,而香案之上放着的那四锭金子,孤零零的放在了那里。仿佛是被丢弃了一般,城隍庙的规矩就是问了问题,放了金元宝,没有问题便可以直接走了,如果有问题,可以接着问,但是规矩都一样。无论是什么问题,大问题小问题,都一个价,十两金子,而且只要金元宝,而且只要足金。有些人曾经用假金子骗过城隍庙,不过想来他们可能已经后悔了,但是那都是下辈子的事情了,当然你也可以拿走金子,不会有人出来阻止你,可是同时你也拿走了你的命。这便是城隍庙,一个幽灵一般的组织,一个替人解决疑惑的组织,一个永远没有人能够窥探的组织,似乎什么秘密都不能瞒住他们。这样的组织的确令人忌惮,但是他们能够存在,就是因为规矩,他们的规矩,一些他们不能招惹的人,永远不敢招惹,比如萧白这样的人就不是他们能够得罪的,也许他们不怕,但是能够不得罪,他们永远不会得罪。 城隍庙自是有城隍庙的规矩,可是知道城隍庙的人,一般都是一些游走在黑暗之中的人,至少像上官紫觞这种人,是不该知道城隍庙的存在的。而且能够拿到金香之人,绝对是城隍庙的客户,城隍庙找自己的客户也是用的非常手段。只要你想要有问题去问城隍庙,那么这金香就会被送至你的手上,当然这金香会被神不知鬼不觉的被人送到手上,而来过一次城隍庙之人,用掉了金香,几天之后城隍庙便会将金香送到他们的手上,以待他们下次再来照顾生意。而想要第一次与城隍庙接触,可是无比艰难,还需要一个接触过城隍庙的人担保,如果你担保的那个人,欺骗了城隍庙,那么担保人也要承受后果,而第一次接触城隍庙之人,觉得城隍庙乃是蛇鼠之辈,所以有着轻视之心,问了问题就拿走了金元宝,那么就会付出代价,生命的代价。 第二十八章 巨鲸帮 江湖是什么,江湖是江跟湖的组成,有人会疑惑,那海算是江湖吗?海是海,当然海也有江湖,只不过海上的江湖与陆上的江湖就不一样了,因为海上的危险远远要比陆上来的多。大海的危险也远非常人能够理解,只有始终生活在海上的人,才会对大海心存敬畏,可是有些人却是不会有敬畏,甚至有些人从来都不知道敬畏为何物。滇海村,一个小渔村,小渔村之外便是汐国最大的海域滇海,而异国之人想要进入汐国,就必须要经过滇海。而滇海村就有一个很大很大的船港,有些人就靠这个船港吃饭,当然渔村之中还有许多人都是靠海吃饭,比如渔民,滇海之中究竟有多少种鱼类,渔民们是数不清的,他们只知道滇海之中的鱼总是打不完,当然还有一些大鱼,被渔民们敬若神明,比如鲸,那是海上最大的一种鱼。渔民们遇见了这种大鱼,整条渔船都会被掀翻,所以会远远避开这种鱼,当然这种鱼也不是说能遇见就能遇见的。因为这种鱼大多时候都生活在深海之中,只有在春季的时候,这种鱼才会偶尔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之中,而鱼总是离不开水的。这种鱼就算是很厉害,但是只要离了水就会死,这是一种常识,可是江湖之中却把这种常识形成了一种规矩。比如靠水混江湖的门派,从来都不会离开水,靠水成名的人物,也是如此,比如江湖之中最大的帮派凤尾帮,汐国最大的一个湖泊乃是太湖,而太湖边缘还有诸多湖泊相邻,所有相邻的湖泊连在一起便是江湖赫赫有名的十二连环坞,而十二连环坞便是凤尾帮的地盘,当今江湖无论是什么人,只要进入十二连环坞的地盘,都要给凤尾帮面子。无论是什么样的人物,只要来到了十二连环坞,是龙你的盘着,是虎你得卧着,这便是十二连环坞名动江湖的原因。 而除了十二连环坞之外,靠水吃饭的还有另外一个赫赫有名的帮派,叫做神龙帮。神龙帮与凤尾帮之间的夙愿由来已久,因为两个帮派都是靠水而活之人,只不过凤尾帮活跃的乃是湖泊,而神龙帮掌控的乃是江河势力,一般江河之上的那些货运之事,都归神龙帮掌管,这生意可是令凤尾帮眼红了许久,所以常年与神龙帮争夺这运输生意,只可惜神龙帮总是牢牢将运河之上的所有生意揽入怀中,不容任何人插手。神龙凤尾便是内陆之中,靠水最大的帮派,可是提起靠水而生,名气最大的绝对不会是神龙帮与凤尾帮,因为神龙凤尾就算在江湖有多大的势力,它都是有局限的。而有一个帮派不同,便是赫赫有名的巨鲸帮,巨鲸帮不会来内陆,内陆水上的事情,都是神龙凤尾掌管,可是一大入了海,那便是巨鲸帮的天下了。 渔村的客栈没有城镇之中来的好,比如现在萧白落脚的客栈,美其名曰乃是渔村第一客栈。可是房间之中除了一张只容一个人睡觉的床榻,还有一张四方桌子,外加四条长凳,就没有了,是的,没有了,连其他客栈配的茶壶茶杯都没有,甚至连水都舍不得放一碗。萧白穿着白衣,楚庄寒也喜欢白衣,因为他穿着白衣的时候,身上的梅花图案才能勾勒的鲜艳,所以他喜欢白衣。萧白喜欢白衣,似乎没有理由,不是因为穿了白衣就更加的风流倜傥,气质翩翩,当然也不是因为穿了白衣才展现出自己的孤冷与桀骜,如果非要说一个理由,那么他可能会说他叫萧白,所以要穿白衣。萧白一袭白衣犹如一个花花公子,腰间的一枚玉玦价值千金,手中的折扇一看就是出自大家之手,他的头发紧束,条理整齐,不见一丝凌乱,哪怕是一丝,他的发丝很黑,也很浓,而头上的白玉发冠,非常的鲜艳,通透雪白的玉簪与发冠,似是同一块白玉雕出来的一般。无论任何人,见到这样打扮的一个公子,就能够知道他是一个非常注重细节之人,无论住什么样的客栈,萧白都要住最好的。萧白不缺钱,因为他有‘朋友’,很多很多的有钱‘朋友’,只要到了一个地方,他没有钱了,总会跟他的‘朋友’借上一些,而那些‘朋友’总是很痛快,也很是大方,无论是什么样的人,被人用剑指着脖子要钱,总是会无比大方,而且很痛快的。现在萧白就住在了渔村之中最好的客栈,住着最好的房间,可是怎么看也不像是最好的房间。 “怎么样?这房间够豪华吧?”听到了这句话,萧白皱了一些眉头,声音之中有些俏皮,一身浅黄色连衣长裙,显得金贵,杏面桃腮,俏皮可人,皓齿星眸,朱唇柳眉,无论是谁遇见这样一个人,哪怕心情再不满,总会变得好一些。只见她却是大喇喇的坐在了一条长凳之上,俏色笑盈的看着萧白,似乎有点幸灾乐祸之感。 “不错,很好,以前从来都没有住过。”萧白却是没有丝毫的不满,反倒是露出了满意的神态,似乎这这间房比起东都之中的春风楼天字第一号房间,还要更加的豪华。这样满意的态度,令这个女子眉宇一蹙,这个女子的容貌绝不在上官紫觞之下,只是性格不同各有千秋,萧白很幸运遇上这样的一个姑娘,因为能够令他有兴趣的姑娘着实不多。当然不是那种‘兴趣’,而是另外一种,因为他觉得这个姑娘,似乎有些神秘,所以这种神秘多是好奇主导的,萧白从来都觉得自己好奇心还是那么重一点的。 “那就好好休息,今夜有本姑娘陪你睡觉,你的人生是不是感觉到了满足?”俏色的女子收起了那一抹俏皮,语气变得有几分认真的说道。 “你要在这里睡觉?”萧白一愣。 “怎么?你还不乐意?”女子眼眸一愣,似乎对萧白的神情有些不满。 “当然不是,我不是什么君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想来会发生什么,你莫不是不知道?”萧白道。 “自然知道,所以我才留下。”女子很肯定的说道。 “不后悔?” “绝不后悔。”笃定,女子无比的笃定,而且她已经躺在了本该属于萧白的床榻之上休息了,好在萧白戴着面具,否则此时脸上的表情肯定很精彩。这个姑娘叫做诗红雨,不知道来历,反正萧白沿江而下,她便出现了,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之后便一直跟在了他的身边。如果一个人粘着你,你或许会烦,可是一个如此俏色美丽的女子,有人会无比愿意,当然萧白虽不是君子。但是自问也不是小人,趁人之危那种事情,他本就做不出来,而且这个姑娘粘着自己,怕是有什么目的,所以总是戒备着她,可是这个姑娘煮的面很好吃,尤其是牛肉面,哪怕萧白吃过了春风楼里大厨做过的菜,春风楼乃是东都第一楼,听说里面的大厨厨艺,连宫中御厨都是远远不及。可是萧白觉得在那碗面面前,这位大厨的菜,就变得什么都不是,所以他心中唯一的戒备已经被那一碗牛肉面,冲击的干干净净。 “有意思。”萧白嘴角之上出现了一抹弧度,他不是说诗红雨有意思,而是望着客栈的窗外说有意思。 “我知道你是跟着一艘船来的这里,我还知道那艘船乃是从东都来的。”床榻之上,似乎显得有些慵懒,将要睡觉的诗红雨耷拉着眼皮,似睡欲睡的说道。 “的确是,不过你是如何知道的?”萧白疑惑道。 “我还知道那艘船经过了十二连环坞,还经过了乌江。”诗红雨继续说道,十二连环坞乃是凤尾帮的地盘,从东都运河进入十二连环坞的船只,有许多,自是不用奇怪,而从十二连环坞进入乌江的船只,虽不多,但也不少,倒也不是很奇怪。萧白疑惑的是,诗红雨怎会了解的这么清楚,那一艘船经过了什么地方她都知道的如此清晰,萧白很肯定,诗红雨绝对没有跟踪过那艘船,因为他一直跟在了这艘船之后,而且那艘船已经进入了滇海,滇海之上,大海茫茫,萧白要到哪里去找那艘船,自然是找不到任何的踪迹了。 “不错。”萧白道。 “我知道这艘船令你奇怪的是,经过这凤尾帮与神龙帮的地盘,这艘船竟是毫无阻碍。”诗红雨说出了重点,这便是令萧白疑惑的地方,因为这点疑惑,萧白才会跟着这艘船,一艘东都出来的船只,怎会进入了十二连环坞,还经过了神龙帮的势力范围,依旧通畅无阻,这样的事情不奇怪吗?当然奇怪,而且是很奇怪,因为这艘船没有一丝阻碍,要知道就算是官船,经过了神龙凤尾的地盘之上,都会被截住层层盘查,还要跟他们一些费用,才能够通行无阻。尤其是神龙帮与凤尾帮本就不和,从十二连环坞出来的船,一般在江上都会受到神龙帮的各种刁难,所以行船之人,都会避开与这两大势力交合之地,凤尾帮也很少放自家船只进入乌江,可是这艘船竟是令凤尾帮与神龙帮都不插手,就算是皇帝的圣旨,都做不到如此通畅,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能够令这么大的一艘船只,可以自由穿梭在滇海与东都之间,这很奇怪。尤其是在如今江湖掀起了风云之时,这艘船竟是如此出来,仿佛不担心被盯上一般,为何会被盯上,自是因为船只之上的东西,船只运的货物,不是别的,而是银子,整整二十口大箱子,里面都是码的整整齐齐的银锭,船只之上的守卫,却是非常的松懈,这艘船起码运了百万两白银,路过十二连环坞与神龙帮怎会如此放心,而且还有滇海之上的巨鲸帮。 “我实在是想不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能够令一艘满载白花花银子的大船,可以安然无恙的通过十二连环坞跟神龙帮,就算两位帮主清高,可是要养活手下那么多人,这些钱怕是不会放过吧。”萧白喃喃道,没错,神龙帮与凤尾帮,平日里做的都是一些无本生意,什么运输,护送,设置关卡收取路费,这都是稀松平常的,其中最大的声音便是劫船,当然也不是什么船都会劫,只有一些装着金银细软的船只。那些装着货物的船只,只需要交上一笔过路费便可,要知道就算是官银,他们也敢劫下,何况这样一艘来历不明的船只,可是这艘船却不劫,两帮都不劫,而且还放行,有了两帮的庇佑,这条船可谓是通行无阻,但是滇海之上还有巨鲸帮,巨鲸帮可是不好惹的人物,这么大的一比银子,巨鲸帮帮主蓝天鲸会不动心吗?萧白想不到任何一个蓝天鲸不会心动的理由,因为蓝天鲸做的便是海上的生意,他不会像神龙帮与凤尾帮,还有着一些顾虑,在海上便是他巨鲸帮的天下,天王老子的面子他都不会给,这便是巨鲸帮,这便是蓝天鲸,要知道巨鲸帮有着五万之众,哪怕是朝廷想要剿灭,已经远远做不到,毕竟巨鲸帮的船只,乃是外邦的战舰,如今汐国不曾铸造战舰,所以海上便成就了巨鲸帮,成就了蓝天鲸。 “如果我告诉你,这艘船就算是在滇海之上,连巨鲸帮的蓝天鲸都不会动呢?”诗红雨不紧不慢的说道。 “不可能,怎么可能?神龙,凤尾,巨鲸帮都是威名赫赫的帮派,而且他们只见的恩怨,可是不少,当年巨鲸帮想要进内陆发展,可是被神龙凤尾联合清了出去,蓝天鲸怎会放过内陆之上满载白银的一艘船?”萧白自是不会相信的。 “那是因为这艘船去的那个地方,是连巨鲸帮蓝天鲸都忌惮的地方。”诗红雨道。 “蓝天鲸怕是连汐国皇帝都不会忌惮,为何会忌惮一个地方?蓝天鲸在江湖之中,有着海上之王的名号,就算是黄泉山,也不敢来滇海放肆,海上的江湖,都是由蓝天鲸一手掌控,其麾下高手如云不说,听闻蓝天鲸的一身横练功夫,已然是刀枪不入,腰缠一根九龙索魂鞭,出手歹毒,招招致命,使人不敢与其交手。这样的人物,可谓是已经天不怕地不怕,他还会有忌惮的地方吗?”蓝天鲸这样的一方之王,萧白实在是想不到,究竟有怎样的地方还能令他忌惮,无法无天用来形容他不为过,若是在陆上,他或许有害怕的人,可是在海上,那便是他的天下,他有何可惧? 第二十九章 逍遥岛 “蓝天鲸畏惧一个地方,一个名字,一个人,那个地方叫做逍遥岛,那个名字叫做云之遥,这个人在蓝天鲸的面前,就算是听到他的名字,都会令他恐惧。”诗红雨小声的说道,提起了这个地方,提起了这个人,她的声音变得很轻,只有她与萧白能够听见,哪怕现在屋外站着一个人,此时也听不见她的声音。萧白愣了,他觉得诗红雨就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姑娘,却不曾想她也有怕的时候,也有怕的地方,也有怕的人。 “逍遥岛,云之遥?”萧白没有听说过,毕竟萧白关注的乃是江湖,一山一谷双殿三宫四宗,这才是江湖的势力。可是如今江湖之中,浮华宫被人灭门,而一艘船竟是在碧落谷谷主要来杀华雪之际,悄然离开。天下所有的视线都聚集在了华雪的身上,至于碧落谷谷主,是否会找上华雪,都是未知数,可是萧白自己不会去找,因为他是碧落谷谷主,但是他也想看一下究竟是谁会江湖掀起这样的风云。但是他无意间竟是发现了一艘船,只能急匆匆的跟上此船,已经将华雪的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 “逍遥岛,乃是滇海之上一座神秘的岛屿,传说那里是人间的天堂,极乐的世界,在那里,只要有钱,什么样的东西都能够买到,什么样的乐子也都能够体会到,那是一个销金窟。只要你有钱,就能够在逍遥岛活的逍遥自在,这便是逍遥岛的由来,而蓝天鲸忌惮逍遥岛,便是因为整个滇海之上,他竟是不知道逍遥岛处在何地?要知道以巨鲸帮的本事,别说在滇海之上找一个人,就算是找一条鱼,恐怕都能够找到。”诗红雨有些凝重的说道,诗红雨说的绝对不是大话,滇海之上巨鲸帮主宰一切。蓝天鲸岂会让这样的地方不受自己掌控,可是这个地方蓝天鲸不曾找到,曾经找过,没有找到,后来就不找了,因为他不敢找了。只因为这个逍遥岛的主人,那个叫做云之遥的人,因为这个人的存在,他不敢找,如果你已经成了海上霸主,那么肯定会非常的珍惜自己的性命,如果你拥金百万,还来不及享福,那么也是无比惜命。对于江湖而言,惜命绝对不是什么耻辱的事情,不会有人嘲笑你怕死,因为当死亡来临的时候,每一个人都会怕死,所以他们都没有资格嘲笑别人。蓝天鲸自然怕死,可能能够威胁到他生命的人,怕是极少,至少他认为中原武林之中已经没有人能够做到了,什么墨梅剑客梅二,什么天下第一剑客楚庄寒,都杀不死他。因为杀他就必须到滇海之上来,而滇海便是他的天下,他就是海上的王,在海上他不具任何人,所以他只要不离开滇海,就不怕他们。可是他为何怕云之遥,如果你的住处,像蓝天鲸这样,每一天都有几十个好手日夜巡逻,可是在你熟睡的时候,有个人能够割掉你的一缕头发,无论什么样的人,遇见这样的一个人,都会害怕,都会忌惮。说出来,也许不会有人相信,但这是事实,无论蓝天鲸如何防范,结果都是如此。他曾今五天五夜不睡觉,可是人怎能永远不睡觉,只要他睡觉了,那么就能够割掉他的一缕头发,也许有人觉得割掉一缕头发,有什么可怕?试想一下,蓝天鲸是何等人物,能够令他放心睡觉的地方,防范之森严,怕是连皇宫禁苑都比之不上,那个人依旧如同幽灵一般出现,割掉他的头发,那么也能轻易的取掉他的脑袋,这样的人,无论是谁都会害怕,蓝天鲸自是忌惮他。 “听起来很不错,想必那个岛上的美人肯定不少。”萧白眼眸之中浮现出来一抹向往说道。 “不错,听说那个岛上的女人都是妖娆多姿,勾心夺魄,任何到了岛上的男人,都会被勾去魂魄,你也想吗?”诗红雨的脸色变得有些冷,似乎是嫉妒萧白,只不过萧白的嘴角一笑,身影一闪,竟是来到了床榻边缘。 “再美的女人,怕也及不上你了,我都有你了,何必再去想别人?”萧白望着床榻之上的身姿,确实是一幅美丽的景色,只要是男人肯定止不住心中的躁动,压抑不住心中的欲望。 “你不想听了?”诗红雨耷拉的眼皮睁开,妩媚的笑了一眼,看着萧白充斥着诱惑,这简直就是**裸的诱惑。 “现在是晚上,晚上是用来睡觉的。”萧白袖袍一挥,屋中的灯都灭了,房中立刻传出了曼妙的**。也许萧白现在知道,为何这里的房间是如此‘豪华’,因为在东都一家无比豪华的客栈之中,肯定不会有诗红雨这样的一个美人陪睡,萧白可不是君子,他是男人,一个正常的男人,既然是正常的男人,那么就不会对一个如此美丽的身体不动心。 天亮了,那一张两人睡觉非常拥挤的床榻之上,只留下一个人,就是萧白,萧白睁开了眼睛,床上的被褥凌乱不堪,昨夜的云雨之力所留下的战绩,可是他却看不到诗红雨。每一天睁开眼都会有一碗面放在了他的面前,可是现在他连人都看不到了,他立刻起来,屋中安静,依旧是安静的可怕,突然,咻咻的破空之声传来。萧白的反应很快,萧白衣衫凌乱在,这个时候出手是一个很正确的选择,可是萧白有一件事情很骄傲,那便是他穿衣服的速度,快,不可思议的快,也许比梅二出剑的速度更快。眨眼只见,他便已经穿好了,而箭矢也从糊了宣纸的窗户之中射入。就像是大雨一般漫天而下,似乎想要将萧白射成刺猬,萧白自然不想成为刺猬,所以身上罡气涌动,形成了一个气罩,罩住了自己,箭矢落在了罡气之上,叮叮叮的声音响起,甚至还有箭矢在罡气之上擦出了火花。这便是易筋经玄境的恐怖,真气化罡,武林之中怕是无人能够做到,只有萧白,这漫天箭雨对于别人来说,那是致命的,可是对于他来说,却是简单的跟玩一样。墙面之上,已经遍布窟窿,外面的那些人,整整射了一轮又一轮,足足一刻钟不曾停歇,哪怕是一个绝世高手,此时也会成了刺猬,萧白的脚下,那些箭矢犹如柴火一般,堆成了一堆。哗啦啦的声音响起,那是铁链在甩动的声音,嘭,嘭,嘭,只见诸多铁钩击穿了墙壁,落入了房间之中,钩住了地板,后面接着的乃是一条锁链,很长很长的锁链,因为这条锁链足有百丈之长,能够将锁链射到这里,还能洞穿墙壁,使用这些铁钩之人的力量,怕是无比厉害。轰隆隆,铁钩一拉,整个客栈倒了下去,这个渔村最豪华的客栈,已经变成了一堆废物虚。 “这个见面礼,可不怎么样。”萧白轻描淡写的扇着白扇,废墟之中,一根木条之上,白色的靴子犹如蜻蜓一般驻足那里,那一根木条,绝对撑不起一个人的重量,可是却将他高高举起,任由衣角缓缓飞扬,漫天的灰尘竟是不曾在他的衣袍之上落下一丝尘埃。那些人离的很远,非常的远,可是他们穿的乃是蓝色的衣袍,连头上的帽子,也是蓝色的,这些人站在了远处,就像是一群训练有素的军队,无比整齐漠然的看着萧白。而手中的弓很大,这些弓怕都是强弓,若论天下臂力之强,绝对不会有人超得过凤尾帮帮主公孙十三,他用的那一张弓,乃是一张五百石大弓,他之所以叫做公孙十三,便是背上箭囊之中,只会放着十三根箭矢。而且用的箭镞乃是青铜所造,箭身也是黑铁打造,箭矢很重,普通箭矢几十根才会有他一根重,所以他的十三根箭矢,用了之后他都会找回来,当然他也很少用他的箭矢,因为用了箭矢,就代表他要杀人。天下能够躲过他一箭者,可以说是高手了,能够连躲三箭者,可谓是一流人物了,能够将十三箭都躲掉的,至今都不曾看到,因为他的箭从来没有十三支一起用过。而公孙十三也因为这张强弓,还有这十三根箭,获得了神箭轩辕的称号,而十二连环坞的人,箭术一般都不错,而且用的都是强弓,可是萧白知道,这些人绝对不是凤尾帮的人。 “公子白?”虽然隔着百丈,但是对方轻声说话,却是无比清晰的传入了他的耳中,这句话很清晰,说明对方的内功不弱。一袭蓝衣也在飘扬,花白胡须在那张脸上有种威严之感,负手而立,傲然的站在了那群人的中间,头戴紫冠,紫带飘扬,犹如一个王爷一般,整片天地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如果此时萧白还猜不出此人的身份,那么就是无比愚蠢了,此人便是巨鲸帮帮主蓝天鲸。腰间的那一根九龙索魂鞭,就算是站在了百丈之外,也是那般显眼,海上的交战,弓箭乃是重中之重,所以巨鲸帮能够有如此之多的箭手,萧白一点也不意外,他意外的是蓝天鲸怎会到了岸上,而且要朝着他出手。 “蓝帮主的手段,可真是厉害,若不是在下有点本事,怕是已经成了刺猬,不知是何处得罪了帮主,还望示下。”萧白摇摇朝着蓝天鲸拱手行礼,只是驻足在了木条之下的脚底,涌出一股劲气,嘭的一声,将周边的所有尘埃,都震碎化作烟尘,此等内力可谓是神鬼莫测,远处的蓝天鲸眼皮一跳,心中大骇。潜龙潭一战,萧白的名气已经在江湖名震天下,有时候成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前提是你要有成名的本事,萧白更好就有这个本事,所以他名震江湖了。 “走。”蓝天鲸冷漠的说道,那些蓝衣弓箭手,井然有序的迅速退去,蓝天鲸也走的很快,可以说是非常的突兀来到,不知道什么原因就对着他出手,现在又莫名其妙的走了,这绝对是一件很值得耐人寻味的事情。只是在远处的角落之中,一双眸子已经盯着远处的萧白,萧白缓缓取下了脸上的面具,那一张白色的面具,说实话他不愿意戴着面具,只是当他取下面具的时候,远处那一道身影,扶着身前的一道石墙,身躯隐隐颤抖,手中攥着的紫娟之中,乃是那一片枯黄的叶子。 “是他,怎么可能是他?”脸庞之上乃是看见了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一般。那个人是谁,那是萧白,那一个东都之中最废物的人,那一个已经消失在了侯府之中的人,为何是他?此刻她的心痛,一阵痛感传来,如果你这一辈子从来都被别人看不起,你身边的人在你面前高高在上,你在他们面前是那样卑微,从小到大你的世界之中没有一丝光明,只有黑暗,无尽的黑暗,似乎你已经看到了这条路的尽头,那么你道路之上的每一道施舍,将会变成光明,一道不可磨灭的光明。上官紫觞渴望看到那种光明,为了那种光明,她可以为止付出一切,她曾经获得过一次,很小很小的时候满是一串糖葫芦,那是她吃过最好吃的一串糖葫芦,也是唯一一次吃的糖葫芦,她只吃过这一次,她就不再吃了,她知道有些东西,吃着吃着就会变味,就会迷失脑海之中的那种美好,所以她要记得那种美好,永远的记得,她也可以为他付出一切代价,至少她已经付过了。可是代价之后是什么?是痛苦,无尽的痛苦,随后是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可是现在的痛,不是撕心裂肺,她希望倒是撕心裂肺的痛,这样她却是能够铭记这种痛,可是这种痛,夹杂着懊悔,因为那个人是萧白,为何会是他,怎么能是他,那一个在她身边被人背叛的人,那一个连自己都放弃了的人,为何他会是这片叶子的主人。她可以毫不犹豫的走出去,拿出那一片叶子,让他承认自己做过的事情,哪怕他不在乎不重要,因为对她重要就够了,可是现在她已经没有勇气走出去了,一点勇气都没有。 第三十章 豪饮 “公子白,萧白,公子白,萧白,为何他们是一个人,为何他们是一个人。”上官紫觞的眼角之下,隐隐泪水汇聚,似是欲脸泪滴,将要滴落而下。紫娟之中的那一片枯黄的树叶,已经被她捏碎了。而萧白此刻关心的是,诗红雨去了哪里?她知道这么多的事情,显然不是常人,就连他都觉得,这个蓝天鲸不是为了他而来,而是死了诗红雨而来,只是他找不到诗红雨,似乎他的身体之中,还弥留着诗红雨身上的芬香,可是他已经见不到诗红雨了。下一刻,萧白的身影犹如一阵鬼影,哪怕是大白天,也是化作了一个白色的鬼影,极速而去,他要去找诗红雨,他的身体就像是鬼魂一般漂浮着,朝着一个方向前进着,那是大海的方向,他的心中不停的呐喊着,催促着自己的脚步,使其更加的快。若论轻功,天下怕是已经无人能够与之媲美了,这等速度,加上他的内功深厚,速度之快无人可及,萧白也知道,诗红雨的轻功绝对没有他厉害,他一定能够追到。 他奔腾周边狂风呼啸大作,而上官紫觞还不曾反应过来,萧白就已经失去了踪迹,上官紫觞想要跟上去,可惜萧白的轻功绝对不是上官紫觞能够比得上,所以只能看着萧白消失。海浪一浪要比一浪高,狠狠的拍击在了岸边的礁石之上,嘭,卷起了漫天的白色泡沫,大海似是以这种无情的声音,在告诉萧白大海的无情跟冷酷。现在他似乎明白诗红雨为何告诉他那么多的事情了,因为她要去那个逍遥岛,这是肯定的,所以她会来找他,因为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从逍遥岛活着回来,逍遥岛,没错,只有逍遥岛才能够令她撇下自己。虽然萧白不知道逍遥岛在哪里,但是他知道,逍遥岛肯定在这冷酷喧嚣大海某一处秘密的地方,就是逍遥岛的位置。 “姑娘,来陪本大爷喝一杯。”声音之中充斥着命令的声音,仿佛不容许别人违抗他,而他虎背熊腰,**半臂,半边后壁有着一个梼杌纹身,梼杌乃是上古凶兽,将此等凶兽纹在身上之人,肯定不是善与之辈。而此人身体就算是坐在了那里都要比别人高出大半个身子,两面脸颊之上,那胡络令他的体态更加的粗旷的几分,他的眼睛也要比普通人要大许多,嘴巴鼻子自然也比常人要大,常人只要面对这样体态的人,就会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娇小。而这个魁梧大汉坐在了路边一个摊子之上,桌上摆着四五个小菜,还有两大坛酒,一坛酒怕是要有个十斤重。与他一起坐着的倒是一个斯文男子,手中一把金色的折扇,显得很是金贵,华贵锦衣犹如花花公子,但是他的气质倒像是从花花公子之中脱尘而来一般。此时看着魁梧大汉看着的方向,轻微摇曳着金扇,脸上略带微笑看着上官紫觞。上官紫觞的容貌,坐在了这里无疑是非常耀眼的,至少已经注意到她的人有四五个了,而敢出言挑逗上官紫觞的只有这个魁梧男子。 “不想死的话,别惹姑奶奶,否则定要你血溅当场。”上官紫觞的眼眸很冷,她此时心情很不好,这个人撞到她的怒火之上,自然不是给他好脸色,哪怕这个人看着就很不好惹。 “想不到这小娘皮的脾气倒是很辣,大爷我很喜欢,你知道大爷是谁吗?”魁梧男子的眼眸有些阴冷的说道。 “我管你是谁?”上官紫觞的白眼剐了他一眼,就算是天王老子她都不会放在眼里,何况是一个不曾见过之人。 “很好,很好,来,将这坛酒喝了,本大爷就放你一马。”只见魁梧男子缓缓站起,他的身子也比常人要高上许多,他的手掌很大,拿着酒坛的时候,几乎有半个酒坛那般大,嘭的一声,酒坛被他用力的放在了上官紫觞的桌子之上,语气之中乃是不容上官紫觞拒绝。这个人似乎已经习惯了那种强势与霸道,而那一位公子已经见惯不惯了,倒是饶有兴趣的望着上官紫觞。对于他而言,这滇海的渔村之上,本就不敢有人得罪他,毕竟是那个地方的客人,就算是海上之王蓝天鲸,也会对他客客气气的,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王法公道,因为强者为尊,弱肉强食本就是这里不便的真理。 “两个大男子,如此逼迫一个小女子,有失风度,不如我替她喝了如何?”白影来到,不顾任何人的目光,径直来到了魁梧大汉的身前,直接接过了酒坛,咕噜,咕噜,大口大口的喝着酒。仿佛他喝的不是酒,而是水,哪怕是水,也从来没有人见过这样喝水的,如牛饮水,现在的他很适合这个词。而望着白影出现,上官紫觞已经呆愣在了当场,他没戴面具,他就是萧白,那一个被他看不起的萧白。 “年年社日停针线。怎忍见、双飞燕。今日江城春已半。一身犹在,乱山深处,寂寞溪桥畔。春衫著破谁针线。点点行行泪痕满。落日解鞍芳草岸。花无人戴,酒无人劝,醉也无人管。好酒,如烈火灼烧,当真是烈酒,喝的过瘾,那一坛也给本公子可否?”萧白的脸没有任何的变化,周围看着他一口气喝下了那一坛酒的人,不由自主的咽下一口水。似乎口渴了起来,他狂笑着,那可是十斤酒,而且是烈酒,竟是没有丝毫的醉意,常人若是喝上半坛酒,已然是要醉死的,可是他来到了那一个公子身边,二话不会直接拿起了那一坛酒,掀开了红布,倒头便饮。此刻的萧白,只想痛快的饮酒,他已经在海边找了几天几夜,可是依旧找不到诗红雨,心中甚是寂寥,诗红雨跟他似乎没有许多的感情。可是诗红雨乃是他的女人,那么他就必须要找到她,而且不会令她受伤,无论什么人都不能欺负她,因为她是自己的女人,是天下第一的女人,她必须要过的比一个公主还要好。 “君不见长江之水岷源来,奔流到此不复回。又不见钟山发脉三百里,直到金河截然止。其中突起地肺山,第八洞天云雾里。我曾举手攀云松,松间云拥三茅峰。有时云化一江水,片帆如在明镜中。如此江山真第一,品题论定吴琚笔。西津无水不来潮,东向海门观日出。六朝山影樽前收,一派江声笔底流。左金右焦辟双阙,仿佛玉帛朝诸侯。既障狂澜还对峙,卓然竟作中流砥。须臾霞彩映江飞,青天倒转作江底。豪情高唱大江东,掀髯一笑来清风。风流绝代苏玉局,天下古今无此翁。天辟名区住名士,称此江山乐无比。更有中泠第一泉,间来试向松风煎。对此江山选名胜,几人搔首问青天。少陵无人谪仙死,天纵狂歌谁继起。起看江月照江清,淘尽英雄是此声。古今不少真才子,有如一去长江水。天下江山秀丽如此,却不及她的一朝晴眸,公子可知?”酒已喝下,人已微醉,可是坐在了那里的公子,已经愣住,呆呆的愣住,似乎遇见了一个疯子,一个酒鬼,天下最大的酒鬼,只是身后的魁梧大汉已经不耐烦,那可是他的酒。这两坛酒乃是上号的烈酒,乃是杏花村的烈酒,所谓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要想买杏花村的酒,必须要千里驰骋,要到杏花村才能买到,就算是王公贵族,想要喝酒,也要千里而来,而且还要看杏花村之中的酿酒人,给不给他们酿酒。在杏花村,没有武林,没有江湖,只有酒,还有酒客,想要买酒,就得把住在那里的酿酒师当作大爷,杏花村不大,里面只有十几户人家,可是这十几户人家却是一等一的酿酒好手,每一家只会一种名酒,每一种酒都是当世无双。比如现在的这两坛酒,此酒名为烈火刀,当今天下独一无二,只有杏花村的酿酒师能够酿得出来,喝下此酒犹如烈火刀子不停的撕歌喉咙,吞下肚子,也是如同烈火灼烧一般痛苦,如此烈酒,却还有一个名字,叫做英雄酒,只有大英雄,大人物才会豪饮的酒。可是像萧白这样,能够饮下二十斤的,可谓是古今无二。而身后的大汉,此时怒不可遏,那可是他的酒,一坛酒值多少钱,那可是百两黄金,当然黄金乃是例外,先前说过了,杏花村的酒,极难买到,这二十斤烈火刀,可是花了他极大的功夫得到的,此次想要到岛上,请人喝酒的,现在倒好,全被萧白喝了,怎能不气。 “好小子,你以为大爷的酒是那般好喝的?你可知大爷是谁,大爷乃是秦苍业。”魁梧大汉怒声道,巨大的手掌已经捏成了一个拳头,而且那个拳头光是看一下就令人恐怖。顿时周围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就在秦苍业报出来自己名字的时候,连上官紫觞的脸色也变得有些惊恐,她着实没有想到,这个人便是秦苍业,秦苍业在江湖之上当然有一番名气,否则岂会令那么多人如此变色。秦苍业不仅横练功夫了得,一双拳头更是打遍江南无敌手,被人冠以拳霸之称,如此人物哪怕是走到了哪里,都有那个傲气的资本,可惜遇见了萧白,那么就没有了那个资本。秦苍业的拳头落了下来,虽然没有浩大的气势,可是这一拳头的威力,绝对不会有人怀疑,秦苍业最普通的拳头,就算是一头牛也扛不住,所以许多人都替萧白惋惜,毕竟他对上了一个不该对上的人。可是已经几乎要倒下的萧白,只是简单的伸出了两根手指,轻松的夹住了秦苍业的手腕,使得秦苍业的拳头不曾落下。不仅仅是不曾落下,而且是也不能抽回,秦苍业的拳头就那么定格在了空中一般,所有人都惊诧的望着萧白,一袭白衣的萧白,在秦苍业面前身体瘦小的他,在人们想象之中被秦苍业一拳轰飞的那种情况竟是没有出现。此时秦苍业的心里震撼无比,他的手腕竟是传来了一股疼痛之感,要知道他的横练功夫可是非常了得,就算是刀剑砍在身上也会丝毫无伤。 “火气太大,乃是肝火过盛,有损修为的。”萧白似是微醺的眼眸,浮现了一丝笑意,淡淡的说道,随后放开了秦苍业,而一直坐在了那里的华衣公子,终于浮现出来一抹笑意。 “公子的武功,果然厉害,江某佩服。”华衣公子却是收起了折扇,拱手笑着说道。 “公子倒不像是无礼之人,何故如此呢?”萧白望着他平淡的说道。 “确实是在下失礼了,秦苍业像那位姑娘致歉。”华衣公子的语气在一瞬间变得无比冰冷,那种命令绝不容许质疑他,哪怕那个人是秦苍业也不能。秦苍业自然不能不听,当然他也不敢不听他的话,不仅仅是坐在了那里的这位公子是他的主子,他还有一个身份,一个恐怖的身份。这个江湖分成了正道与魔道,黄泉山与三宫四宗泾渭分明,可是这个江湖怎会如此小。江湖之中高手如云,被誉为第一高手的上官雄,连江湖高手前二十都排不进去,可想而知江湖之中卧虎藏龙。还有一些势力根本就不会将三宫四宗放在眼里,也许他们没有三宫四宗那样深厚的底蕴,可是他们也不惧三宫四宗,比如神龙凤尾,还有巨鲸帮,为何他们不怕三宫四宗,那便是因为他们有钱,没错,江湖除了比武力之外,还要比钱,这些宗派只是在地界之中征收一些租户的租金,平时为人高尚,不屑财物,所以三宫四宗的所有资产加起来,怕是也没有一个凤尾帮有钱。 “姑娘,是在下失礼了,望姑娘恕罪。”秦苍业弯腰屈身恭敬的致歉,没有人想到,像秦苍业这样的人物,也会跟一个小姑娘致歉,哪怕这个姑娘是一个美貌之人。当然人们不会觉得这是上官紫觞的力量,人们倒是注意到了那一个华衣公子,一句话,仅仅一句话就让秦苍业这样的人物,这么言听计从,这个华衣公子的身份肯定不简单。 “兄台,此事就此揭过如何?在下江南夜,交个朋友如何?”华衣公子一脸和煦的说道,所有人都是震撼,如果说秦苍业的名字很厉害的话,那么江南夜的名气却是恐怖。琅琊公子的名气在江湖之上很高,但是琅琊公子倾人城乃是眷顾了宗门,可是他不同,他的成名不是靠家里,当然他也可以靠家里,可是江南江家,乃是商人之家,但是绝对没有人敢轻视江家,因为江家不仅仅是商家,还是武林之家,当今江家有七位公子,每一个都是拜得名师,都有一身本领傍身,虽然在江湖之上不出名。但是他们的武功绝对没有人敢小觑,而江南夜便是江家最小的公子,江湖人尊称他为一声夜公子,这一声夜公子乃是凭借着他的本事得到的,如果说三宫四宗之中还有一个人能够与他媲美,那么此人便只有上官白了。 第三十一章 结识 “江南夜,没有听说过?我为何要给你面子。”萧白似乎已经醉了,身体微微摇晃,语气变得有些迷离,身后的秦苍业听到了这句话,眼眸顿时陷入了寒冷。上官紫觞一愣,立马走到了萧白的身后,拉住了萧白的半边身子,将摇摇欲坠的萧白扶立在了那里,使他不至于倒在这里。 “夜公子,他已经喝醉了,说的乃是胡话,此事已经揭过。”上官紫觞紧紧的拉住了萧白,当日在东都,至少她曾经帮助过萧白,萧白不至于对她翻脸。的确,虽然萧白知道她与庄凌雪,还有上官雄有关系,但是至少那天在东都,她本是有着救他之心,所以萧白心中倒是对上官紫觞有着一份感激,若不是将他带到了东都城外,他也不会跳入护城河之中逃生,也许萧白已经死在了东都。 “算了,何必要跟一个醉汉计较。”江南夜很大度的说道,江南夜有着夜公子之称,自是有着他的风度。哪怕上官紫觞很美,但是他从来都不曾多看一眼,因为他已经知道上官紫觞的身份。说真的,上官紫觞很美,江湖之中她的名气也很大,如此美人,天下最出名的几位美人之中,便有她的一席之地,但是夜公子不会觉得她美,就多看重她几分。相反,他根本就看不起上官紫觞,因为上官紫觞不是嫡出女子,在他们这样的大家大户之中,庶出之人的身份本就很让人看不起。尤其是上官紫觞,她的母亲乃是一个青楼女子,在他们这些人眼中,只是一个娼妓,一个娼妓的女儿,无论她长得怎么美,她的身份总是会令她自卑的。当然她也很讨厌别人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她,但是她又无可奈何,毕竟她母亲出自青楼这是事实。 “多谢夜公子了。”上官紫觞道,只是江南夜不曾看她一眼,似乎觉得看一眼上官紫觞都会降低自己的身份。上官紫觞看得出来,江南夜看不起她,甚至都懒得跟她说话,虽然眼眸之中没有那种看不起,但是上官紫觞在他面前变得自卑了起来。一个连上官雄自己都极不愿意承认的女儿,就算她张了一张倾国倾城的脸,也会自卑。 “醉汉,我是醉汉吗?我是天下第一,谁敢说我是醉汉,是不是你?”萧白摇晃着手指,指着的方向却不是江南夜,而是他旁边,那里没有人,只有一个椅子,空了的四方椅子,显然萧白是真的醉了。 “天下第一,好大的口气啊。”秦苍业冷冷的说道,他家公子都不敢说是天下第一,就凭这个穿的跟花花公子一般的酒鬼,不他不是酒鬼,因为说是酒鬼都是在夸奖他,他是酒桶,人吃得多叫做饭桶,而他喝的多就该是酒桶。这样的人,就算接住了自己一拳,怎敢说自己是天下第一,别说秦苍业眼中不服,就连周围看戏的几个人,都露出了一种厌恶神情。 “我天下第一的女人,绝不容许别人对她一丝的无礼,哪怕是天王老子都不行。”嘭的一声,萧白的手掌狠狠的砸在了身前的桌子之上,他看着上官紫觞的脸,已经换了一张脸,那是诗红雨的脸,而不是上官紫觞的脸。这烈火刀乃是烈酒,后劲更是十分猛烈,此时萧白可谓是怒火中烧,醉意弥漫,像萧白这样人,醉了之后,天上地下还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存在。他的左手搭在了上官紫觞的肩上,将她揽入了怀中,上官紫觞的身躯一愣,任由萧白将她揽在怀中,不曾有一丝的挣扎。虽然她能够闻到萧白身上的酒气,但是她此刻觉得萧白的怀中似乎是一个避风的港湾,无比的温暖,醉酒的萧白很是霸气,江南夜很厉害。因为江家更厉害,江湖之上若论黄金之多,便是江家,江家的黄金比起皇家还要多,江家的财富,足以养活整个汐国十年,这等财富,再加上夜公子的轻功,普天之下无人能及,谁会得罪这样的人。 “这么说,公子是要替你的女人出气了,就是不知道公子有没有那个本事。”江南夜冷哼了一声,语气无比冰冷的说道。望着已经冷脸的江南夜,秦苍业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上一次惹怒他们家公子的那一个人,此时坟头的草恐怕已经有三尺高了。江南夜看似豁达,但是一旦生气,惹怒他的那个人肯定不会有活路,所以了解他们的人,宁愿惹怒他秦苍业,也不会惹怒江南夜。 “你,你,你能再说一遍吗?”上官紫觞的语气变得有些轻柔,眼眸之中弥漫着一股温柔的依恋之情,有些期待的看着萧白,心中似乎绽放着一股激动,仿佛整个心脏都要从身体之中跳了出来一般。 “你是我的女人,绝对不能让别人对你有一丝的无礼,谁要是对你无礼,你就告诉我,我公子白让他知道,敢得罪我女人的下场。”嘭的一声,只见萧白单脚一踏,狠狠的落在了地板之上,整条石板路之上,竟是出现了一条宽达五寸的裂缝,似是树根一般延伸了出去。整个桌子已经分成了两半,秦苍业惊恐的站在了江南夜的身边,江南夜也是一脸惊恐的站了起来。 “你,你是公子白?”江南夜的语气变得有些颤抖,眼眸之中浮现出一股惊恐。 “寒山潜龙潭,与楚庄寒一决高下的公子白,当今武林公认的第一高手?”秦苍业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无比,谁能想到这个花花公子竟是在江湖之上声名鹊起的公子白。谁能想到他如此年轻,年纪最大不过二十二三岁罢了,如此年轻的人物,怎能登到山顶之中呢?如此不可思议,当然一个能够胜过楚庄寒的高手,不值得令江家如此忌惮,也不至于让江南夜忌惮,江南夜虽然很少在人前展露武功,毕竟以他的身份,要对付他的人很少,当然他想要对付的人也很少。而且像他这样的人,就算是有对付的人,也不会让他自己亲自动手,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江湖上只要有钱就要杀人的人,很多很多,而且他们杀人的武功无比厉害。 “没错,本公子便是公子白,天下第一的公子白,本公子的女人,绝不容许别人对她无礼,你明白吗?”萧白伸出了手指,不停的点着江南夜的胸口,如此无礼,秦苍业哪能忍受,立刻要上前对萧白出手,可是江南夜伸手制止了他。公子白的武功的确是令他们忌惮,但是秦苍业觉得他们公子本不该令一个萧白在他面前如此放肆。可是江南夜不仅仅是忌惮萧白,如果萧白只是一个人,那便罢了,但是萧白还有一个与他有着关系之人,便是梅二,天下第二剑客的梅二,一个公子白已经令人头疼,再加一个梅二,萧白的身份绝对不会简单,而且萧白乃是在江湖之上突然崛起的,背后的一切都是那么神秘。 “原来是公子白,失敬失敬,不知公子来到这偏远小镇,有何事情,本公子对这里的事情了解一二,或许能帮公子。”江南夜却是笑着说道。 “本公子要去逍遥岛,你能帮本公子吗?”萧白揽住了江南夜的肩膀,只是听到了逍遥岛三个字,仅仅三个字,却是令秦苍业跟江南夜变色,周边坐在那里的看客,也是身体一颤,寒意逼人。 “逍遥岛,可不是寻常人都可以去的,也不是常人都有资格去的,公子想好了吗?”江南夜的声音变得无比凝重。 “你能带我去,我便去。”萧白眼眸之中浮现出来一股傲气,仿佛世间的一切都不能阻止他。 “好,本公子带你去,不,是带你们一起去。”江南夜突然看了一下他怀中的上官紫觞,加了一句。 “本公子的女人,自然是要跟本公子一起的。”眼神已经迷离不堪的萧白,在倒下的最后一刻,吐出了这样一句话,当他醒来的时候,已然是第二天午时,午时的日头已经非常刺眼。萧白的头很痛,他不是酒鬼,他不常喝酒,因为他喝酒之后,第二天总是会很难受的,所以他不想喝酒。而且梅二也不喝酒,他总说喝了酒,手就不会稳,手一旦不稳,剑就拿不稳,剑拿不稳的话,出剑的速度就会变慢,像他们这样的剑客,剑一旦慢了,就离死已经不远了。 “喝下它吧。”声音无比轻柔,萧白看见了上官紫觞端着一碗药,来到了床榻之前。 “你怎么会在这里?”萧白愣住,本以为他看见的会是那一张期待的脸,他已经找了许久的诗红雨,可是却不是,而是另外一个,说实话,萧白最不愿意见得女人便是上官紫觞,这个曾经名义之上他的女人,但是也只是也是名义而已,东都之中的变化,他不在乎,可是不代表他不好奇。 “只是来看看罢了,你呢?”上官紫觞问道。 “我有我的事情。”萧白道。 “逍遥岛,你要去逍遥岛。”上官紫觞说道。 “你怎会知道逍遥岛?”萧白一愣,眼眸之中浮现出来一抹寒意,逍遥岛的事情,如果不是诗红雨告诉他,连他都不知道,上官紫觞怎会知道,就连上官雄也没有那个本事。 “你告诉我的,昨天你已经跟江南夜公子说要去逍遥岛,他答应带你我前去。”上官紫觞道。 “江南夜?江南江家?”萧白一愣,若是要评出天下最有钱的几个家族,那么江南江家必然在其列,说起富可敌国丝毫不为过,他们的商铺遍布全国,甚至海外都有,江家喜欢黄金,所以珍藏许多黄金,世上许多人都如此。比如喜欢黄金,便珍藏黄金,喜欢珠宝就珍藏珠宝,喜欢美玉就珍藏美玉,喜欢宝石就珍藏宝石。所有人皆是如此,可是像江家这样,珍藏如此之多的黄金的不是常有,江湖之中珠宝最多的莫过于关中云家,玉石之多莫过于沪松卢家。当今天下若论财富,只有这两家才能跟江家相提并论。 “昨天晚上,我记得我喝了一个大块头的两坛酒,旁边坐着一个华衣公子,莫不是他?”萧白努力回想昨天的情况,只是想到了喝酒,其余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一个人若是喝醉了,能够记起来他的举动,那是有些困难的,尤其是萧白这样很少喝的如此大醉之人。 “没错,他便是夜公子江南夜,而那个大块头便是江家的高手拳霸秦苍业,能够令江南夜忌惮,你果然很厉害。”上官紫觞一脸正色的说道,似是在夸奖萧白。 “公子醒了吗?醒了的话,我们该登船了。”屋外传来了一声浑厚的声音,赫然便是秦苍业的声音,显然他们要出发了。船很大,也很是豪华,江家的旗帜在海风之下摇曳着,淡淡咸湿的气息,充斥着整条船。 “公子,你能够一跃成名,自是见惯了江湖之中的大风大浪,可是这海上的风浪可曾见过?”江南夜望着萧白好奇的说道,萧白这样的一个人,为何要去逍遥岛,的确是令人好奇,逍遥岛乃是一个富豪者的天堂,上面吃喝玩乐一应俱全,可惜江南夜不是去享乐的,江家最喜欢的是什么?黄金,只有黄金才能勾起江家的兴趣,而江家去逍遥岛便是兑换黄金的,用逍遥岛需要的一切,兑换黄金,什么珠宝玉石,奇珍异宝还有古董珍藏。 “大海壮阔,生平不见便会遗憾,只是我更有兴趣的还是这茫茫大海之中的那些神秘岛屿,逍遥岛便是其一,以江家的财力,怕是去过不少异国他乡?”萧白道。 “这汐国虽然地大物博,可是对海域的管制,却是无比稀疏,否则也不会令蓝天鲸这样的人物在这滇海之上称王称霸,出了滇海便是异国他乡了,那里盛产奇珍异宝,黄金倒是少有,可是对于关中云家来说,那里便是天堂,因为那里的奇珍异宝,多到人们不可想象的地步。”江南夜道。 第三十二章 人情 “云家也对逍遥岛有兴趣?”萧白愣住。 “不仅仅是云家,还有沪松的卢家,甚至许多各州的首富,他们都回来逍遥岛,因为这里有他们需要的一切,因此这里又被称为极乐岛。”江南夜道。 “极乐岛?为何叫做极乐岛?”上官紫觞皱眉说道。 “佛家有云,西方洞天,领土净地,乃为极乐,极乐世界要什么有什么,世间一切的美好都能够在极乐世界得到。”萧白道。 “想不到公子对佛家也有所了解,昨日见到公子吟诗文采过人,今日可否也吟诗一首,来映衬一下这大海。”江南夜饶有兴趣的说道。 “万里昆仑谁凿破,无边波浪拍天来。晓寒云雾连穷屿,春暖鱼龙化蛰雷。阆苑仙人何处觅?灵槎使者几时回?遨游半在江湖里,始觉今朝眼界开。”萧白仰天吟诵,不仅仅是江南夜,连上官紫觞都愣住,谁不希望自己喜欢的人是一个文武全才之人,上官紫觞已经很是后悔。后悔曾经对他的关注不高,因为萧白是废物,东都的废物,就算是连她这样的人,也是觉得非常看不起萧白。 “好诗,果然是好文采。”江南夜道。 “不知夜公子,可否说一说这个逍遥岛?”萧白饶有兴趣的说道。 “这个逍遥岛,不知是何时建成的,而岛主云之遥乃是以为年轻公子,他不像是一个江湖人,倒像是一个生意人。逍遥岛的确是别有洞天,那里一应俱全,可是最厉害的就是一种职业,非常古老的职业 。”江南夜眼眸之中展现出一种忌惮的神色说道。 “杀人。”萧白缓缓吐出了两个字。 “没错,杀人,逍遥岛还接杀人的活,江湖之上杀手很多,可是逍遥岛的杀手,却不是江湖之人,准确的说他们是怎样的杀手,无人知道,仿佛就没有他们做不到的事情。”江南夜道。 “什么样的人值得若是让逍遥岛出价,需要一船的白银?”萧白问道。 “如果是人?那么便只有公子,还有楚庄寒这样的人了,不过还有在一种情况,那便是势力。”江南夜道。 “势力?”萧白一惊。 “不错,势力,剿灭一个势力。”江南夜道。 “逍遥岛竟有能力剿灭一个势力?”萧白一愣,忽然想起了浮华宫,现在说得通了。那一艘船为何从东都出来,直接朝着滇海而去,那是买命的钱,买了浮华宫所有人的命,现在萧白肯定,至少是东都之中的一个人物,要灭掉浮华宫。可是什么样的人,会一定要逍遥岛出手,而且如此干净狠辣。 “看来公子已然猜到了。”江南夜道,其实江南夜也已经觉得浮华宫被灭,乃是逍遥岛的手笔,虽然江家看不起浮华宫这种高傲自居的势力。但是浮华宫的武力可不是随便说说的,每一个弟子都是高手,华烨的武功不至于臻入化境,但也是不远了,浮华宫的弟子足有三百多人,如此庞大的势力,就算是萧白也很难全部灭掉。 “逍遥岛,怕是不简单,但是要钱杀人,如此简单的话,事情倒是顺理成章的,可是东都之中,究竟是谁能够接触到逍遥岛,要知道就算是黄泉山碧落谷都不知道逍遥岛的存在。”萧白疑惑的说道。 “其实这一点也不奇怪,毕竟那些势力不需要借助外力,因为在他们的眼中,他们想要杀人,便可以杀掉,他们杀人也不需要接住外力,更不需要花钱,当然他们也没有那么多的钱可以花掉。要知道深云宫可是欠着我江家五万两白银,至今不曾归还,当然黄泉山是能够花钱买命的,但是黄泉山身为邪道第一势力,杀人绝不会接住外部的势力。”江南夜道。 “所以逍遥岛知道,让这些人知道他们的存在,也没有什么用处,而且逍遥岛求的是财,只有三大世家,还有天下富商才是他们的目的,当然还有皇室,在逍遥岛眼中,皇室也不过是一个财富的源泉罢了。”萧白倒是有些佩服这个云之遥的脑子,竟然在滇海之上,成立了这样一个势力,可是逍遥岛真的如此简单?只为了大力敛财,云之遥这样的人,野心怕是很大。 “今日与公子结交,算是朋友了,所以奉劝公子一句,千万不要有与逍遥岛为敌的念头。”江南夜道。 “这逍遥岛连我都要忌惮不成?”萧白愣住,看着江南夜,萧白的本事可决不是常人能够理解的,以他身上两大神功的臂助,普天之下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够威胁到萧白,就算逍遥岛乃是一个龙潭虎穴,萧白自认就算不能捣破逍遥岛,可是逍遥岛没有一个人能够留得住他,这一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以公子的本事,逍遥岛不必放在眼里,可是逍遥岛不仅仅是一个逍遥岛,逍遥岛牵扯了太多人的利益,比如云家,卢家还有江家,想必公子也不愿与他们结仇吧?”江南夜道。 “逍遥岛的那些恩怨我可以不管,但是我的女人在逍遥岛,我公子白的女人,若是少了一根汗毛,别说逍遥岛,就算是与天下为敌那又何妨?”萧白冷冷的说道,原本他只是想要搞清楚那一艘船的目的,现在知道了,自然就不愿与逍遥岛过多的牵扯,但是他猜测诗红雨一定是被逍遥岛抓去了。神龙凤尾恐怕也知道一些逍遥岛的秘密,否则不会如此看重前往逍遥岛的船只。蓝天鲸前来找他麻烦,怕也是跟逍遥岛有些关系。而萧白提到了女人,上官紫觞也是一愣,江南夜也是一愣,原本以为上官紫觞是他的女人,莫不是萧白不仅仅只有一个女人。可是上官紫觞却是知道,萧白只有一个女人,她不是,以前不是,现在更不是,以后也许更加不是了,这些天对萧白的了解,她知道萧白是怎样的人,他的心中只会有一个人的位置。上官紫觞知道了那个女人,她已经晚了,可是她还是要来,因为她要看看成为了萧白心中唯一女人,会是如何惊艳之人。 “有什么事,到了逍遥岛再说吧。”江南夜无奈的说道,萧白的脾性他已经了解一二,什么事情落在他身上,也许可以忍耐,但是落在了他在意的身上,他就会暴起,哪怕对方是任何人。这便是萧白,萧白可以讲理,同时萧白也可以蛮横不讲理,在他的面前,任何的天地规则都不再是规则,他不需要看别人的脸色,他也不需要知道别人是否是大侠,他只关心一种,那便是问心无愧。杀人也求问心无愧,江湖的漩涡再大,那也是江湖的漩涡,就算他处在江湖的漩涡之中,那又如何,他便是萧白,独一无二的萧白。 “她是一个怎样的女人?”上官紫觞好奇的问道,江南夜的船,犹如平地之上的阁楼房间一样豪华,萧白住在里面很是舒服。海上船只动荡的那一丝不适,也在这个房间之中一扫而空,上官紫觞来到了他的房间。 “很美,很好。”萧白说的很简单,诗红雨的美丽,诗红雨的好,不用别人知道太多,他知道就可以了。萧白为何对诗红雨如此看重,实则乃是他心中的那一点自卑。萧白也会自卑?有人可能会疑惑,如今他乃是天下第一,最不该自卑的人该是他,可是萧白心中的却是很自卑,因为上一世,他只是一个连名字都不曾有的萧白。就算这一世乃是侯府嫡子,那又如何?他已经不曾见过父亲,还有母亲,他们都已经死了,而且他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萧白。因为他就是在四岁的时候,才成为了现在的萧白,也就是说,四岁前的萧白,才是萧白,是那一个萧鼎文的儿子。他是什么人,他只不过是窃取了萧白生活的一个人罢了,他不自卑吗?他自卑,很是自卑,别人总说萧白是废物,东都最大的那个废物,他心中就没有一丝的感受吗?他就真的那么不在意别人的目光,错了,他很在意,只是他总是觉得自己不配在意别人的目光,哪怕他不是废物。所以当上官紫觞对他的态度之时,他知道上官紫觞看不起他,能够走入萧白的心中,其实很简单,只要不在乎那些一切俗世的目光,真心的看得起他,这便够了。如果是现在,也许许多人都不会看不起他,但是他为废物的时候呢?看不起他的人,大有人在,上官紫觞恰好就是其中一个,那个时候上官紫觞就不会是他的心中那个人了。 “那就好。”上官紫觞眼眸之中,似乎这句话不是对萧白说的,而是对自己内心的一个声音说的,只是说这句话的时候,心中却是有了一丝无奈的凄凉。 “人这一辈子,知足常乐,知足就是世上最幸福的事情,当日在城门口遇见的那位公子,乃是傲雪剑宗的庄凌雪吧?”萧白道。 “不错,他便是庄凌雪。”上官紫觞身躯一震,只是眼眸之中有了一丝隐晦的目光,一丝极为复杂的目光,只可惜萧白不曾看出,毕竟萧白不是一个善于观察别人目光的人。 “他是一个很不错的人,那天他本不该出现在护城河边,那条河就是一条生死线,他是为了制止你踏入那一条生死线,此举不惜得罪那些人,你该知道你在他心中的位置。”萧白道。 “东都的事情......。” “东都是事情,我已经不关心,以前那些人我把他们当作亲人,可是现在我已经没有了亲人,江湖之上身不由己,我现在是公子白,彻头彻尾的江湖人,江湖与朝廷,本就不该有交集,任何一点都不该有。”萧白制止了上官紫觞说下去,也许上官紫觞知道的不少,但是背后的那些阴暗,他不觉得上官紫觞能够知道。背后之人布了那么多年局,连萧白都不知道其中的阴暗之手,何况上官紫觞。 “有时候宿命可不是想要撇清就可以撇清的。”上官紫觞觉得萧白的想法有些太天真了,世上的事情怎会如此简单,现在他们以为萧白已经死了,可若是知道萧白是公子白,那么萧白就是一个威胁,很大的威胁,那么他将面临的便是生死抉择。 “不管怎样,在东都之中,你救了我一命,欠你一个人情,以后若是有难,可以来找我,就算是杀一个人,哪怕这个人是一个好人,我也会替你做的。”萧白肯定的说道,如果不是上官紫觞他不可能在那天离开春风楼。如果不是上官雄心急,想要得到至尊令,他也许会死的更惨,甚至与上一世一样,只会对这个世界绝望。 “是吗?那这个人情我得好好留着,这可是天下第一的人情。”上官紫觞嘴角浮现出来一抹弧度,显得有些俏皮,萧白也只能无奈的笑着迎合一下,他着实没有想到上官紫觞还有如此一面。上官紫觞有一颗好心,这点萧白是认同的,所以萧白才能得以脱生。 “希望逍遥岛有些忌惮一些我吧。”萧白则是望着船外的蔚蓝大海,似乎已经卷起了白云,就算是几丈开外怕也是看不清楚了。如此云雾遮眼,怎能行船,不过萧白却是不在乎,毕竟逍遥岛能够不被蓝天鲸探得,自是有着独到之处,此时甲板之上多是大雾,除了水手不停的控制行船,一般所有人都在房间之中。 “这逍遥岛果然有些神秘,已经行船三天三夜了,都是晴空万里,如今这浮云似是凭空而现一般。”上官紫觞望着外面的浮云说道。 “公子,逍遥岛到了。”就在上官紫觞埋怨之时,外面传来了水手的声音,萧白与上官紫觞一起走出了船舱,踏上了甲板,顿时愣在了那里,一里之外,一座碧绿的翠岛映入了眼帘,岛上的天空蔚蓝的就像是一面镜子一般,倒下的海水也是蔚蓝无比,身后的浮云似是一堵墙,护住了这片天地,很美很美的天地,人间仙境莫过于此,就连海风都已褪去了那种咸湿之气,多了一股纯净的灵气一般,使人大口大口呼吸,这几天在船上的那些郁闷之气在如此纯净的空气之中,清洗的干干净净。 “别的不说,这景色称之为人间仙境不为过。”萧白由衷的赞叹道,如果能够跟自己心爱之人,寻上如此地方,不理俗事安度一生,犹如神仙眷侣倒也是一件美事,可是诗红雨真的能够与他一起退出江湖吗?显然不会,毕竟诗红雨还有着秘密,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秘密,也许见到了她,就会知道,也许她一辈子也不愿意告诉萧白。 第三十三章 云之遥 “夜公子,别来无恙。”只见岛屿的岸上,已经站着一个剑眉星目的男子,一身紫缎长袍,镶金玉带,紫金发冠,富贵之气,直逼人面,遇见这样的一个人,谁在他面前都有种很穷的感觉。别说萧白了,就连江南夜每一次站在他的面前,都有这种感觉。 “云岛主,承蒙亲自相迎真是不胜荣幸。”江南夜拱手客气的说道。 “哪里哪里,想不到此次公子带了朋友而来,不知怎么称呼?”秦苍业已经是熟悉的身影了,他已经不止一次来过逍遥岛了,云之遥自是可以认出来他。只是江南夜身边还有两个人,一个便是萧白,本来萧白这样的人,无论站在那里,都会吸引别人的视线,但是此刻云之遥的视线只在萧白身上瞥了一眼,之后落在了上官紫觞的身上。牢牢的被上官紫觞吸引住了,以上官紫觞的美貌,云之遥出现这种表情不为过,只是在这里显得有些失态罢了。 “这位乃是公子白,这位是公子的红颜知己上官姑娘。”江南夜向着云之遥介绍道。 “潜龙在渊,一飞冲天,阁下莫不是在寒山与落梅山庄庄主楚庄寒决战并且胜了的公子白吧?”听到了萧白的名字,云之遥本来不甚重视的目光再次落在了萧白的身上。如今的萧白名气的确很大,别说什么各门各派了,连逍遥岛这种地方都已经知道了他的名气,不过他倒是一点也不惊讶,连江南夜都知道了他的名气,如果连逍遥岛都不知道怕是奇怪了。 “想不到云岛主偏安一隅,却也是对江湖了如指掌。”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之人,此时云之遥对他也算是客气,虽然很有可能诗红雨已经在逍遥岛之上,但此时还不是与逍遥岛翻脸之时。若诗红雨是自己混了进来,此时他的异动怕也会打草惊蛇。 “一番水养出一番天地,江湖这水成就了逍遥岛,成就了云某,自然要了解江湖,否则逍遥岛凭什么再屹立在江湖之上?”云之遥表面虽是谦和,但是语气之中的那种傲气丝毫不曾掩饰。萧白不得不承认,云之遥是一个很精明的人,也是一个很精干的人,一个很擅长伪装自己的人,但是萧白知道,这个人绝对不会令蓝天鲸恐惧,这个人的内功气息波动,怕是连身边的江南夜都不如。这样的人,怎能够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巨鲸帮之中,恐怕连巨鲸帮的大门都不曾看到,就已经死在了巨鲸帮弟子的手中。 “那这番天地本公子可要好好的游览一番。”公子白期待的望着背后的岛上说道。 “人生之乐,莫过于吃喝玩乐,这里应有尽有,要什么有什么,这里有多大的赌场,里面的人可以豪掷千金,丝毫不皱眉头。如果公子不是赌客,可以去东边,那里可以喝到琼浆玉酿,也可以吃到山珍海味,而且也有无数美人,虽然她们也许不会比这位美人更美,但是也不会逊色几分,这些怕是连仙境都不会有吧?”云之遥笑着说道,人生之乐莫过如此,恐怕没有人能够拒绝这种事情。人生如此夫复何求,来这里流连忘返之人,数不胜数,但是这里需要钱,很多很多的钱,只要你有钱,你就是神仙,甚至比神仙过得更好。可是你只要在这里没钱,那就是最贱的人,贱的连一只狗都会比不上,逍遥,逍遥,若想逍遥,也需要代价,在这里耗尽家财的富商数不胜数,最终他们沦为了这座海岛之中,一些鱼类的食物。 “吃喝玩乐,江山美人,是人总是需要一样东西,世上绝对没有完全欲望之人,连落梅山庄庄主楚庄寒这样的人物,都免俗不了,何况是我。”萧白笑着说道。 “这楚庄寒可是一生之中只有一柄剑,何来欲望?”云之遥却是一愣,对于他而言,如果有一种人没有缺点,没有破绽那么就是楚庄寒这样的人。在他的眼中,十个人之中有五个是赌徒,有七个是酒鬼,有八个是色鬼,还有一些是自命清高,却是无比虚伪之人,只有一种人,似乎已经不能说是人了,如果世间有神的话,那么这种人肯定是与神最接近的人。而楚庄寒就是这种人,他们已经脱去了人该有的七情六欲,如果还有一种东西能够掀动心中的涟漪,那么只有他的剑,可是剑是一件兵器,剑没有温度,剑是寒冷的,所以楚庄寒也是无比寒冷,他的人很冷,他的剑更冷。楚庄寒的剑,杀人需要理由吗?似乎不需要,因为只要看到任何亵渎剑的人,他都会杀,不过楚庄寒不是嗜杀之人,若说什么人不能令楚庄寒容忍,那么就是对剑不够尊重之人,背弃了剑道之人。他一年之中,只会杀寥寥几人,而这些人无疑都是用剑之人,却是用剑为非作歹之人,他不容许别人玷污剑,所以见一个杀一个。当然他也不在乎别人是好人还是坏人,他只需要知道,这些人有一个理由,一个自己该杀他们的理由便够了,哪怕这个理由,在别人眼中不是理由,那他也丝毫不在乎。当然他也不在乎与别人结仇,他也不在乎别人来找他报仇,因为杀了人,就要承担这份仇怨,哪怕他杀的是一个十恶不赦之人,总有人有资格替他报仇,楚庄寒觉得很公平,可是那些人也要有杀他的本事,如果没有那便死在他的剑下,这很公平,对于江湖而言,非常的公平。这样的人没有缺点,没有欲望,他自然不赞同萧白的这句话。 “你难道不知道,剑便是他的欲望,他的欲望便是成为江湖之中用剑第一之人,甚至是千古第一人,这便是欲望,而他也是一直这么做的。”萧白道。 “这倒是第一次听说,有趣得紧。”云之遥笑了一眼,心中虽然不认同萧白,但是觉得萧白是一个很有趣的人,能够在这逍遥岛之中,遇见一个有趣的人,倒是一件幸事。 “等你哪天也跟他一样,将一柄剑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你就可以理解那种人为何拥有那么厉害的剑法,而且也能够理解那种人的欲望,才是最大的,也是最可怕的。因为能够做到没有欲望,那是一件很难很难的事情,这也是一种欲望不是吗?”萧白道。 “没有欲望,也是欲望,此话听着倒是矛盾,可是细想之下,似乎有着一番道理,今日倒是受教了。”云之遥拱手道。 “闲话少说,本公子自也不是俗人,既不是赌鬼,也不是酒鬼,你该知道本公子需要什么了吗?”萧白眼眸之中浮现出来一抹期待的看着云之遥,只是说他不是酒鬼之时,秦苍业怎是出现了一副不敢苟同的神情,他的烈火刀,二十斤烈火刀是谁一口气喝下的。在他眼中,萧白不仅仅是酒鬼,还是有史以来最大的酒鬼,秦苍业自认酒量惊人,可是能够喝上五斤烈火刀不倒已经是奇迹,可是他却是痛饮二十斤还能坚持些许时间,倒是令秦苍业想不到。 “公子莫不是想找女人?”云之遥有些不确定的说道,毕竟萧白身边站着一个上官紫觞,上官紫觞的美貌普天之下都能够排的上号,称其为美若天仙一点也不会错,身边拥有这般女子,还要找别的女人,这个人肯定是脑袋被驴踢了。可是云之遥怎么看萧白都不像是一个被驴踢了脑袋之人,至少若论华贵,萧白不如江南夜,可若论云淡风轻,这位萧白的气质远在江南夜之下,虽然江南夜每一次走入逍遥岛无比镇静,可是心中的那一丝紧张,他岂会感觉不到。而萧白,真的没有一丝慌张,这样的人仿佛就是天不怕地不怕,哪怕前进一步就是断头台,他也可以不眨一下眼睛一般,这种人的可怕,怕是常人不可理解。 “说对了,就是要找女人,你们岛上最美的女人,记住本公子要的是最美的,若不是最美的,本公子便掀了你们逍遥岛,你信不信。”萧白的脸上悬挂着笑容,无论什么人笑着说出一番威胁的话语,几乎所有人都不会当真,因为无论什么样的人,在说出威胁之语的时候,面色就算不是阴冷,也会是面无表情。绝不会像他这样,那种笑容就是在开一个玩笑一般,不过云之遥却是一愣,因为他不觉得萧白会是开玩笑,因为他是公子白,也许他想做的事情,想做便可以做,哪怕是玩笑也可以做到。 “明白了,公子请。”云之遥道,瞬时间他们都被云之遥带到了一个院子,院子之中显得无比宁静,远离了逍遥岛的俗华纷扰,院子之中有着一番小池塘,养着许多的金鱼。江南夜已经不在,毕竟这个地方乃是给萧白住的,而萧白身边依旧跟着上官紫觞,院子虽然不大,可是房间却是不少,给一间上官紫觞自然也是无伤大雅的,只是每一次云之遥落在上官紫觞的目光,都有一丝奇异的神情,只是他不会让上官紫觞看出来他的目光。 “这里倒是宁静,本公子甚是喜欢,想不到逍遥岛这样的地方,也有如此之地?”萧白望着宁静的小院,说真的这座小院之中,似乎有着一种奇异的力量,踏入了这里的人,心中就算有任何驳杂的事情,都会变得宁静几分。这就是为何萧白对这里满意的原因,路上看过了那些豪华的殿宇,金碧辉煌的墙壁,那里的建筑就算是皇宫都不可及,可是这里却是简朴,简朴之上透出那种宁静,仿佛与世隔绝的祥和,超脱了尘世的纷扰,灵魂已然提升了一个层次,这样的地方,怕是连江南夜都不曾来过。 “自然,因为这里是专门为公子准备的。”云之遥道。 “倒是有心了,那我的要求就需要岛主费心了,不过我可没有钱,从来都是孑然一身,钱财都是身外之物,不知会不会被岛主赶出去?”萧白淡淡的说道。 “自然不会,公子这等人物,能够来逍遥岛做客,乃是逍遥岛的福分,公子的要求逍遥岛都会满足。”云之遥非常郑重的说道,随后拱手退走,行事没有丝毫的差错,让人挑不出一丝的毛病。萧白本就是想来挑毛病的,可是连他都挑不出来毛病,不得不说这个云之遥是一个很好得力之人。 “这位岛主甚是奇怪。”上官紫觞上了岛,却很少说话,此时看着云之遥退走,倒是皱眉,心中甚至疑惑。逍遥岛之中,遍地都是销金窝,能够令云之遥重视的,只有那些拥资百万的巨富之人,而不该是一贫如洗的萧白。逍遥岛乃是打开门做生意的,只要萧白没有钱,赶出去也是有理的,可是云之遥为何要对萧白如此客气,只因为他是如今江湖之中最负盛名之人,想想也是不对,逍遥岛能够屹立滇海之上,连蓝天鲸都无可奈何,何惧一个萧白。 “不奇怪,因为这不是他的意思。”萧白道。 “那是谁的意思?”上官紫觞疑惑的说道。 “不知道。”萧白摇头说道。 “那你为何这般肯定,毕竟逍遥岛之上,怕是已经没有人能够令这位岛主言听计从了吧。”上官紫觞道。 “云之遥是一个很能干事之人,整个逍遥岛怕都是云之遥打理的井井有条,若是让他去内陆之上经营商铺,也能成就一番名气。可是他这样的人,却是过于简单了。”萧白道。 “简单?他哪里简单了,这番行事滴水不漏,这种人你居然说他简单?”上官紫觞虽然见得人不是很多,但是这个云之遥绝对是一个人物,至少连江南夜都要比他逊色几分,居然被萧白说是简单。若论武功萧白说他简单也就罢了,毕竟当今武林任何人在萧白面前都是简单吧,可是现在上官紫觞说的不是武功,而是能力,至少她实在是看不出云之遥的简单之处,尤其是见到了逍遥岛一路之上的那些奢华建筑,能够建成这番洞天福地,岂会是简单人物。 “我说他简单,并不是他的行事,而是他的为人,你不觉得他很容易被人看透吗?就算他行事如何,且先不论,就凭他做的一切事情,就可以看出乃是得到了一个人的许可,若他是岛主,用得着如此吗?”萧白道。 第三十四章 何鸢 “云之遥已经深不可测,能够令他俯首称臣之人,是何等存在,如果那个人更加厉害,岂不是可以轻易的造一个逍遥岛?”上官紫觞眼眸之中是不可置信,逍遥岛一天之中的收入,怕是极为不菲,云之遥将逍遥岛经营的无比繁荣,如果云之遥背后还有一个人呢?那么这个人得有多厉害,像逍遥岛这样的地方,他都不屑亲自经营,而只派了一个云之遥。上官紫觞知道,并不是云之遥背后那个人很信任云之遥,而是背后那个人,怕是手段通天,而且他不怕云之遥背叛自己,还有便是像逍遥岛这样的地方,他能够建造第一处,那么就可以轻易建造第二处。如此细想,她的瞳孔之中只余下了恐惧,深深的恐惧,也许那个人的武功不是很强,也许也很厉害,但是上官紫觞知道,这个人的武功肯定不会厉害到萧白这等境界。他这样的心思过于深重,哪怕他是一个绝顶的练武奇才,也不可能将武功练到极致。可是江湖最令人恐惧的不是武功,也不是所谓的天下第一,而是人心,上官紫觞自然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人心才是世上最可怕的东西。 “只希望这个人不是敌人,如果让我选择一种人为敌人,那么我最不愿意为敌的便是这种人。”萧白喃喃道。 “尊主,萧白到了。”山峰之上绿色盎然,仿佛是青草披在了坚石之上,可是这些绿意不是青草,而是一种苔藓,就像是一种青草一般的苔藓。所以远远望去就像是草皮披上了整座山峰,虽然不高,但也是景色宜人,而在山峰的中央之处,有这个山洞,漆黑的岩石似是无比坚硬,而山洞里面是何等天地,别人是看不出来的。因为一面漆黑的石门,显得无比狰狞,而狰狞是因为石门之上,雕刻着一个咧着尖牙的狼头,仿佛将要扑出来撕咬猎物一般,那种凶狠的狰狞,仿佛雕的乃是一头活狼似的。 “想不到他还是来了。”石门之中的人,叹了一口气,可以清晰的听见,那是一个女子的声音,而站在了外面的人,对着石门无比的恭敬。不仅仅是恭敬,还有敬畏,对着神明一般的敬畏。 “上官紫觞跟着他来了。”云之遥语气顿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这句话该不该说,可是他还是说了出来。毕竟里面的人,肯定需要知道萧白的一切,哪怕是女人也是需要的。 “他提了什么要求?”里面的女子沉默了一下,随后问道。 “他想要岛上最美的女人来伺候他。”云之遥道。 “你觉得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女人的语气依旧停顿了一下,继续问道。 “他是一个邪魅之人,也是一个乖张之人,这种人往往是最出其不意的。这种人看着似乎很简单,仿佛他所想的一切已经能够了如指掌,可是一旦有这样的心思,面对他这种人一定会吃亏,而且是大亏。”云之遥评价道。 “继续说。”女子道。 “面对这种人,最好不要以常理心度之,因为他上一刻可以跟你开着玩笑,下一刻只要有一点令他不悦,便可以跟你翻脸,哪怕上一刻他才跟你称兄道弟,下一刻翻脸的话,也会下手不留情。”云之遥无比肯定的说道。 “被你说的他是一个怪人一般。”女子似乎对云之遥的评价有些不满,不过也找不出话来反驳。 “也不能说是怪人,准确的说,他是生活在没有情义的世界,只有做一件事情能够寄托心中的那种莫名慰藉,其实这种人很多,有些人会因此变得嗜杀,有些人会变得性格乖戾,萧白算是这类人之中好的,不过这种人往往对情有着格外的敏锐感官。”云之遥道。 “什么意思?”女子似乎越来越听不懂。 “意思就是这种人长期压抑着心中的情感,一旦接触情感就会变得敏锐,而且付出真心,可若是一旦被人背叛,那么将永远不在相信,也就是说你对他说一句谎话,那么他以后将不会信任你,在他心中你说的任何话,都会是谎话,哪怕是真的,他也会执拗的认为是谎话。”云之遥道。 “就是说,最好不要对他这样人说谎话,哪怕是很小的谎话,也不行。”狼门之后的女子似乎明白了他的话,他说了那么多,女子都觉得是废话,云之遥应该说的很简单,总结成不该对他说谎,那便可以了。她最不喜欢的就是云之遥这一点,总是觉得自己了解了许多,说一些很多人听不懂的话,能够听懂的那句话总是最后才说。 “可以这么说。”云之遥认同的说道。 “以后还是先说最后一句话吧,因为我只需要听懂这句话便可以了。”女子道。 “我尽量。”云之遥愣了一下,只能无奈的说道。 “他不是要最美的女人伺候吗,就让何鸢去侍奉他吧。”女子最终吐出来一个人名。而云之遥对于女子说出的这个人名,没有多余的变化,仿佛他早就猜到了一般,逍遥岛之中不缺女人,因为逍遥岛之中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而那些有钱人,没有几个人能够避免美色的诱惑,因对于逍遥岛而言,那些女人不过是赚钱的工具,而对于那些有钱人而言,那些女人只是玩物,而那些女人呢?没有人会在乎她们是什么,她们只是工具,她们没有自尊,她们没有拒绝的权力,因为连她们的命都不属于自己。而何鸢便是这样的一个人,鸢,不是鸟,鸢是风筝,虽然风筝会飞,但是风筝不属于天空,只有鸟才属于天空,所以鸟才会自由自在翱翔九天,而鸢始终都有一根线牵扯着,从来都不会有自由之说。浣花楼,逍遥岛当然有楼,而浣花楼乃是逍遥岛那些所有人女人居住的地方,浣花楼很美,种满了许多奇花异草,房间阁楼怕是连世家女子的闺房都远不及,可是她们都知道,只要她们走出浣花楼,就代表她们要去伺候那些男人,无论那些男人是不是她们属意的,她们都没有选择的机会。 何鸢,是如今浣花楼之中,唯一一个不曾伺候过男人的女人,她的年纪不过十六岁,她的眸子之中充斥着的那种妖艳勾魂夺魄。可是她却是显得娇弱可怜,妩媚的娇脸之上弥漫着令人怜惜的气质,而脸上却也不曾脱去一份稚嫩。她就像是一朵刚刚盛开的娇艳花朵,从来不曾经历风霜一般,说真的她的美,只是少了上官紫觞与诗红雨的那种成熟而已,若是再大一点,怕也是不分伯仲。何鸢是一个很害羞的人,至少此刻她低着头颅,脸上的腮红红的像是一个苹果一般诱人,如果她对面的那个人不是萧白的话,也许已经像是饿狼一般扑了上去。在萧白目光注视下,她那一双白净的小手,在自己肚子之下,揉捏着衣角,自己则是看着揉捏的衣角,仿佛是看着了自己的双手,已经在衣角之上揉捏出了一朵花。她看的很认真,非常的认真,仿佛身边已经没有了人,一个人都没有一般。 “你叫什么名字?”萧白望着眼前的女孩说道,没错,何鸢在萧白眼中,就像是十四岁左右一般,还不曾脱去那种稚嫩。可是何鸢已经十六岁了,只是因为世上有一种人的容貌,就算是三十岁了,也不会脱去那一份稚嫩,而显然何鸢就是这样的人,不过这也是一种异样的美。 “何鸢。”何鸢的声音就跟蚊子一般细,可是萧白的耳朵很灵敏,一般练武之人的耳朵很灵敏,当然他的耳朵远不及楚庄寒,毕竟楚庄寒那种耳朵绝不是寻常人能够拥有的。 “鸢飞九重天,奈何手牵线。这个名字不好,云之遥是怎么跟你说的?”萧白饶有兴趣的看着何鸢。 “岛主让我侍奉你,任何要求都可以满足。”声音依旧细小如蚊声,但是萧白听得很清楚,如果云之遥带来的是一个另外的女子,恐怕已经被萧白轰了出去。但是这个何鸢倒是令萧白多了一丝兴趣,他似乎感觉到了何鸢体内有一种力量,就像是气息波动,但是能够感觉一个人内息波动,基本都是从呼吸还有气血之中感知而来。而这个何鸢的力量,似乎很是奇怪,仿佛她的力量隐藏的极深,又仿佛根本就不曾隐藏,准确的说萧白很轻易就能够感觉到她的力量,但是别人不一定能够感觉到。 “你身上的力量,那是什么?”萧白问道,只是听到了这句话,何鸢的身体一愣,那种无比羞涩的眼眸之下,突然出现了一股凶戾的气息,整个脸庞狰狞了一下,眼睛的瞳孔突然变成了血红色,两颗尖牙已经长了出来,缓缓抬头,显得妖异诡异,萧白一愣,他着实没有想到,自己的一下好奇心,竟是令这个原本娇弱,羞涩的小女孩变成了这样,而且仿佛是散失了人性,多了许多兽性。只见她屈指成爪,朝着萧白攻来,何鸢的整个指甲都已经变成黑色,萧白侧身一躲,躲开了这一抓。可是此时的何鸢已经变得不再是那个扭捏的小女孩,而是一个凶狠猛烈的野兽,整个脸上弥漫的都是狰狞,望着萧白躲过了她的一抓之后,立刻又有一抓出手,速度之快,疾如闪电。何鸢身上没有任何气劲涌动,显然她不是练武之人,可不是练武之人,也绝不会展现出如此凌厉的狠辣手段,何鸢像是整个人的力量速度,都提高了许多许多,绝对是普通人的几十倍,如此变化可谓堪比一个顶尖高手。萧白只能伸出了双指,点在了何鸢的掌心之间,身上的内力涌动,可是却被何鸢身上爆发的庞大力量挡住了,萧白一惊,他这一指已然带着四成内力,就算是武林之中一等高手,也绝对接不住,随着内力涌动,将何鸢身上的力量卸入脚底之下,嘭的一声,地板碎裂,凹陷了下去。 “尊主果然没有猜错,何鸢有狼血,而且看力量,绝对是极品狼血,真是想不到,一个极品狼血,竟是出现在了一个小丫头身上,真是有些可惜了。”远处,云之遥站在了葱郁的山峰之上,可以清晰的看见萧白院中的一切,望着何鸢的这种变故,倒是不觉得奇怪,普通人见到此番变故肯定会觉得何鸢乃是一个妖物。上官紫觞就住在了隔壁的房间,她知道云之遥带来一个女人,那是萧白要求的,虽然很不远看到女人出现在这个院子里。可是她依旧偷偷打开了房门,看了一眼那个女人,只是她低着头颅,上官紫觞不曾看清她的面目,她想要知道这个女人有多美。是不是真的比自己还要美,可惜不能如愿,她始终听着隔壁房间的动静,此时却是听到了异样,连忙跑了出去,来到了萧白的房间,只见此时何鸢已经跟萧白已经交手。望着何鸢的变化,她二话不说,腰间一抽,软剑抖动,劈啦一声响起,剑芒涌动,内力一吐,抖动的剑立刻挺直无比,朝着何鸢的背后刺出,何鸢红色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她感知到了背后的危险。她很敏锐,尤其是对危险的敏锐,绝不是常人能够理解的,手掌之上,大力一推,萧白只觉得何鸢身上力气瞬间爆发了几倍,立刻被她逼退一步,此时何鸢转身回头,手爪抓出,叮叮叮,三声金属折断之声响起,上官紫觞的剑,竟在何鸢的肉爪之下,脆的跟纸一样,立刻崩碎而去,手爪抓向了上官紫觞的肩头,嗤的一声,上官紫觞的肩头赫然出现了血淋淋的四道爪痕。萧白立刻手指点出,速度如飞,封住了何鸢的几处大穴,想要以此定住何鸢的身体,可惜他错了,何鸢的身体似乎没有了穴道一般,根本不曾定住,仿佛惹怒了她一般。 “嗷呜。”嘶吼一声,上官紫觞已经扶着自己流血的肩头退出了房间,何鸢此时就像是失去了人性一般,那一双红色的瞳孔越来越红,身上的力量也是越来越大,所谓一力降十会,此时何鸢娇弱的身躯爆发的力量,绝非常人能够理解的。只见何鸢的身影冲了出来,她舍弃了萧白,直冲上官紫觞而来,在她心中上官紫觞要比萧白弱多了,她自然要先解决上官紫觞这个弱者,才能心无旁骛的跟萧白这个强者一决高下。 第三十五章 狼丹 上官紫觞看出了她的意图,立刻极速后退,院中摆着一颗巨石,砰的一掌轰在了上官紫觞的肩头之上,噗,上官紫觞立刻吐血而出,虽然何鸢没有练过掌法,这一掌没有任何章法可言。但依旧拍中了上官紫觞,只是因为她的速度很快,快的就跟野兽一样,上官紫觞还来不及反应,手掌已经拍在了她的肩头,而她没有感觉到那种猛烈的掌力,而是巨力,就像是别人轰拳而出的那种蛮力,这种蛮力虽然看似凶猛,但是最多能够伤到外处,想要造成内伤那是不可能的。巨力能够打断上官紫觞几根骨头算是了不得了,一般掌法需要内力辅助,以内力伤人,伤及五脏六腑,甚至震碎根骨都可以做到外面看不出丝毫的伤痕,有些武功可以做到连掌印都不曾出现,便杀人于无形。比如朱砂掌,这门掌法就是一门高深的掌法,练功初期会在别人身上留下一个血红掌印,所以叫做朱砂掌,而中期便可以令这个掌印消失一段时间,一般重此掌者,身上的血红掌印会在几天之后才会显现,而练到最高境界者,就算被朱砂掌震碎了所有的肺腑,身上都不会出现掌印,只是这门武功练到中期,足以横行江湖,越到后面练此功也是极难,所以几乎无人能够练到这最高境界。虽然何鸢的手掌没有内力,可是不代表何鸢手掌乃是软绵无力,反而是巨力传出,上官紫觞的身体直接被她拍飞出去。就像是被巨力狠狠的砸飞一般,落在了院中一颗不小的石头之上,此石乃是用来点缀院子的,虽然巨大,可色如鹅卵,才会被人放置在此处。这块石头的坚硬怕是连利剑都很难留下痕迹,噗,上官紫觞又是一大口鲜血吐出,狼狈至极。可是来不及休整,何鸢凌空一跃而来,手爪再次抓出,上官紫觞强忍身上的那股疼痛,使出了全身的力气,躲开了这一抓,嗤的一声,只见何鸢的五根手指插入了石头之上,足有几寸之深。若是被她这五根手指抓在身上任何地方,都不会是一件好受的事情,这一点上官紫觞已经深有体会,何鸢只觉得背后劲风大作。 “伏龙掌。”只见萧白大喝一声,看着上官紫觞被何鸢拍飞的那一刻,他就没有留手的打算,一掌拍出,掌心劲风大作,内力涌动,仿佛一个无形的龙头从掌心跃出一般。这才是掌法,如此凌厉的掌法,就算是几丈开外都能够感觉到恐怖的气势,何况面对此掌的何鸢。只是何鸢此时背对着萧白,手爪已经嵌入石头,只见她顺手一提,这颗巨石竟是轻松无比的被她提起。上官紫觞心中一惊,这颗石头足有五六百斤重,就算是内功深厚之人,想要提起也要费一番功夫,她怎么都不相信如此体态娇小的何鸢会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喝。”只见她挥手就是一甩,那一颗巨石竟是被她直接甩出,呼啸狂风向着萧白而去,其中蕴含的力量,可谓是恐怖惊人,就算是投石机之中投出的巨石,也没有此时被何鸢掷出的巨石来的恐怖。只是萧白手掌变剑指,虚空一划,五道剑气发出,砰,整个大石在空中炸开,碎裂成了五六块大小不一的石块,切面则是整整齐齐,光滑无比。 “擒龙手。”萧白冷喝,剑指成爪,直接朝着何鸢落下,何鸢也是一抓而出,只可惜擒龙手乃是绝技,变化万千,更是武林绝技,虽然何鸢的手爪惊人,但怎会躲得掉擒龙手的变化。只见萧白双手游龙,极速扣住了何鸢的手腕,若是萧白手中力量再重一点,心肠再狠一点,可以轻易的折断何鸢的双手,只是他轻易的将何鸢的双手交叉,被他用一只手扣住,空出的右手,捏成了剑指,一点而出,点在了何鸢的眉心之间。一股温和的内力从指尖传出,涌入了何鸢的身体之中,霎时间,何鸢身边的变化,渐渐化作了寻常之色,红色的瞳孔渐渐消失,黑色是指甲变得平常,嘴上的尖牙也消失而去。易筋经乃是佛门绝学,萧白本想试一下,可不曾想对何鸢的这种状态有着奇效,内力清心,何鸢立刻恢复了心智。 “对,对,对不起。”何鸢立刻变得恐惧,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她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的身体之中一直住着一个恶魔,她杀过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她小时候可是被人当作妖怪的,她走到了哪里,都会有人不停的拿着石子抛向她娇弱的身躯。就算她躲在了角落之中瑟瑟发抖,也不会有人怜悯她一分,此时看着萧白,眼眸之中是恐惧。萧白缓缓走到了上官紫觞的身边,替他包扎伤势,然后以内力度之,易筋经的内功,用来疗伤简直就是一种奢侈,不过萧白不在乎,损耗一点内力可以再练回来,毕竟他不是大夫,不会救人。此时何鸢的身体颤抖的越来越厉害,仿佛已经能够知道自己的下场,就在别人发现自己会变的如此可怕之后,以前那些熟悉的人都会远离她,甚至仇视她,她能够活到今天,很是不易,所以为了活着,她可以付出一切,哪怕成为别人的工具都不在乎。 “你知道你会变成这样吗?”萧白问道,他自然能够看得出来,这是何鸢对自己身体之中的力量控制不住的原因,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力量,但是能够将一个普通人,变得如此厉害,若今天不是萧白,上官紫觞肯定会死在何鸢的手中。 “知,知道。”何鸢小声点头说道,她的头再次低的很低,身体越来越哆嗦,上官紫觞此时脸色也好了许多,看着刚才还无比狠戾的这个姑娘有些奇怪,心中不由生出了一股怜惜之感,眼眸之中多了一些柔弱,丝毫不在意刚才她差点死在她手中的事情。萧白上前迈了一步,啊,只听到了一声惊恐的尖叫,何鸢竟是摔在了地上,痛的惊呼了一声,上官紫觞连忙跑到了她的身边,将她护住。 “你吓到她了。”上官紫觞此时拥住了何鸢,她的身躯就在她的怀中不停的哆嗦着,像极了一只小狗,无助,绝望,害怕的哆嗦着,眼眸之中恐惧,任谁都可以看得见。萧白却是无奈的尴尬了一下,他有这么可怕吗? “你怕我,你为何怕我?”萧白皱眉问道。 “我,我,我怕你要杀我。”声音也是有着些许的哆嗦。 “我为何要杀你?”萧白什么都没有做,这个丫头却是将他想的如此,莫非他真的是杀人太多,身上沾染的血腥气太重了。萧白心中想着,也许自己真的是杀人太多了,虽然江湖本就是一个杀人的世界,但是他从东都离开之后,的确是杀了许多人,以后一定不能轻易杀人了,心中这样想着。 “他们说我是妖怪,都要杀我。”何鸢小声无助的说道,此时上官紫觞理解了这个妹妹,上官紫觞已然将她当作了妹妹,自己又何尝不是与她处境一样呢?也许是望着这个女孩与她相同的际遇,所以心中却是升起了几分保护欲望。 “放心吧,他不会杀你的。”上官紫觞小声的安慰道,望着上官紫觞的安慰,还有她身上的伤痕,那些伤痕她知道,一定是自己控制不住的时候,伤了她,她本该用仇恨的目光看着她。甚至跟以前那些人一样,将她杀死才对,但是却保护着她,不知为何她心中那份恐惧竟是渐渐消散而去了,仿佛这个姐姐的怀中无比的安全,还有温暖,很是温暖。 “你知道,你是怎样变成刚才那样吗?”萧白问道。 “不知道,我只能感觉到身体之中似乎住着一个野兽,随时会出来,而出来的时候,总会去杀人,已经许多人都死在了我的手中,所以他们都说我是妖怪。”何鸢小声的说道。 “刚才,你变成那样的时候,是怎样的感觉?”萧白疑惑道,这世上传言有种双生之魂。一具身体之中住着两个灵魂,这一点萧白是知道的,虽然他总觉的那是传说,可是连重生这种事情都应在了他的身上,萧白不觉得那是传说,也许何鸢便是因为体内住了两个灵魂,一个便是现在这样,较弱可怜。而另外一个便如同野兽一般,嗜杀冷血,毫无人性,犹如野兽一般,所以才会如此。 “刚才你提到我体内有股力量的时候,我心中害怕的紧张了一下,可是血液之中那个野兽无比的渴望,想要渴望出来一般,随后我就控制不住,变成了那样。”何鸢小声的说道。 “力量,对力量,一定是出在这里,为何我能够感觉到你心中的这股力量?”萧白也疑惑的说道,在上官紫觞面前,何鸢就是也跟很普通的人。身体之中根本感觉到力量,因为她不是练武之人,可是萧白却能够感受到何鸢身体之中隐藏着一股力量,而且这股力量仿佛与她的血液相互融合。这才是奇怪的地方,自己为何能够感觉到这种隐藏的力量,因为他知道,就算自己用内力探查何鸢的身体,也察觉不到这种力量。可是这种力量,萧白却是一眼就能够看到,这很奇怪,萧白从来都不曾见过这样奇异的力量。 “尊主看的一点也没有错,何鸢身体流淌的鲜血,有着狼血的存在,只是这狼血有些不稳定。”云之遥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了石门面前,每一次出现在这里,云之遥都会变得无比敬畏。因为里面的人,必须要让他敬畏,否则石门之上的那一头狼,似乎会冲出来将他咬死一般,这种恐惧他时刻都有。 “肯定不稳定,参杂了中原人的血脉,将高贵的狼血污染了,那可是神之血脉,怎会出现在这样一个卑贱的人身上。”石门之后女子的声音有些不甘,变得有些恼怒。 “尊主,也不必过于伤心,等到尊主融合了阴阳狼丹之力,便能够衍生狼血,成为第一位拥有神之血脉之人。”云之遥无比兴奋的说道,神之血脉,究竟是什么?无人知道,至少萧白不知道,世上血脉千千万万,可是他不会觉得一种血脉能够转换,毕竟血脉乃是天生的,但是有些力量是可以做到的,只是这种力量不是萧白能够理解的,比如何鸢身上的力量,那已经超越了武功的范畴。 “萧白是怎样制住变了身的何鸢?”女子有些好奇的问道。 “本以为萧白体内的狼丹会觉醒,可是却不曾想到,萧白武功骇人不说,竟是用内功灌入了何鸢的身体之中,便将变身之后的何鸢制服了。”云之遥一脸不可思议的说道。 “参杂了人族血脉,何鸢变身肯定是凶戾异常,六亲不认,想要将她从中这种状态之中变回来,除非是让她杀个够,用血腥之气平息戾气,否则没有第二个办法,这萧白的内力,怎会有此功效,莫不是狼丹的功效?”女子有些疑惑的说道。 “不会的,若是狼丹力量,属下不可能看不出来,从始至终萧白没有动用一丝狼丹的力量,也许萧白根本不知道他体内有狼丹。”云之遥很是肯定的说道。 “他当然不知道,当年萧鼎文对北戎有恩,而且还是当年族长的朋友,所以北疆与北戎缔结联盟,那个时候我们族人都以为世上从此太平,我们需要的粮食,都可以用皮毛,药材,矿石换得,不用再去抢,不用再去杀人。为了与北疆联盟更加坚固,族长不惜违背祖训,从圣殿之中拿出来狼丹,赠予萧鼎文,萧鼎文吞下了狼丹,却在北疆结识了一个女子,生下了萧白,而狼丹的力量也彻底融入到了萧白的血脉之中。如此隐秘的力量,萧白岂会发现。”女子很是肯定的说道。 “圣殿之中,祭祀着五枚狼丹,只有一枚阴狼丹,其余四枚都是阳狼丹,狼先祖却吞下了一枚阳狼丹,从此血脉渊长,阳气极重,也不曾诞生过女婴,知道尊主出生,本以为尊主身上带着阳狼丹之力,只要吞服阴狼丹,便能够阴阳合一,成就神之血脉,却不曾想狼族的血脉渊长,耗尽了狼丹之力,否则怎会借助这个萧白,令尊主牺牲如此之大。”云之遥心中有些不甘的说道,狼族,一个古老又熟悉,且又陌生的种族。逍遥岛背后竟是狼族在控制的,若是被汐国皇帝知晓,这绝对会掀起腥风血雨,狼族一直都是汐国的心腹大患,狼族的桀骜,狼族的阴狠,狼族的凶戾,都是赫赫有名的。 第三十六章 玄空出手 “只要能够觉醒神之血脉,统领我族过上安宁生活,就算是什么样的牺牲都是值得的,狼骑军依旧还在北疆吧?”女子问道。 “不错,若没有狼骑军在北疆挡住玄天铁甲,北戎怕是要被灭国了。”云之遥脸上浮现出来极为阴冷的神色。玄天铁甲,乃是北疆之中站立最强的铁骑,汐国的战乱都是被玄天铁甲平息的。创立这玄天铁甲的乃是玄天侯爷萧鼎文,原本以为他们北戎永远不会跟汐国有交战的时候,却不曾想北疆竟是偷袭了北戎,令北戎一溃千里,二十年前的大战,十七年前的北疆,死了太多太多的人。 “狼骑军乃是我族最后的希望,一定不能出现任何的纰漏,今年的物资已经运往北疆了吗?”女子道。 “禀尊主,浮华宫的所有物资,都已经运往北疆,我族今年的粮食都不用愁了。”云之遥笑着说道。 “我们要走的路还要很远很远,要想北戎真的安宁,我们自己必须要强大起来,再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那个时候我们才能真正的安心。”石门之后的女子似乎承担着太多太多了。 “明白,尊主所思才是我族的未来。”云之遥的眼眸之中无比的敬重,这便是他为何将她敬若神明的原因。因为整个北戎都是她才能够存下,他们这些人才能够活下来,北戎是蛮族,北戎乃是狼的天下,他们也是狼族,但是他们再凶悍,再桀骜,也要有能够活下去的地方,北疆一大半乃是他们的土地,那里的水草丰美。可以不用让他们在寒冬来临的时候饿死,他们也不用去极北之地,如果他们再后退一些,那里的山荒芜的连草都已经长不起来了,那种地方连狼都不可能活得下去,何况是人。 庄子很大,而一个安静的院子出现在了人们的视线之中,院子之中的凉亭之上,端坐着一个白衣女子,就算是在黑夜之下也看的清楚她的身影。贴近一看,此人竟是披麻戴孝,在如此黑夜之中,显得有些阴森,虽然是披麻戴孝,可是苍白的脸色之上,多了一丝坚毅,她便是华雪,浮华宫唯一活下来的华雪。这座简朴的小院子之中,就算是清风吹过去,都显得无比凝重,因为华雪是在这里等人,而且是等一个来杀自己的人。江湖之中如果有一个人最神秘,那莫过于碧落谷谷主,因为江湖之人,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江湖之中只有一个传言,说是他在四岁的时候,上代谷主去世,将碧落谷谷主传给了年仅四岁的他。有些人认为碧落谷已经无人,所以轻视碧落谷,可是他们都已经来不及后悔了,就算碧落谷没有谷主坐镇,依旧可以令整个江湖掀起腥风血雨,这十七年来,江湖之中被碧落谷灭掉之人,数不胜数,碧落谷隐隐有超越黄泉山的趋势。等人本就是一件需要耐心的事情,而华雪等的还是一个要杀她的人,仿佛自己就是在等死一般,无论谁这样等着都不会好受,江湖之上对于碧落谷的传说已经够多够多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真是碧落谷灭掉了浮华宫。华雪的眼眸之中已经只剩下了恨意,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她一定会让碧落谷覆灭,跟浮华宫一样,鸡犬不留。 “等很久了吧。”声音在耳边响起,似乎无比温柔,可是又显得有些妖异,一道身影如同鬼魅一般,一起一落,瞬息之间便已经来到了院子之中。一袭黑衣包裹的甚是严实,只有眼眸可以看见,可是以他这惊人的身法,足以看得出他是来者不善,华雪笑了,如此武功或许就是碧落谷谷主了,也只有他才会如此狂妄,在这个时候还敢走入这座庄园之中。呼啦啦是声音不停的响起,院子之中许多人已经涌了出来,庄凌雪,玄空大师都赫然在其列,还有诸多气息澎湃的高手,足足涌进来四五十个人,将黑衣人团团围住,手中的兵器已然在黑夜的月光之下,泛着阵阵寒光,显得无比森冷。黑衣人也有兵器,只是他的兵器依旧在鞘中,一柄皮革包裹着的五寸宽的长刀,刀柄之上乃是漆黑的玄铁,显得那般沉重,无论什么样的人,遇见了这样的阵仗,都不会云淡风气。可是这个黑衣人眼皮都不曾跳一下,似乎这些人在不在都无所谓,他的眼眸之中,似乎只有凉亭之下的白衣华雪。 “尊驾便是碧落谷谷主?”华雪的语气变得冷淡,眼眸之中有着冷冽的杀意。 “是的。”他承认了,没有片刻的犹豫,这下人群之中掀起了沸腾,碧落谷乃是邪道势力,竟是灭掉了浮华宫。这岂不是与黄泉山一样,想要称霸武林,他们岂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好一个贼子,竟敢无视我等,今日定叫你有来无回。”人群之中一声怒喝说道。 “你是谁?”黑衣人缓缓转身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望着月光之下,手持大刀,体态魁梧,四方长脸,表情一脸不屑望着他的人。 “听好了,你爷爷我便是王安。”魁梧男子高声说道,王安二字出口,顿时所有人都以诧异的目光看着他,王安自是在江湖之上有着一番名气,才敢如此对待眼前的黑衣人。天下有两个榜单,剑榜跟刀榜,剑榜排名都是天下剑客,刀榜排名自然便是用刀之人,剑榜第一便是楚庄寒,第二便是梅二,武林之中赫赫有名的人物。刀榜之上的人,同样如此,比如刀榜第一的上官白,虽然江湖之人都觉得上官白的武功或许不如楚庄寒,但是绝对没有人敢轻看刀榜首位之人。天下剑客,还有刀客,无一不以能够名列刀剑双榜为荣,因为这个榜单乃是鲜血的象征,想要将自己的名字写在这个榜单之上,必须是用鲜血来书写的,对手的鲜血。榜单之上的名字,只有死了才会更替,如果一个人想要入榜,那么就必须杀掉原先在榜单之上的人,每一个入榜之人,都不会是简单的人物。这个王安便是刀榜之上的高手,而且他的排名不低,刀榜第十勇刀王安便是他。 “没听过。”语气无比的简洁,声音无比的淡漠,所有人望着王安的惊诧目光,变得不可思议。因为他们看到了一个狂人,很狂很狂的人,如果这句话是被楚庄寒,还有梅二那等高手说出来,肯定没有说什么,世人皆知梅二与楚庄寒,只会记得一件事情,那便是他们的剑,他们也只是在乎他们的剑,至于别人都不在乎。王安的武功在江湖之上,堪称一流,能够名列双榜第十之人,就算是各大宗派都是要忌惮的人物,可是对方竟是没听说过三个字直接出口,他不狂谁还能比他更狂。 “你大爷今天就让你记住我。”王安一怒,已然抄起了手中的大刀,如此被人侮辱,他岂能好受。现在他只想劈了眼前这个人,就算他是碧落谷谷主,那又如何,就算是黄泉山山主令狐菲也不敢说不曾听说自己的名气,他凭什么?所以他出手了,他要让这个人后悔,后悔自己所说出的话。 “激流勇退。” 声如狮吼,身影气势磅礴,刀未出手,身边的气劲就已经如同猛浪,将周身的所有人震开,随后大刀出手。横刀便是一砍,刀锋之上,无数气劲伴随凝聚,刀影化气,锋芒毕露,霸气侧漏。刀影刚猛无比,狠狠劈向了黑衣人,无论是什么样的高手,看见这样的刀势,都不会轻视。王安能够排名刀榜第十,他的刀法自是凌厉无比,刚猛异常,尤其是现在含怒出手,刀法更是霸道了几分,怕是也没有几个人敢硬挡此刀。 “无极一刀。” 黑衣人浩如星辰的眼眸,没有丝毫的变色,仿佛从始至终都云淡风轻,右手简单一抽,腰间皮鞘之中的刀被他拔出,刀锋漆黑,不见寒芒,玄铁重刀在他手中轻盈无比,斜道一划,从下至上,一道弧形的刀气透出。嘭,刀气砍在了王安的刀势之上,咔嚓,似是什么东西被打碎了一般,只见王安霸道的刀势竟是在一瞬之间,溃散而去,弧形刀气就这样从下至上,将王安的身体斜切成了两半。叮啷一声,狠狠落在了地上的大刀,望着鲜血流淌了一地的两半尸体,无比的血腥,所有人都立刻后退了几步,一是要远离如今死状凄惨的王安,而是对眼前黑衣人的恐惧。那可是刀榜第十的高手,江湖之中排得上名号的高手,竟是一刀便死了,如何令人不畏惧。 “一群乌合之众。”黑衣人的眸子之中,满是不屑,那种轻蔑之意,展露无遗,可是谁能够站出来,连刀榜第十的王安都惨死,他们呢?恐怕他用杀他们,连刀都用不着。 “施主,你戾气极重,还是与贫僧去一趟寺庙之中,化去身上的戾气如何?”慈眉善目的玄空站了出来,一袭袈裟不曾染尘,单手立掌,身躯微躬,语气也是无比温和,无论是谁都能够在他身上感受到那一种气质。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已经不能扰动他心中的那一面净土,也仿佛他已经凌驾在了俗世的那些阴暗之上,洗涤了身上的那种隐晦气质,绝尘天地,这便是所谓的得道高僧的气质,若是萧白在此,肯定会冷笑一番。但是玄空这番气质,倒是令许多人都不敢轻视,连黑衣人的眸子之中都出现了一抹凝重。 “悬空寺的玄空大师,想不到连你也搅入这番风雨之中,悬空寺不是超脱世上吗?”黑衣人语气之中冷笑不止,似乎觉得眼前的玄空道貌岸然的做作之徒一般。 “尊驾,已是一代宗师,何不以真面目示人,如此藏头露尾实属不是英雄所为。”玄空大师摇头说道。 “就凭你,也配吗?”黑衣人冷冷的说道。 “放肆,怎么跟玄空大师说话呢?”人群之中有人怒道,玄空大师在江湖之中名气是不如那些刀剑双榜之上的高手,但怎么说也是一位德高望重之辈,怎容一个黑衣人如此侮辱。 “配不配,试过便知道了,无极一刀。”黑衣人眼眸冷意弥漫,手中长刀再次一挥,弧形刀气朝着玄空大师而去,站在了玄空大师后面的众人,感觉到了那股刀气携带的那种锐气,直逼面门,慌忙后退,那种利刃刮面之感,着实令他们身体刺痛,只有远离玄空大师,才能够好受一些。刀气未到,可是已在空气之中激起了狂风,吹的玄空大师袈裟摇摆呼呼作响,玄空大师右手立掌,左手一串佛珠,有条不紊的拨动着珠子,脸上的神情依旧是难般云淡风轻,慈眉善目,仿佛整片天塌下来,他也能够顶得住一般。就在刀气至身前之际,玄空大师的右掌成爪,整只手掌竟是在瞬间变成了灰白之色,犹如白玉之色,而屈指成爪抓向了身前的弧形刀气,咔嚓,叮铃之声响起,弧形刀气竟是像玻璃一般,在玄空大师身前碎去。所有人都崇敬的看着玄空大师,着实没有想到玄空大师的武功如此了得,那一道刀气,可是连刀榜第十的王安都接不住,可却是被轻易的手爪抓碎,着实令人心惊。此时玄空大师的手掌恢复常色,依旧单手立掌,慈眉善目一脸和煦的站立在那里,给人一种泰山崩于前我自巍然不动强大之感。 “悬空寺的武功果然深不可测,这一手玄玉手大师已然练得炉火纯青,可是大师觉得区区一手玄玉手,便能够制服在下,怕是要失望了。”黑衣人冷声说道,随后身影直冲而来,玄玉手乃是专破罡气,刀气,暗器的武功,既然不能用刀气,那么刀法呢?他不相信,自己的刀法还不能胜过悬空寺的武功,所以黑衣人直冲而来,一招凌厉的刀法出手。眼见刀法凌厉的黑衣人出手,玄空大师也是连忙应对,身影侧滑躲过了这一刀,显然玄空大师也不敢与之硬碰,可是黑衣人哪能如此作罢,立刻追上了玄空大师,再次出手,刀锋凌厉,砍向了玄空大师的脖颈,只见玄空大师玄玉手再出现,伸出了两只手指,夹住了刀锋,黑衣人一愣,可是手中刀锋一转,巨力传去,玄空大师只能放开刀锋,随后黑衣人长刀一划,直朝玄空大师的腹部而来,玄空大师身影急退,身躯弯弓,形如刺猬,刀尖竟是在玄空大师腹部,仅仅贴近袈裟一寸之处划过,若是玄空大师再慢一步,此时腹部定会出现一道狭长的口子。 第三十七章 入局 望着玄空大师身影急退,离着黑衣人两掌距离,身影极速贴近,黑衣人的身法,本就高明至极,速度犹胜玄空大师,此时贴近一战,便是如鱼得水。刀锋再次翻转,刀影叠风,速度之快,令人咂舌,砍向了玄空大师,刀影叠影,速度之快,不知道他在瞬间砍出了几刀,玄空大师脸色凝重。手中的佛珠被他扯开,佛珠的线断开,双手形如莲花,佛珠在双手之间,随后平掌一推,佛珠竟是犹如利箭一般,从他手中疾射而出,望着疾射而来的佛珠,黑衣人眼眸一变,只能变招而出,单手抡圆,刀影化园,叮叮叮叮,佛珠都被犹如扇影的刀锋切开,可依旧在黑衣人身前激起了一阵阵火花。随后黑衣人的单刀出手,朝着玄空大师的头上砍来,左手成掌,掌风浓烈,逼得玄空大师退无可退。众人心惊不已,此人的武功竟是恐怖至此,连玄空大师都不能够在他手上占得一丝上风,此人究竟是何等人物,人们都在猜测。 “落雪纷纷。” 白衣如雪,长剑锋芒,凌空一点,剑影叠影而出,犹如雪花片片从空中落下,雪花朵朵,美丽异常,可雪花之中蕴含的杀机,也是透心而凉,庄凌雪出手了,不可否认庄凌雪的落雪纷纷要比上官紫觞的高明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就比如空中的雪花,上官紫觞只能出现零零散散的十几朵雪花,可是庄凌雪的剑下,却是不停的雪花出现,尤其是庄凌雪玄空出剑,剑影卷风,将他的身体衬托在了空中,在黑衣人的后背之上。黑衣人感觉到了后背脊凉之感,嘭的一声,手掌拍向了玄空大师,玄空大师也是一掌迎上。而刀却不曾砍向玄空大师,若是再砍他,后背便会中落雪纷纷,所以他只能回刀挡住落雪纷纷,只见圆抡之刀再次出现,此次似是卷起了一阵狂风,将那些雪花吞噬而去,随后一甩而出,劲气蔓延形如波浪,将空中的庄凌雪震了下来,而玄空大师与黑衣人双掌相交之际,同时被掌上的劲气震开,玄空大师噔噔噔连退五步才稳住身影,可是那黑衣人却是只退了半步而已。以一敌二,竟也是占据上风,此人的武功果然是骇人听闻,不愧是碧落谷谷主,顿时人群之中有些萌生退意。 “傲雪十二式,今日一见不过如此。”长刀一斜,傲然的站立在了那里,虽然这些人之中不泛一些高手,但是武功高过玄空大师跟庄凌雪的,已经没有了,毕竟这些人都是听闻了消息赶来了,几天时间令一些绝顶高手赶至此处,倒是有些为难,而且浮华宫似乎也没有什么绝顶高手的朋友。有的不过是三宫四宗的人,只是那些宗主,勉强能够应付这个黑衣人,若是想要打败他,怕是需要傲雪剑宗宗主黄梅前来,只可惜黄梅已经许久不曾走下傲雪山了。 “若是黄宗主在此,尊驾怕是不敢说这样的话吧?”人群之中一道冷声响起。 “今日我只杀华雪,若是有人挡,我便杀谁。”黑衣人冷冷的说道,长刀遥遥一指,指向了人群,那些人连忙被他吓的后退,凉亭之中的华雪,眼眸之中失望至极。这些人真如黑衣人所说,真是一群乌合之众。 “若是我挡呢?”声音很冷,人更冷,剑比人更冷,一袭黑衣,在月光之下,纵然是站在了屋顶之上,也能清晰的看见他胸前的银色寒梅。黑衣人的眼眸一惊,看到了屋顶的男子,握住了刀柄的那一之手,自信无比的手,出现了一丝抖动。人群之中,看向了屋顶的男子,弯月似乎悬浮在了他身后,月光透过他的身躯,落在了院子之中,连月光都被他渲染的寒冷刺骨。 “梅二。”黑衣人语气凝重无比的吐出来两个字。 “你想好怎么死了吗?”语气很冷,人群之中望向了屋顶的身影,简直就是敬畏如神,许多人已经有种不由自主的顶礼膜拜,有些人甚至已经颤抖了起来。霸道,狂傲,可是这些在他身上,本该就是如此这般,若是没有了这些,他便不再是梅二。先前还傲视群雄睥睨天下的黑衣人,此刻在梅二眼中,就跟一个随时能够杀掉的人一般,仿佛这个人与他们这些人一样。在梅二的眼中,自然是一样的,因为杀这些人需要一剑,而这个黑衣人也只用一剑,他不在乎这些人的武功有多差,也不在乎这个人的武功有多高,因为都是一剑的事情,在他眼中都是一剑,那有何分别呢? “你与浮华宫无冤无仇,为何要对我出手?”黑衣人不解的说道。 “你错了,我与浮华宫有仇。”梅二冷声道,顿时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本以为梅二是救星,现在才知道,浮华宫竟是得罪了梅二,来了一个更加恐怖的敌人,这可如何是好,人群之中已经有些人惊恐的倒在了地上。梅二是谁?剑榜第二,他还有一个朋友,公子白,天下第一高手,连剑榜第一的楚庄寒都败在他手中的绝顶高手,谁愿意得罪梅二,谁又敢得罪梅二,浮华宫真是吃了鲨鱼胆,敢得罪梅二,在他们心中浮华宫若是想死,还不如提剑自刎来的痛快一些。 “那你不该挡我?”黑衣人更加不解了,他是来杀华雪的,梅二就该与他一起才对。 “碧落谷谷主,是我朋友,浮华宫得罪了他,自然会被碧落谷灭门的,可惜碧落谷谷主还没来,浮华宫便被人灭了,你说这件事怎么办?”梅二问道。 “碧落谷?怎么可能。”黑衣人眼眸之中是极为不信,碧落谷已经被灭了,世间哪里还有碧落谷的存在,可是梅二会说谎吗?显然不会,可是究竟谁会是碧落谷谷主。 “对你来说已经不重要了,谢无极,别人不认识你,我可是认识你的。”梅二冷冷的说道,谢无极的名字一出口,顿时所有人都变色,庄凌雪的脸色也变得难看了下来。华雪也是眼眸之中不可置信的望着他,谢无极名气很大吗?也许没有,但是谢家乃是深云宫上官雄的亲戚,与上官雄亲如一家,这事情江湖人都知道,谢无极不厉害吗?不,他当然厉害,梅二能够记住他,自然是厉害的,只是江湖人不知道他,因为他的师父乃是上官白,上官白是谁,刀榜第一,天下闻名,也只有上官白能够教出这样的弟子,谢无极的刀足以排进刀榜前五,只是他不曾排进刀榜。显然他更愿意做一把刀,一把杀人的刀,深云宫杀人的利刀。 “原来灭我浮华宫的不是碧落谷,而是深云宫,好一个上官雄,好一个正道第一门派。”华雪眼眸之中血红了起来,她着实没有想到,灭了浮华宫的人,竟是与他们浮华宫同盟之人。 “你不能杀我,你杀了我,我师父肯定不会坐视不管,他可是刀榜第一,而你只是剑榜第二罢了。”黑衣人望着他,语气之中则是有些暗暗威胁之意,现在只能希望梅二能够对上官白有着一丝的忌惮。可惜他错了,就算是上官白在此,梅二又何惧,梅二的身法有多高?没有人能够说的出来,因为当人们看到他的身影之时,他已经站在了黑衣人的面前,他的剑有多快,人们也形容不出来,因为当他站在了黑衣人面前的时候,剑已经在剑鞘之中。甚至人们还觉得梅二的剑不曾不曾拔出,可是他们都知道,梅二已经出剑了,而且已经杀了谢无极,因为谢无极已经捂住了自己的脖子,身子倒了下去,当身子倒在了地上的那一刻,鲜血才从他捂住了脖子的手指之间流了出来。 “你还记得百虎寨吗?”梅二冷冷的望着华雪说道。 “你要替他们报仇?”华雪当然记得,那日梅二就出现在了百虎寨,救下了百虎寨的人,若不是如此,百虎寨就已经被她灭了。 “我只想知道,你现在的心情就是当日那些差点被你灭了的百虎寨众人的心情,这种滋味好受吗?你浮华宫本就不配称之为正道,与深云宫不过是半斤八两罢了。”梅二冷冷的说道,随后他的声音一跃而起,在空中衣袍一甩,身影如风消失在了空中,此时华雪才回过神来,瘫软在了凉亭之中。当日他们杀入了百虎寨,痛下杀手,血溅百尺,何曾怜悯过那些人,那里许多人都不曾会武功,可是他们依旧不曾放过,现在浮华宫被灭,莫不是报应?梅二的话,刺入她的心肺之间,是啊,浮华宫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有何面目称为正道,偏偏他们还要以正道自居,这便是他们心中的正道,上官雄做的也不过是正道之事罢了。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庄少侠,深云宫此举怕是有违正道,望庄少侠将此间事情悉数告诉黄宗主,黄宗主乃是世间高人,定不会与深云宫同流合污的。”玄空大师双手合十说道,人群之中却都是面面相觑,他们不是梅二,可以无视深云宫的势力,他们甚至都不敢说这件事情乃是深云宫所为。院子之中,已经有许多人离开了,不过玄空大师却是不怕的,若是要将这件事情栽在碧落谷之上,怕是已经不可能了。玄空大师之所以对庄凌雪如此说,那是因为庄凌雪似乎很想将灭掉浮华宫的罪名扣在碧落谷之上,尤其是在刚才的对战之中,虽然出手解掉了自己的危机,但是庄凌雪的剑,对谢无极没有丝毫的杀意,仿佛他已经知道了这个人是谢无极一般,梅二叫出了名字他也丝毫不意外,这便是玄空大师认为奇怪的点,他一直都不觉得这是碧落谷的作风,毕竟二十多年前碧落谷对悬空寺有恩,所以玄空从来都不认为碧落谷的手段,有这般残忍。 “父亲,谢无极死了。”四皇子府,上官紫云一脸焦急的跑了进来,只见四皇子与上官雄在下着棋,二人都是气定神闲。听到了这个消息,二人的脸色同时一变,谢无极的武功,在江湖之中,足以名列前茅,去杀一个区区的华雪,怎会死了。 “老师,莫不是出了什么变故?”四皇子一脸焦急望向了上官雄。 “怎么死的?”上官雄的脸色很难看,毕竟谢无极是一把好刀,这些年暗中替他除掉了许多的人,本想为了除掉后患,将罪名全都推在碧落谷之上,不曾想赔掉了谢无极。 “梅二杀的,庄凌雪传信来说,碧落谷谷主原本也是要灭掉浮华宫的,不曾想我们快了一步。”上官紫云有些遗憾的说道,若是如此他们真的是运气不佳,若是让碧落谷灭掉浮华宫。那简直便是完美,不曾想生出了如此变故,如今谢无极身死,而且所有人都知道深云宫灭掉了浮华宫。 “怎会这样,上次我们对萧白动手,已经令父皇大怒,这靖王鼓动我们对萧白动手,怕是想要玄天候府知道,玄天候已经死了。”四皇子小声的说道。 “不仅仅是玄天候府,而是让东都都知道,那一位北疆战神已经死了,这样朝局肯定会动荡。如今太子与二皇子鼎力,他想要卷起东都的风云,便需要东都乱起来,他的野心怕是不小,你父皇总是小心戒备着他,你也不能小觑了此人。”上官雄一脸郑重的说道。 “是的老师,能够得到老师相助本殿相信,这个天下迟早是我的。”四皇子的眼眸之中出现了一股志在必得的气势,身为皇子,怎会对那个九五之尊没有想法。奈何如今的朝局被太子与二皇子把持,二人平分朝局,四皇子根本插不上手,好在四皇子在深云宫之时,拜了上官雄为师,将来自己若是得到皇位,上官雄便是太师,从此跨入朝局之中。当然这条路需要谋划,上官雄早已想要成为东都之中拨弄风云的人物,他就要凭着江湖的力量,将他推上那个位子,令人们知道江湖也不是令他们轻视的地方。 “你此心不变,我一定会将你推上那个位置的。”上官雄一脸真心的说道。 第三十八章 自信 “有老师跟六妹的帮忙,本殿相信已经能够与太子跟二皇兄一较高下。”四皇子信心极大的说道。 “虽然苦了紫觞妹妹,但庄凌雪对于本殿来说太过重要了,但成大事者不拘下节,唯有牺牲一下紫觞妹妹了。”四皇子有些愧疚的说道,但是心中真的有一丝愧疚之意吗? “龙凤呈祥,勾勒灵动,龙飞凤舞似是在方寸之间,天地镶嵌在了此方之间,当今天下绝无有第二个人能够画出如此风采。”房间之中,碧落小院之中,那一幅龙凤呈祥依旧挂在那里,房间之中轮椅之上的萧岚,端坐在了那里,凝望着那一幅画,身边站着的却是萧云。 “若是别人能够画出,大哥觉得画仙子三个字配得上我吗?”萧岚的眼眸之下,没有了那种柔弱清秀,只有那种冷傲与自负,当然她也有自负的资本。 “这倒也是,不过三妹能够舍得如此美画,倒是令大哥意外,要知道那个人可配不上你的画。”萧云提起了那个人,眼眸之中浮现出来的乃是鄙夷,还有深深的厌恶,而他口中的那个人,不用说都知道是萧白,只有萧白能够令萧云如此痛恨。 “当然舍不得,不过我知道这画放在这里,总有一天他也拿不走,还不是要留下来的,不过我倒是要感谢一些萧琊那个蠢货,居然认为上官雄会是真心为他卖命,若不是他,我们还不知道要演多久的戏,有时候做戏做久了,仿佛都觉得那是真的了。”萧岚的语气变得很淡,眼眸也变得有些阴冷了下来,双手缓缓落在了轮椅的扶手之上。 “的确,此番倒是要感谢一下他,不过他是怎么知道至尊令在萧白身上的?”萧云不解的说道。 “至尊令乃是江湖之物,应该是他的那个母亲留下的,本来就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我们已经在他身上拿到了玄天令,这便够了。”萧岚却是丝毫不在乎所谓的至尊令,萧云也是一脸不在乎,因为至尊令乃是江湖的东西,他们自然不在乎。玄天令乃是北疆百万玄天铁甲的令符,若是没有这个令符,绝对不能调动北疆的百万玄天铁甲,就算是圣旨也不行,因为那里是萧鼎文的封地,除了萧鼎文钦定的继承人,他们是不会承认的。而萧云无比怨恨萧白的原因,那便是萧白才是那个继承人而不是他,萧云心中怎会甘心,他的父亲从来都不曾疼爱过他,可是对这个弟弟,却是无比宠爱,刚出生他就得到了一切,玄天令,至尊令都是他的,而他呢?却要在这个东都之中,成为了一个侯府主人,他知道这里乃是一个人质的府邸,虽然现在已经不是,但是二十年前却是。 “他本就不该出生,不是吗?”萧岚理所当然的说道,因为萧白的出生,玄天候府彻底变了样子。他的母亲才是萧鼎文名门正娶的,可为何萧鼎文却喜欢那一个江湖草莽之人生出的孽种。对于萧云来说,他就是一个孽种,一个贱种,本不该拥有侯府血脉的贱种,他本就该死在十七年前的。可是偏偏他还活了下来,活在了东都之中,而且自己还要装一个哥哥,一个比别人大哥还要好的大哥,这便是他最厌烦的地方。不过萧白在东都就是一个废物,每一天在这里睡觉,这点他倒是很喜欢,因为贱种本该就是一个废物才对。 “是啊,他本就不该出生,他活着对于侯府来说,简直就是耻辱,好在现在这个耻辱已经不复存在了。”萧云很是开心,至少萧白死后他很开心,这座侯府本就不该有这个污点存在,这一点毋庸置疑。 “北戎的狼族,听说现在猖獗了起来,这天下怕是要乱了。”萧岚提到了狼族,眼眸之中满是恨意,天下没有一个人比她还要痛恨狼族,因为她就是在狼族战场被萧鼎文捡了回来的。她的双腿就是在那里废掉的,所以她认为便是狼族废了她的双腿,狼族乃是蛮族,就与狼一样,只会嗜血且又毫无人性的野兽,这便是萧岚痛恨狼族的原因。 “北疆玄天铁甲传回的信息之中,的确在北戎边境,出现了狼族狼骑军的影子,狼族怕是真的要有举动了,南边的蓝天鲸,北疆的狼族,还有西边的大乾,虽然汐国很强大,但是一旦汐国变得衰弱,那么他们绝对不会安分的。”萧云冷冷的说道,也许现在的汐国看似很强大,实则不然,如今朝局迎来了夺嫡时刻,任何一个强大的国家,只要陷入内耗,也会慢慢变弱,汐国之前诸多强大的帝国,都是如此衰落下去的。 “陛下若是准许大哥前去带领玄天铁甲杀到北戎,岂会还有狼族的猖狂时刻。”萧岚却是非常的不满,因为在她心中,这片世界本就不该有狼族的存在,这种人跟野兽生活久了,渐渐的人也变成了野兽。 “陛下不会让我去北疆亲掌玄天铁甲的,毕竟那可是汐国最强的战力,陛下忌惮一下,也是可以体谅的。”萧云倒是觉得没有什么奇怪,若是亲掌玄天铁甲,可以说是掌管了汐国的半壁江山,身为汐国的皇帝,岂会如此放心的将半壁江山交付给别人,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亲生弟弟也不会例外。 “帝王无情,古往今来谁又能真正的免俗呢?”萧岚则是无奈的说道。 “姐姐你真好。”何鸢的笑脸虽然妩媚,可是在上官紫觞的眼中变得很是纯净,十六岁在她眼中依旧还是一个小女孩,况且何鸢还不曾褪去那一份稚嫩,就显得更加纯真了。上官紫觞很喜欢何鸢,就像是自己的妹妹一般,所以此刻她真心的护着何鸢。 “你更好,以后你就是我妹妹了,谁也不能欺负你。”上官紫觞缓缓抚摸她的小脸,已经忘记了何鸢变身之时的恐怖。 “你可别忘了,她乃是逍遥岛的人。”萧白提醒道,虽然何鸢很是讨人喜欢,上官紫觞也想要保护她,但是她终究是逍遥岛的人,而且还是一个女人,更是最美的那一个女人。逍遥岛乃是一个只看钱的地方,萧白却是一个很没钱的人,恰好上官紫觞也是没钱的人,而何鸢在逍遥岛肯定是一个很值钱的女人,所以他们买不起。 “你救不了她吗?”上官紫觞一脸希冀地看着萧白,以萧白的武功,应该不用忌惮逍遥岛才对,为何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逍遥岛的人肯定有她的卖身契,就算我强行把她带走,那又能如何,以后她依旧不是自由之身,连一个正常的身份都不会有。”萧白道。 “没错,我们都是给岛主签过卖身契的。”何鸢说道,她自是知道上官紫觞的好意,但是她不会看着眼前的萧白跟上官紫觞涉险。他们不知道逍遥岛的恐怖,逍遥岛能够屹立在滇海之中,除去滇海之上的海王蓝天鲸,还有一些远处的岛国,像逍遥岛这样一个地方,谁都会觊觎,可是他们不敢,为什么不敢,就是因为逍遥岛的可怕,所以不敢,逍遥岛绝对比任何的鬼怪都要令人可怕,也只有鬼怪才能够找到逍遥岛这样的地方,才能在这样的地方生存下去。 “何鸢,这是你的卖身契,以后你就属于公子了。”云之遥踏入了小院之中,依旧是一身华贵的长袍,拿出了一张卖身契,递给了萧白,萧白缓缓接过了卖身契,眼眸之中却是有些不解。 “云岛主?这是什么意思?”萧白一脸疑惑的说道,先前说过,何鸢乃是一个女人,一个非常美丽的女人,虽然在萧白跟上官紫觞眼中,还是小孩,但是这个岛上的许多人都不会认为她是一个女孩。何鸢肯定是经过了逍遥岛的长时间**,这样的一个人肯定很值钱,逍遥岛的每一个女人,都是非常值钱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公子不是喜欢女人吗?做个顺水人情罢了,莫不是公子不愿?”云之遥一脸微笑的说道。 “留下吧,不过我倒是对逍遥岛越来越有兴趣了,云岛主,一般像我这种人,对一个地方有兴趣,绝对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萧白同样报以微笑,只是看到萧白的笑容,云之遥脸上的笑容却是僵了一下,萧白的笑容,他总是不能形容,仿佛笑的很假很假,可是脸上看着却是很真诚。也仿佛将所有的想法隐藏在了心中,展现出来的就是笑容,纯粹的笑容,就算别人觉得是假笑,那又如何,因为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他心中想的到底是什么。甚至有人会觉得,萧白都不一定知道自己心中想的究竟是什么,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对逍遥岛感兴趣的人,多了去,不在乎多一个公子白。”云之遥却是非淡然的说道。 “希望如此。”萧白笑脸如初,望着云之遥伸手离去的背影,他的笑脸转而消失,眉宇微蹙,眼眸之中变得非常寒冷了下来,他从云之遥身上感觉到一股气息。不应该说是他的气息,而是别人的,那种气息就像是味道一般,深深的吸引着他,萧白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是自从来了这座逍遥岛,总是能够感觉到处处都是异样。 “你们浣花楼之中,有一个叫做诗红雨的人吗?”萧白问道。 “没有。”何鸢很肯定的说道,浣花楼的所有人她都是知道的,绝对没有那一个叫做诗红雨的女子,这一点她可以肯定。 “这里有关人的地方吗?”萧白紧接着问道。 “有,但是里面关的都是男人,没有女人这一点我很肯定。”何鸢依旧很肯定的说道,那些阴暗的牢狱之中,的确是关了不少人,但是那里关的的确是一些穷凶极恶之人,也是一些对逍遥岛有用之人。那里绝对没有关着女人,这一点何鸢也是很肯定的。 “那有什么地方,是你们不能去的?”萧白继续问道,他知道诗红雨一定在这座岛上,可是究竟会在哪里呢?还有浮华宫的事情,东都之中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能够出那么多的银子,令浮华宫出手,四皇子吗?萧白可不觉得这件事情如此简单,梅二已经传信给他,谢无极出现了。他不认识谢无极,可是梅二已经查清楚了,谢无极乃是跟上官家有着很深的渊源,如果谢无极真的是上官家的人。那么浮华宫真的是上官家灭的,深云宫如果要灭浮华宫,又何必借助逍遥岛之手呢?这一点又令萧白很是疑惑,毕竟浮华宫灭门,这乃是当今江湖最大的一件事情了。 “禁地,岛上东方之处,乃是禁地,除了岛主之外,绝对不能有第二个人去那里,曾经有人去了那里,第二天尸体就被摆在了院子之中示众。”何鸢想起了那个地方,眼眸之中依旧是恐怖的神色,没错那里乃是一处禁地,任何人都不能进入那里,如果犯了错,那么只有一件事情,便是死,绝对不会有第二种结果。 禁地,之所以称之为禁地,便是因为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而里面的秘密究竟是什么?也许有人会好奇,但是好奇的人往往死的是最快的,这一点没有人会怀疑,所以想要活的久,就必须要戒掉自己的好奇心,这样才能够活的很久很久。何鸢的好奇心也很重,她也想知道那一个禁地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可是从小大到的经历,使她明白了一个道理,便是好奇心可以有,但是绝不能够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去那些自己本不该去的地方。自己理性的那颗心,要时时刻刻的抑制住自己那一刻好奇的心,这样才能活的很久,能够做到这件事情的人,本就很不容易,至少萧白觉得自己不是这样的人,因为他一旦起了好奇心,天下怕是没有任何地方阻挡他的脚步。没有任何恐怖的流言,能够阻止他的前进,所以他在这一点上,不如何鸢,也许是因为自己练成了蝉眠神功以及易筋经,也许是认为天下间已经没有什么危险能够威胁到他。这句话如果说出来,肯定有人会觉得他是一个极度自负之人,但是萧白却认为这是事实,能够将易筋经练到玄境之人,有这份自信本就是应该的。 第三十九章 天刀穆珏 岛上,葱郁的小峰凸起,就像是岛中之岛,一条只容一人走过的小路,蜿蜒流转,在这片静谧的天地之间,点缀了一抹生机。小峰不高,对于高峰来说,当然不高,可以说是很矮很矮,内陆之中最矮的那一座山峰,也绝对比这座小峰高处甚多。但是这里这座小峰却是岛上最高的,因为看不到任何的岛屿,能够与它媲美,远眺而去,海面伸展而去,不是一望无际,那种蓝天白云,天水相接的壮阔景色,不曾展现一分气势。就在海面百丈开外,白茫茫的白雾,就像是一堵雾墙,挡住了视线,就像是天空之中落下了一个巨大的白钟,罩住了整座岛屿一般,里面虽然天地通明,可是仰望天空,给人一种坐井观天之感,也许连坐井观天的那一只青蛙,看到的天空还要不现在他们看到的天空更大,因为周围的白茫茫雾墙与整片天空连接到了一起一般。 哗啦啦的声音响起,犹如九天雷霆之声,滚滚而震,像是要将人的耳朵震的嗡嗡作响才会罢休一般,又似乎巨浪想要冲散这白茫茫围拢了岛屿的雾墙,仿佛每一天都与这道雾墙较劲着,这似乎也是这滔天海浪唯一的乐趣了。所以这里的海浪,总是比别的地方高了那么一点,大了那么一点,当然也急了那么一点,就算是站在了岛屿的中心,也是能够清晰的听见,一浪接着一浪拍击在了海边礁石之上的声音。这些礁石漆黑无比,在千百年的冲刷之下,岩石的坚硬程度已经超乎人们的想象,要知道海水之中可是有着很浓的盐分,海水的腐蚀性肯定是很强的,而这些礁石,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冲刷,也习惯了海水的腐蚀性,所以这座岛屿还存在,而且还会存在许久许久,这都是那些礁石的功劳。挡住了那些滔天巨浪,整座岛屿才会如此美丽盎然,仿佛就是九天之上的一个仙家福地,掉落在了这里一般,可惜萧白觉得有些不好,便是因为逍遥岛成了逍遥岛,萧白喜欢原本最纯真的东西,他不喜欢女子腮红粉黛,他喜欢女子一脸素朴,哪怕那个女子是一个丑女。只要她展露最淳朴的一面,萧白都觉得那是最美的东西,因为纯真的确是很美的,只可惜纯真会随着年龄消失,年纪大了,纯真便不再是纯真,而是傻子,一个白痴,没有人会希望自己成为一个白痴,所以纯真便是一种不得不摒弃的东西,难得所以萧白觉得那是最美的东西。 刀,很短,一尺有余,这样的刀,似乎不是完整的刀,倒像是一柄断了的刀,刀柄镶金碧玉,这柄刀肯定是一柄很昂贵的刀,可是刀锋的寒冷,就算是草地都已经感受到了,刀插在了草地之上,小峰之上最凸起的那一块草皮之上。在这柄刀之下,周边一尺方圆,没有看见一株草,这柄刀不知道插在这里多久了。有些毒物,可以令地方杂草不生,但是时间久了,草依旧会长出来,因为草的生命力超乎人们的想象,就算根断了,草都可以长出来。这柄刀之上,肯定没有淬毒,因为这柄刀便是天下最毒的刀,那些草不长出来,似乎是感受到了这柄刀之上的煞气,才会不长出来。刀陷入草地不过一寸有余,可是却巍然不动,似是百丈巨树深入大地万丈之深,任何狂风暴雨,都不能吹倒这柄刀一般。 人,很静,静的就跟一块石头一般,青色的长衣与草地之上的绿色不一样,在那里很显眼,盘腿而坐,闭目养神,犹如老僧入定一般,也跟身边插着的那柄刀一样,有种巍然不动的坚固之感。发白的胡须在微微摇动,他已经很老很老的,胡须足有半尺长,这样的一个老头,坐在了那里,有种仙风道骨的感觉。可是萧白不觉得,如果不是因为他要过去,他绝不会想要面对这样的老人。人都会老,人老了武功便会退步,哪怕你是天纵奇才之人,萧白自己觉得自己老的时候,也不会免俗,至少老的时候,他的武功绝对不能够发挥现在的四成,这便是老人的悲哀,毕竟老人的身体总是不及年轻人的。可是有一种人却是例外,萧白不是这种人,这种人便是意志力已经超越了肉体,就算身体残破不堪,强大的意志力亦能驱使身躯,他的手,甚至比年轻人更有力,甚至能够更快,更狠,当然也会更毒,因为老人一般都看淡了许多事情。他们觉得自己已经活不久了,能够做的事情本就不多了,趁着还能做事,便会做事,因为很有可能就是最后一件事情。 酒,很香,香味飘散在空气之中,就算是几十丈之外都能够闻得到香味,老人的右边是刀,左边是酒,一个灰色的酒瓶,酒瓶的口子很长很长的那种,而酒瓶能够装的酒,也不是很多,最多也就五两。可是这五两酒的酒香却是超过天下任何的酒,如果说天下的酒鬼都评出最好的美酒,那么这种酒必定在其列。就算是喝了这瓶酒,就会死,全天下肯定会有许多的酒鬼前来送死,心甘情愿的送死,萧白不是酒鬼,他喝酒,但是很少喝醉,因为萧白不喜欢自己有不清醒的时候。可是现在他也想喝酒,喝这瓶酒,这一瓶仅仅五两的酒。但是老人不会让他喝,因为这酒是他的,只是五两,纵然现在有人用万两黄金换这一瓶酒,也不会换,老人是酒鬼,年轻时候他是一个酒鬼,老了便是一个老酒鬼。成了老酒鬼,人就变得更麻烦了,因为酒鬼老了,嘴就更刁了,除了名酒,他不会再去喝酒,因为那些普通的酒,就算是就连之中五两银子一两的花雕,在他口中也不过是马尿一般,所以他很会珍惜眼前的这瓶酒,如果一个人用这瓶酒,叫他做什么事情。那么他会很乐意,就算是摘下天上的星星,他也会去做,为了酒,他可以疯狂,所以他是酒鬼,现在是老酒鬼。 逍遥岛是一个很美的地方,有泉水,有草地,有红景花园,有琳琅房屋,四面花树围绕,湛蓝的天空,美的就像是一块宝石,虽然在哪里看到的天空都是蓝色的,但是萧白很肯定,任何一个地方的天空都不会像是这里的天空,仿佛是天空遗忘的一个角落,湛蓝的没有一丝杂质,倒映在了海面之上一般,海很蓝,可是天更蓝,这样的天地之中,就算是风,都是那般清新,令人的心情变得愉悦了起来。这里称之为天堂不为过,而老人也是这么想得,也许只有在小峰之下,那些在房间之中,驰骋闺房,那些赌桌之上,吆五喝六之人,才不会觉得这片天地没有异常之处。而对于老人而言,就那些人,本就不该来到这个地方,因为这个地方的任何一点空气,被他们吸入都是一种奢侈,所以他远离那些人,远离那些他们以为的人间天堂,对于他而言,这里才是天堂,他已经老了,什么样的女人都不能提起他的兴趣。现在能够令他有一丝兴趣的,便只有酒,比如身前的这瓶酒,他是一个很懂得珍惜的人。这瓶酒很难得,既然是难得的酒,他自会无比珍惜,所以他每一天都只会拿起一根筷子,蘸一下,然后吸允那一根筷子,这样他的嘴中就会弥留酒香,仿佛他已经沉醉了一般,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因为他真的已经很老很老的,但是他绝对不会跟别人分享这瓶酒,因为他会在死之前,喝下所有的酒。他是一个小气的老人,也许也不是,因为别人像他借钱,他都可以大大方方,但是想要打他酒的主意,那便是不行,天王老子也不行。 “百里香。”一个木塞子堵住了酒瓶,可是香味依旧很香,萧白的鼻子不像楚庄寒难般灵敏,可是也不差,所以他闻到了酒香,当然他也知道,眼前的这个老者,绝对不会用这瓶酒招待他,因为他会用另外的东西。刀,不错,就是刀,那一柄插在了他右边的刀,因为老人招待别人,从来都只会用刀,不会再用第二样东西。当然,能够令他用刀招待的人,也是很了不起的人物,这一点毋庸置疑。 “好酒。”依旧闭目养神的老人,缓缓吐出浑浊的气息,仿佛将身体之中所有不干净的气息,都吐了出来一般。 “确实是好酒。”萧白很同意,百里香的确是好酒,天下难得的好酒。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杏花村的酒天下闻名,当然这百里香也是产自杏花村,尤其是这酒三年才能酿出三斤,所以一两都是千金难求,他能够得到五两,肯定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听说你是个剑客?”老人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珠之上,有着一层浑浊的眼膜,别人看到这样的一双眼睛,可能会觉得老人已经是一个瞎子。可是他不仅仅不是一个瞎子,反而他的眼睛很好,他的眼睛不仅跟正常人一样,在黑夜之中更是能够视物如昼,这便是俗称的鬼眼,生成这种眼睛的条件很是苛刻,有些人是天生的,而有些人却是后天形成的。好在他是一个先天生成的鬼眼,因为一般后天的形成的鬼眼,只会在黑夜之中视物,白天之中他是一个瞎子,什么也看不见的瞎子。 “是的。”萧白不否认,他的确是练剑的,因为他不练刀法,虽然还练了一些掌法跟轻功,但是他只是钻研剑法,他在剑法之上的造诣,当今天下怕是所有人都知道。 “可你没有带剑。”老人的眼睛没有瞎,所以他看出萧白没有带剑。 “带了,剑在心中。”萧白很认真的说道,没错,剑在心中,草木竹石均可为剑,摘花飞也皆是剑,这才是剑客,这才是真正的用剑大家。可是萧白却不曾入了剑榜,因为他没有带剑,所以只得到了天下第一高手的名号,这剑榜第一,依旧是楚庄寒,天下第一剑客依旧是他。 “知道我是谁吗?”老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浑浊的眼眸之中透出了一抹自信,仿佛全天下的人,就该认识他一般,这种自信,就算是楚庄寒都不会有。可是萧白却点头了,萧白不认识他,可是听说过他,听说过那柄刀,江湖之中萧白听说过的人很多,但是都是听过就忘,能够令他记住名字的人很少,可以说是凤毛麟角,但是这个人,萧白不会忘记他的名字,也不敢忘记。他是用刀的,显然是一个刀客,可是刀榜之上绝对没有他的名字,从他出名之后,刀榜不敢收录他的名字,因为他说过,他的名字之前或者之后,绝不容许有别人的名字跟着他,所以他才那么出名。如果江湖之中所有用刀之人之中,选出一个刀神的话,必是此人无疑,他手中的那柄刀,就像是天下剑客的克星,任何的剑客,在他的这柄刀面前,就像是软绵无力的棉花一般,因为他的刀,不仅仅厉害无比,而且还是天下剑法的克星,因为他的刀法便是从刀法之中演变而来,专门用来克制剑法的,他以前也是一个剑客,剑法之高,绝对不会比楚庄寒跟梅二那等人物逊色,至于他为何弃剑用刀,没有人知道,只是知道当他拿起刀的那一刻,任何剑客都不敢面对这柄刀,是任何剑客。 “天刀穆珏。”萧白语气之中凝重的吐出了他的名字,无论是任何人遇见了这个老人,都会无比凝重,现在萧白终于明白,为何逍遥岛敢灭掉浮华宫,为何能够灭掉浮华宫了。有了这个天刀穆珏的存在,一人便足矣,可是他似乎已经很少离开逍遥岛了,的确如此,他已经是一个老人了,已经懒得行走江湖了,这样的人,本就不愿意再打打杀杀了,可是不再愿意打打杀杀,并不代表他不会杀人。比如那一柄刀,不知道插在那里多少岁月,可是刀锋之中没有一丝的锈迹,显然锋芒依旧。 “你知道我为何弃刀用剑?”穆珏眼眸之中依旧平淡如初,如果是从前,他绝对不会是一个话多人之人,他很少跟别人说那么多的废话,动刀才是最直接的选择。也许他是真的老了,人老了话也就多了起来,而且还是如此有意思的一个人,萧白很年轻,他年龄不会超过二十五岁,穆珏知道他还没有到老眼昏花的程度。可是如此年轻内力却是深不可测,这样的高手,当今江湖也是不多的。 第四十章 争鸣 天淅沥沥的下着小雨,灰色的衣袍显得有些褴褛不堪,加上他的衣袍已经全湿了,所以没有人会正眼看一下这样的一个人。他的怀中插着一柄剑,剑,是优雅的,剑是高贵的,剑是君子的代表,可是在这柄剑之上,看不出一丝的这些气息。如果这柄剑,就像是一把青黑铁尺,如果这把剑,似乎只是倒入剑模之中,不曾捶打,如果这柄剑之上的那些漆黑铁块,就像是铁矿融掉,随意掉落而出的铁疙瘩一般,没有人会说这是一把剑。也许对于一个剑客来说,这柄剑乃是天下最垃圾的那把剑,就是给一个乞丐,乞丐都不会要,剑柄之上,缠着一圈一圈的棉布。那些棉布,本来应该是白色的,可是已经在他的手中磨得发黑,剑柄之上缠着棉布,才会令他握剑的手,不会硌得慌。 这样的一个人,需要的是什么,需要的是成名,江湖的人,想要成名的人很多很多,踏入江湖的人,似乎都想要成名。他很穷,因为他来自一个很小的山村,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山村,那里叫做石头村。既然叫石头村为何没有名字,那是因为这个小山村遍布石头,没有名字的山村,只能叫做石头村了。江湖之中许多出名的人,都是出自好地方,比如江南,江南是一个人杰地灵的地方,那里出来的高手很多很多。江南之中坐落着天下闻名的四大剑宗之一的知秋剑宗,知秋剑宗闻名天下自不用说,知秋剑宗出来的人,似乎都能够名动天下。比如苍云风,不过他不是知秋剑宗内门弟子,何谓内门,乃是因为拜师之时,有些人是带艺投师,而这些人就不可能接触剑宗最核心的剑法,可是知秋剑宗底蕴深厚,四大剑宗之中,知秋剑宗乃是最古老的剑宗。所以对内门外门极为看重,凡是外门弟子,就算你在江湖之中如何出名,顶多能够在宗门之中成为一个长老,永远没有成为宗主的机会,除非你的名气跟品格,全天下的人都会认同。而名气,自是需要武功来奠定,因为这是江湖,武林之中想要成为德高望重之人,第一让人信服的便是武功。虽然他是从这个无名山村走出去的,但是他觉得自己的武功很厉害,他用了三十文钱,他身上所有的钱,在村东头的铁匠铺,也是唯一的铁匠铺之中打造了这把剑。那里只是打造一些农用之物,怎会打造出一柄宝剑,因为那个打铁老汉,从来都不曾打过一柄剑。 虽然这柄剑很难看,他也知道很难看,但是他已经没有多余的钱买更好的剑了。他行走江湖许久了,可是依然过的很是拮据,他的剑很厉害吗?很厉害,至少自己觉得很厉害,他杀人的剑,刺入别人心脏的时候,就跟一个女子拿起绣花针刺绣一般娴熟。他的剑法有多厉害,也许只有死在了他手中的那些人知道,他就是靠着自己的剑活着,可是依旧活的很拮据,时不时的饿上几顿。他不会做什么,这一辈子只是在一页残章之上,寻得一招剑法,仅仅一招,可是对于他来说一招便够了,因为能够杀人的剑法,一招足矣,这一招能够杀人吗?自然能,所以他还不至于饿死。 他在淅沥沥的雨中,走的很是缓慢,似乎淋雨对他来说与平常阳光披洒身上没有什么异常。所以他走进了一间破庙,庙宇不是很大,但是足以为他遮风挡雨,因为他已经没有多余的钱去住客栈,因为他还没有名动天下,所以他还没有钱,他知道,一旦自己名动天下,那么他就不用再为钱发愁了。所以他还在等待着,等待着一个成名的机会,等待着自己能够过上好日子的机会,只要自己把握住这个机会,那么他便会过的很好。 而他的机会,便是那个人,那个叫做苍云风的人,他已经四十岁了,可是他只有二十岁,所以他很有信心,一个人能够有信心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而且还是面对苍云风这样的人物。苍云风是一个很会交朋友的人,他这样的人物,在武林之中似乎已经没有了任何想要与之为敌的人。当然也不会有人愿意与他为敌,虽然苍云风乃是知秋剑宗的外门弟子,但是以他如今的名气,丝毫不弱与当今知秋剑宗的师兄,也是知秋剑宗的宗主秋之落,秋之落比他大一岁,有一个名满天下的老婆,她不仅美丽,而且还是一个高手,而秋之落最遗憾的不过是自己没有儿子,知秋剑宗一直都是秋家之人继承的,如果他没有儿子,那么也就是说下一任的知秋剑宗宗主,将不会是秋家之人。而最有可能的便是他的师弟,那一个名动天下的苍云风。他们年纪相差不大,但是秋之落为何要这么急迫的选择继承人,那是因为他的身体,很难活过五十岁,年轻的时候意气风发,受了极重的内伤,所以他很难活过五十岁。他成名的机会便是战胜苍云风,苍云风乃是天下有名的剑客,而恰好他也是一个用剑的人,用剑的人就必须要挑战有名的剑客,这样才能名动天下。 破庙不大,可是踏进去之后,才发现里面已经有了一个人,一个胡须发白的老人,手持着一根竹竿在瑟瑟发抖,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如此破庙岂非是乞丐的住所,出现这样的老头,人们都会觉得是正常的。他当然认为是正常的,他是谁,他是穆珏,他们村子之中有三家人姓穆,有五家人姓钱,有八家人姓李,有一家人姓赵,可是村子之中只有一个人走入了江湖,便是他,穆珏,一个别人不知道的人,一个从乡野之下走出来的小子。他已经穷惯了,所以忘记了乞丐,不会觉得厌恶,因为他觉得自己其实比乞丐差不了多少,唯一能够比他们好一点的便是,他以后一定会名动江湖,成为一个有钱人,那个时候他们的村子也不会没有名字,那里的石头都会消失,那里会变成一个美丽的村子。他一直在努力着,用自己手中的剑努力着,虽然现在他靠着剑吃饭,望着他手中的这柄剑,如果别人知道他是靠此剑吃饭,那绝对是一件值得别人笑话的事情。这样的剑也配叫剑?可是在穆珏手中,这剑不仅叫剑,而且还有三个人死在了他的手中,无论是谁,只要听到了这三个人的名字,都会吓一跳。铁仙姑梅兰子,一个打扮的像是女道士的人,可是出手却是狠辣无比,杀人对于她来说便是家常便饭,她高兴的时候杀人,不高兴的时候也杀人,而且杀的人也是她不认识,甚至连见都没有见过的人。她总觉的世间的人,本就没有仇恨,只有一个人捅出第一刀,才会有仇恨,而她便是那一个捅出第一刀的人,所以她不停的杀人,仇人自然也是越来越多。她虽然是一个该死的人,至少在许多人的眼中,是一个该死的人,可是手中的一柄拂尘,背上的一把宝剑,着实令人胆寒,她的剑,在剑榜排行十三,剑榜不在乎别人是否好坏,只要是用剑的人,都可以排进去,所以有人出了黄金万两要她的命。 黄金万两多吗?多,而且是很多很多,可是他却没有要,他不认识铁仙姑,可是也觉得此人该死,而且正好他也没有钱,虽然钱很多,可是江湖之中,干杀人行当的人物之中,没有一个人会接手。因为他们自觉杀不掉,杀手从来都是稳妥之人,除非是拒绝不了的诱惑,他们只会对十分有把握的人出手,铁仙姑这样的人,确实不好对付,他们哪怕有九分把握,都不会出手。所以铁仙姑还活着,活的很久,可是穆珏接了,对于那些杀手而言,黄金万两再多,也不及自己的命,对于穆珏而言,黄金万两太多了,所以他接的时候,只收了五十两白银,没错,还是白银。有黄金万两不要,却只要五十两白银,这样的人岂非是脑子坏掉了,所有人都认为是这样,可是他却说道,人命是最珍贵的,一条人命绝不是能够用黄金万两来衡量的,而人命也是最贱的,一个该死的人,那条命绝不值得黄金万两,只值五十两便够了。第一次听到这种话,人们都觉他是一个傻子,傻的就跟白痴一样,他这样的人能够杀掉铁仙姑吗?不能,自然不能,没有相信他能够杀掉剑榜第十三的绝顶剑客,可是事实往往出人意料,他不仅杀掉了,而且是一剑,仅仅一剑,当他的那一剑,刺入了铁仙姑心脏的时候,所有人的嘴巴都合不上,没有人能够形容那一剑。有人说铁仙姑轻敌了?可是在场的有人看到,铁仙姑绝对没有轻敌,她不仅使用了手中那柄拂尘,还动用了剑,二者同用,剑上乃是一招泣血梅花,拂尘乃是一招龙卷风云,二者结合,就算是顶尖高手,也休想轻视她。手中的拂尘限制别人的身形,有种的长剑,便会在别人的身上刺出一朵梅花,一朵泣血的梅花,无论梅花刺在哪里,都会死,铁仙姑的剑乃是淬了毒的,而且是见血封喉的剧毒,最毒妇人心,莫过如此。 铁仙姑这样的人死了,没有人会为她流一滴眼泪,人们只会在她死后用她的尸体解恨,穆珏不是这样人,对于他来说,当他的剑刺入她的心脏,他便可以拿走那五十两银子了。在他的眼中,铁仙姑已经不是一个人,而是五十两银子,可以让他吃饱饭,可以让他住在客栈,哪怕是最下等的房间,那也是他住过最舒服的床,这便是够了,他不在乎那些人会如何对待铁仙姑的尸体。因为人只要犯了错,就该承担错了的结果,虽然她已经死了,但是那些错了的结果,依旧要承担,后来他知道,铁仙姑的尸体竟是被人剥下来皮,这些人的恨意真是不简单。不过这不关他的事情,这只能说明他的确是杀对了人,她是一个该死的人,否则别人怎会对他有这么多的恨意。杀了铁仙姑,他的名气在江湖之上响起,可是他知道,他离成名还有一大段路要走,因为他要成名,就必须要打败一个人,一个江湖之中令人景仰的人,苍云风,便是那样的一个人物。苍云风的武功有多高,已经没有人知道了,他出手那都是十三年前的事情了,传闻在西邦域外,有七个人为非作歹,他们便是赫赫有名的西邦七怪,每一个人的武功都足以名列江湖顶尖,七人联手江湖怕是无人能够与其争锋,七人同进同出,不会给人落单对付一个人的机会,可是当年的苍云风一人一剑,千里而去,踏入了西邦异域,那一战究竟如何?没有人知道,但是江湖人知道的是,那以后西邦域外再也没有那七怪的踪迹,而苍云风身上却是留下了七道形如沟壑一般的伤痕,异常的可怖,此后苍云风的名字,在江湖之中如日中天,无人可及。所以穆珏要去挑战他,因为自己想要成为一个大人物,就必须挑战他,战书已经发了出去,五天之后便是挑战之日,苍云风是一个豁达之人,哪怕挑战的是穆珏,他还是接受了。他在信上写到,承其名,担其重,既然自己如此有名,自当应付一切的人的挑战,这一刻穆珏似乎明白为何苍云风能够名动天下,成为万人景仰的大人物,甚至觉得知秋剑宗的宗主,不该是秋之落,而该是他的,他的品格,还有气魄,绝对是担得起一派宗师的风范。 第四十一章 决战 望着破庙之中的乞丐瑟瑟发抖,眼看就要半死不活了,只要是人都会起怜悯之心,除非是那些心已经冷到没有温度的人。穆珏是这样的人吗?不是,远远不是,所以他将自己身上那一件褴褛的衣服脱了下来,想要披在这个老乞丐的身上,这绝对是一件好事,哪怕这个人是一个乞丐,没有人在乎的乞丐,只要他想做好事,那便会做,因为他做好事不是给别人看的。可惜他错了,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那是要付出代价的,而这代价是什么?自然就是一掌,就在他接近乞丐的时候,胸前挨了一掌,噗,嘴角之中鲜血已经流出,这一掌很重很重,可是他还是硬挺了下来,老乞丐的眸子之中乃是阴狠且又不可思议的目光。这一掌他已经用了十成功力,竟是没能将他打倒,倒是令他诧异,可惜他的诧异以后不会有了,穆珏的剑出手了,他的剑不快,杀人的剑不需要快,穆珏的剑也不慢,不快不慢的剑,能够杀人其余什么都不是重要的,所以剑刺穿了老乞丐的心脏,他倒了下去,脸上却是一脸不可思议的倒了下去,而穆珏走到了老乞丐的身边,只见老乞丐的右手手臂之上,竟是纹着一个熊头。 熊头不可怕,可怕的是手上有熊头的不会是一个人,而是六个人,原本是七个人,可是已经死了一个,死在了他的剑下。六个人已经出现了,手上的熊头仿佛就是故意给穆珏看一般,他看的很是清楚,那熊头咧开大嘴,露出尖牙,熊在野兽之中,不算是猛兽,因为熊看似凶猛,但是它不会轻易招惹别人,可是一旦别人招惹它,熊便是不顾一切的要你的命。现在穆珏杀了一只熊,那么其他六只熊,自是要他的命,穆珏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可是行走了一段江湖,了解了一下苍云风,自是对他的事情格外的看重。昔年在西邦异域的七怪,便是每一个人的手中都纹着一个熊头,此刻穆珏已然明白,他们七人便是西邦七怪,断不会有错。他们不是死在了苍云风的剑下吗?江湖人都知道,为何还活着,而且来杀自己,他不过是一个乡村野小子,为何会招来他们,突然穆珏想到了一个人,苍云风,那一个名动天下的大人物,可是他不愿相信,苍云风会是这样的一个人。穆珏显然是忘记了一句话,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隔肚皮,有些事情都是可以作伪的,苍云风岂非是一个作伪之人,他不配拥有那般名气,可是他又能如何,他要面对六只熊,要他命的六只熊。 这些人都是来要命的,不仅仅是别人的命,他们自己的命,也是可以被要去的,比如现在,这些人就已经死了,死的不能再死了。他们是来要命的,可是要命的人不曾要到,因为他们已经老了,他们不再是昔年西邦异域道上的好汉,他们不再是铁骨铮铮的汉子,他们不再是西邦七怪。他们只是七个枯朽的老人,七个暮年的老虎,老虎再迟暮也会咬人,哪怕它们的牙齿没有当年那么尖锐。可是依旧咬伤了他,穆珏身上的伤很恐怖,胸前的六道伤痕,就如同沟壑一般,鲜血不停的涌流着,脸色立刻苍白了下来,好在他封住了自己的穴道,止住了鲜血。可是在与他们六个厮杀的时候,鲜血已经流失了许多许多。这样重的伤,已经不可能在五天之内好,可是五天之后的比试他不能不去,因为那是他的机会,唯一的机会,唯一能够一鸣惊人的机会。 客栈之中,脸色依旧苍白的穆珏,吃着饭,只是简单的几个小菜,而且还有肉,他不停的吃着,可是却吃得很慢,他知道人吃饭的时候一定不急,因为饭吃的很急,可能会不舒服。他不容许自己有一天的不舒服,他昨天天还没有黑就睡了,虽然他毫无睡意,可是那个时候他便已经睡了,因为他要养足了精神。他要面对的是苍云风,那一个武林之中响当当的人物,如何那一个人在他眼中必死,原本他是不想杀他的,可是现在他会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剑刺入他的心脏。只因为他是苍云风,江湖之中也许有许多人挑战过苍云风,也许他们没有见到苍云风,便已经死在了西邦七怪的手中。现在他终于明白,西邦七怪不是死了,而是成为了他手中的刀,杀人的刀。现在穆珏似乎知道为何他的名气能够如此大了,因为他没有敌人,为何没有敌人,那些敌人都已经死在了他的手中,也许不是他的手,而是别人的手,不错,他不会自己动手,因为他需要自己的名气更好。无论是什么人,杀人之时,无论是杀的好人跟坏人,名气总是有些不好,因为杀人就会有敌人,就算杀掉的是恶人,也会有敌人,恶人也会有朋友,也会有讲义气之辈找他寻仇。所以他不会出手,永远不会出手,哪怕出手别人也不知道,所以他是苍云风,所以他名动天下,所以他是武林之中的泰山北斗。 云风山庄,院中简雅古朴,石桌之上已经坐着几个人,院中的苍云风一袭青色的长袍,鬓发发白,双目却是炯炯有神的等待着,他背负着双手,犹如一棵古松,站立在了那里。而那些人都是大有来头之人,他们都是来看着一场比试的,因为苍云风已经许久不曾出手了。当然这些人不是来看苍云风出手的,因为苍云风是他们的朋友,他们来此的目的便是看望苍云风的,顺道来喝酒,没错就是喝酒,因为洗衣服会胜,胜了比武,那么就要喝酒庆祝一下。他们已经喝上了酒,石桌之上已经香醇飘散,他们都是一脸笑意的相互嘘寒问暖,甚至没有人关心苍云风会在几招之内打败穆珏。穆珏在山庄的管家带领之下,走入了这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他的身上,哪怕他是武林之中籍籍无名之辈,但是敢挑战苍云风这一份心值得别人重视,至少这些人都是如此认为的。穆珏在管家带领之下,昂首挺胸的走入了人们的视线之中,虽然他衣衫褴褛,可是这个云风山庄的管家没有看不起他,甚至微笑面对他。仿佛他所作的一切事情,都不能令人挑出一点的毛病,所以他此刻心情很不好,管家脸上的那种笑容,在他心中变得无比难看,因为他已经知道苍云风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一个如此虚伪之人,他的管家会是什么好人?他的这些客气,他的这些笑脸完全都是做作,可是穆珏知道他是做作之人,却不能拆穿他,这就是令他心中无比难受的原因。 “你便是穆珏?”望着穆珏的身姿,苍云风脸上出现了一抹诧异,他实在是想不到能够杀掉西邦七怪的人,竟是这样的一个人,他实在是看不出来穆珏有何特殊的地方,难道就凭他的衣服破一点,他的那把剑比人家的更烂一点吗? “不错。”穆珏语气冷淡,无论是什么样的人,见到苍云风这样的人物,总会给他一点面子,至少会客气一番。坐在了石桌之上的人们,眼眸之中有着些许的不悦,他们觉得穆珏太目中无人了,毕竟苍云风还是他的前辈。而且苍云风乃是武林之中的名人,穆珏就算是来挑战他的,至少也要对他客气一点才行。 “就是你要比剑?”苍云风似乎还要确认一下。 “不错。”穆珏似乎已经等不及了,他的手一直放在了腰间那柄剑之上,已经发黑的棉布包裹的剑柄之上。 “我为你介绍一下这些人吧,他们都是武林名宿,认识一下没有坏处。”苍云风似乎很为穆珏着想,让他认识一些名人。 “不用了,比过之后他们会认识我,这就够了。”穆珏已经不耐烦了,他现在最想的便是将自己的剑,插入苍云风的心脏之中,这些人就算是武林名宿,他也不想认识,只要他出名了,他们就会来巴结他,所以迟早会认识的。 “既如此,那便开始吧。”苍云风挥了手,远处站着的一个仆人,似乎已经等了许久,缓缓走了过来,手中托着一个长匣,长匣之中乃是兵器,剑自然也是兵器。苍云风的脸上看不出心中的想法,可是石桌之上,一个身姿伟岸的男子,却是一脸恼怒,丝毫不掩饰他对穆珏的厌恶,此人坐在了石桌之上,正襟危坐,仿佛是皇帝坐在了龙椅之上。其他人坐在了他的身边,都会失去了几分气势,毕竟谁也不可能在他面前提起气势,他的名字叫做顾云风,因为与苍云风的名字相同,而且苍云风的名气很大,觉得叫云风的人都是大人物,所以对苍云风格外认同。顾云风的名气自然没有苍云风大,可是坐在那里的气势,就可以看出他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他不简单不是名气,而是他来的地方。黔川之地,山峰奇险,一座座山峰犹如利剑一般直插云霄,山峰之上的峭壁光滑如镜,根本没有人立足之地,所以黔川之地,总是很神秘,而顾云风来自黔川腹地之中的巴山,巴山也是用剑的门派,巴山群峰环伺,弟子很少走出黔川之地,若是在江湖之上,巴山剑派丝毫不弱于当今四大剑宗的任何一宗,只不过地处偏僻,不被人列入剑宗联盟罢了。顾云风不是巴山剑派的剑首,却是巴山剑派的长老,还是当今巴山剑派剑首的师兄,一十七路巴山回风舞柳剑法使得那是出神入化,剑术之高已经臻入化境,当今剑榜之中排名第七的高手,便是他的,而且是已经在剑榜高居七年之久,这样的人物,武功绝对不会比苍云风简单,甚至有人宁愿对上苍云风也不会对上顾云风。至少苍云风的武功江湖人还是知道的,他出自知秋剑宗,剑法当今江湖还是有人能够理解的,可是顾云风就不同,江湖之上很少有人看见他出手,顾云风给人那种深藏不露的感觉犹在苍云风之上。匣子缓缓打开,里面是一柄精致的宝剑,剑鞘之上,镶嵌着红红绿绿的七颗宝石,排列成七星之状,剑出鞘了,锋芒涌现,寒光逼人,的确是一柄好剑,削铁如泥的好剑。 “若你的剑不合心意,舍下倒是有许多的名剑,可以让你用。”苍云风望着穆珏从腰间抽出拿一把麻绳别住的剑,没有人觉得这是一柄剑。 “不用,这柄剑就够了。”穆珏不会换,因为他不信任苍云风,而且他已经用惯了这柄剑,习惯了这柄剑的出剑速度,习惯了这柄剑刺破空气的阻滞。苍云风看似是替他着想,实则乃是在算计他,任何的一个剑客,绝顶的剑客,若要他在对战同样绝顶的一个剑客之时,换一柄自己陌生的剑,哪怕这柄剑真的比原来的剑好。可是也不能换,因为他不可能短时间之内熟悉那柄剑,平常的时候,倒是没有什么,可是如今决战在即,箭在铉上,一点点的不熟悉,便会令他丧命。也许在别人眼中,苍云风是豁达,可是在穆珏眼中,那是阴谋,那是虚伪,所以他握住剑柄的手更用力了。 “既如此老夫也不强求了。”苍云风很是坦然的说道,随后缓缓捏着剑柄,斜指大地走了过来,来到了穆珏的身前,随后剑出手了。一剑直刺,穆珏横剑一挡,叮的一声,脚步噌噌后退三步,紧接着苍云风的剑再次来到,知秋剑宗的剑法,便是稳重无比,而苍云风仿佛已经将稳一字参透了极致,苍云风的剑,进攻的时候,剑招犹如连绵之水,其后变化无穷,常人遇到了这种剑法,都会缚手缚脚,仿佛遇到了一团棉花一般,而此刻穆珏就是这般心情。一剑落下,穆珏又退了三步,再一剑,再退三步,如此之下高下立判,穆珏心中也是无比憋屈,他以为自己的剑法已经够用了,可是现在看来,居然还是差了许多。 第四十二章 劲敌 如此退下去,他已经不用出剑了,再退便会败,败了他就不会成名,败了什么都没有了,所以他不能再退,眼眸之中浮现一抹坚决,他不能再退了。精光一现,剑终于刺了出去,他很熟悉的一剑,死在这剑之下的人,有十个人,西邦七怪,还有铁仙姑梅兰子,毒包子金子琪,钱兰子钱秀梅,这些人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当然也都是一些该死的人,所以他们都死了。可是苍云风比这些人还要该死,所以他的剑更快,更狠,更毒,这一剑不会空,已经朝着苍云风的心脏刺去,虽然他受伤了,可是这一剑绝对不会比自己没受伤的时候慢上几分,所以剑刺入了苍云风的心脏。苍云风知道穆珏的剑,这一剑他已经看了他出手七次,原本以为自己可以破解掉,却不曾想,这一剑发出的时候,他的剑依旧慢了一分,剑身一横,想要挡住刺入心脏的那一剑,可是剑身离着他的剑尖几寸,已经刺中了他的心脏。一个人被人刺中心脏,那肯定是活不了的,尤其是穆珏这样的剑客,对于心脏之上的致命点,他已经掌握的无比熟悉,被他一剑刺入心脏的人,绝不会有活着的可能,哪怕有些人的心脏在右边,可是他刺中左胸也会死。因为这是杀人的剑,杀人的剑,刺中人就会杀死人,所以才是杀人的剑,可是苍云风没死。他的剑没有挡住穆珏的剑,但是他没有死,因为江湖之中有一种宝物,叫做护心镜,叮的一声,剑尖之上的巨力将苍云风震退了几步,心脏口的衣服之上,出现了一个口子,而退了几步的苍云风,脸上出现的不是羞愧,也不是惊骇,而是诧异,是的,那是诧异,这种诧异的神情令所有人都不解,连穆珏都一脸的不解。 “穆公子,你的师父是谁?”苍云风语气有些凝重的说道。 “你问这个干嘛?”穆珏一脸不耐烦的说道,他没有师父,他的剑法只是一页纸,这一页纸乃是他去镇上买东西的时候,他们用来包裹东西的。原本他以为这是一页废纸,没想到这一页对于别人来说是废纸的东西,却改变了他的人生。 “你的剑法让老夫想起一个人。”苍云风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胡须,一脸肯定的说道。 “哼,什么人?”穆珏冷哼了一下,他若不是在胸前放了护心镜,现在已经死了,也就是说这一战乃是他已经败了。就算他狡辩,可是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看得出来,虽然前几剑他压着穆珏,但是最后一剑,才是能够致命的,也是能够分出胜负的,就算他如何狡辩,已经不能改变他已经输了的事实。 “钟石。”简单的两个字出口,坐在了石桌之上的那些人脸色剧变,钟石是什么,钟石是两个人的姓,但是却是一个人的名字。钟石的母亲叫做石英,钟石的父亲叫做钟武清。这两个人的名字没有多少人知道,但是钟石的名字乃是他父母的姓,这件事情听过钟石这个名字的人都知道。穆珏当然没有听说过钟石,因为他也不知道谁是钟石。 “没听过。”穆珏很是肯定的说道。 “老夫猜想你会这样说的,钟石的弟子,肯定不会承认,这一点想必他们都会认同的。”这句话似乎不是对着穆珏说的,而是对着那些人说的,尤其是顾云风,此时已经用一种很不好的目光看着穆珏,不仅仅是顾云风,石桌之上乃是四五个人,他们都是武林之中有一番名气的名人,都用同一种目光看着穆珏,而且是很不善的目光。 “谁是钟石?”穆珏冷冷的说道,他的确没有听说过钟石,一次也没有听说过。 “他的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剑,他的剑叫做一剑勾魂,每一剑都是刺人心脏,每一剑都是勾魂夺命,所以叫做一剑勾魂。”苍云风似笑非笑的看着穆珏。 “一剑勾魂?”穆珏的语气没有信心了,难道自己所练的那一剑,是这个人的剑法?可是那又如何,这个人的剑法,自己练会了他又能如何。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人,一生之中杀人无数,江湖之中丧生在他剑下的亡魂,没有一百也有九十九,他的敌人很多很多。只要跟他扯上关系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他的朋友,他的家人,都没有好下场。”苍云风平淡的说道,穆珏听明白他的意思了,就是说钟石这个人绝对不是一个好人。而且他是一个敌人很多的人,至少在场的这几个人肯定都是他的敌人,所以只要他跟钟石有一点关系,那么他们就会杀他,这一点毋庸置疑。因为他们的目光之中,已经散发出来寒冷的杀意。 “我跟他没有关系。”穆林非常坚定的说道,虽然这样的辨白显得那般苍白无力,但是他还是要辨白。哪怕这些人不相信,这些人不会替他解释一下,如果他是江湖之中有些名气的人物,或许还会有人听他解释一下,可惜他不是,他是从山村之中来的,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山村,没有人会听他的解释。所以他出手了,就在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时刻,就在苍云风要将他定为钟石弟子的时候,他一剑掀开了石桌,朝着众人飞去,而他的身影极速离开了这里。人在逃生的时刻,会爆发出野兽一般的本能,所以他的速度很快,就跟野兽一样,迅速而且疯狂,所以他能够逃走,哪怕牵动身上的伤势,他也能逃走,他的伤势很重,没有人能够在那样的重伤之下,与一个绝顶剑客决斗,还能刺出那一剑。可是他做到了,也没有人能够在那么多位武林名宿之下逃走,可是他逃掉了,他终于明白了一个事情,当一个人的意志力强大到超越肉身的时候,的确是能够驾驭一切的。此后他再也不用剑了,他那柄漆黑的破剑,被他折断,他再出现的时候,是用刀,一柄一尺有余的刀,而且他精研天下剑法,用剑法之中演变而来的刀法,可是又专门克制刀法,所以他的刀非常克制剑法,苍云风最终还是死在了他的刀下,他最后悔的是算计了穆珏吧。因为穆珏的那一剑,本不是一剑勾魂,也跟钟石没有什么关系,可是那不重要,只要他说有关系,那么就会有关系,因为他是苍云风,而穆珏只是一个无名小卒,一个乡野小子。没有会相信他的话,而苍云风的话就是证据,哪怕就算是错的,也是证据,他们这些人已经高高在上太久了,一句话定死一个人的命运,在他们眼中稀松平常,可是江湖之所以是江湖,那是会有变数的,所以江湖才是最血腥,也是最可怕的。 “很好。”很好,只是很好,是很好,也不是很不好,没有人能够听出这句很好是什么意思,连萧白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只是觉得这个时候该说一些什么,所以说出了很好两个字。这个穆珏的遭遇与他似乎很像很像,可惜他上一辈子没有他那样的魄力,所以死在了那群秃驴的折磨之中。他早就知道江湖是一个什么样的江湖,江湖真的有公平正义吗?也许有,可是很少有人能够做到,至少萧白觉得自己不是那样的人,所以他不觉得自己有多高尚。而此刻他只是要过去罢了,如果是另外一个人挡住他的去路,也许他就已经杀掉了他,可是穆珏的武功很高,高到了什么境界,无人知道,连萧白都不知道,因为穆珏的可怕不是他的武功,而是他的那一股意志力。 “路就在这,想走可以走。”穆珏平淡的说道。没错,路就在他的身边,只要越过他就可以走入萧白原本要去的地方,可以见到他的女人,诗红雨,他第一个女人。他知道诗红雨就在那里,虽然还不曾见到诗红雨的身影,可是萧白的心中感觉异常的强烈,一般一个男人有这种感觉往往是很正确的,所以他想要过去,也必要过去。可是穆珏,就像是一座高山,挡住了他的去路,无论什么人遇见了他,最好的选择便是乖乖的回去。没有人愿意跟他动手,可是今日萧白却是试一试,他已经将易筋经练到了玄境,蝉眠神功练得出神入化,剑法通神,就算是达摩再生他未必不能一战,何况一个穆珏。所以他要过去,萧白决定了的事情,很少有人能够改变,当然萧白也是一个很少会听别人意见的人,他连梅二的意见都不会听,何况是他人。 “走便走。”萧白吐了一口气,迈步而出,路本就是用来走的,他想走就走,谁又能如何。刀已经从地上拔了出来,一挥而出,这一刀的风采,盖过天下人任何刀客的锋芒,这一刀的凌厉,似是海面卷起惊涛骇浪,这一刀的气势仿佛整片天空都在颤抖。穆珏的刀,更强了,也变了,变得不在针对剑客,而是跟大海一样,也许他已经许久许久生活在了海上,所以一把一尺短刀挥出的将是形如海浪一般的刀气,这一刀名为天崩地裂。此刀的气势可谓是惊天动地,绝非常人能够拥有的,萧白的身体之中涌现出来一层罡气,护住了全身,可是刀气似是海浪一般砍在了罡气之上,咔嚓的声音响起,罡气就像是玻璃一般,出现了裂纹。萧白心惊不已,那可是罡气,能够硬破罡气的武功,他从来不曾见识过,可是如今见识到了。嘭,罡气破碎而去,萧白的身影直接被刀气逼退,直接后退了十几丈,穆珏的手才收回,刀再次落在了原先的位置,天地之间的那种气势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萧白眼眸之中乃是惊恐,以及不甘心,可是那又能如何,他原本已经高估穆珏了,现在看来还是他太低估了穆珏,如果要硬拼,也许有机会跟穆珏一较高下。可是他知道,自己也会付出很大的代价,而这代价绝对不是现在自己能够付出的,就算他拼掉了穆珏,他也跟一条死狗没有任何的分别,哪怕是一个简单的人,都可以杀掉他,比如云之遥,想必就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若世上有神,也不过如了吧。”萧白望着他喃喃说道。 “你的真气化为罡气,犹如天罡之气,普天之下能够破掉你罡气者,寥寥无几,再练十年,你的武功定将又是另一个巅峰,皆是你在别人眼中也是神,可惜现在要想过去还不行。”穆珏再次盘腿而坐,萧白的武功他自是无比惊骇,一个如此年轻的人物,竟是将武功练到这种境界。当今武林怕是无人能够与其针锋,也许有些与他一样的老怪物可以,可是他们与自己一样,已经很老很老的,懒得再动了,人老了,江湖就注定不是他们的江湖了。 “多谢赐教,定当谨记,他日若有幸再次突破,便会前来一雪前耻。”萧白说道。 “你可以走了,还有一句话,是别人托我带给你的,珍惜眼前人。”穆珏道,听到了这句话,萧白眼眸一愣,似乎想到了,望着穆珏的身后,那里没有什么东西,空空如也,可是萧白似乎已经看到了什么,他的感觉不会错。 “原来如此,现在我明白了。”萧白笑了一下,平淡的说道,缓缓转身而去,此时萧白的心情很不好,因为他想到了一种可能。也只有这种可能,这已经是答案了,所以他心情很不好,他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院子之中上官紫觞与何鸢等着他,上官紫觞知道萧白去干什么了,那是去找自己说的那一个女人。其实她心中是不愿萧白找到那一个女人的,她甚至希望萧白永远不曾遇到过那个女人,可是萧白遇见了。只是此刻看到萧白会来的身影,上官紫觞沉默了,她也拉住了好奇想问的何鸢,她从萧白的身上看到了一种颓废,这种感觉仿佛就是一个被人抛弃的人才会有的。 “你是不是男人,就这样灰溜溜的回来了,你还配得上天下第一四个字吗?”梅二见到萧白的时候,眼眸之中满是鄙夷之色,房屋之中四目相对,何人便是上官紫觞与何鸢,他们一脸好奇的看着萧白与梅二。尤其是上官紫觞,岂会认不出来那个人是梅二,可是萧白与梅二似乎就像是一对多年的老友一般,但是上官紫觞是知道的,萧白在东都从来不曾行走江湖,是怎样跟梅二认识的,这都是谜团,可是人都会有秘密,上官紫觞自然知道萧白不会将这些秘密告诉任何人。 第四十三章 碧落谷 “如果你知道挡住我的那个人是谁,就不会说这样的话了。”萧白则是一脸无奈的说道,心中却也是不服气,若是梅二遇见穆珏,想要全身而退也是两说。 “谁有那么大本事?”梅二一愣,能够让萧白没有胜算的人,梅二真的想要知道。 “天刀穆珏。”萧白吐出了他的名字,梅二沉默了,的确是一个可怕的人物,梅二疑惑的是这个老家伙竟然没有死。 “他都七十多了吧,竟是没死?”梅二绝对他实在是活的太久了,江湖之中那些名人能够活过六十岁已经很是难得,因为一些人不是死在仇家之手,便会死在别人的手中。在江湖之中的漩涡里,就算你不去杀别人,别人也可能来杀你,这就是为什么江湖人总是活不久的原因吧。 “不仅没死,而且久居海岛,其刀法之高,又是升了一个境界,刀势,刀气,刀意三者合一,如雷霆万钧之势,刀出巨浪击天,连我的罡气护体都可斩碎,刀榜的确容纳不下他啊。”萧白朗声说道,的确像穆珏这样的刀,已然与神无益,此等人物岂是区区刀榜能够容纳的。 “想不到,这个穆珏竟是恐怖至此,这逍遥岛是何方神圣,竟是能够将穆珏这等绝世人物收入麾下,我倒是真想见识一些这逍遥岛岛主的风姿。”梅二有些渴望的说道,像他这样的绝顶高手,自是希望能够见识一下江湖之中那些藏龙卧虎之辈,各大宗门的掌门在天下人眼中,乃是泰山北斗。可是在梅二眼中,能够入他眼中的仅有傲雪剑宗的黄梅,知秋剑宗的秋鼎风二人,至于三宫宫主,没有一个人能够入得了他的眼中,魔道之中不过是黄泉山山主令狐菲罢了。 “也许见到她你会后悔的。”萧白冷声说道,眼眸之中神情似乎是遇见了一件很为难的事情,萧白知道,逍遥岛的主人不是云之遥,而是诗红雨,那一个女人。难怪她知道逍遥岛那么多的事情,难怪她连蓝天鲸为何如此惧怕逍遥岛的原因都能够说的出来。蓝天鲸是何等人物,虽然在武林之中蓝天鲸的名字不是那么响亮,但是在大海之上,蓝天鲸就是王者,身为一个王者,岂会告诉别人自己如此害怕逍遥岛。也难怪诗红雨为何如此快速的离开,因为她知道一旦不离开,蓝天鲸便会杀过来,在海上蓝天鲸绝对是王者,诗红雨就算再厉害,也会忌惮一下他的。 “看到你的神情,我就知道这个岛主绝对不是简单人物,看来不见为妙。”梅二心情很好,因为对于他而言能够看到萧白如此苦情的神情,绝对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所以一向冷淡的无比的梅二,此时也浮现了笑脸,上官紫觞知道梅二是何等人物,那是永远不会笑的人物。对于梅二的笑容,能够看见远比六月飞霜还要难的,梅二冰冷无情,心中只有剑,才觉得他已经超脱了人的界限,已经与神接近。可是此刻露出了他的笑容,仿佛他又从九天落下了凡尘一般。 “这已经不重要了。”萧白语气之中,没有丝毫的遗憾,回到了这里,他已经褪去那种颓废,是的已经不重要了,他是萧白,天下第一的萧白,不能为了一个女人如此颓废,所以他觉得已经不重要了。诗红雨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萧白不知道,在萧白心中,诗红雨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来找他,定是有着什么目的,可是现在萧白已经不想去探究那个目的。虽然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测,但是他还是希望这个猜测不是事实,只要他不去证实,这个猜测还有一丝可能是假的。哪怕他觉得这一丝可能不是那么大,所以他觉得已经不重要了,现在重要的是什么?是离别,没错,人都会离别,他跟上官紫觞的离别,上官紫觞跟了他许久,他自然能够看得清楚上官紫觞的心意。萧白不知道什么是爱,什么是情,所以他不是分一点情爱给上官紫觞,所以他们注定是要分别的,也许哪一天他懂得爱,也许会分一点。他只知道上官紫觞不是他的女人,也不愿做他的女人,那么就与他永远不可能,这对于他来说就是情,就是爱,就好比两个人简单的说,你愿不愿意做我女人,而那个女人回答愿意,就可以在一起,而女人回答不愿意就永远不在一起。对于他来说,本就该如此简单,可是情爱哪有那般简单,若是简单那也不是情爱的,所以萧白不懂,可是上官紫觞懂,可是上官紫觞已经拒绝过萧白了,就在他们成亲的那一天,上官紫觞搬出小院的那一刻,萧白已经知道了答案,所以他们没有可能,哪怕现在上官紫觞回心转意,那又能如何,他们已经回不去了,所以该离别还是离别。 “如果那一天,我不曾离开那间小院,那件屋子,我是不是你唯一的女人?”上官紫觞问道,这是离别的时候,上官紫觞问萧白的话,上官紫觞披着一件紫色的披风,眼眸之中有着一股希冀,站在了十里坡的一个独亭之上。似乎这里的亭子,就是用来分别的,上官紫觞很想得到萧白的回答,萧白自然也不在乎回答。 “没错。”萧白丝毫不吝啬,如果那个时候上官紫觞不曾离开,那么他肯定上官紫觞是他的女人,唯一的女人,也许别人不敢肯定,但是萧白很肯定。因为他觉得唯一,是一件看似不重要,但是却重要的事情,在这个世界,男人的女人唯一,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萧白觉得自己能够做到,不知为何,总是觉得自己能够做到。所以他的心里不能接受上官紫觞,因为他已经有了诗红雨,哪怕现在似乎已经不是了,但对于曾经拒绝了他的上官紫觞,他还能接纳吗?显然是不能的,他心中的那一丝芥蒂始终都不曾消失。 “如果之前我有过别的男人呢?”上官紫觞继续问道。 “那不重要,今后你只有我一个男人便够了。不过这已经是遐想了,不管怎样,还是好好过自己的生活吧,也许我们本就不该相遇。”萧白平淡的说道,随后走了,亭子之下,只留下了两道身影,上官紫觞跟何鸢,萧白的背影在她们眼中都是那般迷人,上官紫觞只是苦笑,眼角之中泪水已经流下,望着缓缓离开的背影,似乎已经离她越来越远,犹如天上的星空一般,已经不能有触及的那一天,只能仰望着他一般。上官紫觞擦拭了一下泪水,心中觉得萧白说的不错,似乎他们本就不该相遇的。 小小的屋子就像是一座宫殿的浓缩,在一处石壁之上悬着,石壁本就不高,这座殿宇也不过离地几丈而已,而殿宇之上,眼神出来一座小桥,连接了对岸,对岸却是一座独亭,亭子也是显得金碧辉煌,而小桥之下乃是一条小小的碧泉,在石壁之后,乃是一面更高的石壁,似乎遮住了这座简单的小桥,还有这一座小小的殿宇,而石壁之中小小的瀑布,似是从天落下,形成了小桥之下的碧泉,山谷之中,树林密布,小道穿梭,这多殿宇之下,密林之中隐隐约约可以见到诸多的房屋殿宇,碧泉缓缓流入了一个湖中,湖面似乎不是很大,可是湖岸之上,两座高峰似是被人用利剑从中间切开了一般,而切开的高峰之后,又是一片悬崖,碧湖之上的流水,在那里形成了一道很长很长的瀑布,但是这条瀑布,绝对没有人能够看见其壮阔,因为那一面乃是原始森林,从来都没有活人能够驻足过的原始森林,那两座高峰很高很高,完美的遮住了山峰之中的碧湖,谁能想到这样的地方,会有这样美丽的碧湖,还有居住在了这里。若是细细一看,其中一座山峰之上,竟是刻着‘碧落谷’三个大字,若是让人看到,一定会觉得不可思议,碧落谷竟是在如此与世隔绝的地方。当然这不是以前的碧落谷,而是近一年才建成的碧落谷,准确的说乃是抢来的碧落谷。 “小梅子,你不喝酒?”一个身着白袍,头发银白,胡须也跟头发一样发白的老头,举着一个青花瓷瓶,里面的酒香异常香醇,可是墨衣男子却是一脸不为所动。老者一副仙风道骨犹如世外高人,院子倒是极为普通,至少比起紧贴着山壁的那一座殿宇来说,这小院子就显得简单许多了,可是简单之中却是透出几分古雅之意,显然老者也绝非不懂的享受之人,起码手中的酒,就是好酒。而被他叫着小梅子的,却是梅二,如果世上还有另外一个人,叫出这三个字,梅二很肯定,他手中的剑一定会插入他的咽喉,他的剑也不是不能插入这个老头的咽喉,虽然老头有种仙风道骨之感。但是老头可是武林高手,但是没有这个老头,这座碧落谷就建不成,因为老头是一个很精通机关阵法的人,碧落谷在他的建造之下,绝对没有能够知道碧落谷的位置。 “鬼仙老头,你觉得自己配得上这个仙字吗?”梅二一脸冷冷的说道。 “如何不能,仙者,可通山,可腾海,可飞天,老朽哪一样做不到,这碧落谷可是贯穿一山之脉,这一条隧道除了老夫这鬼仙,世上你绝不能找到第二个人能够替你打通。”老者无比自傲的说道,梅二也是无语,他说的还真是,碧落谷之外,群峰环伺,绝壁天成,绝非常人能够进入,而他们能够进入,便是因为在山底打通隧道,直接挖到了山脉腹地,才找到了这块宝地,建造了这一处碧落谷。当然他们也不是盲挖,乃是这老头先进来发现了这里,才能够挖进来,看着碧落谷除了那座小殿宇,其余普通,可若是没有通天之能,岂能找到这样的世外之地,这老头竟是建造了一种形如羽翼的机关,飞入了山脉寻找,才找到了这处地方。没办法,他对碧落谷贡献极大,以后也打算在碧落谷养老了,这也是他的要求,他替萧白与梅二建造碧落谷,而他们二人负责养老。 “那是,您老的本事,当今世上已经找不到第二个人比您厉害,否则只是一年,怎能将这个碧落谷建成呢?”梅二此话可不是溜须拍马,而是真心实意的,碧落谷看似简单,实则艰难无比,光是通入深山山脉的这一条隧道,就不是简单的。 “那也是你们有钱的缘故,真想不到那小子真的那么有钱,且不说别的,那隧道里的那些夜明珠,我的乖乖,这小子怕是把全天下的夜明珠都收罗而来了吧。”鬼仙的眼珠中乃是不可思议,直通深山山脉的隧道有多长,他们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花费了半年,可是整条隧道都是亮如白昼,那便是每隔一段距离,隧道顶上竟是有着一颗如拳头般大小的夜明珠照亮。此等手笔,就算是建造一个皇宫也不会比这更加奢华了,而如今碧落谷之中的东西,尤其是珍惜的东西,山脉滋养而出的灵泉,泉眼上方长出来的那一株蟾玉果,也是世上罕见的绝品珍宝,那一眼灵泉更是可以疗伤练武,尤其是灵泉里面的水,若是拿来酿酒,岂不是天下最一等的美酒。只可惜那小子小气的紧,绝不肯让出一点泉水来酿酒。 “那是,谷主自己虽然没有钱,但是天下的有钱人都是他的‘朋友’。”梅二朋友二字说的有些委婉,也许萧白把他们当做朋友,可是他们未必会把萧白当作朋友,为了那些夜明珠,萧白可是将这些‘朋友’寻了遍,甚至连皇宫内院的藏宝阁,都去了一趟,现在天下还遍布着通缉令,通缉一个一夜之间将皇宫所有夜明珠盗得干干净净的贼,连太后的凤顶之上,那一枚夜明珠都不曾放过,导致现在皇宫之中想要拿出一枚合适的夜明珠都找不出来,只能气的太后凤顶不再镶嵌夜明珠了。 第四十四章 碧落赋 “能有这样的朋友,很好,起码以后老头子的酒,肯定是有着落了,这样有钱的朋友,哪怕是随便一个,都不会在乎请我这个老头子喝一辈子的酒。”酒仙的眼眸之中出现了一抹异彩,他已经老了,头发已经花白了,胡须也是花白了,脸上的褶皱就像是刀割一般,他已经没有多少年可以活了,如果有一个有钱的朋友,他想必不在乎请他这个老酒鬼喝酒,而且是喝到死。 “也许不会,你别看那些人很有钱,可是人越是有钱,似乎就会变得很小气,想要那种所谓的朋友出钱,就像是要他们的命一般。”梅二随意的说道,他说的是实话,一般一个人越是有钱他们就越是小气,那些萧白的‘朋友’皆是如此。 “可是他们似乎对那个小子不怎么小气,别的不说那些夜明珠就算只有一颗,也够我喝一辈子的酒了。”鬼仙缓缓喝了一口酒,酒香似是从喉咙之中灌入了肚子,他对这种感觉很是满足,他不是怀疑梅二的话。毕竟他也不是一个天真的傻子,他自然知道那些有钱人都是什么脾性,他们也许会仗义疏财,可是他们得到的利益,肯定要远在他们付出的那些钱财之上,所以让他们付出一个夜明珠,想必他们也得到了比夜明珠还重要的东西。不过鬼仙知道,这个萧白可谓是一穷二白,似乎找不到任何东西能够换得一颗夜明珠的东西。 “他们肯付出,那是因为那颗夜明珠就算在珍贵,也没有他们的的命来的珍贵。”梅二一脸平淡的说道,仿佛就是在说一件很正常,也很简单的事情。 “所以,他们是在用夜明珠买命?”鬼仙似乎明白了,萧白这些所谓的‘朋友’肯定是在一个很无奈的情况之下,不得不将夜明珠给他,想来这个很无奈的情况,他已经能够想象的出来,就是一个墨梅长衣的男子,抽出了那一柄细如手指的剑,抵住了他们的喉咙,而那一个小子,则会在一旁笑嘻嘻的要夜明珠。无论是怎样的人物,想来都不会吝啬的。 “没错,夜明珠的价值再大,也绝对不会大过他们的命去。”梅二很是肯定的说道。 “我想他们肯定是很不愿意交这样的朋友。”鬼仙一脸肯定的说道,如果他是一个有钱人,自然也不愿意交这样的朋友,以及推人,自然别人也是极其不愿意交这样的朋友。 “你错了,你知道侯四海吗?”梅二却是一点也不觉得他们不愿意,至少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如此。 “天下黄金之多莫过于江家,珠宝之多莫过于云家,玉石之多乃是卢家,可若说最有钱的人,无疑就是四海钱庄的侯四海了。天下人谁不知道侯四海的钱,怕是比三家加起来还要多,怎的,那小子也去与他交了朋友?”鬼仙好奇的问道。 “不仅交了,而且是侯四海死乞白赖交的。”梅二道。 “莫不是萧白那个臭小子不曾向他索要珍珠?”鬼仙道。 “要了,不仅要了,他还是除了云家,还有皇家之外,给最多珍珠的便是侯四海了,他不仅给了,而且事后还给了萧白一个金令。”梅二道。 “这侯四海莫不是傻子,他的金令可是天下间最难得之物,只要手持金令便可以在天下任何的一个四海钱庄之中,提取银两,而且最高能够提取十万两白银,也就是说这小子一辈子都不用愁了。”鬼仙诧异的说道,钱对于侯四海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就算萧白不停的拿着金令提取银两,萧白要是花掉那些钱,最终也会被四海钱庄赚回去的。所以他自然不会在乎钱,但是侯四海不在乎,可是不代表他会轻易给人钱,因为侯四海也绝对不是一个不小气的人。 “在我看来,这侯四海绝不是傻子,而且还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梅二却是不以为然的说道。 “老夫可看不出他哪里有一丝聪明的可能。”鬼仙却是缓缓摇头,鬼仙的名头,在江湖之中也是有些名气的。当然以前鬼仙的武功也是赫赫有名的,只是人都会有老了的一天,鬼仙已经老的连骨头都懒得动了,所以他想要找到一个归隐之所。而现在的碧落谷,不仅仅是他创造的,还有了无数的钱财支持,碧落谷可谓是鬼仙的巅峰之作,所谓人在山中便是仙,此时鬼仙似乎觉得自己配得上仙了。 “如果凭着一个金令,结交天下第一高手,碧落谷的谷主,这件买卖是否划算啊?”梅二道。 “细细一想,倒也是这个理。”鬼仙道。 “谁能想到,令天下人闻风丧胆的天下第二邪道门派,竟是只有三个人,这样的门派却是可以名震天下,你相信吗?”梅二道。 “这已经是事实了,当今天下听到碧落谷三个字,谁不会心惊胆颤。”鬼仙白了他一眼说道,当今武林谁不知道碧落谷之名,可是鬼仙却是异常奇怪。看二人的年纪,这些年江湖之上那些碧落谷的血雨腥风,怕是跟他们没有关系,可是江湖之中究竟是谁用碧落谷的名义在杀人呢?鬼仙虽然好奇,但也不会去深入了解,因为他已经老了,虽然好奇心重,可是老了他也就没有多余的闲心去管这些闲事了。 “散幽情于曩昔,凝浩思於典坟。 太初与其太始,高下混其未分。 将视之而不见,欲听之而不闻。 爰及寥廓,其犹槖籥。 轻清为天而氤氲,重浊为地而盘礴。 尔其动也,风雨如晦,雷电共作; 尔其静也,体象皎镜,星开碧落。 其色清莹,其状冥寞,虽离娄明目兮,未能穷其形; 其体浩瀚,其势渺漫,纵夸父逐日兮,不能穷其畔。 浮沧海兮气浑,映青山兮色乱。 为万物之羣首,作众材之壮观。 至妙至极,至神至虚。 莫能测其末,莫能定其初。 五石难补,九野环舒。 星辰丽之而照耀,日月凭之而居诸。 非吾人之所仰,实列仙之攸居。 尔乃遗尘俗,务遐躅。 养空栖无,惩忿窒欲。 陵清高而自逺,振羽衣以相属。”白衣绝尘,脚踏凌波,缓缓漫步在了碧湖之上,湖面的白色靴子之下,泛起一阵阵的涟漪,犹如朵朵莲花绽放。而萧白的手中,白色的纸扇缓缓摇动,将自己白玉发冠之上垂下的白色发带煽动,缓缓飞扬了起来。背影对着二人,二人竟是一愣。 “好诗,好诗,小子此诗何名?”鬼仙缓缓摸着胡须,仿佛已经醉了,他手中有酒,让人看见肯定会以为老头是醉了。可惜他没醉,只是觉得已经陶醉在了这篇诗赋之中。 “碧落赋。”萧白缓缓说道。 “老头,说的好像你很懂一样?”梅二白了他一眼说道。 “的确不懂,只是觉得是好诗罢了,你不是瞎子?”鬼仙皱眉说道。 “自然不是,蟾玉果加上了灵泉,的确令他更上一层楼,只是那又如何,我是梅二,依旧是梅二。”梅二不瞎,他注意到的不是诗赋,而是武功。对于一个嗜剑如命的人来说,他最先注意的也只能是武功,萧白的武功似乎更加的令人深不可测了。 “远没有想象之中难般好,原以为能够提升一个境界,不曾想依旧不曾跨过去,蟾玉果,加上这灵泉都不能跨过去,着实有些遗憾,不过已经不重要了,毕竟这一番功夫,得下十年苦功才能做到。”萧白很是知足,就算没有买入地境,但是自己已经很满足了,毕竟易筋经地境,只有达摩祖师曾经踏入,他虽然不喜欢秃驴,但是达摩老祖毕竟是佛门之中,千百年不出世的奇人,更是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不仅仅易筋经练的出神入化,还身兼七十二绝技。少林的七十二绝技名动天下,武林之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七十二绝技练成每一种都能够横行天下,当年少林出了一位奇人,叫做十三绝僧,他也只是将七十二绝技练了十三绝技,可武功已然傲视天下无人可敌,七十二绝技都练成,那是何种境界,已不是常人能够想象的到了。 “对你而说只是十年之功,你可知道只有一枚蟾玉果,加上灵泉的效用,普通人像你这样浸泡数日,化开蟾玉果的力量,绝对能够修成一甲子内力,足以横行武林,蟾玉果还有几枚?”鬼仙一脸不满的说道。 “三枚。” “三枚?” “三枚?”梅二跟鬼仙的眼眸同时一惊,蟾玉果足有十七枚,这蟾玉果经过灵泉的滋养,十年才会结成一果,这十七枚蟾玉果可以说是一百七十年才能结成,如今居然被萧白吃了十四枚,吃了一枚就算是没有灵泉相辅,也能够平添二十年的功力,而且一旦服下蟾玉果,可以百毒不侵,此等稀世奇珍,若不是这里已经有千万年不曾有人踏足,岂能生成,此时梅二心中也是对萧白的奢侈,已经出现了一丝痛恨之心。 “你可真能吃。”梅二的话几乎就是从牙齿之中咬出来的。 吱,吱,吱,声音一阵一阵传来,天空之中,一只黑色的玄羽翅膀,缓缓摇羽,仿佛就是在大海之中缓缓游动的一条鱼。而这只老鹰的头却是雪白之色,甚至比雪还要白上几分,黑色的身体,也是很黑,比乌鸦更黑,如果天下的事情都跟这只鹰一样,黑白分明便是最好的了。 “这不是白首神隼吗?”鬼仙认出了它,这可是梅二养的神隼。 “侯四海看来是有难了。”萧白道。 “你这个碧落谷谷主,也该在江湖之上走一走了。”鬼仙缓缓说道。 “的确该走一走了,碧落谷已经建成,是时候该让那些人知道了。”梅二道。 “是时候了。”萧白淡淡的说道,碧落谷今日算是正式建宗了,萧白这一个谷主也该让天下明白了。 常四,常在百家姓之中排行第八十,是一个很不常见的姓,在江湖之中姓常的人很少,但是让人提起一个高手,人们都会想起常四。可是让人们说出常四究竟做过什么,人们却说不出来,而人们记住他只不过是因为他的名字,他的名字在刀榜之中排名第四,至于排名第四那是因为常四杀掉了原先的刀榜第四,可是刀榜第四绝非常人能够达到,至于别人的刀,是快,还是狠的,没有人知道,至于常四的刀有多快也没有几个人知道。常四这个人究竟是高,是矮,是胖,是瘦也没有人知道,这么奇怪的人仿佛江湖之中只有他一个,论起神秘之人,常四也只是排在碧落谷谷主之下。 “现在怎么办?为何小姝会招惹到常四?”此时一间华丽的屋子之中,坐着一个华贵的夫人,一身锦缎绸布无比奢华,可是此时却是掩面抽泣,而屋子之中坐着的一个臃肿男子,脸色也是无比难看。 “小姝平日里乃是足不出户,怎会招惹到这个常四,显然是冲着咱家来的。”侯四海似乎不曾埋没他那一个天下第一个有钱人的身份,一身肥胖的肥肉抖动着,脸色之上的怒意,已经抑制不住了。 “平日里你花那么多的钱,给那些人,现在出事了,他们都躲得远远的,现在我们怎么办?”而这个妇人只能埋怨眼前的侯四海,毕竟她只是一个妇道人家,更是不知道江湖之上的事情。 “我侯四海在江湖之中,还是有些朋友的,已经有散发消息出去,许多武林中人已经往这里赶了。”侯四海十分得意的说道,侯四海是一个有钱人。一个有钱人自然不是真的有什么朋友,不过侯四海不在乎,因为他的钱已经多的连自己都数不清楚,所以他不在乎用多少的钱来请这些人,只要他们能够对付常四,便可以了。 “希望他们听到了常四的名头,不会像是先前的那些人一样无用。”妇人的眼眸之中是诸多的不信,侯四海不会武功,可是侯四海这样的人,总是要跟江湖打交道的。所以身边还是雇了一些高手,可惜那些高手一听到常四要来,就已经逃的远远的,一点情义都不讲,妇人岂会相信那些人,侯四海自然也不会相信这些人,可是只要他们心中有利益便可以了,对于侯四海来说,天下能够用钱解决掉的事情,就不是事情,而那一只白头隼才是他的希望,他希望那个人真的会来,虽然他不知道那个人的武功比不比的过常四,但是侯四海知道,那个人绝对是深不可测的。 第四十五章 狩猎 候小姝,是侯四海的掌上明珠,侯四海没有儿子,只有这一个女儿,身为天下最有钱之人的女儿,候小姝的生活肯定比一个皇家的公主丝毫不差。只是侯四海那臃肿的体态,在人们的想象之中他的女儿不会是一个美人,也许候小姝比起上官紫觞,诗红雨,还有邢雯雯那等绝色美女,自是差了许多,但是候小姝肯定不是一个丑女,她有两颗小小的虎牙浅笑之时,脸颊之上总是能够露出两个小酒窝,而那两颗虎牙也在此时露了出来。候小姝的脸很小,她的脸在所有人的脸中应该是属于最小的那种,而最令人深刻的不是她的小脸,也不是酒窝还有那两颗精巧的小虎牙,而是她的笑容,候小姝的笑容就像是三月里的春风,看到了她的笑容总是能够令人感觉舒畅,而候小姝似乎从来也不曾吝啬自己的笑容,因为她见到每一个人都会露出笑容。候小姝是一个没有烦恼的人,所以她很爱笑,侯家坐拥天下财富,她似乎也不会有什么烦恼,而且她的父母也是将她当作了一颗珍珠捧在了手心护着,所以她的生活一帆风顺,顺心如意。 变态,只要是人,一个善良的人都不会用这个词去形容一个人,甚至去评价一个人,但是有一种人已经不能用第二个词语去评价他,因为他就是变态的。没有任何词语能够更适合他,常四,没错这个最神秘的常四,在江湖之中名气很大,却又是活的就跟不存在一般的人。孤独,许多人都孤独,因为孤独是一种强大,他们的内心很孤独,他们的武功更加孤独,孤独的就跟皓月的寒光一般冷寂,楚庄寒就是这种孤独的人,梅二也算是一个,但是如今梅二似乎不再有那种冷寂了。也许是梅二心中有了一种归属,而碧落谷便是归属,至少那里是他与萧白建造的,以后也只会是他们的地方,那里是他们的家,有家的人似乎就是有了根,有了根就有了归属感,有了归属感就算再冷寂的心,也总会有温暖的时候。他们这种人的孤独乃是在追求一件事情极致的时候,形成的一种奇妙的孤独,这种孤独不是寻常人能够拥有的。常四也是用刀的,但是他拥有的孤独不是这种孤独,因为他的孤独许多人都能够拥有,那种冷寂的孤独,总是弥漫在了他们的气息之间。使人们不敢与他们靠的很近,一旦靠近就能够感受到他们身上那种寒冷,就算是六月酷暑,也犹如身坠冰窖一般,这种寒冷足以令人不寒而栗。而常四的孤独,不会令人感觉到冷,甚至会特意的避开人群,才能体现心中的孤独,他的心中想的不是孤独的冷傲,而是野兽般的凝视。在一个漆黑的隐秘角落,他就像是一个游魂一般,尽力在隐藏自己的存在感。 他就像是一个游魂,飘荡的游魂,孤零零的游荡在了天地之间,他一直在寻找着,寻找着猎物,对,在他的心里之中,就是在寻找猎物,适合的猎物。什么是猎物,前提你是一个猎人,又前提你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猛虎,一头狂狮,甚至是一匹狼,可是最该形容这种性格的应该是豹子,没错就是豹子,因为在所有的猛兽之中只有豹子,才是最佳的猎手,而且还是独来独往的。常四的眼睛,就像是豹子的眼睛,他每一次站在了水边,看到水中倒影,他盯着的只会是那一双漆黑如星辰的眸子,他觉得自己的灵魂就是寄居在那一双眸子之中。 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与这样的人为伍,当然他也不愿意与别的人为伍,因为他看到的别人都不是人,所有人在他眼中那就是猎物,随时能够夺去生命并且吃掉的猎物。猎物在他眼中,不会值得同情,当然也没有值得同情的地方,久而久之猎物在他眼中也形成了一种层次,他也会在猎物之中挑选他认为最好的,来填补心中那种变态的欲望。而常四就是这种人,心中的那种变态欲望只能用一种极度痴迷的手段来填补沟壑,那种人就是他心中最完美的猎物。他最不喜欢的就是笑脸,有些人很容易满足,所以脸上总是挂着笑容,而常四最不喜欢的就是笑容,也不是不喜欢,而是因为他最喜欢别人的脸上出现那种痛苦的神色,别人拥有什么美好的事情,他就是要毁掉,而没有烦恼的人总是有着挥之不去的笑容。他最喜欢的就是毁掉所有人的希望,令别人的脸上出现那种痛苦的绝望,他就会像是往常一样躲在暗中非常享受的看着他的猎物脸上出现痛苦的笑容。这种享受可以令他的精神得到最大的宽慰,仿佛就是一件至高无上的艺术品一般,而他现在找寻到了下一个猎物,他已经捕捉到了许多的猎物,自己已经数不清了,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猎物越来越难找了,因为能够令他动心的猎物着实很少。不是这个世间的人少了,而是令他心仪的猎物越来越越少了,显然他对猎物的挑剔也在提升着。他已经三年不曾狩猎的,对,只能用狩猎来形容自己,因为这场游戏,对于他来说,就是一场狩猎,而被他盯上的人,永远不会逃脱。他会一步一步毁掉她赖以生存,令她没有任何烦恼,令她始终出现笑容的所有美好事情,当她出现绝望的痛苦,他就会像欣赏一件极美的艺术品,在暗中欣赏这种痛苦。这种扭曲的心里,不是变态又是什么呢?可是对于他来说,这便是他的追求,一生的追求,而他现在发现了一个猎物,候小姝,不错就是她,她脸上的笑容很美,当然那是对于别人而说,在他眼中,那种笑容不该出现,一旦出现他将会无比兴奋,因为那是他的猎物,他这次不会那么快毁掉她的一切,因为他发现能够满足他需求的猎物实在是很难找了。平时找到了猎物,他用手中的刀,杀掉他们的父母,杀掉他们的孩子,他们脸上就会出现他想要的那种艺术,甚至从此会疯掉,为了那种绝望更加的彻底展现,他甚至会在那些人的面前,一点一点割断他们在意之人的喉咙,任由他们的鲜血溅射在他们的脸上。在这样的折磨之下,十个人之中足有五个人会疯掉,就算五个人不会疯,他们也不会再拥有那种灿烂的笑容,那种无忧无虑的笑容。 “你叫什么名字?”笑容的确很美,那是他见过最美的笑容,在披散着长发的脸庞这下,那一双褐色的眼眸,从来没有见过那种笑容。那个小丫头的笑容,似乎可以洗去心中的那些沉闷。 “叮铃。”他回答道,一个男人叫这个名字,显然有些不好听,可是他依旧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一般他是不会轻易告诉别人自己的名字。只是不知道为何,他却对这个小丫头极为放心,似乎可以在她面前袒露一切一般。刀在他的腰间,发出了一声叮铃之声,原来竟是在刀柄之下,挂着一串风铃,这便是他这个名字的由来。刀像是一把菜刀,可是要比菜刀长了一点,也比菜刀窄了一点,但是对于他来说,无论是不是菜刀,都没有什么不同。只要是刀,在他的手中都是可以杀人的,既然都是杀人的刀,何必在乎是不是菜刀呢?所以别人嘲笑他的刀像是菜刀的时候,他总是不会反驳,但是一旦看见了他拔出腰间的刀,任何人都不会觉得那是一把菜刀。 “你来自哪里?”少女的眼眸之中充斥着好奇,她好奇的原因不是因为那柄刀,而是他的穿着,他的衣服很粗糙,像是自己用极为粗糙的麻衣缝制出来。那种如同大地一般的土黄色,几乎都跟他的皮肤融为了一体,他的皮肤比常人黑了那么一点。披散的长发显得那般干枯,仿佛已经许久没有洗过了一般,就算洗过他的头发也不会变得乌黑发亮,因为他似乎活在了一个荒凉的地方,头发已经被风沙吹的干燥枯寂,不可能变得如同常人一般。 “大漠。”他很诚实,这一点自己也很是奇怪,因为他从来不曾如此诚实过。 “我问了你两个问题。”少女俨然一笑,脸颊边上的酒窝如同莲花一般绽放,露出了两颗小小的虎牙,显得无比可爱。 “我知道。”他木纳的点了点头。 “那你不好奇我叫什么名字?”少女诧异道,无论是什么人,只要有人问出这两句话,而且他回答很干脆。一般都会反问一下自己的名字,可是这个人不问,一点要问的欲望都没有,这样的人很奇怪,同时也令她很好奇。 “我为什么要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他问了,他问的第一个问题,却让少女语塞,因为这个问题她不知道怎么回答,甚至都有一种将手中的这杯热茶泼在了他脸上,将那一张似乎贴上了许多沙子的脸,冲刷白净一点的冲动。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因为她是一个很有教养的孩子,从小到大她从来都不曾与人红过脸,今天她自然也不想,尤其是今天是去祭庙拜神,只是觉得乏了,看到了路边的一个茶摊。坐了下来,毕竟这阵子她着实有些不顺,可是依旧要活的开心,她很敬佩自己的父亲,因为在她心中,没有什么问题不是自己父亲不能解决的,所以她相信这次的问题自己的父亲也能够解决。 “曾经有没有人被你的话气死过?”少女好奇的问道。 “没有。”他很是肯定的点了点头,他不觉的自己的话能够气死别人,因为他说的是实话,他真的不想知道这个少女叫做什么名字,虽然她的笑容很是好看,至少在他心中是那样好看,但是他不是一个很好奇的人。 “小姐,还是不要与陌生人多说话来的好。”语气之中有着一些不屑,还有一些倨傲。少女身边站着的一个人,眼眸之中似是有着锐气发出,怀中抱着一柄白玉汉剑,一身黑色的锦衣,头戴铜冠,齐额之上的抹额,用一条黑色的丝绦系着一枚洁白的玉,站在了少女身后显得气韵神朗了几分。只是态度之中的傲气跟冷漠,无视了这里所有人,而坐在了少女对面与其拼桌的粗衣男子,在他眼中似乎就是一个乞丐,从始至终他连看都没有看一眼。这个茶摊很小,拼桌的事情常有,毕竟来来往往的人,总是要在这里歇脚饮茶,人多了自然不认识之人总是能够坐在一起的,只是很少有少女这般好奇与别人说话。而身后的男子似是一个护卫一般,时刻警惕着周围,同时也在提醒着少女,现在她处于一种危险的环境之中,少女自然是候小姝,无论是谁只要被常四盯上了,总归是不安全的。无奈候小姝想要出来,侯四海又挡不住,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女儿,只能叫他跟着。能够令侯四海放心的人,自是在江湖之上有着一番地位的,他自然也是有的,秦明便是他的名字,一旦知道了名字就能够叫出他的名号,追风剑秦明,江湖之上剑榜之中排名第十一位,差一点就能够名列前十的人物,可是秦明也是知道,剑榜的前十,那在江湖之中又是另一番天地,不过他的第十一位,想来面对刀榜的常四定是有些威慑的。也许这是每一个用剑之人的心思,他们觉得剑是高贵的,而刀,易懂难精,有人认为刀榜第一的上官白,若是能够在剑榜第三的手中立于不败之地,已经是值得骄傲的事情,所以秦明心中的傲气自是令他的信心膨胀了几分,毕竟常四的刀法在江湖之中不显。 “你不要看任何人都是一副坏人的模样,这个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坏人。”候小姝一脸不满的回头对秦明说道。 “小姑娘,这句话我可不认同,世上的好人跟坏人,你可不会在脸上看出来的。”一袭白衣,缓缓来到桌前,随意的坐在了二人的中间,一脸笑盈盈的看着他们。而身后站着的冷漠男子,胸前抱着犹如黑色木棍的细剑,衣袍之上的银色梅花,令站在了候小姝身后的秦明瞳孔收缩。身体竟是在此刻微微颤抖,似乎是感觉到了寒冷一般。 “你又是谁?”候小姝诧异的看着萧白,她非常不喜欢萧白,因为萧白的打扮,的确不值得她喜欢,她身为侯四海的千金,见过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了,那些有名的花花公子就是萧白的这番模样,而且此时萧白的脸上,笑盈盈的像是假笑,甚至觉得他有种图谋不轨的感觉。 “果然是小姑娘,好奇心很重,不过不要紧,我叫萧白,萧瑟的萧,白色的白。”萧白淡淡的说道。 “你是来喝茶的?”候小姝皱眉道。 “自然。”萧白啪的一声,打开了身前的折扇,缓缓一摇,一脸笑意的说道。 “那你为何还不叫上茶?”候小姝却是一脸已经识破阴谋的神情紧盯着萧白,哈哈,萧白笑了,简直就是开怀大笑,因为候小姝在他面前就像是一个刺猬,很小很可爱的一个刺猬,身后的梅二却是一脸冷淡,仿佛世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就跟木头一样站着,秦明的脸色很难看,额头之上细汗已经冒出。他身为用剑之人,岂会认不出梅二,剑榜第二的剑客,普天之下谁能够接得住他一剑,至少秦明不能,他知道梅二若是杀他,恐怕连拔剑都嫌浪费力气。而能够让梅二站在身后的人,还有谁?他已经不用想了,这位就是潜龙潭与天下第一剑客决战,还胜了的天下第一高手公子白。这两尊大人物,哪一个都不是自己能够招惹的,此时候小姝的话,令他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他们可是连皇帝都不敢与他们大声说话的人,候小姝如此顶撞公子白,要是他们生气,岂会有活路,他很想提醒候小姝,但是似乎喉咙已经被一剑抵住,想说话却已经说不出来,甚至动都不能动一下,这便是梅二身上散发的恐怖气息所导致。 第四十六章 风铃 “很不错,在茶摊就是该喝茶,在酒楼就该喝酒,天经地义。”萧白笑了许久,终于缓缓摇手,茶摊的老汉拿来一个茶壶,终于走了上来,放在了萧白的面前,替萧白倒了一杯茶,动作无比的娴熟,随后躬身退回摊子之上。 “好茶,的确是好茶。”萧白缓缓抿了一口,一脸满足的说道。 “你知道是什么茶吗?”候小姝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对萧白如此厌恶,仿佛是觉得自己跟一个有趣的人说话,被人打扰了所以不想他坐在身边。 “像是铁观音,挺不错的。”萧白岂会知道这是什么茶,他本就是不是品茗高人物,现在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 “噗,这是碧螺春,连喝的什么茶都不知道,在这里充大头,真是好笑。”候小姝直接吐出了一口茶水,而其身后的秦明恨不得冲上去堵住候小姝的嘴。他现在几乎都要将满天神佛都求了个遍,可是他不敢插嘴,别说公子白,站在了后边的梅二虽然是跟木头无二,可是这是全天下最要命的木头。梅二的剑有多快,没有人知道,江湖人对于他的剑只有一句评价,没有最快,只有更快。他可是不敢去尝试梅二的剑,全天下想要去尝试梅二快剑的人,怕是没有几个,连楚庄寒怕也是不愿意尝试。 “是吗?唉,不常喝茶,分不清碧螺春与铁观音自是很正常的。”萧白却是非常坦然的说道,对于分不清茶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只是对于候小姝来说,却是更加的鄙夷了,穿的就跟花花公子一般也就算了,还是如此没有见识的花花公子,候小姝身为侯四海之女,见过最多的便是这种人。仗着家里有些横财,身边请着一个比较厉害的打手,什么都不懂只会花钱的花花公子,仿佛看不起任何人。比如此刻坐在了那里的粗糙麻衣男子,似乎萧白就不曾注意他这个人。殊不知萧白从始至终注意的也不是候小姝,而是这个男子,虽然一直跟她在说着话,但是他的注意力几乎都落在了这个人的身上。候小姝惹上了常四,这一点萧白知道,从碧落谷赶了过来,便是为了侯四海的这件事情,毕竟侯四海还是与他有些交情的。所谓拿人手短,拿了那么多的钱,总归是要替他解决一些麻烦的,可是这个人不是常四,当然他也不是常四,因为他已经告诉了候小姝自己的名字。 叮铃,是名字吗?有人或许会问,什么样的人会起一个这样的名字,摆明就是在隐藏自己的身份,所以才胡诌了一个名字,因为这个名字怎么听都是假的,而且还是一个大男人说出来的。如果是一个女人说出这个名字,别人或许会信上几分,可惜他是一个男人。可是他没有说话,他确实是叫做叮铃,只是这个名字许多人不曾听说过,可是听到了刀柄之上风铃发出的叮铃声音,就算他的名字不曾告诉别人,也猜到了他是谁?风铃,风铃不是他的名字,而是他腰间那柄刀的名字,他的名字不重要,也没有什么人知道,可是他的刀很出名,而且是名动天下,刀剑双榜之上的高手自不用说,他腰间的这柄刀在刀榜之上排行第二,所以萧白注意的自然是他,而不是别人,秦明在萧白眼中,就是一个废物,如果有人说剑榜第十一的高手,竟是废物,那绝对会觉得这个人说的话实在是太狂妄了,可是知道说这个话的人是萧白,那么就不会。因为萧白是公子白,当今武林公认的第一高手,他不仅仅觉得秦明是废物,恐怕天下的任何人在他眼中都是废物罢了。 “我的茶喝完了。”别人说话的时候,在中间插话似乎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但是他丝毫不在乎。因为他真的将桌上的那一壶茶喝完了,而且他就是那么凭空的吐出了这样一句话。候小姝一愣,因为她不曾想到这个奇怪的人会是这样插嘴,而且丝毫不在乎萧白与她会不会生气。仿佛他想说话了,就会说话一般。 “你很奇怪?”候小姝盯着他说道。 “我的茶确实喝完了。”他的脸上义正言辞的说道。 “我看见了。”候小姝已经空了的茶壶说道。 “我没钱,你替我付。”他望着候小姝,一脸本该如此的说道。 “什么?”候小姝自然不在乎替他付一壶茶钱,她可是侯四海的女儿,自然不缺钱,但是此时看到叮铃那种仿佛她就是他身边一个付钱丫环就有些愣住。 “我请吧。”萧白却是淡淡的说道。 “不,她请。”叮铃非常执着的盯着候小姝说道。 “那就你请吧。”萧白也是一脸随意的说道。 “不就是一壶茶钱嘛,请就请,老板给你。”候小姝脸上嘟囔着,似乎是在恼怒,心中已经觉得,今日肯定是出门没有看黄历,所以遇见了这么奇怪的两个人。她摸出了一枚银锭,扔给了茶摊之上的老板,这一枚银锭足以买下十个这样的茶摊了。 “不用找了。”这句话是候小姝说过最多的话。 “谢谢客观。”茶摊老板感恩戴德,深深地鞠了一个躬,这也是她付钱的时候,最常见的一个场景。而她已经想要走了,本来对这个男人的最后一丝好奇消失的干干净净,似乎这个人比起那一个花花公子还要讨厌一般。 “等等。”叮铃一脸正色的看着候小姝开口道。 “等什么?”候小姝皱眉道。 “钱不够。”叮铃同样是一脸正色的说道。 “什么?”候小姝愣住,钱怎么可能不够,而萧白则是微微笑着,不曾说话,仿佛他说的话确实如此。候小姝看向了萧白,萧白的神态已然表明了一切,似乎就是不愿意帮他,而候小姝看了一眼身后的秦明,这个时候他这个护卫,也该出手了,可以回头一看,却愣住了。秦明抱住了白玉汉剑的手,不停的颤抖着,而脸颊之上的汗珠,已如同雨滴般滚落了下来,现在候小姝似乎明白了这几个人都是江湖之人。 “一万两。”叮铃冷冷的说道。 “好像有点少。”萧白却是皱眉道,似乎这个价格有点少。 “是黄金。”叮铃补充了一句。 “公道,这个价格太公道了。”萧白缓缓拍了一下手掌。 “你们的意思是,要我现在拿出一万两黄金?”候小姝的眼珠睁得很大,这两个人一唱一和的是在坑她吗?就这么几句话便要自己拿出一万两黄金。 “这还不明显吗?我们这里除了你还有谁能够拿出一万两,而且是黄金?”萧白望着她愣住的眼眸,很是认真的说道,看着候小姝一愣一愣,就跟呆住了一般,此时他的心情很好,他自然知道眼前的男子为何要一万两,而且是黄金,梅二自己也知道,所以什么也没有说。秦明不知道,但是他不敢说什么,甚至连动一下的心思都没有,只是因为梅二还不曾叫他动,所以他不会动,也不敢动。 “你们这是打劫吗?”候小姝小脸之上似乎非常的委屈,眼眸之中泪花已经浮现。他们都忽略了一点,女人有一样本事是男人学不来的,那便是哭,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男人的流泪那是耻辱,男儿的眼泪也只为值得的人而流,可是女人就不同了,她们的眼泪,可以为了任何而流,所以候小姝的眼泪,自是觉得她被眼前的两个人欺负了。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就算别人给他十万两黄金恐怕也没有机会。”萧白很是诚恳的说道。 “有人给钱他还不要,莫不是因为他是一个傻子?”候小姝眼眸之中有些恼怒,似乎很是不满这个人像她要一万两黄金。 “他不是傻子,这天下想要给他十万两黄金的人多得是,只是他不愿意拿,因为只要他自己向一个人要钱的时候,别人才能给他钱,而天下想要让他给自己要钱的人,尤其是有钱人,多的就跟天上的星星一样多,数都数不过来。”萧白很是认真的说道。 “我看起来像是三岁小孩吗?”候小姝道。 “你是吗?”萧白反问道。 “当然不是,所以我不是那么好骗。”候小姝觉得自己很机智,莫名其妙的就向她要一万两黄金,还说的如此冠冕堂皇,怎么看都是骗子。 “候丫头,不用说了,这一万两黄金叔叔替你出了。”嗒,嗒,嗒,马蹄声疾驰而来,雪白的骏马没有一丝杂质,健硕的四肢,加上健硕的马躯。此马可谓是马中之王,速度之快犹如流星赶月,眨眼只见竟是来到了茶摊之前,疾步而停犹如止风,此等神骏常人一看,都是羡慕不已。而马背之上的人,一身紫色貂绒长袍,绣上金丝银边,头戴紫金冠,目如锐剑,锐气逼人,马背之上,背负着一把直刀,还以一张玄黑色的弓,而马背之上还有一个箭囊,不多不少刚好十三支箭。 “公孙叔叔?您怎么来了。”候小姝似乎看到了救星一般,脸上再次绽放笑容,若是此刻还猜不出此人的身份,那么就不用在江湖之中混了。此人便是十二连环坞的总瓢把子,凤尾帮的帮主,号称神箭轩辕的公孙十三。 “我若不来你可是要得罪人了。”公孙十三脸上冷冷的说道,锐气汇聚的目光落在了茶摊之上萧白跟叮铃身上,当然还有一脸始终冰冷如初的梅二,无论是在哪里,梅二身上的那种寒冷气息无疑是最引人注目的,试想一下,他整个人站在了那里,就像是一块巨大的冰块,散发着寒冷之气,谁都会第一时间注意到他。 “若老朽不曾老眼昏花,阁下就是公子白吧?”马背之上公孙十三虽是不曾下马,可是却拱手恭敬的说道。 “不错,正是本公子。”萧白淡淡说道,而所有人都是一脸正常,连秦明也是如此,因为他已经猜到了公子白的身份,至于候小姝,她对江湖一知半解,自是不知道这些年江湖之中名气最大的人物,便是眼前的萧白了。 “这位便是风铃刀客吧?”又转头对着叮铃说道,叮铃没有回话,只是点了点头,凤尾帮的确是一方霸主,可是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在乎凤尾帮,除了秦明。 “看来老朽的老眼倒是不曾昏聩,还是能识得天下的英雄。”公孙十三很是客气的说道,语气之中的豪迈之气展露无遗,仿佛他便是一个枭雄,公孙十三似乎也当得起枭雄之称,江湖之上神龙凤尾的角逐,凭着箭囊之中十三支凤尾箭稳稳的震住了神龙帮,此等人物不是枭雄怕也没有人能够称之为枭雄了。只是世人都疑惑,毕竟江湖之上,所有的河运都被神龙帮掌控着,十二连环坞的生意被限制了许多,可是凤尾帮的财力丝毫不在神龙帮之下,现在萧白明白了,这位凤尾帮之后的财主,怕就是四海钱庄,难怪凤尾帮的财力丝毫不逊色神龙帮,有了四海钱庄的背景,公孙十三又岂会在乎钱。 “公孙叔叔,您老人家怎么来了?”候小姝道。 “还怎么来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叫我,是不是你家老头觉得老朽年纪大了,手中的箭已经生锈了。”公孙十三有些不满的说道,他公孙十三是何等人物,候小姝乃是她的侄女。常四就算是刀榜第四又能如何,敢觊觎他凤尾帮帮主的侄女,就是在老虎脸上拔须,不死也不远了。尤其是见到了眼前的这三个人,无论是哪一个人,常四都不敢面对,常四虽然是刀榜第四,可是刀榜前三与刀榜第四,又是另一番天地,风铃的刀,自不是常四能够相比的。 “自然不是,只是父亲已经请了江湖之中的高手前来,自问已经能够抵挡,所以不用劳烦公孙叔叔千里而来舟车劳顿。”候小姝解释道。 “也怪老朽不服输的性子,早知道三位至此,这把老骨头就不从南方赶来了,不过好在还有这老朋友陪着。”公孙十三一脸欣慰的抚摸着胯下那一匹神骏的宝马脖颈。 “马中之王,白龙神马,今日一见果然当得起神马二字。”萧白也是丝毫不吝啬的评价了一下公孙十三的骏马。公孙十三凭借一身武功名动天下,不仅仅是十三凤尾箭,还有这匹马中之王,公孙十三马背上的功夫,可是出神入化的。 第四十七章 调虎离山 “哪里,能够见到江湖之上赫赫有名的十二连环坞总瓢把子,也是一种荣幸。”萧白笑着说道,这个公孙十三身上的确是有着那种枭雄的气质。 “能够得到当今江湖第一高手的赞美,的确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公孙十三是一个江湖人,江湖人就算是有多老,江湖之上的事情都需要知道。否则就会与这个江湖脱节,江湖是一个深渊,有些人想要永远的脱离这个深渊,想尽了一切办法,可是江湖岂是说退就能退的,而有些人觉得自己是生在江湖之中的人。江湖人本就该生在江湖,死在江湖,而公孙十三便是这种人,他觉得自己能够在江湖之中活到现在已经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这天下第一的名号,只不过是他们一时兴起乱叫的,武林之中高手如云,谁又能真的做到天下第一呢?”萧白道。 “公子过谦了,老朽自问还是有些本事的,可是见到此刻的公子,似是潜龙在渊,一飞冲天之势,当今武林怕是少有人及。”公孙十三是一个豪爽之人,自然不会吝啬的去评价一个人。他算是江湖之中最简单的那类人,恩怨分明,有仇必报,有恩必还。如果江湖多是他这种人,那么这个江湖也许会变得更加美好,可是萧白知道,江湖永远不会有美好一说,因为江湖就是一个勾心斗角,杀人嗜血的地方,想要在这里活下去,就必须心狠,而且不相信任何人,萧白很愿意相信公孙十三这样的人物,但不会真的相信他,这才是江湖。 “多谢夸赞。”萧白笑道。 “所以我还是要拿出一万两黄金给他?”候小姝似乎已经认命,她对江湖不了解,但是知道她的这位公孙叔叔是江湖之上很了不起的人物,这个腰间插刀的家伙,连他都说值得,那么就一定会值得。 “自然,而且是越快越好。”公孙十三点头说道。 “来。”候小姝没有任何的迟疑,从怀中摸出了一叠银票,都是四海钱庄的通用银票,厚厚的一沓足有几十万两,看样子似乎不止一万两黄金。连萧白都有些愣住,天下第一有钱人的女儿果然出手不凡,这么多的银票在她眼中就跟纸一般无二。他没有犹豫,将银票揣怀里,然后走了,径直走了,不看任何的一个人,仿佛只是生活在自己的生活之中一般,那些钱多出来的他不会退出去,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数,准确的说他根本就不会去数这些银票。就算少了或者多了,他都不知道,这样的一个人,岂非很是奇怪,可是在萧白跟公孙十三的眼中,他的动作最正常不过,就跟一个人吃饭喝水一般正常,只因为他是风铃,天下第二的刀客,来自大漠的刀客,他是一个真正的刀客。什么叫真正的刀客?所有人都说不出来,可是许多人认为上官白还不是一个真正的刀客,他只能算是用刀之人,而且是所有用刀之人之中最厉害的,他称不上刀客二字,只有风铃刀客,能够称得起刀客。刀客在他眼中是一种职业,他就像一个侠客一样,替别人解决烦恼,可是他又跟侠客不一样,因为他比侠客多了那么点利益,让他出手需要付钱。所以他算不上是侠客,可是他又似乎不会为了钱,去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心中总是坚守着一条线,迈过去那便不是刀客,而是杀手,可偏偏他能够守得住这条线。这才是刀客,而这种刀客总是活跃在大漠之中,那里匪患居多,刀客的生意在那里是最常见的,许多人都会一人一马,背上背着一把大刀,那些便是刀客了。 “他就这样走了?”候小姝愣住,收了钱就这样走了,收了钱不是该保护她吗?起码也要跟秦明一样跟在她身边,直到杀掉了常四,可是他却走了,仿佛根本就不关他事一般,这样走了,谁都会不解。 “告辞了。”萧白也是笑着对他们拱手,随后走了,也跟那一个人一样,走的很快。 “他,他也走了,你还没付茶钱呢?”候小姝大喊,可是萧白却头也不回,梅二就像是行尸走肉一般,跟在了他的身后,只见他高高举起了扇子,缓缓一摇,仿佛非常的得意一般。气的候小姝直跺脚,想来她又要多付一份茶钱了,今日肯定是黄历看错了,今天不该出门的,候小姝心中无比悔恨,今日自己为何要来拜神。 “先回去吧,有了他们几个,常四已经不足为惧了。”公孙十三终于松了一口气,公孙十三本就是江湖之中老一辈的人物,武功自是不惧常四。可是他知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常四始终都是游走在黑暗之中的一个人物。现在连他行踪都找不到,对付起来肯定是极难的,可是有了这几个人的帮助,公孙十三可以肯定,常四已经必死无疑,就算常四是一个神仙,也不可能在他们几个人面前翻起浪花,这便是公孙十三无比自信的原因。 “可是他们就这样走了?”候小姝道。 “等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就会出现。”公孙十三很肯定的说道,公孙十三很肯定的说道,江湖之中本来行事都是高来高去,一旦常四出现,他们就一定会出现。这一点他从来都不会担心,现在担心的该是常四了,其他人都是乌合之众,但是这三个人,萧白,梅二还有风铃,任何一个人都不是常四能够招惹的,为了一个候小姝,竟是牵动了如此厉害的三位人物,倒是令公孙十三有些诧异。 “尸体还未冷。”梅二的话永远都是很简洁的,尸体当然没有冷,萧白看得出来,这些人的喉咙之上,依旧鲜血流出,死了没有多久,四个人都是普通百姓的穿着,手上的茧子也看不出来一丝练武的痕迹。梅二跟萧白自是知道,他们就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可是他们死的不普通,割断他们喉咙的是一把刀,一把不至于很快的刀,可是却很会杀人的刀。萧白的眼眸之中眯着眼,往常的那种笑容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紧紧的握着扇子,仿佛就要将扇子折断一般。无论是谁都可以知道,此时的萧白心中很生气,若是这一个凶手在此处,一定会死,而且会死在萧白的手中,没有第二个结果,因为仗恃武功杀普通人,这是江湖之中连邪道人物,都极为不耻的事情。 “这是挑衅。”萧白的语气很淡,可是越淡就表明他的心中那抹怒气,绝非常人能够宴息。 “常四?”梅二诧异,因为他实在是找不到还有第二个人会这般做,虽然萧白的出现,可能会引起那座城之中的人有所动作,但是不见得如此快速,而且那些人也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情。 “你还能想到第二个人会这么做吗?”萧白道。 “接下来,怎么办?”梅二的语气也是很冷,仿佛手中的剑,已经抑制不住杀意。 “追。”简单的一个字,表明了他的态度,自然是要追下去,所以他们的身影极快的消失在了这里,两道身影似如鬼魅,若是被人看见,一定以为见鬼了。一个是萧白,一个是梅二,他们要是去追一个人,无论那个人是何方神仙,总是会被追到的,若是有人敢在他们面前作死,那么一定会后悔,现在这个人已经后悔了,他手中拿着一柄刀,鲜血淋淋的滴落着,显然敢杀人不久,已经在街巷之中被人堵住。如果是普通人,被人堵住,看着他手中拿着一把鲜血滴落的刀,一定会害怕忌惮,但是他们二人不同,一个是梅二,一个是萧白,江湖之中能够令他们怕的人已经没有了,而不怕他们的人,似乎也很少很少了。至少眼前的这个人不是,所以他握刀的手已经颤抖,萧白眼色很难看,这个人不会是常四,至少常四是一个刀榜第四的人物,就算见到了他也不至于这般失色。 “你是谁?”萧白的语气比梅二更冷。 “袁飞。”他吐出了自己的名字,如果是别人或许能够听出他的名字,快刀袁飞,江湖之中自然有些名气,不过也是有些而已,因为他的名字在刀榜之中排三十,三十这个排名,在别人面前还是有用,可是在他们面前没用。因为他们连听都不曾听说过这个名字。萧白的手掌已经出去,狠狠的拍在了他的胸口,袁飞练的是快刀,可是萧白的身影更快,比他的刀要快了百倍,当手掌落在了他胸前的那一刻,袁飞终于知道什么叫做自欺欺人了,自己的这一点快似乎不该叫做快,他死了,萧白这一掌不会给他任何的活路,他只需要知道这个人不是常四便够了。 “你的掌法有精进了许多。”梅二不关心已经死在了他掌下的袁飞,似乎只是觉得萧白的掌法更加厉害了许多。 “有空去挥一挥天下第一掌法高手,你可知道他是谁?”萧白也是觉得自己掌法不错,已经挑战过了天下第一剑客,挑战一下掌法也是不错的。 “不知道。”梅二却是很认真的点头说道。 “为什么不知道?”梅二似乎不该说出不知道这样的话来。 “因为江湖之上,似乎只有剑榜,刀榜,不曾听说过多了一个掌榜。”梅二道。 “好像是的。”萧白也是觉得他说的很对,天下用掌之人很多,谁又能猜到谁是第一呢?毕竟用掌之人都没有出来比个高低的打算,因为他们的掌法似乎没有排名。 “他肯定是被常四指使的。”梅二冷冷的说道。 “这是一定的。”萧白道。 “证据。”梅二道,他们没有证据,现在不过是他们的猜测。 “他只是在引我们走,不过杀了他不需要证据,因为他已经足以死十二次。”萧白很肯定的说道,为什么是十二次,为什么不是十一次,为什么不是十三次。梅二却是知道,因为这三天他杀了十二个人,都是普通的人,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可是他只有一条命,所以他不能死十二次。 “看来你挺虎的。”梅二道,虎不是形容一个人如同猛虎一般,而是说一个人蠢笨的意思,天下间敢如此跟萧白说话的怕也只有梅二这个人了。 “所以他才会调虎离山,而且他知道我跟你去了,那里的人不多,知道你我身份的人更加不多。”萧白道。 “他们看起来都不是常四,而且只是你的猜测,我们需要证据。”梅二道。 “证据,那是官府需要的,江湖不需要证据,我只需要知道常四该死,那便够了,至于其他的,到时再看。”萧白却是淡淡的说道。 “所以,侯家现在很危险,那个小丫头挺可爱的。”梅二道,梅二自然觉得很可爱,因为能够如此顶撞萧白的小丫头,的确是一件有趣的事情。说实话他都想要收她为徒,专门将她带在身边气萧白,似乎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能够让梅二觉得有趣的事情不多,可是这件事情似乎挺合他的兴趣。 “这小丫头见到了我,就像是炸了毛的刺猬,着实有些头疼,不过有风铃在,我们倒是不用担心。”萧白道。 “你怎知他不是?”梅二不是信任一个人,在他眼中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嫌疑,风铃刚好也在,以风铃的江湖阅历,他不相信风铃没有认出他们。何况公孙十三已经点破了他们的身份,就算想要不认识也是很难的。 “直觉吧,至少在那三个人之中,唯一能够令我感觉到不是的偏偏是他。”萧白道。 “看来我们出现了分歧。”梅二一脸认真的说道,当然出现了分歧,如果常四在那里的话,那么最不该怀疑的是谁?便是公孙十三,公孙十三已经很老了,而且江湖之中有着神箭轩辕的名号,更是难的的枭雄气魄,此等人物似乎不该被怀疑,任何人都是第一时间排除掉他。而最有嫌疑的人偏偏是风铃,因为他有刀,而且他用刀,一个用刀的人,尤其是刀榜第二的人,可以轻易的捏造出来一个身份,就算是刀榜第四也很容易。江湖之中很少有人见到常四,那是因为他一直有第二个身份,这个身份便是风铃,刀榜第二,这似乎很合理,梅二的怀疑似乎无懈可击。 第四十八章 金衣捕快 “那个秦明呢?”萧白道。 “他的武功似乎达不到刀榜第四的地步。”梅二很肯定秦明的武功达不到常四的境界,所以最有嫌疑的莫过于便是公孙十三跟风铃,风铃刀位列刀榜第二,刀法之高已然常人不可及。梅二的怀疑是有些道理的,毕竟论武功最有可能的就是风铃,这一个刀榜第二的人物。 “本公子倒要看看,是谁将本公子玩的团团转。”萧白一脸冰冷的说道。 “萧白的行踪?”黑夜无月,阴森的庙宇之中,城隍的面目无比狰狞。上官紫觞几乎已经来了不下十次,问题只是一个,就是问萧白的行踪,哪怕他从来都不出现在江湖之上,哪怕她不能去找他,可是她就是想要知道她的行踪。自是上官紫觞却是用紫纱遮住了脸,香案之上放着一锭银子。 “四海钱庄,侯四海府中可以见到他。”浑厚的声音似是机械一般回答,终于听到了一个不同的答案,原本的答案总是只有一个,碧落谷,萧白就在碧落谷之中,为何他会在碧落谷之中,他自然是碧落谷的谷主,至于碧落谷在哪里?上官紫觞没有奢望城隍庙能够知道,而且城隍庙真的不知道碧落谷在何处,所以上官紫觞在城隍庙赚了一笔。 “萧公子是不是已经出来了?”出了城隍庙,屋外站着的便是何鸢,这些年何鸢一直跟着上官紫觞,她们就是亲如姐妹一般。 “一年了,他终于不在碧落谷了。”上官紫觞道。 “要去找他吗?”何鸢道。 “自然要去。”上官紫觞很是执着的说道,一年了,她似乎想透了什么事情,萧白她势在必得,这一次就算他说什么都不重要了,就算他有了一个女人,她也会成为其中一个。无论萧白说什么她都不会离开了,因为一个女人告诉她,想要得到一个男人就要死乞白赖的跟着他,始终跟在他的身边,久而久之就习惯自己跟在身边,他就离不开自己了。世间的一切似乎都是如此,感情也是,江湖儿女感情本就该直来直去,她喜欢萧白,就是喜欢萧白,不会遮遮掩掩,以后也不会退缩了。原本以为经过了一年的时间,自己心中的喜欢便会淡去,因为世上的一切事情,或者是伤痕,甚至是仇恨,都能够被时间淡去,可是她对萧白的喜欢似乎不曾淡去一分。 “这,这个人便是死在了常四手中?”侯府之中,一个身着仆人衣着的一个人,已经死在了院子之中。喉咙之中那一道刀伤,似是要发泄一般,非常的恐怖,用如此手段杀人,也只有常四能够做到。 “真是猖狂啊,如今府中已经戒备森严,他竟是能够进来杀人,当老朽是泥捏的不成?”公孙十三的眼眸之中满是怒意。 “如今府中戒备森严,常四竟然还能进来杀人,公孙老弟千万不可小视此人。”侯四海一脸担忧的说道,他自然知道眼前的这位兄弟,神箭轩辕公孙十三的武功究竟有多高。武林之中各大宗派的首领,才能够与他比肩,各大宗派的高手,哪一个不是武林宗师。 “这位兄弟,这里乃是私人府邸,你不该来?”语气之中有些不满,可是脚步之上依旧传入了所有人的耳中,他的脚步声很重,这样的人轻功一定不高。江湖人一般轻功都有一些造诣,有些高手甚至已经能够落脚无声,比如萧白,还有梅二,皆是这等人物,还有他们的轻功,当今武林想要追杀他们的人,怕是已经没有了。而这个人脚步如此之重,轻功肯定很差,他不练轻功,那是因为他不需要用轻功,身着一身官服的他款款而来,走入了院子之中,院子之中除了下人,就只有侯四海跟公孙十三,候小姝毕竟是女孩子。这等血腥的场面,她本就不宜在场。 “不请自来还望侯老板海涵。”来到了二人面前,侯四海的脸色虽然有些不好看,可是依旧挥手,挥退了跟在了此人身后的那些仆人。毕竟人家已经进来了,现在想要赶走,似乎有些不好,侯四海绝对不曾请过官府的人,如今他已经知道,天下第一的公子白已经来了,他还会在乎别人吗?公孙十三告诉他,那一位白袍公子是公子白的时候,他的心中落下了一块巨石,现在他很庆幸,自己满足了当日他所提出的所有条件,自己更是与他有了交情。 “沈大人,今日府上似乎不该有犯人吧?”侯四海脸色有些不善的说道,眼前的这个人只会做一件事情,便是抓人,因为他是一个捕头,而且是一个神捕,铁血神捕,江湖之上有人招惹了朝廷的人,几乎都会被他解决掉,他的手下个个都是好手,金甲捕快乃是皇室最令人羡慕的捕快。凡是加入了金甲捕快之中的人,都会得到一件朝廷秘密打造的金甲,金甲乃是一件贴身软甲,用天蚕丝还有金丝制造。这种手艺只有皇家拥有,而这沈宗飞却是金甲捕快之中最出色的人物,无论是江湖之中什么样的人,只要越过了线,触犯了国法,就会被他无情的逮捕,若是反抗,只有一个下场,便是死。 “沈某确实为了一个人而来,不过侯老板放心,沈某乃是为了常四而来。”沈宗飞一脸客气的说道。 “他也得罪了你们金衣捕快?”公孙十三一脸诧异的说道,这常四乃是江湖人,一般江湖人与朝廷,本就是互不侵犯,这是一条铁律,任何人都不会越过那条线,常四身为江湖之中的高手,不该犯这种错误才对。 “常四在江湖之中滥杀无辜,据我们证实已经有十几个普通人,死在了他的手中,如此人物不仅仅是为祸武林,简直就是祸害苍生,沈某自当让他伏法。”沈宗飞眼眸之中无比郑重的说道。 “既然沈捕头是来帮忙的,老夫自然也不会拒人之理,这就安排下人备好厢房。”侯四海的脸色舒悦了几分,此时侯府的客厢之中,已经住满了江湖人物。虽然这些人都是江湖人物,但是侯四海又岂能肯定,这些人都是没有问题的,他们之中或许有些人是沈宗飞要抓捕的对象,如果在这里被他抓去,那么沈宗飞则是太不给他面子了。这些人无论是抱着什么目的前来,就算他们都是乌合之众,但如今都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前来,他至少要保证他们在侯府之中,不能出现任何的意外,若是在这里有江湖人被沈宗飞抓去,那么江湖人将会如何看待他侯四海。他们觉得自己已经跟朝廷沆瀣一气,往后他还要跟江湖有许多牵扯,侯四海不会得罪江湖人,因为他宁愿得罪朝廷之人,也永远不会得罪江湖人。 “沈某谢过侯老板体谅。”沈宗飞也是一脸笑意的说道,他也爽快的跟着下人走了,他肯定不会被安排在江湖人之中的客房之中,毕竟他一身官服站在了那里。江湖人多多少少会觉得心里不舒服,但是他不在意,因为他的目的便是常四,这金衣捕快乃是朝廷为江湖设立的,许多刺杀朝廷命官的江湖人物都会被金衣捕快擒拿,而此次常四似乎不曾杀过朝廷命官。沈宗飞不知道朝廷为何要派他前来,而且是要留活口,奈何他只能听令行事,毕竟朝廷之人,总是要按着规矩办事,虽然他也觉得常四该死。但是绝不能由自己来裁决,他只是捕头,他只能负责抓人,抓到了人,就会由朝廷的律法来制裁,这一点他从来都不曾违背过,毕竟朝廷的律法在他眼中才是最正确的。他喜欢规矩,一切的事情都该有规矩,朝廷如此,江湖更该如此,所以他总是很不满朝廷对江湖的那种放任之态。 “侯四海府上死人了?”侯四海是天下最有钱的人,所以侯府乃是在江南,而江南之中,最出名的莫过于嘉城,这侯四海的府邸便是在嘉城之中。整座城都是无比繁荣,就算是最普通的客栈也是很好的,比如萧白现在住的客栈,一大间房子之中,应有尽有,这比起他在滇海住的客栈而言,简直就是奢华。这还只是嘉城之中最普通的客栈,若是最豪华的客栈那是何等样子,而且这里的服务也是很好,每当吃饭的时候,小二总是很周到的将饭菜送至每一个房间之中,而且还会提前问客官吃什么?总是会尽力满足他们客栈之中所有的要求,一些为难的要求,也会尽力满足,比如一些江湖豪客,他们就会提出要女人陪,而他们是客栈,不是青楼,去哪里找女人?可他们依旧能够找到,因为他们与青楼之间,形成了一种利益牵连,所以一旦小二去青楼叫一个女人出来,那是最简单不过的事情,这才这座繁荣的城里,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情,所以要找女人当然不用去青楼,不过你若是想要享受,那自然还是要去青楼的。嘉城的青楼之多,恐怕也是最多的,似乎天下有钱人都住在了这座城之中,随便拉出一个人来,都是拥资百万的巨富,嘉城的***,乃是天下最大的青楼,若是身上没带几万两银票,都不能走进***的大门。所以无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住进了这样一间客栈,都不会有人注意,就算是他穿的跟一个花花公子模样,萧白正好是如此,就连梅二都觉得萧白就是一个花花公子,无论是谁,见到他的第一眼,都不会相信他便是名动天下的公子白。 “是什么人物?”萧白问道,如今的侯四海府上,都是武林高手,据他所知,侯四海的府中武林人物已经多大七十几个,其中在江湖上叫的出名字的就已经多达四十位。能够称为一流高手的也是多达十几位,这番阵容,就算是常四,也不敢在侯府之中乱来,可偏偏侯四海府中还是有人死了。 “一个仆人,喉咙被刀割破。”梅二冷冷的说道。 “是风铃刀吗?”萧白问道。 “不是。”梅二很肯定,那不是风铃刀,江湖之中风铃刀杀人干净利落,一刀割喉,绝对不会是那般模样,那个仆人的喉咙,根本就不是风铃刀割破的,倒像是镰刀,没错就像是一柄镰刀,令那个人承受了一股巨大的痛苦,才会满足一般。风铃刀绝对不会令一个人痛苦,一个很会杀人的刀客,肯定会选择一种令人最快结束痛苦的方式,因为他就是这种人,所以他这时候觉得风铃刀似乎没有那一丝嫌疑了。 “这么肯定,你可以悄无声息的进入侯府,他自然也是可以的。”萧白诧异的说道,梅二的肯定,极度肯定令他有些诧异,因为萧白就算他怀疑最重的人是公孙十三,可是依旧不会撤销对风铃刀的怀疑。在不知道真相之前,他不会百分百的轻易相信一个人,这是上一世的人教会他的,一个人永远不要轻易的相信一个人说的话,尤其是在这个江湖之中,无论是什么人,都不值得信任,哪怕是梅二,这便是他的原则。 “他的刀,不会是折磨人的刀。”梅二知道那种如此干脆的人,是不会有一个折磨人的心理,若是有他相信,这个人也不可能成为刀榜第二的人物。 “我也希望不会是他,毕竟江湖之中那样的人真的很少。”萧白道。 “你不想与这种人为敌?”梅二诧异道,因为他不觉得萧白是一个会怕的人,毕竟他的武功在江湖之中,已经可以不用怕任何人,就算是楚庄寒,他也可以不用怕,当然他也知道萧白的武功在进步,楚庄寒也不会是原地踏步。潜龙潭之战,萧白也是受了伤,足以说明楚庄寒的剑有多恐怖,经过了一年的沉淀,楚庄寒的剑法怕是更加恐怖了。梅二知道,迟早有一天,他与楚庄寒之间肯定会有一战,这一战也许不再是潜龙潭一样,因为他们都是剑客,而且都是一种剑法,杀人的剑法,剑出杀人,胜了死人,败了也死人,这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很公平,楚庄寒在潜龙潭没有死,那是因为萧白不想杀他,萧白不是那种人,那种孤独的人,所以他还活着。 “不是,只是觉得最不想杀的就是这种人。”萧白喃喃道。 “沈宗飞来了。”梅二不在说这个话题了,毕竟这个话题对于他们来说,显得过于严肃沉重了。 “谁?”萧白道。 “沈宗飞,金衣神捕。”梅二冷冷的说道。 第四十九章 暗夜救人 “鬼手沈宗飞?”萧白诧异,沈宗飞他听过,号称鬼手,那是一双无情铁手,任何人只要落在了他手中就没有逃脱的可能。那一双手扯住了你的胳膊,你的胳膊就会断掉,那一双手扯住了你的大腿,你的大腿也会断,那一双手若是扯住了喉咙,那么你的命便会断掉。这便是鬼手的含义,一双魔鬼的手,一双要命的手,他的武功在江湖之中算得上是一等一的了,常四的武功怕是要逊色他许多,这样的一个人足以跟梅二这等人物有一战之力。 “他有问题?”梅二看出了萧白的神情,很少有人能够令他变色,就算是沈宗飞也不值得,所以他肯定是觉得有问题。 “你不觉得区区一个常四,有些过了吗?侯四海虽然是天下最有钱的人,可是同时有我,风铃刀,还有神箭轩辕公孙十三,这些人对付常四,难道常四还能翻出浪花不成,为何朝廷派了一个沈宗飞过来?”萧白道。 “常四有问题?”梅二道。 “不仅有问题,而且是大问题,就算常四已经触犯到了朝廷的律法,但是朝廷岂会不知道,如今有我们在场,就算派什么人来都不过是看客罢了,偏偏还派了沈宗飞前来,以沈宗飞的武功,他会是一个看客吗?”萧白道。 “不会。”梅二很肯定,鬼手沈宗飞,虽然是朝廷之人,但是武功在江湖算是一等一的,这样的人若只是来当一个看客,显得有的小题大做了,可若是来杀常四的,显得有些多余。有他们这些人在,常四不死也得死,还需要沈宗飞出手吗?不需要,一点也不需要,可什么东西需要沈宗飞出手,活命,他需要常四活命,沈宗飞的武功,足以在这些人手中救下常四,这才是原因。 “看来只能等了。”萧白道。 “等?” “等,今夜的月会很圆。”萧白道,等,是很好的办法,因为当一个人没有任何办法的时候,等,是唯一的办法,无论是等什么?哪怕知道自己不会等来什么,但是也只能等了,所以等,才是最好的办法,也是每一个人都愿意做的一件事情,萧白也喜欢等,而且他等,那是因为今夜的天气很好。跟他说的一样,夜空之中的月很圆,圆的就跟一张饼一般。无论是什么样的人,都会觉得今天的月很圆,比起八月十五的月亮更圆,当然也是更美。窗口不大,里面传出了一阵芬香,这种芬香只有在一种地方会有。就是女孩子的闺房之中,一般男人的房中根本不会有香味,如果有味道,那么也不过是臭味罢了。窗沿之上,可以清晰的看见那一轮圆月的轮廓,但是屋中已经是漆黑一片,候小姝已经睡了。她是一个没有烦恼的人,所以睡的自然也是没有烦恼的,而没有烦恼的人,总是睡的很香,就算是自己处在了风雨浪尖,她依旧能够睡的很香。若是现在她张开眼睛,肯定能够见到,一个黑衣人已经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刀,靠近了他。那把刀之上散发的阴寒,绝对令人不寒而栗,似是一把镰刀,而刀锋之上,不是锋芒,而是锯齿,一排锋利的锯齿,任何人都不愿被着锯齿割断喉咙,候小姝自然也不愿意。弯刀快要贴在了她的脸上,她似乎感觉到了寒冷,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可惜已经来不及叫了,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她的身体竟是在这一手,还有那一把刀之下,不敢有丝毫的动作。 “侯小姐,终于见到了你,你知不知道我想你想得好苦?”声音嘶哑无比,就像是一个魔鬼发出的声音,那一把刀贴在了她的脸上,她已经不能发出声音,同时也不敢发出声音,似乎她只要发出声音,那把刀会割断她的喉咙一般。她的眸子之中,泪珠涌动,眼眸之中乃是惊恐,绝望的惊恐,黑衣人笑了,他的笑声很尖锐,很难听,但是他笑了,笑的很放肆,笑的不在乎一切一般。叮铃,他愣住了,叮铃是一道声音,似是在房檐之上,挂着一串风铃,微风吹过,发出的一道声音。可是他的笑声停住,叮铃只是一声,若是微风吹过风铃,该是一阵,而不是一声,一声那是因为刀已经拔出,身影之快,没有人看见,他便来到了黑衣人身后。刀已经落下,究竟是多快的刀,无人知道,但是黑衣人知道,就算自己的刀够快,也会在自己割断候小姝喉咙之前,这把刀会先砍下他的头颅。 叮,捂住了候小姝的手,终于离开,候小姝立刻在床上弹起,蜷缩在了一角,看见了绚丽的火花,那是两柄刀交锋的场景,只听到了一声闷哼,黑衣人的身影已经被震退而出。候小姝看的很清楚,因为窗户之上的月光透射而下,虽不是很清楚,但是可以清晰的看见,站在了那一个脸色有些枯黄的男子,原本他的皮肤黝黑,可是在黑夜之下,绝对没有人能够看得出来,反倒是觉得他有些白。候小姝终于明白,为何他会要钱了,现在她很庆幸,自己花了钱,而且她觉得很值,非常的值得,无论是谁,只要见到了那一个黑衣人,那一把犹如残月的弯刀,都会觉得那些钱花的很值。风铃刀,那一把犹如菜刀的刀,在他手中,在黑夜的反射之下,寒光犹如月辉,无比的耀眼,而黑衣人的身体踉跄了几步,刀上的重力却是犹如重锤狠狠的砸在了胸口之上,本以为自己的刀,会断掉。现在看来,刀不会断,断的会是他的命,他轻视了这个人,而且他也不曾注意到侯府之中有他存在的一丝痕迹,哪怕一丝都没有。有些人就是那么奇怪,平时看不见他,可是一旦该出现的时候,他就那么出现了,风铃刀便是这种人,所以他出现了。黑衣人已经不用想而来,肯定是常四,所以他的刀没有留情,能够接得住他一刀的,也只有常四这种高手,就在他出第二刀的时候,黑衣人提刀一甩,将屋中的桌子掀起,啪的一声,桌子立刻被斩开。而黑影从窗户落了下去,窗外很高,可是他能够从那里进来,自然也能从那里出去,而风铃刀没有去追,而是站在了那里,因为他不确定他会不会折回来,他要百分百保证她的安全。当然他也坚信,除了自己,还有人会在等着他,所以他不会去追,而追人的自然就是萧白,他们已经跟上了那一道黑影,虽然速度很快,可是对于萧白跟梅二来说,不是很快。 不是很快,但是也不会很慢,所以仅仅半柱香的时间,三道身影已经出了嘉城,黑衣人的脚步生风,钻入了一片林子之中,林子之中七弯八绕,可是萧白跟梅二始终紧紧跟随,黑衣人始终不停的前进着,仿佛根本不关心后面有没有人跟着。萧白心中有些奇怪,正在暗自奇怪之际,一棵树上一道黑衣落了下来,朝着萧白一掌劈了下来,萧白身影一退,躲开了这一掌,脚步停顿自是追不上黑衣人了,好在梅二没有丝毫的停顿,身影跟着那一个黑衣人同样消失在了林子之中。萧白对于梅二的武功很自信,当今天下能够留得住他的人很少,连梅二都没有自信对付的人,怕是自己也没有信心了,梅二的剑法之高,武林之中已然无人可及,这个黑衣人无论是什么人,想来宁愿面对自己,也不愿意面对梅二,才将自己挡了下来。 “我萧白,就真的不如梅二吗?”萧白望着眼前的黑衣人,叹息了一声,这个黑衣人选择自己的原因。他可以猜到,不是因为自己是公子白,不是因为自己是天下第一,而是因为萧白跟梅二之中,他选择了萧白,而梅二的剑很快,剑榜之上排行第二。同时他的剑一旦出鞘,没有人能够在他的剑下活下来,从来没有,而萧白出手,不见得杀人,至少楚庄寒已经活了下来,所以他选择面对萧白。因为他知道面对梅二那是必死,而面对武功更加厉害的萧白,他有可能活下来,有可能跟必死之间,每一个人都会选择有可能,只有傻子才会选择去死。 “抱歉。”黑衣人只是吐出来两个字,而且语速很快,似乎害怕萧白听出来他的声音一般。萧白的耳朵虽然灵,但是没有能够分辨声音的本事,毕竟那种本事不仅仅需要练,而且还需要一定的天赋,需要听很多人的声音,萧白最讨厌的就是人多的地方。自然就不会练,而且他已经练了这么厉害的武功,又何必再练这些东西,所以他不会认出来,就算是他听过那个人的声音,就算是一个熟识的人,他也许也会听不出来,但是对方却是如此小心,可想而知他是一个很谨慎的人。 “不用抱歉,因为我不打算让你活着回去。”萧白随意的说道,随后萧白出手了,一掌劈出,掌风发出,似是狂风呼啸,黑衣人一惊,衣袍竟是簌簌作响,不敢硬接萧白的一掌。只能施展身法躲过,萧白的那一掌劈在了他身后一棵树上,那一棵树竟是被他一掌劈开,仿佛就像是被人用刀从中间一劈为二一般。见到如此凌厉的掌劲,黑衣人瞳孔收缩了起来,他似乎有些后悔选择了萧白,但是已经做出了选择,自然是无可躲避,萧白的第二掌瞬间有劈了出来,这一次逼得黑衣人退无可退。黑衣人眼眸一冷,也是一掌硬接,嘭,脚下的尘土都向着两边裂开,噗的一声,黑衣人的面巾之上,已经鲜血飘出,身体更是连连后退了十几步才稳住了身形,这可是萧白创出的独门掌法,叫做劈天掌,一共是一十七路,一掌比一掌凌厉,天下能够与其对接的掌法,怕是已经没有了,所以黑衣人受了极重的伤,第三掌,萧白可以确定,就能要了他的命,而他也是这么做的,能够躲过他一掌,能够接住他一掌,已经算是一等一的高手了,可惜萧白的掌劲拍出,嘭,空气之中火光爆炸,萧白袖袍一挥,一股劲风将火光吹散,黑衣人的身影却是消失不见。 “他跑了?”房间之中,那是客栈,梅二已经回来了,他是一个人回来的,没有带别的东西,那么可以肯定那个人已经跑了。梅二的轻功追不上那个人,那是不可能的,唯一的解释便是还有人帮了他。梅二没有说什么,他不是没有带东西,而是带了东西,可不是那个人的,而是箭,整支箭都是用青铜打造,箭簇很大,可是这支箭现在已经成了两支。一支箭如何变成两支,那是有人用剑从中间划开,这等剑法除了一等一的高手,绝不会有别人做到,而这支青铜箭,却又不是常人能够划开的,除了梅二这等剑客,怕是常人已经做不到了。 “凤尾箭。”萧白仔细端详了一下箭矢,除了神箭轩辕的箭,世上怕是已经没有第二种用青铜打造的箭矢。 “黑夜暗中射出来的,没看到人。”梅二道,自然看不到人,公孙十三的箭,足以在百丈开外百发百中,称为天下第一箭手,丝毫不为过,要想他救一个人,肯定不会轻易被人发觉,但是他又何必用自己的凤尾箭。就算是普通的弓箭,用来搭救那一个黑衣人,怕是已经足够,动用凤尾箭岂非不打自招。 “公孙十三似乎不是蠢人?”萧白道。 “似乎不是。”梅二也点头说道。 第五十章 怀疑? “想不到他竟是如此胆大,居然还敢来侯府。”公孙十三的眼眸之中,寒意逼人,一掌拍在了身边的楠木桌之上,仿佛要将楠木桌劈碎他才肯罢休一般。而侯四海的眼眸也难看的几乎是死了爹娘一般,昨天的事情已经吓坏了候小姝,她如今连自己的房间一步都不敢走出来,好在那一个风铃刀客守在了房间门口,令她安心了几分。 “这常四,老夫一定要将你扒皮抽筋。”侯四海怒道。 “老胖子,脾气这么火爆,可是容易折寿的。”声音之中有着几分嗤笑,一袭白衣踏入了屋中,侯四海看到了来人,连忙是一副见到了皇帝但是神情,立刻站了起来,眼眸之中无比兴奋的来到了萧白的跟前。 “公子前来,怎的不叫人通报,让老夫去迎接?”侯四海很胖,这是事实,可是胖的人,绝对不会喜欢别人叫他老胖子,就像丑的人,不喜欢别人说他丑是一个道理。所以没有人敢当着侯四海的面,说他胖,但是他可以,而且侯四海反倒没有生气,而是一脸的笑容,似乎被他叫做老胖子是一件非常值得高兴的事情。 “这些虚的就别来了,本公子不爱这套,昨夜知道你这里热闹非凡,这位凤尾帮公孙帮主,本公子已经见过了,只是这位大侠是何方人物?”萧白指着端坐在了左边椅子之上的沈宗飞,此时的沈宗飞脸色有些苍白,望着萧白的神情有些意外。他似乎没有想到这位萧白跟侯四海居然有交情。 “哦,这位乃是金衣神捕沈宗飞沈大人,朝廷之中官拜四品。”侯四海小声的介绍道。 “原来是一位大官失敬失敬。”萧白拱手说道。 “公子客气了,早就听闻公子潜龙潭一战名扬天下,今日一见果然神采动人。”沈宗飞似是是挤出了一抹笑容。 “哪里哪里,不过昨天那是常四出来,似乎不曾见到沈大人出手,沈大人的武功当不会不清楚常四来了吧?”萧白沉声道,声音之中似乎充斥着一股怀疑之色,沈宗飞一愣。 “公子昨天来过府里?”侯四海一愣,一脸诧异的说道。 “自然来过,还与常四交了手。”萧白冷冷说道。 “他跑了?”公孙十三问道。 “中间出现了一个同伙,好在此人武功不高,中了我一记劈天掌。”萧白一脸淡然的说道。 “公子,他还有同伙?”侯四海的眼眸之中,已经很难看,一个常四已经很难对付,如今再加一个同伙,侯四海不知道还要如何对付。 “自是有的,还不止一个。”萧白道。 “岂有此理,想不到江湖之上,沆瀣一气之人如此之多,还好公子来了,如若不然老夫真的不知该怎么办?”侯四海此时只能将希望寄居在萧白的身上,其实公孙十三为何而来他不知道,沈宗飞自不用说,虽然他跟凤尾帮有生意往来,但是他知道公孙十三心中总是看不起他。毕竟他只是一个商人,虽然是天下最成功的商人,可是公孙十三总是看不起,奈何凤尾帮的所有人,都是被他这个商人养起来的,公孙十三需要钱的时候,总是要找自己。可是一个成名天下的人,若是让别人知道,总是朝着一个人要钱,说出去肯定会对他的名气有所影响。 “不过你也不用担忧,你对我有情义,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今后有我碧落谷罩着你,天下绝对没有人敢得罪你。”萧白冷冷的说道。 “碧落谷?” “碧落谷?”同时惊骇的不止是沈宗飞,还有公孙十三,这一个白衣公子竟是碧落谷之人。侯四海是生意人,知道武林正派,但是知道的不多,毕竟与他来往的门派本就不多。可是能够令在场的沈宗飞跟公孙十三变色的势力,侯四海知道肯定是很厉害的势力。这个公子如此说出,想来以后就将自己当作了他的人,平白添了这样一个靠山,他自是无比喜悦,虽然付出了一百多颗夜明珠的代价,但是都是值得的,他曾今为了攀上深云宫,带了五万两白银去送礼,可惜人家只是收了礼,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就被赶了出来。 “没错,在下便是碧落谷谷主萧白。”萧白的话,依旧笑眼朦胧,可是在公孙十三与沈宗飞的眼中,似是笑魇一般,沈宗飞跟公孙十三都站了起来。天下最神秘的碧落谷谷主,他们竟是在这里看到了。 “侯四海见过谷主。”侯四海臃肿的身子,竟是在此刻跪了下去,他不知道碧落谷,但是他从沈宗飞跟公孙十三眼睛之中看出了恐惧。公孙十三是什么人,他很清楚,连深云宫他都不在乎的人,竟是对这个碧落谷谷主恐惧,碧落谷绝对是一个很厉害的势力。一个能够震慑江湖的势力,或许比深云宫更加的厉害,虽然他觉得不是什么好门派,毕竟好门派人们眼中出现的不是恐惧,可是他不在乎,一点儿也不在乎,今后江湖之中绝对没有人敢轻视他便够了,就算是朝廷也不能,毕竟他的生意最多的就是跟朝廷做。与这些人来往,需要能够令他们害怕的势力做靠山,这一点很重要,这样他就不会失去很多的利益,碧落谷能够做到,此时别说让他加入碧落谷,就算是成为萧白的仆人他都愿意。 “起来吧,今后你依旧是侯四海,如果江湖之中有人为难你,大可将本谷主搬出来,毕竟重建碧落谷,你可是帮了很大的忙。”萧白道。 “哪里,别的不敢说,若是用得着钱财的地方,谷主尽管吩咐,就算老夫倾家荡产,也会倾囊相助。”侯四海此时就像是一只狗,在公孙十三跟沈宗飞眼中,绝对是一只无比忠心的够,但是他们不会笑他,当然也不敢笑。因为站在了侯四海面前的人是萧白,而且是碧落谷谷主,萧白是来示威的,也是来震慑他们的,他们很清楚。 “放心,碧落谷不会让你倾家荡产的,昨天出手的是两个人,其中一个人不用担心,已经中了我一掌,我的武功独特,内力霸道,那人已经被我掌劲之上携带的内力所伤,若当时运功排出内力,倒也没有什么,可惜他为了逃命,不会想到这一点。虽然那一掌只是携带了我的四成功力,但是此人以后的武功只能使出五成,在江湖之上算是废了。”萧白似乎是平淡的说出来,虽是如此,他的眼角却是瞟了一眼沈宗飞,可是沈宗飞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在额头之上出现了细细的汗珠。他不是心虚,而是害怕,因为汗珠不仅仅只有一个人有,公孙十三的额头之上也有,面对碧落谷谷主,怕是没有一个人能够保持淡定。只是在萧白不曾看到的袖子之中,他的拳头捏的极重,而且不停的在颤抖。 “失去了五成功力,那又如何?”侯四海不懂问道。 “你不懂,江湖乃是一个打打杀杀的地方,一个人若是失去了五成的武功,这绝对是要命的一件事情,今后他会死在一些曾经不如他的江湖人之中,这不是一件好事吗?”萧白淡漠的说道。 “的确是这番道理,不过这种人也是该死,死在谷主手中,倒也是脏了谷主的手。”侯四海眼眸之中愤怒的说道。 “至于这第二个人,不知这件东西能否有人认得。”萧白缓缓将青铜箭矢拿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之上,箭矢一出现,有人的脸就变得苍白。宣纸不是白色的,可是现在公孙十三的脸色要比宣纸更白,别人或许认不出那是什么,但是他岂会不知道,而且是被萧白拿出来的,萧白会栽赃他吗?不会,因为萧白这种人不屑栽赃他。 “谷,谷主,这箭矢是从哪里来的?”公孙十三看着桌子之上的已经裂开了两半的青铜箭矢,一脸着急无比的说道。 “怎的,帮主识得这箭矢?”萧白诧异的说道。 “这箭矢乃是老朽的凤尾箭。”公孙十三一脸惊诧的说道,仿佛遇见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凤尾箭,帮主是认真的?”萧白似乎根本不知道此箭矢的来历一般,仿佛是第一次见到这箭矢。而公孙十三看到了萧白的表情似乎松了一口气,萧白岂会不知道这是凤尾箭,就算他不知道这是凤尾箭,梅二已经告诉他了。 “当然,老朽的箭,老朽岂会认错。”公孙十三很肯定的说道。 “这箭昨天晚上第二个救走常四之人留下的,看来需要公孙帮主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了?”萧白望着他说道。 “谷主,公孙老弟与我交情很深,他自不会助纣为虐的。”侯四海此时替公孙十三说了一句话,毕竟公孙十三与他还是有些交情的,他不相信公孙十三真的会跟一个外人来对付他。 “谷主稍等一下。”公孙十三没有说什么,直接走了出去,有些事情解释是无用的,所谓清者自清,公孙十三不会做无谓的辩解,他拿来了自己的箭囊,箭囊之中有着凤尾箭,十三支,一支不多一支不少,也就是说这一支箭,不是公孙十三的箭。 “公孙帮主,不知究竟有什么人能够打造出来凤尾箭?”萧白望着公孙十三,似乎想要在公孙十三脸上看出什么东西来一般。无论是谁看见萧白这种眼神,都不会觉得好受,不过也没有人敢要求萧白,谁也不敢得罪萧白,公孙十三自然也不敢。因为他不想第二天看见自己的十二连环坞血流成河。 “这凤尾箭乃是用青铜打造,如是打造箭簇倒也简单,不过凤尾箭乃是箭身与箭簇一体,所以这门手艺已经很难得,当年打造凤尾箭的那位大师,已经去世了,世间不该有第二个人能够打造出第十四支箭。”公孙十三斩钉截铁的说道。 “这么说世间只有凤尾十三箭,没有凤尾十四箭?”萧白道。 “肯定没有。”公孙十三很肯定,非常肯定,可是这么说他不是嫌疑最大吗?凤尾箭是他的,他说十三支,就一定有十三支吗?如果他有十四支呢?那么晚上出手的人不会是别人,只能是他,也只会是他。 “可是现在却有了。”萧白望着他说道。 “谷主怀疑我?”公孙十三十三的脸色似乎要哭了,无论是谁遇见了这样的事情,都会是他这种表情。因为他已经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心是凉的,一阵阵阴风仿佛已经从他整个后背吹了上来。 “不该怀疑你吗?”萧白笑着说道,他现在能够笑得出来,可是公孙十三笑不出来,因为他的脸色很白,就连侯四海看着他的目光,都已经有了几分怀疑。而沈宗飞,此时他恨不得消失在这个房间之中,所以自然不会说什么,也不敢说什么,碧落谷可是江湖之中的煞星,无论什么人,都不敢得罪他,不让第二天很有可能都会四绝,碧落谷的睚眦必报,这可是出了名的。 “的确该,江湖之上似乎除了老朽,不会有第二个人有凤尾箭了。”公孙十三依旧坚持着说道,说实话他很佩服自己,到现在还能站着说话,这是一件很有本事的事情。他也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人,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那是不是你。”萧白说的很认真,似乎就是在质问他一般。 “不是。”公孙十三很肯定,非常的肯定,此时似乎没有人会愿意相信他的话,因为他的箭已经在这里,而且他自己已经说了许多对他很不利的话。连已经辩解的借口都没有了,谁会相信是他。 “我相信不是你。”萧白信了,为何信了,没有人知道,也许是江湖之中公孙十三是一个敢作敢当的人,也许是因为公孙十三很坦白。虽然他解释不出这一支凤尾箭的来历,但是他觉得公孙十三不是同伙,公孙十三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活了下来,至少得到了萧白的信任,自己就死不掉了。 “多谢。”公孙十三很感激的说道,此时萧白在他心中就是一个神,因为那一支凤尾箭可以置他于死地,他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因为他说的是实话,可是实话却是对他很不利,萧白缓缓拿着箭囊之中的凤尾箭。的确是跟那支箭一模一样,同样是十三支箭,萧白一把拿了出来,一支一支放回了箭囊,也许他是在数凤尾箭。不过他做什么,都不会有人阻止,也不会有人问,因为他想说自会说,不想说的话,也没有人敢让他说。 第五十一章 缠女 “公孙帮主,你的箭要收好了,有了第十四支箭,就可能有第十五支,也有可能有第十六支箭。”萧白意味深长的说道,缓缓将桌上的箭囊递给了公孙十三,的确是十三支箭,萧白数的很清楚。听到了这句话,公孙十三的脸色一僵,萧白是相信了他吗?公孙十三感觉不到一丝的信任感,也许他跟萧白不熟,所以萧白不会给他信任感。可是萧白呢,如果只是萧白,那就没有什么,可他是碧落谷谷主,碧落谷的作风,武林之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睚眦必报的作风,狠辣无情的残寰手段,无论是什么人都不觉得萧白会是这样一个人,可偏偏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放心,知道我来过,想来那一个常四短时间不会回来的,我会将他的人头带回来,至于那些他的同伙,碧落谷的手段,我想他们很清楚,黄泉碧落,杀人无悔,任何得罪碧落谷的人,都不会活着,也不能活着,就算是鸡狗都不能。”萧白说这句话的时候很轻松,脸上的微笑又出现了,任何听到这句话的人,都觉得是笑话。如果不知道他的身份,也许会觉得开玩笑,可是现在的萧白,给他们的感觉是阴森,无比阴森的感觉。 “多谢谷主。”侯四海很恭敬,所有人都会肯定,侯四海就是一条狗,如果萧白让他去亲吻自己的脚,侯四海也会毫不犹豫的执行。这样的一个人,肯定会被人看不起,会收到鄙视的眼神,可是现在没有人敢,因为那个人是萧白,因为他是碧落谷谷主。萧白消失了,走的没有一丝拖泥带水,萧白也许不喜欢别人,但是他不在乎侯四海对他的态度。 “公孙十三承认了?”客栈之中依旧只有梅二跟他的身影,梅二没有去侯府,自然不知道公孙十三脸上是什么表情。如果他承认了那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如果确定了他是同伙,那么就可以用他逼出常四。 “承认了,那就是凤尾箭。”萧白道。 “他承认的那么痛快?”梅二愣了一下,面对萧白,公孙十三不该如此坦白,至少也会狡辩一下。 “很痛快,而且他说天下间本就只有十三支凤尾箭,不会有第十四支箭。”萧白平淡的说道。 “他说的很肯定。”梅二道。 “非常肯定。”萧白道。 “那就该拿下他。”