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我被新帝瞄上了》 第1章 乞丐与王爷初识 叶无唯混在一帮乞丐中靠坐在城墙下晒太阳，如今虽然还没到最冷的寒冬，但温度已有些低，有太阳晒也是一种奢侈。 这时，传来蹄蹄踏踏的马啼声，一群人骑着马从城门长驱直入。 叶无唯看向这群人，为首之人是年轻人，身穿盔甲，隔这么远的距离都能感受到他那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 叶无唯在心里对这人做出判断：这个人绝对不好招惹。 这群人过后，一个老乞丐道：“安平县要出大事了。” “怎么说？” 众乞丐纷纷问询。 “安平县一向都是被朝廷遗忘的所在，现在却迎来了朝中大人物，这还是十多年前才发生过的事情，不是要出大事是什么？” 安平县地处祁朝东北偏远地界，山深林密，与外界交通不便。 另一个年纪有点长的乞丐“哦”了一声：“十多年前的事情我还记得，那可真是惊天地泣鬼神……” 随着年长乞丐的叙说，叶无唯听明白了整件事情。 十七年前，安平县突然来了一群流匪，占据了安平县一座深山。 刚开始时安平县还人心惶惶，生怕这些流匪下山抢劫杀人，可这群流匪很少下山，只偶尔派些人到县城采买日常生活物资。 日子久了，安平县的人都放松了警惕，可就在这时，朝廷突然派了大人物过来围剿这群流匪，说他们是谋逆犯。 然后，这群流匪被剿灭，包括安平县在内的多名官员罢官。 叶无唯一边捉头发里的虱子一边不甚在意地听着故事，此时的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些事日后都与他扯上了干系，想绕都绕不过去。 …… 叶无唯是七天前重生到这个世界的。 他前世是特种部队的人，受过高强度专业训练，意志坚定、身手好，还有刺探情报、乔装、跟踪、狙击、暗杀等其他技能。 尤其是狙击和暗杀，他前世所在的特种部队无人能超过他。 在一次行动中叶无唯为了完成任务明知有定时炸弹也没有撤离，醒来后就成了一名身体看着像十五岁的乞丐。 不过据叶无唯的经验，这具身体的实际年龄应该在十七岁左右，只是因为长年营养不良才导致身体没长开。 原身是掉进水中溺死的。 叶无唯没有这个乞丐的记忆，平日跟在一群老乞丐身后乞讨，大家叫他狗崽。 他现在在的地方叫安平县，至于这个朝代是他从来没听说过的祁朝。 …… “大家快去看，官府张贴了告示，说是要查拐卖人口案，谁能提供线索就有赏银。” 安平县很少有这样的大事发生，乞丐们纷纷站起来去看热闹，叶无唯也混在其中。 许多级台阶上的县衙门口摆着一张太师椅、一套案桌，太师椅上坐着的正是今日刚进城的盔甲将军。 叶无唯打量着这个盔甲将军，全身气场无一不显示他久经战场。 据叶无唯打探到的消息，安平县近来并无重大事情发生，那么朝廷派一位将军到安远县这样偏僻的地方查拐卖人口案是几个意思？ 祁无双正闭目养神，突然感受到一道打探意味颇浓的视线，倏地张开双眼。 祁无双与一个视线碰了个正着。 对方身量十五岁的样子，衣衫褴褛，脸上有污渍看不太清楚长相，直视自己的眼睛却格外亮闪有神，没有丝毫的闪躲和害怕。 身板也挺得很直。 现如今的乞丐都这样大胆吗？ 祁无双再将目光看向人群中的其他乞丐，还是畏畏缩缩、邋里邋遢。 祁无双吩咐站在他身后的祁成两句，祁成走下台阶、走向人群。 祁成径直走到叶无唯面前，“王爷有请。” 叶无唯看向祁成，沉稳内敛。 叶无唯再次将目光看向祁无双，却见祁无双正直视着他。 叶无唯跟着祁成走到祁无双面前。 “王爷”。 隔得近了，祁无双更加清楚地呈现在叶无唯面前。 祁无双神情冷峻，双目如鹰隼般锐利，全身的杀凛之气昭然若揭。 祁无双也在打量叶无唯。 面前之人身体瘦弱、脸颊苍白无肉，眼睛凸显得更大更亮，黑瘦的双手上疤痕累累。 不过胆子倒是很大。 寻常人面对祁无双时，都会被他散发出的强大气场压迫，就连一直跟着他的祁成祁武也不例外。可眼前之人这么近的距离也没半分怯意。 这倒有些意思！ 祁无双有了两分兴趣：“本王奉皇命来安平县调查一宗人口拐卖案，你有什么线索？” 叶无唯从祁无双的话中更加确定祁无双来安平县之事不正常。 一个领兵作战的王爷奉皇命来安平县这样偏僻的地方查人口拐卖案，怎么着都是明珠弹雀、牛鼎烹鸡。 要么是被忌惮、要么是被放逐。 “不知王爷想要知道哪方面的消息？” “你知道安平县有哪些人是被拐卖来的？” 叶无唯略想了一想答道： “张屠夫家的丫环叶灵灵、陈氏绸缎铺的儿子……以及飘仙院的三位姑娘。” 其实叶无唯前世说话不是这样的腔调。 他前世说话处事都没一个正形，满嘴跑火车。为此，他师父没少说他。 只是现在才到一个以前从来没听说过的朝代，又是第一次见祁无双，在没摸清对方的底细前叶无唯不敢乱说话，因此才正经了许多。 叶无唯之所以知道这些人是被拐卖来的，就是他来了这个世界七天后从不同乞丐嘴里探听出来的。 不露声色打探消息已成了叶无唯的本能，尤其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后，能多知道一些消息就能更好地生存下去。 别看这些乞丐们都是一副邋遢、畏缩的模样，他们知道的消息可比一般人多。 除了上面这些，叶无唯还知道黑风山一个大私人煤矿里有不少矿工是被拐卖来的，但他决定暂时不说。 先弄清楚祁无双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后再决定告不告诉他。 祁无双稍微愣了一下。 虽然祁无双来安平县调查人口拐卖案件是皇上故意为难他，但既然领了皇命祁无双也让手下做了一些调查。 对方所说之人虽然不算多，但都在他掌握的名单上，看来对方不是瞎说。 第2章 他是谁派来的? 祁无双有自己的私人军队，手下能人颇多，但仅限于在战场上。 论起查案，心思最细腻的祁成也只是半桶水。 见叶无唯头脑清晰、应对得体，虽尚不确定叶无唯的身份，祁无双还是有了用叶无唯一用的想法。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叶无唯。” 叶无唯？ 怎么这么巧？名字也与自己的名字相对？ 祁无双不露声色地观察叶无唯，却没察觉出他说谎。 “你还知道什么？” “暂时就知道这些，如果大人想要知道更多的消息，我也可以替大人打探。” “你暂时跟在本王身边听候使唤。” “是，王爷。” 叶无唯来到这个世界后无亲无故、无资无产，正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如今有机会送到他面前，他决定好好把握。 虽然不知道祁无双是什么王爷，但祁无双身上展现出来的霸道气质让叶无唯判断他是个强者。 而且根据以往经验，叶无唯判断祁无双不是一个冷酷无情、残暴狠厉、阴险毒辣之人。 这样的人，正是一无所有的叶无唯目前急需抱紧的大腿。 从另一方面说，拐卖人口案也是叶无唯痛恨的案子，哪怕祁无双不是值得投靠之人，叶无唯也打算帮他调查此案。 祁无双示意祁成先带叶无唯下去梳洗，他们暂住在县衙后宅。 洗漱时，叶无唯想到头上的虱子灭起来麻烦，遂让祁成给他找了一把剃刀，将头发剃了个干干净净。 洗漱完，叶无唯通过模糊的铜镜看了一下。 原身虽然还是瘦弱，但收拾出来倒也清爽，与他前世的长相竟然有几分相似。 洗漱完后，叶无唯先向祁成了解祁朝的人口买卖制度。 祁朝并不是不允许人口买卖，只是律法规定所有的人口买卖必须经过牙行并在官府的人口司备案，其他的都算犯法。 就算有人捡了被丢弃的孩童，也要先送到官府的人口司登记备案。 按律法，如果查实是被拐卖的人，那买他们的人也是同犯，轻则罚款、重则劳役。 而那些被拐卖的人如果知道自己的本家按规定要送回。不知道自己本家的先统一归到人口司登记，再根据受害人的意愿重新处理。 了解完祁朝的人口买卖制度后，叶无唯有了调查方案。 晚饭后，叶无唯求见祁无双。 祁无双正在看楚付池传来的各色消息，听到叶无唯求见便让他进来。 叶无唯学着祁成的样子行礼：“王爷，不知你想怎样调查人口拐卖案？” 祁无双看向叶无唯。 这乞丐洗漱完倒是焕然一新。 身上穿着一件长棉袍，棉袍的领口袖口都镶绣着流云纹滚边,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脚穿一双鹿皮软靴。 如果不是顶着一个光头，看着与昌都的贵族公子并无区别。 “怎么将头发剃了？” “长了虱子，剃了干净。” 祁无双心道：这乞丐倒是个浑不吝的性子，一点也不扭捏。 祁无双对案子并不上心，皇帝派他来安平县这么偏僻的地方只因为忌惮他，便随便找了个借口将他调出昌都。 无论人口拐卖案他查得怎样，皇帝都会挑刺。 何况查案还不是祁无双的特长。 如今见叶无唯主动说起人口拐卖案，祁无双问：“你有什么建议？” 叶无唯道： “人口拐卖案看着不是大案，其实案情颇为复杂，调查起来费时费力又不讨好。 不仅有律法和道德的复杂交织，还牵涉到多个家庭隐私。一旦处理不慎，不仅对被拐卖人造成伤害，还会造成家庭破裂。 因此不能大张旗鼓调查。” 这是一个十几岁的乞丐能说出来的话吗？ 祁无双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他将叶无唯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 可是怎么看都只是一个十五岁、很是瘦弱的少年人。 祁无双再想到他自己。 他被称为“战神”，可他十五岁刚进军营时也只不过是个愣头青，是在楚大将军的谆谆教导之下才一步步有如今的战绩。 就连被大家公认为“狐狸成精”的楚付池，在十五岁的时候也还只是个比同龄人懂得控制情绪、心眼多些的少年罢。 眼前这个少年却一言道破人口拐卖案的要害，是谁教他说这些话的？ 他背后之人派他接近自己是什么目的？ 祁无双暗敛了心思：“那你准备如何查此案？” “如果王爷相信我，不如让我一一走访这些涉及人口拐卖的家庭如何？” 祁无双故意道：“何必如此麻烦，将他们召到县衙来问话即可。” “王爷，多数被拐卖的人都很可怜，有些人被禁锢、有些人被致残、还有些人被卖入青楼楚馆。 如果将他们召到县衙来问话，那些被拐卖之人会害怕，有什么话也不敢说。 而且我认为被拐卖之人都是受害人，应该最大可能保护他们的隐私和权益。” 祁无双略想了下： 如今尚不清楚叶无唯接近他的目的，那就不如先将叶无唯留在身边，看叶无唯到底想做什么？顺便引出叶无唯背后之人。 拿定主意后，祁无双道：“就依你之言，我让祁成带几个人跟你一起走访。” “多谢王爷！” …… 叶无唯去的第一家是张屠夫家。 有官府的文书，张屠夫倒没敢撒野，将叶灵灵唤了出来。 叶无唯让其他人都离开，他要单独和叶灵灵说话。 叶灵灵十六、七岁的年纪，五官秀丽，身材高挑修长，她如今是张屠夫家的婢女。 “我是祁王手下，我知道你从小被拐卖到安平镇，像你这样被拐来的人在安平镇还不少。” 或许叶无唯外表是个羸弱少年，叶灵灵对他没有太多防备。 “没错，六岁那年的元宵节，我上街看花灯被人贩子拐了卖到了安平镇。” “那你记得你之前的家在哪里吗？你父母是谁？” “我只记得我家是昌都的，家中条件应该很好，有非常大的宅子、有许多下人，娘亲叫我囡囡。” 这样啊？那信息有点少。 第3章 现在就带我走! 叶无唯继续问叶灵灵： “如果确认了你是被拐卖的，你是打算继续待在这户人家还是打算离开？” “我不想留在这里。 张屠夫早就有收了我做妾的想法，如果不是他娘子看得紧，我早就失了清白。 如果可以，能不能替我找一下家人，我右脚底有三颗红痣。” 右脚底有三颗红痣倒是一条线索，可以以此为突破口替叶灵灵寻找亲人。 叶无唯道： “你提供的信息少，我不确定能不能找到你的家人。 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将你的事情记在心上，尽可能替你打听。” 和叶灵灵交谈完后，叶无唯又找了张屠夫问话。 张屠夫果然拿不出官府的人口买卖文书。 叶无唯道：“你知道吗？你这样是犯法的。” 张屠夫不服：“可是安平县不少人都是这样买人。” “不是大家都这样做就是对的，我现在要将叶灵灵带走，至于对你的处置等官府文书。” 安平县私下买卖人口的情况不在少数，叶无唯并不确定祁无双会怎样处置这些买人口的人。 张屠夫不想放叶灵灵走，可是面对气势汹汹的祁成等人，他又只能认怂。 叶无唯就这样堂而皇之将叶灵灵带回县衙。 叶无唯先将叶灵灵的情况向祁无双汇报，然后说道： “王爷，你这次没带婢女出来，就让叶灵灵先替你洗洗衣服。” 对于叶无唯的安排，祁无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但也没说反对的话。 叶无唯之所以这样安排有他的想法，据叶灵灵说她的家在昌都，而祁无双他们正是来自昌都。 如果祁无双能将叶灵灵带去昌都，增加了叶灵灵找到家人的概率。 叶无唯退下后，祁无双问祁成：“他今日如何行事？” 祁成将今日之事一一说了。 “王爷，叶无唯行事老练，一点也不像十五岁之人，反倒像是有多年办案经验之人。” “你盯紧他，将他行事一一报与我。另外，打听一下他的来历。” 祁成应了。 …… 第二天，叶无唯带着叶灵灵、祁成几人去了小荷家。 这个小荷是叶灵灵的一个朋友，小荷也是被拐卖来的消息是叶灵灵说出来的。 “小荷是十二岁那年被拐卖到安平县。” “那她应该记得家里的情况，她有没有想过回去？” 叶灵灵沉默了一会才开口： “她是被卖给这家做媳妇，如今这家两兄弟就她一个媳妇，她说没脸回去。 而且回去说不定还会给族人沉塘。” 叶无唯也沉默下来。 不说这是女子地位低下的古代，就是现代，女人遇到这种情况也要被人指指点点。 这就是现实！ 原本不是受害女子的过错，但后果却要由她们承担！ “她平时有和你说过需要帮助的话吗？” “没有，她很沉默，话不多。” 小荷家是一间有些旧的小屋子，叶无唯没有打算进屋，她让叶灵灵将小荷约到屋子外面一处有点距离的地方。 一会儿后，叶灵灵将小荷带了出来。 小荷与叶灵灵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叶灵灵虽然做了十来年的婢女，但身上还是保留着爽朗泼辣劲，走路也不像其她婢女一样低头含胸。 这也是叶无唯打算将叶灵灵带去昌都的原因，他对这种即使身处逆境也不向命运屈服的人心存敬意。 但小荷不同。 小荷畏畏缩缩、战战兢兢，走路也小心翼翼，看人只飞快瞟一眼就低下了头。 不过当叶无唯看到小荷手腕上长期被绳子捆绑留下的伤痕时就能理解小荷为何会这样胆小害怕。 再看这么冷的天小荷还只穿着单薄破旧的夹衣，叶无唯便有了几分怜惜。 “我是祁王手下，这次来安平县是调查拐卖人口案。 昨天我已将灵灵带去了县衙，听灵灵说你也是被拐卖的，不知你有什么想法？” 小荷抬起头飞快地睃了叶无唯一眼，然后又低下头不语。 叶灵灵拉了拉小荷的胳膊，“小荷，你别怕，叶大人是好人，你想说什么就说。” 小荷这才嗫嚅着说了句：“我不懂你们说什么。” 叶灵灵急了：“你怎么会不懂？你平时挨的打还少吗？难道你想一直留在这里？” 叶无唯知道小荷在害怕什么，放柔了声音道： “小荷，你以前或许也逃跑过但没能成功。 而逃跑失败后你面对的是变本加厉的折磨，所以你才不敢轻举妄动。 今天，只要你说一句愿意跟我们走的话，我就一定毫发无损地将你带走，以后也不会再回到这个地方。” 小荷再一次抬起头看向叶无唯。 对面之人看着比自己还小还瘦弱，但他镇定自如、处世不惊，而且他的眼睛有光，那是溺死之人的希冀所在。 “我……我如果跟着你们走了，然后呢？” 不等叶无唯开口，叶灵灵已先他一步说话： “小荷，以后你就跟我一起。不管是做小买卖还是替人做活，总归饿不死。” 没想到叶灵灵有这么高的思想觉悟，堪比现代独立女性！ 叶无唯有些佩服。 叶无唯也趁热打铁： “小荷，灵灵说的没错，你随我们一起去昌都。 在昌都随便做点生计也能过活，总好比你在这里日日担惊受怕、没有自由。 而且，昌都离安平县远，到了那里也没人认识你。” 或许最后一句话触动了小荷，她猛地抓紧叶无唯的手，“带我走，现在就带我走！” 叶无唯忍住手上的疼痛，连忙安抚小荷：“好，我现在就带你走。” 说完叶无唯示意一旁的祁成去和买小荷的人交涉。 一会儿后，祁成走了出来：“事情已办好。” 叶无唯原本计划还要去另一家，现在见小荷这样惶恐不安，便改了主意，先带着她回了县衙后宅。 回来的路上，叶无唯顺便让祁成替小荷买了两件粗布棉袄。 祁无双刚从外面回来，见到叶无唯又带了一个女子回来，不禁看向祁成。 不等祁成回话，叶无唯已先他一步开口： “这位小荷姑娘只是暂时寄住在这里，我不会让她打扰到你。” 第4章 我有一个想法 祁无双微挑了挑眉，这个小子胆子还真大！ 不过祁无双还是没说什么，带着祁成离开了。 叶无唯将小荷带到他和叶灵灵住的地方： “你和灵灵暂时住在这里，将心放下来，没人会欺负你们。” 小荷手足无措：“那我做点事情吧，我不能白吃白住。” “你会做什么？” “我会做饭，还会洗衣服。” 叶灵灵在一旁道：“小荷姐做的饼可好吃了，比外面饭馆卖的饼都好吃。” 叶无唯想了想，对叶灵灵道：“那你带小荷去厨房帮忙，就说是王爷吩咐的。” 叶灵灵和小荷走后，叶无唯有些唏嘘。 这个小荷最大的幸运是还没生下孩子，假若她有了孩子，或许今天是没有勇气跟着自己走的。 叶无唯想起回来路上无意看到小荷脖子上的勒痕，那个不是上吊未遂留下的，而是长期用绳子拴着的痕迹。 …… 另一边 祁无双问祁成：“今天什么情况？” 祁成道： “这个女子被卖的那户人家很穷，两兄弟共一个女人。因怕她逃走，这两兄弟平日只要出门就将她捆起来。 而且我在那个屋子里看到皮鞭、烙片和春药，平日这两兄弟只怕没少折磨这个女人。” 祁成话说得隐晦，但祁无双知道祁成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怪不得刚才看她一惊一乍，原来是被折磨怕了。 祁成，这户人家你记着，到时判他们劳役三年。” 祁成应下。 祁无双转了话题：“让你去调查这个叶无唯，查到了什么？” “我问过许多人，这个叶无唯是一年半前流浪到安平县的，据他自己说是到处流浪、四海为家。 他为人倒是机灵，每日跟着安平县的乞丐一起乞讨为生。 不过大家并不知道他的名字叫叶无唯，因他流浪到安平县时身边带着一条老狗，因此大家唤他‘狗崽’。” “那条狗呢？” “几个月前死了。” “那你可有查到他一年半以前的事情？” “暂时没有查到，我问过好些乞丐，都说没听他说起过。” 祁无双暗自思量：对于过往只字不提，这个叶无唯的身份只怕不简单。 还有叶无唯这个名字也实在叫得太巧，任自己一听到这个名字就会不由自主地关注一下。 祁成观察了一下祁无双的神情：“王爷，你想用他？” “是有这个想法，据你这两天的形容，他行事颇有章程，而且脑子灵活、处变不惊，是个人才。” “那会不会是有人特意将他安插到你身边？” 祁无双想了一下：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我这次来安平县说不定是有人向皇上建议，而他是早早安排在安平县的人。” “王爷，既然如此，那就不用他。” 祁无双又想了一下： “反正不是他，也会有其他人被安排到我身边，还不如先将他带在身边观察。” 见祁无双有了决断，祁成不再多言。 …… 晚饭吃得叶无唯意犹未尽。 之前听小荷说她会做饭，叶无唯只以为她仅仅是会做饭，哪知道她做菜的水平竟然很好。 这个祁朝的烹饪方式还是以蒸煮炖为主，兼有煎炸，炒菜并没有普及，但小荷还是将菜做出了米其林厨师的水准。 尤其是一道清蒸鳜鱼，鲜美得让叶无唯差点把舌头吞掉。 如果把麻辣小龙虾、烤串、麻婆豆腐的做法告诉小荷，以她在厨艺上的天份，怕不是要成为祁朝第一神厨？ 叶无唯一边吃一边换着词汇夸奖小荷的厨艺，将他前世的贫嘴劲发挥了十成十，直把小荷的脸都夸红了。 如果不是叶无唯外表还是颗小豆芽，叶灵灵都要将他当成登徒子。 不过也因叶无唯的夸奖，叶灵灵和小荷将叶无唯当成“自己人”。 吃完饭，叶无唯将小荷和叶灵灵叫到一起。 “你们对未来的生活有没有规划？” 小荷看了一眼叶灵灵没有说话。 叶灵灵道：“具体做什么我还没有想好，但总归只要勤快就饿不死人。” “那你们还有做婢女的想法吗？” 叶灵灵摇头：“我不会再做婢女了，我宁可做零工或接一些活计也不愿意卖身为奴。” “那我有一个想法，你们听听看？” “大人请说。” “我们能在这里相遇也是有缘，再说我也不是什么大人，以后你们唤我叶兄弟。” 叶灵灵应了。 “我刚才吃过小荷做的菜，水平绝对一流。小荷可以去酒楼当厨师，灵灵做帮厨。 这样你们不仅有了收入，两人在一起也能相互照应。 等你们有了积蓄后，还可以考虑自己开个小饭馆。” 小荷看向叶灵灵，等着她拿主意。 叶灵灵略想了想，“这是个好主意，不过我还是想先去昌都，等到了昌都再说。” 小荷便也点头，“我听灵灵的。” 叶无唯松了口气：只要她们对未来的生活有规划有期待，那所有的困难都不是困难。 叶无唯不知道他们三人在房间内说的话都被祁成听了去，然后汇报给了祁无双。 祁无双暗自思量： 这个叶无唯看上去只有十五岁的样子，就算实际年龄略大些也不该有如此成算。 他到底是什么人？ …… 或许因为厨艺得了叶无唯的夸奖，小荷在叶无唯面前便没那么紧张，在叶无唯和叶灵灵唠嗑时也会插两句话。 不过到了晚上睡觉时又出了问题。 叶无唯住的房间分里间和外间，床在里间、榻在外间。昨天晚上叶无唯睡床、叶灵灵睡榻。 今天多了一个小荷，叶无唯便让她们两人睡床，他去睡榻。可这样的提议叶灵灵和小荷坚决不同意。 “叶兄弟，我们两人打地铺。” 叶无唯这才意识到在古代等级观念深刻融在每一个人骨血中。 在小荷和叶灵灵心中，他是祁王的人就是朝廷中人，就比她们普通百姓高人一等。 怪不得祁无双吃饭都是一个人在屋子里吃，原来是不屑和他们同桌。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叶无唯睡床、叶灵灵和小荷一起打地铺。 …… 第5章 王爷英明 第二天，叶无唯让叶灵灵和小荷待在县衙后宅，他则带着祁成几人继续走访那些被拐卖的人。 今天，叶无唯要去的是陈氏绸缎铺的东家陈家。 这是一户中等商户人家，叶无唯装作口渴进去向他们讨水喝。 陈家夫妇没有儿女，夫主纳了两房妾室后还是没有生育，便买了现在的儿子。 据叶无唯收集到的消息： 这个小孩三岁左右被卖进陈家，现在已过去两年。陈家对外宣称这是他们亲戚家的儿子过继给他们的。 但陈家一直没办法在人口司登记备案，那天看到官府贴出的公文后便努力想对策。 叶无唯进去的时候，小孩正在院子里玩耍。看到叶无唯，小孩好奇地盯着叶无唯看。 小孩生得虎头虎脑，憨态十足，却又透着股聪敏劲儿，一眼就让人喜欢。 怪不得陈家愿意收养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孩，想来是喜爱他。 叶无唯逗着小孩说了几句话，小孩天真无邪、稚气十足。 可以看得出来：这个小孩很受陈家疼爱。 这个小孩相比其他被拐卖的儿童要幸运得多，尽管如此，任谁丢了这么可爱的小孩都会伤心欲绝，小孩的父母不知道有多伤心！ 从陈家离开后，叶无唯的心情有些压抑，遇到这样的情况他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小孩还小，又将陈氏夫妇认做亲生父母，硬生生将他们分开实在有悖人伦。 但于法理而言，陈氏夫妇是错的，小孩的亲生父母才是小孩的监护人。 离开陈家后，祁成问叶无唯：“这家小孩不是拐卖的吗？” “是拐卖的”。叶无唯将情况说了：“我还没想好要怎么处置陈家之事。” “这有什么好考虑的，一切按律法执行就是。” “我们先去其他家。” 来之前祁无双叮嘱祁成：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让祁成都听叶无唯的。因此祁成见叶无唯做出了决定便也没有反对。 这一天下来，叶无唯走访了好几户人家，但那几家人都不承认拐卖一事，只说人是捡来的，不知道还要去官府登记。 无论叶无唯怎么问那几个被拐卖的人，她们都只摇头。 从这几户人家离开后，叶无唯问祁成：“像这样的情况最后会如何处置？” 祁成回答：“最后罚点钱在人口司补办个手续。” 叶无唯想了想： 她们几个的样子虽然没有过得多好，但也没有过得很坏，她们自己愿意留下，也就随了她们！ 要是硬让她们离开，她们都是些弱女子，又没有特殊技能，如何生存下去也是问题。 …… 这一天回到县衙后，祁成照例向祁无双汇报这一天发生的事情。 “王爷，叶无唯说他明日要去飘仙院找那三个被拐卖的女人。” 祁无双挑了挑眉：“他有说用什么办法进去吗？” “他没说。” 祁无双心想：以叶无唯那个小豆芽菜的身板，飘仙院的老鸨怕是不会同意他进门。 这个时候，门被敲响。 祁无双示意祁成去开门。 来的是叶无唯。 叶无唯行了个礼：“王爷，我现在替你办事，能不能申请业务费用和报酬？” 报酬倒是知道，可是业务费用是什么？ 祁无双看着叶无唯，这小子说话听不太懂，但是学习能力倒是不错，这礼行得有模有样了。 看祁无双没有答应，叶无唯将他前世拿费用报销单给领导签字时的磨劲都用上了。 “王爷，你也知道我以前是乞丐，身上一根毛都没有，可我现在要出去办案，总不能不置办两身行头吧？ 还有，出去办案有时需要打点开支，这没有银子怎么行？” 叶无唯说话本来就有点碎有点贫，之前还拘着，可这几天和祁无双打了几次交道后发现他不是很难说话，便有些本性毕露。 叶无唯这话虽然还是说得不伦不类，但祁无双听懂了。 原来这小子是来问自己要银子。 “需要银子？” “王爷英明，我就是需要银子。” 祁无双示意祁成取了二十两银子给叶无唯。 “银子虽然给了你，但是怎么用的还需报备。” 叶无唯掂了掂手中的银子，这祁王倒不小气，随随便便就给了自己一万四千元。 想想以前，每次为了多报销几百元都要和领导耍许久的嘴皮子。 “多谢王爷，我一定将每笔支出都记得明明白白。只是我的报酬怎么算？” “先看你的办事能力，等我决定正式用你时再定月俸。” 叶无唯心道：看来这个祁王也不好糊弄。 …… ** 叶无唯兜着银子准备去安平县最大的妓院飘仙院。 这一次，叶无唯不让祁成跟着，而是问祁成要一块办差的腰牌。 祁成给了叶无唯一块“都卫”的腰牌。 “祁成，都卫是什么官职？” “都卫是军中高等士兵。” “都卫之下还有级别吗？” “有。都卫之下是上士、中士、下士、上等兵和普通兵。” 叶无唯心道：都卫类似现代军衔制度的准尉。 那也不错，至少祁成没给他最低等级的普通兵腰牌。 其实这是叶无唯美丽的误解。 都卫之下没有腰牌，这已经是祁成能拿出的最低等级别的腰牌。 叶无唯继续问：“统领都卫的最高官职是什么？” “都统，从一品。” “都统是军中最高职位？” “不是，都统上面还有正一品的将军和大将军。 不过大将军与将军不直接带领军队，而是管理整个军队。” 叶无唯有些明白： 都统类似现代的大军区司令，而大将军与将军则类似现代的总司令与副总司令。 “祁成，你是什么官职？” “副都尉。” “几品？” 祁成静了一下：“从四品”。 叶无唯的眼睛瞬间睁大：“你这样年轻就是从四品官阶？” 叶无唯前世死的时候二十七岁，军衔是一级中尉，相当于祁朝的七品官阶。 而祁成才二十六岁，比他前世时还小一岁，却已是从四品官职。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叶无唯顿时觉得手中拿的“都卫”腰牌也不那么香了。 第6章 再观察观察 祁成虽然不清楚叶无唯为什么突然之间情绪就低落了，但他想了想道： “我之所以这样年轻就成了副都尉其实是沾了王爷的光。 我自小跟在王爷身边，王爷有自己的军队，所以我才占了便宜。” 叶无唯这才内心平衡一些。不过这句“王爷有自己的军队”又引发了叶无唯的好奇之心。 “你们王爷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会有自己的军队？” 祁成看向叶无唯，叶无唯的表情看着只有好奇。 到底是叶无唯擅长伪装还是叶无唯真的不知道王爷身份？ 祁成把握不准叶无唯是哪种，想了想道： “我们王爷是先帝最宠爱的幼子，先帝亲封的祁亲王。 先帝允许王爷拥有五万私军，赐封地安都。” 祁成说的这些消息并不是秘闻，在昌都与安都几乎无人不晓。 叶无唯差点将眼珠子都跌了出来。 先帝这是什么骚操作？！ 给一个亲王五万私军，这不是将他放到火上烤？ 叶无唯对先帝到底是宠爱祁王还是厌恶祁王心存疑惑。 叶无唯不好再继续打探祁王的消息，转而问道：“你们军中，一般按什么定官职？” 祁成觉得叶无唯这句“你们军中”问得有些违和，但还是答道： “这要看是贵族子弟还是平民百姓。 贵族子弟有荫恩，一般最低都是正七品。平民百姓就按军功升迁。但在军中想要立功不那么容易。” 祁成这话说得有些隐晦，但叶无唯听懂了。 在祁朝，出身不好又没人提携的话，想要出人头地极难。 他如果想要在祁朝建功立业，必须要找一个靠山。 通过这几日的观察，祁王人品倒是值得投靠，只是祁王这位置目前看来有些危险，到底要不要找祁王当靠山还要再观察观察。 祁成并不明白叶无唯在想什么，叶无唯去飘仙院后，祁成将叶无唯与他的对话汇报给祁无双听。 祁无双问祁成：“你觉得他是真的不知道我的身份还是装的？” 祁成摇头：“我看不出他在伪装。” 祁无双暗自思量： 叶无唯行事老练，一点也不像初出茅庐的少年。但是他又对祁朝的官制如此陌生，他到底是什么来路？ 祁无双略思量了一会道：“今日接到付池的消息，皇上让绣衣卫前往北地暗中调查我。” 祁成有些担忧：“绣衣卫那些人最擅长构陷，王爷要早做准备。” “皇上忌惮我不是一日两日，迟早会对我下手，是要早做筹谋。” 引颈待戮不是祁无双的性格。 …… 另一边 叶无唯到了飘仙院。 在飘仙院门前，叶无唯略微诧异了一下。 叶无唯以前在电视上看到古代的青楼都是奢靡及热闹的，但眼前的飘仙院却与他在电视上见到的青楼大相径庭。 不仅没有人来人往，反而门前冷落。 如果不是这栋两层的楼房尚有些气派、门前还站着两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花娘，叶无唯都要怀疑这里到底是不是青楼。 叶无唯走到大门前，一个花娘伸手拦住了他。 “小公子，你还小，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叶无唯将装着银子的锦袋打开，将银子在花娘面前晃了一下，“我来找柳枝姑娘有点事。” 据叶无唯打听来的消息，飘仙院的芙蓉、月季和柳枝三位姑娘都是被人贩子拐来卖到这里的。 但芙蓉和月季两位姑娘如今算是飘仙院的头牌，直接找她们二人可能会被拒绝。 但柳枝不同。 柳枝本就没什么客人，自己拿银子找她花娘不会拒绝。 果然，听说是找柳枝的，花娘朝着楼里面唤了声：“有人找柳枝。” 一个男人走了出来，朝着叶无唯上上下下看了几眼，然后道：“随我来。” 飘仙楼里面的装潢与叶无唯在电视上看到的古代青楼也大不相同，檀木梁、水晶灯、珍珠玉帘、贴金柱础……通通没有。 如果不是到处挂着彩色绸缎让这里透出一股“艳丽”之气，倒与一般的酒楼没什么区别。 柳枝不红果然不是没有原因。 以叶无唯在网络看遍现代美女的眼光看，柳枝的长相真的很一般，比起畏畏缩缩的小荷还略有不如，更不说和娇俏的叶灵灵比。 叶无唯将都卫的令牌放到柳枝面前。 “我是昌都过来调查人口拐卖案的。 我知道你、芙蓉和月季都是被拐卖到飘仙楼的，我今天过来就是想问你是什么想法？” 柳枝瞥了一眼案几上的令牌，“这位小公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你心里的顾虑，你觉得你在飘仙楼呆过，就算回到家里也是给家人丢脸。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还能在飘仙楼做一辈子吗？等你老了怎么办？” 或许这句话触动了柳枝，她沉默了一会后方道： “我身无特长，就算离开飘仙楼，我还能去哪里？能做什么？” “这些年你应该多多少少也存了些钱，离开后去到一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或是替人做工、或是做点小生意，又或者找个人嫁了，日子总是能过的。” 柳枝沉默了。 叶无唯也不催她，耐心等柳枝的答案。 好一会儿后，柳枝才道： “小公子，不是我不想走，只是我不像芙蓉和月季，这些年并没有存下什么钱。 如果我离开飘仙楼，一个人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活？” 叶无唯并不知道祁王会怎么安置这些被拐卖的人，会不会发放给她们一笔安置费。但他想起身上的二十两银子，还是开口道： “官府到时会送你去你想去的地方，如果你只是担心身上没钱，我可以替你申请最少十两安置银子，可以帮你渡过暂时的困难。” “你让我想想。” 叶无唯也不再逼柳枝，“我叫叶无唯，暂时住在安平县县衙，如果你想离开飘仙楼，就到县衙找我。” 柳枝离开后，叶无唯又分别见了芙蓉和月季，这两人一口拒绝了叶无唯，称自己不是被拐卖的。 见此，叶无唯也不好逼迫她们，只将“你们如果想离开飘仙楼就去县衙找他”的话再说了一遍。 第7章 火锅拉近距离 回到县衙后，叶无唯径直去找祁无双。 “王爷，官府怎么安置这些被拐卖的人？会发给她们安置费吗？” 祁无双睃了叶无唯一眼，他前几天都没问这个问题，怎么今天去了一趟飘仙楼倒问了？ “按律例，如果她们有家可归，官府会送她们回家。假若无家可归，官家会按她们的意愿重新分配。 但没有明确要发安置费用。” “如果有家可回的人倒还好，如果无家可回，她们又没有一点银子傍身，让她们怎么重新开始？” 祁无双没有说话。 他也是第一次办人口拐卖案，之前没想过安置费的问题，不过叶无唯说的话倒也有道理。 “那你觉得应如何处理？” “我觉得应该要发给她们一笔安置费和补偿费，不过这个钱也不用朝廷全部支出，让那些买下她们的人出一部分。” 祁无双想了想：“这个安置费你觉得多少银子合适？” “视情况而定，五十两到一百两都可。对于老弱病残应该更多补贴一些。” 叶无唯原本想说得更多些，但他考虑到私人煤矿里还有不少矿工，如果说的补偿金额太高了，怕祁无双反悔。 祁无双没有马上答应，而是道：“到时看情况再说。” “王爷英明！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答应。” 尽管祁无双并没有马上答应，叶无唯已开始吹起彩虹屁来。 祁无双心道：这小子倒是会得寸进尺！ …… 晚上，叶无唯指导小荷在院子里烧烤。 只可惜这里没有小龙虾和啤酒，叶无唯只好就着小荷给他做的薄荷水吃了起来。 祁无双闻到香味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你又在折腾什么？” 叶无唯从盘子中拿起一串羊肉串递给祁无双，“王爷要不要尝尝？” 祁无双伸手接过，“这是什么？” “这是烤羊肉串。” “何必多此一举，将全羊直接烤了岂不方便？” “这你就不懂了，烤全羊有烤全羊的滋味，烤串有烤串的味道。” 祁无双似是不经意问道：“你还吃过烤全羊？” “那是自然，烤全羊最好吃的部位是羊肋排，肥瘦相间、鲜嫩多汁。” 一想起烤羊肋排的滋味，叶无唯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 祁无双在心中思量： 哪怕是在西北和北地羊成群之地，也只有富贵人家才吃得起烤全羊，这个叶无唯到底是什么身份？ 两人说话间，叶灵灵端了一盘烤串过来。 祁无双看了眼盘子里的烤串，有香茹、豆干、腰花和鸡肉。 叶无唯拿起一串腰花，“你们这里的食物还是太少了，要是有小龙虾和鱿鱼就好了。” “小龙虾和鱿鱼是什么？” “小龙虾就是长得像龙虾的一种虾，用辣椒、花椒、葱姜蒜等炒了做成麻辣十三香小龙虾真是超级美味。 再配上冰啤酒，那真是爽爆了。 鱿鱼是一种海鲜，爆炒、烧烤都超级好吃。” 对于前世的美食，叶无唯很是怀念。 叶无唯的话祁无双一句都没听懂，可看叶无唯的样子，又不像是瞎说。 叶无唯苍白无肉的脸颊、黑瘦且疤痕累累的双手、说话的泼皮神情和语调的确像是流浪多年的乞丐，可是他的见识以及行事却绝对不是一个乞丐能有的。 这个叶无唯到底是什么人？从哪里来的？ 见叶无唯吃得香，祁无双也将烤羊肉串吃了。 味道还真不错。 祁无双又在叶无唯的推荐下吃了几串其他烤串，都挺好吃。 不仅祁无双吃了，就连跟着祁无双的祁成和祁武也吃了不少。 祁无双将嘴擦干净：“除了烤串，你还有什么好吃的推荐？” 叶无唯想了下：“明天晚上吃火锅。” “火锅”又是祁无双听不懂的话，不过祁无双没有再问，走了。 叶无唯自是知道他说的话会引得祁无双怀疑他的身份，但叶无唯已感受到祁无双对他的怀疑，索性不如做真实的自己。 那样，他表现出来的能力还会让祁无双重视他。 …… 第二日晚上大家聚在一起吃“火锅”。 这个“火锅”与现代的“火锅”自是不同，是一个大陶盆。 大陶盆装满水架在炭火上，底汤是羊骨头熬的高汤，放了盐、生姜、桂皮、辣椒、花椒等调料。 “你们这里没有火锅，所以只能暂时用陶盆代替，不过吃法一样。” 叶无唯指着摆在桌子上的各色生食道： “想吃什么就将菜放进陶盆里煮。菇类、冬瓜、猪血可以煮久点，但黄喉只稍微烫一下就要夹出来。” 说完叶无唯做了示范。 “我不知道你们喜欢哪种口味，因此让小荷调了几种酱料，火锅里夹出来的菜可以直接吃、也可以蘸酱吃，你们试试。” 叶无唯殷勤地替祁无双涮菜，狗腿的模样让人不能直视。 祁无双最喜欢油泼辣子的酱料，就连平时觉得寡淡的冬瓜沾上油泼辣子也很是美味。 见祁无双吃得高兴，叶无唯不失时机道： “王爷，准备这些吃食需要银子，灵灵和小荷准备食材也辛苦，你看……” 不等叶无唯将话说完，祁无双已吩咐祁成： “祁成，给叶无唯支一百两银子，两位姑娘你看着安排。” 叶无唯大喜，这可是七万元，抵他以前几个月的工资，他正好可以扣下一半。 这个王爷别的方面好不好尚不知道，在金钱上还真大方！ 真是没有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事情！ 要是有，那就三顿火锅！ 叶无唯又是朝着祁无双吹了好一通彩虹屁，祁无双压下笑意：“聒噪。” 祁成问叶灵灵和小荷：“你们二人可有什么安排？” 叶灵灵替小荷一起回答：“我们想去昌都。” “那到昌都前这段时间你们二人就负责王爷的饮食，暂时按每月五两银子的报酬支付，可有意见？” 叶灵灵大喜：“没有意见，多谢王爷。” 这一餐祁无双吃得非常尽兴，硬是吃到撑才停下。 吃完后，祁无双指着油泼辣子道：“以后每餐给我备一碟这个。” 一顿火锅吃下来，叶无唯对祁无双的口味已基本摸清楚。 祁无双喜辣，喜肉食。 在吃方面，祁无双与叶无唯口味倒是一致。 “王爷，明晚我让小荷给你做辣子鸡丁、葱爆兔肉、干锅猪蹄。” “你安排就好。” 第8章 能不能去石炭矿救人? 接下来几日，白天叶无唯带着祁成走访被拐卖之人，晚上就张罗着给祁无双准备晚餐。 祁无双十五岁就进了军营，大小战役不知道经历多少，见过的生死残疾太多，倒是没有昌都贵族公子的“风雅”作派。 行事之间颇不拘小节，晚上也不排斥和叶无唯一起用餐。 不过性格霸道，也不是那种好相处之人。 通过这几日每日晚上的“共餐”，叶无唯与祁无双“亲近”许多，说话行事之间更无顾忌。 “王爷，听说你有自己的军队，你的军队是你自己亲自率领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 “想多了解王爷一些。” “我十五岁就去了北地，在北地军营足足待了十年。” “王爷今年多大？” “二十五。” “那王爷岂不是才从边关回来？” “我两个月前才回到昌都。” 祁无双说的这些在昌都和安都绝大部分人都知道。 叶无唯在心中思量： 两个月前才从边关回到昌都，马上就被派到安平县这样偏僻的地方查人口拐卖案，当今皇帝该有多忌惮他。 虽然内心这样想，但叶无唯并没有将这些话说出来。 不过因为尚不知道祁无双对抗皇帝的胜算有多少，叶无唯暂时还没下定决心投靠祁无双。 或许因为两人都是常年生活在军队之人，祁无双与叶无唯倒是性情相投。 用叶无唯的话说：两人说话、行事、思维都在同一个频道。 两人交谈时，叶无唯时不时会迸出些现代的词汇和观念出来。 刚开始时，祁无双还觉得有些奇怪，慢慢地，也就适应了。 但祁无双对叶无唯的来历更是好奇。 这一日晚上“共餐”时，祁无双终是开口相问：“你到底是何人？” 叶无唯道：“如果我说我也不记得自己的身份，你相信吗？” “那你知道的知识和技能是怎么来的？” “我也不知道。 我虽然不记得自己的身份，但这些知识就长在我的脑子里，技能也是自然而然就会。” 时空穿越这样的事情太过诡异，暂时还是不能告诉他人。 祁无双并不相信叶无唯的话，但是据他所知：叶无唯所说的一些词汇和物品绝不是祁朝所有。 …… 接连走访了几天后，除了那个大私人煤矿，叶无唯已将他知道的被拐卖人全都走访个遍。 因着这几天对祁无双的了解，叶无唯确定祁无双不是一个冷血无情之人，遂决定将煤矿一事告诉祁无双。 但在救出煤矿被拐卖的人之前，应先将目前这些已调查完的被拐卖之人安顿好。 这晚吃饭的时候，叶无唯对祁无双道：“王爷，你准备如何安置这些被拐卖的人？” “你的意见呢？” “我觉得在不违背律法的前提下还应该遵从本人意愿，另外也要发给他们安置费和补偿费。” “就按你说的办，你拟个条陈给我。” 叶无唯将早已写好的报告递给祁无双。 祁无双接过一看，近一半字不认识。 “你这都写的什么？” 叶无唯写的是现代简化汉字，与祁朝繁体文字有区别。 叶无唯也不羞臊，“这是我会的文字，你让人誊抄一遍。” 祁无双唤了祁成过来，叶无唯一边口述、祁成一边记录。 祁无双心道：叶无唯的字虽然写错许多，但是这条陈倒是思路清晰、条理分明。 等祁成写完后，祁无双道：“我明日就安排人去办。” “不再修改了？” “不用。” “那这些安置费和补偿费从何支出？” “朝廷没有对被拐卖之人进行补偿的先例，我先垫付，日后奏明朝廷再说。 就算朝廷不给，我也不缺这些银子。” 据叶无唯的意见，给受害人每人补偿五十两到一百两银子，祁无双需要垫付的银子约两千两。 两千两对祁无双来说或许不算多，但也不是一笔小数目，没想到祁无双想都没想一下就答应垫付。 这样看来，祁无双心里有百姓。 想到这里，叶无唯投靠祁无双的想法又强烈了些。 “王爷，我今天打探到一个消息。” 祁无双一边夹菜一边问：“什么消息？” “听说黑风山有一个很大的石炭矿，被人私自开采。” 当初叶无唯听到“石炭矿”时还联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是煤在古代的称呼。 祁无双夹菜的手没有停顿，但心里却生了一层警惕。 他今日刚接到楚付池的消息，说黑风山有一个大石炭矿，背后的势力是谁暂时没有查清楚，转头叶无唯就说出黑风山有石炭矿一事，未免太巧。 “你是怎么打探到的？” “也没什么，就是听被拐卖的人说当初与他们一起被拐卖的人中有不少青壮男子，这些青壮男子都被卖进黑风山挖石炭。” “你想怎么做？” “如果可以，能不能将这些被拐卖之人从石炭矿中救出来？” “你就只想着救被拐卖之人？” “倒也不完全是。假若里面有被强迫之人，我也想救他们。 只是难度会大些。” “那你可知这个石炭矿是谁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 “我这次带的人手不够，去石炭矿救人有困难。” 祁无双这句话纯属假话。 当皇上派他来安平县调查人口拐卖案开始，楚付池就已从安都调了两千军队分散在安平县护他周全。 只是祁无双还没打定主意要不要动这个石炭矿，因此也不能暴露两千军队之事。 叶无唯还在继续问：“那能不能从安平县借些人手？” “你让我从安平县借人？” “是。” 祁无双这才有些相信叶无唯是真的不了解祁朝的体制。 “安平县没有驻军。” “就算没有驻军，总归有地方武装吧？” “安平县只有县衙的捕头维持治安，加起来共几十人，没有另外的地方武装。” “你说安平县一共只有几十名捕头？没有另外的地方武装？” “是。” “那这几十名捕头负责哪些事情？” “缉盗、办案、收税、巡查、监管不法经营等。” 第9章 叶无唯拿焦炭忽悠 叶无唯感叹： 祁朝的公务员体系倒是简单，县衙集公安局、武装部、税务局、工商局、城管局、卫生局等于一体。 倒是减少许多财政开支。 “那安平县附近有没有驻军？” “离安平县最近的军队在五百多里地的济府，有八百守城士兵。 另外就是淳于府的驻军，距安平县一千两百多里。” 叶无唯在心里盘算： 一个府都只有八百守城士兵，就是去借也借不到什么人。 至于淳于府，祁无双虽然没说有多少驻军，但距离安平县一千两百多里，借人也不现实。 怪不得黑风山那么大一个煤矿能被私人占有。 见叶无唯不说话，祁无双心中有了一个想法。 “你很想救石炭矿中那些被拐卖和被强迫之人？” 叶无唯回过神来：“想是这样想，但听王爷所言似乎有困难。” “其实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 叶无唯不解：“怎么说？” “如果知道这个石炭矿的真正主人是谁就好办多了，我可以与他们私下交涉，让他们放人。 我的面子，祁朝之人都要卖几分。” 既然楚付池都没查出石炭矿背后之人是谁，不如让叶无唯查查看。 “既然王爷这样说，其实不用查背后之人是谁。 只要王爷派人与石炭矿明面上的主人交涉，他们自会报与背后之人定夺。” 祁无双心道：这小子脑子倒是灵活，没被自己带着走。 “你这话不无道理，可我不想多一个在暗处的对家。总要知己知彼才能决定如何行事。” “王爷还怕得罪人？” 祁无双看向叶无唯： “你也不用拿话激我。 我是不怕得罪人，可我也没必要四处树敌。” 叶无唯夹了一筷子菜放入祁无双的菜碟中，狗腿道： “王爷英明，自然不会被我蒙蔽。 我一定尽力打探出石炭矿背后之人，假若真的打探不出来，也一定不给王爷带来麻烦。” 祁无双看着碟子中的菜，刚才这菜是叶无唯用他自己的筷子夹的。这小子给人夹菜都不用公筷吗？ 可想起在军中粮食短缺的日子，祁无双还是将菜吃了。 …… 叶无唯第二日就去了黑风山煤矿。 不过叶无唯没有直接进矿区，而是在煤矿附近寻找天然焦炭。 自从知道黑风山有煤矿后，叶无唯就在了解煤在祁朝的用途。 通过这些时日的打探，叶无唯了解到煤在祁朝的主要作用还是作为普通燃料，并没有炼成焦炭。 而冶铁和烧制高品质瓷器必须用焦炭。 在曾经的一次培训中，叶无唯看过煤炼成焦炭的视频，虽然叶无唯不能真的炼出焦炭，但用那些知识来唬人还是有用。 但前提是得先找到天然焦炭。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给叶无唯寻到了几块天然焦炭。 叶无唯带着这几块天然焦炭去了黑风山煤矿。 叶无唯拿了一两银子给煤矿的守卫： “劳烦大哥进去给管事传个话，就说我知道如何将石炭炼成焦炭。 假若有了焦炭，就可以用来冶炼高品质的铁器和大规模烧制瓷器。” 叶无唯将一块焦炭拿给守卫看：“这就是焦炭，用石炭炼成的。” 守卫看在一两银子的份上没有直接赶走叶无唯，但根本不相信叶无唯的话。 叶无唯看透守卫的心思。 “我为求财而来，没有真本事哪敢过来诓骗。 大哥只需进去替我通传一声，假若我成功了，以后定不忘大哥的好处。” “你年纪轻轻，如何知道将石炭炼成这个劳什子焦炭？” “是家父研究出来的。只可惜家父常年呕心沥血研究去世了。” 守卫掂了掂手中的银子，接过焦炭：“你等着。” 守卫拿着焦炭去找了管事。 “外面来了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年，说他有他父亲研究出来的将石炭炼成焦炭的方法。 还说只要有了焦炭，就可以冶炼高品质的铁器和大规模烧制瓷器。 我觉得他像骗子，可他偏偏又给了我这块灰不溜秋的东西，说是焦炭。 我又怕他万一说的是真话，那就误了大事。” 管事接过焦炭看了起来。 管事虽然没见过焦炭，但他知道石炭在烧制瓷器时，由于火焰较难控制，因此劳动量大、成品率较低。 至于冶铁，管事虽不清楚，但外面之人能说出这番话来，总归有几分见识。 “外面之人是一个人来的？” “是，就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年，还秃着头。” “你将他带过来见我。” 守卫带着叶无唯到了管事面前。 管事看向叶无唯。 面前之人的身型的确在十五岁左右，可神色从容、镇定自若的气度却不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能有的。 “听说你知道将石炭炼成这个的方法？” “是，你手上的这块银灰色块状就是石炭炼出来的，我父亲给它取名焦炭。” “你父亲是谁？” “我父亲是一名制瓷匠，他在用石炭在烧制瓷器时，由于火焰较难控制，因此烧制出来的瓷器成品表面不一，成品率较低。 父亲便想着改进石炭的品质，钻研了十几年后终于研究出将石炭炼成焦炭的方法。 有了焦炭后，由于焦炭燃烧时火焰较为稳定，烧制出来的瓷器呈现出较为均匀的颜色和纹理，可大规模烧制瓷器。 父亲还将焦炭用于冶铁，结果冶炼出来的钢铁的硬度、质量都比用石炭冶炼出来的铁器要好。” 叶无唯的谎话张口就来，一个停顿都没有。 管事问：“那这个焦炭是如何炼出来的？” “这个说来话长，我现在只能简单说一下： 就是将石炭在隔绝空气的条件下，加热到950-1050c，经过干燥、热解、熔融、粘结、固化、收缩等过程最终制成焦炭。” 叶无唯说的话管事一点也没听懂。 叶无唯见状只能用管事能听懂的话再度补充： “第一步是选择可炼焦的石炭，要选用有烟的石炭、不能选用无烟的石炭。 第二步是将石炭提纯。 石炭中含有僵石、沙石、青石、黄沙、泥土、木屑等杂物，要将这些杂物全都剔除干净。 第三步才是将纯净的石炭用来炼焦。 我这样说你可听明白了？” 第10章 保证叶无唯安全 叶无唯补充说的话管事全都听懂了。 “既然你有如此技术，为何找上我们？” “我的目的是求财。 我有技术、你们有原料，如果我们合作炼出焦炭，岂不是大发特发？” “我凭什么相信你？” “自然是在我的指导下你们炼制出焦炭来的那一天。” 管事盯着叶无唯看了好一会儿，然后说道：“你就不怕我们独吞了你的技术？” “我要的报酬与你们获利相比只是极少一部分，相信你们不会为了我的那份蝇头小利做出不明智的选择。” 管事一直在观察叶无唯。 虽然不知道叶无唯说的话是真是假，但是在管事眼中叶无唯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 那份胆识非常人能有。 莫非他是谁派来的细作？ 可假若他说的话是真的，那还真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管事心里定夺不下，权衡了好一会儿才道： “你先在这里住下，等我上报主人再给你答复。” …… ** 安平县县衙 祁无双正在听祁成汇报叶无唯的行踪。 “据跟着叶无唯的人传回的消息： 叶无唯没有直接进黑风山石炭矿，而是在附近找了好久，最后他找了几块类似石块之物去了石炭矿。 然后他拿了一块他捡的‘石块’给守卫，并和守卫说了一会话，然后守卫进去汇报后就带了他进去。 只是距离较远，跟着叶无唯的人没有听清他和守卫说了什么。 叶无唯进去后大约小半个时辰，一匹快马出了石炭矿，我们的人跟了上去。 根据最新传来的消息，那匹快马途径济府时并没有停，还在往前走。” 这是叶无唯与祁无双商量好的计划。 叶无唯说他会想办法混进石炭矿谈合作之事，但石炭矿的管事不会私自答应他、而是会去问背后主家的意见。 只要祁无双派人守在石炭矿外，跟踪去送信之人就能顺藤摸瓜找出背后之人。 至于叶无唯用什么办法混进石炭矿并让人相信他他没说。 祁无双之前并不相信叶无唯能做到，但事情的发展却如叶无唯计划那样。 “你怎么看？” 祁成想了想道： “根据这些日子的观察，叶无唯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举止行事很是奇特，说话也是真真假假让人分不清。 但我实在猜不出他背后是哪方势力？ 至于他进石炭矿之事，据我对他这些日子的了解，他更像是特意寻了那几块类似石块之物进行诓骗。 那匹快马应该是石炭矿管事受了他的诓骗拿不定主意让人去向主家求主意。 不过这些只是我的猜测，具体是什么情况还得等叶无唯回来后问他。” 祁无双略笑了下：“那小子狡诈得很，只怕就是问他他也没几句实话。” 祁成也是这样认为，但他没有说出来。 “继续让人跟着那匹快马。”停了一停祁无双吩咐：“保证叶无唯的安全。” 除了叶无唯，祁无双另外安排了人提前进了矿洞。 …… 叶无唯在石炭矿待了八天后，管事带他见了一个人。 叶无唯观察眼前之人，头戴帷帽看不出长相，但坐在那里便给人沉稳内敛、贵气十足之感。 是个能做主之人。 只是这人戴着帷帽看不清长相，也不知道祁无双查到这人身份了没？ 叶无唯打量对方之时，对方之人也透过帷帽在打量叶无唯。 叶无唯神色镇定，像是久经风浪之人。 “听说你知道炼制焦炭之法？” 叶无唯听对方说话的声音，很年轻，再看对方的手，也年轻。 此人不会超过三十岁。 “炼制焦炭之法是我父亲研究出来的，父亲炼制时我曾全程跟在他身边看他操作，再加上他留下来的笔记，我有把握能炼制成功。” “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我叫韦小宝，丰都人。” 叶无唯在心里道：查老爷子，原谅我借用你小说男主之名。 “丰都离这里并不近，你怎么来了这里？” 丰都位于祁朝南方，是祁朝着名的瓷器之乡，祁朝一半以上的瓷器出自丰都。 “我父亲死了后，当地的瓷器商人想霸占炼制焦炭之法，我只好逃离了丰都。 我也不知道应该往哪去，只想着离丰都越远越好，所以逃到了安平县。 大人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去安平县打听一个叫‘狗崽’的乞丐，那就是我。” “你为何找上我们？” “我打听到你们这个石炭矿很大，想必背后之人有一定实力，既会愿意炼制焦炭、也能保证我的安全。 还能让我赚点小钱。” “那你说说炼制焦炭之法。” 叶无唯将他知道的炼制之法说了出来，尽量避免用“硫化铁”之类的化学名词。 听完后，那人问：“你有什么条件？” “我要求不高，先签三年合约，每年一千两银子的报酬。至于三年后，看情况再定。” “你一个人在这里不害怕？” “换作以前我肯定害怕，可如今我家破人亡、孤身一人四处流浪，便没什么再怕的。” 贵人想了想：“听你所说，炼制焦炭之法需要设备？” “那是自然，不过这些设备得由你们投资，我说的一千两银子是纯报酬。” “如果我花银子投资了设备，可最后却没有炼出焦炭来，那又如何处置？” “我虽然不能保证一次成功，但多试几次总会炼出焦炭来。 因为我父亲就炼出来了，就是我给你们看的。” “那这样吧，在你正式炼出焦炭后，我可以按你提的要求支付报酬，但是在此之前，我只能每个月支付你十两银子。” 叶无唯故意装做思考的样子想了一会才道：“我答应。” 贵人让管事拟了一份合约，“你看一下合约，如无异议就签字、画押。” 叶无唯看了一下合约，签上“韦小宝”的大名，并按上大拇指指印。 不仅韦小宝的名字是叶无唯模仿他人笔迹签的假名，就连大拇指指印也是叶无唯做出来的假指纹。 模仿笔迹、伪装指纹，对受过专业训练的叶无唯来说只是小菜一碟。 第11章 肃北郡王世子 签完合约，叶无唯道： “我们现在要做的第一步是选择焦炭厂地址。 等选择好地址，我会画出厂房图和设备图。” 贵人问：“你有什么建议？” “焦炭厂的地址应选在靠近林业资源丰富、交通运输便利的区域。 这样既能保证原料供应的稳定性和经济性，同时也有助于降低运输成本，提高生产效率。? 另外也要建在居住人口少、通风且离水源较远的地方，以免水源被污染、居民受环境影响。 还有，焦炭储存场地应选在平坦、开阔、干燥的地方，要具备防火、防雷、防洪等安全措施。 因此我建议将焦炭厂建到安平县东。” 叶无唯这段话说得倒是挺专业。 贵人虽然觉得叶无唯的话听起来有些奇怪，但他还是听懂了，而且他感觉叶无唯不是瞎说。 “让管事带你去安平县选择场地，看中的地方告诉他。” “那择日不如撞日，我们现在就去安平县。” 叶无唯与祁无双的计划就是引出石炭矿背后之人，如今人已引来，叶无唯的任务已完成，剩下就是祁无双的事情。 叶无唯接下来就是找机会溜走。 只要出了矿洞，溜走对叶无唯而言毫无难度。 …… ** 安平县县衙 祁成正在向祁无双汇报最新进展情况。 “从石炭矿出来的快马进了林都肃北郡王府，然后有一人头戴帷帽离开郡王府去了黑风山石炭矿。” 祁无双：“这样看来，石炭矿背后之人就是肃北郡王。” “王爷，你与肃北郡王关系一向不好，直接与他交涉只怕他不会答应。” “这件事不急，等叶无唯回来后再说。” 祁无双在心里暗暗算了下日子：叶无唯离开已有九日，按理也快回来了。 同样是小荷做的饭菜，这几日少了叶无唯在一旁献殷勤，祁无双吃起来总感觉少了两分滋味。 祁无双尚不知道叶无唯别的特长，但是那张嘴却是天花乱坠吹得厉害。 死的能说成活的。 真的也能被说成假的。 祁无双思量间，门外传来叶无唯的脚步声。 祁无双抬眼看过去，正是叶无唯回来了。 进了房间第一件事，叶无唯就是自顾自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几杯水喝。 “渴死我了。” 祁无双看着叶无唯的动作，这小子，越来越没规矩！ 虽然心里如此着想，但祁无双并无不悦。 喝完水，叶无唯才问：“王爷，查出来了没？” “你先说说你那边的情况。” 叶无唯从身上拿出一块焦炭放到祁无双身旁的案几上，“我就凭着它混进了石炭矿。” 祁无双拿起焦炭看了一会，“这是什么？” “这是焦炭，石炭提炼出来的。” 叶无唯将焦炭的用途说给祁无双听。 祁无双一下就抓住了重点：“你说焦炭可以用来冶炼高品质的铁器？”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你们现在用的刀、剑等武器是不是总不如意？ 要么容易生锈，要么韧性不行容易有豁口、要么硬度不行容易断。” “正是”。 “那是因为没有钢铁和合金。” 祁无双已基本适应了叶无唯的说话方式：嘴碎及夹杂听不太懂的词。 因此祁无双没有接话，等着叶无唯主动往下说。 叶无唯没有辜负祁无双，自顾自往下说： “这么说吧，没有钢铁和合金就制造不出高品质武器。而没有焦炭，就不能冶炼出钢铁与合金。” 祁无双再一次抓住重点：“你知道如何炼出焦炭。” 叶无唯朝祁无双摆了摆手，“我只知道很浅显的理论知识。” “你的意思是你知道炼制方法但是没有实践过？” 叶无唯想了一下：“你这样说也没错，但是我只知道大概的方法。” “你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叶无唯将他所知道的提炼焦炭过程都说了出来。 祁无双不像叶无唯在石炭矿见的那个贵人，他对兵器的锻造过程非常熟悉，因此叶无唯说的话他听懂了十之七八。 祁无双断定叶无唯说的炼制焦炭方法可行。 “你如何知晓这些？” “我说了，这些知识都存在我的脑子里，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懂这些。” “除了这个，你还懂哪些？” “我懂的可多了，日后你自会知道。” 见叶无唯始终不说他的身份，祁无双也不追问。 “你也是这样同石炭矿的人说的？” “那自然不是。” 叶无唯将他进石炭矿的经过一一说了。 “我最后见的那个人出身显贵，长期养尊处优，年龄在二十五到三十岁之间。” “那人是从肃北郡王府出去的。” “这么说，石炭矿是肃北郡王的？” “我也是这样猜的，到底是不是，等见过肃北郡王府的人才知道。” “肃北郡王是谁？” 这次，是祁成替祁无双回答：“肃北郡王是先帝长子、王爷的长兄。” 叶无唯试探问：“王爷与肃北郡王关系不好？” 祁无双看向叶无唯，他还真是敏锐。 “准备一下，明日出发去林都。” 祁无双的话音刚落，下属来报：“王爷，有人拿了这块玉佩说要见你。” 祁无双接过玉佩看了，“请他进来。” 叶无唯正准备告辞，祁无双对他道：“你也留下。” 叶无唯不明白祁无双为什么要将他留下，但他准备静观其变。 见到来客，叶无唯终于明白祁无双为什么要他留下了。 来客正是叶无唯在石炭矿见到的那个贵人。 贵人见到叶无唯只稍微愣了一下，然后取下帷帽： “王叔，他果然是你派去的人，看来我来找你没错。” 来人五官俊美、立体分明，带着一种朦胧的柔和；气质高贵不凡、卓尔不群。 叶无唯在心里赞了句：人才！ 这人这么快就找来了，脑子也好使。 祁无双对来人道：“我正打算明日去林都找你，没想到是你亲自来了安平县。” 贵人问叶无唯：“你叫什么名字？” 贵人不傻，自是知道“韦小宝”是假名了。 祁无双对叶无唯道：“他是肃北王世子祁钰深。” 第12章 从现在起你是我的人! 叶无唯瞧着祁无双与祁钰深的关系还挺好，那他之前猜测祁无双与肃北郡王关系不好猜错了？ “回世子，我叫叶无唯。” “你与我说的焦炭炼制方法是真是假？” “方法的确是真的，但是我没有实践过。” “所以，你说你父亲研究出来的那些话都是假的？” “望世子莫怪，只是为了行事方便。” 祁无双接过话：“钰深，他是奉我之命去的。” 祁钰深这才看向祁无双：“知道是你的人我不会为难他，你派他去的目的是什么？” 祁无双原本只打算打探出石炭矿的背后之人是谁，可他听了叶无唯关于焦炭的炼制后改变了主意。 “石炭矿是你的还是你父亲的？” “自然是王府的。” “那我和你谈桩买卖如何？” “你想炼焦炭？” “还是钰深你懂我。” 随后，祁无双与祁钰深谈起了合作炼焦炭的协议。 两人联合在安平县建一个焦炭厂，祁无双占七成股份、祁钰深占三成股份。 安平县的焦炭厂由祁钰深管理，原料石炭也由祁钰深负责从黑风山石炭矿采购。 叶无唯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他们就凭叶无唯说的那些理论知识就敢建焦炭厂？ 等两人商定完，叶无唯道：“我可不保证能炼出焦炭来。” “我们有研究人员，你只要负责将你知道的知识告诉他们。” “我可没同意替你们做事。” 祁钰深拿出叶无唯签的合约： “虽然你签的是韦小宝的名字，但是上面有你的指印，那这合约就有效。” “不好意思，这合约不是我签的，指印也不是我的。” 祁钰深一怔：“你说指印不是你的，可我亲眼看着你按的指印。” “合约真不是我签的，指印也不是我的，不信你验证。” 祁钰深看向祁无双：“王叔，你哪里找来的这个宝贝？” 祁无双问叶无唯：“你怎么做到的？” “就做了个假指纹贴在指腹上。” “你擅长易容之术？” “还行吧。” 叶无唯这话藏了拙，他的易容术岂止是还行、是很高明。 祁钰深问祁无双：“王叔，他不是你的人？” “之前不是，从现在起是了。” 既然叶无唯将焦炭炼制之法都毫无保留告诉了他，祁无双基本能断定叶无唯不是谁派来的奸细。 而且从叶无唯的行事看：叶无唯的到来或许真的只是个意外！ 这样一个懂炼焦炭之术、会易容、擅长打探消息、擅长逃脱、还有其他未知能力的人自然要收归己用！ 叶无唯道：“我可还没决定要不要投靠你。” “你不投靠我准备投靠谁？” 投靠谁啊？叶无唯还真的不知道。 “这样，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我再考虑要不要替你卖命。” “你问。” “现在的皇帝是谁？他是不是很忌惮你？” “皇上在我们兄弟中排第二，他是很忌惮我。” “假若皇上要治你谋逆之罪，你准备怎么办？” 祁无双深深地看着叶无唯：“这个问题逾矩了。” “那好，我换个问法：你可有自保之力？假若我替你做事，你是否能保我性命？” “我对自己人一向很好，只要不背叛我、不犯大恶不赦之罪，我都会保他性命。 至于你问我是否有自保之力，我可以告诉你：我有！” 祁无双说“我有”这两个字时语气异常自信。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祁朝一共多少兵力？兵力布署如何？” “你再问下去我当你是敌国细作。” 叶无唯也知道最后一个问题超纲了，原本也没打算祁无双会回答他。 “有件事我事先说好： 我替你做事可以，但我不是将命卖给你，一旦我察觉有生命危险，我会逃走。” 祁无双想了想：“行。” “但我也有一个条件：你为了自保逃走可以，但你不能出卖我。 一旦我知道你出卖我，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这是自然，基本的契约精神我还是有的。” “那就这样说好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人。” “报酬怎么算？” “祁成现在一年的俸禄加起来约一千两银子，你按年俸禄八百两银子算。” 叶无唯在心里算了下： 八百两银子在现代约56万元，比起他死之前的工资奖金可是翻了近一倍。 这还是刚开始，以后只会更多。这买卖划算！ “好，我答应你了。” 祁钰深在一旁看着祁无双与叶无唯的互动，他从来不知道祁无双还有这样好说话的时候。 祁无双道：“我和钰深还有些事情要谈，你先出去。” 叶无唯临走之前道：“王爷，石炭矿那些被拐卖之人……” “我知道，我会和钰深谈。” 叶无唯离开后，祁钰深问：“王叔，这个叶无唯是什么来历？” “是我这次到安平县认识的，我认识他的时候他是个乞丐。 祁成调查过他，他一年多前来到安平县乞讨，之前的经历查不出来。” “一个乞丐不可能懂这么多。” “不仅乞丐，你看整个祁朝又有谁懂他说的那些炼制焦炭之法？” “的确，他说的一些理念我从未听过，但却不像随口胡诌。那他是从哪里知道的？” “你还记得父皇在位时曾接见过婆罗国的使者吗？ 那个使者说我们的武器太落后，说在他们国家，都是用大马士革钢锻造武器。” “听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虽然我不记得那个使者说的大马士革钢，但我记得他们佩带的都是削铁如泥的宝刀。” “没错，我当年试过那些刀。 那些刀都具有很好的强韧性，我把皇宫中的宝刀宝剑都拿了出来与它们对砍它们都没有断裂。 而且那些刀刀锋锐利无比，可在空中将丝绸一分为二而毫不费力。” “所以你怀疑叶无唯是从婆罗国知道的炼制焦炭之法？” “这我不能断定。 但我想在祁朝以外的国家还是有一些我们不知道的先进技术，叶无唯可能通过某些方式知道。” “那他会不会是哪个国家派过来的奸细？” “如果他真是哪个国家派过来的奸细，有必要将炼制焦炭之法告诉我吗？” 见祁无双这样说，祁钰深也觉得有理。 第13章 祁无双回昌都复命 和祁钰深说完叶无唯，祁无双说起正事： “之前我调查石炭矿背后之人是因为被拐卖人口，听说你们府上那个石炭矿有不少被拐卖的人。” “石炭矿管事是庄妃的人，具体事务都是他在管，我不是很清楚。 不过既然决定与你合作办焦炭厂，我会将他换掉换成我的人。 等我掌控了石炭矿，我再调查矿工之事。” “那行，到时如果是被拐卖之人，你就给他们发放一笔补偿银子放他们走。” “我知道了。” “我们合作炼焦炭之事你需瞒过你父亲。” “我知道，父王现在受庄妃影响太深，什么都听皇上的。” “不是我说你父亲，他从来就没长过脑子。” 虽然祁钰深也是这样认为，但这话祁无双能说、他这个做儿子的不能说。 不过也正如此，肃北郡王才能一直安安稳稳活到现在。 先帝原本有六个儿子，可是如今还活着的只有肃北郡王、当今皇上和祁王祁无双三人。 …… 叶无唯从祁无双房间离开后去了厨房找小荷和叶灵灵要吃的。 见到叶无唯，叶灵灵和小荷都很高兴。 叶灵灵一边给叶无唯张罗钣食一边道： “祁大人给了我七十两银子、给了小荷一百两银子，说是给我们的补偿费。 除了我们，那些被拐卖的人也都安置了。 祁大人还说这是你的提议，谢谢你！” 这样的补偿比起叶灵灵她们所遭受的罪不算什么，但见叶灵灵如此高兴，叶无唯也替她们高兴。 祁成是按叶无唯写的方案将被拐卖的人都安置了，只是那上面的人却没有飘仙楼的柳枝。 柳枝最终还是没有勇气离开飘仙楼。 叶无唯虽然同情柳枝，但也知道这不是现代。 青楼生意在祁朝是合法的，柳枝愿意继续留在飘仙楼，那也是柳枝的选择。 只是据叶无唯所知：历朝历代，青楼女子没几人能得善终。 哪怕是李香君、苏小小、李师师这等才艺绝佳的名妓，也是一生波折、不得善终。 …… 吃完饭，叶无唯又去见了祁无双。 “王爷，你和肃北郡王世子说了石炭矿被拐卖人口一事吗？” “同他说了，他会处理。” “那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我们回昌都复命，你留在安平县帮助钰深建焦炭厂。 等你指导他们炼出焦炭你再回到我身边听我调遣。” “有银子领吗？” “自然。” 叶无唯想了想： 他目前这具身体过于瘦弱，手不能提、肩不能挑，以前的身手都使不出来，趁着这段时间调养和恢复也是好的。 虽然安平县太落后，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但前世叶无唯曾去f洲鸟不生蛋的地方执行过任务，倒也不是不能待。 “那好，等我指导他们炼出焦炭再去找王爷。” 叶灵灵想回昌都找亲人，决定和小荷跟着祁无双他们离开。 当日晚上，叶无唯指导小荷做春卷。 除了春卷，又教小荷做了几道菜：虎皮尖椒、糖醋小排、尖椒肥肠、爆炒猪肝等。 “小荷，你的厨艺没得话说，就是做菜不敢创新。 其实你只要掌握每种食材的属性，自己搭配便能多做许多菜式出来。 不过你要记得有些食材相冲，不能同食，如果你以后想做顶级厨师，建议你还是多学些药理知识。” “那我要找谁学？” “这我也不懂，但你可以问祁成。” 小荷应了。 第二日，祁无双他们离开安平县回昌都， 离别的时候，叶无唯倒没什么，叶灵灵扒着叶无唯不放手眼泪汪汪，小荷也红着眼睛站在一旁。 叶无唯无法，轻轻拍拍叶灵灵的背： “不用多久我就会去找你们，你们先安心待在王爷身边，等我去了昌都就替你找亲人。” 叶无唯又转头对祁成道：“灵灵和小荷没有亲人，劳烦你多照顾着些。” 祁成点了点头。 祁无双他们走后，叶无唯开始他在安平县建焦炭厂、炼制焦炭的日子。 ……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两年时间过去。 历经两年，叶无唯不仅配合祁无双派来的技术人员炼成了焦炭、还炼出镔铁。 镔铁属于精钢，是制作宝刀、宝剑顶级贵重的材料，也是手工锻造时代的巅峰。 叶无唯炼制出的镔铁比大马士革钢硬度、韧性更好，也更锋锐。 如果不是叶无唯穿越到祁朝、以祁朝的技术水平，至少还要一、两百年才能炼出镔铁。 有了镔铁后，叶无唯又画出一些简易的现代武器。 比如现代特种兵用的几种战术军刀、小型弓弩、小型手弩等。 特别是某战术刀，刀柄采用弯曲设计，小小的刀背上充满齿痕，好像一把飞镖，又犹如一只吸血蝙蝠，刷新了祁朝对刀的认知。 还有着名的八一刺刀，由于刀面曲折，而且有四道放血血槽，不仅能够迅速放血，还能让伤口不容易治愈和缝合，更加致命。 至于现代复合弩这类杀伤性大、过于先进的弓弩，为了避免战争，叶无唯没有让它们现世。 这两年时间，由于饮食条件很好、再加上每日锻炼，叶无唯的身体得到良好发育。 以前因营养不良未发育的豆芽菜身板报复性长高长大，身高一米八、肩宽腰细窄臀，很完美的身材。 而且肌肉线条流畅、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至于长相，是令叶无唯最觉得神奇的。 随着五官长开，现在的长相与前世的他竟然有八分相似，不过现在的他更好看。 剑眉星目、高挺微有点肉的鼻梁、薄而有型的红唇、微微凸出的下巴。 怎么看怎么帅气！ 叶无唯的身手也练了回来，近身格斗术练回前世水平。如果有好的对手，还能更进一步。 至于射箭，叶无唯因着有时间也学了。 虽然叶无唯现在用的小型弓弩和小型手弩并不比弓箭的威力小，但入乡随俗，叶无唯还是练到了箭箭中靶心的水平。 这两年，与叶无唯关系最好的人是祁钰深。 祁钰深有一半的时间在安平县，两人都有见识，祁钰深又不是以出身论人品的人，两人言语投契、甚是相投。 第14章 祁朝概况 离新年还有两个月的时候，祁钰深给叶无唯带来一封信：“这是祁王写给你的。” “祁无双？” “是”。 两年的时间，叶无唯虽然有从祁钰深嘴里零星听到一些有关祁无双的消息，但是祁无双像是忘记有他这个人，没有只言片语给他。 怎么两年过去，突然给他写信了？ 叶无唯拆开信，上面写着笔透纸张、霸气的三个大字：来昌都。 叶无唯将信递给祁钰深。 祁钰深接过看了，笑道：“还真是他的性情！” 祁钰深将信放到案几上： “祁王是赏罚分明之人，你这两年的功劳他都知道，你去了昌都后他定会嘉奖你。” “王爷的封地不是安都吗？怎么两年过去他还在昌都？” “按常理，祁王的封地在安都，他是应该回安都，可是皇上要留他在昌都，他也不能抗旨。” “钰深，皇上是不是很忌惮王爷？” 如果在两年前，祁钰深绝对不会回答叶无唯这个问题。可是通过两年的了解，祁钰深已将叶无唯当成信任的朋友。 “皇上的确很忌惮祁王。” 随着祁钰深的叙述，叶无唯对祁无双的身世有了了解。 祁无双是先帝最小的儿子、也是先帝最宠爱的玉贵妃所生，祁无双一生下来就被先帝封为亲王、重重保护。 正因如此，祁无双才能平安长大。 祁无双十五岁那年，先帝病危，临终前将祁无双送去边防他舅父楚大将军麾下，并下旨公告天下祁无双可配备五万私军。 祁无双在军营一待就是十年。 这十年间，祁无双战功累累，将凶悍的阿提人打得无还手之力，退出漠南、回到北地，有了“战神”称号。 不仅如此，祁无双还训练出一支五万人的私军：黑甲军。 黑甲军身经百战、勇猛无敌，可以一敌十，是祁朝最最最精锐的军队。 听祁钰深说完，叶无唯问：“先帝准王爷建五万私军到底是何意？” “是为了让他有自保之力。” 叶无唯诧异道：“可这样不更引起皇上忌惮？” “无唯，你可能还不了解祁朝的情况。” “我的确不了解，在安平县几乎听不到有关祁朝的情况。” 祁钰深开始细细说起祁朝。 祁朝有点类似南北朝时的情况，虽然有皇帝，但仍是皇权与世家共掌天下的局面。 祁朝的开国皇帝是太祖皇帝，迄今共太祖、先帝、当今三代皇帝。 当今天下共有四大世家及上百个中小世家。 每个大家族都有自己的属地，其属地的税赋不用上交朝廷，由各家族自行征收。 因此四大世家都拥有自己的军队。 其余上百个中小世家分别依附四大世家存在，产业遍布祁朝，也有各自的武装力量。 四大世家分别是皇族所在的祁氏、现皇后家族乐都庄氏、祁无双舅家郢都楚氏及宇文丞相家族丰都宇文氏。 皇上的皇后乃乐都庄氏嫡系、贵妃乃丰都宇文氏。 听祁钰深说完，叶无唯道： “怪不得诺大一个济府也只有八百守城士兵，原来兵力分散在各世家。” “是，这也是之前阿提人南下占领漠南、骚扰我朝边境之故。 直到近年祁王兵力壮大才将阿提人赶出漠南。” “四大世家各有多少军队？” “具体数目我不清楚，论军队人数最多的应是皇族祁氏，但论战斗力最强的则是楚大元帅所在的楚氏。 但庄氏一族与宇文氏一族交好，两族基本都是共同进退、互为攸关，而且两族财富雄厚。 除了现在的四大世家外之前还有一个叶家。 皇上的原配姓叶，乃叶家嫡系。” “这个叶家是什么情况？” “叶家曾与太祖皇帝一起征战天下，太祖皇帝登基为帝后，封叶家人为太尉及大将军。 叶家曾盛极一时，比之现在的郢都楚氏、乐都庄氏及丰都宇文氏势力都要大。 十九年前，有人揭发叶家谋逆，叶家全族被诛。” 叶无唯在心里道： 说不定叶家的谋逆又系莫须有罪名，乃功高盖主被先帝忌惮才找了个借口治罪。 叶无唯继续问道：“除了四大世家有属地外，还有哪些人有自己的封地？” “太祖皇帝只有先帝一个儿子，先帝这一辈并无其他王爷，因此也没有分封属地。 先帝曾有六个儿子，当今皇上登基时只剩下我父王、皇上及祁王三人。 我父王为郡王，封地在地方不大、也并不富裕的林都。 祁王为亲王，封地在地方大且富裕的安都。 当今皇上一共有三个儿子，都未曾封王，因此尚无封地。” “安都与林都的税赋归谁所有？” “安都为祁王自治都，其官员由祁王任免、安都税赋也归祁王所有。 林都官员由朝廷任免，税赋五五开，其中一半归我父王、一半归朝廷所有。” 叶无唯心道： 先帝对祁无双的确不错，他赐祁无双封地自治又允其拥有自己的军队，的确是想保护他。 “你父王有多少私兵？” “丰都并不富裕，只养了一万私兵。” 祁钰深之所以与叶无唯说得这样详细是祁无双授意。 祁无双给祁钰深的信中言及：若叶无唯问起祁朝格局，让祁钰深悉数告知。 叶无唯在心里盘算开来： 祁朝一共有五大势力：皇帝、祁无双、郢都楚氏、乐都庄氏及丰都宇文氏。 其中皇帝、乐都庄氏和丰都宇文氏为同盟，祁无双和郢都楚氏为另一同盟。 看似皇帝同盟占据优势，实则他们的同盟没有那样稳固，怪不得皇帝如此忌惮祁无双。 不过既然祁无双势力如此大，投靠他倒是不会出错。 对祁朝的情况有所了解后，叶无唯对祁钰深道： “既然王爷让我去昌都，那我这两日就起程。只是这一去与钰深你不知要何日才能再见。” 这两年与祁钰深相处得不错，虽不至于成生死之交，叶无唯也将祁钰深当成朋友。 “总有机会相见。” 祁钰深没说的是： 他父王的继室庄妃一直想将他送去昌都当人质，说不定不久后他也要去昌都。 第15章 叶无唯初到昌都 叶无唯将手上的事情做了交接，带上几件随身武器与两年赚的银子，只身前往昌都。 四日后，叶无唯到达了济府。 安平县到济府五百里路，在路上却走了四天。 叶无唯在心里感叹：古代的交通实在落后！ 如果在现代，五百里的距离他开着吉普车两、三个小时就到了，要是高铁和飞机更快。 其实叶无唯骑的马是好马，单论马的时速也能达到每小时五十多公里，可他是长时间行路，马需要休息。 如果是普通的马，长时间行路每天以30-40公里的速度连续奔跑是正常现象，这也是他的马好才可以多跑一些距离。 不过进入济府地界后，叶无唯明显感觉济府比安平县繁华不少，不再全是密林山道，也不再是简陋的商业。 叶无唯虽然在安平县待了两年，但这两年他一直很忙碌，并没有出过安平县。 本着对祁朝的了解，叶无唯逛了一下济府。 叶无唯没想到瓷器在祁朝竟然这样贵，一个在叶无唯看来做工并不算好、品相也极一般的花瓶竟然卖到二十两银子，相当于现在的一万四千元。 而这个花瓶在现代某宝上不会超过一百元。 叶无唯动起了脑筋：假若他能烧制出更好的瓷器来，岂不是发大财？ 不过叶无唯随即熄灭了这个心思。 不说他不懂烧制瓷器，就算他懂，无权无势的他也发不了财。 比如安平县的焦炭厂，叶无唯虽然没参与经营，但据他了解，所创造的经济效益绝对是一笔巨大财富。 可赚到的钱都是祁无双和祁钰深的，叶无唯只获得了每年八百两银子的报酬。 所以叶无唯只能先一步一步往上走，等到有一天有权有势后才去考虑赚大钱。 从济府离开后，叶无唯又在路上行了十一天才见到昌都城门。 昌都城门的气派有些出乎叶无唯的意料，墙高十二米左右，顶宽十二至十四米，底宽十五至十八米，轮廓呈封闭的长方形，与西安城墙很相似。 看着城门上“安定门”三个大字，叶无唯感慨：还以为回到了现代。 叶无唯拿出安平县签发的过所【注1】进了昌都。 昌都的主街道很宽阔，可以同时允许四辆马车并行。 街道两侧是商铺，栉比鳞次地排列着。 昌都虽然不像以前在电视里看到的长安街和开封府繁华，但也人来人往、熙来攘往，比起安平县仿似不在同一朝代。 最令叶无唯惊讶的是街上到处都有女子来往，还有一些穿着打扮像是贵族的女子也带着婢女四处游走。 看来祁朝男女大防倒不甚严。 叶无唯问明了祁王府的位置，牵着马朝祁王府走去。 距离祁王府尚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叶无唯被一个带刀侍卫拦住： “这位公子，琼华公主有请。” 叶无唯朝着带刀侍卫指的方向看去，那里停着一辆奢华的马车，马车的车窗开着，里面是一名打扮极奢华的女子。 叶无唯觉得好笑：这是什么剧情？他刚到昌都就遇上公主。 莫非还想当街强抢男子？ 叶无唯虽然不是一个看重外表之人，但他也知道他现在这具身体的外表还是很不错。 以前在现代，他与战友们出去休闲时，总有女人与他搭讪。 现在的容貌比之现代的他还要帅气几分，有人看上他并不稀奇。 叶无唯牵着马朝马车走去。 隔得近了，叶无唯看清了琼华公主的长相。 琼华公主虽有琼华之称，但相貌委实一般，眼睛不够大不够亮，鼻梁也不够挺。 叶无唯朝琼华公主拱了拱手：“不知公主召见有何事？” “你叫什么名字？我以前为何从未见过你？” 叶无唯身上披的大氅是为了遮挡风雪在济府的成衣铺买的，虽只是中等的貂皮，倒也不便宜。 “我叫叶无唯，刚来昌都，公主未见过我并不奇怪。” “你是哪家的公子？” “我是祁王的属下，奉祁王令来昌都，这就要去祁王府报到。” 听闻叶无唯是祁无双的人，琼华公主愣了一下：“你是王叔手下？” “是。” 琼华公主“唰”地将车窗关上，令马车前行。 等琼华公主的马车行了一段距离，叶无唯才继续往祁王府而去。 叶无唯察觉身后跟了一条尾巴，他猜想大概是琼华公主的侍卫，假作不知。 到了祁王府，哪怕在现代看过再多恢宏建筑，叶无唯还是被祁王府的宏伟气派稍微震惊了一下。 祁王府大门高大宽阔、屋檐高挑、斗拱硕大、青黒色琉璃瓦、房屋屋脊两端还有鸱鸟嘴状装饰物。 从大门往里看，纵深宽阔，整齐有序，一看占地面积就很大。 叶无唯掏出祁成给他的都卫腰牌递给守门的士兵：“我叫叶无唯，找祁成。” 见叶无唯直呼祁成的姓名，士兵不敢大意，接过都卫的腰牌进去通报。 一会儿后，祁成走了出来。 两年时间未见，祁成倒是没有什么变化，可祁成见到叶无唯却是愣了一下。 祁成盯着叶无唯看了好一会儿才道：“你是叶无唯？” 叶无唯笑道：“才两年没见，祁大哥就不认识我了？” 和祁成打上招呼后，叶无唯察觉跟踪他的人暗暗离开了。 看来琼华公主只是想确认他到底是不是祁无双的属下，现在确认他是、想来不会对他做出“强抢民男”的行径。 没想到祁无双的震慑力这般大，堂堂公主都不敢对祁无双的属下动手。 叶无唯开口，祁成才确信面前之人就是叶无唯。 “你这变化也太大了，如果不是你主动找上门，在大街上迎面遇上我也未必认出你来。” “以前我是营养不良身体没长开，这两年吃得好、睡得好，又勤加锻炼，自然就长高长壮了。” “你这头发倒也长出来了。” 两年的时间虽然不足以令叶无唯的头发长得像祁成他们的头发一样长，但也在头顶束了个高高的马尾发型。 “那是，要是两年还长不出头发，那我就真秃了。” 说话间，祁成带着叶无唯往府内走去。 守门的士兵见祁成待叶无唯这般客气，暗暗将叶无唯记住。 第16章 时隔两年相见 叶无唯看着祁成别在腰间的两把军用战术刀，“祁大哥，没想到你也随身佩带这两把刀。” 祁成低头看了眼腰间别着的刀： “当初你们打制出这两款刀后，就快马加鞭将样品送来昌都给了王爷。 王爷试用后说实用性强、杀伤力大，令军中各打制了一批。 不仅我有，王爷外出也时常佩戴。 王爷还分别给这两款刀取了名字，弯的这把叫蝙蝠刀、另一把叫血刺。” 叶无唯心道：名字还取得挺贴切。 祁成还在继续道： “还有你设计的几种弓弩也很好用，王爷也让军中各打制了一批。 你是怎么想出这些精妙设计的？” “我没事就爱瞎琢磨，这不就想出来了。” 叶无唯总不能说他在现代经常与这些武器为伍。 叶无唯不想话题一直围绕武器转，问：“灵灵和小荷她们可还好？” “她们二人很好。” “能不能带我去见见她们？” “先见过王爷我再带你去见她们。” “王爷在府中？” “今日正好是休沐日，王爷与祁武他们在演武场比试。” 叶无唯来了兴趣：“比试什么？” “不论，射箭、对打……想比什么就比什么，可自由挑战。” “可有奖惩？” “有，最后赢的人有奖励，输了的人要加练。” “谁都可以挑战？” “是，哪怕是向王爷挑战王爷也要应战。” 祁成一边说话一边带着叶无唯往演武场走去。 祁王府面积真的很大，穿过右边的院落、回廊，叶无唯才看见演武场。 演武场人声鼎沸、热闹非凡，还有时不时传来的叫好声。 熟悉的场景让叶无唯的血液瞬间沸腾起来，一边跟在祁成身后一边看向演武场的比赛。 当祁成将叶无唯带到祁无双面前，叶无唯才将目光从演武场收回看向祁无双。 “王爷。” 叶无唯独有的微带漫不经心的招呼与行礼将祁无双的记忆瞬间拉回两年前。 祁无双也惊讶叶无唯的变化。 眼前之人比他矮不了多少，身板笔直，黑色水貂毛大氅也压不住他的气场。 五官也完全长开，整个昌都也寻不出比他更帅气的男子，与两年前苍白瘦弱的形象迥然不同。 再也不是少年，而是堂堂正正的男子。 不过眼睛倒是仍如两年前一样，眼神皆是无辜神色。 “看来你这两年过得不错。” 祁无双自然的语气让叶无唯也回到两年前的情景。 “那是自然。 有王爷的庇佑，吃得好睡得好，还有银子拿，要是这样还过不好那就没人能过得好了。 只是我看王爷这两年过得恐怕没有我好。” 祁无双比起两年前更肃沉了些，额心还有褶痕，这是常常皱眉所致。 祁无双难得一笑：“你这嘴贫的功夫倒是没有落下。” 祁无双转头对坐在他身侧的人道：“付池，他就是叶无唯。” 祁无双与叶无唯对话时楚付池就猜出了叶无唯的身份，只是他之前听祁成说叶无唯是个小乞丐，因此叶无唯在他心中是个有些畏缩、局促的形象。 可眼前之人哪里有半分乞丐的样子，自信从容、神采飞扬、帅气逼人，整个昌都都没几人有他的风采。 直到真正看到人，楚付池才相信那些弓弩与战术刀出自叶无唯之手。 不过令楚付池没想到的是：祁无双与叶无唯的相处竟然是这般轻松、随意。 其实两年前祁无双对叶无唯还是有些防备和猜疑，可是这两年，叶无唯炼出焦炭、炼出镔铁，还打造出杀伤力大的武器，足以让祁无双信任叶无唯。 祁无双对叶无唯道：“你认识一下付池，他是我表兄，也是我军中的副参领。” 副参将是从三品官阶。 叶无唯之前问过祁钰深有关祁无双的情况，在心里理了一下关系： 祁无双的表兄是楚大将军的儿子。 叶无唯朝楚付池行了一礼：“楚副参领。” 楚付池朝着叶无唯微微一笑：“你知道我？” 楚付池有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目光深邃、眼睛明亮，看向人时脉脉含情，而且笑容迷人，但看在叶无唯眼中只有四个字： “心智如狐”。 不过这个“心智如狐”不是贬义词。 叶无唯的直觉没有错，楚付池的确是一个心思敏锐、心细如发、智计超群、明察秋毫、很难糊弄之人。 叶无唯也回了楚付池一个无辜的笑容： “我听肃北王世子说过王爷的舅父是楚大将军，你既然是王爷的表兄，想来就是楚大将军的儿子。 至于你本人，我倒是没有听说过。” 叶无唯不软不硬的回答同样让楚付池知道叶无唯不是软弱好欺之人。 祁无双看向演武场，一场比赛正好结束。 祁无双高声道：“大家先停一下，我向大家介绍一个人。” 全场瞬间静了下来。 祁无双示意叶无唯往前站。 叶无唯往前走了几步，面向众人。 “这是叶无唯，也是打造出蝙蝠刀、血刺和弓弩之人，他从现在起便是我麾下副都尉。” 副都尉是从四品，祁成祁武目前的职位也是副都尉。 祁无双这个决定不仅叶无唯吃了一惊，就连楚付池都心下暗惊。 叶无唯的确有才有能有功绩，但是刚一来就任命为从四品副都尉，只怕军中有人不服。 在没见到叶无唯人时，祁无双原本计划对叶无唯的任命是正七品千户，可是见到叶无唯人后，祁无双改了主意。 祁无双觉得千户配不上叶无唯。 祁无双自是知道会有人不服，接下来马上会有人挑战叶无唯，但他对叶无唯有信心。 叶无唯这两年在安平县的行事报给了祁无双，祁无双知道叶无唯闲暇会练箭练拳。 虽不知道叶无唯练的“拳术”威力如何，但箭术却是百发百中靶心。 有这一项再加上他之前的功绩就可暂时站稳脚跟。 果然，祁无双的话音刚落，马上就有声音响起：“我是千户姚广之，想挑战叶无唯。” 这是还不承认叶无唯副都尉的身份。 叶无唯看向姚广之：“想比什么？” 第17章 升了副都尉 姚广之问叶无唯：“你会什么？” 叶无唯想了想：也不知道自己练的格斗术遇上古人的功夫是什么效果？ “我们比近身搏斗如何？” “怎么比？” “两人不用武器一对一对战，无论用拳、掌、劈、踢、腿哪种方式攻击对方皆可，被打趴下的一方算输。” 姚广之看向叶无唯，“你确定要与我比这个？” 叶无唯知道姚广之这话没有恶意。 姚广之身材近一米九，高大魁梧，隔着一层布衫都可感受到他浑身蓬勃有力的肌肉。 叶无唯的身材虽然在男子中也算高的，但是与姚广之相比就稍显“瘦、弱”。 叶无唯笑道：“就比这个。” 说话间，叶无唯已将身上披的貂毛大氅脱下丢到一旁的椅子上。 大氅里面穿的不是祁朝贵公子们穿的长袍，而是他在安平县为了方便请人缝制的棉“卫衣、卫裤”。 叶无唯活动了一下手脚，做了几个伸展动作，然后走到姚广之对面：“请”。 姚广之也没相让，攻向叶无唯的第一拳就用了九分力气。 叶无唯身体迅速往旁边一移，移动到姚广之身侧，双手扭住姚广之右手胳膊，“咔嚓”一声就将姚广之的一条胳膊卸了。 饶是姚广之是条硬汉，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痛痛得喊了一声。 痛还可以忍，可是被卸掉的胳膊却是软绵绵的使不上力了。 姚广之不服输，左手又使出一拳攻向叶无唯。 叶无唯利用姚广之的身体不平衡，迅速闪躲，并伸出脚尖在姚广之膝盖后窝一点，姚广之腿一软一只脚跪到了地上。 只两招，叶无唯就打得姚广之毫无还手之力。 姚广之倒也不恼怒，只道：“我认输”。 叶无唯伸手扶着姚广之站了起来，并将姚广之的胳膊复原。 “你这是什么妖招？” “我自己研究出来的。 我没有内功，又不会刀剑，只能以准以快以巧取胜。 如果硬碰硬，我自然打不过你。” 叶无唯使的是一种以高效着称的格斗术，它吸收了咏春、截拳道、空手道、柔术、桑博等各国知名拳术、武术的精华与元素。 这种格斗术的目的是以最短时间打倒对手，并将对方致死致残。 因着姚广之是自己人，叶无唯才只卸了他的胳膊并让他跪下。 如果对方是敌人，叶无唯那一脚踢的就不是膝盖后窝，而是膝盖。 那姚广之也不是腿软跪下，而是整个膝盖骨粉碎性骨折。 姚广之也不是没有头脑的莽夫，他知道叶无唯这样说是替他留颜面。 “叶副都尉，输了就是输了，我服你。” 这是承认叶无唯副都尉的身份了。 姚广之退下后，又连续有十几个人出来挑战叶无唯，无一例外都只几招就被叶无唯制服。 这下，旁观之人都知道叶无唯使用的“招式”不是花架子，而是真的能制敌。 祁无双和楚付池在旁边认真看着。 楚付池道：“无双，你有没有发现叶无唯并无固定招式？” “是，纯粹是随机应变，但如果不是运用得非常熟练做不到这一点。 而且，没有一招是废招，招招有效。如果对方是敌人，恐怕非死即伤。” “嗯，刚才那一招再多几分力就将对方的脖子扭断了，他这是留了招。” 祁无双在内心想：也不知道他与叶无唯对上谁输谁赢？ 见再也没人上前挑战，叶无唯道： “虽然近身搏击我占了优势，但如果是在战场上，我不会刀枪剑术、杀敌还是不及大家。” 祁无双示意了一下楚付池，楚付池站起身道： “叶副都尉的特长在打造武器，他打造出来的镔铁武器使军队的战斗力提高不少，关键时候还能保将士性命。 叶副都尉的特长军中无人能有，是独有的一份，他的副都尉一职也因此而得。 至于叶副都尉擅长近身搏击之术只是锦上添花，大家不必放在心上。” 楚付池一番话软中有硬，让听的人不服也得服。 你们是上阵杀敌多年的军士，可是却连叶无唯也打不过，你们还有脸不服？ 不服你们也打造出镔铁来！ 楚付池说完后，祁无双站起身道：“今日的比试到此结束。” 祁无双经过叶无唯身边，“你跟我来。” 叶无唯捡起貂毛大氅跟在祁无双身后而去。 楚付池、祁成、祁武也一起离去。 几人来到一间正殿坐好。 祁无双再次打量了叶无唯几眼： “你这两年很不错，镔铁对武器质量的提升至关重要。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 叶无唯将身体放松靠上椅背： “既然我已投靠王爷，我还是想先听听王爷的规划再决定下一步做什么。” “对于祁朝的情况，你了解多少？” “钰深告诉了我一些基本情况，只是有些问题还需向王爷确认。” 祁无双心道：你这钰深倒是喊得挺自然，看来关系不错。 “你想问什么？” “如今祁朝的势力是不是两大阵营？ 皇帝、乐都庄氏和丰都宇文氏为同盟，王爷和郢都楚氏为另一同盟。” “是”。 “两大阵营对上硬碰硬的话，王爷有几分胜算？” “以前四六分，我方四、对方六。 可是有了镔铁武器后，我方胜算至少有五成。 但我不希望发生硬碰硬的局面。” “理解，战争是万恶之源，覆巢之下无完卵，妇孺孤老如草芥。” 祁无双没想到叶无唯能说出这样一句话，深深地看着叶无唯：“你明白就好。” 叶无唯想了想又问：“王爷目前最大的困难是什么？” “缺银子。” 缺钱啊？ “不是说安都富裕？” 楚付池在一旁补充：“郢都穷。” 叶无唯明白过来：祁无双要维持的不仅仅是他的五万私军，还有楚大将军的军队。 “王爷目前主要的收入来源有哪些？” “主要的收入来源是安都与郢都的税赋。虽然镔铁武器能带来收入，但我现在不想将镔铁武器外流。” 叶无唯明白祁无双的意思：镔铁武器是祁无双战胜对手的秘密加成。 第18章 赚钱之道 叶无唯想了想又问：“你们这里的瓷器很贵，王爷手下有会制瓷的匠人吗？” “制瓷的工艺掌握在宇文氏手中，我手下没有会制瓷的匠人。” 这样啊？ “王爷，接下来我替你谋一条财路，只是赚了钱能不能给我一点分红？” “分红是什么？” “就是利润分一点给我。” “你很缺银子？” 叶无唯心道：谁会嫌钱多？ “王爷，我没有亲人帮衬，也没有祖产，我要存钱买房、娶媳妇、养儿子，自然要赚钱。 我也不是贪得无厌之人，分红不会多要。” 祁无双又深深地看着叶无唯：“等你谋了财路再说。” 随后祁无双让叶无唯在祁王府找间屋子住下。 “王府没有女眷，你想住哪里都可以。” 叶无唯告辞的时候突然想起今日遇到琼华公主一事。 “还有一件事忘记告诉王爷了。 我今日刚进昌都就遇上了琼华公主，她好像看上我了，会不会有麻烦？” “你是想有麻烦还是不想有麻烦？” “我是王爷的人，自然不想与其他人有牵扯。” 祁无双听着叶无唯这话觉得有些怪怪的，但是又不知道哪里怪。 “琼华公主是庄皇后的女儿、二皇子的妹妹，也是祁朝唯一一位公主。” 唯一一位公主啊？那应该很受宠。 “她害怕你吗？” “在昌都，没有几人不怕我。” 啧啧，这话说得真霸气！ “那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要是她来找我我就搬出王爷。” 叶无唯离开后，楚付池看着祁无双：“无双，你对叶无唯很宽容。” “他那个没正形的样子不宽容待他、他会尽心替我做事？” 楚付池没有戳穿祁无双。 祁无双并不是一个宽容之人，脾气不好、耐心也不好，从不与人废话。 可楚付池发现：叶无唯在祁无双面前什么话都敢说，祁无双还有问必答。 或许叶无唯本性就爱胡说八道，但也要祁无双允许。 …… 从祁无双处离开后，叶无唯去找叶灵灵和小荷。 小荷和叶灵灵都在祁王府的厨房做事，小荷已是祁王府厨师之一。 听说有人找，叶灵灵和小荷出了厨房。 见到叶无唯，叶灵灵和小荷先是愣了一会，然后叶灵灵才惊喜喊道：“叶兄弟。” 叶无唯笑道：“没想到你还认得我，今日祁成见我都没认出来。” “叶兄弟变化是挺大的，我也是愣了好一会才认出你来。” 叶灵灵倒是没什么变化，不过小荷变化较大。 虽然还有些胆怯，但已不是第一次见面那样畏畏缩缩、战战兢兢，看人只飞快瞟一眼就低下头的样子。 看着这样的小荷，叶无唯颇为高兴。 “以后你们唤我叶大哥吧，我实际年龄比你们大，以前只是身体没长开。” 加上前世，叶无唯的确比小荷和叶灵灵年纪都大。 两年前叶无唯那个豆芽菜身板让叶灵灵唤叶无唯叶大哥，叶无唯也不好意思。 可如今，叶无唯这话说得理所当然。 叶灵灵爽快地改了称呼：“叶大哥。” 小荷也红着脸小声唤了声“叶大哥”。 “你们带我逛逛昌都，晚上我请你们去昌都最贵的酒楼吃饭。” “昌都最贵的酒楼是鸿福大酒楼，那里的菜可贵了。” “一顿饭我还是请得起，这两年我存了不少钱。而且我升职了，如今我是副都尉。” “那岂不是与祁大人一样高的官职了？” 叶灵灵口中的祁大人是祁成。 “是。” 这两年在安平县，叶无唯吃住都没花自己的，已存了一千五百两银子。 放到现代，是一百万元。 在现代，叶无唯当了近十年的特种兵都没存下一百万，到祁朝两年就实现了。 叶无唯逛昌都、去最贵的酒楼吃饭另有用意。 他今日听祁无双说缺银子，便想看看祁朝做什么能赚钱。 此时距离新年只有一个半月的时间，大家开始准备年货，昌都较以往时候更热闹一些。 有叶灵灵在一旁介绍，近两个时辰逛下来，叶无唯对祁朝的商品及经济有了一个大概了解。 祁朝总体来说物资较为匮乏、经济较为落后，但是贫富差距巨大。 这与世家控制资源有关。 所以在祁朝最好赚的是世家的钱。 但想赚世家的钱也不是那样容易，得有独一无二的商品。 比如： 瓷器的制作方法掌握在宇文一族，因此瓷器能卖出天价，宇文一族富可敌国。 乐都庄氏掌握了丝绢技术，还有海盐收入，庄氏一族同样富可敌国。 安都产池盐，还是经济繁华的古都，所以祁无双也不缺钱。 但郢都的收入来源只有马场，就负担不起楚大将军的军队。 又比如： 鸿福大酒楼的菜品味道也就那样，但因为有三款不外卖的美酒，才能做成高端酒楼。 晚上在鸿福大酒楼吃完饭后，叶无唯对如何帮祁无双赚钱有了初步想法。 …… 祁王府 和楚付池处理完安都的事务，祁无双看了看时辰，已是戌时末。 祁无双问祁成：“叶无唯呢？” “他同叶姑娘和小荷姑娘出去了。” 祁无双心想：他倒会撩人，一回来就约了人出去。 尽管心里如此想，但祁无双并没有说什么，只吩咐祁成传晚饭。 祁无双和楚付池刚吃完饭，叶无唯进来了。 叶无唯没什么形象地在祁无双对面坐下，“我想到赚钱的法子了。” 祁无双让人将碗筷撤了，煮壶茶送上来。 “这么快就有了想法？”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我是谁。” 叶无唯说了他的赚钱之法：酿酒、晒盐、制玻璃及种植茶叶。 祁朝的酒都是低浓度的酒，浓度最高的酒也只有十几度，少了高浓度酒的浓郁、悠长等特点，而叶无唯可以酿制出高浓度酒来。 祁朝的食盐目前用的是淋卤煎盐法，需要大量的人工以及大量柴草，费事费力费钱，如果采用晒盐制法，不仅降低成本还增加产量。 祁朝目前尚无玻璃，有的昂贵的水晶球还是来自遥远的婆罗国。 至于茶道，目前祁朝饮茶的多是贵族，文人雅仕都尚未流行开来，更别说茶道大行、饮茶之风弥漫朝野。 第19章 你要早做打算 叶无唯道： “目前最快来钱的方法是酿造高浓度白酒，这个不需要多长时间就能酿造出来。 祁朝目前的酒都是低浓度的酒，比之高浓度的酒少了蒸馏这个步骤。 只是蒸馏这个步骤很容易被人偷学，高浓度的酒形成不了持久的垄断。 晒盐法也同理，很容易被学了去，但是对王爷来说还是有利，更有利于民。 而茶道的盛行不是短时间可以做到的，虽然我们可以先种植茶树占据先机，但要获利最少也得几年之后。 所以只有玻璃是又快、又能在很长一段时间形成垄断的赚钱之道。” 楚付池还没适应叶无唯的说话方式，叶无唯的话他只听懂一半，但是祁无双却听懂了七、八分。 “你懂玻璃的制法？” “只懂大概，但你手下的人镔铁都能制出来，在我的指导之下应该也能制造出玻璃。” “玻璃有哪些用途？” “玻璃的用途可多了，可以做镜子、窗户、水杯、茶具、酒具、储藏罐等。 关键是玻璃只要研究出来后，原材料成本很低，是暴利。” “那我给你一些人，你先试试。” “好，这两天我先将蒸馏器画出来，王爷你安排人去酿造高浓度白酒。 然后我也会将晒盐法整理出来，王爷你安排人去施行。 至于玻璃的制造方法需要些时间。” 叶无唯和祁无双说完后也不多留，走了。 叶无唯走后，楚付池问祁无双：“你这样信任他？” “当初他说炼制焦炭的时候我还以为得用好些年，可没想到只用了两年时间，不仅炼出了焦炭、还炼制出镔铁。 换作之前，你能想像？” 楚付池想了想：的确想不到。 “你说叶无唯怎么懂这么多？” “对他的来历我一直猜不透，我能肯定的是他不是谁派到我身边的奸细。 而且，我觉得叶无唯最熟悉的还是制作兵器。” “怎么说？” “当初叶无唯教人炼制焦炭和镔铁可是试了许多次才成功，可是那些刀具和弓弩都是叶无唯直接画了图纸就指导匠人做了出来，根本没有试错。 所以我怀疑叶无唯其实还知道更复杂、杀伤力更大的兵器，只是他不愿意制造出来。” “所以几个月前我提议组建更多军队你毫不犹豫拒绝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是，我觉得假若有一天我们真要和那位硬碰硬，叶无唯他会帮我。” 楚付池还是担忧： “无双，这两年你遭遇了多少次暗杀、毒杀，那位的心思已昭然若揭，绝计容不下你。 我知道你不想和他正面开战让百姓受苦，可是你的性命不是你一个人的。 只要你出了意外，以那位多疑、狠戾、心胸狭小的性子，绝计不会放过你和我们楚家手下之人。 他们加起来也是十几万人的性命，你还是早做打算。” 祁无双眉头紧皱没有说话。 楚付池又道： “你要是实在不想与那位硬碰硬，就暗杀了他，再扶植祁钰理登基。” “你以为我没想过这个方案？ 可就算他死了，庄氏与宇文两族也不会同意祁钰理登基，到时仍旧避免不了战争。” “那也好过他们三族联合起来对付你。” …… 叶无唯并不知道祁无双和楚付池有诸多烦恼，他回到房间后便开始画蒸馏器。 蒸馏器并不难，只两天就做了出来。 叶无唯不懂酿酒，他只将蒸馏酒的方法告诉了酿酒师，然后就撒手不管了。 晒盐法比蒸馏酒要难些，但也并不复杂，叶无唯将过程详细写成册子交给祁无双也算完事。 在安平县的两年，叶无唯学了许多祁朝的字，不过他写的册子看在祁无双眼中还是错字频出。 祁无双看向叶无唯，“怎么还是这么多错字？” “你不觉得我写出来的字更容易写吗？” “再容易写也是错字。” 叶无唯不想和祁无双争论这个问题，无所谓道：“那你让人誊抄。” 祁无双并没因叶无唯的态度不高兴，叫了祁成过来誊抄，但还是叮嘱了叶无唯两句： “有空多学写字，否则令人笑话。” 叶无唯随意应了。 蒸馏酒和晒盐法安排下去后，叶无唯便日日泡在作坊和匠人研究制造玻璃。 十天过去，玻璃没吹制出来，肥皂倒是制出了好几种。 叶无唯带着作坊制造出来的肥皂回了祁王府，将几种不同的肥皂给叶灵灵和小荷： “这些都是肥皂，可以用来洗头发、洗身体、洗衣服，比你们现在用的皂荚、草木灰方便。” 叶无唯分别将几种肥皂的用途和使用方法告诉叶灵灵和小荷。 肥皂制造出来并不难，叶无唯也没想别的，只是觉得方便便让匠人做了些出来。 可是第二天，叶灵灵找了叶无唯。 “叶大哥，有件事情我想同你商量。” 叶灵灵觉得肥皂很方便很实用，如果大量生产进行售卖必定有市场。 “叶大哥，我不像小荷会做菜，可是我觉得我做个店铺掌柜还是可以。” 经过叶灵灵的提醒，叶无唯认真考虑做肥皂生意一事。 虽然肥皂制造出来并不难，但是是日用快消品。哪怕是在现代，宝洁、欧莱雅、联合力华这些日化巨头的利润还是惊人。 他好歹来自现代，见过的日化产品比起祁朝人可是多了去了，说不定还真的能赚到钱。 “灵灵，你确定你想做生意？” “是，我觉得我脑子还算灵活，算数也快，能做生意。 只是我没什么银子，所以想和叶大哥你合伙做生意。” 叶无唯想了想： 叶灵灵的性格爽利、头脑灵活，也会说话会来事，的确是个经商的好苗子。 反正他在祁朝也没别的负担，不如拿出些银子让叶灵灵试试。 “灵灵，做生意有赚有亏，赚了自然好，可要是亏了，你现在存的银子可能就都没了，你真想好了？” “我想好了。 其实这两年我一直有想做什么营生，只是一直没下定决心。 直到昨天看到你给我的肥皂，我突然就强烈地生出售卖肥皂的念头。” “那行，你做个计划给我，看店铺选在哪里、如何操作、一共需要多少银子等。” 叶灵灵高兴地应了。 第20章 酿出高浓度美酒 （上章有修改） 三天后，叶灵灵交给叶无唯一份“计划书”。 叶无唯不得不感叹古人的智慧并不输于现代人，叶灵灵从来没学过经营之道，可她写的这份经营计划比叶无唯写还要全面和完善。 包括店铺选址原因、人流量、用工、店铺租金、店铺装潢、促销方案及资金运用等，面面俱到。 至少叶无唯想不到这样全面。 这也让叶无唯肯定叶灵灵是不可多得的经商人才，对接下来的生意多了几分信心。 按叶灵灵的资金计划： 开一家店铺前期需要七百五十两银子，叶灵灵有一百五十两银子、小荷也出一百五十两银子，其余四百五十两由叶无唯出。 股份按出资比例算，叶无唯占六成股份、叶灵灵和小荷各两成股份。 看完叶灵灵的计划书，叶无唯爽快地拿了四百五十两银子给叶灵灵： “灵灵，以后店铺生意需要你经营管理，所以我只占四成股份，其余的银子算我借给你的。” 叶灵灵大为感动：“叶大哥，我一定不会让你亏本。” 最后，在叶灵灵的坚持下，叶无唯占五成股份、叶灵灵占三成股份、小荷占两成股份。 …… 叶灵灵与叶无唯说了经营肥皂生意一事后，叶无唯也没太放在心上，仍然每日待在作坊与匠人研究制玻璃。 这天，酒坊使人过来： “大人，酒坊酿出了几种高浓度的酒，坊主请你过去试试味道。” 叶无唯丢下手中的事情去了酒坊。 远远地，就有一股醇厚的酒香飘在空中。 叶无唯深吸口气：没错，就是这样的酒香！ 看来高浓度酒酿造出来了，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酒坊坊主见到叶无唯堆满笑脸迎了上来： “叶大人，我们按你说的方法对酒进行了蒸馏、陈酿、勾兑与调味，你试试味道。” 案桌上摆着十几坛酒、十几个酒杯，周围站了一圈人。 坊主将每坛酒倒了一杯，“叶大人请。” 叶无唯端起第一杯酒喝了一口，香气幽雅、酒味丰满、醇厚，不输现代某品牌高端白酒。 叶无唯再端起第二杯酒喝了一口，醇厚绵长，持久回甘，好酒！ 叶无唯将这十几种酒都喝了个遍，每种酒有每种酒的风味、口感及香气，都是好酒，品质都不输现代的高端白酒，端看个人喜欢。 叶无唯不得不再次感叹古人的智慧。 这些匠人放到现代，个个都是高端技术人才，是企业高薪争抢目标。 只可惜他们生在古代，不仅只拿不多的报酬，还都不是自由人。 不过他们有如此高的酿酒技术，哪怕蒸馏酒的方法给他人学了去，也不怕酿造出来的酒没有市场。 叶无唯心道：他得尽力替他们多争取一些报酬。 “我觉得这十几种酒都好，是谁酿出来的？” 坊主指了三个人：“是他们三人酿造的。” 叶无唯对坊主道：“你带上他们三人和这十几坛酒随我去祁王府，让王爷亲自品尝。” 坊主大喜，连忙招呼这三人将酒搬上马车。 祁王府的守门士兵早已记住了叶无唯，见叶无唯带着人进来非但没有阻止，还热情地与叶无唯招呼。 叶无唯带着酒坊坊主几人直接往祁无双住的院落而去。 坊主几人是第一次进祁王府，有些小心翼翼，只安静地跟在叶无唯身后，并不敢四处张望。 走到院子中间时，叶无唯对坊主几人道：“你们先在这里等一下，我进去看王爷现在忙不忙。” 坊主连忙应了。 然后坊主几人就看着叶无唯大摇大摆进了门，都没让人通传。 房间内，祁无双正揉着太阳穴。 今日接到楚大将军的信，说马上就要新年了，他手下的将士还没发放军饷，更没发放过年物资，问祁无双能不能支援他“一些”银两。 说是“一些”银两，但总数在三十万两白银。 安都金库倒是还有三十万两白银，可要是都给了楚大将军，安都下个月的支出也成问题。 可是楚大将军那又不能不管。 叶无唯一进到房间就看见祁无双在揉太阳穴，问：“什么事情又头疼了？” 祁无双将楚大将军的信递给叶无唯，“自己看。” 叶无唯看完信后咂舌：养军队真费钱！ 一个月三十万两白银，相当于现代的两亿多，怪不得祁无双头痛。 “先别操心伤脑筋之事，我带了美酒来。” 说完叶无唯走到大门对站在院子里的坊主几人道：“将酒拿进来。” 坊主几人进到房间后，祁无双也闻到了酒香。 叶无唯看着局促的坊主几人道：“将酒给王爷倒上。” 坊主看向祁无双，见祁无双没有拒绝，便小心翼翼开始倒酒。 叶无唯指着案桌上的十几杯酒道： “每种酒我都尝过了，各有千秋，你试试看喜欢哪个味道？” 祁无双伸手去端第一杯酒，楚付池对一旁的小邓子使了个眼色，小邓子连忙拿了根银针过来试毒。 叶无唯心道：他倒忘了试毒这一茬，祁无双不是普通人。 叶无唯伸手拦住小邓子，“银针试毒不可靠，我来替王爷试毒。” 说完叶无唯端起第一杯喝了，然后再将酒杯倒满：“王爷喝。” 小邓子看向祁无双，祁无双道：“无妨，你退下。” 祁无双端起叶无唯倒的酒喝了：“好酒！再倒一杯。” 叶无唯拿起酒坛子又给祁无双倒了一杯：“还有十几种酒，悠着点喝。” 祁无双倒是听了叶无唯的建议，这个口味的酒又喝了一杯后就没再喝了。 第二种酒叶无唯又先喝了一杯才给祁无双满上。 祁无双问：“你就不怕有毒？” “说出来你不信，我这舌头灵得很，酒中有毒我尝得出来。” 叶无唯前世经过特别训练，食物有毒的确辨得出来。 不仅尝得出毒，通过闻气味、看颜色也可分辨出许多毒。 但叶无唯没有将这些话说出来。 接下来，祁无双不让叶无唯替他试毒，可叶无唯当没听见，仍然自顾自喝第一杯酒。 第21章 我能尝出毒药 叶无唯和祁无双就这样一前一后就着同一个酒杯将这十几种酒都喝了个遍。 楚付池在一旁看着心里又有了想法： 祁无双以前从不与人共食，哪怕是楚付池同他一起用餐也是各吃各的，没想到他肯与叶无唯共用一个杯子喝酒。 叶无唯与祁无双都是海量，两人喝了这许多酒仍未见一丝醉意。 祁无双原本还因为银子一事头痛，喝了这许多酒后心情倒是畅快了许多。 “的确如你所说，每种酒都是好酒、都各有千秋，但我个人还是最喜欢第一款酒。” “那你觉得这十几种酒是不是都能售卖？” “可。” “我之前还担心高浓度酒做不了长久经营，没想到他们的酿酒技术这样高超。 如此一来，我们倒是可以好好经营酒的生意了。” “依你。” 叶无唯指着坊主几人道： “这些酒都是他们酿造出来的，有功当赏，王爷你看着给他们赏赐。” 祁无双想了想：“小邓子，给他们每人赏二十两银子。” 坊主几人虽然大喜但没觉得有何不妥，可是楚付池和小邓子都在心时惊了一下： 祁无双以前可没这样好说话！ 除非祁无双主动说起，否则极少有人能在祁无双面前讨到好处。 叶无唯倒是屡屡打破祁无双的规矩。 叶无唯对酒坊坊主几人道： “你们回去后就按今天这些酒的口味酿酒，争取在新年前酿造出一批酒来。” 坊主回道：“这里有七款酒可以在新年前酿造出来。” “这七款酒每款在新年前先酿两百坛，能做到吗？” “应该差不多。” “你们现在回去就准备酿酒，需要多少银子做个预算报上来。” 酒坊坊主走后，叶无唯对祁无双道：“我并不擅长经营，你要安排人将酒的生意做起来。” 祁无双对楚付池道：“你安排个人给叶无唯，让叶无唯带他熟悉酒坊。” 楚付池应了。 楚付池问叶无唯：“你之前说银针试毒不可靠是什么意思？” “哦，银针变黑主要是银与硫化物相互作用的结果。 只要遇到含有很多硫的物质，无论这种物质是否有毒，银针插入其后都会变黑。 相反，一些剧毒物质，如砒霜、氰化钾、氰化钠等，由于不含硫，用银针检验就不会发生变黑的情形。 等哪天有空，我做试验给你们看。” 叶无唯说的话这次不仅楚付池没听懂，就连祁无双也没听懂。 不过祁无双与楚付池听明白了一点：有些毒银针检验不出来。 楚付池问叶无唯：“你真的能尝出食物是否有毒？” “自然，我从不说假话。” 祁无双知道叶无唯说话真真假假，但他信叶无唯这句话是真的。 “就算你能尝出食物有毒，可是已经吃了，万一是很厉害的毒岂不是晚了？” “的确有些剧毒之物吃了后具有快速致死的效果，且多数无有效解毒方法或解毒方法复杂。 比如鸠毒、砒霜、断肠草等。 但是这些毒要服下才致命。 假若我刚一尝就尝了出来，顶多将我的舌头毒坏、毒不死人。” 像砒霜、断肠草这些毒都有其独特的气味，叶无唯都不需要入口就能辨出来。 至于鸠毒，叶无唯在现代没有遇到过，传说无色无味，只有入喉咙时喉间有被烫了一下的感觉。 如果真遇到鸠毒，叶无唯只有自认倒霉。 楚付池不是很信叶无唯，但他还是道： “以后王爷出去赴宴你跟着，多替王爷注意些饮食。” 并不是楚付池硬要让叶无唯替祁无双试毒，只是祁无双的命不是他一个人的，而是系着十几万人。 如果楚付池有分辨毒药的能力，他也会毫不犹豫主动以身替祁无双试毒。 叶无唯应了。 祁无双皱眉：“不用你给我试毒。” 叶无唯转了话题：“我一直没问郢都的情况，为什么郢都这样缺银子？” 楚付池开始给叶无唯介绍郢都。 郢都有一大半地方是天然草原，除了草长不出其他粮食和蔬菜瓜果，因此人口并不多、经济也落后，只能靠养马赚些银子。 听楚付池介绍完郢都，叶无唯想起现代的若尔盖草原。 在若尔盖草原的边缘地带，盛产麝香、虫草、贝母、鹿茸和雪莲等珍贵药材。 若尔盖草原的矿产资源同样丰富，包括泥炭、煤、铁、铜、铀、锰和金等。 也不知道郢都的草原是不是同若尔盖草原一样，如果是，倒是一笔大的财富。 只是，没有经过现场勘察，叶无唯不能瞎说。 …… ** 叶无唯将银子给了叶灵灵后，叶灵灵当日便辞了祁王府的事情开始筹备新店铺。 先是租下看好的店铺及院落，找牙行买了二十个十几岁的姑娘签了不得赎回的契约（死契）安置其内。 然后按叶无唯提供的清单采买原料、生产工具等。 一切准备妥当后，叶灵灵叫了叶无唯过来院落传授制肥皂之法。 叶无唯只负责传授技术，他将制肥皂之法传授给叶灵灵和这二十个姑娘后便撒手不管，任由叶灵灵带着这二十个人开始制造肥皂。 这一天，叶灵灵找到叶无唯： “叶大哥，我担心店铺开张后会有人找事，能不能请王爷庇佑一下我们的店铺？” 叶无唯觉得叶灵灵说的话有道理，他拿了几块肥皂去找祁无双。 祁无双不是一个人，楚付池和祁成也在。 叶无唯将带来的肥皂放到祁无双面前的案桌上： “王爷，这是我带人制出来的肥皂，可洗发、洁面、洁身、洗衣服。” 祁无双看了眼案桌上的各种颜色的肥皂：“又是新的财路？” 叶无唯笑道：“这小打小闹的玩意就不拿到王爷面前献丑了。” “那你今天就是专程给我送肥皂？” “那倒不是，我还有事求王爷。 我和灵灵准备开一家售卖肥皂的店铺，小本生意，但是我担心昌都有人仗势欺人，因此想将店铺挂在祁王府名下。 为了表示感谢，以后王爷用的肥皂我全包了。” “这样就想让我答应，未免太看不起我了。” 第22章 叶无唯成了小富翁 祁无双的神色看不出同意还是不同意，也看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不过叶无唯全无惧意，依然油嘴滑舌。 “我不是在为王爷卖命吗？权当这是我向王爷讨的赏。” “你言下之意是答应将命给我了？” “王爷说笑了，我这命不值钱，王爷要了也没用。 我有用的是脑子，还要留着命给王爷效力。” 祁无双累了一天，被叶无唯贫嘴的话逗得微微一笑：“你这嘴是一点亏也不肯吃。” “那是，什么亏都能吃，就是嘴上的亏不能吃。” 祁无双没再说什么，不过叶无唯知道他是答应了。 祁成在安平县时就见过叶无唯各种向祁无双讨要好处的路数，没皮没脸，倒没惊讶，但叶无唯的表现又刷新了楚付池对祁无双的认知。 楚付池与祁无双认识二十多年，在一起的时间有十二年，自是知道祁无双最不喜欢油嘴滑舌之人。 可为什么祁无双任由叶无唯胡说八道？ 还有，前几天见祁无双和叶无唯共用一个酒杯后，用餐的时候楚付池试探着给祁无双夹了菜，可是用完餐后楚付池发现他夹给祁无双的菜祁无双没有动。 那就是祁无双只对叶无唯不同？ …… ** 新年前半个月，一家名为“安丽”的店铺在昌都开业。 “安丽”店铺经营日用品及女性用品，主打产品是洁面皂、肥皂、水晶皂，另外还有香粉、胭脂等。 “安丽”店铺开张当日，叶无唯没有去凑热闹，但他在店铺挂了祁王府标识。 “买一送一”、“换购”、“买满就送消费券”、“转盘摇奖”等店铺促销活动震惊了整个昌都。 昌都之人从不知道商品促销能有这样多的花头，而“安丽”店铺开张当日生意火爆，接连几日都是人流不绝。 叶无唯并未多关心安丽店铺的生意，他只负责技术指导，除了教做肥皂外，还将现代的床单、被套、手套、袜子、牙刷、水杯等画了图纸给叶灵灵。 …… 新年前七天，祁无双的酒坊酿造出了一千多坛高浓度的酒。 其中一千坛酒被包装成一万小瓶送入新开张的“王庭”酒庄。 “王庭”酒庄共有“飞天”、“灵台”、“玉液”三个品牌的酒，每个品牌下面又分若干系列。 这一万小瓶酒售价极高，最贵的酒一小瓶售价一百两银子。 “王庭”酒庄祁无双另派了人打理，不过其中有许多叶无唯的建议。 高浓度的酒是祁朝前所未有之物，再加上有祁王府在背后支持、运作，刚一面世，就遭到昌都各世家、贵族、富户哄抢，一万瓶酒一抢而空。 当楚付池将获利三十五万两白银的消息告诉祁无双时，祁无双还是有些讶异。 他没想到酿造个高浓度的酒也能赚这么多银子。 如果叶无唯说的赚大钱的玻璃能研究出来，那安都与郢都的军费开支就不愁了，也有更多银子改善民生福利。 祁无双对小邓子道：“你去找叶无唯，让他回来后见我。” 叶无唯刚踏进祁王府就被告知祁无双找他，他直接往祁无双处而去。 祁无双和楚付池正在吃饭，见叶无唯进来问：“吃饭了吗？” “还没。” 叶无唯在祁无双对面坐下，小邓子很有眼色地替叶无唯加了干净的碗筷。 “小邓子，你吩咐厨房再做几个菜送过来。” 小邓子正要应下，叶无唯道：“不用了，这里剩的菜挺多，足够我们三人吃。” 叶无唯一边说话一边开始夹菜吃饭。 小邓子看向祁无双，祁无双朝他摆摆手，小邓子便安静地退到一边伺候。 见叶无唯风卷残云般的吃饭速度，祁无双问：“没吃午饭？” “今日遇到关键问题，随便吃了两口。” 祁无双吃得差不多了，见叶无唯吃得急，替他夹了几筷子菜。 叶无唯没在意祁无双的举动，将祁无双夹的菜吃了。 楚付池和小邓子又是一惊：在他们印象中，这还是祁无双第一次给人夹菜。 吃了半饱后，叶无唯放慢吃饭速度：“王爷找我有事？” “后天晚上宫中设年宴，你和付池同我一起去。” 叶无唯想起楚付池前些日子说的“试毒”之事，回道：“好”。 祁无双看穿了叶无唯的想法，脸沉了下来：“我不是让你去试毒。” 祁无双的本意是想让叶无唯在昌都贵族面前露脸。 “没关系，反正就算有毒也毒不死我，最多毒坏嘴巴。” 听叶无唯这样说，祁无双的脸色更不好看了。 叶无唯还无知无觉：“王爷叫我来就为这事？” 祁无双整理了下心情，“酿酒赚了三十五万两银子，你想要什么奖励？” 叶无唯惊讶道：“这么多？” “嗯，一千坛酒一售而空。” 叶无唯咂了咂舌：“昌都有钱人真多！” “不过王爷不要高兴得太早，这个月赚得多不代表以后一直有这么多利润。” “我有数，你同我说过，酿酒方法很容易被偷学。” “你有数就好，如果王爷真想奖励我就给我银子吧。” “你想要多少？” 叶无唯想了想： 在现代，消费品行业的销售提成通常在5%到15%之间，按最低5%的比例算，三十五万两利润也可提成近两万。 不过这是在古代，在大家的认知里替上位者做事天经地义，还是应该将期望放低。 叶无唯试探道：“一万两？” 见祁无双没有说话，叶无唯迅速改口：“要是你觉得一万两太多，五千两银子也行。” 祁无双却已开口：“就一万两，等会我让人将银子送到你房间。” 叶无唯大喜：“多谢王爷。” 没想到才来祁朝两年，就已近千万身家。 这样下去，过不了两年就能在昌都买房买车、娶妻生子。 因着高兴，叶无唯朝着祁无双又吹了好一通彩虹屁，还替祁无双夹了几筷子菜。 看着叶无唯脸上璀璨的笑容、眼睛里冒出星星，祁无双觉得这一万两银子花得真值。 祁无双嘴角也露出一丝笑意，拿起已放下的筷子将叶无唯夹的菜吃了。 …… 第23章 去皇宫赴宴 晚上，叶无唯看着房间里两大箱银子既高兴又有些烦恼。 高兴的自然是有了一万两银子，烦恼的是古代的银子真占地方。 要是有可能，叶无唯还真想在祁朝推行银票和纸币。 有了银子，叶无唯起了买房子的心思，他当即出了王府去寻叶灵灵。 见到叶无唯，叶灵灵很高兴。 “叶大哥，这么晚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是有点事情问你。你现在租的店铺和院子售价是多少？” “我们现在租住的院子七千两银子就能买下，但店铺在繁华地段，虽然面积不大但买下来的话需要两千伍佰两银子左右。” “你明天去打探一下，周围连着的店铺是否出售？如果出售，将三个店铺一起买下来。” 