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生之罪【何悲悯】》 开篇有话说 改编自网剧《原生之罪》，一直在追，除了细节做的不好，演员演技和描写人性是真的让人佩服，但是！！每每想到结局我就@#@#@#@￥@￥……%%￥@#%@……#￥%#@%#￥……￥……￥！！！还我池震！！实在是忍不住了，本文会尽量注重案件细节重点，时间线和年龄原剧有点bug好像...我还是走我这边的时间线吧，首次挑战刑侦文，就当练手了，写到一半的时候演员出了事就断坑了，前段时间从u盘里翻出来的，总归是自己的心血，不舍得删掉，大概率是不会有第二部了，还有大坑没填呢，所以我就继续追写了，本文只针对剧，不针对人，介意可避雷，文中所有国名市名纯属虚构，感谢观看！ 看到他了！就是那个人！小辫子下了地铁自动扶梯看到那个在咖啡厅外狠揍他一顿的男人，眼前的电视屏幕和广播都在播放这个男人正在被全国通缉，小辫子眼神中闪过一抹狠厉和得意，环顾四周没人注意到他，他把手伸进口袋里紧紧握住刀柄，想悄无声息地接近那个男人，痛快地捅他一刀。 池震慌忙地躲过警察严密的布控，顺着机场地铁寻找他的小蜜蜂，看到了缓缓驶来的地铁就像是看到了曙光，他兴奋地拨打电话，不经意地一个抬头时，透过地铁的车窗看见来自身后一个男人带着恨意的凝视，一道银光刺进眼中，那个男人抱着杀心的力气猛地一通，池震下意识去抓住那个男人的手，刀尖还是刺进了他的腹部，第一个念头就是原来那么疼啊，陆离真能忍。 最后一个乘客低头玩手机正要越过他们踏出车厢看到了地上的一滩血，挡在前面的白衣男人被一个冲天辫男人怒瞪着，血不断的从那个白衣男人身上流出来。 “啊！！” 惊叫声吓走了小辫子，池震身体一软摔到女乘客身上，女乘客撑不住他两个人一起跌坐在地上，女乘客吓哭了不停大声呼救，池震看到自己的手机页面上小蜜蜂接了自己的电话，他笑出声却发不出说话的声音，女乘客的大声呼救终于引来了警察，警察认出了池震，先是向总部报告后立刻给人进行紧急处理。 索菲接到池震的电话整个人都开心地跳了起来，可不管她怎么叫池震，池震都没有回答，她有些担心，拿着电话一边呼唤池震一边在地铁站里寻找，她相信池震不是这么无聊爱捉弄的人，他一定是到了这里却出了什么事，找不到人的索菲渐渐着急起来，她试着再次拨打池震的手机，下一秒就听到熟悉的铃声响起，就在附近。 她在各种嘈杂的声音中找到了池震的手机，在垃圾桶的边上，月台上有一些血迹，经过很多人踩踏过后的血脚印，索菲害怕地直掉眼泪，会不会是池震啊？片刻的手足无措后她立刻去找地铁的工作人员询问情况，问到是一个通缉犯被人捅伤了，警察刚刚送去桦城医院，索菲千恩万谢拦了出租救往桦城医院赶，途中她才回过神来，通缉犯？池震怎么会是通缉犯呢？ 第1章 医院收治 鸡蛋仔正在手术室外等陆离出来，老高拿着个文件夹匆匆赶过来，鸡蛋仔着急地迎上去，“老高，怎么样？” “现场已经勘查完毕，尸体老石带回去了，初步判断现场没有发生枪战，还有一些细节的还得等我回去验。”老高缓了口气看了一眼亮红灯的手术室低声说，“池震现在也在桦城医院。” 鸡蛋仔刚要吼马上留意到自己在医院及时收回了声音，“什…什么？！怎么搞的？是不是谁开枪了？不是说别伤人吗？！” “不是我们的人，池震被一个小混混捅的，就在二区病房，兄弟们看着呢，伤的不严重，伤口已经缝好了。” 鸡蛋仔顿时松了口气，“那我去看看池震，师哥这里就拜托你了，老高。”老高还没开口，手术室的门就开了，护士推着陆离出来，鸡蛋仔连忙上前，医生笑着点点头，“伤得不重，年轻人，身体健壮恢复能力也强，好好养着。”说完，让护士把陆离推回病房里，陆离一把扯住鸡蛋仔，声音嘶哑，“…几点了？” 老高看表回道：“12点40分。” “池震呢？他有没有来警局自首？” 鸡蛋仔和老高对视一眼，“师哥，池震受了点伤，现在…在这里，桦城医院。” 陆离怒视鸡蛋仔道：“我不是说了别伤害他嘛？！谁让你们动他的！”陆离撑着上半身要下来的样子吓到鸡蛋仔和老高了，“师哥！师哥！你刚做完手术要好好休息，池震就是小伤，没事的。” 护士也在一旁拦着，“陆队长你刚缝好伤口，不要乱动！” 陆离挣扎着要下床，鸡蛋仔和老高连忙压住他，“师哥！”“陆离！” 陆离挥开他们几个压着他的手，“带我去看他。” 鸡蛋仔急忙保证道：“师哥，我去看行吗？你好好休息，我帮你去看着池震，确认他没有生命危险再来见你可以嘛？” 陆离一想到池震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就忍不住害怕，拒绝了鸡蛋仔的提议非要自己亲眼看到池震安然无恙才行，老高用眼神示意护士给陆离打一针镇定剂，护士点着头跑去拿药盘，鸡蛋仔和老高也不敢太用力压着受伤的陆离。 “你们两个放开我！放开！” 护士拿着针剂跑来简直就是救命的天使降临，鸡蛋仔和老高一左一右固定住陆离的手，护士几秒钟就把镇定剂输送进他的静脉中，躁动的陆离慢慢安静下来睡了过去，老高松口气摇头叹道：“你师哥越来越犟了。” 鸡蛋仔十分认同的连连点头。歇了两秒才想起来去看池震，把陆离交给老高看护，便去看池震的情况。 索菲在出租车上看到了电视上播放的通缉令，广播也有放，匆忙赶到医院的时候像个无头苍蝇般到处乱撞，第n次被护士强制驱赶后想到池震如果是通缉犯的话，那就会有警察守着他，找到警察就好了嘛，索菲忍不住夸自己冰雪聪明。果然如她所料，二区病房的一个病房外站着两个警察，附近还有好几个警察在巡逻，她本想混进去，还没踏进去一步给被拦住。 第2章 陆离的臆症 “对不起，小姐，这里不能进。” 索菲着急地问：“里面那个人是池震吗？我是他朋友，他现在怎么样？有没有生命危险？” 鸡蛋仔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索菲在和守门的警察争辩，她干脆想直接闯进去被人轻易地拦住，“你是那个一直跟在池震身边的那个…叫什么名字？” 索菲看到眼熟的人仿佛看到救星，“我叫索菲。里面那个是池震吗？” “是池震。” 索菲激动地抓着他，突然忘记自己要问什么了，鸡蛋仔感觉她的指甲都掐进他的肉里，忍不住把旁边的小警察拉过来挡刀，“我刚才听我们同事说了，池震呢他没事，轻伤，你放心，但是你想见他得先跟我们的同事做个笔录，我先帮你去看看他啊。” 索菲一听池震没事顿时放松下来，“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鸡蛋仔进到病房里时，医生正嘱咐同事注意事项，池震昏睡着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左手腕挂着明晃晃的手铐，“不用铐着，给他松开。” “是。” 索菲做完笔录进来看到虚弱的池震眼眶顿时就红了，心疼不已，握着他的手直哭，鸡蛋仔也不好意思呆着了，挥着手让人都撤了。 “杀了我啊！” “你有得选择吗？” “砰！” 激烈的争吵，震破耳膜的枪响，还有血的味道…池震倒下去的身体，眼睛中自己的倒影，陆离被自己的梦魇惊醒了，他颤抖地抱住头，是他开的枪，是他杀了池震，他的搭档又一次被他害死… 臆症产生的幻觉让陆离以为自己已经杀了池震，他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两巴掌… “儿子！” 陆母紧紧抱住正在自虐的陆离，哭喊道：“你怎么了？儿子，你怎么了？！陆离！陆离！” 陆离听到陆母的声音崩溃地哭道：“妈，我杀了池震，我杀了池震，我们陆家又欠了池家一条命，怎么还啊，妈，我们陆家要怎么还啊！” 陆母愣了好久抱着陆离痛哭。 鸡蛋仔进来的时候惊呆了，掐了自己好几下才反应过来，他从未见过陆离如此狼狈模样，“师，师哥…” 陆离背过身去擦掉眼泪缓缓心神，“什么事？” 鸡蛋仔看了看外面关上门凑过来小声道：“师哥，你知道警务局的人派了谁来查董令其的案子吗？皇家警署！就是上次那个李力行！他刚才打电话来说一个小时到桦城医院，让你准备准备。” 陆离声音嘶哑着说：“准备什么，他要什么就给他什么。” 鸡蛋仔担心地看了看门口压低声音：“师哥，我待会把外面的警务人员引走，你找机会溜出去和池震商量商量，他在二区病房的205，师哥，我是挺你的，我也相信池震不会无缘无故地杀董令其。” 陆离捕捉到了鸡蛋仔中最重要的一点，“你刚才说什么？池震…池震在哪？” 鸡蛋仔重复说：“二区病房的205啊，205。” 陆离像是活了过来般惊喜道：“他，他没死？” 鸡蛋仔顿时反驳道：“他当然没死了！昨晚你出来的时候我不是说了嘛？只是一点小伤，缝了几针而已。” 那段记忆才回到陆离的脑中，陆母知道了，是陆离的臆症，池震的死是他最害怕的事情，昨天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加上池震受伤，诱发了他的臆症，所以陆离才会以为是自己杀了池震。 陆离从窗口看到鸡蛋仔把两个警卫支走，迅速从门缝中溜走，心因快要见到池震而狂喜中，连伤口都不疼了，不苟言笑的陆队长这一路上都挂着显而易见的笑意，这笑意都溢到了眼底。 池震只记得那个混蛋捅了自己一刀，还好他反应够快才没被他捅死，然后他就被捕了。池震一睁开眼睛就看见杵在自己病床旁边两个面无表情的警察，他下意识弹跳了一下身体，不料扯痛伤口捂着自己受伤的腹部又倒回病床上喊痛。见他们两个还是面无表情也不扶他，好似当他不存在一样，池震嬉皮笑脸地问道：“两位兄弟，你们陆离陆队长在哪啊？” 说曹操曹操到，池震念着的人正好走进来，陆离瘦弱的身躯上依旧有一种霸气的气场，两个警察看到陆离立刻异口同声喊道：“陆队长！” “你们先出去吧，守好门口。” “是！” 两位警察不疑有他，迅速执行陆队长的命令。 池震瞄到他们两个出去后开心地腾一下站起身把陆离往怀里一揽，“就知道你会来，怎么样，现在什么情况？” 陆离感受到池震强而有力的心跳，温热的怀抱，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池震没有死，他没有死… 池震没听到陆离的回答有些疑虑，“你怎么了？”见陆离一直看着自己，眼睛里还有血丝，不怀好意地笑起来，“干嘛？心疼我啊，不如来个亲亲抱抱举高高啊~” 陆离直接给他一个白眼，亲亲没有但是抱抱，陆离还是可以给的，他单手环住池震的背轻轻拍了拍，池震本就喜欢调戏陆离，没想到这次陆离这么上道，真就抱抱他，池震突然发现陆离瘦的可怜，他一只手就能环住陆离了，陆离的身体都能陷进他的怀抱里，何止陆离心疼，池震看到陆离身上缠着的绷带，苍白的脸色更是难受，昨天就该把董令其的脑袋好好的给打几个洞。 “董令其的案子上面交给皇家警署李力行。” “老朋友啊。”池震转了一圈头脑迅速转动，跟陆离商量对策，串好口供证词，物证科和法医那边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实，皇家警署那边应该没有董令其的人，这样更加好办了，只要多搜集董令其的罪状。 鸡蛋仔准时在一个小时后打电话来提醒陆离，时间到了。 池震和陆离对视一眼，默契握了一下对方的手，在彼此的眼中看到彼此对这段充满绊脚石和泥坑水洼的路绝不后退的信念。 吴文萱在李力行来之前就知道池震被通缉的事情，知道是陆离发布的通缉令，略微惊讶过后悠悠笑了出来，陆离在回自己的病房时候特地绕道去了吴文萱的病房，隔着玻璃，吴文萱冲他笑了一下，示意他放心。 陆离撑着玻璃轻声说了句对不起，从始至终他都没能保护好她，甚至连累了她。吴文萱读懂了他的话，她摇摇头笑着，好像是在告诉陆离，没关系，我们从朋友到夫妻，再到家人，我从来不觉得你会连累我。 第3章 沉冤得雪 皇家警署一向雷厉风行，首发车辆到达桦城医院的时立刻在医院进行布控，把涉案人员隔离起来，迅速从桦城刑侦局的手中接管了池震、陆离、吴文萱三个嫌疑人，李力行一到桦城医院先是去看池震。 “池震，好久不见。” 池震假装很虚弱地起不了身，“李副署长，是你啊，好久不见。” 李力行对池震还算有好感，并没有把这次讯问当成审问，为了让池震放松就当是看望老朋友的状态在他床边坐下，“伤口怎么样了？” “哎哟，肚子被人开了一个口子，能好到哪里去。” 李力行笑道：“那你当时为什么要跑，如果不跑也不会被人在肚子上开一个口子了。”池震看着他虽然在笑，可眼中的算计是真真切切，他们算是同行，这种迂回的套话他也经常用。 池震害怕的反应给的十分准确，“我不跑，等着陆离给我的脑袋来一枪啊。” 李力行问：“你的意思是说，陆离想向你开枪？” 池震手脚并用地解释：“啊，那个董令其绑住他的老婆，不对，前妻吴文萱，还拿枪指着他前妻威胁陆离要陆离杀了我，陆离呢就假装杀我，董令其简直是丧心病狂，利用完陆离就打算杀人灭口，吴文萱就挣扎，结果中了一枪，陆离就用刀和董令其搏斗，你可以去看陆离的伤啊，还有法医的报告，我为了救他先是开了一枪打在董令其的腿上，然后他要抢我的枪，我们在争夺的过程中，枪走火了，我不小心爆了他的头。” 李力行微微挑眉，不小心？“那董令其为什么要威胁陆离，你知道吗？” 池震认真想了想：“不清楚，但是我听陆离说过一句话，他不死我全家都得死。” “他，是谁？” “吴文萱案中的一个目击证人。” “既然董令其已经死了，没有了威胁，你又为什么要跑，如果你当时就自首，我们查清案子后自然不会冤枉你。” 池震低声道：“李副署长，董令其虽然死了，他的势力依然存在，他连张局都敢动，我怎么敢轻易回来自首啊，你信不信我只要踏进刑侦局半步，下一个脑袋开花的就是我。” “张局？以前桦城刑侦局的张局长，你是怎么知道董令其跟张局的死有关？” “董令其亲口承认的。” 李力行从池震这边出来，本想接着审陆离，经过吴文萱的病房时停了一下，吴文萱拿着一幅蜡笔画笑得十分温柔，那是一种母性的温柔，她轻轻抚摸着这幅幼稚的蜡笔画将它当成世界名画般珍惜，她问警卫，“我能带回去吗？这是我女儿的画，我想把它贴在墙上。” 警卫按照规定检查了一下便还给她，“可以。” 李力行转而讯问吴文萱，他只用了三分钟便把吴文萱案的情况看明白了，吴文萱的手被铐在病床上行动不便，李力行让人给她解开，他不认为一个伤重的女人能在皇家警署的布控下能逃跑，还能伤人。 “我是皇家警署李力行，现在想问你一些情况，请你如实回答。” “好。” “桦城刑侦局的陆离陆队长是你的前夫？” “是。” “请你把昨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都讲给我听。” 吴文萱慢慢从见到董令其的时间段回忆道：“昨天，董局来监狱里跟我说要带我去见一个人，让我换了衣服还捆住我的双手就带到了那个废车场，然后我看到了老胡，隔着车窗我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 吴文萱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双手紧紧攥着白色的被单，整个人缩起来，“老胡朝着董令其走过来…然后！然后下一秒董令其就杀了老胡，老胡死了，董令其就把我从车里拉出来，用枪指着我的脑袋，威胁陆离杀了池震。” 李力行问：“董令其为什么一定要陆离杀了池震，你知道吗？” 吴文萱仔细想了想董令其说的话缓缓摇摇头道：“我不知道，只是董令其一直说你们这些杀人犯，像你们这样的杀人犯就地枪毙都不为过。” 李力行诱导道：“谁是杀人犯？” 吴文萱看着李力行沉默了一会才开口说：“我。” 李力行继续问：“还有谁？” “我不知道。” 李力行双手合十状态放松道：“那我们来说说你的案子吧。” 在吴文萱的病房中逗留了多一些的时间，但也将陆离的情况摸的差不多了，吴文萱相当配合的态度也让李力行有点起疑，他走到陆离的病房前阻止警员开门，透过那扇玻璃窗观察陆离。 陆离伤的也很重早就躺在床上睡了过去，李力行也就离开了。 皇家警署到桦城刑侦局第一时间全面接管董令其的案子，不让桦城刑侦局的任何在编警员插手这件案子，调查期间任何桦城刑侦局在编警员都要接受李力行的询问，他有绝对的调职、停职的权力。 雷厉风行的手段让董令其所布置的后手都措不及防，有些消息没来得及传送出去就被截下来，有几段通话和签字盖章都能够定下董令其贿赂和泄露机密的罪名了，最重要是张局的死因，如果这条罪名定下来，那池震就能翻案。 相比起董令其的罪行，李力行觉得池震的罪名完全不值一提，若是他在场，他估计也会给董令其一个爆头，李力行迅速就整理了材料捆了一群人如实向上级反映情况，就这三天，整个桦城刑侦局空了一半，池震在庭辩上凭借巧舌如簧的口才给自己争取了保释，陆离在监察部的再三提审下与李力行查出的证据链相吻合，属于被人威胁且没有任何伤害人质的实质行为，立即释放，但不能再接触有关董令其的案子，皇家警署将整件案子的证物和人证都交了上去，张局和楚刀也终于沉冤得雪，结案那天，陆离跑出医院去看了师长和兄弟，那天，暴雨如注般倾泻而下，豆大的雨点猛烈地敲打着地面，冲击着新生的嫩叶，陆离一个人站在张局和楚刀的墓碑前，没有撑伞。雨水很快浸湿了他的衣服，顺着他的头发流淌下来，模糊了他的视线，但他似乎并不在意，任凭雨幕将他笼罩。 陆离抹了把挂满水珠的脸，眼神坚定地说：“师傅，楚刀，案子重审了，你们的真相不会被遮掩过去。” 第4章 新官上任 桦城刑侦局没了正局和副局，论资排辈都应该轮到陆离了，可他现在身份敏感而且脾气不太合群，上头最终敲定暂时让隆城皇家警署的反恐组组长来接替刑侦局的局长位置。 梁雪初，男，30岁，身高179，体重64kg，兰雅人，原隆城皇家警署反恐组组长，将于11月3日调任桦城刑侦局局长，离开警校后去了某军区，有五年的档案是特级加密，三年前才转到隆城皇家警署反恐组。 “谁？！” 池震盘腿坐在病床上蹭陆离的水果吃，听到陆离提到这个名字被呛得直咳嗽，陆离把手机扔到一旁问：“你认识？” 池震咳了两声道：“他是你同校，你应该也认识啊。” 陆离道：“他一年连升三级的时候我才知道他跟我是同校，他的成绩非常好，文化课专业课都是警校第一，如果他不是休学一年的话，他的分数肯定会超过我。” 池震趁着这两分钟就查到这个梁雪初的信息笑道：“长得挺帅的，岁数跟你差不多官还比你大的，资料上写的未婚，没有过女朋友。” 陆离踹了他一脚道：“你这么八卦干嘛？” 池震回踹了他一脚，“我只能查到这些啊，你没看到他的档案有特级加密啊，我像傻子吗？黑警署系统是要被坐牢的，大哥。” 收了手机，池震对陆离的脾气不放心接着劝道：“我告诉你啊，一年连升三级绝对不是善茬，不可能是关系户的原因，我现在被停职，你自己不要太冲动，新官上任三把火，以前要不是有几次我拦着你，你都不知道被董令其下黑手几次了。” 陆离呛声道：“我没你不行啊？” 池震立即道：“你就是没我不行。” 陆离从背后抽出枕头准确无误地扔到池震脑袋上，池震被砸中如同炸毛了的猫一下跳起来用枕头作势打陆离，池震很用力，枕头拍击病床的声音很大却一下都没有砸中陆离。 陆一诺站在门口怯生生喊道：“爸爸...” 池震和陆离愣了一秒，齐刷刷地起身整理头发和衣服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陆离把陆一诺牵过来紧张地问：“一诺，你怎么来了？是自己来的吗？奶奶呢？” 陆一诺摇摇头指着门外着急忙慌到处问人的陆母，陆离惊道：“妈？！” 陆母看到陆一诺简直都要哭出来了，转个身也就两秒钟，孩子就找不着了，幸好孩子没丢，自己找过来了，陆妈忍不住说了她两句，小孩软软的倚进陆离怀里，陆离的心都软成了一滩让陆妈坐下，池震默默退出病房。 路经药房的时候在排队的队伍里看见神似池妈的身影，一下就顿住了脚步往那边走，走近了发现还真是池妈。 池震赶紧跑上去道：“妈，你怎么来医院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看了看她手上袋子里的药，都是感冒发烧的药，池母做过大手术，一点小病小痛都不能轻视，他赶紧去摸池母的额头测体温，“感冒了？还是发烧了？” 池母道：“哎呦，我没事，是梅姐发烧了，我就是在家太闲了就出来帮她买药。” 池震左右看了一眼小声道：“妈，梅姐发烧了你就别跟她多接触了啊，你身体不好，知道吗？” 池母瞪了他一眼道：“说什么呢？再说我都这把年纪了，鬼门关都走了一趟，哪天我要是...” 池震眉头一蹙抢道：“妈！胡说什么呢！” 池妈笑了笑转移话题道：“上次我在医院看到的那个索菲啊，那个索菲很可爱的啊，对你也很好，你们两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索菲...池震突然结巴了起来，“我，她，不是，我们还没有...妈，你别老操心这些没边的事了，走了走了，我送你回家。”池震心虚着半推半拉地把池母拽走，不知道为什么不敢往病房里看，心里直打鼓，陆离应该没听到吧。 桦城刑侦局里，温妙玲前脚发了通知后脚也查了一下这个梁雪初，局里都炸锅了，陆离受的伤不是重到不能下病床，脑子清醒着就回了警局销假，车子快要开到警局门口的时候，一辆颜色非常亮丽的敞篷超跑瞬间就跑到了他的前面，占了他的车位，陆离眯了眯眼睛不争不抢默默停在了它的旁边。 超跑的声音惊动了整个楼里的人扒着玻璃窗望出来看看，跑车的车门向上翻开，下来一个矫健帅气的身影，他把墨镜摘下后，那双桃花眼把楼里的人又惊了一遍，那人帅气地甩了甩钥匙走到陆离车前笑道：“陆队长，久仰大名。” 毕竟是新上任的局长还是自己的学弟，陆离还是得给点面子，“梁局长。” 梁雪初收起笑容敬了军礼：“师哥好！” 陆离微微一笑拍拍他的肩道：“这辈子可能就只能听到这一次了，师弟。” 两个长相好看的人一起出现在刑侦局里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许多女警员都佯装路过，慢悠悠地走过他们身边，俏声地打招呼，他们进了组里，温妙玲早就在门口等了，她拿着文件来向梁雪初交接，鸡蛋仔悄悄摸了过来低声跟陆离道：“来上任就上任，搞那么大阵仗干什么？” 陆离拍拍他的胸膛示意他别酸了。 梁雪初打断温妙玲一本正经念报告的话，“开会。” 第5章 认识? 所有刑侦队的警员以往常从未有过的速度到达会议室，全都站着等待新局长的训话，梁雪初一进来就让大家坐下，一边翻温妙玲给的个人档案一边说：“我没有这么多话，不耽误大家做事的时间，两件事，第一件，报下最近的案子，人证物证。” 陆离道：“最近没有命案，我们在查人口失踪和一些入室盗窃的事情。” 梁雪初把个人档案翻了个遍抬眼问：“池震的资料呢？” 刑侦队的人都惊得看向他，随即看向陆离，陆离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坐在他旁边的鸡蛋仔感觉到陆离身上的寒气默默坐直身体解释道：“那个，梁局，嗯，震...池震呢因为涉及董令其的案子，被撤职了。” 梁雪初冷笑一声道：“因为一个警署的败类？上面的人真是越来越会做事了，今天的介绍会就到这里，都去忙吧。” 鸡蛋仔看到梁雪初走进局长办公室赶紧就问陆离：“师哥，他...” 陆离语气冰冷道：“他们认识！” 立即起身就跑到池震的咖啡厅里找他，池震看见陆离满脸写着别惹我三个字大步流星地走到他面前，吓得他手上的餐盘抖了抖，忍不住退了一步，“干什么？” 陆离道：“梁雪初，怎么认识的？” 池震如释重负，他还以为陆离要拿刀砍他呢，刚才还认真回想了下最近有没有得罪他，“以前的事了。” 陆离追问：“什么事？” 池震悄悄凑到他耳边说：“我答应了人家要保密的，再见面全当陌生人，不然我要被灭口的。” “他犯过事？” 池震摇头，其他的事情都守口如瓶没有告诉陆离，陆离也不追问下去了，“人家可没打算把你当成陌生人，第一天来警局问的人就是你。” 池震无所谓道：“问就问呗，我又没招他，更何况我现在被撤职了。” 陆离还是觉得梁雪初很奇怪，像是专门来桦城找池震的一样，“他冲着你来的。” 池震不以为然道：“只要不是杀我啊，怎么着都行，再说不是有你嘛，陆队长。”咬了两口牛排填肚子后才反应过来，“唉，你就为这事来找我啊，这么关心我啊？” “我怕你又被刑侦局的局长给杀了，明年我们桦城刑侦局就被传成贪官窝了。” 池震戳他的胸膛道：“还说不关心我，男人啊，口是心非。” 索菲交班一向早到，池震受伤后她便留下来照顾他了没再提过回澳门的事情，也没问过那天池震想要跟她说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如果自己问池震，得到的不会是她想要的答案，或许是女人的直觉吧。 她站在橱窗外看着和陆离的池震，他的眼神、他的表情、他的脚尖所指向的方向，索菲头一次觉得池震教她的身体回答不是在胡扯，他从来没有这么看过自己，那他为什么还要给自己小蜜蜂的戒指呢？ 陆离起身了！ 索菲立即假装自己刚到，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看见，神色平常地和他打招呼，池震现在不是警察了，在店里的时间待的会久一些，索菲在做准备工作的时候试探性地问池震，“刚才陆队长来干嘛啊？” “刑侦局来了个新局长。” 索菲嘟囔道：“你现在都不是警察了，刑侦局来新局长关你什么事啊？” 池震没听清她的话问：“你刚才说什么？” 索菲连忙摇头道：“没什么！” “滴滴”一条短信出现在池震的眼前，【池震，见一面吧，三号码头。】池震攥紧手机考量了半分钟，还是拿起外套出去了，会在这个时候发这条短信的，只有一个人。 池震开着车在三号码头边上停了一会没有下车，正烦着，梁雪初已经款款而来倚在他的车窗旁笑道：“好久不见啊。” 池震打开车锁让他上车聊，“我还以为我们这辈子不会再遇见了。” “有些人是躲不掉的。”梁雪初意有所指，“三年不见，你都当上警察了，我早说嘛，你的聪明才智不应该困在那张辩证台上。” 池震道：“是前警察，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你不可能不知道啊，而且这三年你不是一直在监视我？” 梁雪初敛去笑容道：“毕竟你那时候是他的辩护律师，口才了得，不然他也不会请你去隆城打官司，庭审后我就撤了对你的监视，虽然时不时查一查，不过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这个人真的挺厉害的。” 池震疑道：“哦？” 梁雪初道：“他给了你多少钱？” 池震道：“一百万。” 梁雪初道：“对当时的你来说简直就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池震沉默了一会道：“是。”他看向梁雪初，“我以为凭你的能力，他不会在牢里撑过三天。” 梁雪初撑着下巴冷笑道：“让他死，太便宜他了。” 池震忍不住问道：“你来桦城到底想干什么？” 梁雪初笑弯了那双桃花眼看着池震道：“我只是调过来暂时接替桦城刑侦局局长位置的，你以为我想干什么。” 池震道：“你刚才说了三年不见，不止是我吧，......我听说，他被放出来了？” 梁雪初的眼神突变凌厉：“本应该千刀万剐的罪名，你竟然能说的法官只判了三年，池震啊池震，你真是不简单啊。” 池震难得被呛得不敢搭话，眼中有些许悔意，车里的温度愈发低了，池震见他也不说话主动软了口气承认，“我本来以为这是个双赢的局面，明面上我名利双收，暗地里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再插手他的案子，我没想到，你居然没动他。” 梁雪初道：“还记得审后，你跟我说的话吗？人的一生都在被欲望支配着，所以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对错，更不会有绝对的公正。” 池震脑子闪过一个想法道：“所以，你想让人的欲望去审判他？他每一天都活在自己的欲望中，不能疏解不能解脱，他会越来越痛苦，越来越难以忍受，你在等，等他自掘坟墓，等一个杀死他的机会。” 梁雪初笑而不语，池震随后摇头道：“你不会让这种人脏了自己的手的。” “嘟嘟嘟！”手机铃声打断了他们之间这种诡秘的谈话，梁雪初接了电话后仰头笑了声：“我这才上任，就有人迫不及待给我送礼了。” 池震恭维道：“现金还是珠宝，不对，现在不流行送这个了，送人还是房子啊？” 梁雪初道：“人，一个死人。” 池震眉头一蹙急道：“他死了？！” 梁雪初把墨镜戴上道：“紫荆小区，一起去看看吧。” 第6章 都认识? 池震一听到有命案，而且还是他们上一秒在讨论的人，一刻都不敢耽误，完全忘了自己现在不是警察了，而且他会在案发现场碰到陆离，陆离看到他们从同一辆车上下来，整张脸黑得不成样子，鸡蛋仔都不敢上去汇报了。 池震苦笑道：“我回头跟你解释。” 陆离看了许久还是选择相信他，“先上去。” 紫荆小区，七楼，705 这栋楼是去年刚建成，住户之间都不太熟，不知道是不是这里的住户都恐高，5楼之上，每层都只有一两户人家，7楼只有这家出事的住户，上来打扫楼道清洁的阿姨听到了声音，顺着声音去看的时候，一个青年男子拿着刀，那刀上有血，地上躺着一个人，她就跑下楼找保安，保安报的警。 鸡蛋仔看陆离脸色没那么难看才凑上来汇报：“师哥，死者叫翟封竟，四十二岁，是前隆城大学的历史教授，坐过三年牢，前两天刚被放出来，初步判断死因是胸口被刺中，凶器是一把水果刀，这房子不是他的，是一个叫邓庭雨的年轻男人，他是桦城艺术学院的学生，刚刚毕业，这是他租的房子，才租了不到一个月，那个邓庭雨也在案发现场，浑身是血，刀还在他手里，刀上还有血。” 陆离问：“他杀的？” 鸡蛋仔为难道：“不知道啊，他情绪激动，没法问也没法控制他，现在还在上面喊来喊去。” 池震突然低骂了一声：“王八蛋！”一边骂一边用力地摁电梯，脸色比刚才陆离的脸色还要难看，鸡蛋仔低声跟陆离道：“震哥怎么这么生气啊？死者他认识啊？” 陆离看到的池震不仅仅是生气，或者说他生气的原因有点奇怪，他可能认识死者，也可能认识这个嫌疑人。 他们到案发现场的时候，梁雪初正耐心地劝导邓庭雨放下刀，邓庭雨情绪激动，只要有人靠近就不停地吼叫挥刀驱赶，“滚！滚！都滚！别过来！别过来！” 梁雪初道：“你别激动，先放下刀，我们是警察，不会伤害你的。” 池震也劝道：“邓庭雨，你冷静下来！你没事了，你没事了，他已经死了！你好好看看，他已经死了，不会伤害你了，你放下刀，我们只是有话问你，不会伤害你的，你放下刀，你放下刀，你有什么话可有慢慢跟我们说，不要怕！” 池震拦住所有人上前也不让其他人说话耐心地等邓庭雨冷静下来，十几分钟后，邓庭雨一直紧握水果刀的手臂终于觉得酸软，陆离推了推池震，让他去控制邓庭雨，只有池震的话才能让邓庭雨平静下来。 池震小心踏出一步看邓庭雨的表情，见他仍有警惕之心就没有再向前而是退后一步，表示自己没有伤害他的意思，邓庭雨看了池震好久道：“...是，是你！” 他本来已经冷静下来了，仔细看池震的脸时又突然发狂起来，握着手中的刀扑过来要捅池震，陆离赶紧把他拉开两下就控制住了发狂的邓庭雨夺下他手上的刀，混乱之中，池震还是被他打了两拳，每一拳都打在池震的右边颧骨上，第一拳就见血了。 陆离惊道：“池震！！” 邓庭雨被鸡蛋仔铐上了手铐，几个人一直抓着他都差点脱手，一个不留心邓庭雨又扑向池震，狠狠地咬了他，陆离急得都要动手了，池震却抓住陆离的手默默忍受，陆离疑道：“池震？” 池震抬眼看邓庭雨时，他正怒视着自己，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倔强地不肯落下。池震低声道：“...对不起。” 陆离勘察完现场后没有看到池震的身影，也没有看到梁雪初的身影，还以为他们一起走了，想给池震拨电话，手机一拿出来又放回了口袋，回警局的时候却看到梁雪初在局里，转了一圈也没见池震的身影，缓缓把手上的资料放在桌上，鸡蛋仔和老高进到办公室的时候迷茫了半天，“陆离呢？”“师哥呢？” 池震靠在栏杆上摸着自己受伤的手，听到身后轻稳的脚步声道：“来了。” 同样的地方，同样的两人，他们常常会在案子遇到瓶颈时到这个天台上来，有时候讨论案情，有时候聊一些人情世故，刑侦局的天台都成了他们两个的秘密基地了。 陆离问：“伤怎么样？” 池震答：“小伤。” 手臂上那血肉模糊的伤口，稍微一动就疼得脸色发白，怎么可能是他口中所说的小伤，陆离不善言辞，所以每次都用自己的方式安慰池震，揽着他的肩膀拍了几下，池震用肩膀撞了他一下，深呼吸了几口气缓缓道：“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最后悔打的一场官司。” 陆离答道：“没有。” 池震道：“那场官司中里其中一个受害者就是邓庭雨，他是唯一一个肯出庭作证的，我当事人开了张巨额封口费给他，他没收，最后那张支票成了我的律师费。” 陆离问：“是什么案子？梁雪初又是什么情况？” 池震道：“是一起同性性侵案，梁雪初...是另外一个受害者的朋友，案犯是今天死的翟封竟。上庭那天，邓庭雨的证词...都被我推翻了。”想起那天邓庭雨癫狂的样子与今日无差苦笑着，“他恨不得杀了我。当所有人都以为我赢了案子，梁雪初报警声称还有一个受害者，开了第二次庭。” “肃静！把证人带上来。” 第7章 当年的案子 池震抬眼看到从狭窄的门中走出来的那个男孩，他的五官都极为好看，用貌若潘安来形容都不为过，他憔悴的模样更添一种风情，他的出现惊呆了整个法官席和证人团。 池震狠狠捶了一下栏杆道：“那个老混蛋从梁启初出现在他眼前就一直盯着他，一直盯着他，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对梁启初的龌龊心思。梁雪初交给法警的录像带，dna检测都是那个老混蛋的，我只能争取帮那老混蛋把坐牢年限降到最低，庭上当即宣布结果，翟封竟获刑五年，立刻执行。” 性侵案判这么重很少见，陆离便问，“还有别的罪名？” 池震微微一笑，“你也觉得少见是吧，因为梁雪初啊，他的身份背景摆在那就能办得到，而且翟封竟也认了，老老实实坐了这么多年牢，没要求过一次上诉，估计是看他表现良好才提前放他出来的吧。” 陆离听出他话里的矛盾点，“你觉得案子有问题？” 池震反问，“你觉得呢？” 陆离说：“有些时候你的直觉是挺准的，我的看法还是回去翻下案件再说吧。” 池震迟疑了一会道：“这个案子到今天我都挺矛盾的。当初接这个案子的时候还以为胜券在握，翟封竟的口碑在校内不错，而且举报他的学生都是经常捣乱课堂的学生，没想到...唉，不提了。” 陆离问：“受害者梁启初和梁雪初是亲戚？” 池震点点头说：“对，堂兄弟。” 陆离认真想了想道：“所以你和梁雪初看到他死的时候，表情是释怀的，觉得这一天终于来了，但我相信那些受害者更希望看到他受到法律的制裁继续在牢里关着，但是他现在真的死了，或许这就叫做报应吧。” 池震笑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 陆离白了他一眼，池震把今天梁雪初约他到三号码头的时候也交待了，“梁雪初对家里人护短得很，没有致命一击是轻易不出手的，就算对当年的事情有怀疑的点，我也查不到他做手脚的地方，在没有把握的地方还是少去招惹他。” 陆离道：“查案，任何相关人员都不能置身事外，哪怕他是局长。” 池震无奈地啧了一声道：“你就不会动动脑子让他自己主动告诉你嘛，陆队长，你没我真的不行。” 因为涉案死者跟他有那么点牵扯，早早回了局里的梁雪初为了避嫌也为了不想再看到那张脸把自己反锁在办公室里，把百叶窗放下来，从外面是什么也看不到，陆离本来走到门口了停了一会想起池震说的话，转身往解剖室走问问翟封竟的情况，老石正好在写尸检报告，陆离进门就问：“凶器是那把水果刀吗？” “是，一刀扎进心脏，是左手，更奇怪的是，明明一刀捅进去人已经死了，等血流的很多了，居然还要在那处致命伤上再捅了一刀，如果不尸检，根本看不出他被人捅了两刀，哦，还有就是第一刀和第二刀相隔的时候有一个小时到两个小时。” “第一刀捅进去然后拔出来放血，然后再照着原来的伤口捅进去，为什么？” 老石刚要喝口热茶以为陆离在问他，开玩笑道：“总不可能是止血吧？” 没想到陆离还真听进去了，念叨道：“止血？” 老石差点被呛着道：“陆队长你还真信啊！” 陆离连忙解释道：“不，不是，我觉得这个邓庭雨身上的血怎么比死者身上的还要多？” 老石把陆离赶出解剖室，“我只负责尸检，查案是你的事。去去去，别在这里烦我，我还要写报告给那个新来的梁局看呢。” 陆离道：“把我刚才的话也写进去。” 老石问：“什么话？” 陆离道：“就刚才我说，邓庭雨身上的血比死者身上的还要多。” 老石把茶杯放下思量道：“你这一提，我倒是想起来了，我没有验过邓庭雨身上的伤，不确定他身上的血是他自己身上流出来的还是死者的血，他怎么样了？能验伤了吗？” 陆离摇头道：“不清楚，我打电话问鸡蛋仔吧，他在医院盯着呢。” 电话一接通就听到那天乱糟糟的，像是很多人在吵闹，有邓庭雨的怒骂声，有同僚的劝阻声，陆离隐约还听见池震的声音，“池震也在？！” “啊？！师哥？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太吵了，邓庭雨又闹起来了，喂喂，师哥？师哥？” 陆离已经挂了电话驱车赶往医院，到达邓庭雨所在的病房后看到护士在给池震处理手臂上的伤口，他气道：“不是让你避嫌了嘛？你跑医院来干嘛？还去招惹他，嫌他咬你的口子小啊？” 池震皱眉道：“陆离，你怎么越来越啰嗦了？” 鸡蛋仔默默点头，师哥好像每次碰上池震的事情都变得话多，情绪也多，才终于有点人味了。 陆离正要还嘴，池震赶紧打断他解释道：“哎呀，我本来是想来换药的，没想到被邓庭雨撞见了，一下就扑上来了抓啊扯啊，不只我伤口裂开了，你看鸡蛋仔的脸。” 鸡蛋仔把右脸转过去给陆离看，右脸颊耳朵旁的也有两道抓痕，其中一道还出血了，“呐，师哥，你看，现在就没法给他录口供，我们一靠近他就开始发疯，刚才闹的时候我让护士给打了针镇定剂。” 陆离放心道：“那我给老石打电话让他过来验伤。” 鸡蛋仔恍然大悟道：“哎呀，对啊，早给他打镇定剂就没这么多事了，我还白白挨了一顿挠，都破相了。” 第8章 池震复职 池震和陆离一边等老石验邓庭雨的伤一边在病房外交流案情，之所以在病房外，就是怕邓庭雨醒了看见池震又要发疯，护士打的这针镇定剂的剂量较小，只能让他睡上两个小时，三人就到安全通道等老石的结果。 鸡蛋仔悄悄问池震：“震哥，你跟梁局认识啊？很熟吗？那你有机会回警局了呀。” 池震白了他一眼道：“他又不是我亲戚，说让我回就让我回啊。” 陆离戳着池震的肩膀把手机递给他看：“他办到了。” “什么啊？”池震拿过手机一看，是梁雪初给陆离发的短信，让池震跟着他一起查邓庭雨的案子，三年前那个案子的详细细节都在他手里，有什么想问的一起到警局问他。 池震实力装瞎摆手道：“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我受伤了，现在要回家睡觉，陆警官，郑警官，你们忙，我走了，不用送！” 陆离没有拦住他，鸡蛋仔也不敢拦池震，两人就由着池震逃似的离开医院。 结果，同样的姿势同样的左手被铐在车顶上的把手上，池震无奈道：“你这是干什么？” 陆离道：“回警局录口供。” 池震一想到要见梁雪初就觉得头疼得厉害，要是回警局做他的下属，天天都会觉得后背发凉，时刻十级备战。 陆离笑着拍了他一下道：“你干嘛那么怕他？” 池震骂道：“我们之前有过节啊，大哥，我帮他的敌人做过辩护，我要是回去他就是我上司随时拿枪指着我的头，是你你不慌？” 陆离道：“有我在，你慌什么，要是他拿枪指着你的头，大不了我也拿枪指着他的头。” 池震被他这话说的突然心花怒放，刚才郁闷烦躁的情绪顿时消失了，“陆离，这是我们认识这么久以来，你说的唯一像话的人话。” 陆离补了一句：“真要拿枪指着你，那也应该是我。” 池震缓缓翻了个白眼，歪倒在座位上眯了一会，觉得左手被勒的难受径自去摸陆离的口袋拿钥匙，“钥匙呢？” 陆离正开着车分不开身：“左边口袋，自己拿。” 池震哀怨地喊道：“我这只手受伤啊，大哥。” 陆离放慢车速去掏钥匙，池震却突然大喊停车！陆离不知道他怎么回事还是迅速靠边停车，池震指着窗外道：“2点钟方向，便利店门口的那个女人，我记得她，她是邓庭雨的女朋友，那场官司她也是重要的证人。” 陆离看过去时池震说的那个女人娇笑着挽过一个刚从便利店出来的男人，甜甜蜜蜜地离开，池震瞪大双眼，“他两分手了？”陆离赶紧下车去追，可惜一转眼人已经不见了，失落地回到车里，“不见了，先回警局吧。” 他们回到警局，温妙玲把池震的警官证还给他，顺便把信息组查到的翟封竟的事情告诉他们，“查到翟封竟的详细信息了，隆城大学的历史教授，从教有十多年了，一直未婚，以前有个女朋友，但是在七年前也分手了，三年前因性侵本校的男学生而入狱，报警的有五个，这些都是资料。”温妙玲偷偷凑近陆离身边小声道，“梁局的堂弟是其中之一，资料也在里面，那身份背景吓死人。” 陆离和池震大概过了一眼这里面的资料，跟池震当年看到的案审没有出入，两人对视一眼往局长办公室走，梁雪初等他们很久了，把手中转了很久的笔准确地扔回笔筒中，“坐吧，想问什么就问吧。” 池震也不客气还没坐下就直接问了最重要的问题，“梁启初真的被侵犯了吗？哪来的录像和dna样本？” 池震字字见血，这个问题也是他当年困扰的，但之后他已经没有办法查证，当初怀着愧疚又担心梁雪初的报复，他从隆城离开后就没有再关注这个案子的后续，他便默认了这个案子跟他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可一听到梁雪初调来桦城，翟封竟又在同一天死了，池震隐隐觉得这个案子似乎没有表面那么简单，回忆那天所有人的细微表情，似乎都有些奇怪，受害人邓庭雨、受害人梁启初、邓庭雨的女友也是证人之一的费颖、案犯翟封竟、包括在证人席里坐着的那些受害者的家属。 梁雪初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敲了几下键盘，调出当年法庭定罪的录像给他们看，晚课已经结束的翟封竟和往常一样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备课，监控看到他走到门口的时候遇到一个男人，只看到那个男人的背影，看背影很像梁启初，两人在门口聊了一会，翟封竟就请人进去，然后过了半个小时，那个男人从办公室里匆匆跑出来，一个多小时候，翟封竟也跟着出来了。 第二天，翟封竟被人指控性侵。 第9章 复盘 一周后，梁雪初和其他家属陆续递交的dna样本，录像，口供，此时证据链完整，翟封竟从最开始的极力辩驳到最后一言不发，有种生死由命的感觉。 池震对陆离说：“一周，就一周，你敢信吗？一周内就当庭判了，连拘留所都不过，直接送监狱了。” 梁雪初说：“我堂弟在当年的事情发生后自杀未遂，精神几乎崩溃，医生建议不要再刺激他的神经，我不可能让他逍遥法外，所以我才会去报警，我答应了启初，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陆离接过鼠标把监控往前调了调，指着监控视频里在楼道上出现的身影问：“这个是目击证人？” 池震看了监控视频半天才想起来，“对，他学生证上的名字写的是梁薛初，乍一听还真跟梁启初的名字相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两兄弟，但是也只是名字像而已，长相家庭背景甚至性格都完全不同，当时他斩钉截铁地说看到梁启初从翟封竟的办公室里出来向他求救。” 陆离来回翻看了那个录像好几次，若有所思，鼠标停在时间上，问梁雪初：“这个人你也去查了？” 梁雪初说：“查了。但没能跟启初求证，因为启初当时的状况很不好。” 池震把温妙玲给的资料摊在桌面上，对这些受害者逐个分析，这些人都有作案动机和作案时间，虽然邓庭雨的嫌疑最大，但是不合逻辑的也多，看完三年前翟封竟的案子和各个受害者的口供，陆离保有怀疑的态度。 池震说：“第一个受害者叫刘简胜，是翟封竟的学生，根据他的报案，事发的时间是在开庭前的一个多月，他说因为学分的问题去询问翟封竟的时候被他侵犯，第二个受害者叫石海，原因和刘简胜一样，而且他和刘简胜是同一个宿舍的，他在口供里说开始翟封竟只是摸他，希望他能多劝劝刘简胜以学业为重为由经常叫他到办公室里，在某次喝了翟封竟的饮料后醒来就发现自己被侵犯了。第三个叫莫墨，是翟封竟的助教，听说他的名字还是翟封竟给改的，这个莫墨说是帮翟封竟整理材料时喝了他给的一杯水就晕倒了，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被侵犯了，第四个是邓庭雨，他的女朋友是隆城大学的，他说那天他来接女朋友去约会，但是他女朋友当时在忙社团的事情，就先让他去社团的休息室里坐一会，翟封竟刚巧买了饮料给社团的成员喝，进到休息室见只有邓庭雨在，两个人聊了一会翟封竟走了，然后邓庭雨喝了翟封竟买的饮料就晕倒了，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侵犯，第五个是梁启初，记录的就是录像上看到的那样，但梁启初精神崩溃无法录口供，只能根据心理医生的诊断和梁局提供的dna样本来判断，不过一个小时内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陆离摇头十分质疑道：“莫墨先不去纠结，邓庭雨的口供就很有问题，翟封竟买饮料给社团成员喝，不可能只买一瓶，要么都下了药，要么就是邓庭雨太背，刚巧喝了加料的那瓶，还是说翟封竟早有预谋要对邓庭雨图谋不轨，从一堆饮料里抽出加料的饮料递给邓庭雨，可口供里说，邓庭雨是第一次来隆城大学，而且并不认识翟封竟，如果真是有意要怎么样，也是针对某个社团成员，这里面的刘简胜和梁雪初，这两个人身材体型都比翟封竟高大，口供里他们并没有吃或者喝翟封竟给的任何东西，他们两个人刘简胜是篮球社社团前锋，梁启初是学过跆拳道，翟封竟是个右手筋脉受损的人居然能压倒他们，你们当时也不觉得奇怪吗？” 筋脉受损？！池震和梁雪初两个同时去翻翟封竟的尸检报告，老石经过那次疑似哮喘病死的宅男案件后，对每个运到解剖室的尸体都事无巨细的检查，只要陆离这个队长点头，他连现场出现的一根头发丝都要检验。 翟封竟右手的筋脉因为出过车祸断过一次，右手经常是使不上力的状态，还好他是个左撇子，所以几乎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三人再次比对翟封竟的上课视频和监控，翟封竟写字拿书都是左手，需要用到双手的时候也是用左手在使力，但是在拍摄的案发现场中，笔筒是放在右边，而且最奇怪的是几本历史学的书放在书架上的最高层，翟封竟是历史系的教授，这类的书应该放在他随手都能拿到的位置才对。 陆离不需要再继续往下追究细节了，当时的梁雪初被表弟自杀的事情先入为主而忽略了很多细节，加上翟封竟认罪了，他也不会再回看这个案子，池震亦然。 第10章 重查 陆离是这个案子的局外人看到更多可疑的地方，池震也从愧疚中跳出来看这个案子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好蠢，陆离余光看到池震懊恼的样子，用胳膊顶了顶他道：“重新查这个案子吧，从头开始。” 池震长叹一口气点头应道：“我知道。” 梁雪初抬眼看了他们两个一眼，“需要我做什么？” 两人齐声道：“什么都别做。” 说完，两个人一同起身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讨论先去哪个受害者家里查案，池震走在前面打开门让陆离先走还帮他挡了下同事推开门时差点撞到陆离，陆离也很习惯池震的默默照顾一直在规划路线和布置行程。 梁雪初透过玻璃看两人的背影似乎想到了什么，用私人手机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意料之中的是保姆接的电话，“张姨，我爸在家吗？” “雪初少爷啊？你父亲一回来是接了个电话很着急就出门了，我也不清楚他去了哪里。” 梁雪初道：“...我知道了，谢谢张姨。” “雪初少爷不要这么客气，唉，雪初少爷别怪张姐多嘴，梁先生最近身体不怎么好，您多关心关心他吧，总归是两父子，唉...我多嘴了，雪初少爷要多照顾照顾自己的身体。” 梁雪初敲击桌面的手指顿了顿，眉头一蹙迟疑半天道：“张姨，辛苦您了，我很少回隆城，记忆中就没去过我爸那里，您也知道，这么多年没跟我爸说过几句话，尤其是...他做主把启初关起来之后。”他斟酌用词后继续问，“张姨，我妈回去过了吗？” 张姨说：“回，回来过的。” “还去闹吗？” 张姨支支吾吾不太敢言明只说：“雪初少爷抽空也回趟家看看吧。” “我知道了。” 梁雪初挂了电话犹豫了许久订了隆城的机票，还是要面对的，不可能躲到所有人都老去死去，别看他在各种各样的罪犯面前游刃有余，可在亲人面前他真的无计可施，张姨是家里用了二十多年的保姆，从梁雪初上学后就一直在照顾梁家，他上初中后开始住宿，家里的事情还得从张姨口中得知，女人总以为欲擒故纵对任何男人都管用，闹一闹就能让父亲把心思转移到她的身上，没想到闹大了，父亲真的跟她离了婚，尽可能的补偿了她，即使她说带走自己，父亲也都同意了。 桦城飞往隆城的飞机一落地，池震立刻就联系了一个老熟人，陆离拿了两人行李回来时，池震身旁站着两个皇家警署的人，他微微挑眉问：“干什么？” 池震理所当然道：“我们来别人的地界查别人的案子，不得跟人打个招呼啊，再说了有特权不用，是不是傻？” 陆离看了一眼池震身后的那两个冰块脸，他怎么觉得池震像是被劫持的人质，希望这个案子中更多的细节皇家警署搜集的比他们多，反正人都已经被池震叫过来了，可以先去趟皇家警署拿受害者的详细资料。 李力行十分关照他们两个，要什么给什么，还给他们准备了两间五星级酒店套房，有种让他们长时间呆下去的感觉，陆离对环境的变化十分敏感，大空间的黑暗会让他有不安全感，他本想拒绝李力行安排的酒店，但是看池震已经拖着行李箱往电梯方向走了，捏紧手中的房卡默默跟上。 池震道：“先把行李放一下，然后去找刘简胜。” 陆离拿过他手中自己的行李道：“你去。” 池震不解问：“你呢？” 陆离道：“我去看看梁启初。” 池震微微怒道：“我们就不能一起行动吗？” 陆离帅气地刷卡开门道：“浪费时间。”砰一声把池震关在门外，把他不悦地喊叫也关在门外，池震气得捶了捶墙，“行，行，你是队长你厉害。” 池震出酒店大门的时候刚好看到扬长而去的陆离，好在陆离把李力行分配给他们的警务人员留给了池震，池震先跟他们去了警署把当年的档案调出来查一下细节，当池震拿到档案的时候，震惊了。 他拿着手上的两张纸反复问档案管理人员：“就这样？” 档案管理人员再次点头道：“是的。” 池震大声质问道：“怎么可能呢？有五个受害者，询问都不止这两张纸吧，上面写的都是什么，寥寥几句话就盖过去了。” 上面写了案犯翟封竟和五个受害人的资料，但是案发时间、案发地点、案发动机都写的很简单，一模一样的时间地点，案发动机都是一时冲动。 档案管理人员很是无辜，这盒档案当年交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的，这三年来也没有人调阅过，怎么都想起来要调阅这盒档案了呢，池震稳住情绪也理解他们的工作，转而问：“这盒档案有谁调阅过吗？” 档案管理人员老实答道：“没有，这这盒档案交来的时候就这样，三年了就你调阅过。” 池震紧皱眉头，交来的时候就这两页纸，三年了也没有人动过，是封案的节奏啊，他本以为有大人物铁了心要搞这个翟封竟，现在人已经死了也没有要销毁这些证据，两页纸就两页纸吧，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强。 这里陆离拿到梁启初所在的精神病院地址，出示警员证，护士很配合带他到梁启初所在的病房，豪华单人病房，自带阳台，环境是好，但是阳台上还加了整张封闭护栏网，两道铁门摆在眼前也相当于软禁了，病房内陈设十分简洁，所有边边角角都绑上了柔软的棉花，一点锋利的物器都不见，是怕他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吧。 梁启初背对着陆离站在阳台晒太阳，陆离从他身上并没有看到一般精神病人该有的颓靡与疯执，反而有种宁静的感觉，仿佛这个世界的尘埃与他无关。 陆离让护士把门打开，护士却说她只有第一道门的钥匙，第二道门的钥匙由梁启初的家人亲自保管，陆离问：“如果他突然出现什么情况呢，他家人赶不及来呢。” 护士为难道：“这个我们也没办法，这也是他们家里人一致决定的，幸运的是，梁启初在这里三年没有出现过任何意外。” 陆离道：“请你给他家人打个电话吧。” “好的。” 第11章 线索 护士走后，陆离扒在那道铁门上试图跟梁启初谈话，“你好，我叫陆离，是桦城刑侦局的支队长，有件案子想问问你。” 梁启初像是没听见，没有挪动半分，仍是呆呆地站立在那里。 陆离说出翟封竟的名字也不能让梁启初有任何反应，在找梁启初聊那个案子之前，他觉得应该先跟他的家人问问为什么要软禁她自己的儿子，在梁启初的家人身上或许能得到这个案子其他不为人知的线索。 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陆离观察梁启初的一举一动，他好像把自己封闭在自己设定的一个空间里，不许别人进去也不许自己出去，在这个十几平方的小空间里，做着重复的动作，陆离摸出了他的路线，阳台到窗户到书桌到椅子再回到阳台，在书桌上拿了一本翻到书皮已经开边的书到椅子上看，书桌那里就有张椅子，他偏偏要走到最角落的椅子里看，那是个背靠墙三面空旷的安全区域，他在这个地方呆的很长时间，直到护士来告诉他梁启初的母亲来了，陆离才走开。 护士介绍道：“前台那个红色衣服的女士就是梁启初的妈妈。” 陆离道：“好，谢谢。” “不客气。” 方雨菲看到一个精瘦的男人眼神看着自己十分凌厉，两个人的眼神一对上的时候，她莫名觉得极其紧张，仿佛自己的所有的想法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 陆离约她到医院的草坪上聊，正巧一抬头就能看的梁启初站在阳台上，眼前这个女人不算年轻但也看起来不像是梁启初这个的母亲，看到梁启初也没有太多的担心，“您是？” 方雨菲道：“我叫方雨菲，是启初的继母，他父亲太忙了，所以启初的事情由我负责。” 陆离颔首道：“我是桦城刑侦局的支队长，我叫陆离，冒昧来这是有个案子涉及梁启初当年的案子所以想来问问，不介意我叫你梁太太吧？” “额...可以。” 陆离逐步询问道：“梁启初的病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方雨菲犹豫地点了头又摇了头道：“我只知道他生病了，具体的我不太清楚，他父亲也没有告诉我。” 陆离淡淡道：“梁太太，你应该知道对警方隐瞒关键情况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你不会想跟我回警局进行讯问吧。” 方雨菲一听到要去警局顿时就慌了，急忙改口道：“不不，我只知道是因为一个男人，具体是什么情况我真的不太清楚，启初出事的时候是他父亲去处理的，送来这家精神病院也是他父亲和他大伯做的决定。” 陆离问：“两道门也是他们的主意吗？” 方雨菲点头道：“是，里面那道门是特制的，强行拆除会被电，启初刚来医院的时候状态很糟糕，他的力气很大，把拘束服都撕开了，病房里的所有东西都被他砸碎了，后来过了半个多月吧，他突然间就冷静下来了，也没有再开过口。” 陆离把翟封竟的照片拿出来问：“你认识这个人吗？” 方雨菲惊道：“这是！！他是...”到嘴边的话又紧闭了双唇，不敢说出来，为难地看了看陆离，“陆警官，这个人是出了什么事吗？” 陆离反问道：“他应该出什么事吗？” 方雨菲叹气老实交代道：“说实话，我，我其实见过他一次，是在去年，我去森国的医院看朋友的时候偶然在走廊看到他的。” 陆离问：“你是怎么知道他的？” 方雨菲连连点头左右看了看低声道：“我打扫启初房间的时候，不小心弄掉他床头的照片，散开后在相框里看到的，” 陆离继而问：“你没问过？” 方雨菲用力摇头道：“没有！我不敢问也不敢去打听，当时启初的事情一发生之后我丈夫真的很生气，很生气。”她再三强调了梁启初父亲对同性恋爱的不理解和不接受，还请求陆离不要因为这件事情去问梁启初的父亲，这会让他的脾气难以控制，可能还会伤害到梁启初。 陆离随口问道：“看来你对梁启初还不错啊，还担心他被他父亲责骂，梁启初听你的话吗？”她应该不比梁启初大不了多少岁，年纪应该是和梁启初的父亲差十几岁以上，往往这种老夫少妻的家庭，孩子不太容易接受继母的存在，尤其是孩子已经成年懂事了。 方雨菲叹气道：“我是五年前嫁进他们家的，就比启初大了九岁，其实启初很懂事了，虽说没有多搭理我，但也从来没有为难过我，对我这样的人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陆离问：“听你说梁启初的父亲是个不太容易相处的人啊，那你又为什么跟他父亲结婚呢，毕竟你们年纪也是差了不少。” 方雨菲脸色难看，这么问好似她嫁给梁启初的父亲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一样，她不悦回道：“陆警官，您这是什么意思？” 陆离迅速反应过来连忙道歉：“对不起，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好奇而已，你居然喜欢这么偏执的男人。” 方雨菲的脸色缓和了一些道：“结婚不是谈恋爱，单是喜欢就可以的，结婚是要两个人一起生活到老的，天大的事可能拆不散一对恋人，但是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往往能消磨两个人的爱情。其实启初的父亲对我很好的，不然我也不会嫁给他，三年前启初的事情发生后，只要一提到启初他就...他在其他的事情上没有那么偏执，唉...陆警官，你结婚了嘛？还是有女朋友了？” 陆离低垂眼眸苦笑道：“我离婚了。” 方雨菲道：“抱歉。” “没事。” 第12章 重伤 陆离没有操之过急暂停问话，先和方雨菲去看梁启初，方雨菲没有跟梁启初说别的，隔着那道门简单地提醒他吃饭休息，多运动，还问他想要什么，梁启初没有看她也没有应声还是按着之前的路线来回踱步，陆离看过梁启初的情况顺路送方雨菲出去打车，池震已经在医院大门的树荫下等他，见他和方雨菲一起走出来默默把墨镜拉下来紧盯着两人。 而陆离早就看到靠在医院门口树下还摆着风骚姿势的池震了，但视若无睹，等方雨菲乘坐的出租车远去后他才朝池震走过去，“查到什么了？” 池震挥着手上的两页纸道：“就拿到这两页废纸。” 陆离在路上把在医院和方雨菲聊天的内容告诉池震，池震惊道：“去年？去年翟封竟在牢里呆的好好的吧，要么就是双胞胎...幸好，不是无功而返，等下去哪啊？” “还是先去找刘简胜吧，先从作案动机方面入手会得到更多的线索。” “滴滴”车载电话接进温妙玲的电话，“陆离，在翟封竟的家里发现重伤的刘简胜。” 池震急道：“有没有生命危险？” 温妙玲道：“已经送医院了，医生还在抢救，我们现在在隆城第一医院。” 陆离立刻转动方向盘踩油门去隆城第一医院，等他们火急火燎地赶到的时候，温妙玲站在一辆担架推车旁，车上隆起的身体上覆盖着一层白布，几个医生和护士身上都是血的从温妙玲身边路过，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愧疚的表情。 温妙玲道：“隆城的警员通知我们早上发现翟封竟家里的门缝里流出一滩血，他们把门撞开的时候，刘简胜就靠在门旁边的墙上，胸口插了一把刀。” 陆离道：“送去皇家警署的法医处吧。”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上，不可能把尸体运回去给老石解剖，现在事情发展的有些控制不住了，不仅仅只是桦城的命案了。 温妙玲说：“皇家警署的人已经去现场勘查了，这两个案子需要你们和皇家警署的人一起查了。” 池震和陆离都要走远了，突然想起来刘简胜的室友，石海也是受害者之一，赶紧往回跑跟温妙玲说：“找人去保护他室友，叫什么名字来着，赶紧找人保护他，刘简胜出事，我担心下一个就是他。” 温妙玲连忙应下布置人手。 陆离和池震现在要直接和皇家警署的人面对面的交接这个案子了，看似简单的旧案实则错综复杂，翟封竟的案子还没有眉目，现在又死了一个人，池震揉着紧皱的眉头道：“你怎么看？” 陆离坦言道：“我怀疑当年的案子是有人陷害翟封竟的，有人可能做了假证，而翟封竟认了这个罪，要么是他知道陷害他的人是谁，要么他是替人顶罪。” 池震说：“还是得从翟封竟这方面入手啊，我们原以为最有可能杀翟封竟就是邓庭雨，另外四个人也不是没有作案时间，但你看现在邓庭雨情绪不稳定，梁启初被软禁，刘简胜死了，另外两个也很危险，我觉得啊，杀翟封竟的和杀刘简胜的不是同一个人，我们假设啊，杀刘简胜的凶手知道翟封竟是被人陷害的，但翟封竟被人杀了，杀刘简胜的凶手就怀疑是这五个人中的其中一个杀的翟封竟，所以他来报仇。” 陆离笑道：“你还真敢猜啊。” 池震说：“我这叫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万一呢，是吧。” 陆离反问道：“那你觉得杀翟封竟的是这五个的其中一个吗？” 池震摇头道：“不会，这几个人应该没这个胆子，假如真是他们联手把翟封竟弄进监狱里，现在翟封竟出来了，他们应该躲都躲不及，怎么还会去找翟封竟，还杀了他。” 陆离道：“凡事无绝对，我们遇到胆子大的凶手还少吗？有些人就是敢冒这个风险，而且还不怕死。” 池震假设了得很美好，但是陆离反驳得也很有理有据，毕竟他们现在查到的证据少的可怜，以往这种类型的案子，如果出现了第二个死者，第三个，第四个也会在短时间内出现，只能希望温妙玲布排好人手，保护好剩下的人证。 李力行真的很给陆离池震面子，主要查案的权限还是给到他们，皇家警署刑侦科协助，池震看着那些属下走了偷偷问李力行：“李副署长，你认识梁雪初的父亲吗？” 李力行道：“梁世宇？他是军方信息科技部的部长，我只见过一两次，不太了解。” 池震有些失望：“谢谢。” 皇家警署刑侦科派给陆离和池震两个人，一个老刑警一个实习生，老刑警叫傅隆，男，四十多岁，刑侦科的人都叫他傅叔，因为当年的案子也是他去办的，一听说翟封竟在桦城被人杀了，第一时间向李力行申请翻案，实习生叫卢鸣，刚进刑侦科不到两个月，男，二十一岁，是隆城本地人，隆城每条街巷的布局和设警都很熟悉，这在外地来的陆离和池震看来简直就是活地图。 陆离问：“傅叔，当年的案子你们没觉得可疑吗？” 傅隆说：“当年人证物证俱在，翟封竟也认了，谁会觉得可疑啊，但是在判的时候我觉得有些奇怪，不过对面律师是池震的话，我就不奇怪了。” 被点名的池震转过头来看傅隆道：“我这么有名吗？” 傅隆笑道：“当年的案子虽然是我查的，但是在出庭作证的时候不是我，是我的同事，他跟你打过两次照面，每次都被你压得喘不上气，我们也就听说了你的大名。” 池震迷茫地翻了个白眼，心想不记得是谁了，脸上客客气气笑道：“过奖过奖。” 第13章 交锋 跟池震打了无数照面的陆离更明白池震有多难搞，如果不是池震的话，翟封竟可能会被判七年左右，在监狱里也不会少受罪，当然翟封竟的认罪也是减刑原因之一，陆离说：“现在先确认两个问题，第一是翟封竟的罪名是真的，还是被人陷害的，如果他什么都没做，他为什么要认罪？第二，杀翟封竟的和杀刘简胜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卢鸣不敢打扰前辈们的讨论，他的主要职责是当司机，做记录，等他们都停话了才敢问：“陆队长，我们现在，现在去哪查案啊？” 陆离说：“傅叔，辛苦你和卢鸣去查翟封竟当年的案子吧，这案子的细节你比较清楚，我和池震去找个朋友。” 傅隆应下，四人便在皇家警署门口分开行动，刚才在傅隆和卢鸣面前陆离没提梁雪初的名字，毕竟他的身份比较特殊，鸡蛋仔发来信息告诉他们，梁雪初回了隆城，如果翟封竟的案子现在有疑点的话，当年把这个案子敲死下来是跟他的父亲有关系的，那他一定去找他父亲问翟封竟的事情，还有梁启初的父亲也是参与者之一。 池震给梁雪初打了电话，没接通，他们决定直接去家里找梁世宇。 梁世宇所居住的地方是军区大院，进出的人员都需要严格检查，车子不能开进去，即使陆离和池震出示证件也得等着做个登记，然后走进去，两人走了快十分钟才走到梁世宇的住所，独栋小楼，小楼的旁边有个小院子，院子里种满了花草，盖起了藤架，有些花儿正在花季，开得正盛，花草间藤蔓下还布置了一桌两椅，桌子上还有一整套的茶具。 池震羡慕地夸赞道：“哇，天上人间啊~” 陆离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这些花花草草上面，听到拍照声转身看他的时候，他的眼睛里全是星星，脸上写着两个字，想要！ 池震忍不住掏手机拍照：“我妈一定很喜欢这样的院子，回去就照这个样子给她弄个一模一样的。” 陆离不太懂这些，但是看池震兴奋的样子觉得好笑，默默凑上来看，池震全景拍摄的时候镜头转到陆离的时候就停下了，“陆离，你笑一下，别老板着脸，我给你拍一张。” 陆离不自在的偏过脸道：“我们是来查案的。” 池震拽着他到院子前道：“劳逸结合。” “你们是什么人？！” “咔嚓！” 院子里冒出一个中年女人，她本蹲在最深处的花圃中清草，听到两个男人交谈的声音一直没有离去，还有拍照的声音觉得奇怪就起身过来看看，还以为只是两个男人在院子前拍照，等他们出示证件的时候，她不由得紧张起来。 张婷连忙把手里的水壶放下，打开院子的栏门，“哦，我是梁先生家的保姆，我叫张婷，两位，两位警官里面请。” 张婷领着他们从小院穿过进到房子里，池震看到小院里的养得极好的花草偷摸着拍了两张，随口套话：“大姐，院子里的这花草挺好的啊，看得出养得很细心啊。” 张婷笑道：“不是我养的，我只是偶尔帮忙除草浇水而已。” 池震道：“那就是梁先生养得了，传闻都说梁先生公务繁忙嘛，看来都是不切实际的传闻啊。” 张婷的面色略带尴尬，不能随意谈论主人家的隐私只能笑笑不答话，给陆离和池震倒了两杯茶道：“梁先生在楼上打电话，两位，请稍等一会，我去叫梁先生。” 张婷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处，池震马上凑到陆离旁边低声道：“你说下来的是梁世宇，还是梁启初的父亲，还是梁雪初？” 陆离道：“不知道，如果都在就更好了。” 池震赞同地点头。 池震坐不住，趁着楼上没什么动静起身在一楼到处转悠，外面的院子建设得很好，房子里的陈设也都摆放得让人觉得赏心悦目，池震眼尖地看见书架的边角有些划痕，摆放的花瓶、椅子有些新的像新买的，有些旧的像用了一段时间。 池震轻轻抚摸椅子上的雕刻花纹，“老爷子品味不错啊。” 陆离在柜架上看到了梁雪初高中奖状，梁雪初少年时候的照片，还有他和一个中年男人同样站得笔挺的合照，他走近照片，两人眉眼之间有一半的相像，这个中年男人应该是梁世宇。 “久等了。” 梁世宇处理完手上的工作才下来，他儿子梁雪初调到桦城之后，他就知道梁雪初察觉到了什么，梁雪初一上飞机他就知道翟封竟死了而且桦城刑侦局派了警员来调查翟封竟的事情，没急着让梁雪初回家，没急着跟皇家警署说当年的案子，是不信翟封竟真的无辜，也不信外人。 “是我们打扰了。”陆离客气地介绍道：“梁部长好，我是桦城刑侦局的陆离，这是我的同事，池震。” 梁世宇看着池震突然笑道：“池大律师，久仰大名！” 池震对于奉承已经习惯了，“叫我池震就好，多亏了我们的陆队长，我现在已经不是律师了。”他这一语双关的，懂的也只有陆离和他自己懂是什么意思。 陆离面无表情直接提起正事，“梁部长，我们唐突而来是想问翟封竟的案子，当年的案子想必有您的推波助澜。” 梁世宇走过他们旁边，池震都能感觉到一阵肃杀之气，连旁边的陆离这头狼都有些警惕，行走坐立的姿态比当警察的人还要规整，果然有军人的风范，“坐，也不知道晚上你们喝不喝茶？” 池震和陆离对视一眼，这是要长谈的意思了，陆离表态在梁世宇的面前的凳子上坐下，池震跟着在他旁边坐下，硬实的红木凳子坐着很不舒服，他换了好几个姿势都坐不安稳，陆离偷偷用脚尖蹬了他一下，池震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自己开篇说话转移屁股疼的注意力，“梁部长，我看您外边那院子挺不错啊，打理花了不少时间吧。” 第14章 孪生 梁世宇见他们都坐下了就开始沏茶，滚烫的热水浇灌在茶叶上，茶香味随着热雾飘散了出来，“年纪大了，闲暇的时间多了就找点事情做，院子空着也是空着，还有块菜地呢，种着辣椒。” 池震拿出手机给梁世宇看，笑说：“我刚才拍了一些您院子的照片，我知道您这是军事重地，怕拍到什么不能传播的那我就没法解释了，您看看有没有需要删掉的。” 梁世宇接过他的手机滑动看他拍的照片，连着滑动十几张后突然看到翟封竟现场的死状，轻松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把手机还给池震，厉声问：“这是什么意思？” 池震不好意思地笑笑，“哎哟，案子嘛，总得随时拿出来看看有没有漏掉什么地方，梁部长应该见得也不少了吧？” 明知道池震是故意的，梁世宇也不计较，“当然，死人我也见得不少。” 池震突然指向问：“梁部长有没有觉得刚才那个死者很眼熟？”在他说完之后陆离的眼神猛地抬高盯着梁世宇的神情，想看他有什么反应。 梁世宇对池震故意为之反而有些欣赏了，心里想着给两个小辈下马威没想到先被两个小辈作弄了一下，没必要再藏着掖着的了。“当然眼熟，他侵犯过我的侄子启初，害得他现在精神失常还在精神病院里关着。” 陆离说：“我去看过他了。” 梁世宇身体前倾锐利的眼神软化了许多，“启初，还好吗？” 陆离点点头，“我还让他的继母来了，问过医生了，身体和精神状态好了很多，但还是不理人。” 梁世宇安心地微微叹气，“那就好。” 陆离问：“梁部长，我想知道当年翟封竟定罪有没有你的私心？” 梁世宇转动手中的茶杯，“...有。”半凉的茶水入口微苦，梁世宇倒掉剩下的半杯茶水，“启初...喜欢他，这让启初的父亲非常生气，如果我不这么做，启初的父亲会让翟封竟生不如死，也会影响启初和他父亲的关系，启初因为他精神崩溃，启初的父亲也差点把启初打个半死，我不能让一个陌生人影响他们父子的关系。” 陆离说：“梁部长，恕我直言，您有没有试图收买过其他的受害者或者翟封竟本人呢？” “没有！”梁世宇直视陆离的眼神，“我也算是公职人员绝对不会知法犯法，人证物证都是符合流程，我不过是在最后定罪的时候走了一些关系，让他关久一点，能够给启初父子的关系能够缓和。” 池震问：“梁局知道吗？” 梁世宇摇摇头，“他只知道启初被性侵的事情，他只想着帮堂弟抓住犯人。” 陆离问：“梁部长对翟封竟这个人有仔细查过吧？” 梁世宇举着茶杯冲他们笑笑，“已经帮你通知人了，雪初也回来隆城了，他在这也有点人脉，有事你们也可以找他帮忙。” 陆离池震傻眼时候，陆离的电话来了，是温妙玲的电话，“陆离回来一下，翟封竟的案子有新进展。”温妙玲倒吸一口冷气，“翟封竟还有个双胞胎兄弟。” 陆离紧皱眉头，脸色十分难看，池震看到陆离的神情不禁坐直，陆离很快转变了神情，“好，我马上回来。” 梁世宇起身送他们，“慢走，陆队池警官。” “打扰了。” 一出军区大院的门，陆离问池震：“当年你查翟封竟了吗？” “我查他干嘛。”池震摇头说，“拿钱办事，我尽力了，当事人不配合又不关我的事。” “你知道翟封竟还有一个双胞胎兄弟吗？” “什么？！”池震显然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事，冷静下来想想，“那一百万的律师费应该是他那个双胞胎给的了，通过第三方找到我的，我还以为是他前女友呢，庭上他女朋友也在，还哭了。” 他们两个回到皇家警署门口，刚来不熟，卢鸣在门口接他们，脸色青白，“陆队！陆队！那个。翟封竟的双胞胎弟弟刚刚出现在我们警署门口，吓死了！” 池震笑问：“有那么夸张吗？” 卢鸣连连点头，“一点都不夸张！你想想你一回头见过的死人站在不远处，你的感觉要么是眼花了要么就是见鬼了，要不是他有影子有温度我真觉得见鬼了，他弟弟翟君竟跟他长得一模一样。” 他们见到真人的时候也着实吓了一跳，走近了一看，还是有所区别的，眼前这个翟君竟五官跟翟封竟一模一样跟翟封竟坐过牢会显老态的身躯相比更有年轻活力。 “翟君竟？”乍一看时，池震有一种穿越回三年前在法庭上见到翟封竟的最后一面。 翟君竟眼圈有些微红撑着笑脸说：“池律，当年没能亲自跟你说谢谢真是不好意思。” 还真是他，池震颔首说：“没关系，官司也没赢，你没有让我退钱才应该是我要说不好意思。” 翟君竟问：“要去审讯室吗？” 陆离看了看他憔悴的神情，“不用，卢鸣找间会客室。” “好，这边。” 第15章 动机 深夜将近12点， 隆城比桦城要接近北方一些，这个时间点温度低到二十度，陆离让卢鸣倒了三杯热咖啡，“别紧张，只是按例询问。” 翟君竟喝了口咖啡点点头，“我知道，有什么想问的，你们尽管问，我只要知道都会跟你们说。” 池震问：“你藏得挺好啊，我接你哥的案子开始到刚刚我都不知道还有你这么个人，翟封竟被拘禁的时候，警察没有找到任何直系家属给他保释，找律师也要通过第三方，为什么不让人知道你们是双胞胎兄弟？” 翟君竟缓缓说：“我和我哥也是五年前才相认的，我们的父母在我们小时候就离婚了，一人带走一个。”说到父母，翟君竟脸上浮现一丝不悦，“父母不让我们联系对方，都没跟我们提起还有一个双胞胎兄弟的存在，但是我们偏偏能感应到这个世界上还有另外一个自己，很神奇吧，这或许就是双胞胎的特别吧，五年前，我母亲过世，我在收拾她的遗物时看到了我和我哥的出生证明，通过我妈的朋友查到我哥在隆城大学里当历史老师。然后我们就相认了，因为我在森国做生意，不能经常来隆城，所以我们都是电话联系得多，我哥平时就很少跟别人提起家里的事情，而且，而且我个人情况会，我怕会影响我哥的审判，所以我才会没有露面。” 池震问：“什么个人情况？” 翟君竟从自己钱包里抽出一张照片放在桌上，神情尴尬地说：“旁边那个是我爱人。”背景是海边和白色的信号塔，照片里的两个男人紧紧相拥，幸福的表情洋溢在两人的脸上，同性恋爱不被大众了解，绝大多数人会以为是家族遗传，觉得这是一种病，一旦被查案的人先入为主，那翟封竟的罪名就更坐实了一分，翟君竟不想暴露也情有可原。 陆离问：“19号早上你在哪？”这是刘简胜死的大概时间，如果翟君竟相信翟封竟没有犯案，那陷害他的刘简胜等人可能会被翟君竟报复，翟君竟有犯罪动机。 翟君竟说：“17号到20号我在隆城工作加班，每天的工作时间都在18个小时，公司有监控和同事可以作证，21号早上有人告诉我，我哥出狱了也死了，其他信息都没跟我说，我这几天一直在找我哥，直到今天中午才有人告诉我哥在桦城死了，而且有警察来隆城查我哥当年的案子，我马上就从隆城赶过来了。” 不用说，肯定是梁世宇干的。 池震问：“他在监狱的时候你也没去看过他？” 翟君竟难过地抹了把脸说：“我哥不见我，他怕会影响我怕我看到他的样子会伤心，我只好给他写信，给他寄东西，让他过得好一点。” 池震问：“你知道你哥除了你还跟谁有联系吗？” 翟君竟认真回忆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哥写给我信里，没有听我哥提起过其他人，我觉得他在狱里过得肯定不会好到哪里去，但是他都报喜不报忧，可他连自己会提前出狱都没跟我说。” 陆离问：“连那几个受害人也没提？” 翟君竟还是摇头，从自己的腰包里掏出厚厚一叠的信来，“这些是我哥给我的回信，我都带来了，希望对你们有帮助。” 目测有三十多封，池震拿在手上大概数了数还不止三十多封，翟君竟说：“我和我哥每个月都会通一到两封信。” 池震随便拆开其中一封信，一入眼就很赏心悦目，通篇字迹工整隽秀有力，信里的用词考究和字句优美，写这封信的人好像是在写一篇即将发表的文章而不是一封家书，再拆开另外两封来对比，也是一样漂亮的字和细腻的描写，光看这些文字都觉得翟封竟是个温文儒雅的人，确实想象不出他会做出性侵同性的犯人，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当警察久了，什么人面兽心的家伙都会遇到，不要先入为主。 “你哥字写得不错啊。” 听到池震真心夸赞翟封竟，翟君竟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脸上才出现真心的笑容，“谢谢，我哥从小会书法，所以字也写得好看。” 陆离继续问：“你不觉得翟封竟犯罪，那你有没有问过翟封竟为什么要认？” 翟君竟看着陆离无奈地说：“我不知道怎么说，往他心上再扎一刀吗？无论是我哥做的还是不是他做的，我都承受不起我哥崩溃。” 陆离拆穿他遮掩的那层纸，“你自己心里不也觉得你哥没跟你说过自己冤枉，痛快地认罪不就是翟封竟做的嘛，你不敢问也是怕他承认自己犯下的那些事，毁了你心里兄弟的形象。” 翟君竟急忙反驳说：“不是！他是我哥！无论他是不是，在这个世界上我们都是彼此唯一的亲人了，我们是双胞胎，我能感觉到，是我哥自己不想说的！其实那天我也去看庭审了，我哥的表情很奇怪，没有羞愧，没有愤怒，只有平平淡淡的表情，池震，你去劝他的时候应该也见过，就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了，就算往他身上扣杀人的罪名他都会认。” 池震回忆起那天在拘留室看到的翟君竟，狼狈不堪的样子还很有礼貌地跟自己道谢，“辛苦你这几天奔波。” 陆离问：“除了告诉你翟封景死了的人，还有谁查到你吗？” 翟君竟仔细回想自己这几年的生活轨迹，“我的生活比较简单，只有告诉我哥死了的那个人，就没有很奇怪的人来找我了，但我不知道还有谁知道有我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池震突然问了个题外话，“你跟你爱人是什么时候认识啊？” 翟君竟似乎没想到池震会突然问这个问题，虽然意外但还是实话实说，“两年前，我们是在公司项目里认识的，他是乙方公司的代表。” “哪家公司？” 第16章 痕迹 翟君竟来回看陆离池震的神情，小心翼翼地问：“你们，问这个是怀疑什么吗？” 池震不动声色地说：“好奇而已。” 翟君竟还是如实说了，就算他不说，陆离池震他们想查肯定也是会查得到的。 陆离问：“你有没有见过其他的几个受害者？” 翟君竟摇摇头说：“没有。” 再多问了几个问题后，陆离用了点审讯的套话技术，他觉得翟君竟不是杀刘简胜的凶手，确实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翟封竟死了，他想找出杀翟封竟的凶手才来的，对翟君竟当年案子有疑点的情况也不了解，临走的时候，还诚恳地请求陆离池震一定要抓住杀害翟封竟的凶手，让他能快点领回翟封竟的尸骨回家。 池震甩着翟封竟留给他们的名片，上面有他的电话和公司，背面有他刚刚写下暂住的地方，“你信他啊？” 陆离说：“不是信他，是信证据，先回去休息吧，明天逐一排查那几个受害者。” 两人不能直接就这么走了，也得跟傅隆和卢鸣说一声，回到刑侦科的办公区，傅隆和卢鸣在边啃汉堡边看资料，年轻人卢鸣熬夜也不见困倦，见陆离池震回来后精神抖擞地起来迎接他们，“陆队，震哥，你们饿不饿？我们刚才点了夜宵。” 陆离说：“你跟傅叔都辛苦了，今天就查到这里吧，我们去外面吃，我请客。” 卢鸣压抑着自己的喜悦，回过头看向傅隆，傅隆走过来说：“好，那我们边吃边说，卢鸣是本地人，最清楚哪里有好吃的，让他带路。” “好，我去开车！” 卢鸣带他们去吃的牛杂小摊，是离陆离池震住的酒店也近，边吃边 交换边人查到的东西，刚才翟君竟说的情况，傅隆自责不已，要是自己当初仔细查翟封竟这个人就好了，不然就不会漏掉翟君竟这个人，不会因为当年翟封竟自己认罪就松懈了，看过陆离他们从桦城带回来的资料后，他才觉得当年的案件可能是真有隐情。 池震拍拍傅隆的肩膀说：“我当时收翟君竟的钱都没那么认真帮他打官司跟你差不多。” 安慰作用不大，但傅隆好受了一点，吃完了就定下了第二天各自负责的部分，傅隆卢鸣去找莫墨和石海重新细问当年的案子，陆离池震去查翟封竟和翟君竟两兄弟，然后各自回去好好休息。 第二天陆离池震早早就开车赶往翟封竟的原住址，当年翟封竟是住的学校分配的教职工宿舍，他获罪后所住的宿舍就被学校收了回去，又被学校分给了别的老师，什么生活痕迹都没有了。 池震说：“就算房子被收回去了，那里面的东西呢，不会给扔了吧？” 陆离说：“问翟君竟。” 池震刚输入翟君竟的号码，傅隆就打电话来插队想要汇报情况，“陆队长，我和卢鸣去隆城大学复查现场的时候，发现当年的受害者之一莫墨已经不在学校任职了，石海也好几天找不到人，我们怀疑他们有危险，现在正在赶往他们家里。” 担心剩下那几个人再死了，陆离池震打算直接去跟傅隆卢鸣他们汇合，陆离脚下狂踩油门加快车速，池震默默抓紧车顶上的扶手，提醒电话另一头的人，“好，傅叔卢鸣你们辛苦了，我们找到一个知情人现在要去警署讯问，你们小心，凶手可能带着刀。” “好！” 傅隆和卢鸣从隆城大学的档案里找到石海的家庭地址，直奔他家里找人，他们钻进七拐八拐的老旧巷子，傅隆很庆幸卢鸣是跟着自己来了，不然想在这迷宫里找到石海的家简直是太难了，他们找到了准确的楼号爬上狭小的楼梯，在六楼找到了歪歪斜斜的门牌号，门上的铁锈轻轻一触摸就掉了满手渣，傅隆看了一眼锁眼，光亮干净，果断敲门，等了一会没有人开门，好像屋内没有人，他又敲了一下道：“我们是皇家警署的警员，请问有人在家吗？” 即使傅隆这么喊了也没有人回应，傅隆淡定道：“小卢，你回警署拿搜查令。” “是...”卢鸣很认真的点头，转身走了两步，那扇老旧的铁门响着刺耳的吱嘎声缓缓打开了。 屋子里漆黑无比，一丝光亮都没有，呛人的味道扑面而来，傅隆看不清里面的人，手一直放在枪上以防万一，憔悴邋遢的男人在扑闪扑闪的暗黄灯光下被照亮了面孔，好几天都没有洗过澡一样，傅隆确认他就是石海，没想到他成了这副模样，像是躲避追杀，像是噩梦缠身，反正过的不怎么好。 “你们，你们真是警察？” 傅隆拿出证件道：“我们是皇家警署刑侦科的，我叫傅隆，我们以前见过。”石海眼神迷茫已经不记得自己是否见过这个人了。 傅隆解释道：“三年前，翟封竟的案子。” 石海哆嗦了一下，“请，请进吧。” 傅隆边进去边试探地问：“翟封竟死了，你知道吗？” 石海身体僵了一下缓缓点了点头，傅隆转身道：“那你的室友刘简胜也死了，你知道吗？” 老旧的铁门嘎吱一声关上了，整个屋子被暗黄的灯光塞得满满的，与门外金黄的暖光不一样，这里寒冷，还有食物腐烂的味道萦绕鼻间，“你知道，所以你躲到这里来了，不敢出去，怕那个人也杀了你。” 傅隆说的很肯定，石海如此害怕那个人更加证实了当年翟封竟的案子另有隐情，或许就是他们推测的那样，当年的案子确实另有隐情，刘简胜和石海是在陷害翟封竟，看石海害怕的样子，可能他们两个还是被买通了的，而买凶的人现在要杀人灭口了，因为翟封竟死了，当年的受害者是最有作案动机和作案时间的，一旦查出来这个案子是个冤案，幕后做局的人和陷害他的人就再也逃不掉了。 第17章 重审 傅隆道：“他其实没必要杀了你们，如果不是你们杀的翟封竟的话。” 石海突然喊道：“我没杀他！！” 傅隆点点头表示自己相信他的说法：“三年前的案子，请你再重新叙述一遍。” 卢鸣赶紧掏出小本子记录，石海侧过身子摇了好久的脑袋道：“我，我不记得了。” 傅隆道：“没关系，记得多少就说多少。” 石海在门口缩了半天才回过神几个人都还站着，从饭桌下拉出三张小板凳请他们坐下，石海攥了攥拳头问：“简胜他...真的死了吗？” 傅隆道：“他现在应该躺在法医处解剖室里的手术台上，正在被我们警署的法医开颅，如果你配合，赶得上看法医给他缝线。”石海惊恐地把身体几乎蜷成一团，脑袋也压得低低的。 傅隆询问开始，“石海，2009年10月19日晚上10点钟，你在哪里？” 石海答：“我在学校。” 傅隆道：“请具体一些。” 石海道：“....隆城大学的教授办公室。” “这么晚，你去教授办公室干什么？找谁？” “找翟封竟问学分的事情，我选修了他的课。” “学分上有什么问题吗？他下午才教过你的课，为什么当时你不问？” “因为，因为当时他说他有事情，要先走，有什么事情等晚上去他的办公室问，我，我晚上一直在宿舍打游戏，记起来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我才赶紧跑去办公室问他。” 卢鸣突然发问：“你的宿舍在西区，教授办公室在东区，而且在五楼，你说快十点了才记起来跑过去的，那你得多快的速度才能在十点钟的时候准时到教授办公室。” 石海反驳道：“从西门的二号教学楼那边通道穿过去很快...” 傅隆抢道：“可是你三年前说的是从西区宿舍的后门翻过去的，那里是一条通往东区的大道，有人看见你翻过去了，就是东区的教学楼。” 石海停顿了一会结巴道：“我，我忘记了，我以为是去年，去年，对，去年，去年我也是因为学分去找过我的导师，他进去了，就换了个老师，所以，所以我弄混了。” 卢鸣立刻斥道：“你撒谎！去年西门的二号教学楼的墙体开裂随时有掉落和坍塌的可能，当时学校立刻疏散学生搭起了铁围墙，你怎么可能过得去！” 石海似乎没料到卢鸣拆穿他的谎言，一时间哑了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 傅隆趁着石海慌乱的时候下套：“是不是因为翟封竟没有给你学分，所以你才陷害他坐牢！现在你还杀了他！” 石海惊恐地站起身来辩驳：“我说了我没杀他！我只是按照....”石海适时住口没有再往下说，傅隆微微一笑慢慢站起身来道：“你最好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刘简胜已经死了，你不想成为第二个吧？” 石海还是缄口不言，傅隆只好把他铐回警署，池震和陆离这边前后接到温妙玲和鸡蛋仔打来的电话，莫墨还是没有查到行踪，而鸡蛋仔查到莫墨原名莫徐晨，他在桦城有案底，大一的时候从桦城转学到隆城的，转学到隆城大学后专修世界历史，翟封竟是他的导师，他们现在有理由怀疑是莫墨杀了其中一个或者两个然后潜逃了，陆离让鸡蛋仔在桦城继续搜查莫墨的行踪，保护好邓庭雨，再请皇家警署在隆城发布通缉令，全城范围通缉莫墨。 副驾驶座的池震突然想到梁雪初是不是还在桦城，梁世宇那样的人物不至于诈他们，“打电话找梁局，隆城是他老家，他肯定更有门路找人。” 陆离问：“你觉得他会帮我们啊？” “为什么不会？” 陆离说：“翟封竟的案子如果是冤案的话，他堂弟梁启初就是做伪证，要坐牢的。” 池震仔细一想，“是啊，那你说他爸找翟君竟过来算不算帮我们啊？两父子好像不对付啊。” 陆离也觉得他们两父子关系不太好，梁雪初回了隆城居然没跟他父亲住，“问下温妙玲，梁局在隆城还是在桦城？” 池震看热闹地笑道：“查他啊？” 陆离嘴角微微勾起，“我是副局长，他是局长，两个人不能都不在桦城，他就算跑来隆城也不能呆超过三天，他比我们早来隆城，一定有查到别的事情，就看他愿不愿意给我们了。” 温妙玲很快就回复池震，池震跟陆离说：“温妙玲说梁局还在桦城，但是定了今天下午4点钟回桦城的机票，她还说梁局现在在皇家警署。” 池震疑问：“他在皇家警署干什么？” 陆离调转车头说：“让傅叔和卢鸣他们看牢石海，我们在皇家警署汇合。” 池震说：“你也不用这么防着他。” “避着一点对大家都好。” 池震忍不住替梁雪初辩解说：“他不会为了梁启初去遮掩什么，相反，他比我们更想知道翟封竟是不是冤枉的，我猜他应该还不知道梁启初喜欢翟封竟的事，那...！！梁启初的精神病会不会是装的？” 陆离回想那天在病房外看到梁启初的样子，实话说：“看不出来是不是装的。” 池震说：“那我找时间去看看他。” 因为陆离的要求，傅隆卢鸣他们到了皇家警署门口后停住了，等陆离池震到了再一起进去，石海看到池震的时候惊恐地低下头，池震一笑，“看来还记得我。” “傅叔卢鸣你们来审他...” “还有一个人要审。”梁雪初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们身后，神情凝重，“在里面。” 傅隆卢鸣想要带着石海一起跟着进刑侦科的时候被梁雪初拦下了，“找别的审讯室，里面的那个人跟翟封竟的案子有关。” 傅隆卢鸣带着石海往另外一边走，梁雪初陆离池震继续往刑侦科走，池震问：“你找到了谁？” 第18章 避嫌 “余晓霞。”梁雪初长叹一口气，“我妈。” 陆离池震一脸震惊，一齐停住脚步，梁雪初竟然大义灭亲到这种程度，陆离问：“有什么证据？” 梁雪初说：“当年是我妈找到的dna样本，翟封竟死的消息连桦城都没传出去，她就已经知道了，我回来找人查了我妈这几年的动向，她跟石海刘简胜有过联系，我要避嫌，所以没有再查下去，具体的回头我传给你们。” 梁雪初在隆城偶有与刑侦科交流案情，对刑侦科的布置和人员还算熟，他不在隆城了刑侦科里也有人卖他面子，带人回来让找个会客室搁着，找了个女警陪她，梁雪初推开门示意陆离池震进去，“我不就不进去了。” 他正眼没瞧过里面一眼让会客室坐着那位女士愤怒得直拍桌子大骂，陪同的女警拦下她柔声细语劝导，池震先注意到桌上的档案，档案照片就是眼前这个发飙的女人，五十出头，容貌跟身材保养得非常好，乍一看最多三十，如果不是她嘴里骂着梁雪初是个不孝的儿子，把自己亲妈给骗来这里此类的话，真不敢想她居然有梁雪初那么大的儿子了。 池震由着余晓霞喊完骂完神态自若推了一瓶水给她道：“渴了吧？” 余晓霞忿恨地将水瓶扫开：“我要立刻见李副署长！” 池震淡定地看着她道：“如果放在十几年前，你还是梁太太的时候，你当然有资格，但是现在你没有资格面见李副署长。” 余晓霞好看的面容都扭曲了，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声音还是无法平稳下来，“我要见我的律师，在见到我的律师之前，我可以拒绝回答你的任何问题。” 池震早就料到她要说这话笑道：“你当然可以请律师了，你甚至可以不说话，毕竟我们只能拘留你四十八个小时，四十八小时后你想去哪就去哪，但是余女士，请你记住，一旦我们警方查到任何有关你的线索会随时请你回警局讯问，作为前律师的意见，希望你能在这自由的四十八小时内对我们警方坦白一切，这样我们警方也不会‘随时’找上门去给你带来麻烦。” 余晓霞没有再回答池震的任何问题，池震假装不经意地用脚尖撞了一下陆离，陆离撇眼望去，池震的手指在她个人档案上的家属栏点了点，陆离说：“余女士，等下我们的同事会进来给你办手续联系律师，在此之前可能要麻烦你在警署这留一段时间了，梁局下午要走，我们先去送送他了。” 余晓霞暴怒着拍案而起：“他什么意思？！要把我丢在这里丢给你们？！” 池震笑说：“梁局现在是桦城刑侦局的局长，需要回桦城坐镇，而余女士你协助我们查翟封竟的案子，余女士可以先回忆当年翟封竟被杀的案子和最近跟案子涉及的受害者有联络的事情吧，等你的律师来了，我们会来跟你聊聊的。” 他提到翟封竟后余晓霞张牙舞爪地样子缩了一下，池震和陆离肯定翟封竟的案子她肯定知晓一些内情，两人默契地离开，对付这种无理取闹又有隐情的嫌疑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晾着，越是心中有鬼越是坐立不安，他们才会得到真正的线索。 梁雪初没离开站在会客室外听着，“不接着问？” 池震装作不小心撞了陆离一下，陆离心领神会地说：“梁局下午不是要回桦城吗？先回去吧，这个案子的进展我们再联系。” 梁雪初不悦地看了池震一眼，“故意支开我？怕我徇私？” 池震打着哈哈说：“没有，怎么会。” 陆离直接承认：“对。” 池震尴尬地笑笑后撇开头，这两人他谁也惹不起，池震还想着要是他们打起来他还是躲远点免得殃及自身。 而梁雪初面对陆离直言只是不爽地瞪了他一眼，“那陆副局我可以跟我妈说几句话？” 陆离说：“最好不要，等律师来了有什么话可以跟律师说，让律师传达。” 梁雪初稍微冷静下来后知道陆离也是为了案子能顺利进行，再说他们挡着会客室的门要想进去得把他们给推开才行，“好，这边就交给你们，我回桦城了。” “梁局慢走。” 池震看着梁雪初离开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你啊，小鞋穿定了。” 陆离瞥了他一眼，“还有你。” 池震突然笑起来，“哦，我能不能认为是陆副局你为了帮我吸引火力故意跟梁局对着干啊，对我这么好啊。” 陆离一点也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把话题转回案子上，“你见过里面那个女人吗？” 池震摇摇头说：“没见过。不过我觉得她是外表凶悍，陷害翟封竟可能跟她也有关，但买凶杀人她应该不敢，陆离，你有没有注意她刚才的反应，我们一说到翟封竟的命案时，她就害怕了。” 陆离持保留态度，“我遇到过不少凶手都会装得害怕或者与以前的性格不一样，为了骗过警察。” 卢鸣捧着一叠厚厚资料呼哧呼哧地跑来：“梁局，陆队长，池警官！” 陆离赶紧伸手帮卢鸣把那叠材料接过来：“什么事？不是让你跟傅叔去审石海了吗？小心点，一次不要拿太多，这么重？这些都什么啊？” 卢鸣惊叹道：“哇，陆队长，看你瘦瘦的，没想到力气这么大啊。” 池震扬声道：“说正事！” 第19章 开会 卢鸣一个激灵连忙分担陆离手中一半的资料道：“那个，那个，我，是这样的，刘简胜的尸检报告出来了，还有桦城刑侦局传过来的翟封竟尸检、邓庭雨伤检，另外还有刘简胜、石海、莫墨这三年来的个人银行流水，梁启初的精神鉴定报告和他家人的口供，傅叔让我来问问你们，是先看这些材料，还是先去审石海？” 陆离夸赞道：“小卢很厉害啊，这么多的材料你都能记住，那这两本书也是案子材料之一？”陆离单手捧着材料，另一只手从底下抽出两本五厘米厚的书籍。 卢鸣脸红地拿过书道：“对不起，我太着急，所以拿错了，难怪我觉得那么重呢。” 陆离道：“我们先开会，都让这两个人等着。” 卢鸣道：“我马上去通知。”说着，想把陆离手上的资料拿过来，陆离却避开道：“这些我帮你拿去会议室，你赶紧去告诉傅叔，抓紧时间，一个小时后还要审人。” 卢鸣不敢耽误继续呼哧呼哧地跑去通知傅隆，“是。” 池震拉长声音道：“你对这小子很——照顾嘛，陆队长。” 陆离说：“我只是想起了鸡蛋仔刚进刑侦局的时候。”都是刚刚从警校毕业的大学生，朝气蓬勃，浑身充满干劲。 翟封竟的案子是跨城行动，除了陆离池震从桦城来的，傅隆卢鸣是皇家警署分配给他们协助调查的，现在刘简胜在隆城死了，加入查案的警员比之前多了几个。 陆离作为在场最高职位主持，“先说说桦城那边传来的消息吧。” 卢鸣操作电脑将桦城刑侦局传来的资料发在公映屏上，“这是桦城传来的翟封竟的尸检，石处长复检尸体的时候发现翟封竟的右小腿有长条形淤青红肿，这些淤青红肿是在死亡后四十八小时慢慢浮现出来，接下来是邓庭雨的伤检，他身上没有任何刀伤，但是有几处陈旧伤，是很多年前造成的磕碰伤。” 陆离仔细看伤口的照片，“长、宽、长方形的铁柱子？” 池震指着翟封竟腿上的淤青说：“会不会是翟封竟想跑，所以凶手才拿了这东西打他。” 傅隆道：“应该是不小心磕碰造成的，如果是凶手打的话，伤不会这么轻，通常都是一些不经意的磕碰才会在死亡之后的十几个小时内出现。” 陆离问：“刘简胜的尸检呢？” 傅隆道：“我来说吧。刘简胜是被人用带有迷药的毛巾捂住了口鼻，然后再用水果刀捅进胸口的。” 陆离问：“一刀毙命？” 傅隆道：“是的。” “左手右手？” “左手。” 陆离和池震齐声说：“杀翟封竟的凶手用的也是左手！” 傅隆问：“但是这也不能证明杀翟封竟的和杀刘简胜的就是同一个人吧？而且也不符合逻辑啊，如果刘简胜是陷害翟封竟的人，他杀了翟封竟后为什么还要杀刘简胜，没道理啊。” 案子又陷入了瓶颈。 池震突然喊出声：“哇！一百万？！一人一百万？！” 陆离问：“什么？” 池震滑动椅子靠到陆离身边直接翻他手上的资料，指着上面某一行的银行流水道：“刘简胜、石海、莫墨的账户，有人收买了他们。” 陆离察觉到池震突然靠的很近，呼吸乱了几拍，眼角看了他好几眼，池震自然而然地挨着他翻资料仔细研究案情，完全不觉得他们这样有什么奇怪的。 傅隆也赶紧去翻资料，果然，三个人每人一百万，分三次付款，第一次转二十万，是刘简胜去皇家警署指控的当天，第二次四十万，翟封竟被捕，第三次剩下的四十万，翟封竟入狱。 卢鸣道：“刘简胜的一百万早就花没了，石海的一百万还在一分没动过，莫墨的也是。” 池震就着陆离手上的资料翻了翻道：“这两个人比较怂啊，哎，这个刘简胜就很有胆子，前前后后去敲诈了那个凶手快一百多万了，加上之前的一百万，两百多万全都被玩没了。” 陆离道：“刘简胜有没有什么吸毒或者赌博的癖好？” 卢鸣把屏幕页面切到刘简胜的尸检报告上说：“他没有吸毒，尸检报告上说他身上除了刀上没有别的什么伤口，也没有针眼，血液中也没有检测到毒品，不过我们询问了刘简胜的舍友和家人，他沉迷网络游戏，会经常往网络游戏里充钱买装备，经常缺课，他舍友还说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班主任是谁，他家里也不富裕，每个月寄给他一千多的生活费，但是这些钱他大多都用来充钱玩游戏了，没钱的时候都是蹭舍友的一口饭。” 池震无奈地摇摇头说：“败家啊。” 陆离问：“石海和莫墨的社会背景呢？” 卢鸣说：“石海是祖父祖母带大的，父母是工人，常年在外打工，在石海十几岁的时候工程意外死了，工程队赔了很多钱，按理说他是不缺钱的，但是据他的同学反映，石海这个人很节俭，是那种买根葱都要讨价还价的人。” 池震笑道：“这两个人居然还能做室友？” 卢鸣继续道：“莫墨这个人...据他的同学反映，他是个很擅长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在老师面前是个好学生的样子，可是在背地里却是个十足的混蛋，利用助教的职务经常指使学生，而且同时跟好几个学生有暧昧关系，男的女的都有。”卢鸣眼中浮现一抹嫌恶，“与他交往过的学生都说，他把人睡过了就甩了。” 陆离问：“转账给他们的账户查到了嘛？” 卢鸣道：“没有，这三个人的大额流水都是自己去银行存进去的。” 陆离微微皱眉，“现金吗？” “跟银行比对过人脸了，三个人都是存的现金，在银行存取单的用途上都没写。” 第20章 初审 池震说：“刘简胜是在翟封竟的家里被杀的，我们是不是可以猜想，陷害翟封竟的和杀了翟封竟是同一个人，而刘简胜猜到了，可能还掌握了一些证据，所以他又去敲诈这个凶手，然后就被凶手杀了。这个凶手是认识翟封竟的，是熟人，而且还有他家里的钥匙。” 傅隆说：“我觉得池震的猜想可以成立，石海和莫墨把钱存进银行了却没有动过，而刘简胜可以肆无忌惮地花这些钱，刘简胜肯定是抓住了凶手的什么把柄，陆队长，我觉得可以从石海入手找到凶手，我们刚才在他的老家找到的他，他很害怕，显然刘简胜的死他肯定是知道点什么的？” 陆离问：“他吐了什么？” 傅隆说：“嘴巴很严实，但是恐惧还是留了一条缝。” 池震再去确认所有受害者的账户道：“只有刘简胜、石海、莫墨的账户上有一百万，邓庭雨和梁启初没有，我觉得刘简胜石海莫墨他们三个肯定互相认识。” 陆离让卢鸣把梁雪初给的余晓霞资料放在大家看，卢鸣看到余晓霞照片的时候吓了一跳说：“我，我今年好像在隆城大学的校庆上看到过余女士和莫墨一起交谈，而且两个人一起搭车走了，哦，对了，也是学校那方面说，校庆后莫墨就辞职了，至今没有联系上他。” 陆离歪头看向池震说：“邓庭雨还有东西没挖出来，我会让鸡蛋仔跟进，你上次说邓庭雨有个女朋友叫...” “费颖。” 陆离向卢鸣说：“叫她来。” “是。” 陆离说：“我觉得梁启初那边可能会有重要的线索，我见过他，他给我的感觉很奇怪，而且他继母说的话让我更加怀疑梁启初是不是真的被翟封竟性侵了，虽然梁启初身上的确有被性侵的生理痕迹，但不能证明那就是侵犯而不是双方自愿的，也不能证明那些痕迹就是翟封竟自然留下的，池震你选个人跟你一起去查查梁启初。” 池震想都不想地说：“你咯。” 卢鸣奇怪地看了他们两个一眼，陆离微微点头收拾手上的资料说：“傅叔，我和小卢去审石海，麻烦...” 池震抢先道：“我跟你去审石海。” 陆离看着他眉头一蹙还没说话，池震理所应当道：“三年前我跟他打过照面，我最合适。” 傅隆已经很识趣地朝卢鸣招招手道：“小卢，余晓霞不是在等律师来吗？那我们去找她的资料先。” 其他人快速收拾资料夺门而出还体贴地关上门。 陆离瞪着池震问：“你干什么？” 池震无辜地说：“查案啊。” 陆离和池震透过审讯室的玻璃窗口先是观察了石海的情况，他看着四周灰暗又空荡荡的环境有些不安，但是手上的手铐又让他松了口气，石海本来很放松地靠在椅背上，陆离和池震一进来，他整个人都处在防备状态，眼神警惕地看着池震。 池震敲敲桌子说：“石海，三年前翟封竟的案子我去找你询问过，还记得你跟我说过什么吗？” 石海吸取了之前被傅隆套话的经验直接摇头说：“我不记得了！” 可池震却冷笑道：“我还记得，当时你说你永远忘不了翟封竟那副恶心的模样，永远都忘不掉他对自己做过的事。” 石海抬眼看向池震骂道：“难道你愿意一直记得那种场面吗？我不想再提了！不想再去回想了！” 陆离问：“那一百万是怎么来的？你账户里的一百万，谁给的？” 石海答：“是我父母的赔偿金。” 陆离说：“你父母的赔偿金在你祖母那里，一百二十四万三千，一分没动，你祖母说要留给你结婚。” 池震紧接着说：“那一百万是买你做假证的吧，自己交待好过我们查出来，到时候定罪的时候可以判轻点。” 石海笃定道：“我没有做假证！” 池震突然一笑，“那个凶手给你们的一百万，你们一分都不敢花啊，刘简胜可是前前后后敲诈了那个人快两百万了，终于被那个人就杀了，” 陆离紧盯着他的眼睛问：“2009年10月19日晚上10点钟，你在哪里？” 石海暴躁地不停拍打桌子大声喊：“我说了我不想再提了！我不想再提了！” 陆离加大声量逼问：“2009年10月19日晚上10点钟，你在哪里？” 石海还是不停摇头拒绝回答，池震逼问：“三年前晚上9点50，你从西区宿舍的后门翻出去跑到东区的教学楼，一直冲上了五楼的教授办公室，然后在翟封竟的办公室里待了半个小时，这半个小时里发生了什么？翟封竟对你做了什么？” 石海恶狠狠地瞪着池震道：“被一个男人侵犯需要反复拿出来说吗？” 池震凑近道：“他真的侵犯你了吗？”顺手抽出翟封竟的照片举到他的眼前一字一句地问：“他真的侵犯你了吗？” 此刻石海的心理防线逐渐崩塌中，陆离再给上重重一击，“你和刘简胜是舍友，他知道凶手的把柄，凶手以为你肯定也有他的把柄，他是不是已经对你动过手了？所以你躲回又破又小的老家，不敢出门，他下一个要杀的是你！” 第21章 陷害 陆离和池震没有再说话，他们在等石海自己内心的恐惧逼他把真相说出来。 审讯室里的声音平静下来，许久，石海恐惧地抱住自己的右手臂说：“...他想把我们都杀了。” “谁？” “...莫墨。” 池震抓紧时间做笔录继续问：“是莫墨给了你们钱让你们去陷害翟封竟吗？” “是，他是刘简胜的男朋友...不，是炮友，有一天他来我们宿舍的时候，跟刘简胜说了这件事，莫墨说翟封竟已经掌握了他给学生下药，要向校方举报他还要报警，所以莫墨要抢先把翟封竟拉下来封住他的口，也是他告诉我们要怎么样...陷害翟封竟的。” 陆离问：“邓庭雨和梁启初也是莫墨买通的吗？” 石海摇头说：“我不知道，我不认识他们，但是我在刘简胜那里听过莫墨好像对邓庭雨有意思，梁启初是我们学校的...不过我听说他家里有军方背景，莫墨不敢吧。” 池震问：“作伪证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你们不怕事情败露吗？” 石海说：“莫墨说他可以搞定那些监控和证据，就算最后不能真的把翟封竟弄进监狱也能让他声名狼藉，只要能让翟封竟被学校开除，他照样给我们一百万，没有人会拒绝一百万的诱惑吧。” 池震心里有个疑问，莫墨的账户上也有一百万，如果他是始作俑者，为什么他也会有这一百万。 陆离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是莫墨要杀你们的？” 石海急道：“一年前的时候莫墨就已经想杀我们了，刘简胜出了校门就差点出车祸被人撞死，我抄近路走过西区废弃教学楼的时候差点被石块砸中，还有！！刘简胜死的前一天，我差点被一个蒙面人捅死，除了他，我想不到是谁要杀我们。” 陆离问：“知道莫墨会去哪吗？” 石海用力捶桌子说：“我跟他真的不熟悉，都是通过刘简胜跟他联系的，那件事过后，我们三个就各走各的，没有再联系了。” 池震紧接着问：“那为什么他在一年前要杀你们，为什么不在三年前就杀人灭口？” 石海说：“你们不是已经查到刘简胜敲诈了他那么多钱...” “那你呢？他为什么要杀你，你可没敲诈他，就因为你也拿了那一百万？” 如果莫墨真的杀掉了刘简胜，即是解决掉了一个麻烦，又能警告石海不要多嘴，石海的性格本就内向，嘴巴也很严实，刘简胜一死，三年前的案子就不会有泄漏的机会了。 石海掐了自己一把主动吐露，“邓庭雨...邓庭雨是被莫墨...性侵的...他盯了邓庭雨很久，终于在那天找到了机会，老天爷也帮他的忙，翟封竟居然也在那里，就在一墙之隔的教室里。” 陆离和池震对视一眼，果然，一环接着一环.... “你看到了？” “...是。” “他是怎么作案的？” “...我从窗户外看到了，翟封竟出去接了个电话，他就从后门给邓庭雨打了麻醉针，他给翟封竟打电话，骗他来社团休息室，让迷迷糊糊的邓庭雨看到翟封竟走进来，其实莫墨早就算好了，在门口堵着翟封景交给了他什么资料，翟封竟拿着资料就走了，邓庭雨醒来之后就误以为是翟封竟对自己下手了，” 陆离问：“莫墨是怎么拿到翟封竟的精液样本的？” 石海冷笑一声，“莫墨是他的助教，有翟封竟的宿舍钥匙还帮翟封竟处理生活上的事情，翟封竟什么东西他都有，他还用翟封竟的身份骗过不少人。” 陆离把余晓霞的照片推过去问：“认识她吗？” 石海辨认后摇头说：“不认识。” 这边傅隆和卢鸣正在和余晓霞还有她请来的律师大眼瞪小眼，律师先发制人流利道：“两位警官，我当事人刚才的情绪比较激动，有些事情可能没有解释清楚，从现在开始，我当事人会配合警方办案，也请两位警方能够就此案件进行正常询问，除了此案件外我当事人有权利拒绝回答。” “当然。” 傅隆把莫墨的照片推到余晓霞面前问：“余晓霞，这个人你认识吗？” 余晓霞只瞄了一眼照片便道：“不认识。” 卢鸣道：“请你再看得仔细一些。”她这么随便瞥了一眼可能连脸都没看清楚就说不认识。 余晓霞厉声道：“我说了我不认识，再看几遍都不认识。” 傅隆道：“他叫莫墨，隆城大学的校庆时，他和你聊了一个多小时，然后他搭乘你的车走了，学校的监控录像上都有，你说你不认识他？” 律师凑到余晓霞耳边说了几句话，余晓霞难看的脸色缓和了不少，态度也没有那么高高在上了，拿过照片看了好半天，“他是隆城大学历史教授的助教嘛，我们聊了一会学校的事情，他想让我投资，我说再考虑考虑。” “聊着聊着怎么就一起上车了？” “校庆现场太吵了，我们一起去了学校附近的咖啡厅。” “之后呢？你们还去了哪里？” 余晓霞摊手道：“谈不拢就各自散去了，我自己开车回的家，你们可以查监控，就在昨青咖啡厅。” 傅隆问：“你之前从来没见过他？” “没见过。” “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你就敢让他上你的车？” 律师适时插嘴道：“我当事人曾经毕业于隆城大学，多年来都有多次投资母校的建设，我当事人对学校有很深的感情，莫先生当时也是说起学校新教学楼的建设，他是学校的助教，很多人都看到了我当事人跟莫先生在聊天，有老师学生跟莫先生打过招呼，所以我当事人才会没有防备。” 余晓霞紧接道：“而且就在学校附近的咖啡厅，进进出出那么多学生，他能把我怎么样。” 傅隆问：“他跟你谈什么？” 余晓霞道：“就是学校西区那栋墙体开裂的教学楼，他希望我能投资建设。” 傅隆问：“他不过是历史系的一个助教，投资的事情他没有权利跟你谈吧。” 余晓霞有些不耐烦，律师压住她的胳膊道：“因为这关乎学生的安全，我当事人没有想到那么全面，只是听到莫先生说起西区教学楼墙体开裂就十分担心，所以急着先了解情况再决定投资。” 卢鸣问：“他跟你说投多少？” 余晓霞道：“三百万。” 傅隆和卢鸣对视一眼，“你给他了？” 余晓霞急道：“当然没有，我又不傻，三百万不是个小数字，而且就算要给，我也是直接转账给学校财务处的，我以前都是这样的。” 两边初步的讯问都结束了，卢鸣记着大家都忙了一天没吃东西，点了好些外卖，一边吃一边把石海和余晓霞的口供拿出来讨论。 