梅二却是很直接,如果已经确定了,就算没有证据,那不重要,江湖之上需要证据吗?不需要,江湖之上需要正义吗?不需要,从来都不需要,江湖之中只有是与不是,至于是与不是,也从来不重要,只要他们认为是,那便是了。别人如此,大侠如此,魔头亦是如此,这便是江湖。 “本来我也想,不过我放过了他。”萧白坦然的笑道。 “以你的脾气,就算是仅有一丝的怀疑,也不会放过一个人,我想你只是不愿打草惊蛇吧?”梅二很了解萧白,就算公孙十三很诚实,说的声情并茂,可是那又如何,萧白不会完全的相信他,因为这才是萧白,若是轻易的相信一个人,那他就不是萧白了。 “凤尾青铜箭,的确是很难打造的东西,江湖之中能够打造这种青铜箭的人,的确是十分难寻,我想公孙十三已经找不出第二个人打造凤尾箭了。”萧白道。 “所以他说的是实话?”梅二道。 “为了证实他说的话,我特意检查了所有的凤尾箭,每一根凤尾箭的打造手法都是出自一个人,甚至连分量都是一模一样。”萧白说道。 “你是说如果他造了一根假的凤尾箭在他的箭囊之中,都没有一丝可能。”梅二道,凤尾箭乃是公孙十三的,世上谁能够知道凤尾箭的材料。而且凤尾箭的重量也不是常人能够知道的,唯一熟悉的只有公孙十三,所以除了公孙十三,不会有人知道,若是世间只有十三支凤尾箭。那么再简单不过了,就是造一支假的箭,换走公孙十三的凤尾箭,而造假的箭,就有可能与原先的凤尾箭不一样,比如重量,青铜锻造法已经消失,所以很有可能他是用铁锻造的,这就是萧白为何一支一支看公孙十三凤尾箭的原因。可是他没有看出破绽,如果公孙十三有问题,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他有十四支箭,现如今这种怀疑是最合理的。而第二种,就是那一支造假的箭,高明到连公孙十三都分辨不出来,若是连他都分辨不出来,那么世上还有人能够分辨的出来。 “也有可能还有嫌疑,但是我没看出来。”萧白道。 “沈宗飞呢?”梅二道。 “他就是昨天晚上挡住我的人。”萧白道。 “为何不将他拿下?”梅二道。 “我只想看看沈宗飞为何要救常四?”萧白一脸疑惑的说道。 “我发现了隔壁有一个人。”梅二嘴角之中出现了一抹笑意,饶有兴趣的看着萧白。 “上官紫觞?”萧白一愣诧异的说道。 “聪明有时候也不是一件好事。”梅二似乎失去了那种神秘之感,一脸失去兴致的说道。 “女人都是属狗的吗?为何我刚出来总是能够被她找到。”萧白疑惑的说道,他着实有些佩服上官紫觞的速度,似乎她知道自己的行踪一般,遇见这样的一个人着实令人诧异。 “你才是属狗的。”声音之中充斥着几分怒意,但是更多的却是哀怨,萧白看见了她。一年的时间,对于很多人来说似乎不短,可是对于有些人来说,似乎有些短,但是一年的时间足以改变一个人,比如上官紫觞,现在就变得更加成熟了,而且更加的迷人,当然最多的还是她变的更加不讲理,至少此时的上官紫觞,一脸哀怨的神情,似乎是被萧白抛弃了一般。无论是谁,看见一个女人如此看着自己,都不会视而不见。 “如果一个女人活的像是一块狗皮膏药,就算她很美,也不会受人欢迎的。”萧白有些无奈的对着上官紫觞说道。 “这么说我很美?”上官紫觞的眼眸之中散发着异彩,女人似乎是一种奇怪的生物,她听到的重点似乎与萧白想要表达的不同。比如现在的上官紫觞,只是听到了很美两个字,她的心中还有这两个字,因为他在说她美,一个她喜欢的人在说她美,似乎就像是一个小孩得到了糖果一样高兴,就算脸上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你来这里干嘛?”萧白这是明知故问,可惜上官紫觞不介意回答他。 “找你。”简洁且又干脆,也许这样才是更好的,萧白欠了她一个人情,她料定萧白不会赶走她,只要她不赶走她,那么自己就能够留下来,这次就算萧白要她走,她也不会走了。 “看来我有多余,我还是出去吧。”梅二走了,走的很干脆,因为他觉得现在这个房间之中自己是一个多余的人。梅二不是一个很识趣的人,可是不知为何,这次他却是很识趣,也许对象是萧白,也许碧落谷真的应该有个谷主夫人,才算完美。 “想不到名动天下的梅二,竟也是一个很可爱的人。”上官紫觞很高兴,高兴的几乎都要笑出来了,连萧白都能够看见她高兴的神情,似乎都已经要超过高兴的界限,隐隐有种得意伴随了。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萧白问出了自己的疑惑,自己的行踪绝对没有人知道,这一点他可以肯定,可是上官紫觞已经不是第一次找到他了,他不是一个相信巧合的人,所有他知道上官紫觞肯定有一种办法能够知道他的行踪。 “你想知道吗?”上官紫觞眼眸之中调皮的笑道,仿佛就是在诱惑他,的确是在诱惑他,因为萧白很想知道,但是上官紫觞肯定会提要求,这么好的机会,她不会放过,毕竟上官紫觞已经不是一年前的她了。这一年她已经学会了勇敢,而且也知道了一个词,主动,没错就是主动,江湖儿女的情,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只要她说出对他的喜欢,那么这已经是爱情了,因为有些人甚至在成婚的时候,都没有见过自己的丈夫。比起那些人,她能够跟自己喜欢的人说一句喜欢他,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毕竟天下不知道有多少女子做不到与她一样。 “不想。”萧白却是非常肯定的说道。 “那就算了。”上官紫觞一脸无所谓的缓缓坐在了椅子之上,一脸笑意的看着萧白,仿佛能够这样看着萧白就已经很满足了。 “你该知道的,我与深云宫之间的纠葛?”萧白道。 “如果你担忧的是我的身份,那么你大可不必,因为那个人从来都不曾将我当作女儿,而且我只需知道我是上官紫觞,爱你的上官紫觞这便够了,其他的一切都可以排在后面。”上官紫觞很坦然的说道。 “有人说爱一个人会让一个人变得很自私,看来这句话说的很对,你的爱似乎就很自私。”萧白道。 “也只是对你一个人自私。”上官紫觞依旧没有任何异样的神情,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一般,对于她现在来说,似乎也没有任何的事情,比得上喜欢萧白这件事更重要了。上官紫觞不是没有男人就活不下去,曾经她就被男人无情的抛弃了,而留给她的只是一套剑法。傲雪十二式,萧白已经知道了,除了傲雪剑宗的庄凌雪,绝对没有第二个人能够传给她傲雪剑宗的剑法。萧白也知道她一定跟庄凌雪有一段过去,但是他不关心,可若是上官紫觞成了自己的女人,那么久必须要关心,好在现在还没有。不过萧白不知道自己能够坚持多久,上官紫觞是一个美人,一个美人如此不顾一切,他心中没有一丝心动,那是不可能的,可是他与上官紫觞似乎都有许多的秘密。 “说真的,你究竟有什么办法能够如此了解我的行踪?”萧白知道他的一切办法都已没有用处了,只能妥协,哪怕上官紫觞会对他提条件,也没有关系,至少上官紫觞不会提一些令他为难的要求,这点萧白还是有自信的。 “我想要去碧落谷做客。”上官紫觞一脸坚定的说道。 “你果然知道了,传闻最神秘的谷主,见到了是否有些失望?”萧白道。 “你是不是真的在四岁就继承碧落谷谷主之位?”上官紫觞好奇的问道。 “是啊,不过很可惜,除了这个碧落谷谷主名字,还有一部武功秘籍,其他的我什么都没有继承。”萧白道,江湖之上谁能够知道,碧落谷已经只有一个名字了。 “传闻碧落谷高手如云,每一届的碧落谷谷主,都是武林之中绝顶高手,甚至是天下第一。”上官紫觞一脸惊诧的说道,碧落谷能够令江湖闻风丧胆,不仅仅是每一个人都神秘无比,而且最差的一个人都是武林之中一等一的高手。绝世高手更是数不胜数,当今武林那些已知高手的排名,都是与他们的战绩来排的,就算是剑榜与刀榜的那些高手,也不见得都是最正确的。比如天刀穆珏,就算是上官白也不会是穆珏的对手,穆珏的刀已经近乎于神了,世间还有多少那等高手有谁能够知道呢?所以这才是人们畏惧碧落谷的地方,没有人知道碧落谷之中究竟有多少这种神秘的高手,武林高手想要成名似乎也很简单,但也不难,但若是一个高手想要不成名,绝对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而这种人物,不仅仅是碧落谷之中有,黄泉山,明日殿,明月殿之中多得是,甚至剑宗联盟还有三宫之中都有。 “高手如云那又如何?浮华宫不是三宫之一吗?不是名震天下吗?还不是说灭就被灭了。”萧白却是淡淡的说道,江湖之中一个势力的强弱,不仅仅是人多就可以的,想要令一个势力名震天下,就需要高手坐镇,而高手却是最紧缺的,而且人心是最难测的,人只能信任自己,许多事情都已经深刻的教导他,人心是最不值得信任的东西。 第五十二章 私生子 “你不知道吗?半年前浮华宫已经重新崛起,华雪为当代掌门,可是华雪背后出现了一个绝顶高手,听说那个人叫做风太极,现任浮华宫太上长老,武功之高武林之中无人知道,因为知道的人都已经死了,而且是死绝了。”上官紫觞说道,浮华宫重建乃是江湖之中一件重大的事情,而且浮华宫重建之后,就正面与深云宫开战,半年时间两大势力之间,已经厮杀不下四五十人了。这是武林七大势力第一次正面的开战,深云宫与浮华宫算是不和了。 “一年时间,都在弄自己的狗窝,竟是错过了这么大的武林大事,这是有些遗憾。”萧白脸色有些暗淡的说道,浮华宫可是在他面前被人灭掉的,也许有一些深云宫的手段。但是萧白清楚,灭掉浮华宫利益最大的不会是深云宫,更不会是逍遥岛,而是那座城之中的人,无论是什么人他们都是有利益的,而且是不得不这样做的利益,只可惜那里的人,依旧藏在迷雾之中,当然萧白心中认为的便是那一个人,可惜他不能证实,这就是他为何能够如此狼狈的原因吧。 “你不知道,你的碧落谷可是连那个地方都不知道,你竟是将碧落谷称做狗窝,那些人肯定很气。”上官紫觞嫣然一笑说道。 “那些人?”萧白不是女人,更不是上官紫觞,所以他能够抓住重点,江湖的事情,江湖人总是会有一些人知道的,可是江湖之上,有人能够清晰无比的知道自己的行踪吗?显然是不可能的,而上官紫觞却是能够知道,江湖之上有什么人会无比关心自己的行踪,除了上官紫觞萧白真的已经找不到任何人。可是上官紫觞没有那个本事,不可能清晰的掌握自己的行踪,除非有一个势力,能够清晰的知道自己的行踪,能够知道自己的行踪,那么就可以知道秘密,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江湖之上肯定有贩卖消息的势力,贩卖消息的人,可是萧白都不曾与这种人接触过。 “你想知道,今天晚上我带你去。”上官紫觞一脸神秘的说道,上官紫觞很大方,也没有任何的隐瞒。因为她已经带了萧白去了那里,只是萧白很疑惑,他来到的地方很普通,城隍庙,任何人都知道那是普通的地方,而且这个地方白天人来人往。至于到了晚上呢,这里就人迹罕至,毕竟城隍庙乃是冥界的官,阴气似乎重了一点,顿时一股阴风已经吹过,连萧白都感觉到了几分阴森。 “莫不是你不是来找人的?”萧白一脸诧异的说道,萧白相信,如果这个时候这里还有人,那么就是鬼了,这种时候除了鬼,人是不可能来到这里的。 “当然,他们本就不是人,这个世上人是不会知道那么多的事情的,除了鬼还能有什么?”上官紫觞道,城隍庙就是一群鬼,就算城隍是官,那也是一个鬼官,所以他们不是人。 “难道你要跟鬼做交易?”萧白道。 “自然,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有钱,鬼也能替人办事的不是吗?”上官紫觞平淡的说道,此时望着城隍庙三个字,这里面只能由自己进去,因为除了自己,若是带着别人进去,城隍庙的人就不会出现了。 “想来我是不能进去的。”萧白道。 “等着吧。”上官紫觞进去了,她已经来过这里很多次了,来这里与鬼交易的人,也都不是人,想一下能够与魔鬼做交易的人,都是曾经最距离接触过魔鬼的人,甚至遇见过超越魔鬼的人。世上最可怕的本就不是魔鬼,而是人,因为魔鬼本就是人创造出来的词,所以最魔鬼的也都是人。过了半个时辰,上官紫觞缓缓从城隍庙走了出来,萧白依旧站在了那里。 “你知道了什么?”萧白道。 “秦明。”上官紫觞简单的吐出来两个字。 “我还真的没有想过他?”萧白有些诧异的说道。 “他本该姓萧的。”上官紫觞道。 “萧?”萧白的脸色变得郑重了起来,萧姓代表着什么,萧白岂会不知道,他就是姓萧的,萧姓之人除了东都之中的人,还能有什么?此时萧白似乎了解了一切,难怪沈宗飞会出手,原来是他的姓。 “你会怎么做?”上官紫觞道,上官紫觞可是知道萧白是什么人,他可是玄天候萧鼎文的儿子,萧姓之人与他都是血脉亲情。一个人可以狠毒到杀掉自己的血脉亲人吗?似乎不能,因为那么就不是人了,上官紫觞自己为例,她恨上官雄,她恨上官紫云,可是她不能杀掉上官紫云,因为她们的血脉相同,哪怕身上的恨意已经超越了普通的仇敌,那又如何?血脉便是血脉,亲情便是亲情,连神仙都不可逆转。 “他该死吗?”萧白问道。 “该死吧。”上官紫觞有些犹豫的说道。 “那还用问吗?”萧白一脸已经了然的说道,自是不用问了,他是必死的,所以萧白会杀掉他,而且心中不会顾及一点任何的血肉亲情。至少那座城之中的所有人,在他心里都不会有一丝情,所以萧白不会念一丝的情。他几乎是飞了出去的,侯府之中,很容易找到秦明,所以他很快就找到了,萧白的手轻易的抓住了他的脖子。他的武功本就高处秦明许多许多,加上他又是出手偷袭,秦明甚至没有任何的反应,他的头颅就被萧白扭断。 “谷主,你来了。”侯府之中,依旧只有三个人,而对于萧白来说,三个人就已经够了。他二话不说就将秦明的脑袋扔在了屋里。 “常四已经死了。”萧白淡淡的说道,只是看到了秦明的那一颗头颅,公孙十三跟沈宗飞的脸色变得无比惊恐了起来。他不可以死,一旦他死了,他们的命也就没有了。 “这不是侯府之上的护卫吗?萧谷主怎的认为他是常四?”公孙十三冷冷的说道,可是萧白没有说话,而是笑着看着他,然后缓缓坐在了那里,平静的坐着,似乎就是等着什么。 “谷主,十二连环坞已经死绝了。”顿时一袭黑衣的梅二走了进来,整个房间的温度都立刻减弱,梅二在的地方,就算是一个炙热的火山,也会变得冰冷下来。比如现在的房间之中,冰冷刺骨,侯四海终于明白为何所有人都忌惮梅二了,以前他府中的那些江湖人,提起梅二跟楚庄寒那些人物。脸上就跟见了鬼一样的害怕,一个人的名字竟能够令他们如此恐惧,侯四海实在是看不起他们,但是今天他终于明白为何那些人害怕梅二了,这样的人的确能够令他害怕,而且现在他不敢说话。就算他听到了梅二的话,十二连环坞已经被梅二灭掉了。也是无动于衷,十二连环坞明面之上乃是凤尾帮的,是他公孙十三的,但是暗地里却是侯四海的产业,不仅仅是凤尾帮,连神龙帮也是跟侯四海有关。 “十二连环坞,不知道萧谷主为何要派梅二灭掉十二连环坞?”说话的不是公孙十三,因为此时公孙十三已经脸色苍白,嘴角抽搐,整个身体已经扶着一张椅子,若是没有这张椅子,他可能会倒下去。此时听到了沈宗飞的话,他脸色更加的难看了,萧白能够对十二连环坞出手,不需要证据,因为只需要怀疑就够了,可是沈宗飞不同,他想要定一个人的罪,需要证据,十足十的证据。在这里他不该开口,闭嘴是最好的选择。 “公孙帮主怎么不说话?”萧白嘴角的弧度扬起,无比和善的看着所有人说道。 “萧谷主,沈捕头不是江湖人,不懂规矩,你是怎么知道的?”公孙十三脸色无比沉重的说道。 “他姓萧,如果是别人肯定猜不到,但是你别忘了,我也姓萧。”萧白道。 “我知道你,玄天侯爷萧鼎文的儿子,东都最有名的废物,可惜他们都看错了。”公孙十三道。 “胖子明白了吗?”萧白笑着望着侯四海说道。 “原来如此。”侯四海似乎明白了萧白的话,也似乎知道了什么,一脸诧异的看着他,他不相信公孙十三会变成那样的人。 “你想要知道什么,问吧?”公孙十三看着侯四海说道。 “不用了,这些已经不重要了。”侯四海道。 “萧谷主,我想知道你为何能够确定,我就是那一天出手的人,那番话说出来,确实将我自己的嫌疑无限扩大。但是我知道,越是嫌疑越大,对于我来说,那便是越安全,因为我说的是实话。”公孙十三一脸肯定的说道,他的确说的是实话,每一句都是,世上不会有人能够打造出第十四支箭,世上不会有第十四支箭凤尾箭。 “这位沈宗飞便是那晚出手的人,中了我的一掌很不好受吧?”萧白问道。 “尊驾的武功的确是出神入化,那一掌跟你说的一模一样,今后我的武功怕是只能用出五成了。”沈宗飞的脸色很难看,这个时候狡辩已经没有用了,虽然他这个人看重证据,但是现在他明白证据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也没有人会在乎证据,所以他不在狡辩,真相本就如此,最后说实话也许是一件好事。 “这个常四本该姓萧,那姓萧又能如何?为何能够让金衣捕快沈宗飞,还有凤尾帮出手相助?”侯四海不懂,沈宗飞出手他不在乎,可是公孙十三与他的交情,本就不该出手,也不会出手才对的。 “如果这个常四是当今皇帝的私生子呢?”萧白望着侯四海说道,轰隆隆,仿佛一道雷电劈在了侯四海的脑海之中,姓萧,的确,萧乃是皇家的姓,可是常四是皇子,一个皇子为了侯家而死,那可是天大是事情。 “不用怕,就算是皇子又如何?杀死他的是我萧白,若是皇家的人来,你就叫他们来找我萧白,我想他们很乐意听到我的名字,也许他们已经听到我的名字了是吗?”萧白笑着跟公孙十三说道。 “放心,你的事情东都之中没有人知道,我还不曾告诉那边的人。”公孙十三道。 “我不在乎他们知道不知道,就算知道他们也奈何不了我。”萧白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萧谷主,我承认你的武功真的很厉害,但是这个江湖,不是你说自己是天下第一,自己就是天下第一的,而且这个江湖也不是一个天下第一能够所左右的。你如果轻看皇室,那将会是自己最愚蠢的事情。”公孙十三笑了,有些人以为自己了解皇室,有些人认为皇室在江湖之中,可有可无,但是他们错了,皇室才是主宰这片天下的洪荒巨兽,就算是一点皇室的余波,也能令整个江湖动荡。 “你是在威胁我吗?”萧白道。 “你觉得呢?”公孙十三似乎已经没有了心中的那种恐惧,人一旦连死亡都不怕了,那么还有什么能够令他恐惧呢?所有人都怕死,如果还有人不怕死,那么就是死人,因为他们已经没有命了。而公孙十三已经知道,他已经没有命了,所以无所谓怕与不怕了。 “你知道我最受不了的是什么?是威胁,任何人都不能威胁我,哪怕就算是全天下也不行。”萧白出手了,萧白的手是无情的,萧白的手,充满了杀意。这是萧白第一次动了杀心,身影似如鬼魅,当公孙十三看到的时候,白影已经来到,与此同时,梅二已经动了,梅二的剑究竟有多快无人知道。但是沈宗飞知道自己很危险,所以他出手了。 第五十三章 背信弃义者,杀 “鬼影手,乱影披风。”他大喝一声,仿佛连整个屋顶的瓦片都要被他的声音震碎,单手挥影而出,迅如闪电,鬼手之名果然不是浪得虚名,只是此时的沈宗飞没有找到目标。似乎就是对着空气施展,将自己的手施展的密不透风,他没有看到梅二出手,可是沈宗飞心底的那种危险已经升起。所以他出手,只要心中的那一点危险之感不曾消失,他的手就不会停,这种感觉似乎是一条毒蛇盯着他,很不好,但是他知道那条毒蛇可以轻易的要他的命,所以他只能动用一切的本事,令那条毒蛇没有机会。嘭,一掌而至,胸口似是巨浪拍中,整个胸口都凹陷了下去,身体狠狠砸在了地上,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可能。至于沈宗飞,他的手还是迅捷无比,可惜,就算是狂风暴雨,也会有缺口,而有了缺口就会有破绽,沈宗飞的武功自然有缺口,就会有破绽。剑,什么时候刺入他的咽喉,没有人看见,也不会有人看见,连萧白都没有看见,在所有人的眼中梅二从始至终都不曾将那柄剑拔出。啊,沈宗飞的眼眸变得血红了起来,嗤的一声,他喉咙之中的血飙射了出来,天地之中还是血茫茫的一片,手还在挥动,身体已经倒了下去,侯四海此时只觉得毛骨悚然。 “你看到这片天了吗?”两具尸体倒在了房间之中,萧白缓缓走到了门口,站在了廊下,凝望着天空,侯四海无比恭敬的赶在了他的身后,现在他们算是真正的一条船之上的人了。他不敢说话,因为萧白没有叫他说话,他只是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萧白,而梅二站在了他的身后,虽然很不舒服,但是他尽量将自己的身躯挺直,随他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很不好受,但是无可奈何,梅二在的地方,就永远不可能有第二种感觉。侯四海的家里,从来没有那么脏过,就算是灰尘都不该沾染,可是现在死了人,而且是两个人,这很不好,但是他还是接受了,因为也只能接受了。 “这片天就像是江湖,混沌黑暗,让人分不清楚,也像是整个天下,能够在这样的天空之下,活着的人总是很郁闷,但那又如何呢?那片天始终是天,没有什么力量能够改变天,能够改变的只有天自己而已。”萧白淡淡的说道。 “可天不是每一天都这样的。”梅二也望着那片天,今天的天空很不好,乌云滚滚仿佛要从整片天空之上压了下来,阴郁的天空,让人心中不胜烦燥。 “是啊,可这片天是没有眼的,永远不要相信什么老天有眼,因为老天是最无眼的。”萧白道。 “是啊,苍天无眼。”侯四海似是感触很深一般。 葱郁的青峰,绿意逼人,漫山的松林,排排而立,犹如军队一般无比的整齐,而峰巅之上,竟是一个小小的凉亭,凉亭之外长满了一种很高的草,似是秸秆一般,若是有人进入其中,肯定能够消失在草丛之中。而如此之高的峰巅,狂风自是呼啸不止,整个草丛都被狂风吹的层层涌动,似是海浪一般,一层一层翻涌不止,可是凉亭是最高的,本该是狂风最大之处。里面站着的青袍老者,却是无比淡然,白色的胡须很长很长,白色的美貌,白色的长发,显然是一个老人,而且是一个很老很老的人,这样的一个老人,不会来这样的地方。他不但来了,而且坐在了凉亭之中,就跟一个道士一般,在凉亭之中的蒲团之上打坐着。静心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他此刻就是在静心,所以凉亭之中没有风,一丝风都没有,仿佛那些狂风吹到了这座凉亭之内,就被一层无形的屏障给挡住了。白影犹如白鹤凌空,脚踏松顶,弹射而起,几个起落便是来到了山巅,别的不说,光是这一轻功,足以列入天下一等一的高手之中,乌黑的长发在风中飘扬不止,手中的长剑紧紧地握着,她站在了凉亭之外,恭敬的站着。只是感觉到了来人,青袍老者缓缓睁开了眼睛,老者的眼睛之中出现的不是绝尘脱俗,而是淫秽的目光,只见他伸出了手,白色的身影冲入了他的怀中,就像是一只小猫一般,依偎在了他的怀中,而他那张苍老的脸上,出现了满意的笑容。 “几天不陪你,又想了?”他淫秽的目光,落在了怀中女子的双峰之上,而萧白认得出这个女子,她便是华雪,此时华雪变得风韵了许多,更加成熟了许多,当然武功也厉害了许多。这些都要靠这个人,这个老头,他叫做风太极,江湖人都知道他是浮华宫的太上长老。 “讨厌,我就只会想那些事吗?”华雪嫣笑如花,脸颊之上出现了一抹嫣红,羞涩的表情之中竟是多了一抹妖媚。 “当然不是,是这些天在此静心,冷落了我的宝贝,心里过意不去罢了。”风太极一脸笑意的说道,他的双手已经肆无忌惮的在华雪身上游走,似乎很享受自己的摸在华雪身上的那种紧翘感,而华雪似乎也非常享受他的手在自己身上肆无忌惮的游走,哪怕是那双手摸到了私密之处,她也毫不在乎,只是有些享受一般。 “别贫了,今日收到消息,嘉城之中,那一个常四死了。”华雪眼眸之中出现了一抹正色说道。 “哦,这种人不是很该死吗?”风太极丝毫不在意,因为常四这种人是变态的,他知道这种人本就该死,别人不知道他,但是他可是清楚常四是什么样的。常四的母亲不过是一个青楼女子,他的父亲是东都皇城之中的那个人,可是他的童年过的很不好,所以他痛恨那些生活美满之人。他喜欢看到别人的脸上出现那种绝望的痛苦,尤其是女人,只可惜他大多是折磨的是普通人,只可惜这次惹上了侯四海。侯四海虽然不是江湖人,但是他是一个有钱人,钱是一个好东西,江湖之中许多人会为了钱争先恐后的去对付他。 “该死,只是死的有些太快了,东都之中的那位可是出动了两个人暗中保护他,一位是凤尾帮帮主,神箭轩辕公孙十三,一位便是金衣神捕,号称鬼手的沈宗飞。”华雪芊芊玉手缓缓抚摸着风太极的银发,他的银发似乎很柔顺,华雪有种爱不释手之感。 “神箭轩辕,他的那一手箭术的确是有些本事,沈宗飞手上的功夫也是很深,那个小子就这样死了?”风太极一脸诧异的说道,就算有许多人会为了钱去拼命,但是想要在这两个人手中,取走常四的那一条贱命,似乎有些难度。 “公孙十三不仅仅箭术了得,他那一身内功,在江湖练内功的人之中,怕也是佼佼者,否则怎会能够射出那样的强弓,而且他的臂力当今世上怕是无人能及,仅仅用一只手,也能掰断一条牛的腿,这样人的厉害吗?”华雪抚摸着风太极的银发说道,她是再问他,她是想知道他究竟有多厉害。她已经在这个男人,虽然他已经很老了,但是这个人是她的男人,也许在别人眼中会被加上老字,但是她永远不会加上老字。因为男人就是男人,这是她第一个男人,也许不是最后一个,可是现在是唯一的一个。她能够重建浮华宫,都是靠着他,能够练成如此厉害的武功,也都是靠了他,所以她内心之中绝对不会抗拒他,哪怕她不去承认,他也是一个老头了,但是她不在乎,现在她就想要一个胸膛,一个避风的胸膛,这个胸膛是他给的,自然自己可以给他一切。 “对于别人来说很厉害,不过你要是苦练个三年,就能够杀他了。”风太极的眼眸之中无比傲气,且又无比自信的说道。 “鬼手沈宗飞呢?传闻此人一双手变化无穷,一手可以擒龙捉虎,当今世上栽在他手中的凶恶之徒,数不胜数,若是贴身搏斗,想要胜他怕也是难的,起码他的本事要在公孙十三之上吧。”华雪道,她说的没有错,鬼手的武功绝对要在公孙十三之上,沈宗飞绝对是金衣神捕之中的佼佼者,这样的一个人至少现在的自己是胜不了的。 “的确是有些本事,只不过这个人称作鬼手有些言过其实了,若是遇上我,十招之内定能够折了他的那一双手。”风太极很自信的说道,也许他已经说多了,也许根本就用不了十招。但是他还是说了十招,因为他是一个很自信的人,也很有把握的人,哪怕是说话,也只会说自己有把握的事情,他不会说没有把握的事情,比如他可以在十招以内折了沈宗飞的手,但是他不确定是几招,唯一能够确定的是不会超过十招,所以他才会说十招。 “可是你知道他们两个人分别在那两个人面前过了几招吗?”华雪疑惑的问道。 “三十招?”风太极试探的说道,华雪的头颅在他怀中轻微的摇动,就算他没有低头看她,也知道自己说错了。 “二十招?”她还是摇头。 “十招?”风太极的眼神有些严肃了起来,可华雪依旧摇头。 “一招?”他的眸子中出现了一丝不可思议,江湖之中公孙十三与沈宗飞,已然是一等一的高手,若说一招被人杀死,怕是没有几个人信。但是现在华雪很肯定,所以这是事实。 “杀了沈宗飞的是梅二。”华雪说出了杀死沈宗飞的梅二,听到了梅二这个名字,风太极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心中一阵骇然,梅二的剑,又到了另一个层次,这是风太极的第一想法,五年前他曾经见过一次,梅二的剑绝对不可能在一招之内杀死沈宗飞,可现在能够做到,就是说梅二的剑进步神速。 “公孙十三呢?”风太极道。 “萧白。”华雪吐出了两个字,两个连风太极听都没有听过的字。 “他是谁?”这是风太极的第一反应。 “曾经他是东都城最大的那个废物,如今他是武林之中第一高手公子白。”华雪已经将萧白调查的一清二楚,不仅仅是华雪,现在所有势力都已经知道了萧白的一切。不为什么,只是因为萧白乃是碧落谷谷主。 “原来如此。”风太极眼眸之中有些不满的说道。 “他还是碧落谷谷主。”华雪说道。 “什么?”风太极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似乎是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碧落谷这三个字,就像是一把刀扎在了风太极的心中,他从来没有想过,还能听到这三个字。 “你知道他?”华雪这是第一次见到风太极失态。 “嘘,不要提这三个字,不要提那个地方,永远不要,因为那个地方已经没有人了,有的不过是许多的孤魂野鬼。”风太极立刻伸了一只手指,贴在了自己的嘴唇之上说道。仿佛就是在诉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仿佛只要那三个字出口,就会又有一把刀扎在心中那般疼痛。所以他阻止了华雪继续说下去,他缓缓抱着华雪,就这样抱着她,手上的力量越来越大,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在心中升起一种安心。华雪也不再说下去了,她知道现在的风太极是真的需要安静,真的的安静,他似乎就是一只受惊的兔子,华雪始终不明白,碧落谷就真的那么可怕吗?竟是连风太极都成了这般模样。心中却是暗想,今后要是遇见了萧白,绝对不能得罪他,她自然知道风太极是何等人物,仅仅靠着他一年就重建了浮华宫不说,连深云宫都已经不敢轻易得罪浮华宫,连他都如此惧怕碧落谷,想来碧落谷的确是足以令人恐惧的势力。 “不提了,不提了。”此时却是华雪在柔声安慰着他,此刻的风太极就像是一个受了惊的兔子,无比的柔弱且又可怜,华雪现在就是这种感觉。风太极的武功很高,至少华雪不知道他有多高,也许还不及梅二楚庄寒那种人物,但是他知道,已经不远了,就算是刀榜第一的上官白,他都不害怕,否则也不会跟他一起与深云宫做对了。天下人都知道上官雄为何能够成为深云宫宫主,为何深云宫能够稳稳成为正道第一势力,不是因为深云宫的势力。当然也不是因为上官雄的武功超群,而是一个人,刀榜第一的上官白。可是风太极此时身体已经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他的脑海之中映入了一个身影,一袭黑色的长衣,左手的袖子在风中飘荡,坚毅的眼眸之中总是充斥着无尽的杀意,手中拿着一柄色如鲜血的长剑,站在了天空之下,仿佛其后的身影渲染了整片成了血红之色。 “背信弃义者,杀。”他的嘴似是裂开了一般,仿佛嘶吼之声响彻了整片天空,激荡的天空血云层层翻腾,风太极一个激灵,才从恐惧之中回过神来,此时才发现背后已经湿透,这个人给他的恐惧实在是太大太大了。 第五十四章 万马堂 “萧白,萧白,可恶。”御书房之中,许多批阅的奏折,都直接被甩了出来,多少年了这位从来没有这样失态过。 “陛下,什么事让您如此生气,您可是许久不曾如此动怒了?”身边的太监一脸惊恐的慌忙收拾着散落一地的奏折,太监可是他身边最亲近之人,已经不知道这么多年谁还能够令他如此生气。萧白这个名字,在这座城之中,已经没有让他们那么陌生,可是究竟是什么事情令这个皇帝如此生气,要知道当年萧白成为东都废物的时候,他都没有那么生气过。 “他这是要报复了吗?”皇帝的眼眸之中猩红的看着太监,太监一愣,此时皇帝就像是一头野兽,血红的眸子似是要吃了他一般,不知为何,以往总是给人仁善和蔼的皇帝,今天给他的感觉很奇怪,而且是危险,就像是面对一个野兽,不会吃人的野兽。世上什么野兽才是最可怕的?不懂野兽的人,自然觉得所有的野兽都是可怕的,但是了解野兽的人,却知道吃人的野兽却是不是最可怕的。因为吃人的野兽,只会在饿了的时候,才会吃人,但不吃人的野兽,却时时刻刻都会杀人,因为那种野兽只会杀掉一切出现在面前的活物。 “陛下,谁敢报复您啊?您还是冷静一点吧。”太监颤抖的安慰道,可是就在他要将手中那些凌乱的奏折,整理好了,想要递给皇帝的时候,他的身躯凝滞在了空气之中。手中的奏折全部在他手中凌乱的散落,掉落在了他的靴子之上,鲜血一滴一滴滴落在了这些散落的奏折之上。这些奏折本就没有用处了,很快就会送去荣禄寺烧掉,那里便是专门处理这些事宜的,当然还有一种,就是处理他这种人。他的手已经颤抖,他想要摸一下,喉咙之中透出的那一抹剑尖,已经刺穿了他的喉咙,鲜血一滴一滴的从他的剑尖滴落,落在了奏折之上。他的瞳孔之中弥漫的是不可置信,他已经陪伴了皇帝如此之久,却这样死在了这里,瞳孔之中是不甘心,任谁都是不甘心,可是那又如何,他已经死了,剑尖无情的被身后之人抽回,只见是一个身着盔甲戴着骷髅面具的人,骷髅面具之下,似是散发出来一股极重的煞气一般。 “烧了吧。”此时皇帝萧鼎玄,再次整理了一下衣袍,平静的坐在了那里,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已经不能撼动他一分。这个太监为什么死?那个骷髅盔甲人很清楚,那是因为看到了皇帝失态,所以他要死,他也只能死,这便是理由。当然皇帝杀人似乎也不需要理由,他想杀便可以杀,但是这个人曾经是皇帝最信任的贴身太监,这么说吧,也许他信任这个太监要比后宫的那些妃子,甚至皇后要多一些,但是他依旧要死。在这深宫之中,悄无声息的令一个人消失,最是容易不过,尤其是他,因为他要谁消失,谁就能消失,而这个最贴身的太监,死后竟是只留下一句话,如此简单的一句话。几个禁卫军,立刻涌入了御书房之中,将尸体连同那些奏折带了出去,地上的血迹被擦拭的一干二净,那一个骷髅盔甲人消失的干干净净,仿佛这个人从来就没有来过一般。 “萧白,也许留下你,是一个错误,可是朕会弥补这个错误的。”当御书房之中,已经没有了人影的时候,皇帝的脸色终于彻底的狰狞了下来。脸上的那种仁善和蔼,消失的干干净净,眼眸之中的那种阴狠,就像是一匹桀骜的孤狼,仇视的盯着自己猎物,甚至透出了一股毒蛇一般的阴狠。 黄泉碧落,天下无敌,世上有两大神功,一为黄泉山的不传之秘黄泉卷,一为碧落谷的镇谷之宝蝉眠神功。传闻这两种神功,随意练成哪一种都能够荣登天下第一之位,可惜几百年来,真正能够练成这两门神功的人,少得可怜,尤其是蝉眠神功,更是难上加难。世间武功绝学数不胜数,奈何没有人愿意却学一门要做十七年废物的绝学。能够练成蝉眠神功的人,都是心智坚韧无比之辈。武林之中,各大宗派虽然底蕴深厚,但是曾经也是起起伏伏,只有黄泉碧落从来都是波澜不惊,有道是他强任他强,我自巍不动,这句话可以形容一个人的武功达到了极高的境界。当然也是可以说一个势力,屹立在风雨之中,犹如千年高峰一般,坚毅不倒。 “你不是要去碧落谷吗?我送你去,你玩上多久都可以。”萧白边走边说道,解决了侯四海的危机,可是萧白却是迎来自己最大的危机,有道是烈女怕缠郎,可是一旦被女人缠上,似乎也不是一件好事。比如现在的萧白,上官紫觞总是寸步不离,他怎么走都没有用,因为上官紫觞想要找到他的行踪实在是太容易了,因为只要萧白甩了他,她就去城隍庙。城隍庙遍布天下,上官紫觞知道萧白的行踪实在是再也容易不过。奈何上官紫觞就是紧紧的跟着他,连梅二都离了他足有三丈远,跟在了他的后面,与他并肩而行的乃是何鸢,何鸢的眸子之中盯着眼前的两道身影。此时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可是身边的梅二绝对不会是一个能够化解尴尬的人,因为任谁与梅二走到一起,都不会跟他说话,感觉到他身上的那种气息,就知道梅二绝对不会是一个喜欢说话的。而上官紫觞好似一个聋哑之人一般,竟是什么话也不说。 “唉,我这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遇见了你这样的人。”此刻最令萧白疼痛的不是皇城那边的反应,如今他已经出现了,皇城不可能没有丝毫的动作。尤其是他杀了常四,皇城可不是一群大度的人,萧白知道皇城一定会是报复,他此刻就等着皇城的报复,奈何皇城的报复,也不会让萧白如此头痛,现在他巴不得皇城的报复来的快一些,因为这样他可以找那些人发泄一下。 “驾,驾,驾,驾。”噼,啪,噼,啪,鞭子不停的抽在了马臀之上,吧嗒吧嗒,马蹄之声响起,蹄子竟是卷起了地上的落叶,飞旋而起,飞马疾驰远去之后,飞叶才缓缓落下。道路足有两丈宽,但是两匹骏马并肩而来,便觉得不是那么宽了。 “滚开。”树林之中,出现了四道声音,挡住了去路,马背之上的人,一脸怒容,手中的马鞭一挥,就要抽在了梅二的身上,梅二却是一提,身影如同鬼魅,躲过了马鞭,马鞭落空,马背之上的两道身影一惊。此时看到了身前又是两道身影,几乎都要撞上了,可是下一刻白影一闪,道路就空了出来,马背之上四只眼睛,似乎是看见了什么恐惧的东西一般。此时狠狠的将鞭子抽在了马臀之上,恨不得胯下的骏马多长出四条腿来。 “哈哈哈哈。”望着马背之上的两个人,犹如见了鬼一般,绝骑而去,上官紫觞觉得很是好笑。 “好笑吗?”萧白道。 “自然,你觉得此刻你在他们心中像什么?”上官紫觞反问道。 “肯定是英俊潇洒,风度翩翩,武功高绝,心中之景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觉。”萧白一脸肯定的说道,这时候或许那两个人已经在前面的镇上等着他,甚至准备了上好的一桌酒菜,等着他到来。届时就要请他喝酒吃饭,为他们路上的鲁莽道歉,顺便认识一下自己。 “你很白。”上官紫觞盯着他的脸淡淡说道。 “确实是。”萧白身后抚摸了一下他的脸颊说道。 “可是我没想到你的脸皮忒厚,竟是比城门楼子还厚。”上官紫觞白了一眼说道。 “此话怎讲?”萧白诧异的说道。 “他们如此疾驰而去,除了身有要事之外,还有就是遇见鬼了。”上官紫觞轻掩嘴唇,似是不想让自己笑出声来。 “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萧白问道。 “他们都是江湖人,一人腰缠九节鞭,一人腰挂双马刀,衣着不似中原之人,有些裘毛,不过最重要的是他们骑的马,看出来了吗?”上官紫觞望着他说道。 “那是两匹好马,日行几百里不在话下,此等好马一匹已经难得,这二人竟是一人一匹,丝毫不差,倒是有些古怪。”萧白沉思了起来,这二人衣着不同,发髻不同,兵器也是不同,武功不知道有多高,但是肯定不会有多高。若是很高,绝不会被萧白与梅二的身法吓的如此狼狈,犹如见鬼一般疾驰而去,唯一的共同点,似乎就如上官紫觞所言,就是胯下的两匹宝驹。 “如果你知道他们来自哪里就不会觉得古怪了。”上官紫觞一脸肯定的说道。 “哪里?”萧白好奇的说道。 “关中。”上官紫觞吐出了地名,萧白一愣,关中乃是汐国的西边,而且是西北边,关中之外便是大漠了,所以关中离中原很远。现在他们就是在中原,关中的人根本就不会来中原,也不见他们来过,此时竟是在中原看到关中之人,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但是萧白他们似乎还不曾听到江湖之中有什么大事,因为他们刚从嘉城出来,漫无目的的逛着,萧白自是在等待着东都的动作,莫不是皇城动用了关中的势力对付自己?萧白心中一惊,不过细想一下,有些不可能,关中势力繁杂,自成江湖,朝廷的势力想要介入似乎很难,更别说那些人会听从朝廷的调遣了。 “我记得大漠之王马烈,就经常洗劫关中,所以关中一带很是荒芜,所谓穷山恶水出刁民,关中的人跟势力,就变得彪悍了起来,关中所有的势力,都是拳头打拼的。”萧白淡淡的说道,关中那种地方,简直比北疆还要艰难,关中就算是长出来的草都不是绿色的,而是枯黄色的,这样的地方,生活在里面的人,都是从厮杀之中活下来的。因为你若不去杀人,别人就会来杀你,若你不杀人,你便会饿死,这便是关中的生活环境。 “这天下江湖,天南地北,有了海,就有海上之上的巨鲸帮,有了荒漠就有了大漠之神火烧云,关中能够在马烈一次次的摧残一种,活下来的那些人,都是一些什么人,想来不用我多说了。”上官紫觞无比凝重的说道。 “早听说过马烈这人,以杀人为乐,凡出手之时,所过之处,血溅百里,所以大漠之中,只要提起了马烈的名字,所有人都怕的就跟是鬼一般,曾经我为了杀掉这个人,去荒漠待了一个月,竟是连他的影子都找不到。”梅二也是冷冷的说道,马烈最厉害的不是他的武功,而是人,马烈号称十万马匪,每次出动之时,驰骋大漠,十万骏马卷起的荒漠烟尘,犹如一朵巨大的火焰,燃烧至天空之中的白云,所以便有了火烧云的称号。 “不错,马烈这个人时常侵犯关中,烧杀劫掠,但是却一直不能占据关中势力,就是因为关中的第一势力。”上官紫觞郑重的说道。 “万马堂。”萧白与梅二同时说道,若是关中还有势力能够与大漠之神火烧云对抗的,别人绝不会想到第二个势力,只会是万马堂。万马堂,这个势力自是跟马有关系,万马堂之中万匹骏马,都是天下难得的宝驹,万马堂的马,从来不会有劣等货,当然这不是最厉害的,最厉害的是万马堂的人,每一个人都是在马背之上生活的他们。只要给他们一匹骏马,他们就堪比武林高手,万马堂的人,也许在平地之上不是高手,可是上了马背,个个都是武林高手,所以才能在关中挡住马烈。 “万马堂堂主司空超群,传闻他是天下一等一的好汉,也是一等一的英雄。”上官紫觞在眼眸之中有些崇敬的说道,因为司空超群,关中所有人才安宁,才不会被侵犯,司空超群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个神,一个不可侵犯的神。关中的人都桀骜好战,可是在那样人吃人的天地之中,也是能够出现英雄的,若是关中只有一个英雄,那么这个人是司空超群无疑。 “看他们的方向似乎是去河间府。”梅二道。 “恐怕司空超群已经在河间府了。”萧白道。 “什么?”梅二诧异,司空超群连他都是听过的,甚至见过一面,司空超群是不是一个英雄,他不在乎,可是他绝对是一个硬汉,一个人可以面色不改的坐在他面前,吃着一块足有两斤大的牛腩肉,还是一大盆的蔬菜水果。很少有人能够在他面前,如此镇定自若,就算是一些武功远在司空超群之上的人,也不能,这样的人,要来中原,也不是常人能够请的动的。 第五十五章 汇聚河间府 “我想不到自己竟是多了一条尾巴,真是怪哉?你说一个人怎会长出尾巴呢?”一袭白衣的萧白一脸慵懒的走在了道路之中,道路足有两丈之宽,可是萧白已经走在了最边缘之处,若是自己再向外踏一步就会落入路边的一条阴沟之中。身边与他并肩而行的除了上官紫觞还能有谁?身后的两丈开外,跟着一黑一青的身影,女子的眼眸看着身前的两个人,嘴角浮现出来一抹笑容,神色之中满是羡慕。而身边的上官紫觞听到了此话,嘴角一抽,但不曾回答萧白的话。人当然没有尾巴,一个人若是长出了尾巴,那么他便是一个怪物,萧白不是怪物,尾巴也不是尾巴,而是一个人自然就是身边的上官紫觞,她岂会听不出来萧白是在变着法的骂她。可是她不在乎,因为她发现一个人脸皮厚不见得要男女,至少现在的上官紫觞脸皮绝对不薄。 “你见过天下最头大的人吗?现在我的头是不是比两个人的头还要大?”萧白朝着上官紫觞问道。 “你见过一个人长了两个头吗?”上官紫觞嫣然一笑,似乎她很开心。 “不曾。”萧白摇头说道。 “既然不曾你可以放心,你的头真的只跟一个人的头一般大。”上官紫觞一脸认真的说道,此时萧白有些气結,似乎上官紫觞油盐不进的功夫又到了另外一个境界。此时萧白只希望东都之中的报复来的快一些,至少这样他可以发泄一下。 噼啪,噼啪,噼啪,噼啪皮鞭一下一下抽打的声音,隔着老远萧白他们就已经听到了。吧嗒,吧嗒,马蹄之声疾驰而来,速度之间似是狂风一般,从萧白他们身边驰骋而过,卷起了地上枯黄的落叶旋转飞舞。疾驰的骏马消失在了道路之中,那卷起的落叶才缓缓落下。 “好马。”萧白由衷的赞叹道。 “只是好马吗?”上官紫觞道。 “他们的衣服不同,可是身上有些裘毛,一人腰缠九节银龙鞭,一人腰挂双马刀,手中厚茧足以说明都是一流的好手。”萧白淡淡的说道,能过从一闪而过的两匹骏马之中看出如此之多,足以说明萧白的眼力惊人。 “那你可知道他们来自哪里?”上官紫觞问道。 “你知道?”萧白讶异道,他虽然看出这二人的不凡,但自己又不是神,岂能够知道这二人来自哪里? “北关中。”上官紫觞无比肯定的说道,关中是关中,可是加了一个北就不是关中了,有人会说,北关中不就是北边的关中吗?如果你这样问,肯定会被人耻笑,因为北关中跟关中相隔数千里,根本就是两个遥不可及的地方。北关中乃是汐国的西北边,再过去可就是西北大漠了。 “北关中势力繁杂,怎会到了中原?”萧白一脸诧异的说道,北关中天气恶劣,大地荒芜,就算是长出的一棵草都是枯黄色的,活在了这里的人,要想得到什么,只有拿着自己的本事去争,去抢,去杀人,能够在北关中活下来的人都是经过了血雨腥风洗涤过的。 “看他们的骑术,能够在两匹如此疾驰的马背之上稳如泰山,除了万马堂的高手,怕是已经没有别人了。”上官紫觞无比肯定的说道。 “你肯定?”萧白皱眉道,也许北关中气候恶劣,中原之中无人想要过去,可偏偏北关中的那些人却喜欢那种恶劣的气候。觉得那里才会生出铁血的硬汉,天地的英雄。 “自然,看他们如此急切的赶路,应该是万马堂的探子,应是要去见司空超群。”上官紫觞道。 “司空超群都来了?江湖之上莫不是又出了什么大事?我怎的不知?”萧白一愣,司空超群是何人?那是万马堂的堂主,北关中的神,在北关中若是司空超群想要一个人死,就跟踩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西北荒漠,无边无际,里面高手如云,天下刀客都活跃在了那个地方,风铃刀自然也属于那片荒漠,可是荒漠之中最可怕的不是刀客。而是匪,尤其是马匪,最厉害的莫过于十万铁蹄踏山河,赤火卷烈烧云天。荒漠之中的王者军团火烧云,而能够统领火烧云的自然便是大漠之王马烈。火烧云便是马烈的十万马匪,每一次出动,马蹄卷沙犹如一朵盛大的火焰绽放直烧白云,所以有了火烧云之称。北关中与大漠相邻,自然被马匪光顾,可是火烧云却是栽在了万马堂的手中,马烈所过之处,都是血流成河,哀鸿遍野,可是不曾想有一天这种情况也会出现在他的身上。 “既然你想凑热闹就去呗,反正他们去的是河间府。”上官紫觞道。 “你怎知是去了河间府?”萧白道。 “很简单,因为这条路就是去河间府的”上官紫觞白了一眼萧白,有些鄙夷的说道,这条路直通往河间府,不会再去别处,所以只能是河间府,这岂非是最简单的道理? “宫主,我们不是与深云宫有仇吗?为何此次接到深云宫的召令还要不辞辛劳的赶来?”天下宗门在各地都有分宗,找到一处别人不知道的地方对于他们来说根本不难。院子算是很普通,但是里面站满了身着白衣,手带佩剑的浮华宫弟子,就显得有些突兀了。而一个女弟子有些不解的站在了华雪身边,此人在浮华宫之中算是她最得力的干将,浮华宫能够重回七大势力,此人可谓是居功至伟。 “深云宫算个屁,我们来此本就不是为了上官雄所谓的第一势力,而是为了那个东西。”华雪的眼眸之中充斥着一股浓烈的不屑跟厌恶。 “那个东西真的可以号令江湖?”女弟子的眼眸之中出现了一抹不可置信。 “自然,那可是江湖至尊令。”华雪无比凝重的说道。河间府如今算是势力云集,三宫四宗不用多说,如今连关中万马堂都来了,中原武林的势力已是不用多说。这七大势力乃是中原最大的势力已经不用多说,可是中原武林高手如云,宗门势力更是数不胜数,还有诸多势力雄霸一方,丝毫不在七大势力之下。万马堂自是其中之一,还有诸多势力卧虎藏龙,可是只要是有一番名气的势力都已经带了高手来到河间府,甚至连那些首领都亲自来了。 当然,还有许多势力不曾前来,那些势力自然是依附魔道势力的。就算来了,怕也是不会被人接纳,说不定会掀起腥风血雨也说不定,其他势力,除了万马堂,还有神龙帮。如此盛会本来神龙帮倒也不算什么,可是如今神龙帮的地位今非昔比,凤尾帮已经被碧落谷谷主萧白血洗。早已经在江湖之上传开,神龙帮与凤尾帮已经在水上对抗那么多年,若论水上势力谁能与他们相比,凤尾帮消失,水上势力尽归神龙帮,如今神龙帮的声势怕是不弱于任何势力。 不过神龙帮再怎么厉害也是水上势力,若是到了陆上,那么就什么都不是,所以许多势力都不在乎神龙帮壮大到何种地步。但神龙帮要是朝陆上发展,那么就会迎来许多的仇敌。当然神龙帮也不是傻子,如果没有那个能耐自然也不会到陆上来,这已经形成了一种无形的默契,这便是江湖,也许你会认为江湖是最没有规矩的。可是江湖之人却是在遵守着一种规则,就算人们不将这种规则说出来,但是心中总是能够在遵守。除了神龙帮,还有悬空寺,这不用说了,悬空寺号称江湖净土,但总归是江湖之内,所以不得不听从至尊令的召令。悬空寺与世无争,但是悬空寺住持玄空大师已经是武林之中一等一的高手,尤其是悬空寺之中还有许多不出世的顶尖高手,一辈子勤修苦练。不曾行走江湖,虽是默默无闻,但武功之高犹在玄空大师之上,这也就是为何七大势力不敢与悬空寺发生冲突的原因。而除了悬空寺,还有惊刀阁,青蛟帮跟水月洞天都是一等一的势力,还有一些寻常势力如今的河间府可谓是汇聚了半个江湖势力,如此浩大的声势,自是有着什么大事。 “父亲,除了七大势力,关中万马堂,还有神龙帮,悬空寺,惊刀阁,青蛟帮以及水月洞天都来了。”紫衣罗裙的上官紫云袅袅身姿飘然而立,腮红的脸颊之上多了几分成熟,明亮的眼眸之中也是多了分稳重。 “你哥呢?”此时的上官雄一身的绫罗紫缎,镶金发冠,金黄发带垂于鬓发之间,就算是一个王公贵族也不及此时上官雄的三分气质。 “哥哥已经准备好了,有哥哥在就算是神仙也休想在河间府翻出一点浪花。”上官紫云一脸骄傲无比的说道。 “好,我倒要看看,这江湖究竟是谁的江湖。”上官雄一脸郑重的说道。 “上官雄已经来了,可以确认至尊令就在上官雄的手中。”琅琊公子倾人城一脸严肃的站在了房间之中。房间之中格外的简单,一张只够容纳一人的木床,一个简单的四方桌子,而桌子之上的青花瓷壶之中的碎末茶叶。这些茶叶碎末绝对是最廉价的茶叶,就算是一两银子就可以买许多了。河间府最差的客栈也不会用这种茶叶招待客人。因为这种茶喝下去除了一嘴的茶叶沫子之外,就只有苦涩了。整个客栈都找不到这种廉价的东西,所以这茶叶自然是他们自己带回来的,他已经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喝了下去。眉宇之间紧皱了一下,脸上瞬间多添了几道皱纹。 “上官雄,果然有几分本事。”耳间的鬓发已经灰白,可是目中的那种精光确是更加锐利了几分,天下间能够有此气质的,仅有一人,琅琊剑宗的丰华。 “千算万算都不及那个人的一分,此人的心机怕是无人可比。”提起了那个人,就算是骄傲的倾人城,眼眸之中也是出现了深深的忌惮。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对一个人的心机萌生恐惧感。 “此人的布局,怕是连王爷都不曾看透吧?”丰华的眸子之中也是出现了一丝异样。 “一部黄泉卷竟是让他引出今天的场面,真想知道世间还有什么能够在他意料之外。”倾人城无比唏嘘的说道,曾经为了一卷黄泉卷,他亲赴东都,东都之中一卷黄泉卷引动多少风云,可是皇室之人却是一个人都不曾出面,谁曾想背后推动的那一只手,竟是皇室呢? “江湖的事情,只能顺势而为。”丰华道。 河间府最豪华的庄园是哪里?所有人都能够脱口而出,那里就是飘渺庄,可是如今飘渺庄之中却是迎来一群花衣霓裳,犹如仙子一般的女子,无论是谁,看到这里的女子都会多看几分。但若是知道了这些人的身份绝不会有人想要多看她们一眼。一间绫罗轻纱遍布的房间之中,一个头戴金玉凤簪子中年妇女一身紫衣罗裙坐在了梳妆台面前。看着铜镜子之中的容貌,勾勒而出的眼角纹,显得有些妖媚,但眼角之中那抹气质,就算是当今皇后也远不可及。 “洞主,最近河间府三教九流颇多,许多弟子都被骚扰,不甚耐烦,诸多弟子心善,只是将那些无礼之徒的双手斩断。”一个华衣霓裳的女弟子,一脸平淡的站在了妇女身后说道。若是有人听到,则会心中暗忖,动辄砍手还被她们说成心善,那怎样才算是狠辣? 第五十六章 透红的剑 “谁告诉你们如此慈善的,若是还有这种狗来,就直接宰了,我们水月洞天何曾怕过事?”铜镜之前的女子,眼眸之中竟是出现了一抹狠戾,一双芊细的手,缓缓抚摸着白如玉脂的皮肤。似乎非常是摸着一件宝贝一般,只是下一刻,镜子之中的脸色,竟是又变的嫣如笑花,脸色变化之快,怕是常人不可及。只是那个女弟子听到了她的话,仿佛觉得这件事情就是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情,而那些人似乎也是一些可有可无的人罢了。 “明白了洞主。”女弟子一脸随意的点了点头,有了这句话,似乎已经不用忍耐一些什么东西。水月洞天,自然也是一个势力,而且是一个神秘的势力,因为水月洞天乃是在一个奇特的地方,水月洞天之中也皆是女弟子。但是绝对没有人会轻看这个只是女子的势力,水月洞天的手段,狠辣无比,尤其是洞主冰仙月,武功且不说,但是她的脾性,江湖之中绝对没有人敢惹她,她有着辣手仙子的称号,凡是惹怒她的人,至今还没有一个人好好的活着。 “为何没有酒了?”声音沧桑且又嘶哑无比,周围的大地寸草不生,仿佛就是一个连草都不会长出来的阴煞之地。白皙的赤足缓缓走在了这些漆黑的大地之上,而且那些土地之上甚至都冒着黑气。这样的地方天下间只有一个地方,黄泉,就算是生命力最顽强的杂草,也不能在这里长出来,能够活在这里的人,都是魔,因为江湖人都叫做他们魔道,既然是魔,就要活在黄泉山。她自然就是邢雯雯,黄泉山的圣女,此时她的心情低落到了极点,无论是谁遇见了这样的事情,心情都会无比低落。 “老家伙,你该出来了。”邢雯雯的妖媚脸庞,出现了无比郑重的神色,她实在是不愿意来这里,眼前漆黑的岩壁之上,有着一个山洞,而山洞之中住着一个人。不,准确的说他不是人,而是鬼,一个非常可怕的鬼。 “小丫头,好大的口气,难道不知道就算是黄泉山的山主令狐菲,在我面前也不过是小丫头罢了?”山洞之中传出的声音有些不满,顿时从山洞之中吹出了一股煞风,望着这一阵大风朝着她吹来,邢雯雯脸色一变。邢雯雯乃是黄泉山圣女,得到了令狐菲的亲传,修行的是武林绝学黄泉卷的阴卷,武功足以列入江湖一等,十个上官紫觞也不是她的对手。可是竟是被这一阵风,吹的无比狼狈,身子更是被煞风逼退了十几步,赤足划过了地面,似是刮破了脚皮。漆黑的土地之上,已经可以看见鲜血粘附在了上面。 “老家伙,难道你真的想要枯朽在这个破洞里面?”邢雯雯一脸的不甘心,可是如今她承受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就算要在江湖掀起腥风血雨,她已经不在乎了,因为现在只有这个人能够改变眼前的局势。当日她亲自前往东都夺来了黄泉卷,本来以为是立功了,可谁曾想令狐菲练黄泉卷阳卷的时候,竟是出现了走火入魔的迹象,如今只能去闭关。这些邢雯雯明白,当然黄泉卷出现,根本就是一个局,黄泉卷大部分是真的,奈何最后的一些竟是被改了,如此手段邢雯雯知道,在那座城之中,只有东都皇室才能够做到,此人心思之深沉,简直就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的,仅仅靠着一部黄泉卷,竟是令他们黄泉山落入了如此危难的境地。黄泉山,不仅仅是一个势力,几百年来,武林之中势力更替,可是黄泉碧落却是稳稳齐名江湖,靠的不仅仅是武功,也不仅仅是势力,而是底蕴,足以与天下媲美的底蕴,这样的底蕴,自然是皇室的威胁。黄泉山一直在防范皇室的手段,别看皇室与黄泉山表面之上没有什么大的冲突,可是暗地里他们之间的纷争,却是一刻也不曾停过。尤其是当黄泉山知道,碧落谷已经被灭的时候,黄泉山山主,也是非常的忌惮皇室的势力。将黄泉山的大部分力量,调准了矛头,指向了东都皇室。而如今皇室的动作已经出现了,竟是调动了半个江湖对付黄泉山,若是有令狐菲坐镇,邢雯雯自不用担心,她很相信自己的师父,能够解决一切的麻烦,这是一种自信。盲目的自信,因为在她眼中天下任何的事情,都不曾为难到自己的师父,也不会令黄泉山担忧,黄泉山分裂了又能如何,黄泉山依旧是黄泉山,魔道第一势力,如今碧落谷已经彻底消失,有的只是黄泉山。 “小丫头,莫不是觉得老朽不会杀你?”一阵风吹过,洞中一道人影走出,一袭灰衣已经凌乱不堪,长发在风中凌乱的飘散,身上的衣服似乎就是被老鼠咬破了一般,脸上的枯朽,干枯的身子,就像是轻易的被风吹倒,可是眼眸之中那种精光。直射别人的目光,似乎能够令别人的灵魂颤抖,他只有一只手,只要是人都可以看见,他的一只袖子空荡荡的,而一只手拿着一柄剑。三尺长剑似乎没有锋芒,剑身透红,比人的鲜血还要鲜红,剑身之上有着七颗星,排列成了北斗七星之状。剑无鞘,所以他拿着剑柄,就这样走了出来,任何人看见他,第一时间看到的就是这个动作,手中拿着一柄剑,似乎随时都要去杀人一般。 “自然不敢,想必天下间还没人老前辈不敢杀,只是老前辈记得此物吗?”邢雯雯可顾不得脚下的刺痛,从袖口之中拿出来一根玉箫,白色的玉箫显得无比精美,而玉箫之上,还有一条精美的玉穗。看见了这一根玉箫,原本目含精光的眼眸,渐渐泛起了一阵泪花,整个身躯一震,呆立在了那里。 秋,寒凉无比,尤其是边塞的深秋,秋风似乎就是嘶吼的狂兽,撕扯着大地的每一点生机,小酒馆之中,诸多江湖豪客,带着各式各样的兵器,已经在里面温酒。许多人几杯温酒下肚,就算毫不认识,也会在此时成了朋友,酒馆之外的寒风,犹如寒刀一般,割裂着人们的肌肤,可是一旦踏入了这酒馆之中,却是显得无比温暖。因为人多的地方,似乎就很温暖,这个简单的道理,不仅仅是人懂,连一些飞禽走兽都懂,比如在极南的那片天地之中,似乎天空与大地相连在了一起。那里常年冰天雪地,但是活着一种鸟,它们娇弱的身躯,能够在那样寒冷的天地之中活下来,靠的就是挤在一起抵御呼啸的寒风。比起那里的寒风,这边塞的秋风,却是有些小巫见大巫了,可是对于人们来说,这种寒风,也不是随意能够抵抗的,起码每一个人进入了酒馆之中,第一时间就是找到一个温酒的炉子,将藏在了袖子之中已经冻得发紫的双手拿出来,放在了炉子之上,就算是伸入到火苗之中,都似乎感觉不到的手,渐渐有了几分温暖,此时他们的眼中,才出现了一抹笑容。咯吱,整个酒馆的所有人,都抬起了头颅,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酒馆的门,凌冽的寒风伴随着碎纸屑一般的小雪,吹入了门中,而来人很熟练的再次将酒馆的门关上了,地上的已经出现了一点点的水点,不过这不是最奇怪的。最奇怪的是这个人,竟是只有一只手,而且是一只左手,他的右腰之上绑着一条粗麻编成的绳子,将一柄剑别在了腰上,一柄无鞘的剑,一柄剑身透红如鲜血的剑。 “老板,温一壶酒,切二斤牛肉。”声音很大,整个酒馆都能够听得清楚他的声音,随后他找了一张空座,所有人才缓缓从他身上收回了目光。没有人会在乎他的手是怎么断的,因为江湖之中短腿断手的人多得是,有可能是比武的时候被人砍断的。很快他的桌上也摆上了一个炉子,温了一壶酒,热气腾腾的令他已经冻得有些通红的脸颊,出现了一抹红润,酒馆之中的人,虽然都高谈阔论,可是每一个人的眼眸之中,都是戒备的看着每一个人,仿佛自己就是处在了一群狼之中,就算是坐在了一起的那些人,也是如此戒备着,这样的情况,在这酒馆之中显得有些诡异,因为平时这里是不会有这种气氛的。咯吱,酒馆的大门缓缓打开,所有人的目光再次凝聚,不过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已经瞪大了眼珠,一袭绿色的轻纱罗裙,一双白色的长靴,手中拿着一根透白的玉箫,随后的在她手中转动,最令人难忘的是这个人的脸。极美的一张脸,看到了这张脸,似乎就是看到了天上的一个仙女,所有人都只想远远的观赏,不敢去靠近她一分,因为他们心中都生出了一种自卑感,额头之上的一刻蓝色宝珠,似是一滴眼泪一般,对于这些人风尘仆仆的人来说,眼前出现的女子,华贵清纯,似乎与他们的世界格格不入。 “老板,温两斤酒,切五斤牛肉。”她白皙的芊玉之手拍在了桌子上,有些无比豪气的说道,她的声音令在场的所有人都一愣。这酒馆虽然是处在边陲小镇,但是酒馆的酒却是烈酒,就算是他们这些男人,也不过是温一壶酒,这一壶酒最多也不过五两,而许多人都喝了一壶酒,就最熏熏了。能够喝下两斤的,绝对是海量,男人之中都找不出几个人,尤其是五斤牛肉,都说女子的肚子要比男人的小,可是她的肚子似乎要比男人大一些。若这是一个有一百七八十斤重的女人,所有人都觉得是正常的,但是这个女人无比细瘦,似乎怎么看都不是超过一百斤。不过老板不在乎,因为他只要有生意就行,不管女子能不能吃得下,能不能喝得下,他都不在乎,所以酒已经温好,肉已经切好。女子手指缓缓拨弄,手中的玉箫在手中旋转一圈,随后被她放在了桌子至上,从桌上拿了一大块牛肉,直接从滚烫的开水之中,拿出了一壶酒,酒上冒着热气。此时酒壶也是烫手的,可是她丝毫不在乎,仿佛手中感觉不到一般,壶嘴对准犹如樱桃的小嘴,酒竟是直接灌了进去,就像是喝水一般。原本坐在了那里的独臂男子,此时也被女子吸引,不仅仅是他,整个酒馆的所有人,都被这个美若天仙的女子吸引,而吸引他们的不是女子的容貌,而是女子的豪气,仿佛她才是一个男人一般,他们才是一个娇羞的女子。 “姑娘好酒量。”啪啪,只听见了几声鼓掌声音,离着女子几丈开外的桌子之上,坐着一个大汉,披着一件紫绒裘衣,桌上更是放着一柄刀,刀鞘漆黑,刀柄之上竟是闪耀金光,而大汉眼眸之中,凝望着女子的目光,多了几分隐晦的眼色。 “酒量虽好,却是无人相陪,阁下是否要一同豪饮。”女子大喇喇的摆了一下手,向此人发出了邀请。若是男人之间的邀请,自是没有什么,可是所有人都看到了男子脸上的目光之中,多了几分说不清的异样。这里的许多人都明白了这个人的想法,因为许多人此刻都是这般想法,却不曾想这个人竟是抢先了,而那个人听到了女子的邀请,自是无比开心的走了过来,坐在了女子的旁边,从炉子之上,拿起一壶酒,直接饮了下去。 “痛快,痛快,这才是喝酒,跟那些人一样喝简直快憋死我了,一个个都跟娘们儿似的。”大汉眼眸之中出现了一脸满足的笑容,而那一壶酒已经被他豪饮而下,可是他的脸上却是出现了一抹红润,已经语气之中出现了狂意。这使坐在了这里所有人都一脸不善的看着他,毕竟谁都不愿意被人说成是一个娘们,但是脸色阴沉下来的不是他们,而是女子,此时女子的脸色难看,虽然她难看的脸色依旧美若天仙,可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女子生气了。 “娘们怎么了?娘们就不能喝酒吃肉吗?”女子娇喝一声,说翻脸就翻脸,因为女子的气量似乎从来都是很小的。这个女子虽然很美,但是她的气量却也是很小,所以她翻脸了,而且是丝毫不给一点面子。能够坐在了这里喝酒的人,似乎都不是善茬,但是女子丝毫不在乎,而大汉的脸色也变得恼怒了起来,毕竟他的目的这些人都明白,现在女子生气,似乎更好的令他达到他的目的。 第五十七章 七杀 “当然可以,可是娘们就只适合陪着男人喝酒吃肉,还有就是睡觉。”大汉一脸淫秽的目光已经落在了女子的身上,仿佛就是在告诉女子,她已经是自己的掌中物一般。酒馆之中坐着的许多人,都是带着同样的目的,只是没有想到此人竟是丝毫不曾顾及别人,坐在了远处的独臂男子,手已经落在了他的腰间,紧紧握住了他的剑柄之上,丝毫要提这个女子出头,这个时候似乎可以来一个英雄救美,以此来虏获美人的芳心,可是他不曾出手,已经有人站了出来。 “好一个淫贼,竟是在大庭广众威胁一个女子,何不来威胁我试试。”哐啷一声,只见坐在了大汉身后的一个虬髯大汉,从刀鞘之中拔出了一柄铜环虎头刀,一脸怒意的凝视着男子。只是男子的嘴角之中裂开了一丝弧度,眼神之中浮现出来杀意,丝毫不掩饰的杀意。唰的一声,刀已经出鞘,只见大汉的椅子随意转了一圈,反手提刀,刀身隐藏在了手臂之间,可是虬髯大汉眼眸之中出现了一道金光,而歘的一声,刀已经回到了刀鞘之中。大汉的脸色变得非常淡然,只见背后的那一个虬髯大汉,喉咙之中出现了一道血痕,缓缓裂开,鲜血流出,哐啷一声,刀落下,随之而落的还有虬髯大汉的身体。静,酒馆之中的所有人都静的可怕,就算是一个原本杂乱的学堂之中,先生走了进来,学生立刻正襟危坐,安静的等待着先生发话一般。此时所有人都看着一脸笑容的大汉,只是他的笑容落在了所有人的眼中,就像是一个修罗的笑脸一般。 “金刀罗虹,他是金刀罗虹。”酒馆之中有人认出了他,小声的说道,可是那个人的声音虽然很小,但是酒馆之中都是武林人士,许多人的耳力都不错,听到了金刀罗虹四个字,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气。罗虹的名气也许不是那么大,可是刚才他的刀法快如闪电,在场之中能够看出罗虹那一刀的极少,但是最恐怖的是罗虹背后的金刀门,金刀门门主罗无敌,号称一刀震乾坤,普天之下无人能够出其右,而罗虹恰好又是罗无敌的儿子。难怪他敢大庭广众如此,竟是有着如此来历,金刀门的势力不在这里,可是这里的所有人都似乎不愿意得罪金刀门,此时心中对那个美貌如仙的女子惋惜,遇见了金刀罗虹,怕是难以离开了。金刀罗虹的好色,许多人都知道,而且此人为了猎艳,竟是曾经光天化日之下,当街侮辱了一个民女,那家人还算有些地位。将他告上了官府,可是连同县令一些被金刀门杀了遍,金刀罗虹的心狠手辣自此名动江湖。 “边塞的寒风如此凌冽,有一个人暖窝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不是吗?”罗虹的眼眸,已经肆无忌惮的在女子身上扫过,仿佛这个女子已经不可能逃脱他的魔掌一般。 “的确是一件美事,可惜能够暖我被窝的人,怕是没有出生。”只见女子嫣然一笑,顿时倾倒众生,所有人都对她的笑脸痴迷,连独臂男子也是如此,而已经**熏心的金虹犹如饿狼一般扑了过去,就在手掌将要落在了女子肩上的时候。女子的嘴角一笑,这一笑并不是犹如仙女一般,而是变得有些妖媚,金虹一掌之力,自是不凡,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女子要遭毒手之时。女子竟是缓缓拿起了桌上的玉箫,轻微的一刺,玉箫可不是剑,自是不可能刺穿他的手掌,可是女子的玉箫竟是点中了金虹手中的神门穴,顿时金虹的半个身子都似是麻痹。望着女子手中的玉箫,显得有些惊恐了起来,女子的玉箫在手指之间缓缓旋转,随后慢慢被她放在了嘴上,轻轻一吹,顿时悦耳的箫声徐徐传来。但是金虹似乎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般,立刻拔出了自己的金刀砍下,可是就在金刀要砍在女子头上之时,似乎有一道无形的气墙挡住了他的刀,使他的刀不能砍下,而且他想要抽回金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就像是一只无形的手已经钳制着他,而其他人听到的只不过是一阵优美的旋律,犹如是天籁之音,就算优美的旋律极为动听,但是此刻金虹肯定不会去欣赏,也没有那个心情。 “你用的是什么妖法?”金虹的瞳孔之中,出现了一抹惊恐,用乐声伤人的人,江湖之中不是没有,只要内力臻入化境在吹奏或者弹奏的时候,注入内力到乐声之中,便可以杀人。这便是武功之中的音波功,少林绝学狮子吼,也算是音波功一类,音波功讲的不是一种武功,而是一类,像是七弦绝杀,清心普善咒,这些有些霸道杀人,有些却是柔和清心。一个厉害的音波功,就算是十里开外也能杀人于无形之中,但想要练成那样的功力,难如登天。就算是练成了,那人要是施展音波功,肯定是整个酒馆都要受影响。毕竟就算是武林之中音波功最出色之人,也是做不到她这样,如此针对一个人,除非眼前的女子已经不是人,而是妖,金虹已经找不到第二种解释,除了妖法还有什么能够形容这种现象呢?只见女子的嘴角浮现出了一抹笑意,随后轻柔的乐声响起,金虹抽回了自己的金刀,可是金刀抽回的那一刻,乐声突然尖锐了起来,金虹一骇,横刀立马,叮的一声,似是一柄无形的利刃砍在了刀身之上,锵的一声,金刀竟是瞬间断成了两节,嘭,似是一股气浪狠狠击在了金虹的胸膛之上。犹如水流撕扯着金虹胸膛的衣服,而身躯已经飞了出去,整个胸膛之上立刻似是被利剑划开一般,伤口足有几寸之长,很有规律的遍布着,而金虹躺在了地上,缓缓抽搐着,抬起了手指,指着女子的脸庞,似乎是不甘心,可是说不出话来,最终鲜血一吐,倒在了茶馆的石板之上。 寂静,整个茶馆之中寂静无声,虽然这种打打杀杀的事情已经看的太多了,但是这样诡异场面,还是第一次看见,尤其是这样杀人的手段,似乎闻所未闻。此时所有人看着女子的目光,除了震撼之外,还有忌惮跟恐惧,而女子缓缓坐在了自己的位置,玉箫依旧被她放在了桌子之上,拿起了桌上的牛肉大口啃着,而且举起了一壶酒,豪饮而下。此时没有人会对她心任何的心思,金虹死在了这里,绝对是一件大事,而女子如此狠辣的杀掉金虹,似乎也不会害怕罗无敌。 “你该走了。”独臂男子看着女子不紧不慢的吃喝着,善意的提醒到,罗无敌乃是一个极为护短之人,若是知道自己的儿子死在了这里,想必来的很快,金虹能够独身出现在这里,还如此狂妄,肯定是罗无敌也在附近,否则他岂会如此高调。 “你担心我?”女子嫣然一笑,望着独臂男子道。 “我只是提醒你,罗无敌可不是一个好惹的人物。”独臂男子很认真的说道,不仅仅是独臂男子,就连酒馆之中所有人都如此认为。对于他们而言,金虹简直就是一个死有余辜的人渣,可是金虹有一个好爹,一个以无敌为名,武功也是近乎无敌的江湖人物,所以江湖之中敢得罪他的人极少,杀他的自然是凤毛麟角,想不到今日竟是在一个小小的酒馆之中看到了他死在了一个仙女一般的女子手中。 “你叫什么名字?”女子依旧嫣笑如初,仿佛丝毫不在乎罗无敌一般。 “尘空。”独臂男子简单的吐出了两个字,酒馆之中的人都一脸骇然的看着他,原本对于他独臂且又普通,觉得是一个普通江湖客,现在听到了他的名字,竟是惊骇无比。他的年纪才二十多岁,但是看着他沧桑的脸,人们会认为他已经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人。一个人显得有些苍老,那是因为很劳累的原因,而他的劳累来自于他的剑,那是因为他不停的练剑,腰间那一柄别在腰间,连剑鞘都没有的透红血剑,仿佛就是一柄用木头雕刻,用红漆刷红的剑。 不忠不义者:杀。 不仁不义者:杀。 见利忘义者:杀。 背信弃义者:杀。 欺凌弱小者:杀。 心怀不轨者:杀。 犯我狂妄者:杀。 刚才的寂静,已经够静了,而现在所有人连呼吸都控制的很细,仿佛每一呼吸都害怕惊动眼前的这个独臂男子。所有人脑海之中似乎有一个无比庞大的灵魂,在脑海深处响起,犹如这一座宏伟的山峰,伟岸的身躯,遮住了天空,透出的片面,也被身上的煞气染红。如果江湖之中谁令人最可怕,所有人都会异口同声的说道七杀尘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可是女子的脸色却是一点变化都没有。 “好名字,我叫仙渺,很高兴交你这个朋友。”女子的笑容依旧在脸上绽放。 “你似乎不是来交朋友的?”尘空皱眉道。 “自然不是,不过我看中你了。”仙渺缓缓站了起来,对着尘空说道,仿佛被她看上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可是此刻尘空的脸上,似乎高兴不起来,因为这个女子不简单,在场的所有人都看了出来。 “我还没有娶妻的打算。”尘空笑了一眼说道。 “哼,若不是我看上了你,就凭你这句话,今日你就会死了,但若想娶我,很简单,打赢我。”女子一脸大喇喇的站在了那里,此话一出,酒馆之中所有人的眼眸之中都炙热了起来,但是却都不敢出声,因为金虹的尸体还在那里躺着。杀掉一个人,似乎在她眼中就跟杀掉一只鸡没有区别,女子连眼皮都不曾眨一下,就杀掉了金虹,说明她已经对杀人非常的娴熟,至少她杀掉的人,绝不会比在座的人少,也许连七杀尘空都不会比她多。也许这个女子的美貌值得他们一搏,但是为了女子丢掉了性命,想来都是不值得,毕竟什么都不及自己的性命来的最珍贵。但是所有人都对女子的话咂舌,因为她面对的那个人是七杀尘空,女子也许杀过许多人,但是这天下似乎已经没有人能够杀的人比七杀玄空还多。有人说七杀玄空的那柄剑,其实不是血红之色,而是因为杀人杀多了,就被鲜血染红了。 “呵呵。”尘空下来了,下一刻身影直冲而去,咯吱一声,寒风吹入了屋中,使得所有人都吸了一口冷气,可是冲出的身影似是一阵狂风,与此同时女子从怀中拿出一锭银子,向上一抛,身影也是犹如一阵风出去了,衣角飘飘,身影消失的那一刻,酒馆的大门也关上了,随后嗒的一声,银锭在稳稳落在了桌子之上,而仙渺与尘空已经消失的不见了踪影。 站在了漆黑的土地之上,已经枯朽的他,仿佛第一次见到她的身影,犹如还在昨天一般,而此时他的目光冷冽的看着邢雯雯托着的玉箫。玉箫犹在,可是它的主人,却是已经死了,死了很久很久,连尘空自己都快要忘记了世间,尤其是现在,他似乎已经想不起来她长得什么样。 “花开花落几番晴,花飞花谢几轮回?岁月无情几时休,再度回首已暮年。”尘空唏嘘的说道。 “当年的事情晚辈知道的不多,但是晚辈知道,碧落谷的仇人,三宫四宗肯定是有的,现今他们齐聚河间府,想要围剿黄泉山。”邢雯雯道。 “枯朽的残躯,也该走的轰轰烈烈的,好好保存它吧,毕竟它的主人,是一个传奇。”尘空看着邢雯雯手中的玉箫说道,随后大步阔首而去,一人一剑,在暗黑的天空之下,显得无比萧条,可那又如何呢?他只是一个苟延残喘下来的人罢了,能够活到今天,已经是一个奇迹。 “这次不需要我出手吗?”黄泉山可是连阳光都照不到的地方,没有阳光的地方,连人都不会有影子,可是地上却是有了一个阴影,而开口说话的竟是一个阴影,只能够听得见是一个女子声音,除了声音已经没有什么特点了,因为阴影就倒映在了邢雯雯的脚下。 “还没到那一步。”邢雯雯一脸坚定的说道。 “保重。”阴影只是简单的两句话,随后消散而去,一个阴影消失本就很容易,没有了光,自然就不会有阴影,而这里出现阴影显然也是一件很突兀的事情。 第五十八章 围剿黄泉山 一袭白衣如雪,衣角缓缓飘扬,白衣,很常见,因为不仅仅是浮华宫的弟子,就连天宁宫与深云宫的弟子,都是一些白衣,而且是非常的相似。当初三宫联盟的时候,为了让各自的门派更加的亲近,只是现在的三宫似乎已经违背了他们当初联盟的本意。一袭人有男有女,可是身上的衣服却是一样,而且黑发披肩,倒不像是一个武林门派,而像是一个神仙门派一般,也许他们就是这样认为的,一袭人足有上百人,河间府算是一个重镇了,城池之中也是繁华,而他们走入了城中,走在了街道之中,总是会引人注目的。但是他们的目光之中,是冷傲,扬起了的头颅仿佛每一个人都是一只斗胜的公鸡一般骄傲,街上的人们都远远避开了这一群人,虽然都是人,但是无可否认他们给人的感觉就跟神仙无异,仿佛不是普通人可以接近他们的。尤其是为首的一个人,乌黑的长发有条不紊的紧束在后背之上,白色的衣袍纯白如雪,手中的一把折扇之上,画着一朵朵鲜花,显得有些艳丽,尤其是脚步轻盈的踏在城镇之中的显得那么潇洒俊逸。 “说实话,我看着他们实在是像一群鸡。”客栈的二楼之中,窗户已经打开,而站在了这里的人,自然是白衣如雪的萧白,因为萧白自己就是穿着白衣的,而他穿着总是被人当作是一个花花公子,所以他很不喜欢那些人。 “确实挺像的,只不过我似乎感觉到了一丝醋意。”上官紫觞脸上出现了笑容,不知道为何,跟在了萧白的身边,她总是能够快乐。快乐,这种感觉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在自己的身上出现了。 “醋,我只听过女人爱吃醋,我一个大男人怎会吃醋?”萧白白了一眼上官紫觞。 “是啊是啊,女人的确是很喜欢吃醋,只是现在我身边似乎有一大桶醋,那种酸味已经酸的我鼻子都要堵塞了。”上官紫觞依旧不停的挖苦着萧白,他们的关系就像是一对刚刚新婚的夫妇,总是不停的挖苦着对方,可是心中却又是喜欢着对方。喜欢是什么?也许萧白不知道,喜欢也许只有失去的时候才会知道,而萧白已经失去了诗红雨,诗红雨有自己的秘密,他不愿深究,他知道自己能够在那座岛之上找到诗红雨,但是他知道自己得到的答案也许不是自己期望的。而自己对上官紫觞的依赖,已经潜移默化的影响着自己的心理,只是他还不曾知道,习惯是一种可怕的东西,习惯可以使人美好。但是习惯也是能够一个人堕入深渊,比如一个人习惯了杀人,那么就会一直杀人,如果一个人习惯做一件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哪怕这件事情是错的,但是他不会去改变,所以习惯很有可能害死一个人,这种事情在江湖之上本就很常见。 “此人便是邱郎?”萧白不在与她多做辩解,因为对于一个女人讲理,或者是辩解,都是一件愚蠢的事情。只见他伸出手指,指着白衣人群之中为首的潇洒男子,尤其是他就像是一个油头粉面的柔弱书生,江湖之中这样的人总是会被轻视,但是这个人没有人敢轻视他。 “没错,他便是玉面郎君邱郎。”上官紫觞点头说道,说实话她不曾见过邱郎,但是此刻却能够肯定这个人便是邱郎。邱郎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二十几岁的粉面书生,但是上官紫觞知道,邱郎的年纪已经不比上官雄小,显然邱郎在养生这一方面有着很深的造诣。 “天宁宫宫主邱郎,难怪称之为玉面郎君,怕是祸害了不少的女子吧。”萧白看着这个邱郎,这才是那种祸害众生的风流人物。为何别人总是将他当作一个花花公子。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吧,这几天已经有许多势力接二连三的来到此处?我想不会是为了什么简单的事情。”上官紫觞却是有些焦虑了起来,这几天她已经看见许多的势力了。虽然都是小势力,可是如今已经出现了天宁宫,连天宁宫都来了,那么可以说已经有许多大势力本就在河间府之中了,究竟是什么事情让这些势力齐聚河间府,无论是什么事情,这件事情绝对不会是小事的。 “梅二应该快要回来了,想必他会知道的。”萧白不会担心,因为什么事情都不会牵绊住梅二,就在几天前侯四海也来了这里,与萧白见了一面,何鸢始终不是江湖人,跟着他们总是不方便,所以让她跟着侯四海走了。 “已经来了。”声音刚至,一道身影竟是率先窜进了窗户之中,落在了二人的身后,此等恐怖的轻功身法,当世武林怕也没有几个人了,如今汇聚的那些高手之中,除了梅二定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 “你们猜这次这些人是为了什么?”梅二舒了一口气说道。 “赶快说,现在已经够烦了。”萧白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有了一个上官紫觞已经很令他头疼了,现在的梅二,似乎已经失去了那种冷傲,连话都变得多了起来,人也变得更加幽默了。 “他们都是来围剿黄泉山的。”梅二无奈的笑了一下说道。 “黄泉山,先是碧落谷,后是黄泉山,看来那个人又出手了。”萧白心中一禀,似乎觉得背后总是有一只手,可是发生的那些事情,都是无迹可寻,毫无关联,但是他总是觉得不对劲,仿佛这些看似没有任何关系的背后,总是有着什么关系。就连浮华宫的覆灭,似乎都是出自一个人之手,哪怕这个人没有正面出现,萧白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东都的那个人,东都还有谁能够令他怀疑?除了皇帝萧鼎玄,已经没有别人了,但是真的是萧鼎玄吗?这一刻萧白有些怀疑,并不是他觉得萧鼎玄做不到这些。能够在他面前演了十几年的戏,连自己都看不出一丝破绽,这样的人,肯定不是简单人物。但是萧鼎玄真的有精力策划这一切吗?他怎么说也是一国皇帝,每一天的政务已经够他烦恼了,还有心思管江湖吗? “应该不会,据我打探到的消息,是黄泉山山主令狐菲练黄泉卷走火入魔,如今黄泉山群龙无首,所以深云宫才召集江湖正道人物去围剿黄泉山,这可是几百年来第一次能够剿灭黄泉山的时机,怕是没有人会错过。这里看不到东都那些人的影子,只有江湖人物。”梅二自然清楚萧白担忧的是什么,他担忧的是东都城之中的那个人,那个高高在上的人,也许江湖之中没有人将他放在眼里,但是梅二知道,这个若想搅动江湖,实在是太简单不过了。 “先是灭掉了浮华宫,究竟有什么理由要灭浮华宫?”萧白此时皱起了眉头,心中总是在想着,这件事肯定没有那么简单。侯四海的事情,倒是一个意外,萧白没有想到常四会是皇帝的私生子,不过那不重要,浮华宫的灭门,可是与东都有很大的关系。东都之中一个人请了逍遥岛出手,他自己不出手,肯定是不能亲自出手,而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这个人不能出手,而且深云宫却将这个罪名揽了下来。上官雄毫无怨言,肯定是背后的人,令他不敢有怨言,所以上官雄担了灭掉浮华宫的名声,可萧白清楚,浮华宫绝对不是深云宫灭掉的。究竟是浮华宫跟黄泉山有什么联系,令那些布局之人,如此精心安排,萧白闻到一股阴谋的味道。看似简单的江湖恩怨,在他眼中变得不简单。 “浮华宫乃是正道宗门,黄泉山乃是魔道宗门,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的联系,唯一能够有联系的,就是江湖势力罢了,莫不是皇城的人想要掀起江湖的血雨腥风,他们坐收渔利?”梅二皱眉说道,这他能够想到最好的理由,也许是朝廷觉得如今江湖越来越鼎盛,所以想要削弱一下江湖的势力。但是萧白摇了摇头,江湖再怎么鼎盛,也不可能威胁到朝廷,皇室根本就不会将他们放在心中,这就是江湖与朝廷为什么能够相安无事的原因。 “不可能那么简单,一定不会那么简单的。”萧白很肯定的说道,虽然只是一种感觉,但是他知道,绝对没有那么简单。不知道为什么,如今看着那些武林人物,他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而他究竟忽略了什么呢?他的东西都已经没有了,武林至尊令已经被上官雄夺走,兵符也落入了萧云的手,突然,萧白一愣,心中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是眼眸之中有些疑惑,心中似乎想到了一个不可能的理由,他没有说出来,因为这个理由似乎不成立,或者说这是一个根本不可能的想法。 “就看这次黄泉山,要如何解决这场麻烦了。”梅二也替黄泉山担忧了起来,黄泉山毕竟是与碧落谷齐名的宗派。虽然名声不好,但碧落谷已经不存在了,梅二很清楚,当年名震天下的碧落谷已经消失了。若不是自己是被爷爷带出了山谷,在一处桃源隐居,自己也不会活着,梅二的爷爷,乃是碧落谷的一位太上长老,若是一百年前,他的名气可是犹在梅二之上,武功更是深不可测。他的名字叫做梅云生,江湖人称一点梅,他的剑杀人总是能够在别人的额头之上,留下一点梅花,所以叫做一点梅,在当时可是夺得了天下第一剑的名号,但是就在梅云生剑法达到了巅峰时刻,似乎觉得自己的剑法已经不能寸进。所以他尝试了一个练武之人从来都不曾试过的疯狂想法,就是与天一争,一人一剑,站在了一座高山之顶,乌云满天之际,雷电贯穿交错,他持剑向天,人力可曾胜天?不会,天只会是天,与天一争不过是莫大的笑话,三道天雷虽然不曾将梅云生劈死,但也将他的一身武功劈没了,所以梅云生只能带着年幼的梅二离开了碧落谷避世隐居。当他的爷爷即将离开的时候,才告诉他,自己是碧落谷的人,而他也是唯一不曾背叛了碧落谷的人,也许世间还有诸多碧落谷的高手。但是那些人也许都已经背叛了碧落谷,自己的爷爷说过,碧落谷之中,就算是最差的一个人,也是武林之中一等高手,一个长老就足以横行江湖,睥睨天下。这便是碧落谷的恐怖,碧落谷的强大远在黄泉山之上,这一点梅二很肯定,碧落谷的覆灭,肯定跟东都有关系,所以当年令狐菲用黄泉令要挟梅二出手,梅二会毫不犹豫的去了东都。 “麻烦,也许不等黄泉山解决,立刻就有了。”萧白一脸笑意的看着下面街道之中来来往往的人,这些人来了这里,肯定不是所有人都是真心为了对付黄泉山而来。武林至尊令,那一块号令天下的令牌,远比黄金珍珠要来的更加诱惑,武林之中人人垂涎,上官雄绝对不会好过。 “明天的誓师大会?”梅二的眼睛也亮了起来,势力云集,一个誓师大会自是免不了的,但是誓师大会之上,肯定会有人发难。武林至尊令乃是天下第一高手才有资格拥有的,上一届它的主人是谁?那可是仙渺,碧落谷谷主,武林第一高手,碧落幽魂曲,勾动天下人。仙姿飘渺韵,一人踏江湖。这便是她,如果世上真的有仙,那么便是她那般模样,天下有多少武林高手为之倾倒,天下有多少武林高手死在了她的手中,她美貌绝代倾城,她的武功,世间无二,这便是仙渺,碧落谷谷主仙渺。也就是如今萧白的母亲,武林至尊令在仙渺手中,没有人不会不服,因为这就是江湖,只要你够强,没有人在乎拿着这块令牌的人,是不是一个魔头,虽然仙渺杀人无数,但还真不算是一个魔头,至少悬空寺的玄空大师,不会这样认为。 第五十九章 昆吾之钥 “太子殿下,看来近日你很闲啊。”春风楼的雅座之中,这里环境安静娴雅,而坐在了这里的两个人分别是太子萧宏,还有二皇子萧峰,而此时两个人都是穿着便衣。雅间之中他们很悠闲的坐着,面前是一个棋盘,只见二人都缓缓在上面摆了许多的黑白棋子,但若是会下棋的人,就会奇怪。奇怪这棋盘之上的棋子根本形不成棋路,也就是说他们根本就不是在下棋,就像是两个什么都不懂的无聊小孩在棋盘之上一人放一颗棋子在玩一般。但是没有人会觉得,一个当今汐国的太子,一个权势丝毫不在太子之下的二皇子,会在这里玩这么无聊的游戏。 “吏部尚书没了。”二皇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缓缓从棋盘之上拿走一颗棋子,随意的一扔。 “兵部尚书也没了。”太子也同样的将一颗棋子拿起,也同样看都不看直接扔掉了。这两个人都是朝中正三品的大官,可是在他们眼中,仅是两颗简单的棋子,现在被他们扔掉,也就是说他们已经没用了,而且是已经死了,死了的人自然已经没有用了。 “侍郎,郎中,员外,都没了。”二人同时拿起了数枚棋子,同样直接扔掉了,而棋盘之上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棋子,还能够留在棋盘之上的这些棋子,就是说明这些人不是属于他们二人。而属于他们的人,已经没有资格落在了这棋盘之上,说明了什么,说明已经有人同时对付他们的人,这东都城之中,还有人敢对付他们的人吗?自然有,不过普通人不敢,别说普通人,就连靖王萧鼎默,也会忌惮如今这两个东都权势最大的两位皇子。 “出手的是四弟萧琊。”太子嘴角之中浮现出来一丝冷笑,也是有些无奈的说道。 “四弟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二皇子也叹了一口气。 “看来这是父皇在警告我们,不要做的太过火了。”太子自然已经猜到了皇宫之中那一位,如果不是他的默许,四皇子真的敢对这些人动手吗?自然不敢,这些人也许在他们眼中没有什么,可若是想要将他们都除掉,除了皇宫之中的那个人默许,不会有人顺利的除掉他们。 “萧白的事情,来的如此之快,连我们都不曾反应过来,只是不知道太子殿下是怎么想的?”二皇子看了一眼太子说道。萧白,一个已经在东都皇家死了的人,可是现在他们都知道,他已经在江湖之上崛起,而且杀掉了一个人,一个萧家的人。 “你我惹得起萧白吗?”太子殿下问道。 “自然惹不起,毕竟现在人家是江湖第一高手。”二皇子很诚实的说道,江湖之人根本不会在乎他们的尊贵身份,这一点他们一直可以肯定。 “只是没有想到他会是一个如此出色之人,我有时候感觉,父皇隐藏着一个很大的秘密,父皇以前对萧白的好,似乎连我们都不如他,父皇看着萧白的眼神,似乎是看见了一个人,一个我们都不知道的人。”太子叹息的说道。 “可如今他似乎很恨萧白。”二皇子道。 “我也看不懂,若他真的恨萧白,为何不让我们出手,就算如今萧白是天下第一高手又能如何,他想要杀萧白,便能够杀掉。”太子道。 “也许父皇是想自己出手。”太子道。 “也许吧。”二皇子喃喃道,可是他似乎觉得还有什么,但是自己说不出来。 就在此时,本该在皇宫之中的皇帝,却是穿着一件很普通的衣服,带着一队人,悄悄的走出了皇宫。没有人知道皇帝萧鼎玄是去什么地方,皇帝自己不说,自然也就没有人会问,而与皇帝一起出行的人,脸色冷肃不已,眼眸之中寒光射人,手脚沉稳,腰佩长刀,脚步更是整齐如一,仿佛呼吸都是一模一样的。这些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江湖之中怕是也没有人敢轻视他们,但是他们就像是哑巴之人一样,跟着轿子走着,走到了东都城外的郊外,去了一间别苑之中。 “想不到你还记这里。”别苑之中,一道沉闷的声音响起,屋外皇帝萧鼎玄,一脸肃然的站在了那里,屋门却是关着,院子之中没有任何的植物,有的不过是地上的一些绿草。而皇帝的表情却是十分的复杂,似乎没有人能够看透此时的他。屋中坐着的是一个白发女子,白发银丝披散在了后背之上,而她的目光之中显得有些浑浊,只是盘坐在了蒲团之上,看着墙上的一幅画,画中乃是一位女子,女子手持一根玉箫,罗裙飘然,似是绝代仙人,她便是仙渺,此时的白发女子,就像是对一个仙人一般,虔诚的盘坐在画前,默念佛经。直到听到了外面的声音,她知道已经有人站在了屋外,但是她不关心,因为她连骨头都懒得动一下,而她不动,不去开门,萧鼎玄也不会进来,同时也不敢进来,因为他害怕打扰到了屋中的人,屋中的人,不是指银发女子,而是那一幅画中的女子,也就是碧落谷谷主仙渺。 “物是人非事事休,白王又何必执念不放呢?”萧鼎玄几乎都要跪了下去,尊敬无比的对着屋中的女子说道。如果见到这一幕,肯定会令无数人惊骇,萧鼎玄是谁?那是汐国的皇帝,他几乎快要弯腰屈膝了,就像是对一个神仙一般虔诚,似乎也是在忏悔,也许就算是神,也不会令他做到如此之态,可是屋中的女子究竟是何人物,能够令一个皇帝如此姿态,没有人在知道,也没有人会回答。 “那你呢?是来忏悔的?”屋中的女子冷笑了一下说道。 “忏悔?朕没错。”下一刻他傲然的挺直了胸膛,展现出那傲人的眼眸,仿佛世间的一切都没有什么能够令他忏悔,也仿佛这才是真正皇帝该有的姿态。可是他依旧不敢推开那一道门,走入屋中。他不是害怕屋中的那一个女子,哪怕这个女子是一位绝世高手,他也不在乎,因为他是一个皇帝,他不会在乎什么绝不绝世的高手,他在乎的只有一个,那便是画中的女子,哪怕她已经不在人世了,他还是在乎。 “错不错,等你去了下边再说吧,现在跟我说毫无意义。”屋中的女子语气之中却是无比轻蔑,犹如藐视众生一般。 “朕想知道,这该死的一切,究竟是为何什么?”萧鼎玄几乎都是咆哮着说道,皇帝失态了,但是站在了身后的那些人,就像是木头一般,面无表情的站着。 “呵呵,现在才想起来问,不觉得有些晚了吗?”屋中的白发女子冷笑了一下说道。 “现在才问,也不晚,朕会替她守护一切。”萧鼎玄无比坚定的说道。 “你还是现找到昆吾之钥吧。”女子只是一脸冷笑。 “昆吾之钥,究竟是什么?”萧鼎玄皱眉。 “哈哈,哈哈,哈哈,连昆吾之钥都不知道,原来你是天下最大的那个糊涂蛋。”屋中的女子开怀大笑,仿佛是看见了什么可笑的事情一般,而屋外的萧鼎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似乎一切的事情,都不是曾经他设想的那样。 “朕,真的那么糊涂吗?”萧鼎玄的心似乎沉入了湖底。 “你说呢?”屋中的女子冷嘲的说道,萧鼎玄连连后退了几步,这一刻,他似乎苍老了几分,糊涂,如果有人敢在他面前这么说,现在已经死了,可是这个女人这么说,他不会反驳,也不敢,因为最终他会知道,自己是真的糊涂,甚至是愚蠢。当年他亲手将那一个女子,推入了深渊之中,原以为都是如他所料想的一般,可是现在他才知道,这一切都不是如他所想,而是如别人所想,他成了棋子,一颗棋子,这才是令他自己最恐怖的地方,那个女子最终的眼神,就像是一朵美丽的鲜花,凋零的最后一片花朵,可是他依旧无情的摧毁了她。 “是不是朕找到昆吾之钥,你就将一切告诉朕?”皇帝凝视着木门说道。 “自然,记住是整块昆吾之钥。”屋中的女子冷冽的说道。 “什么意思?”萧鼎玄问道。 “昆吾之钥当年已经裂成了七块,如今都被谁得到了,无人知道。”女子缓缓说道。 “就算是裂成了一百块,朕也会找到的。”萧鼎玄一脸无比坚定的说道,随后拂袖而去,仿佛是坚定了什么事情一般。他来的无人知道,回去更是无人知道,宫中不会有一个人知道,他今天出来过。 河间府,风云汇聚,江湖只关心江湖,只见在一片很大的空地之中,摆满了许多椅子,而坐在了椅子之上的,赫然只是那些大门大派的宗主,上官雄缓缓而坐,身后站着的赫然是一身花衣紫裙的上官紫云,此时上官雄一脸的气定神闲,身后站着的诸多深云宫弟子,也是一脸冷傲。只是对面的浮华宫所有人,都是一脸仇视的看着他们,华雪将一柄剑,放在了桌子之上,看着深云宫宫主,上官雄丝毫不曾掩饰她身上的杀意。而天宁宫宫主邱郎,却是一脸随意的缓缓摇曳手中画扇,这些不是最瞩目的,毕竟三宫都是一袭白衣,很好认,群雄也似乎看不惯他们那种冷傲的态度。他们也是一袭白衣,而且手中的剑,也很白,跟雪一样白,但是坐在了他们面前的掌门,却不是白衣,而是一身道袍,一个女道人坐在了这里,显得有些突兀,但是没有敢轻视她,她气定神闲的端坐,长剑背负,拂尘在手,就像是行走天下的一个游方道士,可是她不是游方道士,她是黄梅,傲雪剑宗宗主黄梅,武林之中一代宗师,论武功,黄梅的剑法,就算是深云宫的上官雄,浮华宫的华雪,天宁宫的邱郎,三人联手,都未必能够胜得过她,身后的庄凌雪的目光,落在了深云宫上官紫云的身上,似乎也在寻找一道身影,奈何在里面不曾看到那道身影,显得有些失望。而之后便是琅琊剑宗,因为倾人城已经站在了他的背后,一袭锦衣,微微拂着下巴长出的胡须,一柄松纹古剑放在了身旁,眼眸之中的精光,不怒自威,他便是琅琊剑宗的丰华,一手剑术也是出神入化。一袭绿衣弟子,就像是树叶一般迎风招展,而他也是一绿色长衣,连剑都是绿色的,剑鞘与剑柄,就是相连的一般,就连头上的发饰都是绿色的,无论男女都是如此,绿色长衣微微拂动,但是他丝毫不在乎,剑眉星目,可是眼角已经多了几道皱纹,他便是夏落剑宗的宗主夏云觞。最后一位便是一身秋水长衣,身后弟子都冷肃无比,四大剑宗的弟子,都是手持宝剑,三大宗主也是如此,只有他没有拿着剑,不是他没有带剑,而是他的剑在腰间,腰间的紫金玉带之中,藏着一柄薄如蝉翼的剑,无论是谁?都不敢轻视他那一柄薄如蝉翼的剑,只因为他是知秋剑宗宗主秋鼎风,秋鼎风乃是上代宗主秋之落的独子。秋之落晚年得子,似乎有些先天不足,所以秋鼎风似乎有些病怏怏的,脸色也有些蜡黄,身形有些枯瘦,仿佛随时都要掩嘴咳嗽一般,但是绝对不会有人轻视他,不会轻视他的剑,秋鼎风绝对是一个练剑奇才,听闻他十二岁就练会了知秋剑宗所有人的剑法,不仅如此更是在十七岁的时候,创出了属于自己的秋水剑法,秋水剑法乃是将自己所学会的剑法融汇贯通之后,提取了精华所创,此后秋鼎风一直在完善他的剑法,许久都不曾出手,如今有人怀疑,他的剑法已然达到了剑宗第一的地步,但那只是人们的猜测罢了。当然来的剑宗之人,也不仅仅是四大剑宗,天下用剑的宗门何其之多,天下剑宗都组成了一个联盟,号称剑宗联盟,这件事情武林皆知,四大剑宗之下,还有五大剑派有些名气,这些宗主也来到了这里,但是他们都没有坐下的资格,毕竟五大剑派的确比四大剑宗差了许多,只能站在了四大剑宗之后,俨然将他们划分到了剑宗联盟的势力之中去。不过他们不在乎,因为他们本就是剑宗联盟的人,站在了四大剑宗之后,也是服气,同时他们也不服三宫许多年了,尤其是深云宫,他们剑宗联盟本该是江湖第一势力才对,可是深云宫却是仗着与东都皇城有些渊源,始终稳居第一势力的名头,江湖之中看不惯的宗门势力数不胜数。 第六十章 飞天魔女 四大剑宗之后,便是雄霸一方的势力,北关中的万马堂堂主司空超群,就算是端坐在了那里,也足有五尺之高,他的一个巴掌也足有两个人的手掌大,司空超群的眼神之中的桀骜,似乎任何人都入不了他的眼。那种藐视一切的目光,所有人都可以从他脸上看到,但是没有人不满,因为他是司空超群,司空超群的武功,就算是生裂虎豹也不在话下,无论是什么样的高手,都不会轻看他,也不敢轻看的。而站在了他身后的师爷,一脸和善,手中折扇缓缓摇动,脸上的笑容始终给人一种人畜无害之感,但是北关中若论恐怖,最恐怖的不是司空超群,而是这个师爷,他就叫师爷,穿的也像是一个师爷,可是万马堂能够有今天,绝对少不了师爷的功劳,他也是司空超群最倚重的人。而司空超群之后,站着的那一群人,都是一袭黑色锦衣,额上绑着黑巾,腰间都是挂着一柄冷弯刀,而坐在了他们之前的那个人,也是如此,弯刀安静的放在了身旁放茶水的小桌之上,目光之中的那种霸气,使人不敢直视,他便是惊刀阁阁主凤人杰,惊刀阁阁主的身份还不够响亮的话,那么刀榜第五的惊刀,就很响亮了。要知道常四占据了刀榜第四之时,他很是不服,满江湖的找常四,要将常四斩于刀下,奈何常四总是避而不见,所以江湖人都认为,凤人杰的刀法远在常四之上。凤人杰之下,便是一位熟悉的人物,悬空寺的主持玄空大师,一声灰白色的袈裟,身后的所有人都是和尚,人数也是诸多势力之中算是最少的,只有十八位左右,而每一个人都是拿着一根漆黑的乌棍,仿佛就是黑铁打造的一般。每一个人都是将乌棍驻地,单手立在胸前,头颅缓低,嘴角轻微蠕动,似乎走在低诵佛经,而玄空大师也是手中拿着一串佛珠,不停的波动着,单手立掌,缓缓凝视众人。 只是坐在了玄空大师之下的那一个人,一身青衣长袍,最奇怪的是,这个人的衣袍之上,那些纹路就像是蛇皮表面一般,此人也是凶神恶煞,半边脸竟是纹着青色的鳞片,令他的脸变得更加狰狞恐怖,而身后的那些人,也是五花八门,可是所有人的眼眸之中,都是透出一股阴毒,看向别人的目光,就像是一条毒蛇凝实别人一般,他们就是青蛟帮,而此人便是青蛟帮帮主王蟒,王蟒最厉害的是用毒,所以在武林之中有着毒蛇老祖的称号,青蛟帮之中,也多是心狠手辣之辈。而坐在他们后面的便是一群女子,多是妖媚艳丽,可是没有人敢轻视她们,因为坐在了那里的笑盈盈的妖媚女子,她就是水月洞天的冰仙月,此人也是用毒高手,辣手仙子冰仙月,就算是杀人都是一脸笑意。至于坐在了最后的,乃是神龙帮帮主龙入云,其后的一个弟子,拿着一杆威猛绝伦的三棱金枪,枪尖从龙嘴吐出,锋芒毕露,令人不由自主的多看几眼,这杆金枪叫做蛟龙吐信,龙入云便是用他奠定了神龙帮在乌江之上地位,如今更是收了凤尾帮的地盘,俨然成为了水上第一大帮,任何人到了水上,都要先去神龙帮拜一下码头。 “各位,想必在下请你们来你们已经猜到了,不错近年来黄泉山为祸武林,现在黄泉山山主令狐菲走火入魔,黄泉山群魔无首,此等良机,上天不会再给第二次,这几百年来荼毒武林的黄泉山,可以真正的灭掉了。”上官雄的声音高昂无比,一脸激愤的对着所有人说道。 “上官宫主,我等前来自是要剿灭黄泉山的,自然就要听从深云宫调遣。”一些小帮派,已经立刻展现出自己一脸谄媚的态度,可是他们的可以做深云宫的狗,但是气他们可不这么想。至少浮华宫的华雪,此时已经是一脸的冷笑,丝毫不顾及已经站在了场中的上官雄。 “上官雄,你不会以为找了几条狗,就可以吞下武林至尊令吧?”华雪一脸冷傲的盯着上官雄说道。 “华宫主,这话什么意思?”上官雄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他着实没有想到第一个令他难堪的竟是上官雄,华雪不过是一个后辈罢了,奈何华雪的武功已经名列天下一等,已不在上官雄之下,如今的上官雄自是不敢轻视她。 “武林至尊令,在别人手中,我服气,但是在你深云宫手中,我可是万万不服。”华雪一脸不屑的说道,身后的浮华宫弟子,都散发出一股冷肃之气,使场中的气氛僵冷了下来,各大宗门的则是一脸玩味的看着他们。 “上官宫主,华宫主说的不错,武林至尊令不是深云宫的东西,这可是碧落谷先谷主的东西,仙渺谷主对我万马堂有恩,将武林至尊令交出来,然后交回到现谷主萧白公子的手中。”万马堂堂主司空超群则是冷傲的开口,仿佛这才是最正确的事情一般,人群之中萧白一愣。他倒是没想到,如今的势力之中还有人替他说话。 “这万马堂堂主,倒像是一个磊落人物。”上官紫觞看着司空超群,眼眸之中出现了一丝崇敬。 “人心难测,这个司空超群想的是什么?谁又能够确定,难道你就真的可以肯定,他没有觊觎武林至尊令,那可是足以号令武林的力量,而其他人呢?看似不动心,实则心中都已经想好了怎么将这块号令武林的令牌揽入怀中,司空超群就真的如此光明磊落吗?”萧白却是一脸不信的说道。 “司空超群可是一个英雄人物,他不会的。”上官紫觞小声反驳的说道。 “你能够确定,上官雄也是武林之中人人景仰的武林侠士,你看他的德行,想吗?”萧白嘴角之中满是对这些人的不屑,他会相信这些所谓的武林名士吗?自然不会,哪怕司空超群说出花来,也不会令萧白相信。至少以萧白的经历来说,任何人都不会令他信任,他已经习惯了不信任何人。 “阿弥陀佛,司空施主说的不错,武林至尊令乃是当年武林同道为了报答碧落谷先辈的恩情,共同打造的,原本这些事情跟在座的许多人无关,又因时间久远,江湖就遗忘了这些事情。世间之人只知道这是号令武林的令牌,都不知道这块令牌是为何而来。”玄空大师淡淡的说道,听到了玄空大师的话语,所有人都一愣。他们都没有想到,这块名动江湖的武林至尊令,竟是有着如此意义,武林一直都没有武林盟主,这是可以肯定的。因为武林之中从来都没有一个真正令天下信服之人,这块至尊令乃是许久年前武林之中赫赫有名的七大世家联手打造的,而且是送给碧落谷第三位谷主的,至今已经是过了几百年,许多人都忘记了令牌的来历,碧落谷很强大,七大世家本来也没有想过他们会动用这块令牌,不曾想传着传着,这块武林至尊令就变成了号令武林的令牌。 “大师此言可有证据?”上官雄一脸难看的盯着玄空,他着实没有想过这种事情,若真是如此,武林至尊令不过是一块为了报恩被七大世家送给碧落谷谷主的东西,根本就不是什么号令武林的令牌,时间过了许久,武林势力更替,七大世家早已不能独霸武林,所以说至尊令已经不过是一块金牌罢了。 “这,倒是没有。”玄空大师有些为难的说道,这些已经成了典籍之上记载的,已经不能证实。 “就算没有证据,又能如何,这块令牌武林皆知,它的主人乃是仙渺谷主的,你们深云宫不配拥有他。”司空超群一脸恼怒的说道。 “司空堂主,此言差矣,这武林至尊令,既是沾了这武林二字,那么就是武林的东西,由我们武林人士掌握也说得过去,况且仙渺谷主已经仙逝,这块令牌已经是无主之物了。”天宁宫宫主邱郎,缓缓摇着画扇,一脸笑意的说道。 “邱宫主说的不错,既然是武林的东西,自是能者得知,既然武林至尊令能够号令武林,那么持有者必须要在武功之上技压群雄,才能够令大家心服口股是不是?”一道阴邪的声音响起,只见王蟒缓缓开口,而王蟒的话却是让许多人都缓缓点头,上官雄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他知道自己得到这块令牌,迟早有这么一天,但是没有想到这些人,为了这块令牌,竟是连围剿黄泉山这么好的机会,都可以不在乎,心中对这群人的不屑已经攀升到了顶点。 “好,好,好,老夫本来是不想得到这块令牌的,但武林之中已经各自为政,不可能将大家聚集一起歼灭黄泉山,所以才借助至尊令,没有想到,还是如此,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来吧,若有谁觉得自己武功能够技压群雄,那边站出来。”上官雄冷冷的说道,这原本就是已经能够想到的局面。 “就老老子先来吧。”一声大喝,只见人后一道身影跃过人顶,落在了场中,谁都没有想到这第一个出手的人,竟是如此一个人,就像是一个山寨大王一般,五大三粗且不说,竟是将一柄环刀扛在了肩上,十足一个土匪模样。场中的所有高手都是一愣,着实没有想到,这样的一个人竟然也敢出现在誓师大会,也没有想到他也敢觊觎至尊令。 “请阁下报上名来?”上官雄的脸色有些阴沉的说道,若不是因为自恃身份,他已将这个人轰出场中,奈何早已说过,以武夺令牌,此时也不好驱赶此人。 “听好了,老子便是关东大道第一好汉秦奎是也,今日就想领教一下各位高招。”一脸自己天下无敌的傲气,令所有人恼怒,但各大宗派的掌门都没有出手,因为此人在他们眼中,就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罢了。秦奎此人的名字一吐,顿时场中诸多人物一脸莫名,自是没有听过这个人,还有一些人听过,只是听到的都是恶名。如今来的人,也不都是拥有势力的人,许多人还是前来此处看热闹,而萧白与梅二,就已经站在了人群之中,只是离各大势力的那些台上有些远,他们如此倨傲,自然也不知道那些热闹的人群之中,还有萧白他们的存在。这里拥簇的人们,不见得都是武林人物,附近的许多百姓也是安静的拥簇在人群之中看热闹,毕竟武林人士的争锋,对于他们来说是极难见到的盛世。 “师父,就让弟子收拾了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一道冷声响起,只见夏云觞的身后,一个冷眼女子站了出来,手中握住剑鞘的手,似乎更加用力,冷艳的眸子之中,是一股深深的不屑。一袭白衣长袍略显英气,夏云觞倒是不在乎的点了点头,本来他可不想让自己的弟子这么早出场,奈何此人真的令人厌恶,所以便同意了。 “这好像是洛秋蝉啊。”只见看热闹的那些人群之中,有人认出了夏落剑宗之中站出来的女子,显然这些人之中,还是有武林人物的存在。 “飞天魔女洛秋蝉?”旁边的人也是有些恐惧的说道,洛秋蝉乃是夏云觞的亲传弟子,一手剑术已然大成,但是行走江湖之际,为人高傲,手段狠辣,她不容许任何人冒犯一下她。轻则断手断脚,重则夺人性命,所以江湖之中得到了一个飞天魔女的称号,所有人听到了她的名字,都是退避三舍,此时那些原本听过秦奎名字的人,都替他担忧了起来,洛秋蝉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物。 “好一个剑宗联盟,真敢小觑我是吧,居然派一个小娘皮来打发我,今日就让你们看看老子也不是好惹的。”看到夏落剑宗走出的是一个女弟子,这可令秦奎一脸恼怒。只是洛秋蝉听到了秦奎的话语,脸上依旧冰冷,似乎没有听见一般,嗡的一声,手中长剑已经拔出,低声嗡鸣缓缓传出,而站在了夏云觞之后的所有弟子,眼眸之中出现了一丝冷笑。同时也对这个秦奎暗暗祈祷,这个人可是惹怒了洛秋蝉,洛秋蝉可是弟子之中最强的,上一次得罪她的人,已经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今天这个秦奎不可能安然离开了。 第六十一章 争锋相对 “小娘皮,倒是挺傲的,老子成名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玩泥巴呢,今日就让你知道,怎么尊重一下武林前辈。”秦奎一脸怒气迸发,腰间环刀被他拿出,一脸阴狠的对着洛秋蝉,可是洛秋蝉依旧没有什么变化。这倒是令他更加气氛,但此时已经不想多说什么,因为那些坐着的宗门首领,此时落在他身上的眼神,就跟看着一根跳梁小丑一般,此时他所有的怒气只能发泄在洛秋蝉之上。蹭的一声,拔地而起,手中环刀砍出,唰唰之声响起,三刀连出,一刀比一刀狠辣。这秦奎敢自称关东第一好汉,倒是有些本事,可惜也不过是夜郎自大罢了,只见洛秋蝉剑身一转,寒光内敛,涌动如水,剑身游龙,叮叮三声,竟是将秦奎的三刀化解掉了,见到洛秋蝉如此轻易化解掉了自己的凌厉刀法,秦奎的心中出现了一抹惊骇,他着实没有想到这洛秋蝉的剑法如此厉害,只能再次扑上去,本想先声夺人,现在却是与洛秋蝉斗到了一起,每一次出刀都被洛秋蝉化解而去,战局陷入了焦灼之中。 “这秦奎可真是脓包,既然连洛秋蝉的夏落剑宗本门剑法都不曾逼出来。”人群之中有人已经看得出来,秦奎与洛秋蝉的实力相差甚远,此战只不过是洛秋蝉不想那么快的赢,也许也是不想别人知道她的厉害,在特意隐藏实力,不管如何秦奎根本威胁不到洛秋蝉,在场之人都不是傻子。任凭秦奎的攻势如何凌厉,都被洛秋蝉轻易化解,高下立判。 “想不到这洛秋蝉的剑法,竟是进步的如此快速?”人群之中看着战斗的上官紫觞,眼眸之中有些不可置信,一年之前洛秋蝉的剑法恐怕与她相比不过半斤八两,此时洛秋蝉的剑法稳重成熟,已不是她能够媲美的了。 “这一年,你只顾着想男人了,那里会有心思去练剑,别人将你甩掉也属正常。”梅二却是冷冷的说道,上官紫觞一怒,但看着梅二的冰山脸,她也无可奈何。梅二很少与她说话,而且他可是天下第二剑客,今日坐在这里的这些人,没有一个人能够入得了他的眼,被他批评一下,倒也没有什么。 “这誓师大会变成了比武大会,恐怕已经是上官雄早已料到的,以他的武功技压群雄,怕是不够,如今他气定神闲,莫不是还有后手?”萧白怎是有些奇怪的说道。 “我知道上官雄在秘密连一门掌法,莫不是他的那门掌法练成了?”上官紫觞此时在人群之中,看到了台上的上官雄,似乎一切已经尽在掌握的神态,也皱了一下眉头。不过她曾经秘密见过上官雄在偷练一种奇怪的掌法,那种掌法在她眼中有些邪门,莫不是他练成了,觉得可以无视群雄了吗? “以上官雄的年纪,就算是给他一门绝世神功,想要练成也是极难的,一门武功不至于令他敢技压群雄,应该是他把上官白带来了。”萧白只想到了一个可能,能够令上官雄如此有信心的,除了刀榜第一的上官白,已经不会有第二个可能了。 “不可能,上官白已经跟他闹翻了,他不会来的。”上官紫觞一脸不信的说道,上官白可是答应过他,永远不会与上官雄同流合污的,若是来了她一定会觉得很失望。 “小娘皮,真的以为老子奈何不了你?”场中只见秦奎大怒,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只见他双手持刀,眼睛猩红,似乎已经愤怒到了极点,身上隐隐透出一股煞气。双手高举环刀,狠狠砍下,刀气弥漫,犹如力劈华山之势,谁都不曾想到这个秦奎,竟是还有这样的一手段,只可惜洛秋蝉似乎面对这一刀,没有多余的变化。手中长剑一收,剑指缓缓抚摸剑身,直接摸到了剑尖,随后眼眸一冷,剑尖一刺,吱,锐利的声音响起,剑尖之上似乎一只蝉展翼而出。蝉飞而过,嘭的一声,已经穿过了秦奎的身体,噗,秦奎依旧双手持刀,举在身前,但是已经落不下来了,身前的衣袍已经粉碎裂开,胸膛之上伤痕似是一朵鲜花绽放,离开而来。血淋淋的伤口显得有些恐怖,只见洛秋蝉依旧缓缓收剑,站立当场。 “这是蝉鸣,想不到洛秋蝉竟是将夏鸣剑法练到了此等这种地步,难怪那么冷傲。”人群之中窃窃私语,看着洛秋蝉的身影,有些震撼,夏落剑宗的剑法,以夏鸣剑法为尊,那是因为这套剑法以气伤人,对内功修为有所要求,如果内力不够,强练此功,会走火入魔疯癫而死。 “看来下一任的夏落剑宗宗主,就是洛秋蝉无疑了。”在场的许多人之中,都是一脸明悟的想道,而其他人可就不敢随意出手了,连琅琊公子倾人城,还有傲雪剑宗的庄凌雪都没有出手的打算了,因为洛秋蝉的剑法的确已不是他们能够相比的了。 “好剑法,就让我连领教一下吧。”啪啪的声音响起,只见青蛟帮的王蟒缓缓拍了一下手掌,而听到他的话,顿时所有人脸色一变。王蟒此人练的是毒功,虽然今日他不是下毒伤人,但是他的武功都是有毒的,连掌风都是带着毒气,所以很是难缠,洛秋蝉自然不是他的对手。 “蝉儿,你退下吧,这一仗就让师父来吧。”夏云觞眼眸眯了一下,看着王蟒冷了一下。 “师父,就让弟子继续吧。”洛秋蝉却是执着的说道,她的武功大进,本就想要与当世高手一争长短,也想看看自己离这些一等一的高手,还有多少距离,同龄人之中华雪已然是名列一等,她可是不服任何人的,她不觉得自己会比华雪差。 “好吧,我就知道你这个脾气不撞南墙不回头,王帮主可不是刚才那个废物可比的,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轻视他,他的一手五毒掌,死在他手中的恶徒已经不下百位,若是不敌,不可恋战知道吗?”夏云觞提醒洛秋蝉说道,他可不想洛秋蝉在王蟒手中吃亏。 “明白了,不知王帮主用什么武器?”望着王蟒随意的站在了那里,洛秋蝉非常客气的说道,虽然青蛟帮的名气也不是很好,但王蟒的实力摆在那里,她自然不敢轻视。 “你一个后辈,还不值得让我动用武器,若是你逼得我动了武器,就算你胜了如何?”王蟒脸色一冷,显然有些生气。王蟒可是比她还成名了十几年的人物,若是对付这样一个小辈,还动用武器的话,岂非叫人笑话。他自知今日肯定不能夺得至尊令,毕竟觊觎这枚令牌的人实在太多了,有三宫四宗的那些宗主在,自己不可能夺得令牌。 “那多谢王帮主,请。”洛秋蝉一脸客气的说道,随后客气的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而王蟒大步飒爽的来到了场中,袖袍一甩,就示意洛秋蝉出招。 “得罪了。”洛秋蝉知道王蟒的身份是不可能率先的对她出手的,所以只能自己先出手,立刻一剑刺出,朝着王蟒的肩头刺出。王蟒看到了那一剑刺出,缓缓侧身,剑被他躲过,洛秋蝉一愣,虽然自己的剑不是很快,但也不是很慢,她着实没有想到王蟒竟是如此轻易的躲过这一刺。只见王蟒屈指成爪直接向她的肩头抓来,就在可以,王蟒的掌心之中竟是出现了一股腥臭,她有一种感觉,甚至有一股绿气在掌心弥漫,若是被绿气沾身,定会中毒,这种感觉很是强烈,所以洛秋蝉惊恐的一退,她尽力的不让自己与王蟒的身体有所接触,因为王蟒身上可是全身都带毒的。身子半转,手腕一抖,剑身一变,竟是圆转半圈,朝着王蟒的手砍下,若是王蟒不顾一切抓向她的肩头,他的手就会被自己砍下。场中众人都是面色诧异,这洛秋蝉的变招,竟是如此精妙,王蟒不可能继续抓向她的肩头,稍微回撤,准备躲过这一剑,再次抓出。可是洛秋蝉知道,自己这招临时变招,已经是吃了许多运气的成分,自己武功远不如王蟒,下一次如何变招怕是威胁不了王蟒了。因为他已经有了防备,所以绝对不能令他有所变招,立刻抖手一变,剑势一变,剑锋之下,剑气散发,嘭的一声,竟是斩向了高台,一道裂纹出现,而王蟒但是身子已经不知何时飘了出去,躲过了洛秋蝉的剑气,场中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气,竟没有想到洛秋蝉能够将王蟒逼退。 “这洛秋蝉倒是很会抓机会,可惜她与王蟒之间差距很大,否则刚才王蟒就败了。”梅二冷冷的说道,对于他来说,王蟒根本不算什么,但如果自己的武功与洛秋蝉一样,与王蟒有那么多的差距,可就令说了。那个时候能够做到洛秋蝉这般,已经是很难得的本事了,但梅二依旧皱眉,洛秋蝉的确是一个很会抓机会的人,可抓机会对于梅二这种人来说,就是最寻常的事情。他们的剑法,就是在剑招之中需找破绽,梅二绝对天下没有一门剑法不会有破绽,而有了破绽便可以打败,王蟒的武功也有破绽,既然有了破绽也能打败。刚才洛秋蝉换成他,哪怕他们内功差距悬殊,但王蟒也足够死三次了,因为梅二已经看出了他的三处破绽,看出处破绽,梅二就有一种方法杀死他,三处就是三种,这便是梅二的恐怖,这便是天下最顶尖剑客的恐怖,所以许多人都那么忌惮楚庄寒跟梅二,便是如此。 “现在似乎也不晚,她又要施展蝉鸣了,只是不知道王蟒会不会被她逼出兵刃。”上官紫觞望着场中说道,她知道洛秋蝉的武功远远不是王蟒的对手,想要胜他那是难上加难,如今与王蟒错开两丈距离,这对她来说便是机会。只要逼得王蟒使出兵器,便能够得胜,王蟒刚才夸口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他自然也不会当场食言,所以剑指已经轻拂剑身,蓄势完毕,吱声嘹亮,空气扭曲,剑气化蝉,更是凌厉了几分,这洛秋蝉可谓是孤注一掷,这剑气之蝉,几乎都要化作实质了,而王蟒看到对方此招再现。心中早已防备此招,这夏鸣剑法乃是内力聚气,化物伤人,若是夏云觞使出来,怕是在场之人都要风云色变,可是使出来的洛秋蝉,威力远不及夏云觞十之一二,只见王蟒一掌轰出。掌心之中冒出了一股绿色气流,触及了剑气之蝉,便将这剑气之蝉击溃而去,吱声戛然而止,绿气犹如流星一般,直朝洛秋蝉面门而来,洛秋蝉惊骇的连忙后退,这绿气不单是蕴含了王蟒的内力,还有他身上的毒物,所以才如此恐怖。只见身影一闪,袖袍一挥,一道劲气如同水流,嘭的一声,击在了绿气之上,夏云觞竟是将王蟒的绿气化解的干干净净,此时王蟒盯着夏云觞也是惊骇无比,夏云觞的内力果真是神鬼莫测。 “王帮主,此战是劣徒输了,只是这手段未免过于阴狠了吧。”夏云觞冷傲的看着王蟒说道。 “武林之中,胜负见生死,不是常事吗?刚才你的这位弟子不是杀了那个秦奎吗?我看你也没有说什么不是吗?”王蟒却也是一脸毫不在乎的说道,武林之中,技不如人便会被杀掉,哪一个不是这样过来的。他这话倒也是没有人反驳,毕竟江湖之中的腥风血雨历来如此,必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而能够活下来都是靠着本事的。 “说的不错,武林本就是如此,若是夏宗主想要替令徒报仇,何不下场,想必就算你在此处杀了王帮主,他也不会说什么的。”神龙帮帮主龙入云,却是一脸随意的说道,而王蟒则是一脸淡然的站在了那里。他也没有反驳龙入云的话,若自己的武功不如夏云觞,被他杀了也是正常,所以他不会反驳,毕竟王蟒行事,本就是你死我活,跟王蟒对上的那些人,都已经死了。夏云觞的目的可是至尊令,自然不能在此时与王蟒对上虚耗内力,王蟒他自然不惧,但若是先与王蟒一战,届时剑宗的其他人,还有三宫之中的三个人出手,那么他就未必能够夺胜,所以只能眼神狠剐了一眼王蟒,拂袖冷哼转回座位之上去,而洛秋蝉也是一脸无奈的站在了他的身后,此时她终于明白,自己与这些人物之间的差距,依旧遥远,华雪是怎么做到的?她心中怎么都想不明白,殊不知华雪能够有如此境界,不是因为她自己的功劳,而是风太极输了两成内力给她。 第六十二章 花蝴 “不知哪位高手,愿意上来赐教?”王蟒一脸阴冷的巡视着他们,所有人触及他的眼眸,都是惊恐的转头,不想与他对视,毕竟王蟒的眼眸,就跟一条阴毒的毒蛇一般。别说那些人了,就算是那些一等一的高手,都不敢轻易走出来,毕竟王蟒的确是一个不好惹的人物。 “呦,好大的气势,就是不知道王大帮主能否跟小女子做一个比试?”只见冰仙月淡淡的抿了一口清茶,妖媚的眼眸之中似乎无比轻松的看着王蟒。 “冰洞主,只是不知道你想要如何比试?”王蟒的脸色依旧没有变化,这个冰仙月虽然狠辣霸道,但是王蟒也不会惧怕她,能够成为一帮之主的他,岂会害怕一个冰仙月。 “论武功,小女子自不是王帮主的对手,不过王帮主以毒享誉江湖,小女子不才,也略通一二,所以你我就以毒见胜负如何?”冰仙月则是一脸媚笑着说道,只是听到了比毒,所有人都吸了一口冷气,无论怎样,比毒肯定不是简单的比,若是稍有不慎,很有可能死掉的。而冰仙月敢跟王蟒提议,自是对自己用毒的手段无比自信,而且也是因为自己的武功想要胜过王蟒,有些艰难,但这毒药比拼了,可是丝毫不比比武来的凶险简单一些。 “既然冰洞主如此说了,王某便接了,只是不知道冰洞想要如何比试?”王蟒不仅仅是用毒高手,他的武功也已经与毒物息息相关,他用的兵器就是一根九棱刺,平时就像一条毒蛇藏在袖口之间,而且兵器之上有些许多倒刺,就像是毒蜂的尾针,上面淬上的毒药,足有十三种,每一种都是见血封喉的剧毒。还有自己的五毒掌,那可是用五毒撕咬身体,令身体中五毒的剧毒,然后运功将毒缓缓逼入掌心之中,渐渐形成毒掌,此等练功之法,可谓是阴毒无比,但那是别人的武功,别人也不敢随意置喙。 “当然就用自己身上的毒药,你我相互给对方下毒,谁不能解掉对方之毒,那么便是胜了。”冰仙月妖媚的脸庞之上坚定的说道,听到了她的话,顿时场中许多人都背脊发凉,觉得这个女人心狠无比。常人比毒,可不会在自己身上下毒,他们都是找一个弟子,在对方弟子之上下毒,若是那个弟子死了,那个就输了,毕竟弟子的命绝不会比自己的命来得重要,原本提到了比毒,青蛟帮跟水月洞天之中的弟子,都紧张了起来。因为他们谁都不愿意成为那一个试毒之人,此时听到冰仙月的话,他们也是一愣,在自身下毒,可是一件十分凶险的事情,有句话说得好,能医不自医,就算是一个神医,若是生病了从来不会自己给自己看病,因为自己给自己看病,很容易判断错误,而解毒亦是如此,若是对方使用的毒药,太过厉害,本来能解,可是没有时间便毒药发作死了,岂非是很冤枉,但王蟒却是眯起了眼睛,若是被冰仙月吓退,那么今后可没有脸在江湖之上行走了。 “想不到冰洞主如此有魄力,王某也不能虚了,来人取酒来。”王蟒眼眸一沉,袖袍一挥,无比从容的说道,只是他说取酒的时候,冰仙月的脸色却是变了一下,场中有些人也是如此,这些人肯定也是会用毒的,只是平时少用而已,要知道许多毒药在酒的催化之下,毒性会变得更加猛烈,王蟒提出用酒下毒,实则乃是暗中将了冰仙月一军,此时冰仙月想要退缩也是不可能了,毕竟这可是自己提出来的,此时退去无疑会被在场的武林人士嘲笑,以后江湖之上,她辣手仙子的名号也会臭了,身为江湖之人,无论自己的名气是好的还是坏的,都不允许自己的名气有一丝损失,毕竟行走江湖名气才是一切。听到了王蟒的大喝,青蛟帮之中一个弟子,直接拿出来一大坛酒,足有十斤重,而且那拿出来两个酒杯,一个弟子则是拿来一张小桌,随后酒跟杯子都被他们放在了桌子之上。 “冰洞主要不要检查一下我青蛟帮的酒跟杯子?”王蟒缓缓说道,而冰仙月则是缓缓上来,她自然要检查,行走江湖谨慎一些不会有错。王蟒本就是用毒之人,若是在酒跟杯子之中下了毒,届时吃亏的可是自己,而冰仙月上来检查,王蟒脸上却是毫无变色。因为这酒跟杯子被水月洞天拿出来,他也会检查,他可不觉得冰仙月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脚,所以对于冰仙月的不信任,心中也没有什么波澜。 “好了。”细细的检查了许久,冰仙月肯定酒水跟杯子没有任何问题之后,才对着王蟒说道。而王蟒没有说什么,只是将两个酒杯缓缓摆上,哗啦啦的声音响起,直接抬起酒坛,倒了两杯酒,所有人都盯着他们,也许比毒或许没有比武来的那么好看,但比毒也是非常的惊心动魄。 “冰洞主,先请吧。”王蟒一脸随意的说道,而冰仙月缓缓来到了,缓缓抬起自己的纤细手指,她的指甲很显眼,透红的颜色令人们的视线都落在了她的手上。这种红色指甲的美感,在众人眼中无比妖异,可是对冰仙月来说,很是正常,她缓缓伸出了食指,红色的指甲轻点了一下酒水,似乎就像是蜻蜓点水,在酒水之上拂过。就在此时,酒水的眼色竟是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之下,化作了粉红之色,眼色鲜艳无比,更奇异的是,酒水之中竟是多了一股香味,人们闻到了这股香味,都是垂涎欲滴,似乎觉得这酒是天下少有的佳酿。但也只是常人的想法,对于那些高手来说,岂会看不出来那冰仙月的指甲之中,乃是藏了剧毒的,这杯酒现在可是被冰仙月下了剧毒,那种香味虽然很香,但绝对不敢喝下这杯酒,有句话说的好,越是美丽的东西往往就越毒,此时冰仙月的毒酒,就很适合这句话。 “果然是辣手仙子,一出手就是如此剧毒,看来王某也不能承让了。”王蟒的脸色无比凝重的说道,他用毒是本事远在自己的武功之下,这些坐在这里的一等高手,忌惮他的毒要比武功来的多。他缓缓伸手,掌心对准了酒杯,只见掌心之中绿气冒出,似乎融入到了酒水之中,酒水竟是也在瞬间变成了绿色,倒是没有任何的异味传出,但看到此时王蟒手下的这一杯酒,绝对不会有人想要喝下去,除非你已经活的不耐烦了。 “请。” “请。” 二人几乎就是同时脱口而出,二人都没有任何的犹豫,一起拿起了那杯酒,各自的一杯酒都没有任何的犹豫,一饮而下。那可是毒酒,所有人的眼神都是抽搐了一下,他们丝毫不会怀疑这两杯酒可以轻易的毒死他们,但是二人却像是正常的喝下了酒。就在二人同时喝下酒水的时候,立刻盘腿而坐,双手环于胸前,立刻身上的内力,涌动而出,周身涌动的内力,似如流水一般,在他们的身躯之上流转不息。这举动他们都看得出来,二人乃是用内力镇压毒性,直到分析出毒性之后,乃会解毒,当然若是遇见内功臻入化境的高手,毒就没有那么厉害了,因为那种高手,可以轻而易举的将毒逼出体外,可是世间内力达到如此境界的,本就无比稀少,就算是梅二,楚庄寒这样的高手,内力也还远远没有达到那种境界,如果说有的话,仅是一个萧白罢了。半盏茶的功夫,二人的耳鬓之间,汗水已经流下,显然是身上的毒性已经发作了,二人的内功能够压制毒性,显然他们的内功也是不错,但若是找不到解法,他们可是非常清楚,以他们的内力,根本不可能真的能够逼出毒药,就在此时,二人同时睁眼,各自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倒出了一粒药丸,直接吞了下去,再次运功化解药力,顿时都一起将所中之毒都解了,望着二人身上的毒都解了,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二人的眼眸看着对方,也是一脸的惊讶,刚才可是用了自己厉害的毒药,对方都能够解掉,他们对毒道之上的造诣,已经是旗鼓相当。 “冰洞主,不知还有吗?”王蟒嘴角咧笑,只是他的笑意却是有着一丝阴毒,而冰仙月有些不服,想要再次上前。可是脚步一抬,她就顿住了,犹如雕塑一般凝固在了空中,根本就不敢将玉足踏下,她的瞳孔之中充斥着一股不可置信。只见王蟒的手中,出现了一只蝴蝶,一只花色廖丽的蝴蝶,一只美若灿烂的蝴蝶,所有人看见那只蝴蝶都奇怪,但冰仙月却是恐惧,对那只蝴蝶的恐惧。 “花蝴?”冰仙月的脸色似乎在一刹那苍白了起来,声音之中充斥着酸涩说道。 “冰洞主好见识,若是再要比试,这毒可能解?我可是没有解药的。”王蟒一脸随意的说道,而冰仙月的脸色也很难看,花蝴之毒,也许不是天下第一奇毒,但绝对是其中之一,当今武林能够解掉花蝴之毒的人,不会超过三个,而且他们都不是用毒之人,因为他们都是医道圣手。显然她冰仙月不是其中之一,花蝴的培养也是非常艰难的,王蟒能够将花蝴培养而出,也是一件难的的本事。 “这一局,我输了。”冰仙月有些不甘的说道,她当然还有更厉害的毒药,比如身上携带的无色无味的七色散,那也是有名的毒药之一,但是比起花蝴之毒远远不及,而她不确定王蟒能不能解掉,但自己是肯定解不掉花蝴之毒的,这样的情况之下,她又岂会去送死。所以她只能认输,有些不甘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她当然也觊觎至尊令,那可是能够号令武林的东西,在场的人说出不觊觎的话,在她眼中都是笑话,因为她觉得那些都是借口罢了。 “还有谁?”王蟒一脸随意的说道,他嘴角的阴笑看着众人,令所有人觉得有些阴森,身上似乎席卷着一阵阴凉。 “就让老夫来吧。”看着没有人下场,神龙帮帮主龙入云站了出来,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脸诧异,王蟒是用毒高手,这里的人就算对上一个比他们武功还高的人,都不愿意对上一个用毒的人。龙入云的武功怕是只跟王蟒半斤八两,而王蟒用毒的话,那是占据了绝对的上风,龙入云几乎是毫无胜算的,龙入云似乎不是一个傻子,他岂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可偏偏他站了出来。 “龙帮主,想不到你倒是有些魄力,早就想领教龙帮主的高招了。”王蟒的嘴角一丝阴笑出现,似乎期待了许久一般。 “哦,莫不是龙某得罪过青蛟帮?”龙入云皱眉道,他们神龙帮似乎与青蛟帮没有任何的瓜葛,他更是不曾见过王蟒,这个王蟒为何要与他做对呢? “没有,只是你们是神龙帮,而我们是青蛟帮,蛟千年化龙,岂非是说我们青蛟帮远不如你们神龙帮,所以就想要领教一番,若是败了,还请龙帮主改个帮派的名字。”