叶灵灵一惊：“叶大哥，你哪来那么多银子？” “王爷今日奖励了我一万两银子，我觉得银子放在那里也没用，还不如置些产业。” “好，我明日就去打听。” “还有，我后天要随王爷进宫赴宴，你明天替我买几身衣裳。” 叶无唯身上穿的还是在安平县时让人缝制的“卫衣、卫裤”，不过因为每日只在祁王府和作坊之间来往，大家便没觉得多怪异。 可要是进宫，身上的衣服便有失体统。 叶灵灵道： “我早就想替叶大哥置几身衣裳了，可又怕你觉得我唐突。我明日就上街替叶大哥挑衣裳。” 叶无唯拿了一百两银子给叶灵灵： “我也不知道昌都男子怎样穿衣，你看着给我买些日常穿的衣服和赴宴穿的。” 叶灵灵应了。 第二天，叶灵灵叫上小荷一起给叶无唯买衣服。 买好衣服后，叶灵灵和小荷将衣服送到了祁王府。 “叶大哥，这是梁冠，你明日进宫可戴。这几样是发簪和纶巾，日常可戴。 这是袍、这是衫、这是里衫、这是裙……这是银狐披风。” 叶灵灵一样样介绍给叶无唯听。 叶无唯听得头大，他拿起一件样式相对简单的长袍问： “这种长袍是不是什么场合都能穿？” “是，不过这种长袍不是时下流行的款式。 时下男子上自王公贵族，下及黎庶百姓，都以宽衫大袖、褒衣博带为尚，穿得最多的便是衫服。” 叶无唯才不管流不流行、时不时尚，他要的是方便。 “你再替我买几身这样简单样式的长袍来，再买几双皮靴，其他的都不用了。” 叶灵灵应了。 小荷红着脸将一个包裹递给叶无唯：“叶大哥，这是我替你做的几件居家穿的衣、裤。” 叶无唯接过包裹打开，里面是几套类似现代的家居服，有棉布和丝绸两种，做工非常整齐、精致。 这很合叶无唯心意。 “谢谢你，小荷，我很喜欢。” 小荷的脸更红了：“叶大哥不嫌弃就好。” “这样好的衣服怎么可能嫌弃？” 从叶无唯住的院子离开后，叶灵灵轻声问小荷：“小荷，你是不是喜欢叶大哥？” 小荷的脸一白： “灵灵，千万别说这样的话。 叶大哥是神仙一般的人物，整个昌都都没几人配得上他。而我之前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哪里敢肖想叶大哥？ 我只是感激他当初救了我，还教我做菜让我有一技之长。” 见小荷如此说，叶灵灵也加了一句： “叶大哥的才能非常人可及，飞黄腾达指日可待，他以后的夫人定是世家贵女。” 小荷也点了点头。 叶灵灵问小荷：“你有没有想过嫁人？” “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嫁人，我只想安安稳稳在祁王府做个厨娘。” 叶灵灵也知道当初的事情给小荷造成了极大伤害，小荷不想嫁人也正常。 小荷看向叶灵灵：“你呢？你想嫁个什么样的人？” “我现在只想赚钱，等我赚了足够多的钱后我就在昌都买宅子，然后招个老实、忠厚的上门女婿，再生几个孩子。” “那我年纪大了就同你一起过。” “你放心，既然我带你来了昌都，我这辈子都不会丢下你。” …… ** 今日要随祁无双进宫赴宴，叶无唯早早从作坊回了祁王府。 回到房间后，叶无唯见书桌上摆着几个大大小小的盒子。 叶无唯打开盒子，里面是精致的衣衫、上好的玉冠和一件顶级品质的黑色水貂披风。 叶无唯猜是管家送来的也没在意，先去洗澡。 洗浴完后叶无唯穿上叶灵灵替他买的月白色圆领长袍，束上配套的宽边腰带，象征性地插了支玉簪。 走出屋子看着外面天寒地冻，又折返回屋将叶灵灵替他买的银狐披风披上。 祁无双已换好王爷穿戴坐在屋内等叶无唯。 叶无唯踏进屋子的时候，祁无双抬眼看过去。 叶无唯身上穿的衣服不是祁无双让管家送过去的高端服饰，只是平常材质。但银灰色披风衬得叶无唯温润如玉、风度翩翩。 与叶无唯身穿黑色大氅的俊朗、帅气又是不同风格。 祁无双脑中突然冒出一句诗：“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 祁无双装作不经意地问：“怎么没穿我让管家送去的披风？” “那是王爷送的？我瞧着品质太好与我身份不符就没穿。” 祁无双没再说什么，“出发。” 祁无双和楚付池各自上了一辆马车，叶无唯原本打算与祁成祁武一样骑马，祁无双道：“上车。” 叶无唯也没推拒，上了祁无双的马车。 这还是叶无唯第一次见祁无双的马车。 马车很高很大，两个身材高大之人坐在马车内一点也没觉得拥挤。 叶无唯敲了敲马车壁，“这是什么材质？我怎么瞧着比镔铁硬多了。” 不止比镔铁硬，比叶无唯在现代知道的一些高硬度合金还要硬，可媲美金刚石。 “加了玄铁。” 叶无唯瞬间有了兴趣：“真有玄铁这种东西？” 叶无唯之前以为玄铁只是查老爷子小说中杜撰出来的，没想到在祁朝也有。 “有，但是极其稀有。 传闻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是祁氏一族的传世宝贝，父皇全给了我。” 第24章 超级大的皇宫 叶无唯再次摸了摸马车壁，看来还真有许多科学解释不了的事情。 比如从天而降的玄铁。 “你父皇将祁氏一族的传世宝贝都给了你，你皇兄能答应？” “这是父皇在世时给的我，给了我就是我的东西，皇兄想反对也没用。” 叶无唯朝祁无双竖起大拇指，“你牛！” 祁无双不明白“牛”是何意？但见叶无唯的神情应该是夸他做得好。 “你父皇当初是不是想将皇位也传给你？” “如果我说，父皇给了我一份诏书，称皇上一旦做出不利祁朝之事我便可取而代之你信不信？” 叶无唯看向祁无双做出一副惊恐样：“这样机密的事情你可别告诉我，我还想保命。” 祁无双手指在大腿上敲了两下：“想逃？” 叶无唯双手抱胸回视祁无双：“逃得掉吗？” “想都别想！” 好吧！ 自从到昌都踏进祁王府的那日起，叶无唯便知道他这辈子只能替祁无双卖命。 为了能活得更长久更恣意，叶无唯以后只能尽心尽力替祁无双谋划。 不过看祁无双的态度，已经将叶无唯当成亲信。 祁王府距离皇宫并不算远，两人说话间马车便到了。 叶无唯推开马车车窗往外看，许多辆马车正在排队等着进皇宫。 叶无唯之前只觉得祁王府气派，可眼下看到皇宫才知道祁王府不算什么。 他们进的这座皇宫大门有两个祁王府大门那么高、那么大。 见叶无唯看得认真，祁无双淡淡说道： “皇宫分内外两重宫门，外面一重八座宫门是皇宫总宫门，都像这座宫门一样的规模。 内宫门是各宫殿群的宫门。” 叶无唯问：“那皇宫岂不是需要许多士兵看守？” “皇宫内的禁军约三万人，都是皇上亲军。昌都另有七万禁军负责守卫昌都安全。” “七万禁军都隶属皇上？” “七万禁军由祁氏、乐都庄氏及丰都宇文氏共同组成。” 祁无双言下之意是昌都是皇上的地盘。 “王爷，你在昌都有多少军队？” 这还是叶无唯第一次问祁无双如此机密的问题。 原本以为祁无双不会回答，没想到祁无双淡声道：“我在昌都城内只有一万人。” “那也够保王爷命了。” 祁无双以为叶无唯会说“一万人怎么够？”没想到叶无唯的回答出乎祁无双意料。 “你认为一万人能够保住我的性命？” “仅凭这一万人自然保不住王爷性命。但既然王爷有战神之称，想必还有其他部署。”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部署？” 叶无唯知道这是祁无双在考究他军事上的才能。既然已经打算替祁无双卖命，叶无唯自然也想替自己谋个好价钱。 “我了解过祁朝。 祁朝之所以定都昌都除了昌都是历史文明地、土地肥沃、人口众多、经济基础雄厚外，还因为昌都占据极佳的地理优势。 昌都北依?昌河、南依?白岭，四周还有?同关、?胡关、?大山关、?肖关等天然屏障，易守难攻。 如果我是王爷，定会在昌河沿岸的同关和胡关各埋下一万兵马。 假若昌都生变，埋伏在同关和胡关的兵马只需一个时辰便能来昌都接应。 相信以王爷的实力，应该能带领在昌都的一万军队支撑一个时辰。 而三万兵马一旦往北突围出了胡关，那便是王爷的天下了。” 祁朝的势力分布以昌河为界，昌河以北是祁无双与楚家的天下，昌河以南盘踞着另一大势力阵营。 中部昌都是祁氏天下，东边的乐都由庄氏控制，东南的丰都则由宇文氏控制。 祁氏、庄氏、宇文氏形成一个三角形势力。 叶无唯这话说得很随意，但祁无双心里却是又有了波动。 叶无唯说的部署安排与祁无双实际的安排如出一辙。但祁无双可以确定叶无唯并不知道他的安排。 “你去过同关和胡关？” “进昌都前我特意去同关和胡关转了转。” “所以那个时候你就有了这番部署安排？” “那自是不可能，我还没那样厉害。 当初我只是觉得同关和胡关是重要的战略争夺地。” 祁无双不置可否：“你为什么在同关和胡关各埋下一万兵马？而不是更多或更少？” “少了不顶用，多了也没必要。 不过这都是我瞎说，如果我说得不对王爷就当我在放屁。” 祁无双已见识过叶无唯的其他才能，但他没想到叶无唯在军事上的敏锐度也这样高。 看来他还真是捡到了一个宝贝！ 这时，轮到祁无双的马车进皇宫。 守门的士兵见是祁无双的马车倒是没有检查，很快就放了祁无双进皇宫。 以前叶无唯觉得故宫挺大，可祁朝皇宫的面积至少有三个故宫那样大。 宫殿成群、高大巍峨。 祁无双给叶无唯介绍祁朝皇宫： “皇宫分太极宫、昭华宫、福兴宫三个宫殿群区，各宫殿群区之间就是你现在看到的宽阔的广场。” 叶无唯心道：这广场确实大，怪不得要分内外两重宫门，还允许马车驶进来。 祁无双还要介绍皇宫： “太极宫为皇宫外朝区，一共十六座宫殿，是皇帝朝见群臣，处理政务的地方。 太极殿是太极宫的主殿，处于中轴线上，平日朝会就在太极殿进行。 两仪殿在太极殿西侧，是举行宴会、宴请群臣及外邦使者的宫殿。今晚的宴会便在两仪殿举办。 太极宫以北是昭华宫，有数十座宫殿，构成内廷，是皇帝、后妃、太子、皇子们生活的所在。 太极宫和昭华宫以东是福兴宫，福兴宫是皇帝及后妃游玩嬉戏之所。 福兴宫内还有三泓水池，可以在池中泛舟游玩。” 叶无唯心道： 也不知道祁朝皇宫与唐朝的皇宫比谁更气派？ 这样大的地方，怪不得当初玄武门事变时李渊还在池中与美人们调笑泛舟、根本没听到玄武门的动静。 马车行驶到太极宫的内宫门时停了下来。 祁无双道：“马车只能行到这里，接下来我们要走路去两仪殿。” 叶无唯和祁无双下了马车。 第25章 我不喜欢他的性格 叶无唯刚下马车，就听到有人道：“王叔，你来了？” 叶无唯顺着声音看过去，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看着彬彬有礼、低调谦和。 祁无双淡淡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男子又客气地与祁成、祁武打了招呼，然后看向叶无唯：“这位是？” 叶无唯朝男子拱了拱手：“我叫叶无唯，是王爷旗下副都尉。” 祁无双看向叶无唯：“怎么这么多废话？” 叶无唯胡扯：“做人不能没礼貌。” 楚付池刚从另一辆马车下车，见此走了过来朝男子行礼：“大皇子。” 大皇子温和地与楚付池招呼：“世子。” 楚大将军除了是大将军外、还有安国公的爵位，楚付池是安国公世子。 在祁朝，爵位分亲王、郡王、国公、郡公、县公、县侯、县伯、县子、县男九等爵位，其中亲王、郡王为超品，前七等爵位可子承父爵。 听了楚付池的招呼，叶无唯明白眼前之人是大皇子祁钰理。 祁钰理是当今皇帝的原配叶氏所生，叶氏一族曾盛极一时，比之现在的郢都楚氏、乐都庄氏及丰都宇文氏势力都要大。 十九年前，有人揭发叶家谋逆，叶家全族被诛。 叶无唯心道： 看来这个祁钰理的地位很尴尬，怪不得他身上看不到一点皇子的心高气傲。 这时，又有一个很狂妄的声音传来： “祁钰理，你怎么越来越下贱？什么阿猫阿狗都巴结。” 叶无唯看过去，来人年纪比祁钰理略小，长得倒是人模狗样，但狗嘴里不吐人言。 楚付池微微一笑：“我当是谁？原来是手段毒辣、不做人事的二皇子。” 叶无唯之前一直以为楚付池只会暗中算计、背后阴人，没想到他也有直接开口骂人的时候。 叶无唯朝楚付池伸出大拇指，“牛！” 二皇子被楚付池骂了一句正没地方撒气，见叶无唯如此作派伸手一巴掌打了过来： “哪里来的贱种也敢在我面前叫嚣。” 叶无唯哪会被二皇子打到，伸手抓住二皇子的手顺势一扳，二皇子的手腕“咔嚓”一声被折断。 二皇子没想到叶无唯竟然敢对他出手，嘴里喊痛的同时大骂起来。 难听的话一句接一句。 叶无唯没有松手，“你嘴这么臭怎么不去昌河洗洗？” 二皇子还在继续大骂，叶无唯转头问祁无双：“要是我将他的手真正折断会不会有麻烦？” 祁无双面无表情：“想折就折，我替你兜着。” 楚付池在一旁道：“二皇子，还不赶紧道歉？难道想真正做个残废？” 二皇子这才不情不愿：“我错了。” 叶无唯听楚付池的话知“现在不是折断二皇子手的时机”之意，遂顺势将二皇子的手放下将他往后一推： “算了，懒得与你这个脑残计较。” 二皇子扶着受伤的手腕阴狠地朝叶无唯道：“你给我等着。” 二皇子离去后，祁钰理朝叶无唯道：“多谢叶都尉。” “我可不是替你出头，我只是看不惯他。” 祁无双黑而直的眉毛上挑瞪向叶无唯：“怎么这么啰嗦？还不跟我进去。” 叶无唯跟在祁无双身后朝两仪殿走去，祁成和祁武也一样。 楚付池朝祁钰理道：“大皇子，我们进去了。” “好。” 看着叶无唯的背影，祁钰理若有所思。 这个叶无唯应该就是替祁无双打造出镔铁武器之人，只是没想到竟然这般帅气出众。 祁钰理一直想拉拢祁无双，可是祁无双根本不理他。 想从楚付池下手，可是楚付池精得像狐狸，虽然一直对他客客气气，但是一句有用的话都没有。 现在突然冒出个叶无唯，是不是拉拢祁无双的突破口？ 祁钰理从来没见祁无双待其他人像对叶无唯这样，而且叶无唯还是从祁无双的马车上下来。 …… 叶无唯跟着祁无双进了两仪殿大殿。 大殿内已来了不少人，见祁无双进来，有些人主动过来与祁无双招呼，有些人则没有动。 祁无双冷淡应对，楚付池则是热情、周到地与众人周旋。 祁无双的位置在左手第一，周围都空着。 叶无唯随祁无双坐下后道： “看来皇上的确忌惮你，否则这些人不会连堂堂亲王也不理。” “不过是些墙头草。” 叶无唯转了话题：“假若我刚才真的折断二皇子的手腕，你打算怎么护我周全？” 祁无双看向叶无唯：“你不信我？” “不是，就想问你用什么办法？” “需要用什么办法？直接护。” “那可不明智。” “不明智你刚才还问我能不能折断手腕？” “我那是试探。” “那你可试探出什么？” 叶无唯拿起案几上一串葡萄摘了几颗送进嘴中，“这葡萄挺甜。” 见叶无唯连着吃了好些颗葡萄，祁无双问：“喜欢吃葡萄？” “甜的喜欢，酸的不吃。” 吃了几颗葡萄后叶无唯又拿起一个梨啃了起来： “这梨也比祁王府的梨好吃，你同管家说说，让他也买些这样好的梨。” 祁无双不置可否：“你倒是不分场合。” “不是你说凡事有你兜着吗？吃点水果算什么？” 叶无唯和祁无双在这边不以为意地说着话，可看在其他人眼中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他们不是第一次见祁无双参加宴会，以往从未见祁无双多言，就是与楚付池也是各自坐在各自的席位上。 这人是谁？ 不仅与祁无双同坐一席，还一点规矩也不讲。 虽然祁无双没有继续问，但叶无唯还是自顾自接上之前的话题： “我试探出二皇子在你心中是个蠢人，你与皇上都没将他看在眼里。 不过二皇子虽不可惧，但他身后的庄家还是有些麻烦，而且皇上会利用二皇子对付你。” “你倒是看得明白。” 祁无双这话表示叶无唯猜对了。 叶无唯又问：“大皇子如今势力如何？” “你对他印象很好？” “那倒不是。他表面上看着好相处实则满腹算计，我不喜欢这样的性格。” 听到叶无唯说不喜欢，祁无双的心情无端好了些。 “虽然叶氏全族被诛，但还是有不少当年依附叶氏的小家族支持着他。” 第26章 全是火药味! 两仪殿慢慢进来了一些人，祁无双将重要的人介绍给叶无唯听。比如： 祁氏现任家主祁太尉兼镇国公； 乐都庄氏现任家主庄太傅兼辅国公； 丰都宇文氏现任家主宇文丞相兼定国公。 叶无唯一边啃梨一边道：“你皇兄也是人才，玩得一手好制衡！” 可不是吗？ 四大世家四位国公，还身兼差不多的官职。 叶无唯啃完一个梨的时候，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朝他们走来。 叶无唯看向眼前之人，真是好一个妖孽！ 脸像女娲用刀雕刻出来一般完美，眉骨高耸、剑眉斜飞入鬓，眼尾上挑勾勒出一双迷人心弦的桃花眼。 衣衫不怎么整齐地穿在身上，身上佩戴着乱七八糟的玉佩、香囊，给人放浪形骸之感。 男子走近后，叶无唯闻到一股浓郁的脂粉味。 叶无唯差点没打喷嚏，他将身体往后仰了仰，尽量离这名男子远点。 男子朝着叶无唯露出一个魅惑的笑容： “你是王叔的什么人？怎么我以前从来没见过你？要不要跟了我？” 叶无唯还没说话，祁无双已冷喝出声：“祁钰昶（chǎng），滚远点。” 叶无唯心道： 原来这人是宇文贵妃所生的三皇子，没想到是这样一副放浪形骸的模样！ 只是不知道他这副样子是真是假？ “王叔这么生气做甚？他莫不是你的相好？” 祁无双的声音又冷了两分：“够了！” “王叔，既然他不是你的相好，不如将他送给我？我给你两万两银子。” 祁无双的怒气又盛了两分。 叶无唯接过话：“三皇子，按理说两万两银子不少，可想买我却是不够。” 祁钰昶肆无忌惮地看着叶无唯： “你这皮相的确是万里挑一，也合我意，但你要知道，芙蓉阁的头牌赎身银子也不过一万两银子，我出这个价格是看在王叔的面子上。” 这是将叶无唯当成了娼妓。 叶无唯原本没打算和皇子对上，可是人家都欺负到了面前，再不还击不是叶无唯的性格。 叶无唯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直视着祁钰昶： “三皇子，我应该说你是真蠢还是故意卖蠢？ 你明明知道出价再高你王叔也不可能将我送给你，却故意过来挑衅王爷，是想证明什么？ 是想显摆你身后有宇文一族不惧王爷、还是想用这种方式变相讨好你父皇？ 你想争皇位就光明正大与二皇子争，犯得着因顾忌庄氏一族故意将自己扮成小丑？ 真是当了*子还要立牌坊！” 叶无唯是有些贫嘴也有些嘴碎，但是他的毒舌功也是一流。 这番话说得既难听又戳心窝，将祁钰昶的遮羞布撕得粉碎。 叶无唯说这些话的时候故意加大了声音，整个大殿的人都将目光看了过来，庄太傅若有所思。 楚付池坐在祁无双后面一排的位置，见此情形在心里道： 无赖也有无赖的好处！ 如果今日不是有叶无唯在，祁无双只能吃了祁钰昶的哑巴亏。 他以后要对叶无唯宽容些，容忍叶无唯一些“不良习惯”。 祁钰昶装腔作势的神情再也绷不住，脸沉了下来，目光阴狠地看着叶无唯。 祁钰昶的确是算着时间故意挑衅祁无双。 他知道皇上忌惮且不喜祁无双，只是一直拿祁无双没办法。 他算了算时间，皇上马上就到，所以他才故意挑了这个时候过来羞辱叶无唯好让祁无双难堪，以讨皇上欢心。 祁无双是厉害，但祁无双厉害的是拳头、不是口舌。 要论口舌之争，十个祁无双也说不过一个祁钰昶。 祁钰昶断定祁无双不会因为叶无唯在年终宴会上动武，所以有恃无恐。 只是没想到叶无唯是个浑不吝，根本不顾忌他的身份，让他在众人面前大失颜面。 祁钰昶不好与叶无唯逞口舌之能，可是有人替他出头。 一个年轻男人过来冲叶无唯道：“你是什么货色也配对三皇子不敬？” “我不是什么货色？可你又是哪门子的葱？你主子还没开口，你倒先在这里汪汪乱叫。” 一句话说得这个年轻男人脸色涨得通红。 祁钰昶看向祁无双，“王叔，你都不管管你的人？任由他在这里大放厥词？” “不是你先挑的事？吵不过就告状年纪都白长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叶无唯影响，祁无双的嘴也比他往日要“毒”。 这时，有声音传来：“陛下到、皇后到、贵妃娘娘到。” 这声音也替祁钰昶解了围，他再次用阴狠的目光看了叶无唯一眼，然后带着那个年轻男人回了他自己的座位。 叶无唯是经历过枪林弹雨之人，祁钰昶这样的视线对他来说太小儿科、根本影响不了他。 祁无双问叶无唯：“想要什么？” 叶无唯不解：“怎么突然这么问？” “奖励。” “让管家多给我送些新鲜水果，黄瓜、梨、葡萄、蜜瓜、桃都行。” “好。” 开宴后，君臣一起喝了三杯酒，然后就是歌舞。 叶无唯一边吃着蜜瓜一边看节目。 别说，祁朝的歌舞还挺好看，其中有一名舞姬跳的反弹琵琶舞有点像敦煌壁画上的飞天图案。 几曲歌舞后，是自由敬酒时间。 皇后开始向祁无双发难：“祁王，钰业的手腕是不是你让人折断的？” 大家的目光又齐齐看向祁无双。 祁无双语气淡淡道：“断了吗？如果没断我可以再折一次。” 皇后重重拍了一下案桌：“祁无双，你不要太嚣张！” 祁无双根本不理皇后，自顾自喝起酒来。 叶无唯在心里给祁无双点了个赞：无视才是最高的对敌手段！ 不过也只有像祁无双这般自身实力强硬之人才做得到。 贵妃想起宫女向她汇报的宴会前的事情，看向叶无唯慢慢道： “不知祁王身边这位是何人？” 叶无唯站起身回答：“我是王爷麾下副都尉。” “一向听说祁王赏罚分明，可我见你年岁还小，也不知是何功劳升了副都尉？” 宇文贵妃此言若有所指。 叶无唯在心里道： 贵妃比皇后段位高多了，怪不得三皇子比二皇子心眼也多得多，原来是言传身教。 第27章 叶无唯像一个人 叶无唯答道： “王爷的确赏罚分明，所以我立了功劳后并不因我年纪尚轻就限制我升职。 至于我的功劳，说出来贵妃也不一定能理解。” 贵妃要笑不笑地看着叶无唯：“你不妨说说看。” “想必在座大多数人都已知道王爷的军队有堪比宝刀宝剑的镔铁武器，那就是我带领匠人炼制出来的。 有了镔铁武器后，王爷的军队至少提高了两成战斗力。 我自认这个功劳挺大，升为副都尉正合适，就是不知道贵妃能不能懂？” 叶无唯的话说出来后，皇上、祁太尉、庄太傅和宇文丞相等人的视线齐齐看向叶无唯。 他们自是知道祁无双军队有了镔铁武器，也对镔铁武器很是忌惮，可他们都不知镔铁武器是叶无唯捣腾出来的。 自镔铁武器现世后，除楚家外的其他三大世家也开始炼制，可是无论如何都炼制不出来。 叶无唯看着还没有二十岁吧？这么年轻就这样厉害？ 宇文丞相开口道： “镔铁武器利国利民，既然祁王炼制出了镔铁武器就应该向天下公开。” “这事你们找王爷也没用，只有我一个人掌握了全部技术。” 叶无唯这话当然是假话。 锭铁是在叶无唯和匠人的共同努力下、试炼了许多次才炼制成功，那几个与他一起试炼的匠人自然也知道技术，只是叶无唯不想将那些匠人置于危险中。 “既然你掌握了全部技术，那就应该向天下公开。” “听闻制瓷技术是宇文家的独家技艺，瓷器也是有利民生之事，如果丞相你先做个表率将制瓷技术向天下公开，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叶无唯敢说这话自然有其考量。 他断定宇文丞相不会将制瓷技术公开，退一万步说，假若宇文丞相象征性地公开部分制瓷技术，他也公开部分技术好了。 正如宇文丞相所言：镔铁的确是历史进步，为天下人着想，也应该公开。 如果真的有一天镔铁技术人尽皆知，他就将火药、手榴弹技术告诉祁无双，也能让祁无双在军事配备上占据优势。 宇文丞相被叶无唯的话噎住。 宇文一族之所以能够富甲天下、从而晋升四大世家就因为掌握了制瓷技术。 要是将制瓷技术公开，宇文一族还如何维持顶级世家的地位？ 皇上几人看叶无唯又不同了。 没想到一个不足二十年岁之人不仅技术厉害、心智也这般厉害。短短两句话就堵得宇文丞相无话可说。 祁太尉与宇文丞相关系很好，出面替宇文丞相解围： “祁王，你手下不将技术告诉你，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你们的炼制技术岂不是要断了？” 祁无双很配合叶无唯： “我从不屑强取豪夺，更不会强人所难。 镔铁技术是叶无唯的，他愿意将技术贡献出来当然好，如果他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他。” 祁成默默在心里道：王爷什么时候也开始撒谎了？ 想当初，王爷根本没有征求叶无唯的意见就将他留在安平县。 也没征求叶无唯的意见就将叶无唯强留在身边。 这也幸亏叶无唯心大，从不因王爷的霸道生了嫌隙。 换作其他人，只怕做不到与王爷关系这般好。 随后又有不少人出来刁难叶无唯，可论打嘴仗，还真的没几人是受过现代专业逻辑思维训练的叶无唯的对手。 再加上祁无双今日格外配合叶无唯，什么话都顺着叶无唯的意思说。 直到宴会结束，在场官员没一个人从叶无唯和祁无双这里占过上风。 这场宴会也让叶无唯明白： 昌都是祁氏、庄氏、宇文氏的地盘，祁无双在昌都两年还能好好活着只能是祁无双很厉害！ 不过叶无唯不知道的是： 在场有个官员对他的注意不是因为他会炼制镔铁、而是因为叶无唯的容貌。 …… 宴会散后，叶无唯上了马车就瘫坐下来：“参加一场宴会比完成任务都累。” 祁无双仍然坐得笔直：“怎么突然选择公开？” “迟早会查到我身上，不如我一个人将事情全都揽了，也好过他们去对付其他人。” “可是接下来你会遭遇各种暗杀，做好准备了？” 叶无唯选择在宴会上公开镔铁是他炼制出来时就想到了这一点，“嗯”。 “从明日起，我让祁武跟在你身边，另外再暗中安排几个人保护你。” 祁武是祁无双手下武功最高之人，在外不离祁无双左右。 “不用。” “你那格斗术虽然厉害但只适合近身搏击，如果真遇到高手你不一定能赢。” “我心里有数。” 叶无唯最擅长的就是狙击和暗杀，在这个冷兵器时代他一点也不害怕别人暗杀他。 不过也要做些准备。 …… ** 大皇子府邸 皇宫宴会散了后，一个官员悄悄进了大皇子府。 “大皇子，你今天见了叶无唯有什么想法？” “他很厉害，而且王叔很信任他、对他也很好。” “他与一个人长得很像。” “谁？” “叶红霞。” “叶红霞是谁？” “叶红霞原是叶大将军婢女，从小跟在叶大将军身边，因其武功出众求得叶大将军同意去了叶家军，后成为叶家军中一名将领。 传闻叶大将军与她是红颜知己。” 祁钰理一惊：“你的意思是叶无唯有可能是大舅父与叶红霞所生？” “这我不能确定。 不过当年叶红霞常跟随在叶大将军身边，对叶大将军也是忠心耿耿，按理来说她不会丢下叶大将军独自逃生。 但叶府遇难时确实没有叶红霞。” 祁钰理做了一个假设： “有没有可能当年叶红霞怀了大舅父的孩子，为了保住大舅父的血脉，所以叶红霞才躲了起来？” “是有这个可能，不过也有可能只是巧合，还有可能叶无唯是叶红霞与他人生的孩子。” “你替我调查叶无唯的身世，越详细越好。” 官员走后，祁钰理思索起来： 假若叶无唯真是他的表弟，以祁无双对叶无唯的重视程度，想要拉拢祁无双要容易许多。 只要祁无双支持他，他成为下一任皇帝指日可待。 第28章 火球威力还是不行 离新年还有三天，朝廷已放新年假，但叶无唯却没有休息，他买来硝石、硫磺和木炭，捣腾起了火药。 原本叶无唯不想这样早就将火药武器制造出来，可现在形势逼人。 宫廷宴会让叶无唯知道：皇上他们已容不下祁无双，双方阵营的战争一触即发。 皇上不准祁无双带更多军队进入昌都，但却一直将祁无双留在昌都就是想用最小的代价杀祁无双。 之前两年，祁无双的势力与皇上相比还占据劣势，因此皇上还只采用暗杀、毒杀祁无双的方式。 但自从镔铁武器问世后，祁无双的军事实力已超过皇上，皇上便会采取一切方式杀了祁无双。 以叶无唯的判断：半年内，皇上一定会在昌都围剿祁无双。 叶无唯准备先制些掏火炮这样简易的火药武器用来保命。 “掏火炮”是包有生铁外壳的爆炸性火器，类似于手榴弹。 在现代当特种兵的时候，叶无唯就自制过土炸弹，因此他在祁无双的兵器作坊只花了两日时间就做出了几只火球。 火球用多层纸、布等裱糊为壳体，点燃后抛出，球体爆炸并生成烈焰以杀伤敌人。 叶无唯的目的不是制作火球，只是生铁外壳不是一两日可以做成的，因此他只能先做几只火球测试一下威力。 做好火球后，叶无唯也没惊动他人，一个人带着几只火球骑马出了昌都城。 …… 祁王府 自未时起，陆续有人进入祁王府。 这些人都是祁无双在昌都的亲信，今日一起在祁王府过年。 祁无双一直在听手下汇报各种事情，忙到酉时正管家提醒要备晚宴他才发现一直没见到叶无唯。 不仅今日没见叶无唯，自皇宫晚宴回来后的三日都没见到人。 祁无双问管家：“叶无唯呢？” “叶都尉今日清早就出府去了，一直没回。” “在作坊研究玻璃？” “叶都尉这几日没去作坊，但每日都是早出晚归，我也没敢问他去了哪里。” 祁无双皱了皱眉：叶无唯没去作坊去了哪里？ “你同他说了府中今晚晚宴一事吗？” “前天同他说了，他回了我一句‘知道’。” 祁无双转头吩咐祁成：“你带人去找一下叶无唯。” 祁成应声走了。 屋中都是祁无双的亲信，但还有些人只知道叶无唯这个人、并没见过面，见祁无双这样关注叶无唯起了好奇之心。 正参领聂有仁悄悄问他身边的楚付池：“楚狐狸，叶无唯是个怎么样的人？” “你见了就知道。” 聂有仁：这说了同没说一样！ …… 叶无唯正在被追杀。 叶无唯做好了被刺杀的准备，但他没想到皇上他们的动作这样快。 只怕那日参加完皇宫的宴会他就被皇上的人盯上。 今日定是见他一个人出了昌都城便动手了。 追杀叶无唯一共八人，都蒙着脸，叶无唯决定用这八人来测试新做出来的火球威力。 叶无唯引着八人往昌河而去。 在昌河旁有一处地势平坦的地方，那里只有碎石和稀稀拉拉的杂草，鲜少有人踏足，叶无唯决定在那个地方解决这八人。 到了目的地附近，叶无唯下了马朝那片平地跑去。 八人也从马上下来将叶无唯围住。 叶无唯停下脚步，点燃引信后将火球朝这八人掷去。 叶无唯做的这个火球外层涂有易燃的松脂，火球点燃后内部的火药迅速燃烧，当火球掷到其中一人身上时“砰”地一声爆炸。 伴随爆炸的还有起火。 八个人挨得近，火球爆炸并燃烧后八个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其中被火球扔中的人及他身边两人都直接倒地。 叶无唯摇摇头： 虽然比起单纯的石块火球的杀伤力成倍增加，但如若杀人伤人的话这威力还是不行。 只有用来引燃粮草、营帐等可燃物才能发挥大作用。 看来还是得做掏火炮。 八人从来没见过火球，都被吓了一跳。叶无唯趁此机会又扔出第二颗火球。 两颗火球后，对方倒下五人。 叶无唯不再用火球攻击，抽出蝙蝠刀冲向对方。 这次近身搏击叶无唯下了死手，一刀收割一条人命。 叶无唯收刀的时候听到了马蹄声。 叶无唯戒备地看向前方，三人三骑。 当先一人是个二十几岁的女人，神情冷肃、气场强大，即使身在马上身体也挺得笔直。 像一杆长枪！ 叶无唯立即对对方的身份有了判断：对方是军中将领。 来人目光在叶无唯手持的蝙蝠刀上停了一下，然后视线看向叶无唯腰间别着的血刺刀，再将视线看向周围。 当看到周围爆炸后的碎片时，来人神情有些凝滞。 “你是祁王手下？” 叶无唯没有回答。 来人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叶无唯虽然猜测对方是军中将领，但是对方是哪个阵营之人他却猜不到。 不过对方既然对他没有敌意，叶无唯也没必要与之为敌。 而且对方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角色。 叶无唯将现场收拾一番后也返身回昌都。 …… 叶无唯回到祁王府已是戌时末。 他刚下马就有祁王府的下人跑上前来：“叶都尉，你总算回了，王爷问了你好几次。” 叶无唯将马绳交给下人，“王爷找我有事？” “今晚府中设宴，来了好多人。” 叶无唯这才记起前天管家同他说的府中宴会一事，这两天忙着制造火球都忘记了。 叶无唯还是先回了自己住的院子。 他身上衣服沾了血渍，大过年的参加宴会不吉利。 叶无唯洗了脸、换了一身月白色的长袍才往祁无双住的院落而去。 当叶无唯踏进宴会厅的时候，众多目光齐齐向他看了过来。 祁无双也第一反应看向叶无唯。 叶无唯的身影正好笼罩在灯光中，长身玉立、出尘绝艳，祁无双的心不受控制地跳了一下。 叶无唯朝着祁无双走去。 祁无双一动不动地看着叶无唯朝他走来，步步光华。 走到祁无双身前，叶无唯行了一礼：“王爷，有点事情来晚了。” 第29章 半夜来客 祁无双整理了一下心绪：“和大家认识一下。” “这是付池的妹妹太安，也是军中副都尉。” “是你？” 眼前之人正是叶无唯不久前杀人后遇到的三人中领头的那名女人。 祁无双问：“你们认识？” 楚太安回祁无双：“不久前在昌河边遇到，他正杀完人。” 祁无双看向叶无唯：“遇到刺杀？” “嗯，不过对方身手太差，很快就解决了。” 楚太安问叶无唯：“是什么将石块炸成了碎片？” 她到底还是注意到了。 不过也是，一名女子能在军中当上副都尉，一定是有很强的能力。 既然是自己人，倒没什么不能说。 “那是我最近研究的火药武器，不过威力不够大，还需改进。” “火药武器？” “是，如果你感兴趣，我可以给你看。” “好”。 楚太安比祁无双的话还少，不过或许叶无唯自己话多的缘故，他对少言寡语的女子印象很好。 祁无双问叶无唯：“你这两天不见人影，就是研究火药武器？” “是，我想着以后少不了被刺杀，总要几件防身之物。” 认识完殿中所有人后，就是喝酒时间。 军中男人没几人不好酒，今日喝的又是他们之前从未喝过的高浓度酒，更是尽兴。 叶无唯的酒量也很好，推杯换盏间，和大家都成了兄弟。 在场之人只有两个人沉默：祁无双和楚太安。 两人都是话少之人，又都气场强大，大家只意思意思地和他俩喝了一杯后就假装他俩不存在。 聂有仁最是八卦，他和叶无唯连喝了三杯后，凑到叶无唯耳边： “你知道楚副都尉是谁吗？” “不是说是楚大将军的女儿吗？” “是，她是楚大将军的嫡女，不过也是准王妃。” 叶无唯打量了一下祁无双和楚太安，“楚都尉是很好，不过和王爷配在一起那就是一个大型冰库。” “谁说不是，两人倒更像亲兄妹。 其实楚大将军还有一个庶女，那才是顶顶漂亮的小娘子，军中肖想她的人多了去了。 如果不是身份所限，她嫁给王爷更合适。” 叶无唯再打量了一下楚太安，“那倒未必。” “王爷的王妃不是谁都能当的，仅是漂亮没用。” 聂有仁附和：“也是。反正以后王爷还要纳侧妃，侧妃漂亮就行。” 叶无唯有些好奇：“王爷年纪也不小了，为什么还不成亲？” “楚大将军倒是多次催他们成亲，可王爷和楚副都尉好像都不着急，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叶无唯只顾着和聂有仁八卦，没注意祁无双的视线看了他好多次。 这是叶无唯来祁朝后过的第三个新年，前两年他都在安平县一个人过的，今年倒是完全反了个。 叶无唯喜热闹，酒量再大到酒宴散场时也喝了六、七分醉。 回到房间后，叶无唯也不脱外衣，一头倒到床上就睡了起来。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多年训练的警觉性让叶无唯感觉房间多了个人，他“唰”地睁开眼坐了起来。 房间没有点灯，但就着屋外微弱的光、叶无唯还是能“看到”一个身材高大之人坐在床对面的凳子上。 “王爷？” “嗯。” “王爷这么晚来有什么事？” “我听你说起火药武器，所以想过来看看。” “明日看不行吗？都这么晚了。” 祁无双站起身：“既然你睡了那就明日看吧。” 临走前祁无双丢下一句：“桌上有醒酒汤。” 叶无唯一头茫然：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见祁无双走了，叶无唯懒得多想，继续倒床大睡。 祁无双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走这一趟？ 宴会散后，祁无双睡不着觉，让管家煮了醒酒汤。 今日宴会祁无双喝的酒并不比叶无唯少，但他没有一丝醉意，只是全身有些燥热。 管家将醒酒汤端给他后，祁无双没有喝，反而端着醒酒汤来了叶无唯房间。 叶无唯睡着了，祁无双也没惊动叶无唯，只在凳子上坐下看着叶无唯。 原本祁无双打算坐一会儿就走，只是没想到叶无唯的警觉性很高，很快就察觉房间有人。 回到房间躺下后，祁无双身上的燥热不减反增，他起身用冷水冲了身体，可是燥热仍未退去。 祁无双在心里骂了几句脏话，辗转良久才睡去。 叶无唯却睡了个好觉，一觉醒来神清气爽。 看到桌上的醒酒汤后，叶无唯这才想起昨晚祁无双来过。 他是给自己送醒酒汤？ 叶无唯摇摇头：怎么可能？定是管家送来的。 今日是大年初一，叶无唯洗漱完后先去见小荷。 祁王府突然多了许多人，正是厨房最忙的时候，小荷也不例外。 叶无唯也不多打扰小荷，给了她一锭银子，“新年快乐！这是给你的红包。” 小荷红着脸接过，“谢叶大哥。” “你忙我就不打扰你了，我现在去找灵灵她们。” 小荷目送叶无唯离开，直到看不见叶无唯的背影，小荷才小心翼翼将银子收进荷包。 叶灵灵她们见到叶无唯都很高兴，将水果、蜜饯等纷纷端了上来。 叶无唯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银子，“新年快乐！这是给你们的红包。” 叶灵灵还好，其他姑娘都惊喜万分。 叶灵灵对姑娘们道：“这是叶大哥的心意，以后大家做事更尽心些。” 姑娘们接过银子下去后，叶灵灵同叶无唯说起事情。 “左右两个店铺我都问过了，主家暂时没有出售的打算。” 叶无唯想着接下来可能要面对的事情，对叶灵灵道： “那两家店铺不出售也就算了，你另外寻一处大些的铺面用你的名字买下。 记住，不要让人知道店铺是我的。” “为什么用我的名字？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前几天我陪王爷赴了宫宴，现在大家都知道我的名字，我不想那样高调。 还有，最近几个月，你没事尽量少去祁王府。” 叶无唯不想叶灵灵担心，没有说皇上和祁无双将有一场争战之事，但该做的防范还是得做，以免殃及池鱼。 第30章 两人很投契 叶无唯和叶灵灵她们一起吃了中饭才离开。 午饭吃的是火锅。 这个火锅是黄铜打造，是叶无唯按现代的黄铜火锅画了图纸在祁无双的兵器作坊打造出来的。 一共打造了五个，三个给了祁无双，另两个叶无唯放在叶灵灵这里。 回到祁王府后，楚太安寻了过来。 “叶都尉，我想看一下你昨日说的火药武器。” 叶无唯将火球拿了出来，细细和楚太安说了火球的构造。 “你说这个火球里面是火药？” “没错，是硝石、硫磺和木炭按一定比例配制而成。” “那你说的需要改善是？” “外面不用布、用生铁包裹。里面的火药爆炸后，生铁也被炸成碎片。” 楚太安想像了一下生铁炸成碎片的场景： “你说得对，生铁炸成碎片对人的伤害比布炸成碎片对人的伤害大多了。 这个火球用来引爆帐营和粮仓效果会很好，用来伤敌效果的确不是最好。” 楚太安的确懂行！ 楚太安又问：“听闻蝙蝠刀、血刺和军中最新几款弓弩都是你设计出来的？” “嗯”。 虽然叶无唯抄的是现代设计，但是这事说不清楚，所以只有冒领功劳。 “那你可还有其他设计？” 叶无唯想了想：“你稍等。” 叶无唯从抽屉里拿出两张图纸，这是他最近画的两款现代复合弩图样。 不过叶无唯没在图纸上标数字，数字在他脑中记着。 “你看这两种弩如何？” 楚太安的确懂武器，她接过图样一看就震惊住了。 “这两种弩杀伤力都极大。” “是，这两种弩虽然装填时间比弓箭长，但是比弓箭的射程更远、杀伤力更强。 而且都装有瞄准器，不需要在拉弦时同时瞄准，所以对使用者的要求较低，但命中率更高。” 叶无唯细细将弓弩解释给楚太安听。 楚太安指着其中一张图纸问：“我怎么感觉这款弓弩要轻巧些、也更精巧些？” “是，这款是轻骑兵弩。 轻骑兵弩最大的特点就是无论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都能正常使用，不受任何影响。 除此之外，轻骑兵弩相当轻巧，不到四斤，非常适合随身携带。” 楚太安再细细看了这款轻骑兵弩。 “好是极好，只是要做到无论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都能正常使用，是不是对材质的要求也极高？” “你没说错，以目前有的材质还打造不出理想的轻骑兵弩，不过也凑合。” 装有瞄准器的现代复合弩是一种大威力的远距离杀伤武器，哪怕是在现代，早已进入核武器时代，现代复合弩也是特种兵的常用武器。 因为用来暗杀可以更好地隐蔽射杀者位置，特别在水中执行任务的时候，因受到的阻力小比枪械强很多。 楚太安懂武器，叶无唯和她说什么她都一点就通，两人说得很是投契。 高兴之下，叶无唯开始和楚太安说起现代各种军用刀具以及祁朝尚未有过的火器来。 比火枪、火铳、震天雷等。 祁无双到来时见到的就是两个说得兴致盎然之人。 午饭的时候，祁无双又没见到叶无唯，问了管家才知道他又出府了。 刚才管家告诉他叶无唯回府了，他便寻了过来，没想到楚太安也在。 “说什么这样高兴？” 楚太安将叶无唯画的图纸递给祁无双：“叶都尉画的。” 祁无双接过一看，也是大为震惊。 祁无双细细看了一会后问叶无唯：“能做出来？” “原材料没问题，但一些细节之处需要打磨，得费一些时间。” “那你安排下去。” “好。” 祁无双到了后，三个人反倒不知道说什么。 叶无唯心道： 一个不喜说话之人自己还带得动，遇到两个不喜说话之人，他还真没这个能力活跃气氛。 楚太安也意识到场面尴尬，她提出告辞。临走前对叶无唯道： “叶都尉，你下次去兵器作坊叫上我，我想看火药。” “好。” 楚太安走后，祁无双问：“你上午出去了？” “嗯，我去找灵灵她们了，和她们一起吃的午饭。” “你喜欢叶灵灵？” 叶无唯不明白祁无双为什么突然这样八卦，不过还是回答他： “没有，我将灵灵当成朋友。而且灵灵对我也没有男女之情。” 听叶无唯这样说，祁无双也不知道他为何突然松了口气。 “我前几天听管家说了一嘴，说叶灵灵很能干，将你们那个店铺生意打理得很好。” 其实不是管家主动说的，是祁无双问管家叶无唯那个店铺生意如何管家才顺带说了。 “灵灵的确很优秀。 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字都不认识多少，可这两年她不仅将常用字都学会了，还学了算术。 像她这样努力上进的人很少。” 如果在现代，叶灵灵是妥妥的卷王。 祁无双无话找话和叶无唯聊了一会才离去。 叶无唯看着祁无双的背影：王爷今日怎么啦？怎么和平日有点不一样。 …… 初四这天，叶无唯收到一张邀约帖：大皇子邀请叶无唯初六去他府中参加宴会。 叶无唯拿着这张邀约帖去问祁无双意见：“我要不要去？” “你想去吗？” “随便。” “他也给我和付池下了邀约帖，不过我俩都没打算去。 要是你想去也行。” 叶无唯想了想问：“祁朝立太子有没有什么说法？” “祁朝遵从立嫡立长，当今皇上非嫡非长、且出身并不尊贵，如果不是我的三位皇兄早早都死了，轮不到他当皇上。” “可皇上的原配、皇后和贵妃都出身世家。” “我三位皇兄的生母都是世家出身，其中还有一位出自庄氏，可是三位皇兄都没活到成年。 等父皇想立太子时只剩下大皇兄、皇上和我，大皇兄实在不配为君，而我彼时还太小，你说世家会如何选择？” 叶无唯明白祁无双话中之意。 眼见当初的二皇子是未来皇帝，叶氏、庄氏和宇文氏自然选择将族中女子嫁给皇上。 “肃北郡王如何不配为君？” 叶无唯虽然与祁钰深相熟，但他对祁钰深的父亲实在陌生。 第31章 叶无唯调查身世 听叶无唯问肃北郡王，祁无双只回了一个字：“蠢。” “钰深挺聪明，肃北郡王是真蠢还是装的？” “是真蠢。” 叶无唯并不质疑祁无双的判断，只能说明基因遗传也不是那样靠谱。 “你三位皇兄的死是不是皇上做的？” “父皇也怀疑是皇上做的，但是一直没有证据。 不过我小时候也遭遇多次暗杀、毒杀，只是都被父皇和外祖父派在我身边的人挡住。” 叶无唯暗戳戳想： 从获利的角度分析的确是皇上的嫌疑最大，但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一位父亲总不可能杀死自己的儿子。 “叶氏一族覆灭，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大皇子怎么没被贬？” “叶氏一族遭覆灭时我年纪还小，对当时的事情不是很了解，但我记得父皇说祁钰理是我们祁家血脉，叶氏之事与他无关。” “那大皇子算不算嫡出？” “虽然叶氏在皇上登基前就已身亡，但她是皇上的原配、也没被祁氏从宗族中除去，因此祁钰理属于嫡出。” “这么说，按祁朝立嫡立长的规矩，祁钰理最有资格被立为太子？” “是。” “皇上也不年轻了，为何至今没立太子？” “祁钰理有资格被立为太子，但是簇拥他的势力太弱，在庄氏和宇文氏的反对之下，他一直只是大皇子。 至于二皇子，你也见过，你觉得皇上会立他为太子吗？ 而三皇子，非嫡非长，有庄氏一族在前面挡着，也只是三皇子。 不过，我觉得还有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 “皇上希望保持目前这种局面。” 叶无唯明白了： 目前庄氏与宇文氏势力相当，无论立二皇子还是三皇子为太子，那被立为太子一方的势力就会增大，会破坏目前的平衡。 这样想着，叶无唯问：“大皇子暗中培养势力是不是皇上默许的？” “是”。 想问的问题问清楚后，叶无唯道： “那我还是去赴大皇子的宴会。说不定我表现出与大皇子交好，皇上还会考虑饶过我。” …… 初六，叶无唯去了大皇子府。 虽然皇宫规模远远超出祁王府，但大皇子府却只是一般府邸，只有祁王府三分之一大，也远不及祁王府气派。 叶无唯想：也不知道庄太傅和宇文丞相的府邸如何？ 祁钰理对叶无唯的亲热超出了叶无唯的想像。 叶无唯总觉得祁钰理另有目的，绝对不是因为叶无唯炼制出了镔铁。 宴会结束后，祁钰理将叶无唯留下：“叶都尉，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叶无唯随着祁钰理去了书房。 祁钰理将一卷画递向叶无唯，“打开看看。” 画有些陈旧，叶无唯将画打开，画上是一位身穿将领服、手持长刀、骑着白马的女子。 叶无唯不明所以地问：“这是？” “你仔细瞧瞧这名女子的长相。” 叶无唯再细细看向这幅画，画上的女子与他有五、六分像。 叶无唯抬眼看向祁钰理。 “画上这名女子叫叶红霞，她真人与你有八、九分像。” 叶无唯没有出声，等着祁钰理往下说。 “叶红霞原是我舅父叶大将军的婢女，从小跟在叶大将军身边，因其武功出众求得叶大将军同意去了叶家军，后成为叶家军中一名将领。” “你的意思是我与叶红霞有关系？” “这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天下没有这样巧合之事。 听闻你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你就不想知道？” 叶无唯是从现代魂穿到现在这具身体的，他没有这具身体的记忆，的确不知道这具身体的身份。 如果原身还活着，想必想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 既然占据了这具身体，哪怕只是在原身死亡后才上的身，也是应该替原身做些事情。 叶无唯对祁钰理道：“我知道了，我会去调查。” 祁钰理没有说叶无唯可能是叶大将军儿子之事，因为目前祁钰理拿不出半点证据，这样说反而会让叶无唯反感。 不过他一直在观察叶无唯的表情，只可惜叶无唯不像他希望的那样在意自己的身份。 叶无唯带着叶红霞的画像回了祁王府找祁无双。 祁无双照旧和楚付池在一起办公。 楚付池不仅要帮着祁无双处理军中各项事务，还要替祁无双处理安都政务。 还是祁无双的情报头子。 如果说安都是一个小国的话，楚付池就是安都的丞相兼国防部长。 叶无唯也不避着楚付池，将叶红霞的画像给祁无双看，还将祁钰理说的话说了。 “我想你替我调查我与叶红霞是何关系？” “你真的一点也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 “是，自我有记忆起就是一名乞丐，对自己的身份与过往一无所知。可我偏偏知道许多知识。” 叶无唯不忘找补一下，免得祁无双又问他如何会许多技能。 祁无双将叶红霞的画像卷了起来，“我会替你调查，等有消息再告诉你。” 叶无唯离开后，楚付池对祁无双道： “这个叶红霞我倒是知道一些，传闻她与叶大将军是红颜知己。” “你的意思是叶无唯有可能是叶大将军与叶红霞的儿子？”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当年叶氏一族覆灭时，叶大将军最信重的下属骆文华、车洪兴与叶红霞不在其内。 如果真实情况是叶红霞有了叶大将军的骨肉，叶大将军派骆文华与车洪兴护送叶红霞离开也说得通。” 祁无双并不怀疑楚付池的情报，“既然如此，叶无唯的身世就交由你调查。” “假若叶无唯真是叶大将军的儿子，要不要告诉他？” “自然。” “你就不担心叶无唯知道身世后转投大皇子？” “你觉得叶无唯是个会因为自己的身世就卖身给祁钰理的人？” 那倒不是！ 以叶无唯的性格，哪怕是他老子，不服就是不服，绝不可能因为祁钰理是他“表兄”就投靠。 而且祁钰理也驾驭不了叶无唯。 楚付池看向祁无双： 或许只有祁无双这样既有能力、又霸气、又超级护短的人才能让叶无唯心甘情愿折服。 第32章 我也有脾气 很快就过了元宵节，朝廷开衙。 叶无唯最近一直在兵器作坊和玻璃作坊之间来回，楚太安多数时间和他在一起。 楚太安自然不是对叶无唯有什么想法，而是对叶无唯研究的东西感兴趣。 楚太安原本只对武器感兴趣，可跟着叶无唯去了一次玻璃作坊后，对如何制造玻璃也有了一些兴趣。 楚太安一直喜欢钻研武器，一有空就去兵器作坊，虽然不懂如何制造玻璃，但有时提的意见挺有建设性，因此叶无唯也喜欢和她讨论。 这日，叶无唯和楚太安刚回到祁王府，等在大门的下人就迎了上来： “王爷让你们回来就去见他。” 叶无唯看着身上脏兮兮的衣服，对下人道： “你去告诉王爷，就说我先去换件衣服，随后就去见他。” 下人想着管家的叮嘱，抱住叶无唯的胳膊：“叶都尉，求你先去见王爷。” 罢了，脏就脏一点，反正也不是见别人。 祁无双看着并肩而来还有说有笑的两人，脸沉了下来。 “叶无唯，太安是我未来王妃，你要注意身份、与她保持距离。” 听到这话，叶无唯也不高兴了。 “你脑子有病吧，我和楚都尉每日灰头土脸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 之前你让我研究武器和玻璃的时候怎么不说让我注意身份？如今我们好不容易讨论出了一些头绪，你让我注意身份了？ 老子不干了，你爱找谁找谁去。” 说完叶无唯转身走了。 xxx，老子也是有脾气的人，才不受你这份闲气！ 祁无双也不知道他怎么就说了刚才的话。 可当他看到叶无唯和楚太安有说有笑进来，脑子一热话就说出了口。 可就算他不该说刚才的话，叶无唯的脾气也太大了些。 看来还是他太纵容叶无唯！ 楚太安觉得有些奇怪。 她十二岁就进了军营当兵，在军营中成日与男人为伍，从不见祁无双说什么。 这与叶无唯刚认识几天，祁无双就不高兴了，莫非他以为她喜欢叶无唯？ “王爷，我与叶都尉只是讨论技术，没有旁的。” 祁无双敛了敛情绪：“你也要记得自己的身份，不要与叶无唯走得太近。” “我记下了。” 楚太安退下后，祁无双的心却七上八下静不下来。 叶无唯不会真的一气之下撂挑子吧？要不要去哄哄他？ 还是算了，自己是王爷，就算说他两句又怎么样？不能再惯着他。 可他真要不干了，岂不是自己的损失？还是去和他说两句好话。 不行，自己是王爷，不能低头！ 看着坐立难安、神思不宁的祁无双，楚付池有些隐隐担忧。 他察觉到祁无双对叶无唯的不同，希望不要出什么事。 “王爷，我去劝劝叶无唯。” 祁无双回过神来，“你去你去”。 停了一下后祁无双又补充了一句：“态度好些，叶无唯吃软不吃硬。” 你还知道他吃软不吃硬啊，那刚才何必…… 不过这话楚付池只在心里嘀咕没有说出口。 楚付池先去见了楚太安。 “太安，我知道你不想像普通女子一样囿于后院，因此当年你想进军营时我帮你说服了父亲。 这些年我们都没有干涉你行事，你在军中做得也很好，可是你与无双终究有婚约。” 楚太安沉默了一会道：“阿兄，婚约真的不能改成玉嫣吗？” 楚付池的神情严肃起来： “绝无可能。就算你不愿嫁给无双，我也绝对不允许楚玉嫣嫁给无双。” 楚太安不说话了。 楚付池见状软和了语气： “太安，母亲去世时你还小，当年的事情你不记得我不怪你。 可我当年亲眼看着母亲被那个贱人羞辱而亡，我怎么可能让她的儿女骑在我们头上。” 楚太安道：“我知道了，我以后会做好祁王妃。” 楚付池进一步相劝： “太安，无双很好，换作其他男人，有几人愿意纵容你一直待在军营中？ 而且这么多年，无双也一直记着与你的婚约，身边从未有过女人。 就凭这一点，你也不应该负他。” 楚太安点点头：“虽然我对王爷没有男女之情，但王爷的确很好。” 楚付池试探问道：“你是不是喜欢叶无唯？” “阿兄，怎么你也怀疑我喜欢叶无唯？ 我与他在一起只是讨论武器，就像我以前在兵器作坊与那些匠人讨论一样。” “可叶无唯毕竟不是那些匠人，他长得比那些匠人好看多了。” 楚太安皱了皱眉： “阿兄说的哪里话？我从不是以貌取人之人。 况且我比叶无唯大了六岁，怎么可能对他有什么想法？” “没有就好。” “阿兄放心，就算我对王爷没有男女之情我也会谨记自己身份，绝对不会喜欢别人。” 楚付池很了解楚太安，她不是一般的闺阁女子，她有大志向，她的心也不在闺阁之中。 既然她说了这样的话，那她一定能做到。 从楚太安这里离开后，楚付池去见叶无唯。 楚付池到的时候，叶无唯刚洗浴完，头发还冒着水汽随意披着，身上只随便裹了件长衫，胸膛都没遮严实。 同是男人，楚付池也不得不羡慕叶无唯有副好身材。 “找我有事？” “是王爷让我来的，王爷让我替他向你说声抱歉，主要是近日不顺心的事情太多了。” 叶无唯并未介入安都和军中事务，也不知道祁无双因为什么事情烦。 “谁没烦心的事？难道因为自己有烦心之事就能迁怒他人吗？ 那我也有烦心之事，是不是也可以拿他人撒气？” “王爷毕竟是王爷。” “我不管他是不是王爷，他拿别人撒气我管不着，但拿我撒气我可不愿受着。” 楚付池提高声音：“叶无唯。” “好了，你也别做说客，我还有事要忙，你请便。” 楚付池是郢都楚氏家主楚大将军唯一的嫡子，又替祁无双管理安都及军中事务，何曾被人这样轻慢，转身离去。 叶无唯也不在意，想着半个月没去叶灵灵那，也不知道她们近况如何，不如现在去看看。 第33章 夜晚寻人 晚饭的时候，祁无双问管家：“叶无唯那送了饭过去吗？” “叶都尉出府了，还没回。” 他才回来又去了哪里？ 祁无双不好问得太细，但这餐晚饭食不知味。 被祁无双惦记的叶无唯此刻正在叶灵灵她们租住的院中与叶灵灵一起吃饭。 “叶大哥，我这几天打听到有一处店铺出售，店铺位置倒是不错，只是店铺面积有些大，还连着店铺后的院子一起出售。” 叶无唯夹了一筷子菜：“价格怎么样？” “价格有些偏高，但也不算离谱、可以接受。” “多少银子？” “一万一千两。” 这么多？ “我手中全部的银子加起来也就一万零八百两，那个店铺价格能不能优惠？” “我们去谈下价格，万一谈不下来的话，铺里还有几百两现银可以周转。” “店铺刚开始营业，周转资金还是不要挪用，要是实在谈不下来价格就先别买，以后总有机会。” “好，你想什么时候去看房子？” “这几天都行，你与对方约一下。” 正好趁着这几天好好休息一下，这两年一直在忙都没正式放过假。 …… 第二天早上，叶无唯难得睡了一个懒觉。 还在床上赖床的时候，祁王府的下人来报：有个小姑娘找叶无唯，人在大门处。 叶无唯随便穿了件长袍出去，是叶灵灵派来的小姑娘。 叶灵灵告诉叶无唯：与牙行经纪人约了巳时正看房子。 叶无唯看了下天色，离巳时正也不久，遂直接出府吃早饭再看房子。 叶灵灵说的那处店铺的确不错，店铺面积大而宽敞、位置也好。 虽说店铺带了个后院，但那个后院与前面的店铺有一个大的天井隔开，相对独立。 后院也不简陋，是“五室三厅两厨两卫”的格局，装修精致、家俱雅致，属于“拎包入住”类型。 而且后院还开有后门直接通往另一条街道，出入甚是方便。 叶无唯看了甚是心动。 他昨日与祁无双闹了意见后让他意识到： 他不能一直住在祁王府，得有一处属于他自己的地方，否则有一日被扫地出门时无处可去。 今日这处房产来得正是时候。 叶无唯对牙行经纪人道：“这处房产什么价格？” “我之前告诉过叶掌柜，卖家是急需用钱才将这处房产出售，最低一万一千两银子。” “我手里一共也只有一万零七百两银子，烦你问问卖家这个价格可不可以成交？ 假若不能，那就算了。” 牙行经纪人想了想道：“我替你去问问。” “行，如果可以，你告诉叶掌柜。” 牙行经纪人走后，叶无唯也没回祁王府，而是去了安丽店铺画图样。 叶灵灵告诉叶无唯，安丽店铺可再多出售些花样，叶无唯便想着画些肥皂盒、斜挎包之类的图样出来。 叶无唯还在画图样的时候，牙行经纪人来了。 “卖家同意了，但三日内必须交全款。” “我今日就可以交银子，如果可以，约了卖家签契约。” 牙行经纪人也想促成这笔交易，见叶无唯洒脱他也高兴。 “我现在就去通知卖家，烦请你去取银子。” 叶无唯带了叶灵灵和两个姑娘去祁王府取银子。 将两大箱银子搬上马车后，叶无唯再一次感慨没有银票极不方便。 房子当日就办了过户手续，户主写的叶灵灵。 叶无唯对叶灵灵道：“我从今日起就住在后院，前面的店铺你看如何处理？” “叶大哥不回祁王府住了吗？” “祁王府行事不方便，还是这里自由。” “安丽店铺才开张没多久就搬迁不是很好，而且以安丽现在的规模也用不了这样大的店铺，可以先租出去。 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这样大的店铺不太好租，假若先将店铺简单隔开成两间或三间，那就好租得多。” “都依你，反正房主名字也是你的，你全权处理。” “叶大哥就这样放心我，不怕我将房子据为己有？” “我们还有合作生意，你的志向可不在这一处房宅。” 择日不如撞日，叶无唯决定今日就办乔迁之喜。 他让叶灵灵安排人去添置厨具、碗具、日常用具等，晚上大家聚在这里吃“乔迁宴”。 …… 祁王府 当晚饭送上来后，祁无双装作不在意地问管家：“叶无唯呢？怎么一整日都没见到人？” 管家欲言又止。 “怎么了？” “叶都尉今日上午出了府，下午带着三位姑娘来了王府，将银子都搬走了。 到现在他还没有回。” 祁无双将筷子重重放下：“他这是做什么？” “大门士兵没敢问。” 祁无双饭也不吃了，起身往叶无唯住的院子而去。管家忙不迭地跟在祁无双身后。 叶无唯的房间除少了两箱银子外，其他的都没变化，叶无唯的衣裳都还在。 祁无双打开书桌抽屉，里面画的图纸也还在。 祁无双的心安定了些，对跟着他过来的管家道：“叶无唯回来后你让他来见我。” 管家抹了抹额角沁出的汗，应了。 幸亏他知道王爷经常问起叶无唯才特意让人关注了叶无唯的行踪，否则王爷一问三不知他定会被迁怒。 这天晚上，祁无双等到亥时正都没见到叶无唯。 祁无双发怒了，他将管家叫来：“派人去找叶无唯，一定将他带来见我。” 管家抹了抹额上冒出的汗珠，安排人四处寻找。 子时正 叶无唯已在新居睡下，却传来敲门声。 是谁这么晚还来扰人清梦？ 叶无唯随便披了件衣裳去开门，门口站着叶灵灵、小荷、祁王府管家和几个下人。 “叶都尉，总算找到你了。” 这么冷的天，管家额上还全是汗。 “你们这是做什么？” “王爷有事要见你。” “什么事不能明日再说，都这么晚了。” 叶灵灵在旁边补充： “管家带着小荷找到我们住的地方，说是王爷有事找你，我才带了他们过来。” 叶无唯担心祁无双真有事情找他，对管家道：“稍等我一下，我穿上衣服。” 看着叶无唯衣衫不整的模样，管家还真不敢就这样带走他。 第34章 搬出了王府 换好衣服出来，叶无唯对管家道：“派两个人将灵灵送回去。” 管家应了，安排两个人送叶灵灵回去，他则跟在叶无唯身后回祁王府。 小荷上前几步与叶无唯并行，“叶大哥，你怎么住这里来了？” “今日刚买的房子，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以后我都住在这里，你有事来这里寻我。” 管家在身后抹了抹额上的汗，在心里哀嚎： 祖宗诶，你就不能住王府吗？以后他岂不是经常要往这里跑？ 到了祁王府后，管家直接带着叶无唯去见祁无双。 祁无双脸色阴沉，隔很远叶无唯就能感受到祁无双身上压抑的怒气。 难道出什么事了？ “你找我什么事？” “你去哪了？” 两人几乎同时出声。 叶无唯道：“我原本打算明日再告诉你，我今日刚买了房子，以后就住那了。” 祁无双努力克制不断溢出的怒气，“祁王府难道还比不上你买的房子？” “祁王府自然好，可再好也不是我的，我总不能一直住祁王府。” “怎么就不能住了？谁还敢给你脸色看不成？” 叶无唯在心里道：你就敢给我脸色看。 但叶无唯想着祁无双好歹是他的领导、是给他发工资之人，如今祁无双又在发怒中，便没有将这话说出来，而是尽量将声音放平和道： “我买的房子离祁王府也不算太远，有事你让人去找我。 我平日有事向你汇报也会来祁王府找你。” 见叶无唯没有与他彻底划清界线，祁无双的怒气散了许多。 “你住外面不安全，还是回祁王府住。” “我明日就会在我住的地方布下机关，不会有事。” 叶无唯不想与祁无双一直纠结住的问题，再次问：“王爷找我何事？” 祁无双找叶无唯能有什么事？他是见叶无唯一夜未归才找他！ 但这话不能说出来。 “我是见你一整日没去作坊，担心你遇到危险才派人去找你。” “我能有什么危险？ 就算有、危险的也是别人。 昨日我说的是气话，我还要靠王爷发的工资过日子，不会真的撂挑子不干。 不过我这两年都没好好休息，想先休息几日。” 听叶无唯这样说，祁无双的怒气突然全没了，心莫名软了下来。 “算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吧，只是你脾气也太大了，说你两句掉头就走人。” “以后不会了，昨日也是一时之气。” “你今晚就别走了，在王府睡下。” “好。” 见叶无唯没有拒绝，祁无双脸上的神情都“温柔”了：“天已晚，你去休息吧。” 管家站在一旁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想？ 王爷之前明明怒气冲冲，可是被叶都尉三言两语就哄好了，这还真是…… 只可怜他们，半夜三更还在外面寻人。 他明日就要暗示王爷给他们涨月银，他们太不容易了！ …… 叶无唯第二日就将他的衣服、图纸等东西整理好，让管家派人送去他住的地方。 叶无唯想了想： 虽然昨晚已告诉过祁无双他会搬走，但走之前还是再与他说一声，免得他又不高兴。 叶无唯找到祁无双日常处理政务的地方，只有楚付池和楚太安，祁无双不在。 楚付池道：“王爷奉皇上令进宫去了，还没回。” “等王爷回来你告诉他，我回自己家了，有事向王爷汇报时我会来王府。” 昨晚王府动静楚付池也知道了，闻言道：“等王爷回来我会转告他。” 叶无唯又和一旁的楚太安告别。 叶无唯走后，楚太安问：“阿兄，王爷因为我与叶都尉接近迁怒他了？” “不是”。 楚付池也不知道该如何与楚太安解释。 “以后你尽量与叶无唯保持点距离。” 楚太安以为是祁无双不喜欢她太接近别的男人，应了。 祁无双从皇宫回来后，楚付池将叶无唯过来向他告辞一事说了。 祁无双回了句“知道了”，楚付池没有从祁无双的表情中看出什么。 吃完午饭，祁无双对楚付池道： “我有事出去一趟，你先帮着处理这些政事，不重要的你自己回了不用再给我看。” 说完也不等楚付池答复，祁无双走了。 祁无双没带护卫，一个人去了叶无唯新买的房子。 直接从后院的门进入房间后，祁无双一眼就瞧见低头画画之人。 祁无双站着没有动，隔着些距离看着叶无唯。 叶无唯侧对着祁无双，从祁无双角度可以看到叶无唯大半张脸。 叶无唯的神情很认真，手里拿着一根“炭笔”在细细描绘，高挺的鼻梁从侧边看也很精致，薄而有型的唇因认真而紧抿着。 祁无双的喉咙在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情况下滚动了两下。 虽然认真画着图案，但叶无唯毕竟是警觉性超高之人，还是察觉了祁无双的到来。 “王爷，你怎么来了？” 祁无双走到叶无唯身边，“画什么？” “我想趁这几天休息画一些玻璃物品。” 祁无双拿起叶无唯画的图纸，是各式各样、大大小小的杯子、瓶子、壶、碗等。 “玻璃研究得怎么样了？” “作坊前几天吹出了样品，只是不够透亮、有些浑浊，作坊匠人还在改进配方。” “郢都一直缺钱，如果玻璃制品能早些研究出来最好。” “我也知道，只是这个事急不得。” “你画的这些分别是做什么用的？” 叶无唯指着图案一件件告诉祁无双： “这是水杯、这是茶具、这是酒杯、这是花瓶、这是储物瓶、这是冰碗……” 祁无双的心思有一半在叶无唯的手上。 叶无唯的手虽然不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黑瘦、疤痕那样明显，但留下来的疤痕印迹也是一眼能看出来。 祁无双原本对男女样貌是否好看从不在意，可他此刻看着叶无唯手上的疤痕印却甚是碍眼。 “你手上的疤痕要不要治一下？” 叶无唯随意看了一眼手上的疤痕印，“不用，这些疤痕印再过几年会更淡。” “是以前乞讨时留下来的？” “嗯，有时要与狗争食，难免会受伤。” 虽然叶无唯没有原身的记忆，但他根据伤痕能判断因何受伤。手上有几道明显的伤痕就是被狗爪子抓的。 第35章 祁无双有了他念 祁无双无话找话和叶无唯聊了一会后，叶无唯问： “王爷还有其他事情吗？如果没有，我继续将这些图案画完。” “我今日想休息，所以特意到你这里躲半天懒。你画你的不用管我，我在一旁看会书。” 叶无唯信以为真。 “你也是要适当休息一下，别年纪轻轻就将身体熬垮了。” 祁无双在叶无唯的房间随意找了本书坐到一旁，叶无唯不再管祁无双，继续画他的图案。 这是祁无双从来没有过的体验。 书在手中并未翻动，他只是静静地坐了两个时辰、也看了叶无唯两个时辰。 祁无双虽不懂感情，但他不是傻子。 他以前从未像在意叶无唯一样在意过其他人。 他与楚付池荣辱共生、患难与共多年，他将楚付池当成最信任之人，可以将他的后背交给楚付池，但假若楚付池不在他身边、他也不会“思念”。 楚太安与他有婚约，他同样信任并尊重楚太安，可是也从未“思念”过楚太安。 而且面对楚付池与楚太安时，祁无双极少有生气、发怒、欢喜、心疼等牵动人心的情绪。 可是叶无唯不同。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一会儿不见叶无唯便会想见他，叶无唯很轻易便能调动起祁无双的情绪，让祁无双生气、发怒或高兴。 就像今日，这样静坐着看了叶无唯两个时辰也未厌倦、只觉得时光静好。 他对叶无唯的不同难道是因为叶无唯长得好看？ 祁无双再次将目光看向叶无唯。 剑眉星目、高挺微有点肉的鼻梁、薄而有型的红唇、微微凸出的下巴，十足帅气。 祁无双很想咬上叶无唯的鼻子、嘴唇以及下巴。 这样想着，祁无双坐不住了。 祁无双站起身，“我还有事，先走了。” 叶无唯将视线从画稿上移开看向祁无双，眼神里带着一点迷糊，配上精致帅气的五官，更显清纯无辜。 祁无双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在这一刻突然沸腾，他不敢再看叶无唯，仓皇离开。 叶无唯并没在意，继续低头画图案。 …… 祁无双没有回祁王府，他去了昌都最有名的销金窟：烟云台。 烟云台是祁氏的产业，雕梁画栋、富丽堂皇。 这里有昌都最好的歌姬、乐妓、舞姬，美女如云；还有最大的赌坊。 烟云台的消费自然也很贵。 祁无双要了一间包厢，叫了烟云台有名的歌姬、舞姬载歌载舞，身边还有几名各式风情的娇媚女人倒酒服侍。 夜幕低垂、包厢灯火辉煌，笙歌缭绕、引人无限遐想。 换作其他男人只怕早就把持不住，可祁无双只是心绪不动地一杯接一杯喝酒。 喝完两壶酒后，祁无双离开了烟云台。 从烟云台离开，祁无双将视线看向天空。 正月的天空黑魆魆一片，连一颗星星也看不见。 祁无双看了一会天空后做了决定：他往昌都最有名的南风馆清风阁而去。 清风阁同样是祁氏的产业，虽不如烟云台气派，但装修却极尽奢靡，而且消费价格比烟云台更贵。 祁无双同样要了一间包厢，叫了清风阁几名“贵小倌”。 来的几人长相无一例外俊美，并不都涂脂抹粉，而且风姿各异。 有清冷出尘的、娇羞妩媚的、小意温柔的、甚至还有一人帅气俊美。 祁无双朝那个帅气俊美的人看了两眼，内心依然毫无波澜。 小倌的胆子比烟云台的女妓大多了，无惧祁无双外露的霸气，趁着倒酒的时候贴到祁无双身上。 当小倌靠上身体后，祁无双全身一阵恶寒，不仅全身起了鸡皮疙瘩，连头顶都是。 祁无双再也忍不住，站起身匆匆离去。 …… 烟云台和清风阁都是祁氏产业，祁无双这日先去了烟云台、再去了清风阁却什么也没发生之事很快传到皇上耳中。 皇上在心里揣摩了好一会： 他这个皇弟已二十有七，他在这个年纪时已有三儿一女，可祁无双不仅没有娶妻生子、身边也没有服侍之人，难道祁无双那方面不行？ 可祁无双高大威猛、身强力壮，看着也不像外强中干之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楚付池也知道祁无双去了烟云台和清风阁之事，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希望事情不是他想像的那样！ …… ** 时间过得很快，很快就到了阳春三月。 三月的昌都气候宜人，大家纷纷外出踏青、游园、聚会。 叶无唯也很高兴。 不过叶无唯高兴的不是阳春三月的到来，而是经过几个月的试验后，终于吹制出第一批品质尚算不错的玻璃水杯。 叶无唯拿了两个玻璃水杯兴冲冲往祁王府而去。 这还是自搬家那晚被祁无双找回祁王府后第一次踏入，但叶无唯完全没有概念，他高兴地与大门的士兵打了招呼后径直往祁王府内而去。 守门的士兵看着叶无唯的背影交头接耳： “叶都尉有两个月没来王府了吧？” “我还以为叶都尉不受王爷待见了，可看他的样子完全不像。” “你想多了，管家问了我们好几次叶都尉有没有来，假若真不受王爷待见，管家怎么可能问？” 听到“王爷”两个字，祁无双有些恍惚。 他抬眼看过去，一张帅气逼人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一瞬间，祁无双什么话也听不到，脑子里浑浑噩噩，整个人定定地看着前方。 叶无唯伸手在祁无双眼前晃了晃，“王爷，怎么啦？” 祁无双回过神来，再次看向叶无唯。 两个月没见，叶无唯与之前并无变化，仍然神采飞扬。 叶无唯将两个玻璃杯往祁无双的案桌上一放，“刚吹制出来的玻璃水杯。” 祁无双看向案桌上的玻璃杯，神思还是没有归位。 见祁无双看着玻璃杯不出声，叶无唯以为祁无双不满意，道： “虽然这批玻璃杯不是质量最好的，但有这样的品质足可以卖出高价了。” 坐在祁无双旁边一张案桌后的楚付池看着这一幕在心里叹了口气，站起身走到叶无唯身边拿起玻璃杯。 第36章 色令智昏 楚付池拿起玻璃杯问：“这就是玻璃？” “对，这一批吹制的是玻璃水杯，用来喝水的，下一批准备吹制酒杯，用来喝酒，然后还有……” 叶无唯兴高采烈和楚付池说了起来，楚付池笑意盈盈附和。 “我觉得这个品质已经很好了，晶莹剔透，光滑平整。” “等技术成熟后，还可以吹制大些的玻璃，可以做成镜子及窗户。” 随着叶无唯与楚付池热烈的交谈，祁无双这才真正神思归位。 两个月前从烟云台和清风阁回来后，祁无双意识到他对叶无唯有其他念头，遂决定趁早掐灭这个想法。 因此这两个月祁无双没问过一句叶无唯，每当脑中不自觉想起叶无唯时，他便强行扭转念头。 他以为他成功掐断了对叶无唯的那些念想，可是当叶无唯时隔两个月再次出现在他面前时，祁无双才知道： 他非但没有忘记叶无唯，那些被压抑的想念一朝释放差点将他淹没。 这一刻，祁无双想做的是狠狠压到叶无唯身上。 祁无双从来不是委屈求全之人，反而性格霸道，他明白他想要叶无唯后，便不想再藏着掖着。 “小邓子，你通知下去今晚设宴庆祝制出玻璃。将玻璃作坊的匠人都请到王府来参加庆功宴。” 听祁无双这样说，叶无唯没有反对。 这几个月，玻璃作坊的匠人日以继夜试验，都辛苦了。 “王爷，玻璃是可以成批量产了，只是还有一件事我想提醒你。” “你说。” “如果批量生产，势必要建一个大的场地，王爷要考虑一下这个场地建在哪里？” 祁无双明白叶无唯的言下之意。 昌都目前并不是祁无双的地盘，假若祁无双还没做好拿下昌都的准备，那玻璃场就不能建在昌都。 “我知道了，我会考虑。” 叶无唯只负责提醒，决策不是目前的他能做的。 …… 当天晚上，一场热闹的庆功宴在祁王府举行。 叶无唯极少让自己喝醉，可今晚他实在招架不住一个又一个上前敬酒之人，特别是玻璃作坊的匠人们，他真的喝醉了。 祁无双今天晚上只喝了几杯酒，以他的酒量论，这几杯酒相当于没喝。 见叶无唯喝醉了，祁无双吩咐小邓子：“将叶无唯送去他的房间。” 叶无唯虽然已没住在祁王府，但是叶无唯之前住的院子仍然保留着，每日有人清扫。 叶无唯被扶走后，祁无双算了算时间，悄无声息起身离席。 楚付池注意到祁无双离席，他也假借更衣离了席。 出了宴会厅后，已不见祁无双的人影，楚付池想也没想就往叶无唯的院子而去。 果然，祁无双进了叶无唯的房间。 楚付池坐在叶无唯院子里的石凳上等待，没有进叶无唯的房间。 不是楚付池赞同祁无双的做法，而是楚付池非常了解祁无双。 祁无双一旦决定之事，没有人能改变。 今晚上，那些敬叶无唯酒之人都是得了祁无双授意，只是那些人都不清楚祁无双的目的，只以为祁无双是敬“功臣”。 就连楚付池，之前也不能肯定祁无双想做什么。 哪怕是现在，楚付池也不确定祁无双会对叶无唯做到哪一步？ 房间内 房间里的烛火将房间照得亮堂，叶无唯躺在床上人事不知。 祁无双脱了靴子上床侧躺到叶无唯身旁，定定地看着叶无唯。 喝多了酒，叶无唯的脸上泛着淡淡的粉色，薄而有型的嘴唇微微张着。 祁无双想都没想，伸出一只手搂住叶无唯的腰，低下头用嘴覆住叶无唯的唇。 叶无唯的确喝得烂醉，对祁无双的动作没有一点反应。 嘴唇相亲如何能满足欲念滋生的祁无双，他将叶无唯搂紧，开始在叶无唯嘴里翻江倒海。 叶无唯终于有了反应，他开始挣扎。 可是醉酒后的挣扎对有内功的祁无双而言只是“欲拒还迎”，祁无双亲得更肆意。 亲吻并不能满足祁无双，反而让他想占有叶无唯的想法更强烈。 不过祁无双虽然霸道但终究不是畜生，趁着叶无唯人事不知占叶无唯便宜、对叶无唯上下其手已是祁无双能做的极限。 就是现在，祁无双都觉得他自己不是人、是畜生。 可祁无双控制不住他想和叶无唯亲近的念头。 在将叶无唯整个身体都摸了个遍后，祁无双在叶无唯胸前狠狠咬了一口，释放了他自己。 祁无双任由自己趴在叶无唯身上，感受刚释放完又重新滋生的欲念。 二十七年来，这是祁无双第一次知道原来他也有这样强的欲望。 强烈的欲望让祁无双都感觉害怕，因为这不受他控制。否则他也不会不管不顾灌醉叶无唯满足他的私欲。 当再一次**时，祁无双侧抱住叶无唯，握起叶无唯的手…… 祁无双肆意放纵了自己三次。 他下床将自己清洗完，又打了一盆水细细将叶无唯的身体擦干净。 叶无唯的身材真的很好，每一块肌肉、每一块骨头都长在祁无双的心尖上。 走的时候，祁无双再次低下头在叶无唯的鼻梁上印下一吻。 两个多时辰，叶无唯全然未觉。 …… 楚付池在院子里坐了两个多时辰、祁无双才从叶无唯的房间里出来。 楚付池低低唤了声：“无双”。 祁无双看向楚付池：“你都知道了。” “是”。 “你为什么不阻止我？” “有用吗？” “没用”。 楚付池不再说话。 祁无双在楚付池对面的石凳上坐下： “两个月前我就察觉出自己对叶无唯不同，我躲了他两个月。 可是今日再一见面，我发现我根本控制不住想要他的欲望。” “你是只对叶无唯还是……” “我只对叶无唯有想法。” “因为他长得好看？” 祁无双想了想： “我不知道。或许这也是一方面。 但我知道我不仅仅只是想要他的身体，还包括他整个人。 我想和他长长久久一直在一起，一起吃饭、一起共眠，一起做任何事情。” 楚付池没想到祁无双对叶无唯的“感情”竟然深到了这一步。 “你和他到了哪一步？” “我没真正动他。” 第37章 叶无唯想找女人了 听到祁无双说“没有真正动叶无唯”，楚付池松了口气。 好在祁无双虽然色令智昏但还是残留了人性。 “你准备以后如何与他相处？” 这一次，祁无双没有马上回答。 楚付池也不急，安静地等着祁无双回答。 好一会儿后，祁无双才幽幽开口：“你觉得叶无唯对我有那个意思吗？” “没有。” “可我想与他光明正大、长长久久在一起，要怎么做？” 之前祁无双还不确定他对叶无唯是不是只是一时的“占有欲”作祟，可两人有肌肤之亲后，祁无双才知道他对叶无唯的感情并不是“占有”。 他对叶无唯的一切都抗拒不了，他也只抗拒不了叶无唯！ 他既想一直和叶无唯耳鬓厮磨,缱绻旖旎。也想与叶无唯并肩而行、策马疆场、谈笑间灰飞烟灭。 他是真正想与叶无唯一起经历任何事情。 可是楚付池干脆地回答：“不知道。” 是啊，以叶无唯的性格，如果在清醒状态下怎么会允许祁无双对他行今夜之事？ 祁无双正是明白这一点才特意让人灌醉了叶无唯。 “付池，我与太安的婚事……”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要是你与太安从未有过婚约倒没什么，可是安都与郢都的百姓都知道你与太安有婚约，你们二人的婚事不是说解除就能解除。 你要是不娶太安，会让楚家与郢都大失颜面。” “要是太安先找一个人成亲，我一辈子不娶，如何？” “那会让安都与郢都的百姓指着楚家的脊梁骨骂楚家背信弃义。” 祁无双烦躁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倒是替我想个办法。” 楚付池想起两个月前楚太安和他说的想让楚玉嫣代嫁之事，道：“我问过太安的意见再说。” “你不会还想着让太安嫁给我吧，那对太安不公平。” 虽然对楚太安没有男女之情，但祁无双一直将楚太安当成亲近的家人。 “你现在知道对太安不公平了，那你又何必？” 祁无双自知理亏，只能闭嘴。 …… 叶无唯睡到巳时才醒，醒来后，脑袋还是痛的，全身也紧绷。 叶无唯全身紧绷是祁无双上下其手所致，但叶无唯并不知道，只以为是到了年纪身体的自然反应。 他起床洗冷水澡顺带解决生理问题。 叶无唯一边洗澡一边想：看来是时候找个女人结婚了！ 只是他认识的女人只有几个，他对她们几人都没有男女之情，要到哪里去认识中意的女人？ 洗完澡穿衣服的时候，叶无唯发现胸口有一块红色印痕，之前都没有，那就是昨晚醉酒后有的。 可是他一点记忆也没有。 看来以后还是不能再喝醉了，醉了后真要发生什么事情也不知道，命丢了都有可能。 洗完澡，叶无唯也不和祁无双告别，去了兵器作坊。 如今玻璃已吹制出来，玻璃作坊那已用不着他，他还是趁早将手雷、手榴弹之类的武器造出来。 然后再安安心心找女人结婚！ 叶无唯才离开祁王府，祁无双就收到了消息。 祁无双将手中的笔放下：昨晚的事情，叶无唯应该没有察觉吧？ 以叶无唯的性子，假若他真的知道了，决不可能是现在这样的反应。 只是，要怎么做才能让叶无唯心甘情愿跟他好？总不能一直趁叶无唯人事不知行事。 何况以叶无唯的警觉性，灌醉一次能得逞，下次再想灌醉他就很难。 回想昨夜的滋味，祁无双有些迫不及待想早日抱人入怀。 祁无双看向楚付池的案桌，想让楚付池给他出主意，没人在。 …… 楚付池此时与楚太安在一起。 “太安，你对无双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我要听实话。” 楚太安想了想道：“王爷人很好，我敬重他。” “就这样？” “就这样。” “你真的对他没有一点男女间的爱慕？” 楚太安再想了想：“我不知道什么才是男女间的爱慕。” “假若无双有了喜欢的人，你会怎么样？” “假若王爷有了喜欢的人，我祝福他，他想退婚我同意。” “你就没有一点难过的感觉？” 楚太安再想了想：“没有，反倒因为王爷不用再娶我松了口气。” 楚付池心道：看来太安对无双是真的一点男女之情也没有！ 不过也是，祁无双和楚太安在一起更像亲兄妹，性情、行事都像。 楚太安问：“王爷喜欢谁？是我认识的人吗？” 楚付池回过神：“没有，我就是想问清楚你对无双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楚付池再接着问楚太安： “假若，我是说假若，如果你不能嫁给无双，你想要嫁什么人？” 楚太安意识到了不对劲：“阿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楚付池心一横：“无双不能人道。” 楚太安先是一愣，然后道： “如果是这样，我愿意嫁给王爷，以后从你的儿子中过继一人继承王爷的爵位。” “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嫁给无双代表着你要守一辈子活寡。” “那又如何？反正我没有喜欢的人，也不想和不喜欢的人行夫妻之事，嫁给王爷正好。” 楚太安之前还想过嫁给祁无双后多替祁无双纳些美妾。 “要是你以后遇到喜欢的人了呢？” “你问这个问题没意义，我不会喜欢其他人。” 问了楚太安这么多，楚付池心里隐约有了主意。 “那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假若无双有喜欢的人，但因为某些原因不能娶那个人，需要娶你当摆设替他和他喜欢的人挡住大家的议论，你愿意吗？” 楚太安更加觉得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阿兄，你告诉我，王爷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你别管，你认真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楚太安想都没想就回答：“愿意啊，这与王爷不能人道嫁给他有何区别？” “我知道了。” 楚付池走后，楚太安确信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否则阿兄不会如此奇怪。 她与祁无双有婚约十年，楚付池以前从未关心过她与祁无双的感情问题，今日却一而再、再而三地问起。 第38章 两人的约定 （本文第15章有提及祁朝男女大防不甚严，女子可以在街上随意走动，而且祁朝还出过不止一名女将，因此男女间关系比较开放也合理） 楚太安仔细回想楚付池刚才问的话，看来祁无双不能人道的话是假的，祁无双是有了喜欢的人！ 可到底是何人让祁无双不能娶？ 难道是祁氏与祁无双未出五服、有违礼制的女子？ 楚太安在脑中搜索了一番，祁氏与祁无双未出五服的女子只有四人： 琼华公主祁玥与肃北郡王的三个女儿。 祁玥？不可能！ 楚太安毫不犹豫就将祁玥排除在外。 如果祁无双喜欢的人是祁玥，那楚太安都要再次权衡祁无双值不值得楚氏一族追随了。 肃北郡王的嫡长女和嫡次女楚太安见过，两人都还不错，可是两人早已嫁人，而且远嫁乐都和丰都。 祁无双应该没有机会与她们接触。 肃北郡王的嫡三女祁婵，楚太安还是小时候见过，她小时候最喜欢跟着祁玥，没少干仗势欺人、恃强凌弱之事。 按理说，祁无双应该也不会喜欢祁婵。 那就不是祁氏之人！ 莫不是对方不愿为妾、但楚家又不愿放弃祁王妃之位？ 如果是这样，那也太对不起那名女子！ 看来，她得找个时机与祁无双好好谈谈。 …… 楚付池刚回到政务厅，祁无双就问他：“去哪了？” 楚付池没好气回：“还不是为你的事情找太安去了。” 祁无双一愣：“太安怎么说？” “太安说愿意嫁给你、和你做有名无实的夫妻。” “你告诉她我喜欢叶无唯了？” 楚付池没好气回道：“怎么？敢做不敢当？” “我有什么不敢当的？”祁无双霸气回道：“我只是不想叶无唯现在就知道，我怕他知道后逃走。” “你放心，太安不会告诉其他人。” 楚付池没说他根本没告诉楚太安祁无双喜欢叶无唯。 “虽然太安说愿意嫁给你、和你做有名无实的夫妻，但我也事先和你说好，假若有一天太安有了喜欢的人，你也要允许她和别人在一起。 总不能真让太安守一辈子活寡。” 楚付池是真心疼爱楚太安才与祁无双说了这样的话。 祁无双道：“我觉得你最好还是想个办法解除我与太安的婚约，否则对太安不公平。” “你总是要成亲的，与其让别人替你挡着闲言碎语倒不如让太安来。 这件事就这样说定了。” 祁无双原本还想说什么，可是想着他与叶无唯的事情都还没一点头绪，不如以后再谈他与太安的婚事。 …… 三天后，楚太安找了祁无双。 “王爷，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付池没告诉你？” “阿兄只说王爷有喜欢的人、但因为某些原因不能娶那个人。” 祁无双一愣：楚付池又在和他耍心眼！ “太安，我的确有喜欢的人了，是叶无唯，但叶无唯目前并不知道我对他有想法。” 这下，轮到楚太安惊讶了。 “你喜欢叶无唯？” “是，我非常确定我只想要他，也只想和他相伴一生。” 自那日与叶无唯肌肤相亲后，祁无双这几日整个人如虫蚁噬咬般难受，他便再一次认真审视了他对叶无唯的想法。 他发现他的难受并不仅仅是因为身体没得到慰藉，更多的是没得到叶无唯的回应。 哪怕叶无唯随意哄他两句，他也甘之如饴。 他再一次确定他除了想与叶无唯耳鬓厮磨,缱绻旖旎外，他更想与叶无唯并肩而行、策马疆场、谈笑间灰飞烟灭。 他想与叶无唯一起经历任何事情。 这样的情感绝对不是简单的“欲望”可阐释。 “可是……可是……” 楚太安“可是”了两次还是没将话说出来。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叶无唯是男人。” 楚太安的确是这个意思，但她转念一想： 叶无唯是那样佼佼不群、超群绝伦的一个人，喜欢上他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像祁无双这种同样顶尖出众之人才更欣赏叶无唯、更懂叶无唯的“好”。 如果祁无双喜欢的是一个普通人才更让楚太安不能接受！ 楚太安在脑中想象了一下祁无双与叶无唯在一起的场景，竟然觉得两个人异常般配！ “所以你之前让我与叶无唯保持距离并不是因为我与你有婚约、而是不想叶无唯与其他人亲近？” “是，只是那个时候我还没明白自己的感情。” “王爷，我与阿兄说我愿意嫁给你、做你名义上的王妃不是违心之言。 我没有喜欢的人，对王爷也只是敬重而非男女之情，安都与郢都又需要联姻来维持更稳定的关系，所以我嫁给你最合适！ 之前我还有些担心你喜欢的女子会因你娶我而伤心，觉得对她不公平。可你喜欢的人是叶无唯，我这些担心便都是多余。” 祁无双并不怀疑楚太安这话是违心之言。 他与楚太安十年前就定下了婚约，可这十年来楚太安从未在他面前表现过一丝“情意”，也从未明示或暗示过他让他娶她。 祁无双之前只以为楚太安是舍不得放弃军中的一切，可现在才明白如果楚太安心里有他、喜欢他的话，绝对不会是那样的表现。 像楚玉嫣，自十二岁开始就各种讨他欢心。 如果不是楚付池态度强硬，楚玉嫣早就跟着他来了昌都。 “太安，话虽如此，但对你来说不公平。” “没有什么不公平，你我各取所需而已。 对你而言，我这个王妃正好可以替你挡了外面的流言蜚语。而对我而言，你我联姻将更一步稳固楚家的地位。” 祁无双想了想道： “现在事情还没到那一步，我们先不着急做决定。 虽然叶无唯尚不知道我对他的感情，但无论他是接受还是拒绝、我这辈子都会和他纠缠不休。 至于你，如果有一天你有了喜欢的人，无论你是想同我解除婚约还是想私下和他一起我都依你。” “好，一言为定。” 楚太安知道她自己： 她是一只飞翔在高空的鹰，她想要的从来不在后院，祁无双有愧的“王妃”身份能让她在更广阔的天地翱翔。 第39章 叶红霞当年消息 叶无唯看着三箱刚做出来的三种款式的手榴弹，心想是先试验它的威力呢还是叫上祁无双一起去试？ 就在这时，祁王府下人找来了：“叶都尉，王爷有事找你。” 叶无唯将三种款式的手榴弹各拿了一个去了祁王府。 见到祁无双，叶无唯将三个手榴弹往祁无双的案桌上一放： “刚做出来的手榴弹，王爷要不要试一下它的威力？” 祁无双还没说话，楚付池已走了过来：“这就是你一直捣腾的火药武器？” “是，这三种手榴弹体积较小、便于携带，但是威力也相对有限。” “你的意思是还能制造出更厉害的火药武器出来？” “比这三款手榴弹威力更大一些的火药武器还是可以，比如需要两到三个人一起用床弩发射的火药箭，威力就比手榴弹大。 只是论起方便，火药箭就远不如手榴弹。 但要威力再大许多的武器目前却是不能。” “为什么？” “原材料和工艺受限。” 像现代的冲锋枪、坦克炮等威力自然大许多，可是需要的特种钢及精密配件以祁朝目前的生产力根本生产不出来。 如果问叶无唯最想制造什么？他的答案是手机和汽车。 在叶无唯看来古代最不方便的就是通讯和交通，可是叶无唯在现代只是一个受过特殊训练的王牌兵，再怎么研究也不可能研究出手机和汽车来。 就算吹制出了玻璃，如果没有玻璃作坊的匠人，以叶无唯的能耐恐怕也一辈子不能成功。 叶无唯对祁无双道： “王爷，我会的东西差不多都贡献出来了，接下来我再去作坊没有什么用处，你看是不是安排我一个具体职位？” “你想担任哪种职务？” 叶无唯在现代是军人，自然还是想进军中。 “我想进军中。” “好，明日一早你到王府来，我带你去军中。顺便多带几件手榴弹。” 叶无唯忙推辞：“王爷你就不用跟我一起去了，给封手令我自己去报到就行。” 要是由祁无双带着他去，大家都将他看成关系户。 可祁无双正愁找不到机会与叶无唯相处，哪会放弃这么好一个机会。 “不是要试验手榴弹的威力吗？正好明日在军中试验，我也好看看效果。” 听祁无双这样说，叶无唯才道：“那好吧。” 说完叶无唯才想起是祁无双叫他来的，“王爷让人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上次你不是让我替你打探叶红霞吗？现在有了消息，特意叫你过来告诉你。” “叶红霞与我有关系？” “我们拿着你的画像问过当年见过叶红霞的人，都说你们长得很像，但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没有别的证据表明。 当年叶大将军蒙难时叶红霞确实没在，她当年与叶大将军最信重的骆文华和车洪兴带着三百名叶大将军的亲兵离开了。 他们去了安平县。” “安平县？” “对。” 叶无唯想着他刚穿越到祁朝在安平县听到的八卦。 “听说二十年前，安平县突然来了一群流匪，占据了安平县一座深山。 不会那群流匪就是叶红霞他们吧？” “正是他们。 他们占据深山后三年，朝廷知道了叶红霞他们的存在，派了军队围剿他们。 当年带兵围剿的将领是祁氏一名将军，前几日我找了那名将军问了当年的情况。 他说当年朝廷接到骆文华的举报，说安平县深山处有叶大将军的遗孤，所以朝廷才派了军队去围剿。 可是深山密林不好行军，当年他只带兵杀了车洪兴，至于叶红霞、叶红霞的儿子以及叶大将军的儿子，没在被剿灭和抓获的人当中。” 叶无唯插话：“怎么有两个孩子？” “据骆文华和被抓获的叶大将军亲兵交待： 当年他们是奉了叶大将军命令护送一名怀孕的妇人离开。 那名妇人是叶大将军尚未纳进门的妾室，妇人腹中怀的孩子正是叶大将军的。 叶大将军派亲信护送离开是想留住叶家一丝血脉。 那名妇人在深山生下一个男孩，骆文华举报的叶大将军遗孤正是那个男孩。 除了那名妇人外，叶红霞在深山时也生过一个儿子。 但叶红霞对外说她的儿子是车洪兴的，就连骆文华也不能肯定叶红霞所生的儿子究竟是谁的？” 叶无唯想了想问： “这么说，叶红霞、叶红霞的儿子以及叶大将军的儿子都有可能还活着？” “是，但十七年过去，没有叶红霞三人的任何消息。” “我和叶红霞长得如此相像，年岁也对得上，所以我很有可能是叶红霞的儿子？” “话是如此，可是仅凭长相相像就断定你是叶红霞的儿子未免太武断。 如果是，你为什么没和叶红霞在一起而是一个人在外流浪？” “我知道了，以后要是有了叶红霞的消息再告诉我。” 看着神情平静的叶无唯，祁无双问：“你知道这些消息怎么一点也不激动？” 如果是原身，应该会激动。可叶无唯是来自现代的魂魄，他实在激动不起来。 “我都二十岁了，一个人活了那么多年，父母是谁重要吗？” 祁无双觉得父母是谁还是重要，但他想起刚认识叶无唯时，因常年吃不饱导致身体瘦弱、脸颊苍白无肉，身形比实际年龄小了好几岁的叶无唯，又觉得叶无唯的平静也正常。 “我会再让人去打听叶红霞的消息。” “谢了，今日我先走了，明早再过来。” “你等会。” “王爷还有事？” 祁无双绞尽脑汁多留叶无唯一会： “明日你到军中说不定又会有人挑战，不如我现在同你练练身手。” 祁无双这话倒是勾起了叶无唯的兴趣： “一直听闻王爷武艺高强，军中除了祁武外无人是你对手，早就想找你练练了。” 见叶无唯高兴，祁无双的心情也好了许多：“我们现在就去演武场。” 说完祁无双站起身，拉着叶无唯的手就往演武场去。 叶无唯觉得祁无双拉着他手怪怪的，但一时之间又说不出哪里怪： “王爷，你松手，我自己走。” 祁无双颇为遗憾地松开了手，与叶无唯并肩而行。 第40章 叶无唯知道了 楚付池看着案桌上堆得高高的公务，破罐子破摔也跟着祁无双去演武场。 安都又不是他的，正主都不上心、他也懒得操这份心！ 祁无双与叶无唯比试的消息很快在王府传开，当他们到达演武场时，已聚集了不少王府下人。 小荷也在其中。 叶无唯将外袍脱了递给小荷：“麻烦你给我拿一下”。 小荷红着脸接过。 祁无双看着这一幕眼神瞬间变得幽深。 祁无双自然知道叶无唯对小荷没有其他想法，但见两人这般亲近还是不爽。 叶无唯活动了一下身体： “王爷，我之前与祁武比试时他用了内力我们也打了平手，你也用内力。” “不用。” 不用就不用！ 叶无唯的格斗术炉火纯青，可他没想到不用内力的祁无双竟然也很迅疾。 刚开始时，祁无双明显处在下风，几次都差点被叶无唯击中。 可是祁无双的学习能力与适应能力是真强，他没有学过格斗术但已深谙格斗术的精髓是至简实用、迅疾狠辣。 因此十几招过去后他基本能预判叶无唯会攻向他哪里，渐渐没那样被动。 再十几招过去，祁无双在防守的同时还能时不时主动攻击叶无唯。 叶无唯在心里大赞祁无双：祁无双这应变能力绝了！ 想当初他初学格斗术时，每日都被教官打得全身青紫。是摔了无数跤、挨了无数打才有如今的身手。 可祁无双这还是第一次和他对打，就能有如此身手，实乃天才高手！ 两人你来我往过了上百招，都打得非常尽兴。 最后，祁无双瞅准时机运起内力将叶无唯两只手反剪到身后，将叶无唯抱了个满怀。 因两人在比试，旁观的王府下人并没觉得祁无双此举有何不妥，可是楚付池在心里哀嚎： 王爷，这是大庭广众，你好歹注意一下！ 叶无唯刚开始也没觉得有何不妥，可是祁无双抱着他一直没松开就让他觉得有些怪异起来。 再接着，叶无唯感受到祁无双的身体变化，心瞬间沉到底。 叶无唯不是真正的二十岁未经人事的古人，他来自信息超级发达的现代。 在现代，某音上那么多肌肉男、窈窕女的短视频，就算没真正经历过女人叶无唯也知道祁无双的身体变化是什么意思。 男人真是管不住下半身，不分场合就随时发春，哪怕贵为王爷也一样！ 叶无唯带着明显怒意：“王爷，松手！” 祁无双松开了叶无唯。 叶无唯再也顾不得风度，看都不看祁无双一眼，从小荷手里拿过他的外袍头也不回地离去。 旁观的王府下人：叶都尉这是输了觉得没有面子？ 楚付池知道叶无唯绝不是输不起的人，那他这样招呼都不同祁无双打一声就离开只能是察觉了祁无双对他的异常。 楚付池看向祁无双，却见祁无双盯着叶无唯的背影一动不动。 祁无双也没想到他对叶无唯的反应会这样大！ 原本将叶无唯反剪双手抱进怀里只是想抱一下，可他哪里想到这一抱之下他就不想松开。 再接着，抱着抱着，他那里就不受控制浪荡起来。 祁无双心道：看来叶无唯已有所察觉，接下来要如何做才能让叶无唯不厌憎他？ 楚付池走到祁无双身边，祁无双轻声道：“他知道了。” 楚付池心道：果然如此！ “你打算怎么做？” “你说如果我去和他坦白，他会不会接受我？” “不会”。 楚付池回答得非常肯定。 “那我要如何做好？” “最好的办法是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 祁无双知道楚付池说的话是对的，那样或许叶无唯会觉得是个误会。可装糊涂不是祁无双的性格。 …… 当天深夜，祁无双潜进了叶无唯的房间。 祁无双刚进房间叶无唯就察觉到了，他从床上坐起警惕地看向来人。 当分辨来人是祁无双时，叶无唯的神经并未放松。 见叶无唯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的方向，祁无双知道叶无唯认出了他。 祁无双在叶无唯的身边坐下，“你都知道了？” 叶无唯冷冷道：“我应该知道什么？” “我喜欢你。” 叶无唯没想到祁无双竟然这样直接。 叶无唯来自现代，他身边就有男人喜欢男人，他虽然不喜欢男人但对男人之间的感情并不歧视。 当祁无双这样毫不避讳、直白说出喜欢叶无唯后，叶无唯下午对祁无双产生的厌恶鄙视情绪反倒散了不少。 至少祁无双是个敢做敢当之人！ “可我不喜欢男人。” “那你试着喜欢我。” “我说了，我不喜欢男人。” “你就别把我当成男人，只当我是祁无双。” 叶无唯被祁无双这话气笑了： “你再是祁无双，也是男人！ 我喜欢香香甜甜、娇娇软软的女子，对硬梆梆的男人不感兴趣。” 叶无唯这句话也不知道戳中了祁无双哪根神经，他瞬间硬梆梆起来。 祁无双转身将叶无唯压到床上，“不试试怎么知道喜不喜欢我？” 叶无唯再一次感受到祁无双那里的异常。 真是个禽兽！ 叶无唯伸手推祁无双，可是祁无双用了内力他没有推开。 “难道你还想用强不成？” “如果用强能让你喜欢我，我不介意用强。” “你流氓、你无耻！” “我就流氓、我就无耻。” 说完祁无双吻住叶无唯的唇。 叶无唯狠狠咬住祁无双的嘴，血瞬间流了出来。 祁无双知道叶无唯不是来假的，要是他再不松开，说不定真变成“残唇”了。 祁无双将唇从叶无唯嘴上移开，“恶心吗？” 叶无唯露出一个鄙视的眼神：“你说呢？” 祁无双再握住叶无唯的手隔着衣服放到他那处，“这样呢？” 叶无唯全身一阵恶寒，瞬间将手抽出：“你堂堂王爷还要不要点脸？” 祁无双从叶无唯身上起来，“总有一天你会求着我要。” 叶无唯坐起来：“做你的春秋大梦！” 祁无双正视着叶无唯： “别想着逃，无论你逃去哪里我都会找到你。 一旦你逃走被我抓回，我就不会像现在一样轻易放开你。 我会给你造一个玄铁鸟笼关着你，让你做我的金丝雀。” 第41章 正式进入军中 祁无双心满意足地走了。 来之前，祁无双做了最坏的打算： 叶无唯不仅会狠狠鄙视唾弃他、还会非常厌恶恶心他，会避他如蛇蝎毒虫。 可是实际情况比他预想的好多了。 叶无唯虽然排斥抗拒，也有厌恶，但似乎并没有认为他非常恶心、不可理喻。 这样的话，他与叶无唯就不是没有可能。 祁无双让叶无唯不要逃、叶无唯也没打算逃。 叶无唯不想穿越到祁朝后只能做一个整日躲藏之人，他还想建功立业、名扬四海。 而且祁无双在一触即发的情况下没继续对叶无唯做什么，说明祁无双还没沦为丧失理智的禽兽。 叶无唯心中盘算开来： 他明日就去军营，军营里有那么多将士，祁无双总不可能对他做什么。 第二日醒来后，叶无唯打算去找楚付池要手令一个人去军营，可他刚洗漱完，祁无双就带着祁成祁武他们来了。 还带着兵器作坊制造出来的三箱手榴弹。 “叶都尉，我同你一起去军营。” 看着祁无双一本正经的模样，叶无唯在心里狠狠鄙视：人模狗样的狗东西！ 祁无双带着叶无唯去的是聂有仁统领的军中。 聂有仁是正三品正参领，祁无双在昌都的三万军队都由他统领。 不过聂有仁平日没有待在昌都城内，而是在同关、胡关一带。 祁无双对聂有仁道： “这是叶无唯叶副都尉，从现在起我将他安排在你军中，你好生带他。” 祁王府除夕夜宴时，聂有仁还和叶无唯说过祁无双和楚太安的八卦，两人并不陌生。 见祁无双亲自领着叶无唯来军中，聂有仁便知道祁无双很是看重叶无唯。 “王爷放心，我一定亲自将叶副都尉带在身边。” 祁无双指着三箱手榴弹，“这是叶副都尉制造出来的火药武器，我们试试它的威力。” 虽然不知道火药武器是什么？但听说是叶无唯制造出来的，聂有仁还是有些期待。 “叶副都尉之前设计的蝙蝠刀、血刺和弓弩较以往的兵器实用许多，我相信这个火药武器同样实用。” 叶无唯看了下周围的环境，到处都是山地和树林。 “有没有地势开阔一点的地方？” “要做什么？” “试手榴弹。” “不能在这里试吗？” “手榴弹会引起爆炸，我担心造成山坡震动和树木起火。” 叶无唯制造出来的手榴弹中有一款是填充火药较多的圆形铁蒺藜手雷，这款杀伤力较大。 听叶无唯这样说，聂有仁将信将疑：“这样厉害。” 叶无唯没有将话说死：“以防万一。” 聂有仁看向祁无双，祁无双道：“听他的。” 聂有仁道： “那得去昌河边。 昌河边有一处地势平坦的地方，那里只有碎石和稀稀拉拉的杂草，鲜少有人踏足。” 聂有仁刚说完，叶无唯就知道是哪里了。 正是他上次杀了八名刺客的地方。 “就去那里。” 祁无双道：“吩咐下去，百户以上的人都跟着一起去。” 即使如此，也聚集了二百多人到昌河边。 叶无唯让大家在他身后站好，祁无双和聂有仁一左一右立于他身后。 叶无唯先拿起一个手榴弹，握住木手柄，拉了引信，然后将手榴弹往前面的开阔地扔了出去。 手榴弹落地后，“砰”地一声炸开，碎片四溅、冲击到六米开外，地面也被炸了一个大坑。 聂有仁先是怔住了一会儿，然后激动地拉着叶无唯问：“这些碎片是不是能伤人？” “是。 刚才这款手榴弹是填充火药最少的，它的的威力主要体现在爆炸时产生的碎片和冲击波。 这些碎片在动能的作用下可以对人体造成致命伤害，刚才这款手榴弹的杀伤半径在六米到八米之间。” 聂有仁没太听懂叶无唯的话，但是不妨碍他对手榴弹的理解。 “这可比弓箭杀伤力大多了，一只箭最多也只能射中一个人，可这手榴弹只要往人多的地方扔，一伤一大片。” “是，你没说错。” 祁无双也很惊讶。 虽然他知道叶无唯捣腾出来的东西不会差，但他也没想到威力会如此强。 火药武器颠覆了祁无双对武器的认知，这绝对是跨时代的进步。 “无唯，你说刚才那款手榴弹是填充火药最少的，那填充火药多的是不是杀伤力更强？” 叶无唯忽略祁无双唤他“无唯”： “那是自然。 比如这款手雷，火药填充量是刚才那款手榴弹的四倍，外面又做成了铁蒺藜的款式，其杀伤力比起刚才那款手榴弹大了就不止四倍。” 叶无唯拿起圆形铁蒺藜手雷，“你们看着。” 叶无唯握住手雷的铁链使劲将手雷往前甩去，“砰”的巨响后，众人眼前出现一阵烟雾，然后前面出现一个深坑。 在场的两百多人都吓了一跳。 叶无唯道：“你们上前去看看。” 大家全都朝前走去，祁无双也不例外。 地面被炸了一个一米多深的坑，铁片炸得到处都是，最远的冲到了十几米外。 大家心里一阵骇然：要是战场上敌人用这种武器对付他们，他们哪里还有命在？ 聂有仁问祁无双：“王爷，这些武器除了叶都尉还有谁会做？” “无唯说火药武器的关键在火药，火药配方他谁都没告诉。” “王爷，你一定要保护好叶都尉，千万不能让他落入敌人手中。否则火药配方外流我们就惨了。” “这是自然。” 不说叶无唯会火药配方，就算叶无唯什么也不会，祁无双也会保护好他。 叶无唯慢慢走向众人。 众人拉着叶无唯杂七杂八问起话来，除了火药配方不能泄露外，对于其他的问题叶无唯都一一作答。 祁无双也问： “无唯，这塞了火药的手雷一个就能炸出这么大的坑，假若把成倍的火药堆积在一起，是不是可以用来炸山填海？” 叶无唯心道：祁无双除了禽兽外，脑子倒是很灵光，一眼就看出火药的关键。 “没错，火药可以制成炸弹，用量足够的话炸山填海都不是问题。” 第42章 在军中如鱼得水 听叶无唯这样说，大家心里更是惊骇。 假若以后都是这样的火药武器，战场上哪里还有将士生还的可能？ 以后还需要士兵一刀一枪搏击吗？ 祁无双最是擅于抓住机会，他对大家道： “从现在起，叶副都尉正式晋升为叶都尉，与副参领一起帮助聂参领管理军中事务。” 有刚才的震慑在，在场两百多名将领无一反对。 都尉相当于现代的师长。 叶无唯心道： 没想到靠着现代知识二十岁就当上了师长！ 假若他一直留在现代，只怕退伍也不一定能混上师长一职。 接下来，祁无双也没让叶无唯再试验手榴弹了：“带上剩下的手榴弹回军营。” 回到军营后，祁无双将千户及以上的将领留下来开军事会议。 聂有仁第一个问话：“叶都尉，恕我冒昧，是谁教会你制火药的？” “三年前我被人从湖水中救出来后我以前的记忆就都没了，我对自己的身世也一无所知。 可我却偏偏记得制焦炭、炼镔铁、制火药等知识，至于是谁教我的我不知道。 我的事情王爷都知道。” 祁无双替叶无唯作证：“叶都尉说的没错。” 有祁无双作证，聂有仁自然不会怀疑叶无唯。 “叶都尉，手榴弹可以一直制造吗？” 叶无唯想了想： “只要有原材料就可以一直制造火药，制造火药的原材料不是紧缺物资，关键是配比。” “如果是这样，军中的战略战术都要调整。” 祁无双：“我召大家开会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大家可以说说自己的想法。” 这是叶无唯第一次参加祁无双的军事会议，他之前以为像祁无双这样性格霸道之人必然很专制，但他发现他想错了。 开会的时候，祁无双发言并不多，他以听为主，允许众将领各抒己见、讨论争吵。 但最后，祁无双会综合众将领的意见给出决定意见。 一旦做出决断，祁无双就要求下面无条件执行。 叶无唯很认同祁无双这种处理方式。 叶无唯认为一名优秀的将帅要具备智、信、仁、勇、严五种品质。 祁无双善于听取各方意见为智、能及时决断为勇、决断后要求下属无条件执行为严。 据叶无唯以前观察： 祁无双是一个言而有信、行为一致之人?，具备了“诚信”品质。 虽然祁无双性格霸道，但他对自己人还是挺好，关心将士生活，为“仁”。 因此尽管祁无双对他耍流氓耍无赖，叶无唯也不否认祁无双是一名优秀的将领。 怪不得他领兵十几年能被大家尊为“战神”。 最后，叶无唯表态：“我会配合聂参领做好战略战术调整。” 散会后，祁无双对叶无唯道：“我还有事同你说，你送我。” 叶无唯在内心抗拒，但当着大家的面他又不能拒绝。 将祁无双送出军营后，祁无双让祁成祁武他们在一旁等候，他要与叶无唯单独说几句话。 “无唯，不经过你同意我不会强迫你，但前提是你不能逃。” 叶无唯看着祁无双：“如今大家都知道我会制火药，你觉得我能逃去哪里？” “你知道就好。” 祁无双没多废话就走了。 叶无唯暂时没打算更换“老大”。 祁朝两大势力，叶无唯虽然不太了解皇上，但仅凭着皇上杀了三个未成年的弟弟他就不可能与之为伍。 再加上皇上两个儿子祁钰业、祁钰昶都不是良善之辈，背后还有两大世家相争，叶无唯也不想踏进大潭浑水之中。 除了皇上，只剩下祁无双和楚家这方势力。 叶无唯没见过楚大将军、不知道楚大将军是怎么样的人？但是楚大将军的嫡子嫡女楚付池和楚太安都不错。 尤其是楚太安，如果不是碍于楚太安“准祁王妃”身份，叶无唯很想和楚太安成为朋友。 而且祁无双和楚家没有相争，祁无双对楚付池相当信任、对郢都也是多方支持，两家势力为一体，这也让叶无唯不需考虑太多纷争、只需替祁无双效力。 至于祁无双…… 如果抛却他觊觎叶无唯一事，叶无唯对这样的“上司”很满意。 既然刚才祁无双向叶无唯承诺不经过他同意不会强迫他，那叶无唯就先拖着好了。 说不定哪一天祁无双转了性对他没兴趣了呢？ 叶无唯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思回了军营。 从这日开始，叶无唯每日在军营中和将士们一起操练，将现代军队的训练理念与方式择取合适的部分加入军中。 先是提高基础训练，实行专长化任教、集约化组训、模拟化训练、标准化考核等组训模式方法。 再是开展实战实训，突出山地丛林实战化练兵。 叶无唯在军中如鱼得水，不仅和聂有仁混成了好兄弟，与其他将领也其乐融融。 叶无唯也知道了聂有仁是聂家家主之子，聂家原本只是安都一个小家族，自从投靠祁无双后，聂家如今也算是中等世家。 只是根基仍然在安都。 而聂有仁的夫人、孩子都留在安都。 叶无唯心道： 怪不得祁无双派了聂有仁到昌都领兵，聂家全族人性命都掌握在祁无双手中，再如何聂有仁也不可能背叛祁无双。 看来祁无双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样直接，心机也深。 其实这是叶无唯的误解，让聂有仁带兵到昌都是楚付池的主意。 这一日祁武来了军中，他是奉祁无双之命来的。 “聂参领、叶都尉，王爷有事急召你们去王府。” 如果只是叫叶无唯一个人回去，叶无唯还会以为又是祁无双弄出来的幺蛾子，可是叫上聂有仁，叶无唯便猜定是有事发生。 果然，到了祁王府后，祁无双、楚付池、楚太安、祁成都在，而且神情严肃。 叶无唯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楚付池看了一下祁无双，然后说道：“叶都尉，火药的配方……” 叶无唯打断楚付池的话： “火药威力太大，我不想引发不必要的战争，暂时还不能给你们。 不过你们放心，我也绝对不会再告诉其他人。” 第43章 皇上准备围攻安都 楚付池倒也不强人所难：“那你还可不可以再造一些出来？” “需要多少？” “三种手榴弹最少各造三百箱，另外再给制一些你说的炸弹。” 叶无唯意识到有大事发生：“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祁无双接过楚付池的话： “付池收到消息，皇上最近向庄氏、宇文氏以及一些依附他们的中小世家发出指令，让他们纠集十万军队围攻安都与郢都。” 叶无唯皱了皱眉： “庄氏与宇文氏的军队不是有一半多驻守在乐都与丰都吗？从乐都与丰都调兵前往安都可不是那样方便。” “是，不过这次准备将庄氏与宇文氏在昌都的军队全都调往安都。” 叶无唯迅速在心里推算： 庄氏与宇文氏在昌都的军队一共近五万，再加上各中小世家带走的军队，如果昌都少了七万左右的军队…… “你和楚氏的军队如何布局？” “我和楚氏的兵力加起来一共有十二万，其中有五万守在漠南、还有三万在昌都，留在安都与郢都的军队只有四万。 但守在漠南的军队最多只能调两万回安都，而且时间还不能长。” “这些手榴弹和炸药你准备如何分配？” “部分手榴弹运往漠南，部分手榴弹用于安都与郢都防守，另外的留在昌都。” 叶无唯想了想： “如果从漠南调了军队回安都，必然要加强漠南的武器装备。 安都与郢都兵力不及对方，留部分手榴弹用于防守也应当。 昌都……你准备趁机夺宫？” 祁无双赞赏地点了点头：“你没说错，我是准备趁这个机会夺宫。” 两人一问一答，楚付池、祁成、祁武见多了倒没什么，可是楚太安与聂有仁就有些惊讶。 楚太安惊讶的是：没想到祁无双这样信任叶无唯，什么话都和他说。 聂有仁除了与楚太安有同样的惊讶外，还意外祁无双与叶无唯的关系。 他们可不敢这样与祁无双说话，祁无双也不可能会回答他们。 看来祁无双对叶无唯的重视和亲近程度比他以为的还要高许多。 叶无唯又迅速在心里推算起来： 昌都一共十万禁军，如果庄氏与宇文氏调走五万，只剩下五万禁军。 而依附皇上一方的各中小世家又调走了昌都的军队，皇上没有额外的援军。 哪怕祁无双在昌都只有三万军队，但三万上过战场的军队对上没有实际战斗经验的五万禁军，祁无双还是有胜算。 只是，皇上为什么会如此调兵？ 这样岂不是将昌都置于险境？ 叶无唯看向祁无双，“皇上知道你在同关和胡关一带藏了两万军队吗？” “皇上知道我藏了人马在同关和胡关一带，但他以为只有一万人。” “你故意透露给皇上的？” “卢副参领是宇文丞相的私生子，这件事情极少人知道，但卢副参领却早就告诉了我，而宇文丞相一直以为卢副参领听他的。” 叶无唯：这怎么和狗血小说一样的剧情！ 叶无唯看向楚付池、楚太安与聂有双，却见他们三人都没有流露出惊讶的表情。 这样看来，他们也都知道卢昭忠之事！ “因此皇上认为凭借昌都城以及皇宫的高大坚固城门，五万禁卫军足以对付你两万人马？” “正是如此。 不过没有火药之前，昌都的城门是牢不可破，但是有了火药，那就不难破。” “你夺宫后准备怎么做？” 祁无双视线直直地看着叶无唯： “不管你信不信，之前我从来没想过要争夺帝位，哪怕皇上多次对我下杀手我也没想过。 只是这次不同。 这次皇上是下定决心要攻下安都与郢都，这关系到十二万将士以及两城诸多百姓的性命。 我只能与之一搏。” 叶无唯故意道： “那你有没有想过：其实只要你死了，或许皇上不会对十二万将士以及两城百姓下手？” 叶无唯这句话说出来后，聂有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叶无唯也太大胆了！ 怎么什么话都敢说？ 这下王爷总该发怒了吧？ 不仅聂有仁，就是祁成、祁武和楚太安也替叶无唯担心。 可祁无双不仅没有发怒、连生气都没有。 祁无双看着叶无唯： “如果死我一个人能解决问题我倒也不是不能死。 只是以皇上的性情，他不可能放过楚氏一族、还有我与楚氏手下的亲信及将领，加起来也有几千条人命。 这几千人都是我的亲朋戚友。 既然如此，为什么死的不能是他们、非得是我们？” 叶无唯这才道：“你这样想没错。换作我是你，我也不会束手就擒。” 见叶无唯如此说，祁无双心情好了许多：“我就知道你能理解我。” 众人：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叶无唯没意识到旁观几人都在吃瓜，他说道： “自然，我又不是迂腐之人。只是，消息来源可靠吗？” “禁卫军统领、副统领是皇上的亲信，可是禁卫军中不少将领都是祁氏之人，而我同样也是祁氏之人。 我还是父皇最宠爱的儿子、还是战神。” “所以，祁氏不少人更希望你当皇帝？” “这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只要将父皇留给我的遗旨拿出来，祁氏之人不会反对我登基。” “那你打算胜利后如何处置庄氏和宇文氏？” “这个要看情况，但我也不会赶尽杀绝，尤其不会对百姓下手。” 有了祁无双这句话，叶无唯道： “我尽量在三天内配制出火药来，但制出手榴弹还得兵器作坊。” “这你放心，兵器作坊那已安排了。” 祁无双对聂有仁道： “叶无唯留下，太安随你回军中。 你们先回去部署，有什么安排我会让祁成、祁武通知你。” 聂有仁应了，与楚太安离开。 出了王府后，聂有仁问楚太安：“楚都尉，王爷与叶都尉一直这样相处吗？” 聂有仁的夫人是楚太安的堂姐，两人平日关系倒也熟稔，楚太安并没觉得聂有仁这样问她有何不妥。 不过楚太安不会说出祁无双喜欢叶无唯之事。 “我不太清楚，刚才我也替叶都尉担心。” 见从楚太安这里问不出什么，聂有仁打算有机会再问楚付池。 第44章 叶无唯的进攻计划 接下来的日子，叶无唯一直在兵器作坊。 祁无双应该早有防备，虽然没有火药，但弹壳已做了不少。 当将全部火药配制出来后，叶无唯也没松懈，而是监督作坊的人填充。 直到一千箱手榴弹和手雷全部做好、祁成带人将它们运走，叶无唯才松了口气。 接下来，叶无唯又制造了几箱炸弹，将炸弹运到祁王府。 “王爷，这几箱炸弹足以将昌都所有城门炸毁，你悠着点用。” 叶无唯将炸弹的用法及注意事项细细告诉了祁无双和楚付池。 楚付池上次没去军营，没亲眼见过手雷的威力，闻言道：“不会出岔子吧？” “你放心，绝不会。只是一定要注意安全、别炸到自己。” 叶无唯将炸弹交接完就与祁无双告辞：“王爷，炸弹已做完，我回军营了。” “皇上派出的军队如今正在昌都与安都中间，我随时会对皇宫发起进攻，你跟在我身边。” 叶无唯哪里敢和祁无双待在一起：“我还是回军营，到时与聂参领一起替王爷攻城。” 楚付池看了眼祁无双： “叶都尉，炸药只有你最熟悉怎么操作，不如你还是留下吧，以免出了纰漏。” 祁无双也道：“对，万一操作失当误伤了百姓性命就不好了。” 这倒也是！ 叶无唯想了想：“那我和姚广之他们待一起。” 祁无双知道叶无唯害怕什么，但这个关键时候他也没心思儿女情长。 “好，你去和姚广之一起，布置炸药和点燃炸药之事就交给你与姚广之。” 叶无唯领命走了。 叶无唯走后不久，一个小厮打扮的进来了： “这是我家主人让我送来的信，说让我看着你们烧掉。” 楚付池拆开信看完递给祁无双，祁无双接过信看完后将信点燃烧了。 小厮见信烧了行了一个道家礼走了。 楚付池对祁无双道： “司长青说近几日都没有雨，但五日后的晚上会下一场暴雨，接下来几日一直会有小雨。” 祁无双想了想：“既然司长青能推演出气象，他师父同样能。” 司长青在太史监任职，他师父是太史令。 “你的意思是那位会选择五日后的晚上对我们动手？” “我们的火药不能淋雨，可是暴雨夜却是围攻祁王府的好时机，想要出逃和冲破包围的难度都会增大许多。 而且一场暴雨还可以将许多事情洗刷掉。 只要我死了，说什么还不是都由那位说了算。” “那你决定什么时候动手？” “三日后的晚上，子时初发动进攻。” “好，我安排下去。” …… 叶无唯刚到姚广之驻扎的营地，正在和姚广之他们介绍炸药和手榴弹的用法，就见到赶来的祁成。 祁成看了眼其他人，姚广之识相地让大家先回避，还让他的亲卫守在不远处。 叶无唯心道： 姚广之外表粗莽，实则心思不粗，怪不得平民出身、没有背景的他也能年纪不大就当上了千户。 祁成对叶无唯和姚广之道：“王爷说三日后晚上子时初发动进攻。” 叶无唯让姚广之拿了昌城地图出来，指着十几处对祁成道： “你回去告诉王爷，我会事先在这十几处埋好炸药，并依次引爆。” 其中三处是安定门。 叶无唯又在地图上画了三条线： “王爷可顺着这三条线路、在我引爆炸药后向皇宫发起进攻。” 祁成问：“安定门城墙高大坚固，而且防守的士兵也最多，你为什么要选择安定门？” “因为聂参领率兵从同关、胡关过来，走安定门最方便。” 叶无唯第一次进昌都是从安定门进的，那次他也是先看了一圈同关、胡关的地形才进的昌都。 如果没有炸药，安定门确实很难攻克。 可是只要炸药将安定门炸开了，聂有仁率领的两万军队可以长驱直入。 对炸药而言，安定门与其他城门的坚固度没有太大差别，无非是多用些炸药与少用些炸药的区别。 而且安定门防守的士兵也就比其他城门多几百人，几百人对聂有仁的两万军队而言真不算什么。 叶无唯刚才与祁成说的进攻路线自然不是突发奇想，而是细细思虑过的。 自从祁无双告诉他会夺位后，叶无唯就已推演了许多次，进攻方案在他脑中已生了根。 祁成与姚广之都没有叶无唯这样高的军事素养，姚广之看着祁成识趣地没说话。 祁成为难地看着叶无唯：“叶都尉，不如你同我回一趟王府，亲自与王爷说。” 叶无唯挑了挑眉看着祁成：“记不住？” 祁成看了眼地图：“记还是记得住，只是我不太明白你说的用意。” “记得住就行。 你只需将我的话告诉王爷即可，假若王爷有不同意见，自会再召见我。 我现在还要忙着带人埋炸药，没时间见王爷。” 没事叶无唯才不想见祁无双。 祁成不明白叶无唯为什么连走一趟祁王府都不情愿，只是他又奈何不了叶无唯，只能走了。 祁成走后，姚广之问叶无唯：“叶都尉，你刚才说的进攻路线是不是有深意？” 叶无唯指着地图上的点对姚广之道： “埋炸药的这些地方除了城门就是有阻挡物易于防守之处，如果将这些地方炸平了，我们的军队自然可以直逼皇宫。” 姚广之看懂了：“所以你才选择这三条进攻路线？” “对。” 姚广之上次也去了昌河旁，见过手雷的威力，倒不怀疑手雷能将阻挡物夷为平地，只是…… “叶都尉，手雷能将城门炸开吗？” “手雷自是不能炸开城门，但我有炸药。” 姚广之惊道：“炸药的威力比手雷还大？” “炸药量多的话威力自是比手雷还大。” 姚广之半信半疑：“可如何在这十几处地方埋炸药？” “那就需要你手下的士兵了。” …… 祁成回到祁王府后，将叶无唯的话及进攻路线都告诉了祁无双。 楚付池看着昌都地图道： “如果真能将这十几处地方炸出路来，叶无唯说的这三条路线倒的确是最佳进攻线路，只是……” 祁无双明白楚付池的担忧： “你要相信无唯，他虽然平日有些不着调，但大事从不掉链子。” 楚付池想想也是，但他还是要做第二手准备。 第45章 午夜政变 三日后的亥时末，昌都中的百姓都关门闭户休息，街道只余昏暗的灯光及零零星星几个人。 这时，一队身穿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巾、背上背着大包袱的人快速游走在街上，他们前去的地方是安定门。 这队人是叶无唯和姚广之精选出来的手下。 按叶无唯的计划，他们已在其余地方埋好了炸药，只有安定门因日日有人进出及防卫，没有埋炸药。 