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经纪人修炼法则》 第1章 秦洛维又上热搜了 a市，星华高中。 正值傍晚时分，回家的少男少女们三三两两走在一起，唧唧喳喳的谈笑声漫布了整条街道。 “老街那儿新开了一家火锅店，我们周末去尝尝鲜吧~” “好呀好呀，吃完火锅还可以去商场逛逛。” “不如去看电影吧？我们好久没看电影了。看新上映的《时光吹不散的你》怎么样？” “哦这个我知道，是不是秦洛维唱了主题曲的那个？我有点想看欸。” 刚刚结束一场小考，几个女生正在兴致勃勃地讨论周末该去哪儿放松一下心情。初秋的风是温柔的，凉凉的却不带一丝冷意，吹得人心情畅快，连脚下的步子也轻快了几分。只是平时她们当中最活跃积极的人此时却一言不发，一个女生奇怪地问道：“苗苗，你觉得呢？” 没有收到任何回复。 女生加大了音量：“苗——苗——” “啊？”叫苗苗的女生茫然地抬起了头，“怎么了？” “……” 另一个女孩接过腔：“我们在讨论周末吃完火锅是去逛商场还是看电影，看电影的话我们打算看《时光吹不散的你》，还可以听到秦洛维唱歌——” “啊！”苗苗终于回过了神，“秦洛维，秦洛维又上热搜了！他说听不懂他音乐的人都是农民工！” “啊？秦洛维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真的，你们看热搜！”苗苗把手机递了过去。 几个女生停下脚步，一起盯着小小的手机屏幕。热搜栏里第一位赫然是“秦洛维讽刺农民工”。点进去是一段他的采访音频，还有整理出来的文字版。 问：最近有很多人说欣赏不了你的新歌《时光吹不散的你》同名曲，对此你怎么看？ 秦：我的歌不是适合所有人欣赏的，比如农民工。 热评第一条是：我就知道秦洛萎是这种人！看他那眼高于顶的样子，真以为自己是天王呢。农民工还不配欣赏的他的歌。笑死我了，就他那歌，送我都不听。 其余数条也都是冷嘲热讽挖苦秦洛维的。 【xx】：我爸妈就是农民工，我也不敢听他的歌了，生怕玷污我们高贵的萎王子殿下。 【xxx】：呵呵了，怕是只有百年世家还得有贵族头衔的才有资格听吧，我等小民哪能听呢。 【xxxx】：以前还很喜欢秦洛维，觉得他很有才华，没想到他居然说这种话，真是浪费我的喜欢了，从今天开始讨厌他，没得商量。 【阴天我不想打伞】：秦洛维和张雨飞一起出道的，两个人的人品怎么就差这么多呢，张雨飞真的是低调不作妖，秦洛维天天上热搜，是真的还是买的还说不定呢~” 在这些铺天盖地指责甚至辱骂秦洛维的评论里，也混着几条为他说话的，只是和前者巨大的体量相比，显得十分势单力薄没有底气。 【柠檬茶要大杯】：秦洛维虽然十分傲气，但他确实很有音乐才华，而且我看他在综艺节目上表现得不像没教养的人，不太可能会说这种话吧。” 只是这种说法很快就被人反驳了。 【xx】：音频都在这儿，脑残粉还洗地，难怪脑残。 为秦洛维说话的人里，也有一部分人是觉得他没做错的。 【xxx】：其实我感觉秦洛维没有说错啊，农民工确实不会听他的歌啊。这不算侮辱人吧，只有我一个人这么觉得吗？ 【维维豆奶糖】：黑子也太过分了吧！上来就骂人萎，维维到底算不算侮辱农民工还没有下定论，你们这么侮辱人倒是真的！ 评论回复里又是腥风血雨，一片厮杀。 “啊……秦洛维居然真说了……”女生们快速地浏览完，感叹道。 “其实也不一定是真的。“ “就算不是真的，肯定会有人看了这个热搜相信了讨厌他。“ “你们好像忘了一件事情，你们说，灵儿这时候有没有看到这个热搜？“苗苗突然发问。 “只要她有手机应该就能看到吧，啊……心疼她男朋友，好不容易约次会，现在肯定泡汤了——“ 话音未落，平地刮起一阵风，女生们身边迅速闪过一辆电动车，速度之快只留下一道残影。 远远传来灵儿的声音飘荡在风里：“快点，快点，我要去战斗！为了哥哥！“ “我已经最快了！你别动！注意安全！“ 女生们不禁失笑：“灵儿肯定是要回家给秦洛维控评了。“ “哎你们说，她男朋友怎么能接受女友这么疯狂追星，猜一下假如秦洛维和他同时掉水里，灵儿会救谁？“ “哈哈哈哈你这真是灵魂发问！“ b市。百兴娱乐公司。 “不好意思，借过！“贺妍知提高声量，匆匆挤进了电梯。因为行路太赶，她的妆已经有点花了。贺妍知喘着气，顾不上擦去额头上的汗，掏出手机看时间，松了一口气。还好，还能赶上。 电梯门合上，开始缓慢上行。 她真的很着急，因为半个小时前，她接到一个电话：“七点前，到我的办公室。“ 第2章 卑微的打工仔(1) 电话响起时，贺妍知正在她的出租屋里做饭。 这是城中村里的一栋自建房，四层的房子里塞了二十多户人家，可想而知其环境之恶劣。厕所堵塞，天花板漏水是常有的事；附近有着这一带唯一的农贸市场，好处是可以买到新鲜的菜，坏处就是路上永远都会残积着污水，冬天还好，夏天就滋生出了无数的蚊子和苍蝇。 尽管有着诸多缺点，贺妍知还是果断地选择了住在这儿，原因无他——便宜。在这座城市里，绝对不可能再找出比这儿性价比更高的住处了。只需要不到1000元，就可以租到一间不算太小的单人间，房间里虽然没有厨房，但是配备了一个小小的卫生间，这是贺妍知最满意的一点。 其实她一开始和别人在一个小区里合租了一间房子，但由于她的工作性质，生活作息和室友不太一致，有时室友都睡下了，贺妍知才刚刚结束工作到家。久而久之，室友也有了意见，虽然没有说出来，但贺妍知还是察觉到了，于是她主动提出了搬走。然后在看到现在这套单人间后，果断地住了进来。 贺妍知买了一个小小的电饭煲和电炒锅，刚好够做一人份的食物。她今天难得准时下班，准备煲个汤犒劳一下自己。 电饭煲煲汤很慢。香味渐渐地溢了出来，整个房间变得暖暖的。贺妍知深深吸了一口气，电话响了。 是她的顶头上司，夏正清。 “贺妍知，七点前，到我的办公室。” 挂了电话，贺妍知不由苦笑了一下。但是这个表情只在她的脸上出现了一瞬，因为下一秒，她就利落地拔掉电饭煲的插头，穿起大衣，背上包，出门。 夏正清下达命令时从来不管现在是什么时候，你在做什么，他只在意你有没有服从他的命令。已经六点半了，现在正是堵车高峰期，贺妍知果断地放弃了打车，转而推出了她的小电驴。 一路风驰电掣赶到百兴娱乐只花了十五分钟，高超的车技为她争取了不少时间。进电梯再出电梯，就快到夏正清的办公室了，贺妍知急速的脚步却停了下来。 夏正清是个极度龟毛的人，十分注重自己的形象。无论何时他出现在人前，总是衣着得体，表情淡然。他的领带从不会歪，发型是整整齐齐的背头，没有一根头发会脱离大众立起来。他说话的语气也很少波动，就算他十分生气，语气依旧是淡淡的。但这并不表示他的生气就不可怕了，假如有下属犯了蠢，他可以让人见识到如何用云淡风轻的语气将人骂得哭着跑出会议室。 夏正清不仅对自己要求严格，对下属也有同样的要求。曾经有一个同事仅仅是无名指上的美甲落了一块，就被夏正清勒令必须撕去全部美甲才能见他。因为赶路，此时贺妍知满头是汗，底妆脱了大半，更别提她还在喘着粗气。她是万万不敢以这个形象走进夏正清的办公室。 贺妍知站定，从背包里掏出面巾纸，擦干净汗；再取出补水喷雾喷了喷，而后开始补妆。补完妆后，她又喷了点香水。非常少量的香水，因为稍微浓郁一点的味道就有可能引起夏正清的反感，但假如不喷香水，他又会指责你的生活态度过于糟糕。 做完这一切后，她取出水杯喝了口水，润润嗓子。她看了眼时间，六点五十五。上前一步，抬手敲门：“夏总，我是贺妍知，我到了。” “进来吧。”男人古井无波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第3章 卑微的打工仔(2) 贺妍知推门走进去。男人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但他所坐的椅子并不是常见的真皮座椅，而是一把北欧风格简洁大方的木椅。夏正清认为普通的老板椅过于庸俗缺乏美感，特意定制了这把木椅。当时厂家的设计师为他设计了好几种样式的椅子他都不甚满意，最后自己亲手设计了这把椅子。 夏正清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而后用他那万年不变的冷淡语气道，“贺妍知，秦洛维是怎么回事？” 秦洛维！贺妍知心里咯噔一声。 他又惹了什么事？ “你好好看看吧。”夏正清按下了遥控器，他正对面墙上的显示屏亮了。 贺妍知忙转过身去看向屏幕。 显示屏采取了分屏的形式。左半边显示的是热搜“秦洛维侮辱农民工“的热搜，右半边是热搜讨论量的实时变化趋势曲线，这条线一路向上几乎没有出现波折，就在夏正清看的同时，依旧在急剧上升。 贺妍知看完这些，脸都快白了。秦洛维这是要她命啊！ 尽管在心里已经把秦洛维骂了一千次，贺妍知依旧保持住仪态，转过身面对夏正清，“额，是这样的，夏总——“ 夏正清打断了她：“我现在不想听你的解释，你的解释对我而言也不重要，你倒是要好好想想怎么对公众解释这件事。“ 贺妍知不由舒了一口气，真让她解释她也只能瞎编，谁知道秦洛维又吃错什么药了呢？ 然而夏正清的下一句话又让她提起了心：“秦洛维是你带的艺人，出了这样的事最大的责任就在你。这个热搜，显然对他是有百害而无一利，你好好想想这件事要怎么处理才能把负面影响降到最小。“ 贺妍知沉思一会儿，道：“当务之急是把这个热度降下来。只是现在热搜的话题热度已经发酵到了顶点，粗暴撤去热搜显然是不可取的，这样反而会激起更多人的怒火，不仅让黑粉有机可乘可以借此大做文章，最致命的是败坏路人缘。” 不能撤热搜，又要冷却话题热度，这是最棘手的问题。 贺妍知问道：“夏总，我能看看现在的热搜榜吗？” 夏正清操作电脑，显示屏的左边出现了当前的热搜榜。第一位仍然是“秦洛维侮辱农民工”。 “我还想细看下评论区。” 看完后，贺妍知心下有了计量，道：“现在评论区里批评洛维和支持洛维的各占一半。从id名和用语，发表支持洛维言论的人绝大多数都是粉丝，还有很多粉丝在和黑子争辩甚至吵架。虽然她们的出发点是好的，但事实上确实给这个热搜增加了不必要的热度。而且我看批评洛维的除了黑子，更多的是路人。粉丝和黑子吵起架难免会不注意措辞，更会给路人带来不好的观感 “我现在立马联系洛维的粉丝后援会，让她们不要再去这个热搜下发表任何言论。此外，热搜第三是‘爱心接力帮助留守儿童‘，号召粉丝们去转发评论点赞，把这个热搜顶上去。这个上去了洛维的自然就下来，而且这个热搜上去会被更多人关注到从而伸出援助之手帮助留守儿童，传递社会正能量，也算是替洛维做了一件好事 “但是还是要联系网站那边，让他们把洛维的热搜的热度权重降下来，这样就可以自然又安静地下热搜榜了！” 说到最后，贺妍知的语速加快了些，语气也不禁有些上扬。 “嗯，就按你的说的做。”夏正清略一思索，对贺妍知的想法表示了肯定。 贺妍知连忙掏出手机，联系完粉丝后援会后，又打电话给公关部的同事让他们尽快去和网站交涉。 做完这一切，贺妍知正想长叹一口气，意识到现在身处夏正清的办公室后，忙闭上了嘴巴，把刚准备叹出的气又咽了回去。 这时，夏正清又提出一个新的问题：“降热度只是第一步，你想好后续要怎么对大众解释这件事了吗？这才是最重要的步骤。” 第4章 卑微的打工仔(3) “夏总，虽然秦洛维有些恃才傲物，说话也不怎么注意分寸，”何止不注意分寸，简直是随心所欲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贺妍知在心里暗暗吐槽，顺便又把秦洛维暴揍了一千次，“可我相信他的人品，他不可能说出侮辱农民工的话。” 这是贺妍知的真心话，虽然秦洛维害得她晚饭都没有做完就跑来了公司，可惜了那锅浓香四溢的莲藕排骨汤（思及此贺妍知不由在心里暗自垂泪）。看到秦洛维的热搜时她心里最开始也震惊了一下，但冷静下来后她认定热搜的内容一定是假的。 原因无他，毕竟和秦洛维相处了这么久，他的为人贺妍知还是清楚的。至于这个假的热搜，它是怎么来的，它出现的目的又是什么，贺妍知现在还无暇去追寻。 “他是你的艺人，你都不相信他的话，还有谁能相信他？”夏正清冷冷道，“但是你相信他没有用，我相信他也没有用，你要做的是如何让大众相信他没有说出这句话。” “我等会儿就联系秦洛维，和他沟通一下，看看怎么样拟一个声明加道歉信，澄清我们并没有说过侮辱农民工的话这个事实，但不管怎么样，这个热搜伤害了农民工及其家属的心，我们会诚挚地为此以及占用公共资源向公众道歉。” “贺妍知，刚刚我还觉得你有点脑子，看来只不过是我的错觉。澄清声明有什么用？网友凭什么相信你？你说秦洛维没说过这些话，这个热搜是假的，证据呢？没有证据你的澄清声明是想发出去被网友再来一顿嘲弄吗？” 贺妍知被夏正清的一番话砸得愣住了。确实，他说的这些是她完全没有想到的，她不得不承认她果然还是有很多不足之处。贺妍知红了脸，声音也小了，不复刚才的意气：“对不起，夏总，是我考虑不周。” “算了，这次事情的后续问题一时半会儿肯定解决不完。你只要记住一点，假如你想发澄清声明，手上一定要有确切的证据。”顿了顿，夏正清又补充道，“经过这次，秦洛维的路人缘肯定大不如前，你还要好好想想怎么把失去的路人缘救回来。” 大不如前？之前的路人缘也不怎么样吧！贺妍知暗暗想。 仿佛是察觉了贺妍知的想法，夏正清继续道：“注意我在这儿用了‘救’这个字。你我都很清楚，秦洛维的路人缘一直都不算好，假如满分100，之前还有30，现在直接降为0。再往下就是负数了。一个艺人不可能永远只靠粉丝，要想获得长足的发展，还是要依靠广大的路人群众。所以秦洛维的路人缘，是‘救’，甚至是‘抢救’，明白吗？” “明白了，夏总，这件事我一定会慎重处理。”贺妍知郑重答道。 夏正清却没搭理她，转而凝神注视起显示屏。 “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夏正清突然开口。 贺妍知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刚刚她的处理手段已经起了效果，显示屏上的热搜实时讨论量曲线到达一个高潮后有了小幅的下降，但是没多久后又升上去了，只是这次还没达到最高点便再次下降。如此反复多次，曲线起起伏伏，但总体呈现下降趋势。截至目前，讨论量已降至最大值的三分之一。 看来效果挺好的呀，哪儿有问题呢，贺妍知有些疑惑。 但她不敢发问，盯着讨论量曲线继续琢磨。 忽然突间她发现了一件事，“之前的热搜讨论量一路上升根本没有任何波动，这显然是不正常的，真实的数据应该是有起伏的，就像现在这样。这就说明，洛维这次上热搜，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在背后推动！是这样吗，夏总？” 第5章 卑微的打工仔(4) “没错，但是这背后的人是谁，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还不得而知，”夏正清道：“但我们可以分析一下，对方这么做，无非有三个原因。 “第一，秦洛维与他存在利益冲突，所以他需要抹黑秦洛维从而使自己获利。 “第二，秦洛维和他存在过节，那么他现在所做的就是为了报复。 “第三，秦洛维同他既存在利益冲突又存在过节。” “洛维刚发布了新歌《时光吹不散的你》，播放量与下载量的数据都很不错，最近风头很盛，确实危及了不少人的利益，我倾向于第一或第三种可能性，并且我认为这个人有很大可能也是一位歌手。”贺妍知顺着夏正清的思路分析，“但是也不排除这个人单纯是为了报复，洛维说话太直，确实得罪过不少人。” “贺妍知，你要做的就是整理出这三类人的名单，重点关注有利益冲突的。找出这次事件的幕后推手，然后好好教教他怎么做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居然用到我们家艺人的头上，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虽然夏正清的语气几乎没有任何变化，但贺妍知敏锐地察觉到，他是真的有点生气了。 “好的，夏总。” 应该没有其他问题了吧，贺妍知暗暗希望夏正清赶快放她走人。因为——她饿了！都快八点了，她还没吃晚饭，而且从家赶到公司耗费了她不少体力，又几乎无间隔地经历了一场精神高度紧张的头脑风暴。此时她的能量已经完全耗尽，假如夏正清再提出一个问题，她是真的无力思考了。 “最后还有一件事，”天不遂人愿，夏正清又发话了，“虽说这次是有人陷害，但是这几个月来，秦洛维上了多少次热搜？有多少次是负面消息？这个不用我说你也清楚，秦洛维作风高调，说话直接，这些不是缺点，但是在这个圈子里，枪打的，永远都是出头鸟。” “好。”贺妍知已经没有力气再多说一个字了。她真的好饿……但是夏正清既没有继续说下去，也没有让她离开。 “咕噜噜——”她的肚子忽然响了，而且在安静的室内显得格外大声。贺妍知因为饥饿而昏沉的脑袋一下子惊醒了。 天哪，她干了什么？是她的肚子叫了吗？还是在夏正清面前！贺妍知感觉一阵凉意袭来。完了，她已经可以想象到夏正清要如何优雅地让她滚了。 他一定会这么说：“假如我没听错的话，这个声音的来源是你的肚子，准确来说，是肠道蠕动发出的声音。你是觉得这个声音很动听吗，所以制造出来让我欣赏？那么很抱歉，我实在感觉不到它的美感，但是我认为有些人一定能感觉到，就是那些极度不专业、极度不注意个人形象的经纪人。” 贺妍知欲哭无泪，她也不想啊，可是这真的不是她能控制的…… 不料夏正清居然没指责她，反而破天荒道：“没吃晚饭吗？那你先走吧。” 贺妍知一下没反应过来，愣了一秒后，感激涕零道：“好的，夏总再见。”然后用力维持形象，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走了出去。 她已经饿得不行，绝对不可能撑到回家。幸好她在办公室里屯了不少小零食，现在可以填填肚子。 贺妍知推开门，正巧与一双眼睛四目相对。 这双眼睛很长，眼尾略微上翘，瞳仁是深棕色，非常干净，是典型的桃花眼。眼睛的主人手里拿着一包开封的薯片，正是贺妍知的存粮，然而他望过来的眼神里不见一丝做贼心虚的慌乱，反而懒懒地先开了口： “晚上好，贺姐。” 第6章 你可别叫我贺姐了 此人正是当红歌手秦洛维。 贺妍知不由无奈扶额，自己如同老母亲般为他操心操肺，他倒好，在这没心没肺地吃着零食，关键是吃的还是她的薯片！ 贺妍知怒从心头起，冷冷道：“你可别叫我贺姐了，担待不起，该是我喊您一声秦爷才对。” “别呀，你这不是把我叫老了吗？” “……”贺妍知气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贺姐，不开心呢？别是夏老大又训你了？”秦洛维又往火上交了一把油，仿佛是在贺妍知忍耐力的边缘试探。 贺妍知终于忍不了了，爆发了：“秦洛维你还是人吗？你有良心吗？我为什么会被训难道你不知道？不都是你惹出来的问题！我晚饭都还没吃就跑过来处理你的问题，你还问我开不开心？你看我开心的起来吗？！” 发泄一通后，贺妍知的情绪总算是平复了些许。 “不好意思啊，贺姐，来，吃点薯片。”秦洛维把手里的薯片递了过去。 贺妍知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秦洛维这么说了，她也不再计较，接过薯片，“你可真是借花献佛，借我的薯片送给我。对了，你怎么会在这儿？” “额……其实呢，夏老大在找你之前已经找过我了。他说完后我有点饿了，你这儿不有挺多吃的嘛，我就来了。” 贺妍知这才想起来自己也是过来找吃的，之前在夏正清办公室饿成那样，被秦洛维一气，都忘记了肚子还饿着。她第一次真实感受到什么叫做“气饱了”，古人诚不欺她。 现在气消了大半，她又饿了。只是原来她打算先随便填填肚子回家再吃泡面，今天就这么凑合一下算了，现在她可不打算委屈自己了。罪魁祸首就在眼前，怎么能有便宜他的道理。 “喂，秦洛维，请我吃饭。” “哈？” “我晚饭都没吃是因为谁，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好好珍惜吧！” 秦洛维看着面前笑得像只狐狸的女子，只能答应：“好吧，你想吃什么？” “当然是什么贵吃什么啦~大明星难道还会在意小小的一餐饭钱吗？”贺妍知坏笑着站起身，坑不死你我就不信贺！ 最后两人去吃了火锅。倒不是贺妍知良心发现决定不宰他了，而是秦洛维提出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你觉得以你的饥饿程度现在去那些高消费场所吃饭还能保持形象吗？” 贺妍知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很有道理，她在保持形象与恶狠狠宰秦洛维一笔两个选项中纠结了很久，最后艰难地决定还是选择火锅这一物美价廉经济实惠的国民美食。 已经是晚上九点了，然而这座城市灯红酒绿的夜生活才正开始。路灯和霓虹灯驱散了属于黑夜的色彩，马路上车辆川流不息，夜风静悄悄吹过，不知谁家院子里的丹桂开得正盛，香味弥漫了整条街道。 火锅店正是生意最好的时候，为了避免有人认出秦洛维，他们要了一个包间。 点菜很方便，只需要扫描二维码在手机上操作即可。贺妍知掏出手机扫了二维码：“你要什么锅底？” “你是不是不吃辣？那就鸳鸯锅吧。” “行。” 按理说秦洛维做为一个歌手是要尽量避免吃辣的，但他却是一个无辣不欢的人。令人嫉妒的是，就算这样，他的嗓音条件依然十分优秀，真正的是老天爷赏饭吃的人。 贺妍知继续看菜单，秦洛维幽幽发话了，“你听过一句话吗？对于一个四川人来说，吃鸳鸯锅就是爱情中最卑微的让步。虽然我不是四川人，但这鸳鸯锅就代表我对你的爱。” 贺妍知不由失笑，抬眼瞪他：“那小女子多谢大人抬爱了。” 两人又点了一些菜品，等到服务员进来把所有菜都上齐后，秦洛维才摘下口罩，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火锅真不愧是中华美食的瑰宝之一。锅底咕嘟咕嘟滚着，各样的菜随着汤在锅中沉沉浮浮，捞起来尝一口，手切羊肉鲜嫩，毛肚爽脆，红薯片粘糯，宽粉劲道。二人吃得酣畅淋漓。 酒足饭饱后，贺妍知懒懒地躺在椅子里，想起还得和秦洛维谈谈今天的事，然而此时的气氛慵懒闲适，她实在不舍得破坏，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第7章 时光吹不散的你 第二天秦洛维没有行程安排，贺妍知一早便给他发了消息，约他空时面谈。 秦洛维很快就回复了。因他下午打算去练习室，二人便直接约在了公司。 办公室里。贺妍知整理完手头的工作后，看着距他俩约的时间快到了，便出了门去练习室找秦洛维。 “时光的街道上风在吹， 吹皱了你的脸你的手， 吹乱了我的发我的心绪……” 推开门，悠扬的歌声传来。这是电影《时光吹不散的你》同名主题曲。故事讲的是一对少年恋人，在校园里相识相知相恋，而后却因着种种因素分开，各自结婚生子失去联系，彼此失散在茫茫人海中。 电影的结尾的是昏暗的房间里，只有墙上的钟滴滴答答的声音，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坐在藤椅里，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椅子扶手。他的眼睛半闭着似睡非睡，仿佛在沉思又好似在回忆。不知过了多久，老人忽然睁开了眼睛，时钟的指针开始疯狂后退，周遭的环境亦不断变化。 “诶，纪言，你看前面那个女生，我打赌她肯定是个大美女！”开学第一天，身边的同伴过于兴奋一路吵闹。 “小点声，让人家听到多不好。”男生无奈道。 然而已经晚了，女生已经听到了，她回过头来，一张脸因为害羞泛起了一丝红晕，却是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 算不上是大美女的一张脸，但是清丽中带着一丝少女的娇憨。 这便是他们的初遇。 电影在少女的回眸中结束。 对于这个结局，网上争论不休。一拨人认为这只是老人的回忆；另一拨人认为老人重新回到了少年时代，与他心中的那个人再次相遇。 贺妍知之前赞同第一种看法，但此刻听见秦洛维的歌声，她的想法变了。 其实替秦洛维接下这首歌时，她在心底暗自担心过。因为整部电影的底色是忧郁凝重的，主题曲应该找一个嗓音沙哑的人唱才会更有岁月已逝的沧桑感。但是秦洛维的音色却是清澈明亮，略带点少年音的质感，她担心他的演唱和电影的整体氛围不符。 然而此刻静下心来听这首歌，她发现自己的担忧实在是毫无意义。 秦洛维将上天赐给他的得天独厚的好嗓子运用到了极致，干净清亮的音色在缓缓流淌的钢琴伴奏里丝毫不显突兀，反而融为一体，如水一般流进人心。他对歌曲的演绎亦是堪称极致，短短一首歌里，完美融入了愤恨、怨悔、惊喜、直至最后的珍惜种种情绪。 贺妍知此时已经确信，这是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重回了他的少年时代，见到了曾经失去的珍爱之人，发誓自此再也不会放开牵着她的手。 秦洛维的歌声还在继续，贺妍知却不忍心打断，她靠在门边，静静地听着。 她好像随着他的歌声看完了整个缘起缘灭的故事，又好像自己到故事中去经历了风雨飘摇的一生，终是到了无所求之时，却又见到了心底最深的渴望。 “贺姐？”一只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贺妍知？” “啊！”贺妍知惊醒过来。 第8章 咖啡与柠檬茶 占据视野是秦洛维的一张大脸。若是其他人突然这么凑上前来，贺妍知一定会受惊说出那经典的两个字。然而此刻对着秦洛维的脸，她却张不开口。 上天似乎对秦洛维格外偏爱，给了他得天独厚的嗓音外，还给了他得天独厚的一张脸。 这张脸轮廓凌厉，下颌线紧致清晰，眉骨与鼻梁高耸，有着明显的成年男人特质。 然而他的五官却是柔和的。大且长的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扬；鼻翼很窄，鼻头却略微显出些肉感；嘴唇很饱满丝毫却不显厚，颜色是不浓不淡的水红色，上嘴唇不笑时有着明显的唇峰，笑起来时线条会被拉平，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 右边有一颗尖尖的虎牙，更给他平添了几分少年气和古灵精怪之感。 曾经有人这么评价秦洛维的长相： 他将成年男子的阳刚与少年人的青涩蓬勃完美地结合在了一起。尖锐的骨相使他显得沉稳坚毅，属于少年人的皮相又显得他稚嫩脆弱。他似乎已经长大又似乎还未长大，变化莫测又生机勃勃的气质，就像初夏时一棵新绿的小树，这是他最迷人之处。 “怎么，听我唱歌入迷了？”秦洛维收回手，笑道。 贺妍知连忙平复心绪，直起身道：“你好了？那我们走吧。” “咦，你这次居然没有否认，说明是真的咯？” “……”贺妍知的脸上泛起了一丝她自己也没注意到的红晕，疾步走出门，“快走吧。” —— 原本贺妍知打算去讨论室，但考虑到秦洛维唱歌太久可能会口渴，两人便去了公司自营的水吧。 贺妍知点了一杯蓝山咖啡，秦洛维要了蜂蜜柠檬茶。 现在距离下班还有一段时间，因此水吧里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人。 二人寻了一个卡座面对面坐下。 “嗯……”贺妍知搅动咖啡，斟酌着开口，“洛维，昨天的热搜夏总和你说过了吧，你是怎么想的？” 若是换作任何一个其他艺人，出了这种事，早就急着和经纪人联系寻求解决方案了。 然而秦洛维是个怪胎，他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的风评如何。每次出了负面消息，都是团队急得团团转，而他这个处在风暴中心的人，却根本不会受其打扰。 就比如此刻。 秦洛维吸了一大口柠檬茶，懒懒道，“我没有想法，你直接处理就行。” “热搜现在已经没了。剩下的事昨天我和夏总商量过了，我们现在打算先发一个澄清声明，那天采访我不在场，”顿了顿，“所以，洛维，你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说过那些话？” 秦洛维喝茶的动作一下停住了，他放下饮料，紧紧盯着贺妍知，“你也觉得我会说那些话？” 贺妍知被他这过激的反应吓了一跳，“不，我只是想确定一下——” “所以你根本就不相信我！”秦洛维粗暴地打断了她的话。 假如贺妍知此时认真观察的话，就可以发现他的右手紧紧握住杯子，力气之大使得骨节突出，青筋迸起。 然而此时贺妍知满脑子都在疯狂回忆自己的哪句话或是哪个动作惹怒了他，一时并没反应。 她这幅样子被秦洛维看在眼里，更是坐实了不相信他的人品。 秦洛维冷笑一声，“呵，连我的经纪人都这么想我。” 起身拔腿便走。 贺妍知这才反应过来，忙站起身道，“洛维，我知道你是被人下了黑手，我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 “无所谓了，那些话是不是我说的已经没有意义了，反正大家的眼中我就是这么一个人。你就当我说过吧，没什么好澄清的。”秦洛维冷冷道。 “饮料钱我付了，就当请你了。” 秦洛维走了。 蓝山咖啡已经凉了，贺妍知一口也喝不下去。 她知道自己说错什么了。 第9章 分手快乐 贺妍知在手机上打打删删了一大段话，犹疑一会儿后还是全删了。 此刻她非常后悔当时自己问出那多此一举的一句话。 其实想想，秦洛维不过还是个大男孩。 二十岁出头的男生，正是最张扬的年纪。 他可以丝毫不在意外界的看法，网络上的谣言满天飞可以当成没看见。但是假如在乎的人不信任他的话，应该会很受伤吧？ 就好像一个年轻强大的骑士在屠龙后长途跋涉回到家，可是家里没有温暖的篝火与热腾腾的饭菜在等待他，反而有尖利冷硬的声音指责他不务正业。 他颓然地倒下，这时候人们才发现，他的战袍下是伤痕累累的身躯。原来他不是不会受伤，而是他一直将这些丑陋的伤疤藏了起来。 贺妍知盯着手机上的聊天界面，不知道该对秦洛维说什么。 她静静地发了一会儿呆，下班时间到了。 水吧里涌进了一大批人，瞬间热闹无比。 贺妍知觉着有些吵，再呆着也是徒然浪费时间，便起身离开准备回家。 一出大厦门，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你怎么来了？” 来人是她的男友，许辉。 “很久没见你，今天没有工作，就来找你了。” 许辉是一名摄影师，两人是在工作中认识的，当时许辉给贺妍知手下的另一个女艺人拍杂志内页。相识后他便对贺妍知展开了强烈追求。 贺妍知对这个风趣温暖的男人也略有好感，便答应了他的追求。 两人在一起也快两年了。 只是两个人不住在一起，平时工作也都比较忙，所以见面也不算频繁，大多数时候都是靠微信联络。 “怎么不事先说一声？”贺妍知问。 “想给你一个惊喜嘛。”许辉笑着去接贺妍知的包，只是他的笑略显不自然。 贺妍知却没注意，任许辉把包接了过去，“那现在打算去哪？” “先吃饭吧。” 两人找了公司附近一家餐馆。 等菜的间隙两人都没有开口，还是许辉先发话，“看你愁眉不展的，谁又惹事了？秦洛维吗？” “这次是我惹的他。”贺妍知叹了一口气，“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往常这时许辉都会安慰开导她，然而今天他却一反常态地没有了下文。 正好服务员把菜端了上来。 “别想了，先吃饭吧。” 因着有心事，贺妍知这顿饭吃得很是没有滋味。 许辉似乎也兴致缺缺，一顿饭下来，两人几乎没有交谈。 吃完饭后，许辉提出去附近的公园散散步。 江边的小道似乎很久没有人清扫，宽大的梧桐叶铺满了路面，踩起来咯吱咯吱地响。夜幕已经降临，水面黑黝黝的，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岸边停泊的小舟的轮廓。 “你还记得我们刚恋爱时来这儿吗？”一片寂静中，许辉突然开口。 “嗯，那时候是冬天，下了很大的雪。”贺妍知想起了那个雪天，她和许辉两人也是这样走在雪地里。 “是啊，我还记得那天你围了一条毛绒绒的围巾，整个人就像一只兔子……” 许辉没有再说下去，两人又安静了下来。 不知走了多久，许辉再次开口了：“妍知，其实我今天，有话想对你说……” “嗯？”贺妍知突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我们，分手吧。”黑暗中，许辉的声音低低地传来。 第10章 永远的港湾 昏暗的出租房内没有开灯，贺妍知抱着腿蜷缩着坐在床上。 “妍知，你总是太忙了…… “我们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已经是半个月前了。 “而且每次见到你，你说的都是工作上的事，我都怀疑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对不起，我累了。我不能接受自己的女友心里只有工作，分手吧。” 许辉的话一遍遍在她脑中回响，震得她头疼欲裂。 