王蟒一脸阴冷的说道,所有人都一脸诧异,居然只是一个名字而已,这王蟒当真是无比霸道,神龙帮好歹已经成名这么多年。若是被他逼得改了名字,以后岂不令江湖耻笑,龙入云此时脸色很是难看,缓缓的将身边的那一杆金枪拿了起来,蛟龙吐信之上,似有一阵銮金之色犹如电流一般在涌动着,令所有人都目光都被这杆金枪吸引,内心不由的吐出好枪二字。 “那龙某就要看看,王帮主是怎样让我神龙帮改名的。”咚的一声,只见龙入云狠狠的将枪柄往下一砸,整个大地都似乎颤了颤,所有人都一脸恐惧,这龙入云的武功当真不可小觑。此时王蟒的阴笑也缓缓变色,取而代之的是凝重,似乎他小看了龙入云,龙入云哪管那么多。伸腿一踢,枪柄在地上扬起一阵尘土,随后圆抡半圈,直刺而出,朝着王蟒的左胸刺出,枪尖之上的流光,似是一阵火花一般闪耀。 第六十三章 天塌 “这一杆金枪真的是无比好看啊!”台下的上官紫觞看着台上龙入云的枪尖涌动的銮金流光涌动而出,就像是一件神器一般,金光灿灿无比闪耀。简直就是美丽非凡,尤其是龙入云的出手,更是霸气非凡,简直就是神仙下凡一般。 “你想要,我夺过来给你。”萧白却是平淡的说道。 “君子不夺人所好,你没听过吗?”上官紫觞白了一眼他,先不说她不是用枪之人,就算是用枪,也不能随意抢别人的成名武器,这种事情上官紫觞怎会干得出来。 “我又不是君子,怕什么。”萧白却是脸不红心不跳,仿佛本该如此一般。上官紫觞看着他只能语塞,似乎道理在萧白这里根本就行不通,只能无奈放弃与他讲道理。对付萧白这种人,只能比他更加的无赖,自己赖在他的身边,岂非就是无赖,上官紫觞想到此处,面皮不由一红,似乎觉得自己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过今后得更加无赖才行,否则怎么能一直待在萧白的身边。 眨眼之间,金枪已经刺出,来到了王蟒的身前,速度之快犹如毒蛇出击,只是下一刻王蟒的身躯一侧,躲过了龙入云的一枪,看见王蟒如此轻易的躲过了龙入云的一刺。龙入云眼眸一骇,随后枪体横扫,朝着王蟒的胸膛落去,王蟒的一看,也是一惊,随后身体一弯,脚步一滑,朝着枪下躲了过去,随后翻转身形,站立在了台上,看到了龙入云转身,袖口寒光一吐,九棱刺似是一条毒蛇一般疾射而出。龙入云脸色一变,横枪一挡,叮的一声,只见九棱刺的蜂刺击在了枪身之上,一股巨力立刻澎湃传出,直接将龙入云的身躯震退了四五步才稳住身形,此时双臂竟是有了一丝酸麻,可想而知王蟒的力量有多大的力量。 “好大的力气,可惜无甚作用。”龙入云冷哼一声,眼眸之中是非常的不屑,这可是一等高手的对决,不是力量大就能够获胜的,龙入云的力量自然也是很大,但他枪法才是最恐怖的。 “那就试试。”哗啦啦一声,九棱刺乃是长鞭武器,形如毒蛇,倒刺遍布,只要被倒刺触及,就会立刻中毒而死。这一根九棱刺,在别人眼中,就跟一条毒蛇一般令人厌恶,可是他们又无比惧怕他,龙入云的长枪倒是专克长鞭类武器,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但鞭类武器都是以灵巧为主,犹如毒蛇一般,极为难缠。只见王蟒挥动九棱刺,就如一条毒蛇,再次缠了上来,龙入云只能挥动长枪,单手一递,手腕抖动,长枪就像是自己手臂的延伸,微微旋转却是伴随着呼啸着狂风,叮叮叮,枪身竟是与九棱刺卷动在了一起,犹如两条毒蛇相互缠绕,所有人都一脸惊诧,没有想到龙入云的枪法,竟也是有如此轻柔的一面,一般枪法都是以刚猛霸道位置,可是龙入云的阴柔枪法,竟是有着奇异的威力,难怪别人说他的长枪是鞭类武器的克星。看到长枪与九棱刺的交织,都是一阵火花带闪电,所有人都无比的兴奋,这武林一等高手的对决,果然才是最好看的,尤其是他们的脚步,在高台之上走动,就像是行走在平静的湖面之上,仿佛高台之上的平台,也泛起阵阵涟漪,此等奇异的现象绝不是常人能够做到的。 “难怪龙入云敢对上王蟒,他的武功竟是这般了得。”上官紫觞眼眸之中也是无比惊骇的看着龙入云,尤其是现在台上,王蟒跟他简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龙入云就像是一个战神,而王蟒就像是一个阴毒的异类,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聚集在龙入云的身上。 “想要打败王蟒,光靠这些还是不够的,还需要拿出真本事,王蟒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角色。”萧白却是淡淡的说道,王蟒可识别很难缠的人物,龙入云想要胜他,岂是那般容易。 “灵蛇问路。”王蟒眼眸一狠,大喝一声,手中九棱刺卷动,只见空气之中似是卷动了一股狂风,与自己的九棱刺相互融合,渐渐形成了一条绿蛇,显然王蟒是动了真格的。龙入云见状,后退三步,双手持着枪身,挥动而起,只见枪身銮金流光更加的耀眼,似是火焰奔腾,在枪尖似是形成了一个龙头。 “龙回首。”龙入云身影一转,长枪递出,嘭,整个高台都颤抖了起来,二人的身体悬空,犹如一龙一蛇相撞,周边似是卷动了漫天流水,犹如巨浪相撞,掀起了阵阵涟漪,嘭,龙蛇接触的地方,一个圆球爆炸开来,二人的身体都从高台之上落了下来,噗,王蟒直接吐出了一口鲜血,踉跄回退了四五步,脸色苍白如纸,咚的一声,枪柄狠砸地面,龙入云的身体挺立的站在了那里,但是嘴角之中流出了一丝鲜血。他胜了,可也收了伤,他不可能再出手了,因为场上他已经不是那些人的对手了。 “龙入云,你果然有些本事。”王蟒心有不甘的说道,但又无可奈何,毕竟自己已经输了。至于龙入云,没有说什么,神龙帮之中,一个弟子来到跟前,缓缓将他扶回了座位之上,他的金枪又被身边的一个弟子拿着。 “彼此彼此,看来要我神龙帮改名,王帮主还需要厉害的本事。”龙入云则是冷嘲了一句说道。 “二位帮主莫要伤了和气,毕竟我们还要一起围剿黄泉山。”此时上官雄一脸笑呵呵的站了出来,他也知道今日若要一直打下去,可能有些浪费时间,而且那些人若是再跟龙入云跟王蟒一样两败俱伤就麻烦了,若是那些普通高手也就罢了,这些一等高手在接下来的围剿黄泉山之中,可是不弱的战力,若是在这里便伤了,岂非得不偿失。 “上官宫主,我看若是你不将至尊令拿出来,接下来怕是许多人都像是二位帮主一般,如此下去,不等去围剿黄泉山,自己就先损失所有战力了。”华雪却是一脸阴冷的说道,眼眸之中盯着上官雄,无论是谁,被人用那种眼神盯住,绝对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情。可是上官雄只能接受,因为他不能在这种场合与浮华宫公然翻脸,深云宫在任何势力之中,已经没有了第一势力的威信,加上这些年与皇室走的过于亲近,所以人人都是不屑深云宫的所作所为。 “好,就如华宫主所言。”上官雄脸色一沉,缓缓从怀中摸出了那一枚金灿灿的至尊令,至尊令之上那一条龙纹,极其的耀眼,所有人的呼吸都凝滞了起来,看见了那一枚令牌,眼眸之中都是炙热的,那可是号令武林的令牌,拥有了它,就相当于武林盟主,谁不想得到,要不是当年仙渺宫主失踪,令牌下落不明,否则早就在武林之中掀起了腥风血雨。 “这便是能够号令武林的武林至尊令,诸位有谁觉得自己能够有那个本事拥有它,就站出来。”上官雄拿着那一枚令牌,站在了那里,而华雪伸手握住了桌上的剑柄,似乎就要站起来,可是就在所有人蠢蠢欲动的时候,一道白影闪过,白色的斗笠轻纱缓缓飘摇,一袭白色身影站在了上官雄的面前,想要冲出去的人都生生止住了身形。 “上官白,他还是来了。”上官紫觞轻声一语,眼眸之中满是失望,而站在了上官雄之后的上官紫云,则是一脸的崇拜。上官白与上官紫觞一样,都不是名门正娶的上官夫人所生,上官白的母亲不过是一个农村妇人罢了,小时候与上官紫觞一起被接入了上官府。可想而知在上官府之中,他们受到了怎样的排挤,上官紫云便是千金小姐,而他们两个人,过的连上官府的下人之子都不如。直到二人都走出上官府寻访名师,谁能想到上官白是一个练武奇才,寻的名师更是将刀法练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此后上官家已经困不住这条蛟龙,上官白俨然不会给上官雄一丝的面子,曾经他们都说过,若是有一天脱离了上官家,今生不会给上官家卖命,哪怕上官雄是自己的父亲,也不会承认。但上官白似乎已经做不到了,而上官紫觞呢?她已经不会回到上官家,哪怕她没有上官白那样高深的武功,但自己绝不会回去,所以她才宁愿在东都之中一待就是五年,就是为了黄泉卷。她要练成黄泉卷,她要令天下不敢轻看她,她要令上官家后悔,可是这一切都已经没有了希望,她曾见过最黑暗的世界,她曾受过最黑暗的屈辱,此时的上官紫觞,眼眸之中泪花涌动,身躯隐隐颤抖。萧白看着她,心中油然生出了一丝怜惜,莫不是他真的喜欢上了她不成?萧白心中如此想,但又没有深想下去,毕竟上官紫觞与深云宫的牵扯,对于他而言,就是上官紫觞的私事罢了。上官紫觞能够活到了今日,那是觉得她还有一个哥哥,可是现在她知道,那个哥哥已经是上官紫云的哥哥了,不再是她的哥哥了,这一辈子她永远不会与上官紫云有一个哥哥。 “要想拥有至尊令,打赢我便是你的。”冷傲,霸气,藐视一切,身上没有任何盛气凌人,可是他似乎已经凌驾在了一切之上,他没有带刀,腰间本该一直不曾离身的刀,上官紫觞没有看见。那是她送给他的刀,他曾说过,这柄刀他永远不会离身,可现在他食言了,他曾经许诺的东西,都已经食言了,他不再是那个心目之中的上官白,这些年她知道上官白对上官家的心情越来越好,她知道总有一天,上官白会回归上官家,毕竟是上官雄唯一的儿子,而且是一个如此出色的儿子。当知道自己的女子名列刀榜第一之时,上官雄就展现了那种不常有的父爱,可是上官紫觞知道,那些就是利益驱使,上官雄不会对他们有丝毫的感情。在他眼中,若是他们没有用处,就像是垃圾一般,随时抛弃,上官紫觞已经看透了一切,但上官白似乎看不清,也许看清了,但他不愿意看清,因为他至少姓上官。她知道,自己在上官紫云面前,在上官夫人面前,就很低贱,在她们眼中,自己与她们就不是一种人,骨子里的鲜血都不相同,她不明白,同时上官雄的血脉,同时天地之下的人,她低贱在哪里?连上官雄都觉得自己低贱,也许就是因为自己的母亲,出自青楼,是她们口中所谓的娼妓,是千人骑万人压的贱人,所以才低贱,可那是她母亲能够选择的么?不是,若是能有选择,那么谁会愿意,所以错的不是她,错的是这片天,错的是人,可惜没有会同情她,所有人都会与上官雄他们一个想法,她就是低贱之人,这才是最可怕的。 “没有了,我没有了,我什么都没有了。”上官白的话语一出,上官紫觞的眼泪哗哗直流,这一刻萧白的心似乎刺痛了一下,这个女人仿佛无比可怜。他缓缓贴近了上官紫觞,将她拥入了怀中,本该令她高兴的跳起来的举动,却是没有丝毫的变化,她的瞳孔之中,似乎已经没有了灵魂一般。有些人活着的天空,只有一根柱子支撑着,因为他们的天空随时会塌下,而上官紫觞的天空,就是这样的天空,撑起了她那片天的柱子,便是上官白,现在柱子没有了,天自然就塌了,天塌了,世界崩塌,她已经看不到丝毫的希望。她可怜,很可怜,连自己都觉得自己可怜,但绝对不会有人替她怜悯,因为可怜才是她该有的,所以她很可怜,就像是被人丢弃的一条小狗,在风雪之中瑟瑟发抖,可怜的眸子希望能够得到片刻的回眸,可是没有人愿意在风雪之中,停下一丝的脚步,为她停留一刻。这便是此刻的上官紫觞,此时的萧白心中的痛,更加的浓烈了,他似乎没有成为那一根支撑她天空的柱子,也许她已经知道那片天迟早要塌,所以在寻找另外的柱子,可惜他还不是,所以此刻的上官紫觞,就像是失去了灵魂。而萧白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她紧紧的拥入怀中,令她平息下来,否则他不确定上官紫觞会不会疯掉,这不是不可能的。 第六十四章 无刀之境 “放心,你还有我。”萧白缓缓抚摸着上官紫觞的后背,尽力将她的心情安抚下来,此时站在了身边的梅二,望着台上上官白的目光之中充斥着寒光,他平时觉得上官紫觞大喇喇的,似乎不会有这样可怜的一面。可是仅仅瞬息之间,上官紫觞就像是一个受了伤的野兽,不想让别人看见她狼狈的一面,无论是什么原因造成了上官紫觞这般情绪,肯定是跟上官白与上官雄脱不了关系,但此时他们只是站在人群之中的看客,他们的面前还站着许多看热闹的看客,台上的人根本不会注意台下,除非他们上去,但萧白没有上去的意思,他只是将上官紫觞揽在了怀中,若此时萧白要他上去,他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上官白。而台上上官白往那里一站,谁还能上去与他相比,虽然上官白没有带刀,但是上官白给人压力,就像是一座大山一般,压得人们不敢喘息,连华雪都没有丝毫的动作了。上官白的武功,就算是风太极来了,也未必能够胜过,更何况风太极根本就没有来。 “我自认不是刀榜第一的对手,但还是想要领教一下。”只见拂尘一甩,傲雪剑宗的黄梅站了起来,黄梅的头发,已经灰白,脸上有着些许的褶皱,但丝毫不影响她的威严,武林之中黄梅根本不会在乎任何人,黄梅的傲雪十二式已经练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若是出来争夺剑榜排名,定能有一席之地,自然想要与上官白交手但黄梅似乎不是那种觊觎至尊令之人,可上官白这样的高手,若是不交手,岂非太可惜了,所以黄梅站了出来,尤其是上官白还没有带刀,上官白是一个有怪癖的人,他从来只用自己的刀,从不会用别人的刀,他没有带刀,就是说他要空手与黄梅交手。黄梅自然便是觉得上官白不用刀,想要赢她还是有些难度的,毕竟没有刀,上官白就跟没牙的老虎一般。黄梅这样想,可不代表别人这么想,在场的那些宗门首领,看到黄梅站了出来,倒是有些佩服她的勇气,在他们心中若是上官白这么好对付,也不可能占据刀榜第一如此之久,上官雄就是带了上官白威胁他们的,这至尊令肯定是与他们无缘了。他们再怎么自负,也不敢在上官白面前自负,毕竟他们都不知道上官白的武功已经厉害到了何种地步,成了刀榜第一之后,当今武林已经很少有人敢对他出手,而且对他出手的那些人也已经死了。 “既然如此,就请黄宗主出手吧。”上官白一脸无所谓的说道,没有人能够看见他斗笠之下的神情,但他们似乎都能够猜到,斗笠之下的神情,绝对是一脸冷淡,根本没有一丝的神情。黄梅也知道,面对上官白这样的高手,交手之后定是一招定胜负,因为他们能够一招杀人,绝不会拖到第二招。切磋也是一样,一招能够打败别人,他们也不会拖到第二招。所以黄梅二话不说,拔出了背后的剑,剑身寒光涌现,绝对是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但死在这柄剑下的人很少。黄梅是一个道士,也不知道她一个傲雪剑宗宗主为何要去当女道士,但一般道士与和善一样,都觉得杀戮有些不好,除非是真的必死之人,他们不会妄造杀孽,所以黄梅杀的人很少,但不是杀人少她的武功就不高。黄梅随意的将手中拂尘往腰间一摆,凌空一跃,剑影叠出,赫然便是落雪纷纷,上官紫觞的落雪纷纷,在她面前,就是小孩玩杂耍,庄凌雪的落雪纷纷,就像是一个朦朦春雨,而此时黄梅使出来的落雪纷纷,才是真正的落雪纷纷,整片天空都似乎变得雪白,上官白似乎已经置身雪白的天地之间,除了天空之上落下的雪花,已经看不见任何的事物。这才是落雪纷纷,这才是傲雪剑法,上官白根本躲不了,当然也躲不掉,像是孤寂的天地之间,只有一道孤影,傲然挺立,无论是谁见到这样的剑法,都会变色,可是上官白连斗笠都没有一丝的飘扬。缓缓踏出一步,仅仅一步,嗤,一步踏出,似乎在地上一柄刀向天而劈,歘的一声,天空散发出清明之态,漫天的雪花,消失而出,黄梅的身躯落下,噗,一口鲜血吐在了台上。瞳孔收缩,一脸的不可置信,她觉得自己有可能会输,但从来不曾想过自己会输的那么快,输的那么狼狈。 “黄宗主,莫不是见到小儿不带刀轻视了不成,小儿不带刀那是因为他的武功,已经达到了不用带刀的境界。”此时上官雄的脸色之上,那种笑容已经掩饰不住,场中的人,听到了上官雄的话,眼睛之中都是不可置信。 “莫不是传说之中的无刀之境?”天宁宫宫主邱郎,有些迟疑的说道,当今武林,似乎只有一个人展现过这种境界,便是在潜龙潭与楚庄寒决战的萧白,曾展现过无剑之境,那可是天下第一高手,所谓武道之境,殊途同归。无刀之境与无剑之境,都是一个层次,当然其厉害程度自不用说了,公子白夺得天下第一的称号,谁不知道他的厉害,如今上官白踏入这等境界,原本认为楚庄寒的剑,要在上官白之上,怕是要掉个头了。 “不错,小儿已经悟道了无刀之境,大家都是练武之人,应当知道武功巅峰境界,想要跨入这种境界,是何等的艰难,咱们都知道这样的境界存在,可却毫无门道。先今别说令狐菲走火入魔,就算她不走火入魔,我们去围剿也是有胜算的,想必老夫将至尊令教给小儿,也没有人会反对了吧?”上官雄无比开怀的笑道,这就是他希望看到的场面,自己的武功不能服众,可他还有自己的儿子。他儿子只要成为了至尊令的主人,那就跟自己成为武林盟主没有任何的区别,因为上官白不会管这些事情,他就可以用上官白的名义行事。 “听闻上官白不是上官宫主的正室所出,上官宫主对自己的私生之子,从来都是看不起,若不是上官白在江湖成名,怕是也跟上官紫觞一般,被上官宫主抛弃吧?上官公子不知是何事令你想通了,要回到深云宫?”华雪的声音响在了台上,此刻所有人都惊诧的看着她,着实没有想到华雪敢当众提出这件事情。上官白的母亲不过是一个农妇,这件事情武林之中知道的不少,而上官雄是怎样对自己的那一对私生儿女的,他们也都听说过。听闻他为了攀上皇室的关系,曾经让自己的女儿,上官紫觞送给了一位权势的将军,那位将军乃是朝廷皇帝要对付的人,他就是靠着上官紫觞的美貌,得到了皇室想要的东西,除掉了那位将军,此后与皇室搭上了关系。当然其中的细节,也没有人知道,毕竟这已经涉及皇室秘辛,江湖之人不会可以去打听的,而上官白也从来不曾说自己与上官家有关,显然也是为了这件事情与其决裂。 “此乃上官家的事情,轮不到华宫主操心。”上官雄冷冷的说道。 “那上官公子可以回到上官家,不知道上官宫主何时也将上官小姐接回深云宫,毕竟身为人父,将自己的女儿放在江湖之中流浪,似乎有些不妥吧。”华雪嘴角之中,浮现出一丝冷笑说道。 “老夫已经说了,这是老夫的家事,华宫主无需操心,还是多关心一下围剿黄泉山的事情吧。”上官雄似乎想起了上官紫觞,脸色难看到了极点,隐隐有着发怒的迹象,而上官白从始至终都沉默着,没有说什么,斗笠轻纱遮住了他的面容,也没有人看到他的神色,但现场的气氛僵冷到了极致,显然若是华雪再说下去,上官雄肯定会出手。这华雪简直就是在揭上官雄的伤疤,华雪似乎也知道不能再说下去,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上官白,随后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她要说的话,都已经说给了上官白听,言下之意非常明显,就是说上官白若不是刀榜第一,还是一个普通的农妇之子,上官雄岂会认他做儿子。上官雄这样的人,根本不会有亲情,很明显就是在挑拨上官雄与上官白之中的关系,这里的人都是十分精明之人,岂会听不出华雪的目的。 “废话老夫就不多说了,既然没有人来挑战了,所有人都整顿一下,五日之后,出发征剿黄泉山。”上官雄的脸色极为难看的宣布围剿的时间,在他眼中华雪就是一个苍蝇,但现在他还没有时间对付浮华宫。毕竟现在对他最大的威胁便是黄泉山,要想一统江湖,第一个阻碍就是黄泉山,毕竟黄泉山已经独霸武林那么多年。他们想要一统武林的野心,从来都不曾停止过,所以黄泉山的敌人,总是不少,不像碧落谷,敌人虽然也很多,但拥簇碧落谷的人还是不少,尤其是先谷主仙渺,总是在江湖之中行侠仗义,锄强扶弱,连悬空寺跟万马堂都替她说话,显然她在武林之中的威望不小。只是碧落谷的谷主,也有杀人如麻的魔头,比如仙渺之前的那位谷主,就在江湖之中杀了许多人,也许他的敌人丝毫不比黄泉山来的少,所以仙渺行走江湖的时候,总是被人追杀着。这就是江湖,也许那位谷主的仇人都已经死绝了,可是他们的后人,都会把仇恨算在碧落谷的身上,所以仙渺的仇人自然也不会少。奈何仙渺的武功高深莫测,所以想要杀她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天空之中的乌云,凝聚的就像是翻腾的巨龙一般,黑压压的遍布天空,噼里啪啦,一道巨大的闪电撕裂天空,将整个大地都照亮了一番,河间府是一个雨水很多的地方,所以雷雨天下很常见。但整片天空犹如黑夜一般,也是难的一见,而今天却是这样一个天气,明天河间府的所有势力都要出发围剿黄泉山,可是谁能够想到天气似乎丝毫不给所有势力的面子。人再怎么强大,也绝对不会打过老天爷去,老天爷似乎就是用这样的天气在展现它的不满,午时还是阳光明媚的天气,下一刻乌云盖顶,天空黑暗,人们不得不躲在房间之中,巨大的闪电似乎要将天空撕裂成了两边。轰隆隆的声音,仿佛想要将人们的耳朵震聋一般,但是这样的天气,对于一些人来说,是很不好的,比如他,一袭红衣的老者,此时他身后两个弟子,身着蓑衣撑着雨伞,为他遮着哗啦啦的大雨,可雨水还是无情的溅湿了自己的衣服。至于那些在雨中来来往往的人,都不停的将一些物资般上了马车,就像军队一样,江湖势力远征也需要粮草,而每一次这些粮草物资,都是需要一个门派准备的。这个门派当然不会是七大门派,毕竟围剿黄泉山,三宫四宗乃是主心骨,但保障后备的门派,必须要有一定的实力,尤其是财力。站在了雨水之中一袭大红袍的老者,就是红门的门主马俊飞,红门,也许少有人听说过,红门也不是什么厉害的势力,但红门属于一个大势力,那便是七色门,红门不是一流势力,但七色门就是一方霸主了,虽然没有一等一的高手,但势力跟财力,绝不比北关中万马堂,还有神龙帮这些势力逊色几分,七色门的生意也驳杂无比,他们有镖局,有酒楼,有客栈,有青楼,还有赌场,所以财力怕是连三宫四宗都远远不及,而此次押送物资,是七色门紫门门主紫天阔揽过来的任务。如果这件事做得好,就可以跟各大势力打好关系,以后走镖,或者其他生意在别人地盘上的时候,那些势力都会卖他们一些面子,这样生意便会顺畅许多,而红门就是七色门之中走镖的,运输这件重任就落在了红门门主马俊飞的身上,其他几门已经准备好了物资,如果自己连东西的运不好,那么就可以自刎谢罪了。为了不出任何意外,红门门主马俊飞亲自前来监督,谁曾想这片鬼天气竟是丝毫不给他们面子,但现在马俊飞依旧站在雨中,明天就要出发了,他们容不得一丝的错误,因为这是武林的大事,也是他们的大事。 “都给我精神点,别像以前那样懒散,这次可是大事,谁敢拖沓懒散,立刻去刑法堂领罚。”哗啦的雨声之中,本来没有人会去听马俊飞的话,但马俊飞的声音却穿透了雨声,清晰的落入了所有人的耳中,显然是在声音之中运上了内力,而所有弟子听到了这句话心中都激灵了一下,手中更加勤快了几分。要知道七色门的刑法堂,可不是一个好玩的地方,若是去了那里,可谓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第六十五章 银面人 所有人都在雨中忙碌着,所以之上的雨水,几乎都要汇聚成了一股水流,但他们不停的将一些用牛皮纸封存的箱子,不停的搬上车子,而且木板车之上放满了东西之后,立刻用巨大的油布遮的严严实实。然后用麻绳捆得无比结实,就算是走在了乱石嶙峋的道路,也不会将车上的东西震散。这种事情他们已经做了许久,但是从来没有一次做的如此郑重过,生怕连一个绳结都会打错一般,检查的无比细心。天空之中,轰隆隆的声音响起,又是一道闪电撕裂天空,滂沱大雨之中,映出了一道人影,他的衣服已经被雨水浸湿,整个人的身体,也已经湿了,一个人在这样的雨水之中行走,不打雨伞,不穿蓑衣,身上不湿是不可能的。就算内功达到了神化之境,能够内气化障,挡住雨水,但也挡不住这样大的雨,那些弟子还在忙碌着,没有人会注意雨水之中的身影,但马俊飞已经注意到了,他的影子被那一道闪电拉的无比修长,似乎已经落在了他的脚下,可惜天空再次陷入了黑暗,他看不到那一道身影了,但大雨之中有一个人,马俊飞是知道的。而且他也只是看到了人影,闪电一闪而逝,根本来不及让他看清那个人的全貌,就算他看清了,也不会警惕,因为这里的武林人士太多太多了,河间府可谓是群雄毕至,有一两个喜欢淋雨的怪人,也属正常。霹雳,有一道闪电闪过,咚的一声,整个大地都似乎颤抖了几下,那一道闪电就劈在了马俊飞左边一间屋顶之上,连屋顶的瓦片都被砸飞了几片,呜呜的声音响起,在大雨之中,呼啦啦的溅起了一阵阵雨水。只是闪电伴随的闪光,闪耀了马俊飞的眼睛,使他不得不闭上了眼睛,若是他没有闭眼,就会看见所有的弟子,都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当然的眼睛睁开之时,一柄透红的剑尖,已经刺穿了他的胸膛,大雨浇灌了下来,将他的鲜血冲刷下去,透红的剑依旧被抽了回去,他缓缓转身,又是一道闪电,他终于看清了那个人的脸,枯朽而又沧桑的脸,只有尘空才会有那样的一张脸,那一张脸白的就跟白无常一般,令人恐惧,那是一张冰冷的脸,身上的煞气就像是从尸山血海之中走出来的一般,他死了,死的不甘心,可是他也只能死了,因为剑依旧刺穿了他的心脏,只有刺穿心脏一个人的鲜血,才会流的很多很多,尘空的剑,就像是一柄饮血的邪剑,尘空似乎也喜欢见到一些流血,流很多很多的血,所以他杀人,要么就是刺穿别人的心脏,要么就是割破颈部的血动脉,令他们的鲜血飙射而出,他看着那些人抽搐死去,知道他们的皮肤变得如同一张白纸一般,似乎这才是最纯净的东西。 “真是天公不作美,莫不是觉得此次我们不该围剿黄泉山不成?”大堂之中,极为空旷,所有势力的首领都坐在了那里,屋中已经点燃了灯火,就算是黑夜也会亮如白昼,而天宁宫宫主邱郎,缓缓摇曳画扇,望着屋檐之下,落下的雨珠,几乎在那里想成了一道水帘一般,淡淡的说道,此言却是引来了屋中坐在了首位的上官雄的不满。 “怎么,邱宫主莫不是打退堂了不成?”上官雄皱了一下眉头说道,眼眸之中出现了一丝不善的目光。如今围剿黄泉山已经成为定局,无论如何都是势在必行,就算明天的大雨依旧如同这般,上官雄也会毫不犹豫的出发。因为不是他想要围剿黄泉山,而是有人要他围剿黄泉山,至于目的是什么,他不知道,当然他也没有权力知道,他知道自己在那个人手中,只是一枚棋子罢了,若棋子不是棋子的话,那么就没有用了,所以他绝对不能让那个人觉得自己已经不是棋子了,否则深云宫的下场绝对不会比浮华宫好到哪里去。 “哪里,只是觉得这天气甚烦,抱怨一句罢了。”邱郎怎是一脸嬉笑的回道,仿佛刚才那句话就是玩笑一般,可上官雄阴沉的脸,似乎不觉得那句话是玩笑之话。别人不知道天宁宫,但是上官雄可是知道天宁宫也是与东都之中的皇家势力有所牵扯,只是他还不知站在天宁宫背后的那个人,究竟是谁?三宫之中已经有两个势力与东都皇家有关联,而剑宗联盟之中呢?还有其他势力呢?上官雄不觉得这些势力真的就如他们所言的那般干净,与东都皇室没有一丝牵扯。如今的朝廷,看似天下安定,四海升平,但黑暗之中涌动的波涛,绝对不是常人可以理解的,只有已经卷入其中的人,知道其中的局势。 “希望是如此。”上官雄轻蔑的看了一眼邱郎,现在深云宫已经有了上官白这等绝顶高手,上官雄的底气可就足了许多。而诸多势力首领,虽然心中不忿,但也不敢与此时的上官雄做对,毕竟至尊令已在上官雄手中,他们也都不是上官白的对手。 “上官宫主,此间事情你的给我一个交代。”一道怒喝之声响起,屋外大雨之中,一人大步飒踏而来,溅起了阵阵雨花,来到了门前,将身上的蓑衣一甩。此人一身紫衣,须眉之间略存威严,一脸怒容显然是生气到了极致。 “紫门主,何事如此愤怒?”上官雄一愣,眼中却是怒意横生,但也不好发作,毕竟七色门一门的势力的确不是什么,但七色门一起可就有些实力了,至少在财力之上,他们要比各大势力都要雄厚几分。所以上官雄才将所有后勤都给了七色门。若是深云宫自己出这些粮草物资,还真的有些难度,毕竟深云宫不是做生意的势力。 “抬进来。”紫天阔一脸怒火的说道,随后对着屋外大喊,只见两个弟子,抬着担架走了进来,很快放在了堂中。担架之上已经是一具尸体,没有用白布盖着,因为盖着已经没有什么用了,他的衣服已经被雨水浸湿,可依旧看得出那是一件红袍,一件很大的红袍。而他的皮肤已经白的跟纸一样,不,比纸还要白上几分,只见左胸心脏之口,出现了一个剑口,所有人都不是傻子,这是被一个人用剑贯穿身体,同时又刺穿了心脏,流血过多的缘故,所以他的脸才毫无血色,又在雨水之中浸泡,这件红色衣袍才没有那血多的血腥沾染。 “上官宫主,这位才是我七色门红门门主马俊飞,明日押运物资的负责人,可却死在了这里,你们说,我能不生气吗?”紫天阔巡视着大堂之中的所有人,眼眸之中充斥着怀疑的目光,所有人都看出来了,紫天阔认为杀死红门门主马俊飞的凶手,就在他们之中。这里的人都是势力首领,一方霸主,每一个人的脸色都变得阴沉了下来,不善的盯着紫天阔,在他们眼中这个紫天阔,就是在没事找事罢了。 “此事,绝不是这里的人所为,肯定是黄泉山派来高手,想要阻止我们前去围剿黄泉山,现在可以确定,令狐菲是真的走火入魔了。”上官雄似乎松了一口气,他从始至终都似乎不相信令狐菲是真的走火入魔了。黄泉山山主令狐菲,一个传奇人物,她的传奇丝毫不在当年的碧落谷谷主仙渺之下,她的武功究竟有多高?没有人知道,有人说她是无敌的,无敌有时候并不是她的武功已经高到无人可敌的地步。因为无敌还有一种解释,就是说她这个人是没有敌人的,而令狐菲就是一个没有敌人的人,她的敌人都已经死了,见证过她武功的人,也都已经死了,江湖人知道的似乎只有一个名字而已。黄泉山山主令狐菲,他们了解的也只有那么多而已,而已,有时候这个而已,看似很简单,但却是最可怕的,而已,有时候却是他们心中最大的恐惧,因为令狐菲绝对不是一个而已的人物,她是一个可怕的人物。所以就算她知道江湖势力要围剿黄泉山,她不会在乎,只会轻蔑的一笑,只会在黄泉山等着他们的到来,或许令狐菲一个人出手,就能够打退他们所有人,这不是夸张,而是事实。而现在有人在河间府杀人,这对上官雄来说,是一件好事,因为黄泉山害怕,害怕他们去攻打,为何害怕他们去攻打,就是令狐菲真的走火入魔了,黄泉山群魔无首,这岂非是最令人兴奋的消息。 “上官宫主,既然是黄泉山来人,那么就给将他揪出来,否则我们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的。”华雪冷冷的说道,这个人敢来这里杀人,武功定是不凡,现在华雪只想让上官雄去对付此人,他们浮华宫可不会出手。 “华宫主此言何意?”上官雄不傻,自然是能够听出华雪的话中有话。 “围剿黄泉山的事情,乃是深云宫召集的,若是深云宫连区区一个黄泉山的趟路的先锋都处理不了,那么围剿黄泉山那就没有任何的意义了,不是吗?”华雪望着上官雄只是阴笑着说道,而大堂之中的所有人,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令上官雄知道这些人看似已经臣服,但根本不会将他放在眼里,尤其是这华雪,就像是一只苍蝇一般,令人讨厌至极,只要是能够让他为难的地方,她总是丝毫不客气,可上官雄又能如何?这些人怕是九成都是这种想法。 “哼,这件事情就由老夫解决,诸位准备好明日的事情便可以了,明日的事情,绝对不能有任何的耽搁。”上官雄阴沉的说道,所有人都浮现了一抹笑容,他们已经看不惯上官雄俨然一副武林盟主的做派。拿到至尊令的又不是他,他们自然不想给上官雄好脸色,能够看到上官雄出丑,也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所以没有人会出手帮助他,当然这一点上官雄自是明白,所谓靠人不如靠自己,现在只能将黄泉山的那个人杀死,才能令这些人真正的服气。 “你不该来。”雨下的很大,可是雨中站着的身影,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的众人,独臂持剑,傲然而立,任由大雨浇灌在他脸上,就像是一个人用一盆水不停的泼在他的脸上。这种感觉很不好,可是再不好他也不会觉得,这比杀人的感觉难受,难受,杀人的感觉难受,若是他杀人有这种感觉,别人肯定会觉得他是疯了,他是谁?尘空,七杀尘空,他杀的人多的连自己都已经数不清了,手中的那柄鲜艳的剑,已经在雨水的清洗之下,更加的鲜艳了,雨水不停的汇聚在剑尖之上,形成了一串串水珠,而站在他面前的人,是一个包裹在黑色斗篷之下的人,虽然已经湿透,但他全身上下,只有一双浩如星辰的眼眸可以看得见,因为他带了一张面具,一张银白色的面具。 “来了又能如何?”尘空回道,雨水不停的浇入他的眼睛,可是他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因为他的心,要比这雨更冷,他厌恶杀人的感觉,可是他不得不杀人,但杀眼前的这个人,他肯定不会有厌恶的感觉,因为这个人绝对是自己想杀的人之一。 “来了,就将碎片交出来吧。”声音虽然低沉,但极具穿透性,传入了尘空的耳中,尘空皱眉,眼眸之中似乎想要看透此人的身份,但他始终看不透,因为这个人从来都没有将脸上的面具取下过。有人说过,人一旦将面具戴久了,就会变成面具的一部分,这个人也许就是这样的人,这张银面具才是他本人,尘空也只用银面人来称呼他,但仙渺一定知道他是谁?因为仙渺就是死在了他的手中。 “原来围剿黄泉山,背后竟是你的阴谋,就是要逼出我,要那一枚碎片吧。”尘空的剑,已经洗净了鲜血,如果看到了倒在周边雨水之中的尸体,肯定不会有人想要面对他,但是这个银面人不同,他就是要面对尘空。 第六十六章 威龙神掌 “我已经在这里等了七天,七天时间用来等你,绝对是值得,你知道的,这世间能够花上我七天时间等到人,实在是很少很少。”银面人的语气之中,似乎在说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尘空似乎也不觉得这个人说的是谎话,他的确是一个可怕的人,像尘空这样的人,从来不知道可怕是何物,因为世上只有人怕他,似乎也没有人怕他,但此刻尘空心中怕了,怕眼前的这个银面人,因为这个人是一手覆灭碧落谷的人。碧落谷的可怕,尘空可是知道的,碧落谷可怕的高手,尘空不是唯一一个,也不是最厉害的那一个,可是碧落谷依旧覆灭在了他的手中,此人就算是魔鬼,也不比他可怕多上几分。尘空握剑的手,在雨水之中颤抖,他已经漫步在雨水之中许久了,他的手,已经被雨水浇灌的没有知觉了,他的身体可以感觉到没有温度了,但他的手,不曾颤抖过,现在颤抖了,只是因为这个人颤抖了。 “无论你是谁,无论你有多可怕,今日为了她,你都要死。”尘空的语气很坚定,因为他就是这个人死,因为他再也看不到那张倾城绝世的脸,看不到任何阳光都不比那张脸灿烂,她的笑容,能够令整片天地黯然失色,所以他出手了,他的剑出手了。在雨水之中刺了出去,一往无前,就算是死路,他也刺了出去,七杀的人,七杀的剑,杀尽世间的一切,雨水似乎已经化作了他手中锋利的剑,天地似乎停顿在了那一刻,闪电闪耀了那一剑,快,不可思议的快。可是就在剑将要触及男子身前一丈范围之时,男子一拳轰出,雨水似乎在他身前浇灌出来一双锋利的羽翼,整个雨水之中似乎掀了一阵巨浪,嘭的一声,噗,七杀所有的剑,天地之间的气势,都在刹那间崩溃,尘空的心中只有一个字,强,不可思议的强,他实在是没有想到,世间还有这样的高手,如果世间有神,也不过如此了吧。尘空的剑,刺在了石板之上,嗤的声音响起,划过了一道长痕,雨水之中火花迸发,他从胸口摸出一块黄玉碎片,朝中雨水之中一扔,望着飞在了空中的碎片,银面人的目光凝聚在了那枚碎片之上。身影凌空一跃,朝着那一枚碎片飞去,尘空此时身影竟是消失,化作了一道血色流光,融入到了手中的鲜红剑中,人剑合一,这是用剑之人很难做到的,可想而知尘空的武功达到了如何恐怖的境界。嗤的一声响起,剑,破空而去,撕裂天空,撕裂雨水,朝着银面人的胸**去,只要洞穿银面人的胸口,那个人就会死,他就可以安心。雨水之中,银面人抓出了那一枚碎片,嗤,雨水被撕裂的声音,被他听到了,眼眸之中似乎怒意火花迸发,随后一拳轰下,那一拳,普普通通,叮,轰在了那一柄鲜红的剑尖之上,咔嚓,刺耳的声音在雨水之中响起,剑,犹如玻璃一般碎裂而去,尘空的身影似乎从剑中被他震出。嘭,身体狠狠的砸在了地上,溅起了一阵水花,足有十几丈之高,身体已经鲜血遍布,口中的鲜血已经一块一块吐出,空中的身影急速落下,一脚想要朝着尘空的胸口踏下。谁能想到尘空这样的高手,有一天也会如此狼狈,尘空已经闭上了双眼,这一脚看似普通,但将他身体踏碎轻而易举。 “威龙神掌,龙卷九天。”大喝之声响起,大雨之中龙啸天地,卷动雨水,形如长蛇,朝着银面人而去,看到了雨水之中,似乎有一条龙朝着自己而来,立刻转动下来的姿势,一脚朝着那一条龙踢去。嘭,巨大的力量,在雨水之中犹如两道巨浪相撞,水龙在空气之中溃散而去,可是也将银面人的身体从空中震落,在地上连连后退十几步,直接将雨水之下的石板,踩出了裂缝,许久才稳住了身形,眼眸之中乃是不可置信,这一掌的威力竟是恐怖无比。屋中窗户打开,白衣闪出,落了下来,白伞打开,款款席步而来,街道之中的积水,已经没过了足踝。可是他的白靴却是在积水之上,形如浮萍,一步一步而来,尘空看见了他,可是下一刻他转头指着在雨水之中有些狼狈的银面人。萧白的眉头微皱,刚才那一掌,他用了九成功力,别的不说萧白的内力堪称天下第一,能够接住他九成内力之人,已然是凤毛麟角。此人不仅接下,而且气血不曾紊乱,可见对方武功之高,已然是常人所不可及。刚才那一掌威龙神掌,可是这一年他创出的绝学,刚猛绝伦,能够硬抗此掌之人,更加寥寥无几了,对方是高手,很高很高的高手。本来萧白将上官紫觞安抚了下来,令安心睡觉,此时的上官紫觞就像是受惊的兔子,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够惊醒她,而尘空与银面人的交手,就在萧白的楼下,他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有人交手,但没有出来,毕竟上官紫觞始终都拉住他的手,直到她安心熟睡,他才出来。 “蝉,蝉,蝉。”尘空伸出了手指,指着那个站在了几丈开外的银面人,一个字出口,便是一口鲜血,三字出口,便是三口鲜血,随后手指落下,人便失去了知觉,显然尘空已经死了。 “不管你是谁?在我屋外吵闹,便是找死,你是要自己动手,还是我动手。”萧白冷冷的凝视着他,缓缓来到了他面前,眼眸之中杀意迸发,像这种藏头露尾之人,本就不会是好人,加上他又是一个难得一见的高手,萧白岂会轻易将他放走。高手之争,生死本就只在瞬息之间,所以高手之争,若是不逃,便是要见生死了。 “公子与我无仇无怨,何必与我为难呢?”银面人望着萧白有些戒备的说道。 “无仇无怨,你可知道本公子是谁?若是知道本公子是谁,那么本公子杀人也无需仇怨。”萧白冷傲的说道。 “那阁下是?”银面人似乎有些好奇的说道。 “碧落谷谷主萧白,也是天下人口中的天下第一,可惜遇见了阁下,我倒是不觉得,阁下的武功不在本公子之下,今日若让阁下离去,岂非是名不副实。”萧白平淡的说道,无论如何他都要与此人一战,就算这个借口有些勉强,那又如何,江湖之中,要打就打需要那么多借口吗? “萧白,好一个萧白,真没有到,你的武功竟是恐怖至此,看来今日想要全身而退,是有些艰难了。”言语之中似乎有些嫉妒,嫉妒萧白的武功,原以为萧白母亲仙渺的武功已经是世间罕有,却不曾想到萧白的武功犹胜仙渺,当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此时的萧白在雨水之中可谓是英姿飒爽,翩若惊鸿,犹如谪仙一般,此等气质实在是没有人敢与之为敌,但现在他偏要与银面人为敌,银面人自然也要与之为敌。 “今日阁下想要安全离去,那是不可能了,接招吧。”萧白的身影直接冲了出去,单手持伞,一掌挥出,速度之快,犹如闪电,银面人眼眸都是一愣,竟没有想到萧白的速度快如闪电,能够反应之时,萧白已经来到了身前,一掌已经朝着他胸口拍出。虽然不是威龙神掌,但萧白掌上携带的内劲丝毫不比刚才那一掌威龙神掌来的差。银面人只能挥出了一掌迎上,嘭,嗤,双掌相交,雨水犹如水波泛起了一圈涟漪。只见萧白的内力犹如涛涌,从身上发出,激荡的白衣衣角,呼啦作响,只见银面人的身体一顿,胸口竟是沉闷了许久,想要撤走手掌,但萧白身上的内力紧紧的吸住了他的手掌,内力已经涌入了他的身体之中,只能运动抵挡。 “内力不错,可惜今日你想要走,那是不可能了。”萧白冷笑一声,可是黑衣人的眼眸之中更是惊骇,萧白的内力竟是厉害到了这等地步,与人比拼内力全身劲气流转贯通,一旦开口就能够造成真气流逝,很有可能非死即伤,萧白能够说话,可不代表他能够说话,他惊骇的是萧白的内功已然是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殊不知萧白能够说话,并不是他的内功真的要到了神话的境界,而是因为他修练易筋经乃是佛门第一内功,练到极致,内力浑然天成,自流不息,就算是开口说话也是小事罢了。而二人僵持在雨中比拼内力,萧白倒是还好,毕竟一只手撑着伞,可银面人不曾打伞,被大雨浇灌,二人比拼内力达到了白热化。只见浇灌在他身上的雨水,竟是化作了白色的水雾之气,不停的升腾着,可想而知他们内力已经沸腾,能够将水蒸发,此时面具之中却是汗水直流。看他的内力沸腾,已然是落了下乘,虚耗下去必是他现虚耗而死,奈何他们内力已经比拼到了极致,此时已经不可能撤去,可若是不撤去,今日怕是要死在萧白的手中,谁又会甘心,身上的白雾越来越多,仿佛身上的水都已经被内力蒸发掉了。就在此时,空气之中,咻的一声响起,雨水凝聚,锐利如刀,不,比刀更加的锐利,比真刀更加锋芒毕露,在雨中朝着二人砍来,萧白知道已经不能与他纠缠下去。身上内力迸发,将他震退几步,嗤的一声,刀气划过了萧白脚下的石板,竟是裂开了一条沟壑,而此时银面人气血翻涌,嘴角一阵鲜血吐出,随后身影化风,消失在了大雨之中。而萧白依旧站立在了大雨之中,白伞之上的雨水更加的湍急,眼神眯着,看着雨水之中,一袭白衣也是如同他一般,打着白伞来到。 “上官白?”萧白皱眉,他没有想到出手之人竟是上官白,若不是这一刀气掺合,银面人决计不能逃走,不过萧白没有去追,因为他要看看上官白给他怎样的解释。 “公子白?”上官白的语气之中也是有些惊讶,他着实没有想到此人竟会是萧白,萧白已经承认自己是公子白,更是承认了自己便是碧落谷谷主的身份。如今所有势力征战黄泉山在即,身为天下第二邪道势力的碧落谷谷主,出现在此绝对不是常事,但刚才能够在萧白手中坚持如此之久的高手,想必也是一位绝顶高手,他是来追查那些杀死红门弟子的人,不仅仅是红门弟子,所有势力的诸多弟子都被杀死了,已不下百个人死在了剑下。 “希望你的刀,能够比你的命还硬。”萧白的语气很冷,身上散发的气势也很冷,但再冷也不会再比如今暴雨之中的温度更冷了。所以上官白不在乎,虽然萧白的武功很厉害,但刚才与那个人比拼内力,损耗不小,若要动手,上官白还是觉得自己有希望胜过萧白的,毕竟他这个刀榜第一,也不是浪得虚名。 “你要杀我?”上官白诧异的说道,似乎这里的事情都没有牵扯到碧落谷,所以萧白没有理由对他出手。 “因为你放走了我要杀的人,所以我要杀你。”萧白很肯定的说道,那个人跟上官白没有关系,似乎已经说不过去,若不是自己被上官白的刀气逼迫,撤去了内力,那个银面人不可能活着离开,他不觉得上官白是为了帮他而出手的。 “这些人都是你杀的?”上官白的语气没有变化,而是指着倒在雨水之中的尸体,所有势力的弟子,尸体很多,怕是有几十具之多。 “不是。”萧白回道,如果是他杀的,他会承认,当然不是他杀的,他也不会承认,至于上官白信不信,那是他的事情,他的信任对于萧白来说不重要。 “刚才那个人的内力很强,你贸然撤去内力,现在气息不畅,强行交手于你无益。”上官白却是非常淡然的说道,此时萧白不可能与他交手,一个人若是刚与一个高手比拼内力,突然被人打岔,气息肯定不畅。若是再与别人动手,牵动内息,便会受内伤,无论是什么样的人,现在都该回去调息。 第六十七章 昆吾之境 “可你对我出手了?”萧白很冷的说道,他不容许别人可以轻易的向他出手,就算是上官白也不行。 “若是坏了你的事情,我向你致歉,我以为你们是杀掉这些弟子的人。”上官白似乎服软了一些,此时上官白不怕萧白,萧白的气息已经紊乱了。上官白说的没有错,萧白的气息紊乱,若不是与银面人比拼内力到了要见生死的地步,撤去内力也不会陷入这等尴尬的地步。而上官白不曾动手,自然是有所忌惮,而他忌惮的不是萧白,而是梅二,萧白的身边总是有梅二跟着,这事江湖人人皆知,若是他出手,可能梅二的剑就会向他刺出,上官白是一个极度自信之人,可是面对梅二这样的高手,他必须要全神贯注,就算萧白气息紊乱,但要是出手肯定也是极难对付的,上官白就算是在自信,也不可能同时面对萧白跟梅二两个绝顶高手。 “所以你是来寻找凶手的?”萧白皱眉道。 “自然,明日便要出征了,黄泉山前来杀人,肯定是阻止出征,感觉到这里有人交手,我便没有考虑出手了。”上官白的语气说的很认真,似乎这就是事实一般,萧白的眼眸之中有些怀疑,他还不想离去,毕竟上官白出手的疑点实在是太多了,他不觉得真如上官白所说,他只是为了那些人出手。 “你在哪里?”滂沱的大雨之中,一道哭泣的声音无比清晰的传入了萧白的耳中,那种无助可怜充斥在了声音之中,使人的心脏都跳动了一下,萧白回头一望,打开的窗口之中,似乎已经能够看到那一道倩影,在急切的寻找自己的身影。而看不到自己的时候,又急切的哭泣着,无助的嘶喊着,萧白没有任何的犹豫,身影一跃,直冲而上,落入了打开的窗户之中,咯吱一声关上了窗户,他已经落入了房间之中,白伞缓缓收拢,一阵芬香扑鼻。上官紫觞赤足披散长发,一身白色的睡袍,扑入了萧白的怀中。 “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上官紫觞瞳孔之中散发的是惊恐,仿佛萧白随时都会将她抛弃一般,她抱在了萧白的腰间,始终都不愿意放手,脸庞之上的泪水,已经蹭在了萧白的白衣之上,但萧白丝毫不在乎,他的双手,将上官紫觞抱的更紧了。站在了雨水之中的上官白,微微一愣,似乎窗户之中传出的声音很熟悉,但随后来到了尘空的尸体旁边,他知道这个人就是杀了那些弟子的人,上官白也认识他,七杀尘空,三十年前武林之中赫赫有名的人物,名气丝毫不在自己之下,可是今日却死在了这里,江湖真是一个无情之地。若有天自己也死了,也许还不如尘空呢,江湖之中死于非命的高手实在是太多天多了连他们这样的绝顶高手也不例外。 “放心吧,我不会走了。”房间之中,萧白就像是安抚一个小女孩一般,此时上官紫觞的心灵很脆弱,看着此时的上官紫觞,萧白都有些后悔来凑这趟热闹了。虽然见到了银面人这样的高手,但令上官紫觞陷入了这样的失魂状态之中,显然是令他意想不到的。 “没追到?”黑夜之中,灯火通明,上官紫觞就像是的一个小女孩,一脸满足的睡在了萧白的双膝之间,而萧白缓缓抚摸着上官紫觞乌黑柔顺的长发。似乎她也不是平时那般令他心烦了,上官紫觞似乎害怕黑暗,所以屋里的灯火亮如白昼。大雨一直下到了深夜之中,依旧是倾盆大雨,仿佛没有停歇的迹象。 “他走的没有一丝停滞,仿佛就是为了那个独臂男子而来。”梅二道,萧白乃是在尘空将死之时出去的,自然没有看到银面人从尘空手中抢走了一件东西。他只是好奇银面人的属于哪方势力,他知道自己与银面人交手之后,梅二会去追,他的心思梅二总是能够猜到,这便是他没有去追银面人的原因。当时银面人受的伤比他还重,他要是想留下他,可谓是轻而易举,没有追自是有着他的目的,他倒是想要知道哪个势力之中会出这样的高手,就算不是他们的人,肯定也跟其中的势力有关系。他觉得这样大的雨,他总是要去一个势力之中休息的,不曾想到他会直接走出了河间府。 “看来是那个人有他需要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东西,令那样一个高手出手,倒是有趣的紧。”萧白有些好奇的说道。 “你确定他是为了东西,而不是有仇?”梅二说道,死在银面人手中的独臂剑客,他们自然不认识,梅二走出江湖的时候,碧落谷已经销声匿迹,尘空也已经不在江湖走动。虽然七杀尘空的名字很响,但是江湖之人很少提起碧落谷的人,所以梅二不曾听过七杀尘空也属正常,尤其是七杀尘空,乃是一个杀神,常人绝对不会轻易招惹他,仿佛提起他的名字都有一种血腥扑面的感觉。 “自然,否则他为何要来这里找那个人,那个人肯定是冲着各大势力来的,否则也不会杀那么多人,只是没有想到还有人惦记他,只是他穿的如此破烂,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值得那个人惦记的。”萧白却是一脸迷茫的说道,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穷人了,可是那个独臂老者连穿的衣服都是破破烂烂,全身上下唯一有点值钱的是那柄鲜红的剑,可惜还被那个银面人崩碎了。 “你觉得人家就不值得有什么东西令人觊觎?”梅二皱眉说道。 “当然,一个穷人可以拿得出一枚价值千金的夜明珠吗?”萧白问道。 “好像不能?”梅二点头说道。 “所以,那个人穷的连一件好看的衣服都买不起,能够拿得出一个夜明珠吗?”萧白问道,自然不能,夜明珠肯定不是随意能够拿得出来。 “有些人就算穿的华衣锦服,也不见得拿得出来夜明珠,那个人武功很强,也许也跟一些人一样,交了许多的‘朋友’。”梅二将朋友二字咬得极重,萧白那些所谓的‘朋友’恐怕心中都在捧腹,若是这样的‘朋友’宁愿少一个也是可以的。可惜这种‘朋友’岂是能够随意不交就能不交的。 “今天的雨下的很大,明天的天肯定会晴。”萧白道。 “你怎么知道?”梅二诧异的说道。 “不知道。”萧白摇头说道,梅二无语,梅二知道萧白想不透的事情,肯定不愿意说下去了,只是看着犹如一个小女孩一般熟睡在他膝上的上官紫觞,梅二的心中又是升起了一股怜悯,不管是谁此时见到上官紫觞,都会有这种感觉。上官紫觞就像是一只可怜的流浪小狗,处在了风云飘渺之中,梅二实在是想不到,上一刻还活蹦乱跳的一个女子,怎会在刹那间的变得如此脆弱,那个上官白究竟做了什么,致使一个人如此崩溃。 “与她相处了如此之久,觉得她的心倒是挺坚强的,不曾想她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梅二也是摇头叹息说道。 “带给她这些的,怕是与上官家脱不了关系,她曾经肯定经历过一些非人的遭遇,能够坚持到今天,怕是那位上官白。”萧白的眼眸之中出现了一股寒意。 “所以你想杀了他?”梅二平淡的说道,不仅仅是萧白,现在连他都想杀了上官白,虽然上官白是刀榜第一又如何?达到了无刀之境又能如何,只要梅二想杀,他便会去杀。他不在乎败在上官白的手中,败了不过是死,而胜了便是上官白死,这很公平,对于他来说,只是他最公平解决事情的方式,他把别人的命看的很轻,但把自己的命看的更轻,这便是梅二与楚庄寒,还有上官白这种人,他们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与他们一样,但也许只有他们这样的人,才有资格站在这片江湖的巅峰吧。可是梅二没有去,只是因为萧白不曾要他去,萧白没有去,不是因为他杀不了上官白,若是梅二只有五成机会杀了上官白,那么萧白却是有十成把握杀了上官白,可是他没有去,就是因为他姓上官,他是上官紫觞的哥哥。 “可是我不能。”萧白道。 “看来你不是那么嫌弃她,也许在你的心中她比那个人要来的重要许多。”梅二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诗红雨的印象越来越淡了,仿佛渐渐的被她取代,也许是她跟在我身边久了,我已经习惯了,看着她变成这样,我的心很痛。她以前缠着我,似乎就是想找到能够支撑起她那片天空的人,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我身上,可是我却让她失望了。”萧白有些懊悔的说道。 “有些事,不想错过,便不能再错过了。”梅二淡淡的说道。 “也许你说的对,我是真的喜欢上她了。”萧白承认了,他承认自己喜欢她,一个男人,尤其是像萧白这种人,承认喜欢一个女人很难,连梅二都有些诧异,就算萧白喜欢上官紫觞,他也会觉得萧白不会当着面承认。但此刻萧白承认了,这不是他认识的萧白,这便是上官紫觞给他带来的变化,而躺在了萧白膝上的上官紫觞,此刻似乎听见了什么一般,竟然在睡梦之中笑了,她的笑,没有俗事的沾染,只有纯净的笑脸,纯粹的笑,只是觉得喜欢笑,所以才会笑,萧白很喜欢看到这种笑脸,可是他知道,平时的上官紫觞,不会有这种笑容,因为这种笑容她已经遗忘了,甚至可以说已经不存在了。 “有查到什么有关昆吾的事情吗?”御书房之中,皇帝萧鼎玄的心思更加沉重了,他已经将天下治理的井井有条,可是他觉得自己掌控了太多,但有些事情脱离自己掌控之后,自己就变得失控。否则他也不会在当年下决定要灭掉碧落谷,只为了那一个女子,但似乎一切都没有朝着自己的预想发展,那个女子终究还是死了。 “查到了,汐国东方有一座高山,奇高无比,传说乃是支撑上天的高峰,名为昆吾山。”一个身着官府的老臣,有些颤颤巍巍的说道,白色的胡须显然是极为博学,身上的酸儒之气,犹如一个武林高手一般。但他在朝中不过一个太史罢了,这种人在别人眼中,肯定是文学渊博,但若是为官处事,却会过于迂腐固执,丝毫不懂变通。这也就是为什么皇帝都不喜欢这种人,毕竟皇帝可不喜欢总是有一个人管着自己。 “昆吾山,这昆吾之钥,跟这座山有何关系?”萧鼎玄一脸疑惑的说道,他已经查了许久,都不知道什么是昆吾之钥。 “启禀陛下,这昆吾山周围乃是绵延万里的昆吾山脉,昆吾山脉乃是上古原始森林,里面奇珍异兽无数,洪水猛兽亦是存在,但其中最出名的便是传说之中的昆吾之境。”这位老太史一脸诚然的说道,本来他是不愿说的,毕竟这些不是正史记载,只能算是传说,根本就无从考证,昆吾山脉那是什么地方,那可以说不是人的地盘。曾经在前几朝的皇帝之中,有一位皇帝想要长生不老。此时一位道人,与他说道昆吾山脉之中长有一种灵花,食之可以长生,那位皇帝便派遣了几万军队进入了昆吾山脉,可是却没有一人回来。此后昆吾山脉就成了人人望而却步的禁地,就算是误入其中的人,也是有去无回,提到昆吾山脉人人都是谈之色变。 “昆吾之境?”萧鼎玄从来不曾听说过这样一个地方,昆吾山他听说过,汐国地步之上也有昆吾山脉,但记载极少,地图之上不过是一个圆形图案罢了,看过就会忘了。此时倒是有些印象了,但昆吾之境倒是一点也不曾听说。 “没错,昆吾之境传说乃是上古天界神仙大战,打落的天界一角,落入了昆吾山脉之中形成的,里面仙药横生,异兽杂行,但这些也只是传说之中的事情。 ”昆吾之境,难道昆吾之钥与这个地方有关?“萧鼎玄疑惑的说道,可是又觉得太过神话了,世上肯定是不会有什么昆吾之境的。 第六十八章 木鸡 “陛下,昆吾之境只是传说,过于神话,陛下若想要派人去昆吾山脉寻找,万万多思多虑,毕竟昆吾山脉之中乃是最神秘的地方。”老太史一脸焦急的说道。 “放心吧,朕又不是糊涂皇帝,什么长生不老,朕不会追求,只是近日出现了一些事情,这昆吾之钥真的跟昆吾之境有关吗?堂堂白王白欢乐,怕是不会糊弄朕。”萧鼎玄无比沉重的说道,他知道白欢乐是什么样的人,那可是三王之一,他说有昆吾之钥,那肯定会有昆吾之钥。 “陛下英明。”老太史一脸高兴的说道,多年来许多皇帝想要求得长生,为此从来不惜劳民伤财,此乃昏君之道也。而他们这一届的皇帝,虽然不重视他,但老太史也知道,当今皇帝不喜欢他们这种常年被文学儒风灌养之人。绝对不是一个昏君,所以萧鼎玄说的话,他还是可以信任的。 “下去吧。”萧鼎玄却是随意的拂手而过,示意他退下去,而萧鼎玄的面色也疲惫了起来。似乎已经很累很累了,这个时候他终于明白最累的事情,已经不是那永远也批阅不完的奏章,也不是那源源不竭的天下大事。而是去猜测别人的事情。 人,总是会有瘾的,喝酒的有酒瘾,赌博的有赌瘾,而杀人的呢?自然也有杀人之瘾,有人说七杀就是心中充斥着杀人之瘾的变态人物,也许认识尘空的人,都会是这种感觉的。尘空有杀人之瘾吗?没有,一点也没有,尘空很反感杀人,很讨厌杀人,可是他却不能不杀人,因为他是七杀,因为他已经为自己定了七条杀人的规矩,所以他的剑总是能够杀人,杀掉很多很多的人,毕竟当今武林触犯到他七条规矩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多到连尘空都有一种感觉,感觉只要是人就该死,所以他已经杀的麻木了。木鸡是鸡吗?如果有人听到这个名字,肯定会这样问,但有人会告诉你,木鸡不是鸡,而是一个人,一个长得像鸡的人,木鸡也不是他的称号,而是他的名字,为什么叫木鸡,想必别人也不会知道。因为他这样的人,叫这样的名字就叫这个名字了,你可以想象一个长得像鸡的人,站在了你的面前,就算不听他的名字,看见这个人都会觉得此人很可笑。因为他有一撮鲜红如鸡冠一样的毛发,因为他的眼睛就跟鸡一样对眼,甚至他站在了那里,有人怀疑他的眼睛根本看不清人影,但他的眼睛会看的很清楚。因为他能够很精准的认清楚自己要杀的人,而且从来没有出错过,当然也没有人敢嘲笑他,他就是有杀人之瘾的人。木鸡一般只会杀两种人,一种就是他看不过眼杀的人,还有一种就是值钱的人,只要有人给钱,给足够的钱,他就是连自己父母都是可以杀掉的人。这样的人就算不论武功,光是他的这个心态,就已经令人很恐怖了。 “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够令你出这么多的黄金。”木鸡此时就在一间青楼之中,刚才还在床上与一个女子云雨的他,竟是被人从被子之中掀了出来。无论是什么样的人,遇见这样的事情心情肯定是不会好受的,而木鸡要是遇见这样的人,总是会杀掉那个人的,可是那个青楼女子被来人赶了出去,木鸡也只有在床上才不会拿着自己的武器,杀人的武器。此时他光溜溜的站在那里,一览无余,木鸡不会害羞,因为他这种人就算光着身子杀人,也不会觉得一点不妥,所以他才能活着,活着如此之久,如今他站着不敢动,那是因为他没有武器,他最擅长杀人的武器。他现在最后悔的莫过于,自己为何会养成这样一个习惯,一个在床上云雨春宵的时候,不将武器带着,虽然那样看起来很奇怪,但是比起自己的命,似乎就没有那么重要了,因为这个江湖为了命,为了活着,奇怪的人总是不会缺少。 “本来我觉得向你这样的人,会很难请,现在看来不会了。”站在了木鸡面前的却是熟悉的银面人,身边跟着的是一群黑衣人,而黑衣人抬着五个箱子,五个箱子已经放在了房间之中,打开了里面是金灿灿的黄金,无论是什么样的人,看见了那么多的黄金,那无比郁闷憋屈想要杀人的心,总是会平静下来一二,尤其是木鸡这样的人,看见了黄金,总是忘记了什么东西。 “有了钱,我总是很好说话的,尤其是像你这么大方的人,总会让我心情愉悦,所以我已经原谅了你刚才的无礼。”木鸡很骄傲,骄傲的就像是公鸡,骄傲的就像是昂首挺胸的公鸡,骄傲的就像是一直好勇斗狠的公鸡。虽然这样的鸡,很令人讨厌,但没有人敢说什么,也不会跟他说什么,因为说什么的人都死了,死在了他的手中。他很会杀人,木鸡练的武功就是用来杀人的,他学了一千三百种杀人的武功,无论是什么样的武功,只要能够杀人他都要学,就算是做菜,只要能够杀人,他也会学。做菜怎么能够杀人?做菜当然可以杀人,因为菜做好了,便可下毒,当然这是已经算是最下等的杀人手段,木鸡却知道,做菜还有一种另外的方法杀人,因为许多食材却是相克的,只要两种食材放在一盘菜之上,便可以无声无息的杀掉人。 “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银面人的语气显得很不好,他在萧白那里受气也就罢了,却没想到连木鸡这样的人也都如此令他难堪,但现在他不能杀了他,因为他现在还需要这个人。如果江湖之中有人问,最古老的两大行业是什么,其中一种就是女人,女人拥有得天独厚的本事,所以女人卖身,这种行业算是最古老的行业。而还有一种就是杀人,这便是杀手,收钱杀人,无论是什么样的人,只要收了钱就会杀人,而木鸡的行业就是最古老的行业之一,他是一个杀手,所以他很会杀人,也许他的武功不如银面人,但杀人肯定要比银面人厉害许多,因为木鸡是杀手行业之中,要价最高的五个人之一。 “留下一箱黄金,然后你就可以走了。”木鸡高傲的就像是一个皇帝,不,他比一个皇帝要更加的高傲,因为他仿佛觉得自己已经宽恕了他的无礼,他就应该对自己感恩戴德。 “看来你是在找死。”银面人冷声说道,随后身上气劲一放,轰的一声,狠狠的将木鸡狼狈的震倒在了床榻之上,这一下木鸡的脸色非常的恐惧。他知道自己遇见高手了,而且是从来没有遇见过的高手,也许就是有生之年绝无仅有的高手。无论是什么样的人,要是惹上这样的高手,都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木鸡后悔了,后悔自己刚才在这个人面前那么骄傲。以后他一定不会随意骄傲,木鸡是一个不会后悔的人,可是没有想到今天他已经后悔两次了。 “凝空聚气,伤人无形,传说之中的内力化臻竟是在这里瞧见,真是我木鸡莫大的福分,看来今日尊驾带来的黄金我木鸡无福消受了。”木鸡的脸色变得敬畏了几分,小心翼翼的盯着银面人说道,而他的双脚微微弯曲,看似是身躯微微躬身,显示他对这个人的敬畏。但这绝对不是什么敬畏,一旦这个银面人对他展露杀意,他的双腿就会在瞬间爆发很大的力量,木鸡学过很多杀人的武功。这先前已经说过,而其中杀人的武功还有一些便是这腿脚之上的武功,他的一腿之力,足以裂开一块坚石,手掌可以推断一棵足有一人合抱之粗的巨树,这样的力量绝非常人能够拥有。但木鸡这样的人,显然已经不能用常人来形容了,如果是遇见了别人,木鸡会对自己的拳脚很自信,可是现在他没有自信,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面对这样的一天,与别人搏命,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来的一天。此人的武功已经恐怖如斯,而他要对付的人,岂是随意能够轻易对付的,木鸡很爱钱,更爱黄金,但那又如何?他最爱的还是命,自己的命,所以在命跟钱之中,他还是选择自己的命。 “你觉得今日你还有选择的余地吗?”银面人冷冷的说道,他当然没有选择的余地,不,他有,有选择的余地,一个就是接受他的五箱黄金,去杀萧白。银面人要对付的自然就是萧白,萧白的武功实在是太恐怖了,他还年轻,若是继续下去,他的武功回到什么层次,他不敢想象。所以他肯定要杀,但他不觉得木鸡能够杀死他,不过那不重要,他只需要木鸡能够牵扯住他,让他不要过分的注意到他,毕竟他已经不愿面对萧白,萧白的内力在自己五脏六腑霸道猛冲的那种感觉很不好受,他可不想再次承受那种痛苦了。至于第二个,那就是去死,现在就去死,他杀不了萧白,但杀一个木鸡还是能够做到的,他没说出这两个选择,但木鸡不是傻子,自然会看得清楚,他已经只有一条路,一条死路,还有一条会死的路,如果一个人只剩下两条路可走,那么那些人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那一条会死的路,而不会选择那一条死路。 “看来我已经没有选择了。”木鸡苦笑了一下,他从来没有这么无力过,所以已经没有选择了,这两条路,只能选择这条路。 “碧落谷谷主萧白,你的目标。”银面人阴沉的吐出了萧白的名字,然后转身将要走出房间。 “你就这么走了,不怕我收了这五箱黄金,从此隐姓埋名不去杀人?”木鸡望着阴面人的背影,嘴角似是玩笑一般说道,但,这也许并不是一个玩笑,无论是谁,只要拥有了这五箱黄金,足够可以安度晚年了,所以这未必不是一个摆脱银面人的方法。 “你可以试试。”留给他的只有一句话,一句很简单的话,有时候一句简单的话,却抵过了世间所有的威胁之语,就算一个人被长剑抵住了脖子,似乎也没有这句话来的恐怖。他的语气没有冰冷,也没有杀意,那句话就是平常的说出,没有任何其他的意味,但就是因为这样的人,说出这样的话,令木鸡的身体,所有寒毛倒竖了起来,使他的身躯打了一个寒颤。银面人已经走出了房间,消失在了木鸡的视线之中,但木鸡肯定已经不敢尝试,银面人的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了,如果自己试了,那个时候或许死会是一种解脱,因为这个世上,有句话叫做生不如死,木鸡还不曾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但这个人肯定是能够做到让一个人生不如死,木鸡是连死都害怕的人,自然不愿意尝试这种人。萧白的名字,木鸡听过,在他们这一行,定了许多不能杀的人,而萧白便是其中之一,不是因为他是哪个势力的首领,因为就算是势力首领,是要钱够,他们都会杀,而是因为萧白的另外一个称号。天下第一,这个天下第一是被人给的,木鸡不觉得萧白是天下第一,但是他却是将萧白排在了不能杀的人之中,那是因为他曾经杀过楚庄寒,准确的说是见过,他埋伏的很深,在一簇枯叶之下。他的身形与那些枯黄的树叶融合到了一起,甚至为了杀人,他连呼吸都可以屏住一个时辰以上,这样的人杀人从来都是无往而不利的。但他不曾出手,他第一次不敢出手,便是楚庄寒,那个时候他还不是剑榜第一,那个时候他十七岁,那个时候他约战的似乎是江枫夜。江枫夜的名字在江湖之上似乎不是那么响亮,但木鸡知道,江枫夜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 第六十九章 杀人的理由 那个时候江枫夜,已经是五十多岁的老头,他年轻的时候还是一个武林之中响当当的人物,五十岁也许已经老了,但还不至于令他提不动剑的地步。江枫夜的剑,有多厉害,没有人知道,因为知道的都已经死在了他的剑下,江枫夜是一个无敌的人物,无敌就是没有敌人的意思,他为什么没有敌人,那是因为他的敌人已经都死在了他的剑下。江湖之中知道这一点的人,都不愿意跟他为敌,因为与他为敌,就代表着要死在江枫夜的剑下,想必也没有人愿意死在江枫夜的剑下。木鸡就是收了一个人的钱,要杀楚庄寒,他不知道那个人为何要杀楚庄寒,也不知道楚庄寒是为何得罪了那个人,那些不是他能够管的。那个时候他也是刚走上这一行不久,也是他接到的生意之中最大的一单,足足有一百两黄金,对于还不是在这一行有着极深的名头他来说,这样的一个价钱,已经是一笔天价了。所以他接下了这桩买卖,他打听到了楚庄寒的一切,楚庄寒是落梅山庄庄主,这一点他知道,落梅山庄只是一个山庄,前任庄主只是一个商人,落梅山庄有着许多的产业,虽然不是那些拥资百万的富商巨贾,但落梅山庄的财富也足够楚庄寒吃上十辈子。木鸡查了楚庄寒上一辈子,上上一辈子,甚至是祖宗十八代,都查过了,楚家之中从来没有出过一个武林高手,最多出过一个大将军,落梅山庄的产业就是那一个大将军打下的。 与武林没有丝毫挂钩的楚庄寒,要约战江枫夜,这事情被他得知之后,他以为自己是听错,但他知道不会有错,因为江枫夜已经接了战帖,江湖之中下战书,是最常见的挑战方式,而且这一战还是生死之战。但这一战江枫夜没有公布,楚庄寒似乎也没有,对于他而言,楚庄寒本该是为了成名才挑战的江枫夜,那么他应该大肆宣扬才对,但来的时候只有两个人,仅仅两人,一个人就是江枫夜,江枫夜须发白眉,一身紫缎锦衣,贵气逼人。而楚庄寒,就显得简单了许多,一袭白衣,胸前的墨梅,梅花绽放的极为美丽,剑眉星目却是极地的寒冰,他的脸除了冷,就是冷,剑,与衣服一样白,剑穗也是一样白,江湖人只有少许人会在剑之上带着剑穗,一些身份重要的人,但楚庄寒带着剑穗似乎不是身份的原因。他的剑,带着剑穗,那是因为这柄剑本来就带着剑穗,持剑的他,似乎气质更加高贵俊冷了几分。 “就是你挑战我?”江枫夜的额头,皱得更紧了,脸上的皱纹,显得更多了,因为楚庄寒实在是太年轻了,连他的孙子都比楚庄寒大,所以他实在是不相信,跟他下生死战书的竟是楚庄寒。但楚庄寒没有说什么,只是冷冷的点了点头,这令江枫夜的脸色很不好看,周围没有看客,只有深秋之中将要落完的秃树,仅存的几片残叶似乎在展现着深秋之中的最后一抹骄傲。而深秋一过,便是寒冬,寒冬来临,便是落梅山庄梅花盛开之际,那里的梅花要比楚庄寒胸前的墨梅,更加的鲜艳。所以楚庄寒最喜欢的就是,在那个时候坐在满院子的梅花之下,淡饮清茶,然后看着漫天的片片雪花,落在梅花之上,随后寒风一吹,梅花之上的雪片,就又被吹起,在空中缓缓摇曳,落在了地上,融入到了茫茫大雪之中,而院子之中的梅花,却是在那个时候开的越来越盛,越来越显眼。所以楚庄寒,在冬天的时候,是不会离开落梅山庄的,所有人都觉得很奇怪,但似乎不是那么奇怪,因为世上有血多的动物,也会在冬天之中沉眠而去,人也是动物,冬天的时候,不出去也是可以理解的,楚庄寒这样理解,因为他不觉得自己的命,与那些动物相比,高贵到了哪里去。 “我们有仇?”只是江枫夜第一时间的反应,楚庄寒向他下战书,其一就是为了成名。这是江湖之中成名最快的途径,但周围似乎没有人,有,一个已经在枯叶之中埋藏很深的人,一个不是来当看客的人,一个准备随时偷袭的人。但他们不知道那个人的存在,木鸡在伪装的方面,可以算是登峰造极,就算是一个人踩在了他的身上,也绝对想不到枯叶之下竟是有着一个人。除了他,就没有人了,没有看客,他就不能成名,不能名动天下,从他接到楚庄寒的战帖已经过去十四天了,江湖之中不曾传出半点关于这场决战的话。他当然没有去宣传这场决战,因为他觉得这是楚庄寒要成名所以才会出现的一场决战。现在看来,似乎是他想多了,可是他似乎没有想多,因为他忽然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楚庄寒向他下战书,就是为了成名。因为以往那些人挑战自己,他都会大肆传扬,楚庄寒肯定是觉得自己也会传扬这场决战,所以才不会费心,他似乎看出了楚庄寒的心计,眼眸之中有些不屑的看着楚庄寒,以前他大肆公告江湖挑战自己的人,那是因为那些人都是武林名宿,随便一个人站在这里都是泰山北斗。打败这些人,自己的名气更是能够如日中天,所以他当然要传扬出去,而面对楚庄寒呢?一个无名小卒,他根本不会去费心,所以他没有宣传,可楚庄寒的脸色,除了冰冷还是冰冷,那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根本就不会有任何的表情,所以他看不出楚庄寒脸上那种失望的表情。而楚庄寒回应他的话,也是不曾开口,仿佛开口说话,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他依旧只是摇了摇头。 “你认识我吗?”江枫夜只是怀疑,因为他现在有一种感觉,很强烈的感觉,感觉楚庄寒根本就不认识他,令他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楚庄寒竟是点了点头。不认识,楚庄寒竟是不认识自己,面对这样的情况,江枫夜的眉宇皱的更深了,他行走江湖已经几十载,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怪人,一个连自己都不认识的人,竟然会对自己下战帖,而且是生死战帖,生死战帖,一般都是两个人拥有滔天的仇恨,已经解不了的时候,才会下的一种战书,楚庄寒跟他没有仇恨,甚至不认识他,为何要下生死战帖? “那你为何一定要下战帖?”如果刚才有人听到了江枫夜的话,无论是什么样的人,此刻都会问,问楚庄寒为何要对一个连认都不认识的人下战帖,而且还是要不死不休的战帖。 “柳青。”楚庄寒终于吐出了两个字,仅仅两个字,却让江枫夜一脸色变。江枫夜已经是江湖顶尖高手,一个名字能够令他色变,显然此人对他很重要,也许是一个武林高手,但江枫夜知道不是,就算是任何的高手,也不会令他在刹那间闻之色变,柳青不仅不是一个人,而且是一个鬼,一个已经死了几十年的鬼,这个名字已经在岁月的冲刷之中,消失在了他的世界之中。他从来不曾想到,有一天自己还能听到这个名字,突然一道丰神俊朗的青色身影冲入了他的脑海之中,久久尘封的记忆,似乎再次开启,而再次开启的还不仅仅是记忆,还有伤疤,那些已经不能揭开的伤疤,那一他连想都不能去想的伤疤。如今的江枫夜是武林名宿,江湖之中赫赫有名的大侠,他已经没有了敌人,整个天下还有朋友,他做过很多的善事,比如天下饥荒的时候,他曾经出钱赈灾,黄河决堤的时候,他也曾赈灾安民。他结交好友,武林之中,只要提起自己的名字,都会得到一句江大侠的尊敬称呼,而像楚庄寒这等年纪的后辈,见到了他,就跟是见到了神一般,哪怕是跪在自己的面前,去亲吻自己的脚,也会觉得是一件无上荣光的事情。他能够拥有今天的一切,靠的已经不仅仅是腰间缠着的那一柄碧绿如水的软剑,也不是他闻名天下的二十四式清泉碧水剑法。 “柳青是你的长辈?”江枫夜虽然很不愿意听到这个名字,但只要楚庄寒是柳青的后辈。那么就可以来找他报仇,江湖人都知道柳青是死在他的手中,杀人偿命,血债血偿这本就是江湖最简单的事情,而楚庄寒若是为了柳青而来,自然是为了报仇,可是他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情。楚庄寒不认识他,他还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若楚庄寒是为了柳青报仇,是柳青的一个晚辈,处心积虑的练武,只为杀他报仇,他岂会不认识江枫夜。但江枫夜实在是找不到还有别的理由,就算是任何人此时怕也找不到别的理由。楚庄寒摇了摇头,不是,柳青不是他的长辈,当然不是,楚庄寒姓楚,柳青姓柳,他们当然没有关系,非但没有关系,他们全家十八辈子以前都没有关系,楚家根本就不曾与姓柳的人有过来往,所以他肯定不是柳青的晚辈,尤其是柳青是一个死了很久很久的人,一个几乎已经被人忘记了的人。柳青是死在了江枫夜的手中,这一点毋庸置疑,他不会否认,江枫夜是大侠,死在他手中的人当然是江湖败类,但柳青是江湖败类吗?是,当然是,江枫夜江大侠是何等人物,他当然不会杀好人,所以柳青死在江枫夜手中,定是死有余辜,这是江湖人的想法,所有人的想法。但这不是楚庄寒的想法,因为柳青是怎样死在江枫夜手中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你认识柳青吗?”江枫夜语气沉重的说出了这句话,没有想到楚庄寒摇了摇头,他不认识,柳青死的时候,他还没有出生,他出生的时候,柳青是一具白骨,他当然不认识。江枫夜愣了,这个时候,江枫夜不仅仅会愣,就算是别人会愣,为了柳青报仇,竟然不认识柳青,这是要报哪门子的仇,可是江枫夜都没有问,楚庄寒是不是真的来报仇的。他只是为了柳青杀他,却没有说是替柳青报仇,柳青乃是迎松剑客的亲传弟子,二十岁已经在武林之中有着些许名气,为人豪迈侠义,结交了不少武林人士,岁寒三友之一的弟子,师父是武林宗师,徒弟更是武林新秀,风头自是盖过同辈的所有天骄,江湖人更是穿传出了一剑盖当代的名号,当代,这个词概括了很多人,其中就有江枫夜,所以他杀了柳青,他证明了自己的剑,不是柳青能够盖住的,所以柳青死在他的剑下,五个字,一条命。这便是江枫夜杀人的理由,当然还有一个,那是因为柳青太出色了,出色到连自己喜欢的女人,眼中都只有柳青,根本就不会看他一眼。这些事情都是很远很远的事情了,江湖之中本就是一个人杀人的地方,你不杀人,别人就会杀你,所以他不觉得自己错了,因为这就是江湖。 “那你为何要杀我?”江枫夜终于问出了重点,楚庄寒不是来下战帖的,而是来杀他的,虽然他不觉得自己会死在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手中,但楚庄寒似乎就是问了杀自己而来,他自然想要知道,楚庄寒为何要杀自己,因为杀人似乎需要理由,哪怕这个理由是那么的无耻,那么的黑暗,但总是一个理由,只有这个理由才能说服自己。所以他杀了柳青,因为柳青自称一剑盖当代,他既然一剑盖当代,就不会死在他的剑下,他不该娶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娶了她自然要有胜他的本事,没有就只能死在他的剑下,因为弱者从来都不配拥有美好的东西,这便是他的理由,很好的理由。 “因为你用剑。”楚庄寒冰冷的脸,终于出现了一股神情,一股无比认真的神情,五个字,简单的五个字,每一个人都听得懂的字,仅仅五个字,他就要杀江枫夜,这就是他杀人的理由。因为江枫夜用剑,所以他要杀江枫夜,因为江枫夜这种虚伪的人,已经玷污了剑,他已经不配用剑,所以他就要杀他,就算他不认识江枫夜,就算他不认识柳青,可江枫夜杀了柳青,以卑鄙的理由,卑鄙的手段杀了柳青,所以他不配用剑。楚庄寒杀人的理由,也就那么简单,不配用剑的人,他都会杀掉,这就是楚庄寒,这就是他的剑,无情冷血,没有一丝的温度,仿佛整个已经是一柄冰冷无情的剑,仿佛剑就是他的生命。有人会觉得江湖为何会有这么奇怪的人,但已经有了这样的人,人们只有接受,楚庄寒的剑,剑出杀人,与人对敌,胜了也是杀人,败了也是杀人,胜了杀的就是自己的对手,败了杀的是自己,所以他将命看的很轻,对于他来说,这才是最公平的江湖,一战定生死,胜则生,败则死,没有什么比这还要公平了,所以他当然要杀江枫夜,江枫夜当然也要杀他,所以他们现在没有了选择,一点后退的选择都没有了,江枫夜已经从腰间的紫金腰带之中抽出了那一柄薄如蝉翼,碧绿如水的碧水剑,剑身缓缓摇动着,似乎是空气之中的寒风吹动着剑身,轻微的摇动,空气之中的温度犹如坠入了寒冬一般寒冷。 第七十章 逆流之剑 江枫夜,是不是高手,如果有人问出这句话,别人肯定是看着傻子一般看着他,江枫夜当然是高手,而且是绝顶高手,江枫夜的剑法,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名动江湖,当世武林能够在剑法之上超过他的人,不会超过一手之数。如果这一场有人观战,所有人都会认为楚庄寒会死在那一柄碧水剑之下,现在隐身在枯叶之下的木鸡就是这种感觉,尤其是当他看到江枫夜已经抽出了自己的剑,碧绿如水,透明如蝉翼的剑,剑身似乎是晶体状,而此剑的锋利,自然不言而喻。江枫夜从成名以后,一直用的就是这柄剑,一般要练这种软剑,要比普通的剑,要难上许多,而江枫夜一直都是练的软剑,这柄碧水剑一直挂在腰间,只有在洗澡的时候,江枫夜才会将这柄剑取下,连睡觉的时候,他都会将自己系于腰间。他用这柄剑杀人,已经很熟捻,这柄剑究竟还能怎样杀人,他已经不知道了,因为能够用这柄剑杀人的方式,他已经都融入到了他的剑法之中,二十四式清泉碧水剑法,这剑法就是与这柄剑一起的,他是为了这柄剑,才创出了这门绝顶剑法,若是给他换一柄剑,这剑法的威力就会逊色五成。 “好剑。”楚庄寒是剑客,一个自命不凡的剑客,他的剑是好剑,可是他不觉得世上只有自己的一柄剑会是好剑。江枫夜的碧水剑,无疑是一柄好剑,可惜的是江枫夜不配用这柄剑,因为他这个人根本用剑,看着这柄剑,他心中觉得江枫夜更该死了。所以他的气息更加的冰冷了几分,若是别人看到,此时楚庄寒还有心情点评江枫夜的剑,肯定会觉得他脑子有问题,木鸡就是这样认为的,他心中愉悦了起来,若是楚庄寒死在了江枫夜的剑下,那么这将会是自己杀手职业之中,最轻松的一单,因为不需要自己动手,他就可以把钱赚到了。 “不好,很不好,因为它还不曾饮血。”江枫夜一脸寒冷的说道,深秋的寒冷,犹如凌厉的寒刀,一道道刮在了他们的身上,是那样的冰冷刺骨,可是他们不在乎,一点也不在乎。因为再寒冷的风,在冷冽的刀,也不及他们心中的冷,此时他们的眼中,已经只有一种,他们很默契,无声的默契犹如火花一般,在双眼之中迸发,这片天地,似乎只剩下非常的简单的生与死。刹那间,江枫夜出手了,碧水剑直刺而出,朝着楚庄寒刺去,这平淡无奇的一刺,没有人会觉得普通。因为这一剑,如果只是平淡无奇的一刺,那么便不会出现在江枫夜的手中,剑直刺楚庄寒的右胸,无论是什么人第一时间反应就是以剑抵挡右胸。很多人都会这样做,但那些人都已经死了,这一剑便是清泉碧水剑之中的逆流之剑,水有顺流跟逆流,这是许多人知道的,但很少有人知道,剑也有顺势跟逆势。世上的武功都是千奇百怪,江枫夜还记得叫自己女儿的时候,这一招逆流之剑她总是不得要领。 “爹爹,你这逆流之剑,怎的不像武功,倒像是江湖杂耍,明明一剑刺左,最终却是落右,一剑刺下,却是落上?”他的女儿眨着乌溜溜的大眼珠,一脸疑惑的问他。 “这天下武功,各门各派都是有自己的长处,而一个人只要将一门武功发挥到了极致,便可以傲视群雄。有些人则是觉得,自己的武功不如别人,是因为他的武功秘籍不如人家来的厉害,所以东学一下,西凑一下,明明已经学了许多种绝顶武功,却东鳞西爪,练成了歪瓜裂枣,若是在普通人面前耍出来,倒是天花乱坠,但遇见了真正的高手只能歇菜。”江枫夜一脸随意的说道,没错,许多人都认为自己的武功不济,不是因为自己的天赋,还有练武的恒心,而是自己的武功秘籍太差了,所以不如别人来的厉害,但有些人,却是练了许多的绝世神功,也不曾像他们想象的那么厉害,他们就会觉得此人天赋不济,若是给他练,定会超越他。当年死在了他手中柳青的便是这样的人,柳青的剑法承自天下闻名的当代剑术宗师,岁寒三友每一个人都是剑术巅峰,武林泰斗,而柳青深得他们的喜爱,更是传了许多的绝顶剑法,虽然起初他的起点很高。但一门绝顶武功就算一个人耗尽一身,都不见得能够参研透彻,何况他学到了如此之多的绝世神功,他根本就没有心力学这么多的武功,所以死在了自己的剑下。 “父亲,我懂了,就是说武功本身是没有强弱之分,若是打不过别人,那是因为自己没有将自己的武功参悟透彻。”小女孩一脸明悟的说道,听到了父亲的教诲,她似乎明白了一个道理,而当小女孩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江枫夜的脸上,是非常满意的笑容。 “不错,咱们家的剑法是爹爹自创的清泉碧水剑法,清泉碧水剑法的要诀就在一个字,那便是变,变化多端就是他的本性,就好比两个人在相互骗,你骗我,我骗你,当对方看不清你骗他,而你却能够看穿对方骗你,这便赢了。”江枫夜抚须一笑说道。 “我明白了,逆流之剑,其实一直都是直刺一个地方,比如刺右胸的话,一直就是刺右胸,刺喉咙的话,一直也是刺喉咙,而别人看起来是刺别的地方,那是因为他们被骗了。”小女孩道。 “好女儿,不愧是我的女儿,不错这就是逆流之剑,其实一开始逆流之剑只会刺一个地方,至于别人看起来刺左边,最后刺了右边,他们不懂,为何明明看到剑是落下左边,为何他们都防着左边,可最后剑却落在了右边,因为那是他们的眼睛骗了自己,高手过招,有时候过于的相信自己的眼睛,你就会输,而且会输的很惨。”江枫夜语重心长的说道。 “那能相信什么?”女儿问道。 “心。” “心?”女儿不懂,所以皱眉。 “没错,只能相信自己的内心,也只能用心才能发现其中的奥秘。”江枫夜道。 如果是别人使出来,这一招可能还有些许的瑕疵,能够被人看出招式之间生硬的破绽,但被他使出来,天下绝对没有人能够看得出来。因为这招逆流之剑的变化很少,但也是最难猜测的,因为这一剑似乎刺的是右胸,可当你防住右胸的时候,这一刺便会落下左胸,当你防住左胸的时候,这一剑就会刺中你的右胸,没有人能够提前猜到。所以死在江枫夜这一剑之下的高手数不胜数,现在看着剑离着楚庄寒越来越近,江枫夜的眼睛却是越来越急不可耐,但他的剑已经只能这么快了,可楚庄寒还是没动,剑依旧在剑鞘之中。叮,剑最终没有被刺下右胸,而是刺向了左胸心脏扣,可想象之中的贯穿心口鲜血淋淋的场面没有发生。只见楚庄寒的雪白剑鞘,横在了心口之间,江枫夜的剑,刺在了剑鞘之上,碧绿的剑身一弯,嗡,反弹之力响起,将江枫夜的身躯震退了四五步,可是楚庄寒依旧稳如泰山,他不曾看到楚庄寒是怎样将剑鞘挡在胸口之间的,仿佛他早已料到自己的剑会刺向哪里一般。这一剑之下,江枫夜的脸色变了,枯叶之中的木鸡眼神也凝聚了起来,那一剑连他都没有看清,他也不可能猜测的到江枫夜会刺向哪里。楚庄寒是运气吗?肯定不是,若是靠着运气的话,楚庄寒肯定活不到现在。 “你怎么会知道我要刺哪里?”江枫夜诧异的问道,他从来没有想过,楚庄寒会挡下他的一剑,可是楚庄寒没有回答他,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仿佛就是盯着一个死人一般,这种眼神落在江枫夜的脸上,他的感觉很不好。江枫夜怒了,剑再次出手,又是一招清泉碧水剑,叮,可是又被楚庄寒挡住了,剑还是没有出鞘,依旧是稳如泰山,依旧是云淡风轻。这一刻江枫夜的瞳孔之中出现了恐惧的神色,如果那一剑还是运气,那么这一剑呢?这已经不是运气了,而是楚庄寒的武功很恐怖,尤其是料敌先机的本事,就不是常人能够拥有的。他不相信,不相信楚庄寒会这样厉害,所以连续几剑,都是清泉碧水剑的精粹剑法,就算是一等高手,也接不住,但都被楚庄寒接住了,而且是无比轻松的接住,终于江枫夜感觉到了这件事情的可怕。楚庄寒是来杀他的,从始至终都是来杀他的,而不是来与他比剑的,杀他的意思就是,楚庄寒想杀他就可以轻易杀掉他,这个想法很恐怖,可似乎这已经是事实。 深秋的寒冷,呼啸吹过,犹如冷冽的寒刀,切割着江枫夜身上的血肉,此时的江枫夜似乎苍老了几十岁一般,一步一步步履蹒跚,非常的苍老。一个老人,当然很可怜,可是这个可怜的老人,刚才还在楚庄寒的面前,使出了他的毕生绝学清泉碧水剑,二十四式,每一招一式,都足以致人死地,但他可以杀死任何人,似乎就是杀不掉楚庄寒,江枫夜从来不觉得自己已经老了,但此刻他觉得已经很老了,而且已经感受到了自己生命的尽头。绝望,孤独,弱小,可怜,惟一还有一丝孤傲的是,他还拿着剑,此时放下剑,绝对是一件愚蠢的事情,因为面对楚庄寒,就该拿着剑。楚庄寒的剑,还是不曾拔出,接下来就是他要拔剑了,拔剑之后的后果是什么,当然是见生死,二十四式绝顶剑法,却是不曾杀得了楚庄寒,现在他已经没有任何的手段杀楚庄寒了。可是楚庄寒终于要出手了,他的手很慢,因为他不需要快,天下剑法都是已轻灵快为主,有道是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可是楚庄寒的剑,不需要快,因为杀人也不用快。剑出鞘的声音,就像是天空之中的浮云被风卷动,发起了阵阵天籁,剑很白,白如透玉,缓缓刺出,那一剑的弧度,就像是整片天空最优雅,最完美的动作,最简单的动作,却是连任何人都可以使出的。但绝对不会有人能够像楚庄寒那般,将这一剑使得那么完美,无论是怎样简单的一剑,使得那么完美,那就是最优美的,江枫夜不动了,他想动,他心中一个声音告诉他,如果不动自己会死,可是他的身体似乎不听他使唤,怎么都动不了,所以那一剑刺入了他的喉咙,当他的剑拔出他的咽喉之时,鲜血沾染在了他的剑下,犹如雨滴一般滚落,落在了枯叶之上,似乎勾勒了多多血色的梅花,他缓缓转身。一步一步,踏步在了枯叶之上,来到了木鸡的上方,剑尖斜指地上,指在了木鸡的头上。此刻木鸡不敢动,一动都不动,他心中在祈祷,这一刻木鸡不自信了,他很自信,自信到了连神都不可发现他,但此刻,他有些怀疑自己了,如果世间有神,那么就只有这个人了,剑上的鲜血滴落干净,他的剑回鞘了。 “你帮他收尸吧。”冰冷的一句话,犹如将木鸡的身躯坠入了冰窟之中,但是他不敢动,当然也不敢说话。楚庄寒走了,消失在了枯林之中,此时埋在木鸡身上的枯叶不停的抖动着,心中笃定一个信念,以后就算是一个人将全天下的钱都给他,他都不会去杀楚庄寒,因为那已经不是人,而是神了,神不是人能够杀死的,所以他不会杀楚庄寒,永远不会,如果有一天真的要对上楚庄寒,他自己就会自尽,因为他绝对不敢与那样的人交手。萧白是谁?木鸡不曾见过,但是他打败了楚庄寒,可是木鸡不会自裁,因为他不是楚庄寒,因为世间只有一个楚庄寒,他对楚庄寒恐惧,不代表对萧白恐惧。也许萧白的武功要在楚庄寒之上,但木鸡那些杀人的武功之中,不见得都是要用武功杀人,木鸡的杀人手段,多的连自己都数不清了。 第七十一章 自在天境 你曾见过雪山吗?白雪皑皑,没有一处地方拥有一丝绿意,你可曾见过万里白雪连一颗石头都没有吗?狼,可以在最恶劣的条件之下生存下来,但你可曾见到有些地方连狼都不能生存下来吗?这样的地方,有人能够生存下来,有人信吗?也许有,但如果有人能够在北渊活下来,有人信吗?绝对没有,一个人都不会有,北渊是哪里,谁都知道,那是北方,极北之地,北疆之外,北戎之外,还要更北的地方,哪里冰天雪地,万物不存,似乎在天与地的相接的尽头,有着这一座雪山,一座似乎是白雪堆积的雪山。这样的地方,常人永远不会来到,谁能够相信这里有人,一个银发如雪的人,虽然已经是满头白发,但他的面容只有三十岁一般,一袭白色的长袍犹如仙衣,在雪峰一种飘荡着,眉宇之间的额头之上,有着一个银色的印记,似乎就是一朵火焰一般。负手而立,远眺茫茫雪地,当然这都是最平常的,不寻常的是这个男子,竟是在空中驻足,如履平地,仙风道骨已经不能形容这个人,因为这个人就是仙,只有神仙才会有他这样的身姿,说他不是神仙,怕是也不会有人相信。 “自在天境,应该可以跟那些人斗上一斗了吧。”他轻声细语,却连整座雪山都在他的声音之下颤抖一般。如果萧白听到此时他的言语,定会惊为天人,自在天境,那可是连当年达摩祖师行走世间都只是行走地境,自在天境那可是只有达摩祖师得道成佛,才达到的境界,武道通神,武道通神,这是武林之中始终都在说的一句话,但谁又能真正的通神,可如今竟是有一人,而且从他口中,竟是还有更加恐怖的人存在,这片天地,可谓是越来越神秘了。 嗷呜,声音空旷且又悠远,传入了空中似如白衣仙人的男子耳中,只不过他的眼中没有任何的变化,嗷呜,嗷呜,嗷呜,渐渐地声音越来越多,整个雪地之上,都充斥着嘶吼之声,无论是何人,只要听到了此刻雪地之上的嘶吼之声,都会毛骨悚然的,因为这是狼的嘶吼,狼是天下最凶悍的野兽,狼是最桀骜的野兽,他甚至敢跟虎豹凝视而不惧。嘭,一只巨大的爪子落在了雪地之上,也许别人以为这是一只虎爪,但爪子竟是比虎爪还要大上一辈。粗壮的前腿之上,竟是雪白,随后出现了一双凶悍的眸子,那是狼的眸子,嗷呜,朝天一吼,狼声嘶吼天地,嗷呜,嗷呜,嗷呜,狼声一声传一声,雪地之上竟是乌泱泱的一大群,这些狼的身躯竟是不比一匹马来的小,当然这不是最奇怪的,最奇怪的是每一匹狼之上,都骑着一个人,一身盔甲的人,尤其是骑在了白色巨狼之上的人,肃穆且又威严,脸上的刀疤竟是令人瑟瑟发抖。 “狼骑军?”天空之中的白发男子,连回头都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说道,可是那声音就像是从九天之上传来的声音,震慑一切,连那些群狼都停止了嘶吼。看着天空之中的那道白影,瑟瑟发抖。 “狼骑军统领,黎远见过道尊大人。”只见白狼之上的盔甲威武男子,紧握右拳,贴在了自己的左胸之上,然后微微低头,恭敬的朝着天空之中的男子说道。 “你们狼族与我毫无关系,为何来北渊找我?”白发男子的声音有些不悦,似乎极不愿意见到这群人一般,而从他口中也能够知道,这些人,还有这些狼属于哪里,他们都属于北戎,北戎狼族。 “道尊大人,不是我们要找你,而是她要找你。”黎远静静的指了一下天空,只见天空之中一道红影似如流星一般直冲而来,随后停顿在了天空之上,一袭红色长衣,赤红色的瞳孔,妖异的眸子,被她盯上就像是被野兽盯上一般,来人竟是诗红雨,此时诗红雨也是悬浮在空中,跟那个白发男子一样,显然也是踏入了恐怖的自在天境。 “狼丹之力?双丹结合跨入自在,那个人觊觎的力量,竟是便宜了你这个小丫头,有趣,有趣的紧啊。”白发男子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弧度,古井无波的眼眸出现了一抹饶有兴趣的神色。 “道尊,我想知道那个躲在后面的幕后主使是谁?玄天侯爷于我狼族有大恩,我要替他报仇。”诗红雨一脸坚定的看着空中的男子。 “呵呵,你这小娃子倒是有趣得紧。”白发男子平静的笑了一声说道,虽是同样的高手,但显然诗红雨在空中这个男子面前,她就显得有些稚嫩了。 “哪里有趣?”诗红雨冷肃的说道,眼眸之中凶悍无比,身上似有戾气发出,而那些狼骑军无比恭敬,尤其是那些狼,已经前脚微曲,半跪在了地上。 “萧鼎文没有儿子吗?”白发男子道,诗红雨摇了摇头,萧鼎文不仅有儿子,而且还有两个,一个就是萧云,一个便是萧白,似乎报仇这是轮不到自己。可是诗红雨见过他们,他们似乎都对报仇这件事没有任何的想法,尤其是萧白,如今在江湖之中过的逍遥自在,似乎萧鼎文根本不是自己的父亲一般。 “既然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是那么主张要复仇,你又何必去管那么宽干嘛,毕竟那是人家自己的家事。”白发男子平静的说道。 “什么意思?”诗红雨有些诧异,因为他似乎觉得此人话外有话。 “你的问题太多了。”白发男子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那我就让你说。”诗红雨狠戾无比,身体爆射,刹那之间竟是朝着白发男子爆冲了过去,速度之快竟是已经化作了一道红影,白发男子的嘴角只是轻蔑的一笑。只见诗红雨屈指成爪,直接朝着白发男子一抓而下,看似平常的一抓,竟是在空中抓出了四道抓痕,仿佛已经将虚空抓出了四道裂痕,这种力量已经不是武功所能造成的。显然诗红雨的力量,已经超越了常人的力量,就算是高手,连萧白这样的高手,挨上诗红雨的一抓,连身躯都会被她抓碎,可是白发男子,没有任何的动作。就在诗红雨的手爪抓下之时,白发男子的身边,出现了一堵气墙,诗红雨那能够撕裂虚空的手爪,抓到了气墙之上,竟是陷入了梅花一般,丝毫不能寸进,所有狼骑军看着天空之中二人的交手,看起来没有那么惊天动地,但他们都知道,若是普通人,怕是连他们一根手指就能碾碎他们了。 “同为自在天境,可是你乃是依靠外物达到了天境,自然不如我一步一个脚印走上来的人,而且你还是显得稚嫩了许多,想要胜我还需努力十年。”白发男子淡淡的说道,随即身上的一股怪力涌出,直接将诗红雨震出去,随后身影直冲雪山,化作了白光消失在了雪山之上,这里是北渊山,这座雪山因为有了他才变得神秘,诗红雨不知道这个人在这里多久了,但至少已经许久许久了,他不知道这个人的来历,只知道他是一个很恐怖的人,却不曾想自己融合狼丹,拥有了神血之力,依旧不是他的对手,本以为自己掌控了神血之力,天下没有人能够威胁到她的存在了,现在想来是她想错了。 “见过尊主。”黎远的都更低了。 “见过尊主。”所有人朝天大喊,他们的身躯都已经颤抖了起来,激动的颤抖,狼族已经被欺压许久许久了,狼族曾经与汐国和平相处过,可是却丢掉了北疆的一大块疆土,死了许多的同族。现在他们狼族有了一个拥有神血之人,他们狼族就要崛起了。 “我,狼红雨,今日以狼族尊主的身份宣布,统军南下,夺回北疆,夺回我们失去的土地。”诗红雨乃是狼族圣女,自然是姓狼,听到了犹如战神一般站在了空中的狼族,所有狼骑军的眼眶都猩红了起来。他们都是最桀骜之人,他们都在等待着,等待着一个能够令他们信仰的人物出现,他们不需要英雄,不需要勇士,更加不需要战士,狼族最不缺的就是英雄,勇士跟战士,他们缺的是信仰,一个如同狼神一般值得信仰的存在,虽然已经有了狼神,但狼神已经消失在了岁月的长河之中,他们需要一个能够与狼神一般的人物。神血,拥有神血的人,就已经不能说是人了,所以他们需要一个人站出来,继承那份得天独厚的气运,而这个人便是狼族的圣女,虽然他们更希望是一个男人,但现在看来,就算是女人也是没有问题,至少她已经成功的觉醒了神血,成为了狼族的信仰。 “夺回北疆,夺回北疆,夺回北疆。”气势高昂,所有狼族的战士,都高举兵器,就像是宣誓一般,他们似乎已经压抑太久太久了,终于可以发泄心中的怒气,随后所有狼骑军缓缓调转,朝着北戎而去,狼红雨的身影,化作了一道红光消失在了空中。 “自己创造出来一个自在天境,真是有趣的紧,这应该是相互的才多,那个小子也该拥有狼丹之力才对啊,为何这个丫头跨入了自在天境,那个小子却没有任何的动静,难道他是没有狼族血脉的缘故?”空气之中白光凝聚,望着远去的狼骑军,白发男子却是皱了眉头,似乎想不明白有些事情。 “唉,若这小子不是那个人的儿子,该多好啊。”他最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知道那个小子现在肯定是碧落谷谷主了,而盯着他的眼睛,肯定也是存在的。 “你怎么又来了。”屋中的白发女子一脸不耐烦的说道,而站在了屋外的皇帝萧鼎玄,却是一脸从容的站着,这一次他更加的小心了,一个人都没有带来,甚至连接他的轿子,都吩咐在一里开外,而且调动了御林军,将一里之外团团围住,就算是一只鸟也不能放进来。甚至为了保险,他从宫中带出来一个高手,皇室能够掌控汐国许多年,自是有着秘密存在,也是有着秘密的高手,这种高手已经超越了人间之人的范畴,他们只会听从皇帝的调遣,而且不会替皇帝对付私敌,因为他们只会为了汐国出手。汐国的守卫者,便是因为这几个人而存在的,这些人的恐怖皇帝自是知晓,皇帝已经请出了其中一位,此时在树林之中,一个身着太监服侍的阴鸷老头,端坐在了那里。一个身着赤红色铠甲的将军,看着那个老太监坐在那里饮茶,光是看着他,额头之上的细汗就涌流不止,不停的擦拭着额头。老太监身材枯瘦,犹如干柴,但是眼眸之中散发的精光,犹如鹰眼一般锐利无比,坐在了那里,看似普通,但这位御林军统军将军,感觉到了一阵危险,仿佛坐在了那里的是一头洪水猛兽一般,下一刻有可能离地而起,撕裂一切。这便是为什么他不停流汗的原因,他紧张不是因为这个人的强大,而是皇帝竟然连这样恐怖的人,都调了出来,可想而知事情已经不是简单的朝堂之事了,可能是祸及天下的大事。 “白王,此次朕想问的是昆吾之钥,与昆吾境有何关系?”萧鼎玄朝着屋中女子一脸郑重的问道,只是屋中悠闲的女子,听到了昆吾境三个字,眼眸一睁,眉宇之间一股凶戾发出,白影一闪。犹如神风,连门都没有打开,她的身影就从门中穿出,可是门却毫无破坏的痕迹,只见她白皙芊细的手,掐住了萧鼎玄的脖子,使他呼吸凝滞了几分,萧鼎玄可以感觉到,死亡是离他那么的近,只要这个女人微微一用力,自己的脖子肯定能够断掉,他毫不怀疑。 “昆吾境的事情,不是你能够知道的,以后不要有那么大的好奇心,否则就算你是皇帝,也会死。”女子的眼眸之中,那股凶戾之气,不会是开玩笑,萧鼎玄可以证实一件事情,那就是传说之中的昆吾境是真实存在的。而且看女子的反应,昆吾之钥就是跟昆吾境有关才对,但是她为何如此忌讳别人提起昆吾境,哪怕是自己是皇帝,也不行,莫不是那里真的有什么东西超越了人间的限制,难道那里真的还有仙人的存在?萧鼎玄心中却是一阵疑惑。 第七十二章 赎罪 “朕只是想知道,她的死究竟是不是跟这个昆吾境有关?”皇帝粗重的声音,艰难的吐了出来,谁能够想到,有一天他自己这个皇帝,就像是一条死狗一般,被人捏着脖子,随时能够被人掐断脖子,夺走生命。他一死,汐国肯定会陷入大乱,但这个女人肯定不在乎这些事情,这一点他可是知道的,这个女人似乎只在乎一件事情,只在乎一个人,一个她对不起的人,也是皇帝自己对不起的人。所以他们都是一样的,他们都对那个女子愧疚,只能尽力的赎罪,可惜人已经死了,赎罪还能有用吗?似乎已经没有了,但萧鼎玄只想做些什么,哪怕这些事情对他毫无关系,甚至对整个汐国毫无意义,但他就想做,因为这样他也许才会知道,当年那一个女人,因为什么而死。 “她不是死在你的手中吗?你问这个问题,难道是想逃避这件事情吗?”女子冷声说道。 “她的死,真的只是朕一个人的错吗?她的死,错的不仅仅是朕,还有你,还有许多许多的人,还有一些人他们根本不会忏悔,因为他们不曾觉得杀她这件事情是错的。”萧鼎玄艰难的说道。 “也许你知道了昆吾境之中的秘密,也会杀他,只要是人,就会有欲望,一旦有欲望,那么就会有障碍,而人为了除去那些障碍,就不会管对与错,她对于那些人来说,只是一个障碍,一个不得不除去的障碍,他们没有错,因为他们觉得这件事情,根本就没有对错这个问题。”女子眼眸之中愤怒无比,仿佛就是在说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也仿佛在说他们无法改变的事实。 “朕不会在乎昆吾境之中有什么东西,朕只在乎自己杀掉的人,是杀错了还是杀对了,朕杀她是为了汐国,为了汐国朕可以牺牲一切,为了汐国杀她,就算是朕错了也不在乎。可是这些年,朕觉得这件事似乎越来越不对,所以朕怀疑是被一个人利用了,朕就是想知道那个人究竟要利用朕。”萧鼎玄一脸坚定的说道,他是皇帝,他一声令下可以杀很多很多的人,哪怕是眼前的女子,哪怕她武功可怕,只要他想杀,还是能够杀掉的,因为他是皇帝,因为汐国的力量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登上了那个位置,一切的所作所为都不是为了自己,当年那个女子的确拥有搅动天下的实力,身为皇帝忌惮那股势力,肯定是没有错的,就算是今天他也不觉得自己错了。碧落谷的势力实在是太大太大了,其中高手如云,若自己一点防备都没有,他们要是乱,可以轻而易举的搅动皇城,乃至天下,他杀掉她,自然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因为碧落谷已经不能再存在了,碧落谷的势力远不是江湖想象的那么简单,碧落谷之中的高手,实在是令人恐惧,可以这么说,若碧落谷谷主,想要当上皇帝,依靠碧落谷的力量,可以轻而易举的达到,他身为皇帝,汐国的皇帝,怎会希望这样的力量存在?所以他出手对付了碧落谷,可是碧落谷的确虽然拥有那等力量,但却没有搅动天下的野心,他为何要动手,只是因为那一个人,可是那个是他最相信的人,难道自己就不能相信吗?他只能相信,因为他宁愿不信任何人,都必须要相信那个人,只因为那个人是他。 “你不在乎,那个人在乎,他一直都是为了昆吾境而去的,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死了昆吾境吧。”女子放开了他的脖子,冷酷且又怜悯的对着皇帝说道。 “不,不可能,朕不相信,朕不相信。”萧鼎玄缓缓摇头,他不相信,不相信那个人会为了欲望,做出这样的事情。 “这是事实,若是想要赎罪,那就把昆吾之钥的碎片找回来吧,昆吾之钥的碎片当初我也有一块,不过已经被他骗走了,那五个人他不敢轻易动手。他的武功就算对付我有七成胜算,可是也不会正面对我出手,仅是因为那三成变数,他是一个连有了九成胜算都不会出手的人,所以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尘空,那一枚碎片在尘空的手中,他会对尘空出手的。”女子一脸坚定的说道。 “不可能,不可能,他已经,不可能。”皇帝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是看到了女子无比坚定的脸,他停下了要说下去的话,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但这件事情他不愿意相信,一点也不愿意。 “听说江湖宗派都一起围剿黄泉山,当年尘空就是被黄泉山的人救走了,也许你能够在这件事之上,找到一些他的影子,你走吧,下次来希望你已经找到了所有的碎片,否则来我这里一点意义都没有。等你找齐了昆吾之钥的碎片,你想要知道的一切,我都会告诉你的。”女子一脸淡漠的说道,随后推开了身后的门,走入了房间之中,再次坐在了那画像之下,一股气劲发出,背后的门缓缓关上,而她亮如星辰的眼眸之中,凝望着画上的女子,似乎想着什么事情一般。 “那个孩子,真的很不希望他成为棋子,可惜他已经是棋子了。”女子缓缓摇头有些无奈的说道,那个孩子,还能是谁?除了萧白还有谁,因为仙渺只有一个男人,玄天侯爷萧鼎文,萧鼎文与仙渺只有一个儿子,便是萧白,萧鼎文与仙渺是在江湖之中相识的,如果他们都是一对江湖人,如果他们真的只是一对神仙眷侣那该多好,也许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事情了,也许就不会死那么多的人了。可是世间似乎都没有也许,一点也没有,仙渺唯一能够保护他的,就是没有将昆吾之钥留给他吧,因为昆吾之钥若是留给了他,那么他想必也不会成为萧白了。 “陛下,刚接到北疆战报,北戎狼骑军统领黎远,率领狼族大举南下,攻打北疆,已经攻下了三座城池。”皇帝回到了御书房之中,竟是看见了许多人等在了那里,当听到了这句话,皇帝竟是一愣,他着实没有想到北疆会出这么大的事情,当年萧鼎文已经镇压了北疆狼族,更是攻打狼族各部,使得北戎元气大伤,根本无力与汐国抗衡,尤其是北疆的玄铁重骑,那可是汐国最精锐的军队,在当年的玄天候萧鼎文手中,百战百胜。虽然萧鼎文已经不在了,但玄铁重骑的战力依然存在,狼族怎敢轻易的进犯? “消息属实?”皇帝有些怀疑这条军报,因为在他预料之中,狼族就算贼心不死,想要夺回北疆,至少还需要三十年,究竟是为了什么,狼族竟是整整提前了三十年进攻汐国。要知道这一次败了,那么北戎是真的没有翻身之日了。 “确实属实,而且从军报之中看,此次狼族乃是孤注一掷,精锐尽处,大有不将北疆夺回誓不罢休之感,听闻玄铁重骑已经出击,可依旧被打退,朝廷必须要派小侯爷前去坐镇,那是老侯爷一手打造的铁血军队,只有小侯爷才能够令他们服气。”兵部尚书提议道。 “赶快宣萧云进宫。”萧鼎玄一脸郑重的说道,以前不曾让萧云去封地,就是害怕萧云拥兵自重,毕竟北疆的玄铁重骑实在是太过重要了。封地本是不能征兵如此之多,奈何北疆还有北戎的威胁,所以才会有玄铁重骑,当初令萧鼎文镇守北疆,将萧云留在东都,是有威胁萧鼎文的意思,如今萧鼎文不在了。本来萧云早就该北疆封地的,可是皇帝担忧萧云拥兵自重,毕竟一个人有了权力,欲望也会变大,他实在是不想看到有一天萧云会与自己为敌,毕竟他还是将萧云当作亲人的。只是这一刻,他已经知道不能耽误了,北疆的玄铁重骑,就算是派一个皇子前去,也不会服气,只有一个人会令他们服气,就是萧鼎文的儿子,玄天候府的小侯爷。第二天,萧云自然是带着萧岚跟自己的妻子言婉,启程去了北疆,不过他们的心情不是很好,因为他们知道,这次萧云是去打战的,萧云自小读过许多兵书,朝中也替皇帝做过许多的事情,但从来不曾上过战场,这一次更是面对最为彪悍的狼族,言婉与萧岚自是担心萧云不是对手,毕竟对方乃是百战将军,而萧云不过是初出茅庐罢了。 “怎么样?”山脚之上,许多营帐零零散散,巨大的营帐之中,上官雄一脸严肃的看着眼前的一个沙盘,上面是一座座山脉,可是这些山脉都是漆黑无比,寸草不生,这当然是黄泉山的地势,虽然不太准确但大致不会有错。这些营帐都是所有势力的,如今已经跟黄泉山交上了手,双方都有死伤,但黄泉山之上的高手却是不曾出现,只是一些喽啰罢了,可是黄泉山之上,机关重重,围剿联盟已经算是死伤惨重。 “他奶奶的,终于将那个哨所攻了下来。”一个大大咧咧的魁梧男子走进营帐,身上鲜血淋淋,当然不都是自己的鲜血,还有一些是别人的鲜血,而手中拿着一柄大刀,鲜血沾染整个营帐血腥刺鼻而来。此人名叫王大刀,手中一柄大刀使得还是不错,势力虽不大,但此次带的人极多,越是小的势力,总觉得不能失了威风,所以带的人总是很多,尤其是这个大刀门,竟是带了两万人,当然不都是大刀门的弟子,还有一些人乃是他们出钱请来的,有些人乃是退伍的军人,在这种战场之中,倒是比江湖弟子要厉害许多。 “王门主,哨所攻下来了?”听到了王大刀的话,上官雄心中一喜,黄泉山在许多山峰之中设了哨所,里面都守着几百弟子,周围更是有着机关,且有占据地势,由上而下,易守难攻,这段时间他们攻这些哨所,已经损失了许多人,如今最后一个哨所算是攻下了,这已经算是上官雄听到的好消息了。 “已经攻下来了,若是前进,便应该跟黄泉山的主力对上了。”王大刀也是兴奋的说道,这些天可憋屈死他,这些哨所硬生生耗掉了他几千人,心中岂能不气。 “好,好,老夫先为大刀门记上一功,当黄泉山破宗之日,得到的一切,都拿来论功行赏,老夫决不食言。”上官雄一脸兴奋的说道。 “多谢上官宫主。”王大刀的眼睛泛起了一阵光芒,他们许多人都不是为了什么所谓的正道之义而来,当然是为了利益,黄泉山能够屹立江湖如此之久,聚敛的财富已经数不清了,他们许多人的目的就是为了抢夺一些财物跟宝物而来,现在得到了上官雄的肯定,他们就放心了。 “明天,所有势力全数出动,进攻黄泉山,踏入黄泉殿。”上官雄无比霸气的说道,顿时有许多弟子,立刻分奔而去,将他的命令传至各大势力,接到了命令的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黑山之中,最高的那座山,那是一座光秃秃的石山,但是黄泉殿就建立在那座石山之中,当年那些征剿黄泉山的势力,连这座山都不曾看到过,如今荼毒武林几百年的黄泉山,将要在他手中覆灭,上官雄怎能不高兴,如果不是变故,明日他的名字将会震动武林,就算他武功不济,就算他不能服众,可是黄泉山毕竟是在他的推动之下覆灭掉的,这个武林萌主之位,他坐上去,绝对不会有人反对,也没有人敢反对了。 黄泉山的天空沉闷了下来,乌泱泱的黑云,闪耀的光芒涌现其中,似乎有闪电已经凝聚在了其中,随时都会劈下一般。低沉的天空之下,乌泱泱的人群已经排开,一方乃是五花八门的各大势力,一方则是井然有序的黑衣人面罩,身上散发着煞气,犹如军队一般森严的人,虽然看着比各大势力的人少,但从身上散发的煞气而看,远在所有势力之上。而在各大势力的面前,轻纱帘幔轿子,放在了那里,上面坐着一个足以魅惑众生的女子,无论是谁,见到了这个女子,视线都被吸引在了她的脸上,她便是黄泉山的圣女邢雯雯,尤其是今天的邢雯雯,穿的一身露肩红裙,妖艳无比,缓缓站了起来,**的双足缓缓踏在了地上,那一双白皙双足,似乎不该踏足这样的土地,在场所有的男人,都有一种冲动,一种想要冲过去,垫在她那一双似乎无比完美美丽双足之下的冲动。 第七十三章 先声夺人 “黄泉山圣女邢雯雯,看来令狐菲已经是自身难保了,若是现在率领所有弟子投降,我们就放过你们。”上官雄似乎已经掌控了所有,黄泉山就是随意能够被他们围剿的一样。 “呵呵,口气好大啊,既然来了都别走了。”声音是非常轻柔,蔑视一切,说话的不是邢雯雯,上官雄一直盯着她,她没有说话,还有谁能够说话,天空之中一道身影落了下来。当这一道身影落下之时,所有人都一脸的惊惧,一袭紫色的长裙,犹如谪仙降世,从黄泉山之顶一跃而下,速度却像是落叶一般,这样的一个人,不得不让别人重视,这样的高手,当今江湖肯定是少有人及,所有正道的势力首领,此时的目光都凝聚在了她的身上。如果说邢雯雯就是一个妖媚众生的祸水美人,那么此人便是颠倒众生的倾城女子,当女子的身影落在了阵前。所有人黄泉山的人,目光都无比炙热,站在了黄泉山黑色大地之上的邢雯雯,那坚毅的眼眸之中,终于出现了一抹脆弱,仿佛是找到了避风的参天大树。黄泉山的所有人,都在等着这一刻,她还能是谁?已经不言而喻了,她只能是黄泉山山主令狐菲,那一个天下间最神秘的高手,那一个令江湖人物闻风丧胆的人物。 “上官雄,你个老匹夫,不是说令狐菲走火入魔了吗?奶奶的,这人是谁啊,是不是你深云宫与黄泉山勾结,要将我武林正道都覆灭在此。”正道联盟之中,立刻有人大喊而出,此间攻打黄泉山哨所之时,他们这些小势力一马当先,而深云宫根本就不曾出手,他们可谓是死伤惨重。现在呢,黄泉山的令狐菲出现了,还能够攻下黄泉山吗?肯定是不能了,这绝对是一个阴谋,一个大阴谋,此话一出,不仅仅是那些小势力,连三宫四宗,还有那些大势力的人物都盯着上官雄,目光之中都充斥着怀疑的目光。 “看着我干什么,令狐菲是真的走火入魔了,她现在是强撑的,不信我去试给你们看。”上官雄的眼睛之中充斥着不屑,东都之中那个人已经布了那么久的局,怎么可能出错,一定不会出错,黄泉卷明明就是假的,令狐菲修练黄泉卷,怎么可能不走火入魔。这一定是假象,令狐菲肯定是狐假虎威,想要震慑他们,不可能,这等伎俩他上官雄怎会相信,今日黄泉山必灭,上官雄这三个字要响彻武林,他不仅要成为武林的霸主,他还有更宏伟的霸图,绝不能被任何人阻挡,哪怕这个人是令狐菲,她也要死。 “去死吧。”上官雄的脸色已经愤怒的狰狞了起来,身影弹射而起,犹如离弦之箭,咻的一声,朝着令狐菲而去,一掌拍出,掌风立刻呼啸在了空气之中,劲风卷动了地上的黑沙,此刻竟是显得无比猛烈。上官雄是动了真格的,一道身影冲出,只见原本站在了场中的邢雯雯竟是凌空一跃,出手的不是令狐菲,而是邢雯雯,轻微的一掌拍出,嘭,巨大的劲浪在空中相撞,黑沙漫天,形成了一阵黑雾,遮住了交手二人的身子,所有人都看不清是谁胜了,一刻之后,黑沙才缓缓消散,所有人才看清,上官雄已经脸色苍白的倒在地上,邢雯雯依旧妖媚众生的站在了那里,随意的拍了一下手。仿佛就是拍掉手上的尘土,也仿佛对上官雄出手,已经脏了她的手,将手中沾染的那些尘埃拍掉。空气之中,是安静,寂静的风,吹在了所有人的脸上,似乎刮的他们火辣辣的疼,上官雄的武功,虽然他们看不起,但他最差,也是深云宫的宫主,武功已经可以列入一等,却连邢雯雯一掌都接不住,徒弟尚且如此厉害,那身为师父的令狐菲,会恐怖到哪里去?这下他们都心生退意,原本许多人就不该牵扯进来的,比如北关中的万马堂,还有神龙帮,他们本就不算是真正的武林正道,奈何上官雄以至尊令召集,否则怎会落入如此尴尬的境地,现在他们真的想将上官雄毙于掌下,此刻还没有看到上官白。如今他们只能寄希望于上官白了,毕竟上官白乃是绝顶高手,而且名列刀榜第一,不过对上令狐菲,他们就对上官白没有信心,别说上官白,就算是楚庄寒,也没有,因为他们看着令狐菲看似很年轻,只有三十岁一般,但他们都知道,令狐菲成名的时候,楚庄寒跟上官白这些人,恐怕都没有出生。这样的一个人,岂会不令他们恐惧,令狐菲可是与碧落谷仙渺一个时代的人物,虽然她的名气远在仙渺谷主之下,但好歹也是威震武林之人,如今又过了几十年,武功之高,怕已经是鬼神莫测,就算上一辈一些隐退的人物,都远远不是其对手,他们呢?凭什么与令狐菲交手,准确的说连交手的资格都没有。 “一群愚昧无知的人,武功如此差劲,还说什么你们才是武林正道,狗屁的武林正道,武林从来都是胜者为尊,武林之人,整天想着阴谋诡计,不思进取,你的武功连我一个后辈都不如,还好意思当深云宫宫主,想当年深云宫也算是我黄泉山的大敌,现在真让本圣女很失望。”邢雯雯的不屑,无情的落入了上官雄的耳中,噗,上官雄直接口吐鲜血,他本身就被邢雯雯打伤,原本以他的武功不该如此狼狈,但他是含怒出手,自是破绽极多,邢雯雯的掌法诡异,以柔破刚,化解了他的掌劲,随后突破他的掌法,一掌拍在了他的胸口,将他从空中击落。虽然简单,但是能够凭借本身修为做到,也是很难的,今日之后,邢雯雯足以是一位高手了,原本以为浮华宫宫主华雪,算得上是天之骄子了,现在看来邢雯雯才是一个怪胎。华雪能够达到如此境界,乃是获得了风太极的两成功力,风太极这种高手,两成功力足以横行武林,可邢雯雯却不是,她乃是自己将武功练到此等境界,当今武林,除了那一个恐怖的萧白,她算是第二个奇才了。若不是萧白横空出世,想来这天下第一奇才的名号,是要落在她的头上的。 “圣女好武功,就让龙某来领教一番如何,若龙某败了,神龙帮立刻掉头而走。”神龙帮帮主龙入云,却是站了出来,手持金枪,一脸肃然的站在了那里,微风吹拂着他的衣角,连空气都缓慢了几分。龙入云此时心中忐忑,他站出来有种欺辱后辈之嫌,毕竟邢雯雯算是晚辈,但此时他管不了那么多,他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神龙帮,若是邢雯雯答应了,自己败了,就可以转头就走,不在掺合此间事情,就可以保全神龙帮,毕竟神龙帮与黄泉山没有正面冲突,他可不想自己的神龙帮今天覆灭在此地。邢雯雯转头看了一眼令狐菲,龙入云可不是上官雄那等货色,邢雯雯还真的没有把握,但今日自己要是真的胜了龙入云,她的名气在江湖之上,也会声名大噪,这等成名机会,自是很难得,而自己败了,也没有什么,毕竟龙入云比自己多练了几十年的武功,败了不是很正常的吗。 “既然龙帮主有如此雅兴,徒儿你就与他比一比,龙帮主在江湖之上,算得上一号人物,就算败了也不丢人。”令狐菲点头说道,神龙帮与黄泉山没有多大恩怨,令狐菲岂会看不出龙入云是心生退意,想要找一条退路。但他毕竟不能率众而去,若是如此,以后江湖都会耻笑他,可若是败了,那么就有理由走,若是胜了,对于神龙帮而言,也算是打响了第一出战的名头,至少要比这深云宫的上官雄厉害许多。 “那就请龙帮主赐教。”邢雯雯一脸郑重的看着龙入云,龙入云点了点头,随后伸脚一踢,枪柄被他一踢,掀起一阵黑沙,身体旋转又是一踢,这一踢的力量,那是远比前一脚更强。而且这一脚精准无比的落在了枪柄之上,他与邢雯雯的距离还有十几丈,咻,声音似乎破空而出,长枪就像是一支羽箭,从空中射了过去,那便是被他一脚的力量所致,而长枪射出的那一刻,他微躬身子,脚下发力,脚底更是掀起黑沙飞溅,双手摆动,跟随步伐,立刻狂奔着与金枪一起,冲了过去,速度之快,如影似魅,眨眼之间,金枪已然来到了邢雯雯的身前,邢雯雯一惊,身子后仰,脑袋几乎都要贴在了地上,金枪就离她腰间上方三寸之处射过,若是自己反应再慢一分,此刻便已经被金枪刺穿一个血洞。所有人都凝视战场,看到龙入云的出手,正道联盟之中的人,都是大呼一声好,龙入云的这一招先声夺人,可谓是雷霆万钧,也只有龙入云才会将长枪使得如此出神入化,堪称宗师丝毫不为过。这也就是令狐菲为何要让邢雯雯与龙入云交手的原因,能够在一种武功之上称为宗师的高手,本就难难得,尤其是江湖之中,使用长枪的人很少,能够用长枪成为高手的就更少了,称之为宗师的,不过几个人罢了,而几个人之中龙入云便是其中一个,龙入云的名气也许在路上宗派之中,没有什么,但是靠水生活的那些人耳中,那便是无敌的存在,说实话在令狐菲看来,这龙入云的武功看似没有那么高,但是他神龙帮的地位,要远在那些三宫四宗之上,毕竟如今水上的内陆水上的一切都是神龙帮说了算,不出几年,神龙帮怕是在江湖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看着一枪被邢雯雯躲过去,令狐菲心中倒是一松,说实话她也不知道邢雯雯的武功,是否真的能够胜得过龙入云,龙入云的武功,看似不是那么厉害,但龙入云一旦认真起来,怕是可以跟绝顶高手交上百战回合,所以令狐菲才会如此看重他。邢雯雯躲过了一刺,心中倒是松了一口气,可是就在松气之时,眼眸惊讶,金枪前刺之势竟是突然停顿。邢雯雯眼角一瞟,龙入云的身影竟是来到了身前,右手已经抓住了枪柄,直接向下用力,虽然离自己的上身只有三寸,可是龙入云身上已经内气涌入枪身,枪尖更是鎏金光芒涌现,煞是好看。这枪身落下,打在邢雯雯的身上,肯定是要受重伤的,想不到这长枪被他一脚踹出,龙入云狂奔而去,一枪一人,先后而至,一刺不中,既是立刻变招,邢雯雯心中一惊,求生的本能令她使了一个鲤鱼翻身,脚步一划,翻转而去,嘭,倒是躲过了枪身。可是龙入云的枪身狠狠砸在了地上,只见黑色的大地,坚如岩石,竟是被他劈出来一道足有五寸宽的裂缝,若是刚才邢雯雯承受这一击,胸前的骨头怕是要断上十根以上,而邢雯雯躲过去,却是被劲气卷中,脚步有些踉跄,足足后退了十几步,才堪堪稳住了身形。龙入云知道,自己败了才是最好的选择,但此刻多是公然让她,肯定是说不过去的,毕竟那么多的高手在,他现在只是希望,邢雯雯真的有什么能够打败他的绝学,毕竟令狐菲的弟子,他不觉得会是能够轻易被他打败的人物。 “天下武功,剑法多变,刀法多变,可枪法却没有那么多的变化,想不到龙帮主的枪法竟是有那么多的变化,佩服,佩服。”邢雯雯站定身形,缓缓开口,龙入云的枪法的确是令她险些招架不住,刚才可是差一点都躲不过去了。 “圣女过奖了,不过刚才这招先声夺人,龙某使出以来,能够躲过去的人屈指可数,躲得过第一刺,大有人在,但躲得过第二变化,却是少得可怜,圣女却是用一招简单的鲤鱼翻身便躲了过去,武功造诣令人佩服。”龙入云也是毫不吝啬的说道,鲤鱼翻身并不是什么高明的武功,只要是练过一年以上的人都会使,如果他的这一招真的只用鲤鱼翻身就能够躲过,那么也太容易被人破掉了。能够躲过自己这招先声夺人,必选要多速度,力量,角度,判断的极为准确,能够躲过去的武功招式,不下几百种,可是能够将这些东西算计的无比精准,这靠的不仅仅是武功,还要对武功的理解已经运用,才能够躲得过去,显然邢雯雯的武功运用,已经丝毫不逊色与他了,这才是真正的高手,若是连这一点都达不到,又怎能称为高手,那那些人都已经死在了他的枪下。 第七十四章 黄泉掌 “多谢龙帮主夸奖,不过想要小女子认输可没有那么简单,接下来就看龙帮主能不能抵挡得住小女子的攻击了。”邢雯雯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媚笑,望着她的笑容,人们都以为她是一个人畜无害的人,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妖媚的女子,白皙的双手已经沾染了多少鲜血无人知道。 “尽管来吧,龙某接下便是。”龙入云一脸坦荡的说道,就在龙入云话落之时,一脸媚笑的邢雯雯,凌空一跃,袖口一甩,袖口之中一道红绫出现,犹如一条长龙,望着邢雯雯的红绫落下,他侧身一躲,红绫从他的胸前划过,离他的身体足有一尺有余,可是红绫之上携带的劲风,撕扯的他胸前的衣服呼呼作响,嘭,红绫之头砸落在了脚下的黑土,直接将脚下的红绫尘土击碎,也是出现了一道很长的裂痕,显然邢雯雯的力量,比起龙入云的力量,丝毫不差。只见邢雯雯已经握住了红绫,轻微一抖,红绫犹如一掉长蛇舞动身体,左右晃动,但这条红绫,可不是蛇,因为蛇左右抖动,那是因为它需要爬行,红绫不是蛇,自然不需要爬行,红绫抖动,那是因为红绫之中已经遍布劲气,抖动的红绫自是狠狠甩向了龙入云,龙入云的身体一跃而起,直接在空中横身而起,呼啦,红绫甩空,在空气之中扯出了一道响亮的声音,就在此时,横身在空中的龙入云,直接将长枪刺出,似乎是要将红绫钉在地上,邢雯雯自是知道龙入云的想法,身上劲气一收,红绫直接被她收了回去,嗤,龙入云的枪尖刺空,刺入了地上的黑土之中,只见地上的黑土竟是泛起了一阵火花。可想而知这个黑土是何等坚硬,龙入云的身体落下,长枪一抽,回首一看,空中的邢雯雯再次一甩,红绫再次落下,犹如长龙奔腾而来。龙入云眉宇一皱,手中枪身旋转,直刺而出,枪尖的鎏金光芒涌现,渐渐化作了一个金色的龙头,绚丽非凡,就在龙入云的枪与红绫相触之时,红绫竟是犹如一条长蛇,一绕而去,绕过了龙入云的枪尖,犹如一条长蛇,盘卷龙入云的枪身,龙入云脸色一变。放开了紧握枪尖的左手,单手持枪,向前一递,然后侧身,歪头一躲,呼啦,红绫在他脖颈之处穿过。刚才那红绫之中的携带的劲气,所有人都是看在眼里的,连如此坚实的土地都能够被她击碎,若是被红绫击中身体,自然不会好受,而且红绫犹如长蛇,不知道比龙入云的枪长了多少,有道是一寸长一寸强,更何况是在邢雯雯手中,如此变化多端的红绫,竟是硬生生的将龙入云逼入了下风。龙入云枪身一递,身体一跃,枪身一抖,唰的一声,枪尖落在红绫之上,却是不曾击落红绫,倒是在红绫之上撕出一道口子。只是下一刻,龙入云的身体竟是快速朝空中的邢雯雯直射而去,原来他竟是在红绫之上借力,借机靠近邢雯雯,就在离她还有一丈距离,龙入云出手了,他知道自己若是拖下去,邢雯雯肯定会依靠着手中红绫的变化多端,不停占据上风,若是想要胜,必须要出其不意。 “幻风披影。”就在此时龙入云大喝一声,手中长枪刷刷刺出,快如闪电,金光点点犹如寒芒,直射邢雯雯,这是他最后的绝招,胜败在此一招,邢雯雯已经感受到了那些金光的厉害,若是任由那些金光落在身上,肯定会被刺出血洞。 “黄泉掌。”邢雯雯直接甩开了红绫,娇声一喝,但是站在了地面的令狐菲却是一惊,眼眸之中有些担忧了起来,但是现在出手阻止已经是来不及。只见邢雯雯双手缓缓旋转,运劲而出,一阵黑色的雾气在身前凝聚,渐渐凝聚成了一个黑色的手掌,仅仅只有她的一个巴掌大小,但是令狐菲的眼睛却是死死盯着那个小巴掌,只见邢雯雯右掌推出,黑色的掌印,从她右掌脱离而去,没有任何的滔天劲气,黑色的雾气缓缓弥漫,将那些席卷而来的金光吞噬而去,嘭,黑色的小掌印落在了龙入云的肩头,天空之中邢雯雯的身体也是直落而下,两个人同时落地,噗,噗,同时口吐鲜血,身影一闪,令狐菲来到了邢雯雯身前,捏指落在了她的眉心之间,一股内力涌入,邢雯雯的脸色才变得红润了几分,而此时龙入云也是无比狼狈,长枪枪尖驻地,稳住了他将要倒下去的身体。 “好霸道的掌法,龙某输了,神龙帮弟子,今日撤去,若黄泉山要清算今日之事,龙某便乌江之上等候。”龙入云冷冷的说道,随后一些神龙帮弟子,缓缓将他扶起,直接离开而去。此时邢雯雯的脸色也好了许多,黄泉掌乃是黄泉卷之中极为霸道的掌法,原本以她的功力根本不够施展,奈何被龙入云逼得不得不施展,此时身体气息紊乱不堪,严格来说是她败了,毕竟那一掌的威力不至于令龙入云不能出手,但自己是真的不能出手了。 “黄泉山圣女,好本事,就让老身来试一试你的武功。”哐啷一声,长剑出鞘,左手拂尘,右手长剑,几步轻点,犹如燕子凌波,稳稳落在了场中,何人便是傲雪剑宗的黄梅。只是别人都看到了邢雯雯已经重伤吐血,她竟是点名要迎战邢雯雯,显得过于无耻,令狐菲手上内力一涌,将邢雯雯带飞,稳稳的落在了远处的轻纱帘幔轿子之中,立刻有四个面戴轻纱身姿婀娜的女子,持剑横在了邢雯雯身前,团团将她护住。 “一群无耻之徒,只会欺软怕硬,堂堂一代宗主,竟是要与我弟子交战,莫不是觉得我令狐菲是死了不成,好,今日就让你这个老道姑瞧一瞧,我令狐菲还有没有独霸天下的本事。”令狐菲的脸色寒霜遍布,凝视着黄梅的眼眸,似乎要将她吞了一般,黄梅心中一惊,手中长剑一握。这些魔头原本就是桀骜不驯之人,以为邢雯雯可能会出手,没想到惹怒了令狐菲,令狐菲的武功深不可测,她知道自己肯定不敌,但已经出来了,现在退去岂非落了傲雪剑宗的面子,所以只能硬上。 “傲雪寒梅。”黄梅一怒,手中拂尘一卷,长剑一刺而出,犹如雪地之中寒梅绽放,剑尖抖动成梅,剑气如风,伴随身影,脚步轻盈,一步跨越几丈距离,朝着令狐菲而来,此等气势,顿时令所有人高看了几分。黄梅的剑法乃是四大剑宗之中,数一数二的存在,剑术之高足以名列剑榜,当然是不可小觑,令狐菲哪怕是深不可测,自然也是不能轻易击败她。但是他们都想错了,因为他们都低估了令狐菲,令狐菲的武功,究竟有多高,他们都不知道,对于他们不知道的东西,本就不该估算,黄泉山仅仅一个令狐菲,就名震天下,如果令狐菲的武功如此简单,就不是武林人士的噩梦了。 “黄泉折骨手。”只见令狐菲娇喝一声,身影暴冲而出,化作虚影,咔咔的生硬响起,啊,嘶吼之声响起,哐啷一声,剑已经落在了地上,嘭,狠狠一掌落在了黄梅的胸口,黄梅的身躯直飞而来,虚影依旧不依不饶,直冲黄梅身躯的上方,化作了令狐菲的身体,右手成爪,一爪落下,朝着黄梅的头颅抓下。黄梅的眼眸之中此时满是恐惧,没有人知道那片刻的嘶吼之间,她承受了什么,她承受的乃是令狐菲折断了她的右手之骨。令狐菲速度之快,扣住自己手腕,轻微一扭,整条手臂的骨头她都能够感觉到碎裂开来,那种疼痛连她的忍不住嘶吼而出。