不过现安现炸也来得及。 夜晚的安定门虽然有人值守，但只留了几个人在巡逻，其余人都去休息了。 叶无唯带人上前将几个巡逻的人解决掉，然后往后做了一个手势。 其余的人纷纷上前。 叶无唯指导大家将炸药放到靠近城门的地方，然后趴到地上将耳朵贴到地面听声音。 这一听之下，叶无唯听到了远处传来的马蹄声。 趴地听声是叶无唯前世专业训练里的基本内容，他能听出有许多人和马靠近，但他判断不出有多少人。 不出意外，来的应该是聂有仁带领的将士。 当马蹄声越来越近时，叶无唯放出一个烟花信号弹。 随即，同样的烟花弹在昌都城外的高空亮起。 这是叶无唯统一做的信号弹，如果看到同样的火花就是自己人。 叶无唯对随他来的士兵道：“点燃引线后迅速退到二百米外并捂紧耳朵。” 来之前，叶无唯便将注意事项说了好几遍，士兵纷纷点头。 随着叶无唯“点火”的声音发出，士兵们纷纷点燃了引线，又纷纷往后退并捂紧了耳朵。 信号弹将守安定门的士兵惊醒，他们纷纷起来点燃火把站到城墙头。 他们看到了向安定门进逼的军队，黑魆魆的一片，打着“祁”字军旗。 “快去通知，祁王谋反了。” 可是还没等守城的士兵下到城墙下，叶无唯他们点燃的炸药爆炸了。 巨大的爆炸响声后，安定门的城门被炸得粉碎，就连城墙都塌了下来。 跟叶无唯一起来的士兵纷纷震惊住，有些耳朵没捂得特别紧的士兵还一阵耳鸣。 他们虽然听叶无唯说过好些次炸弹的威力，但怎么样都不如亲眼目睹感受深刻。 他们是真的没想到就是那样十几包不起眼的炸药就将高大坚固的城墙炸塌了。 是不是有了炸弹，以后任何再高大坚固的城墙也挡不住攻击？ 那以后修筑坚固高大的城墙还有用吗？ 叶无唯看着楚太安一马当先冲进城门，对跟他一起来的士兵道：“我们去下一个地方。” 叶无唯带着这些士兵来到下一处埋着炸药的地方。 这一处的炸药是埋在地下，表面做了掩护。 叶无唯带着大家将表面掩护扒开，点燃了炸药。 这一次，都不需要叶无唯特意交待，士兵们点燃炸药后纷纷后退捂紧耳朵。 这一处炸药刚爆炸完，叶无唯就看见有一个人骑着马一马当先冲了过来。 叶无唯看过去，来的人是祁无双。 叶无唯停下要往另一处的脚步，问冲过来的祁无双：“你怎么来得这样快？” “我算好时间过来的。” 叶无唯看向远处向他们冲过来的人马，那是祁成祁武姚广之他们。 “我们去下一处爆炸点了，你悠着点，不要一个人行动，等祁成他们一起。” 见叶无唯关心他，祁无双很高兴地应了：“好。” 这是刚开始战斗，皇帝的人马还没来得及赶过来祁无双才急急赶过来见叶无唯一面。 等会双方鏖战起来，祁无双自然不会蠢到一个人落单。 如今见叶无唯安全，祁无双也放了心。 叶无唯带着爆炸队的一行人继续赶往下一个爆炸点。 就这样，叶无唯他们一边点燃炸弹爆炸，祁无双他们紧随其后攻向皇宫。 祁无双一方虽然只有三万人，但是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将士，还有手榴弹和手雷加成，对上皇上一方的五万禁军，不仅没落下方还占据优势。 祁无双并不想多杀人，他让祁成他们高喊：“投降者不杀。” 这五万禁军中有不少祁氏将领，原本就有部分人向着祁无双，见此第一批投降。 有了他们带头投降，其他人在见识了手榴弹和手雷的威力后，大多数人都投降了。 叶无唯将皇宫第一道门炸开后，对跟着他的士兵道： “这里已是最后一处爆炸点，你们按原计划回营地，然后再与军队汇合。” “那你呢？” “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 士兵们都知道叶无唯身手好，而且他腰上还别着十几个手榴弹，便道：“你小心些。” 叶无唯点点头：“你们也小心些。” 等士兵们离开后，叶无唯潜向皇宫。 叶无唯想暗杀皇帝。 皇帝再怎么不好都是祁无双的兄长，如果由祁无双杀了他难免会被人诟病。 就像玄武门兵变一样，任你后来如何是一个明君、创造了如何盛世，玄武门之事总是要拿出来说事。 可是皇帝万万不能留！ 虽然祁无双对叶无唯“不怀好意”，但那是“个人恩怨”，从大局上讲，叶无唯不想祁无双背上“弑兄”的骂名。 叶无唯还想好好利用现代知识与理念来辅佐祁无双成就一番盛世。 叶无唯在现代最擅长的就是狙击和暗杀，被他暗杀的人中有暴动组织头目、反和平组织头目、大毒枭等。 那些人身处之地都防守严密，可叶无唯都成功了。 叶无唯不信他到了古代还暗杀不了一个皇帝！ 尤其是在这样兵荒马乱的一个夜晚。 叶无唯根据事先得来的情报隐身在太极殿附近，观察了一会后他确认皇帝此刻就在太极殿中。 太极殿此时人来人往，是不断往外探听消息的内侍以及报送消息的将领。 叶无唯瞅准机会杀了一个与他身形差不多的内侍，将内侍的尸体拖到隐蔽处，换上了内侍的衣服。 叶无唯低着头进了太极殿。 刚一进殿，叶无唯就听到来自前方的声音：“外面怎么样了？” 叶无唯抬起头看过去，太极殿的龙椅上坐着的正是皇帝。 第46章 叶无唯杀了皇帝 看到叶无唯脸上蒙着的黑布，皇上惊呼：“有刺客”。 脸上的黑布是叶无唯进太极殿时蒙上的。 太极殿内的禁卫军马上向叶无唯围攻过来。 叶无唯退出了太极殿。 禁卫军也跟着追出了太极殿。 这是叶无唯的计划，他料定禁卫军发现刺客会来追他，他刻意将禁卫军从太极殿引出来。 如果单打独斗，这么多的禁卫军足够叶无唯喝好几壶，说不定将命葬送到这里也不一定。 可是叶无唯有“神器”舞弊。 退到就算扔出手榴弹也不会将太极殿炸了的时候，叶无唯接连扔出了八颗手榴弹。 禁卫军哪里见过手榴弹？！ 八声爆炸后，禁卫军倒下了一大批，还有些没倒下的禁卫军也被手榴弹接连爆炸炸出来的烟雾昏了头。 看着远处向太极殿围攻过来的禁卫军，叶无唯没有恋战，直接掠向太极殿内。 此刻留在太极殿内的侍卫并不多，一共只有七个人，都围在皇帝身边。 叶无唯将左臂抬起，按下臂弩开关，三箭过后死了三个人。 叶无唯抽出刺刀，攻向另外四人。 这把刺刀不是祁无双军中现在常用的蝙蝠刀，而是禁卫军常用的刺刀。 近身搏击是叶无唯的长项，就连祁无双与他对打刚开始时也要落下风，而此时叶无唯下的还是死手。 叶无唯很快就将四人杀了，轮到皇帝时，叶无唯没有用刺刀，而是拿出一根极细极长的铁钉从皇帝的头顶刺了进去。 确定皇帝再无生还可能后，叶无唯从太极殿的后门蹿了出去。 上次随祁无双来皇宫赴宴时，叶无唯就注意到太极殿有个后门，那是皇帝退朝后出太极殿的门。 叶无唯一边行走一边脱内侍衣服和夜行衣，露出穿在里面的黒色镶金边劲装，又将绑在手臂上的臂弩拆下。 经过皇宫一处偏僻的地方，叶无唯将内侍衣服、夜行衣、臂弩和刺刀扔了，往皇宫外而去。 在皇宫第一道门的地方，叶无唯遇到了祁无双。 叶无唯蹿到祁无双身边，贴着祁无双的耳朵道：“皇上死了。” 祁无双的手一顿，还来不及问话，叶无唯就大声喊了起来： “皇上被反贼杀了，祁王是来勤王的。” 禁卫军：这人是谁？忒不要脸！ 随着叶无唯喊了第一句后，祁无双示意祁成他们也跟着喊。 祁无双对禁卫军统领道：“如今皇兄已死，你们没必要再负隅顽抗、徒增杀戮。” 禁卫军统领并不相信祁无双的话，祁无双再接着说： “我们暂时休战，你不如派个人去瞧一瞧。” 禁卫军统领也是祁氏一族之人，虽然效忠皇上，但假若皇上真的死了，他也没必要与祁无双死磕到底。 毕竟他也有父母儿女妻妾。 暂时休战的时候，祁无双轻声问叶无唯：“怎么回事？” 叶无唯也轻声回答： “我杀了皇帝，不过我是将细长铁钉刺入他的头顶令他而亡。 等会太医会得出皇帝乃惊厥而亡的结论。你趁机说皇帝乃贼人所杀，其他朝臣为了皇帝颜面会附和你。” 祁无双惊道：“你一个人去刺杀皇帝，可知有多危险？” “我带了手榴弹。” “那也危险！” 叶无唯岔开话： “如今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派人将祁太尉、庄太傅和宇文丞相他们都请来。” 祁无双顿时明白叶无唯的用意：“你想将今晚定性为勤王？” “是”。 “他们不会同意。” “他们会同意的。等他们来了你看我发挥。” 两人说话的时候，聂有仁和楚太安带着两万人马也赶了过来。 虽然对接下来的事情不确定，祁无双还是让祁成祁武带人去请祁太尉等重臣，同时将楚付池从祁王府接过来。 今晚的行动祁无双亲自领兵在外、楚付池则带了兵守祁王府。 在去请人的时候，禁卫军统领派去查看的士兵回来报信了： “统领，皇上薨了。” 听到这个消息，统领手中握的剑差点掉到地上：“怎么薨的？” “今晚遇到刺客，但听他们说皇上身上并没有伤口。” 禁卫军统领看向祁无双，再看向祁无双身后立着的三万铁血人马，没有再下战斗命令。 祁无双见禁卫军统领已没有要再战的意思，便知皇上已死的消息被验证了。 “我已派人去请祁太尉、庄太傅和宇文丞相他们，不如等他们来了再一起去看皇兄？” 到了这个时候，统领也没有其他办法，只好接受了祁无双的建议。 来得最快的是楚付池。 他到祁无双身边问：“怎么回事？” 祁无双看了眼叶无唯轻声道：“无唯一个人闯进太极殿杀了那位。” 楚付池一惊，看向叶无唯。 叶无唯将刚才对祁无双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 楚付池闻言道：“此计极佳！我们一口咬死是听闻皇宫遭遇刺客才勤王。” “对，我等会找机会将铁钉取出来，这样他们就算怀疑皇帝是被刺杀也找不出证据，那皇帝的死就与王爷无关。” “是，只要皇帝的死与王爷无关，什么事情都能掰过来。” “等会祁太尉他们来了后，你与我配合将事情定性。” “好”。 楚付池第一次看叶无唯如此顺眼。 大家都喊他“狐狸”，可楚付池觉得真正狡猾无赖的人是叶无唯！ 祁无双看着叶无唯与楚付池一唱一和，心道：这下好了，身边多了两个无赖！ …… 祁太尉他们几乎是胆战心惊到的皇宫。 今晚他们听到了昌都城内的爆炸声、厮杀声，刚开始他们还在疑惑皇上围剿祁无双为什么没有通知他们。 可后来知道情况不对。 直到祁无双派人来请他们，他们便知道定是祁无双主动发起了战争、并胜利了。 原本想着祁无双既然来请他们，总不会要了他们性命，可一路之上的景象让他们恐惧起来。 到处是倒塌的建筑、坑洼不平的地面……还有今晚听到的各种巨大的响声，这绝对不是刀枪箭等武器留下来的，祁无双到底用了什么神兵利器？ 第47章 殿中争辩(一) 被祁无双请来的官员有二十几位，都是朝中重臣。 祁太尉他们到了皇宫第一道门的地方，却见皇宫的宫门已面目全非，而祁无双和禁卫军统领僵持两方。 这又是什么情况？ 楚付池第一个开了口： “王爷今晚听闻有人谋逆要刺杀皇上特意领兵前来勤王，可是到达这里时却听闻皇上已薨逝。 我们不知道宫内是什么情况，所以才将诸位请了来。” 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今晚是祁无双主动挑起的战争，可是既然楚付池如此说了，他们也不得不慎重对待。 祁太尉是祁氏现任家主、又是镇国公兼太尉，由他代表众官员发问。 他问禁卫军统领：“到底怎么回事？” 禁卫军统领斟酌了一会道： “我们今晚听到昌都城内有厮杀声就赶到了这里，正好遇到祁王。 可祁王却说他是听到有人谋逆所以特意过来勤王，还说皇上已被人刺杀。” 祁太尉听得心惊肉跳：“皇上呢？” 禁卫军统领看了一眼祁无双，没说话。 祁无双适时开口：“不如我们一起去看一下皇上如何了？” 到了这个地步，祁太尉等人只好顺着祁无双的意思先去看皇上的情况。 到了太极殿前，只见太极殿外围着一群惊惶的内侍以及禁卫军。 见到祁无双，大家神色都异常戒备，可再见到与祁无双他们一起的祁太尉等重臣，又觉得一头雾水。 禁卫军统领挥挥手，围着太极殿的内侍以及禁卫军散开、让出一条道来。 大家走到太极殿殿门前，祁无双对祁太尉、庄太傅与宇文丞相道： “请三位与我一同进入太极殿。” 祁太尉与庄太傅和宇文丞相对视了一眼，三人随同祁无双一起进入太极殿内。 叶无唯和楚付池不管其他官员，紧随在祁无双身后进了太极殿，其他大臣也跟着进了殿内。 大家一踏进殿内，就看见地上躺着七个人，还在“仰坐”在龙椅上的皇上。 祁太尉三人没有理会躺在地上的七人，而是急步上前走到距离皇上三米远的地方停下： “陛下、陛下。” 没有回应。 祁无双上前走到祁太尉三人身边，“你们不如上前看看。” 祁太尉三人再次对视了一眼，齐齐上前。 只见皇上瞪圆着双眼，早已没了气息。 祁太尉三人急急在地上跪下，其他官员见状在殿内也跟着跪下。 祁无双故意问：“皇上怎么样？” 祁太尉：“皇上薨了。” “无唯，你替我上前看一下。” 叶无唯上前背对着祁太尉三人，将插进皇上头顶的铁钉取了出来。 叶无唯的动作没有瞒过祁无双。 祁无双心道： 叶无唯明明没有武功，却能将一根铁钉这样准确无误地插入人的百会穴，必须得练过无数次。 可是，谁会无缘无故练这个？ 杀手？ 叶无唯以前到底经历过什么？ 叶无唯并不知道祁无双的心思，他将铁钉取出后道：“王爷，皇上的确死了。” 祁无双对祁太尉道：“宣太医吧。” 祁太尉连忙宣了太医。 太医院的院使、院判都来了，还来了三名极富声望的太医。 六人轮流给皇上把了脉及检查，最后统一道：“陛下乃惊厥而亡。” 祁太尉：“陛下真不是被人杀死的？” “太尉要是不相信我们的医术，可另传他人诊治。” 院使与庄家关系甚好，庄太傅接话： “院使大人的医术我们自然信得过，只是陛下去得突然，我们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叶无唯碰了楚付池一下，楚付池装作惊讶道：“这么说，陛下是被刺客吓死的？” 叶无唯顺理成章接过楚付池的话： “虽然太医的诊断的确是这样，但世子你不能太直白说出来。 要知道：一个皇帝好端端被一个刺客吓死，说出去未免太丢人了。” 宇文丞相横了叶无唯一眼：“这里哪里轮得到你说话？” 叶无唯耸耸肩膀： “惊厥而亡可不是我说的、是太医们诊断出来的。 皇上被吓死是事实。 你们看殿中的情况，明明是有刺客来过，皇上不是被刺客吓死是什么？ 如果皇上没死、刺客为什么不杀他？ 难道刺客潜进太极殿只为杀几个侍卫？” 祁无双适时接过叶无唯的话：“皇上被刺客吓死的确不光彩。” 这是替皇上的死亡原因盖棺论定。 宇文丞相看着祁无双：“岂知刺客不是你派的？” 第48章 殿中争辩(二) 叶无唯蹲下身检验倒在地上七人的尸体： “三人被短箭射死、四人被刺刀一刀毙命。 不过这伤痕可不是我们军中用的刺刀造成。” 说完后叶无唯取下随身佩戴的蝙蝠刀和血刺，“我们军中用的刺刀锋利、实用多了。” 宇文丞相没好气地看着叶无唯：“你怎么肯定伤痕不是你们用的刺刀造成？” 叶无唯看着禁卫军统领： “宇文丞相不懂兵器，统领你是懂的，不如你过来看看死的四人是不是我手上拿的这两把刺刀所伤？” 禁卫军统领看向祁太尉，祁太尉点了点头。 禁卫军统领蹲下身查看四人伤痕，心里不由一惊： 四人的伤痕的确不是叶无唯手中拿的两把刺刀所造成，反倒是禁卫军配备的刺刀所伤。 禁卫军统领站起身：“这四人的伤痕的确不是他手上拿的这两把刺刀所致。” 叶无唯快速接话： “不仅是我、王爷、楚世子、祁成、祁武他们身上佩的刺刀都是我手中拿的这两把。 我们军中的刺刀早就换了。” 叶无唯的话说完后，大家的视线纷纷向祁无双等人看去，果然与叶无唯说的一样。 叶无唯趁禁卫军统领分神间，伸手将他腰间佩戴的刺刀抽了出来： “让我看看禁卫军配的刺刀是怎么样的？” 禁卫军统领想阻止都来不及了。 叶无唯将禁卫军统领的刺刀拿到手上看了两眼，假装惊讶道： “统领，我怎么瞧着地上四人的伤痕正是你身上的刺刀所伤？” 禁卫军统领喝道：“我怎么可能是刺客？” 叶无唯将禁卫军统领的刺刀与地上四人的伤痕比对：“这四人正是被这把刺刀所伤。” 祁太尉看向禁卫军统领：“到底怎么回事？” 禁卫军统领道：“这是禁卫军统一配备的刺刀。” 楚付池接话：“这么说，刺客是禁卫军。” 禁卫军统领：“不能凭一把刺刀就断定刺客是禁卫军。” 叶无唯： “既然有证据都不能断定刺客是禁卫军，那就更不能红口白牙诬陷刺客是王爷派的人。” 事情到了这一步，再多说下去就是画蛇添足。 叶无唯看向祁无双： “王爷，这七人都是为了护皇上而死，也是忠心之人，先替他们收敛尸身吧。” 如果不是形势所迫，叶无唯不会杀这七人，也不会一直拿这几人的死做文章。 如今事情有了分晓，就好好安排他们的后事，也算叶无唯于事无补的补偿。 其实，只要有战争，就有无辜的人死亡。 今日就算祁无双不发动内战，晚两天皇上同样会发动内战，死人总是难免的。 只是死的究竟是谁而已！ 这些道理叶无唯不是不懂，但如果有可能，叶无唯还是希望能少些战争。 祁无双从叶无唯的话中敏感地察觉到叶无唯的愧疚，对祁太尉几人道： “今日这一战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比我更清楚。 我在昌都三年，皇上多次暗杀、毒杀我，我都忍了。 可如今还有十万大军正在前往安都与郢都想将两地拿下。 如果不是皇上想将我们赶尽杀绝，也不会有今晚之事。 不过你们觉得十万大军能赢得了我们吗？” 听祁无双这样说，在场的二十多名官员齐齐色变。 有几位官员并不知道十万大军正在前往安都与郢都，更多的官员是不知道皇上多次暗杀、毒杀祁无双。 这些官员齐齐看向祁太尉、庄太傅与宇文丞相三人。 祁太尉三人都是知情的。 可是一山难容二虎，祁太尉平日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而庄太傅与宇文丞相更不会阻止皇上，因为除掉祁无双对两个家族有百利而无一害。 不过此时庄太傅与宇文丞相脸色剧变。 前往安都与郢都的十万大军多数是他们两族以及依附两族的各世家的军队。 以祁无双军队今日的战斗力，他们十万大军绝对不敌。 如今皇帝已死，看祁无双这架势，很有可能轮不到三位皇子登基。 就算祁无双迫于百官压力及百姓舆论没有登基，他也绝对不会允许有庄氏与宇文氏撑腰的二皇子与三皇子登基。 他会扶持势力弱小的大皇子登基。 而大皇子登基也只是祁无双的傀儡，祁氏的禁卫军只怕多数都会倒戈祁无双。 祁无双的势力会比之前更甚。 要是十万大军再没有了，天下就真的是祁无双一家独大，庄氏与宇文氏两族会日渐被打压直至没落。 想到这里，庄太傅与宇文丞相齐齐发声。 （我写文三年来从未断更或烂尾，这篇也不会，请姐妹放心追更！ 另：谢谢追文、催更、打赏的姐妹们！） 第49章 先帝遗旨 庄太傅与宇文丞相齐齐发声： “祁王说的哪里话？十万大军不是前往安都与郢都、只是练兵。” 在场的不仅庄太傅与宇文丞相、还有那些派遣了军队前往安都与郢都的世家官员也脸色剧变。 直到听了庄太傅与宇文丞相的话脸色才没那样难看。 如无必要，祁无双也不想有更多内战。 “只是练兵便好。 安都与郢都的百姓虽然不喜欢战争，但论战斗能力并不比你们世家的军队差，有许多百姓可是从漠南的战场上退下来的。” 祁无双这句话让庄太傅等人的神色更不好看了。 他们都忘了一点： 祁朝与阿提人之前争斗了几十年，是祁无双将阿提人彻底赶出漠南、替祁朝收回漠南的。 而之前几十年八成以上的兵力是从安都、郢都及两地附近的地方征收。 而这几十年间，从漠南战场上退下来的士兵也多被安置在安都、郢都两城。 虽然这些人已从军中退伍，但要论起战斗力的确不比没上过战场的世家军队差。 想到这一层，庄太傅和宇文丞相再一次表态： “十万大军真不是前往安都与郢都，只是练兵。” 见此，祁无双道： “既然庄太傅和宇文丞相都这样说了，我就当你们说的话是真的。 我们先来讨论一下今日之事如何处理。” 庄太傅和宇文丞相都不说话了，其他官员暂时也不开口。 见大家都不说话，祁无双看向祁太尉： “镇国公，你既是镇国公又是太尉还是祁氏一族的家主，你说今日之事该如何处理？” 祁太尉额头冒出了冷汗，生怕一个回答不当被祁无双当场杀了。 “国不可一日无君，皇上因病而亡，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另立新君。 他生前未立太子，也不知道有无圣旨留下？” 说到这里，祁太尉看向祁无双，见祁无双并无不悦之色，方接着往下说： “假若皇上有圣旨留下，当遵皇上遗嘱。 假若皇上无圣旨留下，大家可以推立新君。” 祁无双点点头，“太尉说的极是。” 祁太尉不知道祁无双葫芦里卖什么药？但他知道祁无双绝对不是这样好说话之人。 果然，祁无双问：“皇上有遗旨留下吗？” 大家都没出声。 “这样看来，皇上没有圣旨留下立谁为太子，可是我有。” 说完祁无双对楚付池道：“将父皇的遗旨拿出来吧。” 楚付池从怀里拿出一个盒子，从盒子里拿出一卷卷轴：“先帝遗旨，诸位接旨。” 祁无双带头跪下，祁太尉等人也跟着跪下。 叶无唯叹了口气：他真不想跪啊！ 可要是他一个人矗立在殿中，岂不成了众矢之的！ 假若祁无双登基成了皇帝，他一定要向祁无双讨个特旨：不用跪祁无双！ 叶无唯单膝跪在殿中，听楚付池宣旨。 遗旨字数挺多，叶无唯听着大致意思就是： 皇上残暴，杀了三位亲弟弟，只是肃北郡王实在不成器、当年祁无双年岁还小，只能将皇位传给皇上。 但为了避免皇上继续杀害祁无双，特给祁无双留下保命圣旨一封。 只要皇上要杀害祁无双的举动、又或者是皇上有不利祁朝的举动，祁无双随时可以取而代之。 圣旨还特意写明：祁无双不用顾及皇上的儿子，他是皇位第一顺位继承人。 听完圣旨，叶无唯心道：先帝对祁无双是妥妥的真爱啊！ 怪不得当初给了他五万私军的编制，原来早就指望他夺位为帝了！ 圣旨念完后，祁无双第一个道：“儿臣接旨。” 接完旨祁无双就站了起来面对着众官员。 祁太尉在心里权衡了一番： 三位皇子中，只有大皇子登基会对祁氏一族更有利，其他两位皇子登基获利更多的将是庄氏或宇文氏。 可仅凭祁氏一族没办法稳稳扶持大皇子登基。 既然祁无双有先帝的圣旨更好，那就避免了皇位之争。 因为祁无双登基首先要对付是庄氏与宇文氏两族，那他必须先拉拢祁氏一族。 想到这里，祁太尉道：“可否让我看一下先帝的遗旨？” 祁无双将圣旨交到祁太尉手中，“给。” 祁太尉接过细细看了，果然是先帝的笔迹，不仅盖了玉玺还盖了先帝的私印。 “这确实是先帝的遗旨，老臣领旨。” 这是表态愿意奉祁无双为新帝了。 祁太尉开了口后，依附祁氏一族的官员纷纷表态：愿意奉祁无双为新帝！ 就连禁卫军统领也表态支持！ 祁无双看向庄太傅和宇文丞相：“二位是什么意思？” 这下轮到庄太傅和宇文丞相头大了。 就这样认了祁无双当皇帝实在不甘心，可假若现在不认、等待他们的说不定是人头落地。 两人现在真后悔不该听信皇上怂恿将两族在昌都的禁卫军调走前往安都，要是两族那些禁卫军还在，祁无双也不敢这样对他们。 看来只好先吃了眼前这个哑巴亏。 “既然先帝留有遗旨，我们身为臣子自然应该遵从。 只是既然先帝遗旨中说皇上杀害三位弟弟不仁，想必祁王不会行同样之事吧？” 祁无双知道庄太傅和宇文丞相是什么意思？ 他们是想留着二皇子与三皇子“来日方长”。 不过祁无双也没想对三位皇子做什么？ 祁无双根本没将三位皇子当成对手，他要对付的是庄氏和宇文氏两族。 只要两族倒了，二皇子和三皇子算个屁！ 至于大皇子，没有势力支持也根本不是祁无双的对手。 “你们放心，皇上暗杀毒杀我那么多次我都没对他下手，更不会对祁钰理三人做什么？ 我登基后会封祁钰理三人为郡王、留在昌都。” 祁无双才不想给三人封地、让他们有封地的税赋收入。 有了祁无双这话，殿中的大臣们心便安了。 既然祁无双能放过三位皇子、更不会为难他们！ 接下来，大家纷纷表态：愿意尊立祁无双为新君！ 叶无唯之前还以为要花费许多功夫才能拥立祁无双为帝，没想到大家为了自己的利益竟然都当睁眼瞎，这么容易就妥协了。 还真没意思！ 第50章 叶无唯提出改官制 祁无双将皇上的后事交给祁太尉他们负责，之前的禁卫军统领带领前禁卫军负责清扫、修缮昌都城。 他自己的三万军队则负责昌都城的巡查、防守、治安等。 临走之前祁无双特意交待了禁卫军统领一件事： 今晚的行动原是误会，让他统计禁卫军与皇宫内侍的伤亡情况，会由朝廷统一发放抚恤金。 有了祁无双这句话，禁卫军统领的心才真正放了下来。 这表明祁无双不会秋后算帐！ 禁卫军统领有自知之明：他原是皇上的亲信，祁无双登基后肯定不会再用他。 但只要不追究他的责任，能保住性命他已觉得万幸。 想着他效忠了十几年的皇上，再对比祁无双，禁卫军统领不得不佩服祁无双的胸襟！ 怪不得祁无双能成为战神，如果他一直跟着祁无双、他也愿意替祁无双卖命！ …… 祁无双带着军中副都尉以上的将领回了祁王府。 这些人都是祁无双的亲信，大家在议事厅坐好后，祁无双道： “以后应该怎么做，大家都说说吧。” 聂有仁最喜欢八卦，他忍不住第一个问道： “王爷，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皇上是怎么死的？” “无唯刺杀了皇上。” 大家都惊了一惊，视线都不由自主看向叶无唯。 聂有仁拍马屁道：“王爷真厉害，安排的这一出真是神来之笔。” “不是王爷安排的，是叶都尉私自行动。” 回话的是楚付池。 听到这话，大家更惊了！ 不是王爷安排的？ 叶都尉胆子未免也太大了，要是没成功怎么办？会不会影响到王爷的计划？ 聂有仁替叶无唯讲情： “王爷，虽说叶都尉是私自行动，但他今晚立了大功，还是应该奖赏。” “我没有怪无唯。 无唯当初答应帮我时曾提了条件：他不会完全听令于我，他会有自己的决断。” 其他人都信以为真，只有楚付池心道： 无双以前最不屑说谎，如今为了叶无唯也开始撒谎了！ 见祁无双没有怪叶无唯的意思，聂有仁又开始八卦：“王爷，你登基后会搬去皇宫吧？” “是。” “我是将领，朝政我不懂，但假若王爷搬去皇宫，我想做个禁卫军将领，负责保护王爷安全。” 其他人：聂有仁一如既往不要脸！王爷还没登基他就开始占位置。 “我也有此想法，聂参领升为正二品禁卫军统领，负责昌都与皇宫安全。 在昌都的军中将领每人擢升两个品阶，留守在安都、楚都的其他将领每人擢升一个品阶，其余士兵的奖赏你们拟个条陈给付池。” 听祁无双这样说，在座的将领除了叶无唯、没有不高兴的人。 尤其是聂有仁，更是高兴。 品级越高越难升，他昨晚没费什么力气就升为正二品，哪怕一辈子止步于此他也心满意足。 尤其他还是禁卫军统领，这一职位只有皇上最信任的人才能担任。 说明王爷信任他、将他当成心腹！ 祁无双看了眼精神萎靡的叶无唯，决定等散了会再单独问他。 楚付池一直替祁无双处理安都政务，对朝事倒是熟悉，他问道： “朝中官员如何安置？” “朝中官员暂时不宜动，我想新设一些官位，将我们的人安插进去。” 一直情绪不高的叶无唯道：“王爷不如趁着登基这个机会彻底改官制。” “怎么改？” 祁朝目前的中央官制有点类似三公九卿制，但比三公九卿制还要不民主。 某朝的三公九卿制系皇帝下设太尉、丞相和御史大夫三公，三公下再设九卿协助三公管理朝中大小事务。 太尉管理军事、丞相协助皇帝处理政事、御史大夫监察百官。 还没有大家熟知的吏部、户部等六部。 而祁朝的官制也没有六部、是三公十卿。 但三公却是太尉、太傅和丞相，没有御史大夫。 太尉管理军事、太傅和丞相一起协助皇帝处理政事，但分管不同政务。 由于没有御史大夫监察百官，朝廷实际由太尉、太傅和丞相三人说了算。 祁朝之所以形成目前的官制，与祁朝是皇权与世家共掌天下的原因不可分割。 像祁太尉、庄太傅和宇文丞相分别来自三大世家。 而祁朝如今的选官制度则类似某个朝代的察举制。 叶无唯想着在座的将领多是各世家之人，没打算在这里和他们说选官制度，只能先说不会触及世家利益的中央官制。 “将丞相之位撤了，新增一个太师职位，将宇文丞相的丞相职务改为太师。 太傅、太师、太尉均为正一品，但不领具体事务。 除了丞相之位外，如今的十卿也全部撤了，另设内阁与六部。 内阁定五至七人，参与机务、对奏章提出处理意见呈报皇上。 内阁决策实行投票制，少数服从多数，但内阁首辅还是有票拟权。 内阁首辅暂定正二品，等以后时机成熟可升为正一品。 除了内阁外，设吏部、户部、礼部、兵部、刑部、工部六部，分管不同事务。” 叶无唯跳过三省六部制，直接跨越到某个朝代的内阁、六部制。 叶无唯一边解释六部职责，一边在纸上画出官制图。 听叶无唯说完，楚付池眼神一亮：“这个官制体系好！” 既可架空祁太尉三人、将目前的势力垄断格局打破，又不至于让朝廷不安。 祁无双也觉得叶无唯说的法子好，不过他还有一点没明白： “内阁首辅有票拟权是什么意思？” “与票拟权相对的是批红权。 票拟权是由内阁首辅将内阁的处理意见写成奏折或条陈呈给皇上，须皇上朱批才行。 批红权则是皇帝对内阁的建议（即票拟）用红字批示。” 祁无双也是人才，一点就通：“因此实行票拟制的决定权还在皇帝手中？” “没错，内阁首辅虽然有可能引导皇帝，但还得依赖皇帝的信任。 除了我刚才说的内阁与六部外，还要设单独的监察部门，用来监察百官的行为、准则等。” 第51章 你是不是不高兴? 楚付池问叶无唯：“监察部门又怎么说？” 叶无唯又将某朝的?都察院、?六科给事中和?提刑按察司等部门职责说了。 叶无唯说完后，祁无双和楚付池纷纷陷入了沉思。 聂有仁等将领就没有这么多脑子，一时半会根本明白不过来。 不过这不妨碍聂有仁他们明白叶无唯是比他们有脑子得多的人。 聂有仁不失时机又夸起叶无唯来： “叶都尉，你脑子怎么这样好使？一转就是一个主意。” 祁无双也在心里道：无唯不愧是他看上的人，想法就是比别人多！ 叶无唯却没觉得有啥好高兴的，因为内阁六部监察制度都不是他想出来的。 严格说来：他是抄袭！ 聂有仁还在继续八卦： “叶都尉，我家还有一个小妹没有说亲，人虽然长得不算顶漂亮、但也温柔可爱，不如将她许配给你？” 其他人：聂有仁真是太不要脸了！ 眼看着叶无唯成为朝中新贵，这就惦记上人家了！ 楚付池正在喝水，听到聂有仁这话呛着了。 这货平日不是挺有眼色吗？今日脑袋被门夹了？ 要是再说下去，他的禁卫军统领一职也要不保了！ 看在聂有仁是他堂姐夫、平日关系也处得不错的份上，楚付池将话岔开： “叶都尉，那你觉得内阁成员该如何选人？” 叶无唯依旧没什么精神： “你是肯定要进内阁的，另外可以从六部尚书及其他有实权的官员中选择。 不过一般而言，吏部和户部两部最重要，如果要选内阁成员一般先考虑这两部。” 某朝刚开始实行内阁制时是从庶吉士开始培养进内阁，可是祁朝连个科举制度也没有，只能从六部选。 见叶无唯精神不振、情绪不高，祁无双也没有了议事的心思。 “朝堂之事一时半会也讨论不清楚，大家都辛苦了先回去休息。” 叶无唯站起身刚要离开，祁无双又道：“无唯你留一下。” 叶无唯听着这声“无唯”不怎么顺耳，但这么多人在他也不好驳了“上司”。 等到只有两人时，祁无双问：“我瞧你不太高兴，因为什么？” 叶无唯的情绪的确不好。 在现代，叶无唯为了执行任务杀过不少人，但是从来没有过愧疚感。 因为他知道他杀的每一个人都是为了让更多人好好地活着。 可今日，叶无唯杀人却是“私心”，是为了帮助祁无双。 “没什么，就是觉得挺没意思。” “你不希望我当皇帝？” “不是。” 原则性的问题可不能犯错。 “要是不希望你当皇帝我也不可能这样帮你。” “那你是因为什么？” “就是看着一帮朝廷官员相互算计觉得挺没意思。 好处都让他们占了，底下人的死活却不管。” “如果照你这么说，我才是最大的得利者，你岂不是更不喜我？” 叶无唯有些烦躁：“我不是这个意思。算了，算我矫情。我今天累了，想休息。” 见叶无唯烦躁，祁无双却无端生出些欢喜来。 至少叶无唯在他面前不假装“天下太平”，会将真实情绪展现给他看。 祁无双放柔了声音： “今日你一个人去刺杀皇帝我虽然后怕但也很高兴，因为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你不想我背负弑兄的骂名。” 叶无唯的烦躁情绪缓和了些：“我也不全然是为了你、我也有私心。” 祁无双没有反驳叶无唯的话，但他内心却认为叶无唯就是为了他。 看来叶无唯虽然目前不能接受他但也不是对他毫无“感情”。 祁无双的声音更柔和了：“你想进内阁吗？” 叶无唯回答得很干脆：“不想。” “为什么？” “不想扯皮。” 祁无双没太明白“扯皮”是什么意思，但不妨碍他继续问：“你想要哪个官职？” 反正无论叶无唯选择什么官职，祁无双有事都会找叶无唯商量，会借鉴或听从他的想法。 叶无唯想了想：“随便替我在禁卫军中安排一个职位吧。” “那你就升为正参领、兼禁卫军副统领，协助聂有仁护卫昌都与皇宫安全。” “可以。” 叶无唯与聂有仁相处的时间虽然很短，但两人的“革命友情”已超过相处两年的肃郡王世子祁钰深。 叶无唯有些感慨：没想到他才刚二十岁就混上了正三品官职！ 要是放到现代，正参领相当于军长职位。 说完事情，叶无唯告辞。 这一次祁无双没有再留叶无唯。 叶无唯走后祁无双没有休息、而是琢磨起来。 祁无双让叶无唯任禁卫军副统领是有私心的。 祁无双登基后自然要住进皇宫，可是通常情况下官员不能留宿宫中，只有禁卫军将领除外。 皇宫会安排房间给值守的禁卫军将领休息，禁卫军统领、副统领各自占一间，其余将领共用休息地方。 祁无双让叶无唯任禁卫军副统领就是有借口将他留在宫中过夜。 可是给禁卫军将领休息的房间都安排在太极宫的偏殿和侧殿，以叶无唯的性格定然不会搞特殊。 祁无双可不想以后去找叶无唯还要遇到其他禁卫军将领。 反正他以后不会有后妃，不如就将给禁卫军将领休息的房间都安排到昭华宫。 将昭华宫一分为二，其中一半为他和禁卫军统领、副统领的住处，另一半则给其他禁卫军将领休息。 然后他再示意聂有仁多安排叶无唯值守，那样他就有机会经常见叶无唯。 哪怕现在不能和叶无唯做什么，两人一起喝喝酒、谈谈事情也是好的。 这样想着，祁无双顿时心身愉悦起来。 …… 从祁王府离开后，叶无唯回了他自己的家。 身体很累，可躺到床上叶无唯却睡不着。 来祁朝近三年，叶无唯第一次感受到强烈的孤单。 叶无唯怀念起他的师父和战友们来。 在现代执行任务比在祁朝危险得多，任务也频繁，叶无唯经常过着枪口舔血的日子。 可是在现代，叶无唯从不会觉得他是一个人。 无论身处何地、无论执行什么任务，叶无唯都能深刻地感受到来自战友的配合与帮助。 可今日经历的一切，却让叶无唯感受到他只是一个人。 杂七杂八想了一通后，叶无唯想起聂有仁和他说的“将小妹许配给他”的话。 如今皇帝已死、祁无双解除了最大危机，他马上也要成为正三品官员，也算立业了。 那他是不是可以成家了？ 这样想着，叶无唯慢慢睡去。 第52章 你觉得如何改变祁朝? 叶无唯这一觉睡到了申时，是他来祁朝两年多时间睡得最长的一个觉。 或许是因为危机过去的原因，他这一觉也睡得特别沉。 叶无唯赖在床上不想起床，直到传来祁无双的声音“醒了”？他才倏地一惊。 叶无唯朝着声音传来之处看去，祁无双坐在椅子上看着他。 叶无唯第一反应就是感应身体，没察觉身体有异才拥着薄被坐起身： “你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好一会了，见你睡得沉便没有叫醒你。” 叶无唯心道：他的警觉性什么时候这样低了？竟然连屋内多了个人都没醒。 “你今日不应该很忙吗？怎么还有空到我这里来？” 祁无双看着叶无唯。 被子将叶无唯的腰部以下全遮了，但上半身穿着白色绢丝衣袍，衣袍没有扣子、也没有衣带（现代浴袍），将叶无唯的胸部中间露了出来。 祁无双盯着叶无唯线条分明、紧实有力的胸肌看了几眼，然后将视线看回叶无唯脸上。 因为刚睡醒，叶无唯全身散发出慵懒的气息，眼神也有些迷蒙。 祁无双的喉结不自觉地又滚动了两下。 他刚才忍着没去“骚扰”叶无唯看来是对的，否则他不肯定他能不能把持得住。 “我刚从皇宫来，因为还有些事情想问你，所以就过来了。” “你先到客厅等我，等我换了睡袍再谈。” 要是不知道祁无双对他有意，叶无唯就当着祁无双的面换睡袍了，可明明知道祁无双觊觎他，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自动送上门。 祁无双站起身往房间外走去。 叶无唯下了床，找了件长袍穿上。又刷完牙、洗完脸才去客厅。 客厅的桌子上放着一个大食盒。 叶无唯揭开食盒，里面是几样他喜欢吃的菜。 “你带来的？” “我到了后发现你还在睡，想着你定没吃饭，便让人送了些过来。” 叶无唯的确饿了。 他将饭菜从食盒里拿了出来，拿起筷子开吃。 吃了两口，叶无唯才象征性地问了句：“你吃过了吗？” “吃了。” 吃了半饱后，叶无唯才一边夹菜一边问：“你有什么想问的？” “祁朝的情况你都了解吧？” “了解。” “那你觉得祁朝如今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叶无唯看向祁无双：“你是真的想改变现状？” “我不想看到在我治理之下的祁朝腐朽、溃烂，我想让祁朝蒸蒸日上、国富民强、四海来朝。” 有了祁无双这句话，叶无唯才道： “祁朝最大的问题就是包括土地、知识、技术在内的资源被世家垄断把持，导致国库空虚、民不聊生。” “那你觉得要如何改变现状？” 叶无唯回想古代历史。 在某朝，“琅琊王氏与司马氏共天下”就是世家大族与皇权共治的经典例证，但后来，世族势力逐渐走向衰亡。 可这个过程既漫长又惨酷，经历了好些次大型战争、死了许多人。 叶无唯不想祁朝走同样的路。 叶无唯饭也不吃了，他将筷子放下道： “想要改变现状最简单、直接、粗暴的办法就是征税。 庄氏所在的乐都、宇文氏所在的丰都等地都不再由他们自行征税、而是由朝廷征收。 可是这样先不说庄氏、宇文氏他们会不会答应，就算答应只怕也是阳奉阴违、将税赋转嫁到百姓头上。 这样下去，原本生活困苦的百姓势必会造反，国家将不安定。 所以此法不可行。” 祁无双也想过向世家征税，可他想到的后果与叶无唯现在说的一样。 祁无双从身上掏出条绢巾递给叶无唯：“照你这样说，我们岂不是没有办法？” 叶无唯接过绢巾将嘴擦了，将绢巾丢到桌子上。 “自然有办法。 只是这件事非朝夕能成、得慢慢来，急不得。 还有，我们得走迂回路线，从根基上断了世家的优势。” 说到这里，叶无唯问祁无双：“你觉得世家为什么能成世家？” 祁无双想了想：“就是你之前说的，世家掌握了土地、知识和技术。” “还有人才！” “对，还有人才。” “那我们就一样一样瓦解他们。 比如宇文一族的重要来源是瓷器的收入，我们虽然没办法强迫他们交出技术，但我们有玻璃。 这样，不仅会抢占部分瓷器市场、导致宇文一族的收入减少，还给你带来了巨额财富。 又比如庄氏一族，他们的主要收入是丝绢和海盐，如今因为安都晒盐法的推行已影响了庄氏一族的海盐收入。 以后你都如法炮制，对他们进行经济围攻或打击。 长久以往，他消你长。 你可以将玻璃、盐等带来的巨额财富建造水渠、鼓励百姓开垦荒地。 百姓有了自己的土地后，世家占有的土地就没那么大的优势。 你还可以带领百姓一起在建造新城，建商业街、建住宅，鼓励百姓入住。 凡是入住新城、在新城经商者免几年税。 这样一来，自由身的百姓都会往新城去，乐都、丰都的百姓也不例外。 这又瓦解了庄氏、宇文氏的势力。 还有……” “你等会再说。” 祁无双打断了叶无唯的话。 “钰深来了昌都，他懂经济，我让他和付池一起听。” 祁无双来找叶无唯主要是想和他相处，问叶无唯意见更多是故意找的话题。 可他没想到叶无唯竟然连民生、经济都懂。 既然如此，眼下还是国事要紧。 叶无唯想想也好。 他和祁无双谈经济说不定也是对牛弹琴。 叶无唯不是专业学经济的，可是来自经济、贸易异常发达的现代，又在现代活了二十七年，大致的经济理念还是知道。 虽然叶无唯没亲眼见证某城市从一个渔村建成一个超级大的经济特区，但相关历史资料还是见过。 而且某魔都新区也是从无到有。 想当年新区开发时，百姓还流传一句“宁要某西一张床、不要某东一间房”的论调，可有国家政策扶持、经济支持，哪有什么开发不出来的？ 当然也不能乱建，现代的鬼城也不少。 不过祁朝目前经济很不发达、全国只有五个经济发达城市，其中一个是都城、一个是祁无双之前的封地、两个被世家占据，还大有发展空间。 第53章 不如我唤你声叔叔? 叶无唯对祁无双道：“既然钰深和楚世子都要听，那就去祁王府吧。” “好”。 走的时候，祁无双还不忘将叶无唯丢在桌子上的绢巾拿走。 虽然这条绢巾原本就是他的。 在去祁王府的路上，叶无唯问：“钰深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昌都？” “庄妃的儿子大了，庄妃想让他儿子接手肃郡王府，就怂恿肃郡王将钰深送到昌都当人质。 钰深一个月前就离开了林都，没想到刚到昌都就遇到皇上薨了。” 叶无唯不信地看向祁无双：“怎么这么巧？” “就是这样巧。” 事情当然不可能这样巧。 祁钰深在来昌都的路上知道皇上对安都、郢都派兵之事，特意派人告诉祁无双。 祁无双让祁钰深在路上走慢点，然后祁钰深才赶在皇上死后进了昌都。 叶无唯道： “钰深当初管理焦炭场时还真是管得很好，他挺懂经济，不如让他去户部。” “那你觉得安排他什么官职合适？” 叶无唯横了祁无双一眼：“这哪是我说了算的？我又不是皇帝。” 被叶无唯这一横，祁无双心里像猫爪子在挠，痒痒的。 “六部不是你提出来的吗？你对各部的职能最了解。 你说说看，如果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就听你的，要是觉得不妥也不怪你。” “可我要是说了你又不同意我会觉得很没面子。” 祁无双的心更痒了，声音也柔了起来：“我们只是闲话，你就说说看。” 叶无唯：祁无双这语气怎么像是哄小孩子？ “那你以后可不要给我安上妄议朝政的罪名。” “我对天发誓：绝不会。” 叶无唯这才道： “钰深毕竟初涉朝政，朝中错综复杂的关系他还不熟悉，所以就算他再有能力安排他当户部尚书也不合适。 可要是官职低了，他在户部行事也会受制。 所以我觉得可以借他肃郡王世子的身份安排他当户部侍郎，让他以后主管新城建设。 有了建设新城的功绩，他以后再升任户部尚书就水到渠成。” 叶无唯这话又说到了祁无双心坎上，不过祁无双却没有高兴。 “你与肃郡王世子关系很好？” 叶无唯一头雾水：刚才还一口一个钰深，怎么转眼就成了肃郡王世子？ “我在安平县与他共事两年，在安平县那个地方，我也只与他说得上话，关系自然不错。” 听叶无唯这样说，祁无双更不高兴了。 接下来，祁无双都没有说话，叶无唯也不理他，在心里琢磨起等会要说的事来。 见叶无唯不理他，祁无双身上开始冒冷气。可是叶无唯一直在想事情，根本没注意祁无双的变化。 祁无双不乐意了，拉着叶无唯停下脚步。 “你就没什么想和我说？” 叶无唯收回一小半思绪，“说什么？” 见祁无双一直瞪着他，叶无唯顺口哄道：“乖，叔叔等会给你买糖吃。” 祁无双之前从叶无唯嘴中知道“叔叔”就是叔父，闻言脸彻底黑了。 看到祁无双黑脸，叶无唯意识到他犯了错。 不过叶无唯也意识到他挺信任祁无双，将祁无双当成了“战友”。 所以才会屡次在祁无双面前“出错”。 “王爷，我刚才正巧想到在安平县时认识的一个小女孩，不是有意冒犯你。” 叶无唯在安平县并不认识什么小女孩，他嘴中说的小女孩是现代他师父收养的女儿。 他师父也是特种兵出身，一直没有结婚，受伤退役后当了基地军官。那个小女孩是他师父战友的女儿。 他师父的战友在执行任务中牺牲，师父战友的妻子改嫁不愿带走孩子，师父便收养了那个孩子。 他师父教了许多学生，可只有叶无唯才是他的徒弟。 只要没有任务，叶无唯总要去他师父家里蹭饭，那个小女孩总喜欢黏着叶无唯。 叶无唯有时候要与师父说事，便用“乖，叔叔等会给你买糖吃”这句话哄小女孩。 刚才想事情，叶无唯下意识就说出了这句话。 叶无唯觉得不能让祁无双误会他占便宜，决定再解释两句。 “王爷，我真不是有意占你便宜，要是你不高兴，不如我唤你声叔叔？” 叶无唯这句话又戳中了祁无双某根神经，他的黑脸马上变成白脸： “叔叔倒不用叫，不如唤我阿兄？” “我可不敢与王爷称兄道弟。”叶无唯转了话题：“王府就在前面，我们快走吧。” 被叶无唯这一打岔，祁无双的不悦都没了。 至少叶无唯愿意花心思哄他！ 到了王府议事厅，祁无双让人将楚付池和祁钰深唤来。 想起叶无唯没用多少饭，祁无双又让小邓子去厨房端些食物来。 叶无唯对小邓子道：“不用这样麻烦，给我拿几块糕点、沏一壶茶就行。” 小邓子现在都不用看祁无双的脸色就直接应了叶无唯。 不过小邓子替叶无唯拿了几碟糕点、几盘水果，沏了一壶茶后，还是去了厨房。 吃了几块糕点、喝了两杯茶后，楚付池和祁钰深到了。 叶无唯正好也饱了，站起身笑着和祁钰深招呼： “我还以为我们得好久才能相见，没想到这样快就见了。” “是啊，我也没想到。更没想到你如今还成了都尉。” “是王爷抬举，不过还是没钰深你这个郡王世子品级高。” “我是承的祖荫，哪里比得上你凭自己本事得来的功名。” “王爷正是用人之际，钰深你这样能干，大有可为。” 看着叶无唯与祁钰深一来一往、一呼一应，祁无双心想： 要不还是让祁钰深回林都算了？ 楚付池打断了两人叙旧：“叶都尉，听王爷说你有事告诉我们？” “是。 王爷今日问我如何对付庄氏与宇文氏，我和王爷说用迂回战术，从根源上削弱他们的势力。” 叶无唯先将他之前与祁无双说的经济围剿的话说了。 听到建造水渠、鼓励百姓开垦荒地时，楚付池和祁钰深频频点头。 再听到建造新城吸引百姓，楚付池没太明白过来，但祁钰深听懂了。 （追更数据决定以后的推荐，我保证不会断更、烂尾，还请小可爱们不要让文躺在书架里。 谢谢！） 第54章 我说这些又没用 祁钰深激动地拍桌子：“无唯，你是怎么想出这样奇妙的主意？” 祁无双看向祁钰深： 平时一副清心寡欲、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怎么见到叶无唯就全变了？ 难道他对无唯也有其他心思？ 想到这里，祁无双盯着祁钰深打量起来。 自从祁钰深的妻子难产去世后，他一直没有再续娶，难道不是因为害怕悲剧重演、而是因为喜欢男人？ 王爷，你真的想多了！ 祁钰深就是听到这样绝妙的主意激动而已！ 至于他没再续娶，那是因为庄妃一直从中作梗、他没找到合适的成亲对象所以干脆不娶。 祁钰深兴奋之下根本没注意到祁无双的打量，继续和叶无唯交谈： “我们还可以将新城进行规划，分住宅区、商业区、娱乐区以及政务中心。 其中住宅区又可分片建成高、中、低的不同住宅区域。 商业区更是可以细分。 比如饮食一条街、服装一条街、古玩文物一条街、金银一条街、铁器一条街、医药一条街等等。 至于娱乐区……暂时还没想好，但也可以进行分类规划。” 祁钰深越想越激动： “我们还可以放开宵禁，让百姓夜间也可以做生意、娱乐。” 叶无唯在心里道： 谁说古人不如现代人？ 他只是抄袭了现代模式，而祁钰深说的这些可都是他自己想出来的。 古人只是见识没有现代人多，毕竟现代比古代多了千年历史。 见祁钰深对建造新城很热切、想法也很多，叶无唯顺势帮他一把： “王爷，既然钰深很有想法，你不如让他负责新城建设？” 刚才和祁无双做了同样建议，但是祁无双没有答应。不如再推一把，让祁无双应承下来。 祁钰深也将视线看向祁无双，眼神很是迫切，但他不敢像叶无唯一样直接向祁无双讨要。 祁无双很想拒绝，他现在只想让祁钰深回林都去。但他又怕惹了叶无唯不高兴，想了想道： “现在说这个为时过早，不如等新城建设提上日程再说。” 叶无唯不知道祁无双心里的那点小九九，还在继续游说： “如果你不安排个懂行的人负责新城建设，只怕新城会沦为‘四不象’。 钰深多好的人选，你不用他还用谁？” 楚付池在一旁看出些门道，他从不知道祁无双的醋意竟然这般大。 要是再由着叶无唯替祁钰深说情，只怕祁钰深会被祁无双“发配”出昌都。 他们现在正是要用人的时候，可不能浪费祁钰深这般人才。 “王爷，可以将钰深先安排进户部，让他先熟悉户部的事务。” 被楚付池这一打岔，祁无双意会过来：“好。” 这下轮到叶无唯不高兴了。 还说什么问他意见，结果他说了许多都不如楚付池一句话管用。 正在这时，小邓子进来了。他身后跟着一个手端托盘之人。 “王爷，厨房正巧炖了梨汤，我想着你们议事费口舌，就给你们端了些过来。” 小邓子将梨汤分别端给四人。 祁钰深看着装梨汤的玻璃碗：“这就是玻璃？” “对，这就是玻璃。” 回答完祁钰深的话，叶无唯自顾自喝起梨汤来。 见叶无唯喝完梨汤仍不开口说话，祁无双问他：“怎么不继续说？” “我说了也是白说，你并不认同我说的，我说这么多做什么？” “我哪里不认同了？” “刚才我说让钰深负责新城建设，你根本不当回事。我又不是为自己，是为你考虑。 既然你都不在乎，我费这么多心思做什么？” 听叶无唯说是为了他，祁无双又高兴起来。 “我答应就是了，这点小事也值得你计较？” 楚付池和小邓子在一旁都当没听见两人说话，可是祁钰深惊住了。 王叔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好说话了？ 祁钰深下意识看向楚付池，楚付池波澜不惊。 祁钰深再将视线看向祁无双，却见祁无双还在和叶无唯磨叽： “今天的梨汤炖得不错，你不是爱喝吗？要不要小邓子再给你端一碗过来？” “不了，等会就吃晚饭了。” 祁钰深心里的惊诧感更多：莫非王叔性格真的变了？ 楚付池担心任由两人说下去就没时间说正事，再一次打断两人： “叶都尉，除了刚才说的，你还有什么好主意？” 叶无唯这才说回正事。 “世家掌控着土地、知识、技术和人才，刚才说的是通过土地、技术来削减世家的势力，下面要说的是知识和人才。” 说到这里，叶无唯突然想起楚付池也是郢都楚家世子，问他： “我下面说的办法也会影响你们楚家的利益，你是帮王爷还是帮楚家？” “自从我决定跟着王爷的那一天开始，一切都以王爷的利益为重。” 叶无唯并不知道楚家的故事，不过他见祁无双没反对，便知道楚付池是向着祁无双的。 至于祁钰深叶无唯并不担心。 祁钰深虽然说是祁氏一族之人，但他享受的还是来自皇权的利益，他不会和祁无双做对。 叶无唯接着往下说： “由于祁朝建立之初大肆推广纸印书籍，经过几十年发展倒是不缺读书人。 只是祁朝如今实行的选官制决定这些读书人成不了皇帝的人。” 对于这一点，祁无双和楚付池因处理政务深有体会，但没接触过政事的祁钰深就不是很清楚。 “为什么这样说？” 祁朝如今实行的选官制类似某个朝代的察举制。 就是由地方官员在辖区内随时考察、选取人才并推荐给朝廷，经过试用考核再任命官职。 叶无唯问祁钰深：“假若你是地方官员，你会不会举荐门生故吏、好友亲朋？” 祁钰深在想这个问题的时候楚付池已替他回答： “多数地方官员都会举荐门生故吏、好友亲朋，如果只是这样还不算太差。 问题是出现了买官卖官、营私舞弊、朋比结党的现象。” 叶无唯接过楚付池的话： “这些地方官员大多数出自世家，他们举荐的人自然都是从自己的家族、或者与自己家族交好的家族中选择。 这样选拔出来的官员怎么可能会成为皇帝的人？” 第55章 可以先在安都试行 听叶无唯说完，祁钰深这才明白过来。 “那有什么好办法？” 综合历史，打破世家垄断的选官制度自然是科举制。 只是，目前就实行科举制会不会太激进？ 见叶无唯沉默不语，祁无双安慰他：“暂时想不出来也没什么，慢慢想就是了。” “不是”。 叶无唯道： “我知道两种选官制度，只是我不确定以祁朝目前的状况采用哪一种好？” “哪两种？” 三人也没问叶无唯为什么知道这么多，他们已见怪不怪。 “如果说要破除世家笼络人才的根本办法是科举制。 科举制就是分科取士、通过考试选拔官吏。 ‘科举制’分院试、乡试、会试、殿试四步，最后选拔出来的人是皇帝门生。” 叶无唯将科举制解释给三人听。 历史上科举制的实行让所有有才学的人都可以通过考试进入仕途，打破了世家大族对官员任用的垄断，彻底改变了社会权力结构。 听完后，祁钰深道：“照你这样说，科举制很好啊，为什么不采用科举制？” 祁无双又看了祁钰深一眼：这人平时挺清高的，怎么面对无唯就不一样？ 祁无双冷着脸斥责祁钰深： “无唯还没说完，急吼吼的像什么样子？你的皇家风范都去哪了。” 祁钰深：王叔明明还是不好说话，可刚才是什么情况？ 难道是自己的幻听幻觉？ 楚付池替祁钰深解围：“叶都尉，你说的另一种选官制度是什么？” “另一种选官制度是九品中正制。” 叶无唯将九品中正制讲述给三人听。 九品中正制是指由中正来品评人才。 各州郡分别推选大中正一人，大中正再产生小中正。 所推举大中正必为在朝廷任职且德名俱高的官员。 大、小中正产生后，由朝廷分发一种人才调查表，在该表中将人才分为上上至下下九等。 此表由各地大小中正以自己所知将各地知名人士无论是否出仕皆登记其上，表内详记年籍各项，分别品第，并加评语。 小中正襄助大中正审核后将调查表呈交朝廷，朝廷依此进行官吏的升迁与罢黜。 历史上九品中正制的实行解决了选拔官吏无标准的问题，使当时吏治有一定澄清，为当时的朝廷实现全国统一打下基础。 听叶无唯说完后，祁无双和楚付池都沉思起来。 叶无唯不再说话，任由他们思考。 九品中正制虽然对选拔官吏有了一定标准，但此标准依然是乡举里选的意思，人为操控性强。 不过九品中正制不至于像科举制一样彻底得罪世家，能较科举制缓解朝廷与世家大族的紧张关系。 楚付池思考了一会抬头看向祁无双： “王爷，不如先用九品中正制选拔官员，等朝廷稳定些、世家势力削弱些再实行科举制。” 祁无双问叶无唯：“你的建议呢？” “我同意楚世子的意见。 不过我觉得科举制也不用太久后才实行，可以选择先在某个地区试行。 比如建新城时就可以将科举制度公开，凡是新城户籍居民都可以参加科举。 或者可以先在安都和郢都试行。” 听到叶无唯最后一句话，祁无双和楚付池双双眼神一亮。 “对，可以先在安都与郢都试行。” 这样，只要有才又没有关系之人都会想着先去安都、郢都参加科考，这样可以为皇帝招揽人才。 皇帝有了可用之人后，地位会更加巩固。只有地位巩固了才能少受或不受世家牵制。 见祁无双有了决断，叶无唯不再多言。 因为他对祁朝的熟悉程度不如祁无双和楚付池，他只是将制度的利弊说出来给祁无双和楚付池参考。 随后几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就到了晚饭时间。 “无唯，用了饭再走。” 叶无唯没有推辞。 反正这么多人一起吃饭祁无双也做不了什么。 吃完饭，叶无唯告辞。 祁无双站起身，“我吃多了，送你回去顺便消消食。” “不用，我一个人能回去。” 祁无双不理叶无唯的拒绝，先走了出去。 祁钰深看着两人的背影问楚付池：“王叔和无唯是怎么回事？” 楚付池看了一眼祁钰深，“就是你看到的这样。” 说完楚付池就走了。 祁钰深琢磨了好一会楚付池说的话，他看到的这样？ 他看到王叔对叶无唯很亲切、很纵容，他还看到叶无唯在王爷面前很放肆。 可是叶无唯在谁面前都这样，也不仅仅是对王叔。 不过王叔嘛？ 王叔对别人可远没有这样亲切、纵容！ 祁钰深好像有些明白、但又不敢相信。 …… 率先出了房间后，祁无双停下脚步等叶无唯。 叶无唯看了他一眼也懒得和他再掰扯。 “皇上的后事办得如何了？” “我让祁太尉在操持，他还有三个儿子尽孝，我只要每日去他灵前上三柱香就够了。” “没人针对你？” “怎么可能？祁钰业像疯狗一样咬着我不放，口口声声说是我杀的皇上。 不过不等我出手，庄太傅和祁太尉就将他拉走了。” “三皇子呢？他没针对你？” “祁钰昶看我的眼神也很是阴毒，不过他那人最喜欢暗箭伤人，当着我的面倒是没做什么。” 见叶无唯问完三皇子后不再问了，祁无双反问他：“你怎么不问祁钰理？” “大皇子原本当皇帝的可能性就小，你登基为帝总好过二皇子和三皇子登基为帝。他是个聪明人，现在不会对你做什么。” 祁无双的口气又变得有些酸溜溜：“你倒是了解他。” “从上次见他对你、对楚世子及对我那么客气就可以看出他是什么人，倒不用刻意去了解。” 叶无唯又问：“庄皇后与宇文贵妃是什么态度？” “她们见到我自然也没好话，不过她们知道现在不是与我发难的时候，都忍了下来。” “我瞧着庄皇后不像好脾气的样子，她能忍下？” “她毕竟是世家培养出来的女人，审时度势、权衡利弊是最基本的素养。 不过无论是庄家还是宇文家，他们都不会善罢甘休，服软只是暂时。” 第56章 心疼祁无双 叶无唯也认为庄氏与宇文氏两族不会轻易认输。 无论何时何地，为了资源、金钱、利益、权力，总是避免不了争斗，何况庄氏与宇文氏两族还有争斗的资本。 “之前派往安都与郢都的十万军队如今是什么状况？” “庄太傅和宇文丞相昨晚回到府中后立马派了几队亲信前往军中，想必是送信让他们折返。” “十万军队你准备如何处置？” “其中五万是庄氏与宇文氏之前留在昌都的禁军，我会让他们各自留五千人，其余的人马回乐都和丰都。 另五万是各中小世家的军队，其中两万之前是从昌都调走的，我会让他们留下一半人，另一万人只要不留在昌都随他们安排。 至于剩下的三万军队原本是从各地抽调，那就从哪来回哪去。” “庄太傅和宇文丞相肯定不会答应。” “不答应也由不得他们。” “那你想到什么办法了？” “我交给了祁太尉一个任务，让之前祁氏在昌都的五万禁军负责押送庄氏与宇文氏的四万军队回乐都与昌都。 只要任务完成，等五万禁军回到昌都，与我麾下的嫡系军队享受一样的待遇。” “你就不怕祁氏五万禁军与庄氏、宇文氏的军队联合起来对付你？” “他们不会。” “你凭什么这样肯定？” “因为五万禁军见过了昨晚炸弹与手榴弹的厉害，他们不知道我们到底还有多少炸弹与手榴弹。” 叶无唯看向祁无双：“你的意思是让我再做一批炸弹与手榴弹？” “我的确是这个意思，但是我不勉强你。” 叶无唯也没回答好与不好，但心里却转开了。 祁无双这一方的军队人数并不占优势，能倚仗的只有武器。 假若没有炸弹与手榴弹，两方真的打起仗来必定两败俱伤。 假若有炸弹与手榴弹，说不定还能起到震慑作用，两方不会真正开战。 这样看来，是要制造一些炸弹与手榴弹以防万一。 见叶无唯没说话，祁无双知道他在内心盘算，也不打扰他，静静地陪着叶无唯散步。 祁王府离叶无唯住的地方并不远，两人没花多久时间就到了。 叶无唯看着院门，“我到了。” 祁无双颇有些遗憾这段路太短。 以后住进皇宫，还是要想方设法与叶无唯一起散步。 “这几日你先休息，等皇上出殡那日你随我一起送他去皇陵。” 听到“几日”，叶无唯好奇问：“皇上在皇宫停灵多久？” 叶无唯记得大部分皇帝停灵时间都很久，有的甚至停灵几个月。 “原本应该停久一些，让皇室子弟与各世家之人前来吊唁。 可是皇上的儿女都在跟前，皇上兄弟这一辈只剩下肃郡王和我，我在、钰深也可以代表肃郡王。 至于四大世家，除了我舅父外也都在，而付池是安国公世子，足以代表我舅父。 因此祁太尉决定停灵十日后下葬。” 听到停灵十日，叶无唯心想：对于一个皇帝而言，停灵十日实在不够尊重。 不过皇上在位十三年，的确没有任何功绩。 “你给祁太尉施压了？” “这倒没有，只是祁太尉担心夜长梦多，想让我早些登基。” “你登基典礼不会也在七日之后吧？” “那倒不是，仅是登基穿的龙袍就得几个月才能缝制好。 祁太尉的意思是皇上出殡后就定了我的帝王名份，我到太极殿主事，登基典礼选在九月九日举行。” 虽然九月九日在祁朝不是重阳节，但这的确是个好日子！ 只是…… “皇上就死在太极殿，你要不要将太极殿重新装修一下？” “祁太尉今日就传了一帮道士在太极殿做法，另外会将龙椅换掉。” 叶无唯想了一下还是问道：“皇上毕竟是你兄长，我杀了他你会不会……” 祁无双打断叶无唯的话：“你见我平时称呼过他兄长吗？” 叶无唯想了想：祁无双极少称皇上为“皇兄”，要不就是“皇上”、要不就是“那位”。 “自我五岁记事起，遭遇的暗杀、毒杀就不知道有多少。仅是我十二岁那一年，就有二十多个内侍因为替我试毒身亡。 我母妃早亡也是因为中了慢性毒药。 虽然一直没有证据证明是他做的，可是我三位皇兄未成年就死了，只剩下对他毫无威胁的肃郡王和当时年幼的我。 而我也成了被暗杀、毒杀的对象，我实在想不出除了他还会有谁。 你觉得我对他能有什么兄弟情分？” 祁无双极少说起往事，虽然祁无双现在的语气很平淡，但叶无唯突然有点心疼他。 一个五岁大的孩子成日生活在随时要死的阴影中，那是多令人绝望的一件事！ 祁无双没长歪、没变态已极不容易，还长成如今这般优秀的将帅！ 在叶无唯眼中，祁无双的确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将帅！ 剔除祁无双对叶无唯那份“不怀好意”，叶无唯认为祁无双没哪里不好。 因着心疼，叶无唯看祁无双的眼神柔和起来，声音也变得软和： “你母妃是个什么样的人？” 祁无双瞬间感受到了叶无唯的心疼，他看向叶无唯，果然从叶无唯的眼神中看到了“怜惜”。 祁无双的心突然有些酸涩。 自从他在军中独挡一面后、再也没人怜惜过他。 大家对他崇拜、信任、依赖……让他不得不一再坚硬、再坚硬。 直到将内心也坚硬成厚盾、他变成一个“无比强大”之人。 可是，他也需要“爱”、需要“疼惜”。 现在，他就从叶无唯这里感受到了疼惜。 祁无双掩下情绪，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母妃去世时我还只有八岁，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其实并不清楚，不过我记得她很疼我。 我所知道的母妃都是父皇、外祖父、外祖母和舅舅们描述的。 他们说母妃在郢都长大，是楚家那一辈唯一一个女孩，因此自生下来就得到外祖父、外祖母及几个舅舅的疼爱。 被娇养着长大的她天真烂漫、纯真善良。 不过那时的楚家还只是一个中等的世家。 她十六岁那年随外祖父到昌都给父皇祝寿，父皇一眼就爱上了她。 父皇大母妃二十四岁，原本外祖父不同意母妃嫁给父皇，是父皇以性命发誓从此以后只会有母妃一个人、会保护好母妃及母妃生的孩子外祖父才同意。 母妃嫁给父皇后父皇的确对她很好、只宠她一人，包括对我，父皇也是千般疼爱。 只可惜任父皇再如何保护，母妃还是中了慢性毒药，在我八岁那年就去世了。 原本下毒之人以为没有了母妃父皇就会厌弃我，谁知道父皇将对母妃的爱都转移到了我身上。 就连楚家，也在父皇扶持下成了祁朝四大世家之一。” 第57章 感情不讲道理 听祁无双说完，叶无唯并不评论长一辈的感情纠葛。他伸手拍了一下祁无双的上臂： “虽然你母妃去得早，但是你父皇很疼你。” 祁无双伸手覆盖在叶无唯的手上：“以后，你也疼我。” 叶无唯刚生出来的一点怜惜之情立马没了： 他是哪根神经不对竟然觉得祁无双可怜，祁无双明明就是个无赖！ 叶无唯将手抽出：“滚。” 说完叶无唯头也不回地推开院门进了院子，并“哐当”一声将门关了。 看着被关的院门，祁无双露出一个带点“得逞”的笑容。 看来他也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 祁无双心情很好地转身离开。 他马上要成为皇帝，要忙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回到祁王府，祁无双去见楚付池。 “新朝的官职体系出来了没？” 楚付池一点也不是外人面前的满脸笑容，他没好气道：“我又不是三头六臂、哪有这么快？” “不是让祁成帮你了吗？” “加上祁成也只有两个人，而满朝再怎么着也得有近百个官职，每个官职还要设立品阶、人数，怎么可能这样快？” “无唯那天不是都说了吗？” 楚付池都想朝祁无双翻白眼。 叶无唯那天只说了内阁、六部，可一个朝廷怎么可能只有内阁和六部？ “那你怎么不把事情交给叶无唯做？” “你是新朝内阁首辅，是正二品，别人都只升两级你升了三级，不你做谁做？” “那我宁愿将这个机会让给叶无唯。” “无唯说了他不进内阁，他嫌烦。” 楚付池真想将手上的纸张摔到祁无双脸上。 叶无唯嫌麻烦，难道他不嫌麻烦？ 祁无双这心也偏得太厉害了！ 他好歹与祁无双是表兄弟、还一起在战场上并肩作战了十年、又来昌都陪了他几年，这么多年的感情竟然还比不上认识没多久的叶无唯。 祁无双才不会安抚楚付池受伤的心灵，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在楚付池对面坐下。 “我登位后，安都会并入朝廷，只要派官员到安都任职即可。 可是郢都毕竟是楚家的，舅父年纪大了，之前想着郢都是你接手并未培养过其他人，如今你得留在昌都，你看郢都谁接手管理好？” 楚付池静默下来。 楚大将军只有楚付池一个儿子，虽然楚付池有好几个堂兄弟，可是都没有出色之人。 可要是将郢都的管理权交到旁人手上，楚付池不甘心。 好一会儿，楚付池才道： “要不，先让太安回郢都。只有太安才管得住郢都。” “说到太安，有件事我没告诉你。 太安问过我是否有喜欢的人？我告诉她我喜欢无唯、并且这一辈子都会与无唯纠缠。 虽然太安说愿意嫁给我替我挡麻烦，但我现在想来还是不妥。 不仅对太安不公平、对无唯也不公平。” “那你想如何？” “我原本一直没想到办法，可是刚才突然有了。 让太安以接手郢都为由主动提出与我解除婚约，我顺便以耽误太安多年为由封她为县侯。 要是她以后有了孩子也可以继承她的爵位。” 楚付池沉思起来。 以前他不同意祁无双与楚太安解除婚约是因为安都与郢都需要他们二人的婚事来维系、稳固。 可现在祁无双就要成为皇帝，就算楚太安不嫁给他、楚家的地位也稳固。 如果祁无双正常、楚太安嫁给他当皇后自然是上上之策。 可现在就算太安嫁给无双做皇后、也有名无实，还真不如封为县侯接手郢都。 想到这里，楚付池道：“这件事我不能替太安做决定，不过我会好好与她商量。” 说完后楚付池又问： “如果你不娶太安，你以后怎么应对群臣的质疑？难道将叶无唯推出去？” “那自是不能。 不过我想好了，我就说我在战场上受过伤不能人道。” 楚付池差点噎着：“你为了叶无唯倒是什么都愿意做。” 祁无双却认真地看着楚付池： “我之前一直以为我是一个冷血之人，连太安那样好的人都没想过和她成亲。 可是无唯的出现让我明白： 我不是没有感情、是之前一直没遇到那个想要的人。 所以我想抓住无唯、不管用什么手段。” 这下轮到楚付池不出声了。 楚付池比祁无双还大三岁，可是父母之间的事情让楚付池一直排斥成亲。 他这些年以帮祁无双为由推拒了婚事，可是祁无双当皇帝后他再也没有理由拒绝婚事。 可他也不想随便找个人成亲。 祁无双自是知道楚付池的心结，不过他没打算劝。 祁无双现在算是明白：感情是最没道理、也最不能讲道理的！ 那个人的出现与认识多久无关、与身份无关、与性别无关、与好坏也无关，只是正巧那个人入了你的眼、得了你的心。 而你对那个人就能无底线纵容。 …… 祁无双走后，楚付池也没有心思想政事，他去见楚太安。 楚太安正在院子里练鞭法，见到楚付池过来收了鞭子。 “阿兄。” “你这鞭子倒是使得越来越顺手。” 楚太安一手鞭法使得行云流水、出神入化，就连楚付池都敌不过她。 “刚才无双和我说起郢都之事，说想封你为县侯、让你接管郢都，你意下如何？” 楚太安眼神倏地一亮：“真的？” 一见楚太安的表情楚付池便知道她愿意。 “你愿意？” “我自然愿意。 说实话，我不喜欢昌都。 我感觉昌都处处是腐肉、处处是白骨。 我喜欢郢都那一望无际的草原，喜欢骑着马在草原上奔驰，喜欢躺在草原上看天空。” 楚太安高兴不是因为爵位封赏、而是因为可以接管郢都。 “既然你这样喜欢郢都、那你之前还和无双说愿意有名无实嫁给他。” “那时我不是以为还可以回郢都吗？ 我想着嫁给王爷后、王爷因为对我有愧就会同意我继续回郢都带兵。 自昨夜王爷成事后我就一直在想要找个什么理由将婚事退了，我才不愿意一辈子待在昌都皇宫。” “既然你这么想，等无双登基典礼后你就以接管郢都、镇守漠南为由提出退婚。” “好”。 这一次楚太安答应得无比爽快。 …… 第58章 各府聚堆议事 宇文丞相府 此时已近子时，但宇文丞相的府邸却仍灯火明亮。 议事厅内，除了宇文丞相和三皇子祁钰昶外、还坐着十几个人，都是依附宇文家族的各中小世家之人及宇文丞相的幕僚。 昨晚祁无双起兵、皇上薨逝，突然发生这么重大的事情，大家便都不约而同聚集到宇文丞相这里了。 祁钰昶现在的样子与他平日在人前展现出来的完全不一样，只有阴狠、冷戾，一点也没有放浪形骸的模样。 一个中等世家的家主首先开口问宇文丞相： “丞相，我们真的就这样同意祁王登基为帝？” 宇文丞相的脸色很不好看：“那你可有什么办法？” “我们和庄太傅他们联合起来也有十几万的军队，难道就不能和祁王一争？” “你今日没看到倒塌的城门和建筑吗？还有被不知名武器伤了的士兵？ 我们拿什么去和他争？上赶着送命？” 家主不出声了。 这时，一个五十来岁的人开口： “国公，我打听到昨晚将城门毁掉的叫炸弹，将人炸倒的叫手榴弹，炸弹和手榴弹都是叶无唯制造出来的。 这个叶无唯是去年底来到的昌都。 他刚一到昌都，祁王就对下属说祁王军中的镔铁武器是叶无唯研究出来的，当场就封了他为副都尉。 可是这个叶无唯的来历打听不出来。” 这个人是宇文丞相的头号心腹张幕僚。 一人道： “如果镔铁武器也是叶无唯研究出来的，说明他为祁王效力好些年了，就真的打听不出他的来历吗？” 祁钰昶：“等等，张幕僚，你说的这个叶无唯多大年纪？长什么样？” 张幕僚：“奇就奇在这里，听说叶无唯才二十岁。” 祁钰昶转头对宇文丞相道： “舅父，你还记得去年年底皇宫宴会同祁无双一同赴宴的那个年轻男子吗？ 他当时说镔铁武器就是他研究出来的。” “怎么不记得？昨晚他一直跟在祁无双身边，祁无双对他很信任。” “那他就是叶无唯？” 宇文丞相想了想： “祁无双身边的人除了他、其他人我们都认识，想来就是他了。 如果他是叶无唯，收买他的可能性就不大。” 之前听叶无唯说镔铁武器是他研究出来的、宇文丞相还没太放在心上，因为镔铁武器就算锋利坚韧过普通武器，也不是没办法对付。 可是炸弹和手榴弹…… 宇文丞相问张幕僚：“除了叶无唯，还有谁会制炸弹和手榴弹？” “祁王的兵工作坊只制造手榴弹的外壳，能让手榴弹炸开的是填充进手榴弹里面的火药。 可是火药都是叶无唯一个人单独配制的。” 现在最让宇文丞相忌惮的就是炸弹和手榴弹。 如果没有炸弹和手榴弹，宇文丞相还敢联合庄氏一族与祁无双硬碰硬打上一仗，可如今…… 想着看到的被炸开的城门、建筑……宇文丞相头皮发麻。 明知无胜算之事，宇文丞相自然不会白白牺牲。 “张幕僚，你再去查一下这个叶无唯，看他是否有亲人？或者有没有什么软肋？” 祁钰昶满不在乎： “何必这样大费周章？将他绑了逼他交出火药配方就是。 我就不信严刑毒打之下他的骨头能有多硬？” 宇文丞相看了一眼祁钰昶没有反对，因为他也觉得这个方法可行。 张幕僚有些担心，他总觉得叶无唯不是这样好对付。可他看了看宇文丞相和祁钰昶，暂时没有将顾忌之话说出来。 随后，大家又议论起以后的对策来。 …… 除了宇文丞相府，庄太傅、祁太尉的府邸同样聚集了人。 庄太傅府邸商议的内容与宇文丞相府差不多，祁太尉府邸则有些不同。 祁太尉府邸坐着的是祁氏一族与依附祁氏之人，这些人之前多是皇上“亲信”。 祁太尉的儿子祁广仁看了眼议事厅坐着的一圈人，替他们问出他们想问的话： “父亲，皇上的死？” 祁太尉叹了口气： “今日我特意让府医去替皇上处理身体，他说皇上身上并无伤痕，也未有中毒迹象。” “难道真的是惊厥而亡？” “你觉得以皇上的性情、他会被一个刺客吓得惊厥而亡吗？” 大家都不出声。 皇上行事狠厉远超旁人，怎么可能被吓死？ 只能说刺客手段高明、让人查不出来。 一位今晚也被祁无双叫去太极殿的官员胡之伟道： “以前一直以为祁王只会领兵作战，没想到他行事也很……” 剩下的话他没说，不过在坐之人都明白他话中之意。 没想到祁无双也懂谋略、懂人心、会算计！ 不是个好糊弄的！ 祁太尉又叹了口气： “事已至此，多想无益。 好在祁王并没有清算大家的意思，虽然大家以后在朝中不可能像以前一样被重用，但好歹性命无忧。” 一人突然道：“我看未必。” 大家的目光齐齐看向这人。 这人是祁广仁的妻兄陈述生。 陈述生道： “我几年前去过安都，安都与昌都是截然不同的景象。 昌都看着热闹繁华，实则是世家贵族们堆砌出来的虚浮景象，但安都不是。” 陈述生一边回忆在安都的所见所闻一边慢慢描述： “安都很热闹，那种热闹没有昌都这样井然有序、甚至还有点嘈杂，但给人一种天下太平之感。 百姓拿着他们自己家里种的黄瓜、辣椒、葡萄等到处兜售，不用顾忌会得罪哪一位贵人。 商铺里的伙计有一半以上是女人，她们同男人一样做生意，神情飞扬。 她们对待所有顾客都热情周到，不因你是贵族就点头哈腰、也不因你是贫苦百姓就嗤之以鼻。 街头也没有任何欺辱、霸凌百姓的行为……” 一位官员打断陈述生：“你说这些能代表什么？” 陈述生直视这位官员：“祁王登基必定会有一番大作为，甚至有可能颠覆如今的世道。” 祁广仁知道他这位妻兄性喜游历、去过很多地方，见识高出常人，所言并非哗众取宠。 “你的意思是？” 第59章 我准备自荐 祁广仁问陈述生：“妻兄你的意思是？” “祁王有大胸怀、大胸襟，他的心在天下、在四海、在百姓，而不是一家一族。 我预感他会打破目前世家垄断的格局。 所以，只要有能力、真心愿意跟着祁王一起做事之人，祁王不会介意他的出身、必定会重用。” 一句话惊呆了屋内所有人！ 如果叶无唯在这里，一定会称赞陈述生：你莫不是诸葛先生转世？能未卜先知！ 祁太尉忙喝止陈述生：“话不可乱说！” 陈述生不卑不亢：“不信你们等着瞧。” 胡之伟问：“假若真如你所言，你觉得祁王会怎么做？” “这我可猜不到。 不过假若祁王需要，我愿以他马首是瞻、唯命是听。” 陈述生这话说完后，祁广仁忙拉了拉他。 陈述生明白祁广仁的意思： 在场之人多是世家之人，与世家利益相悖的话不要当着他们的面说，以免得罪他们。 可陈述生就是想说。 陈家也是世族，可陈述生游历了许多地方、见过各种百姓疾苦后，他对这个世道很不满。 他觉得好的世道不应该如此！ 好的世道不应该是极少数人衣轻乘肥、侯服玉食，而绝大多数人却食不裹腹、鹑衣鹄面、卖儿鬻女。 他悲怆、他愤慨、可是他无力改变！ 如果祁王愿意改变这一切不公平，让祁朝变得国富民强、百姓安康，他愿意穷其一生追随左右。 哪怕最后像古代某个变革家一样落个车裂的下场。 陈述生的话说完后，在场之人纷纷议论起来，还有人辱骂陈述生。 骂陈述生不安好心、唯恐天下不乱…… 祁太尉见情势不对忙道： “今日先到这里，大家先回去、有什么事情下次再议。” 大家陆陆续续走了，只有陈述生被祁太尉留了下来。 祁太尉问陈述生：“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太尉，你是祁氏一族家主，我不相信你不清楚如今天下是什么格局？” “这我当然清楚，我问的是你刚才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你问的是祁王会变革、我愿替祁王鞍前马后那些话吗？” 祁太尉没有出声，不过他问的就是这个。 “太尉，我这些年去过很多地方，百姓的日子过得真的太苦。 而造成这一切的根源就是财富都被世家掌控。” “你别忘了，你也是世家的一员，你也享受着世家给你带来的荣华富贵。” “是，我也是踩在百姓身体上吸血的一员，可这样是不对的！ 长此以往，百姓必将反抗，祁朝必亡。” 祁太尉冷嗤道： “别将你自己说得这样高尚，好像只有你一人心系天下、我们都是一群蠹虫。” 祁广仁生怕妻兄再说出“骇听”之言，连忙劝和： “父亲，妻兄不是这个意思。” 祁太尉冷静下来，看着陈述生：“你怎么确定祁王掌权后会改制？” “既然祁王将安都治理成与昌都完全不同的城池，说明他不赞同昌都的治理模式。 一旦他有机会改变，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祁太尉沉默下来。 祁广仁看了眼陈述生，试探地劝祁太尉： “父亲，我觉得妻兄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假若祁王以后改制，你也别反对，就当什么都没听见。” 祁太尉看向祁广仁：“你也觉得世家不应该存在？” 祁广仁斟酌了一下，委婉道： “祁朝之前是皇权与世家共治，我是觉得以祁王的性情不会允许世家对他指手划脚，也不会允许世家危及皇权。 祁氏虽然是世家，但祁氏同样也是皇族，我们没必要像庄氏与宇文氏一样与祁王作对。 那样，祁王也不会对祁氏一族大动干戈。 你不要忘了两年前的绣衣卫。” 祁广仁这几句话触动了祁太尉，特别最后一句话让他悚然一惊！ 两年多前，皇上派了一半绣衣卫去北地，原本是想栽赃诬陷祁无双与阿提人勾结，可是绣衣卫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而留在昌都城的另一半绣衣卫却接二连三出事，都是各种不堪的丑闻，绣衣卫指挥使还被人堵在宇文贵妃堂弟媳妇的床上。 宇文丞相不得不上旨请皇上撤裁绣衣卫，最后，绣衣卫被裁撤。 绣衣卫是直接听令皇上的机构、是皇上的一把尖刀，假若绣衣卫还在，或许皇上这次也不会被暗杀。 绣衣卫那些人可不是好对付的，可都被祁无双解决了，还用了各种不太光明的手段。 就算绣衣卫的事情不是祁无双亲自做的，他手下也是能人百出！ 想到这里，祁太尉又警醒了些： “罢了，我年纪也大了，以后朝堂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 等办完皇上的后事我就向祁王请辞。” 陈述生看了一眼祁广仁，他这位大舅子也是个人才，知道如何将话说进人的心里。 出了议事厅后，祁广仁问陈述生：“你真的打算向祁王投诚？” 听祁广仁这样问，陈述生明白他也是肯定祁王登基后会改制。 “是，我准备明日就去祁王府自荐。” 祁广仁知道陈述生的脾性，一旦做了决定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就像这些年他因为不认同皇帝一直坚持不出仕一样。 祁广仁静默了一会道： “我身份特殊，做不到像你一样。不过以后有事我尽可能替你们斡旋。” “有你这句话足够。” 陈述生明白祁广仁的难处。 他是祁太尉的儿子，是祁氏一族培养的下一任家主，而祁氏代表的不仅仅是祁氏一族、还有依附祁氏的许多中小世家。 祁无双接下来所行之事是对所有世家都不利，祁广仁的确不能这样早就表态站到世家的对立面。 …… ** 叶无唯并不知道祁钰昶已将屠刀对准他、也不知道祁朝马上要出一位志比商鞅之人，他想着趁这几天有空去看一下叶灵灵她们。 起床后，叶无唯出门在不远处一个早餐店吃了早餐，然后往安丽店铺而去。 到了安丽店铺附近，叶无唯远远就瞧见店铺围着七、八个人。 莫非出了什么事？ 第60章 灵灵的亲人出现? 叶无唯快速朝着店铺而去，只见叶灵灵让店铺姑娘搬了张椅子出来、然后扶着一个妇人在椅子上坐下。 “灵灵，发生什么事情了？” 见到叶无唯，叶灵灵欢喜唤道：“叶大哥。” 被叶灵灵扶着的妇人也看向叶无唯，当看到叶无唯的脸时脸色剧变，手不由自主抓紧了叶灵灵的胳膊。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叶灵灵不由呼出声：“哎呀。” 叶无唯伸手将妇人的手拂开：“你弄疼灵灵了。” 妇人这才惊觉，她看向叶灵灵，急急去看叶灵灵的胳膊：“对不住，我不是有意的。” 这妇人对叶灵灵倒是真的关心。 叶灵灵笑道：“没事。” “灵灵，怎么回事？” “这位夫人今日过来店里买肥皂，突然间晕倒。” 叶无唯看向这位妇人，察觉到妇人看他的眼神很戒备、还带着敌意。 莫非她认识原身？ 叶无唯想想又觉不可能。 这具身体是近一年多时间才突然长开的，之前他一直在偏僻的安平县，来昌都几个月多数时间也待在作坊，按理没见过这位妇人。 叶无唯想起祁钰理说他与叶红霞长得很像…… 想到这里，叶无唯问妇人：“你认识叶红霞？” 听到叶红霞的名字，妇人神情瞬间充满仇恨，铺天盖地的恨意朝着叶无唯袭来。 她果然与叶红霞有仇！ “叶红霞还活着吗？” 妇人将视线从叶无唯脸上移开：“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妇人从椅子上站起来，拉着叶灵灵的手道：“我下次再来看你。” 说完妇人走了，还有一个仆妇跟着她一起。 仆妇临走之前还回头看了两眼叶无唯。 叶无唯问叶灵灵：“你认识她们？” “这位夫人是第一次来，我不认识她。 叶大哥，你刚才说的叶红霞是谁？” “有空我再告诉你，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叶无唯尾随在刚才那位夫人和仆妇身后。 以叶无唯的跟踪技术自不会被两人发现，一路跟到一座大宅院前。 看着开大门的人唤妇人“夫人”、两人进了宅院，叶无唯才离开。 但叶无唯并没有走远，而是向周边的人打听这座宅院里的人。 宅院的主人姓叶，是一个中等世家叶家的旁支，在昌都做着米粮的买卖。 叶家有一女一儿，儿子今年十二岁，在世家叶家学堂读书。 女儿很多年没出过宅院，邻居都没见过她。 叶无唯问：“叶姑娘为什么没出过宅院？” “她小时候还是出来玩的，好像是六岁还是几岁的时候，来了一位高人，说她命中有劫、得二十岁后才能外出。” “她如今多大年纪？” “算算也快二十岁了。” “叶夫人对女儿好吗？” “这我不清楚，不过叶夫人很疼她儿子，经常去学堂接她儿子放学。” 叶无唯谢过邻居，决定再找今日见过的那个仆妇打听。 叶无唯重新走回林府，正在想找什么借口将今日见过的那个仆妇叫出来，大门突然有响动。 叶无唯躲到一边，却见今日见过的那个仆妇急匆匆从宅子里出来。 她这是去哪？ 叶无唯跟了仆妇一段路程后，却见她去的正是安丽店铺方向。 莫非她是去找叶灵灵？ 果然，仆妇进了安丽店铺。 叶无唯想了想，暂时没有进店铺。 一会儿后，叶灵灵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背包”随着这个仆妇出来了，看两人的样子，是要去哪里。 这个“背包”是叶无唯根据现代双肩包的样式画的大概图样，叶灵灵她们做了许多款式出来。 叶灵灵她们出门带的东西多时都喜欢背背包。 叶无唯上前出现在两人面前，“灵灵，去哪？” 见到叶无唯，叶灵灵高兴道：“叶大哥，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说完这句话，叶灵灵回答叶无唯的问题： “这位陈大娘说她家夫人原本是想来我们店里买肥皂，却因头晕没看成，让我带样品去给她看。” “你们平时都上门送样品？” “没有，我是见她家夫人今天出了意外才随她走一趟。” “那也不应该随便出去，要注意安全，谁知对方是什么人？” “我知道了。” “灵灵，我有几句话同陈大娘说，你先到一边等我。” 叶灵灵应了，走到一边。 叶无唯看着陈大娘道：“你家夫人与灵灵是什么关系？” 陈大娘闭口不言。 叶无唯将祁王麾下的都尉腰牌拿出来给陈大娘看： “我是祁王的人，如果你们叶家不想惹麻烦你就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 听闻叶无唯是祁王府的人，陈大娘忙道：“不敢。” 这两天，祁王马上就要登基成为新帝的消息已传遍了整个昌都。 “你将灵灵叫去叶府到底有什么目的？” 陈大娘在内心挣扎了好一会儿才道： “夫人的女儿六岁时丢了，夫人怀疑叶姑娘是她女儿。” “不是说你家小姐命中有劫、得二十岁后才能外出吗？” 陈大娘没想到叶无唯连这个都打听清楚了，只能硬着头皮道：“府中的小姐是假的。” “叶夫人为什么突然怀疑叶姑娘是她女儿？” “我是夫人的陪嫁，昨日来店铺买肥皂时见到了叶姑娘。 叶姑娘与叶夫人的娘长得有几分相似，所以我回去后告诉了夫人。” “就凭着几分相似就怀疑灵灵是你家小姐也未免太轻率。” “自然不能，所以今日我带叶姑娘去叶府也是想验证。” “如何验证？” 陈大娘又踌躇了。 叶无唯将脸沉下来，喝道：“还不说？” 叶无唯这架式与祁无双有两分像，陈大娘吓了一跳，话也脱口而出： “我家小姐右脚底有三颗红痣。” 陈大娘这话说出口后，叶无唯便知道叶灵灵很有可能就是叶夫人的女儿。 “你回去告诉你家夫人，灵灵是祁王府的人，如果不是灵灵自愿、让她不要打灵灵的主意。” 陈大娘知道今日是带不走叶灵灵了，只得看了一眼叶灵灵后离开。 叶无唯也没再接着问陈大娘有关叶红霞的事情，他总感觉这里面有不为人知的“故事”，不适合现在问。 第61章 阿姐也叫叶灵灵 陈大娘走后，叶无唯走向叶灵灵：“灵灵，你想找回亲人吗？” 叶灵灵眼睛一亮，激动地拉着叶无唯的胳膊：“是不是我家人有消息了？” “之前在店铺晕倒的叶夫人很有可能是你母亲。” 叶无唯将刚才陈大娘的话说了。 “如果这样，叶大哥为什么将陈大娘打发走了？” “我怀疑里面还有一些事情，我想先调查清楚。” 叶无唯将他今日跟踪叶夫人到叶府、向叶府邻居打听叶府消息之事说了。 “叶府只有一女一儿，如果你是叶府女儿、那府中那个多年未露面的女儿又是怎么回事？” 听叶无唯说完，叶灵灵冷静下来。 “叶大哥，多谢你。” “我们现在就去叶家学堂见叶夫人的儿子，看从他嘴中能不能问出些什么？” “好。” 叶无唯伸手将叶灵灵肩上的背包取下来：“背包太沉，我替你送回店铺。” 看着叶无唯的背影，叶灵灵心道：叶大哥真是很好的一个人！ 他与她们无亲无故、却总是不遗余力地帮助她们。 不仅她、小荷，还有安丽店铺里买来的二十个姑娘，叶无唯都将她们当成亲人。 怪不得小荷…… 叶无唯从店铺里走出来，对叶灵灵道：“走吧。” 来到叶家学堂，叶无唯要求见叶夫人的儿子，被拒绝了。 无奈之下，叶无唯只好拿出祁王麾下都尉腰牌。这次倒是没被拒绝。 一会儿后，一个少年到了。 叶无唯看向来人，十二、三岁的年纪，眉眼间和叶灵灵还有几分相似。 叶无唯看向叶灵灵，却见叶灵灵的神情很是激动，想来也是发现两人的相似。 少年人疑惑地看着两人，“听说二位要见我？不知何事？” 叶无唯道：“我们想打听一下你姐姐的情况？” “姐姐？” “就是你阿姐。” 少年人犹豫不语。 叶无唯转了话题：“你叫叶不凡吧？听闻你母亲很疼你。” 说起这个话题，叶不凡的神情明朗欢快起来：“阿娘对我很好。” 见叶不凡如此纯真，叶无唯决定和他实话实说。 叶无唯指着叶灵灵道： “她叫叶灵灵，六岁那年和家人失散，如今在昌都开了一家‘安丽’店铺卖日用品。 今日，你母亲和陈大娘到了她的店铺，说她有可能是你失散的阿姐。 可是据我所知：你母亲只生了一女一儿，你家里还有一位阿姐。 所以我想问问你是怎么回事？” 听叶无唯如此说，叶不凡看向叶灵灵。 打量了好一会儿，叶不凡才道：“你叫叶灵灵？” 叶灵灵激动道： “是，我与家人失散的时候六岁，记得的事情不多，但我记得家在昌都、名字叫叶灵灵，阿娘叫我‘囡囡’。” “阿姐也叫叶灵灵，但是……” “但是什么？” 叶不凡犹豫了好一会才道： “阿娘不喜阿姐，有几次阿娘冲着阿姐喊‘你才不是我女儿’，不过阿娘很快被阿爹拉走。” 叶无唯问：“你和你阿姐关系好吗？” “阿姐一个人住在单独的院子，平日不和我们来往，节假日也不与我们一起过，就连服侍她的人也不太搭理我们。” 叶无唯在心里道：这就有些怪异了。 叶无唯再问了几个问题，只是都没什么用。 “今天打扰你了，我们走了。” 叶不凡拉着叶灵灵的衣袖：“你真是我阿姐吗？” “我也不知道。” “那我以后可以去找你吗？” 叶灵灵想了想：“你先问过你家人的意见再说。” 出了学堂，叶灵灵问叶无唯：“叶大哥，你说我到底是不是叶家的女儿？” “你很想找到自己的亲人吗？” “是”。 “假若当初你被人贩子拐卖事出有因呢？” 叶灵灵一惊：“叶大哥，你说什么？” “我也只是顾虑，你不觉得叶家的女儿很奇怪吗？为何从不出府？” 叶灵灵想了想，的确有些奇怪。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担心是叶家主动丢弃了我。 叶大哥，你能陪我去一趟叶家吗？” “你想直接问他们？” “是，不管我是不是他们的女儿，不管他们认不认我，我都希望他们亲自告诉我答案。” 叶无唯思考了一会儿：“好，我陪你去。只是无论结果是什么，我都希望你坚强。” “你放心。 我是很想找到自己的家人，但万一找不到我如今也有自己的家人，小荷与你都是我的家人。” 听叶灵灵这样说，叶无唯总算放下心来。 叶无唯带着叶灵灵来到叶府。 敲响门后，叶无唯拿出祁王麾下都尉腰牌，“我要见你家老爷与夫人。” 祁王麾下腰牌还真管用，门房都没通报直接就将叶无唯带进府中。 见到叶无唯，叶夫人眼中又闪现出恨意，不过再一见到叶灵灵，叶夫人眼神又现出慈爱。 叶无唯没有忽略叶夫人眼神的变化，更加肯定叶夫人与叶红霞有仇。 “叶夫人，我今日来有两件事想问你。 第一件就是灵灵到底是不是你女儿？ 灵灵本名就叫叶灵灵，她六岁时与家人失散，右脚底有三颗红痣。” 听到这里，叶夫人激动地看着叶灵灵：“你右脚底真的有三颗红痣？” 叶灵灵点点头。 “夫人要是不信，可以带灵灵进屋检查。” 叶夫人都顾不上叶无唯，拉着叶灵灵就往屋内走。 到了屋内，叶灵灵脱了右脚的鞋子、袜子，将脚底板给叶夫人看。 叶夫人看到叶灵灵右脚底的三颗红痣后，抱着叶灵灵就哭了起来： “囡囡，我的囡囡，娘终于找到你了！” 叶灵灵的眼眶瞬间也红了，她轻轻拍着叶夫人的背以示安抚。 哭了好一会儿后，叶夫人松开叶灵灵：“这些年你是怎么过的？” “我被人贩子卖到了安平县，三年前，祁王去安平县调查贩卖人口案，叶大哥救了我、将我带来昌都。 你去的那家店铺就是叶大哥与我一起开的。” “那你可有……” 叶灵灵知道叶夫人想问什么：“叶大哥去安平县的时间刚好，我没有被欺辱。” 第62章 叶老爷的盘算 听叶灵灵一口一句“叶大哥”，叶夫人问：“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叶大哥人很好，他救了我们后将我们安排在祁王府厨房做事，是我自己想做生意才主动和叶大哥提及。 安丽店铺里卖的肥皂都是叶大哥教我们做的，开店铺的钱他出了大头，但他只占了五成股份。 我将叶大哥当成亲人。” “那你可见过他的家人？” “叶大哥从小就是一个人，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 听叶灵灵如此说，叶夫人对叶无唯的恨意方少了些。 叶灵灵问：“当年我是怎么被人贩子拐走的？” 叶夫人的眼神顿时复杂起来： “这件事很复杂，虽然当初你被人贩子拐走是意外，但总之是我们对不起你。 从此后，我一定会补偿你。” 叶灵灵想着叶无唯说的“她被人贩子拐卖事出有因”的话，想来确实如此。只是叶夫人不愿意说，叶灵灵也不勉强。 叶夫人看着叶灵灵，欲言又止。 “你有什么话尽管说。” “囡囡，虽然你是我的女儿，但暂时还不能对外公开。不过你要是想住回来没有问题，我可以……” 叶灵灵打断叶夫人的话： “我如今和店铺里的姑娘们住在一起，我们相处得很好。你要是想见我随时可以去店铺找我。” 叶夫人松了口气：她生怕叶灵灵一气之下不认她们了。 两人又说了一些闲话，叶灵灵道：“我们先出去吧，叶大哥等急了。” 回到见客厅，叶夫人对叶无唯道：“灵灵是我女儿。” “那我可否问一下：你府中的女儿是谁？” “这我不能说，关系到我全家人的性命。” 见此，叶无唯也不强迫。 “我今日来的第二件事是想问你与叶红霞是什么关系？” “我说了，我不认识叶红霞。” 见叶夫人坚持不说，叶无唯准备告辞。就在这时，叶老爷回来了。 见到叶无唯的第一眼，叶老爷也是表现出不可置信，然后他掩饰住惊讶，问叶无唯： “听闻有祁王麾下将领来了府中，不知是否阁下？” 叶无唯同样没有忽略叶老爷见到他时的惊诧表情。 看来叶老爷的确认识叶红霞，而且还不陌生。 “我叫叶无唯，现在是祁王麾下都尉。” “阁下如此年轻已是都尉，前途不可限量。” 听闻从小跟在祁王身边的亲信还只是副都尉，眼前之人定然深得祁王信重。 叶老爷这倒没猜错，祁无双的确很“信重”叶无唯。 “不知叶都尉今日前来何事？” 叶无唯指着叶灵灵道： “有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叶夫人之前去找了灵灵，说灵灵是她女儿，我带灵灵过来问清情况，刚才叶夫人已确认灵灵是她女儿。” 说到这里，叶无唯没有着急说第二件事。 叶老爷看向叶灵灵眼神复杂，然后再看向叶夫人，却见叶夫人恶狠狠地盯着他，一副假若他否认便鱼死网破的神情。 叶老爷换了张笑脸对叶无唯道： “既然夫人已确认灵灵是我们的女儿自不会错，不知第二件事是什么？” 叶无唯看向叶灵灵，叶灵灵朝他摇了摇头。 叶无唯知道叶灵灵这是表示她没关系，遂对叶老爷道：“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叶老爷带着叶无唯去了书房。 只有两个人，叶无唯开门见山问：“你们与叶红霞是什么关系？” 叶老爷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都尉与叶红霞是什么关系？” “我从小不知道父母是谁？可是不久前大皇子告诉我我与叶红霞长得很像，于是我查了一下二十年前的旧事。” “都尉知道叶红霞是谁吗？” “她曾是叶大将军的婢女，后来去了叶家军，是叶大将军的心腹。 叶大将军罹难时，叶红霞没在遇难的人中。 据说：叶红霞生过一个儿子，生父不详。” 叶无唯只说了一半，叶红霞他们逃去安平县占山为王、后又被朝廷剿灭一事没说。 更没有说叶大将军还有儿子留在世间之事。 “既然都尉知道叶红霞是反贼，你还查你与她的关系，不怕祁王怪罪吗？” 叶无唯冷笑道：“你也不用拿话试我，叶红霞的事情就是我拜托王爷查的。” 叶老爷心下暗凛：这样说来，叶无唯的确很得祁王信重，他到底是什么人？ 叶老爷在心里权衡了一番道： “我家是中等世家叶家的旁支，而世家叶家与叶大将军所在的叶家在百年前原属同宗。 祁朝立国后，世家叶家与叶大将军所在的叶家加强了来往，不过因为毕竟不同宗、叶大将军罹难后世家叶家虽然受了一些打击但也没有被清算。 但也因如此，我认得叶红霞。” 叶无唯知道叶老爷如今不信任他，也不会将真相告诉他，但无妨。 “假若你以后见到叶红霞，告诉她有我这个人存在就行。” “如果见到叶红霞我一定转告，只是我人微言轻、无足轻重，只怕没机会见到她。” 叶无唯嗤笑：“你们府中不是还有一位‘小姐’吗？怎么会没机会见到？” 叶老爷心下更是警铃四起：叶无唯到底知道多少？ 叶无唯也没打算多与叶老爷掰扯： “对于陈年旧事，我没兴趣知道，我也不想追究什么。 我只是想弄清我到底是不是叶红霞的儿子？还有我父亲是谁？” 说完叶无唯走出书房。 如果不是因为占用了这具身体，叶无唯连上面的事情也不想知道。 叶无唯带着叶灵灵离开了。 两人走后，叶老爷问叶夫人：“你和叶都尉说了什么？” “我只说了灵灵是我女儿，其他的我都没说。” “你确定灵灵是我们的女儿？” “确定。灵灵右脚底有三颗红痣，很特别，没有人会有一模一样的，不会错。” 叶老爷想了一下问：“灵灵与叶都尉是什么关系？” 叶夫人又将叶灵灵说的话说了。 叶老爷思忖开来： 既然祁王去安平县办案都带着叶都尉，看来叶都尉的确是祁王亲信。 假若叶灵灵与叶都尉的关系真的很好，倒是可以借着叶灵灵攀上叶都尉、从而搭上祁王这艘船。 假若真上了祁王的船，他们也不用再看世家叶家的脸色、不用再答应世家叶家的无理要求。 “你以后多去看看灵灵，该补偿就补偿，不用怕花银子。” 叶夫人闻言大喜：“好的。” 叶老爷猜中了叶无唯是祁无双的“亲信”，但不知道祁无双与叶无唯是在安平县认识的。 …… 第63章 你能带我见王爷吗? 出了叶府后，叶无唯问叶灵灵：“叶老爷对你冷淡，你伤心吗？” 叶灵灵想了想：“有点点难过，但伤心倒没有。” “不过叶夫人对你倒是情真意切。” “是”。 说起叶夫人，叶灵灵脸上也多了两分温情： “她在里屋抱着我哭了好一会，我能感受得到她是真的心疼我。 只是她说目前不能与我相认。” 叶无唯隐隐猜到了原因，但他不能说。 “认不认没那么重要，只要她真心疼你就行。 我们灵灵以后可要成为祁朝有名的女商人，到时大家都上赶着来与你相认。” 叶无唯这话将叶灵灵逗笑了： “叶大哥，王爷是不是真的要当皇帝了？” “怎么突然问这个？” “坊间都在传王爷是先帝钦定的皇帝。 而且这两天我们店铺的生意比以往好了许多，一些中小世家都派了人来向我们订货。 还向我们打听我们店铺是否是祁王府的。” “那你怎么回答？” “我就按之前说的：说我是祁王府管家的亲戚。” 叶无唯笑了：“等赚了钱你可要好好孝敬管家一番，总是拿他的名头出来唬人。” “这个我省得。 别说管家还挺配合，他今日还特意到我们店铺转悠了一会。” 叶无唯有些吃惊： “王爷让他以后打理皇宫，他应该挺忙，还有时间去我们店铺？” “我也不知道。 不过他今日来我将店铺的新品拿了些给他，还给他塞了十两金子。” “他收了？” “他原本不肯要，是我硬塞给他的，说有钱大家一起赚，他就笑咪咪收了。 还说要给我们一笔大生意。” 叶无唯想了想：“灵灵，你要准备扩大规模了，回去就着手准备。” “扩多大？” “至少是目前的三倍。” 叶灵灵一震：“我知道了。” …… ** 将叶灵灵送回店铺后，叶无唯决定去一趟祁王府。 来到祁王府大门时，正巧碰到一个人要求见祁王。 叶无唯好奇问了句守门的士兵：“这两日求见王爷的人很多吗？” “求见王爷的人倒是极少，多数是求见楚世子的，也要求见两位祁都尉的。” 叶无唯哂笑： “怎么就没一个求见我的？好歹我在王爷面前也说得上话吧？” 守门的士兵尴尬地笑了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叶无唯。 这时，那名求见祁王的人突然向叶无唯行了一礼： “我叫陈述生，是特意来投效王爷的。 我愿成为王爷变革的刀，还望阁下引见。” 听到这句话，叶无唯看向陈述生。 三十出头的年纪，五官端正，穿着打扮皆是“贵”品，不过身上倒是有几分清正之气。 “你刚才说什么？” 陈述生直视着叶无唯：“我愿成为王爷变革的刀，还望阁下引见。” 叶无唯轻笑出声：“你听谁说王爷要变革？” “我没有听谁说，我只是去过安都，见过安都与昌都完全不一样的景象，猜到王爷会将昌都治理成安都。 我愿意辅助王爷将昌都治理成安都。” 叶无唯好奇道：“安都什么样？” “你不知道安都？” “我知道安都，但我没去过安都，这很奇怪吗？” 陈述生打量了一番叶无唯：“如果你没去过安都，王爷怎么重用你的？” “你这是哪门子的理论？为什么非得是安都人王爷才会重用？ 就不能是我有才能所以被王爷重用吗？” “那你能带我见到王爷吗？” 叶无唯对这个陈述生产生了几分兴趣，戏笑道： “能自然能，可是我为什么要帮你？” 陈述生正待说话的时候，祁成从王府内走出来。 见到叶无唯，祁成停下脚步：“你来了正好，楚参领让我找你。” “他又找我做什么？” 祁成想说什么，见还有外人在，道：“进去再说。” 叶无唯正要迈步进府的时候，陈述生紧紧抓住他的衣袖： “刚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还望阁下引见。” 祁成斥责道：“陈述生，你这是做什么？” 叶无唯问祁成：“你认识他？” “他是陈家主的儿子，也是祁太尉儿子祁广仁的妻兄。” 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 不过祁太尉叶无唯还是识得。 “你既然认识祁成，怎么不找他引见？非得找我？” “祁都尉见识、才能都不如我，我不想找他。” 叶无唯被陈述生这句话逗得笑出了声，没想到这个陈述生是个愣头青！ “祁成，竟然有人比我还直接，敢当着你的面说你不行。” 没想到祁成老老实实道： “陈公子少有才名，这些年又游历四方、匡扶百姓，我的确不如他。” 听祁成这样说，叶无唯倒是对陈述生有了几分敬意。 “你松手，随我进来。” 陈述生这才松了手。 叶无唯问祁成：“王爷回来了吗？” “还在皇宫没回。” “那你怎么不跟着王爷去皇宫？” “祁武跟着，王爷让我帮楚参领。” 陈述生跟在两人身后听着两人对话心下更诧异： 这人到底是谁？怎么祁成待他如此客气？还什么话都和他说。 进了议事厅，楚付池看到叶无唯道：“怎么来得这样快？” “我正好来了王府。你找我做什么？” “还不是你说的那个什么官制……”说到这里，楚付池看到跟着叶无唯进来的陈述生。 楚付池站起身与陈述生招呼：“陈公子。” 叶无唯道：“他说愿意为王爷鞍前马后、赴汤蹈火，我就带他进来了。” 叶无唯一边说话一边在楚付池对面坐下，“还有哪里不清楚？” 楚付池看了一眼陈述生，将他写的朝廷各部门官职、编制、品级拿给叶无唯看。 楚付池密密麻麻写了几页纸，叶无唯耐着性子看完了。 “总的来说，你这个已非常完善，但是我提几点建议： 一、我建议除刑部外另设一个大理寺，掌刑狱案件审理。 大理寺与?刑部和?都察院共同组成‘?三法司’，负责重大案件的审理和裁决。 这样可以避免冤假错案及刑部一家独断。” “你慢点说，我拿笔记一下。” “二、……” 陈述生闻言走了过来在叶无唯身边坐下，听他提建议。 第64章 这人又是谁? 叶无唯看了眼陈述生，没有停下，继续往下说。 叶无唯一共说了七条意见。 至于户口管理归入户部叶无唯没有提反对意见。 虽然现代户口由公安局管理，但古代人口流动没那么频繁、密集，而户部管理全国税赋、土地，户籍由户部管理更合适。 而且历朝历代都由户部管理。 陈述生听得心潮腾涌。 他虽然猜到祁王会变革，可没想到动作这样大，而且官制方案很完善。 看样子，主意还是带他进来的这个年轻人想出来的。 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这么年轻就有这么多的想法？ 陈述生不由用崇拜的目光看向叶无唯。 叶无唯没有注意陈述生的崇拜目光，说完自己对官制的意见后，对楚付池道： “还有最最重要的一点，以后不要什么都用文字记载，看得人头大。 我先教几种表格，以后根据需要用。” 叶无唯先将官职画了树状图演示：“你看这样是不是一目了然。” 楚付池还没接过纸看，陈述生抢过叶无唯手中画的树状图： “这个好像树长出来的枝杈，但的确一目了然。” “既然你说像树长出来的枝杈，那以后这个图就叫树状图吧。” 楚付池从陈述生手中“抢”过纸张，心道： 这个陈述生脸皮真厚、这就将自己当成他们中的一员了？ 如果叶无唯知道楚付池心中所想，会告诉他一个名词：“自来熟”。 祁成凑在楚付池身边看：“的确一目了然。” 叶无唯决定再将现代常用的柱状图、折线图、饼图及exce表格教给他们。 可开始落笔后，叶无唯突然想起： 现代那些图和表格都要依靠计算机计算，祁朝虽然有加减乘除法但较复杂，还没有阿拉伯数字，大多数人算数还是靠数棍子或算筹。 于是，叶无唯在纸上写了从“0到9”十个数字，再写了“个、十、百……亿、十亿”这些计数单位。 “这些是数字、这些是计数单位，以后你们这样计算……” 叶无唯一边列竖式教加减法一边出题让几人回答，楚付池和陈述生频频抢答，陈述生略胜一筹。 祁成反应最慢，等他算出来的时候另两人已抢答完毕，只能遗憾又慢了一步。 特别是两位数以上的加减法，祁成更是一时半会算不出来，决定晚上加强练习。 就连小邓子都围了过来看热闹。 就在这时，传来祁无双的声音：“你们在做什么？” 大家纷纷站起身同祁无双打招呼。 祁无双看着桌子上许多纸走了过来拿起一张看：“这是什么？” 祁无双拿起的这张纸是列了竖式的三位数减法。 “这是减法竖式，我正在教他们计算和列表，不要什么都用文字表述，看得我头疼。” “那你也教教我。” “你坐下。” 祁无双在叶无唯刚才坐的椅子上坐下，叶无唯坐到他旁边，开始从数字、计数单位、加法、减法一一讲解起来。 两人头挨得很紧，完全没有其他人的存在。 楚付池在两人对面坐了，祁成不敢坐，只站在旁边再听一遍。 刚才他没听得很熟，现在正好再听一遍。 陈述生也不敢坐，但他采取了折中办法：跪坐。 等叶无唯全部教完，又出了几道加减题让祁无双列竖式计算，祁无双大喊“好”。 “无唯，既然你知道这么好的计算方法，为什么不早些教我们？” “忘了。” 叶无唯是真忘了。 在现代，计算是幼儿园小朋友就开始学习的内容，他忘记在祁朝却是连大人都困难。 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他来祁朝这几年忙着钻研焦炭、镔铁、武器、玻璃等，打交道的是技术人员、不是账房。 如果不是今天想着教楚付池他们柱状图等，他还想不起这一岔子事来。 陈述生在一旁发问： “你教的加减法比我们之前用的方法简单高效，那乘除法是不是也更简单？” 祁无双看向陈述生，这才注意到屋内多了一个人。 这人又是谁？ 陈述生注意到祁无双的打量，站起来行礼：“我叫陈述生，愿为王爷效犬马之劳。” 楚付池在旁解释了陈述生的身份。 祁无双以为是楚付池引荐的没在意，“正好付池忙不过来，你就跟在他身边帮他。” 楚付池瞥了一眼叶无唯：“人是叶都尉带来的。” 无唯什么时候又认识了其他人？ 祁无双的表情立马不同了，他略微有些紧张地看向叶无唯：“你与他怎么认识的？” “就刚才在王府大门认识的，他拉住我的衣袖说愿意做王爷改制的尖刀，我就带他进来了。” 听说两人是才在王府大门认识的，祁无双的表情立马放松下来： “你先跟着付池帮忙。” 陈述生应了，再问起叶无唯乘除法来。 叶无唯问了陈述生祁朝的乘除方法，乘法是“九九术”口诀，与现代的九九乘法口诀一样，只是表述方法不同。 不过同样，乘除法同样没有列式。 特别是除法，因为没有除法列式，祁朝计算除法就慢许多。 叶无唯将九九乘法口诀写了出来，再列了乘法列式、除法列式教几人计算。 等叶无唯全部教完，天已经黑了。 祁无双对楚付池道： “你将无唯说的这些方法整理出来印成册，教给每个官员并传散开去。” 楚付池不满： “怎么又是我？我手中的事情都忙不过来，叶都尉做这件事不行吗？” 叶无唯接过话： “可别找我，我最怕麻烦，教你们几个就算了，再教其他官员我头发都要白一撮。” 祁无双想象了一下叶无唯白头发的样子，似乎也挺好看。 不过，既然无唯不愿意，那这件就只能交给其他人去做。 祁无双正要开口，陈述生主动请缨：“这件事交给我，我保证一定做好。” 楚付池想了想：以陈述生的身份，他做这件事倒是很合适。 “王爷，就交给陈公子吧。” 祁无双应了：“那好，此事就交给你负责，需要什么你找祁成。” 第65章 我不想做人 陈述生应下后又向叶无唯行了一礼：“还不知道阁下怎么称呼？” “我叫叶无唯，现在是王爷麾下都尉。” “叶都尉，我有不懂的地方会向你请教，还望不吝赐教。” 不等叶无唯回答，祁无双已先他开口： “无唯很忙，你不要打扰他。有事你找祁成，祁成不行找付池。” 楚付池只想冲祁无双翻白眼： 他们三人中，最不忙的就是叶无唯好吧！ 他和祁成累得都没有喘气的时候了！ 陈述生不知道祁无双话中的真假，闻言应道： “行，我有事先找祁都尉和楚世子，要是他们也解决不了我再找叶都尉。” 楚付池看了眼陈述生那张端正的脸，只想说：陈述生，你好天真！ 管家见大家忙完，带着王府下人将饭食送了上来。 饭食上好后，叶无唯想着叶灵灵今日告诉他的话，对管家道： “谢谢你照顾我店铺生意。” 管家瞟了一眼祁无双，见祁无双正忙着替叶无唯夹菜，乐呵呵笑道： “这是哪里话？都是自己人，说什么照顾不照顾的？” “你这话说得好，我们都是自己人，以后有财一起发！” 祁无双看向叶无唯：“缺银子？” “谁会嫌钱多？” “我私库里还有……” “停，以后朝廷要用钱的地方还多，你的钱还是留着以后去填窟窿，我自己赚点小钱就行。” 祁无双想了想：朝廷接下来需要用银子的地方的确很多，那就等国库富裕了再说。 祁无双看向管家：“你要是能帮无唯就多帮点。” 得了祁无双这句话，管家更安心了。 “王爷放心，叶都尉的事我都记在心上。” 能不放在心上吗？ 祁无双一天有事没事要问好几回叶无唯，任管家再傻也看得出叶无唯在祁无双心里很重要。 祁无双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陈述生在一旁看了心道： 祁王连手下做生意都要操心，一点也不像大家说的那样冷酷无情！ 要是楚付池知道陈述生心中所想，免不得又要说一句： 陈述生，你好天真！ 有叶无唯在，祁无双的心思就只在他一个人身上，现在他就在问：“你今日还忙了什么？” 叶无唯想着叶家之事不好让太多人知道，“等会和你说。” 听叶无唯这样说，祁无双又高兴起来：无唯待他比别人终究要亲近！ …… 用完晚饭，叶无唯带着祁无双去了祁王府的梅林，这里种了许多梅花树。 叶无唯找了棵老梅树靠着，祁无双和他说起了叶家之事。 “当年朝廷派人围剿叶大将军遗孤，叶红霞不是带着两个孩子逃走了吗？ 我怀疑叶府的那个‘叶灵灵’就是叶大将军那个侍妾生的孩子。” 祁无双在叶无唯身边站好，“你怎么会这样想？” “叶夫人恨叶红霞，有什么事情能令一个女人恨另一个女人？ 杀父杀母杀亲之仇、夺夫之恨都没有，剩下的只有可能是夺子女之仇。 叶灵灵的弟弟好好的、只有叶灵灵从小失落在外。 如果叶灵灵真的是被人贩子拐卖的，家里那个‘叶灵灵’又是怎么回事？ 所以我猜测当年叶红霞带着两个孩子从安平县的密林逃脱后，为了掩人耳目，便将叶大将军的儿子藏进了叶家。 又担心叶家突然多出来一个人引人怀疑，所以才想着将叶灵灵送走。” 祁无双想了想：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些道理，但叶家也没必要将自己的亲生女儿送给人贩子吧？” “我听叶夫人话中之意：叶灵灵当年被人贩子拐走纯属意外。 想来之前只是想着将叶灵灵送到某个亲戚或朋友家。” “算了，这都是别人的事情，与我们无关。” 叶无唯故意问道：“叶大将军的儿子可是谋逆犯之后，你就不想斩草除根？” 因为说的是悄悄话，两人的距离隔得很近，叶无唯此刻故作无辜、略带狡黠的表情全被祁无双看在眼里。 祁无双的心突然就痒了起来。 他伸手捏了叶无唯一缕头发卷在手指上，“那你也有可能是谋逆犯之后，我要不要先办了你？” 叶无唯也不知道哪根神经不对：“你倒是办啊！” 一句话让祁无双没了理智，他用另一只手将叶无唯的头搂紧靠近，头俯了下去。 叶无唯是真没想到祁无双就这样毫无征兆亲了上来，一个愣神间没躲开。 两人的唇亲在一起。 两唇相触让祁无双彻底没了理智，他加重力度亲吻，只想攻城掠池。 可是叶无唯反应过来了，他挣脱开来。 “你是不是人？” 祁无双搂紧叶无唯的腰将叶无唯抵靠到梅树上，他的身体也压了上去，“我不想做人。” 两人的身体这般接触让祁无双真的不做人了，全身变得僵硬滚烫，叶无唯感受到祁无双的变化，怒道： “祁无双，你别犯浑。” 祁无双全身难受，他放软声音：“无唯，帮帮我。” “想都别想。” 叶无唯正要用巧劲将祁无双推开，祁无双乞求道：“别动，让我缓缓。” 叶无唯只犹豫了一下就将祁无双推开，指着祁无双的鼻子骂： “你这禽兽，下次我再单独和你相处我就不是人！” 说完叶无唯就离开了，留下狼狈的祁无双。 祁无双看了一眼怎么也不甘心的下面，苦笑： 要是这样的情况再多发生几次，他真的要变太监了！ 难道真的要对叶无唯霸王硬上弓？ 这个念头只在祁无双脑中闪现了一下就被压了下去。 他要的是与叶无唯长长久久在一起，不是逞一时之快。 而以叶无唯的个性，除非他愿意、否则没人能强迫他！ 在梅林待了一刻钟的时间，直到那里消停了些、全身没那么难受了，祁无双才离开。 …… 出了祁王府后，叶无唯的火气还没消。 令他恼火的是：祁无双将他的邪火也带了出来。叶无唯整个人如猫抓狗挠般难受。 可是在现代军中受的教育又让叶无唯做不出去青楼买醉之事，他只能在心里骂了几句脏话，然后回家冲凉。 第66章 明白但不愿面对 接下来几日叶无唯都没去祁王府，因着对祁无双的恼怒，原本打算替祁无双制炸弹一事也耽搁下来。 而祁无双自知理亏这几日也没来找叶无唯。 叶无唯清闲了几日，这日下午，祁无双来了叶无唯家。 见着祁无双，叶无唯没给他好脸色。 祁无双尴尬地咳了声：“明日就是皇上出殡，你同我一起送葬。” 见是正事，叶无唯倒没有推拒，只冷着脸道： “知道了。明早我会去王府同你们一起出发。” “聂有仁已在沿路做好了布防，不过我还是担心明日不会太平，你到时小心一些。” “好。” 见叶无唯惜字如金，祁无双低声认错。 “我不是有意冒犯你，那日我是没控制住。” 叶无唯依然不出声。 “无唯，不管你信不信，我对其他人都不是这样，只有你不同。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叶无唯冷着脸出声： “你知道你的行为叫什么吗？叫性骚扰！是很可耻的一种行为。” 祁无双看着叶无唯诚恳道歉：“我以后尽量克制。” 叶无唯在心里冷笑：还以后！ 要是再有下次，他就废了他！然后卷铺盖走人！ 见叶无唯依然冷着脸，祁无双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递给叶无唯： “这个给你，方便你以后在军中行事。” 叶无唯没有伸手接，祁无双将令牌塞到叶无唯手中。 叶无唯看向手中令牌，上面是“祁王”二字。 叶无唯看向祁无双：“你就这样信任我？不怕我拿着你的令牌谋反？” “你要是真想要我性命有许多机会杀我，何况只是块令牌。” “你这算是补偿我还是收买我？” 祁无双无比真诚、恳切道：“我只想让你高兴。” 叶无唯不说话了。 见叶无唯一直不搭理他，祁无双只好走了。 临走之前，祁无双道：“只要你不愿意，我不会强迫你。” 祁无双走后，叶无唯看着手中的令牌心情复杂。 虽然两辈子都没谈过一次恋爱，但叶无唯能感受到祁无双对他的“不同”。 从来没一个人像祁无双一样“纵容”他、“宠爱”他。 他之所以能在祁无双面前自在、放肆，其实也是仗着祁无双的“纵容”。 像祁成、祁武从小就跟在祁无双身边，为什么他们一直在祁无双面前规规矩矩？还不是因为祁无双不允许他们“放肆”。 就像在现代，叶无唯在领导面前也守规矩，那是因为没有一个领导允许他放肆。 这些道理叶无唯不是不明白，只是他不想去正视。 因为他虽然欣赏祁无双、很想和祁无双做朋友，但让他接受一个男人他过不了心里关！ 叶无唯乱七八糟想了一通后带着令牌出了门。 叶无唯先到皇宫，从皇宫大门出发，沿着皇上出殡路线一路往皇陵而去。 聂有仁上过战场，有丰富的作战经验，只是叶无唯想以刺客的视角来审视一下聂有仁的布防有无漏洞。 叶无唯前世最擅长的就是狙击和暗杀，挑暗杀地点没几人能强过他。 一路看过去，叶无唯对聂有仁的布防水平有了数。 他能得祁无双重用、独独将他带来昌都不是没有道理的，聂有仁是不可得的安防人才！ 哪怕是放到现代，他也是顶尖的安防人才！ 难怪聂有仁敢自请进禁卫军，不是聂有仁厚脸皮抢功，而是他深知自己所长。 而祁无双毫不犹豫让他当禁卫军统领，也不是因为聂有仁自请、而是善于用人！ 聂有仁所谓的“抢功”戏码只是特意演的，而祁无双明明知道他是“演”的也配合他。 或许是演给敌人看、也或许是演给自己人看。 古人的心思还真是深沉，没想到爱八卦的聂有仁竟然也有这般不可琢磨的心思，而看似甩手掌柜的祁无双也有这般细腻心思。 这样想着，叶无唯收起来自现代的优越感，认真仔细查看起来。 来到云杉坪地段时，叶无唯的神色谨慎起来。 之所以命名为云杉坪，是因为这一带全是数不尽的云杉，而在云杉林中间开凿出了一条道路供人、马、马车通行。 路是没问题，可是这么多云杉的林中却是埋藏的好地方。 假若叶无唯是杀手，他必定会选择躲藏在云杉林中用弓弩射杀。 而且还会在弓弩箭头淬毒。 叶无唯下了马、将马系到一棵云杉树上，进入云杉林中查看。 这些云杉年代已久，最起码有几百年以上的历史，高高大大、密密麻麻。 叶无唯越看越担心。 叶无唯在云杉林中才走了一会，就有一个士兵冒了出来。 见到叶无唯，士兵连忙行礼：“叶都尉。” 叶无唯看向士兵，“你是谁手下？” “我是王百户手下。” “这林中的防卫由谁负责？” “王百户。” 叶无唯提高声音：“我奉王爷命前来查看，王百户何在？” 叶无唯一点也没有“矫诏”的心虚，因为他身上有“祁王”令牌。 叶无唯的话音落后不久，王百户从云杉林中蹿过来了。 叶无唯将“祁王”令牌给王百户看。 “王百户，这一片林中共埋伏了多少人？” 王百户是姚广之手下，叶无唯在姚广之军营时曾与王百户打过几次照面，当初叶无唯还从王百户手下挑选了两名埋炸弹的士兵。 王百户他们都知道叶无唯是祁王亲信、也是有大本事之人。 因此见到叶无唯出示了“祁王”令牌，王百户倒是回答了他的提问： “我手下百人负责这一片云杉林的防卫工作。” 叶无唯在内心估算了一下： 一百个人按比例埋伏在这一片云杉林中太少，起不到防守的作用，假若只埋伏在道路两侧倒也勉勉强强。 叶无唯道： “你们将人全部安置在道路两侧，林中则布置机关、陷阱，一旦有人潜入你们能第一时间知晓。” 叶无唯一点也不将自己当外人，直接吩咐王百户。 “叶都尉，聂参领也是如此吩咐的，我们正在林中布置机关、陷阱。” 听到聂有仁也是如此安排，叶无唯没再多说，只看了一下他们布置的机关、陷阱，又指导了一下就走了。 叶无唯走后，士兵们纷纷羡慕：“真羡慕叶都尉，如此年轻就得王爷信任当上都尉。” 王百户：“那是叶都尉有本事，你们不是见识过炸弹的威力吗？你们可造得出来？” 话虽如此，但王百户心中的讶异不比士兵少： 因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祁王将“祁王”令牌交予给其他人。 第67章 小荷，坚强些! 从云杉坪离开后，叶无唯又策马继续前行。 除了云杉坪，还有一处山道适合暗杀。 可是聂有仁安排了士兵占据山道两旁的山上，除非对方派来大批人员、否则不可能在两旁的山上设伏。 要是对方能有大批人员，那就不是暗杀、而是明战，那祁无双倒也不怕他们，因为护送出殡队伍的将士不少。 祁家的皇陵在昌都城外二十里处，一路查看完，已到戌时。 叶无唯看了下天色，回昌都城。 早在叶无唯查看云杉坪的时候，聂有仁就使人将消息传给了祁无双。 祁无双听闻后只说了一句“听叶都尉的”，聂有仁便知道以后在军中该如何与叶无唯相处了。 叶无唯是“隐形老二”。 回到家时，叶无唯看到等在门口的小荷。 “小荷，什么时候来的？” 小荷红着脸道： “我见叶大哥好几日没去王府，担心叶大哥吃不习惯外面的饮食，特意做了几样菜送过来。” 叶无唯看了一眼小荷手上提着的食盒和包袱，将门打开：“进来吧。” 小荷随着叶无唯进了饭厅，将饭菜摆到饭桌上。 叶无唯洗了手过来，桌上的几样菜都是他爱吃的。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我一个大男人随便吃点就行。” “三年前如果不是叶大哥，我哪里能过上如今的生活？得闲替叶大哥做几餐饭菜不算什么。” 见小荷如此说，叶无唯不再说什么，吃起饭来。 小荷做菜的水平比之前又有提高，饭菜很合叶无唯口味。 小荷趁叶无唯吃饭的时候，拿了抹布打扫起卫生来。 等叶无唯吃完饭后，小荷将食盒收了，低着头道： “这是我替叶大哥做的两身衣裳，希望叶大哥不要嫌针线差。” 这不是小荷第一次替叶无唯做衣服，以前叶无唯都笑着回“这么好的针脚怎么会嫌弃”，可最近经过祁无双一事，叶无唯顿时觉得桌上的衣裳有些烫手。 叶无唯想了想：“小荷，你坐下，我有些话想同你说。” 小荷局促地在椅子上坐下。 “小荷，你抬头看我。” 小荷抬起头看向叶无唯，却不敢直视，视线落在叶无唯的肩膀上。 “小荷，之前的事情不是你的错，你不用觉得低人一等。 你聪明、细致，所以你做的饭菜才比许多人做的饭菜好吃，你做的衣裳也很精致。 这样美好的你应该多爱惜自己、善待自己，敞开心扉与更多人接触、交往。” 小荷脸色瞬间惨白，将视线看向叶无唯：“叶大哥，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知道小荷因为往事敏感、脆弱，怕自己的话说得重了伤了小荷，叶无唯忙道： “你没有打扰到我。 我也是孤身一人，当初在安平县能与你和灵灵相遇就是缘分。 在我心里，你和灵灵都是我的亲人、朋友。 你以后想给我做饭就做饭、想替我做衣裳就做衣裳，我只是希望你除了我和灵灵外，也多结交些其他朋友。 你看安丽店铺的那些姑娘，她们要么是孤儿、要么是被家人卖了，她们之前也吃过不少苦，可她们如今不也同样肆意、飞扬？ 我希望你像她们一样。 如果你有空，可以多去安丽店铺，和那些姑娘们一起。 说起来，你也是安丽店铺的股东。” 听叶无唯这样说，小荷的神情才慢慢平静下来。 “我记住叶大哥的话了，我回去后认真想一想。” 叶无唯走到小荷面前，将手压到小荷的肩膀上： “小荷，你勇敢走出去，不要怕受伤，因为我和灵灵永远站在你身后支持你。” 小荷感受到来自肩膀的力量，“叶大哥，我听你的，以后有空多去安丽店铺。” 叶无唯收回手，“这样就对了。” “小荷，你永远要记住：你没有错，错的是别人。 