自己当时说了什么呢？ 好像只是嗫嚅着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许辉说的有道理，自己确实是不够温柔体贴，也不够关心对方。 在他这样的指控下，似乎所有的解释都成了狡辩。 于是只能在长长的静默后，挣扎地吐出两个字：“好吧。” 难道还能挽回吗？自己有很大的梦想必须拼了命去奋斗，终究是给不了对方想要的东西，那还是不要耽误他了。 微笑着带泪说再见，是彼此留下的最后的温柔。 但还是很难过啊。 就像现在，一个人坐在黑暗中，那个熟悉的声音再也不会响起，也不会有人陪她压马路，也没有人会安静倾听她的埋怨了。 那些两个人一起度过的温柔又悠长的时光，终是化作了泡泡，越飞越高，而后爆破，消逝于岁月的长河。 从此只有一个人了。在这座巨大的光怪陆离的城市，她真的只有自己可以依靠了。 所以，贺妍知，不要哭。 就算所有人都抛弃你，也不可以抛弃自己。 贺妍知努力地睁大眼睛，不让眼泪流出来。漆黑的室内没有人能看见她通红的眼眶，就好像没有人能知道她此刻的脆弱。 突然的来电打破了此刻的寂静与黑暗。 贺妍知爬过去抓起手机，是妈妈。 “妍知啊，吃过饭了吗？”妈妈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贺妍知用力地吸了吸鼻子，装作若无其事道，“吃过了，妈妈。” 可是再细微的哭腔都逃不过一位母亲的耳朵，“怎么了，不开心吗？出什么事了？” 贺妍知不敢开口，一片黑暗中她紧紧握着手机。 因为她怕一开口，那些委屈与心碎就会铺天盖地涌上来，使她泣不成声。 不想让妈妈为她担心，所以不能哭。 妈妈久久没有得到她的回应，语气有些急了，“怎么了呀？告诉妈妈，是不是许辉欺负你了？还是领导给你安排太多任务了？还是艺人惹了麻烦呀？” 贺妍知用了所有的力气咽下哭腔，“没有事情，妈妈，我就是看了一部电影，太感人了。” “真的吗？”妈妈半信半疑。 “真的。哎呀，妈妈我刚在烧水准备洗澡，我得去洗了，不然水太烫，我先挂了啊！”匆匆寻了一个理由挂断了电话。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千里之外的家中，妈妈放下手机，爸爸凑上前问，“女儿还好吧。” “她今天不知道遭遇了什么，不肯和我说。好像很难过。”忧愁爬上了妈妈的脸。 “哎，妍知离我们太远了，想照顾她都照顾不到。这孩子懂事得让人心疼……”爸爸长长地叹了口气。 贺妍知静静地发了一会儿呆。手机再次亮起。 这次是夏正清的微信。大意是告诉她公司有一批资源考虑投放给秦洛维，让她尽快把秦洛维热搜事件的后续工作处理完，否则公司会考虑把资源转给其他艺人。 贺妍知努力打起精神，把自己从悲伤的情绪中拖出来。 加油吧，贺妍知！为了爸爸妈妈也为了自己，一定要比昨天更加努力！ 她在心底暗暗地对自己说。 第11章 工作狂才不会为爱情流泪 贺妍知原本准备洗漱早点休息，好养足精神第二天来解决秦洛维的问题。 然而当她闭上眼，许辉、爸爸妈妈甚至还有秦洛维，交替出现在她的眼前。 一会儿是许辉在江边向她提分手的场景，一会儿是她离家时爸爸妈妈担忧的表情，一会儿是秦洛维在水吧头也不回地离开。 她被搅得心烦意乱，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爬了起来。 既然要胡思乱想，不如把精力用来工作吧。 —— 贺妍知认定秦洛维不会说出侮辱农民工的话，那么当时热搜上的那个采访音频一定是有问题的。 这个音频极有可能是后期合成的。 秦洛维的粉丝中不乏一些制作视频的大神，贺妍知只需要联系一下后援会的会长，让他们专业的人分析一下即可。 然而为了保险起见，她决定自己先找出音频中的漏洞。只要是合成的音频，就不可能天衣无缝。 这么做非常契合她严谨的性格。正如之前在水吧，尽管她心知肚明，却非要多问秦洛维一句究竟有没有说过那些话，结果导致二人不欢而散。 尽管如此，严谨沉稳确实是贺妍知性格中的一大优点。她不轻易冒险，一件事如果没有百分之百的可靠性，她是不会做的。 然而一旦她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成功率也是极高的。 贺妍知准备好纸笔好记录破绽，打开手机插上耳机，搜索到秦洛维的采访音频，开始播放。 采访音频总共接近6分钟，提及农民工的在中间部分。 前后还有一些其他问题，例如让秦洛维介绍一下新歌的故事背景、分享录制时的趣事、还有对《时光吹不散的你》电影的看法等等。 贺妍知并没有快进，而是从头听起。 第一遍听完。 贺妍知提笔刷刷写下：1分32秒处，采访人平翘舌未分清。 第二遍听完。 4分50秒，采访问题中出现语法错误。“您对电影的看法有什么吗？”此句语序颠倒。 第三遍。 2分12秒，秦洛维停顿2秒。 2分47秒，秦洛维用词语义重复。 一个小时过去了。贺妍知听了足足十遍，记满了整整一页纸。 然而所记录的都是类似于以上的问题，并没有音频合成的直接证据。 贺妍知不仅有些失望。 但她很快又恢复元气，再听一遍！ 这次她把音频调成了0.75倍速。 慢慢听，不信听不出来！ ——这首歌讲了一个很美好也很凄婉的故事，可以为我们介绍一下吗？ ——好的。有一个年轻的男孩，遇到了年轻的女孩…… ——真是个感人的故事。偷偷问一下，你看到这个歌词的时候，有没有哭啊？ ——嗯……这是秘密。 …… …… ——最近有很多人说欣赏不了你的新歌《时光吹不散的你》同名曲，对此你怎么看？ ——我的歌不是适合所有人欣赏的，比如农民工。 有收获！ 慢速播放后，秦洛维的回答中，“比如”和“农民工”两个词之间，有一个非常不明显的停顿，但是这个停顿极其地不自然，正常人说话是不可能这样的。 贺妍知继续把音频调成0.5倍速，再听一遍。 0.5倍速下，人声失真得十分诡异，听着是很难受的，但贺妍知耐着性子听到关键部分。 果然，0.5倍速下的停顿更明显了。 而且，“比如”和“农民工”两个词的语速也很不一样。 这很不符合秦洛维的说话习惯。 综合这两点，贺妍知已经完全可以断定，音频是剪辑拼接而成的。 她又原速播放了一遍，发现原速其实是加快过的，比正常说话的速度快一些，所以那个停顿在原速下根本听不出来。 但是其实很多采访视频或音频都会采取加速处理，所以这一点并不能说明什么。 不过无所谓了，最重要的证据已经掌握，马上就可以还秦洛维一个清白。 贺妍知准备把这个发现告诉后援会会长，让她去联系“剪刀手”大神们。 但一看时间才发现已经接近12点了，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之前打了鸡血没感觉，直到这时她才觉得困意上涌，放下手机沉沉睡去。 第12章 糊涂的小琴 贺妍知坐在办公桌前，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她敲得很轻，但是略快的频率还是暴露了她此时焦急的心情。 她正在等三个人的回复。后援会会长、秦洛维、以及秦洛维的助理小琴。 —— 电脑响起了微信提醒的声音。 贺妍知迅速打开聊天窗口，是小琴回复了她。 【燕子是妍知】：小琴，洛维那天的采访你跟的吧，关于农民工的问题他当时说了什么？还记得吗？ 【小琴】：对不起……妍知姐，当时他们要求清场，助理也不能在场，我就出去了……所以我也不知道…… 看完小琴的回复，贺妍知不由扶额，暗叹道，这小琴真的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艺人接受采访时，经纪人或者助理在一旁盯着是完全合理的要求。因为不知道采访者会问出什么刁钻的问题来挖坑给艺人跳，或是艺人口无遮拦说出了一些较敏感的话引得有心人大做文章，所以采访时经纪人在场把关是十分普遍的一件事。 然而那天贺妍知去洽谈业务了，便没去秦洛维的采访，只有小琴跟着。 谁知她不在场，小琴又是个不动脑子的人，任由摆布，果然闯祸了。 努力压下不满的情绪—— 【燕子是妍知】：清场时用的是什么理由？ 【小琴】：呃，他们就说为了艺人采访的自然状态，然后说想要有一些深度的交流，就不让闲杂人等在场。 【燕子是妍知】：所以当时在场的只有记者和摄像团队？ 【小琴】：是的。 贺妍知彻彻底底折服于小琴的“单纯”了。为了艺人采访的自认状态？这么拙劣的借口，稍稍动脑就可识破，小琴却能相信，她现在只想把小琴叫过来骂一顿！ 然而现在贺妍知更能确定这次热搜是有人在故意为之好“黑”秦洛维。 深呼吸，再次平复躁动的情绪—— 【燕子是妍知】：让你走你就走？艺人采访时，我不在你就必须盯着！不管对方用什么理由，这是对艺人的负责！这次很明显是有人在黑洛维，然而你不在场，洛维又不肯说，我们根本无法得知现场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向大众解释？ 联系人栏里跳出了“对方正在输入”又变回备注名，反复几次，始终没有新信息传来。想来应是小琴打了又删，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贺妍知等了一会儿后，小琴直接播了一个语音通话过来。 一接通，小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妍知姐，我错了……呜呜呜……我，我当时真的没想那么多……” 贺妍知不禁皱眉，她其实是很烦别人一出事就哭。 明明是自己的失误，就应该承担相应的后果，不想着怎么去亡羊补牢解决问题，还要别人替你收拾烂摊子。这种时候哭有什么用？她对这种人实在是提不起同情心。 然而手机那头的小琴实在哭得太惨，贺妍知无法说出太重的话，只能道，“别哭了，下次吸取教训，跟采访时必须全程陪同。” 小琴抽了抽鼻子，哽咽道，“好的，妍知姐。那现在要怎么办啊？” 贺妍知低头沉思，那天是一个娱乐营销号的采访，他们不太可能会无缘无故黑秦洛维。如果黑秦洛维只是为了吸引流量，这么做的代价便是与一位当红艺人交恶，显然是不值得的。 那么势必是有人买通了这个娱乐号。 第13章 金钱的力量 在金钱利益的驱使下，娱乐号在采访时清场确保采访的真实内容不会通过其他渠道流出，而后恶意剪辑并将内容发至公共平台。 这都是早就计划好的。 假如那天就算贺妍知或者小琴在场，其实也无能为力。因为没有录音就没有证据，这就给对方提供了二次创作的无限可能。 就算秦洛维没有侮辱农民工，他们也可以给他扣上其他帽子。 只要秦洛维方拿不出直接证据，他们几乎可以为所欲为，毕竟在绝大多数人的认知中，音视频是无法造假的。 真是防不胜防。 “以后跟采访时记住带支录音笔，全程录音。” 贺妍知心底升起一股寒意，这个圈子里处处是陷阱等着她往下跳。 在此之前，她从未意识到还有这种手段，这次工作失误也有一部分责任是出于她的疏忽。思及此，贺妍知不由有些烦躁。 贺妍知算不上一个完美主义者，但是一旦工作在她手上出了纰漏，她就会十分的不爽，并且进入一个自责的状态。 然而现在由不得她自责，还有后续的众多工作等着她去处理。 要想出澄清声明，光靠证明现在流出的采访音频是假的还不够，最有力的反驳便是告诉大众真相——接受采访的那天秦洛维究竟说了什么。所以必须做的就是要拿到采访的音频或视频文件。 想要拿到文件，又只有通过营销号这唯一一条路。 既然幕后黑手可以采取金钱诱惑，她为何不可呢？ 无非就是比比谁出的条件更诱人罢了。 “小琴，想办法给我弄来那天采访的摄影师的联系方式，他带了摄影助理没有？带了的话，助理的联系方式也要。” “好的，妍知姐，不过要他们的联系方式干嘛呀？”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之所以选择摄影师和助理下手，理由很简单——省钱。 直接花钱摆平营销号固然是最简单有效的方法，但这意味要出比当时幕后黑手买通营销号多得多的钱。 营销号并不傻，现在去找他们谈判无疑是把弱点暴露给他们，必然会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 况且营销号也是有“职业道德”的。幕后黑手是实实在在花了真金白银的，假如贺妍知只是多出了一点钱营销号就倒戈把他给卖了，那也太说不过去。 所以，不多出几倍的钱，营销号怎么可能会帮你呢？ 除了这点以外，被营销号坑了还要送钱给它好破财消灾，她贺妍知是脑子坏了才去做这种事？ 她又不是冤大头！ 没错，她是准备开出更加诱人的条件，但是她针对的目标，从来就不是营销号。 营销号收了幕后黑手的钱来黑秦洛维，但一般情况下这个钱走的是整个公司的账，摄影师作为普通员工拿的只有工资，因此这笔钱与他毫无关系。抹黑秦洛维这件事于他而言是根本没有任何收益的。 然而只要他愿意把采访时的视频文件交出来，贺妍知一定会付给他一笔丰厚的报酬。 当然这笔钱就是再丰厚，与买通营销号的钱相比，也是九牛一毛了。 除了省钱这个原因之外，她手上已经有了采访音频是合成的证据，所以花钱让营销号发个澄清加道歉声明，其实已经是可有可无的一件事了，并不是非做不可。 况且，谁最有可能拥有采访的原视频，当然是亲自拍摄的人了！ 综上，既省钱又省力的一个选择，何乐而不为呢？ 第14章 谁是凶手(1) 挂断和小琴的通话，等了一段时间后，微信的通知声又响了。 这次是后援会会长。 是几条语音，点开后兴奋的女声传来：“妍知姐姐，破案啦！用音频软件分析音轨波形图后发现前后存在很明显的不连续，他们正在写分析报告，我特意嘱咐一定要写得专业一点！” “不过是谁啊，这么黑维维，也太无耻了吧！” “妍知姐姐，一定要把‘凶手’找出来，不能让维维白受欺负了！我这个妈妈粉都要哭了……” 朝气蓬勃的年轻女声从耳边传来，蕴含的感情真挚又饱满，贺妍知的心情不经意间畅快了几分，嘴角也不由地微微上扬，“谢谢你们对洛维的喜欢，请放心，事情的真相我正在调查。” “好哒，姐姐辛苦了！报告写完后我再润色一下就发给你！” 贺妍知低头笑了笑，又看了一眼微信的消息栏，秦洛维那行里还停留着她发过去的消息。可能是还没看见吧，贺妍知也不多在意，转开了目光。 抬起左手半撑住脸颊，右手的食指画着无意义图案，眼神虚虚地落在桌面上的某个地方，她开始思考—— 到底是谁，要这么煞费苦心地黑秦洛维呢？ 前天晚上她和夏正清讨论时，已经大致划定了“嫌疑人”的范围——与秦洛维有过利益冲突或是存在结怨，且很有可能也是一位歌手。 昨天她已经把所有可能存在动机的人的名单都整理出来了，总共有16人，其中8位是歌手，5位是唱跳idol，以及2位演员与一名综艺咖。 因为目标范围有些宽泛，所以她又将这份名单里的人单进行了一轮筛选，缩小范围后名单里还剩下5个人。 杨天鹏：男；歌手；26岁；代表作《局部降雨》；与秦洛维争夺过一次休闲食品代言资源后落败，在一次晚会中和秦洛维同台献唱因其本身实力不算强再加上也没有发挥好，全程被秦洛维碾压，因为此事杨天鹏被群嘲了很久，成为了一个黑点。 刘至：男；歌手；23岁；代表作《旷野终身孤寂》；和秦洛维形象部分重叠，发展路线相近，与秦洛维争夺过多次代言资源有赢有输，二人关系冷淡，网络上流传两人人同在后台毫无互动的视频。 纪云珍：女；演员；22岁；代表作电视剧《今夜有你有月有和风》；和秦洛维一起上过一期综艺《越爆越开心》，在节目上说话太过扭扭捏捏装腔作势，秦洛维说出“其实你可以正常一点说话的”后立马黑脸，下节目后发了不少“秦洛维情商太低不尊重人，纪云珍如此应对足够真性情”的通稿，掀起不小热度。 张海阳：男；29岁；主业演员，副业歌手；代表作电视剧《大风起兮》；电视剧《风云寂灭之时》男二，拍摄期间向制作方提出由他演唱片头曲被拒绝，最后片头曲由秦洛维演唱。 张雨飞：男；21岁；歌手，与秦洛维同时期出道，有一定的音乐才华，性格平淡较为佛系，本人不争不抢，但是团队比较强势，奈何因为张雨飞自己身上不存在什么爆点和记忆点，发展一直不温不火，经常被拿来同秦洛维比较，网友对其评价为“被秦洛维的光环掩盖的音乐才子”。 这五个人，都有很大的可能性。 究竟会是谁呢？ 贺妍知陷入了沉思。 第15章 谁是凶手(2) 贺妍知苦苦思索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得到什么明确的线索。 她越想越是毫无头绪，这些人每个都有“作案动机”，然而光靠“作案动机”并不能指证什么，必须找到明确的“作案证据”才可指认“凶手”。 思及此，贺妍知的眉头渐渐紧缩，在桌上乱画的食指动作也逐渐加快变乱。 “怎么了，妍知？眉头都皱成这样了？这么心烦？“ “啊——“贺妍知晃过神来，急忙抬头，是刚好路过的同事，正停下脚步站在她的办公桌前。 “哎，没什么，就是想事情呢。“贺妍知并不想和她说太多。 “是不是你家那个秦洛维的事啊？“同事玩味地看着她，”这事又得够你发愁的了。太火也不好啊，惹出来的事也多。“ “哎，“贺妍知只能苦笑，”是啊，真的有够我愁的。“ “哈哈哈，那你辛苦了，加油！“同事比了一个握拳的手势，走了。 被她这么一打岔，贺妍知也无法继续思考了，索性站了起来活动活动身子。 后仰脑袋点10下，然后逆时针转5圈，顺时针再转5圈；耸耸肩，再双手叉腰，转几下。 一组简单的动作完成。 再继续重复之前的动作。 做完几组后，贺妍知感觉还不够，便出门去了趟卫生间。其实，去卫生间倒是其次，主要是想出门走走多运动一会儿。 回到办公室，足够的运动量使久坐带来的腰酸背痛一扫而空，身体上的舒适又带来了大脑的清醒与愉悦，虽然她还是毫无头绪，但是此前焦躁的情绪已经消散了。 既然想不出来，那先暂停一会儿吧。 贺妍知打开了微博。 她想再看看那条微博。尽管那条微博的内容十分简单，就是一个音频和摘出来的“农民工“言论的文字。而且那段音频，她听了这么多遍，早已烂熟于心。 微博本身是不可能有什么新东西了。 然而其实她也没有想着从微博里找出什么来，这么做完全是因为她不知道还有什么其他的事可以做。 贺妍知找到那条微博，微博的内容还是那样，一目了然简简单单的两行文字，下面附着一个音频。 但贺妍知还是把文字认真地看了，音频也听了一遍。 没有收获任何新信息。 贺妍知对这点丝毫不意外，也没有为此产生什么情绪上的波动。 她继续往下拉动页面，到了评论区。 前面几条热评很明显是粉丝控评之后的结果。全是支持秦洛维的，其中有几条是夸秦洛维有才华又人美心善的，充满了各种溢美之词。粉丝们用词过于夸张，看得贺妍知不由得有点想笑。 尽管如此，她的内心其实很感动。这些粉丝这么热爱秦洛维，愿意相信他的为人，而且他们的爱非常单纯，不产任何杂质；而秦洛维，确实用才华和人品，无愧于粉丝的热爱。 那天贺妍知叮嘱粉丝们不要再给这条微博增加热搜了，因此控评并没有十分严重。 热评的十名开外，其他人的评论也陆陆续续出来了。 每条评论贺妍知都认真地看了。总的来说，批评秦洛维的声音还是比支持他的声音多上不少的。 秦洛维的路人缘……真的是个大问题啊。关于这个问题，任重而道远，贺妍知仿佛感到肩上的担子又重了几分。 继续往下看评论，贺妍知发现了一丝丝不对劲。 第16章 谁是凶手(3) 【阴天我不想打伞】：秦洛维和张雨飞一起出道的，两个人的人品怎么就差这么多呢，张雨飞真的是低调不作妖，秦洛维天天上热搜，是真的还是买的还说不定呢~” …… 【七彩巧克力豆】：同意！实名心疼张雨飞，明明实力超强，奈何遇上一个炒作王，热度都被瓜分走了，内娱这股炒作成风的风气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让真正有实力的人可以出人头地，不用再坐冷板凳。 …… 【alice-红瞳之魔鬼】：哎，希望秦洛维这种没水平人品还差的人赶快糊，不要挡了其他哥哥弟弟的道，张雨飞，刘至，林朝云他们不香吗？每天看秦洛维的新闻真的都快看吐了，屏蔽都屏蔽不掉，秦洛维团队的营销可真强啊，按头喂我们吃shi，恶心！ …… 【超能吃辣的】：啊啊啊啊啊，我真的太讨厌秦洛维了！他怎么还不去si？我原来对张雨飞无感，现在有了秦洛维的对比，简直是人间天使啊！拜托秦洛维赶紧原地升天吧，我真的受不了他了！ …… 【你看天边那朵云像不像你欠我的200元】：我差点以为刘至被你们遗忘了……这位才是真正的和秦洛维对标的好吧！刘至真的挺好的，就可惜公司不作为，对他不重视，出道明明比秦洛维还早两年，现在后续发展感觉很乏力，都快被秦洛维比下去了。不过说实话，抛开人品不谈，秦洛维作为歌手的实力在新生代中也算得上top级别了。他和刘至，可能就是真的“王不见王“吧！ …… 【小雨勇敢飞雨伞永相随】：大家不要在秦洛维的消息下cue小雨啊！我们小雨为人低调，从不卷入别人的话题哦！雨伞姐妹们听我一句劝！冷静，不要在这儿刷小雨有关的内容，会给黑子留下把柄的！！！ …… 【满床清梦压星河】：张雨飞路人粉路过。某些粉丝真的不要在秦洛维的话题下刷雨飞了，特别是在秦洛维的黑料下面，观感真的很不好，有蹭热度之嫌。 …… 有一个人的名字几乎在以上这些评论的每条中都出现了——张雨飞。 其实带上张雨飞的评论出现的频率并不算特别高，平均下来每间隔7、8条评论出现一次。但是这么多次数算下来，总数也是相当可观了。 截至目前，贺妍知已经看到了不下数十条涉及到了张雨飞的评论。 更别提后面还有她还没来得及看到的，。 这些评论中，十之七八都是在将秦洛维与张雨飞进行比较，然后得出一个鲜明的踩一捧一的结论。当然，被踩的永远都是秦洛维。 剩下的几条，则是张雨飞的部分粉丝在呼吁这些趁此机会刷张雨飞的粉丝冷静下来。 当然，评论里也有其他艺人的名字。比如刘至，出现的次数也比较多，仅次于张雨飞。此外还有林朝云等人，都是和秦洛维同时期的歌手。 只是他们出现的次数比起张雨飞而言，还是查了不少。 而且，有他们名字的评论里，并没有出现明显的踩一捧一。总的来说，都是比较客观的言论，言辞也不激烈。 所以，躲在暗处黑秦洛维的那个人，会是张雨飞吗？ 假如是他的话，要怎么证明是他呢？ 假如不是他的话，出现了这么多关于他的评论，而且这些评论带有极强的倾向性，他不可能说与这件事毫无干系—— 那么，他在这件事中又会扮演一个怎样的角色？ 第17章 会是他吗? 不知不觉间，一上午就这么过去了。 贺妍知出门吃了个午饭，又回到办公室。 插上耳机再塞入耳朵，设置循环播放纯音乐歌单，又从办公桌的柜子里取出大抱枕和毯子。毯子是米白的底色，上面有几颗淡金色星星的图案。抱枕更是简约，纯雾霾蓝色，带着点清新的温柔。 用柔软的毯子松松地裹住自己，初秋的天气还不算太冷，再抱着软乎乎的抱枕趴在桌上，设置好闹钟，她慢慢地睡着了。 睁开眼是被手机的闹钟叫醒的，又到了该工作的时间。 趴了这么久，贺妍知还是先站起身活动筋骨，然后掏出补水喷雾对着脸和脖子喷了喷，最后拿起保温杯喝水。 保温杯里的水是她每天早上出门前泡好的，加了金银花、薏米、玫瑰，还有红枣。 水放到现在已经不太烫了，然而一打开还是有薄薄的热气溢了出来。 贺妍知喝完水后，发现所剩不多，那些加进去的料已经露出了水面，便又去饮水机处接了杯水。做完这一切后，她才又在办公桌前做了下来。 电脑因为长期不操作已经自动进入了睡眠模式，屏幕一片漆黑。 唤醒电脑后，任务栏里的微信图标亮着，看来是有人给她发了消息。 打开窗口，小琴和会长都有发来信息。 小琴这次效率不错，中午时就已经给她发来了摄影师和摄影助理的联系方式。商务联系用的邮箱，微信工作号和私人号，以及手机号等，通通都发了过来。 贺妍知回复了她一个“收到”，又打开和会长的聊天界面。 会长发了她好几张图，都是那条微博的评论区截图。 看来不止她察觉了异样，会长也发现了张雨飞的名字在评论中出现次数之多显得很不正常。 “妍知姐姐，是不是张雨飞在搞事啊？你看这些评论，全是在贬低维维抬高张雨飞的。肯定就是他买的热搜，然后再组织粉丝来刷评论了，太阴险了！ “那些人的头像我都点进去过了，发的都是和张雨飞有关的内容，是他的粉丝无疑了！还有人的头像就是张雨飞。” 看到这句话，贺妍知打开微博，再次找到那条微博下的评论，点进那些评论的主人的头像，果然，和会长说的一样。 几乎每个人的微博里都有和张雨飞有关的内容。张雨飞本人发的微博的转发、张雨飞的采访视频、张雨飞的综艺合集、张雨飞的音乐mv等等。 看上去真的很像是张雨飞团队策划的这次热搜事件，只是……总感觉有哪儿不对。 虽然说，目前种种证据都指向了张雨飞，但是…… 这些证据，似乎太明显了；而真相，来得也太容易了。 就好像在玩密室逃脱游戏时，明明应该抽丝剥茧地认真解密获取线索的，却有人用醒目的红色油漆在墙上喷下几个大字：“密码就是xxxxxx！” 这真的可信吗？ 但不管可不可信，在没有得到确切的证据之前，不能伤及无辜。 “你先别急，不一定是张雨飞团队做的。现在麻烦你稳定好粉丝的情绪，让他们不要去张雨飞的微博下留言谩骂。”假如真的有粉丝认为是张雨飞团队做的，那他们出于为秦洛维“复仇”的心理，一定会去大肆攻击张雨飞，而不管张雨飞有没有做这件事，这样的结果都不是贺妍知所希望看到的。 会长没一会儿就回复了：“好吧……那你们一定要快点找出那个人哦。” 第18章 渔翁得利 其实贺妍知认为幕后之人可能不是张雨飞还有一个原因。 其实出现这种大量的踩一捧一的评论是很常见的。只是一般这种活都是由营销公司也就是俗称的水军来完成，真正的由粉丝亲自上场是很少见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 而且，这么大规模的评论，背后一定是有组织的。她想张雨飞团队也不可能会这么傻，明晃晃地就组织粉丝来评论。这么做在路人看来就是明显的“插刀”行为，他们是在踩着秦洛维上位，那张雨飞的路人缘势必会大打折扣。他的团队是不可能把这种行为赤裸裸地放到台面上来的。 同理，如果这次行动是粉丝自发组织的，团队十有八九会出于这个原因加之阻拦。而且她看到也有不少张雨飞的粉丝在呼吁停止这种行为的，说明他们是完全不知情的。 所以那些借机捧张雨飞的人，真的是粉丝吗？ 可是若说他们不是，他们的微博内容里确确实实都是张雨飞。 是，还是不是？ 贺妍知很是纠结。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急忙又进入一个粉丝的微博主页。 果然，漏洞出现了。 这个人几乎每条微博都是和张雨飞有关的。只是，这些微博，发布的时间十分接近，都在四天前，集中在半个小时之内发完。 正是秦洛维上热搜的前两天。 贺妍知再往下翻，很长一段时间里这个号都没发转发了任何内容，大概两年之前有一些抽奖，各式各样的抽奖都有。 再看另一个人的主页，也是一样的情况。 贺妍知又点了其他几个人的头像，通通如此。 不可能说四天前这些人突然统一地疯狂爱上了张雨飞，然后纷纷用许久没用过的正在积灰的微博号给他做数据。爱上张雨飞的第三天秦洛维爆出了丑闻，于是他们大军出动趁机“安利”张雨飞。 贺妍知想到这个可能性，不由发笑。 笑完，她又正视起这个问题。 这些人是水军无疑了，只是为了瞒过大家，还特意做了伪装。用了原号主废弃不用的老号，又发了一些有关张雨飞的内容，不得不说，乍一看，真的挺像那么一回事。 现在大约可以排除张雨飞的嫌疑了，那么这场风波真正的推手，究竟是谁呢？ 而且这个人把张雨飞也拖下水，又是为了什么？ 贺妍知想到一句话，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很明显，这个人这么做，是在挑拨秦洛维和张雨飞之间的关系。 在此之前，秦洛维和张雨飞之间私交很少，两人的团队之间也没有什么过节。 但是，张雨飞的“粉丝”来秦洛维的黑料下评论，评论的话又是将一个人品有问题的秦洛维与一个低调淡泊与世无争的张雨飞进行对比。 那秦洛维这边如果真的认为这次事件是张雨飞团队一手策划的，必然不可能就让这件事就这么轻松过去。 团队肯定是会反击的。 但是在张雨飞那边看来，就是他们什么都没做便莫名其妙地受到了秦洛维的欺压，也绝对是会还手的。 一来二去，双方就交恶了。 两方斗来都斗肯定是弊大于利的，只是他们斗争的既得利益者会是谁呢？ 线索又在这断了。 但是贺妍知认为现在单靠她是无法解决问题的，既然张雨飞也卷入了这场，那么他便有资格知道现在的情况。若是他对此无动于衷，那就再寻他法；若是他愿意与贺妍知联手，那综合二人的力量，解决这件事便将轻松很多。 第19章 破财消灾(1) 【燕子是妍知】：您好，我是秦洛维的经纪人，贺妍知。是这样的，您有没有关注洛维最近上了一次热搜？我们这边发现洛维这次上热搜有一些人为因素，然后还发现幕后之人似乎想把张雨飞老师也卷进来，所以我们认为现在的情况告诉您也有权知晓。 【燕子是妍知】：是这么个情况，我们一开始在评论区发现有很多张老师的粉丝在散布一些对洛维不利的言论。但是我们相信以张老师的为人是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所以我们在在做了一些调查后，倾向于认为是有人在雇佣水军冒充粉丝的名义。但我们不解的是，这个人会是谁呢？这么挑拨我们两方之间的关系，又是为了什么？ 【燕子是妍知】：大概情况就是我所说的这样了，不知道对此您有什么看法呢？ 贺妍知的话里并没有一开始就说“有人在雇水军冒充粉丝搞事”，而是先说有粉丝在发表一些不好的言论，但她愿意相信张雨飞，而且特意表明是相信张雨飞本人的人品而不是他的团队。在最后下定论时，她也没有斩钉截铁地说就是有第三方在背后捣鬼，而是选择了“倾向于”这样情绪较为柔和的词。 这么说，其实也隐隐地含了一些警告的意味。她就是在告诉张雨飞团队，假如这次事件真的是他们惹出来的，秦洛维这边肯定是会狠狠还击的。 发完这些话后，贺妍知便关了窗口，接下来就是等张雨飞的经纪人回复了。 对方同意她的好友申请时倒是很快，但愿也可以早点回复吧。 她不想把这件事拖太久，秦洛维“侮辱农民工”的形象已经先入为主地打入了大家的认知，假如不能赶紧解决的话，经过长期的发酵，这个形象便可能成为秦洛维一个撕不下来的标签。就算她能给出证据使事件产生反转，但是这个反转来得太晚了。当秦洛维真的成为一个负面形象时，网民不会以一颗正常心去对待他，而是带着有色眼镜去看他，届时不论他做什么说什么都是错的，那这个反转也就没有意义了。 甚至会有人去怀疑这些证据是否真实，那么更是得不偿失了。 所以必须快刀斩乱麻，尽早解决这件事。 此前她在加张雨飞经纪人好友时也一并添加了采访时的摄影师的联系方式，他也已经通过了。 贺妍知和摄影师聊了聊，说明了她的来意。 万幸，摄影师手头还留着那天采访的视频。 摄影师见贺妍知想花钱买他手上的视频，倒也不怎么抗拒，只是希望她的报价可以再高一些。 其实贺妍知给的价位已经不低了，远远高于他的正常收入。但他就是吃准了贺妍知急需这个视频的心理，因此又往初始价格上加了不少钱。 贺妍知略略思考了一下，一咬牙也便答应了他的要求。 毕竟这笔钱是必须出的，摄影师提的价格倒也没到负担不起的地步，而且—— 反正用的也不是她的钱…… 假如处理秦洛维的负面新闻花的都是她自己的钱的话，她怕是早就债台高筑了…… 这笔钱，就从秦洛维的公关费里扣吧。 只是，花钱太多的话，也会影响到她的年终奖和日常福利什么的啊！ 所以，秦洛维倒是能不能少惹点事，让她省点心啊！ 第20章 破财消灾(2) 摄影师看贺妍知答应了，便留下了一串银行卡号，让贺妍知把钱打进这个账户里。 但是他现在在外面工作，所以得等明天才能发给她。 贺妍知同意了，两人约定好明天上午“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此外贺妍知还特别叮嘱了摄影师不能用办公室的电脑直接发，必须先拷贝到自己的私人电脑上而且不能连办公室的公用网，这样发给她才不容易被直接查到。 这是她长期积累下来的关于安全意识与反侦察技巧的一点经验。 做完这些事，也该下班了。 原视频明天可以拿到手。音频的分析报告应该也快写完了吧？估计会长明天也可以发给她了。 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等张雨飞经纪人的回复了。没错，她还没有收到回复。 此外秦洛维也没有回她——贺妍知给他发了好几条信息同他讲最新的情况，然而都是石沉大海。管他呢，贺妍知已经习惯了秦洛维这甩手掌柜一般大事不管的姿态了。 要他有何用？ 反正贺妍知已经通知过他事件进展了，也算是尽到义务了。 总之，今天还是收获不少的，这场风波应该算是解决了一半了吧。 贺妍知感觉心里的担子轻松了不少，骑着小电驴愉快地回到了她的出租屋。 做饭，吃饭，收拾房间，边听音乐边瑜伽训练，洗澡，睡觉。 夜幕沉沉覆盖整个世界，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加油，贺妍知！所有的事就快完成了！明天要把澄清声明写出来， 入睡前，她对自己说。 —— 她原以为第二天一醒来就可以看到张雨飞经纪人的回复，可是一直等到中午，他们的聊天窗里，还是毫无动静，除了她前一天发过去的三段话，并没有新增的内容。 这是怎么回事呢？对方没有看到吗？不太可能，一个经纪人需要经常与人沟通，不可能不看微信。 也不可能说加错了人，那对方这么做是什么意思，是表示他们对这件事毫不在意吗？