剑落地之时,令狐菲又一掌击在了胸口,将她身躯击飞,持剑之手已经废了,一掌已经震的脏腑动荡,受伤极重,可是她又冲了上来,这一爪落下,黄梅焉有活命的可能。令狐菲的竟是连内力都不用,仅仅靠着力量跟速度,一气呵成,就将黄梅击伤,这一爪落下,足以洞穿黄梅的头颅,此等武功可谓是惊世骇俗。只是下一刻,一道凌厉的劲气凝聚天空,形成了一柄刀,犹如水流凝聚的刀,那是刀气,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上官白出手了,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刀气狠狠斩下,令狐菲只能放弃杀掉黄梅,身体再次化作虚影,直冲刀气而去,嘭,黄梅身躯落地,天空之中也是一道响声,吸引了所有人,令狐菲的手,竟是抓住了那一道刀气,咔嚓,轻微用力,那一道刀气,犹如玻璃一般,在她手中碎裂而去。 “她,她,她是人是鬼?”华雪恐惧的是声音响起,这句话是在场所有人都想要说的,那可是刀气,而且是上官白的刀气,凌厉无比,就算是绝世神兵,也可能被这一道刀气斩断,可是令狐菲竟是用自己的手,血肉之手抓出了刀气不说,而且捏碎而去,此等实力,这还是人能够有的力量吗?现在他们都在怀疑,这个令狐菲还是人吗,显然这已经不是人了,人哪里可能那么恐怖,人岂会傻到用自己的手,去抓一道刀气。 “怎,怎,怎么可能?”此时已经被深云宫弟子扶着的上官雄,眼眸之中就像是见到了鬼怪一般,现在如果还觉得令狐菲是走火入魔之人,那么就是傻子了。这哪里是走火入魔,这都是已经能够成魔的人物了,白影闪烁,落在了地上,天空之中,虚影划过。一眨眼,地上令狐菲的身影出现,与上官白相对而视,此时上官白的斗笠之下,白纱轻微浮动,身上的气息是无比凝重,他遇见的高手,从来没有一个人令他如此恐惧过,从来没有,哪怕是萧白,也没有。 “早就听说后辈人物之中,剑榜第一楚庄寒,剑榜第二梅二,还有刀榜第一上官白,刀榜第二风铃刀,都是佼佼者,今日一见,果然不错,只希望你能够多接几招,否则事情没有那么多意思了。”令狐菲眼中的轻蔑,已经尽显无遗,上官白可是刀榜第一强者,天下谁敢如此轻视他,饶是对方是令狐菲,黄泉山的山主,依旧令上官白有些恼怒,毕竟达到了上官白这种境界,心中的傲气自是有的,背负的双手,缓缓捏紧了拳头,脚下虽然看似没有什么,但黑土之中,竟是一道道裂纹缓缓开裂。 “令狐前辈,你武功高深莫测,可想要胜我也是不易,早就想要领教你们这样的绝顶高手,今日上官白不战上三百回合,那肯定是不痛快的。”上官白伸手掀开了他的斗笠,啪的一声,斗笠落地,上官白的容貌没有人见过,可是此刻一见,倒是令人一愣,上官白生的丰神俊朗,眉清目秀,但是一个难的的秀气公子。可是他戴着斗笠的原因,不是这样,而是他的那双眼睛,别人的眼睛都是乌黑发亮,而他的眼睛,却是异常,连瞳孔都是灰白之色,显然这眼睛,是看不见的。令狐菲倒是有些愣住,上官雄竟是一个残废之人,一个瞎子,可是将刀法练到此等境界,世间罕有,本来令狐菲是想要杀掉他的,看了他这双眸子,心中倒是多了一丝怜悯,毕竟一个瞎子,总是能够令人同情几分。 “本来对你有几分不屑,现在看到倒是我轻看了你,出招吧。”令狐菲收起了那种不屑,一个瞎子能够将武功练到这般厉害,已经足以令她重视,她自然不会再轻视上官白,可他们还是要打的。当然她也不会让上官白,毕竟上官白除了是一个瞎子,还是一个绝顶高手,上官白自己肯定也希望令狐菲不会让着他,那怕他的胜算没有一分,但那又如何,武林本就是强者为尊。 第七十五章 逍遥地境 “那就请令狐前辈多指教。”上官白缓缓拱手,随后灰白的那一张脸上,出现了一抹凝重的神色,二人都是平静的站着。黄梅已经被扶起来,庄凌雪扶着她,生怕黄梅倒下去,毕竟此时黄梅脸色苍白,剑鞘之中空空如也,她的剑,依旧在空地之中。此时场中诡异到了极致,就像是两军已经对垒,可是却相互不攻,而是站在那里,看着各自的军中之人一个一个出来单挑。在战场之上,见到这样的场面,定会觉得有些奇怪,可是江湖人物不同,因为对于他们而言,胜负不是靠着千军万马拼杀而来,只要他们之中最强的高手,打败了对方的高手,那么就算是胜了,也就是说此战便是奠定正道联盟与黄泉山的胜负之战,此次围剿的成败与否,也是他们的交战胜负,上官白胜了,那么他们就能够胜,而上官白败了,那么就败了,毕竟令狐菲的武功,肯定是无人能敌的,而对于黄泉山来说,也是如此,如果令狐菲败了,那么也不会有人挡得住上官白。 风,缓缓吹起,就像是春风一般,似乎轻柔的抚摸着所有人的脸庞,那种感觉就像是躺在和煦的阳光之下,沐浴在灿烂的阳光之下,黄泉山,山中的风,吹起了地上的黑沙,充斥在了空气之中总是一股荒芜的气息。从来不会有这种感觉,这种充斥着生命的感觉,似乎不会出现在这里,出现在黄泉山之中。 “好刀法。”坐在了帘幔轿子之上的邢雯雯,缓缓闭上了眼睛,感受到空气之中的气息,感觉到了那是上官白身上散发的气息。上官白要出刀了,那是他最强的一刀,他们的交战,总是一刀定胜负,这是高手的习惯,因为真正的高手,总是不愿意浪费多余的时间,去倾注在那些无用的招式之上。除非二人的功力势均力敌,就算是如此,只要其中一人不是可以避战,最差的局面不过是两败俱伤罢了。 “令狐菲不是说走火入魔了吗?怎么出来了。”远处的一座青峰之上,站着一个人,这里就像是两个世界的分界线,一方便是黄泉,荒芜一片,寸草不生,一变却是葱郁翠峰,绿意逼人。而梅二与萧白站在了一座青峰之上,他们也是刚刚到此,毕竟萧白将上官紫觞安顿在了城中客栈。 “可惜了,这个上官白不是令狐菲的对手。”萧白摇头说道,此时远远俯视战场,虽然有些遥远,但萧白的视力不差,还能够看到场中的局势。虽然他刚来,不曾见到令狐菲出手,但还是能够看得出来,上官白远远不是令狐菲的对手,他们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令狐菲的武功还在萧白之上,萧白可以肯定,就算是自己的内功突破地境,与此时的令狐菲斗上,怕也不是她的对手,他已经将易筋经练到了玄境巅峰,他不知道在原来的那个世界之中,以他现在的武功,足以横行武林,可是现在的世间之中,竟是有如此厉害的强者。殊不知,这世间武功的境界,踏入一等者,方为高手,像上官白这等高手,只是初亏至臻黄境罢了,那等境界在他的世界之中,也绝对是出神入化之境,现在的他也不过是至臻黄境的巅峰,其后便是丹虚玄境,还有逍遥地境,最后便是自在天境,也就是那个称为道尊的白发男子跨入的境界,那等境界若是在那个是世界,除非是传说之中破碎虚空的那等高手,已经无人可及。那等高手,都是能够做到白日飞升,可是在这个世间竟是如此平常,显然他们才的练武之道,与那个世界有所不同,这一点萧白从来没有了解过。尤其是他,从来不曾想过易筋经与蝉眠神功最大的不同之处在哪里。 “上官白不是已经跨入了无刀之境吗?当年你可是说过,无剑之境,手中无剑,心中有剑,天地万物皆可为剑,潜龙潭一剑惊天下,这上官白达到悟出此等境界,还不是她的对手?要知道我可以连一丝都不曾悟出来。”梅二淡淡的说道,萧白说过剑法境界,最普通的境界乃人剑合一,剑便是人,人便是剑,虽是最普通的境界,可是当今武林能够悟出这等境界之人,已然凤毛麟角,第二重境界,便是无剑之境,手中无剑,心中有剑,彼时草木竹石均可为剑,天地万物皆可为剑,这等境界,如今跨入的唯有一人,便是萧白罢了,而其后的境界,便是手中无剑,心中也无剑,准确的说那已经不是一种剑,而是一种常人不可轻易理解的情怀,一种可以包容一切的情怀,别说天地一切,就算是宇宙万物皆可囊括其中,这等境界别说萧白了,古往今来怕是无人达到,也只是理论之上的境界罢了。 “刀剑的境界,最终都是殊途同归的,不仅仅是刀剑,任何武功都是,只可惜现在的上官白,手中无刀,心中更无刀,不算是无刀之境。”萧白却是缓缓摇头说道。 “手中无刀,心中更无刀,这不是你当初说过的最后的境界吗?上官白岂非是更加厉害吗?”梅二却是一脸不解的说道,当初他听过萧白的理论。手中无剑,心中更无剑,才是至高的用剑之境,现在上官白手中无刀心中无刀,岂非是最强境界吗?萧白如此看重这三个境界,更是扬言那已经是武道巅峰境界,怎会打不过令狐菲,这令狐菲虽然厉害,但还不至于达到最巅峰的境界。所谓学海无涯,武道亦是如此。 “此无刀非彼无刀,上官白弃了手中之刀,乃是觉得无刀之境是化气为刀,他不能够做到万物皆刀的地步,弃了手中之刀,更是抛了心中之刀,现在连人刀合一的都谈不上了,不过他现在聚气化刀,以气为主,倒也算是一种蜕变,只是依旧不会是令狐菲的对手。”萧白淡淡的说道。 “这令狐菲的武功如此厉害,那到了何等境界,莫不是已经达到丹虚玄境?”梅二有些惊讶的说道。 “丹虚玄境?”萧白皱眉,这武功境界他知道的不多,而且原本的世界之中,武功境界没有层次分明,而且他更是不懂那里的江湖。来到这里,也只不过勤练武功罢了,所以对武功境界,根本一窍不通,梅二也不曾向他提及这些,此时听到了一个丹虚玄境却是令他一愣。 “这你都不知道,这天下武功分为九等,入一等者方可称之为高手,这上官雄也不过是一个刚入一等之人罢了。一等高手者,撑起一个小门派自是绰绰有余,但成为大势力首领,就显得力所不及,上官雄要不是有上官白这个儿子,肯定早已被人踢出深云宫了。超一等的高手,才能够在江湖之上,有一番地位,比如黄梅那等高手,便是超一等的高手,至于上官白与我,应该相差不大,已经是踏入了至臻黄境的高手,你呢应该在至臻黄境巅峰,触摸到了丹虚玄境的门槛。”梅二道。 “怎样才算是丹虚玄境?”萧白总是觉得自己的境界有了一个门槛,他总是不能跨出去,就是不了解这个门槛。 “这练武本就是气引丹田,疏发全身,至臻黄境丹田非常重要,而丹虚玄境听闻乃是以天为丹,以地为田,亘于天地,牵发全身,就算是丹田废了,亦能爆发不可估量的力量,比如速度,力量,快到不可思议,这便是丹虚玄境。”梅二解释道,这便是为何令狐菲身上不曾出现一丝内力,便可以轻而易举的依靠速度跟力量,将黄梅击败的原因,令狐菲至少是一个丹虚玄境的绝世高手。 “看来,是我不了解这个世间的武功了,以后要了解一下才行,今日看看这令狐菲的武功究竟到了何等境界。”萧白望着青峰之下,山谷之中的两个人,已经要交手了,上官白的武功,绝对不是常人可以理解的,但令狐菲呢?可谓是恐怖非凡,毕竟令狐菲就算是几十年前也是赫赫有名的高手,上官白没有胜算,丝毫没有,这场战斗他们已经知道了结局,但那又如何,能够看到两位绝顶高手交手,那是一种荣幸。 令狐菲依旧一动不动,她在等着上官白,因为她若是出手了,上官白就没有了机会,一点机会也没有,虽然许多人都不愿意给自己的对手机会,但令狐菲不想这样,她喜欢看到奇迹。虽然有了奇迹,上官白也许也胜不了,毕竟这些人不知道她的境界,她的境界可不仅仅是丹虚玄境,而是逍遥地境,当今武林,没有特别的力量,是不可能踏入这样的境界,能够跨入丹虚玄境,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高手了。天空之中散发出了丝丝光芒,就像是一阵阵光辉涌动,犹如发丝一般,从天空之中落下,在上官白的身边,在他的衣袍周围,就像是下雨一般,可这些不是雨,所有人都知道那不是。只是觉得此刻的上官白,很是奇异,他的身上散发着光芒,渐渐的天空之中的发丝光辉,凝聚成了一柄刀,一柄单刀,上官白举起了手掌,天空之中的刀,似乎成为了他的手掌一般,狠狠落下,刀,朝着令狐菲落下,那柄刀,很凌厉,那柄刀,没有那么惊天动地,但是上官白知道,那是他最强的一刀,他相信无论是什么力量,都挡不住他的刀,所以他很自信,刀落下的那一刻,身上所有的气息都消失了,刀似乎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掌控,刀,只是死亡之手。就像是黑白无常夺命的勾魂镰刀,那已经不是人能够控制的事情,所以他已经不能控制刀,他还是人,他不是鬼,不是噬魂夺命的魔鬼,所以他已经不能掌控刀,那柄刀只要落下,无论什么人,都只有一条路,死。死,对于江湖人来说,那就是太普通了,因为江湖之中,每一天都是上演着血腥的死亡,江湖之中死亡不过是最正常的事情,如果你不想死,就必须杀人,所以上官白会杀人,他是一个瞎子,看不见死亡之时的绚丽,看不见鲜血流淌的那种血腥,所以他对死亡,从来都不是那么反感,甚至有时候他觉得死亡却是一种解脱。可惜,这一刀对于令狐菲来说,就是很简单,一拳,仅仅一拳罢了,一拳就被她轰碎了刀,噗,刀碎了,人吐血,上官白的脸色彻底白了,他不知道令狐菲怎么破了他的死亡之刀,但是他吐血了,令狐菲胜了。 “逍遥地境的力量。”远处,梅二看到了,看到令狐菲是怎样破掉上官白的刀,这一刀就算是自己也肯定接不住,就算接住了最多弄个两败俱伤,不会像令狐菲这般轻松,令狐菲脚踏大地,似乎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大地涌入身上,一拳轰出,直接轰碎了那柄刀。所以上官白败了,败得彻底,败的可怜,一个人再厉害,怎么能够与天地相比,令狐菲的力量,已经不是她的力量,而是大地的力量,上官白的刀,的确是死亡之刀,可是刀,杀不死大地。 “好强的力量,想要胜过她,恐怕再练十年。”萧白也是很肯定是说道,他自认内功当世无双,可是令狐菲用的已经不是内力了,一个人的内力不可能达到这种境界,除非是像达摩老祖一般,可是世上能够有几个达摩老祖。 “回去吧,她还在城上,这里的事情,与我们无关了。”梅二道,的确这里的事情本就与他们毫无关系,碧落谷本就是魔道势力,黄泉山与碧落谷也没有交情,尤其是如今的碧落谷,仅有两个人,碧落谷本就是萧白字打造的一个家罢了,一个自己可以回去的家,萧白看了一眼,没有说什么,他的确已经不能说什么了,所以回去了,下面已经开始厮杀了,至于那些人能够有多少人活着回去,那不是他关心的事情。 第七十六章 不属于的世界 傲雪寒梅,只有在雪茫大地之中,梅花才会绽放,可是落梅山庄的梅花,总是绽放的很早,比如现在落梅山庄的梅花已经盛开。落梅山庄是什么地方,江湖之中人人都知道,那是剑榜第一楚庄寒的山庄,梅花之下,白衣如雪的楚庄寒盘腿而坐,那一柄鞘白如玉的剑,竖插在了身边,剑穗缓缓左右摇摆,梅花从中,他坐在了那里,仿佛已经契合在了梅花之中。寒风吹动,梅花摇动,花瓣依依不舍的在梅枝之上掉落,锵的一声,剑出鞘了,嗡,持剑而立,剑舞动了起来,剑尖飘絮,轻点花瓣,花瓣竟是在他的剑尖之上,绽放成了一朵梅花,煞是好看,如果有人见到此刻的楚庄寒,定会觉得楚庄寒奇异非常,毕竟这种手段天下间似乎没有人能够做到。 “想不到在这枯竭之地,你竟是能够达到这种境界,不错,很不错。”啪,啪,啪,她的手掌很是芊细,可是拍出的巴掌,却是非常的响亮,娇细且又美丽的女子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落梅山庄的墙上,楚庄寒收剑而立,只是额头之上,细汗缓缓流下。楚庄寒是何等高手,竟是没有发现这个女子何时到了他的身边,何时站在了落梅山庄的墙上。 “你是谁?”楚庄寒的脸上非常凝重的说道。 “你不会连自己是来自哪里都忘记了吧?”女子乌黑发亮的眼眸,凝视着他,似乎了解楚庄寒的一切一般。 “你来自哪个家族?”楚庄寒一愣,那里,他许久没有听到过了,那个地方不是从来都不会进入这里吗?怎的会有人出现,这令他心中一惊,那可是他最大的秘密,这世间都不知道,其实落梅山庄的楚庄寒,来自一个神秘的地方。 “楚家。”女子很认真的说道,楚庄寒呼吸凝滞了几分,听到了这个家族,仿佛一座大山压了下来。 “我能交代一些事情吗?也许是最后的遗言了,想来你不会拒绝我吧。”楚庄寒一脸郑重的说道。 “在这蝼蚁之地,你又何必那么多废话呢?”女子皱眉说道,显得有些不耐烦。 “我会跟你走的,毕竟以后就不回来了,道别的话,总是要说一下吧。”楚庄寒道。 “快点吧。”女子冷冷的说道。 “我要走了,以后不会回来了,留下的东西,有一个赤红色的木匣,将那个东西送到萧白的手中,他是唯一一个打败我的人,也许只有他有资格练那样的神功。”楚庄寒快速来到了老者的身边,落梅山庄之中,只有老者了,他只能交代老者。 “快走吧。”女子显然已经很不耐烦了,随后转头,袖袍一挥,空气之中泛起一丝丝涟漪,竟是消失在了空气之中,而楚庄寒的身影,也是化作了光芒,消失在了梅花之下。老者却是没有丝毫的惊讶,因为楚庄寒曾经说过,如果有一天他奇异的消失了,不要惊讶,想来就是这一天了,现在他只能找到那件东西,尽快的送到萧白的手中,也许是因为萧白打败了他,所以他对萧白看重,这片天地也只有萧白,才值得令自己高看几分,毕竟楚庄寒这样的人,心中的傲气,自是无比浓郁的。当然对于落梅山庄之中出现这样的恐怖人物,萧白自是不知道,因为落梅山庄对于江湖来说没有什么,落梅山庄只有楚庄寒一个人在江湖之中有名气,至于其他没有人会关心。老者立刻走到了房间之中,那是楚庄寒的房间,平时他很不喜欢别人走进他的房间,不过现在楚庄寒已经走了。所以他走入了房间之中,望着屋中一幅山水画,缓缓卷起山水画,里面有一个暗格,这便是楚庄寒要他转交的东西,一个赤红色古朴的盒子,上面有着两个歪斜的字,这两个字如果让别人看到绝对会无比吃惊,因为这两个字是昆吾二字,只要是牵扯到昆吾的事情,从来都不是好事。 “你去哪里了?”回到了客栈之中,上官紫觞第一时间跑了过来,拉住了他的衣角,就像是一个孩子见到了消失的亲人一般,那种依赖之感,似乎只是对一个萧白而已。尤其是看到了上官紫觞的眼角之下,有着些许的泪痕,显然是哭过了,就连鼻子也似乎有些透红,楚楚可怜的神情,已经是她挥之不去的气质了。这种气质若是出现在一个普通的女子身上,那是好事,但对于上官紫觞来说,肯定不是,谁都知道上官紫觞绝对不是一个楚楚可怜的柔弱女子,她本该是很坚强的女人才对。 “没事,不是回来了吗,回来了。”萧白就像是安抚一个小女孩一般,不停的摸着她的头,这样的动作可以给她多一些安全感。 “看过了,这种症状与失魂之症相似,人脑子之上的病症总是很难治的,这个大夫也是如此。”梅二送走了城镇之上最好的大夫,每到一个地方,都会找最好的大夫为上官紫觞诊治,这已经是萧白与梅二习以为常的事情了。可是上官紫觞的病,岂是那么容易治好的,许多有名的大夫都是束手无策,萧白与梅二虽是武林之中响当当的人物,可惜他们不是医道高手,根本久不可能治好她。 “江湖之中,难道就没有别人能够对这种症状有办法了?”萧白道。 “若论医术,还真有一个,就是医仙端木家族,听闻世上有一个医仙谷,里面住着一个家族避世而居,就算是一个小小孩子,也会拥有惊人的医术,谷主的医术当世无双,怕是已经无人可及了。”梅二说道,医仙谷不仅仅是医道世家,还是武道世家,医仙谷谷主的武功,传说也是厉害无比,进入医仙谷的人从来没有活着走出来过,传闻医仙谷之中,是一个只有男人的山谷,所以非常忌讳男人进入。 “这个医仙谷在哪里?”萧白道,他才不管什么,只要能够医治上官紫觞,就算医仙谷是一个有去无回之地,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前往。 “我不知道,不过她也许会知道。”梅二盯着上官紫觞说道。 “城隍庙?”萧白一愣,的确江湖之中还有一个地方能够知道医仙谷,便只有城隍庙了。连萧白的行踪都能够掌握的一清二楚,一个医仙谷肯定也知道。 “城隍庙会送出三根金香,只要找到天下任何的一个城隍庙,在城隍像面前点上三根金香,备足银两,就可以问自己想要知道的问题,每一个问题需要一个银锭,足足五十两的银锭。”梅二道。 “这城隍庙倒是挺神秘的。”萧白道。 “这武林之中神秘的势力,可不仅仅只有城隍庙。”梅二道。 “今夜,就去城隍庙问问。”萧白眼眸之中浮现出来一抹坚定。 秋风冷涩,变得更加寒冷,黑夜的风,虽然不曾呼啸,但吹出来的风,刮的人们皮肤生疼,夜,很黑,天空无月,更无星辰,仿佛整片天地都被黑布遮住了一般,梅二在客栈之中守着上官紫觞,就算是再黑的夜,只要你穿着白色的长袍,总是能够看见一缕身影。可是这样的黑夜,怕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在黑夜之中见到一个白影,因为肯定会被人觉得那是白无常。萧白是白无常吗?肯定不是,但此刻他的脸,阴冷如冰,就跟白无常没有区别,尤其是他走过的街道,更是没有一个人敢在黑夜之中停留,尤其是这样的黑夜。虽然不是七月十五,但街上始终都是阴气森森,令人胆颤几分,连萧白都有着这种感觉,尤城隍庙,很黑,黑到伸手不见五指,萧白的眼睛很好,可是也只能看见黑暗之中,那一个城隍的狰狞。他缓缓走到了城隍之前,拿出来三根金香,取出了火折子,就算有了火,依旧照不亮黑暗阴森的城隍庙。金香插上,萧白取出了一枚银锭,放在了香案之上,一切规矩都是城隍庙的规矩,他知道有些规矩就是规矩,如果破了规矩,就失去了机会,现在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经失去了机会,因为他自己前来,就不算是守规矩。 “我想问,医仙谷在什么地方?”城隍庙安静,安静的可怕,就算萧白点燃了金香,依旧安静,安静的就像是这里没有活物一般,有的只不过是他一个人罢了。所以他问出了自己的问题,他感觉不到任何人的气息,一点也没有,他不奢望有人能够回答他的问题。 “距此地北方百里之处,有一座山坳,遍布桃花,那里桃花总是不败,所以称为桃花坳,走过了桃花坳,进入一座山谷,便是医仙谷。”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回答了萧白的话,萧白一愣,因为声音是从城隍像传出来的,可是这个城隍就是一个泥塑,不可能是一个人,可声音确确实实便是从城隍像传出,萧白的头皮发麻,他不觉得这个世上真的有鬼神。可是这一刻,他怀疑自己了,如果真的没有鬼神,那么这个城隍怎会开口。 “如今医仙谷之中,谁的医术最高?”萧白问出了自己第二个问题,这个问题他可以到了医仙谷自己搞清楚,但此刻他就是为了试试这城隍庙,究竟有何奇异之处。 “医仙谷谷主端木雪。”声音厚实,且又冰冷,更如机械一般,仿佛根本就不是人发出的声音,依旧是城隍雕像传出的声音。 “这世界,可有鬼神存在?”萧白取出了第三枚银锭,他不知道该问什么,心中想着,城隍庙不是什么都知道吗?那就问问这个问题,看他们怎么回答,本就是想着试试的姿态。 “没有。”得到了一个很肯定的回答,没有鬼神,这个问题谁都知道,虽然世上鬼神传说很多,但是许多人都不觉得世上有鬼神存在,现在萧白很肯定,城隍庙之后是人,只是他不知道对方用什么手段,令这泥塑开口,只要是人就可以了。所以他转身而去,就在脚步将要踏出门口的时候。 “这个世上没有鬼神,可是有时候人却是比鬼神更可怕。”坚实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令快要踏出殿宇的萧白脚步一愣,凝住了快要离开的身影。 “这个问题需要一枚银锭吗?”萧白问道。 “不需要,这算是赠送,你不属于这个世界,从来都不属于。”坚实的声音再次传出,萧白一愣,猛地回头,泥塑依旧是泥塑,可是萧白却盯着泥塑。他不属于这个世界,他知道,从来都知道,这是他一直以来的秘密,他不曾跟别人说过,一个人都没有,他们怎么知道,难道自己来的这个世界,与这些人有关?所以他几乎是失态般的冲入了香案之上,拿出了一枚银锭,放在了那里。 “我要怎么回去?”萧白大声问道,他想回去,当然想回去,他想要报仇,那一个秃驴,那一群秃驴折磨了他那么久,他当然要回去报仇。萧白不是圣人,一直生活在这个世界,似乎这个世界就像是一个梦境一般,这里的人,似乎都是梦幻,他仿佛就是做着一场梦,一场还未醒来的梦,所以他一直都不曾活的那么真实。安静,甚至是寂静,城隍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城隍不回答只有两种,一种是不知道,一种就是不敢,显然就是第二种,城隍不敢回答,似乎那一句话都已经属于秘密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萧白等了很久,无论他问什么问题,都没有人回答他的话了,显然他的问题已经没有人会回答了,就算是一个简单的问题,简单到连路人都知道的问题,萧白走了,可就在他走之后,一道黑影,从城隍像之上落了下来。没错,就像是一个附身之人一般,附在了城隍像之上,若是萧白见到,肯定会以为见到了鬼,因为人怎么可能附在一座泥塑雕像之上,可偏偏这个人却能够做到。 第七十七章 端木樱 “银子,我们还需要银子吗?不需要了。”黑衣全身包裹一身黑衣,遮住了面容,如此黑夜之下,穿着一身黑衣,就更加黑的看不见。城隍庙能够知晓天下之事,靠的就是他们这些人,不,准确的说他们不是人,而是影子,一个个影子,只要是人,都会有影子,而人的秘密,影子都知道,所以城隍庙知道很多秘密,多到连每一个人都不愿意相信。 “死人,还需要银子吗?”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只见一个白衣道袍老者,出现在了城隍庙之中,霎时间白光散发,犹如水流一般清净的光辉从身体之中散发,当然最可怕的是这个老者,竟然悬浮在了空中,就像是被光辉衬托在了空中一般,神圣无比。 “守门人死了,你们终于还是肆无忌惮的走出那个世界了。”影子喃喃说道。 “近日是否有强者降临?”仙风道骨的老者,一脸威严的说道,而语气之中似乎就是命令一般,容不得影子拒绝,若是拒绝,后果肯定是一件很凄惨的事情,这个老者虽然仙风道骨,但肯定不是一个心慈手软之人,因为看着影子,就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神仙,看着一个人,一个蝼蚁,随时可以捏死的蝼蚁。老者高傲的神情,仿佛生来就是高人一等,生来就该高高在上,而其余的人,生来就是低贱的,就像是蝼蚁,一个人无意之间随意踩踏的蝼蚁,没有人在乎蝼蚁的命运。 “有一个,带走了一个男子,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人。”影子诚实的回答道,他没有拒绝的权力,所以只能诚实,此时老者一拳轰出,白色光辉汇聚成了一个光拳,洞穿了影子的身躯。 “你,你,你。”影子的声音之中从充斥着不甘,可是老者的眼皮没有丝毫的波动,随后光辉绽放,闪耀无比,再次汇聚,最终消失在了城隍庙之中,而倒下的影子,对于他来说,杀死一个蝼蚁,不值得自己留下一看。 桃花坳,是一个美丽的地方,山坳之中遍布桃花,一年四季似乎只有春季,粉花飘落,犹如下雪,仿若人间仙境。舒香的气息让人无比沉醉,可惜,萧白不是一个诗人,否则走在这样的地方,他就会诗兴大发,当然萧白也没有心情看这些美丽的桃花,因为他现在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城隍庙的话,令他陷入了沉思之中。城隍庙说他不是这个世界之人,他知道自己不是这个世界之人,身怀易筋经,这些年将易筋经练到了极致,还有蝉眠神功,可是他很少练蝉眠神功,因为相对来说,蝉眠神功太过简单了,他觉得易筋经要远在蝉眠神功之上。毕竟易筋经可是少林千百年来的第一秘籍,如今的萧白一身内功可谓是出神入化,全拜易筋经所赐。只是他越来越疑惑,当初在少林的时候,那个少林的方丈,武功算是武林之中最顶尖的人物,可是在这里,怕是只能够跟上官白相比,甚至都有可能不是上官白对手,尤其是见到了令狐菲这样的高手,他已经觉得,自己的武功似乎走入了一个误区,令狐菲出手的力量,已经不是人能够拥有的力量。一个人的内功,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像令狐菲那样厉害,人的身体就像是一个蓄水的瓶子,内力就像是水,一个瓶子只能装这么多,你就算强加下去,也不过如此罢了,萧白觉得自己现在就是这种情况。无论自己怎么运转易筋经练武,内力都已经到了瓶颈,永远不能突破瓶颈跨入地境。不过他想明白了一个问题,那便是达摩祖师的身体要远在常人之上,才能突破地境,当年达摩祖师可是一位云游四方的苦行僧,磨练心志还有身体,从而达到更强的境界,他能够在不磨练的情况之下,达到如此境界,已经算是惊世骇俗了,易筋经已经不能带给他任何的裨益,他要想寻求更高层次的突破,想来是这里的武功肯定与那个世界的不是同一种。 “哇,这里好美啊。”上官紫觞蹦蹦跳跳的,美丽的地方总是能够令人心情舒畅,萧白的心情也美好了起来。住在这种地方,也许是一种美好,可是入了江湖,谁又能真的超然世外。 “是啊,真的好美。”一句好美,足以展现出他心中的舒畅,似乎心中有什么东西,在缓缓破裂一般,梅二说了上面的一个境界叫做丹虚玄境,那究竟是什么样的境界,他不知道,但是练武之人,谁不想达到更厉害的境界去看一下呢,萧白也不例外,他这一生,似乎也只剩下练武这件事情了,对于人生没有目标这种人,总是得过且过,毫不在乎,萧白无疑就是这种人。 “真想住在这样一个美丽的地方。”上官紫觞忽然有些认真了起来,喃喃说道,仿佛这一刻心智似乎恢复了正常一般。 “等你好了,我就带你回碧落谷,以后不出来了。”碧落谷很美,美的更像是人间仙境,在那里住着,绝对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能够与一个人厮守一生,抛弃武林的纷争,抛弃俗事的一切,这样才是最好的选择,对于萧白来说,也许这才是最好的选择,所以他要带着上官紫觞回到碧落谷,也许以后就不出来的,毕竟碧落谷可是连城隍庙都不知道的世外桃源。带着上官紫觞缓缓朝着桃花坳深处走去,他没有带梅二前来,毕竟医仙谷不让男人进入,他自己来说不定都有些麻烦,可是为了上官紫觞,他已经不怕麻烦,如果真的有麻烦,他可以直接打进去,本来就不觉得自己可以顺利的走进医仙谷。 “你来此处作甚?”一声叱喝之声,显出此人乃是一个不容易惹怒之人,当然这一声叱喝自然不是冲着萧白跟上官紫觞。因为桃花林之中,已经有着两个人,一个一声黑色的破衣烂衫,披散的头发凌乱不堪,仿佛从来没有梳洗过,手中拿着一根拐杖,撑起了几乎要倒地的半边身子。而站在他前面的是一个女子,一身鲜艳的长裙,粉黛颊红,魇面如花,唯独女子的那双眼眸,倘若别人看她一样,她就会狠狠的瞪回去,使得别人害怕甚至畏惧她的目光,她才会罢休,而此前叱喝之声自然是这个女子的声音,毕竟这个男人不会如此泼辣。 “想来就来,天下人,去天下,这又不是你家,你拦得住吗?”犹如乞丐一般的拄拐男子,却是脸色冷漠,似乎非常不喜欢这个女子一般,本来如此泼辣的态度的确是让人不喜。可是这个男子的不喜,仿佛是与生俱来,并不是为了这个女子的泼辣态度,萧白只能站在远处,拉住了上官紫觞,不让她牵扯到二人的纠纷之中去,毕竟他是来求人的,不好得罪人,若是这个女子是医仙谷的人,提前得罪了可不好,可他也不会帮这个女子,且不说这个女子的泼辣,那个乞丐看着倒是令人怜悯的,如此驱赶倒是有些不忍。 “你这乞丐,当真是不知死活。”女子一怒,只见袖袍一甩,三枚银针竟是从手中发出,咻咻之声破空而出,小小的三枚银针,竟是在这个女子手中散发着一股森寒之意。萧白一愣,想要帮助一下这个奇怪,若是这个乞丐受了着三枚银针,怕是要死,就在他折下一截桃花枝,准备出手的时候,他停住了。因为他已经看到了男子出手,他的一只手快如闪电,将那三枚银针抓入掌心,乞丐男子缓缓摊开了手掌,三枚银针躺在了手心之中。这举动令萧白跟那个女子同时一惊,显然这个女子对自己的三枚银针极其自信,当然她也有自信的资本,萧白已经能够感受到三枚银针之上的力度,似乎是用了独家手法发出,虽是寒星逼人,但却是悄无声息,若是用来偷袭,怕连萧白都可能中招。而且萧白可以看得出银针之上寒光如雪,不曾喂毒,江湖高手,一般似是针类暗器,都要喂毒的,否则岂能致人死地,可是女子的针没有喂毒,并不是她对别人仁慈,而是她坚信自己的针,就算没有毒,也能够杀死别人,只要中了她的针,就会必死无疑,萧白若想要接住,也需要动用内力,凝滞飞针速度,将其接住,若要像男子这般轻松接住,需要动用罡气护住手掌,将其抓住,否则三枚银针细小,携带的力量却是可以轻易穿透他的手掌,若是一等高手,若是躲不开,肯定是要丧生在银针之下的。乞丐男子却是没有任何的内力涌动,徒手抓住了银针,这着实令萧白心惊,可是他有不曾感觉到这个男子的武功在他之上,除非这个人达到了自在天境,令他感觉不到,不过萧白觉得不可能,若自在天境是那般容易跨入,武林岂不是高手如云了,像令狐菲那等人物,都只是到了逍遥地境,自在天境已然就是神话。殊不知,自在天境只是起点罢了,若是萧白知道,肯定会觉得那是笑话,自在天境是起点,那武林之中所有人不都成了废物。 “你,你究竟是谁?”女子瞪大了眼珠,仿佛是要将男子吞下一般,无比恼怒的看着他说道。 “洛英针,可惜你还不得精髓,否则也不会被我轻易接住。”男子冷嘲了一下说道。 “你,是你。”女子看到了男子那一张,似乎不曾洗过,满脸污垢的脸,终于想到了什么说道。 “没想到我会回来吧。”男子的眼眸之中满是阴冷与怨恨,就像是一条毒蛇一般,盯着那个女子,那个女子看着这个男子的眼眸,非常的不舒服,但她傲然的站在了那里,仿佛男子只是一个小丑一般,不曾入得了她的眼睛。 “是没想到,都断了一条腿,依旧不死心,你倒是挺执着的。”女子冷笑着说道。 “端木樱,如果你不想死的话,赶快叫那个女人出来,否则我不会对你客气。”男子冷冷的说道,语气之中的冷意,恨不得将眼前的女子剥皮抽筋一般,而萧白听到了男子对女子的称呼,这个女人叫做端木樱,那肯定是医仙谷的人无疑了。医仙谷的人,都自称端木世家,而这一代的谷主叫做端木雪,想来这个端木樱是姐妹,或者是女儿,只是这个男人似乎对医仙谷的人极为痛恨,究竟是有什么仇恨,令他如此痛恨医仙谷,萧白倒是有了一丝的兴趣。 “当年谷主能够断了你的腿,现在就能要了你的命,你难道真的是在找死。”端木樱对眼前的这个男子一脸不屑的说道。 “我本来就是来找死的。”男子阴狠的盯着端木樱笑道,只是那种阴冷的笑容,令她很不舒服,一个人就像是一条毒蛇看着自己笑,那种笑声却令她毛骨悚然,这种感觉很不好,非常不好,但她又无可奈何,此人接住了自己的银针。洛英针,乃是医仙谷的独门暗器,身为医仙谷的独门绝技,自是不同凡响,而却被男子接住了,自然是要忌惮的。现在出手,她显然不是男子的对手,她已经发现了站在桃花之下的萧白,牵着上官紫觞的手,看到了他们,女子泼辣的脸庞之上,多了一丝恼怒,因为看到了上官紫觞的美貌,只是站在了她身边的萧白,不知道为什么,女子就总是心中有气,那种狠狠的目光盯着萧白,似乎就是让萧白知难而退,可是萧白却是站在了那里。乞丐男子也看到了萧白,只是他没有什么神情,只是随意的看了一眼,之后已经盯着端木樱,他的敌人不是别人,只有医仙谷,因为他就是为了医仙谷而来的。也许是萧白的出现,缓解了她的处境,她的手一甩,三枚银针再次甩出,对准的便是萧白,就是不知道萧白哪里得罪了她,出手便是洛英针,就是要置人于死地。眨眼之间,银针便到了萧白的身前,萧白将上官紫觞一拉,护在了身后,一掌挥出,内劲发出,掌前似乎多了一堵气墙,银针在空气之中凝滞,叮铃一声,银针落在了地上,端木樱又是一愣,今天对于她来说,似乎不是很好的一天,因为她的洛英针被人接住了,而且是两次,所以今天对于她来说,是很不好的一件事情,那个男子也回头看了一眼萧白,眼眸之中对萧白多了一分兴趣。 第七十八章 谷主之子 “你是何人?”端木樱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致,无论是什么样的人,自己骄傲的东西被别人摧毁了,而且是两次,这绝对是一件很生气的事情,此刻的端木樱,就是一个很生气的人,他几乎将要把所有的愤怒都要倾泄在萧白的身上。 “在下萧白,前来拜访医仙谷端木雪谷主的,这位姑娘可否引见?”萧白无比客气的拱手客气的说道,虽然这个泼辣的女子在他看来很无礼,而且已经对他出手了,但自己还是要可以一番,毕竟为了上官紫觞,他就算心中怎么不好,也不能得罪这个女人。 “你是什么人?也有资格拜见我们谷主?”端木樱的神情,泼辣无比,仿佛生来就不会对别人和颜悦色,这样的一个人,很容易激怒别人。比如眼前的这个乞丐男子,此刻眼眸之中满是对这个女子的怒火,若不是萧白在场,此人怕是直接出手杀了她,而上官紫觞似乎也被这个女子的泼辣吓到了,躲在了萧白的身后,只是探出一个脑袋,露出一脸凶狠的目光,盯着端木樱。只是她觉得凶狠的目光,在别人看来倒是显得有些稚嫩,她尽力表现自己凶狠的一面,落在了别人的眼中,就像是一个小孩做鬼脸一般,而女子的目光落在了上官紫觞的脸上,似乎也看出了上官紫觞的异常。此人来此,怕是为了这个女子,想要找医仙谷谷主医治她的病,若是另外一天,她或许还会考虑一下,可是今天不行,因为这个男子在此,她不可能让一个外人知晓她们医仙谷的事情,比如眼前这个男子的事情。 “说的好像你们谷主是一个圣人一般,人家想见就见,她不愿见就拉倒。”乞丐男子倒是替萧白说起来话来,萧白倒是有些诧异,这个男子怎的替他说话,殊不知这个男子跟医仙谷的恩怨,也是医仙谷的秘辛,端木樱自是不愿他人知晓,可男子哪管那么多,或许被萧白知道,对于他来说反倒是一件好事也说不定。所以就想让萧白在这里,看着自己与医仙谷之间的恩怨。 “你当真要当着外人的面,令医仙谷如此难堪吗?”端木樱泼辣的神情,无比恼怒,如今的脸色是一阵青一阵红,没办法她打不过乞丐男子,也打不过萧白,语气倒是对乞丐男子有些服软,似乎要萧白离开,他们才能解决自己的事情。 “这天下间,有什么事情不是能够被人知道的,如果有,那就是你们做了见不得别人的事情,莫不是你们也觉得自己做的事情见不得人吗?”男子却是不依不饶,一脸阴冷的说道。 “好,你们等着。”端木樱怒了,随后转身而去,朝着桃花林深处走去,不能说是走去,而是施展了身法,几乎是跑过去的,她走的很快。当然回来的也很快,回来之后,身边多了连个人,一个是一身紫衣雍容华贵的一个女人,她缓缓走在了前面,而那个泼辣的端木樱,还有一个女子并肩走在了后面,那一个女子倒是显得有些秀气,见到了萧白跟乞丐男子,似乎有些羞涩,低下头颅,仿佛只要与他们对视一眼,就会羞涩的脸色发红,倒是与那个泼辣的端木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怎么又来了?”为首女子见到了乞丐男子,先是皱眉,随后淡淡的说道。 “来了你又能如何,今日我就要走入医仙谷,挡我者死。”乞丐男子一脸执着的说道。 “放肆。”端木樱跟那一个羞涩的女子,听到了这句话,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言语一般,立刻冷意散发,狠狠的盯着乞丐男子。 “就凭你练了一手七巧手,破掉了洛英针,就觉得自己无敌了?”紫衣女子一脸随意的说道,仿佛已经看透了男子的底牌一般。 “为了对付你的洛英针,我吃了多少的苦难,只为了寻找能够破掉你洛英针的武功,没了洛英针,你便是没牙的老虎,我又何惧。”男子冷冷的说道,萧白有些奇怪,这个男子对这个女子的怨恨极深,可是这个女子却对男子没有那么怨恨, “那就动手吧,当年废了你一条腿,今日再废你一只手,希望你明白,今后别再来医仙谷了,规矩就是规矩,哪怕是我也不能改变。”女子叹了一口气,随后身影暴冲而来,男子一惊,着实没有想到女子会如此无情,如此快速就对他出手。来不及细想,紫衣女子已然来到,轻柔一拍,掌力却是挟带劲风,呼啦作响,身边一丈之外的桃花,都被女子的劲风震落。男子提手将拐杖刺了出去,砰,噌噌噌,拐杖直刺女子掌心,巨大的力量从拐杖之上传出,这木头拐杖竟是没有被女子的掌力震断,不过男子的身体连续后退三步,才稳住身形,而女子怎是没有什么变化,眼中倒是出现了一抹诧异。 “很好,能够在我这一掌之下,只退三步,你的武功在江湖之中,足以列入绝顶行列。”女子似乎很满意这个男子的出色,可是他们不该是敌人吗?萧白一脸不解,就在此时男子拐杖抡了半圈,狠狠的朝着女子劈去,对女子的评价丝毫不为所动,女则是双手交叉,高举头顶,嘭,挡住了从上劈下的拐杖,轰,脚下的尘土,被震飞而起,连同地上的花瓣,都形成了一个圆圈,不停的飞舞,显然女子将男子拐杖之上携带的所有劲力都卸去。萧白无奈的摇头,这个男子的武功不错,可惜遇见了这个女子,这个女子的武功属于至阴至柔一脉的武功,而男子的武功过于刚猛,本就被她所克,巨大的劲力触及女子,都会被她卸去,就像是一团棉花一般。只见女子伸出右手,抓住了男子的拐杖,拖住拐杖之后,左手成掌,轻飘飘的一掌拍出,按在了男子的胸口之上,嘭,男子却是被女子的一掌拍飞,竟是飞出十几丈的距离,才落在地上,噗,男子站起直接吐出了一口鲜血,而女子直接将拐杖一甩。男子看着拐杖飞来,伸手去接,萧白暗道不好,奈何男子已经伸手接住,只听见咔嚓一声,萧白已经看出,女子在拐杖之上注入了许多的力量,他强行去接,自是要承受女子的力量,若是能够接住,倒也还好,可若是接不住,那一手可就废了,果然拐杖落下,男子脸色苍白如纸,整个脸色颓废到了极致。 “你杀了我吧。”男子依旧坚毅的站在了那里,可是女子却不动了,望着男子坚毅的神情,没有说什么,只是那样默默的看着。 “你走吧,以后别来了。”女子最终缓缓说道。 “这位朋友,能否帮我一个忙?”男子却不再说什么,看向了站在那里的萧白。 “什么忙?”萧白问道。 “杀了我。”男子无比认真的说道。 “这为什么?”萧白诧异,从来不曾想到,一个人会有这种请求,如果他要想死,岂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为何还要求他呢? “一个人想死,的确是很简单事情,可是我是一个懦夫,一个怕死的人,不敢自己杀死自己,所以只能求你出手,你若是能够杀了我,我将感激不尽。”男子的眼睛之中已经是祈求的看着萧白,只是萧白愣住了,他怎会杀死一个不认识的人。 “你是不是为了这个姑娘治病才来的,只要你杀了我,就可以像她提一个要求,她便是医仙谷谷主端木雪,只要有人杀了她的一个血脉亲人,就可以要求她做一件事情,这是规矩,你只要杀了我,就可以向她提要求,这个规矩别人不知道,但是真实存在的。”男子道,萧白一愣,这种规矩是什么规矩?他从来没有听过,如果这个男子是端木雪的血脉亲情,那么这个男子为何这么惨。 “你真的想死吗?”紫衣女子眼眸之中有些不可置信,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这个人真的是来找死的。 “我只想看看死在你前面,你会是什么感受。”男子道。 “兄弟,你快出手吧,只需要别让我死的那么快,不过你出手必须要狠,否则以她的医术,还是能够将我救回来的。”男子道。 “多谢。”萧白知道男子说的是真的,看到萧白眼中的杀意,紫衣女子一愣,萧白出手了,一掌拍出,他原本就受了一掌,若是受了萧白一掌,必死无疑。男子望着萧白的落下手掌,缓缓闭上了眼睛,嘴角之中浮现出来一抹微笑,似乎非常满足一般。紫衣女子见状,立刻一掌挥出,似乎要抵挡,萧白可不管那么多,为了能够救上官紫觞,杀人自然也是很正常想事情,所以他不会留手,嘭,双掌相交,紫衣女子噌噌噌连连后退三步,眼中惊恐露出,吼,龙吟之声大作,掌风凝聚成了一条金龙,穿过了男子的胸膛,嘭,金龙贯穿身体,狠狠拍在了男子身后的一颗坚硬的巨石之上,巨石都瞬间被萧白的掌力拍碎,可想而知萧白这一掌的力量。男子的口中有大血吐出,不过他丝毫不难受,但是生命在流逝的感觉他感觉的到。 “好掌法,不知阁下的掌法叫什么名字?”男子用拐杖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使自己不曾倒下,只是说话的时候,嘴中的鲜血,已经不停的流出,而紫衣女子的手中,三枚银针立刻发出,射中了男子的心口,银针当然不是夺命的,因为男子已经必死无疑了,银针当然是救命的,可是就算是神仙都已经救不回他的命了。 “威龙神掌,龙出无悔。”萧白道,龙出无悔,生死无悔,一掌出,是生是死,皆是无悔,所以叫做龙出无悔,既是无悔,那就是已经有悔也是无用了。 “好掌法,能够死在这等掌法之下,也是一种荣幸,想不到有一天也能看见你出手救我的一天,真是可笑,真是可笑,哈哈哈。”男子放肆的狂笑着,望着紫衣女子眼角之中的湿润,以自己的一死,见到这个女人的一丝痛苦,这似乎是一件很高兴的事情。 “你这算是报复我吗?”紫衣女子道。 “当然,那个女子的病你还得治好,用你儿子的命换来的机会,我想你肯定不愿意治吧,但那是规矩,你们医仙谷的规矩,你就算多么不情愿,也要救她,这对我来说就很开心,能够令你不痛快,我很开心。”男子笑着,每说一个字,鲜血就一口一口的流,最终缓缓闭上了眼睛。他死了,就算是手段通天,也救不回男子,萧白没有想到,这个人乃是医仙谷谷主端木雪的儿子,既是端木雪的儿子,为何有如此凄惨,显然男子上次也来过,被端木雪断了腿。如今更是废了一只手,这个端木雪怎的对自己的儿子如此残忍。 “你的要求就是要我治好这个女子?”端木雪的脸色很冷,不去看萧白,萧白可以算是自己的杀子仇人了。 “不错。”萧白道。 “很好,你十日之后再来,届时她的病我会治好的。”端木雪道。 “多谢谷主。”萧白客气的说道,那位羞涩的女子上前,将上官紫觞拉走,上官紫觞有些不情愿,但在萧白的劝说之下,依旧跟着女子走了,而端木雪也走了,只留下那个泼辣的女子端木樱。望着她走上前,似乎是要替死去的那位医仙谷儿子收敛尸身,可是端木樱却是没有丝毫的尊重,还在男子的身上踩了两脚,萧白一愣,人都死了,这个人竟然对死人都没有一丝的敬重,而且还是端木雪的儿子,就算是一个常人,也不该对死者不尊重。 “你是不是有些过分了?”萧白望着端木樱一脸寒冷的说道。 “有什么可过分的?还不是要拿去后山喂狼。”女子无比泼辣的说道。 “他可是你们谷主的儿子,如此糟践他的尸身,你们不觉得有愧死者吗?”萧白道。 “这是医仙谷的规矩,医仙谷从来不给男人立祠,就算是谷主的儿子,也会与普通人一样,尸身丢进深山喂狼,方圆百里之内,都不会有男人的坟墓,如果有也会被医仙谷刨掉,你难道不知道吗?”女子无比骄横的说道。 第七十九章 元清 “这是什么狗屁规矩,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能葬在百里之内,这也就算了,居然将他的身体送去喂狼。”萧白怒了,无论是什么样的规矩,也不能大过人,就算此人是他杀的,至少他还帮了自己的忙,所以萧白不会不管。 “你想怎样?”端木樱皱眉道。 “我会带他到百里之外安葬,你不用管了,将他名字告诉我就可以了。”萧白道,既然别人不能替他收敛尸体,那么他就好好安葬这个人。 “他没有名字。”端木樱道。 “人只要有父母,就有名字,就算是一个孤儿,也会有一个名字。”萧白道。 “医仙谷出去的男人,不会有名字,也不配有名字。”端木樱一脸认真的说道,仿佛这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这样一件正常的事情,本就不该令萧白问出这句话一般。 “不会有名字,不配有名字吗?”呵呵,萧白笑了,笑的那么苍白无力,他不就是那样一个人吗?卑微,渺小到了一个连名字都不配拥有的地步,他就是这样的人,所以只能苦笑,除了苦笑,还能如何,他能改变什么,什么都不能,因为他本就是不能改变什么的人。他连自己的名字,都是窃取了别人得来的,他有什么资格同情别人,自己不也是一个连名字都不配拥有的人吗? “怎么?你还要替他收敛吗?”端木樱道。 “自然,你给了我一个不得不收敛他的理由,有时候没有名字也有好处,至少墓碑之上的墓志铭,不用想着写什么,什么都不写,别人就知道他是一个无名之人。”萧白笑着说道,仿佛就是在诉说一件很开心的事情,他笑着带走了这个人的尸体。如果有一天,自己也有这样一天,有一个人无名之人,替自己收敛后事,也许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端木樱看着萧白的身影,觉得这个人很奇怪,奇怪的很有趣,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有趣,这肯定是一件好事,可惜萧白不会跟医仙谷的任何人有关系,他可以清楚的知道,那些跟医仙谷有关系的男人,最终恐怕连一个名字都不会拥有。医仙谷,是一个神秘的势力,已经几百年了,都是避世而居,谷中从来都是女子,以端木为姓,如论是什么人,只要是女人,加入了医仙谷,就要舍弃原本的姓名,而医仙谷也可以找男人,那些男人也许是当今武林有权有势的人,也许也是武林高手,但是没有人会说自己跟医仙谷的女人有关系,而当医仙谷的女人,生下了女孩可以在谷中生活,如果是男人,那么就会遭遇无情的抛弃,就好比萧白遇见的这个人,哪怕是谷主端木雪的儿子,也会摆脱不了被抛弃的命运。有些人也跟他一样,来这里询问过,询问自己的母亲,为何要抛弃自己,可惜回答他们的只是冰冷无情的杀戮,他们的尸体被无情的抛入了山谷之中喂狼,从来都是如此。 高峰耸入云端,白色的浮云就像是一团棉花一般,似乎就附着在高峰之上,而高峰之间,竟是有着一座座无比宏伟的宫殿漂浮在空中,如果让人看见,肯定会惊讶无比。这样的地方,也许只有传说之中的天界才会如此繁华,而就在悬浮的大殿之上,竟是浮现出来一个巨大的广场,广场之上足以容纳几十万人,而广场之上立着一个巨大的石碑,石碑也是无比宏伟,上面只有一个字,一个字似乎冲破云霄,这个字苍劲有力,一个古朴且又透着无尽锐利之意的字,一个歪斜难懂的古朴大字,但人们可以猜得出来,这个字究竟是一个什么字,因为这是一个剑字,碑上写着剑字,自然这个门派的都是以件剑为主,每一个弟子都是一袭长衫,犹如仙衣一般,手中都是一柄柄鲜亮的剑,这些剑与世俗之中的剑很不同,似乎就是仙剑。当人也有一柄普通的剑,一袭白衣,胸前墨梅鲜艳绽放,手中的剑鞘,通透如玉,剑更如白玉,剑穗很白,依旧在风中缓缓摇曳,面对这些所有人的剑,他的剑倒像是一件装饰品,披散的长发披肩而下,明亮的眼眸浩如星辰,冰冷的脸庞,从来不会有任何的表情,他便是楚庄寒,他持剑站立,已经站在了这个石碑面前,走进去便是那个广场,可那个广场已经来来往往有着许多的人,可就是没有人多看他一样。只因为楚庄寒是一个人,人,在这里似乎就是无比低贱的生命,他们也是人,可是他们已经觉得自己不是人,如果你始终高出云端,也会跟他们一样,觉得地上的人,都是蝼蚁。而楚庄寒便是地上的人,他们都是高高在上的人,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神,没错,将他们唤作是神,也许更令他们喜悦一些。 “此人是谁啊?为何没有见过如此奇怪之人?”广场之中有些人来来往往,对他指点说道,他已经在这里站了三天,他却走不进这里,因为那个石碑之上,那个字,似乎将他排斥在外。 “听说是东洲楚家的一位公子,与咱们剑阁的首席弟子林霜双师姐订了婚,是来剑阁求见师姐的,却没有想到连自在天境都不曾踏入的蝼蚁,被剑碑剑意挡在门外,进不去所以只能在这里站着,他已经不吃不喝三天了,如此蝼蚁岂能配得上我无上剑阁的天之骄女,楚家虽然是大门大户,但也太看不起我无上剑阁了吧?”一位女弟子望着站在剑碑之外的白色身影,丝毫不避讳的说道,周围的那些弟子,看着楚庄寒的眼神之中充满了不屑,如果不是因为楚庄寒的实力实在是太弱了,他们已经出手将楚庄寒撵下去了。毕竟林霜双可是无上剑阁所有男弟子的梦中女神,楚庄寒面目冰冷清秀,可实力实在是太弱了,弱到他们就算是一只手指,都有可能将他捏死,所以没有人愿意对他动手,毕竟谁都不想落下一个欺凌弱小的名声,又不能杀了楚庄寒,楚家在这里可谓是庞然大物,绝不是常人能够得罪的。 “连修行之路都不曾踏入,听说林霜双师姐已经在冲击神玄境,一旦成功,那可谓是九天神女,就算他是楚家的公子又能如何?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林霜双师姐会出来见他才怪。”所有人的眼中,都是觉得楚庄寒就是一个乞丐而已,而他们的师姐呢,就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一个公主要嫁给一个乞丐,这合适吗?不合适,一点也不合适,一个公主是永远看不上一个乞丐的,哪怕楚庄寒是出自楚家,这个世界乃是实力为尊的世界,没有实力,他就与乞丐无异。 “楚家的天才楚天寒那样的天骄人物才配得上我们无上剑阁的天之骄女。”也有人提到了楚家的另一个人物,楚家双雄,一个是天下人人景仰的英雄,另外一个便是狗熊,传位楚家第二个人天生剑骨,乃是难得的罕世奇才。要知道天生剑骨万中无一,却不曾想这个楚家天生剑骨的奇才,竟是不能蕴灵,不能蕴灵,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人,意味着永远也达不到顶峰,意味着他只能站在山脚仰望别人,也就是说上天给了他一个宝藏,却是将钥匙藏了起来,使得他成为人人看不起的废物,若是江湖之人知道楚庄寒在这里被人称为废物,那绝对是一件令人咂舌的事情。楚庄寒名震江湖那么多年,剑法之高世上罕有,可是在这里不过是废物罢了。 风缓缓吹动他的衣角,微微飞扬,三天,整整三天不吃不喝,常人肯定已经受不了了,但是楚庄寒却是没有丝毫的变化,缓缓转身。三天他已经等的太久了,不出现,那个女人已经给了他答案,他知道这个答案不是楚家想要的,可却是自己想要的,所以他走了,这里不是他的世界,所以他走了。他在等待着,他相信萧白总有一天会踏入这个世界,令所有人多另眼相看,可是他什么时候能来这个世界,也许还很远,但是他相信萧白可定会来到这里,从萧白在潜龙潭战胜他那一刻,他就相信那个世界不属于萧白,这有这里,昆吾大陆才属于萧白,昆吾大陆才是真正的世界,而那里不过是一个遗弃的世界罢了。昆吾才是真正的大陆,广袤无垠,灵气浓郁,葱郁的世界,就算是那些普通的树都能够看得出来,那些苍天大树足有几百丈之高,仿佛只有冲破天空才肯罢休一般。 “带着她走,以后别再来了。”端木雪脸色很阴沉,萧白已经来到了桃花林之间,萧白看到了上官紫觞的脸色,已经脱去了那种崩溃,恢复了往日的神智。 “想来我也不会来了。”萧白对端木雪很冷,伸手一招上官紫觞缓缓走到了萧白的身后,上官紫觞默默的跟着萧白,仿佛有着什么心事一般,至于端木雪已经消失在了桃花林之中。 “玄铁重骑被逼到了北云城,只能靠北云城城墙抵挡,北云城城高墙坚,依山而建,乃是汐国最北方的后盾,整个北疆都已经是狼族的天下,若不是因为北云城易守难攻,汐国北方的屏障早已经破掉了。”御书房之中皇帝则是一脸恼怒的说道,御书房之中已经站满了人,一些人是身着盔甲的将军,一些人是朝中大臣,此时人们都情绪低落。汐国北疆战局失利,平时让他们看不起的北疆狼族,竟是攻克了北疆,北疆是什么地方,那里可是有玄铁重骑坐镇的,玄铁重骑可是汐国最强的战力,那可是玄天候亲自打造的。 “陛下,此次狼族大举南侵,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尤其是狼族还有如此战力,超出了我国对狼族的认知,等一段时间知道狼族的战力,我们就能够反攻。”一位大臣颤颤巍巍的说道。 “朕不管你们怎么做,一个月之内,朕要看到一分详细的反攻北疆的计划。”皇帝冷冷的说道,巨大的压力直接落在了这些人的身上,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不过也没有办法。 “遵旨。”所有朝臣只能认命,乖乖退出了御书房,如果一个月找不到何时的反攻计划,说不定萧鼎玄还要拿下他们几个人的乌纱帽来问罪。御书房立刻安静了起来,萧鼎玄缓缓揉捏太阳穴,他的头越来越痛了,不仅仅是为了北疆的战局,还有就是一个昆吾之钥,这个才是萧鼎玄的心病,以他一个皇帝之尊,竟是没有找到一点消息,岂能令他不头痛。咚,一道细小的沉闷的声音响起,一块碎玉落在了御书房的书案之上,皇帝立刻睁开了眼睛,缓缓拿起来那一块碎玉,仿佛有种神秘的力量进入了自己的身体,使得心生舒凉。一看这块玉就不是普通的玉,只是这块玉怎会出现在这里,而之后呢?一个人走了进来,一身的白衣银纹,一头白发,额有银印,仙风道骨,竟是不惊动任何的皇宫侍卫,就进入到了萧鼎玄的御书房之中,显然不是一个普通人物。 “元清见过陛下。”他一脸微笑的望着萧鼎玄,抱拳行礼说道,江湖人从来都不会贵皇帝的,本该大喊刺客的萧鼎玄,也没有说什么,甚至连一丝恐惧都没有,他似乎相信这个人不会伤害他。 “元清,我记得你,当年她说过,身边有三尊,道尊太清,元尊元清,禅尊玄清,今日能够见到元尊真面目,朕真的是三生有幸。”萧鼎玄望着此人一脸客气的说道,这些人对于他来说都是神仙一般的人物,碧落谷有六个几乎超越世间的人物,三尊三王,三尊便是这三尊。 “听闻陛下在找昆吾之钥,此乃一片碎角,今日就将此物交于陛下,望陛下好好护住。”元清一脸随意的说道,仿佛这东西在他眼中可有可无一般,皇帝一脸诧异的看着手中的碎玉,他辛苦找了许久的昆吾之钥,竟是这般到了自己手中,实在是有些想不明白。 “这东西究竟是什么东西?”萧鼎玄有些好奇的问道,身为皇帝能够令他好奇的事情本就很少了。 “你真的想知道?”元清皱眉说道。 “自然。”萧鼎玄很是肯定的说道。 第八十章 大道衍生诀 “这昆吾之钥,既然称之为钥匙,那自然是用来打开一扇门的,而这扇门就是打开另外一个世界的东西。昆吾的传说有许多,想必陛下已经听多了,现在我可以很认真的告诉陛下,昆吾是真的存在。”元清一脸认真的说道。 “昆吾,就是那一个传说天界大战,被神仙打碎崩落的世界?”身为皇帝,他已经听说过一个传说了,只是世上真有神仙吗?他自是不信的,毕竟眼见为实,此时就算是元清告诉他有这个事情,他也是一脸不信。 “其实没有那么神秘,我们所在的世界叫做昆吾大陆,不过这里不是真正的昆吾大陆,昆吾大陆在许久以前是有名的修行大陆,这里算是一处秘境,只是被修行者探索了所有,所以才会如此荒废,这里算是昆吾大陆的附属,只不过这里诞生的人,在昆吾大陆那些人眼中,就是卑贱的蝼蚁。为了预防有些人昆吾大陆之人闯入已经荒芜的秘境大肆杀戮,昆吾大陆的大能者,就指定了一个人为守门人,掌控昆吾之钥,昆吾之钥若是不开启秘境之门,昆吾之人就不可能从昆吾进来。”元清道。 “他们既然视我们为蝼蚁,又何惧杀我们呢?”萧鼎玄一脸震惊的说道,他实在是不知道,原来他们所在的天地,不过是一处秘境罢了,而且是一处被人遗弃的秘境,这样的秘境对于昆吾大陆来说,数不胜数,甚至有些秘籍,还有灵气存在,还能孕出一个修行者。 “曾经昆吾大陆的修行者,看到了秘境之中有人的存在,便是派遣宗门弟子,前来虐杀我们这种人,从而获得杀戮的快感。可是曾经一个秘境之中走出了一个人,杀上了昆吾大陆,使得昆吾大陆血流千里,许多宗门覆灭,直到昆吾大陆的九位大能联手镇杀,才将这个秘境之中走出的人除掉,所以昆吾的人害怕重蹈覆辙,九位大能便颁布法令,不得虐杀遗弃秘境之中的人,可是昆吾大陆如此宽广,岂是随意能够止住的,所以便对所有秘境设置了门,而且选出了一位守门人,世代承袭下来,碧落谷谷主便是守门人。”元清道。 “原来如此,那么这代的守门人便是萧白了?”萧鼎玄终于知道,仙渺究竟为何而死了,肯定是有人觊觎昆吾,想要穿过门进入昆吾,所以才设计陷害仙渺,动用自己的力量杀掉仙渺。 “不是。”元清摇头说道。 “不是,怎么可能不是,萧白不是仙渺唯一的血脉吗?如果他不是守门人,还有谁配做守门人?”萧鼎玄诧异的说道,守门人不是一脉相承吗,如果是这样萧白不是唯一的吗?为何此刻的元清会说萧白不是,他陷入了沉思之中。 “先谷主根本就没有孩子,准确的说先谷主的死,与萧白脱不了关系,萧白是昆吾人,他就是被人从昆吾那一道门之中丢出来的,那座门有着九位大能的封印,能够将萧白丢出来的人,绝对是一位恐怖的人,绝对不是我们能够得罪的。”元清道,萧鼎玄或许不知道昆吾之中那些人的恐怖,对于这里来说,一位自在天境便有如神仙一般,可是对于昆吾来说,自在天境算什么,那只是起步而已,元清知道那里的人,究竟有多恐怖,因为自己就是一个自在天境的高手,他自然清楚,实力越强,更厉害的实力,就令人更加的胆寒。 “原来萧白不是他的儿子,难怪他那么对他,现在想来一切都是可以理解了。”萧鼎玄似乎已经明白了一切。 “你想必已经猜到了那个人是谁?他连仙渺都可以舍弃,何况是一个萧白。”元清道。 “真的不是靖王?”萧鼎玄还有最有一丝稻草,可惜元清摇了摇头,靖王的势力不多,只有深云宫跟傲雪剑宗,这些萧鼎玄一直都知道,深云宫跟皇室牵扯如此之深,这个靖王萧鼎默有着很重要的作用,但他的所有动作萧鼎玄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萧鼎玄自是知道萧鼎默的动作,也知道自己的儿子跟萧鼎默走的很近,可是对于萧鼎玄来说,这些人来说根本不能威胁到他,他此刻希望萧鼎默能够给他一个惊喜。 “如果你觉得他有那个本事,就可以这么认为。”元清随意的说道。 “他的野心从来都是那么大,看来朕错了,错在不该对他那么仁慈,现在朕恐怕很难收拾他了。”萧鼎玄自然知道,那个人究竟有什么样的本事,连碧落谷都已经消失在了他的手中,还有什么是他不能做到的呢? “自然,他的手中还有一个人,便是禅尊,别看他在三尊之中排行第三,可是他的武功非常恐怖,就算是我也没有把握真的能够胜他。”元清一脸忌惮的说道,这个世上能够令他忌惮的人本就不多,足以可以说是唯一一个罢了。 “你来此地,也是希望朕能够正面与他接触,这一次看来是要与他动一动了。”萧鼎玄似乎下了什么决心一般。 “去哪里?”上官紫觞看着萧白,现在她就像是一个听话的妻子,跟在了萧白的身后。 “去碧落谷,答应过你,从此避开俗事的纷争,隐居碧落谷。”萧白看着她很认真的说道。 “你真的愿意跟我一起退隐,你可是武林之中公认的第一高手公子白?”上官紫觞很开心,对于她来说,一个男人为了抛弃自己的名气,如日中天的身份,选择退隐,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上官紫觞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么高兴过,她也可以抛弃一切,与他厮守一生。 “当然,其实我也看透了这个江湖,早就厌倦了,碧落谷很美,就像是人间仙境一般。”萧白道。 “恐怕萧白公子想要退隐有些难了。”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落梅山庄的老者缓缓来到他们的面前,萧白很不喜欢此时此刻被人打扰。上官紫觞更加不愿意,奈何人已经来到了近前,尤其是在远处放了一辆马车,显然这个老者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你是?”萧白问道。 “落梅山庄的奴仆罢了,能够得见天下第一高手的风采,真是不胜荣幸。”老者一脸笑容的说道。 “落梅山庄的人,与我有何关系?”萧白诧异的说道,他与落梅山庄楚庄寒的交集,只有一件事情,那便是与潜龙潭的对决,除此之外他跟落梅山庄似乎已经没有了交集。也不算有仇,落梅山庄的庄主楚庄寒,也不会是一个为了一次决战的失败就会与他不死不休之人。说实话萧白很佩服楚庄寒,因为楚庄寒才是一个真正的江湖人,也是一个很会用剑的人,若这个江湖还有一个人令萧白值得尊重,那么这个人便是楚庄寒无疑。他的剑法很高,当日决战只是险胜了他,连萧白都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胜,他感觉楚庄寒的剑很厉害,当日决战他似乎没有动用更强的力量。 “庄主走了,临走的时候交代我给你一个东西。”老者缓缓拿着那一个木盒,来到了萧白的面前,木盒之上很清楚,那是一个盒子,上面的昆吾二字,显得无比古朴。只是听见走了这两个字,萧白皱了一下眉头,因为走了有很多种意思,有一种是萧白愿意想的,以楚庄寒的武功,想必世间也没有高手能够威胁到他。 “为何要给我?”萧白皱眉说道。 “不知道,庄主说过这个东西只有你有资格拿,因为你是唯一一个打败他的人。”老者一脸严肃的说道。 “你们庄主去了哪里?”萧白问道。 “不知道,也许走了,也许已经死了。”老者无奈叹息的说道,那些事情不是他这个糟老头子能够知道的,因为带走楚庄寒的那个人,就像是神鬼一般恐怖非凡。 “什么样的人,究竟能够威胁到楚庄寒,要知道楚庄寒的剑法世上无人能及吧?”萧白一脸认真的说道,当日自己的剑法能够胜得过楚庄寒,不仅仅就是靠了剑法,还有自己的内力远比楚庄寒深厚的原因。萧白这十几年来苦练易筋经,内功通玄,本以为世上已然无人能敌,可是遇见了令狐菲那样的高手,他才知道世上除了内功之外,还有不可思议的力量。 “那已经不是人了,也许你看了盒子之中的东西也许就明白了。”老者自然也不知道,因为楚庄寒不会告诉他任何的事情,楚庄寒来自昆吾,他是来这里磨练意志的,所以不会告诉别人他来自昆吾。 老者说完这几句话就已经走了,似乎这句话不是说给萧白听得,而是自己。老者走了,萧白拿着手中的那一个盒子,似乎很是沉重,他缓缓打开了那一个盒子,里面竟然是一部玉简,玉简这种东西在这里的确已经很难见到了,就在萧白打开玉简的那一刻,盒子之中的玉简竟是化作了一道光芒射入了萧白的脑海之中。 “怎么回事,你没事吧?”上官紫觞无比担忧的来到了他的面前,只见萧白已经愣在了那里,此时他的脑海之中已经浮现出一部玉简,仿佛与自己的脑海已经融合到了一起。 “没事。”萧白说道。 “真的没事?明明有东西进了你的脑子之中啊,你不会傻了吧?”上官紫觞可是无比担忧,她明明看见有东西进了萧白的脑中。 “放心了,我没事。”萧白笑着说道,他当然不会没事,而且是事情很大了,因为传入脑海之中的玉简,乃是一部秘籍,不过不是武功秘籍,而是修行秘籍。其实修行跟练武本就很相像,只是修行修的是气,天地之间的灵气,像这个地方已经是荒芜秘境,灵气已经少的可怜,不过现在萧白想到了碧落谷,碧落谷地处深山,有了一个泉眼,那里便是灵气,现在萧白想死的心都有了,他竟是浪费了这么多的灵气。若是用当初那些灵气,用这部灵诀修行,现在他怕是已经踏入了自在天境。 “我们去哪里?”上官紫觞说道。 “碧落谷,尤其是不能耽误,一点也不能。”泉眼现在应该恢复了许多灵气,加上那几枚灵果,他相信很快就能够将这部灵诀练到入门。 “你好像很高兴?”上官紫觞看着萧白说道,她很担心萧白,因为萧白接触了连她自己都看不明白的东西,可是萧白很高兴。但是上官紫觞知道,普通人有普通人的幸福,越是难得的东西,越是残酷,江湖的世界如此,那么更加厉害的世界呢?上官紫觞知道,那是什么样的世界,她的眼眸之中非常担忧萧白。显然上官紫觞也隐瞒着什么东西。 “的确很高兴,等回了碧落谷之后再说吧。”萧白没有与她细说,因为有些事情多说似乎也是无用,现在萧白只想着脑海之中那一部金灿灿的灵诀,没错,这部灵诀每一个字都散发出金色的光芒,仿佛就是在诉说着它的神秘与重要一般。尤其是这部灵诀的名字《大道衍生诀》,萧白听起来就觉得是很厉害的修行宝典,这楚庄寒怎的将这部灵诀留给了自己,这么重要的东西,若是萧白,肯定舍不得给别人,楚庄寒跟他根本就不熟。殊不知,这部灵诀乃是楚庄寒最神秘的灵诀,为了这部灵诀,他被人送入了荒芜秘境,就是害怕楚庄寒天生剑骨,又得到了高深灵诀,修为一日千里,撼动他的位置。殊不知楚庄寒从来都不在乎那个位置,他只在乎剑,而且这部灵诀他自己也不能修行,毕竟他不能蕴灵,这是昆吾大陆人人知道的事情,可惜他不给楚庄寒留下任何的余地,否则这部灵诀也不会被楚庄寒送给萧白,他宁愿这部无上宝典留在荒芜秘境之中,也不会将它带入昆吾境之中。 第八十一章 萧鼎文 “七杀尘空的昆吾之钥已经拿到了,剩下的几个人可都不好对付。”一间很小的茅屋之中,木门紧紧关着,无论是什么人来,都不会将这扇木门推开,而在茅屋之外,一座有一丈有余的篱笆墙,不算是很高。但是那一座院门也不是很高,别人可以轻易的迈过篱笆墙走入院子之中,可是不会有人敢这么做,因为这么做是对里面那个主人的不敬,没有人敢对他有一丝的不敬,所以他很就不敢,银面黑色斗篷,可以看的很清楚,他不是一个会尊重别人的人。但他不敢对茅屋之中的人不敬,因为不敬他的人,都已死绝了。 “七杀尘空,老朋友了,这些老朋友死一个少一个,真的是很无奈。”里面的声音无比沧桑,叹息了一声说道。 “挡路者总是要被清楚的。”银面人无比认真的说道。 “为什么他们总是不理解我,人之所以是人,就是因为人有追求,若是连最简单的追求都没有了,跟死人还有什么区别。”茅屋之中的人声音之中是那般的坚毅,仿佛世间的一切,就本该执着,人为了自己的追求,可以抛弃一切。 “北疆的战事失利,玄铁重骑已经退守北云城,要不要我们出手帮一下小侯爷?”银面人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毕竟谁都不能猜中这个人的心思。 “有什么好帮的,不经风雨,焉能成长,武林怎么样了?”他似乎丝毫都不在意北疆的事情,他现在只追求一件事情,北疆的事情已经不能牵绊他。 “黄泉山之战,令狐菲重创正道武林,琅琊剑宗宗主丰华,天宁宫宫主邱郎,皆死在了黄泉山之下,其余的势力也都是死伤惨重,在黄泉山之战之中活下来的怕是十中存一,今后武林怕是要与黄泉山为尊了。”银面人低沉的说道,原本的计划可不是这样,原本以为黄泉山定会死伤惨重,却不曾想到黄泉山之战,超出了他们预想的范畴。 “原以为抛出黄泉卷,能力令令狐菲元气大伤,倒是令我刮目相看,令狐菲肯定是知道黄泉卷的瑕疵,推敲出真正的黄泉卷,不得不说她是一个武学奇才。当日怕是在闭关,到了极其重要的地步,所以不得不拖延各大势力的围剿速度。”茅屋之中的男子一脸平淡的说道,仿佛就是一个看戏的看客,随意的点评着戏台的一切。 “这上官雄实在是太废物了,武林这些门派也都是乌合之众,拖拖拉拉的,否则哪会给令狐菲突破的机会。”银面人一脸不屑的说道,仿佛这些武林宗师在他眼中,就是一些不入眼的废物一般,此等傲气江湖之上,怕也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七杀尘空,何等英雄,若不是令狐菲闭关,也不会下山阻止正道联盟,若不是你去了,还真的能够被他撑住几天,届时令狐菲出山,他又不用死,这才是大胜,可惜令狐菲晚了一步,我拿到自己想要的了。”茅屋之中的人一脸满足的说道。 “不过我遇见萧白了,他的武功当真恐怖,一身内功通玄,如此年纪,武林之中怕是无人可及啊。”银面人有些担忧的说道。 “毕竟是那个世界的来人,肯定会有不凡之处,只是没有想到他能够将蝉眠神功练成,这倒是令我意外。”男子沉声说道。 “不是蝉眠神功,当日他动用的内力,绝对不是蝉眠神功的力量,他的内力很奇怪,仿佛是由自己身体爆发出来的。”银面人一脸疑惑的说道。 “莫不是学了第二种武功,难道是从那里出来的人给的?”屋中男子的声音一惊,守门人已经死了那么多年,昆吾之钥破碎,那里的门可以令人随意进出,可若是这边的人想要进去却是很难,若是没有昆吾之钥,便是死路一条,毕竟这边的人实在是太弱了,弱的可怜。他亲眼见到了那个人,将萧白认出门之外的那个人,漩涡之中的那个人,轻蔑的一个眼神,犹如九天帝尊,亿万苍生皆是蝼蚁一般,此等蔑视的眼神,着实令他心惊肉跳,仿佛那个人想要杀他,仅是一个眼神就够了,那已经不是人了,只有神才会那样恐怖,或许都是超越了神一般的存在。 “应该不是,若是那里的东西,不至于那么弱,虽然凭借内力差点杀了我,但他的内力似乎不用经过丹田,而是依靠全身的经脉,运力所致,摧枯拉朽,好像是将内力储蓄在了体内之中一般。”银面人认真的说道。 “如果不是,他怎会练这样奇怪的内功?”屋中男子疑惑的说道。 “说实话,若是他苦练蝉眠神功,或许现在已经达到了丹虚玄境也说不定。”银面人眼中倒是无比佩服的说道。 “你以为我真的会把蝉眠神功给他吗?他只不过拥有前四层的心法,不过能够将蝉眠神功练到这个境界,着实不易,若是他练成完整的蝉眠神功,怕是连我都不是其对手,本想让他造成一点用处,起码那些人可以找到他,将他培养出来对付我,却不曾想,那些人竟是如此无情,连她唯一的血脉都丝毫不顾及,他们都说我无情,这些人有何尝不无情?”茅屋之中的声音怎是无比恼怒的说道,那些人本就自命不凡,忠心耿耿,可是她真的死了之后呢?却也不见一个人真的对她忠心,每一个人都会有着自己的想法,想一想,她为了那些不值得的事情,死在了自己的面前,当真值得吗?对于他来说,一点也不值得。 “他的体内有狼丹。”银面人提醒道。 “那又如何?狼丹本就不是常人能够消受的,若是毫无狼族血脉,吞下狼丹,只会爆体而亡,当年为了得到狼丹,可废了我不少心力,却不曾想,狼丹对我没有丝毫的用处,本想看看狼丹在他体内会怎样?却不曾想,这么多年了,狼丹竟是没有丝毫的变化,反倒是被狼红雨那个丫头吸收而去,造就了她的自在天境,真是废物。”茅屋之中的男子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吱,木门已经打开,一阵狂风吹进了屋中。里面端坐着一个人,一个灰白长发的男子,尽管此人脸上尽显沧桑,但依旧可以看出他眼中的那种深邃锋利,犹如利剑一般,似是要穿透苍穹一般,他缓缓站起,若是被人看到,一定会惊讶无比。尤其是东都之中的那些人,因为他在东都赫赫有名,他叫做萧鼎文,不错便是玄天侯爷萧鼎文,就是已经死了十几年的萧鼎文,谁曾想他不曾死,而且还活的很好。这一切的幕后,都有一个人,就是萧鼎文,把萧白放在东都,告诉天下人,萧白是自己的儿子,是他跟仙渺的儿子,他就是要将那些人引出来,可是一个都不曾出来。他的目的一直都只有一个,就是昆吾之钥,为了昆吾之钥,他不惜设计杀死了仙渺,那一个自己深爱的女人,奈何昆吾之钥碎成了七块,被当时仙渺身边碧落谷的七位强者夺走,一人一块,三尊三王,六人一人一块,最后一块落在了七杀尘空的手中。如今他已经拥有了三块,还有四块不曾出现,道尊太清的一块,元尊元清的一块,三王之一的白王白欢乐的碎玉已经被他拿来,剩下的还有尘王碧星辰,云王洛云生的碎玉,论武功三尊要高于三王,经过了那么多年,萧鼎文坚信道尊太清,元尊元清定能踏入自在天境,因为禅尊已经跨入了这个境界,他坚信这两个人定能跨入这个境界。至于三王,定也是逍遥地境的巅峰高手,碧落谷若是没有惊世骇俗的实力,怎会担任守门人之职。 “那接下来呢?我们要对付谁?”银面人问道,接下来要面对的可不是简单的人物,那可是三尊三王,银面人可是知道那几个人的恐怖,虽然禅尊在他们这一方,成为了萧鼎文手中的一把刀。但是道尊跟元尊,可不是好对付的人物,而且双王至今都没有一丝的消息,尘王碧星辰,云王洛云生,就像是消失了一般,仿佛世间根本就没有这两个人的影子,至于道尊太清,他们已经探到了,在北渊山闭关。连藏在北渊山这样的极寒之地之中,都能够被他们探得,可是却找不到双王的踪迹,这无疑是让萧鼎文最为恼怒的事情。因为最先解决的至少是双王,毕竟他们的境界,至少还不曾达到自在天境,而且萧鼎文的心思深沉的可怕,丝毫不弱于一个自在天境之下,银面人相信,就算是一个自在天境,绝对也会败在萧鼎文的身边,萧鼎文的布局实在是太可怕了,他从来都是不亲自出手,将整个江湖掀动的血雨腥风,江湖之上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有关,这十几年来,江湖几乎都是在他的掌控之中,可是江湖根本不知道还有这样一个人存在,可想而知萧鼎文的可怕。 “我那个好哥哥,怕是要亲自来对付我了,我们就先对付元尊。”萧鼎文的眼中出现了一抹冷冽,他知道如果世上还有一个人能够猜到他,便只有那一个身为皇帝的长兄了。能够从皇位争储之中,厮杀出来的人,绝对不会像看起来那么简单,他们从来都没有真正的较量过,这一次算是要真正的较量,皇帝萧鼎玄拥有整个汐国的力量,而他呢?也有自己的力量,他丝毫不惧萧鼎玄,心中倒是对萧鼎玄有着一份期待,因为如果世上还有一个人能够威胁到他,便只有这个萧鼎玄了,不到万不得已,他真的不想跟自己的这个哥哥对上。可是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选择了,因为元尊元清已经站在了皇帝那一边,当初如果不是自己暗中出手,说不定自己的这位哥哥,还会放过仙渺,他知道当年萧鼎玄看见了仙渺,定是喜欢上了她,如今为了仙渺,与自己为敌也说得过去,毕竟自己喜欢的人,死在了自己手中,这种感受怕是很难受。 “元尊可不好对付,如今已经跟东都那位联手。”银面人有些担忧的说道,银面人自恃武功超群,可是也不敢轻视东都之中的那个人,那个不会丝毫武功的皇帝,也许江湖武林之中的那些所谓宗师高手,不曾将那个皇帝放在眼中,但是银面人知道,这个皇帝若是看着那么简单,他也不会坐在那个位置那么久。 “不好对付,才有意思。”萧鼎文的眼睛之中,变得无比阴鸷,又是在嘴角之中露出了一丝笑容,只是这一丝笑容,这一丝笑容,就像是恶魔的微笑,会令人汗毛胆颤。 寒风呼啸,将要入冬的天空,显得更加阴沉了起来,冷冽的寒风已经多了几分刺骨,树上的枯叶已经快要凋零,当最后一片残叶落下,也预示着寒冬将要来临。一袭白衣,犹如仙人的他,住在了一个小小的道观之中,坐落在东都郊外一座小小山坡之上的小小道观,这座道观都不知道已经被人遗弃了多久,可是他住在了这里很舒心。谁能想到这样的一个人,甘愿住在一个如此破旧的道观之中,从外面一看,山坡之上的那些石梯,都已经布满了青苔,若是不注意,很可能滑倒,若是滑倒绝对会滚落山坡。虽然山坡的坡度不算那么高,但一个人是可以滚下去的,就算是滚到山脚,也会无比顺畅,山中的树木不是那么茂密,尤其是看到了残叶披散的大地,寒风刮过簌簌作响,枯寂的石梯,才是唯一通到道观的地方,木门之上似乎被类似藤蔓之物的植物牵绕,整个小小的木门,上面都是干枯的藤条,若是春夏之际,这门上定是葱郁逼人,可是将要寒冬,万物凋零,连东都之中的话都凋零不再。咯吱,推开了院子,院子不是很大,院子的地上,都是一块块砖头,错落有致的组成了一个八卦之图,可以从那些石砖之上,看出这个地方已经有着许久的历史。那些石砖能够经过岁月的风霜侵蚀,而不曾黯然几分,反倒是更加的坚硬发亮,倒是令人诧异,只是他似乎不是来诧异的,他是来找人的,来找一个人,一个白衣如仙的人,一个无比厉害的人。 第八十二章 养剑弑父 “山中无来客,来客皆不善,看来是来夺命的。”盘坐在八卦中央的白衣谪仙一般的元清,叹息了一口说道,原本皇帝是想他住在东都之中的,但是他是一个不愿意住在那种金碧辉煌的殿宇之中,更享受不了俗世繁华,所以一个人住在了这样的道观之中。倾听寒风呼啸,看尽满山残叶飘落,仿佛也是能够在这种枯败的天地之中看出一抹生机,他是一个热爱生命的人。寒冬将至,万物凋零,天地已然黯然失色,但是他知道,明年的春季,这里嫩芽吞吐芬芳,夏季之后,便会葱郁清香,所以他看到的不是寒风雕琢的枯败,而是满山葱郁的绿意,所以他很少杀人,因为杀人总是会污了这样的天地。他是元清,碧落谷的三尊之一,这片大地传着这一样一句话,武道通神,大道通玄,别人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可是他知道这句话的含义,所以他跨入了自在天境,他知道武道通神,说的便是自在天境之后的境界,大道通玄说的也许是武道的巅峰,但那不是他能够知道的,因为他知道自己穷极一生,也不可能达到那种境界,可是一个自在天境,对于这里来说,那便是巅峰了,可是他这样的巅峰高手,平生杀的人,一只手可以数得过来。 “不是,我不能夺命,因为我是来送命的。”声音轻柔无比,可以清晰的听见是一个女人,可是却是一身黑衣蒙面,也许是认为蒙了面武功会更强一些。也许是她的面容丑陋,不愿真面目示人,也许她认识元清,无论什么理由,元清都不在乎,一点也不在乎,因为来人不是他等的人。他在这里等着两个人,一个便是来杀他的人,一个便是来问他的人,杀他的人自是觊觎昆吾之钥的人,来问他的人,肯定是萧白,萧白肯定会有很多话想问他,可是萧白没有来,从来都没有来。 “何为送命?”元清皱眉说道。 “要么送你的命,要么送我的命。”她只有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可以看得见,眼眸之中似乎蕴含这无尽的星光,可是那种坚定的目光,似乎不会改变她的想法,她只会为了自己的目的,似乎她生来就是为了这个目的一般。 “为何你不愿意用真面目示人?”元清没有回头,但是他知道来人蒙面,一身黑衣,女子不知道他是如何知道的,可是她丝毫不在乎,因为她只关心自己的事情,而元清似乎是背后长了眼睛,想知道就知道一般。 “等你杀了我,自然可以看见。”哐啷一声,要种的剑已经出鞘,剑是一柄普通的精钢长剑,剑身之声的纹路清晰可见,剑身涌动的寒光,森凉逼人。寒光之中似有隐隐血光涌现,这是一柄杀过人的剑,而且是杀了许多人的剑,能够握着这样的剑,显然也是杀人的好手。准确的说,她就是一柄剑,一柄普通的剑,一柄杀人的剑,就跟她持着的那柄剑一样,除了要命,只会要命,这便是她。 “你叫什么名字?”元清叹息了一声说道。 “欢欢。”黑衣人简单的吐出来两个字,这便是她的名字,可是元清却是无动于衷,因为他不曾听过这个人,可是如果有别人听到这两个字,便会无比骇然,因为欢欢不仅仅是一个名字,她是一个剑客,一个杀人的剑客,死在她剑下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天下最厉害的五位杀手之中,其中有一个便是她,木鸡已经被银面人逼去对付萧白。但萧白是何等人物,木鸡岂能轻易杀掉他,木鸡跟了他许久,在医仙谷见到萧白出手之后,就不敢出手了,木鸡算是杀手界的耻辱,先是被楚庄寒吓的不敢出手,后是萧白,如今江湖已经没有了木鸡的名号,他此刻已经逃命去了。毕竟他可不想被银面人追杀,被那个人惦记上绝对不是一件好过的事情。 “很好听的名字,这样的名字不该配一柄杀人的剑。”道观似乎已经不再是那种超然世外的清净,只有一种肃杀的寒气,杀人的地方,杀人的黑衣人,杀人的冷肃之气,就算是屋外的残枯大地此时似乎也已经陷入了无尽的寂灭之中,看不到丝毫的生机。这种感觉不好,对于元清来说,很不好,这种感觉就是这个欢欢给他的感觉,欢欢是一个多么好听,多么欢快的名字,这样的名字,似乎不该跟死亡扯上关系。可惜她就是与死亡为伍,她那芊细的小手,似乎握住手中的剑柄都有些吃力,但她的剑刺出那一刻,绝对不会令人失望,因为她的名字,欢欢,欢乐的欢,可是她似乎从来都不曾欢乐过,她的名字在剑榜排行第三,谁能想到一个剑榜第三的人物,竟是一个绝顶的杀手,还是一个娇细的小姑娘。 “名字就是名字,配不配什么,都不是你能够决定的,所以你还是去死吧。”欢欢的声音依旧充满了杀气,剑已经刺了出去,元清是高手,自在天境的高手,当今武林,就算是一百个萧白,也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他肯定不会死在欢欢的剑下,就算欢欢隐藏实力,但是她也不可能是自在天境的高手。欢欢的剑,充满了杀气,她的剑没有梅二那般快如闪电,没有楚庄寒那般完美无缺,所以她的剑更加不可能杀了元清。可是错了,哪里错了,不知道,没有人知道,因为剑已经刺穿了他的胸膛,贯穿了他的心脏,一个自在天境的高手,就这样被人贯穿心脏,可是他没有死,鲜血浸染他的衣袍,一片血色蔓延胸膛,但是他还没有死。就在他将要出手的那一刻,就在他的劲气震碎了欢欢面巾的那一刻,他愣住了,他使不出任何的力量,她的面容是那么熟悉,那么美丽,她是何鸢,不错就是何鸢,被萧白从逍遥岛带回来的何鸢。她是欢欢,她为什么是欢欢,萧白不知道,元清为何愣住,他知道,因为那张脸实在是太熟悉了,熟悉到脸他自己都已遇见了那个人,那一个自己的挚爱,一个狼族的少女。一个在和煦的阳光之下,奔跑的少女,阳光形成了光束,落在她的身上,那一刻,生命充斥着无限的生机。所以他愣住了,他以为再次见到那张脸,但是那不是她的脸,所有他死了,本该活下来的他,生命却在流逝。 “能够让我摸一下你的脸吗?”这是元清的要求,最后一个要求,不知为何,她的身躯愣住了,因为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元清的手已经缓缓抚摸到了她的脸,他心中十分的苦涩,原来这就是那个人是手段。那个人真的好狠,就算是魔鬼也不及他阴狠,是啊,他连仙渺都可以杀掉,还有什么做不了的,元清知道,这个欢欢就是他的女儿,肯定是他的女儿,因为那张脸实在是太像了,果然是算无遗策,他输了,输的心服口服,这便是他报复自己的手段,报复自己替他找了一个敌人,还是自己的兄长,他的身躯倒了下去,缓缓闭上了眼睛。碧落谷三尊之一的元尊,竟是这样死了,说出去又有谁会相信。 “又是一个老朋友倒地,真的很可惜。”木门之中,缓缓走入了一道身影,赫然便是萧鼎文,他似乎有些遗憾的看着元清的尸体,而身后跟着的银面人,眼眸之中对他敬若神明,那可是自在天境,对于他来说那是高不可攀的强者,竟是成了一具尸体。 “欢欢不辱使命。”缓缓无比恭敬的跪在了地上。 “很好。”萧鼎文很欢喜,缓缓走了过去,伸手去拍了一下半跪在地上的缓缓,仅仅拍了两下,却不曾想,一支细如牛毛的细针,从手指之中,刺入了欢欢的身体之中。 “为了叔叔,什么都是值得的。”她眼眸之中欢喜雀跃,似乎这个时候,这两个字就像是一种无上的奖赏一般。 “你知道他为何不出手吗?”萧鼎文却是盯着地上的尸体说道。 “不知道,他很强,若是出手我必死无疑。”欢欢不懂,若是这个人出手,她不可能活着。 “他很厉害,非常的厉害,厉害到捏死我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一般,我不喜欢这种感觉,很不喜欢,可是又能怎么办,只能找到他们的弱点,除去他们,而你就是他的弱点,这些年收养你,培养你,让你做各种各样的事情,使你变得很重要,其实都是为了今天,为了杀他,因为这世间只有你一个人能够杀了他。”萧鼎文笑着说道,仿佛是在欣赏一件非常值得高兴的佳作,只是欢欢皱着眉头,因为萧鼎文从来都不是那么话多的人。 “为什么?”他的话,欢欢从来都不曾质疑过,替他杀人,替他去打探逍遥岛,利用逍遥岛,跟在萧白身边,都是他的指示,若不是萧白将她放在了侯府之中,现在恐怕依旧跟着萧白,她就像是一根钉子,每一次都能够深深的扎在他需要的地方,她想要得到这个男人的认可,可是现在不是认可。 “因为你是他的女儿,你的母亲就是死在了我的手中,我杀了你母亲,从她的襁褓之中将你抱出,只是为了让你有一天杀死你的父亲。”萧鼎文的声音就像是魔鬼一般缓缓传入了欢欢的耳中,这个人是他的父亲,难怪他会愣住不出手,可是她毫不犹豫的出手杀了他。欢欢就像是被雷劈了一般,她不信,不停的摇头,可是萧鼎文笑了,笑声就像是魔鬼的声音,一声一声传入了她的耳中,那是真的,这个人就是她的父亲。啊,她大叫,嘶吼,用力的持剑,想要刺入她的胸膛,噗,鲜血从口中吐出,她倒了下去。她回想到了萧鼎文拍在她肩膀的那两下,她不甘心,非常的不甘心,就算是倒地,她也要爬过去,此时她的脸色很狰狞,眼睛血红,身上的青筋发红,恐怖非常,就在他脚前三寸之地,她一动不动,怒瞪着已经发红的眼珠,失去了气息。 “三寸,果然没有错。”萧鼎文很满意的说道,三寸就是三寸,他一寸都不会算错,这便是萧鼎文的恐怖,萧鼎文杀人不用武功,有时候不用武功杀人才是最恐怖的。 “你会不会觉得我是否太残忍了?”萧鼎文平淡的说道,平淡到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一般,淡淡的对着身后的银面人说道。 “不,所有挡住父亲的人,都要死。”银面人一脸坚定的说道,他便是萧云,能够叫萧鼎文父亲的只有一个萧云,除了萧云没有第二个人,银面之下自然就是萧云,北疆的那个萧云不过是一个替身罢了。所谓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谁能想到一直跟在了萧鼎文身边的这个人竟是萧云,可是萧云绝对不敢在他面前表现的一丝不恭敬,越是了解自己的父亲,越是明白他究竟是多么可怕的一个人。连他都不知道他培养出来的欢欢,竟是只为了杀元清,要知道当初培养欢欢的时候,他们都是一起的,杀人放火的事情,他们一起没有少做,原本以为他是为自己培养杀人的剑,现在看来错了,自己把这位父亲想的实在是太简单了,恐怕剩下的那几位他都有对付的法子,如果还有一个人能够令他忌惮,只有皇帝萧鼎玄了。 “好好将他们葬了吧,毕竟是与你一起长大的。”萧鼎文平静的说道。 “碎玉不在他身上?”萧云诧异的说道。 “自然,他自知没有本事留住碎玉,如今只有放在了我那位大哥手中,除了他也找不到第二个能够守住碎玉之人了,他倒是一个明白人。”萧鼎文一脸随意的看着他说道。 “那要不要我去一趟皇宫?”萧云道。 “怎么,你想去死了?”萧鼎文皱眉说道。 “皇宫没有高手能够留得住我。”萧云的眼眸之中无比自傲的说道,他练的也是蝉眠神功,当日杀尘空用的就是蝉眠神功,尘空不停的叫着蝉字,就是想说蝉眠神功四个字,可惜他不明白为何蝉眠神功会成为杀他的武功。 “那你就太小看皇宫了,皇宫我自有办法对付,现在你的首要任务就是找出双王的下落,无论是谁,也不能阻挡我。”萧鼎文冷冷的说道。 “明白。”萧云无比恭敬的说道,他们不仅仅是父子,还是君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就算现在萧鼎文要他死,他也只能死,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对于萧鼎文来说,任何人都不能阻挡他前进的脚步,就算是仙渺都已死在了他的手中,何况是萧云,萧云可不觉得自己在萧鼎文的心中要重于仙渺。 第八十三章 道源境 荒山,充斥着无尽的荒凉,天地之间,本不该有生机一般,连绵无尽看不到任何的尽头,这样的天地之中,就连空气都多了几丝荒芜。而就是在这样的山脉之中,竟是不停的传出几声嘶吼之声,西部蛮荒之地,人很少会来这里,里面蛮兽居多,极为凶险,但是诸多宗派都会派遣弟子前来这里试炼,培养他们的杀戮之气,修行者之路,就是在无尽的杀戮之中走出来的,所以当年那些宗派才会不停的闯入荒芜之境虐杀人,对于他们来说,杀什么都不会比杀人来的痛快,修行者的世界之中,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可是昆吾大陆广袤无垠,有的不仅仅是人,就说这西部蛮荒之地,蛮兽之多数不胜数,其中有许多蛮兽更是无比凶戾。就算是昆吾大陆那些大能者,也不是其对手,尤其是越深入,厉害的蛮兽自是更多。 “求求你放过我们,我们可是碧云峰的弟子,若是杀了我们阁下可是要被碧云峰追杀的。”四五个青衣弟子,此时都跪在了地上,对着一个衣衫褴褛,身形枯瘦,满脸阴鸷的,胡络遍布的大汉求情。大汉的背上背着一柄漆黑的玄铁剑,眼眸之中的阴狠之气,显然并非善与之辈,而这种场面,在昆吾大陆最是常见不过,尤其是在这西部蛮荒之地,前来历练的弟子,最该小心的不是蛮兽,而是人,因为人才是最凶狠的禽兽,比任何蛮荒的蛮兽都可怕太多太多了。 “呸,一个小小的碧云峰,老子会放在眼里吗?听清楚了老子叫做独孤桀。”大汉一脸暴怒的说道。 “阴邪剑客独孤桀?”此时四五位弟子眼中惊骇,尤其是其中的两位女弟子,她们的模样还算精致清秀,这个独孤桀乃是一个散修。所谓散修便是无门无派的人物,他阴邪剑客的名号自是可以知道此人的名气不算好,他时常出没在各种凶地之中,专门猎杀那些前来历练的宗门弟子。男的直接杀死,女的也会被他蹂躏致死,此时两位女弟子,自是无比害怕。许多宗门弟子曾经追剿独孤桀,奈何此人逃命的本事有些厉害,他自然不敢面对那些各宗的天骄,可是那是弱一点的弟子,比如他们五个,就不是独孤桀的对手。因为独孤桀乃是货真价实的道源境巅峰强者,快要跨入了虚神境的高手,要知道一个虚神境,可是一个小派宗门势力的宗主,他们这些弟子本就还只是超凡境,差距实在是太大了,若是遇见了那些昆吾大陆的天骄,此时这个人还敢站在此处吗?自是不敢,可惜他们实在是倒霉,西部蛮荒之地的外围,竟是遇见了这个阴邪剑客。 “独孤大侠,这两个女人便送给你了,我们肯定不说出去,回去以后不可不提,就说她们是死在了蛮兽手中,望独孤大侠放过我们。”其中一个男弟子无耻的说道,三个男弟子连连称是,此时那两个女弟子更加害怕了,心中已经来不及对这些男弟子的痛斥,因为人一旦到了这种绝境,什么样的本性都会暴露无疑,他们三个就算此刻独孤桀要他们自相残杀,也会毫不犹豫。 “啊。”两个女弟子大叫了起来,因为独孤桀直接拔下来背后的铁剑,挥剑一斩,三颗头颅滚落而下,直接落在了两个女弟子的身前,尤其是睁大了眼珠盯着她们,仿佛死不瞑目,着实令她们害怕不已。 “老子要的东西,还需要你们三个废物送吗?放心,我对女孩从来都是很温柔的,不会难般粗鲁。”独孤桀的目光立刻换成了淫秽的笑容,两个女弟子此时瑟瑟发抖,眼角泪水直流,曾经听说过哪门哪派的女弟子,被这个人蹂躏致死,却是不曾想到,她们也会成为其中之一,就算害怕也已经不能改变什么,毕竟她们连入圣都没有,在昆吾大陆之中,算是最底层的修行者,就算是死了,也不会有人在意,就算是小宗门之中,死了一些入圣境弟子,都不会在意,何况碧云峰,可是有神玄境大能坐镇的,算是二流的宗门。 “你的运气似乎很不好。”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两个女弟子似乎听到了一阵天籁之音,只见独孤桀的身后几丈之地,一人一剑站立在了那里,白衣飘飘墨梅鲜艳,剑穗在微微飞扬,蛮荒之地的风,吹了过来,都是有着一分荒芜之气,可是也不过微微的掀起了他面额之前的一缕头发。来人当然就是楚庄寒,谁能想到楚庄寒会出现在这蛮荒之地。 “你是谁?”独孤桀的眼角阴毒的望着楚庄寒,他感觉不到楚庄寒身上有任何强大的气息,也看不透楚庄寒的境界,所以才有些迟疑了下来,因为他害怕楚庄寒是一位天骄。 “楚庄寒。”楚庄寒冷冷的吐出了自己的名字,那是简单的三个字,独孤桀没有听过,昆吾大陆的所有天骄之中,没有这个名字。 “小子,你找死吗?”独孤桀阴邪的说道。 “出剑吧。”楚庄寒不是一个喜欢废话之人,只是默默的看着他,独孤桀一愣,握住剑柄的手,更加的用力了,漆黑的剑身之上,鲜血缓缓滴落,咧开了嘴角的笑容,眼中的阴冷无比浓郁。他不会轻易杀了这个小子,他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而那两个女弟子,此时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楚庄寒身上,二人根本不敢有丝毫的动作,因为她们怕一动,独孤桀就会先杀掉她们。 “你的剑倒是很奇怪,仿佛不是昆吾大陆的剑,这样的剑细的跟筷子一般,也能杀人吗?我这剑乃是用天外玄铁,加上道源之火锻造七七四十九天而成,算是一柄灵兵了,而且我看你身上没有灵气波动,我可是道源境巅峰强者,想要杀我,怕是有些难度吧?不如这样吧,今日你我就算没有见过,这两个女人,我也放过如何?”独孤桀淡淡的说道,就在他要动手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东洲楚家,有个二公子从荒芜秘境之中回来,眼前的此人身上没有灵气波动,定是楚家二公子无疑了。独孤桀是一个很小心的人,他只要嗅到一丝的危险之气,就会立刻示弱,若是示弱不成便会逃命,说真的他根本就不害怕楚庄寒。毕竟楚庄寒在他眼中不过是一个废物,他害怕的是楚家,楚庄寒身为楚家二公子,不可能孤身前来蛮荒之地,肯定是暗中有高手随行,所以他害怕自己一出手,就被藏在暗中的高手袭杀,所以才如此客气。 “你不配用剑,所以你要死。”楚庄寒的话永远都是那么简单明了,冰冷的态度,已经将独孤桀的退路封死。 “没有回旋的余地?”独孤桀阴冷的说道,只不过回答他的只是简单的摇头,此时独孤桀的眼眸彻底阴冷了下来,眼眸之中杀意迸发,现在他只想要最快的杀掉楚庄寒,他不曾感应到强者的气息,肯定是强者离楚庄寒有点远,他最快杀掉他,然后去逃命,还是可以做到的,所以立刻一跃而出。 “开山裂。”独孤桀大喝一声,铁剑高举落下,灵气汇聚,聚成巨剑从天空之中斩落,就算是天空似乎都能够被他斩成两半,此等滔天的气势,便是道源境,道源境的恐怖自是常人不可及,楚庄寒知道,这样的实力,在汐国已经可以是横扫无忌,就算是杀尽秘境之中的所有人,也是轻而易举。可是他是楚庄寒,他是剑榜第一,在那里他是剑榜第一,在这里他也要是用剑之人的第一,剑出鞘,剑起剑落,快如闪电,谁说楚庄寒的剑不能快,楚庄寒的剑,不仅能快,而且快到已经超越了世间的一切,若是梅二遇见此刻的楚庄寒,绝不会有一丝的机会。剑回鞘,人转身,天空之中的独孤桀落下,只是在脖子之上多了一道剑痕,两个女弟子瞳孔收缩,仿佛是遇见了鬼一般,不可置信的看着消失在了蛮荒之中楚庄寒的背影。 “哟哟,天下有名的废物,道源境巅峰的废物,竟是一剑杀掉,看来有人小瞧了你这位荒芜秘境之中走出来的人。”一袭花衣长裙,毫不在乎的坐在了一颗巨大的黄石之上,缓缓摆动着穿着花靴的两条细腿,娇铃似的眼眸,饶有兴趣的盯着楚庄寒,一袭白衣的楚庄寒站在了黄石之下,黄石很大,也很高,足以十几丈之高,仿佛这边蛮荒荒芜之地,就像是自家后花园一般无比舒心惬意。居高临下,仿佛要把楚庄寒看透一般,可是怎么看都看不出楚庄寒有任何奇异之处,能够得到的不过是两个废物二字罢了,就算楚庄寒杀了道源境巅峰的独孤桀又能如何?依旧不过是厉害一点的废物而已,独孤桀这样的废物,见了他也是只有逃跑的份,修行界之中,散修能够达到独孤桀这样的境界,已经是很难得了,可惜在他们这些天之骄子眼中,依旧是蝼蚁。 “你回去吧,我要去深处看一下。”楚庄寒一脸冰冷,望着蛮荒的深处说道。 “你想去找死吗?蛮荒深处,就算是帝尊境的强者,都有陨落的可能,别以为杀了一个独孤桀就真的天下无敌了,修行者的世界,可不是以前你待的那个乡下地方,这里每天都有几千几万人死,这里的残酷远非你的想象,尤其是这种蛮荒深处,几千年来埋葬在这里的大能,一千,也有八百了。”女子的眼眸之中出现了一丝着急,毕竟蛮荒之地凶险异常,就算是她这样的强者,进入蛮荒试炼,也不过是在蛮荒中层地区试炼,根本不可能进入深处去。里面强大的蛮兽很多,起码也要神玄境之上的境界前去,就算楚庄寒能够杀了独孤桀,也不过道源境实力,修行者的境界,一个境界便是一片天。就算是一个境界之中的人,也是强弱不一,在她眼中楚庄寒想要到蛮荒深处之中走去,无疑就是去送死。 “你既然不想去,那便回去吧,我不知道你的实力有多强,你也不知道我的剑有多利,我需要到深处去磨练我的剑,这里的气候跟蛮兽,很适合我的剑。”楚庄寒很少跟别人解释他的意图,只因为这个人乃是楚家派来保护他的。而且是他的妹妹楚娇儿,本来是不该她来的,奈何她想要行走天下,本身实力丝毫不弱于那个要保护楚庄寒的长老,甚至还要更强一些,毕竟昆吾大陆的天骄,本就是万中无一的天才,实力早已达到了很厉害的境界。 “好大的口气,你当真要去找死?”楚娇儿的脸色之上出现了一抹恼怒,说实话她可不是想要保护这个废物前来的,家族为了令他迎娶无上剑阁的首席弟子林霜双,不惜耗费资源为他洗髓。如今洗髓却是连原本的境界都洗没了,令家族之中的一些长老非常不喜,他曾在无上剑阁站了三天,林霜双都没有见他。可想而知林霜双根本就不愿意见他。如今更是将一身实力洗没了,好在他的剑法倒是提升了几分造诣,但依旧是蝼蚁而已,若是那个独孤桀不那么废物,也不会死的那么快。她本就是为了好玩前来的,若是回去岂非无聊。 “若是不想那么快回去,你可以去游历一阵子,至于我是否会死在蛮荒深处,就不用你担忧了。”楚庄寒缓缓说道,随后转身而去,朝着蛮荒深处进发,他本就不想一个人跟着他,而且是一个丫头,因为他不是一个很有耐心应付别人的人,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妹妹,昆吾大陆之中,亲情似乎不是那么重要,实力才是最重要的,如果自己是一个天才,恐怕楚家上下也不会对他那么冷漠。所以他才会选择剑,剑,是孤独的,剑是寂寞的,他要承受的远比常人想象的更多,一个新科状元需要十年寒窗苦读,一个顶尖剑客呢?需要承受无尽的孤独与寂寞,原本一个状元难的多上几十倍。 第八十四章 雪巅大战 “陛下,城外郊林山坡之上,看见了元清的尸体,元清已经死了。”御书房之中,一个老太监恭敬的走入了里面,对着皇帝说道,这位皇帝身上气息没有,身形枯瘦,就在元清来了之后,皇帝便将那五位守护者请了出来。而这位太监同时五位守护者之一,五位守护者都是皇城最神秘的人物,实力高深莫测,光是一个已经不弱于元清,但他们只能算是有那个战力,因为他们不算是真正的自在天境的高手,只是他们都是太监,练得一身罡气功力,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所以能够做到刀枪不入的境地。 “唉,元清终究还是低估了那个人,看来他真的是没有死。”萧鼎玄终于松了一口气,但同时也悬起了一颗心,毕竟萧鼎文实在是一个可怕的人物,他已经死过了两次,两次都将自己骗了我过去,如果有一个人萧鼎玄不想为敌,那么此人便是萧鼎文无疑。 “元清的东西他怕是志在必得,陛下当真要与他做对,毕竟那个东西给了他,也与汐国没有任何的关系。”太监再次对着他说道。 “昆吾的事情,朕查了一二,竟是记载在了禁典之中,千年之前昆吾的人,曾经从昆吾山脉之中,进入这片天地大肆杀戮,血染苍穹,谁又能够知道竟还有昆吾这等残酷之地。”萧鼎玄有些震撼的说道,没有想到元清所说的事情真的有记载,有道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现在身为汐国皇帝的他,不得不与他开战,因为昆吾之钥不仅仅对萧鼎文重要,对萧鼎玄更加的重要。昆吾境对他们这些世界的残杀,虽然平息了千年之久,但如果有一天他们有恢复了那种杀戮行为呢?如果他们再次来到了这个世界呢?谁又能抵挡他们,唯一令他们不能来到的只有一个方法,便是昆吾之钥,用昆吾之钥彻底关闭门,这样这片世界就能够与昆吾境彻底的分开,他们的那种担忧,便可以消失,除了很厉害的人,是不能够打开那道门的。他们知道这里已经是荒芜之地,也绝不会来到这里了。 “这都是陈年往事了。”老太监喃喃说道。 “如果有一天还有人来了呢?那些自恃骄傲的人,再次来到此处呢,对于他们来说,我们不过是蝼蚁,可以随意虐杀,蹂躏,践踏的东西,在他们眼中我们根本不配为人,若是再来一次呢?天下会怎样,这里的人又会怎样,只有掌控了昆吾之钥,彻底封住那道门,隔绝两个世界的来往,才能彻底的杜绝那种威胁。”萧鼎玄一脸正色的说道。 “明白了,所以你为了汐国,为了天下出手,而不是为了个人的私怨。”老太监终于明白,身为皇帝的萧鼎玄,不会轻易的出手,一旦出手,他定会是为了天下,为了汐国才会出手,若只是为了私怨,但不会为了仙渺与自己的弟弟翻脸,可是为了天下,他就可以了。 北渊的天地,依旧冰天雪地,就算是十轮烈日不停的照耀这片大地,也不可能将此处的雪地融化,仿佛冰雪是这里的世界。冰的石头,冰雪的山,只有心变成了冰雪一般寒冷,这样才是令人害怕的存在,太清就是在这里磨练自己的心,他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样的人,只要他的心还有一丝温度,那么他就会缺点,有了缺点,人就不是无敌的,他就会那个人击溃。北渊山已经很久没有看到雪崩了,雪山滚滚,犹如白色的云雾遮天蔽日,山巅之上,站着两道身影,同样是白发飘扬,同样的仙风道骨,同样的令人不敢直视,仿若天上的神明,天地崩裂一般的雪崩之势,只是在他们的脚下从颤抖一般。他们的强,已经超越了人的范畴,他们的强令人窒息,举手投足便可以撕天裂地,这便是自在天境的强者,一人便是道尊太清,还有一人则是禅尊玄尊,他们一模一样,唯一有点不同的是,太清的眸子黑白分明,玄清的眸子却是黑暗入髓,根本看不到一丝白色,这仿佛就像是一双魔眼一般。他们是兄弟,亲兄弟,而且是一对双生兄弟,太清从来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对自己的弟弟出手,这便是那个人的手段,用任何的羁绊,成为他敌人的破绽,从而击溃他们。所以元清死了,死的很干净利落,死的没有超出那个人的预想,因为从他想要杀元清那一天开始,他便已经死了,只是还没有死而已,太清也是如此,所以他控制了玄清,此时的玄清已经不是人了,而是傀儡,一具行尸走肉的傀儡,别说是太清,就算是那个人要他杀死自己,也会毫不犹豫,这便是那个人的手段,当年在碧落谷的时候,玄清可是他的挚友,唯一的挚友,一个人连自己最要好的朋友,都能够下如此黑手,还有什么能够阻挡他。 嘭,两道身影再次交织在了一起,天地再次颤抖,脚下再次雪山崩裂,空气中呼啸作响,犹如狂风吧卷动,身影立刻分开,滚滚雷声响起,噼里啪啦的,他们似乎已经站在了雷海之中,这便是自在天境的交锋,这便是世间巅峰的交锋。太清的脸色一冷,情绪没有一丝的波动,他的心已经跟这里的雪山一样,除了冷,还是冷,他为了准备这一天,准备了二十多年,他坚信已经将所有的破绽都磨平了。世上绝对没有什么能够威胁到他,这样他才能无敌,他才能杀死那个人,所以他压着玄清打着,手中的拳头,几乎撕裂了虚空,噼啦啪的,似乎携带着空中的闪电,落在了玄清的周围,玄清眼神空洞,只有盲目的挥拳而上,仿佛就是一具战斗机器。嘭,嘭,嘭,一拳,一拳,狠狠相互砸着,每一次散发的劲气,犹如利刀,割着他们身上的衣袍,割着他们的血肉,鲜血不停的飞溅着,可是拳头依旧狠狠的砸落,他们丝毫不曾后退一步,一拳一拳砸在了他们各自的胸膛之上。太清的心已经冷了,已经冷的心,怎会感觉到疼痛,玄清更不懂,因为他连灵魂都已经死了,只有一具躯体,还能感觉到痛吗? “这便是自在天境的力量?”远处,很远很远的地方,一座雪峰之上,面戴银面具的萧云与萧鼎文站在了那里,他们看不到战场,只要靠近那里百丈范围,就算不被雪崩掩埋,也会被两个滔天强者交战散发的余波撕裂,有多少人便会死多少人,这便是自在天境的恐怖,准确的说,在这片天地,自在天境已经算是神了,高高在上的神,可惜这些人不会运用自己的力量,白白浪费了这一身犹如神一般的实力。看到了战场,萧鼎文的心更加坚定了,他一定要穿过那道门,一定要进入那片天地,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看一眼,那里的巅峰境界,成为高高在上的神,他知道那里一定是一个神仙的世界。可以得到一切,可以永生,那里是一个仙境,可以随意拿捏他们这些人的生死,所以他才会那般疯狂,若是被他踏入那个世界肯定会令他崩溃,可惜他的想象与那个世界是不同,可为了这个想象的世界,他已经疯狂了,因为他觉得只要踏入那个世界,他便是神仙了。 “没有人可以阻挡我,没有人可以,我放弃了帝位,只想要登天成神,我永远不会忘记,当年那个人的目光,那么藐视苍生,那么高高在上,除了神,找不到第二种解释,昆吾便是神界,只有踏入了神界,才能得到永生,才能主宰凡人的命运,所以我要成神,这有错吗?没错,这没错,如果那里有一片天地,那为何我要诞生在这个世界,为何那个萧白,却是可以诞生在那里,肯定是神将他送入凡间历练,为何仙渺不敢杀了那个萧白,就是觉得那个人太强,仙渺说过那位是封印门的大能之一,一个人能够活千年吗?不能,肯定不能,只有神,神才能活到千年不死,所以昆吾是神界,只有到了昆吾才能成为神。”萧鼎文双拳紧握,碧落谷是一个很美的地方,他在那里过了许久,直到有一天,碧落谷守护的那道古朴大门之中,泛起了一阵光芒,一个巨大的漩涡出现,漩涡的尽头,萧鼎文看到了一个人,一个中年男子,伸手将一个婴儿抛入了漩涡之中。而那个中年男子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的那一刻,是那么随意,是那么怜悯,是那么无视,所以他要去那里,要去神界,他要成为一个与他一样的人,他要告诉那个神,人可以胜天,人也可以打败神,可是阻挡他的是仙渺,所以仙渺死了,他决定了的事情,没有人可以阻挡,没有人,阻挡他的人,都已经死了。 “父亲的宏愿,别人不懂,但我懂,任何的宏伟野心,都需要付出,就算是帝位也是血流千里,何况是成神,就算是用整个苍生作为牺牲,也是值得的。”萧云一脸激动的说道,仿佛就像是一个疯狂之人,也许只有疯狂之人,才会无比疯狂。 “不过这太清在北渊待了这么多年,心肯定与这里的冰雪一般寒冷,想要玄尊杀掉他,有些难了。”萧鼎文有些担忧的说道。 “父亲不是还有一个人,有了那个人,想必就算寒冷的心,也会出现一丝温度。”银面萧云一脸掌控了一切的说道,他很自信,不过他不是对自己自信,而是对自己的父亲萧鼎文自信,就算太清的心冷如寒冰,他也有破绽,他也能唤起温度,所以太清会死,今日谁也改变不了结局。 “让她上去吧。”萧鼎文缓缓说道。 雪山之巅雷电大作,宛如人间烈狱,可是就在另外一座雪山巅峰,一道霓裳白裙缓缓踏足在了那里,赤足踏在了雪地之上,她的玉足竟是比白雪还要雪白几分。似乎也不会在这里感觉到寒冷,抹额之上,悬挂着一刻蓝色的晶石,她的眼眸犹如星辰一般璀璨,一袭白色的衣裙,宛若飘飘仙子,在雪山之巅旁若无人的翩翩起舞,丝毫不顾及周边的那些毁天灭地般的雪峰碎裂,周边就像是一个人间仙境,而她就处在了人间仙境之中。周边的两道身影,毁天灭地的交战之中,突然一道目光射在了旁边的雪山之巅,看到了那一道翩翩起舞的身影,他一愣,嘭,一拳狠狠的砸在了胸膛之上,噗,一口鲜血飘出,一拳挥出,巨大的力量将身前的玄清逼退,他的眼角再次瞥到了那道身影,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可是真的有道身影在哪里,只是下一刻,拳头狠狠砸向了雪山之巅,拿到身着霓裳羽衣的身影。太清一惊,只能闪身挡住,嘭,玄清的拳头又是狠狠砸在了太清的身上,一拳一拳,不停的砸向了太清的身体。玄清可是自在天境的绝顶强者,虽是肉拳,看似没有威势,但一拳足以开山裂石,若是普通人的身体,早就已经碎成了十几块,死的已经不能再死了,身后的那个女子,依旧不停的翩翩起舞,仿佛生下来便是要跳舞的。而玄清的拳头不停的轰向了那边,他的目标似乎改变了,不停的冲向那个女人,可是太清却是拿着自己的身体当着了那个女人,轰,轰,一拳比一拳威力更大,嘭,太清的身体狠狠的砸在了雪山之巅,整个雪山立刻被轰碎,女子的身躯随着飞雪一起飞了出去,太清伸手抓出了她,只是当他看到女子的那一刻,眼眸之中浮现出来一抹阴冷,她心中总是会对一个人女人有一分温度,刚才这个女人在雪山之上翩翩起舞,她的舞姿像极了一个人。 “他也喜欢仙渺?”萧云叹息的说道。 “是啊,他很喜欢仙渺,如果世上还有一个人能够令他有意思温度,那么就是仙渺无疑。仙渺是一个任何人见到都会喜欢的人,碧落谷的那些男人,心中都是有些对她有些爱意,所以他们最大的破绽,便是这个女人。”萧鼎文道。 第八十五章 骄横 “可惜那个女人不是仙渺,为了这个人丢掉性命肯定不值得。”萧云淡淡的说道,为了女人丢掉性命自是不知道,可是这个世界之上,情痴总是不会少的,太清就是一个情痴,所以哪怕这个女人只有一分像仙渺,他依旧毫不犹豫的挡在了面前。哪怕他知道仙渺已经死了二十几年,可是依旧会挡在那个女人的面前,这种人就是傻子,杀的不能再傻,所以这些傻的人总是死的很快。 “你现在是花一般的年纪,为了在这雪山之巅跳一段舞蹈,值得吗?”太清嘴角的血丝已经涌流了下来,他的手已经抓不住那个姑娘的手了,那个女子很美,真的很美,可是她不是仙渺,仙渺已经死了,世间不会有第二个仙渺。他想要救上来,可惜已经做不到了,身后的玄清,眼神之中空洞无神,身影凌空而起,头朝下,脚朝上,一拳轰下,狠狠砸下,这一拳太清已经没有任何的力量阻挡,也已经不可能阻挡。可是他的手,已经仅仅的握住了她的手,只是因为这个女子的眉宇之间,有一丝那个女人的轮廓。巨大的拳力,没有携带丝毫的劲气,可是这一拳落下的时刻,就撕裂了周边的空气,一道黑色的裂缝凭空出现,就算只是简单的一拳,竟是能够撕裂虚空,这等实力当真是无人阻挡。一个人的内力就算厉害到了极致,都不可能做到,也不能做到,只有自在天境才能够做到,嘭,拳头落在了太清的身上,手已经握不住,就算是一片树叶已经握不住了,所以他的手放了那个女子,女子最后心中是疑惑的。明明是为了这个人而来,明明是为了他死而来,可是为何他却是如此执着,不曾将她放开,明明将她放开,就可以有活路,可偏偏却不能放开,这不是送死吗?他看着不像是很蠢的人,可是为何这般愚蠢,望着女子落下雪山之下,他露出了一丝微笑。 “现在只差那两只老鼠了,那两只老鼠才是最难找的,就算我有滔天的手段,连人都找不到,也是无用,这才是聪明人。”萧鼎文随意的说道,有句话说的好,逃避虽然可耻,但是却有用。洛云生与碧星辰来两个人,虽然选择了逃避这条路,但是却是最有用的,而且他们是非常出色的逃避之人,已经二十多年了,连个影子都不曾找到,这才是令萧鼎文最无奈的。 “放心,就算是将整个天地翻出来,也要找到那两个人。”萧云一脸坚定的说道。 “娇儿,你怎么回来了?”一座洞府面前,楚娇儿无比恭敬的说道,楚娇儿无比骄横,一身实力惊人,已经是虚神境后境之人,以楚娇儿的年纪,加上她的境界。无论怎么看,都是昆吾大陆的绝世天骄,要知道就算是一些人修行了几百年,都不曾迈过道源境的门槛,修行者的世界,越到后面,就越是难得,死在了楚庄寒手中的那个独孤桀,也已经修行了一百多年,可是他停留在了道源境巅峰三十年之久,不曾跨入虚神境。可想而知虚神境的突破是何其艰难,楚娇儿能够跨入其中,这等境界已经拥有几千年的寿命,可是境界给的寿命,不见得就能够活到那个时间。昆吾大陆从来都不缺天骄,因为世上死的天骄数不胜数,只有在血之中,存活下来的人,才有资格担得起天骄二字,所以那些天骄看别人都算是废人,这便是原因,就算是与他们一样的人,甚至一些比他们还要强大的人,都会被他们斩落,所以他们才觉得自己配得上天骄二字。 “那个他要去蛮荒深处,我拦不住,所以回来了。”楚娇儿有些委屈的说道。 “他要去蛮荒深处,当年他去荒芜秘境从家族密库之中带走了一部灵诀,可是家族灵诀都在,没有带走。”秘洞之中沧桑的声音有些疑惑的说道。 “这个我知道,家族密库之中那本《大道衍生诀》消失了,想来他带走的是这本灵诀,这本灵诀不在家族记载之上。”楚娇儿道,大道衍生诀乃是家族密库之中一部无人可练的灵诀,许多家族天才,都会不甘心要修习这部灵诀,可是没有一个人能够用这部灵诀蕴灵入道,所以才会觉得这部灵诀是无用之书。 “他离开昆吾只带走了一部无用灵诀,这部灵诀虽然无用,但也是一部上古灵诀,能够修习肯定是奇才,但庄儿似乎也不能修习,回来的时候带回这部灵诀了没有?”洞中之人问道。 “没有,似乎留在了荒芜秘境之中,要不要回去取来。”楚娇儿道。 “不用,这等无用之物,留下也是废书罢了,也许荒芜秘境之中出现一个惊天伟岸的奇才也说不定。”洞中声音不在乎的说道。 “那等荒芜之地,怕是找一个修行者都极难,还要出现一个奇才,不是笑话吗?”楚娇儿娇铃笑声响起,一脸不屑的说道。 “一千年前的那件事情忘了,当初那个人杀上上清天,击败许多天骄,斩杀许多强者,就连一位大能都被他斩杀,最后有五位大能联手,才能镇杀他,此后九位大能出手,将那些荒芜秘境封住,不得让昆吾境的人进入其中屠杀,以免重蹈覆辙,但还是有许多的小势力之人,偷偷前往一些秘境之中杀人,尤其是那些拥有灵气的秘境之中。”洞中的男子有些无奈的说道。 “那处秘境,灵气已经稀薄到几乎没有了,若是再过一些时候,怕是已经没有了,陷入了枯竭之地,再过几千年,秘籍便会消散的。”楚娇儿倒是有些替那个秘境之中的人松了一口气,那里的秘境已经不可能有人蕴灵入道。昆吾大陆之中还有许多人,都是不停的朝着那些秘境虐杀凡人,因为千年的时间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人们似乎已经忘记了那个杀上上清天的人了。上清天乃是昆吾大能联手打造的,凌驾昆吾之上,许多大能都是在那里闭关。每一个家族,称之为顶尖的,必须要在上清天有一位大能,那等人物已经是大道通玄之人,万古不朽也说的过去,此等人物别说在其他秘境,就算是在昆吾也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千年前的那个人。就算杀上了上清天,可是也不过到了门前罢了,根本就不曾惊动那些上清天之中那些人。 “这些事情不是我们能够管的,昆吾的事情都已经多的管不了了,还管得了秘境的事情。”秘洞之中的人无奈的说道。 “那无上剑阁林霜双呢?他在剑碑之前站了三日,林霜双见都不见,连一个答案都不想给,虽然二哥他不能蕴灵,但剑道通神,已经能够剑斩道源境之人,也不算是废物了。若是不想,又何须如此折辱,莫不是以为我楚家真的是好欺负了不成,过几天我到要去无上剑阁看看,这个林霜双当真迈入神玄境了没有。”楚娇儿却是一脸不甘心的说道。 “你平日里在楚家骄纵蛮横便也罢了,无上剑阁可不是楚家的地方,你要去闹,可没有人帮你。”洞中的男子有些无奈的说道。 “我可不怕,若是他们恃强凌弱,想来楚家的那些老家伙也不愿意,至少那些人我可都不怕,我的目的便是林霜双,就算我不喜欢他,但至少他是楚家的二公子,也不是随意任人侮辱的。”楚娇儿无比坚定的说道,一旦她认定的事情,就算是洞中之人,也不能改变,尤其是他现在正在闭关,冲击玄妙之境,如此重要的时刻,岂能跟这个丫头分心,这毕竟是楚家唯一的小公主,也许楚庄寒不算是天骄,但楚天寒可是天骄之一,如今已经是虚神境巅峰,已经触摸到了神玄境的门槛,与那个林霜双乃是齐名的人物。 “小姑娘,你担心那个臭小子?”湖边的一棵绿树之上,鬼仙一脸慵懒的躺在这里,旁边站着的乃是上官紫觞,每一天都无比担忧的看着那泉眼之中。碧落谷是一个很美的地方,在这里看不到任何一点秋天寒风的踪影,更是看不到任何一丝天地残败的迹象。只是那一个碧湖更绿了,湖边的落叶缓缓落下,漂浮在了湖面之上旋转。在鬼仙的眼中,看着这里的景色都是一种享受,可是上官紫觞显然心不在这里,因为萧白来了之后,就在这里闭关,一直闭关。 “他都已经要退隐了,为何还要练武?”上官紫觞有些不懂的说道,明明萧白已经选择退隐了,为何还要练武。 “这人的一生总是要做一些事情,一个人比如一辈子在砍柴,让他不砍柴了定会不习惯。杀猪的屠夫,如果让他改变,也是难以改变,人嘛,一旦闲下,就是如此,若是不让他做一些事情,那么就会无聊,尤其是练武之人。练武一旦成了习惯,想要甩脱是一件很难的事情。”鬼仙倒是非常理解,如果萧白到了他这样的年纪,也许骨头都懒得动了,但萧白很年轻,这样的年纪,谁不想一窥武道巅峰的境界,哪怕他不在乎武林之中的那些虚名,可若是让他不练武的确是很难的一件事情。 “只是他这次的练武,令我越来越不安,总是觉得心中隐隐跳动,仿佛有什么事情发生一般。”上官紫觞一脸担忧的说道,自从来了这碧落谷,本该心神宁静的她,总是随意能够感觉到一丝不安,仿佛永远不能将自己的内心安静起来。 “也许已经有什么事情要来临了。”鬼仙的眸子之中,似乎有了一丝的波动,仿佛真的在担忧什么事情发生一般。 “你似乎有什么事情隐瞒着我们。”上官紫觞是一个很敏感的人,如果鬼仙是一个想要隐于世间的人,那么也不会有这些波动。上官紫觞知道,这个鬼仙肯定有什么秘密,萧白不曾问过,因为萧白从来都不是一个好奇之人,可是上官紫觞不同。上官紫觞是一个能够从一堆沙子之中找出芝麻的人,就算是大海寻针,若是她想,也是能够寻到。这便是上官紫觞的执着,上官紫觞是一个很少被人欺骗的人,唯一欺骗过她的人,只有傲雪剑宗的庄凌雪,可是那是她甘愿被他欺骗,因为想要骗她真的是很难,如果还有一个人能够欺骗她,或许便只有萧白了,一个女人会被男人欺骗,也就是说她很爱那个男人。 “有吗?没有,没有。”鬼仙立刻从腰间拿出了一壶酒,灌入了口中,整个脸色立刻变红,眼神迷离,似乎已经醉了。像他这样的酒鬼,总是会醉的,而且他想要醉的时候,他醉的也是最快的,上官紫觞无奈了,也许一个人醉的时候容易说真话,可是一个酒鬼,要是醉了,你想要问他一件事情,只会听到醉话,那是酒鬼,能够跟鬼沾边的肯定是鬼精的人。上官紫觞还想再问,可是已经不可能问出什么了,只能坐在了湖边,这个湖原本没有名字,可是上官紫觞来了之后,就将这个湖命为碧落湖,原本与鬼仙争执了许久。这乃是碧落谷,鬼仙认为不是所有的东西都要叫做碧落,而且这湖翠绿如玉,湖水更是如同蕴含了许多灵气,碧落黄泉,碧落二字衬托不出此湖的灵韵之气。此湖他要唤之灵韵湖,使得他们争吵不休,最终鬼仙争不过上官紫觞,毕竟人家可以算是碧落谷的女主人了,所以此湖便叫做碧落湖了,因为这件事情上官紫觞可是开心的三天三夜不睡觉。 “听说你的剑是天下最快的。”上官紫觞不是跟鬼仙说话,因为鬼仙已经不会说话,他不想说话的时候,就算是什么人也别想撬开他的嘴,这里似乎只有两个人,一个鬼仙,一个自己,但上官紫觞知道,这里还有一个人,一个可以说话的人,能够在碧落谷神出鬼没的人,只有一个。 第八十六章 碧星尘 湖面之上,似乎泛着阵阵的涟漪,似乎水底之下,有着许多的东西,碧落湖的湖面很是平静。如此平静的湖面之上,泛起涟漪形如莲花一般,即是美丽,可是这些美丽的东西,在上官紫觞的眼中,只是过眼云烟罢了,但是那一刹那的绚丽,就已经足够美丽了,涟漪不需要绚丽,它会消逝,有人凝视湖面,也不会关心这个湖面涟漪,究竟是第几个,因为在人的眼中,涟漪就是涟漪,无论是大的,还是小的,都是如此,不会有人关心。剑亦是如此,就算是用剑的那个人,也不会数自己的剑,因为一剑是剑,十剑也是剑,所以空气之中落下了一片树叶,不是很快,但是一柄剑刺穿了树叶,随后抽了回来,这柄剑快吗?快,为什么快,因为就是快,一个人用剑刺树叶不是很难,只要是练剑三载之人,就能够轻易的用剑刺中落叶。能够刺中树叶不是快,因为就算剑不是很快,也能刺中,可是刺中树叶,将剑抽出,就显得有些难了,而更难的是剑刺出且收回,连那一片树叶落下的趋势都不曾改变一分,此等快剑便是世间罕有。但也不能算是最快的剑,但能够做到此等快剑当今江湖已经不超过五人。 “这样够快吗?”声音依旧冰冷无比,一袭黑衣已经缓缓来到了树下,傲然的站在了湖边。 “的确是很快,我连你的剑都不曾看到。”上官紫觞拿起了那片树叶,只见树叶之上出现了一个一指宽的洞。上官紫觞将树叶横起,根本看不出这树叶曾经被一剑刺穿过,要说他的剑不快,怕是已经找不到人可以媲美了。 “江湖之中能够看见我出剑的人,恐怕也是没有几个。”梅二傲然的说道。 “这个老头很奇怪。”上官紫觞却不再说下去了,她知道自己肯定不在那几个人之中,梅二的剑,恐怕就算是天下第一剑客楚庄寒都要无比忌惮,何况自己是一个武林之中连名头都没有的人物。 “的确是有些怪。”梅二也肯定的说道,因为梅二知道,现在的鬼仙肯定没有醉,而且还再听着他们说话。 “江湖又有什么新鲜事情了?”上官紫觞问道,如今的碧落谷之中,也就只有梅二可以随意进出,外面的事情也只有梅二能够知道。江湖虽然已经与他无光,但至少能够听一下也是好的。 “黄泉山战役之后,武林元气大伤,两大宗师战死黄泉山,傲雪剑宗的黄梅身受重伤,回到宗门之后不治身亡,其余各宗也是死伤惨重,傲雪剑宗的庄凌雪,独挑大梁,想来以后势力便会急剧下降,退出一流势力的范畴。”梅二道。 “傲雪剑宗,也会没落吗?”上官紫觞听到了傲雪剑宗,眼中出现了几分异样的神色,毕竟傲雪剑宗与她的纠葛依旧是很深的。 “不仅仅是傲雪剑宗,黄泉山大胜,接下来武林之中,怕是要承受黄泉山的疯狂报复了。”梅二道。 “武林动荡,本就是千百年来亘古不变的江湖定理,究竟是谁为正道,谁又为魔道,谁又能评判呢?”上官紫觞嗤笑了一声说道。 “正与魔,奸与邪,每个人的见解都不同,可是每个人又都觉得自己不会是奸邪之人,黄泉山未必都是魔道,正道之人,也未必都是正道,真正的正道,本就该立于天地之下,俯窥天地,傲然挺立,无愧于心,彼时身上浩然正气,自是令人折服。”梅二道。 “一身浩然正气,可天下有这样的人吗?”上官紫觞问道,此为正道,可若是这才为正道,天下有这样的人吗?上官紫觞想不出这样的人,一个都没有,也许这样的人,跟武学奇才一样,万年都见不到一个。甚至连武学奇才都远远不及,因为上官紫觞见过的人之中,从来都不会有一个人,能够身具浩然正气。 “也许有,也许没有。”梅二也怀疑的说道。 “除了这些事情呢?”上官紫觞道,难道除了江湖的事情,外面就没有别的事情了。 “近日江湖之中有一个人非常活跃,已经连杀了两个通天人物,听闻是原碧落谷的人物,一个叫做元清,一个叫做太清。”梅二缓缓说道,只是当他说道这两个词的时候,似乎醉倒了树下的鬼仙,眼角一怵,腿脚也是不由自主的抖动了一下。 风吹的更加和煦了几分,吹动湖面泛起了阵阵鳞波,白衣如雪,落在了湖面之上,就连梅二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出现的,上一刻,他还不在那里,可是下一刻,他就出现了,犹如蜻蜓点水一般,湖面泛起一道波纹。仿佛他人未到,波纹就已经绽放开来,碧湖将他的身影倒映在了湖面之上,萧白自是修**道衍生诀,那可是灵诀,不是武功秘籍,不是为何他竟是能够将大道衍生诀修习的极快,加上灵泉的灵气,还有灵果的辅助,他硬生生的将大道衍生诀练到了第一层。大道衍生诀乃是上古灵诀,昆吾境之中楚家何等天才,都没有修习的资格,可是萧白却修习了,而且这么快能够进入第一层,就算是放在昆吾境,也是令人骇然的速度,他已经是一位自在天境的高手,身上的易筋经内力已经消失而去,连萧白都感到无比奇异,自己的易筋经内力竟是对修行有着奇特的裨益,将自己推向了自在天境,仅仅是肉身的力量,就已经令人咂舌,动静之间,便可撕裂虚空,萧白感觉到了自己前所未有的强大,站在了碧湖之上的萧白,宛如仙人,白衣阙阙,悠然自得,连鬼仙都睁开了眼眸,眼角流出了一丝泪水。 “自在天境,自在天境,想不到残身竟是还能在这里看到一位自在天境的诞生,一切都是命。”鬼仙的眼睛散发出来精光,他是一个酒鬼,从来都是浑浑噩噩,可是今天这样的目光他从来都不曾出现过。 “他还,还是人吗?”上官紫觞望着站在了湖面之上的萧白,实在是不敢相信他就是萧白,他站在了湖面之上。身上根本没有一丝内力涌动,可就是这样的人,站在了湖面之上,只要是人都知道,踏入水中自是不能站在湖面之上,因为人会沉入湖中,就算是死人,或者活人亦是如此。萧白不是死人,他是活人,但依旧会沉入水中,如果是武林高手,自是能够运用内力,站在湖面之上,可萧白不是,因为他身上没有一丝内力,一丝丝都没有,也就是说他就是平静的站在那里。不是他不会沉入湖中,仿佛是湖水不敢将他沉入湖中,这便是他的不凡,所以他身上的仙气似乎已经可以展现出他是一位仙人。 “原来武道真的可以通神。”萧白一脸满意的说道。 “以你现在的力量,怕是连令狐菲也不是你的对手吧。”梅二也顿时感觉到了萧白的强大,如果以前还有一丝可能胜得过萧白,但现在的他连出手的想法都没有,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一丝胜的可能。 “倒是真的想跟令狐菲那样的高手斗上一斗,毕竟这个江湖高手实在是太少了。”萧白的身影在湖面之上,缓缓向前移动,他的身躯似乎就被湖水推动了过来,缓步踏在了岸边,站在了他们的面前。 “如果我让你斗上一个可怕的人物,你想要去吗?”躺在了树下的鬼仙,睁开了眼睛,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一般。 “看来她说的没错,你还真的有问题,不过我这个人从来都对别人的秘密没有兴趣。”萧白平淡的说道。 “如果这件事跟你有关系呢?”鬼仙看着他说道。 “跟我有关?”萧白皱眉。 “当然,这个人叫做萧鼎文,你说有没有跟你关系?”鬼仙望着他说道。 “萧鼎文?”三个人同时一愣,萧鼎文他们当然都知道,那是萧白的父亲,可是萧鼎文已经在十几年前死了,一个死了十几年的人,居然还能听到他的名字。萧白倒是对这件事有了一丝的兴趣,他可从来都不觉得萧鼎文真的是自己的父亲。 “萧鼎文,一个魔鬼一般的人物。”鬼仙的眼中满是恐惧的说道。 “他不是死了吗?”第一个问这句话的人不是萧白,而是上官紫觞,因为她知道萧鼎文是萧白的父亲。 “他可没有死,一直活的很好。”鬼仙几乎是咬着牙齿说道。 “你要萧白对付萧鼎文?”上官紫觞问道。 “自然,毕竟现在除了他恐怕已经没有人能够对付他了。”鬼仙点头说道。 “你是不是开玩笑?”上官紫觞问道。 “你看我像是开玩笑吗?老头子我开了一辈子的玩笑,可是临头要死总不会开玩笑,因为我很认真的在说这件事情。”鬼仙似乎已经清醒了过来,仿佛不再是那个酒鬼,而是一个滴酒不沾的人,如果一个酒鬼给人这种感觉,那么他说的话总是能够有几分信任度。 “萧鼎文可是萧白的父亲,他为何要对付自己的父亲?”上官紫觞问道,这也是萧白想问的,不过先被上官紫觞问了出来,萧白忽然觉得,有时候身边有一个女人,似乎也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一件事情。 “为了自己的母亲,如果我告诉你,你的母亲是死在了你父亲的手中,他只是为了一个荒谬的理由,就杀了你母亲,这样的人你觉得还是你父亲吗?”鬼仙凝望着萧白的眼眸说道。 “这倒是挺有趣的,说来听听。”萧白从来不明白什么叫亲情,因为他相信亲情的后果已经很明显了。 “你的母亲乃是先谷主仙渺,我叫做碧星尘。”鬼仙缓缓饮下一口酒,仿佛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涌上了心头。 “碧落谷尘王碧星尘。”梅二一脸不可思议的说道,他可是听过自己的爷爷一脸崇敬的介绍着那些人名字的时候,那种敬若神明的神态,三尊三王哪一个不是神明一般的人物,梅二的爷爷不过是一个普通长老,那些人才是碧落谷最强的高手。 “你听过我?”碧星尘皱眉说道。 “听爷爷讲过。”梅二道。 “你爷爷是?”碧星尘问道。 “梅若寒。”梅二道。 “原来是他,他的武功不错,乃是上一代的长老,他的儿子也是很不错的高手,武功与尘空差不多,算是碧落谷很强的高手,只是当年的那件事情之中,死了很多的人,你的父亲也是其中之一。”鬼仙道。 “碧落谷就是被他弄没的。”萧白道。 “不错,连同你的母亲也是被他杀死的,虽然是死在了皇帝萧鼎玄的手中,但背后操纵的那个人便是他,若不是他鼓动皇室出手,碧落谷怎会落入这种境地,尤其是萧鼎文。”鬼仙道。 “他是一个武林高手吗?”上官紫觞问道,能够令鬼仙害怕,不,准确的说他是碧落谷的尘王碧星尘,碧落谷的三尊三王,乃是最强的六个人,就来先谷主仙渺都不是他们的对手,能够令碧星尘害怕的萧鼎文,得是多么厉害的一个人物。 “不知道,他从来不曾出手过,因为他只用一样东西便可以杀人,哪怕是最厉害的人,他也能杀掉,因为他的手段绝对是最恐怖的武功,在他眼中只要是人,就会有弱点,而人一旦有了弱点,那么就会死,他就是天下最会利用人的弱点之人。”鬼仙无比郑重的说道,萧鼎文的武功有多高,没有人知道,可是他的手段已经是人人皆知,每一个碧落谷的人,都是被他的手段残害的,他如此屈辱的躲了这么久,当年如此厉害的碧星尘,就算如今的武功不自在天境也是达到逍遥地境了。可是他却是一个酒鬼,几乎是已经废了的一个人,若是说他是碧星尘,谁会相信,想来也没有一个人会相信,也不愿意相信这样的人,乃是曾经位列三王之一的尘王碧星尘。 第八十七章 冷漠的萧白 “你要我对付他的理由,似乎还不够,我叫萧白,父母亲情似乎多我来说没有什么,他杀了我的母亲,似乎与我没有关系,毕竟那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萧白随意的说道,他对萧鼎文没有亲情,更是对碧落谷仙渺没有任何的情义可言,对于他而言,仙渺只是一个名字罢了。鬼仙愣住了,他自然知道萧白不是仙渺的儿子,虽然很少有人知道萧白的身份,但三尊三王却是知道萧白的来历,从门中出来的人,只能是来自那道门之后,而那道门之后便是传说之中的神界,那里居住的人,都是神,这也就是为何萧鼎文会疯狂的原因。他想要成神,他想要看一看那一片天地,因为他已经看透了这个世界,这片天在他的眼中已经很小很小了,一旦人觉得自己强大,觉得这片天容纳不下自己的时候,那么就会寻找另外一片天,哪怕那片天危险重重,可那又如何,危险可以令他的鲜血沸腾,令束缚他的牢笼,更加的宽广了起来。 “若果我给了你另一个理由呢?”鬼仙沉默了许久,看着萧白的脸色没有变化。他明白,一点也不明白,无论是怎样的人,听到了这样的事情,不会这般冷漠,听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不会像萧白这般冷漠,萧白的冷漠就像是萧鼎文跟仙渺,不过是两个名字罢了,所以他无奈,只能动用最后的底牌。他缓缓从怀中摸出了一块方帕,一个男人总是在怀中揣着一块绣了兰花的帕子,外人的眼中觉得此人是欠了情债,毕竟这种帕子只有女人才会有。但是这不是碧星尘的情人给他的,因为这帕子里面有东西,他用帕子包裹着,便是怕别人从怀中搜出这件东西,当别人从怀中搜出这个帕子之后,可能会觉得这是定情之物,所以不会过多的注意帕子,而帕子里面的东西摊开,放到了萧白的面前,那是两枚碎玉,淡黄色的碎玉隐隐泛着金光,但萧白的目光却是汇聚在那一方帕子之上。有时候连上官紫觞都觉得萧白总是能够将重点看错,是不是故意的。 “这方帕子的绣工精致,怕是出自名家之手,可是你将自己情人的帕子赠予我是几个意思?”萧白眼中有些不喜的说道,这句话说出,梅二那古井无波的脸色皱了一下眉头,上官紫觞掩嘴嬉笑,似乎觉得这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此时鬼仙的脸色很难看,就算是自己喝了二斤花雕,憋红了脸庞,也绝对红不过此时他的脸色,心中觉得此人是怎么达到这种境界,怎么会找到上官紫觞这样美丽的女人。若是鬼仙问出,萧白会回答一句,这还用找吗?这句话可能会气死鬼仙,因为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肯定会是无比认真的说。的确是不用找,因为上官紫觞是自己贴上来的,想甩都甩不掉,虽然他不觉得自己是俊朗无敌之人,但至少觉得自己的气质当世无双,若是他说出自己的想法,上官紫觞肯定会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因为萧白的气质,她着实不曾看到,一点也不曾。 “你难道只能看得到这帕子?”鬼仙一脸无奈的说道。 “玉的确比帕子值钱,可是碎了的玉,似乎一文不值,还不如一方完整的帕子值钱,你展示出来帕子跟碎玉,当然是最值钱的才重要,这等手段瞒得过他们,却是瞒不过别人。”萧白一脸肯定的说道。 “曾今有人很有钱,有人问他为何那么有钱,他对人说道,小富攒钱,大富敛财,而巨富那是不要钱,想来你就是那种巨富。”鬼仙一脸无语的说道。 “此话何意?”萧白皱眉。 “因为不要钱,不是他不需要钱,而是他做什么事情都不需要钱,吃饭不给钱,喝酒不给钱,全天下的钱都是他的钱。”鬼仙一脸正色的说道。 “这岂非是一个无赖?”上官紫觞似乎明白了什么,只是下一刻此话出口,便遮住了自己的嘴巴,这不是拐着弯的骂人言语吗? “所谓四海之内皆兄弟,我这个人是一个很热心的人,喜欢交朋友,一个朋友如此之多的人,怎会是无赖,一个无赖会有那么多的朋友吗?”萧白有些怒意的说道。 “前提是那些人真的把你当作了朋友。”鬼仙无奈的说道。 “好了,不跟你这糟老头子瞎扯,你这是**裸的嫉妒,像我这等英俊潇洒,朋友遍天下的人物,可谓是旷古绝今,所以对我**裸的污蔑,你好好说说这破玉,究竟有什么理由,让我对付萧鼎文?”萧白一脸大度的说道,只是他这话出口,上官紫觞仿佛是不认识这个人一般,她着实没有想到,萧白竟是还有这样无耻的一面,不仅仅是上官紫觞,连梅二都觉得今天的萧白有些无耻,可能是萧白的武功进步神速,也将一些脾性暴露了出来,令他骄傲自大了起来。 “当年我们为了躲避萧鼎文的追杀,洛云生跟我一起,不仅废掉了自己原本的武功,更是动用了燃血神功,损耗了二十年的寿命,可惜洛云生已经死了。”碧星尘眼眸之中出现了一抹伤痛,他跟洛云生是很好的朋友,可是想要躲过萧鼎文的追杀,他们都知道,只是躲着是永远不可能躲得过去的,所以他们想到了极端的主意,先是想到了损耗寿命的邪功,二人同时想到了燃血神功,那是一门用了可以损耗寿命的邪功,可以促进一个人老的更快。也就是说,如果洛云生跟碧星尘用了这门邪功,他们的年龄就会比原本相差不大的那些人大了二十年。年龄不同了,人自然也就不同了,尤其是他们还找了两个非常合理的身份,比如鬼仙,原本鬼仙是有这样一个人,只不过被碧星尘杀了,所以他就成了鬼仙,当然牺牲最大的还是那一身的武功,碧星尘跟洛云生竟是生生废掉了那一身通天的武功。萧鼎文从来都不曾想过,他们竟是能够狠心将自己的一身武功舍弃掉,所以想要找到他们就极难了,毕竟萧鼎文寻找他们,第一条件便是武功,武功绝顶的人物自是首选,所以碧星尘跟洛云生从来都不曾让萧鼎文找到,他们极端的手段,却是很有效,对付萧鼎文,就需要这种极端的手段。 “能够将你们逼到如此境地,看来他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既是如此,看来我得会一会这个人,看他究竟能够厉害到哪里去?”萧白的眼眸之中出现了一道精光。 “这么说你愿意出手对付他了?”碧星尘的目光浮现出了一抹笑意,显然萧白的兴趣令他很高兴,萧白有了兴趣,那么这件事情就已经有转机。梅二已经说过,元清与太清已经死了,他已经出手了,他相信只剩下最后两枚昆吾之钥的碎片在自己的手中,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会得到这两枚碎片,他不知道自己还能瞒他多久,倒不如送给一个可以对付他的人,至少现在跨入自在天境的萧白,自是有资本对付萧鼎文了。 “当然,因为我不喜欢有人比我还厉害,尤其是对我出手过的人,东都的事情,肯定与他脱不了关系,这碎玉便是他想要得到的东西吧?”萧白不笨,他当然不笨,他很聪明,非常的聪明,他自然能够猜到碧星尘还有隐瞒。他自然也知道能够将碧星尘与洛云生这种人物,逼迫到如此境地的东西,肯定不是简单的东西,但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就算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他都不在乎,对于他来说不重要就够了。 “没错,这碎玉乃是七块,想来他已经得到了五块,剩下的只有这两块了。”碧星尘凝重的说道,能够拿到其他的五块碎玉,很不容易,尤其是三尊,道尊太清,元尊元清,禅尊玄清,这三个人的武功肯定已然是自在天境,就算是白王白欢乐,定也是逍遥地境巅峰的强者。一个人只要实力强到了一定的的境界,足以令人窒息,比如自在天境,就是一个可能令人窒息的境界,因为自在天境之下的人,在他们眼中与蝼蚁无异。可萧鼎文却打破了这个常规,就算是太清与元清突破了自在天境,那又如何,只要他们还不是神,那么就有弱点,有了弱点,杀死他们也就不是不可能,所以他们死了,死在了萧鼎文的算计之中。 “你答应过我,要隐居碧落谷的。”上官紫觞焦急的站了出来,她不想去江湖了,去那个令她恶心厌恶的江湖,再见那些令她生厌的人。尤其是自己的那个父亲,她的那个父亲,似乎也不比萧白的父亲要好上几分,如果上官紫觞有能力,想来他已经死了十次。 “是的,我答应过你,不过这次怕是要食言了,但这次我们一起去,将江湖之中所有的事情,都解决掉,我们所有的麻烦,你的跟我的,因为我这个人很不喜欢麻烦,非常的不喜欢。”萧白的认真的说道。 “我听你的。”上官紫觞的眼角湿润了起来,身子依偎在了萧白的胸膛之上,她虽然不想萧白走出碧落谷,因为她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总是觉得此次走出碧落谷可能会有变数。但萧白要走,她知道自己拦不住,因为萧白认定了的事情,不会有人拦住,不过他能够带她走,那是他已经在心中有了自己的位置,这不是自己想要的么?她还能奢求什么呢,不能了,已经不能了,她已经得到了太多太多,她不能奢求的过多,因为过多的奢求她不配拥有,她没有勇气诉说自己的事情,那些事情肮脏,她害怕萧白承受不了,她也不想自己回想起那些事情。但萧白似乎猜到了,但他没问,因为他不想自己痛苦,为了那些过去的事情痛苦。 “其实我的事情,似乎也不比你来的好。”萧白喃喃说道,仿佛不是对着上官紫觞说,而是对着自己内心诉说。 “找到了吗?”御书房之中,皇帝声音无比低沉的说道,最近的江湖实在是非常不太平,可是搅动江湖的那个人,却是一点痕迹都不曾让他抓到。萧鼎玄掌控了朝堂几十年,虽然拥有者仁善之名,但萧鼎玄是好对付的君王吗?自然不是,若是他好对付,那么也不会在那些争夺之中活下来,萧鼎玄可是才是尸山人海登上这九五之尊的,靠的是什么,也是与萧鼎文一样的铁血手段,如今的诸皇子之中,也就二皇子像他一点,不过也不及他当年的十之一二。萧鼎玄这些年掌控朝廷,似乎都快忘记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了,当他坐上这个皇位之时,觉得自己登上的时候,血流的实在是太多了,每当一个人登顶的时候,总会细想登顶之路,是否做的不够完美,是否有瑕疵的地方,所以他便会弥补,弥补那些瑕疵。当年皇帝萧鼎玄以铁血手段登上了皇位,他可不是仁善之人,他所到之处,那些人都是瑟瑟发抖,可随着时间的流逝,萧鼎玄的心,却是越来越仁善,就算是大奸大恶之人,都宁愿给一次机会。比如朝中一些贪官污吏,如果不是非死不可,他都宁愿留下他们的命,所以渐渐地,人们都忘记了,他曾经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没有。”回答的只有两个字,一个白脸俊生站在了皇帝的面前,他似乎很年轻,脸上似乎擦着**,但那绝对不是**,而是因为他的脸很白。手中拿着一块白色的帕子,很白很白的帕子,捂住了口鼻,仿佛连空气在他面前都是污浊的,所以不愿意吸入一般,而他穿的是一件太监服侍,微微佝偻着身子,可是太监服侍在他身上穿着,竟是显得无比英气。 “你跟着朕多久了?”皇帝突然问道。 “很久了,四岁开始,便跟着陛下了。”白脸太监没有任何的犹豫回答道。 “是啊,很久了,朕不会信任那四个人,只有你才是朕最相信的人,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他,这已经不是皇家的私怨,而是事关汐国的苍生。”萧鼎玄一脸无比郑重的说道。 第八十八章 天道碑 漆黑,一片漆黑,周围看不到任何的光明,仿佛一切都处在黑暗之中,仿佛天地之间的漆黑犹如河流一般,涌动天地,罩住了这片星空,无月,无日,更无星。剩下的只有一片漆黑,无论是怎样的人,看见这一片虚空,都不会觉得好受,唯一好受的便是在亘古漆黑的天地之间,有一个平台,平台乃是黑色的石头,石头之上遍布一些生涩难懂的符文,符文之上闪耀着点点银光,令漆黑的这片天地,添置了一点色彩。而不过方圆几丈的石台也不过只能容纳几个人罢了,而石台之上,四方更是离着有着几丈高的石柱,足有四根石柱,每一根石柱之上,都是晦涩难懂的符文,仿佛是这些石头与石柱与生俱来的东西一般。而石台的中央,一块石碑悬浮而起,石柱之中充斥着闪电,噼里啪啦的响起,电流犹如丝线一般闪耀,将那块石碑高高举起,不让这块石碑落在了石台之上,仿佛这块石碑落下,会出现什么恐怖的事情一般。石碑之上那些符文依旧晦涩难懂,漆黑色的石碑,那些符文泛着阵阵银光,显得神圣无比。一片漆黑的天地之中,只有这样的一个石台,只有四根石柱,只有一块石碑,悬浮在了黑暗之中,努力的散发着光芒,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因为那些点点银光,不过是照亮这个石台罢了,其余的地方依旧一片漆黑,咔嚓,声音非常的细小,但石碑之上竟是出现了一丝裂痕。石碑之上涌动的闪电雷丝,不停的涌入了裂痕之中,想要弥补这一道裂痕,可是裂痕似乎不是这些闪电能够缝补的。就在此时一道身影闪出,一个身着白衣道袍的人,一个白发须眉的老者,头上的白玉冠,将他衬托的无比神圣,一脸的和煦似是永远不会生气一般,他落在了石台之上,眼眸一凝。右手凝指,指尖之上一股纯洁的光辉涌出,被他射入了裂痕之中,石碑之上的裂痕竟是在刹那间消失而去,仿佛从来都不曾有裂痕一般。 “天道碑竟是开裂,这可不是吉兆。”声音之中充斥了威严,只是说话,仿佛吟诵着佛号,一个莲台浮现,一个人盘腿坐在了上面,一袭轻纱道袍,仿若白玉雕成,莲台悬浮在了空中,而她的眼眸凝视着石碑,手中只有一柄拂尘,犹如白玉一般的拂尘。她倒是不老,反而很年轻,只有三十岁一般,但她很年轻这是不可能的,没有人知道她已经活了多久。 “莫不是传说是真的?”一道充斥着无尽威严,犹如九天帝尊降临,俯视苍生,无比霸气的言语传出,一个金色的身影缓缓浮现,紫金发冠,金色长袍,显得无比尊贵。尤其是金色的长袍之上,绣着的一条紫色长龙,栩栩如生,细细一看它的眼眸,仿佛就要从里面挣脱而出,撕咬别人一般,使人不敢细看他的衣袍。 “亘古,你还怕了不成?”一道不屑的声音响起,一个身着黑色斗篷的人出现,而斗篷之下,看不到脸,因为斗篷之下,满是黑烟冒出,仿佛就是一件黑色的斗篷,里面竟是黑气,没有身体一般,而他的语气鬼气森森,令人听了不由自主的毛骨悚然,可是白袍道人,依旧气定神闲,站在了那里,缓缓抚摸长须,一脸和善,脸上始终挂着笑容,就算是天塌下来,他的笑容也不会消失一般,而他始终不言一语,仿佛就是在等着他们一般。 “想不到,堂堂的亘古帝君也会怕死,既然怕死,又何必来这里?”同样一道充斥着阴气的声音响起,一身黑色的锦衣长袍,头戴黑色玉冠,将他那黑如黑玉的长发高高束起,他剑眉星目,显得气质翩翩,唯一不足的是,他的瞳孔,竟是两种颜色,一边是黑色的,深邃的黑,一边是白色的,犹如白玉一般洁白,这等黑白瞳孔,天下怕是找不到第二个人拥有了,也因为这双眼眸,令他变得鬼气森森,恐怖了几分。 “湮灭,暗夜,你们两个家伙,当真以为本君怕了你们不成,要不要试试,看看本君万年来是否拳头还是一样的硬。”金袍男子无比霸气的开口道,身上一股威严绽放而开,仿佛这片天地都在他的脚下颤抖,仅仅呼吸之间,天地日月竟在此刻黯然失色一般。 “够了,还嫌不够乱吗?听听太上怎么说?”莲台之声的女子怒斥一声,仿若九天佛号降临,竟是将男子的所有威势瞬间击溃而去,连同黑色斗篷冒着黑气的人,还有一袭黑衣的黑白瞳孔男子,也无比严肃的看向了那一个白衣道袍的老者。他们无论是哪一个人,走出去都是惊天动地的人物,任何一个人出手,都能够随意改变昆吾局势的人物,此时却是看着眼前的这座石碑,无比的敬畏,仿佛极其害怕这石碑会有什么变故一般。 “轮回现,天地崩。千丈血,道何存?还有什么可说的,你们不都知道了吗?”白衣道袍的老者,一脸无奈的抚须说道,仿佛无力改变一切。他的神情,令其他四人的眼神无比严肃了起来,要知道他们五个人之中,这白袍老道乃是最强的存在,若是连他都不曾有办法,那谁能有办法。昆吾之中,各族林立,人魔大战,以冥河为界,将所有魔族驱赶到了魔渊,更是打败了魔尊焱君河的他,无疑是人族最伟大的人物,可是此刻他竟是无力改变,究竟是什么令他如此无力,就算是魔族再次越过冥河,也不会令他如此无力。 “难道真的没有人能够抵抗轮回墓主?”莲台之上的女道人皱眉说道。 “有,除非是六道圆满之人出现。”白衣道袍老者一脸精光乍现,似乎从绝望的世界之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说得到简单,两道圆满之人都没有,何处去找这样的人?”黑白瞳孔男子语气森森的说道,仿佛是觉得这不是一个曙光,而是最后一束稻草,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束稻草,他们乃是这个世界最巅峰的人物,可每一个人都各修一道,谁也不能共修六道。这简直就是从整个昆吾之中找一人,昆吾究竟有多少人,恐怕比天上的星辰还要多。星辰浩瀚如海,怎能找到那个人?饶是他们通天修为,竟是也没有办法,他们五人修的乃是清净,无为,不朽,寂灭,生死大道,其中以白衣道袍的老者无为大道最为强横,而能够与无为大道媲美的,似乎只有魔族的天魔大道,余下的便是清净,不朽,寂灭跟生死。莲台之上的女子便是清净境的清莲之主,白衣道袍的乃是无为境的太上道祖,金色龙袍的挺拔男子,便是不朽境的亘古帝君,黑色斗篷之下弥漫黑气的,便是寂灭境的湮灭君主,最后一位便是生死镜的暗夜冥君,这昆吾便是被他们五个撑起的。也就是说,如果他们五位倒了,那么这昆吾也将消失,而眼前的这块石碑,便是昆吾的天道碑,这块石碑若是落下,也就表示昆吾必将湮灭,他们所有的大道,皆是源自这块石碑,所以他们五个人就在上清天最深处,守护着这块石碑。 “既是天道启示,那就只有问天道了。”太上道祖一脸郑重的望着眼前的石碑说道。 “太上,你不是想用问道石吧?”暗夜冥君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脸骇然的看着他说道,而听到了问道石三个字,其余人皆是连连变色。他们都是昆吾大能,能够令他们变色的事情本就极少,如今令他们变色,显然这问道石对于太上道祖乃是极为重要。其实不仅仅是太上道祖,他们每一个都会有一个本源道物,而问道石便是太上道祖的本源道物。太上道祖乃是上清天的一块石头,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石头,可是却在一位强者应劫之际,吸收天**劫,幻化成人,成就一番道祖实力,而且他是最先观碑之人。自是对天道碑无比熟悉,而问道石,便算是他的本体,蕴含了无为大道的一块石头,若是动用此石,太上道祖的实力肯定受损,届时魔界进攻人间,那又要掀起大战,除了道祖,想来也没有第二个人能够挡住焱君河了。 “已经没有第二条路了,大道初始,天地无根,怜我世人,降临甘霖,悠悠其心,何患大道,启。”太上道祖不顾众人的神色,捏指而出,剑指点入自己眉心之中,嘴中喃喃细语,随后白光从眉间发出,一块犹如拇指般大小的白色玉石,悬浮在了指尖之上。玉石之上缠绕着阵阵光辉,这可是蕴含了无为大道的问道石,就算是给一个人,一个普通人,也能令他瞬间拥有玄妙境的实力,可是却被太上道祖弹入了天道碑之中。轰,噗,太上道祖似乎被什么东西狠狠砸在了胸口一般,一口鲜血立刻吐出,苍老的脸色立刻变得苍白不已,他已经不知道有多久吐过血了,久到连自己都已经忘记了。其余三人连忙上前扶着太上道祖,生怕他倒下去,嗡,只见天道碑之上,浮现出了一幕水镜,一个人,一袭白衣,缓缓登上了阶梯,一步一步,每走一步,天地之间似乎血腥更重一分,一步,一步,天地的血色越来越重,最终染红了苍穹,而他终于登上了一张宝座,犹如龙椅一般,身边放着一柄剑,其后他拔出长剑一斩,剑光立刻散发白光,五人同时闭眼。因为剑光实在是太刺眼了,连他们这些强者,都无比刺眼,不得不闭上眼睛,若是睁着眼睛,仿佛下一刻就会被剑光闪耀眼瞎,随后睁眼,剑光消失,而天道碑有平静的悬浮在了那里,丝丝雷丝将它衬托着,永远不会落下一般。 “好强的实力?他似乎很年轻。”亘古帝君心有余悸的说道。 “清净莲云,大道众生,凝。”只见清莲之主即刻从坐下的莲台之中,扯下一片莲瓣,挥手而出,拂尘一甩,白光涌入莲瓣之中,莲瓣立刻化作了一张画像,而画像之中赫然便是白衣如雪的萧白,也就是先前水镜之中,一步一步,登上阶梯,坐上椅子,一剑斩天的少年。 “清莲之主,你怎么也?”亘古帝君一脸惊骇的说道,只是看到了画像之中的人影,他没有说下去,清莲之主出手,也是动用了自己的本命道物,不过只是一片莲瓣,倒是不如太上道祖那般严重,太上道祖可是真的失去了自己的本命道物问道石,此时已经算是降为玄妙境之人了。 “一定要找到他,他将会是我们的弟子,也只有他能够应付那场浩劫。”太上道祖无比凝重的说道,随后又是口吐鲜血,在三人的手中昏了过去。 “先扶道祖去疗伤,然后通告天下,一定要找到画中之人,将他带到上清天之中。”清莲之主一脸郑重的说道。 “明白。”三人同时点头,随后带着太上道祖消失在了石台之中,而清莲之主也是化作了一道白光,消失在了这里,漆黑的天地,似乎更加的漆黑了起来,安静的天地,变得更加寂静,而就在他们都走后,只见天道碑,竟是闪耀着,仿若化作了一张椅子,还有一柄剑一般,只是立刻又化作了那一块石碑,仿佛刚才只是幻影一般。 呜呜,声如婴儿啼哭一般,荒芜的大地之下,卷动一层层尘土,犹如地鼠钻洞,可是掀起的石块,足有上千斤重,显然地底之下的东西,绝对是个庞然大物,而这个庞然大物叫声让人听了不禁骇然,因为只要是在这里,听到了这声音,还不走那绝对是一个笨蛋,这里乃是蛮荒深处。这里连植物都已经长不出来,可是大地不曾化作风沙,只是荒芜一片,黄石之上,似乎被人洒下了一股灰尘,只要微风吹过,就会卷动一阵黄风,这样的地方,无论是怎样的人都不愿意久待,尤其是听到了这一阵犹如婴儿啼声的叫声。就算是帝尊境的强者,听到了这声音也绝对会第一时间逃命,那种地上的东西,被人称之为吞石兽,就像是一只巨大的蚯蚓一般,令人无比恶心,可是它长了一张巨大的嘴,可以吞掉一切,如果饿了,连石头都会吞掉,这便是吞石兽的由来,此兽身体蠕动如蛇,却是丝毫不惧任何的攻击,就连帝尊境的攻击落到身上,都像是一个拳头落在一团肥肉之上,没有丝毫作用,所以许多帝尊境最不愿意对上的便是这种吞石兽。 第八十九章 吞石兽 吞石兽的确是非常恐怕的蛮兽,可是如果有人告诉你,别人不害怕,肯定会觉得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但偏偏似乎有人不害怕,一颗黄石之上,形如鹅卵一般,而上面盘腿而坐的白衣一尘不染,白色的靴底都是没有一丝灰尘,周边的尘土已经飞扬而起,卷起了漫天的烟尘,无论是什么样的人,都不会在这里气定神闲,可是他偏偏就是如此,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是想怎样?就算是帝尊境的强者,此时也不敢端坐不动,帝尊境乃是昆吾的至强者,要知道四洲的家族,以及那些大势力的首领,都只是帝尊境的强者而已,比如他们楚家的家主,也就是楚庄寒的父亲楚旭,就是一位帝尊境巅峰的大能,如今正在家中闭关,冲击那玄妙之境,毕竟大道通玄,能够冲击玄妙之境,才是拥有大道之人,而玄妙之上,还有诸多神奇的境界,比如道祖的无为境,清莲之主的清净境,还有亘古帝君的不朽境,湮灭君主跟暗夜冥君的寂灭境跟生死镜,都是一些奇妙的境界,统称大道境,也是世间已知大道之中最强的几种大道之一,当然还有魔族的天魔境,魔道也是道,大道三千,谁又能真的修便大道三千呢?而这六种被世人称为六道,因为这便是已知的所有大道之中,威力最大的,每一种都足以撕天裂地,尤其是太上道祖的无为大道,世人传言,大道无为,说的便是此道,而想要修成无为大道,岂非易事,千万年来也就只有太上道祖修得无为大道。所以他被称为昆吾第一强者,昆吾五位大道之能,不属于任何势力,不属于任何的家族,他们便是昆吾的天,任何人都不敢对他们不敬。不过他们始终都住在上清天的深处之中,那里号称永夜天,听闻都是一片黑暗,除了他们五个,绝对不会有人达到那里,因为那里的禁制极为厉害,就算是玄妙境的人,上去也会被禁制撕成碎片,化作灵气成为上清天的灵气之一。所以上清天的大能,都不敢踏上永夜天,毕竟那是五位绝世大能的地盘。至于楚家家主的实力,连踏上上清天的资格都没有,毕竟上清天只有玄妙镜才有资格进入修行,也算是昆吾最大的那个秘境了,而且是灵气最浓郁的秘境,毕竟昆吾所有的灵气,似乎都是从上清天的永夜天之中传下的。每一个修行者,谁不愿意踏入上清天修行,可是修行者的世界,一层境界便是一片天,尤其是玄妙境此等境界,整个昆吾境也能够数得过来,有几位玄妙境的大能。 嘭,大地开裂,巨大的身躯犹如遮天蔽日,张开了血盆大口,口中那些尖齿琳琅满目的,极为的清晰,可是他的身躯依旧一动不动,剑平静的放在了身边,剑穗缓缓摇摆,仿佛无形之中有之手,扶住了剑鞘,立在了楚庄寒的身边。可是楚庄寒的身体一动不动,盘腿闭目养神,根本就不曾扶住自己的剑。仿佛是那一柄剑,听到了楚庄寒的命令,不敢倒下去,所以立在了那里,就像是一个仆人挺立站在了他身边一般。巨大的血盆大口张开,吞石兽就像是一条巨大的蛆虫,极为的恶心,可是它的恐怖自不用多说,连帝尊境都要避其锋芒的蛮兽。在这一带自是无敌的存在,就在巨口将要吞下楚庄寒连同身下的黄石之时,楚庄寒睁开了眼睛,剑出鞘。一剑刺出,很普通的一剑,嗤,他的剑很细,他的剑,不是灵剑,说实话楚家根本就不缺灵剑,达到了道源境,便可施展御剑飞仙。但道源境之上,很少有人御剑飞仙了,因为虚神境便可凌空飞渡虚空,宛如神人,且速度之快远在御剑飞仙之上。但楚庄寒没有境界,给他一柄灵剑赶路也是可以的,楚家自然不会吝啬,但楚庄寒没有要,他离开了那个荒芜之境,带来了一柄剑,在这昆吾大陆之中,楚庄寒的剑,就跟玉簪一样,根本就不该称之为剑,可是楚庄寒依旧不曾抛弃它。一人一剑,总是握在了手中,犹如是对这柄剑生了一种痴念,殊不知楚庄寒已经入了大道,而他的道便是剑道,一剑斩众生,一剑破万法,剑道虽然比起六道来说,也许有些差距,但也是一种极为强横的大道。剑刺穿了吞天兽的头颅,轰隆隆的声音响起,犹如高山崩裂,巨大的身躯落在了黄土之上。激起了一阵漫天烟尘,楚庄寒的剑已经回鞘,此时空气之中,似是有一丝丝锋锐的剑气,在割裂虚空,使得虚空扭曲不堪,若是玄妙镜之上的人站在了此处,便会认出这便是大道雏形,楚庄寒不曾真的跨入剑之大道,但已经摸索到了边缘,但已经是非常可怕的存在了。以现在楚庄寒的实力,足以与帝尊境的高手交战,甚至都有可能斩杀,此等实力,竟是在剑阁之中被人嗤笑成为废物,林霜双见都不曾见他,好在楚庄寒不在乎那个林霜双。因为他心中只有剑,他就像是为了剑而生,剑在人在,剑断人亡,对他来说,这里还是江湖,一个更大的江湖罢了。 “咦。”楚庄寒轻声一诧,吞石兽这等蛮兽,全身处处是宝,别的不说,就说吞石兽的兽丹,直接吃下都是可以提升一个大境界的,如果拿到了外面,足以引动一场腥风血雨。如果将蛮兽体内的兽丹拿给灵丹师,将其炼成灵丹,提升更是恐怖非凡。吞石兽的皮可以制成衣袍,那可以说是将一件防御重甲穿在了身上,而且吞石兽的皮,若是加工出来,比七彩霓裳更加的绚丽,这样巨大的吞石兽足以做出上百件衣袍。还有就是吞石兽,喜欢吞食蛮荒之地的黄石,这些黄石在它体内得到了灵气的滋养,渐渐变成了珍贵的矿石,吞石兽的胃液就算是吞下一个帝尊境的强者,也能瞬间消化。而有些黄石自是也被消化,但那些不被消化的石头,那可是真正的万种无一,用这种东西打造出来的灵器,那都是一等一的,可以说吞石兽就是宝物,别说小势力了,就算是楚家,也会趋之若鹜。但现在被楚庄寒像是蛆虫一般,杀在了蛮荒的大地之上,过几天它的身体便会被另外的吞石兽吞掉,前提是楚庄寒能够带走吞石兽,或者在此守着,灵符传讯给家族,派人前来抬走吞石兽的尸体,可是楚庄寒没有那么做。因为他身上的衣袍很普通,乃是荒芜秘境之中穿出来的丝绸编织的衣服,虽然是上等丝绸,可是在这里,就跟乞丐的衣服无异。因为这里就算是最普通的修行者,比如蕴灵境的人,都会穿一件炼制的衣服,犹如仙衣一般,可以随意幻化。在这样奢侈的世界之中,他的衣服怕是连找都找不到,倒也算是一件难得之物了,而他剑,更是普通,剑长三尺二,形如白玉,剑鞘与剑身浑然一体,乃是用难得的寒玉石锻造而成,在荒芜秘境之中当然是难得的宝物,可是在昆吾大陆之中,随便在路边拿起一块石头锻造出来的剑,也不会比楚庄寒的剑差,就算是砍下一棵树木,削成一把木剑,也会比楚庄寒的剑锋利。空气之中,竟是一道灵符化作了流光而来,楚庄寒剑指一凝,嗤的一声,手指之中竟是发出一道剑光,击中了灵符,嘭,犹如火焰一般绽放,渐渐化作了一张画像,赫然便是白衣如雪的萧白,楚庄寒实在是太熟悉了,昆吾大陆不会有人比他还熟悉这个人,只是家族灵符为何传来这样一张灵符,难道是叫他找萧白,可为何要找萧白?他不知道,而且萧白来了昆吾大陆吗?萧白没有人带想来是很能来到这里的,怎会这么快,算了,有缘自会相见的。 “希望再次相见,不会让我失望。”空气之中那张画像,缓缓燃烧消散,楚庄寒的手,捏紧了几分剑鞘,现在的他,厉害到了一种恐怖的境界,他知道萧白离着他还有很长的距离,所以他可以等,因为他相信萧白有一天肯定会打败他,他知道萧白可以,所以他在等,等着萧白到来。 “找到了吗?”一座小小的院子之中,萧鼎文一脸舒适的躺在了一张太师椅之上,缓缓摇动这椅子,在院中晒着太阳,渐入深冬寒风冷冽,温和的阳光就像是上天的恩赐。能够在这里晒阳光绝对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而萧鼎文是一个很会享受的人,身前站着的乃是萧云,萧云的确是被他培养的很能干,至少他许多的事情,都是萧云出面的,尤其是萧云还是他的儿子,若是这次与自己的那个哥哥争斗,赢了的话,他可以将那个位子抢过来,虽然他不在乎那个位置,但给自己的儿子似乎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人没找到,玉找到了,在萧白的手中。”面带银面的萧云语气之中出现了一丝凝重,因为萧白已经不是东都城那个人人知道的废物,而是武林之中最顶尖的高手。而且萧白似乎是最不好对付的一个人,不知为什么,萧云总是有这种感觉。 “两块都在他手中?”躺在了太师椅之上的萧鼎文眼睛一睁,一脸饶有兴趣的说道。 “没错,而且他已经步入了江湖,朝着东都而来,想来是冲着我们来的。”萧云道。 “当日东都出手的可是萧鼎默那个笨猪,何时轮到跟我们出手?”萧鼎文道,那日出手可不是自己的主意,而是萧鼎默与上官雄的联合,若不是萧鼎默探得萧白手中有着武林至尊令,还有玄铁重骑的令符。怎会对萧白出手,萧鼎默默默筹划这么多年,还将四皇子萧琊拉入了自己的阵营,真的只会替萧琊谋划?怎么可能,他自然是要替自己谋划,但前提是将四皇子萧琊推上去,然后对付萧琊可就容易多了。 “父亲能够确定,他来东都真的是对萧鼎默出手吗?”萧云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自然不能确定,但可以让一个人确定,还需要我教你吗?”萧鼎文皱眉说道,眼角之中浮现出来一丝不喜,萧云的瞳孔一缩,露出了一抹恐惧。 “明白了。”萧云种种点头说道,如今的东都,算是有着三方势力,皇帝萧鼎玄乃是最具有威胁的势力,而萧鼎默只不过想要登上九五之尊位子的庸人,萧鼎文自然不放在眼里。在他眼中,萧鼎默只不过是一个蝼蚁罢了,而他乃是苍鹰,苍鹰的世界在天上,蝼蚁的世界才会在地上,蝼蚁的世界永远都不会改变,苍鹰的世界才是无穷无尽的。可是现在有了第三方势力介入,萧白,萧白他自己就是一方势力,因为他是天下第一的萧白,身边还有梅二,如果是以前,他自然不惧,可是现在皇室肯定会出手,因为他知道自己的那位大哥,可是一直在注意着他动向。 “昆吾之钥的碎玉,现在朕有一块,萧白有两块,他已经有了四块,也就是说七块碎玉都已经出现了。”御书房之中,皇帝正襟危坐,而面前站着的便是身形佝偻的白脸俊生太监,虽是佝偻着身子,可是眼中的精光,却是将他身上的那种英气展现的淋漓尽致。 “是的陛下,微臣已经收到消息,萧白已经走出了碧落谷,朝着东都进发,想来便是为了此事而来,想必玄天候也在东都附近吧。”白脸俊生太监一脸认真的说道。 “他来东都,是冲着谁来的?”萧鼎玄皱眉说道。 “这还不好说,当日他可是在东都之中被四皇子刺杀,才离开了东都,萧白怕是不会放过四皇子,而陛下怕是也在他的怀疑之列。”白脸俊生太监无比凝重的说道。 “背后支持的乃是萧鼎默跟深云宫上官雄,还有傲雪剑宗的庄凌雪,他们在朝中拉拢大臣,算是野心不小之人,可朕依旧留着他们,并不是因为朕仁慈,而是没到动他们的时候。”萧鼎玄一脸随意的说道,仿佛自己的儿子就是一个可以随意舍弃的棋子,这便是皇家,帝王之家无情义,四皇子如今在朝中,可谓是如日中天,已经隐隐有将二皇子跟太子压下去的趋势。皇帝似乎也偏爱他,可此时皇帝萧鼎玄的眼中却是不曾出现一分温情。那是因为这些年四皇子做的那些事情,他都是一清二楚的,只不过留着他便是给那两个人一个警惕,让他们不至于过多那么安逸。 第九十章 毒杀 “此次萧白回东都,四皇子那边怕是要忍不住动手,要不要给他们提个醒?”白脸俊生太监问道,这次萧白回东都,不仅仅是为了解决私人恩怨,还要对付萧鼎文,算是皇室的臂力,要是被四皇子惹怒,与皇室彻底交恶,倒是显得得不偿失。 “不用,当日朕一时不察,令老四动了手,怕是他心中对朕有所怀疑,如今贸然出手,倒是显得有些刻意,如今之际,就是要静观其变。”萧鼎玄一脸郑重的说道。 “静观其变?”太监诧异的说道。 “不错,静观其变,就当不知道老四的一切,就当那日对他出手,乃是老四一人的决策,这个时候绝不能给他任何感觉,比如老四是朕支持上去的,老四上去朕的确是用了一些力,但那个人只能是靖王,你可明白。”萧鼎玄一脸郑重的说道。 “明白了,这头猪已经肥了,可以杀了。”太监一脸明悟的说道。 “其实他还不是很肥,毕竟朕可没有打算这个时候杀他。”萧鼎玄缓缓摇头说道,萧鼎默他还有别的用处,可惜现在不得不将他抛出给小白了,否则萧白若是真的要与萧鼎文联合,这将会对他极为不利。 “我现在很想知道东都的那些人是怎么想的?”上官紫觞一脸饶有兴趣的说道,客栈的房间之中,一个人蜷缩在了角落之中,桌上的那一壶茶,他缓缓倒出一杯茶,饮了下去,而蜷缩在角落的那个人,一身客栈小二的服饰,而且萧白刚才已经喝了一杯茶。可是倒在那里的人,却是无比熟悉,因为他是木鸡,已经不想杀萧白的他,竟是出现在了这里,尤其是来杀萧白,他都已放弃了一次,这着实是一个愚蠢的选择,可是他不得不来。说话的人不知萧白,当然也不是木鸡,因为木鸡此时身体抽搐,根本没有精力说话了,一个人被一掌震断了全身的肋骨,还不曾疼的叫出来,已经是很难得的铁血硬汉,说话的自然是上官紫觞,只是她根本就不曾看一眼木鸡。 “没有什么,只是有些人不想我活着到达东都罢了。”萧白却是淡淡的说道。 “你是怎么发现他是一个杀手的?”上官紫觞看着蜷缩在角落之中,快要死掉了的木鸡说道,她不知道木鸡是什么人,但刚才他装扮小二进来的时候,连脚步都一模一样,练武之人一般脚步扎实,就算是打扮成普通人的模样,可以从举动之中察觉出异样,上官紫觞见过杀手,也见过杀手装扮成各种各样的人。可是她不曾识破木鸡,因为在那一刻,她都不觉得木鸡有什么问题。 “两点,第一是他进来后,亲自给我倒了一杯茶。”萧白平静的说道。 “他送茶进来,亲自倒一杯茶给客人,这没有什么问题,因为许多客栈都是如此做的,这样他们的服务令人满意,客人便会多。”上官紫觞不觉得有任何问题,因为许多客栈之中,朝着房间之中送茶水的时候,看见客人坐在那里,都是倒一杯茶水,这是他们的服务。这个动作发生在一个小二身上一点也不奇怪,所以不值得萧白怀疑才对。 “这只是第一点,因为他需要我喝下那杯茶,因为茶中已经放了剧毒。”萧白认真的说道。 “这壶茶有剧毒?”上官紫觞一惊。 “自然,而且是无色无味额剧毒,而且他进来却只倒了一杯茶,那是因为他只想杀一个人,若是普通的小二,就算你当时坐在床榻之上,也会倒一杯放在桌上,等你过来一起饮茶,可是他没有,那是因为他只想杀一个人。”萧白认真的说道,不可否认萧白是一个聪明人,居然从这么一个细小的细节之中,看出端倪,这份细心武林之中,怕是除了他萧白,已经没有人拥有了。可如此细心的萧白,却饮下了那杯茶,那是因为那杯茶已经不能威胁到他,所以他没有犹豫的饮下了那杯茶,也就在萧白饮下那杯茶之时,装扮成小二的木鸡出手,隐藏在袖口之中的匕首,那把匕首之上依旧淬了剧毒,他出手那是因为他没有把握将那些毒真的能够毒死萧白,所以他亲自出手,但他败了,而且是败的很惨。 “原来如此,那第二点呢?”上官紫觞问道,无可否认女人的确是一种好奇的生物,上官紫觞便很好奇,为何萧白一眼就看出这个人是杀手。 “你看一下这茶。”萧白将桌上的茶壶打开了,叫了上官紫觞过来看。 “这是极品雀舌。”上官紫觞看到了壶中茶叶,一脸诧异的说道。 “没错,虽然我不懂茶,但我知道这样的客栈之中,想来不会用这等名贵的茶叶招待客人,这茶叶怕是要比这房钱都贵。”萧白道。 “原来如此,可是这个人如此细心,怎会犯这种错误?”上官紫觞一脸不解的说道。 “其实这不是错误,而是故意的,他是怕我这个天下第一高手喝不惯这里的茶,所以用名贵的茶叶,如果有客人看到小二端进来的茶是如此名贵的茶水,在你不知道这茶水是否有毒之前,你会怎么做?”萧白平淡的说道。 “当然是喝下去啊。”上官紫觞道。 “现在明白了吧。”萧白道。 “看来他很聪明,可惜遇见了你这个老狐狸,现在我相信你可以跟萧鼎文对上了。”上官紫觞一脸笑意的说道。 “现在我倒是想快点到东都,我想看看究竟有多少人不希望我回到那座城。”萧白眼眸之中饶有兴趣是说道。 “听闻侯府之中,已经被姓袁的一家主持着,你不会忘记了那个姓袁的人吧?”上官紫觞眼眸之中有些玩味的看着萧白说道。 “姓袁的,莫不是袁霞?”萧白眼眸一亮说道。 “不错,你的第一任未婚妻,时隔多年,不知道她现在后悔了没有。”上官紫觞眼眸之中似乎弥漫出来一股醋意。 “想来不会有,因为她那个人只会注重利益,除了利益我想不到还有谁能够令袁清心那种人物改变心意,当年他袁家败落,才来到了侯府,如今侯府萧云去了边疆,倒是让他们父女钻了空子,不过我要回去了,他们想必很不高兴。”萧白一脸饶有兴趣的说道,如今朝中所有人都知道,萧白即将回归东都,萧白的名气在东都很响,他不仅仅是江湖人,还是侯府二世子,回到东都自然是来侯府,而侯府之中的人,自然不喜欢他回来。 “有时候一个地方待久了,他们便会忘记鸠占鹊巢的事情,这种人很常见。”上官紫觞一脸随意的说道,天下无耻的人她见多了,袁家父女不算是最无耻的人。 “也不算鸠占鹊巢,当日我出了事情,侯府没有人站出来,想来他们心中也是不把我当作侯府之人,最让我想不到的是连萧岚都不曾出面,着实令我心寒,不过这次倒是可以去侯府看看,想来也没有人敢将我这个二世子赶出去了。”萧白倒是觉得回到侯府之中,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他不觉得自己是萧鼎文的儿子,可他名义上还是侯府二世子,想来皇帝萧鼎文也不会否认他的身份,只是当初背后捅了他一刀的那些兄弟,比如四皇子萧琊,这些天肯定睡的很不好。 “你逼木鸡去杀他了?”萧鼎文的眼角都没有一丝抖动,慵懒的躺在了椅子之上,今天没有太阳,他盖了一张绒毛皮毯,他喜欢这样慵懒的休息,因为对于他这种用脑的人来说,休息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当他将精神修养到最完美的状态,他的脑子也是运转最快的时候,那个时候的他才是最可怕的。 “他原本就逃过了一次,我知道他杀不了萧白,我只是不喜欢别人将我的话当作耳旁风罢了。”萧云一脸傲然的说道,他很不喜欢的就是木鸡自以为选择退隐就能逃避,那么他就错了,木鸡不是碧星尘跟洛云生,找到他丝毫没有费多大的力气。 “他离东都不远了吧?”萧鼎文问道。 “的确不远了,但他这一路似乎有些坎坷,东都之中杀机重重,东都之外又是有人拦路,想杀他的人着实不少。”萧云却是一脸不关心的说道。 “这次出手的人是谁?”萧鼎文诧异的说道。 “明日殿葛阳。”萧云冷淡的说道。 “明日殿,这明月殿跟明日殿从来不掺合这些事情,为何葛阳会出手?”萧鼎文一脸诧异的说道,武林之中如果还有两个势力可以超脱这些事情之外,那么便只有明日殿跟明月殿了,明日殿的葛阳一般就是一个墙头草,一身武功虽然厉害,但都被江湖人物看不起,因为他一般躲在明日殿从来不曾出来过,所以得到了一个葛老龟的称号。 “黄泉山战役,令狐菲大获全胜,明月殿的阴月乃是令狐菲的弟子,如今算是回到了黄泉山之中,武林基本已经是令狐菲为尊了,正道武林已经元气大伤,黄泉山第一对付的自然便是明日殿,葛阳自然要找一个靠山,如今除了东都之中的皇室家族,怕是没有人能够护得住明日殿了。”萧云道,令狐菲虽然还不曾清溪武林,但是阴月宣布带着明月殿回归黄泉山的事情,已经在江湖之上传开。谁能想到令狐菲也玩这种手段,竟是将自己的弟子送入明月殿,培养成殿主,兵不血刃的将明月殿收回,这手段倒是令萧鼎文敬佩几分。 “葛阳找上了谁当作靠山?”萧鼎文倒是绕于兴趣的说道。 “除了靖王萧鼎默,还能有谁。”萧云道。 “这头猪,当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葛阳这种废物都收,不过他活不长了。”萧鼎文眼中一脸不屑,仿佛这种人令他听到名字,都是一件很费时间的事情。 “他还是有些本事的,只不过眼界低了些,如今笼络了朝中大臣,还有江湖势力,比如深云宫,傲雪剑宗,剩下的残余势力,比如天宁宫,还有琅琊剑宗,若是没有这件事情,他倒是可以动一下那个人的位置。”萧云道。 “朝中有什么人这么厉害,能够令他威胁到他,我倒是有兴趣。”萧鼎文道。 “定远军。”萧云眼中不屑的说道。 “一品军侯萧灿?”萧鼎文诧异的说道。 “他除了一个缺点,还是很有用的,但也只是对汐国有用罢了,毕竟他很会打战,南疆的战场皆是被他一手打下,赐姓萧,可惜对个人没有用。”萧云一脸随意的摇头说道,虽然他很会打战,但是对萧鼎文没有一丝的威胁,这种人也不可能威胁到他,这种人的缺点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别说萧鼎文了,连萧云都足以对付他。 “能够笼络到这个人,看来萧鼎默付出了很大的代价。”萧鼎文道。 “他怎会付出,付出的是上官紫觞罢了。”萧云道。 “上官紫觞?”萧鼎文诧异的说道。 “当年上官紫觞年芳十六,正是情窦初开之际,可惜看上了庄凌雪,可惜,她是一个美人,也是天下间最美的女人,而萧灿又是一个好色之人,此等手段,连我都觉得不齿。”萧云眼中一脸不屑的说道,依靠一个女人来笼络萧灿,这种手段也只有萧鼎默这种废物能够用的出来,所以萧鼎默怎么都入不了皇帝萧鼎玄跟萧鼎文的眼中。 “萧灿会京都了吧?”萧鼎文问道。 “回了,圣旨亲自调回的人,真是能够舍得,南疆的一位一品军侯,朝中的护国柱石,他可真是舍得。”萧云倒是有些诧异的说道。 “你怎知道他是弃子?”萧鼎文道。 “一回来就住在靖王府,夜夜笙歌,都是***的花魁陪同,当真是风流无比,朝中已经有很多文臣在他面前揭发,可都被他压了下来,这都看不出来,父亲多年的教导岂非无用了。”萧云道。 “人之将死,就让他快活一下,你果然有长进,我只是在好奇萧白会怎样对付那些人。”萧鼎文道。 “想来好奇的不仅仅只有父亲一个,不过葛阳真的挡不住他?”萧云有些诧异的说道,葛阳毕竟是一个势力之主,一身武功已经属于绝顶,此次明日殿可谓是精锐尽处,只是对付一个萧白,便是如此手笔,倒是令萧云诧异,可是萧鼎文如此有信心,倒是令萧云有些不解。 “不是我有信心,而是他有信心。”萧鼎文道。 第九十一章 收徒 “从你踏上江湖要去东都,这已经快要半个月了?”一辆马车之上,慵懒的躺着一袭白衣的萧白,无比享受,而上官紫觞却端坐在他身边,细心的剥着葡萄皮,但却舍不得自己吃,而是送入萧白的口中。萧白一口吞下,嚼了几下,然后吐出了籽粒稳稳的落入了盘中,一脸的舒适惬意,说真的恐怕就算是皇帝也没有比萧白来的享受。马车无比宽敞,别说是两个人,就算再加上七八个人,也容纳得下。而拉动这辆马车,需要四匹骏马,而且都是百里挑一的骏马,可是这四匹骏马,就算日行千里也不为过,此时竟是走的比人走路还要慢上许多,就算是爬着赶路,半个月也该到东都了,可是萧白却是东拐一下,西逛一下,着实令人不解。 “我都不着急,你干嘛着急啊,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萧白白了一眼上官紫觞说道。 “你不是说要对上萧鼎文吗?怎的倒像是出来吃喝玩乐的。”上官紫觞无奈也回了一眼萧白,说实话她也不知道萧白想的是什么。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这首词如何?”萧白倒是一脸惬意的念着词。 “好词,怕是如今世上那些才人,也写不出如此好词。”上官紫觞一脸也是有些愣住,一个人文武双全,而且是的男人,这等奇才世上难寻,她觉得自己真的是很幸运,也许是上一辈做了天大的好事,这辈子才会遇见萧白。 “好山好水看不尽,为何要那么多忧愁呢?”萧白喃喃道。 “整个东都都在等你,我想暗地里已经骂你之人,绝不会少。”上官紫觞笑着说道。 “暗地里不算什么,因为已经有人来了。”马车缓缓停住了,周围都是一群人,上官紫觞愣住,这些人能够悄无声息的出现,显然都是高手,江湖的高手,为首的自然便是葛阳,明日殿殿主葛阳。一身锦衣长袍,灰发须眉,胡络黑白参杂,眼眸之中多出来一丝阴鸷,他着实不像一个武林高手。反倒像是一个员外,阴鸷的脸庞之下,却是和善的笑脸,似乎与他本人的气质格格不入。 “萧白公子,早闻大名今日才得一见,真是羞愧难当。”葛阳一脸愧欠的说道,只是他的眼眸却是环视周围,似乎想要看看周围还有没有另外的人,毕竟萧白身边似乎总有一个人形影不离,那便是梅二,萧白已经不好对付,加上一个梅二,他倒是没有任何把握。此次知道萧白只带了上官紫觞,他才敢出手拦住他的去路。 “不用看了葛殿主,这次没有带着梅二,只有我一个人罢了。”萧白自然能够看得出他的心思。 “萧白公子果然够爽快,若不是各为其主,也许能够跟你成为一个朋友。”葛阳笑着说道。 “朋友就算了,葛琮少殿主,想来我们之间还是有些账要算的,本来我都已经忘记了,但既然你来了,话得说开了,不然你要去了阎王那里,告我一状岂非不妙。”萧白却是似笑非笑的看着葛阳身后的葛琮。 “姓萧的,你要算什么账?”葛琮却是一脸不惧的说道,如今他们二人已经被团团围住,他不相信萧白真的能够逃出生天。 “当日在东都,你可是对我的媳妇出手,难不成这么快忘记了,我这个人最是公道,你杀我媳妇,我杀你媳妇,可惜你没有媳妇,只能杀你了,这样可算公道啊?”萧白认真的盯着葛琮说道,可是葛琮笑了,笑的很开心,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一般。也仿佛觉得萧白是非常可笑的人,无论是什么人,绝对不会在杀人的时候,还要诉说一番道理,还管他觉不觉得公道,这岂非是笑话,可是萧白不觉得是笑话,而且很认真。 “你是我见过最可笑的人,你还是能够活下来再说吧。”葛琮笑脸立刻变成了寒眸,盯着萧白的身影出现了一股冷意。萧白笑了,萧白的笑脸,很是温馨,可是下一刻,萧白的身影冲了出去,剑指一捏,划过一个人的脖颈,身影如风,众人看不到他身影,当他们回神的时候,已经倒在了地上。萧白的速度很快,快到几乎没有任何空间能够阻止他,他的手中就像是一柄锋利的宝剑,随意割断别人的咽喉。葛阳脸色一惊,一掌拍出,白影袭至,嘭,一掌威力足以开山裂石,可是拍在了萧白的胸膛之上,犹如拍在了一颗顽石之上,连萧白的衣服都没有拍碎,剑指一指他的眉心,嗤的一声。一股剑气洞穿了他的头颅,眼神空洞,似乎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死不瞑目,而萧白的身影再次浮现,便是站在了葛琮的身后。葛琮的眼眸之中惊诧无比,可是倒了下去,因为他的胸膛之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血洞,自在天境的萧白,杀他们犹如杀鸡一般容易,连一点力气都不曾费,他真觉得自己强的有些离谱了,毕竟无敌也是一件很寂寞的事情。 “这些跳梁小丑,想来也是没有资格后悔的。”看着满场的血腥,上官紫觞眼色没有一点变化,若是别的女人,肯定已经吓的花容失色,但上官紫觞没有,因为她见过做黑暗,最血腥的事情,不是杀人,而是还有比杀人更令人不堪的事情。反倒是这些人的鲜血,似乎净化了一下她的内心,看着满地的鲜血淋淋,似乎自己的内心得到了净化一般,她总是在想,若自己也跟萧白一样厉害,如今肯定是仗剑天下,血洗千里,拔剑向天,剑断方休。 “走吧。”萧白没有说什么,这些人根本不足道,因为接下来的那场角逐之中,这些人根本就没有资格参与。他们在萧白眼中,就是一群恶心人的苍蝇,面对这种苍蝇,还能怎么做,当然是拍死,不需要怜悯他们什么,也不用觉得血腥,因为江湖本就是血腥的世界,你不杀人别人就会杀你。 “这么一段路,就算是乌龟爬,想来也已经爬到了,他还要几天到?”御书房之中,皇帝萧鼎玄还是不停的批阅奏章,这已经是他每天必做的事情。而站在了房子之中的便是那一位白脸太监,这位太监是与他潜龙之际一起出来的,如今更是掌握了守卫者,其余四个老太监都不是他的嫡系,而这个人却是,所以皇帝最相信的人便是他。当萧鼎文窜了出来的时候,他便成了皇帝身边最不可或缺的人,因为萧鼎文很有可能刺杀他。萧鼎文连仙渺都可以杀掉,就算是刺杀他,也是最正常的事情,现在的萧鼎文已经算是疯了,为了昆吾之钥已经疯狂的人,萧萧鼎玄觉得他什么事情都能够做得出来。而这位白脸太监也是一位自在天境的高手,这便是皇室的秘密,守卫者乃是皇室最神秘的组织,其中五位守卫者皆是自在天境的强者,他们五个人从来都会住在深宫之中,除了当今皇帝,绝对不会有别人知道还有这样五个恐怖的守卫者。守卫者乃是皇室秘密培养的高手,一代代相传,而当五位自在天境的人去世之后,会将毕生的内力传给其他的守卫者,当然他们也只能待在深宫之中,除了皇帝要他们出来,他们是不能出来的。这也就是他为何能够跟萧鼎文抗衡的原因,五个自在天境的强者,足以横扫一切,但皇帝知道,守卫者的秘密绝对瞒不过萧鼎文,他不知道自己的守卫者是否会有萧鼎文的人,所以他只会选择自己相信的人,比如现在身边,只会让他保护自己。 “想来他便是故意的。”白脸太监道。 “那边等等吧。”皇帝叹息了一声说道。 “你们怎么了?怎么朝着那边去啊?”路上诸多修行者都朝着一个方向前进,那里的方向是太阳升起的东方,可是那里也不该吸引那么多的修行者,此人一身华衣,犹如风流才子,手中更是拿着一把折扇,看着路上的修行者,厚着脸皮扯住了一个人问道。 “前段时间修行界传出一张画像你可记得?”被人拉住的那个人有些不喜,但还是回答道。 “自然记得,听说乃是上清天传下的画像,要昆吾大陆所有势力全力寻找,只是过去了这么久,依旧毫无音讯。”男子摇头说道。 “哪里毫无音讯,那位少年找到了,你猜是谁?”那人一脸得意的说道。 “是谁?”他当然不可能猜到,修行界有多少人,亿万万之众,他怎会猜到那个人会是谁,别说是他,就算是一个大能在此,也猜不到那个人的身份。 “南洲凌家家主之子。”那人一脸认真的说道。 “莫不是那位修行界的天骄之一,号称无双公子的凌无双公子?”那人瞳孔一缩,昆吾大陆之中那些顶尖的势力,都是庞然大物,而能够与那些顶尖势力相比的四大家族,也都是庞然大物。四大家族统领四洲,东洲的楚家,南洲的凌家,北洲的龙家以及西洲的皇甫家,都是庞然大物,在他们眼中,那些人都是神,高高在上的神,昆吾大陆之中,得罪了这些势力的人,绝对不会有第二条活路,除非是上清天的人出手救你,可是上清天之中,也只有五位大能敢得罪他们,那五位便是昆吾大陆的神,哪怕听到了他们的名字,都要敬畏下跪,修行者都不敢喊出他的名字,因为那是对他们非常不敬的行为。任何人只要对他们不敬,一定不会在昆吾大陆活下去,他便会成为昆吾大陆的敌人,普天之下不会有他的朋友,一个都不会有。 “不错,上清天传出那张画像,那是因为他们要收徒,而画像之人便是他们属意的弟子。”那人一脸羡慕的说道。 “原来如此,可是上清天之人收徒,你们为何药王东边赶去?”那人问道。 “极东不定山之上,凌无双公子要在那里行拜师之礼,这次拜师乃是战王天庭出面主持的,连昊天上帝都亲自出面了。”那人一脸惊恐的说道。 “什么,连上清天的昊天上帝都出来了,难道收徒的是五位太帝之一?”白衣公子一脸惊恐的说道,那五位被人统称太帝,要知道昊天上帝在昆吾大陆已经是绝顶的存在,帝者,威严临天下,无人敢不惧,无人敢不敬,可是就连昊天上帝这等人物,见到了那五位都会恭敬的跪下称之为老师。不仅仅是昊天上帝,上清天之中的所有人,都会称他们为老师,但都不是他们的弟子,因为他们从来不曾收过弟子,能够称他们为老师,只有踏入上清天,可是上清天是那么随意能够踏足的吗?而为了这一声老师,昆吾大陆许多人向往,仅仅是一句你自己喊别人老师,别人又不是真的是你师父的话,只为了一句毫无意义的称谓,却是令昆吾大陆修行者疯狂。而能够被那五位收为弟子之人,上清天的所有人也要称呼他为一声老师,老师这里不是老师,而是一种尊敬,一种无上的尊敬,他们要对五位太帝尊敬就像学生对老师一般,而对他的弟子尊敬,也是如此。 “不是之一,是五位太帝同时收徒,也就是凌无双公子将会是昆吾大陆身份最为尊贵之人。”那人的眼眸之中,羡慕非凡,暗中一跃成龙的机会,着实令人羡慕,不仅仅是他,整个修行界谁不羡慕,就算是上清天那些活来千年岁月的老家伙,都无比的羡慕,比如昊天上帝就羡慕不已。 “天啊,凌驾是祖坟冒了青烟吗?居然被五位太帝看重。”那位华衣公子立刻大喊道,只是他的话一出口,就被那人立刻捂住,使他不能说出下面的话来。 “你想要寻死吗?如今凌家岂是你我能够置喙的,若是被人听到这番言语,传入了凌家耳中,昆吾大陆将没有你我的生存之地。”那人狠狠的说道。 “不错,不错,谢谢兄台,一时激动竟是差点失控,不行此次可是瞻仰五位太帝神颜机会,我也要去。”只见那位公子,立刻涌向了人群,恨不得多生一条腿,但他们都不敢飞行,就算是道源境的人,也不敢御剑飞仙,虚神境的人,更不敢凌空飞渡,他们只会走路,一步一步走路,因为飞行便会觉得自己的内心对他们不够虔诚敬畏,此刻若是有人敢飞行而过,定会成为众矢之的。 第九十二章 霞光万里 白云皑皑,犹如一簇簇棉花一般拥簇在了山峰之上,这里没有连绵不绝的山脉,只有一座孤山,孤独的山,犹如一杆长枪,直插云霄之中。所有人见到此山,都是一脸不可思议,而山峰之顶更是有着一个殿宇,古朴且又森严,就算是大罗神仙的住处也比之不上,而且殿宇之前,有着一个巨大的广场,仿佛只有有人走入这里,就都能够容纳,此等地方可谓是奇异非凡,就算是东方的战王天庭也略逊一筹,要知道战王天庭身为天下最顶尖的势力之一,不仅仅掌控整个东天域,更是法度森严,紫薇帝君的十万天军,战力非凡,享誉昆吾大陆,就算是四洲的大家族,都不敢与之媲美,除了无上剑阁之外,昆吾大陆之中怕是没有势力敢跟战王天庭抗衡。 “天啊,这便是不定山吗?”山峰之下,有人仰望天空,看到了云端之上看不见的巅峰,那里便是太古殿宇所在之地,所有昆吾大陆的人都知道,太古殿宇乃是在不定山之顶的一座宏伟殿宇,这是一个上古流传下来的殿宇,没有人知道这座殿宇已经存在多久了,但从来没有人能够占据这座殿宇,便是因为不定山的缘故。 “这昊天上帝真是大手笔啊,这不定山都被他留在东天域,也不知道他能够留住多久?”有人一脸狂热的说道,不错,不定山,不定,便是居无定所的意思,不定山乃是昆吾一座奇山,它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消失,又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而且每一次出现的地方都是不一样,所以称为不定山,而不定山也不是任何人可以预测的,就连上清天之上的那些大能,都不能预测不定山的规律。不定山出现之后,只会停留七天,七天之后便会消失不见,可是如今不定山已经在东天域停留不止七天了,显然是那位昊天上帝动用了一些手段,将不定山禁锢在了东天域,虽然不能一直将不定山禁锢,但能够展现出这种通天手段,也可以看得出来战王天庭的强横,就算是上清天之中,怕是也没有人能够拥有昊天上帝这番本事了。 “想不到此次太帝收徒,排场竟是这么大?”有人不胜唏嘘的说道。 “当然,也不看看是谁收徒,太帝那是何等存在,他们收徒,自是昆吾的第一大事,四海八荒谁不来,听闻连妖魔二族都派遣大能前来祝贺。”有人白了一眼说道。 “魔族也就罢了,妖族竟也现世了?青荒当初与人族一战,不是彻底隔绝自成一界,他们称为妖界,当初道祖太帝一剑斩妖帝,何等霸气,他们还有脸面前来人族?”有人一脸恼怒的说道,显然对妖族一脸的恼怒,妖魔二族与人族的战役,已经纠葛了几千年,打退了魔族,便又来妖族,这都是一种常规了,不过万年之前,人族与妖族大战,妖军惨败,连妖帝都被太上道祖斩了,此后妖族一蹶不振,自封妖界,休养生息,如今魔族与人族定冥河为界,人魔二界鼎立,此时再次听到妖族二字着实令人们心中恼怒。 “想来他们也不敢造次了,如今我族强者林立,谅他们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有人却是一脸不屑的说道,他们虽然自称人族,可是在面对荒芜秘境之中的人族之时,便又会是另外一番场景。他们完全不把那里的人当作人族,尤其是如今过了千年,许多荒芜秘境之中惨不忍睹,那些人在他们眼中与牲畜无异,可以任由他们随意蹂躏践踏,还有随意的虐杀,虽然已知的秘境已经上了门,可是许多人依旧瞒着人,一有机会变化穿过门到秘境之中作威作福,秘境之中自在天境已经算是顶尖强者,就算是有些如今还有灵气的秘境,能够出现蕴灵境的强者,那便是神人了,而一个超凡境算是千古无一,可是在昆吾境,超凡境跟蕴灵境,不过是最底层的存在。修行界有一句俗语,一重境界一片天,每一个人达到了每一层境界,都会看到不同的一片天。蕴灵境便是修行者最初的境界,以自身感悟天地之间的灵气,引灵气入体,打造修行之身,这便是修行者入门的门槛,昆吾大陆是修行者的世界,可也有许多的人卡在这个门槛,这么说吧,昆吾大陆亿万万之众,只有一半的人可以迈过这个门槛。而蕴灵境之后,便是超凡,何谓超凡,超脱凡人,便是超凡,超凡之体可飞翔百里,可活三百年,不过在昆吾大陆之中,因为灵气浓郁的缘故,就算是毫无修为的普通人,活过一百岁也就正常,所以超凡能够活到三百岁,倒是没有令人那么惊奇。之后便是入圣境,这一层境界,又是一个门槛,许多人也都止不住不前,此等境界,在那些凡俗人眼中,便是圣人,所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说的便是这个境界。所以入圣境的人,都是自命不凡,高高在上,前提是他们没有遇见更强的人,比如道源境,道源境才能够在昆吾大陆撑得起一声大修行者。一位道源境强者,足以撑起一个小势力,可以在一个中等势力之中担任长老,道源境的强者,堪破红尘,寻觅大道,不是难得一见的天才,很难有人能够达到这等境界,尤其是散修之中,能够达到道源境之人,便是绝顶人物。而之后便是虚神境,能够跟神挂钩的境界,自然不同凡响,虚神境的强者,已经凝聚神魂,就算肉身毁灭,凭借神魂的强大,也能活下来,如果还有手段,更是能够重塑身躯,这已经尸身,而不是人了。昆吾大陆的那些天之骄子,便都是虚神境的强者,至于神玄境。如果虚神境还不能算是真正的神,那么神玄境便是真正的神了,神玄境强者,乃是淬天劫,塑神躯,就算是九天雷霆,不停的轰在那等神躯之上,也不会留下任何的痕迹,他的身躯强大的足以可以轰碎一座高山,就算他不懂,站在了那里,任由虚神境之人攻击,虚神境也没有办法杀死一位神玄境强者。所以神玄境才是人们梦寐以求的境界,只是这一层境界实在是太难踏入了,多少年来,死在天劫之下的强者,足有亿万之众,有些人能够突破神玄境,却是畏惧天劫,不敢去突破。每一位神玄境强者,在四海八荒之内,都会被人尊称一声上神,不受天地束缚,天地不困,这才是上神,眨眼横渡千里,瞬息万里,此等手段可谓是通天。这昆吾大陆的神玄境强者都是数得过来的,就算是那些超级势力之中,像战王天庭之中,一位神玄境的地位也是无比尊崇的,而其后的帝尊境,自然不用多说,九天帝尊,神之帝尊,帝尊一处,睥睨天下,俯视苍生,皆为蝼蚁,能够达到帝尊境的强者,谁不是惊天动地的人物,超级势力之所有是超级势力,便是因为有帝尊境强者坐镇,至于上面的玄妙境,就算是帝尊境也没有资格接触。修行界有一句话,昆吾最高的一片天,叫做上清天,里面住着的一条狗,也能够随意捏死一百个帝尊境,这便是玄妙境的恐怖,因为修行界很少有人能够看到玄妙境出手,至于那五位太帝,自成一道,那等高手决战都是自己构造世界,这么说吧,如果他们想,可以轻易的创造一个世界,一个不比昆吾大陆差的世界,这便是那五位太帝的恐怖,若不是因为那五位太帝诞生自昆吾,他们丝毫不怀疑五位太帝早已遨游太虚,横渡星河去构造属于自己的世界去了。 “也不知道凌家究竟是修了多大的福气,那位无双公子,若是上了上清天修行,以后行走世间,定是一位小太帝。”有人脸上无比羡慕的说道,心中更是嫉妒不已,可是他们丝毫不敢出现不满,因为那山顶之上,已经流光万里,霞彩满天,那都是那些修行界的大佬聚集的场面,所谓紫气东来,任何一位帝尊出现,都会在天空之中浮现紫气,像是当年昊天上帝,帝尊境之时踏天而出,顿时紫气漫天,横跨万里,被人誉为帝尊境第一人,要知道能够将紫气蔓延百里,已经是很不凡的实力了。紫气东来,那可不是帝尊境能够掌控的,因为那是上天给帝尊境的一种福气,紫气现帝尊出,这都是修行界的常识。可如今不定山之上,却是不见紫气,倒是霞光万彩,那是因为太帝降临,就算是紫气也不敢造次,上面肯定已经不下十位帝尊了,但依旧被霞光遮住,可想而知太帝的恐怖,他们又岂能上去,对于他们而言,在山峰之下,瞻仰一下这些霞光也是无上的福气了,想要上峰,除非是神玄境的强者,否则谁也没有资格,连虚神境都不会有资格上去。 “好了,都小声点,太帝可已经在不定山太古神殿之中,若是听见了你们话,倒也没有什么,可若是你们说话吵到了太帝可就不好了。”有人立刻无比威严的说道,身上气势一放,一道无比威严的神威落下,一身实力竟是虚神境巅峰,仅差一步便可以踏入神玄境之人。看着他的实力,人们知道这个人肯定是一位不敢历经天劫,所以不想踏入神玄境之人,可是这样的人,却没有令人们鄙夷他一分,毕竟虚神境可是极难达到的,何况天劫,乃是毁天灭地的威力,想要渡过去,除了那些超级势力之人,其他人可是极难渡过天劫的,否则昆吾大陆的神玄境便不会那么少了,昆吾大陆修行者亿万万之众,神玄境绝对不会超过一千位,就算是加上那些隐藏了的神玄境,绝对不会超过一千位,这便是神玄境的恐怖。而就在这个虚神境巅峰强者说话之后,所有人都安静了起来,安静的就跟课堂之上一样,人山人海的不定山之下,安静的落针可闻,不定山直插云霄,这里说话吵到峰顶的太帝。听起来像是一个无聊的借口,但绝对不敢有人反驳他,因为五位太帝的实力多强他们不知道,五位太帝耳目通神,就算是听到万里之遥的声音,他们都不会觉得奇怪,所以生怕他们说话吵到太帝,谁都不敢说话了。 “好酒。”一袭白衣,一脸慵懒的半躺在了黄石之上,手中一壶酒不停的灌入喉咙之中,而他周围却是躺着尸体,诸多的尸体,巨大的蚂蚁,那些蚂蚁足有大象一般大小。如果蚂蚁只是普通蚂蚁,别人不会觉得是什么,但一旦蚂蚁的身躯变大了,那么就显得无比狰狞恐怖,而周围琳琅满目的尸体,甚至有些地方已经堆得像是山一样高,可他身上的白衣依旧洁白如雪,眉宇之间不见一丝的疲惫,这里可是蛮荒深处,连帝尊境强者都不敢轻易进入的地方。这里生活的蛮兽,随意一头都是能够让帝尊境头痛的,可是这个些蚂蚁,一只倒是不厉害,就算蚂蚁身上那些甲壳无比坚硬,但神玄境的强者也能打穿,但需要一番功夫,可是在帝尊境手中,便是轻而易举,可这些蚂蚁在蛮荒之中,却是连那些能够媲美帝尊境强者蛮兽都不敢惹,这是蛮荒独有的荒蚁,它们的上颚就算是蛮兽最坚硬的皮甲,都可以轻易撕碎。当然帝尊境也不敢惹它们,那是因为荒蚁是群居的,一窝一窝的蜂拥而出,就算是啃掉帝尊境的身躯也不过刹那之间罢了,可是此刻诸多尸体,只见荒蚁的头壳之中,一个小小的剑痕出现,每一具尸体都是如此。显然就是萧白身边那一柄银白玉剑刺穿了它们的头颅,导致荒蚁丧命。这些荒蚁的头壳是最坚硬的,就算是一品灵气也不能留下丝毫痕迹,可是在楚庄寒的长剑之下,脆的跟纸一样,说出去也不会有相信,也没有人愿意相信。 “你快要来了吧?希望不要那么快被你追上。”楚庄寒喃喃说道,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自己身后,有着一双脚步不停的追赶着他,令他不敢有一丝懈怠,哪怕他如今很强很强了,可是他不敢炫耀。准确的说他觉得自己还没有炫耀的资本,仿佛在那个人面前,他从来都不会有骄傲的资本。楚庄寒自然是一个骄傲的人,他没有出现的时候,他骄傲,他出现了,他依旧骄傲,可是他不敢在他面前骄傲,哪怕他现在还在荒芜秘境之中,哪怕他现在连蕴灵境都不曾跨入。他的内心总是不敢在他面前骄傲,所以他学会了喝酒,以前他总是不喝酒,因为用剑的人,喝酒的话,手就会抖,手抖的话就会拿不稳剑,可是现在他不在乎,一点也不在乎,因为无论他的手抖的如何厉害,只要他握住了剑,那么手将会不抖,也会是天下间最骄傲的那一只手。 第九十三章 执剑杀人 东都的天暗沉了下来,所有人的头上都似乎出现了一股阴霾,看着雾沉沉的天空,呼啸的寒风撕裂过,每一个人都披上了皮裘毛衣。而那些普通老百姓,都穿上了棉衣长袍,许多人都已经守在炭炉旁边,不愿挪动一下。只有那些辛勤劳作的普通人,才不得不冒着冷冽的寒风,无论将他们的脸色刮的发紫,都毫不在乎的去奔波,当然他们虽然辛苦,却也是少了许多的烦恼。暗沉的天空之下,簌簌呼啸,片片雪花落下,美丽至极,寒冬终于来临,鹅毛般的大雪落下,很快世界都会变成白茫茫一片,可是东都之中,所有人的心思都不在乎这场大雪。尤其是四皇子府中,此时他坐在了炭炉旁边,一身紫色的貂绒长衣,金玉腰带,紫金发冠,无论怎么看都是贵气逼人,但他的脸色焦急不已,因为萧白要来了。这个名字如今就像是这片暗沉的天空,笼罩在了他们这些人的头上,想杀他的人很多,靖王府,他,深云宫,连同玄天侯府之中的袁家父女,可是没有人敢出手了,这种等待无疑是最恐怖的,因为萧白没有死,明日殿倾尽全力堵杀他,竟是没有死,这个时候他们所有人都想到了萧白常说的一句话,他已经是天下第一,真正的天下第一,而不是一个人人皆知的废物。 “四弟府中的炭火似乎很热。”太子轻抿了一下茶杯,一身雪白的貂绒,显得有些俊冷神气,而东宫之中,也是放着一盆炭火,但坐在了那里的人不仅仅只是太子,还有二皇子萧峰,还以三公主萧凤以及六公主萧雅,同样都是一身貂绒,可是穿在了他们身上,都是各不相同。比如萧峰却是一身儒气,倒像是一个酸儒书生,而萧凤始终都是一脸英气勃发,犹如征战沙场的一位无敌女将。至于萧雅则是清颜如莲,动静娴雅,仿佛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能够比她更加娴雅。 “就算是夏天也肯定没有那么热,想来四弟现在如坐针毡,根本不能安心坐下。”萧峰冷笑了一声说道。 “想不到,这个萧白竟然有一天,也会将四皇兄逼到如此境地。”萧雅则是一脸不可置信的说道。 “天下第一公子萧白,不过是江湖草莽的评价罢了,为何父皇却是让我们龟缩在东宫,难道真的要他杀了四弟也不管吗?”萧凤的眼眸之中射出了一股英气,仿佛任何事情都不能在心中掀起一丝涟漪。 “此事已经定下,你们不要想着其他事情,父皇已经给我下了旨意,萧白入东都之际,你们都要待在东宫,不得回府,想来是怕你们在宫外惹上萧白,听闻连明日殿葛阳都死在了他的手中。如今的萧白不仅仅一身武功惊人,连杀人都是那般毫不犹豫,当日变故我们都不曾帮他,今日他自是不会给我们面子,希望四弟的事情不要令他迁怒到皇室,连父皇都已经妥协,莫不成你们还能强的过父皇不成?”太子萧宏一脸正色的说道,此时身上散发威严,宛若皇者威严,令三人眼中都出现了一抹诧异。 “东都,的确是一座伟城。”望着那无比威严的城门,萧白掀开了马车的帘子,上官紫觞也探出个脑袋,看着东都的城门。东都其实并不是一座大城,只是后来汐国建都,将一座山夷平,将都城建在了此处,东都的城墙都是坚硬的坚石堆砌而成,就算是投石机的炮火,也不能在这座城墙之上,留下任何的痕迹。周围更是群山林立,将整座都城裹在了中心,都城原本是健在一个平坦的地面之上,可东都偏偏反其道而行,却是以此奠定了汐国的天下霸主地位,从而角逐天下。 “的确是历经了无数代心血才能够建造的一座伟城,想来建造这座城的时候,汐国萧氏便已经有争夺天下的野心。”上官紫觞也是望着城门喃喃说道。 “你觉得我是怎样的一个人?”萧白却是没有着急进去,他的马车已经停在了城门之下,城墙之上,已经站着一位身披红甲的威严将军,似乎是在等着萧白入城。可是萧白来到了城门之下,马车却是停在了那里,他皱眉了,不知道他为何还不曾进入,莫不是担心城中有埋伏不成。那倒是他多虑了,萧白如今会害怕什么埋伏吗?这位将军便是皇帝派来解决一切事情的,因为皇帝不想在萧白进入城门的时候,出现任何的意外,他可是接到了命令,如果谁敢阻止萧白进城,无论对方是谁,哪怕是皇子,也是格杀勿论。这位将军可是从来没有接到那么厉害的旨意了,如今他的手心皆是紧张的汗水冒出,因为能够让上面说出这句话来,就表示这件事背后牵扯到了皇子,甚至更厉害的存在,他只是城门守将,就算天子令在手,他也不敢真的斩杀皇子啊。 “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文武双全,天下第一。”上官紫觞不知道萧白为何有此一问,也许是想自己夸一下他。 “我问你我是什么样的人?这种低俗的词语能够用在我身上么?”萧白有些不喜的说道,上官紫觞一愣,心中只想不要脸。 “你想听什么,你直接告诉我成了。”上官紫觞无奈摊手,说实话她实在是摸不透萧白,因为萧白的无耻已经是出神入化,当年在东都的时候,他就是一天夸自己十遍以上的人,整个侯府之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萧白的世界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唯一的还做的一件事,便是看到人就是自己天下第一,无论文武都是天下第一,任何人在他面前听到青年才俊,都被他一脸不屑的鄙视。 “其实,我总是在回避一些事情,也许是觉得自卑,也许是觉得与自己无关,可是这些事情总是缠上来,想要避开都不能,就连躲到了碧落谷都不得安生,想来这便是所谓的宿命了吧。”萧白无奈的叹气说道。 “既然不能回避,那便坦然面对。”上官紫觞道。 “我想到了一句话,也许正符合我现在的心境,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萧白道。 “好重的杀气。”上官紫觞皱眉的说道。 “应该说是侠气,可惜这个江湖没有侠,那是一种奢望。”萧白道。 “那你是吗?”上官紫觞道。 “不是,做一个大侠很累,而且大侠的麻烦总是会很多很多,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麻烦的人。”萧白道,他的话语之中有些失落,他不喜欢麻烦,因为他懒得解决麻烦,所以他不是侠,也做不了侠。可是他是剑客,侠客行走世间莫过于理,他就算是要杀人,也会让别人心服口服,就连死在他手中的那些人也会心服口服,这才是侠。可萧白没有那么多的精力,令人们对他心服口服,他们不能成为一个侠客,可是也能够像一个侠客一样,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你想怎么做,我都会陪你。”上官紫觞似乎感觉到了萧白身上的冷意,想来这座都城,今天肯定不会太平。 “好大的一场雪,来得正是时候,也许我就是在等着一场雪。”萧白望着鹅毛大雪,渐渐积雪的大地,一脸满意的说道。 “是啊,一场雪,可以轻易的覆盖一片血。”上官紫觞叹了一口气说道,因为她发现萧白在刹那间变了,这种感觉只有在楚庄寒跟梅二身上有,孤独,孤寂,没有一丝温度的冷,咯吱,马车缓缓驶入了东都的城门,没有人敢对马车做什么,因为守将便在城门之上看着。 “终于来了,他去了哪里?侯府还是四王府?”此时皇帝萧鼎玄一脸着急的问道。 “他去了碧涛阁,用自己的那辆马车,换了一把剑,还有一把伞。”一位身着盔甲的将军,一脸恭敬的站在了那里,拱手弯腰,殿宇之中没有什么东西。显得非常空旷,只有一张低塌,而皇帝此时坐在了那里,披着一件茸毛毯子。面前是一盆炭火,在皇帝面前烧的透红,散发出热量,而地上的那些黑色的大理石,犹如镜面一般,几乎要将他的脸清晰的映在上面。 “然后呢?”皇帝皱眉说道,不仅仅是他,此刻东都之中,所有人奇怪,萧白进了城第一件事情,居然会是去碧涛阁。 “然后那一个女子为撑着伞,他拿着剑,似乎朝着侯府去了。”将军一脸恭敬的说道。 “再去探。”皇帝甩手,一脸冷肃的说道,将军立刻拱手离开,极速飞奔而去。飞 飞雪犹如树叶一般轻盈,在空中缓缓摇曳,最终落在了白伞之上,伞面之上乃是一幅山水墨画,笔韵勾勒颇有造诣。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撑着伞的人是上官紫觞,她双手撑着伞,任由自己的手在风雪之中冻着,披着一件白绒披风,在风雪之中缓缓飞扬,任由飞雪落在自己的肩膀之上,她也毫不在乎,因为他只需要保证没有一片雪花落在他的身上便好。他自然便是萧白,与上官紫觞并肩而行,手中的剑鞘白如雪,剑不曾出鞘,没有人知道这柄剑的锋芒,但在萧白手中,纵然是天下第一宝剑,它的锋芒也不会盖过萧白的锋芒,此时的萧白,白玉发冠的飘带微微飞扬,一身雪白,没有丝毫的尘埃,就连靴子都白的没有一丝灰尘,一步一步走在了街道之上。他们走的不快,但是也不慢,暗中有血许多人关注着他们,可是他不在乎,因为他的目的只有一个杀,没错,杀破一切的阻碍,神挡杀神佛挡**,这便是萧白现在的心境,他似乎也只有一个办法,那些曾经出过手的人,都要杀掉,第一个就从侯府开始。袁家父女,他本是懒得管,但此次居然联合四皇子萧琊,一切对付他,那么就必须要死,所以他们来到了侯府门口。 “你等我。”萧白的话很简洁,上官紫觞乖乖的点了点头,撑伞站在了风雪之中,侯府之中已经备了许多高手,那是袁家父女准备用来对付萧白的,当萧白踏入大门的那一刻,就有三个人从三个方向跳出。三把刀向他砍来,一把横砍脖子,一把直刺腹中,一把斜砍腰间,没一把刀都在风雪之中带动了一丝狂风。显然刀法凌厉非凡,就算是一等高手,也绝对会丧命在这三个人的偷袭之下,想不到才这么短的时间,袁家父女竟是厉害到了这等地步,连这种人都能够找来,倒是令萧白有些诧异。殊不知,原来的袁家也不是什么好鸟,家中与江湖之上的一些绿林人物接触,这种人只要给了钱,就可以把命买过来,而在这东都之中,有了侯府的名头,袁家想要钱,实在是太容易不过了。可惜他们遇见的是萧白,三个人自然杀不了萧白,死的是他们三个人,剑拔出,唰唰唰连出三剑,三个不同的方向,三剑犹如一剑,咕噜噜,三颗头颅落在了雪地之上,当头颅在雪地之上滚了三圈,他们的眼睛才缓缓闭上。侯府之中那些下人何曾见过此等血腥手段,立刻四散而走,萧白却是直接朝着内堂进发。 “那些东西不要了,快走父亲。”此时内院之中,袁霞不停的拉着袁清心,可是袁清心疯狂的拿着那些值钱的东西。 “这怎么行,我们这么辛苦才有这些,若是舍弃以后怎么办,必须全部拿走,那些人很厉害,一定能够挡住他的。”袁清心不停的将一些古董书画,朝着一个箱子塞着,屋中一个人走了进来,啪啦一声,顿时袁清心手中的一个花瓶落在了地上碎成了无数片。鲜血缓缓从萧白的剑身之下滴落着,萧白的衣服却是一尘不染,那些人都死完了,鲜血一滴一滴,像是催命的音符,嘀嗒,嘀嗒,他们听得很清楚。 “世侄,这些都是靖王跟四皇子要我们做的,你也知道,我们可不敢得罪你的。”袁清心身躯在颤抖,一脸惊恐的说道。 第九十四章 残忍杀人 大雪之中,火光冲天,一袭白衣已经走了出来,杀人又放火,光天化日之下,谁能够想到,萧白的手段竟是如此凌厉,此时一辆马车疯狂的朝着宫门狂奔而去,马车之上那个人疯狂的抽在了马背之上,骏马奔腾,速度之快犹如闪电,拉的马车车轮不停的咕噜作响,似乎都快要散架了一般。但那个人似乎还觉得不够快,不停的抽着,将那匹骏马抽的血痕遍布也不肯罢休,马车之中摇摇晃晃,可是此刻他根本没有心思关心这些,他的瞳孔之中是无尽的恐惧,他便是四皇子萧琊,还有一个身着盔甲的将军,四皇子自是想要躲到深宫之中去,本以为他们对付一个萧白轻而易举,现在看来,他们错了,萧白不仅杀掉了袁家父女,更是烧了玄天候府,那可是玄天候府,如此大逆不道,可是皇宫方面屁都没有放一个。他连想到皇宫之中那些公主皇子,都被关在了东宫之中不能出门,莫不生自己的父皇怕萧白杀了他们,细细一想,萧琊岂能坐得住,立刻拉着在自己府中快活的萧灿立刻朝着宫门奔去,他现在就怕自己可能进不去,拉着萧灿,毕竟萧灿军功累累,乃是汐国的四位战神之一,皇帝不敢轻易牺牲他。 “殿下,不就是一个小子吗?何必那么着急。”萧灿却是一脸从容的说道。 “闭嘴。”萧琊冷喝一声,丝毫不给萧灿任何的面子,若不是此刻他还有用,萧琊已经将他杀了,望着萧琊脸上的阴沉,萧灿一脸温怒,但也不能翻脸,毕竟现在他们都是一条船上之人。 “殿下已经到了。”此时马车已经到了,四皇子立刻飞奔了出去,朝着宫门走去,而城门角落之中,上官紫觞与萧白静静的站在了那里看着。 “他快要进去了,入了宫可就麻烦了,你还不出手?”上官紫觞诧异的说道,当日在春风楼之中,萧琊可是突然捅了萧白一刀,他们之间的仇怨本就是最深的,萧白放过谁都不会放过萧琊,只是没有想到萧白竟是任由他朝着宫门跑去。 “没事,我到要看看,皇宫里的那位究竟是什么态度,当年的事情他有没有份,我还没有把握。”萧白随意的说道,只是当看到萧灿从马车之中下来,上官紫觞的身躯一震,仿佛是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般,整个身躯瑟瑟发抖。 “你怎么了?”萧白诧异的问道。 “那个人,杀掉他,杀掉他。”上官紫觞咬牙切齿的说道,伸手指着萧灿的背影。萧白望着那个人,看来这个人跟上官紫觞有些事情,当年上官紫觞问过自己一些奇怪的问题,看来是与这人有关,顿时萧白的脸色寒气更重了。 “放心吧,今天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萧白道。 “放肆,你知道我是谁吗?我乃四皇子萧琊,拥有随意进出皇宫之权,你若不让本殿下进去,信不信本殿下诛了你九族。”四皇子望着此时挡在了身前的两个宫门守将一脸愤怒的嘶吼道,他现在都有杀人之心了,平时高高在上的他何曾被一个小小的守宫门之人挡下过。 “今日陛下有令,宫门封锁,任何人不得进出,违令者斩,就算是皇子也不例外,陛下手谕在此,四皇子要看一下。”旁边一个守将一脸不卑不亢的从怀中拿出犹如奏章一般的手谕,尤其是看到了手谕之上加盖的宝印,受命于天,即寿永昌。这可是镇国玉玺的印,被加盖了镇国玉玺的印,犹如是拿了尚方宝剑,别说区区一个四皇子了,当今汐国,除了皇帝,任何人被他斩了也没有人敢说什么。 “放肆,好一条看门狗,连四殿下都不放在了眼里,今日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也要拦我。”萧灿大步流星,就要跨入其中,只是立刻那位守将上前,锵的一声,长刀出鞘,拔出一半,身上气势陡增,立刻让萧灿脸色一变。此人的气势血腥不已,显然是杀过不少人的将领,平常守将那会有这等人物,想来是皇帝可以安排的,若是自己再走一步,此人会毫不犹豫的斩了他。 “好,好,等我回去,就问问百万儿郎,看看此番屈辱如何讨回。”萧灿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说道。 “萧将军莫不是在威胁在下,在下今日奉命守住宫门,便是代表了天子行事,威胁我便等同威胁天子,此乃大逆之罪,就算此刻将你斩下,陛下也不会说什么,你要不要试试。”那位守将冷笑一声说道,若是其他的两位战神在此,他还会尊敬一番。但这个萧灿是何人物,他岂会不知,风流好色,战场之上都是他的补下勇猛所致,他根本就是一个白痴,若不是吞了自己手下银龙将军的军功,他岂会有今天的地位。他当年便是出自萧灿部下,深知萧灿的为人,今日陛下派他镇守宫门,想来是料到萧灿会来,所以令自己挡住他,他心中倒是对陛下更加的崇敬了几分,至于萧灿,别人怕他,他可是最不怕萧灿的人物,百万儿郎又如何,汐国大军只有百万不成,若是陛下要是讨伐南疆,那么他必定会身先士卒。 “好,好,好的很,我记住你了。”萧灿一脸阴毒的望着他。 “这么精彩的一幕,我来晚了,四弟不要见怪啊。”马车后面,一袭白衣的萧白缓缓而来,顿时整个宫门之下的所有人都一愣,连那两个守将都一脸紧张的握住了手中的刀,四皇子萧琊听到了声音,身躯抖动不已,似乎听见了阎王的声音一般。 “二,二哥,当年的事情,是我错了,放过我成不成。”此时四皇子萧琊,哪里还有皇子形象,就像是一条死狗一般跪在了萧白的面前,摇尾乞怜。 “四弟这是作甚?二哥是什么人,那些事情怎会计较,咋们都是一家人,起来。”眼看萧白伸手去扶萧琊,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以为萧白顾念亲情,不会真的杀死萧琊,可是下一刻,他们都愣住,一柄剑尖透出了胸膛,然后收了回去,四皇子一脸诧异,明明上一刻还笑脸的萧白,为何下一刻就一剑刺穿了他的胸膛。 “你,你,你......。”手指不停的指着萧白,抖动着,可是嘴中始终说不出话来,鲜血不停的从嘴角流出,眼眸之中满是愤怒与不甘。 “四弟,有来有往,当日你从深云宫归来,送了二哥一刀作为礼物,今日二哥送你一剑,当日四弟的礼物,二哥很是满意,今日二哥送你的礼物,是否满意?”萧白的脸上依旧笑脸如初,可是所有人都不寒而栗,他就像是一条的阴毒的蛇,那种笑容都能够令他们毛骨悚然。当日四皇子萧琊在春风楼偷袭了他一刀,这些事情他们都知道,今日萧白又偷袭了一剑,要知道以萧白的武功,根本用不着偷袭,可是他先是给了萧琊希望,然后在出手,这等做派可谓是阴毒之极,但谁敢说出来,萧白可站在了那里,若是说出来,他们毫不怀疑萧白能够杀掉他们。 “咳咳,二世子,我们之间可是没有仇怨的。”望着萧白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他一脸惊恐的连忙说道。 “啊,你......。”此时嘶吼一声,鲜血流淌,双腿竟是被萧白削去,倒在了雪地之中,萧白出手如电,直到听到了萧灿的嘶叫之声,两位守将才反应过来,心中更加的恐惧。传闻萧白武功天下第一,他们丝毫不信,毕竟萧白在东都一直都是一个废物,尤其是去了江湖,他更加不曾回来过,所以觉得那不过是传闻,甚至是同名同姓罢了,可今日一见,萧白的武功不是天下第一,那又是什么。 “哎呀,我的确跟无冤无仇,所以不好意思杀你,不过现在斩了你双腿,我们就有仇了,我可以杀你了吧?”萧白一脸随意,可是当说到了那句可以杀你了吧的时候,整个眼眸都彻底认真了下来,而两位守将都是一愣。着实有些不明白,世上怎的还有这样的人,无冤无仇还不杀人,非要跟人家结仇了才杀人,看着萧白认真的眼神,萧灿岂会不知,萧白是要真的杀他。 “不,不,我这人不记仇,从来不记仇,这算什么,我们没有仇。”萧灿连忙摇头说道,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看到萧灿的这个样子,两位守将却是一脸无语,难道这个人真的看不出萧白根本没有打算让他活着回去,难道他看不出萧白说要杀他的那句话之时,语气之中还有身上的杀意,连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冻僵了。两位守将此时根本不敢开口,如果此时你感觉到身上所有汗毛耸立,不由自主的激灵起来,身上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在爬着,仿佛有什么恐怖的东西站在了身后,谁也不敢说话,因为他们都知道,那是一种东西造成的,那不是鬼怪,而是杀气。 “这都不记仇,想不到你如此大气,难怪是我汐国的半壁江山。”萧白随意的说道,啊,痛叫一声,只见萧白一剑挥下,只见萧灿的双臂齐肩而断,整个身躯都已经包裹在了血泊之中,惨烈异常,连那两个守将都不愿意看下去了,只能扭开了头颅,而萧灿已经昏了过去。呱,呱,呱,雪天之上,几只乌鸦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直冲而下,萧白立刻退开,原来竟是乌鸦闻到了地上的血腥气,直冲下来啄肉而食。遇见此等情况,两位守将也是连连退开,空中更是不停的有乌鸦落下,转眼之间,竟是达到了数十只之众。 “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你们这些畜生,滚开,啊。”无论他如何嘶吼,此时哪里能够喝的住这些乌鸦,它们尝到了血肉,指甲利爪抓破了他的嘴唇,尖嘴啄破了他的眼球。他就是被乌鸦分食,才会痛醒,看着此等情景,也只能是生不如死,怎料这个萧灿竟是生命顽强,在哪里吼叫了半个时辰,才咽了气。两个守将此时看萧白的眼眸,就跟看到阎王一般,萧灿的这种死法,当真是令人不寒而栗。 “等乌鸦吃饱了,剩下的拿去喂野狗,若是你们没有照做,我不介意再喂一次乌鸦。”萧白看着两个守将随意的说道,两个守将此时已经是冷汗如同雨滴而下,听到了萧白此话,简直是晴天霹雳,双腿抖动,若不是二人相互搀扶着,几乎都要倒在那里。 “放心,就算也够吃剩下了,他的骨灰我们也磨成粉,给鱼吃。”一个守将连忙说道。 “屁,这厮那里值得成为鱼饲,只能给茅厕里的蛆虫吃。”另外一个人大声反驳道。 “不错,不错,这个人只能喂蛆虫。”望着缓缓而去的萧白,他们大声喊着,生怕萧白听不到他们说话一般,他们不只是说说,而是准备这么做。 “萧灿怎会死的这么惨?”皇帝一脸诧异的说道,听到了萧灿的死法,连萧鼎玄都心有余悸。着实没有想到一个萧灿竟是令萧白如此生气,好在四皇子他没有说什么,知道是能够令萧鼎玄能够接受,萧鼎玄可是非常重视皇室尊严的人,虽然四皇子也死了,但若是被萧白虐杀而死,而且像萧灿那样,死后还如此糟蹋,他岂能接受。 “陛下难道不知,他身边那个女子是谁?”白脸太监跪在了大理石之上,眼眸凝望着身前的火盆,仿佛里面有着什么好看的东西。 “他是为了上官紫觞?”萧鼎玄一脸诧异的说道。 “当年上官雄联合靖王做的那些事情,陛下也知道,上官紫觞就在萧白之后看着,他自是无论如何都要她顺气的。”白脸太监道。 “接下来,便是靖王府了,如今所有人都在那里了,想来会是一场硬仗。”萧鼎玄叹气说道。 “不,绝对不会是硬仗,他们绝对没有想到萧白会达到了什么境界。”白脸太监一脸凝重的说道。 “你是说?”萧鼎玄一脸惊诧的坐了起来,白脸太监没有说什么,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他,只是缓缓点了点头。 “怎么可能,潜龙潭之战,他与楚庄寒不过打了一个两败俱伤的局面,当时武功虽强,但也不至于踏天啊。”萧鼎玄一脸不可思议的说道。 “现在他已经踏足那片天了,难怪那两枚碎玉会出现在他手中,如果不是这个原因,想来这两片碎玉,始终都不会出现。”白脸太监平静的说道。 “朕想要的是关闭那道门,而他想要打开那道门,他需要什么?”皇帝一脸迷茫的说道。 “陛下,他毕竟来自那里,若是打开,何不让他离去,之后再关闭,此后这片天地再无外来者,想来那些人也不会来了。”白脸太监随意的说道。 “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萧鼎玄一脸郑重的说道。 “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启程。”白脸太监道。 “走吧,这便是最后一战,所有事情都将落幕,就在碧落谷解决吧。”萧鼎玄一脸郑重的说道。 第九十五章 大自在天境 “刚才有人传来信息,说在碧落谷等候父亲。”面戴银面的萧云快速来到了院子之中,眼眸之中有着些许的慌张,毕竟他们这里绝对不会有其他人知道,他们的行踪也不是常人能够掌握的。可是那个人却轻易找上了门来,他们就像是住在了那个人的后花园一般,那个人找到他们无比熟捻,这样的感觉从来都不曾出现在他身上过,准确的说本就不该不出现这样情况,可是那个人不仅来了,而且走的也是无比轻松,那个人身着太监服侍,鹰钩鼻挺,眼利如鹰,身子佝偻,脸上褶皱遍布,但萧云绝对不想再次看到那样的人。 “看来他是想要一战定乾坤。”萧鼎文却是随意的一笑说道。 “要去碧落谷吗?毕竟他还在东都,碎玉也在东都。”萧云有些犹豫的说道,说实话那是因为他害怕碧落谷之中已经被人提前设下了陷阱,希望自己的父亲可以思虑一番。 “当然要去,他已经布局了,很快七块碎玉便会出现在昆吾门,这一次我不会失败了,绝对不会。”萧鼎文的眼眸之中,浮现出来一抹坚定的执着,仿佛就是一个疯魔之人一般。 “公子,陛下命我来带你。”一个白发太监一脸恭敬的站在了萧白的身前,萧白一愣,他依旧拿着剑,上官紫觞依旧撑伞,但那个白发太监来的很快,本来没有在那里,可是下一刻他就在了那里。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个人,身体佝偻略微躬身,倒是令萧白有些疑惑,因为这个太监的实力很强,至少不在自己之下,他终于明白,皇室能够历经千年而不衰败,果然是有着秘密的,连萧白都不知道皇室之中,竟是有着这样的人物。 “我还要去杀人。”萧白一脸认真的说道。 “不用了,公子请看。”太监缓缓一指,远处靖王府竟也是火光漫天,一座王府,竟是在这里彻底消失。出手的自然不是萧白,因为萧白没有走到,那只有皇室,只有坐在那张龙椅之上的人,才有资格灭掉一个王府。 “你们的动作倒是挺快。”萧白皱眉道。 “公子放心,里面一个人都不会出来,我们要赶快走了,否则赶不上他们了。”太监一脸认真的说道。 “这是最后的决战,你背后的人想要我站在他身边。”萧白道。 “不是,他不需要,只是现在你们的敌人是一致的。”太监很认真的说道。 “的确,敌人是一致的。”萧白喃喃道。 碧落,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从来没有人知道,碧落的确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地方,那是一个人间仙境,但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现在的碧落已经不美丽,而且摧毁这种美丽的还是他自己,昆吾山很高,犹如一柄利剑直插云霄,根本望不到顶,昆吾脚下便是碧落谷。谷中已经杂草群生,咔嚓,他的靴子踩在了一片瓦片之上,立刻碎裂,而他站在了残垣断壁之中,这个地方已经历经过一场大火,虽是深冬,但这里却如同春季,这里本来该有一个无忧无虑的碧落谷,可惜已经消失了。 “说,那个孩子在哪里?”犹如仙人的白发老者,此时变得有些狰狞,他走遍一个个城隍庙,一个个的逼问那些暗影,但始终没有人告诉他。所以他很愤怒,这些蝼蚁,卑微的蝼蚁,他可是受命除掉那个孩子,以绝后患,上次楚家的一个人进来之后,发现这边的门竟是松动了,所以进来寻找那个孩子。他发现这个城隍庙有些意思,所以逼问城隍庙的那些人,可城隍庙会说吗?不会,因为城隍庙是江湖之人,他们守的便是规矩,如果不是照着他们的规矩来,那么他们就会什么都不说。而老者乃是强者,他需要守规矩吗?不会,因为他是强者,因为他是神,因为这些人在他眼中皆是蝼蚁,蝼蚁岂会有资格令他守规矩,所以他不会守规矩。但这是他逼问的一百零三个人了,可依旧不知道那个孩子的下落,如果那个孩子长大了,现在应该有二十多岁了。 “你休想知道什么。”那个人被他抓住的人,一脸不屈的说道,。只是下一刻咔嚓一声,他的脖子已经被人扭断了,对于这种人他可不会心慈手软,因为他不觉得自己杀了一个人,因为这里的人都是蝼蚁。 “这里便是碧落谷?”萧白已经来到了这里,不仅仅是萧白,上官紫觞也一起来了,他本不想让她前来,但如今想要让她不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她还是来了,上官紫觞很开心,因为过了今天他们就会回到属于自己的碧落谷,到哪里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这是他们已经说好的,所以他来这里等着,等着这件事情结束,她知道今天这件事情就会结束,至于怎么结束,她不知道,因为谁也猜不到会是怎样的结果,但她相信萧白可以应付。尤其是站在了萧白身后的还不仅仅只有她自己一个人,还有一个梅二,不错一身墨色长衣,一脸冰冷的梅二站在了萧白身后,与上官紫觞一起站在了一起。他双手环抱在身前,剑已被他抱在胸前,冷肃且又戒备的看着众人,皇帝萧鼎玄带的人不多,五个太监,带萧白来的那个太监也赫然就在其中。他不需要带那么多人,因为这五个人出手,足以横推一切,反倒是萧鼎文,带了很多人,足有几十个黑衣人,只不过那些人没有自在天境的高手,顶多都是些一流高手,除了玄清站在了那里,已经没有第二个人能够威胁到他们。 “没错。”梅二简单的说出了两个字,萧白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皇兄,我们有多少年没有见过了?”萧鼎文却是一脸气定神闲的看着萧鼎玄说道。 “你还记得这里吗?”萧鼎玄没有回答他,而是看着周围的残垣断壁,这里便是他们兄弟的杰作,那个女子就是死在了这里,他们所站的位置之下,有一座很宏伟的殿宇,可是如今却是破烂不堪杂草覆盖。看着这些,想到了当年那个人,那个他永远不能忘记美丽的身躯,不肯走出坍塌下来的殿宇,她说过她的宿命,便是与这里一起的,若是这里没了,她存在也就没有任何的意义了,所以她死了,这里便是她的坟墓。 “皇兄是来缅怀故人的吗?那么我提醒你,这可一点用都没有,我的目的只有一样,无论是谁挡住了我,都只会是一个下场。”萧鼎文的声音无比轻松,可是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凌厉的杀意在身上肆掠。 “这道门不能打开。”萧鼎玄凝视着他的脸,也是无比执着的说道,只见已经残破的地方,有着一道门,漆黑色的古门,无比完整,就像是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贴在了山体的坚石崖壁之上,似乎就是雕刻出来的一道门,根本不能打开一般,但他们都知道,这便是引发一切的罪恶,这便是那道门,那道萧鼎文以为可以通往神界的门。可是萧鼎玄认为这里面通往的不是什么神界,而是魔界,因为里面的人都是魔,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我的好儿子,你是要站在哪边?”萧鼎文却是嘴角笑意浮现,看着萧白说道。 “算了吧,我很肯定你不是我父亲,我跟你没有血脉那种亲情感应,想来仙渺也不是我的母亲,本来我也不想牵扯那么多的破事,可是你设计了我那么久,今天是时候算一算总账了。”萧白冷冷的说道,现在见到了萧鼎文,他可以肯定萧鼎文与他根本没有一丝血脉关系。虽然这种感觉很玄妙,但一旦两个人真的有血脉关系,那么肯定能够感觉到一丝特殊的感觉,这种感觉可以令两个陌生已久的亲人感到亲切,可惜萧白没有这种感觉,所以他很肯定萧鼎文与他毫无关系。 “朕知道你机关算计天下无双,所以任何的算计对你来说没有用,朕也不会用算计对付你,所以朕带来了皇室最强的战力,加上萧白,今日你没有一丝的胜算。”萧鼎玄冷冷的说道,没错,他的目的就是让萧鼎文没有一丝的胜算,萧鼎文只有一个自在天境的高手,可是为了以防万一,他必须要万无一失,所以他将皇宫之中深藏的五位自在天境之人都带了过来。 “皇兄啊,明明知道我算计无双,那你有何必如此对我呢,我不过是想要成神罢了,你我没有冲突,你为何挡在我面前呢?”萧鼎文一脸随意的说道。 “成神?这世界本就没有神,而且那边也没有,那里只有魔,嗜血的魔头,若是被你打开,汐国乃至整个天下,都将不得安宁,你知道的,为了天下,朕可以舍弃一切。”萧鼎玄无比郑重的说道。 “我知道,所以我也没有打算让你付出。”萧鼎阴笑了一下,萧白眼眸一愣,刹那间他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危险,可是萧白已经是自在天境的强者,谁还能给他一丝危险。嘭,一掌拍中了人身,皇帝萧鼎玄的身体,狠狠砸在了地上,噗,一口鲜血吐出。 “小心。”叫声自然是上官紫觞,萧鼎文凌空飞来,一掌挥出,已然对萧白出手,可是上官紫觞叫的小心不是萧鼎文,而是梅二,梅二的剑很快,快的不可思议。上官紫觞不可能看到他的剑,可是上官紫觞不仅看到了,而且冲了上去,梅二的剑已经快到了极致,没有人会比他的剑更快,可是上官紫觞挡住了他的剑,他的剑不是任何人可以挡住的,但上官紫觞的确是挡住了,因为她是用身躯挡住的。剑刺穿了上官紫觞的胸膛,萧白从来没有想过梅二会从背后出手,萧鼎文的一掌落下,萧白只能迎上,吼,萧白的一掌之上,龙吟响起,嘭,大地震动。噗,吐血的不是萧鼎文,竟是萧白,萧白已经是自在天境的强者,而且还是使出了自己独创的威龙神掌,要知道威龙神掌的威力随着萧白境界的提升,威力可谓是摧枯拉朽,就算是一座山此时也能被萧白一掌轰碎,可是吐血的竟是萧白,萧白的身躯被震退,空中一股吸力爆涌,从萧白怀中吸走了两块碎玉,萧白连退几步,到了梅二身前,剑指挥出,指点梅二额头,梅二想要回剑,可惜已经晚了,他的剑还插在上官紫觞身上,已经回不来了,所以他死了,血洞出现在了额头之上,身体倒了下去。 “为什么是你?”萧鼎玄一脸不可置信,萧鼎玄身后出手的竟是白脸太监,那个他最信任之人,其余的四位太监,已经死了,那个人出手很快,四个人没有任何的反应,就被杀死了,而且一掌将萧鼎玄拍飞,那四个人都是自在天境强者,不可能这么弱,可是皇帝萧鼎玄想到了。他们在一起喝过茶,茶中肯定有毒,否则他暴起杀人怎会如此顺利。 “陛下,若是想做人,谁愿意当一条狗。”白脸太监一脸冷冷的说道,仿佛就是在诉说一件最正常不过事情,此时萧白根本就顾不了萧鼎玄,他连忙伸出手指,连点上官紫觞身上三处大穴,止住了她的血,随后凌空一跃,剑指凝成,出手一刺,无数道剑气犹如水流一般,从他身上散发,朝着萧鼎文落去,萧鼎文一愣,身上气息爆涌,一股强横是劲气弥漫,挡住了所有的剑气,可是其他人就没有那么好运了,剑气贯穿身体,根本就不是他们能够挡住的,连萧云也被三道剑气贯穿身体。 “剑意,想不到你竟然能够领悟如此强大的剑意,可惜你遇见的是我。”萧鼎文狂暴一喝,他着实没有想到萧白还有这么凌厉的手段,一拳轰出,天空之中无数黑气凝聚成了一个巨大的黑拳,轰向了萧白,萧白手指运气,一股巨大剑气用处,嘭,在空中爆炸而开,竟是升起了一朵蘑菇云,山石崩裂,颤抖不已,黑烟弥漫,噗,萧白再次口吐鲜血,地上竟是出现了一个就打的深坑,仿佛被陨石砸出来的一般,而萧白就落在了那里,抱着上官紫觞的身体,不停的吐着鲜血,落在了身上的白袍之上,萧鼎文的实力很强,比他还要强。 “你很强,可惜了你只是小自在天境,而我已经是大自在天境,这个世界武道巅峰,若想再进一步,必须要到那片世界之中去,现在你明白,为何我要不惜一切得到昆吾之钥。”萧鼎文冷漠的凝视着众人,没错,他已经达到了大自在天境,已经站在了这片世界的巅峰,所以他渴望突破,想要更强的境界,他知道若是突破上面的那一层境界,不仅仅实力会提升,连寿命都会提升,那种感觉很是强烈,若不不停的提升下去,他知道自己有一天绝对能够达到神那般境界,能够永生不死,这才是令他最疯狂的地方。 第九十六章 蝼蚁宿命 “想不到你布了这么多年的局,果然是算计无双,朕不如你。”萧鼎玄嘴中不停的吐出鲜血,萧白哪里管得了那么多,此时内脏翻腾,但也不顾那么多,不停的将内力灌入上官紫觞的身体之中,可是上官紫觞的生机依旧不停的流逝之中。梅二的剑,从来都是致命的,萧白已经没有时间去想梅二是怎样被他安排在他身边,他现在只想要上官紫觞活过来。 “我从来都不喜欢有任何人能够威胁到我,所以任何能够威胁到我的人,就必须要要掌握缺点,若他没有缺点,我就会给他制造一个缺点。”萧鼎文随意坦然的说道,仿佛这种事情就是很简单的事情,而他随意的看了一眼白脸太监,太监就缓缓摸出了怀中的碎玉,上前递给了萧鼎文。萧鼎玄看着这一幕只能是冷笑不已,原本他就是萧鼎玄最信任之人,所以才将碎玉放在他身上,谁能想到他最信任之人,才会是刺向最锋利的匕首。 “你一定要这么做吗?”萧鼎玄眼眸之中依旧浮现出最后的期望,他希望这个人还能够顾念一丝亲情,也有一丝理智。萧鼎玄相信,就算萧鼎文到了那片世界,绝对不会好过,因为那片世界的人,不会怜悯蝼蚁。萧鼎文没有回答,他用自己的行动回到了萧鼎玄的话,所有的碎片都被他拿了出来,手中顿时散发出一阵光芒,碎片重组,形成了一个玉牌,上面写着古朴的昆吾二字。 “太好了,等门打开,我们就进去,凭着我们三个的实力,一定会在那里有一席之地。”萧鼎文疯狂的说道,只是元清依旧眼神空洞无神,犹如一具傀儡一般,而白脸太监也是激动的看着那个散发着光辉的令牌。萧白只觉得自己越来越虚弱无力,叮,玉牌落在了那一道门之上,一阵刺眼的光芒涌现,闪的所有人都闭上了眼睛,当光芒消失之后,门已经消失了,出现了一道水幕,犹如被水流遮住的水幕,此时一阵白光从水幕之中射出,落在上官紫觞的身体之上。上官紫觞已经昏迷不醒,生机流逝的很快,但那一道白光落下的时候,她身上的气息变得圣洁了起来,身上的伤痕竟是在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萧白也是一脸诧异,他撤回了自己源源不断灌输进入上官紫觞身体之中的内力,易筋经的内力已经达到了极高境界的他,此时也是虚弱无比。可是要用内力救人,还是易筋经最好用,毕竟大道衍生诀也不能用来救人,那是用来修行的秘籍,此时上官紫觞身体之上,竟是一朵莲花绽放,一朵圣洁的白莲,六瓣莲花就在上官紫觞身体之中不停的旋转着。此时水幕之中,竟是泛起了一阵光芒,所有人一惊,水幕之中竟是有一道身影跨出,一身白色的轻纱宛如仙衣,面戴轻纱,可是眉宇之中那一枚红点,仿佛此人乃是高高在上的九天仙女,而女子的眼眸很亮,哪怕是星辰的亮光,怕也会在这一双眸子之下黯然失色。 “想不到竟是在这样的蛮荒之地,出现了一个清莲之体,真是天佑玄云门。”轻言一语,仿佛九天雷震,激荡的云层翻涌不止,伸手一招,一阵白光散发,上官紫觞的身体便缓缓向她飘去。 “快走。”萧鼎文一惊,此人实在是太强了,现在他有些后悔来到这里了,立刻想要转身而去。 “伤了她,就想走,哪有那么容易。”女子言语之中极为不屑,眼眸之中的蔑视展现无遗,轻指一点,萧鼎文便如临大敌,身上黑气爆涌,嘭,手指还没有点中,他的身躯便在空中化作血雨,白脸太监的脸色何其难看,此时非常的恐惧,回头便是要逃,可惜女子手中一道白光射出,嘭,又是一阵血雨落下。地上已经狼狈不堪的萧鼎玄,此时已经闭上了眼眸,这便是那片世界的人,视苍生为蝼蚁,她袖袍一挥,又是一阵白光射出,如同傀儡一般的元清再次化作了血雨,而转身便进入了水幕之中消失不见,上官紫觞自然也被她带走了,萧白与萧鼎玄她懒得动手,因为他们在她眼中连刚财的蝼蚁都不如,连蝼蚁都不如的东西,她也懒得杀。这不是一种施舍,而是一种侮辱,对她的侮辱,萧白惨笑,眼眸变得血红不已,可是又无可奈何,那个女人对于他来说,太强太强了,他连萧鼎文都不如,连萧鼎文都被一指头戳爆,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不甘吗?那又能如何,我们不过是蝼蚁,蝼蚁的不甘,他们不会在乎,这便是弱小的代价。”萧鼎玄望着萧白的神情,他自然知道此时的萧白极度不甘,但那又如何,他们已经没有任何的办法,那座水幕之后,那些人都是高高在上的神,而他们都是卑微的蝼蚁。 “不甘,那我就打到让他们不甘。”萧白怒声吼道,此时身上竟是散发出了一阵力量,从檀中穴之中直冲而出,身上的气势迸发,似乎穿透了一道壁垒,达到了大自在天境,而且气息依旧不停的攀升着,只是很快似乎又有一道壁垒挡住了他,无论身上的气息怎样冲击,都不可能提升。萧白知道,那是下一个境界的壁垒,如今爆发的却是狼丹之力,要知道狼丹之力可是将一个普通高手狼红雨推送到自在天境的极品神物,自然可以将萧白推入下一个境界,原本是被萧白的易筋经内力压制在丹田之下,如今萧白的易筋经损耗过大,加上怒意横生,所以狼丹冲破易筋经的压制,药性散发,将萧白的力量朝着更高的境界推去,可是有利必有弊,萧白的境界在这里是不可能踏入更高的那个境界,可是狼丹的药力散发,若是不将自己的境界提升上去,不能容纳这些药力,自己就会被撑爆。萧白已经站了起来,可是身上的那些血筋暴突,极为吓人,仿佛整个皮肤都要渗出鲜血一般,此时萧鼎玄也不知道如何帮助萧白,毕竟这里没有足够的灵气,令萧白突破下一个境界,就算有也不能,因为这里是荒芜秘境,最强的实力只能达到大自在天境,萧白也知道自己的情况极为不妙,若是任由下去,绝对会爆炸而死,只能盘腿而坐,运行大道衍生诀,现在除了这个办法他似乎没有任何办法了,可是就在萧白运行大道衍生诀的时候,身体竟然发生了变化,他血红的皮肤之上,血管都快要被看得见,几乎都要爆出,可是皮肤之上竟是一道道奇异的符文流转,似乎是一些看不懂的古老文字,这这些字都是金灿灿的,可是这些字流转到了萧白身上的时候,将萧白的身体不停的改造着,仿佛令他的皮肤变得漆黑,而且就像是一个硬碳一般。此时最难受的莫过于萧白,仿佛身上有两道力量,一道力量狂暴无比,不停的摧残着自己的身体,而另外一道力量,却是在建造自己的身躯,就犹如洪水与堤坝,洪水摧枯拉朽而来,破坏肆掠,而大道衍生诀就是在建造堤坝,挡住那些洪水,而洪水一道比一道强,堤坝一次次被摧毁,可是建造的堤坝也是越来越坚固,而萧白的身体就是堤坝,一次次被摧垮,可是又被一次次的建造出来,而且一次比一次坚固,狼丹的药力似乎也狂暴了起来,一次比一次猛烈,似乎不将萧白的身躯撑爆就不会罢休一般,本来狼丹的力量就是狼族的力量。那是远古时候狼族的那些修行者,达到了一种极高的境界,体内形成的一种金丹,非狼族血脉不能吸收狼丹之力,如今这些狼丹药性失效,若是在远古时期,那可是连昆吾那些大能都趋之若鹜的神药,为了一枚狼丹,可以卷起腥风血雨。如今虽然药性流失,但也绝非寻常灵药可比,就算是昆吾境之中,人人也是趋之若鹜。虽然狼丹非狼族血脉不能用,但昆吾之中,能人之多数不胜数,其中就有一种灵丹师,能够将狼丹炼成灵丹,可供修行者使用,若是知道这里还有狼丹,肯定会引来修行者。萧白没有狼族血脉,当然是会被撑破,但他有大道衍生诀,构造了他身躯,狼丹的狂暴之力竟是生生被挡住了,此时萧白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骨头在发生变化,那些金灿灿的字都从皮肤渗入了身体之中,最终铭刻在了骨头之上,而自己的骨头,也变得如同一块黑炭,无比坚硬,最终那些药力都被血肉吸收而去,感觉到身体没有什么问题之后,萧白才起身冲了出去,因为他看到了门上的那个水幕在消失着,显然门关闭的时间要到了,萧白不顾一切的冲了进去,当萧白冲进去的时候,那道门也就消失不见了,萧鼎玄看到了那扇门,那个玉牌贴在那扇门之上,他缓缓来到了门前,将那块玉牌移到了另外一个地方,那里有一个凹槽,可以刚好容纳玉牌,当他将玉牌放入里面的时候,玉牌之上散发出来一阵光芒,擦拭着那道门,那道门就像是用笔画上的一般,墨水缓缓被擦拭着,渐渐消失而去。 “怎么会这样?”此时仙风道骨的老者,又抓住了一个人,准备再次逼问一番,可是突然头上乌云密布,仿佛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轰隆隆,突然一道粗壮的闪电,从天空之中犹如长龙,狠狠砸下,落在了老者的头上,整个大地只剩下一道灰烟。 “怎么会这样?”一个白雾飘渺似是云端仙境之地,一座威严的祠堂之中,咔嚓一声,虽然是细微无比的声音,但一个青衣老者,手持一把扫帚,在扫着一尘不染的地板,听到了那声音。祠堂之上,一个小小的玉牌碎裂而去,隐隐闪着一道小小的银光,形如闪电,老者只是疑惑的诧异了一番,其余也没有丝毫的变色。仿佛这只不过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情,根本就不值得自己浪费一点时间一般,只是轻叹的说了这句,他便再次扫着地面,玉牌碎裂,表示有个人已经死了,可是那个人在这座祠堂之中,乃是放在最底层的,这样的玉牌,就算是碎上一百块,也不值得老人上心,因为在他眼中,这些人死了便是死了,在这个家族之中,这个人弱小的实在是可怜,就跟一只蚂蚁一般,一只蚂蚁死了,绝对不会掀起任何的风波。 此时萧白周边都是漩涡不停的撕扯着他,身上的衣袍已经是破碎不堪,此时萧白苦不堪言,心中不停的想着,当年齐天大圣孙猴子在太上老君的炼丹炉也不过如了吧?此刻萧白只觉得自己的身上,被无数的利刀切割着,若不是刚才利用大道衍生诀淬炼了身体,绝对不能如此轻易的挡住这些撕扯的乱流。殊不知萧白已然落入了空间乱流之中,要知道空间乱流之中的那些风暴,就算是神玄境的强者,都要被撕成碎片,可是萧白的身体却是越来越璀璨,身体之中的流光涌动着,那些利刃风暴落在萧白身上的时候,他的皮肤之上,竟是泛起了一道银芒,仿佛出现了鳞甲一般,挡住了那些利刃风暴,他的皮肤有瞬间化作了寻常之色,连萧白都不曾注意自己的身体变化。萧白也知道,这些空间乱流,可以淬炼他的剑道,所以不停的施展剑法,与那些乱流抵抗,剑气纵横,噼里啪啦,剑气随意在那些乱流面前轻易的崩溃,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萧白的剑气,竟是越来越凌厉,他想的没有错,在这黑暗的虚空乱流之中,淬炼剑道,的确是一件很聪明的事情,剑指之上散发的剑气,越来越凌厉,若是加上剑招,威力定翻倍,可是萧白此时只是不停的散发剑气,剑气却是越来越凌厉,连那些空间乱流都被他的剑气斩碎。前方依旧一片黑暗,萧白自己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达到这黑暗空间的尽头,他在想很有可能自己会走不出这里,这里就像是一个沙漠一般,一望无际,仿佛永远看不到尽头,直到萧白剑气消逝,直到他没有了一丝力气,萧白本可坚持的更久一点,但此时已经不可能了,他原本就在门前损耗了许多,身上的暗伤没有好呢,所以最终缓缓闭上眼睛,任由自己的身体在虚空乱流之中飘着,任由虚空乱流不停的撕扯自己的身体,可是萧白的身体,泛着阵阵银光,身体更是越来越坚实了起来,身体就像是坚硬的石头一般,在火炉之中不停的被锻造着,渐渐形成精铁,这种好处,千百年来也不会有人能够做到,除了魔族的那些人。 第九十七章 渤海 魔族住在了冥河彼岸,魔族好战,而且魔族有一个得天独厚的优势,这个优势连妖族都没有,那便是他们的身躯很坚硬,每一个魔族生下来身躯便刀枪不入,同样是超凡境的魔族跟人族,若是单挑,魔族肯定会碾压人族超凡,便是因为超凡的实力根本就不能在魔族身躯之上造成一点伤害,所以他可以轻而易举的杀掉人族超凡。而此时萧白的身躯,若是魔族看到,也会无比羡慕,萧白的身躯坚硬程度,远超魔族,人族也有一种炼体修士,可那些苦修士怎么修行,都不可能将身体修炼到魔族的体魄,但萧白的体魄,连那些炼体的苦修士,也会无比羡慕现在的萧白。这里的天空湛蓝无比,这里的海水更是蔚蓝,连天空都远远比之不上,本来如此寂静的天空,倒也没有什么,就在此时天空之中一道裂缝出现,而萧白的身体从裂缝之中出现,扑通一声落入了海中,泛起了一阵海浪。 “启禀将军,海上有个人。”一艘威严的大船缓缓行驶在海上,而假扮之上,端坐着一位银甲将军,眉弯如柳,嫣面如花,红唇如桃,白皙的脸庞无比的秀气,若是穿着一身女装,她绝对是一个无比美丽之人,但此时却是穿着一身银色的盔甲,冷肃的眼眸之中透出一股英气,眼神如同鹰眼一般锐利,整条船上都是清一色的黑色战甲士兵。 “捞上来。”她简单的说道。 “将军三思,这里还不是渤海国的范围,周边海盗猖獗,此人来路不明,如何将军回国,不能再起波澜。”身边的那位守将一脸惶恐的说道,这位女将军叫做师英,乃是渤海国的将军,也是如今渤海最强的一位将军,除了渤海的国君,她便是渤海第一强者,曾拜师翰林院,学成便为国征战,十年前已经成为一品将军,可惜十年前触犯国威,被天子剿灭,师英也是受到了翰林院的波及,被发配海上,镇守海域十年不得归。期间斩杀海岛,功勋卓著,如今被天子召回渤海,可是跟随将军征战了十几年的这些人,不觉得这次召回是天子的好意。整个东天域都是战王天庭的地旁,对于渤海国来说,战王天庭实在太遥远了,渤海国仅是东天域的一粒尘埃,可是在极东的海域,这片东海之上,渤海国还是一方霸主,渤海国乃是东海之上诸国之中,一方岛国,比起东天域陆上的那些大国,远远不及,虽然海上物产丰富,可是许多都要供奉给那些大国,尤其是战王天庭之下的四大帝国,东天域的地域何其宽广,却只有这四国犹如庞然大物,横亘东天域之上,而战王天庭,才是东天域之主,对于东天域的所有国度来说,他们畏惧的只有战王天庭,战王天庭便是东天域的天,就像是五位太帝乃是昆吾的天一样,没有人可以抵抗天的意志。渤海国在战王天庭面前,算不上什么,如果战王天庭想要灭掉渤海,一个人便够了,而且是仅仅一个道源境的战将便可,因为在渤海国之中,身为第一大将军的师英也不过入圣境罢了,十年前被誉为渤海第一强者的皇帝公孙默,也不过入圣境巅峰,冲击了道源境十年之久,也许可能迈入了那个地步,但渤海能够成为东海霸主,便是因为公孙默的原因。 “如今已经快要进入渤海海域了,他不会是海盗的。”师英却是一脸淡然的说道。 “明白了。”那位将士没有多余的话了,因为这位将军认定的事情,绝对不会说第二遍,所以他知道,这个人肯定得捞上来,这些将士的实力,着实不弱,刚才那个将士的实力都达到了大自在天境,要知道萧白的实力,也不过如此罢了,如今看到一个将士都有这种实力,可想而知自在天境不过是萝卜,随处可见罢了。很快一个人跃入了水中,伸手一提,就将萧白提了上来,将萧白随意的扔在了甲板之上,萧白的衣袍已经破烂不堪,可是身上却是没有一点伤痕,他们也没有见过萧白,也从萧白的身上看出,他不是周边海盗之中的人。 “此人的衣服倒是有些怪异,这像是普通人的衣服?”一位守将缓缓地走到萧白旁边,扯下来一块绸布,那块绸布轻易的就被他撕成了两半。要知道昆吾大陆之中,不可能有如此脆弱不堪的绸布,只有普通人才会穿此等容易扯断的丝绸。 “确实挺普通的,他的体内灵气波动不弱,已经达到了大自在天境的境界,这样的一个人怎会穿如此普通的衣服?”师英也是皱眉,要知道修行的人,身上穿的衣服,都是仙衣,最普通的也是动用灵气滋养的天蚕丝织成的,普通人的刀剑根本不能破其分毫。更别说徒手扯烂,若是用点元气能够扯烂,可是萧白的衣服就算不用元气也被扯烂,可谓是最普通的衣袍了。 “这实力倒是可以将他招入翰林军,如今翰林军需要新鲜的血液了,若不是十年前翰林院的原因,渤海陛下下令翰林军不得募军。纵横海上这些年,翰林军可谓是损失惨重,可是剩下的翰林军不过十万之众了。”那位将士一脸惋惜的说道,要知道十年之前翰林院乃是渤海最大的书院,所有渤海的人才都是出自翰林院,导致翰林院的地位在渤海之中的地位越来越高,百姓对翰林院的崇尚要远比渤海皇室更加的多,人人只知道翰林院院长,不知道皇室皇帝,当年翰林院院长也是渤海唯一存在的一个道源境强者。渤海能够成为东海霸主,便是因为当年的翰林院林翰的缘故,而道林翰被渤海陛下公孙默杀死之后,渤海面临了十年战火,周边海域之上,流寇四起,诸国更是想要吞并渤海,所以这几年将原本战力勇猛无比,纵横海域无敌的翰林军,打得只剩下十万之众,可想而知战事的惨烈,要知道翰林军最雄厚之时,军力鼎盛达到了二百万之众,当时渤海子民可是以进入翰林军为最崇高的荣耀。 “希望一切顺利吧。”师英的冰冷眼眸之中,散发出来一抹期望,只是她不知道自己的期望真的有几分实现的希望。 “陛下,听说您将师英召了回来?”渤海的皇宫之中,漆黑古朴的皇宫之中,显得**肃穆,公孙默虽然是皇帝,但渤海这种小国不可能穿龙袍。穿的就像是一个诸侯一般,坐在了那里倒是有几分儒气,身上的气息波动隐隐有跨入道源境的趋势,可是他还没有跨入道源境,只能算半步道源境强者,而站在了身边雍容华贵的红衣女子,凤冠霞帔的便是渤海皇后林羽。本来公孙默闭关之际,整个渤海的朝政都是她一手把持的,她乃是当年翰林院覆灭的始作俑者,最不喜欢的就是跟翰林院有牵扯的人。而师英恰好就是当年翰林院林翰最得意弟子,也是渤海战神,连皇帝公孙默都对她忌惮不已,十年前不敢动她,所以只能将她发配。十年之后,渤海已经有了其他力量,在她的主导之下,渤海新建了一座未央学宫,装门培养人才,如今的渤海不再是十年前那个翰林的天下,如今的许多翰林都被换血,只是此间之际,公孙默突然出关,召回师英,倒是令皇后有些不悦,毕竟再过几年,等到师英的士兵再次损耗,朝中局势彻底被未央一派掌控,那个时候师英回来才会是最佳的选择。 “怎么?皇后是在怀疑孤的决策?”公孙默语气之中却是淡然的说道,任何表情都不曾流露出来,连这个枕边人都看不出公孙默的想法。渤海虽然是一国,但许多国家都不敢自称朕,因为只有在国面前加了一个皇字的才能自称朕。想要在加上那个字,必须要有一个道源境巅峰之人,那等人物足以轻易覆灭小小的渤海国,就算再给渤海国一百年,也不可能出现这等人物,因为这等人物他有更加广阔的天地,我会甘心留在这等蛮夷之地。 “臣妾不敢,只是师英乃是翰林之后,当年翰林叛国,所有翰林学子都不敢相信,心存怨恨,师英未必真的忠心朝廷。”皇后有些担忧的说道。 “皇后,你多虑了,若师英真想叛国,早在孤杀死林翰,屠灭翰林院之时便叛变了,那个时候师英掌控翰林军二百万之众,尤其是师英对翰林院之事闭口不提,自是明白孤的心意,任何人都可能背叛孤,但师英不会。”公孙默却是一脸坚信的说道,仿佛就是对她无条件的信任,而皇后却是一愣,她着实没有想到公孙默如此信任这个师英。 “臣妾明白了。”皇后可不敢再说下去了,毕竟公孙默的态度已经非常明显了,师英回朝已经成了定局,绝不是她能够改变的。 “陛下的话是什么意思?”一袭白衣犹如道袍,一辈鬓发银白的男子,端坐在了后宫之中,皇后无比雍容的端坐在了那里,而身边那个侍茶的宫女无比细心的为她倒了一杯茶。也走到了那个中年男子身边,也缓缓为他倒了一杯茶,然后缓缓走到了皇后的身边,面无表情的站在了皇后林羽的身后。 “不清楚,不过师英回来已经成了定局,想要改变陛下的想法已经不可能了。”皇后一脸淡然的抿了一口茶水说道。 “也许只是为了四个字。”中年男子似乎明悟了什么,倒是不那么介意师英回归国都这件事情。 “哪四个字?”皇后有些讶异的说道。 “过犹不及。”男子坦然的说道。 “什么意思?”皇后皱了一下眉头,似乎不理解这几个字的意思。 “陛下自从十年前那件事之后,便闭关冲击道源境,可惜始终都没有跨入,而此间渤海权柄都落入皇后娘娘手中,尤其是皇后娘娘为了培养渤海人才,效仿翰林院重建了未央学宫,如今未央学宫似有替代十年前翰林院的意思。陛下自然不希望见到第二个翰林院,而且这个还是皇后一手促成的,以前的翰林院与陛下跟皇后娘娘没有关系,而且陛下也忌惮林翰许久,如今未央学宫以皇后娘娘为尊,陛下知道他不能轻易对未央学宫出手,唯一能够不让未央学宫掌控朝中局势,便是制衡,而师英乃是翰林的代表,若是的陛下重用,如今朝中翰林旧臣都会以她为尊,从而牵制未央一派,达到朝局平衡的局面。”男子随意的说道,皇后看不透的决定被他一分析,连皇后都不由自主的点头,男子便是如今未央学宫的大先生,地位如同翰林院的院长。而且他还是一名入圣境的修行者,实力之高恐怕不在师英之下,当然对上师英,他也没有必胜的把握,毕竟师英十年前便是入圣境,那个时候他还不是。如今虽然借着皇室的资源,达到了入圣境巅峰,但师英在海域厮杀,实力肯定已经达到了入圣境巅峰,渤海第二高手便是她无疑,就算他是未央学宫的大先生,还是渤海国师,也不会质疑她的第二强者地位。 “如今太子年幼,陛下盛年,自然不希望见到有人能够威胁到他的权柄,想来此次突然出关,也是觉得他的权柄日渐被本宫掌控,他心生危机感,才会放弃踏足道源境的机会,强行出关。”皇后也是觉得理当如此,心中也是觉得这些年自己似乎有些僭越了。 “皇后娘娘心里清楚便好,不过师英回朝,绝对不能让她那么安逸,臣已经散发消息,说师英回朝,将臣服陛下,将执行陛下清除林翰余孽大计。”李未央一脸笑意的说道。 “清除林翰余孽计划,这怎么能够让师英执行,这应该是仲裁司的职责,而且现在陛下的眼睛在你未央学宫之上,如此作为岂非凭空招祸?”皇后有些不解的说道,如今最好的办法便是以不变应万变,若是能不动便不动,她可是很清楚陛下的心思,他最喜欢的便是安稳,他喜欢那些知进退的人,他喜欢那些心中始终对他存着敬畏的人,当年他本不愿除去林翰,毕竟林翰对渤海国实在是非常重要,令他起了杀心的便是林翰心中对他没有敬畏之心。 第九十八章 翰林余孽 “皇后娘娘不用担心,此事虽然是微臣自作主张,定会引得陛下不满,可如今的局势我们如此作为倒是可以说是很好的选择。”李未央却是一脸随意的说道,一副一切皆在他的掌握之中的神态,李未央能够成为渤海的国师,自然心中有着自己的城府,如今他算是皇后一派,与陛下算是政敌了,虽不至于血流成河,但陛下心中自是不喜。 “这,又是何意?”皇后一脸疑惑的说道,她知道自己眼界有局限,而且女人该有的细心也没有,皇后看似是一个雍容典雅之人,殊不知她也是一个修行者,心中崇尚武道之人,所以对这些朝中谋算便不懂。所以她极为的信任李未央,这也是其中之一,皇后的境界也是入圣境,她算是渤海的第四位强者了。 “其实陛下也不确定师英是否真的对他忠诚,如今趁着回朝机会,定会试探她的忠心。与其将这个机会让给陛下,倒不如我们自己揽过来。”李未央道。 “自己揽过来,怎么说?”皇后自然对李未央的计划十分信任,毕竟李未央乃是她见过最圆滑之人,否则也不会轻易的将国师之位给他。要知道国师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连她都要看国师脸色的。 “陛下肯定也在想着怎么测试她的忠诚,如今我提前将这个消息散发出去,便是引动一人出手,想必皇后娘娘还记得那个人。”李未央又再次喝了一口茶无比坦然的说道。 “林煜。”皇后的眼睛在刹那间亮了起来,经过这么多年对朝政的了解,皇后也不是一个傻子,此时心中也是暗暗佩服李未央的才干。林煜乃是林翰的首席弟子,当年天赋犹在师英之上,只不过这些年被渤海通缉,东躲西藏没有时间修行,境界肯定不如师英来的高,但实力已经达到了入圣中境,所以渤海通缉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抓到他。