你要挺起胸膛堂堂正正做人。” 小荷提着空食盒走了，叶无唯松了口气。 叶无唯还真的有些担心小荷因为他解救她一事喜欢上他！ 小荷不同于祁无双。 祁无双皮糙肉厚、内心坚硬，就算叶无唯拒绝他一百次、祁无双还会恬不知耻凑上来。 因此叶无唯拒绝祁无双没有心理负担，他只需考虑自己愿意或不愿意。 而小荷因着旧日之事敏感脆弱，如果任由小荷的感情蔓延、他又给不了小荷任何回应，他害怕小荷有一日会受伤。 如果小荷今日能听他的话多与外界交往，相信小荷不会将感情寄托到他身上。 …… ** 第二日一早，叶无唯身穿劲装，腰上插了几把军用刀，再绑好袖弩、背上还背了一把小型连发七箭弩，全副武装到了祁王府。 祁无双见他问：“怎么没穿都尉服？” “都尉服太重，战斗起来不方便。” 叶无唯擅长的是近身搏击，求的是“快、准、狠”，要是穿上几十斤重的都尉服还怎么快得起来。 听叶无唯这样说，祁无双也没多说什么。 整顿好队伍，出发前祁无双道：“叶都尉，你今日就跟在我身边。” 祁无双是担心有人会在今日行暗杀之事，他身边护卫多、叶无唯在他身边总归安全些。 叶无唯没有拒绝，不过他想的与祁无双想的又不同。 叶无唯想的是他不仅有足够的自保能力，关键时候还能护住祁无双。 来到皇宫，到处都是身穿孝服之人。 祁太尉、庄太傅、宇文丞相三人也身穿孝服。 祁太尉拿了一套孝服给祁无双：“披上。” 祁无双将孝服接过披在甲胄外，楚付池同祁无双一样。 叶无唯同祁成、祁武他们则不用，只在胳膊上缠了一块白布。 叶无唯见到了几日未见的祁钰深。 身为皇帝的侄子，祁钰深同祁钰理三人一起守了几日灵，今日还要扶灵。 祁钰深悄悄来到叶无唯身边：“大家都知道炸弹是你做的，今日你小心些。”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也说不好，只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总之你小心些。” 叶无唯朝他点点头：“你没见我全副武装。” 祁钰深将叶无唯上上下下看了一遍：“你有数就行。” 第68章 云杉林遇袭 和叶无唯说完话，祁钰深又退回到祁钰理三人身边。 祁钰理瞟了一眼叶无唯的方向，问祁钰深：“你和叶都尉关系很好？” 祁钰深含糊道：“叶都尉与我是旧识。” 祁钰理没说话了，可是大棒槌祁钰业道： “祁钰深，你好歹是肃郡王世子，用得着拍一个都尉的马屁？真是丢皇家的脸！” 祁钰深没有搭理祁钰业。 祁钰昶阴狠地瞥了一眼叶无唯，在心里道：今日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起灵前，祁钰理身为长子，将一个瓦盆摔碎在皇上的棺椁前。 然后由禁卫军开路及抬棺出殡。 按礼制，祁钰理身为长子，应该由他手捧灵位、携带哭丧棒走到出殡队伍最前面、引领整个出殡队伍。 可是灵位虽然由祁钰理捧着，但是祁钰业和祁钰昶却一左一右与祁钰理并肩而行，丝毫不肯落后半步。 好像这样就可彰显他俩的地位。 祁太尉身为祁氏一族家主见此情形没有多说半句话，跟在祁钰理三人身后的祁无双也权当看不见。 叶无唯跟在祁无双身边。 按理叶无唯不能走这么前的位置，可是祁无双出言让他跟在身边，大家见了全身都是兵器的叶无唯，都假装没看见。 去的路上风平浪静。 等到了皇陵，进行了放棺、封土等下葬仪式后，皇帝的葬礼算是完成了。 这一切仪式完成已到了申时。 回程时，祁钰昶一马当先带着他的侍卫们走了，宇文丞相一派的人紧随其后。 叶无唯对祁无双道：“看来今日动手的是祁钰昶。” “我猜也是他。 老二虽然也莽撞、但是庄太傅为人持重，不是十拿九稳之事他不会轻易出手。” “宇文丞相不持重？” “宇文一族崛起的历史只有几十年，不像庄氏一族可以追溯到几百年前。” 叶无唯明白了：宇文丞相是爆发户，因此难免对事情估算不足、行事易冒进。 “这么说，庄氏一族能繁盛几百年也有其道理。” 祁无双巴不得叶无唯多与他说话，便又和叶无唯说起各世家的历史来。 “祁氏一族最早发家于两百年前，靠的是铸造武器……”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来到叶无唯之前查看过的山道处。 叶无唯正要提醒祁无双，一群将士策马跑了过来。 叶无唯定睛看去，领头之人正是聂有仁。 聂有仁来到祁无双面前： “王爷，楚都尉带着部分士兵守在两旁的山上，等所有送葬人员走后她再离开，我们护送你回昌都。” 叶无唯问：“有没有吃的？没吃午饭肚子饿了。” 叶无唯和聂有仁在军营里待过一段时间，知道聂有仁有随身携带吃食的习惯。 聂有仁从怀中掏出一个肉饼，“就知道瞒不过你。” 叶无唯接过肉饼，吃了一口后撕了一半递给祁无双。 祁无双接过开吃。 楚付池祁成祁武：他们呢？难道是天生挨饿的命？ 聂有仁冲楚付池呲牙一笑：“世子，对不住，我身上只有一个肉饼。” 一群两百余人的队伍骑马回昌都城。 走到云杉坪时，叶无唯提醒：“大家小心。” 一众人都提起了精神。 才走进云杉林没多久，两旁的云杉林中射出数百支弩箭，其中朝着祁无双和叶无唯射过来的箭最多。 叶无唯心道：终于还是来了！ 靴子落地，叶无唯的心反倒定了。 弩箭射出同时，祁无双手下的将士瞬间爆发出凛人的战意，祁成祁武他们将祁无双护在中间。 不过这一次护的不止祁无双一人，还包括一直跟在祁无双身边的叶无唯。 弩箭被护在外围的士兵挡住，只寥寥几根射到祁无双与叶无唯面前。 祁无双掏出剑将射向他与叶无唯的箭挡开。 箭遇上祁无双的剑瞬间被砍为两段。 这可不是镔铁武器可以做到的！ 叶无唯瞟了一眼祁无双的剑，应该也像祁无双的马车一样加了玄铁。 几轮弩箭后，祁无双这方受伤的将士很少，这也让叶无唯真正见识了“黑甲军”的厉害。 之前叶无唯只是听说黑甲军勇猛无敌，可以一敌十，是祁朝最最最精锐的军队，可只有真正见识过才能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个说法。 叶无唯自然也躲得开这些弩箭，但他是受过特殊训练的王牌特种兵。但这些黑甲军也做到了。 弩箭射完后，从云杉林中蹿出几百身穿黑色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布之人。 这几百人拿着刀剑攻向祁无双他们。 这几百人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身手都不错。一时之间，黑甲军落了下风。 叶无唯看了一下形势，对祁武道：“你护好王爷。” 说完叶无唯一手一把蝙蝠刀、一手一把血刺冲向了敌人最密集之处。 近身搏击原本就是叶无唯的长项，他又练过双手刀，左右开弓之下，几乎是一刀收割一条人命。 真正做到了“快、准、狠”。 血在叶无唯四周溅开，将他身上的黑色劲装染上一块又一块深色。 叶无唯杀人的时候身上并无戾气，也没表现出狠劲，但越是这样平静的姿态下收割一条又一条人命才更让人生寒。 杀手纷纷逃离叶无唯身边，因为他们感觉叶无唯的刺刀下一刻就会抹上他们的脖子。 这也是祁无双他们第一次见叶无唯杀人，叶无唯前一次杀刺客及刺杀皇上的时候大家都没在场。 这一见之下哪怕叶无唯杀的不是他们也令他们心生寒意。 这样快的刀、这样稳的手…… 祁无双并没有加入战斗，他在看叶无唯杀人。 他从来不知道刺刀杀起人来竟然这样有效！ 祁无双的军队与阿堤人交战十年，他们适应的是马上作战，是长刀长枪。 祁无双一度以为只有长刀长枪、大刀宝剑才是最利杀人利器，如今却知道要看武器握在谁手中。 就比如现在： 刺刀哪怕是握在祁无双手中，他也杀不了几个人。 但刺刀一旦握在叶无唯手中，杀的人比他用剑杀的人还多。 只是……如果不是经过专门训练，根本不可能像叶无唯这样杀人。 第69章 将叶无唯拉上马 祁无双的思绪竟然在这个时候飘散开来。 他在想叶无唯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叶无唯会受杀人训练？ 尽管想了不少，但祁无双并没有怀疑叶无唯对他“不忠”，更没有对叶无唯产生害怕，有的只是淡淡的心疼。 叶无唯并不知道祁无双在心疼他，他还在认真杀人。 其实用刺刀杀人只是叶无唯在现代受训的一部分，他们在现代用得最多的还是各种枪支。 手枪、冲锋枪、机枪、狙击枪…… 只是祁朝没有枪支，叶无唯又不会刀法、剑法，只能在刺刀一途精进。 之前守在云杉林的王百户等人听到这里的打斗动静后都赶了过来。 对方见祁无双的人越来越多，再也没有杀祁无双或叶无唯的可能，打了一个呼哨，全都往云杉林中退去。 楚付池、聂有仁他们都聚集到祁无双身边。 聂有仁问祁无双：“王爷，要追吗？” “不用，我们回昌都。” 聂有仁问祁无双话时，楚付池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叶无唯。 假若叶无唯有一天要杀王爷、王爷岂不是很危险？ 并不是楚付池瞎担心。 正常情况下，楚付池并不会担心这个，关键是祁无双对叶无唯不怀好意。 两人都是强硬的性子，祁无双又不得到不罢手，万一有一天祁无双用了强硬手段…… 聂有仁倒是没楚付池想得多，不过心思也不少。 他走到叶无唯跟前，伸手重重拍了一下叶无唯的肩膀： “叶都尉，你不仅脑子好使、杀敌也麻溜，这让我们怎么活？” “吓到你了？” “这怎么可能？我可是上过战场、经历过尸山血海之人。 我只是没想到你也这般厉害，不是第一次上战场吧？” 对于聂有仁的试探，叶无唯笑了笑没有回答。 他自然不是第一次上战场，可是他上的不是祁朝的战场，而且他在现代执行的都是秘密任务、特殊任务。 叶无唯不在乎聂有仁怎么想，但是他在乎祁无双怎么看他。 叶无唯走到祁无双面前，抬头看向祁无双。 祁无双一直骑在马上没有下来，背对着光，叶无唯看不太清祁无双的脸。 “王爷……” 叶无唯的话还没说完，祁无双已伸手将叶无唯拉上马、抱进怀里，策马往前奔。 毫无征兆被拉上了马，叶无唯正待反击，祁无双已将下巴靠到他肩上： “你受了许多苦吧？” 叶无唯一怔：“你说什么？” “我说，你被训练成如今的身手，吃了许多苦吧？” 一句话将叶无唯拉回到当年受训的时光。 叶无唯是在众多军人中被选拔成为特种兵的。 特种兵的训练强度自然比普通兵高几倍，自从开始训练后他身上没一日不带伤，那些日子的确非常辛苦。 如果不是有坚定的信念在支撑他，他恐怕会中途放弃。 “的确吃了许多苦，特训的时候身上的伤没一日断过。” 因为回想往事，叶无唯倒是一时半会忘记他正在祁无双怀中与他共乘一骑。 “无唯，我以后一定不让你吃苦。” 听了祁无双信誓旦旦的话，叶无唯这才反应过来： “你停下，又不是没有马，两个大男人骑一匹马像什么样？” 祁无双不听，继续策马往前奔。 “你再不停，信不信我将你踢下马？” 祁无双这才拉了缰绳下了马。 另一边 祁无双带着叶无唯骑马离开后，剩下的众人面面相觑。 聂有仁看向楚付池，用眼神问：这是怎么回事？ 楚付池懒得搭理聂有仁，“我们先去追王爷，你留下来清理现场。” 说完楚付池带着祁成、祁武等人走了，顺便还带走了叶无唯的马。 被留下的聂有仁在心里骂娘：“好个你们，就你们是嫡系？老子难道是妾生？” 骂归骂，但聂有仁脑子还是拎得清：与楚付池祁成祁武比，他就是妾生！ 楚付池是祁无双的表兄，两人互帮互助、同生共死多年。祁成祁武更是从小伴在祁无双身边。 无论他们在军中是什么职位，大家心里门儿清： 他们是祁无双最信任的人，他们在祁无双心中的地位是其他人不能比的！ 只是以后，嫡系里又多了一人：叶无唯。 也不知道叶无唯那小子走了什么狗屎运，怎么就得了王爷的信重？ 聂有仁吩咐手下：“受伤的先疗伤，没受伤的清理现场。” …… 楚付池他们追赶上祁无双时，祁无双和叶无唯两人坐在路边等他们。 两人虽然坐在一处，但中间隔了些距离。 这自然是叶无唯要求的。 见到大家来了，叶无唯站起来和楚付池他们招呼，然后上了自己的马。 “记得明日随我去太极殿。” “知道了。” 说完叶无唯策马一个人先走了。 楚付池看着叶无唯的背影有些担忧： 祁无双越来越没节制，再这样下去，只怕他的心思昭然若揭。 祁无双不在意，可是叶无唯呢？ 回到王府后，楚付池让其他人退下，单独和祁无双说话。 “无双，你可知你今日的行为会造成什么后果？” “你说我骑马带走无唯之事？” “是。你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可你想过叶无唯吗？ 叶无唯是否同你一样不在意他人看法？ 要是叶无唯在意，你让他如何做人？” 祁无双一愣，眉头蹙了起来。 好一会儿，祁无双道：“以后在人前我会注意，不会让他难堪。” 见祁无双听进去自己的话，楚付池才又说起另一件担心之事： “叶无唯今日杀人的刀法你瞧见了吧？”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问过无唯，他的确被特训过。 可是无唯身上的秘密还少吗？他会的事情哪一件不惊世骇俗？” “你就不担心他有一日对你下杀手？” 楚付池今日也是被叶无唯的杀人手法惊到了，心里升起隐隐担心。 祁无双看着楚付池认真说道： “阿池，我经历过这么多暗杀毒杀，小时候是父皇和外祖父护着，可是大了后却是我自己躲过的，你可知为何？” 楚付池没出声。 虽然祁无双从未和他说过原因、但他心里其实有答案。 第70章 祁无双的直觉 祁无双道： “那是因为经历的危险多了、我对危险有了比野兽更敏锐的直觉，因此危险来临时我能下意识躲开。 无唯是有许多秘密，他也未和我说实话，但是他没有危险。” 果然如此！ 楚付池不禁回忆起两件事来。 祁无双十七岁那年，他们深入漠南和阿提人作战，黄昏扎营休息的时候，祁无双突然毫无预兆宣布立即拔营离开。 当时将士们都不太理解，可是第二天他们知道了一个消息： 他们昨日休息的那一片沙漠在夜晚突然出现极厉害的流沙现象，沉没了。 听到这个消息后，将士们心中万分庆幸： 要是昨晚他们没有离开，被埋进沙漠底下的就是他们！ 也是从这件事后，祁无双才真正在军中建立了威信。 还有一次，也是和阿堤人作战。 军队在沙漠中已缺水好几日，突然发现了一条小溪，大家迫不急待想上前饮水。 就在这时，祁无双下令军队不许饮这条小溪的水。 当时有士兵试了毒说溪水没毒，但祁无双还是下令离开。 祁无双带着军队离开了小溪去另外的地方驻扎。 第二日醒来后，军中死了一些人。经查，他们都是在昨晚夜里偷偷摸摸去小溪饮了水的士兵。 那小溪的水被阿堤人下了一种延迟两个时辰发作的毒。 这时，将士们才深信祁无双。 当天，祁无双凭着直觉找到了水源。随后又找到了阿提人的藏匿地点，将阿提人重创。 自这件事后，祁无双在军中有了绝对的威信。 这是两件大事，至于平时祁无双面对危险产生直觉的小事更是数不胜数。 也正如此，楚付池才心甘情愿丢下郢都不管、替祁无双当着安都的“管家”。 回忆完往事，楚付池对祁无双道：“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再怀疑叶无唯。” “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希望你们没有任何嫌隙。” …… ** 第二日一早，叶无唯身穿都尉服去了祁王府。 今日是祁无双正式入主太极宫的第一天。 虽然祁无双的登基大典定在九月初九，但国不可一日无君，在祁太尉等大臣的请托下，祁无双从今日开始主政。 这还是叶无唯第一次穿都尉服，肃穆威严的甲胄并没有压住叶无唯的气质，反而将剑眉星目、鼻梁高挺的叶无唯衬得别有一番飒爽英姿。 祁无双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看着看着，祁无双的心又开始猫抓狗挠般痒了起来。 他想亲叶无唯的眼睛、鼻梁、嘴唇，还想…… 想着想着，祁无双又开始控制不住自己。 这是公众场合，还有许多人在，想着昨日楚付池同他说的“不要让叶无唯难堪”的话，祁无双只能忍下耍流氓的心、努力将视线移开。 不仅祁无双、楚付池也多看了叶无唯几眼。 楚付池心中想的是： 要是叶无唯没有这样一副惑人的皮相，也不知道祁无双会不会对他动心？ 只是假设没用。 叶无唯偏偏就长了这样一副惑人的皮相、招人的丰姿，还有智慧无穷的脑袋和讨喜的性格。 假若叶无唯不是祁无双看中的人，楚付池都怀疑他会不会动什么歪心思。 第71章 入太极殿主政 跟祁无双进入太极殿的人并不多，只有楚付池、叶无唯、楚太安、聂有仁、卢昭忠、祁成、祁武等十几人。 祁无双他们到达太极殿时，祁太尉、庄太傅、宇文丞相他们这些旧臣都在。 三位皇子和祁钰深也在。 再次踏进太极殿，叶无唯难免心生感慨。 上次，他在这里私自做主刺杀了皇帝，今日，他是作为新君朝臣进入这里。 叶无唯此时还想不到： 不久的将来，他不仅可以出入太极殿、整个皇宫都没有他不能进出的地方。 就连祁无双的寝殿，也随时向他敞开大门！ 楚付池再次宣读了先帝遗旨。 这一次，不等祁无双说什么，太极殿中所有人都跪下对着祁无双称“陛下万岁”。 昨日宇文一族对祁无双的刺杀早已不是秘密，几百秘密训练的武士死了近一半，而祁无双那方只伤了二十几人、无一人重伤或死亡。 这还是在几百人先发射了上千支弩箭的情况下！ 还是在祁无双当时身边只有两百余人的情况下！ 还是在祁无双他们没有动用“炸弹”、“手榴弹”的情况下！ 这样恐怖的战斗力，哪怕昌都城如今只有三万祁无双的军队，还有谁敢乱动？ 有大臣控制不住将视线看向三皇子与宇文丞相，三皇子一脸阴沉，但宇文丞相脸上却看出什么来。 宇文丞相自然不可能像表面这样平静。 昨日听完活着的人回来汇报的情况，宇文丞相差点没因心梗晕厥过去。 行动前宇文丞相并没有真的以为凭几百人就能杀了祁无双，他只是想着趁乱杀了叶无唯，让祁无双以后没有炸弹、手榴弹可用。 顺便给祁无双下马威。 可宇文丞相没想到他自以为精锐的武士面对祁无双的黑甲军是如此不堪一击。 不要说杀叶无唯、反倒叶无唯杀了他们许多人。 据回来的人说： 叶无唯就像杀人魔王，一刀杀一人性命。 而他们的人连祁无双的身边都没能靠近，导致祁无双身边第一高手祁武都没有出手，一直护在祁无双身边。 这哪里是给祁无双下马威？反倒成了祁无双给昌都世家下马威的机会！ 这样……这样…… 宇文丞相怎么可能不心梗！ 不仅宇文丞相心梗，庄太傅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 庄太傅早就知道宇文丞相派刺客刺杀祁无双之事，但他什么也没有做。 他想看看祁无双的实力到底如何？ 可结果令他很不满意！ 庄氏一族同样有训练精良的武士，虽然不知道与宇文氏昨日那些武士的水平孰高孰低，但只要想着祁无双手下的伤亡结果，庄太傅就心塞。 怎么能射出上千支弩箭竟然只伤了二十几人？ 怎么能黑甲军没一人死亡宇文氏一方却死了两百人？ 就算庄氏一族的武士强过宇文氏一族的武士，对上黑甲军其结果也好不到哪里去。 怪不得以前皇帝多次暗杀祁无双都没有结果，原来是黑甲军实力太强！ 这样，庄氏一族哪里还有与祁无双争天下的机会？ 不仅没有能力与祁无双争天下，只怕庄氏一族还会被祁无双慢慢蚕食、吞噬。 有了如此想法，庄太傅的脸色比宇文丞相的脸色还难看。 如果不是殿中之人都知晓昨日的刺客是宇文丞相派出的，仅是看庄太傅的脸色都以为昨日刺杀祁无双一事是庄太傅所为。 尽管殿中之人都知晓昨日祁无双遭遇刺客一事，但是无人提及。 祁无双也没有提。 如今最重要的事情是稳定，不是对付宇文一族的时机。 祁无双坐在龙椅上看向殿中之人，他的内心并没有成为皇帝的太多触动。 祁无双开口： “我入主太极殿第一件事，就是封赏，只是封赏的爵位得等登基大典后再正式兑现。” 随后，祁无双让小邓子宣读了他执政后的第一封圣旨。 三位皇子分别封了仁、义、礼郡王，但是只享有超二品的俸禄、没有封地。 至于郡王府，则是他们现在居住的皇子府。 除了三位皇子，还有楚大将军也封了楚郡王，封地郢都。 楚大将军封了楚郡王，楚付池自然成了楚郡王世子。 除此以外，只有祁无双及楚郡王手下的十四位将领封了爵位。 正都统尉迟彦、房从容封从一品上郡公。 副都统张定恭、陈炎池封从一品下县公。 正参领聂有仁等三人封正二品县侯。 副参领卢昭忠等六人封正三品县伯。 正都尉叶无唯封正三品县伯。 除上面将领外，就连从小跟在祁无双身边的祁成、祁武都没有封赏爵位。 这是祁无双登位新封赏的爵位，以前的爵位保持不变。 像祁太尉、庄太傅、宇文丞相仍然是镇国公、辅国公、定国公，其他爵位同。 祁无双的爵位封赏并不出殿中官员太多意外，他们只是疑惑为什么只封赏了爵位、没有封赏官职。 不过这个时候官员们还以为官职会在另一封圣旨里提及。 虽然他们疑惑祁无双为什么要分两封圣旨，但此时都没提出反对意见。 官员们不反对、皇子们就不一定。 圣旨刚念完，前二皇子、刚封的义郡王祁钰业就跳出来问：“为什么我没有封地？” 祁无双一句话堵死了祁钰业：“我不想给。” 殿中官员面面相觑：新王好魄力！（说话好直接） 可这个时候，没有官员想触祁无双的霉头。 庄太傅暗示一个依附庄氏的官员，那官员硬着头皮出列道： “三位皇子既然封为郡王、理应分封封地。” “祁朝有哪条律法规定郡王一定要分封封地？” 说完祁无双还不忘问祁太尉： “镇国公，你是祁氏一族家主，祁朝有律法规定郡王一定要分封封地吗？” 祁太尉想了想道：“虽然没有律法规定，但是以前的郡王都封了封地。” “这么说来，就是规矩。 既然是规矩，那我登基就按我的规矩来，有何不妥？” 好霸道的一句话！ 不过这句话也让官员们大概了解了祁无双的风格：霸道！ 第72章 竞聘上位 见其他官员都不再出头，庄太傅只得亲自下场： “虽说陛下登基有陛下的规矩，可是之前的郡王都有封地轮到陛下却不给，未免被人诟病陛下苛待侄子。” 祁无双毫不在意：“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 叶无唯接过话： “太傅这话有失偏颇。 祁朝之前统共只出过一位亲王、一位郡王，给封地自然给得爽快。 现在一下子就有三位郡王，以后王爷还会有自己的儿子、孙子、玄孙延续下去，要是所有郡王都要封地，祁朝哪有这么多地可封？” 叶无唯深知祁无双并不擅长打嘴仗，生怕祁无双再说下去越描越黑。 庄太傅深深地看向叶无唯：他倒是好口舌！知道如何切入重点。 “话虽如此，不过三位郡王没有封地让他们怎么生活？” “太傅这话真有意思，三位郡王不是有俸禄吗，怎么就不能生活了？ 郡王的俸禄加上福利一年超过一万五千两银子，像我一个四品都尉兼县伯，两个官阶的俸禄福利加起来也只两千两银子出头。 郡王的俸禄可是我的七倍多，如果郡王这样都不能生活，那我该怎么办？ 何况还有许多一年只有二十两银子的士兵们呢，你又让他们怎么办？” 叶无唯的话说得庄太傅原本不好的脸色更不好了。 “你只是区区贱民，怎么配和郡王相提并论？” “是，我是贱民，所以我只能靠自己的本事从一无所有努力到目前年收入两千两银子。 郡王就因为投胎好，所以他什么都不用做一年就能有一万五千两银子。 原本这是极其不公平的事情，郡王更应该满足，那他还有什么话好说？ 再说，哪里就有真正的贵贱之分？追溯到几百年前，殿内的世家贵族又有几人那时就是世家贵族？ 不说别的，就说宇文氏。 宇文一族的崛起不过这几十年之事，一百年前宇文氏也只是工匠，他们就不低贱了？ 所以只不过是前人种树、后人乘凉罢，不要拿什么天生高低贵贱说事。” 想着昨日宇文丞相对他们的刺杀，虽然目前不宜找他们算帐，但恶心恶心他们还是可以。 果然，叶无唯的话说完后，宇文丞相和祁钰昶的脸色很难看。 叶无唯说的这些道理殿中官员们都懂，只是一旦攀升到贵族阶层，他们就会自动忽略成为贵族之前的历史。 像陈述生那样身为世家之人却心系百姓疾苦的人极少。 不过正因为极少所以才尤其显得珍贵！ 叶无唯说这些话时，祁太尉的儿子祁广仁一直在打量他。 祁广仁心道： 怪不得妻兄（陈述生）从祁王府回来后大力推崇叶无唯，这论调同妻兄简直一模一样！ 见叶无唯出面帮他说话，祁无双很开心，于是话也多了起来。 他对祁钰理三人道： “无唯的话说得很对，你们被封为郡王不是因为你们有本事、只是因为你们的父亲是皇上。 所以你们应该庆幸你们出生于富贵之家、而不是平民百姓之家。 封地之事不要再提，再怎么说我都不会给。 不过你们父亲的私库我也不会据为己有，等支付完禁卫军的抚恤金后剩余的全部交由你们。” 说完祁无双又点名前禁卫军统领：“我让你统计的禁卫军伤亡人数统计出来了吗？” “统计好了。” “你与聂参领商量一下抚恤金的发放标准，然后开先帝（前皇帝）的私库支付。 假若先帝私库不够部分再从国库支付，假若剩余全部交由祁太尉、由祁太尉主持分配。” 前禁卫军统领应了。 叶无唯与祁无双说话的时候殿中之人心思各异。 祁钰理： 没想到叶无唯在祁无双心中有如此份量，不仅由着他大放厥词，还与他一唱一和。看来以后要找机会与叶无唯维系好关系！ 也不知道派去找叶红霞的人有消息了没？ 假若叶无唯是叶大将军的儿子，那他与叶无唯就是表兄弟的关系，亲近起来就有理由了。 自祁无双拿出先帝遗旨的那一刻起，祁钰理便知他再也没有可能当皇帝了，倒也熄了与祁无双相争的念头。 只是，他也想被封亲王、有自己的封地。 祁钰深的想法就纯粹许多：果然王叔与无唯合作才是双剑合璧、大杀四方！ 祁无双不管殿中人怎么想，他按他的节奏又说起了新的话题： “我入主太极殿第二件事，就是改官制，付池，你宣读一下。” 楚付池将这几日定的官制拿出来宣读，但他只读了官职、品阶及官职定额，至于人员除了正一品的“祁太尉、庄太傅和宇文太师”外全都空着。 楚付池宣读完后，祁无双重新开口： “除了刚才宣布的太尉、太傅和太师三人外，其余的官职全部采用竞聘上位。 无唯，你将竞聘上位的条件、要求和流程说一下。” “竞聘上位”自然是叶无唯提出来的概念，参照现代“竞聘上岗”。 现代人都知道竞聘上岗是怎么回事，可放在祁朝，殿中官员都是一头雾水。 叶无唯开始解说起来： “竞聘上位就是大家认为哪个官职适合自己或旁人都可以自荐或推荐，并说出以往功绩或理由。 一个人最多只能自荐三个官职，最多只能推荐三名官员。 被推荐人可以是现有朝中官员、也可以是目前不在朝中之人。可以是推荐人的亲属、也可以是毫无关系之人。 所有官职根据自荐表或推荐表综合评定。 内阁、六部及各部门的最高官职由陛下定夺，其余官职由各部门最高官员与内阁商量后呈报陛下，最终由陛下批示。” 说完叶无唯示意祁成将早已准备好的自荐表和推荐表发给大家。 “大家回去后认真思考，明日上朝将表格交上来，如果不交视为自动弃权、不被朝廷录用。 再重申一句： 祁太尉、庄太傅和宇文太师由于劳苦功高早被陛下钦定正一品，不在自荐和被推荐之列。 但是他们三人仍然有推荐他人的权力。” 这下，殿中真正炸开了锅！ 第73章 我两位妹夫倒是不错 叶无唯将竞聘上位一事说完后，殿中炸开了锅。 虽然说祁太尉、庄太傅和宇文太师已被钦定正一品官职，但明眼人都能瞧出以后的权力中心在内阁，这是新皇要架空他们三人。 可如今大家自顾不暇，一门心思琢磨起自己的事情来，也没人替他们三人求情。 祁太尉倒还好。 他原本打算趁着新皇登基自己退位将儿子推上去，如今他不用退位仍然还保留着正一品的官职，他心满意足了。 他之前还以为祁无双只会喊打喊杀，哪知道玩起权术来比起他们这些浸淫朝堂几十年的人还厉害。 如果祁无双直接罢免现有官员推他自己的人上位难免会遭遇现有官员的联合抵制。 可如今搞个竞聘上位，让大家明着争，便将一盘棋全都打散了。 大家想联合起来反对他都做不到，因为不可能每个人都同心，总有人想投机取巧。 而这个竞聘上位妙就妙在看似谁都有机会、实则权力仍把握在祁无双手中。 祁太尉也在心中盘算要推举哪三个人来？ 儿子祁广仁自然要占据一席。 陈述生与祁广仁关系好、又已投入新皇麾下，也可投他一票。 至于剩下的一票…… 庄太傅与宇文太师就没祁太尉这般镇定了。 他们想提出反对意见，可祁无双已宣布今日退朝、有事明日上朝再议。 他们准备回去将自己方的人联系起来。 退朝后，除了祁无双这方的人，祁太尉、祁钰深和前禁卫军统领没有走。 祁钰深拉了叶无唯到一边：“你说我的表格应该怎么填？” 之前与祁无双与楚付池他们早就商量好了： 想要将朝廷一下就全部控制住不可能，所以先将内阁、户部、兵部、刑部及大理寺控制住，以后再慢慢拓展开去。 叶无唯根据商量结果道： “自荐表你只填户部侍郎，原因就写你擅长计数与记账。 等会你去我家找我，我将新的计算方法与记账方法告诉你，凭借这两样你定可胜出。” “那推荐表呢？” “你有没有信得过的人？” “我很早就去了林都，与昌都之人不太熟悉，不过……” “不过什么？” “我两位妹夫倒是有一定的才能，品性也还好，而且他们都不得家族重用。” 祁钰深两个妹妹的婚事都是庄妃议定的，分别嫁去了乐都与丰都，两个家族都是庄氏与宇文氏的附属。 大妹祁悠嫁与周文博。 周文博是周氏一族的嫡长子，但他生母早逝，周家被继母与弟弟把持，周文博只是个空架子。 二妹祁娆嫁与王永清。 王永清少有才名、才能也出众，但他只王氏一族旁支，被嫡支打压不得出头。 听祁钰深说完，叶无唯啧啧道：“你这继母也是个人才！” “当年我虽知两个妹妹的婚事不大妥当，但念着两个妹夫人都不错，两个妹妹又有丰厚的嫁妆，总能安稳度日，便也没阻止。” “你这话倒也不无道理。 假若你妹妹嫁的是人面兽心的郎婿，你就算想帮也是鞭长莫及。” “假若当初她替妹妹相看的是人面兽心的郎婿，再如何我也会搅黄了婚事。” 这倒也是！ 有祁钰深这么个精明能干的继子，庄妃就算再想折腾祁悠祁娆也不能够。 “你觉得你两个妹夫适合什么官职？” 祁钰深认真思考起来： “周文博家里有好几家丝织厂，他虽然没当家但技术还是懂的，而且他人胜在稳重、细心，我觉得他可以进织染局。” “那就推荐他为工部郎中，主管织染业务。” 织染局是工部下属机构。 “他从未做过官，一上来就推荐他当工部郎中会不会官职有点高。” “我们现在缺的就是人手，只要不是烂泥扶不上墙就先占着位置。 有你在旁边指点，他迟早锻炼出来。” 祁钰深想了想：“行，到时我多替他操点心。” “你另一个妹夫呢？” “王永清的能力倒是比周文博强，而且这么多年的隐忍也锻炼出了脾性，很是沉得住气。 他只是没有机会，一旦有机会以后的官途甚是坦阔。” “那就推荐他为吏部郎中。” “推荐理由呢？” “这你得自己想。” “行，我回去后好好想想。那还有一个推荐人推荐谁好？” “你去找楚付池商量，他熟悉各世家的关系。” “好，那我先走了。” “既然已经决定引荐你两个妹夫，你还是要派人速去将他们接来昌都。” “我省得。我会让两个妹夫先一步来昌都。” 祁钰深和叶无唯说话的时候，祁无双的眼神频频往他们这里瞟，连祁太尉与他说的话他都只听了一半。 祁太尉与祁无双说的是皇宫之事。 “皇后、贵妃她们搬起来没那么快，可能需要些时日，你看是不是让她们暂时住在昭华宫？” 叶无唯过来正好听到这句话。 “那怎么行？” 叶无唯接过话： “虽说昭华宫与太极宫是独立的宫殿群，但是同属皇宫，难道要让人说陛下与嫂嫂同居？” “可是，她们不愿意搬我们也不好用强。” “这有什么难的？我们可以派士兵十二个时辰日夜不停在昭华宫各宫殿巡逻。” 叶无唯差点说出二十四个小时来。 这不是耍无赖吗？ 可是这话祁太尉又不好说出来。 “陛下，那你觉得将她们安置到哪里合适？” “义郡王与礼郡王不是各自有自己的府邸吗？就将皇后和贵妃安排住进他们的府邸。 父亲已亡、儿子奉养母亲天经地义，任谁也挑不出陛下的错。 至于其他人好办，祁太尉你看着安排就是。” 祁无双也开口：“就按无唯说的做。” 祁太尉在内心暗诽：你这皇帝莫不是傀儡？什么都听叶无唯的！ 祁无双唤了声在一旁与前禁卫军统领祁康平商议的聂有仁：“你过来。” 聂有仁与祁康平一起过来了。 叶无唯将刚才的事情与聂有仁说了： “我觉得派姚千户负责保护昭华宫安危最合适。” 姚广之身材一米九，高高壮壮，任谁见他都会先生出两分怯意。 第74章 拆迁 祁太尉走后，叶无唯对聂有仁道： “你让姚广之他们平日将动静闹得大些，可以比武、嬉闹。 另外寻些死蛇、死老鼠丢进昭华宫，不过记得杀毒，不要真将病毒带进昭华宫。” 聂有仁冲叶无唯竖起大拇指：“你怎么想出这么刁钻的主意？” 叶无唯笑笑没说。 这有什么难的？在现代，负责拆迁的人那手段才算多，他只不过捡了最简单的。 “你记得提醒姚广之，让他们一定不要单独行动，还有要与宫女们保持距离，不要被栽赃猥亵或淫乱。” 聂有仁神色认真了些：“我记着。” 祁康平看向叶无唯： 这人外表看着?光风霁月，说话行事却无赖。偏偏思虑又周全，让人想寻个错处都难。 之前堵庄太傅的那些话也是如此。 明明不完全是那么个道理，可又让人找不出话反驳。 看了两眼祁康平收回目光，将他和聂有仁商量的抚恤结果告诉祁无双。 祁无双的心思已不在政事上面，“你和聂参领商量好了就行。” 祁康平走后，祁无双问叶无唯：“你刚才和肃郡王世子在说什么？怎么说了那么久？” 叶无唯将祁钰深说的事说了。 祁无双对祁钰深推荐他两个妹夫没有任何意见，但他还是颇有些酸道： “他倒是什么都同你说。” “其实我们以前的关系没有如今这样好。” “为什么？” 叶无唯没说了。 以前在安平县时，他与祁钰深虽然也相谈甚欢但总隔着一层。 那一层就是祁钰深并没有真正将叶无唯看成平等地位之人。 如今却不是。 叶无唯是祁无双身边的红人，祁钰深在他面前自然也没了高人一等的想法，两人的关系才真正亲近起来。 不过叶无唯并不认为祁钰深这样有什么不对。 当初，祁钰深是郡王世子、而他只是一个乞丐出身之人，祁钰深能和他坐到一张桌子上喝酒、说话就已经比绝大多数人教养好。 假若换作祁钰业，早就一脚踢向他、喊他滚了。 正因如此，叶无唯才真心愿意和祁钰深做朋友。 叶无唯虽然明白，但这些心思没必要说出来。 聂有仁却已和祁无双说起了祁康平。 “他刚才向我打听他自荐表填什么官职好？” “他是什么想法？” “他自然还想留在朝堂，但他也自知不可能再继续留在禁卫军，所以不知道该去哪？” 祁无双问一旁走神的叶无唯：“你怎么想？” 叶无唯随口答道：“看他愿不愿意离开昌都去别的军营？比如淳于府。” 祁无双看回聂有仁：“你按无唯的意思告诉他。” 聂有仁应了。 祁无双又问叶无唯：“你刚才在想什么？” “我在想起聂参领他们这么多人住哪里？” 叶无唯这话说出来后，祁无双意识到他漏了很重要的一点。 之前聂有仁他们守在同关、胡关，不需要考虑在昌都城的住处。 可现在他们要长期待在昌都城，自然要将他们的家眷接来，那就需要宅子。 聂有仁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只是这些天祁无双很忙他没有提出来，如今叶无唯说了出来最好。 祁无双叫了大家过来开会。 现在太极殿内留下的全是祁无双的旧人。 祁无双将叶无唯刚才的话说了，问楚付池：“昌都城的宅子如今是个什么情况？” 楚付池也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只是之前忙着祁无双主政之事没和祁无双提及。 如今见祁无双问起，楚付池道： “昌都城好一点的宅子基本都给世家、贵族占了，找几座好宅子还行，可一时之间要找这么多宅子却是不能。” 如果是一个政权推翻另一个政权还可以将前一个政权的官员房产没收，如今祁无双没有动旧臣，自然也不可能没收旧臣的产业。 祁无双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叶无唯不想见祁无双皱眉，说道：“那便新建吧。” 大家的目光齐齐看向叶无唯。 谁不想要一座好宅子？ 楚付池问叶无唯：“昌都城中心已没有空地，建到哪里？” 总不可能建到昌都城郊吧？那大家上朝议事也太不方便。 “建到昌都城西。” 昌都城西是贫民窟，那一片住的全是穷苦百姓。 有将领反对： “这怎么行？ 那里住着好多平民百姓，还有些人一大家子挤在一间屋子里，我们将宅子建到那里他们住哪？” “拆迁。” 楚付池从叶无唯的话中听出一些端倪，“你展开说。” “我们同他们签好协议，将他们迁去城郊，城郊的房子比他们现在住的房子大几倍、还都是新房。” “我明白了”。 楚付池一听就明白叶无唯想做什么： “城郊虽然较他们现在住的地方偏僻，但因为是新房子、大房子，所以他们会愿意迁去那里。 而他们迁走后，他们现在住的地方空了出来，我们可以推倒重建。” “对，之所以选在城西，也是因为那一片的房屋很破旧，还有许多房屋摇摇欲坠，一旦遇上大风、大雨、暴雪天气都有可能使房屋倒塌。” 祁成帮着楚付池处理了一段时间的政务，也反应过来： “我们需要城西那片地、百姓需要住好的房屋，这是双赢之事。” “那要看朝廷如何操作？ 如果朝廷顾及百姓利益就是双赢，假若朝廷不愿多花钱，那就说不好。” 祁无双也明白过来：“玻璃作坊最近赢利势头很好，我们做成双赢之事。” 其他人见状也开心起来。 楚付池到底处理过具体政务，不同于只知道冲锋陷阵的将领，他问叶无唯： “方法是可行，只是时间……” “正常来说，拆迁的确是费时费力的一件事情，我们得先在城郊建好新房将他们移过去再将城西推倒重建。 可如今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所以只能同时进行。” “怎么进行？” “如今是夏天，天气还不冷，只是怕雨水。 我们找一处高地搭好帐篷将他们先安置到那里，然后带领他们一起建新居。 当然，他们不是白建，朝廷要发给他们工钱。” 第75章 庄太傅的思量 祁成已完全跟上了叶无唯的节奏： “这样有几个好处： 第一，因为是替自己建新居，他们肯定不会怠工，房屋质量也有保障。 第二，朝廷出了建房子的原料还发给他们工钱，他们不会觉得朝廷在压榨他们。 第三，他们提前搬离后，城西的房屋也能早点建起来。” “你说的都对，就在一定要注意把握好舆论，不要让有心人带节奏引起民乱。” 叶无唯最后一句话大家又没听得很懂，不过大致意思明白。 楚付池的思路也打开了： “建房屋离不开工部，我们可以先不定下工部侍郎的人选，让他们用这次的新居建设来竞争上位。” 祁无双问楚付池：“你觉得拆迁之事交给谁好？” 楚付池看向叶无唯。 他的理想人选是叶无唯，只是又担心叶无唯嫌麻烦不肯干。 叶无唯这一次倒是没有推托：“我来负责拆迁之事。” “那让祁成帮你。” …… ** 从太极殿离开后，庄太傅就带着一帮人去了庄府。 这些都是依附庄氏一族之人。 庄嘉栩替庄太傅发问：“大家对今日之事怎么看？” 庄嘉栩是庄太傅的儿子，庄皇后的侄子。 一官员问：“你们觉得新皇这个官职体系如何？” “单从官职体系而言，比现有的体系更清晰明了，责权也更分明。只是目的也很明确。” 余下的话没说，大家都明白：这也是为了架空祁太尉、庄太傅和宇文太师。 问：“这个竞聘上位到底是什么意思？” 有人回答： “目的很简单，就是新皇想安插他自己的人上位又不希望我们联合起来反对他。” “我们不如和宇文丞相联合起来反对竞聘。” 之所以没有提祁太尉，是因为祁太尉已表明支持祁无双。 对祁太尉而言，无论是祁无双还是三位郡王登基区别都不大。 一官员接话：“就算宇文丞相答应，还有祁氏。而且这次竞聘的官职并不涉及地方。” 前皇帝在世时，为了平衡世家势力，朝廷官员基本是祁氏、庄氏、宇文氏三三开，还有许多依附祁氏的中小世家子弟并没有在朝廷任职。 此次只是针对昌都官员竞聘，并不涉及地方官员，假若庄氏和宇文氏放弃竞聘，祁氏一派的人完全可以顶上。 庄嘉栩：“要是我们联合地方官员一起呢？” 这一次，就没人说话了。 庄太傅叹了口气：“罢了，大家商议一下如何填表吧。” 庄太傅心里清楚得很： 地方上做实事的多是低等官员或吏，这些人多出自平民，假若他们庄氏一派的人辞官，随时有人顶上。 大家商量完后，一官员问庄太傅：“太傅就不替自己争取？” “只要大家能在朝堂稳住，太傅就太傅吧。” 话虽如此，但庄太傅内心并没有自信。 官员们散去后，庄嘉栩问庄太傅： “父亲，今日在太极殿，新皇为什么没有提及昨日遇刺杀之事？ 难道他不知道昨日是宇文丞相动的手？” “他知道，只是他暂时不想与宇文一族正面对上。” “你说新皇接下来会做什么？” 庄太傅沉吟了一会： “他的目的是削弱庄氏和宇文氏的势力，我估计接下来他会大力提拔平民官员。” “你的意思是他会改变目前的选官制度？” “竞聘上位里有一条你注意到了吗？” 庄嘉栩想了想还是没太明白：“哪一条？” “被推荐的官员也可以是目前不在朝中之人。” “可目前的官员不都是由我们推荐吗？” “但是这次竞聘的官员可不仅仅是祁氏、庄氏、宇文氏三派之人，还多了安都与郢都的的那些武将。 安都与郢都的武将中有不少是平民出身，而且并没有言明武将不能推荐文官。” “我明白了。 以往武将都由我们各自任命，可新皇却故意没有任命他手下的武将，就是为了给他们推荐官员上位的机会。” 虽说从制度上他们也可以推荐自己的官员去担任武将，但事实不可能。 就是祁康平的禁卫军统领都不保！ 庄太傅： “这些武将有不少是平民出身，他们推荐之人也必定会有不少平民官员。 一旦这次有不少平民官员上位，那以后必定会有更多的平民官员在朝中任职，久而久之，改变选官制度上必然。 这只是个开始。” “父亲，假若有一日朝廷官员不由我们掌控，那庄氏的影响力是不是会大大减弱？” “不仅庄氏、还有宇文氏及所有世家，也包括祁氏。” 庄太傅在心中叹了口气： 叶无唯今日在太极殿说的话尽管不好听，但也是实话。 从古到今，没有哪一个世家能一直长久，包括皇权也是。 庄氏一族要做的是如何在接下来的大变革中尽量保全实力！ 庄太傅看了一眼庄嘉栩： 他只有这一个儿子，可是资质实在一般，根本撑不起庄氏一族。 至于祁钰业，更是头脑简单。 祁无双偏偏选在这个时候削弱庄氏势力，难道真是天意！ …… ** 叶无唯回到住宅后不久，祁钰深就找来了。 叶无唯先将现代的“加减乘除”法教给祁钰深。 学算数，祁钰深比起陈述生还快了不少。 “计算方法我教你了，接下来我要说的是一种全新的记账方法。” 叶无唯没学过会计，并不知道如何记账？但不妨碍他知道现代的账簿有四栏： 上期结余、本期收入、本期支出和本期结存。 那天教完楚付池他们计算方法后，叶无唯特意去见了祁王府的账房，问明白祁朝如今采用的记账方法非常简单。? 只记载经济事项发生的时间、数量金额和内容。 不说看着很不方便，也很容易做假账。 叶无唯当时就起了将现代记账法的理念告诉祁钰深的想法。 为什么告诉祁钰深而不是别人？ 自然是因为叶无唯知道的会计知识连皮毛也算不上，而祁钰深却将焦炭厂的账目打理得一清二楚。 叶无唯先在纸上画了四栏，并写下“上期结余、本期收入、本期支出和本期结存”。 “我那天看了一下你们的账簿，有了些新想法，你看可不可行？” 第76章 你别生气，我滚 祁钰深凑过来看到叶无唯写的字，心下一动：“等等。” 祁钰深指着纸道：“这个上期结合加本期收入减本期支出是不是就是本期结存？” 叶无唯看向祁钰深：“你学过？” 祁无双进来时看到的正好是这一幕。 叶无唯和祁钰深的脸挨得很近，都快凑到一起了。 “你们在做什么？” 叶无唯和祁钰深齐齐看向祁无双。 祁无双快速走了过来将祁钰深拉开：“你们在做什么？” 叶无唯一脸莫明：“我在教他记账方法。” 祁钰深也点头：“皇叔，无唯在教我记账方法。” 祁无双看向桌上的纸，“教就教，隔这么近做什么？” “不隔这么近怎么教？” 叶无唯将祁钰深拉过来：“别听他胡搅蛮缠，我们继续。” 祁钰深看了看明显不悦的祁无双：“要不，我换个时间再学。” “明日就要交竞聘表，要是到时别人问你新记账方法是什么你怎么回答？” 祁钰深再看了一眼脸色更难看的祁无双，很是为难。 叶无唯问祁无双：“你有事？” 祁无双原本回了祁王府，听到楚付池说祁钰深找叶无唯去了便立马赶了过来，哪有什么正事？ 不过祁无双不会承认他嫉妒。 “是有事找你。” “那你在旁边等一会，我先将记账方法告诉钰深。” “我的事比较重要。” “那你先说，等你说完我再教钰深。” 祁无双看向祁钰深：可不能让他们二人单独待在一起。 “算了，你们先说，我等一等。” 说完祁无双就在叶无唯对面坐下。 叶无唯不再理祁无双，对祁钰深道： “我看了你们的账簿，记账方法很单一，只记录收入或支出，觉得账目很不清晰，所以才有了刚才那个想法。 可是我毕竟没学过会计，并不知道具体怎么记账，只能提供思路。 我觉得账簿可以设计成表格形式，这样一目了然。” 祁钰深再看了一眼祁无双，见祁无双不再像刚才那样不悦，才在叶无唯身边坐下。 不过这一次他坐得离叶无唯稍微远了些。 叶无唯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他根据在现代填的报销单再结合他的理解画了表格。 虽然与现代的账簿格式有出入，但大体意思是对的。 看着一目了然的表格，祁钰深眼神一亮： “你画的四柱记账法的确很好，非常清晰明了。” 叶无唯并不知道祁钰深一言就道破某朝创立的“四柱结算法”，他甚至都不知道“四柱结算法”这个名称。 “除了格式外，账簿应该设置总账和分类明细账。 明细账是不同类别的账务记载，总账则是各明细账的总和。 记账原则遵循一笔业务要有相对应的记载，在不同的明细账中出现。” 叶无唯说的这些如果听在现代会计人员耳中会觉得很不专业，可是听在祁钰深耳中却非常惊人。 “你举个例子。” 叶无唯想了想，举了个例子： “比如： 采购了一辆马车，那么银子会减少，在现金明细账里要记载到本期支出类，本期结存就会减少。 同时，固定资产增加了，在固定资产明细账里要记载到本期收入类，本期结存就会增加。”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就是账目要遵循‘有来必有去，来去必相等’的原则?”。 激动之下，祁钰深的头又凑到叶无唯身边了。 “对，就是这个意思。 具体怎么设置账簿我并不懂，我只是觉得这样设置账簿会清楚明了、方便查账。” 叶无唯并没觉得祁钰深靠近有何不妥，可坐在他对面的祁无双又看不顺眼了。 “祁钰深，无唯的意思你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就自己回去琢磨，不要什么事情都依赖无唯。” 祁钰深再迟钝也察觉出祁无双不喜他和叶无唯太接近，何况他还不是一个迟钝的人。 “叶都尉，我大致明白你的意思。我先回去好好思量，想不明白的地方明日再问你。” 机灵之下，祁钰深都没像平时一样喊叶无唯“无唯”，而是称呼“叶都尉”。 只是叶无唯没在意称呼的变化。 “行，明日假若有人问你你只需说个大概，具体的等你理清后再说。” “我省得。” 说完祁钰深恭谨地朝祁无双行了一礼：“皇叔，我走了。” 祁钰深走后，叶无唯问祁无双：“什么事找我？” 祁无双哪有什么正事，只能临时编了一个： “你今日说的拆迁一事我没听明白，所以想过来问问你。” 叶无唯信以为真，慢慢说了起来。 祁无双根本没听进去，他一直盯着叶无唯看。 一会儿看看叶无唯的脸、一会儿又看看叶无唯的腰…… 叶无唯终是察觉到祁无双的心不在焉，皱了眉：“你到底有没有听？” 祁无双忙道：“我在听，我听明白了。” “既然听明白了还不走。” 祁无双不想走，无话找话： “无唯，你到时候也要住到新建的小区去？” “小区”是叶无唯刚才说的名词。 “那是自然，有房产谁不想要？ 难道你不想给我？” “那倒不是。要不，我将祁王府给你。” “别”。 叶无唯连忙阻止：“要是你将祁王府给了我，我会被大家的眼刀子射穿。” 多大的头戴多大的帽子，这个道理叶无唯还是懂的。 祁无双接下来又乱七八糟说了一些“废话”，叶无唯再愚钝也知道祁无双在无话找话。 叶无唯怒视祁无双：“祁无双，你有完没完？” 看着怒瞪双目的叶无唯、再听到叶无唯嘴里说出“祁无双”三个字，祁无双人都酥了。 “无唯，再喊两声我的名字。” 叶无唯真的生气了！ 祁无双他*的就是个神经病！ 惹不起还躲不起了？ 叶无唯站起来往外走。 祁无双连忙站起身：“你别生气，我走。” “滚！” 祁无双“滚”了！ 走到院子外，祁无双回头看了眼被关的院门，对守在院子外的祁武道：“回王府。” 明日还有硬仗要打，今晚得养精蓄锐！ 第77章 叶无唯改了自荐表 第二日一早，叶无唯尽管生气依然还是先去了祁王府。 出大门的时候，看到祁王府一个下人手里拿着吃的从外面回来，叶无唯从身上掏出银子塞到他手中，将吃食拿过： “麻烦你再去买一次。” “叶都尉，不用银子。” “拿着。” 叶无唯一边说一边吃了起来。 祁无双问他：“没吃早饭？” “嗯。” 昨晚没睡好，今早起床晚了些，没来得及去买早餐。 祁无双心想： 还是要尽快将皇宫收拾出来，让无唯住到皇宫里去，那样无唯至少每日能吃上早餐。 叶无唯并不知道祁无双的小心思，他在想昨晚失眠之事。 无非就是睡觉前想了一下拆迁工作的重点、要点，然后再稍微想了一下要如何应对祁无双的纠缠，然后就睡不着了。 祁无双的纠缠确实是个麻烦，要不趁着拆迁不担任禁卫军中的职位。 想到这里，叶无唯觉得主意不错。 进了太极殿后，叶无唯找祁成重新要了自荐表，在自荐官职那一栏写下“工部侍郎”一职。 之前那张自荐表叶无唯是按大家商定的结果填的“禁卫军副统领”一职。 官员们到齐后，祁无双先让小邓子将大家填的表收上来。 叶无唯主动要求担任统计工作。 祁无双看向叶无唯，他一向不喜欢麻烦，为什么这次这么主动？ 尽管心下有疑虑，祁无双仍然没有拒绝叶无唯的要求。 叶无唯自然有他的小算盘。 禁卫军副统领官阶定为正三品，定额两名，之前定的是叶无唯与詹少佐。 詹少佐是聂有仁手下，之前是正四品都尉。 叶无唯担心他私自将禁卫军副统领一职撤了被庄太傅或宇文丞相的人钻了空子，所以他要将祁武的自荐表加上禁卫军副统领一职。 所以他才主动担任统计工作。 当统计表出来后，叶无唯当场宣读了从三品以上自荐及推荐结果。 当叶无唯读到他自己的自荐表不是之前定的“禁卫军副统领”一职、而是“工部侍郎”时，祁无双心道： 怪不得无唯主动揽了统计工作，原来他想与自己保持距离。 之前他一直没提出反对，那就是昨天惹他生气了。 祁无双从未将他想将叶无唯安排住进昭华宫的意思告诉过任何人，因此叶无唯之前才会答应担任禁卫军副统领一职。 楚付池也感到意外，不过他突然觉得叶无唯担任工部侍郎比担任禁卫军副统领一职好太多。 工部管理建筑、后勤、水利、制造等，叶无唯去工部正好可以先主管建筑与后勤，负责城西新区的建设。 祁无双手下不缺将领，能担任禁卫军副统领一职的随手就能指出几个来，但是能担任工部侍郎的人却没有。 之前是叶无唯想躲懒才挑了禁卫军副统领一职，现如今他自己想去工部再好不过。 按之前商定的结果： 祁无双先将内阁、户部、兵部、刑部及大理寺控制住，以后再慢慢拓展开去。 如果叶无唯进了工部，哪怕只是侍郎不是尚书，以他心思多变、不按常理出牌的行事风格，相信工部不用多久也就被他掌控。 除了楚付池、祁成、祁武外，聂有仁他们都以为叶无唯改填工部侍郎是祁无双的主意，是因为叶无唯主动揽了拆迁之职。 随后叶无唯又读到祁武的自荐表，这次除了祁武本人稍微有点惊讶外，其他人一点也不意外。 虽说祁武从从四品副都尉跳到正三品禁卫军副统领连升了三级，但他的身手在军中排第一，又从小就护卫着祁无双，祁无双偏爱他一点也正常。 叶无唯宣读完全部三品以上官职的自荐及推荐表后，首先定武职。 这也是祁无双他们商定的，因为武职相对不会出现大的争执。 果然如祁无双他们所料，武职基本都是谁的军队谁任职。 聂有仁任正二品禁卫军统领。 詹少佐与祁武任正三品禁卫军副统领。 前禁卫军统领祁康平调去淳于府镇守，仍保留他正二品官阶。 将三品以上的武职官员全部任命完后就是文官官职的选定，首先定都察院都御史一人（从二品）和两名副都御史（从三品）。 都察院按制是直属于皇帝的监察部门，主要职责包括监察、弹劾及提出建议。 但祁无双手上本来就缺文官，因此他这一派系的人这次都没有自荐都察院的官职，最后三名官员分别由祁太尉、庄太傅、宇文太师三个派系的人各占一个。 也因为缺人，本应该设立的监管各州府官员的监察御史及监察六部官员日常工作的六科给事中此次未被纳入祁朝的官职范畴。 祁无双准备等以后采取科举制、有了人才后再设立监察御史及六科给事中。 接下来的六部尚书选举才是重头戏的开始。 太极殿开始出现激烈的争吵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最后大家好不容易才取得平衡将人员定了下来。 吏部尚书（庄太傅派系）； 户部尚书祁广仁（祁太尉儿子）； 礼部尚书（祁太尉亲信）； 兵部尚书何长松（祁无双手下）； 刑部尚书卢昭忠（祁无双手下、宇文丞相私生子）； 工部尚书（宇文太师亲信)。 从六部尚书的人选看，祁无双好像并没占太大便宜，因为最重要的吏部和户部都不是他的人。 实则祁无双和祁广仁已在陈述生的引荐下达成协议，祁广仁会在暗中帮助祁无双。 敲定好六部尚书人选后，已到午时。 祁无双宣布先用午饭，吃完午饭再定内阁人选。 午饭是祁王府管家带人准备的，午饭地点定在两仪殿。 祁无双让人将叶无唯用餐的案几搬到他的案几侧面，两张案几一横一竖连在一起，与其他人的案几隔着距离。 祁无双将管家特意为他准备的辣椒酱递给叶无唯：“怎么突然改主意了？” 叶无唯接过辣椒酱，也没绕弯子：“想离你远点。” “你以为去了工部就能躲避我？” “所以你最好别逼我远走天涯。” 第78章 祁武像个二愣子! 叶无唯和祁无双明明说着不怎么和谐的话，可看在庄太傅他们眼中却不是这么回事。 他们心想： 叶无唯明明很得新皇器重且信任，听说能力也出众，可为什么只安排他自荐工部侍郎一职？ 就算因资历不够不能自荐六部尚书，将他安排任吏部侍郎岂不更好？ 吏部可是负责官吏的管理、考核及升迁，握着官员命脉。不像工部，除了油水丰厚还能有什么？ 官员们百思不得其解，他们根本不知道自荐工部侍郎还是叶无唯突然改的主意。 祁无双怎么可能不想将吏部掌握在手中，可是目前他的确没这个能耐。 叶无唯更不会自讨没趣跑到吏部受气。 不过祁无双现在没有心情想朝堂之事，他听到叶无唯说“最好别逼他远走天涯”时心一沉。 祁无双想从叶无唯的表情分析他说的这句话是真是假？可是祁无双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祁无双想了想，转移了话题。 “既然你决定去工部，那西城的拆迁开发就全交给你了。” 叶无唯看向祁无双：“你今日怎么不说‘假若我想逃就抓我回来’的话？” 祁无双放软姿态： “如果你逃了哪怕是翻天覆地我也要找到你，不过那不是我希望见到的事情。 所以你不要逃，好不好？” 见祁无双将姿态放得这样低，叶无唯的态度也放软了。 “我不讨厌你，甚至还欣赏你，但那只限于朋友之情。 我是真的没有办法接受一个男人。” 祁无双沉默了一会道： “以后要是你不愿意，我再也不勉强你，也不和你说那样的话。 但你不要躲我，可以吗？” 叶无唯想到了两人认识以来种种情形。 祁无双之前是多霸道的一个人，虽然对他很纵容但对他也是想摸就摸、想亲就亲，哪里管他愿不愿意？ 可如今，祁无双对他一让再让。 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在意他！ 只有真正喜欢一个人才会从心底里在乎他的一切，哪怕是细微的情绪。 这样想着，叶无唯的心也软了下来：“好。” …… 吃完饭，叶无唯先祁无双一步离开。 祁武来到祁无双身边：“陛下，禁卫军副统领一职不是我填的。” “我知道，是无唯填的。” “你让他填的？” “不是，他突如其来的想法。” “那会不会将你的计划打乱？” “不会，无唯去工部反倒更好。” 见祁无双没有怪叶无唯之意，祁武放下心来。 “叶都尉那个人挺好的，就是有时行事有些……不过他是有大本事之人，有自己的主意也正常。” 祁无双看向祁武，“你和无唯关系很好？” “那倒不是。 只是叶都尉那人没有架子，平时和大家关系都挺不错，所以我想替他求情。” 是啊，无唯的确招人喜欢！ 如果不是祁无双深知祁武是个什么样的人，会以为祁武的求情别有用心。 不过，正因为祁无双了解祁武，所以才没多想。 要是楚付池知道祁武在替叶无唯求情，肯定会说： “怪不得无双让祁成去大理寺独担重任，却将你一直留在身边，原来你真是个榆木脑袋。” 祁无双身边亲近之人如今还有谁不知道祁无双对叶无唯“特别”？ 小邓子和管家都不需要看祁无双的脸色就敢私自应了叶无唯的要求。 祁成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对叶无唯的态度如同半个主子。 就连祁钰深，现在都知道当着祁无双的面与叶无唯保持距离。 只有祁武，像个二愣子！ …… 回到太极殿，大家继续官员竞选。 先定内阁人员。 内阁编制六人，自荐和被推荐的人数为十人。 祁无双这方自荐及推荐三人：楚付池、何长松、卢昭忠。 祁太尉一方自荐及推荐三人：祁广仁、礼部尚书、都察院副都御史。 庄太傅一方自荐及推荐两人：吏部尚书、都察院都御史 宇文太师一方自荐及推荐两人：工部尚书、都察院副都御史 大家都明白内阁是权力中心，所以并没有什么人都推荐，这十人都是朝中重臣。 虽然说内阁官员也是选举，但其实太极殿的官员们都明白： 内阁人选轮不到他们说话，只是祁无双、祁太尉、庄太傅和宇文太师四人的意见。 祁无双先开了口： “楚郡王世子帮着我处理了十几年安都的政务及军务，正因为有他在，我才能放心出战、将阿提人赶出了漠南。 我任命他为内阁首辅你们没有意见吧？” 祁太尉他们深知楚付池必定要在内阁占一席位，但宇文太师仍然道： “楚郡王世子太过年轻，哪有朝中重臣持重，我不同意他任内阁首辅。” “照太师你这么说，朕也是年纪轻轻，是不是要将皇位拱手让给你？” 祁太尉连忙出来打圆场： “楚郡王世子虽然年纪尚轻，但这些年他的确将安都打理得井井有条、繁荣强盛，相信他同样能打理好朝廷政务，我同意他任内阁首辅。” 庄太傅看了一眼宇文太师，也表态：“我也同意楚郡王世子任内阁首辅。” 四人有三人同意，楚付池任内阁首辅算是定了。 庄太傅继续发言： “吏部负责官吏的管理，在六部中处于非常重要的地位，我觉得吏部尚书也可进内阁。” 说完庄太傅看向祁太尉和宇文太师，这是暗示条件交换。 祁太尉略想了一下就道：“我同意吏部尚书进内阁。” 宇文太师也投了赞成票，表示同意吏部尚书进内阁。 四人有三人已同意，吏部尚书进内阁也算定了。 接下来祁太尉提名他儿子户部尚书祁广仁，宇文太师提名工部尚书都通过。 内阁六人已定四人，一方势力一人，还剩下两个名额。 宇文太师看向庄太傅，庄太傅几不可见地朝他点了点头。 这是两人达成同盟。 宇文太师再看向祁太尉，却见祁太尉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这是不愿与他们结盟了。 不过也可以理解。 只剩下两个名额，宇文一族和庄氏一族历来交好，祁太尉就算同他们结盟也得不了什么好处。 第79章 新鲜出炉的祁朝官员 祁无双再次开口： “我提议兵部尚书何长松进内阁。 何尚书随我征战多年，熟知军中一切事务，如今阿提人随时有可能卷土重来，内阁中需要一个熟知军务之人。” 祁无双的话说完后，祁太尉就表示赞同： “我觉得陛下说的话很有道理，我同意何尚书进内阁。” 庄太傅与宇文丞相却表示了反对。 二比二，场面僵持下来。 祁无双问：“既然你们反对，那不如提出更好的人选来？” 庄太傅提了都察院都御史、宇文太师提了都察院副都御史。 这次，都不用祁无双说话，祁太尉先开口反对： “都察院本是监察机构，要保持独立，怎么能进内阁处理日常政务？” 宇文太师道：“那你为何也举荐了都察院副都御史进内阁？” “我那不是见你们举荐我就跟着举荐了，但现在，我推荐礼部尚书进内阁。” 宇文太师：“我不同意。” “六部排名礼部排在第三、工部排在最末，既然工部尚书都能进内阁，礼部尚书为什么不行？” 祁太尉的话说完后，祁无双马上接话： “太尉说的话很有道理。 既然内阁人选大家争执不下，那不如直接按六部排名定礼部尚书与兵部尚书。” 祁朝的六部排名是吏、户、礼、兵、刑、工部。 宇文太师一愣，这才隐隐觉得之前定六部尚书人选时他们就吃了暗亏。 不仅是宇文太师，就是庄太傅这时也意识到了。 六部尚书祁无双与祁太尉两个派系各占了两席，庄氏与宇文氏两派都只各占一席。 原来祁无双早就在定六部尚书人选时就考虑到了内阁人选。 事情到了这一步，二对二，庄太傅与宇文太师只能吃了暗亏。 新鲜的内阁人选出炉： 首辅：楚付池（正二品，祁无双派系） 阁老：吏部尚书（庄太傅派系） 阁老：户部尚书祁广仁（祁太尉儿子） 阁老：礼部尚书（祁太尉派系） 阁老：兵部尚书何长松（祁无双派系） 阁老：工部尚书（宇文太师派系） 内阁人选定好后，祁无双只留下内阁成员和六部尚书定剩下的官职，其余官员令其散去。 当然，叶无唯和小邓子被留了下来。 叶无唯美其名曰担任统计工作，小邓子则是伺候茶水。 先定各部侍郎人选，再一层层往下定。 最后终于将所有官员全部敲定。 叶无唯为工部侍郎，自荐，主管主管建筑与后勤。 祁钰深为户部侍郎，自荐，叶无唯推荐。 祁成为大理寺卿，正三品。 陈述生的职位很有意思，为詹士府詹士（正三品）。 陈述生之前并未在朝廷任官职，他没有资格自荐，是祁太尉和祁广仁共同推荐。 詹士府是负责辅助太子的机构，祁无双亲都没成太子更是遥遥无期，大家都没太重视，只以为是祁太尉想让陈述生先占一个坑。 可让陈述生任詹士府詹士是叶无唯的主意。 叶无唯的原话是： “正因为如今没有太子，詹士府才更灵活机动，到时哪里需要用人就让詹士府的人顶上。” 因此除了詹士外，詹士府还配备正四品少詹士一人，正六品府丞一人，都是祁无双的人。 第80章 前皇帝的私库 从太极殿离开的时候是亥时。 祁太尉他们先走了，聂有仁带着禁卫军亲自护送祁无双回祁王府。 祁无双看了下外面的天色，问聂有仁：“昭华宫搬得如何了？” “多亏叶侍郎的主意，庄皇后和宇文贵妃今日已离开了昭华宫，只留下宫女在收拾物品。” “这几日你再使点力尽早将昭华宫清理出来。” 聂有仁应了。 祁无双又对叶无唯道： “朝廷明日就会将官员名单对外公布，城西新区之事你多上些心。” 聂有仁也在一旁道：“我还等着接家人到昌都来，是得请叶侍郎上心。” 叶无唯也知道城西新区建的不仅是房子，更是关系到祁无双手下将领的福利，道： “你们放心，我明日就拉着工部之人去城西和城郊实测，争取五日之内出城郊新区简易版规划草图。 有了规划草图后我就可以去和城西百姓谈拆迁之事。 只是，需要陛下你写一道圣旨给我，并在适当时机将建城郊新区一事公告。” “没问题，你到时告诉我。” “还有，我需要禁卫军帮忙。” “行，我不是给了你祁王的腰牌吗？你先拿着那块腰牌去禁卫军调兵。” 祁无双说完后又叮嘱聂有仁：“你吩咐下去，无唯需要调兵时让大家听他的。” 聂有仁忙又应了。 有祁王腰牌，谁敢不听？ 叶无唯又道：“两片新区的建设需要很多银子。” “这你不用担心，银子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聂有仁看了一下身旁之人，只有祁无双、楚付池、叶无唯、祁成和祁武，遂道： “陛下，我有件事要说。” “你说。” “前皇帝的私库比国库银子多许多。” 祁无双停下脚步：“有多少？” 聂有仁做了个手势。 楚付池问：“五十万两黄金？” “加十倍。” 楚付池一惊：“这么多？” 叶无唯也惊了一下：“五百万两黄金？” “是我初步估算的，实际数量只会更多一些。还有各类珠宝、玉石、珍奇宝物。” 放到现代，五百万两黄金可是三百多亿元。 “那可不能便宜了三位郡王，拿来建新区都是好的。” 尽管大家都是这样想的，但这话也只有叶无唯敢直接说出来。 楚付池紧张地问：“还有谁知道私库之事？” “昨日陛下吩咐伤亡禁卫军的抚恤金从前皇帝的私库出，我今日便进私库看了一下。 不过我当时多了个心眼，一个人进去的。” “那私库是谁替前皇帝管着？” “私库一共有三道门，最里面一道门的钥匙是我从前皇帝的寝宫里搜出来的。 而五百万两黄金全部放在最里面一道门内。” 楚付池：“这么说，私库由前皇帝自己管着？你有没有发现什么账册？” “在第二层门内我倒是发现了一本账册，不过我也看不太懂，不知道记载了这五百万两黄金没有？” 祁无双想了想：“付池，无唯，你们二人现在就同聂统领进私库看一下。” 叶无唯和楚付池应了。 聂有仁之所以当着楚付池和叶无唯的面说，就是知道祁无双最终会将查看私库之事交给他们。 而也只有叶无唯敢直接怂恿祁无双将私库的黄金收为公有。 第81章 原来都是亲戚! 叶无唯三人来到皇帝的私库前，聂有仁对守在私库的士兵道： “我们奉陛下命令进去查看，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聂有仁是士兵们的直接上司，还有楚付池在，没人会怀疑聂有仁的话不实。 进到私库内，聂有仁从身上拿出钥匙打开第一道门。 一边开门还一边解释： “原本第一、二道门的钥匙在太监手中，我今日进去看到这么多黄金后便将钥匙都拿了过来。” 叶无唯笑道：“老聂，你这心眼可真多。” 聂有仁“呵呵”笑道： “现在到了昌都心眼不多都不行，否则会被那些世家之人连皮带渣吃下。” “说得你好像不是世家之人一样。” “我们家和昌都的世家可不能比，是这二十多年靠着陛下和楚郡王才发的家。 说得好听点是中等世家，说白了就是个土财主。” 说话间，聂有仁已将第一道门打开。 这是一间超级大的房间，没有窗户但并不让人感到窒息。 说明房间有通风设置，只是不知道通风口设在何处。 叶无唯看向室内，摆着各式木盒、许多大木箱子和博古架及柜子，有防虫的樟木、贵重的金丝楠木、紫檀木等。 “这间私库里面的东西倒也不是太过贵重之物，不过一些名贵布匹、前朝的字画、古玩及各种珠宝首饰。” 叶无唯随手打开一个樟木箱，里面是流光溢彩的绢布。 叶无唯不识货，楚付池认识：“这是乐都产的‘烟霞锦’，一匹布最少值三十两黄金。” 这么贵？ 一匹布就要二十万元？ 这一箱得有二十几匹吧？ 岂不就是几百万元？ 听闻“烟霞锦”，聂有仁靠了过来。 “这就是‘烟霞锦’？” 叶无唯看向聂有仁，“你也不认识？” 楚付池解释： “‘烟霞锦’的技术掌握在庄氏一族手中，听闻很难织就，一年的产量不过百匹，因此并不对外出售，只供庄家之人自用和赠礼。 贵族女人均以穿烟霞锦为荣。” 聂有仁对楚付池道： “你堂姐和我念叨过好些次烟霞锦，我来昌都三年都未见过她，你看……” “你等会让人抬走，记得给太安留几匹。” 聂有仁笑着呲出了大白牙：“你放心，太安的少不了。” 叶无唯好奇问：“老聂，世子的堂姐与你是什么关系？” 聂有仁看向叶无唯：“你不知道？” 叶无唯一头雾水：“我该知道什么？” 聂有仁看了一眼楚付池，然后说道：“世子的堂姐是我夫人。” 叶无唯恍然：“原来你们是姻亲。那你和陛下岂不也是亲戚？” “我夫人是陛下的表姐。” 怪不得聂有仁比其他将领在祁无双面前随意些，原来是亲戚。 叶无唯好奇问：“你们家做什么生意？” 话说到这里，楚付池干脆将一些关系说了出来： “聂家、胡家、狄家三家控制着整个北方的粮草和整个祁朝的马匹。” 聂有仁接过话： “聂家、胡家、狄家三家都与楚家是姻亲，我夫人是世子堂姐，胡家与狄家的嫡系嫡出姑娘嫁给了世子的堂兄弟。” 叶无唯一愣：“这么说，北方的粮草马匹实际还是被陛下和楚郡王控制？” “是，聂家、胡家和狄家三家原本都是小家族，是被陛下和楚郡王选中才支持我们发展成如今规模。 所以北方除了楚家并无真正的世家存在，世家只存在昌河以南。” 原来如此！ 怪不得陈述生描述的安都景象如此接地气，原来北方没有世家！ 楚付池补充道：“导致昌河以北没有世家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 “是什么？” “自从一百多年前，阿提人就南下占据了漠南，但是漠南也是荒芜贫瘠之地，因此阿提人就经常南下抢掠北方的城池。 久而久之，北方的世家都不愿待在北方，纷纷迁往昌河以南。” 原来如此！ 知晓了北方世家的大概情况后，叶无唯又随手打开博古架上放的一个木盒，里面是一套红宝石首饰。 最大的一颗红宝石有十几克拉重。 在现代，天然无烧的红宝石可是非常昂贵的，像现在看到的这套红宝石首饰最起码得千万以上价格。 “世子，红宝石首饰不贵吗？怎么放在这间屋子里？” 楚付池看了一眼，“也不是不贵，不过没有南珠贵。” 南珠就是天然海水珍珠。 叶无唯也没在意，想来在古代红宝石并不属于稀缺资源，而海水珍珠的采取难度却远比现代难。 聂有仁这时又拿出钥匙打开了第二道门。 第二道门内的房间与前一个房间没太大区别，摆设也差不多，想来区别的就是放置的物品更贵重些。 聂有仁将一个木箱上的几本账簿拿给楚付池：“这是私库账簿。” 楚付池接过看了：“上面有记载黄金，但是数量不到一万两。” 叶无唯道：“我们将这个房间的箱子都打开看看，看有没有黄金？” 三人开始翻箱倒柜。 果然给他们找到了黄金，数目差不多就是账簿记载的数量。 三人对视一眼：“去下一间私库。” 聂有仁又拿出钥匙打开了最后一道门。 不过这道门打开后不是一个房间，而是往下的阶梯。 阶梯墙壁上开凿出一排四方形的洞，不少洞里摆放着莹莹发光的“夜明珠”。 夜明珠每颗都有差不多鸡蛋大小。 叶无唯在心里道：“我靠，这么奢侈！这得值多少钱？” 三人沿着阶梯往下走。 最后一间私库建在地下，面积是上一层两个私库加起来的大小，但是并没有潮湿的迹象，也不知道用了什么防潮方法。 但是这间私库就不像上一层两间私库那样摆设，全都是整齐划一的金匮。 金匮相当于现代的保险柜，通常用楠木制作，外部包裹鎏金铜皮，可以防虫蛀和霉变。 聂有仁道：“这些金匮里装的全是黄金。” 三人将金匮全部打开，果然全都是黄金！ 三人对视一眼，叶无唯道：“世子，你看账簿上有没有记载这些夜明珠？” 第82章 不要脸还蔫坏 楚付池再一次细细翻看起账簿来。 “账簿上不仅没有记载这些夜明珠，这间私库的黄金确定也没有记载。” “看来，这间私库里放的都是前皇帝不为他人知的私财了。” “我们先出去。” 临走的时候，叶无唯找了个黄花梨木盒将所有的夜明珠打包带走了。 三人出了私库后直奔祁王府。 祁无双还没休息，他在等叶无唯他们。 楚付池先将情况汇报：“地下一层私库的黄金的确没有被记载到账簿上。” 说完将带出来的账簿放到祁无双身边的案桌上。 祁无双没有去看账簿，问三人：“你们是什么意见？” 聂有仁没开口说话。 楚付池正在组织用什么言语表述，叶无唯直接开口： “这些黄金都是取自百姓，自然是用来改善百姓生计。 建桥、修路、疏通河道、兴修水利、开垦荒地、赈灾、救济……哪怕是给百姓建住所都是大善之举。” 叶无唯的话刚说完，祁无双就一锤定音：“就按无唯说的办。” 楚付池在心里佩服叶无唯： 明明是“强取豪夺”的一件事，被叶无唯这样一说立马变得高尚起来。 真是人不要脸则无敌！ 聂有仁这时开口了：“那黄金要转移吗？” “我觉得最好不要动黄金。 到时将发完抚恤金后剩下的物件搬出私库放到太极殿前的广场上，连同账簿一起交给祁太尉，再公开一下可怜的国库结余。 同时再宣布陛下会用他自己的私产改善民生。 岂不更好？” 叶无唯这主意又让楚付池和聂有仁刷新了对叶无唯的认知。 这人不仅不要脸，还蔫坏！ 那样，所有官员都会看到尽管前皇帝贪婪、但祁无双依然没有贪墨前皇帝的私产。 而且还给祁无双树立了心怀百姓的贤皇形象。 同时，三位郡王得到这些私产后肯定不会贡献出来用于民生，又让他们与祁无双形成鲜明对比。 真是一举多得！ 祁无双的感觉与楚付池二人不同。 他只觉得叶无唯说话、行事都十万分地合他心意，就像原本是他想说的话、想做的事情一样。 祁无双的心又猫抓狗挠般地痒了起来。 可是想到今日午饭时叶无唯和他说的话，祁无双只能努力克制。 叶无唯又给祁无双出主意： “等将剩下的物件交付给祁太尉后，你再大张旗鼓运些空箱子进私库，就说是你的私产。 到时再将黄金从私库运出来，谁都没办法说什么。” 看着叶无唯微带着狡黠的神情，像是纯真的孩童在偷偷摸摸使坏，祁无双很想抱着叶无唯亲两口。 “聂统领，就按无唯说的办。” 聂有仁应了。 他将私库钥匙拿出：“这是私库的三把钥匙。” 祁无双之前所有的财产都是楚付池替他打理，原本这三把钥匙交给楚付池就是了，可这一刻祁无双迟疑了。 不是祁无双信不过楚付池，只是他突然觉得他的财产应该要与叶无唯共享。 祁无双道：“你将前两道门的钥匙给付池，地下私库的钥匙留下。” 聂有仁照做了，将最后一道门的钥匙放到祁无双身边的案桌上。 叶无唯这时也将木盒放到案桌上： “还有这盒夜明珠也没记到账簿上，我就顺手带了出来。” 祁无双打开木盒看了一眼问叶无唯：“你喜欢夜明珠？” “倒也不是喜欢，就是觉得用来照明比烛火好多了，烛火晃得我眼睛疼。” 在现代适应了电灯照明，叶无唯一直没适应古代烛火。 “那你等会带走。” 叶无唯一愣：“都给我？你自己不留？” “我觉得烛火还行。” 祁无双自然不是觉得烛火还行，只是叶无唯好不容易想要一样物件，他当然会全部给叶无唯。 叶无唯又看向楚付池和聂有仁，两人自然不会当着祁无双的面和叶无唯争东西，纷纷表示不要。 叶无唯想了想道：“那我就收下这些夜明珠了。” “陛下，我瞧着私库里还有不少宝石、南珠，品质都不错，你不是有表姐表妹吗？不如送些给她们。” 祁无双先前还没明白叶无唯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再看到楚付池和聂有仁心思一动，对两人道： “你俩去替太安和表姐挑一些，就说是我送给她们的，记得把账做平。” 楚付池和聂有仁应了。 楚付池早就知道祁无双对叶无唯是有求必应，还巴不得叶无唯多求求他，倒没觉得惊讶，但聂有仁不是。 聂有仁之前知道祁无双对叶无唯“偏爱”，可是叶无唯直愣愣问祁无双要东西真的好吗？ 他就不怕被陛下当成“贪官”怪罪？ 叶无唯还真的没有这些顾忌，或许是因为祁无双对他无限包容！ …… 从祁无双房间出来后，叶无唯与楚付池和聂有仁告辞。 等到叶无唯走远后，聂有仁轻声对楚付池道： “世子，叶侍郎说话还真管用，他说什么陛下都答应。” 楚付池心不在焉地“嗯”了声。 聂有仁看了下楚付池的脸色，“世子，你说我要不要提醒一下叶侍郎？” 楚付池收回心思看向聂有仁：“你是想提醒叶无唯在无双面前说话不要那样直接？” 聂有仁没出声，不过他就是这个意思。 “你瞧无双生气了吗？” 聂有仁想了想：“没有。我瞧着陛下反倒有些高兴。” “那不就得了。 无论叶无唯怎么做，只要无双不生气就行。” 聂有仁在心里琢磨：楚狐狸这话是什么意思？ 聂有仁试探问：“你是说陛下喜欢我们像叶侍郎一样说话？” 楚付池要笑不笑地看着聂有仁：“你要不去试试？” 说完楚付池懒得再搭理聂有仁，转身走了。 这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心，真累！ 聂有仁没有动，他看着楚付池的背影还在琢磨：楚狐狸到底是什么意思？ 到底是让他去试还是让他别试？ 楚狐狸就是这点最讨人厌！ 明明可以将事情说清楚，他却偏偏要故弄玄虚！ 琢磨了一会，聂有仁还是决定先观望。 或者可以先看祁成面对陛下是怎么个态度再说。 …… 第83章 安置小区的勘测 第二天的朝会公布了昌都官员的任职情况，有些之前未在朝廷任职、但这次被推荐录取的官员也在列。 因为有极少数官员人不在昌都，朝廷将他们的任职时间推迟两个月。 这其中包括祁钰深的两个妹夫：周文博和王永清。 除了在太极殿公布这个消息外，祁无双还令人将官职任职情况在昌都城张榜公告，并告示百姓： 假若以后发现有官员欺压、霸凌百姓，可以击登闻鼓上告。 登闻鼓设在都察院外，归都察院管理，都察院有专人负责登闻鼓。 有冤抑或急案者可以击鼓上告，都察院负责登闻鼓的专员要接下案件上报，再由都察院官员审理是否立案。 登闻鼓自然又是叶无唯的主意。 登闻鼓起源的朝代与祁朝目前的情况类似，叶无唯便提了登闻鼓制。 祁无双觉得给朝中官员一个震慑也是好的，便同意了。 只是暂时没有设立单独的登闻鼓院，而是将之归于都察院管理。 …… ** 散朝后，叶无唯拉着陈述生去了工部。 新任工部郞中肖沉是陈述生的妻弟，之前就负责房屋建筑之事，手下有一班人马。 而且陈述生对肖沉的人品及专业给予了较高评价。 叶无唯将祁无双写给他的圣旨给肖沉看了，并将进行城西和城郊两个区域开发之事说了： “肖郎中，工部我没有熟人，这事还得麻烦你替我组织人手。” 肖沉与叶无唯不熟，他看向陈述生。 陈述生这愣头青说话最直接：“叶侍郎说什么你就做什么，跟着他做事不会有错。” 陈述生之前一直救济百姓却不肯在朝中任职，他的妻子、肖沉的姐姐操碎了心。 此次陈述生主动投到祁无双门下，陈述生的妻子特意与肖沉打了招呼，让他在朝中“看”着点陈述生，别让陈述生犯傻。 肖沉此时看陈述生就是在“犯傻”，不过碍于陈述生是他姐夫，肖沉没有直接驳陈述生的面子。 “叶侍郎，不知你想让我做什么？” “我想你现在就带人随我去城郊勘测及丈量土地，然后尽快画出简易版的规划草图。 至于以后，就是要麻烦你画正式的建筑设计图并负责施工。” 听叶无唯这样说，肖沉倒是觉得叶无唯比他姐夫靠谱多了。 至少叶无唯所说之事在他能力及职责范围内，就算不看陈述生的面子，替叶无唯做了也不会犯错。 “那我现在就组织人手随叶侍郎去。” 见肖沉应下，叶无唯便将陈述生打发走。 “楚首辅正是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你去帮他忙。” 陈述生应下，临走前还不忘再次叮嘱肖沉： “你尽心点，叶侍郎吩咐什么你都听着。” 看着这样“愣头青”的姐夫，肖沉真不明白新皇为什么看上他！ 昌都城郊的空地多得是，到处都是荒芜无人之地。 叶无唯之前看了好几块地，但适不适合建居民区叶无唯就不懂行了。 叶无唯指着一块很大很大的空地对肖沉道： “这处地方面积大、足够安置城西的居民。而且离官道近、方便居民出行。 附近没有山峰，也高出水平面不少，不怕被泥石流冲击、被水淹没。 但我是外行，并不懂建筑，说的这些只是最基本的常识。 虽然这里以后只是普通百姓居住，但我希望除了上面最基本的保障外，还要考虑这里的水质、土质、气候及河水走向等影响。 旱灾时能有水引入、水患时不会形成涝灾，也不容易引起火灾，哪怕遇到飓风这里也不会是风暴中心。 除了建住宅外，还要建宽阔的大路、还要植树种花。 还要建集市、医馆、学堂、商业街、休闲等场所。 让这里变成一个整齐划一、生活便利、和谐美丽的居处。” 肖沉并没完全听懂叶无唯的话，但他从叶无唯的话中听出叶无唯不是随便找块地安置城西的百姓。 是真正想替百姓们建一个适宜居住的处所。 而且叶无唯虽说不上专业但绝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外行。 这样想着，肖沉对叶无唯多了几分敬重。 “叶侍郎，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们会认真勘测。” “肖郎中，我是行伍出身，建筑是外行，所以只能拜托你们这些专业人士。 这是我看中的其中一处地方，还有几处，麻烦你们先都勘测一下再选出最合适的地方。” “请叶侍郎放心，我们一定认真做事、绝不马虎懈怠。” “你是陈詹士的妻弟，我与陈詹士是朋友，凡是你有难处需要我出面解决之事我一定不遗余力。” 接下来的一天，一行人在城郊奔波忙碌，最后选中叶无唯带他们看的第一块地。 叶无唯不懂行，遇到不懂的他会问，但并不瞎指挥。 他只做一些打杂的事情，帮忙定个点、打个桩、牵根线。 忙到傍晚，肖沉对叶无唯道： “叶侍郎，天黑下来不方便勘测，今日只能先到这里。” 肖沉他们今日忙碌了一天，叶无唯都看眼里。 “肖郎中，我不懂你们这一行有什么规矩？有什么需要你尽管与我开口。 只是你也知道，跟随陛下的那帮安都将领如今都挤在祁王府里没个正经住所，所以麻烦你尽早将城郊小区的规划草图画出来。 有了规划草图我才好去与城西的百姓交涉。” 肖沉对昌都的住宅情况很了解，昌都好一点的住宅都被世家贵族占了，否则新皇也不至于临时建新居所。 肖沉想了想： “我争取五日内出简易版的城郊规划草图。至于其他的…… 其他的倒也没什么，就是大家忙碌了些、累了些。” “那你看着给他们发加班补助，凡是假日和非工作时间忙公事算加班。 加班补助按正常薪酬的一倍或两倍发放，你看如何？” “行，那这个加班补助？” 和叶无唯相处一天下来，肖沉慢慢习惯了叶无唯说话，基本能听懂叶无唯话中之意。 “加班补助你单独给我，我替你们报销。” 祁朝目前并无加班补助一说，叶无唯不想从他这里开了先例，但是该给的还是要给。 第84章 美男出浴如何忍? 进入昌都城内，叶无唯与肖沉他们告别回自己家，肖沉则去陈述生家找他姐。 到达陈家后，陈述生还没有回。 肖沉问他姐肖雁：“姐夫还没回吗？” “没，你今日怎么来了？” 肖沉将陈述生带叶无唯找他之事说了。 “你姐夫在家也夸过几次叶侍郎，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从今日的相处看，叶侍郎人还不错，不是那种心里只有权势及利益之人。 也懂得体恤百姓、体恤下属，并不拿腔拿调、作威作福。” “那他能力呢？” “他是军中出身，在军中的能力如何我并不知晓，但于建筑…… 不过，他行事倒是干脆、果决，也有手段。” 听肖沉如此说，肖雁倒是放心下来。 作为一名主事、郎中不懂行吃不住下面之人，但作为一名侍郎懂不懂业务就没那样重要。 侍郎重要的是收拢人心的手段。 肖沉只跟着叶无唯做了一日事就基本认可了叶无唯的为人，说明叶无唯在收拢人心上有一套。 姐弟说话间，陈述生回来了。 见到肖沉，陈述生第一句话就是：“你今日帮叶侍郎了吗？” 肖沉将今日所做之事略略说了。 见肖沉有帮叶无唯，陈述生道：“这样我就放心了。” 肖雁问陈述生：“叶侍郎是军中出身，怎么去了工部？” 肖家算不上什么大家族，从家世上来说，肖家配不上陈家。 肖雁是陈述生外出游历时认识的，陈述生对肖雁一见钟情，回家就让父亲上肖家提亲。 陈述生的父亲多方打听：得知肖雁品行端正又聪慧能干，配有点“傻”的陈述生正合适，便去肖家提了亲。 嫁给陈述生后，肖雁为陈家及陈述生真是操碎了心，但也赢得陈家及陈述生一致尊重，在陈家说话比陈述生还管用。 听肖雁问，陈述生回答： “原本陛下安排叶侍郎当禁卫军副统领，是叶侍郎自己要去工部任侍郎。” “禁卫军副统领是正三品，工部侍郎是从三品，叶侍郎是因为什么？” “叶侍郎心存志远，他想帮助陛下彻底改变世家垄断资源、财富的格局，让百姓过上好日子。 去工部只是他的第一步。” 肖雁和肖沉对视了一眼：这不正是陈述生经常挂在嘴边的论调吗？ “所以你是因为这个原因主动向陛下投诚？” “正是。 陛下与叶侍郎既然想打破世家垄断的格局必将进行大的变革，我想做陛下手中开路的刀。” 肖雁的心一沉：刀可不是好当的！ 弄不好，死无全尸！ “让你做开路的刀是陛下的意思？” “不是，是我主动要求的。” 说到这里，陈述生还不忘安慰肖雁： “你放心，陛下是坚定且强硬之人，还有实力，我不会有事。” 肖雁并没有得到安慰，“祁世子知道你的想法吗？” 肖雁口中的祁世子是祁太尉儿子祁广生，也是陈述生的妹夫。 “知道，他赞同我的想法。而且他也会暗中襄助陛下。” 听陈述生如此说，肖雁的心才安定一些，不过她决定找机会去一趟祁府。 …… 祁王府 戌时 已过了晚饭时间，但祁无双还没有用餐。 祁无双的视线不停地往外看，可是一直没见到他想见的人。 “小邓子，你去大门问问，无唯来了没？” 这已是祁无双第三次要小邓子去大门问。 小邓子瞟了下祁无双的神色，“要不我去叶侍郎家瞧一瞧，看他是否回去了？” “去吧，如果他回来了让他来见我。” 小邓子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祁无双又改了主意： “算了，他忙了一整天也累了，还是我去见他。” 一边说祁无双已大步往外走。 小邓子急忙忙跟在祁无双身后：“陛下，你慢点。” 小邓子一边往外追一边还不忘吩咐让人打包饮食跟上。 叶无唯刚从城郊回来。 现在正是昌都最热的时候，今天勘测出了一身汗，还染了一身灰尘，叶无唯便直接回家先洗澡。 洗完澡，叶无唯拿棉巾将头发擦了下，然后将浴巾往腰上一缠就从浴室走了出来。 祁无双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美男出浴图。 叶无唯的头发带着湿气披在肩上，赤*的上身肌肉蓬勃、线条分明，胸前还有水珠在滚动。 浴巾下裸露的腿笔直有力，再配上他那张过分英俊的脸，祁无双整个人都懵了。 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叶无唯，一时之间忘记身在何处。 在现代，叶无唯洗完澡都是这样从浴室出来，就算在宿舍楼招摇过市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可现在，他竟觉出几分尴尬。 “怎么来了都不说一声？” 随着叶无唯的问话，祁无双飘浮的神志回来了。 “我……我” 祁无双的喉咙干涸，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祁无双的异常表现让叶无唯更觉尴尬，“你稍等，我去穿件衣服。” 叶无唯离开后，祁无双看向身下：不争气的东西又出来丢脸了！ 要是无唯发现自己这样“无耻”，会不会又生气？ 叶无唯穿好衣服出来后已不见祁无双，只有留在桌上的食盒。 叶无唯打开食盒，里面都是他喜欢吃的菜。 祁无双是担心惹自己生气走了？ 叶无唯心情复杂地将饭菜端到餐桌上，食不知味地吃了。 这天晚上，祁无双做了一晚上的春梦，梦里全是叶无唯。 他压在叶无唯身上，肆无忌惮地抚摸着、亲着叶无唯。 叶无唯笔直的长腿紧紧地缠着他，两人之间毫无间隙，令他欲生欲死、欲死欲仙。 祁无双醒来的时候，床上一片狼藉。 祁无双也不叫人，自己将床单卷了丢到地上，吩咐小邓子将床单烧了。 祁无双去洗浴，回想昨晚梦中的情形，全身又硬了起来。 再这样下去，他真的要不能人道了！ 叶无唯这晚也没比祁无双好多少。 他也做了一个春梦，梦里那个人是祁无双。 叶无唯被这个梦惊醒了，醒来后就再也没有睡觉。 叶无唯并不认为他对祁无双有了别样感情，他只是需要发泄，正好祁无双今日的到来才让他在梦中梦到了他。 第85章 祁无双又不争气 近几日，官员们发现新皇的心情很差。 这么热的天，一个人坐在龙椅上冒出的寒气都差点将诺大一间太极殿冻僵。 不过也有个好处：就是在夏天也没觉得那么热。 这日将要散朝的时候，聂有仁进太极殿禀报： “陛下，禁卫军的抚恤金已全部发放完毕，先皇的私库还剩下不少金银珠宝，如何处置？” 聂有仁的话将祁无双的思绪拉回到叶无唯那晚说的话，于是，他的脸色柔和了些，太极殿瞬间也没那样冷了。 “你将剩下的金银珠宝搬到太极殿前面的广场上，连同账簿一起交给太尉。” 聂有仁领命去后，小邓子想了想，悄悄吩咐一个侍卫： “赶紧去找叶侍郎，就说陛下让他来太极殿看着些，以防交接发生什么意外。” 对于祁无双近几日的变化，小邓子最清楚。 那日早上祁无双让他将床单烧了，小邓子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祁无双只前一晚去了叶无唯那里，还很快就走了，定是叶无唯惹出来的祸。 可小邓子只是一个无根的太监，他就是想帮祁无双都没法帮。 …… 叶无唯正在工部看肖沉画的简易版规划草图。 虽说是简易版，可是该有的规划都有： 街道、商铺、医馆、住宅、学堂、集市、休闲场所等的规划一应俱全。 还附带了一张住宅设计图。 比叶无唯想像的好不少。 怪不得年纪轻轻就能当上工部郎中，他这专业能力的确强！ 否则仅凭陈家的关系、他只怕也在工部站不稳脚跟，更不用说手下还有专业建筑团队。 “肖郎中，辛苦了。 这图我给陛下看过没意见后就可以去城西与百姓交涉。” “叶侍郎满意就好。” 肖沉还担心叶无唯嫌他画的图简陋，可是时间实在太紧，他目前只能画成这样。 “接下来还要麻烦你将整个小区设计图都画出来，还要做好预算，以后的施工也交由你负责。” 叶无唯又将他打算让城西百姓参与建设之事说了。 “到时将他们分工，力气大的男人搬木石、造房子，妇人老人负责煮饭、烧水等后勤工作……” 肖沉认真听着，脑中闪现一幅又一幅的画面。 说话间，禁卫军侍卫找来了。 “叶侍郎，陛下找你。” “什么事？” 侍卫将交接前皇帝私产之事说了。 叶无唯真的以为是祁无双找他，想着正好要将规划草图给祁无双看，遂对肖沉道： “你同我一起去，万一陛下问起相关内容，还得你回答。” …… 叶无唯到达太极殿时已散朝，祁太尉等官员站在太极殿的广场上看热闹，禁卫军们正在搬运财物。 叶无唯扫了一眼没看到祁无双，带着肖沉往太极殿侧殿而去。 散朝后，祁无双会在太极殿侧殿处理政事。 虽然前几日晚上做春梦梦见祁无双，但总不能因为这样就对祁无双避而不见。 见到叶无唯，祁无双愣了一下，然后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柔和下来。 肖沉在，叶无唯朝祁无双行了一礼：“陛下，城郊的规划草图画出来了。” “拿过来。” 小邓子见机搬了条凳子放到祁无双的案桌侧。 叶无唯倒也没见外，在凳子上坐了下来。 祁无双的神色更和煦了。 小邓子松了口气：只要两人没闹矛盾就好！ 小邓子虽不能人事，但在他看来：这两人相好是迟早之事。 祁无双对叶无唯的好那是毋庸置疑，是个人都看得出来。 至于叶无唯，他对祁无双其实与对别人不同，他只有在祁无双面前才是真正的肆意妄为。 只是叶无唯不愿意面对。 叶无唯并不知道小邓子在心中拉郎配，他将肖沉画的图在案桌上展开解说起来。 “这是主干道，是连接城郊小区和官道的大道。 主干道可以同时容纳四辆马车并行，两旁还设有专门的人行通道。 这几条是主街道，可以同时容纳三辆马车并行。 这些是次街道，可以同时容纳两辆马车并行。 主街道和次街道准备用青石板建。 主街道和次街道两旁是商铺，这一条街准备做成饮食街……” 叶无唯的话祁无双并没有听进去，他看的是叶无唯的侧脸以及叶无唯说话的嘴。 他不由又想起前几日晚上做的梦来。 在梦里，他与叶无唯狠狠亲吻…… 这样想着，祁无双又不争气起来。 怕被叶无唯发现他的异样，祁无双靠近案桌，将丢脸的部位藏在案桌底下。 叶无唯说了一会后见祁无双一直没有回应，抬起头看向祁无双：“陛下，你有没有听？” 祁无双哪有听？但是他嘴硬： “我有听，只是我不太懂这些。这图是你画的？” “我哪有这个本事，是工部郞中肖沉画的。” 说完叶无唯指着肖沉道：“他就是肖沉，是陈詹士的妻弟。” “他做事很不错，我准备将城郊小区施工也交给他负责。” 肖沉上前对祁无双行礼：“见过陛下。” 肖沉表面很沉稳，实则内心波澜涌动。 他从不知道叶无唯与祁无双竟然是这般相处模式：真正的旁若无人！ 怪不得陈述生让他听叶无唯的，说不会出错。 以陛下对叶侍郎这般“宽纵”的态度，就算出了错，陛下也不会追究吧？ 祁无双上上下下打量了肖沉一番，见他只是个有些拘谨的“普通”人，不像陈述生一样五官端正，更没有祁钰深那般出众的外表，才道： “肖郎中，你将这图拿去给楚首辅他们看，如果他们没意见就定下。 他们在旁边屋子。” 肖沉应了。 肖沉将图拿走后，叶无唯也准备离开，祁无双叫住他：“你先别急着走。” “还有事？” 祁无双灵机一动： “等会外面交接财产时聂有仁会派人来告诉我，你就不想看看大家什么反应？” 叶无唯想了想今日也没旁的事了，遂道：“好。” 祁无双怕叶无唯无聊，将案桌上的奏折往叶无唯面前推： “这是内阁呈上来的折子，你提点意见。” 第86章 陛下仁善! 叶无唯看了一眼奏折，“我看奏折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 “以你的才能进内阁完全没有问题，是你自己不愿意。”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叶无唯想了想，拿起奏折看了起来。 祁无双朝小邓子使了个眼色，小邓子悄悄离开找聂有仁去了。 “交接财产聂有仁会派人告诉祁无双”之事纯属祁无双胡诌，现在小邓子就是找聂有仁替祁无双圆谎。 楚付池进来看到的就是挨在一起的两人。 叶无唯一边看奏折一边同祁无双说着什么，叶无唯倒是说得挺认真，可祁无双那神情哪有认真听？ 祁无双只恨不得钻进叶无唯身体里去。 楚付池在心里狠狠吐槽祁无双：陛下也真是，也不注意这是什么场合？ 这是太极殿侧殿！ 随时会有官员进来！ 楚付池将脚步声加重，可是上面那两人依然没有注意到他。 楚付池只能出声：“陛下。” 这声“陛下”成功将祁无双与叶无唯的视线引向楚付池。 楚付池将肖沉画的规划草图放到祁无双身前的案桌上： “刚才内阁之人商议了一下： 这个规划方案大体没什么问题，只是后面正式的设计图和预算要审核才能执行。” 叶无唯将规划草图卷起： “这是自然，我现在拿着这个规划草图只是去和城西居民交涉，仅拆迁就不是一天两天之事。” 说完叶无唯对祁无双道： “我去告诉肖沉，让他现在就可以画正式的设计图及做预算。” 说完也不等祁无双答应，叶无唯就走了。 等叶无唯出了侧殿，楚付池对祁无双道： “你就不能克制一点？要是给别人看见又要生出事端。” 祁无双知道楚付池说的是什么，他也想克制，可是只要和叶无唯在一起时，他就克制不住。 这时，禁卫军副统领詹少佐进来了。 “陛下，私库里的财物已全部搬到广场上，聂统领问你要不要去看一下？” “好，我等会就来。” 詹少佐退下后，楚付池没有离开。 他要跟在祁无双身边，时刻提醒祁无双在大庭广众下不要对叶无唯做出“不合常理”的事情。 等叶无唯去而复返后，祁无双道：“出去看热闹去。” 太极殿外的广场上，堆放着几百个大木箱以及各式不同规格的箱子。 此时箱子全部打开着，围观的官员和将士们都能看到箱子里的奇珍异宝。 祁太尉在场，但庄太傅、宇文太师及三位郡王不在场。 见祁无双到了后，聂有仁开始宣读前皇帝的私产。 读完后，聂有仁将账簿交给祁太尉：“这是账簿，请太尉清点。” 祁太尉接过账簿，聂有仁大声说道： “要是国库有这一半的财产就好了，陛下也不至于为了银子焦头烂额。” 这是在没有算地下私库黄金的情况下，国库银子还没有现在摆在广场上财物一半多。 如果算上地下私库那些黄金…… 可想而知前皇帝到底有多“贪婪”！ 所以叶无唯那句“皇帝私库黄金取之于民”也没说错。 聂有仁的话说完后，在场官员神色各异。 一个朝廷的国库银子还没有皇帝的私库银子多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虽然几大世家的财富并不比前皇帝私产少。 楚付池不失时机道： “陛下之前在安都也积累了些财富，大约有五百万两黄金，陛下准备全部拿出来用于改善祁朝民生。 接下来，陛下会兴修水利、开垦荒地、鼓励百姓自耕自足。 陛下还会建新城，让百姓安居乐业。” 楚付池的话说完后，官员们的脸色更是五彩纷呈。 不过除了少数几人外，没人怀疑祁无双有五百万两黄金。 因为安都的确富裕，而安都的财税收入又全部归祁无双所有。 十几年，祁无双积累下五百万两黄金完全有可能。 但楚付池却一清二楚：祁无双很穷！ 不说五百万两黄金、祁无双的私库连五万两黄金都没有！ 就是安都的账面上也极少有超过十万两黄金的时候！ 因为祁无双除了另外还要负担郢都的军费开支外，都将银子拿出来改善安都的民生了！ 否则陈述生也不可能在安都看到百姓安居乐业的场景！ 陈述生这戆人不知道个中详情，听了楚付池的话后第一个表态： “陛下如此仁善，实乃百姓之福！臣愿奋勇当先、唯陛下马首是瞻！” 陈述生表态后，在场官员纷纷出来表态愿意支持祁无双，就连庄太傅和宇文太师两派的官员也不例外。 确实，前皇帝在位十几年，什么功绩也没有，祁无双与前皇帝形成鲜明对比，无论是否真心支持祁无双，他们都不能支持前皇帝以彰显他们是奸臣。 官员们表态的时候也有些疑惑：怎么新皇身上的寒气没了？ 难道是因为大家的拥护？ 在官员们表完态后，祁无双对祁太尉道： “太尉，虽然国库的确空虚，但这些都是皇兄的私产，所以还请你主持分配。” “我会将这些财产数目告诉三位郡王及皇后、贵妃、公主他们，但我只是祁氏一族的族长，具体怎么分配还得他们说了算。” “我明白，此事就劳太尉费心。” “不敢，这是臣的本分！” 祁无双今日此举倒是令祁太尉对他多了几分尊敬： 无论祁无双以后是否要削弱世家势力，至少祁无双的格局、胸怀、魄力，整个祁氏无一人能比！ 三位郡王更是差远了！ 祁氏江山交到他手中也是祁氏之幸！ 看完热闹，叶无唯对祁无双道：“我回去了。” “你回去也没地方吃饭，不如同我一起用完饭再回去。正好刚才那些奏折你还没看完。” 叶无唯看了眼楚付池： “不了，楚首辅处理政务比我周到多了，让我提他的意见实在是贻笑大方。” 叶无唯走后，祁无双身上的温度又降了下来。 叶无唯走了，楚付池不用再担心祁无双有什么出格之举，也懒得再看祁无双的脸色，以处理政务为由也走了。 …… 第87章 世家心思变得快 礼郡王府 太极殿广场发生的事情很快有人报到祁钰昶耳中，祁钰昶问宇文贵妃： “母妃，你觉得父皇的私产会如何分配？” 自从禁卫军对昭华宫开始“巡视”后，庄皇后和宇文贵妃就离开了昭华宫、分别住进自己儿子的府中。 宇文贵妃理了理指甲：“这哪轮得到我说话？不过无论如何你都有一份。” 宇文贵妃四十出头的人了，看着却像二十几岁，祁钰昶妖孽般出众的容貌就是像了她。 因此当年她只是宇文一族的旁支，也被宇文氏送到前皇帝身边。 祁钰昶大抵也知道他不占“嫡、长”二字，只怕分到的财产不会有祁钰理和祁钰业多。 “母妃，父皇当了十几年皇帝，只有这点私产吗？” “你父皇生前并不信任我们，从未告诉过我们他有多少私产。不过……” “不过什么？” “你父皇出身不高，我刚嫁给他的时候他非但没有私产、还常常要用我们的嫁妆维持府中开支。” 听宇文贵妃这样说，祁钰昶没说话了。 宇文贵妃瞟了一眼祁钰昶的脸色：“又没银子了？” 祁钰昶没吱声。 “宇文府不会这么快就不给你送银子了吧？” “送是送了，可是那么一点银子怎么够花？ 那老东西，儿子都死了，也不知道财产要留给谁。” 祁钰昶口中的老东西是指宇文太师。宇文太师与宇文贵妃是堂兄妹。 “你别忘了，他还有一个儿子。” “就卢昭忠那贱种也配。” “以前他是没将卢昭忠看在眼里，否则也不会一直不认他。可现在他只剩这么一点血脉，想法自然不一样。 何况卢昭忠如今还是祁无双的亲信、刑部尚书兼县伯。 我听说他准备将张幕僚的嫡次女送给卢昭忠做贵妾。” 张幕僚虽然是平民，但他是宇文太师的头号心腹。 “张幕僚的嫡次女才多大，卢昭忠都快四十了吧？也不怕碜牙。” “正因为张姑娘鲜嫩送过去才有用，要是换成一个年纪大的，卢昭忠能看得上？” “卢昭忠愿意？他不担心祁无双忌惮？” “这就说不好了。 最近这几天昌都不少世家都在托媒与安都的将领结亲。 就是宇文氏，我听说也准备将你表妹送进宫。” 祁钰昶的脸色更阴沉了：“他们就这样笃定祁无双能坐稳皇位？” “主要是你们之前在云杉林的刺杀太失败，让大家对他的信任增加。” “失败了一次不代表以后每次都失败。” 看着脸扭曲变形的祁钰昶，宇文贵妃不咸不淡道： “不是我打击你，祁无双要是这么容易被刺杀哪里还有命留到现在？想想你那几个未成年的叔父。 所以你以后行事得万分谨慎，不要让祁无双抓住把柄，否则没人能救得了你。” 宇文贵妃这句话多少打击到祁钰昶。 他父皇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三位弟弟证明有一定的手段，可是无论出手多少次都没能杀得了祁无双，只能说祁无双很厉害。 见祁钰昶有将自己的话听进去，宇文贵妃道： “我转两家酒楼和几家店铺到你名下，加起来一年也有几万两银子的利润，再加上你的俸禄，省着点也够花。” “一年几万两银子怎么够花？” “那你以前是如何过来的？” 祁钰昶阴沉着脸没有说话。 祁钰昶以前是有希望继承皇位的皇子，每个月都有人主动送大量银子给他，可是这个月，除了宇文太师依然派人送了银子给他，其他的他一文钱都没见到。 而且他以前在外面消费从来没花过自己的银子，可他今日离开烟云台时、烟云台的大掌柜亲自送上了账单。 还说祁无双上次去也付了银子。 一看祁钰昶的表情宇文贵妃就猜到是怎么回事？她语重心长道： “今时不同往日，你没有封地，以后的确要省着点花。 后院那些男人都送走吧。” …… 庄皇后也同样收到了太极殿广场的消息，不过她们一起讨论的不是两人、而是三人。 “母后，我是嫡子，父皇的财产我应该要占大头。” 庄皇后虽然也是这样认为的，但她到底还明白礼制：“祁钰理也是嫡子。” “他个贱人凭什么与我争？” “主持财产分配的是祁太尉，他一向偏重祁钰理，不会让他吃亏。” 祁玥出声： “母后，那我呢？我是父皇唯一的女儿，我也可以与皇兄他们平分财产吧？” 祁钰业看向祁玥： “你是女儿，父皇又不是没有儿子，哪有女儿继承家业的道理？” 祁玥恼道：“祁钰业，你到底是不是我兄长？” 祁钰业虽然性情暴躁、又嚣张跋扈不讲道理，但他对祁玥倒是不错，平日挺护着她。 “我只是实话实说。 要是你分到的财产少，我可以将我分到的财产给你一些。” 庄皇后连忙打圆场： “你皇兄说的也在理，你是女儿，分不到多少财产。 不过我与兄长说好了，将你嫁回庄家，庄家的儿郞任你挑选，庄家还替你出一份嫁妆。 要是你不愿嫁回庄家，从庄家招驸马进公主府也行。” 庄皇后口中的兄长是庄太傅，庄皇后与庄太傅是同母兄妹。 庄氏与宇文氏虽然都很富裕，但庄皇后是嫡系出身、又是庄太傅的胞妹，她的嫁妆比旁支出身的宇文贵妃多几倍，她不怎么将前皇帝的私产看在眼里。 祁玥闻言心思一动：“母后，我一定要从庄家选驸马吗？” “从庄家选驸马不好吗？” “倒也不是，不过假若我想招旁人当驸马可以吗？” 祁朝立朝以来，公主既有嫁给驸马的、也有招驸马进公主府的，视情况而定。 像太祖皇帝的三个女儿，其中两个嫁给了功臣之子，另一个则是招的驸马进公主府。 先帝也有两个女儿，一个嫁给驸马一个招的驸马。 庄皇后闻言心一紧：“玥儿，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喜欢倒还算不上，不过我看他倒也顺眼。” 祁玥说的人是叶无唯。 第88章 叶无唯成了香饽饽 叶无唯刚到昌都的第一天就被祁玥看上，不过那时祁玥想的是将叶无唯抢进公主府。 只是得知叶无唯是祁无双的手下后，祁玥便歇了强抢叶无唯的心思。 可在前皇帝的葬礼上，祁玥再一次见到了叶无唯。 彼时的叶无唯不仅依然好看还成了祁无双的心腹。 那个时候，祁玥的心又动了一下。 前几日朝廷公布了官员任命情况后，叶无唯俨然晋升成新贵： 正三品的县伯及从三品的工部侍郎。 才二十岁的年纪就能只凭自己有如此成就，满朝上下找不出第二个。 因此刚才听庄皇后说到成亲之事，祁玥便想到了叶无唯。 听祁玥说看上了一个人，祁钰业满不在乎：“你要是看上了谁，将他抢进公主府就是。” “是谁？家世如何？” 庄皇后不像祁钰业头脑简单，要是能抢之人祁玥何需说招驸马？ 祁玥想了想：“是新晋的县伯、工部侍郎叶无唯。” “是他？绝对不行！” 开口反对的是祁钰业。 “为什么不行？” “大家私下都在传父皇是被他杀的，所以祁无双才封他为县伯。 否则为什么跟了祁无双那么多年的祁成祁武都没封爵而他封了？” 祁钰业猜对了叶无唯杀他父皇之事，但是他想错了叶无唯封爵的原因。 祁玥不服：“太医不都说父皇是惊厥而亡吗？怎么能怪到他头上？” 见两兄妹要争吵起来，庄皇后连忙劝阻： “此事再议。” “不过就算玥儿想招叶无唯当驸马只怕祁无双也不会答应。” “为什么？” “祁无双摆明了要重用叶无唯，不会让他与庄氏一族联姻。” “可我姓祁，是祁朝的公主。” “可在大家眼中，你就是庄氏一族之人。” 祁玥没说话了，不过内心怎么想只有她自己知道。 …… ** 叶无唯并不知道祁玥想招他为驸马，但他很快就知道他俨然成了相亲市场的香饽饽。 叶无唯刚回家没多久，就有人来拜访他。 来的人是胡之伟。 胡之伟是新晋的都察院副都御史，祁太尉派系之人，也是中等世家出身。 叶无唯有些讶异，他与胡之伟从来没有过交集。 “不知副都御史有何贵干？” “我今日来是有喜事。” 喜事？ 他还能有什么喜事？ 胡之伟打量了一下叶无唯的居所，不像有女人居住的痕迹。 “叶侍郎，听闻你一直孤身一人？” “是，我从小就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也没有兄弟姐妹。” “那你应该没有婚配吧？” 听到这里，叶无唯大约猜到对方来意，但他仍然如实回答：“没有”。 “我今日正是受人之托来给你说亲。” 叶无唯心思一动：他也是时候结婚了，只是也不能随便找一个人结婚。 “副都御史，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从小以乞讨为生，不怎么懂规矩，高攀不上世家贵女。 我只想找一个不嫌弃我、合眼缘的普通姑娘。” “叶侍郎在太极殿时不还说英雄不问出处吗？如今怎么自惭起身世来？” 来之前胡之伟自然找人打听了一下叶无唯的情况，知道他小时候以乞讨为生，因此见到叶无唯坦然说出身世倒没鄙薄。 “我不是自惭身世，只是有自知之明。世家贵族出身的姑娘看不上我。” “这你就太自谦了。我今日就是受祁三爷所托，想将他嫡次女介绍给你。” “祁三爷？” “祁三爷是太尉的三弟，不过没在朝中任职，而是打理祁氏一族的产业。 因兄弟中排行第三，我们都唤他三爷。” “那你今日过来也是得了祁太尉首肯？” 见叶无唯这样问，胡之伟以为叶无唯意动，忙道： “我问过太尉的意见，他没有反对。 而且祁三爷的嫡次女品貌皆出众，不如你们约个地方先见上一面。” 叶无唯仍然推拒：“我最近要忙城西拆迁之事，不如等过了这段时间再说？” 陛下要在城西给安都将领建新居之事已不是秘密，胡之伟也听说了，也知道这事是叶无唯在负责。 因此听叶无唯如此说也没认为他是推托，只道：“见个面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可我明日就要去城西和百姓商谈，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空。” “不如这样，我将时间定在后日早上，地点就定在你去城西路上的鸿福大酒楼，你就当陪祁姑娘吃个早饭。”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要是再拒绝那也太不给对方面子。 叶无唯想着在现代相亲是再正常不过之事，遂道： “那就依你所说大家一起吃顿饭，只是……” “我明白你的意思，先相看。” 听胡之伟如此说，叶无唯方道：“后日早上辰时正，我在鸿福大酒楼恭候。” …… ** 打叶无唯主意的不只祁玥和祁三爷，还有好些个中小世家，只是他们没有祁三爷动作快。 不过叶无唯不知道这些，他第二日早早起来去了城西。 昌都是皇城，下设昌都府，昌都府下辖十五个区县，其中城西这一片贫民区归属昌西区管。 叶无唯先去了昌西区的办公场所。 见到叶无唯拿出来的“祁王”腰牌和“城西拆迁”圣旨，罗区长点头哈腰道： “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今日先不需要你做什么，我会自己去找各坊主商谈拆迁之事。 我今日过来是先知会你一声。” “城西拆迁”是祁无双登基后第一件事关百姓民生之事，做得好与坏为以后新城开发立了榜样，叶无唯不想假手于人。 听叶无唯这样说，罗区长道：“那我陪大人去见各位坊主。” “今日先算了，明日你再陪我去。” 听叶无唯如此说，罗区长应了。 等叶无唯走后，罗区长忙着向他背后靠山汇报去了。 城西这一片贫民区分为六个坊，每个坊约一百户人家，每个坊由一名坊正管理。 坊正和里正一样，主要负责掌管片区内的户口和纳税，虽然说只是小吏，但在片区内有一定的威望和发言权。 叶无唯先去了李坊正家。 第89章 叶无唯商议拆迁 李坊正看着叶无唯：“阁下是？” 叶无唯将刻有“祁王”二字的腰牌拿给李坊正看：“我是工部侍郎叶无唯”。 听说是工部侍郎，李坊正连忙行礼。 叶无唯道：“今日我一个人前来是有要事找你商商。” 李坊正恭敬道：“请侍郎吩咐。” 叶无唯又将祁无双写的有关城西拆迁之事的圣旨拿出来给李坊正看： “这是陛下下发的圣旨，只是暂时没有对外公开。” 李坊正看完圣旨上的内容一惊，连忙对叶无唯道： “城西这一片虽然破烂拥挤，但也住了六百户人家三千多人，如果拆迁，他们住到哪里去？” “坊正放心，陛下不可能让他的子民流落街头、无处安身。” 有了叶无唯这句话，李坊正总算没那样惊慌，他等着叶无唯往下说。 叶无唯又拿出盖着工部公章的城郊规划草图给李坊正看： “朝廷需要城西这片地有他用，所以才让住在城西的现有居民搬迁。 但这不代表朝廷不管城西现有居民的死活，这是朝廷为了安置城西现有居民新建的小区。” 李坊正半信半疑看向叶无唯手中的城郊规划草图。 叶无唯指着图纸一一介绍给李坊正听。 听完后，李坊正问：“你说这个小区建的住宅是给我们住的？” “对，按现有居民的住宅面积三倍分配，三倍面积不要大家出一两银子。 不足三倍面积的部分朝廷会按差额补给住户差价，超出三倍面积的部分也需住户补交差价。” 李坊正听了心道：有这样好的事情？ “那这住宅如何分配？” “这由你们自己商议决定，朝廷原则上不干预。” “那这些街道、商铺、娱乐场所、休闲场所等怎么算？” “街道、绿化、排水系统等公共设施无需大家承担，但街道两旁的商铺、娱乐场所等归朝廷所有，朝廷会统一对外出售。” 说是城郊小区，但叶无唯的定位是一个“小新区”。 这里不仅仅只安置城西居民，他还考虑到祁无双带来的三万安都将士。 否则仅凭城西的六百户居民不需要这么多的商业区和休闲娱乐场所。 祁朝毕竟不同于现代。 在现代，安置一名正三品官员可能一栋几层的独立别墅差不多了，但是在祁朝，一名正三品官员的住宅最起码得几千平方米。 像某朝那个gong王府，占地面积不就有六万平方米吗？ 城西那片地只能安置下安都的高级将领及官员，像千户这个级别的将领还要安置到边缘地带。 但是安都的低级将领及士兵也得有家，所以祁无双才考虑了城郊。 现在这张规划草图上的住宅区只画了城西居民的住宅区部分，另外空着的一大半以后都要建成住宅和朝廷统一的“公租房”。 让那些买不起房的低等士兵也能租得起房，也能成家立业。 当然，还是要考虑将住宅和“公租房”分开来建，所以以后城郊这一片会有三个或三个以上的“小区”。 城西居民住的只是其中一个“小区”。 听了叶无唯的话，李坊正在心里盘算开来： 如果真如叶侍郎所说，那对城西居民来说的确是好事。 可是，真有天上掉馅饼之事吗？ 想到这里，李坊正朝叶无唯露出个讨好的笑容，小心翼翼道： “叶侍郎，既然如你所说，那朝廷为何不建好城郊的小区再来让我们搬迁？” 叶无唯心道：别看对方只是一个坊正，一下就抓住了问题关键。 “按常理：的确应该先建好城郊的小区再来让大家搬迁，可是时间不允许。 你也知道，陛下是在先皇薨逝后登基的，可是陛下之前的封地在安都，他手下的将领也是安都人。 可如今，陛下手下的将领跟着陛下来了昌都，总得有个住处吧？ 可昌都哪里还有好的住宅？所以迫不得已只能新建。” 李坊正从叶无唯的话中听出了重点。 “你的意思是朝廷要将城西这里建成新宅子给安都的将领们住？” “朝廷将城西收回后会推倒重建，将这一片建成高档住宅区，但也不是无偿给安都的将领们住，将领们需要出银子购买。” 李坊正明白过来： 如果不是朝廷需要安置安都的将领，才不会给城西的居民新建住宅。 这样看来，叶侍郎说的倒有可能是真的！ 至于朝廷为什么看中城西这片地，李坊正内心一清二楚。 城西这一片虽然现在很破烂，但是位置好。 距离皇宫只有十里路，坐马车过去只要两刻钟，骑马更快一些。 最重要的是：整个昌都城中心只有城西这一片住的是贫民，而且房屋破旧不堪。 以前不是没人看中城西这一片地，只是那时对方只肯出很少一点银子给大家，大家自然不愿意。 而且城西这一片虽然住的是贫民，但是人多。 面对三千多不要命的百姓，对方也不敢真的闹出人命，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叶侍郎，你的意思我都听明白了，可是城西的居民如何才能得到保证？” “这就是我今天找你的原因。 朝廷会和城西的居民按户签定协议，保证按三倍面积无偿补偿给居民。 另外……” 叶无唯将朝廷会组织城西居民一起新建城郊小区之事说了。 “各家自愿报名参与城郊小区的建设，朝廷按日发放工钱，大家亲眼看着新区一日日成形总该相信吧？” 李坊正又在心中盘算开来：如果真如叶侍郎所说，倒也不是不行。 叶无唯也适当给李坊正施压： “你看陛下圣旨都下了，城西拆迁之事势在必行。不如大家主动点，做成一件双赢之事。 至于补偿之事，这还是陛下心中装着百姓才给了最好的条件。 但如今朝廷需要用银子的地方很多，陛下不可能容忍你们再提条件。 而且陛下的性格想必你们也听说了一些：他是个说一不二的人。 要是真惹恼了他，他收回如今的条件强行将大家驱逐也不是不可能。” 第90章 我准备震慑一下 叶无唯最后两句话说得李坊正心中一凛。 前几天，朝廷贴出了告示，朝廷的官职来了一个彻底大改变。 虽然说大部分的旧官员仍然在朝廷任职，但也有小部分的旧官员被罢黜。 但是这样大的事情竟然给新皇做成了，没有引起任何动荡。 这样看来：新皇的确是一个很有手段、很有能力之人。 既然新皇对朝廷官员都说一不二、想必也不会允许百姓讨价还价。 而且平心而论：朝廷给出的补偿条件的确很不错。 见了李坊正的神情，叶无唯又适当添了把火： “如果昌都城中心还有其他地方安置安都的将领，陛下都不会下旨对城西拆迁。 既然是一件势在必行之事，你们反抗没有用。 而且凭良心说：朝廷给的条件还不好吗？ 再说，城西的居民如今有半数以上没有收入，而他们参与城郊小区的建设还有工钱拿，这不又是一件好事？” 听叶无唯这样说，李坊正方道： “这事我一个人做不了主，得与大家商量。 而且就算我们答应了，城西这一片还有另外五个坊。” “我明白你的意思。 我之所以第一个找你是因为知道你与其中四个坊的坊正关系都不错，我希望你带我去见他们四人。” “你为什么不直接找区长？” “我已见过罗区长，罗区长原本要陪我一起来见你们。 我想着城西居民的工作还需你们坊正做，所以今日先没让他来，而是我一个人先来拜托你们。” 听叶无唯这样说，李坊正心里颇为舒坦。 绝大多数朝廷官员都不把他们这些小吏看在眼中，罗区长也同样如此。 但叶无唯身为从三品的侍郎却对他们礼遇有加，这让李坊正觉得叶无唯很不错。 接下来，李坊正带着叶无唯走访了另四个与他关系好的坊正，五人基本达成共识： 尽力协助叶无唯完成拆迁任务。 叶无唯给每个坊正留了一份拓印的城郊规划草图。 再接着，李坊正又带着叶无唯走访剩下的一名康坊正。 “叶侍郎，我与康坊正关系一般，怕是需要你与他说。” 见面后，叶无唯知道李坊正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康坊正是一个非常油滑之人，嘴里虽然说着漂亮话，但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明白他完全在应付。 叶无唯知道与这种人打交道讲感情没用，得用硬手段。 但今日只有他一个人前来，硬手段用不上，只能先说几句“狠话”。 “我将这个规划草图留下，你拿着与大家商量。 不过，拆迁之事很急，容不得你们一拖再拖，我明日再过来听你们商量的结果。 假若结果不如朝廷之意，再下次就不是我一个人来、而是带着禁卫军过来。 那时，就容不得你们再拖延。” 叶无唯也不想说狠话，可是如果态度过于软弱那么拆迁之事就会一拖再拖。 而祁朝接下来还需要建新城吸引乐都、丰都等地百姓，要是第一炮没有打响，接下来的工作难度都会增大。 最主要的是： 朝廷这次给的拆迁补偿方案的确很好，哪怕是在现代也不可能比这个更好! 听了叶无唯软中带硬的话，康坊正不以为然，但是旁边的李坊正心里却又一凛。 以前打城西这片地主意的只是某一家一族，城西的居民还可以联合起来与之抗衡一下。 但如今可是朝廷要征收这片地，城西的居民还怎么与之对抗？ 看来，是真的要尽力协助叶侍郎完成拆迁任务，否则吃亏的只会是城西居民。 叶无唯留下城郊的规划草图走了。 其实叶无唯也没有完全将底牌亮完，还有几条福利看情况再定。 比如： 以后会在城郊的小区建两所书院，男女各一所。 凡是居住在城郊小区的居民以及到城郊经商的商户都能将子女送进书院读书，不收学费和课本费，只需每人自备笔墨纸砚。 又比如： 朝廷会在城郊设立不以盈利为目的的公立医馆。 …… 走访完六位坊正，时候也不早了，叶无唯去了皇宫。 叶无唯没有去找祁无双，而是去见聂有仁。 聂有仁如今暂时住在太极宫的一间偏殿，这里与太极殿隔了几座宫殿。 见到聂有仁，叶无唯说了他来的目的：“你将王百户连同他手下士兵派给我。” 王百户是姚广之手下，叶无唯之前与他打过几次交道，在云杉坪时也有交集。 祁无双当皇帝后，他手下副千户及以上的将领都升了官职，但是副千户以下的将领就不是人人都升了官职。 因为没那么多坑可填。 像姚广之之前是正七品千户，现在是正六品准尉。但王百户之前是百户、现在仍然是百户。 只不过王百户手下的人数从一百人变成了三百人，下次有升官职机会就可能轮到他。 听叶无唯要人，聂有仁眼神一亮：“城西拆迁？” “是，我今日去城西见了六位坊正，其中五位坊正挺配合，但有一位坊正可能会搞事。 我准备带着禁卫军去震慑一下他们。” 聂有仁巴不得他们的住宅早些建好，闻言道：“三百人哪够？我再多给你派几百人。” 叶无唯想了想：“要不明天给我派五百人也行，不过以后就只需王百户和他手下。” “行，明天在哪集合？什么时辰？” 叶无唯正要脱口而出，突然想起明早还与祁家姑娘约在鸿福大酒楼相亲，遂改了口： “让他们巳时初在城西奉安坊等我。” 奉安坊就是康坊正负责管理的那个坊。 从聂有仁处离开后，叶无唯没有去见祁无双，而是直接离开皇宫回家。 可聂有仁为了替叶无唯讨功劳，终于犯了一次“傻”。 聂有仁去了太极殿侧殿见祁无双。 “陛下，叶侍郎刚才来了，他今天去了城西……” 聂有仁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祁无双打断：“无唯人呢？” “走了。” “去哪了？” “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回家了吧？” “走了多久？” “刚走一会。” 祁无双站起身大步朝外走去，留下一头雾水的聂有仁。 聂有仁不解地问小邓子：“邓公公，陛下这是怎么了？” 小邓子横了聂有仁一眼：他平时心眼不是挺多吗？怎么关键时候缺心眼了！ “还不赶紧派人保护陛下！” 第91章 要不再试探一下? 祁无双在皇宫第一重大门附近追上叶无唯。 看着跑过来的祁无双，叶无唯停下脚步等他：“怎么跑这么急？有事让人叫我就行。” 这点运动量对有内力的祁无双而言不算什么，他停下脚步： “怎么来了皇宫也不见我？” “没什么事就没去打扰你了。” 原本祁无双还有些生气叶无唯进了皇宫也不见他，可见到人后那点子幽怨全没了。 “管家将我住的宫殿收拾出来了，我将偏殿留给了你，以后要是晚了你就在宫中歇息。” 叶无唯自动忽略偏殿一事：“昭华宫的人都搬走了？” “留了内侍，没被带走的宫女都放出了宫。另外我将祁王府的人都带进宫了。” “小荷也进宫了？” 祁无双的神经马上绷紧：“你很关心她？” “那是自然，毕竟是我到祁朝后就结识的朋友。” 祁无双：“你 到 祁 朝 后？” “没什么，我随口一说。” 祁无双上前拉住叶无唯的手臂：“走，跟我去偏殿看看，要是缺什么让管家替你补齐。” “你松手，我自己走。” 见叶无唯肯和他走，祁无双松开了手。 一边走，祁无双问起拆迁之事，叶无唯事无巨细都说了。 到了祁无双住的宫殿后，叶无唯看着放牌匾处空空如也，问：“宫殿还没取名字？” “没有。要不，你替我取一个？” “就我肚子里这点墨水能取出什么好名字？别笑话我了。” 祁无双直接带着叶无唯进了偏殿。 说是偏殿，其实有好几间屋子，正厅、偏厅、书房、寝房、衣帽间、洗漱间都有。 屋子布置得挺用心，基本是按叶无唯的喜好布置的，每样家具既名贵又简洁、实用。 而且家具和日用品也很齐全，什么也不缺。 一进到衣帽间，叶无唯就看到立着一面一人高的镜子。 叶无唯惊喜道：“镜子做出来了？” “嗯，玻璃作坊按你说的方法做出来了，你瞧着可还满意？” 