那这样的话，她要怎么去找出幕后的那个人？ 还是说，整件事，根本就是他们做的？ 并且，他们用对贺妍知置之不理的态度，告诉她，其实他们根本就不怕？ 贺妍知心里涌出了无数疑问，昨日的好心情一扫而光。 她心情沉重地吃了午饭，这顿饭吃得也很不是滋味。 回到办公室更是没有心情午睡，只能看着电脑上起草到一半的澄清声明发呆。 其实早上她一来办公室就开始着手写声明，只是心里总是记挂着微信回复的事，无法集中精神去写。 虽然中途摄影师给她发来了采访视频，但也只是短暂地激起了一下她的情绪。之后一直没有收到张雨飞经纪人的回复，她的心情愈发跌倒了谷底。后来粉丝后援会的会长发来音频分析报告时，她更是无动于衷了。所以一上午声明也只是写了一半。 贺妍知越想越慌乱，原以为已经十拿九稳的事突然出现这么一遭，她不由开始怀疑自己的工作能力是不是有问题。 其实现在的情况根本没有她想象的这么严重，至少原采访视频和音频分析报告她手上都有了，这两样证据已经完全够她发出澄清声明了。就算现在还不知道是谁在黑秦洛维，但是让网民相信秦洛维是被黑的这一步已经可以实现了。 但正如前面所说过的，这就是她的性格。是缺点，也是优点。 第21章 张雨飞的经纪人 贺妍知又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她在这忧心忡忡完全是没有任何作用的。既然张雨飞那边不想插手这件事，那她就孤军奋战吧。 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把澄清声明发出去，不管知不知道是谁做的这件事，声明是必须要有的。 只是在此之前，她要先休息一会儿，这样才能使她下午更有效率的工作。 打开保温杯喝了一口水，今天泡的是菊花茶，微苦的口感让她的心情也冷静下来了几分。强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贺妍知闭上了眼睛。 因为心里存着事，她没有睡很沉。今日比寻常早了十分钟便醒来了。 虽然已经告诉自己不要再去在意对方有没有给她回复，然而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又打开了微信。 果然，又没有收到任何信息。 贺妍知深呼吸一口，让自己平静下来，在打开微信之前她已经做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也已经预想到了这个结局，因此也没有太过失落。 还是继续编辑澄清声明吧。 正当贺妍知专心敲着字之时，微信的消息通知声了。 然而贺妍知此时一门心思都在编写声明上，也没有过多注意。 待她写完，浏览后却感觉不太满意，便修改了一遍；再读一遍后又改了几个小细节，总算是认为可以了。 这时她才记起微信刚刚有新消息来了。 急忙点开。 【张雨飞经纪人】：谢谢，这个问题，我们这边已经了解了。 额……他们的态度好像很冷淡啊，和贺妍知最开始猜测的有些出入。 【燕子是妍知】：好的，那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呢？ 因为摸不透对方的态度，贺妍知并没有上来就邀请他们一起合作。 【张雨飞经纪人】：贺老师，那我就开门见山说了。整件事情是谁在做我已经知道了，并且手上也有证据。 【张雨飞经纪人】：我想您找我也是为了这件事。那这个人是谁呢，我是十分乐意告诉您的，也是非常乐意提供证据的。 【张雨飞经纪人】：只是我家雨飞在这次事情当中也受到了不少的伤害，这两天有很多黑粉在他的微博下留言说他是个小人，也有秦洛维老师的一些不明真相的粉丝去骂他。当然这件事情我们是完全没有做的，这就很冤了。雨飞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总得补偿他一下吧，不然也太可怜了，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原来坑在这儿等着她啊。 贺妍知也是佩服张雨飞的经纪人，一张嘴能把黑的说成白的。什么叫张雨飞受了大委屈？这委屈又不是秦洛维让他受的！更何况真正的受害者秦洛维都还没喊冤，他们倒是先喊上了！ 她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要过这么久才回复她了。和那位摄影师一样，就是吃准了贺妍知有求于他们，因此把姿态摆得特别足。 求人办事，就要受这些气。 哎……说起来根本原因就是秦洛维不争气！只要他不惹事，就根本不用和这些人打交道，也不用在这低声下气拜托人了。 其实，这次也不能怪秦洛维。虽说他平日确实树敌众多，然而人红是非多，以秦洛维现在的流量，他不去找麻烦，麻烦也会主动找上门的。 贺妍知愤愤地想着，手下打字不停。 【燕子是妍知】：这是自然的，肯定不会让张老师白受委屈的。 她也想有骨气啊，只是如今有求于人，不得不放低姿态。 这就是生活啊，贺妍知无奈想到。 第22章 风暴小茶 【张雨飞经纪人】：我听说秦老师最近正在接触饮料“风暴小茶”的秋日限定代言？ 这消息，够灵通的。贺妍知暗暗腹诽道。 这正是那日夏正清向她提起的几个资源之一。 “风暴小茶”是一个新兴的饮料品牌，刚面市两年，主打的是年轻白领市场。虽说品牌还很年轻，但发展的势头很是不错，上个季度的销量甚至超过了很多老牌饮料，一举拿下华东地区的销售亚军。 【燕子是妍知】：之前是有过一点接触。 【张雨飞经纪人】：前两年的限定系列都出了两款饮料，按照惯例今年应该也是。那不知道能否劳驾您替我们介绍一下？ 果然，对方是有备而来。“风暴小茶”今年的秋日限定确实是准备延续惯例推出两款产品，而且品牌方把这个代言人的名额给了百兴娱乐。百兴娱乐原本是想把这个资源给秦洛维的，因为他的个人形象与“风暴小茶”的理念比较符合，粉丝群体与其顾客群体的重合度也很高。品牌方那边也默认了由秦洛维代言，只是前两天爆出了这么一件事，品牌方便通知了夏正清，让其尽快解决，否则就换下秦洛维。 品牌方其实一直都在观望，一旦秦洛维的风评太差影响品牌形象，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撤下他的代言人资格。 这也是贺妍知如此心急想平息这件事的原因之一。 只是原本“风暴小茶”和公司的计划是，让秦洛维分饰两角代言两款饮料。当然这也是一个初步的考量，并不是最终的决定。 现在张雨飞的经纪人的意思就是，想让张雨飞和秦洛维各自代言一款饮料。 其实两个人代言不同饮料，效果可能更好，因为有比较，更能凸显饮料自身的特色。 看得出来，张雨飞的经纪人提前做了不少功课。 因为“风暴小茶”今年推出的两款饮料，分别是“泠泠山野”和“纵横九州”，确实同张雨飞和秦洛维的气质很搭。 毕竟秦洛维单凭着那浓墨重彩的一张脸，便与“泠泠山野”的那种清润感绝缘了。 若真让他代言“泠泠山野”，贺妍知都有点担心会不会显得不伦不类。 但这也不是张雨飞趁火打劫的理由。 贺妍知对张雨飞团队的这种做法很是不齿，而且她还有一点考量，两个人代言确实能带来更好的效果，但是也有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品牌方所需要花的代言费肯定会因为多了一个人而增加。 现在秦洛维爆出丑闻已经使品牌方不爽了，还要再提出多带一个人的条件，她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可是假如不答应的话，她想要知道谁是幕后黑手，又只有买通营销号一条路了，那便意味着她之前所做的工作都是无用功。 她也可以放弃追踪是谁在黑秦洛维，但这么做，无疑是在给秦洛维留下后患。 所以，她现在，究竟要怎么做？ 许是见她太久没回信息，张雨飞的经纪人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张雨飞经纪人】：怎么，贺老师连说一句话的事也不愿意吗？ 看到这句，贺妍知在心底暗暗骂了一句脏话。 她是真的不想也无法和对方继续交流下去了。 想了想，她轻叹了一口气，打开了和夏正清的聊天界面。 第23章 让步 第23章 贺妍知把情况简要地同夏正清说了，重点讲了一下张雨飞那边想要“风暴小茶”代言名额的事。 夏正清很快就回复了她，“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贺妍知又是一阵兵荒马乱地整理妆容仪表，才举步走向夏正清的办公室。 “坐。”夏正清抬起头，示意贺妍知坐下，“说说情况吧。” 贺妍知便把之前微信上发的内容详尽地再说了一遍，“那个采访的我仔细听过了，发现有拼接而成的痕迹，然后拜托后援会的粉丝们做了专业的分析，现在报告他们发给我了。采访的原视频和那天的摄影师沟通过，也拿到了。” “不错。”夏正清微微点了点头。 “澄清声明我已经写完了，再检查一下，假如没有问题就可以发了。”贺妍知顿了顿，见夏正清没有发言的意思，便继续说道，“关于张雨飞的事，就是我们发现有人想在洛维和他之间引战。他们那边的意思就是，与我们合作可以，但是‘风暴小茶’的代言要带上张雨飞。” “这个事，我也不敢决定。就看夏总您怎么定夺了。” “他们有点逼我们的意思，我现在还没回复张雨飞的经纪人。” 贺妍知说完，稍低下头，等着夏正清开口。 夏正清垂眼沉思了一会儿，而后开口道，“同意他们的要求。” “啊，可是品牌方那边会同意吗？多一个人就是多一份代言费啊。而且他们也不一定会想要张雨飞代言。”贺妍知睁大了眼。 “这个我会和品牌方去谈，不用担心代言费的事，他们吃不了亏。告诉张雨飞的经纪人，代言可以给他，但是代言费高不了，问他能接受吗？” “好的。”贺妍知突然明白了什么，“夏总，您的意思是，张雨飞的代言费从洛维里扣？” “没错。” 难怪夏正清说品牌方吃不了亏，花一个人的钱买两个人的代言，不仅不亏还血赚了。而对于张雨飞来说，赚了曝光度和一份原来不属于他的收入。三方里，唯一亏损的那个人，是秦洛维。 贺妍知作为一个经纪人，最大的义务便是尽可能地为艺人争取权益，她小心翼翼地提出：“这样，是不是对洛维不太公平？” 夏正清仿佛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挑起了眉看她，“怎么？那你是希望品牌方是傻的自愿加钱；还是拒绝张雨飞，然后花更多的钱来知道内幕？ 贺妍知一时接不上话，其实夏正清说的这些她早已考虑到了，但是出于护犊子的本能，她并不希望秦洛维吃一点亏。 所以当夏正清提出这个解决方案时，她的内心划过一丝失望。 “你是不是觉得公司对秦洛维还不够好？我告诉你，公司做的仁至义尽了。出了这么一件事，公司没有直接取消他这次“风暴小茶”的代言资格，反而给了他足够的观望时间。在品牌方那边，我们也是一直替秦洛维讲话，这些还不够吗？”夏正清冷冷道。 “对不起，夏总，是我短见了。” “还有这个张雨飞的团队，趁我们出事时这般趁火打劫，看来不是好相与的。合作完这次代言后，尽量不要同他们再有往来，以免日后被暗地里反咬一口。” 第24章 小人 在此之前，贺妍知同张雨飞那边的人，几乎没有打过任何交道。而同张雨飞经纪人的第一次沟通，对方这高高在上咄咄逼人的态度便给她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 他们趁机提出要求要分走秦洛维一半的代言，这件事并不能说错，但确实不够光明磊落，颇有些小人行事的意思。而他们也算是因小失大，虽然得到了代言，但是与秦洛维的梁子也算是结下了。 贺妍知自然不会施展手段去报复他们，但是正如夏正清所嘱咐的，今后同他们是不可能再有来往了。 二者孰轻孰重，各人心里自有掂量。 贺妍知回到办公室，按夏正清的意思回复了张雨飞的经纪人。 【妍知是燕子】：我会替张老师向品牌方争取的。只是您也明白的，我只能尽量争取，决定权还是在品牌方手上。此外，因为预算的原因，代言费可能给不了很高。您看行吗？ 对面也是人精，见贺妍知这么说，明白这事八九不离十是成了。 【张雨飞经纪人】：好的好的，圈内谁不知道贺老师年纪虽轻，工作能力却是顶尖的。您亲自出马，还有谈不成的事？代言费什么的都是小事儿。那我先替我们雨飞道谢了。改天带他亲自拜访您。 呵，态度转变得真够快的。贺妍知在心中冷笑道，张雨飞的代言确实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只是不是她出马，是夏正清出马，对方要知道马屁拍在马腿上了会不会尴尬。 只是在这个圈子里，谁不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就连她自己，心里嫌弃张雨飞经纪人嫌弃得要死，此刻也不得不维持表面的一团和气说些违心的话，又哪来的资格说别人呢？ 可能只有到了夏正清那个位置上，才能不用如今日般卑微吧。 那个位置，会有一日属于她吗？ 想远了，贺妍知急忙晃了晃脑袋让自己回过神来。 【燕子是妍知】：您过奖了。那您之前说的知道这件事是谁做的，能否告诉我呢？ 【张雨飞经纪人】：啊，您不说我都忘了，当然可以，只是现在可能还不太合适，等雨飞的代言合同签完了，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您。这您能理解吧。 贺妍知气得想吐血，她入行以来就没见过这种人！ 然而她也只能靠稍用力地敲击键盘回车键来发泄此时的怒火。 【燕子是妍知】：可以理解，没关系。多一分顾虑也是好的，毕竟东西不在自己手里，总是要担惊受怕的。 饶是贺妍知再努力地使自己冷静下来，也忍不住讽刺了对方一把。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而正是因为是别人的东西，所以戒备心才这么重。 【张雨飞经纪人】：哈哈哈，那我就等您的好消息了。 贺妍知看到对方的头像就心烦，也不想再继续回复了，抬手关掉了聊天界面。 这般斗智斗勇，她所花的力气不亚于长跑10千米。 不用夏正清吩咐，她也会谨记：再也不要和张雨飞的经纪人打交道了。以后见了他，她一定会有多远跑多远！ 第25章 声明 距离“秦洛维侮辱农民工”的热搜已经过去了整整72小时，这三天里，热搜榜上的话题已经换了无数个。 现在，两个新话题悄悄地登上了热搜榜。 “秦洛维严正声明”。 “近日，微博用户xxx（网络连接：https//：xxxx）发布博文，公然捏造、散步我司旗下艺人秦洛维先生‘侮辱农民工’的恶意言论，引发大量不知情网络用户的关注，给秦洛维先生带来了极大的负面影响，严重侵害了秦洛维先生的名誉，严重影响其正常的生活和工作…… “依据《xxxx》《xxxx》等相关法律法规的规定…… “鉴于上述情况，为捍卫国家法律法规，避免对秦洛维先生不法侵权的扩大，我司严正声明如下： “1.…… “2.…… “3.…… “4.…… “良好的网络环境需要各位网友共同创造，望广大网友理性对待网络谣言，做到‘不信谣，不传谣’，共同抵制网络暴力！” 百兴娱乐的官博发出了这条声明。发微博所选的时间也非常巧妙，正是三天前营销号发出秦洛维侮辱农民工的微博时间。 除此之外，百兴娱乐还发了另一条微博，正是第二个热搜的来源。 “秦洛维采访原视频”。 在这条微博里，百兴娱乐只是非常简短地说了几个字：“耳听为虚，还大家一个真相！“ 后面附上了音频分析报告的链接与采访的原视频。 原视频中，打扮靓丽的女记者看了眼手卡，而后抬起头望向秦洛维：“最近有很多人说欣赏不了你的新歌《时光吹不散的你》同名曲，对此你怎么看？” 秦洛维看了眼窗外，不远处正是一片新建的楼盘，裸露的灰色的水泥墙显出几分冷硬。起重机在楼顶平稳地做着圆周运动，末端划过的轨迹是一个巨大的弧线。隐隐约约可见一些小小的人影穿梭在还未完全成型的楼宇间。 那些都是在城市中奋力讨生活的人。他们干着最苦最累的活，却拿着与付出不成正比的工资。他们用自己的汗水建设了整座城市，却无法受到人们的尊敬。这座城市的繁华与他们无关，他们是被忘记在角落里的隐形人，是被高楼大厦遮住的阳光找不到的阴影。 秦洛维转过脸来，“我的音乐不是适合所有人听的，比如我们现在所看到的这些工人，他们很多都是从农村来的，是农民工。我曾经近距离观察过他们的工作，发现他们真的非常辛苦，是我们这些大夏天在室内吹着空调的人无法想象的辛苦。那么对于他们来说，当他们结束了一天的动作回到宿舍躺着时，他们需要的是什么音乐？是那些宁静却又充满力量的歌。而我可能是因为人生阅历还不够的原因，我还没有感受过这种温柔的力量，所以我无法表达。《时光吹不散的你》在我的认知中，是一个失而复得填补遗憾的故事，但是不管如何，遗憾就是遗憾，痕迹和伤疤永远都会在那里。因此我在演绎这首歌时，赋予了它治愈的外衣，在外衣下，却是悲伤的内核。可能有人受到了治愈，也可能有人发现了暗藏的悲伤，也有人什么都没有感受到。因为每个人的需要不同，所以他从音乐中的收获也不同。说了这么多，我就是想表示一点，事实上，没有任何音乐是适合所有人听的。” 第26章 道德的大旗 “但是我会努力去感受这个多面的世界，去创造出更多的不同的音乐。希望有一天每个人无论是什么职业、年龄、国籍，在听到我的某一首歌时，都可以产生共鸣，可以感受到，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有一个陌生人在努力地想要理解他们。那时，他们或许会觉得有一丝温暖吧。” 其实这不是贺妍知第一次看这个视频，但是看完时，她的心还是被揪了一下。 她真的很心疼秦洛维。 秦洛维是非常真诚地在回答这个问题，也是极其认真地在剖析自己的音乐。 然而他的真诚对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而言不值一提，甚至为他们抹黑他提供了绝佳的素材。 他说了那么长的一段话，却只被人截取了“我的音乐不是适合所有人听的，比如农民工”一句。 “侮辱农民工”，多么能激起民愤的一个点。 但是那些在网络上讨伐秦洛维的人，真的关注过农民工的生存环境吗？ 他们对农民工，真的有过发自内心的尊重吗？ 恐怕并没有。 可他们却可以举起道德的大旗，大肆地以各种不堪入目的言论攻击秦洛维。 他们并不了解真相，也没有兴趣去了解真相，他们所在做的，只不过是寻找一个契机，借此发泄自己的情绪而已。 秦洛维，作为一个公众人物，还是一个偏负面形象的公众人物，自然就成了许多人情绪的发泄口。 反正躲在屏幕的背后，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真实信息，在网络的虚拟世界里，他们便无所顾忌，因此可以肆无忌惮地攻击他人。 可秦洛维又做错了什么呢？ 只是因为他之前给大众留下的观感不好，所以他不论做什么事，说什么话，都成了他的错吗？ 所以幕后的人就可以利用这一点，引导网友们来重伤他吗？ 贺妍知掏出手机，拨通了秦洛维的电话。 “嘟——嘟——” “喂？”对面接起了通话。 “洛维……”听见秦洛维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贺妍知却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事实上，她一开始并没有和秦洛维联系的打算。 只是看完视频之后不能自已，下意识便播出了电话。 “贺姐？”秦洛维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调调，似乎是完全忘了那日在水吧所发生的不快。 “哦，你有没有看见热搜？”贺妍知的大脑一片空白，慌乱间终于找到了话题。 “看到了。” “嗯……”又冷场了。 “辛苦了，贺姐。这两天怕是没少为这事费心吧。”秦洛维却是继续开口道。 “也还好吧。” 天哪，她到底是干嘛要打电话给秦洛维！好尴尬！贺妍知局促地用左手揪紧了裤子。 其实她有点想问问秦洛维有没有看见那些微信，为什么不回她，但是怕问出去也是自讨没趣，想了想还是闭了口。 “还有事吗，贺姐？没事的话我先挂了。”秦洛维那边似乎有事，听筒里不时地传来一些杂音。 “没事了。” 贺妍知如释重负地放下手机，深吸一口气，她这才想起忘了和秦洛维说“风暴小茶”代言的事，但转念一想还未完全确定的事，还是先不要说了。 贺妍知盯着已经黑下去的手机屏幕，发起了呆。 而此时，在这座城市的另一套房子里，秦洛维正站在阳台上，挂断电话后，遥遥地看向了已渐渐暗去的天边。 不远处，“百兴娱乐”四个大字的霓虹灯招牌亮了起来。 第27章 洛水们 [天啊，终于等到了百兴娱乐发声了，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的，我就知道哥哥是不会说这些话的！哥哥的人品超棒的好嘛？] [我也！一直坚信洛维哥哥不会是这种人，果然没有让我失望！洛水永远支持洛维！] [啊啊啊啊啊啊今天也是为秦洛维美貌流泪的一天！天哪怎么可以有这么完美的人，那鼻子那眼睛那眉毛那嘴唇，太杀我了！] [万分同意，上帝在创造维维的时候也太偏心了吧，脸好看，手也好看，就连手指甲都好看！] [我是不是中毒了，真的去认真看了秦洛维的手指甲，确实……好看！干净红润，不说了我去剪指甲了。] [姐妹们，注意重点啊，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舔颜啊！是告诉大家事情的真相！秦洛维，三观比五官还正的完美偶像，值得你的喜爱。] [就我一个人觉得洛维在这个采访里显得超温柔吗？都不像平时的他了，不会是被附身了吧？温柔的哥哥我也爱了！] [我都快看到他的天使光环了，“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有一个陌生人在努力地想要理解他们”，我快哭了，太有爱了！] [呵呵，洗白来得够快。秦洛维一生黑，秦洛维必糊。] [有些人是有什么问题吗？证据明晃晃地摆在这，还要假装瞎看不见。这也叫洗白？这叫洗白的话，这些人自己在生活中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吗？]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洛水们不要和黑子争辩啦，我们保护好维维就够了。] [不过这次必须要表扬公司，声明发得很及时，而且证据也罗列得很清楚，比起那些只会干巴巴发声明的公司好了太多。这次狠狠打了黑子的脸。] [有没有人发现，这条微博和那条侮辱农民工的微博是在同一时间发出的，哈哈哈哈够讽刺的！] [好吧，纯路人，看完视频和分析报告后，我决定为之前针对秦洛维的言论道歉。] [道歉+1] [不是，秦洛维都黑成这样了还能洗？经纪公司好手段，佩服，佩服。] [证据都这么直接了还能黑？黑子真的有毅力，佩服，佩服。] [不过我还是有一个问题，到底是谁在故意黑秦洛维啊？] [盲猜某刘姓男星。] [这还用问吗？zyf，绝对是他没跑了，不是他我倒立走路。] [秦洛维的粉丝是有病吗？见人就咬，是疯狗吧。] [姐妹们不要引战啊，别中了黑子的圈套！我们只要替维维阐明真相就好！不要和别人家的粉吵架！拒绝吵架！拒绝拒绝拒绝！] 评论区里一片热闹之景。 各路人马纷纷出动，粉丝、路人、黑子、对家的粉丝，各持己见。 只是除了一些固执的黑子和某些别有用心之人，如今大多数言论都已经偏向秦洛维。 毕竟百兴娱乐给出的证据直接而且有力，让人想继续装傻充楞都难。 贺妍知快速浏览了评论区，一颗悬了好几天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半截。回想起三天前，评论区里还多是辱骂秦洛维的话，如今却已是变了风向。 再看现在的评论，那些嘴硬还继续抹黑秦洛维的言论已是少数，贺妍知心中不禁升起了一股“翻身做主人”的畅快之感。 秦洛维看到这些评论，心里应该也会好受很多吧？ 第28章 小孩子才做选择 但是以贺妍知对秦洛维的了解，他就算真的心里高兴得不行，脸上一定还是那副“我一点都不在乎别人评价我”的样子。 就让他装酷去吧。 贺妍知脑海中冒出了一个小号秦洛维开心的抱着腿在地上打滚大笑的形象，旁边的大号秦洛维面无表情却又无可奈何地看着他，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他拎起来暴打一顿。 这具象化的场景使得贺妍知哑然失笑。 要是现实生活中的秦洛维也有这么可爱就好了。 那他就算是天天惹祸，日常带回来一堆找上门的仇人，每隔半个小时就要替他收拾一次烂摊子，贺妍知也会原谅他的……吧？ 贺妍知脑海中抱着腿打滚的小秦洛维立马变成了小恶魔的形象，黑乎乎的身体，大大的脑袋上立着一对尖尖的耳朵，张开嘴露出的牙齿也是尖尖的，背后还有一条长长细细的尾巴，手里抱着一把三齿叉，还不时戳一戳贺妍知：“快干活！不干活不给你饭吃！” 咦，好可怕，贺妍知不由打了个小小的冷战。果然，再可爱的小恶魔也是恶魔，这以摧残他人为乐的本性是与生俱来的，绝对不是幼小可爱的外表就可以掩盖的。 还是现在的秦洛维好，虽然有时会看不懂也摸不透他在想什么，经常会在替他解决麻烦时被他一副甩手掌柜的样子给气到，但至少，他不会天天惹祸，也不用半小时替他收拾一次烂摊子—— 不对，好像有什么地方出错了，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 …… ！ 贺妍知总算是反应过来了。 秦洛维确实不会天天惹祸，可是他惹的祸还少吗？今天上这个节目与这个艺人闹了点不愉快，明天接那个采访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后天又有疑似耍大牌的照片在后台流出。以贺妍知现在给他解决麻烦的频率，是不是半个小时一次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都是对贺妍知而言都是超负荷的工作，超了多少已经不再重要了。 就好像假如用1度的冰水洗手会觉得很冷，用37度的温水洗手会觉得很舒服，碰到60度的水会觉得很烫，但是把手伸进90度的水里会怎样呢，99度呢？ 其实90度的水和99度的水给人带来的感觉是一样的。 已经无法区分哪个更烫更让人不适了。 因为——此时的人手上的那些细小致密的神经已经失去知觉了。 正如此刻的贺妍知，已经麻木了。 对于她的工作量，多一点与再多一点，有区别吗？她已经感受不到这些工作有多繁重了。 贺妍知猛然清醒过来，这一切痛苦的根源，给她带来无尽疲惫的人，就是秦洛维！这个“魔头”如此待她，而她居然还在比较一个不可爱的秦洛维，和一个可爱的秦洛维，哪个更好？ 呸！ 小孩子才做选择，她两个都不要！ 让秦洛维带着小号秦洛维还有他的叉子，有多远滚多远吧！ 不要再出现在她的世界中了！ 贺妍知越想越气，抓过床上的枕头狠狠地锤了几下，还不解气，又把枕头揉得乱七八糟。 手机亮了。 【秦洛维】：谢谢你，贺姐。 第29章 冷战结束 贺妍知有点懵。 她穿着睡衣盘着腿坐在床上，靠着墙，枕头已经被她随意地丢在一边，她拿着手机，不知道该回秦洛维什么好。 又是打打删删了好一会儿。 【燕子是妍知】：不客气，本来就是我该做的。这次不怪你，是我们被人下套了，我也已经和小琴说过了，以后跟你的采访一定要跟紧了，不能再让人钻空子了。 刚发出去，贺妍知就有点后悔，会不会显得太官方啊？ 以两个人的关系，还用这种口吻说话，好像显得怪怪的。 贺妍知再次想起那天在公司水吧的不欢而散，叹了一口气。 好像从那天起，两个人就非常有默契地进入了冷战的状态。贺妍知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每天给秦洛维发的消息都是工作上的，而秦洛维也是直接装作没看见她发过去的消息。 明明在前一天，贺妍知收到秦洛维上热搜的消息，饭做到一半就不得不赶去公司，在最生气的时候还和秦洛维两个人一起吃了火锅。 谁能想到，第二天两个人就闹别扭了。 而且还闹得这么幼稚，真不像两个成年人。 尤其是秦洛维，这么大人了还玩不回消息这一套，是还等着她去哄嘛！ 贺妍知愤愤地想到。 她这么冷淡地回复秦洛维，一点问题都没有。 谁让秦洛维先莫名奇妙地生气然后不理人呢？ 她这么做，一点都不算摆脸色给他看。 而且她这些天这么废寝忘食地工作是为了谁呢，还不是为了秦洛维！ 她那些因为压力和大量动脑还有持续焦虑而掉下的头发，还没找秦洛维要赔偿呢。 贺妍知又是愤愤不平，又是心疼自己日渐稀少的头发，索性放下了手机，将枕头放回原位，拉过薄被，关灯，睡觉。 只是刚闭上眼，又想起那个采访视频里的秦洛维，一腔真诚地回答问题的他，丝毫不知在几天之后他就会被愤怒的网友喷成筛子。 而自己，不仅没有及时地安慰他、支持他，还去怀疑他、质问他，甚至完全忽视了他最近的心理状态。这几天秦洛维也没有工作，他每天都在家里干嘛呢，会不会看着那些辱骂他的言语，然后因此黯然神伤？ 巨大愧吞没了贺妍知。 她于一片黑暗中摸过了手机。 【燕子是妍知】：洛维，这事儿已经过去啦，明天起要好好工作了！不准喊累！ 贺妍知长吁了一口气，这才是她和秦洛维交谈的正确方式，之前那冷冰冰的状态真的让人难受，明明是很亲近的朋友，非得弄成好像只是单纯的工作关系。 发过去后，她也不等秦洛维有没有回复，直接退出微信，放下手机。 等她睡熟后好一会儿，手机才再次亮起。 【秦洛维】：拒绝。我好累，我要罢工。（坏笑表情） 夜已深，秋季的天幕上繁星点点，万千颗星星汇成的银河似乎在极缓极缓地流动。喧闹的城市已经渐渐地沉静下来，在这座城市里，无数人进入了梦乡。 梦，会不会其实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每个人到了晚上，就会获得这个世界的入场券。在这个世界里，一定不只是绮丽而华美的幻境。 第30章 老母亲 接下来的几日秦洛维倒是很听话，虽然嘴上嚷嚷着要罢工，实际上却是乖乖地去跑了通告。 这次的行程在外省，自然又是小琴跟了去照顾。 贺妍知开着公司的车把他两人送到了机场，对着二人来了好一番叮嘱，告诫秦洛维说话行事都谦逊一点，特别是说话时要圆滑一些，万不可想到什么说什么；遇到女嘉宾要留心照顾些，不要再让人抓住“不尊重女性”之类的把柄云云。 贺妍知如同一个即将要送儿远行的老母亲一通唠唠叨叨，却听得秦洛维好不耐烦，又不好开口让她闭嘴，在座位上简直是如坐针毡，手机握在手里屏幕被按得亮了又灭、灭了又亮，只能偷偷地翻了个白眼。 哪知这小小的举动被贺妍知眼尖地看见了，又来一串长长的说教：“你还不上心是不是？之前这么多教训还没让你吃够苦头，上次纪云珍的事儿忘了是不是？不就是因为你没管住嘴多说了几句，结果呢，被人家黑成什么样，刚好借着性别矛盾造了一波势。最后人家借着女权主义者的名号，现在女粉一大堆，你呢，这件事到现在还是一个黑历史，我真怕哪天又被人挖出来！” 秦洛维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翻来翻去，小声咕哝了一句，“你当时又没在现场。” “什么？”贺妍知没听清。 “我说，你当时没在现场，不知道——”秦洛维抬起头放大了声量道。 “我没在现场怎么了？你是不是想说上次也是剪辑的锅，人家纪云珍和节目组串通了想黑你是吧？我不在现场所以不知道真实情况是吗？”贺妍知心中又起了一股气，不待秦洛维说完便急急地抢了话。 “不是，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话。”秦洛维直起了身子，声音也提高了不少，“你不知道那女的，说话有多做作，娇滴滴得不行。特别是她年纪比我还大，还喊我‘哥哥’，真的听了就起鸡皮疙瘩，而且做游戏时她还故意往我身上靠，抓我胳膊，我忍了她一个多小时，实在忍不住了。你要在现场，你也会疯的。” 说到最后，秦洛维语气里略略带上了几分委屈。 贺妍知心里升起了一股愧疚，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暴躁了一点，怎么说也不能随便打断人家说话啊，而且秦洛维今天真的还挺乖的，就算很不耐烦也一直听着她唠叨，这么看来她今天确实有点过分。这么想着，贺妍知抿了抿嘴，不自然地把眼神移向了一边，不再直视秦洛维。 这时小琴举起了手，悠悠地开口了，“我作证，那个纪云珍真的是个公主病患者，说话都是捏着嗓子说的，生怕人听不出来她是娃娃音，而且她真的只往洛维哥身上靠，不往其他人身上靠，估计是看洛维哥好看垂涎他的美色吧。” 贺妍知瞪了一眼小琴，小琴举起的手立马放下了。 “你不说话我还忘了你呢，这次把洛维给我盯紧了，特别是有人要提问时必须把好关，哪些问题是不能问的还用我复述吗？都记住了吧？ “记住了。”小琴小声道。 “还有，必须记得录音保存证据，要是又出上次这种问题，你负全部责任！”贺妍知正色道。 “好的。“小琴的声音越发小了，头也低了下去，一副不敢看贺妍知的样子。 