第22章 聊聊 梁雪初在回桦城前驱车到梁启初所在的精神病院，他没到桦城任职前来看过梁启初几次，也只有几次，因为要想见梁启初需要得到他直系亲属的同意，梁雪初自责，当年他就应该发现，有多个亲人关怀理解可以让病人更快更好的痊愈，可为什么梁启初的父亲却把梁启初这个受害者关起来。 这次他来直接出示警官证，医生按照规定只能打开封闭窗口，让外面的人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隔着那两扇门，里面的人对梁雪初的呼唤没有回应，梁雪初看着他的背影想起小时候，他们两个差了整整三岁的小孩面容极为相似，好像一对双胞胎，梁雪初是独生子，便真的将梁启初当成了自己的亲兄弟，只要与家里有任何的争执，他就会来启初的学校，跟他好好打上一场球，郁闷就都消散了。 三年前，梁启初给自己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痛苦又羞愧的话他到现在都记得很清楚，梁雪初除了安慰他，还向他保证一定会把那个禽兽绳之以法，他查到了那个禽兽所有资料，还没等他有所行动，梁启初自杀了，幸好及时抢救过来了，同时也被他父亲送进了精神病院，整整软禁了三年。 陆离跟方雨菲说的话写在会议记录上，梁雪初在这里面看到的重点是自愿。 如果三年前的x侵案是有人设的局，翟封竟是无辜的，那梁启初为什么要答应做假证，伯父和父亲是不是因为私心才把梁启初关在这里的。 “启初。” 门里的人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梁雪初跟他说了翟封竟死了的事情，还透露了他可能是被冤枉的，梁启初还是没有任何反应，看着窗外的阳光。 梁雪初看了看他居住的环境，和以前来时没有差别，只是换了两本新书，应该是被梁启初翻...等等！两本崭新的新书后有一本翻得卷边的书，书的侧面都泛黄了，那本是什么书，为什么一直放在那里。 “嘀嘀。”他没时间也没办法进去了，只能记下这个可疑的情况告诉陆离池震他们。 梁雪初走后，封闭窗口被医生关上，拘禁室里那个一直盯着阳光看的人似是觉得阳光太刺眼了，抬手挡了挡阳光，阴影下的脸被泪水给润湿了，他缓缓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双膝，哭得像个孩子，拘禁室里隔音太好，根本就没人听见他哭的声音。 皇家警署。 陆离池震也不能关余晓霞，就算是钓鱼也得先放下鱼饵，几人商讨之后就把余晓霞放走，石海继续扣押。 几人围着一堆资料准备梳理目前的线索，准备分派任务时，陆离和池震的电话在同一秒钟响了起来，陆离这边是陆妈打的电话，陆一诺这两天没见到爸爸，陆妈怕孩子和陆离生疏，每天都有打来电话，父女两会聊十分钟的家常。 而池震这边是索菲打来的，索菲俏声问：“池震，你那边很忙吗？怎么这两天都没有打电话给我啊。” 池震走远了些才回道：“我来隆城是查案的，哪有空给你打电话啊，怎么，你有事啊？” 索菲害羞道：“没什么事就不能打给你啊，我就想知道你，你怎么样了，查案顺不顺利啊，有没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啊？” 池震知道索菲这么问的意思，“我，我挺好的，查案也挺顺利。” 索菲笑了一下甩了甩手中的包包问：“那，你不问问我好不好嘛？有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池震停下脚步抓了抓头发沉默了很久，索菲便在那边等了他说话很久，时间一秒一秒的流逝，索菲嘴角的笑缓缓放了下去，最终是索菲先开了口，“没关系，等你回来再说，好好照顾自己，拜拜。” “...拜拜。” 挂了电话，池震吐了好长一口气才把手机收回口袋。 陆离一转眼看到池震纠结的模样心不在焉地交代一诺要早点休息，明早还要去幼儿园，陆一诺在电话那头乖乖答应，他听着陆妈和一诺亲切地告别声，心思却飞到池震身上，池震为什么那么纠结，是谁给他打的电话。 卢鸣道：“陆队长？” 陆离的眼神从池震身上挪开，“嗯？” 卢鸣的眼珠子在池震和陆离身上转了一圈小声地问：“你跟震哥？” 陆离心里疑惑了一下看见卢鸣暧昧的眼光才反应过来解释道：“我跟池震是同事关系，没有别的。” 卢鸣不解道：“可是...” 陆离冷冷一眼扫过去，卢鸣顿时闭上嘴，连眼神都不敢跟陆离对视了。 有了石海的口供，至少可以跟着他的口供继续查这些线索，所有的线索都指向莫墨这个人，只好再多安排一些人分散去找莫墨的下落，陆离池震也出去跑了，一整天都没什么结果，卢鸣这几天也很累，陆离就不让他送了，他和池震打车回酒店，累了一天的两人没有再交谈，默默搭乘电梯走过长长的走廊各回各的房间，陆离用房卡刷开自己房间，池震突然喊道：“陆离！” 陆离看向他，等着他下一句话说什么，池震踱步到他跟前道：“喝一杯？” “聊案子？” 池震撇着嘴道：“都可以，或者随便聊聊。” 陆离把房门大敞道：“进来吧。” 第23章 钥匙 鲜艳得像血一般的红酒小股小股地流进两只高脚杯中，池震尝了一口满意地点点头，把另一只高脚杯递给陆离，倒不是他们有多会享受，而是酒店房间里早就备好的，此时开始感激李力行的好了。 陆离和池震坐在地上靠着沙发，看玻璃窗外的霓虹景色，喝了几口小酒，陆离一如往常地沉默不语，但是池震说什么他都予以一两个字的回应，不多话，池震也不觉得自己自言自语有什么尴尬的，两人聊了很多，聊了很久，池震还破天荒地和陆离说起了自己的姐姐，池雯。 昨晚两人就挨着床边喝边聊，两瓶红酒都喝得空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喝蒙了，陆离是被刺眼的阳光给吵醒的，热辣辣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他的脸上，好像是昨晚没有拉窗帘，陆离不舒服地想翻了个身，却被腰上多出来的一条手臂给紧压住。 陆离一个激灵直接惊醒了，也惊醒了身旁的人，“嗯...你干什么...几点了...” 陆离突然紧张地挪开他的手臂，回忆了一下，昨晚两个人都喝多了，他本来想酒喝光了，明天还要查案，就想回到自己的房间睡，被池震给拉住了，不记得他说了什么，陆离抽回手想走，池震紧拽着不让走，陆离的体重没他重，两个人就摔进床里，池震一压上来陆离就动弹不得了，再加上脑袋一阵发昏，就干脆睡了。 池震也缓过来了揪着自己那头乱糟糟的头发问陆离：“几点了？” 陆离找了自己手机道：“7点50分，收拾一下，准备走了。” 池震等陆离走后在床上呆坐了一会，缓缓伸手触摸自己的唇，陆离那时是睡过去了，可他没有，陆离一走就觉得身边空落落的，不舒坦，昨晚他拽着陆离不让他走，两人摔进床里时，陆离不舒服地骂了句，池震还觉得挺可爱的。 他就这么看着陆离，靠得越来越近，最后情不自禁地亲了陆离的眼睛，细软的睫毛接触在他的唇上，陆离动了动，那睫毛蹭着他的嘴唇发痒，池震忍不住又亲了下，陆离拨了拨烦扰他的人，然后找了个自己舒服的姿势呼呼大睡，池震在黑暗中惊恐地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池震埋进陆离细瘦的背脊中闷声笑了。 池震这一觉睡得十分舒坦，陆离不知道，池震就当做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 在皇家警署附近的早餐摊买了一些早餐带到刑侦科分给这几天辛苦的组员们，傅隆也带了妻子包的包子来分，大家其乐融融时，科室门口响起一声咳嗽，除了池震陆离，其他人正襟危坐等着训话，池震嚼着包子一脸无措，“...怎么了？” 傅隆惊道：“梁组长？” 在这所有人里傅隆的资历最老，在刑侦科时间待得最久，他认识来的人是梁世临，他是此次受害者梁启初的父亲，因为还没有确凿证据，现在也以找到莫墨为主要，所以一直没有去拜访他。 陆离让傅隆将梁世临带到了办公室，陆离池震傅隆商量了一下只想做一般询问，陆离和池震对视一眼，都明白眼前这人毕竟是梁雪初的伯父，还是前隆城的刑侦队组长，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梁组长...” 梁世临举手打断道：“我已经不是组长了，不用这么叫我，会让人误会。” 池震笑道：“好的，梁先生。您来找我们是有什么事情要反映吗？” “梁启初是我儿子，...我是来...来...”梁世临脸色铁青地深呼吸了好几下，缓缓地道出三年前软禁梁启初的原因，“三年前，我看到启初的书里掉出一张男人的照片，他很宝贝的抢了回去，当时我就怀疑了，我查了那个男人，是隆城大学的历史教授，叫翟封竟。” 三人一惊，池震急忙问：“翟封竟就是梁启初的恋人？” 梁世临摇头道：“不是，是启初喜欢他，一直追求他，翟封竟这人还算耿直，一开始就拒绝了这小子还劝他，但是启初并没有放弃，一直在缠着翟封竟，翟封竟就不怎么搭理他，一个叫莫墨的找上启初，说是可以让翟封竟接受他，启初也急了竟然真的相信了这个人，犯了糊涂。” 池震微微眯起眼睛问：“梁启初...跟你说翟封竟性侵他？” 梁世临面上难堪捂着额头说道：“我也是启初犯病后才发觉的。” 池震悄声跟陆离说：“他这算是包庇吗？” 陆离用胳膊不露痕迹地捅了捅池震：“梁先生，我去他所在的精神病院查了，医生说他是自闭症，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吧。” 梁世临点点头道：“自闭症不过是说给外人听的，他知道自己被莫墨利用了，还把翟封竟给弄进去了，他发了疯要去找莫墨，我不拦着他，进去的就是他。那时我还想着暗地里给启初找个厉害的律师把这事翻过去，没想到翟封竟很爽快地认罪了，所有人都得到了该得到的，这一切的事情就好像顺理成章地翻了过去，可是...” 陆离接着他的话道：“可是你没想到翟封竟死了。” 梁世临皱着眉道：“我也查了几十年的案子了，我知道三年前的案子有疑点，是我太偏见，太想保护我儿子，所以不管不顾，现在雪初回来了，你们也来了，因为他死牵扯这么多出这么多的事情，我也不想再隐瞒下去了。” 陆离心里知道，梁世临把他关起来是为梁启初好，他用了一种错误的方式，一个绝大数父母都会用的错误方式，，受害者家属主动来配合办案，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是好的方向。 同样作为父亲，陆离推心置腹地说了一句，“梁启初是您的儿子，不是犯人。” 梁世临一下苍老了许多，“雪初也是这么说的...”梁雪初落地隆城的第一刻就来找过自己了，他比陆离更加直白，“他被人侵犯，你不指责凶手而是先指责自己的儿子丢脸，您这个父亲做的太称职了。” 梁雪初冷嘲热讽的声音犹在耳边，梁世临放了一把钥匙在他们面前，“这是那扇门的钥匙。” 第24章 逃离 大致的情况陆离池震已经掌握了，梁世临很配合，把当年的事情说的仔仔细细，还把当年查到的资料一并交给了陆离他们，池震和陆离相继跟梁世临握手感谢他配合警方办案，然后池震拿着钥匙要去把梁启初放出来，陆离还要跟皇家警署的人开会，让卢鸣跟着池震去。 池震拽着陆离的胳膊八卦道：“唉，你说那个梁启初被莫墨骗钱骗色的，梁启初他爸就不弄那个王八蛋一把啊？” 陆离说：“只要找到莫墨，什么都清楚了。” 池震卢鸣到医院后跟负责梁启初的医生交接提交手续，看护梁启初的小护士急忙跑来，边跑边喊：“刘医生！！不好了不好了，梁启初要跳楼！！现在正坐在楼顶上呢，您快去看看啊！” 几个人赶紧狂奔过去，池震纳闷道：“他怎么出来的？！” 刘医生和看护的护士也是一头雾水，两扇门上接了电门，强行撬锁是会被电的，电流虽然不大但也能让人手脚发麻，严重的能让人直接晕倒过去，他们也不知道梁启初哪来的钥匙？！ 卢鸣赶紧叫消防来布场，几人着急忙慌地直接往住院科的楼顶上冲，池震跑上来途中在慌乱间停下看了看楼顶上的门，这扇门上自带锁不说上面挂着两三条铁链锁着拳头大的锁头，全都开了锁挂在铁链上，这是一家精神病院，病人的情绪都会受到病情影响作出许多伤害自己的事情，所以医院里的所有设施都以保护为主，每一层楼的阳台窗户都焊上了铁栏，楼顶是最危险的地方，肯定也是重重枷锁。 池震卢鸣他们冲到楼顶上看到梁启初蹲在栏台上低垂着脑袋，还好今天没风，不然就他这单薄的身子早被吹下去了，卢鸣不敢太靠近远远地喊道：“梁启初，你别冲动！！” 池震看着他有节奏欢动的腿，“他没事。” 梁启初低沉嘶哑地笑了一声，他缓缓起身伸了个大懒腰，说归说，池震还是担心他单薄地像纸片的身子真的像纸片一样失足飘下去摔的粉身碎骨，梁启初看了一会远处的蓝天后跳下栏台，“你们别这么害怕，我没想自杀。” 梁启初走到池震身前伸出双手，一副任君处置的样子，“当年是我陷害的翟封竟，抓我吧。”跟梁雪初相似的眉眼，也跟梁雪初相似的淡漠眼神。 卢鸣惊了一下先一步扣住他，他只是怕梁启初又想跳楼。 池震让卢鸣先把梁启初带回警署，他从楼顶慢慢走到梁启初的病房，这段路程里梁启初留下的痕迹，这几扇门大敞着，一点被撬被破坏的痕迹都没有，简直就是用钥匙打开的，梁启初这几年精神异常都是在装的。 池震喃喃自语：“挺有本事啊。”按照梁雪初说的找到了那本旧书，书的封皮用厚纸皮给包住，这书真挺旧的，翻得书页都卷边了，他翻开封面就看到上面的签名是翟封竟。 翻了翻这本书，是本历史书，每一页上都认真标注了注解，注解十分详细，看得出来书的主人对学识研究十分通透，池震对照翟封竟给弟弟翟君竟写信的字迹，怀疑这本书就是翟封竟的书，梁启初是怎么拿到手的？ 他在房间里兜了一圈，除了这本书其他东西看起来就跟新的一样，也没什么好看的了，他只把这本书带回了警署，迎面就撞上老傅把费颖带回来，费颖紧张地同手同脚进了警署，池震一笑，这个比前面那几个好解决多了。 梁启初做出要跳楼这么危险的举动，不管是不是真的，都要小心他再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陆离听卢鸣说了这件事紧急把梁世临跟方雨菲两夫妻给叫了过来，池震回到警署看到两夫妻，拿着这本书问梁世临，梁世临一眼就认出了这本书，“启初...跪下来求我，把这本书留给他。” 池震问：“这本书是怎么来的？” 梁世临摇摇头说：“不知道。” 池震请他们两位进会客室里等，在外面说案子太惹眼了，但两口子想知道当年的事情不停地请求池震，池震对着两个爱子急切的父母是在没办法就去问陆离，争得陆离同意后，池震把他们安排在观察室里，梁世临拍了拍方雨菲的手示意她不用担心，陆离已经开始问梁启初当年的事情了。 情况和陆离他们现在调查的差不多，唯一有区别的是，梁启初是主动找的莫墨，在隆城的一家酒吧里，他看到莫墨勾搭小男生很有一套，就想让他帮忙，没想到最后成了自己找上门害了翟封竟，陆离问梁启初他是怎么陷害翟封竟。 “莫墨说让我想办法把药放进翟老师的水杯里，我那天晚上好不容易堵到他，我骗他说，只想跟他聊一聊，以后再也不烦他了，其实我那天晚上很犹豫，已经和他进了办公室偷偷锁了门也下了药，可是他要喝那杯水的时候，我给抢下来倒了，他很奇怪，我没敢说就跑出去了。” 梁启初说的录像上的时间相符合，梁启初继续说：“我跑出去后想去酒吧找莫墨再想办法，喝了掺了药的酒，醒来的时候...已经被他...被他...”他双手捂着脸，眼神中的淡漠变成了恶心和恨意，观察室里的梁世临和方雨菲都难忍心痛。 陆离问：“你没告诉你家人？” 梁启初冷笑道：“我喜欢男人的事情，我爸就已经嫌我丢人了，我要是再告诉他这件事，他一定会打死我，好让我不要污了他的名声。” 而观察室里的梁世临愧疚地低垂着头，儿子所遭遇一切不幸的事情，对他这个父亲的不信任都是他自作自受，他哪有脸反驳，方雨菲听着也不好受，只能尽力安抚梁世临，“世临，别都怪自己。” 第25章 探查 池震适时缓解紧张伤感的气氛，“开锁挺溜的，什么时候拿到钥匙的？” 梁启初掰着手指似乎不太想说。 池震笑出声，“有人帮你拿到的，还是你的熟人是吧？” 梁世临和方雨菲都看向对方，方雨菲连连摆手，生怕梁世临怀疑自己跟梁启初串通，“不是我，我不知道啊。” 池震看向他手腕上一道一道的伤：“为了装抑郁不惜伤害自己又是为什么？” 梁启初开朗地笑道：“因为我想逼翟封竟啊，我跟我表哥说我跟一个男人发生了关系，不知道要怎么办，但是我没有说是谁，我表哥说要报警，我去找了翟老师，骗他说我跟发生了关系，他觉得很抱歉，想补偿我，什么都可以，我说跟我交往，他说他去自首，呵，他宁愿坐牢都不愿意跟我在一起。也是因为这样我才会情绪失控，伤害自己是因为我想让我爸放过翟老师，却他们以为我是羞愧不想活下去，所以我爸把我关在精神病院里，尽管我告诉他，我是故意陷害翟老师的，我爸也不信，反而对翟老师的恨更深，才会给那些陷害他的人机会。” 陆离问：“你爸知道你喜欢他，以为你想帮他开脱，你知不知道除了你还有人举报他性侵。” 梁启初急道：“我知道，我爸跟我说了，可是我相信翟老师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他们跟我都是在陷害翟老师！” 陆离问：“你认识他们吗？” 梁启初摇头，陆离又问：“你对翟封竟这个人很了解吗？为什么觉得他不会做出这种事，也许他只是不喜欢你或者不喜欢男人而已。” 梁启初说：“他的确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我，三十多年了他只交过一个女朋友，但是在进入隆城大学教书就分手了，他们分手后，那个女孩就嫁人了，而翟封竟没有再也交过女朋友。爱好就看书和写字，教书二十年有很多人介绍女朋友给他，也有学生向他献殷勤，可他都没有回应。” 池震问：“你堂哥交给隆城警方翟封竟的精液样本，是谁给的？” 梁启初眉头紧皱，“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那天在我裤子上的精液样本是翟封竟的，明明不是他！！我堂哥在裤子上找到精斑拿去化验的时候我也很奇怪，我还怀疑过是我爸找人动的手脚！这三年里我又在想，我爸他不屑做这种事，他嫌恶心，只能是莫墨那晚留下的了。” 梁启初掏空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也和陆离他们之前查到比对，现在有一个人能够证明翟封竟当年的案子是个冤案，他们就有理由翻案，可按照梁启初说的，他跑了，翟封竟也没有喝下带药的饮料，那翟君竟是为什么要认下这个罪，连辩驳都没有。 陆离把梁启初带出审讯室的时候，他的父母也紧跟着出来了，梁世临默不作声地上去抱了抱梁启初头一次软和口气道：“没事，没事，我给你找个靠谱的律师，不会在里面呆太久的。” 梁启初愣了一秒随后双眼不停涌出热泪，陆离让所有人都退开几步给这一家三口告别的时间，梁启初握紧方雨菲的手道：“姐，照顾好我爸，”他紧抱父母许久才松开，郑重而严肃地向陆离池震90度深鞠躬，久久才起身，语气诚恳道：“我恳求你们一定要抓到杀翟老师的凶手！” “我们会的。” 傅隆和卢鸣这边问完了邓庭雨以前的女朋友费颖抽空把他们这边的结果告诉陆离池震，“那个费颖胆子小，还没问什么呢，自己就先招了个一干二净，费颖说自己高中跟莫墨交往过，不过莫墨转学后就分了，然后各找各的，四年前在隆城大学校招会上，莫墨又见到了费颖，也是在这个时候瞄上了来陪费颖的邓庭雨，莫墨用钱利诱她，让她帮自己搞定邓庭雨，费颖说这不是莫墨第一次这么干了。” 陆离问：“莫墨哪来的钱？” 卢鸣说：“都是从他那些炮友身上骗啊敲诈啊来的。哦对了，陆队长，我们还顺便问了那三百万的事情，费颖说她不知道，莫墨也没跟她说过刘简胜石海他们的事，但是她知道梁启初，她跟梁启初是同班，知道梁启初一直在追求翟封竟，她也把这个事情告诉了莫墨。” 池震仰着头叹气说：“最后所有指向的人连根头发都没找到，我有预感，只要找到莫墨，这个案子就能结了。” 陆离问：“今晚我们去那个酒吧问问，叫什么来着？” 池震说：“彩虹。” 正在喝水的卢鸣呛了一大口，咳个不停，傅隆憋着笑对陆离道：“那就麻烦陆队长和池警官去了，我留在警署整理案子材料。” 陆离池震异口同声地问：“怎么了？” 卢鸣通红着脸不知道是刚才咳的还是羞的支支吾吾道：“嗯...陆队长，彩虹是我们隆城，我们隆城最有名的一家，一家同性酒吧，我和老傅就不适合去了，你，你们两去吧。” 陆离不以为然道：“只是查案，有什么适不适合的。” 傅隆和卢鸣立刻起身异口同声道：“拜托两位了。” 陆离池震不熟悉隆城，傅隆年纪大了，是不太适合去这种夜店，就抓了卢鸣一起去，卢鸣开车来酒店接他们，池震出来的时候穿的非常花枝招展，还喷了香水，陆离瞪他道：“你干嘛？” 池震揽着他的肩膀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要是拿着证件踹门进去什么都套不着，首先是要取信于人，一个个的问，再能问出点东西来。” 陆离挑挑眉说：“经验之谈？” 池震得意地翘脚：“还真是，你忘了我以前干啥的。” 彩虹酒吧占了快五百平方，各类新型设施吧台比池震自家开的更豪华，池震一进门就被看着就造价不菲的酒杯酒器以及家具吧台给震住了，连连发出感叹，“哇，哇，哇！” 卢鸣告诉陆离池震他们，彩虹是隆城最大的酒吧连锁，城东城西各有一家，城东是男同性酒吧，城西是女同性酒吧，不单单是这里是黑暗中的光芒，也是由于老板管理得好，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这里的规矩清清楚楚在门口的墙上刻着，有情才有愿。 卢鸣其实也没有来过这种热闹的地方，没看到过这么多各色各样的男人，池震打趣他道：“哟，你不会是第一次来吧，小心啊，别被人拐走啊。” 卢鸣羞得挠头说：“不，不会，我不跟人说话就行了。” 池震扫了一圈，人是多，但也没到最热闹的点怕是得再等一会，“不跟人说话可不成，我们是来微服私访的，先找个地方坐。” 第26章 酒吧 卢鸣愣头愣脑的，池震说什么就做什么，眼睛都不带往旁边瞄的，陆离没来过但调查案子也来过夜店几次算是老手了，进来后不管池震跟卢鸣径自在吧台那里坐下套调酒师的话了，陆离的侧面时不时被照过一束黄光，俊逸的五官若隐若现，更何况他腰细腿长，随便一搭脚那姿势都撩人的很，撩的不远处的池震已经是眼睛无法从他身上挪开，呼吸乱了心跳也乱了。 陆离那样貌那身材撩了池震自然也撩了一些熟客，那些熟客见陆离面生，又是这般的好模样，胆大的人已经靠过来了。 这不，陆离刚坐下不到五分钟就有一个身着西装革履的男人举着酒吧漫步到陆离身边搭讪道：“第一次来？” 陆离老实点头说：“是。” 那男人嘴角一扬道：“那我可以请你喝杯酒吗？” 池震在那个男人靠过去的时候，脸顿时黑了下来，两步并一步地走过去，“一杯玛吉妮！”双手搭在吧台上也顺势将陆离整个人都环进怀里，陆离和那个男人都吓了一跳，池震满脸温柔地低头凑到陆离脸边问：“怎么不等我啊？” 陆离感受到池震压迫式的行为本来想推开他的，池震这一凑两个人的距离更近了，他温热的呼吸就在自己的脸边，陆离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大过了吵人的音乐声，口干舌燥的，也不知道自己胡说了什么，“我...我过来看看。” 池震搂着陆离不撒手抬眼看了那个男人一眼，那个男人也识趣，举着双手抱歉地点头离开。 那个男人走了后陆离才反应过来池震是在帮他打掩护，现在人走了就推了他一下让他别抱着自己了，池震虽然放开陆离但两个人还是挨得很近，池震微微恼道：“不要喝别人的酒，你知道他什么意思吗？” 陆离微微皱眉说：“我又不是第一次查案。” 池震无奈地扁嘴，他看起来就像是个花花公子不会引人注意，倒是陆离一脸正派的，提醒道：“你跟着我就行了，一看你是个生手，这些人就专挑你这种生人下手的。” 陆离撑着下巴问：“你挑过几个？” 池震一时语塞心虚地看向吧台的调酒师转移问题道：“额...你刚才问他什么了？” 陆离说：“我刚才问他有没有见过莫墨。” 池震赶紧扶额，觉得自己的脑袋一阵阵的疼，陆离还真是一本正经地套话啊，“我的陆队长啊，你就差把证件拿出来指着自己告诉别人你是...唉，算了，还是我来吧。”他背靠吧台边叹气若有其事地加大音量，“你说这莫墨跑哪里去了，不过就是借他几万块钱嘛，我又不催他还钱，跑什么跑！” 说着在底下还用手指顶了顶陆离，让他接茬，陆离立刻就反应过来了，佯装生气道：“你才跟他见过几次面就借他钱，多大的人了居然还被这种套路骗。” 池震握着他的手道：“他不是朋友介绍的嘛，说好带我来这酒吧转转的，顺便见见这的老板看能不能谈合作，谁知道给了钱第二天就找不着人了，回去我要让我那朋友赔我这几万块钱。” 陆离瞧到那调酒师已经注意到他们便甩开他的手更大声道：“赔？！我看那家伙跟你朋友就是串通好的，在隆城找不着莫墨回了桦城也找不着你朋友，几万块钱白白送人了。” 池震拽着陆离的手好生好气道：“哎呀，几万块钱而已，有什么关系啊，别生气啊，开个酒吧得花个百来万，这点钱我倒是无所谓，就是被老朋友骗了不爽而已。” 那调酒师果然凑过来跟他们说：“两位还是赶紧去报警吧。” 池震陆离惊讶地反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调酒师突然笑道：“我也是跟我老板来隆城的，三年前，这酒吧刚被我们老板收下来的时候，这酒吧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明目张胆的拖个人走都没人敢拦，你们说的那个莫墨就是个衣冠禽兽，别看他在外面人模人样的，他原先是在这卖药的。” 陆离问：“药？那种药啊？”难怪莫墨什么麻醉针，迷魂药用的是得心应手啊。 “当然是那种药了，他不光自己买还...”那调酒师讲到一半就停下不讲了，惊觉自己是说多了走到一边干活，池震陆离对视一眼，总归套出来一点了。 池震刚想接着套话，没想到耿直的陆队长直接掏了证件：“找你老板来。” 池震仰天长叹微笑道：“谢谢啊。” 酒吧的二楼有一间包厢，全体以单向玻璃建造处在整个二楼的正中间可览一楼所有情况，二楼的左右包厢情况也能一览无遗，自打陆离他们三个踏进来开始，就有人告诉老板有生人来，只是老板没想到这三个竟然是警察。 池震看这老板约莫三十岁出头，样貌出众，气质不凡，一行一坐都有领导者的风范，看他把彩虹开得这么好就知道这人精明。 “三位警官坐。自我介绍下，我叫赵毅，是彩虹酒吧的老板。” 陆离开门见山地问：“你认识莫墨？” 赵毅坦白道：“三年前我刚买下彩虹，第一个收拾的就是他。我的地盘不允许有什么肮脏的交易和违法的事情，本来想把他给送进牢里的，但这家伙太狡猾，抓不到把柄我只能把他赶出去，不许他进我这里。” 陆离问：“最近一次见过他是什么时候？” 赵毅想了想道：“我来酒吧都是查账，要说看到他，我给找你们找个人来问下。”让手下的人把酒吧管事的经理叫上来问，那经理一听莫墨的名字也是一脸的阴沉，“10月底他来过几次想混进来，刚进门口就被我赶出去了。” 池震问：“隆城的酒吧多的是，莫墨为什么非要来这里？明知道你会赶他走，可他还是来了。”10月底是隆城大学校庆，按照余晓霞说的莫墨先跟她在学校见了面，然后莫墨又来了彩虹酒吧，准确的说应该是这里是莫墨最后出现的地方。 赵毅看向酒吧经理像是询问，酒吧经理尴尬笑道：“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可能是他之前在这里赚的多吧，毕竟我们酒吧在隆城是最大的酒吧，每天都人满。” 陆离指着一楼问：“下面有他认识的人吗？” 酒吧经理先是看向赵毅，赵毅道：“去吧。”酒吧经理才下去找人。 池震低下头微微一笑，都是做过酒吧老板的，彼此都心知肚明，没有谁的屁股是真的干净的，大家各做各的就还有朋友做。 陆离更知道能把店开那么大的都是奸商，他不喜欢跟这种商人交流，除了池震，他起身透过玻璃看向楼下，看着那个经理喊上两个人在人海中找了一个两个三个，陆离紧缩眉头，这个案子似乎就差一步就能看清真相了，但他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第27章 问话 赵毅看着陆离问：“这位警官好像从来没在隆城见过啊？” 池震替他答道：“我们是从桦城来的。” 赵毅虽然看向池震但眼神还是瞟着陆离：“跨城追捕很辛苦吧，别紧张，我没想打探什么，就是难得见生面孔，办完案子要不要多留几天，隆城还是很多好玩的地方的。” 池震又替陆离答道：“我们是公办，办完事就要回去了，多谢好意。” 赵毅锲而不舍干脆就明着起身走到陆离身边道：“这位警官....”他起身的时候池震也起身了抢先一步走到陆离身边，有意无意地把赵毅和陆离隔开，“赵老板，我还有点事想问你。” 赵毅人精明着呢这几句就看出来池震对陆离有点意思，不过这陆离对池震有没有意思就不清楚了，如果没有，那不就正合他意嘛。 “三位警官都来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们呢。” 还是由池震全介绍了，陆离本身就不爱说话，卢鸣虽然糊涂点但也隐隐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也不敢搭话，酒吧经理也把三个人带上来了，陆离这时才开口说话：“请你们出去吧。”看的是赵毅和他手下的人，赵毅也不尴尬招呼手下的人一起出去，“这是我的包厢，没有摄像，隔音也很好，要不要一个一个问，留下一个，其他两个在外面等着吧。” 做法很是体贴，他留下两个员工帮陆离他们看人，自己跑下去喝酒了，临走还冲陆离眨了眨眼睛，陆离全程招牌冷漠脸，听不到看不见似的，认认真真办自己的案子。 倒是池震觉得纳闷，陆离在隆城怎么这么吃香，不过他那身段那脸确实好看，不止女人觉得帅，连男人都觉得心动，这一个接一个的，简直跟掉进狼窝里一样啊，不过池震忘了，陆离也是一匹狼，是匹孤狼。 留下来的那个男人看着还是个学生，池震还没问他，那个男人先问了：“莫墨是犯了什么事吗？” 池震反问：“你觉得他会犯什么事？” 他凑近陆离池震小声地说：“他还在这里卖药，不过进不来在外面卖的，但也能赚很多了。” 池震问：“他有没有让你拿进来卖？” 他连连摆手道：“他有叫我拿进来，但我不敢，老板管得很严，莫墨就站在后门的转角巷子里买，我就看谁要买就推荐他过去买。” 陆离问：“他分你多少钱？” 男人说：“四六，他六我四。” 池震问：“这样一晚上能赚多吗？” 男人纠结半天没敢说，陆离一拍桌子那个男人哆嗦一下把所有能说的不能说的都说了，“能赚个几千最多能赚个万把块钱，莫墨是从医院朋友那里拿的货，都是快过期的，很低的价格卖的很高，这都是我后来才知道的，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池震冷笑道：“他还挺会做生意的，就不怕吃出事啊。” 男人说：“他都是拿的一个月后过期的药，要是过期了就扔掉，反正成本很低，不会有事。” 池震看了看陆离笑道：“那赚几百万不是很快嘛？” 男人惊道：“那不可能的！！绝对没有那么暴利的。那药也不是随时都有，其他的我就真的不知道了，两位警官，我真的把我知道的都说了。” 陆离问：“最近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男人想道：“10月底，他想进来但是被赶出来了，从那之后就没见过了。” 第二个进来的是一个穿着性感的男人，那胸口的v领都快裂到肚脐眼了，穿的低腰裤跟没穿一样，卢鸣都怕他一蹲下就走光了，陆离池震面不改色，什么人他们没见过。 “你认识莫墨？” 男人笑道：“嗯...我们，是朋友，很好很好的那种朋友。”还附送一个媚眼。 三人不用细问就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样的好朋友，“最近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男人想了想道：“10月底，在彩虹门口看到他被酒吧经理扔出来了，我还关心他一下，不过他没理我，感觉他挺想进去的。” 陆离问：“里面有谁他很想见的人吗？为什么很想进去。” 男人耸耸肩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最后一个男人看着还挺老实的，看见陆离池震特乖问什么回什么，陆离看他的模样应该不会说谎，重复问：“最近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他们三个回答的都一样，都是在10月底见过他最后一面，都说莫墨想进去被人赶出来了，跟酒吧经理说的也一样，池震问：“这里有谁他很想见的人吗？明知道老板会赶他出来还是要进来，你跟他很熟？” 男人搓搓手道：“也不是很熟...” 陆离怒目喊道：“不熟他能叫你出去！这几个人里他跟你最熟吧。”刚才就让赵毅把10月底监控录像调出来看了，莫墨的确出现在酒吧的门口，也的确被经理赶出来了，被很多人都看见了，这个老实男人也看见了，其他人都看热闹完走了只有他还留在原地看莫墨，顺着莫墨的视线，他也在看这个男人，然后他被经理请了回去，还是时不时往身后的莫墨看去，然后他就溜走了。 男人咬紧了不再开口，陆离淡淡道：“如果你不说，那我们就只好换个地方说了。” 池震放软声音劝道：“你说说你们，都是被他给洗脑了嘛，他都拿钱跑路了，一个个的都替他打掩护，不想要你们的钱了。” 男人坚定地辩驳道：“他没有骗钱！” 池震笑道：“他可能没骗你的钱，可他骗了别人的钱，你知道却不举报是包庇，是从犯。” 陆离适时问：“莫墨在哪？” 男人还是一口咬定道：“他没有做犯法的事！” 池震诱导道：“他有没有犯法不是你说了算，你最好告诉我们他在哪，不然到时候他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你这不是在帮他是在害他。” 男人急忙辩道：“他就卖点药，没有害过人。” 池震继续套他道：“他都杀人了，还没害人。” 男人不敢相信地跌坐在沙发上捂着脸，“他怎么这么傻啊！” 第28章 追杀 从这个男人口中陆离池震知道了一些从来没听过的真相，莫墨那天被酒吧经理扔出来后已经很久没有来彩虹酒吧这边卖药了，男人从那之后也没有见过他，那天莫墨被酒吧经理扔在门口，是男人扶他起来的，莫墨记得他还叫了他的名字，男人很开心，他们躲到莫墨经常卖药的小巷子里找他，莫墨抓着他很害怕地说有人要杀他，让男人帮他躲进彩虹里去，可男人真的没办法帮他躲进去，莫墨似乎真的很着急也不跟他废话拔腿就跑了。 这一圈问下来得到了重要的线索，有人要杀莫墨，他想躲进彩虹逃避那个人的追杀。 池震戳着桌子说：“我们还以为莫墨就是凶手，现在呢，他又是被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人追杀，还未为什么他要躲进彩虹酒吧？” 陆离看着底下各式各样的男人脑子迅速反应过来道：“杀他的是个女人。” 池震惊道：“对啊，女人是进不来的这里的，那这个女人为什么要杀他呢，这个女人跟杀刘简胜，翟封竟的是不是同一个人呢，我们现在是找莫墨找不到，又冒出一个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女人，要是他匡我们呢？” 陆离说：“我觉得他说的有可信度，他是最后一个见过莫墨的人，能够让莫墨这种人怕到消失的，一定是要他命的人。” 三人让老实男人带他们去莫墨卖药的那个小巷子，离彩虹就几十米远，在对面的街上角落中，有谁进去有谁出来看的一清二楚，边走卢鸣边给老实男人做笔录，陆离池震已经溜达到小巷子里最后面了，这一路越走越黑，墙角丢了些乱七八糟的垃圾没有环卫工人来收拾，连流浪汉都不想进来翻找的恶心地方，有腐烂的食物有用过的安全套什么的，越往里走越臭。 陆离隐隐觉得这些臭味里夹着一些熟悉的臭味，池震全程捂着鼻子，强忍恶心才跟着陆离往前走的，一看陆离脚步加快他不得已连忙跟上，只见陆离拿开散落在角落里的废纸皮，捂着鼻子紧皱眉头说：“找到了。” 池震也看到了躺在废纸皮下的尸体，在陆离打开手机自带手电系统照明下，尸体已经坍陷得认不出样子了，还存留的肌肤上已经长满了尸斑，挨近地面的身体部位清晰地看到蛆虫身上沾着的尸液还在尸体上蠕动，尸臭味极其难闻，池震忍不住干呕了几下，掏出手机给老傅打电话让他带人来收尸。 皇家警署的法医验尸后告诉他们莫墨的死亡时间在半月前，死因是被人一刀刺中胸口，用的是左手，池震说：“完了，他死在翟封竟前面，之前推测他杀翟封竟刘简胜就不成立了。” 陆离说：“但是可以往杀莫墨，翟封竟，刘简胜的是同一个人的方向去查。” 池震摇头道：“如果这个人是为了给翟封竟报仇，为什么他杀了莫墨之后又要杀邓庭雨呢？这不合理啊。” 梁雪初这时打来电话问案子，陆离顺便将发现莫墨尸体的事情跟他说了，梁雪初说：“老石给邓庭雨之前做了伤检，有个意外的情况，他和翟封竟是父子关系，鸡蛋仔去现场再次勘察，有个收废品的老伯在案发当天见过翟封竟，他身上不是有个长条的淤青嘛，是这个老伯不小心撞上去的，老伯看见有个大概四十岁的女人和翟封竟一起上的楼，我们这边暂时还查不到这个女人是谁，还有邓庭雨不见了。” “我知道了。” 陆离挂了电话跟池震说了这事，池震惊了一下当即断定那个女人一定是邓庭雨的母亲，翟封竟的女人，看到自己的男人被人陷害肯定是气愤的，再加上她知道自己的儿子被莫墨侵犯，肯定起了杀心，所以她杀了莫墨和刘简胜，那她杀翟封竟是为了什么？ 陆离池震因为邓庭雨是翟封竟的儿子这事去找了一趟翟君竟，翟君竟也惊呆了，“我，我哥，我哥有个儿子？！” “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啊，我哥都不知道吧，他儿子多大了？不是，我哥要是有个儿子他肯定会告诉我啊。” 池震想起双胞胎的dna吻合这一事，试探地问：“会不会是你的儿子，毕竟你和你哥两个的dna是一样...” 翟君竟斩钉截铁地摇头道：“不可能是我的！我从来没有和女人...等一下，我哥二十年前是有过一个女朋友，但都分手了，是不是那时候她怀的啊？还没告诉我哥。” 池震急道：“她叫什么名字，住哪，电话多少？” 翟君竟努力想了想说：“我只知道她叫李芸，是我哥的大学同学，其他的我真的不清楚。” 陆离池震两个人坐在警署刑侦科办公室里苦思冥想，边把案子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通边等法医的报告，好在翟封竟的大学也是隆城大学，卢鸣作为隆城的百事通，傅隆也是隆城本地人赶紧分头去打探这个李芸是谁，找到人就好办了。 池震苦恼地趴在桌面上，每次案子有点头绪的时候就会被线索给截断了，把案子推回了最开始的时候，幸好，跟当年案子有关系的人都被警方给掌控了，应该不会再死人了，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陆离看池震的脑袋点着桌面还唉声叹气，自己本就是急性子的人，池震也是个急性子的人，当自己的急性子撞上池震的急性子，自己好像都不怎么急了，要不就是自己急了他不急了。 陆离拍了拍池震道：“走，我们去解剖室。” 池震愣道：“干嘛，抢人生意啊。” 陆离道：“我有些事问法医，解释清楚案子就清楚了一半。” 陆离都这样说了，池震和傅隆也赶紧跟上，正巧法医正在缝线，他身前的几个玻璃瓶放着莫墨的器官，陆离推开门就问：“郑法医，他是被人迷晕再杀死的吗？” 郑法医无辜道：“这得做药物检测才知道。” “我知道陆队长你想问什么。”他让助理把尸检报告给陆离看，“是不是被迷晕的我们暂时还不清楚，但他的致命伤是被人慢慢刺进凶器的，不像前面那两个一样是一刀刺进胸口，这个应该对你们有用。” 第29章 发疯 这个线索的确有用，要迷晕莫墨刘简胜才能杀他们，那这个凶手的体型和力气应该都比莫墨小，是女人的可能性很大。 陆离池震两个大老爷们就堵着解剖室的门叹气，郑法医知道都告诉他们了，还堵着门就过分了，干脆把这两个都赶出法医处，他们没地可去了只好在刑侦科的门口摆造型等卢鸣老傅带回好消息。 陆离接到傅隆电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急了，“怎么样？” 傅隆说：“李芸找不到，家里不见工作的地方也不见。”接着卢鸣那里也打来电话语气非常着急，好像一边跑一边说：“陆队，陆队，快来快来，我看到邓庭雨了，他在隆城大学的科技大楼顶上，有跳楼的倾向！！你们快来啊！！” 陆离惊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不到一分钟，停在警署门口的越野车往隆城大学的方向疾驰而去，途中池震还给翟君竟打了电话跟他说了这事，怎么说也是亲戚。 他们赶到科技大楼楼顶时，卢鸣正在试图和邓庭雨沟通，栏台下跪坐着一个满脸泪水的女人，看清她的脸后，陆离和池震都松了一口气，所有的恩怨情仇今天全都能搞清楚了，只是这李芸是怎么回事，怎么哭成那个样子，不知道还以为邓庭雨要跳楼呢，可邓庭雨好端端的站在她旁边啊。 池震把卢鸣拉过来问：“怎么回事？” 卢鸣也是一头雾水地说：“我在科技大楼下看见的邓庭雨，跟着他上来的结果在楼顶看见了李芸，我一上来就看见她在这里哭了。我刚才试着跟邓庭雨沟通，可他也不理我，李芸也只顾着自己哭，也不理我，然后邓庭雨就开始又哭又笑。” 陆离一看本案的两个犯罪嫌疑人都齐了，掏了证件直截了当道：“我是桦城刑侦局的陆离！邓庭雨！李芸！现在怀疑你们跟发生在桦城的一件命案有关，请你们跟我们回一趟皇家警署配合调查！” 池震简直要给陆离跪下了，这人怎么这么急啊，逼急了他们头朝下跳下去怎么办，他赶紧往回拽了拽陆离，“你别这么凶，我们是来谈判的，要不我来？” 可陆离的经验告诉他自己要抓人就只能趁着现在，陆离往前踏出好几步，邓庭雨和李芸还在哭个不停，陆离用眼神示意池震一个控制一个，把人扣下才能杜绝一切危险，池震接受到了他的信号，一左一右，池震溜着栏台边一下就把李芸给反扣住双手，陆离那边也是先踢了邓庭雨的小腿让他跌倒，顺势扭过他的右手控制住人。 邓庭雨老老实实地被陆离按倒在地，李芸却像发了疯一样尖叫挣扎，一时不防的池震差点让她给挣脱开了，还好卢鸣扑上来和池震一起按住她，“别动！别动！” 李芸被池震和卢鸣摁得死死的，力气用光了也就动弹不得了，卢鸣发现她的手表戴在了右手的位置，“陆队，震哥，你们看。” 陆离池震顺着他的视线也看到了，李芸是个左撇子，陆离池震立刻拿了手铐把两人给铐上，“起来！” 翟君竟赶到的时候看到就是陆离他们凶狠地把邓庭雨和李芸两个人拽起来，还以为自己是不是打扰他们办案了，“陆队长？我...” 当那张翟封竟的面容出现在邓庭雨和李芸面前时，两个人的反应便反了过来，李芸恐惧得连连后退甚至想要躲到池震和卢鸣的身后，生怕和翟君竟对上视线，而邓庭雨反应极其激烈，把陆离撞到一边冲着翟君竟就扑上去，“啊！啊！！！为什么？！为什么？！” 翟君竟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得不知道怎么办，傻愣愣站在原地。 幸好陆离反应及时抓住他的胳膊，但是陆离的力气没比发狂的邓庭雨大，只能将他拽住了，还是被邓庭雨拖出去了一段距离，他自己的双手也被手铐给磨得破皮红肿，池震把李芸塞给卢鸣，赶忙去帮陆离，这样失控暴怒的邓庭雨比邓庭雨看到池震那时候还要激动，可那时候有好几个人一起控制他，现在陆离加池震都不一定能控制得住这样发狂的邓庭雨，池震直接喊道：“过来帮忙啊！” 喊的自然是翟君竟，翟君竟才反应过来帮忙，可翟君竟一靠近邓庭雨，邓庭雨更激动了，陆离因为死拽着他，竟然被他拖到了栏台边上，池震也拖不住他，只能急道：“陆离，放手！” 陆离怎么可能在放手，自然是紧扣着邓庭雨，邓庭雨双目通红地瞪着翟君竟嘴里还在大骂：“为什么？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你？！” 翟君竟再一次被邓庭雨吓到，但他迅速反应到邓庭雨可能把他当成了翟封竟，他干脆就假装成翟封竟回答他，“为什么不能是我，我才想问，你为什么怕看见我？” 邓庭雨终于停下伤害别人伤害自己的行为，大喘着气道：“我没有怕你！” 翟君竟才往前踏一步就惹得邓庭雨大喊大叫，“停下！不许过来！”翟君竟知道眼前这人肯定跟哥哥的死因有关，有可能他就是凶手，厉声质问道：“你还说你不怕我？看到我就吓成这种鬼样子，做了亏心事吧，说！” 邓庭雨怒视着他突然间沉默了，陆离扣紧邓庭雨的胳膊防止他再挣脱，看他沉默直接撩了话，“你是翟封竟的儿子...” “我不是他儿子！我不是！” 没想到这话又刺激到了邓庭雨，他突然转身双手掐住陆离的脖子，一把推到栏台边上，邓庭雨掐着他的脖子上不停地推他，陆离半个身子都探出楼顶栏台了，池震赶紧扑上去往后勒着邓庭雨的脖子，陆离被他掐着脸都白了，他顾不上什么纪律禁条。 第30章 仇恨 陆离的脖子被掐着，腰背在被邓庭雨推搡中撞在栏台的边角上疼得他差点缓不上气来，趁池震勒着他的脖子，邓庭雨掐着他脖子的双手松开了些，陆离抬脚踹在他的肋下，这一脚十足十的力道，邓庭雨痛的直接蜷缩起身体。 池震没管邓庭雨，而是冲到陆离面前担忧地看着他的脖子不停地询问：“你怎么样？！” 陆离看着池震双眼中的担忧愣了两秒，若不是李芸的尖叫声，陆离那一声疼差点脱口而出。 李芸之所以尖叫是因为卢鸣把她拽到了翟君竟的眼前，当翟君竟看向她时，李芸起初的凄惨可怜的表情变得扭曲起来，她狠狠瞪着翟君竟冷笑道：“你来索命了是吗？来啊，我不怕你！我早在二十年前就想跟你同归于尽了，你该死！要不是因为你，我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你骗了我！你骗了我！骗了我整整二十年！！” 翟君竟知道她疯了趁机套她的话，“我骗你什么了？” 卢鸣偷偷打开手机的录音功能，装作若无其事地递到李芸身后，将她在癫狂状态下说出的话完完整整的录了下来，她说出的话癫狂无章，却直白易懂，那是一块从未见过阳光的泥土中埋下腐烂的爱情种子，用以浇灌的是仇恨，不甘，得出的也必定是散发恶意的果实，果实渴望见到阳光，却又惧怕见到阳光，最后奋不顾身投向阳光的那一刹那，看到了自己早就已经腐烂的核心。 二十年前，翟封竟因为学习成绩优秀读博时就已经报名留校教师了，当时他正在交往的女朋友李芸却不愿意了，三番四次地与他缠闹，让翟封竟跟她一起去桦城做生意，翟封竟只答应她考虑考虑。 翟封竟想了一夜还是决定不和李芸去桦城，他的个性沉闷就不是做生意的人，倒不如做自己感兴趣且合适的工作更来得开心，他和李芸约在他们平时约会的咖啡厅里中见面想好好谈谈这件事情。 这天天气阴沉沉的，灰黑的云层低沉地吓人，随时都要下起瓢泼大雨来，翟封竟时不时看看手表，他提前了一个小时来到，就是希望能在李芸来之前想好措辞要怎么告诉她自己真的不想离开隆城，他与李芸交往了三年，她哪里都好，人长得好，家世好，口才了得，还很聪明，就是有些小脾气，翟封竟也能理解和包容。 “铃铃！欢迎光临！” 咖啡店的推门带了识别音效，有人进来时就有声响，翟封竟就是在等人，这声音都响了好几次了，但每每进来的都不是他想见的人，一次次的失望加上紧张，翟封竟有些坐立难安了。 手表上的时间快要指到约定时间了，提示铃又一次响了起来，翟封竟又是带着期望看向门口，来人并不是李芸，却是一个让他一见倾心误了半辈子的人。 进来的是个三十岁出头的稳重男人，他匆匆忙忙进来咖啡店里问店员拿了文件，来去不到三分钟，就这不到三分钟的时间， 男人没看向四处，而是焦急等着店员拿给他文件，拿到文件转身便走了，片刻也不耽误。 倒是翟封竟望着他的身影、侧脸，情不自禁地站起身来想追随而去，和其他客人撞了正着，他赶紧跟人道歉，就这一晃神的时间，就听见咖啡店的提示音，等他追出咖啡店时，男人早已不知踪影了。 天边阴沉沉的云朵透出一抹暖洋洋的阳光，就像是扎破了水袋似的，几抹阳光迫不及待地钻出灰黑的云层，驱散了隆城连日的的湿冷。 李芸匆匆赶到时，翟封竟站在咖啡店门口发呆，她有些小心虚，因为她迟到了半个小时，翟封竟不喜不准时的人，以往她从未迟到过，今日确实有些耽搁了，她走到翟封竟身边软声软气地道歉：“对不起，我今天出门的时候耽误了时间，我们进去说吧。” 翟封竟转身微笑道：“好。” 李芸想过翟封竟约自己来是说他不能跟她去桦城，但是她没想到翟封竟还跟她说了分手，她硬气的答应了，当天晚上哭着收拾好行李隔天就飞了桦城，而翟封竟也没有再见过那个人。 两个月后，李芸发现自己怀孕了，她没有告诉翟封竟，默不作声地将孩子生下来，除了对翟封竟的情深也有赌气的意思，孩子出生后她取了庭雨，纪念她和翟封竟第一次认识是在图书馆躲雨才相识的，孩子出生几年后她花光了所有的积蓄，没办法嫁给了父母安排的人，孩子才跟了继父的姓。 邓庭雨越长越大，李芸瞧着他的眉眼越来越像翟封竟了，当初的埋怨随着邓庭雨那相似翟封竟的眉眼逐渐变成了怨恨，她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翟封竟非要跟她分手，如果他能软化一些，只要一些，她也愿意留下来陪他的啊，自打看到邓庭雨的眉眼像及了翟封竟，李芸几乎每晚都能梦到那天翟封竟跟她说分手，没有一丝犹豫。 这种难熬的日子让她日渐暴躁，对邓庭雨没了最开始的温和，她开始对邓庭雨采取冷暴力，邓庭雨的继父不明白李芸为什么突然开始对孩子愤恨起来，他劝阻甚至和她吵闹起来，李芸便更加恼怒了，邓庭雨有次忍不住哭问为什么妈妈要打他，他做错了什么，李芸也哭了，她抱着孩子哭诉，也将邓庭雨的身世告诉了他。 当藏了多年的真相被拆开了一个口子就瞒不住了，邓庭雨好奇自己的生父是什么人，李芸便用尽了恶毒的言语去形容他从未见过面的生父，也在邓庭雨的心中埋下了一颗怨恨的种子，如果不是他的生父，他的母亲不会这么对待他。 四年前，李芸意外地在桦城遇见了翟封竟的大学同学，同学一眼就认出了邓庭雨的眉眼与翟封竟相似，便问了，李芸摇头说不是，同学好似松了口气道：“那么多年了，我听说他还一个人呢。” 第31章 往事 同学间无意透露的话让李芸阴沉在黑暗中许久的心突然照来一丝阳光，她去了隆城悄悄回了母校看他，借机问了母校的老师，她知道了翟封竟跟她分手之后没有交过一个女朋友，恩师担心他还介绍了女朋友给他，他也一并拒绝了，某次聚会中才得知翟封竟心里有人，这人在他心里藏了很多年。 李芸理所应当地认为翟封竟藏在心底里的那人是自己，鼓足了勇气去了见翟封竟，翟封竟见到李芸也很诧异，来者是客，他还是请人进来，李芸放眼望去，满目的书籍字画，家具陈设倒是简单，翟封竟还是一副老样子。 “封竟，你这虽然干净但也太简陋了。”李芸手快脚快地帮翟封竟收拾起来，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她不过想证明这个家没有女主人的痕迹。 翟封竟素来不会拒绝她，更何况人家也是好意，他这地方很久没有女人进来过了，李芸忙前忙后的帮他收拾还给他做了一顿丰盛的饭菜，翟封竟很感动。 李芸做了母亲，以前的小性子都收敛了许多，十多年前那份不甘与埋怨渴望了许久的阳光今日终于露了头，她殷勤得很，盼着能够再和翟封竟再续前缘，李芸也能感觉到翟封竟对她像往常一样温柔体贴，她相信翟封竟还是对她有一些念想的。 夜深了，李芸还是没有离开，颇有要留宿的意思，翟封竟只好尴尬地暗示已经很晚了，李芸还想留一留，借口说想要借一本书回去看，翟封竟此时接了个电话随手指了书房的方向让她自己去找。 李芸没有在书架上找，而是在他的桌面上看到了一本手记，她记得翟封竟看书有随手记录的习惯，她翻开手记的第一页，提了他自己的名字，却在下角看到一句诗，“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这句诗说得直白，李芸觉得自己的心都被暖暖的阳光包围着，手记一翻就翻到了夹带着照片的页码，那是一个俊朗男人背影的照片，她正纳闷着翻至背面，又看到了一句诗，刚才被阳光包围住的心顿时跌落至寒冰地狱。 李芸用力合上手记想拿着手记质问翟封竟，可她紧紧攥着手记，她问不出口，翟封竟怎么可能会... 她没法再在这里待下去了，一阵狂风似的冲出翟封竟的家，等她气得颤抖的身躯逐渐平静时才发现自己把那本手记给带了出来，里面那个男人的照片被当做书签似的被翟封竟时刻观看，李芸暖和了一晚上的心冻得遍体鳞伤。 李芸恨不得把照片撕个粉碎，再一把火给烧掉它，翟封竟当晚就知道李芸拿走了他的手记，一点也不慌张还给李芸打电话请她明天方便的时候把手记完整地归还给他。 李芸捏着电话压下熊熊怒火答应了明天拿去学校给他。 挂了电话后，李芸气得团团转，为什么，为什么翟封竟一点也不跟她解释，她不怕自己把这种事情爆出去吗？只要她跟恩师说起这事，再在母校的论坛里说上一说，他的教职就到此结束了，为什么翟封竟一点也不怕，他不应该求她别告诉别人吗？为什么他可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可惜，只有背影，不然她还能查出来这个男人是谁，愤恨之下，李芸不小心把照片捏皱了几条痕迹。 李芸第二天去见翟封竟把书和照片一起还给他，翟封竟当着她的面把照片拿出来仔细检查，照片回到手上，翟封竟开心得不得了，李芸跟翟封竟交往过几年，太清楚他此时的心情了，他的开心是发自真心的，当年与她交往时，他从来没有对她这么笑过，可现在仅仅是看着他就能开心成这样，看到不慎被李芸弄出的痕迹时，丝毫不隐藏他心疼和埋怨的心思，李芸看得嫉恨无比。 李芸问他是什么时候开始的，翟封竟也老实回答。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一见钟情？” “十多年前和你见的最后一面，也是我第一次遇见他，这一见，就倾心小半辈子。” 李芸听他说的越是心甘情愿自己就越是咬牙切齿，后来李芸干脆就住在隆城专心致志地查翟封竟喜欢的那个男人，半年时间终于让她查到了那个男人，一个有妻有子的普通职员，她像是要出口恶气般，将拍到的照片狠狠摔在翟封竟眼前，讽刺他，收起你那肮脏的心思吧，要是被他发现你这样的人，他肯定会很恶心。 翟封竟按照李芸给他的地址找去，他看到了那个男人抱着孩子，亲吻自己的妻子，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他并不觉得痛苦，而是欣慰，那天之后，翟封竟隔三差五就去咖啡店等着，却再也没见过他，还以为那一眼便是永远，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他。 而李芸看他痛苦就是给自己最大的宽慰，可翟封竟并不痛苦，他居然笑了，还跟自己说了谢谢。李芸内心的黑暗到底了顶点，她为了让翟封竟没法在隆城大学混下去，在学校的论坛上散布谣言说翟封竟对男学生性骚扰，莫墨就找上了她，要跟她合作，李芸想也不想就答应了，她给了莫墨三百万，让他找几个人陷害翟封竟，翟封竟如她所愿被起诉，开除教职，李芸去拘留所看他时，他邋遢得不成样子，她告诉翟封竟，自己可以帮他，她查到了翟封竟的双胞胎弟弟，他和翟君竟长得一模一样，可以把罪名推到翟君竟身上的，翟君竟喜欢男人是有实据的，只要，只要他愿意认错，愿意求她，她带他走，离开兰雅国，再也不会有人知道他性侵男学生的事情。 庭证那天，翟封竟痛快地承认了所有的罪名，翟封竟判了五年的牢，被庭警带走的时候，翟封竟没有看她一眼，李芸在席中哭得不能自以，她心疼但是她更恨，翟封竟宁愿自己坐牢也不愿意再看她一眼，那她算什么， 那几年她交付了真心，这十多年她始终惦念着他，却什么都算不上。 第32章 折磨 翟封竟把自己关了三年多，期间李芸想探望他都被他给拒绝了，她正恼怒时，有人上门敲诈她，李芸慌的不知所措，继续拿钱摆平，谁知那个人贪得无厌，李芸起了杀心，这一下手就停不下来了，那些见识过她丑恶面貌的人都得死。 她第一个想杀的是莫墨，如果不是他找上来，她就不会糊涂得做出陷害翟封竟入狱的事情，她跟踪莫墨很久，知道他是什么样的禽兽，还知道他是怎么陷害翟封竟的，连自己的儿子邓庭雨是被他糟蹋了还嫁祸给翟封竟，翟封竟和邓庭雨是父子啊！！！李芸恨不得把他粉身碎骨。 莫墨机灵圆滑感觉到有人在跟踪他，李芸动手时失手过一次，所以他害怕得要躲进彩虹酒吧去，除了警署，彩虹酒吧在隆城可以算第二安全的地方了。 可彩虹酒吧独独不欢迎他，他只好躲在平时卖药的小巷子里，那里前后左右都能观察得到有什么人经过，要是李芸那个疯女人再出现要杀他，他还可能往彩虹凑，这样也能让李芸知难而退，可他没想到，李芸早就摸清了他的路线，天一黑就躲在小巷子里的，接着黑暗隐藏自己的踪影，等莫墨再一次被彩虹驱逐躲进来的时候，她用迷药蒙上他的口鼻，将他迷得半晕后慢慢拖进巷子深处，莫墨在朦胧中眼睁睁看李芸一点点地将匕首刺进他的胸口，那血流了一地，他也没有即刻死去也无法动弹，李芸狠狠道：“这是你活该。” 她把周围的纸皮都盖在莫墨身上，这一盖就盖了一个月莫墨的尸体才重见天日，不知莫墨在这黑暗中的濒死之际在想什么。 翟封竟他不见她，李芸就给他写信，把自己不能诉说的疯狂写信告诉他，跟他说翟君竟的近况，她告诉他弟弟跟他一样都是喜欢男人的恶心货色，翟封竟紧张了他唯一一次主动给李芸打电话，用她从未听过的冷厉语气警告他不许碰翟君竟和他的爱人，也是因为如此，李芸就想杀了翟封竟，杀了他，他就不会再往自己的心上狠狠扎上几刀了，那些伤口还未结痂就被狠狠撕开，将冰冷的刀子用力捅进自己的心脏，血液都被冻结了一样又冷又疼。 李芸知道翟封竟出狱的时间，早早就在监狱大门口等他，翟封竟本来不想跟她走的，李芸便将邓庭雨的事情说出，翟封竟没想到自己还有一个儿子，又惊又喜，跟李芸上了车去了桦城。 李芸那天杀翟封竟的时候是犹豫的，她在心底暗暗期望翟封竟能够对她好一点，就一点点，可翟封竟还是和三年多前一样不把她放在眼里，趁着翟封竟转身的时候在他的心脏狠狠扎了一刀，让他也尝尝自己这二十年来是什么滋味。 邓庭雨回来的时候，看到李芸对着翟封竟的尸体哭泣，他吓得跌坐在地上，李芸骗他，她说翟封竟跟踪邓庭雨来的，对他还是意图不轨，李芸赶他出门的时候意外杀了他，邓庭雨当时以为是翟封竟性侵了自己，对他自然是恨之入骨，对李芸说的话也没有怀疑，一边是仇人一边是家人，邓庭雨让李芸离开，自己担下罪责，就当是他杀的好了，他确实也是恨不得杀了翟封竟。 把烂摊子丢给邓庭雨，李芸知道翟封竟死了的话警察肯定要查下去的，她回到了隆城想从翟封竟许久没回过的家里销毁有关她的信息，就在她翻箱倒柜，却撞上了同样来销毁证据的刘简胜，刘简胜先发制人想要再次讹诈李芸，不然就报警之类的话，没想到李芸冷着脸狠狠捅了他一刀，被威胁了这么久，她受够了。 连着杀了两个人，李芸再疯魔也知道自己这次闹大了，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收拾现场，她抖着身体离开时正巧和温妙玲擦肩而过。 她觉得自己一次两次的都能得手，疯狂到还想去杀石海，她找遍了隆城都没有找到石海的踪迹，但是她在皇家警署看到了傅隆把石海带进皇家警署的时候，李芸就知道自己快要藏不住了，她想过逃跑，逃出兰雅国，偏偏邓庭雨给她打了个电话，要来看她。 李芸当即就吓到了，竟然还叫邓庭雨不要再来找她，更不要提及认识她。 邓庭雨听她这话的意思像是明白了什么直接了当地问李芸，李芸情急得将自己杀了莫墨他们三个的事情脱口而出，邓庭雨也惊了，连问她为什么，李芸就将当年莫墨侵犯他用来陷害翟封竟的事情说出来，邓庭雨这才反应过来李芸是不是一直都在骗他，他也这么问出口了，还劝她不要再执迷不悟下去了。 李芸说一人做事一人担，让他不用管她了。 邓庭雨怎么可能真的不管她，他赶往隆城途中一直在打电话发信息给李芸，终于得到回应她在隆城大学科技楼的楼顶上，他惊慌的跑向楼顶，自从翟封竟入狱后，邓庭雨其实一直隐隐感觉到李芸的精神状况越来越差，现在她还杀了这么多的人，就算不被绳之以法也迟早会被她自己逼疯逼死不可。 邓庭雨根本不了解他的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极好强更极聪明，她知道她这个儿子能够帮她做过一次替罪羊，那就能帮她裆下所有的罪，这本来就是由翟封竟才造成的，而他是翟封竟的儿子，父债子还，天经地义。 所以李芸假装要跳楼自杀要偿还罪孽，邓庭雨为了劝她不要轻生居然还答应她什么都肯为她做，李芸就有了台阶下，哀求邓庭雨帮她逃跑，她口口声声说那些都是该杀的人，连翟封竟都是死有余辜，可邓庭雨自己心里却告诉他，李芸又在骗他。 他甚至想过要帮李芸顶下一切的罪名还了她生他养他的恩情，可现在李芸犯的弥天大罪，李芸哭得凄惨让邓庭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当翟君竟的脸出现在李芸母子眼前时，邓庭雨把这些无奈和愤怒算在翟封竟的头上才能舒坦，而李芸又是仇怨又是惊恐，大白日的出现了幻觉，她不止看到了翟封竟还看到了莫墨，刘简胜，她杀过的这几个人都出现在她的眼前，当她把这些罪孽都说出来后，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却觉得自己的这几年来的折磨都消散了。 第33章 结案 池震看李芸边说边后退都退到栏台边上了，他多留了一份心眼悄悄溜到她身上怕她转身一跳，陆离看一眼就知道池震的意思，他将话题再诱回案子本身，让池震和卢鸣他们可以直接把她控制住，“你杀了人还知道良心不安，一直都在做噩梦吧，怕杀过的人来找你报仇，全说出来好受多了吧。” 李芸幽幽笑道：“呵呵，良心不安？他们都该死...都该死...啊！！” 池震和卢鸣瞬间就拿下李芸，李芸挣扎过几次后来干脆放弃了，邓庭雨也安分了，陆离把他们一起押回皇家警署，这次是真的可以结案了。 论心境复杂的程度当属翟君竟了，他站在观察室里看着听着李芸有问必答的话不知要不要恨她，不知要恨她什么了，李芸被押回拘留所的时候，翟君竟就只剩下无解的叹息。 爱可以成为致命的软肋，也可以成为坚实的铠甲。 有人拥有爱，利用爱，掠夺爱，去伤害自己最爱的人，他们觉得只要拥有就可以肆意妄为。 有人隐藏自己深爱的心，不敢承认，不愿伤害，只是最单纯的，我爱你。 这个案子起源是翟封竟的冤案在隆城立的案，所以此案也要交给隆城皇家警署善后，陆离跟梁雪初报备了一声，梁雪初就让鸡蛋仔把桦城这边查到的资料一并传送过去，等卢鸣整理做了结案陈词再传给桦城刑侦局备案，毕竟翟封竟是死在桦城。 幸好李芸和邓庭雨都在隆城落网，这案子查的坎坷但是结的完整又迅速，陆离池震办完交接手续也准备离开隆城了，傅隆和卢鸣做东，请他们吃个告别饭，希望有机会再往来。 这晚陆离喝了很多酒，但是脸上却看不出什么来，傅隆也很能喝，两个人喝的实诚，池震没他们这么实诚，喝酒只喝一半，卢鸣酒量不行，喝了一杯就脸通红了马上扣下杯子不喝了，乖乖坐着给三位大哥倒酒。 池震看了看时间也很晚了，陆离和傅隆喝得最多，就提醒他们时间，明天他们还要赶飞机，让卢鸣搀扶傅隆起来去路边打车，卢鸣赶紧扶住已经脚步打飘了的傅隆说：“震哥，我，我，那个，有人来接我们，等下让他送你们回去就好了，不，不用打车。” 池震没多问，拽着已经有些醉意的陆离往路边走，等卢鸣说的人来接他们，等了有一两分钟，一辆吉普车稳稳停在他们面前，车上匆匆下来一个男人过来给卢鸣搭手，口气担心，“你也怎么也喝了，要是过敏怎么办，怎么这么不听话。” 卢鸣心虚道：“就一杯，没事，先把傅组和陆队他们扶上去吧，他们两个喝的太多了。” 池震眼光毒辣，看人极准，单这个男人看向卢鸣的眼神他就知道，他们两个关系不一般，这种感觉一瞬即过，因为他怀中的陆离挨着他的颈窝倒头就睡了，傅隆喝大了是胡言乱语，赶紧就把人塞进车里，池震照顾陆离没什么难的，反正他人已经睡了，就是傅隆拉着卢鸣东扯西扯，从很多年前他刚进刑侦队讲着讲着就讲到了昨天隔壁邻居家的猫踢翻了他家的花盆，他老婆就说是他故意弄坏的，因为那几天他们正在吵架。 池震觉得卢鸣脾气真是好，认真聆听还时不时还回答他这个醉鬼的话，要是他啊，管都不管他。 陆离睡的安分，池震就顺口跟开车的男人聊了起来，打听到人家叫陆程，是卢鸣的发小，是做设计的，池震眯着眼睛笑问：“不止是发小吧？” 陆程大大方方地承认道：“本来想等小鸣一毕业就结婚的，但是他不肯，非要过了实习期才结婚，算了，随他吧，我都等十来年了，不差这一两年。” 卢鸣羞得赶紧拍了拍驾驶座急道：“别，别说了！” 池震佯装大吃一惊道：“卢鸣居然也有脾气这么大的时候啊？一起查案这么多天来我还以为你没脾气呢。” 陆程笑笑道：“他就对我这样，其他人他才不敢。” 卢鸣看向窗外不跟这两个口才了得的人斗嘴也假装听不到他们说什么，直到听到陆程问池震，“震哥什么时候和陆队长结婚，到时候请我和小鸣去桦城喝...也不知道你们办不办婚礼，我和小鸣就不打算办，就领证两家人一起吃个饭，再告诉亲戚朋友就好了。” 卢鸣连忙看向池震，池震僵了一下解释道：“我们...不是。” 陆程疑惑地看了他半晌道：“抱歉，误会了。” 卢鸣觉得车里的气氛又变得很奇怪起来，他觉得池震陆离他们的关系，就会有这种紧绷的感觉出现，像一条橡皮筋，一头扯着一个人，只要谈到这件事他们两个就背对着往前走，等到这条橡皮筋断掉的时候就是两败俱伤，卢鸣觉得橡皮筋应该是不管离得多远，对方的一举一动都牵扯自己的心。 卢鸣默默叹气，不是不敢承认，是不能承认吧。 陆程先把傅隆送回家再送池震陆离回酒店，帮池震扶陆离下车的时候，陆程突然笑了一声道：“人最怕的不是没得选择，而是有选择却不敢选，我们要走的是现在的路，未来的事情谁知道呢。” 卢鸣站在陆程身旁也对池震笑道：“晚安，明天一路平安。” 陆程说的话模棱两可，池震也是后知后觉他说的是什么意思，看着床上睡得安稳的陆离不禁摇头苦笑，池震现在并不能肯定自己对陆离就是有别的心思，他只能说陆离对他而言是特别的。 陆离在上飞机前给鸡蛋仔打电话让他来接他们，直接去警局把案子材料交齐再回家休息。 他们上鸡蛋仔的车时看到陆一诺乖乖地抱着乐高机器人在后座上坐着，陆离惊道：“一诺？！” 鸡蛋仔赶紧解释道：“师哥，是这样的，那个阿姨让我带一诺来的，一诺很久没见爸爸了，就让我带一诺来接你。” 第34章 回家 陆离谅他也不敢自己把一诺接来，池震抱着在隆城买的新玩具钻到后座去逗陆一诺，别看陆一诺不爱说话，其实心里可喜欢池震了，这个叔叔给她带的礼物她特别喜欢，以前送的喜欢现在送的这个也很喜欢，挽着池震的手让他帮自己拆礼物，陆一诺自小跟陆离不亲，但是性格确实像及了陆离。 池震憋笑着帮小朋友打开礼物盒拿出玩具和她一起玩起来，陆离坐在他们旁边看着他们玩，鸡蛋仔边开车边从后视镜看过去，竟然有种他们三个是一家人的感觉。 陆离带着陆一诺就不回警局了，把资料交给鸡蛋仔就赶他走了，池震却走不了，因为陆一诺缠着他不让走，小朋友不说话直拽着池震的手把人带回了家里，陆妈看到池震牵着陆一诺站在门口，他们身后站着陆离，陆离的双手都拉着行李箱，还有池震买给陆一诺的礼物。 陆妈早就做好了一大桌子的菜等他们回来了，陆离顿时就明白陆妈为什么不带一诺一起去接他了，陆妈去了陆离一定不让池震跟着来，只有一诺能拉着池震回来，陆离不会拒绝自己的女儿。 陆妈假装没有看到陆离的眼神招呼池震和一诺去洗手吃饭，陆离总不好当着母亲和女儿的面把人赶走，池震刚给女儿买了礼物，要是把他赶走，女儿肯定会跟自己闹的。 池震上次吃过陆妈做的菜后就十分想念，满满一大桌好吃的，他不客气地舀了一碗满满的饭吃了起来，对陆离的眼神视若无睹，挨骂就挨骂吧，吃完再说。 池震吃得香连带着陆一诺也吃完了小碗里的饭，池震给她夹的蔬菜她也乖乖吃掉了，陆妈惊叹着悄悄顶了顶陆离让他看，陆离看了池震一眼，眼中有些羡慕，陆一诺挑食的毛病从小就改不过来，吴文宣带她的时候还能哄她吃两口，没想到池震什么都不用说就能让陆一诺这么乖，她是谁的女儿啊。 池震看到了陆离的眼神误以为他气没消，笑嘻嘻地夹了一筷子蔬菜到他碗里：“吃菜。”差点把陆妈也给忘了，夹了一大块肉给陆妈，“阿姨，你也吃。” “好好好。” 陆离看自家人都被池震给哄得团团转，有脾气也没脾气了，狠狠咬碎嘴里的菜当成池震咽下去，池震还不懂自己到底哪里招他了，又夹了两筷子的菜给他，见他都吃下去了才在心里默默松了口气，真怕像上次一样吃饭吃到一半被他轰出去。 饭后，池震还留下来陪陆一诺拼乐高吃饭后水果，陆一诺偷偷去冰箱拿冰激凌被陆离抓了个正着，“一诺，我们说好了，你现在长蛀牙只能吃一个。” “...给叔叔。” 原来其中一个冰激凌她是拿给池震吃的，小家伙最爱吃的东西都肯分享给池震，看来一诺真的很喜欢池震。 池震在陆离家里待到陆一诺要准备洗澡睡觉的时候，他也要告辞了，陆一诺拉着池震的手天真地问：“叔叔为什么不住我们家？” 池震摸着她的脑袋说：“叔叔要回自己家里住。” 陆一诺又说：“叔叔搬到这里来住！” 池震笑孩子的天真无邪又不想骗孩子就转移话题：“一诺，奶奶在等你洗澡咯，现在也很晚了，明天还要去学校，要起不来咯，要是起不了，你爸爸就不许你玩乐高了。” 受到玩具被限制的威胁，陆一诺赶紧跑去奶奶那里，奶奶一边帮她洗澡，陆一诺也缠着奶奶不停地问，为什么叔叔不住在我们家，得到的答案跟池震说的一样，再说让叔叔搬进来的话时，奶奶说了这个得问爸爸同不同意，小朋友玩着浴缸里的小鸭子认真思索怎么样才能让爸爸同意叔叔住进我们家。 陆离送池震下楼打车，快要入冬了，晚间凉的很，池震看陆离穿的单薄就让他别送了，结果陆离还是陪着他站在冷风中等出租车，池震穿得比他多都觉得冷得打抖，冲陆离看过去，仿佛没事人一样，池震装作若无其事地往他那里靠近了些，见他嘴巴都紫成这样了还装得要风度不要温度。 “你赶紧回去吧，嘴唇都紫了。” 陆离道：“没事。” 池震皱着眉摸了一把他的脸颊，果然冰冷得很，再看他的手冻得通红，池震心都揪成一团顾不上什么暧昧举止，把陆离冻红的双手握在手心里揉搓，搓了好一会才有些温度，“你赶紧上去，回头感冒了又赖我。” 陆离贪恋这一时的温暖没把手收回来：“不赖你。” 刺眼的远光灯一晃而过，那辆车上亮着绿牌子，陆离像是从梦中惊醒慌忙抽回自己的双手，招到了一辆出租车赶着池震回家，池震被他塞进后座，刚探出脑袋就被陆离推了进去，陆离撂下一句话转身就走了，“我回家了。” 池震让师傅先别急着开车，眼睁睁看着陆离进了楼里才放心。 这件跨城命案办的不错，结的干净利落，梁雪初就给陆离和池震休息一天，后天再回警局报到，原来视工作为一切的陆离也没有拒绝，就趁着这一天休息陪女儿去游乐场玩，池震最近都在忙案子，自己旗下的店都很久没去查账了，也趁着这天去店里查账，陈先生被他安排到皇家警署“养老”后，把几家酒吧和饭店都交给了他，池震大部分都卖了把钱留给陈先生，万一他有什么急用，唯独留了一家咖啡厅和一家酒吧给自己，以防万一。 第35章 漏网 池震去咖啡厅吃午餐顺便查账，索菲一看到池震惊喜地大叫扑过来抱着他，“啊啊，你回来了？！怎么也不提前告诉我啊？！” 索菲的尖叫声引得店里的客人都侧目，池震赶紧把她推开斥道：“这么多人呢，干什么？”索菲立刻收回双手可怜兮兮地乖乖等着挨骂。 池震坐在吧台上问：“最近店里有什么事情吗？” 索菲摇摇头想了想又点点头说：“有个客人很奇怪。” “客人？”池震以为又有人来自己店里卖粉了又引来警察就麻烦了，“什么客人？” 索菲却看向店里墙上挂的闹钟说：“快两点钟了，他每天都是这个时间来，我也具体说不上哪里怪怪的，反正我就是有这种感觉。” 每天准时两点钟来确实有些问题，索菲看池震只顾盯着门口有些不开心地推了推他：“喂，我们这么久没见，你就，你就一点也不想我啊。” 池震马上回答：“想，想啊，我当然想你啊。” 索菲才开心了一秒，池震又说：“我想你是不是打碎了我几个杯子啊？要扣你多少工资才够赔。” “喂！”索菲恨不得把吧台的抹布塞他嘴里，“你就想我这个啊，就没有别的什么啊，比如，比如我打碎杯子会不会受伤啊之类的，我们分开这么多天你就不会担心我会吃不好睡不好吗？” 坦白说，池震真没想过，但索菲这么问了他要是真这么说了有些不太忍心，不说又好像自己吊着索菲显得他在骗色，索菲见他很久没回话吃醋地问：“那你在想谁？” 池震脑子突然浮出陆离的脸，准确的说是那天他们喝醉后他亲吻陆离眼睛的画面，陆离想案子的时候经常望着窗外阴沉沉的云朵，连带着他的眼睛中都阴沉沉地看不见一丝生气，整个人都笼罩着死亡的气息，死亡也象征着永别，他的名字中又带着离字。 索菲的心咯噔一声，她很想问池震既然在想别人，那为什么还要把蜜蜂戒指给她，这句话她每每都到嘴边了又被她咽了回去，现在这句话她又要问出口了，就看见了她说的那个奇怪的客人，她急忙说：“来了来了！！” 池震挪动吧台上的杯子，透过玻璃杯看到进店的身影，愣了一下又笑了起来交代索菲准备一份午餐等会送过来，自己亲自去迎接这位奇怪的客人。 “稀客啊，梁...先生。” 池震绅士地请梁雪初到包厢里坐，梁雪初摆摆手在靠近橱窗边的一个位置上坐下还招呼池震也一起入座，池震见他坐的位置也极为讲究，他能够透过橱窗外看到外面来往的行人和车辆，他一坐下就看向橱窗外的大厦顿时就明白他在蹲人。 池震压低声音问：“什么事？” 梁雪初指着前方的华夏大厦道：“董令其的案子有漏网之鱼。” 池震有些诧异但想想董令其在刑侦局那么多年，手中的权利有多大，网住了大鱼难免会有些小鱼小虾钻了空子跑掉，“大吗？” 梁雪初敏锐地听见索菲小心翼翼靠近的声音停住了回答，索菲看到池震和那个奇怪的客人一起落座才放下心来，原来这个奇怪的客人认识池震啊，但是看他们两个同样严肃的表情觉得他们可能在谈论案子，就在原处站了一会等他们谈完再送餐。 当那个奇怪的客人突然看过来的时候，索菲的心抖了一下，那双极漂亮的桃花眼似乎能勾人摄魄，索菲连忙笑着送上餐点礼貌地问：“这位先生，请问你要喝点什么？” 梁雪初瞥了一眼池震眼前的牛排说：“听妙玲提过，你家的牛排还挺好吃的，就来一份和他一样的。” “好的，请稍等。” 索菲走后，梁雪初撑着下巴笑问：“女朋友？” 池震摇头又无言微不可察地叹气道：“不是...你查到什么了？” 梁雪初说：“这条鱼虽小但是连着好几个贪官，董令其的案子过后，上面严查已经毙了好几只老虎，我知道一些线索还在追查。”他用下巴点了点华夏大厦走出来的一个女人，肤白貌美，腰细腿长，浑身名牌，妥妥的白富美一个，“这是小鱼的鱼饵，这是安正公司的千金，娶了她等于拿到了一半的安正公司股份。” “那可是又油又肥的鱼饵啊，那条鱼凭什么觉得自己会咬到。” “那就要看小鱼够不够大方了。” 那位千金小姐站在路边像是在等人，一会就有一辆限量跑车停在她面前又有一辆商务车停在跑车后面，大小姐看都没看跑车一眼径自往商务车走去，开了门上了车，商务车就绕过了跑车往前开。 池震笑道：“看来这条鱼入不了她的眼啊。” 梁雪初说：“看得上的话，我脑袋给他当球踢，也多亏了这位大小姐让我少费了很多心思啊，为了追这位大小姐，他动了本不该动的钱，小数目还好，但是一旦口子越撕越大就瞒不住了。” “准备什么时候收网？”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索菲送餐过来的时候，梁雪初还请她一起入座聊聊天，索菲想又不好意思只好推脱自己还在上班，等索菲回吧台继续工作，池震用刀指着梁雪初口气不善：“你想干什么？” 梁雪初坦然自若地切牛排吃了起来，“你又不喜欢她，还这么关心。” 池震认真地说：“她是我的朋友。” 梁雪初看了他一眼说：“我知道，所以我不会害她，但是你如果继续拖下去，害她的人就是你。” 池震没问梁雪初是怎么知道索菲和他的事情的，梁局神通广大这段时间又常来，索菲跟他也不是一天两天，“我知道，我只是...我只是没想好怎么跟她说。” 梁雪初不再多言毕竟是人家的私事，池震倒是反应过来笑问：“你居然跟我谈儿女情长来了？” 梁雪初莫名一笑：“神仙还思凡呢。” 陆离出门前问了女儿要去哪里，女儿说要去找叔叔，陆离不用问都知道她说的是池震，脑袋直疼好声好气地跟她说叔叔很累，在家休息，我们不要去打扰叔叔，没想到陆一诺去自己屋里装了一书包零食和玩具，“叔叔生病，我们去看叔叔！” 陆离叹气道：“叔叔需要睡觉，等叔叔睡醒了，我们再去看他好不好？” 陆一诺被吴文萱教的很乖，知道别人睡觉不能打扰就和爸爸一起出门去游乐园玩，陆妈去超市的时候用积分换的一叠游乐劵正好派上用场，难得今天陆离在家，她就轻松一天让父女两单独呆一天培养培养感情，免得陆一诺见到陆离连话都不多说一句，要不是昨天池震在，他们父女两怕是能整晚说不到十句话。 那家儿童游乐园就开在超市附近，也在池震开的牛排店的附近，陆离刚停好车，陆一诺就腾腾地像个炮弹冲着池震的牛排厅跑去了，陆离赶紧边追边喊。 陆一诺扒在车窗上就看到了池震坐在橱窗边吃饭，所以陆离一停好车她就急匆匆跑来找池震，池震吃掉最后一口牛排就听见陆一诺的喊声。 “叔叔！叔叔！叔叔！” 池震惊得一下就被那口牛排给噎到了忙喝了两口水，“咳，一诺，咳，你怎么来了？你奶奶呢？爸爸呢？你不是一个人跑出来的吧？” 陆一诺指着匆匆赶到的陆离说：“爸爸。” 陆离看到一诺直直扑向池震，放下了担心，看到梁雪初才吃惊，看这样子池震和梁雪初两个好像在共进午餐，他女儿似乎打扰到了他们就将一诺从池震身边拉回来，表情冷淡地打了招呼：“梁局，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一诺，叔叔在吃饭，我们走了。” 池震叫住陆离：“陆离，你们去哪？” 陆离说：“我带一诺去游乐园。”也不先问陆一诺愿不愿意，拽了小朋友就要往外面走，池震见陆一诺撇着嘴不开心的样子，陆离又粗鲁，赶紧把小朋友护在怀里骂他：“去游乐园就去游乐园，但是你对孩子不要这么粗鲁，弄疼她怎么办。” 陆一诺无辜地爬到池震膝上抱着他的脖子不肯撒手，池震对陆离的教育方法更气了又骂了他两句，“你看你把孩子吓的，有什么事情就好好说，动什么手啊。” 梁雪初在一旁捂着嘴直笑，这三个人吵起架来怎么看怎么像一家人，把嘴一擦交代他们两个明天上班到他办公室一趟，然后冲吧台的索菲挥了挥手就离开了。 索菲在吧台那里把刚才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他们看起来真的很像一家人...小朋友对池震的依赖，陆离看到梁雪初和池震同桌时那一瞬间的生气，而池震...连他自己也没发觉吧，看到这父女两出现的时候他的表情有多开心，不知道他们又说了什么，小朋友一手牵着池震一手牵着陆离，开开心心地出门去了，池震从头到尾没有看过她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陆离不敢看她。 小朋友在游乐园玩得开心，时不时转头就能看见爸爸和叔叔笑得更开心，陆离又是感慨又是愧疚，因为工作特殊的关系，他好像很久没有陪女儿了，虽然他很不想承认，女儿喜欢池震超过喜欢自己，这让他略微有点嫉妒。 池震看陆离半天不说话用胳膊顶了顶他说：“想什么呢？” 陆离抬抬眼说：“梁局刚才跟你说了什么？”撇去那些不自在的想法，梁雪初明明放了他们的假却突然和池震见面，说不定有什么事情商量还让他们两个明天一起去办公室找他。 池震换上严肃的表情说：“董令其的案子之后牵扯了好几个人，有条鱼知道一些事，梁局在跟他。” 提到董令其，陆离心情就不好了，“跟董令其有关系吗？”如果有关系他们两个需要避嫌不能参与案子，陆离是真想把和董令其同流合污的这些恶人都抓个干净。 池震摇摇头说：“不清楚，可能没关系吧，不然梁局让我们去找他干嘛。” 两人一时间又无言只尴尬地站着，池震就这么看着陆离的侧脸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陆离知道池震在看他，被他盯的耳根渐渐红了，实在忍无可忍地用手一把捂住他的眼睛，池震见陆离害羞了就更想逗他了，他已经不怕陆离拿枪指着他的脑袋了，反正不是第一次了。 两个三十岁的大男人像三岁孩子一样闹了起来引得带孩子来游玩的奶奶妈妈们指指点点的，陆离赶紧把挂在自己身上的池震推开又恢复了面无表情，尽管陆离推开了池震，池震还是不要脸地贴上去揽着陆离的肩膀，陆离也没有拒绝，正巧陆一诺看向他们两个，小朋友冲他们咧开大大的笑容，陆离池震也回以温柔的笑容。 陆离池震带着陆一诺玩了一下午还破例让陆一诺在外面吃了薯条汉堡之类的快餐食物，小朋友今天过的可开心了，玩累了就趴在陆离的背上睡着了，陆离就这么把陆一诺被背回家，池震也一起跟着回家，陆离背着陆一诺不好开门，池震一点也不见外地直接从他兜里掏了钥匙开门，陆离这才想起来，“你怎么还没走？” 池震嘘了他一声指了指睡着了陆一诺，等陆离把小朋友放在床上盖好被子，父亲的怜爱在女儿的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回头时池震靠在门框看着他笑，还指了指自己的额头，口型很清楚地是，我呢。 陆离忍到现在也是忍够了，轻手轻脚地关好女儿的房门拽着池震就这么把人给扔出了家门外，池震急道：“哎哎，你干什么你。” “好走不送！” 池震拦着门不给陆离关上，陆离直接上脚踹了过来，池震闪身一躲真就躲过，陆离又踹了一脚，池震又躲过了，池震得瑟起来：“哎，哎，踹不着。” 幼稚！陆离赶紧看了看有没有吵到屋里的老小，瞪了池震好几眼：“别闹了，你赶紧回去。” 池震看着陆离眼睛中似有什么东西在转动，突然间很正经很严肃地对陆离说：“好，我回去了。”走前本想摸摸陆离的脸颊，但手一垂只在他肩膀拍了拍，又重复了刚才的话，“我走了。” 池震离开后没有立刻回家而是转道去了咖啡厅，这个时间索菲应该准备下班了吧，他到咖啡厅的时候，店里漆黑一片员工都下班了，他看到索菲坐在店门口的台阶上，低着头手里正玩着什么东西，池震走路的时候发出点声响引起索菲注意后才慢慢走过去，“在等我？” 索菲把手里的东西收回包里点点头说：“嗯，我在等你。” 自从那天池震把蜜蜂戒指留给她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让他都没有办法对索菲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但是想想，这种事情哪有什么合理不合理的，他本以为索菲在他心里是特别的，所以当索菲想要离开的时候他会舍不得，他把这种舍不得误以为是爱情，他偷偷把蜜蜂戒指留下，不敢当面给索菲也是存了一点怀疑的，若不是和陆离一起去隆城办案的那些日子，他还不知道索菲对他而言真的只是比较特别的朋友。 第36章 任务 池震叹气道：“对不起...” 索菲笑着反问：“对不起什么，你想说对不起给了我希望，又让我失望，还是对不起你喜欢的人不是我。” 池震愧疚地点点头：“你说的都是，是我...我明白的太晚，是我对不起你。” 索菲咬着下唇说：“你不用说对不起啊，池震，我跟你说过的吧，你的心没有打开，遇到对的人你都看不见，你说你是养蜂人，我是小蜜蜂，因为我是你所有小蜜蜂里最懂你的，我懂的是你想要的，不是我，我不是你那个对的人，所以，你真的不用跟我说对不起。” 池震没想到索菲能够看得这么透彻，“呵，你是不是早就看出来了？” 索菲苦笑，要她怎么承认陆离在池震的心中是那么的重要，要她怎么承认池震在看着陆离的时候眼神是多么的炙热，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灿烂，听到电话里池震和陆离一起去隆城办案的那段日子，她一直寝食难安，他们朝夕相处，他们会不会已经确定了关系？ “你们...” 池震摇摇头笑道：“还没有，他也不知道。” 索菲一愣，他跟自己还没把话说清楚就不敢对陆离表明心意，池震是真的喜欢陆离，要没有任何阻拦的跟陆离在一起，她强装笑颜地说：“那你现在可以和他说了啊。” 索菲人单纯喜怒哀乐都表现在了脸上，池震自然也看到了索菲的难过，可他除了抱歉也只能说声抱歉了，“索菲，我们还是朋友，你要打要骂，我肯定不会还手也不敢还手。” 他这一逗索菲眼眶中的热泪便涌了出来，她骂着：“谁要打你骂你了，你以为你是谁啊，我那么好肯定能找到对我好的，至少要比你对我要好。” 池震真心祝愿道：“会的，他一定比我对你好。” 索菲哭得妆全都花了，她很难过，也仅仅是难过池震爱的人不是她，哭过今晚一切都会好起来，她也会遇到一个真正将她放在心上的人。 “这个，还给你。”索菲哭完了从包里把蜜蜂戒指拿出来塞进池震手中，匆匆走了，池震担心她一个人情绪低落回家会危险偷偷跟在她身后，看她安全地进了家门才走。 池震回了公寓，第一次觉得这里空荡荡的，他这个活人站在这里像是这间屋子的摆设，他给自己倒了杯红酒，百无聊赖地看着杯中晃动的鲜红液体，眼神深邃异常，手指缓缓抚摸自己的唇瓣就好像抚摸的是... 池震猛的喝光杯中的红酒，再倒一杯再灌一杯，恨不得把自己灌醉就这样睡过去好了，连连喝了几杯才有了些醉意合眼睡去，谁知道旖旎的想象却在梦里一展无遗，他对陆离做了更过分的事情，陆离没有拒绝他甚至还迎合他，他的心都是热的，他附耳在陆离耳边说了什么，让陆离耳根渐红就近咬着池震的肩膀，下口可不轻，池震吃痛的也咬了陆离，他下口也不轻，结果两人没打起来没骂起来，倒是笑了起来。 池震被窗边暖暖的阳光给唤醒，比阳光还温暖的还有心，他在心里暗暗发誓，把梦想变成现实就要加把劲了，由于做了个十分美好的梦，池震早起心情特别好，哼着歌进了刑侦局，遇到正在啃鸡蛋仔的鸡蛋仔。 鸡蛋仔笑着打招呼：“震哥，来啦，今天心情很好啊，哎，震哥，你吃早餐了吗？” 池震笑说：“吃了吃了。” 进了办公室，同事都已在座位上忙自己的事了，他找了一圈问鸡蛋仔：“陆离呢？” 鸡蛋仔用下巴点了点梁雪初的办公室，“梁局和师哥一大早就来了，一来就直接进了办公室到现在都没出来吧，唉，震哥，最近有案子吗？我怎么不知道啊。” 池震呛他道：“你要是知道，在里面的就是你了。”他心里有点不太舒服，梁雪初明明说让他们两个一起的，现在却独自见陆离，别是给他什么特殊任务，也不知道危不危险，陆离这个愣脑袋肯定要拼命的。 他敲门的时候，办公室里的谈话声就停下了，梁雪初让池震进去，两人的表情都有些凝重，池震坐到陆离旁边直接问：“聊案子啊？” 梁雪初说：“昨天跟你说的那个案子，我有个线人今天一大早跟安美梅去公司的时候发现那条鱼已经迫不及待了，有绑架的倾向，所以我想派陆离去安正公司保护她的人身安全。” 池震指着自己疑道：“那我呢。” 梁雪初理所当然道：“你留守刑侦局。”随后还补了一句，“陆离身手比你好，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也有经验也应付得过来。” 池震怒道：“我怎么了，我就没经验我就应付不过来，真要有点事，人家有枪怎么办？” 陆离拆台道：“我也有枪。” 池震戳着他的肩膀说：“梁局说了有绑架的倾向，那肯定是好几个绑匪啊，你还能有三头六臂啊，还要护着那个大小姐，你应付的过来吗？你一个人肯定不行，我也过去。” 眼看两个人要吵起来，梁局敲敲桌子说：“好了，要不是这件案子比较重要，我也不会派陆离去，那条小鱼说不定就认识陆离，我还担心陆离一露面就露馅了，只会让他们更加谨慎，可是这次要是让他们逃了，再想抓他们就难了。” 池震扬声道：“所以啊，你就应该让我去，我不比陆离合适啊，他往那一站看着就像个不好惹的，我多亲民啊，这样他们才好下手是吧。” 梁雪初却看向陆离问：“陆离，你觉得呢？” 陆离认真思虑后说：“池震确实比我更合适做卧底，论狡猾他比我强，那让他在安正公司做内应，我们守在外面，有什么情况同时行动，能够迅速抓住绑匪保护人质。” 梁雪初思考了一会想了个折中的办法说：“这样，池震，这几天你就假装安美梅的司机，陆离，你和鸡蛋仔在池震的牛排店里当服务员，这几天我观察过了，池震的牛排店位置近容易隐藏，我再安排几个兄弟在路口守着。” “我的店？！” “他的店？！” 梁雪初淡定点头说：“没有问题的话就赶紧去吧。”从抽屉拿了张名片给池震，“去到附近路口，再打这个电话。” 当警察的第一要责，服从命令。 陆离心里头不愿意但是为了抓犯人还是忍下了，而池震则是心里打鼓，意味着陆离和索菲要相处几天，索菲也不知道气消了没有，要是说他什么事给陆离听，那可不得了，得立刻跟索菲通气，陆离眼睛一扫就看到了他在给索菲发短信，有什么东西压在心口上十分难受，还有一些生气和委屈，接着他在心里笑道，池震和索菲是情侣，和自己只是搭档。 索菲收到池震以加工资为诱惑请求她不要在陆离面前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陆离还不知道池震喜欢他，池震也不清楚陆离是个什么想法，让她不要乱说话免得吓到陆离。 索菲突然觉得自己只有在有关陆离的事情上才能受到了重视，变本加厉地提出要求，她要加薪要多加两天休假。 “成交！” 池震收到索菲的短信里感觉到她已经不生气了不由放下心来。 下午陆离带着鸡蛋仔到了店里，索菲知道他们是来当卧底的负责带他们，给了他们两套服务生的衣服让他们去后间换，趁着现在过了饭点客户少就教他们要怎么给客人点餐上餐，虽然这几天在这是卧底，但也不能做做样子而已。 这两位做警察也不是新手了，听了一遍都记清楚了，索菲干脆把他们安排在外面，方便他们观察和下发命令，外面那座大厦中一旦有任何情况，他们也好随时跑出去应付。 索菲随口问：“池震呢？” 鸡蛋仔贼兮兮地打趣道：“震哥啊，震哥，他陪着一个大美女呢...啊！”鸡蛋仔的惊叫是因为陆离踹了他一脚，陆离解释道：“别听他胡说，池震有别的任务。” 索菲听陆离很认真的解释莫名有点想笑，池震还没有向他表明心意，陆离到现在还认为她和池震是一对吧，“你不跟池震一起吗？” 陆离说：“我有我的任务。” 索菲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拿人手短，她拿了池震的工资就要答应给他办事，而且感情这种事还是要两个人互相倾吐才更重要，别人代为传达的或许都不足以表达那人的爱慕之情。 他们在店里埋伏了两天，大厦里没有一点动静，大小姐照常上班下班，那条鱼也照常围追堵截，送花请客，池震给那位大小姐当司机也当腻了，现在才知道警察做卧底是那么的无趣，而且这两天他都是远远看了看陆离的身影，晚上都是鸡蛋仔送来快餐，给他打电话发信息，都是公事公办，问点私事他干脆就不回了。 又来了！刚问陆离在干嘛，陆离那边就回答要睡觉，挂了，就真的挂了！ 池震狠狠捶了捶方向盘，等这个案子结束了再收拾你。 埋伏的第三天下午，因为安大小姐和一个男性友人在高档餐厅吃午餐，十分亲密，惹得那条鱼终于忍不住跃出黑暗的水面了，池震鼻子灵敏得很，嗅到了危险的味道，他放下车窗看到那条鱼狰狞地打了个电话，限量跑车发动震耳的声音扬长而去，池震敲了敲车上装的窃听器，“准备了。” 一直戴着监听耳机的陆离和鸡蛋仔有意无意地往门口挪动，路口的兄弟也都伺机而动，可是他们没等来梁雪初下达的命令，而是听到了三声枪响，不是幻觉，店里的顾客都惊得打翻了饮料，女士们都尖叫起来慌忙找地方躲藏。 陆离和鸡蛋仔连忙掏出枪跑出去，临走前还嘱咐店里的客人全都躲好，不要出来。他们只看到安小姐专座的黑色商务车疾驶而去，还差点跟迎面而来的车辆相撞，速度仍然不减缓，在路口守着的兄弟赶紧驾着自己的车辆追去，陆离看到地面上只有车辙，没有任何血迹，那枪声是哪来的？！ 耳机里传来兄弟们的声音，“文华路口出现一辆黑色轿车！”“武华路出现一辆黑色轿车！”“我们跟丢了池震和安小姐所在的商务车，请求支援！”“文武路口的黑色轿车把路口给堵住了，所有车辆都过不去，交警已经到达疏通，轿车里没有人！”“梁局，失去安小姐的位置！” 陆离的心都随着耳机里一句一句急促的报告声扰的七上八下，池震跟安小姐在一起，不知下落生死不明，他第一次拿着枪发抖，他的声音也微微颤抖，“马上调监控摄像，他们离开的时间不长，跟交通局联系，发现那辆车立刻拦下！” “是！” 陆离赶紧去开自己的车，钥匙掏了半天一直发动不了车子，鸡蛋仔按住陆离的肩膀道：“师哥，我来开吧，你这样开车很危险。”陆离才反应过来自己插错钥匙了，赶紧往旁边的座位挪，不敢耽误一分一秒。 鸡蛋仔顺利开了车向兄弟们提供的路线驶去，转眼看见陆离的眉头皱的死紧，放在膝盖上的拳头攥的死紧，他轻声劝道：“师哥，你放心，震哥那么机灵不会有事的。” 陆离紧张的情绪并没有缓解半分，而后终于追查到池震和安小姐的行踪，两人目前没有任何危险，他们所在的商务车被好几辆警车逼停在福禄大桥，绑匪眼看被围住抓了安小姐做人质，现在正在谈判！ 陆离对着对讲机急问：“池震呢？！他有没有事？！” 梁雪初已经到达现场在对讲机那头回道：“他跟安小姐做了交换，现在他变成人质了。” 池震一上车被一个蒙面绑匪指着脑袋命令其开车到城郊某处别墅，后视镜中安小姐已经被捆了双手双脚，害怕得哭花了脸上精致的妆容，衣裳也被撕破了好几处，她旁边还坐着另外一个蒙面绑匪也用枪顶着安小姐的额头，池震慢慢举起双手赔笑道：“两位兄弟有事好商量，好商量，你们要什么，你们说！我们老板肯定能满足你们，要多少钱你们开口就是！” 绑匪用枪顶着他的太阳穴恶狠狠道：“少tm来这套，快开车，不然老子一枪崩了你这条子！” 池震眼神一冷随后隐去装得很害怕的样子，“大哥，你说什么呢，我就是一司机，混口饭吃，别别别，我这就开！我开车很快的，临海别墅群是吧，很快就到很快就到！” 池震看左右后视镜的同时也在观察车辆后面的情况和那两个绑匪，他们所在的车辆被两架黑色桥车挡住了所有车辆追踪的路口，车上装有窃听和定位，这两个绑匪神情冷静，看来是计划好的，池震耍了点心眼，走的是偏僻狭小的路，没有多少车辆和行人，但却让绑匪有些警惕。 第37章 绑架 “喂！你开哪去？！走的这是什么路！” 池震忙解释道：“大哥大哥，您别生气，这地是最快上福禄大桥的小路，过了福禄大桥五分钟就到临海别墅群了，那边在修路，没有监控摄像，大哥，您放心，我是本地人，路我熟！” 两个绑匪面面相觑打算先暂时相信他，毕竟自己手中有两把枪，他敢耍心眼直接崩了他，池震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刚才那两声枪声就已经让陆离他们追击过来了，出了这片狭小巷子就会被交警给查到踪迹，还好这两个绑匪不熟路，只要上了福禄大桥前后夹击，他们就跑不了了。 如他所料，刚驶上福禄大桥，好几架交警专列已经跟了上来，驶到桥中两个绑匪才察觉不对劲，一起驶向大桥的车辆少了许多，后面除了交警的摩托车，几乎没有私人轿车，盯着池震的绑匪警惕起来拽着池震的衣领骂道：“你tm怎么走的路？！” 池震抖了抖急道：“怎，怎么了，大哥，这，这就是福禄大桥啊。” 后座的绑匪看了看后方紧追不舍的交警一脚踹在驾驶座上怒道：“快开！快开！甩掉他们！” 池震一脚油门猛的踩下去，两个绑匪和安小姐受惯力影响全都往车前面撞，池震就在这电光火石间又踩住了刹车，绑匪手中的枪都掉在前座里，池震开了两边车门一个人缠住两个绑匪大喊：“安小姐，快跑！！” 安小姐也不啰嗦，拼了命挣脱脚上的绳索打开车门奋力逃出去，可惜她毕竟是个女人，又是个娇弱的大小姐，力量比起男人来小的可怜，好不容易开了车门跑了出来不知道被哪个绑匪踹了一脚，整个人扑到在地上，手臂膝盖给擦掉了一大块皮，疼得她一下子爬不起来，这就给了追出来的绑匪拿她做人质的机会，而池震这个大块头，那个绑匪没有枪难以控制他，只好放弃他，想将把池震拖出车内，可池震记着他把那两把枪踢到了座椅下面，要是他们躲进车里肯定是能搜出那两把枪的，安小姐就危险了。 池震试图跟他们谈判：“等下！你们抓安小姐不就是想要钱吗？难道钱比你们的性命还重要吗？看看四周，你们都被警察给围住了！” 两个绑匪将信将疑之际，前后响着警笛的警车停在二十米开外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池震远远看到梁雪初的那辆亮银色的超跑，佯装大难临头地喊道：“不好了！你们知道你们绑的是安正公司的大小姐！连警察的头头都惊动了，完了完了！” 绑匪狠狠给了池震一拳：“你tm闭嘴！！还跟我在这装呢，你分明就是个条子，真以为我们不知道啊，要不是为了等着抓你留一手，我们早就把这女人绑走了，你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 池震挨了这么一下，虽然懵了一下还是马上反应过来，“大哥大哥，这样，那你们抓我做人质好了，你们把安小姐给放了，你看，你看她都怕成这个样子了，又受了伤，你们拖着她是累赘啊，你们抓我吧，抓我吧！我是警察，我承认，我就是警察，你们抓我比抓她有利用价值啊！” 两个绑匪对池震的提议有点心动，抓着的安小姐已经抖得不成样子了，手脚都是伤，刚才拖着她往车里塞都十分费劲，再折腾下去怕是要把这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给弄死了，由不得他们商量了，几十个警察已经架着枪缓缓靠近了，其中一个绑匪低骂一声，从腰后掏出一把军刀架在池震脖子上，冲着另一个绑匪喊道：“还不快把那个碍手碍脚的女人给扔了！都是因为这个女人，章诚都疯了，把我们一个个都拖下了水！” 拽着安小姐头发的绑匪把安小姐狠狠一推喊道：“去！去告诉那些警察，赶紧放我们走，不然我们就杀了这个警察！” 安小姐抖着身躯连连点头揪紧身上残破的衣服向警察跑去，梁雪初脱下自己的外套罩在衣衫不整的安小姐身上，安小姐边哭边传达那两个绑匪的话，梁雪初让女同僚带安小姐进车里换衣服后顺便做口供，走到最前方的警车旁拿着对讲机正要喊话，被急跑而来的陆离一把抢过去对着远方那辆车怒骂：“你们敢动他一下试试！！” 池震被人用刀架着脖子听到陆离这句话很开心地笑了完全忘了自己的性命拿捏在别人手中，拿着刀的绑匪又给了他一拳，陆离看到池震挨了一拳，愤怒地要冲了上去但是作为警察的他硬生生停住了脚步，陆离深呼吸好几口才缓下自己的怒火，对讲机都要被他捏碎了。 “对面的绑匪听着，只要你们不伤害人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梁雪初看到陆离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就把牵扯绑匪的事情交给他，他悄无声息地绕到最左边，还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开枪位置，这两个绑匪都缩进车里，唯一打开的车门被池震这个大块头给堵住，一时间还真拿他们没办法，但是好在池震够聪明，他一下就看出梁雪初溜边找机会了，对陆离眨了眨眼睛。 陆离顿时读懂他的意思，“你们还没有犯很严重的罪，现在举手投降还来得及！” 绑匪推了一把池震让他喊，“给你们两分钟让开路！放我们走！不然我先割下他的耳朵！”池震赶紧转达，“陆离，两分钟让开路，不然我的耳朵就没了！！” 陆离转头朝身后的一排警车挥手示意让他们让路，耳机里梁雪初说商务车过来的时候让陆离随时准备开枪，池震也偷偷给他做了个手势，他们把池震推到前座架上刀，另一个绑匪才敢钻到驾驶座上开车。 梁雪初本来想到是商务车开过来的时候，他可以一枪击毙池震身后的绑匪，池震的生命威胁消失后他要快速控制住开车的绑匪，这是很危险的一件事，如果车辆打弯不受控制那池震和绑匪很有可能就会困在车里坠入桥下，福禄大桥下是广阔的平地，这一坠人和车都会粉身碎骨。 陆离更是紧张，他看着池震，又是担心又是心疼，当警察这么多年来都没有过这么紧张的时刻，在这危急关头陆离想起了吴文萱，当初吴文萱被董令其挟持的时候，他很担心也很心疼，更多是愧疚，而此时此刻... “池震！”陆离不知怎么的就喊了他的名字，池震冲他笑了笑探出脑袋喊：“没事！” 绑匪铁了心要逃离这重重铁墙，不管不顾地狂踩油门，梁雪初和陆离无法瞄准更怕打草惊蛇害得池震受伤，眼看就要冲出包围圈了，下了福禄大桥就很难抓到他们了，池震说不定还有生命危险，梁雪初还是很稳得住，陆离可等不了，驾着车追上去，他在赌！ 那两个绑匪果然慌了，不停催促开更快，陆离眼看就差个几十米的距离想也不想直接撞了上去，商务车里的三个人统统没系安全带直接被撞的七荤八素，车速也就降了下来，池震悄无声息地伸出一只手拉住手刹，商务车停了下来。 陆离就在这三秒之内下了自己的车再冲上去把商务车的车门打开，抓着后座绑匪的头发把他拖了下来，池震刹住车后也掐住了驾驶座的绑匪狠狠揍上他一拳两拳，把人打的头昏才敢放松。 脸被人用力转了个弯，池震看到陆离满是担忧的神色在看到他安然无恙后那失而复得的眼神揪的他心疼不已，池震摸了摸陆离的脸说：“我没事。” 陆离确认了他没少什么零件，就是脖子上一条细长的血线十分碍眼，脸上挨了两圈也是青紫红肿，当他抬眼看到黑漆漆的枪眼对着池震的脑袋，陆离惊恐地一把搂住池震的头向后仰去，池震听到了一声枪响，他本能地扑到陆离身上，后背被一粒坚硬的石子嵌在骨头里一样，有一瞬间池震的呼吸停了，直到缓过那阵锥心的疼痛。 又是一声枪响，陆离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他不知道是谁的，他不敢开口，有一两秒钟，他的大脑是空白的，身体也是冰凉的，他抬手想抚摸池震还有没有体温，但是他的手也在发抖。 “...池，池震，池震...” 池震趴在陆离身上痛得发不出声音来，上次是有酒壶几层钢板挡着子弹才没有那么疼，而这次...“啊，疼疼疼！” 陆离听到池震有力的痛呼声不禁松了口气，他拍拍池震的肩膀问：“没事吧，哪里疼？能起来吗？” 池震赖在陆离身上哀呼，“疼啊，起不了起不了。” 所有同事都围上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池震像个三岁小孩一样压在陆离身上闹脾气，个别警员忍不住捂着嘴笑起来，陆离看到了同僚笑也就明白了池震什么事也没有，一拳头敲在他的脑袋上骂：“赶紧起来！” 鸡蛋仔赶紧扶着池震起来，梁雪初让池震去卧底的时候就吩咐了他一定要把防弹衣穿着，这下可算派上了用场。 池震也顺手把陆离拉了起来，陆离看到车内那个绑匪的头已经被爆了，手指还勾着不知哪里来的一把枪，池震解释道：“刚才刹车可能是把我之前藏起来的他们的一把枪给撞出来了，居然被他给捡着了，算我命大。” 梁雪初在商务车停住的时候就拿着狙击枪从侧边绕过去，陆离拽出后座的绑匪一拳将人打晕，驾驶座的那个绑匪也被池震揍了一圈，可梁雪初不敢确定绑匪是不是彻底晕了过去，还好他没有放松警惕，当那个绑匪起身的时候还拿着一把枪，他后背的汗毛都立起来了，当机立断瞄准绑匪的额心就开了一枪，就晚了0.0001秒，绑匪手中的枪已经扣响了。 他看到池震扑在了陆离身上，同僚紧接着跑过去，好在他们两个都没事，梁雪初才收枪。 陆离虽然看到池震被打中的部位没有流血但还是有些担心，外套上那么大一个窟窿，把外套脱了，里面防弹衣的后背深深嵌着一颗子弹，池震把防弹衣一脱，后背上有圆圆的烫伤伤口，跟随时待命的队医要了冰块直接就贴在池震的皮肤上，激的池震直躲，“你干什么？！” 陆离狠狠拽着他怒道：“别动！” 池震被这冰块弄的很不舒服但畏于陆离的暴力还是老老实实忍了下来，其他人默默的离开了他们四周去干活，管不了管不了。 处理了池震的伤口，陆离还是担心池震的骨头是不是损伤了，“要不，去医院再拍个片？” 池震扭了扭没觉得哪里不舒服就是刚才被冰块冻的发冷，“没事，皮肉伤。”把衣服再穿回去，想到刚才陆离被他猛的扑了一下，想也不想就伸手去摸他的后脑勺，“没撞着你吧？” 陆离摇摇头，只觉得刚才那枪还心有余悸，池震看出他的脸色不好怀疑地问：“真没事啊？”手顺着他的后脑勺滑到他的脸颊边轻轻捏了一下，陆离那一点后怕都消失了，拍开池震揩油的手去做事，他边走边想，这池震占便宜是越来越顺手了。 这案子是梁雪初主办的，陆离池震协助，回局里做了口供写了报告，其他的事情就不关他们的事了，池震也不想管，但是陆离很感兴趣，毕竟跟董令其有关，一直盯着这个案子，梁雪初也知道陆离在意，所以抓老虎的时候叫陆离一起去，没叫池震，没想到，落下了池震就出了事。 当初董令其只手遮天的刑侦局中养了不少蛀虫，里外勾结官员大商，不但他自己贪了很多钱，就连与之牵扯的市政府官员和桦城的商界大佬拿到手的都是一笔巨款，董令其死后，消息灵通的销毁了相关罪证，有些聪明人在李力行查案时主动交出董令其行贿的证据，但也有一些藏得极深的爪牙无法得知在当时结案后就销声匿迹了，梁雪初接任后要了解陆离池震去档案室调了那个案子翻看，嗅觉灵敏的他觉察出一丝不对劲，再向上级借调此案卷宗时，正巧国内秘密下发了重要文件，严查几个城市的贪污情况，隆城，陇川，西华，桦城等一线城市，因为这几个城市的贪污情况最严重牵扯甚广却都无法下手，最重要的是这些毒老虎都流窜在这几个城市中间收钱洗钱，文件中要求这几个城市的刑侦局秘密行事秘密联系，在过年前务必要给国内交出一份满意的报告，争取在国内重要大会上给全国官员以之警醒。 第38章 爆炸 梁雪初盯着的那条鱼叫田泰，是董令其交往很深的一个地产大鳄的左右手，在董令其死后，田泰闻风逃了还卷走了大鳄将近一个亿的货款，改名换姓到陇川一个朋友的小公司躲了一段日子才敢出现，而地产大鳄取不出流动资金逃不掉所以被商罪科送进监狱，一个月前田泰看上了来陇川出差的安小姐，冒险从陇川回到了桦城展开了疯狂的追求，安小姐从小跟爸爸行走在商界中，眼界见识跟一般千金大小姐要高一些，一眼就看出这个田泰不是什么好人，根本不理他。送的礼物不收，打的电话不接，亲自上门不搭理，简直把他当成了空气，田泰开始越战越勇，屡败屡战，直到安小姐与一个男性友人吃饭，那位男性友人一看就是上流社会人士，儒雅稳重，跟田泰一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田泰顿时对安小姐萌生了憎恨心理，也就有了那天的绑架，他本想把安小姐绑到别墅玩上几天，找了几个熟人去办这事，结果还是办砸了，而且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当天晚上他还在被窝里做着美梦就被抓了，往冰冷的审讯室一扔，刺眼的灯光一照，开始还咬死了不认，梁雪初把两个绑匪的照片摆在他眼前，尤其是其中一个绑匪被爆头后的照片，田泰就招了，陆离就在观察室看梁雪初是怎么把这个田泰一套一个准，心里有些佩服，厉害啊，难怪这么年轻就当上了局长。 田泰招出了还有联系的几个官员和有钱人，他们联合做假账还霸了几处房产，联络的方式和账本，地契，聊天记录都在他的电脑里。梁雪初派人去拿了电脑破解后，片刻不耽误，把刑侦局大半的弟兄都派了出去，陆离向来都是冲到最前头，一连抓获了几只蛀虫，他的心情也大好，他和梁雪初左右包夹，在最后一只大老虎的情妇家别墅外集合。 警员将别墅所有的出口围住，连窗户下都派人盯着，他们在底下等了两分钟，别墅内的灯光不灭，时不时还有人影晃动，陆离跟梁雪初眼神一对，两个人颇有默契的一个拉弦一个准备撬门，身后的鸡蛋仔也时刻准备着。 门撬好的那一刻，梁雪初正好在数到三，一把拉开门，十几只枪口对准屋内，一氧化碳特有的臭味猛地灌入鼻尖，站在门口的人都退了半步，陆离看到一个穿着乳白色睡裙的长发女人举着火机，神情木然，单看她这姿势就知道大事不妙，梁雪初立即大喊，“别开枪！” 他还没喊完，陆离已经如离弦之箭奔了出去，抢在那个女人打火前将她扑倒，梁雪初整颗心都凉了大半，鸡蛋仔跟着也想冲进去，“师哥！！” 那个女人吸入了一氧化碳出现中毒的迹象，第一下拇指打下去并没有打出火来，连火星也没有，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陆离抢下女人的打火机，剧烈呼吸导致吸入了不少一氧化碳，就这十秒不到的时间他已经出现了剧烈头痛和恶心的反应，这屋里的一氧化碳浓度得有多高，但凡一点火星就能把这座别墅夷为平地。 鸡蛋仔在外一看陆离已经把那女人扑倒，没有引燃煤气，赶忙冲进去帮陆离把那女人拖出来，“师哥，撑住！”鸡蛋仔一手拖着那女人的手臂一手扶着眩晕的陆离，梁雪初也搭了把手，别墅后方的车库轰隆一声，一辆黑色越野车突然撞开车库大门，还撞飞了两位警员，发动机轰隆隆的巨响把周边别墅的居民都吵醒了，最可怕的是从驾驶座中还扔出了一个打着火的打火机，方向很明确是扔进别墅里。 梁雪初听到同僚撕心裂肺地喊，“让开！离开房子！快离开房子！”，都不用问就知道大事不好，猛的把陆离他们三个人往外拽，瞬间之内整座别墅的玻璃门窗在爆炸下都崩飞几米外，凶猛的火龙肆虐着别墅把内里奢华的家具烧成灰烬，外表也不能幸免，价值千万的豪华别墅就在两秒间变成破烂废墟，还好这边的别墅都是独栋，没有波及到别人的别墅楼栋，其他警员边呼喊边逃跑，真是拿出吃奶的劲逃命，但是拖着陆离三个人的梁雪初就不是很幸运了，三个警察护着女人，所以都受了不轻的伤。 远在家里的池震都觉得地面震了一下，他惊得冲到阳台上看，老远处就看到在一片霓虹灯中缓缓上升的浓烟，心里突然有点不安，冲回屋里拿电话钥匙，边下楼边打电话，打给陆离没人接，打给梁雪初也没人接，打给鸡蛋仔还是没人接，再打到信息局温妙玲。 温妙玲很快就接了电话，她那边背景音很嘈杂，似乎也在赶往现场中，“陆离？他们都出去好几个小时了，刑侦局都没什么人了，我们也要出去了，刚才发生了一起爆炸。” “我在家就听见了，正要出去，你给我发个地址！” 