虽然玻璃没有现代那般清晰，但能做成如今这般模样已经很不错。 “我瞧着挺好，这镜子是不是卖得很好？” “没错，大大小小的镜子都卖得挺好。” 见叶无唯高兴，祁无双的心情也好了起来，脸上全是笑意。 叶无唯摸了摸镜子：“这般大小的镜子什么价格？” “一千两银子。” “啥？” “一千两银子。” 叶无唯确定自己没听错后倒吸一口冷气：一面镜子卖七十万元？ 放到现代，商家怕不得被人打死！ 这也就是在祁朝，物以稀为贵！ 叶无唯将手小心翼翼从镜子上收回：千万别打碎了，这可是七十万元！ 见叶无唯这样，祁无双笑了起来： “一面镜子而已，也值得你这样小心对待？ 要是打碎了就让作坊再做一面，又不是什么难事？” 只要与叶无唯在一起，祁无双的话就会变得有点多。 “你知道不是什么难事还敢卖这么贵？” “反正买得起的又不是百姓，是那些世家贵族之人，赚他们的银子用到百姓身上也算劫富济贫。” 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 叶无唯再看了眼衣帽间，叶无唯“设计”的衣架挂满了各式衣裳，都是叶无唯的尺码。 还有玉簪、发箍、腰带、玉佩等各种配件。 虽然叶无唯对衣饰不上心，但他还是生出被重视的感觉。 见了叶无唯的表情，祁无双又伸手去拉叶无唯：“去我的寝殿看看。” 这一次，祁无双拉的不是叶无唯的胳膊、而是手。 叶无唯看了眼被祁无双拉着的手，将手抽了出来。 祁无双似是没有察觉，在前面带路。 祁无双的寝殿同叶无唯的偏殿差不多的布置，衣帽间的柜子都一模一样，也有一面相同的镜子。 叶无唯看了眼镜子，祁无双站在他身后侧，比他高半个头，那气势像是要把他裹住。 察觉到叶无唯在看他，祁无双的视线也看向镜子。 与祁无双的视线在镜中相触，叶无唯下意识躲避。因此他没注意到祁无双在他躲开视线后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陪祁无双吃完晚饭，叶无唯还是没有留在皇宫而是回了他自己家。 叶无唯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忽视了祁无双将他安排到偏殿的行为。 好像原本就应该这样！ 祁无双想的就复杂多了： 无唯没有拒绝住到偏殿，是不是暗示他可以再进一步？ 只要这样想着，祁无双整个人就沸腾起来。 可假若是，无唯为什么又不肯留下来？ 想到在镜中叶无唯下意识躲开他的视线，祁无双又决定再找机会试探。 祁无双的心一直在要与不要之间摇摆，直到楚付池派人来叫他去批之前没批完的奏折，祁无双才停止胡思乱想。 …… ** 第二日早上，叶无唯稍微收拾了一下，让自已看起来干净、整洁，然后去往鸿福大酒楼。 约的时间是辰时正，叶无唯稍微提前了一点。 叶无唯到的时候，胡之伟已到了。见到叶无唯，将他往包间带。 叶无唯看了下周围：“不是说鸿福大酒楼生意很好吗，怎么没见到客人？” 胡之伟笑道：“鸿福大酒楼是祁氏的产业，由祁三爷管，今日早上不对外开放。” 叶无唯没说什么，反正“有钱任性”之事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都不新鲜。 店内的伙计替两人倒了壶茶，又上了几碟糕点就下去了。 胡之伟有心交好、叶无唯又不是拿腔作调之人，闲谈间两人倒也颇为投契。 胡之伟问了叶无唯拆迁之事，能说的叶无唯也毫无保留告诉了他。 “这么说，城西以后的房价会蹭蹭往上涨？” “那是必然。只是陛下手下的将领在昌都都没宅子，城西那一片就算新建了宅子也不够分配。” 胡之伟想了想问：“那些中低级将领及士兵如何安置？” 这还是除了原祁无双派系的人外、第一次有人主动问及对安都中低级将领及士兵的安置，叶无唯对胡之伟的印象瞬间好了许多。 “陛下有安排，只是得一步一步来。” 第92章 我现在就革了他的职 胡之伟闻言便知道有些事情还没到公开的时候，也不再追问，只道： “要是以后有赚钱的事情告诉我一声。” 叶无唯应得爽快，不过也问：“你是世家出身，应该不缺银子吧？” “你不知道，并不是世家每个人都那样富有。 我是有些资产，无奈家中开销也大，特别是世家之间的排场、人情往来很费银子。” 说话间，时间很快过去，但是祁姑娘还没有来。 叶无唯看了下时间，对胡之伟道：“我约好巳时初有事，得走了。” 原本想着就见个面，一个小时足够，奈何对方不守时。 胡之伟：“可祁姑娘还没来，要不再等等。” 叶无唯笑笑：“不用了，想来祁姑娘看不上我，多谢你的美意。” 说完叶无唯不再多待，起身离去。 出酒楼大门时，叶无唯与几人擦肩而过，可是叶无唯的视线没有停留一秒。 与叶无唯擦肩而过的人正是姗姗来迟的胡之伟夫人、祁姑娘与婢女。 胡夫人看着离开的叶无唯，试探道：“刚才那人不会是叶侍郎吧？” 胡夫人听胡之伟说过叶无唯一表人才，其长相、风采整个昌都没几人可及，因此才有一问。 祁姑娘看着叶无唯的背影没有说话。 让她嫁给叶无唯是祁三爷的意思，祁姑娘之前很不愿意。 祁姑娘想着： 一个乞丐出身之人能有什么风度、见识？肯定是粗鄙不堪，哪里能和那些从小养尊处优的世家弟子比？ 因此祁姑娘才故意姗姗来迟。 可她没想到的是：叶无唯的风采比起那些世家子弟好了不知道多少！ 叶无唯就像熠熠生辉的明珠，光华四溢、流光溢彩、璀璨夺目！ 祁姑娘开始后悔不该迟到。 这时，胡之伟出来了。 见到胡之伟，胡夫人问：“你怎么出来了？” 胡之伟脸色不善地看了一眼祁姑娘：“叶侍郎有公事，走了。” “我刚才看到一个年轻人出去，长得很是俊俏，是不是他？” “应该是，他刚走。” 胡夫人看了一眼抿紧着嘴的祁姑娘：“怎么也不多等一会？” 胡之伟呵斥胡夫人： “你以为谁都像你们一样无所事事？叶侍郎是陛下跟前第一红人，公事忙都忙不过来，今早这个时间还是我舍了老脸求来的。 你们倒好，足足迟了半个时辰。” 虽然明着呵斥胡夫人，实则是表示对祁姑娘不满。 看着脸色愈加难看的祁姑娘，胡夫人道：“要不，再约一次？” “我可没这么大脸。” 说完胡之伟拂袖而去。 他好歹也是朝廷三品官员，竟然也等了一个姑娘半个时辰。 如果不是叶无唯为人风趣，两人相谈起来颇为愉快，胡之伟早就走了。 …… ** 离开的叶无唯并没将祁姑娘迟到之事放在心上。 他答应来相亲最主要是不想驳了胡之伟和祁家的面子，如今这样正好，让他都不用找其他理由拒绝。 叶无唯骑马去了奉安坊。 到达奉安坊入口时，禁卫军他们已到了。 看着带队的姚广之，叶无唯笑道：“怎么你亲自带人来了？” “聂统领说我看着最能震慑人，所以让我来了。” 这倒是实话！ 姚广之外表的确看着有些凶神恶煞！ “你们先等在外面，十几个人跟我进去即可。” 姚广之点了十几个人连同他自己跟着叶无唯，顺便还对守在外面的禁卫军道： “像前几日在昭华宫一样操练。” 叶无唯看向操练的禁卫军，终于明白为什么庄皇后她们会迫不及待地离开昭华宫。 任谁一直听着这震耳欲聋的喊声都会神经崩溃。 禁卫军的到来让整个奉安坊都惊动了，当叶无唯见到康坊正时，康坊正已知道叶无唯带了禁卫军过来。 昨日听叶无唯说要带禁卫军来、康坊正并没放在心上，他只以为叶无唯是吓唬他。 谁知叶无唯今日真的带了禁卫军来，而且跟在他身后之人还身穿四品武官服装。 康坊正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迎上前来：“叶侍郎。” 叶无唯淡淡地“嗯”了声：“拆迁之事你们商量得如何了？” 康坊正昨日根本没将叶无唯的话放在心上，也根本没告知居民，现在听叶无唯问及道： “这不是一时半会可以商定的，需要时间。” 叶无唯不再理会康坊正，对姚广之道： “敲锣打鼓告知坊间百姓，就说朝廷有要事要宣布，让他们到奉安坊入口集合。” 说完叶无唯往奉安坊入口而去，根本不理会在他身后高声唤他的康坊正。 来到奉安坊入口，叶无唯让禁卫军找了两条凳子架好，他站到凳子上。 等来了许多人后，叶无唯冷冷地看向四周： “朝廷有令，要征收城西的土地以做他用，也包括奉安坊。 所有奉安坊的居民都必须在近日内搬迁。” 或许是跟着祁无双的时间久了，叶无唯冷下来的时候有几分像祁无双，气势有些迫人。 一个大汉走了出来：“让我们搬迁，搬去哪里？” 叶无唯瞟了一眼躲在人群中的康坊正： “我已将具体条款都告诉了康坊正，朝廷这次开出来的条件非常优厚，按你们现有房屋面积的三倍进行补偿。 难道康坊正没告诉你们？还是他想从中贪墨？” 叶无唯这句话成功挑起百姓的情绪。 有百姓看到躲在人群中的康坊正，将他推了出来：“康坊正，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康坊正看了眼神色肃穆的叶无唯，明明昨日神色还是那样和煦，为什么今天全变了？ 面对气势迫人的叶无唯以及整装肃穆的禁卫军，康坊正并不敢狡辩，只得道： “有这回事，只是我还没来得及告诉大家。” 叶无唯没打算再给康坊正机会： “其他五坊的坊正都在积极和百姓商量，只有你们奉安坊的百姓还什么都不知道，说明康坊正这个坊正做得极其不合格。 我宣布现在就革了他坊正一职，你们奉安坊再推举一名坊正来同我交涉。” 之前走出来质问叶无唯的大汉问：“此话当真？” 第93章 真是舌灿莲花! 叶无唯掏出“祁王”腰牌： “这是陛下给我的腰牌，不要说一名坊正，就是昌西区的区长，只要他渎职，我也能撤。” 大汉看向奉安坊的百姓： “我早就看康坊正不顺眼，平日只知道欺压百姓，实事却不做。现在我自荐当坊正，你们是否支持我？” 百姓们纷纷高声：“我支持窦大胆。” 窦大胆转身对叶无唯道： “大人，我现在就是奉安坊新上任的坊正，还请大人将拆迁之事告知。” 叶无唯道：“你找个安静的地方，带几个人我们细细谈。” 如果不是必须，叶无唯也不想用如此强硬的手段，可是叶无唯发现： 在古代，强硬的手段比和风细雨更管用！ 窦大胆带着叶无唯进了一间屋子，与他一起的还有三十几人。 叶无唯此时已没有刚才在外面的冷肃样，也不嫌人多，他先将“城西拆迁”的圣旨拿给大家看： “朝廷的确要拆了城西这片地用来另建高档住宅区，但是朝廷给的拆迁补偿条件也的确很好。” 叶无唯将昨日与李坊正他们说的话又细细说了一遍。 窦大胆他们提的问题与李坊正他们提的问题也基本一样，叶无唯一一解答了。 叶无唯道： “你们从奉安坊搬到城郊新区好处有三： 一、你们现在的房屋破烂不堪，一旦遇到狂风、暴雨、大雪，房屋随时有可能倒塌甚至伤及人命。 而在城郊新区的房子则不存在这个问题。 二、城郊新区的房子比你们现在的房子大三倍，你们再也不用一大家子挤在狭窄的屋子里，也不用担心娶了媳妇没房间住。 三、城郊新区环境优美、生活便利，那里的物价比你们现在在奉安坊便宜。 长久以往，可以节省一笔很大的开支。 当然，也有一点不好的地方：那就是城郊新区离皇宫距离远了些。 可你们平日不用上朝、就算离皇宫远些又有什么关系？” 叶无唯最后这番话打动了在场之人。 有个妇人道： “可不是，我儿相看了几个媳妇，可对方看到我家的房屋后都不肯嫁过来。” 窦大胆代表大家问：“大人如何保证城郊的房屋质量？”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大家可以参与新小区的建设，你们日日看着，房屋质量如何你们心里没数？” 大家又频频点头。 窦大胆又代表大家问： “虽然签了协议，但毕竟没有先交房。一旦我们搬离奉安坊，又如何保证朝廷不会欺骗我们？” “你们有这个担心很正常，那是因为你们不了解陛下。 我就说一件事： 前几天，陛下知道国库没银子后，当着朝中官员们表态： 他在安都积累多年的五百万两黄金全部充归国库，用来兴修水利、开垦荒地、鼓励百姓自耕自足。 还会建新城，让祁朝百姓安居乐业。 你想想：陛下将自己这么多的私蓄都贡献出来了，还会占你们的便宜吗？ 对他而言，祁朝的百姓都是他的子民，无论是跟随他时间久的安都百姓、还是这昌都城的百姓。 亦或是昌都以外的祁朝百姓！” 五百万两黄金啊！ 那得多少！ 怕不是一间屋子也装不下！ 窦大胆一震：“你说的都是真的？” “不信你们可以去打听，当时听到的可不是一两人，还有众多官员、禁卫军及皇宫的宫女、内侍。” 一人突然道：“张三家的女儿之前在皇宫当差，昨日回家了，不如找她来问问。” 叶无唯没表示反对，马上就有人去叫张三家的女儿。 没多久，张三家的女儿来了。 窦大胆将叶无唯刚才说的事情说了：“有这回事吗？” 张三家的女儿看了眼叶无唯，“叶侍郎说的都是真的。” 有人：“你认识叶侍郎？” “皇宫中没人不认识叶侍郎。叶侍郎人很好、是陛下信重之人。” 有张三家的女儿作保，大家对叶无唯的话又相信了些。 叶无唯道： “既然大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替陛下答应大家一件事： 从明日开始算，凡是十五日内搬离城西的居民，每户人家奖赏五十两银子。 不过有奖必有罚……” 说到这里，叶无唯又将神情恢复到肃严的样子： “如果超出十五日没有搬，到时不仅没有这五十两银子的奖赏、还会被强行拆迁。 强行拆迁的意思就是朝廷会用暴力手段将这一片的房屋全部推倒。” 叶无唯说的这些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就定好的，只是挑了这个时机说。 而强行拆迁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虽说初衷的确是因为需要城西这片地来给安都的将领建住宅，但是这六个坊的房屋也的确破烂不堪。 无论从有碍昌都观瞻的角度、还是从保证百姓住房安全的角度，这些危房也应当拆。 叶无唯的话说完后，奉安坊百姓的神情又都戚戚起来。 答应吧，怕朝廷说话不算数，补偿的三倍大的房屋不兑现。 不答应吧，又担心朝廷用强，到时万事成空！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叶无唯准备离开。 他要将时间留给百姓商量。 “窦坊正，要是你们决断不下，不如去找李坊正他们商量。 今日我先走了，明日我会带着协议过来，你通知每户人家派个能主事的人签协议。” 说完后叶无唯带着姚广之他们走了。 叶无唯走后，大家纷纷问张三家的女儿：“陛下是个什么样的人？” “其实叶侍郎刚才还有话没说： 陛下的确当着大家的面保证拿出五百万两黄金给百姓用，但当时是他得知前皇帝有许多私产后说的。 前皇帝的私产比国库的银子还多了一倍多，但陛下没要前皇帝的私产，全给了前皇帝的妻儿。” 窦大胆：“这么说，陛下真的是一个忠义之人？” 一妇人：“要我说，就应该将前皇帝的私产也没收进国库给百姓用。” 另一人：“不是你的银子你自然这么说，要是你小叔子霸占你家的财产，你愿意？” 话题顿时扯歪了…… …… 第94章 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从奉安坊离开后，王百户碰了碰姚广之。 姚广之瞪了王百户一眼：“有什么话你自己问叶侍郎，他又不会吃了你。” 叶无唯看向王百户：“有什么想问的你说。” “叶侍郎，姚准尉他们到时可以住到城西新建的宅子来，可是还有那么多兄弟……” “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你们想到的这些陛下都有考虑，只是安排在城郊小区开工后。 到时候就算你们有人买不起房也没关系，朝廷会供应‘公租房’”。 “什么是公租房？” “就是朝廷统一建好房屋出租给你们住，租金低于市场价格不少。” “有这么好的事情？” “自然。只是朝廷也不可能一下子建许多公租房，所以刚开始时不是每个人都能住上公租房。” 有士兵插话：“那什么样的人才能住上公租房？” “像你们，假若在昌都没有房屋住的话都可以去申请，到时采用摇号或抓阄的方式分配。” 王百户：“我这些年存了些银子，想在昌都买房安家立户，可是银子又不够。” 王百户这话倒是引出了叶无唯一个想法：首付买房、按月还贷。 只是这个想法太超前，他得好好考虑一下实施的可能性？再与楚付池、祁钰深商量后再说。 “你们也别着急，陛下不会丢下你们这些跟着他来昌都的弟兄，总有解决办法。 要是实在不行，到时大家先在公租房里挤一挤，就当在军营挤在一起睡帐篷的时候。” 叶无唯最后这句话将大家都逗笑了。 …… 叶无唯吃完午饭回了工部。 朝廷暂时还没有设立专门的拆迁办，城郊新区的开发建设由叶无唯负责，因此拆迁合同盖的是工部公章。 肖沉将早就准备好的拆迁合同交给叶无唯。 叶无唯接过看后没问题，又与肖沉讨论了一番工作。 离放衙还有两刻钟的时候，叶无唯离开了工部。 在工部大门前，叶无唯被一个侍女拦住。 “叶侍郎，我家老爷有请。” “你家老爷是？” “我家老爷被人称为祁三爷。” 叶无唯猜测：祁三爷见他想必是因为今早相亲他没见到人就走了之事。 虽说是祁姑娘失约在先，但既然对方找上门来说清楚也好。 “你家老爷在哪？” “我家老爷在旁边的茶楼。” 叶无唯看向旁边的茶楼，倒是不适合设埋伏暗杀。 “带路”。 当走进包厢后，叶无唯才发现约他相见的人不是祁三爷，而是一个妙龄姑娘。 叶无唯正待转身离去，对方已朝他施了一礼： “叶侍郎，借家父之名约你实乃无奈之举，还望叶侍郎听我解释。” 叶无唯明白过来：眼前之人就是今早相亲放他鸽子的祁姑娘。 “我与姑娘素昧平生，不知姑娘想说什么？” “今早我不是故意迟到，是家中有事耽搁。” “祁姑娘，你今早迟到之事我并没有生气，你也不用特意同我解释。” “那我们可否重新认识一下？” 叶无唯想了想： “祁姑娘，你是顶尖世家培养出来的姑娘，而我只是乞丐出身，我们不般配。” 祁姑娘看向叶无唯，眼前之人真的好出众！ 剑眉星目、高大英俊。 只随意站在这里就显得自信从容、雍容贵气，飞扬的神采更是无人能比。 “叶侍郎，我心慕你，我不嫌弃你出身。” 叶无唯想挠头：出身低只是借口，对方难道听不懂吗？ 叶无唯只得道：“我现在年纪尚轻，只想先建一番功业，没有成家的打算。” “叶侍郎不足二十就已身居高位，这样还不算功成名就要如何才能算？ 再者，都说‘成家立业’，理应先成家后立业。 叶侍郎要是娶了我，有祁家的支持，于事业更是顺遂。” 叶无唯没想到古代的女子比现代女人更难缠。 在现代，只要叶无唯说出对对方不感兴趣的话，对方一般就不会纠缠。 可是现在，拒绝的话都快说完了，祁姑娘仍没表示放弃。 那就只能拿出杀手锏！ “祁姑娘，成亲也要讲个你情我愿。 祁姑娘家世很好，人长得也不错，只是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无妨，你我成亲后我允你纳妾。” 靠！忘记古代纳妾是合法的！ “可我只想一生一世一双人，不想纳妾，因此我的妻子只能是我心慕之人。” 叶无唯被逼之下，真是什么话都说了出来。 说完叶无唯不敢多待，生怕被祁姑娘缠上。 祁姑娘看着叶无唯离去的背影：“一生一世一双人”吗？ 这可是多少女子想求都求不来之事，却从一个如此出众的男子口中说出，祁姑娘想嫁给叶无唯的想法更强烈。 …… 从茶楼出来后，叶无唯发现他突然不想回家。 回到那个没有人气的家！ 突然想起祁无双替他准备的偏殿，叶无唯朝着皇宫而去。 进了皇宫后，叶无唯没有惊动其他人，悄悄进入偏殿。 叶无唯洗了澡，找了件真丝睡袍穿上，然后躺到床上。 原本只想小憩一下，没想到就这样睡了过去。 太极殿侧殿内，祁无双仍然在批永远也批不完的奏折。 一个内侍进来悄悄同小邓子说了几句，小邓子打发走内侍后，走到祁无双身边低声禀报： “陛下，有人瞧见叶侍郎进宫了。” 祁无双一顿：“无唯？他找谁？” “要不陛下去寝宫瞧瞧？” 祁无双一喜：这是什么意思？ 来不及多想，祁无双已大步离开。 祁无双先进了他的寝宫，没有人在。 祁无双又朝着偏殿走去。 进入偏殿后，祁无双下意识放轻了脚步。 正厅、偏厅、书房都没人在。 祁无双的脚步更轻了，几乎没有发出声响。 卧室内，叶无唯躺在床上。 祁无双走近，发现叶无唯睡着了。 叶无唯身上穿的睡袍正是他日常喜欢穿的无扣无袢只系一根腰带的款式，此刻的叶无唯胸前袒露着、大腿也全露在外面。 祁无双的第一反应是害怕叶无唯生气想逃。 可是当他转身的时候突然想起叶无唯睡着了，又停下逃跑的脚步。 第95章 当断则断 祁无双用了他此生以来最轻盈的步伐走到叶无唯的床前。 隔得近了，祁无双看得更清楚。 叶无唯每一寸肌肤都在诱惑着祁无双，仿佛在说：“过来吧、过来吧”。 这一刻，什么隐忍、克制，害怕叶无唯生气的想法统统都忘了，在祁无双的脑中只有“占有”。 祁无双压到叶无唯身上。 祁无双刚压上来的那一刻叶无唯就醒了，他伸手去推祁无双没有推动。 就在叶无唯想呵斥祁无双的时候，祁无双的唇压了上来。 叶无唯的脑中出现片刻的短路，就是这片刻的短路，祁无双已在叶无唯嘴中翻江倒海。 叶无唯用力咬了一下祁无双的舌，祁无双仍然没有松开。 叶无唯准备再用力咬的时候，尝到了血腥味。 血腥味让叶无唯迟疑起来、没有再咬下去。 祁无双像是得了莫大的鼓舞，手也不老实起来，在他肖想了好久的叶无唯腰侧用力摩挲。 叶无唯狠狠推开祁无双，“你想做什么？” “无唯，你不讨厌我。” 叶无唯一怔：刚才祁无双在他嘴中翻江倒海他的确没有任何厌恶的情绪。 哪怕是祁无双的抚摸他也没有不适，只有担心和“害怕”。 “我们再试试。” 祁无双再一次覆下头。 叶无唯心一横：试就试！谁怕谁？ 或许因为心态不同，这一次叶无唯主动回吻起祁无双。 叶无唯的主动让祁无双完全失控，他内心关的凶兽咆哮而出，整个身体血脉喷张、几欲炸裂。 祁无双的手在叶无唯身上乱摸、乱揉、乱拧；唇也在叶无唯身上乱啃乱咬，完全没有章法。 他的身体也一个劲地在叶无唯身上蹭，只恨不得钻进叶无唯的身体里去。 叶无唯的身体也没比祁无双好到哪里去，全身燥热难受，只想纾解。但是他的人是清醒的。 当祁无双的手伸到叶无唯的隐密之处时，叶无唯怂了！ 叶无唯发现他的身体虽然不排斥祁无双，但他心理上还是接受不了！ 这是一种极其复杂微妙的心理！ 说不清、道不明，但叶无唯就是知道他现在接受不了！ 叶无唯伸手将祁无双的手拿开，“停、停、停。” 几声“停”让祁无双的理智回笼了些，他抬起头赤红着双眼看着叶无唯。 “祁无双，我们试过了，我还是接受不了。” 简简单单一句话如倾盆大雨将祁无双浇了个透心凉！整个人也萎了下来。 叶无唯将祁无双推到一边坐了起来。 “我是不讨厌你，但我最终还是接受不了。” 叶无唯答应祁无双试，岂止是不讨厌，他也对祁无双动了心。 只是结果…… 祁无双怔怔地看着叶无唯一动不动，仿佛不明白叶无唯说的是什么。 叶无唯将手搭到祁无双肩上用力按住，直视着祁无双诚恳说道： “无双，别再将心思放到我身上，成亲吧。” 说完叶无唯进了衣帽间，挑了一件长袍换上，离开了。 祁无双坐着一动不动：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明明无唯不排斥自己，他的身体也有反应，为什么还是不行？ 祁无双哪能想到： 对受过专业训练、意志超强的叶无唯而言，控制身体本能不算什么，难的是过心理关！ …… 出了皇宫后，叶无唯做了一个决定：去烟云台。 烟云台是昌都最有名的销金窟，这里有昌都最好的歌姬、乐妓、舞姬，美女如云。也有赌坊。 踏进烟云台后，马上有女人迎了上来：“这位公子，想玩些什么？” 叶无唯淡淡扫了一眼女人，“替我要一间包间，找一名姑娘，今晚我在这里过夜。” 叶无唯不是来烟云台证明什么，他是做给祁无双看。 烟云台是祁氏的产业，祁无双不用多久就能收到叶无唯来烟云台的消息。 叶无唯希望他在烟云台留宿的行为能让祁无双对他死心。 如果在现代，叶无唯肯定不会进烟花柳巷，因为那不仅不道德还违法。 可是在祁朝，青楼楚馆赌坊都是合法的存在，叶无唯踏入这里倒没什么罪恶感。 只是，在现代受的教育影响下，叶无唯也不可能真的在烟云台做些什么。 叶无唯进入包厢后不久，就有酒菜送了上来，随后，一名女子进来了。 “公子，让奴家服侍你。” 叶无唯从身上掏出一锭银子放到案几上：“今晚你只需在房间待着，其他什么也不用做。” 女子一愣，不过倒也没问为什么：“奴家听公子的！” 喝完酒、吃完菜，叶无唯让女子到床上去睡，他则坐在椅子上闭目休息。 第二日天亮后，叶无唯又掏出一锭银子给女子：“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知道吧？” 女子忙道：“公子放心，昨晚我与公子春风一度。” 见女子明白，叶无唯不再多说，走了。 一晚过去，叶无唯的心境还好、神情也平静。 只是当断则断、不断则乱！ 现在不仅是祁无双对他有意、他对祁无双也动了心，可偏偏他还是接受不了祁无双！ 再纠缠下去，只会落得两败俱伤！ 他与祁无双是时候要做个了结！ …… 叶无唯昨晚在烟云台留宿的消息清早就报到了楚付池这里，楚付池在心底默默思忖了一番后还是决定告诉祁无双。 楚付池提前进宫见祁无双。 见到祁无双后，楚付池吓了一跳。 祁无双满脸憔悴、双目赤红，下巴上的胡茬都冒了出来。 一看就是整晚没睡还焦躁了整晚。 楚付池不用想都知道肯定与叶无唯有关。 “你与叶无唯又怎么了？你一晚没睡、他却在烟云台睡了一晚。” 祁无双一怔，重复楚付池的话：“无唯去烟云台了？” “是”。 见祁无双没生气，楚付池问：“你是不是又对他做了什么？” 祁无双艰难开口：“你说，他明明不排斥我、对我也有反应，为什么还是不行？” 祁无双昨晚想了一夜，但一直没想明白。 楚付池一怔：无双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有反应？ “你怎么他了？” “我们亲了，但后来无唯说接受不了。” 祁无双这话说得不明不白，楚付池听得心惊肉跳。 “他生气了？” “没有”。 祁无双摇头：“无唯自己同意试，我没强迫他。” 楚付池松了口气：没强迫就好！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和他相处？” 祁无双烦躁地抓了几下脑袋：他哪里知道？ 强迫不行、放下更不能！ 第96章 叶无唯出馊主意 接下来的日子，叶无唯一直忙着拆迁之事。 经过多次沟通、交涉，震慑……最终，城西六坊的居民都同意了朝廷的拆迁方案，与朝廷签订了拆迁协议。 叶无唯带着禁卫军在城郊那片空地上搭建了帐篷、灶台等，将城西的居民暂时安置到这里。 王百户带着三百禁卫军也安置在城西居民附近保护居民安全。 …… 在叶无唯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祁无双也遇到了屁事。 小邓子轻手轻脚进了太极殿侧殿，“陛下，仁郡王还跪在外面请你替他做主。” 都是什么狗屁倒灶之事？！ 祁无双皱着眉揉了揉太阳穴，他最近睡眠很差，头疼得越发厉害。 看着日渐憔悴消瘦的祁无双，小邓子轻声道：“叶侍郎主意一向多，不如让他出个主意。” 祁无双揉太阳穴的手一顿，然后将手放下，眉心也舒展开来。 “你亲自去见无唯，就说我有事找他。” 说完后祁无双停了一下后接着说：“假若他忙，不来皇宫也行，让他帮着出个主意。” 小邓子应了。 也不知道陛下和叶侍郎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自那天后，陛下变得更加沉默，一天也说不了几句话，人也明显憔悴消瘦下来。 不过看情形陛下对叶侍郎仍然“宠爱”有加，就连来不来皇宫觐见都要随叶侍郎的主意。 小邓子在城西六坊找到的叶无唯。 彼时叶无唯正和禁卫军们一起在帮城西居民搬迁。 见到小邓子，叶无唯停下手中的事情和他打招呼：“邓公公，今日怎么有空来了？” 小邓子看着叶无唯，虽然穿着粗布衣衫，但仍精神焕发。 再想想太极殿内憔悴消瘦的祁无双，小邓子顿时心疼起祁无双来。 小邓子没好心气道：“叶侍郎，陛下有事找你。” “什么事？” 见叶无唯完全没有进宫的想法，小邓子只能将他带到旁边一处安静的地方，将事情说了。 三位郡王为前皇帝的私产大打出手，祁钰理被两个弟弟打伤，分给他的财产也被两个弟弟抢走，祁太尉被气病卧床。 祁钰理到太极殿前跪着请新皇做主。 新皇总不能因为兄弟分产不匀就去抄另两位郡王的家，所以烦扰着。 “叶侍郎，陛下每天忙朝政大事都忙不过来，还要为这些琐事烦心，你替他分担一点。” 叶无唯是真没想到祁钰业祁钰昶为了钱连脸面都不要了！ 好歹他们都是皇子出身、身上还都流着一半的世家血脉！ 叶无唯给小邓子说了个主意。 小邓子一边听一边在心里道：也只有叶侍郎才能想出如此刁钻的主意来！ 叶无唯说完主意后又对小邓子道： “你在陛下身边照顾饮食起居，平日多劝着他点。 不要空腹喝酒、不要暴饮暴食，尽量少熬夜、多休息。” 小邓子瞥了眼叶无唯：“我劝他不管用。” 叶无唯静了一下：罢了，有些事不该他操心。 回到皇宫后，小邓子将叶无唯的主意说了。 祁无双露出笑脸： “也只有无唯才能想出这么刁钻的主意，不过对付不要脸的人，也只有这样的主意最管用。” 说完后又问：“无唯可还好？” 说起这个，小邓子有些不满：“叶侍郎好得很，容光焕发。” 祁无双沉默了。 原本是他对叶无唯求而不得，叶无唯也与他试过，自然不会有心理包袱。 他们二人之事，原就不能怪叶无唯，只怪他不该先动心。 可要他从此放下，他实在是做不到！ 见祁无双没有其他吩咐，小邓子下去吩咐将祁钰业和祁钰昶“请”到皇宫做客。 祁钰业祁钰昶进了皇宫后，两人被关进了一间偏殿，门口有禁卫军守着。 这间偏殿没有恭桶。 祁无双每日定时让人送水、送饭，就是不放两人出屋子。 一日后，祁钰业先忍不住了，让送饭的人传话他们想见陛下。 祁无双没有见他们，让小邓子去见。 小邓子道： “两位郡王息怒，实在是仁郡王日日到太极殿前跪求陛下替他做主、陛下无法才请了两位郡王进宫作客。” 祁钰业怒道：“这是作客吗？这是囚禁！” 祁钰昶聪明些，问：“陛下到底想如何？” “陛下说了：这是你们三兄弟之事，需你们三兄弟自行商量，他不好做主。 明日陛下会让仁郡王过来同你们商量。” 第二日，祁钰理被带到了这间偏殿外。 这一日，事情自然没能谈妥。 与此同时，庄皇后和宇文贵妃都提出见祁无双，只是祁无双没见。 庄太傅和宇文太师也出面替祁钰业和祁钰昶求情，祁无双一句话推给祁钰理： “你们想求情就去找仁郡王，只要仁郡王同意我没有意见。” 面对这么大笔财产，如今又有祁无双撑腰，祁钰理自然不会同意。 而庄太傅和宇文太师也实在不想因为这样丢脸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地闹，见祁钰理不答应便也偃旗息鼓。 五日后，祁钰业和祁钰昶终于妥协，答应回府后将抢走祁钰理的财产归还，但祁钰理提出要先归还财产。 又过了两日，祁钰业先撑不住了，令人将抢走祁钰理的财产归还给祁钰理。 祁钰业被放了出来。 据说，祁钰业出来时臭不可闻。 祁钰昶比祁钰业多支撑了两日，最后见祁无双没有丝毫转圜余地，也不得不将财产归还给祁钰理。 祁钰昶在房间内多关了两日，身上只比祁钰业更臭。 祁钰理收回财产后去向祁无双道谢，祁无双淡声道： “是叶侍郎出的主意，你要谢就谢他。 还有，你花钱请人将那间偏殿修缮一下，否则以后只能荒废。” 与失而复得的财产比，这么点小事祁钰理自然会照做。 除此外，小邓子及看守祁钰业祁钰昶的禁卫军们都收到了祁钰理送出的红包。 祁无双都开了口，叶无唯的谢礼更不会少。 叶无唯没将这事放在心上，但祁钰昶知道将他关进偏殿不放恭桶是叶无唯出的主意后，真心实意恨上了叶无唯。 因为那是他长到这么大受过最大的耻辱！ 知道叶无唯正在负责拆迁之事，祁钰昶开始谋划坏事对付叶无唯。 …… 第97章 楚玉嫣来了昌都 在叶无唯忙着拆迁之事时，肖沉也将城郊新区第一期的设计方案画了出来，并做了财务预算报户部审核、内阁审批。 因为是祁无双亲自督查做的项目，整个项目审批流程异常顺利，速度也很快，城西的居民都还没全部搬迁完，项目就审批通过了。 项目通过后，肖沉手下的施工队伍进驻到城郊。而城西的居民也同施工队伍一起开始了城郊新区的建设。 城西的居民搬走后，禁卫军将城西现有的旧住宅全部推倒，肖沉他们重新规划、设计及重建。 叶无唯整天在城西、城郊之间来回奔走，多半时间跟着王百户他们住城郊的帐篷，整个人弄得灰头土脸。 …… 时间过得很快，很快就进入到七月底。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叶无唯与祁无双没有见过一面。 七月底时，一队人马大张旗鼓进了昌都城，并入住祁王府。 来的人是楚郡王的家眷。 楚郡王的庶女、楚付池的庶妹楚玉嫣。 如果只是楚玉嫣一个人来昌都，楚付池还懒得搭理她，关键是楚郡王让楚付池的堂弟楚江河护送楚玉嫣来的昌都，楚付池就不得不管。 连带着祁无双也不能不管。 毕竟楚江河也是祁无双的表兄弟，从血脉关系上说： 楚江河与楚付池同祁无双的血脉一样近。 这一日，人在城郊新区的叶无唯见了一名皇宫内侍。 内侍是奉祁无双的令请叶无唯参加祁无双在皇宫替楚江河和楚玉嫣办的接风宴。 叶无唯不想参加。 他对送信的内侍道：“你回去告诉陛下，就说我忙不过来，就不参加了。” 内侍看了一眼虽然热火朝天但满是灰尘的施工现场，应了。 内侍回到皇宫将叶无唯的话转告祁无双，祁无双问：“叶侍郎可还好？” “叶侍郎精神很好，只是全身都是灰尘，有些蓬头垢面。” 小邓子闻言看了眼又消瘦不少的祁无双，心道： 叶侍郎真没良心，陛下日日惦记着他，他却连进皇宫看陛下一眼都不愿。 小邓子为什么知道祁无双日日惦记叶无唯？ 因为祁无双每日吃的菜都是叶无唯爱吃的，每餐都要多备一副碗筷。 祁无双每晚睡在偏殿叶无唯的床上。 …… 祁无双在皇宫两仪殿替楚江河和楚玉嫣办的接风宴还算热闹。 宴会这天，安都副千户及以上的将领全都出席。 除此以外，祁钰深、祁钰深的两个妹夫周文博和王永清，还有陈述生几人也都在列。 祁无双高坐主位，下面左手第一个位置是楚付池，楚付池下面是祁钰深。 右手第一个位置是楚江河，楚江河下面是楚玉嫣。 祁钰深往四周看了一眼，没见到叶无唯。 祁钰深悄悄问坐在他旁边的楚付池：“无唯怎么没来？” 楚付池瞥了眼主位上神情寂寥的祁无双，道：“城郊那里忙不过来。” “前些日子，我两个妹夫到了昌都，我原本想请无唯到家中聚聚，也一直没见到他人。” “这一个多月，他多半时间住在城郊。” “无唯的确能吃苦。 想当初在安平县时，他忙起来也是日夜不分，日日与那些匠人待在一起研究。 否则也不可能那样快就炼出焦炭还有镔铁武器。” 听祁钰深说起镔铁武器，楚付池想起前几日收到的安都传来的战报： 他们与前皇帝之前派去的禁卫军小范围干了一仗，完胜对方，倚仗的便是镔铁武器。 言镔铁武器将对方的刀剑不费吹灰之力就砍断了，害的对方连连后退、逃跑。 如果不是祁无双早有交待非必要不要伤人性命，他们能追上对方将对方全歼。 想到这里，楚付池也叹道： “叶侍郎的确是千古难得之才，文韬武略样样皆通，还身负奇才。 难得的是他人还随和、不骄躁、肯吃苦。” 祁钰深也连连附和。 祁无双坐的位置离楚付池和祁钰深不远，两人的谈话他都听到了。 听到叶无唯的名字，祁无双愈加思念起叶无唯来。 一个多月过去，祁无双也试图忘记叶无唯，可是，越想忘记，思念越深。 如今他每晚都要抱着叶无唯穿过的那件睡袍才能睡上几个时辰。 祁无双一个人喝起闷酒来。 楚玉嫣看了眼自斟自饮的祁无双，再看了一眼坐在对面喝闷酒的楚太安，端起酒杯起身走向祁无双。 楚玉嫣朝着祁无双露出个羞涩甜美的笑容，双目含情看向祁无双： “表哥，我敬你。” 因着楚付池讨厌楚玉嫣，祁无双连带着也不喜楚玉嫣，但楚玉嫣代表的也是楚郡王的颜面，祁无双不能当众给她难堪。 祁无双将手中的酒喝了。 楚玉嫣上前替祁无双将酒杯的酒倒满：“表哥，我们三年未见，嫣儿多敬你两杯。” 小邓子想上前阻止，可是他瞄了眼神情寂寥的祁无双，想了想又站着没动。 要是真有人能解开陛下的心结也好！ 祁钰深看了眼满头珠翠、巧笑嫣然的楚玉嫣，附在楚付池耳边道：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个庶妹才是郡王府嫡女。” 楚付池横了一眼祁钰深：“你家那个妹妹不也一直是这个作派？” 楚付池口中之人是祁婵，祁钰深继母庄妃所生，是祁钰深同父异母的妹妹。 “是，可是祁婵是郡王府嫡女，还有县主封号，招摇些也说得过去。 可她有什么？” 说到这里，祁钰深顿了一下问：“你父王替她请封了吗？” “父亲替她请封县主的折子已递到陛下案桌上，只是陛下一直没有批。” 祁钰深“啧”了一声：“你父王倒是宠爱她！” 可不是吗？一个庶女也敢请封县主！ 祁婵当初能封为县主有很大一个原因是因为庄妃出身庄氏。 楚玉嫣呢，她生母平民身份且不论，死时只是一名妾室，而且还是有罪的妾室。 坐在主位上的祁无双再看了一眼凑在一起说悄悄话的楚付池和祁钰深，心想： 要是无唯在这里，也不知道他这个时候是在和祁钰深咬耳根还是和聂有仁说八卦？ 亦或又是在和大家举杯畅饮？ 无论怎样，有他在、这宴会总要热闹许多。 第98章 甜蜜的搂抱 祁无双愈加想念起叶无唯来，只恨不得现在就见到他。 因想着叶无唯，祁无双不知不觉将楚玉嫣倒的两杯酒全喝了。 原本祁无双是无意之举，可看在大家眼中却不是那么回事，大家纷纷猜测起来。 就连祁钰深都忍不住问：“陛下喜欢你这庶妹？” 楚付池转了转手中的酒杯：“你觉得陛下会喜欢她？” 祁钰深再打量了一下长相甜美的楚玉嫣： “这我说不好。 我看着你这庶妹不如何，可陛下说不定就喜欢这样的呢？” 祁钰深这话又落入祁无双耳中，他反应过来制止了继续给他倒酒的楚玉嫣：“够了。” 祁无双敬了楚江河一杯酒后举杯道： “今日在座都是亲近之人，你们自行玩乐，我与你们喝了这一杯酒后就先退了。” 喝完酒，祁无双走了。 祁无双走后，两仪殿的气氛反倒热烈起来。 大家推杯换盏，好不亲近。 …… 祁无双是去找叶无唯。 他带着祁武几人先去了叶无唯家，叶无唯家一片漆黑。 祁无双想都没想就往城郊而去。 城郊，叶无唯正与王百户他们点燃篝火在玩“斗地主”。 大家没赌银子，而是在脸上贴纸条。 祁武到的时候，叶无唯正高声大喊：“一对k，我的牌出完了，我又赢了”。 “叶侍郎。” 抬头见来人是祁武，叶无唯内心一惊。 他站起身对王百户他们道：“你们先玩，我有点事。” 大家见到祁武纷纷站起身打招呼。 叶无唯跟着祁武走了一段距离后问：“陛下来了？” “嗯，他在前面的小河旁等你。” 七月底的月亮、星空还是很亮，都无需火光就能看清路。叶无唯大步朝着小河走去。 小河旁立着一个人影，哪怕还有些距离，叶无唯都能认出那是祁无双。 叶无唯走到祁无双身边，“今晚不是有宴会吗？怎么来了？” 祁无双借着月光贪婪地看了叶无唯好一会，才道： “还有半个月是中秋节，宫中会举办宴会，五品以上官员都可携家眷参加。 这是我为帝后第一次举办大宴，我想你参加。” “你派个人告诉我一声即可，何须亲自跑这一趟？” “之前小邓子和内侍都来请过你，没请动，所以我才亲自来了。” 这自然是借口，主要还是祁无双想见叶无唯。 叶无唯看着小河没有出声。 祁无双盯着叶无唯看了一会后也将视线看向小河。 “无唯，既然你给过我机会我不会一直缠着你。 这一个多月来，我有听你的话试图转移对你的心思，可你也要给我时间。 在这期间，你总不能一直对我避而不见。” 祁无双这话都是假话。 通过这一个多月的时间，祁无双更加确定他放不下叶无唯。 那么，他会想方设法一直缠着叶无唯。 哪怕两人不能真正在一起，他也不会允许叶无唯娶妻生子。 叶无唯并不知道祁无双真正的心思，只以为祁无双想通了。说道： “像如今这样不好吗？” “当然不好，那样大家会以为我厌弃了你，你以后做事就没现在这般容易，会处处受阻。” 祁无双这话说到叶无唯心坎里去了。 的确，新皇重臣与新皇厌臣在朝中行事的确差很远。 “我知道了，中秋宴会我会参加。” 见叶无唯答应，祁无双又开心起来，主动找了话题：“城郊这边进度如何？” 叶无唯知道祁无双是在没话找话，但心莫名就软了，回答了他。 两人在小河边并肩坐下。 聊到亥时末时，叶无唯道：“陛下，你要回了。” “这个时候回去，大家都知道我半夜出宫了，反倒不好，不如明早我再回去。” “那你晚上睡哪？” “我就在河边坐一晚。” 看着消瘦了许多的祁无双，叶无唯的心更软了些。 “你同我睡帐篷吧。” 祁无双心下暗喜，但却故意装出为难的样子：“会不会不方便？” 叶无唯站起身：“那你就在河边坐一晚好了。” 祁无双赶紧跟着站了起来：“我听你的。” 叶无唯让祁无双将披风的兜帽带上遮住脸，带着他进了帐篷。 “你睡里边，我睡外面。” 祁无双不敢再闹什么幺蛾子，老老实实在地铺上躺下。 叶无唯也在外侧躺好，“你明天要早起，早点休息。” 好不容易与叶无唯有“同床共寝”的机会，祁无双哪里舍得这么早睡？ “你平日都睡在这里？” “嗯。” “这地有些硬，要不要我明日给你送几床羊毛褥来？” “若是需要，我不会自己买？” “可我……” 叶无唯提高声量：“你还睡不睡了？不睡就滚回去。” “睡，睡，我马上就睡。” 一会儿后，祁无双再次出声： “无唯，你的枕头可不可以给我一半，没枕头我睡不着。” 叶无唯将枕头从头下扯出丢给祁无双：“给你。” “枕头都给我了，你怎么睡？” 叶无唯坐起身，怒视祁无双：“你有完没完？” “我保证再不说话。” 第二日清早醒来，叶无唯发现他睡在祁无双的胳膊上，被祁无双搂紧在怀里。 可是看两人睡的位置，明显是他滚过去的。 叶无唯将祁无双的手扯开，起身出了帐篷。 叶无唯知道祁无双没有睡着，因为他那里一直鼓着。 鼓鼓囊囊一大团，叶无唯就算想忽视也忽视不了。 可是这样的事情怎么好戳穿？ 叶无唯离开帐篷后，祁无双睁开了眼。 昨晚自然不是叶无唯滚过去的。 昨晚叶无唯睡着后，祁无双轻轻将他搂了过去。 这一晚祁无双几乎没睡，因为他舍不得叶无唯在他怀中的感觉。 这样的机会可不多得！ 但祁无双也并没敢做什么，只敢轻轻在叶无唯的鼻子亲了一下，只又甜蜜、又“痛苦”地搂了叶无唯一晚。 不过这一晚足以抵消他一个多月的思念！ 祁无双也起来了。 他没去和叶无唯告别，离开了城郊。 叶无唯解决完生理问题再回帐篷时已不见祁无双。 叶无唯怔怔地看着两人睡过的地方，昨晚在祁无双身边他睡得格外沉。 假若只是这样单纯睡觉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只是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 第99章 谁让你犯蠢? 中秋节前七天 祁无双正在太极殿侧殿掰着手指头算还有几天可以见到叶无唯，聂有仁匆匆忙忙进来了。 “陛下，叶侍郎派人来报：城郊新区那发生民乱。” 祁无双一惊，“唰”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怎么回事？” “具体怎么回事尚不清楚。” 祁无双像风一样跑出了太极殿侧殿。 聂有仁拼了老命在后面追赶，还不忘吩咐禁卫军跟上他们。 祁无双到达城郊的时候，远远地就看见许多人聚在一起。 祁无双不知道是什么情况，隔很远就急得大声喊了起来：“无唯、无唯。” 叶无唯没有听到祁无双的喊声，因为他和两百禁卫军被三千百姓围在最中间。 今日，一栋新建的住宅墙突然倒了，十几名百姓受了伤。 叶无唯和肖沉正在调查原因的时候，他们被百姓包围了。 带头闹事的是十几个人，据王百户他们说是原六坊的百姓。 他们在百姓中宣扬城郊新区是“豆腐渣”工程，以后新建的房子风一吹就倒。 这关系到百姓的切身利益，大家纷纷围着叶无唯要说法。 叶无唯自然知道这其中有诈，让百姓给他点时间，他一定会查明原因。 可是在那十几个人的不断挑唆下，百姓们的情绪便有些不受控制。 叶无唯知道这件事要是处理不好的话，百姓对朝廷的信任便会坍塌，城郊新城的工程也会举步维艰，因此他竭力安抚百姓的情绪。 而不是武力镇压。 “窦大胆，这些日子你一直和施工队在一起做事，你说，施工队到底有没有在建筑材料上做假？” 窦大胆道：“每批材料运到的时候我都查看了，都是真材实料，没有问题。” “那你说，施工队在施工的时候可有偷工减料？” 窦大胆回忆了一下：“与我一起施工的队伍没有，其他的我不能保证。” “那好，还有谁与施工队一起施工？” 窦大胆指了几个人出来：“他们都与施工队一起施工。” 叶无唯又问那几个人：“你们与施工队一起施工时，可有见他们偷工减料？” 这几人也纷纷说没有。 听到这几人都说建筑材料是真材实料、施工队也没有偷工减料，百姓们安静了不少。 叶无唯正待开口再往下说，挑事的十几个人又开口了： “窦大胆是你提拔做的坊正，谁知道他是不是被你收买了？ 还有那几个人，都是与窦大胆关系好的，也一同被你收买了。” 这话又将百姓们的怀疑引了出来。 窦大胆气道： “你妈拉个巴子，老子为了大家能住上好房子，眼珠子都不敢错开一下，生怕一不小心就漏了什么。 你倒好，敢在这里质疑老子。” 窦大胆这话说完后，之前质疑他的人冲到窦大胆面前打他。 两人瞬间扭打到一起。 叶无唯一看情况不妙，连忙吩咐禁卫军：“拉住他们。” 可是场面已经混乱起来。 更要命的是： 那十几个人开始组织百姓攻击叶无唯，而他们自己并不上前。 以叶无唯的身手要制服这些百姓根本不在话下，可是攻击他的是百姓，他不能还手。 叶无唯吩咐王百户保护好肖沉他们，再将那挑事的十几个人抓起来。 可这时，百姓中已有人受伤倒地，还有人在大喊： “朝廷杀人了，朝廷想将我们大家都杀了。” 叶无唯这才知道事情比他想像的更复杂： 那十几个挑事的百姓是真百姓，他们只是收了某些人的钱才故意挑事。 真正制造混乱的人事先藏在百姓中，他们故意杀伤百姓制造混乱。 叶无唯大喊：“这里混入了杀手，六坊百姓全都停手。” “王百户，你们仔细看谁在对百姓下杀手？顺便救治受伤的百姓。” 禁卫军全都散入人群中搜查。 听到叶无唯的喊声，六坊的百姓慢慢停了手。 除了百姓，赶来的祁无双也听到了叶无唯的喊声，他迅速拨开百姓朝着叶无唯的方向前行。 人群中，有人做了个手势，十几个人突然朝着叶无唯冲去，同时还喊： “狗官，还我阿娘（阿弟、阿姐、阿兄）命来。” 朝着叶无唯冲过来之人身上都穿着普通百姓的衣裳，手中没有武器，看身形也瞧不出有武功还是没武功，叶无唯一时之间判断不出他们是百姓还是杀手。 就在叶无唯迟疑间，冲过来的十几个人突然加速朝叶无唯下手，而且还掏出了武器。 这下，叶无唯便能断定他们是杀手了。 叶无唯迅速出手。 可是对方十几个人都有武器在手，而且都是狠绝的招式，而叶无唯因在工地身上并没有佩戴武器，一时之间落了下风。 祁无双赶到的时候正好看见一把刀砍向叶无唯，他想都没想，徒手抓住那把刀，右手掌瞬间被刀割伤鲜血直流。 同时，一把剑从祁无双身后刺向他。 祁无双如果躲开这一剑，他的右手掌就要移动，有可能从中断掉。 如果不躲开这一剑，后背就要受伤。 迅速权衡之下，祁无双选择后背承受这一剑。 祁无双右手牢牢抓紧刀，只将身体稍微侧了侧避开要害，运起内功以后背接了这一剑。 因祁无双运用了内功，剑虽然刺中他但并没有刺穿他的身体，但还是有血流了出来。 祁无双的血刺激到了叶无唯，他从一名杀手手中夺过刀，大开杀戒。 而王百户他们也围了过来，将这十几名杀手制服。 祁无双将右手的刀扔下。 叶无唯迅速撕了祁无双的内衫替他包扎右手伤口：“你是死人吗？用手接刀。” “我出来得急，身上没武器。” 祁无双是从太极殿侧殿急赶着出来的，身上没带武器。 “那一刀我躲得开，要你多事？” 王百户和肖沉他们别开了视线：叶侍郎这样骂陛下真的好吗？ 他们什么都没看见！ 他们什么都没听见！ 祁无双看着叶无唯替他包扎好的右手满不在乎：“手又没断，这点伤不算什么。” 叶无唯恶狠狠瞪了祁无双一眼，又去撕他的内衫。 “再撕就没了。” “难道还要撕我的衣衫？” 祁无双看了眼叶无唯身上穿的脏不拉叽的短打衣衫，“还是撕我的吧。” 叶无唯又撕了祁无双的内衫替他包扎后背的伤口。 “我手上没药，只能先简单替你包扎一下止血，等会回了皇宫让太医替你重新包扎。” “我衣衫都给你撕了，你可要赔我。” “谁让你犯蠢？” “我那不是蠢，是情急之下。” 聂有仁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祁无双和叶无唯斗嘴的场面，他心想： 这两人大庭广众之下这样旁若无人真的好吗？ 第100章 叶无唯被缠上 旁若无人的两人自己没有觉得他们是旁若无人。 替祁无双包扎好伤口，叶无唯走到百姓面前。 “相信你们也看到了，这些人根本不是普通百姓，而是来闹事的杀手。” 百姓们自然都看到了。 他们不仅看到那十几个杀手，更看到叶无唯杀人不眨眼。 没想到平时看着乐呵呵的叶侍郎身手竟然这般好！ 他有这般好的身手之前却没对百姓动半分手，真是个好官！ 叶无唯道： “大家今天先回去休息，倒塌的住宅墙我们一定会查明原因。 为了公正，你们自己推举十个人跟着我们一起查。” 百姓们低声议论了一会后，推举了十名代表。 叶无唯对肖沉和王百户道： “这里就交给你们了，你们将之前挑事的十几个人好好审审，看是受了谁的指使？ 我陪陛下回去。” 陛下都受了伤，肖沉和王百户他们哪里敢阻止？连忙应了。 聂有仁担心这里再发生动乱，又留下三百禁卫军，然后带着活着的三名杀手回皇宫。 这三名杀手之前打算咬破藏在牙齿中的毒药自杀，被王百户他们卸了下巴。 …… 回到皇宫后，叶无唯和祁无双回了寝殿，又让小邓子传了太医。 太医替祁无双包扎好伤口后道： “陛下背上这伤没伤到要害，伤口也不算深，只要注意些倒不碍事。 只是手掌这伤就有些严重。 最近尽量不要动右手，吃饭、握笔、洗手都不行，否则很难恢复。 而且就算恢复了，对以后握剑、拉弓都有影响。” 叶无唯替祁无双包扎的伤口，对祁无双的伤有数，知道太医所说属实： “我会监督陛下。” 太医走后，祁无双将小邓子他们都赶走了，只留下叶无唯一人。 “无唯，我是为你受的伤，这些天你要照顾我。” 叶无唯发现祁无双因他受了伤后变得格外“黏人”。 他横了祁无双一眼：“我这一身全是细菌，先去洗个澡。” 祁无双不明白“细菌”是什么，但大抵意思知道：就是很脏的东西。于是说道： “去吧，我等你。” 这话说得真暧昧！ 叶无唯懒得理祁无双，去了他住的偏殿洗澡。 洗到一半的时候，祁无双在外面喊：“无唯，洗好了没？” 叶无唯没好气：“还没，又有什么事？” “我想如厕，太医说我的手不能动，你帮我。” 叶无唯真想把洗澡水倒到祁无双头上，替他洗洗脑子。 “右手不能动、不是还有左手吗？” “一只手够不过来，再说左手哪有右手灵活。” 叶无唯懒得搭理祁无双，任祁无双在浴室外聒噪。 洗完澡，叶无唯穿着家居服出了浴室。 看着穿得严实的叶无唯，祁无双颇有些遗憾。 “你不是要方便吗？还不进去？” 见叶无唯没有帮他的意思，祁无双只能独自进了厕屋。 晚饭的时候，叶无唯又被祁无双缠上。 “无唯，太医说我不能自己吃饭，你喂我。” “太医是说你不能用右手拿筷子，没说你不能用左手。” 祁无双用左手拿了筷子，夹了几次菜都没夹上。 好不容易夹起一筷子，送到嘴边的时候又掉了。 “你看，我用左手吃不了饭。” 叶无唯叫了小邓子进来：“陛下手受了伤不能自己吃饭，你喂他。” 小邓子看了眼左手“异常不灵活”的祁无双，心想陛下练过双手剑，左手的灵活度并不亚于右手，怎么可能夹个菜也夹不稳？ “我突然想起还有菜在灶上煨着，我去看看菜。” 说完小邓子忙不迭地走了。 见溜得飞快的小邓子，叶无唯只能认命喂祁无双吃饭。 喂完饭，又伺候祁无双漱了口、替祁无双擦了嘴，事情才算完。 叶无唯看着一脸满足样的祁无双恨恨道：“早知道我自己用手去抓那把刀。” “如果你手受了伤，我也伺候你。” “不用，我左手灵活得很。” 吃完晚饭，小邓子捧了几摞高高的奏折进来： “这是楚首辅让人送来的，说今天需批完。” 叶无唯问：“楚世子不知道陛下受伤吗？” “陛下受伤的消息没对外说。” 小邓子这话说得极有技巧。 叶无唯洗澡的时候，楚付池就过来看过祁无双的伤，只是祁无双很快就将楚付池打发走了。 还让楚付池没特别重要的事情不要来“打扰”他。 小邓子不好说谎，因此只能模棱两可。 不过叶无唯没太细品小邓子的话，只以为楚付池还不知道祁无双受伤。 “陛下，你受伤之事要不要告诉楚世子？” “不用，免得他担心。” “那这些奏折怎么办？” “你替我批。” 叶无唯看着祁无双似笑非笑没说话。 祁无双用左手摸了摸鼻子： “我的意思是我说你写。 你不是擅长模仿人的笔迹吗？你就模仿我的笔迹替我批注。 反正还要盖印章。” 奏折上盖的印章不是圣旨上的玉玺章，但也不是祁无双的私章。 听祁无双这样说，叶无唯才道：“那你念我写。” 可是才写了几个字后又遇到问题：好些字叶无唯不会写。 祁无双道：“不是让你多学字吗？怎么还有这么多字不会写？” 叶无唯自然不是文盲，可祁朝的繁体字太啰嗦了，他认得但没学怎么写。 叶无唯不悦地将笔一丢：“你自己批。” 祁无双又哄他：“那就按你的想法写，你想写成什么就是什么。” 被祁无双软声哄了几句，叶无唯又重新拿起笔批奏折。 第101章 祁无双打算慢慢攻略 小邓子在房间外看着房间内的情形： 祁无双与叶无唯挨坐着，两人的头凑在一起。 祁无双一扫前些日子的颓靡，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温柔神情，看向叶无唯的目光中全是宠溺。 叶无唯嘴里说着嫌弃的话，可是脸上哪有一点嫌弃的表情？ 而祁无双呢，还乐此不疲地哄着叶无唯。 不过这两人在一起还真是赏心悦目！ 男的霸气威武！男的英俊帅气！ 小邓子收回窥探的视线，内心幽怨地叹了口气： 陛下这辈子只怕都要被叶侍郎吃得死死的！ 只苦了他们，拿一份报酬却要伺候两个主子！ 批完奏折已过亥时。 按以往作息，此时祁无双应该自己洗完澡上床休息。 可是祁无双洗了一半澡的时候又叫喊起叶无唯： “无唯，我背上伤口不能沾水，你过来替我擦一下背。” 叶无唯认命进了浴室。 浴室内，祁无双坐在很大的浴池中，背靠着池壁，露出赤裸的上半身。 祁无双已看过叶无唯赤裸的上身，但这还是叶无唯第一次见到赤身的祁无双。 祁无双的肌肉与叶无唯漂亮精致的肌肉又不相同，健硕有力，充满雄性力量。 叶无唯的脸无端就发起烫来。 叶无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故作无事走向祁无双。 “毛巾呢？” 祁无双将布巾递给叶无唯。 叶无唯接过布巾替祁无双擦起背来。 叶无唯尽量让自己心无旁骛，可越擦脸越烫。 祁无双更好不到哪去。 随着布巾在背后游走，仿似叶无唯在抚摸他，埋在浴池中的物件又开始觉醒。 替祁无双擦完背，叶无唯将布巾丢进浴池。 叶无唯有意无意瞥了一眼浴池，却瞧见了祁无双腿间之物。 直直地挺立着，怎么看怎么不甘心！ 叶无唯的血液瞬间也冲向一个地方，他落荒而逃。 祁无双低头看了一下欲求不满的物件，露出一个苦笑： 他也不想丢脸，可是只是遇上叶无唯，那脸怎么也丢不完！ 等欲念消下去后，祁无双才从浴池中站起。 回到寝殿后，叶无唯已不在他殿中。 祁无双想都没想就往偏殿而去。 偏殿的卧室内，床头放着几颗鸡蛋大的夜明珠，发出莹莹绿光。 这几颗夜明珠不是前皇帝私库里的那些，是祁无双知道叶无唯喜欢夜明珠后重新替他寻来的。 叶无唯已侧身睡在床上。 叶无唯身上穿的不是他平常穿的睡袍，而是裹得严实的睡衣睡裤。 祁无双也不与叶无唯招呼，在叶无唯背对着的一侧躺了下来。 叶无唯并没有睡着，祁无双躺到床上时他全身绷紧，不知道祁无双接下来又要做什么。 可是当祁无双只是躺着什么也没做时，叶无唯心里又涌上淡淡的失落。 没多久，叶无唯睡了过去。 当叶无唯睡着后，祁无双轻轻侧过身，从身后将叶无唯搂进怀里。 祁无双自然想做些什么，可他还记得叶无唯关键时候说的“接受不了”，因此他只能循序渐进。 叶无唯第二日清晨醒来的时候发现他又被祁无双搂在怀中，两人相对而向。 祁无双的身体状况让叶无唯知道祁无双是醒着的。 这一次，叶无唯没有马上起身，而是仰头看向祁无双的脸。 祁无双闭着双眼。 叶无唯鬼使神差般伸手在祁无双的眉间抚了抚，那里因经常蹙眉有着浅浅的褶痕。 叶无唯的触摸让祁无双下意识将叶无唯搂得更紧些，但他仍然没敢睁眼。 祁无双的动作让叶无唯一怔：他是怎么了？ 明明决定要与祁无双保持距离，可为什么两个人搂到一起了？ 叶无唯从祁无双的怀中退出，下床离开卧室。 叶无唯走后，祁无双睁开了双眼。 无唯心里有他，也不排斥与他拥抱、亲吻，只是暂时接受不了更进一步的行为。 那就慢慢来，直到无唯能完全接纳他！ 祁无双起床后在偏殿没见到叶无唯，回到他自己的寝殿也没见到。 “小邓子。” 小邓子连忙进来。 “无唯呢？” “叶侍郎说他去城郊了，昨日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 “你记得每天准备些新鲜水果，无唯来的时候能随时吃到。” 小邓子应了。 小邓子偷瞄了一下祁无双的神色：面带和煦。 看来叶侍郎昨晚哄得陛下开心了！ 祁无双昨晚睡在叶无唯偏殿之事自然瞒不过小邓子，虽然不能确定两人发生些什么，但叶侍郎肯定没拒绝陛下。 只要陛下高兴，管他对方是叶侍郎还是张侍郎！ …… 吃完早饭，聂有仁求见。 “陛下，昨晚审了被抓的三名杀手，用尽了手段他们都没有招供指使他们之人。” “都杀了吧。” 聂有仁的审讯手段祁无双还是知道的，他用尽了手段也没能让人开口，只能说对方是死士。 聂有仁领命而去。 今日朝会，官员们都发现祁无双受伤了。 不过虽然受了伤，祁无双的神情倒是比前些日子好许多，官员们趁机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上奏。 祁无双听完后也没生气，只淡淡说了两句。 …… 城郊新区 叶无唯到达城郊新区时，百姓都才起床，正在准备早餐。 大家看到叶无唯，想过来与他打招呼又不敢。 叶无唯倒是一路笑着招呼过去：“早上好。早餐吃些什么？” 进到禁卫军们住的地方后，叶无唯将肖沉和王百户都召了来。 叶无唯先问王百户：“昨日百姓伤亡情况如何？” “幸亏侍郎你反应及时，只有五名百姓受伤，无人死亡。 那五名百姓被送去了医馆救治，如今在家养伤。” 见无人死亡，叶无唯方问肖沉：“住宅墙是什么原因倒的？” “在倒塌的住宅墙下，我们发现一个新挖出来的洞。” “怎么会有洞？” 这次回答的是王百户： “据那十几个人交待，是他们将穿山甲带入，让穿山甲打的洞。” “他们招了是谁指使他们的没有？” “他们也不知道对方是谁？只是拿了对方的银两才闹的事。至于目的……” 第102章 替祁无双换药 叶无唯淡淡接过王百户的话：“杀手是冲着我来的。” 王百户没吱声了。 “百姓们知道情况了吗？” “昨日那十名百姓代表跟着我们一起查出的洞，还一起审问了那十几个人，如今应该都知道是有人故意闹事。” “你现在去将百姓都召集起来。” 肖沉问叶无唯：“不知侍郎想如何处置？” “那些杀手的目的是我，昨日大家是因为我耽误了半天工程进度。 我请大家加紧将这半天的工程进度赶出来，我私人给大家发这半日的加班费。 还有，受伤的五名百姓的医药费、伤病费和误工费也由我个人支付。” 肖沉：“侍郎不必如此，就算要付加班费和医药费也不用侍郎支付。” “态度还是要有的，要让大家明白：谁惹出来的祸谁负责，我也不例外。 这样以后其他人犯错我才好处罚。” 听叶无唯这样说，肖沉和王百户从心底里敬服。 等到往日开工时间，王百户将百姓们集合起来。 叶无唯站到高台上道： “昨天发生的事情相信大家都已清楚：城郊新区的房屋质量没有问题！ 之所以制造那么大一场混乱，目的是为了杀我。 事情因我而起，我必须要负责。 昨日无端受伤的五名百姓的医药费、伤病费和误工费由我个人补偿给他们。 还有，新区的工程进度不能耽搁，请大家加点班……” 听说叶无唯要私人支付给大家半日的加班费，窦大胆第一个道： “昨日之事我也有责任，不该与对方打架，如果侍郎要私人出加班费，那我也出一份。” 百姓们也纷纷道： “昨日的事情我们也有责任，是我们不该怀疑侍郎在先，我们愿意加班赶工程进度，但我们不要加班费。” 听百姓们如此说，叶无唯想了一下道： “既然如此，等新区建成后，让陛下请大家吃庆功宴。” 百姓们闻言情绪高昂起来：“谢陛下，陛下万岁！” 百姓们并不知道大臣不能说“让陛下如何如何”这类话，他们听叶无唯说就信以为真。 不过知道的肖沉和王百户他们也没觉得叶无唯的话有何不妥。 昨日当着那么多百姓，叶侍郎对陛下说嫌弃就嫌弃、说训斥就训斥，陛下非但没有生气还附和着叶侍郎，那还有什么事情是叶侍郎不能做的？ 处理完昨日之事后，叶无唯没有回皇宫，而是留在城郊。 叶无唯先去探望、安抚受伤的五名百姓，然后又同往日一样在工地转悠。 直到中秋节前一天，叶无唯才在黄昏时分回了昌都城。 那天的事情后，六坊的百姓干劲更足、城郊新区的施工进度愈加快。 …… 进到昌都城内，叶无唯有些犹豫是去皇宫还是回他自己的家？ 想了一会后，叶无唯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牵挂，前往皇宫而去。 叶无唯仍然没有惊动其他人一个人悄悄进了偏殿，但是祁无双很快就收到了消息。 祁无双到达偏殿时，叶无唯刚洗完澡出来。 见叶无唯的头发还是湿的，祁无双递给他一条棉巾： “怎么进宫了都不派人告诉我一声？” 叶无唯接过棉巾擦头发上的水：“你不照样知道了。” “你这几天没回，我饭都没吃饱，澡也没洗。” 叶无唯才不信祁无双的鬼话，不过也是真心记挂祁无双的伤：“我替你上药。” “那我先去洗澡，等洗完澡你再替我上药。” 叶无唯没有反对。 祁无双又说：“我背还是洗不到。” 叶无唯沉默了一会才道：“你先洗，等会我替你擦背。” 祁无双高兴地去洗澡了。 洗到一半时，祁无双又开始叫唤叶无唯。 叶无唯深吸口气，稳住情绪进到浴室。 叶无唯目不斜视来到祁无双身后，接过布巾替祁无双擦背。 为了避免上次的尴尬，叶无唯主动挑起话题： “上次带回来的三名杀手审出什么了吗？” 见叶无唯说正事，祁无双也配合他：“没有，是死士。” “据当日挑事的十几名百姓交待：他们是拿了对方的钱财才故意挑事，目的是冲着我来的，但对方是谁他们并不知情。” “你觉得背后之人是谁？” “我猜不是义郡王就是礼郡王。” “为什么？” “应该是仁郡王给我送礼之事让他们知道将他们关进偏殿不配恭桶的主意是我出的。” 听叶无唯这样说，祁无双道： “那倒是我失策，我不该多嘴和祁钰理说了让他谢你。” “没关系，反正受伤的也是你。” 祁无双被叶无唯这句话逗得笑了起来：“你说这是不是因果报应？” 叶无唯正在擦伤口附近，放轻了力度，没接祁无双的话。 祁无双又问：“你为什么不猜是宇文太师或庄太傅出的手？” “我就是觉得如果是他们出手的话事情不会这么小儿科，城郊新区的事情不会这样容易摆平。” 祁无双认同叶无唯的分析。 “想不想对付他们？” “这次的事情没有证据，等下次抓到他们把柄再对付也不迟。” 叶无唯又将他当日的处理意见说了： “我可是向六坊的百姓承诺等新区建成后，你会请大家吃庆功宴，到时不要失约。” “好，我陪你一起。” 说话间，叶无唯已将祁无双的背擦完。 “你洗完后出来，我替你换药。” 叶无唯离开浴室后，祁无双看了眼下面心道： 今日多亏说公事转移了注意力，终于争气了一回！ 祁无双擦干身体穿好裤子出了浴室。 叶无唯在祁无双的寝屋等着，见祁无双赤着上半身出来，淡淡道：“坐好。” 祁无双老老实实在凳子上坐好。 叶无唯先替祁无双换手掌上的药。 叶无唯细细看了下恢复得不怎么好的伤口：“你是不是用力了？” “我不想让别人喂饭，左手又不灵活，所以只能用右手拿筷子。 还有，没人替我批奏折。” 要是小邓子在这里，肯定会在内心翻白眼： 什么左手不灵活？这些天用左手拿筷子与用右手拿筷子几无差别！ 不过批奏折倒真是用右手批的，毕竟左手写字还是没有右手灵活。 听祁无双这样说，叶无唯在心里叹了口气： “罢了，我先替你代批几天奏折。” 祁无双闻言大喜：“你不去城郊了？” “城郊还是要去的，我下午早点回。” 祁无双更是高兴起来：那也很好，每天都能见到无唯。 叶无唯都没意识到他用了“回”这个字，他是将这个偏殿当成他的栖憩之所了。 包扎好手掌上的伤口，叶无唯又替祁无双换背上的药。 祁无双背上的伤口倒是恢复得挺快，差不多还有几天就能痊愈。 第103章 与楚玉嫣第一次见面 晚上替祁无双批完奏折，叶无唯站起身：“我去休息了。” 祁无双站起来：“我同你一起。” 叶无唯站定看着祁无双。 祁无双放软声音：“无唯，我不做什么，就像那天一样。” 叶无唯就是害怕再出现“同床共寝”的情况才特意躲在城郊没回，没想到来到皇宫还是没能避免。 叶无唯想离开、想放狠话，可是最终他只转身朝着偏殿而去。 这晚与往日终是有了不同。 两人上床后，祁无双轻声道：“无唯，我想抱你。” 叶无唯背对着祁无双没有说话。 祁无双大喜，从身后轻轻搂住叶无唯。 叶无唯没有反抗，任由祁无双抱他。 可是祁无双怎么能经受这么大的诱惑？就这样抱着，他那里又不争气起来。 叶无唯被祁无双弄得心烦意乱，他“唰”地坐了起来。 祁无双也跟着坐了起来，拉住叶无唯的手：“无唯，帮帮我。” 叶无唯冷冷地看着祁无双：“怎么帮？” 祁无双怂了，重新在床的一侧躺下，“我睡觉了。” 叶无唯恨恨地看着闭着眼睛躺下的祁无双：“我去你房间睡。” 看着离开的叶无唯，祁无双心道：他还是心急了！ 这一晚，祁无双睡着叶无唯的床，而叶无唯却在祁无双的床上睡！ 不过这一晚，两个人都没睡好。 …… 祁无双第二日醒来后，叶无唯已离开了皇宫。 因昨晚的事情，叶无唯不想这么早就和祁无双见面，因此早餐也不吃就走了。 不过这一次叶无唯不是去城郊，而是去看叶灵灵她们。 这两个月，叶无唯太忙，没有时间关心叶灵灵她们。 叶无唯先找家早餐店慢悠悠吃完早餐，估计安丽店铺差不多营业了才离开早餐店。 到达安丽店铺时，远远就瞧见许多人排着队。 这么早就这么多人了？ 叶无唯进到店铺内，排队的人中有人出声：“那位公子，买东西要在这里排队。” 店铺内正在接待客人的叶灵灵抬头见到叶无唯一喜：“叶大哥。” 叶灵灵对排队的人解释：“叶大哥是我们东家，他不是来买东西的。” 解释完，叶灵灵喊了另一个伙计接手她的客人。 可是，她负责的客人不满意了：“你这是做什么？我还没问完呢。” 叶灵灵笑着解释： “我们店中的伙计对产品及价格都很熟悉，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她都能替你解答。 我们东家来了，我有事要向他汇报。” 客人看向叶无唯，不屑道： “本小姐能到你们店铺来是看得起你们，不过一个低贱的商人，也配让我换人？” 叶灵灵还想说什么，叶无唯阻止她： “灵灵，你先照顾好客人，我等你一会没事。” 叶灵灵这才忍了气，继续笑着回答客人的话。 叶无唯闲着无事，也打量起这个客人来。 这个客人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长相倒是甜美，不过态度有些高高在上，满脸写着对叶灵灵她们的鄙夷。 客人或许是故意让叶无唯多等一会，一个问题翻来覆去问好几遍。 叶灵灵一直微笑着应对。 直到后面排队的客人不耐烦地喊起“前面的姑娘，你到底买不买？不买就赶紧走人，我们都排了好久的队了”，这客人才将手中的肥皂往柜台上一丢： “将这些送去祁王府，就说是楚姑娘要的。” 态度有多高傲就有多高傲、有多不屑就有多不屑！ 听到祁王府，叶无唯再一次打量起这个客人来。 姓楚？ 莫不是楚付池的庶妹楚玉嫣？ 之前替楚江河与楚玉嫣办的接风宴叶无唯没有参加，因此他并不认识楚玉嫣。 叶灵灵笑着对客人解释： “我们店只有大宗货物才送货上门，像姑娘买的这些，我们只能送姑娘一个提袋麻烦姑娘自己提回去。” “怎么？我到你们店铺买东西还要自己提回去？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楚郡王的女儿，我表哥是陛下。” 叶无唯心道： 果然是楚玉嫣！ 没想到楚玉嫣是这个作派！ 看来得与楚付池说一声，让他好好管教一下他这个庶妹，没得在外面坏了祁无双与楚郡王的名声。 叶无唯敲了敲柜台： “楚姑娘，你是初来乍到昌都城吧？否则怎么不知道我们这家店铺是祁王府的？” 楚玉嫣鄙夷地看着叶无唯： “你唬谁呢？祁王府怎么可能有这么破的一家店铺？” “你没看见我们店铺外挂着祁王府的标志吗？” 这时，与楚玉嫣一起来的楚江河连忙拉住楚玉嫣：“玉嫣，算了。” 楚玉嫣恶狠狠地瞪了叶无唯一眼，离开了。 楚江河将楚玉嫣要的东西付了银子，将东西拿好，笑着对叶无唯道： “楚郡王一向宠她，还请见谅。” 叶无唯点点头表示不会计较，但他也没和楚江河表明身份。 叶无唯发现楚江河出了店铺后在店铺门外搜索了一下，见到祁王府的标记才离开。 …… 第104章 还不如直接问叶侍郎 叶灵灵将叶无唯带到里间。 叶无唯问：“外面怎么这么多人？” 叶灵灵脸上全是喜色： “叶大哥，之前你说的花露水我们一个多月前做了出来，驱蚊效果很好，还能提神，外面排队的这些人多是冲着花露水来的。” 昌都的夏秋虽然不至于像洄水、南岭这些南方地区一样蚊虫毒，但蚊虫也多，因此春季末的时候叶无唯和叶灵灵说起过花露水。 不过叶无唯那个时候实在太忙，根本无暇顾及安丽店铺，因此只说了一说。没想到叶灵灵还真的让人做出来了。 古人的智慧果然不可小觑！ “叶大哥，接下来我准备按你说的开发香水、胭脂、口红等。” “这些我都不懂，你自己看着办。” “叶大哥，还有件事情我想与你说： 如今我们的生意越来越好，这个店铺门面太小，我准备换个大的。” 叶无唯想起他买的那个院子来。 “我那个院子前面做店铺可以吗？” “自然可以，只是你现在住在后院，我们怕吵到你。” “没关系，我基本都在城郊住，一个月也住不了几天。” 这点叶灵灵自然知道，她去找过叶无唯几次，一次都没见到人。 “可城郊的工程完了后你还是要住的。” “到时城西的宅子也建好了，我能分到一套，我以后就住到城西去。” 听叶无唯这样说，叶灵灵才道： “那我就将安丽店铺的正店设在你那房子处，这里作为安丽店铺的分店。” “生意的事情交给你打理你做主就是。” 叶灵灵又将账簿拿出来：“我已按你说的记账方法重新设立了账簿，你看看。” 叶无唯拿起账簿翻看起来，果然清晰明了、一目了然。 看到利润，叶无唯一怔：“安丽这么赚钱？” 叶灵灵笑了： “是，很赚钱。 我找了你好几次，想问你利润怎么分配？” 叶无唯合上账簿：“你有什么想法？” “我们的生意越来越好，我想将银子花出去设立自己的作坊。” “我现在没有要用钱的地方，只是城西的宅子建好后，需要些银子。” “那个时候，银子能回笼了。 只是，作坊我想给管家一成干股。他可以替我们处理许多麻烦事。” “行，都按你说的办。” 说完店铺的事情，叶无唯又问起叶夫人：“她有没有来找你？” “有，她经常来看我，每次来都给我带上一些好吃的。 不仅她，小凡也经常来看我。” 说完叶夫人与叶不凡，叶灵灵脸上全是笑意，眼睛也亮晶晶的。 “叶老爷呢？” “他也来找过我，不过他的目的就没那样单纯。” 想到叶老爷经营米粮买卖，叶无唯问：“他是不是想让你替他介绍生意？” “是。” 叶无唯想了想：“他做生意的口碑怎么样？” “我调查过，还可以。” “那你让他明日去城郊找我。” “叶大哥，你不必为难。” “不为难。 城郊那里有几千人需要吃饭，和谁做生意不是做？ 只要他价格实在、米粮品质有保证，照顾一下他的生意也不是不行。” 叶灵灵想了想：“那我等会就去告诉他，顺便也提点一下他。” 从安丽店铺离开后，叶无唯回了他买的院子。 以前觉得需要一个自己的家，觉得有地方可安身，可叶无唯现在看着这个院子却觉得分外冷清、寂寥。 他收拾了常穿的衣服、常用的物品，回皇宫了。 叶无唯想：可能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会回这里住了！ …… 叶无唯回到皇宫后，想着早朝也差不多结束了，便去了太极殿侧殿。 太极殿侧殿内，除了祁无双，还有楚付池、祁广仁和几名官员在。 他们正站在祁无双案桌前汇报。 见到叶无唯，祁无双站了起来。 楚付池用力“咳”了两下，祁无双才止住前去迎叶无唯的脚步。 “无唯，过来坐我旁边。” 祁无双的话成功将几名官员的视线引向叶无唯。 祁广仁看着叶无唯，想起他三叔让他撮合叶无唯与他堂妹之事。 除了家世，无论相貌、气度、性情、人品、学识、能力及前途，叶无唯都无可挑剔。 怪不得他三叔和堂妹都对叶无唯如此上心！ 叶无唯并不知道祁广仁在打他的主意，他想的是： 祁无双，你别害我！ 连堂堂首辅都站着，你却要我坐，我岂不是成了众矢之的！ 楚付池替祁无双圆场：“叶侍郎，陛下的手受了伤，你过来替他书写。” 楚付池这话让殿中几名官员“大悟”： 怪不得前几日和昨日审批的奏折都出现了错字，原来是叶侍郎替陛下书写的！ 陛下也是，就算找人代写找谁不行？非得找个字都写不对的人！ 有了楚付池的话，小邓子非常自然地搬了条凳子放到祁无双的案桌侧。 叶无唯硬着头皮在凳子上坐了：“陛下，写什么？” 祁无双一点也没领会到叶无唯的尴尬：“你今日怎么回得这样早？” 叶无唯“恶狠狠”地瞪了祁无双一眼，示意他收敛些。 “今日有中秋宴会，所以我才特意早些从城郊新区回来参加宴会。” 祁无双问的是叶无唯怎么这么早就办完事回来了？叶无唯故意引导官员们他是从城郊新区回来的。 楚付池看着祁无双的视线一直粘在叶无唯身上，心想今日这事没法议了。 “陛下，今下午有中秋宴会，想来你也要准备，刚才说的事情不如明日再议。” “行，行，明日再议。” 祁无双视线都没看向楚付池就答应了。 楚付池领着几名官员离开了太极殿侧殿，祁无双往叶无唯身边靠了靠： “你上午做什么去了？” “我去看灵灵她们了。” 祁无双酸溜溜地：“你倒是一心记挂着她们。” 叶无唯懒得搭理祁无双犯酸：“你让他们这么离开好吗？” “有什么不好？朝事日日有，你难得有空。” 叶无唯拿起一本奏折：“要怎么批？” 祁无双又往叶无唯身边靠了靠，两人几乎贴到一起：“我看看。” 小邓子看着这情景在心里叹口气： 他还是去侧殿门口守着点，万一有官员进来看到这场景不好！ 祁无双根本没体会小邓子一番苦心，他紧挨着叶无唯，还动手动脚占些便宜。 祁无双和叶无唯在太极殿侧殿厮混到午餐时间，奏折没批多少，废话倒是说了一箩筐。 小邓子进来问：“陛下，午餐在哪用？” 祁无双看向叶无唯，叶无唯回小邓子：“端到这里来。” 小邓子心想：早知道还不如直接问叶侍郎！ 第105章 缩头乌龟叶无唯 叶无唯喂祁无双吃完午饭，祁无双拉着叶无唯的手： “下午有宴会，我们先去歇个午觉。” 叶无唯还没明白宴会与午觉之间有什么关系，就已被祁无双拉着手往外走。 小邓子看着案桌上一摞高高的没批的奏折，认命地将奏折端了送去祁无双的寝宫。 祁无双拉着叶无唯回了寝宫。 “无唯，你就在我床上歇了。” “你呢？” “我在旁边先看会奏折，等你午休完再批会快些。” 叶无唯昨晚一个人睡没睡好，听了祁无双的话也不客气，在祁无双的床上睡了。 没多久，叶无唯就睡了过去。 等叶无唯睡了，祁无双轻手轻脚也上了床休息。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祁无双在身边，叶无唯这个午觉睡得特别沉。 他醒来后发现祁无双又抱着他。 不过这一次，祁无双是睡着的。 叶无唯看向祁无双的脸。 祁无双的五官其实生得很好看，立体分明。只是他气场超强，总给人一种凌厉逼人之感，让人忽视了他的五官。 看了一会，叶无唯伸手轻轻抚摸祁无双眉间浅浅的皱褶印。 那是多思多虑形成的。 摸了几下后，见祁无双没有醒，叶无唯鬼使神差般凑过去在祁无双眉间轻轻印下一吻。 祁无双醒了，睁开眼睛看向叶无唯。 被抓包，叶无唯有些尴尬：“你醒了？” 难得叶无唯主动，祁无双哪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陪我再睡一会。” 说完将叶无唯紧紧搂在怀中。 叶无唯有些理亏，任由祁无双抱紧。 渐渐地，两人都有些丢脸起来，叶无唯不敢乱动，闭着双眼假装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祁无双也不敢乱动，他害怕叶无唯生气。 不过祁无双将叶无唯搂得更紧更近。 越来越紧、越来越近。 叶无唯觉得他的腰都要被祁无双掐断了，下意识动了两下。 这一动，要了祁无双的老命。 祁无双重重咬在叶无唯的脖颈上，在叶无唯身上使劲蹭了几下，释放了他自己。 叶无唯的脸瞬间红透，他不敢看祁无双。 祁无双也不敢看叶无唯，他害怕在叶无唯脸上看到厌恶的情绪。 他觉得他的克制力在遇到叶无唯时简直为零。 两人就这样继续抱着，直到小邓子的声音在屋外响起“陛下，要准备参加宴会了”，祁无双才对叶无唯道：“我先起了。” 叶无唯轻轻“嗯”了声。 祁无双在叶无唯头顶印下一吻，起床去收拾一身的狼藉。 叶无唯将身体躺平，慢慢平息身体的躁动：两人再这样下去迟早出事。 他到底要怎么做？ 要他从此远离祁无双，叶无唯不舍。 可要他真的躺到祁无双身下，他似乎还做不到！ 但他更做不到攻略祁无双！ 叶无唯决定做缩头乌龟，什么也不做，任由事情自己发展。 祁无双在浴室清理自己时想： 只要无唯不推开他，这样与无唯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 或许时间久了，无唯因心疼他也会满足他。 祁无双从浴室出来后，叶无唯已不在。 祁无双下意识朝偏殿走去，走了几步后停下脚步。 算了，还是再给无唯一些时间。 …… 祁无双到达两仪殿时，殿内已热闹非常。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满泱泱一屋子人！ 祁无双下意识去找叶无唯，没有见到人。 难道无唯还没过来？ 祁无双到了，大家也纷纷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祁无双在主座坐好后，往下面看。 离他最近的位置是祁太尉、庄太傅和宇文太师。 祁无双问小邓子：“无唯的位置在哪？” “我将叶侍郎的位置安排在聂统领的下面。” 祁无双看向聂有仁下面一张空着的座位，有些遗憾： 什么时候才能将无唯安排到与他坐一起？ 要是楚付池知道祁无双的想法，肯定会说： 只要是朝会、宴会，你这一辈子都别想和叶无唯坐一起，谁让你俩关系见不得光！ 祁无双到了，宴会正式开始。 首先是歌舞表演。 祁无双对小邓子道：“你去找一下无唯。” 叶无唯此时正被祁广仁和祁姑娘绊住。 因着陈述生的关系，叶无唯与祁广仁也算一根绳上的蚂蚱，被祁广仁拉住，叶无唯只得应酬。 祁广仁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祁姑娘，对叶无唯道： “叶侍郎，堂妹是我看着长大的，人品绝对没有问题，你总归要成亲，不如先和她接触接触。” “祁尚书，我之前同祁姑娘说得很清楚了，祁姑娘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那你可找到喜欢的人了？” 叶无唯顿了一下：“没有”。 “既然没有，那就接触接触，说不定相处着就有感情了。” “祁尚书，我现在不想成亲，我觉得一个人又自由、又不用负责任，挺好。” “成家立业、兴盛家族是男人该尽的职责与义务，你迟早要面对，躲避不了。” 叶无唯真是头痛，正在想再找什么理由拒绝，传来小邓子的声音： “叶侍郎，宴会开始了，陛下让你进去。” 叶无唯如逢大赦，对祁广仁道：“陛下传唤，我先进去了。” 看着叶无唯逃跑的身影，祁姑娘走过来问祁广仁： “堂兄，叶侍郎还是不愿吗？” 祁姑娘今日打扮得格外漂亮，再加上祁家的家世，但凡是个男人很少有人能拒绝，可偏偏叶无唯的视线没有往祁姑娘的方向瞟一眼。 祁广仁道： “我瞧着叶侍郎现在的确没有成亲的心思，你还是放弃吧，让三叔另外替你寻个人家。” “可满朝文武，还有几人比得过叶侍郎？” 祁广仁在内心将朝廷之人拉出来溜了一圈，发现最优秀的未婚年轻男子是祁无双、楚付池、祁钰深和叶无唯。 其他人与他们四人相比差的不是一点半点、而是许多。 祁无双、祁钰深与堂妹属同一氏族，禁婚。 叶无唯拒绝了堂妹。 只剩下一个楚付池。 只是，楚付池是楚郡王世子，又是首辅，只怕堂妹入不了他的眼。 这样想着，祁广仁原本打算放弃撮合的心思又重新捡了回来。 “我再找机会同叶侍郎说，不过你也要有心里准备，只怕叶侍郎还是不会同意。” …… 第106章 他又高尚得到哪里去? 叶无唯进入两仪殿后，朝着自己的位置走去。 小邓子特意将叶无唯的位置安排在聂有仁下方，方便两人说八卦。 见叶无唯进来，聂有仁问他：“做什么去了？怎么才来？” 叶无唯不好说被祁广仁和祁姑娘绊住，只道：“有点事情耽搁了。” 祁无双见叶无唯进来，问小邓子：“无唯做什么去了？” 小邓子顿了一下，还是觉得不能瞒着祁无双。 “叶侍郎被祁尚书拉住，祁尚书想将祁三爷的女儿许配给叶侍郎。 不过叶侍郎拒绝了。” 小邓子说这句话的时候，祁广仁和祁姑娘正巧进了大殿。 祁无双原本对祁姑娘没什么印象，闻言细细打量起祁姑娘来。 也不怎么样，哪里配得上无唯？ 就这样也敢肖想无唯！ 说来挺奇怪，祁无双对祁钰深尤其忌惮，对陈述生也有几分提防。就连叶灵灵，祁无双也时不时要试探叶无唯几句 可他却丝毫没将祁姑娘当成“情敌”。 或许是因为祁无双知道： 叶无唯能看中的人绝不可能因为皮相，叶无唯更倾向于精神契合。 而祁姑娘在祁无双眼中除了皮相尚不错外，只不过一个自恃身世、浅薄肤浅的女人。 祁无双对祁姑娘盖棺论定后，就将视线从祁姑娘身上收回。 祁无双的视线再次看向叶无唯，却见叶无唯穿了一件他很少穿的束脖长袍。 祁无双突然想起他咬在叶无唯脖颈上的那一口，很重，只怕是留下咬痕了。 怪不得无唯穿了束脖衣衫。 这样想着，祁无双又心猿意马起来。 叶无唯正与聂有仁凑在一起八卦。 聂有仁说的是祁钰业和祁钰昶被关在偏殿的事情。 “你是不知道，那间屋子打开后飘出来的臭味将看守的禁卫军都熏吐了。” 叶无唯问：“义郡王和礼郡王是如何抢仁郡王财产的？” 说起这事，爱八卦的聂有仁更来劲了，将当日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说了。 当日祁太尉说皇后、琼华公主与各位妃嫔合计占财产的两成。 祁钰理和祁钰业都是嫡子，应各占财产的三成；祁钰昶身为庶子占一成。 剩下的一成归祁氏一族所有，用来供养族中贫苦之人。 按理说，祁太尉的这个分配还是很公道，可是祁钰昶不服。 祁钰昶说他是世家出身，而祁钰理只是罪人之后，应该是他占三成、祁钰理占一成。 祁太尉自然不答应，说无论祁钰昶身上是否有世家血脉，在前皇帝这里论，他就是庶子。 祁钰昶见祁太尉不同意，便怂恿祁钰业，说祁钰理身后没有势力，不如将他那一份财产抢了两人对半分。 祁钰业这个没脑子的还真的信了祁钰昶的鬼话，吩咐下人回去叫人，当着祁太尉的面与祁钰昶的人一起抢了祁钰理的财产。 当时场面弄得很难看，祁太尉劝阻无效，气病了。 听聂有仁说完，叶无唯问：“当时皇后、贵妃在场吗？” “在。 不仅她们在、琼华公主也在场。 礼郡王怂恿义郡王时，就是琼华公主在一旁添柴加火、义郡王才上了礼郡王的当。” “皇后与贵妃没有阻止？” “没有。估计她们都没将仁郡王看在眼里。” 叶无唯道：“没想到为了钱财，世家出身之人也免不了相争。” “是啊”。 聂有仁颇为感叹： “越是大家族之人争得越厉害，因为争赢的人利益更多！ 只是礼郡王的吃相也忒难看。” 叶无唯瞬间想起在现代时着名的几房争产之事： 为了巨额财产，生生将嫡母及同父异母的兄姐杀死、逼疯。 叶无唯收回思绪：“其实从古至今最惨烈、最厉害的相争还在皇家。” 像玄武门之变、九龙夺嫡、前皇帝杀害三位弟弟以及祁无双兵变。 无论主动还是被动、被逼还是无奈，身在权力中心容不得你不争。 像他，不也因为帮祁无双杀了前皇帝吗？ 他比祁钰业和祁钰昶又高尚得到哪里去？ 这样想着，叶无唯顿时有些意兴阑珊起来。 祁无双一直关注着叶无唯，叶无唯情绪的变化他瞬间就感受到了。 无唯刚进殿时心情还好，那就应该不是生自己的气。 可为什么突然间心情就不好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祁无双不好问叶无唯，他想了想对小邓子道： “无唯喜欢吃葡萄，你将我案几上的葡萄送去给他。” 小邓子应了，端起葡萄送到叶无唯面前。 “叶侍郎，这是陛下让我端给你的。” 小邓子在叶无唯面前都没敢用“赏赐”的字眼，生怕叶无唯不高兴他会受责罚。 叶无唯看向祁无双，却见祁无双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他。 叶无唯没什么心情道：“放着吧。” 两仪殿的官员及家眷自然不会忽视小邓子的举动，不过他们见叶无唯没有站起谢恩，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聂有仁将小邓子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不过他回想起在城郊新区，叶无唯都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训斥陛下，那叶无唯不谢恩似乎也没什么。 祁无双见叶无唯还是不高兴，接下来又让小邓子将他案几上的蜜瓜、梨送去给叶无唯。 叶无唯仍然没有谢恩，情绪也没好转。 不过满殿的官员及家眷想法就多样了。 有人想： 陛下还真是看重叶侍郎，三番五次给他赏赐。 有人想： 叶侍郎未免太恃宠生骄，都不站起来谢恩！ 楚付池： 无双真是！就算要讨叶无唯欢心私下进行就是，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场合！ 满殿的人加起来有好几百人！ 聂有仁： 他怎么越看越怪异？ 陛下对叶侍郎的行为怎么有点像他心虚讨好他夫人时的举动？ 不得不说：爱八卦的人就是比不爱八卦的人嗅觉更灵敏！ 聂有仁真相了！ 第107章 无唯不愧是无唯! 楚江河也注意到了叶无唯。 今上午从安丽店铺回到祁王府后，楚江河就问了祁王府的下人安丽店铺的情况。 下人告诉楚江河： 安丽店铺是叶无唯的私产，不过祁无双同意安丽店铺挂祁王府的标记，还经常让管家过去安丽店铺照看。 听下人这般说，楚江河便知道祁无双对叶无唯肯定不同。 他再接着问了叶无唯的情况，得知镔铁武器、玻璃、手榴弹、炸弹都是叶无唯开发出来的。 楚江河更明白叶无唯不简单，当时便想着要找个机会与叶无唯示好，解除在安丽店铺的龃龉。 现在见祁无双如此重视叶无唯，楚江河想与叶无唯交好的心更加强烈。 还暗自庆幸：幸亏上午在安丽店铺他没有与叶无唯交恶，临走前还说了一句客套话。 楚玉嫣也认出了叶无唯。 不过楚玉嫣仍然没将叶无唯看在眼里。 在楚玉嫣看来：她是楚郡王的女儿，她以后还会嫁给祁无双，一个叶无唯算什么？ …… 见叶无唯情绪一直没好，祁无双再一次唤小邓子。 小邓子看着祁无双案几上所剩不多的水果：“陛下，叶侍郎案几都要放不下了。” 祁无双看向叶无唯的案几，果然都堆满了。 祁无双心想：罢了，等宴会结束再问无唯吧！ 这时，宇文太师带着一名十六、七岁的女子走向祁无双。 “陛下，这是我宇文氏的姑娘，名唤宇文芊，她想敬你一杯酒。” 宇文太师这一举动让殿中之人心思浮动。 只要不傻，谁都看得出宇文芊是宇文氏替祁无双准备的。 祁无双与楚太安早有婚约是朝中之人都知道的事情，只是两人这么多年却一直没有成亲。 这就让人不禁猜想是不是祁无双不喜楚太安。 殿中之人纷纷看向楚太安。 楚太安像是什么也没听到一样，自顾自地一个人在喝酒。 大家看了看神情冷肃、气场强大、像杆长枪一样坐得笔直的楚太安，再看看清媚如芙蕖、娇艳若芍药、雍容似牡丹的宇文芊。 是个男人都会喜欢宇文芊吧？ 祁无双下意识看向叶无唯，却见叶无唯正打量着宇文芊。 祁无双的心“咯噔”一下，警铃瞬间拉响。 祁无双沉下脸看着宇文太师： “太师让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来敬我酒是什么意思？” 宇文太师早就想过祁无双有可能拒绝，也早就想好了说词： “今日是中秋节，陛下将大家聚在一起就是为了同乐。 既然是同乐，敬一杯酒又何妨？” 宇文太师这话堵了祁无双的嘴。 如果宇文太师明着说让祁无双将宇文芊收进后宫，祁无双还能拒绝，可此时只说敬酒，还说是同乐，祁无双确实不好说什么。 宇文太师又道：“莫非陛下看不起我宇文氏？” 这话将祁无双逼上独路。 要是祁无双不喝，印证他就是看不起宇文氏，只怕在宇文太师挑动下，宇文派系之人会拂袖离去。 那违背了祁无双办中秋宴的本意。 可要是祁无双喝了，像是默许宇文芊进宫。 更重要的是：祁无双不想喝！ 祁无双对危险的感知能力在这个时候又开启了： 他感觉只要他喝了宇文芊敬的酒，接下来会纠缠不断，他与叶无唯原本就不稳固的感情会更加雪上加霜。 祁无双不想叶无唯有任何心结！ 也绝对不会让这个可能发生！ 见祁无双端坐着没动，作为祁无双的头号智囊，楚付池出动了。 楚付池端着酒杯上前： “陛下的伤还没好，太医嘱咐养伤期间不能饮酒，此杯我替他喝。” 宇文太师却不给楚付池面子： “既然陛下不能喝酒，那就以水代酒。 宇文芊，替陛下满上水。” 宇文芊闻言娇羞着上前替祁无双倒水。 祁无双再一次看向叶无唯，眼神满是乞求。 接收到祁无双眼中的乞求，叶无唯在心里叹了口气，终是开口替祁无双解围。 “今日是中秋佳节，陛下设宴原本是想君臣同乐，可是太师此举未免让陛下难堪。” 见叶无唯开口替他解围，祁无双松了口气。 还好，无唯没生他的气！ 宇文太师看向叶无唯，冷冷道： “叶侍郎此话何意？不过是敬杯酒，何谈让陛下难堪？” 叶无唯坐在凳子上没有起身： “宇文芊是宇文氏替陛下准备的吧？ 陛下早就到了娶妻纳妾的年纪，原本宇文氏有此心思很正常，只是这个宇文芊不妥。” 大家都没想到叶无唯竟然将话挑破，还真是个浑不吝！ 难道他不怕陛下不悦吗？ 既然叶无唯将话挑明，宇文太师索性也不遮掩： “叶侍郎这话我倒不明白了，宇文芊有何不妥？” “大家看看，宇文芊像谁？” 在座之人之前只觉得宇文芊是个绝色美人，都惊叹她的美貌，没觉得她像谁？ 现在被叶无唯问起，大家再看宇文芊的目光便多了两分审视。 这一看之下，殿中多数人心中浮出一个结论：宇文芊像宇文贵妃！ 宇文芊是宇文贵妃亲弟弟的女儿，长相与宇文贵妃有五、六分像！ 不仅像宇文贵妃，宇文芊与承袭了宇文贵妃美艳相貌的祁钰昶也有几分像！ 有了这个结论，殿中之人心思又开始浮动： 宇文太师将一个像宇文贵妃的姑娘送给陛下是什么意思？ 叶无唯知道殿中之人看出来了，继续不咸不淡道： “宇文芊与礼郡王长得像，要是陛下将宇文芊收进后宫，让大家怎么想？ 大家还以为陛下是对礼郡王爱而不得才收了宇文芊。 你这不是陷陛下于不义是什么？ 不过我想太师此举也不是故意为之、只是凑巧，所以才只说太师此举不妥，没有说太师是故意陷害陛下。” 叶无唯话中虽然说的是祁钰昶，但大家都知道叶无唯暗指宇文贵妃。 叶无唯虽然说太师此举不是故意为之，实际上就是指责太师心怀不轨、不怀好意！ 是说宇文太师想让陛下背上觊觎小嫂子的骂名！ 如果这个罪名成立，那陛下的名声毁了一半！ 叶无唯的话说完后，祁无双看他的目光全是星星： 无唯不愧是无唯，就是会说话！说的话就是好！ 楚付池也彻底放松下来：对付无赖还得是叶无唯！ 第108章 月夜表白 聂有仁在心中庆幸： 幸亏他从来没得罪过叶侍郎，不仅没得罪过还与叶侍郎交好。 否则叶侍郎也拿这样的话怼他，他只能吃哑巴亏。 与聂有仁有差不多心思的大有人在，他们纷纷想道： 叶侍郎这嘴真毒，什么戳心就说什么，也不知道陛下怎么看待？ 想到这里，大家的视线又纷纷瞟向祁无双，只见祁无双看着叶无唯满脸“宠溺”。 宠溺？ 这情景怎么看着有些诡异？ 楚江河的想法也与大家差不多，他看向祁无双，不仅没有从祁无双脸上看出半点不悦，反倒看到万般纵容。 楚江河再看向楚付池，也没见楚付池有任何不满之色，反倒有松了口气的感觉。 这让楚江河更加确定叶无唯在祁无双心中的重要性！ 之前还只想着与叶无唯表面交好就行，现在看来不行。 得真心实意得到叶无唯的认同，否则时间久了，郢都的日子只怕没那么好过。 …… 宇文太师被叶无唯气得满脸发白。 因着宇文一族的军队被安都军队完败，宇文太师才想着送个能得宠的人到祁无双身边，也想宇文氏再出一位皇子，所以才挑选了族中最漂亮的适龄姑娘。 可是被叶无唯这样一说，好像他的目的就是为了害祁无双。 早知如此，他就随便在族中选个姑娘。 可惜事情没有早知。 此时，宇文太师还真找不到话反驳。 祁太尉和庄太傅两人想的又多一些。 两人心想： 没想到宇文太师为了陷害祁无双竟然将心思用到这上面！ 不过假若没被叶无唯识破，还真让宇文太师成功了。 到时祁无双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有了叶无唯这番胡搅蛮缠，宇文芊这杯酒自然是敬不下去了，宇文太师只能带着宇文芊回座位。 如果不是必需，叶无唯其实不想说刚才那些话。 那些话针对宇文太师倒没什么，但是对宇文芊也有影响。会影响宇文芊的婚配。 原本殿中其他官员也有与宇文太师差不多的心思，可经过叶无唯这一搅合，大家都老实起来。 …… 叶无唯没有等到宴会结束就离席了。 叶无唯虽然喜欢热闹，但他只喜欢和朋友们在一起的热闹，而不是这种虚与委蛇。 再加上他怼完宇文太师后，总能时不时收到各种目光： 仇视的、探究的、畏惧的…… 这也让叶无唯内心不是很舒服，让他不禁想起在现代的日子来。 叶无唯走后，祁无双也坐立不安。 如果不是楚付池一再叮嘱，他只怕也跟在叶无唯身后走了。 好不容易熬到散席，祁无双迫不及待回了寝宫。 此时已是戌时正。 祁无双是在寝宫院子里找到叶无唯的。 叶无唯躺在躺椅上，仰头看着天空。 祁无双在叶无唯身边的凳子上坐下，“不开心？” 叶无唯的视线没有从天空收回。 “你相信在天的另一面有一个不同的世界吗？” 祁无双也看向天空，天空除了一轮满月外别无其他。 “想家人了？” 中秋节原本是家人团圆的节日。 “嗯”。 叶无唯说的是怀念他在现代的师父和战友们，但祁无双却以为叶无唯是想他不知道的父母。 “今日宴会你突然不高兴也是因为想家人？” 叶无唯看向祁无双：“什么时候？” “就是你和聂有仁说完话后。” “哦，他同我说了三位郡王争产之事，我有些感慨。” 祁无双突然明白叶无唯是因为什么不开心了，他伸手握住叶无唯的手： “无唯，你是不是因为想到杀了他才不开心？” 祁无双没有说这个“他”是谁，但叶无唯知道祁无双说的是前皇帝。 “从我进入昌都踏进祁王府起，我就已做出跟随你的决定。 既然选择了你，自然要全心全意。 我并不后悔杀他，如果事情重来一遍，我还是会选择杀他。” 说到这里，叶无唯突然一怔： 他最开始投靠祁无双时想的是尽力就好，如果情况不对就赶紧溜走保命。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全心全意替祁无双考虑了？ 莫非从那个时候开始，祁无双在他心中的分量就重过他自己？ 祁无双不明白叶无唯为什么突然发怔，他轻轻摩挲了两下叶无唯的手： “无唯，我不需要你全心全意为我付出，只要你允许我一直与你在一起就好。” 叶无唯怔怔地看了祁无双好一会，突然问道：“你喜欢我什么？” 祁无双也是一怔：他没想到叶无唯会突然问他这个问题。 这是不是表示叶无唯不再逃避两人之间的感情？ “我其实没想这么多，就是在不知不觉中就喜欢上了你。” “如果我长得很丑，或者很蠢，你会喜欢上我吗？” “可你就是你，既好看、又有趣，还机敏能干，哪哪都合我心意。” 叶无唯心想： 是啊，假若祁无双长得很丑，又或者是个残暴冷血之人，他也不会对祁无双动心！ 他之所以对祁无双动了心，不也正因为祁无双是祁无双吗！ 喜欢一个人就是喜欢他的全部，问这些假设性的问题纯属自讨苦吃。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祁无双想了一下道： “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不过我意识到自己喜欢你是那次去你那个院子看过你之后。 那次从你家院子出来后我意识到自己对你的感情，特意去了烟云台和清风阁，可是我对除你之外的任何人都没有感觉。 但那个时候我还有些抗拒对你的感情，因此特意躲了你两个月。 可当你两个月后拿着玻璃水杯出现在我面前时，那一瞬间，我什么话也听不到，脑子里浑浑噩噩，眼睛只看得到你一个人。 从那以后，我就知道我这辈子都放不下你了。” 叶无唯没想到祁无双对他的感情那么早。 叶无唯故意说道： “你上次不是还说要我给你时间让你忘掉我吗？怎么这回又说这辈子再也放不下我了？” 祁无双将叶无唯的手握紧了些： “我那是怕你躲我才故意那么说的，你看我现在的样子像是能离得开你吗？” 第109章 两人关系又进了一步 叶无唯并不怀疑祁无双此时对他的感情，但叶无唯不知道祁无双对他的感情能维持多久？ 也不知道祁无双对他的感情有多重？ 叶无唯在现代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是他看多了现代男女的分分合合，更别说男男。 在现代那样开明的时代，男男之间的感情尚且属于禁忌，何况还是在古代？ 如果祁无双只是普通人，叶无唯还会鼓起勇气试一下，大不了以后分开就分开。 可祁无双不是普通人、是帝王。 要是他与祁无双以后有了矛盾，该如何处理？ 何况，帝王也不能无后！ 想到这里，刚涌上来的勇气又消散了。 祁无双的第六感的确很敏锐，他一下就察觉出叶无唯的心境变化。 “无唯，既然你问到我为什么喜欢你，我不妨也说说自己的想法。 我早就想好了： 我这辈子除你之外不会再有其他人，更不会因为传宗接代随便找个女人。” 叶无唯又是一怔，以为他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说，我这辈子只会有你一个，不会因为传宗接代随便找个女人。” “可你是帝王。” “帝王又如何？也不是每个帝王都有自己的后代。 我对外说自己不能人道，以后无论是过继一个儿子还是直接将帝位传给他人都行。” 叶无唯是真没想到他顾忌的问题祁无双早就想过了，还想出一个这么超前的答案。 “你现在说得好听，谁知道你以后会不会后悔？” “那你给我机会证明。你一直不给我机会怎么确定我做不做得到？” 叶无唯没有回答好或不好，突然转了话题： “宇文芊漂亮吗？” 祁无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跟着叶无唯的话问了一句：“宇文芊？” 叶无唯的醋意莫名其妙就涌了上来：“你果然还是注意到她了。” 祁无双突然俯下头吻住叶无唯。 叶无唯先是下意识推了一下，然后主动伸手将祁无双的头按向自己。 祁无双大喜，再也没有顾忌，在叶无唯的嘴里翻江倒海起来。 两人都没什么接吻经验，可似乎男人在亲吻之事上都有着本能。 当叶无唯不再抗拒后，他也主动对祁无双发起了进攻。 两人之间说不清谁更主动，你来我往、互不相让，都恨不得将对方吞吃入腹。 两人这一吻吻了很久，直到两个人不再满足于亲吻才停下。 祁无双黯哑着声音问：“去床上？” 叶无唯没有动，搂着祁无双的肩膀：“其实不是我，宇文芊也行吧？” 叶无唯这话彻底让祁无双将隐忍丢掉。 祁无双重重地在叶无唯嘴上咬了一口，咬出了血： “你这没良心的，只点火不灭火。” 祁无双怎么不知道叶无唯在这个时候故意说起宇文芊是因为什么，那是变相拒绝两人进一步的亲近。 可祁无双拿叶无唯一点办法也没有。 只要叶无唯不愿，他还真的不敢用强！ …… 晚上两人躺到床上后，自然而然相拥到了一起。 “无唯，你是不是不能接受两个男人做那事？” 叶无唯没有回答，而是问：“烟云台的姑娘漂亮吗？” 祁无双在叶无唯腰上狠狠掐了一下： “我在烟云台和清风阁什么也没做。 正因为我发现自己对他们都没感觉只想要你才确定自己喜欢你。 你呢，在烟云台做了什么？” 祁无双希望叶无唯回答“什么也没做”，可叶无唯什么解释也没有。 祁无双心里开始不断发酵冒出醋意，伸手***恨恨道： “让你睡别人。” 被祁无双这一突袭，叶无唯瞬时不受控，还不自觉地呻吟了一下。 这下，不仅叶无唯自己、就连祁无双也吓了一跳。 “无双，松手。” 祁无双没有松手，他盯着叶无唯的脸，“无唯，让我帮你。” 叶无唯乞求地看着祁无双：“无双，松手。” 祁无双终是没敢用强，松了手。但是经过这一出，他自己那里又开始不听话了。 祁无双低头亲吻叶无唯。 叶无唯发现祁无双就是一个得寸进尺的，只要给了他一点甜头他就想要更多。 就像现在，两人的衣衫都被祁无双脱了个一干二净。 除了亲吻，祁无双的手和身体也没老实。 祁无双的腿紧紧地缠着叶无唯，手几乎将叶无唯的腰掐断。 他缠着叶无唯一直亲吻，哪怕身下胀得欲炸，他也不放弃。 叶无唯在心里叹了口气，终是不忍祁无双受煎熬，帮了他…… 这是两人纠缠以来祁无双吃得最饱的一次，虽然他还想要更多，但他也知道目前要适可而止。 纾解过后，祁无双看向身穿叶无唯没有得到满足的那处，温柔说道：“无唯，让我帮帮你吧？” “睡觉。” 祁无双搂着叶无唯睡了。 好一会儿，他见叶无唯那里仍然没有缓解，犹豫道： “无唯，要是你想，也可以睡我。” 叶无唯知道祁无双是什么意思。 祁无双是以为他不喜欢在下面才说了这话，可是祁无双不知道： 叶无唯不是因为上面、下面的原因，而是他心底还保留着最后一份理智和克制。 他担心真的做到最后一步，他就会整个沦陷、再也没有回头路。 比如他现在明明很想要，他也不敢让祁无双帮他，那是因为他害怕他从此以后离不开祁无双。 不过祁无双能这样说还是让叶无唯有些感动：因为他知道祁无双是不折不扣的大男人！ 这样想着，叶无唯的声音也温柔了许多：“别瞎想，睡觉。” 祁无双却在心里琢磨开来：无唯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让自己别瞎想，意思是他不是因为睡和被睡的原因？那他是因为什么不肯和自己再进一步？ 莫非他没那么喜欢自己？ 这样想着，祁无双又不安起来。 为了证明叶无唯心中有他，祁无双又开始撩拨叶无唯。 “无唯，你再帮我一次。” 叶无唯的欲念原本就没有消下去，再被祁无双这一折腾，更是难受。 就算他意志力再强，被这样反复折磨也很难受。 而祁无双此时就像发情的野兽，只想证明叶无唯喜欢他，也不再管叶无唯愿不愿意，强行帮叶无唯纾解。 但祁无双终是没敢太过分！ 事后，叶无唯在祁无双肩上狠狠咬住，嘴里尝到了血腥味也没松开。 祁无双不怕痛，他只怕叶无唯不喜欢他。 经过刚才那一场，哪怕两人没做到最后，祁无双心中的忐忑也没那样强烈了。 …… 第110章 两府各自事 在叶无唯与祁无双恨天恨地的时候，一些官员家没那样平静。 祁太尉府 祁太尉正在问祁广仁：“今日宴会宇文太师那一出你怎么看？” 祁广仁想了想道： “我不肯定宇文太师将宇文芊荐给陛下有没有暗中陷害之意，但被叶侍郎今日那样搅合，就算没有也有了。” “叶侍郎这个人你怎么看？” “前几天城郊新区那出了乱子，可是叶侍郎反应很快，当场就制服了。 随后叶侍郎的处理方案也很完美，几乎让人挑不出错来，说明他不仅有决断、也有格局。 至于今日之事，虽然叶侍郎的行为偏激了些，但你没觉得只有那样应对才能从根本上绝了宇文太师之念。” “你说得没错，有了今日这一出，宇文氏想再送姑娘进宫就没那样容易。” 祁太尉叹了口气： “我是真的老了，心思跟不上你们年轻人。像叶侍郎今日那样的对策我就想不出来。 还有，他前些日子针对两位郡王的办法也……” 祁太尉没好意思将龌龊事说出口。 祁广仁犹豫了一下后道： “父亲，陛下主政两个月所行之事皆利国利民，有这样的君主应该是臣民之福。” 祁太尉又叹了口气： “罢了，你是个心有成算之人，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叶侍郎有句话倒是没说错：没有永远的氏族、也没有永远的帝王。” 祁广仁知道这是祁太尉同意了他站到祁无双一方，帮助祁无双瓦解世家势力。 祁广仁遂转了话题： “还有一事。 三叔让我撮合堂妹与叶侍郎，我今日找了叶侍郎，不过叶侍郎拒绝了。” “婚姻之事还是要结两姓之好，假若叶侍郎无意，便与水家联姻。 只是，这事得快些定下。” 祁广仁问：“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刚收到消息，为贺陛下九月九登基，云裳长公主已携其儿女来昌都，不日将至。 云裳长公主的儿女均未成亲。” “你的意思是云裳长公主是替她儿女来求亲事？” “很有可能。” 云裳长公主是先帝的女儿、祁无双的姐姐，嫁给了南岭木易土司。 南岭地处偏僻，环境恶劣、长年瘴气弥漫，经济更是萧条。 虽说属于祁朝管制，但土司在当地的权力很大，算得上是土皇帝。 二十二年前，南岭发生动乱，为平息南岭之乱，先帝将云裳长公主嫁给南岭木易土司。 云裳长公主的儿子虽然早早被封为世子，但想坐稳世子之位还需寻求其他势力相帮，联姻是最好的途径。 娶一个土司女儿进门倒没什么，可假若嫁去南岭那样荒凉贫瘠之地，只怕没有姑娘愿意。 当年决定嫁去南岭人选时，先帝的两位女儿均未议亲，可仁寿长公主与祁无双的母亲玉贵妃关系亲近，求了玉贵妃，先帝才将云裳长公主嫁去南岭。 但云裳长公主因此恨上了玉贵妃，也与仁寿长公主结了仇。 如今祁无双当了皇帝，假若云裳大长公以此事要求祁无双赐婚，只怕祁无双不好拒绝。 想到这里，祁广仁道： “堂妹此当口就算要议亲也不能是水家，否则云裳长公主只怕会恨上我们。” 水家正是仁寿长公主的夫家，仁寿长公主当年仗着与玉贵妃关系好招了水家二公子为驸马。 听祁广仁如此说，祁太尉想了想： “你说的不无道理，没必要平白多树敌。 你将个中要害告诉你三叔，让他自己权衡。” 祁广仁应了。 …… 除了祁太尉，宇文太师府上今晚也同样热闹。 不时今晚宇文太师府上多了一人：宇文太师的私生子、新任刑部尚书、县伯卢昭忠。 前段时间，宇文太师同卢昭忠说可以让他认祖归宗。 卢昭忠恨宇文太师及宇文氏，但让他认祖归宗是他生母生前的执念，因此他去问祁无双意见。 祁无双说随便他，他想了几天后答应了宇文太师。 卢昭忠之所以答应是想着他认祖归宗后、说不定以后祁无双对付宇文一族时他还能帮上忙。 今晚，宇文太师便是以中秋团圆的理由将他叫去太师府。 喝了几盅酒后，宇文太师问卢昭忠：“那个叶无唯是个什么样的人？” 卢昭忠知道宇文太师是因为今日宴会之事，想了一下道： “我与叶侍郎不熟，他是陛下在安平县时认识的。 在安平县时，他给陛下献了炼制焦炭的方法，陛下就将他留在安平县炼制焦炭。 原本以为要许多年才能炼制出焦炭来，谁知叶侍郎只花了两年时间就炼制出了焦炭。 不仅如此，他还炼制出了镔铁武器。 陛下因此将他召到昌都。 到了昌都后，他成日待在作坊和匠人们混在一起，又研制出了玻璃、手榴弹和炸弹。 因为他才能卓着，陛下很信重他。 但他与我们都没有交情，平日除了与楚首辅、祁成、祁武有来往外，就只与聂统领稍微熟一些。” 卢昭忠说的这些都是对外公开的，就算他不说宇文太师也知道。 比如叶无唯制定进攻皇宫路线之事、叶无唯提出改官制、改选官制度之事他就没说。 至于叶无唯暗杀皇帝之事，卢昭忠更不会说。 “听说叶无唯是乞丐出身？” “陛下认识他时他的确是乞丐，但他失了忆、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不过，你觉得一个乞丐能有他这样大的本事吗？” 见卢昭忠没有骗他，宇文太师颇为自得。心道： 就算我当年抛弃你们、不认你们又如何？如今你为了认祖归宗不照样要讨好我？ 如果卢昭忠知道宇文太师的想法，只怕打死他的心都有！ 只是，卢昭忠没想到宇文太师过于无耻，在他喝的酒中加了一点料。 当晚，卢昭忠歇在太师府，他醒来时身边躺着一个姑娘。 这个姑娘是宇文太师头号心腹张幕僚的嫡次女。 张姑娘说她是奉太师令给卢昭忠送解酒汤，谁知被喝醉酒的卢昭忠给强了。 宇文太师也在恰当的时机进了卢昭忠的房间目睹了这一切，让他纳张姑娘为贵妾。 卢昭忠知道自己被宇文太师设计，只是事已至此，他后悔也没用，只怪他警惕性太差。 第111章 我想改早朝时间 叶无唯第二日又去了城郊新区。 只是这一次他去得有些晚。 因为他醒来后又被祁无双缠了好一会，还嘱咐他今日一定要回，还有奏折等着他批。 而祁无双，这一天的早朝让小邓子替他告了病。 说是昨夜感染了风寒。 不过也因为这次告病，让祁无双琢磨起早朝时间来。 他觉得早朝不能这样早、也不用每日早朝。 …… 叶无唯到达城郊新区后不久，叶灵灵的生父叶老爷就来了。 叶无唯将叶老爷介绍给肖沉： “叶老爷是做米粮生意的，工地的米粮供给你匀些量给他。” 肖沉和叶无唯已处得很熟，知道叶无唯很少插手后勤之事，就连当初定建筑材料商问他意见时他都让肖沉自己做主。 可如今他却为了并没太大好处的米粮生意给他介绍商人，便知这个叶老爷与叶无唯有些关联。 肖沉忙道： “正好工程队要进入城西那片建住宅，那个工地的米粮油供应都交给叶老爷。” 叶无唯对叶老爷道： “你先跟肖郎中接洽。 不过我丑话放在前头，假若你这里出了什么篓子，我也绝不会手下留情。” 叶老爷堆满笑脸道： “灵灵昨日特意告诫过我，让我务必小心谨慎，我一定不出错。” 工部可是做工程的，一个接着一个，如果能跟工部搞好关系，他不仅再也不用发愁生意、还可以发大财。 将叶老爷打发走后，叶无唯对肖沉道： “最近几天朝中有事，我每日下午都要回去，新区这里你多费些心思。” 肖沉应了。 其实肖沉也并不是每天都在城郊新区，不过他派了手下人跟项目。 如果不是城郊新区这里还住着三千六坊的居民，叶无唯也不会这样上心。 叶无唯担心的不仅仅是工程、更主要的是三千百姓安危。 …… 当天下午，叶无唯回了皇宫。 进到寝宫后，却见祁无双在，还眉头紧皱。 “什么事愁成这样？” 祁无双将一份奏折递给叶无唯。 叶无唯接过一看，是南岭土司上的奏折。 奏折言明他已将女儿送来昌都，想将女儿嫁给祁无双。 叶无唯的心有了些不舒服。 他早就想过会有许多人打祁无双婚事的主意，可事情真的来临时，他发现他还是不舒服。 叶无唯整理了一下情绪，问：“南岭土司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叶无唯是最近这几天帮着祁无双看奏折才稍微了解了一些祁朝政事，不过还是第一次听闻南岭土司。 “南岭虽然说是祁朝的领地，但是……” 随着祁无双的解说，叶无唯明白过来： 南岭土司其实是土皇帝，与附属小国差不多。 “你说你父皇将你姐嫁给了南岭土司，那他女儿也是你外甥女，怎么能嫁给你？” “他说的女儿不是云裳长公主所生。” 叶无唯：他下意识又忘记这是个可以纳妾的古代！ “你打算怎么办？” 祁无双瞪了叶无唯一眼：“我是肯定不会娶她，我在想让谁娶她合适。” “那你怎么回复南岭土司？” “你来替我执笔。” 叶无唯拿起了笔。 “土司美意朕心领，然朕心有意而力不足。 朕曾在战场上受伤、不能人事。 不过朕定会为土司寻一佳婿。” 叶无唯写完，祁无双问：“我这样回复你可还满意？” 叶无唯嘴硬：“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祁无双低头在叶无唯唇上轻咬了一下：“我能不能人事你不知道？” 叶无唯抬头看着祁无双继续嘴硬：“我不知道。” 一句话成功将祁无双的情绪挑起，他搂住叶无唯的腰：“要不我们现在就试试。” 叶无唯站起身；“我身上全是灰尘，洗澡去了。” “你洗完澡出来吃饭。” 叶无唯应了。 叶无唯洗完澡出来后，餐桌上已摆好了饭菜。 叶无唯照旧先自己吃饭，吃完后再喂祁无双。 叶无唯一边吃饭一边问： “我之前听你称呼云裳长公主，你和她关系不好？” “我父皇有两个女儿，年岁相仿，当年决定嫁公主去南岭时两人均未定亲，另一人当时得我母妃喜爱，所以父皇才将云裳长公主嫁去了南岭。” “所以云裳长公主恨你母亲？” “嗯。” “那另一位呢？我为什么也从来没听你说起过？” 祁无双没有说话。 “是不是你母亲过世后她就断了与你的往来？” 见叶无唯猜到，祁无双倒也不再遮掩。 “另一位是仁寿长公主。 她的同胞兄长是我四哥，母妃怜她没有兄长庇佑对她颇为照顾，还替她招了水家二公子为驸马。 不过我母妃去世后她便与我断了来往，直到两个月前，她才重新联系我。” “她这样势利？怪不得你从未说起过她。 水家又是什么家世？” “水家在整个世家里的实力其实不错，仅次于四大世家，按理不会被招为驸马。 但当年仁寿长公主不愿嫁去水家，所以我父皇才给水家利益换来招驸马。” “又是你母亲替仁寿长公主求的你父皇？” “嗯”。 叶无唯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样看来，玉贵妃还真是“天真”。 说到这里时，叶无唯已吃完饭，他开始喂祁无双。 饭后，叶无唯认真替祁无双批起奏折来。 昨日的奏折就欠着，再加上今日的，祁无双倒也不敢再弄什么幺蛾子，老老实实看奏折。 奏折批完已过亥时。 祁无双突然想起早上想的事情： “无唯，我想将早朝制度改了，你觉得可以吗？” “你想怎么改？” “我想上四日朝休一日，以后每五日休息一天。” 祁无双说的就是叶无唯所在空间历史上的“五日一常朝”，只是祁朝一直没有这个朝休制度。 现在听祁无双说出来叶无唯倒没惊讶。 “不如将‘休沐’日固定为每月逢五和逢十日，如果此月没有三十，休沐日就定在这月末的最后一天。 这样也好记一些。” 见叶无唯支持他，祁无双高兴道：“好，就听你的。” “还有上朝的时间，我不想那么早就上朝，想改到巳时。” 第112章 睡觉时间不能超过子时正 祁朝现在的早朝时间是卯时正到辰时正，即现代的早上六点到八点。 巳时是上午九点到十一点，现代人上班也多是九点开始，祁无双说将早朝时间改到巳时好像没什么不可以，但叶无唯没表示支持。 因为古代早朝时间多定在卯时和辰时有一定的道理。 古代没有电，晚上更没有手机、电脑、电视这些娱乐，还有不少朝代实行宵禁。 人们普遍早上五点多起床，晚上七八点就睡了。 因此，早朝时间定在黎明时分符合他们的作息习惯。 当然，祁无双是个例外。 或许因为他在军营中待的时间长，他是晚睡早起类型。 但即便这样，也不影响祁无双早朝时间。 “为什么突然想着将早朝时间改了？” 祁无双看着叶无唯没说话。 叶无唯突然懂了。 “你个昏君！” 祁无双知道叶无唯懂他的意思了，问：“你觉得好不好？” “不好”。 叶无唯严肃道： “早上是人一天中精力最充沛的时候，早起可以更好地处理政务，避免下午疲倦懈怠。” 要是被人知道祁无双是因为他才将早朝时间改晚，他要被千夫所指！ 叶无唯才不想背上骂名！ “我们晚上很晚才睡，这么早起床我没有精神。” 祁无双是精力非常旺盛的那类人，哪怕晚上和叶无唯纠缠到一两点，他第二天早起还是有精神。 但他就是想早上起来后再多些时间和叶无唯亲热。 “知道要早起就早些睡。” 叶无唯板着脸道：“以后我们睡觉时间不能超过子时正。” “马上就到子时正了。” “所以我们现在就要去睡觉。” 说完叶无唯转身去往他自己的偏殿。 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与祁无双约法三章，否则他纠缠起来没个完。 一次两次还好，长此以往，叶无唯也吃不消。 这天晚上，叶无唯义正言辞拒绝了祁无双的“求欢”，让祁无双后悔不已。 早知道就不和无唯说改早朝时间了！ 第二天早上，祁无双早早起床去早朝。 起床时，祁无双搂着叶无唯胡乱亲了一气，弥补昨晚两人没有亲热的遗憾。 直到两人气喘吁吁祁无双才放开叶无唯。 “什么时候去城郊？” “稍微晚点。” “要不要同我去上朝？” “不去。” “那你多睡会。” “好”。 说是这么说，但叶无唯还是坐起身目送祁无双离开。 叶无唯是正三品县伯兼从三品工部侍郎，完全具备上朝资格，但叶无唯不想上朝。 叶无唯不想上朝不是因为不想早起，而是不想跪。 每日早朝，官员们都要对皇帝行跪拜之礼，叶无唯不想跪祁无双。 准确来说：叶无唯不想跪任何人！ 因此叶无唯还从未上过早朝。 祁无双是什么事情都由着叶无唯，他见叶无唯说不想上朝也不问原因，由着他。 反正叶无唯想知道什么事情他都会告诉他、叶无唯有什么事情向他汇报什么时候都可以，不用非在早朝上。 祁无双走后，叶无唯也睡不着了，起床练了一会“内功”。 这套“内功”是祁无双传给他的，说叶无唯只要练个几年就会小有成就，到时就能体会有内功的好处。 比如：夜能视物、不畏寒冷、不怕酷暑。 在没有电灯、空调和暖气的古代，这可都属于特异功能了！ 听祁无双这样说，叶无唯便认真地练了。 练完内功，又吃完早餐，叶无唯去了城郊。 接下来几日日日如此，只是知道太晚睡觉叶无唯便不许他亲热后，祁无双批奏折的效率大大提高，每日亥时前就将奏折全部批完。 然后缠着叶无唯一通厮混，一直要缠到子时正才算完。 几天下来，叶无唯吃不消，要将睡觉时间从子时正提前到亥时末，可祁无双不答应，说大丈夫要言而有信！ 叶无唯内心咆哮：去你*的大丈夫！ 不过这几天有叶无唯照顾，祁无双的右手倒是差不多好了，叶无唯见状，留下一张字条溜了。 字条上写：我去城郊了，等你登基大典再回。 此时距离九月初九登基大典还有十七天，祁无双怎么可能同意？ 当天晚上，祁无双就摸去了城郊新区。 这一次，祁无双轻车熟路，自己一个人偷偷摸进了叶无唯的帐篷。 前几天给祁无双缠得狠了，叶无唯有些透支，决定今晚早些睡。 可当他洗漱完迈进自己的帐篷后，却见祁无双坐在地铺上等他。 我靠！ 叶无唯第一反应就是转身逃走，可当他转过身、手还没触及门帘时，又认命转回来。 “你就不能让我好好休息几天？你看我这黑眼圈和眼袋。” 说起体力和精力，叶无唯不得不佩服祁无双。 叶无唯的身体素质绝对很好，可与祁无双比还是远远不如！ 祁无双像是吃了龙筋虎胆，精力怎么都用不完！ 祁无双拉着叶无唯在他身边坐下，看着叶无唯因休息不好长出来的黑眼圈和眼袋，一阵心虚。 “今晚我不缠你了，只睡觉。” “这可是你说的。” “我说的。” 当晚，祁无双的确没有缠叶无唯，只搂着他睡了。 可是睡到寅时，叶无唯又被祁无双闹醒。 祁无双将叶无唯的衣裳脱了，跪在一侧，头伏在叶无唯身上、沿着叶无唯的胸一路往下亲。 叶无唯“啪”地一巴掌打过去，“你做什么？” 被叶无唯打了一巴掌，祁无双一点也没生气。 “我就亲亲，你睡你的，我亲完就走。” 这样亲还怎么睡？！ 叶无唯看着下身支得老大老硬的祁无双，认命地伸出手：“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一直厮混到卯时初，祁无双才在叶无唯的不断催促下起身。 等祁无双穿好衣服，叶无唯严肃地对他道： “你不要再到城郊来，要是被有心人知道你我不仅有性命之忧还有声名之忧。” 祁无双知道叶无唯说的话是对的，可是…… “你也不想你我的缘分就此结束吧？” “自然，我想我们长长久久在一起。” “既然如此，那你就理智一些。” 见叶无唯的神色是从未有过的严厉，祁无双这才低声道：“我听你的。” 见祁无双服了软，叶无唯也软下声来：“我隔几日回去一次，你忍耐些。” 祁无双紧跟着问：“隔几日？” 叶无唯想了想：“隔三、四日吧。” 祁无双顿觉委屈：“太久了。” “那就隔两、三日回去一次，再也不能短了。” 见叶无唯态度坚决，祁无双只得道：“你说话要算数，否则我又寻了来。” “好、好，祖宗，我说话算数。你还不走？” 祁无双搂着叶无唯又重重地亲了一口，这才离开。 祁无双走后，叶无唯往地铺上一摊：真是活祖宗！ 在外人面前都是一副高冷模样，怎么看怎么不好亲近！ 可在他面前，就像一只萨摩耶，时时刻刻要抱抱贴贴。 …… 第113章 你吃什么长大的? 祁无双掐着手指头算日子的时候，叶无唯在戌时末回了皇宫。 祁无双大喜： 无唯说隔两、三日回来一次，可只隔了两天他就回来了，看来他也想自己！ 想多了的祁无双殷勤地迎上前：“晚饭吃了吗？” “在工地吃了。” 原本叶无唯没打算今日回，可他又担心没脑的祁无双寻去城郊，吃完晚饭后还是赶回来了。 祁无双拉着叶无唯的手，“你赶路辛苦了，我替你放洗澡水去。” “这才多少路？不辛苦。” 祁无双拉着叶无唯往他的浴室而去。 叶无唯停下脚步：“做什么？” “我也没洗澡，节省时间一起洗。” “你洗你的、我洗我的，一样节省时间。” 要是两人一起洗，没有一个时辰洗不完。 可叶无唯终究还是没能拧过祁无双，被祁无双拉着进了他的浴室。 “我的浴池大，两个人一起洗也不挤。” 