第31章 日常暴躁 对二人进行了一番“镇压”后，车厢里的氛围肉眼可见地严肃了起来，秦洛维看着窗外，小琴低着头，一双手不停地绞着。车内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说话。 我刚才会不会太凶了？ 见这样子，贺妍知在心里暗暗想到。 她回忆起自己刚才咄咄逼人的架势，不由有些懊恼。 话说的这么重干嘛，两个人本来是高高兴兴去工作的，现在倒好，被自己这么一说，谁心里会舒服啊。 明明说完秦洛维时就告诫自己要控制住情绪的，怎么后面小琴一开口又控制不住了呢？今天自己怎么和吃了火药似的，就不能和人好好沟通吗？ 贺妍知越想越觉得是自己的不对，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开口，“嗯……” “贺姐，你今天怎么这么凶，是不是……？”秦洛维突然转过头来，盯着贺妍知，嘴角泛起了一丝坏笑。 “哈？”贺妍知疑惑地瞪大了眼。 “我知道，我知道，”小琴又兴奋地举起了手，“妍知姐，他是想问你……” 见贺妍知把目光转向她，小琴似是察觉到了一丝不妥，举起的手慢慢放下了。 “他想问我什么？” 小琴闭紧了嘴巴，摇摇头。 “问什么啊？”贺妍知被激起了好奇心。 奈何小琴铁了心不说，继续摇头。 见从小琴这儿是没法获得答案了，贺妍知伸手去拍秦洛维，“秦洛维，你想问我什么？” 秦洛维似乎憋笑憋得很辛苦，一张好看的脸上带着奇怪的表情，“哈哈……哈……我想问你……你是不是大姨妈来了？所以才这么暴躁？哈哈哈……” “哈哈哈哈！”小琴也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对不起……妍知姐，我不该笑的……哈哈哈！”小琴努力掐自己的手指好使自己停下来别笑，然而无济于事。 再看秦洛维，已经笑得在拍自己的大腿了。 “很好笑么？”贺妍知冷冷道。 “贺姐，我理解的。这个是激素引起的正常心理变化，你今天就是再无理取闹没事找事我都会原谅你的。哈哈哈哈……”秦洛维抬头看了眼贺妍知不愉的脸色，稍稍收敛了一些，然而还是无法控制地继续笑了起来。 贺妍知就是有一肚子气，看这两人笑成这样，也是撒不出来了。 她无可奈何地盯着笑成一团的两人，许久，像是也忍不住了，嘴角往上勾了勾，“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闹够了没？”贺妍知收了笑意，开始赶人，“闹够了快给我下车，好去赶飞机了。赶快走，别在我眼前晃悠，看得我心烦。” “好嘛，好嘛，姨妈期的女人最大，都听你的。小琴，老大赶我们走了，快下车。”秦洛维懒懒地打开车门，迈出了一条长腿。 “那妍知姐，我们走了。”小琴说着也下了车。 二人去后备箱取了行李。 “走了，贺姐。”秦洛维半倚着大大的行李箱。 “妍知姐，你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嗯，快走吧。到那边了给我发消息。小琴，照顾好洛维。洛维，你也听话点，少让小琴操心。” 贺妍知目送二人走进了机场，才摇上车窗，发动了车子。 第32章 暂停 回公司正赶上晚高峰，一路上毫无意外地很堵。 贺妍知将车内蓝牙连上了自己的手机，找到轻音乐的歌单。安静柔和的音乐从音箱中流淌出来，瞬间使整个空间都静谧了。 贺妍知一边听着音乐，一边随着车流缓缓前进，倒也没太多焦躁的心绪。 在高架上又堵死了，贺妍知切换到广播，交通频道里的女声正在播报实时路况。 “飞鸿路与滨江大道路口处发生车祸事故，一辆xx牌小汽车与xx牌汽车发生刮蹭，医护人员与交警已经到达现场处理突发情况，周边xx路段、xxx路段、xxxx路段红色拥堵，预计疏通时间一个小时，望广大车主稍安勿躁，耐心等候，听从交警安排……” 贺妍知抬眼望去，高架上密密麻麻的都是车，一眼望不到头。此刻这些为了追求速度而制造的钢铁机器却完全丧失了作用，在马路上一动不动寸步难行。 这条路上的空间好像突然被按下了暂停键，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 而她，是被困在时空的牢笼里的囚徒。 旁边反方向的车道也不见得有多通畅，虽没堵死，然而现在是下班放学时分，正是车最多的时候，在红绿灯处也是聚集了一批汽车。绿灯一亮，那些等待着的车立即打火起步离开。然而没一会儿，红灯又亮起了，刚到的司机只能减速慢慢地在白线后停下来，在红灯持续的时间里，又不断地来了更多的车，在之前到达的车辆身后停下来。等待的队伍越来越长，只等红灯一跳变成绿灯，队伍才从前往后慢慢地动起来，逐渐地变短。等到下一个红灯来临，又换了新一批的人在等待绿灯。 就好像一场场轮回。 贺妍知感叹道。 生活不就像这些等待着的车吗？不管是对个人而言还是对于整个人类群体。 永远在等下一个绿灯，在这个路口等完一个，到了下一个路口又会遇见一个。 终于挨过红灯，等到绿灯了。回首望时，那些等待的人已经换了一批，当他们等到绿灯离开时，又有新的人在填补他们的空缺。 这一切会有尽头吗？ 晚高峰会一般会持续到晚上7、8点，那时大多数人已经回到了家。之后马路上的车辆会渐渐变少，道路也会逐渐恢复通畅。待到深夜之时，城市已经沉睡，马路上更是只有寥寥无几的车辆。 那时候，会有一些富二代之流，于夜晚出动，在夜色的掩蔽之下，在无人的马路上进行飙车之类的运动。 但是现实中的生活会这样吗？ 贺妍知不知道。 她的名字里有个“知”字，是她的父母在为她取名时，希望她可以永远保持好奇心与求知欲，可以勇敢地去探索未知的广阔的世界。 希望她可以知道并明了这个世界上一切朴素却至关重要的真理，而后可以随心所欲地行在世界的规则之内但却不受其桎梏。 然而此刻的贺妍知却感觉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明白，什么也看不清。 望着这漫长的车流，她知道，那些车里坐着的都是忙忙碌碌在为生活奔忙的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突然很迷惑。 迷惑于人生的旅途。 第33章 光 好在贺妍知的迷惑并没有持续太久。 交警处理事故的效率比预计的一个小时要快上不少，40分钟后马路上已大致恢复了秩序，凝滞多时的车流也缓缓地移动了起来。 等贺妍知回到公司，已是晚上八点了。 她匆匆地回办公室收拾了自己的东西，便从车库里推出了小电驴。 跨上小电驴时，她回头往后望了一眼。高得需要完全仰起头才能看到顶的大厦里灯火通明，每束光的背后都是一个还在加班的人，他们办公室里透出的灯光，组成了城市壮阔辉煌的夜景。 “百兴娱乐”这四个大字的霓虹灯招牌固定在大厦的中部，然而在整座大厦还亮着许多灯的背景下，招牌发出的光显得有一丝黯淡。 她的部门因着特殊的工作性质，不怎么要求加班。因为经纪人本身在公司呆的时间就不算多，很大一部分时间都是在外面。因而看过去是一片小小的黑，在建筑中显得有几分格格不入。 然而此时有一间办公室还亮着灯，像是黑暗的孤岛上倔强亮着的一座灯塔。 贺妍知知道，那是夏正清。 他现在会在干什么呢？整理文件？开视频会议？批示下属交上去的报告？ 贺妍知静静地看着那扇窗户。 那束光并不亮，就那么柔柔地透出来，然而却是冷色调的白光，再柔和也带着一分孤高之感。窗边没有人影闪动。 街道上人来人往，不时有人路过贺妍知的身旁。然而没有人在意这个女生为什么呆在这儿不动，他们匆匆地就过去了。 贺妍知又看了一会儿，那束光始终没有熄灭的迹象，仿佛一直就亮在那儿，从久远之前就开始亮着了，而且还要继续亮下去。 贺妍知低下头，淡淡地笑了笑，把眼前垂下来的长发撩到耳后，发动了小电驴。 就在她离开的那一瞬，一个修长挺拔的人影走到了窗前，站了一会儿后又离开了。没过多久，办公室里的灯熄了。 —— 等贺妍知回到自己的出租屋，一番收拾后上了床。 算算时间秦洛维他们的飞机应该已经落地了，只是还没收到他们的消息。 贺妍知便趁此机会浏览了订阅号里还未阅读的文章。 没多久，小琴的微信来了。 【小琴】：妍知姐，我们到酒店了，今天还挺顺畅的，粉丝没有来接机。 后面是一张图片，是酒店房间内部的照片。 只是秦洛维没有入镜。 【燕子是妍知】：洛维呢？ 【小琴】：洛维哥在沙发上躺着呢。 说完又发了一张照片过来，这次是秦洛维，整个人瘫在宽大的沙发里，两腿自然分开，一只手垂在身侧，另一只手还拿着手机停在胸前，半抬起眼皮来看镜头。应该是玩手机玩到一半被小琴叫起来拍照。 略凌乱的乌发，微皱的浓且长的眉，一双眼尾上吊足够勾人的桃花眼，微微抿着的唇，还有那完全毫无顾忌的姿势，真有几分“女朋友视角”的滋味。 贺妍知可以想到，假如这张照片被发上微博，会有多少秦洛维的女友粉在下面大喊“我可以”了。 【燕子是妍知】：好让他快去洗澡了，洗完澡就睡觉。不准熬夜玩手机，明天要上镜，可别爆痘了。 不为所动的、冷面无情的贺妍知。 第34章 秃头女孩 发完这些话，贺妍知脑海中又蓦然浮现秦洛维说她凶的样子。 还有秦洛维被她呛了之后还极力争辨时那委屈的小表情。 她今天真的很凶吗？ 好像是有一点哦。她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就突然觉得秦洛维是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而且还是一个全世界闯祸的熊孩子。结果不由自主地把自己也代入了一个老母亲的形象，还是一个严厉的正处于更年期的老母亲。 不会真的大姨妈来了吧？ 贺妍知算了算日子，发现确实快到生理期了，还差四五天的样子。 想起秦洛维那辛苦憋笑还断断续续问她是不是大姨妈来了的样子，贺妍知不由悄悄红了脸。 还好，一个人的房间里，没有其他人看见她脸上的红晕。 —— 接下来的几日里，便是按部就班的工作。 秦洛维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出新歌了，贺妍知准备给他在春节前后出一首新单曲。从现在开始算起距离春节还有三个多月的时间，足够打磨出一首较高质量的音乐了。 新歌的曲风要是怎样的、制作人要找谁、是原创还是请他人作曲、请别人作曲的话应该找谁、请歌手还是专业作曲的，作曲的问题解决后还有作词的问题，此外还有编曲、伴奏、音乐发行公司等等问题，这些都是贺妍知要提前考虑好的。这些环节中涉及的一些人也要提前联系一下看有没有档期，此外还要把做这首歌的所需预算大致计算出来好向公司申请资金。 而且贺妍知此时只能做一个初步的计划，具体如何她还得先和秦洛维这个主人公商量一下，制定出一个较完整的方案后再上报给夏正清，综合夏正清的意见之后再敲定下最后的方案，如果夏正清同意，那么这个项目才是真正的通过了。 除了秦洛维以外，贺妍知还带了两个女艺人，一共三个人，数量并不算多。 其实之前她也带了很多人，只是后来秦洛维火了，公司便把她旗下的好几个艺人都划给了其他经纪人，意思便是让她专心地带好秦洛维。 只是带的人在数量上确实少了不少，然而她的工作量却是成倍地增加了。以秦洛维现在的热度，以及他天生的“热搜体质”，他一个人给贺妍知带来的工作量便抵得上被划走的那些艺人加起来总和的两倍。 所以这一年多来，一个痛苦的事实便是，贺妍知掉发的数量也在成倍的增加。 谁能想到，她，一个23岁的“妙龄少女”，年纪轻轻的就已经要用生发洗发水了呢？ 贺妍知想起自己购物车里那琳琅满目的不同品牌的生发洗发水、生发护发素、生发精华，不由地感到一阵痛心。 她轻轻地拂了一把头发，叹了一口气，任命般地继续工作。 其实贺妍知的发量绝对不算少，甚至是属于浓密的范畴。只是她生来发量便格外的多，自她工作以来，确实因着劳累掉了不少头发。然而饶是如此，她的发量仍是远超一般人。再加上她后来在头发上有意的保养，如今效果也算显著。 她一头半长的发既黑且直，便是与公司里的那些女明星比起来也是毫不逊色。而且贺妍知长这么大以来对自己头发除了最简单的修剪之外从不进行烫、染等伤发质的操作，因而发质极好，更添了几分自然美。 所以，每当贺妍知嚷嚷着要秦洛维赔偿她掉下的头发时，秦洛维却只当她是无理取闹。 第35章 签合同啦 除秦洛维外，贺妍知另带的两个女艺人，一名白苑诗，今年23岁，与贺妍知同年，是个十八线小演员，一般在剧里饰演女五、女六的位置，至今接到的最大的角色还是一部网剧的女二号。 白苑诗长得很好看，身材也不错，科班出身演技也过关，然而就是不红。属于观众看着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她是谁的那种人，贺妍知将此归因于她长得好看是好看，但是美得太标准，以至于缺乏了记忆点。 而且白苑诗的性格也是随遇而安的那种，有工作就去工作，没工作就在家歇着，从来没有想着要主动去争取些什么。其实贺妍知私下劝了她很多回，让她趁着年轻多拼一下，然而白苑诗本人实在是没什么壮志雄心，贺妍知同她谈了几回话后见没什么效果也便放弃了。 另一名叫金紫洛，今年19岁，是个参加了选秀但未能成功出道的小歌手，百兴娱乐看她有一定潜力，便在选秀结束后将她签了过来，走的是“音乐天才少女”的路线。其实她原名叫金紫落，签约后公司给她改了名，将“落”字改为了“洛”，目的自然是为了与秦洛维相呼应，好借此做文章。秦洛维与她也合作了几次，都是怀了带新人的意思。从这些都可以看出，公司虽说没有力捧金紫洛，但也绝对没有亏待她。 因而金紫洛虽说没有像秦洛维那么红，但也还是积聚了一批粉丝，网友在比较各位新生代女歌手时也会带上她。总的来说，金紫洛还是有一定的知名度的，同百兴公司里那么多至今还是籍籍无名的艺人相比，可谓是非常幸运了。并且她年纪还小，未来还有很多可能，因此公司对她也比较重视，所以才会把她放到贺妍知的手下，同秦洛维做了师兄妹。 这两日贺妍知除了忙秦洛维新单曲的准备工作外，也替白苑诗筛选了好几部戏的试镜。她上一部戏已经杀青了，贺妍知便通知了她去各个剧组面试。 至于金紫洛那边，替她谈了一个电子刊的封面，并且和一个音乐节目制作方联系了一下，想让金紫洛去一期当个飞行嘉宾。 期间夏正清找了她一次，同她说了“风暴小茶”代言的事。 品牌方同意了多加一个张雨飞代言，然后看在夏正清的面子上，在原有的代言费基础上多加了百分之三十。这样的话，基础的代言费秦洛维与张雨飞二人平分，但这多出来的百分之三十是只给秦洛维一人的。 合同的话品牌方已经拟好了，公司法务部也看过了，之后会发给贺妍知让她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问题。 贺妍知仔细地看了合同的电子版，对于品牌方给出的代言费还是较满意的，其他的一些条款也都可以接受。 待得秦洛维结束外省的工作飞回来了，第二天贺妍知便拖着他去“风暴小茶”的公司签了合同。 因着是双人代言，所以签合同时品牌方、秦洛维、张雨飞三方都在场。 第36章 月牙儿 贺妍知总算是见到了张雨飞的经纪人。非常普通的一张脸和同样普通的身材，属于丢在人群里就找不到的那种人。只是一双眼睛眼白多而瞳仁小，同贺妍知对视时眼珠一直在轻微地转动转，显露出了几分精明之相。 贺妍知看着他就想起与他在微信上交谈时的不快，也不欲和他多说什么，二人假装客套地握了个手互相认识了一下便不再言语。 贺妍知再次检查完纸质合同确认没问题，便把合同递给了秦洛维。 因为秦洛维同张雨飞之前几乎没有任何往来，所以今天也是贺妍知第一次见到张雨飞的真人。之前在电视上见着他感觉不是很强烈，今天见到真人贺妍知才发现，张雨飞身上流露出来的气质同白苑诗实在太像了。 都是那种淡泊名利与世无争的感觉。 虽然贺妍知还是对张雨飞的经纪人很没有好感，但此刻她也有点理解他了。毕竟带着这么一个不爱争抢的艺人，经纪人自然不得不去替艺人争取更多的利益。 贺妍知不由替张雨飞和他的经纪人操起了心，这么两个在性格上有着天壤之别的人，平时在工作中能和平相处吗？ 但是张雨飞和秦洛维差不多是同时期出道的，他的经纪人从出道起就带着他，算下来也已经跟了他两年了，这两年也没见张雨飞有过换经纪人的想法，想来二人相处的应该还是不错的。 可能艺人同经纪人的关系就像夫妻一样，每对夫妻都有着不同的相处模式，艺人和经纪人之间也是如此，不能贸然拿自己的标准去评判别人相处模式的好坏。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习惯的最佳相处模式。 那这么看来，她同秦洛维的相处模式应该就是“欢喜冤家”了吧。 两人在一起时的相处氛围还是很轻松的，互相开的起玩笑，经常也会一起去吃好吃的，有时喊上还会喊上小琴三个人去旅游。 秦洛维总爱惹贺妍知生气，等到贺妍知真生气了他又会低眉顺眼装出一副乖巧的样子，然而贺妍知气消之后又继续惹她生气。 贺妍知虽然嘴上总抱怨秦洛维是个惹祸精，凶起来也会对着秦洛维一通骂，然而真正在处理秦洛维的事时永远是尽心尽力地在做，不肯让秦洛维受一点委屈吃一点亏。 贺妍知想起她和秦洛维相处的点点滴滴，抬起头看了秦洛维一眼。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男生正在合同上签字，骨节分明的手握着钢笔，手指修长，握笔的姿势很标准，手背与手指之间形成一个漂亮的角度。 贺妍知突然想起那天粉丝在微博下发表的评论，夸秦洛维的脸好看、手也好看，就连手指甲也好看。 秦洛维已经签完了字，将钢笔放在一旁。 品牌方的工作人员正在检查合同。 贺妍知继续偷偷看他的指甲，十根手指的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光滑红润，每个指甲根部都有一个明显的小月牙。 确实是很好看的一双手，以及……很好看的手指甲。 粉丝真的很细心了，她以前从来没注意过秦洛维的指甲，今天才发现秦洛维居然有十个月牙，很是惊奇。 不过……一般来说，也没有人会去特别留意另一个人的指甲吧？ 第37章 纵横九州 秦洛维的手突然动了动，贺妍知一下子惊醒过来。 她是在干什么啊，居然盯着秦洛维的手指甲着了迷！ 这是什么可怕的变态行为！ 秦洛维没有发现吧？ 要是被他发现自己看偷偷地看他的手指甲，还不得被他嘲笑死！ 不不不，要是真的被他发现了，就一口咬定说觉得他变黑了，所以要盯着他的手看皮肤到底有没有变黑。 或者说自己准备给他接个戒指的广告，看看他的手好不好看。 总之，死不承认自己是觉得他的手太好看才一直盯着看。 短短一瞬间，贺妍知脑中的小剧场便上演了好几个场景。等待脑海里终于安静下来了，贺妍知偷偷去看秦洛维，见他仍维持之前的姿势，松了一口气，应该是没看见吧。 签完合同后回程的路上秦洛维也没有多说什么，贺妍知一颗吊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这件破事就让它烂在肚子里吧，就当作没发生过。 除了她以外，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 过了几日，便是秦洛维与张雨飞一起给“风暴小茶”拍代言照的日子。 摄影棚内。 化妆师已将两人的妆画好了，现下是造型师正在替他们挑选服装搭配造型。 今年“风暴小茶”推出的秋日限定有两款饮料，“泠泠山野”与“纵横九州”，一出世，一入世。从名字看便可感受到准备走的是中国风的路线。 因此造型师选择的服饰都带了些许汉元素。 张雨飞代言的是“泠泠山野”，造型师替他选的是一套魏晋风的服饰，白底蓝纹，宽衣广袖，穿在张雨飞身上倒真有几分不问世事的文秀书生之感，再加上化妆师又替他设计了一个仙气十足的妆面，站在那真挺像一个隐居山中的世外高人。 再看秦洛维确是截然相反的气质，他本身骨骼加五官便生得极为标致，化妆师在给他化妆时又有意放大了他骨相中属于男性的凌厉之美，同时削弱了他五官中的幼嫩感。特别是在眼妆上，横向晕染的眼影进一步拉长了眼睛，在纵向上却不做任何修饰以降低眼高。又给他晕了一条淡淡的斜上翘的眼线，不明显的眼线避免了妖异之感，但是很好地放大了他眼尾上翘的特征。 秦洛维原本的眼睛是大而长的桃花眼，若是遮住其他五官单看他的眼，常会使人以为他还是一个中学生。 然而经过化妆师的修饰后，他的眼却生出了几分凤眼才有的细长上吊的味道。这双眼里透出了一股桀骜的邪气，然而秦洛维本身五官里带着的澄澈的少年感只是被削弱了并没被完全除去，两种气质在同一个人的脸上叠加后倒显得他亦正亦邪。此时的秦洛维便如一个少年剑客，曾经满怀热血下山入世，只是在经历了人间百态后不复天真。 造型师为他选的服装也完美地契合了这一点。一套玄色的侠客风汉服，在袖边与领口处滚了些深红的绣纹。造型师又不知从哪儿找了一把长剑，令秦洛维执在手中，更显他长身玉立，挺拔如竹。 确实有“纵横九州”的卓绝风采。 第38章 姑苏行 那边厢为了符合文人雅士的定位，也给张雨飞配了一把笛子。贺妍知原以为只是让他拿着做做样子，谁知张雨飞真的会吹，现场便给大家表演了一曲《姑苏行》。笛声悠长清远又缠绵悱恻，将众人都带回了那个千百年前的江南。 白墙黑瓦，烟雨朦胧，幽长的小巷里，雨滴一颗颗从屋檐落下，在凹凸不平的青石板上砸出一个个小小的坑。 小巷的尽头，是一个卖花的少女坐在石阶上，撑着一把纸伞。她身前的竹篮里摆满了盛放的杏花，操着一口吴侬软语，等着过路人的驻足。 远处是烟雨中模糊了轮廓的青山，好似那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女子，山脊上飘着的云雾正仿若薄如蝉翼的轻纱。小雨落入山下的湖荡出一圈圈波纹。不时有一阵轻风吹来，拨开了山上的云雾使山脊显露出来，又在湖中泛起阵阵涟漪。然而未过多久，吹散的云雾又聚拢起来，将青山与其上的树掩在一片朦胧中。 几只翠鸟似乎不惧这小小的柔柔的春雨，靛蓝色的身影迅速地掠过湖面，隐进了对岸的竹林中不见了踪影，在湖面上留下的几道波纹也渐渐消散了。 竹林中，传来婉转清脆的鸟鸣声。是布谷，还是黄鹂？抑或是百灵？ 一艘乌篷船缓缓驶来，撑船的老船夫戴着斗笠披着蓑衣。船的背后留下了两道长长的水痕。湖上只有这独独的一艘船，逢上这雨天其他渔民都回去休息了，这艘船怎么还在湖上游荡呢？ 从舱内走出一位公子，衣着华贵，身侧系着一块玉佩，想来是哪家的少爷起了兴致，泛舟湖上好欣赏这春日的雨景。 乌篷船慢慢穿过了桥洞。桥上有着三三两两的人。有那粗心大意的人忘了带伞，急匆匆地跑了过去，好在这春雨不急，倒也不必惊慌着了凉。余下几人各撑了伞，在雨中不急不徐地走着。 那把伞下袅袅娜娜的身姿，可是迷了谁的眼？ 船上的公子忙叫着停下来，然而已经晚了，待得再回到桥下，姑娘已经走远了，却不忘回头看了乌篷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又转过身走了。 那眼神里莫不是含了钩子，只把公子的魂钩了去。 今夜的高墙深院里，只怕是又要多了一个辗转反侧的思春少男。 细雨霏霏，仍在下着，有老妇从门内探出头来望了一眼天，“看这架势，是要下一整天了。” 雨幕渐渐重了，青山、竹林、湖水、拱桥、乌篷船，这些景物好像在慢慢地融化，彼此间逐渐混合在一起，色彩肆意流淌，变成了一团看不清的模样…… 一曲终了，摄影棚内却还是一片寂静，没有一个人出声。 贺妍知的思绪仍盘旋在那个遥远的江南的春天，那绵密不绝的春雨就好像真的落在了她的发上，她的手上，凉凉的，柔柔的。 那些场景如同画卷一般在她眼前展开、变换，她好像也成了那画中之人，静静地走在青石板铺成的小巷上。 直到不知是谁起了个头，摄影棚里才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张雨飞似是有些腼腆，放下了长笛，只浅笑了一下。 第39章 大片 两人的妆发、造型都完成后，便可拍照了。 二人各拍了几组单人照，随后又一起拍合照。 贺妍知看着秦洛维和张雨飞二人站在背景布前，在摄影师的指导下摆出不同的姿势。不得不承认，秦洛维的镜头表现力比起张雨飞还是强了不少，他肢体的动作张弛有度，表情又充满张力，二者相得益彰，散发出独属于他的魅力。 相较之下张雨飞便差了不少，好在他扮演的是一个白衣公子的形象，并不需要什么过多的动作或表情，只需站在那儿摆出一副淡漠的表情便足矣。 贺妍知站在摄影师身后，看着摄影助理前去调整两人的动作，好使互相间更为配合。待摄影师拍完她便可看到镜头中呈现的效果如何。看着镜头中的画面，两个今天才第一次合作的人竟然被她琢磨出了一丝cp感。 二人一着白，一着黑；一温雅高洁，一桀骜放荡；一内敛清冷如皎皎凉月，一外放夺目如烈烈骄阳。 在摄影师的掌镜下，两人之间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的对立感非常明显，然而现场整体的灯光布置又是暖色调的，使整个氛围显得暧昧且粘腻。 最后的结果就呈现出了一种奇异的效果。 少年侠客与文弱书生，二人看上去好像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又好像是极为相熟的挚友。似乎是不同阵营的敌人或对手，又似乎是世间难觅的知音。两人之间暗流汹涌，光看着图就可想像一出雄丽壮阔的大戏，关乎人心叵测的庙堂，又关乎波澜诡谲的江湖。 这张照片拍得极为成功，完全体现出了摄影师的功力。他不是在拍这静态的两个人，而是在拍一个动态的故事。他抓住了张雨飞和秦洛维之间对峙而又相融的那个点，并以此为着眼点呈现出了一场华美的戏。 贺妍知由衷地赞叹道，“您拍得可真好！” 摄影师是个比较年轻的男人，看起来还不到三十的样子。 听了贺妍知的话，他并没有太大反应，只是略略点了点头表示听见了，而后继续抬起照相机去研究下一组该怎么拍了。 贺妍知倒也没怎么在意他这有点无礼的行为，继续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指挥秦洛维与张雨飞摆出相应姿势。 她突然想起了许辉。 第一次见面时，他也是这样子给白苑诗拍照；而她，也是这么站在他的身后静静看着。 拍完后她说了什么吗？记不清了。 时间真的是很神奇的东西。 两年前她和许辉还是根本不认识的两个人，两年后却已经成为了彼此的前任。 当他们初遇时，谁能想到后来会有这样的故事这样的结局呢？ 可能是今天的情景与那天实在太像，这才会使她想起了许辉，贺妍知不禁有些伤感。 物是人非事事休，他们的故事已经结束了。 “你要看吗？”低低的男生突然从身前传来。 “哈？”贺妍知吓了一跳。 她这才发现今天的拍摄已经结束了，秦洛维正冲她走过来。 贺妍知反应过来摄影师是喊她让她去看最后一组图。 这时秦洛维已经走到了她身边，也凑过去看。 “很完美，今天辛苦您了。”贺妍知再次发出真心实意的感叹。 “谢谢。”摄影师终于回了她两个字。 第40章 两个幼稚鬼 秦洛维去换下了身上的汉服，穿回了自己的私服。贺妍知同在场工作人员和张雨飞告别后便与他一起离开了。 回程的路上秦洛维显得有些兴奋，抓着贺妍知问：“贺姐，你有没有觉得我这个造型还挺帅的？你看那摄影拍的我多好看，少年剑客，一派风流。” 贺妍知不由觉得好笑：“那是人家摄影师会拍，关你什么事。” “那你看他同样拍的张雨飞，很明显就没有我好看，对吧？这说明主要还是看被拍的人。再会拍的摄影师也没法把丑小鸭拍成白天鹅啊。” “你怎么就笃定你比张雨飞好看？我倒觉得张雨飞更好看，他今天的扮相非常符合我的审美。正如古人之言，翩翩君子，温润如玉。” 秦洛维很是不服气的样子：“那我还‘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呢！” “呵呵，人家还‘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呢！”贺妍知继续“无脑”吹捧张雨飞。 秦洛维也毫不认输：“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 想和她比古诗词？ “积石有玉，列松如翠。郎艳杜绝，世无其二。” 贺妍知气定神闲地背出《白石郎曲》。 “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秦洛维似乎也卯足了劲要和她争个高低。 “……” 贺妍知毕竟很多年不学语文了，一下没想出来，卡住了。 这就很尴尬了。 “说不上来了吧，现在承认我比较帅了吧。”秦洛维幽幽地说道。 “哎呀秦洛维你幼不幼稚！这有什么好比的。”贺妍知恼羞成怒，试图转移话题以掩盖她“输了”的事实。 然而秦洛维丝毫不上她的当：“我幼稚，你不幼稚？是谁和我比背古诗的，只可惜水平不够，才三轮就输了……” 秦洛维正好戳在贺妍知的痛点上，她耿着脖子继续嘴硬：“什么叫我输了？‘翩翩君子，温润如玉’是我先说的吧，我说了三句，你也说了三句，这算我输吗？这是平局好吧。” 秦洛维冷笑了一声，“贺姐，你真的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可别怪我没有手下留情。“ 他清了清嗓子：“长安少年游侠客，夜上戍楼看太白。 “侠客白云中，腰间悬轱辘。 “秋霜切玉剑，落日明珠袍。“ 秦洛维停顿了一下，“够了吗，不够我继续。” 说完还轻蔑地瞥了贺妍知一眼。 贺妍知只恨自己正在开车，腾不出手去揍秦洛维，“快闭嘴吧你，我承认我输了，行了吧。你最好看了，龙章凤姿，目如点漆，面若敷粉。” 见贺妍知一口气说了三个成语来描述他的美貌，秦洛维终于心满意足地闭了嘴，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 贺妍知越想越懊悔，自己是怎么了，秦洛维幼稚，她也跟着秦洛维一块儿幼稚。明明心里觉得秦洛维好看很多，非要和他抬杠，心口不一地说张雨飞更好看。 最关键的是和秦洛维比个背古诗还输了，真的好丢人！ 再看后视镜里秦洛维一派怡然自得靠着车座玩手机的样子，贺妍知更是怀疑几分钟之前的自己是疯了才会和秦洛维进行这么无意义的对话。 不过秦洛维的古诗词储备量真的好丰富，她以前从来都不知道，秦洛维也没有展示过，他是怎么做到的？ 贺妍知心里生起一丝疑惑。 第41章 落雨飞花 “秦洛维。”长久的静默后，贺妍知突然发话。 “嗯？”秦洛维依旧盯着手机，没抬头。 “其实我刚刚看你和张雨飞一起拍照的时候……” “怎么，发现还是我比较帅？好啦我已经知道了，你不用再强调一遍了。”秦洛维漫不经心道，依然没从手机中抬起头。 贺妍知倒也不恼，“我就是发现……其实你和张雨飞还蛮有cp感的，怎么样，要不要炒一波cp？现在男男cp真的挺火的，你出道这么久，公司都没有真的给你安排过cp，我看是时候安排一波了。” 秦洛维闻言一下坐直了身体，立马从手机里抬起了头。 贺妍知从后视镜里看他这么大反应，不由暗笑。 “怎么，你不愿意啊？” 秦洛维不发话。 贺妍知继续补话道，一副非要证明二人cp感的较真样子：“真的，你俩站在一起挺配的。一黑一白，一静一动，一浓一淡，一正一邪，任谁都要说一句绝配。” “你们的cp名我都已经想好了，就叫‘胡作非为’。怎么样？你要同意的话，我明天就去找营销号发通稿营销一下你俩的绝美兄弟情。“ 说到最后贺妍知忍不住笑了。 这一笑倒叫秦洛维察觉出了贺妍知只不过是拿他打趣，便又慵懒地放松了身子，嘴里附和贺妍知道，“我没意见啊，完全服从公司安排。只是这个cp名，为什么我的名字在后面啊，难道是我的气场不够强大吗？“ 贺妍知不自然地转了转眼睛，她当然不能告诉秦洛维这完全是出于她本人的恶趣味，只得作势低头道歉：“对不起，是我没有考虑周到。” “您稍安勿躁，我现场再想一个。”贺妍知一边开车一边飞速运转她的大脑，幸好此时路上车不多，不然她这般一心多用地驾驶都不知道会不会出事。 她的脑袋倒也没让她失望，急中生智般想出了一个新名字，“落雨飞花。怎么样？是不是还挺有意境。而且你的‘洛’字排在第一位，给足了排面。” 秦洛维却不发一言。 贺妍知从后视镜里看见他转过脸去面朝了窗外，唇形精致的嘴此刻紧紧地抿在一起，一双眼睛出神地盯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是不开心了吗？ 贺妍知这么想着，忙打圆场：“你不愿意就算了，我也不过是突然有了这个想法而已。” 秦洛维仍旧不吱声。 看来是真的不愿意和张雨飞炒cp啊。 “我不炒cp。”秦洛维突然开了口。 “不炒就不炒，”贺妍知只当他不想和张雨飞炒男男cp，便没当一回事，随意地道，“怎么，你还歧视同性恋？” 虽然现在男男cp很火，但贺妍知其实也不太想让秦洛维去插一脚。她本人对同性恋没有什么偏见，之所以至今没给秦洛维炒cp乃是因为：一则她本人对直男卖腐这一行为很是不屑，明明二人对对方是不可能产生任何感觉的，却为了吸引腐女们的眼球说一些暧昧的言语，进行一些暧昧的互动。不过她的不屑也只限于真人cp，假如是由影视作品中的两个角色自然而然引申出的cp她却不抗拒，甚至有时她自己也会去欣赏一番。二则炒男男cp的大多是直男，这种cp自然无法长久，若是自然而然地淡了倒还好，最怕的情况便是cp破裂的时候双方撕破脸，而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先例，最后闹了个两败俱伤、弊大于利。 