池震开车的时候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红灯的时候还差点追尾，等红灯的时候，池震忍不住胡思乱想，陆离一直很在意董令其有关的案子，一向又冲在头一个，这次行动他觉得没什么危险所以他也没跟着，他觉得这次的爆炸十之八九跟陆离他们的行动有关，他不停地打电话给陆离，一直没人接，梁雪初的电话也没人接，连梁雪初这个头头都没空接电话，看来是真的凶多吉少。 情绪逐渐暴躁..... 池震到达爆炸现场的时候，温妙玲已经到达收拾残局了，他车都没停好就探着脑袋喊：“陆离呢？！” 温妙玲在车上的时候就知道陆离他们出事的事情正打算婉转点跟池震说让他别这么紧张，结果另一个小警察急着喊：“陆队长受伤了！！刚刚送去桦城医院了，还有...” 池震一听陆离受伤，方向盘一转马上掉头朝医院狂奔，路上他不敢再打电话了，他看到那座别墅炸成那个样子，心脏就揪着一团，还好只是受伤，也送去医院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见他。 第39章 冲动 池震冲到医院的护士站追问送来的警察在哪里，也不知道今晚是怎么了，桦城医院急诊科的过道都是人挤人的，护士随手一指就去忙了没空理他，池震找了半天居然还在小角落里找到了索菲，“索菲？！” 索菲也很惊讶，下意识看了看他身后居然没有看到陆离，“池震？！” 池震着急找人但还是人道地先问她怎么在这，索菲指了指旁边的一对母子解释道：“我邻居，孩子发烧我送他们来的，你怎么在这啊。陆离，陆离也在嘛？他呢？” 池震转身就走：“我就是来找他的，出了点事，你忙你的。” 索菲热心地追上去：“我帮你找！” 他们几乎翻遍了整个急诊科才在当值医生身后的帘子后发现嗷嗷叫的鸡蛋仔，他衣服的后背全都烧穿了扔在一边，护士正在给鸡蛋仔上药，鸡蛋仔后背的表层皮肤已经被烧得焦黑医生在处理伤口时露出红艳的肉质层，池震可不管他痛得龇牙咧嘴的，劈头盖脸地问：“你师哥呢？！他有没有伤到哪里？他被送到哪里去了？” 鸡蛋仔艰难地摆过脑袋看见池震说：“震，震哥，哎呀，我师哥，我师哥在四楼内科吸氧呢，他有点一氧化碳中毒，梁局，啊啊啊，护士美女，你轻点轻点！”他缓过上药的疼痛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池震早已不见身影。 他们跑去四楼内科，这边没有多少病人，还是有床位给陆离的，梁雪初出病房的时候看到了池震索菲直接招呼他们过去，池震真的就是跑着过去的，看到陆离吸着氧回头眨巴着眼睛看他，除了脸色有些苍白，看上去还挺好的，池震悬了大半夜的心才放回了原处。 池震真是恨不得捶他一下，但又不舍得，“你吓死我了！” 索菲刚才看见鸡蛋仔的伤这么严重也是很担心陆离也会伤成那样，“陆队长，我们刚才看见你的同事了，他伤得挺严重的，你没什么事吧？” 陆离这才看见索菲也来了，可是陆离却彻底误会了，他以为索菲是和池震一起来的，以为他们住在一起，看见池震那一瞬间的喜悦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凉水，“我没事，是他们用自己的身体保护住了我，所以我没伤到哪里。” 池震扯过他床头的病例看忍不住骂他：“一氧化碳中毒？没抢下火啊，你真是不要命，没成碎片你要感谢上天了。” 陆离突然加大声量：“我的事跟你没关系。” 陆离说完这句话，整个病房都安静了三秒，梁雪初非常自觉转头就走，索菲也是愣了三秒转头就走还顺手关上了门。 池震听他说完这句话是愤怒的，担心了他一晚上结果换来这么一句话，憋了满肚的怒火阴森森地问：“你刚才说什么？” 这次陆离却不肯再说，刚才他说完那句话他心里是后悔的，但是泼出去的水也收不回来了干脆就闭口不言，可他越是这样池震满腔怒火烧得更旺，那火烧到了脑子，将脑中绷了一晚上的弦烧断了。 陆离在毫无防备的状况下被池震扯下吸氧的口罩，压着双手咬着双唇，一会就尝到了血腥味流进自己的嘴里，“池..唔！”启开唇缝就被狠狠封住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好不容易恢复的力气又全都被池震给掠夺去。 有那么一瞬间陆离想着任由池震为所欲为的，但也是在这个瞬间之后他给了池震一拳，这一拳打在池震脸上并没有多痛，陆离却累极了，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他攥着病床扶手大口大口的喘气，池震也稍稍冷静下来把吸氧的口罩覆在他的口鼻上，静默着看了陆离许久，陆离一直低着头没有理会他，池震刚刚对他做了这种事也不敢再逼他，什么话没留下就走了。 一直等在门外的梁雪初和索菲看见池震怒气冲冲地出来怒气冲冲地甩手离去，索菲不敢多问一句只能小跑跟上，梁雪初眼尖地看到池震的嘴角似乎有些血迹，病房里的陆离撇过脸，问什么都是摇头，不肯吐出一个字也不肯把吸氧的口罩拿下来，梁雪初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想到什么突然笑着摇摇头。 索菲跟着池震出了医院，池震才回过神来有些不耐烦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索菲小声说：“没跟着你，我回家...” 池震长叹口气并不是想拿索菲当出气筒，冷静了一会跟人道歉：“对不起，我，我刚才不是那个意思。” 索菲小心翼翼地问：“那个，你和陆队长...吵架了？” 一听这个池震就来气，“他的事跟我没关系！”生气会伤肝，池震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眼看着就又要燃起来了，“要送你回去吗？” 索菲想起来那对母子说：“可以先等等吗？我去看看那对母子怎么样了，可以的话能不能也一起送他们回去吗？” 池震摆摆手示意她赶紧去，自己在医院外吹冷风继续冷静冷静。 刚才那个不算吻的吻挠得池震又痒又气，唯一解气的是陆离对他是有感觉的，不然他亲上去的那一瞬间就揍他了，他只是气陆离说那句话，明明他们一起走过生死关头，一起相互扶持前行，难道他们都这样了在陆离眼中他从头至尾还都是一个陌生人吗？ 池震在医院外胡思乱想了有十多分钟，索菲才扶着那对母子出来，孩子趴在妈妈的背上睡着了，妈妈疲惫着连连跟池震道谢，池震说：“没事，我跟索菲是朋友，也是顺路而已，上车吧。” 在送索菲他们回去的路上，刚才在医院他急着找陆离没注意，池震发现那个妈妈的脸上和锁骨处有淤青，脸色蜡黄，孩子在睡梦中也是紧抓着妈妈的衣服不放，他紧蹙眉头，带着询问的眼神扫了索菲两眼，索菲扁了扁嘴算是默认了。 打女人的男人最是无能，这种男人大多数只敢窝里横，而大多数被家暴的女人也只有打碎了牙往自己肚子里咽，明明能够给自己给孩子一个更好的生活环境，一个受到基本尊重的生活环境，却不敢去改变现在的生活，因为害怕，因为孩子。 第40章 审讯 池震送他们到楼下时轻声道：“我是桦城刑侦局的警员，我叫池震，如果你有需要的话可以让索菲陪你来警局，不用害怕，我们警察能帮你的一定尽力帮你。” 那个妈妈或许没有想到池震会说出这番话来，本就隐忍许久的眼泪顿时涌出眼眶，压抑的呜咽声变成嚎啕大哭，池震不会安慰女人也听不得女人在他面前哭，暗示索菲一起下车，把车里那个狭小但是安全的空间让给那个无助的妈妈。 索菲小声跟池震说：“我也劝过她，可是她说因为孩子没法离婚，而且那个男人不会放过她的。” 池震冷哼道：“最可悲的是这样的生活才是伤害孩子。” 索菲和池震相比而言算是家庭幸福的孩子，即使是单亲家庭，家人也没有强加任何埋怨和难过在他们的身上，会有缺憾却没有遗憾，池震因为小时候的遭遇而过快的成熟独立，使得他比同龄人更加明白世道，明白命运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我可以失败但是我绝对不会认输，要和命运正面刚，一刚到底。 车内的哭泣声慢慢消失了，妈妈抱着孩子慢吞吞下了车给池震鞠躬，正正经经地90度，池震忙扶起她叹气道：“这样熬下去，对你对孩子都没有好处，而且恕我直言，长大后，你的孩子可能会恨你。” 妈妈身体僵了一下紧抱着孩子快速跑上楼，像是听到了一个不愿意听到的答案，池震又对索菲说：“你也上去吧，多注意点，估计这两天再出什么事的话，她可能会来找你帮忙，有事给我打电话。” 索菲点点头，犹豫了一会还是好奇地问出口：“你跟陆队长...没事吧？” 池震耸耸肩说：“没事。”他不想和索菲说他和陆离的事情，就把人赶上去自己开车回家，回到家怒火已经熄灭了，担心陆离的伤想给他打电话又不想低头，拿着手机在屋里转悠半天了这电话还是没打出去，眼看天都要亮了，想想走的时候陆离在吸氧可能还有烧伤，这时间应该睡着了吧，长叹口气把手机一扔打算将就在客厅沙发上眯一会。 在医院四楼内科独占一间病房的陆离听着护士查房的脚步声离去后，慢慢坐起来靠着床头发呆，眼睫毛动了动手不自觉地触碰自己的嘴唇，又像是触电般赶紧收回手，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他久久也长叹口气，都现在这种情况了若是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那他之前白结婚白生了一个女儿了。 可是... 陆离又长叹了一口气，他们之间还是有太多的不可能，不应该，不值得，陆离苦笑着捂住自己的眼睛，这种心痛胜过往常任何时候。 第二天的刑侦局又是冷冷清清，池震看过去一排排空荡荡的座椅最后定在陆离的座位上，梁雪初从他身后走过拍拍他的肩膀说：“跟我进来下，有事交代你。” 昨晚爆炸的那一刻，鸡蛋仔勇猛地把陆离梁雪初和那个女人护在身体下面才会烧得那么严重，所以陆离他们才没有受多重的伤，陆离因为一氧化碳中毒还得留院观察，梁雪初得到线人的情报，一大早赶回来继续跟这个案子，局里也只剩池震可以派出去了。 幸好之前田泰的绑架案池震也有参与，大概的情况他也了解，昨晚纵火的人还没有抓住，尽管出城的关口都安排了人，昨晚那么混乱情况下很有可能布置不周全，别墅里的那个女人吃了很多抗抑郁的药，神经有些受损，无论他们怎么问她，她都一副呆愣愣的样子，从她嘴里是问不出什么了，只好再从田泰下手。 池震正闲着坐都没有坐直接提了田泰去审讯室，软硬兼施又抠出了一条线索，一家钢材大厂的厂长刘凡，那幢别墅挂在他最近养的一个情妇名下，就是昨晚那个女人，放火的是不是这个厂长就不知道了，钢材是国家资源，在厂里工作的算是半个公务员了，工资自然不会高到那里去，可刘凡的私库藏着一亿多，还养了好几个女人，保密工作做得相当好，不是心腹还真不知道平时这么一个勤勉的厂长居然是这种人。 从别墅群大门的监控摄像上拍到那晚开车撞出车库门的男人从身形样貌上怎么看都不像是刘凡，不过循例得问问他，池震得到梁雪初的允许后直接带人去钢材厂把刘凡带回来，刘凡看到池震亮了证件得体的微笑有一丝的僵硬，还是很配合他的工作，回答的滴水不漏，那个女人也毫不犹豫地摇头说不认识，更不知道什么临海别墅区，照片和聊天记录都摆在眼前都死扛着不认。 按照规定，证据确凿是可以直接把人带回刑侦局讯问的，池震事情多着呢根本不跟他罗嗦，他第三次摇头的时候，池震立刻拽着他回刑侦局，“到了冰冷的审讯室，见到了梁局，你可以再重复你现在说的话。” 刘凡在桦城混了几十年，跟董令其也有过一些交情，市政府有新的政策和警方有任何调动他都了如指掌，直到董令其出事，梁雪初被调来桦城刑侦局后，他埋着的眼线都被拔了个干净，幸好他及时抽手才没有被察觉，他即使没见过梁雪初这个人也知道这个人不好对付，他强装镇定乖乖跟池震回刑侦局，还当着池震他们的面交代部下工作的事情。 把人带回刑侦局后，梁雪初已经在审讯室等待多时，池震连讯问手续都省了下了车直接拉着人进审讯室扔在椅子上就开始哗哗翻笔记本，“姓名！年龄！家庭住址！” 在观察室录像的同事都纷纷感叹，梁局和震哥一起审耶，这是哪路大神，待遇太好了吧！ 第41章 套路 三个人聊了十分钟的天就像是下棋一样，敌退我进，敌进我退，刘凡回答的跟在厂里回答的一模一样，回答的没有任何漏洞，梁雪初和池震看着刘凡突然沉默了一会，池震感慨说：“要是陆离在就好了...”吼他两声可能就老实多了。 梁雪初对着监视器说：“给医院打电话看能不能把那个女人带来。”像是想到了什么看着刘凡说：“她怀孕了，有可能是你的孩子，也有可能不是。” 刘凡无奈笑道：“什么女人？我见都没见过，梁局长不要开玩笑了，警方办案需要我们人民群众合作，我是国企的负责人肯定会配合，但是希望梁局长不要拿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情扣在我的头上，我是有权利投诉你的。” 梁雪初笑道：“随时欢迎！我建议你现在请个律师了，然后我们来聊聊别的事情。” 之前梁雪初会允许池震直接去逮捕刘凡，除了田泰偷偷藏了一手的照片和聊天记录还有西华市长发来了一份分赃清单，西华警局在几天前破获了一桩国企杀人案，其中一个凶手提供了这么一份分赃清单，上面记着桦城和西华几个国企老板联合侵吞国家资源，低买高卖，以正常的价位做了账目，多余的利润就进了自己的口袋，利用市政府提供的便利霸占居民用地，即使有人举报，举报信在本市就被人截住了，截信的人就是他们埋在市政府的眼线，但终归纸包不住火，总有人会想法设法地改变自己的艰难处境，以自己的性命为代价将这些恶人的面目可以暴露在阳光下。 本来就是可以直接把刘凡拘捕归案的，跟他聊这些不过是想知道那晚丢打火机的男人是谁，或者刘凡坦白从宽，还能争取宽大处理，只是刘凡对别墅的女人反应有些异常显得太假，在同事把那个女人带过来之前，梁雪初和池震就跟他聊了聊西华国企杀人案所牵扯出来的账目清单，梁雪初和池震就像是在他的几处死穴上一根针一根针的慢慢扎下去。 最开始的细微痛痒逐渐变成生不如死，刘凡终于忍不住了，“我要请律师。” 池震冷笑一声，只要你请律师，我们就好办了。 下午三点钟，陆离从医院里直接回的刑侦局跟同事一起把别墅的女人带回来，还带了十几份的饭，他知道今早上池震带人抓了刘凡回来，兄弟们忙到现在都没吃饭。 池震从审讯室里闻着味出来的，和陆离的视线一接触的时候两个人都有些尴尬，同时撇开脑袋，池震抓了一份盒饭递给同事，“给里面一份，别饿死怪我们。” “好！” 然后其他人都拿着饭到一旁抓紧吃光，就剩池震和陆离站在一起，池震凑近问：“你吃了吗？” 陆离点点头说：“现在什么情况，招了吗？” 池震拿了饭盒开吃：“咬得紧，但是好歹撬出了一条缝，顺利的话今晚12点之前能让他认了。” 陆离看他吃得毫无形象嘴角一直在漏米，扯了纸巾塞给他，“你慢点吃！” 池震随便拿纸巾擦了擦嘴哀嚎道：“我快饿死了，今天什么都没吃光顾着和刘凡斗智斗勇了，那家伙不好对付。” 陆离对能难住池震的人颇感兴趣坐在他旁边问：“有多不好对付？” 池震戳戳陆离的肩膀说：“放心，没你难对付。” 陆离的表情僵硬了一秒立刻起身不跟他贫，池震抓着他的手不让走，陆离慌张起身得甩开他的手，池震硬是拽着他坐下：“你干嘛去，坐这陪我。” “我有正经事！” “他没空理你，你老实点！坐下！” 他们在这拉拉扯扯的闹的动静有点大引得同事们侧目，陆离扫了他们一眼，所有人极其默契地埋头狂吃，池震双手并用把陆离给拽了下来，“哎呀，好了好了，我吃饭呢，等会我有正事！” 陆离不想再成为同事关注点，就在他旁边坐下顺便给家里打个电话，昨天出现场的时候跟陆妈说了，一天一夜没回家总得打个电话报备下。 “妈，你在家吗？一诺在家吗？” “在在在，我们都在，准备要送一诺去兴趣班的，一诺，来，爸爸的电话。”电话那头摩挲了几声，换了陆一诺怯生生的细声细语，“爸爸。” 陆离听到女儿的声音，凌厉的面容柔和了许多，“一诺...” 池震咬着鸡腿凑上去喊道：“一诺！我是池震叔叔呀！” 陆一诺听到池震的声音开心了许多俏声地喊：“叔叔！叔叔！” 比陆离多喊了一声，池震得意地冲他挑挑眉，陆离瞪了一眼池震拿着手机走远些继续跟女儿说话，池震捧着盒饭追上来也要跟陆一诺说话，陆离偏不给他手机说话，池震不能听见一诺说什么就只能自言自语，还挺开心的样子，陆离被他吵得烦，把手机递到他耳边，池震跟手机那头陆一诺说着话却看着陆离笑，目视这一切的同事们面面相窥，心里都非常默契地想着，太像一家人了吧。 吃饱喝足开始干活，池震让人送进去的盒饭，刘凡都没有动过，池震就让人把盒饭收走放冰箱当晚饭吃，别浪费粮食。然后池震和陆离坐在刘凡面前什么话也不问就这么看着他，观察室里一边吃饭一边工作的同事心里感叹，果然不是凡人，陆队都上了！ 两双审视的眼睛从上到下看着他也不说话，刘凡被他们盯得浑身发毛，突然间有些心虚，主动出击问：“池警官，在我的律师到之前，希望你们不要进行讯问。” 池震疑道：“我们没说话啊，在你的律师到之前，就算我们问什么你也是咬紧不说的，这一点我刚才已经领教过了。你也不用太紧张，让你请律师只是想让你想开点为自己争取个立功赎罪的机会，不管你认不认，判呢肯定是会判的，如果你不想再多加一个包庇罪的话，最好坦白一点。” 陆离适时补了一刀：“加了也无所谓，无期是肯定了。” 刘凡抖了一下脸色煞白：“无，无期？！” 池震嘲笑道：“贪污的金额高达十几亿，还参与了杀人案，你还想无罪释放？” 陆离拿过池震手里的资料翻了翻后突然叹气着说：“不用审他了，我觉得他知道的还没有外面那个女人多，池震，换人吧。” 池震立刻冲监控器说：“换人！” 第42章 因果 观察室的同事虽然不解但是很迅速地把刘凡换成了别墅的女人，刘凡被带到一个独立的小房间的时候都是懵的，等他的律师来了，他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把别墅里带回来的女人带进审讯室时，她还是有些痴傻的，昨晚医生在给她检查的时候除了检查出她怀孕，还有吸毒，她昨晚又是吸海洛因又是嗑兴奋剂，当药劲过了之后精神涣散，别人说什么就做什么，因为她怀孕，医生所做的有限，陆离让同事把这个女人带来刑侦局的时候同时带了一个医生以防万一。 她在医院已经缓过了十几个小时，神智清醒了大半，在医生再次检查后，池震稍加诱导她就有什么说什么，她叫李婵，是桦城音乐学院的学生，李婵和大多数家庭情况不怎么好的孩子一样，在学习之余出来打工兼职，她就是在兼职的餐厅认识了刘凡，刘凡很直接地跟她说，只要她跟了他，他可以给她很多钱，李婵受够了被人呼来喝去，每天奔波在学校和餐厅中忙碌，弄得自己灰头土脸，还会碰到同班的同学，那些穿着时尚妆容精美的女孩子，她再低头看看自己满身油污的围裙和廉价的t恤，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在虚荣心的作祟下她答应了刘凡的所有要求，只要他能给她钱，只要他能让她不再过上从前那样的生活。刘凡出手很大方，时不时地给李婵买衣服买包包再给不少的零花钱，李婵就对刘凡就死心塌地了，奢靡安逸的生活让李婵想要去追求一些刺激，第一次吸毒是因为同学哄她说是为了作曲有灵感，这一碰就再也停不下来了，李婵也清楚这东西费钱，她从来不再刘凡面前吸，也不让刘凡知道，怕刘凡不再给她钱了。 直到她怀孕了，她才开始紧张起来，怀孕了会被发现吸毒，而且这个孩子还不是刘凡的，准确的说她也不知道是谁的，或许是哪次去夜店磕到嗨了不知道跟谁开了房，李婵很慌张地找了自己的前男友求救。 昨晚那个男人就是李婵的前男友李俊，他怂恿李婵吸毒后又喂她吃了安胎药然后暗示她有人进门就打打火机。 李俊是她的高中同学，两个人交往了三年，却敌不过经济能力不足和异地相恋就分手了，上个月李婵回家的时候遇到了李俊，两个人旧情复燃，李婵知道刘凡不止养了她一个女人，她跟李俊私下联络，她也没有任何对不起刘凡的感觉。 池震还想再问李俊的具体信息的时候，陆离拽了一下他，因为李婵的眼睛有些不对劲，刚开始的迷茫在问了二十分钟后开始变得浑浊充血，陆离马上喊来待命的医生给她检查，医生刚冲进来的时候李婵已经口吐白沫浑身抽搐了。 医生就地紧急抢救，陆离让人去叫救护车见医生要掀开女士的上衣拉着池震出去，非礼勿视。 陆离一出门，观察室里也出来了两个同事，只留一个女同事在观察室里录像，“陆队，我们去查一下李俊。” “辛苦了。” 他们俩就在外面等着医生召唤，池震慢悠悠地挨近陆离身边握住他的手，陆离被电了一般抽回自己的手离池震远远的，池震不离不弃地追上问：“躲什么啊？” “...” 池震又挨过去，陆离又躲，池震不悦道：“你再躲我亲你了啊。”陆离涨红着脸骂道：“池震！！” 陆离真的很想给他一拳，也不看看场合，不对，不是场合的问题是对象的问题，“你别闹了！” 梁雪初就站在不远处咳了两声走近了小声说：“工作场合，要腻歪回家腻歪。” 陆离斩钉截铁地答：“没有的事，医生在里面抢救李婵。” 池震简单说了一下刚才从李婵口中问到的事情，梁雪初点点头：“这件案子差不多了，隆城，西华那边也都差不多了，大家能过个好年了。”他突然八卦起来，“桦城准备要试点同性婚姻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池震和陆离都有些意外，池震意外的是试点这么快就轮到桦城了，陆离意外的是梁雪初为什么觉得他们会结婚，明明他是见过索菲的，他难道不知道索菲是池震的女朋友吗？ 陆离急切辩驳道：“不，不，梁局应该问的是池震和索菲吧？” “索菲？” “索菲？！” 池震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不但没跟陆离表白还没跟陆离解释他和索菲的事情，非常严肃地跟梁雪初说：“梁局，我们离开几分钟，这边麻烦你！” 然后拽着陆离躲到杂物间，很爷们把人往墙上一推刚要说话就又又被陆离揍了一拳，正中鼻梁，池震捂着鼻子退了一步痛呼：“哇，家暴啊！！” 陆离骂道：“再胡说我就再给你一拳！”想要扒开他出去，池震拉住他着急道：“你听我说！你听我说！我跟索菲什么关系都没有，我看上的人是你啊！” 陆离瞪大双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池震流着鼻血无比认真表白的样子在陆离看来觉得很好笑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正常情况下不是应该再给池震一拳吗，池震等了他一会没有等到答案就知道有戏，略微靠近一些陆离没有再给他一拳，他就大胆地贴着陆离双手拢着他，陆离瞬间就察觉了来自池震的压迫，直接推开他。 池震小心翼翼地问：“不行？” 陆离很坚定地答道：“不行！” 说完转身出了杂物间，池震站在原地突然笑着摇了摇头，案子是要一点点查清的，人也是要一点点攻破的。 池震和陆离进了杂物间出来，池震的鼻子就又红又肿还淌着可疑的红色液体，同事们看了一眼非常默契地低下头捂着嘴偷笑，池震随手抽了纸巾团了团塞进鼻孔里，“刘凡那边怎么样？” “他还在和律师聊。” “李俊呢？” “跟信息组联系过了，查到他的家庭住址和工作地址，几个兄弟已经过去了，不过他应该不会回去，昨晚那辆车今早在出城的路口出现过一次，看见关口有警察就掉头走了，我们查监控后发现确实是李俊，他拐进一个工地后再没出来，我们正要过去查。” 陆离说：“我跟你们去，池震留下盯着刘凡。” 池震把快要说出口的话生生咽了回去说：“行。”然后偷偷跟同事指着陆离，“看着点他啊。” 同事们身负使命般认真地点点头。 李婵被好几个人抬着出的刑侦局，急匆匆送上了救护车，梁雪初不紧不慢地跟在后头出来看见池震时说：“刘凡肯招了。” 第43章 抓捕 预料之中的事情，池震也没有多着急进去审他，让刘凡多等等多害怕一会，梁雪初赶着去西华开会没有和池震一起审他，池震就更加肆无忌惮地让刘凡和他的律师等了一个多小时，但池震也没有让他白等，特地让好几个同事交接这案子的时候绕到讯问室门口，有那么一两个字放大声音让里面的人听得清楚，池震就在观察室里看着刘凡坐立不安，手足无措，尽管律师多加安抚，可刘凡一想到自己可能会判枪毙，他从律师口中得知量刑的程度，双腿就止不住的发抖，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犯了多少事，这些事情是不是都被警方掌握了，一旦证据都落在了警方手中，那就不是可能，是肯定会被枪毙的，原先在钢材厂里见到池震的稳若泰山，倾然崩塌。 “池警官呢？池警官呢？池警官！！” 刘凡实在是熬不住了冲出讯问室满世界的找池震，池震刚要喝水就被他一把抓住，热水洒得全身都是，冬季寒冷，热水沾上肌肤就红了一片，惊讶过后的同事赶紧一人扣住他一只胳膊，“你干什么！别动！” 刘凡几乎癫狂地跪下来恳求：“池警官，你抓我吧，判多久都好，不要枪毙我！不要枪毙我！” 池震和同事们都忍不住怀疑，这是他们今早拘回来的那个刘凡吗？虽说现在刑侦局里人不多，但是别的部门都有人留守，刘凡闹的动静又忒大，池震赶紧让人拘回讯问室，免得丢人现眼，他看着自己衣服都湿了一大片想去处理一下，又怕刘凡这边又要发疯，用纸巾擦了擦就进讯问室先干正经事了。 池震一进来，刘凡就跟倒豆子似的，把自己干过所有违法的事情都招了干干净净，连细节都讲得清清楚楚，律师听到一半就摇着头出去了，刘凡是没把他的话听进去啊，这一招，涉及国家利益，从重处罚，他这个律师就没了用处，池震倒是听着开心，好久没有遇到这么老实的犯人了，估摸着笔录做完，验证查明，快的话下班前就能把结案报告给梁雪初了，陆离那边再抓着李俊的话，这算是他们参与破获最快的案子了吧，明年他们一定是警界的传奇。 刘凡叽里呱啦说了一个多小时，浑身冷汗都湿透了衣服，说完了还不停地问池震，自己会不会被枪毙，他全都坦白了能不能宽大处理，池震给他喝了一点热水，好心地劝道：“放心，至少不会被枪毙。” 刘凡顿时松了口气，瘫软在椅子上颤颤巍巍地喝水。 相比池震的轻松，陆离这边就不怎么尽人意了，他们五个人把车开进工地里，这个工地正在大规模的施工，水泥车黄沙车不停穿梭，起吊车没有哪一辆在歇的，到处都是滚滚沙尘，他们只能通过亮色的安全帽找人。 每个建筑工人的脸上身上都沾满了泥土，陆离想到如果李俊如果藏在这些工人里面就头疼，一眼看过去都分不清楚谁是谁，而且也没有办法证明李俊就混在这些工人里，地方这么大，人员混杂的情况下只能大家分散去找了。 陆离跟负责人要了几顶安全帽分给其他同事，工地的一个安全监督员熟悉这片工地就带着陆离到处问，“陆警官，我不得不告诉你，工地招的都是些农民工，干的都是苦力活，每天都来来去去很多人，说实话我熟的也就几个经常在这干活的。” 陆离说：“你们不是有发工资的册子吗？这片工地才开工不久吧，没有什么意外的话，这工程得持续几个月甚至更久，这些工人如果真的是离家打工的人，有赚钱的地方怎么会轻易离开。” 监工尴尬地哈哈直笑，赶紧跑去休息室拿册子，陆离眼睛巡视一圈，工人们都很卖力地干活，陆离拿出手机再翻看李俊的资料，在家里帮父母照顾建筑五金店的生意，身高体重有些健硕，长的也有些老成，混在这些建筑工人中确实很难发现。 嗯？陆离放大李俊的照片，在他的锁骨下方看到一点棕色的痕迹，应该是胎记吧，是胎记的话就好找多了，放眼看去，绝大多数的建筑工人因为热和方便都穿着背心，他打电话通知到各个同事，找人起来就快多了。 监工拿着一叠登记单递给陆离：“陆警官，陆警官，这是我们工地这几天记量的册子，刚开工不久，就两页纸，你看看。” 陆离看了看没有李俊的名字，“你们的建筑材料都是统一订的吗？量大不大？” 监工笑了笑说：“那肯定大啊，一般的建筑五金店都撑不住我们的需求，就说那些钢筋我们都是从本市最大钢材厂里订的。” 本市最大的钢材厂...那不就是刘凡任职的... “不仅是建筑工地，桦城很多五金店都会从钢材厂进一些货买。” 陆离问：“那你们有没有从五金店买的东西，能让我看下你们的进货单吗？” 监工愣了会点点头道：“有是有，我去拿，陆警官稍等。” 陆离正在猜想李俊跟刘凡的钢材厂有没有联系时，一道刺眼的光闪过他的眼底，他赶紧眯起眼睛躲开那束耀眼的光，像是镜子之类的反光，接着陆离听到同事们大喊：“站住！” 陆离又惊又喜，李俊怕是找到了！ 监工又拿着一叠进货单出来时只见陆离狂奔而去扬起的沙尘，还有陆离带来的几名警官追着谁穿过工地往正在搭建的楼层去，他心里一惊，楼层正在施工，钢筋水泥砖石任何一样东西掉下来都可能会砸死人，他们还这样没头没脑地冲过去，监工连忙用对讲机联系正在楼层上施工的工人们停下来。 几秒过后，所有的起吊车都停下来，有些建筑材料还挂在半空中，监工正气凛然地切到大喇叭喊：“所有人停下手里的活赶紧去帮我们的警察同志抓人啊！所有人赶紧停下手里的活去帮忙！” 第44章 交好 大喇叭传出的声音方圆五里都听得清清楚楚，工人们极其配合地扔下手里的铲子车子，跟在陆离他们身后追奋力逃跑的李俊，在楼层上面的工人都堵住楼梯，陆离还是第一次看到那么多人追着一个犯人，工人们简朴有义气，只要有人需要帮忙他们都义不容辞，更何况这还是帮警察的忙，说出去多有面啊。 李俊也是第一次被这么多人追，有几个体力好的工人差一点点就抓住他了，他对这块工地又不怎么熟悉，慌不择路被一众人堵在了刚砌好的房间里无路可逃，黑压压的人群逐渐逼近他的身边，李俊随手捡起身旁的木根不停挥舞大骂：“滚开！滚开！！” 陆离穿过人群走到前面亮出证件说：“我是刑侦局的陆离，有个案子想请你回局里问问。” 李俊扭曲地大笑举着木根往陆离身上挥打去，工人们惊慌地都伸手想把陆离拉回来，陆离不慌不忙往前踏了一步，一只手就擒住李俊的手腕，一个过肩摔就把人制住了，工人们纷纷惊叹，“哇哦！” 刑侦局的同事见怪不怪地挤过去把李俊给扣住，李俊被控制住挣扎了许久都逃脱不了心知这次是真的逃不掉了。 陆离谢过帮他们抓犯人的工人们，看着这些淳朴的人们笑嘻嘻地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卖力干活挥洒汗水，这些苦力活看上去就很辛苦但是陆离看到他们都笑着，跟着他们也笑了。 池震审完刘凡出来得到医院那边来的消息，李婵命是保住了，但是孩子保不住了，醒过来后神智时清醒时癫狂，刘凡说不认识李俊，也从来没见过这个人，也是，李俊是李婵的前男友，谁会把前男友带给情人看，李婵把自己吸毒的事情藏的这么好，和李俊偷情也不会被发现。 咦，胸口怎么热辣辣的，池震扒开自己的衣领看，眉头一皱，被热水烫红了一片肌肤，倒是不疼，就是看着有些凄惨。 陆离进来的时候见池震拽开自己的衣领一边往里看一边皱眉在骂些什么，“怎么了？” 池震看到陆离回来了，唉声叹气地敞开衣领给他看，“烫到了…” 陆离一看真是红了一大片，紧张地问：“怎么回事？你自己弄的还是谁？疼不疼，你拿冰块处理了吗？” 池震心里甜滋滋的，难得陆离这么关心他干脆就装得很疼的样子，“哎呀，疼，疼疼。”还企图往陆离身上靠，陆离一下就反应过来了，后槽牙咬的咯吱咯吱响，拳头直接冲着池震的鼻子挥过去，池震这次反应灵敏躲过了，很是得意地说：“没打着。” 陆离被他惹急了一拳砸在了池震的胸口，池震倒吸一口凉气，这次是真疼。 陆离也看出来了，眼中满是担忧，伸出的手在池震抬头的那一刻硬生生收了回来， 后头押着李俊的同事很不想打扰人家小两口的打情骂俏，但是想赶紧破案回家睡觉。 “咳咳！” 池震看见李俊的刹那眼神冰冷，“抓到了？” 陆离说：“嗯，你那边撂了吗？” 池震用下巴点点正在整理报告的同事说：“完事了，全都挖出来了，对了，刘凡确实不认识李俊也没见过他。” 陆离点点头，在这件事上，刘凡没有必要撒谎。 池震看了看表，“我去看我妈了，这边交给你，有什么事情打电话给我。” 陆离在池震走远一点后突然叫住他，池震回头时，一样白色的东西扔进他怀里，是一管烫伤膏。 池震笑眯眯地看向陆离，后者已经拿着资料进询问室了。他摸摸自己暖和的胸膛心想，死相，哼！ 上次去隆城查案在梁世宇家拍的照片拿给池妈看，池妈很喜欢，池震就提了买个小院子给池妈养老，左右都是雇人专门照顾她，池妈刚做完大手术不久，人少方便清静养身，再买只金毛看家护院就齐活了。 但是买什么样的院子还得池妈自己看准了，池震就负责出钱就好。 池妈欣然接受了儿子的孝心，走过一次鬼门关什么都看淡了，死去的人已经瞑目，活着的人就要好好活下去。 池震陪池妈看了几间带院子的小房子，都不合池妈的心意，池妈想找离池震住的地方很近的，而且有几间空屋子的。 池震无奈道：“妈，就你和杨姐住，要那么多空屋子干什么？” 池妈说：“我们两个住就够了吗？那你呢，要是你带儿媳妇回来住呢，还有我的孙子孙女呢，他们住哪里？你啊，只顾着眼前，不会想以后。” 池震尴尬地摸摸鼻子，想要不要现在就跟池妈说他和陆离的事情，还是先想好措辞再说吧，池妈刚做完手术不久别又刺激到她了。 这天也快黑了，院子明天再看吧，池震送池妈养老院后想回刑侦局看看案子进展如何，结果在路边看到背影神似陆妈和陆一诺的一大一小两个人，他走近了发现确实是陆妈和陆一诺。 “池震啊，真是麻烦你了。”陆妈开了门想帮池震分担些重量，池震避开陆妈要帮忙的手说：“没事没事，我来就好，伯母，这些菜放哪里？” “放厨房就好，我等会处理。池震啊，去坐一会，等下一起吃饭啊。” “好咧，谢谢伯母。” 池震就陪着陆一诺写作业，直到阵阵饭菜传来，陆一诺迫不及待地看着池震，可爱的脸上写着我饿了三个字，池震无奈地笑着朝厨房望了一眼，陆妈做饭很快，已经做了三道菜上桌了，现在应该是在炖汤吧，香味都填满了整个房间。 池震说：“收拾一下，我们去吃饭了。” 陆一诺乖乖地收好作业本，把铅笔放回笔袋里，拉着池震的手一起去吃饭，池震给陆妈陆一诺舀了饭问：“给陆离也留起来一些吧，他今天估计会晚些回来。” 陆妈说：“这样啊，那分些菜出来给陆离。” 陆妈从橱柜里拿出一个饭盒捡些饭菜进去，池震也动手放进去了很多的肉，“陆离他太瘦了，多吃点肉，一诺啊，你爸爸回来的时候你跟他说让他把这些肉啊全都吃完哦。” 陆一诺很认真地点头，“嗯！”还和池震一起往陆离的饭盒里放肉，饭盒塞得满满当当的，陆妈感激地看着池震说：“你对陆离真好。” 池震愣了一下只能赔笑，心里略心虚，要是陆妈你知道我看上你儿子，怕是连饭都不让吃直接赶出去吧。 池震在陆家赖到很晚都没见陆离回来，打电话也没人接，他就继续赖下去了，陆妈非常地热情好客，觉得池震和陆离感情非常地好就请池震到陆离的房间里坐会看看书。 第45章 表白 陆离的房间布置简单，书架，床铺，桌子，椅子而已，靠近床铺的办公桌上摆着两个相框，池震走近一看，其中一个是陆一诺的照片，一个是陆离和吴文宣的结婚照，池震看了一会曾经的这对新人，“真是甜蜜啊~”心里头冒出一股无名的火来，他狠狠反扣下相框， “啪！” 看不到这两人幸福甜蜜的笑容也不能让这火减少半分啊。 “你干什么？” 陆离突然出现的声音没有吓到池震，反倒是陆离接下来的举动让池震的心情非常不爽。晃神的梁雪初听到方雨菲郑重的道谢有点纳闷：“嗯？谢我什么？” 方雨菲说：“是启初要跟你说的，他还说了抱歉。” 梁雪初笑道：“他是我弟，我怎么会怪他。” 他们还聊了梁启初的一些事情，量刑不重，一年多以后就能够出来了，提起梁启初的事情梁世临和方雨菲没有多伤感，反而让两个人对梁启初的事情前所未有的关切，这让梁雪初放心了很多，尤其是梁世临刚才提及是父亲因为工作没办法在家过年才会去拜托伯父接自己回启初家过年。 陆离一进家门就被陆妈告知池震在他们家而且还在他的房间里，他惊得脱了鞋就冲进房间里，连拖鞋都没穿，看见池震拿着他和吴文萱的结婚照用力反扣在桌面上，恼怒地推开池震，拿起照片仔细看看有没有磕坏。 池震阴沉沉地问：“这张照片很重要？” 陆离不知道怎么跟池震解释，这是他和心爱之人曾经组建过一个家的证据，他曾经是那么深爱过照片里的这个女人，尽管最后他们走到了尽头，但是还有一个女儿联系着两个人的一切。 “嗯，很重要。” 池震可以理解但不代表不可以生气，尽管他没有立场生气，“不打算收起来了？” 陆离反问：“为什么要收？” 池震理所应当地说：“因为我。” 陆离听得出池震的言外之意，“池震...你走吧，别再来了。” 池震把陆离扯近看着他的眼睛，看得出来陆离很纠结，他看着自己不是没有感觉的，池震的口气近乎哀求，“陆离，别赶我走...”陆离的眼神有些动摇了，池震就更加确定了陆离的心里是有自己的，他也明白陆离纠结的原因。 陆离在意不是什么世俗眼光更不是什么家常伦理，只凭一个人陆离就没有办法心无旁骛地跟池震在一起，那就是池雯，尽管13年了陆子鸣还是不承认杀了池雯，但也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他就不是杀害池雯的凶手，他和池震就始终有隔阂。 “陆离，我不会逼你选择，你也不用逼自己，人生短短几十年，何必把那么多的责任和愧疚都揽到自己肩上。”池震抵着陆离的额头轻声说，“我早就把你放在心里最重要的地方，现在我只问你，就只是你自己，我爱你，你呢？” 猜到和亲耳听到池震说出来是两回事... 不可否认的是陆离是喜悦的，却也是难过的，“我...” “是还是不是？” 池震等的很长时间也没有等来陆离的答复，可他却不着急，在陆离身上他有着从未有过的耐心，陆离痛苦地闭上双眼不敢看池震的眼睛，他怕自己真的会不顾一切的点头，而到最后又会变成他们痛苦一生。 “...你刚才说了不逼我。” 池震一愣随后埋在陆离的颈窝笑了许久，“好，我不逼你。” 深夜两三点的时候，翻了几百次身的陆离终于翻身坐起来，看向床头的照片，池震走时说的话毁了他一整晚的睡眠。 “下次我来的时候，希望这个相框已经收起来了。” 陆离抱着膝盖叹气，静默许久向那个相框缓缓伸出手去，在触碰到它的那一刻，他想着，只是自己往前踏出一步似乎不难，当背负着不可割舍的血缘，难以磨灭的伤痕就是寸步难行，他和池震就像站在银河的两端，看着触手可及，却永远无法走到一起。 梁雪初在西华待了整整三天才回来，他在西华的时候已经接收到了桦城刑侦局整理后发出的结案报告，就等他回来签字，这件案子就可以正式审理了。陆离要池震别急着要答案，所以两个人相安无事地过了三天，梁雪初回来后，陆离又突然忙了起来，陆离参与这件案子最多，所以要跟着出庭作证。 鸡蛋仔在养伤，所以这段时间刑侦局的事情几乎都交给池震去做了，池震没有时间缠着陆离，陆离也没有时间搭理池震，陆离松了口气，池震这家伙这么难缠，趁着这段时间大家冷静冷静吧。 这件跨城贪污案的审理材料在过年前都整理齐全上交检察院，但是检察院真正审理还得过完年，桦城常温暖潮湿，临近新年也是如此，梁雪初从桦城出发飞隆城的时候穿着两件衣服都嫌热，飞机落地，出了机舱迎面而来一股寒流，一向身体健壮的梁雪初也忍不禁打了个喷嚏。 梁雪初的跑车留在了桦城，他只能留在机场等人来接，他没想到是梁世临和方雨菲接的他。 “伯父？姐？” 方雨菲说：“雪初，好久不见了。” “啊...好久不见。”梁雪初还是觉得奇怪，“姐，你和伯父是有什么事情找我吗？” 方雨菲捂着嘴笑道：“没什么事找你，只是来接你的。”笑完，她看了看梁世临面色颇有为难，梁雪初无奈道：“姐，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方雨菲下定决心般缓缓说：“嗯...今年要不要去我们家过年呢？”说完后还很紧张地摆手，“啊，我也只是问问，你要是有别的事情，没关系的。” 梁雪初看向梁世临，后者直接将事情缘由说了出来，“是你父亲来找的我们，说你这些年的年节都是自己过的，不去他那里就算了，连你妈妈那边也不去，一个人过节很孤独，所以他希望你来我们家过节吧，毕竟你和启初关系那么好。” 梁雪初心中的复杂难以言表最后化为长长的叹息，那些年为了逃离母亲日复一日的怨恨，年节都是一个人在小公寓里如同平常的日子般过的，睡着了会被烟花声给惊醒，往窗外望去就能看到漫天绚烂的烟火，初时觉得寂寞，日子一长反倒是有些期待，没想到父亲那边会突然开始关心自己的事情来，那些年从来没有联系过自己啊。 方雨菲说：“雪初，谢谢。” 第46章 “伯父，不好意思，能先送我去我妈那里吗？” 梁世临和方雨菲愣了一下随后笑道：“也好。” 梁世临把梁雪初在他母亲的小区大门放下，方雨菲还是忍不住叫住他问：“雪初，你放假这几天要住在你妈妈这里吗？” “不，我住我自己的房子。” 方雨菲微微皱眉道：“那得多久没有打扫了啊，要不，你住我们家吧，住启初的房间。” 梁雪初想了想还是婉拒道：“不用了，谢谢姐，我就几天的假，我还是住我妈那里就可以了，陪陪她。” 方雨菲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尊重梁雪初的决定，“好吧，你去吧。” 梁雪初在余晓霞的别墅门口停了很久才想好措辞在见到余晓霞时怎么开口，等按了门铃余晓霞来开门的时候，梁雪初一肚子的措辞都说不出口了，几个月没见，他见惯了余晓霞平时穿着贵气淡抹脂粉，如今在家简单朴素连妆也不化了，梁雪初一时有些惊讶，“...妈。” 余晓霞也很惊讶，以前梁雪初还读书的时候住宿就很少回家，工作了也都住在自己的房子里，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几次，往年如果不是余晓霞给他打电话，他都不会回来的，今天怎么突然过来了还拎着行李箱。 “雪初？你...你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梁雪初说：“快过年了，我...我过来看看你，家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余晓霞先让他进来想说家里没什么要帮忙的，可自从被梁雪初骗去皇家警署录口供，她见到孩子总有些恼怒，这些年她扪心自问抚养孩子是因为自己的不甘心，她仔细回想自己每次跟孩子说话总是说不到两句就扯到他父亲的身上，她都没注意到孩子是多么的伤心，要是还像以前那样，梁雪初肯定就不愿意再来了，她就真成了孤家寡人，可怜又可悲。 余晓霞低头看着他手上的行李箱说：“家里没有米了，你陪我去超市买些吧，雪初，你，你这几天在家里住吗？” 梁雪初点头道：“嗯，我就只有过年这几天假，想先住在妈这里，方便吗？” 余晓霞忙点头答应：“方便！当然方便！我待会找个钟点工收拾下你原来的房间，那你先放着吧，我们去买点菜啊什么的，今晚做多些好吃的菜。” “好。” “那，那走吧。” 余晓霞慌手慌脚地去拿外套拿包，但不是少了这个就是忘了那个，还是梁雪初说拿手机、钱包、钥匙就行了，余晓霞尴尬地笑了笑，听了梁雪初的话只拿了这些东西就和他出门了。 正是年节，超市里趁着这时候打折来抢购的人很多，连购物车都紧缺了，梁雪初只好都双手拎着那么多东西来来回回，余晓霞看着也心疼赶紧去结账回家，没想到排队结账的人也那么多，余晓霞就想帮他分担一些，但梁雪初却不用她帮忙，这些重量比起他在学校的训练相比，太轻了。 钟点工从梁雪初手中接过买回来的菜赶忙就去做了，想起冰箱里放着一位客人送的食物又返回来跟余晓霞说：“余女士，刚才你们出去的时候，有位梁世宇先生送来了些活的海鲜，今天要不要做些海鲜？” 母子两人皆是一愣，余晓霞忍下心中升起的悲愤问梁雪初：“你想吃吗？” 梁雪初想了一会点头说：“做一些吧，海鲜放久了也不新鲜。” 余晓霞说：“那就做一些吧。”她想起以前梁世宇逢年过节都送过一些好吃的好玩的给梁雪初，只是还没进门就被她给扔出去了，打进卡里的抚养费每月都没有差过少过，但都被她原封不动的给还了回去，只是为了赌口气。 前些时候出的那件案子才幡然醒悟这么多年她赌的这口气没有消减半分，日子却越过越难受，越过越委屈，而那个她要赌气的人过的越来越好，这些年赌的气都是气得自己，终究是不值得。 梁雪初在余晓霞的公寓吃完饭的时候，他突然想去看梁世宇，这时间也刚好是可以出门散散步，他刚走到门口觉得还是要跟余晓霞说一声，“妈，我出去了。” 余晓霞正收拾碗筷听到梁雪初一说她也就顺嘴一问他去哪，梁雪初边换鞋边答：“...去我爸那里看看。” 余晓霞猛的抬头看向梁雪初差点砸了手里的碗，“你，你说什么？你要去看谁？” “我爸。” 余晓霞听见了，满肚子的怨言又要骂出来了可看着和梁世宇相似的容颜，想着要和儿子缓解关系也将那些伤人的话吞了回去，“哦，那你早去早回。” 梁雪初笑着点头说：“我十点之前回来，你别等我了。” 余晓霞这才放心，梁雪初一向说到做到，他今晚肯定会回来住，对梁世宇的怨气也没那么重了。梁雪初走后，余晓霞想起很多年的一个晚上她拉着梁世宇出门踩雪，然后她的羊水就破了，取名时按辈份尾字不动，他降生时在雪夜，就定了雪字。也不知怎么了，那件案子后她闲来无事总想起以前和梁世宇有几年每日每夜的琐碎争吵，而忘了他们当初为什么会结婚了，是啊，当初他们为什么会结婚了呢，为什么会生下梁雪初了呢。 大风刮得窗帘唰唰直响，余晓霞才从回忆中醒神，钟点工走时说过家里打扫过最好通通风，落地窗便没关，她起身要去把落地窗关上，瞧见外头天已经黑了，各家各户门前都亮了灯，立在人行通道边的路灯也逐盏逐盏的亮起，窸窸窣窣的还有小雪飘零落下，余晓霞看见雪难得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没有狰狞，没有怨恨，唯有静和。 她想起来了，也是这样的雪夜，她告诉梁世宇，她怀孕了，然后梁世宇就说那就结婚吧。 梁世宇或许也觉得他们门当户对，又认识多年加上她怀孕了就这么过下去吧，而她当年也是这么觉得的吧，毕竟当年她风华正茂家境殷实，配得上她的也就那么几个，能够入她的眼的也就梁世宇一个。 她是真心喜欢过梁世宇的，她觉得梁世宇也是喜欢过她的，只是那几年吵啊闹啊，这么一点真心都被彼此的吵闹给磨没了，余晓霞闭上眼睛流了最后一点热泪，长叹着，这些年看着是她跟梁世宇过不去，其实都是在跟自己过不去，何必呢。 梁世宇住的地方离余晓霞的公寓有些远，走着要四十多分钟，梁雪初反正也没事就当饭后散步了，他望着这边的街巷似乎改动了一些，高楼起了，沥青路铺了，街边也没有撒欢打闹的孩子，他也就这几年没有来过吧，居然变了这么多。 梁雪初想起以前在余晓霞那里听到父亲的坏话，现在的他是不相信的，凭着记忆去找父亲的家，当年就是因为好几次都走到大院门口又停了下来，被值班的门卫误以为是走失的孩子差点送警局了，想起小时候的糗事，梁雪初笑了一声摇摇头加快脚程，这次不会走到门口就掉头回去了，他这次是真的想知道他远离许久的父亲是不是母亲口中薄情寡义的人。 第47章 天上飘下了小雪，梁雪初干脆就跑着过去，进了大院他没有先去敲门，而是绕到了后院，在后院听到有人的说话声还有淡淡的茶香，他挨近围栏往里探望，满园的绿植在这雪中格外青翠，梁雪初看着这些攀藤的绿植在冬天也长得茂盛，可见主人对绿植有多用心培养照顾，遮阳伞下的两个人互相依偎说着小话。 “雪初...”张姨第一个注意到小院外傻站着的梁雪初，他看到梁雪初还是觉得有些怵，“梁先生...雪初来了。” 梁世宇听到张姨兴奋地跑来说梁雪初来了有些不敢相信，晚上院子里的灯开得没有很亮又有些看不清楚，走近了发现真是梁雪初，一时竟傻住了，张姨把后院门打开请梁雪初进院里来坐，张姨笑呵呵地新泡了一壶茶放在一边，“我进去了，你们聊，坐，雪初，坐。” “谢谢张姨。” 梁世宇看梁雪初真的坐下了，就倒了杯热茶给他：“怎么突然过来了？” 梁雪初闻了闻茶香说：“就是突然想过来看看而已，打扰了。” 梁世宇听了他的话，有些急道：“没什么打扰的，你想什么时候过来都可以，哪有什么打扰不打扰。” 梁雪初吹凉茶水抿了一口：“这茶不错，这院子也不错。” 梁世宇微微笑道：“我也觉得挺好的，每天种种花草喝喝茶，我都想提前退休了。” 梁雪初说：“你比我身体都好，上面会让你提前退休？我觉得你还会延退跟返聘。” 梁世宇说：“老家伙该退了，不然年轻人哪有机会上位啊，老占着位置会被人嫌弃的。” 梁雪初笑了一会，两父子本就很少沟通，没了话题又陷入沉默中，梁世宇本想找些话题跟儿子聊的，难得他来嘛，可是嘴巴张张合合还是觉得这样就挺好的。 小雪下了很长时间都不见停，绿植上覆盖了一层层雪白，微薄的叶片承压不住雪花，抖落下白雪又露出绿荫，张姨轻手轻脚地走进院子里，“外面冷，我拿了两条毯子...” 梁雪初说：“我不用，给我爸吧。” “哎，好，好的。”张姨被他的称呼又惊又喜揪紧手里的毯子，今天梁雪初来看梁世宇又这样称呼他，梁世宇心底是喜悦的，不自然地咳了一声，这是十几年都没有过的待遇，梁世宇拒绝的话咽了回去不想驳了儿子难得的关心，接过张姨递来的毯子一条披在肩上一条盖在腿上。 梁雪初问：“腿，疼得很厉害？”他进入皇家警署后才知道梁世宇以前很拼命，腿脚受了伤，做过手术，这样的冬天肯定会不舒服，“要不要涂点药？” 梁世宇严肃的神情难得软化了些，“洗澡过就涂了，现在注意保暖就不会痛。” 梁雪初又呆了一会时间也差不多了，答应了余晓霞十点之前回去，现在是该走了，他跟梁世宇说了一声就走了，梁世宇去送的他，送他的时候还蹉跎了许久才问出口，问梁雪初什么时候会再来。 梁雪初说：“明天吧，如果明天天气好一些，一起去打球？”说完又有些后悔，梁世宇腿脚有老毛病，收回刚才说的话，“还是算了，明天下午喝下午茶。” 梁世宇知道自己的旧伤不能剧烈运动笑道：“医生确实不让我做那些剧烈运动，但是高尔夫球还是可以的。” 梁雪初摇头说：“那更是算了吧，我走了，明天见。” 梁世宇笑道：“明天见。” 看着梁雪初的身影消失在小路拐角，梁世宇简直想大笑几声，空了这十几年的父子时间终于可以慢慢弥补回来了。 余晓霞在沙发上看着墙上挂着的钟表长针一格一格嘎达嘎达的响着，耳朵仔细听着门外有没有人来，门锁有没有被人用钥匙开动，她在心中默念十点之前回来的，会的，他会在十点之前回来的。 9点55分的时候，梁雪初进了家门，“妈？还没睡？” 余晓霞说：“准备了，不是在等你吗？” 梁雪初走到余晓霞眼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早点睡吧，美容觉对女人最重要了，好好照顾自己好好打扮自己，别再为了别人为难自己。” “你...不恨他吗？” 梁雪初认真想了想这个问题：“恨过，恨透了，就没有恨下去的必要了。” 余晓霞说：“嗯...那你还会去见他吗？” 梁雪初坦诚道：“会，我答应他明天去喝下午茶。” 余晓霞看得出梁雪初有心要修复这段缺失了十几年的父子情，她没有权利也没有理由去阻拦，让梁雪初在双亲间不和的关系中互相拉扯，哪个孩子不想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她当时只顾着自己的面子，全忘了孩子的心情了。 “那你去吧，明天晚上记得回来吃晚饭就行。” “好。” 这个年假梁雪初过的忙碌，辗转在三个家庭中间拜年，也是他过得最舒坦的第一年，仍旧是漫天绚烂的烟火，这次不是他孤零零在看了，还是有所期待，期待的是明年的假期也是这样过。 第48章 池震就不好受了，本来今年是鸡蛋仔在大年夜值勤的，但是他受了伤就换成了池震，池震看着陆离给大家分年货一个个的祝福，趴在办公桌上生闷气，陆离把池震的年货放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还别过头不愿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陆离安慰道：“好了，迟早都是要轮到你的，早一年晚一年也没什么区别。” 池震还是闷不吭声，陆离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池震抓住他的手闷闷地说：“你帮我个忙？” “什么？” “大年夜的我值勤，那就剩我妈一个人守岁了，你把我调到我妈那区去巡逻，看她好好的我才放心。” 陆离点头答应：“嗯，我知道了，我把你调过去。” 池震笑嘻嘻地握紧他的手：“靠关系走后门的感觉还真是好啊。” 陆离神色冷淡抽回手：“下班了，关系户。” 池震也跟着陆离打卡下班，又想蹭陆离的车回去却被陆离赶了下去，“我去看鸡蛋仔。” 池震扒着车门不肯下去，“那我也去，鸡蛋仔这次护着你挺义气的，我得好好谢谢他。” 陆离顺口反问：“你谢什么？跟你又没关系。” 池震扭头盯着陆离口气如同那晚般冰冷，“你说什么？” 陆离当然注意到他语气的变化，攥着方向盘紧了些，心里突然有一丝丝的担忧，怕他像那晚在医院那样，不自然地动了动肩膀，“你不是要回家照顾你妈？伯母不是刚做完手术不久，鸡蛋仔自己在外面住没人照顾的刚好又要过年的，我去看他也顺便送他回老家，一来一回的，可能也得半夜才回得来。” 池震说：“我就帮你接他出院就走，他一个伤员，什么都做不来，你还得跑前跑后的，没个人看着怎么行。” 陆离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也就不赶他了，也为刚才混过去的那句话悄悄松了口气。 陆离他们到的时候他正在被护士长骂，看见陆离和池震来了简直要哭出来了，可陆离和池震却假装看不见他似的，默契地对视一眼，竟然同时就走过了鸡蛋仔所在的病房，鸡蛋仔撕心裂肺地哭道：“师哥！师哥！震哥啊！” 陆离和池震也并未走远，在门外等护士长骂完了才进去的，鸡蛋仔连忙向陆离哭诉，陆离说他活该，伤成这样都不安分，鸡蛋仔却反驳：“师哥，明明你以前受伤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你说男子汉大丈夫一点点伤而已。” 整天上窜下跳的，昨天就因为爬树帮小朋友捡气球，背上的烧伤又感染了，结的痂裂出好多血，护士长不揍他算不错了。 池震冷冷地说：“你好的不跟你师哥学，这种爱逞强的事你倒是学的快。” 鸡蛋仔笑嘻嘻地回：“都学都学。” 陆离说：“我去给你办出院手续，等会送你回老家，池震，你看着他。” “好。” 鸡蛋仔看陆离走远了又从病床上蹦哒起来，要跟池震说什么悄悄话，声音放的很低，“震哥，我问你个事呗！” 池震看了看他后背没被折腾出血叹气道：“你问。” “你跟我师哥…嗯～嘻嘻～”池震看鸡蛋仔这暧昧的笑就猜到他要问什么，毫不掩藏地回道：“还没成。” 鸡蛋仔得意地翘着脚丫说：“那是，我师哥是什么人啊，哪是随随便便就能让震哥你给拿下的。” 池震看他那咕噜咕噜转的眼珠子，贼得很，不用问就知道鸡蛋仔想说什么，“我自己能搞定，你安心养好你的伤就是。” 鸡蛋仔安抚地拍着池震的肩膀说：“震哥，有的受了。” 桦城医院什么时候人都多，不会因为过年，伤病就会放假，陆离给鸡蛋仔办个出院手续都花了一个小时，由衷觉得池震的提议非常的正确，他在排队取药的时候，几辆救护车急匆匆地来回穿梭，上面躺着的病人大都脸色发青，嘴边还有白沫，陆离看这样子像是食物中毒，这都十来个了，他拦住了一个护士询问，护士着急救护也不知道他是警察也就没搭理，陆离取完药再绕去急诊科，直接去护士总台问的，说是婚礼上送来的，这些都是新郎新娘的亲戚，吃着喝着突然间就呕吐起来，中了什么毒还要检查。 陆离多问了一嘴，有没有报案给相关部门，护士摇头说：“这我可不知道，不过这中毒的人这么多，新郎新娘肯定都报了案。” “谢谢护士。” 这事没报到刑侦局，陆离本来不应该多管，但他就是爱多管闲事的人，还好这事已经有人管了，不然陆离肯定也要接管到刑侦局的，陆离接着想到陆一诺，又有些犹豫，他和吴文萱离婚后的那几年他包了大年夜的值勤，但是今年不同，今年陆一诺回到了自己的身边，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女儿好不容易才跟自己亲近。 陆离想起自己的前妻，心里又是伤感又是愧疚也多了一丝丝的心虚，回家要跟陆妈商量下，送两份年夜饭到监狱里，一份给陆子鸣，一份给吴文萱。 他回到鸡蛋仔的病房时，这些天随身的衣服东西都收拾好了，鸡蛋仔坐在已经铺平的病床上和池震扯皮，两个人还打闹，陆离一巴掌呼上鸡蛋仔的后脑勺，“不疼了？”转头就指责池震，“让你看着他，看到哪里去了？” 池震知道自己做错瞬间倒戈站到陆离身边指责鸡蛋仔：“让你不听你师哥的，活该。” 鸡蛋仔敢怒不敢言只得点头赔罪，等池震陆离扶着鸡蛋仔上车，鸡蛋仔发现池震没有跟上车，“震哥，你不一起吗？” 池震哀叹道：“仰仗你师哥啊，我值勤。” 鸡蛋仔假模假式地安慰池震：“没事啊，震哥，大年夜值勤就是换个地方守岁而已，新年快乐新年快乐！” 第49章 池震瞪了他一眼，然后看向陆离眼神都柔和了许多，“你慢点开车，注意安全。” 陆离点头应了，看见鸡蛋仔的眼睛在他和池震的身上来回转着，眼神还那么的暧昧不明，他瞪了鸡蛋仔一眼，松了手刹赶着送人回去，争取在明天天亮前回来，还能送年夜饭去桦城监狱。 池震眼看着陆离的车不见了，拖着脚步先去看了池妈，池妈在年前几天终于是选定了一个房子，住的离池震的公寓有些远，但是离陆离家倒是挺近的，是个老房子了，哪哪都是霉啊朽了的，所以房主出价不高，池震也压了压价，很顺利地就全款把房子给拿下了，就是过完年得找人重新翻修一遍，所以翻修完成前池妈还是住在疗养院里。 疗养院里倒是不冷清，看护们有心想将这些休养的老人们聚在一起热热闹闹过个年，但是池妈身体不好又不爱凑热闹，和他们贴好了对联就回屋看电视了，池震来的时候，池妈正来来回回地换台，眼神飘忽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妈。” 池震喊了两声，池妈才反应过来，“啊，你来了。” 池震摸了摸池妈的手皱眉道：“怎么这么凉啊，我给你拿外套去。” 池妈喊着：“不用麻烦了，我等会就睡了。” 池震还是拿来外套盖在池妈身上，“妈，冬天晚上这么冷，小心别感冒了，你的身体要注意点，别想着麻烦，能多麻烦几下就能多陪你儿子我几年，知道吗？” 池妈拍拍他的手笑道：“好，我知道了，我还要看你结婚生子呢。” 池震伏在她的手上沉默了许久，“结婚我可以努力努力，生子可能有些困难。” 他说的小声，池妈没听得清楚问：“什么？” 池震赶紧说：“没什么，对了，妈，我大年夜要值勤，但是我请调到这附近巡逻，这样我能看到你，你也能看到我。” 池妈说：“你还是好好工作吧，这可是你第一年当警察，我没事，也不少这一年的。” “我知道了。” 陆离送鸡蛋仔回老家，这大半天的车程，总不能什么话都不说，鸡蛋仔憋不住话想八卦，但陆离可没有池震好说话，而且听池震说他们两还没成，陆离对池震也是这么若即若离的，不像是不喜欢也不像是喜欢。 鸡蛋仔纠结半天婉转些问：“师哥，你最近怎么样啊？” 陆离说：“挺好。” 就两个字，陆离也没在说别的，可鸡蛋仔看到陆离冷漠的表情还是不敢多话，其实那天晚上池震冷着脸从陆离的病房出来的事情，鸡蛋仔都听梁雪初说了，他本来就觉得池震和陆离互相是有意思的，还以为他们吵架了，但是今天见他们两个一起来的，觉得他们好了，看到陆离的眼神他又觉得他们不好。 陆离问：“背是不是不舒服？要不，你还是去后座趴着吧。” 鸡蛋仔听得出来陆离不想让他多问，就听陆离的到后座趴着睡觉了，倒是陆离开车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差点追了尾，还好他及时反应过来了，最后总算安安稳稳送鸡蛋仔回到了家，把人交给他的父母，很真诚的道歉，都是因为保护他，鸡蛋仔才受伤的。 鸡蛋仔的父母赶紧摆手说：“陆队长你别这么说，你是他师哥，关照他这么久，这么危险的情况下他要是不护着你，那才叫我们两老脸上无光。” 陆离把人安全送到，送了很多的补品年货，又逗留了一会帮着二老干点活，二老非常热情的请陆离留下来吃饭，明天再走。 盛情难却，陆离就打算在这里吃完饭就走，心里还打算着明天赶着去送年夜饭。 鸡蛋仔的父母也不好留，拿了一些土特产非要陆离拿回去，陆离只好收下了，鸡蛋仔在屋里喊道：“师哥，回去小心开车啊。” 陆离的车刚开走，鸡蛋仔就给池震发了条短信，完全没有一点出卖师哥的愧疚，鸡蛋仔更希望陆离能好，自从他和吴文萱离婚后就更不爱说话了，有什么苦啊难的都自己扛着，有那么一个人爱他，对他好，更重要的是陆离对他也动心了，两全其美的好事，鸡蛋仔要好好当这个媒人。 鸡蛋仔暗暗下定决心要好好养伤，在年假结束前就能回刑侦局报到。 池震自收到鸡蛋仔发来的短信就算着时间了，掐着那个点定了闹钟还等了十几分钟才给他打的电话，电话响了两声，陆离就接了，池震问了他平安回家了吗？陆离应该是在家里，说话很小声，“我到家了，你怎么还没睡，明天不是要值勤吗？” 池震说：“我知道，我不放心，你到家就好，我挂了，晚安。” “嗯，晚安。” 陆妈来敲门的时候，陆离竟然安稳地睡了六个小时，没有噩梦，没有深渊，在软绵绵暖呼呼的黑暗中睡了六个小时，如果不是陆妈看到他沾着泥土的鞋子来叫他起床吃饭，他可能还会睡得更久。 过了几分钟陆一诺也过来敲门，“爸爸...” 陆离赶紧爬起来穿衣服，“啊，爸爸起来了。” 他打开房门，陆一诺穿得漂漂亮亮的还挂着自己可爱的小包，“一诺今天好漂亮啊。” 陆一诺声音软糯道：“谢谢爸爸。” 然后就不说话了，陆离去洗漱她也跟着去，一直看着陆离，陆离长叹气后慢慢问：“一诺是不是想去找池震叔叔玩？” 陆一诺听到池震的名字明显的眼睛发亮连连点头，而且还笑了，陆离不得不很遗憾地告诉她：“可是叔叔今天要工作啊，爸爸今天也有事情要做，你和奶奶去游乐场玩好不好？” 陆一诺马上就扁着嘴说：“我想和爸爸叔叔一起去玩...” 第50章 陆离也很无奈，蹲在陆一诺面前摸着她的脑袋道歉，“对不起，一诺，但是今天真的没办法，池震叔叔一整天都要值勤。” 陆一诺急忙说：“那我们可以去看叔叔呀，给叔叔送饭饭。” 陆离叹道：“你怎么那么喜欢他啊？” 陆一诺天真地大声道：“池震叔叔很好！我想和池震叔叔一起生活！” 陆离耐心地解释：“池震叔叔不能和我们一起生活，他...他不能。” 陆一诺问：“为什么？” 陆离说：“因为他不是我们的家庭成员，每个家庭里有爸爸有妈妈有儿子女儿有爷爷奶奶，有这些关系组成的家庭成员才可以住到一起，叔叔不是，所以他不能和我们一起住。” 陆一诺眨了眨眼睛小声说：“以前妈妈说虽然我不和你住在一起，但我们仍然是亲人，那叔叔也可以做我们的亲人啊。” 陆离说：“那是因为我和你妈妈有你作为联系啊，你是我和你妈妈血缘的结合，可是我们和叔叔没有。” 陆一诺急道：“那爸爸可以和叔叔结婚啊！” 陆离真是被女儿的连番轰炸搞得心都累了，听到她说的话更是崩溃但也是微笑的慢慢和女儿解释：“爸爸和叔叔都是男生，不可以结婚。” 陆一诺却很认真地说：“为什么不可以，两个人相爱就可以结婚。”她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老师说的，妈妈也说过！” 这话说的没错，陆离无法反驳，他想了想他和池震...苦笑道：“两个相爱的人是可以结婚，但在结婚前要克服很多的困难，也有些人结了婚...好了，一诺，等你长大了，明白很多道理后就会知道，两个相爱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陆一诺听不懂只觉得爸爸在回避她的话，不想和叔叔结婚，“叔叔对爸爸很好，比对一诺还好，爸爸也很喜欢叔叔啊，为什么不和他结婚啊，爸爸当初不是因为很喜欢很喜欢妈妈才跟妈妈结婚的吗？” 陆离心想，现在的孩子怎么懂这么多，这个年纪不是应该最喜欢看动画片玩洋娃娃什么的吗，陆一诺这么问他，他反倒不能用对付一般孩子的方法去敷衍她了。 “爸爸会考虑的，好吗？” 陆一诺简直欢呼雀跃起来，“好耶！！”这才算是放过陆离，开开心心地去找奶奶要去游乐场玩。 陆离说完那句话整个人迷糊了，他心底似乎真的考虑过这个问题，自从梁雪初问过他，桦城要准备试点，他和池震什么时候去领证。 他真的考虑过。 也只是考虑，就像他刚才和一诺说的，他花了很长的时间才让自己接受爱上池震这个事实，也知道池震也爱他，在等他的回复，可是陆离在这件事情上很犹豫，无法想象他们若是在一起会是什么样的后果，想到陆妈，池妈... 陆离头疼地猛往自己的脸上泼凉水，一开始就不该纵容自己也纵容池震。 陆妈给陆离简单做了一碗面，把饭菜装满了四个饭盒放在保温袋里，告知陆离一声就陪着陆一诺去游乐园，等晚上回来再做一桌大餐。陆离吃面的时候突然惊觉要是陆一诺说他要和池震结婚的事情，那陆妈得吓成什么样子啊！ 他啪的放下筷子站起身，可转念一想，女儿和陆妈在一起的时间多过陆离不知道多少倍，她能缠着自己问什么时候跟池震结婚，肯定也是问过陆妈的，陆妈应该觉得童言无忌，陆妈要是疑心肯定早就来问他了。 陆离如释重负坐下吃面，几口把面啊汤啊都吃光了，然后就拎着保温袋出门了。 桦城监狱就算过年也是冷冷清清按部就班，他通过检查，把饭菜拿给警务人员警察，自己先去看陆子鸣和吴文萱，陆子鸣正在拍打那块钢琴垫，看到陆离来的时候微微笑着打招呼：“来了。” 陆离说：“今天是大年三十，我提前带了饭来。” 陆子鸣把钢琴垫放好说：“你有别的事问我。” 陆离想了想说：“池雯...真的不是你杀的嘛？” 陆子鸣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他愣了一会坚定地回道：“不是！” 即使得到陆子鸣的否认也没能让陆离心中有多少的放松，陆子鸣苦笑道：“我罪孽深重，即使池雯不是我杀的也是因为我才埋没了十几年的真相...池雯的弟弟...你和他还在查这件案子吗？” 陆离摇头道：“不是，我只是...只是我自己想问而已。” 陆子鸣叹气道：“好吧，如果你们找到了什么问题我可以帮得上的尽管来问我。” 陆离知道他跟狱警申请了报道当年案子的报纸，“怎么突然关心起池雯的事情了？” 陆子鸣抚摸着钢琴垫说：“我最近总是梦到了池雯，梦到那天晚上她跟我说她会去维也纳，然后...”他重重呼出一口气，“你觉得我是害怕也好，想洗清我身上的一些罪孽也好，我不希望池雯死的不明不白。” “为什么现在才说？” “因为没有人相信我。” 陆离嘲讽地笑道：“你觉得现在谁会相信你，我吗？” 陆子鸣看着陆离说：“是，现在你相信我了，相信我不是杀池雯的凶手，池雯的弟弟也相信我了，你们只是缺一个时机。” 陆离说：“你知道，即使把池雯的案子翻了，你也出不来。” 陆子鸣笑着说：“我知道，只是人老了，不想留遗憾，池雯算是我的一个遗憾，我当年劝她一定要去维也纳，她后来答应我才放下心，可是她死了，不清不楚，这么多年来，池雯的妈妈没有放下，我也没有放下，我只希望在我活着的时候能够知道杀池雯的凶手落网。” 陆离沉默了一会道：“如果...如果还是无法证明池雯不是你杀的呢。” 陆子鸣眼睛一转望向铁栅栏外阴沉沉的天空，“那就是我的命了。” 第51章 陆离之后再去看吴文萱，她正在进行清洁劳动，和几个女犯人在二楼打扫，他远远看了看她，她瘦了不少，长发被剪成了齐耳长，陆离不想去打扰她，也不知道跟她说什么，像是有心灵感应般，吴文萱从二楼看到陆离，她冲他微微一笑，陆离也冲她笑了笑，五年的朝夕相处，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 一个小时的探监时间到了，陆离得走了，出了监狱拿回了自己的手机，还没到一分钟，池震的电话就进来了，他翻了翻白眼接了电话就问：“你是在监视我吗？” 池震讨好地笑笑说：“没有，熟人跟我说看到你了。” 陆离哼了一声说：“好好工作，关系户。” 池震说：“没饭吃，不能好好工作，陆副局~” 陆离骂道：“别胡说！” 池震看了看四周悄悄地说：“这副局的位置都空了半年了，就你这资历就你这能力，年前办的那件案子影响那么大，怎么着也得轮到你了，主要是啊，我听见梁局讲电话提起这事了。” 陆离泼了他一盆凉水说：“你也别忘了董令其的事情，我还在审查阶段呢，而且论能力你也不差啊，要是年后是你或者别人坐上副局长的位置，你今天就打脸了，怎么办？” 池震斩钉截铁地说：“我就觉得肯定是你，这样吧，赌一把怎么样？” 陆离的食指摩挲手机对池震设的赌局颇有兴趣，“赌注是什么？” 池震抑制不住的开心，在他看来陆离就像掉进他的陷阱里的猎物，就差把他拴上锁链了，“如果副局长的位置是你，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如果不是你，我同样答应你一个条件。” 陆离有些紧张，“...什么条件？” 池震神神秘秘地说：“等年后通知发下来的时候再说吧。” 陆离思虑了一会立刻拒绝：“不行，要是你提的条件我做不到呢。” 池震惊讶地反问：“我都能做到，你怎么可以做不到呢，又不是让你去杀人放火。” 陆离不等他继续诱导直接说了“不行！”然后就把电话就挂掉了，他靠在墙壁上抚着自己的额头，差一点差一点就答应他了，这个赌注无论是输是赢，他都能预想到结果是什么，池震为什么要一直追着这件事不放呢，他们回到最初的那种锋芒相对的关系不好吗？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的关系就变得和从前不一样了，陆离仔细想了想，是从池震吻他的那晚开始？还是董令其死的那天他看着自己的眼神是那么地温柔，或者更早... “陆离警官是吧，打了两个小时交道了，还没有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池震，池是金麟岂是池中物的池，震...” “你挺厉害啊。” 想起鸡蛋仔曾问过他最让你觉得难缠的那个人是谁，陆离覆盖在掌心下的嘴角往上勾了勾，真是够难缠的。 陆离开着车想回家鬼使神差地记着池震还没吃饭，等他买了饭开到了池震值勤的区域，无奈地长叹，还是把饭交给其他警员请他们转交给池震吧。 “震哥啊？他出去巡逻了，要不，陆队长你找他去呗，就在前面的那条街，刚走不久。” 陆离就是不想见池震才想拜托他们转交，结果警员还让他去找池震，小警员见陆离不动还挺热情地说：“哦，陆队，不经常来我们这，不太认识路啊，那我带您过去吧。” 陆离赶紧摆手拒绝：“不不不，不用了，你忙吧。” 小警员笑道：“没事，我先把震哥给叫住，不然又窜到下条街了，这边的市场搞活动的多，警员几乎都出勤，震哥他们忙了一天，应该都没吃饭呢，哦！对！陆队，我跟你一起去吧！我得带饭给他们！” 他都这么说了，陆离也不得不帮忙帮他买了一箩筐的盒饭挨个送到每个值勤的警员手中，他们真是饿了大半天了，抢着得空的两分钟猛的往里塞饭，陆离看他们都这么饿，不禁心疼起池震来，池震看着就像是个娇惯的大少爷，这种苦差事从来没干过，也不知道能不能顶得住，要是他饿得胃疼... 陆离紧张地摸摸脑袋，顾不上之前要躲着池震的想法了，他跟小警员说了声要去找池震，在吃饭的一个警员嘴里塞着饭急道：“震哥就在前面的东门市场里，陆队，你从正门进去就能看到他了。” “多谢！” 东门市场挤满了来采购年货的人，陆离都不知道要从哪里挤进去了，放眼望去全是乌压压的人群和喧闹的声音，他看不见警员特有的制服，更看不到池震在哪里，他护着盒饭艰难的挤了进去，走了两步然后就走不动了，再想往里挤的时候被前面的大姐回头一个怒骂，“挤什么挤！” 陆离赶紧道歉，他硬着头皮挤到最边上缓了缓气，年后一定要向上级写个报告，把这个东门市场给扩大几倍才行。他用手碰了碰手中的盒饭，已经温了，得赶紧找到池震才行，陆离深呼吸一口气打算再钻进这汹涌的人海中。 突然伸出一只手拉住快要奔赴人潮的陆离，陆离转头一看，正是他心心念念要找的池震。 池震把陆离拉回来急道：“你怎么来了？这人多挤啊。” 陆离把盒饭往他怀里一塞：“给你送饭！你去吃饭吧，我帮你守一会。”他随手带着警章，已经掏出来别在胸口上了，“我值勤的次数比你多，我都习惯了。” 池震一手捧着盒饭一手拽着他急道：“你别，这人这么多，待会我找不着你了，我们的人已经在疏通扩大市场的容量了，再等个几分钟，你就在这看着，我五分钟就搞定。” 第52章 陆离确实挤不进去，踩着一边的石凳子探头看了看，值勤的警员在街区拆除了几个商铺棚帐，改从两边居民楼的楼顶拉出一个可以遮阳遮雨的棚子，扩大街区的使用面积，另外开了几个人行通道，栅栏拦下了车辆，但是开辟了停车区域，所以人群都挤在了正门。陆离回头再看池震，已经哗啦哗啦的吃掉一半饭菜了，好似好几天没吃过饭了，看了他一会忍不住说：“这里那么多卖吃的，你饿了怎么不买个面包垫垫先？” 池震看着他笑道：“因为我知道你会来给我送饭啊。” 陆离问：“凭什么你会觉得我一定会来？” 池震肯定地说：“我就是知道。” 剩下的几口就扒拉进嘴里了，塞得满满的仓鼠似的，陆离有点惊讶，“看起来你还不是那种大少爷似的难养，给个馒头吃都行吧。” 池震笑了笑说：“我念书的时候几乎顿顿馒头大饼，发奖学金了才能加多点肉，出来工作后就好多了。” “家里困难？” 池震说：“以前还好一些，后来我妈生病了，要花钱的地方多的是，唉，都过去了。” 陆离对戳痛池震的伤口有些内疚，就像往常一样拍着他的肩膀安抚他，池震自然也是知道的，他握住陆离的手冲他笑道：“你不如心疼心疼现在的我。” 陆离抽回自己的手没有成功，“…你有什么好心疼的。” 池震也不说话，只是凑过去直勾勾地看着陆离，陆离撇开脸他又追上去盯着，陆离没忍住脸上的笑意，推开他越凑越近的脸，“做事！” 池震缠着他不肯轻易放过，偷了颊边一个吻就赶紧溜之大吉，陆离吓得赶紧左右观望，幸好安全通道开了，大家都忙着往前，没人注意到他和池震。 陆离攥着拳头，关节嘎吱嘎吱地响，不能再纵容池震了。 这时，陆妈给陆离打电话，说她买了很多东西又带着一诺有些腾不开手，陆离答应陆妈会尽快赶过去帮忙，想去跟池震说一声见他也在忙，就止步了，逆着人潮出了市场去接陆妈和一诺。 陆妈买了几大袋的东西，吃的用的都买了很多，好像要十几天不会出门一样，陆离一边把东西搬上车一边问：“妈，你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我们一家三口又吃不了这么多。” 陆妈一愣问：“池震不来吗？” 陆离说：“他值勤来不了。” 陆妈不以为然地说：“又不是天天从早到晚的值勤，抽个空来吃饭总可以的吧，不然我给他做了你就送过去给他。” 陆离叹气地问：“池震什么时候连您也给收买了？” 陆妈突然语重心长地说，“那孩子心肠挺好，对你对一诺对咱们家都挺好的，嗯…真的挺好的，你平时也别对人家那么凶，不好！” 陆离轻轻推着陆妈上车，“我知道我知道。” 池震全是把他们家大的小的都笼络到他那边了，陆离看了陆妈一眼笑了笑，要是您知道池震打的什么主意，你就不会这么夸他了。 夜晚早早的降临，气温和小雨也随即降下，街面上的商店都关了，偶有几个人急匆匆地赶回家吃上热乎乎的年夜饭，还有附近住户的孩童拿着小炮竹在广场空地燃放，池震盯了一会都是在燃放范围内的就继续往前巡逻了。 接近11点半的时候已经陆陆续续烟花在夜空绽放，也多了很多来广场上看烟花的人，池震在对讲机上指挥巡逻的警员在周边看住了。 陆离在家里吃完年夜饭，就陪着一诺拼玩具，池震送的玩具。 陆陆续续的烟花在夜空中绽开时，陆离也是在担心外面的人多了，会有秩序混乱的情况发生，但是下午在市场，他又亲眼目睹池震是如何有条不紊的处理那样拥挤的人群，真论能力，池震不一定比不过他。 上面的人阴晴不定的，很多事情都说不准，陆离有些后悔没有和池震打赌了，他的赢面有百分之五十。 陆一诺毕竟是小孩子，熬不到12点就趴在书桌上打瞌睡了，小脑袋瓜点啊点，陆离怕她嗑到桌面，轻轻地把孩子抱回她的房间，孩子躺在软软的被窝里放肆睡去了。 陆离轻手轻脚地出来站在客厅发现了一会愣，家里老人孩子都睡了，他熬惯了，没什么睡意，在家里转了几圈还是穿了外套出门，漫无目的地走到小区外面，听到一对小情侣说要月光广场去看音乐喷泉还有烟花表演，他也就跟着他们一起去了。 月光广场上聚集了很多人，都翘首以盼着音乐喷泉的开始，偶有穿梭其中的警员巡视，陆离忍不住注意起这些警员里有没有池震，熟悉的制服出现在眼前时，他总去看帽沿下的脸是不是熟悉，看到是张陌生的脸庞时，心里会浮现不可忽视的失落感。 “快快，相机呢，快拿出来，快12点了。” 陆离往前凑了凑，竟然在另一头的喷泉边看到了池震，他惊喜地要穿过人群去寻池震，沿路道歉沿路推开眼前挡着的人，他的眼睛就没离开过池震，有同僚跟池震说了什么，池震扭头就钻进了那边的人群再也找不到了，他没有看到陆离。 陆离停了下来，脸上那柔和的笑容也消失了。 “铃铛铛，铃铃铃！” “哇，开始了开始了！” 表演在12点的时候准时开始，周遭的人们都躁动起来，优美的音乐，水雾中跳跃的光影吸引着人们，陆离被人群推搡到喷泉边，不得不去看这美丽的景象，可他却无心看风景。 音乐喷泉的表演持续了十五分钟，接下来就是烟花表演，这也是唯一能在市区里燃放烟花的广场，所以来看烟花的人比刚才更多了。 “砰！砰砰！” 七彩光芒的烟花在夜空中任意描绘着漂亮的图案，陆离却觉得燃放烟花的声音很像开枪的声音，他眼眸印照着绚烂的烟花，脑中却想着他冲着池震的胸膛开枪，他阻止不了池震杀董令其，导致他逃亡的途中受了伤，还有那个笑容，那个拥抱… 第53章 “砰！” 巨响打断了陆离的回忆，他又陷入病症所引发的强烈自责中，他比谁都明白池震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池震对他说过要相信他，陆离做到了，池震也做到了。 陆离专心致志地看烟花，一会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如果…如果他不是陆子鸣的儿子，他会不会更勇敢一些，更自私一些。 可陆离也比任何人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绚烂的烟花转瞬即逝，结束了人群也开始缓缓散去，还剩陆离站在原地昂着头看那片漆黑的夜空，细雨落在脸上尤有一丝微凉。 有人靠近！ 多年习惯所建造起的警惕防御墙让出神的陆离瞬间反应过来，他猛地回过头，双眼瞪的老大， 池震被他突然地转头吓得一顿，“吓到你了？” 陆离只摇摇头没说话，池震解下脖子上的围巾裹住陆离裸露在外面的脖子，有些生气：“下着雨，又冷，不带伞就算了怎么也不知道穿暖和一些。” 陆离紧张地随意指了指说：“我，我等下就回去了…你，你，你怎么过来了？” 池震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人家看完烟花就走了，就剩你了。” 陆离看了看四周，只剩寥寥两个人在路边等车，只有他傻傻地站在喷泉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池震拽着他的手说：“我送你回去，顺便过去巡逻，你的手怎么这么冷，手没放口袋？你说你，真的是！”他将陆离的双手合拢搓了搓，也没有暖和多少，干脆把他的手塞进自己的大衣里面。 陆离挣扎着说：“不用！” 池震骂道：“你别动！” 两个人沉默着站了一会，陆离低着脑袋感受着从自己的双手一点一点的变暖，也驱逐躯体上的寒冷。 池震看着他苍白的脸庞情不自禁地凑近了一点又生生停住了，不想再挨一拳，更不想逼他，池震相信只要自己够坚定，陆离一定会卸下心防让他走进去和他一起面对。 “…走吧。” 池震摸了摸他的手暖和了一些，就着这样相拥的姿势拽着人上了巡逻车，守在巡逻车上的警员看到陆离，惊的直接呛了口水：“咳！陆，陆队！！” 看到他的手在池震衣服里是暧昧地笑了笑：“哦～陆队，您这是心疼震哥还是来查岗的啊？” 陆离尴尬道：“我，我就是来看烟花的，你们忙你们的，我自己回去就行。”后面的话是跟池震说的，可惜池震拽着他的手不松，冲着前头把着方向盘的同事报了个地址，“我们也要去那边巡，这下着雨的，顺便把他送回去。” 同事忙应声启动电瓶车不到五分钟就开到了陆离所住的小区门口，池震想送他进去顺便能跟他说两句话，但是陆离早一步阻止他非常义正言辞地说：“你在值勤，送我回来已经有点破规矩了，别给人抓着把柄，特殊时期注意点。” 池震只好答应他，眼看着他进了小区大门才走，陆离回到家脱外衣的时候才想起来他把池震的围巾给戴回来了，他忙不迭地冲下楼，幸好池震就在这片区域巡逻，夜深人静的也没有什么光亮着，很容易就找着闪着红蓝光的巡逻警车，池震赶忙从正在行驶的巡逻车上下来以为出了什么急事，还没开口，陆离给扯下围巾挂在他脖子上，往回走了两步又从口袋里拿出手套塞给他，在池震似笑非笑的眼神中憋了半天说：“我怕你冻出病来赖我！” 池震再也克制不住自己，不管会不会挨一拳，握着陆离的后脑勺压向自己，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口，低头看见陆离不知道是冻的还是臊的红耳廓，反正这次他没有挨一拳，陆离只是推开他转身回了自己家。 池震兴奋地原地蹦了两下，心想，这算成了吧？这算是接受了吧？算是吧？！ 而陆离上到楼层没有急着进家门，而是在门口冷静冷静，拉开的橡皮筋最终还是被池震扯断掉了，陆离对待感情向来都很认真，而有些感情越是克制翻腾得越凶猛，他自己根本无法停止，任由爱情滋生。 最后化为一个叹息，彻底地向它屈服，既然无法阻止那就驯服它，让无法克制的爱情变成自己的铠甲。 陆离休息前，池震发来语音，说他明天中午交班，让陆离不用给他送饭了，好好休息，新年快乐！晚安！ 陆离听了很多遍，这晚他睡的很踏实，和那天凌晨回到家时接到池震的电话一样踏实，两个人就像是生活了许久的夫妻般，对话显得十分亲密和自然。 陆妈做好早饭本来想叫陆离起来的，陆一诺都起来了，陆离的房间还没有动静，她就想着陆离难得睡的这么久这么平静就没有打扰他，陆离是睡到自然醒的，他醒过来时浑身舒爽，脑子里突然有一个问题，只是听池震的声音就能睡这么好，要是哪天他睡在池震的身边会更加安心吧，陆离现在才注意到以前和池震出去查案一起住的酒店房间，他都不需要安眠药就能入睡，他们到隆城查案喝了很多酒的晚上，他和池震是睡在一张床上的，只是那时候他被池震亲密的举动给吓到了，所以那种舒服到心底的感觉就忘记了，陆离开始期待那种舒服踏实的感觉了。 陆离刚出房门，陆一诺就扑上来喊着：“爸爸，新年快乐！” 陆离摸着女儿的小脑袋笑着说：“一诺，新年快乐！”从衣服口袋里拿出准备好的两个红包给她，“呐，这是爸爸和妈妈给一诺的压岁钱！” 虽然吴文萱入狱了，陆离也不想让女儿觉得她的妈妈缺席了重要的节日。 陆一诺开心地收下红包：“谢谢爸爸，谢谢妈妈！”拿着红包给和奶奶炫耀去了，“奶奶奶奶！我有两个红包了！” 陆妈顺着孩子的话夸她：“哇，两个红包啊！那奶奶再给一诺一个，一诺就有多少个红包了？” 陆一诺忙答：“三个！” “真棒！” 陆一诺从奶奶手里拿到红包后就跑回自己的房间把压岁钱藏起来，陆妈这时也拿了一个红包给陆离，陆离惊道：“妈？！我都多大了，怎么还给我红包啊？” 陆妈说：“你在妈的眼中永远是个孩子，家里两个孩子的，不能偏心。” 陆离不想拒绝陆妈的心意就收下了，陆妈又从口袋拿出一个红包小心翼翼地说：“还有一个红包…哪天池震要是过来的话，我可以给他吗？” 陆离顿时就明白了陆妈的意思，陆一诺肯定是和陆妈说了什么，再加上陆妈心思细腻也察觉到了他和池震… 第54章 陆离沉默了一会笑着说：“他会很开心收到您给的红包的。” 陆妈也明白了陆离的意思，开心地把红包放回口袋道：“好好，那他来的时候我再给他，他来的时候你要提前跟我说啊，我给他做好吃的，池震很喜欢我做的油焖大虾，等他什么时候有空，你就带他回来一趟，我多做点！” 陆离感动的低声道：“妈，谢谢。” 陆妈看着陆离笑了笑：“他很好，对一诺好，对你更好，我就放心。” 陆离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心想池震确实很好。 虽然池震说他交班不用给他送饭，但是陆离在家也没什么事情做，还是拎着热乎乎的饭菜在池震交班前一个小时去他值勤的区域，值了一夜的班怕他什么都不吃倒头就睡，对身体不好。 陆离有什么资格说池震，他自己才是那个最不会照顾自己的人，要不是陆一诺回到他身边住着，池震又粘的紧，陆离在局里的日子都是每顿都草草了事的。 工作特性如此，每个警员大都这样，也没什么好讲究的。 陆离在值勤室撞上了昨晚开着巡逻车和池震送他回来的警员，那警员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才喊人，“陆队，你咋来了？哦，找震哥是吧，他在呢，在里头。” 陆离这时也没有什么尴尬一说的了，道谢后就进去了，值勤室不大，他们在门口说话池震怎么可能听不见，池震马上起身去迎接陆离，一夜没睡的池震看起来精神还不错的样子，“怎么来了？不是说不用来给我送饭吗？时间一到我就去休息室补觉了。” 值勤室的其他警员见陆离进来，低着脑袋假装很忙的样子出去了。 陆离把饭盒递给他说：“吃了再睡。” 池震贼兮兮地低声笑道：“对我这么好啊？我就说嘛，你肯定心疼我，嗯～这味道香！是伯母做的吧，太香了！” 池震饿了许久似的扒着饭把嘴里塞得满满的，陆离想起今早陆妈说的话突然有些紧张，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他总觉得太快了，即使他的心已经接纳了池震，他又觉得要是池震知道陆妈也接纳了他，不知道会有多开心。 池震吃着饭看见陆离在想心事的时候无意识露出的笑容，伸出温热的指节剐蹭陆离的脸颊，“笑什么呢。” 陆离才回过神，“没什么。”还是过一段时间再跟他说吧。 陆离的神情没有很纠结难过，池震也就不多问了，埋头把饭吃完好回去补觉，陆离也安静地呆在一旁随手拿了本书看。 池震吃完饭跟陆离聊了下家长里短，觉得陆离没有展现出不悦，反而还主动找话题聊天，池震就大着胆子挨近陆离继续聊，还装作若无其事地碰了碰他的手。 陆离还是有些回避，但不是不喜欢，而是觉得场合不合适。 池震柔声说：“等过两天我休假了想去你家看看一诺，小丫头有没有想我？” 陆离哼了声说：“想得不得了，天天缠着我找叔叔，我说你在值勤，她就说要来看你，也不知道你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 池震得意地笑道：“我哪不好？想我那才叫正常。” 说着他伸手去握住陆离的手，陆离没有推开他，池震小声地问：“那你呢？想我不想？” 陆离抿抿嘴说：“…我天天见你。” 池震一愣，确实是，又不是分开好几天不见面不打电话的那种，“那，那…” 陆离仿佛下定决心似的抢话说：“睡觉前…会想…会睡得很好。” 池震激动得直接蹦起来，手舞足蹈地看着陆离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陆离别开通红的脸不去看池震，心头有十个自己在踹门砸场子。 两个三十好几的大男人像是十几岁的少年一样只知道害羞，老半天才反应过来，陆离轻咳一声收拾饭盒，“我先回去了。” 池震赶忙拉住他的胳膊，“怎么就回去了？” 陆离觉察到他话中的依依不舍嘴角微微上扬，“你要补觉，我晚上再给你送饭过来。” 池震嘴上答应了，但是身体却不肯放他走，还是陆离狠狠心挣开他的手出的门，刚出分局，身后传来几个人急匆匆的脚步，那几个人里就有池震。 池震皱着眉说：“华阳小区发现一具男尸。” 陆离问：“我跟你去？” 池震摇头说：“你没得到通知，别插手，你回去吧，晚上记得给我送饭。” 陆离点点头，池震摸了摸他的脸颊后赶紧窜上巡逻车。 这大过年的出了命案分局很重视，把人手都给池震配齐了，池震接到电话的时候有一些担心，华阳小区是他帮索菲租房子的小区，出事的屋主离她住的就隔了一层楼，池震隐隐觉得这事可能跟索菲有点关系。 果然，他到了地方，巡警正在给索菲做口供，边上站着一大一小，是那天池震在医院见到的那对母子，他们抱成一团瑟瑟发抖，池震还注意到妈妈身上裸露出来的皮肤有伤，红肿，血痕，脖子上还有被人掐过的淤青，脸上的红色指印，嘴角的血迹。 池震大概猜到是什么情况了，对妻子实施家暴过程中被误杀了，但是办案不能先入为主，身为一个警察不能偏袒弱者，更不能冤枉任何一个人。 “池震！”索菲冲池震招手，池震走过去后，索菲跟做口供的警员说：“上个星期四的凌晨是池震把我们从医院送回来的。” 池震亮了警章点头道：“那天陆离他们出任务受伤我去看他然后遇到索菲和这对母子，就送他们回来了，还跟索菲说让她多帮衬他们。” 警员忙做笔录问：“池警官有没有觉得当事人有什么不对劲？” 池震叹气道：“崩溃大哭。” 警员又问了索菲几个问题，池震示意自己上去看看现场，这个小区池震以前常来，来索菲这里蹭饭，止步于五楼，今天要多爬两层楼。 案发现场的整层楼都被控制住了，每一户正在被警员分别录口供，池震进了门，扑鼻而来一股浓烈的酒味，这味还得是五十度以上的白酒才有这么烈。 池震走进屋子里，屋子收拾得很干净，但是碗柜和吃饭的桌子上有开过的酒瓶，里头的酒还剩一些，角角落落也都有各式各样的酒瓶摆放，像是把空酒瓶当成了装饰品。 第55章 男主人就侧躺在沙发和茶几中间的缝隙里，酒瓶摔碎后的玻璃碎了一地，一大块玻璃碎片扎进他脖子上的大动脉，血流了很大一块区域，看起来没有什么挣扎过的痕迹，像是自己不小心把酒瓶打碎了，站起来的过程中滑倒或者酒醉站不稳正好摔进碎玻璃里，锋利的玻璃碎片扎进了大动脉造成大量流血以至于死亡。 刚才给索菲录口供的警员蹭蹭跑上来冲池震敬礼，“震哥好！我是分局侦查队沈宁，刚才给屋主的妻子录口供，屋主叫蒋方，屋主的妻子叫陈洁丽，儿子蒋鹏远，事情发生的时候她们母子正从医院回来，一打开门就闻见酒味了，因为蒋方有酗酒家暴的倾向，她害怕，就没敢进门，带着儿子去邻居索菲那里呆了将近两小时，想等蒋方睡着了，她就回去，陈洁丽在门口没听到动静才敢进去，然后发现了蒋方报了警。” 池震问：“其他邻居呢，都说什么？就住他们家旁边的，同一层楼的应该知道更多吧。” 沈宁说：“这层楼一共住了七户，其中一户是蒋方家，有四户前几天已经回老家过年不在这里了，有两户离得比较远没听到什么声音，问到他们蒋方的为人的时候，他们都说蒋方不是什么好人，酗酒打老婆，喝多了不分青红皂白逮着谁就骂谁一通，没人跟他家来往。” 沈宁翻了翻资料继续说：“前段时间回老家过年的人特别多，蒋方也想回但是没有钱，就去骗，结果被人发现扭送到我们分局，还是他老婆去保释的，蒋方在分局就对他老婆动手动脚的，他老婆怕回家之后被打就赶紧交钱保释了。” 池震冷笑道：“是个人渣。” 沈宁点头道：“是个人渣。” 池震让法医来验尸，他在屋子里走走看看，蒋方确实很喜欢把酒瓶当成装饰品，哪哪都有各类型的酒瓶，池震低头到沙发下瞄了一眼，沙发下横堆着更多的酒瓶，堆得都快溢出沙发底下了，这一点让池震觉得奇怪，他往旁边的桌子下一扫也是堆放得很满，那些酒瓶的样式外面都摆有，难不成是摆放过程中多余的？ 有可能蒋方在用酒瓶装饰时刻意营造一些艺术感，池震再看外面那些酒瓶，乱七八糟，他并不觉得一个会骗人会打老婆的酒鬼能有什么艺术感，纯粹是为了炫耀，要么就是有收集癖。 池震注意到桌子和沙发之间的空隙间隔很大，不太方便拿桌子上的东西吧，他还模拟了一下如果蒋方伸手去够酒瓶会怎么样，半边身子都探出去再竭力伸长了胳膊还只是刚好拿到，除非站起来走过去。 还有一点更奇怪的是，割破蒋方大动脉的酒瓶里面是有大半酒的，那些酒液和血液在一起，稀释了血液也让现场看上去很血腥，血都流到蒋方的大腿上，池震单膝跪地凑近蒋方闻了闻，他身上的酒味更浓，双腮也是红了一片，很明显就是喝大了。 法医已经检查完毕向池震报告：“死亡时间在两个小时前，死因是玻璃碎片割破大动脉造成大量失血，死者死前还喝了很多酒，酒精浓度超过每100毫升百分之二十，发不出声音也没有力气起身，膝盖有被撞击到的红肿，鞋底有打滑的痕迹，初步判断死者是踩到酒瓶滑倒面朝下才会割破大动脉。” 池震反问：“那割破大动脉的酒瓶碎片又是怎么回事？” 法医一愣随后笑道：“这是你们的事情了，尸体和物证我要带回去化验，等报告吧。” 池震点点头，目前能够看到的也就是这些了，池震从楼上往楼下看，蒋方的尸体从他老婆身边抬过去的时候，她害怕地捂住儿子的眼睛，就是这一瞬间的表情让池震的心头掠过一点点奇怪，看到死人会害怕很正常，可是那是她丈夫。 但是就是因为只有害怕才让池震有些怀疑，他皱眉着盯了陈洁丽半天，看着她抱着儿子想上楼，根据规定没有结案之前案发现场要封锁一段时间，所以警员拦下了她，陈洁丽像是和警员商量什么，警员还是摇摇头，眼看着陈洁丽要哭出来了，一旁的索菲揽着她的肩膀安慰了一会，陈洁丽抹着眼泪到警戒线外等。 楼下的警员给池震打电话报告陈洁丽刚才说的话，她家要封锁不能进去，但是她身上没有钱，能不能从家里拿一些钱给她在外面住一段时间。 池震没有立即答应，而是说等下他会下去。 组里的人都检验完毕，拍照取证后，一大波人下来，池震也在其中，他去找陈洁丽，索菲就在一旁，他动了点小心眼，面带微笑地说：“陈女士，不好意思啊，上面的规定我也没办法搞特殊，案子顺利的话很快就能让你回家了，这样吧，你有没有什么朋友可以借住的，或者娘家？” 陈洁丽摇头说：“我，没有什么朋友，娘家也，也回不去了。” 池震笑道：“谁说你没朋友，索菲不是吗？她肯定不会介意的？” 索菲瞪大双眼，一脸懵逼，陈洁丽忙摆手说：“不，不用了，我们母子已经够麻烦人家了。” 池震说：“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不用客气，你在索菲那也近，我有什么事也能第一时间找你。” 索菲和池震打过很多次的配合，意识到池震话中有话，让陈洁丽母子住她那里怕是有监视的意思，她咬着下唇没敢快速答应，而是考虑了一会才说：“也是，陈姐你就先住我那里吧，我们本来一个住楼上一个住楼下的，我那里也住的下，不要紧的。” 池震还指派了一个女同事看着她们，“这是我们同事小安，这几天我让她照顾你们，如果你有什么想反映的也可以告诉她。” 小安把陈洁丽和孩子带到一旁拍照记档，池震走过索菲身边的时候凑近说：“套她话啊。” 索菲哼了声不悦道：“套什么话？你不是怀疑她有问题吧？明摆着就是蒋方自己不小心摔倒了才会死的。” 池震问：“陈洁丽跟你说的？” 索菲点点头说：“是啊。” 池震说：“那行，她现在害怕，等她情绪好一点，你再问问她看到的情况。” 索菲瞪了他一眼说：“又想让我给你做卧底，我就赌陈洁丽一定没问题，你肯定是冤枉人家了。” 池震叹气说：“我也不想冤枉她，只是想更确定，更快结案而已，你帮我也是在帮她。” 第56章 索菲想了想决定还是相信他，其实按照她想的，那蒋方死有余辜，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结案，陈洁丽和孩子要好好的生活下去，“好，我再问问她，如果她的回答还是跟原来一样，那是不是说明她是冤枉的？” 池震看着陈洁丽紧紧抱着孩子的双手沉声道：“也许能，也许不能，希望我的直觉是错误的。” 案发现场已经收拾好，所有警员封锁现场后都在有序撤离，池震想着能早点结案，把心头那一点点的疑虑消除掉，他和索菲一起回到出租屋里，索菲和小安在收拾要睡的床，陈洁丽抱着孩子坐在沙发上发呆，池震顺手掏出索菲的零食微笑着递给蒋鹏远，“饿了吧？” 孩子呆呆着看着他，眼神有些涣散，池震把零食塞到他手中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有拿住零食，陈洁丽反倒被那掉落在地上的糖豆给惊得猛的站起身来，浑身颤抖，也惊得索菲和小安停下手里的活来看她，“怎么了？” 陈洁丽尴尬地坐下：“我，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索菲拍拍她的肩膀找些事情给她做好让她转移注意力，陈洁丽还把孩子带在身边似乎不太放心池震，池震却看着她莫名一笑，是不放心他照顾孩子还是不放心他套出孩子什么话？ 池震不方便再呆下去了，毕竟这里都是女人，看了看表也快6点了，他跟索菲说了一声就下去了，忙到现在完全没有了睡意，其他警员早早就回去了，就剩他一个人孤零零去街边打车，没想到他还没招手，身前就停了一辆很眼熟的越野车，驾驶座上的人更是眼熟，池震咧着嘴笑了，突然觉得很疲惫，连绕都不愿意绕就直接从后座钻上去趴着就犯困了。 陆离问：“先吃饭还是先睡觉？” 池震发出闷闷的声音说：“能一起吗？” 陆离攥了攥手挡思虑了片刻说：“池震...要不然去，去我家吃饭吧，一诺也蛮想你的，再见不着你就要哭鼻子了。” 池震在后座趴了一会缓过来才起身把后座门关上然后钻到副驾驶座上，“去你家要开三十分钟，我能睡三十分钟，这不就能一起了嘛。” 陆离嗤笑一声随即开动车子，“到了我叫你。” 池震发出几声嗜睡的呼噜声，陆离忍着笑意拍拍他的胳膊，“快睡吧。”池震抬起半拉眼皮瞧着正一脸温柔笑意的陆离，陆离虽然在聚精会神的开车但是能感受到池震的目光，温柔，灼热... 陆离分出手去捂他的脸：“快睡！” 池震说：“你靠边停一下。” 陆离以为他有什么事情要跟自己说，赶紧就放缓车速停在路边，“怎么了？是案子有什么棘手的？” 池震想了想说：“是有个案子挺棘手的。” 陆离神情严肃地听他说，池震看着他好一会突然凑近，两个人的鼻尖也就三厘米的距离，他的手指还蹭着陆离的脸颊，语气十分暧昧，“骗你的，我只是想问你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陆离在他开口前抢先说：“你现在还有机会后悔。” 池震一时间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什么，后悔什么？” 陆离指了指自己的嘴唇说：“如果你亲下来就没有机会后悔了。” 池震抚摸着他的嘴唇笑道：“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后悔，你又再瞎想什么，觉得我在耍你还是你没胆子承认你也爱我，我那天晚上跟你说的什么你又忘了吧，只要相爱为什么不能在一起，相爱就应该在一起，不是吗？” 陆离以一个热烈的亲吻回答池震所有的问题。 车外又下起了毛毛细雨，那细雨冷冰冰的却无法侵入车内火热的气氛，到最后池震甚至反客为主压在陆离身上肆意亲吻，手还伸进了陆离的衣服里，陆离也没有多加拒绝，两个人都是三十岁出头的壮年男子，这样的抚摸亲吻都忍不住要继续下去了，只是场合不对，时间也不对。 还是陆离忍着火先把池震推开，“回去吃饭。” 池震又腻上去吻他的脖颈，陆离掐着他的双颊狠狠道：“别闹！” 被陆离狠狠掐了一通池震才老实下来，陆离才能重新发动车子回去吃饭，池震整个人都歪向陆离这边死死盯着他看，生怕他跑掉了，陆离一贯的冷漠表情遇上死缠烂打的池震都碎了一地，池震看见陆离的耳根连着脖子都红成了一片，实在是情难自禁又凑上去要亲他，陆离赶紧躲，“别闹！开车呢，你不是要睡一会吗？” 池震扒拉着他的胳膊，“都怪你那么热情，睡不着了。” 陆离用胳膊肘顶了顶他扒拉的手，“我妈...知道了，你，待会，待会别这样。” 池震一听这话立刻坐的直直的，“陆，陆妈知，知道了啊，那，那先去买一些礼物再去你家吧。” 陆离听他说话有些结巴笑道：“只是吃饭，你别紧张。” 池震问：“那一诺呢，一诺知不知道？” 陆离说：“她还不知道，但她是一直很希望你能做她新妈妈。” 新妈妈？！池震瞪大双眼，“什么新妈妈，一诺说什么了，是不是你瞎编的，我等会要好好问一诺是怎么回事，要是你胡说的话那我跟你没完。” 陆离有意转移池震的注意力让他别老想着妨碍自己开车，说着说着，池震就更兴奋更没有睡意了，没有堵车，而且一路绿灯，只花了二十分钟就到家了，池震面对凶恶的罪犯，面对棘手的案件都能不动声色，现在要面对一个老人一个小孩反倒有些紧张起来，跟陆离走着走着突然变得同手同脚起来，陆离实在是憋不住了偏过头狂笑，被池震发现了，池震扑到他身上跟他闹起来。 “好了好了，别闹了。” 第57章 两个人停在门口稍微整理了下衣服，免得他们进去就被一老一小看到自己衣衫不整，脸红耳朵红的样子，一诺是不会发现什么，就怕陆妈看出来，没个正经，给孩子树立不好的形象。 “爸爸！” 把家门打开陆一诺迎面小跑而来嘴里喊着爸爸，却扑向的是池震，“叔叔！”然后紧抱着池震说什么都不肯松手，陆离也不帮他径自走进厨房帮陆妈端菜。 “一诺，先让叔叔进来坐。”陆妈拿着铲子笑道，“池震，进来坐吧，菜很快就好了。” 池震挠挠头说：“伯母，打扰了。” 他抱着陆一诺坐到沙发上跟她玩耍，陆一诺和池震待着就对玩具没有兴趣了，拉着池震的手问他：“叔叔，叔叔，你为什么都不来找我玩啊？” 池震说：“叔叔要值勤啊，你看啊，那么多家人要团聚，进进出出的要是有坏人的话，会有很多人受伤的，到时候就会有很多很多的家人伤心难过。” 陆一诺用力点点头说：“就像爸爸受伤，我和奶奶会难过，如果很多很多爸爸受伤了或者死掉了，就会有很多很多我和很多很多奶奶难过，所以需要叔叔和很多的警察叔叔去帮助他们，爸爸说这叫维护社会秩序。” 池震夸赞道：“一诺好聪明啊。” 一诺爬到池震的耳边悄悄地问：“那爸爸受伤的话，叔叔会不会难过呢？” 池震自然明白陆一诺这么问的意思，他微微一笑也悄悄地凑到她耳边说：“会，我会比你和奶奶更难过。” 陆一诺期待地看着池震又凑到池震耳边说：“那叔叔会和我们一起住吗？” 池震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点了点她的鼻子凑到她耳边说：“那得看你爸爸愿不愿意让我住进来了？” 陆一诺拍拍池震的肩膀像个小大人般说：“交给我了，我会劝爸爸的。” 池震直接被陆一诺给逗笑了，陆离看到一大一小在沙发上不停地说悄悄话，“你们两个，洗手吃饭了。” 一大一小交换了保密的眼神，然后乖乖去洗手坐在饭桌前等，结果被陆离骂了，“打算张口吃饭？自己去打饭，然后帮奶奶端菜上来。” “知道了！” “知道了！” 美味佳肴上齐，池震夹了一只鸡腿放在陆妈的碗里，另一只鸡腿放在陆一诺碗里，还对陆离挑挑眉，引得陆妈看向他两的眼神都笑咪咪的，陆离夹着菜顺便在桌子底下踹了池震一脚，池震吃痛埋头整理狰狞的表情，一诺注意到池震的不对劲，“叔叔，怎么了？” 池震保持着微笑地解释：“不小心咬到姜了，好辣。” 陆一诺很着急地去给池震倒水，乖巧的样子让池震觉得很窝心，揉了揉她的脑袋看向陆离，心想，陆离这性格是怎么养出这么乖巧的女儿的的。 陆离赶紧往嘴里扒饭掩盖嘴角的笑意。 或许是刚才陆离骂他们两个张口吃饭，吃完饭，一大一小居然抢着帮陆妈收拾餐桌洗碗，难得池震来能让陆一诺做什么都开心，她就跟在池震后面帮忙擦碗筷盘子，擦桌摆凳，陆妈和陆离两个吃着水果看这两个人忙前忙后的相视一笑，很久没有体会到家里这么热闹这么暖和了。 全部都收拾完毕，这一大一小瘫软在陆离的一左一右拉着他的胳膊歇息了一会，陆妈把藏了很久的红包递给池震的时候，池震一愣随后收下了，“谢谢伯母。” 陆一诺被陆妈叫去洗澡，陆离看向池震，他已经挨着自己的肩膀睡着了，手里还攥着陆妈刚才给的红包，池震快将近二十四个小时没有闭过眼了，吃了两顿幸福的饭，接下来就是做一个美梦了。 陆离想碰碰他，又怕吵醒他，只好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睡了很久，陆妈和陆一诺出来的时候，陆离抢在她们说话前对她们示意小声，“嘘。” 陆妈和陆一诺很理解地放轻手脚回到房间里，把客厅留给他们两个独处，尽管没有任何交流，没有任何动作，仅仅只是在这里，就足够让人安心了。 池震在睡梦中舒服地伸了个大懒腰，发现自己的手脚都伸不开，好像自己躺在一个狭窄的区域里，睡的时候觉得舒服，但是醒了却是腰酸背痛，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枕头被褥都给他备齐盖好，还有阵阵鲜美的香味从厨房里传来，池震忍不住咂巴咂巴嘴，这手艺肯定是陆妈的。 陆离从房间里出来把手中的东西递给他，“醒了？那就快点起来吧，都快9点了，你还要去分局，这是牙刷和毛巾，哦，对了，昨晚分局的法医处打电话给你了，我帮你接了，他们说尸检已经做好了，让你明天去取，我顺便帮你充电。” 池震点点头应了声，随后很不爽地指着沙发说：“你就让我睡这啊？” 陆离回道：“不然你想睡哪？” 池震说：“虽然简陋了点，但是我睡你房间不是更合理吗？”说完，还冲陆离挑了挑眉，陆离直接回他一个白眼，粗鲁地把沙发上的枕头被褥都给收拾起来，“赶紧起来干活去！” 池震赖着不肯起在磨他为什么不让自己和他一起睡，“是我昨晚没洗澡你才不让我进去的吧，还有你干嘛不叫醒我，睡沙发睡得我腰酸背痛的，你，你快给我捏捏。” 陆离不客气道：“活该，一身臭汗活该睡沙发，你睡得跟猪一样怎么都叫不醒。” 陆妈拆台道：“别听陆离胡说，陆离是怕吵到你睡觉才不叫醒你的，守着你到很晚...” 陆离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妈！” 陆妈笑嘻嘻地摆摆手说：“好好，池震啊，赶紧去洗漱，我熬了粥，给你晾凉放这了啊。” 池震开心道：“谢谢伯母。”起身抓过牙刷毛巾趁陆妈转身他突然亲了一下陆离的脸然后逃似的钻进了卫生间，陆离真是又无奈又好笑。 等池震洗漱完，他咕噜咕噜把粥喝了干净，陆离休假在家也没什么事就送他去分局接着办案。 下车前池震越过控制杆去亲陆离，“午饭想吃红烧排骨，汤不要太咸。” 陆离点头说：“知道了。”他想起什么拉住池震，“不行，下午我要去接鸡蛋仔回来，你自己叫外卖。” 池震疑问：“鸡蛋仔？他伤好了？” 陆离解释说：“年轻人恢复快，说是快躺成废人了，能自理就赶着回来了，我得去车站接他。” 池震摸着他的脸颊：“行，有事给我打电话啊。” 第58章 他看着陆离的车开远了就进分局接着调查昨天那宗案子，池震先去法医处拿尸检报告，桦城分局负责尸检的是个女法医，叫户秀，池震去法医处的时候，她正好从解剖室里出来，满身的尸臭，防护服上粘着不知名的黄色液体和黑色液体，池震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微笑着说：“你好，我是池震，我是来拿蒋方的尸检报告，顺便想问您一点问题。” 户秀招招手说：“哦，跟我来吧，边走边说。” “好。” 户秀利用给自己消毒的时间顺便给池震详细说明蒋方的尸检结果，“死者蒋方，死亡时间是昨天中午1点到2点之间，死因是右颈侧大动脉破裂造成大量出血，你们带回来的玻璃碎片，我一一核实了，跟造成致命伤口的形状都对不上。” “对不上？”池震大吃一惊，“怎么会对不上呢，他脖子上不是插了片玻璃吗？那不是致命伤吗？” 户秀说：“那片插在他脖子上的玻璃片也是致命伤之一，但并不是造成他大量出血的原因，在现场查看时，就是因为旁边这块玻璃片扎在那里，离得很近而且都是血，所以我们怀疑是这块玻璃片切割的所造成的致命伤，抬回来清理伤口后才发现，其实是有两道出血的伤口，这道在现场没有看清的伤口是被玻璃直接扎进颈动脉造成的大量出血，这才是蒋方的死因。” 池震啧了一声，果然有问题。 “能知道造成致命伤的玻璃片是酒瓶的碎片吗？” “是酒瓶的碎片，伤口里有检测到酒精，度数还挺高的。” 池震冷哼一声：“你看看他家里摆着的酒瓶，那一瓶酒度数下过30，就是个酒鬼。” 户秀边洗手边说：“蒋方的确是因为喝醉了摔倒，玻璃碎片割破了大动脉才造成的死亡，他右侧胳膊肘有跌撞伤，没有挣扎的痕迹和其他外伤，是直接摔进了玻璃碎片里。”她用手指模仿那块玻璃片碎裂的形状，模拟碎片扎进脖子，“应该是酒瓶底部区域，而且玻璃碎片是立住的才会让蒋方摔倒的时候，玻璃碎片直接扎进他的脖子，而且有人把那块玻璃碎片给拿出来了，血才会流了那么多，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血从身体里大量大量的流出来。啊，还有，那伤口还有向外拉扯造成的二次伤，有人拿走了那块玻璃碎片。” 池震叹气着点头：“我懂你的意思了，谢了。” 大过年出了事，分局侦查队的成员在桦城的都销假回来做事，池震一进侦查队办公室，齐刷刷凑过来两个年轻小伙子和一个姑娘冲他敬礼，“池警官好！” 池震脑子里在想案子被他们一吓差点夺门而出 ，眼角看见门上的门牌是侦查队，没走错啊，他尴尬地点头赔笑：“啊哈哈..你们好，你们好...”沈宁从办公桌上起来给池震介绍，个儿最高的小伙子叫李理克，另外一个小伙子叫章泉，小姑娘叫林苗苗，章泉和林苗苗原本就是侦查队的成员，李理克是警卫班的，暂调给侦查队办案。 池震都认清了人就不客套了赶紧召集警员把这案子给梳理通了，争取在陆离休完假前把这案子给结了，分局这边有个规定，谁接的案子谁要管到底，除非因公殉职，才导致池震明明值勤都结束了，还要困在分局里干活。 “案子的大概情况你们都知道了吧，沈宁，这是刚从法医那里拿的尸检报告，你复印几份发给大家。” “好。” 章泉积极发问：“池警官，我也喜欢喝酒，喜欢喝酒的人是不会把酒瓶放的离自己那么远的，从现场的照片看，蒋方就算站起来也得走几步才能拿到酒吧，这不合理。” 林苗苗用红笔在现场照片上画了几道线，“沙发和茶几的距离也太远了吧。” 池震说：“这个我也在怀疑，但是没有发现挪动的痕迹，好像就是这么摆放的，茶几、沙发还有其他单人沙发底下都有空酒瓶，不排除有人放在下面，因为蒋方是个醉鬼，如果他喝醉了，踩到酒瓶很可能会摔倒，轻则受伤，重则丧命。” 沈宁点点头说：“我也觉得这不是意外，根据法医处出具的尸检报告，那道造成大出血伤口的玻璃片我们在现场没有找到。” 李理克仔细翻找案发现场的照片：“可现场并没有发现有人取走玻璃碎片的痕迹。” 池震说：“凶手一定是站在蒋方的左侧，这样他一推才能让蒋方刚好右侧颈动脉扎进了玻璃碎片，什么情况下蒋方会侧对凶手呢，凶手一定是突然推他一把他才会往右边摔倒。” 林苗苗说：“右边还有玻璃碎片，所以是一时冲动还是故意的我们也不知道。” 池震沉默片刻长叹道：“沈宁林苗苗，你们去把陈洁丽带来分局，她有个孩子也一起带来，当孩子面别说什么事。” “知道了。” 池震在走廊走来走去，脑子里已经把案发经过都推测了出来，只是缺少关键的证据，那块消失的玻璃碎片，她会藏在哪里呢... 