这话倒是真的，祁无双的浴池足够大，同时容纳十几个人一起洗都没问题。 叶无唯先进了浴池，背靠着浴池壁坐下。 祁无双这才发现他失策了。 他平时一个人从没觉得这个浴池大，可是如今两个人他却觉得这个浴池太大了！ 他决定要再弄一个小浴池，刚刚够两个人洗。 祁无双在叶无唯身边坐好，见叶无唯闭着眼，问：“想什么？” “这是火山温泉？” 叶无唯才泡一会就觉得全身的疲乏散了大半，这与某个地方着名的火山温泉差不多功效，因此才有一问。 祁无双不明白“火山温泉”是什么，答道： “此处地底有块极大的万年暖玉，浴池的水是经过暖玉浸泡引上来的。 太医说常用此水泡澡有益于身体健康、延年益寿，因此便在此建了浴池。” 原来是这样！ 不过奢靡也是真奢靡！ 叶无唯一边感叹一边问：“是只有这个宫殿如此、还是其他宫殿也有暖玉水？” “暖玉只够供一个浴池的水，只有这个宫殿有。” “所以这个浴池的水是流动的？” “对，不断流动，不是死水。” “那我以后每次都来这里泡澡。” 见叶无唯一点也不见外，祁无双刚因这个浴池太大产生的一点郁闷瞬间没了。 “你喜欢就好。只是要不要将浴池改小一点？这个浴池太大了。” 叶无唯睁眼看了一眼祁无双，哪有不明白他想什么的，骂道：“淫胚！” 这声“淫胚”骂得祁无双心痒痒的，他搂住叶无唯的腰：“要不……” 叶无唯“啪”地一下打掉祁无双的手： “别哪里都想着发情，这水我以后还要泡，别脏了水。” 祁无双厚着脸皮：“反正是我们自己的东西，不脏。” “祁无双你还要不要点脸？” 见叶无唯提高声音有生气的迹象，祁无双赶紧道：“不愿意就算了。” 叶无唯没理祁无双，继续闭上眼睛泡“暖玉”泉。 祁无双却琢磨开了：再到哪个地方建个小的浴池好？ 叶无唯泡了一会觉得身体疲累差不多消了，才睁开眼对祁无双道： “我以后每隔几日就会回，如果万一没回肯定是有事，你也不用过去寻我。” “不是说隔两、三日回一次吗？怎么又变成隔几日了？” 叶无唯横了祁无双一眼：“时间哪算得这样好。记住，不准去寻我！” 见叶无唯是认真的，祁无双只得应了。 泡完澡，叶无唯问祁无双：“奏折批完了吗？没批完我帮你一起批。” “批完了批完了。” 此时小邓子看着案几上一摞没批完的奏折，叹了口气： 陛下这奏折今日只怕又不会批了！ 幸亏叶侍郎不是日日回，否则陛下真成昏君了！ 这晚自然又是好一番旖旎景象。 叶无唯只两日没回，祁无双像是隔了许久一样，缠磨得叶无唯心慌。 叶无唯伸手握住祁无双又想行凶的手，“不能再来了，你想让我精尽人亡。” “可我想让你满足。” “满足也要有个度，过了就不是满足。” “那你帮我。” 自从叶无唯肯主动和他亲热后，祁无双一改之前从未吃过荤的样子，慢条斯理了许多。 每次他都是想尽办法先满足叶无唯再让叶无唯满足他。 叶无唯不想再搭理祁无双，可是没有得到满足的祁无双哪肯罢休？ 被祁无双缠得烦了，叶无唯只得从了他。 叶无唯发现：祁无双比之前难满足多了！ “无唯，吻我。” 叶无唯低下头，吻住祁无双。 祁无双指了指他健壮的胸肌，“这里也要吻。” 叶无唯将唇移到祁无双的喉结上，慢慢舔吻，上下移动，然后突然用力含住。 祁无双身体一紧，叶无唯又轻啮了几下祁无双的喉结……祁无双轻喟一声： “无唯，你犯规。” 叶无唯没有松开祁无双，而是抬头看向他：“有规定不准犯规吗？” 祁无双将叶无唯的头按向他胸前，再伸手搂紧叶无唯的腰： “没有，我喜欢你犯规。” 叶无唯发现：原本消停的祁无双又精神抖擞起来。 叶无唯的唇在祁无双胸前游移，含糊不清道：“你吃什么长大的？” “我吃你长大的。” 语意双关的情话让两人都迷失了。 这晚，子时过了两人仍然在夜明珠的荧荧光照下纠缠。 …… 第114章 两位长公主现身 距离九月九还有三天的时候，祁无双派了内侍到城郊新区叫叶无唯，说有要事让他回去。 叶无唯对祁无双所谓的“要事”没太上心，不过还是跟着内侍回了皇宫。 可这一次是真的有事！ 祁无双被内侍带到了两仪宴。 两仪宴是举行宴会的地方，此时没有酒席、但男男女女坐了不少人。 叶无唯扫了一眼： 除了坐在主位上的祁无双外，祁太尉、祁广仁、三位郡王、琼华公主、庄皇后、宇文贵妃和祁钰深都在，看来这是与祁氏一族有关的“家宴”。 祁无双将他叫来参加祁氏家宴是几个意思？ 叶无唯在楚付池身边坐下，开始打量殿中其他不认识的人。 其中有个人吸引了叶无唯的目光，叶无唯朝着那个人看了好几眼。 那人是个四十几岁的男人。 叶无唯之所以关注他，是因为他与叶无唯在现代的师父水长清长得很像。 叶无唯暗暗指着那个男人问楚付池：“那人是谁？” 楚付池顺着叶无唯指的方向看过去，轻声告诉他：“他是水氏一族家主水长清。” 这么巧？ 不仅长得像、连名字也像！ 叶无唯细细打量起水长清来。 水家主与他师父长得是像，但是气质截然不同。 他师父虽然训练他们时很严厉，但私下很慈祥。而眼前的水家主眉眼间却有些阴鸷。 这人应该不是师父。 水长清注意到叶无唯的打量，他看向叶无唯。 是个不认识的年轻人。 水长清遂转移了视线。 叶无唯这下肯定水家主不是他师父了！ 因为他现在的相貌与在现代时也很像，要是水家主是他师父，不可能见到他不疑惑。 可水家主看他的目光全然陌生。 也是，哪有那么多穿越之人！ 他是执行任务被炸弹炸死了才魂穿到祁朝，他师父在现代活得好好的怎么可能穿越？ 祁无双见叶无唯进来后一眼也没看他，心里有些不高兴。顺着叶无唯的视线看过去，却见叶无唯一直在打量水家主。 祁无双也打量了水家主几眼，不过是很普通的一个人，怎么就吸引了无唯的注意力？ 确定水家主不是他师父后，叶无唯的视线便不再看水家主。他低声问楚付池： “今日这宴会是怎么回事？” “今日是替云裳长公主及南岭土司儿女办的接风宴，因此请了祁太尉、庄皇后和几位郡王他们。 可是仁寿长公主听说后，也带着附马和水家人来了。” 随后，楚付池将云裳长公主她们介绍给叶无唯认识。 “坐在这边的是云裳长公主、云裳长公主与南岭土司的儿子木易扬、女儿木易眉、南岭土司的女儿木易丽。 在南岭，土司的妻子没有大小之分，所以木易丽不算庶女。 木易丽的母亲是南岭大家族出身。” 叶无唯先打量了一下云裳长公主。 云裳长公主今年四十岁，可看着像是五十岁的人。 也不知道是因为嫁去南岭不遂心意，还是对南岭那个地方水土不服。 叶无唯再看向云裳长公主的儿子木易扬，长相与中原人有些区别，黑瘦、显老，不过一口牙齿倒是挺白。 木易眉的长相与昌都女子倒是没太大差别，虽然不算漂亮但是显然受过良好教养。 如果出现在昌都街头，会被百姓认为是世家贵女。 看来云裳长公主在这个女儿身上花了不少心思。 木易丽与中原女子长相不同，皮肤偏黑，但是个极其美艳的美人。 怪不得南岭土司想将她嫁给祁无双！ 叶无唯低声问楚付池：“南岭土司就是准备将木易丽嫁给陛下？” 楚付池斜斜地睨了叶无唯一眼：“陛下批的回函你没看？” 叶无唯的脸突然间就热了起来。 看来楚付池已经知道他和祁无双之间的事情。 楚付池没有难为叶无唯的意思。 祁无双极少有想要的人和东西，哪怕是皇位，如果不是被逼无奈，祁无双也不想要。 至于人，楚付池认识祁无双这么多年，从未见祁无双对其他人像对叶无唯这样上心过。祁无双秉持的是“合则来、不合则分”。 就连他，祁无双也从未强求过他什么。 当初在安都有那么多美娇娥对祁无双投怀送抱，祁无双从未让人近过他身几尺范围内。 可祁无双偏偏对叶无唯有了执念！ 现在看来，还不仅仅是执念，祁无双是将叶无唯放在了心尖上！ 楚付池至今还清楚地记得祁无双将叶无唯灌醉、半夜摸进叶无唯房间轻薄一事。 祁无双从叶无唯房间出来时整个人溢出的柔情是楚付池从未见过的。 还有现在，只有与叶无唯在一起时，祁无双才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而是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 成为帝王不是祁无双的主动选择，只有叶无唯才是。 既然如此，楚付池还能有什么办法？ 他虽然期望祁无双成为一位伟大的帝王、但也希望祁无双幸福！ 好在叶无唯在这两点上都与他一样！ 有叶无唯在一旁督促，比起楚付池苦口婆心劝许多遍都管用。 楚付池接着替叶无唯介绍殿中之人。 “另一边坐的是仁寿长公主、仁寿长公主的驸马、水家主、水姑娘。” 仁寿长公主与云裳长公主同岁，可看着比云裳长公主年轻了十几岁。 “仁寿长公主和驸马来倒也合适，水家其他人来是为什么？” “你仔细看看水姑娘。” 叶无唯看向水姑娘，十七岁左右，长得挺漂亮。 “这个水姑娘是水家替陛下准备的？” “如果不是，水家主为什么要带着她参加今天的宴会？” “听闻水氏是仅次于四大世家的世家，可水家主为什么没在朝廷任职？” “十三年前，昌都发生了一场瘟疫，死了许多人，宇文太师的儿子、儿媳及刚出生的孙子就死于那一场瘟疫。 水家主当年也感染了瘟疫。 虽然水家主后面被救了回来，但从那以后，水家主的身体就一直很差。 听说水家主的身体长年靠极昂贵、极珍稀的药物吊着续命，因此没有在朝中任职。” 第115章 水氏垄断了医药行业 听楚付池说完，叶无唯再打量了水家主一番： “他病了这么多年还能坐稳水氏一族家主之位，肯定有几把刷子。” 叶无唯后面这句话楚付池又没听懂，不过不妨碍他理解。 “水家主极有手段。 水家主执掌水氏一族前，水氏一族还没有如今的势力，是水家主将水氏一族带到仅次于四大世家的地位。” “水氏一族主要做什么营生？” “医药。 水氏仅在云城一地就有几万亩的药田，所有珍稀的药材都出自水氏，水氏的药铺开遍祁朝。 太医院的太医及昌都的大夫一半以上都与水家有瓜葛。” 叶无唯一惊：“这么厉害？” 这水氏一族岂不是垄断了医药行业？ 这可是大忌！ 住房、看病、教育在现代是与百姓最息息相关的三项民生工程，在祁朝医药行业的重要性虽然没被上升到现代这么高的地位，但也很重要。 特别是在战场上，没有药材可行不通。 怪不得水家主没在朝廷任职也能将水氏一族带到仅次于四大世家的地位。 “水氏一族的药材生意难道没人觊觎？” “怎么没有？ 也有其他家族试着种植过药材，普通药材倒也种了出来，但药材质量没有水氏种植的药材好。 而且还有不少虽不常用但必不可少的药材只有水氏才种得出来。 所以他们才能垄断药材行业。” 原来还是因为水氏一族垄断了药材种植技术！ 对于药材，叶无唯都不认识几种，实在是概莫能助！ “陛下岂不也有求于水氏？” 楚付池看了一眼没说话，但这一眼的意思叶无唯懂了： 祁无双的确有求于水氏一族！ 知道水氏垄断医药行业后，叶无唯看水家主的眼光又不同起来。 相比南岭土司，其实水氏一族更重要！ 叶无唯又将目光看向水驸马。 水驸马四十来岁的年纪，虽然人到中年但仍然是位美大叔，怪不得仁寿长公主看中了他。 “水驸马在水家的地位如何？” “水驸马是水家主的胞弟，按理说水家主只有水驸马这一个胞弟关系应该很好，但两人的关系其实不好。 这与当年招驸马一事也有关。 当年，水家主还不是家主，当年的水氏一族家主是水家主和水驸马的父亲。 仁寿长公主看中了水驸马但又不想嫁进水家，先帝便和水家主做了一个交易。 只要水家主能劝动他父亲让水驸马尚了仁寿长公主，就帮水家主尽早得到水氏一族家主之位。 水家主同意了，并且真的劝动他父亲让水驸马尚了仁寿长公主。 因此水驸马和水家主那时就有了隔阂。 后来，水家主感染瘟疫，水驸马想趁机夺取水氏一族家主之位，便联合族中一些人逼水家主让位。 可事情的结果你也看到了：水家主胜了。 从那以后，水家主和水驸马就彻底闹翻了。” 听着水氏一族的八卦，叶无唯心叹： 真是只要有权利的地方就有争斗，哪里都不例外！ 也不知道祁无双当了皇帝后又会变成什么样？ 想到这里，叶无唯看向祁无双。 叶无唯刚一看向祁无双他就察觉到了，视线马上迎上叶无唯，还朝叶无唯露出个“你终于看我了”的委屈表情。 叶无唯顿时又觉得好笑，将视线从祁无双身上撤回，再次打量起殿中其他人来。 这时，云裳长公主开口说话了： “陛下，当年我嫁去南岭有功于朝廷，如今我想为自己的儿女各求一门好婚事没问题吧？” 祁无双将视线从叶无唯身上收回看向云裳长公主： “长公主嫁去南岭的确有功于朝廷，我也会给长公主及你儿女应有的补偿。 但婚姻之事讲究的是你情我愿，我可以替你说和但是不能替你包办。” 云裳长公主冷笑： “说什么你情我愿？当年让我嫁去南岭时又有何人问过我的意见？又有何人考虑过我的感受？” 祁无双没说话。 如果换做他，他绝不会以和亲的方式解决南岭问题，但既然当年是他父皇做出的决定，他也不可能说对他极好的父皇不是。 楚付池笑着圆场： “长公主，当年的事情已过去多年，如今再说于事无补，我们不妨说说现在的事情。” 云裳长公主再次开口：“我要从祁氏一族选出一名女子嫁给扬儿。” 楚付池看向祁太尉：“事关祁氏一族，你看……” 祁太尉道： “长公主此要求并不过分，只是祁氏主支并无未定亲的女子。 如果长公主不嫌弃，我可以将旁支未定亲的女子召来任你挑选。”（见注） 叶无唯并不赞同为解决矛盾纠纷的“和亲”。 不仅因为他认为这对和亲的女子极不公平，而且还因为绝大多数情况下事情不是靠和亲能解决的。 除非两族原本就是为了进一步加强睦邻友好关系的友善和亲。 但他此时听了祁太尉的话心中却是一愣：祁三爷的女儿祁姑娘不是还没定亲吗？ 不过叶无唯不会将这话问出来。 祁太尉的话说完后，云裳长公主冷笑：“太尉莫不是忘了你还有个侄女？” 祁太尉一愣：“你是说我三弟的女儿？她已于一个月前定亲。” 祁太尉说这话时，祁广仁的视线瞟向叶无唯，却没从叶无唯脸上看出任何表情来。 云裳长公主：“你说祁姑娘已定亲，定的哪家公子？” “与我儿定的亲，有婚书为证。妹妹要是不信我可以将婚书给你看。” 说话的是仁寿长公主。 云裳长公主更是连连冷笑起来： “当年你欺我无人依靠将我送去南岭，难道现在还想再欺我一回不成？” “陛下，你怎么说？” 祁无双其实也惊讶！ 明明中秋宴时祁广仁还想将祁姑娘塞给无唯，怎么转眼间祁姑娘就与水公子定亲了？ “祁姑娘与水公子定亲之事我不知晓，但是祁氏一个姑娘的婚事也无需报我知道。 如果想证明事情是真是假，将婚书拿出来一看就知道了。” 既然祁太尉和仁寿长公主能当着大家的面说出定亲之事，那当众鉴定一下真假也不为过。 第116章 婚事、婚事、全是婚事! 仁寿长公主早有准备，将婚书拿了出来。 祁无双示意小邓子接过婚书。 婚书上果然写着祁姑娘与水公子定亲之事。 祁无双特意看了下定亲日期，是一个月前。 看来祁太尉早就料到云裳长公主想替木易扬求娶祁姑娘，因此才早做了安排。 虽然明知这份婚书上的日期有假，但祁无双并不想戳穿。 一位长辈不想自己亲近的后辈嫁去南岭那样的荒芜贫瘠之地受苦也能理解，总好过为了家族利益牺牲族中女子。 祁无双将婚书递向云裳长公主：“长公主，确有婚书。” 云裳长公主接过婚书看了：“为什么从来没听说过两人定亲？” 仁寿长公主： “原本我们想着等陛下登基仪式后再对外宣布，也好沾沾陛下的福气。” 叶无唯看向仁寿长公主，怪不得她当年能讨了玉贵妃欢心，就她这说“漂亮话”的水平，云裳长公主远远不及。 “那你为何将婚书随身携带？” “我原本是想趁着今日与太尉商讨一下两家婚事，才随身携带了婚书，有问题吗？” 云裳长公主挑不出问题，可祁姑娘是她最为中意的儿媳人选，换成祁氏一族旁支姑娘有什么用？ 祁太尉才不会因为旁支一名姑娘帮助木易扬。 云裳长公主不甘心，看向祁无双：“还请陛下做主。” “长公主，祁姑娘已定亲，我总不能毁人姻缘。不如就按祁太尉说的……” 云裳长公主打断了祁无双没说完的话： “既然祁姑娘已定亲，那我儿的婚事就先放一放，先说我女儿的婚事。 当年，是你母亲欠我，如今，楚氏就要替她还了这个债。 我女儿要嫁给楚郡王世子做世子妃。” 云裳长公主的话说完后，大家的视线纷纷看向楚付池。 楚付池内心倒没很吃惊。 他一直没娶妻、也未婚配，被人盯上很正常。 水家主也看向楚付池。 他将水姑娘带着倒也不一定就要塞给祁无双，楚付池、祁钰深都行。 祁无双看向楚付池，示意他自己解决。 楚付池在心中思量了一 番： 木易扬与祁氏联姻不成，接下来应该会从其他三大世家选择。 楚家只有楚玉嫣一个未定亲的姑娘，可是以他父亲对楚玉嫣的宠爱，肯定不会将楚玉嫣嫁去南岭。 祁无双更不会逆他父亲之意。 那就只有庄氏与宇文氏。 庄氏的势力主要在东边的乐都，乐都距离南边的南岭较远，没有宇文氏所在的东南方向的丰都帮衬南岭方便。 因此木易扬最大的可能是选择与宇文氏联姻。 而宇文太师又是野心最大之人，只不过嫁一个族中姑娘去南岭，他不会错过与南岭结盟的机会。 要想打破他们之间稳固的同盟关系，可以从木易土司其他儿女身上下手。 那木易眉与木易丽都是选择之一。 楚付池分别看了一眼木易眉与木易丽，木易眉虽然不漂亮，但其言行举止一看就是按世家宗妇的标准培养的，能担得起楚家宗妇之职。 娶谁不是娶？ 既然云裳长公主逼到了面前，不如就应下这门婚事，也好缓解南岭存在的危机。 而且，婚事应得爽快些，日后与木易眉相处起来也更自然。 想到这里，楚付池道：“我愿意娶木易眉做世子妃。” 楚付池这话说出来后，殿中之人全都一愣，云裳长公主也不例外。 虽然云裳长公主存了一定要将女儿嫁给楚付池的心思，但她以为楚付池会拒绝。 没想到楚付池这么容易就应下。 楚付池接着往下说：“只是家父远在郢都，礼仪流程尚需要时间。” 云裳长公主马上接过话：“让陛下下一道赐婚圣旨，礼仪也让礼部筹备。” 叶无唯心道：云裳长公主这是有多心急，巴不得两人马上成亲！ 不过叶无唯没有出声。 楚付池替祁无双理政多年，对利益、得失自有他自己的权衡，既然他不是被逼答应，肯定有他的道理。 再者，叶无唯看向木易眉，除了长相普通外，气度很不错。 比如现在，木易眉坐得稳稳的，神色未变、荣辱不惊。 仅这一点，就远超许多人。 叶无唯的视线又扫了一下琼华公主、木易丽和水姑娘，三位与木易眉比就差了一些，脸上或多或少带着一些其他神情。 或鄙夷、或不屑、或惊讶。 祁无双却在这时开口了：“付池，婚姻大事非儿戏，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楚付池朝着祁无双行了一礼： “陛下，我观木易姑娘甚好，愿娶她为世子妃，还请陛下下旨赐婚。” 祁无双不自觉地看向叶无唯，想看叶无唯是什么态度？ 叶无唯向祁无双表示“你们定”，就自顾自吃起案几上的蜜瓜来。 祁无双再将视线看向楚付池，楚付池向祁无双表示他愿意。 祁无双想了想，还是想做最后努力。 祁无双问木易眉：“木姑娘，你的意思呢？” 木易眉站起身朝祁无双行礼： “自古婚姻大事均由父母做主，我们临出发前，父亲就将我的婚事全权交由母亲负责，我听母亲的。” 其实木易土司想将木易眉嫁进南岭当地大家族，被云裳长公主强行压下。 木易眉深知她母亲的心思： 不想她和她的儿女一直待在南岭那样贫瘠荒凉之地，否则不会从小就对她严格要求、以世家宗妇的标准培养她。 没到昌都前，木易眉对云裳长公主的心思还不能感同身受。 可是来到昌都、见了昌都的繁华后，木易眉懂了。 再者，楚付池一表人才，还是郡王世子、朝廷首辅、陛下表兄，如果不是因她母亲之故，她没有可能嫁给身份贵重的他。 既然如此，她还有何理由不满意？ 听木易眉如此说，祁无双更是没有理由拒绝。 这时，云裳长公主再一次开口：“陛下，这是你母亲欠我的。” 原本叶无唯不想掺和别人的婚事，可是听云裳长公主这样一再逼祁无双，他心里不痛快了。 叶无唯将手中未吃完的蜜瓜放下，徐徐开口。 第117章 也是可怜人! 叶无唯看着云裳长公主道： “玉贵妃并不欠你什么，你可以怪先帝不该将你嫁去南岭，但你不该迁怒玉贵妃。” 云裳长公主看向叶无唯：“玉贵妃为什么不欠我？当年如果不是她……” 叶无唯打断云裳长公主的话： “你想说当年如果不是玉贵妃你就不用嫁去南岭是吗？ 你错了！ 当年就算没有玉贵妃，嫁去南岭的也只会是你。 当年先帝已决定嫁一个女儿去南岭，不是你就是仁寿长公主。 仁寿长公主死了一位兄长，先帝原本就对她母妃有愧，再加上仁寿长公主的生母是世家出身。 你觉得，就算没有玉贵妃从中说和，先帝是将她嫁去南岭还是将生母早逝、不得宠的你嫁去南岭？ 仁寿长公主之所以求玉贵妃，目的不过是将你的仇恨引向玉贵妃。 你内心不是不明白，只是你不想恨你父皇、才将仇恨全转移到玉贵妃身上。” 叶无唯看在云裳长公主在南岭吃了二十二年苦的份上还是留了口德。 云裳长公主的生母是宫女，趁着先帝喝醉酒爬了床。 如果不是先帝心存一份仁慈，云裳长公主的生母当场就被处死了。 后来，云裳长公主的生母有了她。 先帝知道后，将云裳长公主母女二人安置在皇宫最偏僻的住所。 云裳长公主生下来就不得宠，虽说不至于少了吃穿，但皇宫之人也没将她当正经主子看待，与仁寿长公主的地位差了不少。 叶无唯之所以知道这些，自然是问的管家。 管家原是先帝安排给玉贵妃的心腹内侍，玉贵妃去世后，他跟着祁无双去了安都当管家，后来又跟着祁无双来到昌都当管家。 小邓子是管家的徒弟，被管家安排贴身服侍祁无双。 叶无唯的话说完后，云裳长公主怔愣起来。 她从小便知道她是生母爬床才有的，因此就算先帝不喜她她也不敢有怨，所以她才将恨意转到玉贵妃身上。 正如叶无唯所说： 她不是不明白个中缘由，只是她想找个人恨，因此才不去深究。 如今被叶无唯道破，她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接受。 不仅云裳长公主发起愣来，殿中其他人看叶无唯的目光也各不相同。 仁寿长公主： 这人是谁？为什么对当年的事情知道得这样清楚？连她祸水东引玉贵妃都知道。 自从玉贵妃进宫后，先帝再未宠幸过除玉贵妃外的任何人，这让宫中的妃嫔怎么可能不恨玉贵妃？ 可是，恨归恨，大家又只能讨好玉贵妃才能过得更好。 仁寿长公主也不例外。 仁寿长公主为人伶俐、嘴巴甜，尽管不是真心对待玉贵妃，也得了玉贵妃喜爱。 也因此，先帝对仁寿长公主厚待许多。 仁寿长公主从未觉得她利用玉贵妃有错，她所做之事只是为了过得更好！ 不过现在被叶无唯一言道破，仁寿长公主还是下意识看向祁无双。 她想看祁无双会不会因此怪罪她。 祁无双的视线正看着叶无唯，眼神里全是激荡。 这眼神？ 仁寿长公主心里觉得怪怪的。 没从祁无双脸上看出对她的怪罪，仁寿长公主收回了视线。 一直盯着帝王可是大不敬。 皇后与宇文贵妃的心思又不一样。 她们当年嫁给前皇帝不久，没有住进皇宫，对宫中之事了解不多，更不知道仁寿长公主祸水东引玉贵妃之事。 可她们都不知道的事情叶无唯却知道得一清二楚，他是从哪里知道的？ 祁太尉、祁广仁和祁钰深想的则是： 叶无唯还是一如既往嘴毒，什么话戳心窝他说什么。 看着比实际年龄老了十岁的云裳长公主，叶无唯心想这也是个可怜人，遂放软了声音： “无论当年情况如何，你背井离乡在南岭待了二十二年也是事实。 这二十二年来，南岭一直平静，其中也有你的功劳。 陛下之所以对你愧疚、纵容，不是因为他觉得玉贵妃欠你，而是你为祁朝吃了苦、受了罪。 所以你可以要求赏赐，但你不应该怨恨陛下。” 说到这里，叶无唯不再往下说。 楚付池接过叶无唯的话： “叶侍郎所说极是。 长公主对朝廷有功，陛下自然不会忘记。 长公主的要求只要合理，陛下都会尽量满足。” 被叶无唯这样一搅和，云裳长公主哪里还有之前“老娘最大”的气势？她躬身对祁无双道： “请陛下为眉儿赐婚。” 祁无双此时内心正激荡着： 他激动叶无唯无论何时何地都不愿意看他受一点委屈。 听到云裳长公主的话，祁无双回过神来，他再一次看向楚付池。 楚付池朝他点了点头。 祁无双再将视线看向木易眉。 除了长得不算漂亮外，人看着倒也不错。 祁无双再将视线看向才四十就白了头的云裳长公主，就算当年她嫁去南岭并不是因为玉贵妃，也是因为先帝。 无论是他母亲、还是他父亲，欠下的债始终还是要他来偿还！ 既然付池不反对，就遂了云裳长公主心愿吧！ 只是他又欠了付池一次！ 想到这里，祁无双道： “封木易眉为县主，嫁与楚郡王世子楚付池为妻。 两人婚事着礼部操办。” 说完，祁无双问云裳长公主：“你还有何要求？” “如今只有扬儿的亲事未定，待我替他寻到合适的新妇再来求陛下。” “那今日的宴会就此结束，小邓子，你安排人带长公主他们去郡邸歇息。” “郡邸”是安置外地来访的皇亲贵族所在。 说完祁无双也不管其他人怎么想，先走了。 他倒是想将叶无唯一起带走，可众目睽睽之下，特别是还有庄皇后她们在，他不敢。 水家主见情形不对，也没着急在此时将水姑娘介绍给祁无双。 叶无唯被祁广仁留住。 “叶侍郎，我堂妹……” 叶无唯知道祁广仁要说什么，连忙阻止： “祁尚书，祁府办喜事时我一定过来讨杯喜酒喝。” 见叶无唯是真的没介意，祁广仁遂也笑道：“那好，到时我亲自给叶侍郎送请帖。” 另一处，仁寿长公主在问祁太尉：“那个叶侍郎是何人？” 祁太尉知道仁寿长公主为什么会问及叶无唯，道： “他是陛下亲信，与楚世子他们关系都很好。” “我之前怎么从未听说过他？” “陛下手下有不少人都是平民出身，长公主没听说过也正常。” 原来是平民！ 这样想着，仁寿长公主遂有了些不屑。 第118章 明白爱上了祁无双 叶无唯才刚踏进祁无双的宫殿，就被祁无双抱住。 叶无唯还没来得及说话，祁无双的吻就封住了他的嘴。 两人纠缠着吻了好一会儿后，祁无双才结束这个吻。 “无唯，谢谢你。” 叶无唯故作不懂：“谢什么。” 祁无双也不说破，拉着叶无唯坐下：“三天后就是我的登基大典，你会参加吧？” “嗯，我会参加。” 虽然叶无唯不愿意下跪，但这是祁无双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叶无唯自然不会错过。 “那你这三天还去城郊吗？” “这三天不去城郊，但我要去城西。” 城西那一片的住宅已打好地基，这几天他得盯着点。 “城郊和城西的项目完成后，你就不在工部待了吧，我不想你这样辛苦。” 叶无唯想了想，他在工部的确没什么用武之地。 “你登基仪式完了后，第一件事想做什么？” “开科举考试。 原本我打算先采用九品中正制过渡，可现在地方上的官员都受世家控制，他们选上来的官员又是世家之人。 我不能再用世家之人了，得先有自己的人才能开展其他事情。” “那你打算如何开科举？” “就按我们之前商量的，先在安都试行，只要是安都户籍的人都能参加科举考试。 我会吩咐下去：只要有人想入安都户籍都接纳。” 叶无唯倒没反对，只是…… “你只要宣布开科举，朝中大臣都会反对，到时你如何应对？” “我就说安都是父皇给我的封地，我想从安都选拔一些官员又有何不可？” 跟叶无唯在一起久了，祁无双也变得有些无赖。 “那我给你支个招。” 见叶无唯明明是有了“坏”主意，眼神却又显得清纯无辜，祁无双没忍住在叶无唯眼睛上亲了一下，“你说。” 叶无唯白了祁无双一眼：“说正事呢。” 叶无唯这一眼瞪得祁无双心里又猫抓狗挠般痒了起来，他低下头，“我们先做正事。” 叶无唯有几日没回，祁无双素了几日，已忍不住了。 两人吻着吻着吻去了床上。 祁无双伸手去扯叶无唯的衣衫，叶无唯抓住不松手：“天还没黑。” “我等不及了。” “可是……” “你放心，没人会进来。” 说话间，祁无双已将叶无唯的上衣扯开。 祁无双的手在叶无唯胸前流连： “无唯，你真好看。” 几天没亲热，叶无唯也同样馋祁无双，他也伸手将祁无双的上衣扯开： “你也好看。” 两人这一亲热就用了一个半时辰，过了晚饭时间。 好在小邓子挺有眼色，没有进来打扰他们。 两人赤身并排躺在床上，叶无唯睡在祁无双的胳膊上。 “肚子饿了没？要不要起来吃点东西？” 被祁无双折腾得累了，叶无唯懒懒道：“不想动。” “那我将饭菜端到床上来吃？” “嗯”。 祁无双起床去找新衣裳。 之前身上穿的衣裳被叶无唯撕坏了。 叶无唯侧过身看着祁无双的背影。 虽然两人已亲热过不少次，可祁无双这样赤身站着让叶无唯欣赏还是第一次。 祁无双的身材真的很好，不仅头身比例完美，臀部、大腿也全是一股一股的肌肉，一看就很有雄性力量。 叶无唯鬼使神差般起身下床，将脸贴在祁无双的背上，从后面抱住祁无双。 祁无双将头侧向右边，柔声问：“怎么啦？” “我喜欢你。” 祁无双一震：“你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你。” 这还是叶无唯第一次同祁无双说喜欢他，祁无双内心狂喜。 他转过身，两手托在叶无唯臀部将叶无唯抱起举高：“你说真的。” 叶无唯双腿缠在祁无双腰间，伸手搂住祁无双的脖子，垂下头定定地看着祁无双一字一顿说： “祁—无—双，我—喜—欢—你。” 祁无双的额头在叶无唯下巴蹭了蹭，克制让声音都变得嘶哑：“乖，再说一次。” “祁无双，我喜欢你，只喜欢你。” 叶无唯的声音清晰且肯定。 祁无双就这样站着抱着叶无唯在叶无唯胸前狂风骤雨般啃咬起来。 毫无章法，毫无理智。 就像野兽最原始的交配。 可就是这样不带任何技巧的啃咬让叶无唯的心哆嗦得更厉害。 祁无双之前是有多不自信，才会因为自己的一句喜欢发狂。 叶无唯的心就这样一抖、一抖……直到里面全住满祁无双才作罢。 叶无唯心想： 除了祁无双，他这辈子不可能再喜欢上任何人。 不，是除了祁无双外，他这辈子不可能再爱上任何人。 叶无唯满是柔情蜜意的心中带着一丝酸涩，他双手捧住在他胸前乱啃乱咬的祁无双的头，看着祁无双的眼睛： “我爱你。” 虽然不知道“我爱你”三个字才是现代人的真正告白，但祁无双从叶无唯的眼神中感受到了叶无唯对他的爱。 “无唯，我想要你。” 叶无唯明白祁无双说的“要他”是什么意思，叶无唯有了迟疑。 祁无双没有错过叶无唯眼中的迟疑，他正想说“没关系”的时候，叶无唯先他开口： “无双，你躺到床上。” 祁无双大喜，以为他终于要守得云开见月明，在床上躺得笔直。 叶无唯在祁无双大腿上坐下，看着祁无双双腿间矗立的昂扬，低下头…… 终究还是祁无双想多了。 他离“见月明”还有“路”要走。 尽管如此，他今日还是享受到了以前从未享受过的福利。 有了叶无唯的教学，祁无双便也要在叶无唯身上实践他的学习成果。 他将叶无唯强行困在床上…… …… 这日的晚饭是在亥时吃的。 祁无双在床上架了一张小桌子，将饭菜端到小桌子上。 “明日，我让小邓子给你炖个虎鞭。” “我就是吃再多虎鞭也禁不起你这般折腾。” 叶无唯自然很强，可是相对祁无双而言，谁都不能说强。 祁无双那异于常人，尽管两人尚未做到最后一步，也常常让叶无唯胆战心惊。 关键是还持久！ 除了与叶无唯最初亲热的几次，后面没有一次祁无双不是要叶无唯哄许久才罢休。 今日也一样，叶无紧紧贴着祁无双纠缠了许久才完事。 叶无唯以前总听人吹嘘谁谁谁“天赋异禀”，他想：或许只有祁无双这样的才是真正的“天赋异禀”。 叶无唯有些为他以后的“性福”日子担忧起来…… 第119章 知道我在等你就早点回 这天晚上，吃饱喝足的祁无双总算消停了。 两人坐在床上说起下午未说完的正事。 叶无唯靠坐在祁无双的胸前，祁无双从背后搂着叶无唯。 “你说的招是什么？” “一、此次你录取的进士人数要控制，不能太多，以免引起朝中官员的恐慌。 二、新设一个翰林院，凡是新录取的进士要再参加一个考试，成绩品行优异者进翰林院，称为庶吉士。 庶吉士乃皇帝近臣，负责起草诏书、为皇帝讲解经籍等责。 以后，非庶吉士不能进内阁。 三、将之前因为缺人未设立的监察御史和六科给事中设立起来。 这样，朝廷多了岗位，未能成为庶吉士的进士也有职位分配。而现在的朝廷官员也不用担心下岗。” 监察御史负责监管各州府官员，六科给事中负责监察六部官员日常工作。 翰林院与庶吉士又是叶无唯抄的某两朝的制度。 听叶无唯说完，祁无双道： “那这样朝廷岂不又要多出许多官员？” “总得慢慢来。 如果你现在就替换现有官员一定会遭到强烈反对。等以后抓到他们的错处再慢慢撤了他们。” “本来朝廷就不富裕，如今又要多养一些闲人。” “等对世家征收税赋后，朝廷就有钱了。”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等录取完第一批进士后，就建新城，新城建成后就有了税收。再以后对世家征税便不会那样难实行。” 祁无双想着叶无唯的话，手在叶无唯身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 叶无唯也是累了，被祁无双这样摸着睡了过去。 祁无双想定后再和叶无唯说话时，却见叶无唯已睡着了。 看着睡着的叶无唯，祁无双心想： 无唯现在总算是全心全意信任他、依赖他了，在他身边总是睡得很熟。 祁无双轻轻将叶无唯的身体放平，让他能睡得舒服。然后在叶无唯有点肉的鼻尖轻轻亲了一下，也躺下睡觉。 祁无双回想今日两人的亲热，无唯在他“亲*”下无意露出的魅人姿态，那一刻，他想的是： 就算把命给了无唯他都心甘情愿！ 怪不得有那么多“冲冠一怒为红颜”之事，如果是为了无唯，他宁愿做昏君！ 想着想着，祁无双的思想又歪了。 要是两人能真正在一起，无唯又该是何等的魅人？ 那又该是何等沉迷？ 这样想着，祁无双那里又有复苏的迹象。 今日不能再来了，无唯也是真的受不住了。祁无双连忙摒弃杂念，琢磨起朝事来。 …… 昨晚睡得早，祁无双起床的时候叶无唯就醒了。 叶无唯将手撑在头上侧着身看祁无双。 祁无双穿好外衣看向叶无唯：“喜欢我的身体？” “嗯，喜欢。” “今晚再给你看。” 叶无唯没有接祁无双的话。 祁无双去上朝后，叶无唯在床上赖了一会也起来了。 今日又是忙碌的一天，戌时，叶无唯一身灰尘从城西回来，却见桌上的饭菜还未动。 “怎么还没吃饭？” “还不饿。” 小邓子幽怨地看了叶无唯一眼，陛下是在等叶侍郎吃饭。 “我先洗澡去了。” “你吃过了吗？” “我在工地吃过了。” 祁无双这才开吃起来。 叶无唯洗完澡出来，却见小邓子在等着他。 “有事？” “侍郎，下次你不回来吃饭能不能先告诉陛下？” 叶无唯擦头发的手一顿：“无双是在等我吃饭？” “是”。 小邓子的头点得如拨浪鼓。 “我知道了。” 小邓子也只敢提醒一下，多的话他可没胆说。 叶无唯在祁无双对面坐下： “我在工地的时间没有定数，有时早、有时晚。 以后到了饭点我要是没回你就先吃，不用等我。” 祁无双接过叶无唯的棉巾替他擦头发上的水：“小邓子告诉你的？” “他也是担心你。” “不过等等，又没少块肉。” “要是我比今日还晚回，难道你一直等？那样我在外面做事也不安心。” “你知道我在等你就早点回。” 叶无唯瞪了祁无双一眼，“你这样会给小邓子和厨房的人增加工作难度。” “那你就早点回。” 见祁无双油盐不进，叶无唯生气地去扯棉巾。 祁无双拿着棉巾的手躲过，转移话题：“三年了，你这头发总算长长了些。” 想起往事，叶无唯笑了：“你当时看着我光着个头是怎么想的？” “你那时的身板还只是个小少年，我能有什么想法？” “就一点想法也没有？” 祁无双想了想： “最初我怀疑你是谁派到我身边的间者，后来觉得你能干、人挺有意思，和你说话挺开心。” “就这？” “自然。 你那时像个十三岁的少年，要是那样我还对你有其他想法岂不真成了畜生？” 叶无唯想了想：也是！ “那我刚进祁王府与你相见的时候呢？” 祁无双回想起一年前两人时隔两年在祁王府见面时的情景： “我那时就被你惊艳到了，觉得整个昌都也寻不出比你更帅气的男子。 因此，我任命你为副都尉。” “你原本打算任命我什么职位？” “原本和付池商议的是千户，可见了你后，我觉得千户的职位根本配不上你，便私自将你的职位改成了副都尉。” 叶无唯摸了摸脸：“看来我这张脸还有点用，一下子就升了三品五阶。” 祁无双在叶无唯脸上亲了一下： “幸亏当时任命你为副都尉，否则我后来追你只怕没这样容易。” 叶无唯想了想： “确实，假若你当时任命我为千户，我不会那样为你尽力。 或许我就在军中混日子、为自己打算。” 听叶无唯这样说，祁无双万分庆幸当时的决定。 这也得益于他对“危险”的感知力。 第120章 试穿情侣冕服 九月初八 明日就是祁无双的登基大典，叶无唯在申时末就回了皇宫。 原本以为祁无双这会还在太极殿的侧殿，没想到他在寝宫。 “你回来了？快看看你明天要穿的礼服。” 叶无唯看向房间的“模特”衣架，一个衣架上各挂着一套礼服。 乍看之下，叶无唯还以为这两套礼服是情侣装。 这两套礼服都是玄衣朱裳，宽衣大袖，另外搭配蔽膝、佩绶等配件，整体庄重而华丽。 不同的是： 其中一套玄衣的肩部织日、月、龙纹；背部织星辰、山纹；袖部也织了三种纹样。 另一套玄衣也在相同部位织了纹样，只是纹样不同。 叶无唯虽然不太懂祁朝的服饰，但一看这样的礼服就不是他能穿的。 叶无唯隐约记得以前皇帝登基时穿的衣服叫冕服，遂问： “这是冕服？” “嗯。” “祁无双，你是不是想害我？” 祁无双不解：“我怎么害你了？” “冕服应该是皇帝才能穿的礼服吧？还是在重大场合穿的。” “你误会了。” “我怎么误会了？” “冕服是在重大场合穿的没错，但不仅仅只有皇帝能穿，世家贵族都能穿。 区别只是纹路不同。 像我这套，织的日、月、龙纹等图案就只有皇帝能穿，你这套世家贵族也能穿。” 叶无唯不信，看向一旁的小邓子。 小邓子委委屈屈点了下头。 “那我也不穿。” “为什么不穿？不喜欢？” “这一看就是情侣装，要是我明天穿上它，我们两人的奸情不就曝光了？” 听叶无唯这样说，小邓子松了口气。 还好，叶侍郎不像陛下一样“糊涂”。 祁无双委屈道： “我们本来就是一对，明天是我登基的日子，可你却不能站到我身边，所以我才想和你穿差不多的衣服。” “你这是害我。小邓子，赶紧将这套冕服收起来。” 听到叶无唯吩咐，小邓子迅速将冕服收走了。 祁无双看着叶无唯：“你是不是后悔跟我好了？” “懒得理你。” 叶无唯说完就去了偏殿的浴室洗澡。 偏殿的浴室是按叶无唯的喜好设计的“淋浴”，每次他都是先在这里洗完澡再决定去不去“暖玉”池泡澡。 祁无双跟着叶无唯进了浴室： “无唯，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不是后悔跟我好了？” 叶无唯横了祁无双一眼：“要是后悔了我还能回你这来？” “那你为什么不肯和我穿差不多的衣服？” “难道你想将我俩的奸情昭告天下？” 想！ 但祁无双不敢说。 祁无双道：“只是套衣服，大家不会多想。” 不会多想才怪！ 平日只要两人在一起时，祁无双根本不分场合就朝叶无唯乱“放电”，害得叶无唯总是心惊胆战，尽量不与祁无双同时出现在公众场合。 明日众目睽睽下，要是叶无唯穿着和祁无双相似的衣服，只怕之前怀疑的人都会知道他们二人有奸情。 之前不知道的人也会怀疑上他们二人。 叶无唯怎么可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叶无唯朝着祁无双道： “我肚子饿了，晚上想吃辣子鸡丁、红烧羊排……你先出去让厨房准备，有什么事情等会再说。” 叶无唯随便报了几样菜打发祁无双。 见叶无唯说饿了，祁无双忙道：“我这就去吩咐。” 见祁无双走了，叶无唯松了口气。 祁无双要好哄也好哄，叶无唯随便敷衍、应付一下他就屁颠屁颠上了心。 可有时候也是真的难哄。 洗完澡出来，叶无唯去了正厅。 见叶无唯出来，祁无双忙拉着他坐下：“刚才的事情还没说完。” “你让绣坊司的人替我俩做些在家穿的情侣服。” “那不是还是只有我们两人看见。” “那就再让她们准备些看着就像一对的配件，比如荷包、玉佩、发簪这些。” 这是叶无唯在洗澡的时候想出来的办法，否则祁无双会一直闹他。 听叶无唯这样说，祁无双琢磨开来：哪些物件容易让大家将他们联想到一起？ 看着祁无双这样，叶无唯又哄他： “你将冕服先穿给我看，让我第一个看到你穿冕服。” 听叶无唯这样说，祁无双又高兴起来：“我这就去穿。” 刚进来的小邓子满脸复杂地看着叶无唯：叶侍郎哄小孩一样哄陛下真的好吗？ 祁无双觉得很好！ 他高兴地让小邓子服侍他换冕服。 当祁无双身穿冕服、头戴九帘珠冕冠出现在叶无唯面前时，叶无唯恍惚了。 叶无唯这才第一次深刻地感受到： 祁无双是位帝王！ 还是位威武、霸气的帝王！ 可就是这样一位威武、霸气的帝王却爱上了他！ 见叶无唯不说话，祁无双问：“不好看吗？” 祁无双这一说话，威武霸气之感顿时减弱了许多。 叶无唯回过神来：“好看!” 就是因为太好看了叶无唯才走神。 叶无唯站起身走到祁无双面前，替他整了整衣领和衣袖： “我只是有些不敢相信这样好看的人属于我。” 听叶无唯这样说，祁无双道： “无唯，你的礼服反正也做好了，不如也穿上给我看看？” 叶无唯心思一动：“只现在穿，明天不穿。” “好”。 祁无双连忙让小邓子将叶无唯的礼服拿过来。 在祁无双的帮助下，叶无唯终于穿好了礼服。 叶无唯有些忐忑地看向祁无双，却在祁无双的眼睛中看到了惊艳。 那就是——好看？ 祁无双拉着叶无唯往衣帽间去。 在衣帽间的大镜子前，叶无唯看到了身穿冕服的自己。 庄重、华丽的玄衣朱裳不仅没有压下叶无唯的气势，反而将他衬得也多了几分威武与霸气。 再配上叶无唯帅绝人寰的脸，真是要多好看就有多好看。 祁无双激动地说： “我就知道你穿会好看。 去年在祁王府见你时你披着一件黒色水貂毛大氅我就觉得你特别适合黑色。 要不，你明天就穿这一套？” 叶无唯自己都不知道他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好看，没想到祁无双那么早就注意到了。 叶无唯突然想起祁无双替他准备的大氅有好几件都是黑色的，只是他都没穿。 叶无唯从镜中看向与他并肩而立的祁无双，一个高大霸气、一个英朗帅气，还真是很般配！ 祁无双也从镜中看着叶无唯，眼神中全是慕恋： 这是他喜欢的人、是他愿意为之付出生命之人，也是他想天长地久、生生世世在一起的人！ …… 第121章 登基大典 九月初九 这一日，阳光明媚、清风习习、秋高气爽。 祁氏太庙前，中间铺着厚厚的红色羊毛毯，一直延伸至太庙外。 红色羊毛毯的两侧站着几百名身穿华服的官员、贵胄，叶无唯也在其列。 官员、贵胄的身后是禁卫军、礼仪负责人及乐师。 叶无唯特意观察了一下在场官员的衣着。 只有祁太尉、庄太傅和宇文太师三人身穿冕服，楚付池他们都是身穿朝服。 叶无唯暗暗庆幸： 幸亏他没跟着祁无双一起发昏，否则今天闹了大笑话！ 九声炮响后，祁无双身穿冕服、庄重肃穆从太庙外进来，沿着红色羊毛毯一步一步走近。 走至中层平台立着的一方大鼎时，有乐声响起，祁无双停了下来。 祁无双从大鼎侧拿起早就备好的三根粗大的香，在大鼎中点燃，跪下面朝大鼎的方向叩了三个头，然后站起将三根香插入大鼎中。 此举谓“迎苍天”。 再走到上层苍天牌位前，祁无双照旧拿起早就备好的三根粗大的香，在香炉中点燃，跪下，手持长香叩了三个头，然后站起将三根香插入香炉中。 此举谓“拜苍天”。 最后，祁无双踏进了太庙大殿。 叶无唯松了口气。 今天早上，为了防止祁无双在登基大典时看他或叫他，他特意再三叮嘱祁无双在登基大典时要肃穆一些，不要做有失体统之事。 为此，他还做出了一些“牺牲”。 现在总算没出纰漏。 自祁无双踏进太庙大殿，原本站在红毯两侧的官员齐齐往太庙中间位置靠拢，乐声也停了下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安排，叶无唯站的位置正好面对大殿正门，祁无双在大殿内的举动叶无唯看得一清二楚。 祁无双手持三根香在祁氏列祖列宗前跪下。 祁太尉是祁氏一族的家主，他进入殿内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祭文念了起来。 祭文繁复琐碎，叶无唯没听懂。 一刻钟后，祭文念完了。 祁无双跪着叩了三个头，然后将三根香插入香炉中。 此举谓“拜祖宗”。 再接着，祁无双从太庙大殿走出，站到百官前面对着百官。 叶无唯与祁无双的视线瞬间就交汇到一起。 这时，礼部尚书高唱：“跪”。 官员、贵胄、禁卫军、乐师……在场所有人都跪了下来，叶无唯也跟着跪了。 “叩首”。 众人三叩首。 “起”。 众人站起身。 “再跪。” …… 三跪九叩后，礼部尚书高唱：“恭迎陛下登基。” 众人齐呼：“恭迎陛下登基。” 这三跪九叩，叶无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虔诚。 叶无唯还在内心祈祷苍天保佑祁无双、护佑祁朝。 接着，就是颁布即位诏书。 祁无双登基为帝，年号“贞元”。 “贞元”年号是叶无唯取的。 以叶无唯的本意，他想直接取名“贞观”。 因为拥有“贞观”年号的那位皇帝是叶无唯最崇拜的皇帝。 但最终叶无唯没好意思盗用，便和祁无双解释： “‘天地之道，贞观者也’，你从现在开始开创一个大道、正道的时代，所以年号‘贞元’。” 当时，祁无双还问叶无唯：“那为何不叫‘贞观’或‘开元’？” 当然是因为这两个年号都有帝王用过、而且很出名！ 但叶无唯不能这样说，只道：“我喜欢‘贞元’，我觉得‘贞元’好听。” 既然叶无唯喜欢，祁无双就没有意见，最后年号定了“贞元”。 但“贞元元年”却是要从明年正月初一才开始算。 颁布即位诏书后，就是受玺。 这枚玉玺是国玺，是盖在圣旨上的。 再接着就是去两仪殿宴请群臣、新帝谢恩表态。 就在这时，叶无唯注意到詹少佐匆匆忙忙从太庙外跑进来。 詹少佐是禁卫军副统领，太庙外由他亲自带禁卫军守护，他这个时候进来莫不是外面出了什么事情？ 詹少佐跑到了聂有仁身边，附在聂有仁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聂有仁就跟着詹少佐走了。 叶无唯想了想： 反正在太庙的流程已走完，他便跟着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叶无唯悄然离开。 来到太庙外，叶无唯看到聂有仁、詹少佐正与几十人在对峙。 叶无唯来到聂有仁身边，“发生什么事了？” 见到叶无唯出来，聂有仁松了口气： “对面之人说是北地使者，特来恭贺陛下登基，要进太庙。” 阿提人？ 叶无唯看向对面为首之人。 身材矮而粗壮，头大而圆，阔脸、颧骨高，鼻翼宽、鼻尖尖而钩，长长的耳垂上穿着孔，佩戴着一只耳环。 与中原人的长相的确有些区别。 叶无唯再看向为首之人身后之人，有与为首之人长相类似的，也有一些人是中原人的长相。 叶无唯心下一凛：“聂统领，将他们先带去夷馆安置。” 夷馆是招待外国使团的地方。 为首之人听到叶无唯的话，道： “我们是北地使者，特来恭贺你们皇帝登基，这是我们王的信函，你不能将我们带去夷馆。” 来人说着蹩脚的昌都话。 叶无唯并不去接信函，而是漫不经心道： “谁让你们来晚了？所以先去夷馆洗沐，换了干净礼服再朝见陛下。” 有了叶无唯的话，聂有仁大手一挥：“将使者请去夷馆。” 聂有仁自然也瞧出这群人来者不善，可是对方打着使者的名号，他担心万一坏了两国国事被问责。 可有叶无唯在前头挡着，那就万事大吉！ 听到聂有仁吩咐，禁卫军们马上行动开始赶人。 这时，对方人群中有人大喊：“陛下、陛下。” 标准的中原人长相、标准的昌都口音。 叶无唯心中更是警钟长鸣，大声：“将他们的嘴堵了，带走。” 这就不是“请”了。 守在外面的禁卫军都是祁无双嫡系，自然不惧手下败将阿提人，闻言真的将这群人堵了嘴、捆住，强行带往夷馆。 聂有仁吩咐詹少佐继续在这里守着，他跟去夷馆。 叶无唯对聂有仁道：“我跟你们一起去。” 聂有仁巴不得叶无唯跟他们一起，忙道：“再好不过。” 临走前，聂有仁还不忘记吩咐詹少佐： “要是陛下问起，你就说叶侍郎同我们去了夷馆。” 詹少佐不明白聂有仁为什么要单独交待这一句，但他习惯服从命令，应了。 第122章 出现祁无双罪证 叶无唯离开的时候祁无双就注意到了，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好叫他，他只好吩咐跟在身边的小邓子： “你派个人去问问无唯去哪了？” 小邓子应了。 祁无双被大家簇拥着去往两仪殿。 直到宴席开始，叶无唯也没到。 祁无双再催小邓子：“去看看无唯在哪？” 小邓子心累：他既要负责盯着宴会，还要去寻人，分身乏术！ 好在之前派去打探叶无唯行踪的内侍回来了，他告诉小邓子： 叶无唯跟着聂有仁和禁卫军们去了夷馆。 小邓子将叶无唯的行踪汇报给祁无双听。 听到叶无唯去了夷馆，祁无双皱了眉：无唯去夷馆做什么？ 可是小邓子也不清楚。 叶无唯此时正在夷馆内。 叶无唯对聂有仁道：“将他们身上及行李全部搜一遍。” 反正有叶无唯挡着，聂有仁什么也不怕，他吩咐下去。 除了金银、饰品等，禁卫军还搜出六封信。 叶无唯打开信，看完后却是一惊。 这封信是祁无双的笔迹，信的内容是同对方买马。 信末还盖着一枚印章。 这枚印章叶无唯在祁无双的印鉴盒中见过，当时他还问祁无双为什么上面刻的是“单一”？ 祁无双当时说是与人做生意时用的化名，叶无唯也没太放到心上，可如今却在这封信上看到了。 单看这一封信似乎也没什么，祁无双并没有写台头，就算有人认出了他的笔迹也能解释过去。 可祁无双的信这个时候从一群自称北地使者的身上搜出，就没这样简单。 聂有仁注意到叶无唯看完信后神色发生了变化，但他没问，也没想着去看信。 他虽然爱八卦，但不是什么事情都是知道得越多越好。 叶无唯接着将搜出来六封信全都看了，拼凑出事情真相来。 祁无双一直与一个名叫“毕胡”的北地人买马，但不全部是用金银交易，有时祁无双会用粮食换马匹。 而从信中的内容看，这个“毕胡”似乎是北地一个部族的首领。 如果这些信被庄太傅和宇文太师得到，再加以宣扬，祁无双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是逃不掉的。 叶无唯将这六封信收好放入怀中，对聂有仁道： “我要单独见一下为首之人。” 聂有仁已肯定这六封信有问题，但与叶无唯没有关系。 因为叶无唯从没去过北方。 “我替你把风。” 叶无唯问聂有仁要了一把血刺，将为首之人单独带到一间房： “我不想对你动刑，不过你最好老实交待你们此行的目的，否则我不介意杀了你。” “我叫扎那，是王派到你们朝廷的使者。” 叶无唯将血刺扎进扎那的大腿，血瞬间从扎那的大腿流出。 扎那痛得“哇哇”大叫。 “你要再不说实话，下一刀刺的就不是你的大腿了。” 见叶无唯真的敢对他下手，扎那便知叶无唯不是说笑，将事情全说了。 扎那的确是北地王派到昌都的使者，但目的只是将十三名中原人带到昌都。 这十三名中原人是什么身份扎那并不知晓，王只交待他到了昌都后协助他们行动。 “你们从北地过来昌都，走的哪条道？” “我们特意走了漠南一条很少人知道的路，绕过安都进入昌都。” 怪不得祁无双没有收到安都的消息。 “那你们一路是怎么过的关卡？” “我身上有王的信函、还有通关文牒，但一路没有使用，而是用的中原人的过所。” “那十三人带头的人是谁？”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他们同行的人都叫他‘头’。” 见从扎那这里再也问不出什么，叶无唯传了夷馆的大夫过来替扎那包扎伤口。 大夫离开后，叶无唯对扎那道：“你就先待在这个房间。” “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能放你的时候自然会放你。” 说完后叶无唯出了房间。 叶无唯对聂有仁道： “我现在去见陛下，这些人你都看好了，不要让他们离开，也不要让他们与外人接触。 特别是那十三个中原人。” “行，那十三个中原人还被捆着，嘴巴也被堵着，他们说不了话。” 聂有仁也没问那十三个中原人的身份，该他知道的时候他自然会知道。 …… 叶无唯到达两仪殿时宴会时间已过半。 见到叶无唯来了，祁无双忙让小邓子去问。 “你告诉陛下，发生了一些事情，等宴会散了我再同他说。” 得了叶无唯这句话，祁无双哪里还等得到宴会结束，找了个“更衣”的借口离开了。 见祁无双离开，叶无唯也跟着出了两仪殿。 叶无唯与祁无双的举动没有瞒过殿中的有心人，但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祁无双在两仪殿附近等叶无唯。 叶无唯将身上的六封信拿了出来，“你先看信。” 祁无双看完信倒是神色未变，只问道：“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叶无唯将事情说了。 “北地使者和那十三个中原人如今都被关在夷馆，聂有仁亲自带人看守着。” “事情真相我晚些时候再告诉你，我让付池和祁成现在就同你去夷馆处理这件事，我等宴会结束再过来。” 说完祁无双重新将六封信交给叶无唯： “你将这些信给付池看了他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叶无唯接过信：“聂有仁知道这件事吗？” “他不知道，不过他知道了也无妨。你们不用刻意告诉他但也没必要刻意防着他。” 叶无唯心想：也是，反正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第123章 绣衣卫重现 楚付池看完信后同祁无双问的话是一样的：“你这些信是从哪里得来的？” 叶无唯又将事情复述了一遍。 “我们现在就去夷馆。” 到了夷馆后，叶无唯直接带着楚付池和祁成去见了那十三个中原人。 十三人都被捆着、堵了嘴。 这一见之下，楚付池惊讶出声：“你们怎么还活着？” 叶无唯问：“你认识他们？” “他们是前绣衣卫的人，这人是前绣衣卫副指挥使。” “绣衣卫？” “这事等会再说。” 楚付池将副指挥使嘴中塞的布扯了：“谁救的你们？” 副指挥使恨恨地看着楚付池：“你觉得我会告诉你？” “不告诉我也无妨，我大致也猜得出来。 不过既然你们三年前没死，为什么不干脆躲起来，非要到昌都来送死？” “我不像裴庆那个孬种，被你们抓了把柄便做了缩头乌龟。 我们都是受过陛下恩惠之人，既然领了陛下的命令就要完成。 何况陛下还被祁无双所杀，我们更要替陛下报仇。 这三年我一直在北地搜集祁无双的罪证，终于被我找到了。 原本想着今日在他登基大典上当着百官的面公开，只可惜棋差一着。” 副指挥使口中的陛下是被叶无唯杀了的前皇帝。 “我不信你没做第二手准备？” 副指挥使嘴里嚷着没来得及，可是楚付池和叶无唯都不信。 楚付池看向房间内的其他人： “你们有谁愿意交待？ 如果有愿意交待的我留他一条性命，否则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 副指挥使冷笑： “你别白费力气，我们都是受过陛下恩惠之人，不会出卖陛下。” 楚付池没理会副指挥使的话，仍然问： “有谁愿意交待就给我反应，这可是你们最后的机会。” 副指挥使大声喊：“别听他的，就算交待了他也不会放过我们。” 在副指挥使的喊声下，没人答应交待。 楚付池吩咐聂有仁：“将他们都杀了。” 楚付池这时的表情一点也不像平日总是“笑容迷人”的模样，很是冷酷。 叶无唯心想：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楚付池！ 平日的笑脸只是装出来迷惑别人。 聂有仁正要执行楚付池的命令，叶无唯突然出声： “别在房间里杀，房间以后还要住人，将他们都拖去后院那片树林里杀。” 说完叶无唯站起身一手拖着一个人就往外走。 叶无唯虽然不知道前因后果，但他善于观察。 他注意到楚付池第一次问有没有人愿意交待时，有两个人的眼中各自露出了惊喜之色。 可是当副指挥使说“即使交待也不会放过他们”后，两人眼中的光又灭了下去。 叶无唯现在手中拖着的两个人就是刚才眼中露出了惊喜之色的两人。 楚付池和聂有仁都知道叶无唯一向主意多，他既然主动拖了两个人走，只怕是他心里又有了什么计谋。 禁卫军们将十几名绣衣卫带到后院那片树林后，都看向楚付池。 楚付池开口吩咐：“杀。” 随着楚付池的“杀”字出声，禁卫军们都举起了手中的刀，叶无唯也不例外。 可是，随着刀落后，其他人都死了，叶无唯拖出来的两个人却还活着。 叶无唯看着两个人道：“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交不交待？” 两人看着一旁全死了的同伴，连连点头。 聂有仁对其他禁卫军道：“我们去周围守着。” 等聂有仁他们散开后，叶无唯将其中一人嘴中的布扯了。 “我们耐心有限，所以不要说假话、废话。” 这人连连点头。 叶无唯示意楚付池问。 “活着的绣衣卫除了你们十三人外还有吗？” “没了，只有我们十三人活着。” “三年前是谁救了你们？” “是北地大王子的人。 他们救下我们后杀了十三名奴隶换上绣衣卫的衣服、佩戴绣衣卫的腰牌冒充我们。” “这三年你们都在北地？” “我们冒充北地的百姓藏身于北地，暗中搜集证据。” “这些信你们是从哪里得到的？” “我们查到祁王与北地三王子有联系，绣衣卫的人都是北地三王子派人杀的，便向北地大王子求助。 证据是北地大王子给副指挥使的。” “这么说，北地大王子手中也有可能有这样的信？” “这我就不知道了。” 楚付池想了想：“你还有什么要交待的？” 这人想了一会，“我知道的都说了。” 叶无唯将另一个人口中的布也扯了： “刚才那些话都是他交待的，假若你不能交待新的内容，留着你也没用。” 另一人连忙道：“让我想想。” 一会儿后，另一人道： “我有一次听到副指挥说：‘他不相信指挥使就那样认了命，他一定要亲自问问’。 然后过了大概两个月的时间，副指挥使收到一封信，他的神情明显高兴起来，还说了一句‘我就知道他没那么孬’。 但我也不确定他说的‘没那么孬’的那个人是不是指挥使。” 叶无唯神色不动问：“还有吗？” 另一人又绞尽脑汁想了想： “我知道的刚才他已经说了，其余没什么特别的事情。” “那我问你：你们凭什么说前皇帝是陛下杀的？” “我们其实没有证据，只是不相信陛下会惊厥而亡。 而且，我们知道有一种方法能制造出惊厥而亡的假象。” “什么方法？” “将特制银针刺入人的百会穴，可以制造出惊厥而亡的假象。” 叶无唯虽然面上没有表现出惊讶来，心里却有几分惊讶： 没想到绣衣卫还有几把刷子！ 叶无唯突然问：“副指挥使手中的信一共多少封？” 另一人脱口而出：“八封。” “你怎么知道？” “大王子当初派人将信送给副指挥使时，那人说了‘八封信’的字眼，我当时在一旁，留了一下心。” “你们知道信中内容吗？” 另一人这次有些犹豫。 叶无唯没再问了。 “你很细心，其实是个很好的间者，只可惜……” “我们还是要死吗？” “要怪只怪你们跟错了主子！ 你们还有什么遗愿？我尽量替你们完成。” 之前交待的那人呸了叶无唯一口：“你觉得我们还会相信你吗？” 另一人叹了口气：“成王败寇”才是万年不变之道！他还是想简单了！ 第124章 谢谢你懂我! 叶无唯却自顾自说了起来： “有件事不管你们相不相信我都要说： 前皇帝是我杀的，方法正如你们所说用特制钢钉刺入他的百会穴。 但不是陛下下令让我杀的，而是我自作主张。 因为我不想陛下背上弑兄的罪名。 陛下执政这三个月，所颁发的利国利民政策比前皇帝在位十三年都要多。 我们会辅佐陛下成为一代明君、开创盛世，让祁朝不再到处都是饥不裹腹、衣不蔽体之人，让百姓在饥年再也不用易子而食。 让祁朝百姓吃有食、穿有衣、住有屋、病能医，不用再为基本生计发愁。 让天下有识寒门都能发挥自己的特长、实现自己的梦想，为这样的盛世中出一份力。 陛下一定会被后代之人记住、称颂，成为后人心中最敬重的皇帝之一。 所以，你们安心去吧！” 两人被叶无唯这番话惊呆了：“你做什么白日梦？” “他说的不是白日梦，朕一定会开创出他口中的盛世！” 随着话音落，威严肃穆的祁无双出现在大家面前。 叶无唯问两人“还有什么遗愿”时祁无双就听到了，再走近，听到叶无唯说“盛世”，祁无双便站着听了一会。 两人见到祁无双，眼神复杂。 他们在北地听说了许多祁无双的事情，知道是祁无双将阿提人赶出漠南、赶回北地。 他们还听阿提人羡慕地说安都的百姓过得有多好，要是他们也生活在安都就好了！ 祁朝有这样一位君王的确是祁朝百姓之福！ 只可惜，他们跟的主子不是祁无双！ 祁无双对叶无唯道： “无唯，我不想你成为失信之人，这两人不用你动手，我亲自杀。” 祁成连忙上前：“陛下不用脏了手，我来……” “杀”字还在祁成嘴中没说出来，叶无唯已手起刀落，割断了两人的喉咙。 “无论你们谁动手，都是我失信，不过我不后悔。” 这两人既然知道信中内容，那就不能留下隐患。 祁无双吩咐聂有仁清理现场，让祁成帮着楚付池安置北地来的使者，他则带着叶无唯先走了。 祁无双是乘坐他那辆玄铁打造的马车来的，两人刚上马车，祁无双就拥着叶无唯亲了起来。 叶无唯觉得祁无双这个吻虽然凶猛，但与平时相比又有些不同。 似乎并不源于情欲。 直到两人气喘吁吁，祁无双才松开叶无唯。 祁无双的额头抵着叶无唯的额头：“无唯，谢谢你！” 谢谢你一心为我着想！ 谢谢你懂我心中的抱负！ 谢谢你愿意帮我一起实现理想！ 叶无唯将脑袋后移，看着祁无双：“无双，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我知道。” 祁无双的吻又落了下来。 不过这个吻很轻盈，只在叶无唯嘴唇上轻触，似吻非吻。 叶无唯从祁无双这个吻中感受到的全是轻怜蜜爱，他的心突然就潮湿了。 叶无唯伸手搂住祁无双，闭上双眼。 祁无双的吻轻轻地落在叶无唯的眼皮上、鼻尖上、脸颊上、嘴角，最后才落到叶无唯唇上。 叶无唯轻轻张嘴。 祁无双也不像平日一样急切，他在叶无唯嘴唇上轻轻吸吮，一点一点吸着叶无唯的魂。 叶无唯的心更加柔软，柔情比往日更丰富。 叶无唯想：假若祁无双这一刻说想要他，他一定会答应。 不过叶无唯没有主动，他想这一次全交给祁无双做主。 祁无双轻轻吸住叶无唯的舌尖，一下一下，但没有更深入。 就在叶无唯的心都要化了时，祁无双松开了叶无唯。 叶无唯张开双眼迷蒙地看着祁无双。 叶无唯不知道：此刻他的眼神有多勾人。 祁无双伸手遮住叶无唯的眼晴：“无唯，看着你的眼神我觉得自己像个坏人。” 叶无唯的睫毛颤了颤，祁无双的手一抖，收了回去。 “无唯，你不能再勾引我了。” 叶无唯终是没说什么，将头靠向祁无双。 祁无双轻搂住叶无唯，柔情蜜意尽在其中。 好一会儿，祁无双才和叶无唯说起同北地三王子买马之事。 “虽然郢都有个大马场，但是郢都的马还要供应给昌都、乐都及丰都等地，因此并不能完全满足安都军队所需。 而且，郢都的马与北地的马相比，北地的马耐力更好、更适合沙漠奔驰。 十年前，我与付池商量，打算从北地购买部分马匹。 我们并不是一开始就找上北地三皇子……” 随着祁无双的叙述，叶无唯知道了整件事情。 北地是由多个部落联盟组合起来的政权。 北地三王子名叫忽木汗，北地王很宠他、想将王位传给他，但是忽木汗的生母只是一个小部落首领的女儿。 而大王子的生母大妃却是北地第二强盛部落首领的女儿。 忽木汗为了壮大生母的部落，化名毕胡同中原做生意。 九年半前，化名毕胡的忽木汗与化名单一的祁无双在淳于府相遇。 当时两人均不知道对方的身份，正好忽木汗在卖马、祁无双要买马，两人迅速做成了第一笔生意。 第一笔生意后，祁无双派人去查了忽木汗的身份，只查出他是北地商人。 随后两人又交易了好几次，然后忽木汗提出要用粮食交易，还道破了祁无双的身份。 祁无双当场制住了忽木汗，忽木汗坦诚了他的身份。 事已至此，祁无双杀也不是、放人也不是。 好在忽木汗要的粮食不多，除了保证他生母部落之人吃饱外所剩无几，而祁无双却少不了北地的马，便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两人就这样交易了好几年。 因为两人做生意均算诚信，也没有额外要求，倒也没生出任何龌龊。 直到三年前，前皇帝派了五百名绣衣卫去北地查祁无双后，祁无双才第一次请忽木汗帮忙杀了绣衣卫。 没多久，忽木汗给祁无双送来了五百块绣衣卫的腰牌。 祁无双原本以为在北地的五百名绣衣卫都解决了，没想到还有十三个人活着。 听祁无双说到这里，叶无唯问：“我怎么不知道绣衣卫的存在？” 第125章 你脑子被猪吃了? 问话间，叶无唯已从祁无双怀中坐起，两人面对面坐在马车里。 祁无双回答叶无唯的问话：“那是因为绣衣卫在两年多前裁撤了。” 绣衣卫是前皇帝登基后成立的机构，但其中的元老都是前皇帝身为皇子时的手下之人。 前皇帝登基后，成立了绣衣卫，定员一千人。 绣衣卫直接听令于前皇帝，专门替前皇帝做一些上不得台面之事。 比如： 刺探官员隐私以挟制官员；替前皇帝敛财；组织暗杀等，是前皇帝的一把尖刀。 三年前，前皇帝派了一半绣衣卫去北地，原本是想制造证据栽赃诬陷祁无双与阿提人勾结，可是没想到这五百绣衣卫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而留在昌都城的另一半绣衣卫接二连三出事，都是各种不堪的丑闻。 前绣衣卫指挥使裴庆也被人堵在宇文贵妃堂弟媳妇的床上，还闹得昌都城人尽皆知。 为了宇文一族的颜面，宇文太师不得不上旨请前皇帝撤裁绣衣卫，最后，绣衣卫被裁撤。 听祁无双说完，叶无唯对绣衣卫大概有了了解。 绣衣卫有点像五代十国时期的武德司，只不过绣衣卫才成立不久就被裁撤，而武德司最后发展成皇城司、甚至后来赫赫有名的锦衣卫。 叶无唯问：“裴庆他们的事情是你让人做的吧？” “没错，但我可没有诬陷，全是事实。 我只是让事情真相曝光在人前。” “那裴庆还活着？” “活着。 裴庆十几岁就跟着那一位，犯的又是通奸之罪，按律罪不致死，那一位自然会保下他。” “你后来没想着再杀他？” “他只是听命于人，绣衣卫被裁撤后他就离开了昌都，我自然不会再对他出手。” “他手中可能有你与忽木汗交易的信。” 叶无唯将刚才那人交待有八封信、但他搜到的只有六封信说了。 “那人还说副指挥使曾说过他不相信裴庆是真的孬种、要亲自问裴庆。” 祁无双想了想： “你说的情况极有可能。 裴庆对那一位非常忠心，又因我才失了绣衣卫指挥使之职，不可能真的甘心。” “其实如果只是你向北地买马一事根本不算什么，关键对方是北地三王子。 无论你最初是否知道他的身份，这事说出来也没人信。” 这道理祁无双怎么可能不明白？ 对方是北地三王子，这个身份很容易让人猜想祁无双和对方是否还有其他勾结？ 甚至还会怀疑阿提人从漠南撤退回北地是不是祁无双与对方达成的协议。 这对祁无双的声望有极大影响，也会为以后的新政推进增加难度。 说完后叶无唯又问： “你与忽木汗一共写了多少封信？” “一共九封。” “这么说，北地大王子手中还有一封你和忽木汗交易的信。” 叶无唯又将这些信是北地大王子交给副指挥使一事说了。 祁无双听完后好一会儿没说话。 叶无唯突然想到什么： “那封信不会就是你让忽木汗杀绣衣卫的吧？” 祁无双看着叶无唯： “我的确写了一封信请忽木汗帮忙杀了五百绣衣卫，还答应事成后免费送他五万石大米。” 五万石大米够一万个人吃一年了！ 祁朝现在的物价一两银子买两石精米，五万石大米得两万多两银子！ 换算成现代的货币，大约是一千五百万元以上！ 这个败家子！ 叶无唯脱口而出： “这么危险的事情你也敢直接写在信上，你脑子被猪吃了？” 祁无双别别扭扭：“我脑子也没被猪吃掉。” 叶无唯瞪着眼睛看着祁无双：“这样都不算脑子被猪吃了要怎么才能算？” “那封信的墨水里我加了特制药水，半年后字迹会消失。” 这是玩谍中谍呢！ 叶无唯看着祁无双没说话。 祁无双伸手去拉叶无唯的手： “当初我不想让更多人知道这件事，所以才写了信让鸽虎（雄性游隼）送去给忽木汗。 但我也担心以后会成为把柄，所以才特意用加了特制药水的墨汁。” 叶无唯深吸口气平静了一下情绪： “照你所说，那封信上的字迹早就没了，北地大王子还拿着那封信做什么？” “也不完全这样。” “那是哪样？” “假若用另一种特制药水也可以将字迹还原，不过知道这种方法的人极少。” 但是现在看来，北地大王子既然将信留着，说明他就是这极少数人之一。 “你不会一次将话说完？” 叶无唯真想一巴掌拍死祁无双，哪里还有一点之前的柔情蜜意！ 祁无双替叶无唯顺了两下背，讨好道： “当初你不在我身边，所以我只能想出这个笨办法。 要是当初你在……” 叶无唯现在不想听祁无双“讨好”他，打断祁无双的话： “我们现在要怎么做？” “裴庆那边我会让祁成去处理，至于北地大王子……” 叶无唯对北地大王子一点也不了解，因此也给不了实质性的意见。 祁无双想了想： “北地大王子到底会怎么做我不能确定。 有可能拿着那封信来找我谈条件，也有可能将那封信公开毁我名声。 只能看情况处理。” “你在北地没留人吗？” “有自然是有，但只是普通间者，近不了大王子身。” “忽木汗有没有办法将信要回？” “忽木汗那我会派人去问，不过可能性极低。” 叶无唯想了一会道： “要不我去一趟北地吧？我想办法将北地大王子手中的信偷出来。” 祁无双立马制止： “想都别想，你一个人身陷北地得多危险！ 不说这个，就是漠南与北地相交之处有片长六百里、宽三百多里的沙漠，你一个人得葬身沙漠之中。” 听祁无双这样说，叶无唯倒是放下心来。 第126章 祁武这戆人知道了! 听祁无双这样说，叶无唯对去北地的信心更足了。 在现代时，叶无唯曾参与过一次世界和平组织任务： 进入世界最大沙漠捣毁危险组织。 那个沙漠面积比起漠南与北地相交的沙漠面积可是大了近两百倍，可叶无唯他们也顺利完成了任务。 当然，那个时候配有现代先进装备： 适合沙漠开的越野车、最先进的导航仪……还有直升飞机投放水、食物、药品及帮助与救援。 不过在参与任务前，叶无唯受过专门的沙漠生存训练： 了解了沙漠环境及特征、知道如何在沙漠中寻找水源和食物、如何寻找方向以及应对沙漠危机等。 祁朝虽然没有越野车，但有骆驼和马。 一看叶无唯这个样子，祁无双就知道叶无唯没有放弃，他紧紧握住叶无唯的手，严肃着说： “你答应我，一定不要想着一个人去北地。” 叶无唯敷衍地答道：“我答应你。” 祁无双不放心，低头狠狠在叶无唯的唇上咬了一口，咬出了血。 “你要是敢瞒着我一个人去北地，我就……我就……” 叶无唯冲祁无双挑了挑眉：“你就怎样？不要我了？” 一句话将祁无双的脾气惹了出来，他低下头在叶无唯的唇上狠狠噬咬，将叶无唯的唇咬破了几处、出了不少血。 叶无唯将祁无双推开，“你疯了？” 祁无双软下来哀求叶无唯：“无唯，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真的会疯。” 叶无唯的心也软了下来，他伸手摸了摸祁无双的脸：“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出事。” 祁无双再次低下头，将叶无唯唇上的血吮吸干净。 叶无唯感受到祁无双的不安，主动搂了祁无双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 …… 叶无唯从马车上下来时遮掩了一下唇。 祁无双那个属狗的，脾气阴晴不定，生起气来将他的唇全咬烂了，害得他接下来几日只能戴口罩出行。 叶无唯下马车时，祁武呆滞地看着他。 祁武的武功可是祁家军中第一人，祁无双与叶无唯在马车里说的话他都听见了。 就连叶无唯下马车前说的那句“你将我的嘴都咬破了让我怎么见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因此之前听到的那些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的动静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怪不得陛下吩咐让他亲自驾马车，还让其他人离马车远远的。 原来他们二人…… 陛下怎么会喜欢男人！ 陛下怎么能喜欢男人？ 叶无唯一看祁武这表情就知道他知道了，不过叶无唯也没解释，往祁无双的寝宫而去。 祁无双跟在叶无唯身后下了马车。 他一下马车就看到祁武的呆滞样子，“咳”了一下。 祁武回过神来，看着祁无双问：“陛下，你……你……” “你……”了几声，祁武还是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就是你想的那样。” 说完祁无双也走了。 祁武跑了几步追上祁无双，“陛下，你不能这样。” 祁无双停下脚步看着祁武： “祁武，要是你不能接受以后就不要跟在我身边，我另外给你安排一份差事。” 说完祁无双走了。 祁武呆呆地看着祁无双的背影：陛下这是不要他了？ 他五岁时被祁无双所救，从那个时候起他就下定决心这一辈子都要效忠祁无双。 他十四岁通过考核正式成为祁无双的贴身侍卫，从那之后再也没离开过祁无双身侧。 可如今，陛下不要他了！ 要是陛下不要他、他能去哪？ 祁武像失了魂一样在皇宫中游走，别人与他打招呼他都没听到。 楚付池和祁成安置好北地使者回来向祁无双汇报，正好遇到失魂的祁武。 祁成拉住祁武，“阿武，你怎么了？” 祁武回过神来，激动地拉着祁成：“陛下不要我了。” “你慢慢说，怎么回事？” “我劝陛下不能喜欢叶侍郎，他就不要我了。” 祁成和楚付池对视了一眼，颇有些尴尬。 也只有祁武这个少根筋的人到现在才知道。 楚付池“咳”了一下对祁成道：“我先去见陛下，你好好安慰他。” 祁成和祁武一起接受训练长大，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 祁成点了点头。 楚付池走后，祁成对祁武道：“你将事情原原本本说给我听。” “叶侍郎的嘴被陛下咬破了。 陛下让我亲自替他驾马车，还让其他人离得远远的。 然后我就听见马车里有奇怪的动静，陛下说没了叶侍郎会疯……” 祁武一番话说得颠三倒四。 祁成问：“那你为什么说陛下不要你？” “陛下说：要是我不能接受以后就不要跟在他身边，另外给我安排一份差事。” 这句话祁武倒是说得清清楚楚。 祁成松了口气。 幸亏祁武没做太戆傻的事情！ “阿武，我早就知道陛下喜欢叶侍郎。” 祁武一怔：“你早就知道？” “是。不仅是我，管家、小邓子、楚世子和楚参军（楚太安）都知道。估计聂统领也知道。” 祁武更是怔了：“你们都知道？” 祁成点了点头。 好一会儿，祁武回过神来：“既然你们都知道为什么没一个人告诉我？” “这事怎么好说？我们虽然都知道但从来没有私底下讨论过，大家都只心照不宣。” “你们为什么不劝陛下？” “怎么劝？ 你跟在陛下身边也有十几年了，你可见过陛下对其他人如此过？” 那倒是没有！ “可是，叶侍郎是男人，陛下怎么能喜欢男人？” “陛下不是喜欢男人，他只是恰巧喜欢上叶侍郎。” 祁武没明白。 祁成只好说得再透彻些： “陛下之前可喜欢过男人？或者对男人表示过好感？” 祁武想了一会，摇头：“没有。” “那陛下之前可喜欢过女人？” 祁武又想了一会，再摇头：“也没有。” 楚太安与陛下早有婚约，陛下连楚太安的手都没碰过。 楚玉嫣仗着楚郡王的宠爱一直对陛下纠缠不休，陛下也是一概不理。 “你看，陛下今年二十八岁，遇到叶侍郎前他从来没喜欢过任何人，可偏偏遇到叶侍郎他就喜欢上了。 这说明什么？ 说明陛下喜欢的只是叶侍郎这个人！ 无论叶侍郎是男是女他都会喜欢！” “可……可……” 祁武“可……”了几下不知道要说什么。 祁成继续苦口婆心劝祁武： “陛下和叶侍郎都是非常有主见之人，他们二人之间的事情轮不到我们做主。 你以后在陛下身边只当什么也不知道。” 祁武还是很纠结。 祁成决定来个杀手锏：“你还想不想在陛下身边保护他？” “想！” 这个“想”字十分果决！ “既然想那就只能接受。” 说完后祁成离开了。 话他已和祁武说透，他相信祁武能想通。 因为祁武从小的志向就是保护陛下！ 第127章 我要北地的全部信息 祁成被告知祁无双回了寝宫。 祁成想了想：还是朝着祁无双的寝宫走去。 这还是祁成第一次来祁无双的寝宫。 祁成发现禁卫军巡逻并未靠近祁无双的寝宫，而是在周围严密巡查。 以祁成的能力，躲不开这些禁卫军。但叶无唯…… 祁成不免多想了一下： 禁卫军这样安排，是否为了方便叶无唯暗中进入？ 还别说，祁成猜对了！ 禁卫军自然不会拦祁成。 祁成进到寝殿正厅，却见楚付池坐在正厅内喝茶，小邓子一脸便秘样站在旁边伺候。 “陛下呢？” 小邓子瞥了一眼内室，没吱声。 祁成明白了！ 祁成不敢像楚付池一样私自坐下，他站到了正厅靠近门的地方。 一会儿后，祁无双出来了。 楚付池斜斜地睨了祁无双一眼：“哄好了？” 祁无双没有回答，而是叫了祁成：“你也坐下。” 三人先就绣衣卫之事碰了下意见，然后祁无双吩咐祁成： “你去找一下裴庆，如果无唯判断不错，他手中应该有两封信，你将两封信取回。” 祁成应了。 楚付池问：“北地大王子手中那封信如何解决？” “你也觉得他手中握着我那封信？” “以他的为人总要留些把柄在手上。 你一共给忽木汗写了九封信，他给了副指挥使八封。说明他手上有了更重要的把柄所以才不稀罕那八封信。 而除了那九封信外，你并没有其他把柄。” 祁无双也是这样想的。 “无双，裴庆手上两封信翻不起大风浪，就算被公布出来也能解决。 但那封信不同。 那封信不能留在大王子手中，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夺回来。” “我知道，只是在考虑用什么办法？” 祁成想了想：“陛下，不如我带人去一趟北地？” 祁无双还没表态，楚付池已先否决： “你不行。 你去只是送死、根本完不成任务，还会打草惊蛇。” 楚付池看向祁无双：“其实有一个人或许还有可能做到。” “不行”！ 祁无双断言拒绝： “这件事我自有考量。” 楚付池却不惧祁无双，看着祁无双： “你有什么办法？” “是助大王子当北地王还是与北地再打一仗？ 亦或等着宇文氏和庄氏联合起来逼你下台？” 祁无双抿紧嘴不说话。 这都是下下下下下之策！ 不仅劳民伤财还后患无穷！ 楚付池知道不能将祁无双逼得太紧，不过他可以私下去找叶无唯沟通。 …… 离开祁无双的寝宫后，祁成问楚付池：“你说的人可是叶侍郎？” “你觉得除了他还有谁能做到？” 祁成想了想： “我不肯定叶侍郎能不能成功，但假若他不能成功的话只怕其他人更没有可能成功。 不过，此去九死一生，陛下不会同意。” 楚付池何尝不知道。 只是…… “叶侍郎。” 祁成的唤声让思考的楚付池视线看向前面，却见叶无唯靠坐在廊柱上懒懒地朝他们挥手。 楚付池走上前去，瞥了一眼叶无唯被咬破的唇： “你找我是为了我们安插在北地的人员名单？” 叶无唯挑了挑眉： “真聪明，不过不仅仅如此，我还要北地的全部信息。” “你想好了？” “嗯。” “不后悔？” “放心，我很珍惜自己的性命。” “那好，你明日来找我。” “好。” 应了“好”后叶无唯就离开了。 祁成一头汗：和聪明人说话真累！ 离开后，祁成问楚付池：“世子，叶侍郎想去北地？” “嗯，但这事得先瞒着陛下。” 祁成在心里琢磨： 叶侍郎的嘴不会是因为他想去北地被陛下惩罚了吧？ 祁成：你真相了！ …… 叶无唯回到寝宫，听到祁无双正在让小邓子找他。 叶无唯没好气道： “我一个大活人又不会丢，找什么找？” “你去哪了？” “我见你们在商量事情便出去透了口气。” 祁无双狐疑地看着叶无唯：“你没骗我？” 叶无唯白了祁无双一眼：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脸皮厚，我顶着这张烂嘴还有脸见其他人？” 看着叶无唯那张七零八落的嘴，祁无双想了想，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不过他心里做了决定： 最近一定要派人看好叶无唯，不能让他一个人偷偷去北地。 …… 这天晚上，祁无双分外有耐心。 祁无双的吻从叶无唯的胸前一寸一寸移到叶无唯的腹肌，在叶无唯精致、漂亮的腹肌上来回吻着，就是再也不肯下移。 叶无唯全身发软，只想要更多。 可一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叶无唯又硬生生忍下。 万一他一去不回，叶无唯不想他和祁无双之间有更多印记。 既怕祁无双从此后更加忘不了他、也怕他死前会后悔不该去北地。 叶无唯只一遍遍唤着：“无双，无双。” 祁无双身下欲裂，可他也强忍着。 他想和叶无唯进一步亲密，那样或许叶无唯会因为舍不得他不去北地。 但祁无双想让叶无唯主动求他、而不是他“勉强”叶无唯。 祁无双还是非常了解叶无唯，他知道叶无唯没有放弃去北地的打算。 祁无双的唇再从腹部往下移了移，却始终不去碰叶无唯最为敏感之处。 叶无唯明白祁无双的心意，其实叶无唯今天在马车上时也做好了与祁无双合为一体的准备，但现在不行。 叶无唯再也难以忍受祁无双的“折磨”，翻过身将祁无双压在身下，凶狠地看着祁无双： “你玩我是吧？” “那你玩我吧！”。 叶无唯不说话，将头低下。 叶无唯将祁无双的喉结含住，轻挑慢舔，手也一寸一寸抚摸着祁无双的胸肌。 “我玩你。” 祁无双用了他此生最大的克制力忍住没有反扑，他想看叶无唯怎么“玩”他。 叶无唯的唇从祁无双的喉结慢慢外移，在祁无双的脖颈间来回吮吸，然后唇移到了祁无双的耳朵上。 叶无唯咬住祁无双的耳垂，用牙齿在耳垂上轻轻撕咬，让祁无双觉得下一刻耳朵就会被叶无唯咬掉。 祁无双的心一颤一颤的。 颤着颤着，叶无唯撬开了他的嘴。 叶无唯的舌尖在祁无双的上牙床来回扫动，每一下仿佛都在说： “我就是不让你痛快。” 祁无双的心被叶无唯拨弄得上上下下、反反复复，又是狂躁又是压抑。 就在祁无双忍受不了的时候，叶无唯吸住了他的舌，然后是狂风暴雨般的一阵狂吸…… 被叶无唯这样偷袭，祁无双全身一激灵。 叶无唯没有停止在祁无双嘴中的吸吮，同时压在祁无双身上的身体也开始发力。 双管齐下之下，原本就处在爆裂边缘的祁无双再也没能忍住。 看着投降的祁无双，叶无唯得意地冲他一笑： “你能玩得过我？” 祁无双是玩不过叶无唯，但他有蛮力。 丑时正，唇上、身上多处受伤，手脚都被折叠的叶无唯有气无力地求饶：“以后再也不玩你了，饶了我。” …… 第128章 像是交代后事! 第二天离开祁无双的寝宫时，叶无唯察觉到身后跟了几条尾巴。 叶无唯笑了笑： 这是祁无双担心他一个人偷偷跑去北地特意安排盯着他的人。 可他们这么容易就被自己发现，到底是跟踪水平差还是不在意自己知道？ 叶无唯先去了他买的那个院子。 今日是安丽总店开张的日子。 叶灵灵她们早就将这里准备好了，只是等着祁无双的登基大典过后才开业。 叶无唯到了后，只见安丽总店前摆了许多花篮和彩带，将两旁的街道都快摆满了。 叶无唯随意看了一个花篮上的名帖：户部祁尚书恭贺。 祁广仁送的？ 叶无唯又拿起旁边一个花篮上的名帖：都察院胡都御史恭贺。 胡之伟？ 叶无唯又接连看了十几个花篮上的名帖，都是朝中官员恭贺新店开张。 叶无唯找到忙碌的叶灵灵： “灵灵，外面的花篮是怎么回事？” 见到叶无唯，叶灵灵第一句话问的就是：“叶大哥，你怎么戴了口罩？” “我得了风寒，怕传染给你们。” 叶灵灵信以为真，拿了本账册递给叶无唯： “这上面记载了今日过来送礼的人员名单及礼金，你先看。” 说完叶灵灵又补了一句： “这是小荷记的账，她最近一直在店铺帮忙，也在跟我学写字、记账。” 说完叶灵灵又忙着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叶无唯打开账簿，里面的字虽然写得不是很好、但很工整，记载的账目也是清清楚楚。 叶无唯一路看下去，来送礼的人不下百人，多是朝中官员与祁氏一派的世家贵族。 不仅楚付池、聂有仁、祁成、祁钰深他们有送礼、就连陈述生、肖沉、祁钰深的两个妹夫都有送。 送的不仅是花篮、还有礼金。 像楚付池他们送的礼金数额倒也还好，没有给叶无唯造成压力，但有些就不一样。 比如叶无唯看到好几个人送了两百两银子礼金，但他根本不知道送礼的人是谁？ 还有楚江河送了五百两银子的礼金。 叶无唯与楚江河并没有来往，楚江河怎么突然送这么重的礼？ 莫非想求自己帮什么忙？ 可他有事求楚付池不是更好？ 就算直接求祁无双这位表兄，也比拐弯抹角求自己这个外人好吧？ 叶无唯正在琢磨的时候，小荷过来了。 “叶大哥。” 叶无唯看向小荷，她比之前开朗了许多，举止之间也不再胆小怯懦。 “听说你最近都在店铺帮忙？” “嗯。 我同灵灵商量过了：她让我以后管理店铺资金和账目，她则专心负责作坊生产与店铺销售。” “这样也好，店铺你也有股份。” 小荷不好意思笑了：“当初我只拿了一点银子出来，其余什么也没做过。” “从现在开始也不晚。那御厨房的差事呢？” “我已经辞了。” 叶无唯沉吟了一下：“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不是”。 小荷忙道： “有管家照拂，没人敢欺负我。” “是灵灵说她忙不过来，让我过来帮她。 我想着御厨房少我一个不少，而我在店铺起的作用更大，所以才辞了御厨房的差事过来店铺帮灵灵。” 说到这里，小荷感激地对叶无唯道： “叶大哥，谢谢你上次同我说的话。我现在在店铺这里做得很开心。” “你的确比之前活泼不少，这样很好。” 叶无唯这句是真心话！ 小荷又不好意思笑了，将手中的礼盒放下：“又有人过来送礼。” “为什么突然这么多人送礼？我记得店铺之前开业的时候可没几人送礼。” “那是因为叶大哥你的身份今非昔比。 之前你在昌都只是名不见经传之人，可如今你是陛下身边第一红人。” 回这话的是叶灵灵。 叶灵灵忙完外面的事情进来了。 “我同小荷商量过了：今日收到的贺礼都不算入店铺账目，而是叶大哥你的私账。” 叶无唯正待开口说话，叶灵灵又道： “这些人都是冲着叶大哥你的面子来祝贺的，叶大哥你需要回礼。 没有收入进店铺账目、支出却要叶大哥你私自掏腰包的道理。 再者，我也不知道哪些人的钱能收、哪些人的钱不能收。” 叶无唯想了想，决定不和叶灵灵她们客气。 叶无唯指着那几个送了二百两银子礼金的人问：“这几人是谁？” “他们送礼过来的时候我问了一下，是建筑材料供应商。” 听叶灵灵如此说，叶无唯心里大概有数了。 “灵灵、小荷，这些礼金和账目你们替我管着，如果朝中哪位官员家里有事你们记得替我随礼。” “叶大哥你自己不管吗？” “我有公事要离开昌都一段时间，归期未定。但此事你们二人需先替我保密。” 听叶无唯如此说，叶灵灵和小荷应了下来。 叶无唯又交待了一件事情： “我以后不在后院住了，后院腾出来给大家休息、居住都行。” “叶大哥你住哪？” “我暂时住在皇宫，陛下给我拨了一座偏殿。等城西的住宅建好后，那里以后就是叶府。” 前提是自己能从北地平安归来。 听叶无唯这样说，叶灵灵道： “这样也好，我和小荷搬来这里住，晚上还能守夜。” “如果晚上守夜，你们记得多叫几个人一起。” 又交待了几句，叶无唯方才离开。 叶无唯走后，小荷问叶灵灵：“你有没有觉得叶大哥今日的话特别多？” 叶灵灵的脸色也沉肃了些：“我也觉得。” 像是在交代后事！ 但这话不好说出来！ …… 第129章 我是因为无双 离开安丽店铺时，叶无唯发现那几条尾巴还在。 叶无唯笑了笑，去了工部找肖沉。 找到肖沉后，叶无唯将他单独叫到一边，报了那几个建材供应商的名字： “是你让他们今日去恭贺吗？” 肖沉先注意到的是叶无唯脸上的口罩，不过他没有问什么。 肖沉往四周看了看，低声道： “叶侍郎，我知道你不在意这些，因此从未干涉过我用哪个供应商的货。 可风气就是这样，你不收，他们心里反倒不踏实。 而且，假若你不收，下面的人都不好做事。 我身为工部郞中，仅凭俸禄倒也勉强能养活一家人，可是我下面还有许多做事的，他们的薪俸极低，如果没有一些格外收入，他们根本养活不了一家人。 不过你放心，我一直把控着材料质量，绝对不会出现以次充好、以劣充优的情况。 而且，我们也不会强行索要这些费用。” 和肖沉共事这么久，叶无唯对他的为人还是有一定的了解。 肖沉为人沉稳，做事认真、细心，品性也不错。 只是拿回扣这事，无论是不是强行索要，都不是正道。 不过就算叶无唯自己不稀罕拿，他也不想断了肖沉手下的“财路”。 那些人日日在工地认真做事，叶无唯不忍心。 何况叶无唯也不知道祁朝对于拿回扣是什么态度？ 这样想着，叶无唯终是说道： “这事我知道了，不过以后不用再考虑我。 当初来工部任侍郎只是为了城西拆迁和城郊新区建设，如今这两处已步上正轨，我在工部待着也没什么意义。 陛下近期会给我安排新的任务，以后城西和城郊新区两处工程需你多费心。” 肖沉并不意外叶无唯的话，他姐夫陈述生早就同他说过： 叶侍郎在工部不会久待，让他好好表现。 …… 与肖沉分手后，叶无唯光明正大去找楚付池。 为了避开祁无双，两人约在一间茶楼包间见面。 见到叶无唯，楚付池将早就准备好的、厚厚的一摞资料给他： “这份名单不能给你，你需自己记住。 这些是北地的情况介绍，你收好。” 叶无唯将口罩摘下放到一边，开始翻看资料。 楚付池瞥了一眼叶无唯比昨日更“惨不忍睹”的嘴唇，调笑道：“你如今在我面前倒是不遮掩了。” 叶无唯装没听见。 祁无双这恶狼，昨晚折腾了他半宿。 不仅嘴唇被咬烂，身上也被咬出血几处。 如果不是看在不日两人即将分离、还不知道有没有以后的份上，叶无唯肯定不惯着祁无双。 叶无唯先将北地的情况略略过目了一下。 北地每个部落首领及重要人物的情况都有记录，而且记载的内容还挺多。 比如性格、喜恶、子女、妻妾等情况。 叶无唯道：“收集得还挺全。” 楚付池摇头： “这都是一些基本情况，关于秘辛一件也没有。 而且这些情报也不一定准确，越是上位之人、表现出来的可能越是假象。” 这道理叶无唯自然明白，楚付池就是这样的人。 在外人面前，楚付池看着最好说话，实际上，冷酷才是他的本性。 不过祁无双嘛…… 叶无唯开了一句玩笑：“那你们家陛下倒是挺表里如一。” 楚付池拖长声音：“我们家陛下？难道不是你的？” 叶无唯仍然假装没听见。 看完北地的情况，叶无唯拿了纸笔，将他觉得有用的东西抄录下来。 他用的是现代简体字，而且有些地方他用拼音、英文和符号代替文字。 抄完北地情况，叶无唯又将人员名单用前世的密码抄录下来。 “楚世子，这样你能猜得出来吗？” 楚付池看向叶无唯写的纸，北地情况还能猜出来一些，可那份人员名单他一点也猜不出。 “你这是什么？” “我用密码记的，你放心，除了我之外，没人看得懂。” 既然没人看得懂，楚付池倒也不限制叶无唯带在身上。 随后，叶无唯又画了几张图，有服装、鞋子、防尘罩、用具、武器等，都是适用于沙漠、戈壁之地的。 叶无唯还写了一张清单，上面列明了药品等。 叶无唯将这些图和清单给楚付池：“这些东西需你替我准备。” 楚付池看了一下图纸，虽然是他没见过的东西但上面有详细说明，做出来倒也不难。 楚付池将图纸收好，“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等这些东西好了我就出发。那一日，你想办法拖住无双。” “就算拖住一时，也阻止不了他去找你。” “那你就给他下药，让他昏睡个几天几夜。” 楚付池沉默了一会道： “你这一去很有可能回不来，有没有未了的心愿？” “我没有未了的心愿，要是我真的回不来，你以后多陪着些无双。” 他这一世是多出来的！ 能在祁朝多活三年、还遇到祁无双，他没什么遗憾！ 只是，如果能和祁无双白头到老，那自然是心之所愿！ 听叶无唯这样说，楚付池坚硬的心生出些悲意来。 他迟疑了一会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 “你是说让无双帮助大王子当北地王？” 楚付池点了点头。 “假若无双这样做了，的确可以换回那封信。可是后果呢？” 叶无唯刚才着重看了北地大王子和三王子的资料，大王子是典型的“法西斯”。 楚付池没说话。 他正是知道后果，所以才不赞同祁无双帮助大王子成为北地王。 北地大王子是一个疯狂的战争分子，假若他当了北地王，必定是强权、暴力、恐怖统治，会对外侵略掠夺。 那北地与祁朝间将永无宁日！ 叶无唯看着楚付池严肃说道： “祁朝目前内忧外患，外有北地虎视眈眈、内有世家?鹰瞵鹗视，无双的皇位并不稳固。 假若北地大王子以无双那封信为饵诱使宇文氏和庄氏联手，你觉得宇文氏和庄氏会不会答应？ 他们一旦联手，无双无论退不退位都只能与他们打一仗。 就算最后赢了，代价有多大你不懂吗？ 当然，如果不是因为无双，我也不会去北地冒险。” 叶无唯原本不是这个世界之人，没受过这个世界的恩惠，他没伟大到因为素不相识或交情不深之人冒生命危险。 可假若换成祁无双那就完全不一样！ 祁无双是他所爱之人，他不愿看到祁无双被人逼迫至穷途末路的境地！ 当然，叶无唯也不是去北地逞个人英雄主义，他至少有一半把握能保住性命回昌都。 楚付池当然懂叶无唯说的话！ 正因为懂所以他才明知祁无双不会同意也提议让叶无唯去北地偷那封信。 他刚才只是突然觉得那是祁无双和楚家之事，不应该让叶无唯去送死。 现在听叶无唯这样说，他原本有些不忍的心又坚硬起来。 “我知道了。” …… 第130章 有备而来 和楚付池谈完正事，叶无唯站起身准备离开。 “无双派了人跟在我身后，你晚些时候再出去。” “他这么不放心你？” “可不是，否则我也不用你替我准备那些东西了。” 打开包间门的时候，叶无唯突然想起楚江河那五百两银子来。他将包间门关好回过身继续坐下。 “安丽店铺开张，楚江河送了五百两银子，他是什么意思？” 楚付池沉默了一下后道： “我在昌都不可能再回郢都，父亲年事已高，郢都的治理权必定要交给另一个人。 楚江河想走你的路子得到治理权。” “不是太安接手你父亲的兵权吗？” 话刚说完叶无唯便知道他说错了。 虽然祁无双他们已打定主意让楚太安回郢都接手楚郡王的兵权，但是楚江河他们不知道。 在楚江河他们眼中：楚太安是未来的皇后！ 想着这事与自己多少也有些关系，叶无唯有些尴尬： “看来楚江河这银子我无福消受。” “你安心拿着。 既然你打算去北地，太安退婚就不宜现在提及。至于江河那，我另有安排。” 闻言，叶无唯多嘴问了一句：“楚江河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不是坏人，只不过能力平庸了一些、而心又大了些。” …… 回到皇宫，正好是午饭时间。 叶无唯正在想要不要和祁无双一起吃个午饭，却见一个内侍小跑着迎了上来。 “叶侍郎，陛下让你回来就去找他。” “陛下在哪？” “太极殿侧殿。” 叶无唯朝着太极殿侧殿走去。 太极殿内，除了楚付池外的五位阁老都在。 叶无唯有模有样地行了个礼，问：“陛下，不知你召臣过来所为何事？” 看着叶无唯戴着口罩，祁无双既心虚又有些自得：“叶侍郎，怎么戴了口罩？” 由于叶无唯的“作弊”，安丽店铺最早卖口罩，如今昌都城没人不知道口罩为何物。 叶无唯在心里狠狠鄙夷祁无双：明明知道怎么回事还故意问！ “昨晚训狗，不小心被狗伤了脸，怕碍了陛下眼所以戴了口罩遮掩一下。” 祁无双差点呛住。 小邓子眼神复杂地看向叶无唯：叶侍郎当着这么多人面骂陛下真的好吗？ 陛下也是，当着这么多人调戏叶侍郎，以叶侍郎的性子，怎么会愿意吃亏？ 祁广仁却信以为真，关切地问： “叶侍郎，被狗伤了不是小事，特别是怕遇上疯狗，找太医看了没有？” 祁无双的脸瞬间黑了下来：祁广仁是在指桑骂槐吧？ 要是祁广仁知道祁无双内心所想，一定会大呼冤枉： 陛下，我是真不知道叶侍郎的嘴是你咬的！ 叶无唯也真诚地谢谢祁广仁：“多谢祁尚书关心，刚才已看过大夫。” 为了防止两人再掰扯，祁无双说起了正事： “叶侍郎，我与几位阁老说起你提议的科举一事，他们有些不明白，想向你请教。” 叶无唯故意问：“楚首辅呢？” “付池下朝后有事请假。” 叶无唯向五位阁老介绍起“科举制”来。 吏部尚书最为敏感： “照叶侍郎所说，以后的官员不能由地方官员推荐了？” 吏部尚书是世家出身、庄太傅派系之人。 吏部尚书的话说完后，礼部尚书、工部尚书和祁广仁纷纷看向叶无唯。 祁广仁还好，早就从陈述生那听说过科举制。虽然觉得科举制的实行肯定会遭到世家反对，但他个人并不反对科举制。 但礼部尚书和工部尚书就不一样了。 他们二人都是世家出身，地方官员有不少是他们派系之人，因此由地方官员推荐的官员也分属他们派系。 被吏部尚书这一道破，二人立即明白过来科举制将对他们的权力造成极大影响。 礼部尚书当即开口斥责叶无唯： “叶侍郎，你怎么能想出如此荒唐的主意？” 见礼部尚书呵斥叶无唯，祁无双不高兴了，正要开口训斥礼部尚书，收到了叶无唯让他“稍安勿躁”的暗示。 叶无唯非但没动怒，反而笑着问礼部尚书： “请问科举制哪里荒唐？” 科举制自然不荒唐，礼部尚书一时没想出反驳的话，只能道：“与礼不合。” “我看尚书想说的是与世家的利益不符吧？ 科举制的确是触犯了世家的利益，可是陛下才是一国之主。 可你们看如今的朝廷，你们祁氏、庄氏、宇文氏三派的官员占了多少？ 你们三派的官员合计占了朝中总官员人数七成以上，再减去一些中立派，陛下一派的官员两成都不到。 要不要陛下将帝位让给你们坐？” 这话别说礼部尚书不敢接，就是祁太尉、庄太傅他们在此也不敢接。 叶无唯仍然自顾自说话： “也不怕说给你们听，我之所以提出科举制就是替陛下争权。 不实行科举制也行，祁氏、庄氏、宇文氏三派各让出一千名官职，其中七品及以上官职各两百人。” 叶无唯的话刚说完，吏部尚书冷笑一声： “叶侍郎好大的口气，你知道朝廷如今一共多少官员吗？” 叶无唯神色不变： “朝廷登基在册官员京官人数为840人，外官人数为人，共人。 其中七品及以上官员共1995人。 文、武职官员比例差不太多。” 听叶无唯说完后，吏部尚书一惊。 吏部尚书只记得大概人数，不像叶无唯说的这样精准，但他知道叶无唯说的没错。 看来叶无唯有备而来！ 注：之前武官官职出现了错误，已改。 比如：千户是正七品，不是正五品。百户则是正九品。 祁无双之前与楚付池替叶无唯议定的官职是正七品千户，可见面后被叶无唯“美貌”所惑，改为副都尉，升了三品五阶。 第131章 提出在安都试开科考 祁朝官员的数据是叶无唯问祁钰深的二妹夫王永清要的。 当初将王永清安排进吏部任吏部郎中，除了王永清性格合适外，另外就是在吏部安一颗钉子。 以前没有吏部时，朝廷文官的任免多控制在庄太傅和宇文太师手中，有了吏部后，吏部也成了庄太傅和宇文太师必争之地。 祁无双当初在吏部插不进手，因此干脆没推荐吏部尚书和侍郎，而是让祁太尉和祁钰深推荐了王永清任吏部郎中。 听叶无唯说了如此精准的官员人数后，大家都知道他是有备而来。而叶无唯还在继续往下说。 “朝廷七品及以上官员两千人，其中文官逾千人，这些文官中，真正听陛下话的不足两百人，你们让陛下下达的政令如何顺利执行？ 所以，不开科举难道一直让你们架空陛下。” 叶无唯这话不算假。 虽然祁氏一派的官员表示支持祁无双，但那是因为祁无双如今施行的政令没有触及世家根本利益。 比如今天，一旦明白科举制会对世家不利，祁氏一派的礼部尚书立即反对。 吏部尚书冷对叶无唯： “叶侍郎说话不要危言耸听。 先帝在时朝廷就是这般配制，也没见祁朝如何。” 吏部尚书口中的先帝指前皇帝。 祁无双已正式登基，前皇帝成了先帝，官员们称祁无双的父皇则称他的谥号“景正”帝。 “所以先帝做了你们十几年傀儡。 先帝在位十三年，做过利国利民的事情没有？ 没有！ 先帝在位十三年，获利的只有你们这些世家。 也不知道你们是不是眼瞎耳聋，祁朝百姓如今的日子过得尚不如景正帝在位时。 祁朝如今暂时无事，可要是陛下再由着你们摆布十几年，祁朝一定会亡！ 陛下身为祁氏子孙，不愿看到祁朝灭亡、想振兴祁朝没有错！ 何况，太祖皇帝当年建立祁朝，虽说得了世家帮助，但当年对太祖皇帝帮助最大的是叶氏一族。 可如今，得利最大的却是庄氏和宇文氏，凭什么！” 叶无唯从来没想过能与庄氏和宇文氏和平相处，因此他话语间一点也不给庄氏和宇文氏留面子。 可偏偏叶无唯说的又是大实话，只是被他以一种“不要脸”的方式说了出来。 叶无唯一通“胡搅蛮缠”的话说得吏部尚书和礼部尚书都不知道要如何驳斥他。 尤其是最后一句话。 庄氏和宇文氏的确是得利最大的世家，可这两家主打路线皆是“联姻”。 工部尚书看了眼不说话的吏部尚书和礼部尚书，决定还是暂时做个缩头乌龟。 反正在内阁中，他的话语权一向最小。 现场诡异般安静下来。 小邓子看着“慷慨激昂”的叶无唯，再看向眼中全写着“你最厉害”的祁无双，心中又叹了一口气： 陛下这辈子想在言语上占上风是绝无可能了，只看能不能在床上占上风！ 不过如今看来，陛下在床上还是占了上风！ 在场之人均不知道小邓子此时脑中全是废料，见现场气氛僵持，祁广仁出来圆场。 “我也是祁氏子孙，自然希望祁朝能永久昌盛。 不知叶侍郎说的科举制准备如何实行？” 叶无唯的目的是帮助祁无双推行科举制，不是与几位尚书争口角胜负，自然很自然地接了祁广仁递过来的梯子。 “陛下虽然想要多些可用的人手，但他也想朝廷平稳。因此他决定先在安都推行科举制。” 听叶无唯这样说，三位尚书松了口气。 吏部尚书重新开口：“那陛下打算录多少人？” “第一届科举制只是试行，又只在安都甄选人才，因此定额也不能太多。 让我想想录多少人合适……” 叶无唯故作思考起来。 何长松看着叶无唯大为佩服！ 叶侍郎真厉害！ 不仅身手好、杀人如砍瓜切菜，口才同样好！ 一番话将几位阁老说得哑口无言、无话驳斥。 就是这演戏的功夫也是一等一的好！ 明明是早就与陛下商量好的事情，可被叶侍郎这一“演”，倒像是临时起意！ 而且叶侍郎说了许多话，却故意漏了最重要的一点： 只要是安都户籍之人都可以参加科考。 哪怕这个安都户籍是临时获得的。 这心机…… 也不知道和楚首辅比，谁的心眼更多？ 不像他，他进内阁只是为了替陛下占个位置，平时投票站队楚首辅，什么治国方案都拿不出来。 就连耍心眼都耍不过别人！ 看来他还是更适合在军中耕耘他的一亩三分地。 等到陛下有了人才，他主动提出退出内阁，让有能力的人去勾心斗角！ 叶无唯故作思考了一会后，道： “第一届科举录取人数不能太多，就录进士120人吧。” 吏部尚书紧接叶无唯的话：“那这120人如何安置？” “这一点我倒是想过。 都察院虽然建了部门，但其实是个空架子。 有了新录取的进士后，可以将都察院正式搭建起来。 在都察院增设监察御史职位，监管各州府官员。 让都察院真正行使监察百官、巡视郡县、纠正刑狱等职责。 除了增设监察御史职位外，还成立一个新的部门：六科。 六科负责监察六部，职责包括侍从、规谏、补阙、拾遗、稽查六部之事。 六科分吏、户、礼、兵、刑、工六科，各科设正七品都给事中；从七品左、右给事中和给事中。 六科属于一个独立的机构?，不隶属于其他衙门，直接向陛下汇报。” 说到这里，叶无唯还特意补充： “六科虽然是直接向陛下汇报，但可不是之前的绣衣卫。 六科主要作用是谏言、监察，纠其弊误，人员全在明，没有兵权，不能私闯民宅、在各府私自设眼线。” 叶无唯最后一句话意有所指。 不过听了叶无唯最后一句话，大家也放了心。 一直没开口说话的工部尚书很“合时宜”地问了一句： “六科的职责是不是与都察院类似？” 看在工部尚书一直纵容他在工部瞎折腾、没有为难过他的份上，叶无唯对工部尚书比对吏部尚书客气多了。 “你这样说也没错，他们的工作性质差不多。 只不过都察院是监察百官、而六科主要是监察六部的工作合不合规。” 听叶无唯这样细细解释，几位尚书倒也觉得六科可行。 第132章 满皇宫找人 吏部尚书到底是管理人事的，他在心中盘算了一下道： “就算要设监察御史和六科给事中，也不需要120人吧？” “你没说错，所以还要另设一个部门：翰林院。” 祁广仁还是第一次听到“翰林院”，不禁问道：“翰林院又是什么？” “翰林院说穿了就是个养才储望之所，负责修书撰史、起草诏书，为皇室成员侍读等。 不过还不是谁都能进翰林院。 新录取的120名进士还要经过一次选拔考试，成绩优异者被称为‘庶吉士’。 只有庶吉士才能进翰林院。 一旦朝廷官职有了空缺，翰林院的翰林可随时补充。 而且，以后还可以定一条规矩：非翰林不入内阁。” 听叶无唯解释完，大家又明白过来： 翰林看着没有实权，实则地位清贵，是成为阁老重臣以至地方官员的踏脚石。 叶无唯说完后，问大家：“如此，大家可有异议？” 听叶无唯说了这么多后，礼部尚书对科举的反对也没那样强烈了。 “那科举多长时间开一次？” “暂定三年举行一次科考，如果有特殊情况，也可临时开恩科。” 见三年才举行一次科考，礼部尚书反对的意愿又减弱了些。 吏部尚书又问了一个关键问题： “科举考试既然是甄选人才，是不是应该由吏部负责主持？” 历史上不是吏部就是礼部主持科考，偶有翰林院主持。但叶无唯不会将这样的大权交到吏部尚书和礼部尚书手中。 至少现在不行！ “吏部事务繁多，这次科举只是在安都试行，这样的小事就不麻烦吏部了。 如今不是还没有太子吗？就让詹士府主持好了。” 詹士府詹士陈述生是祁广仁妻兄，大家看着祁广仁没说反对的话。 这时，楚付池的声音响起： “我觉得叶侍郎的提议很好，就让詹士府主持这次科考，不能让詹士府的人光拿俸禄不干活。” 楚付池替叶无唯订制完那些在沙漠中需要的用具后，回了皇宫。 刚踏进太极殿侧殿就听到叶无唯让陈述生主持科考，连忙不失时机表示赞同。 要是陈述生在这里，会指着楚付池的鼻子骂。 楚付池他们有什么破事、杂事都丢给他，詹士府的人日日忙成了狗，还敢说他们光拿俸禄不干活！ 不过此时陈述生不在，只能任由楚付池埋汰。 祁无双这个助攻也厉害，接着楚付池的话道： “既然大家都对科考没意见，内阁就递一份关于科考的条陈上来。” 无唯今日费了这么多口舌也累了，接下来的事情就让付池和几位阁老去打擂台。 反正祁广仁和何长松会支持付池，再让祁广仁拉拢一下礼部尚书，事情就成了！ 祁无双内心想得很美好。 三位尚书：他们什么时候没意见了？ 他们还要去告诉太尉太傅太师他们，要大家一起商量才能决定！ 见科考的事情差不多定了，叶无唯问祁无双： “陛下，还有其他事情吗？” 没有其他事情叶无唯想撤了。 虽然说戴的是蚕丝口罩，可是说了这么多话也憋得难受。 祁无双想多留叶无唯一会，可是即使叶无唯留在这里，他们二人也不能做什么。 那还不如让无唯早些去休息。昨晚他被自己折腾得也够呛。 这样想着，祁无双道：“没事了。” 叶无唯离开后，祁无双问五位阁老：“你们还有事吗？无事就退下。” 五位阁老离开后，祁无双的魂又开始不在。 楚付池见此情景觉得不能任由祁无双放任下去，让小邓子去将他案桌上的条陈搬过来。 祁无双耐着性子和楚付池讨论了半个时辰的政事，然后吩咐小邓子： “将奏折搬去寝殿。” 说完也不等楚付池再说什么，拍拍屁股走了。 看着祁无双的背影，楚付池陷入深深的忧愁中。 无双这样子黏叶无唯，要是叶不唯真不在了，他后半辈子要怎么过？ 到底要不要让叶无唯去北地？ 同样忧愁的还有小邓子。 这么多奏折，也不知道陛下今天批不批得完？ 祁无双一点也不关心楚付池和小邓子的纠结心思，他大步走进了寝殿。 叶无唯没在。 祁无双找遍了寝殿，还是没有见到叶无唯。 祁无双急了，无唯不会去北地了吧？ 祁无双走出寝殿，急切之下问周围的禁卫军：“你们可有看到叶侍郎？” “没有。” 祁无双这才想起：叶无唯平时进寝殿都是避着禁卫军。 祁无双满皇宫找起叶无唯来。 叶无唯被聂有仁找去了。 也不是聂有仁找叶无唯，而是聂有仁碍不过楚江河的面子替楚江河约的叶无唯。 此时叶无唯就在太极殿偏殿。 城西的住宅还没建好，聂有仁他们暂时都被安排住在皇宫中。 不过都是安排住太极殿和福兴宫，诺大的昭华宫哪怕空着也没人敢去住。 除了叶无唯！ 叶无唯已和聂有仁聊了好一会儿，这时楚江河来了。 楚江河殷勤地替叶无唯倒了杯酒。 “叶侍郎，当日不知安丽是你的店铺，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叶无唯没有摘口罩。 “楚公子，你是陛下的表弟，是正经的皇亲国戚，实在不用对我这般客气。 那日别说不是你，就算是你，也不是什么大事。” 聂有仁好奇问道：“当日什么事？” 楚江河没说。 叶无唯满不在乎道： “没啥大事。 是楚玉嫣在安丽店铺耍了通小姐脾气，当时正好我在，没惯着她。” 听说是楚玉嫣，聂有仁道： “楚郡王一儿两女，楚世子和楚参领常年跟着陛下不在他身边，只有楚玉嫣还常常陪着他，因此他偏爱楚玉嫣一些。 也因此，楚玉嫣有些小姐脾气。” 叶无唯没啥嫡庶观念，此时却故意道： “楚郡王偏爱楚玉嫣一些倒没什么，天下的父母就没有不偏心的。 可是，楚玉嫣要知道自己的身份。 她一个庶女，整得派头比太安还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嫡女、太安是庶女，这就过分了。” 说完叶无唯还笑着对楚江河道： “楚公子别怪我如此说话，我与太安是朋友，而我这个人偏偏又有些护短，所以才看不惯楚玉嫣。” 面对祁无双身边第一红人，楚江河能说什么？ 叶无唯又笑着对楚江河道： “今日我不适，不能饮酒，等我好了，再约楚公子？” 聂有仁见叶无唯一直戴着口罩，隐约猜到点什么，附和道： “叶侍郎，等你好了，让江河做东请你，我作陪。” 聂有仁的面子叶无唯还是要卖的，他笑道：“那就这样说定了。” “什么事情说定了？” 第133章 楚氏一族 问话的是祁无双。 他满皇宫找叶无唯，见人就问，总算有人告诉他叶无唯被聂有仁叫走了。 见到祁无双，聂有仁和楚江河连忙行礼。 没有外人，叶无唯也懒得装：“你怎么来了？” “我回到寝殿没见到你便出来找你。” 说起这事，祁无双还有些委屈： “整个皇宫我都找遍了，好不容易才知道你在这里。” 看着这样黏人的祁无双，叶无唯有些头疼： “又不会丢，找什么找？” 如果换作以往，祁无双盯人还不会这样紧。可现在，他生怕一眨眼间叶无唯就去了北地。 聂有仁在一旁没说话，可是楚江河在一旁内心大震。 陛下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陛下回了他的寝殿要见到叶侍郎？ 还有，为什么叶侍郎见了陛下不行礼？ 祁无双的视线根本没看其他人，全盯着叶无唯。 “事情谈完了吗？” 叶无唯想起楚江河送他五百两银子的用意，想着不如趁去北地前替祁无双积攒些人情。免得他去了北地后祁无双迁怒于人。 “也没别的事，就是闲谈几句。 刚才闲谈的时候听聂统领说你当年刚去安都时什么也不懂，是楚郡王手把手教你带兵、打仗。 你另几位舅舅对你也很是关照。” 听叶无唯这样说，祁无双脸上的表情柔和下来： “几位舅舅都对我很好。” “虽说楚郡王才是家主，但既然你已登基为帝，给几位舅舅一个爵位也没人能多说什么。 而且这样也更有利于家族和睦。” 叶无唯这话说完后，楚江河偷偷看他。 叶侍郎这是什么意思？ 他替楚家人要爵位？ 还是陛下本来就要封楚家人爵位，故意让叶侍郎卖好？以便让楚家人欠叶侍郎一个人情？ 如果叶无唯知道楚江河想了这么多，他恐怕就懒得开口了。 祁无双想了想：“你说的也有道理，那你觉得封他们什么爵位好？” 叶无唯怎么可能当着外人的面直接说。 “我连你有几个舅舅、几个表兄表弟表姐表妹都没搞清，怎么知道封什么爵位？” “那我们回去，我慢慢告诉你。” 叶无唯将话点到，也不多待，站起身对聂有仁和楚江河道： “我有事先走了。” 如果不是叶无唯走得快，祁无双差点去牵叶无唯的手。 两人走后，楚江河问聂有仁：“刚才陛下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聂有仁如何会说？笑道： “我们如今不是都被安顿在皇宫暂住吗？叶侍郎也是。 只不过他住在陛下的偏殿。” 楚江河琢磨开来：叶侍郎为什么会被安排住在陛下偏殿？ …… 回去的路上，祁无双问叶无唯：“你怎么突然说起给几位舅舅封爵的事情？” “今天安丽店铺开张，楚江河给了五百两银子的礼金。 我与他之前没有来往，便特意去问了楚付池。 楚付池说他想要郢都的治理权。 不过楚付池也说了，楚江河能力不太行。 所以我想着： 不如给你的舅舅们封个爵位，那样你的表兄弟们便也有爵位可以承袭，不至于和楚付池这一支差距太大。 家和才能万事兴。” 听叶无唯这样说，祁无双道： “我对你说的家和万事兴很有感触，楚氏一族能兴盛正是因为家和才万事兴。” 祁无双同叶无唯说起了楚家。 “楚家系武将出身，我外高祖父官拜副都统，镇守在郢都。 外曾祖父、外祖父也一直镇守郢都。 到了外祖父这一代时，楚家成了郢都首屈一指的大家族。 外祖父一共四儿一女，其中三位舅父与我母妃为外祖母所生，三舅父系庶出。 由于外祖父只有我母妃一个女儿，因此全家人都将她疼若明珠。 三舅父几岁死了生母后由外祖母带大。 外祖母大气，对待三舅父如同自己的亲儿子差不多，因此三舅父也最宠我母妃。 外祖父四个儿子才能都算不错，尤其是三舅父。 三舅父的才能其实胜过大舅父楚郡王不少。可是三舅父看在外祖母教养他的情分上，从未有过非分之想，只尽心尽力辅佐大舅父。 其他两位舅父见此情形自然也不敢生出异心，都全心全意辅佐大舅父。 也因为这样，楚氏一族也才在我父皇的提携帮衬之下挤身四大世家。” 说到这里，祁无双悄悄牵了叶无唯的手。 叶无唯想甩开，祁无双握住不放。 “我们两个人挨得这样近，我的衣袖又大，别人发现不了。” 叶无唯往四周看了看，大家都离他们远远的。 叶无唯干脆也由着祁无双，免得两人拉拉扯扯更引人注意。 叶无唯主动问及：“楚付池这一代呢？” 祁无双继续说起楚氏一族。 “到了付池这一代，就有些意思了。 四个舅父一共生了六个儿子、四个女儿，可楚氏先祖仿佛格外偏爱楚家女儿，不仅太安、另外三位楚家女儿也都聪明伶俐。 可是男子呢，除了付池，其余五人都资质平平。” 叶无唯对其他人不了解，不好评判，但他对楚玉嫣的印象却不太好。 “你说的楚家女儿也包括楚玉嫣？” 祁无双看向叶无唯，手还在叶无唯的手上摩挲： “你不喜楚玉嫣？” “我对她印象不好。” 叶无唯将安丽店铺之事说了。 “我不喜仗势欺人之人。而且她这样的行为能说得上聪明伶俐？” “其实，楚玉嫣的心机比太安深多了，否则她一个无生母庇佑的庶女如何能在安都贵女圈中游刃自如？ 甚至安都、郢都的军中将领都对她另眼相看？” “你这话未免太夸张了，我看聂有仁对她印象就不好。” “那你可从聂有仁话中听出聂有仁对她的不喜或厌恶？” 叶无唯回想了一下聂有仁说楚玉嫣时的情景。 虽然聂有仁嘴中说着楚玉嫣有些小姐脾气、实则是变相替楚玉嫣解释。 这样看来，聂有仁绝对不讨厌楚玉嫣。 想着自己看人的眼光出了错，叶无唯有些气馁。 或许祁无双的话是对的，楚玉嫣能一直得楚郡王偏爱不可能是真正的“脑残”女。 第134章 楚家狗血往事 见了叶无唯的表情，祁无双哪有不明白的。他握着叶无唯的手轻轻按了两下以示安慰。 “不是你看人的眼光出了错，而是楚玉嫣善于伪装。” “她为什么要伪装？” “她的身份有些尴尬。 付池的生母是楚玉嫣的生母害死的，楚玉嫣如果不表现得骄纵些、浅薄些，她担心付池容不下她。” 叶无唯一惊：“真的？” “是。” “那楚付池知道楚玉嫣的本性吗？” “付池之前不知道，现在应该是看出来了。 不过事情已过去多年，而当年之事也与楚玉嫣无关，只要楚玉嫣不妨碍到他和太安，他也懒得和楚玉嫣计较了。” “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 祁无双慢慢说了起来…… 楚付池和楚太安的生母是郢都贵族出身，还是家中独女，因此脾气不是很好。 除了直率、耿直外，脾气也有些大，因此不得楚郡王欢心。 楚太安出生那一年，楚郡王带回了楚玉嫣的生母。 楚玉嫣生母是青楼女子，祁无双的外祖母不准她进楚家，楚郡王便将她养在外面。 楚太安三岁的时候，楚玉嫣生母在街上当着众人的面跪着拦住楚付池生母的马车，说她怀孕了。 楚家迫于舆论，将楚玉嫣生母接进楚府。 楚玉嫣生母进府不久就流产了，“凶手”直指楚付池生母。 楚付池生母称不是她害了楚玉嫣生母的孩子，无奈大家都不相信，楚郡王也因此与楚付池生母彻底决裂。 听祁无双说到这里，叶无唯插嘴： “是不是后来查出楚玉嫣生母腹中的孩子不是楚付池生母所害，是她自己用的苦肉计？ 目的就是为了离间楚付池生母与楚郡王？” “你怎么知道？” 看来自己还真的猜对了。 “有一位女皇帝在没成为皇帝前是皇帝的妃子，她为了争权夺利就曾用自己腹中的孩子谋算过别人，而且她成功了。” 祁无双又是一头雾水： “你在哪里看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怎么不知道历史上曾有一位女帝？” “没有吗？或许是我记错了。你接着往下说。” “你啊，有空多读读史书，别弄出笑话。” 叶无唯敷衍：“知道了，你接着说。” 祁无双又接着往下说： “有外祖母护着，付池的生母无事。 不过外祖母当时也以为是付池生母害了楚玉嫣生母腹中的孩子，因此对楚玉嫣生母多了几分同情。 楚玉嫣生母被抬成了妾。 不久后，付池生母病了，大夫诊断是因长年郁郁所致。 至此，外祖母内心产生了怀疑。 付池生母尽管脾气不算好，但她对付池和太安那绝对是十万分的好。 为母则刚，付池生母怎么可能会郁郁病倒？ 有了外祖母介入，很快就查出了真相： 付池生母不是病了、而是中毒，而毒正是楚玉嫣生母所下。 连带着楚玉嫣生母流产之事也带了出来。 楚玉嫣生母流产是她自己给自己下了打胎药，目的就是为了陷害付池生母。 可就算事情查清，付池生母中毒已深，没几个月就去了。” 听祁无双说完，叶无唯道： “怪不得楚玉嫣要伪装了，这是真真切切的杀母之仇。 换作我是楚付池，只怕会报复楚玉嫣。” “其实当年刚知道楚玉嫣的存在时，付池想过杀了楚玉嫣。 只是真正要对一个婴儿下杀手时，他还是做不到。 于是他就尽量躲着楚玉嫣。” “是不是因为这些往事，楚付池和太安才一直跟着你在安都？” “付池是、太安不算是。 太安当年还小，对当年之事的介怀不像付池那样深。是付池强行将她带在身边。 或许也是担心她被楚玉嫣害了吧。” 叶无唯有些感叹：也真真是为难楚付池了！ 想起祁无双话中的漏洞，叶无唯又好奇问： “你外祖母倒也是个人才，只是查出事情真相，她竟然没处死楚玉嫣生母？” “你为什么这样问？” “如果处死了，那就没有楚玉嫣的存在了。 楚玉嫣比太安可是小了八岁。” 祁无双却不肯说了。 叶无唯的好奇心瞬间增大，“是不是故事有反转？” 祁无双还是不肯说。 叶无唯停下脚步： “祁无双，做人最缺德的一件事情就是故事说一半，你这样很缺德。” 祁无双被叶无唯逗笑了，“不是我不说，只是说出来有损大舅父颜面。” 叶无唯撒赖：“你要是不说，我就站着不走了。” 祁无双笑得更欢了，宠溺道：“好了，我说给你听就是。” 宫中之人远远看着祁无双笑了，心道：陛下也有如此开怀的时候吗？ 祁无双牵着叶无唯的手继续往寝殿走。 也是皇宫太大，两人说了这么久的话还没从太极殿偏殿走到祁无双的寝宫。 “谋害当家主母是死罪，外祖母当时查出真相后自然要处死楚玉嫣生母，可大舅父说他亲自动手。 外祖母亲眼看着楚玉嫣生母被大舅父灌了毒药抬了出去，以为事情就此结束。 可是四年后，外祖母突然被人告知楚玉嫣生母没有死、而是当年被大舅父以假死之状藏了起来。 外祖母知道后，亲自带人闯进楚玉嫣生母住的房子。 此时，楚玉嫣已怀在腹中七个月。 这一次，外祖母没有心软，灌了楚玉嫣生母几倍的催产药，道楚玉嫣能否活下来全凭天意。 结果还是难产。 楚玉嫣生母也是个狠人，知道她再也没有活着的可能，在自己的肚子上划了一刀。 结果你也知道了： 楚玉嫣活着、而她生母早已不在。” 说到这里，祁无双看向叶无唯： “尤其是大舅父赶回去的时候，正好看到楚玉嫣生母剖开肚子那一幕。” 第135章 对楚家人的封赏 听祁无双讲完，叶无唯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评论这件事。 特别是楚郡王。 楚郡王以前在叶无唯心中是个很厉害的将军，可如今在叶无唯心中成了个糊涂男人。 “楚郡王就因这件事才格外宠爱楚玉嫣？” “也不完全是。 听楚府老人说，大舅父看到楚玉嫣生母剖开肚子那一幕时整个人都差点崩溃，当场嚎啕大哭。 那哭声比后来在外祖母灵前的哭声还要大。” 听祁无双这样说，叶无唯更不知道如何评价楚郡王了。 “楚玉嫣生母是个很美的女人？” “你为什么这样想？” “如果她不是很美，那楚郡王如何会明知她犯了大错还依然爱她、为她做了这么多荒唐事？” “我没见过她，不过我听母妃身边的嬷嬷说起过她。 说她长得不算很美，不过看着娇娇弱弱、很容易引起男人的怜爱。” 叶无唯懂了： 楚玉嫣生母应该就是现代人说的白莲花加绿茶。 看来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白莲花绿茶都是男人最大的杀手。 尤其是像楚郡王这种天生自带“英雄情结”的将军。 那祁无双呢？ 祁无双也是个实实在在的将军，他会不会也容易上白莲花绿茶的当？ 想到这里，叶无唯看向祁无双。 叶无唯一时忘记他自己也曾是军人了。 见叶无唯看自己的眼神很诡异，祁无双摸了摸脸： “你怎么这样看我？是不是我脸上有不妥？” “你会上当吗？” 叶无唯这话问得没头没脑，不过祁无双诡异地懂了。 “我和大舅父不一样。 大舅父虽说领兵打仗的能力不错，但是他的生长环境比较单纯。而我是在皇宫长大的，尤其还经历过那么多次暗杀。 