第42章 拒绝炒cp(1) 因此贺妍知至今没有给秦洛维安排过男男真人cp。 不过如今炒cp是大势所趋，对于男男cp她没想法秦洛维本人也不愿意，男女cp总没关系的吧？ 而事实上，公司也有意想让秦洛维与一些当红小花炒炒cp，不过具体要和那个小花合作，则还没有定下来。 其实秦洛维与金紫洛倒是可以组成一个“双洛”cp，微博上也真的有他两人的cp粉，不过人数不多，是一个冷门cp。公司给金紫洛改名时是想让他们走兄妹路线，两人确实一直打的也是师兄妹的感情牌。假如两人要炒cp的话，那便是兄妹之间的感情变质了，确实有不少人很萌这一点，但总的来说观感不太好。 而且秦洛维与金紫洛的人气差距还是很大的，假如真的组cp，秦洛维的粉丝“洛水”们要不乐意了，因为在他们看来这就是金紫洛在蹭秦洛维的热度。再加上两人又是同一个公司同一个经纪人，假如粉丝真的不爽了，百兴娱乐与贺妍知一定是首当其冲被集火的对象。 公司并不想激怒粉丝，因此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只是给秦洛维炒cp的想法却从未停止过。 贺妍知趁此机会提起炒cp的事，也有一部分意思是想探探秦洛维的口风，看他对炒cp是个什么看法，若是他真的不情愿，那便算了。 “和是不是同性恋没关系，和女生我也不想炒。”秦洛维沉声道。 “嗯？”贺妍知不动声色，超过了一辆车，“怎么说？” 秦洛维转了过来，看着远方与天际融为一体的地平线，双手搭在膝上，正色道，“让我和一个根本不喜欢的人去扮演出很亲密的关系，我做不到。” “洛维，其实不需要你做什么，你只要发微博时多艾特她就够了。” 真的要炒cp，这肯定是远远不够的。但是对于秦洛维而言，他已经明确表示了不想同别人炒cp，其他更进一步的互动行为他定然是不会接受的。因此贺妍知只能降低对他的要求，只要求秦洛维在社交网络上营造出一副和cp对象关系不一般的假象，剩下的只能靠她去多多营销了。 “那也不炒。”秦洛维丝毫不领情，面无表情地回了她四个字。 “为什么？”说话间贺妍知又超了一辆车，她有点疑惑。 “你不觉得这么做是在欺骗cp粉吗？他们为什么要为一个虚假的幻象买单呢？” “可是他们也不一定介意这是假的啊，cp粉只要从你们的互动中磕到糖就够了。网上不是有句话吗，生活都这么苦了，何必较真呢？”贺妍知解释道。 cp粉的心理很多时候其实是不被人所理解的，因为他们热衷于看别人恋爱并从中获得快乐，这种获得快乐的方式在其他人看来是很奇怪的。他们擅长从cp的互动中找出甜蜜的细节，并称之为“糖”，享受“糖”带来的快乐的过程则为“磕糖”。 理智的cp粉会知道cp是假的，但是他们并不会太在意，只要能为他们带来一些真真假假的“糖”就好了，就算是假的他们也愿意磕。但是有些不理智的cp粉则会坚信组cp的两人是真的在一起了，有时他们甚至会通过疯狂的脑补硬要证明他们所喜欢的cp是真的。 第43章 拒绝cp(2) 理智的cp粉倒还好，还能为大众所接受。不理智的cp粉，在绝大多数人眼里简直如同疯了一样。 对于理智的cp粉来说，他们本身知道并可以接受所粉的cp是假的，因此构不成欺骗；而对于不理智的cp粉来说，他们已经盲目地相信、坚信、并且确信自己的cp是真的，那事实上究竟是真是假又有什么关系呢？ 当然这只是贺妍知的想法。 “可是我介意，我不想欺骗其他人。”秦洛维不为所动，停顿了一会儿，他认真说道，“我知道有些cp粉不在意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是我不想用虚假的不存在东西去吸引人。” “我是一个歌手，我能吸引人的东西只有一样——就是我的音乐。我的音乐是真实存在的，是由我创作、演绎的。 “而我的粉丝，他们是因为我的音乐才认识我，喜欢上我。假如有一天我不再想着如何做出更优秀的音乐去回馈他们，而是想着去用炒cp的方式让更多人认识我从而涨人气，那就是对不起这些一直支持我的粉丝，更是对他们的不尊重。 “而那些通过炒cp吸引而来的人也并不是真正的喜欢我，他们只是喜欢我们营造出的那种氛围。这种喜欢我不需要，我只需要因为我的音乐而喜欢上我。因为我的音乐代表了我，假如有人爱听我的音乐，那我们一定是相互理解的存在。” 贺妍知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静默地开着车。 道路中间的绿化带与两旁的行道树在她眼前飞速地后退，绵延成一片绿色。 秦洛维说了很多，也很有道理，她根本无法反驳。 遇到了一个红灯，她将车慢慢减速然后停下来等绿灯。 秦洛维与贺妍知一起看着红绿灯上的数字一秒秒地跳动变小，两人都没有说话。 三，二，一。 再次发动汽车。 秦洛维在汽车起步的同时开了口：“而且这么做，也不尊重我的女朋友。” 听了这话，贺妍知一下被惊得差点握不住方向盘，车子猛然打了个转。好在现在车刚起步速度不快，周围也没有其他车辆，否则此时已经酿成大祸了。 秦洛维有女朋友了？在此之前他从未提起过，所以一直都是背着她谈的恋爱？谈了多久了？有没有被狗仔拍到过？粉丝会不会发现？秦洛维那么多的女友粉，她们的情绪又要怎么安抚？ 无数个问题突然袭来，压得贺妍知喘不过气来。 贺妍知努力使自己平复下来，然而她突然变得刷白的脸色还是将她心中的惊慌失措暴露得一览无余，“你，你有女朋友了？”因为紧张，她甚至有些口吃。 “没有。”秦洛维好似刚刚那话不是他说的，动也没动，维持着之前的姿势，淡淡地答道。 “那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贺妍知只想转过去，与秦洛维面对面，然而她现在开车，只能时不时从后视镜里窥得一眼秦洛维的表情。 “我现在没有，并不代表以后没有。”秦洛维面无表情却又十分认真地说道，“在遇见她之前，我不想和其他人有任何暧昧的关系，哪怕是假的也不行。我想把我所有的关于爱情的经历都留给她。” 第44章 纯情 原来说的是未来的女朋友。贺妍知一颗提到嗓子眼的心脏总算是回落了些许，握住方向盘的双手也不再因些微的颤抖而无力。 只要他现在没谈恋爱就好，至于他以后想谈——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平静下来，贺妍知倒是有些震惊于秦洛维的纯情了。她之前也没追问过秦洛维的感情史，但她原以为以秦洛维的外貌与气质，在校园里肯定是恋爱过的，而且估计还不止一段。 但现在听秦洛维话里的意思，倒像是连初恋都还在。 原以为是个风流浪荡的情场老手，如今摇身一变成了守身如玉的纯情少男？ 贺妍知不由想笑：“那假如那个‘她’在遇见你时初恋已经没了，而你却一直在等她，岂不是很吃亏？” 秦洛维瞥了贺妍知一眼，正色道：“这是我给自己定下的规矩，并不要求她遵守。她在遇见我之前和谁在一起并不重要，我也不在乎。但是我要是她的最后一任。” “所以你是要一辈子只谈一次恋爱咯？她既是你的第一任，也是你的最后一任？” “嗯。” 秦洛维点了点头，一直保持毫无表情的脸总算流露出了几丝羞赧，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低下了头只盯着自己的膝盖，努力地抿紧嘴然而还是流出了几分浅浅的笑意。 贺妍知突然发现此刻羞涩的秦洛维足够可爱，努力忍住了不去逗他。 在觉得好笑之外，她其实有点替秦洛维担忧。 怕秦洛维日后会在爱情中受伤。他这样子明显是对爱情抱有过于美好不切实际的幻想。而实际上，在真正的恋爱中，人性哪经得起考验？假如爱情真的同小说中描述得那般美好，世界上就不会有这么多痴男怨女了。贺妍知作为一个过来人，担心秦洛维这个纯情少男到时候被一个真正的情场老手骗身骗心。 虽然她这个过来人至今也只谈过一次恋爱而已。 而且还已经被甩了。 想起这件悲伤的事，贺妍知心情也差了几分，只叹了一声道：“那我希望你的‘她’晚一点出现。最好等你退圈了再出现，这样我就不用处理你恋爱的问题了。” 秦洛维并不接这话，他还没忘了初衷，提醒贺妍知：“那我炒cp的事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秦洛维的理由既充分又合理，贺妍知想着就没好气道，“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赶鸭子上架不成？” 只是，明天向夏正清汇报时应该会被批评吧。 算了，她也不想逼着秦洛维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就让这个大男孩留着一个关于音乐和理想，还有爱情的梦吧。 秦洛维并不知道她此刻心里的想法，见她松了口，便道了声“谢谢贺姐”。 贺妍知没有理他，只是专心地开车，向右拐了一个弯。 秦洛维坐在后座上，又拿起了手机玩。看起来心情很好，因为那双原本就很干净的眼睛又亮了几分，嘴角也控制不住地微微上扬。 虽然都只是很小的变化，但还是被贺妍知从后视镜里捕捉到了。 他的快乐似乎传染了贺妍知，使她也不由露出了一个微笑。 第45章 热卖(1) 已是中午时分，高耸的写字楼里不时走出三三两两的人，结队而行。 他们都是已经工作了一上午的白领们，现在出来吃午饭。 有些可能是因为工作单位不提供午餐，有些可能是嫌弃提供单位的饭菜不够可口，所以便选择了去外面的饭店吃饭。 在这一片，除了星罗棋布的餐馆和饭店，连锁的便利店也随处可见。它们是那些在办公室抽屉里藏着的零食的来源。 一张双人海报贴在便利店门口最显眼的位置上。 几个年轻的女生走进了门，在摆满各种零食的货架间挑挑拣拣。 “哎，你们有没有什么想喝的饮料？”许是见吃的已经够了，一个长发女生问道。 “那去看看吧。”一人接话道。 “风暴小茶是不是刚推出了秋季限定？我想尝一下。”另一人也说道。 说话间，几人已行至饮料柜前。 已是秋季，饮料柜不再释放出在盛夏时那冰凉的冷意，而是保持了一个与室温相近的温度。 秦洛维与张雨飞代言的“纵横九州”和“泠泠山野”被摆放在最显眼的位置，而且同其他饮料比起来数量也占据了绝对优势。 两款饮料瓶身上分别印了秦洛维和张雨飞的单人照，同那日拍照时贺妍知在照相机中所见的原片不同，后期将两人处理成了国漫风，更加俊美得不想真人，反倒像是画中之人。 “我想要‘纵横九州’欸，秦洛维这个眼神太a了，我毫无抵抗力，冲他的颜我就要这款。”最先提出要尝尝风暴小茶秋日限定的女生说道。 “我这两天有点上火，我刚看外面的海报上说‘泠泠小茶’配料里含薄荷和金银花成分，就要这个吧。”长发女生道。 “我都没仔细看海报上的字，光顾着看两个人的脸了。”女生边打开柜门去取“纵横九州”，边接话道。 “谁都知道你见了好看的男人就走不动道，颜狗一只。”剩下的那个女生毫不留情地调侃她。 “不过那海报拍得确实好看，把秦洛维和张雨飞的外貌优点完全突显出来了，该给摄影师加鸡腿。而且这单人照也很不错。”长发女生举起饮料瓶仔细端详。 “是啊，秦洛维这张照片完全符合了我的审美点，我决定喝完了饮料也不扔，就把它放在我的桌子上。想到这么一个大帅哥盯着我工作，应该会充满动力吧。”女生也拿起“纵横九州”，做出一副花痴的样子。 “哎呀，你要不要这么夸张，我要是秦洛维，应该会觉得你是个变态吧！”第三个女生笑着倒在正在花痴的同伴身上，便伸手去锤她。 说说笑笑间，三人选好所需的零食的饮料，便走去结账。 正巧自助结账的机器出了故障，只能去柜台找老板人工结账。 老板是个中年女子，但是打扮得很年轻。见她们人手一瓶风暴小茶，忍不住道：“又是买风暴小茶的，这销量真的太好了。上午饮料柜上已经空了一次了，你们来之前才刚刚补上。” 说话间，店里又急匆匆走进了两个女生。 一个女生似乎因为走得太急有点喘，忍不住埋怨同伴，“哎呀你这么着急干嘛，又不是买不到‘纵横九州’。” “你没听老板说已经空了一次吗，所以肯定要快点啊！” 先前那三个女生已经结完账，闻言对视一笑，走出了店门。 第46章 热卖(2) 百兴娱乐。 贺妍知坐在办公桌前，望着电脑屏幕上的内容，虽面上不显，然而心情很是畅快。 屏幕上现在是“风暴小茶”品牌方发来的一份销售数据报告。 自“泠泠山野”和“纵横九州”上市以来，短短一周已经取得了足够两眼的销量成绩。特别是“纵横九州”，因其独特却令人上头的口味和高颜值的包装设计，在社交网络上获得不少吹捧，甚至引领了一轮时尚潮流，引得无数人争相购买。 虽然说这成绩乃是由“风暴小茶”一贯而有的好口碑、季节限定饮料的噱头、品牌方正确地选择了与产品气质相合的代言人这三个因素共同造就而成，贺妍知还是忍不住在心底为秦洛维感到一丝骄傲。 按照现在的数据来看，这确实是一个很亮眼的成绩。 这次与“风暴小茶”的合作，不可谓不是“双赢”。 品牌方收获了高销量所带来的巨额利润；秦洛维则再一次用亮眼的成绩证明了自己的人气与粉丝购买力，而这些将会使他以后在接代言时也更有底气。 微博上不少博主发起了投票，诸如“你买了‘泠泠山野’还是‘纵横九州’？”，“风暴小茶的两款秋日限定，‘泠泠山野’和‘纵横九州’你觉得那款更好喝？”，“秦洛维和张雨飞的代言图你觉得谁更好看？”之类，不一而足。 绝大多数投票中，秦洛维不说遥遥领先，也是占据了绝对优势。 贺妍知看见了这些结果，心中更是畅快。 她对张雨飞本人原是无感的，那日拍代言图时张雨飞的一首笛子《姑苏行》十足地惊艳了她，再加上她观察到拍摄时张雨飞的态度也是十分配合。总得来说张雨飞是一个随和且内敛的人，贺妍知对他不仅没有恶意，甚至还生起了几分好感。 若不是张雨飞摊上了那么个经纪人，贺妍知是很愿意和张雨飞合作的。 但是她至今还没忘了在张雨飞经纪人那儿受的气，因而当她看到“纵横九州”的销量高于“泠泠山野”时，心里仿佛出了一口恶气，多日来郁结在心的闷气也一哄而散。 其实在这耀眼的销量里，贺妍知也有一份薄薄的功劳。 “纵横九州”和“泠泠山野”刚上市的那天，她便去楼下的便利店里拎了一大袋“纵横九州”回来，给办公室里的同事们一人发了一瓶。 引得同事们纷纷揶揄她经纪人亲自下场做销量。 话虽这么说，喝完饮料后，绝大多数同事都给出了好评，甚至不少人第二天又去回购了。 “风暴小茶”这次在秋季限定产品的研发上可谓是下足了功夫。 因为走的是中国风路线，又加上秋季天气转凉，在传统里是一个养生的重要时间段。因而在两款饮料中根据二者不同的特质分别加入了几味性情温和的中药。 说是药，其实更相当于“食补”。都是一些日常也可以食用的，比如“泠泠山野”里的金银花和薄荷。 贺妍知本来便有用各种花或者草药泡茶的习惯，“风暴小茶”这手在饮料里加中药成分的操作恰好合了她的胃口。 第47章 樱桃自由 只是“风暴小茶”走的不是平民路线，因此价格也不怎么亲民，在定价上比市面上的其他饮料贵了三分之一不止。 所以贺妍知除了请整个办公室的同事喝了一次外，后来并没有再次购买过。 贫穷，使她卑微。 卑微，则是使她痛苦的根源。 哎，贺妍知想起她是一个连“樱桃自由”都还没实现的可怜人，不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樱桃自由”，指的是手中的存款已经到了可以使自己随心所欲地想吃樱桃就吃的地步，不必因樱桃那高出一般水果不少的价格望而却步。 而这只是最初级的自由。在“樱桃自由”之后，还有“口红自由”，“包包自由”，等等。 四月份樱桃刚上市的时候，也是它最贵的时候，贺妍知每次去水果店或是路过水果摊时，都努力忍住购买的欲望。直到樱桃大面积上市而价格也将稍降下来了，她才买了一点儿尝尝鲜。而整个樱桃季，她也只买了这一次。 此后再去水果店，看到已经包装好装在盒子里，或是堆成一座红色的小山的樱桃，贺妍知也只是看一眼，再没购买过。 谁不爱樱桃那小巧的充满少女心的外表、那酸酸甜甜好似初恋的滋味呢？ 实在是经济条件不允许啊，贺妍知无奈地想到。 其实贺妍知的收入并不算低，甚至已经超过同龄人工资的平均值不少，毕竟她有秦洛维这么一棵摇钱树，给她带来了不少麻烦的同时，也带来了更多的收益。 然而，她有一个很大的计划。 这个计划需要很多很多的钱。 而且她不想用爸爸妈妈的钱，他们已经慢慢老了，贺妍知不想让他们因为自己而背上沉重的负担。而且父母的积蓄，在这个计划所需要的钱里，也只是杯水车薪。 所以在这个计划实现之前，一定不能乱花钱。 省钱，省钱，再省钱。这就是贺妍知在消费上的原则。 其实她也知道，父母毕生的积蓄是杯水车薪，那么她每次所省下来的那么一点点钱更是可以忽略不计了。但是除此以外，又能怎么办呢？能省一点是一点，省下来的钱总比随意挥霍掉了好。积少成多，水滴石穿。总有一天她一定可以完成这个计划的。 贺妍知在心底默默盘算了一下她现在的积蓄。 算完之后她得到了一个喜忧参半的结果。 喜的是存款又加增了不少，看来不吃樱桃、不喝风暴小茶是完全正确的选择，贺妍知在心底暗暗地为这个节约度日的自己点了个赞。 忧的是，她现在的积蓄，距离计划所需的钱还有很远……很远……很远……的距离。非要具体的说，大概是地球到太阳那么远的距离吧。 但是太阳从所发出的光走到地球只需要8秒钟的时间。而以她现在存钱的速度，想存够计划所需的钱，应该要等到下辈子吧。 到那时侯假如她的孙女，不，曾孙女，还没放弃她的梦想，依然在替她存钱的话，应该是可以凑够钱了。 不过等到那时候，贺妍知也早就无福消受了。 她能不能向天再借500年？ 第48章 樱桃诅咒 贺妍知脑内又冒出了一个小剧场： 风烛残年、满脸皱纹的她躺在病床上，已经掉光牙齿的嘴巴一张一合，颤颤巍巍地伸出一只手，坐在床旁边的曾孙女连忙紧紧握住她的手，“曾祖母，您想说什么？” 她急急地喘了几口气，似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哑声说道：“孩子，我存了一辈子钱……现在，还……还差一半，这些钱……就，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替我继续存下去啊！” 长得与她年轻时一模一样的女孩儿握紧了她的手，重重点头，“我记住了，我一定会好好存钱，再也不吃樱桃了！” “好，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还有，风暴小茶……也不能喝……”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最后，头一歪断了气，握在曾孙女手里的枯手也失了力气。 徒留曾孙女呆呆地坐在窗前，良久，两行清泪慢慢地滑落脸庞。 咦，贺妍知打了个冷战，这不会就是六十年后她的结局吧？ 这也太悲惨了吧。存了一辈子的钱才凑够了一半，而且都两只脚踏进棺材的人还在心心念念不能吃樱桃也不能喝风暴小茶，这是什么可怕的故事啊！ 最诡异的是，长得和她完全一样的曾孙女还主动的提出了再也不吃樱桃！ 这个曾孙女怕不是她的分身吧？ 所以这其实是个诅咒吧？ 贺妍知就是那个可怜的被中了诅咒的人，而她中的诅咒就是生生世世不能吃樱桃、喝风暴小茶。 贺妍知被自己脑内的小剧场弄得倍感绝望，在绝望之余又觉得实在有点好笑。 不过好在她只是买不起“风暴小茶”，但是她想喝的话还是有渠道可以喝到的。 这个渠道就是秦洛维。 品牌方已经给他这个代言人寄去了好几箱“风暴小茶”，当然都是免费赠送给他的。秦洛维知道贺妍知平日里爱喝花茶，早早便给她发了消息让她上他家去取。 贺妍知想到这事，心情总算是好转了几分，不再纠结于没钱的问题了。 秦洛维有时还是很贴心的，她这么想着，心底流过一股暖流，仿佛一个收到了来自孩子的礼物的老母亲。 —— 张雨飞的经纪人虽然是个落井下石、趁火打劫、火上浇油、雪上加霜、人品不行的小人，但基本信用还是有的。 那日签完合同后，他便将证据在微信上发给了贺妍知。 证据是两张张聊天截图。 看样子是来自某个男艺人的粉丝群里的聊天。 而且这还不是普通的粉丝群。 是个大粉群。 因为截图里发言说话的人头像后都带着备注名，而这些备注名的前缀绝大多数都是xxx后援会xx城市分会长、xxx后援会xx部部长。 此外还有那个艺人方负责宣传工作的工作人员。 在第一张截图中，一个头像是这位艺人的侧脸的分会长问道：xxx真的能拿下“风暴小茶”的代言吗？ 另一个部长则问：我们这么做会不会不太好？ 那位工作人员回复道：没有关系的，圈子里大家都这么做，不用担心有什么问题。xx营销号那边我们已经对接好了，只要它把秦洛维侮辱农民工的微博发出来之后，你们就用那些僵尸号去微博下面评论。一定要装得像张雨飞的粉丝！记住了吗？ 接下来是一顺的“收到”。 第49章 复仇大业 另一张截图里，则是那些会长部长们评论完了之后回来报告。 那位工作人员又叮嘱他们：这件事绝对不可以告诉粉丝们，今天的聊天内容也千万不可以流传出去。 底下又是一水的“收到”。 事情到这便很明了了。 这个男星垂涎于秦洛维“风暴小茶”的代言，因此便买通营销号挖坑给秦洛维跳，并伪造他出侮辱农民工的音频。而后又在微博上买“秦洛维侮辱农民工”的热搜，使更多人看见秦洛维的黑料。 他之所以这么做，为的就是使品牌方看见秦洛维是个有黑点在身的艺人，而且在路人中的风评这么差，从而放弃让秦洛维作代言人的想法。 那这个男艺人主动去争取“风暴小茶”的代言便容易很多，他还可以只要很低的代言费，这样子品牌方选择他的几率就更大了。 这个男艺人其实刚刚与秦洛维合作过，就是在电影《时光吹不散的你》中，秦洛维演唱同名主题曲，而他演唱了其中的一首插曲。 但是因为他本身与秦洛维便不是一个等级的艺人，再加上电影插曲与主题曲的地位的区别，因此尽管二人都为《时光吹不散的你》演唱了曲目，但受到的关注却是有着天壤之别。提起电影里的歌，大家先想到总是秦洛维和同名主题曲，很少有人意识到他也在其中唱了一首插曲。 估计也是由于这件事带来的心理不平衡，再加上“风暴小茶”代言的诱惑，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使得他对秦洛维痛下黑手。 其实当时贺妍知在整理“嫌疑人”名单时，此人也在最初的16人之内，不过在经过一轮筛选后，他并没有进入第二轮的名单。反倒是张雨飞留在名单里，并一度成为嫌疑最大的人。 得到证据后，贺言之便将此人报告给了夏正清。 之前夏正清让她找出幕后黑手后，“好好教教他怎么做人”。 所以，她原来是想继续向夏正清阐述一下她准备如何对这个男艺人施展一系列“复仇计划”。 然而夏正清沉思了一会儿后，反倒对她说：“先不要动这个人。” 哈？贺妍知有点懵，夏正清突然改主意是个什么意思？ 那她精心准备了这么久的“复仇大计”岂不是黄了？亏她认真想了那么久，现在这计划还没见天日就夭折了！ 这倒是真的，其实在娱乐圈里，艺人们为了各自的利益而去陷害其他人这种事并不少见。 但是贺妍知从来没有这么做过，因为她觉得这是一种非常下作的行为，她不屑去做。 要竞争就堂堂正正的竞争，耍下三滥的手段算什么本事？ 她从来不去招惹别人，并不意味着别人不来招惹她。 秦洛维属于顶级流量，再加上他的个性问题，树敌众多，因此不少人对其或是嫉妒、或是怀恨在心，跃跃欲试想黑一把他。 但是因为秦洛维的粉丝“洛水”战斗力很强，而他所在的公司百兴娱乐在业内也叫得上名号。因而那些黑他的人也只敢在背地里悄悄地搞些小动作，并不敢大张旗鼓地放到明面上来。 像这般从黑料的生产、加工、到传播一气呵成全部做完的贺妍知还是第一次。 所以她真的对此很生气。 第50章 狠 当然对那些搞小动作的人，贺妍知也并没有放过他们，都进行了不同程度的还击。 而之前在处理这些针对秦洛维的小打小闹时，她积累了不少经验。此时这个男艺人正好撞到枪口上，贺妍知准备狠狠地教训他一通。 可是夏正清现在让她先不要动这个人。 这是在玩她吗！ 夏正清你不是人…… 但是怂怂的贺妍知只敢在内心暗暗腹诽，面上却装出一副温顺的样子：“好的，夏总。” “呵，”一向冷冷淡淡不苟言笑的夏正清却是轻笑出了声，破天荒地略带玩味地看着贺妍知，问道，“你就不想替秦洛维出出气？我记得你上次替他争代言费时可不是这么好说话啊。” “……” 贺妍知有些汗颜，夏正清居然还记得这件事。 就是因为上次她提出了张雨飞代言费从秦洛维里扣对秦洛维不公平，不仅没替秦洛维争取回代言费，反而被夏正清冷声教训了一番。 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她哪敢再对夏正清的决策提出异议？ 夏正清居然还反过来问她，贺妍知决定当个活死人，索性闭了口不说话。 夏正清见贺妍知像是不好意思了，不肯开口，也没再逼问她，而是向她解释：“他是他们公司现在最火的艺人，你想搞他很难，他的公司肯定会力保他。倒不如先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看他还有什么招。也不用怕他能惹出什么大问题来，凭他们肯定动不了秦洛维。等时候差不多了把他们做过的事直接抖出来给大众看。” 贺妍知瞬间就明白了，夏正清是想直接逼那个人退圈。 那个人这么处心积虑地黑秦洛维，但是最后风暴小茶的代言还是没有得手，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估计还有后手。 而贺妍知现在开始就要假装并不知道是他们在背后捣鬼，这样的话他们便会放心大胆地继续黑秦洛维。但是他们在黑秦洛维时，贺妍知会同时收集下证据。 至于他们黑秦洛维的那些手段，不用担心会对秦洛维有什么太大的负面影响。就像他的公司会保他，百兴娱乐也会护住秦洛维。凭百兴娱乐的能力，护一个秦洛维还是可以的。 等他们在背地里做的事足够多，便意味着贺妍知手上的证据也足够多，那么等到那个时候贺妍知把证据发出来，舆论自然会逼得他根本无法在娱乐圈立足。 夏正清，够狠。 贺妍知第一次感受到面前这个男人的无情。 他依然是那副冰山般的样子，仿佛之前那声轻笑与玩味的表情不过是贺妍知的错觉。 他只是这么在这儿安静地坐着，却轻松决定了一个艺人的前途。 可怕。 见贺妍知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夏正清转去看电脑上的文件，看了没一会儿，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说道，“这个公司怎么尽是这种人，上次那张雨飞也是同公司的吧？” “啊，是的。”贺妍知急忙回答。 “那倒好笑了，他黑秦洛维连张雨飞也带上了，一个公司的人弄得这么难看。”夏正清盯着电脑说道。 第51章 间谍 贺妍知此前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张雨飞和这个男艺人虽然是同一公司的艺人，他还在张雨飞之前出道，算得上是张雨飞的前辈。但是两人似乎关系很不好，不然也不会发生他在黑秦洛维的同时把张雨飞也一同拉下水、妄图挑拨二人之间的关系这种事了。 只是不知道他和张雨飞之间又有过什么矛盾。 可惜他如意算盘打得虽响，却落得个机关算尽、步步落空的下场。 不过张雨飞经纪人手上的那两张聊天截图是哪来的呢？ 贺妍知原想的应该是他花钱从那个大粉群里的某一个人手里买的，但是后来她又有了一个更合理的猜测。 贺妍知猜测张雨飞的经纪人应该也是在一直提防着这个男艺人，所以在他的粉丝里安排了“间谍”。 这个“间谍”估计是张雨飞团队里的一个工作人员，表面上勤勤恳恳地装作是男艺人的粉丝，在他长期的经营下在粉丝群体里有了一定的号召力，再加上他是圈内人士手头上肯定有很多内部消息，他只需要稍稍放出一点便可以引来其他粉丝的崇拜，因此很容易便做到了大粉的位置。 大粉其实是比较有地位的，很多时候艺人的团队在做决策时，都会与大粉们商讨一下，征求他们的意见。 所以就有了贺妍知看到的这种粉丝群。 这样就解释得通张雨飞经纪人手里的聊天记录是从何而来的了。 只是那个男艺人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家的大粉群里居然混进了一个“敌人”的间谍。 他们原以为这个损人利己的计划是天衣无缝、密不透风的，哪知在他们叮嘱大粉们不要将此事泄露出去的同时，张雨飞经纪人早就知道了他们的所作所为。 并且用这份证据来和贺妍知换了一个代言“风暴小茶”的机会。 不过这么看张雨飞和那个男艺人的关系真是糟糕透顶了。 两人也算是同事，却上演了这么一出“谍中谍”的戏码。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一部谍战片呢。 这般勾心斗角又是为了什么？贺妍知感叹于这两人之间的恩怨纷争，不由苦笑了一下。 但她又转念又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秦洛维也有这种粉丝群，但贺妍知并没有在内，一直是小琴在和粉丝们对接。贺妍知对于小琴是怎么做的也不太过问。 那个男艺人的粉丝群里有张雨飞的间谍，那么秦洛维的粉丝群中会不会也有其他艺人家的人存在呢？ 关键是小琴这人说话做事都不太过脑子，很有可能就在粉丝群里说过什么本不应该说的的事，比如秦洛维的一些发展计划、正在争取的资源等等。 假如这些消息被其他艺人知道了去，势必会带来麻烦，而且是大麻烦。 说不定粉丝群里早就有人潜伏着了，而且已经偷偷泄露出不少秦洛维的信息。 想到这个可能，贺妍知惊出一声冷汗。 但是贺妍知本身已经够忙了，无暇分出更多精力去处理和粉丝对接的事，现在看来小琴也不太适合这个工作。 该怎么办呢？ 第52章 申请 贺妍知将她的“那个男艺人粉丝群里藏有张雨飞方的间谍”猜测与她对于“秦洛维粉丝群里会不会也有间谍的”的顾虑一并报告给夏正清。 说完后，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夏正清的脸色，弱弱地提出：“夏总，能不能给洛维再配一个工作人员，负责对接粉丝，也可以分担一点宣传和公关方面的工作……” 她又看了眼夏正清，见他面色如常没有起伏，大着胆子继续说道：“现在洛维身边加上我只有三个人，实在是有点忙不过来。而且他的人气高，事情就更多。除了他我还要带白苑诗和金紫洛，有时也没法照顾好他……” 除了贺妍知这个经纪人，秦洛维身边还有两个助理。一个就是小琴，负责他生活与工作中的各种琐事。但是小琴毕竟是个女孩子，有些体力活她做不了，因此公司又给秦洛维配备了一个男助理。这个男助理，除了干一些小琴无法做或是不方便做的事，也负责起秦洛维的安全问题。 但秦洛维不喜欢太多人跟在身边（虽然只是两个人），所以大多数时间，秦洛维身边还是只有一个小琴。 一个经纪人，两个助理，可以说是很简陋的配置了。 其他公司的艺人若是有秦洛维的热度、或是坐上了他现在的位置，大多开设了自己的工作室；便是那些远不如秦洛维的小明星，也有了自己的小团队。 然而百兴娱乐对艺人的管理极为严格，不是那些资历很老、获得的成绩很优异、国民度很高的艺人是不允许有个人团队的。 至今只有几位影帝影后、视帝视后、音乐界的天王天后享有这项殊荣。 所以旗下剩下的艺人除了助理是“专人私有”的，其他的都是公共资源。一个经纪人要带好几个艺人，秦洛维现在这么火，公司也没有让贺妍知只负责他一个人。不过贺妍知只带了三个人，相比于她的同事们这已经是一个很少的数量了，这也算是公司的一个让步，好让她把省下来的精力都用在秦洛维身上。 至于公关、宣传、法务这些，更是由全公司的艺人共用。 因此百兴娱乐的这几个部门人员格外的多、而且人才济济，都是各大名校出来的毕业生。所以他们也足够专业，能力足够的强，百兴娱乐的这点在业内是远近闻名的。 只是这么做的坏处也很明显，毕竟一个艺人没有自己的团队，很多事情就需要和其他部门进行沟通，这样就消耗了不少本可以节省的时间与精力，使得一些工作的开展会带来很多麻烦。 秦洛维是个特例，他虽然很年轻，出道也不算久，但以他现在的流量与被关注度，丝毫不亚于那些影帝影后，甚至因为他的“热搜体质”而更胜一筹。 所以贺妍知一个人负责他的所有事务实在是有些分身乏术。 在和粉丝对接一事上，是时候给秦洛维配个专业的工作人员了，毕竟总是让小琴身兼多职也不好，最关键的问题还是小琴无法胜任这项工作。 夏正清皱着眉不吭声，似乎在思考贺妍知的提议。 贺妍知也不敢再多说，盯着夏正清的桌面，安静的等着。 第53章 彻查 “好，我同意了。”不知过了多久，不过也没太久，夏正清从电脑上转过目光来，看着贺妍知，“过两天我跟上面申请一下，看能不能从宣传部那边调个人过来。” 贺妍知长舒了一口气，夏正清这么说，就代表这件事多半是成了她真心实意道：“谢谢夏总。” 夏正清说的是他也要跟上面说一下，因为他虽然是“夏总”，也只是艺人经纪部的总监，宣传部那边并不属于他管，因此他也不能说调一个人就能调来，还等向上级申请过才行。 不过夏正清虽然只是艺人经纪部的老大，但是他在公司的地位却远高于一般部门的领导。 因为他除了这个艺人总监这个身份外，还有一个身份——公司股东。 在他手头上有公司20%的股票，因此他在公司事务上也有着一定的决策权。 不过他也不愿意滥用职权，所以还是按照公司规定走流程，先去向上面申请吧。 像贺妍知这种小员工的申请是真正的申请，她得认认真真写个报告交上去，然后要经历一段焦急的等待时间才能审核通过，通过后又要等着领导们的批准，有时领导们很忙，可能要过很久才能看见。