那块玻璃碎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房间都被警员搜的差不多了，可是她当时又急着要回房间里拿东西，不对，她再傻也知道肯定有警察跟着她，不可能回去销毁碎片或者看有没有被警察带走，她会藏在哪里... 池震转了两圈决定还是重新返回案发现场，他喊上李理克一起去现场寻找，交代章泉沈宁他们回来的话先别着急审，等他电话。 巧的是，不知道怎么了，池震他们到的时候，沈宁他们才带着陈洁丽和蒋鹏远下楼，陈洁丽本就瘦弱脸色蜡黄，这才过了一个晚上就像是个重症病人般脸色青白，眼睛下方的黑眼圈很重，要不是她抱着孩子，可能一阵风就把她刮倒了，而陈洁丽看到池震的时候，是恐惧的表情，恐惧使她手上略微使劲弄疼了怀中的孩子，蒋鹏远委屈地抬头喊：“妈妈...” 第59章 池震冲沈宁摆摆手示意带他们先回去，跟陈洁丽错身的时候，池震故意看了她一眼，这一眼吓得陈洁丽不敢再往前走，她把蒋鹏远抱得更紧，这次的力气更大，蒋鹏远喊痛的挣扎起来，喊了她好几声，陈洁丽才回过神放松力气，但还是抓着孩子不放。 索菲追着下来求池震让她跟陈洁丽一起去分局，池震同意了，但是有要求，她也要录口供，索菲脸色一变，池震拍拍她的肩说：“你也劝劝她，别做傻事，不然判得更严重。” 索菲叹气道：“我会劝她的，啊，对了，她一晚上都没睡，特别的害怕和警惕，稍微有一点点动静都吓得跳起来，而且我看到她偷偷拿了白药，我问她，她却说她没拿，她应该是受伤了不想告诉我们。” 池震说：“我知道了，你去吧。” 看来陈洁丽很可能意外杀了蒋方把那块玻璃碎片藏起来希望能逃过去，但是她胆子太小了，她再恨蒋方毕竟也是杀了一个人，池震都能想象到陈洁丽一想到蒋方那满身鲜血就会无法闭眼，蒋方充满怒意的双眼一直在某个角落看着她，一闭上眼睛蒋方死去的样子就会出现在她眼前，再加上池震怀疑她的目光，陈洁丽也能想到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在恐惧下她都忘了，没找到关键证据，池震也不能给她定罪，怀疑也只是怀疑罢了。 池震和李理克爬上七楼小心进入蒋方的出租屋，第二次搜查要格外仔细，专门找能够藏起那块玻璃碎片的地方，他们找了一遍，两遍，李理克连马桶的水箱都掀开了还是没有找着，但是池震却觉得一定在这间屋子里，他灵光一闪，“玻璃碎片不可能裸在外面等着我们去找，它一定藏在很隐秘的地方。” 李理克说：“可是从蒋方死后到我们警方来，期间有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在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她能把玻璃碎片扔的远远的。” 池震说：“准确的说是半个小时，因为她下楼找索菲求助了，而楼下的保安也没见过她下楼，时间上地点上，除了这层楼这间屋子她藏不了其他地方，沾了血的玻璃碎片无论是丢到什么地方都太明显了一定会被发现，上面只要有她的指纹，她就跑不了。” 李理克恍然大悟对池震竖起大拇指夸赞：“池警官，你太厉害了！” 池震心里十分得瑟但是面上很稳，“赶紧找吧。” 他们把沙发、茶几底下的空酒瓶全都拿了出来也没有看见，还沾了一身灰尘，看起来这些空酒瓶被丢在下面很久没有人动过了，柜子上的空酒瓶也都拿了下来，一个个的摸索，并排摆放的占了快小半个房间了，以至于所有的柜子桌子都空荡荡的，一目了然，并没有什么玻璃碎片。 他们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找，能够装得下玻璃碎片的空间都被他们拆开翻开找了个遍，李理克脚下没注意踩到了什么东西，“嘎啦”一声，像是被他踩碎了。 李理克赶紧低头看，是一辆小汽车的玩具模型，小汽车的车顶已经被他踩踏了，“哎呀！” 池震说：“赔啊。” 李理克懊恼地说：“知道了，这玩具怎么洒一地啊？”说着就拍下小汽车的照片，有空买个一模一样的新的还给孩子。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池震低头看地上，真是洒了一地的玩具，墙角放着一个很大的亚克力箱子，它倾倒出很多的玩具，有男孩子普遍喜欢的奥特曼、小汽车、各色弹珠，小球之类的，这个家很整洁干净，就连酒瓶都摆放得整整齐齐，为什么就只有这个玩具箱这么乱。 池震突然一转眼看向被李理克踩碎的小汽车，小汽车的内部是空的，池震如同醍醐灌顶，拿起每一个玩具都摇一摇，李理克看到也明白了池震的意思，也跟着池震一样拿起玩具摇一摇，拿到稍微重点的玩具直接就拆了，李理克在拆地上的玩具，池震直接坐在地上翻玩具箱里的玩具，扒拉开箱子里的最外层的玩具，看到一辆货车的模型，长宽高都能够藏东西，池震拿起来掂量掂量，感受到了重量，一逆光看到玩具货车车厢里有个奇怪的影子，那形状跟尸检报告上的几乎一模一样，尤其是尖锐的区域。 池震看了看找到打开车厢的地方，而且还找到了血迹。 李理克走过来的时候也看见了血迹，马上拿出证物袋给池震，池震戴着手套尽量不碰到血迹打开模型的车厢门，阳光照进车厢内，一抹亮光闪进池震的眼睛里。 回分局的路上，池震接到沈宁打来的电话，陈洁丽撂了，那块玻璃碎片藏在她儿子的玩具里，一辆红色长货车的里面。 电话那头还听到蒋鹏远放声大哭的声音，索菲和林苗苗安慰的声音，池震挂了电话沉默许久缓缓摇头，真是个傻女人。 池震和李理克回到分局把找到的玻璃碎片交给沈宁做结案报告，池震去看陈洁丽，陈洁丽已经被林苗苗和小安铐起来准备移交拘留所，索菲拉着不停挣扎大哭的蒋鹏远，陈洁丽满脸的眼泪不敢看自己的孩子一面，池震拦下林苗苗她们，跟陈洁丽说：“其实你不用把玻璃碎片藏起来，你...” 池震没有再说下去，仰头长叹，说再多都没有用了，“我给你找个法律援助，你把所有事情都交代清楚了，不会让孩子一个人呆太久。” 陈洁丽哭着连连点头：“...谢谢。” 第60章 这天的天气很好，一大早就出了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前些天冰冷的空气，冰冷的地面都在热烈的阳光下慢慢的暖和起来，陈洁丽早早的醒了，她记着医生说过今天要带孩子去复诊，陈洁丽一出房门就看到躺在沙发上的蒋方，满身的酒气熏得屋子都是，双颊喝得通红，她那个不争气的丈夫肯定一如往常喝到大半夜才回来，陈洁丽有那么一瞬间生出了勇气想要一盆凉水泼到他的脸上，她攥着双手站了许久一想到暴怒的蒋方，那落在身上的拳头，孩子害怕的哭声最后还是害怕了，她轻手轻脚地收拾家里，煮了一锅的瘦肉粥，哄着蒋鹏远起床。 母子两吃了热腾腾的瘦肉粥，心情很好，蒋鹏远知道是要去医院也没有抗拒，今天去医院的人也不多，很快就排到了陈洁丽母子，医生给蒋鹏远检查了一番，很满意地告诉陈洁丽，孩子已经退烧，排泄物检查报告很良好，今早上输液完，晚上观察下还会不会腹泻就可以了。 蒋鹏远今天输液异常的乖，没有哭闹，陈洁丽却只觉得鼻子发酸，三个小时的输液时间，让陈洁丽开始思考池震跟她说过的话，这对她来说等同于走向另一个世界，一个陌生而辛苦的世界，她突然反应过来，再辛苦还能比现在的日子更难熬吗？ 可是她一个女人没有积蓄还带着孩子怎么在这个社会活下去，蒋方会放过她吗？以他那样的无赖性格，他会放过自己吗？ 陈洁丽心中纠结，忐忑，正在她要放弃自己大胆的想法时，她想到了索菲，在她被蒋方打的时候，索菲勇敢地冲了过来，她明明也是个女人却有那么大的勇气，一边痛骂蒋方一边举着包狂捶他，宛如一个疯婆子似的愣是把人给打跑了，也怕她再被蒋方打硬是守在陈洁丽身边，大半夜孩子又是发烧又是上吐下泻的她急得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也是索菲跑到路边一辆一辆的拦车带他们去医院，还帮她去挂号交费，还有索菲的朋友，池震，他是个警察，他尊重自己，留给了她最后、仅有的一点自尊心，很诚恳地告诉她，他是警察，他可以帮助自己。 这两个人给了陈洁丽莫大的勇气，她做了决定，无论发生什么，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她都要往前迈出一步了，陈洁丽不想每天都在担心自己做错什么说错什么导致那暴雨似的拳脚落在自己身上，不想再听到孩子尖叫大哭的声音，那天医生告诉她，孩子这次生病很可能是心理原因，就算是为了孩子，她也不该这么过下去了。 输完液拿了药，陈洁丽看了看时间，蒋方也快醒了，她带着孩子回到家，蒋方还没醒，陈洁丽先把孩子带回房间里，想哄他睡觉，客厅突然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咔嚓！”很大的声音再次惊吓到蒋鹏远，蒋鹏远害怕地爬起来抱紧陈洁丽，陈洁丽心疼之余更是下定决心。 她哄孩子松开手后，出门前她不停告诉自己一定坚持，不要害怕，她打开房门，蒋方晃晃悠悠地从沙发上起来，眼神迷离地抓了好几次茶几上的酒瓶才抓到咕噜咕噜喝掉了半瓶，刚才的声音应该是他不小心把酒瓶给打翻了，陈洁丽见他又要倒头就睡，赶紧把话说出口，“我，我有话跟你说！” 蒋方不耐烦地骂：“滚！” 陈洁丽深呼吸了几下说：“我，我们找个时间去办离婚吧。” 蒋方没有搭理她，陈洁丽接着说：“这两天我会整理一下行李搬出去，你要是不方便的话，离婚手续我会拜托律师写，我可以不要什么补偿也不要什么赡养费，我只要孩子，我...” 蒋方把手里的酒瓶往地上一砸，“咔嚓！”陈洁丽害怕地一缩，她硬着头皮把剩下的话给说完，“我们不要再拖了，下周一就去民政局办吧。” 蒋方冲过来大手一挥直接打了她一巴掌，打得陈洁丽摔在地上，眼前一阵发黑，半边脸都麻了，陈洁丽还没缓过神来，蒋方恶狠狠地指着她骂：“你想都别想，别以为我会放过你，孩子，钱什么我都不会给你！” 陈洁丽觉得自己的嘴角都流了血，她即使怕得浑身发抖咬紧牙根回道：“我可以向法院反映，你酗酒、家暴，孩子不可以给你，法院也不会判给你的！” 蒋方被她激怒，用力扯着她的头发连连甩了她好几巴掌，陈洁丽痛得要昏过去了还记得不能出声，会被孩子听到，他会害怕，会哭。 “有出息啊，还找法院，信不信我弄死你啊？” 陈洁丽掐着自己的手心从心底拽出一些勇气说：“我不怕你，我会报警，我脸上有伤，身上有伤，到时候你还要赔偿我医疗费，你答应离婚，我不报警，我也不要钱。” 蒋方酒劲上头对着陈洁丽的脑袋一阵的拳打脚踢，陈洁丽怕自己被他打晕，更怕孩子听见声音跑出来，奋力一推把蒋方推开了，蒋方惊讶之余，陈洁丽趁机站起身来，一抹亮光闪进她的眼底，她看见蒋方的身后那一片的玻璃碎片，一股不知名的恨意涌上大脑，再加上蒋方撸起袖子想要抓过桌上的酒瓶冲她来，陈洁丽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推倒蒋方，让他受伤甚至想他死。 老天爷冥冥之中成全了她，她推动了蒋方，而他脚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滚出来了一个空酒瓶，他的右脚踩到了这个空酒瓶，酒精麻痹了他的反应能力，侧着身体倒了下去，或许在半空中的几秒他还想着要怎么弄死陈洁丽，可惜他没能再起来。 蒋方没有任何挣扎的死去了，陈洁丽全身都僵住了，好久她才反应过来，蒋方没有爬起来打她，他的脑袋下流出了鲜血，是不是受伤了？ 她慢慢地绕到蒋方的前面，看见蒋方脖子下面的玻璃碎片，蒋方死的时候还瞪大双眼，陈洁丽这时候以为是自己杀的蒋方，她忘记了杀死蒋方的玻璃碎片是他自己摔碎的，她处于自卫把他推倒...劫后重生和杀了人的恐惧让她整个人跌倒在地上，她看着蒋方脖子下的那块玻璃碎片，脑子一时糊涂居然把那块玻璃碎片拿了出来，鲜血从他脖子下喷涌而出，瞬间就流了满地。 第61章 陈洁丽硬生生把尖叫声咽了回去，拿着手中的这块玻璃碎片不知道怎么办，她又想去找索菲，可这一去不就让人抓个正着嘛，到时候说都说不清楚，她咬了自己一口，疼痛让她冷静下来，她要把这块玻璃碎片藏起来，藏哪里藏哪里！！扔掉吧，可是能扔哪里呢，一定会被人看见的！ 她急得团团转的时候看见蒋鹏远的房间开了一条缝隙，缝隙里是孩子双眼含泪的模样，陈洁丽想到了一个危险的地方，她冲进蒋鹏远的房间，在孩子的玩具箱里找可以藏起玻璃碎片的玩具，越是着急越是手忙脚乱，她直接把玩具箱都翻倒，看到红色的货车模型，她和孩子一起玩过，她知道模型的车厢是空的，她试着把玻璃碎片塞进去，她成功了。 她把货车模型塞到最里面扒拉了一阵把它盖的严严实实的，她向蒋鹏远跪爬过去，抱着孩子一边哭一边发出嘘声，“别害怕，别害怕。” 蒋鹏远其实并没有看到蒋方怎么死的，也没有看到蒋方死的样子，他只听到爸爸的骂声，只看到自己的妈妈鼻青脸肿的，他不知道妈妈刚才是在干什么，妈妈在哭，肯定很疼。 陈洁丽抱着孩子哭了好一阵，然后捂着孩子眼睛跑出门去向索菲求助。 索菲看着陈洁丽被押上警车，忍无可忍地去找池震，什么话也不说就红着眼睛看着池震，池震也很无奈，“行了行了，先把孩子带去福利院吧。” 索菲怒道：“你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就行了吗？一个人渣毁了一个女人一个孩子，他那种人就该死！” 池震放大音量说：“因为我们是警察！如果所有人都因为你口中的正义感而去杀人，那要我们警察干什么，那还要什么法律？！” 索菲被池震吼得眼泪直流，她能理解就是不甘心，池震被她哭得心烦，把全身都摸遍了都没摸到纸巾，“哎，哎，你别哭啊。” 池震不说还好，他一说索菲直接放声大哭，哭得越来越大声，吓得分局的人都跑出来看热闹，池震又不能甩手走人，“大姐，你别哭了，我求你了行不行。” 陆离拎着饭盒来送饭的时候听到熟悉的哭声，好像是索菲的，他朝着哭声和看热闹的人群走过去，还真是索菲，索菲正揪着池震的衣服哭得很难看，他看向索菲揪着池震衣服的手眯了眯眼睛，声音不大不小，“咳！” 池震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赶紧推开索菲的手躲到陆离身后，“真是招架不住女人的眼泪，你来你来。” 陆离看他躲都躲不及的样子问：“怎么了？” 池震言简意赅：“就是昨天那个案子的凶手是索菲的朋友，就算那个男的该死，我们也不能徇私枉法吧，你有跟我闹的时间，你赶紧去帮她找个律师。” 索菲有些怕陆离，只好生气地跺了一脚赶快带着孩子离开，在分局门口撞上了李理克，李理克不知道跑到哪里真去买了一辆小汽车赔给了蒋鹏远，蒋鹏远现在没有心情玩玩具，没有要这辆小汽车，但是李理克却跟他说，“叔叔弄坏了你的玩具，就是要赔给你的，不管是谁不管是什么时候，做错了事情，除了要说对不起还要弥补做错的事情。” 蒋鹏远似懂非懂，而索菲听得又是流了满脸的眼泪。 陆离趁着池震吃饭的时候看了一遍这个案子的结案报告，他就明白索菲为什么哭得那么惨了，但是换成他也会这么处理，作为警察，不冤枉任何人不放过任何线索是基本原则。 池震说：“我等会签完字就功成身退了，一起去接鸡蛋仔啊。” 陆离看了他一眼说：“你洗澡了吗？你去看过你妈妈了吗？” 池震一拍额头，差点忘了，昨晚他是在陆离家睡的，没去看池妈，还有房子装修的事情，这个案子结了他就可以正式休假了，刚好可以忙装修，“啧，行行行，我回家洗澡然后去看我妈。” 陆离满意地点点头，等池震吃完饭，在结案报告上签字交到分局局长手中，分局局长批准了池震才算是功成身退，跟分局里一起共事的同僚们一一告别后，才让陆离送他回家，期间陆离都在办公室里安静地等他，没有任何的不耐烦。 池震报了自己公寓地址，陆离想起池震都去过自己家里好几次了，还在自己家里留宿过，他居然都不知道池震住哪里。 陆离本想把池震放在小区门口就走的，但是池震勾着他的手轻声问：“上去看看？” 那深邃眼神看的陆离脸红脑热，勾着他的手指摩挲惹得心痒痒的，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跟着池震下车了，池震见跟在身后的陆离走得慢吞吞的，直接拉着他的手走。 直到站在池震的公寓门口，他正在开门的时候陆离都有些后悔，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池震一手开了门一手把陆离扯进来，亲吻下来的那一刻顺手把门关上。 陆离也没想挣扎，一秒的愣神后也回应了池震。 火热相缠的氛围点燃这个公寓冰冷的空气，陆离都能听到他们在唇舌交缠下的回音，身躯贴得很近了可池震还是觉得他们之间有缝隙，恨不得把陆离摁进自己的身体里。 池震甚至把手伸进陆离的衣服里抚摸他的腰背，很是热情，把陆离也撩出了一身火，还好冷空气钻进衣服里让他稍微清醒了一点，“唔，池震，池震...现在不行...唔！” 池震当然记得陆离还要去接鸡蛋仔，记得自己要去看池妈，解解馋总行吧，自打两人互通心意后，只要两个人有独处的时间池震就老想着跟陆离做这事，陆离也是愿意的，但天不遂人愿，总是碰不上合适的时机。 陆离感觉到池震不但没有停手反而更加急切，在心里叹了口气，刚想随了他的愿，没想到池震狠狠咬了口他的锁骨就把人给放开了，替他整理好衣领，确认他留下的牙印不会露在外面被人看见，“我去洗澡了，你随便，冰箱里有喝的，想喝什么自己拿。” 第62章 陆离看着他笑不说话，池震不敢再看他，怕自己忍不住，扭头找衣服去洗澡了。 这时候陆离才慢慢地在他的公寓里转起来，池震的公寓看着冷冷的，就像是个样板间，但是光线好，公寓里所有的黑暗无处躲藏，站在阳台上，桦城的风景一览无余，陆离还注意到落地窗旁边的其中一张椅子面朝阳台，他似乎能看到池震坐在躺椅上看着窗外阴云密布，心事满满。 这张躺椅的手边放着一个女人的照片。 不用问，这个女人是池雯，池震对池雯的死有难过有愧疚，也证实池震对池雯的死这么多年依然耿耿于怀，陆离发现这张相片边角已经有些发黄，而相框却是新的，池震是想要重新查池雯的案子吗？ 对他们两个来说，深挖当年的案子无异于把结痂的伤口撕开再撒上一把盐，谁能保证陆子鸣没有说谎呢，陆离不敢保证，池震再怀疑也没有确凿的证据，他肯定也没有跟池妈说，怕老人家伤心更怕池妈日日夜夜把这件事挂在心上。 陆离轻叹，那也注定着池震不能把他们在一起的事情告诉池妈，池妈目前的身体经不起刺激。 陆离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池震已经冲完澡下来了，看到陆离拿着池雯的照片发呆，下巴靠着他的肩头，照片中的池雯眉眼秀丽，笑容灿烂，池震碰了碰照片中池雯的脸，“想什么呢？” 陆离摇摇头，把照片放回原位，“送你去疗养院？” “不急。” 池震把陆离的身体扳正，双手按在他的肩膀让他不得不面对着自己，陆离眼神略微躲闪，池震就懂陆离心里在想什么，无奈也心疼，池震一向理性，但能把池雯的事和自己的感情分开已经很艰难了，最重要的是他爱陆离，陆离也爱他。 陆离看着池震的眼睛，就算池震不说话，可他的眼睛看透了自己的内心，自己所担忧的他都知道，陆离只好把心里想的事情跟池震说了，两个人在一起最忌讳的就是瞒着对方，“我们的事情先别告诉你妈妈吧。” 池震说：“她迟早会知道。” 陆离说：“池震，我知道你不是因为我的原因才怀疑池雯的死，但是说到底我们没有证据，所以你妈妈现在不会接受我，还会刺激到她，至少现在别说。” 池震问：“那结婚呢，我们结婚不告诉她？” 陆离一愣他还没想到结婚这一层，只是告诉池妈他们在一起就已经够心惊胆战了，池震这么问出口是考虑过的，而陆离的表情让池震有些不高兴，他捏着陆离的下巴，陆离拍开他的手皱眉道：“你想太远了。” 池震反问：“我不应该想吗？” 陆离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这人不仅想太远话题也跑太远了，稍微冷静一下陆离心里也明白纸怎么包得住火，露馅不过是迟早的事情，“别那么直接也别那么明白。” 池震点头说：“我明白，你放心好了，我妈精着呢，她要是觉得有问题肯定会自己先消化然后再问我，唉，到时候再说吧，反正要打要骂，一起扛啊。” 陆离笑了一下，池震的话给他满满的安全感，不管好的坏的，我们能一起承受。 两人相拥着在沙发上腻歪，池震跟陆离报告自己给池妈买了处旧房子，趁着自己休假这段时间赶紧找人装修，反正陆离的休假也还有两天，缠着他跟自己一起干活，下午他去接鸡蛋仔的时候，要是鸡蛋仔真没事，可以来帮他们递个工具递个水什么的。 陆离问：“你要怎么装修？” 池震掏出手机翻照片给陆离看，上次他们去梁世宇家里查案的时候拍的小院子，绿意盎然，春意浓浓，要是再养几只小鸟或者是一只狗，一只猫，对于静养的老人家是非常有益的环境。 池震滑动照片的时候停在了他帮陆离拍的一张照片上，那时陆离被人叫了一声正好侧过头去，侧脸逆着阳光，明黄的霞光正巧遮住了他的双眼，如果跟陆离不熟，还真认不出来照片里的人是陆离，池震当着陆离的面把这张照片设成手机桌面，陆离想阻止，但是看了几眼觉得应该认不出来就随他了。 两人很认真探讨了下装修的问题，苦于都没经验，池震冒出个危险的想法，问梁雪初，刚说出口马上就闭上嘴当什么都没发生过。陆离把老石的微信发给池震，“老石有装修过新房，你可以问问他，鸡蛋仔知道桦城哪里有实惠的装修材料，但是你想在几天里装修完是不可能的。” 池震趴在他的肩头说：“我知道，那处旧房子真的太乱了，想先清理一下再请装修师傅该拆墙拆墙，该呼水泥呼水泥，剩下的就简单了。” 陆离问：“那你有设计草图了吗？” 池震尴尬地挠挠头：“额...最近太忙...还没有...” 陆离又问：“你会画吗？” 池震尴尬得脸都埋进陆离的颈窝里闷闷地说：“不会...” 陆离好笑地摸他微湿的脑袋，“还是去问老石吧，反正你现在有时间了。” “...嗯...” 陆离看了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还要去接鸡蛋仔，刚好也可以送池震去疗养院看池妈，池震得到了老石的回复，聊得火热，陆离见他走路还玩手机，一把抢过来塞进他的上衣口袋里，很严肃地骂他，“走路别看手机！” 越野车稳稳停在疗养院门口，池震问他要不要一起进去见池妈，陆离叹气道：“池震...” 他接下来要说什么池震猜都猜得到，但他心里没有任何不舒服，陆离并不是不想他们的关系公之于众，而是担心池妈的身体，池震没有理由不答应，他摆摆手示意他不用说了，打起精气神去看池妈。 池震进来的时候，池妈正满屋子地翻东西，所有的抽屉都被打开，什么衣服文件都散落一地，要不是看到池妈在衣柜那里扑腾扑腾地往外丢衣服，池震还以为池妈的房间遭偷了，他深知池妈这样子肯定又是记性不好又是忘了什么东西，他也不着急进门挨着门边问：“妈，你在找什么？” 池妈听到池震的声音一转身也发现了自己的房间乱的不成样子，“哎呀，怎么乱成这样，哎，你怎么来了？今天不上班啊？” 池震一路进来一路帮她收拾：“我忙完了，接下来几天休假，顺便帮您把那房子收拾下就能找工人来装修了。” 池妈恍惚了一下说：“哦。” 说完又埋头去衣柜去找东西，池震把池妈拉到沙发上坐下，“妈，你在找什么啊？” 池妈瞪大眼睛说：“你姐的通知书啊！我不知道放到哪里去了。” 池震叹气，又找不着了了，他按住起身的池妈说：“你别着急，就在这屋子里不会丢的，到时候搬家的时候顺便再找吧。” 第63章 池妈想了想还是觉得这件事很重要，固执的要找到那张放了二十年的通知书，池震赶紧拉住她，“妈，妈，通知书的事情先放一放，咱先把房子装修的事情定一定，您有啥想法，房子想要布置成什么样的，我好跟装修师傅说。” 这个转移注意力的方法很管用，池震把房子的平面图给带来了还跟池妈明天他就去清理旧房子里的破家具和垃圾，然后把材料买齐就可以动工了，尽量在夏天来临前让池妈搬进去。 池妈对着房子平面图看了半天头疼把图纸塞回池震手里说：“你看着办吧。”说完，起身去找不知道放到哪里的通知书，池震看着池妈繁忙的身影，心里很不是滋味，十几年了，池妈一直没有放下，即使是陆子鸣伏法，即使他把陆子鸣押到她面前，她都没有放下。 池震没有再拦着池妈，孝顺孝顺，就是要顺着老人，这满屋子乱糟糟的等她找到了再收拾吧，他安静地在沙发上弄设计草图，任由池妈满屋子翻池雯的通知书。 最后池妈还是没有找到通知书，池震只好劝她有些东西你越想找就越找不着，没准哪天自己就冒出来了，陪着池妈吃了一顿晚饭，领着池妈到外面散步，把翻得乱七八糟的屋子交给梅姐收拾，四十分钟回来后，梅姐已经把屋子里收拾好了还泡好了花茶等他们。 眼看天都黑了，陆离没给他打电话，应该是没空来接他，池妈注意到池震的坐立不安，看一眼电视看三眼手机，好像等什么人的电话似的，池妈笑了一下扶额头说：“我有点困了，你回去吧，回去吧。” 池震赶忙站起来但又表现得过于明显，转头看向墙上挂的钟，“这才几点，哪那么早睡？”说完又缓缓坐下，集中注意力看电视，池妈看着池震笑得很暧昧，“儿子，是谁啊？” 池震也不看池妈打着马虎眼问：“什么谁啊？” 池妈瞪了他一眼说：“你说谁啊？” 池震不接茬，“不知道您什么意思，没头没脑地问是谁，我怎么知道您问的是谁？” 池妈知道她这个儿子口才了得，分明就是听懂了她的意思在跟她绕呢，池妈也不拆穿他直接了当地问：“是索菲吗？” 池震想到陆离跟他说的话，打算一步一步地给池妈暗示，等她慢慢接受，“不是，我和索菲是朋友。” 池妈一听不是索菲似乎也没那么意外，她微微点头：“哦，你也不喜欢人家，我那次见她的时候啊，她看你的眼神就不对劲，但是你看她就没有那种眼神，可惜了，那姑娘是个好姑娘。” 池震直笑：“妈，你眼睛还挺尖的啊。” 池妈凑近问：“到底是谁啊？” 池震不想跟池妈撒谎也不想否认，只能模棱两可地说：“等定下来哪天要结婚了，我带他来给您看看。” 反倒是池妈激动起来了，“结婚？！好啊好啊，不过也没关系吧，我就是见见她，远远的看一眼也行。” 池震怕自己再被池妈问下去会兜不住赶紧走，“有机会，有机会吧，妈，我先走了啊，你看电视，看电视。” 池妈起身送他：“就走了啊？有机会是什么时候啊，真要结婚的时候再带给我看啊，你再跟我说说那姑娘啊，人品怎么样，长得漂不漂亮啊？” 池震想了想说：“妈，相信你儿子我的眼光，他很好，好的不能再好了。” 池妈长叹，摸摸池震的脑袋笑说：“是，我相信你，你的眼光好。” 这边，陆离去车站接鸡蛋仔，他正好卡在动车到达的时间在出站口等着了，一波接着一波旅人从出站口涌出还没有看到鸡蛋仔，陆离知道鸡蛋仔背上有伤，还带着行李走路肯定慢些，果然，等所有的乘客都走光了，鸡蛋仔才扶着墙慢慢从出站口走出来，看到陆离的时候，他抬起苍白的脸冲陆离打招呼，陆离眉头一皱，恨不得越过出站闸口去扶鸡蛋仔，在电话里不是说好多了吗？语气还挺兴奋的啊，陆离还特意问了鸡蛋仔的父母，他父母也同意他回来上班，陆离才答应他销假的，可现在看起来，怎么感觉伤口不太乐观。 鸡蛋仔勉强撑起笑脸：“师哥。” 陆离接过他手里的行李不悦：“不是说好多了吗？” 鸡蛋仔摸了摸自己的背解释：“本来是好多了的，我刚才在动车上面想接个热水喝的，碰到个猥琐男被我逮个正着死不承认就算了还反咬一口，这我就不能忍了当场就跟他理论起来了，理论理论就...”说到这，鸡蛋仔的声音就小了。 陆离瞪他道：“就怎么样？就跟人打了一架？” 鸡蛋仔看陆离脸色不好小声说：“没打架...就是推了一下，后来动车协管就来了，在监控和那个女生的证明下，猥琐男终于绳之以法，应该是扯了一下，当时觉得没什么，现在就是有点疼，我刚才让人看了下，没流血，应该没事。” 陆离不太放心先把人送去医院检查一下，把上衣全脱了，伤口处不是没流血，只是流的少，所以看不出来。 还没等陆离说话呢，鸡蛋仔先嚷嚷着“不要回老家！师哥，我都坐那么久的车来了再回去不是更麻烦吗？再说了就是流了一点点血，不要紧的，我保证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医生边开药单边点头说：“嗯，就是比较严重的地方裂开了，流血不多就说明已经好多了，但还是要小心一点。” 鸡蛋仔讨好地笑道：“恩恩，我会的，师哥，你看人医生都这么说了。” 确实坐那么久的车对伤口也不好，陆离只好送鸡蛋仔回警队宿舍，他的单人宿舍很久没住了，都是灰啊尘的，鸡蛋仔后背的伤又刚伤过，陆离二话不说脱掉外套撸起袖子帮鸡蛋仔打扫起来，反倒是鸡蛋仔不好意思让师哥忙，赶紧拦下陆离：“师哥，师哥，不用不用，也没多脏，不麻烦你了。” 陆离把抹布抢回来：“你的伤口最忌讳这些灰尘，感染了会要人命的，你哪凉快哪待着去。” 鸡蛋仔心里一暖笑嘻嘻说：“嘿嘿，那谢谢师哥了，我去点外卖，留下来吃饭呗。” 陆离点了点头就给他干活去了，鸡蛋仔趴在沙发上开始找哪家的外卖好吃。 第64章 单人宿舍也不大，鸡蛋仔也没多少私人物品，把灰尘一擦，被套床单一换，脏衣服脏床单被套都塞进洗衣机里一搅，三十分钟就搞定了，陆离顺手还去拿了个外卖。 哥俩面对面开吃热腾腾的外卖，鸡蛋仔喝水的时候突然瞄到陆离锁骨上有一块红红的痕迹，当即呛得他猛咳嗽，陆离觉得他莫名其妙好心地扯了张纸巾给鸡蛋仔。 鸡蛋仔低着头掩饰自己的慌张，他心想，那是...吻痕吧？！不对啊，师哥他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鸡蛋仔为了证实自己没有看错，趁陆离低头吃饭的时候偷偷看了一眼，作为一个警察，他很确定那是吻痕，还是新的，没准就是今天印上的。 鸡蛋仔头脑风暴了好一会，旁敲侧击地问：“师哥，这个年过的怎么样啊？” 陆离头都不抬：“一般。” 鸡蛋仔斟酌半天缓缓说：“那...跟谁过啊？” 陆离立即就反应过来鸡蛋仔话中有话眉毛一挑：“你想问什么？” 鸡蛋仔咧着嘴笑了半天眼睛往外一看，然后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锁骨，这已经算是明示他了。陆离低头一看，他自然是看不到衣领下的吻痕的，但是鸡蛋仔这几个问题这几个动作，他才反应过来，不自在地摸了摸锁骨的位置，语气淡漠地回答：“没什么。” 这还没什么？！鸡蛋仔瞪大双眼，而后眼尖地看到陆离的耳尖有些红了，刚才还没有的，他顿时就懂了，笑眯眯地调侃道：“哦，池震吧？” 陆离放下筷子说：“你那么开心干嘛？” 鸡蛋仔赶紧摆手解释：“没，没，我就是想起师哥你说过池震很难搞，这不搞定了吗？” 陆离很不想承认其实是池震搞定了他，嘴角微微一笑，“他确实蛮难搞的。” 鸡蛋仔还是八卦什么，刚问一句得到陆离的瞪视，意思是别得寸进尺，鸡蛋仔识趣地用美味的外卖堵上自己的嘴，陆离向鸡蛋仔承认他和池震的事已经很给面子了，要是再多嘴怕是要招来一顿暴打。 吃完外卖陆离也不多留了，回家陪一诺了，本想给池震打电话的，但是想到他在陪池妈就收回了手机，他也没想到池震那边也在等他的电话，眼看着天都黑了，陆离也忍着没给池震打电话，想让他多陪陪池妈。 他不给池震打电话，池震就直接冲到他家楼下，徘徊了一会才给陆离打电话，陆离走到自己房间接电话，“你回来了？” “嗯，在你家楼下呢。” 陆离瞪大眼睛跑到阳台往下看，池震仰着头跟他挥了挥手，“你要没事下来聊会？” 陆离跟陆妈说一声就下去了，想到即将要见到的人脚步不自觉加快了，明明几个小时前还在一起，怎么听到他的声音就觉得很久没见过面了，大楼控制门向两边滑开，陆离看见站在面前的池震，他就这么笑着站在那里向他张开双臂，陆离走过去了，但是没有如池震所愿，而是锤了下他的胸口，眼神一瞟周围，虽说现在是晚上，但是他们两个大男人堵着大楼门口，还是挺引人注目的，陆离走向旁边的长花坛坐下，这里好歹有丛荫遮着，没那么显眼。 “伯母跟你说什么了？” 池震坐在他身边说：“我妈让我带你去见见她。” 陆离浑身一僵下意识地直起腰背，池震是怎么回事才说过的事情转眼就忘了，骂声差一点就要脱口而出，可陆离看池震脸色挺好的，脸上也没巴掌印，还能来找他就说明池妈也没事，他立刻放松下来，“你跟她说什么了？” 池震说：“我说确定要结婚的时候再带给她看。” 陆离微微垂下头自嘲地笑了笑，结婚...很遥远的事情，也不知道池震为什么执着于结婚这件事，听起来真的是认定了他似的，可是接下来的几十年的时间里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谁都不知道，他们之间这么复杂的情况能不能一起走完生命。 陆离不想让池震告诉池妈，不仅是因为他担心池妈的身体也有莫名的愧疚和心虚，结婚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情，而是两个家庭的交集和融合，陆妈能够接受池震，不代表池妈能够接受陆离，尤其陆离是陆子鸣的儿子。 池震感受到陆离的沉默，他低着脑袋在想一些事情，池震忙解释，“没说现在结婚，最快也得等桦城民政局出了文件吧。” 陆离踢了踢脚边的小石头：“那就还早着呢。” 池震也不说话了摇摇晃晃地往逐渐挨近陆离，两个人的手臂相贴，陆离被他来来回回的轻撞，无奈地笑道：“你干嘛？” 池震不答话还是继续撞他，陆离也回以撞击，有几下劲使大了把池震撞得都歪了，两个三十岁的男人像三岁小孩一样玩着你推我我推你的幼稚游戏，玩的还挺开心的。 不知道是谁把谁拉近的，当四片唇瓣黏合在一起的时候，贴近的身躯都感受到对方激烈的心跳声，吻在唇上的另一双唇温柔缱眷，时而因为陆离的微微闪躲而霸道，时而因为池震的浅尝即止而热情。 若不是路过的几只流浪猫冲他们喵叫求食，陆离池震都分不开，仔细一看两人已经缠在了一起，几只半大的猫咪睁大亮澄澄的眼睛天真无邪地看着他们两个，倒让他们两个躲在丛荫下干坏事的人觉得不好意思了。 陆离起身装作若无其事，池震却蹲下身去逗这些猫咪，掏遍全身也没什么吃的给他们，陆离口袋里倒是有陆一诺塞的几袋小饼干，“不知道它们吃不吃？” 池震接过来拆开一袋掰碎了撒在地上，那些猫儿赶忙凑过去吃，有了吃食这些猫就肯让人摸，软绵绵的皮毛，有些猫不让人摸，一碰就抬起一爪子，差点就在他的爪子上留下血痕，池震一笑，这性子倒是有点像陆离，他悄悄往陆离脸上一瞄，陆离摸透他的性子，那双眼睛看向他的时候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刚才那猫没抓伤池震的手，陆离就直接踹了他一脚上了楼。 池震在后头喊：“喂，陆离，我等会给你发地址，明天10点记得过来帮我干活啊。” 陆离边走边挥手，意思是知道了。 第65章 池震都不用催，陆离准时就到了还抱着一箱子水，跟着从车里下来的还有鸡蛋仔，鸡蛋仔满脸笑意地打招呼，池震把手套分一分，分手套给鸡蛋仔的时候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样？” 池震也不算下手重，只是鸡蛋仔的伤昨天才裂开了一些，鸡蛋仔立马痛的喊了一声，池震一惊忙问：“怎么了？打到你伤口了？”陆离听到声音也过来看，“怎么了？” 池震有些愧疚地看着陆离说：“我好像拍到他伤口了。” 鸡蛋仔连忙解释说：“没事没事，就是扎到了刚长出来的肉，痒痒，痒痒而已。” 陆离不放心把他的衣服掀开一看，没有流血的迹象，就让他好好在一边呆着，装修房子本身就是苦力活，本来接鸡蛋仔来也没让他帮什么忙，递个剪子锤子什么的，鸡蛋仔闲的去附近小卖部买了一包瓜子磕了起来，边磕还边指使池震和陆离哪哪还有垃圾，哪哪有脱出来的电线要小心，这边有铁线从水泥里挣了出来要剪掉，那边又掉下块瓦片要清理。 他倒是过瘾了，满头大汗的池震、陆离停下干活幽幽地看着鸡蛋仔，鸡蛋仔被这两双明显带着攻击意味的眼睛盯得浑身发毛，然后他两对视一眼，那一眼分明就是看在他是伤患，不能动手，等他伤好再揍。 鸡蛋仔默默往墙角里走去扫枯叶，免得伤没好再挨顿揍。 中午吃饭的时候，鸡蛋仔就看着这两个人在自己的面前秀恩爱，吃着吃着突然相视而笑挨在一起，鸡蛋仔开始还调侃呢，谁知这才只是开始，接根电线都能抱在一起，还抱着不撒手，喝个水都能亲在一起，被鸡蛋仔撞个正着也没停下，要不是偷拍真的会被揍，鸡蛋仔还真想掏出手机录下来发给刑侦局人手一份。 开始陆离不太想在外人面前跟池震亲密，会在鸡蛋仔看到的时候躲了躲却让鸡蛋仔觉得人设崩塌，冷冰冰的一个人变得爱笑起来，温柔起来，以前和吴文萱在一起时也柔和，却远不如现在般温柔。 他也从来没觉得池震那么爱闹过，以前可是很稳重的，怎么变得像个三岁小孩一样跟陆离打打闹闹的，鸡蛋仔仰天长叹，这师哥是假的，这震哥也是假的，他不应该在这里，他应该好好在家趴着睡觉的。 虽然这么想着，在陆离上门接人的时候还是不敢拒绝，这两人接来接去的，亲来亲去，抱来抱去，最初还碍着他的面子，后面就完全无视了他，他当了整整两天的电灯泡啊，鸡蛋仔还不敢威胁他们，只好把单身狗的委屈往肚子里咽。 好在，也就这两天，两天后，陆离就结束假期，鸡蛋仔从来没有那么兴奋喜悦地回到小警员的岗位上为人民服务，幸好，他们这两天都清理了大件的破烂家具，那些危险的地方也都拆除了，再扫扫垃圾把装修工具和材料买齐就能开始装修了，老石给他介绍了靠谱的装修师傅，后天就能来上工。 陆离闲了那么久想到要上班了也是兴奋喜悦，早早的来了刑侦局，第二个进来的是梁雪初，他拿着一份文件径自走向陆离，“刚好，你看看。” 陆离不明，只是看梁雪初的脸色不太好，这份文件肯定是不好的预兆。没想到当他看完的时候心情极度愤怒，“严令当地市政府整改国营企业、民营企业的不良现象？！就这样轻描淡写？！那几个殉职的兄弟呢？那些被欺压的百姓呢？他们家属呢，谁给他们一个交代？？！！” 陆离恨不得撕碎这份文件塞进那些贪官污吏的嘴巴里，他恼怒地转了两圈：“还嫌水不够黑，还嫌人民群众对我们不够唾弃？！” 梁雪初也是一腔怒火可如今面对这样黑暗的官场，他们能做的微乎其微，一个董令其就能在桦城只手遮天，不知道桦城还有几个董令其，全国又有多少这样的董令其，如今梁雪初连劝说安抚的话都说不出口了，这样腐败的市政府让人寒心。 其他的警员打卡进来的时候，梁雪初和陆离的脸色极难看，恨不得杀人的模样，他们选择默不作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随着人越来越多了，梁雪初不想在属下面前发泄任何情绪，他看向陆离抬抬下巴，“打一局？” 这就像是暗号，两个人并肩走到训练室，背对背换上拳击手套，一场纯发泄的比赛正式打响。 一个是前爆破组的组长，一个是刑侦局的队长，两个人的身手那都不用说的，几招下来摸清了对方的战斗力便不再手软，一挡一回，打得正酣，其他闻讯而来的警员仿佛在看一场激烈的拳击比赛，纷纷鼓掌叫好。 鸡蛋仔也是闻声而来还掏出手机录了视频发给池震，发语音的时候语气特别兴奋，“震哥震哥！师哥原来可是跆拳道黑道的，看看，难得露一手啊，你以后可得小心了，我师哥一脚踹断你几根肋骨都是小意思！” 陆离在擂台上险险躲过梁雪初迎面一击，神色毫不慌张，接连出了又狠又重的拳，每一拳都往梁雪初的脸上招呼，梁雪初也不能白白挨打，躲了几拳趁机卡住陆离的拳头，陆离抬膝要撞梁雪初的胸口，梁雪初为了护住自己，赶紧撤了手护在胸口。 “好！” “打得好！” 这场比赛打的两人大汗淋漓浑身青紫都没有停手，场下的人倒是看的痛快，倒是在录像的鸡蛋仔渐渐发现了端倪，陆离毕竟是他师哥，他看得出陆离是尽了全力，把梁雪初当仇人似的揍啊，梁雪初也是这样，这两个人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看着不像是在切磋啊，这什么情况。 其他的警员也看出了些端倪，好在梁雪初和陆离知道分寸，再这么打下去，刑侦局里就要炸开锅议论纷纷，有甚者说陆队对梁局有敌意，借机公报私仇，至于私仇，自然可以说成为了官位。 第66章 他们同时停了手，礼貌地和对方握手表示友好，才让那些起疑心的警员放心，两个人还一起下了擂台去冲凉，鸡蛋仔心生一计，为报前两天的被秀了一脸的仇，他给池震发了一条微信，小声说：“震哥，我看见师哥和梁局一起去冲澡了。” 发完后，鸡蛋仔仰头大笑，心里那叫一个满足啊，也不担心日后被报复，池震忙着跟师哥吃醋，师哥又忙着跟池震解释，哪有空管他，鸡蛋仔笑得更欢了，大摇大摆地回办公室了。 而池震这边把鸡蛋仔发的视频反复地看来看去，真的帅啊，这动作行云流水，拳拳到肉的力感透过屏幕都能感受到，池震想起自己好像被他锤过不止一次两次了，幸好他没用全力，不然真的扛不住他这视频中所展示的力道，甚至一脚都扛不住吧。 他把鸡蛋仔发给他这几个视频来回看了好多遍才去听的语音，一听完语音脸都绿了，不只脸绿了，隐隐还感觉头上都有点绿，实在坐不住了，调转车头赶往刑侦局，一路上的车速越升越高，手臂上的青筋都攥得爆了起来，看到刑侦局大门的时候，随意把车停在路边就直接大步流星走进去，直奔专案组。 他本想看到人就发一通火的，结果到了办公室没见着人，就问鸡蛋仔：“你师哥呢？” 鸡蛋仔看到池震还以为自己真挑拨了他两的关系，别害得他们有什么不好的，急忙道歉：“震哥震哥，别别别，我就开个玩笑，我师哥跟梁局没什么的，他两刚才就切磋了一下都是汗，我给你发语音就是开个玩笑，你也知道我们警队的冲澡间都是单人的，没什么的，你别误会，千万别胡思乱想啊，都是我乱说话，都是我乱说话，震哥...” 鸡蛋仔的道歉他左耳进右耳出，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陆离，梁雪初在自己办公室里拉下百叶窗‘面壁思过’，他冷静下来才发现有问题，不是陆离和梁雪初之间有什么问题，而是他们两个人都出了问题，池震其实根本就不相信陆离对梁雪初有什么别的意思，梁雪初也同样，他来只是想照例询问，顺便看看他。 他现在才想起拿手机拨通陆离的电话，不远处，陆离的办公桌上响了铃声，连手机都没带在身上，看来问题真是大了。 鸡蛋仔仔细看池震的脸色没有雷霆大怒，小心翼翼地问：“震哥，你，你找师哥干嘛啊？” 池震出办公室时看了他一眼还说了一句话，“等你伤好我再把你给我发的语音给你师哥听！” 鸡蛋仔一个机灵连忙道歉：“别啊别啊，震哥，我错了！震哥，我错了！”可惜池震已经走远了，他懊悔地用脑袋点墙壁，非常后悔自己做出那么愚蠢的冲动，现在毁灭证据也来不及了，杀人灭口...知法犯法，罪加一等，这事要是只有池震知道，鸡蛋仔倒不会怎么样，但要是陆离知道可就不一样了，不是简简单单训他两句，打他两下就能解决的。 桦城的天气向来无常，一分钟前还瓢泼大雨，一分钟后阳光明媚，现在又连绵阴沉，好像下一秒就会下起瓢泼大雨，如此循化不止，可惜雨水不会冲刷干净那些脏污，阳光不会照到黑暗的角落，仿佛阴沉暗淡才是这个世界真实的颜色。 即使狂风大作也吹不散那些阴霾，那些被遮盖住的真相，那些枉死的人都被无法再看到阳光，陆离每次遇到这样的案件都是产生这种消极的想法，最初他立志当一个警察是因为他父亲，后来这座信仰之塔坍塌了，遇到了张局，他的师傅，告诉他为什么要成为一个警察，怎么样做一个警察，因为这些蛀虫，张局没了，而这些蛀虫仍旧逍遥自在，他曾经连自己的家人，爱人，朋友都保护不了，那他当这个警察的意义又是什么？ “出了什么事吗？” 池震上了天台真见他在这，陆离直勾勾地看着他，等他走的稍近，陆离就勾着他的脖子拉近自己，牢牢地抱紧了池震，池震摸着他的脖子安抚，“怎么了？”陆离闭上眼睛长叹道：“他们放过那些蛀虫了。” 池震笑了声问：“就为这事你跟梁雪初打得那么凶？他也招你了？” 陆离摇摇头说：“他也生气，我们不过是发泄怒火而已，又伤不着。” 池震用脸颊碰了碰他的脸，冷的很，知道他在这上面吹这么久的风是想吹灭心里的怒火，不但是怒火还有对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表示质疑，眉头都皱成一个结了，池震就逗他：“那你是打赢了还是打输了？” 陆离果然笑了一声，池震望着远处那几座耸入云霄的高楼大厦，眼神淡然，“没有结果是吧，这世界上的很多事情本来就没有结果，并不是说我们做了什么事情就一定能得到该得到的回报，即使得到了回报，这个回报可大可小，你得了大的你会说我不要多余的吗？你得了小的你会说你不公平你要补回我该得的，可是什么样的标准才是该得的，就跟这个世界一样，没有绝对的标准，没有绝对的公平。你当警察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应该知道啊，很多事情一开始就不公平又如何要求公平呢？” 陆离闷声说：“我明白。” 池震问：“警察的职责是要把极度不公平的事情至少拉回公平线上，这不就是你常说的原则吗？” 陆离把脑袋埋得更深装听不见，池震也让他自己清静清静，想开了就好了，陆离今天这么自暴自弃不如说是对上面处理方式的失望，还有下面人的愧疚，池震不是不担心的处置的方式会让更多的人失望，反倒有些幸灾乐祸，陆离一毕业就进了刑侦局，都是从数不清的案子中知道人情世故、狡猾算计，陆离却不知道，一团掌中火焰可以轻易浇灭，但凡有一点星星之火落下，就有燎原之势。 第67章 那些大商富豪掰着手指头都能数的出来，可那些底层的人呢，比他们多多了，而国家组成的大部分就是这些底层的人，一旦被质疑，造成大规模事件的冲突，那些蛀虫背后包庇的大势力才算是真正的挖出来。 陆离心里这点不舒服也就是一会的事情，又不是小孩子了，不想干就真能甩手不干吗？这些不舒服都发泄出来了，日子还是要过，只能尽力弥补，才能不愧于心。 他抬起头问：“你怎么来了？” 池震毫不留情把鸡蛋仔给出卖了，“鸡蛋仔说你和梁局一起去冲澡，我过来看看。”神情理直气壮，语气坦然自若，可陆离分明看到他说完还冲自己挑了挑眉，并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陆离也不急着解释而是看着他，池震觉得有些心虚了，小心地揽着他的肩膀，“我肯定是不信的，我是，我是，我是怕你真和梁雪初打起来，所以我过来看看。” 陆离瞪了他一眼没说话，他自己也知道池震有资格质问他，如果换做他看到池震跟索菲或者其他人，他也可以同样质问。 池震见他不说话反而有底气地大声说话：“怎么了？我过来看看不行吗？我不能过来吗？” 陆离被他这胡搅蛮缠的问题吵得头疼，直接踹了他一脚要回办公室去做事，池震白白挨了这一脚，陆离的负面心情算是翻过去了，池震笑着跑过去揽着他的肩膀一起走。 确认了陆离没事后，池震就回去继续买材料，继续装修房子。 池震这个假期比上班还累，担心池妈住的那里不舒服，所以从打扫到最后的买家具都是他亲自跟，房梁重新加固，墙面重新粉刷，外头院子要种植的花园，要砌上砖隔开小路，还要搭建凉棚，然后种上花藤，池震都跟着装修工人们干活，每每陆离下了班来看他的时候，池震都是灰头土脸的，甩一甩头发都甩出一头的灰尘，人都瘦了几斤，在假期结束的时候，房子的加固也完成了，要隔一段时间才能住人，找来些柚子皮和绿植放在房子里，希望夏天能让池妈入住了。 陆离送池震回公寓的时候，他躺在副驾驶座上睡熟了，这几天累坏他了，陆离叫了一声没听到他应，还听见他发出小小的呼噜声，陆离差点笑出声来，就干脆把车停在路边让他好好睡一觉。 陆离就看着他的睡容发呆，池震的眼睛旁边似乎沾上了什么白白的东西，头发上也有，陆离伸手去给他弄下来，他动作尽量放缓放轻的弄下来了，池震也没有被他弄醒，陆离的手指便放肆地在他脸上游离。 越是跟池震相处越久，陆离越是被他影响，池震潜移默化的让陆离多了一些期待和幻象，他总是用很轻飘飘的语气说出一些非常困难的事情，比如让池妈接受他，他今日又提了这件事，让陆离下次一起和他去看看池妈，陆离没做声，池震也当没看见他无奈的表情，继续说，又提到了结婚的事情，陆离下意识地想要逃避，他真的不想伤害池妈。 可他又被池震诱导，池妈会接受他，他们会结婚。 陆离想一想这样的场面，就忍不住要答应他了，可是一想到答应他会发生怎么样的事情，到最后池震会不会后悔，陆离收回抚摸的手，这才是扎在他心底最深的刺，他一闭上眼睛就好像看到池妈发现了他们的事情，生气，疯了似的打池震，然后晕倒，最后用死亡威逼池震，池震动摇了，他不敢看自己的眼睛。 真到了那一天，陆离也不敢再看池震的眼睛，所以他宁愿装聋作哑，慢慢地拖延那一天的到来，比起不相信池震，他更不相信自己，对池家的愧疚已经够多了。 而陆离在思索这些的时候完全没有考虑到池震的想法，他只是觉得池震母子是彼此在世间唯一的亲人了，换做是他，他也会选家人，他怪不着池震，也没有资格去怪池震。 假期正式结束了，刑侦局所有警务人员都回到自己的岗位正常工作，陆离在回去上班前郑重警告过池震，不许在办公室动手动脚，虽然条例没有规定不许办公室恋情，但是公是公，私是私。 池震嘴上答应着，结果来上班的第一天就在办公室里亲他，气得陆离狠狠踹了他一脚，池震还狡辩，“又没有人看见！” 之后鸡蛋仔来上班的时候，就见池震一瘸一拐的，他关心地问：“震哥，你腿咋了？” 池震长叹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 鸡蛋仔听的一头雾水，还想问呢，池震已经走远了。 陆离这一脚踹下去起了一点作用，至少池震不会在大家面前做什么，倒是心虚的陆离，很平常的肢体接触都能让他耳朵红，起先池震会逗他，陆离很怀疑池震现在的乐趣就是看他恼羞成怒，后来陆离觉得自己的反应过大反而会引起同事的怀疑，所以他就慢慢的接受了池震的正常肢体接触，可陆离却分不清什么是亲密行为，什么是兄弟间正常的肢体接触，因为他在大家眼中都是冷冰冰的人，不排斥另一个人的接触实属难得，池震就是利用了这一点，他是学法律的，找出对方的薄弱点，从这个薄弱点一点点的敲打，就一定能一击即中。 他看着是情不自禁，其实他是在慢慢消除陆离对他们之间曝光的抗拒之心，不经意间让人知道总比广而告之要强，比如说刑侦局，只要有一个人知道，不出两天刑侦局就都传遍了，到时候陆离想推脱也推脱不了，他适应了‘平常的肢体接触’就可以哄骗他去见池妈，他相信池妈的精明，再加上女人的直觉，池妈一定会怀疑，在问他的之前池妈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到时池震就能顺势告诉池妈。 这是算计吗？ 池震相信自己，就算是算计又如何，若是不算，亲人爱人都会失去，就让他卑劣一回。 第68章 周一，索菲被池震提升为实习店长，之前池震因为要索菲答应向陆离保密的事情许诺过索菲要给她加薪休假，足足拖了几个月才实现，不过也是因为最近池震太忙，又是案子又是装修房子的，她当时也就是说说气话，没想到池震真的把咖啡厅交给她管了，这是真正意义上的加薪休假外加升职啊！ 但是池震有言在先，实习期一个月，做不好照样换人，索菲很有信心地拍胸脯保证，她会好好管理咖啡厅的，请老板放心！ 也就是这一天，实习店长第一天上班就碰到了事，索菲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还奖励自己打车上班，没想到撞上了车祸，出租车司机猛然一刹车，她坐在后座上，整张脸毫无预警地撞到了后座椅上，司机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啊姑娘，这，这，不知道谁把那么大一根树枝扔这了，您等等啊，我下去看看。” 索菲揉着被撞疼的脸从前方看去，果然好大一根树枝横在马路中央，把这条两车宽的路就拦住了，像是不让人过的意思，堵着后面的车也都过不去，直按喇叭，本来就快迟到了，这刺耳的喇叭声再响更是吵的索菲心烦，她探出头刚要骂，就看见一大波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拉起横幅冲着对方喊一些口号。 她顺着这些人的视线看到对方，赫然一副牌子挂在那里，桦城市政府机关工作单位。 后方的车辆纷纷都停下按喇叭出来看热闹了，有些还拿出手机拍照片录视频，索菲无奈地摇摇头，完蛋了，要迟到了。 耐心等了几分钟，司机没能够把树枝挪开，因为那些人阻止了司机，司机还跟跟他们争吵了起来，可他们人多势众，还有人想动手，司机不想惹麻烦忙不迭地就回来了，后方的车辆看这些都不好惹纷纷调转车头找别的路了，而这些人继续冲对面的大门喊着闹着，可他们咄咄逼问的单位大门始终紧闭。 司机跟索菲致歉，“不好意思啊，姑娘，这，这过不去，要不，你往前面走一点再打车吧。” 索菲也只好下车绕过前面那些人，她也算是个胆小怕事的，怕事的人不会主动去惹事，尽量避开人群贴着墙面走了，但能走的地方就那么点大，她走到人群中时，心里还嘀咕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谁知这时候，对面的大门竟然开了，这些人一哄而上硬是把索菲给推挤了上去，索菲躲都躲不及怕自己强行冲撞而摔倒，到时候还被人踩踏，这么多人，重伤都算轻的，她只好跟着人潮涌了上去，索菲听了个大概，好像是因为市政府贪赃枉法还包庇杀人犯，来来回回就喊着这些话，索菲后背发凉，不论是真是假，这样上门叫嚣，不是找死吗？ 惹不起惹不起，赶紧走，她推开眼前的人有多快溜多快，这些人涌到大门要拆门的架势啊，索菲更害怕了，加快脚步跑走也不管会撞到谁了。 两方的冲突越来越激烈，索菲眼看都要脱离人群了，又被人推搡回去，然后大门里出来了很多保安驱赶他们，激起了这些人的强烈反抗，索菲护住脑袋往外冲，这事一搀和进去就完蛋了。 一着急左脚绊右脚，整个人摔在了地上，手肘和手腕都磕在台阶上，她连喊痛都没有喊出声，被磕到的肌肤瞬间就肿了起来，在就这时候，也有一个人摔在了她的身边，但是她没来得及看摔在身边的人是谁，就听这两边的人吵得如此激烈都动起手来了，事情到现在已经无法控制了，她就是路过而已，运气怎么那么差啊。 索菲本想起身溜之大吉的，撑起身子的时候觉得掌心下一片湿滑，鼻间还有一股腥味，像是血腥味，她看向自己的手掌都被鲜血染红了，不断有鲜血向她的方向流过来，她抬眼一看，双目瞪大惨叫一声，“啊！！！” 刚才摔倒在她身边的那个人是个男人，大约才三十岁，他正睁大着眼睛瞪着索菲，表情十分的愤怒，眼神还停留在不甘心，他的运气比索菲差很多，他的后脑勺直接磕在了台阶上，索菲掌心的鲜血是从他脑后流出来的，索菲害怕得浑身止不住的哆嗦，她也见过不少的死人了，可眼前这个人鲜活的生命就消失在她的眼前，就在半分钟前，就在她的面前，她已经听到其他人的骂声了，有人不小心撞到了她，她也没有动弹。 直到有人惊恐地大喊，“出人命了！！出人命了！！” 索菲是被哭声给惊醒的，不知道是谁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搀扶到路边，还给她红肿的手臂喷了消肿的药，清凉的药雾喷洒在伤上引起痛感，索菲才回过神来自己的手臂被一个男人抓着，她第一反应就是有人占她便宜，连忙把手抽回来，“你干嘛？” 若不是给她上药的男人长得挺顺眼的，也没有色迷迷的眼神，索菲早就一拳头打上去了，那男人看了她一眼把药放在她手边，“你的骨头没事，这药留给你了。” 说完，他接着去帮救护车抬病人，索菲刚才好像看到了他胸口的工作证，警务处，苏竟。 索菲看着自己的面前被警察制服的人，身上的伤或轻或重却还是被牢牢按在地上，他们不停地挣扎口中咒骂怒喊的话始终没变，索菲看得心惊胆战，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这个世界就变了，变得残暴，血腥。 第69章 有人去市政府门口闹事还闹出人命的消息也传到刑侦局，鸡蛋仔立刻上网搜到底怎么回事，还告诉池震陆离他们，陆离直觉觉得这事跟年前的围剿有关，他赶紧上网去搜，却没搜出什么来只有几张照片，再搜一遍就全没了，明显有人把消息压了下去。 “嗯？这不是索菲吗？” 鸡蛋仔搜出一张照片来，照片里索菲坐在路边，头发凌乱，手臂上的红肿清晰可见，“索菲在掺和进去了？” 陆离拿过他的手机一看，还真是索菲，是今天发的图，他用自己的手机再搜的时候却没搜到，鸡蛋仔这边早就保存了下来转发给陆离，陆离思虑一会发给了池震，大度地说：“你给索菲打个电话问问怎么回事，要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陆离刚发完语音，池震就从外面赶了回来满头大汗，衬衫的后背全湿了，他灌了自己两瓶矿泉水才跟陆离说：“我问过了，没什么事，她是被误伤的。” 鸡蛋仔看池震直接堵在空调口那里吹冷风疑问：“震哥，你干啥去了？” 池震擦着汗说：“就那破事啊，分局那边忙不过来，调人调到刑侦局来了，你师哥就把我推出去了，说我在分局值勤过，熟悉又方便。” 陆离反问：“不是吗？” 池震不敢反驳也无言反驳，等池震吹风吹舒服了回自己座位的时候，陆离走到他旁边小声问：“真不用去看索菲？不会连累她？” 池震握握他的手低声说：“没事。” 鸡蛋仔跳起来赶紧跑到他们旁边说：“师哥，你看！网上有人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都爆出来了，包括年前爆炸的事也都放到网上了，现在网上很多人转发质问，估计信息组那边删不过来了。” 池震笑说：“触击必反。”跟陆离还挑挑眉，“有好戏看了。” 陆离嗅到一丝幸灾乐祸问：“你知道什么？” 池震无辜地回看他说：“不知道啊，直觉而已。” 陆离冷哼一声，池震那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都写在了脸上，这事闹大了对陆离来说也是希望见到的，闹的越大越好，把那些藏在最黑暗处的势力给闹出来，当光明让这些蛀虫无所遁形的时候，审判才能落下，才能不愧于所有人为此付出的代价。 池震偷偷跟陆离说：“这事你别管啊，梁雪初推给你你也别管，你这个人性子耿直，反而给人利用，有时候装聋作哑才是对他们的帮助。” 他虽然没有明言，但是陆离相信池震，这不，池震刚跟他说完，梁雪初就叫他进办公室里聊聊，眼神中还警告池震不许多问，池震用肩膀撞了撞陆离，“记得我说的话啊。” 陆离一进局长办公室，梁雪初张口便问：“池震是不是跟你说要你别掺和啊？” 陆离动作一顿也不瞒他了，“触及必反，他让我别管。” 梁雪初笑道：“你很听他的话嘛，看来你们俩有好消息了？” 陆离不肯定也不否定只说：“我本来也不太想管，要我帮作恶多端的人去欺压平民百姓，我做不出来。” 梁雪初收回笑意严肃道：“可是这次你非去不可。” 陆离冷笑道：“非我不可？全天下又不是只有我一个警察，而且刑侦局一向以办命案为重，这种事不是应该归分局管吗？” 梁雪初说：“如果你去了，那么我就可以向上面举荐你做副局。” 陆离立即道：“我不稀罕。” “你先听我说完。”梁雪初从抽屉里拿出一份资料递给他，“对下，董令其的根没有拔除干净，对上，他的死对于只手遮天的势力来说如同断臂之痛，他们会再找一个傀儡安插进刑侦局，你也看到了，我们现在没办法和他们对抗，一旦刑侦局副局长的位置被他们掌控，董令其在之时的境况会再出现，他能杀张局，就能杀了我，杀了所有挡路石，到那时候，那才叫真正的愧对所有死去的人，对抗枝节复杂的势力，我们要走的路还有很长，今天的闹事不过是一个开始。所以，陆离，你必须去，必须要坐上副局长的位置。” 陆离把梁雪初的话听了进去，多年前安插进一个董令其，就能让大半个刑侦局为唯命是从，如果这个位置被恶人所掌握不知道又要多多少冤案，多几条无辜的人命，陆离不敢自诩圣人，不敢说自己有多良善，至少他要对得起那些无辜死去的人。 从前有多不屑争权夺利，现在就要有多少的狠劲去争这个位置，想想还真是讽刺。 “放心，不是让你去做什么违背良心的事情，就是让你去查查市检察院的作假账务而已，上面现在正压着闹事的消息，不会管你手上的事，就该查的查该抓的抓，不用看谁的脸色。” 陆离伸手向梁雪初讨要了这个任务的详细资料，“我知道了。” 梁雪初想起了什么似的叫住要出去的陆离，“还有一件事，同性婚姻合法试点需要本市二十位以上正副局的同意，据我所知，现在已经有十七位正副局答应了，没准你是最关键的一位。” 陆离眼神一闪，他没想到还有这层好处，想要走到那个位置的干劲又多了些，当希望近在咫尺的时候，他忍不住想要去拿，原本池震已经三天两头的在他耳边念叨结婚结婚，现在终于近了一步，怕是要天天念了。 池震表面装作不在意，可眼睛都瞄着局长办公室的动静，见陆离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叠纸，就知道他没听自己的话，用幽怨的眼神一直看着陆离走向自己，陆离把最后梁雪初告诉他的事情先瞒着，留给自己多一些清净的时间。 “走吧，干活。” 第70章 市检察局巍峨气派，在刺眼的阳光下仰望过去如同宫殿般宏伟，那象征着公正严明的国徽隐在荫处，即使在灰暗中上面鲜亮的颜色也十分惹人注目，市检察局大门的前方是一片瓷砖铺的平平正正，这热辣的太阳晒了一早上已经是烫的不行了，陆离向门卫出示证件和文书，门卫打了电话，一会就出来了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来迎接他们。 “陆队长，让你久等了，请进。” 池震想跟陆离说什么，陆离却适时扯住池震眼神示意他别在这里说，池震转头扬声跟领他们进来的工作人员说：“这检察院真气派啊，这装修阔气啊，比我们刑侦局都有钱啊，是吧。” 鸡蛋仔也连连赞叹：“真是啊，我去过那么多的单位，都没有你们这那么气派啊。” 那工作人员却是满头冷汗，不敢接他们的话茬加快脚步领人去财务处，池震和鸡蛋仔注意到市检察局的其他人都悄悄地偷看他们，听到池震和鸡蛋仔的话各个都缩回脑袋假装很繁忙的样子。 刑侦局拿了搜查令过来查作假案，市检察局已经是人尽皆知，各个都是胆战心惊，市政府机关单位每年都会有人下来检察，但是大家伙都心知肚明，能塞个红包敷衍过去就不算大错，谁都能捞了点好处，自上而下都是如此，所以此次市检察局的人本想着同往年一样敷衍过去，谁知上面竟然越级让刑侦局来查，要不是前两天在市政府机关单位门口的那一通闹事还闹出了人命，分局的人又要维持社会秩序又要压下消息已经是自顾不暇了，不然平常这种案子交不到刑侦局管也轮不到他们管。 他们之所以心惊胆战，是因为这次带头来查的还是陆离，全桦城谁不知道陆离最严苛最无情，杀伐果断，查案从不草草了事，从不徇私枉法，不管是谁犯事他都不在乎犯法的人是什么身份，该抓就抓，前几个月他前妻犯法的事情更是有他的查证，愣是把案子给翻了，还有国企钢材厂的厂长，这一桩桩一件件在市内传的沸沸扬扬，当查帐的人员名字发给市检察院的时候，全院震惊，连着几个通宵销毁证据重做账本，只希望别被陆离看出来多大的错处来。 谁都不敢保证谁的手是干净的，说到错处，账面上要是全都干净的找不到错处才是假账，他们这些人混在官场如鱼得水，没点眼色没点智商哪能混到现在，他们现在只期盼陆离能够找不着关键的大错，惩处罚钱了事都能接受，可陆离当警察那么多年了，不做那些事不代表不懂他们的手段。 他来就是窝着一股火来的，有梁雪初做靠山，那就更不能让他们蒙混过去了，而且陆离还特别向梁雪初亲自调人来审查组，就是这些人他都知根知底，眼里都是容不得沙子的人，同样性情的人在一起做事，不需要烦心更不需要怀疑谁和谁又串通在一起。 这工作人员七拐八拐的走了快十分钟才走到财务处，陆离心知肚明他们在拖延时间也不拆穿，鸡蛋仔自打毕业就一直跟在陆离手下，陆离看起来神色平常但眼神中已经是怒意了，心底默默对这整个市检察院以表三秒的同情，陆离生起气来，就不是罚钱免职那么简单了。 鸡蛋仔看出来了，池震自然也是看出来了，他还看出来梁雪初的用心，这件本不归他们办的案子却交给了陆离办，摆明了要扶他上位，池震感慨一笑，还好当初陆离没有答应跟他赌，不然他就输定了。 市检察局专门留了一间大办公室给刑侦局的人查账，小推车一辆接着一辆推进来堆积如山的账本和目录，这两年的账本都堆满了整个长长的会议桌，鸡蛋仔瞠目结舌，“师，师哥...”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面，这连下手都不知道怎么下手啊。 陆离抽调了信息组的人员，直接连接了他们的电脑检查，其他人留下来按照专业人员的指示把这些账本分类再检查，一人拿本笔记本负责一堆，财务处的人则想出各种办法干扰他们，什么请客吃饭啊，什么零食水果啊，隔三差五就有人来搭讪询问，第一次来的时候陆离直接向财务处的处长发出警告，第二次将人拒之门外，第三次就叫了人来把整层楼给封锁起来，需要什么协助再放人进来，一次不能放超过三个人进来，问什么说什么，多说一句按贿赂处罚。 整个市检察院人人自危，堵着楼层不停探头探脑，办公室里但凡出来一个人都让他们提心吊胆，生怕是找自己的，处长低估了刑侦局查案的严谨，陆离早就警告过审查组的所有人让他们把这次查账当成命案来查，每一个人都花了十二分心思去查这个账。 这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办公室里不知什么情况也不知查到了什么，不知不觉就到了下班时间，陆离开口，全院上下只留下了财务处和保卫科的人待命，吃喝都包了，算他们加班，其他人该干嘛干嘛去，财务处处长在一楼看着外头的日落月升急得跳脚，他知道，以陆离这样的势头查下去，上面的人一定会推他出来顶罪，若是深挖到哪个大官身上，杀人灭口都有可能啊。 财务处处长仓惶间竟然想到了断电这一个蠢办法，想着能够让信息组那边暂停检查，也能让陆离这边没法继续，到时候再让配电间拖延一段时间，在黑暗的时候偷偷放把火，烧的一干二净，没监控，看陆离还怎么找，他能找谁去。 他支开了配电间的工作人员，一把拉下总电闸，以防万一还把其中一条电路给剪了，陆离他们找着找着眼前就一片漆黑了，办公室里只响起了短暂的噪声，众人都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池震一开手电筒就看见陆离抵着门一点都不意外，“接着找。” 池震一笑偷摸凑到陆离身边说：“他们这算是给我们递刀吗？” 第71章 陆离知道他们会搞小动作，但是没想到他们真的做了，幸好他们来的时候就想好应对的方法，信息组那边直接连上发电机继续查，陆离也让守楼层的人都看紧了，别放一只苍蝇进来，他们在断电的那一刻，马上就缩小范围，拉起警戒线，只需要把财务处给守住就好。 陆离说：“池震，跟我出去一趟。” 陆离池震去了信息组那边问查到的情况，财务处的账目太多，发电机能支撑电脑的电量和网络的连接，但是速度不行，这么多台电脑一起运转比平常慢了两倍不止，而这点时间足够那些人做更多的手脚了。 池震说：“我去找人修吧。” 陆离说：“我也去，你们抓紧吧，小心点。” 他们叫了保卫科的人带他们去配电间看什么情况，没电了，电梯也就用不了，他们就得从二楼爬上十楼，池震本就不爱动也不常运动，看这安全通道，就像看仇人一样，还拽着陆离的衣角说：“我会死的。” 陆离看这黑漆漆的环境不担心前面领路的人看见，伸手去拉他的手说：“快走。” 池震反手握紧他的手，没有把全身的力气沉在他身上，而是两个人相互扶持，这黑暗这看不到的尽头就没有那么难走了。 他们赶到配电间的时候，已经有电修师傅在接线维修了，池震拿着被换下的电线给陆离看，整整齐齐的切口，连那个跟着他们来的保安都看出来是人为，他尴尬地去帮电修师傅照明。 陆离问：“还要多久才修好。” 电修师傅答：“这个不好说啊，如果只是电线断了的话接起来的就好了，也就十几分钟，但是里面的零件要是烧了的话就要个把小时了。” 陆离说：“嗯，那师傅麻烦你尽快。” “好。” 陆离担心还会有人来破坏，先让那个保安回去了，他去守着门口，池震给电修师傅打下手，给他照明边问：“师傅，您是专修市检察局的电修师傅啊？” 师傅摇头笑说：“啊，我不是，我就是在隔壁办公大楼的，平常给大楼里的公司修修电脑电器什么的，你们叫我来的时候，我还奇怪呢，市检察院这些配置差不多都是新的，哪里需要修啊。”师傅用手电筒往电箱里照了照，纳闷道：“你们这电箱啊刚买的吧，放心，也就是电线被剪断了，没有零件烧坏，好好的，剪什么电线啊。” 池震眼睛一转笑道：“可能是被老鼠咬的吧。” 电修师傅顺口说：“老鼠咬的哪有那么整齐啊...”说到一半察觉到自己多话了就捂着嘴尴尬笑着，“哈哈哈...是啊是啊，是老鼠咬的。” 池震当然要给他台阶下了，“是啊，很大一只老鼠。” 陆离在外面守着冷笑一声，黑暗的环境中陡然听到细碎的脚步声，眼神变得凌厉起来，默不作声地将配电间的门给关上，池震听见关门声赶紧照过去，没见陆离的身影心被揪得一紧，“陆离！” 电修师傅也吓得一抖，颤声问：“怎，怎么了？” 池震平复声音中的激荡，“没事，你做你的事，赶紧通电。” 电修师傅感觉到外头的危险，把手电筒塞在嘴里手快地开始接电线，池震出了门不敢走远，一直在门口徘徊，一边喊着陆离，陆离回答的声音忽远忽近，“我在这，你小心。” 池震喊道：“你回来！” 陆离刚才朝着那脚步声走过去了，但是他也明白这是个陷阱，所以他没有走远，而是去窗户前把百叶窗拉开让月光能够照进来，而池震也是在这月光照进来的时候看见陆离在那里。 他侧过脸逆着月光站在那里，五官俊挺棱角分明，削瘦的身架不知道有多少的冲劲，细碎的发丝随着他的移动在月光中根根分明，池震看到他眼睛中的淡漠不由得看呆了，无波无澜，好像什么都不能打破他身上对所有事的冷静理智。 哦...不对，有的，吴文萱。 吴文萱来自首的那天，陆离哭了，池震认识陆离那么久还从来没有见过陆离情绪大幅度动荡的时候，他们两认识加上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了，反正池震是没见过陆离对他有什么情绪特别大的时候，要不是陆离没有拒绝池震的拥抱和亲吻，池震总觉得他们之间还没有说开。 他在慌神的时候，陆离突然抬脚踹了谁一脚，“啊！”有人被陆离踹中一脚应该摔在了什么地方上，闹出好大动静，电修师傅在里面都听见了，连忙大声询问：“警官，怎么了？” 池震安抚道：“没什么，你继续忙。” 池震所在的位置看不到倒在地下的人是谁，他也谨记着陆离说的不能离开要守着门口，刚刚陆离那个反应那个偷袭的人伤不到他，就不会有第二次动手的机会，那人朝陆离扔了一些书什么的，陆离躲了躲见他要跑拔腿就追上去，池震就退后贴着配电间的门，他又不是傻子，有人故意引开陆离，目的是不想让电力恢复，拖延时间。 池震就纳闷了，有什么好拖延时间的，有必要让他们冒这么大的风险，露出这么明显的狐狸尾巴给他们抓。 他恨不得自己的耳朵是兔子耳朵把它竖起来听黑暗中的动静，池震刚才还从电修师傅的维修包里随手拿了一把扳手，打不死人，但是能让人喊痛，喊出声就足够了，说来就来了，这个偷偷摸摸的声音太明显了，比刚才那个贼还笨，像是慌里慌张跑进来的，池震猜，他现在心里肯定紧张的要死，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大过了脚步声。 没有掩饰的声音还有陆离拉起了百叶窗，配电间外面虽然还是黑，但不至于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池震站在逆光处，那小贼没看到池震的表情，还以为他看不见自己呢，池震不禁摇头可怜起这个小贼起来，他已经完全确认了这个小贼的方位而且还看到了他的样子，他正举着根警棍慢慢地靠近池震。 第72章 池震故意侧过身体假装没看见他，等他要挥棍过来的时候，池震突然转身踹了他一脚，身边又窜出一个影子，唰唰的把这个小贼给死死摁住了，陆离压着他一边打电话让人上来把这两个小贼给拉下去好好审审，他瞪了一眼池震：“得瑟什么呢，刚才那棍要是砸下来你躲不开，是不想要命还是不想要脑子了？” 池震努努嘴没吭声，本来是想出个风头的没想到被陆离给抢先了，下面守着的兄弟满头大汗地跑上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在楼梯口就听见陆离的骂声，都不用开口询问就顺着声找过去，在拐角抓着一个被铐在窗户的，找到陆离的时候，他手上揪着一个人的领子，骂声是冲着池震去的。 兄弟们也都懂，家务事掺和不得，打了招呼就赶紧拉了人下去绝不多说一句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陆离只说他这一句也就不说了，免得他没面子，等人都走了才问他，“你刚才愣什么呢？” 池震把陆离压在墙边亲昵磨蹭，“没什么。” 陆离半抱着他的胳膊轻声问：“怎么了？” 池震只埋在他的颈窝里亲，陆离下意识要推开他，但是入眼都是漆黑一片，想着也没人看见就随他了，池震亲着亲着突然萌生了一股怒意夹着些许醋意，掐着陆离的下巴吻他的唇，陆离感觉到唇上的力道越来越重，一向温和的亲吻逐渐变成肆无忌惮地啃咬，陆离一痛想把人推开先，却惹得池震更加生气，抓着他的手腕压在墙上，陆离这时才发觉池震力气有多大，而且他在生气。 为什么？池震为什么生气，陆离很纳闷，他在生什么气？ 正在他睁着眼睛想看清池震脸上的表情时，突然就通电了，突如其来的亮光刺得陆离的眼睛一痛，他眯起眼睛没有看清池震的表情，配电间里的电修师傅一句接着一句的自言自语，“行了行了，就是电线断了而已，我给重新接上了。”“哎，我测电笔呢，哦，在这，警官，我再看看有没有漏电啊。” 外头亲的火热的人却都听不进他说的话，陆离适应了一会亮光就想着用膝盖把池震给顶开，嘴唇被他咬的又麻又疼，池震把他压得紧紧的，陆离连动弹都难，直到旁边配电间的门打开了，“警官，好了...” 电修师傅打开门刚探出脑袋就看见旁边两个纠缠在一起的男人，很亲密的那种纠缠，电修师傅愣了一会识趣地退回配电间，“好像落下了点东西，我回去找找。” 池震也醒过神来自己对陆离太粗暴了，慢慢松开他，看见他的嘴唇上被自己咬的红肿，陆离看着自己的眼神颇有怒气，心虚地想道歉来着，结果陆离直接把他推开连话都不想多说一句，池震心想不好，真的把人惹急了。 陆离向来公私分明，在外人面前陆离没和池震闹翻，只是不跟他多说话而已，先把眼前的事情给处理了，来查账的第一天就闹这么大的事情，看那个快要昏过去的财务处处长，不用审都知道是谁做的，陆离派了人看着他，剪电线的，袭警的都先押回刑侦局慢慢审，等把账面上的毛病查完了再一起抓人。 “今天先查到这，大家辛苦了，明天早上八点半接着查，留两个人守着就行。”陆离把财务处的处长叫到眼前，浅浅一笑，“周处长，这层楼被我们刑侦局接管了，指纹解锁和进出权限只限审查组的人，财务处的活能停的就停了吧，着急的话只能委屈你们另找地方办公了，也就几天的时间，可以吧？” 周处长一遍遍抹着脑袋上的汗点头哈腰道：“当然可以当然可以。” 陆离留在最后亲眼看着所有的警备都严实了才走的，其他同事本来想蹭车的结果出了大门看见池震等在陆离车子旁边，那一瞬间感受到陆离身上微微燃烧的怒火，赶紧脚底抹油溜了，陆离解了车锁，池震厚着脸皮窜上副驾驶座。 陆离面无表情道：“下去。” 池震锁车门扣紧安全带：“不下。” 陆离语气略重说：“下去！” 池震更大声地回：“不下！” 原来陆离用这样的语气说话，用冷冷的眼神看他的时候，池震还知道害怕，现在在一起了，池震摸透他的脾气，知道他什么时候是真生气，什么时候是假生气，尽管现在他是真生气，也不至于真把他赶下去，所以池震才敢顶他的话。 陆离确实是生气，不过是气他粗鲁，莫名其妙的发脾气，虽然没吵没闹，但是陆离很不喜欢池震这样，他又是个不爱说话的个性，陆离不开口问池震也不想提刚才为什么那么做，两个人就闷着气什么话也不说。 车子行驶了有半个小时，这一路上池震都在想要怎么开口道歉，说到底都是他做错在先，陆离生气是应该的，车停在公寓门口的时候，池震顾不得想什么措辞想什么理由了，拉着陆离的胳膊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弄疼你的。” 陆离长叹转头认真问：“你在生什么气？” 池震心虚地撇开视线：“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陆离问：“谁又招你了？” 池震抚弄他的手指低声说：“...吴文萱。” 陆离更是疑惑了皱着眉正经问：“她怎么招你了？”说完想起他来家里时对一个相框都能发一顿脾气，刚刚在市检察院池震是看到了什么刺激到他才发的脾气了，陆离猜测是在上十楼之后，刚刚接吻的时候还好，他只是挣动一下池震就开始咬他了，陆离就猜不到他是想到了什么就开始发脾气了，能跟吴文萱有什么关系。 心有灵犀般池震突然问起那张相片，“你床头还放那张照片吗？” 陆离都被他气笑了，“照片又怎么了？”陆离发现自己要跟不上池震的思维了，刚刚还说到吴文萱怎么又变成了照片了，有一点共同的是吴文萱，但陆离还是不明白他生气的点在哪里。 池震执拗地问：“你收起来了吗？” 陆离眼眸低垂，那个相框...他向无法克制的爱情妥协的那晚，他下定决心把自己的心向池震打开，把婚纱照，结婚戒指，和吴文萱两个人相依的照片都封箱收进衣柜底下，“收了。” 第73章 池震垮着脸说：“我刚才就是胡思乱想，觉得你，觉得你不爱我。” 谁知他这一说，陆离反倒怒从中来，深呼吸了好几下才压下要喷涌而出的怒火，猛的把手抽回来，“滚下去！” 池震连忙把他的手给拉住连声道歉，“我错了我错了，我都说了是胡思乱想了，你别生气，别生气。”陆离伸脚过去踹了池震的小腿还不解气，池震虽疼也知道乖乖受着，先把人哄好才是最重要的。 池震腆着脸跟陆离不停道歉，陆离越想他刚才说的话越气，不爱他，不爱他早就把他的头给打掉了，由着他又亲又抱的，还跟陆妈说他的好话，还让他隔三差五来家里吃饭，陆离想不通他这个想法是怎么来的，刚转头要骂他，池震先开口了，“吴文萱参与了你生命中最重要的环节，我在想如果你们没有离婚，如果那个案子没有被翻出来，如果你坚持要等她，我应该没有机会，即使最后我反应过来我爱上了你，想尽一切办法跟你在一起，你会不会后悔，我会不会放手。” 他的眼神有着无比的坚定和执着，“我真的不敢去想。” 陆离从池震的字语中感受到他的不安，陆离结过婚有孩子，性格孤僻冷淡，曾经向吴文萱倾尽了所有的情意尽自己所能的对她好，这是他对感情的负责，吴文萱为了不拖累陆离一定要和他离婚，实话是，陆离伤心了很久之后也并没有走出这段情伤，因为他还爱着吴文萱。池震所有的假设他都想过，只是这些假设都建立在池震没有参与陆离的生命中，第一场官司第一次见面，他就记住了这个舌灿莲花的律师，头一次有一种想了解一个人的冲动。 之后的种种，陆离虽然不深究但是不可否认他在意池震的程度几乎超过了吴文萱，他对吴文萱的好是出于愧疚和亏欠，出于她是一诺的母亲，曾经相爱过，如今就剩下亲情了。 池震看了陆离许久又仰面躺了回去叹息：“唉，你当初和吴文萱离婚的时候在想什么我应该能明白，所以到最后我还是会放手。” 陆离冷冷看了他一眼说：“她是我生命中重要的一个人，难道你就不是吗？按照你的说法来假设如果，没有离婚没有翻案，我还是会遇见你，你要是穷追不舍，死缠烂打的，我要是真被你勾引了，上了你这条贼船要翻就不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了，你嘴里说的痴心痴情，心里指不定多开心，我还不知道你。” 池震被他戳破心事也不尴尬，坦然笑道：“是啊，我就是要拖你下水，谁让我是个自私自利的人呢。” 说到自私自利，陆离又何尝不是个自私自利的人，他甚至有些庆幸自己在这个时候遇到了池震爱上了池震，避免了伤害吴文萱伤害彼此的事情发生，陆离不禁苦笑，池震仿佛就是他的劫难，他不想躲也躲不掉。 “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别迟到。” 池震在陆离的手背上摩挲低沉的声音说：“不上去坐坐？” 陆离飞红了耳根坚定地要把人赶下车，“赶紧走！” 池震解了心结想跟他多亲近不想走，陆离说他穷追不舍死缠烂打，那他就要坐实了这个说法，“你亲我，你亲我我就回去了。” 陆离听到他说这话也不害臊还以为他是故意闹自己脸红，大大方方地掐着他的下巴亲了上去，池震即刻反客为主，陆离大半个身体都被抱离了驾驶座，池震还不知足，偏偏来了个公寓大门的保安提醒这里不能停车太久，幸好陆离的车窗是防偷窥的，不然被别人看见陆离真的要咬掉池震的舌头了。 这下陆离不得不开进公寓小区里，不得不被池震拉上公寓，连灯都没有开就急不可耐地抱着陆离亲热，陆离记得刚才在市检察院里无意识推了他一下，嘴唇就被咬的生疼，要是现在拒绝他，怕是连家都不能回去了只好放任池震对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陆离心里嫌弃可身体却很诚实，仿佛热情地回应池震的亲吻，紧抱着池震的人不是他。 衣服被掀起来，躯体隔着薄薄的衣料相互摩擦反而更容易引火烧身，池震放过陆离的嘴唇，流连他的眉眼鼻尖耳畔，这些地方更容易让陆离敏感，池震放肆地抚摸他的腰背和胸腹，或轻或重，最后直接将陆离的衬衫脱下，把人抱起来抵在墙壁上，肆意亲吻陆离分明的锁骨。 池震边吻边说：“今晚别走了。” 陆离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骨节分明的手指抚弄池震的头发表达了自己的想法，池震笑着凑上去亲他低声说：“放心，明天不会迟到的。” 他们并没有做到最后一步，只在黑暗中互相疏解，相拥着等两人的气息都平稳下来，陆离推了推池震说：“我回去了。” 池震却不放人：“不是说今晚别走了吗？” 陆离摸着他的脑袋解释说：“明天是一诺开学，我答应了要送她去上学。” 池震就不做声了，他能跟吴文萱争却不能跟陆一诺争，幼稚又无理取闹，所以池震也只能放手了，送陆离下去的时候还黏糊着，差点被邻居看见，陆离狠狠心把人赶了回去，池震回到公寓又后悔了，公寓里还残留着他们耳鬓厮磨的温度，刚才相拥纠缠的地方还有让人难以启齿的味道，池震把自己摔进沙发上，第n次感叹，什么时候能结婚啊，什么时候能抱着人暖被窝啊。 虽然陆离说八点半到市检察院，但刑侦局平时赶时间习惯了，不到八点钟人都齐了，各个边咬包子边翻账本看，还有的人直接蹲在地上讨论账本的事情，财务处的周处长找人搬了一箱子的早餐送上来的时候，他们都吃过开始干活了，墙上的钟才指到八点二十分，周处长说：“来来，先吃早餐吧，吃完再查。” 第74章 陆离把他和那箱早餐拦在门外，要是他再一个不小心把这些汤汤水水打翻了收拾起来也麻烦，“周处长，不用客气了，我们已经吃过了，这些你还是分给你们院里的员工吧，别浪费了。” 周处长想献殷勤没成功也不勉强陆离收下，抬下去了一箱早餐又送上来奶茶水果，还试图跟陆离套话，“额...陆队长，昨晚上抓到的那两个人，呵呵，他们是...” “不过是趁着停电混进市检察院里偷东西的小贼，我们都还在审呢。”池震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周处长身后笑道，“昨晚周处长也看见了吧，难不成你认识他们？” 周处长慌忙摆手撇清关系说：“不，不，不认识，我不认识！” 池震拍拍他的肩膀说：“不认识就好，周处长去忙吧，没事别老上这层楼来，免得被人说你闲话，这个时候周处长应该避嫌才是。” 周处长听了池震这番话反倒笑了：“池警官说笑了，什么避嫌不避嫌的，身正不怕影子歪，把刑侦局的各位招待好也是我的工作之一，大家伙吃好喝好了，工作都办妥了，你们能早点交差我们也能正常办公，谁都不耽误。” 陆离池震听多了这种冠冕堂皇的话也知道怎么打发他了，周处长走之后，陆离跟池震说：“昨晚上还慌的不行，今天怎么就变样了？” 池震说：“他倒是很关心昨晚那两个小贼啊，或许那两个贼在他眼里比账面上的毛病还重要。” “池震，你亲自去查。” “好。” 池震回刑侦局审那两个人，昨晚押了他们回来就扔进拘留所没来得及审，今天陆离发话了就提审了他们两个，他们两个嘴严的很，只说自己是趁着停电想混进市检察院偷东西的，其中一个是假装是搬运器物到的配电间然后趁着保安在吃饭剪断了电线，因为配电间一断电，所有的监控设备都会瘫痪，他们就能趁这个断电的时候去八楼的人事部偷钱，人事部领了福利基金本来要存进财务处的，但是因为财务处现在正在查账，就先留在部里，就四万多块钱，所以经手的人就放心锁在了部里，这两个人是听到了人事部和财务处的谈话才铤而走险的，池震根据他们说的也都找人问了确实有四万块钱在人事部，门锁有被撬过的痕迹，幸好没撬成功。 就算把他们两个人提出来单独审，每一个的说辞都是一样的，一样滴水不漏，这样反倒叫池震觉得疑心了，像是早就背好的答案一样，池震把这些话都告诉了陆离，陆离也明白那些人铤而走险肯定做好了准备也找好了替死鬼，池震劝他不要着急，这些只是小角色，该怎么样就怎么样，闹大了反而不利现在的任务。 陆离就让池震自行处理了，回头写个结案报告来就行。 账务查到后面已然清楚，大大小小的数额都用各种理由不记账，累计起来就有几十万，而这几十万也用各种理由给填补了进去，一分不差，问财务处的人的时候他们都说是月初月末的时候整理才发现补上的，用钱的当时忘记记账了，陆离看了一眼满屋子的财务人员，这个理由用的‘合情合理’，可刑侦局的众人也都知道这里头水分有多重，这就是他们用来掩盖大错的小错，不是没有查到错处而是查到了错处就只能按照错处去弥补，这才是他们的高明之处。 任务结束的那天，梁雪初带着市检察院里的几个领导来视察工作，陆离虽然不喜欢这些人但也不得不敷衍应付，临走的时候梁雪初意味不明地冲他眨了眨眼睛，还惹得池震吃了不小的醋瞪了陆离一下午，陆离就这么直直地看着池震不做声，神情平和，倒是池震先怂了挠挠头去忙别的事情去了。 回来后陆离不痛不痒的写了份报告签字交了上去，该罚的罚该扣的扣，这任务也算完成了，梁雪初看了一眼就收下了，陆离交了差转身就走，两个人很默契地一个不多问一个也不多说。 又过了段舒坦日子，天气渐渐也热了，桦城的天气时雨时晴，晴天的时候晒的人嗓子直冒烟，下了雨就变得闷热，站在外面都能出一身汗，池震和鸡蛋仔在这样的天气里出警，干着身体出去湿着身体回来，衣服上的味道难以形容，刑侦局的人都躲着他们走。 进了办公室，一人霸着一台空调机，完全用身体堵住了风口，其他人也不说，主要是不敢说也不想靠近他们，湿透的衣服被吹的半干更味了，冷风穿过他们的衣服散发的味道，熏得一米之内的人狂翻白眼，捂着鼻子赶紧跑，有洁癖的同事大喊，“我受不了了。” 然后跑出去找陆离告状去了，之所以找陆离告状不找梁雪初是因为只有陆离能管这两个人，不一会陆离就进来把宿舍钥匙扔给他们，让他们去洗澡，宿舍柜子里有他以前留下的干净的旧衣服，他们三个身材差不多，能穿得上。 池震还想闹陆离，陆离毫不客气地用腿顶住他不让他靠近，池震身上的汗臭味连陆离都嫌弃，直言说：“你身上的味道都赶得上尸臭味了。” 两个人就灰溜溜地去把身上的味道给洗掉，等他们洗完了回来的时候撞上温妙玲匆匆赶来，温妙玲看到池震欲言又止，池震问：“你怎么了？” 温妙玲神情着急示意他们边走边说：“接到一个报警电话，萌朵幼儿园发生一起挟持儿童案，一个疑似精神病人持刀闯进幼儿园里劫持了一个班，那个班一共有八名儿童，两名幼师，...是中三班。” 池震听完后颈直冒冷汗，拔腿就跑，鸡蛋仔则是僵在原地，“...中三班！！”然后也是拔腿就跑。 陆一诺的学校，陆一诺的班，八名儿童...里面可能就有陆一诺，池震边跑边找陆离，他满心希望陆一诺不在班里，她去别的班玩了，碰巧有别的孩子来她的班了，碰巧... 不能乱想，越想越心急！ 第75章 同事听到池震在喊陆离，指着梁雪初的办公室说：“梁局找陆队，刚进去不久。” 池震想都不想就闯进去了，梁雪初和陆离愣着看他，还没等梁雪初问他怎么回事池震拉着陆离出去，言简意赅地说：“萌朵中三班被挟持，一诺可能出事了！”陆离比池震更震惊更恐惧，池震一直拽住急匆匆的陆离，怕他因为着急再发生什么意外，陆离一直要甩开拖着他的池震，甚至直接怒了，“你放开我！那是我女儿！” 池震用力拉住他吼道：“那也不能急！！”他先缓和了自己的情绪，捧着他的脑袋跟他解释，“你先听我说，现在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一诺，就算是一诺，你也绝对绝对不能慌，为了一诺你都不能慌，知道吗？！” 陆离攥着拳头试图让自己安静下来，几秒过后一拳接着一拳狠狠捶在墙上，池震赶紧拉住他的手又急又心疼，“陆离！” 陆离不在意地甩甩手，“走吧。” 温妙玲和鸡蛋仔赶来都不敢劝，陆离大声喊道：“萌朵幼儿园发生劫持案，所有人收拾东西，出发！” “是！！” 池震把陆离赶到副驾驶座上，怕他太激动开车会出事，“你的手，止止血，别吓着孩子。” 陆离从车里的置物架里翻出一条小熊刺绣的围巾，这还是今天早上送一诺上学的时候，一诺说很热，偷偷把围巾给塞进去的，陆离揪着这条小熊围巾直发抖，池震空出手去握住陆离的手，“没事的，没事的，一诺一定没事的，她有你，有我，肯定会没事的。”陆离的情绪还是紧张恐惧，池震只能尽力安抚他，对讲机里不断传来现场播报，陆离的恐惧不但不减半分反而更加坐立难安，孩子的哭泣声在他耳朵里就是一诺的哭声，一声一刀的剜着他的心。 “池震！开快点！” 萌朵幼儿园是桦城年资最久的幼儿园，安保和幼师方面是这家幼儿园让很多家长选择的大部分原因，虽然说是择近录取，但是也有家长不惜花上两倍的价钱也要送进来，办园快九年了，从来没有出过事，没想到今天居然出了这么大的事，各家媒体记者都抢着要报道，hctv直接是架起了摄像机现场直播。 新闻记者挤在幼儿园门口争先恐后的报道，鸡蛋仔坐温妙玲的车一路狂飙最先到的幼儿园，被挟持的家长正围着幼儿园园长在喊在骂在哭，幼儿园园长被其他教师护在中间拼命解释，可这些家长的心肝宝贝命悬一线，他们根本听不见，要不是鸡蛋仔和温妙玲及时赶到，这些家长非把园长给撕了不可。 “桦城刑侦局！不许在这里闹事！” 那些家长放弃围攻幼儿园园长转而围住鸡蛋仔他们哭诉，“警官！警官！快救救我女儿！她...”“救救我孙子啊，他在里面啊，那个天杀的！”“那个是个神经病啊，警官你快救救我儿子啊，赶快！赶快把那个神经病给枪毙掉啊！”“警官！警官！” 鸡蛋仔安抚道：“各位家长，你们先别激动！不要妨碍警察办案，不然就会给你们的孩子造成多一分的危险，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们警察，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救回每一个孩子，现在请各位先冷静下来到一边等着！” 片区警员立刻拉起警戒线，警卫处，反恐组就位，陆离池震赶到的时候鸡蛋仔正在问幼儿园园长，陆离下了车直接冲向幼儿园园长揪着他的领子问：“那个混蛋是怎么混进来？孩子们是怎么被他们挟持的？” 园长被陆离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得不敢说话，陆离的身上都是满满的杀意，比刚才那些围着他逼问他的家长要恐怖的多，还是池震把园长解救下来后才细细地问他，园长避开陆离的眼神才能好好回忆刚才发生的恐怖事件。 “我当时，当时在，在和园丁师傅说哪里的草坪和灌木丛要修剪，要剪成什么样，然后从厨房那边出来个厨师，那个时候他应该在厨房准备给孩子的午餐才对，我就叫住他，想问他什么事，哪想到他听到我喊他拔腿就跑，我叫保安去拦住他，保安追上他之后才发现他带着一把刀。”园长比了比那把刀的长度，十五厘米左右的长度，“刀刃就有这么长，保安赶紧就喊让孩子老师们都别出来，好几个保安围住他了，可他拿着那么长的刀谁都不敢轻易靠近啊。” 温妙玲问：“他是怎么混进来的？中三班又是怎么回事？！” 园长急切道：“中三班那时候在游乐区做课外游戏呢，八个学生，两个幼师都被他堵在菠萝包里，他随手抓了个孩子来挟持，我这才报的警，至于那个，那个神经病，我问了厨房，他是我们长期合作的超市来送米送菜的，他说话疯疯癫癫的，我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啊！” 陆离听到园长说抓了个小孩来胁持箭一样的飞奔出去，游乐区陆离熟的很，陆一诺下课了很喜欢到游乐区玩等奶奶爸爸来接，她最喜欢的游乐设施就是菠萝包，他赶到游乐区的时候，一个男人环抱着孩子蹲在菠萝包的边上，手中的刀指着面前的警察保安，等有人靠近的时候他又把刀架回孩子脖子上，逼得他们不得不后退。 从男人的手臂下看到随风飘扬起来的粉红色纱裙，陆离顿时僵住了，等他跑到前面的时候，锋利的刀刃下的熟悉面庞...陆离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他觉得自己仿佛死了一样，“一诺，一诺...” 陆一诺还不明白现在发生了什么事，不哭也不闹的就是看到陆离和池震一起出现就挣扎着要抱抱：“爸爸！叔叔！” 男人是绝对不肯让这个保命符逃掉的，把孩子箍紧在胸前，恶狠狠地骂道：“不许乱动！” “一诺别怕，一诺别怕，爸爸在这，爸爸在这。”陆离看孩子被他勒的有点难受急道：“你先松开孩子一点！” 第76章 池震见陆离眼中只有陆一诺无法控制自己般的走上前去，却让那个持刀挟持的深感危险，他紧抱着陆一诺怒斥：“退后！退后！”池震赶紧拽回陆离让所有人退后一米，跟那个男人说：“你别伤害孩子啊，你有什么要求你就说，只要你别伤害孩子一切都好商量啊。” 陆一诺被他勒的难受就喊道：“叔叔。” 池震拉着陆离安扶陆一诺道：“一诺别怕，爸爸和叔叔在这里，你别乱动，听话啊，乖，有爸爸叔叔在，不会有事的，你乖乖的叔叔给你买糖吃啊。” 那个男人好像知道了自己挟持了个了不得的孩子，赶走堵在菠萝包里的幼师孩子，自己躲了进去，陆离知道这样要救出陆一诺有多困难，整个菠萝包就像是个没有窗户的小房子，只留有一个孔门，不透明又不明亮，狙击手没有了用处，他抱着陆一诺躲了进去，连一枪击毙他救回孩子的机会都没有了。 “你们退后！退后！不然我杀了他！” 池震硬是把陆离拽出来，鸡蛋仔已经查清了事情缘由跑来告诉他们，“师哥，查到了，这个男人叫何飞，半年前在这家幼儿园当过半天的保安，所以幼儿园的园长和保安都记不起他了，辞退的理由是对孩子不够友善，有猥亵孩子的倾向，只上了半天就被保安部的部长给辞退了，我们去问了幼儿园合作的超市，何飞被幼儿园辞退后就找了好几家公司面试保安工作都没过，五个月前去的超市当送货员一直到今天才有机会进到这家幼儿园里。” 池震抓住其中的关键词问：“有机会？他一直想进这家幼儿园吗？为什么？” 鸡蛋仔无奈地耸耸肩说：“只是听超市的经理说他说他儿子在这家幼儿园，所以想借着送货的由头来看看他儿子，但是超市的经理一直没让，今天人手不够了才让他来的。” 池震问：“他瞎编的吧？查了吗？他有儿子？” 温妙玲说：“查了，没有儿子，他的紧急联系人是他父亲的，我们联系到他父亲，他父亲说何飞之前交过女朋友，不过早就分手了，都好几年了，他父亲还说他在桦城新桥区医院被确诊狂躁症，看过心理医生，才知道他是见到了他前女友和她跟别人生的女儿，才...”温妙玲在太阳穴那里绕了绕，”心理医生说他还有妄想症，觉得那个女儿是他的，而且他没再去治疗，导致他越来越坚信自己的想法。“ 幼儿园胁持案影响很大，梁雪初看到新闻转播赶紧就跑来了，在幼儿园门口讲了会话安抚受惊的群众，进来问了鸡蛋仔具体情况转头跟陆离池震说：“你们负责谈判把他引出来，郑世杰负责侧面掩护。脑袋出来二十公分我能打爆他的头，” 陆离急问：“会不会伤到一诺？” 梁雪初直白说：“这样做一诺会受伤但是不这么做，一诺离死神就只有一步之遥。” 陆离问：“你有多大的把握？” 梁雪初说：“五成。” 五成，对于现在的情况已经很高了，另外五成在陆离池震上，他们要去谈判，想法设法的给陆一诺争取到另外五成的活命概率，众人都担心陆离的情绪，被胁持的是他的女儿，关心则乱，池震按着他的肩膀低声问：“走吗？” 陆离把陆一诺的小熊围巾缠在刚才弄出的伤口上，深呼吸道：“走。” 桦城女子监狱里，吴文萱正在做劳务，但是她今天总是心不在焉的，监狱的管理人员偏为照顾她就让她负责清理食堂桌椅，这活比较轻，又不容易受伤，食堂里挂着一台电视，电视上正转播着hctv，她专心清理桌椅时听到电视提到了萌朵幼儿园，吴文萱心里一惊，女儿所就学的萌朵幼儿园！ “我们得知现正有一名女童被胁持，目前警方正在和胁持人犯僵持，桦城刑侦局的局长已经到场指挥行动，据警方描述此人曾多次试探进入萌朵幼儿园...” 女童...胁持...母女连心，吴文萱一刹那间好像感觉到自己女儿正处于危险中，要去找女儿，要去找女儿确认她的安全，吴文萱脑里心里就想着这一件事，她跌跌撞撞地要跑出去，走到关卡处就被拦下来了，吴文萱平时都很服从命令从不闹事，今天却很反常，狱警看她失神落魄的关切地问她怎么回事，吴文萱就近抓着其中一个狱警不停地说：“我女儿呢，我女儿呢？我女儿有没有事啊？我女儿呢？” 和吴文萱熟悉的狱警和狱友都知道她有一个女儿，她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女儿出事了呢，狱警耐心地问她怎么知道女儿出事了，女儿出了什么事，吴文萱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指着电视说：“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第77章 她们看向电视里播放的，并没有播放出哪个孩子被胁持的照片，只是说了萌朵幼儿园发生胁持孩子的恶性事件，但是她们知道吴文萱的女儿在萌朵幼儿园她担心女儿很正常，狱警特别让她去打个电话问问。 吴文萱在狱中都能看到这则现场转播，在家里的陆妈早就第一时间看到了，手忙脚乱的一路小跑去幼儿园看看，路上摔倒了都不知道疼痛但是因为紧张一时间没有力气起身，行人扶她起来见她胳膊肘和膝盖都磨破出血想帮她打电话叫救护车，可陆妈向扶她的人道谢后急匆匆地赶向幼儿园。 可她就算赶到了幼儿园，警察也不让她进去，陆妈说她孙女在里面，警察不能透露里面的情况只能耐心地劝导陆妈，让她现在这里安心的等着，警方会尽全力，可陆妈拉着这位警员不停地说：“我孙女叫陆一诺！是中三班的！” 这时她看到警察抱出来好几个孩子，在外面等待的家长一窝蜂的冲上去抱回自己的孩子，陆妈看着眼熟，都是中三班的孩子，陆妈看了一圈都没有自家的孩子急忙问：“芬芬，芬芬，一诺呢，一诺呢，有没有看到一诺？” 芬芬是陆一诺在幼儿园最好的朋友，小孩被吓得哭声上气不接下气的又被陆妈拽着手臂不停的追问，孩子只知道躲在妈妈怀里大哭根本回答不了陆妈的问题，芬芬的妈妈边安慰孩子边跟陆妈说：“一诺奶奶，一诺还在里面呢，那神经病抓了她啊，啊，对了，一诺爸爸也在里面！” 陆妈简直要昏过去了，忙不迭地跟警察说：“陆离是我儿子，他是桦城刑侦局的陆队长！里面的孩子是陆一诺是我孙女，求求你们，让我进去吧。” 守在警戒线的警察没有见过陆妈不敢放她进来，就算是更不能放了啊，这老人家看见孩子被挟持一个着急直接昏厥过去怎么办，温妙玲出来调人的时候看到陆妈，又惊又怕，“陆离妈妈？！” 陆妈想了好久才想起来喊她的这个姑娘是陆离的同事，她就见过一次，好歹是想起来了，陆妈就拽着温妙玲哀求，可温妙玲边说边把她往门卫处扶，耐心地告诉她：“陆离妈妈您老千万不能进去，现在里面都是我们警方的人，您进去陆离还得照顾您，所以您还是在这等等吧，您要相信陆队长啊！哎哎，您看这门卫处有监控录像，我让他们把实时监控调过来让您看着，这样您也放心好不好？” 陆妈听她这么说也稍微冷静下来，乖乖的坐下来让保安给她赶紧调实时监控看。 园里两边继续僵持着，不管陆离池震怎么说，何飞抱着陆一诺就躲在里面不肯出来，陆离池震但凡多说一句刺激到他，他的情绪就不对了，陆离池震就赶紧往后退，给彼此冷静的时间和空间，池震咕噜咕噜喝了半瓶水沉静了一会，突然跑进厨房里不知道做什么，走的时候还交代鸡蛋仔千万要拉住陆离啊，让他们现在也什么都不要跟何飞说。 过了十多分钟，池震捧着两碗饭菜赶来，举在何飞面前说：“这都几点了，你不饿我女儿都饿了，我要给我女儿吃饭，顺便给你做了一碗，你放心，我害十个你都不会害我女儿，你要吃哪碗都行，都是同样的。” 池震顺口就喊了陆一诺女儿，在场的人都没有多大的惊讶，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情，主要是陆离也没反驳，陆离倒是有些内疚，他急到现在都没想到都这个点了，而且这也是个机会，如果他能伸手出来拿饭菜，或者他怕，让一诺出来拿饭菜，他们都能把何飞给拿下。 何飞望着那满满的，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有肉有蛋，狂咽口水，他想伸手又怕被陆离池震给擒住，也猜到了他们的意思要是让孩子出去拿，要是他们把孩子抢走，没了这个保命符，他就是只笼里的老虎任人宰割，何飞看了看着几乎密封的菠萝包，可不就是一个笼子嘛。 池震看出他的意思试探性问：“我送进去给你？” “你，你拿进来！”何飞换了只手拿刀努力去够饭碗，池震好心帮他推进去一点，何飞立刻又缩进去了，池震佯装紧张地说：“你小心啊小心啊，别伤到我女儿，不然我跟你没完。” 第79章 陆一诺见池震没说话，陆离又不下车，扁着嘴骂池震：“叔叔不可以骂爸爸，叔叔去和爸爸道歉！” 池震为难道：“一诺啊，是你爸爸不对在先啊，我为什么要跟他道歉啊？” 陆一诺大着声音说：“叔叔做错了是叔叔不对，就应该叔叔去和爸爸道歉，不然我不理叔叔了！”很不高兴地背过身去真就不再搭理池震了，何飞怕他们联合起来耍花招已经完全把陆一诺当成了挡箭牌挡在自己的前面，陆一诺还一个劲地乱动，池震真的害怕何飞一个手抖或者是陆一诺乱动把她给伤着了，陆离真可能杀了他。 池震连忙摆手说：“别动别动，我去我去，叔叔去和爸爸道歉好不好，你别再动了，那刀子不长眼睛的，你身后的那个叔叔也不长眼的。”他小跑到警车旁边敲了敲车窗，陆离隔着玻璃冷眼看他，池震无奈地歪着头看他，眼神中在问，真生气了？ 陆离眼神冷漠像刀子一样，池震又敲敲车窗，陆离干脆就从另外一边的车门下来还是不搭理池震，池震走过去低声说：“我那是套，你说你怎么真就当真了呢，你看一诺都懂了...你看你...” 陆离斜斜看了他一眼表示怀疑，池震捅捅他的手臂说：“我跟你道歉好不好，对不起，对不起，我应该跟你商量的好不好？” 陆离拍开他的手面无表情的说：“我知道你在下套，我这不是在配合你吗？” 池震却觉得他是认真的，真在生气，只能硬着头皮配合了，“那，那，走吧，先救女儿。” 陆离说：“我女儿！” 池震嬉皮笑脸道：“都一样都一样。”在背后嘀咕着，早晚也是我女儿。 陆离窝着一团火走回菠萝包前面，“废话不多说，你放我女儿我放你走。” 何飞看了看四周没有人走动才探出脑袋问：“你，你能做主？” 陆离说：“你抓我女儿不就是想走吗？” 何飞沉思了一会又猛的摇摇头激动道：“不行，我不能走，我不能走，你给我钱，你给我很多很多钱我就放了你女儿！” 胁持案的案犯不是财产纠纷就是情感纠纷，而随手掳劫一个人当人质的很可能是反社会人格，可能是被刺激到的精神病人，又或者他只是有心理疾病，看到有人追他他害怕才胁持了人质，陆离认为何飞是心理疾病，可能何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心理疾病，温妙玲搜的资料上也没有他有过案底或者看过心理医生，陆离只是猜测他躲在菠萝包这样密封的环境中或者躲在陆一诺的身后才没有那么暴躁，这对何飞来说有安全感。 陆离趁着他觉得舒服又安全的时候慢慢说：“你要多少钱？” 何飞茫然着眼神摇摇头：“不知道，不知道，我就是要很多钱！”他陷入了自己都掌控不了困境中，他拿着刀指着陆离，“你听到没有，我要很多钱要很多很多的钱？” 陆离问：“你要很多很多钱干什么？你得告诉我你要很多很多钱干什么，要买什么，你跟我说，我才能决定给你多少钱？” 何飞举起三根手指说：“一百万，不！三百万！”说着三百万又举了五根手指，陆离看他的脑子现在不太清醒了，刚才跟他们对峙的时候还清醒知道跑知道躲还知道拿小孩子做人质，但是一提到条件就迷糊了，好像跑啊躲啊都是本能反应，至于要钱这种要求如果不是陆离问他都不知道还能提要求。 陆离问：“你要买什么？” 何飞这时候倒是笃定道：“房子！车子！我要买房子！” “给谁住？” “给我老婆孩子！”何飞又想起了什么激动地往前伸，“要大房子，要很大很大的房子，还要给孩子买很多的玩具堆满所有的房间。” 陆离又问：“男孩还是女孩？” 何飞谨慎地躲避他的目光斥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陆离笑道：“我帮你买房子也会帮你买玩具，但是男孩喜欢玩具汽车，女孩子喜欢洋娃娃，我应该买什么？” 何飞越说越疯狂说：“男孩！我是三代单传！生女娃没用！生来干嘛！我警告过我老婆，她肚子里的要是个女娃我就把她扔了！大人小孩都扔！都没有用！都要给我去死！哈哈哈！” 第78章 陆离拿过来两瓶水都开了当着何飞的面一瓶喝了一口，然后滚进去给何飞，换了副温柔的面孔跟陆一诺说：“一诺，慢点吃啊，叔叔忘记准备汤，要是喉咙不舒服就喝点水顺一顺。” 池震一拍额头说：“哎哟，怪叔叔都怪叔叔忘记准备了，奶奶做的汤最好喝了是不是？” 陆一诺乖乖点点头，想要蹲下身去拿有勺子的那碗饭，可何飞非要抢过去，池震看不下去了指着他骂：“你还是不是人，抢人孩子东西吃！这不也给你准备饭了，你赶紧把饭还给我女儿！” 何飞交换了两个人饭，他也怕里面掺了什么迷药把他给放倒了，陆一诺坐在地上舀着饭吃了两口看面前的陆离池震都坐在地上看着她，两个人手上什么都没有，也不吃饭。 陆一诺把饭往前一伸：“爸爸叔叔，吃饭。” 陆离池震连连摆手说：“爸爸叔叔等会吃等会吃，你快吃快吃，喝点水，喝点水，慢点吃啊，不着急。” 陆妈在实时监控里看到陆离池震都在，心里就有底气了，池震还记得一诺没吃饭，她知道池震这个人心眼多很聪明的，陆离也是，一诺的两个爸爸都在都会保护她的，一诺一定会没事的，刚才的急火都熄了一半，现在就差另外一半祈求上天保佑一诺平安无事了。 吴文萱在狱中没打通陆离的电话，转而打了刑侦局里的电话，局里留了人随时待命，局里的同事接了电话后，吴文萱赶紧自报姓名然后问被绑架的是不是陆一诺？，同事也没办法知道现场的情况只能告诉她陆离池震都过去了，目前还在僵持中，至于是不是陆一诺... 其实同事是知道的，但陆离走之前交代过谁都不能说，尤其是陆妈，就是怕她老人家听了激动再出点什么事，陆离虽然没提吴文萱能不能知道，但是同事也知道，这事要是换成孩子妈妈，说不定更激动，更不能说了。 监狱里使用接外电话是有限时的，狱警只能公事公办，但是她们允许吴文萱在食堂里看电视，时刻关注萌朵幼儿园的情况，吴文萱急得都哭了几回了，摄像机架在幼儿园门口，时不时就有孩子被抱出来，可都没有她的孩子啊，她的孩子很漂亮很懂事的，不会哭，不会闹。 陆离池震把这何飞当成空气似的跟陆一诺聊天，陆一诺都不害怕拿刀架着她脖子的何飞，还跟他聊天，刑侦局的同事都觉得这家人神了耶，这么大的事情居然还能像平常一样唠家常，尤其是陆一诺刀架在脖子上都不害怕的，该吃吃该喝喝，不愧是陆离的女儿啊。 何飞看着这一家人说说笑笑的，妒火涌上脑子，把陆一诺手里的饭碗甩出去揪着小孩的马尾狠狠地扯，陆离池震都急眼了，陆一诺愣是不哭，看着何飞说：“叔叔，疼。” 何飞揪着她的马尾不放还凶狠地骂道：“闭嘴！” 池震比陆离都激动，都钻进去半个脑袋了，何飞一刀子不管不顾地挥过来，陆离怕他伤到池震赶紧拉他出来，池震还反过来骂他：“你干什么啊？！女儿被人欺负你都不管，有你这么当爸爸的嘛？” 陆离也急了：“你不长眼睛啊，你没有看嘛，我倒是想揍他，我还想拿刀捅他呢，我女儿在他手里呢，没听一诺刚才喊疼嘛，我tm都想拔枪了。”说完真的就拔枪了，指着何飞的脑袋，何飞吓得马上把陆一诺挡在他前面，放过了她的马尾，刀立马架回陆一诺的脖子上，脑子还算清楚，陆离见他把手从一诺头发上撒开才收回枪。 池震更气了直接指着陆离鼻子骂：“让你别吓他，这个人胆子比老鼠还小，你吼两句等下再把他吓得把孩子给弄伤了！你走你走，这交给我。” 陆离真就走了把这些烂摊子交给池震，鸡蛋仔还以为这是他们两的暗号都准备好动手，谁知道他们是真吵啊，怎么这时候吵架，陆离气得脸都黑了回警车上呆着，那关门声大的震天响，可真让鸡蛋仔他们惊住了的是陆一诺大着嗓门喊：“爸爸叔叔不许吵架！” 池震吓得赶紧转身，这真是陆一诺发出的声音吗？陆一诺连骨折了都不哭的，要不是让她特别高兴的事和人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表情，鸡蛋仔都说陆一诺是陆离二号，大人们都被陆一诺吓到了，连何飞都惊住了，就梁雪初拿着枪一直没挪过。 第80章 陆离还没说什么，陆一诺先不高兴了不管不顾地顶嘴：“才不是！奶奶说女孩子最可爱最体贴了！我爸爸说他就想要个女儿！你不是个好爸爸！不然怎么会不想要女儿！” 陆离池震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猛给陆一诺使眼色，小祖宗，别说话行不行？平时闷不吭声的，现在话怎么那么多？！ 陆一诺补了一句：“是你女儿不要你，不是你不要你女儿！” 这小孩的话彻底惹怒了何飞，何飞冲陆一诺吼了一句：“你闭嘴！”揪着她的头发作势要把刀往她嫩嫩的小脸蛋上戳去，陆离池震顿时急了，“哎！别动！别伤到孩子！别伤到孩子！你冷静一点冷静一点！你不要房子不要玩具了！”待命的刑侦局同事立马拔枪缓步靠近菠萝包，鸡蛋仔悄无声息地爬上菠萝包的顶冲陆离池震示意自己到位了。 何飞恶狠狠地说：“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这个小贱人生出来干什么？只知道吃只知道吃，没用的东西就应该死就应该死！