所以我看人比大舅父准多了。” “那你早就知道楚玉嫣是什么样的人？” “嗯。 不过大舅父对我比对付池还好，哪怕只是看在大舅父的面子上，我也做不到对楚玉嫣恶语相向。” “既然如此，楚郡王替楚玉嫣请封县主的折子你为何不同意？” 祁无双又捏了一下叶无唯的手，“明知故问。” “你另三位舅父呢？比楚郡王对你如何？” “另三位舅父对我都很好，尤其是三舅父。 只是他碍于自己的身份，不好表现得太明显。” 这时，两人已走到了祁无双的寝宫。 祁无双吩咐小邓子： “你派人去找付池，就说我有事情和他商量，让他过来一趟。” 叶无唯问：“你是准备和楚付池商量给楚家人封爵之事？” “嗯。 正如你所说： 左右不过是个爵位、发些俸禄银子，对祁朝基业又没有影响。 那我何不给他们些好处？” “主要是他们之前的确对你很好，你给他们爵位也不至于寒了他们的心。 不过嫡庶还是要有区别，不能让庶出的压了嫡出的风头。” 祁无双讶异道： “你之前不是对嫡庶制度不以为然吗？如今怎么突然说起嫡庶有别的话来？” “我是不喜欢同样是儿女还要分出个嫡庶高低来，但既然礼制如此，那还是要守规矩。 连孟子都说‘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我们自然要遵从。” 主要还是因为纳妾在古代合法。 “孟子是谁？” “一位圣人。” “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叶无唯大言不惭：“那是你孤陋寡闻。” 现在到了寝宫，再不怕被人看见，祁无双就没那么老实了。 他掐着叶无唯的腰，“尽胡说八道。” 叶无唯将口罩取了下来，指着嘴道： “嘴都烂成这样了，难道还正经得起来？” 看着叶无唯的嘴，祁无双心虚了。但他依然嘴硬： “谁让你不知死活？” “要不，我也将你的嘴咬破？” “好啊，今晚随便你咬。” 叶无唯横了祁无双一眼： 要是祁无双顶着同他一样七零八落的嘴去上朝，两人的奸情就再也瞒不住了！ 不过，不能咬嘴、其他地方倒是可以咬！ 怪只怪昨晚尽顾着求饶去了，没想起这档子事来。 …… 听到祁无双传他的时候，楚付池还有些担心是不是叶无唯去北地之事被祁无双发现了？ 可是到了寝殿内见到腻腻歪歪的两人后，楚付池便知道不是。 “找我什么事情？” 私下见祁无双的场合，楚付池也没那样讲规矩，特别是有叶无唯在的时候。 “无唯今天提醒了我，让我给几位舅舅封爵位。我觉得他说的话有道理，想问你意见。” 楚付池其实也有这个想法，只是他终究是楚家人，如果由他提出来怕落人话柄。 “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 楚付池这话问的是叶无唯。 “我今天不是收了楚江河五百两银子吗？也不能白收，总要替他谋点福利。” 祁无双和楚付池都知道叶无唯说的是玩笑话，不过有了这个铺垫，下面的事情就好谈了。 但楚付池还是不方便直接说，于是问祁无双： “你想怎么封？” 祁无双又看向叶无唯：“你怎么想？” 叶无唯一脸无辜： “这不是你和楚家之事吗？怎么又问我？” “既然事情是你提出来的，自然要问你。” “那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答应？” 祁无双不上叶无唯的当： “那也不一定，要看是什么事。不过楚家封爵一事听你的倒是没问题。” 叶无唯想了想：“那我说了。要是我有考虑得不周全的地方你也指出来。” “你说。” “你四位舅父，大舅父已封了楚郡王，另三位舅父就都封县公。” “你刚才不还说要嫡庶有别吗？怎么三位舅父爵位一样？” “你不是说三舅父也是外祖母带大的吗？那与嫡出也无差别。 再说，太安还需要他辅助。” 叶无唯脱口而出“三舅父”和“外祖母”，只是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叶无唯之所以这么说，除了祁无双说三舅父最关心他外、也因为他说三舅父最有能力。 祁无双意识到了：他慢慢念着“三舅父”？“外祖母”？ 叶无唯脸一热，假装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祁无双还想听叶无唯多称呼几声“舅父”，也没紧逼，而是看向楚付池： “你的意见呢？” 楚付池想了想： “无唯说的没错，三叔父最有能力，有他的辅助太安掌管郢都会顺利许多。 只是，最好将他记名到祖母名下。” “那就这样。” 祁无双又问叶无唯：“你为什么偏偏说的是县公？” 第136章 一天天的，烦死了 祁无双问叶无唯：“你为什么说封几位舅舅为县公、而不是别的爵位？” “祁太尉他们都还只是国公，自然不能高过他们，否则会引来许多人不满。 可要是爵位太低，也失去了封赏的意义。聂有仁都封了县侯。” “那你为何不说郡公？郡公不也低于国公吗？” “我想着尉迟将军和房将军也才封了郡公，他们都是除了楚郡王外你军中最高的将领，你几位舅舅的爵位最好还是低于他们。” 听叶无唯这样说，祁无双又没忍住夸他： “无唯你考虑得极好！” 楚付池看了一眼一脸荡漾的祁无双，真是没脸看！他转过头问叶无唯： “除了三位叔父，其他人怎么封？” 这就有些难了，叶无唯细细思量起来。 祁无双一共四位舅父，四位舅父一共有六个儿子、四个女儿。 其中四个儿子可继承爵位，还有两个儿子没有爵位。 但也不是每个人都要封赏，等以后有了功劳再求恩荫也就是了。 但四个女儿嘛…… 楚太安要被封为正二品县侯接管郢都，楚郡王又替楚玉嫣请封，无论如何都要卖他个面子。 那另外两个女儿…… “无双，我记得你说聂有仁的老婆是你表姐吧？” 祁无双本不懂“老婆”是何意，可连在一起理解就懂了。他准备晚上喊叶无唯“老婆”。 但此时他还得先回答叶无唯的问题。 “是，她是我二舅父的嫡长女。” “楚江河呢？” “他是我四舅父的嫡长子。” “他想接管郢都为什么找聂有仁帮忙？不担心聂有仁帮他自己的嫡亲小舅子？” “二舅父只有一女一儿，小儿子今年才十四岁。” 叶无唯表示惊讶：“聂夫人与她弟弟的年纪怎么差了这么多？” “二舅母强势，不准二舅父纳妾。” 聂有仁的岳母这么厉害呀？！ 叶无唯的好奇心顿时又起来了：“那聂夫人是不是也不准聂有仁纳妾？” 这话，祁无双不大好回。 毕竟他二舅母的泼辣在安都、郢都赫赫有名，差不多人尽皆知，但他表姐嘛……人人都称颂她“贤惠”。 见祁无双没有回答，叶无唯懂了：聂夫人同样不准聂有仁纳妾！ 叶无唯跳过这个话题： “你之前说你四位舅父一共有四个女儿，还有一个呢？” “还有一个是三舅父的女儿，她嫁给了尉迟将军的小儿子。是尉迟将军亲自上门替他小儿子求的亲。” “她是嫡出吗？” “三舅父也没有纳妾。” “也是因为三舅母强势不准三舅父纳妾？” 叶无唯八卦之心作用下又跟着祁无双唤起了三舅父三舅母。 听到叶无唯称呼“三舅父、三舅母”，祁无双嘴角涌出笑意： “那倒不是。 三舅母很贤惠，是三舅父自己不愿意纳妾。” 祁无双故意将“三舅父、三舅母”加重了音量。 再一次被嘲笑，叶无唯的脸皮变厚了，他面不改色道： “那就好办了。 除了封你三位舅父为县公外，另外封太安为正二品县侯、你三位舅母为正四品郡君、聂夫人为从四品郡君、尉迟少夫人和楚玉嫣为正五品县君。 其余人就不用管了。” 祁无双没表态，他看向楚付池。 楚付池想了想道：“太安的封号先别定，其余就按无唯的意思。” 祁无双以为楚付池的意思是想先将楚家人的封赏落实再提太安退婚、接管郢都之事，谁知道楚付池想的是等北地之事解决后再提。 …… 楚付池走后，祁无双掐着叶无唯的腰将他困在椅子上，“你今天都做了些什么？” “你不是派人跟着我吗？他们没向你汇报？” “我想听你主动告诉我。” “懒得理你。” 叶无唯将祁无双推开，“一天天的，烦死了。” 今天虽然没做体力活，但脑力劳动有时候更累人。 叶无唯需要泡澡放松一下。 祁无双知道叶无唯的习惯，已在暖玉池等他。 自叶无唯踏进浴室的那一刻，祁无双的视线便没有离开过他。 叶无唯将头发盘束在头顶，披着件白色长浴袍、半露着胸膛走了过来。 伴随着走动，隐约可见胸肌和腹肌。 走进浴池边，叶无唯将浴袍脱下搭到衣架上。 浴袍脱了后，叶无唯身上只穿了一条内裤，紧致、有力、流畅、精致的身材全展现在祁无双面前。 叶无唯的肩是全身最宽的所在，肩、颈、胳膊的肩胛提肌、三角肌、肱二头肌线条分明、流畅，浑然一体。 胸大肌发达但不健硕，精致、漂亮、有力但一点也不显粗豪。 叶无唯的腹肌也不像祁无双一样是明显的八块，粗粗看去像是四块，但是格外紧致、漂亮。 尤其是叶无唯的腰，比许多男人的腰都要细，再配上紧致的窄臀、长腿，在祁无双眼中就是最顶级尤物的存在。 就这样看着，祁无双下身就开始发硬。 像这样隔着些距离欣赏叶无唯的身体还是在叶无唯之前住的那个后院里。 那一次，祁无双私自进了叶无唯的家，正好碰到叶无唯洗完澡露着上半身出来。 只是那一次叶无唯很快就进房间找衣服穿去了，而祁无双也因着身体出丑怕被叶无唯发现落荒而逃。 但现在，叶无唯是他的，祁无双再也不会逃。 叶无唯踏进浴池、靠着浴池壁坐下，将双手靠在池边闭上双眼开始享受“温泉”。 祁无双来到叶无唯身边挨着他坐下。 叶无唯没有睁眼，只懒懒道：“别挤着我，坐过去点。” 祁无双没有这样听话，他伸手触摸叶无唯胸前昨晚被他咬伤的一处，“不会留疤吧？” 叶无唯依然没有睁眼：“知道会留疤还咬。” 祁无双的手又环到叶无唯腰上摩挲，“无唯，你的腰怎么这般细？” 说着说着，祁无双开始用双手量起叶无唯的腰来。 叶无唯睁开眼睛看着祁无双：“你就不能让我好好泡个澡？” 祁无双涎着脸：“我也想让你好好泡个澡，只是身体不听我话。” 叶无唯将视线移到祁无双那处，那里已支成个小帐篷。 “你满脑子除了那点黄色废料还有什么？” 和叶无唯在一起的时间久了，祁无双已完全懂这句话的意思。他跨坐到叶无唯腿上，双手并没有松开叶无唯的腰： “谁让你蛊惑我？” 叶无唯被祁无双气得笑出了声：“论倒打一耙的本事，你排第二、没人敢自称第一。” 祁无双却是等不及了，他站起身，将叶无唯抱起。 第137章 追封玉贵妃为皇太后 突然被抱起叶无唯惊了一下：“你做什么？” “就是你想的那样。” “我还没泡完。” “去床上也一样。” 祁无双不顾叶无唯不痛不痒的挣扎抱着他来到寝房。 就在祁无双要将叶无唯放到床上时，叶无唯拍了拍祁无双的肩，“身上还湿着。” 祁无双此时哪还管得了其他，他将叶无唯放到床上，身体压了上去。 祁无双的手仍然没放过叶无唯的腰，来回摩挲。 “我怎么不知道你这样喜欢我的腰？” 祁无双加重了摩挲力度，“现在知道也不晚。” 祁无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他在向叶无唯“求欢”。 如果不是要去北地，叶无唯这会就已从了祁无双，但此时他只能装不明白。 叶无唯也伸手在祁无双腰侧抚摸，“那我看看你的腰触感如何？” 祁无双在心里叹了口气，终是狠不下心强迫叶无唯。 他将头低下，亲在叶无唯胸前的咬伤上。 叶无唯的心瞬间柔软了，因为祁无双的退让。 “无双，让我来。” 这一晚，除了没将自己给他，能做的叶无唯都做了。 窗外，光影粼粼。 窗内，欲色无边。 …… 第二日早上，叶无唯趴在床上照旧不肯起床去上朝。 祁无双压在叶无唯身上，将他环住： “今日上朝我要提追封母妃为太后及封赏楚氏一族之事，肯定会遭到那帮老家伙反对，你去帮我怼他们。” “怼”这个词是祁无双向叶无唯学的。 叶无唯眼睛都没睁开，“不去。” 祁无双往叶无唯耳朵里吹了口气：“陪我去。” 叶无唯反手一巴掌打在祁无双脸上，“不去。” 见叶无唯不为所动，祁无双只能在叶无唯耳朵上不轻不重咬了一口：“小没良心。” 被祁无双这样一闹，叶无唯的睡意醒了一半。他翻过身将祁无双翻去一边。 “我还没良心，昨晚是谁伺候的你？” “我倒是更想伺候你。” 叶无唯坐起来： “我只会说歪理，像今日之事涉及礼制，需要的是陈述生那样博学多才之人引经据典才能成事。 否则就算今日成了以后难免被人说得位不正。” 这些道理祁无双自然明白，他纯粹只是想随时看到叶无唯。 “无唯，那你今天就哪里都别去，待在这里等我下朝回来？” 叶无唯想了想：过不了几天他就要离开，这几天多陪陪祁无双也好。 “好，那我再睡会。” 见叶无唯答应，祁无双这才起床去上朝。 …… 今日朝会，新任皇帝先是下了两道圣旨。 第一道是之前对安都众将领的封赏，如今才正式落地。 第二道是封云裳长公主与南岭土司女儿木易眉为正二品县主，赐婚楚郡王世子、首辅楚付池。 第一封圣旨的内容是大家讨论过的，之前就说等新帝登基典礼后再正式实行，现在下发倒不突兀。 第二封圣旨的内容也已有不少人知道，是云裳长公主以她嫁去南岭有功为由向祁无双求的。 何况只是赐婚圣旨，大家也没说什么。 可是接下来何长松上奏说要追封玉贵妃为太后及对楚氏众人封赏就让朝臣们有了意见。 礼部尚书看向祁太尉，祁太尉朝他轻轻摇头，示意他别出头。 礼部尚书想了想： 祁无双登基为帝，追封他生母为太后也没错，何况玉贵妃原本就是景正帝的贵妃。 至于封赏母族，原本就没有定论，单看皇帝意愿。 见礼部尚书不出声，庄太傅只能示意吏部尚书出声反对。 吏部尚书硬着头皮站出来：“陛下，追封玉贵妃为太后于礼不合。” 祁无双看向陈述生，陈述生站出来道： “祁朝有制：无论是?嫡子继位还是庶子继位，皇帝的生母都可被尊为皇太后。 祁朝还有制：皇帝的生母去世后，就算皇帝是过继也可以追封其生母为皇太后。? 陛下乃景正帝儿子，生母乃景正帝的玉贵妃，本就身份高贵，再者陛下乃尊景正帝遗旨继位，陛下此举非但不违礼制还理应如此。” 吏部尚书并不相让：“庄皇后是先帝的皇后，又该如何封？” “按制，皇后要被尊为皇太后只有两种情况： 一、嫡子或庶子继位。 二、旁支入继或过继。 庄皇后哪种情况都不符合，因此不能被尊为皇太后。” 吏部尚书仍不相让： “如果庄皇后不尊为皇太后，难道还一直称其‘皇后’，岂不与陛下的皇后混为一谈。” “这有什么难的？就按你刚才的称呼称‘庄皇后’为‘庄皇后’。” 吏部尚书一噎，决定拉礼部尚书下马。 “你身为礼部尚书，怎么说？” 礼部尚书想了想：决定谁都不帮，依宗法礼制来。 这样想着，礼部尚书道： “按制，确实如陈詹士所说： 陛下追封他的生母玉贵妃为皇太后的确不违宗法礼制。 同样，只有皇帝的嫡母和生母才能尊为皇太后。 庄皇后既非陛下嫡母、也非陛下生母，尊其为皇太后不合礼制。 陛下可称其为‘皇嫂’，其余人称其为‘庄皇后’。” 还有一句话礼部尚书省略了： 等陛下或庄皇后死了后，也可以追封庄皇后为皇太后。 但这是以后的事情，与目前情况不符，说出来不仅无益还徒增不快。 听礼部尚书说完后，祁无双问吏部尚书：“你可还有话要说？” 吏部尚书原本也不想因为于他无害之事惹恼祁无双，他之所以出头只因为庄太傅让他出头。 现在他已出来反对了，只是没成功，庄太傅也不便再怪他。 “臣无话可说。” 祁无双又问其他人：“关于朕追封母妃为皇太后之事尔等可还有话要说？” 官员们都没出来反对。 “既然无人反对，从今往后，母妃则是皇太后。” 第138章 这事以后再说 虽然追封玉贵妃为皇太后一事定了，但接下来对楚氏族人的封赏也很难。 不过有陈述生在，祁无双一方最后取得了胜利。 散朝回到寝宫后，祁无双抱着叶无唯在他脸上胡乱亲了一气，十足像了萨摩耶亲主人的样子。 “什么事这么高兴？” “你推荐的那个陈述生太牛逼了。” “牛逼”这个词也是祁无双跟着叶无唯学的。 祁无双眉飞色舞、绘声绘色将今日朝堂上陈述生以一对众、舌战群儒之事说了。 “陈述生是真的博学多才，历史上的典故、旧闻、轶史都是信手拈来。” “他的确是个人才，关键是心正、品行也正，你以后得好好倚重他。” “我知道，只要内阁有空缺出来，我就将他安排进内阁。” 说完朝事，祁无双又闹起叶无唯来。 “别闹，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什么事？” 叶无唯将昨日建筑材料商给他回扣之事说了。 “这种事情朝廷一般会如何处理？” 祁无双的神色稍微凝重了些： “按律自然是不行，可是类似的事情在军中比比皆是。” “军需也吃回扣？” “军需吃回扣只是一方面，还有克扣军饷。 军中军饷从上到下每一层级都要刮去一点。 打了胜仗的战利品也不上缴，私下瓜分了。” “那你是如何处理这些事情？” “这些事情还真不好处理，主要不是个别现象、而是普遍存在。 一般来说，只要不太过分，我都睁只眼闭只眼。 有过分的事情发生时，先警告，再不听，就动手处置。 我手下这些亲信知道我的秉性，倒是都没闹出难看的事情来。” 说到这里，祁无双看向叶无唯： “我就说一件事吧。 安都城的房价虽然比不上昌都，但也不便宜，可是像千户这一级别的将领都买了一万两银子以上的住宅，还另外置办了产业。 而我军中的将领多半是平民出身，还有不少出身贫寒，你说这是为何？” 为何？ 贪贿呗！ 正千户是正七品，年俸禄不足七百两，就算不吃不喝买一万两以上的住宅也需要十几年。 看来贪贿无论哪朝哪代都避免不了。 某朝曾提出“高薪养廉”，结果高薪是高薪了、但廉洁却没有形成，贪贿现象照样存在。 哪怕是现代，法制那么严明，每年还是有不少贪官落马。 否则海瑞、包拯、于谦他们也不会因清廉正直被世人广为流传。 “可是，就听之任之不管吗？” “现在不是时候，等时机成熟了再说。” 叶无唯想了想： 祁无双如今皇位都没坐稳，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先对付北地和世家，没得先内斗。 想明白后，叶无唯便将这件事情放到一边。 “科举的事情你打算什么时候对外公布？” “付池在写条陈了，估计这两天就会呈上来。” 祁无双抱着叶无唯深深地看着他：“无唯，你不对劲。” “我哪里不对劲？” “你以往从不主动关心朝事，我问你你才回答，今日怎么问了这么多？” “这不是事情都与我有关我才多问了两句，你要是不高兴我就不问了。” 说完叶无唯假装不高兴推开祁无双。 祁无双连忙将叶无唯抱得更紧些： “说什么混话，如果你愿意，奏折给你批都行。” “我才不上你的当，批奏折是最累的一件事。而且我也不通政务。” “你哪里不通？如今朝廷的官制体系、选官制不都是你提出来的吗？” 叶无唯在心里道：他那是抄的。 要真论起对政事的处理，他远远不及楚付池、陈述生等人。 不过这也不奇怪。 他在现代只是一个受过特殊训练的王牌兵，论及乔装、跟踪、打探消息、狙击和暗杀，绝大多数人都不及他。 可要论及处理政事，他在现代可没接触过。 他只不过比祁朝人多了千年后的知识和见识。 接下来，两人又是好一通胡说八道，祁无双的心思已完全跑偏。 …… 两日后，内阁正式呈上了在安都试开科举的条陈。 这一举动自然引起朝臣们剧烈反对，不过祁无双这一次的态度相当坚决，当场就通过了，还任命陈述生负责第一次科举考试。 当日散朝后，小邓子就过来告诉叶无唯：陈述生有事找他。 叶无唯猜到陈述生找他是因为科举考试一事，去了詹士府。 一见到叶无唯，陈述生就抱怨： “叶侍郎，现在想见你一面真难，以前还可以在工地找到你，现在都不知道去哪里找你。” “陛下另外给我安排了事情，工部的差事我都交给肖沉负责了。” 陈述生抱怨了一句后就和叶无唯说起了正事。 “叶侍郎，科举制是你提出来的，你有什么设想？” 叶无唯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说了出来. 注：关于书中几个女性人物，我想说一下自己的观点。 1、叶灵灵： 说不上很喜欢，但是我佩服。她就如我们自己和身边的人。 她身陷困境却始终不肯放弃，一旦有机会就会紧紧抓住。而且她头脑清晰、对自己和周围之人定位准确。 最难能可贵的是： 她虽努力上进但光明正大，能逢迎权贵、但绝不欺凌弱小。 2、楚太安 楚太安身上有我最喜欢的一点：纯粹、执着，能为了自己喜欢的事情坚持到底。 如果她生在后宅，估计一辈子是个悲剧，幸亏她有一心一意护着她的哥哥。 3、祁无双的外祖母 我其实很喜欢这个人物。 她很有手段，否则也不可能将诺大一个楚氏打理得井井有条，就连庶出的三儿子都敬她重她，还因此不对家业产生非分之想。 她也绝不是只知道耍手段之人，她之前误会楚付池生母害了楚玉嫣生母腹中的孩子，也会因此怜惜楚玉嫣生母。 但她并没被一件事情就蒙蔽了双眼，当楚付池生母中毒后她能查明真相。 知道真相后下手也果决，毫不留情。 这样始终头脑清晰，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又有手段、有魄力的妇人是我佩服的！ （至于被她信任的长子摆了一道实在不能说老夫人糊涂，只能说楚郡王为了真爱真敢想敢做） 第139章 临行前的分别 叶无唯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说了出来： “原本科举制应分为院试、乡试、会试和殿试。 院试即府、县级考试，参加者为童生、中榜者为秀才，第一名称案首。 乡试即省级考试，参加者为秀才、中榜者为举人，第一名称解元。 会试即朝廷统一组织的考试，参加者为举人、中榜者为贡士，第一名称会员。 殿试即皇帝主持的考试，参加者为贡士、中榜者为进士，第一名称状元、第二名称榜眼、第三名称探花。 殿试属于加考，由皇帝当场出题，只要参加的贡士没犯大不忌、或者表现太差，基本都能成为进士。 可这次只在安都试行，院试可先免了。 既然这次科考打算录进士120人，那么举人录取率应该在20倍左右，即2400人。 至于考试科目，你可以根据朝廷所需人才设定，甚至可以分科录取。 比如考策论的进士科、考经典的明经科、考算学的明算科等等。” 叶无唯将他知道的科考知识全都说了。 陈述生一边听一边频频点头，等叶无唯说完后，他第一句话问的是： “何谓省级考试？” 叶无唯一囧：他忘了祁朝还没有“省”这个概念。 “省级考试是按地域划分的考试，比如安都、昌都、乐都、丰都这几个经济发达的地区可以归为一省、设立单独的考场。” 见陈述生明白了，叶无唯又提醒他： “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不能让参考的全是现在的安都人。 你要大力鼓动昌都、乐都、丰都这些地方的平民读书人去安都参考，那才能选拔出真正的人才来。” 陈述生想了想： “昌都和乐都离安都都不算远，去安都参考倒不算难，可是丰都……” “那你就着重在昌都和乐都宣传，甚至只要去安都参考的考生朝廷还可以赞助路费。” “你这倒是提醒我了。 大多数平民读书人家穷，没有路费，需要赞助。不过由朝廷赞助不合适，由家族来赞助。” “由家族赞助的话这些人到时候会不会又沦为世家之人？” “就算我们不主动，你以为庄氏和宇文氏会听之任之？只怕他们早就想好怎么拉人了。” 叶无唯一愣：这倒是他没想到的。 “陈兄，我知道的就这些，具体怎么实行还需你自己去权衡、考量。 不过我提醒你一点： 你是这次的主考官，多长点心眼，别被人陷害误了陛下的大事。” 说完叶无唯觉得还是应该和楚付池说一声，要派几个人保护陈述生。 陈述生接下来又问了叶无唯不少问题，叶无唯知道的都一一解答了，不知道的就让陈述生自己去考量。 叶无唯觉得陈述生学识渊博是有道理的。 陈述生是一个十足的好奇宝宝，凡是不懂的地方一定要弄清楚、明白，而且他不排斥新鲜事物，对所有新奇的事物都充满好奇。 估计他的心思全花在学习上。 …… 再过了几日，楚付池将叶无唯要他准备的东西都准备齐全了。 楚付池将东西交给叶无唯时，问：“你看这些可以吗？” 叶无唯将用具都试了一遍：“挺好的，不用改了。” “那这些东西……” “你寄存到一个店铺，明日我去取。对了，我还需要银子。” “你准备明天就出发？” “嗯，以免夜长梦多。明日散朝后你记得一定要拖住陛下。” 楚付池沉默了一会后道： “好。 东西我也不寄存了，明日我会让人带着银子和这些东西在安定门外等你。” “好。” “既然你已打定主意要去，那有件事我也不能瞒你。 祁成今日回来了，他没有找到裴庆。 据他邻居说，裴庆前段时间就不见了人影，大家都不知道裴庆去了哪里。” “裴庆没有成家吗？” “没有。” 叶无唯想了想： “我听说裴庆是被你们堵在床上？对方还是宇文贵妃的堂弟媳妇？” “是”。 楚付池心思一转：“你的意思是裴庆有可能去找她？” “我也不知道。 不过我想对方既然是宇文贵妃的堂弟媳妇，想必不是无名之辈。 既然如此，她还愿意和裴庆好，两人之间多多少少都应该有些感情。” “自从那件事后，她就不知所踪。” “那你们就去调查。” 说完叶无唯接着道： “这样更加肯定裴庆手中有两封信，你们要想好应对之策。” “裴庆拿着那两封信翻不起什么大浪，就算是宇文太师他们得到了也对无双形成不了威胁。 怕只怕他们和北地大王子勾结到一起。” “如果这样，我更要快些去往北地，阻止大王子和他们勾结。” 临分别的时候，楚付池看着叶无唯的背影：“保重！” 叶无唯没有回头，朝着楚付池挥了挥手。 如果是现代叶无唯的那些战友，就会明白叶无唯挥手的意思：不成功、则成仁！ …… 当天晚上，叶无唯克制着并没有表现得比往日更热情，以免引起祁无双的怀疑。 可是第二天早上，祁无双起床去上朝时，叶无唯终是没有忍住。 叶无唯想多看祁无双一会。 叶无唯也从床上起来披了件睡袍，“今天我也学一回那些贤惠的夫人，送你去上朝。” 祁无双异常敏感，他转过身直视着叶无唯：“你是不是要去北地？” 昨日祁成刚回来说没找到裴庆，无唯今日就表现出了异常。 叶无唯故作疑惑地回视祁无双： “我就说了送你去上朝，你怎么会联想到我要去北地？” “你以往都没送过我，为什么突然今天想送？” “我心血来潮不行吗？以往不送那是你晚上折腾得太狠，最近这几天我无所事事，白天也有时间睡觉，便没那样疲劳了。” 祁无双没有从叶无唯的神色中看出任何异常来，但是他的心仍然不安： “那我今日不上朝了，陪你。” “那我可担不起。我可不想以后冠上祸国妖夫的罪名。” 叶无唯一边说一边将祁无双往外推：“赶紧去上朝，我等你回来。” 祁无双一步三回头：“你可不能骗我。” “我保证不骗你。” 叶无唯将祁无双送到宫殿门口，目送着祁无双离开。 第140章 陛下一定能挺过去 祁无双走后，叶无唯开始准备离开。 他将牙刷、牙粉、毛巾带上，再带了两身内衣，穿上皮靴。 其他的东西一概没拿。 叶无唯顺利出了皇宫，这一次他没让祁无双的人跟上他。 安定门前，楚付池的小厮提着两个大包袱等着他。 “叶侍郎，这个包袱里是金子和银子，这个包袱里是你要的东西，还有过所。” 叶无唯接过，“回去同你家主子说，等我回来为我办接风宴。” 小厮并不知道叶无唯要去哪，但他依然道：“我会告诉世子。” 叶无唯将东西放到马上，翻身上马，策马离开了昌都城。 叶无唯没有回头看一眼，不过如果能回来，他一定好好看一下安定门、昌都城……还有祁无双。 …… 这日的早朝祁无双眼皮跳个不停，心里也七上八下，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狗屁事情特别多。 朝中官员一本接着一本上奏，就连一向在朝上不怎么发言的祁成今日也上了一本。 祁无双终于意识到了不对，他打断祁成的话： “今日的朝会到此结束，有事明日再奏。” 说完祁无双急匆匆离开了。 祁成和楚付池对视一眼，紧跟在祁无双身后离去。 只有他们二人知道叶无唯今日离开。 太极殿的官员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面面相觑。 祁无双几乎是用跑的跑回了寝宫。 他一路跑过的地方，宫人和禁卫军纷纷驻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是叶无唯不在寝宫。 祁无双再去了洗漱间，叶无唯的牙刷不见了。 祁无双的心瞬间沉到底。 无唯终究还是去了北地！ 楚付池和祁成赶过来后，看到的就是祁无双呆呆坐在偏殿床上。 目光涣散、整个人像是失了魂。 楚付池上前几步，“无双……” 祁无双顺着声音看过去，好一会儿才有了一点反应，呆呆地说：“无唯走了。” “我知道。 他走之前问我要走了我们安插在北地的间者名单，还让我替他准备东西。” “其实我也知道。我知道他迟早会去北地。 只要是他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情没人能阻止他。” 祁无双说这话时眼睛盯着叶无唯的枕头，像是叶无唯依然睡在上面。 “他走之前同我说：他不是逞个人英雄主义，因为祁朝是你的，他不想你被人逼迫才去北地。” “是啊，如果不是为了我，他又何必一个人跑去北地。 其实我完全可以将他禁锢起来，那样他就不会离开我，只属于我。 可假若我真的那样做了，无唯不会快乐，我更不会快乐。” 见祁无双什么都明白，还如此冷静，楚付池反而不知道怎么劝他。 之前还担心祁无双会追着叶无唯而去，还打算迷晕他，现在看来，没这个必要。 不过，楚付池还是努力尽为人臣的职责： “无唯之所以这样做，是希望你给他一个他理想中的天下。你要振作起来，等他回来你让他看到祁朝的变化。” 祁无双没有反应，也不知道是否听见楚付池的话。 楚付池还想再说什么，祁成轻轻拉了拉他。 “陛下，我们都要相信叶侍郎，他一定能回来。” 说完，祁成拉着楚付池走了出去。 两人出房间门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祁无双佝偻着背将头埋在枕头上，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楚付池和祁成的鼻子突然就酸了。 两人放轻脚步走出寝殿。 楚付池问祁成：“就这样将无双丢在这里可以吗？” “我是第三次看到陛下这个样子。 第一次是皇太后去世后。 那时陛下还只有八岁。 陛下一个人偷偷溜进皇太后的寝殿，就像现在这样，将头埋在皇太后的枕头上，一动不动。 我们找到他的时候，发现枕头全湿了。 第二次是景正帝去世后。 那一年，陛下十五岁，我们奉景正帝生前命令护送陛下去安都。 每天晚上休息的时候，陛下都会一个人坐在庭院的阶梯上，一动不动抬头看天。 那时是冬天，天上连一颗星也没有，但陛下每天晚上都这样看着，然后就坐在庭院睡过去。 那两次陛下都挺过来了，这一次陛下一定也能挺过去。” 是啊，那两次是无双最亲近的两个人去世，这次叶无唯还只是去北地。 可要是…… 楚付池不敢往下想，他深切希望叶无唯能平安归来。 …… ** 叶无唯进入到同关一处险要之地后，勒停了马，下马：“出来吧。” 一个身穿黒色紧身衣、头戴黑色帷帽之人现身了。 女人？ 刚出安定门，叶无唯就察觉到有人跟着他，但他没有察觉到对方的恶意，以为是祁无双派的人。 可此时看着倒不像是祁无双的人。 不过能以轻功一直跟了他两个多时辰，这轻功、内功怕是已超出正常人的水平了。 至少祁武做不到。 祁武用轻功和叶无唯比骑马，最多只能与叶无唯并肩两刻钟就会落后。 想到这里，叶无唯内心充满戒备，将蝙蝠刀和血刺从腰间抽了出来摆出了防守姿态。 “你是谁？” 叶无唯眼前一花，然后双手一麻，蝙蝠刀和血刺已落入对方之手。 叶无唯没有再攻击，因为他与对方实力相差太大。 而且对方想杀他的话刚才就已经杀了。 来人先是将蝙蝠刀和血刺细细打量了一番，然后问：“听说这是你设计的？” “是。” “这刀倒是不错。” 说完来人将两把刀甩向叶无唯。 叶无唯可没有徒手空中接刀的本事，他侧身躲过。 “你不会武功？” “谁告诉你我会武功？” “你不会武功还敢一个人去北地？嫌命长？” 叶无唯全身的细胞都戒备起来，“你到底是谁？” 来人从上到下打量了叶无唯一番，然后缓缓将头上的帷帽取下。 看到对方的脸，叶无唯一怔。 这张脸与叶无唯的脸太像了！ 虽然上了年纪，但仍然好看得惊人！ 不过不属于传统意义上的娇柔美人，而是英气十足。如果换上男装扮成男人一点也不违和。 第141章 不敌叶红霞 看到对方的脸，叶无唯脱口而出：“你是叶红霞？” 叶红霞一怔：“你知道我？” “祁钰理给我看过你的画像。” 之前看画像时虽然也觉得与自己像，但远没有看到真人时感观这样强烈。 “他还同你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只说我同你长得很像。” 祁钰理当初是没说什么，不过叶无唯通过调查知道了不少内情，但他不会告诉叶红霞。 至少现在不会说。 “你是我儿子。” “就因为我和你长得像就是你儿子？” “我们可以滴血认亲。” “那不科学，只要是相同的血型都有可能相融。” 叶红霞没听懂叶无唯的话，但意思她懂了：叶无唯不想认她。 叶红霞冷哼一声：“你是担心认了我被狗皇帝忌惮吧？” 听叶红霞骂祁无双狗皇帝，叶无唯心中涌上不悦。 “陛下没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吧？” “可是是他父皇灭了叶氏满门。父债子偿，我骂他几句怎么了？” 叶无唯没有被叶红霞牵动情绪： “据我对景正帝的了解，他并不是一个多疑、冷酷、残暴之人，如果没有证据，他不会凭空灭了叶氏满门。” 叶红霞脸色转怒：“你是想说叶氏通敌叛国还是谋朝篡位？” 叶无唯默了一下： “当年之事我并不清楚，因此也不能说什么。 假若你们真是被诬陷的，只要能提供证据，有机会我替你们平反。” 叶无唯说的有机会是等他从北地平安回来后。 叶红霞却没说话了。 叶无唯一惊：“莫非叶氏真的通敌叛国？” “放你娘的狗屁！” 急切之下，叶红霞爆了粗口，似乎还骂了她自己。 “叶氏一族有祖训，不得与外敌勾结。” “那就是谋朝篡位？” “谋什么朝篡什么位？ 祁朝天下原本就是祁氏和叶氏共同打下来的，就算叶氏想要，那也说不上是谋朝篡位。” 叶无唯从叶红霞的话中听出了言外之意。 “这样看来，叶氏也并不完全无辜，至少当年的确做了一些不妥之事。” 叶红霞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肯再说。 叶无唯转了话题：“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这我不能说。” “那你找我有什么目的？” “你是我生的，我找你难道不应该？” 叶无唯发现叶红霞脾气不是很好，爆粗口不算、还是个火爆脾性。 “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儿子，那我为什么当了那么多年乞丐？” 叶无唯这话是替他现在占据的这具身体问的。 叶红霞的儿子在叶无唯魂穿过来时就已溺死。 被叶无唯诘问，叶红霞有些气短。 “当年，我们被人追杀，我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不方便逃跑，便将你藏了起来。 当时我千叮咛万嘱咐，让你待在原地等我来找你，可是当我找回去的时候，你已经不见了。” 听到叶红霞这话，更加证实了叶无唯的一些猜想。 “你隔了多久才回去找他？” 叶红霞没注意到叶无唯问的是“他”，因为她此刻非常心虚。 她的声音更小了：“当时出了些状况，我三天后才回去找你。” 叶无唯提高声音： “当时他才多大？如果留在原地三天不吃不喝早就饿死了。” 叶红霞这次注意到叶无唯用的是“他”，但她以为是叶无唯不想认她才故意用的“他”字。 “当年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但当时的确是迫不得已才将你丢下。 如果当时带着你，我们三个人一个也活不了。 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连北地、南岭那样偏僻的地方我都找去了。 只是之前一起没有你的消息，直到不久前才得知你的存在。” 趁着叶红霞愧疚，叶无唯开始套她的话： “你说当年你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逃跑，难道我还有兄弟姐妹不成？” 叶红霞顿了一下才道：“你的确有位兄长。” 叶无唯故意讥讽道：“你还真能生，那我父亲是谁？” 叶红霞恼羞成怒：“我就只生了你一个。” 叶无唯故作惊恐：“我不会是私生子吧？” 叶红霞的脸一红一白、一白一红，最后才弱着声气回答： “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样。” 叶无唯故意装出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 “当年你好歹也是军中将领，想嫁人难道找不到？非得找个不肯娶你的。 那人就这样好？让你哪怕无名无分也要替他生孩子？” 叶红霞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不许你这样诋毁你父亲。 我和你父亲身份悬殊，是我不愿意做妾才没答应他。 他到死都不知道你的存在。” 有了叶红霞这话，叶无唯基本能确定他这具原身就是叶大将军的儿子，而不是叶红霞对外宣称的车洪兴。 叶无唯担心祁无双追上来，既然已知道这具身体的身份，他便不打算与叶红霞多做纠缠。 “我还有些要事要办，你有什么事情等我回了昌都再说。” “你去北地？” 叶无唯内心一凛： 这是叶红霞第二次说他去北地，莫非叶红霞知道些什么？ 虽然内心警醒，但叶无唯面上却装出一副惊奇的样子来： “你觉得我一个人能去北地？那岂不是去送死？” “你那天在茶楼和楚家那小子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叶无唯内心涌上了杀意。 “你不用想着杀我，你不是我的对手。” 叶无唯内心对叶红霞更加忌惮。 他内心才涌上杀意，叶红霞就察觉到了。 那天他和楚付池在茶楼包间见面，外面有楚付池的人守着，叶红霞还是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还有刚才，叶红霞那么轻易就从他手上夺走了两把刀。 再之前，叶红霞只用轻功就能跟上他骑马，还跟了两个多时辰。 无论怎么看，他都不可能杀得了叶红霞。 也不知道用手榴弹会如何？ 假若叶红霞用手去接手榴弹，或许还能成功。 就在叶无唯思量的时候，叶红霞道： “不要打歪主意了，我打听过你，知道你还造出个什么手榴弹和炸弹，我躲得开。” 听叶红霞这样说，叶无唯放弃了与叶红霞对战的想法。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第142章 万年狗皮膏药 叶红霞看着全身戒备的叶无唯：“你是我生的崽子，我还能害了你不成？” “那你跟着我是几个意思？” “那天我听你说话，你对祁家小子有情？” 被叶红霞直接道破，叶无唯的脸多多少少有些挂不住。 “我不管你的事、你也别管我的事。” “你是打定主意要去北地？” “既然你都听到了，还问什么？” 叶红霞叹了口气： “虽然你打定主意要去送死，但我也不能真的看着你死，我陪你走一趟。” 叶无唯怎么可能相信叶红霞：“你不会是想抢了那封信然后威胁陛下吧？” “他都是我儿媳妇了，我怎么可能害你守寡？” 叶红霞一番话说得颠三倒四，叶无唯却是一愣： “你不认为我们两个人在一起不妥？” “的确不妥。” 叶无唯自嘲：也是，不是谁都能接受两个男人在一起。 “他父皇杀了你父亲全族，你们两人有血海深仇，在一起自然不妥。” 叶无唯一愣： “你不是因为我们两人都是男人才觉得不妥？” “两个男人在一起也不妥。不过这是小事。 关键是你们二人有血海深仇，不能在一起。” “我连自己的父亲是谁也不知道，谈什么血海深仇？” 如果叶无唯是原身本身，或许还会对血海深仇介怀，可他连原身的记忆也没有，让他因“血海深仇”去恨祁无双，实在做不到。 叶红霞顿了一会道： “到了这个时候，我也不瞒你了。 你父亲是叶大将军、你祖父是叶太尉兼淳于王。 淳于府曾是叶家的地盘，叶家盘踞淳于府一百多年。 祁朝的天下是你曾祖父帮助太祖皇帝一起打下来的。” 叶无唯一愣： 他只知道叶氏一族曾是四大世家之一，倒是不知道淳于府曾是叶氏的地盘。 也怪叶无唯对叶氏一族不上心才没多打听。 见叶无唯发愣，叶红霞误会他是听到他的父亲是叶大将军才发愣的，继续往下说： “我本是你父亲的贴身婢女，从小伺候你父亲。 但我从小就喜欢习武，也有习武天赋，叶家便让我做了你父亲的武婢。 我十几岁就跟着你父亲出入军营，跟着他学习带兵、打仗，然后正式进入军营。 我从副准尉做起，一路做到正都尉，全凭自己的本事。 在叶家被灭族的前三个月，我和你父亲喝醉了后春风一度。 醒来后你父亲问我想要什么？ 我知道我不可能成为你父亲的夫人，而我也不想做妾，便对你父亲说就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 可我没想到那一夜就有了你。 而在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父亲时，叶家遭逢大难。” 叶红霞后来说的事情是叶无唯早已知道的。 叶家蒙难时，叶大将军命令叶红霞他们护送叶大将军尚未纳进门的妾室离开，那位妇人腹中怀的孩子正是叶大将军的。 叶大将军派亲信护送离开是想留住叶家一丝血脉。 那名妇人在深山生下一个男孩，成为叶红霞他们的少主。 叶红霞也在深山生下叶无唯，但对外只能称叶无唯是车洪兴的。 然后骆文华叛变，朝廷派兵围剿叶红霞他们，叶红霞带着少主和叶无唯从秘道逃走。 不过叶红霞没有说骆文华和车洪兴的名字。 听叶红霞说完往事，叶无唯问： “我问你，当年在两个孩子中选择一个时，你是怎么想的？” 叶红霞沉默了一会后道： “当年我想着虽然你们二人都是将军的儿子，但外人只知道少主是、不知道你是，所以我只能保证少主万无一失。 但我也从未想过放弃你。” “既然当年大家都以为我是车洪兴的儿子，那我就继续当车洪兴的儿子好了。实在没必要对外公开我是叶大将军的儿子。” 叶红霞一惊：“你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 因为她刚才根本没说车洪兴的名字。 “祁钰理告诉我和你长得很像后我就请无双帮我调查身世，你们的事情我大体知道。但我并不确定自己的父亲是谁。” “既然你早就知道是我的儿子，刚才为什么故意装不知道？” “你当年都能丢下我，我不认你又有什么不对？” 叶红霞又不出声了。 一会儿后，叶红霞问：“你说你的身世是让祁家那小子调查的？” “嗯，无双都知道。” “那他对你……” “他对我很好，根本不在乎我的身份。 我与他认识时我只是安平县的一个小乞丐，全身没几两肉、瘦骨嶙峋、又脏又丑，他也没嫌弃我。” “可你成为乞丐也是拜他父皇所赐。 假若叶氏没被灭族，那你就是高贵的叶家少爷，哪用得着逃亡，更不用变成乞丐。” 叶无唯在心里道：那不是我，那是你儿子。 “你说错了，假若叶氏没被灭族，我也不是高贵的叶家少爷，顶多是个不受人待见的私生子。” 一句话噎得叶红霞又无话可回。 好一会儿，叶红霞才道： “不管你怎么想，你总归是叶大将军的儿子，这一点不会变。” 叶无唯淡声道： “我不会因为自己的父亲是叶大将军就对无双生恨，无双也不会因为我是叶大将军的儿子就对我生疑。 而且我也同你说了： 假若叶氏一族真是被陷害的，我会替叶氏一族平反。” 说到这里，叶红霞又不说话了。 叶无唯问：“叶氏一族到底是因何被诛。” 叶红霞叹了口气： “如果祁家小子知道当年的真相一定会对你心生芥蒂。” 叶无唯一惊：“是不是与玉贵妃的死有关？” 叶红霞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肯再说了。 “算了，既然你不说就不要挡我的路。” “我说了，我陪你走一趟北地，免得你死了。” 叶无唯知道犟不过叶红霞，也懒得再和她掰扯，上马飞奔而去。 叶无唯心想：我一路换马，不信你能一直跟得上。 可是叶无唯想得还是太天真了！ 叶红霞不可能真的一直用轻功跟着叶无唯，叶无唯一路换马，叶红霞也一路换马。 叶无唯停下来休息，叶红霞也跟着停下来休息。 叶红霞主打一个词：万年狗皮膏药！ 第143章 又将天聊死! 叶无唯一路马不停歇，十天后到了漠南地界。 叶红霞拉住马： “今天在这里好好休息，多准备些食物，接下来的路不好走。” 这十天，叶无唯不是没想过甩开叶红霞，可是他做不到。 叶无唯这才发现： 他在现代时的“高专业水平”那是因为面对的都是普通人，要是真正遇到叶红霞这样的高手，两人实力悬殊，他那点专业水平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 既然甩不掉，叶无唯只能先听之任之，就当多一个武功高强的保镖。 叶无唯决定到了北地后再想办法甩开叶红霞！ 经过十天的相处，抛开其他的不说，叶无唯倒是挺喜欢叶红霞这个人。 叶红霞脾气的确不好，没什么耐性，动不动就骂粗口，一言不合还拳脚相向。但是她所有的坏都在明面上。 她爱恨分明却又并非是非不分；她超级护短但并非不讲道理；有理占十分、无理也弱三分。 她没什么心机、但并不愚钝；不懂就问、绝不不懂装懂。 叶无唯最喜欢叶红霞的一点是： 叶红霞口口声声喊他崽子，但并不以母亲的身份要求叶无唯一定“孝顺”她。 有要求她会提，如果叶无唯不听、她也不会不悦，就当没说过。 不过叶无唯想：关键时候，叶红霞可能会直接拎着叶无唯的脖子开打。 两人下马后，找了此处唯一一家“客栈”落脚。 说是客栈，实在有些恭维它。 其实只是一栋摇摇欲坠的两层木材搭建的小楼。 客栈老板兼厨师是这家的父亲、客栈伙计是这家的儿子、客栈收银兼打杂是这家的母亲。 叶无唯看着这座走一步就“咯吱”响一下的房子，问叶红霞： “今晚不会要在这里歇一晚吧？” 客栈伙计听到叶无唯的话忙道：“二楼有房间。” 还二楼！ 要是睡到半夜房子倒塌找谁要赔偿？ 到时不会怪是自己睡塌了房子吧反而要自己赔吧？ 叶红霞没有理会叶无唯的小心思，在饭桌凳子上坐好后对伙计道： “上一桌好酒好菜，另外替我们准备六个水囊、装满水，还要二十斤风干的牛肉。” 说完丢给伙计一片金树叶。 这是叶红霞第一次付钱，也是叶无唯第一次看到金树叶。一瞬间他还以为他穿越进了古龙的武侠世界。 伙计接过金树叶瞅了瞅：“客官，这是啥？” “黄金。” “金子？” 伙计犹豫着看了一会：“真的是金子？” 叶无唯从身上掏出一锭银子丢给伙计，“给你这个。” 伙计高兴地接过银子，将金树叶放到饭桌上。 伙计下去准备饭菜后，叶无唯问：“你怎么会想着将金子打成树叶的形状？” 叶红霞嫌弃地看了一眼饭桌上的金树叶：“你觉得好？” “也没有，只是我第一次见到有人将金子打成树叶。” “我哪有这个闲心琢磨这些有的没的？这都是师父给的。 我身上全是这种金树叶，闹出不少像今天这样的笑话。” “你还有师父？” “那是当然，否则我这么高深的武功是怎么来的？” 叶无唯摸了摸鼻子，他好像问了个蠢问题。 原本叶无唯还想问叶红霞的师父是谁？叶红霞已一本正经对叶无唯道： “如果你以后还想混武职，就跟着我学点武功。否则凭你那三脚猫的身手上了战场没几下就死了。” 叶无唯知道叶红霞说的话是对的。 他的格斗术适合近身搏击，在古代战场没有长枪长剑占便宜，真正上了战场，他还比不过姚广之。 可是叶红霞这话说得也忒难听，于是，叶无唯回道： “等回了昌都再说。” “你放心，有我在，保证你死不了。” 叶无唯：一句话又将天聊死了！ 这时，伙计端着酒菜上来了。 “客官是要进漠南深处？” 叶无唯笑着问：“为什么这么说？” “在我们这落脚的，要不就是前往淳于府、要不就是往漠南深处。 前往淳于府的，都会走官道，不需要备这么多吃食。” “难道去淳于府的人就没有抄近路的吗？” “客官说笑了，前往淳于府之人谁会抄近路？那和送死没什么差别。” 叶无唯来了兴趣：“这话怎么说？” “去淳于府如果走官路，一路都有驿馆或客栈，一路之上吃住都不是问题，安全也有保证。 可如果抄近路，必须得经过‘鬼林’，进入鬼林之人十有八九出不来，谁会走近路？” 伙计下去后，叶无唯问叶红霞：“鬼林是怎么回事？” “鬼林是百姓的别称，其实就是一处很大的密林。 密林面积很大，从漠南一直连接到北地，正好将淳于府与北地隔开。 密林里树木密集、没有道路，不见天日、不辨方向，有猛兽、有毒动物、毒花、毒草等，还有泥沼地。 进入密林中人没几人能生还，因此百姓称为鬼林。 其实密林里最危险的地方还不是从这里到淳于府这一段，最凶险的地方是北地通往淳于府的那一段。 那一段还有山，地形复杂，沟壑纵横，林深茂密，猛兽更集中。” 叶无唯明白过来：“原来是原始森林。” 叶红霞琢磨了“原始森林”四个字好一会，对叶无唯道：“原始森林这个描述倒是很贴切。” “你进过鬼林？” “我没进过，不过叶家有对密林的记载。 叶家祖上曾组织人进入过密林，但生还者几无，因此留字告诫后代密林危险。” 在现代时，亚马逊雨林被公认为是最危险的原始森林，但叶无唯没去过。 倒是去过哀牢山执行任务。 哀牢山也是一个危险的地方，那次执行任务还牺牲了一名战友。叶无唯也被毒马蜂蜇了。 如果不是事先带有抗毒血清，叶无唯当场注射了，恐怕不死也得丢半条命。 这样想着，叶无唯就对鬼林生出些惧意来。 叶无唯又问叶红霞：“刚才那个伙计说进漠南深处又是怎么回事？” “漠南西北部荒无人烟处有灵芝、人参等珍贵药材，还生活着鹿和羚羊，鹿茸和羚羊角都是珍稀药材，有人为了生计会前往采药。” “那也有危险吧？” “那是自然。如果没有危险岂不人人都前往了。” …… 第144章 八百里加急 昌都 这是叶无唯离开后的第十五天。 这十五天来，官员们看着祁无双倒是没太大不同，只稍微有些变化。 上朝不像之前一样总迟到、散了朝也不急着走，总是在太极殿侧殿批奏折、商量政事，和群臣们议到很晚才离开。 只不过话更少了，一天也难说得上几句话。 大臣们问他意见，他往往只回答几个字，然后由楚付池在一旁解说。 不过这只是官员们看到的情形，祁无双亲近之人却是知道： 现在的祁无双很危险！ 指不定什么时候他就会做出惊人之举！ 尤其是小邓子，更是忧心忡忡。 祁无双每晚都抱着叶无唯的枕头睡。如果睡着了倒也好，关键是睡着的时间很少。 问小邓子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每晚祁无双睡觉前的姿势和醒来后的姿势是一样的！ 再加上祁无双一日比一日大的黑眼圈、一日比一日消瘦的身体，日日在祁无双身边服侍的小邓子怎么可能不知道？ 不过这一次小邓子倒是没有怪叶无唯。 虽然小邓子不知道叶无唯去北地是做什么？但从楚付池的话中他听出叶无唯此行是替祁无双做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搞不好命都没有！ 既然叶无唯拼了命也要替陛下完成这件事，做为祁无双忠心不二的下属，小邓子自然也就不怪叶无唯了。 这十五天内，云裳长公主为其儿子木易扬挑中了宇文芊。 准确来说，是木易扬自己看上了宇文芊。 还不仅仅只是看上、是迷恋上。 木易扬只看了宇文芊一眼整个人就酥了，然后就和云裳长公主说他要娶宇文芊。 宇文芊的家世云裳长公主倒也满意，只是她不太满意宇文芊的长相。 她觉得娶妻娶贤，宇文芊长得太过艳媚，木易扬娶了她只怕是祸不是福。 只是，云裳长公主终是拗不过木易扬，只得向祁无双提出婚事。 祁无双只说了句“朕没意见”就没了下文，还是楚付池替祁无双圆了回来。 楚付池对云裳长公主道： “陛下的意思是宇文姑娘毕竟是宇文贵妃的侄女，陛下不好直接下旨。 不如长公主亲自去宇文姑娘家提亲，只要宇文姑娘家没意见，陛下也没意见。” 被木易扬闹腾得没办法，云裳长公主只能亲自前往宇文芊家中提亲。 后来，宇文太师单独见了木易扬一面，两人也不知道谈了些什么，宇文家就答应将宇文芊嫁给木易扬。 这一天上朝的时候，突然传来八百里加急军报。 军报是祁无双手下第一大将尉迟彦将军送来的。 军报内容是北地的阿提人整顿了十万大军南下。 楚付池看到军报有些奇怪： 如今已是九月底，再过一个月北地就进入寒冬，北地许多地方会完全冰冻，冰冻季节一直持续到明年三月初。 冰冻期间骑马、行走都是大问题，因此以往这个时候都是北地和祁朝的休战期。 可现在，阿提人整军十万南下，是准备在明年三月前都不回北地了吗？ 如果不回北地，这五个月的时间十万大军吃什么？ 他们打算待在哪里？ 可尉迟将军楚付池也是了解的，最是沉稳，他送过来的军报不会有错。 如果这样，接下来五个月靠近漠南的城镇、乡村都不会安宁。 因为漠南本就贫瘠，提供不了阿提人粮食，如果想要吃的阿提人只能南下。 而压力最大的将是安都、林都及安都与林都间的城镇。 楚付池将关键点都说了。 楚付池说完后，庄太傅、宇文太师他们这两派之人没太担心。 因为昌都离漠南实在有些远，而且昌都易守难攻，就算北地军队打过来，昌都也不担心被北地人攻破。 祁朝之所以定都昌都除了昌都是历史文明地、土地肥沃、人口众多、经济基础雄厚外，还因为昌都占据极佳的地理优势。 昌都北依?昌河、南依?白岭，四周还有?同关、?胡关、?大山关、?肖关等天然屏障，易守难攻。 祁太尉这一派系之人则有些忧心忡忡，祁太尉道： “安都、林都及安都与林都间的城镇只有安都能与北地一战，其他的城池岂不危险？” 安都的将领们更是忧心。 他们虽然跟着祁无双在昌都，但是他们的家人还都在安都。 虽然说安都战斗力强，可也架不住孤掌难鸣。 再者，最擅长领兵打仗的陛下如今也在昌都。没有陛下统领，安都能不能扛得住也不一定。 这样想着，安都的将领们纷纷看向祁无双。 最近一直不喜说话的祁无双突然主动开口了。 祁无双问何长松：“何尚书，你有什么想法？” 在昌都的安都武将官职最高的是聂有仁，但聂有仁目前是禁卫军统领，他的主要职责是护卫昌都。 安都不能丢、昌都同样不能丢。 何长松道： “陛下，无论如何不能让北地的军队南下，一定要将他们困死在漠南。” “那你觉得以漠南、安都、郢都现有的兵力能抵抗得住北地十万大军吗？” “很难。” 祁无双接连又问了卢昭忠及几名安都将领，大家的说词与何长松一致。 祁无双看向祁太尉：“太尉，你说，这个情况应该怎么处理？” 祁太尉想了想看向庄太傅和宇文太师：“不如你们两族各出部分兵力前往漠南？” 宇文太师先开口： “宇文一族长年居住南方，根本适应不了北方的气候，马上又要进入寒冬，只怕士兵还没到漠南就都病在途中。” 虽然这是推托的话，但是也有那么一丁点道理。 庄太傅的说辞更有意思： “我可以将庄氏一族部分兵力调到昌都，暂代禁卫军守护昌都，禁卫军则可以调去漠南抵抗北地军队。” 禁卫军全是祁无双及祁氏一族的人。 听到庄太傅这话，安都的将领们纷纷在心里骂起娘来。 这是想让安都、郢都的军队去送死，趁机削弱祁无双的势力，然后庄太傅他们再控制昌都、甚至控制祁朝。 就连祁太尉都在内心骂庄太傅不要脸。 第145章 是我怂恿忽木汗 接下来，太极殿好一阵争吵，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祁无双一直没有说话，任由安都的将领和庄氏、宇文氏派系的人吵个不停。 最后的结果是庄氏、宇文氏两族仍然不肯出兵、只肯做壁上观。 等到争吵的声音渐无，祁无双突然开口：“朕御驾亲征。” 祁无双这话说完后，太极殿瞬间出现死寂。 好一会儿，祁太尉第一个开口：“陛下，不可。” “太尉可有他法？” “就算没有办法，陛下的安危也高于一切。” 祁太尉的意思非常明显： 就算安都、林都都舍弃，只要保住昌都及昌都以南的地方就好。 “可是在我眼中，无论是安都、林都、还是祁朝其他地方的百姓都是我的子民，我不会让我的子民遭受任何危险。 既然我几年前可以将阿提人赶出漠南、赶回北地，现在同样可以将他们击败。” 祁无双一番话说得无比霸气。 祁无双的话说完后，聂有仁第一个站出来表态： “陛下，臣愿同你一同前往漠南，将阿提人再次打得屁滚尿流。” 祁太尉开口斥责聂有仁： “你跟着捣什么乱？你是禁卫军统领，你的职责是守卫昌都。” 聂有仁满不在乎： “我们既然能打下一次昌都，同样还可以打下第二次甚至更多次昌都。 可是身为祁朝的将领，我们不能让阿提人侵占祁朝、欺凌祁朝百姓，这才是身为军人的首要职责。” 聂有仁的话说完后，何长松第二个站出来： “聂统领说得好，身为祁朝将领，我们有责任保护祁朝的每一寸土地、每一座城池、每一位百姓。 陛下，臣愿同你一起前往漠南，将阿提人再次打得屁滚尿流。” 随后，所有安都的将领全部站出，齐齐出声： “陛下，臣愿同你一起前往漠南，将阿提人再次打得屁滚尿流。” 充满豪气的声音差点将太极殿的屋顶掀翻。 而庄太傅他们则从安都将领们身上看到了血腥杀伐之气。 凛然的杀气压向他们，有些胆子小的官员当场后退了几步。 这凛然的杀气也让庄太傅他们意识到： 安都的将领都是凶猛的野兽、不是笼中的宠物。 哪怕他们已在昌都待了一段时日，他们身上的血性照样在。 或者真如聂有仁所说： 就算庄太傅他们现在占据了昌都又如何？他们既然能破了昌都城一次、就能破昌都城第二次、第三次。 庄太傅他们不由又回想起昌都城破的那一天。 那一天，昌都城门、皇宫宫门都被炸弹炸塌，炸得面目全非，时间才过去几个月，他们怎么就忘了呢？ 或许是这段时间祁无双对他们太宽容了，才导致他们忘了。 想到这里，庄太傅又想起研究出炸弹的叶无唯来。 虽然叶无唯一向不上朝，可以往时不时总能看到他的影子，可最近有些日子没见他人了。 他去哪了？ 是替祁无双执行任务还是与祁无双闹掰了？ 祁无双没有理会庄太傅们的小心思，道：“安都的将领留下，其余人退朝。” 等到太极殿内只有安都的将领们时，祁无双再次开口： “安都一定要保住，但是昌都也不能丢。 所以付池、聂统领、何尚书、卢尚书、祁成你们全都留在昌都，替我守好昌都，我则带姚准尉及其手下前往漠南。” 聂有仁：“陛下。” “你们先听我说完。 无唯给了我炸弹的配方，我已找军工坊试验过，已成功。 如今军工坊正在日以继夜赶制炸弹和手榴弹，有了它们，你们守住昌都完全没有问题。” 聂有仁： “可是你不带我们去，凭着漠南、安都、郢都现有的军队想要打败北地十万大军仍然很难。” “我早已有了部署，我联系了祁康平，他会率领淳于府三万驻军前往漠南与我汇合。” 一直没说话的楚付池开口了：“可是淳于府的驻军多是淳于府当地及周边所招募。” “我知道你的意思。 淳于府曾是叶氏一族的地盘，当年父皇诛了叶氏一族及其手下重要将领，他们有不少人就是淳于府本地人。 你担心如今淳于府驻军中有当年那些将领的后人，担心他们将对父皇的恨转移到我身上。 可是就算有也是极少数人。 而且事情已过去二十年，他们如今既然是祁朝的军队、领着祁朝的军饷，不会如何。” 楚付池想了想也是。 虽然二十年前景正帝杀了叶氏全族，但叶氏手下的军队只要投降的都没杀、让他们解甲归田了。 杀的主要是坚决不肯投降的叶大将军亲信。 再说，事情已过去二十年，如果有人想替叶大将军报仇，早就报了，不会等到如今。 大家又商量了一个多时辰，将接下来的事情进行了部署。 昌都的事情由楚付池总理，所有人都听从楚付池指挥、调度。 商定完后，祁无双道： “付池、聂统领、祁成，祁武你们四人去我寝宫，我还有些事情交待你们。” 五人来到祁无双寝殿后，祁无双让小邓子和祁武看好门不要让任何人接近。 “此次南下的十万北地军队是北地三王子忽木汗怂恿的。” 楚付池：“我就说，北地人怎么可能选择在这个时候南下。” 祁无双接着说： “是我飞书忽木汗让他怂恿的，我答应他只要他说动大王子带兵，我就替他杀了大王子。 只要大王子死了，忽木汗的王位唾手可得。 从现在的情况看，忽木汗果然听从了我的建议。” 聂有仁一惊：“陛下，你怎么？” 祁无双看着聂有仁道：“有些事现在也不用瞒着你了。” “早在十年前，我就同忽木汗有联系，军中那些多出来的马匹都是向忽木汗买的。 想必我们向北地买马一事你心中早就有数，只是你不知道对方是忽木汗。 原本我们只是单纯做马匹生意，可是三年前，那一位派了五百绣衣卫前往北地，想罗织我通敌叛国的罪证。 当时，我给忽木汗写了一封信，以五万石大米请忽木汗帮忙杀了五百绣衣卫。 忽木汗杀了绣衣卫，只是那封信落到了北地大王子手中。” 第146章 你很快就能见到我 聂有仁脱口而出：“你登基那天叶侍郎搜出来的信就是你与忽木汗的通信？” 聂家与胡家、狄家一起控制着整个北方的粮草和整个祁朝的马匹，聂有仁作为聂家下一任家主自然知道祁无双早在十年前就从北地买了马，只是他确实不知道对方是忽木汗。 “是，只是最重要的一封信在大王子手中。 无唯已去了北地，他想从大王子手中夺回这封信，但我想着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大王子杀了才能以绝后患。” 聂有仁一惊：“叶侍郎去了北地？” “嗯，他一个人去的。” “我靠……” 聂有仁想说“那是九死一生”，可他看着祁无双将话生生咽了下去。 楚付池问祁无双：“你是什么时候给忽木汗飞书怂恿他的？” “我登基那日晚上。” “所以你当时就猜到叶无唯会去北地？” “无唯当日就同我说了他去北地替我夺信一事。 我原本想尽量拖住无唯，等北地有了消息再阻止他，可是没想到他还是那么快就出发了。” “你说的炸弹配方？” “无唯走的时候留下的。” 楚付池叹了口气： “也罢。大王子留着始终是个祸害，趁此机会将他杀了也好。” “其实就算没有这封信一事，我也打算先将北地解决了。 我不想等到正式推行税收制度改革时，世家再与北地联合起来。 那时候，南北夹击，我更被动。 我现在只不过将与北地对决的时间提前了。” “你的顾虑也有道理。 前几日宇文太师单独约见木易扬，两人秘谈了许久。 与木易扬谈完后，宇文太师又见了水长清。” “不想猜也知道： 云城是水氏的药材基地，宇文太师是想联合水氏一族及木易扬，将云城、洄水、南岭及丰都连成一片，让整个南方成为一个小国。” 聂有仁：“宇文氏这么大的野心？” “宇文太师的野心一直很大，他之前的目标是昌都，现在眼见昌都无望，他肯定会另想他法。” “如果这样，洄水和南城两地很关键。” “你没说错，只要我们控制了洄水和南城，南方想自成一国就没有可能。 但我们得先解决了北方的问题。” 楚付池他们走后，祁无双走进叶无唯的卧室，轻轻抚了抚叶无唯睡的枕头： “无唯，你等等我，我很快就去找你，你很快就能见到我。” …… 从祁无双的寝宫出来后，聂有仁问楚付池：“叶侍郎真的一个人去了北地？” “嗯，算算时间，他现在应该进入了漠南的沙漠区。” “他一个人途经沙漠……” “他走之前让我替他准备了一些东西，有些东西我之前没见过，但看着都像是在沙漠中用的。 所以我想：他应该对沙漠并不陌生。” “那就好，祈求他平安归来。” “我对他一个人跨越沙漠倒是不太担心，我担心的是他一个人身在北地。” “我倒是觉得你不用担心他在北地会如何。他多机灵的一个人，会保住性命。 再说，等叶侍郎到了北地后，他自然会知道北地集结十万大军南下的消息，他更不会轻举妄动。” 楚付池想了想也是。 聂有仁又轻声八卦：“你说陛下这个时候御驾亲征是不是因为叶侍郎？” 楚付池睨了聂有仁一眼没理他，走了。 聂有仁又轻轻碰了碰祁成：“你说，陛下这个时候御驾亲征是不是因为叶侍郎？” 祁成看了一眼聂有仁： “多亏叶侍郎在陛下面前替楚家人说话，你夫人才被封为郡君，你还是考虑如何谢叶侍郎吧。” 说完祁成也走了。 聂有仁： 靠，他不过就是想八卦一下，怎么一个两个都不待见他？ 不过祁成倒是提醒他了，等叶侍郎回来，是得好好谢谢他！ …… ** 漠南 叶无唯此时正如楚付池所料，进入了漠南的沙漠区。 他们现在骑的马不是之前在昌都骑的郢都出产的马，而是更适合沙漠奔驰的耐旱能力极强的野马。 这种野马长相奇特，体型似骡子，脸长似家驴，身材矫健、四肢粗壮。 进入沙漠后，叶红霞看着戴着防沙镜、防尘头盔、手套，穿着背心、长统马靴的叶无唯： “你就不能匀一两件给我？你老娘我头发里都是沙子。” “我还有副手套、有双长袜子你要不要？” “我想要你的头盔和防沙镜。” “那不行，我只戴了一套。” “你刚才翻包裹的时候，我看见还有一副防沙镜。” 靠，她眼神怎么这么尖？ “算了，给你一副防沙镜吧。” 叶无唯勒停了马，从包裹里拿了一副防沙镜递给叶红霞。 “我还要手套。” 叶无唯认命地又拿了副手套给叶红霞。 叶红霞一边戴一边嘀咕：“也不知道孝敬一下老娘。” “我又没让你跟着我。” “你包裹里还有些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易容。” “你还会易容？” “当然。没几把刷子你以为我真敢一个人去北地？我又不嫌命长。” “会易容有什么了不起？我有人皮面具。” 叶无唯对古代的人皮面具表示了极大的好奇：“人皮面具能给我看看吗？” “你用头盔来换。” “那还是算了。” 说完叶无唯策马往前奔。 看着叶无唯的背影，叶红霞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她这儿子倒是挺合她心意！ 比起少主…… 想起少主，叶红霞叹了口气： 将军，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你儿子！ 不过你另一个儿子虽然没有我的照顾倒是挺优秀，比起你也毫不逊色！ 只是，他不想认我，更没有认祖归宗的想法！ 进入沙漠后，叶无唯发现叶红霞的沙漠行走经验比他丰富多了，这才相信叶红霞曾经去过北地找他。 这天晚上，两人待在一个沙漠堆下休息。 叶无唯先在周围洒了一圈药，这是防止沙漠中的毒蛇、毒蝎靠近的药。 洒完药后，叶无唯将防潮垫铺好，对叶红霞道：“你睡这上面。” “那你呢？” 叶无唯拿了一个睡袋出来，钻进睡袋里，“我睡这里。” 第147章 莫非真有什么前世? 看着准备充分的叶无唯，叶红霞笑了：“我现在相信你去北地不是冒然送死。” 叶无唯颇有些傲娇道： “我说了，我很珍惜自己的小命，是你们都不相信我一个人能越过这片沙漠。” “这倒说不好，你虽然准备得算充分，但只能应对沙漠的日常。 沙漠最可怕的是沙漠旋风和流沙。 我亲眼见过一次流沙将一行两、三百人的商队活埋了。” 叶无唯知道沙漠有流沙，但他只在新闻中听说过，没有亲眼见过，于是坐起来： “能说说当时的场景吗？” “当日我为了赶路骑马越过了那个商队，在我过了一个山坡后，突然感受到了沙子在流动，我暗道不好，拼命将马往安全的地方骑。 等到地面平静后，我回过头看流沙的地方，只见之前一处小山坡凹陷成一处平地，而之前通过那处的商队已不见踪迹。” 叶无唯是真没想到流沙能真的将几百人活埋，一时之间有些感慨。 在大自然面前，人的力量的确过于渺小。 “就没有办法提前预警流沙吗？” “有经验的向导还可以根据气象来判断沙漠旋风，但是对于沙漠流沙还没听说过有谁能预警，只能听天由命。” 说完后叶红霞瞟了叶无唯一眼： “不过我听人说过有人曾成功躲过了沙漠流沙。” 叶无唯很好奇：“谁？” “祁家那小子。” 叶无唯更讶异：“无双？” “嗯。” 叶无唯从来没听祁无双说过，马上来了精神：“你赶紧说说。” “我也是听说的。 大概十一年前吧，祁家那小子带着安都、郢都的军队深入漠南和阿提人作战，黄昏扎营休息的时候，他突然毫无预兆宣布立即拔营离开。 他们走后不久，他们休息的那一片沙漠突然出现极厉害的流沙现象，沉没了。 幸亏他们离开了，否则以那次流沙的规模，只怕没多少人能生还。 至于他是提前预警了流沙还是巧合那就无人知道了。” 叶红霞还有话没说。 她师父听说这件事后，看了一夜的天象，第二天早上丢下一句： “他乃紫微星、天府星和太阳星三星入命，当之无愧的真龙天子！” 紫微星是帝王之星，紫微星入命表示此人天生具有领导才能和帝王之气。 天府星是福星，天府星入命表示此人福气深厚，一生富贵荣华。 太阳星是阳刚之星，太阳星入命表示此人光明磊落，有君王之风。 紫微星、天府星、太阳星三星入命之人极极极少，祁无双既然是这三星入命，那师父说他是真龙天子自然不会错。 听着叶红霞淡淡的话声，叶无唯突然之间很想祁无双。 想得胃都疼了。 看着叶无唯怔忡的表情，叶红霞视线平视着前方低声说道： “北方这边将祁家小子传得很神，不过就冲着那小子能将阿提人赶回北地，他也配得上‘英雄’二字。” 叶无唯回过神来：“你如果见了他本人，你会更喜欢他。” 叶红霞没说话。 就算她真的不讨厌祁无双，隔着仇恨，她也不可能对祁无双产生喜欢的情绪。 她与叶无唯不同。 叶无唯从小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祁无双是在他困苦艰难时第一个给予他帮助之人，叶无唯自然对祁无双死心塌地。 而叶大将军是她的恩人，也是她敬仰爱慕之人。 至于她为什么没找祁无双报仇？原因很简单： 当年叶家的确做了错事，而祁无双也是间接受害人。 叶红霞躺下休息： “我们现在还只在沙漠边缘，还可以骑马。等进入沙漠腹地后，有八十多里的路都是厚厚的沙子，只能骑骆驼。 沙漠腹地横跨漠南与北地，过了沙漠腹地还要走一百多里的荒漠才能慢慢看到绿洲。” 叶无唯侧过身看着叶红霞：“北地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北地很大，但是北地的北部有一半多的时间都处于冰冻状态，而且不生产粮食作物，因此住的人极少。 北地的王城建在北地的中南部，距离漠南北方边界一千五百多里。” 说到这里，叶红霞的兴致又高了一些： “我在北地的北部还见过很奇怪的现象。 有一年为了找你我去过北地的最北部，那时是五月底，太阳一天都没有落下，根本没有夜晚。” “我知道，这种自然现象叫‘午夜阳光’。” 叶无唯虽然没亲眼见过“午夜阳光”，但他知道在北极圈以北的地区，夏季的白天可以持续24小时，这种现象在五月中旬到七月下旬最为明显。 看来北地的最北部地区也在北极圈以北。 叶红霞好奇问：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我们都不知道的东西？ 比如你造的炸弹、玻璃也都是我们之前从来听都没听说过的。 你的本事和谁学的？” 叶无唯瞎掰：“不止你有师父、我也有师父，都是我师父教的。” “你师父是谁？” 叶无唯继续瞎掰：“师父嘱咐过我，不准我说出他的名号。” “你师父怎么和我师父一样？我师父也不准我对外说出他的名号。 其实我就算说出来，估计也没人知道。” 说完后叶红霞又道：“不对，你之前不是一直都在乞讨吗？哪来的师父？” “如果没有师父，那你说我这些本事都是谁教的？” “不知道。” 叶红霞就是扯破脑袋也想不到叶无唯是从千年后的异世魂穿过来的。 话已说到这里，叶无唯问：“我之前叫什么名字？” 叶红霞讶异： “就叫叶无唯啊，名字还是我下山特意请算命的大师取的。 只不过大家都以为你的‘叶’姓是跟我姓，难道你不记得了？” “我记得个逑啊？” “当年与你离失时我还只有两岁多，你觉得两岁多的孩子能记得什么？” “既然你不记得自己的名字，那你为什么也叫叶无唯？” 自然是我本来的名字就叫叶无唯啊！ 但这话叶无唯不能说！ “师父取的。” “那你也不记得当年的事情了？” “不记得。 不过既然你说当年你将我藏得挺严实，如果不是我自己离开别人发现不了，想必我是肚子饿了就自己走了出来，然后开始乞讨生涯。” “然后你就遇到了你师父？” 叶无唯没有理会叶红霞的套话，继续问她：“我生日多少？” “三月初十。” 叶无唯内心更觉讶异： 怎么这具身体不仅与自己外表长得像、名字一样、就连生日也一样！ 莫非真有什么前世后世？ …… 第148章 祁无双回了安都 三日后，骑在骆驼上的叶红霞指着一个地方对叶无唯道： “那里就是当年埋葬商队的地方。” 叶无唯往四周看了看： “这里的黄沙层的确很厚，黄沙也很多，还有小沙山。” “这还不是沙子最多的地方，往西十几里的那一片沙漠才是真的吓人，全是黄沙堆成的大山。 要是误入了那一片，一不小心就会被沙子埋了。” 见叶红霞说得神乎其神，叶无唯戳穿她：“你去过？” 叶红霞一点也没有吹牛逼被识破的自觉：“我是没去过，不过我听导游说过。” 叶无唯想了想：假若这里真的发生过流沙现象，附近有沙山也不奇怪。 而且因为有叶红霞在，辨方向、找水源的事情都不用叶无唯费心，叶红霞都包办了。 如果原身还活着，有这样一位母亲挺好！ 只是，他终究不是原身，不能平白享受叶红霞对他的关爱。 有机会还是要报答！ …… ** 昌都 自那日朝会说了要御驾亲征后，祁无双便开始安排各种事宜。 以前在安都时，祁无双手下军队的粮草、马匹都由聂家、胡家与狄家供应，此次与北地开战，仍然如此。 不过以防万一，祁无双也让兵部尚书何长松筹集一些粮草运往安都。 自祁无双说了要御驾亲征后，楚太安便私下找了他： “陛下，我同你一起去。” 祁无双没有立马答应，而是问：“有什么特别的理由？” “既然你们打算让我接手郢都，我就需要立功立威，这次打败北地就是最好的机会。” “你就这么肯定我能战胜阿提人？万一输了呢？” “陛下，你不会输。 虽然昌都那些老家伙都以为你有勇无谋，但我知道你不是。 如果你不是早有谋划，不会提出御驾亲征。” 祁无双心道： 这次你可说错了，我还真是因为无唯才选择这个时候对北地动手。 不过，祁无双倒是也有赢的把握。 “就算会赢，可是战场上没长眼睛，谁都不能保证在战场上不受伤、甚至死亡。” “你说得对，但我的武功和身手已高过军中绝大多数人，论单打独斗，聂统领他们都不是我的对手。 我死的可能性至少比大多数将士低。” 虽然楚太安说的话很有道理，但是祁无双还是没有同意。 “你先与付池商量。” 楚太安又去找楚付池。 楚付池自然不同意。 “我只有你一个阿妹，战场上那么凶险，不许去。” 结果楚太安一句话将楚付池说得哑口无言： “陛下都能去，我为什么不能去？难道我的命比陛下的命还值钱？” 楚付池不说话了。 楚太安又拉着楚付池撒娇：“阿兄，我身手很好，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 楚付池自然知道楚太安身手很好，但他依然担心。 可楚太安有句话说得对：她的命再珍贵也珍贵不过祁无双！ 楚太安出事，对大局影响不大。 可要是祁无双出事，那可真的要变天！ 既然祁无双都能亲自上战场，楚太安也没什么不可以！ 主要是楚太安已主动请战，他要是坚决不让楚太安上战场，那多少会动摇军心。 无奈之下，楚付池只能应了。 既然楚付池没意见，祁无双便答应让楚太安随他前往漠南。 因为只有两千黑甲军跟随祁无双去漠南，只花了三天时间，祁无双就领着两千人准备出发。 出发前，在皇宫超级大的广场送祁无双出征。 这次的出征仪式与以往都不同。 以往的出征仪式都是?誓师大会、?祭旗仪式这些，这次都没有。 皇宫的广场堆放着高高的炸弹和手榴弹，周围站着送行的官员。 聂有仁让禁卫军当场引爆了两个炸弹、扔了十几个手榴弹，将皇宫广场炸得稀巴烂。 聂有仁还不忘恐吓在广场送别祁无双的庄太傅他们： “这些炸弹和手榴弹不说将昌都城全部夷为平地，但是要炸平几座府邸还是没有问题。 而且，我们还能随时制造出炸弹和手榴弹来。” 这也是给庄太傅和宇文太师他们的警告： 假若他们不老实，先将太傅府、太师府等府邸炸了再说。 当时，不仅庄太傅和宇文太师，还有许多朝廷官员脸色都吓白了。 面对不在他们认知范围内的“武器”，谁能不惧？！ 出征仪式完后，聂有仁亲自率领两万禁卫军护送祁无双和两千黑甲军出了胡关。 只要出了胡关，就算有埋伏祁无双也不怕。 祁武跟在祁无双身边。 自祁无双登基那天知道祁无双与叶无唯的“奸情”后，祁武纠结了一天，最终还是敌不过想陪在祁无双身边的想法，祁武自动忽略叶无唯的存在。 除了祁武，还有楚太安。 两千黑甲军的行军速度很快，只花了十天时间就到了安都境内。 距离安都城还有十里的地方，祁无双见到率兵等候在这里的尉迟彦。 尉迟彦已逾五十岁，不过还是容光焕发、老当益壮，每餐能吃两大碗饭，二十六斤的青龙偃月刀仍舞得虎虎生风。 见到祁无双，尉迟彦上前拜见。 祁无双没有下马，“尉迟将军，我们先回城，有事城中再议。” 说完祁无双策马离去，尉迟彦也翻身上马跟随其后。 自祁无双进了安都城后，就不断有百姓欢呼：“王爷回来了。” “不对，如今要称呼陛下。” “陛下回来了！” “王爷回来了！” “陛下回来了！” 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响彻着整座安都城。 要是叶无唯在，一定会感叹祁无双在安都的受欢迎程度。 第149章 楚郡王出场了 一行人在祁王府大门前下了马。 没看错，是祁王府！ 安都城也有一座祁王府。 哪怕祁无双已登基为皇帝，这座府邸的牌匾仍然是“祁王府”。 祁王府大门前，站着两排男男女女，为首的女人见到祁无双上前几步，行礼： “见过陛下。” 祁无双朝着女子露出个近日罕见的笑脸：“表姐无需多礼，这几年府中事务有劳你操持。” 此女正是祁无双二舅父的女儿、聂有仁夫人楚玉华。 祁无双当初奉前皇帝令去昌都，就将安都的祁王府交给楚玉华打理。 楚玉华笑道：“陛下不也给了我封赏吗？我都还没谢过陛下。” 前些天，祁无双给楚氏族人的封赏已到了安都，楚玉华被封从四品郡君。 楚玉华高兴的不仅仅是被封从四品郡君，因为凭着聂有仁如今正二品县侯的爵位，她迟早也能受封。 楚玉华高兴的是这个郡君不是依靠聂有仁得来的，而是因为她是楚家人。 还因为她的品阶高过了被封正五品县君的楚玉嫣。 当初楚郡王上书给楚玉嫣请封正二品县主之事楚氏族人都知道，虽然大家面上没说什么，但内心难免有想法。 特别是女人们。 如果是楚太安被封正二品县主她们都没意见，一是因为楚太安是嫡女、二是因为楚太安有军功。 可是楚玉嫣只是一个青楼女子生的庶女，她的生母还是谋害当家主母的罪人，她本身又无任何功绩在身。 如果楚玉嫣被封县主、让她们朝着楚玉嫣行礼，她们都要呕死。 幸亏陛下没有同楚郡王一起发昏。 这样明智的陛下，怎么能让楚玉华不“敬仰”。 楚玉华和祁无双见过礼后，跟在她身后的一男一女也上前向祁无双行礼。 这一女一男分别是祁无双三舅父的女儿楚玉瑶和她的夫君、尉迟将军的小儿子。 楚玉华在一旁笑着解释：“祁王府太大，这三年，玉瑶帮了我不少忙。” 祁无双也朝楚玉瑶笑了一下：“多谢表妹。” 随后，楚玉华几人又同楚太安和祁武等人打了招呼。 进到祁王府正厅后，祁无双在主位坐下，尉迟将军率领众人三跪九叩向祁无双行了正式的君臣之礼。 礼毕，祁无双和尉迟将军等人议起了正事。 “尉迟将军，如今阿提人是个什么情况？” “据张都统昨天传来的消息： 此次北地的十万军队由大王子统领已离开北地王城，传消息时距离漠南三百里。” 祁无双在心里算了下： 如无意外，叶无唯此时应该差不多到了北地王城，想来他应该听到大王子率兵南下的消息。 就是不知道他听到消息后会继续留在北地王城偷那封信还是南下找大王子。 以祁无双对大王子的了解： 大王子应该会将那封信随身携带，在他认为某个合适的时机公开祁无双的“罪行”。 应该也是这封信给了大王子信心，让他以为可以凭这封信拿捏祁无双或者让祁无双下台，所以他才会孤注一掷在这个时候南下。 祁无双又问尉迟将军：“如今北方的兵力布局如何？” “陈都统和张都统率领五万军队驻守在漠南，安都与郢都各两万军队。” 祁无双嫡系和楚氏的兵力加起来一共有十二万，其中有五万守在漠南、还有三万在昌都，留在安都与郢都的军队只有四万。 “安都城池坚固，城内的治安也好，你再调一万军队随我去漠南。” 祁无双的话音刚落，就有声音响起：“我也带了一万军队来了。” 祁无双站起身：“大舅父。” 来人正是祁无双的大舅父楚郡王，也是楚付池、楚太安与楚玉嫣的父亲。 尉迟将军和楚太安等人也都站了起来。 楚郡王今年五十六岁，可是看着比实际年龄老。 楚郡王跪到地上。 祁无双连忙去扶他：“大舅父，不可。” 楚郡王推开祁无双：“就这一次，行君臣之礼，以后便只行家礼。” 听楚郡王如此说，祁无双方才松手。 楚郡王三跪九叩行了君臣大礼。 礼毕，祁无双连忙扶他起来：“以后再也不可如此。” 楚郡王笑道：“老喽，就算以后你让我行如此大礼我也没力气完成。” 虽然知道楚郡王说的是笑话，但祁无双看着楚郡王鬓边的白发还是有些心伤。 “大舅父说的哪里话，你身体还健壮着。” “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你们也别拿好听的话哄我。” “无双，听说阿提人来犯，我将守卫郢都的士兵带了一万过来，你带他们去漠南。” “可是郢都只剩一万士兵。” “郢都驻军本就是防止阿提人南下，既然如今阿提人已南下，留这么多士兵在郢都还不如让他们直接去漠南与阿提人干仗。 不过我这身子骨是没有力气上战场了。” 祁无双略想了想：“那好，我就将郢都这一万军队交给太安统率。” 楚郡王这才将视线看向一旁的楚太安： “既然军队交给了你，如何调配都由你说了算。” 商议完正事，祁无双单独留了楚郡王说话。 “大舅父，玉嫣封号之事……” 楚郡王打断祁无双的话： “这事不怪你，是我私心作祟。 其实我在给你上请封折子时就知道不妥。 只是，玉嫣只是普通闺阁女子，她不像太安一样有本事，如今是有我护着她才过得顺心遂意，一旦我不在，没有人护她。 所以我才想着替她求个高品阶，就算嫁人也能在夫家立住脚跟。” 祁无双知道楚郡王这话并非空穴来风。 楚付池与楚玉嫣之间隔着杀母之仇，没对楚玉嫣下手已是楚付池大度，想要楚付池以后护着楚玉嫣绝无可能。 而楚氏族人如今是看在楚郡王面子上才对楚玉嫣多加包涵，一旦楚郡王不在，没人会特意为楚玉嫣出头惹楚付池不痛快。 长一辈的事情与祁无双没有直接关系，谁对谁错他不便置喙，但是楚郡王对他有恩也是真的。 既然楚郡王如此不放心楚玉嫣，他倒也不是不能圆楚郡王一个心愿。 第150章 楚家姐妹的八卦 想到这里，祁无双道： “大舅父，你好生替玉嫣择一门亲事，对方不要求大富大贵，只要家道殷实、为人忠厚便好。 这样，玉嫣嫁过去也不至于被人欺负。 我也答应你： 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念及你的教导之情护佑玉嫣几分。” 祁无双没有将话说死，主要是他不太信任楚玉嫣的人品，不知道楚玉嫣以后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听祁无双这样说，楚郡王微有些失望。 他最想的是将楚玉嫣嫁给祁无双。 他知道祁无双的秉性，一定会看在他的面子上宽待楚玉嫣，因此将楚玉嫣交到祁无双手中他才真正放心。 可是听祁无双的语气，他一点也没有娶楚玉嫣的心思。 楚郡王虽然不甘心，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和祁无双提及让他娶楚玉嫣的时机。 毕竟祁无双和楚太安的婚约都还没履行。 因此楚郡王只道：“你说的话我会考虑。” 别说楚玉嫣，就是楚太安祁无双都没打算娶。 他想名正言顺拥有的只有叶无唯。 只是现在不是谈论与楚太安退婚的好时机，因此祁无双才没有对楚郡王提及。 …… 另一边 楚玉华和楚玉瑶拉着楚太安在叙家常。 楚玉华问： “太安，你大姐夫来信说昌都没地方住，让我晚些时候才去昌都，他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楚太安说话一板一眼： “聂统领说的话是真的。 昌都不是没宅子，是没有好地段的好宅子。 好地段的好宅子都被昌都世家和贵族占了。 当初陛下是被逼无奈才临时起兵，先帝死了后，陛下并没有追究原朝臣和将士，因此也没有好地段的好宅子空出来。 不过你放心，陛下早已令叶侍郎在建新宅子了，等到明年春天就可以全部建好，到时聂统领肯定能分到一栋好宅子。 大姐你就可以带着外甥外甥女去昌都了。” 楚玉瑶看着楚玉华道： “大姐，我就说大姐夫没那个胆子花心，你还总是不放心。” 楚玉华嘴硬道：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我早就要给他纳妾，是他自己不愿意。” 楚玉瑶抿嘴笑了。 要是聂有仁敢纳妾，只怕家里的搓衣板都要多置几块。 楚玉华又问：“你大姐夫如今住在哪里？” “除了阿兄，其余安都将领都住在皇宫里，大姐夫也一样。” “付池住哪里？” “他住在祁王府。陛下要将祁王府给阿兄，阿兄说等大家都分配到新宅子再说。” 楚玉华有些羡慕：“陛下对付池真好。” 这一点楚太安也认同：“陛下对阿兄的确很好。” 楚玉瑶看着楚玉华又笑道： “大姐你也不用羡慕，陛下对大姐夫不也同样信重，否则也不会让他担任禁卫军统领之职。 要知道，禁卫军统领都是皇帝的亲信。” 楚玉瑶这句是大实话。 听楚玉瑶这样说，楚玉华也有些自得。 聂有仁不算最会带兵的将军，他在军中想混上都统位置很难，还不如老老实实当个禁卫军统领。 而且，禁卫军统领也没有战场上凶险。 况且，他年纪轻轻还有县侯的爵位，以后自己的儿子也会是县侯，这可是许多人一辈子都求不来的。 想到这里，楚玉华问楚玉瑶： “我听说陛下如今很缺人手，你们要不要也去昌都？” 楚玉瑶摇头： “我们还是算了。 假若以后我的儿子有大兄和大姐夫一半的才能我便将他送去昌都，到时你们可得多关照他。” 楚玉华对楚玉瑶家里的情况还是知道的，听她如此说也没有再劝。 尉迟将军有三个儿子，长子和三子为嫡出，可是最能干的却是庶二子、最没有能力的是嫡三子。 不过嫡三子也有一个优点：脸长得好看。 为了平衡家中关系，尉迟将军亲自上门替嫡三子求娶楚玉瑶。 一是因为楚玉瑶系楚家人，楚家是安都与郢都的土霸王。 二是楚玉瑶聪明能干且有手段。 有了楚家这块招牌在，嫡支便不会被庶支压下去。 楚三爷并没有看中尉迟三子，但楚玉瑶与尉迟三子相看过后应下了这门亲事。 楚玉瑶不仅仅看中尉迟三子的脸，还因为尉迟三子好拿捏。 楚玉瑶不想一辈子太辛苦，她觉得嫁给尉迟三子正正好。 既不用像嫡长媳一样操持一大家子家务、左右逢源，又有娘家倚仗无人敢欺她。 还有一个关起门来什么事情都听她的美丈夫。 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要势也有势，这样的婚事不算好还要什么样的婚事才算好？ 事情果然如楚玉瑶所料： 她嫁去尉迟家后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惬意！ 公婆和长嫂对她客客气气、从不刁难，庶出二嫂也只敢对她说几句不阴不阳、拈酸吃醋的话。 不像长嫂，既要忍受婆母对她的不满、还要面对庶二嫂随时的刁难，以及接待时不时打秋风、说风凉话的族人。 特别是祁无双登基后，楚家更是水涨船高，她在尉迟家的日子过得更加尊贵。 前些天她的县君封号下来后，长嫂更是对她示好。 就连庶出二嫂也到她面前卖人情，说些以后子女的前程还要她帮衬之类的话。 其实尉迟将军封了郡公，尉迟嫡长子是郡公世子，长嫂是未来的郡公夫人，没必要讨好她一个五品县君。 奈何整个尉迟家，除了尉迟将军、没人比她在陛下和楚付池面前说话管用。 而且想见陛下和楚付池一面也难。 不像她，今天就可以光明正大带着夫婿来见祁无双。 所以娘家硬日子才能过得舒坦。 楚玉华又问起楚太安： “你说的叶侍郎是个什么样的人？听你姐夫说楚家的封赏是他向陛下提议的。” 聂有仁来信告诉楚玉华楚家的封赏都是陛下最信重的叶无唯提议，让她以后记得好好感谢叶无唯，因此楚玉华才会问及。 楚太安： “叶侍郎人很好，很聪明、很能干，也很有趣，你见了他本人也会喜欢他。” 这回答…… “陛下真的很信重他？” “嗯，基本他的要求陛下都会答应。 他和大姐夫关系挺好，大姐夫有什么话不方便和陛下说就同他说，转眼就解决了。” 楚玉华：这回答怎么越听越奇怪？ …… 第151章 叶无唯也知道了北地军队南下 北地王城 叶无唯和叶红霞此时正进入北地王城。 北地王城建在一个盆地上，位于两条河的河口三角洲地带，地势较为平缓，土壤较为肥沃。 更有意思的是：北地王城周边皆为荒漠，呈现一种奇特的地理景观。 叶无唯脑中冒出一个词：雅丹地貌。 叶无唯和叶红霞都不是以本来面貌出现。 叶无唯已将他那些防沙用具全部收了起来，易容成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原人，叶红霞则直接戴着人皮面具。 叶红霞的人皮面具是她师傅做的，与人脸的贴合度很高、非常逼真，比现代用硅胶做的面具仿真度都高，但叶无唯看了好久都没看出是什么材质所制。 这让叶无唯再一次感叹古人的智慧！ 叶无唯原本想易容成阿提人，无奈他不会说北地话，怕穿帮。 好在北地王城的中原人也不算很少，叶无唯出现在这里也不突兀。 北地王城的城墙是用黏土和红柳枝、芦苇建造的，北地王城的房屋多为土木结构，墙体使用土坯砖砌成，顶部覆盖着芦苇和泥土。 进了城后，叶红霞向叶无唯介绍北地王城： “王城内可以分为东北和西南两大部分，以南北斜穿城内的小河道为界。 东北部是富人区，北地王、贵族、富商都住在这里；西南部则是贫民区。 我们现在的位置在东北部的商业区。”? 叶无唯看着周围熙熙攘攘来往的人，对叶红霞道：“没想到北地王城竟也这般热闹。” “北地王城集聚了近两成的北地人口，总人数在八十万左右，自然热闹。” 那确实不少！ 昌都如今登记在册的都只有八十多万人口。 不过祁朝总人数比起北地那是多了不少，有三千多万人。 叶无唯依稀记得： 长安作为古代某朝的都城，是当时世界上人口数量最多的城市，人口好像也只有一百万左右。 开封作为古代某朝的都城，人口也只有一百多万。 当然，这只是登记在册的人员，还有许多没在册的外来人口以及役满后滞留的工匠、兵士和执役人员等。 实际居住人口还要再加个二、三十万。 叶无唯化身好奇宝宝：“北地除了北地王城外、还有哪些重要的城池？” “北地除了北地王城外、其余的都算不上城池，只是聚居的族群。” “那有没有像王城这样的房屋？” “有自然是有，但不像王城这里连成片。而且基本都是纯土坯房。” “那居民住帐篷？” “住帐篷的也有，不过多数还是住在土坯房内。” 叶无唯明白了：北地地广人稀！ 叶红霞瞄了一眼叶无唯：“你准备什么时候行动？” “你打探这么多做什么？” 叶无唯原本天真地想着到了北地王城再将叶红霞甩开，可是叶红霞的跟踪水平只在他之上，武功又高，还知道他的目的，想要在北地王城将叶红霞甩开绝无可能。 “要不要我替你去偷？” 叶无唯没有搭理叶红霞，虽然现在有些“另眼相待”叶红霞，但叶无唯还是不能确定叶红霞的立场。 万一叶红霞用那封信去要挟祁无双，与大王子要挟祁无双没太大区别。 叶无唯看到街边有一个客栈，走了过去。 “我要住店。” 伙计操着一口蹩脚的中原话问：“鸡人？” “一男一女，要两间房。” 叶无唯指了指跟上来的叶红霞。 “尚房还细下房？” 这么个小客栈能有几间房？还分上房、下房？ 怎么不问自己要天字房还是地字房？ 虽然在内心诽言，叶无唯还是答道：“上房。” “既晚？” “先定五天，如果需要再续。” “西两影子。” 啥？ “四两银子？” “西两、西两。” 叶红霞丢了两片金叶子到柜台上，“不用找了。” 伙计拿起金叶子仔细看了看，又放在嘴里咬了一下，然后堆起笑脸：“庆跟握来。” 叶无唯之前没听明白到底是四两银子还是十两银子，不过现在知道：是十两银子！ 妈的，这么贵，抢钱啊！ 进了房间，叶无唯更加为两片金叶子叫屈。 就这么只有一张土炕、一张木桌子、一张椅子的房间，折算下来要七百元一晚？！ 伙计走后，叶无唯将包裹放到桌子上，问叶红霞： “他是不是看我们是中原人坑我们？” “你没说错，就因为我们是中原来的人才这么贵。” 也是，从中原过来北地王城无论办事还是经商都需要住宿，不坑白不坑。 “不仅住宿，等会吃饭、买东西，中原人有中原价。 除非长住北地王城的中原人。” “那要如何区分长住北地王城的中原人？” “有官府发放的户牒。” “要不，你去借个户牒先用几天？” 叶无唯原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叶红霞还真的认真思考起来：“也不是不行。” “逗你呢，还当真了。先吃饭。” 吃饭的时候，叶无唯听到了一个重磅消息： 北地集结了十万军队，由大王子率领南下了。 听到这个消息，叶无唯的心沉了下去。 叶无唯脑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一定要将北地军队困在漠南，不能让他们南下。 这个想法与祁无双一致。 叶无唯不知道阿提人的行军速度，不过粗略算算：阿提人此时应该快逼近漠南了。 祁无双的嫡系军队一共只有十二万，有三万留在昌都，哪怕是将驻守安都、郢都的军队全部调往漠南，也只有九万。 可是安都、郢都不能真的无人守城，那么能在漠南阻击北地人的军队最多只能有七万。 七万祁朝军队对上十万能征善战的阿提人，这压力不是普通的大。 如果能将昌都的三万军队带到漠南，由祁无双亲自率领，倒是有胜算。 可是一旦祁无双率领三万军队离开昌都，昌都将会重新回到庄氏、宇文氏他们手中。 虽然说击退北地军队后还能再一次夺回昌都，但祁朝将大伤元气。 也不知道祁无双如何应对？ 叶无唯此时想过祁无双可能会亲自率兵，但他万万没想到北地十万大军南下是祁无双的手笔。 也没想到祁无双早就向淳于府借了三万驻军。 因此论及战略战术，叶无唯还是不及祁无双。 第152章 叶无唯打探情况 自听到北地军队南下的消息后，不仅叶无唯、就是叶红霞的神情也严肃起来。 不管与祁氏皇族有何恩怨，叶红霞也曾是与阿提人打过仗的将领。 没有哪一位将领会愿意看着外族入侵。 “无唯，按理说北地不会选择这个时候南下。” 叶红霞将楚付池与朝臣们解释过的话说给叶无唯听。 叶无唯听完后问： “你的意思是北地军队选择在这个时候南下是孤注一掷？” “差不多。或许他们以为有必胜把握。” 叶无唯想到了大王子手中那封信。 难道大王子以为仅凭那封信就能拿捏住祁无双？ 那他太不了解祁无双了。 祁无双可不是一个任人拿捏的人！ 祁无双也不是那么在乎名声之人！ 叶红霞也想到了这一点，问：“那封信很重要？” “重要是重要，但绝没到可以拿捏无双的地步。” 叶无唯三两下吃完饭，对叶红霞道： “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别跟着我，否则我定会对你出手。” “你又打不过我。” 叶无唯沉下脸： “不妨试试。” “你舍不得杀我、但我可不一定。” 见叶无唯不像说笑，叶红霞不耐烦道：“知道了，快去快回。注意安全。” 叶红霞偷听了叶无唯与楚付池在昌都茶楼的对话，大概猜到叶无唯是去见祁朝留在北地王城的间者。 这属于祁无双军中机密，叶红霞也没兴趣知道。 叶红霞以前还对祁无双有几分敌意，可自从知道叶无唯对祁无双“情根深种”后，那几分敌意全没了。 何况叶红霞还十分满意叶无唯这个便宜儿子，没想过要与叶无唯对立。 …… 叶无唯按楚付池提供的资料去了一家“王氏丝绸”店铺。 “王氏丝绸”是祁无双在北地王城的间者总店，平日并不直接与祁无双留在北地的间者直接联系。 因此就算那些留在北地的间者也不知道“王氏丝绸”与他们有关。 也就是叶无唯，换作卢昭忠他们，楚付池也不会将“王氏丝绸”的存在告诉他们。 叶无唯踏进了“王氏丝绸”店铺。 刚进店铺，就有伙计迎了上来：“客官想要什么？” 叶无唯先打量了一下店铺，店铺里面售的全是祁朝出产的丝绸，一位掌柜模样的人站在柜台后记账。 叶无唯靠近柜台位置，“我想要烟霞锦。” “客官说笑了，哪怕是在中原的丝绸店铺也没有烟霞锦出售，何况在北地？” “安都的林氏丝绸铺就有售，三两黄金一匹。” 叶无唯说的都是暗语。 “客官更是说笑。 不说市面上没有烟霞锦流通，就算有，最少也不会低于三十两黄金一匹。 三两黄金，只怕不是真正的烟霞锦。” “昌都的衣氏丝绸也有售，五两黄金一匹。” 叶无唯说完这句话后，柜台后的掌柜迎了过来： “客官来自哪里？” “我来自林衣阁。” “客官怎么称呼？” “衣林。” 至此，掌柜躬身：“请随我去内室。” 进了内室后，叶无唯拿出祁无双给他的“祁王”腰牌放到案几上。 掌柜拿起腰牌细细看了一会，然后恭敬地双手呈上：“不知特使有何吩咐？” 能有祁王腰牌之人不仅是陛下亲信、还绝对是重量级的人物。 怪不得他知道“王氏丝绸”的存在。 “我想找你打听点情况。” “请说。” “北地十万大军南下是怎么回事？” “我们也不知缘由。 以往这个季节是休战的季节，可这次不知为何，北地突然集结了十万军队，由大王子统率南下。” “大王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掌柜的斟酌了一下用词：“残暴、阴狠、多疑、狡诈。” “就没一个好点的形容词？” 掌柜又想了想：“身强力壮算不算？” 叶无唯：当他没问。。。 “你是怎么得出这些结论的？” “王氏丝绸是北地王城最大最高端的丝绸铺，北地的贵族基本都在王氏丝绸订制丝绸，大王子也不例外。 我曾多次去大王子府，差不多每次去都有奴隶的尸体抬出来。 大王子仅是寝殿就有十几间，没人知道他晚上会睡哪一间？而且听说他晚上还不一定就睡在寝殿，有时睡书房、有时睡密室。” 叶无唯在心里想： 这样看来，大王子率军南下绝对不放心将祁无双写的那封信留在大王子府，他应该会带在身上。 “三王子呢？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三王子是北地王最喜欢的儿子，而且他在北地的口碑很好。 不过我没与三王子打过交道，对他的评价都是听来的。” “你从没与三王子打过交道？” “是，三王子绝大多数时候都不在王城。” “他不在王城在哪？” “他生母是北地一个小部落铁木部族长唯一的女儿，他外祖将铁木部给了他，传闻他在铁木部。” “铁木部有没有固定的地盘？” “有，铁木部在北地的东南部，靠近漠南，与淳于府隔着鬼林。” 怪不得祁无双之前在淳于府遇见的忽木汗，原来铁木部和淳于府隔得很近。 “你听到的三王子的评价是怎么样的？” “高贵、仁善、勇猛、睿智、英俊。” “就没有一个差评？” “在北地流传的评价就是这样。” 叶无唯心想： 流传在外的话果然不能信！ 仅凭他替祁无双杀了五百绣衣卫，他就不是多么仁善之人！ “那三王子与大王子的口碑岂不是形成鲜明对比？” “是这样没错。” “三王子南下了吗？” “北地军队南下那天，我看到了铁木部的族旗，还听到有百姓在欢呼‘三王子’。” 既然有铁木部的族旗在，想必做为下一任族长人选的忽木汗也在其中。 随后，叶无唯又问了一些问题，然后告辞。 掌柜小心问：“特使还有没有其他吩咐？” （叶无唯和祁无双明、后天就可以相见，请美人们继续支持！ 千万拜托美人们不要囤文，打滚求追读~~~） 第153章 叶无唯甩开叶红霞 掌柜小心问叶无唯：“特使还有没有其他吩咐？” “我原本是来北地执行一项任务，不过既然十万北地大军南下，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会尽快离开王城。” “特使，中原人进王城查得不算严，但是中原人出王城查得很严，需不需要我安排特使出城？” 叶无唯想了想：这倒是与叶红霞分开的好机会。 叶无唯一点也不担心叶红霞在北地会有危险。 叶红霞武功高、对北地和沙漠比叶无唯更熟悉，来北地这一路还是叶红霞照顾叶无唯更多。 “你安排我明日出城，我明日这个时候来见你。” 从王氏丝绸离开后，叶无唯去了北地王宫及大王子府附近“踩点”。 仅从外面看，北地王宫比起昌都王宫的防守差远了。 当晚丑时，叶无唯换上夜行服潜进了大王子府。 也不知道是大王子府原本就守卫松懈、还是因为大王子不在的缘故，叶无唯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轻松潜入。 比起他不引人注意进入祁无双的寝宫容易多了。 叶无唯刚从客栈出来就察觉到叶红霞在跟着他，他潜进大王子府后叶红霞也跟着他进了大王子府。 叶无唯见叶红霞只是远远跟着，并没有同他一样在大王子府翻箱倒柜，便知道叶红霞是担心他的安危。 叶无唯索性也不管叶红霞，专心翻找起来。 叶无唯在大王子府翻找了近两个时辰，直到天微明才离开，可是一无所获。 不过这个结果也在叶无唯的预料中。 以大王子的性格，必会将这么“重要”的信件带在身边，何况这次南下还要用到。 出了大王子府后，叶红霞跟了上来：“没找到？” “没有，我今晚再来找找。” 叶红霞信了叶无唯的鬼话。 两人回到客栈后倒头就睡，睡到午时才起。 吃完午饭后，叶无唯又对叶红霞道：“我出去办点事，你别跟着我。” 有了昨日那一出，叶红霞只以为叶无唯又是去联系那些间者，没有怀疑。只照旧叮嘱了一句： “小心些。” 到了“王氏丝绸”后，掌柜对叶无唯道：“特使，都安排好了。” 叶无唯让掌柜拿了纸笔，他给叶红霞留了张字条：我已离开。 “掌柜，等我出城三个时辰后你找个人将这字条送去某某客栈，交给一个叫叶大娘的人。” “特使不是一个人来的王城？” “我是一个人来执行任务，只是来的路上遇到一个熟人便结伴而行。 假若她问话，只推托什么也不知道。” 掌柜应了。 叶无唯跟着“王氏丝绸”的商队出王城。 “王氏丝绸”的商队打着醒目的旗帜，包括打杂、保镖、护卫一起浩浩荡荡两百多人，易了容的叶无唯夹在其中一点也不显眼。 “王氏丝绸”在王城果然很有名气，领队塞了点银子给守城门的士兵，士兵便只意思性地检查了一下便放他们出了城。 叶无唯观察到：那些单身出城的人果然被盘查得很紧。 出了王城后，领队将一匹马和两个包裹给叶无唯：“这是掌柜吩咐我给你的。” 叶无唯也不看里面是什么，接过包裹谢过，上马奔驰而去。 按时间推算，北地军队应该已快到北地与漠南交界之处，可叶无唯来北地王城这一路都没与北地军队遇上，只可能是双方走了不同的路。 叶无唯从昌都出发来北地特意绕开了安都，从淳于府这边的方向进入的漠南，那么北地军队南下必然走的是直通安都方向那条路。 马匹跑累的时候，叶无唯停下来休息。 叶无唯打开掌柜给他的包裹，里面除了水、吃食、药丸药粉外，还有金银。 准备得挺齐全。 叶无唯一边吃着肉干一边在心里计算： 北地与漠南相交的沙漠腹地有八十多里路都是厚厚的沙子，最好是骑骆驼，只是不知道北地的军队有没有这么多骆驼？ 如果没有骆驼只能骑马的话，那一段路只能牵着马走。 这样的话，他可以在北地军队遇到祁朝军队前赶上北地军队，那封信被曝光的可能性就又低了些。 这样想着，叶无唯加快了吃肉干的速度，天快黑了，他要尽快找到一匹骆驼，这样晚上也可以赶路了。 …… 傍晚时分，叶红霞收到一个阿提乞丐送来的字条，上面写着“我已离开”四个字。 问乞丐话，乞丐一个字也听不懂。 叶红霞进到叶无唯房间，叶无唯的两个包裹还在。 打开包裹，少了过所、金条和银锭。 叶红霞骂道：“这个兔崽子，离开都要躲着老娘。” 骂归骂，叶红霞也没真的怪叶无唯。 叶红霞知道叶无唯终究还是信不过她，换作她是叶无唯，也不一定能完全信任。 事已至此，也无他法，叶红霞只好带着叶无唯留下来的行李离开王城。 叶红霞离开北地王城的办法就简单多了，她趁夜“飞”出的城门。 叶红霞猜测叶无唯应该是追赶北地军队去了，出了王城后走了与叶无唯相同的路。 …… ** 祁无双到达安都的第二天，就带着两千黑甲军先一步前往漠南。 花了八天时间，祁无双他们到达了漠南守军驻地。 漠南的五万守军驻扎在草原上，附近有湖泊和树林。 祁无双巡视了军队，又和驻守将领开了军事会议，对接下来的战略进行了部署。 “太安不日会率领安都与郢都的两万军队来漠南，还有淳于府的三万驻军也会同我们一起抵抗阿提人。” 张定恭惊喜问：“淳于府的驻军？” “是，我早给祁都统去了信，他会亲率三万驻军来支援，应该这两天就会到，你好生招待。” 张定恭大声应了。 祁无双的亲至以及有援军的消息让漠南守军军心大震，当晚就杀羊办了篝火宴会欢迎祁无双的到来。 祁无双盯着跳跃的火焰： 要是无唯在这里，应该会很喜欢这样热闹的场景吧？ 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第二天天蒙蒙亮，祁无双带着祁武和十几名黑甲军离开了。 祁无双是去找叶无唯。 祁无双猜测叶无唯应该会去找北地大王子，他带着祁武他们也是前往北地军队的方向。 …… 第154章 还是靠叶红霞相救 这是叶无唯离开北地王城的第十天，他已探查到北地军队的具体位置，离走出沙漠腹地还有五里。 叶无唯现在就在北地军队不远处，也属于沙漠腹地，不过不是黄沙最多最厚之地。 叶无唯准备今天晚上夜探北地军营。 经过一座小沙坡时，叶无唯感受到他所在之地的沙子出现了流动。 流沙？ 按理马上要走出沙漠腹地了，不应该在这里出现流沙。 可是流沙现象就是出现了，叶无唯所在之处开始崩塌，叶无唯摔到了沙子上。 叶无唯站起来离开，可是没走多远倒塌的沙子又将他压倒。 叶无唯再次站起来时，他大腿以下全被沙子埋住。 叶无唯用力将腿往外拔，可流过来的沙子还在增加。 慢慢地，流过来的沙子埋住了叶无唯的大腿、臀、腰…… 不远处，祁无双带着祁武和十几名黒甲卫在沙漠中行走。 祁无双也探明了北地军队所在之处，他也准备今晚夜探北地军营。 就在这时，祁无双内心出现了强烈的预感，与每次危险来临之时的感觉一样。 “不好，北地军队人数太多，人马通行引起流沙现象了。” “那我们赶紧离开。” 祁无双上马准备离开，就在这时，他的心一疼。 这与预知危险的感觉不一样，但祁无双没来由地就联想到了叶无唯。 不好，是无唯遇到了危险！ 祁无双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骑马朝着一个方向拼命赶去。 祁武他们一惊，陛下去的方向正是流沙所在地，这可怎么得了！ 祁武他们也纷纷上马追着祁无双而去。 祁无双到达叶无唯所在之地时，沙子已将叶无唯胸部以下全埋了。 叶无唯正在感叹： 没想到还是将命丢在了沙漠！只是最终也没替无双将那封信取回。 如果能在死前再见到无双就好了！ 或许上苍听到了叶无唯的呼吁，他看到祁无双向他扑了过来。 死前的幻觉？ 祁无双一个纵身扑了过去拉住叶无唯的手往上提。 祁无双这一提将叶无唯的身体拉出来一截，但祁无双的身体却被黄沙埋了一小半。 “无双。” 叶无唯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了。 祁无双紧紧拉住叶无唯的双手： “运用我教你的内功，我数三、二、一，我们两人同时往上拔。” 叶无唯点点头。 这个时候见面，两人都顾不上寒暄。 “三、二、一”。 话音刚落，两人同时将身体往上拔。 然而叶无唯的身体被黄沙埋得太多，并没有拔动。 “再来”。 两人坚持着将身体往上拔，虽然每次都能拔上来一点，但是流沙还在凹陷，两人的身体被黄沙埋得更深。 黄沙再一次埋没到了叶无唯胸前，也到了祁无双腰部。 叶无唯没有让祁无双不用管他，因为祁无双根本不会听。 不过就算说了也没用，因为此时的祁无双想要靠他自己的力量逃出流沙也无可能。 赶过来的祁武等十几人见到这个情况急坏了。 祁无双对祁武道：“将绳子扔过来。” 祁武站到一处高处运用内力将一根粗绳甩了过来。 祁无双将粗绳在叶无唯身上系好，吩咐祁武：“先将无唯拉出去。” 随着“三、二、一”的声音，叶无唯的身体被慢慢拉出，然而祁无双的身体却在慢慢下陷。 等到叶无唯被拉到露出腰的时候，黄沙已到了祁无双的胸口。 叶无唯将绳子解开套到祁无双身上，“我们轮着来。” 祁无双也没和叶无唯客气。 因为他们都深知对方不会眼睁睁看着另一个有事。 两人就这样轮换着被拉，也幸亏流沙速度不快，否则两人哪里还有命在。 不过流沙都再一次埋没到两人的胸口位置。 就在这时，有马蹄声传来。一匹马从远而近驰了过来。 看到来人，叶无唯朝着来人使劲挥手。 叶无唯也想呼救，奈何胸被埋住，喊不太出来。 幸亏来人眼神很好，远远地就看清了此处的情形。 看着被埋的叶无唯，叶红霞笑出了声：“兔崽子，你也有今天。” 虽然嘴里笑骂着叶无唯，叶红霞的动作却没有慢。 她飞身过来脚尖在黄沙中轻点，一手拉着叶无唯往上蹿。 这一拉之下，叶无唯被她拉出一截身体。 叶红霞连着脚尖点了几下，用力将叶无唯带出了流沙。 “快救无双。” 叶红霞看着祁无双没有动作。 叶无唯急道：“快救他。” 叶红霞脸上戴着面具，祁无双不知道她是何人，不过见到叶无唯与她的互动，便知叶无唯与她很熟。 见叶红霞依然没有动作，叶无唯软下声音：“你想要什么？” “离开他。” “那不可能。 无双是为了救我才陷入流沙中，难道你让我一辈子活在内疚中？” 叶红霞依然不为所动。 叶无唯只得使出杀手锏：“只要你救无双，我就原谅你曾经丢弃我。” “我那不是丢弃。” “结果与丢弃一样。” 见叶无唯说起这件陈年旧事，叶红霞便有些气短。 “罢了，就当我欠你。” 说完叶红霞如之前一样将祁无双从流沙中拉了出来。 不过因为祁无双比叶无唯健壮一些，叶红霞拉了十几次才将祁无双拉出。 叶红霞拍了拍身上的沙子，对叶无唯道： “幸亏这流沙只是因震动引起的，不算厉害，否则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出你们。” 从叶无唯与叶红霞的对话中，祁无双已猜到她的身份。 “多谢前辈。” 叶红霞没有理祁无双，而是对叶无唯道：“既然你不是一个人，我就不和你一起了。” “你去哪？” “等你回了昌都，我自会来找你。” “昌都城的安丽店铺是我和朋友一起开的，如果你有事找我可以告诉她们。” “知道了。” 说完叶红霞翻身上马，走了。 祁无双紧紧牵住叶无唯的手，“我们先离开这里。” 第155章 重逢后的夜晚 这天天将黑下来时，祁无双他们找了个安全地方停下来休息。 由于不远处就是北地军队，哪怕夜晚的沙漠极冷，祁无双他们也没有生火。 祁无双坐到叶无唯身边，祁武和十几名黑甲军主动坐得远远的。 祁无双轻轻替叶无唯拂头发里的沙子，“她是叶红霞？” “嗯。” “你与她？” “她说我是她儿子，说我的父亲是叶大将军。” 无唯果然是叶大将军的儿子！ 祁无双拉了叶无唯的手： “当年是我父皇灭了叶大将军全族，你现在知道自己是叶大将军儿子，会不会恨我？” 如果叶无唯是原主，或许会恨。 因为毕竟是祁无双的父皇才让他当了那么多年的乞丐。 可是，叶无唯只是一个异世之人，他不仅没有原身的记忆、更感受不到原身的任何情绪，因此他不恨祁无双。 不仅不恨、祁无双还是他真真切切喜欢之人。 但叶无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假若你我易位，你会不会恨我？” 祁无双认真想了一会： “如果我早知你我之间隔着仇恨，在初见面的时候我会不待见你。 但假若只要我俩相处下去，迟早我都会喜欢上你。” 叶无唯突然联想到一个词：“相爱相杀。” “不是相爱相杀，我会抛弃所有过往全心全意待你。” 叶无唯想到叶红霞说的话，叶家当年的确做了错事，沉默着没说话。 见叶无唯不说话，祁无双误会了。 “无唯，你是不是终究还是有些恨我怨我？” “假若当年你母妃的死与叶氏有关，你会怎么做？” “就算当年我母妃的死与叶氏有关，也与你无关，何况叶氏一族已被灭族，再大的仇也已报了，我更没有理由迁怒于你。” 祁无双将叶无唯的手拉起放到嘴边轻轻吻了下： “无唯，我以前一直觉得大舅父在内事上糊涂，可这次见了他的面后我竟有些同情他。 或许他也不是真的糊涂，或者说他没有糊涂到不辨是非的份上。 他只是对楚玉嫣的生母格外喜欢，才会明知她犯了大错也要冒着名声被毁偷梁换柱救下她。” 叶无唯看着祁无双，“你为什么突然这样想？” “他比尉迟将军只大了几岁，可是这次看到他，他仿佛一个垂暮老人，全身上下没有一点精神气，与尉迟将军形成鲜明对比。 我同他解释没有封楚玉嫣为县主之事，他什么都明白，只是偏宠。 所以我才想着他或许也没那么糊涂，只是装聋作哑。” 祁无双还有话没说。 他当时看着楚郡王两鬓的白发想： 假若叶无唯出了什么事，他只怕也会同楚郡王一样失了魂！也会觉得生活寡淡无味。 祁无双又将叶无唯的手放到嘴边轻轻吻了吻： “无唯，我不想你我因上一辈的事情心生隔阂，假若有什么事情是我能补偿的，我一定做到。 哪怕是恢复叶氏的爵位。” 叶无唯摇头： “这话我也对叶红霞说过。 我对她说只要她能拿出证据证明叶氏一族系被诬陷，我一定替叶氏一族平反，可她沉默了。 我从她话中探出： 叶氏一族当年没有通敌叛国，但应当是做了大错事。 你父皇应该也清楚，只是那些事情不好拿到明面上说，才以通敌叛国及谋逆之罪灭了叶氏一族。 但无论我怎么问，叶红霞都不肯说当年之事。” “所以你才猜测我母妃的死与叶氏有关？” “我之前也猜测过是不是因为叶氏一族功高盖主才令你父皇心生忌惮，可当我真正了解祁朝的势力布局后便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小。 你父皇不是弑杀之人，所以我想着既然叶氏一族不是谋逆之罪却又让你父皇下了灭族的圣旨，或许与你母妃之死有关。” 夜晚的沙漠很冷，祁无双练了内功不惧寒冷，可叶无唯全身就冰了起来。 祁无双将叶无唯搂进怀里，用羊毛毯将他盖住。 “无唯，我很想你。” 一句话将叶无唯的思念之情也勾了出来。 他抱住祁无双，主动亲了上去。 两人这次分别隔了两个月，这个吻差点变成了天荒地老。 祁无双松开叶无唯的嘴，“无唯，我要炸了。” 叶无唯此时的难受程度不比祁无双少，他发现经过这次分离后，他的身体更加敏感。 叶无唯解开了祁无双的衣服，手摸上了祁无双的绷紧。 叶无唯的手才刚触上，祁无双就发了似痛苦似欢愉的呻吟声。 祁无双没想到叶无唯这次竟然这么大胆，天地之间就敢行事。 不过这正合祁无双之意。 他早就想这么做，只是碍于是野外，怕叶无唯不喜。 现在叶无唯主动，祁无双哪怕放弃这么好的福利。 祁无双也做了和叶无唯一样的事情，安抚叶无唯的紧绷。 两人都很粗鲁，都没有怜惜对方，但叶无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想与祁无双亲吻。 叶无唯的手和嘴都没有闲着，拼命挑逗着祁无双。 祁无双更不是一个服软的主，尤其是在这种事情上。 他搂紧叶无唯的腰…… 天色有些暗，但祁无双练过内功，夜里视物没有障碍，将叶无唯看得清清楚楚。 叶无唯不仅脸上全是餍足之色，就连整个身体都表现出一种慵懒惬意的感觉。 祁无双将叶无唯的腰又搂得紧了些。 “很想我？” “你难道不想我？否则为什么这次这么快？” 祁无双低下头在叶无唯唇上狠狠吸了一口：“小没良心，两个月了，怎么受得住你。” 祁无双并没有完全满足，但他再发情也知道地方不对，能这样已然很好。 可叶无唯怎么可能不了解祁无双，他又开始挑逗起来。 祁无双握住叶无唯作怪的手，“无唯，不要挑战我的忍耐力。” 叶无唯直视着祁无双，“难道你不想？” 一次怎么可能满足祁无双，何况还素了两个月。 被叶无唯这一问，祁无双又躁动起来。 叶无唯还在作死：“口是心非。” “这可是你自己找死。” 祁无双将叶无唯的上衣撕开，一口咬在叶无唯的心窝位置。 两个男人行事不像一男一女那样小心翼翼，何况叶无唯还不怕死地挑逗祁无双，让祁无双只能咬叶无唯来发泄。 叶无唯身上多了几处伤口。 事毕，祁无双在叶无唯的伤口上舔了舔： “明知道我控制不了还故意惹我，最后受伤的不还是你。” 叶无唯也说不清楚他的心理。 他不是受虐狂，但是他愿意满足祁无双。 …… 第156章 我想将你脑袋敲开 当天晚上丑时，叶无唯、祁无双和祁武三人换上夜行衣去往北地军营。 说是军营，其实十万军队都没有搭帐篷，只是随意睡在地上。 不过此处已出了沙漠腹地，不用担心会遇到流沙等不可预知的危险。 叶无唯轻轻碰了碰祁无双： “这里没有一点遮挡物，我们进去纯粹是靶子。 而且这么多人，我们怎么才能知道大王子在哪个位置？” “今晚我也没想做什么，只是过来看看。” 三人观察了一会，断定绝无可能在这里作案成功后离开了。 回到休息的地方后，叶无唯问祁无双： “我还没问你，你怎么来了漠南？昌都不要了？” 两人重逢后，先是说着叶氏与祁氏皇族的恩怨，然后就是不管不顾的亲热，正事一件没说。 祁无双照旧将叶无唯抱在胸前，用羊毛毯将两人盖好。 “我只带了两千黑甲军来漠南，其余的人都留在昌都。 不过我出发之前做了不少炸弹和手榴弹留在昌都，短时间内昌都安全。” 确实！ 就算庄氏和宇文氏想造反，从乐都和丰都调兵也不是一日两日之事，但是时间长了就不好说了。 “漠南的战事得尽快结束。” “我知道。 我登基的当晚就给祁康平去了信，让他做好率兵支援漠南的准备。 他现在已带着三万淳于府的军队到达了漠南。” “你怎么会如此？” 祁无双摸了摸叶无唯的手： “你当初说了去北地的话后我便知道拦不住你，因此给忽木汗去了信。 我同他说，只要他能鼓动大王子率兵南下，我就替他杀了大王子。” 叶无唯重重掐了一下祁无双的腰：“你怎么敢？” “我其实早就想要解决北地，只不过没打算在这个时候。” “你也知道现在不是对付北地的时机？” 昌都的皇位都没坐稳就敢挑衅北地，不是作死是什么？ “我又不是自大狂，怎么可能不知道？” “既然知道，那怎么还……” “这不都是因为你。” 祁无双和叶无唯撒起娇来： “谁让你一声不吭就去了北地？我没有紧追着你去北地已经是我克制得很好了。 你都没发现我瘦了许多。” 说完祁无双拉着叶无唯的手放到他胸前，“你摸摸，骨头都咯人了。” 叶无唯怎么可能没察觉祁无双瘦了？不过祁无双之前挺健壮，瘦一点也不影响他的身材。 叶无唯敷衍地摸了两下：“你怎么不告诉我你的计划？” “假若当初我说了我的计划，你们会同意吗？” 叶无唯想了想：“不会。” 凡是思维正常之人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对上北地。 “所以啊，我谁都没告诉，一个人偷偷行动。 不过我原本想等北地有了动静再告诉你，那样你也不用去北地。只是没想到你动作太快。” 叶无唯嘲讽道：“这倒成了我的不是。” 祁无双低头在叶无唯唇上咬了一口：“谁让你自作主张。” 今天累了一天、还经历了生死局，叶无唯有些困了，他懒洋洋道： “听了你的话我好像应该要感动，可我感动不起来。” “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好想把你脑袋敲开，看看里面是些什么废料？” 祁无双的手在叶无唯腰上轻轻掐了一下，“小没良心。” “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没良心。” 祁无双又侧过头在叶无唯唇上轻轻咬了一口：“再没良心我也喜欢。” 久别重逢，两人说着没用的废话，叶无唯在祁无双怀中睡了过去。 祁无双也累了。 与叶无唯分别的这两个月，祁无双没睡过一个好觉，如今心心念念之人在怀，他也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沉，两人醒来已到辰时。 叶无唯睁开眼，见祁武背对着他们、站在有些距离的地方守着。 叶无唯用胳膊肘碰了碰祁无双，示意他看祁武。 祁无双在叶无唯唇上重重吸了一口：“怕什么，迟早都要知道。” 叶无唯瞪着祁无双，意思是让他悠着点。 被叶无唯这样一瞪，祁无双的心更痒了。他伸手在叶无唯腰上摩挲起来。 叶无唯吓了一跳：他可没有当着他人的面宣风月的癖好！ 叶无唯将祁无双推开，站了起来。 祁无双也没想做什么，笑了一下，也跟着站了起来。 “祁武，准备一下，我们回营。” 叶无唯：“北地军营不去了吗？” “这一路全是荒漠，估计他们都是像昨晚那样扎营，等他们正式安营我们再去探。” 如果都像昨晚那样扎营，的确找不到机会。 叶无唯不了解北地军队，听祁无双这样说便听了他的话。 …… 十几个人速度很快，只花了三天时间就回到了军营。 踩在草地上、头顶蓝天，看着周围的湖泊和树林，叶无唯赞道： “没想到漠南还有这样美的地方。” “你以为漠南都是荒漠？” “我去往北地路上经过的都是戈壁、荒地、荒漠、沙漠，所以我以为整个漠南都如此。” “要是真如你所说，如何长期驻军？” 叶无唯想想也是。 见到祁无双平安归来，大家都安了心。 不仅祁康平带着三万淳于府的军队到了，楚太安率领的安都、郢都两万守军也到了。 还有聂家、胡家与狄家也带着粮食等后勤物资来了。 祁无双向大家介绍了叶无唯： “这是叶参领，他之前奉我的密令去了北地王城执行任务，刚从北地王城回来。” 叶无唯心道： 自己这升官速度倒是挺快，转眼又从从三品的工部侍郎升到了正三品的参领。 一般朝廷的文官、武官是两条赛道，自己倒好，两条赛道完美切换。 也就是祁朝如今还只是个草台班子，要是朝廷体系真的完善了，恐怕也就没那么容易。 在座将领对叶无唯的名字是如雷贯耳，都知道他是陛下身边第一信臣。 