有些报告还需要多个领导都批准，那就更加延长了等待的时间所以这么算下来，申请是一件非常之麻烦的事。最可怕的事，等了好久，最后等来一个领导不批准的结局，那么之前那么久的等待便全是白费功夫了。 不过像夏正清这种级别的大佬，他虽然嘴上说的是“申请”，实际操作却是只需要他打个招呼，宣传部那边就会有人跑过来报道了。 一句话的事，极其简单。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又是为自己的弱小无助郁闷的一天。 贺妍知闷闷不乐地离开了夏正清的办公室，没忘轻轻带上了门。 她同小琴联系了一下，向她说了会有新人员过来专门处理关于粉丝的业务，让她做好工作交接的准备。 小琴听闻她以后只需要全权照顾秦洛维的生活起居，倒是非常开心。忙谢谢贺妍知替她减少了工作量可以让她好好休息。 搞得贺妍知十分不好意思，都不敢告诉小琴实情乃是因为她嫌弃小琴做不好联系粉丝的工作。 她只是告诉了小琴那个男艺人粉丝群里有间谍的事，她们必须引以为戒，所以才需要更为专业的人来处理和粉丝的关系。 小琴听了这话之后大惊失色，急忙扒着指头开始回忆自己有没有在粉丝群里说过不该收的话。 贺妍知见她这么着急忙慌的样子不由好笑，忙打断了她。 只是特别强调了让她去好好查查秦洛维的那些大粉中会不会也混入了其他艺人家的间谍。 小琴虽然不怎么爱动脑，却也不是傻的，自然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忙连声应下，之后对每个大粉都进行了认认真真的彻查。 过了几日宣传部来的新同事到了，第一个任务就是同小琴一起彻查粉丝。 幸好，从她们两人的最终得出的成果里看，并没有发现“间谍”的痕迹。 得到这个结果后，贺妍知同小琴一起长吁了一口气。 第54章 林柳音 新同事又是个女生。 这么看秦洛维身边真的好多女生哦，经纪人贺妍知是，助理小琴是，两个同事白苑诗和金紫洛也是，只有一个男助理兼保镖他还不大愿意用，现在又来了一个女生。 这些女生长相都远在及格线以上，最差的小琴也天真活泼、娇憨可爱，而且同秦洛维的关系还都很不错。 秦洛维怕不是当代贾宝玉吧？ 贺妍知在心底默默吐槽到。 新同事叫林柳音，听名字是个纤细柔弱、颇具风情的大美女。而真人也确实好看，只不过不是并不是标准传统的美。一头短发十分利落，五官干净凌厉，身材高挑瘦削，再加上平时做事雷厉风行，是难得的带有中性美的女生。 林柳音不仅长得好看，能力也很强，毕业于国内top5的大学，一毕业就进了百兴娱乐的宣传部。在宣传部工作了两年后做出了很好看的业绩，深得上司和同事的称赞。 这次把她调过来其实算是一个变相的升职，毕竟秦洛维是公司里现在最火的年轻一代，而且他的人气与第二名存在断层的差距。 林柳音过来后就是只需要专门负责秦洛维一个人的事，不用再处理来自其他艺人的任务。虽然她在名义上还是属于宣传部的人，工资也是宣传部发给她，所以她调过来后并不会说给她涨工资。但是由她专门负责秦洛维一人，这就意味着她在关于秦洛维的宣传方面有了很大的话语权，不用再受宣传部领导的制约了。 虽然说她不用再听命于宣传部的领导，但贺妍知又成为了她事实上的领导。不过贺妍知对于宣传一事还属于外行，自然会放权给她不会多管，此外贺妍知还有意把公关方面的工作也交给林柳音一部分。 假如说秦洛维现在成立了个工作室，那么林柳音就是货真价实的宣传部兼公关部部长了，因此说她这次人事调动是一个变相的升职。 听说夏正清点名要林柳音时，宣传部的老大很是不舍，极力挽留不肯放人，最后还是林柳音自己决定好了执意要过来。宣传部见她已经全都考虑好了，也只能放手将这员大将送了过来。 思及此，贺妍知看向林柳音的眼神里都不由带上了几分欣赏之情。 她很欣赏林柳音这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且决定好了就不会回头的杀伐果断的性格。 贺妍知本身也的性格也属于这种果断的，只是不如林柳音这么决绝。 她欣赏林柳音，也是带了几分心心相惜的意思在里面。 —— 林柳音调过来的第二个任务，便是贺妍知让她想想该怎么做才好挽回秦洛维失去的路人缘。 秦洛维的热度一直很高，但是与之相对的是，他的路人缘一直很低。 虽然说针对上次的“侮辱农民工”事件，百兴娱乐已经发出了澄清说明，也有不少网友在看到声明后纷纷表示错怪了秦洛维，甚至有一堆人到秦洛维的微博下面刷道歉。 然而当下一次秦洛维再有负面消息上热搜时，大家依然会相信这消息是真的，然后再次大骂秦洛维。 第55章 默契(1) 这就是路人缘低的糟糕之处。 不管你做了多好的事，大家都不会夸你好；然而只要你一做了不好的事，大家便会疯狂指责你，认为你本来就是一个人品低劣之人，做出这种事情是意料之中，骂你都是轻的了。 路人缘好的艺人就不会有这种烦恼。 不管他们有多么黑的料被爆出来了，收获的评论都是： [他这么做一定有原因啦。] [他肯定不会这么做这种事的，这绝对是有人在搞事黑他！] [不知道为什么，就算他真的做了这种事，我就是对他讨厌不起来，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这样吗？] …… 而反观秦洛维，就算百兴娱乐把采访的原视频、音频的分析报告全都原原本本放了出来，还有一堆人在下面说这是洗白。 路人缘好与差所受到的待遇，真是天壤之别。 贺妍知想起秦洛维，不禁又多了一分怜爱之情。 但是想修复路人缘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可能一步登天，必须慢慢地来，一点一点挽回秦洛维在大众心目中的糟糕形象。 其实这第一步该如何做，贺妍知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 而且她也已经同秦洛维交谈过，两人达成了高度的共识。 只是她也存了想考考林柳音的心思，想看看林柳音同她们有没有默契。 林柳音回去考虑了一夜，第二日来给了她答复。 “妍知姐，”林柳音走进来，先喊了她一声。 其实她今年24，比贺妍知还大了一岁。然而谁让贺妍知是她的领导呢？ 贺妍知听着很不好意思，忙摆手道，“叫我妍知就行了。” 林柳音也没在这个称呼的问题上多做纠结，转而准备开始讲述她的想法。 贺妍知忙从办公桌下拖出一个凳子，示意她坐下。 林柳音坐下了，掏出手机，打开备忘录，开始发言：“我考虑了一下，想改善秦洛维的路人缘并不简单，因此只能求稳，不能求快。” 贺妍知也拿起了纸笔，准备记录下林柳音的观点。闻言她点了点头，很是赞同林柳音的说法。 林柳音继续说道：“我认为我们可以先从最近发生的农民工这件事入手。既然他们说秦洛维侮辱农民工，那我们就反其道而行之，去帮助农民工。正好澄清声明刚发出去不久，而且声明也已经起到了一个较好的作用。现在网络上绝大多数人都相信秦洛维是被冤枉的，再加上他们或许也跟风黑过秦洛维，对他肯定会有一种愧疚的情绪。我们再选择在这个时间点上去帮助农民工，大家愧疚的情绪还没过去，又看到秦洛维被黑了却依然在做善事，而且秦洛维在采访视频已经很认真地表达过对农民工的尊重，只要网友认真地看了那个视频，一定不会认为他是在作秀，这样一来，大众肯定会对他有所改观。” 贺妍知闻言十分惊喜，因为林柳音所想的同她之前的计划不谋而合。她没想到两个人居然这么有默契，都抓住了农民工这一点来做文章。 第56章 默契(2) “那你觉得我们想要帮助农民工的话具体该怎么做？”贺妍知迫不及待地想听林柳音下一步的计划。 林柳音看了眼手机上的备忘录：“前几天有个新闻是关于工地上工人的安全问题的。不知道您有没有关注？” 贺妍知几乎要喜形于色，她已经猜测到林柳音准备说什么了，但她还是控制住表情，淡淡道，“是不是安全帽的那个新闻？” 林柳音很惊讶地看了贺妍知一眼，估计也是震惊于两人竟是如此合拍，“没错，现在很多开发商为了节省资本，给施工工人配备的都是廉价劣质的安全帽，根本不符合国家标准，严重危害工人的人身安全。但那个新闻出来几天后就没了后续，大家可能也已经忘了这件事。我觉得我们可以向工人们捐助一批高质量的安全帽，确保他们在工作时的安全，而且这么做也可以唤起大众对这件事的关注，让开放商们正视这个问题，给工人都配上合格的安全帽。” 贺妍知点点头，当时她在看到这条新闻的第一刻脑子里就冒出了这个想法。 捐助安全帽，“洗白”秦洛维的同时可以让更多的人来关注工人们的工作环境和条件，运用舆论的力量使开发商去努力改善工人的工作环境，这才是最重要的意义。 她产生了这个想法后便联系了秦洛维，秦洛维直截了当地便同意了。 没有多问她一句这么做的原因、要花多少钱。 林柳音见贺妍知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便住了口。 贺妍知让她还有什么要说的直接说就可。 林柳音便继续说道：“除了安全帽之外，我们还可以在建筑场地周围摆茶水摊免费向工人们赠送饮料，但是这件事情不用太过于声张。因为捐助安全帽的意义在于让大众关注工人在工作中的安全问题。但是假如赠送茶水再去宣传的话，就会让路人产生这是虚假的慈善的感觉，因为在大众的观念中，慈善应该是在私下做的，不能大张旗鼓，否则就是作秀。这样就和我们的本意背道而驰了。” 贺妍知继续点头，林柳音说得很对。 尽管摆茶水摊赠送饮料是个好事，她们的本意也是帮助工人。但是假如国人一向奉行的是“做好事不留名”，假如真的满世界宣扬去我做了什么什么好事，大家只会怀疑你做好事的动机不纯，不是在真心实意地做好事。 不过贺妍知认为，不管一个人的动机如何，只要他的确实做了好事，事情的结果也是好的，那就是应该表扬的。 因为这样，才可以鼓励更多人去做好事。 因为大多数人都是平凡的、有自己的私心的，假如做好事并不能让他们得到什么，他们肯定不太会乐意去做；但是假如做好事是有回报的，他们肯定会更加愿意去做。 就像现在很多单位会对见义勇为的员工给出物质上的奖励，其实就是在鼓励更多的人在遇见不平事时不再冷漠、勇敢出手相助。 第57章 默契(3) 不过这也这是贺妍知个人的想法，她当然无法改变国人们的固有观念。 因此只能选择默默地做慈善。 假如有路人发现了秦洛维在帮助他人的行为，并主动去网络上传播就好了。这样就会有更多的人知道秦洛维在帮助农民工。 假如一直没有人发现也没有关系，毕竟总是在做好事嘛。 就算没有其他人知道，但他们自己心里清楚自己正在帮助他人。 帮助别人，也是在给予自己力量。 善良的人可以从帮助别人中获得快乐。 贺妍知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善良，但是她想到假如世界上有人因为她和秦洛维而过得稍稍好了一点，会觉得很开心。 可能就是那个安全帽保护了他在一次楼顶的碎石掉下来时没有受伤，也可能是在一次下班后他筋疲力尽地走在路上时一瓶免费的饮料使他重新获得了力气。 这些事或大或小，但都将给他平淡的生活中带来一点零星的安慰。 如此这般足矣。 贺妍知相信，当她把幸运传递出去时，总有一天那些小确幸会继续回到她的身边。 “那你觉得饮料选用什么比较好？我认为可以考虑风暴小茶，因为洛维已经接了这个的代言，可以替风暴小茶增加曝光度，品牌方应该也很乐于看到自己的产品与公益工作挂上钩。”贺妍知放下纸笔，顺着林柳音的思路认真思考到。 “风暴小茶可以有，但不能全是风暴小茶。否则就像之前我说的一样，路人会以为这是风暴小茶的营销，从而怀疑起我们这么做的动机究竟是慈善还是炒作。但是选用其他饮料更不可能，这样就一定会得罪了风暴小茶。所以我认为我们可以一半用最普通的矿泉水，一半用风暴小茶。而且根据我的个人经验，假如我刚经历过很繁重的体力工作，我最希望的就是一碗简简单单的水而不是其他饮料，另外风暴小茶可以留给工人们带回家喝，这样的安排两全其美。既不会让大家误解我们免费送茶的原因，又让风暴小茶和秦洛维都可以收获路人的好评，最关键的是贴合了工人们的需求。”林柳音放下手机，自信地说道。 “你说得很有道理，我考虑一下。”贺妍知急忙又拿起纸笔记下了林柳音的方案。她嘴上虽说着还要“考虑一下”，其实心底已经完全认可了林柳音。 她考虑到的林柳音也考虑到了；她没意识到的林柳音也替她考虑到了。 贺妍知心里的小人正在为林柳音疯狂鼓掌，完全折服于林柳音的才华。 只不过表面上领导的架子还是要摆出来的。 林柳音只是淡淡笑了笑，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又好像是笃定了贺妍知一定会采纳她的方案。 送走林柳音后，贺妍知第一时间给秦洛维发了消息，向他讲述了一下林柳音的具体方案，并重点表达了她对林柳音的欣赏之情。 最后她忍着激动的心打字道： 【燕子是妍知】：你知不知道我和她有多合拍，我们真的太有默契了！关于这次公益我们两个的想法几乎完全一致，这感觉真的太棒了，就好像和另一个自己对话一样，酣畅淋漓。 秦洛维很快回复了她，几乎是秒回。 【秦洛维】：那我呢？ 第58章 安全帽 哈？ 贺妍知有点疑惑，正准备发个问号过去。却见秦洛维已经迅速地撤回了这三个字，转而发了几条新的信息过来。 【秦洛维】：那恭喜你哦。 【秦洛维】：那就按照你们商量的做吧，我没意见。 【秦洛维】：要花的钱直接从我收入里扣吧。 贺妍知也没多想，转而打字： 【燕子是妍知】：好的，我预计半个月内应该可以完成。 【燕子是妍知】：我联系一下风暴小茶品牌方，看能不能赞助我们。、 倒不是贺妍知想贪这点便宜，只是做公益、慈善也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里做。 秦洛维虽然收入不低，但他的职业已经决定了平日的开销也很大。而这次公益活动中购买安全帽和矿泉水的钱、摆茶水摊所需的人工费，加起来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而这笔钱，是需要秦洛维实打实地掏出来的。 因而如果风暴小茶品牌方愿意免费提供饮料的话，那是再好不过了。 【秦洛维】：好的，辛苦贺姐了。 【燕子是妍知】：对了，你不是在录节目吗？怎么可以看手机？专心点录，小心又被人说你不敬业、不尊重人。 【秦洛维】：…… 【秦洛维】：我在你心目中就是这种人？我哪次录节目玩手机了？是这边设备发生了点故障，录制时间推后了，我现在在后台等着呢。 【燕子是妍知】：好吧好吧。你认真工作，不要乱说话哦。 【秦洛维】：知道了……你都说了多少遍了，不嫌烦吗？ 还不是为了你好！ 我这么操心地劳累是为了谁！ 贺妍知愤愤地想到，手下却马不停蹄地找出了“风暴小茶”品牌方联系人的联系方式。 —— 十日后。 “本协会收到秦洛维先生及其团队捐赠一批高质量安全帽，在此代表协会全体人员和b市全体建筑工人向秦洛维先生和团队表示真挚的感谢！协会将尽快完成物资的发放，欢迎广大市民共同监督！” 这是b市的工人协会官博发出的一条微博。 微博中除了感谢的文字外，还配了好几张图。图中是不同角度的几个大纸箱，纸箱的一面上写着大大的字——你们辛苦了！谢谢你们！ 除此之外，另外一面也写了字——秦洛维与团队捐赠。 这些纸箱中装着的，正是由贺妍知亲自挑选、采购的安全帽。 她比较了市面上几乎所有不同品牌、不同型号的安全帽，最后选定了这款质量最高、抗压能力最强的。 所以价格也比较贵。 截至目前，微博下已经聚集了不少评论。 [哥哥是天使吧？也太善良了吧，都跟我一起喊：人美心善秦洛维！] [我真的好骄傲粉了这么一个人。太暖心了。我是洛水我骄傲！之前还有人黑维维说他侮辱农民工，他们怎么黑得下手……] [维维是不是看了之前的那个安全帽的新闻啊？我好惭愧，之前都没有关注过工地上的工人，看了新闻也是看了一眼就忘了没多在意。可是维维都记在了心里，同意他是天使。] [其实从那个被黑的采访里就能看出来，维维是真的心怀大爱特别善良的一个人，而且他对农民工是很尊重的态度。呜呜呜呜我太感动了，我爱维维一辈子不动摇。] 第59章 值得 [粉丝们可真容易自我感动，看不出来这是炒作吗？那些箱子里说不定都是空的，就摆个样子，一分钱都没花。] [黑子黑人能不能带脑子？还箱子里都是空的，人家工会都发微博了，难道工会的工作人员是傻的吗？] [姐妹别和黑子置气了，心中有shit，看万物皆是shit。他们会说洛维收买了工作人员。和他们吵没用的。] [路人路过，不得不感叹一句，秦洛维的手段真够高明，花几个钱买几顶帽子就洗白了。赚那么多钱本来就应该捐出来，他才买几顶帽子就想洗白，不可能。] [天天让别人捐钱，你捐了吗？洛维的钱又不是偷来的抢来的，是他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不捐要被说，捐了又要被说太少，反正怎么样都有你黑人的理由。] [我算了一下，图中看不清安全帽的品牌，就用淘宝上随便找的中等价位的帽子代替，我问了店主这么大一箱一共可以装xx个帽子，图中一共有x箱，这样算下来一共需要xxxxxx元，再加上运费，黑子们还有话说吗？] [之前看到秦洛维侮辱农民工的热搜时骂过他，不够后来看他的采访视频发现是个很真诚的人，这次赶在出新闻之后捐了安全帽，我相信他是做公益的这颗心是真的。] [我也是，骂过秦洛维之后就被狠狠打脸，我错了。] [其实我想说，那些说秦洛维是炒作的人，是炒作也没关系啊，只要那些工人们真正的收到了安全帽就好。] [是啊，这要是炒作的话，我倒希望所有明星都这么炒作。不过我觉得这次真的不像是炒作，你看这条微博发出都这么久了，还没有上热搜，假如想炒作的话现在肯定在热搜榜一了。] [提醒我了，姐妹们快把这个顶上热搜去，让更多人看见洛维做的事！] 贺妍知看了这些评论，心中只感觉暖洋洋的。 其实她们早就想到肯定会有人认为这是炒作，早已经做好了被误解的心理准备。 然而她没想到，会有更多的人替秦洛维说话。在这些人中，有粉丝，也有路人，但不管是谁，贺妍知都从他们的话感受到了被理解的温暖。 尽管他们只是屏幕背后的陌生人，但他们愿意站出来，替秦洛维辩解一句。 这就足够了。 他们愿意取下有色眼镜，不再将秦洛维定义为一个简单的“年轻、乖张、高傲、反叛”的符号，愿意去再一次认识那个真实的秦洛维。 他们会逐渐地认清秦洛维，脱去那层恃才放旷的外表，他是一个善良而真诚的大男孩，甚至有时还会流露出一丝不合时宜的幼稚与可爱。 他热爱音乐，心怀理想，尽管在音乐上有很高的天赋，但从未停下追逐更高的脚步。 他看起来是个风流种子，心里却还一直做着一个关于爱情的最简单的梦。 他对朋友很好，他工作起来其实很认真。 他真的，真的，值得被喜爱。 贺妍知想大声地告诉全世界这一点。 第60章 提拉米苏(1) 微博上的热度正在渐渐发酵。 等到贺妍知下班前再看的时候，“秦洛维向b市工会捐助安全帽”的词条已经上了热搜榜。 贺妍知再次点进b市工人协会的那条微博，下面的评论比起她之前看到的已经之暴涨了好几个数量级。 称赞有之，敬佩有之，诋毁有之，怒骂有之，无意有之。 仿佛众生百态。 贺妍知放平心态，迅速地浏览了一下评论区。 粉丝们已经攻占了评论区的高地，前几条都是“无脑”夸秦洛维的言论。 但是诋毁秦洛维说他是炒作的评论也多了不少，而且这些发言都还很极端，用语极为难听。 不过她看见有了更多的路人对此事抱了一个正面的评价，纷纷表示对秦洛维的认知有了一个反转。 贺妍知看到这，明白她们在挽救秦洛维路人缘这一大事上，已经成功完成了第一步。 便收拾了东西，心情轻松地下班回家了。 她今天准备好好犒劳自己，吃点好的。 距离上上一次的“犒劳自己”已经过去了很久，而上一次便是那锅煲到一半时被却夏正清叫走去处理秦洛维上热搜的事，最后等她回到家已经凉透了的汤，不过那天她“敲诈”了秦洛维一顿火锅，倒也不算吃亏，这么算起来到今天已经有大半个月了。 是时候给自己投喂点好吃的了。 毕竟她这段时间认真工作了这么久，而且所付出的汗水也取得了一定的成效。 虽然征途还很遥远漫长，但是仅仅是第一步的成功也值得小小的庆祝呀！ 贺妍知在路过蛋糕店时，停下小电驴，给自己买了一个小小的提拉米苏蛋糕，虽然价格有点小贵，但是她还是付了款。 提着装在包装袋里的小蛋糕走出蛋糕店门，天意逐渐转凉，秋天的感觉已经到了。街旁的梧桐树的叶子开始变黄，大片大片的枯叶落在地上，被环卫工人或是街旁的店家打扫过，聚拢在树根旁，形成了一堆小小的突起。 有时一张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在空中低低地打了几个转，又慢慢地落回到了地上。而树上那摇摇欲坠的黄叶，似是无法抗拒飘扬在风里的自由，不顾树枝的极力挽留，奋然脱离了树枝，在空中旋转起舞，然而秋风欺骗了它，没过多久，黄叶便飘飘悠悠地落下了地面。它的自由，只不过是短暂的几秒钟。 假如风有人的形象的话，那秋风，应该是个背信弃义的渣男吧？ 贺妍知望着在风中起舞的落叶与粗壮高大的梧桐树，正这么想着，一阵风朝她卷了过来，并不大，但风里还是带着秋天那肃杀的凉意。 贺妍知连忙紧了紧自己的风衣，快步走向小电驴。 等她到家吃完晚饭后，拿出提拉米苏，打开盖子，用小勺子浅浅地挖起一勺。 轻盈洁白的动物奶油上撒着一层薄薄的褐色的巧克力粉，奶油入口即化，仿若无物，甜甜的口感与巧克力粉微苦的口感中和在一起，不会显得甜腻，使得那份甜恰到好处、不浓不淡。 第61章 提拉米苏(2) 都说甜食会刺激人类大脑中的多巴胺分泌，使人产生一种幸福的感觉。 贺妍知本身就很爱吃甜食，只是因为“贫穷”和“节约”，以及对身材的追求，再加上过量的糖类摄入对身体健康不太好，所以平时并不怎么多吃。 因此对她而言，这么偶然地吃一次，幸福感更是加倍，简直要爆棚了。 一口甜甜的提拉米苏下肚，她顿时觉得之前受那么多苦和累都是值得的，为的就是现在这一口绽放在舌尖的甜蜜与柔软啊！ 不过虽然感觉整个人都被软软的棉花糖一般的云朵围绕了，她也没被这幸福感冲昏头脑，告诉自己待会儿今天的运动量一定也要加倍。 正当她准备尝第二口时，林柳音给她带来了一个更好的消息。 “喂，柳音？”贺妍知抽出一张餐巾纸，小心地把勺子放在上面，“有什么事吗？” “我给你发了个链接，你看看。”林柳音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还是那么一副平平淡淡的语气。 贺妍知连忙点开和林柳音的聊天窗口，打开了链接。 是一条微博。 “今天路过xx路的工地时看到那儿有一个摊子，我以为本来以为是卖水的，结果走过去一看居然是秦洛维的爱心小站，专门给工人送水的。说真的，这波操作必须点赞。而且这条路因为在施工平时都没有什么人走，要不是我今天为了抄近道也不会发现还有这个摊子。我问了一下他们已经摆了两天了，一共要摆一个星期。” 下面是一张图，图里的茶水摊上依然挂出了标语——你们辛苦了。 摊位上则写着“秦洛维爱心小站”。 xx路是b市的一条路，那儿正准备开发一个新的商区，因而平日里灰尘遍布、噪声阵阵，再加上因为施工导致的极差的路况，因此很少会有人经过，就算有人不得不走也是低头掩鼻匆匆走过。 也正是“秦洛维爱心小站”的站点之一。 “看来还是瞒不过大家，终究是被发现了。”贺妍知看完后，心情很好地开了个玩笑。随后认真道，“这次辛苦你了。” 林柳音只淡淡道：“没事。” 因为施工场合周围是不允许随意摆摊的，因此得先和开发商或是承包商提前联系过取得他们的同意，贺妍知便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林柳音。 “秦洛维爱心小站”这次的公益范围不止在b市，而是扩大到了整个b省。 b省有那么多正在施工的地方，那么多的负责人，她都一个个联系了。 有些开发商和承包商不愿意有人在自己的区域摆摊，林柳音还得耐心解释、劝说，如果他们实在不肯同意才会放弃。 等到取得了开发商们的同意后，具体在哪个位置摆摊还得由她来考虑、决定。 摆摊的工作人员的招募，矿泉水的采购、运输和存储，标语等物资的制作，类似的种种事务还有很多，都由她一人负责。 期间还时不时会有一些开发商或是承包商反悔，突然打电话来说不可以摆摊了，那她的计划又要被打乱。 尽管贺妍知在这段时间也帮了她不少忙，但很多的事情还是由林柳音一人独自完成的。 第62章 提拉米苏(3) 不得不说，林柳音来了之后，贺妍知感觉轻松了不少。她们两个真的很像，工作时都很认真拼命，对于自己负责的事务就要拼尽全力去做好，不能容忍有一点瑕疵存在。 就是这样相似的性格和工作态度，使她们成为了很合拍的工作搭档。 有时只需对方说一句，便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省去了很多沟通交流的时间。 贺妍知见林柳音这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已经习惯了，也不再多说。 林柳音却继续道，“捐助安全帽的事在网上的热度已经起来了，送水的事也渐渐有人发现了并发到了网上，我刚刚看的时候其实不止这一条微博，还有好几条我没发给你。我估计明天就会出现很多微博上的娱乐营销号和微信公众号关于这件事情的文章，有些人应该现在就已经在写了，我去和他们打声招呼。” 贺妍知却关注了另一个点，“这不用我们花钱吧，我们可没有花钱买通稿的预算。” 不过她转念一想，这问题简直是白问，以秦洛维现在的人气以及捐助安全帽这件事的关注量，估计等到明天“秦洛维爱心小站”也可以上热搜，那些营销号和公众号怎么可能放过这个热度？自然会主动去写秦洛维做的这些事。别说她不需要给她们钱，就是她今晚放出消息，“这两天想写关于秦洛维的文章通通需要先向她缴费，否则不允许写”，那些营销号和公众号也会前仆后继地赶来交钱。 林柳音估计会震惊于她的愚蠢吧。 一定是她吃了甜甜的提拉米苏，脑袋被奶油给糊住了，所以才会问出这么白痴的问题！ 只是话已出口，贺妍知忙补救，“这个愚蠢的问题不用回答我，就当我突然犯蠢……” “不用。”林柳音的声音同时传来，同往常没有任何区别的语气，听不住任何不屑或是嘲笑的意思，仿佛贺妍知只是问了一个最正常不过的问题。 “……”贺妍知在这秋天的夜里却感觉到了一丝燥热，脸也慢慢地红了起来，用手小小的扇了扇风。然后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拿起放在纸巾上的小勺随手把玩，假装无事发生地同林柳音寒暄了一会儿，结束了通话。 虽然出了一点点糗，但是林柳音给她带来的好消息还是使得贺妍知心情更好了。 好心情带来的食欲与甜甜的蛋糕带来的愉悦形成了一个正循环，使得贺妍知食欲大增，差点控制不住吃蛋糕的嘴巴和拿着小勺不停往嘴里送去的手。好不容易制止住自己只吃了一半的提拉米苏，将剩下的一半放进了小冰箱。 这一半留着明天再吃。 然后在健身时，认真地做了平时两倍的运动量。 这就是吃甜食的代价。 健身结束后，贺妍知浑身酸痛、筋疲力尽、大汗淋漓地瘫在瑜伽垫上，难受地想到。 不过提拉米苏真的好好吃！下次她还要买来吃！ 贺妍知四肢大张平躺在瑜伽垫上，好累啊……她都没有力气去洗澡了…… 谁能来把她从地上拉起来…… 第63章 爱心小站 第二天，果然如贺妍知所料，“秦洛维爱心小站”也上了热搜。 有很多人都发现了“秦洛维爱心小站”茶水摊的存在，并拍了照发到网上。 有一些工人还特意发了朋友圈感谢秦洛维，微博也有不少这些朋友圈截图在流传。 应该是他们的微信好友里有认识秦洛维的人，便截了图发到公共网络上。 此外还有一些工人的孩子也在网络上提及了这件事。 只是同“秦洛维捐助安全帽”一事一样，一开始也有不少人怀疑这只是一场炒作。 直到有人在一张b市的一个建筑工地旁的“秦洛维爱心小站”茶水摊的照片里发现了小琴和那个男助理的身影，这种言论才慢慢地少了下去。 小琴和男助理都是贺妍知派去的，一则是为了帮忙，二来也想让他们亲自体验一下，看看这个活动在工人中的反响如何，好回来报告给贺妍知。 反响当然很好，虽然有大多数工人并不认识秦洛维，但在接过水和风暴小茶的那一刻的感谢是真实的。 秦洛维虽然很火，但是火的范围只在年轻人中，中老年人中认识他的人并不多，不可能达到公司里那些影视影后们的知名度。这也是所有新生代明星的通病，不过秦洛维的国民度在同龄人中已经是遥遥领先了。 贺妍知相信，这些工人们，此后一定会记得秦洛维的名字，记住他们结束一天的工作时收到的那一瓶水。 秦洛维的粉丝“洛水”们自然是激动不已，除了在网络上疯狂夸秦洛维之外，纷纷组织起了去“秦洛维爱心小站”打卡、合影、留念。 有些人打卡完还不愿意走，直接留在了茶水摊上当起了志愿义工。 粉丝们后来一合计，“维维都给建筑工人捐安全帽、送水送饮料了，我们做粉丝的也要跟上啊”，便也决定去给劳动者送温暖。 只不过他们决定的对象是城市的清洁工——环卫工人。 他们是整座城市最早醒来的人之一，当天刚蒙蒙亮，大多数人还在梦乡中缱绻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始了一天辛劳的工作。 “刷拉——刷拉——”的声音是城市的闹钟，随着路面一点点地变干净，天边一点一点地亮起，城市逐渐地苏醒了。 而此时那些忙碌了许久的环卫工人却下场了。当人们清晨去上班、上学时走在干净的路上，是否会想起这儿有一群安安静静的人在默默守护这座城市的清洁？ 当后援会会长来把这个计划告诉贺妍知并寻求她的意见的时候，贺妍知再一次感觉到心底有暖意在静默流淌。 当她把爱心传播出去的时候，会有更多的人受到她的鼓励而去帮助其他人。 就像火炬，以一束火，去点燃更多的火，最后会漫成满天的星光。 她也很高兴秦洛维有这么一群粉丝，她们愿意追随秦洛维的脚步去传递善良的力量。 这就是偶像的力量。 喜欢他而不是痴迷他，看见他的闪光点而后去追逐，真正地喜欢一个人会使自己变成一个更好的人，而不是沉溺在虚假的喜欢中而迷失自己。 秦洛维的善良给粉丝们做出了榜样。 第64章 零宣传 贺妍知当然是大力支持粉丝们的这个举动，但是她也特别叮嘱后援会会长一定要量力而行，不要为了做公益而承受了自己负担不起的花费，那反而是本末倒置，失去了公益该有的意义。 因为她知道“洛水”中有很多学生党和刚工作不久的年轻人，帮助环卫工人这个举措原来是好的，大家自由出钱出力，哪怕有人什么都不愿意出也没有关系，因为这不是强迫性的行为。但是秦洛维的粉丝基数太大，众口难调，最后可能会演变成“必须出多少钱否则就不配做秦洛维的粉丝”这种局面，这种情况是贺妍知最不愿意看到的。 她不想看到为了支持秦洛维，那些学生党们不得不省吃俭用攒钱，尽管他们本身可能也愿意这么做。她不愿意绑架任何一个人做超出其能力承担范围之外的事。 所以贺妍知对着后援会会长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杜绝这种情况的发生，才半是欣慰暖心半是忧心忡忡地结束了谈话。 几天后，“秦洛维爱心小站”茶水摊活动结束了。 那些摊位如同它们的悄然出现一般，再次悄然地消失了。 那些建筑工地的周围再也找不到它们曾经存在过的痕迹，仿佛那些摆满了饮料的摊位，其实从未出现过。 但是贺妍知相信，人们不会忘了这一切。 他们会记得，有个叫秦洛维的人，在这个秋天所做的一切。 尽管这些活动的开展和组织都是贺妍知和林柳音两人在忙前忙后，但是秦洛维提供了最重要的一样东西——钱。 这次公益活动中，捐助安全帽和免费茶水摊，两者相加其实花了秦洛维不少的钱。 但秦洛维对此并没有丝毫的宣扬。 贺妍知和林柳音都一致决定了这次的公益行动要低调，因此除了b市工人协会官博发的那条微博之外，这次行动没有任何的宣传。 而b市工人协会就算贺妍知不提醒，他们肯定也会发微博感谢秦洛维。 因此可以说是“零宣传”。 但是当贺妍知把这个决定告诉秦洛维的时候，他没有提出任何的异议，仿佛丝毫没有考虑过假如没人知道他花了很多钱做的这件事那该怎么办。 这件事在网上引发了很大的讨论量后，有无数人感谢、赞美秦洛维之时，他也没有站出来发表一句关于这件事的言论。 当他之前被所有人攻击时，他好像丝毫不在意那些网友的看法；而当现在他被所有人赞美时，似乎也听不见那些赞美的声音。 倒是百兴娱乐的官博发了好几条微博。 秦洛维的个人微博还是停留在一个月前的内容，是他的新歌《时光吹不散的你》。 或许秦洛维才是那个在单纯做慈善的人吧。 他做就做了，不求结果，不为名声。 而贺妍知却自问做不到这么心无杂念，当她策划这次活动时，总会不由盘算着经过这次公益活动，秦洛维可以获得怎么样的收益，她到底能不能借此机会成功改善秦洛维的路人缘？ 不过也贺妍知的这些顾虑也是情有可原。 因为她是秦洛维的经纪人，有些事，秦洛维可以不在乎；那么贺妍知，就要替他去在乎。 这是她的工作。 第65章 量力而为 “秦洛维爱心小站”茶水摊活动持续了七天，一个星期。 活动范围覆盖了b省10个市、100个县。在所有县市一共设立了约五千个站点，服务了数以万计的建筑工人，送出了不计其数的水和饮料。虽然几乎没有任何宣传，但是在网络上的此事的关注度和讨论量也达到了一个可怕的数值。 这些关注度和讨论量，都来于自网友们自发的口口相传。 