杀了她怎么样，你们说怎么样，你们说啊！” 陆离池震看他挪开视线悄悄往前挪了两步，没想到这个何飞反应还挺迅速的赶紧就嚷嚷让他们后退，池震没动说：“你先听我说啊，你不是要买房子吗？那你说买房子重要还是杀人重要？” 何飞一根筋被他这个问题给问倒了，嘴巴动了两下一会说买房子一会说杀孩子，他自己都乱套了，来回颠倒地说，池震把自己的公寓钥匙拿出来晃了晃说：“我有间房子，大公寓，洋房，一千多平米，还有花园呢，还养马！你不是有儿子吗？刚好跟他一起玩啊。” 何飞听到他说儿子又急了：“谁说是儿子的！谁说的是儿子的！明明是个赔钱货！生的就是个赔钱货！” 陆离问：“谁生的？！” “是个赔钱货！是个赔钱货！都是赔钱货！”何飞念念叨叨地，拿着刀的手开始抖，刀尖已经顶着陆一诺的脸了，池震大喊：“喂！别伤到孩子啊！”两步狂奔上来，这声音吓到了何飞，他连忙挥刀指向池震，池震心里一乐，正中下怀，跑上去直接握住了刀。 陆离惊道：“池震！” 池震一手紧抓着刀刃，一手揪住何飞的手腕，不让他抽回去，手缝间顿时就哗啦啦的流血，陆离明白他的意思了，直接给了何飞一拳，何飞被他揍的眼冒金星还拽着陆一诺死活不放手，陆离就把他的大拇指给掰折了，何飞惨叫一声想要把唯一的防身武器给抽回来给陆离一刀，可池震抓的死死的，他宁可自己快要被割掉手掌都不让何飞把刀有抽回去的任何可能。 鸡蛋仔也从顶上跳下来帮池震把何飞给从菠萝包里扯出来，同事们相继都来帮忙，何飞被他们扯得重心不稳，连带着陆一诺都摔在了地上，陆离只能先好好护着陆一诺的头部急忙大喊：“都小心点！孩子！注意孩子！” 周围的人都乱七八糟的喊起来，“再来个人！”“直接把人抬出来再扯！”“陆队快把他胳膊给卸了！”“护士！护士！”“震哥可以放手了，震哥！震哥，可以放手了！” 鸡蛋仔喊了好几次池震都没有听进去，他一直紧盯着何飞拽着陆一诺的手什么时候松开，陆一诺没脱离危险，他不敢松手，他那么喜欢这个那么大点的小孩，她那么懂事，平时磕了碰了都不会哭闹，长辈们心疼她，她还能像个小大人一样说没事，不疼，就像刚刚，即使她面对着生命的危险也这样，池震心里是又无奈又心疼，这脾气太像她爸了，池震就喜欢这一点。 而且啊...池震看着说不疼的陆一诺想起了池雯，池雯一直都是很懂事的孩子，小时候池震和池雯玩玩具的时候不小心磕到了姐姐的额头，池雯的额头顿时就肿了一个大包，池震很内疚，池雯也是这样跟他说没事，不疼，池妈下班回来的时候看到池雯额头上的包很心疼地问了，池雯就编了个谎话说自己在书架上面拿书的时候没注意磕到的。 池震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被鸡蛋仔搀到一边坐下，护士也帮他处理好了伤口，护士说幸好刀钝，没割多深，他看着绷带把手掌缠了大半，那刺眼的白色刺的他眼睛都疼了。 陆一诺在护士那里检查还没完就挣开护士的手就冲坐在菠萝包旁边的池震跑去，她看到的池震在忙碌的人群中是那么孤独，好多大人来来回回的在他面前走动，他都没看见，只是低头看着受伤的手掌，陆离的手背上也有伤，护士检查完小家伙就给他处理伤口，陆离一个不注意，小家伙又溜了，幸好她是跑向池震，陆离直叹气，这心被她搞的七上八下的。 “叔叔。” 第81章 陆一诺把自己的小手搭在池震受伤的手掌上，“叔叔，你疼不疼啊？”池震轻轻握住她的手微微一笑说：“没事，不疼。”陆一诺坐到他旁边凑过小脑袋去对着他受伤的手掌呼呼地吹气，小孩子单纯，就希望她喜欢的人开开心心的，“叔叔，谢谢你救我。” 池震摸着她的小脑袋说：“你是我女儿，我救你是我必须要做的。” 陆一诺听到池震这么说开心地问：“那叔叔要和爸爸结婚了吗？这样叔叔也是我爸爸了！” 池震对她这突然的转变情绪和转变话题十分震惊，他实在是想不明白陆一诺是怎么变得这么快的，开口就问：“一诺，你就不害怕吗？你，你要知道，那个坏人手要是一抖你就没命了，你就再也见不着爸爸、奶奶、叔叔了，你真的不害怕吗？” 小姑娘眨巴眨巴眼睛说：“有叔叔和爸爸在，我不害怕！” 池震很感动陆一诺对他们两个是完全的信任啊，陆一诺继续冲着池震受伤的手掌呼呼地吹气，陆离处理完伤口后又让他们先聊了一会才走过去，大手罩着小手，他再伸过一只手把这大手小手都抱住了。 陆离问：“怎么样？” 池震逗他：“疼，刚才一诺就给吹吹了，要不你也吹吹？哦，你也受伤了，我也帮你吹吹。” 陆离嫌弃的白了他一眼，池震非要把受伤的手掌递到陆离嘴边让他好好安慰安慰自己受伤惨重的部位，陆一诺就在一旁傻笑，还帮忙把池震的手递到陆离嘴边，起哄说：“爸爸亲亲，爸爸亲亲。”陆离边憋着笑边躲跟他们闹了好长时间，鸡蛋仔这边实在是拦不住了来访问的记者，硬着头皮来问陆离能不能去发表一下此案的看法。 陆离用下巴点了点躲在车里的梁雪初说：“那不是人吗？” 池震在一边附和说：“对！让梁局去才合情合理！” 鸡蛋仔无奈地说：“我已经去问过梁局了，梁局被晒了半天正补水呢，他，他让我来叫你的，你这又让我再回去叫他，这，这，我可不敢。” 陆离和池震对视一眼，陆离说：“那你们等我一会。” 鸡蛋仔抢说：“那个，那个，师哥，陆妈来了？” 一家三口都吓得连忙站起来了，陆离急问：“我妈怎么来了？我不是交代过别告诉她吗？”池震也急着问：“陆妈没事吧？在哪呢？” 鸡蛋仔忙解释：“别着急别着急啊，陆妈没事，就在门卫处坐着呢，温组长怕老人家进来看到刚才那一幕直接昏过去就给安排在那看实时监控了，人没事没吓昏过去，这样，我去接陆妈过来。” 陆离拦住鸡蛋仔跟池震说：“你带一诺去找我妈吧，别让她担心了，我把记者应付过去就来。” 池震应了声：“行，那我们在门口等你啊。” “嗯。” 池震带着一诺出来的时候，陆妈红着眼睛赶紧奔向宝贝孙女，这鬼门关走一遭可吓坏陆妈了，把一诺揽进怀里上上下下的看了好几遍，她都在监控里看了，都是陆离池震在外面说话，菠萝包里黑乎乎的她也看不到，刚才池震抓着刀还流了一地的血，然后就一堆人都涌上去了缠了半天才把人给拉开，她紧张得不行手都掐紫了，眼看着池震处理好了伤口，一诺能跑能跳的，这才放下半颗心，这下再看到完好无损的一诺，才彻底放心。 陆妈问：“饿不饿啊？我们回去吃饭吧好不好，今天多做一些，给一诺吃两个冰激凌奖励奖励，池震，你也要来啊？” 池震连连点头：“会的会的，我这也饿着呢，不过，咱等等陆离吧，他这应付记者呢，他很快就好。” “行行，行。” 陆离在许多摄像机面前言简意赅说了不到十分钟就走了，然后把鸡蛋仔扯过来让他讲剩下的细节和后续事项，把警官证一收就大步往园门走，这会外面看热闹的人都被清空了，只有陆妈，池震，陆一诺站在门口等他，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眼睛里都是笑意的看着他等着他，陆离的脚步不自觉地加快了，他的家人、他的爱人都在他的身边，这迟了十几年想要的真正的家庭温暖才实现。 陆妈担心还没有完全消除，想着再去医院给陆一诺仔细检查，陆一诺却说：“护士姐姐已经给我检查过了，我没事，我肚子饿，叔叔给我做的饭我只吃了几口。”陆妈一听宝贝孙女饿了就催着陆离赶紧开车，陆离微微点头，拉动控制杆要开始加速，池震熟门熟路的扶好车把手低声说：“安，安全第一啊。” 陆离看了他一眼，后面又坐着老人和孩子，默默放缓速度。 陆离池震没想到是摄像机一直架在在幼儿园的门口把他们刚才的动作拍的一清二楚，吴文萱先是看到陆一诺没事，刚放下心就看到池震在陆离一家中相处得很自然，陆妈很喜欢池震，陆一诺也喜欢池震，最让吴文萱意外的是，陆离，陆离... 第82章 吴文萱自嘲一笑，陆离现在是单身，他有权利喜欢任何人和任何人在一起，还没离婚之前，陆离对池震就是过分关注了，她原以为陆离只是不喜欢池震这种圆滑狡辩的人，想要对付他，谁知道多年后，他们两个走到了一起。 而池妈在看电视的时候，本地电视台都切到了这起幼儿园挟持案，她看到孩子们受到危险也心急，一直坐在电视前揪心呢，而且她还看到池震去现场了，他是警察，这还是池妈在电视上看到自己的儿子呢，池妈就一直在电视机前等着，摄像机前走来走去那么多人，说了那么多话都没有好消息传出来，她眯了一觉起来后已经都解决了，池震带着被胁持的小姑娘出来交给陆妈的时候，池妈还认出来陆妈和陆一诺呢，她在医院见过她们，小姑娘和池震都好好的，笑眯眯的，池妈就彻底放下心，刚要转台，看见陆离出现在电视画面中。 她知道陆离，他是陆子鸣的儿子，池妈的回忆闪回那晚在医院，池震带着陆子鸣来忏悔，最让池妈震惊的是池震看着陆离一家的眼神，尤其是看陆离的眼神，池妈的表情逐渐凝固起来，她起身走了一圈转头看见电视里已经换上了主持人来说案情细节了，可角落里陆一诺左手牵着池震右手牵着陆离在池妈眼中十分扎眼，池妈又想起问池震对象的事，池震那时候的表情和话里话外都有点奇怪啊。 “等定下来哪天要结婚了，我带他来给您看看。” “有机会，有机会吧，妈，我先走了啊，你看电视，看电视。” “妈，相信你儿子我的眼光，他很好，好的不能再好了。” 池妈默默关上电视，呆坐了许久缓缓起身又去翻抽屉，储物柜，衣柜，又把房间翻得乱七八糟，梅姐送饭进来的时候长叹一口气，不再问池妈要找什么了，经验告诉她，过个两个小时再来收拾吧。 别看陆一诺当时没有什么害怕，但第二天早早起来就黏着爸爸和奶奶，睡眼朦胧的揪着正在做早饭的奶奶的衣角，爸爸送她上学的时候，上车要抱抱，下车要抱抱，还问了好几次爸爸什么时候来接她。 陆离知道孩子是后怕了，答应她不光爸爸来接她，叔叔也会来接她，陆一诺果然开心得蹦蹦跳跳进幼儿园里了。 他到警局的时候就跟池震说了这事，池震很爽快地答应了还怂恿陆离提前下班去接孩子，陆离白了他一眼赶他和鸡蛋仔去档案室整理陈年旧案，别在办公室插科打诨，就知道盯着点下班，这也不能怪陆离把池震赶去做后勤，他的手伤得比陆离重多了，而且这也是梁雪初的意思。 被发配到去整理10-15年的案件，池震十分不开心地躲着无处不在的灰尘说：“这一向不是有文员整理吗？怎么还这么乱，灰尘也没人扫！” 鸡蛋仔从柜子里翻出口罩给池震说：“知足吧震哥，这还是10-15年前的案件呢，你是没去过存了20年案件的地下室，我们之前去整理的时候随手一拿都是虫啊。” 池震纳闷道：“那还留着干什么？一把烧了啊。” 鸡蛋仔高深莫测道：“这可不能烧，震哥，知不知道这些档案室为什么那么多的灰尘都没安排人扫，都是我们来弄的，就是想让我们在整理的时候把这些案子都能记下有用的信息来，你不知道我们有多少的案子都是从这些陈年旧案中得的灵感啊，现在有好多案子那都跟以前的案子相似度很高啊，没有案子办就在这里找案子看呗，没准下次就碰上这样的案子呢，我们就能少走很多弯路。” 池震随手翻了翻笑说：“你师哥忽悠了你多少东西啊？” 鸡蛋仔嘲笑道：“震哥，这话你敢当着师哥的面说吗？” 池震理直气壮说：“不敢。”他把窗户和所有的柜门都打开先通通风再整理，鸡蛋仔可劲的煽风点火说：“震哥，等过两天我师哥当了副局长，你说你不就被我师哥吃得死死的嘛，你就没想过要怎么一下？” 池震既有自知之明又懂鸡蛋仔的套路反倒借着他的话问：“你怎么就觉得是你师哥过两天就当副局长了呢。” 鸡蛋仔兴奋地跑到池震身边神神秘秘地说：“这不明摆着嘛，你看啊就凭我师哥的资历和战绩怎么就轮不到他了，那都是以前董令其压的，震哥啊，到时候我师哥就是副局长，你就是咱队的队长，嘿嘿...”说着还一脸傻笑的看着池震，池震当然知道鸡蛋仔什么意思，池震呼一巴掌给他的后脑勺上，“你怎么这么没出息，怎么不想着自己当队长啊？” 鸡蛋仔挠挠头说：“震哥，你别开我玩笑了。” 池震拍拍他的肩膀说：“多锻炼几年有机会！” 他走到档案室的最深处打开最里面的柜子，发现这柜子比其他的柜子干净不少啊，伸手往里摸了摸没有一点灰尘更奇怪了，“哎，鸡蛋仔，这个柜子有人整理过啊？” 第83章 鸡蛋仔过来看了看柜子的编号神情有些僵硬舌头有些打结：“这个，这个柜子前段时间师哥来找资料，顺便整理了一下，然后就，就，就经常过，过来嘛，顺便打扫嘛。” 池震随口一问：“找什么资料啊？”上下整整五排的档案盒排得整整齐齐，但第二排像是缺了一盒资料，歪歪地挨放着，“这被拿走了一盒啊，什么案子啊？这不都十几年前的老案子嘛，陆离要找什么？你知道吗？” 这话问到点上了，鸡蛋仔当然是知道的啊，他来查的档案嘛，这盒档案前几天还被陆离借走了，但是鸡蛋仔支支吾吾的，实话实说怕他两又吵架了，这事不比上次跟池震告状简单，池震见他不说也不勉强：“机密啊？行，我回头问陆离就知道了。” 鸡蛋仔心情极其复杂，斟酌了许久才问：“嗯...震哥，我听说我们桦城要开同性婚姻试点，你，你要和师哥结婚吗？” 池震肯定道：“当然要啊。” 鸡蛋仔开心道：“那你们啥时候办婚礼啊，见家长了没？” 池震看到这个柜子上档案编号的时候脸色一变，档案编号是案发日期到结案日期，明显缺少的那盒在两盒日期的中间，池震看到那段日期想到陆离经常来想到鸡蛋仔奇怪的神情大概能猜到陆离拿走的是什么案子的档案。 池震问：“是我姐的案子？” 鸡蛋仔顿时僵住愣了一会点头道：“啊，是。” 池震默默把柜子关上，“他拿走多久了？” 鸡蛋仔想了想说：“就年前的事，现在都没还，因为是旧档案而且，而且结案了，不限借阅的时间。” 池震微微点头，看来陆离一直在追查这件案子，还没有眉目之前还是不要跟第三个人透露太多，“收拾吧！” 直接把最后一个柜子无视掉，他俩都把自己当成了清洁工，边把前面几个柜子的档案都搬下来排序，清洁柜子晾一晾再搬回去，就这么一点活，池震就一只手能动弹一次只能拿两三盒，运动得更频繁，才二十分钟就全身汗淋淋的，鸡蛋仔前段时间养伤没怎么运动也是大汗淋漓，一直忙活到下午，中午陆离也没来探望只是安排了个同事给他两送饭。 池震顺嘴一问那个同事，“陆离呢？” 同事道：“陆队长早上接了个案子出去了还没见回来呢。” 池震转头就给陆离打电话，这电话还没拨出去就被鸡蛋仔笑，“震哥，干嘛那么黏我师哥啊？哦，也是，你俩刚好上，我懂我懂。” 池震瞪他一眼得意笑道：“你真的懂？单身狗！” 可惜池震这电话没拨通，一个熟悉的女人说出熟悉的话时他的笑容就垮掉了，忍不住吐槽：“给他打十次电话有两次接了都是我的福气。” 鸡蛋仔狂扒饭十分了解道：“师哥可能在查案吧，他查案的时候是不接人电话的也不回电话的。” 池震疑道：“现在能有什么案子，都鸡毛蒜皮的小事，别是又有什么秘密任务啊，梁局就爱搞这套，上次，上上次，什么危险就派什么给陆离去做？” 鸡蛋仔反驳道：“去市检察局那次哪里危险了？有吃有喝还有奖金，这样的任务多几次多爽！” 池震哼了声说：“我和陆离差点被人一棍子撂倒，你还真以为抓的那两个小贼真是偷东西的贼啊！” 鸡蛋仔惊得张大嘴巴，好一会才说：“不对啊，那，那你们在结案报告里写的...” 池震也不避讳说：“不然你以为怎么会这么快结案。” 鸡蛋仔恍然大悟，都是内幕啊！ 池震本来想得空了就给陆离打电话查岗的，结果忙起来就忘了，鸡蛋仔果然没说错，搬着档案排着序号看到有意思的案子就拿出来翻看了，翻到觉得很有意思的案子干脆就坐下来看，还跟鸡蛋仔讨论起来，鸡蛋仔还算有良心，边干活还能边跟池震说话，池震突然感叹道：“唉，要是换成陆离，都不搭理我一句。” 鸡蛋仔长叹一声忍无可忍道：“震哥，你要不去找师哥，这交给我就行了。”他都不想回忆，池震都提了多少次陆离了，可能池震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提了多少次陆离，鸡蛋仔一听到池震提起陆离，空气里就都是嘲笑他是单身狗的味道，鸡蛋仔只好用这种婉转的方式告诉池震。 第84章 池震却没反应过来鸡蛋仔为什么要这么说还很无辜地问：“我去找他干嘛？” 鸡蛋仔说谎不脸红道：“因为我觉得师哥需要你啊，你想想啊，只要你跟我师哥一分开查案就出事，一分开就出事，是不是这样的，所以啊，你应该跟在我师哥身边，不然他出事了怎么办？” 池震还真仔细想了想鸡蛋仔说的话默默点头，起身往门口走了两步又回来了，很正经地说：“还是算了，我要真去陆离面前碍眼，打扰到他我就惨了，还是先老老实实干活吧。” 就这样，鸡蛋仔忍受了一下午的池震，在陆离出现在档案室的门口时，鸡蛋仔激动地热泪盈眶啊，恨不得冲上去给陆离一个大大的拥抱，当然也只是心里想想而已。 “师哥~你终于回来了~qaq~” 陆离看鸡蛋仔满脸委屈和期盼的眼神大概能猜到池震又捉弄鸡蛋仔了，“弄好了？” 池震看了一眼满地的档案一本正经地点头说：“弄好了。” 鸡蛋仔用一副严肃脸点头，陆离叹了口气把外套一脱把地上的档案给搬回柜子里，陆离一来，池震就不敢多说话了，三个人闷头干活，不到半个小时就弄完了，弄完后陆离撇了池震一眼，池震心虚地挪开视线转头跟鸡蛋仔说：“哎呀，这满身汗满身灰的，借用宿舍收拾一下。” 鸡蛋仔也有点怕陆离和池震赶紧往宿舍快步走，幸好上次留在宿舍的衣服鸡蛋仔有帮他洗好晒好，池震洗好就出去找陆离了，他看了下时间，陆一诺快放学了，陆离让池震一起去接一诺的，可不能让孩子等。 陆一诺今天上课一直想着爸爸答应了她，陆一诺还跟芳芳说了爸爸和叔叔会一起来接她，陆一诺从来没有像今天那么期待放学，她一放学都没跟芳芳说就跑出教室了，大门那里挤满了来接孩子的家长们，陆一诺左望望右看看，找了许久才看见她期待了许久的两个人正微笑着朝她踏步而来。 “爸爸！叔叔！” 陆一诺直扑到池震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脖子，上了车也不松开，“一家三口”聊得开开心心的，听着车内的欢声笑语，陆离人放柔和了很多，车快开到家里的时候，池震接到池妈的电话，让他过去吃顿饭，顺便新房子有事情要跟他商量，池震犹豫了一会说：“妈，不能明天吗？” 池妈问：“你今天有事吗？没事的话就过来一趟吧，不耽误你多少时间。” 池妈的语气有些许不开心，池震也不好拒绝池妈看了一眼陆离，陆离表示理解，池震就答应池妈等会就过去了，挂了电话就只能跟陆一诺道歉，不能和她一起吃饭了。 陆一诺扁扁嘴从池震怀里爬下来扒着窗户不肯看池震，满脸写着不开心，陆离严厉道：“一诺，叔叔有事情要忙，不可以耍小脾气。” 池震拽着陆一诺的衣角说：“不怪一诺，是叔叔的错，本来都说好的，可是你也听到了，叔叔不得不食言了，对不起了，一诺，叔叔这次食言了，下回叔叔来看你，给你带礼物作为补偿好不好？” 陆一诺看池震道歉态度良好就点点头接受了和解赔偿方式，池震开心又幼稚地伸出小拇指说：“说好啦，不生气，来拉钩！” 孩子毕竟是孩子，心思单纯，你好好跟她讲道理她会听得进去的，陆一诺立刻阴转晴又和池震玩起来了，到家的时候，陆一诺还非要拉着池震上楼，池震就不进去了，陆离让陆一诺先进去，他送池震下去顺便说会话。 陆离问：“池妈有什么事吗？”他不太相信池妈这么突然叫池震过去只是吃顿饭，商量房子的事这么简单。 池震说：“不知道呢，我过去再问吧。”池震有跟他同样的顾虑，他比陆离更了解池妈，他内心其实有隐隐感觉到今晚这顿饭是鸿门宴。 陆离想送他去疗养院的，但是池震没让，给池震车钥匙他也不要，陆离直觉池震今晚不太顺利，犹豫了许久说：“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 第85章 出柜了 池震把陆离揽在怀里说：“放心吧，最坏的情况不过是我妈知道咱俩的事，我本来就没想藏着，都是预料到的事情。” 陆离抱着他低声问：“她要是打你呢？还有，我担心她的身体，她身体不好，还是别气她了吧，万一...” 池震抱紧陆离说：“真要是我想的最坏的情况，她也不会有事的，我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她生气起来就是发脾气砸东西，再气就抽我两巴掌，你放心，就我妈那体格力气抽我两巴掌跟挠痒痒一样。” 陆离掐了他一把说：“什么叫不会有事。” 池震亲着他的头发说：“行了，有事再跟你说，挨打肯定有你的份。” 出租车开到半路的时候，池妈又给池震打了电话催他赶紧过来，还问他在哪，池震就知道池妈已经有所察觉了，只不过他想不通池妈是怎么知道的，他应该没有向池妈提过什么吧，池震摸着下巴仔细回忆，可能只是他和陆离想太多了吧。 到疗养院的时候池震还在池妈的房间外面偷听了一会，见梅姐出来了还偷偷问她，“梅姐，我妈今天怎么样啊？” 梅姐倒是一头雾水地问他：“你妈妈能怎么样啊，还不是看电视找东西，哦，非说有什么事的话，就是她今天找了两次，也没什么了，心情看不出什么好坏来。” 池震问：“那身体呢？” 梅姐连连点头开心地说：“今天中午医生来检查了，好得很呢，血压、血糖、心脏稳定的很，没事，没事，你放心。” 池震又问：“那她有没有提起我啊？有没有说我什么？” 梅姐想了想说：“没有耶。” 池震微微点头让梅姐先下班回家，提着的心放下了一半，笑眯眯地踏进房间里，“嘿嘿，妈，你这么着急叫我过来是梅姐做啥好吃的吗？” 池妈正吃着饭见池震进来抬眼看了他一眼也没说话，池震仍笑眯眯地凑到她旁边问：“妈，吃啥呢？您一个电话我这就紧赶慢赶地来都没吃饭呢，我忙了一天就中午吃了一顿，哎，这土豆不错啊。” 池妈才大发善心理他一句：“自己拿碗筷。” 池震得到回应才敢起身去拿碗筷，坐下来就大口大口的扒饭，一边吃一边问：“妈，房子什么事啊？你有什么意见吗？” 池妈看他吃得这么着急，“你先吃吧，吃完饭再说吧。” 池震也就不多问了，先把肚子填饱，池妈真要有什么事要说要闹他也有体力和脑力对付。 两母子把一桌子的菜都吃得精光，池震还主动要帮忙洗碗，被池妈赶出去，“手伤成这样就好好待着，别给我添乱。” 池震嘿嘿一笑把地方让给池妈靠在门边说：“妈，房子啊等夏天到了就可以搬进去了，到时候啊，院子外面的藤也开始爬了，多好看！” 池妈说：“你之前跟我说过，原来有两个房间的，你让工人改了房型，多了个小房间给梅姐住？” 池震点头说：“啊，我就是怕你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梅姐要照顾你嘛，总得有睡的地方吧，保姆间你听说过吧，就是那样的，另外一间，当然就是我的啊，哦，两个房间差不多大，但是各有各的优缺点，有一个有阳台有一个没有但是光照最好，要不到时候等搬进去了你先挑，喜欢哪间你就住哪间。” 池妈说：“这都是小事，到时候进新居请一些朋友过来热房子，对了，你把你对象带过来给我看看。” 池震说：“妈~我不是说过了吗...” 池妈抢先道：“我只是想知道他是谁。”接着把手里的碗给擦干净放好才转身一脸认真地说，“我想知道能让我儿子这么喜欢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池震笑说：“行，我带他过来给你看看，正式认识一下，也好，给你缓冲的世时间，免得我们结婚的时候再告诉你，你再吓一跳，万一吓出什么毛病来就是你儿子，我的错了。” 池妈笑着说：“这么爽快？那我要是说让你今天带他来，你是不是也答应了？” 池震点点头掏出手机说：“那我现在给他打电话？” 池妈随口一问：“你手机屏幕是谁啊？就是你对象吗？” 池震坦然地把手机屏幕亮给池妈看，还是那张陆离在逆光中拍下的，“是啊”隔了这么远，池妈也能看得清楚，站着的人背光但是面容冷峻立体，看不清楚脸但是能确定的是照片里的人是个男人。 池妈敛去笑容肯定地说：“是陆离。” 池震把手机收回去轻叹了声道：“您都知道了。” 第86章 现实又真实的问题 池妈沉默地看了他一眼突然冲上去抬手就要甩一巴掌了，池震不动不躲紧闭眼睛要挨下这巴掌，心里想的是还好没让陆离来，等了几秒，没有预料到的疼痛，他偷偷抬眼看池妈，池妈举着手停在他的脸颊边，想打又心疼，简直是恨铁不成钢，到最后甩手就走了，坐在沙发上不理人。 “哎，妈，您是怎么知道的啊？” 池震看池妈这个样子是生气但没到不理智的程度，看来能商量能沟通，这对池震来说就是好事。 池妈瞪他道：“你还挺得意的啊？” 池震赶紧拉着池妈的手说：“没有没有。” 池妈冷着脸把他的手一甩：“你想跟谁在一起我不管，那个人是男是女我也可以不管，但是，陆离，不行！” 池震皱着眉头问：“为什么？” 池妈猛的站起身来尖声道：“因为他是陆子鸣的儿子！” 担心的问题即现实又真实，这就是陆离一直在担心的问题，这就像跟荆刺一头深深地扎在陆离一家人的心里，另一头深深地扎在池震一家人的心里，池震在知道陆离是陆子鸣的儿子时就开始慢慢接受了这个现实。 池震说：“妈，陆离和陆子鸣不一样。” 池妈摆摆手不愿意听他的解释，“我过不去，我过不去，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只要一想到姓陆的我就想到陆子鸣，我就想到你姐姐池雯，你忘记你姐姐死的有多惨了吗？啊，她是被奸杀的，她是被陆子鸣奸杀的！” 池震看池妈越说越激动，放软语气说：“我没忘，是陆子鸣杀的，可又不是陆离杀的，妈...妈，你，你这是干嘛啊？” 池妈把池震直接往门口推坚定道：“你想跟他好，想跟他结婚，随便你，你也别带给我看了，房子我也不住了，总之我是不会认的。” 池震忍不住回道：“妈，你这是不讲道理...” 池妈在关门前撂下最后通牒：“你就当我不讲道理好了，要么你和他别出现在我面前，要么等我死了你再带来！” 池震厉声道：“妈！你这说的什么话！” 池妈这次没再说话而是直接把人给赶出去了，窗户窗帘都关得严严实实，池震在外面喊了一会，灯也关了，他只好先走了，给梅姐发了信息，让她明天早点上班多注意池妈的情况，本来想回自己公寓的，拦下出租车后顺嘴就报出了陆离的小区名字。 等到了小区门口，慢腾腾的从安全楼梯爬上去，一路上都在想要用什么办法跟池妈说，怎么跟陆离说，池震最怕的就是他坚持了，而陆离不坚持，又或者陆离坚持不到最后。 气喘呼呼的爬上来了就蹲在陆离家门口，不按铃也不敲门，池震脑子里一直想着池妈说的话，默默叹了口气，她无非就是迁怒，找个机会再跟池妈好好聊聊吧。 陆离出来扔垃圾的时候看见自家门口蹲了一个人，要不是见着眼熟，他就直接上手擒拿了，“怎么在这啊？伯母不是叫你去吃饭吗？也不多呆一会。” 池震抬头幽幽看了他一会冲陆离伸出手，陆离把垃圾一放去拉着他的手把他拉起来，池震自己又不使力，他的体重又比陆离重，陆离一只手还真拉不起他，就用上两只手，还是拉不动，陆离刚想生气的时候，池震突然一跃而起抱着人说：“我妈知道了，把我赶出来了。” 陆离赶紧问：“那伯母的身体没事吧？” 池震说：“她没事，能把我赶出来能有什么事，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啊，唉，她自己知道总好过我告诉他，等她冷静几天我再去跟她好好聊聊。” 陆离不用问都知道池妈为什么把池震给赶出来，就算他是女人，只要他是陆子鸣的孩子，池妈就不可能接受他，所以这跟性别没有什么关系，往好的方向来看，还算是个好消息。 陆离突然问：“你吃饭了吗？” 池震笑道：“吃了，我妈还是心疼我的，特地等吃了饭才跟我求证了这件事，那我还不得顺着她啊。” 陆离把他推开捏着他的下巴仔细看，干干净净的，没有巴掌印，池妈确实是心疼池震，只是把他赶出来而已，没有动手。 池震握着他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眼神中的无奈和坚持让陆离都心疼了，陆离轻轻抚摸他的脸颊，在这段感情中，陆离觉得自己只是走出了固封的世界，打开了自己的心防，其实是池震一直在坚持，一直在努力，让他们这段感情能够得到亲朋好友的祝福，让陆离没有后顾之忧，放心跟他在一起。 陆离越想越觉得愧疚，心虚，他曾经动过念头，如果到最后池妈不允许，事情闹得太大，他会狠心跟池震断了的，看似是为了池震一家考虑，其实他是为了自己考虑，他不想面对这段感情中有可能失败的几率，“过几天我跟你一起去见伯母。” 池震说：“好。” 第87章 过了明路 两人在家门口亲昵半天，听见电梯响的声音，两人才回过神来，左右邻居要是出来了就都看见了，陆离赶紧把人给推开了些，“我送你回去？” 池震马上就抱上去了，抱住了就不撒手，委屈道：“你也要赶我走啊？” 陆离好笑地推了推他说：“没地方给你住啊。” 池震贴着他的耳朵暧昧地说：“跟你住不行吗？” 这时候还有邻居上来了，突然看见两个男人在楼道里抱得紧紧的，惊得叫了一声，邻居还发现其中一个男人眼熟，“陆，陆警官啊？” 陆离赶紧把池震推开，耳朵微红，“张，张阿姨，晚上好。” 池震也有些不好意思，“您好。” 邻居张阿姨用暧昧的眼光在两人中间看了看，然后笑眯眯地指着池震说：“男朋友啊？” 陆离还没说话呢，池震倒是大大方方地点头承认了，张阿姨道：“还挺俊俏的啊。”那意味不明的笑意瞧着陆离池震，陆离只能赶紧把池震拉进家里跟张阿姨说了两句就关门了，池震进了陆离家一副大计得逞的模样，那叫一个放肆，根本不见外，“伯母和一诺睡了吗？那我先洗澡去了啊，哎，你给我找睡衣去啊，上次我用的毛巾牙刷还在吗？” 陆离翻了个白眼给他找睡衣毛巾牙刷去了，池震跟着他进了陆离的房间，第一眼先去看他床头的柜子，原来有三个相框，现在就只有两个，一个是陆妈和陆离的照片，一个是一诺的照片，池震很满意地点点头，“回头咱两拍一张，你再给摆上，就齐了。” 陆离把睡衣毛巾牙刷都翻出来往他怀里一塞，“赶紧去，小声点。” 池震笑嘻嘻地凑过去亲他一下，出了房间正好撞上出来喝水的陆妈，陆妈被突然出现的池震吓得一个哆嗦，“哎呦，池震啊，这么晚才回来啊？” 池震说：“啊，啊，是啊，刚忙完。” 陆妈说：“陆离给你留了菜在冰箱里呢，要是饿了让陆离给你热热，吃完了就早点睡啊。” 陆妈一番话把陆离的台拆了干净，池震了然地点头一笑说：“知道了，谢谢伯母，伯母，晚安。”陆妈走了，池震回过头冲陆离暧昧一笑，陆离觉得自己都无地自容了。 池震洗完澡出来特地到客厅看了一眼，沙发上没有枕头没有毯子，他笑得像只偷完油的老鼠大摇大摆地往陆离房间里走，陆离正倚在床头看书，听到池震开门进来的声音抬眼一看，他的那身睡衣穿在池震身上略有些小了，池震动两下就觉得领口勒得慌，干脆就把上衣脱了，光着膀子就走进来房间来了，陆离皱着眉说：“你注意点，家里有老人和孩子呢。” 池震摸了摸脖子说：“我知道，这不没看见嘛，你的衣服太小了，回头我拿几身衣服过来。” 他往软软的床铺一扑，熟悉的气息和睡意顿时就涌上脑中，池震伸手往陆离身上一搭，闷闷的声音从被子下传来，“睡啦。” 陆离坐起来说：“先给伤口换药。” 池震懒得起身翻个身就把受伤的手搭在他身上，陆离就以这样的姿势给他换药，他的脸庞在床头灯所映成的光影落在池震的眼中让池震的心猛的动了一下，他伸出另一只手去抚摸他的脸，陆离没躲开，神情也柔和不少，嘴角还有淡淡的笑意，“干嘛？” 池震挨近他一些说：“昨天肯定把一诺吓坏了吧？你也是吧。” 陆离愧疚地点点头说：“要是一诺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会愧疚一辈子，不止是一诺，还有你。”他双手轻轻握住池震的手，“不管不顾的，要是那把刀稍微锋利点，你的手就废了。” 池震捏着他下巴说：“我抓着他的手腕呢，就疼这么一下，换一条命呢，挺值的。” 陆离眉头还紧皱着心疼地看池震受伤的手，难得他把所有的情绪都表露在脸上，池震觉得自己简直要被陆离给迷死了，这才是有血有肉的陆离，这才是陆离本来的样子，这样的陆离是他的。 缠绵缱绻的亲吻是安慰彼此胆战心惊最好的礼物，池震坐起来温柔地亲陆离越发愁苦的面容，一吻一吻地把他眉上打的结给吻平，“你啊...太让我喜欢了。” 突如其来的情话逗笑陆离了，陆离也凑上去亲了亲他，“睡吧。” 关了灯，让陆离最厌恶的黑暗充斥在周围，常年的防备在一瞬间又建立了起来，他在黑暗中仍然睁着双眼，身边的池震动了动，搭在他身上的手臂随即收紧，温热的身躯拥抱着他，浅浅的呼吸在他耳边，陆离在黑暗中微微一笑，握住池震的手。 第88章 是该结婚了 黑暗，无尽的黑暗，看不到头的路，如果只是一个人，陆离也能走下去，可是有一个人陪着，这一段漫长的路会好走很多，不再觉得孤独，不需要时时刻刻像只刺猬，他希望陪在自己身边的人是池震。 就在陆离以为池震睡着的时候，池震挨着他的后颈低声说：“想什么呢？” 陆离往池震那边缩了缩说：“没什么。” 心口不一的事情发生多了，池震也就熟悉陆离的套路了，他流氓似的把手伸进陆离衣服里抚摸他的肌肤，陆离面红耳赤地赶紧摁住池震乱来的手，低声骂道：“别闹！” 池震直接压上陆离吃豆腐了，那么重的人压上来，陆离就算再有力气也动弹不了了，挣扎了两下怕吵醒陆妈和一诺，干脆揪着池震的耳朵说：“别闹了，不是要睡觉吗？” 池震忍痛说：“是要睡觉啊，你别揪我耳朵，我怕疼啊，忍不住的话我可能就喊出来吵到她们了啊。” 陆离也是担心这个问题，不敢下狠手揪他，没想到池震还得寸进尺了，扒下陆离揪着他耳朵的手压在枕边，两人折腾了好一会，彼此粗喘灼热的呼吸都近在咫尺，在这时候，两人都不闹腾了也不说话了，在黑暗中瞪大眼睛去寻找彼此的眼睛，渐渐的，两人的呼吸都平稳，陆离伸出没被压住的手去摸索池震的脸庞，触碰到池震的脸颊时，池震轻笑一声，陆离也笑了。 “池震，谢谢。” 池震俯下身在他脸上亲吻，“那就别留我一个人。” 陆离蹭着他的脸答应道：“好。” 池震顿时心花怒放了，他知道陆离的性格，言而有信，只要有他的承诺，池震就有底气，“那，等开点了，我们去领证。”陆离被他这话给逗笑了，还真是锲而不舍啊，池震听到他笑的时候有些不悦，咬着陆离的嘴唇问：“你笑什么？” 陆离说：“你就像楼下催婚的老大爷一样。” 被嘲讽的池震狂吃豆腐，惹得陆离气喘吁吁的，陆离要出声阻止的时候池震又是封住了他的嘴，大被往头上一盖，被子里春光无限，脸红心跳的声音，互相交缠的气息都被掩盖在被子下。 “有套吗？” “有你大爷！起开..唔...等下！” 两人闹到后半夜，随着一声，“咚！”的落地声，房间的闹腾声才结束，陆离噗嗤一笑尤为明显，他拉着池震的胳膊说：“再闹，你就去睡客厅！” 池震好不容易让彼此的关系更进一步，可不能前功尽弃，握住陆离的手翻身上去，被子暖暖的，人也暖暖的，暖进他的心里，暖和了陆离的灵魂，池震紧紧抱着陆离，陆离轻轻拍拍他的后背，像哄一诺一样哄他，陆离才反应过来，池震在不安，池震才是那个最擅长伪装的人，他反复跟自己确认领证的事，不是在逗他，也不是在开玩笑，是很认真地在跟陆离求证，池震自从确定了自己的感情就没想过要和陆离分开过。 陆离想跟池震说下个月就开点了，但是为了今晚的安睡，还是等下周文件出来的时候让池震自己看到吧，可是池震还是抱得紧紧的，陆离叹气道：“等开点了就去吧。” 池震果然就笑了，“你说的啊，开点就去，抢第一个！” 陆离累得不想再说话了，“行行，快睡。” 小米粥的香味引导陆一诺从睡梦中醒来，她知道奶奶今天煮了小米粥，肯定还有她最喜欢吃的豆沙包，她揉着眼睛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池震也从陆离的房间出来，他看着小姑娘睡眼朦胧地喊爸爸奶奶，摸摸她的脑袋打招呼，“早啊，一诺。” 陆一诺仰着脑袋看到出现在眼前的池震还缓不过神来，“...叔叔？” 池震恶作剧般地把陆一诺本就乱糟糟的长发揉得更加乱七八糟，被从卫生间出来的陆离狠狠拍了一下手，“等会头发打结了不好梳。” 陆一诺彻底清醒过来，昨晚睡觉的时候池震还不在的，今天醒来的时候怎么就出现了呢，“叔叔，叔叔，你来啦？什么时候来的啊？” 池震实话实说，“昨晚，昨晚叔叔忙到很晚才回来的，回来的时候一诺都睡着了。” 回来？陆一诺抓住这个字眼抓着池震手臂问：“叔叔以后都住我们家了吗？是吗？是吗？” 池震看了一眼陆离，陆离已经走到厨房去帮陆妈舀粥了，确定他听不到后弯下腰跟陆一诺小声说：“是啊~”抢在陆一诺欢呼前又说，“嘘！但是现在还不能告诉别人哦。” 第89章 烧过的档案室 陆一诺激动地点点头，只要叔叔能和他们一起住，什么条件她都答应，陆离喊他们吃饭，小的赶紧去刷牙洗脸，池震想着帮孩子一把，结果陆一诺根本不用帮忙，搬个小凳子在洗手台前刷牙洗脸，连头发都能自己绑好，池震连连夸赞，“一诺，你太厉害了吧！” 陆一诺眨眨眼睛说：“爸爸说，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池震满意地点点头探出脑袋去看陆离，陆离冲他抬抬下巴说：“赶紧过来吃饭，上班别迟到了。” “哦。” 陆离一发话，池震乖乖地过去拿碗勺大口喝粥大口吃包，小米粥里放了一些大米一起煮的，煮的稠但又不黏，绵软的包子里面是甜甜的豆沙，入口并不甜腻，反而有清爽开胃的感觉，小米粥还配有咸菜，池震已经很久没正经吃过一顿丰盛的早餐了，陆离看他一口接着一口忍不住提醒道：“粥烫，你吹凉些再喝。” 池震马上放缓喝粥的速度，“唔，没事，刚刚好。” 陆一诺也上桌了，咬着包子喝着粥，吃相跟池震很相似，陆离又忍不住说了一诺一句，“一诺，女孩子吃东西要矜持，之前妈妈说过的。”陆离搬出吴文萱来，陆一诺果然收敛了很多，池震安慰地递给陆一诺一个豆沙包，陆离又说：“池震，一诺，你们俩以后吃东西也注意点，不怕烫着也不怕噎着啊。” 池震和陆一诺点头应道：“知道了。” 陆妈一直笑着看陆离训他们两个，他们啊越来越觉得有一家人的样子了，陆妈看着开心，陆离一看时间，又开始催着这一大一小赶紧吃，先送陆一诺去幼儿园，然后他两得去上班。 在车上的时候，陆一诺问陆离，“爸爸，你和叔叔要结婚了吗？是不是以后叔叔都住我们家了？” 陆离看了一眼池震，池震也正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他微微点头说：“结婚要晚一点，不过叔叔以后是要住在咱们家了。” “好耶！那叔叔以后就是我的新妈妈了。” 池震赶紧解释说：“哎哎，一诺啊，我先说啊，你以后可以叫我池震爸爸，或者是叔叔，不能叫我妈妈，知道吗？要叫也是陆离...哎呀！”陆离被池震马上要说出的话吓得一个激灵，伸手狠狠掐了一把池震，瞪他说：“说什么呢？！” 池震吃痛地揉着被掐痛的胳膊急忙说：“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 他心里默默打算今晚下班就先把一部分东西给搬过来，过几天把那个公寓一买，到时候陆离想赶他走都不忍心了，池震掰着手指仔细盘算着搬家的细节事项，陆离长叹一口气，狐狸已经引进来家里了，想要赶出去是不可能了，还是好好驯服才最重要。 又是平平淡淡的一个工作日，池震窝在座位上都打起瞌睡来了，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人在耳边说下班了，赶紧就窜起来了，醒过神来一看表才十点多，再一看是鸡蛋仔在诓他呢。 “震哥，昨晚去哪浪了？” 鸡蛋仔咬一口新鲜出炉的鸡蛋仔，喝一口奶茶，边问边看着池震笑，笑得十分暧昧，还挑眉，池震直接赏了他后脑勺一巴掌，“没事做了是吧，走，去档案室。” 拽着鸡蛋仔就往地下档案室走，鸡蛋仔还挣扎了半天还成功，“震哥，又去整理档案啊？那地下室灰尘又多又冷，你别是整理档案室整理出瘾来了吧，哎哎，震哥，要不咱俩巡逻去吧，总比去档案室要强。” “别废话。” 地下档案室分负一层和负二层，负一层是近十年的案子，负二层是十年到二十年的案子，上次收拾的是负二层的档案，池震把一半柜子的档案都给看完了，还剩了一半今天想看完它，反正也没事做，本来想拿上办公室看的，有空调有吃有喝的多好，不过档案借调要有批条，一次借调十盒以上还得跟局长请示，池震不想费那个事，就干脆借着清扫的名义来翻阅。 鸡蛋仔无辜地连声喊道：“你要来看就来嘛，拖上我干什么啊，我又不想看，这些陈年旧账有什么好看的，都是官方用语，还不如我们审问的有意思呢，震哥，你要真无聊，我带你去物证科找老高玩行不行？” 池震翻着手中的档案小说：“物证科都快把我们这几个人给拉黑名单了，还去招人嫌啊，我带你来，是给你偷懒的机会，你说你还不感谢我。” 鸡蛋仔指着顶上无孔不入的监控摄像说：“震哥，你这话说的不心虚啊。” 池震瞄了瞄头顶上监控摄像嘲笑道：“你居然信这种东西，再说，他们看什么，看鬼有没有偷你档案？” 鸡蛋仔摆摆手说：“也不能这样讲，十年前，张局还没接刑侦局的时候，还只是在门口意思意思地装个摄像头，有一天呢，档案室突然就着火了，哇，跟爆炸的那种火一样，轰的一下全着了，当时档案室也是在这地下一层，烧得都干干净净的，烟都冲到地面来了，才被人知道。” 池震问：“十年前张局还没接刑侦局？我可听说张局当警察当了有快四十年了吧。” 鸡蛋仔点头说：“是啊！”接着挠挠头不好意思道，“我也是刚进警校的时候听说这件事的，也是因为起火这件事，上面才派张局去接的桦城刑侦局。” 池震明了地点点头又问：“那不是什么档案都烧光了，那这些档案又是怎么来的？” 鸡蛋仔指着一层的门说：“一层的档案的确都烧光了，不过好在当时上面提倡双份档案，一份纸质一份电子，当时很多警局都觉得麻烦所以有的做有的没做，大多数都给补回来就很不错了，这也是信息组成立的原因，到二层还有一道防盗门呢，烧到二层的时候还好消防队来了，差一点，就差一点点，二层的档案也得烧没，要知道，十年到二十年的档案大多数是没有电子档的，要是烧了就真的没了。” 池震直觉觉得很奇怪问：“为什么烧的是第一层，他要烧什么？还有为什么派张局来接桦城刑侦局啊？为什么起火查了吗？按照你说的轰的一下起火，肯定撒了助燃剂啊，不是说门口有监控嘛，能看到是谁进出吧，这你们也没查啊？” 鸡蛋仔无辜地摊摊手说：“我怎么知道，我当时还念书呢。” 池震问：“陆离呢？他知不知道？” 鸡蛋仔想了想说：“不知道吧，哎呀，我真不知道，我是听局里的前辈说的，震哥，你要是感兴趣可以去问老高，老高在局里呆的时间最长，他应该知道，嘿嘿，我也挺感兴趣的，要不我们上去问问老高？” 第90章 试点 池震幽幽一笑，自顾自地翻阅档案，摸着手下的纸张，心中怪异的感觉越发强烈，他不是不懂有些东西不应该追根究底也没办法查得清楚，十年前有什么内幕总归不关他的事，可是提及了张局，他是陆离的师傅，从陆离的口中听到张局的为人处事，听到他把陆离引进正道，指给陆离正确的道路，所以池震对张局的事情格外留心，因为陆离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他之前翻阅的时候也注意到二层的档案也有几份档案是不连续的，其中时间隔了半年，这很不正常，近十年要么电子档要么纸质档，二十年前可全是纸质档，不可能没有留存的，难道说半年都没有案子吗？如果是被谁拿走想要销毁的话为什么要留下那么明显的迹象呢，要销毁，一二层全烧了不是更好吗？ 池震笑着摇摇头，把手里翻阅完的档案给塞回去，这个刑侦局啊，有太多的谜题了，“张局接桦城刑侦局后的档案在哪？” 鸡蛋仔指了指最靠近门口的两个柜子，“诺，那呢。” 池震经过鸡蛋仔旁边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们上去，帮我把有张局签字的案子都找出来。” 鸡蛋仔长叹着拖着身体去帮池震找那些陈年旧事，心想，震哥真是无聊到极点了，开始没事找事了。 自从去市检察院查账回来，梁雪初就找各种理由让陆离到各个机关单位中去露面，大家都心知肚明，陆离将是桦城刑侦局未来的副局长，陆离烦躁的捏扁手中的易拉罐，幸好梁雪初没安排交际应酬让陆离去，不然陆离有可能把饭桌上的人的胳膊给卸了，所有人的。 又捏扁了一罐冰饮的易拉罐，趁还有冰汽的时候贴上自己的额头和脖颈，把心里的怒火和天气的燥火给压下去，接下来要去桦城警署分局“交流学习”，陆离手一扬，将易拉罐准确无误地扔进路边的垃圾桶里。 陆离停在警署分局门口，等了一会才下车，脸色难得有些尴尬，上次来警署分局的身份就很尴尬，平时也不常来，要不是梁雪初让陆离来拿案子合并的交接材料，陆离真不想踏进这里一步，每个人看他的眼神有好奇、怪异、鄙夷，他不在意这些人的眼神，而是讨厌跟这些别有用心的人打交道。 在等警员办理交接单的时候，警署分局的户秀正巧也过来交验尸报告，看到陆离站在那里觉得眼熟，走过去的时候她就想起来了，是校友。 “陆队长？” 陆离看过去，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穿着一身白大褂，在警署里穿白大褂的只有法医，仔细比对她的脸，陆离肯定自己不认识这个女人，但转念一想，她是有可能是知道陆离的。 陆离颔首道：“你好。” 户秀从他眼神中看出陆离不认识她，她微微一笑解释道：“我和你是同校，你当时可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 陆离自嘲一笑，杀人犯的儿子当然是风云人物了。 户秀的想法和他心里的想法不同，陆离当时的成绩简直叹为观止，文科理论和实训实战破了学校的记录，当时最高的记录是已经保持了几十年，文武双全不说，最让学校女生为之疯狂的是，陆离长得很英俊，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跟霸道总裁的气质非常相像，可惜啊，人冷冰冰的，心也是冷冰冰的。 户秀瞧到陆离拿在手上的表单标题好奇地问：“案子合并？最近不是天下太平吗，没听说有什么大案转到你们桦城刑侦局啊？” 陆离晃了晃表单说：“就是因为没案子，就只能继续追查以前没破的案子。我看分局也没停下吧，你不也刚忙完吗？”他看到户秀汗湿的头发和身上福尔马林的味道都猜得出她刚验完尸。 户秀利落地签字说：“是一个姑娘报的案，非说她老公是被人毒死的，要求我们验尸，当时也是我出的现场，这对小夫妻正在举办婚礼的时候，突然有二十几个人都食物中毒了，她老公本身心脏就不好，救护车刚到就突发心脏病去世了。” 陆离皱着眉一想，是不是年前他去接鸡蛋仔出院那天在医院听到的那件集体中毒案，“可以给我看一下吗？” 户秀眯眼道：“陆队长，刑侦局没案子了就要抢我们分局的案子吗？” 陆离急忙解释：“啊，不是，我年前在医院撞上这件事了，这都过去几个月了怎么现在才查，我就是好奇，放心，刑侦局不插手。” 户秀还是十分谨慎的，把报告盖的严严实实挂上客气的微笑说：“好奇心会害死猫，陆队长现在很忙吧，下周会更忙才对，应该好好享受现在难得的休闲时光。” 陆离看她不想透露也不追问了，陆离明白刑侦局和分局本就互不干涉，可分局有大多数的大案都转给了刑侦局，所以分局就只能处理那些家常琐事普通的案子，谁都想破大案积累经验，谁都想成为警界传奇，但是没机会，如果这次集体中毒的事情是故意杀人案，那分局是肯定不会心甘情愿地转给刑侦局的，所以户秀才会说怨念满满的话。 “那你忙，我去跟孙局做交接。” 户秀微笑着点头鞠躬目送陆离离去，陆离装作不经意地看了一眼户秀，她看着验尸报告的神色变得紧张，脚步匆匆，看来验尸报告并不如意，不管怎么说，只要破了案就好。 过渡交接顺利完成，孙局喊住要离开的陆离，神秘兮兮地关上门，“哎，陆离，下周一的座谈会上的发言你准备好说什么了没？” 陆离问：“什么发言？” 孙局惊讶道：“同性婚姻合法试点讨论通过例案啊，需要二十位以上副局以上同意，难道这事梁局没跟你提过啊？” 陆离谦虚地低声道：“文件还没下来呢，我还想问你们呢，怎么现在传的那么快啊，要是万一变天了，大家不就尴尬了。” 第91章 被害人 孙局摆摆手一脸让他放心地表情，“板上钉钉的事了，怎么可能会变天，估计你待会回去就能收到文件了，哎哎，说啊，例案你怎么说？我知道，你肯定选同意，有同意的就有不同意的，到时候要咋说？” 陆离随意道：“不同意就不同意啊，每个人的想法不同，不能强求，尽人事听天命。” 孙局调侃地笑道：“你就不想拉拢拉拢，我可听说池震跟你求婚了啊？” 陆离把手举起来甩了甩，白净修长的手指什么也没有，他嫌弃道：“别瞎说，都是你们这群嘴碎的人瞎说，谣言都被你们传着传着传成实话了。”说完不再搭理孙局，赶紧走人，免得又被盘问私事。 池震和鸡蛋仔上到二楼把有张局签字的案子都翻出来了，几个大柜子的档案，竟然不到三十盒的档案，鸡蛋仔大喘气说：“也正常啊，那时候张局刚刚接手刑侦局，还在熟悉的阶段，哪有空管这些，还都是当时的副局在管呢，后来张局上手后上面又换了董令其上来，张局把心思和精力都放在案子上了，面对社会报道和后勤方面都是董令其在做。” 池震对比上面的编码日期和里面的报告，张局从头跟到尾的案子，他才会签字，其他的那些过场面的案子他都只是盖章，表示审阅过了，这些案子都没有联系，他粗略看了一眼，二楼的档案被毁坏过一次，但是在时间上没有过大的错缺，没有出现在一层档案室看到的中间间隔半年的情况出现，池震大胆猜测，纵火人可能想烧的就是一层的档案，突发的某些原因他没在一层纵火，当他想再次寻找机会的时候，张局接手刑侦局，布上了无孔不入的监控摄像和消防装置，他没有机会造成烧毁的现场，只能把想要销毁的档案带出去，凭当时刑侦局对档案管理的疏散，估计警务人员也没发现少了档案。 后勤方面又是董令其在管，张局就更不知道有什么档案丢失了，池震只是觉得奇怪却没有什么证据，想查都没理由查，要是跟陆离说这事的话，他肯定也会上心查的，十年前的事了，人都换了一遍，又没有什么线索，保不准得浪费多少时间呢，池震想了想还是先别跟陆离说吧。 他们两又翻了一身的灰，还忘记戴口罩了，池震鼻子里都是灰上来的时候还在狂打喷嚏，由于他们两长时间逗留档案室，还把档案搬上搬下的，看监控的人觉得奇怪还问了档案室的值班人员，没有调阅的文件，那就只能通知他们走人了，值班人员没办法通融了把池震鸡蛋仔给请出去。 陆离回来的时候，鸡蛋仔和池震两个人捂着鼻子一个人接着一个人打喷嚏，“哈欠！哈欠！哈欠！”陆离掏了纸巾给他们一人递了一张，“又去档案室了？” 鸡蛋仔边打喷嚏边点头，张着嘴要说什么又是一个喷嚏，陆离赶紧躲一边去，池震拉着陆离去厕所洗脸，他打喷嚏的次数比鸡蛋仔多，要赶紧去洗洗才行，陆离把手里的交接单塞给鸡蛋仔手里让他交给梁雪初。 “哗啦哗啦！”池震只手接着清凉干净的水不停往自己的脸上泼，把鼻子里的那些灰啊尘啊都给掏了掏，后面直接是用鼻子吸了水，捏住了晃荡了两下才松开手，陆离又拿了纸巾给他擦脸，“怎么对档案室里档案这么感兴趣？” 池震说：“无聊嘛，你又不带我，我只能跟鸡蛋仔去档案室打发时间了。” 陆离给他擦了擦额角的水渍，池震看这周围没有人就凑上去亲他一下，“你去哪回来了？” “分局。”陆离把年前在医院遇到的集体中毒说了下，池震想了想道：“我给沈宁打个电话问问。” 陆离拉住池震要打电话的手说：“算了，人家的案子别掺和了，真要是什么大案会转过来的。” 池震握紧他的手脸色微怒问：“他们给你脸色看啊？” 陆离一笑说：“谁敢给我脸色看啊。” 池震想想也是，别说陆离快上位了，就算放在平时也没有人敢说他一句，但是他看陆离的神色不是那么好，“真没事？” 陆离保证道：“没事。” 两人对视着要亲起来的时候，来解决个人生理问题的同事着急地一股脑撞进来，撞见两个男人要接吻的样子直接愣在原地，再一看是熟悉的两个人神情就放松了，还打招呼道：“陆队，震哥。” 两个干坏事的人尴尬地回了一句就赶紧拉着彼此的手小跑出去，同事还觉得心虚呢，坏了人家的好事。 刚才没亲到，池震拉陆离到安全出口那边想亲热，那边没什么人，陆离被他拽进去的时候连声都出就被封口了，陆离也知道这里没什么人会经过就由着他了，陆离最近常往外跑，比池震起得早比池震睡得晚，这两天就这时候能认真亲昵一会。 还好他们两还没完全被情热冲昏头脑，还记得自己在警局里，还记得等会两人还有事，电话铃响的时候，池震陆离还是亲了好一会才接的电话，是索菲打给池震的，一接电话，是索菲哭诉声。 “池震，池震，你快来啊！呜呜，店里出事了！呜呜，有人来砸场子了！死人了！死人了！你快来啊！” 池震惊道：“什么？！死人？你，你报警了没啊？” 索菲慌道：“警察已经在店里了，死的好像就是个警察，呜呜，池震，你快来啊！他们把店里都要砸了！” 池震说：“行，我马上回来。” 陆离也听到索菲说的话了，“不是刑侦局接的案子。” 池震拉他的手说：“一起去看看吧。” 陆离开车飞奔到咖啡厅的时候，店外面都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住了，警卫处的警员验了他们的证件后居然把他们拦在了外面，池震把警官证给陆离急道：“我是这店的老板！这你都不让我进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刑侦局在业界的口碑不太好，池震尽管这么说了，警员还是不让他们进去，池震无奈道：“你进去跟里面的员工说一下让他认人不就好了吗？” 陆离眼尖地看见店里晃过索菲的身影，“池震，索菲！” 第92章 瓜葛 池震顺着陆离指的方向看去，他不仅看到了索菲还看到了几个老朋友，沈宁、林苗苗和户秀秀，“是分局接手的案子吗？奇怪了，怎么会是分局的人？” 陆离说：“先能进去再问吧。” 池震这下就放心了叉着腰扬声喊：“沈宁！林苗苗！” 声音非常大，不仅引得警卫的人员侧目，店里查案的警员都探头出来看是谁，池震还看见了梁雪初，陆离也看见了，“他怎么也在这？” 梁雪初挥手让外头的警务人员放他们进来，池震没等他们说话就先表明立场，“我是这店的老板，现在开始我是私人身份，跟我是不是一个警察没关系，警官证和枪我都交给陆离了。” 梁雪初让开一个身位给他们看死者，死者仰躺在椅子上手紧捂着胸口，但是池震陆离的关注点在死者的脸上，这个死者很眼熟。 “周部长？！” “周敏升？！” 市检察院财务部的周部长？！陆离后背一凉赶紧说：“其他客人的菜呢？还有没有人出事？” 索菲小步赶来说：“收了！我都收了！出事的时候都收走了客人的所有食物了，我还叫了救护车来，其他客人都没有事，医生都检查过了，就，就...”她有些害怕地指了指死了的周部长。 池震安慰道：“你做的很好，索菲，没事，这边交给我就行，你去吧台那边休息会。” 索菲这才注意到池震的手裹了一圈纱布急问：“池震，你的手怎么了？” 池震摆摆手说：“小伤，你先过去吧。” 索菲看了一眼围在她周围的都是脸色沉重的警察，光气场就压得她难受，反正她该说的都说了等的就是池震来，她就解放了，默默地从旁边溜走，“那有事再叫我啊。” 现在留在现场的都是熟人了，池震随意找张座位一坐说：“问吧。” 众人都看向沈宁，沈宁觉得他们的视线如同针扎般，尤其他之前还跟池震一起合作过，陆离还是他的偶像，他轻咳一声先行跟池震陆离解释道：“这个，周敏升是市检察院财务部的部长，我们分局的人跟踪他才几天，今天跟着他来这里吃饭，他打电话的途中开始呕吐、抽搐，店里的服务员发现的时候叫了救护车，可惜没救过来。” 陆离看向户秀说：“跟你今天的验尸报告里死因一样？” 户秀不敢确定，“得验过胃容物才知道，初步判断是食物中毒所引发的心脏病。” 池震看向沈宁问：“你们呢，怎么跟梁局一起过来了？” 梁雪初指着池震说：“哎，别忘了你现在是私人身份，没权利过问，还有陆离是你家属，要避嫌，这个案子交给分局。” 池震陆离同步耸耸肩无所谓道：“随便啊。” 梁雪初微微挑眉，沈宁他们更没料到他们这么爽快，池震倒了杯水先递给陆离，“既然这个案子交给分局，那梁局你怎么在这啊？不是说分局盯了一个月吗？怎么你也盯啊？周敏升来头不小啊。” 池震话里话外都带着刺，连看着梁雪初的眼神里都带着审视，陆离侧身往池震身边靠，“沈宁你们去忙吧。” 接下来是自家的事情。 沈宁他们很识相地走远一些去搜证据，把那一圈的区域都让出来给池震他们私聊，池震一看人都走了一点也不客气地跟梁雪初连环爆炸地问：“又做什么妖，就不能消停几天？你这个局长怎么当的，这才来多久啊，死了几个当官的了，你就没被叫上去聊天过？” 陆离觉得池震越说越过分了，用胳膊肘顶了顶池震，让他别大庭广众之下顶撞梁雪初，梁雪初虽然不会小气到刁难池震，但也不会让池震这么好过，上次翟君竟的案子，梁雪初表面上说不怪罪池震，背地里却让池震干些杂事不让他查案，值勤的事情也是梁雪初在搞鬼，陆离都看明白了，池震自然也懂这意思，可是他就是不长记性。 池震被陆离一顶还纳闷地问：“干啥？我说的是实话啊？” 梁雪初果然脸色不好看了，“池震，不想结婚了是吧？” 这句话结结实实地戳中了池震的软肋，池震被他一呛，马上坐起来还殷勤地给梁雪初倒水，捧到他的面前，“梁局，喝水喝水，我跟您开玩笑呢，别介意别介意，来，坐，坐。” 陆离无奈地直摇头，梁雪初一下就舒坦了，慢慢地喝水，慢慢地翘起脚来，“年前也发生了一起集体食物中毒的案子，是在一场婚礼上，当时新人正在宣读誓词的时候，新郎也像周敏升一样，先是呕吐不止，浑身抽搐，其实在新郎毒发后不久婚礼上已经有超过十个人出现了或轻或重的症状，一起送到医院的时候也进行抢救，只有新郎没救回来，医院说是因为食物中毒引发急性心力衰竭，分局的警员去查了，是那家饭店的肉存在沙门氏菌，之后饭店关停，赔偿死者家属。” 陆离问：“死者家属怎么又突然要验尸了呢？年前到现在都几个月了吧，没火化吗？” 梁雪初说：“死者家属当时要跟饭店打官司就没有火化，至于为什么死者家属又要突然验尸，这也是我在查的，刑侦局里还不是很干净，所以我跟分局的孙局长说了，让他帮忙查，哦，那个死了的新郎叫余希强，沈宁他们查到余希强曾经是市检察院财务部的职工，在他婚礼的前一个月，他被调到市政府里任职财务，是周敏升调的。” 池震怀疑道：“市检察院和市政府能互相调任？” 梁雪初喝了杯水说：“这也是我在查的事情，可惜我在市政府内没有线人，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瓜葛。” 池震试图捋清思路：“呐呐，我们先说明白啊，从时间线上看假如这个余希强跟周敏升是一伙的，他们只是某些人的马前卒，而市检察院的账面是有问题的，他们得到内部消息，刑侦局会去查账，周敏升就调走余希强，余希强手里一定掌握着关键的证据，这个证据周敏升也知道，所以现在他们要灭口，想要假装食物中毒引发的心脏病发，这样就可以掩盖真相了。” 第93章 线人 梁雪初点头说：“我也是这么想的，余希强的家属突然要求尸检，肯定也是知道了些什么事情，他们也觉得有人要谋杀余希强，可周敏升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死了，而且是以这么容易引人怀疑的死法，会不会是周敏升要挟他们，或者威胁到他们的利益了，所以必须除掉周敏升？” 池震说：“范围就在我这个店里，又有监控录像，查起来不是很容易吗？能在这样的情况下杀人不是逼急了就是找好了替死鬼。” 陆离说：“池震说的对，太明显，太假了，不像是年前那桩缜密的集体中毒事件的手法，有没有去找余希强的家属问下是什么情况？” 梁雪初缓缓摇头说：“我去过一次，但是有人在蹲守，这帮人杀红了眼，惹急了他们保不齐他们又要动灭口的念头，所以我先派人去保护他们家的人，后来我想办法见到了他的妻子，她不太信任警方，等了几天才有回音，然后我的线人告诉我，他妻子在查我。” 池震笑道：“这世道啊...” 陆离说：“那也不能干等着吧，我们可以等，怕的是余希强的家属沉不住气要是拿证据去讨说法，那我们就前功尽弃了，又白搭几条人命。” “所以我们需要一个人能帮我们随时跟在死者家属身边。”池震突然扭头看向在擦玻璃杯的索菲，陆离和梁雪初也看过去，索菲敏锐地感觉到带着深深的恶意的眼神，她甚至都不想转身，默默地往厨房的方向挪动。 索菲无奈地看着围在她周围的三个大男人，每个人都用“善良”的眼神看着她，她坚定地说：“我不去！” 池震诱惑道：“给你奖金！” 梁雪初追加：“还有线人费。” 索菲苦着脸哀怨道：“为什么每次这种事情都找上我呢？我都成你们警方的编外人员了，钱少还有生命危险！” 陆离保证：“我们派人会保护你的安全，只需要几天。” 索菲仰头苦笑一声说：“哼，每次都这样说。” 池震有理有据道：“哎，我哪次没有让你全身而退，真正有危险的任务我哪次让你去了，是吧，你仔细想想啊，就是让你帮个忙，当个演员，你又不是没当过，你有经验的，这次还有片酬。” 索菲撅着嘴仰头看天花板不想理池震，陆离抱着手臂说：“店里出了命案，暂时是不能营业了，如果你不去当卧底的话就只能接受我们警方的居家监视了，全方位的监视。” 或许是冷漠的陆离再带些威胁的语气太让索菲害怕了，他没说一个字索菲就往后退一些，后背已经完全贴着冰柜了，池震有些于心不忍，用食指悄悄捅了捅陆离让他稍微怜香惜玉一点，陆离啧了一声，思量一会说：“我们还是找别人吧，索菲心理承受能力应该不行，要是真有什么突发事情，她处理不来。” 索菲一听这话，顿时就不爽了，“我心里承受能力不行？！哎，我要是不行的话，池震会每次都找我做线人嘛？你知道我每次都完成的多好吗？我有多认真的完成任务你知道吗？我跟你讲，你讲话要注意分寸啊！你可以说我胆小怕死，但是你不能说我处理不来，我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 池震放软声音解释道：“你急什么啊，我们也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你要是害怕的话，会出大问题的，会害死很多人的。” 索菲冷静下来认真思考，眼前这三个大男人也算是警界的人才，没必要也不会骗她，而且从他们几个人说的话和表情来看这次碰上的事情好像真的挺严重的，她心软地喃喃道：“我，那你们是真的很需要我吗？” 池震很诚恳地说：“我们真的很需要你，而且我们非常信任你。”梁雪初和陆离也露出恳求的表情，索菲觉得自己有被重视到，嘴角忍不住上扬再次询问：“我，我很重要啊，非我不可吗？” “这件事真的非你不可。” 索菲轻咳一声慢慢整理仪容严肃道：“刚才说的奖金、线人费，不许耍赖啊！还有一定要派人保护我啊，要是我有一点损伤，算工伤！” 梁雪初打了个响指叫来沈宁，“给她办个假身份，跟余希强的家属通个气！” “收到！” 线人卧底顺利搞定，池震陆离打招呼过扭头就走，梁雪初也到一边打电话去了，沈宁让林苗苗把索菲工作证上的相片撕下来传到警局让同事办个假身份证，这一系列动作是那么娴熟和迅速，索菲觉得自己好像被算计了，“哎，你们是认真的嘛？” 沈宁跟索菲很严肃地说：“索菲小姐，请您去换衣服，然后从后门离开，接下来我们会让你跟余希强的家属进行沟通，我们也会增加保护的人手。” 自己答应下来的事情，咬着牙也要做完它，索菲嘟囔着把围裙啊，胸牌啊都给收进抽屉里，还希望沈宁能够怜香惜玉点，绅士一点，哪怕是送送她也好啊，沈宁居然还在对着尸体研究个没完，一个大男人还是个死人在他眼里居然比她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女还好看不成。 池震陆离就去溜达了一圈就把事情了解的差不多了，池震说：“我就说吧，咱们什么都不用做，他们自己就着急了。” 陆离嗤笑道：“你明明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让索菲去真的没问题吗？” 池震说：“放心，她看起来像只小白兔，其实也算有五百年道行的小狐狸了，一般情况她知道怎么搞定，真要碰到危险，还有沈宁他们呢。” 陆离面无表情地问：“你就一点也不紧张她啊？” 池震觉得陆离说这话到自己耳朵里怎么就怪怪的了，“哎，你，你这话我怎么听着怪怪的？” 陆离不自然地动了动胳膊说：“索菲是，你朋友嘛，还是你店里的员工，说到底她都是个女孩子，她...你笑什么？！”他才说了开头，池震就捂着嘴在一旁闷声笑，陆离最后那声质问让池震直接笑出声来，陆离一直瞪着狂笑的池震，池震足足笑了有一分钟才停下，边笑还边去拉陆离的手，陆离开始还是挺生气的，把自己的手都抽回来两三次了，但是池震好声好气地哄着，好不容易拉到了手紧紧地十指相扣不让陆离再抽回去，“你说你怎么乱吃醋呢，哎，咱两，都要领证了，我是那种人吗？” 陆离不客气地说：“谁知道你是不是？” 池震猛的扑上去亲他，陆离吓得赶紧推开他，紧张地左右看，“别闹！在外边！”手臂格挡住池震的脖子，很慌张地躲着池震的狼吻，“池震！” 第94章 身份 这条路在这个时间段里并不是上下班的时间，行人不多，但还是有路人经过，有开着车经过的，有急匆匆赶时间着的，他们在看到这辆晃动的车辆时都不约而同的放缓速度看过去，心里都想，这光天化日的... 池震压住陆离不停地骚扰他说：“你信不信我？” 陆离为了摆脱池震的骚扰急道：“我信你！我信你！” 池震这才放过他，亲了他的额头就老老实实地回到自己的副驾驶座上，陆离气得踹了他一脚，怒道：“你再这样我就翻脸了！” 池震语重心长地说：“你就不能坦诚一点吗？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沟通，知道吗？你心里有什么事都瞒着我都不跟我说，我都跟你说了吧，那天晚上，我是不是不开心了，我是不是都跟你说了，你这个人哪哪都好，就是闷，你这个...”池震越说越兴奋，陆离就默默看着他不作声，池震被他的眼神吓得一缩，陆离再冲他勾勾手指，池震虽然怕但还是慢慢的凑上去，做好被锤一拳的准备，陆离只是笑了一下捏着他的下巴亲上去，池震顿时喜笑颜开，满心的吐糟都忘到脑后了，被美色迷的自己姓什么叫什么都忘了吧。 果然亲一下是好使的，池震笑得都忘了自己接下来要说什么了，陆离也能顺利开车，可是等红绿灯的时候池震又突然想起来了，“我跟索菲能有什么事啊？没跟你在一起之前我不都认识她很久了吗？要有什么早就有了好吗？” 陆离面无表情地说：“你身边就她一个说得上话的人。” 池震想想点点头说：“确实，她是我以前认识的所有人中难得心地善良的人，正直，单纯，可爱...哎呀！”池震突然惨叫一声，是因为陆离刚才狠狠拍了他胸口一下，差点吐血，“哎，索菲那么好我都没跟她一起，就说明我不喜欢她啊！” 陆离冷哼道：“你对她没意思？那她也对你没意思啊？” 池震小心翼翼地问：“那我开除她？看到她就跑？” 陆离一时语凝，一个大男人总不能比一个姑娘家还小心眼吧，况且池震刚才说的对，他们要真有事也轮不到陆离了，池震的人品还是信得过去的，至少目前为止池震从来没骗过他。 池震摸着他的脸颊说：“还有什么要问的？” 陆离嘴硬道：“没有。” 池震强忍着笑什么也没说，偷偷看到开车的陆离面露些许尴尬就转移话题问：“周敏升的事我们真就不插手啊？” 陆离说：“索菲不是在案子里吗？有什么想问的问她不就好了。” 池震微微挑眉挖坑似地问：“我去问吗？”陆离恼羞成怒地又拍了他的胸口一下，这一下一点也不痛，池震如愿以偿地戏弄了陆离开始仰天大笑，陆离开始对池震发起了连环攻击，还控着车稳定行驶。 四季小区临近江边，环境堪比a级公园，打开窗户都能看到美丽的江景，每一平方的价钱普通人可能要赚个一两年才买得起，还有很高的物业费和停车费要缴纳，这就不是普通人能消费得起，物业费高自然小区的安全设施也是一等一的好，索菲被迫换装化妆拖着行李箱站在小区门口心里都是怀疑，余希强只是一个市政府的普通财务，怎么会买得起这种高档小区，果然有阴谋，索菲把手伸进包包里抓紧沈宁让她藏好的电击棒，放下的长发遮盖住了随时监听的耳机，她在小区门口徘徊了许久，站岗保安的视线都没从她身上挪开过，担心她有不良企图，第五分钟的时候，保安走上来询问她：“小姐，请问您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的帮助吗？” 索菲理了理头发说：“啊，我没有门禁卡可以进去，所以我在等我姐姐出来接我，她就住在6栋。” 保安将信将疑地问：“请问业主叫什么名字呢？” “黄丽安。” 索菲在过来的时候沈宁已经把余希强遗孀黄丽安的详细资料给她看过，还让她背下来，包括她身边朋友的资料都有，黄丽安也确实有一个妹妹，黄湘，她们是重组家庭，当时家长结婚的时候，两姐妹都十几岁了，幸好父亲对两姐妹没有偏心，继母对黄丽安也尽心尽责，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也不亲，关系一般，但黄丽安和余希强结婚的时候继母还给了不少的嫁妆，黄湘还主动说帮她操办婚礼，黄丽安和黄湘的关系才慢慢改变。 黄丽安向警方寻求保护的时候，梁雪初是亲自跟黄丽安沟通，黄丽安考虑了几天还调查了梁雪初几次才放心，也是黄丽安提出让人假扮她妹妹来保护她，她甚至同意警方在她家里安装监视器和监听器，完全配合梁雪初的安排，梁雪初从她的行为中推测出，黄丽安掌握了很重要的证据，而且她没有可以信任可以帮助她的人，也说明了要灭口的人是位高权重的人，黄丽安没有办法和这个人和他的势力抗衡，只有跟梁雪初合作才能给她丈夫报仇。 当初余希强倾尽全部身家买这个小区的时候似乎已经预料到自己会遭遇不测，黄丽安只要躲在小区里不出去，那些人就很难抓到她，很难从她手里抢到证据，索菲就按照任务安排把自己收拾成黄湘平时的装扮拿着黄湘订的机票和随身物品出现在四季小区门口，再由黄丽安亲自来接她，蹲守的人就会发现索菲的出现，势必会去查，而梁雪初早就交代了给索菲的身份背景和任何漏洞一定要做细，索菲从假扮黄湘的那一秒起，分局那边已经把真正的黄湘资料和索菲的资料做了个调换，这只是个假程序，等案子结了，再换回来就行了，而真正的黄湘也暂时在警方安排的秘密据点生活。 他们不会浪费时间深究，只是会加派人手，如果深究追查需要更多的时间和人手。保安听到名字的时候神情有些僵住，确实是业主的名字，但是，这个业主也太多亲戚了吧，这周就拦了七八个了，保安看着索菲的眼神带着更多的防备，“小姐，需要我帮您业主联系一下吗？” 索菲连忙摆手说：“不用了，不用了，我姐姐已经下来快到门口了。” 话音刚落，笨重高架的大门防护缓缓拉开，留出只够一个人通行的位置，走出来一个穿着休闲套装的短发漂亮女人，索菲立刻扬声喊道：“姐！” 出来的就是黄丽安，她闻声望去，心突然一揪，还以为真的是黄湘来了，明亮的灯光下，索菲半侧头发的阴影把她的脸遮去一大半，身形和穿着都很像黄湘，她走上去跟保安说：“打扰了，这是我妹妹，请帮她登记一下，她会在我这住一段时间。” 第95章 有狗子 有业主出来作保接人，保安的警惕才松缓了许多，利落地帮索菲做好了登记给了临时门卡，黄丽安注意到索菲在签黄湘名字的时候，模仿的签名很相似，这让她放心不少。 索菲偷偷给黄丽安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表情不要太开心，作为一个演员要敬业。 黄丽安敛去笑容帮索菲拎行李箱领着她往自己的房子里走，索菲没有装得很亲密，她和黄丽安挨得近但始终保持很微妙的距离，这也是梁雪初告诉她要注意的细节部分，黄丽安和黄湘的关系是能查出来的，太过亲密反而引人怀疑，等她们进了房子，黄丽安打开门外的监控，看了两分钟才敢跟索菲说话。 “你是梁局派来的人吧？请问怎么称呼？” 索菲先给沈宁发了信息，非常正经严肃地说：“从你看到我的那一刻开始就要喊我黄湘，你最好也要从现在开始记住这一点，这是为了我们两个的安全考虑，至于我真正的名字叫什么，有机会再说吧。” 黄丽安被这气场吓得一愣缓缓点头说：“...好。” 可惜正经不过两秒索菲就被她家养得一只哈士奇给吓得原地蹦三尺那么高，“我的妈呀！！有怪兽啊！！” 黄丽安急道：“这不是怪兽，是我养的狗，这是狗，大型狗，不咬人的，不咬人的，你别怕，你别怕！” 惊慌失措的索菲直接扔下行李窜到沙发上拿着毫无防御的抱枕挡在面前，哈士奇见人疯啊，索菲一跑它也跟着跑了，狗子见到个陌生人觉得新鲜好奇，而索菲的举动让它觉得“来追我啊~”，满屋都是索菲的尖叫声，许久没出去遛弯的狗子此时发挥了超常的体力，屋子就这么大，索菲又恐惧又慌张，随便找了房间就躲进去“碰”的一声关上门，门外的狗子还在不停喊叫用前爪拍打门，索菲使劲顶着门喊道：“把它栓起来啊，姐！” 黄丽安也在努力拽发疯的狗子，“我在努力！” 而在看监控的林苗苗，还有温妙玲和鸡蛋仔都笑疯了，温妙玲和鸡蛋仔也在看监控的原因是因为池震私下给温妙玲一个地址，让她用来黑进去，鸡蛋仔是来凑热闹的，池震陆离也在一旁看，池震只是发出一声疑问：“索菲不怕狗啊？” 陆离面无表情地说：“女生一般都怕这种大型狗，不了解它的习性，从体型和活跃性来看，第一眼确实会害怕。” 池震试探地问：“那你怕不怕？” 陆离挑挑眉说：“它应该没有狼可怕吧？” 鸡蛋仔有话说举手发言，“我作证！师哥和我以前追犯人追到深山老林去了，还遇到狼，我吓得腿都软了，师哥两三下就解决了，可厉害了。” 池震惊道：“狼都怕你啊！” 他语气明显带着戏笑，陆离转身的时候突然用胳膊肘顶了池震一下，正好戳着他的腋下部分，池震又痛又痒地缩成一团，温妙玲和鸡蛋仔则是不留情面地笑话池震，陆离“啧”了一声，“别闹了！” 众人才又老老实实看监控。 黄丽安拽了半天没拽动狗子，就用肉罐头诱惑它离开门口，美食计成功，索菲听到蹄子啪嗒啪嗒跑远的声音才松了口气，“吓死了。” 缓过气来的索菲对着耳机破口大骂：“你们有没有搞错啊？！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也不提醒我一声啊！怎么会有那么大一条狗啊，该不会是熊吧？我现在不但要担心死在别人手中，还要担心死在狗的嘴中！你们可别害我啊！” 林苗苗压住狂笑解释道：“这只狗是黄丽安小姑子养的，名字叫大憨，黄丽安跟她借来看家护院的，放心，我们观察过了，狗子不伤人，很喜欢跟人玩，你跟它多接触多亲近，训好了没准关键时候狗子还能救你们的命。” 刚查完狗子品种属性的鸡蛋仔很不留情面地吐槽道：“才怪，狗子不倒戈帮着犯人来抓你们就不错了。”他把手机给池震陆离看，两人一看网络上的资料，默契地摇头叹气，池震说：“狗子能把她们两个拖去给犯人吧。” 只有索菲不明情况不停地给自己顺气给自己打气，不停在心里暗示自己，没事没事，是狗子而已，是被人给养大的，有绳子表示有主人，不会咬人不会咬人，狂跳的心脏逐渐平稳下来，但索菲还是在房间里扬声问：“姐，栓好了吗？” “好了，好了，栓好了，出来吧。”黄丽安给大憨吃罐头的时候用牵引绳栓住它，大憨埋头狂吃美味的肉罐头，已经把新来的索菲忘掉了，索菲悄悄打开房间的一条缝探头出去，听到嗷呜嗷呜吃东西的声音，大着胆子半个身子伸出去看，刚才把她吓得魂飞魄散的狗子正在狂舔已经吃完的肉罐头，用长长的猩红的舌头去舔罐头里残存的一点点肉渣。 黄丽安走过来给她些许安慰，实际是要挡住索菲不让大憨看见再发疯，又有让索菲有安全感的意思，索菲立刻迅速地躲在黄丽安身后，索菲透过黄丽安的肩头看狗子，狗子顿时感应到了陌生人的视线，大脑袋猛的一转，一人一狗的视线一对上，狗子咧开一嘴尖牙，索菲又是一身冷汗，黄丽安抓着她的手安慰说：“没事，没事。” 黄丽安从沙发上拿个球塞给索菲说：“你拿这个，大憨喜欢玩这个，你转移下它的注意力，别扔太远，它栓着绳子呢，别怕别怕。” 索菲深呼吸了好几下，再三确认了狗子是绑着绳子的，而且它挣脱不开才彻底放下心来，她还注意到狗子眼神死死盯着她手里的球，大脑袋跟着球晃来晃去，索菲把球朝它滚过去，狗子兴奋地追着球去了。 拿到了就没了兴趣，又开始望向索菲，圆滚滚的大眼睛满满都是期待啊，黄丽安一看这方法奏效又给索菲塞了好几个球，索菲一个一个球滚过去给狗子，狗子玩得不亦乐乎，嘴里咬着一个，爪子滚着两个，屁股还怼远了一个，它想把怼远的那个球咬回来，可惜绳子不够长，爪子也扒拉不到。 黄丽安就怂恿索菲跟狗子打好关系，这么大只的狗子别说女人会怕，一般男人看到都会怵一会，狗子再呲个牙，大半的人都会下意识的害怕和后退，这也是黄丽安暂时借过来养的原因，她出去囤粮带着狗子出去，一般人还真不敢靠近她，她安心了一半，就这样躲了有一个月还能安然无事，狗子还是靠谱的。 “要是遇到什么事，你把狗放了，还能争取到逃跑的时间。” 第96章 同居? 索菲十分认真地考虑黄丽安的提议，她试探地往前走了两步，狗子还是很激动很兴奋，尾巴都摇成螺旋桨了，不停地嗷呜嗷呜叫，索菲居然从它这样子中看到了萌萌的感觉，她用脚尖把远处的球踢过去给狗子，狗子又蹦又跳地跟球玩起来了，索菲就地盘腿坐下，突然哀叹道：“狗哪有人类险恶啊，这样想想的话，还是可以愉快玩耍的。” 为了和狗子打好关系，索菲就这样跟狗子玩了一个晚上的球，黄丽安把她安排住在自己的隔壁房间，索菲放下恐惧后开始观察自己未来一段时间要住的房子，三室一厅，宽敞舒适型，就是每个房间都拉起了遮光用的厚重窗帘，索菲悄悄拉开一条缝往外看，外面是漂亮的江边夜景，弯月清晰地倒映在江面上，水波粼粼，划过两三艘船只把水波荡开更大的纹路，房间和阳台没有遮挡物都能清楚的看到这美景，有两三栋高楼远远斜对着房间和阳台，索菲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难怪要把窗帘全都放下来，架个望远镜就什么都看到啦。 一晚上的时间，索菲跟狗子混的就熟了，其实是拿罐头喂熟的，狗子清楚明白只要跟着索菲就有肉吃，果断抛弃了黄丽安，连睡觉都在索菲的门口睡的，池震陆离他们看到索菲拿着衣服要去洗漱的时候就不看了，多的是盯梢的人，无关人士还是回去洗洗睡吧。 这几天没什么案子，池震记着惹池妈生气的事呢，他给池妈打电话的时候她都没接，池震只好默默叹气，知道池妈还在生气就不过去惹她了，免得真惹出什么好歹来，他原本打算着把现在的公寓给卖了好理所应当的住进陆离家里去，总归只是想想，不能先斩后奏，他滑着工作椅溜到陆离的工位上低声商量着，“我想把房子卖了。” 陆离不解，“为什么要卖房子？” 池震撑着下巴笑说：“你说为什么？” 陆离都不用回头看都知道池震的眼神是何等的暧昧，更别提他用膝盖磨蹭自己的腿，陆离想都不想一巴掌拍在他的腿上，“啊！” 这巴掌很清脆很响亮，办公室里人都听着声音转头来看，一看又是小两口在闹又转回去做自己的事了，陆离狠狠瞪了他一眼，池震就势抓着他的手问：“周末帮我搬家？” 陆离抽回自己的手说：“不搬！” 池震凑近他说：“哎，你要是觉得婚前那什么行为不好，那我保证不碰你行吗？” 陆离冷冷扫过去一眼，池震马上就坐正，边说边看陆离的脸色，“一个人睡冷冰冰的，空虚寂寞冷啊，还有啊，我们都答应一诺了，总不能骗人孩子吧，你女儿要是哭了，源头可在你啊。” 绕来绕去的还是要陆离自己往坑里跳，陆离敏锐察觉到自己好像都是被池震一步一步地装进套里，自从陆离答应和池震在一起后，池震就变着法的进一步发展，陆离还能怎么办呢，他长叹道：“周末再说。” 池震笑容满面道：“不用周末，我东西不多，今晚就能搞定！” 陆离看了看他受伤的手，实在是不忍心，“我去帮忙吧。” “嗯！”池震的嘴角都要咧到耳朵了，起身的时候快速地亲了陆离的脸颊一下，陆离一愣，他已经吹着口哨大摇大摆地走了。 下班打卡，池震拽着陆离赶紧回公寓搬家，陆离先给陆妈打电话说了这事，陆妈表示没意见，家里人多吃饭才香，还问陆离要不要买什么东西，她去买。 陆离开的免提，池震冲着电话说：“伯母不用麻烦了，我那都有。” 陆妈开心地说：“好好，那你们快点回来啊，我回去煮饭等你们。” “好咧。” 车开到公寓大门的时候，池震接了个电话，是梅姐打来的，“池震啊，你快来快来，你妈刚才晕倒了！” 池震惊得起了一身冷汗，“啊？！我妈怎么样了？送去医院了吗？” 梅姐赶紧说：“医生已经来了，医生在给她做检查呢，我不知道有没有事啊，你快来吧。” 池震说：“好好好。” 都不等池震说，陆离听到电话那头提起池妈晕倒的时候就已经掉头加速往疗养院开了，“有说伯母是因为什么原因晕倒吗？” 池震抹了把脸说：“医生还在检查！” 陆离看他着急的样子心疼，伸手过去握着他的手，“医生已经过去了，不会有事的。” 池震现在就是内疚和悔恨，早知道前几天就应该缠着池妈，不管她是不是还在生气，至少能看着她，也不至于连她出事了出了什么事都不清楚，他越想越是担心越是内疚，烦闷地长叹一口气。 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飞驰到了疗养院，在看到疗养院大门的时候，池震已经取下安全带随时准备跳车的样子，陆离默默放缓车速，要是池震真的跳车也不至于受伤，车缓速停在疗养院大门的时候，池震真的就跳下去了，陆离赶紧去停车，以绝好的动态视力捕捉到池震奔跑的方向，终于跟上他了。 池震狂奔进来的时候，悬着心小心翼翼地看医生的脸色，医生瞪着跑进来发出巨大声音打扰到他诊断病情的池震，池震被他一瞪不敢说话也不敢动，等医生写完了病历才敢开口，“医生，我妈怎么样了？” 医生唰唰签下自己的名字，“放心吧，心脏没事，就是低血糖，还有啊，病人的情绪有点不好，你作为家属要好好照顾病人的身体的同时也要多多注意病人的心态啊，这心态好跟病情好转也有很大关系，这心情低落闷闷不乐的，对老人家身体不好，尤其是这做过心脏手术的。” 池震连连点头说：“我知道了，谢谢医生啊。” 梅姐送医生出去的时候，看到病房门外站着一个清瘦的男人，他背靠着墙不说话也不进去，她刚想问，陆离立刻示意她噤声，怕梅姐怀疑他是坏人，还出示了自己的警官证，小声说：“同事。” 梅姐明白地点点头离开了。 第97章 有些事很难忘记 池震从窗口看到了陆离的身影无形中多了一些安心和依靠，池妈从池震进来的时候就侧躺着背对众人，医生和梅姐都出去了她也没说话，池震坐到她床边叫了她两次，池妈也没搭理池震。 池震叹气道：“妈，你要生气你就打我骂我，别折腾自己行吗？” 池妈还是不说话。 池震轻轻戳了戳她的胳膊说：“怎么低血糖了啊，你是不是去哪了？身上没带吃的还是忘记带钱了？你包呢？我给你买点糖放包里备着。” 他耐心地等了一会，没再说话也没走，池妈才开口，“我去看你姐了。” 陆离听到池妈提起池雯，默默低头看着脚尖，里面两人说话的声音变小了，他听不太清楚，一提到池雯，池震和池妈的语气变得内疚起来，不止他们两，陆离也很内疚，他待不下去了，他不敢听池妈说起池雯，给池震发了短信说自己先回去了。 池震说：“怎么不叫我一起啊，我也很久没去看姐姐了。” 池妈叹了口气，“我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突然想去看看你姐姐，就去了，你猜我我碰到谁了？” “谁啊？” “黄瑞。” 池震一怔，拍拍池妈的肩膀笑说：“他还好吧？” 黄瑞是池雯的男朋友，他们高中大学都同一个学校，池雯有极高的音乐才能，而黄瑞也有非常出色的画画天赋，黄瑞和池雯他们相知相惜，既是知己又是情人，理解彼此尊重彼此，当年池雯考上维也纳，全家都很高兴，黄瑞也很高兴，可池雯不太想去，黄瑞跟她求婚，说会等她学成归来。 当天晚上，池雯就死了。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池妈和池震就是黄瑞最伤心池雯的离开，自池雯被害后，池震母子和黄瑞没再见过面，只听说黄瑞颓废了很长的时间，等案子水落石出，黄瑞才来找过他们母子，向池妈取池雯的一张照片作为纪念，黄瑞那天跟池妈说，“雯雯走了，我们不能和她一起走，要好好的工作好好的生活，她才能放心地走。” 听说他从池雯走后就没再碰过画笔，黄瑞家境不错，家里大哥开了个挺大的公司，黄瑞知道池震要一边上学一边找工作后想帮他，可都被拒绝了，之后的联系就越来越少了。 “他挺好的。” 池妈翻身要坐起来，池震赶紧扶着她，垫了几个靠垫，池妈叹气道：“他要结婚了，是去跟雯雯告别的。” 池震倒水给池妈，“挺好的，咱凭啥要求人家为姐姐守一辈子啊。” 池妈眼眶顿时红了，“你们都放下了，为什么就我没放下呢？我一看到你姐姐的录取通知书就想到她那天，她有多痛苦，有多难受，我心里就有多痛苦有多难受，我就放不下。” 池震眼眶顿时红了，握着她的手安慰道：“姐姐最疼你了，她肯定不希望你这么难受，你说你这十几年都这么难受，那不是她也跟着你难受了十几年嘛？” 池妈抽泣道：“我知道我知道...” 池震说：“妈，我们不能活在过去，困在过去的人会看不到未来的路，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池妈哭得更加凶了，池震哄她哄到很晚，看池妈睡着了才去翻手机看到陆离给他发的信息，往窗外一看，天都黑了，疗养院外的路灯都亮起来了，各个房间也都亮灯了，他看着池妈睡觉的时候都皱着眉，还是挺担心池妈的，池震给陆离发个短信跟他说，“我在这陪我妈了，放心，没事，早点睡，晚安。” 陆离收到短信的时候，心是稍微有点担心，他担心不是池妈而是池震，但是转念一想，他应该相信池震，想起池震死皮赖脸的样子，陆离心里那一点担忧都随着嘴角的上扬而消失了，他现在还在家门口，还得向陆妈和一诺他们解释呢，刚刚的喜悦又变成了忧愁。 果不其然，陆离一跟一诺说这事，小孩直接闹脾气跑进房间里锁门了，陆妈的表情也忐忑不安，一诺进去后，陆妈小声问陆离，“是不是池震出了什么事啊？” 陆离佯装表情放松地说：“没事，是他给伯母买的房子有点问题，他去处理一下，你们都吃饭了吗？” 陆妈说：“吃了吃了，我和一诺都吃了，就差你们了。” 陆离说：“那妈你去休息吧，我自己弄，吃完了我洗碗就行。” 陆妈指了指一诺的房间低声问：“那一诺...我去跟她说说吧？” 陆离说：“没事，我去就好。” 堂堂桦城刑侦局的陆离，让黑白道都闻风丧胆的陆队长，手段狠辣，但是在自己的女儿面前也只能低声细语地坐在门口企图跟陆一诺商量，用轻得不能再轻的敲门声打破僵局。 “一诺啊，叔叔是有事情的要去忙的，爸爸一开始就打过电话跟你说了不是吗？你不能这么闹脾气啊，这样是不对的。” 房间里的孩子没回应陆离的话，陆离判断她还在闹脾气呢，“一诺，能不能跟爸爸说说话，你有什么想法可不可以跟爸爸说呢。” 小孩气呼呼地大喊：“爸爸是笨蛋！” 陆离简直哭笑不得，怎么就成他是笨蛋了，明明是池震爽约，一诺不骂池震反而骂他了呢，“又不是爸爸骗你，怎么就说爸爸是笨蛋啊。” 房间里没有传来小孩的声音，陆离贴着门听到小脚丫啪嗒啪嗒跑过来的声音，然后门开了，怒气冲冲的小脸冲陆离哼一声然后跑掉了，陆离在她后头喊，“一诺，跟爸爸说说话啊。” 陆一诺特大人模样的说：“爸爸是大人，要学会自己思考，我要去洗澡了。” 陆离扶着额头无奈地说：“这都是谁教你的。”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女儿到底是几岁了，这是一个五岁孩子应该有的智商吗？都怪陆离以前太忙了没时间跟孩子交流都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有这么聪明。 家里陆一诺不搭理陆离，陆妈不敢多问陆离，陆离孤孤单单地吃饭，收拾饭桌的时候还是习惯性地给池震留了饭菜，晚睡前陆离看会书，心里想着池震，一个多小时都没看进去一页，干脆就不看了，关灯睡觉。 第98章 炸弹袭击 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个多小时没睡着，昨晚池震睡在旁边的枕头都还在，躺在上面的人却不在那了，这几天池震都住在他家里，和陆离一起同床共枕，下班了一起回家吃晚饭，洗碗，再陪陪孩子写作业，洗完澡各干各的事，关灯睡觉前抱着亲一会说会话，陆离一向醒得早，他醒的时候总会盯着池震看，生怕自己还在梦里。 陆离把自己的脑袋枕在池震的枕头上，明天如果池震来上班就问问他，不来就去疗养院看看吧，自己不出现在池妈面前就好。 凌晨五点钟，池妈年纪大了睡眠时间短，再加上前天晚上什么都没吃，体力消耗大，早早就饿醒了，她醒过来的时候，天才蒙蒙亮，房间里没有开灯，似明未亮，她起身想喝水看到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个人，身形还挺眼熟的，池震一晚上都在这坐着？她绕到前面去看，发现池震撑着下巴垂着脑袋睡得正香呢，池妈一笑，池震从小就这样，只要想睡觉了，什么姿势都能睡着。 晨曦微光照在池震的脸上，这亮光将他叫醒，眼睛都未睁开就扒拉旁边，摸到的就只有空气，他猛然惊醒过来，揉了揉眼睛分辨出这是疗养院里池妈的房间，他再转头往床一看，人没了。 “妈？妈！” 池震一起床就惊得出一身冷汗，池妈别又是跑去哪里了吧！刚要冲出门去，池妈就进来了，手里提着一个饭盒，池震挑挑眉，那饭盒眼熟的很，陆离来过了？ 池妈把饭盒放在桌上说：“陆离拿来给你的。” 池震动作一愣，陆离那个别扭性格居然肯见池妈了，“你看见他了？” 池妈坐在沙发上给他摆早餐说：“他让院里的护士转交给你的，你没醒就给我了。” 饭盒里有粥和包子，都还热乎乎的，这满满的粥和摆满上层食盘的包子一看就是两个人的饭量，池妈摆摆手说：“我吃过了。” 池震昨晚也没有吃饭，一个包子两口就吃完了，粥还烫着就想往嘴里灌，池妈赶紧拉住他，找了个小碗把粥舀一些出来放凉，“你慢点吃，赶得及上班。” “唔，唔，知道了。” 池妈真就一口没吃只看着池震吃的香了，两人份的量都被池震一个人给吃光了，走的时候还把饭盒带走了，池妈叫住他从抽屉里拿了一个文件袋给他，池震看了看厚度颠了颠重量，不像是钱像是什么文件或者证件。 池震问：“什么东西啊？” 池妈说：“你需要用到的东西，” 池震好奇地要打开来看，有三样东西，一样是户口本，一样是用玻璃框好的池雯的录取通知书，一样是池雯的尸检报告，这些都是池妈保存的，她时不时就会拿出来看一看，池雯录取通知书经常地失踪不见现在却找到了，池震不太明白池妈为什么要给他这些，“给我干嘛？让我帮你保存？” 池妈说：“户口本是给你结婚用的，另外两样东西，你把它带走吧，要烧掉还是存起来你决定吧。” 池震把池妈说的话默念了两遍才听懂池妈说的意思，“妈，你刚才，你刚才是说，你的意思是说，同意我和陆离结婚啊？” 池妈打开电视面无表情地说：“我只是给你结婚用，你要跟谁结婚我不管。” 池妈这心口不一的话让池震心花怒放，他激动地亲了池妈的脸颊一下，“谢谢妈！！谢谢妈谢谢妈！这些东西我也会好好保存的，我去上班了啊！” 池妈嫌弃地擦擦脸颊上的口水赶人走，池震吹着口哨踩着欢快的脚步去上班，一日之计在于晨，一早上听到好消息心情就这么好，一整天的心情都会很好。 扎得很深的伤口终于愈合了，不再一动伤口就会流血化脓，新的血肉已经长好，只是回想曾经受伤的那时候还是会觉得钻心的疼，留下的伤疤是要提醒自己不再犯那样的错误，遇到这样的危险要躲避。 池震赶到刑侦局刑侦队却看到空荡荡的办公室，一个人都没看到，他还想把这个好消息跟陆离报告呢，他喊了几声，办公室里只有他的回音，突然一惊，难道出什么案子？是索菲那边的案子还是新的？ 出现场的话打电话给陆离他肯定不接，还是打给鸡蛋仔靠谱，“喂，鸡蛋仔，刑侦队今天集体消失啊？” 鸡蛋仔好像在跑步，喘的很厉害，“啊，震哥，出事了出事了！分局出大事了！快来看热闹！” 池震把文件袋锁起来，饭盒随手一放，“分局有什么热闹看？被炸啦？” 鸡蛋仔急道：“真的是被炸了！是孙局！哎呀，电话里说不清楚，你赶紧也来一趟吧！我们在分局。” 从出租车上面都看到分局被里三层外三层的给围住了，有防暴组的有记者还有看热闹的，池震眉头一皱，怎么会那么多人围观在现场，一群不要命的，不怕第二次爆炸？ 他努力挤进去的时候身上都出了一身汗，出示证件后又查了身份证才让进去，一进大门就看见沈宁和林苗苗他们在录口供，给他们录口供的是市检察院的人，“怎么回事啊？” 市检察院的看了下池震胸口的警牌，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池震，可池震敏锐的感觉到他的不屑，池震冷冷一笑，歪过头把视线看向沈宁，“陆离呢？” 沈宁说：“在孙局的办公室里。” 林苗苗觉得池震怪怪的，孙局被袭击怎么他都不问的，刚要张口却被沈宁给撞了一下，沈宁扬声跟池震说：“震哥，梁局在医院陪孙局，孙局没事。” 池震嘴角上扬转头对沈宁一笑，随意地摆摆手，果然，跟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劲，林苗苗这才明白沈宁撞她的含义，掩饰地不停咳嗽起来，跟录口供的监察员说：“问完了吗？我们还有案子要做。” 监察员看了林苗苗一眼，又低下头写了些什么，“你们分局的人跟刑侦局的人很熟？” 沈宁反问：“跟孙局被袭击有关系吗？” 监察员说：“没关系，只是问问而已，毕竟...” 沈宁抢道：“那我们去做事，你们忙。” 林苗苗礼貌地微笑点头和沈宁一起往分局外走，他们还要跟索菲那边的案子，沈宁有理由怀疑孙局被袭击是个局，是为了迫使他们赶回来，如果索菲那边出了事就更加能证实沈宁的猜测了，就看这些人会不会狗急跳墙了。 第99章 现场 池震从沈宁口中知道孙局没事，有梁雪初跟着，他们不会也不能再动手，他想的跟沈宁一样，这次袭击应该是有人设的局，而且对方不会要孙局的性命，要么只是一个警告，要么就是挑衅，如果是后者，公然跟警察作对，那也太嚣张了。 池震慢悠悠地搭电梯到九楼，踱步到孙局办公室，一路上就看见好几个监察员在取证，池震嘲讽一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市检察院来查的案子。 靠近孙局办公室的时候池震听到陆离跟鸡蛋仔交谈的声音了，“师哥，监控那边温组长说被人修改过，是从警部内网修改的，她正在查ip。” “来送快递的人问了吗？” “问了，就是个普通的快递员，我顺便查了单号发现快递里的东西跟快递员在快递公司扫描的不一样，应该是快递员在送快递的时候被人换过。” 池震进来的时候说：“快递员一般都骑电动车送快递，那种电动车也没有锁之类的，一般不会有人去偷快递，送快递的人和收快递的人都不会注意到快递车，不排除有人在这种时候换了孙局的快递。” “震哥！” 陆离看向池震的眼神放柔了很多，“有什么想法？” 池震冲鸡蛋仔抬抬下巴，鸡蛋仔懂他这意思，让他走的意思，“师哥，我去看看温组长查的怎么样了。” 鸡蛋仔都看出来了，陆离自然也看出来了，“你干嘛...嗯...”池震凑上去亲了一下陆离的唇，陆离就不再问了，池震从他口袋里拿一双新手套说：“什么情况？” 陆离说：“孙局收到一个快递，带进办公室里打开的时候就爆炸了，中间经手的人很多，所以梁局让我们刑侦局来查爆炸，检察院的人查内鬼。” 池震冷笑一声，“这么积极？周敏升是他们的同僚，死了都没人关心，倒是对孙局关心得很啊。” 陆离说：“快递应该是在分局里面被调换的，检察院的人掺合进来不过是想毁掉证据，梁局说了，孙局收到线人的报信说余希强有一个u盘，沈宁他们会去问黄丽安。”他说着话，眼睛却一直盯着孙局桌子上的电话。 池震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被炸去一个大窟窿的桌子上，一台座机电话在窟窿边上摇摇欲坠，电话线和话筒都掉进窟窿里，桌子都被炸了一个窟窿，文件什么的撒得乱七八糟，上面还有灭火器喷过的泡沫和粉尘，但是这个座机电话却是干干净净的，陆离拿起这个座机电话查看，很普通的一个座机电话，他就随手一抛，池震一看没什么好查的了，百无聊赖地开始东翻翻西翻翻，工作桌炸了一个窟窿，有火烧过的痕迹和气味，灭火器也把下面电脑主机给毁了，样子过于惨不忍睹，还在冒烟呢，一股烧了塑料的味道，但是右下角的几排抽屉还完好无损。 池震疑道：“可以啊，桌子都被炸成这样了，抽屉都没事。”池震没拽开是锁住的，敲了敲抽屉，是金属制抽屉，摸了一圈没找到锁眼或者按键之类可以打开的地方，池震就拿了钥匙想沿着缝隙撬开。 陆离赶紧拦住他，“哎，私人东西别乱动。” 池震听话地放手，“不是说搜查吗？不查这个抽屉？” 陆离说：“是指纹解锁，没法撬。” 池震哦了一声：“那还在这里干啥，收队啊。” “刑侦队，收队！” “是！” 回去的路上，鸡蛋仔快池震一步窜上陆离的车，不用看鸡蛋仔的表情就知道他现在满脸写着八卦，内幕！ 池震在鸡蛋仔开口前说：“温妙玲说修改视频ip是孙局的电脑。” 鸡蛋仔一脸震惊地说：“震哥，你怎么知道？” 陆离点头说：“难怪，主机都被破坏了。” 鸡蛋仔挠挠头说：“这爆炸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吧，孙局都被炸得差点毁容，主机怎么可能幸免。” 池震摸着下巴说：“我怎么觉得对方的意思就是想要炸了主机和抽屉呢，或者说他们想毁掉抽屉里的东西，就算不能一次毁掉，只能能把抽屉炸开吧。用这样的科技手段锁住的一定是不得了的东西，爆炸的时候最先进去的是什么人？监察员的口供能弄到吗？” 提到监察员，鸡蛋仔气就不打一处来说：“哼，那些人眼睛都长在头顶上，明明说是让他们协助我们刑侦队办案，结果我们倒成了他们的跑腿，证物口供一件没落着，打着官腔说‘等我们核实并且检查过了再交给刑侦局，谢谢配合’配合他个锤子！师哥，我们刚到的时候，你也看见了吧，不让我们进现场，差点打起来！” 池震意外地看向陆离，“这你都能忍？” 陆离微微一笑说：“看热闹不嫌事大，跟你学的。” 池震想了想就明白什么意思了，他笑道：“那现在我们去医院看看孙局？”“嗯。” 只有鸡蛋仔搞不明白，上半身都探出前座来求问，“什么热闹啊，震哥，有什么热闹啊，在哪在哪？哎，震哥，师哥，师哥，什么热闹啊，你们别不说话啊，到底是什么热闹啊？” 一直到医院，鸡蛋仔都想出来他们两口子嘴里说的热闹是什么，还是池震好心提醒了他一句，“市检察院的职责是监察国家公务员犯法行为，分局和刑侦局的职责是侦破案子，维护社会治安，我们可以做他们的事情，他们未必做的了我们的事情。” 鸡蛋仔足足思考了一分钟才恍然大悟，“我懂了我懂了！” 孙局长已经很谨慎了，梁雪初提醒过他分局里的内鬼比刑侦局藏得深让他小心，所有过手的文件和盒子都要扫描过才能打开，而这个藏有炸弹的快递还是出现在了他的桌上，孙政从鬼门关溜达了一圈回来，麻药过后发现自己侧躺着，梁雪初就坐在旁边陪护，觉得老脸有些挂不住，在自己家里都能让人给算计了。 梁雪初看孙政睁眼睛的时候就按了床头铃叫护士来，“没事，就是后背留了点疤。” 他这话一说，孙政忍不住哀叹道，“这次是我大意了，他们把我的一举一动都掌控的很清楚。” 梁雪初取笑着说：“老政，年纪大了反应倒是没退啊，还好你跪的及时啊。” 孙政瞪了他一眼说：“要不是我女儿给我打了个电话问快递有没有收到，再加上我躲得快，不然现在脑袋肯定被炸了稀巴烂。” “哟，孙局你看起来没缺胳膊少腿啊。”池震一进来就损人，陆离马上就接话掩饰过去说：“炸弹可能只是一个警示，他们并不想要孙局的性命。”鸡蛋仔在两个人身后打招呼，不好意思双手合十。 第100章 沟通 梁雪初看他们三个同时出现随口一问：“查完了？” 三个人同时点头说：“嗯。” 梁雪初一挑眉，“检察院的人呢？” 三个人又是同时说：“还在查。” 孙政惊得弹起来，没想到扯动了伤口，“哎哟！”吓得几个小辈也都弹了一下，赶紧去扶他，孙政摆摆手说：“没事没事，唉，池震，你们怎么能让检察院来查呢，明知道他们有鬼，你们还让他们查，我，哎哟！” 他越说越激动再次扯动了伤口，池震说：“孙局，你冷静一点，别伤口裂开了，血压也上去了，你还想不想好了？” 陆离踢了他一脚说：“池震！” 孙政肯定不会池震说的话生气，他还挺欣赏池震的，之前因为一个误会，把池震和鸡蛋仔扣在分局里一个晚上，有心去留意这个案子，池震就是那种八面玲珑的人，无论以前是做律师还是现在做警察，他都做的非常出色，刑侦局有什么案子和人员需要来分局借调的时候都是池震来的，年前调过来值勤还破了个案子，一来二去的也就熟了。 孙政气道：“你要真想我好，就把这案子给抢过来啊，不然我不就白挨这个炸弹了嘛，你说你们两口子啊，一个能文，一个能武，怎么就能让那帮人把案子抢走了。”他生气的点是这个，在他看来最不能惹的人这次居然这么怂。 池震说：“好了好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干嘛啊。” 孙政指着自己身上多处伤口怒道：“这！这！这！这还不是大事吗？！真等我脑袋炸个稀碎才是大事啊！” 池震真是开口就气死人，梁雪初让陆离赶紧把人拉出去，他来跟孙政解释，池震被陆离拽出去嘴里还嚷嚷，“哎，哎，拉我干嘛。” 鸡蛋仔抱歉地赔笑关门出去，陆离把池震拉远一点训他，“你干嘛非要气他啊？给谁找不自在啊。” 池震耸耸肩说：“没有啊，我看他挺活蹦乱跳的。” 陆离察觉到池震的异样凑近了低声问：“到底怎么了？” 池震伸手揽过陆离的脖子，鸡蛋仔正趴在门口偷听呢，眼角余光却看到池震陆离两个抱在一起，非礼勿视，赶紧转个头过去继续偷听。 “孙局出了这么大的事，除了梁局这个大领导在里面陪着，你看还有谁在吗？” 陆离也才注意到，刚才一心放在孙局的伤身上了，孙局这里只留了两个小警员看护，而且还都是他们刑侦局的人，分局在职的警员一个都不在场，这么重大的炸弹案，检察院一窝蜂的去了分局，，监察员都没留一个，在分局弄这么大的阵仗却连受害者的口供都不录。 “你怎么想？” 池震亲了亲他的耳朵说：“用脚趾头都能想到的事，还猜什么，我们回去吧。” 上次在天台池震也是这么含糊过去的，这次不能让他再含糊过去了，陆离总觉得池震知道一些什么内幕，池震刚放开陆离，陆离又把他拽了回来，“你知道什么？” 池震无辜道：“我能知道什么？” 陆离面无表情地亲了他一下，池震都傻住了，这一本正经亲人的模样怎么跟他平时抓贼的模样一模一样呢，池震想想他平时面对犯人那张冷脸，“你再亲一次，温柔一点。” 陆离真的再亲了一次，不过这次亲完还咬了池震一口，被咬的不是很痛，就是被吓到了，还有陆离亲完还冲他挑了挑眉，意思是，很温柔了。 池震意犹未尽地舔舔被咬痛的地方说：“再亲一下。” 陆离眉眼含笑满足他的要求，池震双手搂着他的腰刚想热吻一番，就被鸡蛋仔捂着眼睛重重咳了几声打断了，“啧。”池震陆离同时不开心地转头瞪他，陆离和池震待久了，陆离脸皮都厚了，这要是再以前，池震离他近一点，陆离就要上脚了。 鸡蛋仔尴尬又害怕地指着病房说：“那个，师哥，震哥，梁局找你，你们。” 进病房前陆离狠狠瞪了池震一眼，让他等会少说话，最好闭嘴，池震完全了解他眼神里的意思，在嘴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进门的时候，陆离观察到梁雪初很开心，孙政很不开心。 梁雪初说：“孙局养伤期间我要去分局暂时接他的班，你们两个在医院看着孙局，等医生通知，然后送他回家。” “好的。”两个人立刻点头答应，动作语气十分一致，池震陆离巴不得把这摊子事都交给梁雪初呢，鸡蛋仔在旁边惊得瞪大眼睛，心想把这两口子留在这里不是想气死孙局吧。 梁雪初冲鸡蛋仔招招手说：“郑世杰，你跟我去分局。” 鸡蛋仔比刚才更震惊了，“啊，我去啊！不是，梁局，你去分局坐镇，师哥和池震在这，那那，那我们刑侦局没人坐镇了啊。” 梁雪初歪着头跟他说：“服从命令。” “yes，sir！” 梁雪初和鸡蛋仔走后，池震翘着二郎腿问：“孙局，在分局里放响，谁出的主意啊？” 孙政心头一颤，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多了，池震话里的意思像是在问是不是自己人要钓鱼，“怎么这么问？” 池震继续说：“这种微小型炸弹，爆炸范围很小，但是威力可不小，近距离的情况是可以要人命的，那些人能够悄无声息地毒死两个人，想尽办法混淆视线，说明他们并不想闹大，最近出的事太多，他们只会想尽办法的封口，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引得市民恐慌。” 陆离肯定地说：“你是故意的。” 孙政动了动身体，麻药的劲还没有彻底散去，他默默翻了个身背对着陆离池震一语不发。 这样的行为在陆离看来等同于默认，他皱着眉有些不悦地说：“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有什么重要的情报值得你用命去换？” 孙政还是一言不发，还默默地把被子拉到脖子上，拒绝跟他们说话。 池震拉了拉陆离的袖子，让他别再说了，孙政这样子明显就是收到绝对保密的任务，再追问下去没准会破坏他和梁雪初的部署。 拿命去赌一个概率极小的机会，池震相信孙政做得出来这样疯狂的事，别看这老头今年五十多了，这性格跟脾气跟档案里记载的一模一样，池震最近不是在找张局签名过的案件卷宗嘛，其中一宗爆炸案给池震的印象很深刻。 第101章 与张局有关 十年前，当时孙政是西华刑侦队的副组长，发生了一起抢劫案，当时抓了几个案犯，逃了两个同犯，这两个人在西华的几家学校埋了炸点还抓了学生绑在炸点上，以此威胁西华警方让他们放了同伙，排爆组确实在学校里的教学楼里发现了大量的炸药，为了保护学生们的安全，西华警方商权过后决定答应他们的条件，一个疏忽被他们逃出了西华逃进了桦城，孙政带队来到桦城和当时桦城警署分局的副局长，也就是陆离的师傅张局，联合抓捕这几个犯人，这几个犯人逃进桦城的时候身上还携带了大范围伤害的炸药。 这几个犯人反侦察的手段很高明，他们住进了闹市区，每家每户都紧紧挨着的出租大楼里，他们选择的房间也很刁钻，特别要住在有承重墙的房间里，只要有一个炸弹爆炸，这一栋大楼岌岌可危，所以即使他们没日没夜地查到了犯人的地点也不敢轻易缉拿，通过每天的监察，全天24小时，不管是在做什么，四个人，至少要有一个身上绑着炸药，手里捏着遥控器，就算出门买吃的时候身上也是带着小型炸弹放在口袋里，手一直没从放着炸弹的口袋中拿出来过，孙政和张局他们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孙局他们能够想到最好的办法就是安排自己人住进旁边的房间里，一间一间挤着的出租房的隔音不太好，这对在旁边在监视的警员来说是个好消息，就在张局和孙政一筹莫展的时候，孙政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现在是盛夏，每一天的温度都在攀升，出租房里没有空调，四个人就挤在这间小小的出租房里单靠两台风扇根本吹不散屋子里的热度。 张局他们安排了住在隔壁的女警员装成普通的上班族，朝九晚五的出门回来，找机会从他们的门口经过，起初犯人十分警惕，这样过了几天，他们才相信旁边住的是上班族，但这也并没有使他们放松警惕，孙政这时候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他们躲着不出来那就警方进去，至少要知道炸弹在哪，在谁身上。 桦城的刑事档案中对于怎么抓捕犯人写的很详细，孙政申请这次的行动，需要跟旁边住着的女警员配合，假装是吵架的两口子，他出场的时候还喝了一瓶白酒，浑身的酒气，从脸到脖子都是通红通红的，眼神再迷茫些真的很像喝醉的酒鬼。 他上了楼摇摇晃晃地吵吵嚷嚷的喊着，“小丽！小丽~！”，把其他租户都吵醒了，租户都出来骂他，屋子里听到动静的犯人开始忐忑不安起来，各个如同惊弓之鸟都把引爆器捏得牢牢的，张局在对面的楼上监控，用手机向女警员发短信说明，让她不要轻举妄动，把窗户和灯都给关上，别让目标怀疑。 其中一个目标出来察看什么情况，被孙政闹起来的租户都围着他吵闹，孙政不惜动手推搡起来，“我要找我女朋友！你们给我让开啊！我找我女朋友！” 孙政佯装租户推翻在地，醉醺醺的扒着目标要爬起来，目标比那些租户更加横直接把孙政给踹开了，张局再给女警员发消息让她开灯，但是不要出来。 看到有人出头了，而且很蛮横的样子，租户们就都各回各家了，但是灯都没关，都扒在门上听热闹。 孙政被一踹清醒一些，骂骂咧咧的站起来毫不畏惧地推搡目标，可以说是指着他的鼻子骂娘了，目标对他还是有所怀疑，不想跟他纠缠，把他推开要回去，没想到孙政现在就像个完全的酒鬼，对目标动起手来，一拳就把他揍翻了，屋里的其他目标赶紧起身，却也不敢轻易出来，被孙政的打了的目标已经松开了攥着的引爆器，孙政骑在他身上左一拳又一拳，毫不留情。 目标在孙政的疯狂暴打下毫无还手能力，其他目标竟然也不出来帮忙，让孙政给活活揍晕过去了，这下倒是为难到张局了，孙政心里也惊啊，但还是继续把这戏演下去，孙政起身去拍警方租下的房间，猝不及防，女警员被吓的惊叫起来，女警员赶忙捂住嘴，和她一起执行任务的同事却立马反应过来，冲她狂打手势，女警员立马调整情绪，直到孙政拍着门喊小丽小丽的，她怒道：“我们已经分手了！你马上滚！我不想看见你！你要是再闹我就报警了！” 孙政借机说了之前编排好的话，女警员还是不给他开门，又说了一次报警的话，而且开始倒数了，目标明显急了，又有一个目标出来，孙政又挨了一脚，论打架，孙政不在怕的。 只不过这次孙政不敢太明显，挨了目标几拳，张局发短信让女警员出来拦，让女警员明着去拦实则逼出屋里的其他人，三个人爆发了冲突，孙政和目标扭打在一块，女警员佯装着急，嘴里又喊着要报警之类的话，屋里的其他目标是真的急了，拉开门，说时迟那时快，对面的警员立刻开枪击毙了他们，他们连按引爆器的机会都没有，而和孙政扭打在一起的目标则是按下了引爆器。 “小丽!快跑！” 孙政牢牢控制住目标将他口袋里的炸弹压在底下，“轰！”目标被炸的血肉横飞，孙政自己也重伤了，炸弹还将阳台炸穿了，孙政就压着一摊烂肉摔下了下一层的阳台上。 案子的结案陈词都是一个模板，当时池震匆匆扫了一眼，孙政当时的领导和同僚都说他莽撞不顾后果，倒是张局对孙政的评价还算中肯，张局对孙政的评价是，大胆行事，有勇有谋。 现在看来张局的评价很中肯，就凭孙政敢一个人行进到不知道有多少炸弹的危险中，一旦有一个炸弹爆炸，他要担负的这栋楼里所有人的生命，这是个巨大的赌局，孙政义无反顾地去了，用最小的损失保护了最大的利益。 主治医生来看望孙政的时候，孙政的女儿孙晴也赶来了，池震本来想出去的，但是被陆离拉住了，孙政让女儿过来，安全方面是没问题的，但现在出了爆炸的事，还是谨慎点比较好。 而且陆离注意到池震奇怪的转身，他本来是和自己靠在墙上盯着主治医生，和自己贴耳说话的时候没再转过去，池震还在大庭广众下帮陆离理头发，有些故意，脸色不太好，陆离侧眼看向其他人，只有孙晴的目光躲躲闪闪，动作不自然，就是不知道孙晴看的是谁。 