如今听祁无双这样说，心下恍然： 怪不得陛下私下离开了军营，原来是接叶参领去了。 看来叶参领在陛下心中不仅仅只是信臣，这重视程度…… 不过这样看来，陛下早就对北地有防备，而且还布了局，否则也不可能让叶无唯孤身前往北地。 至于叶无唯是去完成什么任务，倒是没一个人问及。 将领们谁都没想到北地之事都是事情凑到了一起、祁无双临时发疯所致。 第157章 军中篝火宴会 （ 番茄测试书名，最优书名为《穿越后，我被新帝瞄上了》，以后应该就是用新书名了。 给美人们造成阅读不便，多谢包涵！） 当天晚上，军营又办了一场篝火宴会。 不过这次篝火宴会因多了五万将士比上一次更加热闹，还上了烤全羊。 说是篝火宴会，但并不是所有人随意围坐在一起，还是分了等级。 祁无双自然是主位，张定恭、陈炎池、祁康平三人坐在一处，楚太安、祁武几人又坐一处…… 叶无唯是个例外，他坐在祁无双身边。这也让军中将领再一次意识到叶无唯在新帝心中的份量。 祁无双将刚烤好的羊肋排割下放到盘子里递给叶无唯。 叶无唯眼神一亮接过盘子：“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吃烤全羊的羊肋排？” 祁无双看着叶无唯宠溺道： “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当初在安平县时，你曾说过烤全羊最好吃的部位是羊肋排，肥瘦相间、鲜嫩多汁。” “我几年前说的话你还记得？” 祁无双一愣： 是啊？ 为什么叶无唯三年前说的话他都记得？ 还记得这样清楚？ 莫不是？ 不会！ 祁无双连忙在心里否认。 三年前叶无唯还只是个没长成的少年，那个时候他不可能对叶无唯有不轨心思。 叶无唯完全没体会到祁无双内心的挣扎，他此时的心思全在羊肋排上。 叶无唯将孜然粉洒到羊肋排上，然后手抓起羊肋排啃了起来。 啃到一半的时候，聂、胡、狄三位家主过来敬祁无双的酒。 这次的粮食等物资是三家家主亲自送过来的。 按理，押送物资这样的事情不需要家主亲自参与，只不过这次是他们主动押送，目的是想见祁无双一面。 祁无双没有驳三位家主的脸面，痛快地将酒一饮而尽。 “后勤之事还劳烦三位家主多费心，朕不会忘记你们的功劳。” 三位家主大喜，忙道：“陛下放心，草民一定不负陛下所托。” 敬完祁无双的酒，三位家主又倒满酒敬叶无唯。 代表说话的是聂家主。 “叶参领，早听有仁说你年轻有为，如今一见果然是龙章凤姿、丰神俊朗、一表人才。” 聂家主是聂有仁的父亲，叶无唯不敢托大，连忙端起酒杯站了起来： “我与聂兄是朋友，伯父唤我名字即可。 这酒我敬你，先干为敬。” 喝完这杯酒后，叶无唯又主动倒了酒敬胡、狄两位家主： “你们都是我的长辈，应该我敬你们。” 叶无唯原本就生得仪表堂堂，现下姿态又放得低、嘴又甜，将三位家主哄得满脸乐开了花。 不禁暗暗在心里盘算自家可有适龄的姑娘介绍给叶无唯。 见叶无唯连喝了三杯，祁无双唠叨他：“宴会才开始，等会有得你喝，喝慢点。” “我酒量好得很，这点酒不算什么。 再说，三位家主是长辈，理应敬他们。” 聂家主收到聂有仁的信，信中说及叶无唯，说叶无唯是陛下最为看重之人，让他们待叶无唯客气些。 原本聂家主还有些不信，如今见了这番情景却是信了。 “叶参领，等你去了安都我们作东，到时我们尽地主之谊再陪你好好喝几杯。” “好，到了安都一定告诉你们。” 三位家主下去后，叶无唯对祁无双道：“我去敬张都统、陈都统和祁都统他们酒。” “我陪你一起。” 叶无唯想了想：“也好，如今正是战时，这样显得你亲民。” “我是担心有人为难你。” “你想多了。 如今谁人不知我是陛下心中第一红人，大家讨好我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为难我？” “那可不一定。军中之人不像朝廷中人一样多思多想。” 其实祁无双是想大家尊重叶无唯。 有祁无双亲自介绍，大家对叶无唯的态度自然更不同。 说话间，两人走到了张定恭、陈炎池和祁康平三人面前。 三人连忙站了起来。 祁无双举杯：“此战还需三位都统齐心协力。” 三人忙道：“这是臣的本分。” 等三人喝完酒，祁无双又道： “无唯早就听闻三位都统的英勇战迹，想敬你们酒。” 叶无唯顺势举杯： “张都统曾在一场战役中，砍了五十七名阿提人的脑袋。 你二十二年的征战生涯，共斩首三百七十六级、俘虏一百八十八人、破军七次，实在英勇了得。 我敬你！” 叶无唯的敬意的确是真心实意。 叶无唯本是军人出身，对战场上勇猛之人格外佩服。 张定恭是平民出身，他的职位是实打实靠战功升上来的，因此内心原本对叶无唯有些不屑。 他待叶无唯客气原本是看在祁无双的面子上，可如今见叶无唯对他的事迹信手拈来，而且敬佩之意也是出自真心，便与叶无唯有了亲近之意。 “叶参领的事迹也不遑多让。 军中如今用的镔铁武器都出自你之手，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本事实属难得。” 祁无双在一旁补充： “如今正在安都试行的科举制也是无唯提出来的，他希望能给更多的平民弟子机会。” 听闻科举制也是叶无唯的提议，张定恭亲近叶无唯的心思更甚。 “虽然我家没有会读书的儿郞，但科举制实在是给平民百姓提供了一个巨大的机会，是平民百姓之福。 叶参领此举大善。” 叶无唯： “我只是上下嘴皮子一碰完事，具体施行的烦琐事情一件也没做，实在当不得都统如此抬举。” “参领有此心便是大善。” 和张定恭喝完酒，叶无唯又倒满酒敬陈炎池。 “陈都统的英猛也不遑多让。 陈都统曾在一战中手刃数百阿提人，马重伤仍不退缩，这样的英勇实在令人叹为观止，乃我辈之楷模！ 我没有陈都统如此英猛，却也想向陈都统学习，希望在接下来攻打阿提人的战役中展现陈都统一、二风姿。” 第158章 你与我一位故人长得很像 叶无唯的话说得真情实意，他的确想在接下来与阿提人的战场上好好厮杀一番。 无论是对付前皇帝、还是对付庄氏、宇文氏，都是内战，胜了也没什么意思。 但是打阿提人不同。 与阿提人的战争乃是保家卫国、护佑百姓！ 祁朝是祁无双的，叶无唯已将祁无双的祁朝当成他自己的国家。 陈炎池此生最为得意之事便是叶无唯口中说的这场战役，他不好自吹，但被人追捧他喜闻乐见。 “叶参领太谦虚了。 将士在战场上英勇自是值得骄傲，但是你改善武器、让军中战斗力增强同样功不可没。 不仅是镔铁武器，你研究出来的炸弹和手榴弹威力更大。” 张定恭也在一旁附和： “陈都统说得没错，无论是在战场上对敌、还是改善武器、让军中战斗力增强的将士都是祁朝好男儿。” “那我们为祁朝好男儿干杯。” “干！” 接下来叶无唯敬祁康平酒。 祁康平与叶无唯虽然说不上是老熟人，但是打过几次交道，见识过叶无唯的“凶残”，深知叶无唯绝不像面上这样和善。 他本是前皇帝的人，在军中并无功绩，他倒是想看叶无唯对着他能吹出什么花来。 叶无唯： “在我看来，祁都统才是真男人！ 祁都统出生世家、生下来就可以享受荣华富贵，可他仍然自请去淳于府驻守。 论繁华、论舒适，淳于府远远不及昌都，可祁都统仍然去了。 他是因为什么？ 因为他内心有一颗赤忱之心！ 他也想像张都统、陈都统一样上阵杀敌、保家卫国、将枪头对准敌人！ 人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但像祁都统这样拥有赤忱之心的人却很少。 为了这份赤忱之心，敬你！” 祁康平原本以为叶无唯会找些“战绩”来吹捧他，没想到叶无唯说出了他的心里话。 祁康平在祁无双军中身份尴尬，乍然听到叶无唯这番话，眼睛都红了。 叶无唯这番话也引出了张定恭和陈炎池的感慨： 他们从军多少因为想搏功名、改善出身，但祁康平却是没有这个必要！ 祁康平出身祁朝最大世家祁家，他家在祁氏一族中也有发言权，想要在昌都谋个舒适的职位再容易不过。 可他却仍然自请戍边，这里面自然包含着军人情怀！ 张定恭和陈炎池举起酒杯： “祁都统，我们大家一起敬你，就为了这份难能可贵的赤忱之心！” 祁无双也举起了酒杯： “无唯的话说得很好。 祁都统，人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但可以选择自己要走的路，你是真汉子，选择了一条艰难之路、但也是荣耀之路。 敬你！” 祁康平的眼泪没忍住流了出来，他举杯：“多谢大家，我先干了。” 祁康平仰头喝酒，将眼泪悄悄拭去。 张定恭和陈炎池感慨更深，痛快地将酒喝了：“这是我今天喝得最畅快的酒！” 因着叶无唯这番话，张定恭和陈炎池也将祁康平当成了“自己人”。 接下来，叶无唯和祁无双去敬其他将领的酒。 祁康平看着叶无唯的背影： 叶参领能得陛下偏宠不是没道理，仅凭他这份洞悉人心的七窍玲珑心就无几人可比。 而且叶参领并非只有心、还有情，而且还是真情。 这样真性情的人没人不喜欢吧！ 像今天，叶无唯仅凭着几句话就让祁康平将之前对他的“恶感”全都散去，还心生好感。 …… 宴会差不多结束时，叶无唯去“方便”。 当他“方便”完后，一名将领拦住了叶无唯。 “叶参领，恕我冒昧，你与我一位故人长得很像，我想问问你与她可有关系？” 叶无唯记得这名将领是淳于府的参领，姓陈。 叶无唯心中大概有了猜想，“陈参领想问之人是谁？” “她与你同姓，也姓叶，是名女子。” “你问的人名字是否叫叶红霞？” “你认识她？” “她是我生母。” 虽然叶无唯没有叫过叶红霞“娘”，对着叶红霞也叫不出“娘”，但他也不否认叶红霞是这具身体的母亲。 “她现在可还好？” “她现在很好，武功高强、自由自在。” “好就好。叶参领，恕我冒昧，你的父亲是？” “你就当我只是叶红霞一个人的儿子好了。” “陛下是否知道你的身世？” “遇到陛下前我是个乞儿，我的身世还是拜托陛下查出来的。” 说完叶无唯离开了。 陈参领看着叶无唯的背影若有所思。 回到座位上后，祁无双问叶无唯：“怎么去了这么久？” “刚遇到一个淳于府的将领，他见我与叶红霞长得很像，问我身世。” “那天我没见到你生母的长相，你与她真的长得很像？” “嗯，真人比画像更像。” “淳于府曾经是叶氏一族的地盘。” “我知道，叶红霞告诉我了。” 祁无双见叶无唯情绪不是很高，道：“宴会差不多了，我们回去休息。” 两人的帐篷挨在一起，但两人进的是祁无双的帐篷。 叶无唯在床上坐下，祁无双坐到他对面。 不是每个帐篷都有床，士兵们都只能打地铺。 “无唯，我听你一直称呼她名字，你不喜欢她？” “我其实挺喜欢她。” “那你为何？” “我其实是私生子，叶大将军并不知道我的存在。 她当年是为了保护叶大将军名正言顺的儿子才将我丢下。” 叶无唯将叶红霞告诉他的事情说了。 祁无双轻轻拍了拍叶无唯安慰他，“你不用在意身份。” “我也没有多在意。” “那你是怪她将你丢下还是怪她没给你身份？” “都不是。” 叶无唯心道：我不是她儿子，心虚不敢认她。 但这话叶无唯只敢在心里说说。 “我现在与她相处得挺好，她与一般女人也不同，并没有让我非得叫她娘的想法。” “我那天瞧着她武功很高，恐怕整个天下都没几人是她的对手，可为什么以前从来没听说过？” “她的武功之前没有现在这样高，是在与我分开后的第二年遇到她现在的师父才变得如今这般高强。 但她没跟我说她师父是谁，说她师父不准她说。 不过就算她说了我也不知道。” 第159章 我是不是可以建锦衣卫? 说到这里，叶无唯想起黄金树叶和人皮面具来。 “她那天戴的面具是她师父制的，手艺巧夺天工。 她师父还喜欢将黄金制成树叶，她身上全是黄金树叶。” “听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一个人来。” “谁？” “说起来他也是你们叶氏一族之人，论辈分你得称呼他一声曾叔祖。 他全名叫什么我不知道，有个江湖绰号叫‘剑无痕’。” “剑无痕？” “对，他刚出道时剑法就非常高超，出手无痕，所以江湖中人送了他一个剑无痕的绰号。 但他除了剑法，会的还挺多。 医术、毒术、星象、占卜、问卦……似乎就没有他不精通的，所以慢慢地，大家见了他都只尊称‘前辈’。” “你说论辈分我得称呼他一声曾叔祖，那他年纪岂不是很大？” “应该吧？他成名是在五十多年前，那时祁朝都没有成立。”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付池手下有一个情报网，他觉得有用的消息会整理给我看。” 说到这里，祁无双拉了叶无唯的手，“你对管理情报感兴趣吗？” 叶无唯想了想：“还行。” “正好付池现在很忙，回昌都后我就让他将情报组织移交给你，以后由你管理。” “那我是不是可以建一个锦衣卫？” “锦衣卫是什么？不会和绣衣卫一样吧？” “锦衣卫是一个独立的机构，直接听命于皇帝、且只听从皇帝一人诏令。 锦衣卫的职责主要有缉捕罪犯、审理案件、侍卫皇帝、维护治安等。” “只听我一个人的倒不错，侍卫皇帝也不错。” 说着说着，祁无双搂着叶无唯躺下。 慢慢地，两人话题越说越偏，手也越来越偏…… …… 叶无唯跟着祁无双在军营待了两天后，前方来报： 北地军队已在距离他们五十里之地扎营，但前锋军营离他们只有十五里远。 祁无双决定亲自前往前锋军营查探一番。 这一次，除了叶无唯和祁武，楚太安和姚广之也跟着。 一行人在距离前锋军营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下，祁无双定睛看了前方一会，问祁武： “你看是不是铁木部的族旗？” 祁武也定睛看了一会：“正是铁木部的族旗。” 叶无唯也定睛看了前面好一会儿，除了移动的人点外，他什么也看不清。 叶无唯问他身边的楚太安：“太安，你能看清吗？” “不能，我内力不够。” 看来内力真是个好东西，连视物都比别人远。 楚太安默默将一件东西递给叶无唯。 叶无唯惊喜接过：“望远镜？” “我离开昌都时阿兄给我的，说是玻璃作坊按你说的方法做的，但效果不好。” 叶无唯拿起望远镜看才知道为什么会说效果不好。 虽说这个望远镜能看得远一些，但镜片模糊、根本看不清楚。 叶无唯将初代望远镜收好，小声对楚太安道： “这个不行，别拿出来丢人现眼。” 楚太安也低声道： “我也觉得不行，所以只给你看了，其他人都没告诉。” 祁无双回过头正好看见叶无唯和楚太安在嘀嘀咕咕，心里又冒出一些醋意。 “无唯，过来。” 叶无唯走到祁无双身边，“什么事？” “你们在说什么？” “说你们内力深真好，这么远的距离也能看清楚。” “我教你的内功你好生练习，过几年也能有小成。” “到时也能看得像你这样远？” 祁无双一顿： “那倒不能，要做到看得像我一样远，不仅仅是时间、也需要天赋。” 叶无唯：那还是算了，想办法研究出望远镜更靠谱。 祁无双看了看天色： “今日天已晚，北地初来乍到需要休整，今日不会发动进攻了，我们先回军营。” 叶无唯表示奇怪： “我们不应该趁着他们刚到人软马疲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吗？” “等晚上。” 叶无唯突然反应过来：“你不会是想趁着月黑风高夜会情郎吧？” 祁无双笑着斥道：“混说什么？” 姚广之默默往后退了几步：他什么也没听见！ 回到军营后，叶无唯拉住祁无双，暗示有话问他。 祁无双跟着叶无唯去了一个空旷之地。 等到只有两个人时，叶无唯问：“你是不是想晚上去见忽木汗？” “嗯。 我想问清楚那封信的情况，另外探出大王子所在位置。” “那你今晚如何部署？” “大王子明明知道我与忽木汗有旧仍然派他打前锋，一是试探我与忽木汗、二也是想消耗掉铁木部的兵力。 所以今晚让太安率领两万军队正面迎敌，一是可以消除一些大王子的疑心，二是我去见忽木汗商量一些事情。” “你肯定忽木汗在前锋营？” “忽木汗前不久刚正式接手铁木部，这个时候他不会丢下铁木部，而我刚才在前锋营看到了铁木部的族旗。” “那我今晚同你一起去见忽木汗。” “今晚你先别去，我带着祁武去见忽木汗。” 叶无唯酸溜溜道：“你果然和忽木汗有奸情。” 看着叶无唯吃醋的样子，祁无双觉得好笑。 他突然搂住叶无唯的腰，在叶无唯嘴上亲了一口：“乖，晚上在军营等我。” 叶无唯下意识将祁无双往外推：“你做什么？这是军营。” 看来在军营中不能单独和祁无双待在一起，否则两人的奸情会曝光。 这个时候曝光非常不利于军心稳定！ 随后，祁无双召开了军中将领会议，安排楚太安今晚率军偷袭北地前锋营。 “我估计没错的话，后天我们与北地将有一场硬仗要打，大家做好准备。” 第160章 月黑风高会旧识 当晚，漠南的草原上光影粼峋。 祁无双趁着楚太安率军攻打北地前锋军队的时候，带着祁武溜进前锋营。 才刚踏入，就响起了拍掌声，然后一个声线柔和、略带磁性、过耳难忘的好听声音响起： “我就知道你会来。” 祁无双看向阴影处，一个身高与他差不多的俊美无双的年轻男人走了出来。 “忽木汗。” 来人正是北地三王子忽木汗。 “你是怎么说动大王子的？” “你我之间的来往信件被他得了去，也不知道他凭什么认为你会因为那些信件屈从于他。” “那些信怎么到了他手中？” “这件事我要向你说声抱歉。 大王子买通了一个从小服侍我的女奴，那些信被女奴偷去给了他。 不过这些信对你也构不成什么威胁。” 听忽木汗如此说，祁无双略想了想：“你知道那封信是用特殊药水写的？” “你是说让我杀了绣衣卫的那封信？” “嗯。” “之前不知道，可后来再去看那封信时上面已没一个字便知道了。 不过这也是你的行事风格，你不会让自己落个这么大的把柄到我手上。” 祁无双也没和忽木汗说那封信用特殊药水还能复原。 “大王子派你打前锋，你怎么打算？” “今晚，铁木部伤亡过半，我会带着剩下的部众逃回大军军营。” “你安排好暂时隐藏他们的地方了？” “这就不劳你费心。” 忽木汗的中原话略微有点点生硬，但已经算非常地道。 “你将大王子的营帐位置告诉我。” “他防备心很重，每晚睡的营帐位置都不一样，如果你想知道只能先找我。” “到时我让祁武找你。” 忽木汗看了一眼祁无双身后的祁武，“好。” “我走了。” “听说你有个新宠，怎么没带他来？” 祁无双警告地看了一眼忽木汗，走了。 看着祁无双的背影，忽木汗眼神幽深。 一个全身罩在黑斗篷里人慢慢走了出来：“你觉得他能杀得了大王子？” “他能。” “如果他知道那些信是你故意让人偷了去给大王子，用药水复原的办法也是你让人透露给大王子，他会怎么做？” “我不会让他知道。 就算知道他还是会杀了大王子。” “你这么笃定？” “他不会允许大王子成为北地王，因为那样两国之间永无宁静。”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将那些信给大王子？不担心他知道后记恨你？” “我倒宁愿他恨我。” …… 祁无双找到楚太安的时候，楚太安正要收兵。 “陛下，阿提人怎么回事？他们都不和我们正面交战，随便应付几下就逃走了。” “前锋军队都是三王子的人，大王子与三王子不和想要消耗他的军队，三王子想保存实力不想与我们正面为敌。” 楚太安：这都是些什么事？ “收兵回营。” 夜晚追击的确不合适，漠南这么大，谁知道他们逃去哪里。 回到军营后，叶无唯正翘首以待。 见祁无双毫发未损回来，叶无唯松了口气。 回到帐篷内，叶无唯问起情况。 “你见到忽木汗了？” “见到了。 他只以为那封信用了特殊药水字迹才会消失、并不知道那封信还可以用特殊药水还原。” “所以那些信丢了他也没太放在心上？” “嗯。” 叶无唯总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但一时半会他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那你可问到大王子在军营中的具体位置？” 祁无双将忽木汗说的话说了。 “看来大王子的疑心是真的重。 他在北地王城的大王子府也有十几间寝屋，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他当晚要睡在哪里。” “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祁无双将忽木汗假装伤亡实则保存实力之事说了。 “太安今晚手脚都没放开铁木部的人就撤了。” 叶无唯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看来，联盟军的确不可靠，都有自己的算盘。” “不过我估计后天会有一场硬仗。 大王子的母族和北地王所在部落加起来一共有六万人马，这六万人一定会死扛。” 说完正事，叶无唯好奇地问了个问题：“忽木汗要将铁木部的人马藏到哪里？” “他没说，不过我猜测只有淳于府附近的那片密林能藏人。” “不是传闻鬼林很危险吗？” “你也知道那片密林？” “我听叶红霞说的。准确来说那片密林应该称之为原始森林。” 祁无双很自然地接受了原始森林这个说法。 “那片原始森林的确凶险，但那是指深入森林中心，如果只在外围，没什么危险。” “你去过那片原始森林？” “漠南就没有我不熟悉的地方，不过我也没有深入那片原始森林，因为我感觉那里面很危险。” 也是！ 祁无双在漠南与北地人打了十年仗，怎么可能不熟悉漠南？ “听闻漠南西北部荒无人烟处有灵芝、人参等珍贵药材，还生活着鹿和羚羊？” “嗯，就在军营往西北方向行进两百里的地方。” “我还听说沙漠腹地中心地带有片沙漠全是黄沙堆成的大山？” “你不会是又听你生母说的吧？” “就是她说的，不过我觉得她在吹牛。” “那一片以前的确全是黄沙堆成的大山，不过现在夷平了许多。” “为什么？” “因为十一年前，那里曾出现过流沙现象。” 叶无唯突然想起叶红霞说的话来。 “听她说，十一年前你预知了那次流沙的到来？你是根据什么判断的？” “的确是。不过不是判断、而是一种对危险的感知。” 叶无唯好奇心大起：“你还能预知危险？这可是一项了不得的技能。” “或许跟我从小经历的危险太多有关系吧，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会对即将发生的危险产生预警。” 祁无双将流沙和水源投毒事件说了。 “当时就是心里产生一种非常强烈的情绪，这种情绪一直压迫着我，直到我脱离危险这种压迫感才会消失。” “那你这种特能可是救了你的命。 我那天身陷流沙你突然出现是不是也是因为你感受到了危险？” “那天不一样，我是突然心悸，然后直觉你遇到了危险，才赶了过去。” 叶无唯抱着祁无双“叭嗒”亲了一口：“多谢你，无双。” 祁无双顺势将叶无唯搂紧，“不用谢，老婆。” 第161章 参加的第一场超大型战役 听祁无双唤自己“老婆”，叶无唯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叫我什么？” “叫你老婆啊，难道不对？” 祁无双当初听叶无唯说过“老婆”这个词，想着当晚在床上叫，结果忘记了，刚才突然想了起来。 叶无唯朝着祁无双的脑袋“啪”地打了一下，“谁告诉你我是你老婆？” 祁无双故意装傻： “你当时说聂有仁的老婆是我表姐，所以我想着老婆就是一对的意思。 你我是一对，你不是我老婆是什么？” 叶无唯一看祁无双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故意装傻，朝着祁无双又“啪啪啪”打了好几下： “让你套路我。” 祁无双抓住叶无唯的手，“不叫你老婆，那我叫你什么？” “你叫我老公。” 祁无双瞬间明白“老公”是什么意思，故意拖长声音怪声怪气喊： “老——公”。 叶无唯被祁无双这声“老公”喊得起了鸡皮疙瘩： “别这么叫我，听着怪别扭，还是叫我名字。” 祁无双将叶无唯扑倒在床上，对着叶无唯的耳朵轻声唤道：“老婆。” 这声温柔似水的“老婆”叫得叶无唯一下子就硬了。 祁无双感受到叶无唯身体的变化，对着叶无唯的耳朵连着喊了十几声“老婆”。 一声比一声温柔。 原本分别两个月后，叶无唯的身体就变得比以往敏感，再被祁无双这样一撩哪里还忍得住？ 叶无唯伸手搂着祁无双的头往下压，狠狠含住祁无双的喉结…… …… ** 两天后 果然如祁无双所料：北地大王子亲自率领北地大军全面压进。 祁无双身穿铠甲骑着战马位列大军最前面，叶无唯和祁武一左一右跟在他身边。 在他们对面，是北地大军，但是队伍最前面一排没有北地大王子。 祁无双举手示意，祁朝的战鼓响了起来。 伴随着雄浑、铿锵、有力的战鼓声，祁无双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叶无唯血脉喷张，从来没有过的豪情在他胸中溢起，手握短刀、催动战马紧随祁无双身后冲出。 将士们身披百炼钢制作的护胸铠甲、手持镔铁制的长刀、长枪紧随其后。 只一会儿，双方军队就混战到了一起，之前排在一起的人员全部散了。 双方军队混战后，比的就是谁的刀快、谁的力气大、谁的体力好以及谁的防护设备好，而镔铁制的武器与百炼钢铠甲在这个时候发挥了极大优势。 北地士兵的刀与镔铁武器相撞几下后，不是豁口就是断裂。 北地士兵的刀砍在祁朝士兵胸前，被坚固的百炼钢阻挡，而锋利的镔铁武器却能轻易划破北地士兵身上的牛皮铠甲。 没多久，北地士兵就有了不小的伤亡。 叶无唯不仅刀快、还准，力气也不小，几乎是一刀收割一条性命。 杀到性起时，叶无唯干脆松了握马的缰绳，将另一把军刀从腰间抽了出来，双手各持一把短刀，左右开杀。 叶无唯不会用长枪、长刀，也不会用大刀和剑，但匕首在战场上太短，才特意选择了在现代赫赫有名的两款短刀。 战马嘶鸣声、战鼓声、刀剑相击声、吼声……各种声音交杂，战争的残酷与惨烈尽显其中。 这个战场也犹如一幅惊心动魄的巨幅画卷，将英勇与怯懦、智慧与力量展示得淋漓尽致。 一个时辰后，哪怕再不甘，北地大王子也鸣金收兵了。 没办法，虽然双方士兵本身的实力相差并不大，可抵不过祁朝士兵有镔铁武器和百炼钢铠甲加持。 两厢对比下，战力就差了不止一点点。 这一个时辰，北地将士的伤亡情况不容乐观。 北地士兵撤退后，祁无双并没有下令追击。 这还只是第一场战役，北地士兵虽有不少伤亡但主要战斗力还在，而漠南的北部是荒漠和沙漠，在那样的地方与北地士兵交战，祁朝士兵付出的代价也不会小。 反正还有接下来的战役，先慢慢消耗掉北地的士兵再说。 假若北地士兵就此撤离漠南、返回北地，那也不失为一个好结局。 北地士兵撤退后，祁无双下意识用视线寻找叶无唯，没看到。 祁无双心里一慌：无唯不会有事吧？ 祁无双顾不得还有众多将士在，运用内力大声喊：“无唯、无唯。” 叶无唯伤了三处，听到祁无双的喊声连忙大声回应：“在这。” 叶无唯生怕他答应晚了祁无双将整个军队都闹翻。 听到叶无唯的回应，祁无双悬着的心松了下来。 叶无唯周围的士兵听到祁无双找叶无唯，自觉地让出条道。 叶无唯策马从这条空道朝祁无双跑去。 见到叶无唯身上的血，祁无双脸色一变：“受伤了？” “伤不重，上了药养几天就能好。” 回到军营后，祁无双顾不上其他事情，将叶无唯带进帐篷：“让我看看你的伤。” 叶无唯也没有推辞，脱了铠甲。 叶无唯的伤一处在左胳膊、一处在左肩背、一处在右大腿，虽说不算很重、但也不算很轻。 祁无双拿了伤药替叶无唯上药、包扎。 两人都没有说不应该说的话。 因为祁无双知道： 作为一名将领，叶无唯不可能不上战场，那是身为将领的耻辱。 叶无唯明明可以选择做文官，可他却偏偏选择任武将，那个时候，叶无唯就已做好了选择。 尽管没说多余的话，祁无双内心的疼惜并不少。 祁无双在战场上受过更重的伤，都没觉得疼过，可现在他却觉得疼。 “既然受了伤，就先好好养伤，暂时别上战场。” 叶无唯看着包扎好的伤口：“我估计接下来大王子会拿那封信要挟你。” “我也是这样想的。” 今天这场战役，北地伤亡情况应该远超大王子所料。 大王子之前没有联系祁无双，估计是想在第一次战役中给祁无双一个下马威，以便在北地军中立威。 可没想到： 不是北地军队给祁无双下马威、而是祁朝军队给了北地军队痛击。 大王子此时应该明白： 战场上硬碰硬，北地军队讨不到任何好处，只能另辟蹊径。 第162章 论军备重要性 包扎好伤口，祁无双拿了件干净长袍替叶无唯换上：“大家都在等着，我们出去。” 两人起身去了军中大帐，这里是将领们议事所在。 两人到达时，军中高级将领都在。 见叶无唯换了衣衫，张定恭几人关切问道：“受伤了？” “没伤到要害，但有些重，需要养些日子。” 回话的是祁无双。 他终究还是有私心，不想叶无唯再上战场，便将叶无唯的伤说得严重了些。 叶无唯知道祁无双是担心他，没当着大家的面戳穿。 张定恭对叶无唯道： “之前看叶参领年轻还以为你没上过真正的战场，没想到叶参领杀起敌来毫不手软，比我们这些经年老将也不遑多让。” 陈炎池也道： “确实。 叶参领今日在战场上杀的敌人恐怕比我还多，我瞧着他左右手都能执刀杀敌。” 张定恭和陈炎池之前担心叶无唯是第一次上战场，便想着在战场上关照他一些，因此刚开始时都关注着叶无唯。 后来见叶无唯是老手，杀敌经验丰富且毫不手软才没特别关注他。 叶无唯笑道： “我的确不是第一次上战场，不过像今天这样的战斗还是第一次参加。” 叶无唯的意思是他在现代参加的战斗都是用枪械等热武器，和敌人隔着距离。不像今天，全是冷兵器面对面厮杀。 可叶无唯的话听到其他人耳中就不是这么回事，都以为他说的是没参加过这么大规模的战争。 不过在现代时，叶无唯也的确没参与过这么大规模的战役。 祁康平感慨道： “我也是第一次上这样大的战场，我比不得叶参领勇猛，到现在人都没缓过劲来。” 祁康平之前任职禁卫军，操练的时候不少、可真正上战场杀敌还是第一次。 他刚开始杀人时手软，后来硬下心肠，可杀到最后又手软。 张定恭道： “在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对敌人手软就是对自己残忍。假若我当初不是想明白这点，也活不到现在。 不过，这也需要过程。 想我第一次下战场后，吐了个天翻地覆。” 陈炎池也道： “正是这个理。 祁都统武功高强、身手远高于我们，假若你杀敌再果断些也不至于伤这么重。” 听陈炎池如此说，祁无双问祁康平：“伤势如何？” 张定恭替祁康平回答：“有些重，估计要养一些时日。” 祁康平道： “还是对战经验不足。 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以往在禁卫军时我并没有认为黑甲军有多厉害，总以为是大家吹嘘。 可经过今日这场战役后，我才真正明白： 以往还是大家小觑了黑甲军的实力。 如果真正打起仗来，十倍禁卫军也不是黑甲军的对手。 像今天，伤亡情况最重的就是淳于府的驻军。 这还得亏都给他们配了镔铁武器和百炼钢制作的护胸铠甲，否则伤亡情况只会更重。” 听祁康平说起镔铁武器和铠甲，张定恭又生出感慨： “我们前一次与阿提人发生大规模的战争还是几年前，那时还没有镔铁武器和百炼钢铠甲，我们那时的伤亡情况比现在严重多了。 这次有了镔铁武器和百炼钢铠甲，保住了不知多少将士的性命，说起来叶参领功不可没。” 百炼钢和镔铁都是叶无唯这几年在安都与匠人们研究出来的，张定恭这话倒不是恭维叶无唯。 百炼钢重且成本高，黑甲军所穿百炼钢铠甲并不全部都是用百炼钢制，前胸、后背等关键部位才采用。 尽管如此，因为护住了心脏等重要器官，还是大大减少了士兵们的死亡。 当然，祁无双及高级将领穿的铠甲比起普通黑甲军穿的铠甲又有所不同，造价更高、防御性能更好。 楚太安一向话少，这时也插了一句： “可惜手榴弹和炸弹没能及时制造出来，否则北地士兵伤亡只会更多。” 其他将领： “手榴弹和炸弹威力确实很大，不过如今的镔铁武器就已经很锋利，超出阿提人武器许多。” 祁无双不失时机替叶无唯表功： “这还得多亏无唯带领匠人们研究出了玻璃，否则哪有那么多的军费打造镔铁武器和百炼钢铠甲。” 陈炎平是郢都出身的将领，对军费尤其敏感，闻言道： “陛下这话说到我心坎上了。 以前虽然有陛下支持、郢都的军费也长年不足，拖欠士兵饷银是常事，更别说改善武器。 可今年以来军费情况好了许多，不仅从来不拖欠士兵饷银、军中伙食也得到极大改善。 军用配备更是从来没有过的充足与高级。” 张定恭和陈炎平的话说完后，其他将领纷纷夸起叶无唯来。 …… ** 北地军营 北地军营的气氛与祁朝军营的气氛截然不同。 大王子已杀了几个人，罪名是查探军情不力。 也怪不得大王子气愤。 他听说祁朝有镔铁武器，但他不知道整个黑甲军都配备了镔铁武器、更不知道镔铁武器这般锋利。 大王子的舅父劝阻大王子继续发疯： “大王子，现在最主要的是要解决目前的问题。 以祁朝目前的军备，我们根本敌不过他们，可是如果我们不趁现在退回北地的话，再晚些时候我们就不好回去了。 到时粮食是最大问题。” 北地的中部和南部虽然以荒漠、戈壁为主，但因为冬天温度极低还是会结冰。 一旦地面结冰，马匹、行人都不好通行。 大王子南下之前是抱着雄心壮志的，他以为祁无双已在昌都登基为帝根本不可能放弃昌都，没有祁无双的漠南，他可以轻松拿下。 没想到祁无双是个疯子！ 不仅御驾亲征还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 有哪个皇帝这么疯？！ 就说大王子自己，他如今还不是北地王他都不敢冲到队伍前面，生怕刀剑不长眼受伤。 可祁无双倒好，好像他根本不可能受伤！ 不过今天这一场仗打下来，祁无双也的确没有受伤。 想起这个，大王子就堵得慌，祁无双在战场上的勇猛彰显得他懦弱。 第163章 忽木汗的阴谋 大王子在心中盘算： 这次集结北地各部族十万大军南下是大王子坚持的，他承诺一定会攻下祁朝漠南以南的城池，会带给各部落巨大的财富，大家才同意。 大王子如此坚持当然不仅仅凭手中握着一封祁无双罪证的信。 四个多月前，北地国师推算出忽木汗乃北地福星，向北地王进言尽早确立忽木汗为下一任北地王。 北地王原本就偏宠忽木汗，听了国师的话后更加意动。 这时，大王子手下谋士向他进言： 言祁无双刚登基为帝，在昌都没立稳脚跟，如果这个时候发动对祁朝的战争，祁无双为保昌都无力回护北方。 那么，漠南可重新夺回。 有了漠南，以后想南下就很方便。说不定还能趁机拿下安都、郢都。 假若大王子能集结大军南下夺回漠南，大王子的功绩便无人能敌，成为下一任北地王便是水到渠成之事。 大王子深觉谋士的话有理。 换作他是祁无双，肯定不会派兵支援北方，守住昌都才是正理。 就在这时，大王子恰巧又得到了祁无双和忽木汗勾结的证据。 谋士更言： 有了祁无双“通敌”的证据，祁无双更不敢轻举妄动，甚至还可以以信件要挟祁无双。 大王子集结军队南下的决心更甚了些。 而最后让大王子下定决心集结军队南下则是因为北地王对忽木汗的偏袒和包庇。 祁无双和忽木汗勾结的证据对忽木汗也造成了不小的影响，不少原本中立的部族首领对忽木汗都有非议，直言要惩罚忽木汗。 忽木汗道他当初并不知道祁无双的真实身份，只以为祁无双是普通的中原商人，他为了养活铁木部才和祁无双做生意。 直到祁无双拜托他杀五百绣衣卫他才知道祁无双的身份，不过这单生意他并没有损害北地利益。 而从这之后，他与祁无双再无生意往来。 有北地王护着，忽木汗只被小惩大诫。 这件事情让大王子彻底看清忽木汗在北地王心中的地位。 而北地最大最强盛的部族是北地王所在的部族，只要北地王全力支持忽木汗，再加上铁木部，大王子就算篡位都难。 所以大王子才想着立下大功，那样北地王就再也没有理由支持忽木汗。 只是现在的情况完全超出大王子预料，不说立大功、还损兵折将。原本以为很容易拿下的漠南成了硬骨头。 两日前的那场战争，铁木部损失近半，死了几千人。 那场战争还好解释，铁木部原本就是先遣部队，受损难免。何况死的只是铁木部的人、其他部落首领不会太难为他。 今日一战不同。 今日受损最严重的是北地王所在的部族以及大王子母亲的部族。 原本北地王所在的部族就不支持他当下一任北地王，经过今日一战对他意见更大，开口闭口就是道三王子如何好。 就连原本支持他的他母亲的部族经过今日一役都对他有了意见。 他想要挽回威望，最少都要拿下漠南。 可以祁朝目前的军备，北地想要在战场上胜过祁朝几无可能。 可假若就此退回北地，他在北地的威望就会荡然无存，原本中立的各部族首领也都会改而推举忽木汗。 大王子想到祁无双“通敌”的那封信。 大王子唤了他的亲信进来，将拓印的“祁无双罪证”交给他： “你将这封信亲手交到祁无双手中，让他明天最多带两人来见我。” 任大王子想不到的是：整件事情都是忽木汗的阴谋！ 北地国师、那个谋士都被忽木汗收买，就连那些信件都是忽木汗特意送到他手中的。 忽木汗的目的自然是为了北地王位！ 忽木汗没有能力杀大王子便想借祁无双之手杀。 忽木汗了解祁无双，祁无双绝无可能放弃漠南！而忽木汗相信祁无双能杀了大王子。 …… 与此同时，忽木汗的营帐内，两个人也在密谋。 忽木汗对坐在他对面之人道： “没想到祁朝的军事实力这般强，之前还是小瞧了祁无双。” 对面之人正是那晚陪忽木汗见祁无双之人，也是北地国师。 国师道：“如今看来只有与祁无双谈和一条路可行。” “我之前就打算与祁无双谈和，只是之前想着祁无双为了尽早平息战争会答应我们一些要求。 现在看来，只怕很难。” 忽木汗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手自然也因为祁无双的帝位尚不稳固，他以为祁无双就算杀了大王子也要损兵折将。 到时候他再提出与祁无双谈和，便能让祁无双答应他一些只利北地的要求。 可现实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国师，你之前见过镔铁武器吗？” “见过类似的神兵利器，婆罗国就曾有。” “要是我们也能掌握如此厉害的武器，北地不愁不强盛。” 国师明白忽木汗言下之意，但此时不是说此事的时候。 “趁着我们如今伤亡不大，尽快与祁朝谈和。” “那得先解决了大王子。” “我会助你一臂之力。” “不，是助祁无双一臂之力。” 国师自然不是那么容易被收买之人，他愿意与忽木汗合谋主要还是因为政见相同。 如果北地有绝对实力南下，国师自然支持北地南下占据中原。 毕竟中原土壤肥沃、物产丰饶、商贸繁荣。 可是北地如今根本没有实力南下，而大王子偏又还是一个穷兵黩武之人，还残暴！ 为了北地好，国师只能支持忽木汗。 …… ** 祁朝军营 祁无双刚和将领们商量完一些事情，正准备散会，有士兵来报： “北地大王子派了使者求见。” 祁无双心道：该来的事情果然来了！ “宣。” 北地使者进来后，将一封信呈上： “这是大王子让我亲手交给你们陛下的，让他明天最多带两人去见大王子。” 祁武接过信呈给祁无双。 祁无双打开信一看，果然是他写给忽木汗、让忽木汗杀了五百绣衣卫的那封信的拓印件。 连祁无双答应送忽木汗五万石大米作为报酬的话也拓印得清清楚楚。 第164章 叶无唯易容成祁无双赴会 祁无双看完将信递给了叶无唯。 叶无唯看完信没有发表意见，而是看向祁无双。 祁无双答复使者：“回去告诉你们家大王子，明天我会去。” 使者走后，众将领纷纷道：“陛下，不可。” 叶无唯道：“我会易容术，我替你去。” 叶无唯深知手中这封信的原件一旦公开，安都郢都的将领不会有他想、但宇文太师和庄太傅一定会用来攻击祁无双。 到时祁无双名声受损事小、引发朝中动荡或引起更大争端事大。 所以哪怕付出一些代价也要将信的原件拿回来。 而叶无唯还有一个想法： 要是能趁此机会直接杀了大王子，事情将更好。 祁无双想都没想就直接反对：“你身上还有伤，待在军营中好好养伤。” 将领们再次出声：“陛下，你不能去。” 祁无双道：“如果能就此休战，那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一直没在这样场合发言的祁武道：“我身材和陛下差不多，我替陛下去。” 大家视线纷纷看向祁武。 叶无唯却反对： “祁武不行，一开口说话就露馅。只有我才可以模仿陛下。” “都不用争了，我带祁武去。” 祁无双向来一言九鼎，只要他下定决心的事情没人能改变。 当然，叶无唯除外。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祁无双就醒了。 祁无双在叶无唯额上亲了一下：“你在军营等我。” 叶无唯坐起来，抱着祁无双：“无双。” 祁无双放柔声音，轻轻摸了摸叶无唯的肩背：“你放心，我不会有事。” 叶无唯吻住祁无双的嘴。 祁无双只以为叶无唯是舍不得他，热烈地回应着叶无唯。 然而，叶无唯将一颗药丸抵进了他的喉咙。 祁无双松开叶无唯：“你给我吃了什么？” “毒药。” 祁无双自是不信，可是不等他再问，叶无唯再一次亲上了他。 叶无唯这个吻缠绵、热烈、还带着不容抗拒的果决。 祁无双已然明白过来叶无唯给他吃的是什么了，可是药效已慢慢在他体内发作。 祁无双被迷晕后，叶无唯定定看了祁无双好一会儿，俯下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然后毅然起身。 喂祁无双吃的迷药是叶无唯从叶红霞处要来的。 当初叶红霞吹嘘他师父的迷药、毒药有多厉害，叶无唯趁机问叶红霞要了几颗。 刚才喂祁无双吃的迷药据叶红霞说哪怕是内功深厚之人也可以被迷晕六个时辰。 能不能迷晕六个时辰暂且不知、但是起效倒是很快。 任祁无双内功深厚，也很快就被迷晕了。 叶无唯开始易容。 在现代时，叶无唯受过特殊训练，论及乔装、跟踪、打探消息、狙击和暗杀，绝大多数人都不及他。 叶无唯加高了鞋垫、加宽了肩膀，在腰上绑了一圈手榴弹，穿上祁无双的铠甲，易容成祁无双的样子走出了帐篷。 叶无唯从祁武身边走过的时候，祁武多看了几眼。 叶无唯走到楚太安身边，拍了拍她的肩。 楚太安回身看到叶无唯，行礼：“陛下。” 叶无唯压低声线模仿祁无双的声音：“太安，跟我来。” 叶无唯带着楚太安进了祁无双的帐篷。 看到躺在床上的祁无双，楚太安拔剑指向叶无唯：“你是谁？” 叶无唯换回自己的声音：“是我，无唯。” 楚太安仍然狐疑地看着叶无唯。 “前几天，你给了我一个望远镜，我让你别告诉其他人，以免丢脸。” 楚太安这才信了，将剑收回剑鞘。 这件事只有叶无唯和楚太安知道，两人谁都没告诉其他人。 “你觉得我扮得像不像？” 楚太安点点头：“我都没看出来。” 叶无唯原本就擅长乔装，每日又和祁无双厮混在一起、对祁无双再熟悉不过，现在刻意模仿祁无双说话、走路、举止，还真的很像。 “既然你都没看出来，瞒过大王子更不在话下。” “你准备替陛下去赴约？” “是，陛下无论如何不能有事。但这件事事先不能让人知道。 你今日寸步不离守着陛下，不能让人知道陛下还在军中。 假若陛下提前醒了，你再将他打晕。” 楚太安重重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叶无唯重重拍了下楚太安的肩：“你放心，我一定会平安回来。” 楚太安唤了几名亲信过来。 叶无唯走出帐篷当着亲信的面学着祁无双的样子吩咐楚太安： “太安，我今日要去见北地大王子，帐篷内有一些重要资料，你带人替我守好。” 楚太安吩咐亲信：“你们守在帐篷外，我进帐篷内守着。” 大家都没有怀疑。 叶无唯走到祁武面前：“我们走。” 出发的并不是只有叶无唯和祁武，还有姚广之和两千黑甲军。 一行人翻身上马出了军营。 距离北地军营还有二十里的地方，叶无唯他们被北地士兵拦下。 “大王子有令：你们陛下只准带两人前往。” 叶无唯吩咐姚广之和两千黑甲军在原地等候，带着祁武继续前行。 那些北地士兵并没有跟着叶无唯和祁武，而是看守姚广之他们。 跑出一段距离后，叶无唯拉停了马。 叶无唯回身看向祁武，换回他自己的声音：“祁武，是我，叶无唯。” 祁武一惊：“陛下呢？” “无双被我迷晕了，太安守着他。” “那……那……” 祁武那了两声不知道说什么。 他再愚钝也知道叶无唯是替祁无双赴约。 “你认出我了吗？” 祁武摇头：“我只是觉得陛下今日有些不同，但我没想到是你。” “你日日跟在陛下身边都没看出是我易容，那说明我成功了。 我想同你说，等会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用顾及我，你先行离开将情况告诉无双。” 祁武武功高强，硬闯的话一个人说不定能逃离。 “我不会丢下你。” “我有办法全身而退。” 祁武仍然一根筋道：“我不会丢下你。” 叶无唯知道和一根筋的祁武说不通，打算等会再见机行事。 “那你从现在起就将我当成无双。” 祁武顿了一下然后点头答应。 第165章 信终于毁了 北地军营 刚进北地军营，叶无唯两人就被勒令下了马。 “将你们身上的武器留下。” 叶无唯解下佩剑，祁武有样学样解下了佩刀。 叶无唯带的这柄剑只是柄普通的镔铁剑，不是祁无双常用的那把加了玄铁的剑。 当然，叶无唯藏在铠甲内、缠在腰上的手榴弹没有被发现。 北地士兵再大胆也不敢脱了“祁朝皇帝”的铠甲搜身。 还有，叶无唯藏在头盔内当簪子的两柄匕首也没被发现。 叶无唯和祁武被带到了大王子的帐篷。 叶无唯打量了一下帐篷，帐篷内一共有四个人，叶无唯的视线先看向坐在主位之人。 主位之人三十几岁的年纪，面容不善，与叶无唯打听到的残暴、阴狠、多疑、狡诈形象很符合。 看来这人就是北地大王子。 叶无唯的视线又看向另外三人。 其中一人二十七、八岁的年纪，有一双碧绿色的眼睛，非常迷人，是叶无唯到祁朝后见过的最俊美无双之人。 比年轻时的马龙白兰度还要好看。 叶无唯心道：这人莫非是三王子忽木汗？ 倒是没想到忽木汗长得这样好看。 另两人都是四、五十岁的阿提人，叶无唯一时猜不准他们的身份，不过据情报分析： 这两人有可能是北地国师、大王子的舅父和北地王族将领三人中的两人。 因为北地现在的军队中数这三人身份最高、最有发言权。 在叶无唯打量帐篷内四人的同时，四人也在打量叶无唯。 其他三人倒没觉什么不妥，只觉得祁无双果真气势不凡、好胆识，只有忽木汗一愣。 忽木汗细细打量起叶无唯来，然后嘴边露出一个玩味的表情。 见到叶无唯，北地大王子阴阳怪气道：“陛下好胆识，竟然敢只身赴会。” 叶无唯模仿着祁无双的声音： “大王子既然约我前来，想必是有事要说，不如说说你的要求。” “陛下痛快。” “那是不是要给我设个座？让我站着不是待客之道。” 大王子阴沉着脸看着叶无唯，还是拍了拍掌。 帐篷外进来一个人。 “替祁朝皇帝设座。” 叶无唯坐好后，祁武立在他身后。 叶无唯学着祁无双生人勿近的语气：“大王子请说。” “我们有三个条件： 一、漠南归北地。 二、以黑水河为界，黑水河以北的五座城池归属北地。 三、祁朝每年送给北地岁币银10万两、绢20万匹。” 叶无唯转动着大拇指的扳指，这个扳指是从祁无双手上取下来的，他戴着稍微有点大。 “大王子说完了吗？” 大王子看着神色未变的叶无唯，不知道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天性多疑的他全身警戒起来。 “这三个条件不能变，其余的我们慢慢谈。” “你觉得我是傻子还是你是傻子？” 话音未落，叶无唯已扑向大王子。 一边扑叶无唯还将头盔扔掉，抽出簪在头上的两柄匕首。 大王子早有准备，在叶无唯扑过来的时候就往后退，然而他忘记还有个祁武。 祁武别的不说，但武功高。 尤其长年跟在祁无双身边，遭遇过不知多少次刺杀，对刺杀很是熟悉。 叶无唯一动他就知道叶无唯想做什么，在叶无唯扑向大王子的时候，他也同时扑了过去。 而且他轻功好、内力深，比叶无唯更早来到大王子身边。 叶无唯拿着匕首攻向大王子的时候，祁武已挡住大王子的退路。 叶无唯将匕首抵在大王子脖子上，“祁武，搜他身。” 这次，叶无唯用的是他自己的声音。 祁武听话地搜起身来。 变故发生得太突然，帐篷内另外两人反应不及，唯一一个早有防备的忽木汗也假装才反应过来。 到了这个时候，大王子也反应过来眼前之人不是祁无双。 “你是谁？” 叶无唯没有理会大王子，祁武却已从大王子身上搜出一封信。 “打开我看。” 祁武麻溜地将信打开，叶无唯看了一眼内容，正是祁无双写给忽木汗的那封信原件。 “毁了。” 祁武听话地将信撕了还用内力震得粉碎。 这时，帐篷内涌进许多北地士兵。 信已毁，叶无唯将匕首勒紧大王子的脖子，“送我们出营。” 血从大王子脖子沁了出来。 大王子慌道：“杀了我你们也逃不了。” “我们没想杀你，想要和谈可以，双方正式约见，而不是用这种卑劣手段。” 国师沉默地看着这一幕，没有出声。 大王子的舅父忙道：“我送你们离开，不要伤人。” 叶无唯挟持着大王子出了帐篷。 大王子被挟持，士兵们都不敢有动作。 “将我们的马牵来，还有我们的武器。” 这个情况，只能先放叶无唯和祁武离开。 大王子的舅父吩咐人去牵叶无唯的马，“将人放下。” “等与我们的人汇合我就放人。” 大王子的舅父还在犹豫，叶无唯将抵在大王子脖子间的匕首再一紧，血流得更多了些。 大王子怕死，感受到脖子间匕首森冷的寒气后忙道：“舅父，听他的。” 大王子的舅父让人将马牵了过来，顺便还有叶无唯和祁武之前解下的刀剑。 叶无唯将大王子提上马，双腿一夹马腹，马奔驰而出。 祁武接过两柄刀剑也策马紧跟叶无唯而去。 大王子的舅父率领北地士兵紧追其后。 出了军营二十里路后，叶无唯看到等在前面的姚广之和两千黑甲军。 叶无唯将大王子丢下马。 祁武将镔铁剑丢给叶无唯：“接着。” 大王子的舅父将大王子扶起，大王子阴狠道：“继续追，将他们都杀了。” 北地的军队追赶着叶无唯他们。 叶无唯将甲胄划开，露出缠在腰间的手榴弹。 叶无唯抽出手榴弹，朝着最早追上来的北地士兵陆续扔出几颗。 “砰”的几声响，将北地士兵炸了个人仰马翻。 其余的北地士兵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勒住马察看。 等他们反应过来再继续追叶无唯他们时，叶无唯他们已跑出一段距离。 等再一批北地士兵追上后，和两千黑甲军混战起来。 第166章 祁无双划伤了自己 既然已混战，手榴弹就不好乱扔了。而此时北地士兵的箭也射向叶无唯。 叶无唯抽出剑挡箭。 然而射向叶无唯的箭太多，他又不擅长用剑，箭挡不过来，有箭射中了叶无唯的马。 叶无唯落了马。 叶无唯落马后，有大刀向他砍来。 近身搏击叶无唯倒不惧，只是对方是大刀、长刀，匕首终究没有短刀好用，叶无唯又被砍伤了两处。 而之前受伤的三处伤口也重新裂开。 伤口让叶无唯的动作变缓，幸好祁武赶了过来。 “叶参领，你受伤了，先骑我的马回营。” “没有将你们丢下来的道理，谁的命不是命。” “要是你有事，陛下……” 叶无唯打断祁武的话： “祁武，你挡武器、我杀人。” 祁武瞬间明白叶无唯的意思。 叶无唯手中的匕首杀人很快、只是用来挡长刀、大刀就不合适。 祁武瞬间改变了战术，他下马与叶无唯站到一起，只挡武器。 两人都十分信任对方，配合之下威力大增，比起两个人单独杀人还要厉害。 没多长时间，两人配合着杀了不少敌军。 见到这个情形，北地的士兵都不敢主动往他们这里凑。 不过叶无唯失血有些多，他也支撑不了多久时间了。 幸亏黑甲军的战斗力很强，虽然只有两千黑甲军，但杀人如砍瓜切菜。 追上来的北地军队见势不对开始撤退，叶无唯也不下令追赶。 北地军队退走后，姚广之让受伤的黑甲军包扎伤口，他自己走到叶无唯面前，试探喊： “叶参领？” 姚广之虽然之前没认出叶无唯，但经过这场战斗后他还是认出来了。 因为祁无双和叶无唯的杀人风格完全不一样。 叶无唯强撑着朝姚广之一笑：“是我。” 正在这时，前面传来马蹄声，然后风驰电掣般冲过来许多人、马。 看着当先一人，叶无唯苦笑：回军营后还不知道要被怎么惩罚？ 看着叶无唯身上的伤口，祁无双下马阴沉着脸看着叶无唯。 两千黑甲军看着两个“祁无双”，之前没明白过来的人顿时明白过来： 原来之前赴北地大王子约的人不是陛下。 叶无唯将脸上的易容扯掉，露出本来面貌。 “你怎么醒得这么快？” 楚太安下马跟了过来，朝着叶无唯抱歉道：“你交给我的任务我没有完成。” 祁无双朝着楚太安道：“药。” 楚太安连忙将随身带的药拿了出来。 祁无双将叶无唯身上烂了的铠甲脱了朝祁武一扔，开始给叶无唯包扎。 祁武接过铠甲默默往后退了几步，以免被祁无双的怒气所伤。 他跟了祁无双许多年，第一次见祁无双如此动怒。 虽然很生气，但祁无双替叶无唯上药时动作却很轻，生怕弄疼了叶无唯。 替叶无唯的五处伤口上好药、包扎好伤口，祁无双将叶无唯往他的马上扶。 叶无唯此时不敢触祁无双霉头，也是真的没了力气，乖乖上了祁无双的马。 祁无双上马将叶无唯搂在怀中，骑马离去。 楚太安也率领其他士兵紧随其后。 马上，叶无唯道：“我将那封信毁了。” 祁无双的怒气更甚：“别和我说话。” 叶无唯知道祁无双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他也正好想休息一下，便不再开口说话。 见叶无唯连话也不说了，祁无双更生气，可是他又不能朝着叶无唯发脾气。 进了军营，叶无唯跟着祁无双回了祁无双的帐篷。 祁无双将铠甲脱掉，对比着叶无唯身上的伤口位置迅速在自己身上划了五剑。 叶无唯没想到祁无双这样疯，他都没来得及阻止。 “你疯了？” “我不能将你怎样，但假若你以后不顾自己安危受伤，你伤哪里我同样受着。” 叶无唯真正生气了。 叶无唯沉着脸走出帐篷对守在帐篷外的祁武道：“进去替你家主子包扎。” 说完叶无唯走了。 祁武有些不解：陛下刚才回来都没受伤，怎么一会功夫就受伤了？ 进到帐篷内，祁武看着祁无双的伤口位置明白过来： 陛下这是舍不得惩罚叶参领就惩罚他自己。 祁武拿出药箱准备替祁无双包扎。 祁无双不让。 祁武这戆人终于灵光了一回： “陛下，我瞧着叶参领刚才是真正生气了，要是你再不让我包扎他恐怕会气得更厉害。 他身上还有伤，不能伤心动怒。” 听到祁武这话，祁无双这才默许祁武替他包扎伤口。 包扎完伤口，祁无双阴沉着脸：“去领二十军棍，太安也一起。当众执行。” 祁武不敢反驳，低声应了。 很快，祁武和楚太安被罚的消息就传遍了军营，连带着事情真相也被挖了出来。 有些好奇怪的士兵去问姚广之他们： “你们之前真的没认出陛下是叶参领乔装的？” “真没有，如果不是后来陛下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们都不知道之前的人是叶参领。” “叶参领胆子挺大，敢迷晕陛下。也不知道陛下会怎么罚他？” 怎么罚啊？ 跟着姚广之一起去的两千黑甲军顿时沉默起来： 他们还记得陛下亲自替叶参领上药包扎的情景，那样子可不像是会罚叶参领。 张定恭、陈炎池和祁康平也聚到一起说起了小话。 张定恭： “看来陛下这次是真的动怒了，我们要不要替叶参领求求情？” 陈炎池： “求情是肯定的，关键是看怎么求？” 说完陈炎池问祁康平：“祁统领的意见呢？” 祁康平想了想： “我们还是先看看情况再说。 楚参领都被当众罚了二十军棍，却没听说叶参领被罚的消息，说不定陛下不会罚他。” 张定恭： “我觉得应该是叶参领伤势太重陛下才暂时没有罚他。 听说叶参领这次又受了伤，还有之前受伤的地方伤口也重新裂开了。” 陈炎池： “要不我们去探望一下叶参领的伤势吧？顺便问问情况。” 其他两人顿时觉得好。 三人来到叶无唯的帐篷。 叶无唯正躺在床上休息，这次受伤流了不少血，他有些头晕。 见到张定恭三人，叶无唯坐了起来。 第167章 两人就这样和好了 张定恭代表三人问话：“叶参领，伤势如何？” 叶无唯苦笑：“这次流血有点多，恐怕得养些日子。” “那你好好养伤。” 见张定恭欲言又止，叶无唯问：“还有什么事吗？” “陛下当众罚了祁统领和楚参领各二十军棍，不知陛下可有说要对你如何？” 叶无唯一愣： 祁无双当众罚了太安和祁武各二十军棍？ 连对太安都毫不留情，看来无双的确是生气了！ 不过罚自己吗？ 想着祁无双在他自己身上划的五刀，那就是替自己受罚吧。 看着眼前目不转睛看着他的三人，叶无唯咳了一下： “陛下说我既然受了伤，处罚就免了。” 听说叶无唯不用受罚，张定恭道： “我们还在想要怎么替你向陛下求情呢，如此便不用我们操心了。” 三人又说了些让叶无唯好好养伤的话便告辞了。 三人走后，叶无唯苦笑： 要是他们知道祁无双身上有同他一样部位的伤还不知道怎么想？ 晚餐的时候，祁武端了当归黄芪排骨汤进祁无双的帐篷。 祁无双看了一眼帐篷的方向，“他呢？” “叶参领休息了。” “可有给他送去补气血的汤？” 军中药材、食材都是紧要物资，特别是药材，很少用来做食材。 “大夫特意吩咐给叶参领炖了党参瘦肉汤。” 见叶无唯那不缺汤药，祁无双才问祁武：“你和太安的伤如何？” “我皮糙肉厚，又用了内功护体，二十军棍连皮肉都没破。 至于太安……” 剩下的话祁武没说，但祁无双懂。 楚太安是女将，又是楚郡王的嫡女，犯的又不是通敌、贻误军机类的错，二十军棍都是看着下手重、实则无碍的打法。 见楚太安没事，祁无双不再多问。 吃完晚饭，祁无双又磨叽了一会，还是没见叶无唯来，终是忍不住了，提步去了叶无唯的帐篷。 叶无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祁无双心一慌，大步上前。 叶无唯仍没有反应。 祁无双颤抖着手去探叶无唯的鼻息，还好，有呼吸，只是是热的。 祁无双再伸手去摸叶无唯的额头，滚烫。 看来是受伤后高烧。 祁无双大声喊道：“来人。” 有士兵进来，见到祁无双连忙行礼：“陛下。” “叶参领高烧，去叫大夫。” 军医匆匆赶来。 “快替无唯看一下。” 军医细细替叶无唯检查了伤口情况，伤口没有感染、溃烂。 军医松了口气： “叶参领系因失血过多引发的高烧，可用高浓度酒对全身进行擦拭，重点擦拭手脚心、腹股沟、腋下等部位。” “拿高浓度酒和干净的布巾来。” 送酒和布巾来的人是祁武，他对祁无双道： “陛下，你身上还有伤，需要好好休息，还是我替叶参领擦拭吧。” “不用，你将东西放下出去。” 祁武把东西放下出了帐篷，不过他没有离开、而是守在帐篷外。 祁无双将叶无唯的衣服解开，将布巾沾上高浓度酒替叶无唯擦拭身体。 此时的祁无双一点歪念也没有，只时不时探一下叶无唯的体温。 就这样过一会儿擦拭一次，祁无双在叶无唯身边守了一夜。 天明时分，叶无唯的高烧终于退了，他迷糊着睁开双眼。 见叶无唯醒了，祁无双小心翼翼扶他坐起：“感觉怎么样？” 叶无唯闻到帐篷内的酒味，看到旁边的布巾，再联想他自己的情况，问：“我发烧了？” “嗯，烧了一夜，才退烧。” 一边说，祁无双端了温水要喂叶无唯。 叶无唯伸手接过水杯：“我的手又没残疾。” 喝完水，叶无唯问：“你替我退的烧？” “嗯，军医说用高浓度酒擦身可降温。” 叶无唯自然知道物理降温的方法，只是现代人早已不用高浓度酒或35%的酒精擦身降温，因为麻烦。 现代人一般都采用药物退烧。 就算要用物理退烧方法一般都用退热贴或冰袋、冰帽降温。 倒是难为祁无双了。 “你身上也有伤，替我擦拭身体降温之事交给他人就行。” “那怎么行。” 叶无唯突然明白了祁无双话中之意，他的心瞬间就软了： “你也躺下来休息。” “你不生我气了？” 叶无唯叹了口气： “气自然是气的，你自残身体将我置于何地？又将祁武和两千黑甲军的行为置于何地？” 可是生气又能怎么样？还不是祁无双守了自己一夜心就软了。 听叶无唯如此说，祁无双有些心虚。他拉着叶无唯的手讨好： “我那不是没有办法了吗？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出事才易容成了我替我赴会，可是我同样担心你。 但是你根本不听我的，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不能拿你怎么样只能惩罚自己。” 叶无唯反握住祁无双的手： “无双，你要明白，你我身份不一样。 不是说你身为皇帝就高人一等，只是你身系许多人的安危。 没有我，安都、郢都还有黑甲军照样好好的。可一旦没有你，安都、郢都和黑甲军马上就会动荡不安甚至瓦解。 你是灵魂、是核心，你懂吗？” “我懂，但这不代表我就能失去你。” “要是我死了难道你还殉葬不成？” 祁无双覆上叶无唯的嘴狠狠咬了一口：“不许你胡说。” 叶无唯伸手触摸祁无双的脸： “无双，我行事并不莽撞、更不想死，事先都会考虑周全、做好充分准备。 如果真是必死之局而我还一往无前的话必定也是有不得不为的原因。 无论我结局如何，你都要好好的，那也不枉我的付出和牺牲。” 祁无双轻轻抱住叶无唯，将下巴搁在叶无唯的肩上： “无唯，你能想像得知你去了北地后我哭了吗？ 自从记事后我只哭了两次，一次是我母妃去世，一次就是因为你。 就连我父皇去世我虽然伤心但也没有哭，因为我知道人都有生老病死。 可是母妃和你不一样。 母妃是被人下毒致死、而你明明可以不用这样危险。 无唯，假若你有事我不知道我会不会殉葬？但我能肯定我就算活着也是行尸走肉。 所以你一定要珍惜自己不能有事。” 听祁无双这样说，叶无唯的心中充满酸涩。他轻轻拍了拍祁无双的背： “我知道了，以后我行事会更加谨慎。” 祁无双松开叶无唯，小心扶着叶无唯躺下：“陪我睡一觉。” 两人就这样和好了！ 第168章 我只对你一个人有意 祁无双脱了外衫上了床。 两人并排躺下后，祁无双握住叶无唯的手。 一时半会睡不着，祁无双便问起叶无唯见大王子之事。 叶无唯将经过说了： “那封信我验过真假，确认是你的笔迹和印章后便让祁武毁了。” “你怎么那么肯定信在大王子身上？” “其实我只有八成把握。 大王子是一个多疑之人，他对自己的信任远高于信任他人。 既然他约了你见面想必会将这么重要的把柄放在他自认为非常安全的地方： 就是他身上。” “那你又怎么确定你挟持他他会屈从？” “他那么怕死之人怎么可能不屈服？” “你是怎么判断他怕死的？” 叶无唯又将他的分析说了： “大王子在北地大王子府的寝房的十几间、他在军中的帐篷也随时更换位置，上次大军对战，你立在队伍最前面，可他藏在队伍中间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种种行为都说明他是一个怕死之人。” 祁无双侧过头在叶无唯唇上亲了一下：“我家无唯最聪明。” “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我在大王子身上下了毒，毒是之前问叶红霞要的，是一种虫毒。 这种虫子喜欢吃心脏。 虫子爬进大王子体内，会噬咬他的心脏，大约几天后他就会察觉不适，如果找不到解药，半个月后应该就会毒发身亡。” 祁无双眉头一皱：“蛊毒？” “我当时也问过叶红霞是不是蛊毒？叶红霞说不是，说就是一种虫毒。 只是这种虫子是她师父养的。 而且她还说只要有解药就可以解毒。” “那你有没有解药？” 叶无唯面不改色地撒谎：“没有。” 祁无双怎么可能不了解叶无唯，伸手在叶无唯手掌心勾了勾，“骗子。” 说完北地大王子，叶无唯又想起他在大王子帐篷里看到的那个俊美无双之人。 “无双，忽木汗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怎么突然问起了他？” “那天我在大王子的帐篷见到一个长得很好看的人，我猜他可能就是忽木汗。” 听到叶无唯说“长得很好看”，祁无双神经一紧，侧过身面对着叶无唯： “你觉得他长得好看？” 叶无唯索性也侧过身与祁无双相对：“你不觉得他好看吗？” 祁无双回想了一下：“没觉得。” 叶无唯直视着祁无双：“你睁眼说瞎话良心不会痛吗？” 祁无双一脸无辜： “我怎么睁眼说瞎话了？ 以前没太注意他长什么样，刚才听你说回想了一下，是真没觉得他有多好看。 你不会对他有什么想法吧？” 叶无唯在祁无双腰上狠狠掐了一下： “我才第一次见他能有什么想法？ 倒是你，和他打了那么多年交道，他又那么能干，你就对他没有一点想法？” 祁无双这才明白过来： “敢情你以为我对他有意？ 怎么可能？ 我只对你一个人有意。” 说着说着祁无双又心猿意马起来，撒娇喊道：“无唯……无唯……” 叶无唯太了解祁无双，用大腿蹭了蹭祁无双矗起的那里： “两个伤员，我伤得还不轻，瞎想些什么。” 被叶无唯这么一蹭，祁无双全身如虫子咬了般难受起来。 “那你还撩我？” “撩”这个词也是祁无双跟叶无唯学的。 “我就想让你看得着吃不着，谁让你自残？” “就算我没划伤自己，你不也受着伤？难道那就可以了？” 也是！ 不过或许自己会因为心疼他而帮他。 但现在吗？得惩罚一下祁无双！让他长点记性。 叶无唯转过身体平躺好，“睡觉。” 这个时候祁无双哪还睡得着？他握着叶无唯的手放到他那里，“无唯，帮帮我。” 叶无唯将手收回：“我是伤员，胳膊还有伤。” “你这只胳膊没受伤，用这只手。” 叶无唯将手再次抽出，还重重地打了祁无双一下：“满脑子除了黄色废料还有什么？” 祁无双化身乞求帝：“无唯，我难受、我全身都难受。” 祁无双不小心碰了下叶无唯的伤口，叶无唯趁机哼了起来：“疼。” 这声“疼”终于将祁无双的理智拉回，他坐起身一脸疼惜：“撞哪了？” 叶无唯指了指被撞的伤口，委屈道：“这”。 祁无双朝着伤口用力吹了几下：“是我不对。明知道你有伤还不小心。” 最终，祁影帝不敌叶影帝。 不过有叶无唯在身边，祁影帝不肯屈就，没有劳动他自己的手，而是任由它“自生自灭”。 …… 等祁无双睡着后，叶无唯没发出响动起了床。 出了帐篷见守在帐篷外的祁武，叶无唯道： “无双睡着了，你唤其他人过来守着，你也去休息一下。” “一夜不睡没什么。” “听说你昨天挨了二十军棍？” “打的时候我用了内功护体，他们下手也不重，皮都没破。” “太安呢？” “太安要在床上躺几日。” 叶无唯一惊：“怎么下了重手？” “原本打得比我还轻，是太安自己说既然要罚就不能徇私，否则怎么服众？严令士兵下重手。 幸亏士兵有分寸，虽然下手重但避开了紧要处，太安没受内伤。” 叶无唯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连祁武都知道作弊，可太安却如此较真。 不过因着太安的较真、叶无唯对楚太安更欣赏了些。 “我去看看她。” “你别和陛下说太安受伤之事，我没告诉陛下。” “这种事情当然要告诉无双，还要将情况说得严重些，否则以后动不动就罚军棍谁受得了？” “其实陛下很少罚我们，昨日他也是气狠了。我从来没见他生这么大的气。” 可不是？ 气得自残！ 第169章 如今之计只有和谈 叶无唯去见楚太安。 楚太安正趴在床上。 见叶无唯来了，楚太安想爬起来。 叶无唯连忙扶住她：“你待着别动，我就坐在这里同你说说话。” 楚太安原本不是扭捏之人，见叶无唯如此说便也不动了。 “我说你也真是。祁武都知道作弊、你那么较真做什么？” “女人在军中原本就比男人艰难，假若还怕苦怕疼，士兵们更不会服你。” 楚太安这话让叶无唯想起了叶红霞。 她只是奴婢出身，却一路做到正都尉，想必更不容易。 想到这里，叶无唯突然就有了倾诉的欲望。 “我生母也是女将。” 楚太安并不知道叶无唯的身世，闻言讶道：“你生母？” “嗯。 她叫叶红霞，原是被景正帝灭族的叶大将军的贴身婢女，但是她天生爱习武、也有习武天赋，便跟着叶大将军进了军营。 她是凭自己的本事一路做到了正都尉。” “我知道她，还听说过她的事迹，只是不知道她是你生母。” 叶无唯精神一振：“她有哪些事迹？” 他和叶红霞相处了一个多月，叶红霞和他吹嘘了不少事情，但从来没说过她自己的功绩。 “她19岁那年便单枪匹马大战阿提人的军队，一人之力挫败了无数强敌，得了‘一夫当关’的赞誉。 还有一次，她喝醉酒后，竟然骑着马直冲北地军营，凭一人之力在军阵内穿梭击杀。直到一支箭将她射落，方才收敛锋芒。 据说她打仗喜欢先射死对方一两人、然后骑马冲入敌阵肉搏厮杀。不过她武艺高超、往往以一敌众放倒众多敌人。” 叶无唯笑道： “这倒符合她的野蛮作风。 她打仗这么蛮，还有命在算她命大。” “你很喜欢她？” 叶无唯点头： “我很喜欢她，不过我没有叫过她一声娘，或许这辈子也不会叫。” 楚太安不解： “既然你很喜欢她为什么不叫她娘？我现在想叫娘也没人应。” “我和她的事情有些复杂。” 叶无唯不能说自己是后世穿越之人。 “她是一个很洒脱之人，不在乎我叫不叫她娘、只要我过得好就行。 不过我和她相处得很愉快。” “那你父亲？” “据叶红霞说，我是她和叶大将军的私生子，不过叶大将军到死都不知道我的存在。” “陛下知道你的身份吗？” “我的身份无双都知道，最开始还是你哥替我查的我的身份。” 楚太安这才想起祁无双认识叶无唯时叶无唯是一个乞丐。 “你少时一个人吃了许多苦吧？” “都过去了。” 的确过去了。 原身溺死在一个水潭中，叶无唯至今都没有原身一丝一毫的记忆。 …… ** 北地军营 此时的北地军营吵成了一锅粥。 好几个部落的首领或将领站出来指责大王子： “之前你一再向我们保证南下能获得巨大财富，如今不仅看不到任何财富，还惨败。我们的损失谁来补偿？” “如果你不给我们一个说法，我回北地就告到王那里、让王给我们补偿。” “大王子，你母亲的部落富有，我部落的损失就由你母亲的部落赔偿。” 大王子阴沉着脸不发一言。 见大王子一直不说话，大家又将矛头对准大王子的舅父以及北地王部落的将领。 北地王部落的将领道： “要论损失我们部落最大，我还没地方说理呢。 当初大王子鼓动你们南下时三王子曾反对，王也犹豫，是你们自己贪心同意南下、还唆使王下定决心。 现在有了损失就怪上我们了？ 所以北地就应该由三王子继承。” 这句话说完后，各部落首领将领纷纷赞同。 大王子阴狠地看了眼忽木汗，还是没有说话。 大王子的舅父也一言未发。 他内心其实也责怪大王子，只是他们部落与大王子利益相关，他不可能去支持三王子。 见这样吵下去也不是办法，国师开口了： “既然已到了这一步，我们再执意过去发生的事情无益，不如讨论一下接下来如何行事？” 国师这话说完后，好几个部落首领将领对他道：“国师一向有主意，不如给大家指个方向？” 国师故作思量了一番后： “兹事体大，我也没什么好主意。 三王子，你一向见识高远，当初也反对南下，不如说说你的想法。” 大家的视线纷纷看向忽木汗。 忽木汗没有逃避问题：“如今之计只有与祁朝和谈。” 一首领：“为什么要与祁朝和谈？” 忽木汗侃侃而谈： “北地最缺什么？粮食和布匹。 正因为缺少粮食我们才会南下。 南下的想法本身没有错，只是现在大家都瞧见了：我们的军力大不如祁朝。” 忽木汗的话说到这里被大王子打断：“忽木汗，我怀疑你与祁无双勾结。” 忽木汗将视线看向大王子，笑了笑没说话。 场面瞬间陷入诡异的安静，大家想到了之前忽木汗与祁无双做的马匹生意。 一会儿后，还是北地王部落的将领首先打破沉默：“三王子，你继续说。” 忽木汗这才重新接起话题。 “几年前，我们因祁无双之故退出了漠南、退回了北地，那个时候祁朝的军力与我们相比还差不太多。 因此这次大家南下时我反对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南下本身、而是因为时间不对。 我担心打成持久战后、我们不能及时返回北地从而断了粮食。 可是这一次的结果大出我所料。 我根本不知道祁朝的镔铁武器这般厉害、也不知道他们都配备了镔铁武器和百炼钢铠甲。 这不仅仅是武器技术领先的问题、还关系着军费开支。 几日前的战争大家都瞧见了，你觉得我们在战场上有胜利的可能吗？ 何况……” 说到这里时，忽木汗看了眼大王子停顿了一下，但他只停顿了一下仍然接着往下说： “既然我们在战场上暂时没有赢祁朝的可能，我们又缺少粮食，何不与祁朝开放贸易？ 让他们卖给我们粮食和其他技术；我们也卖给他们牛、羊、马以及石炭。 这样一来，我们不至于挨饿，也能趁此机会休养生息、发展实力。 所以我才说如今之计是与祁朝和谈、商讨贸易事项。” 有首领追着问：“石炭是什么？ 第170章 我答应与北地和谈 忽木汗向大家解释了石炭是什么。 “我已找人勘察过：北地有丰富的石炭资源。 但是我们自己开采有难度、而且我们也用不了这么多石炭。 所以我们可以和祁朝合作一起开采石炭、从而换取其他资源。” 听完忽木汗的话，大家思考起来。 有一名将领问：“三王子刚才说何况，何况什么？” “昨天大王子派人追击那个假冒祁无双之人，他朝着我们扔出了一种新型武器，那种武器砰地一下自动炸开，炸死炸伤了我们不少人。 据我分析：这种新型武器的杀伤力比起镔铁武器更大。 所以我想： 假若祁朝大量运用这种新型武器的话，我们在战场上更没有胜算。” 忽木汗的话说完话，大家齐齐看向大王子：“三王子说的话当真？” 大王子阴沉着脸、紧闭着嘴不说话。 大家又问大王子的舅父： “昨日是你们部落的人追出去的，三王子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大王子的舅父沉默了一会后道：“是真的。那是我从来没见过的武器。” 如果真是这样…… 大家更沉默了。 见大家都没说话，国师开口道： “如今最重要的是解决目前困境，是战、是撤还是和谈，大家拿个章程出来。” 一将领：“如果我们就此撤退呢？” 忽木汗： “那我们以后仍然过着缺衣少食的日子，想要再南下占有中原的可能性更低。” 一首领：“我们真的打不赢祁朝吗？” 忽木汗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北地王部落所在的将领道：“祁朝会同意和谈吗？” “会。” 忽木汗道： “祁无双新登基为帝，祁朝内部也有矛盾，这个时候他也不希望和我们对峙下去。” “既然祁朝内部也有矛盾，那我们何必和祁无双和谈？” 忽木汗：“那你觉得是和祁无双继续开打、还是撤回北地？” 话题又回到原点。 大王子的舅父还是想替大王子争取一下： “三王子，你与祁无双相交多年，该不会是他私下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游说我们吧？” “我是与祁无双做过多年生意，但我说了我之前并不知道他的身份。 是他给我来信用五万石大米作交换、要我替他杀了五百名绣衣卫我才知道他原来是祁无双。 换作你们，会不会为了五万石大米杀绣衣卫？ 不过完成了这桩交易后、我再也没有和他来往过，更别说收了他的好处替他游说。 要是你们不相信我，我放弃投票权，任凭你们决定是继续和祁无双打仗还是选择就此撤回北地我都听你们的。” 听了忽木汗的话后，大家又没说话了。 如果有五万石大米为报酬，别说是杀五百名绣衣卫、就是杀五百名其他部落之人，在座的首领和将领都会干。 因为北地实在是太缺粮食了！ 好一会儿，一首领反应过来： “不是有祁无双写的信吗？我们拿这封信去要挟祁无双，让他答应给我们粮食和银子。” 如果是之前，忽木汗还要想着怎么解释祁无双不是一个会被要挟之人，可现在不用了。 见忽木汗不说话，那首领问：“信呢？” “信被毁了。” 回话的是国师。 “怎么毁的？” 国师将昨日叶无唯假冒祁无双赴约毁信一事说了。 听完后，众首领和将领纷纷谴责起大王子来： “大王子，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就被他们挟持、毁了信？” 大王子的脸色更加阴沉、难看。 不过也有人问：能不能单凭这件事要挟祁无双？ 国师反问他： “你觉得证据都没有了，祁无双还会因为这件事被要挟吗？” 至于和谈成功后，将这件事在昌都传开还是很有必要。 最后，在国师的调和、推动下，各将领基本达成了统一意见： 各部派一个人与国师、三王子一起与祁无双和谈，尽快达成意见，然后大军还可趁北地没被冰冻先回北地。 …… ** 祁朝军营 祁无双这一觉睡了两个时辰。醒来后，叶无唯不在他身边。 祁无双穿好衣服出了帐篷，问守在帐篷外的姚广之：“叶参领呢？” “我过来接祁统领班后就没见过叶参领。” 无唯这又是去哪了？ 正思索间，叶无唯走了过来。 “怎么不多睡一会？” 叶无唯打量着祁无双，好在祁无双还没有完全昏头，包扎的伤口没有露在外面。 否则将士看到祁无双和叶无唯伤在相同部位不知要生出什么想法？ “你去哪了？” “我去看太安了，她被二十军棍打得卧床休息。” “不是说……” 祁无双看着外面的黑甲军剩下的话没说。 “你又不是不知道太安那个性子，她是会作假之人？” 也是，太安性耿直。 “无唯，太安……”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我在想： 我才是整件事的主谋，从犯都被罚了二十军棍，我这个主谋不罚会不会不公？” 祁无双宁愿罚自己也舍不得罚叶无唯，连忙岔开了话题： “你有功、不用受罚。” 叶无唯在心里道： 这可是妥妥的双标！只不过被另眼相待的那个人是他！ 正在这时，有士兵来报：“北地派了人过来。” 祁无双带着叶无唯去主帐。 来人带来了一封信，信是三王子写的，要求与祁无双和谈。 信上除了三王子外、还有国师及十几名部落首领将领的联合签名。 祁无双对来人道： “我同意和谈，时间就定在明天，地点在双方军营的中间位置。” 北地来人走后，祁无双召集中、高级将领来开会。 祁无双坐在主位，叶无唯看着祁无双，一点也看不出他身上有伤。 没多久，中高级将领陆续到来。 楚太安也来了，是被木板抬着来的。 祁无双让祁武将三王子写的信读了： “我答应与他们和谈，至于条件，诸位有什么想法？” （啰嗦两句： 今天作品评分出来了，分数低得我差点抑郁。 作者写文不易，像我这样认真写文的作者更不易。 我自问本文文笔不能说很好至少还可以，故事逻辑也通顺没有明显的漏洞。 如果不喜这书划走不看就好，请高抬贵手不要打一星。 作者心灵脆弱承受不起。） 第171章 和谈得慢慢谈 张定恭第一个开口： “我是军中大老粗，和谈的事情我不懂。不过作为一名将领，有一条我认为必须坚持： 漠南绝不能让。” 张定恭的话说完后，其余人纷纷点头。 祁康平道：“叶参领口才极好，明日和谈一事就让他去谈。” 祁康平还清楚地记得叶无唯在太极殿舌战群儒、大杀四方。 连庄太傅他们都被叶无唯堵得哑口无言，那北地之人更不在话下。 叶无唯道： “虽然和谈是北地提出来的、我们这次在战场上占据了优势，但真正打下去我们的伤亡情况也不容乐观。 如果是以往倒也不用管这么多，拖也要将他们拖垮，但今时不同往日。 昌都还等着陛下回去坐镇，所以我们不能和北地打持久战。” 叶无唯这话说完后，原本心里对和谈一事还有些不以为意的将领都开始重视起来。 今时不同往日，祁无双不再是祁王、而是祁朝的皇帝。 不再是只有安都、郢都属于他的势力、整个祁朝都是祁无双的！ 而他们的爵位也是因为祁无双登基为帝才有的！ 想明白这一点，大家认真起来。 见了大家的神情，叶无唯知道他刚才这番话起了作用。 “昨日我见大王子时，大王子曾提了三个条件： 一、漠南归北地。 二、以黑水河为界，黑水河以北的五座城池归属北地。 三、祁朝每年送给北地岁币银10万两、绢20万匹。 这三个条件我们自然一个都不可能答应，所以我才挟持了他回了军营。” 叶无唯没有说及那封信的事情。 那封信既然被毁、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哪怕以后信的内容被公开，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也可以否认。 叶无唯接着往下说： “经过昨日这一出，估计北地也不会再在这三个条件上坚持。 但只有真正做到互惠互利双方边界才会真正安宁，否则就算这次谈成了协议也随时有可能反悔。 所以我们要思考一下他们除了这三个条件外还会提些什么要求？方便我们提前做好应对准备。 而我们又能从北地得到些什么？” 张定恭： “北地最缺的就是粮食，他们肯定会提出让我们给他们供应粮食。 但是北地除了马，好像也没别的值钱。” 陈炎池： “确实如此。 北地那么贫瘠的土地给了我们都没用，而且管理起来极不方便。 我倒是想让他们每年岁祁朝银子，可是估计北地那么穷的地方也拿不出来。 只有马还值钱。” 其他人纷纷附和。 叶无唯道：“假若我说北地还有两件东西也很值钱呢？” “什么？” 大家纷纷将视线看向叶无唯，就连一直看着叶无唯的祁无双也看得更认真。 “火油和石炭。” 石炭大家都知道，火油大家还是第一次听说。 “火油是什么？” “火油也同石炭一样是一种埋在地底下的矿产资源，火油的用处在未来会非常大，会成为一种非常稀缺、被大家争抢的资源。 不过在目前来说： 火油的用途主要是照明、润滑、制作火器以及制作墨锭等。 尤其是用火油制造出来的火器威力会很大。” “真的？” 叶无唯点头：“自然是真的。” 叶无唯此次去北地，沿途发现了天然焦炭和溢出地面的石油，他便知道北地虽然不能种植粮食等作物、但煤炭和石油资源却是极为丰富。 只是古代对这两种资源的认知有限，所以才没被重视。 “照叶参领所说，我们要如何得到这些火油和石炭？” “火油和石炭埋在北地的地底下，北地人不懂开采、也不懂火油和石炭的用途，我们可以和北地提出要求： 由祁朝负责开采，开采出来的火油和石炭归祁朝所有，祁朝按一定的价格折算成银两支付给北地。 北地再用这些银两来同我们购买粮食。” “北地会答应吗？” “不答应不行，因为他们缺粮食。” “其实我这次去北地王城还发现一件事： 北地王城并不排斥中原商人。 中原商人在北地王城开了不少铺子，卖丝绸的、卖珠宝玉石、卖药材的都有。 我们也可以和北地正式开通商贸往来。” “听说北地大王子很排斥中原人，如果他成为北地王，只怕所有的协议都会成为废纸。” “那我们就看北地的态度。” 叶无唯不能说出他在北地大王子身上下了毒，所以只能模棱两可。 大家商量得差不多后，祁无双散了会。 回到两人帐篷后，叶无唯对祁无双道：“听说陈述生现在人在安都。” “你的意思是让陈述生来主持和谈？” “嗯，两国的盟约需要专人起草、撰写，还有许多细节之处需要注意，做为主谈判官我不合适。 而且我们要先等大王子死了才好推进盟约，否则真如大家所说只要大王子成了北地王、即使谈成了协议也会变成废纸。 但是我想和你早些回昌都。” “你怎么知道陈述生人在安都？” “我问的送物资过来的聂家人，他说陈述生亲自带着两千多名昌都考生赶到安都参加科考乡试。” 祁无双酸溜溜道：“你倒是关心他。” “科考是大事，我自然关注些。 不过我也没想到陈述生竟然这样负责，亲自带着昌都考生赶到安都参加考试。 毕竟这个时候昌都的人都不太敢往北方走。 如果不是陈述生以身作则、估计昌都的考生这个时候也不敢来安都。” “除了昌都的考生，其他地方的考生有来安都的吗？” “零零星星有一些。” 祁无双想了一会： “我的确要尽早赶回昌都，那就让陈述生来漠南主持和谈。” “其实也不一定要将谈判地点定在漠南，也可以将和谈地点定在安都。” 祁无双瞬间明白叶无唯想什么。 “你的意思是明日我们只是双方见个面，接下来让北地派出使臣到安都慢慢谈。” “对啊，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一言两语就敲定？得慢慢谈、细细谈。” 祁无双接过叶无唯的话： “而且等到大王子死了后，北地王会更加重视忽木汗，那么，身在安都的忽木汗也会更加让北地王投鼠忌器。” “对啊，毕竟北地现在还是北地王作主。” 第172章 情敌对峙 祁无双宠溺地刮了下叶无唯的鼻子，“也不知道你哪来这么多心眼？” “如果我心眼不多点，岂不是被你吃定了？” 说着狡黠的话，但叶无唯的眼神仍然清纯无辜。 祁无双最爱叶无唯这个表情，他忍不住抱住叶无唯、在叶无唯的眼睛上轻轻亲了一下： “我被你吃定才是真。” 虽然受了伤不能做其他事情，但亲吻却是不受影响。 叶无唯顺势搂了祁无双的肩，和祁无双亲到一起。 …… 第二天，祁无双率领大军前往昨日说好的和谈地点。 这一次，北地军队最前面立着的是忽木汗与国师等人，仍然不见大王子。 祁无双下了马往前走十几步，叶无唯和祁武紧跟在他身边，姚广之等人紧随其后。 忽木汗、国师和大王子的舅父也下了马往前走了十几步，跟在他们三人身后的是十几个部落的代表。 双方隔着的距离只有不到五米远。 忽木汗的视线落在叶无唯身上，断定叶无唯就是前日假扮祁无双之人。 只是令忽木汗没想到的是叶无唯竟然生得这般好看。 忽木汗自认外表能与他媲美的男人极少，没想到祁无双身边就有一个。 看来这人就是祁无双的“新宠”。 打量完叶无唯，忽木汗将视线看回祁无双：“陛下，又见面了。” 祁无双淡声：“又见面了。” “不知陛下对我们昨日提出的和谈是什么态度？” “既然你们有诚意和谈，我自然没有理由反对，毕竟从来挑起战争的都不是我们。 只是……” 说到这里，祁无双侧头对叶无唯道：“无唯，你同他们说。” 祁无双这个举动将北地三人的视线全集中到叶无唯身上。 忽木汗似笑非笑地看着叶无唯：“不知这位如何称呼？” 叶无唯刚才就察觉到忽木汗打量他的眼神不对，现在更加肯定忽木汗对他有敌意。 只是叶无唯暂时还不肯定这份敌意因何而起。 叶无唯不卑不亢道： “我乃祁朝参领叶无唯，负责此次与北地和谈相关事宜。” “此次的和谈都与你交涉？” “那倒不是，我只是陛下的代言人，具体和谈事宜祁朝有专人负责。” 祁无双道： “叶参领的话就是我的意思，他能代表我。” 叶无唯顺利接过祁无双的话： “陛下身为一国之君，不可能亲自上阵与你们和谈，有我足矣。” 有了祁无双与叶无唯这一唱一和，忽木汗倒也不好再说什么反对的话。 叶无唯继续道： “既然你们是诚心和谈那就拿出诚意，不要再提前日大王子说的那些条件。” 大王子的舅父：“前日那人是你？” “没错，正是我。” 大王子的舅父还待再说什么，叶无唯提前打断他：“现在先说正事。” 忽木汗这才道： “北地之所以举兵南下最根本的原因是北地缺少粮食，所以祁朝需对北地开放粮食买卖。” “这没问题，只要北地按正常价格付银子，祁朝可以将一定数额的粮食卖给北地。 只是，和谈双方应该互惠互利，祁朝又能从北地得到什么好处？” “不知祁朝想要什么？” “北地的马匹是其一，还要同北地要两样矿产资源的开采权。” 忽木汗心一凛： 虽然他知道北地有石炭矿、也做好了与祁朝共同开采石炭矿的准备，但是眼前之人是怎么知道的？ 而且他说的是两样矿产资源的开采权。 除了石炭还有什么？ 忽木汗没有直接问叶无唯，而是采取迂回战术： “北地要祁朝粮食、祁朝要北地马匹，这已经是对等条件，至于矿产资源的开采权那需要祁朝用另外的条件来换。” “不，你说错了。 北地要祁朝粮食和祁朝要北地马匹不是对等条件。因为北地没有祁朝的粮食不行、但祁朝不是必须要有北地的马匹。 你不要忘了： 祁朝在郢都有自己的马场，祁朝购买北地马只是为了改善。” 虽然叶无唯说的话有道理，但忽木汗并没有被叶无唯带偏节奏。 “无论你怎么否认，在我看来这就是平等交换条件。如果祁朝想要矿产资源的开采权那需要用另外的条件来换。” 叶无唯心道： 忽木汗比起庄太傅他们还不好对付，让陈述生和他谈判果然没错。 “照三王子话中之意，祁朝每年需要的马匹数量极其有限，那能供给北地的粮食数量也有限，不知到时先满足哪个部落？ 是三王子的铁木部还是其他部落？” 叶无唯一句话成功挑起了北地其他部落的躁动，有部落代表已出声： “既然祁朝供给北地粮食，那我们部落也要。” 忽木汗在内心攻讦叶无唯：这个叶无唯太狡猾了，知道如何挑起北地部族矛盾。 还有部落代表也出声： “三王子，你之前不是说了可以和祁朝合作一起开采石炭换取其他资源吗？怎么现在不答应了？” 忽木汗在心里骂这人是蠢猪，但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他看着叶无唯道： “如果祁朝想要矿产资源的开采权那需要对北地全面开放商贸。” “全面开放商贸在哪朝哪代都不可能，总有些限制商品不能出口。 不过对北地开放商贸倒也是祁朝所愿。 至于哪些商品不能开放那需要坐下来慢慢谈，不是一两天能谈好的。” “那依叶参领的意思呢？” “如果北地真有诚意和谈，不如三王子和其他和谈代表随我们去安都？ 到了安都后双方再坐下来慢慢谈、细细谈。” “为什么一定要去安都？” “因为安都繁华，既然双方不打仗了，没必要一直待在漠南这个生活不便的地方。 三王子就不想见识一下安都的繁华热闹吗？” 真实的原因自然是将忽木汗扣在安都，另外主谈判官陈述生还要在安都主持科考、不方便来漠南。 见忽木汗没有答应，叶无唯又激将了一下： “三王子莫非担心去了安都我们会为难你？那你真是想多了。 祁朝一直是个爱好和平的国家，我们陛下也是一个爱好和平之人，我们的目的是息战、止战。 当然，我们也不惧战，我们还善战！” 第173章 叶无唯到了安都 忽木汗没有被叶无唯激将，而是用北地语言和国师他们商量起来。 叶无唯看到这一幕，心道： 忽木汗果然难对付，不仅思路清晰、不被人带节奏，激将法对他也没用。 怪不得大王子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被他说动南下。 叶无唯此时还不知道大王子这次南下全是忽木汗设计的，早在祁无双夺了皇位后忽木汗就开始设计。 只是忽木汗也算错了一些事情： 他没想到祁朝的军备力量进步这么快、北地的士兵与黑甲军对上溃不成军。 商量完后，忽木汗对叶无唯道：“我们同你们一起去安都和谈。” 各部留下一个人与国师、三王子一起去安都与祁朝和谈，留下两百军队，其余人率领大军趁着北地还没冰冻先回北地。 看到北地如此安排，叶无唯倒也佩服他们的胆气。 …… ** 安都 叶无唯和祁无双带着两千黑甲军以及忽木汗一行人先回安都。 这次回安都，叶无唯和祁无双乘坐的马车。 叶无唯身上有伤大家都知道，可是陛下日日和叶参领待在同一辆马车里是什么意思？ 莫非陛下也受了伤？ 或许是为了解黑甲军的疑惑，这日祁无双当众让祁武替他肩背上的伤换药。 黑甲军这才恍然：陛下果然是受了伤才乘坐的马车！ 只是，陛下是什么时候受的伤他们为什么都不知道？ 祁无双身上是有伤，但这不是他乘坐马车的理由，他只是想和叶无唯待在一起腻歪。 如果不是叶无唯坚持让他当众换一次药，祁无双才懒得多此一举。 包扎好伤口，祁无双钻进了马车。 祁无双抱着叶无唯邀功：“你看我多听你的话，有没有奖励？” 叶无唯在祁无双嘴上吧唧了一口：“乖。” 这声“乖”叫得祁无双心里又痒痒的，他的手在叶无唯腰上摩挲，“无唯，我们都好些日子没亲热了。” 叶无唯掰着祁无双的手指头数：“你自己数数看，几天？” 祁无双看着还没有两只手的天数，耍赖：“这些都不算，都没尽兴。” “那怎么才算？” “自你一个人离开昌都后都不算。” 祁无双这话倒也不算很没谱。 两人在沙漠重逢后，先是露宿沙漠、然后进了军营。无论是在沙漠还是在军营中，祁无双都不敢闹得太过，只浅尝辄止。 而自叶无唯受伤后，两人更是暂时停了亲热。 叶无唯指着自己的伤道：“我身上还有伤。” “是不是等你伤好就可以让我尽兴？” 叶无唯没回答祁无双，不过在心中暗暗下了决定： 等伤好了，他就将自己完完整整交给祁无双。 祁无双不知道他很快就能吃上大餐，此刻他抱着叶无唯：“我先讨点利息。” 祁无双亲上叶无唯的唇。 不仅仅是祁无双想叶无唯，叶无唯同样想着祁无双，他微张嘴，任由祁无双在他嘴中翻江倒海。 北地大事已了，两人心下已没什么负担，摒弃杂念感受着对方。 这一吻之下两人都有些受不住，祁无双将叶无唯抱到他腿上跨坐，彼此感受着对方复苏的情绪。 “无唯，你比以前敏感。” 自从沙漠重逢后，祁无双发现叶无唯也同他一样，稍微被对方挑逗一下就能产生欲望。 叶无唯将下巴搁在祁无双的肩上没有说话。 他其实一直都对祁无双敏感，只是之前还有些心理负担便总是克制。 可沙漠重逢后，他已做好了将自己全部交给祁无双的准备，自然不会再克制自己，所以才会让祁无双觉得他越来越敏感。 见叶无唯不说话，祁无双在叶无唯耳垂轻轻咬了一口： “是不是表示你比之前更喜欢我了？” 叶无唯没有否认：“是。” 这声“是”让祁无双心中升起万千柔情： “等到了安都，我就和大舅父说与太安解除婚约之事。” 叶无唯低声回应：“嗯”。 “那我们的事情是不是也告诉大舅父？” “好。” 原本祁无双只是试探性地问，没想过叶无唯会答应，当听到叶无唯答应后，祁无双像狗一样欣喜地在叶无唯脸上乱啃了几口： “那是不是表示我们二人的事情可以对外公开？” “那还不行，等你的帝位坐稳后再说。” 祁无双因高兴而兴奋起来的地方又蔫了回去。 …… 马车的速度终是比骑马要慢，在路上行了十二天才到安都。 快到安都城门时，祁无双和叶无唯从马车里出来骑马。 祁武面不改色看着两人从马车上下来。 一路之上都是祁武驾马车，刚开始他还会因为祁无双的浪言浪语不自在，可现在，就算祁无双和叶无唯在马车里行那事他的情绪都能毫无波动。 这两人，没有下限、只有更下限。 看到祁无双，安都百姓照旧热烈欢呼： “陛下、陛下！” “王爷、王爷！” 看着眼前这一幕，叶无唯对祁无双道：“没想到你在安都这般受欢迎。” 叶无唯看向四周，安都果然如陈述生所说： 百姓们生活得热烈、自由、幸福，没有对权贵的畏惧、也没有身为百姓就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怪不得陈述生主动凑上来要做祁无双的刀。 “无双，安都这样自由、平等的氛围是怎么形成的？” “我也没有刻意打造。 十几年前我刚到安都时安都远没有今日这般热闹，事情从我开始招募军队开始。 父皇给了我五万兵制，由于有安都的财税收入，我给士兵们的待遇好过其他军队。 而这些士兵绝大多数都是安都人，他们拿了军饷后将军饷交给家中人，家中人拿着军饷或做点小生意、或维持生活，安都的经济便慢慢活跃起来。 然后与北地对战中，有士兵受伤或死亡，我给的抚恤金也不低。 再加上老兵退役，他们拿了退役金后也选择在安都生活。 就这样日积一日、年复一年，安都便形成如今的样子。” “所以安都这些百姓里有许多人是上过战场的退役军人和军人家属？” 祁无双点点头：“嗯。” 那就怪不得气氛能这样热烈且自由了，原本上过战场的军人比寻常百姓就多了些血性。 这时，一个声音高声说道： “你们看，王爷旁边那个娃长得怪好看的，王爷看着他笑了。” 叶无唯顺着声音看过去，是一个五十来岁的大娘。 叶无唯朝着大娘露出个笑容，还友好地挥了挥手。 大娘声音更大：“这娃朝我笑了，我这心砰砰跳着。” 另一个声音响起：“王大娘，你都多大年纪了，这花痴的毛病还没改掉？” “我花痴碍着谁了？就准你花痴？” 听着两人拌嘴，叶无唯脸上的笑容更灿烂：真好！ 跟在叶无唯他们身后进城的忽木汗等人的感觉就与叶无唯完全不同。 他们在心里震憾的同时也暗暗生出警惕和戒备。 如果整个中原都像安都一样拥护祁无双，那北地再无任何南下的希望！ 第174章 困兽之斗，不可激之 祁无双让祁武带人安顿忽木汗等人，他则带着叶无唯回了祁王府。 得知祁无双要回，楚玉华依然带着楚玉瑶等在祁王府大门。 祁无双介绍叶无唯和楚玉华她们认识： “这是我表姐楚玉华、这是我表妹楚玉瑶，这是无唯。” 叶无唯笑着喊楚玉华：“嫂子。” 楚玉华高兴地应了。 她这才明白为什么楚太安会说只要见了叶无唯本人都会喜欢。 这么漂亮的人！这么好看的笑容！这么甜的嘴！ 谁会不喜欢！ 轮到楚玉瑶时，祁无双道：“你跟着我叫表姐。” 叶无唯便重新叫了人：“表姐。” 听叶无唯这么叫，祁无双笑得露出了牙齿。 楚玉华和楚玉瑶不明白叶无唯的这声“表姐”还有其他意思，只在心里想道： 看来叶无唯的确很得陛下欢心，瞧陛下看着他那笑容。 “陛下，将无唯安置到哪个院子？” “他和我住一个院子，不用另外替他准备。另外你替无唯准备几身换洗衣服。” 楚玉华打量了一下叶无唯的身材，应了。 楚玉华暂时也没往其他方面想，因为祁无双的院子很大，有许多房间。 祁无双没让楚玉华她们跟着，带着叶无唯进了祁王府。 进到祁王府后，叶无唯讶异地对祁无双道： “这里的格局怎么和昌都祁王府一样？” 这座祁王府与昌都城的祁王府布局一样，只不过安都的祁王府面积更大一些。 “我几岁时就被父皇封了亲王、赐了封地安都，那个时候父皇就已命人替我在安都建了祁王府。 等我岁数大一点，父皇又按安都祁王府的布局替我在昌都建了一座祁王府。” 叶无唯叹道：“你父皇对你是真好。” “其实父皇这么疼我也不仅仅因为我母妃，还因为他三个儿子没了只剩下我一个他觉得好的。 在我印象中，父皇每次见到他都是一脸厌憎，平时也不许他进宫。” 叶无唯知道祁无双嘴中的“他”指的是前皇帝。 “你父皇就没想过对他下手？” “有好些次我感觉父皇想杀他，但最终父皇没出手应该是顾及世家。 父皇担心我太小制衡不了世家，而他那时已娶了庄氏和宇文氏。” “我一直没问你，你小时候和你母妃住哪个宫？” “我小时候和母妃住在福兴宫，那个时候福兴宫还不是游玩之所，他登基后将我和母妃住的宫殿推平了。” 这是有多恨玉贵妃和祁无双，连他们住过的宫殿都要推平。 说话间，两人已进了祁无双的院子。 “我院子里接的是从山上流下来的温泉水，等会我们好好泡一下。” 祁无双恢复能力超快，只七天时间身上的伤就好了，叶无唯身上的伤前两天也愈合了。 叶无唯还是不习惯直接泡温泉，他先去洗澡。 洗到一半的时候，祁无双在屋外道： “忽木汗传信说有事与我说，我过去一趟，你自己先吃晚饭。” 叶无唯也没在意，“早点回。” 他还等着今晚给祁无双一个惊喜。 祁无双应了。 叶无唯洗完澡又泡了一会温泉，身上的疲乏都消失了。 泡完温泉、吃完晚饭，又等了一会，祁无双还没回。 叶无唯心道：要不瞧瞧祁无双去？ 想到这里，叶无唯出了祁无双的院子。 还没出祁王府，叶无唯与陈述生碰了个正着。 陈述生抓住叶无唯的胳膊，“叶侍郎，能在这里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我升了官，现在是参领。” “你这官升得可真快。” 陈述生拖着叶无唯往外走：“听说你来了安都，我特意找了过来。” “你带我去哪？” “昌都来的士子们今晚聚集在流风阁斗才，你替我掌掌眼看有没有可用之才？” 叶无唯想着反正没事，和陈述生去看看热闹也好。 “你大咧咧带着这么多士子来安都，就没想过安都可能会被阿提人占领？” “陛下都亲自上了战场，安都不可能失守。再说不是还有你吗。” “你对我们还真有信心。” “不瞒你说，我跟高人学过相术，陛下身有紫气护体，是真正的真龙天子，不会出事。” 叶无唯还是第一次听说陈述生有此异能，怀疑道：“真的假的？” “假的，同你说笑。” 被陈述生这一搅和，叶无唯也分不清陈述生说的话是真是假了。 “你以前从来不开玩笑。” “我这不是同你熟了才说个笑话吗？ 我想着几年前还没有镔铁武器，陛下都能打败阿提人、将他们赶出漠南、赶回北地。 如今军中不仅有镔铁武器、还有百炼钢铠甲，阿提人还是从北地远道而来的疲军，陛下不可能打不赢阿提人。 事实证明我的判断没有错，只一场战役陛下就将阿提人打退了。” 没想到陈述生一语中的！ “还真被你说中了，其实我们再打下去能将十万阿提人都消灭掉。” “幸亏你们没这样做，而是选择了和谈。” “你为什么这样说？” “如果接下着打下去，相信你们的确能将十万阿提人都消灭掉，但是你们的损失也不会小。 因为阿提人是没有退路之战。 困兽之斗，不可激之。” 叶无唯没想到陈述生一介文士竟然能说出与着名军事家孙子差不多意思的话。 孙子曾在《孙子兵法·军争篇》中说到：“困兽之争，穷寇勿迫”。 孙子说： 在战争中，当敌人处于困境时，如果强行进攻，他们可能会拼死反抗，这可能会导致己方损失惨重。 因此，明智的做法是避免在这种情况下与敌人正面冲突，而是寻找其他方式来削弱敌人，最终达到胜利的目的。 叶无唯能肯定祁朝历史上没有孙子这个人、也没有孙子兵法，祁无双接受北地和谈与孙子所说异曲同工那是因为祁无双有丰富的战争经验。 可陈述生一介从未上过战场的文士能有此见识那是真的有大才！ 叶无唯重重拍了一下陈述生：“哥们，你牛！” 陈述生被叶无唯拍得趑趄了一下：“叶参领，手下留情。” “不是说君子习六艺吗？可我瞧着你的身板怎么这么不经事？” “我从小就手脚不协调，射、御学不会。” 两人一边走路一边说着闲话，很快到了流风阁。 第175章 原来他觊觎无双! 流风阁是安都最大的休闲之所，由三栋品字型的两层高楼组成。 三栋楼之间是个极大的广场，可容纳几千人，今晚的斗才会便在广场举行。 陈述生对叶无唯道：“流风阁是聂、胡、狄三家共有的产业。” 叶无唯打量了一下流风阁，除了赚钱外，流风阁应该也有替祁无双打探情报的意思在。 “我是今晚的评判，你随我坐评判席。” “还有评判？” “今晚设了名次，一、二、三名分别是白银八十两、白银五十两和白银三十两的奖励，第四至第十名分别奖白银十两，自然要有评判。” 搞得这么正式？ “斗才会是谁的主意？” “斗才会是我的主意。 一是让昌都来的士子们交流一下；二是让那些有真才实学的士子展露才华；三是给有才华的士子提供银钱补助。 银子是我找流风阁赞助的。” “我可没文才，评判做不了。” “原本也没打算让你做评判，只是让你同我坐一起。” 叶无唯：陈述生你说话要不要这么直接？！ 在评判席坐好后，叶无唯看向广场上的人。 好大一片士子！ 穿着差不多的学士衫、戴着差不多襦巾帽、就连鞋子都是差不多的布鞋。 这是校服……？ 自然不是！ 因为衣衫颜色不一样，细看款式也有些小差别。 叶无唯眼睛都看花了，索性低下头喝酒。 陈述生知道叶无唯的酒量，殷勤地又让人上了两壶酒和几碟小菜。 戌时一刻，陈述生站起来致辞。 看着陈述生一本正经地说着叶无唯听不太懂的话，叶无唯庆幸他没有选择做文官，否则和陈述生他们掉书袋子，他铁定输。 陈述生致完词后，斗才会正式开始。 虽然在场的有两千士子，但是报名参加斗才大会的只有二十几人。 这二十几人都是自诩有才之士。 第一轮比诗词。 叶无唯是受过现代高等教育之人，不说读过唐诗三百首、但几十首总归是有的，可他依然听不懂这些士子们念的是什么。 叶无唯继续喝酒。 最后，第一轮诗词比赛有了结果。 第二轮比辩才。 听说是辩论赛，叶无唯提了些精神。 这场辩论赛与现代的辩论赛不同，并没有抽签决定正反方，只是出了一个题目后让大家自由发挥观点。 辩论的题目竟然是“论世家的存在”。 这二十几名士子一看全是平民出身，没有一人不对世家厌憎。 与其说是辩论，倒不如说是控诉。 叶无唯听了一会觉得没意思，没一个人说在点子上，都只说些皮毛事件。 叶无唯端杯准备继续喝酒。 就在这时，祁武来到叶无唯身边。 “祁武？” “陛下在楼上，让你上去。” 叶无唯顺着祁武的视线看过去，没看到人、只看到二楼一间房。 叶无唯和陈述生说了声，起身离开。 二楼包间内，不止祁无双在、忽木汗也在，还有聂、胡、狄三位家主作陪。 见叶无唯进来，三位家主连忙起身问好。 祁无双示意叶无唯坐到他身边，“你什么时候来的？” 叶无唯在祁无双身边坐下： “斗才会开始前就来了，陈述生拉着我来的。 说让我替他掌掌眼、看有没有可用之才。” “那你有没有发现人才？” “暂时没有。” 祁无双将自己的酒杯移到叶无唯面前： “这是流风阁新酿出来的酒，用的是你提出的蒸馏之法，你尝尝看味道如何？” 叶无唯端起酒杯喝了。 叶无唯没有意识到这是祁无双的酒杯，因为他们两人共用餐具酒具已成了习惯，可是两人此举看在其他人眼中就觉得有些“怪异”。 尤其是忽木汗，看着两人若有所思。 喝完酒，叶无唯品了一下滋味，然后道： “我觉得这酒烈度足够、但似乎少了些醇厚、也少了些回甘。” “我倒是很喜欢这酒，烈得够劲、够味。” 说话的是忽木汗。 叶无唯笑道：“人各有爱，三王子喜欢就好。” 忽木汗看向祁无双： “陛下，你还记五年前风雪夜我们在淳于府喝的那个刀儿酒吗？ 味道与这个酒差不多，你当时夸好酒，说够劲够辣。 我们足足喝了一整夜。 第二日分手时你还答应与我再去那里喝一次。” 五年前？ 风雪夜？ 一整夜？ 分手？ 再喝一次！ 叶无唯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忽木汗对他有着淡淡的敌意了。 敢情忽木汗觊觎着无双！ 而他瞧出了自己与无双的奸情！ 叶无唯装作什么都没听见，自顾自又倒了杯酒喝。 忽木汗的话说完后，祁无双下意识就看向叶无唯，却见叶无唯根本没看他。 无唯这是在意还是不在意？ 祁无双正准备向叶无唯解释时，叶无唯已站起身走到窗户前看向楼下广场。 楼下广场上，此时立着一个人。 叶无唯为什么一眼就能看见这个人，是因为这个人穿着和士子们的学士衫完全不一样的衣服。 就像兀鹫立于鹤群中。 第176章 也算是惜才 立在广场之人身长八尺，身穿粗麻制的上衣下裤，额上用粗麻布条系了一圈，布鞋前面破了个洞，露出点脚趾。 不仅是贩夫走卒的打扮、这身衣服在这个初冬季节还显得很单薄。 不过他没有因自己的穿着粗陋而自卑。 他坦然立在广场中间，面对众人侃侃而谈： “我刚才听了大家的议论，实在是忍不住出来说几句。” 有士子斥责他： “你是何人？今日是斗才大会，你也敢来此大放厥词？” “既然是斗才大会，那比的就是才气，又没限制身份，我为何不能说？” 这人说完后看向陈述生：“请问陈大人，我可能说？” 陈述生道： “按规则，得先报名才能参加斗才大会，不过你的话也有道理。 斗才大会原本的目的就是为了择选良才，你如果有高论可以说，只是你毕竟没有事先报名，因此不能参加名次评选。” 这人道： “大人的意思我懂，我诗文不行，就算报名参加斗才大会也过不了第一关。 不过对于辩论的题目‘论世家的存在’我倒有些浅见。” “你说。” 叶无唯在二楼包间听不见下面广场说些什么，不过他突然对这个兀鹫产生了兴趣。 他转身对祁无双道：“我下去看看热闹。” 说完叶无唯又朝三位家主点了下头就离开了，根本不等祁无双答应。 三位家主为叶无唯如此大胆捏了口气，不由自主看向祁无双，却没从祁无双脸上看出不悦。 祁无双站起身走到窗户前看向楼下广场。 他因内力深厚、视力与耳力都比叶无唯好，将楼下广场这人的外表看了个清楚。 这人面容粗犷、肤色黝黑、穿着粗陋，但那神情却与叶无唯当初身为乞丐却毫不露怯如出一辙。 祁无双明白叶无唯是对何事感兴趣了。 他对三位家主道：“我们也下去看热闹。” 叶无唯走到陈述生身边坐下，看向正在侃侃而谈之人。 这一打量，叶无唯脑袋中冒出来的是《三国演义》中罗贯中对张飞相貌的描叙： 身长八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声若巨雷，势如奔马。 这人道： “我认为世家存在主要的危害有三： 首先，世家大族通过世代为官、占据了权力的高位，形成了对权力的垄断。 这种垄断导致社会流动性的减少，阻碍了新兴阶层和人才的上升通道，不利于社会的公平和进步。 其次，世家大族割据一方，有自己的军队，不上交朝廷财税，久而久之，必对皇权造成威胁。 再者，世家掌握着大部分田地，粮食乃百姓生存的根本，久而久之必定引来民乱，不利于朝廷稳定。” 听这人说完，叶无唯问： “你刚才说的这些是你自己的观点还是听人所说？” “是我个人的一点浅见。” “你上过学？” “我没有正式进过学堂。 小时候在学堂打临工，偷听了些先生授课。 年纪大了后，自己买了些书看，有不懂的地方会去请教隔壁先生。” “你叫什么名字？做何营生？” “我叫雷大洪，目前替人做些卖力气的活计谋生。” “既然你读过书，此次科举可有报名？” “我没有报名。” “为何？” “一是我读书原本是自己瞎读瞎琢磨，没有正式拜过先生，就算报名参加科考也难考上。 二是我家中尚有一个瞎眼老母需要照顾，我没有精力全心向学。” 就在这时，祁无双他们到了。 聂家主走到叶无唯身边道： “这个雷大洪我认识，是个孝子，他爹在他年纪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他娘哭瞎了双眼，家中生计全落到他一个人身上。 他平日经常送货到流风阁，人很勤快、也细心。” 见是个知根知底的，叶无唯心中有主意。 “我见你身高八尺，可会些拳脚功夫？” “虽然没练过，但我天生就有股蛮力，寻常一个人打十几个壮汉不成问题。” 叶无唯看向跟在祁无双身边的祁武，“祁武，你试试他的身手。” 祁武上前试了雷大洪几招，然后对叶无唯道：“当个护卫不成问题。” 叶无唯问雷大洪： “陈詹士是我朋友，他在安都还要待一段时日，我雇你当他在安都这段时日的护卫你可愿意？” 叶无唯这么做有他的用意： 一是陈述生接下来要和忽木汗他们谈判，身边多个身手不错的人保护总归是好的。 二是见雷大洪有几分见识所以才将他安排到陈述生身边，看他是否是个可造之才。 雷大洪明白叶无唯是想给他机会。 他早就听说陈述生博学多才，如今能给陈述生当一段时间的护卫自然愿意。 “如果能当陈大人的护卫，就算工钱给得低些我也愿意。” “不过我也同你说好，陈詹士事务繁忙，你虽为他的护卫，能否得他指点全凭他的意愿，你切不可因此生忿。” “不敢。 如果能得陈大人指点是我的福气，如果陈大人不愿指点说明我愚钝，万不敢因此生忿。” 听雷大洪如此说，叶无唯道：“那我先雇佣你三个月。” 说完叶无唯伸手去掏银子，这才发现出来时忘记带银子了。 叶无唯问祁武：“身上有银子吗？借我点。” 聂家主哪里会让祁武掏银子，连忙掏了四锭银子出来：“也不知这个够不够？” 叶无唯看了下，这是五两一锭的银子，四锭也就是二十两，雇佣三个月够了。 叶无唯接过银子递给雷大洪： “从今日开始算，我雇佣你三个月。 这三个月，你必须随时护卫在陈詹士身旁，你可做得到？” 雷大洪接过三锭银子： “一个月五两银子就够了。 不过我今日要先回去安置好我娘，等安置好我娘后我会去找陈大人。” 叶无唯也不与雷大洪计较这么多，将剩下的一锭银子还给聂家主。 “今日耽误了大家的时间，等会免费给大家上些鲜果、酒水以作补偿，账算在我头上。” 聂家主还真是个很合格的生意人，对叶无唯道： “既然今日在流风阁办斗才会，鲜果、酒水自然由流风阁负责提供。” 说完聂家主对广场几千人道： “叶参领说今天耽误了大家的时间，请大家客，酒水、鲜果等会就会送上来。” （今天传了三章6000字，但是有两章审核未通过一直在改，假若明天看着不连贯那就是还在审核中。 假若正常当我这些话没说。） 第177章 无双，来吧 事情已办完，叶无唯也没有再留下来看热闹的心思。 他对陈述生道：“你明日到祁王府来找我，我有事同你说。” 陈述生应了。 叶无唯再对聂家主道：“银子我明日还你。” 聂家主忙道：“这点银子哪需要还？叶参领说笑了。” 叶无唯也不多说，走了。 祁无双：无唯走都不和他说一声，看来果然是生气了。 祁无双吩咐聂家主：“你替我陪好三王子，我有事先走了。” 说完祁无双紧追叶无唯而去。 三位家主还有些没在状态，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忽木汗看明白了。 虽然知道得不到，但祁无双是他在心里念了多年之人。 可是没想到他得不到的人如今却属于另一个人。 还那样在乎！ 忽木汗看着祁无双的背影脸上明明灭灭。 祁无双大步追上叶无唯后拉住他的胳膊，“怎么不等等我？” “你不是还要陪三王子喝酒吗？” 叶无唯将“三王子”“喝酒”这两个词说得格外清晰。 祁无双连忙解释： “你误会了。 那一年我们约在一家小酒馆见面谈交易，刚开始谈外面就下起了大雪，等我们谈完交易后，外面的雪已深至小腿。 所以我只好在那个小酒馆滞留了一夜。” “那喝酒又是怎么回事？” “当时又没有其他事情可做，忽木汗问我喝不喝酒我便应了。 当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祁成祁武都在，还有忽木汗的两个随从，我们一起喝的酒。” 跟过来的祁武木木地说了一句：“陛下说的是事实。” 叶无唯的脸有些挂不住，“谁问你这个，解释这么多做什么？” “那你为什么不等我就离开了？” 叶无唯将胳膊抽出： “我原本就不是和你一起来的，自然也没有等你一起走的道理。” 说完叶无唯准备走人。 祁无双拉着叶无唯上了他的马车。 一上马车，祁无双就搂着叶无唯一通好亲。 亲完后，祁无双抚着叶无唯的唇道： “忽木汗说有事同我说，约在流风阁见面。 来之前我也不知道流风阁有斗才会，到了后便想着看一看有什么可用之才，所以才留了下来。” 叶无唯被祁无双亲得浑身发软，下身紧绷：“你知不知道忽木汗觊觎你？” 祁无双一愣：“你说什么？” 叶无唯却不想说了，他轻吻上祁无双的唇，一下又一下的吸吮： “无双，你想不想要我？” 祁无双怀疑自己听错了，他将叶无唯推开一点距离，直视着叶无唯的双眼： “你再说一次。” 叶无唯不肯再说第二次，重新吻上祁无双的唇。 祁无双脑中还在回想叶无唯刚才说的那句话，在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听错。 叶无唯松开祁无双的唇：“专心点。” 祁无双这才确定他没听错，欣喜若狂，抱着叶无唯狂风骤雨般好一通狂亲，差点没将叶无唯的唇亲烂。 马车直接驶进了祁王府，在祁无双院子附近停下。 叶无唯滚烫着脸下了马车。 祁无双那个没节操的，差点在马车上就脱了他的裤子。 才进到卧室，祁无双就饿狼扑食般将叶无唯扑倒到床上， 三两下，祁无双就将叶无唯的衣裳撕开脱得干干净净，他生怕动作稍微慢一点叶无唯就会反悔。 叶无唯伸手去脱祁无双的衣服，祁无双的动作比叶无唯更快，自己脱了。 祁无双覆上叶无唯的身体，一口咬在叶无唯心窝位置。 这一口咬下叶无唯的皮肤就沁出了血。 祁无双亲上被他咬破的地方，吸着叶无唯的血。 叶无唯伸手叉进祁无双的头发里，“你慢点。” 听叶无唯这样说，祁无双这才放慢了节奏。 “无双，抱我去温泉。” 祁无双不明白叶无唯为什么要去温泉，但只要叶无唯不拒绝他，去哪里都行。 祁无双将叶无唯抱起去了温泉。 两人搂在一起，叶无唯将手伸出。 两人有段时间没放肆亲热，祁无双那里早已坚硬如铁，叶无唯怕他自己第一次受不住。 祁无双没太明白叶无唯的心思，但这样的福利他也已十几日没享受过，如今这样他不由满足地…… 叶无唯的嘴也没闲着，亲上祁无双的唇。 “无双，吻我。” 祁无双捧着叶无唯的脸亲下。 这一次，祁无双吻得很温柔，一下一下吸着叶无唯，像是要把叶无唯的精魂给吸出来。 叶无唯也觉得他的魂魄像是要离体了，他想要更多。 叶无唯松开祁无双，摆出一个姿势： “无双，来吧。” 突如其来的幸福让祁无双有些不知失措，他双手捧着叶无唯的臀不知道下一步应该要如何？ 叶无唯反过头看着怔愣着的祁无双，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祁无双不会不知道要怎么做吧？ 这倒很有可能！ 祁无双之前没有过任何女人、男人，又不像叶无唯在现代那样信息发达的时代生活了二十几年，不知道很正常。 叶无唯试探唤道：“无双？” 祁无双回过神来，看向叶无唯。 “无……” 叶无唯的“双”字还在嘴中没有喊出，祁无双已……。 叶无唯脱口而呼：“疼。” 这声“疼”让祁无双的理智又回笼一些，他不敢乱动，“无唯，我要怎么做？” 祁无双这才明白为什么叶无唯要来温泉中了，如果没有温泉水的润泽，只怕叶无唯更受不住他。 叶无唯从来不知道第一次竟然这样疼，饶是他多次受伤此时也还觉得受不住。 更要命的是：祁无双早已耐不住地…… “无双，我教你。” 叶无唯开始一点点传授祁无双知识。 尽管有叶无唯的指导，祁无双那里实在太大，叶无唯还是没能感受到头顶炸开的感觉。 …… （抱歉，传了几次才通过，被标了十几处红色，……悠着点看） 第178章 你都和谁学的? 祁无双抱着叶无唯，用牙齿轻轻咬着叶无唯的耳朵：“你都和谁学的？” 叶无唯实在没有精力回应祁无双。 哪怕是第一次，祁无双的学习能力也是超绝。 他又是只饕餮，不知道餍足，掌握了技巧后不断地挑逗叶无唯。 见叶无唯不理他，祁无双又在叶无唯唇上咬了一口：“你还没回答我。” 知道不给个答案祁无双不会罢休，叶无唯无力道： “你觉得我这样像是跟过其他人吗？” “没有。可你怎么懂这么多？” “我无师自通行不行？” 祁无双稍微用点力地咬了一下叶无唯的耳垂：“不信。” 叶无唯懒得搭理祁无双了。 祁无双却不肯罢休，伸手握住叶无唯： “你今日要是不回答我，我们就待在温泉池子里不出去了。” 被祁无双突然袭击，叶无唯跳了一跳。 这一跳让祁无双的心热了起来。 他今天倒是快活了，但是没能让叶无唯快活终究有些遗憾，如果这样能让叶无唯快活倒也很好。 祁无双不再继续追问，全神贯注讨好起叶无唯来。 虽然之前的疼痛感还在，但祁无双讨好的行为还是让叶无唯到达了高点。 事毕，祁无双仍然没有忘记之前的问题：“无唯，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怎么懂这么多。” 叶无唯知道今天不给祁无双一个答案他不会罢休，伸手搂了祁无双的脖子，在祁无双唇上点一下又一下： “你说，这是谁教的？” 不等祁无双回答，叶无唯又含上祁无双的喉结： “你说，这又是谁教的？” 祁无双的喉结滚动了几下。 叶无唯在祁无双的喉结上舔了几下然后唇一路往下来到祁无双胸前： “这又是谁教的？” 两人多日未开荤，尽管刚才已来过一次，但祁无双哪里够？ 被叶无唯这样挑逗，祁无双翻身压住叶无唯：“小祖宗，我不问了。” 然而叶无唯不愿意就此鸣金收兵，他还在拼命挑逗祁无双。 祁无双将叶无唯抱起离开温泉池，“祖宗，我们去床上。” 祁无双再禽兽也知道不能再用之前的方法与叶无唯亲热了。 将叶无唯放到床上后，祁无双压了上去。 “无唯，我们现在算不算是真正在一起了？” 叶无唯伸手搂住祁无双的肩，“你说呢？” 祁无双轻轻在叶无唯唇上亲了一下： “你是我的人了，以后不准再与其他人亲近。” “比如呢？” “不准和陈述生单独待一起。” “还有呢？” “不准和祁钰深坐得太近。” 叶无唯觉得好笑：“还有吗？” “暂时就这样。” 叶无唯在祁无双唇上亲了一口： “你怎么不说不让我和楚付池太接近？” “那倒不用，你俩互相看不对眼。” “你也知道我和楚付池看不对眼啊，看来你也不像表面上看着这么粗。” 祁无双脑子顿时冒出黄色物料：“你说我哪里粗？” 叶无唯摸了摸祁无双发达的胸大股：“这里粗。” “还有呢？” “没了。” 祁无双不肯罢休，将他复苏的粗大的物件在叶无唯身上蹭了蹭：“它不粗吗？” 叶无唯不想这么快就满足祁无双，故意转了话题： “我和聂有仁关系最好，你怎么不说他？” “他太老了。” 叶无唯又觉得好笑： “你比聂有仁好像也小不了几岁，与我相比，你不觉得自己老吗？” 虽然祁无双的年纪比起他前世年纪还要小两岁，但是祁无双比他现在这具身体可是大了八岁。 有机会装嫩叶无唯自然不会放过。 祁无双不高兴了： “我哪里老了，我行不行难道你不知道？哪次不是你求饶？” 叶无唯笑了，吧唧在祁无双唇上亲了一口：“我家无双不老，正青春年少。” 被叶无唯这样一哄，祁无双又高兴了： “现在就让你见识一下你老公的威风！” 祁无双心心念念“老公”这个词许久了，终于有机会说出口。 叶无唯扯了祁无双的耳朵：“你是谁老公？” “我是你老公。无唯，叫我老公。” “想得美。” 祁无双捏着叶无唯的腰，“你不叫老公我就不放过你。” “来就来，谁怕谁？” 叶无唯是不怕祁无双，可是祁无双现在完全知道如何在床上拿捏叶无唯了，将叶无唯翻来覆去、覆去翻来地吊着。 最后，叶无唯实在是受不住了，软声在祁无双耳边道：“无双，我难受，求你。” 祁无双也没比叶无唯好到哪里去，被叶无唯软声一叫，也认输了。 第一回合：平局。 …… 叶无唯醒来后，祁无双正盯着他看。 “看什么？” “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昨晚的事情是真的，我生怕是一场梦，醒来后就没了。” “你不会一夜没睡吧？” 祁无双点点头：“嗯。” 叶无唯顿时有点心疼： “无双，既然我将自己都给了你，就做好了以后与你一起面对任何事情的准备，我不会轻言放弃。” 祁无双握住叶无唯的手，“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准反悔。” “不反悔。 无双，原本我在这个世上是孤身一人，现在有了你我不再孤单。 不是你离不开我、我更加离不开你。” “那我们在安都待三天，将事情安排好后就去郢都。 我带你见见我几位舅父，顺便将太安的婚事退了。” “都听你的。” 见叶无唯这么顺着他，祁无双又高兴起来。 “你一晚没睡先睡会，我约了陈述生，估计他等会就会找来。” 祁无双马上坐了起来，“我不困，我同你一起见陈述生。” 叶无唯想了想：“也好。” 见叶无唯答应，祁无双更高兴了。 看来无唯很重视他，他昨天才说让无唯不要单独和陈述生待一起，无唯就记住了。 如果叶无唯知道祁无双是这样想的，一定会告诉他： 你想多了，我只是觉得有些事情有你在更好交待陈述生。 两人起床洗漱。 叶无唯的后面隐隐作痛，看来今天一天都不能坐椅子了！ 洗漱完，又吃了早饭，陈述生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