当这个活动落幕之时，贺妍知望着网上一水的好评，长舒了一口气。 之前所受的那么多委屈，付出的那么多精力，在这一刻都变成了值得的。 那些充满压力睡不着的夜晚，那些因为筋疲力尽而一秒入睡的夜晚，那些和不同人周旋谈判的时间，都成了泡沫般的存在，不复重要。 唯有此刻轻松愉悦的心情与成就感是真实的。 贺妍知为了庆祝这次“秦洛维爱心小站”茶水摊活动的大获成功，还准备请大家吃一顿饭。毕竟这次包括小琴和男助理在内，每个人都出了很大的一份力。 当然最主要的功劳还是算在林柳音的头上，她作为“秦洛维爱心小站”活动的总策划，付出的精力与时间更是比其他人多了几倍不止。 所以贺妍知也想趁此机会好好地郑重感谢她一番。 而且贺妍知见这次活动的反响这么好，便有意想把“秦洛维爱心小站”继续做下去，而不是像她们原来计划的只做这么一次。那之后的一连串活动，还是要交给林柳音来做。 她把这个想法同林柳音说了，林柳音也非常赞成把“秦洛维爱心小站”这个限时活动转变为一个长远持续的项目。但至于项目之后要怎么发展，还需要二人进一步的商量与计划。 不过接下来一段时间秦洛维的行程很满而且都在外地，小琴和男助理都要跟着去，所以贺妍知请客吃饭的时间只能往后推。 虽然官方组织的活动落幕了，但短短几日后，由粉丝们组织的公益活动也轰轰烈烈地开展起来了。 “洛水”们行动极强，取得贺妍知的支持后，便马不停蹄地开始了集资、准备物资、策划的一系列工作。 粉丝们准备在全国各地都开展这项帮助环卫工人的公益活动，活动范围的扩大使活动开展的难度呈指数型增加，策划时所需要考虑到的问题也更多更为复杂。 然而尽管如此，他们还是抱着十二分的热情与专注在做这件事。 特别是粉丝后援会里的几个负责人，为了做好这个公益活动，花了很多的心思，丝毫不下于之前的贺妍知和林柳音。 好在现在和粉丝对接的是林柳音，她不仅详细地指导了粉丝们该如何去策划这项活动，甚至有时亲自出手替粉丝们解决一些麻烦的问题。 贺妍知中途也联系了好几次会长和分会长们，都是强调一件事——一定要量力而行，不能强迫“洛水”们捐钱。 她叮嘱会长们，去粉丝群里把她的话告诉大家，让大家都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出资。此外最好设立一个专门的小组负责检查钱的来源，假如发现有学生党或者未成年人捐了过多的钱，一定要联系ta退还大部分，只需要象征性地留下一点即可。 第66章 量力而为(2) 然而尽管贺妍知对此千叮咛万嘱咐，会长们也仔细地向粉丝们解释了原因，还是有那么几个人不听劝阻，出了一大笔钱。 好在后援会听取了贺妍知的建议，设置了一个负责检查资金来源的小组。在收到几笔过于高额的款项后，小组里的人员立马联系了打款之人。 其中有几位是货真价实的土豪，这些钱对他们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而且加上他们执意要后援会收下这笔钱，后援会便恭敬不如从命，收下了。 剩下几位后援会都将大部分的收款退了回去。 除此之外也有一些学生党出了过多的钱，也都被退回了。 而且这些学生党无论家境如何，后援会同贺妍知商量过后，定下了一个数值——200元。一旦有未成年人捐的钱超过了这个数值，超出部分则直接退回。 200元其实不算高，现在生活条件好了，这可能就是城市的一个普通家庭的小孩一周的生活费。特别是家庭条件比较好的孩子们，更是不会将其看在眼里。 但是贺妍知这么做有三个原因。 其一是未成年人的攀比心比较重，假如看到有些同龄人出了较多的钱，很有可能也会生起要出同样多的钱的想法，但是在秦洛维的粉丝组成中，也不乏比较贫困的家庭的小孩，对别人而言仅仅是几日的零花钱，对他们可能就是一笔巨款。贺妍知不希望他们为此事背上负担，这也是最主要的原因。 其二是考虑到家长们的想法，毕竟未成年人们所花的钱都是家长们辛辛苦苦挣来的。“洛水”们会心甘情愿地替秦洛维花钱，但这并不代表他们的家长们也会愿意。假如他们看到自己的孩子因为秦洛维而消费了不少自己的血汗钱，一定会对秦洛维产生不满的情绪。 最后则是因为网络上的舆论风向。对“洛水”们而言，这次集资做公益活动的目的有两个——做慈善和支持秦洛维。他们出钱既可以真正地帮助他人又可以扩大秦洛维的知名度并提高他的路人缘，是一件两全其美的事。 然而尽管最近秦洛维因为捐赠安全帽和爱心茶水摊两件事风评有所提升，但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在此之前网络上路人对秦洛维的负面评价占据了绝对优势，这种情况也不是一时可以好转的。因此现在网络上对秦洛维的舆论还是谈不上友好的，大多数人对秦洛维依旧是先入为主的不喜欢的态度。 因而这件事在他们看来可能就是一件“粉丝出钱出力，秦洛维坐享其成”的事，这便与粉丝们的初衷南辕北辙了。特别是假如有未成年人被爆出捐了不少钱，那更容易激怒那些原来就对秦洛维无好感的人。到最后结局就是“洛水”们被嘲笑“傻”，秦洛维则又迎来新一轮的被黑，甚至会被质疑之前两次活动的真实性，会不会其实秦洛维也是一分钱没出却把得来的好名声算在了他的头上。 其实这种言论在网络上已经有了，在秦洛维最近两次的热搜下都可以看到类似的评论。只是目前还是零零星星地不成气候，却是一个不得不防的定时炸弹。因为一旦这种言论开始大肆地流传，那贺妍知和林柳音之前所做的那么多工作都将功亏一篑。 而且秦洛维是真真切切地花了真金白银的，贺妍知怎么可能让他受这种委屈？ 第67章 谨慎 无论对谁而言，公益活动都是一条绝对不能触碰的红线。假如有人妄图在公益上动手脚为自己谋利，或是存了心思借着公益之名敛财，这人必将受到万人的唾骂。 因为这么做，是在消费民众的善良，背叛人性中最为美好的部分。 贺妍知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所以她也绝对不会允许秦洛维平白无故地背上这样的骂名。 她必须要未雨绸缪。 可能有些粉丝会不高兴，觉得我愿意为哥哥哪轮得到你来管。但是这件事上，贺妍知必须强硬。 哪怕只有一丝微小的可能性，也要彻底掐灭。 因为很有可能今日没有注意到的一个小问题，就为日后的大错埋下祸根。 进圈这几年，贺妍知见过了太多的这种事，所以她只能谨慎、谨慎、再谨慎，一步都不能出错。 如履薄冰。 虽然贺妍知和后援会严格限制了粉丝们的出资，然而架不住“洛水”们人多势众，没几日便完成了集资目标，甚至还超出了一大截。 贺妍知不由再一次感叹“洛水”们的战斗力。 其他准备工作也在林柳音的指导下陆陆续续地完成了。 当然，说是“陆陆续续”，实际效率还是非常高的。 在准备期间中，粉丝后援会还在微博上发布了这次活动的预告，引发了一小波网友的关注。 —— 几日后。 “妈妈，那些人在干什么呀？”一个白白胖胖的小男孩踩着凳子趴在窗台上，指着不远处问道。 妈妈正在替他整理书包，闻言只是迅速地抬头瞟了一眼窗外。 一堆人聚在一起，好像正在听一个领头的人发言。这些人都戴着一顶同样的帽子，应该是附近哪家店开业了在做员工培训吧。 只是这家店的培训师怎么这么不专业，没看那些员工一个个都站得乱七八糟一点都不整齐吗？ 不知道是哪家店，帽子上好像有字迹，然而隔了一段距离看不太清楚。 不一会儿，他们就培训完了。每个人都从旁边的两个箱子中各拿了点东西，纷纷散开了，很快聚集的地方就没了人影。 估计是去发传单了吧。 妈妈没再多关注，把最后一本书放进书包，又塞进了几颗巧克力，拉上拉链，“宝宝，走啦。我们要去幼儿园了。” 男孩转过头来：“今天不在家吃早餐么？” “嗯。今天带你去吃你最喜欢的烫粉哦。”妈妈笑着道。 “太好啦！是去阿秋姐姐的店里吗？我最喜欢吃她做的烫粉了！”小男孩兴奋地跳下凳子，向门外跑去。 “哎呀，你小心点！”妈妈急忙拎起书包赶上他，又无奈地笑道，“提起阿秋姐姐家的烫粉高兴成这样……” 出了门，她总算知道之前那些人是做什么的了。 巷子口粗壮的百年老树下，一位清洁工正在收拾工具。 她皮肤黝黑粗糙，手上布满了皱纹。 清洁工身旁的推车里的垃圾虽然已经被清空了，但还是可以看到里面残留的黑色污垢。这些湿漉漉的污垢经过了长时间的发酵，光是看着都可以想象出那股酸臭味。 周围的行人路过她时，都不经意地加快了速度。 第68章 洛水暖心站点(1) 这时一位戴着帽子的年轻女生却走上前：“阿姨，您辛苦了，这是我们为您准备的饮料。” 清洁工却疑惑着不敢接过：“你是谁啊？” 女生的帽子是白金色的，上面印着几个字——秦洛维粉丝后援会。旁边还印着一个q版的秦洛维大头照。 这帽子的颜色好好看啊，而且那头像也好可爱啊。要不是她不是秦洛维的粉丝，都想买一顶自己戴了。 年轻的妈妈看着女生拿着两瓶水在和清洁工阿姨交谈，不由羡慕地想到。 “秦洛维又是谁啊？”见女生解释了身份和来意后，清洁工阿姨终于打消了些许戒心，半信半疑地接过了两瓶饮料。 这两瓶饮料，一瓶是寻常矿泉水，另一瓶自然是“风暴小茶”。同“秦洛维爱心小站”茶水摊一样的配置比。 “秦洛维是一个歌手、明星。他前段时间给工人送了饮料，还捐了安全帽。我们粉丝向他学习，也来帮助环卫工人。您看，网上还有他送饮料的新闻呢！”女生急忙掏出手机给清洁工阿姨看。 为了方便她看，女生还把字体调到了最大。 “还有这么一回事，那谢谢你们了！”阿姨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终于消除了所有疑虑，“也谢谢这个……秦洛维！” “不用谢，阿姨。应该是我们谢谢您，你们为了这个城市付出了太多！”女生收起手机笑道，“对了，还有一件事……” 没想到是秦洛维的粉丝啊。 目睹了女生给清洁工阿姨送水全过程的妈妈感叹道。 前不久秦洛维赠送安全帽和摆茶水摊的事上了热搜，她也关注了一下。她平时不追星，虽然觉得秦洛维的歌挺好听的，偶尔也会听一听，但总体而言对秦洛维本人还是无感的态度。秦洛维做公益这事，她在网上没有发表意见，但内心还是比较赞同的。 只是没想到秦洛维的举动居然带动了粉丝们一起做公益，她不由对秦洛维和“洛水”们产生了一丝好感。 “妈妈，你看！是刚刚那些人，那个姐姐在给清洁工阿姨送水！”小男孩短短胖胖的手指指着大树下的两人。 “是啊，清洁工阿姨很辛苦的。他们每天要扫很多很多的垃圾，这样我们才能生活在一个干净卫生的环境当中。那个姐姐很感恩阿姨们的付出，就送水来谢谢他们。宝宝，你长大了也要做一个懂得感恩的人，好不好？”妈妈抬起手轻轻摸着孩子的头，温柔地说道。 “嗯！妈妈，我也想给清洁工阿姨送东西。嗯……我想把巧克力送给她，可以吗，妈妈？”小男孩仰起脸来看着妈妈，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忽闪忽闪。 “当然可以了。”妈妈从书包中取出巧克力放到孩子的手中，看着他兴奋跑过去的背影，露出了一抹微笑，又忙疾步赶上了孩子。 —— 阿秋早餐店。 “妈妈，这儿也有清洁工大叔欸。”小男孩眼尖地发现了早餐店里坐着一位环卫工人，不过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有些为难地挠了挠脑袋，“可是我的巧克力都送出去了，已经没有了……” 第69章 洛水暖心站点(2) 妈妈倒是一点都不疑惑为什么会有环卫工人出现在这儿。因为阿秋早餐店的玻璃门上贴着一张大大的海报，海报上印着秦洛维的全身照，用鲜明的字体印着“洛水暖心站点”，最下面显示本活动由秦洛维粉丝后援会主办。海报旁还并排张贴着一张大纸，上面手写了“环卫工人可至本店免费享受肉丝烫粉一碗”。 看来阿秋也是个“洛水”啊。 这么一想才发现阿秋早餐店里经常放秦洛维的音乐，原来早就有迹可循。 妈妈牵着小男孩的手进了店。阿秋正在灶台后忙碌着。 这只是一家小店，主厨、收银只有阿秋一个人。但是因为物美价廉，阿秋的手艺又格外好，她煮出来的烫粉就是比其他家的好吃，所以生意一直都很红火。 只是今天食客更加的多。 阿秋利落地将一碗米粉倒进滚着沸水的大锅里，煮了3、4分钟后捞出放回，然后从另外一口锅里舀起一大瓢浓郁的骨头汤倒进碗中，再分别舀进一小瓢肉丝、酱菜，最后撒上一些翠绿的葱花，如果是吃辣的食客还可以为其加上一些秘制的辣椒酱。 不出5分钟，一碗色泽鲜艳、香气浓郁、味道可口的肉丝烫粉便制作好了。 小男孩蹬蹬蹬地跑到灶台前，朗声到：“阿秋姐姐，我要一碗牛肉烫粉，不要辣；我妈妈要一碗肉丝烫粉，要放辣。” 阿秋抬眼看了看天真可爱的小朋友，笑道，“好的。那你先去找位置坐吧。” 妈妈走上前来：“阿秋，今天可有得你忙了。” “是啊，我从6点开始忙到现在，完全没有休息的时间。”阿秋一边说着，一边又麻利地下了碗烫粉。 “我还是今天才知道你是秦洛维粉丝，刚我们来的路上还看见有人给清洁工送水，你们做得不错呀。”妈妈真心实意地夸了把“洛水“。 “哈哈，”阿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也是我们看洛维先这么做，就跟着他做呗。” “不过，”妈妈话锋一转，问道：“你这每个环卫工人都免费赠送一碗烫粉，会不会亏本啊？” “还好吧，其实后援会是打算按原价给我们钱的，不过我觉得无所谓，一碗烫粉也不贵。”阿秋随意地说道。 …… 言谈间，她们的两碗烫粉已经做好了。 又有人进来了，“老板，两碗羊肉烫粉。” “好的，您稍等。” 妈妈也不好意思继续打扰阿秋，便不再多问，端着两碗烫粉去到了座位上。 男孩大口大口地扒拉着美味的烫粉，妈妈看了他这吃相不由失笑，“慢点吃，小心烫。” “唔——啊啊咦哦——”男孩儿突然喊起来。 “你想说什么？咽下去再说。”妈妈皱起眉，完全听不懂儿子的鬼叫。 小男孩奋力咽下嘴里的一大口粉：“刚刚那个清洁工阿姨也来了！” 妈妈是背对着门坐的，并不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事。此刻转过身去一看，果然是刚才那个清洁工。 “这儿可以免费吃一碗肉丝烫粉是吗？” “是的，您请先去座位上稍等。”阿秋爽朗的声音传来。 第70章 洛水暖心站点(3) 那清洁工四周环视了一下座位，眼睛一亮：“老黄！” 老黄正往嘴里塞烫粉里的肉丝呢，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忙抬起头：“嘿，你怎么也来了，快过来坐！” 清洁工阿姨在老黄对面坐下：“我刚扫完清水街在那收拾东西呢，突然来了一姑娘，硬要塞给我两瓶水，说她是那个谁……秦洛维的粉丝，学习秦洛维做好事，给咱们送水来了！我看那水还挺贵的样子。然后她又跟我说这儿可以免费吃一碗肉丝烫粉，我就来了。我一开始还不太信呢……” “我也是啊，一个挺年轻的姑娘叫我来的。”老黄捧起碗喝了几口汤，“你可别说，这烫粉真的挺好吃！” “瞧你那馋样，”清洁工阿姨撇了撇嘴，“我就是琢磨着，这秦洛维，是个啥样的人，能让人这么喜欢他……” “他呀，是个又有才华又善良的人，阿姨您要是了解了他，也会喜欢上他的。”阿秋笑着放下满满的一碗面，说道。 原来阿姨和老黄聊得忘了去取烫粉，阿秋便亲自给送了过来。 “好、好，谢谢你。也麻烦你替我向秦洛维说声谢谢。”阿姨接过面，冲阿秋笑着说道。 “那我也谢谢你和那位秦先生。”老黄也忙放下碗道，“还有啊，老板你这个烫粉是真的好吃！年纪轻轻，厨艺了得啊！” “您喜欢吃就好，谢谢夸奖。”阿秋说完，又回到灶台继续忙活。 小小的早餐店里，分外热闹。 这便是烟火气与人情味啊。 —— 一日之间，全国各地便如雨后春笋般出现了许多给环卫工人送水的人。 他们都戴着一顶白金色的帽子，表示出秦洛维粉丝的身份。 同这些人一起出现的，还有街边巷角大大小小的“洛水暖心站点”。 这些暖心站点丝毫没有形式的局限，有早餐店、水果店、便利店等等，甚至还有烧烤店。 然而它们都有两个共同的特点——店主是秦洛维的粉丝；而且为城市里的环卫工人准备了一定的福利。 就像阿秋早餐店允许每个环卫工人免费吃一碗肉丝烫粉，水果店送水果，便利店送生活用品，不同的暖心站点设置的福利也不同。 而且送什么福利、送多少主要凭店主自己决定，对此粉丝后援会并没有干涉过多。 但无论或多或少，这都是一份值得被珍惜的心意。 活动的第一天结束后，后援会发了一条微博，像全体“洛水”汇报了一下今日的数据，以及对第一天的活动做了个总结。 此时这件事已经上了热搜，并且在榜上呆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了。 不一会儿评论区就涌来了一大批网友。 [有点感动怎么办，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我初中的时候写作文经常歌颂清洁工，但是实际上在现实中我从未为他们做过什么，惭愧。我不得不承认秦洛维粉丝这次的行动暖到我了，点赞，真的很温暖。] [都来看看好嘛！这才是偶像和粉丝的正确打开方式。那些天天撕x天天吵架的粉丝们都来学着点好嘛！微博都被他们弄得乌烟瘴气的。] [有一说一，秦洛维的粉丝也是出了名的撕x能手吧？不能因为他们这次给环卫工人送水就忘了他们之前做过的事吧？] [不过洛水这波操作真的可以给满分。其他家的粉丝都来学着点吧，这就是标准答案啊！] [说真的我之前还有点怀疑秦洛维捐帽子送水是假的在作秀，不过现在我相信都是真的了。] …… 第71章 洛水暖心站点 [所有人听我说……快去看秦洛维发微博啦！] [话说还有人记得秦洛维上次发微博是什么时候吗？] [我我我！我知道！上次发是一个多月前，发的是《时光吹不散的你》。] [秦洛维也是个奇人，一年也发不了几条微博。代言不发、广告也不发、参加节目也不发、有些时候连出新歌都不发……而且他发微博真的好随心所欲，内容千奇百怪，完全摸不透他下次会发什么。] [然而人家就是实火啊，你看他每条微博的评论、转发、点赞数据，在内娱谁能比得上，是断层级的碾压啊！真的是独一份的顶流。] 随着一声“秦洛维发微博了”的通报，网友和粉丝们纷纷转移了战场，跑去了秦洛维的微博下。 秦洛维转发了后援会的微博，写道：“感恩一路有你们相伴，为你们骄傲。” 没有煽情的文字、没有动情的词语、也没有长篇大论的抒情，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然而“洛水”们却瞬间被点燃了所有的情绪，纷纷在秦洛维的微博下留言。 向秦洛维倾诉她们对他真切而诚挚的喜欢。 因为喜欢他，所以想成为他一样优秀而闪闪发光的人。 路人们似乎也被这氛围所感动，不再多说，只是留言称赞秦洛维与洛水们近日的公益行动，并表示了对秦洛维与粉丝之间关系的处理的认同。 —— “最后，勇士打败了恶龙，从恶龙的手中抢回了公主，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妈妈合上故事书，“好啦，故事讲完了，你该睡了。” “好吧……”小男孩意犹未尽地眨了眨眼，“对了，妈妈，明天给我多带一点巧克力，我还要送给清洁工阿姨，还可以带奶糖和果冻……” “好的、好的，不过你现在的任务是赶快睡觉。”妈妈给孩子拉好被子，“晚安了，宝贝。” “晚安，妈妈。”男孩闭上了眼睛。 安抚下孩子入睡后，妈妈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睡前照例刷一会儿手机。 秦洛维粉丝发起的公益活动不出意外地成为了热搜榜上的第一名。 随之而来的是庞大的讨论量。 看完微博上对这件事的讨论，再想起今天看到的那个女生和阿秋，她有些触动，也想发表一下自己的所见所思。 想了想还是算了，把打到一半的字全删了。 然而又打开了一个支付软件，完成了一笔转账的操作。 收款方名字的最后几个字是——“公益基金会”。 —— 受了秦洛维的鼓舞，之后的几日里，“洛水”们更加热情高涨。 此次活动时长亦是一周，但是因为活动范围覆盖到了全国，再加上活动形式也比较新颖，所以同之前“秦洛维爱心小站”相比而言，影响力更大，引发的关注度也更多。 最重要的是使秦洛维和“洛水”收获了大量的好评。 总结下来就是，这是一次完美的公益活动。 贺妍知郑重地手写了感谢信让林柳音发到粉丝群里。 感谢这些粉丝对秦洛维的喜爱与支持，还有她们毫无所求的付出。 第72章 正确打开方式 而在最近的一个月里，秦洛维上了好几次热搜。 先是澄清声明，然后是两次公益活动，最后和“洛水”一起又上了一次热搜。 在这一步步的过程当中，原先那个“侮辱农名工”的形象逐渐破碎，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热心公益、关心弱势群体的正面形象。 其中最关键的还属最后一次。 因为这次不是一个人的力量，而是“洛水”们凝聚在一起完成的壮举。 每条街道、每个小城里的个体，为了同一个目标而汇聚成一股庞大的力量，使得地图上的每一个点，都留下了这次公益活动的痕迹。 贺妍知和秦洛维的能力有限，所以以秦洛维个人以及团队的名义开展的活动只能在一个市至多一个省内。然而来自五湖四海的无数的“洛水”们，轻而易举就完成了她们做不到的事。 这让人们看到了，一个优秀的偶像所能产生的积极影响、以及运用这种影响去建设一个更美好的世界的巨大潜力。 正如那条评论所说，这才是偶像与粉丝的正确打开方式。 偶像要以身作则去激励、引导粉丝去成为更好的自己。 而当粉丝因为喜欢上一个人而变得更好时，其实也是在告诉所有人自己的偶像是多么棒的一个人。当他们以某某人的粉丝的身份去展示一个优秀的自己、去做一些值得赞扬的事，这何尝不是一种对偶像的反哺呢？ 贺妍知相信，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人们都会记住秦洛维和他的粉丝“洛水”，记住他们的善举。 这些善举对每一个人而言可能很小，只不过是几瓶水、几碗烫粉，然而加在一起，却是一场对社会的宏大行动。 —— “贺妍知，下班后去逛个街怎么样？”同事冲着她挥了挥手。 “不了，我晚上有点事儿。”贺妍知浅笑着拒绝了。 “那好吧。”同事虽说有些不甘心，也只能放弃了。 “咳咳、咳……”贺妍知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 同事见了，关切道：“你这感冒都好几天了，怎么还没好啊？这天气冷了，容易着凉。有没有吃感冒药啊？” 好不容易止住咳嗽，贺妍知深吸了一口气，答道：“已经在吃了，这两天其实已经好点了。天气真的变冷了好多，我就是没注意着凉了，你也要多穿点儿衣服啊。” 同事回她道：“好的啦，知道了。” 关于贺妍知感冒这件事，还得从前段时间说起。 从表面上看，这段日子贺妍知过得可以说是很顺心了。 秦洛维接连上了好几次热搜，且都为正面消息，路人缘有了大大提升，粉丝粘性与忠诚度也得到了再一次的提炼。 最关键的是，他和粉丝的良性互动，被官媒点名表扬了。 虽然只是b市的本地日报，但是可以获得官方媒体的肯定，其含金量与重要性自然是不言而喻。 所以当新闻报道出来后，整个团队都兴奋了好几天。 贺妍知便趁势把没来得及请的那顿饭给补上了。 秦洛维他们倒也不客气，算是狠狠地宰了她一顿。 贺妍知也无法计较什么，只是结账时还是免不了有点肉痛…… 第73章 感冒 除了这件事外，贺妍知带的三个艺人的工作都还进行得比较顺利，再加上现在来了个林柳音为她分忧，于是她难得地稍稍闲了下来。 然而人一旦闲了下来就容易多想，特别是针对贺妍知这种忙碌成习惯的人。当她好不容易得了个忙里偷闲的机会，却又有些格外地不自在了。 因为之前一直没时间认真整理一下自己的出租屋，所以她趁着这段时间有空就全方位地收拾了一下。 贺妍知信奉：定时的“断、舍、离”，是提高生活质量的方法之一。 只是她在收拾之时，翻出了许多同许辉在一起时的旧物。 二人的合照，相框还是贺妍知亲手挑了好久的、许辉送她的香水、两个人第一次出去玩时的景点门票、香薰灯，只不过香薰早就已经燃完了…… 有些东西贺妍知都已经忘了，要不是这次翻了出来，只能在箱底或是角落积灰了。 看着这一堆东西，贺妍知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许辉和她分手了这件事，她并没有忘记，反而是一直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头上。只是前段时间她借着全身心地扑在工作上麻痹了自己。 怎么说许辉也是她的初恋，而且两个人相处得也很融洽，两年来几乎没怎么吵过架。对贺妍知而言，这段关系中快乐是大于忧伤的。所以许辉乍然和她提出要分手时，对她几乎是晴天霹雳一般。 在此之前，许辉没有表现出任何想要分手的预兆，两人虽没见面，但是在聊天和电话中，许辉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体贴。 然后他就毫无征兆地提了分手。 贺妍知现在想起那一天，还是会很难过。 那天她刚和秦洛维不欢而散，看到许辉站在大厦门口时，心里便升起了一股安全感。只是她没想到，那个给予了她安全感的男人，不过短短一瞬，便将此全部收回了。 她其实是很自责的，因为许辉确实是一个模范男友。温柔细腻、有风度，在生活中也是他照顾贺妍知更多。 可能因为许辉一直在付出、在包容她，而她却忽略了这一点，一心扑在了工作上，所以他才会受不了离开的吧？ 他们，真的就这么错过了吗？ 那天，有爸爸妈妈的电话和夏正清发来的工作通知拯救了她，可以让她暂时地从失恋的心情中走出来；而现在，什么都没有。 一瞬间，巨大的悲伤笼罩了她。 贺妍知坐在地板上，抱着腿，忍不住地哭了。 眼泪仿佛开了闸的洪水一般难以止住。贺妍知哭着哭着，不由想起那么多在工作中的辛劳与不顺。楼上不知那户人家里传来妇女指责孩子的声音，听在贺妍知的耳中，更是怀念家里的热闹，只是此刻父母也不在身边，唯有自己独自一人。想到自己孤身在外，离家千里，这么久以来大大小小所受的委屈，愈发伤心，只得泪流不止。 也不知哭了多久，出租屋里，哭声渐渐转为小小的啜泣声，又慢慢地微弱了下去，终于是安静了下来。 贺妍知哭累了，保持着抱膝的姿势，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已是半夜，整个人躺在地上，只觉得浑身发冷。 于是她就这么——感冒了。 第74章 气场不能少 第二天贺妍知一醒来就是一阵头痛，并且伴随着咳嗽、流涕等症状。 本来一场淋漓尽致的大哭有助于负面情绪的排解，然而她因为感冒了反而更加恹恹的，连着几天情绪都很低落。 最关键的还是因为最近工作不多，导致她有足够的时间与精力沉浸在个人情绪里。 就这么消沉了几天后，贺妍知终于忍不住了，做了一个十分幼稚的举动——她准备去借酒消愁。 贺妍知长这么大还没这么做过，有时在街边的大排档遇见买醉的人还会对他们嗤之以鼻，觉得这是因为他们的承压能力太弱。 她曾经以为自己是如何都不会走到借酒消愁这么一步的，没想到打脸来得这么快。 这几天她的生理与心理都极度难受，二者互相作用，将她的悲观推向了一个高潮。 贺妍知认为自己再这样下去是无法正常工作了，索性决定让自己疯狂一把，学着那些人去买一场醉。可能酒醒了，人也能清醒了。 她不想去大排档，那儿人来人往的环境不好。自己家里也不行，她不希望到时候喝得全是家里酒味。 于是她便向同事打听了一个酒吧。 只是贺妍知内心还是觉得借酒消愁是一件比较丢脸的事，是内心不够强大的体现，便支支吾吾地向同事掩盖了去酒吧的真实原因，也没有喊上朋友陪同，只准备一个人前往。 贺妍知一直比较乖，除了工作应酬平时都不喝酒，这还是她第一次去酒吧呢。 拒绝了另一位同事的逛街邀请，下班后，贺妍知便骑着小电驴直奔酒吧而去。 除了忧郁之外，她内心中还有一丝小紧张与激动。 同事推荐的酒吧叫“肆时”，位置十分之难找。 贺妍知跟着导航，在巷子里七拐八拐，也不知道拐了多少个弯，终于到了酒吧。 “肆时”虽然坐落在深巷中，面积却是不小，进了一道形式古朴的门，先是一个由白墙青瓦围起来的方方正正的庭院，四围栽种着一些树木，院里还有一道小小的溪流，一座小桥横亘在溪流之上，穿过桥，其后才是建筑物。 庭院左侧便是停车场了。 只是贺妍知一眼望去，现在停车场里所泊着的车，无一不是豪车超跑。 而她却骑着一辆小电驴…… 头上还戴着一顶粉红色的女式头盔…… 贺妍知感到了一丝尴尬。 只是她已经进了这道门，此时若再出去，似乎会更尴尬。 贺妍知硬着头皮把车骑了过去，努力地告诉自己冷静一点、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可是当她和泊车员对视时，对方先是瞪大了眼，然后努力憋笑的样子，让她的脸瞬间就红了。 她现在倒是有点庆幸头上这顶让她显得有些傻的头盔了，此刻多亏它遮住了她的脸和表情，真的是太丢脸了！ 开过去后贺妍知发现停车场里还是有二轮车的位置，只是停着的都是一些重机车，有些经过改装后更加酷炫拉风，她的小电驴在这些车当中，显得那么迷你袖珍、朴实无华。 用四个字形容——格格不入。 贺妍知忍着巨大的羞耻取下了头盔，同泊车员微笑点头示意了一下，撩了撩头发，迈着自信的步伐走了。 不管多羞耻，气场还是要有的！ 第75章 跨阶级消费 就在贺妍知走进酒吧的同时，大门外驶进了两辆跑车。 “我去，这是什么？”其中一辆车上走下一位年轻男子，用手肘戳了戳同伴示意他看过去，“一辆电动车？我没看走眼吧？” “是的，一辆电动车，你没看走眼。”同伴瞥了一眼，淡淡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居然有一辆电动车，谁这么有才骑一辆电动车来？”男子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笑声，伸手去扶同伴的肩膀。 同伴的表情却丝毫不见变化，只是在男子搭上他肩膀的一瞬间就伸手将他的胳膊拂了下去。 “霍大影帝，要不要这么不给面子啊？”男子也不介意，反而伸手准备去捏同伴的脸，“笑一个呗，不好笑吗？” 只是他的手还没靠近就再一次被毫不留情地打了下去。 “哈哈。笑完了。”虽然打下了男子不安分的手，同伴却也配合地假笑了两声。 “……” 这两人正是获得了上一届金x奖最佳男演员的霍风，与他的圈内好友，徐周。 二人走在一起，身姿挺拔俊逸，面容皆很英俊。两人身形相仿，然而气质却大有不同，霍风神情淡漠，行走间清冷如山风，而徐州却是个放荡不羁、随性而为的样子。 两人都是出道有一定时间的演员，手上也都握着好几部代表作，在娱乐圈属于一线的位置。硬要比较的话，还是霍风的发展更好一点，毕竟有一个影帝称号在手，不过两人的友情并没有因此受到影响，依然保持得很不错。 而此时的贺妍知，正站在吧台前，心里上演着一场天人之战。 ——点，还是不点？ 贺妍知再一次浏览了遍菜单。 ——点，还是不点？ 天哪，怎么这么贵啊！ 贺妍知的一张脸都被那天价的酒水惊得煞白。 对于酒吧的高消费她不是没有概念，因此做好了心理准备。而且她想起平时省吃俭用的“苦日子“，今天其实存了点“报复消费”的心态，所以心中也给出了一个比较高的预算。 只是，她以为高的预算，在这儿，只能够得上一杯酒零头…… 这是天价吧，是不是违反了市场行业规则？这应该是犯法吧？我要电话举报！ 贺妍知在心里疯狂地吐槽着。 可惜任她在心里喊得多大声，此刻她只能顶着酒保审视的目光尴尬地沉默着。 到底点，还是不点？ 贺妍知感觉今天自己的尴尬值已经爆满了。 她一直是一个连樱桃都舍不得多吃的人，今天突然要选择是否要消费一杯四位数的饮料。这种跨阶级消费的场所，她到底是干嘛要走进来啊？！ 贺妍知想把五分钟前的自己暴打一顿，明明在进门时就要察觉出不对了啊，那时候就应该扭头就跑，怎么还会停了车走进来呢？ 她当时是疯了吗？ 之前不走是因为怕丢脸，可是现在丢的脸更大了啊！ 酒保的表情不太对，不会是在笑话她吧？他会不会下班后和泊车员一起吐槽她啊？ 她今天就不应该有来酒吧的想法！ 第76章 食之无味 不过酒吧这么贵真的正常吗？ 贺妍知虽然从未去过酒吧，然而并不是没有社会经验的人，她给出的那些预算，应该足够在普通酒吧消费一场了。 所以，现在的问题是，晓颖为什么会给她推荐这么贵的酒吧？ 贺妍知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忽视了一点——晓颖是个货真价实的富二代。 这位养尊处优的富二代，为什么还会和贺妍知成为同事呢？ “为了更方便地追星啊。“这就是晓颖的回答。 贺妍知只看到了她经常发在朋友圈的去酒吧的动态，所以找她推荐酒吧，却忘记了她和晓颖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在晓颖眼里只是寻寻常常的消费，可是她负担得起吗？ 说来说去，还是她自己的原因。 为什么要找晓颖推荐呢？还不如直接在街边大排档呢！ 不过，现在这个问题已经不是重点了。 重点是——她再不点单酒保就要不耐烦了吧！ 所以到底点不点？ 算了，都已经走进来了，而且还在吧台前纠结了这么久，再什么也不点走开的话也太丢脸了吧。 豁出去了，也不过是用八分之一的工资去换一杯200毫升的酒而已！ 