如今这个消息传出,这些翰林余孽肯定认为师英背叛了他们,当然是要诛杀叛徒,尤其是林煜,乃是一个最为执拗之人,当初翰林院被血洗之后,那些活下来的弟子,除了那些被朝廷排挤之人,其余那些朝廷不曾动的人,都被他杀光了,因为他觉得就是那些人背叛了翰林院。如今给他这种,他肯定第一时间去截杀师英,至于他们两个谁死掉,对于他们活着陛下来说,都是可以接受的,若师英不忍心杀他,就是说师英对陛下不忠心,若师英杀了林煜,便替他们出去了一个心腹大患,也替陛下出去了心腹大患。 “没错,这个计划看似僭越得罪了陛下,但我们是以退为进,实乃一举三得之举,不可不为。”李未央无比肯定的说道。 “这第三得是何?”皇后只想到了两得,不曾想到这第三得在哪里。 “这第三得,便是在陛下面前展现了我们的弱势,当年翰林之事虽是陛下主导,但明面之上却是皇后娘娘执行的,所以翰林余孽将皇后娘娘当作了第一复仇对象。如今我们以林煜为计,更不惜僭越得罪陛下,也要除掉林煜跟师英,肯定认为我们心胸狭隘,难成大器,当师英回朝之后,也不会彻底的偏帮师英,相反有可能对师英有所保留,这对我们来说才是最好的。”李未央淡淡的说道,此言一出,不仅仅皇后的眼眸之中满是赞赏,连站在了皇后身后的那个宫女都无比诧异的看了一眼李未央,眼眸之中觉得这个李未央的心思远比他的实力来的可怕。 “高,实在是高,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每一次听到国师的计划,都是一种享受。只是不知国师能否想到林煜会怎样对付他曾经的师妹?”此时皇后倒是不在意他们的计划了,而是对林煜的手段有了几分兴趣,毕竟师英可是带了十万翰林军回朝,当初翰林军便是渤海第一战力,如今海域厮杀十年,虽锐减到了十万,但战力肯定更加的恐怖了,绝非一个林煜能够轻易对付,就算是十个林煜也不会是翰林军的对手。 “林煜是林翰最得意的弟子,他有自己的骄傲,渤海陛下跟皇后娘娘都是崇尚武道,身为武道之人,当然采用最令武道之人尊敬的手段。”李未央道。 “当面挑战。”皇后的目光也亮了起来,没错只有这样的办法,才能与师英公平一战,渤海崇尚武道,若是两人有私怨,便可采用当面挑战之法。当然也可拒绝挑战,但拒绝了挑战,那是一种对武道的侮辱,被修行者所耻笑,尤其是在渤海,仿佛将这种规矩当作了信仰一般,挑战之人,无论是什么人,只要死了都会获得武者的尊重,而且林煜乃是通缉犯,可是若是以武者手段挑战别人,那么挑战的那天,就算是渤海的官方,也不得对他抓捕,这是对武者的尊重,一切都会等到挑战之后在说,哪怕会然他逃掉,哪怕觉得这事情有些愚蠢,可是武者的尊严,武者的骄傲绝对没有人会丢掉。 渤海是海岛之国,虽然疆域有着百万里之遥,说实话渤海虽然是小国,但疆域绝对不比汐国小,汐国在荒芜秘境之中可是唯一的帝国,在昆吾之中,疆域丝毫不比汐国小的渤海,却是昆吾最底层的势力,就算是一个普通的宗门,也能够轻易的灭掉渤海,好在东天域之中势力门派稀少,毕竟战王天庭统治之下,皆是国治,比如战王天庭统治四大帝国,而四大帝国又是统治十大皇国,而十大皇国之下,才是这些零散的国度,而在这些国度之中,渤海国也是最普通的国度。渤海每一年都会给皇国诸多的贡品,而且还不是十大皇国,毕竟天下皇国不仅仅是十大皇国,还有许多皇国,而所有皇国之中最强的十大皇国才有资格附属在四大帝国之下,而其余皇宫只有上贡之权,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机会能够与四大帝国紧密联系,除非挤掉一个皇国,可是十大皇国的位置岂是随意能够挤掉的。天空下起了大雨,渤海的边陲小镇之中,街巷之中,已经没有了人,劈啦一声,一道闪电横跨天空,亮起了一道白光,师英缓缓走着,她已经换下了盔甲,穿上了一身黑色的官服,头上也带着一顶黑色的官帽,可是身上的那种英气,却是丝毫不曾减少一分。 大雨更大了,不停的浇灌在了三个人的身上,师英之后还有两个随从,可是也跟她一样,行走在大雨之中,整个身体已经被淋湿了,也不打伞,无论是什么样的人,遇见这样的大雨,每个人都会打伞,甚至连打伞都会挡不住天上的大雨,所以每一家人都会备上一套蓑衣,因为这里是岛国,周围是大海,尤其是海边小镇,雨量充足,几乎下雨都是像这样的倾盆大雨。叮,叮,叮,哪怕就算是倾盆大雨,可是一股声音穿透了大雨,传入了雨巷之中,就在雨巷的尽头,搭着一个棚子,而棚子之下乃是一个火炉,而火炉之旁,一个大汉这在打铁,哪怕是大雨之中的寒冷,他丝毫不在乎,**的双臂显得黝黑,扎实的筋肉如同树干一般坚实,用力的挥舞着手中的巨锤,狠狠的敲打着一块烧得发红的铁块,犹如是砖块一样,师英来到了这里,站在了棚子面前,不走入棚子,而是站在了棚子外面,任由大雨淋在了他的身上。外面已经是淋湿一片,如果此时有一个干净,且又有火炉的地方,那绝对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如果你全身都淋湿,那么那个巨大的火炉肯定能够给你带来温暖,但他们都没有踏入,仿佛棚子之中跟棚子外面却是两个世界。 “既然来了,何不进来?”大汉依旧不停的敲打着犹如透红砖头的铁块。 “这里挺好,何必进去。”师英冷漠的说道,无论什么样的人,在这样的大雨之中,不会觉得那个地方要比那个能够挡雨的棚子之下更好,也不可能说出这这番话,就算是喜欢淋雨的人,也不会觉得淋着这样的大雨,会是一种享受。 “看来你是决心不进来了。”棚子之下的大汉,放下了手中的巨锤,叹息了一声说道。 “既是战,何必进。”师英冷冷的说道。 “战,既是决生死,胜者生,败者死。”大汉的语气也是冰冷无比,此人便是当年翰林院的余孽,林翰首徒林煜。 “你我今日,只能活一个。”师英也是一脸冷意的说道。 “入圣境的人,也会被雨淋著,真是可笑。”大汉有些失望的说道,没错,入圣境的人,如果不想被雨淋,那么实在是太简单不过了,只要凝聚一道水幕,便可阻挡雨水落下。 “我的心还不够冷,所以我让这大雨将我的心淋的更冷。”师英面无表情的说道。 “看来你担忧的不仅仅是我一个,既然来了,又何必鬼鬼祟祟。”林煜朝雨中大喊一声,只见远处的雨水之中,出现了两个身着鱼龙服的人,而且那两个人的脸上带着玄铁面具,身上一股水幕遮挡,竟是连雨水都不能透入其中。那两个人一脸无语的坐在了雨巷之中的房屋顶上,似乎就是来观战的,他们来自都城,来自都城之中陛下最信任的锦衣卫,要知道那可是最秘密的机构,朝中的任何机构都能够被皇后调遣,可是只有一个地方,那便是锦衣卫,那可是连皇后都无权调动的机构,也就是说渤海只有一个人能够调动他们,便是渤海国的皇帝公孙默。锦衣卫之中高手如云,最差的都是超凡境初境之人,而这两个人显然已经是入圣境的存在,能够凝练水幕遮挡雨水,这可不是超凡境之人能够做到的,也只有入圣境之人做到,所谓人间圣人,便是此等境界。 “他们是他们,想看就让他们看,我不在乎。”师英一脸随意的说道,师英自然知道这些人是为何而来,当然不仅仅是为了观看这场决斗,显然这两个人是公孙默派来监视师英的,观看这场决斗,是想看看师英是否有异心,毕竟师英与林煜可是师兄妹。 “你当然不在乎,那边出手吧。”林煜冷冷的说道,随手便是一摆,火炉之中一道红光射出,手掌在手中摊开,一团火焰竟是在手中如同花朵绽放。隔空取火天地之中所有的力量都能够轻而易举的摄取而来,此等力量就是连超凡都没有的,毕竟达到了入圣境,才能对天地力量掌控的更加细腻。火焰被他一甩,竟是凌空形成了一个火球,朝着师英射了过去。就算是雨中,那个火球竟是燃烧的更加浓烈,就算是超凡境的强者,也不敢轻视林煜此时随手摆出的这个火球。可是师英却是伸出了自己芊细的手指,在空中一点,仅仅一点,雨水竟是在身前化作了一个水盾,嘭,火球砸在了水盾之上,轰的一声,爆炸开来,可是水盾却依旧完好无损。 而师英挡下了林煜的火球之手,顺手一抓,竟是在大雨之中抓出了一柄剑,一柄雨水凝聚而成的剑,此等手段可谓是常人不可及。望着师英手中凝聚的水剑,似是无比锋利,而望着师英凝水成剑,林煜自然也是不愿空水对敌,伸手一招,火炉之中一团火焰飞出。只见在他黝黑的手掌指上,化作了一柄赤红色的剑,仿佛就是一柄岩浆凝聚的剑,他徒手握住了此剑,显然也是极为厉害的本事,要知道这世间还是有些天地灵火的存在,但那些灵火都被世间罕有的那些灵丹师或者灵器师拿走了,普通人是拥有不了那种灵火的。而灵器师跟灵丹师,别说渤海这等小国了,就算是在皇国之中也是非常稀缺的人物,灵丹师乃是炼丹的人,那些炼制的灵丹,对修行之人极有帮助,虽然灵丹师战力平凡,但地位却是令人尊崇,而灵器师也是如此,因为灵器师乃是炼制灵器的,比如灵剑,灵刀,各种兵器,被灵器师炼制出来,比如像林煜砸铁的铁锤,若是用灵器师炼制出来,自会轻松几分,连打造出来的兵器,也是更加的好。灵火的温度自然不是常人能够掌控的,但这火炉之中的火焰也不是常人可以忍受的,而林煜火中取剑,此剑的温度绝对不会比火炉之中少几分,但是林煜竟然以肉掌持住了此剑,显然不是常人能够做到的,这一点连师英也做不到。 第九十九章 一片星空,一片海 二人同时凝剑之时,也将剑同时刺了出去,虽然都是渤海之中少有的顶尖人物,可是在渤海这种地方,连一个灵丹师或者灵器师都见不到。怎会拥有灵剑,而从普通的火炉之中打造出来的剑,自然挡不住修行者,蕴灵境还可以对付过去,但超凡境可就不行了,超凡者超脱凡人,天地灵气对身体进行了改造,当然比起魔族远远不如,可是也不是普通刀剑能够伤的,就算是世间罕有的绝世宝剑,也不能在超凡身上留下一丝痕迹,所以踏入超凡也就没有人用那些普通的长剑,当今世上也只有楚庄寒算是一个特例,毕竟也只有他才会将白玉剑剑不离身,而且连蛮荒古兽都挡不住他手中的玉剑,说实话白玉剑剑身如玉,玉是何等娇贵之物,脆弱不必,稍微一碰便能碎裂而去,所以在荒芜秘境的时候,就连萧白也觉得楚庄寒的剑,根本就杀不了人。 叮,剑尖相抵而住,嘭,天空之中落下的瓢泼大雨,似是被无形的力量回震而去,一股无形的力量挡住了雨水,仿佛头上有一把无形的雨伞挡住。连师英的头上也没有雨水落下来了,而他们的剑尖却是纹丝不动,剑尖与剑尖相抵在了一起,像他们这样尺寸把握的极为恰当,可不仅仅只有在剑道之上有极高的造诣才行的,就算是一根绣花针在他们手中,也会让他们能够使得针尖对针尖,不会有一丝的偏差,而此时他们身上灵气涌动,从剑身之中传入,两道灵气想不交织,使得剑身看起了更加的锋芒毕露,而且流光涌动煞是好看,而雨中的人都是看着二人的僵持动作,没有多余的变化,毕竟入圣境的比斗,也不是像武林之人,拿起武器你杀我,我砍你才是唯一的途径,修行者比的就是境界,比的就是对天地力量的把控,比的就是对天地之间灵气的调动。 此时二人就像是两个武林高手在比拼内力,达到了浑然忘我的境界,仿佛二人的实力不相上下。可是二人明显有境界之上的差距,若是两个人比拼内力,境界差的一方,立刻会被对方的内力霸道击溃,场景也该是二人剑尖相抵,林煜已经被强大的内劲震退。但二人却是相持不下,那是因为修行者与练武之人不同,虽然修行者也被称为武者,但绝不能与练武之人混为一谈。若是他们二人的境界相差甚远,比如一个人是超凡境,一个人入圣境那么便会如同人们设想的一般,这便是一重境界一重天的缘故。一位超凡境,哪怕是一个超凡境巅峰对上一个入圣境初境,就会是这种情况,可是他们都是入圣境之人,入圣境便是要调用天地灵气战斗,而入圣境无论是初境,活着是入圣境巅峰之人,都是一样的,能够调动的元气都是一样,人们就会想如此这般为何要分初境,中境跟后境还有巅峰,这分出这般境界,便是因为这四个境界,皆是每一个境界必经的路程,倒是有些人天才能够跨越境界打败别人,但只是跨越一个小境界,比如初境打败中境之人,但绝对不会出现初境打败后境之人,而且这种能够越境败敌之人凤毛麟角,都是不世出的奇才。而如今的师英乃是入圣境巅峰之人,林煜也不过是一个入圣境中境之人罢了,所以林煜是不可能胜过师英的,但这一战又不能不打,毕竟那是翰林的骄傲,恰好林煜是一个十分骄傲的人,任何背叛了翰林的人都要死,这是他的尊严跟骄傲。随着时间的流逝,林煜的脸上已经冷汗流下,师英的脸上也是水滴不停的落下,但那是雨水或者是汗水,谁又能说的清楚,虽然天上的雨水已经不落在师英的身上了,但先前她真的在雨水淋了太久的大雨,这小境界之间的差别就显现出来了,身体的耐力就相差很大,就算是师英是女人,林煜是男人,此刻也不能补足这份差距。随后师英的身体之上,爆发一股白光,那是灵气爆涌的征兆,能够瞬息调动大股灵气,体魄自是无比强健才行,如今的林煜已经是没有了体魄支撑,而师英的体魄更加厉害,所以能够瞬息调动更强的灵气,嘭的一声,灵气摧枯拉朽,将林煜击溃而去,随着灵气爆涌,林煜手中的赤红之剑消散而去,灵气震碎他的胸膛,一口鲜血吐出,狠砸在了棚子之中,气息萎靡生机消逝显然是活不长了。 “你竟是看到了那道门槛,不入道源称之修行者都是羞愧。”林煜口中鲜血狂吐,眼眸之中无比惊骇的说道,要知道有些人就算自称天才,又有可能一辈子都看不到那道源境的门槛,就比如如今的自己,林煜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能够达到道源境,当初林翰能够跨入道源境,已然是成为了渤海国的第一强者,当然成为道源境自然是能够出去寻找机缘。但林翰已经是年龄太大,知道自己能够跨入道源境已经是天赐了,不可能达到更高的境界之中去,所以只能在渤海国之中坐镇,却不曾想被公孙默已经皇后林羽卑鄙的杀害了,林翰倾尽心血努力打造的翰林院也付之东流,着实令人惋惜。 “看到那道门,和迈过去是两回事。”师英冷冷的说道,她五年前便是一个入圣境巅峰强者了,可是五年才看到道源境的门槛,可想而知仅是看到拿到门槛,就要付出多大的心血,而想要迈过拿到门槛,那要何等艰难,比如公孙默整整十年,也不曾迈过去。若是大家族之人,那些绝世天骄,不仅仅拥有得天独厚的天资,还需要庞大的修炼资源,比如罕见的灵果,比如灵丹,就算是一枚一品灵丹,在渤海之中也会掀起腥风血雨,要知道一枚灵丹,足以令公孙默跨入道源境,也可以令所有入圣境之人跨入道源境,可惜灵丹师都是大家族,大势力的供奉,还有一些是皇国的供奉,比如九品灵丹师,那等尊崇的地位,丝毫不比一位大能差,而对于那些大家族的天骄来说,他们境界能够突飞猛进便是因为将灵丹当作糖豆吃的原因,此等损耗资源的事情,渤海国自是不能做到的,自然也就没有道源境强者了。 “不过以你如此年纪能够看到那道门槛,已然是非常不易,像我就算再修行一百年,也不能看到那道门槛,死了也应该。”林煜此时口吐鲜血,眼中生机消逝,渐渐闭上了眼眸,可是嘴角之中却是挂上了一丝笑容。 “二位若是闲暇,便将他葬了吧。”师英望着屋顶之上的两位锦衣卫说道,这两位可是公孙默手下第一人,每一个都有入圣境的实力,要知道渤海国入圣境的强者,是数得过来的,每一位都是渤海国不可多得的人才,要知道渤海国能够纵横东海海域,靠的就是入圣境的数量。要知道周围岛国,能够拥有三四个入圣境的国家,就是无比难得了,还有一些小国只有一位入圣境,还有一些连入圣境都没有。这些岛国就像是浮萍一般,风雨飘渺之中挣扎求存,岂会容易,但是渤海要跟上面皇国上贡又何尝不是求存呢? “将军,陛下竟是派了两位锦衣卫来监视我们,想来也是不信任将军所致。”客栈之中桌子之上,师英缓缓饮下了一杯热茶,身上似乎涌入了一股暖意,将身上的所有寒意都驱除干净了。 “他喜欢盯着就让他盯着,我们做我们的事情,我们翰林军无愧渤海,这便够了。”师英确实冷冷的说道。 “这十年若是陛下当权,翰林军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境地,许多兄弟都葬生在了海域当中啊。”将士一脸阴郁的说道,若说对皇帝没有芥蒂是不可能的,毕竟这些年镇守海域,要知道每一年翰林军的将士都要用战舰围着渤海疆域围着转一圈,算是巡海,若是海盗出没,便要彻底将他们剿灭,本来朝中对海上的淄备是最多的。但十年前出了翰林院那件事情之后,这渤海战力最强的翰林军变成了陛下心头的一根刺,谁让他们沾上了翰林二字,所以便被派来巡海,而且翰林军没有从渤海国中得到一点物资,他们想要在海域活下去,最终也只能和海盗一般,在海上不停的掠夺物资,从而养活自己,仅是第一年,翰林军便锐减一半,有许多将士可是饿死的。十年时间,翰林军已不过十万之众,能够在条件如此恶劣的情况之下活下来,这十万翰林军的战力那是不同凡俗的。 “不说那些烦心的事情了,如今将士们都上岸了,一路上注意点,不要做那些强盗才做的事情。”师英语气之中有些严厉的说道,如今的翰林军可不是十年前的时候,军纪严明的翰林军,如今与强盗横生了十几年,自然也长了一些强盗的习性,所以师英才会有些担心。 “放心吧,毕竟将士们还是渤海的人,不会乱来的,倒是那个海上捞出来的那个人才是有些奇怪。”将士倒是饶有兴趣的说道。 “他怎么了?”师英皱了一下眉头。 “他还在昏迷,倒是不曾醒来,可是早上将士们在他房间守着,见到天地灵气涌动的极为狂暴,许是什么大修行者来到,可是将士们走入了房间,竟是看到那些灵气竟是涌入那个昏迷小子的身体之中,替他蕴灵。”将士脸上出现了一股诧异之色。 “昏迷之中竟然能够蕴灵,古往今来他倒是第一个人,也算是修行界之中的一个奇迹了吧?”师英倒是一脸饶有兴趣的说道,像他这样有趣的事情,怎能不会令她提起兴趣。 “不仅如此,那个人引动的灵韵似乎犹如汪洋大海,无边无际,又犹如九天苍穹,广阔无边。”将士一脸不信的说道,灵韵乃是只有蕴灵之时方才显现的迹象,所有人的灵韵都是不同的,灵韵凝聚成一个无形的形态,犹如水流一般,落入人的身体之中,而灵韵显现也是能够看到一个修行者在修行之上的天赋究竟有多高,有些人的灵韵是一条小河,有些人的是一棵树,有些人的是一柄剑,一把刀,当然有些人的还是飞禽走兽,各有不同,但修行界古往今来有一位号称是第一奇才,便是战王天庭之中的昊天上帝,他的灵韵便是一轮耀眼夺目的烈日,所以才得到了昊天二字的称谓。 “昏迷之中引动的到底是灵韵到底是大海还是苍穹?”师英一脸好奇的问道。 “其实他们也没有看清楚,他们只说好似一片星空,一片海。”将士道。 “什么叫做一片星空,一片海?”师英不懂,别人也会不懂,因为一片星空便是星空,而一片海呢,也就是一片海,何为一片星空,又何为一片海。 “起初是苍穹与海,最后逐渐融合,衍化满天星辰,随后漫天星辰有波动不已,仿若一片大海,仿佛他们置身在漫天星辰之中,这种感觉很是玄妙,他们形容不出。”将士无比认真的说道。 “看来此人又是一个不简单之人,他蕴灵之后是何等境界?”师英好奇的问道。 “应该是中境左右。”将士认真的回答道。 “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师英接着问道,他们已经让随军军医看了,萧白的情况根本没有什么,只是陷入了昏迷之中,萧白的身体比任何人都要好,至于为什么昏迷别人肯定不知,但萧白自己知道,因为他的意识乃是清醒的,此时他的意识仿佛是处在了一片星海之上,慢慢天地,虚空黑暗,身下乃是一片大海,泛起阵阵波浪,可是波浪之中乃是无尽的星辰,仿佛整个星空的所有星星都落入了大海之中一般,而在这片海最深处,竟是有着一轮圆月,非常皎洁的圆月,散发这纯净的光辉,那种光辉绝对不是月亮能够散发的,那种光辉无比圣洁,点亮了所有形成,是整个海面成了众心拱月之状,而萧白此时便盘腿坐在一颗星辰之上。当然这不是他选择的,而是身体之中一股神秘的力量替他选择的,渐渐的身下的星辰渐渐化作了一柄剑,一柄散发光辉的剑,融入了自己的身体之中。 第一百章 血色珊瑚 “还是没有,将他放在这里,还是带回国都?”将士一脸犹豫的问道,他其实是很不想将萧白带走的,毕竟萧白不是渤海国的人,可以说是来历不明,如今更是引动了如此奇怪的迹象。 “带着吧,也许有用。”就算是萧白蕴灵成功,也不过是蕴灵境的人物罢了,蕴灵境之人,才她眼中也不过是蝼蚁罢了,萧白本就是达到了大自在天境巅峰之人,不能够进入蕴灵境那是没有灵气的缘故。到了昆吾大陆这等灵气充裕的世界,跨入蕴灵境便是顺理成章的的事情,尤其是萧白修行的功法可是大道衍生诀,这部功法乃是承自远古,楚家更是上古家族之一,收藏一两部远古修行功法自是无可厚非,而最诡异的便是这部大道衍生诀,如今可谓是便宜了萧白。 “宣翰林将军觐见。” “宣翰林将军觐见。” “宣翰林将军觐见。” 嘟嘟,嘟嘟,嘟嘟,满朝文武,都已经井然有序的站在了王庭之下,所有文武朝臣都是身着朝服,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因为今天站在了高台之上,站在了那一座四方青铜巨鼎之前的人,便是渤海的皇帝公孙默,所有朝廷官员都知道,公孙默已经闭关了十年之久,朝局都是在皇后的掌控之中,可是如今皇帝重掌朝局,肯定会对朝局重新洗牌。果不其然皇帝重新掌权就将已经近乎发配的翰林将军师英召了回来,如今更是为了她举办了一场极为隆重的迎接大典。随着巨大的号角之声吹响,文物朝臣站在了两边,而中间如今铺上了一条红色的毯子,就算是迎接一国太子使者,都没有如此隆重,除了皇国使臣之外。毕竟渤海依旧要生活在皇国的庇佑之下,此时师英一脸英气勃发,身穿银色铠甲,腰悬一柄白银汉剑,一步一步朝着那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帝进发,渤海一身黑色的绣金飞龙长袍,头戴王冠,眼眸之中无比威严的看着师英朝着他一步一步走来,而站在了他身下的便是皇后,一脸雍容华贵的皇后,此时看着这个师英,眼眸之中却是没有丝毫的变化。要知道这个师英回归国都,最不愿意见到她的便是皇后了,可是她的脸色依旧雍容华贵,仿佛丝毫不会在乎她一般。 “末将师英拜见吾皇,吾皇万安,渤海万安。”只见师英来到了巨鼎之下的阶梯之上,半跪了下去,左手成拳,右手成掌,拳头抵在了掌心,高举过头顶,倒像是江湖武者行礼的动作。只是江湖人行礼只需抱拳行礼,不用像师英一般半跪而下,也不用举过头顶。 “卿镇守海域十年之久,辛苦了,平身吧。”公孙默缓缓走下了阶梯,来得到了师英的身边,弯腰扶臂。 “谢陛下。”师英一脸惶恐的说道,能够得到天子扶礼的都是名震天下的拥有不世功勋之人,师英不曾想到公孙默会来这么一手。但师英脸色却是没有丝毫的变化,她镇守海域这么多年,翰林军死伤如此惨重,军功积累足以堆成一座山,只是没有人会在乎翰林军的军功罢了。 “今日孤在此宣布,翰林将军师英授一等公爵,掌虎印。”公孙默缓缓说道,可是他的话一出口,别说师英诧异,连阶梯之上的文武朝臣都是一脸诧异,连皇后都是诧异不已。这一等公爵倒是没有什么,只是一个爵位罢了,虽然是除了王爵最尊贵的爵位,但若是不给实权那便无所谓,可是此刻公孙默连虎印都赐给了师英,虎印乃是渤海的帅印,掌天下兵马的大元帅才能够亲掌虎印,也就是说现在公孙默将渤海所有兵马都交给了她。 “陛下,赐师英将军一等公爵臣妾没有意见,可是虎印事关重大,是否要深思熟虑?”皇后立刻站了出来,向公孙默进言说道。 “皇后娘娘说的是,陛下这虎印事关天下兵马,还请陛下三思。”阶梯之下,武臣之中一个满脸胡络的魁梧大汉也站了出来附和皇后之言。他叫做林浪,乃是皇后的同族堂弟,林氏家族如今在皇后的庇护之下,俨然成为了渤海第一家族。当年发配翰林军之后,皇后不仅仅重建未央学宫,还组建了一支军队,名为未央军,而如今站出来的林浪乃是林氏家族唯一的将军,深得皇后的信任,所以替她掌控着未央军。本来就是想将掌虎印的这个位置给林浪,如今却是被师英拿了去,自是皇后不愿意看见的,而林浪自然也不甘心原本属意自己的虎印就这样被师英拿了过去。 “师英将军镇守海域十年之久,我国边睡小镇从未受到海盗侵扰,更是在回国都之际,将翰林余孽林煜斩杀,此等赫赫功勋当今谁人能及,孤不仅命师英亲掌虎印,还要对翰林军论功行赏,师英爱卿的两位副将都要封右将军之衔。”公孙默冷冷的说道,眼中极具威严,似乎不容任何人质疑他的威严。此言一出,原本有些喧闹的文武朝臣都变得安静了起来,此时哪里不知道皇帝是想要打压皇后一族的气焰,毕竟未央军已经全在皇后掌控之中,如今将那个原本属于林浪的位置给了师英。若不是十年前的事情,师英的确是值得坐上那个位置,可是十年前那件事情,皇后与师英不可能和睦相处,他们都是人精,岂能想不到陛下是利用师英告诫皇后一党。 “臣叩谢天恩,吾皇万安,吾国万安。”师英似乎无比激动的说道,可谓是感激涕零,而身边的一个内侍已经将一个漆黑的木盒拿到了师英的身边,缓缓打开了,里面便是白色的玉印,只有巴掌大小,可是却在玉印之上雕刻一只虎头,显得威猛非凡,看着虎印落入了师英之手,林浪的眼眸之中满是不甘之色,望着上面师英的后背,眼中满是冷意渐渐化作了阴毒之色。 “卿辛苦了,城中已经备下了将军府,希望不要辜负孤对爱卿的信任,今后如同往日一般,为我渤海百姓谋福。”公孙默似乎无比期待的看着师英说道。 “臣定不辱使命。”师英一脸郑重的说道。 “很好,我对你的期待希望不要令孤失望,皇后的压力孤替你挡住,上贡的时间到了,禹国的使者将要到了,我不希望国都乱了,当然要是谁破坏这份乱,你可以让他消失,但仅限于入圣境之下,毕竟渤海的入圣境,每一个都是难得的财富。”公孙默凑在了师英的耳边,小声的说道。 “臣明白了,只是每年都一样,为何陛下如此看重此次的机会?”师英一脸疑惑的说道,迎接禹国使者的事情,渤海做的已经许多年了,只要备好上贡之物就可以了,显然这次公孙默格外的对这次禹国来使极为重视。禹国乃是一个皇国,而且在皇国之中算是中游国度,整个东海之上所有的岛国,还有东域路上的许多国家都是禹国的属国,但禹国的疆土未必很大,可是能够掌控如此之多的属国,不一定需要宽广的疆域,而是实力,只要禹国拥有随时能够灭掉渤海的实力,那么就可以了。 “此次上贡听闻有贵人到访禹国,想要寻找一件宝物,若是被贵人看中,我国自会得到无上荣光,所以周边诸国今年的供奉都是奇珍异宝数不胜数,所以孤也网罗了许多珍宝,希望那位贵人能够看中,一旦被他看中,我渤海便是被禹皇看重,此等但是焉能不上心?”公孙默无比郑重的说道,此事已经从禹都传入周边诸国耳中,那人现在还在禹国国度之中,听闻连禹皇在那个人面前都颤颤巍巍,要知道禹皇是何等人物,那都是公孙默这等人物仰望的存在。连他都如此小心人物,除非是十大皇国的皇子,或者是更高地方的来人,比如四大帝国,若是能够在这样的人面前亮上一眼,渤海的地位肯定会直冲云霄,甚至还能成为皇国亦未可知,想到此等大事公孙默心中岂能不激动。所以他劝说师英以铁血手腕震住国都,但不能斩杀入圣境强者,那是因为一国实力还要依仗那些强者,否则就算被看重,若是没有一点实力,也不是好事。 “明白了,微臣与翰林军围剿海贼十年,死伤惨重,可是却得到了一件宝物,今日呈给陛下,希望陛下答应臣一个请求。”师英一脸郑重的说道。 “什么宝物?”一听到宝物,公孙默的眼睛就亮了起来,要知道这一刻他最缺的便是难得的宝物,能够让人重视的宝物,他如今可是寻觅了一颗东珠,东珠虽然在东海很常见,但是公孙默准备的乃是一颗东珠王,犹如一轮圆月一般的东珠,他相信整个东海之上的海国,已经找不到任何国家能够比他更加阔气。东珠本就难寻,东珠王更是千金难求,就算是禹国也是非常罕见的宝物,可是他知道东珠未必能够打动上面的人,毕竟禹国之上的人,资源更多,什么宝物没有见过,东珠王在渤海是难得的宝物,可是在十大皇国之中,怕是成了俗物。 “将东西拿上来。”师英阔然回头,昂声说道,霎时间她的一个副将,捧着一个玉盒快速朝着他们而来,所有都好奇的盯着那个玉盒。也都在猜测玉盒之中是何东西,可是皇后与林浪眼中满是不屑,翰林军已经被他们发配,十年来不享渤海的军资武备,只能在海盗手中夺食,那些海盗能够有什么宝物,就算有宝物的海盗,立刻都会被诸国的舰队扫荡。当初公孙默的这颗东珠,便是扫荡了东海一股著名的海盗得到的,当那个玉盒拿到了公孙默的身前,公孙默缓缓打开了玉盒。只见形如手掌,色如鲜血的一株珊瑚落在了公孙默的眼中,而且最奇特的是这株珊瑚就像是心脏跳动一般,咕咚,咕咚,咕咚,一下一下,似乎在牵动公孙默的心跳,公孙默的眼眸凝滞,呼吸颤抖。 “这是血色珊瑚?”公孙默颤抖的捧着玉盒,无比小心翼翼,看到了公孙默的失态,所有朝臣都无比压抑,那个玉盒之中的东西,皇后与林浪眼眸之中有些疑惑,心中有股不详之感。 “不错,微臣想用这株血色珊瑚替死去的将士们讨一个公道,翰林军乃是渤海的士兵,可是十年来将士们不得朝中一粒粮食,不得一文军饷,微臣想问陛下,翰林军还是渤海的军队,还是陛下的军队吗?”师英无比凝重的跪在了皇帝的身前说道。 “爱卿此言何意?孤可从来下令断掉翰林军的军备,而且每年都有拨饷,怎的说翰林军没有得到一文军饷?”公孙默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虽然翰林军与翰林院有牵扯,虽然公孙默不喜,将他们派去镇守海域,但他们毕竟是渤海的军队,而且镇守海域有功,所以公孙默根本不曾扣掉军饷,减少军备,闭关之前更是嘱咐皇后,对翰林军如同往常,海域凶险他知道翰林军定有损失。但顾及翰林军的影响,所以翰林军不得募军,这倒是下过命令,而且也通知皇后,随着翰林军的损耗,军饷与军备酌情递减,但还不至于苛刻,他第一时间看过那些军饷与军备,今年支出的军饷跟军备,还是足以备足百万大军的,他以为翰林军还有百万大军,如今未央军也足有百万之众,所以朝中有两支强军,才有将翰林军调回国都与未央军制衡,而他下令调回十万精锐,殊不知这十万精锐已经是翰林军幸存的将士,公孙默认为海上还有百万翰林军驻守,所以才会调回师英的。 “启禀陛下,自十年前开始,翰林军再也不曾得到朝廷之中一分一毫的军饷军备,第一年翰林军光是饿死的将士便高达六十万。”那一位副将也跪地,大声说了出来,此时站在了阶梯之下的许多人变色,尤其是皇后跟林浪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因为这些事情他们可是非常清楚的。此时公孙默的脸色彻底难看了下来,他自然知道皇后肯定会有些事情瞒着他,但也不会太过分,岂料瞒他这么多。 “爱卿,孤问你,现今翰林军还有多少位将士?”公孙默无比凝重的说道。 “启禀陛下,如今翰林军还有十万将士。”师英高声喝道。 “启禀陛下,准确的说乃是九万九千七百三十二名将士。”身旁的副将将准确的数字报了出来,公孙默身体踉跄一下,倒了下去,师英连忙扶住了他。 “孤身体欠佳,什么事情明日孤肯定给将军一个满意的答案,孤命师英将军立刻率领翰林军所有将士,与御林军一同协防,镇守国都安宁。”公孙默声音之中颤抖的说道。 “臣领命。”师英跪下领命,她也知道此刻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所以匆匆离去,而公孙默在内侍的搀扶之下,回到了皇宫,那些朝臣也渐渐离去,不曾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变故,皇后林羽跟林浪的脸色非常的难看,因为翰林军的淄备都是被林氏家族贪了,如若不然区区一个林氏家族,怎会在十年间成为渤海第一大家族,而且还能组建第一强军未央军。 第一百零一章 威龙神掌显威 剑,似乎伴随着许多的光辉,此时的萧白似乎就盘坐在一柄剑之上,脚下的剑,剑身之上的光辉,犹如星海之中的那一轮圆月,圣洁且又纯净,纯净的就像是一股流水一般,当身下的星辉剑融入到了身体之中,他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睡在了一张床榻之上,身上倒是穿了一身衣服,只是一身灰白的衣服,倒不如他原先的衣服。可是萧白缓缓用手抚摸了一下衣服,这衣服摸上去的感觉就像是摸在了头发一样柔顺。他知道这衣服绝非普通的蚕丝织成,就算是长剑砍在这衣物之上,想必也是砍不掉的,可是萧白的脸色瞬间低沉了下来,这里可是昆吾,他听过昆吾对秘境之人做的事情,所以他不可能对昆吾之人有好感,尤其是那个女人,带走了上官紫觞的那个女人,让他对昆吾提不起一丝的好感。他不喜欢那种感觉,那种被人视为蝼蚁,那种别人都懒得捏死他的蝼蚁,这样的情况谁能够接受,萧白不能接受,因为他是武林之中的奇才,怎会愿意接受这种情况出现。他知道自己的门口守着两个人,而且是两个很强的人,他能够感觉到那两个人丝毫不比他差,所以眼眸低沉且又凝重了起来,只能先发制人。 嘭,整个大门都被萧白震碎,木门立刻化作了无数碎屑,朝着那两个银甲将士飞去,二人脸色一变,他们不过是被副将安排在这里守住萧白的,想不到萧白醒了过来,竟是直接向他们出手。可是他们不曾出手,只是回头,那些碎屑击在了身上的战甲之上,竟是丝毫没有任何的痕迹,那些木屑如同暗器,嘭嘭嘭,射在了远处的围墙之上,竟是插入了五寸之深,尤其是萧白这一掌的劲气,可谓是开山裂石,居然丝毫不影响二人,令萧白有些诧异。 “好家伙,这盔甲当真举世无双,不过今日你们必死,大悲手。”萧白怒喝一声,一掌拍出,这大悲手,乃是佛门高深的武功,萧白上一世打扫藏经阁,时不时的翻开里面的那些经书,尤其是那些武功秘籍,倒是多看了几分,这么说吧,藏经阁之中有图的武功秘籍他都看过,只不过不曾练过罢了。只是如今易筋经已经练到了极高境界,那些武功竟是无师自通,连萧白都诧异,他这种天赋似乎是醒来才会拥有的。这大悲手乃是佛门掌法,掌法足以开山裂石,乃是外功,与内功心法不同,因为内功乃是如同易筋经,在修行界之中如同鸡肋,内力与灵气不在一个层次,可是外功可就不同了,因为外功的威力是随着力量的提升而威力暴增的,这倒是那个世界武功的玄妙,这里的修炼功法都是分层次的,武技也是如此。大悲手身为少林功夫,自是上乘武功,而此时萧白却是左右双掌齐出,赫然都是大悲手,要知道大悲手练出一掌,已是不易,何况是双掌,而且萧白算是瞬间精通,若是被那些少林僧人看到,以为是看到了西天佛祖。 萧白的手掌狠狠拍向了二人,两位将士都是一拳轰出,他们能够感觉到萧白手中的力量,可是萧白乃是蕴灵中境的境界,而他们还是后境之人,自是不怕萧白。一拳挥出看似平常,可是这一拳的威力足以崩碎坚石,一拳轰在自在天境的人身体之上,都能够将身体崩成血雾,这才是最可怕的,也只有同为蕴灵境之人才能够接得住他们的一人一拳。可是萧白面对两人,不仅不退,而且还冲了上去,嘭。拳掌相交,噔噔噔,两个人同时眼中大骇,萧白不仅接住了他们的拳头,而且还将他们逼退,要知道他们是后境之人,力量绝对要比萧白强上一分,可是萧白同时面对二人,不仅不退,反倒是将他们逼退,此时二人感觉到萧白掌心之中似乎有股奇异的冲击之力。比如海浪之中,两股海浪相撞,可是他们二人的力量就只是一道海浪,萧白的手掌却是不同,萧白的力量却是两道,明面一道卸去了他们的拳劲,可是暗地里还有一股暗劲涌出,震的他们二人拳头疼痛不已。若是他们体魄乃是后境之人,说不定就被萧白的力量震断了手臂,毕竟萧白的力量只是中境的力量,一次想象废掉他们的拳头还是有些难度的,毕竟铁锤锤石,也不是一锤便能裂开,前提是那是坚石,而不是松石。 “这小子力量诡异,小心点。”二人同时说道,两人都相对点了点头,凝视着萧白,他们的目的便是守住萧白,不让他走出这间房门,可是此刻看到萧白出手,自是手痒,毕竟他们都是海域将士,每一天都在杀人,身上煞气极重,这也是萧白果断出手的原因,因为这两个人身上已经有了一种血腥气。这种血腥气乃是长期杀人沾染的,他本就不喜欢昆吾之人,拥有如此血腥气之人,在他心中还能是好人?自然不是,所以他自然是要杀掉他们,然后逃走,可是萧白心中也是非常凝重,他想不到这个世界强者如此之大多,仅仅两个守门之人,实力都比自己强上一分,显然这两个人的境界,比他如今的境界都要强上一分,那可是超越了自在天境的强者,萧白都不知道那是什么境界,因为自在天境之后的境界他根本就没有听说过。 “龙爪手。”萧白冷喝一声,自然知道不能与二人硬碰硬了,只能攻击二人的薄弱之处,这龙爪手乃是少林至强的擒拿功夫,专门以弱胜强,克制诸多武功,想要在龙爪手之上讨的便宜的功夫,当真是少之又少,萧白身影如风,使出的乃是一门身法武功,名为七星步,脚踏七星,二人根本不曾料到萧白这种诡异的身法,眼看萧白逼过来,再次挥拳而出,可是萧白哪能硬碰,身影一闪,轻松躲过了两个人的拳头,这两个人根本就不懂武功招式。除了本能的挥舞拳头,根本就像是不懂武功之人,这倒是令萧白一惊,殊不知这里的人根本就没有武功,都是依靠武技杀人,而武技极为难得,像他们这种小国将士哪里有修习武技的机会?萧白躲过了他们的拳头,屈指成爪,嗤啦一声,落在了一个人的手肘之上,若是被他抓住,整个手肘都被被龙爪手卸下,可是只见萧白手指冒出一阵火光,原本以为这些铠甲在手肘之上防御肯定薄弱,不曾想还是如此强横,那人一看萧白抓住他的手肘,立刻一跃五丈,远离萧白,而萧白再次一爪抓向了另外一个人的胸前,又是呲啦一声,冒出火光,那人也是惊骇不已,立刻跃起,远离萧白。同时看着他们的银色铠甲,随后一脸惊骇的看着萧白,因为铠甲之上已经留下了三道爪痕,若不是身着铠甲,此刻他们知道,萧白的手爪足以令他们损失战斗力。 “昆吾的禽兽,若不是你们这铠甲厉害,早被本公子的龙爪手废了,若是君子,就脱下铠甲公平一战。”萧白冷冷的看着二人说道,萧白不曾见过如此厉害的铠甲,要知道就算是汐国最厉害的战甲,也会被此时他的龙爪手抓碎,而此时他们身上的银甲竟是只有三道爪痕,如何不让萧白心惊。而更加心惊的二人,乃是两位将士,他们的银甲虽是普通的银甲,但也是坚不可摧,别说蕴灵境之人了,就算是超凡境强者,也不能在银甲之上留下痕迹,除非反复破坏,所以想要杀他们只能从铠甲护不住的地方下手,能够穿透铠甲杀掉他们的除非是入圣境的强者,所以萧白是不可能在铠甲之上留下痕迹的。 “小子,若不是我们将军救了你,你就被海兽吃掉了,哪里还能站在了对我们出手,当真是忘恩负义。”其中一个将士一脸恼怒的说道。 “哼,对于一群禽兽讲什么恩义,就算你们不脱下铠甲,本公子也能杀了你们。”萧白冷冷的说道。 “那就试试。”两位将士也会死恼怒。 “威龙神掌,龙动九天。”萧白一喝,双掌运劲,再次冲了上来,望着萧白的速度,二人根本就来不及后退,在萧白眼中,他们就是徒有一身高深的内力,却丝毫不懂武功的傻瓜。虽是同为蕴灵境强者,但萧白足有十几种武功杀死他们,若不是他们身上的铠甲,刚才的龙爪手足有让他们喝上一壶了。二人看到萧白再次冲来,除了挥拳出击,根本就没有别的招式,虽然他们的拳头很凌厉,但萧白想要避开实在是太容易不过,所以那一掌轰在了一个人的胸膛之上,嘭,那个人狠狠摔在了院子之中,嘭,当那个人落下之时,同时又有一掌拍出,同样拍在了那个人胸膛之上,噗,二人落地,同时吐出了一口鲜血,此时五脏六腑之上气血翻涌,疼痛犹如烧灼,十分难受,这乃是萧白威龙神掌之上的暗劲所致,要知道这些武功,连荒芜秘境之中都没有的,昆吾自然更是无人见过。 “这是武技吗?可是为何没有灵气波动。”一个将士心中不解,若是武技则是需要调动天地灵气,这一点毋庸置疑,可是萧白使出的武功根本就没有一丝灵气涌动的迹象,这根本就不是武技,可若不是武技,一个人怎会恐怖道这种地步,他们实在是想不清楚。萧白着实也没有想到,他看的那些少**功,竟是在这里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当然内功秘籍却是成了鸡肋,因为修行者境界提升,身体跟力量都被灵气改造,这么说,若是被灵气改造身体,一个自在天境的人,可是碾压一个内力达到自在天境的高手,因为速度跟力量,那都是远超常人的恐怖,可以这么说,任你十八般武艺,我自一力降十会。当然萧白已经跟他们一样,若是速度跟力量没有达到这等境界,岂会如此占据优势,毕竟萧白在巧劲之上的运用就已经不是他们能够相比,对力量的运用更是出神入化,所以二人败在手中乃是正常的,可是二人却是立刻站了起来,萧白的脸色又是一惊,那一掌他已经同时用了九成力,想不到他们只是吐了口血就站了起来,化作常人如今怕是五脏六腑都被掌劲震碎了。 “想不到你们这铠甲,竟是连暗劲都能够挡得住,可能够伤的了你们,那么一掌杀不死你们,我就用两掌,两掌杀不死你们就用十掌,本公子倒要看看你们能够接得住几记威龙神掌。”萧白眼眸之中无比凶戾的说道,望着萧白眼眸之中凶戾无比的缓缓靠近,他们的速度跟萧白相差不多,可一旦萧白施展身法之后,便比他们快速了许多,所以二人根本没有逃跑的机会,至于他们的拳法,那根本不能说是拳法,只能算是挥舞搏斗,没有任何的巧妙招式可言,在萧白这等武功高手,招式更是能够运用到浑然天成地步的高手面前,他们如同三岁小儿,躲过他们的群头,如同吃饭喝水那般容易,所以他们只能一掌一掌用身体承受萧白的威龙神掌,的确如同萧白所说,他们的铠甲能够挡住一些萧白的掌劲,可是不能完全阻隔,要知道他们的拳头轰在铠甲之上,别说里面的人没有感觉,反倒是他们的拳头砸在石头之上一般,只有自己的拳头感觉到痛,对方是没有什么感觉的,这便是这铠甲的防御程度。 萧白加速一跃,掌心之中劲气吞吐,又是一招威龙神掌发出,这一掌直逼二人,掌法未到,掌风先至,已经撕扯着他们的皮肤,弄得涩涩生疼,可是二人自是已经是退无可退,二人只能挥手抵挡萧白递出的手掌,二人也是不笨,自然知道此时自己的拳头已经多萧白无用,想不到身为蕴灵境的强者,有一天面对同为蕴灵境的强者,竟也有只挨打的一天,萧白这一掌威势更猛,就在威龙神掌快要落下的时候,一个银光闪过,速度之快连萧白都不曾反应过来,只见她也是一掌递出,嘭,双掌相交,嘭,萧白的身体凌空飞了出去,仅仅一招而已,萧白顿时觉得身体疼痛难惹,狠狠砸在了地上,连同地上都被砸出了一个深坑,这个出现的人仅是力量就将萧白打飞出去,除了入圣境巅峰的师英,绝对没有人能够做到,就算是超凡境的强者,也不至于纯靠力量将萧白击飞。 第一百零二章 修行资源 “怎么回事?”师英望着嘴角血迹流出的两个人说道,刚才一进院竟是只看到萧白挥掌而上,而二人就跟木头一样杵着。任由萧白的手掌落下,若不是自己出现,萧白的掌力就算不能杀死他们,也足以令他们重伤。 “启禀将军,此人醒来之后不由分说就对我们出手,我们也不知道。”两个将士都擦拭着嘴角的血迹有些狼狈的说道。 “你们两个人都是蕴灵境后期的人,为何只挨打不还手?”师英脸色难看的说道。 “启禀将军,此人武技奇特,速度极快且又诡异,而且力量更是能够透过铠甲震伤我们,还有他的手爪坚硬,竟能够在铠甲之上抓出爪痕,我们的拳头根本打不中他。”两个将士看着萧白一脸震撼的说道,因为深坑之中在灰尘之中,再次站了起来,嘴角流出了一丝鲜血,可是却是没有任何的伤痕。不仅仅是那两个将士,连师英的脸色都无比震惊,那一拳她的力量足以用了九成力量,别说区区蕴灵境,就算是超凡境此时也已经站不起来了,可是萧白不仅站了起来,而且只是嘴角渗血然后没有一丝的重伤迹象。 “想不到你的身体竟是如此坚韧,连我都不能令你重伤,倒是有趣的紧。”师英眼眸之中饶有兴趣的说道。 “你们这些昆吾的人,都该死,不可否认你很强,但我萧白可不是惧怕你们的人物,今日就算与你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见识一下武林绝学七伤拳的威力。”萧白冷喝一声,所谓天下武功出少林,这句话其实不是大话,少林是一个喜欢收藏的门派,武林之中许多秘籍都被他们收藏。所以藏经阁之中所藏的秘籍不都是少林秘籍,而七伤拳乃是崆峒的绝技,崆峒乃是用七伤拳创山门,就像是少林易筋经与洗髓经,那是绝技,尤其是在萧白这等力量大增状态之中使出,七伤拳的威力已然发挥到了极致,只见萧白的拳头挥舞了过去,连同空气之中都簌簌作响,仿佛一头狂暴的怒狮包裹着萧白,直扑师英而去。此时师英的脸色剧变,若是萧白使用的是武技,她倒是没有那么震惊,可萧白用的根本不是武技,身为修行者,灵气乃是修行之本,武技更是以灵气为基础。可是萧白根本没有调动灵气,而是纯靠力量挥出的那一拳,可是这一拳的威力竟是不弱于武技发出的一拳。来不及细想,萧白的七伤拳已经杀到,只见她依旧是一拳轰出,可是灵气涌动,包裹在了自己的拳头之上,虽然不是武技,但她已经调用了灵气,这一拳的威力更是暴增,嘭,萧白的身躯竟是如同炮弹一般弹射出去,轰,连同围墙之上出现了一个缺口,消失在了院子之中,而只见师英脚步后退一步,嘭,脚步一落竟是在脚后跟的石板之上,露出了如同蛛网一般密密麻麻的裂纹,可想而知萧白的那一拳力量何其恐怖,若不是师英是入圣境强者,体魄之强远超萧白,若是超凡境,此时绝对会被萧白拼成两败俱伤,此等奇才世间可谓是前无古人。 “去看看他死了没有。”师英语气无比沉重的说道,此时她缓缓落下来拳头,可是就在两位将士回头之时,她的手臂不由自主的抖动了一下,她着实没有想到萧白的力量,竟是能够将他的手臂震的发麻。 “启禀将军,他昏了过去,气息还在,想不到将军调用了灵气,都不能杀了他,他身体的坚韧怕是已经超越了超凡境,光是依靠身体的力量足以在同境界之中无敌,这世间竟然出现了这等怪才。”走到了师英身边的不是那两个将士,而是她的一个副将,这个副将乃是超凡境的人物,谁实话今日若不是师英出现,若是他自己能不能镇压萧白,连他都是没有信心。 “他对我们杀心极重,还是将他压入地牢,用寒铁锁链锁住,一等到醒了我们再去问他的来历。”师英一脸沉重的说道。 “是。”副将立刻领命,寒铁锁链可是连入圣境都能够锁住的,若是没有看见这一幕,副将定会以为用寒铁锁链显得有些多余。可是看到如今萧白爆发的战力,还有那些诡异的拳法,说不定连寒铁锁链都禁锢不住他,当然副将也不会真的以为萧白能够挣脱寒铁锁链。 “为什么你对我们杀意如此大?在我的印象之中我们似乎从来不曾见过。”幽寒的地牢之中,似乎连四壁都是坚固的漆黑色铁板,萧白知道这里肯定不是关普通人的,比如锁着他手脚的铁链,竟是散发着一股寒意,若是将这铁链打造成宝剑,肯定是削铁如泥的神剑,萧白心中对这里有人了初步的认知。难怪那个女人看他们,就像是蝼蚁一般,似乎他们所在的世界,就是一个寸草不生的蛮荒之地,连这等寒铁都用来打造锁链,不用来打造兵器,着实有些浪费。 “哼,杀你们不是很正常吗?你们也不是杀我们如蝼蚁吗?怎么蝼蚁要杀你们就不行了吗?”萧白冷冷的看着坐在了他面前的一张椅子之上的师英,眼眸之中是非常的不屑。现在他可以肯定,若是萧鼎文进入了这里了,绝对会后悔,不过他恐怕在打开门,在那个女人踏入那里的时刻,便已经后悔了,不过那个女人要比眼前的这个女人要恐怖,这点他可以感觉到。就算是现在的自己,恐怕也会在那个女人面前没有出手的机会,那个女人强大的令他窒息,那种感觉很不好,他不喜欢那种感觉。 “怎么你也是海盗吗?”师英都是诧异的说道,如果与他们有血海深仇,那么除了海盗师英想不出还有任何的可能了,可是萧白实在是不像那些海盗。 “海盗,什么海盗,我说的是荒芜秘境,想必这个称呼你们更加的熟悉吧。”萧白冷冷的看着师英说道。 “你竟是来自荒芜秘境之人?”师英一脸诧异的说道,修行界之中所有人都听说过荒芜秘境。不过千年之前的事情发生之后,荒芜秘境已经得到了保护,不会有人前去屠杀。千年之间已经没有人从秘境之中走入昆吾大陆之中,至少师英不曾听说过,莫不是有人违法了九位大能制定的规则,到荒芜秘境之中杀人去了? “怎么,和你想象之中的蝼蚁不一样吗?”萧白一脸不屑的说道。 “荒芜秘境之中的事情,岂是我这样的人能够进去的,你在那种人眼中是蝼蚁,我何尝又不是如此呢?”师英苦笑了一下说道。 “你没去过荒芜秘境?”萧白讶异的说道。 “自然没有,别说是我,就算是整个渤海国都没有资格进入秘境,那些秘境只有皇国才能掌握,要是大秘境只有帝国才能掌握,你在他们眼中是蝼蚁,我们也一样,昆吾大陆很大,想要凌驾众生之上,必要要有攀上顶峰的本事,可惜我们这种人,一辈子连攀登的资格都不会有。”师英眼眸之中无比失望的说道。踏入了修行界之中,谁不想登上顶峰,体会一番那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可是能够登顶之人,少之又少,师英自然是没有资格的。 “那我问你,玄云门是什么样的存在?”萧白问道,那个女人临走之前说的那句话,他听到了玄云门三个字,若是想找到上官紫觞,必须要到玄云门之中去。 “玄云门?没听过。”师英摇头,东天域之中,乃是皇国林立之地,宗派势力少之又少,能够名动东天域的门派,便更加稀少了,其中没有玄云门这个门派,这一点师英很清楚,整个东天域都在战王天庭的掌控之中,若论名气没有宗门能够盖过战王天庭,而且战王天庭也不喜欢宗门,所以宗门很少有强大的势力,就算是十大皇国也能凌驾在宗门势力之上。 “你现在是什么境界?”萧白看着她问道,这个女人虽然不如那个女人恐怖,但这个女人也很强,他想要打败她根本没有一丝可能。 “想要了解这个世界的境界是吧,这我倒是很乐意告诉你,我的境界乃是入圣境巅峰,修行者的世界分为许多境界,比如现在你的蕴灵境才算是修行者,蕴灵之下都称为普通人。蕴灵之上便是超凡境,其次便是入圣境,也就是我的境界,其后便是道源境,只有踏入道源境,才有资格离开这里,去看看外面的广阔世界,而道源境之上便是虚神境,只有跨入虚神境,才能称之为修行者之中的高手,其后便是神玄境,至于神玄境之上,那便是帝尊大能,可是那些人乃是我等仰望的存在,有些人就算耗了几百年,都不曾跨入那等境界,至于其上还有诸多境界,只是那等境界不是我这种人能够知道的,听闻上面还有三千个境界,不过那都是传说,毕竟那等存在,俨然是神,而不是人了。”师英喃喃说道,说起这些人的时候,目光之中充满了敬畏,不敢有一丝的不敬,比如说战王天庭的紫徽大帝,那可是东天域的神,至于昊天上帝,那可是整个东天域的信仰,那可是超越了神的存在,可以说东天域的天便是昊天上帝,每一个提起昊天上帝名字之人,都要虔诚的跪地向天真诚的祈祷,方能呼叫一声昊天上帝。 “我想要短时间之内变强,达到更高的境界,有什么办法?”萧白丝毫不掩藏自己想要变强的决心,在这里只有不断的变强,他才能找到上官紫觞,才能带回她,所以他要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变强,以最快的时间登上昆吾这座山峰,哪怕他现在连站在山脚的资格都没有。 “修行,努力的修行,没有别的办法。”师英很认真的说道,如今他们这种底层之中的人,除了这个办法师英实在是想不到还有任何的办法。除非能够找到能够修行的资源,这里天地灵气浓郁,所以世间孕育出来的灵物何其之多。只是那等灵物,只会掌控在那些大势力手中,就算他们渤海找到灵物,也只能上贡,比如此次找到的血色珊瑚,血色珊瑚就是灵物,对修行有很大的帮助,但血色珊瑚不能直接使用,修行界之中能够直接使用提升实力的只有灵果,其他的都需要灵丹师用其他一些简单的药材一起辅助炼成灵丹,才能提升实力,而灵果亦是如此,只有将灵果炼成灵丹才能最大的发挥效果。可是世上灵丹师那么稀少,人们找到灵果此等逆天之物,自然直接服下,不可能炼成灵丹,只有那些大势力才会有灵丹师,专门给自己的天才弟子炼灵丹。 “只有这个办法?”萧白诧异。 “我能这种无权无势的人,除了这个办法已经没有第二个,但那些大势力,大家族的子弟就不一样了,他们有更好的修行功法,还有更厉害的武技,当然最不可或缺的修行资源。每一个站在了顶峰的修行者,都是依靠无穷无尽的资源堆出来的,那样的资源,像渤海这样的国家,就算是十万个也堆不出一个一个站在顶峰的强者。”师英有些失望的说道。 “功法,武技,资源?”萧白皱眉说道。 “没错,这就是修行界之中最不可或缺的东西,像我们这样的人,一辈子都不曾接触过功法武技,能够达到入圣境已经算是很了不得了。”师英无奈的说道,没错,修行者资源,不仅仅是那些灵丹灵器,还有能够提升境界的灵物,最重要的便是修行功法跟武技,那才是根基。可是像师英这种人,修行的功法乃是聚灵篇,那是一篇烂大街的修行功法,就算是普通人都知道的一篇修行功法,路边摊都能够买的一篇修行功法。可是这篇烂大街的功法却是修行界之中,最多人修行的一篇功法,世间功法分为四个层次,天地人三个层次的功法,乃是最常见的,至于最不常见的便是远古功法,算是特殊一类的功法,因为有些远古功法强的离谱,而有些却是弱的可怜,甚至比起人级功法还差,而每一个层次的功法分为高中低三个阶位,至于远古就没有那个阶位层次了。 第一百零三章 苦佛耶那 “原来如此。”萧白似乎对修行者的世界有了一个认知,不过他有了一部修行功法,那是楚庄寒留给他的,想来楚庄寒也是来自昆吾大陆的人,倒是可以问一下。 “若是你有很强的修行功法,倒是有希望,毕竟那些功法就算只是修行,吸纳天地之间的元气都比我们要快。”师英说道,不错功法有强有弱,功法等级越强的吸纳灵气便会越强,若是不强不可能分什么等级,只是修行功法实在是太稀缺了,只有大一点的势力跟皇国拥有,比如禹国便是有一部人级中阶功法才会拥有皇国之位。而公孙默如此卖力的寻找能够被别人看上的东西,那是因为只要那位贵人看重,随意赐下一部功法,哪怕只是一部人级低阶功法,也就是最差的功法,那么渤海也会是受用无穷,所以他们才会如此卖力的讨好皇国,还有那些更高层次的人。 “你听说过姓楚的势力吗?”萧白问道。 “东洲楚家?你跟东洲楚家有关系?”师英眼眸之中出现了一抹惊恐,楚家那可是庞然大物,就算是战王天庭也要忌惮的势力,东天域跟东洲相邻,随意东天域宽广无垠,但东洲也不小,楚家乃是东洲霸主,这样的势力,想要覆灭帝国都是轻而易举,何况是一个小小的渤海,渤海在别人眼中,怕是连苍蝇都不如。 “还真有楚家?从这里到东洲有多远?”萧白有些期待的说道,对于他来说昆吾大陆就是一个陌生的世界,能够找到一个熟悉的人,也是很好的,比如楚庄寒,虽然楚庄寒这个人冷冰冰的,但能够将一部修行功法送给自己,这样的人还是可以当朋友的。楚庄寒那等人物也只有遇见昆吾大陆来人,才会束手无策,所以他肯定是昆吾大陆的人,毕竟修行功法只有昆吾大陆有,而且萧白感觉自己修行功法肯定不弱,也只有这个楚家可能拿得出来。 “凭你现在的蕴灵境中境的修为,怕是要走上一百年也到不了东洲。”师英确实一脸无情的打击说道,不错,昆吾大陆之广,就算是上清天之上的那些大能都不曾探索完毕,何况一个小小的蕴灵境修行者,对于蕴灵境的人来说,就算是走出东天域那也是很困难的一件事情。别说东天域了,就算是从渤海到陆地之上去,那也是很难的,海域之上海盗肆掠,不被海盗杀了才怪。 “是吗,可是我要走,谁能够拦得住我?”萧白的嘴角之中出现了一丝笑意,哐啷一声,手脚的寒铁锁链都落在了地上,当听到了寒铁锁链落地的声音,只见身影一闪,萧白竟然站在了地牢囚笼之外,地牢的铁门依旧关着,根本没有打开的样子。可是萧白却是站在了地牢之外,连师英都没有反应过来,萧白就站在了牢门之外,师英一愣,诧异的站起来看着萧白。要知道这里的地牢足以困住入圣境,可是萧白只是蕴灵境,竟是能够挣脱寒铁锁链,不那不是挣脱,因为寒铁锁链没有坏的迹象,当然锁链也没有打开,可是本该将萧白牢牢铐住的锁链已经空空如也,此时萧白站在了牢外,仿佛她才是那个被关住的人。 “你是怎么做到的?”师英眼眸之中充满了不可思议,原本就觉得萧白诡异不凡,如今一看,着实令她心惊,当时萧白的身影在她眼中化作了一段残影,从铁门之中的缝隙之中窜了出去,就像是一只猫一般,速度之快犹如鬼魅。这个世上也只有萧白能够做到,因为除了萧白已经没有人懂那些武功,如今萧白倒是有些感谢那个少林藏经阁了,若不是那里的武功秘籍,他还真的对这里没有任何办法,刚才挣脱锁链用的便是缩骨功,这一门武功乃是用来穿墙过洞,无往不利的绝世武功,此时被他用出更是出神入化,就算只有一个拳头一般大小的洞,萧白都有信心穿过去,而不曾见过此等诡异武功的师英,自是无比诧异,尤其是萧白的速度。萧白用上了一种速度身法,是用来短时间内提升速度,却极其损耗内力的身法,名叫神游七星步,七步之内速度极快,人影不可捕捉,而她还能看到残影,那是因为这种步法走了七步,必须停下走下一个七步,中间有了间隙,速度也慢了下来,否则师英根本就看不到一个残影。 “这个世上只要人想要做到的事情,就能够做到,我可以教你刚才的步法,不过我有一个条件。”萧白望着她凝重的说道。 “什么条件?”师英心中怦然心动,那身法速度之快,连她都看不到萧白的身影,若是被她学会,那么就不会畏惧已经步入半步道源境的公孙默,因为她速度之上便会压了他一筹。 “我想要去东洲,你要带我离开。”萧白道。 “过几日陛下就要去禹国上贡,届时将会是我们翰林军随行,你可以装作我的随从,但到了禹国你就要自己走了,因为我这辈子也只到过禹国,之外的世界也只是听说过而已,对东洲更是一无所知,知道楚家那是因为楚家是超级势力,整个昆吾大陆的人都知道的势力,就像是我们东天域的战王天庭一般。”师英无比郑重的说道。 “战王天庭?”萧白诧异的说道。 “没错,战王天庭是东天域的主宰,是东天域的神,天庭之中的人已经不是人,他们自称天族,高高凌驾在众人之上,住在九重天之上,传闻战王天庭的紫薇大帝有着太古苍龙的血脉,所以他本就不是人族。”师英道。 “有意思。”萧白嘴角浮现出了一抹笑意,想不到这个世界竟然真的有神仙一般的人物,可是他似乎也能成为神仙,因为每一个人都可以,只要修行,不停的修行,可是真的有几个人能够达到那种境地,自然没有几个人,就算是那些昆吾大陆闻名的天骄,也不会有那个机会。 蛮荒之地,依旧是一片荒芜,一袭白衣,胸前墨梅的楚庄寒,走在了这里依旧不曾沾染一丝尘埃,一人一剑,这个蛮荒大地最深处,连帝尊境都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地方,楚庄寒却像是逛自家花园一般。无论是什么样的人,见到此刻的楚庄寒,都会觉得这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楚庄寒的剑已经是形成了剑道雏形,所以他知道自己的战力非凡,他走的乃是剑道,剑道也是最霸道的,也是攻击力最强的,所谓一剑破万法,便是此刻楚庄寒的境界。他本就是利用蛮荒之中的蛮兽,连凝练剑道,如今剑道已成,那些蛮兽也是躲着他,似乎知道蛮荒世界之中来了一个杀神。所以楚庄寒所到之地,已经看不到一只蛮兽,这倒是令楚庄寒有些无奈,这一日他巡视蛮荒,来到了一株仅存的松树之下。说实话连楚庄寒也有些不解,这荒芜的蛮荒世界之中,最深处竟是有一棵松树,而且还长着松果,松果之上香味愈浓,就算是隔着百里之外,也能闻到,原本是有一头强大的蛮兽守护这棵松树,可是已经死在了他的剑下。他知道这棵松树能够引来蛮兽,他已经在这里斩了三头蛮兽,每一头都是无比强大的,所以每一天巡查松树,变成了他的习惯。不过他已经十几天没有见过蛮兽了,所以今天将会是自己最后一天巡查松树。 “施主自哪来?”只见松树之下,一位黄袍僧人盘腿而坐,身体枯瘦形如干柴,就连脸上都似乎是皮包骨,犹如一个骷髅一般,令人不敢直视他的脸庞。脖子之中挂着一串佛珠,每一颗足有拳头般大小,枯瘦的身体似乎随时会被这一串佛珠压垮一般,可是他的眼眸却是无比明亮,远比天空之中星辰更加的明亮,所以楚庄寒的眼中只有那一双眼睛,只要看见那一双眼睛,就会知道这个僧人绝对不会是一个寻常之人。当然能够走到蛮荒深处,也绝非寻常之人。 “你呢,又是从哪里来?”楚庄寒一脸冰冷的说道。 “是小僧在问施主,还请施主先回答小僧。”黄袍僧人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笑容,只是他的笑容显得有些恐怖,就像是一个骷髅在发笑一般,无论是什么人,想必都不愿意见到这样的笑容。 “自然是从来的地方。”楚庄寒冷冷的说道。 “从来的地方来,去要去的地方,的确是好回答,只是施主的杀孽如此之重,看来得学佛道净化一番,施主便跟随小僧去一花一叶如何?”黄袍僧人的脸上依旧笑脸如初,可是那种笑容在楚庄寒的眼中却是令他无比恶心。因为他终于明白此人是谁了,一花一叶一世界,乃是佛道的世界,此人便是来自灵山之人,传闻在极西之地,在日落之地,有一花一叶,而花叶之中有一方世界,便是花叶世界,而里面有座灵山,乃是佛道发源之地。灵山之主乃是大佛天蝉子,他身下有三位佛祖,而这位便是三大佛祖之一的苦佛耶那。佛道世界讲究慈悲手段,可是苦佛乃是一个行走世间的苦行僧,讲究苦行修炼,世间也有诸多佛道人物,其中不乏许多苦行者,皆是源自此人。 “去要去的地方,可是那个地方不是花叶世界,所以令大师失望了。”楚庄寒冷冷的说道。 “施主,这里是蛮荒世界,这里是蛮兽的世界,倘若有一天,一头无比强大的蛮兽,去了你的世界,肆意杀人,你会做何感想?”耶那皱眉说道。 “这么说你是替这些蛮兽讨公道了?”楚庄寒冷冷的说道。 “人亦是兽,兽亦是人,两者皆有生命,佛家有云,众生平等,不可思议剥夺生命,世人该有慈悲之心,施主杀戮之心极重,丢弃慈悲之心,若是继续下去,便会堕入魔道,所谓苦海无涯,回头是岸,何不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耶那双手合十,声音之中似乎充斥着一股奇异的神力,仿佛他所说的每一个人,都是上天降下的意志,令凡人不可违抗。 “众生平等,慈悲之心,那么魔也是命,为何大师就不将慈悲,冥河之畔,大师怒斩三千魔士,其中还有许多普通人,大师莫以为你的事情知道的没有几个人了,现在可以讲什么狗屁的慈悲之心,若你慈悲,又何必杀人。若佛慈悲,需要与魔对抗,若佛乃是正道,何必享受香火供奉,若佛慈悲,那么世上那么多的杀戮,为何从不阻止,若佛慈悲,那么为何大劫降临之时,灵山总是龟缩在一花一叶之中,如今竟然游行昆吾世界,今日楚某定将你斩于剑下,挖出你的心,看看你是否真有慈悲之心。”楚庄寒怒吼道。 “你是楚家之人?”耶那诧异道。 “不错,还记得那位被你们佛道记载的入魔修士,拔剑斩天的先祖楚羽吗?今日我便替先祖要了你的命。”楚庄寒一脸杀意滋生,楚家与佛门的恩怨那可是远古就结下了,楚家出现了一位惊天动地的剑道奇才,剑道之上无能能够出其左右,因为修行剑道,死在剑下的修行者数不胜数。那是世间还有诸多佛道寺庙,便大肆宣扬楚羽入了魔道,早晚糟天所诛,最终楚羽拔剑斩天,死在了天劫之下,佛道更加大肆宣扬,将楚羽记载了一个不世魔头录在佛经之上,令楚家与佛道不死不休。东洲之中,根本就没有佛道香火,就算是在其他天地看到了佛道宗庙,楚家也是连根拔起,若不是西天花叶世界难寻,说不定楚家那位老祖,早就冲上了灵山,去斩杀那位天蝉子大佛了。 “狂妄无知的小儿,就算是你的先祖在此,也不敢如此对我,今日小僧便代替灵山佛道镇杀你。”此时耶那哪里还有什么慈悲之象,一脸怒容似是怒目金刚,杀意滋生宛如不世魔头。楚庄寒见状只是冷笑了一下,剑出鞘,剑光冲天,似乎将天空斩成了两半,而看到了楚庄寒的剑光,耶那一愣。只是眼眸一横,双手合十,低诵佛号,此时身上金光大作,一座金佛包裹全身,越来越大,最终长成了山岳一般,俯视芸芸众生一般,此等藐视足以令人无力与之抗衡。 “佛祖之手,镇压。”只见耶那大喝一声,手掌一推,天空之中那道金佛,竟是一掌落下,仿佛整片天空都被那手掌笼罩,让人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第一百零四章 入超凡 “想要镇压我,今日便让你看看,楚家剑道的造诣,遇佛诛佛。”楚庄寒也是大喝一声,挥手一剑斩出,一道剑罡直冲天空,嘭,嘶啦一声连绵不绝,巨大的剑罡竟是将金色的佛手切成了两半,叮,落在了金佛之上,金佛竟是如同玻璃一般碎裂,而楚庄寒的剑罡也是碎裂而去。可是楚庄寒的身影一闪,剑圆抡斩出,犹如孔雀开屏,随后化作一剑,斩向了耶那。耶那着实没有想到,楚庄寒还来这么一手,只能迎上,伸手一挡,叮,楚庄寒的剑竟是站在了耶那的胳膊之上,竟是出现了一阵火花,想不到这个人的身体竟是如同钢铁一般坚硬,楚庄寒可是知道自己一剑的威力,连蛮兽皮甲都挡不住他的剑,这个耶那竟是用肉身挡住,苦行僧的肉身力量竟是超越了他的神通。 “尔等凡俗之人,岂能知道大佛的金刚之躯,别说施主的一柄普通之剑,就算是九品灵剑,也休想伤我分毫。”耶那一脸怒相,傲然无比的说道。这便是苦行之体的厉害之处,他说就算是九品灵剑都不能伤他分毫,这句话可不是大话。此人曾经以一身金刚之躯硬抗一位帝尊境大能的一柄九品灵气,将那个帝尊境的大能斩杀,可想而知他的身躯恐怖到了什么地步,这个人的身躯乃是一件凶器,就算是魔族的体魄,也不可能强横到这种程度,好在此人一生都在修炼体魄,力量虽强,但速度却是不怎么样,所以遇见了那些速度极快的修行者,倒是拿别人没有任何办法。 “是吗?那我倒要见识一下,你的身体有何奇特之处。”楚庄寒脸色一冷,长剑再次一抖,剑身哗啦一声,只见楚庄寒的剑身之上,似乎流窜着一道道奇异的符文。而且那些符文散发着一副黑色的光芒,仿佛连楚庄寒的剑身都被染成了黑色,而剑身中央那些符文却是闪耀着金色,显得非常的奇特,一剑斩出,没有任何特殊之处,就像是一个人普通的抬剑斩下。望着楚庄寒没有一丝威力的剑,耶那嘴角冷笑了一下,依旧用自己的手臂迎上了楚庄寒的剑,嗤的一声,剑很快,也很脆,就像是利剑斩入了西瓜一般,楚庄寒的剑没有任何的阻碍,砰,声音轻而闷,可是他们听得很清楚。一条手臂落在了地上,那是耶那的右臂,从手肘之处被楚庄寒斩落,此时他的眼眸之中才不可思议的反应过来。 “怎么可能,你的剑道,竟然不仅仅是剑道,还有一种力量,怎么有股寂灭之力?”耶那一脸不可思议,寂灭之力,乃是世上最强的毁灭之力,只有修行了寂灭之道的人才能够施展。如今在寂灭之道造诣最深的莫过于湮灭君主,可楚庄寒肯定不是湮灭君主的弟子,因为昆吾大陆最大的一件事情就是一年之前收徒事件,五位太帝共同收了一位凌家弟子,号称无双公子的凌无双公子。 “你不用知道了,今日便死在这里吧。”楚庄寒的语气冰寒无比,一剑刺出,耶那一惊,楚庄寒真的对他动了杀意。此时他终于害怕了,因为楚庄寒已经有杀他的力量,所以他害怕,楚庄寒的剑依旧朝着自己的喉咙刺来,一旦刺入他的喉咙,他必死无疑。他伸手抓住了楚庄寒的剑尖,嗤,似乎抓在了一截滚烫的烧红剑尖之上。耶那的手掌,此时被一股力量腐蚀着,那是楚庄寒剑身之上的寂灭之力,只能立刻甩开了楚庄寒的剑,楚庄寒握剑的手似乎传来了一股巨力,将他甩退,而耶那看着楚庄寒后退,立刻撒腿就跑。他的速度绝对是有史以来最快的,楚庄寒也没有做追的欲望,刚才耶那手中的力量,强大的可怕,而且当楚庄寒剑身之上金色的符文消失之际,他嘴中立刻吐出了一口黑血,气息立刻萎靡,脸色瞬间苍白了下来。显然寂灭之力也不是他能够随意动用的,他的剑道也不过是雏形罢了,不过比起如今的那些天骄,他实在是强的太多太多了。 “不是说他的速度不行吗?逃命的时候速度倒是不差,若是我的剑道不是雏形,怎能让你逃走,等我沉寂一段时间,彻底将寂灭之力与剑道融合修成寂灭剑道,届时倒是可以去上清天会会那些老家伙。”楚庄寒凝望着天空之上,这个世界最强的人,都不在世间行走,而是在那片天上,那些人的恐怖可不是说说的,若不是那些老家伙都躲在那里,这个耶那岂能在昆吾大陆如此嚣张,别说他了,就算是那个大佛天蝉子来了,也得灰溜溜的逃回花叶世界之中去。 “不错,这么快就成就了道源境,不愧是清莲之体,很好很好。”一个宏伟的宗门大殿之中,面戴轻纱,身着紫衣霓裳的上官紫觞眼眸清冷的望着坐在了大殿之上那个中年女子,此人便是玄云门门主慈航云,一身实力深不可测。就算慈航云对上官紫觞很是满意,一脸笑容相对,但上官紫觞脸上没有任何的神情,依旧清冷如月,她已经动用玄云门一切的资源培养上官紫觞,想要她成为一位绝世天骄,名动昆吾大陆,上官紫觞也不负她的期望,竟是在如此短时间之内成就道源境。将来玄云门定会出现一位无上大能,届时昆吾超级势力之中定有玄云门一席之地,此时想到这些慈航云心中起能不激动。 “我想知道的消息呢?”上官紫觞语气冰冷,仿佛世间的一切,都不在她的心中,她似乎也只关心一件事情,她只关心萧白,她坚信萧白一定会走出荒芜秘境,到昆吾大陆之中找他。 “上官紫觞,面对门主你怎么还是这副语气,平时纵容你也就罢了,今日给我客气点。”只见一声怒喝响起,上官紫觞身后出现了一个人,赫然便是当日去了荒芜秘境将上官紫觞带回的那个人。而看到了她,上官紫觞清冷的眼眸之中竟是浮现出了一抹杀意,此人名叫高云彤,乃是玄云门之中的一位长老,当日乃是云游经过松动的门之处,见到秘境门松动,便好奇的进去看了看,想不到发现了上官紫觞。不过她现在后悔将上官紫觞带出来了,因为门主将她收为首席弟子,整个玄云门之中除了门主,就算是长老也管不了上官紫觞,若不是因为她的实力在玄云门之中算是高手,她相信上官紫觞定会将她杀了。 “没事,紫觞昆吾大陆很大,那个传送阵不会将里面的人传送到中天域,这么跟你说吧,昆吾大陆的之大,连上清天那些大能都不知道有多大,除了中天域之外,还有东天域,西天域,南天域,以及北天域,光是这四个地方就不比中天域小,更何况还有四大洲,还有冥河彼岸,当然还有蛮荒之地,远古森林。高长老能够将你带回中天域,那是被门派特殊的手段牵引,她从秘境之中出来,便会传送至离门派最近的地方,而他就算来昆吾大陆,被传送至何处那是不固定的,若是在中天域还好说,若是到了其他域,那是很难找到的。”慈航云却是一脸耐心的为她解释着,她知道上官紫觞的执着,那是她喜欢的人,但随着境界的提升,已经眼界的宽广。将来她会慢慢忘记那个人,毕竟昆吾的那些天骄她都没有见过,若是见到了那些天骄,她并定会忘记那个秘境之中令她牵肠挂肚的人。 “明白了。”上官紫觞冷冷说道,随后转身走出了大殿,根本就不看一眼高云彤。 “门主,你看她,实在是太过分了。”高云彤一脸怒意的说道。 “怎么,你觉得她看不起你?告诉你,她可以看不起任何人,别说你了,就算是本门主她也可以看不起,她乃是凤凰,注定是要翱翔九天的,我们不过是她的垫脚石罢了,将来她是要将玄云门推向辉煌的人物,她可以看不起任何人,高长老收起你的那些骄傲,你在她面前,不可能有骄傲。”慈航云的脸色变得冰冷阴沉了下来,顿时大殿之中竟是温度骤减,仿佛坠入了冰窟之中。高云彤脸色一变,面对上官紫觞的和颜悦色仿佛是一个和蔼可亲之人,似乎连她都忘记了,慈航云可不是善与之辈。 “门主,是我错了。”高云彤只能俯身低头认错,只是当头颅低下的时刻,眼眸之中浮现出来一抹阴狠,显然是恨上了上官紫觞。 “将军,他是疯了吗?”甲板之上,一袭灰白长衣的萧白盘腿而坐,运转大道衍生诀,吸纳天地灵气,不停的修行着,茫茫大海,上官紫觞带着翰林军的将士,将公孙默送上禹国禹都,去上贡,师英要带着萧白到禹都去,这是他先前答应好的。不过当萧白来到这里,所有人都一脸诧异,因为世上根本不会见到还有一个人能够比他更加的疯狂,他肯定是一个修行狂人。登上船的第一天,他就在修行,吸纳天地灵气,仅仅四天,便从中境突破到了后境,要知道虽然昆吾大陆灵气不缺,但吸纳天地灵气修行,那绝对不是速成之法,因为吸纳灵气入体,灵气乃是气,是一种无形之力。而人的身体就像是一团棉花,棉花能够将气困在体内,为自己所用吗?自然不能,所以人们不停的吸纳灵气,打造自己的身躯,使得灵气容纳己身,可是这样的事情,乃是一个艰难且又耗时的过程。哪像萧白这样如此简单,萧白吸纳灵气就像是一个瓶子,不停的吸纳灵气灌入身体之中,其余的根本不用他关心了一般。如今又是过了三天,萧白已经在冲击蕴灵境巅峰了,风雨无阻,就算是瓢泼大雨,萧白就像是疯了一般,坐在了那里修行。 “不疯魔,不成神,看来他是一个执着的人。”师英眼眸之中也是不可思议的说道。咔嚓,突然什么东西松动了一般,顿时灵气浓郁,缠绕在了萧白身躯之中,望着萧白身躯之上,渐渐凝聚的雾气,那是灵气凝聚形成的,萧白竟是跨过了后境,迈入了蕴灵境巅峰,副将的嘴巴张得极大,七天,不多不少仅仅七天,一个人竟是从中境突破到巅峰,要是别人说这样的事情,他打死都不会相信,可是现在却是发生在了他们眼下。而且萧白还是一个从自在天境突破到蕴灵境不到一个月之人。 “天啊,这个世界太疯狂了。”副将一脸不可思议的说道。 “那是什么?”师英确实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看见了萧白头顶之中竟是悬浮着一柄剑,一柄弥漫着星辉的剑,剑身犹如皎月一般,通透且又皎洁,剑插入了萧白的脑海之中,嘭,萧白身上竟是散发出一股灵气波动。嘭,嘭,嘭,海面之上竟是被激起了三道滔天巨浪,这艘巨大的渤海战舰竟是在刹那间摇晃不已,而屋中公孙默小心翼翼的捧着自己的玉盒,尽力的护在了身前,而甲板之上的人,死死的抓住了身边一切可以抓住的东西,不让自己落下去。下一刻萧白睁开了眼眸,身体直冲海面,凌空踏步跑步而出,速度之快犹如闪电,只见萧白双指凝剑,挥手一斩,一柄巨大的皎洁巨剑,竟是从指尖蔓延而出,嘭,海面竟是被他斩成了两半,形成了两股巨浪,朝着两边涌去,此时更多的光辉涌入了萧白的脑海之中,似乎有一个人在脑海之中演练一道剑诀。 “莲生剑诀,莲出六瓣。”萧白嘴中大喝一声,身上白光涌动,在指尖形成了一个六瓣莲花,随后剑指一动,被萧白挥入了海面之上,莲花不停的旋转,渐渐变大,竟是在海面掀起了一道巨浪,嘭,海浪在百丈开外竟是绽放出来一道巨大的莲花,随后落入了海中,恢复了平静,下一刻萧白凌空踏步,落到了甲板之上,双手背负,傲然立在了甲板之上凝视海面,这一刻身体之中力量,似乎都在奔涌着。 “超,超,超凡境。”副将已经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第一百零五章 海盗来袭 “他斩出的那一道剑诀,竟是连我都心有余悸,若是我对上能够挡得住吗?那绝对是武技,不会有错的。”师英也是不可思议的说道,想不到萧白竟是拥有武技,可是他拥有的武技的话,当日为何不使出来,要是当日使出这道莲出六瓣,萧白不至于那么狼狈,殊不知萧白也不知道这个武技是怎么跑入自己脑海之中的,那是大道衍生诀衍生而出的武技。不过萧白心中倒是无比兴奋,至少楚庄寒给他的这部功法肯定不同一般,能够衍生武技,怕是世上还没有这样的功法。 “师英将军,怎么回事?”此时公孙默也走到了甲板之上,刚才的整艘战舰都摇晃不已,天地之间元气沸腾,这样的情况可是非常少见的。尤其是这战舰,乃是渤海最宏伟的战舰,要知道这艘战舰可以载军三十万,就像是一座行走的大陆一般,连萧白都不曾见过如此庞大的战舰。能够掀动这等战舰的力量,除非是道源境之人,刚才巨浪滔天,可是遇见了何等巨浪,这等战舰都能够稳如泰山,刚才晃动巨舰的原因乃是萧白突破超凡境,引动天地灵气所导致的。 “启禀陛下,刚才乃是这位小兄弟突破引动天地灵气所导致的灵气漩涡卷起海浪,晃动战舰。”师英指着萧白说道。 “突破超凡竟是能够引起元气漩涡?”公孙默一脸诧异,要知道就算是他突破入圣境也不曾引动元气漩涡,所以眼眸之中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 “你便是渤海的皇帝?”萧白回过头来看着公孙默,望着公孙默的气息,萧白眼中没有许多的惧怕,若是不入超凡他不会是公孙默的对手。但此时萧白也是有了底牌的人,那一招武技威力刚才根本不是全部,若是对上公孙默倒也有些胜算。若是此时公孙默知道萧白心中所想,定会认为那是最大的笑话,要知道一重境界一重天,这是从来都没有人打破过的,能够跨越一大境界打败对手,这等事情从来不曾有人做到。 “你是谁?”公孙默脸色阴沉,显然萧白的态度令他有些不喜,但能够引动灵气漩涡的天才,还是值得他重视的。 “我叫萧白,此次算是借坐你的船去禹国。”萧白平淡的说道。 “师英将军,怎么会有来历不明的人在船上,此次上贡周边诸国虎视眈眈,若他是别国奸细,那该如何?”公孙默的脸色难看了下来。此次上贡诸国格外积极,如果得到了那个贵人的青睐,自是一飞冲天的机会,而能够阻挡一些人前往禹都,他们的机会便会多了一分。所以他无比小心,未曾动用国都之中的未央军,而是动用了刚从海域调回来的翰林军,就是害怕那些人不可信。可是此刻看到师英带了一个年轻人在战舰之上,着实令公孙默有些恼怒。 “陛下放心,萧公子肯定不是他国奸细,而且他只是去禹国禹都,不会打扰到陛下的。”师英解释道,她自然要替萧白着想,毕竟萧白教了她一手步法,还有一手分筋错骨手。师英以前觉得武技才是世上最厉害的,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世上还有如此奇特的武技,不应该不能称之为武技,而是一种比武技更加厉害的东西,因为武技乃是调动天地灵气释放最强一击,可是神游七星步,还有分筋错骨手,根本就不需要灵气,凭借着自己的力量跟速度,提升更高的一个层次,就像是将自己身体之中的力量发挥到了极致一般,这样的武技她根本就不曾听说过,如今她只是刚学而已,可是若是与自己同等境界的人对战,她有信心斩杀对手,除非对方学了武技,而且是学了等级不差的武技,若是人级武技,怕是自己的神游七星步还能躲得过去。 “师英将军,你怎的对这样一个人如此信任?”公孙默眼中有些恼怒的说道,可是下一刻,嘭的一声,只见战舰之侧,巨大的爆炸声响起,所有人都耳中都嗡鸣了一声,战舰也是晃动了一下。 “敌袭,将军前方十三里发现海盗战船。”立刻有一个将士来到了甲板之上说道。 “将军左侧八里发现海盗战船。”有一个将士出现。 “将军,右侧十里发现海盗战船。”三个将士先后来到,顿时公孙默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海域之上竟是出现了三艘海盗战船,这怎么可能,这一片的海盗都被翰林军围剿干净,怎会还有三艘战船。 “三方围攻,看来是想要将我们截停,放下深锚,稳住战舰,构架轰天炮,先把前方的战船收拾掉。”师英立刻有条不紊的说道,前方战船最远,还在轰天炮射程之外,轰天炮乃是战舰之上最大的火力,一炮足以解决掉前方的战船,而剩下的只会是两侧的战船。咚,咚......,战鼓之声缓缓响起,只见战舰最中央之处,那一门最大的火炮缓缓转动,前方海面之上终于出现了一艘战船,那些战船自然比战舰小了许多,而且都是船上有着一张巨帆。巨帆之上有着一个巨大的骷髅,骷髅之下有两把刀交叉,刀上乃是鲜红的血色,这便是海盗的标志,所有海盗都会有这个标志,海盗的世界都是刀对刀的世界,鲜血淋淋的世界,留下的最终只会是一具骷髅,这是海盗的归宿,也是对海盗的一种警示。轰,巨大的炮声想起,一颗巨大的火球,从萧白头顶发出,轰隆隆的声音犹如雷霆之震,滚滚而去,拖拽着一道流光,轰隆隆,巨大的爆炸响起,溅起了漫天水浪,那一艘战船已经淹没在了滔天的火光之中。 “战鼓传令,铁甲准备。”师英大喝一声,轰天炮虽然威力巨大,但射程最短也在五里之外,如今虽然解决了一艘战船,还有两艘,而且那两艘都已经来到了五里之内,接下来便是真正的拼杀时刻了。轰隆一声,两艘战船同时撞在了战舰之上,战船之上,巨大的木板轰的落下,搭在了战舰的甲板之上。只见战船之中海盗手中持着各种武器冲了出来,而战舰之上,已经列阵当代的将士眼眸之中,充斥着无比浓烈的战意,只是萧白没有从他们手中看到武器,只有一身铠甲,萧白知道那一身铠甲防御不错,那些海盗也有铠甲,但是不是所有海盗都有战甲,武器倒是人手一把。这些将是莫不是要空拳对敌不成,萧白心想道。 “杀。”杀声震天,所以的将士都冲了出去,果然是徒手冲了出去,真正的厮杀展开,萧白他们站在了最高的甲板之上,而身下已经是厮杀起来,看到那些将士徒手接住了兵器,萧白眼中一骇,没有到这些将士手中仅是穿着银色的手套,嘣的一声,海盗的武器竟是被他们生生扭断,一拳轰出,嘭,只见一个海盗竟是生生被一个将士打穿了身体,萧白心中一骇,这等血腥的厮杀,依靠的就是身体的力量,还有体魄的力量,这个时候境界就很重要了,那些被打穿了身体的自然是蕴灵境之下的修行者,毕竟他们的身体还没有强横到刀枪不入的地步。海盗的数量也不少,密密麻麻的涌了上来,手中的刀剑狠狠的砍在了将士们的铠甲之上,铠甲虽然厉害,但是那些刀剑竟然也能将铠甲斩破,萧白眼中也是一惊,他实在是想不到这些海盗的刀剑如此凌厉,不过这些刀剑与他们的剑不一样,这些剑剑身相比他们的剑要宽一些,最窄的剑身也是五寸以上,要知道在荒芜秘境之中,剑身普遍都是三寸,五寸的剑身可是很少见,而这里的这些剑很宽,剑身普遍在七寸之上。那些用剑的人,只有横切砍劈,这么一些简单的动作,用的似乎根本不是剑,而是刀一般,萧白望着那些海盗,缓缓摇头,一个顶尖的剑术高手,在萧白眼中就是一个艺术家,而挥舞手中的剑,也是在谱写自己的艺术,哪怕是用剑在杀人,也是如此,比如楚庄寒跟梅二,萧白都觉得他们是用剑之人的艺术者,楚庄寒的剑,令人找不到任何的破绽,而梅二的剑同样如此,快,快到极致,快到不可思议。 “战车出动。”只见师英挥臂一呼,战舰最高处的战鼓轰轰之声改变,甲板之上厮杀的将士,竟是快速跑到了两边战舰边缘,那里有着一道栏杆,萧白知道那栏杆是防止别人掉下去的,如果没有那些栏杆,战舰之上,就像是一个巨大广场,无比平坦,足以容纳十几万人都不嫌拥挤的广场,可想而知这艘战舰究竟有多大,而随着战鼓传出,那些栏杆竟是落了下去,原来栏杆是可以放下去的,萧白都是一愣。随后只见在舰舱之中打开一道大门,轰隆隆,萧白终于明白什么是战车了,似乎就像是一个手推车,而前面是一块巨大的铁板,铁板之上却是尖刺,犹如一杆长枪一般琳琅满目的。每一辆战车足有十个人并排一般宽,而推动战车的那些人,可不仅仅是十个人,足有二十个人左右,一起推着战车前进。轰隆隆,战车的轮子滚动在战舰的甲板之上,发出了低沉的轰隆之声,噗噗噗,犹如长枪一般的那些尖刺,冲向了人群,将那些海盗犹如穿刺一般,穿在了尖刺之上,简单且又粗暴的战法,可是却展现的淋漓尽致,每一辆战车从舰舱之中推到甲板之上,最后带着许多尸体,轰隆一声落入了海水之中,鲜血染红了大海,同时也染红了甲板。震撼,深深的震撼,血腥,非常的血腥,萧白自己都不想看下去了,那些推着战甲的人,都随着战车一起落入大海,而海中还有战斗,被战甲逼的跳海之人,数不胜数,他们在海中还是你死我活,一波一波的战车,碾压着海盗,尸体堆积如山,鲜血犹如流水,不停的落入大海。 “呜,呜,呜。”远处一道冲天水柱直射天空十几丈,哗啦啦的落入了水中,鲜血之中一条巨大的鱼跃出水面,就像是一条巨大的鲤鱼,只是那些鱼鳞泛着银色的寒光。而且鱼嘴之中,那些尖牙比鲨鱼的尖牙还要多,还要打,还要长,身躯也比一条鲨鱼大一些。 “那是海兽,我们叫它食人鱼,在海中算是一霸,都是一群一群的,如今这一条海兽看到了这里的尸体,立刻会有一群食人鱼会涌来,将落水的所有人,无论是尸体或者活人都吃掉。”师英一脸面不改色的说道,仿佛这是在诉说一件很简单的事情,要知道落在海中的人,不仅仅是海兽,还有许多的翰林军,可是师英竟是面不改色,着实令萧白不能接受,这便是命,人命贱如蝼蚁,或许连蝼蚁都不如,天下乃是天下人的天下,这都是狗屁,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恐怕手段会更加的血腥,视苍生如蝼蚁,在这里边市场常态,是这个世界的法则,强者为尊,弱肉强食才是这个世界最合理的法则。只见在海盗船之上,出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人,满脸胡络,浓眉大眼,裸露半臂,一个人裸露左臂,一个人裸露右臂,而他们的手臂远比萧白的大腿还要粗壮,看着海盗船之上,出现了这两个人,师英的眼色一凝,因为这两个人师英是知道的。不仅仅是师英,站在了甲板之上的副将也看到了他们,也认出了他们,他们这些年在海域之中接触最多的便是海盗,而能够令他们忌惮一些的海盗本就不多,而这两个人便是其中之一。他们乃是一对孪生兄弟,这个谁都能够看得出来,而大哥便是那一个裸露左臂之人,因为他的手臂之上纹着一条龙,而另外一个在手臂之上纹着一只恶虎,大哥叫做穷龙,那个弟弟叫做恶虎,意思乃是一对穷凶极恶的龙虎兄弟,二人都是入圣境后境的实力。虽然只是后境,但二人乃是孪生兄弟,联手对敌,得心应手,实力爆增一倍,道源境之下那是几乎没有敌手,所以翰林军也从来不曾对上过他们。 第一百零六章 贱命如蝼蚁 “不愧是渤海第一海军,果然是战力惊人,先是让我们损失了一艘战船,如今也是死伤惨重。”穷龙望着战舰之上的血淋淋的战场,一脸恶狠狠的说道。 “大哥,现在怎么办?”此时恶虎也是一脸阴狠,抿了抿嘴叫,摆了摆右臂,眼眸之中看着甲板之上的鲜血,似乎口渴了起来,此时他恨不得冲进去抓住一个翰林军的脖子,狠狠的要在他的脖子之上,用他的鲜血止渴。没错他便是一个嗜血之人,因为他喜欢饮血,人的血,兽的血,只要是血,他都要喝,只是他最喜欢喝的便是人血,一个会喝人血的海盗,自然能够令人闻风丧胆。 “那里应该是翰林军将军师英,还有渤海的皇帝公孙默了,擒贼先擒王,先将他们二人拿下,我们就赢了,准备好了吗?”穷龙望着自己的弟弟说道。 “我早已的口渴了,正好用他们二人的血来止渴。”恶虎舌头舔了舔嘴唇,咧出了牙齿,眼眸之中是无比的渴望,似乎很期待他们的鲜血究竟是很么味道一般。 “陛下那两个人便是这一片海域的海盗王,只要拿下他们,便可以化解这场危机,想来他们也要冲过来对付我们了,他们虽然是入圣境后境之人,但联手之下道源境之下近乎无敌。”师英道。 “朕倒要看看,他们有多强,两个贼子,就让孤看看你们有多强。”公孙默一脸恼怒的说道,眼眸散发锐气直逼远处两人。 “好狂的口气,师英你的那一株血色珊瑚交出来,否则今日休想过的去这片海域。”穷龙大声说道。 “想要血色珊瑚,那就跟阎王去要吧。”师英一马当先冲了出去,单脚一踏甲板栏杆,身影直冲天空,朝着二人冲去,萧白也是一冲而下,落在了最底层的甲板之上,此时战车已经没有了,所有人将士与海盗厮杀在了一起。萧白凌空一吸,一柄剑落入了他的手中,手指轻抚剑身,锋芒寒意竟是透入肌肤之中,果然是好剑,可是在这里竟是随处可见,倒是令萧白觉得自己没有见过失眠了。而空中的师英一跃而起,一掌拍了出去,灵气汇聚,竟是在空中形成了一股无形的气浪,携带滚滚涛涌之势,朝着二人落去,二人岂能罢休,各自握住一拳,直冲天空,嘭,身影都不曾相碰,隔空无形气浪相撞,空中三人身体同时震开。师英的身影连连后退几步,而穷龙跟恶虎的身体也是后腿了七八步,巨大的劲气竟是将贴在战舰之上的战船与战舰震开了,巨大的木板咔嚓一声,变得粉碎而去。 “不愧为渤海第一女战神,可惜遇见了我兄弟,想要得胜,其实那般容易。”穷龙大声说道,随后二人相视一眼,同时挥拳而出,卷起的灵气在空气之中渐渐形成了一个拳头,二人的灵气竟是融合,只形成了巨大的一个拳头,朝着师英轰了过去,师英一惊,同时又是一掌,威势更是胜先前那一掌,嘭,巨大的海浪掀起,师英的身躯在空中狠狠落下,此时一道身影凌空,竟是公孙默出手了。凌空一掌拍出,气息涌动,灵气竟是汇聚在了掌前,化作了一个巨大的龙头,拍向了二人,公孙默是想要师英吸引住二人,然后出其不意打败他们,只是二人嘴角一丝冷笑。 “等的就是你,怒罡之气。”二人同时低喝一声,身上的灵气竟是化作了血色气流,化作了一个狮头,二人同时挥拳,狮头迎上了龙头,嘭,轰隆隆的声音响起,公孙默凝聚的灵气龙头溃散而去,身影竟是与师英一般,落回到了甲板之上,连连后退三步才稳住了身形,而穷龙跟恶虎,也落在了战船之上,站在了甲板之上傲视他们。 “武技。”公孙默脸色难看了起来,当时二人施展的那一招怒罡之气绝对是武技无疑,若是灵气凝聚的现在他们二人已经重伤了。 “公孙默,想不到你竟然这么厉害,我们的怒罡之气都被你挡了下来,没错我们用的就是武技,还是将血色珊瑚交出来吧。”穷龙一脸得意的说道,他们使用的是武技不假,但同时也没有那么厉害,因为那是最差的武技,人级低阶的武技,而且他们得到的武技还是一部残本,也就是说根本连人级都不是,所以才会被公孙默挡了下来。 “敢觊觎孤的血色珊瑚,今日你们也别走了,武技也是孤的了。”公孙默的脸色变得有些炙热了起来,那可是武技,就算是残本,公孙默得到了他的战力也会提升,届时自己便能跟道源境初境的之人对战,前提是那个人没有武技。半步道源境堪比道源境的战力,这样的力量对他吸引极大,要知道他可是闭关了十年,都不曾踏足道源境,他觉得自己也许这辈子都不可能踏足道源境了,所以对力量的崇尚自然无比渴望。 “大哥你看。”此时恶虎大声叫道伸手一指甲板,只见萧白一人一剑,挥舞而出,一剑割喉,干净利落,所过之处尸横遍野,本来战车没有了,海盗的死伤没有那么严重,可是此时看到萧白干净利落的杀手剑法,令穷龙瞳孔收缩。 “好一个渤海,竟然还藏着这样的人物,真是小看了你们。”穷龙恶狠狠的说道,公孙默也是一愣,他着实没有想到萧白杀人竟是如此简单,一剑一个干净利落,不过他也看得出来萧白用的不是武技,而是简单的挥剑动作,可是他的用剑方法极为巧妙,所以才能杀人如此轻易。至于师英自是没有多余的神色,因为她知道萧白肯定是不同凡响,此时见到一手剑术用的出神入化,杀人如麻,自是觉得正常不过。 “师英将军,一起将他们留下,他们的武技你我一起修炼。”公孙默望着师英说道,师英脸上也出现了一抹期待,那可是武技啊,谁不想修习武技,她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后二人一同凌空冲出,朝着二人逼出,同时双人又是一掌。元气爆涌,龙头再现,朝着二人压去,二人脸色一惊,又是双拳挥出,血色的气流再现,渐渐化作了一个更加狂暴的狮头。 “吼。”狮头似是活了过来一般,嘶吼一声,直冲天空之中的灵气气浪跟龙头而去,嘭,咔嚓,穷龙跟为恶虎站着的战船竟是生生碎裂,整艘战船都裂纹如同蛛网一般蔓延,轰拉一声,整艘战船瞬间崩碎而去,嘭,巨大力量去势不止,狠狠砸落在了海中,海面溅起了漫天水花,连同一些食人鱼都被崩成了血雾,可想而知他们交手有多么恐怖的力量。而穷龙跟恶虎的身体落在了海面之上,站在了海面之上不曾掀起一丝丝的涟漪,嘭,一条食人鱼从海中跳跃而出,张开了满是尖牙的巨口,朝着二人落下,大有将二人一口吞下的趋势,狰狞的面目令人赶到了恐惧,巨口之中的腥臭,他们已经闻到了,就在食人鱼落下的那一刻,他们一拳轰出,依旧是怒罡之气,嘭,一拳打中了那一条食人鱼,食人鱼的身体直接在空气之中化作了血雾,渲染了大海。 “武技损耗灵气,看你的模样也发不出来那一招了,那么就将命交出来吧。”公孙默的脸色阴冷且又血腥了起来,直接一跃而出,落在了海面之上,随之而来的还有师英,冲入了海面之上,与穷龙跟恶虎交战到了一起。四人身影都是你来我往,一拳一掌交织着,随着拳掌相交,海面之上都是激起一阵浪花,那些游动在他们身边的食人鱼,远远地离去,虽然它们极其嗜血,可是此时一旦进入他们交战的圈子,就会被灵气震碎化作了血雾。食人鱼虽然是海兽,但并不是很强的海兽,对付蕴灵境以下的人物,自是可以看得过去,若是对付以上的人物,那是不能够的,食人鱼看似凶猛,可是在海中乃是徘徊在边缘的海兽,那些真正恐怖的海兽,一般都住在深海之中,一年甚至几年才会出现在海面之上一次,所以遇见强大海兽的机率还是很小的。此时甲板之上,鲜血淋淋,萧白也已经杀的连握剑的手都酸了起来,随即一甩长剑,将两个海盗钉在了甲板之上,就在此时海盗之中那些人看到萧白的剑离手而去,立刻围了上来,萧白只是超凡境初境,海盗之中自然不乏超凡境之人,虽然没有翰林军那么多,可是还是能够找得出上千个的,只见上百个超凡境团团围住萧白,仿佛不将萧白杀死,就不会罢休一般。就在此时,萧白的手出现了,咔嚓一声,竟是扭断了一个人的胳膊,速度之快,手段之狠,令人咂舌,尤其是萧白不停的冲向人群,他的双手就像是钢筋铁骨,无论碰到了他们身上的哪里,哪里就要断掉,这便是分筋错骨手,要知道分筋错骨手乃是一门极为残忍的武功,少林那些人都不愿意使用这门武功,就算将这门武功练到了极致,也很少动用。所以分筋错骨手名气虽大,但威力自是很少有人能够见到,令少林和尚动用分筋错骨手的人,肯定是一等一的魔头,当然无论是什么人,都不可能在分筋错骨手之下活下来,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每一样绝技都能够杀人,分筋错骨手自然也不例外。 场中局势已经发上了改变,原本海盗就比翰林军少了许多,如今海盗已不足几千人,若是穷龙跟恶虎还不能获胜,那么这些海盗今日便算是全军覆没了。只见恶虎一拳轰出,拳头之上夹杂着灵气,携带着巨大的威势,仿佛就算是三尺铁板,也会被他的拳头洞穿,灵气包裹的拳头,就算是铁锤也不会比现在他的拳头更硬。这一拳饶是以师英入圣境巅峰的境界,也不敢扛住,好在她学了神游七星步,只见她脚踏七星,速度暴增身影一侧,拳头从她面颊划过,刮的她脸皮火辣辣的疼,可是师英也在瞬间出手,依旧是分筋错骨手,虽然还不像萧白那样使得得心应手,有些生涩,但是咔嚓一声,几下就将恶虎的胳膊卸下,恶虎惨叫一声,咔嚓,又是另外一只胳膊被师英卸下,就在此时穷龙听到了恶虎的惨叫,回头一看。公孙默与穷龙本就在交手,处处压着穷龙打,此时看到穷龙还有心情分神,自是抓住了这唯一的机会,一掌挥出,尤其是灵气龙头出现,轰,龙角击在了穷龙的身体之上,嘭,穷龙的身躯落在了海中,要知道公孙默可是全力出手,而且是半步道源境的强者,受他一掌,自是没有活路,而师英也是扭断了恶虎的脖子,立刻伸入怀中,从怀中摸出了一本金黄色的残本,那边公孙默也落在海中,摸了一下穷龙的尸体,自是找寻那本武技残本,想不到武技残本竟是在恶虎的身上。 “陛下,这便是那一本武技残本。”师英恭敬的奉上了那本金黄色的秘籍。 “好,很好,等去了禹国,事情办完回到都城之后,孤便与爱卿一起参悟这本武技。”公孙默开怀大笑,本来他们被海盗堵住,公孙默的心情肯定是很不好的,但是得到了这本残本,一切都是值得的。至于死去的那些翰林军,公孙默看都不看一眼,这样的残酷战争之下,死人那是最正常不过,如今的甲板之上,鲜血已经汇聚成了流水一般,不同的落入了大海,海水都是血红一片,如果让人看到此时的海面,肯定会认为海水是红色的,而不是蓝色的,此战所有海盗全死,海盗就算没有十万,也有七八万,加上翰林军的死伤,足有近四万,要知道翰林军的战力远在海盗之上,可依旧死伤惨重,那是因为那些海盗乃是靠着必死的决心来的,萧白知道,一个人想要拼命,那么他的力量就会发生质变,站在了甲板之上,望着翰林军不停的打着海水,清洗甲板之上的鲜血,萧白不胜唏嘘,他杀了的近一千人,萧白从来都没有想到自己会杀这么多的人,就在他杀人的那一刻,萧白都不觉得自己是在杀人,而是在杀一群畜生,仿佛那些血,不是人血,而是牲畜的血,此时看到了那些血,萧白似乎不觉得这个世界的那些人残忍了,因为在这里,生命似乎很贱,贱如蝼蚁。 第一百零七章 地级武技 “楚家之人也太狂妄了了吧,竟然敢来无上剑阁放肆。”无上剑阁乃是超级势力,其中高手如云,广场之上的剑碑之上,楚娇儿坐在了上面,一脸慵懒的摆动着双腿,眼眸之中无比的闲散,似是就来这里度假的一般,不过无上剑阁可不是一个让人来度假的地方,巨大的广场之上,站着许多的无上剑阁的弟子,剑碑之下已经躺着几个昏迷的人,都是被楚娇儿打昏的。 “怎么,要是不服就出来打架,我楚娇儿站在这里,你们也不用说好男不跟女斗,本姑娘不在乎这些事情。”楚娇儿却是一脸大喇喇的说道,她本就是来无上剑阁挑事的,无上剑阁的那些老家伙自然不会出面对付她。如今无上剑阁弟子之中,唯一能够威胁到她的,不过是林霜双一人,所以她丝毫不在乎那些站在了广场之上对他怒目相视的无上剑阁弟子。 “楚娇儿你也太狂了吧,真当无上剑阁是你们东洲了不成,你的大小姐脾气在东洲可以耍得开,但是在无上剑阁休想。”无上剑阁弟子之中有人无比恼怒的说道,他们眼中都几乎要喷出了火焰。被人欺上了门下,他们这些弟子都被堵在了门口,自是无比生气的,而且楚娇儿来头很大,乃是东洲楚家的小姐,若是无上剑阁的长老出手,可就牵动了楚家与无上剑阁的恩怨,而且就算是普通长老也未必是楚娇儿的对手。毕竟楚娇儿乃是天下的绝世天骄之一,一身实力已经达到了虚神境中境的恐怖地步。 “本小姐就耍大小姐脾气了怎么的,你们无上剑阁的林霜双是几个意思?当初那件婚事可是你们阁主亲自定下的,竟然让本小姐的二哥站在了无上剑阁门口三天三夜,连饭都不给吃,真当楚家无人?若是林霜双不给本小姐一个说法,本小姐就叫大哥前来,看我们联手林霜双是否真的踏足了那个境界。”楚娇儿一脸骄横的说道。 “楚天寒那又如何?真当我们无上剑阁怕了你们楚家不成。”一声怒喝响起,只见人群之中,一个白衣长袍剑眉星目的男子脚踏飞剑,如同在海上冲浪,离广场石板之上不过一丈之高,来到了剑碑之前。 “天啊,那是辰沐师兄吧。” “没错,就是辰沐师兄。” “辰沐师兄来了,这些看那个楚娇儿还能横的起来吗?”人群之中沸腾了起来,无上剑阁的天骄之一辰沐出场,果然是引起了一阵骚动,楚娇儿眼眸之中,那一丝慵懒的闲散之气,变得凝重了几分,毕竟面对的是辰沐,那可是虚神境中境之人,与她乃是一个境界的强者。 “终于来了一个够看的人,辰沐,上一次你可是败在了我手中,怎么还想再败一次?一个男人若是没有绝对的把握,连续败给一个女人,将来你可能就没有办法踏入那道门,你想好了吗?”楚娇儿却是一脸的轻蔑,辰沐算是无上剑阁的第二号人物,而她也是楚家的第二号人物,天骄之中第一梯队乃是她的大哥楚天寒与林霜双那些人。而楚天寒已经是虚神境巅峰,已经摸到了那一层门槛,但公认的第一奇才,便是无上剑阁的林霜双,她已经三年不出世,听闻是在闭关冲击那一道门槛,能够下决心冲击那一道门槛,是需要极大的勇气的。毕竟这一层境界可是能够称之为大能,毕竟想要越过那道门槛,需要面对的乃是天劫,天劫之下若是渡不过,只有一个下场,那便是灰飞烟灭的下场。 “比起踏入那里,重要事的是门派的尊严,无上剑阁可不是你楚家的后花园,林师姐乃是天下最出色的天骄。能够配得上她的只有无双公子那样的人物,岂是你那个废物二哥能够配得上的,若不是看在你们楚家的面子,岂会令他在剑碑面前站上三天,他连踏足无上剑阁的资格都没有。”辰沐一脸冰冷的说道,眼眸之中丝毫不掩饰对楚庄寒的不屑。楚庄寒身上根本就没有一丝灵气波动,十足的一个废人,怎会配得上楚庄寒。 “这么说你的态度代表了无上剑阁阁主的态度,也代表了林霜双的态度。”楚娇儿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楚庄寒被他们轻视,林霜双不见也就罢了,现在她来了,林霜双竟是也不打算出面吗?那么她就要看看林霜双能够拖到什么时候。 “是又如何?三年前你已经败在了林师姐的剑下,今日就算将她逼出来,也不过自取其辱,何必呢?”辰沐一脸随意的叹息说道,林霜双的实力乃是所有天骄之中最强的,就算是已经被五位太帝收为徒弟的凌无双,也远远不及,林霜双是有可能修行界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神玄境强者,因为林霜双虽然是阁主的首席弟子,也是无上剑阁的大师姐,但是她的年纪要比辰沐还小了两岁。 “那我就将她逼出来,看看她究竟有没有摸到那道门槛。”楚娇儿有些闲散的脸庞瞬间阴沉了下来,摆动的双腿缓缓收拢,在剑碑之上站了起来。轻微的拍了拍手掌,随后一甩,呛啷一声,袖口之中,一道虹光闪现,竟是一柄橙色刀身的轻刀,极其的耀眼。 “六品灵器橙阳,你果然是有备而来。”辰沐眼眸一愣,灵器分为九品,品级越高灵器自是越强,而九品之上还有极品层次,只是那等层次的灵器师,着实难寻,就算是无上剑阁之中,也只有一柄九品灵剑,可谓是镇阁之宝了。而说话之间,辰沐也是伸手一挥,白光涌现,脚下的飞剑竟是化作了一道白色流光,犹如流水长蛇一般,在身前缠绕游走,渐渐在他的手掌只见化作了一柄长剑。 “五品灵剑白玄,你的也不错。”楚娇儿也看着辰沐的手上犹如仙剑一般的剑,这柄剑听闻乃是那位灵器师动用一条灵兽魂灵打造,而且是一条水属性的魂灵,所以才会像水一般柔软,蛇一般游动。 “废话少说,接剑吧。”辰沐已经不想废话,被人欺上了头,自不会客气,也不用客气。执剑便一跃而起,轻飘落在了剑碑之上,小小剑碑,已经有楚娇儿驻足,岂容别人上来,只见楚娇儿眼色一冷,手中的橙阳挥动,一刀斜劈,叮的一声,刺耳的声音传入了九霄之中,二人的身影同时从剑碑之上落了下来。周边观战的弟子都大声叫好,毕竟剑碑乃是无上剑阁参悟剑道的石碑,让一个楚娇儿站在上面,谁的心里都不会舒服,此时看到辰沐一招将楚娇儿陛下,心中不胜欢喜,但是楚娇儿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人。 “长刀贯虹。”楚娇儿大喝一声,灵气涌动,身躯一跃,凌空七丈,抬手便是一刀斩下。楚娇儿娇小的身姿,竟是在这一刀之下变得霸气绝伦,橙色的轻刀,竟是化作了一柄巨刀,从空中斩下,而巨刀已然凝实,那是灵气所致,而这刀的锋利程度,就连他们站在了远处观战的弟子都心有余悸。若是被那一刀劈中,他们的身体绝对会在瞬间被劈成两半,这自热是武技的威力,而且这武技看似没有多大的威势,那是因为他们不曾面对,此时面对从天而下的巨刀,辰沐知道此刀的凌厉与霸道。楚娇儿这一手的武技,怕是已经达到了人级高阶的地步,一出手便是如此高阶的武技,虚神境之下,根本没有出手的资格,就算是虚神境,也没有几个人挡得住,谁能想到一个小小的楚娇儿竟会如此霸气非凡,能够与世间天骄争长短之人,自是不同凡响,不过想要一招人级高阶武技便打败他辰沐,那是不可能的。 “大道至圆。”辰沐低声一喝,手中长剑舞出,依旧是灵气暴动,手腕摆动,旋转剑身,看似简单的剑术,竟是在身前化作了一个圆盾,而且圆盾越来越凝实,渐渐变得坚不可摧,虽是武技,但就算萧白根楚庄寒站在了这里,也会高看几分。除去辰沐调动的天地灵气,这一手剑术若是参悟的透彻一些,这一招的威力肯定令人咂舌,大道至圆自然不是进攻武技,而是防守武技,只可惜在辰沐手中,只是利用手中的剑涌动灵气,旋转剑身,剑尖浮动,在空气之中勾勒出来一个圆盾,将元气浓缩在了圆盾之间,可以阻挡一切。若是萧白与楚庄寒看到便会大骂辰沐乃是一个蠢才,要知道这招大道至圆看似是防守武技,还是一门进攻武技,大道至圆不仅仅是搅动灵气,形成防御,而是在剑身转圈之中,汇聚一个灵气漩涡,任何一切东西只要落入其中,就会被搅碎,这等恐怖的手段,显然不是辰沐能够看得出来的,所以这一手武技在他手中只是一门防御武技,也只是一门人级高阶武技罢了。咚,楚娇儿的巨刀狠狠的劈在了圆盾之上,轰,广场之上,似乎一股无形气劲在他脚下绽开,卷起了地上的灰尘,犹如莲花一般绽放,而楚娇儿的身躯从天空之中落下,竟是噔噔噔连连后退十几步,才稳住了身形。 “好厉害的防御武技,辰沐你倒是令我高看了几分,可惜想要胜过我,还不够。”楚娇儿的眼眸之中冷意释放,手中轻刀一舞,翩若惊鸿,身姿绰影一颦一簇,都是令人神往,刀,依旧在手中,轻柔一会,很是温柔,温柔的就像是一个美人,持刀而舞,刀在手中似乎已经不是杀人之器。可是他们不觉得楚娇儿会是在那里跳舞,只见楚娇儿的头顶之上,竟是黑云聚集风云变色。 “所有人退开,那是地级武技。”只见弟子之中有人大喝一声,提起地级武技,所有人都是骇然失色,地级武技牵动天地,风云变色,而楚娇儿此时就像是寒风之中绽放的一朵鲜花,周围寒风涌动,令人不敢直视。刀很轻,可是人几乎都要窒息了,连辰沐越是如此,他的脸色很难看,剑被他放开,仅仅化作了一条水蛇,在身前舞动,所有人都知道辰沐也是要动用地级武技了。 “灵蛇魔舞。”辰沐的眼睛变得血红,渐渐化作了蛇眸,身躯舞动如蛇,而场中的灵蛇,竟也是在瞬间放大,粗壮的身躯如龙,嘶嘶,灵蛇吐信,气势非凡,地级中阶武技灵蛇魔舞,这是辰沐引以为傲的武技。他们这等境界还不能修习天级武技,地级武技的威力足以撼动山河,此时辰沐的头顶也是出现了一个白色漩涡,与楚娇儿头上的黑云泾渭分明。 “灵蛇变。”只见辰沐双手合掌,高举过头,身子舞动,场中的白色灵蛇,竟是长出了双翼,嘶嘶,舞动了身躯左右摇摆,竟是凌空飞跃,盘旋空中犹如长龙,凝实的眸子,如同星辰一般浩瀚,缓缓舞动的身子,似乎蕴含着什么可怕的力量,虽不是龙,可是翱翔九天,但似乎也能卷动山河,摧山裂石,气势之巍峨,已经不是他们这些弟子能够承受,此时他们远远的躲过去,站在了高台之上凝视广场,那里已经只是两个人的战场。 “炫燕之刀。”楚娇儿娇喝一声,轰的一声,手中的刀飞了出去,在空中竟是化作了一团火焰熊熊燃烧,吱,吱,吱,火焰之中竟是出现了一只浴火燕子,鸣声之响,似是穿透了虚空一般。灵蛇看见了火燕,似是看见了天敌一般,眸子之中冷意直射,身躯舞动,卷动白云,形成了风暴,而燕子如是,双翼一展,犹如龙翼,直冲九霄,火焰奔腾,狂暴如火山喷发。嘭,蛇燕相撞,巨大的广场之上升起了一朵蘑菇云,漫天烟火气浪席卷,将二人的身躯弥漫其中,广场之上浮现出来一道光罩,罩住了火焰气浪,已经那些黑色的烟气。 “天啊,那是宗门防御大阵,他们的交手竟是引动了防御大阵,不可思议,恐怕虚神境之下的强者,沾上一点飞灰,也是灰飞烟灭吧。”弟子之中有人震撼无比的说道,要知道就算是帝尊境的强者,也不可能打破的防御气罩出现在这里,便可以说明,二人交手爆炸的力量,已经是一个非常恐怖的力量,足以摧毁他们的力量,所以才会触动阵法罩住广场,令里面的那些焰火不轻易溢出伤及弟子。 第一百零八章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气罩之中,焰火如同狂暴的野兽,冲击着气罩,所有人都在担心处在焰火之中的二人,要知道这等力量绝非常人能够承受,此时看到这些焰火如同狰狞的野兽,连他们都觉得恐怖非凡。里面正在承受焰火的二人,真的能够安然无恙吗?所有人都疑惑,可是只能等,等到气罩之中的焰火消散,他们才能看清出二人的情况,毕竟此时气罩之中乃是焰火的世界。许久之后,焰火冲破不了气罩樊笼,只能不敢嘶吼,最终缓缓消散,而广场之中终于可以看见两道人影,一人便是辰沐,只是此时的辰沐有些凄惨,身上的衣服似乎被火焰灼烧过一般,身躯之上伤口狰狞,摇摇欲坠,反之楚娇儿竟是连一片衣角都没有烧毁,辰沐眼眸之中非常的不甘心,可是看到他们二人的下场,就知道辰沐输了,而且是输的惨烈,那焰火之下,他如此惨烈,自是远不及楚娇儿毫发无伤来的厉害。 “想不到你竟是突破到了后境,当真是喜事。”辰沐的脸色苍白,头发凌乱,眼眸涣散,与楚娇儿说的一样,他这辈子是不可能冲击神玄之境,那可是真正的神。虽然虚神境也跟神挂钩,但虚神境,虚字的意思非常明显,就是假的意思,虚神境便是假的神的意思,只有神玄境乃是真正的蜕变成神,无论肉身,实力,乃是灵魂,都是会在天劫之下蜕变,但辰沐已经没有可能跨过去了。 “对你来说,应该不是喜事吧。”楚娇儿却是淡漠的说道。 “的确。”随后他的身躯到了下去,昏在了场中,一个虚神境强者倒不至于死的那么快,可是他终于是支撑不住了。 “来人,将辰沐带下去。”声音如同六月莺声,令人如沐春风无比悦耳,一袭淡紫色的轻纱曼裙,将她衬托的高高在上,犹如住在了寒宫仙子。缓步而来,就像是一轮皎月,光辉内含,纯净圣洁,令人不敢直视,一颦一簇似乎牵动天空流霞焕彩万里,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而与他并肩而行的男子,一袭白衣如雪,不染一丝尘埃,白玉发冠,白色发带飘飘犹如画中走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这种感觉扑面而来,女人当然是无上剑阁的林霜双,仿若是世上无双的美丽,令人不敢与之攀比,男子也是世上无双,与萧白一模一样,自是他的身上的气质,远超萧白,楚娇儿岂会不认识他们,男子便是无双公子凌无双,想不到他竟也是来到了无上剑阁。随着林霜双的声音响起,立刻有几个弟子将已经倒在了广场之上的辰沐带了下去,从今晚后世上天骄之中已然少了一个,不过林霜双脸上丝毫没有任何的神情,仿佛与她没有任何的关系一般。 “林霜双你终于舍得出来了。”楚娇儿脸色很不好看,因为林霜双是跟凌无双一起出现的,而且他们并肩而行,若是楚娇儿连这点事情都看不出来,也白在修行界混了这么久。 “楚娇儿有意吗?将我逼出来,真的有意思吗?”只见林霜双清幽的叹了一口气,身上的气势一放,似乎一股无形力量冲出,直击楚娇儿,噗,楚娇儿直接闷哼一声,嘴中直接鲜血吐出,在场的所有弟子脸色狂喜,心中无比骄傲。这便是他们的大师姐,是绝世天骄,是无敌的存在,楚娇儿骄横无比,那又如何,只要大师姐出马,仅仅一道气势便将她震得吐血,谁能够与她匹敌。 “神魂攻击,想不到你竟然凝练了神魂,三合为一方达神玄,如今你已经凝练神魂,气魄,想来只有精力不曾凝练,不愧是绝世天骄。”楚娇儿缓缓将嘴角的鲜血擦拭,眼眸之中极为不甘的说道,虽然不甘,但是楚娇儿知道自己已经远远不是林霜双的对手,因为林霜双已经是半步神玄,此等境界天骄之中已经算是无人可及。 “现在你还觉得我嫁给你的二哥合适吗?”林霜双清冷的脸上,只是淡漠的说了一句话,仿佛就是在说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楚姑娘,如今你气也出了,就当给我一个面子,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凌无双却是缓缓开口说道。 “这是楚家跟无上剑阁的事情,凌公子也要掺合?”楚娇儿脸色有些不好看的盯着凌无双。 “以前是,不过现在不是了,因为她已经是本公子的女人,现在楚姑娘觉得本公子有资格管了吗?”凌无双淡淡的说道。 “原来如此,攀上了无双公子的大腿,难怪看不起我东洲楚家,好的很,希望以后无上剑阁没有求到楚家的时候,还有凌公子也是,今日这事楚家记住了。”楚娇儿冷冷的说道。 “你能够代表楚家吗?”林霜双冷冷的说道。 “她不能我能。”一道霸气的声音响起,一袭金色的蟒袍男子缓缓踏步而来,大步阔首,犹如一座山岳一般,令人觉得高不可攀,而他眉宇之中有几分与楚庄寒相似,只是身上的那个霸气仿佛总是在诉说老子便是天下第一,谁敢不服出来打一架的态度。而金色的蟒袍之后,背负的那一柄金刀,令所有人都出现了恐惧的神色,那柄刀叫做金刀,乃是楚家那一位九品灵器师打造的八品灵刀,尤其是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气息,令凌无双跟林霜双眼眸一凝。 “楚天寒,想不到你竟然也踏入了半步神玄,真是可喜可贺。”凌无双眯了一下眼睛说道,原本以为自己拜了五位太帝为师,一年来勤修苦练,势力达到了与林霜双一样的半步神玄,已经将原本的那几个人都甩到了后面,此时看到楚天寒的实力,竟是丝毫不曾落下,着实令他心里有些不好受。 “这半步神玄乃是你家的吗?许你踏入就不许别人踏入?”楚天寒无比霸气的说道。 “楚天寒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林霜双却是不想过多的纠缠说道。 “哼,还能是什么意思,这些年楚家灵丹与灵气可是有不少落入了你们无上剑阁之中,那是看在了二弟与你的关系,真当我楚家稀罕你们几个臭钱不成,今后楚家与无上剑阁再无望来,同样凌家亦是如此。”楚天寒无比霸气的说道,听到了这句话,着实令林霜双跟凌无双脸色难看。要知道楚家最厉害的乃是灵丹师与灵器师,当今世上最出名的那个灵器师便在楚家,还有一位九品灵丹师,所以楚家的生意便是灵器与灵丹,这些可是能够令修行界疯狂的东西,楚家之中灵丹师之多,乃是昆吾大陆最多的,灵气也是如此,其中天下闻名的多宝阁,便是楚家的产业。 “楚公子,此言有些过了,虽然楚家与无上剑阁有些不愉快,可是还不至于闹到这种程度。”一道声音响起,只见一个肥胖的老者,一脸和善的来到了众人面前,怎么出现的他们不知道,可是当他们看清了老者的脸,便不觉得奇怪了,因为他是莫君河,乃是无上剑阁的副阁主。 “副阁主,已经晚了,这是家父的命令,今后多宝阁禁止对无上剑阁出售任何物品,与凌家也是一样,如果有意见,去东洲找楚家。”楚天寒却是一脸不卑不亢的说道。 “楚公子,你可要想清楚了,这里可是中天域,若是得罪了无上剑阁,想来你的多宝阁也很难出售灵丹与灵器了。”莫君河和善的笑脸出现了一丝阴冷。 “我可以认为莫副阁主是在威胁楚家吗?”楚天寒的脸色也难看了下来。 “你可以这么认为。”莫君河却是一脸不在乎,中天域乃是门派势力的天下,可不是家族的天下,楚家在东洲乃是土皇帝,可是想要到中天域作威作福,这可不行,无上剑阁可是中天域的超级势力,会怕楚家吗?自然是不怕的,所以楚家想要与他们彻底翻脸,还是要掂量一番的。 “好,好的很,真当我楚家稀罕赚中天域的钱不成,家父知道今日无上剑阁定会如此,所以已经着手将多宝阁退出中天域了,至于原因我们楚家会通知其他宗派,至于那些门派是否觉得多宝阁可有可无那就需要无上剑阁面对了,告辞,走吧。”楚天寒冷冷的说道,丝毫没有给莫君河反应的时间,就带着楚娇儿转身而去,多宝阁不仅仅在中天域有,昆吾大陆的各个地方都会有,尤其是楚家,昆吾大陆的七成灵丹师跟灵器师都在楚家,所以楚家根本就不在乎钱财,当时林霜双与楚庄寒定亲,自然是看中了楚家的资源,要知道因为楚庄寒的原因,无上剑阁在多宝阁都是享有福利的,不仅仅购买丹药灵气便宜,寻找什么修行资源,都是可以在多宝阁找到。如今多宝阁搬走,那绝对是巨大的损失,很有可能无上剑阁会落后其他势力前进的脚步,莫君河原本认为楚家不是做的那么绝,想不到楚天寒竟是如此有魄力之人。 “我现在终于明白,你为何如此看重他了。”公孙默叹了一口气说道,此时萧白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依旧是一袭白衣如雪,不染一丝尘垢,白玉发冠,银色飘带,手中也是有着白扇,十足的一个风流公子的打扮,他自然没有那种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感觉。可是萧白不在乎,他给人的感觉便是潇洒俊秀,飘逸如风,仿佛世上的一切事情,都不足以令他心中掀起一丝涟漪一般,看到这身打扮的公孙默,眼眸之中惆怅不已,若是此人乃是渤海之人那该多好,这是公孙默心中的念头。他这样看重萧白并不是因为萧白换了一身衣服,变得有些潇洒俊逸,而是因为萧白的修行速度,他们海上航行用了半个月,半个月时间很长吗?对于公孙默来说不长,一点也不长,可是为什么这么不长的时间,竟是令萧白从超凡初境达到了后境,这样的修行速度怕是连那些绝世天骄也比之不上吧。而师英却是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萧白教了她分筋错骨手跟神游七星步之后,那种巧妙的手段,绝对是极其智慧之人才能创造出来,而且是需要时间的沉淀跟打磨。 “他这样的人注定是要登上那顶峰的,而我们连仰望的资格都不会有。”师英淡淡的说道,这句话一出,连公孙默都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非常认同这句话。 “这里很繁华啊,公孙兄多谢你送萧某的这一身衣裳了。”萧白抱拳对着公孙默说道。 “不客气,只不过是一件衣裳罢了,禹国乃是皇国自是气势恢宏,不过禹国虽是皇国,比起十大皇国还是差了许多,比起四大帝国更是像是一座乡下小城。”公孙默一脸随意的说道。 “这禹都还能算是乡下小城?”萧白一愣,要知道汐国的皇都在他眼中,已经是极尽繁华了,可是在这座禹都面前恐怕都不好意思称之为城这个词,光是面积,禹都恐怕要比汐国皇都还要大三倍,城墙之高自不用多说了。 “自然,别说帝都的都城了,要是让兄弟见到战王天庭的天庭,那边会觉得帝国的国都也普通了。”公孙默说道。 “天庭?”萧白诧异的说道。 “没错,天庭乃是战王天庭的殿宇,听说是建造在彩云霞光之上,金砖铺地,琉璃做瓦,珠宝点缀,明珠做灯,而且天庭永远没有黑夜,究竟是很等恢弘雄伟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说不出来,将来兄弟若是达到了能够去看的本事,便自己去看看吧。”公孙默道。 “就凭我,算了吧。”萧白摇头说道。 “兄弟,你是我见过最特殊的人,相信总有一天会站在那顶峰之上,你与我们的世界本就不同,只可惜渤海太小,帮不了兄弟,否则定会让兄弟走的更快一些。”公孙默道。 “放心吧,我会努力修行,争取早一天能够名动昆吾,届时老兄说认识萧某也能傲气一些。”萧白一脸笑容满面的拍了一下公孙默的肩膀说道。 “那老兄就等着这一天。”公孙默心中似乎无比期待的等着这一天。 第一百零九章 恐怖的剑 “大哥,你跑那么快干什么?搞得我们落荒而逃一般,你一个堂堂天骄,半步神玄的人物,竟是在跑路,说出去不怕人笑掉大牙。”楚娇儿却是一脸埋怨的说道,只见楚天寒拉着她,凌空飞渡,速度之快犹如一道光,从无上剑阁下来,楚天寒就以最快的速度离去,眉宇之间的忧愁,似乎很是凝重。 “闭嘴,你以为我们得罪了无上剑阁,他们会让我们轻而易举的离开不成?”楚天寒一脸恼怒的说道。 “怎么?他们还敢杀了我们不成?”楚娇儿眼眸之中浮现出来一丝不可思议的神色说道。 “有什么不敢?”楚天寒回头望着她说道。 “他们敢?”楚娇儿脸色之中一脸不信,若是他们死在了无上剑阁的手中,那么楚家岂会善罢甘休,届时东洲楚家与无上剑阁大战,绝对不是他们无上剑阁能够承受的。就算凌无双看上了林霜双那又如何,五位太帝根本不会牵扯到上清天之下的纷争之中去,就算凌家灭了,五位太帝都不会出手。 “当然不敢明目张胆的杀我们,可是他们不会暗杀吗?只要楚家问责,他们推说一概不知,那楚家又能如何?”楚天寒道,楚娇儿的心思过于简单了,楚天寒可是知道无上剑阁的卑鄙的,这种事情别说无上剑阁了,就算落在楚家之中,也会如此做,所以倒是不觉得这样做丢人,因为这才是处理这种事情的最佳选择。 “不错,楚大公子还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果然身后竟是已经有两道身影跟了过来,楚天寒与楚娇儿的脸色彻底难看了起来。立刻拖着楚娇儿的手,从空中直落而下,跃入了下方的山脉之中,因为来人很显然是两位神玄境的强者,才能令楚天寒不曾发现他的气息。尤其是神玄境的强者速度绝对不是他们能够媲美的,所以只能靠着地上的山脉,遮住他们的眼睛,挡住他们的速度,这样他们才有一丝机会逃脱。山脉之中,群峰林立,翠峰犹如长剑一般,高低不同,而楚天寒跃入了其中,就像是一只飞鸟一般渺小,自然是很难发现。 嘭的一声响起,拉着楚娇儿不停的向前极速飞着,只是突然之间似乎撞在了一道无形的墙之上,从空中落在了地上,将地上的尘土震得飞扬而起。噗的一声,楚天寒与楚娇儿都是同时口吐鲜血,狼狈的倒在了一座山峰之上,两道青衣老者的身影也同时落在了山峰之上。 “凝魂之墙,果然是神玄境强者,想不到无上剑阁如此看得起我们兄妹,竟是派了两位神玄境强者出动。”楚天寒的嘴角鲜血溢出,眼眸之中有些不甘的挣扎了起来,神玄与半步神玄可是两个层次,神玄动用的力量乃是更强的力量,那种力量叫做魂,一种无形却又恐怖的力量,楚娇儿便是被林霜双的魂力震的吐血,虽然那还不是真正的神玄境魂力,可是连虚神境后境的楚娇儿都毫无征兆的吐血,可想而知神玄境想要杀死神玄境之下的人,可谓是轻而易举。 “像你这等天骄,老朽还真的不忍心下手,可惜你得罪了无上剑阁。”只见其中一位青袍老者一脸叹息的说道,随后伸手一抓,一股无形的力量似乎凝聚成了一只手,掐在了二人的脖子之上,缓缓将二人的身躯抬了起来,离地足有几丈之高。在神玄境高手面前,他们实在是弱的可怜,弱的就像是两只小鸡一般,只能任人宰割,如此被人紧紧的掐着脖子,根本就不可能说出话来,身子不停的在空中挣扎着,渐渐抽搐了起来,显然很快就会被掐死。咻,声音有些尖锐,仿佛是什么东西破空而来,二人同时脸色一凝,嘭,落在了那一个老者的手掌之上,噔噔噔,老者连退三步,手臂酸麻,而楚天寒跟楚娇儿从空中落下,不停的喘息着,两位老者同时变色,因为那老者手中乃是一片树叶,只见远处的一颗巨石之上,站着一个白衣如雪的人,胸前的墨梅鲜艳似血,手中的白玉长剑,银色剑穗缓缓摇动,凝视着二人,没有任何的表情。 “你是何人?”将手中的那一片落叶扔掉,那位老者神色无比凝重的望着楚庄寒,要知道此时他的手臂已经失去了知觉,那一片树叶之上的力量,着实令他有些恐怖。 “你这废物,怎么来了?”楚娇儿喘过了气,看到了站在石头之上的楚庄寒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 “二弟?”楚天寒则是诧异的看着楚庄寒。 “我不喜欢他们,可是不代表你们可以杀他们。”楚庄寒冷冷的对着两位老者说道。 “你便是楚家的那个废物?”老者惊骇道,此时的楚庄寒似乎根本不像是一个废物。 “我叫楚庄寒,四岁学剑,七岁执剑,十二岁名震江湖,至今只尝一败,我的剑出手便索人命,你们带剑了吗?”楚庄寒看都不曾看倒在地上的二人一样,而是冷冷的凝视着他们说道。 “自然带了,带了剑又能如何?”老者说道。 “那便出剑吧,只要有剑,我都会让他们先出手,这是对一个剑客的尊重,倘若连拔剑的勇气都没有,那么就是不配用剑。”楚庄寒冷冷的说道。 “这个人似乎脑子有问题?”其中一位老者说道,楚庄寒的举动很是奇怪,倒在地上的人乃是他的兄妹,可是他不关心,而是叫他们出剑,连楚娇儿也是不解,楚天寒更是不解。这种作风没有人看见过,可是楚庄寒不在乎,因为他的作风没有人懂,因为那是江湖的规矩,那是他的规矩,所以他不需要别人懂,只要自己懂就可以了。二人袖袍一甩,剑光一甩,两柄灵剑立刻飞出,他们不需要持剑,剑指便能操纵飞剑,所以剑飞出便朝着楚庄寒而来,化作了虹光,速度之快眼眸根本就看不到,也很难发现。若是神玄境之下,控制飞剑乃是调用灵气,对于修行者对于感知灵气还是很简单的,所以能够捕捉到飞剑的踪迹,可是神玄境用的是神魂,所以脑海之中一想,那柄剑就跟脑海之中的想法融为一体,这便是为何神玄境称之为神的原因。叮叮,灵剑刺在了楚庄寒所站的岩石之上,没入至柄,可想而知这灵剑的锋利程度,可是两位老者瞳孔收缩,歘的一声,剑缓缓回鞘,声音是那么好听,喉咙之中出现了一道血痕,身躯倒了下去。 “剑不是用来飞的,而是用来杀人的。”楚庄寒望着倒下去的尸体,失望的说了一句话,回头看了一眼楚天寒跟楚娇儿,也同样的缓缓摇头,随后走到了山峰的边缘,直跃而起,落入了山崖之下,消失在了云层之下。 “大哥,是我眼花了吗?”楚娇儿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 “二弟的剑,似乎很恐怖。”楚天寒咽了一下口水,眼眸之中无比震撼的说道。 “你看清了吗?”楚娇儿语气之中有些疑惑的说道。 “就像是风一般,看清了但似乎又没有看清,不过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什么无双公子在我们楚家天骄面前,那就是一个狗屁,想着这点我就开心的想笑。”楚天寒却是一脸不在乎的说道,现在他很开心,非常的开心,因为楚庄寒不但不是废物,而且是一个天才,不,天才已经不能形容他,他是怪物,一个不需要调用天地灵气的怪物,一个将剑运用到了极致的怪物,剑圣,此时楚天寒想起了这个词,也只有剑圣这个称号配得上他,每一届的剑圣都是被无上剑阁的人得到,不过当今阁主君笑何却是没有得到剑圣称谓,因为他的剑道还没有达到那个层次,若是被自己的弟弟夺走,那么君笑何那张老脸肯定很难看,想到这个他没来由的开心。 “我叫他废物,家里那么多人叫他废物,他为何不反驳,为何不生气?”楚娇儿不懂,他那样的实力,只要展露一点,家族之中谁敢那样对他,可是他没有展露一丝。这两个人是神玄境无疑,这一点他们都知道,可是他竟是一剑杀了两位神玄境,如今的天骄之中自是第一,但他从来没有展现出自己的力量。尤其是楚娇儿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当日楚庄寒是去了蛮荒深处。那里是什么地方,那里可是蛮兽的世界,连帝尊境都不敢进入的世界,可是楚庄寒进去了,以前她会怀疑,但现在她不会怀疑楚庄寒的话,那么他的实力远比他展现出来的更加恐怖。一位帝尊境战力的天骄,想到了这一点,楚娇儿似乎觉得这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每一位帝尊境哪一个不是九天人物,每一位帝尊境都是超级势力的绝世战力。如果让世人知道楚家多了一位帝尊境的强者,那么无上剑阁肯定不敢得罪楚家,因为无上剑阁也不过是只有一位帝尊境而已,也就是那位阁主君笑何了,那位副阁主也不过是半步帝尊境罢了。 “也许他懒得跟你们计较,你们在他面前不过是小丑罢了。”楚天寒淡淡的说道,虽然这些话很难听,但这是事实,楚娇儿皱了一下眉头,似乎也找不出话来反驳楚天寒的话。 “你便是渤海国主公孙默?”驿馆之中,公孙默与萧白几人回来,刚进入了驿馆的大门,一个身披银色战甲的冷傲男子等在了那里,细细一看此人竟是一位入圣境巅峰的强者。 “正是在下,不知大人如何称呼?”虽然对方的态度非常冷傲,仿佛不将公孙默放在眼中,可是公孙默根本不敢表现出一丝不满。 “称呼不敢当,只不过是一个小校尉罢了。”银甲男子一脸随意的说道,只是此言一出着实令公孙默心中一骇,想不到在渤海只有仅仅两个的入圣境巅峰,在这里只是一个小小的校尉。 “大人找我们有什么事情吗?”公孙默依旧一脸敬畏的说道。 “你们不是来上贡的吗?现在跟我去迎宾馆,那位公子已经在等着了。”银甲士兵冷漠的说道,随后转身走了,似乎很是着急,萧白看到了这个士兵的态度,皱起了眉头,就算是皇国也不能如此无视别人吧,怎么说公孙默也是一国之主,来到这里不住在迎宾馆也就罢了,居然住在驿馆之中。而且连一个士兵都敢如此假言辞色,可想而知渤海的地位怕是连一个大臣都不如,而公孙默赶紧拿着玉盒跟了上去,萧白也有些好奇,对方究竟是什么人,所以也跟了上去。 “公子,人带来了。”迎宾馆之中的装修极其奢华,就算是皇宫殿宇也不见得比这里更加奢华几分,而在房间之中,一张巨大的豪华大床之上,沉睡着一个美丽的女子,而床边坐着一个锦服男子,一脸担忧的看着沉睡之中的女子。 “听说你们上贡的乃是一株血色珊瑚,赶快拿来我看看。”男子望着公孙默有些激动的说道,公孙默连忙受宠若惊一般将玉盒拿了上去,当男子打开了玉盒,看见了里面的血色珊瑚,眼眸之中一喜。连忙从怀中摸出了一把匕首,插入了玉盒之中,只见血色珊瑚竟是溅出一道鲜血一般的液体,但那些自然不是鲜血,而男子看到血色液体流出,眼眸更加惊喜了,伸手到里面一抓,竟是从血色珊瑚之中抓出了一枚圆润如同珍珠一般的血色圆珠。 “果然是一株血色珊瑚王,终于找到血珠了。”男子看到了血色圆珠松了一口气,然后将那一枚血色圆珠拿到了女子嘴中,喂了下去。然后静静的坐在了床榻边缘,看着熟睡的女子眼眸之中满是爱意,显然这个女子对这个男子极为重要。只是下一刻,床榻之上的女子嘴中不停的吐出血沫,身体抽搐了起来,男子脸色一惊。 “赶快找医师。”男子焦急的说道,萧白却是眼眸一凝,看见了这个男子的痴心,似乎牵动了自己的内心,而且心中想到了上官紫觞,所以身影一冲,来到了床榻面前。 第一百一十章 化龙池 “你是谁?”男子一惊,看到有人冲到了他心爱女子的面前,一脸恼怒,尤其是看到他竟是伸手抓向了床上的女子,阴沉的眼眸之中竟是浮现出来一股杀意。只是萧白不管那么多,将女子提了起来,随后双掌一顶后背,身上一股内力涌动,源源不断的涌入了女子身体之中,女子抽搐的身体倒是停止了。 “别动。”男子伸手制止了屋外冲入了房间之中的那些银甲士兵,萧白知道那个女子乃是不能化解药力,所以导致的抽搐,只有借助外力助她催化药力,而内力便是最好的,要知道萧白的易筋经乃是世上无双的,哪怕就算是帝尊境的大能也不能化解她的药力。易筋经的内力不停的灌入她的体内,助她化解药力,只见萧白盘腿坐在了床榻之上,半个时辰之后,连额头都流汗不止,这个女子身体之中,经脉堵塞,极其严重,若是不用内力打通全身玄关,很难再醒过来,若是普通人也就罢了,可是这个人乃是昆吾人,而且还是一个很强的人,经过了许多天地灵气改造过身体,所以想要打通她的经脉极其艰难。