第102章 孙局的女儿 孙晴一进门，池震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水味，他开过夜店，这香水和他店里卖酒的姑娘喷的香水一样，但凡身上有这种香水的姑娘，酒都卖得特别好，他还问了这是什么香水，让店里的所有姑娘都喷这种香水，他就赚翻了，姑娘却笑他不懂，香水不是批发味道，每个人的鼻子都是不一样的。 更让池震不爽的是，她盯着陆离呢。 所以池震才会做出这些举动，主治医生在跟孙政孙晴讲养伤的注意事项，陆离插嘴一问：“孙局，不留院观察吗？” 孙政摆摆手说：“医生都说没事了，我在家不比在医院安全吗？” 陆离说：“那我们送您回家。” 孙晴连忙抢话说：“那就麻烦陆警官了。” 陆离微微挑眉，现在他懂了，“我去开车，池震给孙局搭把手。” 有孙晴在场，陆离他们不再讨论工作上的事情，几个人之间的氛围安静的可怕，孙政不想说话，池震陆离也不想说话，孙晴找了几个话题聊，想多了解了解陆离，池震这时候问：“孙局，什么时候开点啊？我等着和陆离去领证呢。” 陆离一愣，孙政一惊，孙晴吓得瞪大眼睛张大嘴巴，“池，池...” 池震随意笑道：“啊，回头办酒的时候我给孙局发请柬，你跟你爸一起过来喝喜酒啊。” 陆离说：“不办酒，麻烦。” 池震说：“行，那不办了，发喜糖总可以吧。” 陆离点头说：“嗯。” 孙政笑道：“池震，被管得这么严啊？” 池震不否认也不确认，“孙局你还没告诉我呢，我知道你有一手消息啊，到底什么时候开点啊，我和陆离要争第一个。” 孙政拱火道：“陆离上周去参加议案了啊，他没跟你说吗？” 池震猛的转头看向陆离，一脸的错愕，孙政嫌火不够大还添了把柴，“陆离当时还是投的反对票。” 池震刚要发火，陆离啧了一声骂道：“池震，你是不是傻？！” 已经烧到眉毛的火“哗啦”被浇灭了，他急昏头了，陆离目前还不是官方任命的副局以上级别，即使可以去参加议案也没有权利投票，“孙局，你是故意的吧？” 孙政换个面侧坐说：“你才是故意的吧。”其中的意思池震稍微一揣测就懂了，这是护起女儿来了，所以说啊，孙政哪里莽撞了，心眼多的很，池震看得出，孙政是孙晴的父亲更是明白，又或许孙政是故意让孙晴来的呢。 池震似笑非笑道：“我哪敢啊。” 孙政说：“你小子啊，心眼多是全桦城都知道的事，不然陆离怎么会栽到你手里。” 陆离只是笑一声没反驳，从后视镜里瞄了一眼孙晴的脸色，她的脸色不太好，她看着池震的眼神有些怨恨，这让陆离警惕起来，将孙政父女安全送到家里，礼貌性地逗留了一会，临走的时候，孙晴去送池震陆离，陆离跟孙晴说：“好好照顾你父亲，这附近有我们警方会保护你们安全，有紧急情况就给梁局打电话。” 孙晴愣道：“不，不是给你打电话吗？” 陆离冷酷无情地说：“这事一不归刑侦局管，二不归我管，孙局已经梁局交涉清楚了，无关人员最好不要参与，我们先走了。” 说完真的就不管孙晴在身后的恳求和池震走了，只不过他们不着急回刑侦局，而是把车子开到孙政家里的盲点，池震尤其谨慎的打开了信号屏蔽器，“我已经让鸡蛋仔查下这个孙晴了。” 陆离问：“又是直觉？” 池震直截了当地说：“是我不喜欢她，私仇而已。” 陆离握着他的手说：“少来，你哪有这么小气，你肯定是察觉到了什么？” 池震反手与他十指紧扣，“我就是小气。” 陆离笑着看了他一会没说话，池震被他这么看也不心虚非常理直气壮地重复：“我就是小气。” 陆离噗嗤一笑，随后把他的手拉过来轻声道：“说正事。” 池震义正言辞道：“我是在说正事啊，我就是不喜欢她...”陆离手上稍微使了点劲，池震动了动肩膀接着说：“她身上的香水味，我在以前开的夜店里经常能闻到。” 陆离说：“女人身上有香水味很正常的，而且不能说她喷了香水就是有问题吧？” 池震沉思了几秒摇摇头笃定说：“你要相信我看女人的眼光，孙晴绝对有问题。” 看女人的眼光？这话不痛不痒的扎了陆离一下，他挑挑眉悄悄松开握着池震的手，池震瞬间就懂了陆离别扭的原因，急忙解释：“我说我小气，你看你比我还小气。” 陆离硬声回道：“我就是小气。” 而警署分局正在进行腥风血雨般的“交谈”，市检察院的监察院质疑梁雪初在孙政受伤之后接管警署分局的安排，竟然当众阻拦梁雪初进入孙政的办公室办公，在局长办公室的门口拉起了一条封锁线。 真是太可笑了，拿着红头文件居然还不能接管警署分局，警署分局的警员还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委屈，而保卫科的科长李理克接到孙政的电话后立即率领全体保卫科的警员和市检察院的监察员直接杠上了。 梁雪初则是冷着脸直接伸手将他们的拉起的警戒线当着监察员的面给扯下来团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滚开。” 轻描淡写的两句话就能让眼前几个监察员不敢轻举妄动了，市检察院领队此次行动的是公共机关检察处的处长凌成，梁雪初跟这个人打过一次交道，凌成是个切切实实的关系户，处事圆滑，对上不得罪权贵对下也不会恃强凌弱，在梁雪初眼中算是个中立派。 凌成看两方对峙的火药味越来越浓，出来打圆场说：“大家都冷静一点，别这么大的火气，梁局长，请您谅解我们的工作。” 当着这么多人，梁雪初给他这个面子，“凌成，文件你看到了，我给你十分钟，交接所有爆炸案的资料然后带着你的人马上离开这里。” 凌成为难地说：“梁局长，我院所出示的文件您也看到了，上面的意思是让我们协助调查，这次爆炸案的受害者是警署分局的局长，这是挑衅，也给社会群众带来了恐慌，您也看到了外面的记者乌泱泱的等着，这...” 梁雪初说：“那就让你上面的人来跟我谈，你的级别还不足以能跟我讨论我该不该听你的。” 第103章 有枪声 这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是非常客气的警告了，凌成不是傻子，他明白他得罪不起梁雪初，也明白自己不能什么都不做，回去也没法交代，再三权衡之下，“梁局长，您看这样行不行，所有的资料我们复印一份带走，可以撤出大部分的监察员，只留下两个人加入这次案件的侦破，您放心，只是方便随时记录和调查，不会影响案件的侦破。” 梁雪初再三考量后答应凌成的请求，让李理克去查人挑人，让刑侦局带过来的吴飞和文新紧跟着监察员去拿资料，文新接收到梁雪初似有若无的眼神转动，锁定了一个监察员，这个监察员刚刚在大厅内还为难过沈宁他们，恰巧又是带他们去复印资料的人，他摸了摸下巴给梁雪初回应，明白。 梁雪初进局长办公室只在临时组成的工作区域办公，这下闲杂人都走了，凌成不知道在打什么算盘，左顾右盼后一扭脚进了局长办公室，梁雪初抬眼一看，“还有事？” 凌成说：“这事你们查不出来的，只能我们来查。” 梁雪初冷笑一声说：“你老丈人自己的屁股都没擦干净，还来管这闲事，收了不少钱吧？” 凌成被他的话给吓坏了，急道：“梁局长，请注意您的言辞！” 梁雪初一点没被他吓着低头看文件说：“难道你不是要给你老丈人求情？” 凌成长叹后无奈地摇摇头说：“拦不住啊。” 梁雪初说：“这事已经闹大了，想要撇清关系已经来不及了，纸终究保不住火，狐狸迟早是要露出尾巴的，凌成，你还是先想想怎么保住自己吧。” 凌成紧皱着眉转身要走，他意识到自己被梁雪初套出话的太多了，梁雪初敲了两下桌子说：“不想跟我做个交易吗？” 凌成在门口停顿了一会对梁雪初的话很心动，可最终还是走了，文新拿着资料走进来说：“梁局，没问题。” 梁雪初随手翻了翻资料说：“那就没有好查的了，文新，你觉得他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文新仔细回想那个监察员的举动，语气十分不悦，“他好像对警察有偏见，刚才去复印资料，复印件前还有个分局里女警员正在复印，他居然直接动手把人给推开了！” 梁雪初紧蹙眉头问：“人没事吧？” 文新说：“她没事，我把那个监察员骂了一顿，他不敢对我怎么样，也没跟人道歉，女警员不想惹事就走了，我觉得他应该是加塞的，脾气很傲慢，像是哪家的贵公子。” 梁雪初转了转笔说：“知道他的名字吗？” 文新摇摇说：“我只看到他半张工作证，他姓黄，黄土的黄。” 梁雪初说：“查一下。” “是。” 黑色的越野车疾驰在公路上，目的地是四季小区，开车的人却换成了池震，梁雪初把资料发给了陆离一份，他正在研究，“梁局说是从检察院的手里拿回来的资料，可这些资料没有可以参考的价值。” 池震说：“那检察院也就没查出什么了。” 陆离说：“他们急不可耐地找上门来，没尝到甜头肯定不会罢手的，这个秘密对方知道，孙局也知道，基于他们没有在孙局的身边布控，而是在警署分局一副要掘地三尺的模样，他们在找东西。” 池震点头说：“那个保险箱，打开保险箱的钥匙在警署分局。” “啪！” 耳熟的枪响传进两人的耳中，池震紧急停车分辨是哪个方向传来的，他们静静地等了几分钟没有等来第二声枪响就最近停车开始寻找枪响的方向，刚从车上下来就听到了第二声枪响，两人立刻拔枪小心且快速地朝枪响的方向跑去。 这声枪响过后，还有好几条狗一起狂吠的声音，对面有一个公园，狗叫声是从那里传来的，两人赶紧跑过去，幸好没有高高的栅栏，不用翻墙，跨过绿化带就能进去，狗叫声有移动的迹象，是朝他们两个移动来的。 “池震！” 陆离示意他停下先找个掩体，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这个狗叫声很诡异，而且听起来像是大型犬类，“池震，我去，你掩护。” “小心。” 陆离悄声摸上去要扒开一丛灌木时，一个比他脑袋大几倍的狗头挤到他的面前，憨傻憨傻的狗子冲他狂叫，陆离被一吓已经上手锁喉了，但是摸到它脖子上的锁圈，证明它是有主人的，应该是跑丢了。 而池震也吓了一跳，差点就开枪了，他还认出了这条狗是黄丽安家的那条大憨，“陆离，是黄丽安家的狗！她们在附近！” 陆离拽住狗子的项圈先把狗子给稳住，池震跑上来说：“让狗子去找？” 陆离满脸的嫌弃，池震从他手中拿过牵引绳说：“试试吧。” 他拍拍大憨的脖子重复了几句，“你的主人！你的主人！” 大憨看了看池震，大脑袋歪了歪突然反应过来向反方向狂奔，池震陆离赶紧追上去，狗子往公园里大草坪边缘的灌木丛里跑，陆离推测应该是黄丽安或者索菲躲在了里面，草坪上还看到一些散落的日常用品，吃的喝的，还有卫生巾，陆离更加肯定刚才的枪声一定是冲她们来的，只不过开枪的人不知道在哪里，有没有伤到人，陆离示意池震放低身体随时准备卧倒，池震紧握着枪从旁边绕过去。 大憨纵身一跃，灵巧地跳进了灌木丛，灌木丛中发出短促的惊叫，陆离认出是索菲的声音，他跳进灌木丛，索菲没看清人受到惊吓，大声尖叫着随手抓起树叶树枝什么的扔过去，陆离急忙说：“索菲，是我！陆离！索菲！！” 池震听到了索菲的尖叫声跑上去说：“索菲！我池震啊！” 索菲慢慢稳定下来，确定自己看到是池震陆离，整个人就瘫软在地上，“谢天谢地，谢天谢地！福大命大！福大命大！” 池震着急地问：“怎么回事？黄丽安呢？是不是有人开枪追杀你们？” 索菲愣了一下急道：“对对对，有人要追杀我，不对不对，哎呀，让我，让我整理一下措辞，别吵！” 池震陆离尽管着急也只能乖乖等着，陆离时刻警惕四周的危险，索菲把大憨拉过来摸摸它有没有受伤，池震说：“它没事。” 第104章 有伤员 索菲松了口气，“她没跟我出来，我是自己出来的，她让我带着狗，这样出门安全一点，我从超市里买东西出来后就觉得有人跟着我，我往人多的地方走，他们就索性上来要抓我，我就跑，拼命的跑，然后听到了开枪的声音，大憨就跑掉了，我怕他们抓到我，就先躲起来了，想给你们打电话求救，但是手机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陆离看了一圈说：“对方开枪了，就说明他们是想要索菲的命的，应该会大肆搜查，可这边除了我们三个人的脚印之外没有别人的脚印了，那些人应该没有追上来，索菲，你在哪里听到的枪声？” 索菲指了指右前方的人工湖说：“那，就那里，我跑过来的时候听到的枪声。” 池震陆离让索菲在原地呆着，他们过去看一下，可索菲害怕非要跟着他们，拗不过她只好跟她说让她躲在后面，距离不要太近，尽量靠近能够保护身体的地方，万一对方开枪的话，他们两个可顾不上她。 索菲保证道：“放心，我一定不给你们添乱！狗给你们，要不要？” 池震陆离一齐拒绝道：“不用，你留着吧。” 今天不是周末，公园人本来就少，都是些退休的老人来散步，刚才那声枪响，索菲听到了，那公园里的游客肯定也听到了，全都跑没影了，公园的保安报了警也赶紧开着巡逻车过来，保安巡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可疑人物，在人工湖遇到持枪的池震陆离差点吓得把车开进湖里，两人赶紧出示证件，询问情况。 索菲牵着狗子躲在树下观望，见池震陆离收了枪走过去也想跟着过去，狗子却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吸引了，一直往一个方向挣扎要朝那个方向奔跑，索菲双手一起使劲都有些控制不住它，它不喊叫，索菲觉得没有危险，就是对什么东西感兴趣了。 狗子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大，完全是想挣脱了索菲，索菲一个没拉住就让它就窜出去了，索菲赶紧喊了一声，“池震，大憨跑了！” 索菲两条腿紧追着四条腿的大憨，只能尽量让它不离开自己的视线，幸好大憨没跑太远，大憨又是一个扑腾，大脑袋又挤进了一个灌木丛里，身体露在外面，尾巴在狂甩，索菲松了口气，大憨应该是看到了有趣的东西了，不是敌人就好。 但她还是很谨慎地走过去，她闻到了血腥味，顾不上是不是敌人了，她赶紧探头，第一看就看到落叶堆上撒着一大滩血，一路淌着还不少，这么大量的流血索菲觉得可能死人了急得大喊，“池震！池震！” 落叶堆里猛地窜起一个人，他掐住索菲脖子，捂着她的嘴将她拖进灌木丛里，索菲也不是等闲之辈能让他乖乖胁持的，抬脚就朝脚狠狠一踩，那人痛叫一声，松了一些力道，索菲赶紧又用手肘狠狠地撞了那人的胸膛，这下真是重击了他，那人直接倒了下去，没能挣扎起来。 索菲这才回头去看谁袭击她，这一看默默张大嘴巴，“...苏竟？” 池震陆离赶到的时候，看到索菲一点事都没有，地上躺着一个男人，他浑身都是伤，身上和嘴里都是血，捂着胸口不停地咳血，池震惊讶地问索菲：“你打的？” 陆离指了指他衣服上的枪眼说：“看来那些人是想杀他。” 索菲赶忙说：“我认识他，之前我受伤是他给我上药的，他是在市政府单位的人，应该是个好人吧，应该吧...”说到后面竟然有些心虚了，不过是帮过自己一把怎么就能断定这个人是好是坏呢，在好坏的区分上很难做出绝对的判断。 池震赶紧叫救护车来，是敌是友都先保住他的命再说。 把人送进了手术室的时候还能喘气，池震陆离索菲都松了口气，他是枪响的唯一知情人，陆离觉得这个人知道很多他们想要知道事情，“索菲，你说你认识他，他叫什么名字？” “苏竟。我看到他的工作牌，是...警务处。” 陆离发短信给温妙玲让他查一下这个人的信息，等了约十分钟，温妙玲打电话来说，“所有机关单位都查无此人，他长什么样子，有指纹吗？我做个数据检索。” 陆离说：“他现在在手术，你直接带电脑过来吧，顺便找个人送索菲回去。” 温妙玲明白他的意思，不想让索菲跟警方扯上关系，笑了一声说：“恐怕来不及了，有市民已经拍到你们一起出现，要删掉吗？” 陆离说：“不要紧，太刻意反而不好，按照我们平时的程序走。” 温妙玲说：“好，我马上来。” 索菲听到陆离说一个激灵立正站直，担心自己给他们惹麻烦了，陆离安慰她说：“市民配合警方办案是很正常的事情，池震会给你做个口供，别忘了你现在是黄湘。” 索菲稳住情绪点头，继续把戏演好，“我知道了。” 温妙玲带着一干警员大喇喇地出现在医院，兴师动众地送索菲回四季小区，坐实了公园里发生的枪击事件，让普通市民觉得恐慌，警署分局和刑侦局的电话都被打爆了，记者们再联想到警署分局的局长受伤事件，什么恐怖分子，什么变态杀人狂都编出来了，梁雪初不得不出面解释。 “请大家不要胡乱猜测，就目前警方获得的证据来说，两者并没有任何关联，我们警方在全力调查中，希望大家不要以讹传讹，造成恐慌，警方在此提醒市民们出门的时候要注意人身安全，有可疑情况及时报警。” 记者们和市民们尤其关注此次事件，梁雪初发言后，医院的电视上不断反复播报梁雪初的发言，池震在等苏竟醒来的时候已经看到这画面几百遍了，无论换哪个台都是梁雪初的脸，他不禁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池震揉了揉眉头说：“你伤得很重，最好不要乱动。” 池震说的自然是苏竟，苏竟醒来就想爬起来，苏竟身上有两处枪伤，一处擦过了他的背部，一处在正面锁骨下方，肋骨断了两根，内脏还有出血的迹象，难为他在这样伤重的情况下还能坚持这么久不倒下，光是锁骨下面的枪伤就能让他剧痛到晕厥。 第105章 难以抉择 池震自我介绍道:“我是桦城刑侦局的警员，我的名字叫池震，公园枪击案有几个问题想问你，如果觉得不舒服可以叫停。” 当池震开始问话时，注意到苏竟在听到刑侦局的时候，眼神动了动，最后又沉寂下去不管池震怎么问他都没有再起波澜，池震决定暂时不多问了，先让他好好养伤，反正人在他们这里守着，总有一天能问出点什么来，只需要一点点就能猜得到是怎么回事了。 池震让护工帮忙去买了几份盒饭和一碗粥，盒饭是拿给陆离他们的，粥是苏竟的，苏竟的伤还有点重，池震出于人道先喂他喝粥，苏竟也老实地让他喂，池震还打趣地说：“我还怕你不肯喝，想说要不要找个女警员来喂你。” 玩笑话归玩笑话，池震还真怕他不肯吃，怀疑警方在食物里下了什么毒或者是药，苏竟想要活下去的，又觉得自己的命不重要，这样的人很麻烦，一旦触及到敏感问题，就会崩盘，很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所以池震必须小心说话，尽量以诱导为主。 温妙玲用大系统数据库检索苏竟，查到他五年前在森国国立大学读书，成绩傲然，连续四年都拿到了国立大学的奖学金，还有各类比赛的证书，还有导师校友对他的评价，总而言之就是个三好学生，但是资料也只是到两年前更新他进入兰雅国后就没有再更新了，在交通系统上倒是拍到他几张照片而已，他出现的照片里都出现了一辆车，车牌是ly·h，信息组的成员立即调查这辆车的主人。 余希强，这辆车的主人是余希强。 “我从来没见过这辆车！我老公也从来没提过他有这台车啊。”黄丽安接到陆离询问电话的时候也十分惊讶，“我老公买这间房子就已经花了很多钱了，怎么可能还会有钱去买车呢，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陆离说：“这个我们会再查，你认识苏竟吗？或者说你丈夫知道苏竟吗？”说着还让温妙玲传照片到索菲手机上，让黄丽安辨认。 索菲敏锐地感觉到了黄丽安看到这面孔的时候眼神一冷，她轻声说：“我不认识，我没见过他，不能确定我丈夫是不是认识他。” 陆离听出她的谎言并不打算拆穿她只说：“黄小姐再仔细想想吧，或许能想起点什么，我想告诉你这个人正在被追杀，和余希强的死一样，都为了保护某些人。你知道那些人是谁，你坚持不说，我们尊重你的权利，但是，这并不能帮余希强报仇，相反，拖的时间越久，你就越危险，我们会加派人手在你家附近保护你和索菲的安全，你们最近也要注意一点，能不出门就不要出门了。” 陆离说的这番话即使明示了她所面对的危险也暗示了陆离知道她在撒谎，黄丽安挂了电话后十分后悔刚才撒了谎，把一头梳顺的短发揉搓的乱七八糟，就像她现在的心绪，她在没办法的情况下向梁雪初抛出了诱饵，将余希强藏起来的三分之一的资料交给梁雪初，手中仍然掌握着两方都想要的关键证据，一直在双方之间举棋不定，黄丽安想借助梁雪初的刑侦局保护自己也惧怕凶手背后的势力，因为梁雪初这边在明，凶手在暗而且这个凶手背后的势力有多深有多强是难以预料的，黄丽安想为余希强报仇的前提是，她先要保住自己的命。 那些人在不知不觉中要了余希强的命，也能让她不知不觉中死去。 索菲才来几天才发生这样的事，黄丽安必须尽快做出抉择，她看着丈夫的遗像无比纠结惶恐，她这一步棋下下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她想活下来，但是她更想给自己的丈夫报仇。 苏竟...她认识，是她的大学校友，而且还是她介绍给余希强的，后来他们就开始了私下的交流，慢慢的，他们所交流的事情隔开了她，黄丽安当时就觉得奇怪，问余希强，他说是给苏竟安排工作，因为是加塞走关系，所以最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可这个理由并不能说服黄丽安，她总觉得余希强和苏竟有更大的事情瞒着她。 但是她没问，直到她最近在整理余希强遗物的时候发现了几样东西，用真空袋装着一个染血的工作证件和一个u盘，工作证上是现任某个大官曾经的任职，一个靠她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撼动的人，这张工作证件外包的塑胶边缝处还有血迹残留，里面的证件照深染了半张的纸，血迹已经黑了，黄丽安不知道那是谁的血，但是她能肯定那一定是条无辜的性命，她没有胆子看，她不用看都知道那里面藏着的都是邪恶的，罪孽的。 余希强这么多年来不高不低，但没人敢怠慢他，手中这两样是他的筹码，也是他们全家的护身符。 即使没有证据能够证明余希强的死跟他们有关，但黄丽安直觉，余希强的死跟他们脱不了关系。 自从发现了这个秘密，黄丽安每每躺在新床上都难以入睡，好不容易睡着了，梦里是那场如梦如幻的婚礼，有深爱的人，有亲朋好友，他们正在交换戒指，一个哆嗦，钻戒掉落到她的婚纱上，她错愕地抬眼，余希强口吐白沫，那些白沫里似有血丝，她从噩梦中醒来，只能抱紧自己，也从这个时候开始，她对周围的环境也变得十分敏感，有点风吹草动就觉得有人要害她。 她从惧怕到憎恨，她要报仇，她去分局要求重新验尸的事情被那些人给知道了，他们开始跟踪她，监视她，怀疑余希强给她留了什么东西让她起疑余希强的死因。黄丽安不敢激进，最后决定把赌注押在了当时唯一能够信任的人，就是从外地调过来的梁雪初，他有军方背景，而且跟这些人又没有任何关联，第一把她下的注很小，回报的也就小，现在两边都在逼她把剩下的筹码扔出来。 黄丽安抚摸着照片中余希强的五官，越发眼睛酸涩，她好像把自己逼到了一个两难之地。 黄丽安这边没有给线索，陆离只能让温妙玲顺着这条线继续追查，顺便查下余希强黄丽安和苏竟的关系，他回到病房，池震正好给苏竟喂完粥，他随手抽了张纸巾走到陆离身边低声问：“怎么样了？” 第106章 互相认识的受害者 陆离看了眼门外，让池震到外面说，“苏竟和余希强可能认识。” 池震有些惊讶，“他们认识？难道苏竟也要给余希强报仇？” 陆离摇头说：“不清楚，他怎么样？能问他吗？” 池震耸耸肩表示无奈，“他拒绝搭理我。” 陆离挑挑眉说：“能说话就行。”说完，他推开门要去问苏竟，被池震拦下，池震说：“他不会说的，他不相信我们。”他把陆离推开的门给拉回来，“走吧，我们去吃饭，让他好好想想要不要把事情告诉我们，虽然不能确定他跟黄丽安是不是认识，但我想他的顾虑应该跟黄丽安一样的。” 陆离疑道：“你怎么知道黄丽安的顾虑是什么？” 池震笑着刮了刮他的鼻子牵着人往医院食堂走，“走吧，吃饭。” 陆离一路上还在问池震，他是怎么猜到的，而且每次都猜得这么准，就好像他知道什么内幕一样。 “我以前做律师的时候，帮一些政界的人打过官司，什么样的官司都有，你绝对想象不到他们的手能伸多长，谁和谁又是互相勾结的，只要有权有钱，杀人这种事都会有人替他们顶上。” “你帮他们打过官司？” “有钱拿为什么不打。” 池震说的没心没肺，可陆离分明看到他眼中的自嘲，嘴角的笑意都是冰冷的，他在笑那些人，也在笑自己。 笑那些人的高高在上，笑自己的无能为力。 陆离心疼地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想把他脸上的笑给揪掉，池震却突然想起来这是陆离在哄陆一诺的时候，他认为可以代替安慰的一种行为，所以陆离这算是在安慰他吗？ 池震厚颜无耻地指着嘴巴说：“我觉得亲一下效果更好。” 陆离习以为常地给了他一个白眼，夹了块红烧肉塞进他嘴里让他少说话。 两人在医院食堂吃完饭往温妙玲临时借用的办公室走，看看他们查的怎么样了，进办公室的时候，温妙玲和两个助手正在快速的解决池震给他们定的盒饭，温妙玲见池震陆离来了，赶紧吞下嘴里的饭冲他们摆摆手，拿起右手边的资料让他们过来看。 “咳，我们查到余希强黄丽安苏竟他们是同一个大学的，黄丽安和苏竟是同社团的，我打电话问了他们社团的人，黄丽安和苏竟关系一般，抽调黄丽安近几年的电话记录发现他们的关系确实一般，电话就几个，短信也很平常，倒是余希强和苏竟的联系会更多一点，啊，对了，苏竟有另外一个手机，他用这只手机跟余希强联系的。” 池震问：“现在是交给分局查了吗？” 温妙玲说：“梁局现在不是同时在管分局和刑侦局嘛，沈宁他们现在忙不过来就分给我们了。” 陆离问：“沈宁查周敏升，我们查余希强？” 温妙玲说：“我们查苏竟，周敏升和余希强还是归沈宁他们查，哦，他们两个都是死于亚硝酸盐中毒，池震，你的咖啡厅可能要开不下去了。”池震气愤地把资料一扔说：“为什么要在我店里杀人呢？出了什么事他们就这么等不及要灭口？连掩饰都懒得掩饰了？” 陆离说：“黄丽安说是她要给余希强验尸之后才开始有人跟踪她，说明他们怀疑余希强给黄丽安留了什么东西让黄丽安怀疑余希强的死因，可这样又不符合他们的风格，用那么谨慎小心的手法杀了余希强，怎么还会留有尾巴？” 池震大胆猜测道：“有两份...余希强准备了两份，复制了一份让他们顺利找到毁掉，为了保护家人的安全，而黄丽安手里的是原件。” 温妙玲说：“黄丽安还是没松口？” 陆离摇摇头，池震还在为自己的咖啡厅不能再开下去而烦躁，“她没得选，她去找梁局申请保护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现在还不肯给我们全部的资料，不过是怕梁局身边的人不干净，想用手里有筹码保命而已。” 陆离问：“那周敏升呢，跟苏竟有没有关系？” 温妙玲说：“暂时还没有查到。” 池震翻动资料的力气过大，不小心把资料给撕开了一个大口子，“撕拉”纸张被撕开的声音惊得正在吃饭的众人齐刷刷抬头，眼睛像刀子一样看着池震，池震心虚地把被撕了一大半的资料给压好，被撕开资料折叠起来，露出下一页上打印的小半张照片，一个人的面孔身影很清楚地打印在了上面，池震顿时停下动作，看着照片里的人没有动，过了一会，他翻到这一页把这一页的资料拿出来看。 “...你在看什么？”陆离注意到池震的不对劲，他的表情...是伤感的，陆离见过池震这个表情，只要有关池雯的往事，池震的脸上总会有一股淡淡的伤感，眼神中总有一些难过。 他走到池震身边和他一起看那张资料，苏竟在市政府部门工作，有时候会充当司机，迄今为止，他驾驶的这辆车ly·h是一个官员的私人车辆，这个官员叫黄启允，照片里，苏竟给黄启允开车门，黄启允的身后还有一个青年男人，池震的目光就放在这个青年男人的身上。 “你认识他？” 池震长呼一口气指着照片的人解释道：“这个人叫黄启允，是市政府里工业信息部的部长，专门管桦城里的工厂稀有资源供给，后面这个...叫黄瑞，是黄启允的儿子，在桦城开了几家画廊，他的画廊很有名，里头的画每一幅都不少于五位数，二十年前，他是池雯的男朋友。” 陆离略微吃惊，只是听池震提起过一次，提起的时候也没有很特地说起池雯的男朋友，连名字都没有说，应该是很多年都没有联系了，没想到现在遇到了，池震这个反应除了伤感还有些紧张，是担心黄瑞跟这件案子有关系吧。 “咳，咳。”温妙玲捂着嘴巴好像被呛到了，眼睛却疯狂给陆离晃眼神，好像有什么话要私下跟陆离说，没想到池震抬眼就看见了温妙玲的奇怪样子，“怎么了？” 温妙玲立即低下头说：“没有。” 池震哪里相信，“我没关系，有话就说吧，我很久没跟他联系了，也想知道他的近况。” 温妙玲深呼吸一口气言简意赅道：“黄瑞准备要和一个律师叫殷菲菲的女人结婚，女方家境情况还挺好的，婚期是9月3号。” 池震听到这个日期的时候仰头冷笑一声：“真是个好日子啊。” 第107章 特别的日期 9月3日，本来是池雯和黄瑞约好去领证的日子，池震可以不在乎黄瑞跟别人结婚，但是他不能不在乎黄瑞要在这个日期娶别的女人，他明明知道这个日期代表了什么，黄瑞是故意的吗？ 池震把资料一扔出去吹风冷静冷静，说他小气也好说他太计较也好，池震对池雯的事情太过敏感，众人都看出来池震面色的怒气，别人家的家务事外人插不上嘴，更不知道怎么劝，只能齐刷刷地看向池震家的内人，陆离。 “池震...” 陆离不着急跟上去，先是把温妙玲查到的资料看完了才出去找池震的，池震戴着墨镜站在风口发呆，今天的大风把他的衣服吹得呼啦呼啦的作响，头发没一会就吹得乱七八糟了，陆离怕他吹久了风会感冒把他拉到一旁树下的长椅上坐下，他知道池震对黄瑞结婚没有什么意见，对黄瑞结婚的对象，结婚的日期更没有什么意见，只是一碰到跟池雯有关，他就会忍不住去计较，说到底，池震没有资格去指责黄瑞，他只是在跟自己生气而已。 “我没事。”池震把陆离的手攥在手心里长叹一声，“你还记得上次我妈晕倒的事吗？那天她去看我姐了，也见到了黄瑞，他要结婚，说实话我应该要祝贺他的，他对我姐是真心的，所以更不应该一辈子守着我姐。” 陆离说：“你担心他跟我们的案子有关？” 池震耸耸肩说：“他算是个...比较死板的人吧，不知道，很久没跟他联系了，我不敢说他跟以前一样，但是我希望跟他没有关系。” 陆离小心地询问：“你想去看他吗？我是说，嗯，如果我们要去，需要去，问一些案子的事情，你...”陆离没有问完，他问这些话是觉得池震想去，但是担心池震想起池雯的事情伤心，池震和黄瑞一见面要揭开结了很多年的疤，会痛会流血。 如果是别人，陆离肯定是会面无表情语句通顺地问完，只要对破案有利，他可以说的更加尖锐，可面对池震不行，他不是别人。 池震听出他在紧张自己，心里甜滋滋的，揽过陆离的肩膀说：“我没事，真要去问他什么事情，我去更好一些，他家里对着我还能存一份愧疚不敢狂什么，但要是你们去的话，我可不敢保证不出什么乱子，黄家的人除了黄瑞，每一个人的眼睛都长在头顶上的，我怕到时候你打死他们家谁就麻烦了。” 陆离诧异道：“你不是很长时间没跟黄瑞联系了吗？怎么你还跟他家里人有交集？” 池震挠挠头说：“打官司算是有交集吗？” 陆离一愣噗嗤一笑说：“你除了黄瑞都得罪光了吧。” 池震大喇喇地摊开双臂一脸淡定说：“他们这些官二代，整天正事不干就知道吃喝玩乐，今天动手打了这个明天开车撞了那个，还一脸的无所谓，你看了你都生气。” 陆离问：“那黄瑞确定是他家亲生的？”池震在说起黄瑞的时候没有什么恶意，人品应该还过得去，最重要的一点，黄瑞曾经是池雯的男朋友，池震相信池雯的眼光，黄瑞在那样的家庭成长居然没成为嚣张跋扈的官二代也不怪陆离问出这样的话了。 池震还真认真想了想说：“黄瑞五官像他妈妈，身形背影像他爸爸，而且我看过他的出生证明，是亲生的。” 他还很认真的回答了自己的话，陆离无奈地顶了顶他胸口，“心情好了？” “没好。”池震凑上去想要亲他，陆离顶着他的胸口紧张地四处张望，“啧，有人。” 池震斩钉截铁道：“没人！” 陆离慎重地左右看了一眼确实是没有人在旁边才放行，池震先是把人紧紧抱在怀里用鼻子不停磨蹭陆离的脸颊，亲吻也是浅浅地啄吻陆离的眼睛，鼻子，嘴唇，陆离最无法抗拒的就是池震这样温柔的触碰，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尊重和爱护，是发自内心深处的喜爱。 而后是陆离主动吻住池震的双唇，池震得到了允许才敢攻城掠地，两人浓情蜜意之时，“咳咳！”重重的咳嗽声惊扰了正难舍难分的池震陆离，陆离羞愤地推开池震，捂着眼睛不敢看来的人是谁，倒是池震大大方方的，还挺不解地看向来人，两口子亲热怎么了？ 打扰他们的是个小护士，小护士一脸正经道：“要亲热回家亲热去，这里医院，注意一下公共场合！” 池震赔笑道：“是是是，我们下次一定注意，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小护士瞧池震态度良好转身就走了，池震揉着陆离的后颈想要再亲一会，他不要脸陆离还要呢，捂着他的嘴站起身来，大风吹散他脸上的热度，陆离又恢复成了那个冷冰冰的陆离。 “做事。” 池震可怜兮兮地跟上去，他突然觉得老天爷在跟他作对，只要他想跟陆离进一步发展的时候，总会有麻烦事出现，要住进陆离家里的事情到现在都没有落实，一桩桩一件件的麻烦事接踵而来，存心要跟他过不去似的，池震边走边思考，趁着现在案子还没有真正忙起来，要抓紧做他自己的事情了。 “户秀发现周敏升和余希强的胃容物里都发现了亚硝酸盐，在余希强的婚礼上发生同样症状的客人没有留下可以检验的东西，没法追查了，倒是最近死的周敏升我们查到了，牛排里没有亚硝酸盐，但是他喝的柠檬水里有5g的亚硝酸盐，三分钟就能致死，亚硝酸盐中毒时会心悸呼吸困难，周敏升还有心脏病，两分钟不到就死了。”留守在警署分局刑侦队的章泉正向梁雪初报告户秀的验尸报告，“梁局，余希强的婚礼上一直有摄像我也查了，余希强最后入口的是交杯酒，喝下之后的十分钟内才死了，我放大了那段影像，梁局，你看。” 章泉将手里的平板递给梁雪初看，“余希强喝下去之后其实就已经不舒服了，但是为了顺利举行婚礼或者他觉得只是一点点的不舒服就硬撑了下来。” 章泉给梁雪初放的就是余希强在死前十分钟的录像，他将画面放大，很明显地看见余希强的脸色唇色变青，眼神迷茫了一会又撑起笑脸来，镇定自若地说完了誓词，拿起了戒指准备给新娘子戴上，可惜戒指没戴上，人也没了。 第108章 录像 余希强倒下的那一刻，场面一片混乱，连录像机也被人撞倒了，之后就没有录到什么了，梁雪初说：“从录像里可以看出来，余希强在喝下交杯酒前没有什么异样，可以怀疑他喝的酒里下了亚硝酸盐，但是从同一个瓶子里倒出来的酒，没道理新郎出事了，新娘却没事，若说亚硝酸盐下在杯子里，现在也没办法追查了，且不说酒店已经被查封了，当时那么混乱的情况下，不排除凶手已经把证据拿走销毁了。” 章泉点点头说：“我也是这么想的，而且我怀疑杀余希强的和杀周敏升的是同一个人，这个人能够接近余希强和周敏升，还能不被察觉的下毒，一定是他们都认识人，周敏升死前的录像我也拿来了，梁局，你看。” 录像是从周敏升进店起，他找个靠窗的位置，就是他死时所在的座位，期间只有服务员接近过他，送水上菜也只是这个服务员接近过他而已，事情发生后，索菲第一时间封锁了现场沈宁他们到的时候查了录像查了服务员也搜了店里所有地方和人员，都没有杀人动机，都没有搜到亚硝酸盐。 梁雪初问：“那个服务员除了接触过周敏升还跟谁接触过，我是说，从倒水开始到周敏升喝下这杯水中间，这个服务员有没有跟人接触过？马上查！” “是！” 梁雪初叫住要走的章泉，“沈宁他们呢？” 章泉想了想说：“索菲被人袭击，沈组长去现场了。” 沈宁和林苗苗在索菲被袭击的公园里找子弹，他们询问了公园的保安和来散步的老人，有人说听到一声枪响，有人说听到了两声，为此两边的老人还争吵了起来，各有各的理，沈宁林苗苗劝架后也是满脸的疑虑，到底是一声还是两声？ 物证科在现场找到了一个弹壳，证实开了一枪，沈宁心里对两声枪响留了个心眼，而且池震发来信息说苏竟身上有两处的枪伤，他觉得肯定还有一个弹壳没有找到，他走到那个人说的位置，发现那人所站的位置正对着苏竟受伤流血的位置，应该听得最清楚，假设真是有人在这里开了两枪要射杀苏竟，如果枪声重叠的话，另一支枪装了消声器的话，人又在远处是有可能只会听到一声的，而站在这里的人是从枪声的大小来辨别的，那么另一发子弹的弹壳就一定在这附近。 装上消声器是不想被人发现，目的一定是要苏竟死，苏竟锁骨下方的枪伤再往下几寸就能要了苏竟的命，沈宁用反向思维立刻向后方寻找狙击点，在假山后面发现了半只鞋印，没有找到弹壳，沈宁叹气道：“果然是老手。” 林苗苗去往另一处枪响的位置，这处也是丝毫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她把情况告诉沈宁，沈宁将现场的情况报告给梁雪初，梁雪初说：“看来追杀苏竟是不得已，你们去索菲那里问问情况，别打草惊蛇。” “明白。” 沈宁装扮成修水电的工人去黄丽安家里询问索菲当时的情况，索菲将跟池震说的那番话都一字不落地跟沈宁说了，沈宁都清楚前因后果后问：“你能判断出跟着你的有几个人吗？” 索菲摇头说：“不行，我走的那条路人太多了，我为了逃命跑进公园里，脑子乱糟糟的更加分辨不了了。”她挠挠头嘟囔，“而且我，我有一种直觉啊，他们应该不是冲着我来的。” 沈宁问：“为什么？” 索菲说：“因为他们手里有枪啊，如果是冲着我来的，我一个女孩子跑的又不快，附近又没有什么遮挡物，要是想杀我或者抓我很容易的啊，大憨也没受伤，所以我才觉得他们不是冲着我来的，而是冲着苏竟。苏竟他...” 说到苏竟，索菲才注意到黄丽安也在，没有再继续往下说，倒是沈宁没有什么顾忌，“有人要灭口，差点就得手了，派出了两个杀手，好在苏竟醒了，没什么危险。” 索菲心领神会说：“运气这么好啊，我看他浑身都是血，还以为他活不了呢，在医院的时候，医生连病危通知书都下了，池震他们还在那里吗？你们也要过去吗？苏竟没死，那些人肯定还会再动手的，你们也要小心啊。” 沈宁看了下时间，在这里大概呆了三十分钟，可以撤了，“苏竟的事交给陆队长他们了，我们现在着重查周敏升的案子，对了，余太太，你爱人余希强的死因已经确定了，他中的是亚硝酸盐的毒，症状是头晕心悸休克等，会引发呼吸衰竭，你爱人有心脏病，所以...” 一直沉默不语的黄丽安却突然冲过来抓着沈宁的手臂近似疯狂不停追问：“周敏升是不是也是这么死的？是不是？是不是？周敏升也是这个什么中毒也是心脏病发作所以也死了，是不是？” 沈宁没有着急回答，把黄丽安给拉开后才说：“对不起，余太太，我不能告诉你，警方要对案子绝对保密。” 黄丽安用尖利的声音喊道：“一定是的！他一定是这么死的！你别想着骗我，我知道我知道，肯定是的！” 黄丽安的情绪在听说余希强的死因后变得偏执而激动，她一直怀疑余希强的死不是意外，但得知余希强是这么死的，却显得很震惊，索菲想安抚住黄丽安的情绪，黄丽安却对索菲避如蛇蝎，这很不对劲，索菲假装她妹妹黄湘以来，黄丽安从来没有过这样对待索菲，即使不用在外人面前演戏，黄丽安对索菲也是很礼貌的，绝对不会出现现在这样，黄丽安惊恐地看着索菲，不许她靠近一步。 “姐？”索菲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怎么了？” 黄丽安猛然推开索菲的手嘴里低声叨叨着，“周敏升也是这么死的，也是这么死的，有人要杀他们，有人要杀他们，杀了我老公杀了周敏升杀了苏竟，接下来就是我，接下来就是我...他要把我们都杀了...他们要把我们都杀了！！” 沈宁低声询问：“是谁要杀你们，他很厉害吗？” 黄丽安肯定地点头说：“很厉害！他都杀了三个人了，你们斗不过他的！” 沈宁趁着她现在癫狂的样子继续询问：“他叫什么名字？”他想诱黄丽安说出背后的那个人，但黄丽安却就此打住了没有继续往下说，她满脸的癫狂逐渐平静下来，咬死了不肯吐露一个字，黄丽安挥挥手拒绝索菲的搀扶，哑声道：“我回房间。” 第109章 混乱 等黄丽安关上房门后，索菲悄声跟沈宁说：“她肯定害怕，你先回去吧，我找机会劝劝她。” “好，有事叫我们。”梁雪初跟沈宁说过不要打草惊蛇，他也只能先这样了，沈宁也怕逼得太紧反而让黄丽安更加惶恐不安，不肯再和他们合作。 黄丽安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直到晚上都没有出来，索菲做好了晚饭去叫她，她也没有回应，索菲看她心神不宁的样子不敢回自己的房间，还打算干脆就在客厅里睡了，怕的就是黄丽安半夜出来不知道去哪里，万一真像黄丽安说的，有人要杀她呢。 客厅有狗子还有...索菲伸手探向沙发后的警报器，抱枕下还藏着她精心研制的辣椒水，还能抵挡一阵，索菲并不是不怕死而是梁雪初跟她说过，那些人现在投鼠忌器，杀的人已经够多了，引起了社会恐慌再想往下压只会造成更大的民怨，他们不会轻易动手。 索菲相信梁雪初说的话，这才几个月接二连三的有人死的不明不白，还有上次她在市政府门口撞见的那场混乱，死在她面前的那个人，现在都没有报道，她问过池震和沈宁，他们都没有接到这桩案子，明显就是有人拿钱拿权压下了，可索菲相信一句话，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这些恶人逍遥法外了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恶行罄竹难书，如果不能一击将其击倒，就必须忍耐，若要其灭亡，必先令其疯狂。 以前有池震陆离在，索菲就相信他们能解决任何问题，现在又来了梁雪初，这几个都不是好惹的，他们能忍气吞声至此，最后一定不会让他们好过，索菲选择相信他们。 凌晨三四点的时候索菲抱着狗子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月光从半开的落地窗渗漏进来，照进屋子里亮堂堂的犹如白日，索菲翻身的时候也被这略微刺眼的月光扰醒了，她睁了半只眼睛，看到狗子在狂摇尾巴正纳闷呢，抬头一看，黄丽安正站在月光下幽幽地看着自己，她半张脸露在月光下，半张脸隐在黑暗里。 索菲惊得立刻坐起身来，“我的妈呀！” 黄丽安像鬼魅一言不发一样走向索菲，索菲害怕地拿抱枕挡在身前颤颤巍巍地说：“姐...姐...你，你要，要干嘛啊？”索菲倒不是怕黄丽安对她怎么样，就是她这大半夜的这么看着她，有点瘆人。 黄丽安走近了缓缓说：“我想见梁雪初。” 索菲瞪大眼睛借着月光看墙上的钟，凌晨3点40分，“现在？” “现在。”黄丽安垂下眼睛，“我怕天亮了我会后悔。” 索菲马上给沈宁打电话问他能不能这么做，沈宁这边没有挂断索菲的电话让一起守夜的警员拨电话给梁雪初，梁雪初说：“索菲，你和黄丽安去池震他们所在的医院，我现在过去，沈宁你们跟着保护好她们，我觉得那边的人肯定会有行动。” 索菲听到后马上带着黄丽安赶去医院，她拿上辣椒水还揣了把小刀藏在身上，黄丽安的情绪又不对劲，半夜三更的总是有点危险，这个时候很难打到车了，她们就到负一楼去取车，这个时间点停车场几乎不会有什么人，十分寂静空旷的停车场里只有她们两个人的脚步声和说话声，索菲觉得阴风阵阵的，只想赶紧驱车离开。 她把黄丽安塞进副驾驶座上，快步走向驾驶座，她晃眼看见不远处的照明灯下有一个人影，还有细碎的脚步声，索菲的一颗心顿时就提到了嗓子眼里，她确定这些细碎的脚步声不是沈宁他们的，她把车钥匙插入锁孔的时候，手都在颤抖！ 终于在那些人接近的时候发动了车子，索菲一脚油门猛踩下去，差点撞到了墙，也把黄丽安的精神给撞了回来，她把安全带扣上，“怎么了？” 索菲连忙转动方向盘，一直踩着油门不松脚，瞥了一眼后视镜，一个人影两个人影的出现在照明灯下，索菲破口大骂：“我k...” 索菲紧张的神情让黄丽安惊恐起来，她抓着索菲的手臂问：“是不是他们来了？他们来杀我了是不是？！” “别吵！”索菲自己也是十分害怕，她也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情，只能努力稳住自己颤抖不已的双手，“不会有事的，沈宁他们就在附近，他们会保护我们，不会有事的！” 黄丽安通过右边的后视镜看到刺眼的远光灯照向她们的车，听到车轮摩擦地面的巨大噪音，她紧紧抓着安全带说：“追，他们，追上来了！” 索菲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没有松开油门，反正这大半夜的也不用担心会撞到人，一路驶向大门，后面的车也紧跟着她们，值班的保安正巡视着，看见两辆车在小区里疾驶，叫喊着要拦下他们，但是这两辆车的速度极快，根本就拦不住，保安在对讲机里让门卫关好栅栏。 黄丽安拉下车窗远远就对着门卫大喊：“快开门禁！十万火急！救人啊！快啊！” 喊话的是业主，门卫没有理由不开门禁，喊话的内容合情合理，要是真耽误了业主什么重要的事，会被直接开除的，看这火急火燎的架势不像是假的，门卫只好放行了，索菲看到栅栏被抬开已经热泪盈眶了，感觉逃过了一劫似的，更加有信心地将黄丽安送到梁雪初的面前。 出了小区的大门，就有沈宁他们跟着，索菲让黄丽安给沈宁打电话，一路听着他的指示才慢慢松了口气，放缓车速。 沈宁跟在她们的车子后面，通话也没断，索菲感受到了满满的安全感，稳稳地开着车，没过几分钟，就突然冲出来一辆黑色的商务车硬生生加塞进她们和沈宁的车子中间，索菲看不到沈宁的车子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索菲急道“喂喂，沈宁！我后面那台车子是什么情况？” 沈宁说：“我们在查，你小心点。” 那辆黑色的车一直紧紧咬着索菲开的车辆，索菲刚刚升起来的安全感顿时消失了，她咬咬牙，“我不管你们了，反正我们能跑到医院就行了！” 沈宁说：“我们想办法挡着他们，你就跑，注意安全。” 第110章 抢人啦!! 索菲得到允许后一脚踩满油门，几个拐弯就顺利甩掉了黑色商务车，顺利得让索菲觉得很奇怪，可她也不敢放松下来，脚都没敢从油门松开，黄丽安被她狂飙的车技吓得脸都白了，冷汗不停地冒出来，她一直都没敢出声惊扰索菲，就怕索菲一个分神，她们两不是自己翻车非死即伤就是被那些人给抓住，命都被人攥在手心里随意揉捏。 黄丽安感觉到车速缓慢才敢开口，小心翼翼地偷瞄索菲，稍微咳了咳说：“要，要打电话给沈宁吗？” 索菲说：“打！你注意后面有没有车追上来！” “好。” 黄丽安边给沈宁打电话边尽职尽责的侧身一直盯着后方，两分钟没到，就真的有两辆黑色的商务车追上来，跟着她们车后面，“来了来了！有两辆车跟上来了！”索菲脚下马上踩油门，后面两辆车跟了有一分钟紧接着又出现了一辆白色的小轿车加速跟到商务车的旁边跟他们平行，黄丽安一直给沈宁打电话都打不通，“怎么办？沈宁的电话一直打不通。” “继续打！” 黄丽安突然惊叫道：“有辆黑色的车加速追上来了！”紧接着，白色的那辆小轿车也加速挡在黑色商务车的前面不让它超过去，索菲也看到了，“是自己人，沈宁的电话还是打不通吗？” “打不通！” 远光灯照过路边的指示牌时，索菲就像看见了救命稻草，“拿我的手机给池震打电话！”黄丽安立马照做，电话响了两声就接了，那头池震带着浓浓睡意的声音问：“怎么了？” 索菲放声大喊：“池震救命啊！” 池震和陆离换着盯苏竟，轮到陆离去的时候他就在警方借用医院办公室里打盹，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接到索菲的求救电话，愣了一秒才回过神来，“你在哪？！” 索菲大喊道：“梁雪初让我带着黄丽安在去你那的路上，有人在追我们！！” 黄丽安也跟着大喊道：“沈宁的电话打不通！” 两个女人通过手机大喊大叫的声音都把其他人给吵醒了，但是也很快反应过来，是有人向池震求救，众人都不敢大声喘气，等着池震跟他们说要做什么。 陆离大步而来推开门就说：“池震，梁局说索菲她们遇到麻烦了，让我们去帮忙。” 池震说：“她们联系不上沈宁。” 陆离跟信息组说：“查一下警属分局的沈宁在哪，池震，走。” 池震的电话没挂断，索菲在电话里惊喜地叫道：“快到了！我看到医院的灯牌了！” 随后传来黄丽安惊慌的声音，“小心！” “砰！”巨大的撞击声和女人特有的刺耳尖叫声令众人大惊失色，池震陆离拔腿就往外跑，索菲的手机应该是被撞到哪个角落去了，电话里隐隐还能听到索菲骂人的声音。 看到医院灯牌的两人正激动兴奋着，黄丽安眼角看见左后方追上来一辆黑色的商务车，目的很明确的撞向她们。 这辆黑色商务车保密性极强，别说是晚上了，就算是白天也看不清里面是什么情况，索菲和黄丽安没想到他们居然真敢这么大胆，幸好她们两命大，索菲在车辆准备被撞击的时候先下手为强，方向盘猛的往旁边打了个圈，自己撞了上去，反倒没有被黑色商务车给撞翻，再加上黄丽安的车是吉普车，耐撞，竟然把黑色商务车反撞回去了，这才让索菲和黄丽安有逃脱的机会。 信息组急调医院附近的交通监控摄像一路替池震陆离报告消息，“没有看到快速移动的车辆，能够到达医院的路线有三条，医院正门出去就是大马路，右转小路，左上方也有条小路，四季小区出来可以通过大马路和左上方的小路来医院，但是不排除索菲她们为了甩开那些人从右转的小路过来。” 池震问：“分开走也拆不开啊，走哪边？” 陆离看了看四周，寂静空旷，“就在这等着，梁局快到了，索菲她们肯定也快到了，放心，不会有事的。” 信息组的警员说：“陆队长，定位到沈宁的手机了，定位正在移动中，正在调取他所在区域的监控。” 池震说：“沈宁应该没事，这小子很精明。” 这次死里逃生，黄丽安赶紧摸了摸身上和座位，手机不知道摔到哪里去了，她也不能解了安全带去找，万一再被撞了，才是真的危险了，索菲瞥了她一眼说：“别找了，坐稳！”这次不再绕路，直奔医院去，还有两公里的距离。 黑色的商务车即使知道她们要去保命，即使知道已经踏入陆离布下的监控区了也还是紧咬着不放，试图再次将索菲她们的车撞翻，刚才那辆帮她们挡车的白色也跟上来了，那辆黑色商务车眼看到嘴的鸭子要飞了，情急之下竟然拉下半截车窗伸出一只手来，手里握着一只枪。 黄丽安一直盯着后面看到的时候吓得直接蹦了起来，“枪！” 索菲都不敢相信他们竟然敢做到这份上，一时失神都忘了躲避，子弹精确无误的打在了左后的轮胎上，轮胎爆了，车速本来就过快，被打中轮胎后失去平衡，随时可能倾翻，索菲只能尽力以s型路线稳住车辆，最后一头撞在了路边的树上，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巨大的撞击力道把车窗玻璃都撞碎了，索菲在撞到树前赶紧喊：“护住头！”黄丽安只顾着尖叫，尖叫声把索菲提醒的话给盖了过去，索菲护住了头，只是有些头晕目眩，伤到了手臂，而黄丽安的头撞到了玻璃，直接昏过去了。 索菲难受的想要呕吐，她迷瞪着眼睛恍惚间看到有几个人靠近副驾驶座，从撞破的车窗里打开车门锁，她正晕乎着看不清那些人的脸还知道伸过手去拉着黄丽安就怕她被人给抢走了，但哪是她一个弱女子能够抢得过的，黄丽安就在她的眼前被人摘了安全带，从车里拖拽了出去。 黄丽安已经昏过去了毫无反抗能力，索菲就算清醒着精力充沛也没有战斗的能力，幸好车祸发生的地点在医院附近的监控摄像上露了个头，那两盏明晃晃的远光灯闪进了信息组警员的眼睛里，又是咣当撞在树上，才有二三十厘米粗的树干就这么拦腰给撞断了，虽然没有看到黄丽安被拖拽，但是信息组抱着绝不错过的态度报告给了陆离，其实陆离他们当时听到枪响的那一瞬间就往那个方向跑过去了。 第111章 结婚日期 黄丽安被拖拽出去的时候，白色小轿车赶紧停了下来，下来的是梁雪初，他接起沈宁电话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出发了，他故意没开自己那台闪亮的跑车，挂了电话他就一路狂踩油门先去了四季小区，他猜的没错，分局里有他们的眼线，户秀的尸检报告一出来，那些人果然就对黄丽安下手了。 他刚开到四季小区就看到了几辆飞驰的车辆从眼前飞过，追上去后看见沈宁他们的车被人逼停在路边，开不了也下不来，他就接手了沈宁的工作，他跟在索菲她们车子后面帮她们挡车，一路上都挺顺利的，没想到就在看到医院灯牌的那一段有个岔路口，猛冲过来一辆车，直直撞向了索菲她们，还好索菲机灵，梁雪初也没有想到他们居然开枪了，还敢胆大包天地抢人。 那辆撞索菲她们的黑色商务车快速下来了三个人，梁雪初有信心能够打得过他们三个，但是他们身上有枪，就怕这些人丧心病狂直接灭口，梁雪初不敢保证自己能够保住黄丽安。 梁雪初下车后先是对天鸣枪示警，那三个人并没有害怕的意思也没有要逃走的意思，其中一个抬手要冲梁雪初开枪，梁雪初躲到自己的车后面，黑色商务车上还留着一个司机，他驾着黑色商务车直撞过来，梁雪初只能跑，那些人的目标是黄丽安，把黄丽安抢到手后没有多加逗留，拿着枪的人盯着梁雪初的方向，只要他一露头就开枪，意思也只是把他逼退，其他两个人拖着黄丽安往黑色商务车走。 突然从远处又传来一声枪响，那是子弹穿过血肉的闷声，接着是陆离的声音，“再动我就打头了！”梁雪初这才有机会冲出来和陆离前后夹击，陆离打中的是其中一个扶着黄丽安的人的小腿，那人一个踉跄，黄丽安也跟着滑落，重心落在跌倒的那个人身上，这给梁雪初，陆离，池震争取了时间。 黑色商务车已经开到三个人的身边了，他们拖着黄丽安行动迟缓，那就都别走了，陆离一枪一个轮胎，前轮的两个轮胎都被陆离给打穿了，走不了了，这几个人还算聪明，既然开不走车也带不走黄丽安就想办法脱身，四个人果断弃车弃人借着夜色逃走。 只是他们面对的是梁雪初和陆离，谁都能单挑四个，一个比一个下手还狠，池震哼哧哼哧赶到的时候，陆离已经把四个人铐起来了，把黄丽安扶起来的时顺便跟池震说，“池震，去看下索菲有没有事？” 池震赶紧往回跑，从撞得冒烟的吉普车里拉出晕头转向的索菲，“索菲，索菲？” 索菲撞晕了还受了一点轻伤，池震晃了她好久她才清醒过来，劫后重生地抱着池震大哭，“啊？啊，池震，太好了，我没死！我没死！呜呜~” 池震赶紧推开她，“哎哎！还没完呢，不先去看看你姐姐啊？”他想提醒索菲她现在是黄湘，可索菲刚刚走过生死一线，心情极度害怕恶劣还被池震说，她立刻放声大哭指责池震：“呜呜，池震，你个没良心的！把我扔给这么些个丧心病狂的人，呜呜！我不干了，我不干了，我要辞职！” 梁雪初陆离背着黄丽安过来的时候，索菲正对着池震又踢又打，看起来索菲没事，池震看在索菲是个女孩子而且还经历了一场生死之战，姑且不跟她计较，要打要骂的也就忍了，可陆离容忍不了，他冷着脸说：“喂！” 索菲一听到陆离的声音立马憋住了哭声和骂声，乖乖站好，她看陆离就像是小时候看教导主任，一样的冷漠脸，一样的刀子嘴。池震松了口气，用下巴点了点被弃的黑色商务车说：“要截住吗？” 梁雪初摇头说：“不用，总得有人回去给他们报信黄丽安已经彻底倒向我们这边了，追杀苏竟的事还不算他们着急，现在才是他们着急的时候。” 池震点点头说：“我让交通科来处理现场。” 医生给黄丽安和索菲检查过后说：“黄丽安只是撞晕了，一会就醒，但是得观察两天看有没有脑震荡，索菲就是轻伤，很聪明的姑娘，还记得护住头。” 被夸奖的索菲却是撅着嘴站在医务室里一脸的闷闷不乐，医生知道警方办案不能多问，交待了几句写完病历就走了，梁雪初问索菲：“黄丽安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索菲说：“她说想见你，她怕天亮了会后悔。” 陆离问：“黄丽安怎么突然说要见梁局，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索菲点头道：“她知道苏竟被追杀的事情了，还有她老公的死因，然后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好久，大半夜像鬼一样出来就说我要见梁雪初，之后就是你们看到的这样。” 梁雪初了然于心，“那就等黄丽安醒了就能知道余希强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不到十分钟池震就回来了，陆离疑惑地问：“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交通科的人来了？” 池震耸耸肩说：“我电话都没打呢，他们就来了，我简单说了两句就回来了，省事了。” 梁雪初陆离这次都很冷静也没有冷嘲热讽只是点点头，陆离指着黄丽安说：“所有的谜团就等她醒了。” 池震理所应当地指使索菲说：“索菲，泡壶茶去。” 他是老板，说话管用，索菲敢怒不敢言乖乖去找茶叶泡茶，她走了后，梁雪初笑道：“你就这么不怜香惜玉啊？” 池震无奈地用胳膊肘撞了撞身边的陆离，“你内人在你旁边，你敢？”话音刚落，又笑着接上，“哦，我忘了你没内人。” 梁雪初莫名一笑说：“是吗？陆离答应跟你领证了，他连开点的日期都没告诉你吧，看来他也不想跟你结婚啊。” 他一针见血说到了池震的痛点，池震脸色有些僵硬，陆离而是有些无措，陆离只是最近被池震的逼婚缠的有些不耐烦，并不是不想跟他结婚，梁雪初这么添油加醋好像是陆离不想跟池震结婚，不想负责任，就想跟他玩玩而已。 陆离赶紧抓着人解释：“池震，你...梁局他说的，你别信，我没有不想跟你结婚。” 池震冷着脸问：“什么时候开点？” 陆离这时候只能老实交代了，“下周一。” 池震微微点头说：“民政局九点上班，八点五十到，可以吧。” 陆离点头说：“可以。” 梁雪初看这两人讨论领证跟讨论案情一样冷静自持，没有达到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效果，他就想再说几句把火给点起来，没想到陆离狠狠瞪了他一眼，把池震拉走了，温妙玲看着梁雪初笑了笑说：“您这是单身狗的怨念？” 梁雪初微笑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第112章 后院起火 陆离现在是后院起火，不给池震吃颗定心丸，他怕出事，外人面前不好处理家务事只能把人拉到僻静的地方好好解释一番，池震的脸从刚才梁雪初说陆离不想结婚起就一直耷拉着，陆离拉着他的手叹气道：“梁局是故意的，你干嘛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池震用凉飕飕的语气说道：“我也觉得是故意的，下周一就开点了，可电视上一点风声都没有，不过这样也好，省的我们排队了。” 陆离听他这语气肯定是还在生气，“喂。” 池震凝视着黑夜好久，从最开始想想，陆离即使心里有他也憋在心里不说，好像都是池震在拉着他拽着他，把他从围墙里给拉出来的。 池震觉得是自己逼得陆离太过了，陆离以前跟女人结过婚还生了孩子，让他承认自己喜欢男人已经很不错了，现在要他跟一个男人结婚，这个男人还是他父亲害过的家人，一联想到陆离是因为愧疚才跟自己在一起的，池震就疼，头疼心疼，这一切对陆离来说是不是有些太快了。 池震本来是想说池妈已经把户口簿给自己了，但是又觉得像是在逼陆离做决定一样，转口说：“陆离，如果...如果你还不想结婚的话，我们可以再等等。” 陆离突然一改语气和态度，揪着池震的衣领问：“你想干嘛？” 池震被陆离这要杀人的脸色吓到了，一时间还真搞不清楚陆离的思路，婉转一点回答：“我，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可以在一起住一段时间慢慢商量结婚的事情，我不着急。” 陆离仰下巴瞪着他问：“隔天就催结婚，睡觉就问什么时候开点，前两天就说要搬进我家的人是谁，难道是我着急吗？” 池震闻出了陆离不高兴的味道，赶紧揽下罪过说：“是我！是我着急，但是最近不是事多嘛。而且你...你不是没准备好嘛，反正我妈已经把户口簿给我，我们可以慢慢来。” 陆离看穿他的心思直接拆穿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想跟你结婚？你后悔了？” 池震瞪大眼睛反驳道：“我当然没有，我是怕你后悔。”他捏了捏陆离的脸颊无奈地笑，“结婚，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是两家人的事，我怕你有压力，结婚了，是要跟我回家见家长的，陆妈肯定不会为难我，但是我妈说不定会为难你啊，你要是害怕了不就后悔了嘛。” 陆离眉毛一挑，前面那句话听着耳熟，好像听别人跟他说过，后面的话就很奇怪了，他连凶神恶煞的罪犯都不怕，怎么可能会怕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太太，但是一想到池妈冷冰冰盯着他的表情，确实是比凶神恶煞的罪犯更难对付，“我可以解决。” 池震笑着把人搂进怀里吻着他的耳廊，什么话都不用说了，陆离的态度就表明了一切，池震在心里骂了自己一顿，他脑子是进水了吗？梁雪初三言两语就给挑拨动了，他怎么会觉得陆离不想跟他结婚呢。 陆离抬手抱着他开始反思自己哪里的行为在池震眼里像是个玩弄感情的负心汉，池震看他这么乖亲着亲着还上手吃豆腐了，陆离真乖乖让池震亲了好久才问：“我是不是不太主动，所以才让你误会了。” 池震诚实地说：“是不太主动，不过已经算很好了，至少...你现在没揍我。” 陆离一笑，知道他是在记仇，以前没说开的时候，他都动手的，“你那么想挨揍啊。” 池震连忙摇头亲了亲他说：“我更想你亲我。” 陆离捏着他的下巴说：“不亲。”抢在池震要开口前又说，“你说的不揍你已经算很好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笑了起来，陆离从口袋里拿出两把钥匙伸到池震面前，“钥匙早就给你配好，一把是大门钥匙，一把是房间钥匙，天亮之后我给你两个小时回去搬家。” 池震赶紧把钥匙抢过来收进兜里严肃地保证道：“保证完成任务！” 陆离继续布置任务：“下周一八点五十准时到！” “收到！”池震想都不想就点头应了，反应过来才知道陆离说了什么，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了，池震抵着陆离的额头不停磨蹭，“好。” 陆离见池震笑的傻气也忍不住笑了还主动亲了他一下，这让池震心痒痒了，陆离在外人面前不怎么好意思跟他亲热，冷不丁主动一下还是挺让人意外的，池震到处看了看把陆离拉进黑暗的地方好好亲热一番，免得又被人打扰。 他们两人回来的时候，梁雪初眼尖地发现陆离的嘴唇好像很红肿，衣领都遮不住脖子和锁骨那几个非常明显的红印子，池震明显就是始作俑者，而且还是故意的，看池震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样就懂了，不只梁雪初懂，办公室里的其他人看到的时候都奇怪齐齐转移视线，还咳了一声。 只有陆离不明其意看见所有人都在办公室里，“黄丽安还没醒？” 众人从八卦和喂狗粮中醒过神来，“还没醒，索菲在陪她。” 陆离又问：“苏竟呢？” 其他人还没回答，池震先开口嘲笑陆离了，“现在几点啊，正常人都在睡觉，更别说苏竟伤那么重，24小时有16个小时都在睡觉。”陆离看了他一眼，池震收起嘲笑的笑容说：“我去看一下，没准他醒了。” 众人纷纷向陆离投去羡慕的眼光，有家室的警员还佩服的默默鼓掌。 池震溜达到苏竟的病房想意思的看下苏竟的情况，没想到他人真的醒了，在护士的帮助下坐起来靠在病床发呆，“睡不着啊？” 苏竟没有理他甚至没有抬头看他一眼，池震也不急，“黄丽安也来了，她也被人追杀了，我说你们是拿了人家的命根子吗？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杀了你们，外面乱糟糟的，感觉跟丧尸围城差不多。” 苏竟这时候抬眼看向池震，冷冷道：“她死了吗？” 池震一愣，他说话了而且说的话很无情，池震偷摸打了陆离的电话让他们也听听苏竟说的话，“没死，但是晕过去了，还没醒，你想去看看她？” 从池震的角度看过去，苏竟的眼神里竟然出现了杀气，自从救了他开始，别说说话了，连看人都冷冷淡淡的，池震问道：“黄丽安没死，你不太开心？” 第113章 潜藏的坏银～ 苏竟转移了视线不再开口，池震倒了杯温水递给他，这次苏竟倒是接了池震的水，池震觉得这是个友好的信号，“你跟黄丽安不是校友吗？怎么听起来你们有过节一样？” 苏竟哑声道：“我们只是校友，没什么来往。” 池震说：“那你跟她老公熟吗？就是余希强，黄丽安说你们俩来往比较多。”后面那句是池震自己猜的，黄丽安听到余希强的死因那么害怕，绝口不提认识苏竟，她这么拙劣的谎言稍微一查就穿帮，明显是知道他们很熟，知道他们在做什么，而且不想掺和进余希强和苏竟做的事情。 苏竟被池震的试探套出了话，“哼，她以为自己能摘的干净吗？很多事情还都是她怂恿余希强去做的，你们是被黄丽安骗了吧。” 池震耸耸肩说：“蛇蝎美人见多了，我也觉得她不可信，左右逢源两头的便宜都想占，至于理由我知道应该没你多。” 众人都在办公室里认真仔细地听池震怎么套话，信息组随时准备查，其他警员负责记下他们说的每一个字，温妙玲看梁雪初和陆离的表情就很平淡，好像早就知道了一样，她纵使有很多问题想问也只能先咽下去等之后再慢慢问吧，还有一点，她刷新了池震在她心目中的印象。 苏竟看着池震坚定道：“你们都被她骗了，她是黄启允安插在余希强身边的眼线，余希强很有可能是她杀的。” 池震他们本以为会听到他们想要知道一些线索，却没想到听到这么震惊的消息，众人都愣了一秒，随后梁雪初陆离池震如离弦之箭冲向黄丽安的病房，被警方保护的单人病房里只有呼呼大睡的索菲。 池震骂道：“王八蛋，被耍了！” 梁雪初冷静的梳理查到黄丽安这条线后的事情，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似的又开始往外跑，“她要杀苏竟！” 不止池震陆离，包括办公室里的警员都惊恐万分，争先恐后地往苏竟的病房跑,先不管黄丽安是不是间谍，苏竟都不能有事，这是他们好不容易拿下的一条线索。 苏竟眼看着池震他像听到了炸弹要爆炸似玩命地跑出去，病房外面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和护士的警告声，过了两分钟，他看到在池震口中晕倒的黄丽安出现在他的病房门口。 黄丽安清醒得很，在索菲和警方面前装出的可怜样子像是另外一个人，现在在苏竟面前的黄丽安，面容冷淡正慢慢从裤脚里抽出一把小刀，不过才十厘米长，但是锋利的刀刃足以割断动脉，只要拖住警方三分钟，苏竟就永远说不出话了。 苏竟伸手将池震给他倒的温水一口喝光，“你是想跟我同归于尽吗？” 黄丽安摇头道：“不，你死，我活。” 苏竟看着她微微一笑，“你逃不掉的，这里都是警察。” 黄丽安晃了晃小刀，节能灯的白光从刀刃上折射出一束亮光，“要不要猜一猜，是你死在前还是我被抓在后？” 苏竟看着在雪白的墙面上闪过那束亮光，他的耳朵除去了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听见黄丽安轻轻走过来的脚步声，小刀在她手中晃动时划破空气的声音，“我死了他们也不会放过你，你想好退路了。” 黄丽安说：“当然，杀了你之后，他们送我离开兰雅，两个小时后，余希强的筹码就到寄到他们的手中。” 苏竟看着已经走到旁边的黄丽安说：“是你杀了余希强吗？” 黄丽安听到他提余希强眼神动作一顿，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没杀他。” 苏竟微微勾起嘴角说：“看来你不喜欢当寡妇。” 眼看着三分钟的时间就要到了，黄丽安似乎很乐意逐个回答苏竟问的问题，看起来并不着急要杀了人逃跑的样子，“我不爱他，我拿钱办事，他是死是活跟我没有关系。” 突然，黄丽安把苏竟的脑袋狠狠摁在墙上，苏竟的后脑勺撞在冰凉坚硬的墙面上，后脑勺的疼痛尚在其次，扯动了他锁骨下的枪伤，这才是痛到极点，苏竟痛的眼前一黑，差点就失去意识了。 黄丽安把小刀放在苏竟脖子上鼓起的动脉上用很温柔的声音询问：“你还能问我一个问题。” 苏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锋利的刀刃滑过自己的动脉，“你到底是谁？” 黄丽安歪了歪头说：“你真的很聪明，难怪他付出这么大的代价都要杀了你。” 这句话苏竟刚刚才在池震那里听到，池震还说黄丽安被人追杀，如果她是真的黄丽安的话，那么她早就死了。 梁雪初陆离池震三个人朝苏竟的病房狂奔，池震边跑边骂：“哎呀，我真是老马失蹄了，老感觉有问题有问题，没想到问题出在黄丽安身上，怎么就能被她给骗过去了？！” 陆离问：“梁局，你什么时候知道黄丽安有问题的？” 梁雪初说：“一开始！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去见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女人，黄丽安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公司职工，哪来的人脉查我的背景，连我在哪里服役都知道的清清楚楚，除非是通过警方机密系统，有权限查我背景的人就是那条大鱼。” 池震陆离醍醐灌顶，他们之前因为苏竟被追杀就先入为主，把注意都放在苏竟的身上，从而忘记了黄丽安是他们三个里是以她为联系点，现在想想黄丽安比余希强苏竟还要可疑，那些人能够无声无息杀了余希强，怎么会留黄丽安的性命到今天呢，且不说黄丽安是不是他们的人，光这个定时炸弹的存在就能让那些人如鲠在喉，既然已经杀了余希强也不在乎多杀一个，让他们夫妻团聚岂不是更好。 陆离说：“这帮人够狠！黄丽安是想用苏竟的命换自己的命，她请求警署分局重新验尸是因为那些人想杀她，她见梁局抛出诱饵也是要在威胁和警告那些人。” 索菲是被温妙玲摇醒的，她半眯着眼睛不解地看着温妙玲问：“怎么了？” 温妙玲用视线示意她看向自己趴着的床，索菲一扭头，病床上只有被掀开的被子，黄丽安已经不见踪影了，索菲吓得直接蹦起来就要往外跑，十分有戏地喊道：“姐！姐！” 打开病房门，外面走廊不知道什么时候涌进来大批的警员，逐个病房开始搜查，温妙玲一路都听着耳机整理梁雪初他们说的话解释道：“这个黄丽安是那些人在余希强埋下的眼线，她做这一切的目的是为了杀苏竟。” 第114章 坏消息 索菲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温妙玲说的话，怎么一觉醒来，好人变成了坏人了呢？不对啊，既然他们知道黄丽安是坏人，居然还让她去陪着黄丽安，要是今晚黄丽安想对她下手，索菲早就在睡梦中被人给捂死了。 想想就觉得汗毛直立，索菲立刻就炸了连声骂道：“合着危险就是黄丽安啊？!池震这个混蛋又骗我！特地还设了个套让我钻进去的是不是？！他当了警察之后，这手段用起来一套一套的，我真是倒了什么血霉才认识了他！” 温妙玲看她连声骂了池震五分钟都不带停的，想让她出出气也没阻止她，等她骂够了停下来了大喘气时，温妙玲再说正事，“她想杀的是苏竟，不会动你的，在黄丽安身边反而还更加安全，所以梁局才让你去的，因为真正的黄丽安可能已经死了，希望你能仔细想想这几天住在她那里有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又是一个爆炸性的消息让索菲呆住了，温妙玲轻描淡写的两句话把这几天索菲勤勉刻苦的戏份都给删了而且她还成了帮凶，温妙玲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说：“没事，你慢慢想，我给你带了纸和笔，想到什么就写什么，凭你的直觉来。” 索菲低头看着手里被塞着纸笔一脸懵圈，她有点入戏太深，搞不明白自己现在是好人还是坏人了。 黄丽安的手腕被对面楼顶的狙击手给打穿了，小刀掉在了苏竟的身边，右手肯定是废了，难以承受的疼痛让她无力再捡起那把小刀，枪响后的两秒，梁雪初他们出现在病房门口，池震陆离看着还在喘气的苏竟大松了口气，悬着的心彻底放下了，梁雪初冲对面的楼顶使了个手势，“早就安排了人在那里，就防着有人潜进医院要灭口。” 池震冲他比了比大拇指。 梁雪初按下护士铃，“我只是没想到要杀苏竟的人是黄丽安，来接她的人已经来了，陆离，交给你，池震来搭把手。” 陆离微微点头转身出去把混进来的人给解决掉，池震帮梁雪初把黄丽安给抬到一旁的椅子上，把没有受伤的另外一只手腕给铐在窗户边上，再给她受伤的手腕简单止血，护士在陆离的帮助下穿过人海来到苏竟的病房，看到地上那一滩鲜红的血，赶忙去察看苏竟的情况，被梁雪初给拦下，“他没事，先给这个包扎一下，需要做手术吗？” 护士给黄丽安看了一下伤口，子弹穿过右手，伤口里没有留下子弹，但是骨头和手筋都断了，需要手术，她跟梁雪初说明情况后，梁雪初想了想跟池震说：“池震，去帮一下陆离，十分钟之内清场。” 池震简单粗暴的拔枪就上，梁雪初皱着眉叫住他，“别伤到人，赶走就行。” 他接上温妙玲准备的警方内部蓝牙，听到信息组的人在蓝牙耳机里说话，温妙玲和索菲所在的病房区域被交通科以寻找肇事车主进行搜查，一间一间病房的搜查过去，索菲当时在驾驶车辆，一旦被抓到，肯定是要被拘留的，保不齐他们会对索菲做什么，温妙玲当机立断带着人逃跑了，沿着安全通道把索菲塞进了苏竟的病房里，有梁雪初在，谁都带不走索菲。 索菲看了一眼被铐在窗户边的黄丽安，也看到了她手上的伤口，还在为自己被全世界欺骗而感伤，默默拿着纸笔到一旁写下温妙玲交代她的事情。 黄丽安打了麻药，右手没了知觉，被疼痛占据了很长时间的脑子也清醒了许多，她抬眼看着梁雪初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 梁雪初没抬头，“一开始。” “为什么？连余希强都没发现，你是怎么察觉出来的？” 梁雪初摊了摊手问：“你是说你是假的黄丽安还是你是他们布在余希强身边的眼线？” 黄丽安说：“都是。” 梁雪初说：“你假装黄丽安不到位，她只是一个小公司的员工哪来的人脉查我，哪来的本事躲掉那些人的追杀，至于看出你是眼线，最重要的原因是你们三个人认识有联系，但是余希强死了苏竟差点死了，而你一个居然安然无恙，这就很奇怪了。” 索菲听了他说的话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黄丽安低着头沉默了许久，陆离池震回来的时候还带着护士和推床进来把黄丽安带去手术室，梁雪初也派人跟了进去。 梁雪初问：“解决了？” 陆离一脸正经道：“我说你在这，他们就撤了。” 池震激动说：“梁局，别说你的名字还真好使，刚才他们都想硬闯来着，陆离就提了一句‘梁局在上面，打死了我可不管。’他们就不敢动了，收拾东西就走了，哎，你是不是整过他们啊？” 梁雪初看了一眼陆离，眼神中有些疑惑，陆离解释道：“我是赌的，没想到他们真的就走了，不过仔细想想，现在全桦城只有你能够跟他们搏一搏了，他们现在不想露头，可能会避着你。” 梁雪初说：“那就更得保住黄丽安和苏竟的命了。” 池震陆离缓缓转头看向病床上的苏竟，梁雪初预计将苏竟转移到另外一个病房去，但是担心他的伤... 池震发现正在埋头不知道在写什么的索菲，交通科的人会围堵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索菲，听到温妙玲把索菲带来梁雪初这里才放下心，“索菲，写什么呢？” 索菲在生池震的气，不想搭理他，连头都没有抬起来，认真回想跟黄丽安相处的这几天里她都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池震见索菲没理自己，拉着陆离悄悄走过去看索菲纸上写了什么。 索菲干脆列了个时间表，以小时为单位，先是叙述了正在做的什么事情再在下面写下自己的看法，池震陆离一致想到了陆一诺的作业，忍不住轻笑出声，被惊扰到的索菲恼怒地把他们两个都赶走，“走开啊，你们打扰到我写证词了。” 被骂的两人迅速收起笑容走回梁雪初旁边，梁雪初示意他们两个出去说话，“我在这里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你们两个回去眯一觉换身衣服，下午4点钟替我去看看孙局。” 池震还以为梁雪初会让他们两个去询问黄启允，指着病房门不解道：“刚才苏竟不是已经把黄启允给爆出来了吗？不去问？” 梁雪初说：“鸡蛋仔还查到，孙晴是黄启允的情人。” 池震和陆离皆是一惊，黄启允的岁数和孙局差不了多少，两人异口同声问道：“孙局知道这事吗？” 第115章 蓄意接近 话才问完，池震又紧接着说：“孙局应该不知道，昨天我们送孙局回去的时候，他看起来对他女儿还挺好的，按孙局的脾气要是知道了孙晴跟黄启允，估计能先毙了黄启允再抽孙晴两耳光，这什么时候的事啊？” 梁雪初说：“我让沈宁跟周敏升的时候发现的，他们在一起已经三年多了，还没敢告诉孙局，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先去探探孙晴的口风。” 陆离问：“所以你是为了孙晴故意接近的孙局？” 梁雪初坦坦荡荡地点头道：“一半是因为孙晴一半是因为你师傅，张局。” 陆离一听到张局，整个人都严肃起来，“张局怎么了？” 梁雪初说：“桦城刑侦局的档案室被烧过一轮，这事你知道吧？” 提到这事池震也变得严肃起来，隐隐觉得有什么谜底要揭开了，档案室和张局有联系这件事，但是就目前得到的所有线索都是断断续续的，没有章法没有论证，池震让鸡蛋仔没事的时候多找找其中的联系，也叮嘱他先别告诉陆离，免得他钻起牛角尖。 梁雪初似乎感应到了池震心里的想法，转眼看向他说：“你让鸡蛋仔把张局签字过的档案找出来，不就是要找他们之间的联系吗？你的直觉挺准的，早在十年前，张局就发现了他们的秘密，一直追查，主动申请调来桦城刑侦局，可惜，他没能查到最后。” 陆离难掩激动地问：“张局发现了什么秘密？是不是因为这个秘密董令其才要灭口？” 梁雪初点头道：“可以这么说，鸡蛋仔在调查的过程中发现张局调来桦城刑侦局的当天就去查了档案，查到了董令其这条线，董令其有很多线人，但是很奇怪每破一个案子线人就会少一个，张局去完档案室后第二天档案室就起火了，这让张局越来越疑心，慢慢查到董令其有时候为了堵住线人的嘴不惜牺牲无辜百姓的性命，当时出了不少冤案，可惜档案都被烧了人也死了，死无对证，再然后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鸡蛋仔觉得这件事还挺重要的，也告诉我一声，我用特殊渠道也查不到有用的信息。” 池震说：“董令其是在替他的主子铺路，这么多年了，堵人嘴这事肯定不是第一次干，这事我会继续跟进。” 梁雪初说：“好，你们去找孙局的时候别打草惊蛇，孙晴没有那么好对付，你们看现在的黄丽安就知道了，总之小心说话。” 池震想起那天送孙局回去的时候，孙晴也来了，她的表情真的很无辜单纯，要不是她身上的香水味，池震肯定会被她骗过去，现在听梁雪初说孙晴是黄启允的情人，他就更大胆的去怀疑了。 陆离语气冰冷道：“这么多年了多少人命多少冤案数都数不清，不知道那些人的权力是用多少人的尸体给堆高的。”他边说着，身上的杀气四溢，池震真怕他突然就拿着枪去毙了谁，赶紧揽过陆离的肩膀笑眯眯道：“那医院这边就拜托梁局你了，我们先撤，有事电话联系。” 不等陆离说话就把人给拽走，陆离眉头紧锁，嘴巴也紧紧抿着，池震把人拽到停车场的时候，把他塞进副驾驶座里的时候陆离还是那副冷冰冰要杀人的表情，池震捏了捏他的脸颊，“好了，是我的错，我应该早一点把档案室起火和张局有关的事情告诉你，我当时也没有什么头绪，突然告诉你，就是怕你有这种反应。” 陆离瞥了他一眼问：“我什么反应？” 池震如实说：“一脸我要杀人的表情，知道你跟他们有仇，但是私人感情真的会影响到你作为警察的判断，当时单枪匹马去找王克的时候那种聪明劲呢，瞒着我不让我知道同性婚姻开点的脸皮呢。” 顺势给陆离按摩了下他肩颈，感觉到陆离的肩膀紧绷地厉害，池震按摩得很舒服，但是陆离并不想这时候沉迷享受，瞪着他问：“翻旧账啊？” 他揉了揉陆离的后颈讨好道：“没有啊，你呢，就是最近神经太紧绷了，眉头都皱成这样，回去什么也别想了把大脑清空好好睡一觉，嗯？” 陆离理所应当地指示池震给他再按按，眯着眼睛好长一段时间后说：“嗯。” 平时池震说一句他都要顶十句的，要不就直接上脚了，今天难得陆离陆队长这么听他的话啊，池震受宠若惊地凑过去亲他，“我先送你回家，然后我回去收拾东西搬家。” 陆离说：“我跟你一起去收拾吧，省的你来回跑了，这个点回去也会吵到我妈和一诺的。” 池震笑着亲了他好久才发动车子。 池震的东西也不多，装满两个行李箱就没了，两人回到陆离家的时候蹑手蹑脚的，正撞上抱着玩偶迷迷糊糊晃出来的一诺，两人顿时僵住不敢动了，陆一诺看着出现在客厅的池震陆离先是眨了眨眼睛，确认不是梦之后，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冲过去要抱抱。 “停！” 没想到池震陆离两个人异口同声喊道，赶紧退后一步，他们两个人身上的汗味和血腥味还有医院的消毒水的味道混在一起能熏死人，指不定还有什么细菌病毒，在洗干净前不能抱孩子，池震最怕给陆一诺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被拒绝抱抱的陆一诺撇着嘴不开心，陆离赶紧解释说：“爸爸和叔叔身上很臭还有细菌，不能靠近，不然一诺会生病的，你先去洗脸刷牙吃早饭，然后爸爸和叔叔洗了澡送你去上学好不好？” 一听到爸爸和叔叔会送她去上学一下心情又好了起来，还看见他们两身后有两个大大的行李箱开心地问：“叔叔以后要住在我们家了吗？” 陆离点头说：“是，以后叔叔要住在我们家了。” 陆一诺开心地蹦蹦跳跳去洗脸刷牙。 池震赶紧把行李箱推进陆离房间整理一下再去洗澡，打开行李箱把衣服放进衣柜里，进进出出的放好自己的日常用品，陆离想插手都用不上他，池震打开另外一个行李箱拿衣服的时候，陆离看见藏在内层的几个相框，其中一个是池雯的照片，池震还在整理没看见相框露了出来，陆离就主动上前把相框摆在床头的桌面上，池震转身的时候看到这一幕，心疼又心酸。 他走过去从身后抱住陆离在他颈侧磨蹭了好久，陆离摸着他毛茸茸的脑袋哑声说：“谢谢。” 谢谢你没有离开我，谢谢你一直坚持爱我。 池震听到他说谢谢的时候咬了他的耳朵一下，很重，陆离照着他的脑袋猛敲了一下，“干什么？！” 池震被打痛了也咬住没松口就这样在他耳边说：“你应该像上一次那样，揍我一拳拽着我的衣领压在墙上说‘我爱你，敢不爱我你就死定了’。那样的话我肯定就从了，十分钟后我就搬进来了，然后我们就会多了很多天一起醒过来的机会。” 第116章 新妈妈 陆离笑着往后靠了靠，池震把他抱得紧紧的，那力道要把陆离嵌进自己的怀里，过了两分钟，陆离说：“我们两现在应该去洗澡然后送一诺上学。” 池震点头道：“再抱一分钟。” 一分钟后，陆离守时地推开池震，戳着他的胸膛说：“去洗澡，五分钟，然后换我。” 池震不敢相信地问道：“五分钟？！” 陆离认真地看了一眼手表，“还有4分50秒。” 池震赶紧拿了一身衣服，出房间前还回身很认真地向陆离提议，“我觉得我们可以一起洗，省时又省水。” 陆离的表情毫无波动又看了一眼手表，“还有4分30秒。” 池震哀嚎一声大步跨到陆离面前，重重的亲了他一下，冲进卫生间里洗澡，一诺抱着自己的小碗站在陆离房间门口说：“我也要亲亲吗？”指着自己嘟嘟的小嘴巴，“要亲这里吗？” 陆离赶紧摇头教育道：“不不不，这里只能你最喜欢的人亲，只能有一个最喜欢的人，爸爸奶奶每次亲一诺都是亲的额头，因为我们是家人，要是有任何人敢亲你就揍他...” 陆一诺抢话道：“妈妈跟我说过，如果有人要触碰我的身体就要躲开他，也许他是无意的，但是如果有第二次，就要揍他然后告诉老师，告诉爸爸妈妈！” 陆离摸摸她的头说：“非常棒！” 卫生间里传来池震大喊的声音，“也要告诉叔叔！别忘了叔叔是律师，可以让欺负你的混蛋坐牢！” 陆离低声说：“叔叔曾经是律师，现在不是了，但是叔叔和爸爸一样会保护你。” 池震试图加大音量让自己的声音大过淋浴水声，“对！” 离五分钟还有二十几秒，池震完成洗澡任务，陆离随后进去，陆妈已经帮他们盛好了粥，陆一诺大口大口把自己碗里的粥喝完后跟池震说：“叔叔，奶奶可以送我上学。” 池震两口就吃掉了一个豆沙包，“答应的事情就要做到哦，但是晚上就不一定能去接你放学了，不过我和爸爸会打电话跟奶奶说，你吃完了去检查书包，有没有忘带什么东西。” 陆一诺乖乖点头，陆妈见陆一诺跑进自己的房间后低声跟池震说：“你们工作忙，昨天又是一晚上没睡吧，接一诺上学放学的事情就交给我吧，再快来回都一个小时了，你们还能多睡一个小时养养精神。” 池震说：“孩子不能敷衍的，工作再忙总能抽出一个小时来陪孩子，这一个小时对孩子来说很重要，一诺已经很懂事了，我和陆离也不能把所有的责任都交给妈你啊。” 陆妈理解地点点头，随后她反应过来池震刚才改变了对她的称呼，陆妈开心激动地站起身来应道：“哎，哎！” 陆离洗澡的时间比池震还快了一分钟，出来的时候随意用毛巾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肯定是头发都没吸水就出来了，发尾还一个劲的滴水，陆离也知道，脖子上挂了毛巾，伸手在饭桌上抓了两个包子站在一边吃。 陆一诺背着书包出来的时候看见他这样拽着陆离的衣角说：“爸爸，我吃好了，我帮你擦头发吧。” 陆离自然不会拒绝，坐到沙发那里去，方便陆一诺给他擦头发，五分钟后，陆一诺左手牵着陆离右手牵着池震蹦蹦跳跳地出门，欢快地跟奶奶告别：“奶奶再见！” 陆妈难得今天休息也开心地冲他们挥挥手说：“拜拜，陆离小心开车啊，一诺要乖哦。” “知道了，奶奶。” “知道了，妈。” 陆离听到池震自然而然的称呼愣了一下不自在地挠挠鼻子但是没有出声，池震笑得眼睛都眯起来，悄悄伸过一只手绕到陆一诺看不到的视线范围去捏陆离通红的耳朵。 “哎呦，一家人齐齐整整的这是要去哪啊？” 这话来自邻居张阿姨的调侃，陆一诺激动地回道：“张阿姨早上好，爸爸和叔叔要送我去上学。” 邻居张阿姨一直都觉得孩子可爱，看到她今天那么开心活泼也被她感染了开心的情绪，“是吗？一诺这么开心啊，那以后让爸爸和叔叔都去接你上学放学啊。” 陆一诺却摇摇头说：“不行，爸爸和叔叔工作很忙的，他们已经尽量抽时间陪我了，我更要乖了。” 池震陆离十分自豪和欣慰地摸摸她的头，陆一诺接着说：“张奶奶，以后叔叔就是我的新妈妈了，他以后住我家...” “啊，电梯到了，快快，这都几点了，上学要迟到了，一诺。”池震赶紧打断陆一诺的童言无忌，这种话在家里说说就好了，池震还会顾忌陆离的面子顺着陆一诺的话，但是在外面他听不得这些话，只好转移话题了。 陆离也很尴尬，按了好几下电梯都没按到一层，幸好邻居明白过来这两人害羞呢就不提这事了，开始跟陆一诺聊天，聊了几句就到一楼了，邻居跟陆离一家打过招呼后就出去了，陆离扭头就跟陆一诺说：“一诺，叔叔是男人，不可以再说他是你是新妈妈了，知道吗？” 陆一诺看到池震陆离都是一脸的认真点头说：“知道了。” 走到陆离车子旁边的时候，陆一诺又偷偷问池震：“叔叔，我叫你新妈妈，你是不是不开心啊？” 陆离看到他们一大一小在说悄悄话故意放缓动作。 池震耐心跟陆一诺说：“叔叔没有不开心，只是新妈妈这个称呼不太适合叔叔，会让别人误会的，不知道的人呢会觉得叔叔是个女孩子，一诺觉得叔叔像女孩子吗？家庭不是只有爸爸和妈妈，还有爸爸和爸爸，妈妈和妈妈。” 陆一诺这才明白，“我知道了。” 陆离发动车子喊道：“好了，快点上车了，真的要迟到咯。” 送陆一诺进幼儿园后再回到家时两个人觉得一股困意涌上来，池震直接扑到床上，想直接倒头就睡，陆离从衣柜里拿出宽松的睡衣来换，“你对黄启允的印象怎么样？” 池震埋在软乎乎的被子上闷声道：“现在是下班时间啊，陆队长。” 陆离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再把他的睡衣扔过去，池震敢怒不敢言地乖乖起来换睡衣，抬眼正好看到陆离脱去上衣，别看陆离看起来瘦弱地经不起一阵风吹，但是脱了衣服看躯体肌肉线条紧实有型，隐隐还能看到腹肌，池震忍不住把人拉到自己的身前上下其手，“真好看。” 第117章 不是真的 陆离掐着他的脸颊，“耍流氓？” 池震亲了亲陆离的胸口笑问：“那你要抓我吗？陆队长” 陆离看着他笑了一下揉着池震的头发转回刚才问的问题，“别闹，说正事，你之前提过黄瑞跟黄家其他人的性格都不一样，那他父亲黄启允呢，是个什么样的人？” 池震抱着陆离的腰蹭了蹭说：“他不是人，是只狐狸，千年的狐狸。” 陆离不明白，“嗯？” 池震说：“他是我认识的所有人里最圆滑最狡诈的人，以前打官司的时候碰到他的人犯事我都会忍不住头皮发麻，因为他真的能只手遮天，而且算准了你会走哪一步，尽管你知道这些事情跟他有关系，但是你就是找不到他的一点点把柄，只能看着他在你面前把肉给叼走了。” 陆离问：“你和他比怎么样？” 池震仔细想了想说：“如果可以我不想要跟他拼智商，太耗脑子了，但是陆队长需要我出马的话，我是可以考虑的，毕竟我们这么熟，而且我相信陆队长是不会亏待我的，是吧？” 那贼兮兮的笑容暴露了池震内心的真实想法，陆离脸上一热，手上发力揉着池震的脑袋把他的头发揉得乱糟糟的，池震也不躲，闹了一阵，陆离抬起池震的下巴放柔声音说：“你和鸡蛋仔去孙局那边查查，黄启允这边交给我。” 池震知道陆离是顾忌他的心情，怕他看见黄瑞触景生情，他握着陆离的手说：“黄家的人真的不好对付，换成谁都不如我合适，相信我，我去是最合适的。” 陆离没说话只是看着他，池震刮了一下陆离的脸颊笑说：“放心，我没事。” 陆离不放心，“真的没事？说好的不许瞒着我。” 池震直起身去亲陆离，“嗯，亲一下然后补个觉，下午去找孙局，我刚才给鸡蛋仔发了短信了，让他先去盯着黄启允那边。” 陆离蜻蜓点水地亲了他一下然后把他的睡衣盖在池震脸上，等池震把衣服从脸上拿下来的时候，陆离已经套上睡衣了去拉窗帘了，那窗帘是陆离特地买的遮光窗帘，把光线都阻隔在了外面，房间里如同深夜。 池震很有耐心地等到两个人都躺在床上准备入睡的时候，突然对陆离发起攻击，陆离不躲也没睁眼好像料到池震会这样做了似的，由着池震胡闹了一阵后，“池震，想去客厅睡？” 这话让池震立刻焉了下来，揽着他不敢再有什么动作了，过了一会，陆离靠过去亲了池震的嘴巴一下，“快睡。” 沈宁就辛苦一点了，还在医院盯苏竟，等索菲写完行程表交给温妙玲，梁雪初跟信息处的同事开会了解他们现在查到的情况，索菲快把自己挠秃了再三确认了两三遍才敢交给温妙玲，温妙玲知道索菲的证词不能作为证据，但是能作为参考，只有索菲跟黄丽安相处了超过二十四个小时，以索菲的视角来看黄丽安应该会有不一样的地方。 温妙玲拿着索菲写的表返回办公室想用作开会的素材，在医院的观景走廊看到梁雪初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走过去，故意发出点声音让梁雪初听见，等他转身看到自己的时候，把手上的表递给他。 梁雪初看到这表上写的字无情地嘲笑道：“索菲这字也太丑了吧。” 温妙玲笑道：“能看出是什么字就行了，怎么样？有什么想法？” 梁雪初反问她，“你呢，你也是女人，对黄丽安有什么看法？” 温妙玲还真跳出了警察的思维去看待黄丽安这个女人，低着头沉默了好久才说，“说好听点是坚强，说不好听点就是她跟余希强在一起就是贪钱，余希强没死之前两个人要多甜蜜有多甜蜜，余希强还不惜用了自己所有的钱买了四季小区的房子做婚房，我还查到余希强在没结婚前就一直给黄丽安买东西，中高档的都有，凭黄丽安的工资怎么可能买得起，在他们结婚前黄丽安也就辞职了，一直没出去工作，但是生活条件还不错，哦，对了，余希强给黄丽安的彩礼有99万，可能她就是靠这99万过的吧。” 梁雪初点点头表示赞同她的话，“这个黄丽安可能还是假的，医生给她做手术的时候，我交代了医生打的全麻，看看她是不是整过容，如果证实了，那我们就多了一个任务，找到真的黄丽安。” 温妙玲瞪大眼睛问：“你真觉得这个黄丽安是假的？就算证明她整容也不能代表她就是假的吧，她经常回家的，而且她结婚的时候，她家人是到场的，为什么她家里人没有发现呢？样子变了不代表什么都可以假装的，性格，习惯，久而久之就会露馅的，余希强还是黄丽安的大学同学，从大学就和黄丽安交往，没道理余希强认不出来啊？难道他们在黄丽安大学的时候就杀了她找个人替代她，图什么呢？” 梁雪初说：“你说的疑点都是我们要查证的部分，还有一个更直接的办法，就是验dna，只要能dna的结果能够证实这个黄丽安是她爸爸亲生的，那就能说明我们的假设是错的，就少了很多弯路。” 温妙玲马上掏出手机，“我马上让人查。” 梁雪初看到索菲写在纸上的一句话，“大憨很喜欢去黄丽安的房间玩，但是黄丽安不喜欢它，有一次，大憨趁黄丽安洗澡自己开门进去，黄丽安很生气地踢了大憨一脚。” “妙玲，让沈宁带着索菲还有几个警员去搜黄丽安家，你也一起去。” “是。” 索菲一晚上都在经历生死时速，为了写行程都快把脑子掏空了，她瞄了一眼外面没人在看，苏竟已经转去别的病房了，整个人都瘫软在苏竟的病床上，她突然觉得医院的床好软啊，就算现在太阳已经出来了她也能无动于衷地睡过去。 沈宁推门进来的时候，索菲把头埋进被子里一动不动，沈宁估计她是累得睡过去了，轻轻敲了一下门，索菲没动，沈宁狠狠心猛地敲了两下门，就看索菲跟触电一样哆嗦了几下扑腾起来差点还把自己给闷死，“谁？！谁？！” 沈宁说：“我。梁局让我们去搜黄丽安家。” 索菲赶忙整理鸡窝一般的头发想都不想就点头了，回过神才抬头看沈宁，“我们？搜家？” 沈宁打了个响指说：“走了，车上说。” 第118章 警告 索菲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坐在车里了，然后挤进来四个穿着制服整整齐齐的警察，各个面无表情，两个人一左一右夹着她，索菲想挤到前面副驾驶座已经来不及了，“这是干什么？” 沈宁说：“黄丽安家可能有线索，梁局说让我们搜一下，着重搜她的房间，多亏了你写的行程表。” 当事人则一脸懵圈，“我？我写了什么？” 沈宁却问：“大憨呢？” 索菲挠挠头说：“在家睡觉啊。” 沈宁说：“借大憨一用。” 提到大憨，索菲想到个严肃的问题，急忙问道：“等等，如果黄丽安被抓了，那我呢，那大憨呢？怎么办啊？” 沈宁看了她一眼说：“你该回哪回哪去啊，大憨当然是送还给原主人了，怎么？舍不得大憨了？” 索菲撅着嘴说：“有一点点，大憨很可爱的，还很贴心。” 沈宁无奈地说：“可惜大憨有主人的不能领养，真喜欢小动物的话你可以去领养一只回来。” 索菲认真考虑了沈宁的想法，还拿起手机搜索养宠物需要注意什么，沈宁看她这么快就转移了注意力也吁了口气，之前梁雪初还担心她因为这次的卧底不开心，现在看来索菲还是挺好哄的嘛。 梁雪初早就觉得索菲这个女人不简单，看似憨憨傻傻的，看事情的眼光很简单纯粹，警察当久了不自觉会往深了想，而忽视了最简单的问题，但很多的问题的答案就是很表面，从董令其的事情一直牵扯出各种高层，所以就越挖越深，水越搅越浑，好不容易分析出一些头绪来，接着查到一个线索把之前的头绪都给推翻了，事情越来越棘手，不只是对方的人不能轻举妄动，连梁雪初这边的人都不能在没有充足的证据下抓人。 盯着孙晴和黄启允是希望他们有所行动前，梁雪初能够防范，而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黄丽安，梁雪初的直觉告诉他，沈宁这次去一定能带回好消息，而苏竟也会愿意和警方合作，只要这三个人的线连起来了至少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有被追车的经历后，梁雪初特意大张旗鼓地派了一队人护着沈宁去四季小区搜集线索，接下来就是他的事情。 文新拿着梁雪初的手机匆匆跑来，“梁局，有人找。” 梁雪初瞄了一眼来电显示，凌成。 还是有聪明人的。 “谢谢。”梁雪初拿过电话没有第一时间接，文新识趣地转身就走了，梁雪初挨着窗户再等了十秒钟才接电话。 “想好了？” 凌成怒气冲冲地说：“我想见你，电话说不清楚。” 梁雪初说：“你过来还是我过去？” 凌成说：“我过去，我知道你在市第一医院。”说完他就挂了，梁雪初叫来文新让他去把医院附近给重点布控，把凌成的照片给他，“放他进来，小心点，别被看见。” “知道了。” 凌成猜到梁雪初肯定跟手下的人打好了招呼故意在文新面前露了面，文新给他指了指医院侧门的方向，凌成就像做贼一样偷摸进了医院，进了侧门，梁雪初坐在安全通道上的阶梯上，手里拿着两罐咖啡，凌成出现后扔给了他一罐，“你也被人跟了？” 凌成恶狠狠扯开拉环说：“md，他们那帮人已经丧心病狂了。” 梁雪初看他脸色不太对劲，凌成圆滑世故跟谁都处的不好不坏，他和凌成还是同校同届，关系算不上很好，但是能算合得来的，难得家世背景悬殊还能说得上话，课程还有重叠，梁雪初当他是半个朋友，他还真没见过凌成这么气急败坏的样子，还没等梁雪初问，凌成手上的青筋暴起恨不得把手里的易拉罐给捏扁了，“昨天晚上你这是不也出了事？你给我发短信后，我家附近就多了一些便衣警察，他们直接冲进来的，我岳父差点就被当场灭口了，这就算了，我老婆我女儿他们也不放过！我女儿昨天直接吓晕过去了，醒过来还哭个不停！幸好你上次提了，我留了心眼，不然今天你就得看到我们一家四口躺在解剖手术台上。” 梁雪初无情地说：“你们都是目击证人，肯定不能留一个活口的。” 凌成即使明白这个理由也无法接受，“他们啊，已经疯到光天化日下杀人了，我报警居然还不受理，还没等我层层上报呢，就有人警告我了，警告我！他们居然警告我！！” 梁雪初很庆幸自己买的冰咖啡把自己的咖啡递给凌成让他降降温，下下火，“冷静点。” 凌成一口气把自己的那罐给喝光了，把梁雪初的那罐贴在脑门上降温，“你上次说什么来着，我全都答应！弄死这群杀千刀的！” 梁雪初笑道：“我上次可是要你大义灭亲，你确定也要答应？” 凌成坚定道：“你现在就是要我的命我都答应。” 梁雪初拍拍他的肩膀，凌成平时做事懦弱了些但是妻子女儿是他的命门，一旦动了，凌成这个老好人也是有脾气的，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你岳父肯合作吗？” “昨天想跑来着，结果闪到腰了，跑不了，不合作不就等死吗？” 梁雪初说：“那就好办多了。” 凌成一拍大腿急不可耐道：“现在就走。” 梁雪初拉住他说：“就这么走了？虽然我布控了，但是不可能全都防死了，你现在大摇大摆地从这里走出去等于是站队了。” 凌成无所谓地摆摆手说：“昨晚我就跟他们摊牌了，我这才来找你的。” 梁雪初若有所思道：“原来是不得已才帮我的。” 凌成把梁雪初拽起来，“别啰嗦了，快走快走。” 梁雪初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自己亮银色超跑给开到医院来了，放在医院的停车场里十分扎眼，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忍不住回头看了好几眼，认识梁雪初的人都知道这是他的跑车，但是凌成看到的时候觉得有些眼熟，“这车你从隆城开回来的？”连车牌号都没换。 梁雪初打开了车蓬两大步就跨进车里，而凌成没有他的体力做不出这么潇洒的动作，只能默默等他开了车锁钻进车里，凌成还想在车上跟梁雪初说整件事的经过，梁雪初一踩油门就飞出去了，凌成吓得倒吸一口冷气，拐弯刹车一气呵成，跟前面的车子就差了二十厘米，凌成咽了咽口水说，“其实，其实不用着急的。” 梁雪初说：“你最好着急一点，你走了之后他们又去了你家，还好你老婆机灵。” 凌成立马自豪地挺起胸膛说：“那是！” 梁雪初感慨道：“没想到你这样耍滑头的人也能找着老婆，祖上积了不少德啊。” 凌成给他一个白眼，“跟你同校同届才是我祖上积德。” 第119章 上门拜访 陆离有生物钟睡足五个小时就醒了，陆离稍微一动，池震也就跟着醒了，把人抱得更紧了，即使房间里开着空调，两人紧贴在一起的肌肤都微微出汗，陆离伸手去拿桌上的闹钟，现在才下午两点钟刚过，他把闹钟放回桌上，再转头去看池震，陆离喜欢醒来的时候静静看着池震一会，戳戳他有些肉的脸颊，再捏捏他的鼻子，陆离发现只要他一捏池震的鼻子，池震的耳朵就会红，他也会伸手去捏捏池震的耳朵，池震的耳朵软软的非常好捏。 “唔...” 池震回以一个深吻，不多久，陆离的耳朵比池震的还要红上几倍，“你这么精力充沛是不是有点不尊重我啊？” “嗯？”陆离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随后看到池震暧昧的笑容狠狠扯着他的脸颊，“起来了，还要去孙局家。” 池震嗯了一声然后整个人压在陆离身上埋进陆离的脖颈处蹭啊蹭的，陆离也知道他这是赖床，让他好好疏解一下起床气就好了，三十秒过后，池震起身亲了一下陆离的额头就赶紧下床去用冷水降降火。 跟陆离在一起后，池震都学会用分钟来计时了，五分钟后，两人整理好自己的仪容出发去孙政的家里。 池震给鸡蛋仔打电话问下他们回去后医院发生了什么事，“没什么事啊，就一个监察员来找梁局了，那个人我们在分局爆炸案的时候见过，官还不小，两个人聊了一会就出去了，不知道去哪了。” 池震问：“没监控啊？” 鸡蛋仔沉默了一秒说：“他是局长...” 池震反问：“所以呢？” 鸡蛋仔无奈地说：“梁局的反侦察能力跟震哥你差不多，真没辙。” 陆离边开车边说：“别逼鸡蛋仔了，梁局要是没两下子能是局长吗？还不如从那个监察员入手，鸡蛋仔，知道来找梁局的监察员是谁吗？” 鸡蛋仔用肩膀夹着手机，两只手迅速在键盘上敲击，“嗯...他叫凌成，是桦城检察院高级监察员，哇，他跟梁局同校同届耶，师哥师哥，是我们学院的学弟耶，哇，凌成的分数很高啊，年级前十啊。” 池震打断道：“说重点。” 陆离替鸡蛋仔说了，“他们认识。” 池震很惊讶：“梁局居然认识那样的人，他们两性格完全不合啊。” 陆离说：“我们两个性格也不合啊。” 池震和鸡蛋仔被陆离的话噎了一下，陆离接着说：“我只是说他们认识，没说他们很熟。” 鸡蛋仔被陆离的冷笑话吓得说话有些混乱，“他和梁局也是同学，不是，也是隆城户口。”电话那头传来噼里啪啦敲键盘的声音，“嗯，还有，梁局让温妙玲查过一个叫裴弋的人，刚刚从市政府扶助项目退休的一个领导，嗯...哇，是凌成的岳父。” 池震摸摸下巴说：“看来他查到了裴弋的头上，那个凌成...是要大义灭亲啊。” 陆离说：“别那么早下定论，忘了梁局是怎么盯黄丽安的，他做事我们别管了，鸡蛋仔，我和池震要去孙局家，医院里需要你们看紧点。” 池震顺嘴一问：“索菲呢？还在医院吗？” 鸡蛋仔说：“沈宁带她去搜黄丽安家。” 池震惊道：“什么？！索菲已经暴露了，再让她去等着那些人去绑票吗？赶紧叫她回医院，照顾苏竟给你们当后勤，随便让她做什么都行。” 鸡蛋仔为难地说：“震哥，他们都已经出发很久了，现在可能都在搜查途中，我知道你担心索菲的安全，梁局有派人保护他们。” 池震长叹一口气说：“好吧，我应该庆幸没有被你的铃声吵醒告诉我们这个好消息。” 鸡蛋仔打保票说：“震哥你放心，我一直盯着索菲那边呢，如果发生什么事我一定立刻通知你，你要是还不放心可以打索菲的电话确认一下她的安全。” 池震无奈道：“行吧，挂了。” 挂了电话后，池震有些烦躁地扭过头去看车窗外的风景，陆离也没有说话，过了一会，池震突然扭过头想要解释：“陆离...” 陆离抢先说：“我知道，她是你的朋友，关心她是应该的。” 池震笑着握住他的手，陆离却甩开他的手，“我在开车。”池震悻悻收回手，心想没生气才怪，但是经验告诉池震，这个时候要给陆离一点冷静的时间，过了两分钟，池震偷偷伸手过去拉他，这次没有被甩开，池震在等红绿灯的时候解开安全带去亲他，陆离也没有踹他，池震就知道陆离的气消了，这方法百试百灵。 开到孙政居住的小区门口时，陆离看到孙晴拎着两个重重的购物袋，她的小身板拎得很吃力，走两步就要停一会，池震陆离就停车在附近下来去帮她了。 孙晴连声道谢道：“谢谢。”她在前面走了一会又转过头不好意思地替池震陆离分担一点，“我本来是想去买一些菜的，不过今天超市有打折，很划算我就买多了。” 池震笑着回应道：“哪家超市？等会我也捡便宜。” 孙晴指着右手边的方向说：“就在那边，佳美超市，那个超市很大，很容易找到。” “谢谢。” 池震陆离帮她把这两大袋食物拎回家，孙政正在阳台晒太阳看报纸，还泡了一壶茶，茶香味溢满了整个客厅，看见他们两进来有些意外，“怎么是你们两个啊？雪初不是说今天他来吗？” 陆离解释道：“他有急事，所以让我们来看看你。” “坐，喝茶。” 池震陆离从善如流地坐下跟孙政聊天,孙晴把买回来的东西归类放好，池震注意到她明明可以把购物袋拎进厨房慢慢弄的，却偏偏要来回走动，眼神还一个劲往他们身上瞄。 他们聊了一会，孙政也发现了，抿了口茶突然感叹道：“想想我当警察都快三十年了，经历的大风大浪多了去，见过的生死比你们两个加起来都多，最近这次爆炸让我不得不服老啊，死我倒是不怕，有兄弟们和我女儿给我送终收尸，说到我这个女儿啊，自从我爱人几年前走之后跟男朋友分了这么久到现在都没找，我这次受伤啊，她干脆就把工作搬到家里来了，成天守着我这个糟老头子，也不去认识新朋友，这样怎么能找到男朋友啊，我怎么能放心啊？” 池震奉承道：“确实是要好好了解过一个人才能确定下来，我跟陆离以前一见面就掐架，现在不也快要结婚了嘛。” 池震自己开了口子孙政正好顺着这个口子问下去：“对啊，你们两的故事我道听途说好多版本，一会又是什么暗恋，单恋啊，又是什么欢喜冤家啊，还是听听当事人怎么澄清吧？” 第120章 契机 就这么被下套了，陆离心里暗暗生气面上还是冷冷淡淡的，但是脚下有意踩了池震一脚，不痛就惊到了池震，池震立刻谨慎措辞道：“哪有他们说的那么夸张，我没进警局之前不是做律师吗？我上庭给嫌疑人做辩护律师，陆离做证人，一来二去就熟了，我们，我们也是在我进警局之后才真正的了解对方，董令其那件事就是撮合我们的一个契机，孙局，您别听其他人胡说。” 孙政一脸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 陆离说：“孙局现在在家养伤顺便可以给孙晴看看身边朋友有没有合适的，当然还是要以您女儿的意思为主，毕竟要过一辈子的是她，我与您同样是父亲，很希望女儿能够找到一个合适的伴侣，但是想想她要出嫁还是会舍不得。” 孙政十分赞同地点头道：“是啊，生怕她受欺负，什么都想给女儿最好的，可惜啊，大人跟孩子的想法总是不一样的，有些时候你觉得最好的在她看来却是多余的，就像我跟她说好男人多的是，她也没放在心上啊。” 池震陆离心里都清楚明白的呢，孙政这是在暗示他们，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到，孙政还以为孙晴对陆离有意思呢，看来是真不知道黄启允的事。 “两位警官，要吃饼干吗？我自己做的。”孙晴端着小盘子站在客厅中央特地离他们好几米远问的，“我看你们都在喝茶会不会有点单调，这饼干刚出炉的，还有温度呢。” 她说完话还用讨好的眼神看向陆离，陆离却觉得莫名其妙转移了视线，“池震，帮忙。” 也只能池震出马了，池震微笑着走过去还没靠近就闻到酸甜的味道，闻到就觉得很开胃，“蔓越莓？” 孙晴说：“是啊，工作完没事做想活动活动就上网自学制作饼干，我尝过一块，味道比之前做的都好，才敢拿给你们吃。” 池震先下手吃了一块竖着大拇指夸赞道：“很好吃，都可以拿去卖了。” 孙晴害羞地挠挠头，“要是喜欢吃，我再做一些让你们带回去。” 池震厚脸皮地答应了，“可以吗？那先谢谢了，刚好一诺喜欢吃饼干，她现在在换牙陆离不让她多吃甜食，这个就挺好的，酸酸甜甜的还软软的，对了，孙小姐，你能帮我做多一些吗？主要是我和陆离下周一去领证，正愁不知道要发什么喜糖喜饼呢，这饼干就刚刚好，我星期天晚上过来取，你放心，我出钱出材料。” 孙晴不知道是被他连珠炮似的话给震住了还是被他话里的要求给惊倒了，或者两者都有，硬是挤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我，我就会做这个，做的也不好，我...” 池震笑道：“这个就行了，我就喜欢吃这个，怎么样？” 孙晴苦笑了一下说：“我星期天约了人，可能，可能帮不了你。” 池震也不勉强可惜道：“那太可惜了，我还真挺喜欢这个饼干的。”端着小盘子边走边吃，咬了一半把剩下来的一半喂给陆离，这一瞬间，池震感觉到了恨意，但是他一点也不慌而且很愉快。 陆离吃下那半块的饼干，只觉得甜到牙疼，但还是面无表情地嚼了两口吃了下去，孙政无奈地长叹也不多作掩饰了干脆挑明了说：“真是让两位见笑了，不过，池震，你有必要这么刺激我女儿吗？” 池震一口喝下茶水冲去嘴里的甜味，“早点认清事实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再说了，觊觎已婚人士这样的行为可不好。” 孙政说：“那天你们送我回来后，她就跟我坦白了，陆离在五年前救过她的命，只不过当时你忙着抓贼，她只看到了你的背影，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在医院的时候才想起来的。” 池震整个身体都侧向陆离幽幽地说：“一个背影就让人朝思暮想五年啊，陆队长果然好行情。” 陆离不想搭理他，“我还真不知道，五年前我刚入警队，只想着过实习留下来。” 孙政理解地摆摆手说：“这个我懂，所有从警校出来的学生都是这个想法，更何况你，你可是张局预定的人。” 既然孙政提到了张局，陆离也顺着他的话说：“我师傅很严格，孙局和我师傅熟吗？您觉得他是什么样的人？” 