贺妍知咬咬牙，准备开口。 “小姐，你不点的话让这两位先生先好吗？”酒保的声音响了起来，将贺妍知未能出口的音节打回嗓子里。 “啊，好。”贺妍知忙侧身让身后的二人上前，没忘了低下头让头发遮住自己的脸。 “霍先生，徐先生，好久不见。”酒保同二人打招呼。 “明明上周才来过好吧？”响起一个略轻佻的声音。 “还是老样子吗？” “嗯。” 贺妍知低头站在一旁，心烦意乱，也没有关注三人说了什么，等到那两人走了后，凑上前：“一杯青苹果果酒，谢谢。” 这是最便宜的系列中的饮料之一。 酒保抬起眼皮看了眼她：“好的。” 贺妍知找了个阴暗无人的角落落座，此时酒吧里人并不多，她也没什么心思多看，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面前的酒。 可惜了“肆时”里那些精巧美妙的装修，贺妍知一点都没有心情欣赏。 在恼人的尴尬过后，她心里更加难受了。 此刻“肆时”里缓缓流淌的音乐，原是让人平静缓和的，听在贺妍知的耳中，却成了忧郁和悲伤。 她为什么会这么失败呢？ 不仅没有爱情，也没有面包。 两年的恋爱成了一场空；两年的拼命工作，到头来连杯酒都买不起。 一个人在外，不能照顾爸爸妈妈，还要害得他们为自己担心。这是什么不孝的女儿…… 她怎么可以这么一事无成？贺妍知陷入了深深的自怨自艾当中。 其实除了分手是真的之外，其他都是夸张了。但是贺妍知对自己的要求太高，而且她现在已经因为种种原因走进了一个死胡同，所以沉浸在自我贬低的情绪中无法自拔。 喉咙一阵发痛，整个人浑身都没什么力气，身体上的不适更是为消极的情绪火上浇油。 贺妍知食之无味地饮完了一整杯酒。 第77章 喝了个寂寞 酒入愁肠。然而一杯酒下肚了，贺妍知却没有任何感觉。 因为她点的是果酒啊。果酒本身的酒精含量就很低，而且贺妍知的酒量虽不能说是“千杯不倒”，但也是比大多数人高上一截的。 所以这杯青苹果味的果酒，在她喝来便和一杯饮料没什么两样。 贺妍知饮下一杯酒，反而却莫名地升起了一股火气。 为什么她连想买个醉都做不到？她花这么多钱是喝了个寂寞吗？ 不够，远远不够，她还要再喝。今日不醉不归！ 不过贺妍知虽然存着一股冲动的火气，却也没有被冲昏头脑。她清楚地意识到，就算还要再喝也不可能在“肆时”喝，否则之后冷静下来的自己一定会崩溃的。 在这喝，估计在她没醉之前，就可以把她所有的积蓄都喝完了。 贺妍知想起来时的路上有路过一家便利店，不如去那儿买上一扎啤酒，再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公园之类的场所，可以让她去喝一番。 她在网上搜索了一下，附近还真有一家小公园，就在“肆时”的后面，路程很近。 既然如此，贺妍知便走人，骑着小电驴去便利店买了啤酒，又一路骑到了公园。 深秋的天已经黑了。公园不大，点着昏暗的路灯，每盏灯只能照亮地面一个小小的区域，两盏之间隔着不近的距离，在中间留下了一片黑暗，乍一眼看去，顿生凄凉悲苦之感。 最近天气冷了，此时的公园里更是没多少人。 贺妍知停在公园门口愣了愣，有些犹豫要不要进去。最后她心里的那股火气占了上风，一咬牙便驶了进去。 路的尽头有一个仿古式的亭子，亭内设着几条长椅。贺妍知停了车，拎下啤酒进了亭子。亭子顶部也悬着一盏路灯同款昏暗的灯，发出阴恻恻的淡白光。 贺妍知心里有些发怵，但还是赌气般地在长椅上坐下，开了一罐啤酒。 没多久，啤酒见底了。贺妍知手下不停，又开了一罐。 今夜无星无月，从亭子里望出去，夜空是死寂般的黑。之前还有些人声，现在四围都静了下来，连风都没有。亭子外是片草坪，草已经枯了，草坪上错落着分布了几丛灌木，叶子都落完了，只剩光秃秃的枝桠，在黑暗中仿佛张牙舞爪的怪兽。贺妍知一开始心里还有些胆战心惊的害怕，然而几罐酒下肚后，她的胆气似乎也被激发了出来。 她越喝越猛，啤酒罐七零八落地掉在地上。 “啊——”贺妍知发泄地大喊了一声。 喊完后，只觉得浑身畅快。恍然间，她已经全然忘了人生的失意，那些压抑着的情绪似乎已经随着那声大喊从所有的毛孔中排了出去。 贺妍知又沉默了下来，没多久，她突然蹲下身，“一个，两个，三个……地上怎么有这么多瓶子啊？” 她用手指拨动了一下身下的啤酒罐，罐子咕噜咕噜地滚了出去。 “欸，别跑呀你！等等我……”贺妍知忙起身去追那个罐子。 她喝醉了。 第78章 喝酒不开车 以贺妍知的酒量，这些酒并不足以让她醉了。 她虽然嘴上嚷嚷着要买醉，其实心中还是有数，并不敢真正地醉去。否则她也不会自己骑着电驴去酒吧，不然真的喝醉了怎么回去？ 之后来公园喝啤酒，她买的也是在自己可承受范围之内的量。就连那杯果酒虽然度数低，她也考虑进去了。 可是，贺妍知忽略了一个问题——她正在重感冒当中。 可能是因为感冒带来的影响，她今天的酒量大大降低，于是她便这么轻轻松松地醉了。 假如此刻是清醒的贺妍知，一定会觉得自己从下班后离开公司就一直在犯错。去了“肆时”、硬着头皮点了昂贵的酒、又来了公园继续喝酒、直到最后喝醉。 这其中的任意一个环节，都是平日的她绝对做不出来的事。 然而现在只有丧失理智的贺妍知，追着罐子跑出了凉亭。 罐子滚下台阶时发出了几道声响，在草坪上停了下来。她急忙弯腰捡起啤酒罐，轻轻地摸着，一脸温柔地安抚它：“疼不疼，跑这么快，都摔跤了……” 一阵风忽然刮过，贺妍知打了两个冷颤。 寒意刺激得她清醒了一点。 寂静的公园、黑漆漆的草坪、昏暗的凉亭，梁柱上似乎雕画着一些图案，只是怎么也看不清楚，模模糊糊地一团，其间又有一些格外明艳的红绿色。 贺妍知本能地升起了一股恐惧之感。 她怎么会一个人在这儿？ 必须赶快离开这儿，回家。 贺妍知看见凉亭里散落的啤酒瓶，又发现自己手里还捏着一个，浆糊般的脑袋里才想起自己是来这儿喝酒的。 好像还有几罐没有喝完，不能浪费，得带回家。啤酒罐也不能扔，要收起来卖钱。 难为贺妍知都这样了还保持着节俭的原则。 她忍着恐惧飞速地把所有啤酒罐都塞进袋子里，飞快地跑出亭子骑上电动车，一溜烟地驶出了公园。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醉了还能正常骑车的。 出了公园回到川流不息的马路上，明亮的路灯，车流、路人，都让贺妍知松了一口气，有了一种重回人间的真实感。 看着马路上的车，她的脑子又缓慢地转了起来。 有句话叫什么？ 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 对，就是这句话。 可是我已经喝了酒，不能开车了。这该怎么办？ 哦，我应该找个停车场把车停了，明天再来取。 贺妍知感觉自己聪明的大脑解决了一个大难题，还达成了遵纪守法好公民的成就，欣喜地拍拍小电驴：“走吧，我们去停车场！” 不过，停车场在哪儿呢？贺妍知又是一阵冥思苦想，终于想到了自己刚刚就在一个停车场里停了车。这个停车场，自然就是“肆时”的停车场了。 于是，人形道上，一个裹得厚厚的女生奋力地推着电动车往前走。过往的人只当她的车出了故障，并没有多加留意。 一步、两步、三步…… “终于到了！”贺妍知轻轻地拍了拍小电驴的车头，“宝宝，今天要委屈你睡外面了，不过妈妈明天一定要接你回家的！” 站在一旁的霍风：“……” 第79章 猎物 霍风正在这儿等代驾。 他和徐舟时不时会来“肆时”，一般都是自己驾车而来，回去时找代驾。 二人都有固定相熟的代驾。今天霍风的代驾有点事会晚一点儿来，徐舟便先行一步，留了霍风一个人在停车场。 等着等着，他忽然听到了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其间还夹杂着金属碰撞发出的声音，抬头一看。 一个推着电动车的女生？ 霍风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她推的这辆电动车正是之前在停车场见到的那辆。 徐舟离开前特意看了一眼那辆电动车还在不在，发现已经没了时还有些悻悻的。 没想到居然又回来了。 女生的身形看起来也有点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她推着电动车回来干嘛？ 霍风心内升起了一丝丝疑惑，但他生性冷淡，对其他人并无太多窥探欲，便移开了目光不再盯着贺妍知看。 直到—— “宝宝，今天要委屈你睡外面了，不过妈妈明天一定要接你回家的！” 霍风：“……” 能说出这种话只有两种可能性——一、精神失常之人；二、酒醉之人。 结合种种因素来看，这个女生应该属于后者。 霍风下意识的挪了挪脚，远离了贺妍知一点。 没有人会想和喝醉酒的人扯上关系的。 那边厢，贺妍知还在继续神志不清。 “宝宝，你会不会冷啊，没关系，我给你把被子拿出来。”说着她又去拔车钥匙，想把电动车坐垫下的箱子打开。 她口中的“被子”，正是雨衣。 贺妍知拔下钥匙，对着箱子的锁孔戳了好一会儿都没能戳进去，不由有些泄气。 她低头看见自己身上厚厚的大衣，不由分说就开始脱衣服，“宝宝别生气，妈妈这就把衣服脱下来给你盖……” 大衣是拉链的，因为她脱的动作实在是太粗暴了，拉链卡住了。 贺妍知往下拉拉不动，再用力往上一提，拉链依旧纹丝不动。她又焦急又烦躁，“这可怎么办啊，宝宝要感冒了！” 霍风听着贺妍知这边的动静，不由觉得好笑。 突然间电话铃声响了。 “霍先生，真的不好意思，我这边太忙了，还需要一会儿，您要是等不及就找其他人吧，对不起让您久等了。” 是代驾打来的电话。 “没关系，你尽快吧。” “好的，好的。今天对不起您。” 一直以来都是这个代驾负责送他回家，他不想找其他人，以免节外生枝。 挂了电话后，“吓！”饶是霍风这种冷静的人，也被惊得出了声。 贺妍知不知什么时候凑到了他的面前，正睁着一双眼睛死死地看着他。 很好看的一张脸。皮肤很白，五官精致，一对柳眉弯弯，朱唇不点自红。最好看的还是那双杏眼，亮晶晶的，灯光落在她的眼中却仿若星河，细看还带着一丝水润，灿若星辰。 霍风这么多年来见多了各式各样美丽的女人，然而也不得不承认，这张脸就算是放在娱乐圈，也绝不会输。 只是此刻她看着他的眼神有点不太对，像是……在看猎物？ 第80章 跟着我有肉吃 就算这张脸很好看，但无论是谁被这种眼神看着，内心都会发怵的。 霍风再次不动声色地挪了挪身子，力图离贺妍知远一些。 哪知他刚动了一下，贺妍知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个饿虎扑食，揪住了他的衣领，整个人也向前进了一步。 一股酒味扑面而来。 霍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赶快掰开这个女人的手推开她，但他随即又想到这是一个喝醉的人，万一这么做她更加耍酒疯怎么办？ 便住了手看贺妍知准备干什么。 贺妍知扑上来后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愣愣地盯着霍风。 霍风无奈地笑了笑，正准备开口。 贺妍知忽然踮起脚，把她的脸凑了上来。 离他的脸只有5厘米的距离。 向来波澜不惊的霍风也被吓了一跳。 那股酒味更浓郁了，争先恐后地往他鼻子里钻。 霍风不敢动弹，只能任由贺妍知肆无忌惮地看他。 不过在贺妍知看他的同时，他也在打量贺妍知。凑这么近看，她的皮肤显得更好了，光滑细腻，粉白下透着一点淡淡的红，吹弹可破。 贺妍知的目光在霍风的脸上逡巡了一遍，终于开口了，“小哥哥，你长得这么帅，要不要签给我当艺人啊？” 霍风：“……” 回到五分钟前。 贺妍知正在和大衣的拉链做拼死搏斗，突然一阵电话铃声传到了她的耳中。 她抬头往铃声传来的方向一看，瞬间拉链的事就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一个男人，长身玉立，肩宽腿长，虽然停车场的灯光不亮，但还是可以看出他五官深刻，轮廓立体。 贺妍知当即就撇下小电驴，几个大迈步冲到了男人面前。 近看五官条件果然很优越，剑眉星目，风神俊朗，神色清冷，仿若谪仙。 贺妍知一阵狂喜，这么高条件的人，她一定要签下来！ 只是男人挂了电话后，看到她时似乎被吓了一跳的样子，动了动身子好像准备要走。 怎么可能让他逃走！ 贺妍知忙扑上去攥住他…… 再回到现在。 听完贺妍知的话，霍风觉得好笑，去掰她的手，“小姐……” 贺妍知却愈发攥紧了，一面紧紧地盯着他，一面豪气万丈地说道，“你只要跟着我，想唱歌我就给你出唱片，想演戏的话陈导、张导、冯导的片子随你挑，绝对不会亏待你！怎么样？” 这小经纪人看来醉得不清。 霍风掰贺妍知的手时就留了几分力道，没有下大力气死掰，见她攥得更紧了，也不敢继续用力，只能住了手。 贺妍知见霍风不吭声，还以为他对她提出的条件不满意，便继续夸口道，“张导、冯导、陈导还不够格？那你还想要谁，卡导？”贺妍知皱起眉头想了想，为难道，“这国外的导演有点难啊，我尽量替你争取……” 可能真的很难吧，她的声音都慢慢地低落了，说到最后连头也低了下去。 散落下来的长发遮住了她的脸，看不清楚表情。 霍风好笑地盯着贺妍知头顶小小的发旋。 第81章 抱大腿 有点意思。 张导、冯导、陈导任他挑？这三位都是国内顶级的导演，多少人想和他们合作都够不上门槛，就连霍风贵为影帝也只和冯导合作过两次，令他获奖的影片正是出自冯导之手。其他两位导演他至今都没有合作过。 还要替他去争取卡导？这位更是国际上鼎鼎有名的大导，向来同他合作的都是国际顶级巨星。他拍的电影都是奔着奥斯卡去的。 只可惜这都是面前这小经纪人的醉话而已。 贺妍知低沉了一会儿，突然抬起头，小心翼翼地发话：“不然我们不演戏，就唱歌好不好？这方面我熟，好多音乐制作人、词曲作者、乐队我都认识的！真的，不骗你！” 霍风忽然起了点逗弄她的心思，缓缓道：“可是我就想演戏啊。” 贺妍知将那一对弯弯的柳眉皱得更紧了，纠结了半晌，嗫嚅着说：“对不起，其实我刚刚说谎了，我不认识张导、冯导还有陈导他们……” 她偷偷地去观察霍风的神色，继续道，：“但是音乐方面我说的都是实话，我真的认识很多很多大佬。你喜欢谁写的词？问山、临溪，我都可以请他们来给你写词的！” 贺妍知见霍风依旧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不由有些泄气，慢慢松开了握着他衣服的手。 不过没一会儿，她又打起气来，兴奋地道：“秦洛维你知道吗？他就是我带的艺人！你跟着我，我一定把你打造成下一个秦洛维！” 她又仔细看了看霍风的脸：“不过你们不能走同一个路线，虽然你们都很帅，但是帅得太不一样了，让我想一想，应该给你安排什么形象呢？” 贺妍知已经松开了手，但霍风并没有趁机离开，而是站在原地任由她考虑给他安排个什么形象。 贺妍知思索了一会儿：“你相貌偏成熟，气质又清冷，先给你打造一个看透世事、不问凡俗的风格……” 听到这话，霍风忍不住露了一丝笑意。 还有，她刚刚提到了秦洛维？这名字听过，是现在圈里如日中天的流量歌手，原来是他的经纪人啊。 贺妍知还在继续碎碎念：“我记得苑诗现在拍的剧里有一个世家公子的配角，可以让你去唱他的人物曲……” 都在认真考虑给他接歌了。 霍风怕她再讲下去要想着出专辑的事了，忙阻止道：“谢谢，但我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当然没有想法了，他自进圈起就有顶级经纪人带着，还需要签给贺妍知？ 贺妍知不依不挠：“没有哪方面的想法？是不想唱歌，还是不想做艺人？” “都没有。” 不好意思，他早就已经是艺人了。 恐怕在贺妍知还没入行的时候，他就接了第一部戏了。 贺妍知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犹豫了一会儿后闭上了嘴，两只手不安地交握在一起，呆呆地看着霍风，一副沮丧的样子。 霍风看她不再说话，便准备拔腿走人。 ！ “你在干什么！” “快放手！” 他原以为贺妍知已经放弃了，哪知贺妍知突然坐在了地上，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 第82章 女流氓 贺妍知抱得超级紧，霍风尝试着动了动腿—— 纹丝不动。 霍风看了眼贺妍知，无奈道，“小姐，有话好好说。你先起来可以吗？” 不愧是业务能力超高的影帝，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平稳的语气。 贺妍知死皮赖脸：“不，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说完变本加厉地将整张脸都贴在了霍风的大腿上。 霍风：“……” 这是什么？女流氓吗？ 贺妍知对于自己被盖章为女流氓的事实一无所知，将自己又挪近了点，整个人都缠在了霍风的腿上。 饶是霍风这种很少有情绪波动的人，此时也有些不愉了。 但他又没法同贺妍知这个醉鬼计较，只能试图去推开她。 只是他没想到醉酒了的人还能有这么大的力气，他越推，贺妍知缠得越紧，就像一条蛇似的！ 这场景太熟悉了，几分钟前才刚发生过。 只不过刚才贺妍知还只是揪着他的衣领，现在已经发展成抱大腿了！ 霍风低头看了眼抱着他的贺妍知，难得地叹了口气。 现下看来，仅凭他一人是不可能拜托这么个大包袱了。 “肆时”作为高端消费场所，姿态摆得特别高，每天只有固定时间段接待来客，超出时间便禁止顾客进入，只能出不能进。所以现在泊车员已经下班离开了。 只能等代驾来了再说。 幸运的是，这么久停车场也没有其他人来。否则若是被认出来就麻烦了。 贺妍知喝醉了没认出霍风，但是以他的知名度，被认出不过是一件很轻松的事。 假如有人拍到霍影帝与一女子在停车场拉拉扯扯，最后更是被女子一把抱住了大腿，那他不知道要被编排成什么样。 被一整个大活人挂在腿上很不好受，霍风面上云淡风轻，内心却不禁有些埋怨代驾。 若不是代驾来得太晚，哪能碰上如此闹剧。 不管怎么说，还是先答应她，让她起来吧。 不过……刚刚还闹腾得慌的女生怎么突然没动静了？ 霍风低头一看，贺妍知居然抱着他的腿直接睡着了。 “……” 霍风尝试着推了推她，依旧纹丝不动。 贺妍知感觉到有力量在推她，让她睡得很不舒服，一张小脸皱了皱，抱紧了怀里的抱枕，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心满意足地继续睡了过去。 凌乱的长发遮掩不住那张脸的清丽脱俗，更为其增添了一分楚楚可怜的颜色，仿佛易碎的水晶，只能小心翼翼的捧在手上。 然而这张脸的主人，却毫不在意地坐在地上抱着别人的大腿睡得香甜。 一阵铃声从贺妍知的大衣口袋里传出来。 霍风推了推贺妍知，毫无反应。 铃声还在继续响着。 霍风艰难地弯下腰，从贺妍知的口袋中掏出了手机。 “妍知姐，我跟你说——” “我不是本人，她喝醉了，你是她的朋友吗，麻烦来接一下。” 一个男声突然从电话里传来，小琴一下愣住了，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哦，好的。” 妍知姐怎么会喝醉了呢？这个接电话的男人又是谁？ 小琴来不及思考这些问题，忙冲出了门。 第83章 耍流氓的下场 待小琴心急火燎地按照对方所给的地址打车赶到“肆时”时，见到的是一个毫无形象坐在地上的贺妍知，身后靠着一辆超跑睡得正香。 超跑旁还站了一个男人，应该就是刚才接电话的那位。 小琴忙向男人道了谢，而后同出租车司机一起将烂醉如泥的贺妍知搬上了车。 那个男人也未多言，见小琴来了之后便开车离开了。 小琴不知道的是，跑车里还有一个人坐在后座上，那才是真正接电话的男人。 霍风接到小琴的电话通知她来接贺妍知后，他的代驾却率先抵达了。但霍风有些放心不下喝醉酒的贺妍知独自一人在这儿，又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便先上了车，留代驾在外面等小琴。 此时疾速行驶的跑车里，霍风靠在椅背上，仰起脸，伸出食指和中指搓了搓眉心。 秦洛维的经纪人吗？ 他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贺妍知睁着一双杏眼亮晶晶地看着他的样子，那双眼睛里仿佛落入了满天的星辰。 想起今晚的遭遇，霍风微勾起唇看不清意味地浅笑了一下，而后不再多想，闭上了眼睛休息。 —— 第二日贺妍知醒来时只觉得头痛欲裂，浑身无力，最关键的是大脑中一片空白。 昨晚发生了什么？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了？ 贺妍知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出神。 不过没多久，小琴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妍知姐，你醒了没？感觉还好吗？公司里我帮你请了假，你今天不用上班，就好好休息吧。” 请假？ 贺妍知疑惑地将手机从耳边移开，看了眼屏幕——中午十二点。 贺妍知一下就慌了：“怎么回事，小琴？我怎么会睡到了十二点，而且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妍知姐你忘了吗？昨晚你喝醉了，是我把你接回来的。” ？ 所以昨晚她到底做了什么？ 贺妍知匆忙谢过了小琴后挂了电话，努力回忆昨天发生的事情。 酒吧、公园、啤酒、小电驴…… 似乎还有一个非常英俊的男子…… 然而这些都以碎片的形式在她的脑袋里浮现，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让它们串成一条清晰的线。 想了一会儿后，她的头又开始阵阵发疼，不得不停下回忆，沉沉睡去。 待贺妍知再一次醒来后，已是傍晚，夕阳西下，房间弥漫着一层朦胧的暗色。 她只觉得脑袋里仿佛有一万个人在敲打般，喉咙里又干又疼，尽管盖着被子身上还一阵阵地发冷，而呼出的气体却是滚烫至极。 她发烧了。 贺妍知刚有点起色的感冒，因着她前一晚的折腾，“不负众望”地转为了高烧，而因为这场高烧，小琴替她请的假又往后顺延了一天。 秦洛维和金紫洛从小琴口中得知了贺妍知发烧的消息，都来看望了她。白苑诗因为正在剧组拍戏，没法出来，便没有来看望，但是打了个电话给贺妍知仔细问候了一番。此外，林柳音也单独一人来了一趟。 一日之后，贺妍知稍有起色，便拖着病体去上班了。 是真的“稍”有起色——从浑身无力只能躺在床上连饭也不想吃到终于有力气下床的那种起色。 第85章 守护 虽然去上班了，然而因为带着病，效率总不是那么高。 不过随着高烧渐渐地退了下去，贺妍知的大脑也逐渐清醒回来。 只是她依旧不能完全想起那晚发生了什么。她慢慢拼凑出了喝醉前的事情，然而记忆在提着啤酒去小公园后便戛然而止，再怎么回忆也是模糊一片。 小电驴已经从“肆时”的停车场骑了回来，据小琴说那天是在这儿一个男人替贺妍知接了她的电话。她为什么会回“肆时”？她是怎么碰上这个男人的？他有没有趁她喝醉对她做什么？ 这些问题都成了贺妍知脑海里的未解之谜。 特别是最后一个问题。不过贺妍知仔细地检查了自己的身体后，发现并没有任何特殊情况，便也放下了一颗心。 此后随着工作上忙起来，她也逐渐忘了这件事。 只是有一天晓颖突然想起问她觉得“肆时”酒吧如何，贺妍知想起那花了她1/8月薪的一杯酒，只能笑了笑不说话，搞得晓颖以为她不满意“肆时”，准备再给她推荐其他几家酒吧。 贺妍知急忙制止了她，并借口有事火速遁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 秦洛维的单曲项目进行得比较顺利，赶在春节前个多月完成了。 单曲同影视剧的ost不同，单曲是可以称为是歌手自己的歌的存在，而ost总是会更多带有影视剧本身的标签。诚然不排除有些歌手可以将ost演绎得极为出色，从而将其转化为自己的代表作，但绝大多数歌手的代表作还会是自己的单曲，所以单曲的意义比之ost更高。 除此之外，ost只需要歌手直接演唱即可，其他环节都与其无关，而在单曲的制作过程中，歌手则需要参与到其中很多的环节中。 同理，对贺妍知而言，替秦洛维接ost她会轻松很多，然而出单曲的话，其中每一个流程都需要她来统筹、安排、沟通。 而且演唱ost是稳赚不赔的，因为只要唱完剧方就会给钱；而出单曲是要自己承担制作成本的，一不小心就可能存在亏本的风险。 但是作为一个专业的歌手，必须有自己的单曲。 贺妍知尽心尽力地制作了这首单曲，保证了其上乘的质量；又同林柳音在宣传上下了好一番功夫。 酒香也怕巷子深嘛。 好在结果很不错，单曲刚上线没多久便突破了100w的销量额，随后又刷新了销售额最快破1000w的记录，顺理成章地登上了数字专辑畅销榜的榜首，并且与第二名拉开了断层式的差距。 而且根据数据显示，购买秦洛维这张单曲的路人所占的比例比上一首付费歌曲增长了好几个百分点。 这表示秦洛维的知名度与路人缘在这几个月里皆有了不小的提升，那几次公益活动占了很大的功劳。 整个团队都为这个事实而兴奋了许久，更加充满了干劲，仿佛打了鸡血一般。 很快年关近了。 贺妍知早已替秦洛维接了两个省级电视台的春节联欢晚会，一个是b省，一个是s省，都是国内的大省。 省级的春晚以录播为主，正式录制的那天贺妍知也跟着去了。 她看见秦洛维在舞台上动情投入地演唱，年轻的面庞在绚烂的灯光下闪闪发光。 真好。 能守护他的梦想，真好。 第85章 叫妈妈就有曲奇吃 百兴娱乐的年会照例在春节前一周举办。 除了要赶通告的艺人，百兴娱乐的所有工作人员以及旗下的艺人都要参加年会。 公司组织了在星级酒店聚餐，聚完餐后所有人直接去酒店提供的场所。 酒店提供了一个大厅，装修得极为豪华。此时已经布置好了，进门是一个花环，墙上与柱子上也都有鲜花与气球点缀。场地划分为了两半，左边是座位区，最前方是舞台，供大家观看节目；右边则是一张张长桌，其上摆放了饮料、水果与甜点。 娱乐公司的年会好处就是可以近距离看到各个明星表演节目，一个娱乐公司的年会，便同电视台的晚会一般。 公司的影后献唱了一曲老歌，几个年轻的明星演了一个小品，男团女团合作带来了唱跳舞台，最绝的是影帝表演了一个魔术，虽然一眼就被看穿了。 气氛其乐融融。 秦洛维今年没有表演，他坐在贺妍知身边，无聊地玩着手机，只有音乐类节目时才会抬起头看一眼，然后靠过来向贺妍知分享他的点评意见：“影后这句气息唱得没到位啊”，“某小花的唱功也太不行了吧”，“男团的主唱唱功有进步了”。 贺妍知听了，只能侧过身去提醒他：“小声点，别让有心人听了去。” 秦洛维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将身体坐直了回去。 台上是金紫洛在唱歌，唱的是她的出道曲。 秦洛维听了一会儿后，皱起了眉，再一次靠近对贺妍知说道：“你听金紫洛唱歌，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贺妍知闻言仔细听了听金紫洛的演唱，嗓音是女生中难得的烟嗓，配着这首曲子缓慢的节奏，明明是未满20的少女却唱出了一种沧桑之感。 “很好啊。”贺妍知坦诚地说道，她没有听出任何问题。 “她至少有一周时间没有练过唱歌了。”秦洛维盯着台上的金紫洛，缓缓道。 “真的？” “嗯。” 贺妍知不再多问，她清楚知道秦洛维的实力。她作为外行人听不出其中的问题，但秦洛维身为一个专业的歌手，可以轻松分辩出歌声里因为长久没有练习而带来的生涩。 不知道她最近在忙什么，这么久都不练习，也有可能单纯是因为懒吧。 看来得督促一下金紫洛了。 贺妍知不再多想这个问题，转过头去继续看节目。 艺人表演完是各部门的员工表演，贺妍知嫌麻烦，并没有报名，安心在台下当观众。 全部表演结束之后是抽奖，贺妍知是个非酋，连个安慰奖都没有抽中。 秦洛维抽到了三等奖，奖品是一台烤箱。 他端着一台烤箱从舞台上下来，走回座位上，弯腰将烤箱放在贺妍知脚下：“给你了。” 贺妍知正在心里暗暗吐槽秦洛维家里的厨房从来没有开过火，这台烤箱的下场将是在角落里积灰。 结果突然天降一台烤箱在她的头上，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秦洛维的声音从身侧传来：“以后给我烤曲奇和蛋挞吃。” 贺妍知：“？？？” 秦洛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都送你烤箱了，你给我烤不是应该的吗？” 贺妍知翻了个小小的白眼，伸手去揉秦洛维的头发：“要我给你烤也可以啊，来，叫一声妈妈。” 秦洛维：“……” 贺妍知继续大力揉：“快叫呀，叫了后不仅有曲奇和蛋挞，还有蛋糕和舒芙蕾哦。” 秦洛维奋力把她的手从头上拽下去：“我不吃了！” 第86章 坦白 节目表演结束后，人群便四散了去食品区饮酒、聊天。 贺妍知吃了些甜品与水果，和不同部门的同事聊了会儿天后，发现秦洛维不见了踪影。 她四下看了眼不见秦洛维，心下了然，起身向阳台走去。 秦洛维果然孤零零地一个人趴在阳台上，只留下一个背影对着她。 “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秦洛维闻言转过身来，懒懒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欢那种场合。” “小心别着凉了。” 秦洛维却不接话，只问：“你怎么不出来了？” 我怎么也出来了？还不是怕你一个小孩在外面被冷风吹着，冷雨淋着，万一感觉心里孤单寂寞冷，所以出来陪伴你，温暖你呀。 贺妍知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说：“里面闷得慌，难受，出来透透新鲜空气。” 秦洛维听了后，转过身去不说话了。 贺妍知走上前去，站在他身边。 一阵静默后，秦洛维忽然开了口：“你进去吧，发烧才刚好，别又着凉了。” 冬天的天黑的彻底，天幕沉沉，万里黑云，无星无月。 站在高层向远处看去，万家灯火，在黑夜里光彩绚烂，汇成了一条人间的银河。 贺妍知突然起了点谈心的心思，开口道：“不了，陪你一会儿也好。我们好久没单独聊过天了。” 秦洛维不再强求，转过头去，闷闷地说：“今年辛苦你了，贺姐。” 贺妍知笑了笑：“还行吧。” 两人又不说话了，阳台上一片寂静。 第87章 秦洛维气得直嚷嚷：“贺妍知你骗我，你谈恋爱不告诉我，整整两年！” 可能是真的生气了，秦洛维都没了偶像包袱，直接在阳台上大声嚷了出来，贺妍知吓得赶忙去捂他的嘴：“你小点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对你做什么了呢！” “呜呜呜——”秦洛维想把贺妍知的手拽下来，但是贺妍知怕他再胡言乱语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下了死力狠狠捂住他的嘴。 秦洛维终于放弃了挣扎，不再发出声音。 贺妍知放下手，秦洛维又想说些什么，刚准备开口被贺妍知一个眼神瞪过去：“注意场合，公司人都在呢。” 秦洛维悻悻地闭了嘴，然而眼神中还透着一丝不甘心，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你们分手多久了？” “三个多月了。” “为什么分手呢？” 被秦洛维这么一闹，贺妍知那些压抑的情绪忽然间不翼而飞，原本想要倾诉一下的心情也不复存在，只说：“他觉得我工作太忙，陪他的时间太少。没什么，都过去了。” 说完后贺妍知不再言语。秦洛维偷偷侧目看了眼她，见她一副神色如常的样子，便也不再多问。 两人又随便聊了些什么，等年会即将结束时才重新走进宴会厅。 刚进去金紫洛便匆匆忙忙迎了上来，同贺妍知撞了个满怀。 “哎呀，”金紫洛喊了一声痛，见到贺妍知眼前一亮，“妍知姐你去哪儿了，苑诗姐喝醉了，你快去看看吧。” 贺妍知忙随金紫洛赶了过去，只见白苑诗一人坐在椅子上，身旁守着一个女艺人，也不哭也不闹，只是呆呆得看着前方，时不时笑一下。 “怎么让她喝醉了呢？”贺妍知皱起了眉。 见她过去，守着白苑诗的女艺人便同贺妍知点点头，离开了。 “我也不知道，我见到苑诗姐的时候她已经醉了，我就把她扶到了这儿，拜托那个谁看一下，然后我就去找你了。”金紫洛在一旁解释道。 “行吧，那我先送她回家吧。” 贺妍知见年会已到尾声，便决定先走。 “我也去吧，也可以帮帮忙。”金紫洛忙道。 “好，反正你们三个住一个小区，顺路也行。” 他们三人都住在公司安排的公寓。 贺妍知转过头看了身后的秦洛维一眼。 “好好好，我也去。”秦洛维一副无奈的样子。 贺妍知笑了笑，喝醉酒的人比较笨重，有一个男生在场会轻松很多。 清醒的三人中只有贺妍知受了上次事件的后怕没有饮酒，因此便由她来开车。 酒店离公寓小区不算远，秦洛维的车性能也很不错，因此不一会儿就到了。 “我先去停车，洛维你把苑诗扶上去，紫洛你帮着他点。” “好。”二人皆应下了。 等贺妍知停好车回去，秦洛维和金紫洛已把白苑诗扶到了门口，正在找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