经过了许久之后,萧白的双手终于从她后背撤下,萧白缓缓调息着,若是普通人她早就醒了,现在想要打通她全身经脉很难,除非他的内力再进一个层次,可是自己的易筋经已经达到了天境,想要突破还有可能吗?除非是有了特别的境遇,但是这里还能有吗,自然没有,不过找到一个灵气浓郁的地方,运转内力与灵气融合,也许能够跨入全新的境界,这是萧白一直想要令自己易筋经更上一层楼的想法。 “这位小兄弟,你是医师吗?”男子嘴角之中浮现出来一抹柔和,看到了女子虽然不曾醒来,可是面色变得红润了起来,显然是将血色圆珠的药力吸收了,只是不曾醒来,他坚信这个男子有办法令她醒过来,所以对萧白很是客气。 “不是,不过你这个媳妇的伤可不是普通医师能够解决的,她是受了极重的身体撞击,全身经脉堵塞,想要她醒过来很难的。”萧白缓缓用袖子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水说道。虽然萧白说自己不是医师的时候,他有些失望,可是听到了萧白剩下的话,男子的眼眸之中浮现出来一抹希望,的确她的身体是受到了极重的撞击,本以为没有什么,毕竟女子乃是一位虚神境的人物,身体就算是被巨石砸中也没有什么,可是自从被一个人用一块石头砸中之后,便陷入了昏迷,若不是他找寻灵药稳住,现在她已经死了。 “这位小兄弟,你有什么办法吗?只要你能救醒她,什么要求你可以随便提。”男子拍着胸脯保证说道。 “很难,若她刚受伤之时遇见我,倒是有七分把握救醒她,可是刚才看到她的样子,想来已经昏迷长达一年之久,都是靠着灵药稳住气息的,但身体却是一日不如一日,若不是今天遇见我,想来刚才她便会魂归九天了。”萧白却是摇头说道。 “小兄弟,这个筋脉堵塞是什么意思,你能够说的清楚一点吗?”男子不曾失望,能够说出她的伤,能够说出她昏迷了一年时间的人,绝非凡俗,如果弄清楚她是为何不醒,也许有办法令她醒来。 “这人体之血,乃是由经脉运行,从心脏之处运行全身,经脉堵塞的意思是,本来从心脏之中运送的血液,十分之中少了几分,当然越是少,自然越严重,她受伤之际,还能输送三四分,如今更是只有一分,若是今日我不出现,连这一份都没有了,她也就死了。”萧白淡淡的说道。 “也就是说,令她心脏的血液输送正常,她也就醒过来了?”男子似乎明白了萧白的意思。 “没错,不过做到这一点很难,只有动用内力才能做到,想来修行者之中绝对没有人知道内力是什么东西,刚才我便是运用内力助她化解药力,同时疏通了一下筋脉,现在输血能够达到两分,可依旧难以醒来。”萧白道。 “那要想她醒过来,需要输血达到几分?”男子问道。 “八分,不过醒来之后不能动气,也不能与人动手,否则气血攻心,容易伤及脏腑,这可是受了极重的内伤,可是能够以内力伤人的人,应该是很少见,莫不是伤她的是那个家伙?”萧白忽然想到了楚庄寒,若是还有人会用内力伤人,那么就会是楚庄寒,可是楚庄寒应该不会用内力伤人才对,毕竟他是剑客,遇见他的人肯定是一剑就死,这等内力伤人何其折磨别人,绝对是阴毒手段,楚庄寒定是不屑如此做,而且楚庄寒的内力绝对没有高到这种地步,毕竟这个女人不简单,所以萧白摇了摇头抛弃心中的想法。 “他是被一个巨大的石板击中身体所导致的,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那个人?”男子焦急的说道。 “那应该不是,我所知道的那个人只会用剑杀人,想来是那石板之上有些什么特殊的力量,能够造成极大的内伤。”萧白想到,除了楚庄寒绝对不会有人能够知道内力,而且荒芜秘境之中的内力,与自己的易筋经也是有着差别的。这个人的内伤就像是被一种掌力震断全身的筋脉,可是依旧顽强的活了下来。 “这位兄弟我乃唐国李轩,这位是我的未婚妻离国公主离鸢,只要你能够就醒她,无论是唐国跟离国都将无比感激你。”男子无比沉重的说道,只是当男子说出自己的来历之后,屋中的公孙默竟是瞬间惊慌失色。唐国还有离国,那可是两大帝国,尤其是唐国,乃是东天域的四大帝国之首,除了战王天庭之下,便是唐国为尊,而李轩的名字实在是太响亮了。李轩没有说自己的身份,他是唐国太子,唯一的太子,唐国如今的那位皇帝只有一位皇后,也只有一位儿子,连公主什么的都没有,所以李轩的地位可想而知有多恐怖。 “我叫萧白,很高兴认识你。”萧白倒是一脸笑意的拱手说道,眼眸之中没有丝毫的敬畏,要知道公孙默已经无比敬畏,连头都已经不敢抬起来。可是萧白却像是见到了一个普通人一般,要知道从来没有人听到李轩这个名字的时候,还能如此淡定,除非是战王天庭之上的人,可是战王天庭绝对没有萧白这个人,他只是一个渤海那等弹丸小国来人,听到了他的名字不跪下行礼已经算是很好的人了。 “你很不简单,只要你能救她,无论你需要什么修行资源,都由我唐国出了。”李轩一脸郑重的保证道,听到了此言的公孙默一脸羡慕。要知道唐国绝对不缺修行功法跟武技,连地级武技都会有,资源也是很多,萧白一旦得到这些修习资源,公孙默很难想象萧白那怪物一般的修行速度,将会快到何种地步。 “想要救醒她,需要我的内功更上一层楼,可是内功与修行不同,内功需要不停的累积,想要突破桎梏难如登天,除非有什么奇遇。”萧白也有些无力的说道,易筋经已经到了地境,那是她突破自在天境的时候,强行突破的,而且用易筋经对敌已经不可能了,在如今的昆吾大陆之中,易筋经似乎没有什么用,所以萧白根本就没有练过内功了。 “也就是说萧公子的内力还不能救醒她?”李轩皱眉说道。 “恩,除非我的境界有所提升,不过想要短时间之内提升哪会这般容易。”萧白摇头说道,易筋经之玄妙绝对不会比任何修行秘籍差,只是那是凡俗的东西,与修行秘籍有着本质的差别罢了,可偏偏萧白的内力才是救醒这个女子的唯一办法,毕竟内伤只有内力才是最好的手段。 “不知萧公子可曾听说过化龙池?”李轩淡淡的说道。 “化龙池?这是什么东西。”萧白摇头的说道。 “化龙池其实乃是一处秘境的池子,原本那里是长满了各种灵药的地方,甚至连九品灵药甚至更高的极品都曾经长过,可是渐渐的灵药的药力都化作灵液融入到了那方土地之下。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灵液化作了一个池子,充斥着灵气的池子,一旦进入其中修炼,修为自是一跃千里,化作真龙,所以名叫化龙池。”李轩说道。 “秘境?”萧白的脸色有些难看了起来,他来自秘境,自然知道秘境之中存在的那些人会承受怎样的下场,要知道千年之前那些残酷的杀戮,萧白也是知道。萧白肯定不会怀疑那些事情,毕竟那个女人的态度,足以令他明白,秘境的人就是蝼蚁,昆吾的人不会在乎他们的命,就算是杀多少也不过是蝼蚁罢了。 “没错,秘境,不过萧公子不用担心,秘境也是有所不同的,世间秘境千千万万,有些秘境是不可能衍生人类的,因为那是很小的秘境,秘境虽小但灵气远比大秘境浓郁,里面的灵药更多,许多势力都会占据一番秘境,比如十大皇国都有,可是能够占据巨大秘境的只有超级势力,而化龙池乃是唐国的一方秘境。”李轩说道。 “既然秘境这么难得,想来我这等人自是没有机会进入其中的,李兄何故提起?”萧白道,他对自己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毕竟秘境这等秘辛,李轩告诉他已经很是不应该了。他想要进去泡一下化龙池,无异于痴人说梦,如果世上真有如此厉害的地方,他倒是想去,毕竟对力量的渴望他是非常着急的,上官紫觞还在等着他,若是让他在化龙池修行一个月,他肯定能够连跨两个大境界,但这只是奢望罢了。 “若萧兄弟有把握能够令她醒来,我便用自己的身份,令你进入化龙池修行一个月,萧公子有没有信心一个月能够将你所说的内力学到能够救醒鸢儿。”李轩无比凝重的说道。 “若是如此,我萧白保证必定能够将她救醒,若是食言,李兄可斩我头。”萧白心中一喜,拍着胸脯保证道。 “行,告诉禹国皇帝,马上备快马,我与萧公子要极速启程前往唐都,此次多谢渤海国君了,等一切安好,本太子自会给你赏赐。”李轩对着公孙默说道,此时公孙默心中无比激动,身躯都是颤抖不已,此次能够得到唐国太子的承诺,他知道这是萧白的原因。 “多谢太子。”公孙默虽然是一国皇帝,竟也是立刻跪地答谢,嘭嘭嘭,磕头之响连萧白都觉得有些过分了,想不到一个不比汐国小的皇帝,在帝国面前,就跟一个奴才一般,这个世界当时不是萧白可以理解的,当然萧白也不愿意理解。 “轩儿传言说想要一个人进入化龙池。”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中,一个头戴凤冠,身披彩霞,凤霞九天的雍容女子望着端坐在了那一张金色龙椅之上的白须男子,小心翼翼的说道。男子眼眸明亮,端坐在那,昂首阔幅如同猛虎坐卧,而男子一转脸,则是令母仪天下的皇后,也是心中一颤,一身金色的龙袍,胸前的五爪金龙栩栩如生,这才是帝王该有的风范,一身实力不仅是神玄境巅峰,光是这一身的王者之气,便能够令人不敢直视。 “他疯了吗?化龙池对他来说有多重要他不知道吗?五年才开启的化龙池,他竟是让一个外人进入。”嘭的一声,唐皇李天阳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令皇后身体一颤,虽然她是唯一的皇后,心中也着实怕这个人皇帝生气。 “的确,如今轩儿跨入虚神境,只要进入化龙池,有朝一日有可能直追那些天骄,但此次他宁愿放弃这种登天机会,也要让一个人进入,想来那个人对他有着特殊的意义,莫不是想让离鸢丫头进入?”皇后小心翼翼的说道,提起了离鸢的名字,李天阳恼怒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下,毕竟离鸢乃是离国公主,而且还是离皇最宠爱的公主,还是他们唐国的太子妃。光是这些头衔,足以令她进入化龙池,可是离鸢一年之前,受了重伤,举国上下想了多少方法,都不曾将她救醒,为了这件事情,离皇那个老匹夫还差点跟他打了起来,毕竟离鸢是在唐国出的事情,好在李轩对她死心塌地,这些年不停的寻找滋补气血的灵药,维持离鸢不死,离皇对李轩的举动也甚是满意,所以离国与唐国的关系倒是缓和了下来。 第一百一十一章 故事 “若是为了离鸢倒是可以考虑,毕竟如果救醒了离鸢,离皇可是欠了我们唐国很大的一个人情。”唐皇一脸得意的说道,对于修行资源除了化龙池,他们唐国还有别的办法,灵丹跟灵果都能够被他们找到,所以李轩的修行资源根本就不缺,就算不进入化龙池也没有多大的损失,而离皇的人情可是极为难得的。 “你啊,从来都不是会吃亏的主,只是这次要进入化龙池的乃是一位超凡境的修行者,真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有什么地方打动了皇儿。”皇后眼眸之中浮现出来一抹好奇,他们唐国的太子,修行境界已然是虚神境初境,年轻一辈之中除了那些绝世天骄,还有何人能及,所以能够令他另眼相看的人,绝对是有着他出彩的地方。 “一个区区超凡境的小子,竟是想要进入化龙池,莫不是轩儿此次昏头了?”李天阳听到了皇后的这句话,顿时脾气上来了,若是一个奇才也就罢了,最次也是一个道源境之人吧。竟是一个小小的超凡境,他究竟有什么本事进入他们唐国的秘境,本来看着离皇的人情,他算是有些松懈了心,可是听到了这句话,心中似乎又是堵了一股闷气,更是有些恼怒了起来。 “听说他身上有一种叫内力的东西能够救醒离鸢,只是他的内力还不曾修练到足以救治离鸢的地步。轩儿让他进入化龙池,便是要他修练内力,令他足以有力量救醒离鸢,看在轩儿跟离鸢的面子之上,臣妾就替这位超凡境的小生求一下情,陛下可不要过于的为难他。”皇后有些担忧的说道,心中倒是对还未进入了唐都之中的那个小子捏了几把汗。 “放心,既然与轩儿与他交了朋友,朕自不会过于为难他的。”李天阳随手摆手说道,只是皇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着皇帝的态度可不见得像是真的不为难萧白的态度。 唐都的宏伟,已经震撼了萧白,城墙之下,八品骏马拉着的一辆奢华马车之中,萧白掀开了帘子,走了出来,望着那一座恢弘无比的城墙。这一座城墙乃是他见过最高的城墙,城墙高达百余丈之高,巍峨如同一座山岳一般,而站在了城墙之下的萧白显得有些渺小。城门之上,一个巨大的头颅仰天咆哮,露出了那狰狞的尖牙,似乎不甘屈居在天之下,那是一座巨大的石雕,而且雕的乃是一个巨大的虎头,而城门在虎头之下,显得有些渺小,如此宏伟的都城,光是看到这一道城门足以令人望而生畏,何况还要攻打它。 “李太子,不是我奉承你们唐国,但这座唐都乃是我见过最宏伟的城,绝对没有之一。”萧白一脸感慨的说道。 “我知道萧兄弟肯定不是一个奉承之人,能够得到你的一声赞誉,也是令我欣慰不已。”李轩也是有些爽朗的说道,在赶路的这些天,萧白倒是与李轩一见如故,李轩是一个极重情义之人,倒是有一股江湖的风气,也不觉得自己皇太子的身份有多尊贵,仿佛就是与普通人没有任何的区别一般。 “你的父皇肯定是一个了不起的人,想来你要我进入化龙池肯定是有着压力的。”萧白望着他说道。 “无论父皇有着什么压力,我都会顶着,为了离鸢一切都是值得的。”李轩一脸坚定的说道。 “有你这个朋友很好,不过想来你不缺朋友,像我这样无名小卒你也不稀罕,如若不然我倒是真的想跟你结拜,不过很可惜,我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做。”萧白的眼眸之中也有一丝凝重说道。 “萧兄弟也有烦恼?”离鸢望着此时凝视着那威严的城门,渐渐有些不失神的他,李轩可以看得出来。此时的萧白肯定再想一个人,而且以他的眼力,怎会看不出来他想的是一个女人。 “有,也是跟你一样,为了一个女人,我们倒是很相似,都是情痴,有人说为了女子要死要活,永远不是做大事的,想来我们都不是做大事之人啊。”萧白叹息了一声说道,那一年,她在汐国皇都,名动京都。那一年她的芳华之名,天下皆知,那一年一卷圣旨将他们牵扯在了一起,可是她始终看不起自己,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喜欢上自己厌恶的一个人。那一年春风楼之中,四皇子痛下杀手,萧白命悬一钱,他最想不到的便是上官紫觞救了她,也许就在那个时候她已经与他有了这牵扯不断的纠葛。那一年他以为自己唯一的女人不会是她,那一年她执拗的跟着他,那一年她失去了一切,她唯一的那片天地崩塌。可是他却重新为她构造了一片天地,而他便是她唯一的天,是她唯一的地,她的世界只为了一个人而活,他叫做萧白。此后她心中总是期待着一个美好的愿望,有一天他披着凤披霞冠,他十里红妆,与她一起,坐落东湖,垂钓饮酒,男耕女织,多么普通的愿望,多么简单的计划,可是天地似乎不容他们。萧白不甘心,上官紫觞也不甘心,天不容他们,那么他们都捅破这个天,所以他需要实力,能够捅破这片天的实力。 “我没有君临天下的枭雄之心,也没有登上那座绝顶之峰的想法,因为我只想与她一起,守住这片万里山河,他朝我为帝,她便是后。”李轩笑了一眼说道。 “曾经的我也想这样,与她一起隐居山林,安稳度过一生,可是这片天不能容我,所以我要打的这片天能够容纳我们为止,还有便是将那些视我们为蝼蚁高高在上的人,踩在脚下,让他们也试一试沦为蝼蚁的无助跟悲哀。”萧白冷傲的直视天空,目中锐利之气,仿若直穿虚空,李轩竟是一愣。这个时候他有种感觉,仿佛这个超凡境的萧白,比自己这位虚神境的强者更加的傲然几分。 唐历十三年春,皇都却是迎来了春季最大的一场雨,唐都的东街民巷之中,第二十九巷之中,整条街巷最阴暗的角落之中有一座单独的小院。大雨滂沱,这是萧白踏入唐都第十三天,他的境界已经达到了超凡境巅峰,如此快速的修行速度,就连妖孽都已经比之不上。李轩回到皇宫之中为他争取进入化龙池的那个名额,却是一直都不曾出来过,而他只能住进了这里,整个皇都权贵滔天,唯有这东街民巷才是普通百姓住的地方,虽然是普通百姓,但能够住进皇都的人,都不是寻常了,而萧白似乎就是这些人之中最普通的那一个百姓,因为这院子还是他靠着李轩给他的银两租下的。 “小娃子,又来听故事了?”院子之外,有着一个小池塘,池塘边缘有着一些石块,而每一天都有一个白须老人坐在这里讲一些昆吾的故事。这些故事只要是昆吾的人都听说过一些,而他总是孜孜不倦的讲着,讲着讲着,一日复一日,从黑发讲到了白发,听故事之人也从大人变成了小孩,渐渐的那些小孩也都不愿意再听了。因为讲着讲着,他的故事便不再新,无论是什么故事,变成了老故事,哪怕是小孩也不愿意听,他在这里坐着讲了十三天,萧白却是来听了他讲故事十三天。从来都不曾缺席过,没有人愿意听他讲十三天的故事,因为他讲的故事只有一个,一个故事连讲十三天能够听得下来的,这些年老头只见过一个萧白。尤其是今日倾盆大雨,萧白依旧来了,打着伞,老头一身蓑衣,手中拿着一个酒瓶,来到了池塘边缘。 “不错,老汉今日的故事依旧是那个吗?”萧白却是不紧不慢的说道。 “怎么?你听腻了了?”老头蹙眉说道。 “没有,下雨的时候没听过。”萧白望着倾盆大雨仿佛很是认真的说道。 “你似乎很不着急?”老者淡淡的说道。 “有什么可着急的,我从来都不是一个急切的人。”萧白轻笑了一声说道。 “昊天上帝的故事讲腻了,今日老头子有一个新的故事,不知道小娃子有没有兴趣听一听。”老者淡淡的说道。 “洗耳恭听。”萧白很有礼貌的说道,他不是一个讲究之人,他也不是一个不耐心之人,他每一天都听故事,只要你将那个故事当作一个新的故事听,那么听十三天不是什么难事。 “那是很久很久已经的故事了,久到来许多人都已经忘记的故事了,只有一些真正喜欢故事的人,还记得这是一个故事。”老者一身蓑衣,与往常一样坐在了池塘边上的岩石之上,凝望着落入了池塘之中溅起的水花,仿佛雨水在他眼眸之中凝滞了一般。 “久远的故事,想来很有意思。”萧白淡淡的说道。 “听了再说的,在很久很久的时候,这世间本就没有任何事情,只有一头大鸟。”老者喃喃说道。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不知是否?”萧白倒是一脸有趣的说道,毕竟在这个世界听到一个熟悉的故事很难。 “你的说法倒是有趣,可是老头子书读得少,文绉绉的词不会说,那个时候连天地都不分,只有一片黑暗虚空。而这大鸟因为身处黑暗,所以眼睛也就没了用处,可是眼睛是用来干嘛的,那是用来看的,看见光明,所以它发怒了,随后嘶吼天地,青翼一展,横跨无边。振,而破碎虚空,虚空碎裂看到了满天星河,看到了光辉,虽然只是刹那之间,分不清真实还是虚幻,但那一刹那的美景,想来它是永远也不会忘记的。”老人凝眸天空,虽是乌云滚滚,似是看到了漫天黑夜,举得看到了那片星河,看到了那轮皎月,看到了那片海。 “一片星空,一片海,刹那之间的既是永恒的美丽,想来这只鸟跟昆吾有着巨大的关系吧?”萧白似乎明白那种美丽,因为他也曾见在一脸黑暗之中见过,见过这种美丽。无尽的黑暗之中看到那一抹刹那光辉,就像是冷寂的绝望世界之中,出现了一抹色彩,而那一抹色彩便是希望,无尽的希望,对于一个处于黑暗之中的鸟,想来也愿意为了那一抹刹那的光辉,那一抹刹那的希望舍弃一切。 “你果然很聪明,那只鸟便叫做昆吾,看出了那道刹那光辉之后,昆吾大喜,引渡三千大道入体,碎虚空为天,以身化笼,封印了黑暗虚空在上清天之上,名为永夜天。而引渡三千大道化作天道碑,震住了黑暗虚空,而天道碑之下,三千大道便衍生了昆吾世界,以及多多少少的秘境。”老者叹息了一眼说道。 “以身之力创造天地,这不是一个很好的故事吗?”萧白道,古有女娲造人,盘古开天地,这等神话故事,似乎每一个世界都会有,昆吾大陆也不例外。 “引渡三千大道创造天道众生,这自然是一个很好的故事,可是这个故事在昆吾大陆却是禁忌,很少有人讲这个故事,便是还有一些不好的事情,世人皆以为天道三千,是以至臻,殊不知昆吾自身也是一道,引渡三千道,身毁天地间,大道化轮回,这便是禁忌。”老者无比凝重的说道。 “轮回?”萧白诧异,轮回不是禅道之中存在的教义吗。 “不错,轮回,准确的说乃是轮回墓主,轮回墓主掌控轮回道,轮回墓主觉醒,每一次都是浩劫,上一次乃是十万年前的事情了,远古四大灵族血脉断绝,如此惨烈的代价,方才保住了昆吾。”老者唏嘘的说道,四大灵族,如今只是存在传说之中的灵兽一族,四大灵族之中强者如云。 第一百一十二章 吞噬大道 “轮回墓主,看来这个故事有些不好。”萧白皱了一下眉头说道。 “好不好已经不重要了,只是已经很久了,所以好与不好那么不重要了。小娃子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老者凝望着他的眼眸说道。 “姓萧名白。”萧白拱手说道。 “萧白,我以为你会姓凌的。”老者说出了一句很奇怪的话,对于别人而言,也许没有问题,可是萧白觉得很奇怪。他为什么要姓凌,他明明是姓萧的,而他说出了这句话的时候,萧白又重新审视了一下这个人,这个老头不简单。 “为什么会姓凌?”萧白诧异的问道。 “没有什么,只是你很像一个人,可是我知道你不是他,因为他那样的人,肯定不会听一个故事,长达十三天之久,所以我知道你不是他。”老者随意的说道。 “我就是我,我是萧白,天下第一的萧白。”萧白站在了雨水之中,傲然的挺直了身子,仿佛就是在诉说一件很普通的事情。天下第一,这四个字实在是承载了太多太多,没有人敢轻易的说出这四个人,那是每一个承载了太多太多的人,才敢说出这四个字,比如楚庄寒的天下第一剑,不是自己加上的,而是别人给的,而且还将剑加了上去,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天下第一真的能够特定一个人吗?自然不能,所以这是一个笑话,天大的笑话,因为萧白很弱,弱到可怜,弱到就是一个蝼蚁,天下第一与他根本就不曾沾上一丝的关系,无论是谁听到了这句话,都会哈哈大笑,可是老者却是笑不出来,一点也笑不出来。因为站在了雨水之中的那个白影,傲然的仰望阴沉的天空,仿佛双眸能够穿透了虚空一般。所以他没有笑,也笑不出来,一点也笑不出来。 “很好,看来你果然是有些奇特的地方。”雨水之中,已经不知道何时站了一个人,他是李天阳,没有穿着龙袍的李天阳,一袭锦衣的他依旧遮挡不住他那皇者之气,而天空之中的倾盆大雨似乎不愿灌在他的身上,在他头顶一丈之处,分开而去,不仅仅是如此,就算是他缓缓走在了石板路之上,也能够看地上已经堆积的雨水,竟是犹如活了一般向着两边散开,高手,很强的高手,萧白的眼睛眯了起来,这个人很强,是他见过的所有人之中最强的,连当初在门之前大展神威的女子,也远不是此人的对手,也许那个人在他面前,也是蝼蚁。 “看来尊驾便是大唐的皇帝了,见过陛下。”看见皇帝本该跪地,可是萧白没有,只是简单的拱手,身子在大雨之中微微一躬。如果是别人,李天阳不知道如何生气,至少那个不跪的人,也许很有可能血染大雨之中,可是不跪的不仅仅是萧白,还有那一个老头子,白发苍苍的老头子,看见李天阳出现没有多余的变化,而是觉得很正常一般。 “我想见见你所谓的内功。”李天阳一脸淡漠的说道,萧白点了点头,手中的雨伞被他一扔,直接在空中旋转,高高落去,天空之中的雨水灌了下来,可是萧白的涌出了一股内力。雨水汇聚,在身前凝聚,双掌齐运,雨水汇聚,吼,龙啸之声,滚滚激荡在了大雨之中,一掌平推,巨龙席卷,噼噼啪啪,空气之中水龙卷动,将所有雨水渐飞,水龙直冲天空十几丈之高,似是嘶吼天空。萧白缓缓收掌,天空之中旋转的雨伞落下,他伸手接住了雨伞,极其的潇洒俊逸,这是他的威龙神掌,威力自然比不了武技,毕竟没有元气支持。但此时李天阳跟老者都是出现了一抹惊讶,要知道他们不曾在萧白身上感觉到丝毫调动灵气的痕迹,虽然那一掌的威力就算打在他们身上也没有什么威力,可若是他们不用灵气,与萧白在同一个境界呢?萧白定会是占据了极大的优势,甚至可以说,若是不用灵气,萧白可以横推上百个同境界的人,毕竟没了灵气,那些修行者就与普通人无异了。 “你这内力有点意思,朕答应你进入秘境了,皇叔打开秘境吧。”李天阳对着老者说道,这个老头竟是他的叔叔,倒是令萧白一惊,东街民巷乃是平民所住的街巷,谁能够想到一个皇室之人会住在这里。只见老头从怀中摸出了一个金玉龙令,直接被他扔到了池塘之中,哗啦啦的声音响起,只见池塘之中出现了一个漩涡,而漩涡之中出现了一道通道,细细一看,竟是一个生气勃勃的世界,当漩涡一出,通道之中竟是涌出了一股清晰的灵气,令站在了雨中的三人都无比舒畅。而萧白眼中无比诧异,本以为秘境这等无比珍贵的资源,会是处在皇宫之中,层层守卫,没有想到竟是在如此普通的地方。 “你是不是觉得秘境在这里有些不可思议?其实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因为没有人会想到秘境入口会在皇宫之外,而且在这东街民巷之中,而且皇叔还是唐国第二高手,有他镇守比千军万马镇守还要来的安全。”李天阳似乎猜透了萧白的心思说道。 “小娃子,这通道可以令你进入化龙池之中,千万不要好奇离开化龙池去其他地方,虽是小秘境,但也是一方小世界,里面虽然不能孕育人,但是灵兽颇多,皇族都是以十年为期,送子弟进去历练,里面灵兽最弱的也是蕴灵境,最强的可是有道源境,超凡境也是普通的,尤其是里面灵兽遍地,一人是不能随意游走的。”老者一脸郑重的告诫萧白,秘境虽小但里面的危险可是不小,至少萧白这样的实力,根本就没有资格进入其中,就算是那些送入里面历练的子弟,最差的也是入圣境巅峰,超凡境的人根本没有进入秘境的资格,更何况是化龙池,能够进入化龙池之人,最差的也是道源境巅峰,用来突破虚神境的,毕竟每一个人进入化龙池只有一次机会,而李轩之所以没有进入,那是因为他算是一个少有的天才,突破虚神境的时间很快,所以没有进入,而如今虚神境初境的他,若是进入其中,很有可能将自己的境界提到后境,跃入那些天骄的行列,却不曾想送给了萧白。 “明白了。”萧白点了一些头,随后跃入了秘境之中,要知道这里乃是他提升最快的地方,他已经打算好了,将自己的内力修到天境,便可以救那个离鸢了,剩下的灵气都用来修行,尽可能的提升境界,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更快的接触到那些世界,接触到上官紫觞。当萧白跳入其中的时候,落入了一个红色的水潭之中,顿时一股灵气沁入心扉,这便是化龙池。 “这灵气,竟是浓郁了百倍,就算不修行仅是在这里泡着,恐怕也能活到两百岁,难怪连皇帝都亲自来了。”萧白心中感慨,他终于明白李轩让给了他怎样的一个机遇,此时萧白连忙在水中打坐,运行易筋经心法。得到了灵气的加持,易筋经的内力竟是提升的无比快速,当然易筋经也不是那么快,如今就算是地境的他,也很慢,直到第七天萧白才退出了打坐状态,第七天他才将自己的内力提升到了天境,虽是天境但也不过是超凡一般的境界罢了,超凡之人,在原来的世界之中,也算是一个神一般的人物了。萧白根本就没有修行,直接运行大道衍生诀,吸纳灵气,这是修行者的世界,只有修行才能登上顶峰,若不是为了救治离鸢,萧白根本就不可能修练易筋经,他觉得易筋经根本已经是浪费时间。当自己的大道衍生诀运转的时候,血色的水塘之上,竟是涌动着阵阵灵气,涌入了他的身躯之中,嘭,入圣境的门槛直接迈入,虽然开始修行,但这七天他也不是白白泡在了这里的,入圣境之后,萧白觉得自己的力量更是提升了近十倍,体魄之上,更是坚不可摧,可是萧白依旧不停的吸纳着灵气,直到萧白头顶出现了一个漩涡,似乎贪婪无比的吸纳着灵气。这等吞噬般的灵气波动,从来都没有人见过,不仅仅是化龙池之中的灵气,连空气之中的灵气,也被萧白撕扯着,如果有人看到此时萧白的状态,定会觉得无比恐怖。要知道就算是化龙池之中的灵气,已经是吸收不尽,而萧白的修行功法竟是不满足,那么他的修行功法会是何等恐怖。 萧白自然也不清楚,他现在只是贪婪的吸收着这些灵气,身体就像是一头洪荒猛兽,闭目养神之中,萧白的灵识再次涌入了脑海之中的那片星海之中,只见虚空之中一颗星辰向他冲来。萧白的眼眸瞳孔收缩,因为所有的星辰都伴随着光辉,如同中心的那一轮皎月,无比的皎洁,而这颗星辰却是一颗黯淡无比的星辰,当星辰涌入了萧白的身体之中,似乎一道道黑暗的文字才铭刻着自己的骨骸。他走入了自己的身躯之中,他的身体之中原本就有一些金色的古文,萧白看不懂,可是当这些黑色的古文要刻入自己骨骸的时候,那些金色的古文散发着光辉,似乎非常不喜欢这些黑色古文一般。可是当那些古文刻入到了萧白骨骸的时候,那些金色的符文便变得黯淡了下来。 “吞噬大道?”萧白一愣,只见他脑海之中涌入了一股信息,那是从那些古文之上传来的信息。而身体之中似乎蕴含着一头远古猛兽正在觉醒,而那种吞噬之力散发而出,轰,一股黑色漩涡出现,灵气竟是不停的涌入那黑色的漩涡之中,仿佛世间的任何力量都能够被他吞噬。 “好厉害的吞噬之力,莫不是我神海之中的这片星辰,每一颗星辰都是大道,若是如此那么融合的那颗星辉,岂不是剑道?”萧白诧异的说道,他想的没有错,一旦他融入一颗星辰便能够得到一种大道,这便是大道衍生诀。 “不对,若是越大或者越亮的星辰,便是越厉害的大道,那么皎月边上的那六颗灿若悬河的星辰,定是无上大道,还有那轮皎月,究竟是何种大道?”萧白有些欣喜的说道,如今满天星辰,他融入了两颗,虽然先前的剑道不曾发现,但有了吞噬大道,他可以越过一个境界杀人,那绝对是没有问题的。此时萧白难管那么多,吞噬大道的威力也可谓是恐怖,对于修行而言,也是极有帮助的大道,因为吞噬任何的一切东西都可以化作精纯的灵气反哺自身,所以这吞噬大道来的极为及时,此时萧白真是乐翻了天。而随着吞噬之力的运转,整个化龙池的颜色竟是在变淡,显然里面的灵气大肆被黑色漩涡吞噬着,不仅仅如此萧白的实力也在恐怖的提升着,入圣初境,入圣中境,入圣后境,入圣巅峰,嘭,道源境的门槛直接被冲破,步入了道源境初境,此时修行速度才慢了下来。 黑色的漩涡不停的旋转,直至七天之后方才停止,此时化龙池之中已经化作了普通的潭水,再也没有任何的灵气可以供他吸收,十四天之中他便已经达到了道源境后境。此等修行速度堪称恐怖,只可惜没有人看到,萧白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道源境的强大气息喷发而出,本来他可以再次融合一个星辰,但萧白止住那种冲动,他觉得只有达到最强的时候,将那六颗灿若悬河的星辰,还有那一轮皎月纳入体中,那么自己将会是何等恐怖,至少他可以肯定,李天阳那些人已经不是一个高不可攀的高手。 “才十四天,有些无聊,还是出去看看这些灵兽吧,瞬间磨练一下剑道,看能够领悟几分剑道。”萧白望着化龙池以外的世界,秘境之中灵气葱郁,萧白凌空化作了一道长虹,直冲天空,凌空飞渡速度之快犹如飞虹,若是被虚神境的人看到也会害怕他的速度。只有虚神境才能凌空飞渡,如今他已经能够凌空飞渡,这绝对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不过萧白可不在乎。 第一百一十三章 洞天福地 “洞天福地,将要打开了。”上清天之上,一座被浮云高高衬托的宫殿,而大殿之中,无上道祖缓缓张开了眼睛,这里有着六张白玉雕成的玉椅,而在椅子之后镶嵌着一颗璀璨如星辰的宝石。 “洞天福地,便是那个最大的秘境?”湮灭君主诧异的说道,昆吾大陆之中秘境千千万万,但其中最大的那个秘境只有一个便是洞天福地,而洞天福地从来都没有打开过,而且里面根本就没有人族的存在,里面的恐怖更是常人不能想象的,其中的危险连上清天之上的大能进入其中,都有可能死。 “不错,那个秘境快要打开了,好似是迎接他的出现,可是我最近在想一个事情,无双真的是那个人吗?那个人既然是天选之子,那定会是惊艳才绝之辈,可是无双似乎不是。”无上道祖有些踌躇的说出了自己的怀疑。 “我们六大太帝联手教导,竟是还不能踏入神玄,本君也怀疑他到底是不是那个人。”湮灭君主也是有些怀疑,不仅仅是他,他们所有人都点了点头,因为凌无双实在是令他们太失望了。要知道他们教导了凌无双一年,他只是从虚神境后境踏入了半步神玄,也许对于普通人来说,这等速度俨然是罕有的了,可是也不是绝对的,要知道楚天寒就丝毫不比凌无双差,而林霜双的天赋,更是尤胜一筹,要是谁能够第一时间踏入神玄,那么会是林霜双,而不会是凌无双,就算他有他们六位太帝教导,也会晚一步。 “所以此次洞天福地打开,便向所有天骄开放,若那个人不是无双,定然已经是天骄一类的人,肯定能够进入洞天福地,届时我们在收其为徒,自是顺理成章的。”无上道祖抚摸着白须说道,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已经在他的意料之中,这便是他的道,无为大道,仿佛世上的一切已经不能掀动他的大道一般。 “可以,我去通知吧。”暗夜冥君站了出来,随即化作了一阵烟尘消失在了大殿之中。 “洞天福地要打开了,看来必须要为紫觞争取一个名额,我让你怜惜皇甫家族的事情做了吗?”玄云门之中门主冷傲的凝视着高云彤,上官紫觞已经是虚神境初期,修行速度之快,令人觉得不可思议,真不愧是清莲之体这种逆天之体,如今洞天福地打开。这等无上机缘绝对不能让上官紫觞错过,可是玄云门不过是三流宗派罢了,连一些中等家族都不如的存在,怎么会有踏入洞天福地的资格。只有依附别人,而中天域之中宗门林立,自是不愿意给她们机会,唯一的机会便是中天域之外,而皇甫家便是她们的机会。 “门主,你想让紫觞嫁给皇甫家族的天骄皇甫震?”高云彤脸色微变,上官紫觞一直对她极为冷漠。她知道上官紫觞那是恨她从那个萧白的身边将她带走了,如今上官紫觞的实力更是一步一步接近自己,若是超越了自己,她知道上官紫觞肯定会杀掉她。若是她再与皇甫家定亲,那么杀她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自然,紫觞这等天骄之姿,自然配得上任何人,皇甫家族虽然是一洲之霸,定不会拒绝紫觞的。”慈航云却是一脸肯定的说道,若是上官紫觞在洞天福地之中得到了机缘,踏入了神玄境,那么玄云门便是拥有两位神玄境强者了。而且还能背后皇甫家这棵大树,早晚成为中天域的一霸,此等想法令慈航云无比欣喜,若是知道她的决定令玄云门陷入了绝地之中,她绝对会后悔今日的决定。门外的上官紫觞眼眸已经听到了一切,眼眸之中冷冷的杀意涌现,她现在不能走,也不能逃,因为没有人在乎她的想法,慈航云跟高云彤,从来都不会在意她的想法,她们以为给上官紫觞最好的资源,给她最快成为强者的路,这便是对上官紫觞最大的恩情。没有人问过上官紫觞需要什么,上官紫觞需要什么,她只需要跟萧白在一起,因为萧白是她的天,可是没有人在乎,因为她们在这些人面前,便是蝼蚁,忤逆她们的下场,只有一个结果,上官紫觞是很会隐忍之人,她现在只能忍,因为活着就是她的希望,她相信有一天萧白会携带着凌天之姿将她带走,站在了这个世界的顶峰,将那些高高在上的人,而他便会悠然的说一句,本公子姓萧明白,天下第一。这便是萧白,没有人能够阻挡他的脚步,她坚信这一点。 “大哥,洞天福地开启了,这次卷动了昆吾大陆,终于可以跟那些人打上一架了。”楚娇儿摩拳擦掌的说道。 “哼,你只会惹祸,洞天福地之中危险重重,你还想着打架,若是二弟一起进去,那便好了。”楚天寒有些期待的说道。 “洞天福地,有点意思,我也进去。”冷漠的声音响起,二人一愣,只见一身白衣的楚庄寒不知何时站在了二人的身后,楚庄寒的出现就像是神出鬼没。令人寒毛倒竖,他们二人同时呼吸凝滞,毛骨悚然。 “二弟你什么时候来的?”楚天寒诧异的问道。 “我一直在这里,你们没有看到罢了。”楚庄寒冷冷的说道,此时楚娇儿却是有些害怕的不敢说话,毕竟她以前没有给过楚庄寒好脸色,如今楚庄寒可是深不可测,若是楚庄寒一生气,她定会吃尽苦头。 “你的实力究竟有多强?”楚天寒有些好奇的问道,他想知道自己被楚家成为第一天骄的自己,与自己弟弟差了多少。 “一般,前段时间在蛮荒之地杀了许多蛮兽,悟出了剑道,遇见了苦佛耶那,斩断了一条臂膀,可惜没有打得过瘾,本来想去上清天会会那些老家伙的,听闻洞天福地之中有着堪比帝尊之上的灵兽,便去看看吧。”楚庄寒却是无比随意的说道,听到了楚庄寒的话,楚天寒跟楚娇儿的眼珠子都快突出来了,尤其是楚娇儿,听到了他杀了诸多蛮兽。 “那那些蛮兽呢?”楚娇儿问道。 “在蛮荒,尸体已经被其他蛮兽吃掉了吧。”楚庄寒道。 “楚庄寒,你个傻子,你知道那些蛮兽多么珍贵吗?”楚娇儿跳脚说道,那些蛮兽可都是宝贝,血肉可是炼制灵丹的宝物,皮甲也是炼制灵器,尤其是蛮兽的内丹,更是能够炼制极品灵丹,最次也能炼制九品灵丹。什么是九品灵丹,那足以令帝尊境强者垂涎的灵丹,楚家灵丹师之多,他们家中的两位长辈,都是九品灵丹师,可是家中只有五枚九品灵丹,可想而知九品灵丹的珍贵。 “是吗?不过对我没有用,如果你跟我进去可以抗来,不过那玩意太重了,抗不了。”楚庄寒无比认真的说道。 “不是有空间灵器吗?”楚娇儿大叫道。 “好了,二弟不在昆吾大陆生活,肯定知道的不多,二弟的实力才是重要的。”楚天寒压了气得跳脚的楚娇儿。 “咦?”楚庄寒诧异的说道。 “怎么了?”楚天寒道。 “没有什么,感应到了一个人,一个曾经打败过我的人,可惜还不是见面的时候。”楚庄寒有些摇头叹息道,刚才他心中出现了一抹动荡,那肯定是萧白给他的感觉,因为他眼中只有一个对手,那便是萧白,他也只有一个朋友,便是萧白,因为萧白是一个值得用剑的人,因为他们都是江湖人,因为他们都觉得出剑的结果只有两种,胜者生,败者死,简单且又公平,所以他们是朋友,所有他们又是对手。 “龙卷九天。”只见萧白大喝一声,一掌推出,吼,龙声滚滚,竟是撕裂天空一般,而一条巨大的灵气凝聚的龙,轰的一声,击在了一头巨大的灵兽身上,灵兽形如乌龟,可是身躯庞大,犹如一座小山,萧白在它面前显得有些渺小。一出来便看见如此强大的灵兽,着实令萧白兴奋不已,此时他不停的磨练自己的战意,而且他发现自己的威龙神掌若是调用灵气出手,威力更是毁天灭地。而其他武功却有不能与灵气融合,他倒是有些诧异,也许可能是威龙神掌乃是他自创的武功,轰,巨龙轰在了龟甲之上,巨大的乌龟直接被掀起,嘭,狠狠落在了湖中,哗啦啦的溅起了漫天水花,可是乌龟嗷的嘶叫一声。龟甲之上竟是没有一丝的裂痕,这龟甲的防御简直就是惊呆了萧白。 “好家伙,就让本公子看看你的龟甲到底有多硬。”萧白眼眸之中恼怒的说道,随后紧闭双眼,身上气势涌动,乌龟巨大的眼珠不停的转动,嘴角张开,吐出了一股水珠一般的气,这种气凝聚而起,显得极为怪异,萧白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气了。因为在他杀过的灵兽之中,都能够嘴吐这种气,而且这种气轰在任何地方,都能够掀起一道巨大的爆炸,这便是这些灵兽唯一的攻击手段,但已经够了,尤其是对于这头乌龟而言。身上的龟甲防御,令萧白无比头疼,嘴中的那股神秘之气,足以轰碎一座山峰,呜隆隆,乌龟吹出来的气直接轰下了萧白,此时萧白身影凌空,但却是紧闭双眼,仿佛没有看到那道气一般,可是拿到气到了萧白身侧一丈之地。萧白缓缓举起了剑指,指尖莲花绽放,剑气旋转,撕裂虚空,竟是将那股气化解而去,可此时萧白依旧紧闭双眼。 “手中无剑,心中无剑,我懂了。”萧白突然睁开了眼眸,随后剑指一刺,身后的一座山融入到了身前的剑意之中,狠狠砸向了乌龟,轰,巨大的武功直接被砸趴在了湖水之中,而压在了乌龟身上的那座山峰,乃是一座无形山峰,就像是从别处被萧白搬来了一般,而那道山峰剑意,立刻化作了一柄巨剑,嗤的一声,插入了乌龟的身体,刺穿了乌龟壳,鲜血染红了整个湖面,萧白挥掌一递,黑暗的漩涡犹如猛兽巨口出现,吸收着乌龟身体之中的那种气,而萧白运转易筋经,将那种气融入到了自己的身体之中,随着身上的光芒越来越强,仿佛一股白色纯净如水的力量在血脉之中奔涌生生不息,这也是他无意间发现的,灵兽身体之中的那些气,竟是对易筋经有着巨大补益,所以这些时间他不曾修炼,而是不停的吸收这些气,要知道出去了可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他已经吸收了三头道源境境界的气,如今身体之中内力竟是变得实质了起来,萧白落在了山峰之上,望着山崖之上,一株枯树,手掌一挥,身上的内力滚滚,化作了一股水流,涌入了那棵树之上,只见那棵枯树竟是在内力灌入之下,逐渐的发芽生枝,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之中变得绿意葱郁。 “枯木逢春,赋予生命之力,便叫你生命之气吧,想不到内力竟是能够转变成这等其妙的手段,当真是意外之喜,现在李轩的那个媳妇想死也是极难了。”萧白无比兴奋的说道。能够不兴奋吗?现在萧白不仅悟出了剑道的最高意境,手中无剑,心中无剑,容纳天地之物,借天地之力,方能达到至高之境,而自己的威龙神掌竟也是威力可怖,虽然比起剑道查了一些,但是就算是地级武技也恐怕在威力之上差一些,只有令他有些遗憾的不过是那些武功不能融合武技,不过萧白倒也不是那么贪心,毕竟他能够这么快踏入道源境初境,已经是非常难得了,如今身怀吞噬大道,就算是虚神境巅峰之人,他也有自信一战之力。 “唉,这里的灵气充裕,要是我不停的运用吞噬之力修炼,最差也能进入道源境巅峰。”萧白淡淡的叹息,踏入了道源境他的修行速度明显要慢了许多,这一点萧白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毕竟道源境乃是质变的时候,就算萧白有着吞噬之力,可是也没有突破初境,要知道以前的速度而言,现在萧白得到虚神境中境也是有可能的,如今却是没有突破,虽然这些天都在战斗,可是战斗的时候,也是吸收天地灵气的,实力也是不停的攀升着,可是每一个境界就像是一个瓶子一般,只有用元气灌满那个瓶子,才能再生一个更大的瓶子,如此周而复始,而萧白此时身体能够容纳的灵气,自然不是瓶子,此时说成是一片湖泊也不为过,所以他才的修行速度才会变得慢了起来,不过萧白知道,若是同境界他可以碾压,毕竟光靠灵气的调动,就不是同境界的人可以媲美的。 第一百一十四章 身世 萧白无奈的叹息了一声,一月的时间已经到了,这里虽然没了化龙池,但灵气浓郁,在这里修行肯定会快,出去了凭借外面的灵气,萧白知道自己肯定是很难短时间之内突破了。毕竟现在他需要的灵气实在是太多了,现在他终于明白修行资源的重要了,就算是如何天才之人,就算没有了资源怕是不可能比那些大势力的人来得快,比如李轩,他不见得差过那些天骄,只是因为帝国的资源比不上那些超级势力罢了,若是李轩出生在超级势力之中也许更加的恐怖也有可能。他此次有幸夺走了李轩的机缘,若是自己修行,在外面达到这等境界,怕是需要一年半载,如今提前了一年半载,着实令萧白兴奋不已,这足以令他对那个玄云门更近了一步。 “道源境初境?”当萧白从秘境之中出来的时候,李天阳竟是一愣。萧白身上的灵气涌动,他岂会看不出来,一个超凡境的小子,竟是跨越了两个境界,是两个大境界,就算化龙池的灵气浓郁,此时他有些震撼萧白的修行天赋了。 “萧兄弟,你跨入了道源境?”李轩也是无比震撼的说道。 “运气罢了,多谢李兄厚赐的机缘,今日就当是我萧白欠了一个人情,若是以后有我能够帮忙地方,我定会义不容辞。”萧白拱手对李轩称谢说道,萧白并不是客气,此次他得到的比人们看到的更多,且不说自己踏入了道源境,这才是最不起眼的,内力转化成了生命之气,最后当然是吞噬大道,虽然也领悟了剑道,但是剑道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还不足以称其为大道,但吞噬大道可是完整大道,这才是萧白最为珍贵的东西,吞噬大道对于一个修行者来说,并不是很强的大道,但是对于修练速度来说,这绝对是一个非常厉害的辅助大道,一旦有了这个吞噬大道的吞噬之力,萧白可以肯定,自己的修炼速度定会突飞猛进,至少不会像以前那般慢。不过萧白以前的修行速度也绝不慢,若是别人知道萧白觉得自己修行速度慢,定会发怒掐死他,不过萧白知道跨入了道源境,自己的灵气发生质变,若是没有吞噬大道,就算是跨越一个小境界,怕是也要十年之久,越是往上肯定越来越艰难,如今有了吞噬之力定能省下他许多时间。 “萧兄弟,你有把握能够救醒鸢妹了吗?”李轩最关系的还是离鸢的事情。 “自然可以。”萧白点头说道。 “赶快。”李轩着急的拉着萧白走入了小院之中,他已经迫不及待的带着离鸢等到了这里,望着李轩的着急,李天阳一阵无语,只是心中对萧白则是越来越看重了。 “皇叔,此子当真不凡。”李天阳一脸真心的说道。 “你不觉得他很像一个人吗?”老者浑浊的眼眸之中出现了一抹精光说道。 “凌无双。”李天阳吐出了一个名字,无双公子凌无双,如今的绝世天骄,昆吾大陆最最尊贵的公子。别说李天阳了,就算是超级势力的首领,见到了他也都要客气几分,因为他背后站着的乃是那五位存在。 “可他不会是凌无双。”老者很肯定的说道。 “看来皇叔已经想到他是谁了?”李天阳有些好奇的说道。 “想到了,当年凌云天也算是一个风流之人,家里已经有了一个名门正娶的妻子,还在外面勾搭了一个,她叫做白柔,不知道你还是否记得?”老者淡淡的说道。 “记得,那位南洲第一美女,只可惜家世有些普通,只是她的夫君不是南洲第二家族秦家的秦谋吗?”李天阳诧异的说道,李天阳自然不知道这些事情,可是老者却是知道一二。当年凌云天也算昆吾大陆赫赫有名的人物,而白柔算是名动昆吾的美人,爱慕之人自然不会少,而能够令白柔动心之人,那便是很少了。不知道怎么回事,白柔与凌云天在一起,而且还生了一个儿子,凌家可是不会承认一个私生子,而且还是白柔生的儿子,因为白柔乃是一个散修,虽然在凌云天的帮助之下修行到了虚神境之中,可惜对于凌家这种庞然大物来说,白柔根本没有资格嫁入凌家,就算是当妾也是没有可能的。 凌家高高在上,而且凌云天的夫人更是出自龙家,白柔怎会有机会,对于凌云天来说,这根本就不是一段倾入感情的爱情。当白柔站在了凌云天面前的时候,抱着尚在襁褓之中儿子,本以为可以靠着凌家的血脉,堂堂正正的进入凌家,却不曾想凌云天对他的冷漠,对襁褓之中孩子的冷漠。 “哼,就凭你,也配诞下我凌家血脉吗?”高傲冷肃,站在了高高的登龙台之上,蔑视一切,而白柔孤零零的身影站在了九十九节阶梯之下,仰望着天空之中的那个男人,不顾自己怀中婴儿的啼哭。 “你说的那些甜言蜜语,都是骗我的?”白柔咬牙切齿的问道,此时心中还有一丝对他的期望,以为他是碍于家族的压力。可是她错了,家族从来都不曾给他压力,因为他可以在外面找女人,他看中的不过是白柔的美貌,但绝对不能让外面的女人嫁入凌家,更不能让她们诞下子嗣,凌云天在凌家之外找的女人,可不仅仅一个白柔。当然白柔自然不知道,而龙家的那位正妻自是知道,若是根本就不曾出面,这种事情他相信凌云天会处理的很好。 “骗,何为骗,都是心甘情愿的,我助你跨入了虚神境,这对于你来说那是无上的恩赐,否则你一介散修怎会能够窥得虚神境的门槛,而且还能迈过去,如果不是我给你的六品灵丹破神丹,你会如此轻松的跨入虚神境吗?”凌云天冷傲的说道,仿佛给了她一颗破神丹她就该对他感恩戴德一般,白柔虽然是散修,可是凭借她的美貌在南洲博得一个仙子之名,如今被人弃如敝履,心中的那种骄傲瞬间支离破碎。看到了怀中襁褓之中的婴儿,心中涌现出来无尽的恨意,仿佛这个孩子就是她的耻辱一般,她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将孩子狠狠的砸向了凌家的登龙台。仿佛看到那个孩子被她摔得粉碎,鲜血飞溅,染红了登龙台的台阶,她才会甘心一般,可是站在了登龙台之上的凌云天,岂会任由一个不该出生的贱种污染他们家最神圣的登龙台。登龙台,登龙台,乃是凌家最高的台阶,登上之人都是人中龙凤,乃是凌家最神圣的地方,凌云天撕裂了虚空将襁褓之中的婴儿扔进了一方荒芜秘境之中,这便是萧白的身世,外面的人也是知道一点。当年秦谋也是喜欢白柔的人之一,可是秦谋比白柔大了二十岁,那个时候已经是秦家的家主,就是因为在登龙台与凌云天一战,从而带着白柔走下了登龙台,最终白柔嫁给了他,一年之后还生了一个女儿,成了人们羡慕的一对恩爱夫妻。 “这么说他便是那一个私生子,若是这样以后他的处境可不好,楚家不会放过他,秦家恐怕也不会,稚子何辜?”李天阳有些诧异的说道,但是他不知道凌家那种家族,对血脉看的极重,仿佛除了高贵的世家之女,别人根本就不配有资格生出他们凌家的儿子一般。就算是他们唐国的宫主,凌云天也会不屑,当然唐国与南洲相隔甚远,自是跟凌家没有什么纠葛。而且就算有,南洲的手也不敢深入东天域,毕竟东天域乃是战王天庭的天,庇护唐国的乃是战王天庭,与楚家一样的庞然大物。 “现在看来,应该是在南洲盛极一时的那个私生子了,只是没有想到他有一天会出现在这里,他不知道就不要告诉他了,如果令他知道还有凌家这等庞然大物,或许他会绝望,他现在需要的是时间,很多的时间,以后他肯定会站在昆吾大陆的顶峰,那个时候想来凌家会后悔的。”老者淡淡的说道。 “将她扶起来。”小小的屋子之中,床榻之上的离鸢依旧闭目不醒,听到了萧白的话,李轩连忙将离鸢扶了起来,萧白的手掌摊开,落在了离鸢的头顶之上。随后身上的那种白色犹如流水一般的内力里涌入了离鸢的百会穴之中,最终散发在了周身筋脉,将堵塞之处彻底贯通,若只是天境的内力,还需要颇费功夫,可是现在萧白的内力,根本就不是天境可比。生命之气渡入之后,离鸢的脸色变得红润了起来,渐渐睁开了眼睛,李轩已经激动了起来,萧白撤开了手掌,李轩将离鸢拥入了怀中。 “轩哥,我这是在做梦吗?”离鸢有些有些迷糊的说道,听到了声音的李轩身体颤抖的剧烈起来,望着他们萧白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退出了房间。 “不是做梦,你真的醒了,终于醒了。”李轩很满足的将她抱的更紧,心中长长舒了一口气。 “小娃子,你救醒那个丫头了?”老者眼中有些惊讶的说道,毕竟萧白进入院子之中似乎有些短。 “她已经醒过来了。”萧白平淡的说道。 “小子,你果然没有令朕失望,不愧是轩儿看重的人才,有没有兴趣加入我唐国皇室?”李天阳抛出了橄榄枝,他将来定会是一个强大的存在,如果将他招揽进入皇族之中,届时定会令唐国更进一步也说不定。 “不了,我还有事情,在东天域便不做多留了,我还要去中天域,听说那里是宗门的天地,我要找的人也在那里。”萧白淡淡的说道,以前他没有资格去中天域,可是现在有了,道源境初境的实力,加上那些手段,足以媲美天骄,他知道上官紫觞肯定会在中天域,所以中天域乃是必去无疑的。 “找人?”李天阳诧异的说道。 “找人,顺便会会那些宗门,然后看看谁还要把我当蝼蚁,如果是人把我当蝼蚁,那么我就杀人,如果是天,那么我就打破这片天。”萧白一脸傲然的说道。 “唉,你去吧。”老者叹息了一声说道。 “告辞,替我跟李兄说一声抱歉。”萧白拱手作别,随后身影凌空,化作一道飞虹消失在了天际。 “凌空飞渡,飞虹暗影,光是这一手速度怕是虚神境之中也无人可及了,我在想是不是那五位收错了徒弟?他们本来要收的乃是这个人。”李天阳脑海之中散发出来奇异的想法。 “你在想什么?那五位怎可能收错弟子,他与无双公子出自同一血脉,而且无双公子更是有龙家血脉,那天姿定是罕见,所以才会令那五位收起为徒,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老者恼怒的说道。 “多谢皇叔提醒,是朕错了。”李天阳连忙对着天,惶恐的鞠了一个躬,随后对着老者感激的说道。 “不过他的天赋真的是恐怖,就算化龙池灵气充裕,可是能够连跨两大境界,说出去也是怪物一般的存在,能够跨越一大境界,已经是天骄之类的人物了,我倒是真想看看他能够走到哪一步,可惜他终究是晚了一步,若是快一步,定会赶上天骄的时代,步入那个洞天福地之中。”李天阳望着萧白消失的方向有些惋惜的说道,如今洞天福地开启的消息,传遍了昆吾大陆,听闻连魔族跟妖族都已经听说了。若是萧白能够进入其中,定能够得到更大的机缘,洞天福地乃是昆吾大陆最大的秘境,出了当年秘境的事情之后,一般有人的秘境是不能进入的,只有无人的秘境才能被人探索,相反无人的秘境灵气才是更加的恐怖。洞天福地乃是第一秘境,就算是灵气的浓郁程度比他们的秘境百倍不止,何况里面还有各种珍惜的灵药,还有灵池,那些灵池的作用与化龙池一般,但灵池的绝非是化龙池能够媲美的,若是那些天骄进去,定会利用化龙池跨过拿到天劫门槛。 第一百一十五章 天骄废物 琅缳山,乃是一座非常普通的山,可是琅缳山又不是普通的山,在中天域之中,所有人都听过琅缳山,那是四座山峰,犹如利剑一般,直插云霄之中,而四座山峰之中,还有一座山峰,只是这座山峰以前也是极高的,但在最顶端的时候,被人削去了一截。望着中间的这座峰顶光滑如镜的平面,所有人都无比唏嘘,能够一剑将琅缳山峰顶削平的用剑之人,定是能够进入上清天修行的人物。 “唳,唳,唳。”空中一声嘶鸣之声响彻天地,只见一只火凤扑腾羽翅,叫声锐利,身上凝聚熊熊火焰直冲峰顶而来,随着离地一丈之地,火凤停止了鸣叫跟扑腾,火焰灼烧,身躯渐渐化作了一个人影,背后的双翼依旧熊熊烈火燃烧,一身金色的金甲光彩夺目,双翼渐渐收拢,火焰消失,身躯落在了地上。面润如玉,柳眉如画,可是他身上散发出来一股英魂战魄,仿佛是一位无敌战神一般,尤其是腰间悬挂的一柄金色长剑,剑虽然不曾出鞘,但长剑散发的炙热战意,有种破天之势,他便是绝世天骄之一。能够拥有如此凌天之势的,自然便是战王天庭的人,他便是战王天庭的紫宸太子,一身实力乃是达到了虚神巅峰的实力。但他腰间的那柄剑,乃是一柄七品灵剑,拥有七品灵剑的他,足以与天下绝世天骄半步神玄的人物交锋。 “鸟人接我一枪。”一声大喝响起,震碎虚空,只见一个巨大的火球从空中直冲而来,紫宸太子脸色一变,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听到声音他便知道来人是谁了。谁遇见了这个家伙都会头痛,紫宸太子无奈只能拔剑刺向了那个火球,嘭,火焰在空中熊熊燃烧,火焰之中出现了一道枪尖,最奇异的是整杆枪之上,燃烧着火焰,赤红色的火焰,给人一种炙热之感。火焰渐渐褪去,火焰之中也出现了一道人影,一身红色的长袍似是火焰一般,披散的头发只是触及肩膀,而眼眸之中那种桀骜,似乎永远不肯屈服一般。 “炎黎,多年不见你的实力没有什么进步,可惜了。”随后身躯之上涌现一道灵气,轰的一声,将炎黎的身体从空中震落,炎黎的身躯落在了地上,连连后退了三五步,叮,枪尖被他往地上一抵,嗤的一声尖锐声音响起,枪尖竟是不曾在地上留下一丝痕迹,可想而知这座山峰的坚固。 “说的你好像进步了一样。”炎黎白了一眼紫宸太子,他们这些绝世天骄都是相互无比熟悉,炎黎乃是中天域超级宗派玄焱宗的绝世天骄,一身实力达到了虚神后境,比紫宸太子弱上了一筹,才会被紫宸太子轻易的从空中震落。 “一上来依旧是如此鲁莽,难怪所有人都说你们玄焱宗是最不讲理的。”紫宸太子冷哼了一声,将自己的剑插回了剑鞘,身上的金甲光彩闪耀,极为夺目,虽然炎黎也是一身红衣,气势逼人,但在他面前总是差了几分气度。 “你这鸟人,有翅膀就是好,总是第一个到。”炎黎则是一脸不屑的说道。 “看来他们又打起来了,月妹妹,我们来的不是时候啊。”一道娇笑的声音响起,只见天空之中两道身影并肩飞渡而来,一袭白衣极度清冷,一身轻衣素裙,却不曾丝毫令她们的容颜失色几分,仿佛就算是乞丐衣服,穿在了她们身上,也能穿出仙衣绫罗的感觉。说话的青衣女子,乃是来自北洲龙家的天骄龙婉儿,一身实力已然是虚神境巅峰,而被她称为妹妹的白衣清冷女子,乃是灵月派的绝世天骄月清容,一身实力乃是虚神后境。 “无聊。”一脸清冷的月清容,落在了地上,看着炎黎跟龙婉儿只是冷漠的吐出了两个字,似乎觉得他们的争斗乃是一种非常无聊的事情一般。 “龙姐姐,越来越水灵了。”炎黎手中的那一杆赤色如火的长枪,犹如火焰燃烧一般逐渐消失在了手中,随后一脸嬉笑的看着两位女子对着龙婉儿说道。 “你这张嘴倒是越来越甜了,不过很可惜姐姐不吃这套。”龙婉儿娇笑着说道,只是语气之中突然变得森冷,令炎黎打了一个寒颤,炎黎不怕任何人,可是对这个龙婉儿心中有种特殊的恐惧。世上有种人笑里藏刀,那么这种人无疑就是龙婉儿这种人,龙婉儿可是连杀人的时候都会带着娇笑的。 “遇见了女人,就如此怂样,真是令本公子失望。”一道冷漠的声音响起,一袭白衣如雪的凌无双与林霜双落在了峰顶,随后并肩缓缓走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们身上,林霜双乃是绝世天骄的奇才,凌无双乃是五位太帝的弟子,他们无疑是如今最耀眼的存在。而凌无双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炎黎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了起来,凌无双当年不过与他一般的紧境界,如今却是拜入了太帝门下,一步登天,着实令炎黎心中不爽。但他也不敢随意挤兑凌无双,毕竟凌无双的实力他已经看不透了,若是没有进步那是不可能的,毕竟那可是五位太帝。 “不错,他从来都是这样一个怂样,与这样的人一起称之为天骄我都觉得丢脸。”一声冷傲的声音响起,只见一个银袍阴鸷男子踏空而来,身边带着一个紫衣女子,赫然便是上官紫觞,显然男子便是皇甫家的绝世天骄皇甫震了。 “皇甫震,要不是来试试我的炎枪能不能废了你的那一双拳头。”炎黎不敢与凌无双辩驳,不代表他会害怕皇甫震,自己的炎枪乃是六品灵器,皇甫震走的是拳技,没有灵器,所以炎黎可是不怕皇甫震的,虽然他是虚神巅峰。 “挺热闹的啊。”慵懒的声音响起,远处的一座山峰之上,同样落下来一个白衣女子,女子落在了山峰之顶,便随意的找了一块石头坐在了那里。与在场的那些人格格不入,也不看场中的那些人,而是看着那些山峰之中卷动的浮云,凝视白云一动不动。没有人奇怪这个格格不入的女子,因为她就是这样一个奇怪的人,她自然也是绝世天骄之一,乃是碧霄峰的碧玲儿,一身实力达到了虚神后境,当然说话之人不是他,而是男声,而落下的却是三道身影,自然便是楚天寒,楚娇儿还有一袭白衣的楚庄寒,只是楚庄寒落下,眼睛却是落在了上官紫觞的身上。他径直走到了皇甫震的面前,无视了所有人,站在了上官紫觞的面前。 “他呢?”楚庄寒只是简单的说道,而上官紫觞眼眸之中有些讶异,她也没有想到这里会遇见楚庄寒。 “小子,你找死吗?知不知道她是我未婚妻。”皇甫震的脸色非常难看,而且杀意涌动,这个可是玄云门送给自己的未婚妻,虽然玄云门这种小门派本不该与自己扯上关系。可是看到了上官紫觞的美貌之后,他倒是不介意将上官紫觞收为妾室,想要得到妻位那是不可能的,皇甫家是何等存在,如今楚庄寒蔑视了他,他怎会不怒。 “未婚妻,我记得她是别人的妻子,可不是你的。”楚庄寒冷漠的说道。 “算了,还是等到他来了之后再说吧。”上官紫觞开口说道,她不喜欢楚庄寒为了自己得罪别人,毕竟这个人是一个很强的人,就连她们玄云门的门主都对他客客气气。 “二弟,你认识这位姑娘?”楚天寒一脸冷意的看了一眼皇甫震,眼眸之中威胁之意尽显,令皇甫震一愣,而听到了楚天寒说二弟的时候。皇甫震的眼眸之中出现了一抹了然之色,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站在了凌无双身边的林霜双,还有面前的楚庄寒。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连自己未婚妻都守不住的废物,她是我的未婚妻,可不是别人的妻子,你若是找不到女人想要抢我的妻子,那么算盘可就打错了。”皇甫震一脸杀意的说道,所有人都一脸好奇的看着楚庄寒,看着这位名满天下的废物。 “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楚庄寒看都没有看一眼皇甫震,而是盯上官紫觞说道。 “被玄云门的人掳来的。”上官紫觞还是说出了自己的遭遇。 “很好,跟着我们楚家吧,若是玄云门想要人,就连我楚家,我看她们敢吗?”楚庄寒随意的说道,就将上官紫觞拉了过来,这是萧白的妻子,萧白是他的朋友,唯一的朋友,所以他当然要照顾自己朋友的妻子。 “可是?”上官紫觞望着皇甫震有些犹豫的说道。 “没有什么可是,你莫非忘了我是谁?”楚庄寒一脸随意的看着上官紫觞说道。 “不敢,天下第一剑客楚庄寒。”上官紫觞很大声的说出了这句话,所有人都听到了这句话,每一个天骄都皱了一下眉头。天下第一剑客,这个称谓似乎不属于楚庄寒,因为他是废物,只有楚天寒跟楚娇儿点了点头。 “哈哈,哈哈,就他,你要是讲笑话,也要讲一个靠谱一点的,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昆吾大陆最大的那个废物,根本就不能调用天地灵气,天下第一剑客,呸,我说他是天下第一废物才对,信不信老子能够用一根手指杀了他。”皇甫震一脸狂笑着说道,只是上官紫觞依旧站在了楚庄寒的身边,不为所动,她相信楚庄寒,就像是相信萧白一样。而看着上官紫觞不为所动,皇甫震的脸色很难看,身上冷意逼人,杀意释放,上官紫觞脸色有些苍白,这里她的实力是最弱的,只有虚神境初境,楚天寒站在了她面前,替她化解了那些压迫。 “楚天寒,你楚家当真要与我皇甫家做对不成?”皇甫震恼怒的说道。 “本以为是人家看上了你,没想到是用势逼人,皇甫震没看到人家姑娘不愿意吗?你如此逼人,可是要失了风度的。”只见远处的炎黎用阴阳怪气的语气说道,眼眸之中那种嘲讽根本不曾掩饰,令皇甫震怒火难忍,在场的人都没有想过劝一下,他们巴不得皇甫家跟楚家打起来。 “好,今日你去死吧。”皇甫震怒火难忍,挥拳而出,气势恢宏,一拳撕裂虚空,所有人都一脸诧异,不忍先再看,毕竟楚庄寒必死无疑。可是就在皇甫震的拳头落在了楚庄寒身上的时候,停顿在了空中,只见他的瞳孔放大,一道寒光闪过,他停顿了,所有人都诧异,楚庄寒缓缓将白玉剑收回了剑鞘,当剑全部入鞘之时,皇甫震的身躯倒在了地上。 “杀这种废物委屈你了。”楚庄寒的声音非常的平淡,是看着自己的剑说的,可是在场的所有人都一脸惊骇,只有楚天寒跟楚娇儿没有什么变化。 “大哥,杀了皇甫震,皇甫家会不会有些麻烦?”楚娇儿小声的说道。 “有什么可麻烦的,若是想杀我尽管来,听说皇甫家有玄妙境之人,正好可以杀一个看看。”楚庄寒则是一脸冷漠的说道,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本以为楚庄寒杀了皇甫震,已经是令人震撼了,如今却对自己的妹妹说杀一玄妙境看看,这种话谁能够说的出来。 “二哥这位漂亮的姐姐是谁?”楚娇儿望着站在了楚天寒身后的上官紫觞说道。 “他是我唯一一个朋友的妻子。”楚庄寒很是平淡的说道。 “唯一的朋友?”楚娇儿皱眉说道。 “不错,因为废物没有资格成为我的朋友,他是唯一一个打败过我的人。”楚庄寒一脸认真的说道。 “二哥,你连斩掉苦佛耶那的手臂都轻而易举,还有能够打败你的人,莫不是上清天的哪位老祖?”楚娇儿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非常的大声,尤其是看向了林霜双的眼眸之中,充斥着骄傲。此时站在了那里的林霜双,手中仅仅的握着剑鞘,凌无双的脸色也不好看,楚庄寒的厉害他已经见识到了,楚庄寒的恐怖他感觉有种五位太帝的气息,若是如此他想到的有些过于恐怖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碧水幽魂枪 “接着跑啊?”此时一个身着褴褛的猥琐男子,一脸淫秽的目光落在了一个孱弱的女子身上,而孱弱的女子倒在了地上,腹中鲜血不停的流着,那个衣着褴褛的猥琐男子目光贪婪的凝视着女子的身体。显然这个女子接下来会有什么后果都能够从猜到,而男子身上散发着一股冷冽的气息,而且气息之中充斥着一股血煞之气,空气之中渐渐弥漫着一股血腥之气。不仅仅是猥琐男子,那个孱弱女子也是有着一股血腥之气,只是眼眸之中有些不甘的看着男子,男子的境界展露无遗,乃是一个道源境初境之人,孱弱女子也是这个境界,但孱弱女子如今身上有些巨大的伤口,显然是遭了男子的暗算,而男子手中拿着一柄巨大的弯刀,刀身宽如弯月,足有一尺之宽。 “要不是你偷袭我,我用得着跑吗?你这个卑鄙的家伙。”女子眼眸之中有些不甘的说道。 “卑鄙?你不会还那么天真吧,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杀戮之地,这里没有卑鄙,只有杀戮,除了杀戮还是杀戮。”猥琐男子一脸正色的说道。 “今天看来是栽了,本以为你真是我在势力之大唯一的朋友,杀戮之地哪有什么朋友,这个道理我明白的实在是太晚了。”女子有些无奈的闭上了眼睛说道。 “不晚,只要还活着明白就不晚,有些人连死的时候都不曾明白。”猥琐男子一脸淫秽的笑着说道,缓缓逼近女子,女子则是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她知道女子在这杀戮之地,死之前要遭受怎样的侮辱。 “男人对女人要礼貌一点,别人不愿意,又何必逼别人呢?”一道声音不合时宜的传入了二人的耳中,一袭白衣如雪,地上的灰尘就像是被烈焰灼烧过一般,显得那么漆黑,可是都不曾令他的鞋底有一丝的沾染,此时女子看着萧白一愣。因为萧白太干净,一身白衣而且没有一丝灰尘,在杀戮之地是很难见到的。 “你是谁?我们之间的事情轮得到你来管吗?”猥琐男子一脸恼怒的说道,无论是谁都不会有好心情,尤其是在这种已经快要得逞的事情面前。萧白的声音令他无比恼怒,可是他像是问一个问题,下一刻他就出手了,手中那一柄弯刀直接出手,狠狠的斩向了萧白。女子本来就想要提醒,可是她还没有说出来,猥琐男子直接出手了,他本来就是想要给萧白以为自己会跟他说一段话,等到自己问出,萧白将要介绍一番自己的时候,他便突然出手。就算他问出这句话,萧白不打算说出自己的名字跟身份,也会说一番话,虽然那番话肯定不好听,但是对于男子来说不重要。他关心的是萧白只要说话,而萧白对自己说话,就会不会想到自己会突然出手,所以自己将会偷袭成功,偷袭一般都是自己最得意的手段,女子便是在自己偷袭之下得手的。可惜是别人他就能够偷袭得手,遇见了萧白只能认栽,弯刀没有想象之中那般砍下萧白的头颅。 “别人跟你说话的时候突下杀手那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你这个人已经学不会礼貌了,不过我会教会你的。”只见萧白轻而易举的就伸手抓住了刀锋,而刀已经凝固在了空中,他想要抽回去也已经做不到了。萧白的手掌已经拍了过去,嘭,一掌拍在了男子的胸膛之上,吼,嘶吼之声席卷天空之上,只见一条灵气凝聚的神龙,从身体之中贯穿了过去,在空气之中咆哮而去,犹如飞龙在天,咆哮了足足四五声才消散而去。男子的嘴角之中溢出了一丝血迹,眼眸之中不可思议的看着萧白,本该自己想象之中的弯刀斩落萧白的场景不曾出现,令他无比诧异,噼里啪啦一声,手中灵气爆涌,那一柄弯刀竟是在萧白的手中化作了碎片,落在了漆黑的尘土之上,而他的身躯也倒在了地上,眼珠突出,似乎死了都非常不甘心一般。 “好强的武技。”倒在了地上挣扎的女子眼眸之中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她可是知道那个男子的实力,同为道源境初境的强者,萧白能够一掌就击毙了那个人,萧白的武技那是非常恐怖的,最少也是地级武技。地级武技,那可是只有超级势力拥有的武技,其他势力根本就不可能拥有,杀戮之地之中唯一的地级武技就在杀戮之王的手中。 “这里是去中天域的路吗?”萧白则是一脸轻松的看着女子问道。 “没错,这里乃是中天域与东天域接壤之地,因为是个三不管地带,所以这里无比混乱,成为了杀戮之地,在这里没有什么规则可言,唯一的规则便是强者为尊,无论男人还是女人,实力强横才能在这里生存下去。”女子非常郑重的说道,杀戮之地虽然不是一片很大的地域。但是无论是在东天域还是中天域都是非常出名的地方,杀戮之地之中的人,都是饱经杀戮之人,每一个人都会带着一股血煞之气,而杀戮之地唯一的王,便是杀戮之王,如果想要在这里称王,只有一个办法,那便是杀死杀戮之王,你就会成为杀戮之王,但杀戮之王是那么好杀的吗?听闻杀戮之王已经站在了虚神境巅峰,已经站在了神的门槛之上,一个如此恐怖的人物,当如不是随意能够被人杀死的。 “弱肉强食,强者为尊,这是野兽的生存法则,倒是有趣,多谢姑娘告知。”萧白缓缓拱手,随后指尖一凝,朝着她的身躯一指,一道白色的气射出,落入了女子的身体之中。女子一脸害怕,她以为萧白是要将她杀了,望着那道白光落入了自己的身躯,她恐惧的闭上了眼眸,等待着死亡。可是想象之中的死亡却是没有发生,反倒是自己的身体有股暖洋洋的气流涌动,令她无比舒适的**了几声,随即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脸颊之上出现了一抹绯红。可是当她将手从腹部拿开的时候,脸上乃是一股十分诧异的神情,她腹部的伤口竟是已经消失不见了,那一股暖洋洋的气流,竟是令自己的伤口愈合了,她摇了摇头,以为自己是昏了头,可是她是清醒的,这个人指尖之中射出一道白气,就将自己的伤口愈合了,那伤口可是猥琐男子的弯刀所伤,足有五寸之长,怎么可能会好了?就算是踏入了神玄境,被称为神的人,都不可能有这种手段。修行界在虚神境跟神玄境之间,分成了两段,虚神境之下,还是人,可是一旦渡过天劫跨入神玄境,那么就是神了。 “我没听错吧,楚娇儿说的是苦佛耶那?”炎黎小声的对着身边的紫宸太子询问道,西天灵山之中,能够令修行界忌惮的人物仅仅只有四个人而已,为首的便是大佛天蝉子,有人说天蝉子的实力虽然没有达到五位太帝的境界,但是绝对是玄妙之中最为强横的存在,称其为玄妙无敌丝毫不为过。而且天蝉子座下的三佛,苦佛耶那,东佛迦勒还有禅佛莲昙哪一个不是修行界赫赫有名的人物,就算是楚家家主出手,也未必能够斩断他的手臂,能够将他逼退已经是非常厉害的事情了。此时楚娇儿竟是说楚庄寒斩掉了苦佛的手臂,苦佛的身体钢筋铁骨,这一点世人皆知,曾经他一人仅用身体的强韧生生撕碎了三个神玄境巅峰的人物。就算是七品灵器也不能伤到他一分,如今楚娇儿说楚庄寒竟是用一柄细的跟筷子一般普通的剑,斩断了苦佛的一条手臂,他们自是不相信的。 “好像是的,只是你相信吗?”紫宸太子白了一眼他说道,听到了这句话炎黎却是摇了摇头。虽然他不觉得楚庄寒讨厌,毕竟那个皇甫震才是最讨厌的,所以他死了炎黎心中充斥着快意,只是忧愁却是多过了快意。 “杀了一个皇甫震,自以为真的无敌了,还说如此大话,真不怕闪了舌头。”凌无双则是有些不屑的说道,只是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楚庄寒缓缓来到了他的面前。 “你不信?”楚庄寒凝视着他说道。 “自然不信。”凌无双无比冷傲的说道。 “你有剑吗?”楚庄寒依旧冷淡的问道。 “我不用剑。”凌无双道。 “很好,那么你先出手吧,我可以证明给你看。”楚庄寒无比认真的说道。 “怎么,靠打败我证明吗?”凌无双嘴角之中浮现了一丝不屑说道。 “我只会一种剑法,杀人的剑法。”楚庄寒无比认真的说道,所有人听到了这句话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凌无双的脸色凝滞,变得难看,可是也不敢浮现丝毫的怒意,因为此时楚庄寒的眼眸盯着他,非常的冷,冷到了他的后背竟是毛骨悚然,不由自主的打着寒颤。如果是别的天骄,也许他不会在意,可是楚庄寒的寒冷,就像是千年不化的冰山一般,他说出来的话,没有人会觉得这是他是开玩笑的。 “他害怕了,这样的人不值得你出手,很高兴认识你。”坐在了峰顶的那一道较弱的身影,凌空跃来,落在了楚庄寒的面前,无视了所有人,仅是对着楚庄寒露出了一个笑容,她便是碧玲儿,碧霄峰的绝世天骄碧玲儿。 “我不认识你。”楚庄寒的话冷冷的说道,所有人都一愣,连楚娇儿都是一愣,要知道碧玲儿可是一个非常孤僻的人,除了跟这些天骄说过几句话之外。对于其他人都是冷冰冰的,而且她喜欢独来独往,从来没有看到她对一个人如此亲近过,显然是对楚庄寒有好感,可是楚庄寒依旧冷漠如初。楚庄寒没有多余的废话,而是走到了最中央之处,欢欢抽出了手中的剑,形如白玉的剑,被他拔出,阳光落在了剑身之上,显得有些通透,所有人都惊恐的后退了几步,远离楚庄寒,可是楚庄寒没有看别人,而是凌空一跃,一跃几丈之高,身体旋转一圈,长剑也是随着身体挥了一圈。极其简单的动作,所有人的看清楚了,而楚庄寒的剑身之上,发出了一道圆形的剑气,就像是一颗石子落入了平静的湖面,皱着四周扩散的波纹,而楚庄寒真是处在波纹中心制造涟漪的石子。圆形的剑气扩散而出,砍中了周边的四座高峰,犹如波浪一般穿过了山峰,激荡着远处的浮云层层涌动,楚庄寒的身躯落在了地上。 “不知道苦佛的手臂有没有这么硬。”他缓缓地吐出了一句话,随后将手中长剑插回剑鞘之中,望了一眼上官紫觞,示意上官紫觞跟这自己,远远地离开了所有人,在光滑如镜的石面之上盘腿而坐,坐在了山峰的角落,背后便是万丈悬崖,下去百里才能够看到浮云似乎镶嵌在了山峰之上一般。 “我说的废物,不仅仅是说那一个死了的,我说的废物是你们站在这里的所有人。”冰冷的吐出了一句话,所有人都是一脸疑惑。楚天寒则是一脸尴尬的看了一眼楚庄寒,楚娇儿的脸皮也是一热,有种羞愧之感。她不敢反驳,因为在楚庄寒面前她就是废物,可是别人不那么认为,这里哪一个都是天骄,尤其是碧玲儿,本想结交一下楚庄寒,可是看到他称自己为废物,心中的怒意瞬间蹭升,右手袖袍之中一甩,一阵光辉发出,一杆银枪在手中浮现,枪尖之上,就是有一条形如长蛇,可是长满了鳞片的长鱼盘旋,口吐枪尖,一股寒冷瞬间迸发,空气都寒冷了几分,枪尖离石面一寸,嗤嗤的声音响起,枪尖之下,石面之上竟是浮现出一股寒霜。 “八品灵器碧水幽魂枪。”炎黎失声一叫,在场的所有人之中,只有炎黎是用枪的,别人都不知道这杆枪的名字,可是能够感觉到碧玲儿手中长枪的不凡。就在碧玲儿拿出此枪之后,仿佛一股碧水海涛朝着他们席卷而来,那种压力丝毫不比泰山压顶之感差几分,可想而知这杆银枪的恐怖。尤其是听到了八品灵器四个字出口,所有人都连连变色,碧霄峰可是真的舍得,这种逆天灵器都舍得让碧玲儿带出来,要知道八品跟七品似乎只差了一品,可是却天差地别,整个昆吾大陆的八品灵器可都是数的过来的,几乎超级势力的那些帝尊境手中,也只有一件八品灵器罢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杀戮使者 八品灵器碧水幽魂枪在手,碧玲儿整个人的身躯都变得阴冷起来,所有人连连变色,连楚天寒跟楚娇儿也是变色。虽然知道楚庄寒很是厉害,但是八品灵器,足以令碧玲儿的战力提升一个层次,难怪碧玲儿从来都不愿意与人一起走,有这样的一杆枪,的确是可以横行无阻。只是楚庄寒似乎没有看到一般,直接在原地闭目养神,碧玲儿的眉头皱了起来,手中的银枪缓缓旋转,枪身之上已经散发出来冷气,连空气都被冻得咔咔作响,灵气缓缓凝聚,准备朝着楚庄寒发出一击。 咔嚓,声音很是细微,但此刻无比安静的场景之中,是那么清晰的传入了所有人的耳中,咔嚓,又是一声响起,碧玲儿的动作生生停止,枪身之上的冷气瞬间散去。轰隆隆,声音变得越来越响,此时所有人都惊恐了起来,仿佛整座山峰都摇晃了起来,只见周围的几座山峰高出的那一段山峰,竟是断了下来。巨大的山峰断落,犹如四颗巨大的坚石,落入了山峰之下,消失在了云层之中,似乎在云层之中卷起了一阵波浪,望着被削平了的四座山峰,光滑如镜的四座新山峰,琅缳山的无座巨峰,再次持平,似乎一丝一毫都不差。 “这是他那一剑?”炎黎的语气有着颤抖,望着楚庄寒的眼眸无比的惊恐,身躯隐隐颤抖,似乎连脚步都不敢挪动一下。而碧玲儿也僵在了原地,恼怒的脸色变得有些尴尬,手中的碧水幽魂枪收回去也不是,不收也不是,似乎就那样尴尬的举在了那里。而楚娇儿眼眸之中是狂热,楚家修的乃是刀,从来没有人用剑,这也是当初楚娇儿为何那么讨厌楚庄寒的原因,毕竟修刀的家族,竟是出现了一个用剑之人。似乎有种数典忘宗的感觉,而萧白又是不能调用天地灵气的人,更是闻名大陆的废物,可是此时楚娇儿有种念头,而且很是强烈,她想要立刻舍弃自己的刀,跟着楚庄寒修剑道。 “突然感觉自己真是一个废物。”紫宸太子缓缓摸了一下自己的鬓发,丝毫没有觉得被楚庄寒称为废物是一件很耻辱的事情。反倒是觉得能够被他称之为一句废物,似乎是一种荣幸一般。 “碧玲儿,你不是要洗雪耻辱吗?怎么不出手,让我们看看他是否能够斩断你的八品灵器。”龙婉儿怎是一娇笑着说道。 “龙婉儿,我到要看看你的七品灵器是否接得住我一枪。”听到了龙婉儿的嘲讽,碧玲儿怒意抑制不住,回手就是一枪指向了龙婉儿。 “咯咯咯咯,你向我逞什么能?有种就去对付楚公子啊,别以为你拿着一杆八品灵器就能无敌了,你这杆银枪在楚公子那玉剑面前,脆的跟纸一样一样,不信你去试试。”龙婉儿却是娇笑不止的说道,根本就不曾将碧玲儿的怒意放在了眼中。此时碧玲儿的眼眸之中已然是充斥着无尽的杀意,可是那又能如何,如今在这里动手,若是打扰到了那里休息的楚庄寒,令他生气,他那一剑,谁能够挡得住,此时林霜双的眸子之中,盯着远处旁若无人的楚庄寒。眼眸之中情绪极为复杂,她们无上剑阁已经翻脸,上次更是派了两位神玄境长老前去暗杀楚天寒,本以为是楚家主暗中出手,杀掉了那两个人。可是此时林霜双哪会想不到杀死他们无上剑阁两位长老的便是楚庄寒。虽然凌无双是太帝弟子,可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凌无双就不再那么耀眼,此时最耀眼的乃是楚庄寒,因为楚庄寒与他们一样,可是楚庄寒已经可以与老一辈的那些强者站在了顶峰之中。他们也很想站在那里,但是他们知道,要想与那些人站在一起,起码还要十年,说是十年,都已经是最好的一种预测了,也许远远不够,甚至他们之中有些人根本就不能抵住天劫。 就在碧玲儿将要爆发之际,天空之中爆发出来一阵强光,耀眼的光芒直接将众人的眼睛都闪了一下。光辉不曾消失,琅缳山峰顶之上,形成了一个如同耀眼太阳一般的东西,只是光辉却是纯净,不似阳光那么刺眼。当所有人看到那空中极其耀眼的涟漪光辉,似乎看到了什么神圣的东西一般,而就在所有人都看着的时候,楚庄寒站了起来,直接托起了身边的上官紫觞,身影一纵直接跃入了光辉之中,耀眼的光辉如同水波荡漾掀起了一丝涟漪,最后恢复了平静。 “这是洞天福地的入口。”炎黎惊诧的一叫,随后也是一脸着急的一跃而起,随后消失在了光辉之中,剩下的所有人也都立刻涌入了那道光辉之中。望着楚庄寒似乎根本不管他们,楚娇儿脸上有些不喜,可是他已经消失在了入口之中,此时也只能与众人一般进入其中。 呱,呱,呱,虽不曾黄昏,但萧白踏入了这个地方的时候,一棵枯树就像是被火焰烧过了一般,漆黑如炭,干枯的树枝之上,落着一只乌鸦,低沉的嘶叫着。大地之中残缺不断,枯败,死寂,没有任何的生机,这样的一个地方似乎能够给这片大地染上一抹色彩的只有鲜血了。空气中充斥着的血腥之气,腥臭刺鼻,肉眼可见的丝丝红色的气丝流转不断,犹如发丝一般,萧白伸手轻拂,犹如轻拂发丝一般,而就在萧白的手接触到了那一丝血红气丝之时,那一抹气丝直接融入了萧白的身体之中。此时萧白的眼眸之中浮现出来一抹血丝,心中竟是充斥着一股浓烈的杀意,此时若是有人在此,他定会杀意顿起,连萧白都控制不住自己杀心,心中有些诧异。 “杀戮之气,想不到这里的杀戮如此严重,如今连杀戮之气都化作了实质肉眼可见,真是有趣的紧。”萧白云气凝神,将眼中的那一丝气丝逼了出去,这种杀戮之气连他都能影响,若是摄入过多恐怕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杀意,届时会变成一个杀人如麻之人,这种感觉萧白不喜欢,所以还是将气丝逼了出去。 “桀桀,来了一个新人,看来我着实运气极佳,今日白宰一人。”只见时刻黑石之后,一个人伸出了舌头舔了一下自己的一柄刀,刀锋之上似乎有着一丝鲜血涌动。眼眸之中就像是一头野兽看着猎物一般,他已经跟一头野兽一般,将全身的状态都已调整到了最佳的时刻,蹭天而起,凌空而下。手中的携带着浓烈的元气波动,狠狠斩下,元气暴躁浓烈,卷起了地上的灰尘,黑沙漫天,这已经不是随意调动元气便能够做到的,这是一招武技,只见那些灵气与黑沙相互交合摩擦,竟是闪烁着火光,仿佛形成了一条怒蛟,卷动黑风,毁天灭地摧枯拉朽。 “怒蛟狂沙。”他近乎将所有的力气都嘶吼了出来,他是一个入圣境巅峰的人。可是他曾经凭借着这一招从道源境初境的强者手中逃脱,所以他很自信,无论是什么样的人,用这招杀了七百三十二个人,想来都会与他一样自信。尤其是在这杀戮之地,到如今能够活着的人,绝对不是简单人物,普通人要是能够在这里活下来三个时辰,那肯定是一个奇迹。可惜这些奇迹在杀戮之地很少,他知道等待着新人走入杀戮之地的人,肯定不是他一个,所以他必须速战速决,可惜他错了,萧白望着摧枯拉朽的怒蛟,只是轻描淡写的举起自己的右手,双指并拢,剑指随意而出,指尖之上一朵白色的六瓣莲花缓缓旋转,从他剑指之上缓缓飞跃,躁动而出,仿佛是不甘在萧白的手指之上一般,萧白虚指一划,嘴角浮现一丝笑意,莲花离手指而去,莲花落入了怒蛟之中。咻咻咻,六瓣莲花直接被怒蛟吞下,只是下可以,六道光束直接从怒蛟身体之中射出,似乎撕裂一切,怒蛟黑沙消失而去,那人的身体直接在空中化作了一阵血雾。而空中那柄大刀落了下来,萧白手指三划,三道剑气发出,嗤嗤的声音响起,直接将那柄刀斩成了四块。 “看来此人实力不弱啊。”一座山峰之上,站着两个血色斗篷之人,斗篷的眼色竟是比鲜血还要艳红。杀戮之地之中,只有一种人有资格穿上这种血红色斗篷,那便是杀戮之王的使者。他们穿上这身血色斗篷之后,就没有了名字,只有代号,数字代号,而站在了这里的两个人便是代号为五的人,站站在了他身边的乃是三号。 “有信心吗,老五?”身边的三号使者声音有些嘶哑的说道。 “当然有,狩猎开始。”五号使者的小脸之上充斥着阴冷的笑容,能够被他们看成是猎物的人,肯定不是简单人物,至少他们已经三年不曾见到有趣的人来到这里了。他们的兴趣对于萧白来说是一种荣幸,可是也是一种不幸,因为被他们杀戮使者看重的人绝对不会活着走出杀戮之地。 “他还保留了实力,那个人可是一个入圣境巅峰之人,你虽然是道源境中境,但是不能大意。”三号使者依旧担忧的说道,不知道问什么萧白给他一种非常不寻常的感觉,可是哪里不寻常他又说不上来。 “放心吧,他只是一个初境之人,我不会输的。”五号使者很自信,就算萧白一招令那个人化作漫天血雨,那又如何。他只不过是一个新来的一个人罢了,而在杀戮之地只有两种人,一种就是猎物,一种便是猎人,而他们就是猎人之中的王者。而萧白只是猎物罢了,他永远不会成为猎人,而杀戮之地猎物的下场永远只有一个,这个下场已经不过多说什么,所有人都会知道。萧白不喜欢这里,就连这里的空气他都觉得有些难受。可是萧白要走过杀戮之地,他知道这里叫做杀戮之地,那么活在这里的人都不会是善茬,可是他依旧要走过去,毕竟这里是他进入中天域的通道,他进入了中天域,就可以找到那个玄云门,便可以早日见到上官紫觞,也许这对别人来说是一件小事。修行界之中,只为了一个女人而行,想来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因为每一个修行者都是有着一颗登顶的决心。可是萧白没有,他只想要一个安宁之地,可以和上官紫觞安静的过往一生,可是萧白知道,在这个世上很难,因为没有实力在这里就是蝼蚁,而蝼蚁是不需要自由跟公平的,当然也没有人关心蝼蚁究竟有什么需要的。萧白不喜欢那种被当作蝼蚁的感觉,所以他需要力量,因为他知道自己只有站在那片天空之下,甚至凌驾在那片天之上,才可以真的实现自己的愿望。 “欢迎来到杀戮之地,我自我介绍一下,无视杀戮之王座下第五位杀戮使者,号称五号使者。”一袭血色斗篷的五号使者挡住了萧白前进的道路。萧白很不喜欢麻烦,但是总是会有麻烦找上自己,他很不耐烦,因为他只是路过杀戮之地而已。 “我不关心这件事情,我只关心自己能够走过这片杀戮之地,虽然这个名字听起来有些愚蠢,而且我很不喜欢这个地方,但现在我有不得不穿过这个地方。”萧白皱了一下眉头,自顾自的说道。 “你的这些我似乎不想知道。”五号使者皱了一下眉头说道。 “我想你会想知道的,因为我这个人不是很有耐心跟你们这些人在这里撕扯,准确的说你们已经不是能说是人了,只不过是一群野兽罢了。”萧白丝毫不掩饰自己对这些人的厌恶,不错这里的规则便是强者为尊,弱肉强食,看着空气之中那种弥漫的血腥之气,这里每一年死的人肯定是一个恐怖的数字,这样的杀戮之地本该是恐怖之地,但是许多人依旧会趋之若鹜。因为在别的地方,有着许多被逼得过不下去的人,这种人想要活下去,总是会来杀戮之地,因为这里总会有一线生机,而且还是变强的一丝生机。 第一百一十八章 大道之花 “你很有趣,有趣的人我总是不会舍得杀他,这是一个好消息,至少你可以多活一段时间。”五号使者笑容阴森,咧开了自己的洁白牙齿,眼眸之中的那种笑意似乎能够吞噬一切,而萧白依旧潇洒的站在了那里。 “可惜我没有什么耐心,有什么本事都使出来吧,若是我出手了,你便没有机会了。”萧白却是一脸认真的说道,只是听到了萧白的话,五号使者笑了,笑的更加放肆,笑的更加轻蔑,似乎是听到了一个很大的笑话一般。 “很好,希望你接的下我这拳。”五号使者摩拳擦掌,捏着拳头咔咔作响,随后扭了一下脖颈,身体似乎有些懒散。可是一拳挥出,懒散之下出手,却是褪去了懒散的神态,天地灵气竟是在刹那之间凝聚成了一股红色的气流,渐渐化作了一个红色的巨拳。血色的巨拳轰出,仿佛空间都在颤抖,难怪如此轻视这里的人,这种手段的确是非常人所能及。血色的拳头似乎撕裂虚空朝着萧白落下,萧白望着巨拳落下,心中倒是高看了几分,这是武技没有错,可是绝对是人级武技,但威力似乎比普通的人级武技厉害了许多,足以媲美地级武技了。 拳头落下,五号使者的脸色出现了笑容,无论是谁,只要挨上了他的拳头,定会崩碎成血雾,嘭,满地黑沙扬起,犹如一阵黑沙风暴,挡着了所有人的视线,淹没了他们的身躯,没有人在知道场中的情况。三号使者依旧站在了黑峰之顶,看着场中的变化,只是看着那一阵卷起的黑沙风暴,他有些不安了起来。黑沙风暴的中心,五号使者的拳头落在了萧白的胸口,可是萧白犹如巍峨山峰,纹丝不动,嘴角之中轻笑了一下看着他。 “威力不错,只可惜是绣花拳头,接下来就看我的了。”萧白淡淡的说道,听到了萧白的声音,五号使者的脸色彻底大变,一种恐惧油然而生,想要冲出背后的黑色风暴,可是已经晚了,萧白出手了,剑指点了一下他的后背,仅仅点了一下,噗,鲜血从口中爆涌,心脏之口六个血洞出现,犹如一朵灿烂的莲花。杀戮也在这里变得很美很美,这莲出六瓣已经被萧白使得是出神入化,也只有萧白这样的人,才能在剑道之中有此造诣。五号使者的身体倒了下去,身体之中竟是涌出一团血雾,就像是一团血云凝在了空中,随后萧白的身体竟是自动吸收着那一团血云。 随着血云被萧白吸收,萧白身体之中似乎多了一股奇异的东西,那是杀气,萧白很是熟悉,这些血云竟是杀气凝成的,刚才那个人的拳技威力很大,显然就是将杀气融入到了自己的拳技之中。萧白吸收了血云,随后剑指一出,杀气融入到了武技之中,莲花六瓣出手,竟是出现了一朵血色的莲花。莲花在空中旋转,杀气肆掠,竟是隐隐有撕裂虚空之感,血莲所过之处竟是泛起了阵阵空气涟漪,萧白大喜,想不到杀气竟是还能有这等作用,此时萧白倒是没有想着要快速离开的打算了。这个所谓的五号使者身上杀气那么多,显然是杀了许多人吸收的,刚才已经杀了两个人,可是都不能吸收一点杀气,显然那两个人凝练的杀气还不足以供别人吸收。此时萧白对那些个使者有了兴趣。 “不是说,在这里只有猎人跟猎物的关系吗,现在你们有我想要的力量,那么猎人跟猎物的关系也该换一换了。”萧白的嘴角之中出现了一丝冷笑,仿佛世间的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萧白的身影直接从黑烟之中冲了出去,唰的一声,便已经落在了三号使者的面前,三号使者看到了萧白的速度一惊,他着实没有想到萧白的速度竟是如此恐怖,饶是他道源境巅峰的修为,也是有些发怵。 “你究竟是什么人?”他手指颤抖的指着萧白说道。 “只不过是路过罢了,想要去中天域,却不曾想这里有那么好的东西。”萧白似笑非笑的看着三号使者,那种眼神三号使者非常熟悉,那是猎人看着猎物的神色。他们总是靠着这种眼神看着别人,此刻被人用这种眼神看着,心里的滋味真是很不好受。 “你,你,你可不要乱来,这里可是杀戮之王的地盘,若是杀了我,你就会被杀戮之王杀掉的。”三号使者一脸惊恐的说道,他是真的害怕了。萧白的虽然身上没有杀意,但是他觉得萧白是真的会杀掉他。 “杀戮之王,想来身上的杀气定会不少,我不仅要杀你,也要杀那位杀戮之王,交出你的杀气吧。”萧白脸色一冷,直接离地冲了过去,三号使者脸色一变,速度之快犹如受惊的野兽,窜了出去。他丝毫不怀疑萧白真的能够杀了他,萧白早就知道他一定会逃走,所以凌空出手便是威龙神掌出手,龙吟啸天,卷动地上沙尘,形成了一条巨大的黑龙,轰,巨大的力量轰在了三号使者的身上,直接将他的身躯震碎,化作了漫天的血雾,血雾杀气笼罩,萧白身上吸力爆涌,仅仅动用了一丝吞噬之力,空中的杀戮之气团团被他吸入了身体之中。萧白的气息变得极为阴冷肃杀了起来,光是一个眼神怕也是能够令人不寒而栗,这便是杀气的缘故,只见他的手心之中出现了一朵浅浅的血色莲花,只是眼色有些黯淡,显得有些若隐若现的,这倒是令萧白有些讶异,显然这都是身体之中的那种杀气所致,而萧白将自己的灵气调入掌心之中,那一朵莲花缓缓绽放,血色的火焰渐渐燃烧在莲花之上。 “这是杀戮红莲,想不到这里竟是蕴含着一种大道本源,这已经能够凝聚红莲业火了,只可惜还是很小。”萧白有些遗憾的说道,望着掌心之中红莲释放的小小火焰,就像是火柴点燃一般大小,可是火焰呲呲的烧的空气扭曲涟漪犹如水波荡漾不已。 “不对,他们只是一些道源境的人,怎么可能凝成杀戮之道,红莲业火更是能够焚灭苍穹的大道之火,绝对不是区区杀气能够伴生的,他们的杀气有古怪?”萧白立刻想到了这一点,如果他们能够感知到大道本源,实力肯定不止这一点,道源境本就是源生大道之境,一般许多人都会在道源境定下自己的大道,然后朝着大道至臻的方向前进,这杀戮大道可是在三千大道之中也是赫赫有名的存在,每一个走杀戮大道的人都是绝世杀神,显然这些人还够不上。 “谁?”萧白眉宇一皱,脸色微变,他突然感知到了身边有个人,只见离他几丈开外的一颗巨大黑石之后走出来一个血色斗篷之人。 “看来我的运气不错,又来一个猎物。”萧白的淡淡的笑了一下,身上的冷意爆发,杀戮之气竟是在他身体之中已经实质化,变成一缕缕红烟,似乎整个人身上找了红色的火焰,极为的骇人。 “不要杀我,我是来投靠你的。”血色斗篷之下,一道娇柔的声音响起,脱下了自己的斗篷,一张甜美柔弱的脸出现在了萧白的面前。他着实没有想到这个人竟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看似娇弱的女人,但萧白可不觉得这是一个娇弱的女子,因为她身上的气息乃是道源境后境之人,想来能够穿上这一身血色斗篷,想来也不是寻常之人。尤其是看到了女子甜美的脸庞之上,那一双血色的眼珠,给人一种妖异之感,那一双妖异的眸子,乃是身体之中的杀气所转化的,这个女子的杀气竟是远在这两个人之上,她的手心之中,定会也有一朵血色莲花,这一点萧白很肯定。 “投靠我?不需要,你身上的杀气我很想要。”萧白摇头说道,如果是别人,看到这样一个甜美的女子示弱,可能恨不得扑了上去,不过这种人已经死在了这个女人的手中,能够在杀戮之地生存下来的女人,想来杀人靠的不仅仅实力,女人的杀人利器,从来都是自己所拥有的一切,比如一个像她这样柔弱的女子肯定会令人放下戒心。尤其是在这杀戮之地,女人的身体也是杀人利器,明白了这一点就能够很好的在这里活下去,而这个女人想来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所以她才会率先摘下自己的斗篷,令萧白看清楚她的容貌,又隐隐的将自己曼妙的身姿展现在了萧白的面前。 “杀戮之地有五位杀戮使者,每一个人体内的杀气都极为浓郁,可是杀戮之地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凝聚这种杀气的,只有那些被杀戮之王恩赐的人。”血色瞳孔的女子一脸娇弱的说道,眼眸之中似乎泪水涌动,显得有些楚楚可怜。但她真的是一个柔弱之人吗?显然不是,因为她的身体几乎都要贴上来了,而萧白都已经能够闻到她身上的香味,这样一个女人的诱惑,肯定没有几个人能够把持得住,就算是修行者也是如此。尤其是在杀戮之地,女人本就很少,而只要是男人看到了女人,就都会极其本能的欲望,女子很有信心,她相信此时萧白心中已经升起了那抹悸动,只是他现在压抑了心中的那种欲望罢了。 “杀戮之王,本来不想与他交锋的,可是现在不得不去了,不过你的杀气我还是要的。”萧白嘴角浮现出来一丝冷笑,随后伸手就是一掌挥出,女子脸色大变,想要快速躲开萧白的手掌,但是萧白的手掌变爪,抓向了女子的肩头,身影一闪,速度极快的落在了女子的身上,女子暴退的身影被萧白抓住。萧白身上的杀气一放,抓住了她的肩头,女子伸出了手掌,却被萧白的另外一只手抓住,细细一看果然在掌心之中一朵如同鲜血一般的血莲清晰可见。 “血莲印记,果然是杀戮之道,你的大道之力比起那两个人更高,很好,是你自己送上门的,想要走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了,毕竟你袖口之中的那把匕首可是很锋利的。”萧白望着女子笑着说道,女子的手臂之中装着一一把匕首,而且是一把特殊的匕首,就像是一个手镯一般。但是那不是手镯,而是一把匕首,只要女子用灵气灌入,里面的匕首就像是黄蜂尾针一般弹出,杀人于无形之中,可惜萧白已经感觉到了她的匕首,所以知道刚才女子所有的作为都是为了杀他。一旦他放下了松懈,那匕首就会无情的刺人他的身体,尤其是那匕首,与普通匕首不一样,所以萧白一旦被刺中,定会死在那匕首之下。 “这位公子,不要杀我,我能带你找到杀戮之王,而且我知道杀戮之地最大的秘密。”女子一脸着急的说道。 “秘密,没有兴趣,我现在最有兴趣的便是你身上的杀气。”萧白一脸淡漠的说道。 “公子,你就算把我们全部的杀气吸收,也不能得到杀戮大道,可是你一定会对这个秘密感兴趣的。”女子无比焦急的说道。 “哦,说来听听?”萧白放开了她的手,倒是想知道这个女子问了活命,会拿什么来交换,萧白可以肯定,这个女人定会说出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这里有东西可以令你提升一个大境界,这个东西是杀戮之地最大的秘密,也是杀戮之王最大的秘密,只有我知道。”女子一脸惊恐的说道,因为她生怕自己说的慢一点,就会被萧白杀了,她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会是这样,令她赶到恐惧,仿佛生来就是一个邪魅的人,仿佛不知道他那微笑之下,有着的是什么。这才是最可怕的,因为一个女人似乎掌控不了一个男人,这本就是一件令她恐惧的事情,因为这种人本就很少,而且都是一种杀伐果断的人,尤其是萧白,她感觉到了比杀戮之王更加恐惧的东西,她虽然不知道这个道源境初境之人,究竟为何会有如此恐怖的一面,但是这种感觉很是强烈。 “哦,说来听听。”萧白嘴角之中浮现出来一抹笑容,脸色非常的和善,身上的那些杀意跟冷意消失不见。 “大道之花,是大道之花,杀戮之地盛开着一朵大道之花,而且正是杀戮大道,杀戮之王便是从大道之花之上摄取的杀气,然后在灌入我们几个人的身体之中,说得好听一点便是赐予我们,说的难听一点便是要将我们当作他的狗。”女子甜美的脸庞之上浮现出来一抹阴鸷,显然也是对这个杀戮之王非常的厌恶,而听到了大道之花,萧白的心中来了兴趣,基本上没有人能够抵挡大道之花的诱惑,就连高高在上的那些玄妙之境。要知道大道之花乃是可遇不可求的奇珍,不仅仅能够提升一大境界,而且还携带着大道之力,这才是最令人疯狂的东西,一旦得到大道之花,便能摄取花上的大道之力,拥有一种大道,如果将大道修成圆满,便能达到玄妙,甚至达到道境。 第一百一十九章 太古玄龙 “万髓玉晶,好多万髓玉晶,整个山洞都是。”此时炎黎一脸激动的说道,周围一片葱郁山林,而山林之中,所有天骄都在了这里,他们的气息更加的雄厚了起来,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他们发现了万髓玉晶,这万髓玉晶乃是天地之间的灵气聚集,所化成的是石髓。整个山洞之中不知道有多少的万髓玉晶,要知道一块万髓玉晶需要一万年才能够形成了如此之多的万髓玉晶真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年才能形成。此时所有天骄都是一脸的疯狂,那是万髓玉晶,就算是一块小小玉晶都能够令人疯狂,整个山洞之中都是万髓玉晶,足以令人跨过那道门槛,成为一个神。 “你好像很激动啊,要不你先去试一试。”紫宸太子站在了一棵葱郁大树之下,在这密林之中,他们所有人隐匿在了其中,仿佛融入成了树林之中的一部分。天地之间充斥着的灵气极为浓郁,连空气之中都凝聚成了白雾一般的状态,仅是在这里修行都可以一日千里,这些时候许多人都已经跨入了半步神玄,而身为半步神玄的三个人,比如楚天寒,凌无双跟林霜双,气息似乎已经隐隐要突破,这次的秘境足以令他们跨入神玄境,而最令他们担忧的不过是天劫,可如果有了这万髓玉晶的保护,想要挡住天劫不是不可能的。 “死鸟人,真想让我却找死啊,万髓玉晶这等逆天宝物,旁边怎会没有灵兽,只是没有看到灵兽,更是没有感觉到灵兽的气息,着实令人有些疑惑?”炎黎则是白了一眼紫宸太子,要知道在这里,就算是一株灵药,都会有灵兽守住,何况这等宝物,那个山洞远在了几里开外,山峰突起,只有几百丈,可是一个巨大的圆形洞口十分的惹眼,而万髓玉晶的灵气便是从这里发出,尤其是洞口之中,一股白色的溪流如同乳汁一般流入了山峰之下的一方碧潭。而碧潭在溪流流入之后,冒起了一阵阵白雾,那可都是灵气所化,别说山洞之中的万髓玉晶,光是这一方碧潭之中的灵气,也是极为骇人,要是能够在里面浸泡,就算是十个化龙池也不能比得上。若是此时萧白看到了这个地方,就会冲出去,动用吞噬之力吸收碧潭之中的灵气,这些灵气的浓郁程度足以令他提升一个大境界,可想而知这里灵气的恐怖。所有人都来到了这里,除了楚庄寒跟上官紫觞没有出现,所有人都一脸炙热的看着碧潭边上的那山洞。 “想来灵兽就在那碧潭之下,只是我们不知道那是何等灵兽,若那是强如帝尊境的灵兽,届时我们可就死定了。”龙婉儿喃喃说道,这倒不是她好心说出来,而是因为害怕炎黎这个蠢货,真的被紫宸太子所激,直接去试试深浅,可是一旦招惹一头他们招惹不起的灵兽,那个时候遭殃的还是他们所有人。 “楚天寒,你们楚家的那位绝顶高手怎么不来,若是他在,我们倒也不用如此干看着。”此时碧玲儿冷嘲了一下,眼眸之中有些不满的看着楚天寒与楚娇儿。楚庄寒的实力之高,乃是所有人都知道的,若是他在此定能解决这头灵兽,只是楚庄寒与上官紫觞进入了秘境之中,似乎就消失了一般,连楚娇儿跟楚天寒都见不到。 “我二弟在这里足以横行无忌,若是他见到了这里,又何必依靠我们,他自己就能够轻松取得万髓玉晶。”楚天寒也是一脸阴冷的说道,所有人都是一脸明悟,的确楚庄寒的实力恐怖,若是被他知道这里,定是不会与人分享万髓玉晶的。 “好了,靠人不如靠自己,我有一件道祖师父给的半极品灵器,只能动用一次,原本是在必死情况之下才能动用,现在为了这万髓玉晶,便拿出来吧,但是需要你们将那头灵兽引出来,你们若是放弃那也没有什么,林姑娘我们联手,也有一丝机会,但那个时候你们都要与这些万髓玉晶没有缘分了。”凌无双亮出了自己的底牌。 “有这东西,你怎么不早拿出来?”炎黎望着他怒声道。 “自然是有条件的,里面的万髓玉晶我要七成。”凌无双一脸傲然的说道,一旦他要了七成,那么不仅能够跨入神玄境,还有可能更进一步,达到更高的境界。只是他的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愣住了,七成实在是太多了,他们这么多人仅是占了三成,尤其是他们还想一步跨入神玄境,三成的万髓玉晶怕是仅能够让两个人跨入神玄境,而且还是有一定的风险,毕竟还需要面对天劫,想要安全无疑的渡过天劫,这万髓玉晶可是关键,万髓玉晶不仅蕴含浓郁的灵气,还能形成一种灵蕴,将天劫的威力大大递减,还能够将大大减少天劫雷霆,所以在外面之中,一块万髓玉晶都是逆天至宝,尤其是虚神境之人,可以为了一块万髓玉晶横尸百里。 “七成,你的胃口是否也太大了?”炎黎皱眉说道,冷哼了一声,显然是对这个分配极为的不服,他们这么多只能分三成,他们这里多少人,三成分下来,还有机会跨入神玄境吗?想来已经是不可能了。 “我想问,这三成之中是否还有林霜双的一份?”龙婉儿指着林霜双说道,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林霜双与他乃是一对。 “自然有,我是说这里的七成,我独要。”凌无双傲然的说道,仿佛已经掌控了一切说道。 “凌公子,你一人就占了七成,未免有些不合适吧,若是出了变故,我们这些人可都是炮灰了。”月清容的清冷眼眸之中也透出了一股寒意,连一脸笑容不会消失一般的龙婉儿,此时也出现了一丝不满。 “好了,若是没有无双的灵器,根本就没有可能得到万髓玉晶,若是你们不答应,那就我一人前去吸引灵兽,届时我们制服了灵兽,这万髓玉晶没有你们的份了,如今只不过是看到你们也来到了这里,出于仁义分你们一分罢了。”林霜双则是一脸无所谓的说道,仿佛只要是为了凌无双的利益,她都可以接受一般。 “好吧,就听他的吧,毕竟谁叫我们拿不出半极品灵器,这种逆天之物也只有上清天拿得出来。”楚天寒倒是接受了眼前的情况一般说道。 “那诸位就去引兽吧。”凌无双道,虽然心中憋闷,可是他们都一起走了出去,毕竟有总比没有好,所有人一起凌空飞到了碧潭的上空,轰的一声响起,所有人都一起朝着碧潭攻击,掀起了一阵漫天水花,就在水花落入了水潭之中,所有人都严阵以待,毕竟谁都不知道水下究竟是何等灵兽。可是水潭之上,所有的水花消失,渐渐变得平静无波,所有人都诧异,就算是潭底此时也动荡了吧,可是水潭之上没有丝毫灵兽出来的迹象,若是有灵兽现在怎会还不出来? “小心!”就在此时楚娇儿大骇,尖叫了起来,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之际,水潭之中竟是探出了一个脑袋,巨大的脑袋有两个眼珠看着他们,所有人都骇然,顿时毛孔耸立。他们看到了什么?那是一个巨大的龙头,整个水潭似乎只能有这个龙头一般大小,龙头渐渐升起,巨大的身躯如同山岳一般,将龙头高高抬起,俯视着众人,所有人都拿着灵器,此时身体都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妈呀,这是龙吧?”炎黎小心翼翼的说道。 “是龙,可是我在它身上感觉到了一股恐怖的压力。”此时紫宸太子一脸惊骇的说道,龙乃属于天族,紫宸太子便是一头凤凰,他的老子紫薇便是一条五爪金龙,可是这头犹如冰霜一般的巨龙,就算是紫薇大帝化作龙躯,也没有此刻这般恢弘。 “这龙属于你们天族,紫宸你还不跟它沟通一下。”碧玲儿有些焦急的说道。 “不,这不是天族的龙,这是太古族,这条龙有太古血脉,退,快退。”紫宸太子一脸惊恐的说道,严格来说,天族乃是太古族的后人。可是天族已经衍化了不知多久岁月,身体之中的太古血脉已经稀释的可以说是没有,太古的四大灵族听闻在许久年前,乃是掌控这个昆吾大陆的存在,而太古苍龙更是曾经活在了昆吾时代的黑暗世界之中,当昆吾创造了昆吾大陆之后,太古苍龙才来到了这里繁衍生息,那个时候根本就没有人族的存在,史称太古时期。而就在此时轮回墓主觉醒,第一次的浩劫将至,整个昆吾大陆血染半边天,太古一族几乎灭绝,太古族近乎灭绝的代价,挡住了轮回浩劫,而这次轮回重现,昆吾再次面临大劫,唯一能够破灭天道之人,便是五位太帝希望的凌无双,因为他们也在不知道轮回墓主将会何时觉醒,可是一旦觉醒,昆吾的浩劫将是血染不存。太古族拥有更多的乃是兽性,人与兽的区别,便是人有了灵性,而天族也是因为跟人接触的多,多了一丝灵性,所以能够转化成人,可是太古一族根本不可能转化为人,所以只能是兽了,可是兽远比人来的强大,所以这头太古玄龙的厉害已经不言而喻,尤其是紫宸太子,已经从太古玄龙的血脉之中感觉到了生生的压制,根本就不敢提起一丝与它为敌的念头,虽然这头太古玄龙的血脉,也不是纯净,毕竟太古族只有苍龙一族乃是最强大的,也被称为太古一脉,可惜太古一脉已经灭绝了,昆吾已经不可能有太古一脉的灵兽了。 “退什么退,不就是一头龙吗?就让我见识一下,这个庞然大物究竟有多可怕。”炎黎可是丝毫不在乎,他觉得龙没有什么可怕,就算是身躯跟山岳一般大,那又如何,昆吾大陆之中,龙又不是没有见过,连战王天庭他们玄焱宗都敢惹,何况一条秘境之中的巨龙。炎枪之中冒出了火焰,凌空一刺,轰,枪尖之上冒出了一个火球轰在了巨龙的脖颈之中,太古玄龙身上的那些冰霜鳞甲,竟是没有丝毫的变化,本来太古玄龙看着没有那么生气,但此时看到了炎黎对它的不敬,巨大的龙目之中散发出了火焰一般。 “炎黎你个蠢货,你知道吗?就算是玄妙境的大能,也休想在这里讨的便宜。”紫宸太子失去了往常所有人的风度,直接破口大骂,随后背上双翼展开,火焰缠绕在了羽翼之上,迅速的往着远处飞去,而所有人见状,也都立刻暴退,吼,龙吟怒吼,山摇地动。此时所有人都惊恐不已,光是一吼,犹如震动山林,天崩地裂日月失色,此刻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渺小,光是龙吟声波他们全都吐血。 “孽畜,看我山河图。”只见凌无双大喝一声,一个卷轴被他甩出,化作了一张巨大的图,从天空之中落下,可谓是遮天蔽日,遮住了那头巨龙,就在此时所有人都落在了树林之中,嘴角鲜血狂涌不止。 “快走,快走,这太古玄龙实在是太恐怖了。”紫宸太子直接朝着凌无双吼道。 “走什么走,没看到我的山河图已经捆住了它?”凌无双一脸傲然的说道,所有人都回头,只见巨大的身躯就像是山岳一般,一吼之声令他们全部溃败的巨大玄龙,此时被那幅巨大的图包裹着,无论它如何挣扎都撕不碎那张图一般。 “不,这太古玄龙乃是太古时期就待在了秘境之中的,实力之强不是我们可以对付的,你的那张图只能困住他/它一时,一旦它挣脱此图,便会大开杀戒,太古苍龙一族乃是极为高傲的种族,任何生灵在它们面前都是蝼蚁,所以它们总是俯视苍生,只要我们不刻意的激怒它,它倒不会杀我们,毕竟我们在它眼中只是随时可以踩死的蚂蚁。但是一旦激怒它,必会不死不休,刚才炎黎出手,它已经动怒了,刚才那一吼就是震慑我们,让我们退走的意思,现在你还动用了山河图困住它那么久,它定会觉得自己的高傲受到了挑衅,此时它才是最恐怖的时候。”紫宸太子有些焦急的说道。 “要不还是先走吧,这头龙实在是有些恐怖。”林霜双捂住了胸口,萌生了退意,毕竟刚才那一吼,看似只是随意的一吼,但是一股无形之力仿佛是锤子一般击在了所有人的胸口之中,令所有人都吐了血,可想而知太古玄龙的恐怖,若是它从水潭之中跃入了空间空中,怕是比现在更加的恐怖。 第一百二十章 霸气的楚庄寒 山峰之中,葱郁的树林直冲天空,遮挡了所有的视线,而密林之中,一个小小的池塘之中,不过四四方方不足一丈之宽,可是这个小小的池塘之中,葱郁的灵气使人无比舒悦,而池塘之中的水竟是碧绿如玉,通透无比,却是连玉都远远比之不上。而此时一道身影盘坐在了这些绿色的池水之中,吸收着里面的碧绿如玉的水,气息更是在节节攀升,而远处一座山岳一般的身躯长满了白毛,那是一头巨熊,身躯高达百丈,如今却是倒在了地上,而白熊圆鼓的肚皮之上,端坐着一道白色的身影,竟是在了闭眼调息,剑随意的放在了身边,这头熊的血脉之中也是有着太古血脉的,虽然比起玄龙差了一些,可是绝对是帝尊境强横的存在。此时竟是被楚庄寒当作坐垫,随意的放在了这里,而整片山峰的精萃,都在了那里的一方池塘之中,这里的气息很是浓郁,仿就算是死人落入了这里,都仿佛能够被治愈,而此时上官紫觞却是疯狂的吸收着这片精粹,身上出现了一朵若隐若现的白莲,贪婪的吸收着一切,境界不停的攀升着,知道神玄境的门槛在停了下来,如果不是楚庄寒,恐怕她只是那一头熊的怒吼都承受不住。 “吸收完了?”当上官紫觞从水池之中站起,楚庄寒的眼睛也睁开了,一个闪身出现在了上官紫觞的面前,此时上官紫觞有些惋惜,若是自己是虚神境巅峰,足以用这些生命精粹突破那一个境界。 “不错,多谢楚大哥,若是这些被你的大哥或者妹妹吸收,那定会成为神玄境的强者。”上官紫觞一脸感激的说道。 “不用,等你突破到了神玄境,我们就去找玄云门算账,刚才感觉大了那边气息涌动,有着极极其强横的灵兽,看来这次又能斗上一斗了。”楚庄寒看着一个方向有些期待的说道,脚下的这头熊给了他很好的战斗之感,令他的剑道不停的走向了圆满,剑道圆满那可是道境,道境乃是一个特殊的境界,一般许多人都不能将大道修到圆满。道境强者,有多恐怖没有人知道,反正就算是帝尊境强者,也能屠如猪狗,就算是上清天之中,除了那五位再也找不到一个道境之人了,可想而知道境的恐怖,此时楚庄寒便是大道圆满,站在了道境的门槛,一旦他跨入道境门槛,便是站在了顶峰,其实楚庄寒已经有跨越道境的资格,但是他一直在压制着自己的境界,因为他在等自己的朋友,他走的是寂灭剑道,一招寂灭,有死无生,看似简单的一剑,昆吾怕是没有几个人接得住,他只求萧白能够与他一战,就像是潜龙潭一般,他们都站在了巅峰的时候,公平的一战,那一战定会在昆吾掀起惊天动地的局面。 “你们这群贪生怕死之人,山河图乃是道祖师尊的宝物,区区一头连人都化不了的龙,只能算是野兽没有灵识的东西,也能破掉山河图,真是天大的笑话,既然你们不想要万髓玉晶,正好省的跟你们分了。”望着有些退却的所有天骄,凌无双则是无视了他们,身影凌空飞渡,划过了水面,躲开了那一头被山河图包裹的巨龙,朝着巨龙身后的洞口前进,只要他进入里面,立刻吸收里面的万髓玉晶,届时引动天劫,还有可能利用天劫将这头太古玄龙轰杀,而且剩下的那些万髓玉晶可以用来突破帝尊境,届时他便是天上地下唯一的无双奇才,就算是楚庄寒,也会在他之下。想到这里,他心中愉悦了起来,可是就在身影冲到了洞口,嘶啦一声响起,竟是出现了一声山河图被撕破的声音,凌无双一惊,抬头一看,只见嘶啦之声响起不断,山河图在巨龙的五爪之下被撕碎,巨大的獠牙穿透山河图,嘭,天空之中山河图已经被撕成了碎片落下,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山河图就这样被撕碎了。那可是半极品灵器,就算是整个昆吾大陆都是凤毛麟角的存在,可是却被太古玄龙撕碎了,可想而知太古玄龙的强悍。吼,巨吼之声滚动雷云,身躯哗啦一声,直接从水中跃出,悬浮在了空中摇摆身躯,每一次摇摆都卷动漫天黑云,噼里啪啦,卷起了巨大的风暴,只能看见一个巨大的龙头。它的巨大身躯已经被黑色风暴包裹之中,而风暴之中却是只能看见闪耀的白光,那是风暴之中闪闪交织的雷电。巨大的龙爪卷动了乌云,从空中晖向了凌无双,凌无双一惊,双手不停的结印,灵气闪耀,随后在身体之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元气水晶,似乎就像是一个冰晶一般裹住了身躯。可是就在此时龙爪落下,嘭的一声,灵气水晶立刻被拍碎,凌无双的身体狠狠的被龙爪拍飞,砰的一声落在了树林之中,砰,砰,砰,咔,咔,咔,连连撞击,身躯更是将那些巨大的树木身躯震断,所有人都来到了树林之中,只见一个深坑犹如被陨石砸出来一般,而最中央之处,倒着的却是凌无双的身影,此时想凌无双不在那么洁白无染,衣袍琐碎,嘴角之中鲜血狂吐,根本就已经止不住了。 “快走。”林霜双连忙跳入了深坑之中,扶起了凌无双的身躯,想要立刻这个地方,可是空中的龙吟之声再次响起,树林之中狂风大作,所有人都左摇右摆,根本就不能稳稳的站在了那里。 “这还是龙吗?鸟人,你说你的父亲化作龙身,能够与它相比吗?”炎黎大声喊叫道。 “这可是拥有太古血脉的巨龙,现在展现的实力只是冰山一角,就算是父帝的龙躯,在它面前不过像是一条水蛇罢了,你说呢?”紫宸太子一脸恼怒的说道,这已经不是同一个层次所存在的东西,拥有太古血脉的龙,上天似乎夺去了它的灵性,可是却给了它更加厉害的东西,光是身上的鳞甲,就是坚不可摧,就算这头太古玄龙站在那里任由他们杀,他们也是杀不掉的。还有玄龙的力量,已经那尖锐的龙爪,可以轻易的撕碎空间壁垒,人的身体在它面前简直就是脆弱不堪,就算是魔躯也是挡不住它的龙爪。 吼,巨龙盘旋天空,身后的乌云滚动,都是被它的身躯搅动,而就在此时它怒吼一声,张开了血盆大口,声音传出凝聚成了音波,所过之处竟是粉碎一切。他们所在的那个树林,竟是顷刻间化作了粉碎,连周边的所有树木都化作了粉碎,所有人都调用了所有的灵气,挡在了身前,生怕被巨龙的嘶吼音波震碎,如同周围的一切,如同树木,石头,山坡一般化作尘埃,所有人的身躯都被音波震的连连后退,巨大的力量如同巨锤一般,狠狠砸在了他们的胸口,嘴角的鲜血不断涌出,他们可都是天骄,此时身上的所有灵器,都没有死很么用处,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变得是那么无力。仅仅是巨龙的一嗓子,足以令他们狼狈不堪,尤其是凌无双,此时身上的鲜血不止,不仅仅是嘴吐鲜血,身上的伤口也是流出鲜血,浸染着自己的白色衣袍,化作了血色。 “可惜他不是萧白。”上官紫觞跟楚庄寒站在了远处的一棵巨树之顶,望着无比狼狈的凌无双。凌无双跟萧白很相似,但是他们能够第一时间知道那不是萧白,也许别人以为萧白没有那种气质,那种世上无双的气质,可是萧白有一种东西,绝对是凌无双没有的。那便是自信,那种自信便是令萧白不曾败的原因。 “他不配与萧白长着同一张脸。”上官紫觞喃喃道。 “可惜这种事情不是我们可以掌握的。”楚庄寒摇头说道。 “那可是你的亲人,别人你可以不救,但是他们想必你还是要救的,而且本就是为了那条龙而来,早出手与晚出手似乎没有多大的区别。”上官紫觞道。 “看来,你倒是不讨厌那两个人。”楚庄寒诧异的说道。 “至少他帮过我。”上官紫觞想着楚天寒把他护在了身后的场景,至少他不像那些天骄一般,觉得她是一个蝼蚁,他们就是高高在上的神,哪怕叫她去死也是一种对自己的恩赐。无论是什么人,遇见了这样的人,心中肯定是不好受的,可是那些人却是觉得这是一件很正常不过的事情,这便是蝼蚁的命运,这便是蝼蚁该有的卑贱,对于他们而言,那些人就算能够与自己说上一句话,都是一种无上的荣耀,所以可以肆意拨弄他们的命运,他们又不能挣扎,因为挣扎的下场永远只有一个,蝼蚁挣扎便只有被捏死的份。 “既然如此,我就出手吧,只是我这个人不喜欢救人,而且是救一些自我的废物。”楚庄寒冷漠的说道,仿佛若是上官紫觞不说,他定会让那条龙杀死所有人才会出手一般。 “当然,你只是要跟那头威风凛凛的巨龙一较高下罢了。”上官紫觞笑着说道。 白影凌空落下,身影悬浮在了空中,脚下已经是狼藉一片,当白影悬浮在了空中之时,巨龙的身体也定格在了空中,巨大的龙目瞪得更大了。所有人都看着凌空站在了那里的身影,尤其是楚天寒跟楚娇儿,嘴中松了一口气。只是此刻站在了那里的楚庄寒,一袭白衣在风中缓缓摇曳,手中的剑穗也是如此,白衣如雪,气质如仙,他站在了空中风云飘摇之中一片落叶,仿佛随时都能够被吹落,只是此刻所有人都被觉得他能够顶住这片天空。仿佛天地之中,只剩下了一龙一人,而上官紫觞的紫色身影也落在了身前,将楚天寒跟楚娇儿扶住,此时二人回头,感受到了上官紫觞身上的那种浓烈气息,已经是看到了神玄境的门槛,着实令人恐惧,她此刻竟是跟凌无双跟林霜双一样,只差一步就能迈过那道门槛。 “二哥,他不会收拾不了那头龙吧?”楚娇儿有些担忧的说道,毕竟那头龙实在是太恐怖了。 “放心吧,只要他手中有剑,那么就不会败,因为他是天下第一剑客,白梅剑客楚庄寒。”上官紫觞笑着说道。 “白梅剑客?这个名号倒是有些中听,是什么意思?”楚娇儿诧异的问道。 “他喜欢穿着一身白衣,只是胸前总是有着鲜艳的梅花,所以人们就叫他白梅剑客。”上官紫觞平淡的说道。 “你们很熟悉?”楚娇儿好奇的问道。 “不是很熟,但是他的名字在我们那里,所有人都听过,因为他的剑,他的剑比他的人更出名,因为那是一柄冰冷的剑,一柄杀人的剑,能够令他出剑的人,除了一个人,其他人都已经死在了他的剑下。”上官紫觞一脸骄傲的说道,仿佛就是在诉说自己的事迹一般,此时所有人都听着上官紫觞的声音。随后一脸心中杂味的看着天空之上的楚庄寒。 “他究竟是怎么这么厉害的,这样的人就不该与我们生在同一个时代。”炎黎擦拭着嘴角的血迹,眼眸之中有些惊恐的说道。 “我需要里面的东西,如果你让出来,可以回到水潭之中去,如果不让,那么就死吧。”楚庄寒似乎是对空中的那头巨龙说话,冰冷的语气乃是非常的简单的话语。所有人都愣了,这头龙乃是太古玄龙,根本不懂人语,只是一头狂兽罢了,楚庄寒跟它说话无疑对牛弹琴罢了。 “霸气,无比霸气,恐怕就算是一位上清天的玄妙境站在他面前,他也会说出这番话吧?”紫宸太子一脸喃喃说道。 “你说他杀了太古玄龙,我们还有机会得到万髓玉晶吗?”龙婉儿问道。 “皇甫家的天骄都随意杀掉,你想要死的话,可以试一下。”月清容淡淡的说道,她的瞳孔之中有些收缩,望着楚庄寒身上的冷意,他的身上只有一种东西,那便是剑,剑便是用来杀人的,无论是他遇见了什么人,遇见了什么事情,他都会用一样东西,那便是手中的剑,月清容不敢尝试。 第一百二十一章 渡劫 回应楚庄寒的自然是巨龙的怒吼之声,所有的人都一脸惊恐,光是巨龙的怒吼就是恐怖异常,巨龙声音伴随的音波绝对能够令人难以阻挡,而此时楚庄寒首当其冲,所有人都怀疑楚庄寒挡不住巨龙的音波。毕竟楚庄寒根本就不能调用天地灵气,当日琅缳山之顶楚庄寒削去了四座山峰的峰顶,可是剑气不能替他挡住巨龙咆哮,所有人都一脸惊骇的调用灵气,准备再次抵挡龙啸之中携带的恐怖威势。可是楚庄寒没有那么做,而是随意的拂了一下衣袖,所有望着空中的楚庄寒,一脸诧异,毕竟谁都不知道他拂衣袖是几个意思,只有上官紫觞根本不做任何的防御,只见空气中的龙啸之声,滚滚音波传出,只是激荡在了空气之中,却不曾传出,仿佛被一堵墙挡住了,激荡在了空气之中的音波,掀起了阵阵涟漪,而那些涟漪渐渐化作一柄巨剑,悬浮在了楚庄寒的身前,而那些音波轻易的被挡住了。 “刚才将我们弄得极其狼狈的龙啸之音,怎么变得这般软弱无力了?”炎黎一脸不置信的看着空中那轻描淡写的楚庄寒,刚才可是令他们吐血不已的龙啸。他们对付龙啸没有任何的办法,可是楚庄寒却是简单的拂了一下衣袖就解决了,所有人只能目瞪口呆,什么叫世上无双,什么叫天下第一,这才是真正的世上无双,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可惜他不是公子,他是剑客,绝顶的剑客,天下无二的剑,他的世界只有一样动,便是手中的剑。 “不是无力,而是他太强了,他的强大已经不是我们可以理解的。”紫宸太子苦笑了一下说道。 吼,嘶吼之声响起,空中的巨龙撕扯空气之中的巨龙,巨大的龙爪狠狠抓向了楚庄寒,无论是谁就算被这样巨大的龙爪抓到,身躯都会撕裂,尤其是楚庄寒更加的脆弱,毕竟他的身躯更加的弱,因为他的身躯没有被灵气改造过,他的体魄与常人无疑,楚庄寒的厉害那是他的剑,而不是他的人。可是有人能够碰到楚庄寒的身体,除非楚庄寒的剑断了,如果楚庄寒的剑断了,那么也不用碰到他身体了。剑就是他的命,所以剑断了,也就是说楚庄寒的命也就没有了,可是他的剑是那么容易断吗?当然不是不是那么容易的,那柄剑终于被楚庄寒拔了出来,剑长不过三尺两寸,仅仅三尺两寸的剑,乃是昆吾最短的剑也不为过,要知道就连林霜双的剑,也比他的剑宽了许多,长了许多,可是此时楚庄寒的剑,就像是横亘天地之间的一柄剑。 “孽畜,看剑。”楚庄寒冷喝一声,手中一剑挥出,剑招更迭,竟是犹如美人起舞,又或者是仙人指路,云海浮萍,所有人都看痴了。这等完美的剑法,何其的美丽,有着说不出的韵味存在。 “这是武技吗?”月清容望着天空之中的楚庄寒说道,楚庄寒的剑法美的足以令人窒息,剑法的极高之境乃是一种艺术,这是楚庄寒对剑的理解。 “似乎不是,这等剑技从来都不曾见过。”龙婉儿道。 “好美,姐姐,你知道二哥使用的是什么剑技吗?”楚娇儿问道,此时所有人都一脸好奇的望着上官紫觞,也想听听上官紫觞说出什么样的话来,毕竟似乎这个上官紫觞很是了解楚庄寒。 “那不是剑技,那是剑法。”上官紫觞淡淡的说道。 “剑法?那是什么东西?也是跟剑技一下的东西吗,不知道难不难学,若是不难我定要求着二哥教我。”楚娇儿眼眸之中美目焕彩,似乎非常激动的说道。此时听到了楚娇儿的这句话,所有天骄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天空之中只见楚庄寒一剑挥出,叮当之声响起,竟是挡住了巨大的龙爪,仿佛那龙爪就像是落在了一个圆盾之上。而所有人心情一凉,那是因为若是楚庄寒教了楚娇儿,也教出楚庄寒不弱于楚庄寒这样的人物,那么东洲楚家岂不是无敌于天下了。 “这个嘛,倒也是不难。”上官紫觞笑着说道。 “真的吗?太好了,二哥似乎很听你的话,届时你要帮我求求他,让他教我。”楚娇儿激动的说道,而楚天寒倒是一脸笑着,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所有人都是一脸羡慕,若是这剑法不难学,那么楚家岂非能够出现许多像楚庄寒那般的人物,这样下去昆吾大陆之中,论及势力之强还有谁能够与之媲美,而且他们这些天骄又能称之为天骄吗? “剑法易学,但是想要使成他那样的话极难,世上像他这种人本就是凤毛麟角的。”上官紫觞笑着说道。 “你也学过剑法?”楚娇儿诧异的说道。 “学过一点,但是比你二哥来说差远了,我在他面前就像是一个小孩一般,我这点微末的剑术,与他相比就像是萤火之光与皓月争辉。”上官紫觞摇头说道。 “看来我是学不到了。”楚娇儿有些难过的说道,就在空中楚庄寒的剑,缓缓挥舞,剑罡浮现,冲入了黑色的乌云之中,就算是电闪雷鸣,似乎也挡不住他的身躯,叮叮叮叮的声音不停的传出,闪耀的黑色风暴之中,除了雷闪之外,还有一阵阵火光,而巨龙的身躯也全部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之中,黑云就像是一团棉花,被他们搅动的越来越大,所有人都知道此时太古玄龙与楚庄寒的战斗陷入了白热化。所有的天骄都看着天空,看着楚庄寒与这头巨龙的厮杀,巨龙的身体时不时的出现在了外面,他的身躯之上竟是出现了许多剑痕,而且每一道剑痕都是极其的纵深可怖,要知道就算是他们的七品灵器都不可能在巨龙身上留下任何的伤痕,楚庄寒的剑竟是能够划开龙躯,留下那些恐怖的伤痕,着实令人震撼。 “哇靠,鸟人这头巨龙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吗?怎么它身上已经有了这么从长的伤口?”炎黎语气都有些颤抖的说道。 “要不你上去试试?”紫宸太子白了一眼他说道,他实在是懒得与这个人说话了,刚才他们所有人都被这头巨龙弄得如此狼狈,若是楚庄寒不来,他们今日全都得死在这里。 “孽畜,本不想杀你,但你实在是太不知好歹了,今日一剑斩你。”冰冷的声音虽然说的很轻,但是却极具穿透性,从黑色的风暴之中传出,随后只见到一道剑光斩出,将黑色风暴斩成了两半,同时也将那一头巨龙斩成了两半。空中的楚庄寒,依旧白衣飘飘,长剑已经回鞘,身体从空中落下,巨龙的身躯嘭的一声,落入了水潭之中,龙血溢出直接染红了水潭,而楚庄寒的身体落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进去吧,里面的东西足以令你突破神玄境。”楚庄寒对着上官紫觞说道。 “这东西太多了,我一个人怕是用不了,也让他们一起吧。”上官紫觞看着楚天寒跟楚娇儿说道。 “不行。”楚庄寒非常凝重的说道。 “为何?”上官紫觞诧异道。 “你突破需要极大的灵力,这里面的东西只够你一个人用,你自己进去吧,他们两个去那个水潭泡一下,水潭之中加了龙血,此时也丝毫不差,以他们的废物天赋,足以突破了,至于雷劫交给我,我帮你们挡。”楚庄寒无比霸气的说道。 “二哥,你还能挡雷劫?”楚娇儿一脸骄傲的说道。 “下去吧。”楚庄寒却是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上官紫觞没有再说什么,直接跃入了洞中,所有人都是一脸羡慕,但谁都不敢提什么。且不说楚庄寒一脸寒冷的站在了那里,他连自己楚家的人都不放入其中,他们算是什么,恐怕只要提一下都会被楚庄寒斩掉。楚天寒跟楚娇儿也跃入了水潭之中,二人顿时感觉到了浓郁的灵气融入到了身躯之中。 “雷劫,雷劫来了。”天空之中乌云滚滚,所有人都望着那浓郁额乌云,一脸惊骇,望着水潭之中疯狂吸收着灵气的二人,已经笼罩在了他们头顶的那片乌云,所有人都知道,楚天寒与楚娇儿是要突破了。仅仅一刻钟,他们就要突破了,着实令所有人都心生羡慕,尤其是看到了二人竟是丝毫不顾天空之中的雷劫,疯狂的吸收着水潭之中的灵气,要知道那里的灵气不仅仅有着万髓玉晶的灵乳,还有龙血的滋养,如今的灵气怕是丝毫不比那一个充满万髓玉晶的洞穴差。所以二人才能在一瞬间吸收灵气,快速的突破,原本他们就已经是半步神玄,如今若是连神玄都突破不了,那么就可以去死了。轰隆隆,天空之中雷响之声不停的响起,雷云滚滚,交织不断,巨大的雷电犹如粗壮的蛟龙,在黑云之中游走不断,但就是没有轰下来,因为下面的二人气息虽然不停的攀升,但还不至于达到神玄境。一旦二人的气息达到了神玄境,那么空中的雷霆将会毫不犹豫的砸下,这是所有人都知道,只是下一刻,一道剑光涌出,直斩天空,令所有人都一愣,空中的那一片乌云竟是在他一剑之下被斩成了两半,此等恐怖的剑法令人无比惊骇。 轰隆隆,就在此时天空之中的乌云再次凝聚,所有人都诧异,楚天寒跟楚娇儿的天劫已经被楚庄寒一剑斩掉了,怎的还有雷劫?可是此时那天空之中的乌云不是落在楚天寒跟楚娇儿的身上,而是落在了远处的那座山洞之上,所有人都是一脸的惊骇不已,那是上官紫觞要渡劫了。而且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天空之中雷云竟是越来越强,比起楚天寒跟楚娇儿的雷云简直就是强上了十几倍不止,望着雷云之中闪过了紫色的雷电,望着雷云之中传来了那种寂灭一切的力量。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这样的雷劫他们根本就没有见过,而此时楚庄寒嘴角之中浮现出来一抹笑容,单手背负,站在了那里,似乎根本不关系空中的雷劫一般,似乎不会出手抵挡雷劫,若是如此,那么上官紫觞岂非必死无疑。轰,粗壮的雷霆落下,紫色的闪电轰隆隆的劈碎了整座山脉,当灰尘弥漫,所有人都一脸惊骇的看着山脉之下的废墟之中,只见上官紫觞闭目盘坐,身上有着一朵白莲包裹,将她护在了中央,天空之中的雷电落下,竟是没有能够将白莲击溃,反倒是泛起了更加摧残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