孙政想了想说：“我和张局只共事过一件案子，张局真的很聪明，可以说他天生就有当警察的天赋，这样的天赋是很多人羡慕不来的，说实话，你们俩比起张局还差一点。” 陆离笑了笑没说话，孙政又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不经意间看见池震都是把掰了一大半给陆离吃，孙政瞥了一眼池震无奈地说：“不喜欢吃干嘛要骗我女儿？” 池震说：“我不喜欢吃，但是陆离吃甜的，你看他那么瘦，不胖一点怎么有力气抓贼。” 孙政骂道：“秀恩爱秀够了没有？还有事吗？没事就赶紧走吧。” 池震喂给陆离一大块饼干后说：“别这么着急赶我们走啊，我们没法跟梁局交差的，再多聊一会，我还想问问孙局知不知道桦城刑侦局档案室失火的事情呢，我看过档案了，当时你也在场，还做了口供。” 孙政看了池震一眼好像很意外他这么问，“怎么突然问这个？” 池震说：“之前我去档案室看到火烧的痕迹就顺嘴一问，心里总觉得奇怪，但是当年没有摄像头，也没几个人留在刑侦局，而留下的人对当年的事情知道的又少，今天刚好来了就想问问您，那场火您觉得奇怪吗？” “十年前的事情了...”孙政慢悠悠换了壶新茶，“我当时追捕犯人到桦城跟张局合作的那宗爆炸案，你看了档案应该也知道知道是什么案子，当时我做的决定很仓促而且没有事先报备过，我还是做了，张局第一次和我合作就敢相信我，他的胆识也不小啊，过后张局就调了刑侦局的局长，因为是跟张局一起办的那宗案子，签字定责也是要找他，所以我就去了刑侦局找张局，在会客室等他的时候听到的消防报警声，我先去的现场，当时整个档案室都烧了一大半了。” 第121章 套话 池震捕捉到孙政话里说整个档案室，不过想想，孙政当时在西华警署，第一次来刑侦局应该不知道档案室有两层，“您是第一个到的火灾现场吗？” 孙政说：“不是，我去到的时候已经有好几个人在拿着灭火器在灭火了，你是怀疑那场火是人为？跟张局有关？” 池震叹气道：“我确实怀疑那场火是人为，但也是怀疑而已，没有证据，想查一查，但是现在手头上的事情太多了，梁局一个人要管警署分局又要管刑侦局，我们也跟着跑，还等着把孙局您的伤好了会分局坐镇，我们就轻松多了。” 孙政说：“我还想趁着这伤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呢，没准就直接退休了，我看你们梁局做的就不错，你们俩做事也公正，把这些麻烦事留给你们年轻人去做吧。” 陆离说：“我们都还年轻，哪里有孙局您看人办案有经验。” 孙政笑着摆摆手说：“自打我五年前调来桦城当这个警署分局的局长就没正经办过案了，大多数的案子不都挪给你们刑侦局办了嘛，分局里像我这个年纪的老人也不剩几个了，梁雪初接管分局这段时间也清走了不少，我要是运气不好没退休回去接管分局，估计也是个光杆司令。” 池震说：“嗯...等梁局把沈宁他们调过来就差不多了。” 孙政被他刺激了一句佯装捂着胸口说：“我还是写一封辞职信赶紧交上去吧，早点退休早点享清福。” 陆离说：“孙局可不能甩手撂挑子啊，事情还没结束呢，年轻人有年轻人的冲动和经历，所以更需要您这样的老人帮衬，我当年以全警校第一的成绩进了刑侦局还是要靠我师傅一步一步地教，一点一点地说，我才有今天。” 池震接着他的话说：“我以前当律师的时候也是，经验也是一桩桩官司累积起来的，学校教的也只是理论，还是要靠自己脚踏实地去做。” 孙政说：“你们俩一唱一和的不愧是两口子啊，还有什么要问，一并问了吧，免得你们三天两头总来烦我。” 既然孙政都这么说了，那池震就不客气了，直截了当地问：“您知道黄启允吗？” 陆离都被池震的直白吓了一跳，幸好孙政也被池震吓了一跳没注意到自己的反应，孙政微微直起身体问：“怎么突然提起他了？” 池震耸耸肩说：“查到他自然就问起他了，怎么了？” 孙政皱着眉头说：“他可不好惹。” 池震坦白道：“我当然知道他不好惹，以前打官司的时候碰上过两次，我想问的是，你觉得他跟我们要查的事情有没有关系？” 孙政想了想微微摇摇头说：“说不准，他这个人很难琢磨，市政府开大会的时候见过很多次面，但是他从来不会主动跟警局的人有什么交流，好像很怕跟警方扯上什么关系一样，接触的实在很少，所以我还真不清楚他有什么问题。” 池震一脸失望道：“是吗？” 孙政好奇地问：“你们查到他什么了？” 池震如实说：“我们查苏竟和余希强的时候，查到了苏竟曾经给黄启允当过司机，车还是在余希强的名下，难得有条新线索。” 孙政笑问：“那你们应该去找黄启允啊，怎么来找我了？” 陆离接话道：“本来是想要去找黄启允的，但是梁局让我们先来找你的，我还以为孙局您知道些什么呢。” 孙政笑说：“那你们梁局问错人了。” 池震看了一眼手表说：“待够一个小时了，可以交差了，孙局那我们先走了，您好好养伤赶紧回分局坐镇，小鬼头可压不住场。”起身十分快速，话说得十分顺畅，孙政巴不得赶紧走，亲自起身去送他们。 走前，孙晴打包了满满一纸袋的饼干给陆离，笑得很优雅端庄，“陆队长，听池震说一诺很喜欢吃饼干，就打包了一些，你带回去给她，一点心意，谢谢你们之前接送我爸爸。” 陆离大大方方地收下了，“谢谢孙小姐。” 孙晴对孙政说：“爸爸，你伤还没好，在家歇着吧，我送陆队长他们下去。” 孙政看着满脸写着恳求两个字的女儿只好叹气地答应了，知道真实情况的池震陆离也没什么可避讳的，孙晴在路上却问陆离什么时候会再来，这句话让池震陆离觉得起疑，孙晴怎么会明知陆离快要和别人结婚的情况下还故意发出这种暧昧的信号，对池震的态度依旧，没有明显的敌对。 孙晴送他们下去后也就上楼了，没有想多和陆离说话的意思，也没有不情愿跟陆离说话的意思，池震还真拿她没什么办法了，陆离说：“孙晴很奇怪。” 池震看着她走远的方向说：“何止是奇怪啊，感觉就是个没有七情六欲的机器人。你说她一直在家，是怎么跟黄启允联系呢？我们去佳美超市看看。” 陆离立即反应过来，原来池震刚才不是在闲聊。 就两条街的距离，他们没有选择直接开车过去，而是慢慢走过去，一路走过去都很平常，找不出有什么疑点，他们到佳美超市的时候特意在门口停了几分钟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池震拉了一辆购物车推着进超市。 陆离跟上去了也不阻止，“家里什么都不缺，妈前几天才买了很多东西，冰箱都满了。” 池震推着购物车往冷冻区边走边说：“冰激凌要没了。” 陆离皱着眉说：“说了多少次了，不要给一诺吃那么多的冰激凌，对身体不好还长虫牙，到时候她牙疼了你负责啊。” 池震急忙解释道：“没，都听你的，一天只给她吃一根，另外一根是我吃的，嘿嘿，还有你，你有时候也吃啊。” 陆离认真回想了一下，自打池震住进来后，一诺写完作业后就有一根冰激凌作为奖励，她也会拿一根给池震吃，有时候陆离洗澡出来后看见这一大一小就拿着冰激凌边看电视边吃认真的模样，他也会顺手从冰箱拿一根吃。 “你刚才骗孙晴说一诺喜欢吃饼干是故意的？” “是啊。” “又是在套话？” 池震理直气壮地说：“不是，我故意气她的。” 陆离白了他一眼，还以为池震是想借话试探孙晴呢，池震说：“我都这样气她了，她要是还没反应才奇怪呢，不过就是这次有反应上次没反应才是更奇怪，上次我们送孙局回去的时候我也说了我们要结婚的事，她当时脸色就不好了但是没表现出来，这次我说了我们下周领证，她才有那么一点点的反应。” 第122章 被拍了 陆离不爱表现自己的感情，更不在意不相干的人对他是什么感情，他只真心爱过两个人，将自己深藏的感情在他们面前表现过，他只在乎他爱的人。 池震看他眼神中带着些许迷茫，揽着他的肩膀说：“一个人如果知道他牵挂了很久的人要结婚，第一是会难过然后是坦然接受并且祝福，第二种还是难过但是不想再见到那个人，因为会伤心，甚至会对他要结婚的对象处处刁难，这是嫉妒。”说到这还坏笑着撞了撞陆离的胳膊，“跟吃醋可不一样啊，吃醋的话她只会刁难你。” 陆离说：“我只是觉得她像是喜欢我，但又不像，你是觉得她最后问我什么时候会再去这句话很奇怪是吗？” 池震点点头说：“是，这不符合常理，像是演出来的喜欢你。” 陆离说：“你怀疑是黄启允让她这么做的？” 池震笑着摇摇头说：“不，我怀疑是她自己要这么做的，黄启允没这么傻，他也用不着使这种手段。黄启允的老婆在两年前就过世了，黄启允一直都没再娶，而孙晴是小三，我这个正大光明跟你谈恋爱的都急着要跟你结婚摊牌，更别说一直不能见光的孙晴呢。” 陆离才明白孙晴是想上位，想故意接近陆离，让黄启允紧张，或许孙晴想让黄启允紧张的不是感情而是底线。 “我们什么时候去找黄启允？” 池震突然凑近亲了他一下，“我们等他来找我们。” 陆离不太懂他为什么这么说，更不懂池震怎么突然在这时候这场合亲他了，“怎么了？” 池震耸耸肩说：“没什么啊，亲你不可以吗？” 陆离挑挑眉揪过池震的衣领亲了上去，不像池震刚才蜻蜓点水，而是唇舌相缠，池震一秒的惊愕过后顺着他的心意跟他在这大庭广众下亲密，池震本想把人压在冰柜上好好亲一亲的，但是碰倒了产品立牌，两个人才回过神，分开后发现周围站了一圈的人，有瞠目结舌的，有捂着嘴偷笑的，有拿着手机偷拍的，这比在警局的时候被同事发现还让人尴尬，陆离踹了池震一脚快步离开，围观的人群里发出阵阵取笑声，池震也只好乖乖忍着跟上去。 陆离往超市里另一边走，先不要引起那么大的轰动，再回去买冰激凌吧，没想到池震在日用品区拿了润滑剂和安全套，陆离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扭头出了超市，要不是觉得丢下他一个人很不道德，陆离现在就想开车回家。 看陆离那副脸红到脖子甩手离去的羞愤样子，池震开心地走路都是蹦蹦跳跳的，池震就是喜欢看陆离在自己面前把持不住他平时那副冷淡模样，他的不平常是因为自己，池震哼着小曲挑挑拣拣了一些东西去收银结账。 他在收银台结账的时候发现这家超市的小票打印出来后会手写几个字，‘已结帐’池震问：“哎，美女，你这小票都打出来怎么还写字？” 收银台的小姐姐解释说：“哦，我们超市每日结清用的，因为收银机器有时候会出问题，扣了款但是收银机器没显示，就像您的购物清单一样，之前发生过不少的误会，所以就只好写上做记号了。” 池震笑说：“那你们刻个章直接盖更方便一些，要是排长队结账的话不是得写到手酸吗？” 小姐姐被他不经意地关心给弄红了脸，低眉含笑说：“没事，这个机器只是偶尔出故障而已，只是写一两个不要紧的。” 池震问：“你们超市都是附近的小区来采购的多吧？” 收银小姐姐看后边也没人要结账就干脆跟池震聊起来了，“是啊，我们超市附近就有四，五个小区，一到早上和傍晚人就多了。” 池震点点头又问：“那你一个人忙的过来吗？我看就一个收银台啊？” 收银小姐姐笑笑说：“我们超市是轮班的，分早中晚班，我是中班的，刚刚换上来，工作日的中班比较轻松一些。” 池震清楚明白对小姐姐微笑点头然后拎了东西离开。 出了超市，看见陆离在门口挨着储存柜等他，池震心里想着正事想凑近了跟陆离说刚才探听到的，可陆离还记仇刚才的事情，用食指把人推开了，保持安全距离。 池震无奈地笑道：“我真有事。” 陆离不上当，“说。” 池震拉着他边走边说，“我大概知道孙晴是怎么跟黄启允他们联系了？孙局发生爆炸之后，梁局第一时间就把他家的信号给控制住了，出入什么信息都监视着，而孙晴是唯一能够借助采购的名义出来的，而这件佳美超市就是联系点，你看。” 池震把写有字的小票拿给陆离看，陆离看后皱着眉说：“这个还真没注意，有些人去超市买东西一般是不要小票或者是看过就扔掉的，我们没有证据。” 池震笑道：“找个人问问不就知道了。” 陆离明白了他的意思，拿手机给梁雪初和温妙玲发了信息，前者是报告，后者是让她带人去查这家超市，隐蔽一些。 池震揽着他的肩膀一直看他发完短信，“这么相信我？” 陆离把脑袋歪倒在池震的颈窝处看着他，“我相信的是你的直觉。”说完赏了他一个亲吻，亲完，陆离的手机就响了，是鸡蛋仔打来的，池震轻叹道：“我的直觉告诉我不是好事。” 陆离咳嗽了一声，“什么事？” 鸡蛋仔急哄哄地说：“师哥，你和震哥被人拍了还发到了网上！” 陆离一愣问：“什么照片？” 池震把鸡蛋仔发到他微信上的照片给陆离看，就是刚刚他们在超市里接吻的忘乎所以的照片，池震懊恼道：“我刚才看到有人拍照了，当时就应该阻止的。” 陆离打开免提和池震交换手机，“查清是谁发的嘛？”他把照片放大后看到一些东西冷笑一声，“速度这么快，图这么清晰，看来有人跟踪我们，鸡蛋仔把图放大，池震右手边冰柜的玻璃门上有拍摄者的样子，找到他。” 鸡蛋仔根据陆离的提示快速操作找到了几个拍照的人，他还没开口，陆离提示说：“看表情。” 几个拍摄者中有几个人虽然遮住了眼睛，但是露出了嘴巴，排除掉嘴角都要裂到耳根的，排除掉边拍边和旁边人偷笑的，就只能一个了，“师哥...” 第123章 合理合法 陆离猜到他要说什么，“去调超市的监控，如果找不到，温妙玲有大数据检索。” 鸡蛋仔又问：“师哥，那...” 陆离抢先道：“合理合法关他们什么事，不用管了，晚上我和池震去医院替你，最好上传照片的人也在，做事！” “yes,sir！” 池震崇拜地看着陆离，“哇哦！”陆离合上他张大的嘴巴顺手挂掉电话，把手机交还回来，池震说：“我可以把这张照片设成锁屏吗？” 陆离坚定地说：“不可以！” 池震试图说服陆离：“这张真的挺好的，拿来当你的聊天背景行么？” 陆离说：“上次你偷拍我的那张照片被伯母看见就气得她差点病发，我不想再负罪一次，听话，别闹，允许你收藏，但是不能公示。” 池震不能理解再次申诉：“你说的我们合理合法，而且已经公示了，没准我妈现在已经看到了。” 律师的申诉一针见血，陆离抚着额头开始有点后悔刚才的话了，池震边笑他边亲他，“你还有一天的单身时光，想好要怎么过了吗？” 陆离敛去笑容沉默了一会说：“我想去见文萱。” 池震笑着点点头说：“哦，可以啊，她还是一诺的妈妈，你要带一诺一起去吗？” 陆离摇摇头说：“不，我一个人去。” 池震刮了刮他的鼻子说：“很好，知道报备了，那我也大方一点，给你两个小时。” 陆离笑着用额头去撞他，他明白池震这才不是大方而是赤裸裸的小气，但是合理合法，而且他比任何人都能明白自己的心情，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想要什么，所以陆离想和池震结婚，想和池震永远在一起，他和池震都不善表达，行动永远是最有效最快捷的方法。 沈宁带着索菲和十几个人浩浩荡荡的拿着搜查令堂而皇之地进入四季小区搜查，索菲看他们在黄丽安家里翻箱倒柜的，站了半个小时又累又困，就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看着他们进进出出的戴着手套拿着真空袋举着紫光灯，角角落落都不放过，细心又谨慎。 索菲困得有气无力又不敢说话，也没人理她，过了一会她就歪倒在沙发上睡过去了，沈宁本来想问她一些事情但是看她这么累也不忍心叫醒她了，她不是警察，这一晚上的提心吊胆没让她崩溃已经算是很强的心理承受力了。 他们借用大憨的鼻子已经找到很多有用的线索，大憨钻进床底，用爪子狂抓床板，沈宁直接躺在地板上，打开手机的手电照过去，大憨正在用爪子扒拉粘在床板下的一小包东西。 沈宁四周照了照没有别的东西了，干脆让人拆掉席梦思床垫把床板给翻了过来，是一个真空袋，里面装着一个u盘和一张工作证，先映入沈宁眼前的是工作证上的血迹，背面已经被染了大半，他翻过来一看惊得张大嘴巴，照片上的人沈宁虽然没见过面，但是他耳熟能详而且这个人现在很有身份地位。 沈宁再看看袋子里的u盘，有些不敢看了，这算是摊上大事了，物证科的同事看到人的时候也惊呆了，一脸茫然地看着沈宁，都不敢伸手拿他手上的东西，沈宁无奈地把东西递过去道：“先别声张，收好了，我给梁局打个电话。” “好。” 可沈宁给梁雪初接连打了几个电话他都没接，他猜应该是梁雪初那边也不太顺利，里里外外再检查了一遍，黄丽安的卧室被翻光了，梳妆台的抽屉都抽出来了，床垫也掀开了，衣柜里的衣服都拿出来一件件的用紫光灯照，其他的东西也没什么可疑的地方了。 自打梁雪初怀疑在医院里那个黄丽安是假的，沈宁就总感觉黄丽安的所有东西都是假的，身份证学历经历什么的都能伪造，不过想想也可以理解，警方既然能够伪造索菲的身份信息，那潜藏在警方的内线也可以把黄丽安的身份信息套给另外一个人，沈宁想着应该去找一下黄丽安的家人。 因为不知道哪些是黄丽安的东西只能摇醒索菲让她找，只碰了她一下，索菲就蹦起来拿着抱枕对沈宁就是一顿打，沈宁都懵了挨了几下打，“哎，哎，索菲索菲！是我！沈宁！睡糊涂了？” 他喊了好几声索菲才醒过神来，看清了站在自己眼前的人是谁，整个人都软了下来坐在地板上，可怜兮兮地说：“吓死我了，我觉得我被黄丽安吓出阴影来了，你说这算工伤吗？” 沈宁也可怜她把她扶起来好声好气地说：“梁局大张旗鼓的带你过来就是告诉那些想要杀你灭口的人，你已经把你知道的全说了，他们不会再动你了，放心好了，真有事我们会保护你的。” 索菲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让自己清醒一点，“那，那你们检查完了吗？要走了吗？我是不是要回家了啊，我收拾东西了啊，我不想住在这里了，太恐怖了。” 沈宁想想，他们检查后这里是要封锁的，索菲是肯定不能在这里住，但是让她回去住又不能完全保证她的安全，派个警员保护她吧。 “行吧。” 索菲又提要求了，“那我能回去上班吗？” 沈宁说：“震哥那个咖啡厅暂时还封着。” 索菲垮着脸又没了精气神，“那我不能总呆在家里吧，好闷的，又没有工资拿。” 沈宁也没办法先哄着索菲去找黄丽安的东西，因为她们都各自住，有些私人的东西她也不认识，沈宁就把所有可疑的带回去了，索菲也先带回去了，在车上的时候他又给梁雪初打电话，梁雪初还是没接电话，沈宁长叹一口气，回去跟文新商量吧。 而这头梁雪初没有接电话是因为他们在去往裴弋家里的路上发生了车祸，刚开始他以为是有人搞鬼，等了一会，来了交警处理车祸，梁雪初让凌成在车里等着，可凌成有点慌，一定要跟着梁雪初，怕梁雪初走了就有人把他给架走了。 他们下车一看，前面十米远的地方，有辆搬家的小货车被一吉普迪拦腰撞翻了，小货车翻下去的时候还压到了一辆左转进入的小轿车，这条马路说宽不宽说窄不窄，但是这一翻就把路就给堵住了，后面的车辆就动不了，就像梁雪初他们前进不了后退不了，梁雪初和凌成走到车祸现场，听到被殃及的车主都在骂骂咧咧，好几个交警骑着摩托车来疏通，救护车也响着声开来把小货车的车主和吉普车的车主送医院了。 凌成看这现场忙的不可开交，“好像真是个意外。” “试试就知道了。”梁雪初等了一会拉着凌成丢下车穿过旁边的小街小巷打算走到方便打车的地方，他故意选了人比较多的那种小巷子，穿过了小巷子也没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凌成才稍稍放下心来，抬手要打车了。 第124章 岳父大人 梁雪初却突然把他往后拽了拽，然后就见摩托车的发动机发出刺耳的轰隆声传进自己的耳朵里，眼前飞过一辆黑色的摩托车，速度快到他都看不清是什么人是什么车牌。 凌成吓出了一身冷汗问：“现在怎么办？” 这些小场面梁雪初都没在怕的，坦然自若地挥挥手叫了一辆出租车，“你越怕他们就越狠，凌成，冷静下来，等下见到你岳父，我需要你的帮助。” 凌成不停地给自己做心理工作，有梁雪初在，他们就不敢轻易动手，而从昨晚到今天都没歇过，明显就是被逼急了，只要能从裴弋的口中撬出点什么能够制衡住他们的把柄就好了，这样他就不用整天提心吊胆了，凌成甚至后悔当时梁雪初跟他做交易的时候他应该答应的，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搭上了出租车后，梁雪初才有闲空看手机，十来个未接电话，几十条信息，沈宁打的电话次数有些多，可能是有什么事，他就回打过去，沈宁正跟文新商量索菲的事接到梁雪初的电话，一口气就松了下来，打开了免提，先把在黄丽安家查到的那个关键证据报告给梁雪初。 梁雪初听他说完，脸色铁青，眉头都皱成一团了，他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个人。 即使他在隆城也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号，他教出学生有一大半现在都是局长级别的人物，梁雪初也隐隐猜到这一挂的贪官背后势力不小，权力也不小，只是没想到会是这个人，因为他的名声真的太好了，梁雪初甚至犹豫了起来，第一想法是误会了。 不过是不是误会还得查过才知道，“u盘打不开吗？” 沈宁惊讶道：“哇，梁局你神了，是需要密码，而且只有三次机会，温组长他们试过一次失败了，不敢再轻易试了，现在还在破解。” 梁雪初说：“问苏竟，他们是冲着他去，他应该知道。” 沈宁说：“好，还有，索菲想回自己家里住，又想回去上班，但是震哥的咖啡厅还封着，我和文新商量，干脆让索菲来分局兼职，也省得我们分出人手去保护她了。” 梁雪初赞同说：“可以，你们安排吧，我记得分局刑侦队缺个后勤，把她调过去吧，档案也给她改回来，医院那边黄丽安怎么样？” 文新是一直留守在医院的，直到沈宁说找到不得了的证据后才赶回分局跟他商量，让沈宁先跟梁雪初说了工作证的事情再提黄丽安的事情，“梁局，医生做完手术了，一切顺利，根据你的指示检查了黄丽安全身，发现她有做过微整，在面部打过美容针，身体没有动过，我让物证科采了她的血液样本备用，等下我会去黄丽安家里问问她父母和黄湘。” 没有大面积的整容，那就是原来的样子跟真黄丽安有相似的地方，只需要再调整一下就能够和真黄丽安的长相一模一样，如此特地的追踪过真黄丽安，摸清了她的性格，习惯，爱好，就能够以假乱真了。 文新又想起什么来急说：“哦，梁局，医生还说，假黄丽安的右腿骨折过，看样子有个五年的时间了，要查吗？” 梁雪初说：“查！五年前余希强刚进的市检察院，沈宁，你去黄丽安家的时候着重问问这个情况。” “是！” 梁雪初问：“文新，你回来了？谁在医院？” 文新说：“温组长和郑世杰，震哥说他晚上和陆队长过来替。” 梁雪初清楚明白现在的情况让沈宁文新他们小心一点就挂电话了，裴弋家也到了，凌成刚才经历了那一遭现在更小心了，几乎紧跟着梁雪初，一步不落，稍微经过个人或者开过去一辆车，他都能惊得紧抓着梁雪初不松手，把梁雪初烦的直接抽回手骂他了，“干嘛呢，能不能别一惊一乍的？” 凌成又伸手过去拽他了义正言辞道：“不行，我有老婆孩子的，我得惜命。” 梁雪初就拖着凌成进的小区上的楼，路人纷纷侧目，用奇怪的眼光看他们两个，第三个路人看过来的时候，梁雪初就忍不住把凌成给推到自己前面去了，“拉拉扯扯的，别让人误会咱两什么关系，传到你老婆耳朵里你还想不想要命了？” 凌成苦笑一声说：“那也得有命见她啊。” 他们站在裴弋家门口的时候，凌成先给自己的老丈人打了个电话，能够听到房间里面响起的电话铃声，但是没有人接，然后听到近在咫尺的大门就匡拉匡拉的响，梁雪初听这响动不小笑道：“恕我直言，他们要真想闯进来的话，光凭着几道铁锁顶什么用，就算你把家里用铁桶裹住也撑不了多久。” 凌成尴尬道：“唉，我老丈人被吓蒙了，说不听啊，待会就交给你了。” 梁雪初说：“就你这老丈人这架势我可不敢保。” 几条锁链拆开都耗了不少时间，大门打开了一条缝，房间里黑漆漆的，冷不丁冒出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梁雪初他们一看到这双眼睛就后脊一凉，顿时觉得这外面的温度都降了两度。 就听房间里传出一声苍老沙哑的声音，像是秋天树枝上仅存的几片枯叶在寒风中晃悠的声音，“凌成，你带了谁来？” 凌成说：“梁雪初，桦城刑侦局的新局长。” 房门关上后没了动静，凌成敲了敲门喊：“爸？” 在里面裴弋没有说话，梁雪初说：“裴部长，躲是没有用的，昨晚你也应该领教过他们的厉害了，跟我合作是你唯一的活路。” 裴弋还是没有理他们，门也没有开，凌成和梁雪初一唱一和，“爸，真没时间了，您这把骨头折腾不了第二次了，他们都卸磨杀驴了你也该替自己想想出路了吧，就算你不为自己想想，也想想玉微和萝萝吧，多几年陪陪我们不行吗？” 提及家人，裴弋这才开口，很严厉地斥责道：“所以你找了他来，你这是要逼我去送死你知不知道？两头都要我死！这就是你说的出路？！” 梁雪初靠在门边说：“大爷您急糊涂了吧，首告有功，坦白从宽，找个好点的律师没准还能参加您孙女的婚礼，但是要是再让他们逮着你一次，可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保护市民生命安全是我们警方的本职，但是您最近也听了不少的风声，我在清理刑侦局和分局的内线，人都抓了不少，分不出人手来保护您啊，要不，您住到警局去？” 裴弋气得捶门骂他：“你少来这套！！我告诉你，逼急了我就是现在从阳台上跳下去也不便宜你这个兔崽子！” 第125章 侥幸 梁雪初一脸莫名其妙地问：“大爷，我可没招您吧，凭关系说，我跟你家凌成可是同校同届的，以前我还帮过他一次，这事您是知道的啊，我早就知道您有猫腻但没有第一时间来找您，不就是凭着我和凌成还算过得去的交情嘛，再是凭良心，我要是真要害您，也不用等到现在了吧，给他们透个风，您现在就在下面跟您老伴散步了，您见识广，您说说，就凭这两点，您还觉得我是要害你吗？” 裴弋还是气呼呼地说：“你嘴巴厉害我不跟你争！凌成！我问你！你把他叫来是要把我交出去吗？！” 凌成硬着头皮说：“爸，我是为了我们家，为了保住我们一家四口人的命。” 裴弋怒喊道：“你这意思是要把我交出去了是不是？！学会大义灭亲了啊？要不是我当年把你从辅警里拉出来，你现在都还在马路边上站岗，你就这么回报我！我告诉你啊，凌成，要是我有个三长两短的，你看玉微怎么收拾你？我一定让她跟你离婚！” 凌成不惧怕他的威胁，他想到了裴弋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因为他了解他岳父，平时都挺和气的，但是被逼到这份上了什么话都说出口了，“要离婚也得有命离啊。” 梁雪初说：“大爷，我要提醒您一句，昨晚你们能逃脱纯属侥幸，就算您闭口不言，等我真查出来跟您有关系，反正现在您是跑也跑不动，只能等死了，就看你怎么选了，我向您保证，我一定尽最大努力不让你死，这样，我们也不逼你了，我跟凌成去看看玉微，您再好好想想。” 凌成没想到梁雪初会这么说，怎么突然就说要走了，他冲梁雪初比划了几下，瞪着眼睛像是问他，你是认真的吗？ 梁雪初当然是认真的，转脚就下了楼梯，看凌成还傻愣在那，冲他招招手，凌成懂了这是他的套路就跟他走了，下楼的时候还故意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走到下一层的时候，凌成想说话被梁雪初捂着嘴一直拖到楼下才放开，凌成问：“真就这么走了？” 梁雪初看了一眼裴弋的窗口说：“他会想通的，先去问问玉微知道什么吧。” 凌成一愣道：“这你都知道？我也怀疑过，但是我不想逼她。” 梁雪初拍拍他的肩膀说：“玉微比你和你老丈人都聪明，她一定会帮忙的，不告诉你是为了你和孩子好。” 凌成觉得他这话说的很奇怪，仔细一想，这是在变相夸自己聪明而且说凌成吃软饭，“你什么意思啊？！”梁雪初早就双手插着口袋走了，不理会他在背后的怒喊声。 裴弋这么贪生怕死的一个人，昨晚经受了那么的刺激，还知道把女儿和孙女给送到安全的地方，不让她们跟着自己担惊受怕，梁雪初就凭这一点就能肯定裴弋会跟他合作，所以现在不需要着急。 借用了医院办公室的信息组外加鸡蛋仔都忙疯了，梁雪初要查黄丽安五年前的车祸原因，沈宁从黄丽安家带回来的证据要查，陆离又要查孙晴和佳美超市的联系还要晚上来接班的时候找到那个偷拍他们亲嘴照片的人，鸡蛋仔正的头发都炸起来了，双眼通红通红的，天黑下来的时候直接就蹲在椅子上了，嘴里还嘟囔着，“这人什么来头啊，居然还锁着。” 温妙玲这时候端了杯咖啡放在他手边淡淡说道：“撬呗，你会不会？不会我来？” 鸡蛋仔马上就让位给她，他就是见信息组的人个个都忙的不行，不好意思麻烦人家才想要自己弄这事的，没想到温妙玲主动要求帮忙，那肯定就让专业的人来啊，温妙玲两三下就解开了。 “市政府工业信息部的...”鸡蛋仔跳起来道，“黄启允？！” 池震陆离去接陆一诺放学的路上就收到鸡蛋仔发来那个人的信息了，他在微信还问要不要抓？陆离说：“抓，弄回局里先，别急着审他，我亲自审。” “好！” 得到陆离的允许后，鸡蛋仔风风火火地就抓人去了，在网上散布照片的人在自家门口被抓了个正着，连门都没进就被推进警车里到刑侦局里喝茶了，池震等他挂了电话问：“一起？” 陆离说：“你去替鸡蛋仔吧，他守一天一夜了。” 两人接了陆一诺回家一家人乐呵呵地吃了顿饭就过快两个小时了，池震陆离也不着急，池震还陪一诺写完了作业，鸡蛋仔发了微信来说，被抓的那个人开始暴躁起来，苏竟那边有新情况，他们两个人才跟陆妈一诺说要出门了，让她们早点睡，陆离揉了揉陆一诺的脑袋，道了晚安。 出了大门，两人就分道扬镳，一个去医院一个去刑侦局，池震那时候给池妈凑手术费把车给卖了，现在还没买代步车，只能蹭陆离的车，所以陆离要先把池震送去医院再去刑侦局，路上陆离突然问他，“我是不是像一个要送老婆去上班的男人？” 池震正在看鸡蛋仔给他发的那个人简历，听到陆离说了个冷笑话愣了一下然后挑挑眉都没说话摸着他腰就凑过去了，陆离正开车呢，被他突然袭击上腰部的手吓得方向盘一抖，车子也歪了一下，陆离红着脸拍掉他的手骂道：“别闹！” 池震不依不饶地扑上去，安全带都解开了，挂在陆离身上就咬啊亲啊的，逼得陆离不得不为了驾驶安全把车子紧急靠停，然后使出了锁喉，膝盖顶住池震的胸膛，冷冷地看过去，“再闹！” 池震努力了两把没努力成功就说：“老婆想跟老公亲热不可以吗？”又拍拍他挡着自己的手，陆离慢慢松开手，确认池震没有再扑上来才皱着眉说：“啧，你这个人怎么那么较真啊。” 没想到池震噗嗤一笑拉着他的手说：“现在你可以啊，都会说冷笑话了。” 陆离还是不理解这跟池震突然扑上来骚扰他的行为有什么关系，池震解释道：“你没发现跟我在一起后，你变了很多吗？话比以前多了，笑容也比以前多了，现在还会说冷笑话了。” 陆离一想还真是，但他掐了一把池震，面无表情地说：“跟你吃我豆腐有什么关系？” 池震有理有据地辩解道：“你都把我当老婆了，怎么能叫吃豆腐呢，明明是合理合法的亲热。” 这话堵得陆离没话说了，这坑还是他自己给自己挖的，池震在口才上占了上风理所应当地抱过去亲了好一会才松手，“走吧，今晚肯定有大事。” 第126章 拍照的人 陆离的脑子就转回正事上了，也不想这些儿女情长的事了，踩着油门就往医院开去了，池震撑着下巴看了他一眼，陆离变得开朗了这是一件好事，这让他更有魅力了，也让池震有了些危机感，陆离的好以后会有很多人看见，他刚才说的那句话也点醒了池震，陆离曾经有过一个老婆的，他对吴文萱做过这样的事情，所以刚才那一瞬间他吃醋了，想要证明现在的陆离是他的，十分幼稚的行为，而陆离没有拒绝他也是给了他安全感，池震在心里微微叹气，领证以后他这种突如其来的危机感可能会好一点。 到了医院，池震都开车门了还扭过头来冲陆离说：“你是不是应该亲我一下，然后说好好上班什么的，做老公不都是会这样吗？” 陆离静静地看了他一会，池震现在被他这么看也不害怕也静静地看着他，还是陆离先妥协下来，拽着他的衣领拉过来，亲了嘴唇亲了额头，池震满意地笑眯眯的下车走了，陆离则在车里无奈地摇头，讨的这个老婆比吴文萱还麻烦，吴文萱从来就没提过这种要求也没说过这种话，心里嫌弃着池震麻烦，嘴角却是一直带着笑意，从医院到刑侦局，嘴角就没放下来过，路过打招呼的警员一看陆队长今天心情挺好的都放心了，不用去审讯室拉架了。 鸡蛋仔打着哈欠把找到的所有资料交给陆离，“师哥，我去眯一觉先了啊，有事，哈啊，有事你叫我啊。” “嗯。” 陆离现在是隔壁的观察室里看，里面坐着一个男人，西装革履的，看样子像是个三十来岁的白领，他双手交握放在桌上，双腿一下交放一下抖索起来，不停地看手表看监视器，表情很是愤怒又不敢发作。 等到他真的按耐不住起身要闯出去的时候，陆离慢悠悠推门进去，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那男人被他看了这一眼就不敢造次了，陆离再冷冷地问道：“有事？”那男人看清陆离的脸后身体一僵，躲着他的视线，眼睛左看看右看看的。 “坐。” 那男人赶忙退两步老老实实坐回椅子上，陆离坐到他面前的那个座位上淡淡地说：“审讯规定了要两个警员在场才能开始讯问，所以你还得等一下，放心，不用等太久。”然后就翘着脚翻鸡蛋仔给的资料。 龚览，三十二岁，桦城市市政府的信息工业部干事人员，陆离心里微微诧异，这还有自己撞上来的，但是面上仍然没有表情，一副冷冰冰的样子，龚览坐在他对面大气都不敢喘，他下午在超市里拍到的陆离跟现在坐在他面前的陆离截然不同，现在坐在他对面的才是桦城刑侦局的陆离陆队长，是准备升为副局长的，前段日子去查市检察院的帐，机关单位里谁不知道，他本身是办大案的，光看那个气场就凶神恶煞的，而超市里的陆离面对爱人柔情似水，看着爱人的眼神都带着暖暖的笑意，龚览甚至开始怀疑陆离是不是双胞胎。 他想着想着就把刚才想的那一番说辞给忘了，龚览本来想着要骂刑侦局的警察为什么把他扣下来，鸡蛋仔带人上门拿人的时候，只说有件案子希望他配合警方，他还没说话呢，就被人塞进了警车里，然后不管龚览怎么问，鸡蛋仔他们都只说，他们按上头的命令做事，等到了警局见了他们的上司就懂了。 龚览到了刑侦局门口下了车心里就开始打鼓了，紧张得全身冒汗，他就知道为什么要抓他来了，但是他不能怂啊，就硬着头皮在刑侦局闹了一段时间，鸡蛋仔本来是很客气地把人放在会客室，还倒了茶，可龚览在局里大着嗓门瞎嚷嚷，他直接就把人以寻衅滋事的罪名给扣在了审讯室，根据规定现在可以名正言顺地扣留他四十八个小时了。 陆离早就察觉到龚览盯着自己看，他不在意任龚览看了很长时间，另一个警员按照陆离说的五分钟后拿着小本子进审讯室。 刑侦局的同僚一坐下，陆离就放下资料开始询问了，“姓名。” “龚览。” “年龄。” “三十二岁。” “职业。” “...公务员。” 陆离替他把话说全了，“市政府信息工业部的？” 龚览紧张了，“是，是啊。” 陆离又问了，“黄启允是部长？” 提到黄启允，龚览突然有了一些底气，“是。你们凭什么抓我！” 陆离微微笑道：“你把我拍了还发到了网上，你说为什么抓你。” 龚览歪着头笑了一下说：“呵，你们都在大庭广众的亲嘴，我不过就是随手拍了一张照片发到网上让大家羡慕羡慕，怎么知道会传的厉害，陆队长，你不会就是因为这个才抓我的吧？能不能讲点道理啊，要抓也得抓那些在网上骂你们的人吧，我发图配上的文字可都是好话啊。” 陆离说：“好话坏话我都看到了，照片拍的挺好的，方便把原图发给我吗？” 龚览见陆离话里很客气但带着不善，乖乖把手机拿出来翻出他拍的那张照片给陆离，陆离把图片传到自己手机里再把他手机里的照片给删了，还跟他说了一声，“我把原图删了。” 龚览耸耸肩，图片都已经发出去了，删不删都无所谓了，眉眼带笑的讨好道：“陆队长，您不是生气吧，你和池震不都要结婚了嘛，这谁不知道啊，情侣之间亲热很正常的事情。” 陆离反问他了，“那我也没见你拍其他情侣亲热的照片啊？” 龚览说：“那不是因为经常听说你们的事嘛，这不撞上了嘛，你们还挺惹眼的，我先说明啊，我是先看到别人拍的我才拍的，我可不是第一个，如果是因为这事抓我，那是不是应该把在场拍照的人都给抓起来啊。” 陆离说：“你知不知道你未经当事人允许擅自公开他人照片，算侵犯隐私权，因为你的行为对我的生活工作造成了困扰，我可以告你的。” 龚览一愣急道：“我都说了我真是随手发的，我也没想到会传的这么厉害啊，我道歉总行了吧，你们也可以删掉啊，不是有信息部嘛，让他们删呗。” 陆离看他没那么谨慎后不再这件事上跟他多做纠缠，从资料里抽出一页资料来摆到他面前，一改刚才客气的语气，厉声问：“孙晴是怎么跟你联络啊？” 那页资料里打印出来，有一个账户昨天晚上转账给龚览一万块钱，还有发给他的短信，让他去偷拍陆离，拍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就上传到网上去，把事情闹大，一查ip地址是从孙晴家里发出来的。 第127章 像又不像 陆离说：“这应该算是犯罪了。” 龚览急忙反驳道：“不是！我根本就没有拿到钱！” 陆离把资料翻了个面在上面拍了一巴掌厉声说：“那钱是谁领走了？” 龚览深呼吸了几下稳住急躁的心情说：“我，我的意思是，她给我转钱是因为之前她跟我借钱了，这一万块钱是她还我的，她在微信上有给我说了，但是这个短信我不知道是她发的。” 陆离冷笑一声说：“说瞎话也不先理清楚了编，她还钱给你为什么用别的账号，你不知道是她发的还这么尽心尽力的帮一个陌生人完成任务啊？” 龚览似乎也觉得自己说的话有漏洞，张嘴就要补了，陆离摆摆手让他冷静一点先坐下，“没关系，你可以慢慢编，不着急。” 池震到信息组的办公室先问问情况，知道了沈宁他们找到关键证据，还有梁雪初让沈宁去黄丽安家里询问情况，知道那个把他们亲嘴的照片发到网上去的人叫龚览，而且这个龚览还跟孙晴有联系，池震一想到坐在龚览对面审讯的人是陆离，他打心底里同情龚览。 同僚正准备要跟池震报告苏竟和假黄丽安的情况时看到池震看着龚览的资料偷笑，“...震哥，你笑什么呢？” 池震指着龚览的照片幸灾乐祸道：“审他的人是陆离。” 同僚早就知道了龚览被抓的原因，表示同情，又给池震拿了杯奶茶，“梁局觉得苏竟知道密码，假黄丽安半个小时之前醒了，震哥，你要先去问谁？” 池震说：“先去问苏竟吧，让那个假黄丽安先想好谎话。”起身的时候喝了一口同僚给的奶茶，甜得整张脸都皱起来了，“我去，这是加了多少糖啊！”之后就再也没碰过那杯奶茶了。 苏竟新换了一个监护病房，四周布上了监控器，他半躺在病床上望着电视，眼神有些涣散应该是在发呆，因为电视上播放着喜剧片，电视里演得滑稽，但苏竟面无表情，眼神都没聚焦在电视屏幕上，苏竟似乎瘦了不少，受了这么重的伤才将养了几天就又被搬来搬去的，还只能吃流食，换做一般人早就扛不住了，池震真的很佩服他的意志力。 池震挨着门边问：“还习惯吗？”抬头看着这无孔不入的摄像头，自己都有点不太适应，感觉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动作都有点不太自然了。 苏竟说：“还好，习惯了，你们做的比市政府的警卫好多了，呵...”他笑了一下似乎触动到了伤，眉头微皱，把手放在自己的伤口上安抚。 池震问：“我能问问你和余希强、黄丽安是什么关系吗？不是现在这个黄丽安。” 苏竟慢慢转过头说：“对案子有帮助？” 池震耸耸肩拉了张椅子在他病床边坐下，很自然地拆开床头柜上不知道谁放的果篮，拿了一个苹果就啃了起来，“一半一半吧，能让你这么拼命的应该不会只是普通校友吧，你不是觉得这个黄丽安是假的嘛？如果是普通校友不会注意到吧。” 苏竟说：“嗯，虽然长得一样，但是人和人就是不一样，尽管模仿得再像都不可能变成另外一个人。我、余希强、黄丽安是同一个学校，同一个社团，她和余希强小我一届，刚进社团的时候是我带着他们两个的，自然就熟了，那时候是换届，余希强接任我社团里的职位，他很厉害，是数学天才，全额奖学金和学校的补助金，黄丽安就很普通了，花钱上的大学，进社团也是为了接近余希强。” 他说的话太多伤口再次疼痛起来，苏竟缓了一会接着说，“黄丽安虽然在社团里资质平庸，动机不纯，好在她负责任，不搞事，乐于助人，也许就是这些好处，余希强就和她在一起了，两个人还挺好的，我的毕业典礼上他们两还送了我一束花。” 池震听他说了那么多的陈年往事还没有说到重点也不催他，就当听故事似的，把果篮里的水果当成瓜子了，津津有味地听着。 “毕业之后我就去我母亲的花店里帮忙了，两年前我应大学导师的邀约来兰雅国本来是想参与一个融资投资项目的，这个项目的名额很难得，希强本来已经都入选了，我能进这个项目是因为希强退出向导师推荐了我。” 池震敲了敲耳机，“什么项目，导师叫什么名字？” 信息组全都严阵以待等苏竟说话，苏竟却在池震问完这句话后停住了，所有人的动作也跟着他停住了，就像是全员进入了时间暂停，有个急性子的同僚忍不住咳了一声，“卡住了？” 池震摊开双手保证道：“放心，我们只是去确认你说的是不是事实而已，因为现在我们不敢确定你们三个到底谁是真是假，有没有说谎话，你们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要去验证，请理解。” 苏竟皱眉道：“三个？希强？他已经死了。” 池震说：“但是这个世界上还有他活着的痕迹，他就不算真正的死亡，他的尸体在警署分局的冷冻库里，和余希强结婚的人和在你同一层病房，他的家人还在等找到杀死他的凶手，还有，你在找真正的黄丽安，余希强真正喜欢的那个女人，我们来说说黄丽安吧，说说你是怎么发现她是假的。” 苏竟看池震很照顾自己的情绪也很坦白，“假的对花粉过敏。” 池震明白地点点头，看似是一件小事但是很细节。 “你觉得真正的黄丽安...”池震不想说实话，但很显然她活着的概率并不大，“还活着吗？” 苏竟闭上眼睛，脸上难得出现痛苦的表情，他心里很清楚，真正的黄丽安活着的概率不大，但是他还是存着一丝丝的希望，那对璧人手牵着手来欢送他毕业，那个长相平凡的女孩洋溢着喜悦的笑容，笑弯了眼睛，这是假黄丽安永远做不出来的。 “我到兰雅国的当天就去拜访了他们，进门看到她时就觉得毛骨悚然，她长得很像很像，但是绝对不是黄丽安，希强都被骗过去了，你能想象吗？就像是一个被不知道什么东西附身在她身上一样，样貌，动作，习惯，一模一样，可你就是觉得那不是她。” 池震理解地点点头，这无关神鬼论，而是真的会觉得恐怖，处心积虑地模仿一个人的一切做到枕边人都发现不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或许，余希强不够爱她，所以发现不了。 苏竟显然没有想到这方面，他看着池震愣了好一会，缓缓摇头说：“不，不会，不会的。” 第128章 可有可无 池震叹了口气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你刚才说了，黄丽安是花钱上的大学，森国国立大学的借读费可不便宜，还有打点关系的钱和人脉，说明她的家境很好，我们查到余希强的工作无论是在市检察院还是市政府，都是通过周敏升调任的，你说巧不巧，周敏升是黄丽安继母的弟弟，也就是她舅舅，我不清楚他在机关单位能挣多少钱，但是总比去你们那个什么埋头辛苦几年都不一定能成的项目要好得多。” 捋清了余希强和黄丽安这条线后，池震得出个非常残忍的结果，“真正爱一个人，不会发现不了的，又或许他早就发现了，而没有拆穿也没有求助任何人，那就是我猜测的结果，只要她的家庭能够帮到他，余希强根本就不在乎这个黄丽安是不是真的。” 苏竟已经完全傻掉了，监听的同事也傻掉了。 一直以来他们都只顾着苏竟和黄丽安了，忽视了余希强这个源头，组员通知温妙玲的时候，温妙玲都要发火了，这边都还没破解开u盘，又说要彻查余希强，她需要八台电脑，配上十六个人才行。 池震随手指了指问：“我们找到黄丽安藏起来的一个u盘，你知道这个u盘的存在吗？” 苏竟点点头，池震又问：“那你知道密码吗？” 苏竟皱着眉问：“什么密码？为什么你觉得我会知道？” 池震挑挑眉说：“不然你在找什么，这么多天了，你一直不肯说你为什么逃出来，他们为什么要追杀你，你应该相信我们，至少我们有共同的目的。” 苏竟沉思片刻后摇摇头说：“我知道黄丽安有问题后私下套过余希强的话，他没发现。”随后自嘲地笑了一下，“或许就像你说的那样，他早就知道黄丽安是假的，我想着这件事没能过项目的面试，余希强觉得亏欠我，他知道我从小练过跆拳道，就安排我进了市政府的警卫处，我当时怀疑黄丽安的去向和余希强的安全是不是受到了威胁，我就听他的安排进了警卫处。” 池震问：“你什么时候发现事情不对劲了？” 苏竟说：“一开始，余希强不过是市检察院财务部的普通职员哪来的人脉把我塞进机关单位，不需要笔试不需要面试，就能当上公务员，不奇怪吗？” 池震心想，是周敏升的手笔。 苏竟继续说：“三个月后，我发现市政府里的猫腻很多，藏的很深很谨慎，我发现有几辆车是挂在余希强的名下，那时候我去问过他，他当时没敢细说，我看他的样子有些害怕也没多问，就自己查了，我刚进市政府工作不久，很多事情很多人不熟悉，又怕打草惊蛇，断断续续查了有一年的时间，直到我查到有人利用余希强的身份在洗钱，而余希强的银行账户却没有任何出入账的记录，我怀疑有人动了他的资料，我还是没敢深究。” 池震突然问道：“余希强和黄丽安结婚的时候你没去？” 苏竟说：“我出差，陪同信息工业部的黄部长去一家国企察看工厂，我就是因为余希强在婚礼上死了才加快调查的进度的，哼，余希强一死，黄丽安就不让任何外人去看余希强最后一面了，把他的遗体一直锁在殡仪馆的冰柜里，想方设法地要跟酒店打官司，你觉得是她是贪钱呢还是为了要个说法？” 池震耸耸肩说：“拖延时间吧，毕竟余希强死了，下个就轮到她了。” 苏竟微微笑道：“我听到了，他们也是这么说的。” 池震说：“你听到这话应该高兴才是啊。” 苏竟又说：“我又听到一句，她手里有东西，先抓回来问清楚拿到了再做掉吧。所以我只知道黄丽安的手里有录像，不知道她还设了密码，余希强死后我偷偷进过她家里找过都没找到，之后我也没有找到机会再去了，我在几位怀疑的重要部长的手机里植入了监听病毒，通过他们的手机听到了一段话，关于五年前一起车祸的事情，所以前几天我进监控室调查的时候被发现了，不得已只能跑了。” 池震说：“那段录像一定很重要，不然他们不会不计后果的追杀你，五年前...”他动了动手指，梁雪初交代了沈宁和文新去查黄丽安的车祸，“黄丽安的车祸？” 苏竟点点头说：“对，我感觉找到真正的黄丽安，那段时间的监控很明显缺失了将近二十分钟，在这段缺失的监控前一秒，看到一个很熟悉的女人背影，我通过窗户玻璃镜面看到黄丽安的脸，那个女人才是真正的黄丽安，但是我没有看见她出去，她就在市政府里凭空消失了。” 池震看了一眼手表，苏竟已经说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话了，医生叮嘱过不能让他说太久，影响伤口恢复，“今天就到这里了，你好好养伤。” 苏竟这好不容易打开了话匣子，憋了好几天才有机会说出的话就被池震给打断了，池震无辜道：“接下来的事情我们会继续追查，你好好养伤，等着上庭做证人就行了，啊，对了，如果还记起什么事可以跟他们说。”指了指他病房里的监控，“或者打电话给我。” 池震从苏竟的病房出来后去了假黄丽安的病房，她的左手都被铐在了病床的扶手上，右手动了手术暂时还在麻痹状态动弹不得，池震进来后的第一句话，“苏竟已经撂了，我们在你家找到了u盘和那张工作证，方便告诉我们密码吗？” 假黄丽安瞥了池震一眼没说话，池震坐下后自顾自地说：“行，反正等我们破解出来，你就等着被起诉判刑吧，你不说话有的是人帮你说，到时候什么屎盆子都往你头上扣，你也要揽下吗？” 假黄丽安闭上眼睛说：“苏竟不是都撂了吗？还需要我说什么？” 池震也不跟她绕弯子，直问重点，“真正的黄丽安在哪？你是怎么取代她的，受谁的指使，谁给你提供的帮助？” 假黄丽安说：“我说了我就没有活路。” 池震说：“你不说一样没有活路，你和他们是一路人，你都不能放过苏竟，你觉得他们会放过你吗？你昨晚是想着杀掉苏竟就能一命抵一命吧，连你都知道死人的嘴巴是最牢靠的，梁雪初能保你一时保不住你一世，除非你真的打算不想要命了，不然你一旦进了拘留所，恐怕你就再没有机会说话了。” 他看着假黄丽安被穿过的右手腕笑了笑，“我按例来询问你，是出于求证，多个证人也没坏处，但是你想活下来只有跟我们合作，我要提醒你一句，苏竟，我们是一定要保住的，你的存在对于我们来说可有可无。” 第129章 密码 假黄丽安说：“我不相信你，即使有什么话我只跟梁雪初说，你把他找来。” 池震看着她一脸的坚持忍不住问：“他把你的手都打成这样了，你居然还信他，挺难得的啊。” 假黄丽安把头转过去不想搭理池震了，池震摆摆手说：“我给梁局打电话吧，但不见得他会接，这时候他估计忙着吧。” “嘟嘟嘟...”池震双手搭在病床扶手上拨打梁雪初的手机还开了手机免提给假黄丽安一起听，响了有四十多秒被人挂断了，池震微微挑眉直起身来，事情好像有点棘手了。 直到听完了英文服务音，池震把手机一关转了半天问：“u盘的密码除了你没人知道了是吗？” 假黄丽安清楚是人为的挂断电话，转头看池震一脸严肃，心想梁雪初不会出什么事吧，她得找个新的靠山才行，话就软了下来，“是。” 池震又给陆离打电话，但是陆离此时还在审龚览，手机随手放在了观察室里还设置了静音，所以观察室里都没人发现陆离的手机响了，这让池震的心咯噔一下，随后想到陆离在刑侦局能出什么事，谁敢让他出事，谁能动得了陆离。 他也没再打电话给梁雪初和陆离了，继续跟假黄丽安聊天：“你和余希强一起生活了多久？” 假黄丽安的态度好转了不少，“五年。” 又是五年，池震笑了一下，“五年前出车祸的人到底是谁？” 假黄丽安垂下眼睛说：“黄丽安。” 池震问：“你是谁？” “...沈清媛。” 陆离这边问完了龚览一个问题，同事不经意瞄了一眼看见陆离的手机屏幕亮着池震的名字，刚伸手过去拿，电话就挂断了，他们担心有什么急事就急慌慌地拿着陆离的手机进来，“陆队，池震电话。” 陆离和龚览都是一愣，陆离心想池震是有什么事找他吧，不然不会这时候打电话给自己的，然后拿着手机出去给池震回电话了，而观察室里的同事发现自打陆离出去打电话后，龚览的表情很惊慌，不停地望向门口，双手双脚都不知道怎么放才好了，等了一分钟，陆离还没有回来，龚览就站起身来了不停在审讯室里打转，同事觉得不对劲了要进去看了，就被一旁的同事拉住说：“典型的做贼心虚啊，跟陆队说去！” 陆离给池震回过去电话的时候，池震还在和沈清媛套话接到陆离的电话就暂停了聊天，一点也不避讳就当着沈清媛的面接了陆离的电话。 “陆离，没事吧？” 陆离听他开口就问这句心里挺奇怪的，“没事，怎么了？” 池震说：“梁局挂断我的电话了。” 陆离一惊急问：“什么情况？找人查了吗？” 池震在这个时候转了话头说：“工作证上的血验完了吗？” 陆离意识到池震在套话就顺着他问的问题回答，“取了两份样本，户秀拿了一份，老石拿了一份，明天应该就能出结果了。” 池震问：“你那怎么样了？审完了吗？” 陆离眯了眯眼睛说：“我这刚审到一半你就打电话来了，我还以为你有什么急事呢。” 池震就如实说：“联系不上梁局，我担心他出什么事，我更担心你，那帮人丧心病狂地连孙局都炸了，说不准还会干出什么事来，没事就行，小心点啊。” 陆离微微笑起来说：“我知道，你也是。” 池震在挂电话的时候怂恿陆离用孙晴去诈龚览，拖着陆离又说了两分钟的话才挂了电话，抬眼跟沈清媛接着说：“u盘里的录像就只剩那一份了是吧。” 沈清媛反问：“你觉得他们还会留下把柄等别人去查吗？” 池震问：“我可以把你认为是他们的人吗？我是指你还没有把余希强的遗体送去解剖前，哦，对了，你在来医院前跟索菲他们发的疯是故意的吧，你知道他们肯定会杀了余希强。” 沈清媛垂下眼睛笑说：“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会信吗？” 池震肯定道：“不信。” 沈清媛说：“总而言之，我拿钱办事，余希强不过是我的工作而已，我知道他会死，不知道他们会连我都杀。” 池震一脸诧异地说：“你知道的最多，不灭你的口才是蠢。所以，五年里你都跟他们有联系，除了余希强，你还帮他们做过什么事吗？比如...杀人放火之类的。” 沈清媛皱着眉瞪了池震一眼冷冷地说：“你把我想成什么杀人狂魔了？！” 池震微微一笑说：“没杀过人就敢拿着刀去找苏竟，你这心理素质真的可以啊，不过也是，在余希强的面前藏了五年，心理承受能力确实可以，你是专业演员吧？” 池震话里话外满满的嘲讽沈清媛，沈清媛的心里承受能力确实很强，在池震的绵里藏针扎了很多下还能神色如常地说话，“如果你是我，你会杀了苏竟，只有杀了他，你才有活下来的概率。” 池震直言道：“如果是我，我不会跟你一样选最下策的方法，你明明已经找到了梁局这个靠山，死死抱住他的大腿就行了，杀苏竟灭口这种行为用俗话说是墙头草两边倒，先不说他们会不会放过你，单梁局这边就不再把你当成重要证人保护了，原本你只要主动把你手上的证据拿去梁局做交易，他绝对会保你性命，可闹到现在，就像我说的，你可有可无，因为你手上已经没有筹码了。” 沈清媛看了一眼池震慢悠悠地说：“如果没有，你不会跟我废话这么多。u盘我找人弄过了，三次密码试过后自动删除，还有，在我和索菲一起离开之前，我启动了程序，24小时之后也会自动删除，你们还有几个小时，你刚才一直在问我u盘的事，不就是想让我早点告诉你密码吗？” 池震低下头笑了笑，心想这女人还真挺观察入微的，“够机灵的啊，他们请你演这场戏花了多少钱，那得挺大手笔的吧，五年，可不短了。” 沈清媛点头说：“很多，非常多，可是再多我也不敢花，怕被余希强看出来，所以他们补偿给了余希强，余希强以为是周敏升的原因，他用这些钱给我买各种各样的礼物。” 池震说：“是因为黄丽安，还是余希强知道了你是假的，我很好奇，他就真的没有发现你是假的吗？” 第130章 隐藏 沈清媛眨了两下眼睛似乎在思考，她想了很久摇摇头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看我眼神很奇怪，但是该怎么相处还是怎么相处，他跟我求婚的时候，说实话，我有那么一点点的惊喜，我不应该答应他的，可我还是答应他了，那时候想反正是黄丽安的身份，我又不是真的嫁给余希强。” 池震玩着自己的手指笑说：“呵，你是想着等余希强死后可以拿到他的大部分遗产，保险公司赔偿的意外死亡金，还有他们也会给你不少的封口费。” 他抬眼看她解释道：“如果我是你的话。” 沈清媛不置可否，池震问：“你知道余希强是他们杀的，完全可以拿着钱走人的，为什么突然要验尸，是因为发现他们要对你下手了，所以你先下手为强？” 沈清媛的麻醉效果开始退去，右手的手指动了两下后，她脸上突然出现痛苦的表情，“啊...我，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就去验尸了，我看到u盘里的录像的时候，我可以向他们再敲诈一笔钱的，这样，这样我就，就攒了三千多万了，只用了五年的时间。” 池震吃惊道：“哇哦，这笔钱够你用到死了。” 沈清媛长叹出一口气，眼睛都湿润了，语气仍保持平稳，“但是首先我得活下来，拿到保险理赔的那天我确实收拾好了行李准备一走了之的，我仅剩的一点良心让我把四季小区那套房子留给余希强的父母，婚戒我也打算还给他们，突然间手一抖，钻戒滚到了床底下，我才发现原来床板下藏着这么大一个秘密，知道了余希强早就知道我是假的。” 说到这，沈清媛的眼神变得很怨毒，她用这种怨毒的眼神看着池震说：“余希强才该死，他才是真的该死，他就是一个变态。” 池震被她的眼神惊了一下斟酌用词后说：“他，很会隐藏是吗？” 沈清媛突然加大音量说：“他弄死黄丽安的时候可一点都没有要隐藏的意思，在婚礼上如果不是因为主持人拿错了酒杯，现在躺在解剖台上的就是我，拿钱走人的就是他！” 池震站直身体认真过滤沈清媛刚才说的话，微微张了张嘴巴，几秒后才回过神，“录像里的？” 沈清媛像是把心里憋了很久想要说的话都吐干净了，整个人轻松了不少，把被子蒙住脑袋，这下是彻底不想跟池震说话了，池震已经得到了不少的线索了，但是最重要的密码还是没有得到，看了一眼时间，默默摇摇头，还有五个小时，或许去给温妙玲找八台电脑是明智的选择。 还有陆离那边也不知道能不能摆平龚览，梁雪初也不知道现在是怎么回事，挂电话真不是一个好兆头，池震揉了揉眉心，老子后天要去领证，不想顶着熊猫眼去拍照啊。 池震出了病房敲敲耳机说：“追踪梁局的手机定位。” “收到。”信息组知道现在梁雪初的安全可能受到的威胁，不再拿越级犯上的罪名反驳，只不过梁雪初的手机定位被一级保护，入侵可能需要一点时间，他们不能再去麻烦温妙玲了，不然真的会被她暴揍一顿。 池震突然想起文新和沈宁，“沈宁、文新、索菲他们去了黄丽安家了吗？随时监控，不要再发生一次人民警察被人袭击的事情了！” “收到！” 两分钟后，“震哥，文新和索菲在警署分局里，沈宁在黄丽安家。” “梁局呢？” “还在破解，稍等！” 池震走进暂借的办公室里让同事给他打开余希强的婚礼录像，他要求证一下，刚才沈清媛说的拿错杯子的事情，余希强有心脏病，喝了掺有亚硝酸盐的酒会心脏病发导致死亡，沈清媛没有心脏病，即使她喝了，如果量不大不会致命，当时救护车来的还挺快的，要杀沈清媛的话，这样的做法并不能保证她一定会死，沈清媛说她在余希强死后几个月才知道有录像这个秘密，当时那些人为什么要灭沈清媛的口，给他们做了五年的眼线，突然之间要灭口总的有原因吧。 池震试着从录像里找到到底有谁接触过要递给新郎新娘的酒，虽然希望不大，但试试总没坏处。 陆离挂电话后把手机又交给了同事让他拿回观察室里，不带手机进审讯室是他的习惯，同事转达龚览在里面很烦躁，陆离说：“两分钟后进来说孙晴过来了。” “明白。” 等陆离再进审讯室的时候，龚览突然扑了上来，陆离毫不客气给了他一拳，反手扣着他的胳膊压在墙上，“真不想出去了是吧？” 龚览连连喊道：“不是不是，我就是有点着急，我有话说，有话说！” 陆离没有放开他，“就这样说。” 龚览只能用这样狼狈的姿势急道：“是孙晴，是孙晴让我去拍你们的，也是她让我发到网上去的，那一万块钱是她给的，我都说了可以放开我了吧！” 陆离听他说得真切还全都认了就放开他，两个人坐回椅子上，同事在观察室里看到都平静下来了才拿着本子进去开始录口供。 而陆离交代另一个同事要两分钟后进去说孙晴来了却犯难了，本来是想着诈出龚览实话的，现在龚览自己都撂了，那他还要进去说吗？咬了两下手指决定还是敲门进去，等他出了门口，在走廊的尽头看见同事领着孙晴站在那里。 梁雪初和凌成去看裴玉微，凌成家离裴弋家不远，就隔了两栋楼，裴弋早上就赶女儿孙女回去休息了，最近不安全，凌成夫妻都没让孩子去上幼儿园，这会应该都醒了在家里玩吧。 他们到了家门口，门缝里漏着光，凌成敲门喊道：“玉微，我回来了。” 房间里玉微回道：“啊，等下，我给你开门。” 没想到凌成却拉着梁雪初退后了一步，全身戒备起来，梁雪初也懂了，手放在腰后准备掏枪，房间里“哒哒哒”走路的声音很接近了，梁雪初一手掏枪一手拽着凌成，一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马上把他拉开。 房门打开了一条缝，裴玉微先是探出了一双眼睛看到门外站着的是凌成和梁雪初，她没有先打开门，而是就着这样的姿势笑着跟梁雪初打招呼，“呀，梁局来了啊？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啊。” 而此时梁雪初的手机铃铃铃的响起来，梁雪初没看是谁打来的就忙掐断了，“我路过，刚好碰到凌成，就顺路跟他上来看看你和孩子，你们结婚的时候我都没到，孩子那么大了我也没来看过一次，我这个伯伯做的不好。” 第131章 新人物 裴玉微这时候才把门打开，梁雪初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枪快要掏出来了，凌成更是紧张的不得了，一把拉住裴玉微的手，没想到裴玉微突然惊了一声，反手把凌成和梁雪初拉进屋子里，还对着门外道：“哎呀，你们两别挡着别人的路啊，干嘛傻站在门口啊。” 两人进了屋子，客厅站着一个男人，是梁雪初不认识的男人，个子很高，很健壮，穿了个短袖还把袖子卷了上去露出两个膀子，胳膊上的肌肉都突出来了好几块，一看那样子就是长期健身的人，往那一站就够吓唬人了。 梁雪初已经掏枪对着那个男人了，那个男人顿时害怕得不敢动弹了，凌成赶忙把妻子往身后一揽，“你是谁？” 他们正对峙的时候，厨房里又走出来一个男人，跟客厅里的那个男人一样有着粗壮的肌肉，是熟悉的人，但凌成仍然觉得后背发凉，因为他抱着萝萝，下意识想上前把女儿抱回来。 裴玉微见气氛不太对赶紧拦下梁雪初的手打圆场道：“哦，别紧张，我介绍一下。”她指向抱着萝萝的男人，“这是我表弟，凌成，就是杨姑姑的儿子，周州。”又指向客厅站着的男人，“这是周州的同学，跟周州一起来桦城做生意的，杨姑姑今天给我打电话了，昨天周州回了趟老家，姑姑就让他带了点土特产来给我，你看，刚好今天人这么多，都留下来吃饭吧，我就用这些家里送来的土特产给你们做好吃的。” 周州抱着萝萝一脸惊恐地看着梁雪初，应该是怕他手里的枪，裴玉微这又介绍道：“啊，周州，没事的，这位是我们桦城刑侦局的局长，梁雪初，最近我们这片不太安生，所以他比较警惕。” 梁雪初听得出来裴玉微话里的意思，盯着面前这两个陌生男人确定了他们不会动手才缓缓把枪收起来，很客套地顺着裴玉微的话说：“最近桦城出了几起枪杀案，所以全城戒严，抱歉，惊扰了。” 周州很僵硬地笑了两下忙说：“没事，没事。” 凌成把萝萝抱过来，周州就松手让凌成抱走了，萝萝回到爸爸的怀里两只小手紧抱着他的脖子，赖在他的脖子上用软软的声音低声喊道：“爸爸。”这不像是平时萝萝的样子，刚刚在门口的时候他就觉得奇怪了，平时他回家，就算有钥匙也不用，就等着敲门出声喊人之后，萝萝一边跑来一边喊着爸爸来给他开门。 刚才没听到萝萝喊爸爸就已经很奇怪了，这委屈巴巴的样子就更奇怪了，凌成的惊惧变成了愤怒，刚要发火，梁雪初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姐夫就差点挨上一枪了，你们外来人员更要小心，没什么事就不要出门了。” 凌成立即反应过来先安抚好萝萝，“萝萝啊，来，这位伯伯是爸爸的校友，叫梁伯伯。” 萝萝很听话地抬头看了一眼爸爸身旁的男人，小孩子心思单纯，就觉得这个伯伯好看，伸着两只小胳膊要抱抱，凌成巴不得把女儿交给梁雪初呢，这整个屋子里就梁雪初有本事护着他女儿。 裴玉微笑道：“坐啊，都别站着，周州进来帮我打下手，凌成招呼客人啊。”不容拒绝地拉着周州就进了厨房，开始拆墙角里周州带来的那箱土特产，凌成脸上挂着笑意招呼周州的同学到沙发上坐着，然后把茶具拿了出来，熟门熟路地泡茶起来了，用上了那一套八面玲珑忽悠人的本事，他还用眼神给梁雪初示意让他抱着女儿离那个男人远一点。 梁雪初接收到了示意，抱着孩子到沙发的另一头说话去了，一边跟孩子说话一边耳朵听着凌成套话，周州的这个同学叫林飞扬，和周州是大学同学，前几年一直是西华的普通公司里做市场的，后来想自己单干，和周州聊天时发现他也有这方面的打算，两个人就打算合股开家小公司，正巧周州在桦城有人脉有资源的，就跟来桦城了。 凌成问：“你们打算做什么方面的？” 林飞扬干脆道：“就是稀有金属和发动机技术这一块。” 凌成虽然不太懂这方面的行情，但是有校友在做这方面的检测和评定说：“这两样在桦城不好做的哦，大部分都被国企控住了，对于你们要开的私企来说检测和资历方面审查会严格的，你们要开拓这样的市场压力会很大，资金方面足够支撑吗？” 林飞扬说：“这些阻力我们都知道的，我们也没想跟国企比什么，就是想挣口饭吃。” 凌成却摇摇头说：“不是吧？瞄上这一块单是挣一口饭吃那你们得饿死啊，稀有金属本来就少还是先供给国企的，私企要经过审批才能拿到，如果你们不打通关系的话连边角料都拿不到。” 林飞扬笑道：“老周说他在桦城这边有人脉有资源的，我原先也是做发动机技术这一块的市场，这一方面我熟悉，稀有金属那一方面老周熟，他原先也是一家稀有金属大厂的员工，要是我们俩什么都没有，我也不可能就这样来桦城了是不是。” 凌成赞同地点点头说：“也是，你们安排好就行，有什么流程需要帮忙可以跟我说，帮你们问问情况啊找找相关的部门和工作人员还是可以帮忙的。” 林飞扬连忙笑着道谢：“那谢谢姐夫了。” 凌成笑着点点头又问：“你说你原先在西华工作的啊，我记得西华那边开采稀有金属的量不少，去西华应该更容易拿到审批吧，更何况你还在西华做熟了市场那一块，论人脉资源不比周州差吧？” 林飞扬刚才还一脸笑呵呵的突然被这么反问，凌成虽然笑着但是眼神中的笑意却像刀子一样锋利想要把他刨开，一时语顿，“啊，哦，我，我是因为，咳，我就是在发动机技术这一块熟悉，稀有金属我不熟悉...” 梁雪初插话道：“西华的稀有金属是很多，但是都被政府管控住了，只供给几家国企使用，周州让你来桦城是对的。” 林飞扬连连点头说：“是的是的，老周也是这么说的，他说西华没办法开展业务，隆城，桦城都可以开展业务，桦城呢，是老周从小就呆的地方，而且他在公司里出大头，所以我也没什么担心的。” 凌成瞄了一眼厨房里忙活的周州疑问道：“周州这么有钱啊？我听玉微说过的，杨姑姑一个单亲妈妈辛苦拉扯周州和他妹妹长这么大，现在就攒点积蓄给周州办彩礼给他妹妹办嫁妆，周州也刚工作不久吧，也就四五年的时间，就攒到那么多钱开公司了？” 周州听到了就从厨房里探出脑袋来，手里还拿着蒜苗说：“姐夫，这你就不懂了，要不是在这一方面赚得多，我哪来的钱开公司哪敢去碰稀有金属这一块啊。” 第132章 不简单的女人 梁雪初拿着小玩具和萝萝闹着玩边说：“稀有金属这一方面的业务拓展和资源考核还有跟国企挂靠的审批好像都归市政府的信息工业部管吧，周州也认识市政府里的人？” 林飞扬听到梁雪初提到信息工业部一下就精神了，“是啊！老周认识那部门里的人，认识好多年的一朋友，就是让朋友多盯着点，有什么好项目好政策跟我们说一声，我们好快人一步，老周那朋友在信息工业部也干了好多年了，跟老周交情也不错，是可以信任的人。” 凌成没有一张嘴就问是谁，而是旁敲侧击道：“干了好多年，怎么着也是有个职称了，这样就方便多了。” 林飞扬脱口而出道：“是啊！” 周州想阻止也来不及了，梁雪初笑说：“信息工业部最近动作还挺大的，多的是有人想趁着这上下的当口捞一笔，等你们去找他的时候，他完全可以撇清关系，到时候你们两的积蓄可就全搭进去了。” 林飞扬觉得梁雪初说的话有可信度，因为他来桦城之前也查过这边的新闻资料，知道机关单位正在清退，正在广招人才，也知道桦城这边发生了爆炸案和几起命案，什么交警啊刑警啊辅警啊，街上到处都是，连警察局的局长都被人炸了，整个桦城闹得人心惶惶。 林飞扬连连点头道：“知道，知道，我们会小心的。” 周州擦着手就出来了说：“姐夫，别套他的话了，我们真的不能多说，这涉及的人和机密太多了，我们会有麻烦的，总之我向你和我姐保证，我们绝对不干犯法的事情。” 梁雪初突然一笑抬头看他道：“稀有金属都是国家资源，所有的流程和审批都是要公开的，竞争也是公开，除非是竞价和标书，人员哪有什么机密可言？” 周州和林飞扬相视一眼没再接话，梁雪初看懂了他们眼神中交谈的内容，及时暂停没有急着追问，眼看着气氛越来越僵硬，凌成赶紧打圆场笑说：“梁局就是职业病，碰到个人就问个不停，你们不用太在意他说的话，但还是放在心上长个心眼总没坏处，我们都是机关单位的人，看的事多见的人也多，你们两个辛苦那么多年赚点钱不容易，周州还是我亲戚呢，我就更要说一嘴了，总之你们别干犯法的事，也别跟那些不三不四的搀和在一起，真要被梁局还是我抓到，我是肯定会大义灭亲的。” 裴玉微在厨房里都听见他们说的话了，边切菜边扬声喊道：“凌成，最近桦城的人身安全都已经不能保证了，你还吓唬两孩子人身财产的安全也不能保证，有你这么当姐夫的嘛？两孩子有上进心是好事，都成年了能给自己的行为负责，你就不能说点好话吗？要不就别说话！” 她越说语气越严厉，周州和林飞扬听着还挺窝心的，主动要求去帮忙，也想顺势躲开梁雪初和凌成的追问。 看他们两个一起进了厨房，凌成从梁雪初手里抱过孩子低着头问她：“萝萝啊，这两个叔叔是什么时候来的啊？” 萝萝咬着手指说：“我不知道...我醒了出来找妈妈的时候就看到他们在客厅了，妈妈说让我叫他舅舅...” 凌成把萝萝的手指给拉下来，不能让她咬手指头，“你喜欢这两个舅舅吗？” 萝萝嘟起小嘴挣扎着要抱住爸爸的脖子，闷声说：“不喜欢...” 凌成掐着她肉嘟嘟的小胳膊笑道：“不喜欢你还给他抱啊，上次你不是说沈姐姐长得漂亮吗？你都让梁伯伯抱，你都不让沈姐姐抱。” 萝萝歪着脑袋说：“妈妈不开心了...” 凌成了解妻子，她不会强迫孩子做不喜欢的事，他猜应该是萝萝醒来了在房间里看不到妈妈就出来找，周州上来就抱孩子，又是亲戚又带了土特产来的，裴玉微还是不敢确定他们两个到访的目的，因为最近发生的恐怖事件太多了，导致她都不敢相信在这个非常时间段出现的人，而且周州消息如此灵通的人，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更可疑。 凌成看了一眼在厨房忙活的妻子，她的动作和表情没有显示出一丝一毫的害怕，泰然自若地跟他们两个聊天说笑，想到在他和梁雪初到之前，她一个人带着孩子面对着不知名的危险，不但佩服还很心疼她。 刚才那番话聊下来，周州和林飞扬不能完全相信他们不会伤害妻女，凌成思来想去还是担心妻子的安全，想要起身借口要进厨房帮忙被梁雪初拉住，“如果他们两有问题，你进去就是打草惊蛇了，玉微在看人和套话方面不比你差。” 凌成细想觉得有理，梁雪初相信玉微，他更应该相信玉微。 孩子被凌成抱过去了，梁雪初就回给池震信息，他这里有事不方便接电话，允许信息组监控他的手机定位，还给信息组发消息，让他们查周州和林飞扬与zf信息工业部有什么瓜葛，他顺手问沈宁在黄丽安家里问到什么情况了？ 池震在办公室里呆了整整三个小时，0.5倍速播放余希强和沈清媛的婚礼录像，眼睛都充血了，太阳穴的青筋直跳，看到梁雪初发信息来看字都有点模糊了，捏了捏眉心，幸好没白熬这三个小时。 陆离这里更麻烦，孙晴自己找上门来，龚览听到孙晴来了之后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把知道的都给吐了个干净，包括他们已经知道的，孙晴是黄启允的情人，还有的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孙晴杀过人，她还威胁过黄启允，如果黄启允敢背叛她，孙晴也会杀了他。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咔哒咔哒的响，一下又一下的靠近，龚览就像疯了一样冲到陆离身边拽着陆离的手臂死活不肯让陆离离开，同事赶忙把他拽开都拽不动，观察室里的同事也急了，陆离挥手叫停他们，陆离让同事先出去把孙晴带去会议室，龚览怎么也不肯离开审讯室，陆离就把他留在审讯室了。 陆离特地找了个女同事陪同询问孙晴，孙晴穿了件贴身的长裙，面容憔悴苍白，身躯娇小瘦弱，她坐在桌子前捧着杯热水，从陆离推开门开始她就用楚楚可怜的眼神看着陆离，抱着双臂很委屈地低下头，哽咽道：“陆离...” 女同事挑挑眉低声问：“陆队，她知道你明天要结婚吗？” 陆离说：“知道。” 女同事听到龚览把所有事情都推给一个女人的时候还挺偏向孙晴的，现在觉得自己的同情心碎成渣了。 陆离知道分寸，让女同事坐在自己和孙晴中间，“孙小姐，你来是有什么事吗？还有孙局知道过你来吗？” 孙晴泪眼婆娑道：“我爸他不知道，我，我趁他睡着的时候出来的。” 陆离绕弯说：“孙小姐，我提醒过你们，孙局和你现在很危险，有什么的事情打电话或者发短信就可以了，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当面说的话可以请我们的警员送你过来比较安全，下次不要这样了。” 孙晴耐心地听完陆离说完话后点点头，两串眼泪唰就流下来了开始哭起来，陆离推了推女同事想让她安慰一下孙晴，谁知道女同事连头都不转一下，把会议桌上的纸巾盒拖到她的眼前，用很客气的笑容说：“擦擦。” “...谢谢。” 孙晴擦干眼泪用了将近两分钟的时间，在这将近两分钟的时间里，陆离和女同事没有催她，孙晴不好意思地道歉：“不好意思，我，我太紧张，太害怕了，我知道我做了错事，对不起，对不起，陆离，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激动地要越过中间坐着的女同事想拉住陆离的手，女同事不留痕迹地接过孙晴的手安慰道：“虽然不太清楚您说的是什么事情，但是很高兴您能坦诚的说出来，这代表着你相信我们警方，您把情况如实说明，我们警方绝对会尽全力帮助您的。” 陆离忍不住在心里给这么会说话的女同事鼓掌了，要是池震在这里，可能会给孙晴难堪吧。 陆离说：“孙小姐，我还是告诉一下孙局吧，最好他能过来一趟，他在你不会太紧张，害怕，毕竟他是你父亲，他也是一个警察对我们的办案流程很熟悉，你有不懂的地方也可以问他。” 孙晴哭得眼睛红肿连连摇头哀求道：“别告诉我爸爸，求你了，陆离，我不想让他知道，我是一个成年人了，我可以自己解决的，千万不能告诉我爸爸，不要告诉我爸爸，求求你了...” 女同事紧攥着她的手不停安抚，怕一个没看住她直接扑向陆离，她收了池震的小“贿赂”要看住陆离的，不能让陆离被人吃豆腐，也不想陆离把人揍出血来。 看孙晴只是在哭什么也没说明白，陆离又不知道怎么对付女孩子的眼泪，只好让女同事继续安慰孙晴，他避一避，女同事也冲他微微点头，陆离本来已经起身了，但是脑子里突然想到龚览刚才说的，孙晴杀人什么的，还是决定留下来。 池震说过孙晴这个女人城府极深，让他小心点，还是谨慎一点，不能让孙晴和任何一个人单独待在一起。 女同事看他本来都起身了又坐了回去瞪着眼睛询问陆离，陆离耸耸肩示意她不用管，继续安慰孙晴，孙晴趴在女同事怀里哭了五分钟，陆离也不走，甚至理所当然地玩起了手机，五分钟前他就给池震发消息说孙晴来了，池震没有回复，他已经第三次打开手机没看到池震的回复了，陆离抖了抖腿盯着消息页面看了好一会还是没有新消息弹出来，突然起意录像给池震看。 第133章 双重人格 录像功能开启后他就耷拉下拿着手机的手，相机对着孙晴，孙晴还在哭个不停，陆离都佩服她怎么能哭这么久，眼泪不停地从眼睛里流出来，果然女人都是水做的。 陆离无奈地伏在桌上叹息，余光突然看到手机正在打开的录像功能里闪过微微的闪光，他偏头看过去，孙晴用来擦眼泪的纸巾下露出两厘米的刀尖，陆离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拽着女同事的后领拖过来，女同事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被他一拽差点栽倒在地上，孙晴已经扑上来了，女同事还没从陆离突然的袭击中缓过来，又被孙晴突然划过眼前的刀尖吓得连连后退，终于栽倒在地板上，刀尖还是划破了她的脸颊。 女同事感觉的尖利的刀刃划破了自己的皮肤，感觉到轻微的疼痛和温热的液体流下来，她摸到一手血才确定自己破相了，顿时尖叫起来，“啊啊啊啊！！！！” 女高音几乎要震破了会议室的玻璃，也如愿地让在办公室里的人飞快地跑过来，隔着玻璃就看见一个女人拿着一把五厘米长的小刀指向陆离，应该是美工刀之类的，而陆离是见惯了这样的场面，一点也不慌张，先把女同事扶起来，“孙晴，你知不知道你这是袭警？” 孙晴仿佛变了个人，楚楚可怜的柔弱美人变成了冷血无情的伤人罪犯，她抹了抹自己的脸，摸到一手的水渍很是嫌弃地甩甩手，“哼，不中用。” 声音和眼神完全不一样了，陆离第一时间判断出孙晴是否有双重人格，他问：“你是孙晴？” 女同事正在为自己的脸惋惜听到陆离这么问她愣住了，迅速反应过来说：“双重人格？！” 没想到眼前这个孙晴很淡定地点点头，很淡定地坐下来，在身后一直悄悄靠近的警员立即摁住了她，孙晴突然被擒尖叫着疯狂挣扎，再厉害的女人被三四个男人牢牢控制住，铐住了手，抢过美工刀，其中一个警员还戳了一下她手臂上的麻筋，孙晴尖叫地更大声了，但也只能尖叫了，双手摊在后背没有力气动弹。 陆离皱着眉问：“原来龚览怕的是你，原来的孙晴知道你的存在吗？孙局知道你的病吗？” 孙晴从陆离说话的时候就停下了尖叫，看着陆离的脸痴痴的笑了起来，双眼突然很渴望地看着陆离，声音放的很轻柔，“我什么都告诉你，我什么都告诉你，你要来陪着我啊，一定要陪着我啊，不然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女同事捂着脸说：“我去找心理医生，顺便给我自己也找个医生。” 陆离顺着她的话说：“孙晴，你想在这里聊还是去审讯室？” 孙晴看着他还是那副柔情似水的表情点点头说：“我都可以，只要你在。” 陆离说：“去二号审讯室，再去问龚览，告诉他这边的事，让他有什么说什么。还有，通知孙局，如果他愿意过来的话就送他来。”最后这句话陆离是低声跟警员说的，女儿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不可能不告诉父亲，陆离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孙晴和龚览都出现在了刑侦局里，黄启允该坐不住了吧。 龚兰和孙晴都分别开始审问，警方把孙晴的事情告诉了孙政，孙政套了个外套就来了，陆离看见他的时候，他里面穿着睡衣，穿着拖鞋，急忙呼哧呼哧地跑过来，“陆离，陆离，什么情况啊，我女儿怎么会这样呢，啊，她在哪啊？我见见她行吗？” 陆离扶着他说：“我还没进去呢，孙局，按照规矩，您还是在观察室看着吧，您的伤没事吧。”让小警员给他先检查孙政包扎好的伤口有没有渗血，孙政担心女儿，冲小警员摆摆手急道：“我没事我没事，本来伤得也不重，伤口都结痂了，能见我女儿就行，快走快走。”孙政直接拖着陆离往前走问：“她没事吧？” 陆离说：“她的身体没什么问题，就是精神方面我们有所怀疑，还要等心理医生的鉴定，孙晴平时的情绪稳定吗？有没有情绪失控或者情绪低落？您有发现她哪里有不太对劲的地方吗？” 孙政懊恼地捏捏眉心想了好一会才缓缓摇头哑着嗓子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女儿她...唉！”他靠在墙上捂着脸内心不断的涌上愧疚，他对女儿真的不了解，因为妻子在世时把家里照顾得很好，从来没有过埋怨和求助，他在工作上就没有后顾之忧，直到刑侦局的警员给他打电话，他才想起来自己对女儿一无所知，几乎只是知道她是自己的女儿，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有什么朋友，认识哪些人，连她的工作孙政都没有去了解过那是一份什么样的工作。 更可悲的是他从来没去过一次女儿的家长会，不记得女儿读了哪所学校，什么时候毕业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陆离觉得孙政的发间突然多了很多的白头发，陆离叹气地说：“孙局，那个带着炸弹的包裹...我怀疑就是冲着您去的，当天孙晴给您打电话的时候说了什么您还记得吗？” 孙政顿时一僵，细想当天接到孙晴打来的电话时他满心欢喜，不管女儿说什么他都笑的开心无比只知道点头说好好好，如果是陆离暗示的那样...孙政眼前一黑，差点跌倒在地。 “孙局！” “孙局！” 陆离和同事赶紧扶住孙政，陆离解释道：“孙局您别误会，我说的孙晴不是原本的孙晴，您待会进观察室看看就知道了。” 即使是双重人格，两个人格都是他的女儿啊，作为一个父亲怎么能不心痛，“...陆离，忙你的去吧。” 陆离看孙政的状态有些不对劲开始后悔让他进观察室了，免得把老爷子气晕过去怎么得了，“孙局，您去会议室休息一会吧，我担心您的身体，等心理医生来您再陪孙晴吧。” 孙政明白陆离怕自己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就会气得再进一次医院，“没关系，什么大风大浪我没见过，炸弹离得这么近我都不怕，更何况我女儿又不是炸弹，别的事情我可以不过问不掺和，但是我女儿的事情我一定要一五一十地听她说清楚说明白，就算她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我也不会徇私。” 第134章 父亲 陆离也只好让孙政进观察室了，孙政把家里的钥匙递给陆离说：“这是我家里的钥匙，你们可以去小晴的房间里看看，她平时都把房间关的严严的，出门的时候都是拿钥匙锁住的，我没有进去过她的房间，或许里面有什么线索。” 陆离接过钥匙拍拍孙政的肩膀说：“您有什么需要吗？”陆离也有女儿，能够感同身受自己没有参与到女儿生活中是多么的愧疚和无奈，甚至悔恨，孙政现在最担心的不是孙晴伤害自己，而是孙晴伤害她自己。 她对他这个父亲得有多讨厌，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都不想着来求助自己，陆离心想孙政一定觉得自己这个父亲做的太失败了。 陆离亲自扶着孙政进入观察室，“听的过程中，如果您有什么想起来的事情可以跟我们说。” “好。” 陆离离开的时候从观察室的单面玻璃中看见审讯室里的孙晴又回到了刚来到警局时楚楚可怜的模样，她害怕地抱住自己的双膝，身躯微微颤抖，看她眼神应该是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的，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像龚览坐立不安。 刚才和陆离在会议室询问孙晴的女同事已经用创可贴处理好了伤口站在审讯室的门外等陆离，陆离问：“笑笑，没事吧？” 笑笑连连摆手心情好了些说：“没事，就那美工刀能弄出多深的伤口，刚才医生说了不会破相，我就不跟她计较了。” 陆离点点头，“没事就行，走吧，这女人有点难搞。” 笑笑皮笑肉不笑道：“放心，我最会对付这种难搞的女人了。” 陆离感觉到来自笑笑作为女人深深的敌意，不同意也不反对，“点到为止。” “明白。” 池震看完了视频一看手机都1点多了，还有陆离发来的几条消息，他打开微信看了一眼微微一笑，陆离发了两条消息，一条视频，第一条说龚览扛不住了，吐了些孙晴的事情，第二条是孙晴来了，我让笑笑一起做笔录，池震最后点开视频，看到第五秒的时候，突然惊慌失措地站起身来，连忙拨陆离的电话，他也看到了孙晴扑在笑笑怀里哭时，手里攥住的纸巾下藏着的刀尖。 电话那边迅速接起来了，陆离料到他要说什么了就抢着说：“我没事，就是笑笑脸被划了。” 池震问：“不严重吧？” 陆离说：“不严重，没破相，笑笑就没跟她计较，你那边怎么样？” 池震摸了摸下巴说：“我在婚礼录像里看到了孙晴，挺模糊的，我让信息组优化后确定是她，我让他们把视频选段优化后发回局里了，还有沈宁去黄丽安家回来了，我还没去问过他呢，我顺便等文新过来接班，黄丽安，不对，现在应该叫沈清媛，三点水加个青色的清，女字旁一个爱的媛，她说的那个u盘有时间限定，时间一到资料全部销毁了，我们还有1个多小时，温妙玲还在破解，还没搞定。” 陆离说：“你们不要着急，她肯定会撂的，都主动要求到医院了没理由还死咬着不撒口，是不是有什么条件？” 池震叹气道：“她没说我也没问，但是她的想法跟我的想法有些相像的地方是，她也觉得余希强很有城府，苏竟对余希强的看法过于单纯和片面。” 陆离挑挑眉问：“余希强有城府？” 池震就把自己跟沈清媛说的话都转述了一遍，最后说：“我让他们监控了梁局的手机定位，梁局也给我发消息同意了，而且他那边也有线索。” “梁局把人带回来，现在也在审呢。”提起梁雪初带回来的那位，陆离靠在走廊的墙上就叹气了，头疼，线索都扎堆的来，一堆一堆的，乱七八糟，有线索总比没线索好，“等消停了刑侦局和警署分局一起开个会吧，顺一顺。” “好。” 正经事说完了就要挂了，池震叫住他说：“唉，陆离，快说想我了。” 陆离隔空翻了一个白眼，池震在这边心灵感应到陆离此时翻的白眼就出现他的面前，“那我来说，行吧。” 陆离没掩饰住笑意：“不行，肉麻。” 笑笑进审讯室好久了都没见陆离进来，她就出去看了一眼正巧听到陆离说了这句话，不好意思地轻咳了一声又缩了回去，陆离正经道：“我做事了，孙局也过来了，你忙完了就过来吧。” 池震收了玩心说：“好。” 两人都有重要的事情要忙，但是都期待着即将要见面，做事也更认真了，陆离进了桦城刑侦局的审讯室，池震借了温妙玲的车去了警署分局，把黄丽安家的事情了解清楚跟陆离说，刑侦队的办公室里已经走空了，只有一盏亮着灯在等他。 池震问：“沈宁不是说回来了吗？” 他问出口也没有人回应他，他就掏手机给沈宁打电话了，电话还在响的时候，索菲就经过了，池震还不知道梁雪初把索菲暂时安排在警署分局做后勤呢，“哎，这个点了你怎么在这啊？” 索菲怀里抱着三四桶的方便面看到池震也不惊讶冲他招招手势说：“你们梁局把我丢在这的啊，沈宁他们在休息室里等你呢，一个个又累又饿的，方便面都要我帮他们泡，你要来一桶吗？” 池震揉了揉肚子点点头，吃点宵夜吧。 池震转头问索菲：“你也跟他们去了？” 索菲摇头道：“没有啊，最近分局里人手不够，我一直在分局里，他们也说在分局我至少安全些，所以我连家都没回了。” 池震赞同地点点头：“梁局还挺周到的。” 索菲又转头去多拿了一桶方便面，池震也帮着一起冲热水撒料扎好叉子，捧着五桶的方便面去休息室了。 池震一进门就看见沈宁和两个警员或仰躺或趴着就呼呼大睡了，呼噜声此起彼伏，他和索菲进来的时候都没有吵醒他们，没有门遮挡的呼噜声让值班经过的警员忍不住偷笑。 索菲有点不忍心叫醒他们了，沈宁真的是忙了一天一夜都没有合眼，其他两个小警员是刚调过来的，不熟悉这边的流程和人头也只能跟着团团转，但是饭总要吃的啊。 “沈宁，沈宁，小林，小周，醒醒，吃了再睡吧。” 她一个一个地轻声叫醒他们几个，沈宁他们扑腾弹起来看见池震也来赶紧就揉揉眼睛把索菲给他们准备的方便面推到一边先说正事，池震皱着眉又把方便面给他们推了回去，“边吃边说。” 沈宁点点头扒开方便面的盖子搅了搅，面还没散开就盖回去了，“我们今天去到黄丽安家的时候比较晚了，她爸妈都在，她妹妹黄湘碰巧回来拿证件，就一起聊了聊五年前黄丽安出车祸的事情，五年前呢黄丽安刚从上一个公司中辞职正在找工作，她继母就给她介绍了一个，去她同学在桦城的分公司里面试会计，黄湘当时也在桦城大学上学，就陪着黄丽安去面试了。跟着去了之后，也面试当时没说过没过，就跟黄丽安说等消息，余希强来接黄丽安想说带两姐妹去吃饭，但是余希强突然接了个电话说工作上有急事让他赶紧到市政府拿份文件，然后余希强的电话一直在响在催他，黄湘顺势说让余希强把她放在地铁旁边，她自己回去就行了，不用吃饭了。” 说到吃饭，沈宁突然咽了咽口水，方便面泡的差不多了，就打开盖子晾一会，等凉了以后两三口搞定它然后倒头就睡。 沈宁接着说：“余希强把黄湘放下后，带着黄丽安走的，因为黄丽安说要等余希强，余希强也没反对，两个人就开着车走了，之后晚上黄湘在学校的图书馆里接到父母打来的电话才知道黄丽安出事了。而黄丽安父母那边是接到桦城人民医院打来的电话赶紧从老家西华那边跑来桦城，一共坐了三个小时的车才到的桦城人民医院，到医院的时候都凌晨了，黄湘当时赶到医院的时候，医生还在给黄丽安做手术，黄丽安的父母到的时候手术都还没有做完。” 池震问：“她脸上有整容的痕迹是因为这次车祸造成的毁容？” 沈宁扒了口面忙点头说：“对对对，她父母说了，她确实做过整容，因为那次车祸伤到脸了，不做见不了人的那种，加上内脏受伤和骨折，花了两年的时间。这两年期间，余希强不离不弃啊，甚至还放弃了升职的机会，然后黄丽安通过周敏升的介绍进了一家私企，一直工作到去年7月份，余希强跟她求婚了，她干脆就辞职专心操办婚礼当全职太太。” 旁边的小警员应该是跟着沈宁一起去的，趁着沈宁说话的时候也扒了几口接过沈宁的话说：“沈哥问了黄丽安父母和黄湘，黄丽安出车祸后有没有忘记了什么事情或者忘记了什么人，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们都说没有觉得不对劲。我们还问了余希强和周敏升，两老和黄湘对余希强的印象不错都是好话，提到周敏升她继母就开始哭了，说她弟弟对她很好，两姐妹都在桦城也多亏他这个舅舅照顾，黄湘也说她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周敏升给的。” 池震皱着眉问：“我记得桦城大学商务学院的学费不便宜啊，再加上生活费一年最少也得五六万吧。” 第135章 进出账 池震上大学的时候就开始独立生活，除了奖学金能够勉强支付自己的学费生活费，还要挣外快支付池妈的医药费和护理费，他知道一个普通人家挣钱很困难的，他看过黄湘的资料，学习中上等，没有拿过奖学金，如果这些钱都是周敏升给的，周敏升还是个单身汉，以周敏升目前一年的职位薪资计算，他一年不吃不喝才能攒到得这些钱吧。 小警员连连点头说：“周敏升的财政我们之前也调过来了，本来就是铁证如山的贪污了，在他那些几十万几十万的流水中黄湘的学费确实不怎么起眼，所以我们没怎么在意，我们回来的路上还跟信息组的人对过，确实是有这几笔学费的支付，黄湘的父母的流水我们也查了，近几年他们确实没有给黄湘的账户汇过钱。” 池震纳闷道：“黄湘的父母就不奇怪周敏升一个部长而已哪来那么多的钱？” 沈宁已经吭哧吭哧地吃完了方便面，“周敏升跟她父母说是投资得的钱，政府机关单位嘛，消息四通八达的，知道哪家企业最赚钱就去投哪家，都是稳赚不赔的投资，最少也能挣个几万块钱。” 池震无奈地笑着摇摇头说：“他还挺能忽悠啊。”周敏升死的时候警方调查他的财政状况发现他有买股票，有金融投资，但都是赔钱的，赔的也不算多，也就几万吧，可他进账的资金不知道多过他赔的多少倍，明显就是为了骗他姐姐和姐夫。 “黄湘家境情况也不差吧，还是能供得起黄湘的，为什么要收周敏升的钱呢？”沈宁说：“黄湘的妈妈说她没有嫁给黄湘的爸爸之前就借过周敏升几十万做生意，他做生意全赔光了，当时还欠了几万块钱，她也帮周敏升一起赔了，后来周敏升想再东山再起请人吃饭，疏通关系，送礼物什么的又问黄湘的妈妈借了，前前后后加起来都快一百万块钱，周敏升当时也背，怎么着都不能再翻身了，过了一段时间周敏升又来问她借钱说要考公务员，黄湘妈妈又借了，毕竟是亲姐弟，没想到周敏升还真当上了，周敏升替黄湘出学费当还黄湘妈妈当年借给他的钱，所以黄湘父母也就坦然接受了。” 池震问：“周敏升的心脏病你问过他们了吗？” 沈宁说：“问了，遗传病史，先天性心脏病，所以他从来不做剧烈运动，也有按时服药对生活没什么影响，黄湘的妈妈还给了我们周敏升去拿药的医院名字，是家私人医院，余希强也是去这家医院拿的药，还是同一个医生，那个医生叫魏向军。” 池震满意地拍拍手说：“干得漂亮！吃完宵夜，赶紧睡一觉吧，9点钟你们就去问问情况吧。” 另外一个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小警员，搅着搅着方便面就趴下睡着了，沈宁摇醒他让他吃了东西再睡，小警员的神智还不是很清醒半眯着眼睛往嘴里塞面，一看就是有经验的，都不用睁眼看都能准确的将面塞进嘴里，咕噜咕噜把汤都喝了，然后倒下就睡。 索菲一看也没她什么事了她也就想回去睡觉了，池震不好意思地说：“这段时间辛苦了，咖啡厅也开不了，还要你来警署分局跟我们一起辛苦干活。” 索菲笑着摆摆手说：“没事，你们梁局又不是不发我工资，我又不用提心吊胆的，回头咖啡厅再开业了我还是实习店长还有奖金，我看你们最近忙的团团转的，应该快结束了吧？” 池震说：“希望吧。”凌晨两点，在医院留守的警员给池震打来电话说沈清媛撂了，他答应马上过去，刚挂掉电话，温妙玲打来电话说密码解开了，录像他们都看了，案犯很棘手，要等梁雪初，陆离下指示，她也给梁雪初和陆离发信息了，等他们过来。池震跟她说了找梁雪初看定位，陆离在审人，等他们过去那得等到中午，让他们先眯一会吧。他很好奇沈清媛的来历，好奇沈清媛要跟他说什么，是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还是跟他们提条件。梁雪初在凌成家里吃了晚饭，周州和林飞扬也在那帮忙做好了饭没有借口说要离开了，顶着梁雪初和凌成的目光如坐针毡，他们跟你聊天你还不能不回，林飞扬应该是被周州说过了让他不要说太多，所以只能是千防万防，这一顿饭吃下来，味同嚼蜡。等吃完了饭忙不迭地告辞了，梁雪初和凌成很客气地送他们下去，周州连忙摆手说不用了不用了，拉着林飞扬飞快地走了，梁雪初和凌成还在换鞋呢，他们蹭蹭就下楼不见了踪影，裴玉微往阳台那里一看，天黑了下来，路灯都打开了，只见两个人影在路灯下边跑还边指着对方说些什么话。 她抱着萝萝冲梁雪初和凌成说：“他们跑的挺快。”裴玉微把萝萝交给凌成说：“你陪着萝萝，我去给爸送饭去，梁局能陪我去吗？” 梁雪初点点头，很绅士地帮裴玉微拎着饭盒开了门站在门口等她换鞋，凌成也懂妻子的意思，只说了小心点，便抱着女儿去看电视了。 下了楼，四周都没人了，裴玉微坦白说：“梁局，周州是没问题的，我能保证他不是那边的人，但是他深陷他们那边的圈套中，不能也不敢抽身，他们今天来也是来向我求助的，在事情还没有搞清楚之前，我答应了周州不会告诉警方，所以刚才我没办法跟你明着说。” 梁雪初点点头说：“原来是这样。” 裴玉微说：“如你所料，这背后的势力就像是一棵大树，地下的根扎得很深，之前的董令其，现在的黄启允都还只是大树下的第一层土壤，真正的势力也就是真正操纵这些肮赃手段的人在土壤之下，犯罪的人在土壤里，根是从土壤里吸取养分，教会土壤如何培育养分供自己吸取。” 梁雪初不对她隐瞒，“我刚才在来的路上听到一个名字。”裴玉微停下脚步一脸严肃地看着他问：“一起说？”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开口说了一个相同的名字，两人顿时叹着气摇头，凌成的家世背景一般，在政法管理这个专业成绩傲然，而他的妻子裴玉微才是他们专业年年排名第一的学霸，裴玉微入警校时都视这人为自己偶像，她还曾想着只要成绩一等一的好就能够有机会被他选作他的学生，哪想到在多年后的今天，一直在她心里神话般的人物竟然是败德辱行的人。 裴玉微长吁一口气说：“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当年真是瞎了眼睛！” 梁雪初只能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说：“还好当年你没选他当导师，我可不想今天面对的敌人是你。” 裴玉微苦笑道：“我就当你是夸我了。资料和记录我回头发你，如果不是我亲眼看到，我都不相信会是他，更不敢相信他敢这么做，也请你不要怪我爸这么大的反应，他比我更不敢相信。” 梁雪初说：“人家迫不及待地要推他出来挡罪，老爷子反应这么大才是正常的，老爷子现在都没松口呢，我还想着你再劝劝老爷子，好让我们早点将这些祸害连根拔起。” 裴玉微抿着嘴说：“我爸那个性子...我只能尽力了。” 第136章 校友相聚 他们这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阻碍爬到裴弋的楼层，裴玉微像凌成一样打电话给裴弋，看来这是他们的一个暗号，屋子里的铃声依然是响了许久没人接，然后大门又是哐啷哐啷地响动着，裴弋探出眼睛来看到是裴玉微严厉地骂道：“你来干什么？！好好待在家里！赶紧回去！” 裴玉微把饭盒递过去说：“我来给您送饭，进去说吧？” 裴弋立即拒绝道：“不行！你回去！梁雪初！你赶紧送她回去！” 梁雪初靠在门上无奈道：“大爷，玉微都知道了，她是您的女儿啊，这关系撇不清的啊，我听凌成说了，他们昨天想把你们一家四口全给灭了啊，这事真不是您一个人单方面讲条件的就能过去的，我刚才就跟您讲过其中的利害了啊，我就不重复了，您自己心里也明镜似的，官场经验比我们这些年轻人丰富多了。” 裴弋一听梁雪初说这些话差点气得高血压上去了，恶狠狠地打开门就要指着梁雪初破口大骂，梁雪初立即摁低裴弋和裴玉微的身体，一颗子弹砰的从他们几个人的脑门上打了过去，梁雪初多年的经验告诉他子弹从哪个位置射出的，他本能反应地掏枪开枪，就在那边枪声刚停，梁雪初这边的枪声就响了，对门的猫眼上被梁雪初打穿了，出现了一个冒着烟窟窿，对门的屋子里有一些响动。 裴玉微立刻把裴弋推进屋子里，梁雪初也把裴玉微给推了进去，顺手把门就关上了，自己就朝着对门里走过去，用枪敲了敲门，喊了两声，他自报警察身份也没人搭理他，梁雪初就不再废话了，抬腿就踹啊！ 第一脚没有踹开，梁雪初直接开枪废锁又是一脚，他闯进去的时候屋子里没有人，客厅上倒是留下了一些血迹，正对大门的房间里的窗户被撞破了，窗帘被风吹得哗啦哗啦地响，地面上都是玻璃碎片，梁雪初又在屋子里找了半天，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踪迹，但是他发现这间屋子的主人是个普通人家，并不是那边的人临时租的一间空屋子，只要有迹可循就多一个证据。 梁雪初立刻掏了手机让警署分局派人过来取证，没跟刑侦局说是因为他知道陆离正在审龚览，黄启允的案子是重中之重，他等会也要拉着裴弋去刑侦局了，不管他愿不愿意，必须采取强制手段了，不然他都活不过今天晚上。 他还冲着裴弋的门喊：“躲好！玉微给凌成打电话赶紧和孩子离开！” 梁雪初给警署分局打完电话后不到五分钟就有辅警过来保护现场，还有特警在周围布控搜查追踪，等分局的人过来取完证，给裴弋裴玉微录完口供，都快12点了，然后他就一手拉着一个往警车上拽，以最快的速度奔向刑侦局。 裴弋被一次两次的谋杀给闹得不敢再硬着头皮跟梁雪初说不需要了，第一次可以说是被逼急了不得已要杀了他，第二次就埋伏在自家的对门，不知道蹲守了多久，就等着他开门的那一刻，一颗子弹射中他的眉心，让裴弋永远不再张口。 他一瞬间就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萎靡地缩在警车的后座上，抓着女儿裴玉微的手正抖着，裴玉微边安抚裴弋边冲梁雪初使了使眼色，眼神告诉梁雪初，她爸爸松口了。 梁雪初带着人回到刑侦局，车刚停下梁雪初不急着下车，两秒钟之后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特警围住了他们的警车，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没有喊话没有粗鲁的要求他们下车，裴玉微和裴弋如临大敌般警惕起来，裴弋尽管吓得语无伦次但还算有个当爸爸的样子，把裴玉微护在身后。 开车的小警员也没见过这阵仗，吓懵了，硬着头皮问：“梁，梁局...” 梁雪初一点也不紧张反而觉得是在意料之中，他们来的比他想象中的要慢很多啊，他把枪掏出来，车窗外的特警立即退后半步，把盾牌举起来，此时有人扬声大喊：“梁局长！我们接到上级命令必须带走裴弋，请您配合！” 梁雪初冷笑一声把枪交给裴玉微跟她说：“有人靠近的话你就指着他的脑袋，你爸不能死，你更不能死。” 裴玉微接过枪：“收到。” 梁雪初打开车门想起什么又折回车子里问裴玉微：“打算一直在家带孩子了？你可比凌成更适合当检察官，或者去警署分局，那缺一个商业犯罪科的科长，我觉得你的能力和经验都很合适。” 裴玉微皱着眉头疑惑地看着梁雪初问：“你是冲着我爸来的还是我来的？” 梁雪初看了一眼裴弋坦白说：“都是，你考虑考虑。” 他下了车晃晃自己空荡荡的双手喊道：“谁带的队？” 前面的特警稍稍让开了一点距离，梁雪初看到他们身后闪烁的警笛下站着几个人，其中一个人穿着特警服，套着防弹背心，手里拿着小喇叭，旁边站着三四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拿着公文包，梳着整整齐齐的大背头，其中两个人的胸口别着胸章，梁雪初有着狙击手的视力，看见两枚胸章上分别写着，信息工业部，林叶，司法部，周夏。 梁雪初冲穿着特警服的人招招手，“老叶你躲在后面就像个娘们一样，过来说话！” 这话说不清是人身攻击还是朋友之间的玩笑话，但都忍住了笑意却没有忍住频频侧目看向被梁雪初打招呼的叶sir。 裴弋眯眼看了好久才认出来带队的人是谁，“叶德？是那小子？！” 裴弋怒火中烧道：“他上警校的时候喝多了砸了一辆警车，还是我给他作保他才能继续读书的！没有我，他那来的今天，他要抓我，你看到了吧，玉微，你看看，你看看，还好当年你没嫁给他，这个小兔崽子！！”他越说越激动，还拉下车窗远远地指着叶德破口大骂，“叶德！你这个小王八蛋！小兔崽子！当年我真是瞎了眼睛才帮你作保！就应该让你被警校退学，你就活该被退学！我当年没把我玉微交给你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事情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裴玉微头疼地拉住裴弋，“爸！爸！快回来，很危险的！”她倒不是嫌弃裴弋到处嚷嚷自己情史，只是觉得他这样太危险了，快要把上半身伸出车窗了，要是对方下了死命令，裴弋现在就身首异处了。 裴弋喊得很大声，也巧这周围都安静得很，所有的特警都听见了自己上级的情史和叛逆期干过的...一些事情，这下所有的特警都用看好戏的眼神看向叶德，叶德哀叹地对身边那些西装革履的家伙说：“我就说很难搞。” 周夏面无表情道：“叶警官，请配合我们司法部工作，如果没有裴弋的密码六个贫困县城的资助金将无法到位，会影响到整个系统运转。” 梁雪初在那边又催叶德过去，叶德被两头施压又是长叹一口气，梁雪初那边话音刚落，周夏又开口说了一些官话，梁雪初又催促，两个人的声音纠缠在一起吵得他头疼，“行了行了，我去交涉，梁局长的脾气你们都懂，都别冲动行吗？在这等我通知。” “好。” 叶德走过去捏着对讲机让所有的特警退后背过身去形成防卫线，他无视了梁雪初，双手撑在车窗玻璃上跟车里的裴玉微打招呼，“玉微，好久不见。” 裴玉微把又要爆发怒气的裴弋拉到自己身后，“阿叶，好久不见。” 叶德看了她好久笑道：“当了妈妈后更漂亮了，抱歉，没有去看过你的孩子，我想凌成应该也不希望我去看孩子。” 裴玉微笑着摇头刚想说话，裴弋从她身后冒出来伸手就要打叶德，叶德赶紧撤退，裴玉微说：“我们家随时欢迎你来，阿叶。” 裴弋跟着怒吼：“离我女儿和我孙女远一点！你要是敢来，我一枪打爆你这只白眼狼的脑袋！” 梁雪初让裴玉微拉上车窗，裴弋现在几乎被猎人逼到了墙角的老兽，只能以怒吼还击，就算咬上了对方也不能一口毙命，免得裴弋再冲动冒头，他注意到有狙击手埋伏，有便衣在附近，虽然都是叶德的人但不保证都听叶德的话。 叶德无奈说：“大家都是校友，给我个面子啊，学长。” 梁雪初说：“那你给我面子了吗？我是你学长还比你职位高，就你今天这种行为我是可以直接让上面把你停职处理的，你敢带队围我就没想过后果吗？” 叶德挠挠头说：“你的职位是高，我惹不起你，但是我也惹不起比你职位更高的人啊，我就一砖头，哪里需要往哪里搬，也不想成为谁手里的凶器，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不卖谁的面子都得卖你的面子，更何况玉微和裴老师对我恩重如山，我不会把他们交出去但是我也不能在明面上得罪人，所以你得给我个说法，让我走人的说法。” 梁雪初看向那边急不可耐的一群人问：“他们想怎么样？” 叶德大大方方地指着那边人说：“有两个是律师，，律师是来给谁打官司的吧，不清楚，没问，另外两个戴胸章的是zf部门的人，一个信息工业部的，一个是司法部的，信息工业部的来找他们部门的龚览，司法部是来起诉裴弋的，说要把裴弋带走，说需要他的密码才能开展扶贫工作。” 梁雪初耸耸肩说：“这还不简单，让他写密码给他们不就好了，要是不放心，打电话发短信都行啊，总之你回去告诉他们，裴弋涉嫌一宗杀人案被我扣下来了，谁都不能带走，相反，我们还会去他们部门问问情况，让他们回去把密码重置了吧。” 叶德微微思考了下觉得梁雪初说的有道理也是个两不得罪的办法，涉嫌人命的案子要优先处理，涉案人被刑侦局扣下来后除非这案子结了否则谁都没有权利提审，除非是上面派了专案调查组下来，但梁雪初料到了他们不敢而且他们没有时间，他们能做的就是趁着梁雪初还没找上门的时候尽快销毁资料，梁雪初还想到了一个他们会做的办法，要裴弋死。 第137章 保命 这次裴戈没死，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梁雪初开始环视周边的环境，在想怎么样才能将裴弋毫发无损地带进刑侦局大楼里，这附近有两个狙击点能够保证裴弋一枪毙命，梁雪初拉住要去交涉的叶德，开始打他的主意了。 叶德被他的眼神盯得发毛，赶紧抽回自己的手说：“我不掺和你们的事啊，你别想拖我下水啊，我脑子不好，容易被人算计。” 梁雪初摆摆手说：“他们能指使你，我也可以派你啊，你别忘了我可有公文，不用紧张，我说的事情是你分内之事。” 叶德说：“你说。” 梁雪初冲车里的两父女抬抬下巴说：“保他们两个不死。” 这话说的真实又沉重，叶德看到车里的裴玉微左手把裴弋护在身后，对射击角度严防死守，她的右手微微垂下但胳膊靠后微微撑起，叶德很清楚这是她一贯的拿枪姿势，这些天的事情叶德都知道，但其中的浑水他看不清，他确实不想掺和，但真的危及到裴玉微的性命，叶德是可以拿命去拼的。 叶德严肃地点头道：“我保证办到。” 车里的裴玉微听到叶德说这句话后僵硬的身躯放松了不少，她了解叶德，他一向说到做到，只要能保住裴弋的命就足够了。 梁雪初也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如同一座山似的替他们挡住了最要命的狙击角度，警车的四周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特警，他们都像狼似的盯着警车里裴玉微和裴弋的一举一动，堂堂的刑侦局局长在自家门口被堵住不能进不能出，特警队队长被一个小小的公务员指使来指使去的，裴玉微不禁叹气，她离开警界回家当全职妈妈才几年，政界变得如此肮脏不堪，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群众笑话还是其次，能不能再信任警方才是重要的问题，他们会觉得警察局都没有zf部门说话好使。 裴玉微看着梁雪初的背影，想起梁雪初毕业时样子，瘦弱得一阵风都能把他吹倒，还带着满身的伤，他向警徽起誓的眼神如此坚定不移，这些年他也真的做到了，梁雪初来桦城后等于是接烂摊子趟浑水，被针对被质疑他都用自己的方式保一方安宁，是他们认识的学长，圆滑世故却不妥协世故人情。 叶德回去把话给添油加醋讲给他们听，梁雪初看见那几个家伙围着叶德争吵，他扬声喊道：“你们不就是冲我来的嘛？老叶又做不了我的主，有什么话到我跟前说，有什么问题咱掰扯清楚了，这都几点了，别浪费大伙时间！” 他们几个在叶德面前吵的一个比一个大声，但都不敢到梁雪初面前去吵，叶德也摆摆手对他们做出一副恭送的样子，无奈道：“要不，你们去试试，我是真拿他没办法。”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司法部的周夏身上，都等着周夏去说话呢，周夏看所有人都盯着自己看，硬着头皮说：“一，一起去吧。” 他们就一起慢慢地挪啊挪到梁雪初面前，刚张口就被梁雪初怼回去了，“谁让你们来带裴弋走的，有拘捕令吗？谁批的？拿来我看看。” 他说的东西周夏都没有，还得扯着笑容说：“梁局长您看这都凌晨一点钟，谁给我们批拘捕令啊，再过几个小时，我们那边也就上班了，裴弋涉嫌信息泄露，事情紧急，所以我们就先过来问问能不能先把裴弋带走。” 梁雪初笑道：“那你们回吧，叶德都跟你们说了吧，裴弋今天你们是带不走了。” 周夏攥着公文包想顶回去，可梁雪初的眼神十分凌厉严肃，那可怕的气场逼得周夏不敢说话了，梁雪初也不稀得搭理他们，倒是那两个律师开口打破僵局，“额，那个，梁局长，我，我们来为孙晴和龚览当辩护律师的，我们是...” 梁雪初做了个打住的手势说：“他们两跟我没关系，又不是我审，自己进局里去找吧。” 两个律师看了一眼周夏的脸色，见周夏点头了律师才进去，就剩林叶和周夏一直杵在梁雪初的面前，梁雪初低着头给刑侦局里的人发消息，看见他们两个还不走，抬眼看了他们一眼冷冷道：“你们应该清楚我要是想让你们走，你们是不得不走的。” 话已经说的很隐晦了，梁雪初也不想为难他们，不想在现在动手。 这两个人也很精明，懂梁雪初的意思后就不多加纠缠走远一些给上面的人打电话转达梁雪初的意思，叶德在他们跟梁雪初交涉的时候派信得过的人把周围的狙击点给占住，再多派信得过两队人把警车隔开一些距离，还给了梁雪初四件防弹衣，亲自护送他们进刑侦局。 梁雪初还调侃他说：“多谢叶队长给我这个面子了。” 叶德护着裴玉微和裴弋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骂道：“别废话了，赶紧走！” 从停车的地方走到刑侦局里总共不到一分钟的时候，几个人加快了脚步也才30秒，对于裴弋和叶德而言却是觉得过了半个世纪般漫长，这一通小跑下来，汗流浃背心速极快，当那扇玻璃大门关上后才如释重负。 叶德大喘着气说：“哎哟妈呀，比出任务还累人一百倍，相当于我抱着炸弹在10秒钟之内冲过人群扔出去。” 梁雪初看了一眼手表开始赶人：“多谢了，叶队长，你可以走了。” 叶德指着梁雪初的鼻子骂：“哎呀，你个没良心的，你当我是什么啊用完就扔啊。” 梁雪初一拳砸在他的肩膀上说：“你不是不想掺和吗？不是不想蹚浑水吗？那就赶紧走，如果有人问起你，你就说是我让你这么干的，别的什么都别说。” 这话叶德就不爱听了，虽说他是真的不想掺和不想蹚浑水，但这么着急地撇清关系更不是他的作风，像是梁雪初、裴玉微他们真的干过什么事一样，“怎么说话的，我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吗？” 裴玉微把梁雪初的枪还给他，“阿叶，听学长的，你赶紧走，就算知道什么也要说不知道。” 叶德看裴玉微一脸的严肃，不是在跟他开玩笑，他也就听进去了，很客气地向梁雪初伸手，“梁局长，那我就先撤了。” 梁雪初回握道：“叶队长，早点收队早点休息吧，今晚没戏看了。” 裴弋不放心，“那小兔崽子不会出卖你们吧？” 裴玉微安抚他道：“爸，阿叶一向说话算话的。” 梁雪初推两人进电梯去往顶楼局长办公室，“现在凌晨两点，我们走吧，接下来我们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第138章 发疯的证人 局长办公室和刑侦科的办公室相连，梁雪初和裴弋父女经过办公室大厅的时候，看见周夏带来的两个律师坐在落地窗边的待客区那里等，梁雪初就明白陆离还没审完，辩护律师的到来还不清楚是龚览和孙晴自己的意思还是黄启允的意思，总之没吐出要紧的事情前，陆离是不会轻易放人的，48个小时能够挖多少全凭本事了。 裴弋凑到梁雪初身边说：“有个律师我好像见过，是黄启允的家里。” 梁雪初说：“他们就是黄启允请来给他的下属和情人当辩护律师的。” 裴弋惊喜道：“孙晴也被抓了？你们这么快就查到她了吗？居然还抓了她？梁雪初，你现在真的挺厉害的，手能伸这么长啊？” 梁雪初挑挑眉从容道：“运气好。” 裴弋突然兴奋道：“你们一定能从她嘴里挖出有价值的线索，黄启允手下的那些人怕孙晴多过怕黄启允，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疯这么恶毒的女人，你要审她的话要小心啊，免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开了一个口子。” “叮”电梯到的时候，一个警员提着医药箱站在电梯门口说：“笑笑已经被开了一个口子了，梁局，晚上好。” 梁雪初问：“笑笑没事吧？” 医护员说：“没什么事，脸上被划了一道比较长的伤口，还好不会留疤，陆队正在审她呢，哦，我刚经过龚览那边审讯室的时候，他又哭又闹的，阿成他们有点控制不住，梁局，你能去看看吗？” 梁雪初拍拍他的肩膀说：“我等会去看，小兔崽子们需要一点历练。” 裴弋说：“龚览？专会拍黄启允马屁的一个家伙，他知道的不多，但是光知道两条线就够你们查的了。” 裴玉微皱着眉问：“爸，你怎么知道那么多黄启允的事情？你们两个部门没有交集吧？” 裴弋向天花板白了一眼，拉着梁雪初往前走，“我不想我女儿和我孙女进警界或者政界，就像两只羊进了狼窝一样，你答应我这个条件，我的银行卡密码都可以告诉你。” 梁雪初一口拒绝道：“老爷子，首先我不想要你的赃款，其次玉微非常公正非常适合在警界或者政界混，比你们家里的两个大男人更适合，最后，我缺人手，非常缺一个我可以信任的人。” 梁雪初带他们两个进局长办公室，“老爷子，我不想把你扔进冷冰冰的审讯室，然后玉微在观察室里看你如何痛哭流涕，我们先例行询问，玉微也一起，但是你们所说的话得是实话。” 裴玉微说：“架机器吧，上庭可以做证据。” 梁雪初打了个响指说：“好主意。” “咚！咚！”巨大的碰撞声传进局长办公室里，吓得裴弋直接弹起来，“打起来了？” 梁雪初急道：“你们俩在这待着，别出去！”他自己大步地往外走，他一走，裴弋父女两就趴在玻璃前扒开百叶窗的一个缝隙偷看。 龚览在审讯室发疯地厉害，听到警员说她把一个女警员的脸给划伤了，他就彻底暴走了，推翻了桌子，两个人都抓不住他，被他逃出了审讯室，观察室的警员紧跟着出来，四五个人挂在他身上才能让龚览暂时停下疯狂的状态，梁雪初出来的时候看到一片狼藉，被撞翻的几个工位，电脑屏幕，主机，不知道哪里蹦出来的零件，还有一些文件资料散落一地，不知道谁踩到了光滑的纸张脚下一滑，四五个警员连同龚览都摔在了地上，龚览连忙挣脱开几个人的控制，爬起来就要跑。 梁雪初跨上最近的办公桌，在连着的工位上跑起来，两三步跨到门口，这间办公室唯一的出口，龚览在手要抓住门把手的时候被梁雪初扑倒，要翻身的时候挨了梁雪初狠狠一拳，牙被打飞了一颗，龚览捂着满嘴的血不停惨叫。 裴弋和裴玉微目睹一切倒吸了口凉气，裴弋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脸，“如果我像他这样，梁雪初会不会打我？” 裴玉微说：“可能会，他一向狠心。” 龚览觉得自己的大半张脸都被梁雪初揍麻了，还没等缓过疼痛，梁雪初已经麻利地把他铐上丢给警员，“黄启允给他和孙晴叫了律师，跟陆离说先停止审讯，让他们先跟律师说，让陆离来我这，方秋去我办公室架机器。” “yes，sir！” 除去前面的一些客套和没内容的问话，陆离这才开始转入正题审不久，阿成就进来跟陆离说黄启允给孙晴和龚览请了律师，暂停审讯，梁雪初让他去办公室，陆离叹了口气起身，孙晴这时候突然抓住他的手，陆离没什么表情也不紧张，倒是笑笑很着急孙晴偷袭赶紧按住她的双手。 孙晴眨巴着无辜的双眼可怜兮兮地问：“你要走了吗？还会回来吗？” 陆离把手抽回来，让笑笑站到自己身后一点，“别装了，你不想来我们肯定抓不住你的把柄，黄启允给你们请了律师，给你们一个小时，见还是不见全看你，”说完，指着门示意孙晴可以出去了。 孙晴眨巴出了眼泪，梨花带雨地看着陆离问：“我没有装...” 陆离眼不看未净，“笑笑，我们走吧。” 孙晴连忙起身想去拉着陆离追问：“那你还回来吗？” 陆离没让她拉住，早一秒把手给收到后背去反问她：“我回来的话你会把你知道都告诉我吗？” 孙晴乖巧地点头说：“好，我都告诉你，你一定要回来。” 出了审讯室的门，陆离跟观察室外的警员说：“先别让孙晴知道孙局来了，安排人带孙局去休息，等再审她的时候跟孙局说一声。” “是。” 笑笑看孙晴这几个小时里变了好几个人样了，她都分不清这个女人是人是鬼了，陆离和笑笑出了审讯室好远，笑笑还心有余悸地偷偷问陆离：“陆队，她是不是真的精神分裂了？我都看到好 几个不同性格的女鬼了，看着好吓人啊，听着也吓人！” 陆离说：“她不是精神分裂，装可怜扮无辜的蛇蝎美人，她很清楚什么模样能骗过别人，你最开始不是也被她骗了吗？” 笑笑连连摇头反驳道：“我可没有被她骗了，我一眼就看出她是个绿茶！是个白莲！就不是个省油的灯，震哥不在，我可得替他提防着点！” 陆离停住脚步开始审问道：“我就奇怪了，池震给你们什么好处了，你们都帮他提防什么？我身边都是他的眼线，我做什么你们都要向他汇报啊，谁是你们上级？还有，你刚才说什么绿茶是什么意思？” 笑笑避重就轻道：“就是说一套做一套的意思...妈呀...” 两人转弯时看到办公室大厅一片狼藉都愣了，笑笑惊道：“咱局里是被抢劫了吗？” 阿成带着后勤人员过来打扫笑道：“谁敢抢警局啊，龚览要跑被梁局长揍趴下了，活生生被打掉一颗牙，又得把小凌给叫来了，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连医护室的门都还没进就被接电话的人赶出来了，我刚才摁龚览的时候就听他发牢骚了，说刑侦科干脆给他腾一个工位吧，他好24小时值守。” 陆离想了想点头说：“可以，刚好你们要收拾，就给他收拾出一个工位来吧。” 第139章 当年 笑笑在一旁捂着嘴偷笑，陆离进局长办公室后她还嘲笑阿成说：“让你多嘴，你自己去跟医护室调人吧。” 阿成急道：“又不是我说的，怎么还推到我身上了呢，真要给他腾工位啊？” 笑笑不置一词扭头就走。 陆离敲门进来的时候，梁雪初看了一眼手表，正好凌晨2点，陆离进来后看加上他七八个人挤在局长办公室里还愣了一秒，梁雪初说：“留两个做笔录的，其他人就出去休息吧。” “是。” 梁雪初给陆离介绍裴弋和裴玉微的身份背景，还说了他跟这两父女的关系，为了避嫌，他找陆离过来一起问话，还架了机器，“池震那边正好也在审沈清媛，温妙玲也解开u盘了，说事情棘手，等会这边完事了一起去医院看看。” 陆离点头说：“好。” 陆离明白说是找他过来一起问话，其实就是个旁听的，他对这两个人完全不认识，梁雪初这几天神出鬼没的，总不见影，原来是追着线人去了，两个人的身份背景还不一般，他和池震忙了这么久都没找着，藏得这么深知道的事情应该不少而且有用。 什么话都让梁雪初问了也好，他知道的详细，知道最重要的问什么，陆离池震这边一有什么线索都会报告给他，省得他再重复问了。 裴玉微从陆离一进来就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才认出来，惊道：“陆离学长？！你，你还在刑侦局啊？” 陆离心里直尴尬，怎么又来了？他真的不认识不熟悉啊，在学校他就没什么朋友，连同学都很少讲话，哪会记得这个那个的，但又转念一想，也许就像户秀说的，他在警校很出名。 “...我一直都在刑侦局。” 裴玉微兴奋地说：“也是，陆离学长还没毕业就被张局给挑走了，要是我，我也肯定死死抱住张局的大腿，学长，你不知道，当时全警校的优秀生都想要跟着张局，张局本来是要带两个人的，学校给推荐了十个人，但他只选了你，你还不在那十个人的名单里，把你挑走后张局就没再来警校挑过人，你不知道有多少人恨你。” 陆离笑问：“那你恨我吗？” 裴玉微点点头说：“恨啊，要不是你比我大一届，被挑走的肯定就是我了，我也不至于转专业了。” 梁雪初抢话道：“哎，别赖到陆离身上啊，你转专业明明是因为你在你们专业没对手。” 陆离最受不了这种叙旧聊天的话了，“好了，我们开始吧。” 梁雪初把自己心里怀疑的人通通问出口后，陆离回想了一下这些点到名字的都是些关于企业高层和政界大人物，有些人陆离见都没资格见的，名号在全国都响当当的，光知道人家有多少多少资产多少多少权力了，陆离还真没能够往那些点到名字的人的身上想。 沈宁他们在余希强家的床底下搜出来的那张工作证就是现在一个响当当的大人物，殷杰，他曾经是兰雅国高级政法学院的高材生，毕业后几年升高级检察官，还当过西华市检察院的副院长，因病提前退休后任政法学院的教授，他教出来的学生里十个有八个现在都是在机关单位任要职，就凭这资历这关系谁会想到他跟贪污有关，谁敢相信他可能还跟命案有关。 陆离在警校的时候还听过殷杰的一堂讲座，记忆尤深，没想到在讲台上侃侃而谈正义和品行，背地里竟然是人面兽心的一个家伙。 可惜裴弋和裴玉微也只是知道那些政界的大人物和企业高层“上供”给殷杰，并没有实质性地证据和线索，单单靠几个人随时能改的口供是没有资格去问殷杰的，即使他们去问了，殷杰这个干了半辈子政法的老油条能把他们耍的团团转。 梁雪初说：“殷杰的事情可以放一边，等dna验出来再说，我现在比较想知道孙晴是怎么回事，老爷子，您什么时候知道她跟黄启允的事的，孙局都不知道，更不知道他女儿已经开始...” 他看了一眼陆离，不知道要怎么形容才好，陆离接触孙晴的时间最长，也是陆离审的她，陆离接过梁雪初的话说：“失控了，她很会装可怜。” 裴玉微领会道：“哦，绿茶白莲啊。” 陆离连连点头说：“笑笑也是这么说的，她挺熟悉这个套路的，不然孙局不会被她骗了这么久。” 裴弋笑了一声说：“孙政一天24小时恨不得25个小时都在警署分局里，哪里知道她女儿什么时候开始变了的，说起来我还是路过黄启允办公室的时候听见他们吵架才知道的，这个孙晴发起脾气来还真像个疯子，我站那么远都差点被她扔的茶壶给砸中，偷偷看了一眼她还动手打了黄启允，黄启允都没拿她怎么样，听他们越吵越凶我就走了，后来问那天值班的保安才知道她是警署分局孙政的女儿，当时还觉得不亏是刑警的女儿。” 陆离问：“裴老，您跟孙局熟悉吗？也知道他以前是刑警。” 裴弋说：“不熟，但是他因为一起爆炸案调来桦城的事情在当年是登过报纸的，所以我知道，他跟张沉，就是你们的张局，比较熟，哦，对了，我想起一件事来，我、张沉、殷杰是同一所政法学院出来的，当年读书的时候，我住他们两个宿舍的楼上，以前张沉和殷杰的关系还不错啊，我经常看见他们两勾肩搭背地一起下楼，张沉的儿子还差点娶了殷杰的女儿，十几年前两家突然就不往来了，听说是吵得不可开交，不清楚是什么事情，然后张沉就调来了桦城，他家里人也跟着搬来了桦城，说句不好听的，张沉调来桦城其实是下放，很多人都怀疑是殷杰做的手脚，如果两家没闹开，张沉现在也功成名就光荣退休了，这些事情都是我们老校友聚会的时候听他们专业的人说的。” 陆离若有所思地点头，“我跟了张局那么多年从来没听他说过殷杰，他肯定是做了什么让我师傅很生气的事情，我回头问问张局的儿子一些详细的情况。” 梁雪初说：“殷杰的小儿子殷世韩也是我们警校的，还追过玉微呢，裴老，您就没想着跟殷杰攀关系吗？” 裴弋连连摆手道：“当年在政法学院的时候我就看出来殷杰是只老狐狸，我可斗不过他，还把女儿嫁进他们家，不是等于被卖了还帮他数钱嘛，玉微也老早就看出来殷世韩那小崽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提起殷世韩，裴玉微冷笑道：“靠爹的家伙我才看不上，正经的作业做不出来，倒是挺会钻法律空子的，人品简直不能再差了，雪初，你忘了他当年是怎么把偷窃和窥探隐私这种脏事推给一个大一新生的，那个大一新生连警校大门都不熟悉，居然能熟悉女生宿舍楼的逃跑路线，殷世韩被我当场给抓了，还喊冤枉，恶心死我了！” 梁雪初看了她一眼说：“怎么不记得，他被你打的鼻青脸肿的，肋骨被凌成踹断了两根，还是他大哥来保的他，之后他就转学了。” 裴弋说：“殷杰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他女儿殷菲菲要跟黄启允的儿子结婚了，请柬我都收到了，攀亲家这种好事还是让黄启允这样能忍辱负重的男人去吧。” 陆离皱着眉问：“殷杰的女儿叫殷菲菲？黄启允的儿子叫黄瑞？” 裴弋点头道：“是啊。” 陆离挑挑眉，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但是想到池震，他心里直叹气，想到池震那天对黄瑞的言语... 梁雪初发现陆离眉头紧锁，心事重重，“怎么了？” 陆离不愿在外人面前多说什么，而且还是池震的私事还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他沉默了片刻道：“没什么。” 第140章 拖延 裴弋和裴玉微知道陆离是有话不方便在他们面前说，适时地接下话题道：“殷世觉开了个大公司，刚才说到的一切企业高层都跟他交情颇深，黄启允的大儿子黄思跟他合股又开了一家公司，殷世觉占大头，叫居柏股份有限公司，明天星期一举行剪彩仪式，名义上是投资房地产，但具体是做什么的我就不清楚了。” 裴玉微说：“我怀疑我家这几次的袭击都跟殷世觉有关，只有他有能力和动机，我爸有他和信息工业部勾结倒卖国家稀有金属资源的账单，我手上也有殷世觉假借合股融资的名义给市政府的人行贿，还帮他们做假账，篡改扶助金额窃取国家扶助资金，就这些罪名都能抓殷世觉了。” 陆离询问梁雪初：“我明天跟池震去看看？” 梁雪初摇摇头说：“不，明天我和玉微先去会会他们，玉微能查出来这么多的消息，我总觉得不太对劲，这么多的罪名扣给他哪一个都不好受，殷家的人尾巴不可能不藏好，你和池震继续跟手头上的案子，先把孙晴的事情给弄清楚，然后你们就能光明正大地去找黄启允了。” 裴玉微说：“我倒觉得黄启允会自己找上门来，毕竟孙晴现在失控了，黄启允就不怕孙晴全给他抖出来？” 梁雪初说：“他不会，让律师上门就表示了他还稳得住，不过，黄启允还是会救孙晴而舍弃龚览的，总得有人来当替罪羊，我估计他请律师来就是要买通龚览的。” 陆离点头说：“我同意，而且以孙晴目前的情况来看，她让龚览拍的那些照片并没有过错，我们就没理由抓她，孙晴完全可以把偷拍的事情推给龚览，但是她自己送上门来我倒是挺惊讶的，孙局被炸伤后被全面封锁，尤其是孙局身边的人都被重点监视，她不能跟黄启允联系，只能用超市的购物小票传递信息，这次让龚览偷拍还冒险用了另一只手机，她很清楚一用手机发消息，我们就会发现，但是她还是做了。” 梁雪初挑挑眉说：“黄启允也知道，所以孙晴在逼黄启允？至于她逼他什么事，我们继续查吧，龚览可以放，但是孙晴必须死咬住。” “是。” 梁雪初继续说：“老爷子，您刚才说的那几个人我会和西华、隆城那边的警方一起展开秘密调查，在没有控制住局面之前，为了保证您一家人的安全，我等会让人去接凌成和萝萝，你们暂时都住到我公寓去吧，我那里应该可以算是铜墙铁壁了。” 裴弋叹气道：“你安排吧。” 梁雪初送裴弋一家去他的公寓，陆离接着回去审孙晴，见过律师后的龚览果然如梁雪初说的那样，对之前暴躁时说的话全然不认账了，咬死了只是孙晴给他钱让他偷拍陆离和池震然后发出去的，他不知道孙晴想要干什么，他就是收钱办事。 警员再问别的，他都通通摇头说不知道，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 而孙晴这边也是，孙晴坦诚了是自己喜欢陆离，所以给龚览钱让他拍陆离池震亲密的照片想让舆论逼他们分手，当陆离问她，为什么伤害笑笑的时候，孙晴说：“因为她不想让我靠近你，她要分开我们！” 笑笑言语冰冷地问：“黄启允不是你的情人吗？有了一个还不够啊，是觉得陆队长比黄启允要更好？你想甩了黄启允？” 孙晴一脸认真地说：“我已经把他给甩了，从见到陆离的那天起，我就跟他分手了，你以为我是那种脚踏两只船的人吗？” 笑笑说：“分手了还能指使他手下的人，跟脚踏两只船的人有什么区别？” 孙晴笑道：“谁会跟钱过不去啊，我跟启允在一起的时候，龚览给我办了不少事，我都有给他钱的。” 陆离说：“黄启允给你的零花钱？” 孙晴反问：“如果我说不是，你会信吗？” 陆离真就老实回答：“不信，你的收入跟你的资产不匹配，你账户上的钱多的惊人，就算是孙局把自己的资产全部归给你都不够你账户里的零头，难不成你还有别的情人？” 孙晴说：“好歹我也跟了他这么些年，难道陆离就没有给池震买过东西花过钱吗？” 陆离说：“我是个穷人，在池震身上花的没有黄启允在你身上花的多，最重要的是池震在我身上花的更多，你呢，为什么喜欢黄启允？” 孙晴看着陆离说：“谁说我喜欢他？” 笑笑皱着眉问：“那你为什么跟他在一起五年？” 孙晴耸耸肩说：“钱，权力，他对我百依百顺，随你们怎么想。” 笑笑说：“玩够了还是遇上了真爱现在就甩了他，再谈个两年就能当正室了吧，现在拍屁股走人不会很亏吗？” 孙晴花痴地看着陆离笑道：“不亏，一点都不亏。” 他们再问孙晴几个问题她都这副表情地看着陆离，笑笑觉得她都恨不得把陆离给吞了，更可气的是他们拿她还真没办法，再问下去也是浪费时间，笑笑看她离去时嘴角的笑意就气，“陆队，她是人格分裂吧，我当警察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善变的女人，这都第几张脸了？” 陆离说：“孙晴是故意拖着审讯的时间。” 笑笑恼道：“时间一到必须得放她走了，不知道律师跟她说了什么？简直就跟流氓一样盯着你不放，也不知道她想干什么？还好震哥不在...” 陆离说：“池震在就好了，他鬼点子多，兴许能套出她的话来。” 梁雪初回来的时候看见孙晴和律师在客厅坐着了，孙晴一脸的不耐烦不管律师说什么她都冷着脸不搭理，拐了弯看见陆离和笑笑在角落里偷偷监视孙晴的动静，“又被混过去了？” 笑笑气道：“这个狐狸精太狡猾了！” 陆离看了一眼笑笑说：“你都给她起了多少外号？” 梁雪初说：“意料之中，孙晴就算再疯也不想坐牢。” 笑笑丧气道：“偷拍陆队的照片并传播出去并不能扣她多久，要是她律师坚持我们还是要放人的，没准他们现在正在商量这事呢。” 梁雪初想了想说：“笑笑，你告她。” 陆离点点头很赞同梁雪初的说法，这是唯一能拖住孙晴的办法了，笑笑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陆离指了指她脸上的创口贴，笑笑就反应过来了赶紧跑去找人帮忙打官司。 现在就剩梁雪初和陆离两个人了，梁雪初问：“刚才提到殷菲菲和黄瑞，你想说什么？” 陆离沉默片刻低声说：“黄瑞是池雯以前的男朋友，池震的姐姐。” 梁雪初知道池雯的案子叹道：“造化弄人啊，池震知道吗？” 陆离说：“知道黄瑞要结婚，还不知道这么复杂，去医院吗？刚好把这件事跟池震说下。” 梁雪初用下巴点点孙晴的方向：“不问了？” 陆离说：“晾着吧，她自己会憋不住想说的。” “那走吧。” 第141章 不想隐藏的杀意 孙晴因为袭警还要继续扣押，陆离就让人把孙局送回家，但孙局不愿意走想陪着女儿，孙晴已经不屑于在孙局面前假装了，冷着脸对孙局爱答不理的，她越是这样，孙局心里就越是自责，要不是他一直疏忽对女儿的关心和教育，不至于让她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孙局这么坚持，陆离也只好让人看着他，真给医护室的小凌收拾了一个工位出来让他在刑侦科办公室里驻扎下来了，以防万一，陆离开车和梁雪初一起去医院，“不知道池震审到哪里了，没准我们去了还能听一听。” 车里安静了一会，梁雪初突然说：“学长，明天你跟池震去领证？” 陆离愣了一下，梁雪初这是第二次叫他学长，还有梁雪初从来不关心别人私事的，怎么突然间说这个了，他还是点头回答道：“是，明天九点。” 他就算服池震的脑袋也还是讨厌他那种不着调的模样，还有当年梁启初的那宗官司留下的一丝隔阂，更何况池震还是个男的，他们两个的性格和身份背景都是天差地别，梁雪初说：“我听说你们以前刚认识的时候都动手的，怎么突然就好上了。” 陆离反问：“看了那么久的戏现在才问，晚了吧？” 梁雪初瞥了他一眼坦白说：“我当然知道你们在谈恋爱，但是结婚这种很严肃的事情我一直以为池震在开玩笑，你也从来没答应过他，以为你们闹着玩，试点开了，我介绍你去也只是想逗你玩，没想到你们还真要结婚，毕竟你们两家的关系...” 陆离认真地说：“我们知道，因为很清楚会面对怎么样的困难，我们都很认真地考虑过，所有不会拿来开玩笑。” 梁雪初又是笑话又是羡慕道：“我还能说什么呢，只能说恭喜了。” 陆离大大方方地道谢：“谢谢。” 梁雪初从后视镜里看到陆离整个人都温柔了很多，一闪而过的笑意，陆离在他心中的印象在警校光荣榜上看到的冰块脸，在办案时看到的狠辣手段，梁雪初自在刑侦局上任后就很少在警局里，总是从别人的嘴里听到池震陆离怎么怎么样了，三个人在一处的时候也不觉得他们很亲密，还以为是局里的小姑娘浮想翩翩，梁雪初都忍不住调侃他们，真到结婚了这一刻，他有些许吃惊，没想到陆离会和池震结婚，他想到了自己的父亲和翟君竟... 春节假期回去的那几天，他看梁世宇和翟君竟也像池震陆离一样，没有刻意亲密没有刻意疏远，翟君竟还会当着他的面说教梁世宇，指使他干这干那，梁雪初心里尤生一种这才是家的感觉。 这种感觉还挺好的，梁雪初都忍不住想要结婚了，但也是这一瞬间而已。 到了医院，凌晨4点了。 两个人乘电梯到了信息组借用的医院办公室，一进门就撞上要出去的池震，池震说：“哎，刚好，一起去吧，苏竟有话说。” 陆离问：“翻供？” 池震说：“不是，应该是要撂了，我先前问过他们两个一轮了，两个人说的都半真半假，我把我怀疑余希强的事情跟他们分析了，然后我又去分局找沈宁问黄丽安的情况，然后他们打电话给我说沈清媛想撂了，我就赶回来了，刚从沈清媛那里出来，苏竟也说又想起了一些事情。” 梁雪初问：“沈清媛说什么？” 池震指着路说：“回头说，先去苏竟那里，你们俩当旁听就好。” 陆离发现苏竟住的这间病房到处都是摄像头，360度无死角，这是重要犯人才享受得到的待遇，“这么对待他，你确定他会对我们说实话？” 池震耸耸肩道：“他好像已经习惯了。” 苏竟听到好几个人的脚步声就慢慢撑起身体坐起身，当梁雪初，陆离，池震出现在门口的时候，他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梁雪初和陆离也过来了，梁雪初自己拖了张椅子坐下解释道：“我们是来旁听的，不插嘴。”陆离还做起了记笔录的活，“可以开始了。” 就池震之前猜测余希强城府深沉借助周敏升的人脉关系捞钱和市政府的人用余希强的身份洗钱但是查不到进出帐，苏竟还提到一个人。 池震皱着眉问：“孙晴？跟她有什么关系？” 陆离的眼神一变，刚刚才领教过她的厉害，对于苏竟说她怎么玩弄人心怎么使用暴力，他都觉得很正常，像是孙晴的作风，苏竟形容她是一个极其极端的人，极端暴力极端控制极端温柔，苏竟见过她给闯进单位里的流浪猫喂食，给来收垃圾的环卫工人打伞而自己淋雨，见过她甩黄启允耳光，把一个机关单位里过来串门的女孩的两条小腿打断，一条一条地打断，她还捂着女孩的嘴用刀划了她的脸，就因为这个女孩和她撞了鞋子。 池震显然没有见过这种女人很是吃惊道：“你确定她不是人格分裂？” 陆离埋头记笔记边说：“不是。” 池震看了一眼陆离意味深长地问：“你很了解她了？” 陆离回了一个白眼，接着问苏竟：“然后呢，她跟余希强有什么联系？” 苏竟说：“她对接触的机关单位里的人都没有好脸色，包括黄启允，唯独对余希强和颜悦色，就像我们很平常的对待一个朋友，没有过于温和没有过于暴力，见了面打招呼寒暄，互相帮忙之类的，她还去参加的余希强的婚礼，这很不像孙晴平时的作风，我觉得很奇怪。” 陆离想到池震在电话里跟他说过在余希强的婚礼录像看到了孙晴，池震说：“黄丽...不是...”他指了指门口的方向解释，“那个女人原名叫沈清媛，她说余希强一直都在筹划要杀她，就在婚礼上，因为换了酒杯，所以是余希强死了。” 梁雪初问：“余希强是亚硝酸盐才死的吧，因为他有心脏病，沈清媛也有心脏病？” 池震说：“她没有心脏病，如果沈清媛说的是真的，那就是有人想要余希强死，把要毒死沈清媛的酒杯换成了带有亚硝酸盐的酒杯，如果沈清媛喝下去，她不会致命，但结果是余希强喝了然后他就死了，她说是主持人拿错了酒杯，我觉得不是巧合。还有，沈清媛还说了一句话我觉得很奇怪，她说余希强弄死黄丽安的时候没有一点隐藏的意思，应该是u盘里的录像。” 苏竟听到池震口中不一样的余希强时，一脸的难以置信，“她，她胡说的吧，怎么可能，就算余希强是利用黄丽安也不至于要杀了她吧。如果按照你们说的，余希强都替他们杀了黄丽安，那他们又为什么要杀余希强？” 第142章 灭口 池震说：“如果黄丽安知道余希强他们的秘密，一个足以灭口的秘密，你在市政府里见过黄丽安，缺失的二十分钟应该就是他们犯罪的过程，沈清媛在余希强死后看到了录像并且设上密码，然后她知道余希强杀了黄丽安，那些人又因为这个秘密杀了余希强，下一个杀的是沈清媛，那就是很纯粹的灭口。” 陆离说：“我现在认同你说余希强城府深沉这件事了，能和孙晴和平相处，姑且算物以类聚。” 苏竟摇摇头还是很肯定地说：“我敢肯定余希强绝对不是孙晴那样的人。” 池震说：“关于余希强或者孙晴的事情你还能记起什么吗？” 苏竟说：“孙晴知道信息工业部的保险柜密码，我在监控上看见她开保险柜。” 三个人大吃一惊，孙晴不是机关单位的人，黄启允是她的情人，无论她是怎么知道的，黄启允都是泄露国家机密的第一嫌疑人，孙晴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或者一旦出了什么事情黄启允可以把罪名都推给孙晴，再请律师给孙晴做个精神鉴定，他们就能全身而退。 苏竟说：“我只知道这些了。” 池震点点头说：“谢谢配合，好好休养，需要上庭做证人的话我们会通知你的。” 三个人回到临时办公室后，池震让同事拿电脑过来给梁雪初和陆离看，第一段的录像是余希强婚礼上，总共才37分钟，是在举办婚礼大厅里架设的一台摄像机，正对着舞台，有把靠近舞台的几桌客人和舞台两边两米范围内经过的人也拍了进去。 池震拖动视频的进度到第12分钟停住，放大舞台右边来往的人群里其中一个人说：“周敏升，婚礼都快开始了，他才出现，再看背景板这里露出的女人背影，我觉得这是孙晴，记住这个背影的衣服。”池震再往后拖个五分钟，所有灯光暗下来，婚礼进行曲响起后几秒，池震又暂停了，舞台上的摇摆灯里有一束光一晃而过的时候正好照到舞台右边音箱的旁边很清晰的一张脸。 “孙晴。” 池震点了0.25倍速播放说：“如果她是客人的话不应该在坐席里吗？看音箱上的阴影她在那里呆了有两分钟，而且余希强沈清媛从t台那里走上去的时候应该可以发现她的，但是他们两个都没有什么奇怪的动作，主持人上来的时候，所有灯光亮起来的时候，她就不见了。” 他再拖动视频的进度和调试倍速到0.5说：“从这里开始注意看，交杯酒从舞台的右边拿上来，同样的高脚杯，同样的浅黄色液体，甚至是同样的刻度，根本看不出哪杯放了药。沈清媛说是主持人拿错了酒杯，所以她并不知道酒杯里放的毒药被调换成了亚硝酸盐。” 梁雪初抱着肩膀猜测道：“或许她知道，亚硝酸盐对她来说当下不会致命，在场的婚礼宾客也都是食物中毒，而沈清媛说余希强想她死，那么就会用别的方法延误或者用食物中毒来掩饰她真正的死因。” 陆离持怀疑态度说：“他喝下酒后还撑了十分钟，说明量不多，周敏升有心脏病是因为喝了加了5g的亚硝酸盐的柠檬酸当场死亡，余希强也有心脏病，无论他放了多少量他都碰不了亚硝酸盐，凡事都有万一，他就不怕是他喝下的那杯加了亚硝酸盐的酒？” 录像里，伴娘端着酒盘站在两人中间，主持人说了一些场面话后主动拿酒递给沈清媛，拿的是余希强那边的酒，沈清媛没有犹豫接了酒杯，余希强也没有犹豫接了酒杯，然后两人喝交杯酒。 梁雪初挑挑眉说：“沈清媛当时就怀疑了余希强要杀她，她没喝下去。” 池震点头说：“做了个吞咽的动作，但嘴巴没张开让酒进入口腔，余希强也是抿了一口，但他是真的喝下去了。” 放大两人的嘴部能看到两个人有没有开启嘴唇饮用酒液，池震说：“余希强一个数学天才，不会不懂什么叫概率，假设真是余希强放的亚硝酸盐，那么主持人一定被他收买了，保证余希强不会喝到那杯放有亚硝酸盐的酒。但是这个主持人怎么分辨这两杯哪杯放了亚硝酸盐，从拿酒杯、倒酒、端上来，主持人和余希强一直在台上，伴娘也没有跟主持人有什么沟通，就算有，沈清媛也一定能发现。” 陆离说：“你觉得沈清媛在撒谎？放亚硝酸盐的人是沈清媛，她喝到了不会致命，她没喝到就是余希强死，反正她都没有要喝这杯酒的意思。” 池震说：“鸡蛋仔也查过这个主持人了，没有可疑，也问过他当时为什么要把余希强面前的酒给沈清媛了，他说只是随手拿的，因为他左手拿着话筒，只能用右手就近右手边的酒杯递给沈清媛，女士优先。” 梁雪初皱着眉说：“我觉得他们两个都被骗了，余希强倒下的时候沈清媛表情是真实的，她很震惊，不是演出来的。我甚至觉得她有点喜欢余希强，她的眼泪很真实。” 温妙玲这时抱着薯片过来插话道：“嗯，女人的直觉告诉你们，沈清媛很爱余希强，哭成这样子，拼命叫救护车，跟疯子似的，一分钟之内要是能演得出来，她去做演员赚的一场电影片酬都比五年里每天都装小白兔要多得多。” 陆离说：“我同意。找不出余希强要杀沈清媛的目的，余希强还需要周敏升的帮忙，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周敏升知不知道沈清媛已经代替了黄丽安？” 温妙玲塞了一把薯片到嘴里哼哼道：“他应该不知道，周敏升要是知道的话会掐死余希强和沈清媛的，不会替他们支付办婚礼的钱了。” 池震突然说了句题外话：“周敏升还挺有钱的啊。” 梁雪初敲了敲桌面说：“孙晴出现在余希强的婚礼上倒是挺奇怪的，池震，回头问下沈清媛知不知道孙晴这个人，陆离回头也问下孙晴和余希强、沈清媛什么关系？” 池震似乎想到了什么说：“等等啊，从沈清媛扣了余希强的遗体不许任何人看开始直到周敏升死亡这段时间，他就没有怀疑过余希强的死因和沈清媛的真实身份吗？” 陆离看了池震一眼，“还记得我们怀疑过余希强和周敏升掌握着证据所以他们要杀余希强，假设周敏升手里也确实有同样的一份录像，那最后余希强死了，周敏升在婚礼后几个月也死了，而沈清媛的说法是她也知道所以用证据要挟那些人想要活下去，可实际上是拿着证据的人都死了，时间线应该是余希强死亡，清媛要挟，周敏升死亡，如果周敏升知道沈清媛想要活下去而要挟他们，那他一定知道沈清媛的真实身份。” 池震捏着紧绷的眉心道：“又转回来了...到头来还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杀余希强和周敏升，最关键的人还是沈清媛，但是我们不知道她说的哪句真哪句假。” 想了想池震突然起身说：“我再去审她。” 陆离一把拉住他的手臂说：“别急。” 温妙玲看戏脸地呜呼了一声，“难得池震比陆离还冲动啊。录像还没看完呢，急什么，一直都是我们急着破案，然后找到一个线索他们就阻挠一个线索，现在就该我们不急了，该反过来他们去销毁线索我们跟上去拿到线索了。” 第143章 内鬼 梁雪初赞同地点点头，池震惊讶道：“你什么时候变这么聪明了？” 温妙玲抓了把薯片作势要扔池震，池震把陆离拉过来挡在身前，陆离的视线在梁雪初和温妙玲之间来回转了转说：“你们两说好了？” 温妙玲和梁雪初互相眨了个眼，池震趴在陆离肩膀上说：“哦，我知道了，你们两个故意透露的苏竟和沈清媛手里有证据，难怪有狙击手和早就准备好的监控病房。” 陆离问：“所以我们接下来等着就好？” 梁雪初左右晃动手指说：“想得美，手头的事情都没查完就想歇？接着看录像。” 温妙玲用没有沾上薯片碎屑的小拇指点了一下空格键，继续播放录像，池震本想偷懒挨着陆离的肩膀站着，但是陆离很不舒服地动了动肩膀瞪了他一眼，那么大个脑袋往他肩膀上放，不重吗？还有，现在是工作时间。 池震悻悻地把自己的凳子拖过来，想分陆离一半位置一起坐，又被陆离瞪了，池震被他这一瞪还挺舒坦的，偷偷摸了一把他的手，陆离被突然揩油差点就出手扭断他的手腕了，幸好池震经常对他动手动脚的，熟悉的触碰阻止了他，陆离在他背上掐了一把警告他，池震强忍着疼装作不舒服地动了动脖子。 梁雪初和温妙玲都在认真看录像，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个在后面打情骂俏，池震看了一会确定他们看不到，大胆地拉着陆离的手揉捏了一会才松开。 第一段录像播放到摄像机被谁撞倒后就结束了，最后的影像是许多人在摄像机前凌乱的脚步，池震一直数着秒，他和梁雪初异口同声喊道：“停！” 梁雪初指着视频的右上角说：“放大，加大清晰度。” 温妙玲暂停播放，抽了张纸巾抹了抹手，在电脑上敲击了一会，把梁雪初所指的画面挑出来放大单独播放，几双模糊的腿脚中露出了两个身影，周敏升和孙晴，他们两个面对面站着，周敏升还拉着孙晴，温妙玲说：“这是最大限度的清晰度了，看不清他们的表情，不然没准是条线索。” 池震说：“差不多了，孙晴不是用另一台手机给龚览转账吗？如果他们两个私下有什么联系没在明面上的话，那台手机也是一条线索。” 陆离接话道：“已经让人去搜了。” 梁雪初打住温妙玲继续播放视频的动作，所有人屏住呼吸等他说话，十几秒后，“我好想知道孙局是怎么接到那颗炸弹的了。” 梁雪初转个身看他们都盯着自己看解释道：“爆炸后第一时间接手现场的是市检察院，凌成带队，我问过他是谁下的命令，他说是周敏升用系统发的指令，当时他们就在警署分局附近，车里自带的电脑自动收到警告后马上就赶过去了，他也觉得奇怪，但是周敏升马上又增援了一队说警署分局有内鬼袭击孙局，直到陆离到，他才发现自己被当枪使了。” 陆离突然醒悟说：“你的意思是，我们先入为主了，我们都以为是因为爆炸了所以市检察院的人要先一步去销毁对他们不利的的证据，但其实是出发在前爆炸在后，等凌成他们到的时候刚好炸了，那放炸弹的人就刚好可以混在监察员里面，对啊，我们查了警署分局的所有人唯独没查那天到的监察员。” 池震调侃道：“那时候你和梁局都恨不得宰了他们，差点就成黑帮火拼了，谁会想到这些。” 温妙玲用一种崇拜的眼神看向梁雪初说：“你的直觉也太准了吧。” 池震陆离异口同声道：“有目标？” 温妙玲解释道：“爆炸案那天，梁局觉得一个男人很嚣张不像是市检察院的人让文新留意了一下，我调监控用脸部扫描查到了他的资料，确实是市检察院的人，小梅，把黄振的资料拿给我。” 池震一听这个人姓黄而且还有点耳熟微微挑眉，“我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陆离眼看小梅翻找出一沓资料走过来，“我也是。” 温妙玲把资料给梁雪初，“你们两个的直觉也很准。”梁雪初看池震陆离两个神情严肃地看着他手里的资料，“你们要先看吗？” 池震陆离又一次异口同声说：“不要。” 梁雪初耸耸肩翻资料，翻了两页惊讶地吹了声口哨，“哇哦，黄振，十九岁，市检察院鉴证组实习生，家庭情况...” 池震一拍手抢话道：“是黄启允的私生子，我就说好像在哪听说这个名字，那天在分局没见到他，不然我就直接扣他下来了，19岁就混进市检察院了还能这么嚣张的，除了那个小鬼还能有谁。” 陆离问：“很熟？” 池震说：“算不上，几年前替黄瑞教训过他几次，一个智商还挺高的小鬼，放着好好的名牌大学不上，非要到处混社会装大哥，两年前听说还因为涉嫌贩毒被抓了，不过因为未成年人又有黄启允砸钱，不良档案全给抹平了。” 温妙玲不可思议地问：“替黄瑞教训他？貌似24小时前你还想把黄瑞给杀了呢。” 池震辩驳道：“我也说过，姓黄的那一家除了黄瑞，谁都不是好东西，虽说当时我跟黄瑞没什么交情，我也不是白帮他的，至少我拿到了双倍的律师费，费了我不少精力。” 梁雪初皱着眉问：“那小子很难搞？” 池震沉默了片刻说：“像我一样难搞。” 温妙玲，梁雪初，陆离三人纷纷发出哀叹，池震接着说：“如果真是他放的炸弹，那我们才叫有的查了，他在道上混的很好，你们永远不知道黄振手里藏着有多少人脉资源，他的脑子有多灵活，炸弹怎么来的？他是怎么混进警署分局又能全身而退的，我相信他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已经把能抓到他的办法都想到了，并且封死这些路。” 陆离说：“那你当年是怎么教训他的？” 池震哼了一声道：“熊孩子嘛，打一顿就好了。” 温妙玲嗤笑道：“你连陆离都打不过？还能揍得过一个青春叛逆期的熊孩子，再说了你一个律师殴打未成年人更容易落人口实吧，他没告你？” 池震解释道：“谁说我打不过陆离，我以前那是不能还手，袭警比殴打熊孩子的罪名要重，行了行了，别拿我开涮了，继续看录像吧。” 梁雪初很较真池震和黄振的关系，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模样，“为什么要打他？你既看不上黄瑞又为什么帮他？” 陆离也很好奇地问：“不仅仅是律师费的原因吧？” 池震长吁一口气解释道：“黄振贩毒的时候被黄瑞给抓着了，黄瑞再不待见黄振，黄振也是他们黄家的子孙，当时黄启允的原配也就是黄瑞的母亲重病，这样的家丑爆出来不止是他们黄家的声誉，连黄瑞的母亲都有可能受刺激一命呜呼，所以黄瑞就算再气愤也不能表露出来。” 陆离问：“那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是说已经很久没跟他们家有往来了吗？” 池震气道：“黄振在我的学校里贩毒！黄瑞来找他的时候被我给看见了，那小子就是个熊孩子，和好几个毒贩子一起打他哥，我看不过去就出手帮了黄瑞，黄振那时候才那么点大还瘦得跟个小鸡仔似的，收拾他很轻松。也是那时候被黄瑞知道我在学法律，后来他请我打官司，双倍律师费，还帮我妈出了一段时间的护理费，我毕业之后就没再接过他的官司，也没再往来了。” 第144章 杀人现场 梁雪初问：“那黄振呢？他这种混道上的能轻易放过你？” 池震不屑道：“他混道上我就不是了？他能把我怎么样？” 温妙玲指了指资料笑道：“那你现在可能打不过他，当初的小鸡仔现在已经变成大老鹰了，而且还是散打冠军，你估计够呛。” 池震泰然自若地说：“不是有梁局和陆离嘛？再说了我现在是警察，他打我？他找铐吧。” 陆离笑了一下说：“我倒是挺希望他打你一顿的，这样我们就有理由铐他了。”气得池震打了他一下，“啧！我被人揍你这么开心啊？！”陆离揉了揉他的后颈表示安抚。 温妙玲问：“黄启允还挺花的，黄振的母亲肯定不是孙晴，想上位的女人还真多，不过有个儿子应该更容易上位吧？这次的爆炸案有没有可能是黄振想给孙晴一个警告，让她不要盯着黄启允正宫的位置，好让他妈妈上位，黄振的妈妈还在吧？” 池震皱着眉说：“要么抓住黄振问一问，要么直接上门问黄启允，我上哪知道这种八卦啊！” 几个人这才放过他，继续放录像，第一段录像放到摄像机前出现越来越密集的脚步的时候就断了，温妙玲接着放第二段录像，是沈清媛藏在床底下的那个u盘里的录像。 确实是苏竟一直在找的那一份缺失了二十分钟的录像，是市政府的内部监控，监控摄像固定在墙上，对准了一个房间门口，左上角挂了一块牌子，上面写办公室，房间旁边是一个十字型的走廊，走廊旁边应该都是某个部门的办公室，左上角都挂着牌子，监控摄像对准的门口打开了一条缝，他们四人都忍不住伸长脑袋等着，等着看办公室里出来的是什么人。 办公室的门都打开了也没有什么人走出来，也没有看见什么东西冒头走廊也没有什么人经过，池震很没耐心地说：“这监控摄像要是有声音就好了。” 两分钟以后，走廊旁边那一排办公室里有几扇门打开了，有几个人出来看，但就没一个人走出办公室的范围只在门口站着，然后又进去了。 陆离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那些人看起来好像已经习惯了。” 他话音刚落，有一个人从办公室里被大力推了出来撞在办公室门口对面的墙上，那个人看起来还撞到的头，捂着脑袋痛苦地矮下身子，可惜他的胳膊把他的脸给挡住了，然后黄启允走了出来，他扶起被撞到头的那个人，不知道在跟他说了什么，那个人连连点头，等他放下胳膊的时候，梁雪初等四人这才看到了他的脸。 “余希强？！” 有个女孩子也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挨在门边看着他们两个，可惜看不到全脸，只能看到一点点侧脸，余希强的视线似乎跟这个女孩子对上了，他连忙撇开头跟黄启允说了什么作势要走，却在转角处撞上了另外一个女孩子，这个女孩子倒是露出了正脸。 “黄丽安？！” “这个才是真正的黄丽安吧。” 黄丽安应该是看到余希强捂着脑袋脸上很痛苦的表情就很着急地问他，说了两句，就转头质问起了黄启允，通过监控录像里能看到黄丽安的肢体动作随着说话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余希强想拦着她，但他自己都头昏脑涨的根本拉不住已经拿手指去戳黄启允胸膛的黄丽安。 办公室里冲出来两个高大威猛的男人把黄丽安推开，有个男人的手劲大了一点把黄丽安差点推倒，黄丽安害怕了没敢再动手动脚的，余希强赶紧拉着她要走，这时挨在门边看戏的女人冲过来把黄丽安给拉住，对黄启允说了些什么，黄启允似乎在纠结她的话，黄丽安脸上表现出一种恐惧的表情拼命拉着余希强走。 那两个高大威猛的男人堵着余希强和黄丽安的后路不让他们走，池震挑挑眉道：“杀人灭口的现场。” 黄启允攥着拳头似乎做了什么决定，指着余希强说了一些话，余希强惊呆在原地，但表情表现出他是在考虑黄启允说的话，黄丽安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她和余希强争吵了起来，黄丽安甩了余希强一个巴掌，那个女人伸手狠狠拽过黄丽安的头发扇了她两巴掌，黄丽安显然不是被吓怕了而是根本不是这个女人的对手，她把黄丽安推到了阳台边上，冲余希强喊了几句什么话，余希强大步冲上来抱住黄丽安的小腿把她给扔了下去，黄丽安的双手只在空中划拉了两下什么也没抓到。 梁雪初他们都不需要猜黄丽安摔下去的楼层有多高，因为他们都知道即使黄丽安摔下去没死也绝对不会帮她叫救护车。 陆离问：“这个女人不会是沈清媛整容的吧？” 池震肯定地说：“肯定不是她，沈清媛在知道余希强杀了黄丽安和想要杀她的时候是很愤怒的，不像是录像里这个怂恿余希强杀人灭口的女人，而且她看不起余希强。” 梁雪初问：“查她了吗？” 温妙玲点点头说：“查了，她叫卢露，三年前癌症死亡。” 众人惊道：“死了？！” 池震怀疑道：“怎么这么突然？真的假的？” 温妙玲双手一摊说：“我也觉得突然，但是人确实是死了，警局医院都能调出死亡证明，而且还是在这家医院，还是隔壁办公室的教授给做的手术，在手术中没挺过来。” 陆离说：“直接把黄启允抓回来问。” 池震不得不泼盆凉水：“那只能在他身上耗费最多的时间，得到最少的线索，而且最后还不一定能定他的罪。” 梁雪初说：“不能抓他也不能拿着这份录像去审问他，只会打草惊蛇，不然余希强和周敏升的两条人命和他们所掩护的秘密就都断了，就算能把黄启允铐起来，也只是断了他们的一根比较粗的枝干而已，就像董令其。” 温妙玲皱着眉头问：“那沈清媛是怎么冒充黄丽安的，你没问她？” 池震指着梁雪初说：“她要见到梁局才肯说，而且只跟他说。哦，对了，沈宁他们拿到了余希强和周敏升常去的医院名牌，我让他们眯了一会，九点钟去医院问问。” 二十分钟的监控录像到黄丽安被扔下楼这一段为止还没看完，陆离提醒道：“后面还有。” 三个人才停下沟通把视线转回监控录像上，监控录像上继续播放着，余希强把黄丽安扔下去后跌坐在地上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杀了人，还是卢露抽了他一巴掌把他抽醒了，指着楼下的方向应该是让其中一个跟班去处理尸体，余希强抱着黄启允的大腿哭，另一个跟班把余希强给扯开按在墙上，卢露应该是在跟黄启允商量接下来要怎么办，他们两个人说了几分钟，最后黄启允打了一个电话，他们就都走了，只留空荡荡的一条走廊，画面定格了几分钟，突然从办公室旁边的走廊上露出一个人的影子，只能分辨出是个男人，影子越拉越长，等他的腿迈进监控范围的时候，他停住了。 第145章 挑衅 所有人又一次屏住呼吸等他的动作，没想到那个男人居然转身走了，几个人同时放出哀叹声，然后整段录像就结束了。 陆离说：“这个男人很有可能是条大鱼，害怕我们追查，所以连根毛都不给我们看到。” 梁雪初说：“ok，录像看完了，回去睡觉吧。 陆离问：“不查？” 梁雪初说：“我刚才说了，我们现在不能着急破案，先把你们手头的事情问清楚，最新的任务，陆离盯着孙晴，池震去盯黄启允，我去问沈清媛，还有超过20个小时还没有休息的人现在回去休息，补足精神。” 温妙玲果断举手说：“我可以留下来值班，我刚才睡了一觉还吃了高热量的食物，不困。” 池震刚想举手说他困了，结果陆离抢先一步说：“我跟池震也睡了几个小时，我们也不困。”池震用半举起的手无奈地挠挠头冲梁雪初微笑。 梁雪初站起身活动活动脖颈说：“我是说我，提醒一句，就算不睡也别去找以上我说的那几个人，别破坏布局，除非他们遭受到生命危险。” “明白。” 梁雪初走了之后，陆离坐到他的位置上把刚才两段录像又重新看了一遍，池震肯定是要陪他的，温妙玲问：“要喝咖啡吗？” “要。” 温妙玲就端来一杯咖啡和一杯已经插好吸管的奶茶，“池震，这奶茶你喝了一口就想扔啊，不许浪费食物，陆离，这是你的咖啡。” 池震就把自己的奶茶跟陆离的咖啡换了，陆离正聚精会神地看录像没反应过来，看到的时候也没说什么就喝了一口觉得甜到牙疼，但是意外刺激大脑，觉得完全可以代替咖啡提神醒脑，池震倒是喝了咖啡越来越困了，趴在陆离的椅背上打瞌睡。 温妙玲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再审啊？” 池震打了个哈欠说：“等睡醒了再说...梁局说的对，总给他们串供的时间吧。” 早上7点，借用的办公室里都充满了夏天清晨闷热的阳光，阳光直照在电脑屏幕上反光的光线照进陆离的眼睛里，他不舒服地挪了挪脑袋，撞到身后一直趴在他椅背上睡得口水直流的池震，他的下巴差点磕在椅背上。 池震伸了个大懒腰问：“几点了？” “7点15分。”陆离顺便看了一眼手机有没有人给他发消息，“我回家送一诺去上学，顺便回刑侦局接着审孙晴，你什么时候去找黄启允？” 池震揉揉被自己枕麻的手臂想了想道：“我跟你去刑侦局，孙晴被你扣着他肯定会露面，即使黄启允不来，我想黄瑞应该也会来。” 陆离疑道：“他来干什么？” 池震站起身说：“给黄启允收拾烂摊子。” 他们两边走边说，陆离冷哼一声道：“黄瑞还真是个孝子，他爸在外面花天酒地胡作非为还得他这个做儿子的替他擦屁股，黄启允肯定特别疼他，黄瑞不是还有个哥叫黄思，他跟黄瑞未来的大舅子要一起开一家公司，明天剪彩，梁局说要去，看看。我刚才在刑侦局过来旁听了一场问话，其中的关系相当复杂，路上慢慢说。” 车辆行驶了半个小时，陆离才把梁雪初和裴弋父女在刑侦局里聊的事情说清楚，“你都熟吗？” 池震说：“姓殷一个都不认识，黄思有点印象，我也没怎么见过他，但听说他跟黄启允的关系非常不好。” 陆离问：“也是私生子？” 池震说：“那倒不是，黄思好像天生就跟他爸不对盘似的，他爸让他往东他就偏要往西，总之就是跟他爸反着来对着干，听说他16岁的时候就自己出去独立了，但凡跟黄家有关的生意他都不参加，黄启允出现的地方他都退避三舍，像是跟黄启允断绝父子关系一样，但是黄思对黄瑞倒是挺好的，我跟你说过黄思出钱给黄瑞开画廊的事情吧？不过这次他跟殷世觉合作我倒是挺奇怪的，他不可能不知道黄瑞要跟殷菲菲结婚的事情，没准他还是伴郎呢。” 陆离点点头说：“到时候黄瑞跟殷菲菲的结婚典礼上，两父子没准还得坐在一块呢，对了，黄思知道黄振的事情吗？” 池震说：“我不清楚，黄思的这些事我还都是听我以前的当事人提过的，我都没见过他。” 他们两个回到家的时候，陆妈和陆一诺已经吃完早餐要拿书包去上学了，看见他们两个回头，陆一诺颠着书包跑过来一把抱住池震的大腿，“爸爸！叔叔！” 池震把陆一诺扎好的头发都揉乱了说：“一诺！要准备上学啦？爸爸和叔叔送你去好不好？” 陆妈说：“你们两是不是又忙了一晚上啊，还是在家休息吧，我送一诺去就可以了。” 陆一诺也很懂事地说：“我也可以自己上学的，爸爸叔叔在家里休息。” 陆离说：“没事，爸爸和叔叔不困。” 把小朋友送去了幼儿园，他们俩回家吃了顿早餐洗漱换衣服再转场去刑侦局审孙晴，途中，陆离问池震：“黄瑞的事情，伯母知道吗？” 池震说：“知道，上次我妈不是晕倒吗？就是因为去看我姐的时候跟黄瑞碰上了，黄瑞跟她说了，也是因为这件事，我妈把户口本给我了。” 陆离说：“伯母这算是放下了吧？” 池震叹气道：“算是吧，你这个媳妇啊要多多去看她才行。” 陆离皱着眉无言以对掐了一把池震，心里嘀咕：谁是媳妇。 他们到刑侦局的时候，鸡蛋仔也刚好到了，池震顺势叫上鸡蛋仔去会客室等着人上门，然后自己尾随陆离，看他怎么审孙晴。 陆离不耐烦道：“你跟着我干什么？把鸡蛋仔一个人丢在会客室像话吗？” 池震转了转手机说：“笑笑都跟我说了，那个女人太危险，我怕你吃亏，身体和心理的双重吃亏。” 陆离微微眯起眼道：“你在说谁吃亏？” 池震笑了笑揽着他的肩膀说：“哎呀，我就在观察室里旁听，我又不进去，等人来我再过去也不迟啊，你以为鸡蛋仔真就乖乖在会客室里待着啊。” 鸡蛋仔正在听同事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一夜之间刑侦科的办公室变得这么干净整洁了，而且还多了一个医护室专属工位，而且笑笑还准备跟犯人打官司，猛的打了一个喷嚏接着催剧情进度。 因为笑笑起诉孙晴故意伤人，律师正在积极跟笑笑接触，希望能庭外和解，但是笑笑以自己伤到了脸很伤心很害怕毁容，暂时不想见孙晴的律师，希望能够好好休息缓解害怕的情绪再谈这件事，所以孙晴现在要被扣押48小时，孙政也在拘留室里陪着孙晴。 梁雪初和陆离走了之后，就让他们给放了龚览，被拍的人是陆离，他不追究，所以龚览无罪释放。 阿成领着孙晴过来的时候，池震正和陆离闹呢，几个人迎面撞上，气氛异常尴尬，其实只是同事们尴尬而已，因为他们昨晚看见孙晴用嘴疯狂的态度向陆离表白，陆离不为所动，然后今天池震也跟着来了，同事们既紧张又兴奋。 池震大方地打招呼：“孙小姐，又见面了。”然后很损的接了一句，“你答应帮我和陆离做喜饼了？我们明天就领证了，真可惜你不能去观礼。” 然后孙晴的脸变得十分狰狞可怖，她甚至想要扑过去，眼神中写着我要撕碎你。 陆离见识过孙晴发疯的样子，下意识地把池震护在身后，而池震一点都没慌，还继续出言挑衅她：“女孩子的眼光好，你帮我看看买哪一对的戒指好？”说完，还真掏手机要给她看。 第146章 冷静的陆离 陆离拦下池震，免得孙晴更加暴躁，影响审讯的真实性，“行了，阿成带她进去。”使了个眼神给池震让他赶紧走人，池震很爽快地走人，但是临走的时候还补了一刀，“孙晴，你说等会来的是黄启允还是黄瑞，我猜是黄瑞，你觉得呢？” 孙晴被池震刺激地异常愤怒，阿成险些都拉不住她了，孙晴却仍旧紧闭着嘴巴不开口说话，陆离和池震对视一眼，孙晴被挑衅成这样都不开口，看来今天是问不出什么了。 不过还是得例行询问她知不知道沈清媛的事情，陆离进审讯室，池震进观察室，审讯开始有二十分钟了，孙晴的眼神就没放在过陆离和阿成身上，她的瞳孔像是穿过了陆离背后单面玻璃镜看到了池震，她的眼神有些怨恨和阴毒，看监控的的警员都有些后背凉凉的，再仔细一看，孙晴的视线好像在看池震... 警员即使注意到了也不敢偷偷转头看池震的脸色，池震其实并不在意，孙晴是真的嫉妒到发疯也好，为了蒙混过关装成人格分裂也罢，在池震看来她的作用只不过是替某些人顶罪而已，孙晴不想帮他们顶罪所以策划了故意被抓，在警局发疯故意伤人，是想拖住时间，其实跟沈清媛的想法差不多，两头都想讨好，孙晴的做法极端了一些而已。 陆离拿出黄丽安的照片挡在孙晴的眼前问：“你认识她吗？” 孙晴的眼神微不可察地动了动说了进审讯室的第一句话，“认识，余希强的老婆。” 陆离问：“怎么认识的？” 孙晴老实答道：“他和余希强的婚礼上。” “你和谁比较熟？” 孙晴的视线转移回陆离的脸上，她笑了一下没有继续回答了，陆离猜测道：“余希强？我在他的婚礼上见到你了，你的眼睛就没离开过他，你想抢婚？” 陆离突然说了一句笑话，让同事都有点惊讶，孙晴收起脸上的笑容冷声道：“你跟池震待在一起久了之后说话的方式都有点像他了。” 陆离微微一笑说：“如果是池震的话，他就会直接问，你是不是希望当时死的人是沈清媛？你还和周敏升吵架了，是不是也希望他死？现在他真的死了，跟你有没有关系？” 孙晴凑到陆离面前，用一种怨毒的眼神看着他说：“无凭无据，你凭什么这么说，陆离，我喜欢你，所以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让了，你不可以污蔑我伤害我！” 陆离面无表情地凑到孙晴面前说：“有录像为证，我是在合理怀疑，你在龚览被抓之前都装的很好很单纯很文静，为什么突然之间就控制不住情绪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孙晴冷笑一声问：“应该是我想问你们想怎么样吧？想方设法地把我困在这里，问我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我就不应该留在这里跟你们废话，我需要我的律师跟我一起接受审讯。” 陆离追问：“昨晚伤人的时候都没见你急着找律师，之后黄启允安排了律师来，你也没搭理他，但是今天见过了池震，你的脾气就更控制不住了，怕自己一激动说出更多不应该说的话所以急着找律师，为什么？我不相信你喜欢我，你应该找面镜子看看，你说喜欢时的眼神，很假。” 他在池震的眼中看过无数次，还有吴文萱，真正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假装不出来的，陆离觉得孙晴看着自己说喜欢的时候就像是看一样很新奇的玩具一样，很好奇但是并不想爱护它，而且玩腻了可以丢弃毁掉。 孙晴说：“那谁的眼神是真的？池震的嘛？你爸陆子鸣不是杀了他的姐姐池雯吗？你们在一起，池震不会就不会想杀了你嘛？池震不怕你遗传了陆子鸣杀人犯的基因吗？” “你闭嘴！！” 陆离还没说什么，阿成就已经气得拍桌而起了，观察室有不知道其中内情的警员都惊呆了，已经忍不住回头去看池震的脸色了，池震和陆离的表情都一样，没有愤怒而是很疑惑。 “你是怎么知道的？” 孙晴坦白道：“我查过你啊，我想跟你在一起自然要把你身边跟你有任何关系的人都查的清清楚楚，包括你的父母、前妻吴文萱、还有你的女儿，很可爱的一个小女孩，叫陆一诺，我很喜欢她。” 这下池震脸色一下就变了，赶紧推门出去要拉着陆离，他怕陆离暴走啊，陆离的底线就是家人，孙晴用这种语气说出来就是在威胁他。 池震一冲出观察室的门就撞上鸡蛋仔，鸡蛋仔刚要开口说话就被池震推到一边抢话道：“你先别说话，陆离要杀人了！” 鸡蛋仔也惊着了，两个人赶紧开门要冲进去拉架，没想到拉开门看见的是三个人相安无事地坐着，陆离问：“你们干嘛？” 池震老实道：“我怕你打她。” 陆离瞪了他一眼说：“她是女人，我还能打女人啊？赶紧出去！” 鸡蛋仔推开门看见没有打起来早就溜出去了，池震在出去关门的时候鸡蛋仔稍微提高了点音量说：“震哥，黄瑞来了。”“是吗？还有谁？”“还带了个身材超绝脸蛋超美的美女律师来。”“你口水都流出来了。” 陆离他知道池震和鸡蛋仔是好意，孙晴刚才说完这些话的时候，陆离发现自己居然一点都不生气，这些话他就听董令其提过，他也拿家人来威胁过自己，陆离记得池震温暖的怀抱，他刚想把愤怒的阿成给拉回椅子上，池震和鸡蛋仔就冲进来了，陆离抱住双肩看着孙晴，眼神淡漠语气随意，可每一个字都很坚定。 “我的父母，我的前妻，我的女儿，还有我即将要结婚的对象池震，他们是我的家人，我会誓死保护他们的安全，谁要是敢动他们一根头发，我这辈子会跟他耗到死。” 孙晴无辜地眨了眨眼晴说:“你在生气?为什么?”好似刚才那番明显带着威胁的话不是她说的一样，“我是认真的，我要了解你，了解你的家人，我想要知道你的过去，了解之后才发现我比池需更适合你，陆离，你看看我，我是女人，还有我的家世背景，无论什么我都比他更适合你。”阿成在进来协助陆离亩讯前就听笑笑说过孙这个女人有好几张脸，无论她变成什么脸不要轻易相信她，同情她，也不要惊讶，这才不到半个小时，他就见到了这么多张脸，叹为观止，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观察室里也是惊叹道，“女人心海底针啊。”“越漂亮的女人就越会骗人。” 陆离的反应很淡定，“池震比你好一点的是，他没杀过人。\" 孙晴问:“你怎么知道他没杀过人，他的水这么深，当警察之前还混过黑道，他手上不沾血怎么可能?” 陆离反问:“为什么你不替自己辩驳而是先质疑池震，难道你真的杀过人?” 孙晴冷看脸说:“你在套我的话?” 陆离问:“有还是没有?” 孙晴避开了陆离问的问题，“我的律师呢?”陆离心里有底了，孙晴来到警局之后尽管喜怒无常但是有一点她都没变，就是她不会说三假话，这一点对于警方追查线索来说是个可以利用的点他让阿成去把孙晴的律师叫来，整个审讯室里就剩陆离和孙晴，陆离用一种淡漠无情的眼神看看她，孙晴抿着双唇眼神一直低垂看眼晴不看陆离，气氛很是怪昻，空气里寂静地可怕，感觉不到彼此的呼吸声。 第147章 狗血的往事 陆离叹了口气，他看上去冷血，但也不至于欺负女人，“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当警察吗?” 孙晴抬头看着他没说话，陆离问:“我父亲是强奸杀人犯，而我却当了警察，你不会觉得不合适吗?你说你想要了解我，你想要跟我在一起，你就不怕我也是个强奸杀人犯吗?” 孙晴还是紧闭着双唇不说话，但是眼神却很看急看想解释，陆离软化语气说:“我只是随便聊聊，就算我问出什么来也不能作为口供，我想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我也很想了解你。” 同事纷纷笑出声来，“陆队这要是出卖色相了啊。” 孙晴摇头说:“你是在逼我，逼我说出我不能说的话。” 陆离循序渐进，不着急追问，“那就不说那些你不能说的话，你能说什么就说什么，就从你为什么要来警局开始?” 孙晴突然握住陆离的手急道:“有人要杀我!” 陆离问:“谁要杀你?” 孙晴不说话了，陆离知道这是她不能说话的话，他再问:“他要怎么杀你? ” 孙晴瞪着双眼说“...炸弹。”她说完之后，阿成就带着律师到了，孙晴收回手换上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陆离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等律师坐下后开始重复问之前问题。 池震在会客室的玻璃外看到了许久没见的人，一时间心情十分复杂，脚步不自觉地慢下来，，鸡蛋仔边走还跟池震聊着呢，开门的时候让池震先进去的时候才发觉身边没影了声也没了，“震哥？” 鸡蛋仔的呼喊没喊来池震，倒是喊来了在会客室里一直等着的黄瑞，他抬头的时候也看到了一直站在玻璃外的池震，那双十分熟悉的双眼注视着他，黄瑞冲池震笑了一下，笑着笑着眼睛有些红，黄瑞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低头整理一下情绪，“...池震，好久不见。” 池震还记恨黄瑞要跟殷菲菲结婚的事情，进来的时候一个笑脸都没给他，谢绝他套近乎，“黄先生好，坐吧，来警局有何贵干啊？” 黄瑞有些尴尬地笑笑，“我，我来接孙晴的。” 池震冷哼一声说：“殷小姐不生气啊？” 黄瑞苦笑道：“你知道了啊，上次...我见到了伯母，她的心情好像不太好啊，身体呢，现在怎么样了？还好吗？” 池震转笔道：“多谢关心，我妈身体健康，心情愉悦。” 连鸡蛋仔和黄瑞的律师都看得出黄瑞是在热脸贴冷屁股，但是黄瑞一点不在意池震的不礼貌，“孙晴怎么样了？我能带她走了吗？” 池震说：“别急啊，陆离正审着呢，一起坐下聊聊，正好有些事情我也想问问你。” 黄瑞问：“你想问孙晴的事情？” 池震点点头，“她昨天晚上袭警，你们现在才来？” 黄瑞解释道：“律师不是来了吗？” 池震笑道：“是啊，律师都已经来了你都不放心，还亲自来接她了，要来也应该是你爸来啊。” 黄瑞很尴尬地坐到池震身边低声说：“这事你也知道啊，哦，我忘了，你现在是警察。” 池震看了他一眼说：“你知道我现在是警察，也知道我在查孙晴的案子，那你还来？” 黄瑞说：“我顺便来看看你，上次见过伯母后就想好好去拜访你们的。但是最近...事情太多了，实在抽不开身，等我把她送回家，不知道...” 池震打断他的话道：“不方便，我也没空，你该干嘛干嘛去，还有，别扯开话题，我在问孙晴的事。” 黄瑞叹气道：“我爸前天出差了，现在在外地，我是来帮忙的。” 池震很不客气地问：“她就比你大几岁吧，跟你爸差这么多岁，你也能接受？” 黄瑞说：“我爸的事情我又做不了主，反正也不是我要跟孙晴结婚。难道我不接受，他们就会分开吗？” 池震皱着眉问：“结婚？不应该是跟黄振的妈妈吗？黄启允不打算让黄振认祖归宗啊？” 黄瑞摇头说：“我不知道，我爸也没跟我说过要怎么办。” 池震说：“那你呢，你站哪边？” 黄瑞沉默了片刻说：“我谁都不站，我维护的是我自己，我们黄家的脸面，我爸也好，黄振也好，都是骨肉至亲，维持了这么多年的安稳，我希望能够一直维持下去。” 池震问：“那孙晴呢？她对你来说是什么？维护家庭安稳的一个工具？也是，孙晴家世背景跟你家很匹配，等她嫁进你家又无子无女的就不会跟你们争家产了。” 黄瑞叹气道：“...池震。”然后用一种很无奈的眼神看着他，“这么久不见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做警察不能夹带私货，还有你的坐姿端正一点。” 鸡蛋仔有些吃惊，黄瑞居然敢这么跟池震说话，就像是长辈训小辈一样，之后池震的反应更让他吃惊，池震动了动肩膀，慢慢坐直身体，轻咳一声，“鸡蛋仔，过来做记录。” 鸡蛋仔愣了一秒赶紧从门口小跑过来接过池震手里的笔开始干活。 池震问：“你什么时候发现他们两个在一起的？” 黄瑞低着头说：“我妈...过世前的两个月，应该有段时间了，那时我忙着照顾我妈没空理他们，之后又是葬礼还有画廊的事情，忙得我团团转，就没空搭理他们，今天过年的时候，我爸把孙晴带回来吃饭正式介绍给家里人认识，算是承认了吧。” 池震问：“黄思，黄振也回去了？他们都知道了？” 黄瑞点点头，池震好奇道：“没打起来？” 黄瑞的律师突然严肃道：“池警官，这是我当事人的家事，请恕我当事人不能告诉你，我们是来接孙小姐的，请...” “成律师，没事，池震不是外人，没有什么不方便的，有事我再问你。”黄瑞打断律师的话，成律师见黄瑞的眼神有些不耐烦识趣地闭嘴坐在一旁当雕塑了，黄瑞转头跟池震说“没有，那么多人在呢，但是气氛确实很怪异。” 池震不可思议道：“不可能吧，黄思就不说了，黄振居然没闹，没有找孙晴的麻烦？你最近见过他吗？” 黄瑞说：“我最近没见过他，也没见过孙晴，不太清楚。” 池震问：“黄振被黄启允安排进市检察院里了你知道吗？” 黄瑞点头说：“知道，总不能让他一直在社会上混吧，他那么好的脑子都浪费了，本来是想让他继续回去念大学的，他不愿意脾气还是很倔，所以就先安排他进市检察院当个实习生，等他脑子转过来了再送他出国。” 鸡蛋仔忍不住插嘴道：“你对他挺好的啊，黄先生又要管理画廊又要替你爸处理这么多家庭琐事，脾气真好。” 黄瑞笑笑，“不然呢，我还能怎么样，再怎么说黄振都是我的骨肉至亲，我跟他又没仇，他不喜欢我但也没对我怎么样过。” 池震拆台道：“几年前他好像还找人打你来着，这还叫没对你怎么样？” 黄瑞急道：“不是他，他当时还保护了我。他当时还是个孩子，年轻气盛的，家里...家里又那样的情况，难免走了弯路，他的智商很高，有些道理不用跟他讲，他自己都会明白的。” 池震似笑非笑道：“你对他还真好，还替他开脱，两年前他涉嫌贩毒的事情也是你去保的他？” 黄瑞说：“我爸去的，我爸当时很生气，我爸给他两条路，要么听他的安排进市检察院，要么出国读书。两个人差点动起手来，我当时去劝架跟黄振说了不要再沾染毒品了，不想听我爸的，那就找份正经工作，我可以帮忙。” 鸡蛋仔调侃道：“黄先生不是在劝架就是在去劝架的路上啊。” 池震问：“你是从小就知道黄振的存在吗？” 黄瑞想了想说：“我十几岁的时候就知道了，有一天放学回家看到黄振的妈妈带着当时只有五岁的黄振上门来闹，然后把我妈给气病了，这么多年一直都用药吊着，也是那时候开始我爸就不再跟黄振的妈妈来往了，只是定期给他们母子打生活费，所以黄振的妈妈是绝对不会嫁进我们黄家的。” 第148章 烂摊子 池震了然地说：“也是因为这件事，所以你才替黄启允收拾了那么多年的烂摊子。” 黄瑞低着头表情难过地说：“虽然我爸他很花心，背着我妈...但是有一点他永远都会维护我妈，对我妈很好。” 池震说：“那孙晴呢？你爸对孙晴怎么样？” 黄瑞说：“挺好的。” 池震和鸡蛋仔停顿了一下等黄瑞继续说，而黄瑞说完这三个字就没再说话了，几个人面面相觑好久，确认了黄瑞确实只是要说这三个字而已。 池震问：“就这三个字？” 黄瑞反问道：“我不知道怎么表达，就像世界上所有的情人那样吧，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买礼物什么的。” 池震问：“没有什么特殊的？你爸就她一个情人？” 黄瑞想了想说：“应该是只有她一个吧，至少我在知道孙晴的存在后我还没帮其他女人收拾过烂摊子。” 池震挑眉问：“那就是在孙晴之前还有咯，你帮几个女人处理过？” 黄瑞说：“三个。” 鸡蛋仔发现一个时间点小声地跟池震说：“这还对他老妈好呢，这跟古代那种一大屋子的三妻四妾有什么区别。” 池震瞪了他一眼，接着问黄瑞：“卢露你认识吗？” 卢露就是他们在u盘里看到的那段录像里出现的女人，五年前的事情，跟黄瑞说的烂摊子时间段能够对上，这个女人那么有手段，应该知道的不少，或许黄瑞知道她。 黄瑞点点头说：“认识，是信息工业部隔壁部门的，是我处理的最后一个烂摊子，几年前因为癌症死了，也是我去付她欠的医药费。” 鸡蛋仔惊叹道：“你真是二十四孝的孝子啊！！”他在心里加了一句话，把你爸的三宫六院照顾得真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的三宫六院呢。 池震也有些惊讶问：“这个卢露很特别啊，黄启允欠她什么了？” 黄瑞说：“我只知道她跟我爸的时间最长，她从来不跟我爸闹，我是去zf看我爸的时候知道他们的事情。” 他们的话题一聊到黄启允，黄瑞的律师就明显地紧张起来，听黄瑞说完话后才放松下来，池震一直注意着，心想这个律师不算是摆设啊，应该是黄启允派来盯着他儿子的，从黄瑞对这个成律师的态度来看，黄瑞是知道成律师是来监视他不让他乱说话的，能这么做的只有黄启允，而且黄瑞还没法拒绝。无法确定是不是因为孙晴的事情才让黄启允这么上心，总之池震不相信黄启允有多爱孙晴，多关心她现在的处境。 池震本来还想多问孙晴的事情的，但是梁雪初说过不能操之过急，黄瑞他能相信，但是有这个律师...他看了看手表，陆离那边也差不多解决了，再往审讯室那边的方向看了一眼，果然看到有几个人影在那边的玻璃晃动。 池震说：“不多问了，如果有什么情况的话我再联系你。” 黄瑞看着池震很内疚地说：“结婚的事情...我，对不起...” 池震马上就反应过来黄瑞说的结婚是他和殷菲菲的事情，他想到那天他还劝池妈宽容大度，但是真的确认这件事后，他就总是想起池雯，这个世界上好像又少了一个记住池雯的人。 池震说：“你跟我说什么对不起，关我什么事，再让人误会了，呐。”他用下巴指了指正走过来的陆离，“那是我结婚对象，陆离，我们明天就要去领证了。” 黄瑞惊喜得站起身来，看向池震指着的那一大群人，“是谁啊？！我那天没听伯母提起过啊？” 陆离，孙晴，黄启允安排的两个律师，和四个同事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从审讯室里过来，池震走到陆离身边揽着他的肩膀说：“他啊。” 陆离一眼就认出了黄瑞，主动伸手打招呼：“黄先生，您好。” 可黄瑞看着池震陆离亲密的样子脸色铁青，没有回握陆离的手，而是斥责池震：“池震！你怎么能跟一个男人结婚呢？！” 他们两个挑挑眉还没说话，鸡蛋仔先不高兴了，反问黄瑞：“难道犯法？现在不都合法了嘛，你没看新闻吗？” 黄瑞被怼地一时无语，深吸一口气后，“就算合法了，池震你也不应该跟着瞎起哄啊，伯母知道这件事吗？她怎么会让你这么胡来呢？” 池震一脸懵问：“没有瞎起哄，没有胡来啊，我妈知道啊，她还给我户口本了呢。” 孙晴拱火道：“陆离的父亲就是杀死池雯的凶手。” 这一下彻底捅了马蜂窝了，黄瑞愤怒地冲到陆离面前还没动手就被陆离反手给摁在了桌面上，池震和鸡蛋仔都来不及拦下他，陆离说：“孙晴刚被保释，你又想进去了？” 黄启允的律师急忙上来求情，鸡蛋仔和同事们假意去拉陆离其实是挡住这两个律师。池震担心黄瑞的肩膀被陆离给卸下来，“行了行了，他这个人脑子不好使，放开他吧。黄瑞你赶紧带孙晴回去，还嫌她闹的不够乱啊。” 鸡蛋仔插话说：“那孙局呢，应该把孙晴交给她爸才合适吧。” 黄瑞挣扎不开陆离的施压，只能无力吼叫，“池震！你绝对不能跟陆离结婚！！他父亲杀了你姐姐啊！你这样做对得起你姐姐吗？！” 陆离表面上装作不在意，但是手上使得劲有点重了，压得黄瑞惨叫一声，池震安抚地拍了拍陆离的手臂，从他手里把黄瑞解救出来，还没等黄瑞继续骂，池震冷冷地看着他说：“我知道我要跟谁结婚，为什么要跟他结婚，你提到我姐姐，我现在发现你根本就不了解我姐姐。” 池雯绝不会拿自己要挟池震，池妈也是因为知道池雯很疼爱池震这个弟弟，不会因为陆子鸣的事情迁怒陆离，她很温柔很善解人意，池震喜欢的她一定喜欢，所以池妈才会把户口本给池震。 黄瑞被池震这一番指责惹地更加生气了，怒斥道：“我和雯雯在一起那么多年，我还能不了解她吗？！你跟他...” 池震一巴掌把黄瑞指着陆离的手给打了下来，清脆响亮的巴掌声把在场的所有人给震住了，“我们池家已经跟你没关系了，我姐姐，我，你都管不着！” 陆离把池震拉到身后，防止他们两个又吵起来，“黄先生，这里是警局，如果想谈私事，请择日。鸡蛋仔，你去叫孙局来，孙局应该还在办公室里休息，孙晴即使保释也应该让孙局知道，然后她想跟谁走就跟谁走，成律师，沈律师，你们可以先去办手续。” 鸡蛋仔忙不迭就小跑去了，其他人还处于震惊中，陆离又说了句，“坐吧，女士优先。” 孙晴没有理陆离当做听不见，其他人也没有动，黄瑞还想再劝池震，“池震，我是为你好，我是真的把你当成是自己的亲弟弟才会这么生气。你，想想你们都是男人，走在路上都会被人指指点点，还会被别人当成是变态，你只是一时的感兴趣有没有考虑过未来，还有你妈妈的面子，你家还剩你一个儿子了，伯母百年之后怎么放心你孤家寡人的。” 可惜黄瑞说他的，陆离拉着池震已经坐下低声说案情，完全不在意他说了什么，刑侦局的同事有意无意地挡在黄瑞那些人身前避免黄瑞再动手，听他说完这些话都忍不住白了黄瑞一眼，人家亲妈都同意，轮得到你这个外人在这指手画脚，真把自己当颗蒜了。 第149章 吃醋 黄瑞看池震不搭理自己，再想想自己刚才怒气之下说的话有些重，眼中有些许自责，他长叹一口气坐在椅子上先冷静冷静，这时鸡蛋仔带着孙政过来了，孙政一看到孙晴就加快脚步朝她跑过去。 孙政说：“晴晴，我们回家吧。” 孙晴抬头看了一眼成律师说：“好，我跟你回去。” 不知道她在回答孙政还是在跟成律师说话，孙政小心翼翼地问：“晴晴，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陆离说：“孙晴，你跟你爸爸回去吧，有什么想问我会再去找你。” 孙晴听到陆离在跟她说话满心欢喜地回道：“好~那你一定要来找我。” 陆离点头，“好。” 那两个律师对视一眼跟孙晴说：“孙小姐，黄部长在等您回个电话给他，他很担心您的情况，还让黄瑞先生来接您去他那里住一段时间，他...” 孙政恼火了，指着这两个律师的鼻子骂：“我是她爸爸，我接我女儿回去他黄启允还想跟我抢人？！什么事我都知道了！”他转头怒瞪黄瑞，“回去告诉你爸，我不会答应我女儿嫁给他的！想都别想。” 黄瑞对孙政还是很客气地说：“孙局，您先别动气，我爸和晴姐的事情我一个晚辈也不好说什么，我爸现在出差，不过他很关心晴姐的安危的，他也说了回来后第一时间亲自登门赔罪，您看现在晴姐出了这么个事情，您还受了伤，您怎么顾得过来啊，还是我带晴姐回去吧，我家比较安全。” 孙政冷哼一声说：“那就让黄启允亲自上门跟我要人吧。”说完，拉着孙晴就往外走，孙晴边走边回头跟陆离说：“你一定要来啊。”陆离冲鸡蛋仔示意了一个眼神，鸡蛋仔心领神会笑眯眯地说：“孙政，我和几个同事送你们回去，也会安排好同事在附近保护你们，说到安全，哪有警察亲自保护安全。” 黄瑞眼看孙晴被孙政带走没有出声，倒是那两个律师有点不安但还是看黄瑞的眼色，陆离看着他们这几个人没动还挺疑惑的，“几位还有什么事吗？” 池震一直坐着没起身就看热闹，凉飕飕地说：“孙晴是自愿跟孙局走的，孙局已经说了，让黄启允亲自上门去接人，你们还是先回去该干嘛干嘛吧。” 黄瑞想走到池震面前跟他说话，但是刑侦局的同事们都担心他再说什么刺耳的话就拦在他面前，他只好站在原地长叹一口气说：“池震，我们聊聊。” 池震起身扭头就走，“没空。”还拉着陆离一起走，边走边转头问陆离：“问出什么了？” 陆离扭头见黄瑞和那两个律师的眼睛都还盯在他们两个身上，不急着回答池震，没想到黄瑞追了上来，“池震，对不起，我刚才话说重了些，我希望能够跟你认真聊一聊，很久没见了，我对你确实了解太少了。” 池震回头说：“你用不着了解我，现在是特殊时期，虽然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该避嫌的还是要避一避。黄先生，有什么情况请及时跟警方联系，回见。” 把这些闹腾的人都送走了，梁雪初发了个信息告诉他们在来的路上，池震陆离他们就在会议室里等梁雪初来准备开会捋线索，池震顶了顶陆离的手臂问：“孙晴怎么回事？找心理医生给她看过没有，她很可能是人格分裂。” 陆离整理手上的资料回道：“她不是，黄启允的人在她才会这样，她在装，包括偷拍和袭击笑笑都是她故意的。” 池震想了想点点头说：“也是，不然她刚才就跟黄瑞回去了，我还觉得她跟沈清媛很像，墙头草，你刚才问出来了吗？” 陆离摇摇头说：“她不肯说，但是有个好消息，她不撒谎。” 池震看了陆离半天突然阴阳怪气地说：“是面对你的时候不撒谎吧，我看视频里她拿刀也是冲着笑笑去的，对我也是冷嘲热讽的，她是不是还想着明天领证的时候把我做掉，换她上？” 陆离手上动作一停，这倒是让池震给说着了，他想到孙晴在说到她比池震更合适自己，提到了陆子鸣和池震...总觉得哪里很奇怪，孙晴从一开始的乖乖女到喜怒无常，阴狠暴力，但始终没有对自己的行为和言语有过丝毫的愧疚，可他在说到自己会遗传到杀人犯的基因的时候，她的眼神确实着急了，陆离可以肯定孙晴并不喜欢自己，可她又为什么要装成很喜欢自己的样子。 池震见陆离在发呆，心情顿时不好了，拉过陆离的手腕狠狠地咬上一口，陆离皱着眉头踹了池震一脚，“你干嘛？！”池震咬的有些重，有些牙印上都破皮了，陆离又踹了他一脚，“今天早上也没吃饺子啊，怎么满嘴都是醋味。” 池震理不直气还壮：“你刚才就是在想她，想什么也不跟我说，我不高兴你还不解释，我咬你一口让你长长记性。” 陆离看着他不做声，池震被他盯得后背发凉，最后还是心虚理亏地给他摸摸伤口，“...疼不疼？要不你也咬我一口让我也长长记性？” 既然池震都这么说了，陆离也就不客气了，在手腕上同样的位置也咬了他一口，而且咬的比池震还重，池震“嗷”地一声喊出来，瞬间觉得自己娘们了，刚才陆离可是一声不吭，陆离出了气安抚地摸了摸他的脸，“我在想案子，总觉得她说话做事的有什么含义。” 池震挨着陆离的肩膀说：“没含义的话她就真是人格分裂了。” 陆离把他给顶开问：“你看出什么了？” 池震整个人都黏了上去，扁着嘴说：“她有话想单独跟你说，一对一，没有监控没有外人的谈话。” 陆离认真想了想点点头说：“嗯，我觉得可以。” 池震一惊立即直起身盯着陆离，陆离还在翻资料没注意到池震的脸色铁青，但是他那双直勾勾带着灼热的眼神实在是难以忽视，陆离叹了口气，“我是为了破案，要不，你去，我绝对一句话不说。 池震说：“她看上的是你又不是我，你又不是没看到孙晴对我的态度，我要是去热脸贴冷屁股就算了，没准还会没命，你舍得啊？” 陆离说：“我倒是怕她自杀了然后再嫁祸给你，那才叫麻烦。” 池震眯了眯眼睛，捏着陆离的下巴就咬过去，陆离反应不及就被他咬的下唇发疼，尽管疼痛也没有躲开，池震只是咬了一下之后安抚地亲了亲陆离被咬的下唇，陆离抬眼瞪了他一眼，池震被瞪地舒服笑着捧住他的脸好好地亲吻。 梁雪初到的时候就看见办公室里该去参加会议的同事都在门口排排站着一个个都望天，再往会议室里看，两个人在会议室里‘打得火热’。看同事们都在外面站了有一会了，要亲热也够了吧。 第150章 凭空出现 “咳咳。”梁雪初嫌弃地咳了两声打断他们，面无表情地说，“开会了！” 池震陆离也面无表情地分开坐好，参与会议的同事低着脑袋一个跟着一个进来，都避开池震陆离两个人坐着，池震皱着眉头问：“干嘛？我们会吃人吗？” 其他人都装作没听见该开机器的该传资料的都忙起来了，就鸡蛋仔没事做敢调侃他们，“我们吃过早饭了，不想吃狗粮，师哥，人家都说了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一结婚什么激情都没了，要不你们晚几天结婚得了，还能再激情几天。” 池震陆离一齐斜着眼神看他，脸上清楚明白地问他，想死吗？ 鸡蛋仔读明白了，默默拿资料挡住脸。 梁雪初看了一眼时间，“沈宁和文新从周敏升余希强去拿药的医院那边过来了，等他们几分钟一起开会。” 说曹操曹操到，梁雪初的话音刚落，文新和沈宁着急慌忙的出现了，后面还有一路跟着他们小跑来的户秀，他们一进会议室就嚷道，“又是杀人灭口，给周敏升和余希强开药的那个医生魏向军今早没来上班，我们去他家里发现他已经死了，被人溺死在浴缸里。” 户秀接着详细解释道：“受害人是今早七点钟左右死的，头部有被撞击的伤口，头皮有出血迹象，应该是有人抓着他的头发撞向墙壁，受害人迷糊的时候再将他摁进装满水的浴缸里，受害人没有力气反抗挣扎不了，其他的我回去会再仔细验。” 梁雪初示意他们都坐下，“手法越来越简单粗暴了。” 陆离点头说：“嗯，五年前的黄丽安到余希强，周敏升，再到被枪击追杀的苏竟，沈清媛光天化日地去捅苏竟，孙局的爆炸案，还有这个医生的溺死，我觉得我们越来越接近凶手了。” 梁雪初问：“鸡蛋仔，上次我让你查的那两个人。” 鸡蛋仔翻了一会自己手边的资料，“啊，找到了，在这，周州，男，29岁，西华本地人，八年前在西华大学毕业来到桦城的黄氏机电股份有限公司里上班，年薪待遇都高出同龄人，但是在今年年前辞职，林飞扬和周州是同一所大学同一个班，一直在西华的一家国企上班，我问过西华的交指中心，八年了，他好像就没出过西华，就上周跟周州一起来的桦城。还有他们两个的电话联系记录我都调出来了，他们两不像是要开公司的样子，一般要开公司的人不是在这种紧要关头各种关系走动联络感情嘛，但他们两只跟家人联系过，梁局你交代过，要小心，所以我没敢查太深，就查到这了。” 梁雪初点头说：“很好，查到这就够了。” 陆离问：“这两个人怎么了？” 梁雪初说：“玉微说他们来求救的，我确认一下。黄氏机电股份有限公司的老板是黄思？” 鸡蛋仔疯狂点头说：“嗯嗯嗯！这是他白手起家做起的第一家公司，我听说他公司的资金流高达上亿，黄思可有钱了。” 池震说：“呵，借着给黄瑞开画廊的名义倒卖艺术品，里面最便宜的一幅画都要上百万，能不有钱吗？你真以为他那家破公司能撑得起他跟黄启允对着干？”池震把翻出来的银行流水资料递给陆离看，陆离看到画廊的持股人上写着黄思，持股百分之七十，最高纳税的月份有近千万，想想就知道那些艺术品拍卖了多少钱，陆离再把资料给梁雪初看。 梁雪初说：“明天黄思的新公司开业，跟殷菲菲的大哥一起合作开的，黄思跟黄启允不合也不至于跟钱过不去，但是这么反常也很值得人怀疑，他的公司最近有什么不好的财政状况吗？” 鸡蛋仔说：“账面上没有红，一切正常。” 陆离看了鸡蛋仔一眼，意味不明地问：“账面上？” 池震也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嗯，账面上。” 梁雪初瞪了他们两个一眼，“黄思的事情，明天我跟玉微去探下情况，先说说那个死了的医生什么情况。” 文新说：“这个医生叫魏向军，我们今天早早就在医院等他了，等到上班的点了还没见他来，我们就问了他家的地址过去找他，顺便还问出了点情况，周敏升从十几年前就是去的这家医院看病拿药，也是魏向军给开的病历，然后两个人就成朋友，后来周敏升给余希强介绍了魏向军，他们两个都是同样的心脏病，魏向军就连余希强的药也给一起备了。” 池震笑道：“这是药啊还是菜啊？开药单还能买一送一的？” 陆离说：“魏向军被杀是不是能够证明他参与了毒杀周敏升和余希强，他开的药，他很容易在给他们两个的心脏病的药里做手脚，但是这也太明显了。” 户秀说：“我检查过他们两个胃容物，余希强和周敏升在死前都吃了地高辛片，一种常用的心血管病药，余希强的药里没有做手脚，但是周敏升的药里发现了过量的洋地黄，其他的胃容物经过检验，两个人的食物残渣也没有掺进亚硝酸亚，而余希强喝下的酒里却带有亚硝酸亚，喝下去的量比较小，所以没有立即发病，周敏升在咖啡厅里喝的那杯柠檬水里也带有亚硝酸盐，有一点很奇怪，周敏升吃了地高辛片就不应该喝那杯柠檬水，他有先天性心脏病会更注意才对。” 池震说：“有人怕药不死他，所以准备第二手，他们是想让周敏升的心脏爆炸吧？” 沈宁在电脑上把当天咖啡厅的监控调了出来说：“大家来看监控吧，柠檬水不是周敏升要的，周敏升进店里就坐在橱窗那边的位置然后点了餐，没有左右张望，没有等人，很显然他就是来吃饭的而已，看这里，服务员给他倒了柠檬水，但是他让服务员给他换了一杯温水，他周围没什么客人，视野很开阔，他坐的位置又偏，有什么人经过都看的清清楚楚。” 陆离说：“那这杯柠檬水是怎么出现的？” 沈宁理直气壮地说：“凭空出现。” 众人惊讶地看着他，“啊？” 沈宁认真地说：“真的是凭空出现的，你们看监控。” 他指着监控里周敏升的位置，“你们看啊，他一直坐在这没有起身过，中间出了服务员给他倒水送餐就没有别人接近过他，他吃饭前还喝了水到吃完饭，没有任何不舒服的表现啊，要是喝下去的是柠檬水他早就喷出来了。” 池震皱着眉问：“他接谁的电话怎么这么激动？” 监控里周敏升吃饭中接了个电话，开始两分钟还好好的，两分钟后他的情绪就激动起来，甚至激动地站起来，表情凝重，引得旁边的人侧目，这个时候他发现自己太失态了，坐下后用手捂着嘴说话，但是他的表情告诉众人他很愤怒。 第151章 信号 沈宁说：“我问过店里的服务员了，他当时喊了句，你不要太过分！我们也查了他的电话，最后一个打来的电话是个未知号码，没有录音，也查不到那个号码是谁的，是张临时电话卡。” 池震问：“这个电话是警告还是杀人灭口的信号？” 梁雪初说：“是信号，他坐下后，有人经过了他的桌子，有个服务员过来给他加水了。” 池震发现其中的问题，“这个服务员我好像从来没见过啊，他手里的水壶是我店里给客人加柠檬水的水壶啊，他一直背对着摄像头没转过脸，不对啊，我店里是有三个摄像头的，这都没拍到脸吗？” 沈宁摇头说：“周敏升最近几天都是这个点来店里吃饭，他每次来都会选靠橱窗的位置，我们调了那几天的监控摄像，一切正常，偏偏就周敏升死的那天，有两个摄像头坏了，只有这个远处的摄像头能用，我们怀疑有人是故意破坏了监控摄像，而且他们本来就是要在今天杀了周敏升。周敏升在跟电话里的人吵架时，这个服务员给他加了壶里的水，他正在气头上没注意把半杯水都给喝下去了。” 池震说：“看得出来他真的很生气，直接吞下去的，他和电话里的人吵的很凶啊，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喝的是柠檬水，也没反应过来自己不应该喝这杯柠檬水，看，还在吵。” 陆离皱眉道：“有人在给这个服务员打掩护，亚硝酸盐是加在这壶柠檬水里面的，现场没有找到这个水壶吗？” 沈宁说：“没有，别说水壶了，连这个服务员都找不见，当时情况太混乱了，周敏升发病的时候，客人和服务员都涌上去了，还有一群人刚好进来吃饭，那十几个人看见这个场面就退了出去，根本注意不到多了谁少了谁，我还问过那天上班的服务员，同事多了还是少了，有没有不认识的面孔？他们都说没有不认识的，接受询问的服务员和值班表上打卡的人数名字是一致的。” 池震说：“我店里有后门，他倒了水就溜，仅存的这个摄像头又有死角，就这十秒钟的时间足够他逃跑了，而这十秒对周敏升来说，已经是死亡倒计时了。”他再想了想，“我店里有内鬼。” 陆离缓缓点头，看向沈宁，“都抓回来审一审。” 方法果然简单粗暴，但是没准有效，沈宁采纳了，然后他想起了一个人，“嗯...索菲也要抓回来审一审吗？” 池震抬眼看了一眼沈宁，“你说呢。” 梁雪初说：“沈宁跟进内鬼的事情，随时报告，陆离，孙局的爆炸案，你好像有别的看法。” 池震看向陆离问：“你怀疑孙局是孙晴炸的啊？” 陆离想了想说：“差不多，至少孙晴是知道炸弹的存在的。还记得孙局说要不是孙晴给他打电话，不然他拆炸弹的时候头估计就没了。” 池震说：“我觉得孙晴虽然对她爹不待见，不至于真要害死他，更何况孙局这边不炸，我们也查不到黄启允这条线，孙晴知道有人要炸她，她知道那个人是谁，却拿那个人没办法，她索性就让炸弹炸了让警察来查，炸警局让事情闹大。” 陆离说：“孙晴确实跟我说有人杀她，要用炸弹炸死她，她事先知道，她想利用我们警方抓住那个杀她的人，而且我觉得黄启允的人在监视她，刚才那两个律师在的时候，孙晴就正常了。” 梁雪初眯着眼睛说：“那我们之前猜想放炸弹的人混在市检察院里逃脱的结论就不存在了啊，孙晴肯定不在警署分局啊。” 池震突然灵机一闪问：“会不会想炸孙晴是真的，想炸孙局也是真的，有两个炸弹，孙晴比较警惕，她首先发现了这个炸弹，然后她给孙局打电话提醒他，我们之前去医院看孙局的时候，梁局跟孙局说了什么啊，你们有什么部署，现在能说了吧？” 梁雪初拒绝承认，反问：“我们有什么部署？孙局被炸又不是我找人放的炸弹。” 池震瞪大眼睛看着他，没想到梁雪初还能睁着眼睛说瞎话的，陆离看向梁雪初，“孙局办公室的那个保险箱里有什么东西？” 梁雪初微微一笑道：“秘密武器。” 池震和陆离对视一眼，这才是孙政被炸的原因，他们炸孙晴是为了灭口，炸孙政是为了那保险箱里的东西，他们猜的八九不离十，“这就是你为什么知道裴弋这条线索的原因吧。” 梁雪初说：“不止是裴弋，之前桦城，隆城，西华几个市联合作战的重要资料也在里面，我们当时连抓几个蛀虫都没办法，更别提把蛀虫攀附的大树连根拔起了，至少现在不能，我本来是想留着有一天可以作为他们的罪证之一，没想到他们查到我把资料放在孙局那里了。” 陆离疑道：“那些资料不都是警局共享的嘛？他们这么有本事可以直接查到的吧。” 池震问：“你为什么要把资料放在孙局那里？” 梁雪初说：“因为有些资料没有写进档案里，我不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刑侦局，刚巧孙局那里有个最先进的保险箱，双重指纹加密码才能打开，就算用炸弹炸开或者毁掉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还记得李俊吗？那个炸了别墅的男人。” 鸡蛋仔急道：“我记得我记得！我背上的伤也是因为他！现在都还有疤呢...” 陆离说：“他不是已经判了嘛？” 梁雪初说：“是判了，判了之后在整理资料归档时，我发现他提到了田泰和李婵认识，我觉得可疑但是找不出他们两个认识的证据，李俊不会无缘无故拖田泰下水，我肯定田泰不认识他，他进去的第一天就被人打了，我跟狱警打了招呼，让人关照他们，那些人只好暗中动点小手脚，可就在周敏升死之后，次数就越来越频繁越来越明目张胆，上个月李婵和刘凡死了，官方说法是病死的，我让温组长调监控来看，病死的前一天他们两个才做了体检，一切正常。田泰被活活打成重伤，开不了口，李俊上周被人用锄草工具差点打爆头，狱警抓住了一个打他的人问出来是有人出钱想要他的命，至于是谁，他们也不知道。” 第152章 根据地 众人都没有追问，在监狱里发生这样事的太多了，根本查不到来源，如果一定要追查肯定要浪费很多的时间和精力。 池震说：“最近？好像都是在周敏升死之后，我们拿到了很多的线索，然后就发生了枪击，杀人灭口的事，都没有消停过，余希强死那么久了都没个动静，到底是为什么啊？” 鸡蛋仔皱眉说：“刘凡，李婵，田泰跟政界有瓜葛一点也不奇怪，可李俊犯罪不是因为李婵的原因吗？” 池震说：“不难理解啊，李俊跟踪过李婵知道她和田泰认识，忽悠过李婵从李婵嘴里知道刘凡干过什么事也正常，估计就是从李婵嘴里知道了什么，现在还剩下一个知道重要内情的人就是李俊，李俊肯定吐出了些什么，所以分局才炸的。” 陆离问：“梁局，能说说嘛？” 梁雪初沉默了半响说：“刘凡的钢材厂是他们毁尸灭迹的根据地。” 众人愣了一秒都发出咒骂和哀叹，池震已经怒了，“那几千度的钢水浇下去什么都浇没了啊，难怪刘凡这么快就认了贪污罪，是怕我们查到别的啊。” 梁雪初说：“再告诉你们一个不好的消息，黄启允和刘凡是同班同学，给刘凡做辩护律师的就是今天你们见的那个成律师。” 陆离把笔一摔，“黄丽安的线断了，找不到尸体没办法证明录像是真实的。” 梁雪初看向户秀问：“工作证上的血迹有没有查清楚是谁的？” 户秀说：“上面有两个人的血迹，我们正在分离再测dna。” 众人惊道：“两个人？！” 梁雪初问：“有没有指纹？” 户秀说：“没有。” 鸡蛋仔踊跃发言：“我觉得现在最关键的还是在沈清媛和孙晴这两个女人身上，你看，现在那么多人死的死残的残，就只剩这两个女人完好无损地活到现在，肯定不简单。” 池震说：“苏竟很坦诚，把他能说的都说了，沈清媛和孙晴在周敏升的事情都撒了谎，我们可以从周敏升的身上入手。”他突然惊道，“刘凡是不是也跟周敏升有关系啊？” 梁雪初点点头，“钢材厂是他们毁尸灭迹的根据地这条线索我查到周敏升就断了，所以我才让沈宁他们去跟他。” 陆离问：“周敏升家里没有搜出什么东西吗？能跟这么多人联系，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 沈宁说：“没有，他名下的房产我们都去查了，就像个酒店房间一样，没有什么线索，我们怀疑他也用余希强名字买房，我们重查了余希强名下所有的资产，四季小区一套，还有丽诗园的一套房子，丽诗园的那套房子现在是余希强的父母在住，还有一辆车，就是那辆市政府挂他名的那辆车，沈清媛我们也重查了，她的卡上多了两千万。” 梁雪初问：“什么时候，谁转的？” 沈宁说：“前天晚上1点钟，就是她和索菲来医院的时候，是从国外转进来的，国外的账户查不到。” 池震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说：“难怪她要杀苏竟了。”他顶了顶陆离诡异地笑道，“两千万一条命，是你你要不要？” 陆离瞪了他一眼说：“钱都已经到账了，她为什么不走反而还来医院冒险杀苏竟，这么敬业？” 池震说：“沈清媛说是想用苏竟的命换她自己的命，如果那天晚上她杀了苏竟，就会有人送她出国从此销声匿迹。” 梁雪初冷笑道：“我倒是觉得她最后的归宿和黄丽安一样，不然她不会在我加强布控的医院里杀苏竟，她和孙晴都是故意被抓的，从现在开始盯死她们两个，把周敏升这条线给查出来就离真相很接近了，沈宁文新找出咖啡厅里的内鬼还有杀魏向军的人，秀秀，你跟老石抓紧验出来那张工作证上的血是谁的，还有魏向军的尸体，有什么情况随时报告。” “好。” “还有什么事吗？” 池震举手，把今早黄瑞跟他说的话都详述了一遍，重点提了孙晴和黄家人的关系，黄振的异常，“就黄振那个性格，不报复是不可能的，我想去找他聊聊。” 梁雪初同意了，“行，沈清媛那里我去会会，陆离和鸡蛋仔跟着孙晴，我担心孙局，散会！” 其他人都该干嘛干嘛去了，池震走着走着发现身边没有陆离的身影，回头去找的时候，看见他和梁雪初在说什么，梁雪初冲他点了点头，像是同意了陆离说的什么事情。 池震拉着要走的陆离问：“你跟梁雪初说什么？” 陆离坦白道：“我下午有事，让他找人替我盯孙晴。” 池震问：“你去哪？” 陆离说：“监狱。” 池震顿时就明白了陆离要去的意义了，他轻轻拧了一下陆离的脸颊，“知道了，路上小心。” 陆离笑了下看四周没人，主动凑上去亲了池震的嘴角，“嗯，我走了。” 池震的嘴角都咧到耳根了，陆离看他笑成这傻样无奈地摇摇头走了，池震目送他离开，觉得自己心情非常好，今天一定能找到黄振问出点什么，吹着口哨进办公室喊，“谁陪我去找黄振啊？” 陆离去监狱看吴文萱的，上次她在电视里看到陆一诺被抓，脱险之后，陆离只在电话里告知陆一诺已经平安无事，自打吴文萱被判后，他都没有去见过她跟她说过一句话。 等陆离到了女子监狱，调查验明身份就花了一个多小时，他猜是今天上午梁雪初说是因为李婵死了的原因，所有的监狱都加强戒严了，狱警把身份证和警官证还给陆离的时候，陆离再顺嘴一问，狱警停顿了一下扬起微笑地看着陆离说：“陆队长，您可以进去了。” 这样的态度就说明了确实有问题，陆离也没再多问，拿回了自己的证件顺着狱警指的方向走去，目前女子监狱不开放单人间对话，陆离就坐在小窗口前等狱警把吴文萱给带来，他算了算时间，十分钟过去了，吴文萱才缓缓到来。 她比起上次远远观望时看到的样子还要瘦弱一些，头发剪得更短了，而且这么热的天气，吴文萱穿的是长袖长裤，她坐下时，眉间微微皱起，动作也放缓了许多，陆离一看就知道她肯定受伤了，拿起话筒冷声问：“谁干的？” 吴文萱无奈地笑了笑解释道：“劳动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你别多心。” 陆离看着她低声道：“文萱...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跟我说。” 吴文萱微微一笑说：“我真的没事，倒是你，怎么突然想到来看我了。”她脸色一变，“是不是一诺出什么事了？” 陆离说：“一诺没事。她很好，她画了幅画让我拿给你。”他转手让狱警检查后递进去给吴文萱，吴文萱的奇怪反应让陆离确定有人又用了像上次董令其的手法威胁他的家人，但这次陆离不会像上次一样任人宰割。 吴文萱看着女儿的画，眼角都红了，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上仔细观看，陆离相信吴文萱会记挂着陆一诺能够抗得过去，但两次的伤害都因他而起，陆离微微叹气愧疚道：“抱歉，又把你牵扯进来了。” 吴文萱看了陆离一眼，“你说过，我们是家人，没有拖累一说，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你也是，要照顾好一诺。” 第153章 监狱 相处了这么久，陆离听得出吴文萱是在提醒他要小心，“我知道，身上有伤就别出去干活了，我会帮你打招呼，身体重要，这幅画收好，有什么东西想要的我下次帮你带过来，或者你有什么想跟一诺说的，我帮你带话。” 吴文萱看了好几眼依依不舍地把画放下，“还是给我带一诺的画吧，她画画越来越进步了，一张一张地都能对比出来，回去你跟她说要乖乖听奶奶的话，哦，一诺很喜欢池震吧？” 陆离突然间听到吴文萱提起池震还愣了一下，想到吴文萱知道孩子出事那天池妈也知道他和池震的关系，他后来找到是被现场的新闻拍到，“嗯，一诺很喜欢他，池震挺会哄孩子的。我们俩平时忙，都是我妈在带，一诺也很听话。” 吴文萱看他提到池震的时候，眼睛都满含着温柔，嘴角有微微的笑意，心里有些许的嫉妒，“离，你很幸福，他对你很好。”说完，她低头笑了笑，“其实你早就把心放在他身上了。” 她清澈明亮的眼神看着陆离还带着取笑，两人的视线一对上，陆离的耳根微微红了，嘴硬道：“没有。” 陆离难得手足无措，嘴巴张了张合了合，吴文萱看他这样子知道他有什么事情要跟自己说但是又不好意思开口，害羞了，她耐心地等着陆离开口，陆离抬眼看了看吴文萱，吴文萱还在用调侃的眼神看他，陆离轻咳一声说：“没什么事，你好好照顾自己，有事情给我打电话。” 吴文萱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陆离想了想还是决定开口，吴文萱像是猜到了他要说什么，“离，你谁都不欠，不需要愧疚，你现在很幸福，那就一直幸福下去，现在有人帮你了，我相信你可以彻底走出噩梦。” 陆离冲她笑了笑，“差不多了。”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家长里短，探监时间到，狱警几乎分秒不差地切断他们的通话，连声招呼都不打，陆离和吴文萱也没有说什么，很自然地就挂好电话冲对方挥挥手，陆离看着狱警把吴文萱带走才离开。 陆离出了女子监狱拿回自己的手机，看见自己的通话记录上有几个未接来电，是另一所监狱的狱警，陆离心里咯噔一下，这个狱警没给他打过几次电话，每次都是因为那个人的事，他回拨过去的时候，心里七上八下的。 铃声响了有一分钟才被接起来。 陆离问：“杨队，怎么了？” “陆队，陆子鸣...他的身体出了些状况，医生正在给他检查身体，电话里讲不清楚，你现在能过来一趟吗？” “好，我马上过去。” 陆离驾车几乎用飞的速度赶到了陆子鸣所关押的监狱，这座监狱的验证环节和关吴文萱的那座监狱一样繁杂，如果不是杨队亲自来带人，陆离可能还要花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才能见到陆子鸣。 陆离知道医护室在哪，他走得很快，杨队只好小跑跟上，“杨队，我父亲到底怎么了？” 杨队没有立即回答，沉默了一会，陆离更急了，“他到底怎么了？” 有杨队开路，很顺利地就快到医护室，杨队最后指着不远处的医护室说：“...他今天突然晕倒了...还是让医生跟你说吧。” 杨队的表情和语气都不对劲，陆离直接狂奔过去，推开医护室门的时候，医生还在给陆子鸣检查身体，他身边摆满了仪器，身上连着几根线，机器滴滴滴的响着。 陆离知道自己心急也没用，医生还没检查完，只能在门边打转，等医生放下听诊器了他赶紧过来看陆子鸣怎么样，陆离轻轻摇了摇他，他没回应，但是有体温，体温很低，脸色也不好，他抬头问医生，“他怎么了？” 医生缓了口气说：“病人的脑部里有一颗肿瘤，导致他突然昏厥，至于是恶性还是良性，存在多久了，我们还得进一步检查，监狱里没有这样的设备，得申请保外就医。” 陆离点点头说：“谢谢，我去申请。” 杨队在门口挡住他说：“现在的情况是，任何犯人任何情况都不能离开监狱。” 陆离怒道：“为什么？人命关天啊！” 杨队说：“上个月监狱里出了一些事情，保外就医的几个犯人都逃了，还没抓回来，现在查的很严，还能让医生进来已经是很底线了。” 都是警察，陆离也不想为难他们，想了个折中的办法，“那把机器运进来不行吗？或者在这取样本运出去验不行吗？” 医生摇头说：“都不行，监狱里没有真菌消毒室，病人很容易感染。” 陆离瞪着杨队，杨队无奈地叹气道：“这个我真做不了主，全市的监狱都严查了，不能放任何犯人出去，谁都不能开这个特例，到时候别说我了，陆队，你也当不成警察了。” 陆离说：“我不管，你想办法。” 杨队只好看向医生，医生无辜地眨了眨眼睛，陆离也看向了医生，他的眼神比杨队的眼神要狠戾多了，气场也比杨队这个在监狱里呆久的警察要强大，医生推了推眼镜说：“这样吧，这个月是我在这边值班，让病人在医护室呆着，我要时刻监测病人的身体情况，杨队，想办法赶紧弄出个真菌消毒室来，其实你们早就应该弄出来一个，以后有犯人需要紧急做手术的话就可以直接在这边进行，不需要保外就医。” 这个方法比丢饭碗要简单，杨队一口答应了，马上就找人去办了，陆离留下来等陆子鸣醒。 他等了一个小时，陆子鸣才醒，陆子鸣刚醒，视线都是朦胧的，看不清楚东西，觉得身边有个人的轮廓很熟悉，陆离看到他醒了叫来医生，在一边安静地等着，陆子鸣一直看着他，等视线逐渐清晰后，看清楚了人后，有气无力地说：“不是我...不是...” 陆离凑近去听才听清楚他说的这几个字，“什么不是你？” 陆子鸣表情痛苦起来，医生嫌弃陆离碍手碍脚的把他赶到一边，陆离转身就去找了杨队，杨队在自己的办公室谈事情，突然间“砰”的一声，门被大力推开，把办公室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杨队看陆离的脸色不善，先把下属打发出去，把自己的电脑转到他的面前，像是早就知道陆离为什么会这么生气，“你先冷静冷静，我给你看监控录像。” 陆离一言不发地坐下看杨队给他放的监控录像，日期是上周，陆子鸣在搬动洗衣筐的时候，俯身的时候身体摇晃了一下，起身的时候就晕倒了。 杨队解释说：“狱警还以为他是低血糖，让他休息了一会打了一瓶葡萄糖，但是今天他又突然晕倒了，所以我让医生来看看，才知道是这么个情况。” 第154章 警署分局 陆离想问的不是这些，把电脑推回去问：“最近有谁来过监狱查过他？” 杨对看了一眼陆离，“为什么这么问？” 陆离说：“你自己说的，有人逃了没抓回来，正常流程不是应该会有人来查跟逃犯接触过的人吗？他有没有跟那些人接触过？” 这话戳中重点，杨队降低音量说：“有，他们在逃出去前曾恐吓过陆子鸣，没有动手，只是恐吓。” 陆离紧皱眉头冷声问：“恐吓他什么？” 杨队说：“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等陆子鸣身体情况好一些你再问他吧。” 陆离又问：“谁来查的，是单独询问？” 杨队翻找了一下资料，“嗯...警署分局的黄知尚。” 又是姓黄的，陆离揉了揉眉头，“他问了什么，有录像或者口供吗？” 杨队抱歉道：“这个真没有。” 陆离伸手道：“警号给我。” 杨队没有马上给他，劝道：“陆队，你不能查这件事。” 陆离刚想发火看到杨队无奈的眼神，他冷静下来，职权、和陆子鸣的关系摆在那里，陆离确实不能查，即使不用查都知道是谁在搞鬼，孙晴在审讯室里突然提起陆子鸣的时候他就觉得很奇怪，陆离拜托杨队关照陆子鸣，就是怕他在监狱里被人打死，这些年来都相安无事，偏偏还是这个时候出了事，陆离不能自乱阵脚。 陆离抬眼盯着杨队，“你有什么线索能告诉我的？” 杨队摊开双手说：“我已经说了啊，陆队，别再多问了，为了你自己为了陆子鸣赶紧回去吧，你在这不能呆太久，陆子鸣有什么事情我会再通知你的。” 陆离脑中灵光一闪，警署分局的黄知尚！ 他不跟杨队多追问了，知道了原因确定了是谁搞鬼转身就走，陆离离开前再去看陆子鸣，医生已经不让见了，“病人很累，让他好好休息吧。”他站在远处站了一会，床上躺着的人睡得很熟，杨队路过的时候看见陆离还在这里忍不住轻咳一声提醒他该走了。 陆离长叹一口气离开监狱。 池震这边抓了鸡蛋仔跟他去找黄振，他们去了市检察院，得知他请假，又去了他家，人也不在，鸡蛋仔建议在他家守株待兔，黄振总不可能一直不回家吧。池震决定再找一找，跟鸡蛋仔换了位置自己开车，踩油门车头一转，从记忆抽取黄振以前经常去过的地方。 桦城的电玩城找了一圈，地下赌场也找了一圈，大学城附近的ktv酒店也找了，就是没有看到黄振的身影，眼看着天都黑了，池震和鸡蛋仔两个人走的腿都软了，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再去夜店找找看。 等餐的时候，池震走开了一会，再回来的时候，鸡蛋仔已经在吃了也帮他拿来了餐食，鸡蛋仔边吃边问：“震哥，你干啥去了？” 池震说：“私事，赶紧吃。” 两个大男人吃的很快，十分钟不到就吃完了，他们一直找不着黄振，就让温妙玲查他的定位，他们吃完了温妙玲也正好发来消息，告诉他们黄振的位置，在黄启允家附近，他们跟着定位又去，发现黄振的位置一直在动，池震加快速度追踪的时候，信号突然断了。 温妙玲回道：“他关机了。应该是发现了你们在跟踪他。” 鸡蛋仔问：“他不是在躲我们？震哥直接抓他吧，他摆明了就是心虚。” 池震说：“他不是心虚，在溜着我们玩而已，我们快追到了他才关机，妙玲，他最后出现的位置在哪里？” “在黄启允家西边2公里的一个便利店附近。” “知道了。” 鸡蛋仔问：“震哥，什么意思啊？那小子知道我们会去找他啊？” 池震说：“如果孙局那个炸弹是他放的，我们一定会查到他，只是时间问题，如果不是他放的，我们还是会按照程序找他谈话，因为他是黄启允的儿子，就像黄瑞一样，血缘关系躲不掉。” 鸡蛋仔明白地点点头随后又惊道：“不是，你刚才说他溜着我们玩是什么意思啊？” 池震看了他一眼只笑笑不说话，鸡蛋仔觉得汗毛直立，“...黄振真有这么嚣张啊？” 池震说：“你要是有黄启允这个爹，还不知道比他更嚣张多少倍，既然他想玩，我们也陪他玩一会吧。” 鸡蛋仔疑道：“嗯？” 池震放缓速度指了指鸡蛋仔那边车窗外的方向，“那辆银色的小轿车，停在树底下的那辆，有没有觉得很眼熟？” 鸡蛋仔伸长脑袋看车牌，看清楚后惊道：“黄振的车？！” 池震笑道：“你猜车里面坐着谁？” 鸡蛋仔说：“黄振啊？还能有谁？” 池震说：“100块，怎么样？” 鸡蛋仔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我不赌。” 池震说：“那我赌车里是黄振怎么样？” 鸡蛋仔想了想说：“行。”他想的是找到黄振是他们的任务，如果车里是黄振，他们就完成了任务不需要再跑来跑去了，这100块钱给的也值，如果没找到池震损失一百块钱，他们俩还得继续找，继续跑来跑去，他还赚了。 但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池震开车滑行到那辆银色的车子附近的时候，银色车拉下车窗，黄振歪着头笑着跟池震打招呼，“哟，池震，好久不见啊。” 池震回以一个微笑道：“是啊，有四五年了吧？最近怎么样？” 黄振说：“还不错，你呢？听说你现在都当上警察了啊，律师做不下去了吗？没人找你打官司啊，干嘛想不开要去当警察？” 池震反击道：“你不也是嘛，弃暗投明，说起来现在我们也算同行了，没准哪天还能碰上呢。” 黄振说：“还是不要碰上的好，说实话，我不喜欢你，以前是，现在也是。” 池震笑说：“巧了，我也是。” 黄振看了他一眼，把车窗摇上，开走了。池震没有立即跟上，鸡蛋仔急得不行，“震哥震哥震哥，怎么不拦下他啊，我们不是要找他问话的嘛？” 池震手指弹了几下说：“急什么。” 默数了十秒之后，池震才发动车子跟上去，他也不拦黄振，就跟着，而且是很明显地跟着，黄振一看后视镜就能发现他们跟着，池震等黄振加速后不急着加速而是等了一会再加速跟上，黄振靠边停车他也靠边停车，一直保持着刚才那样的距离，死死地跟着。 鸡蛋仔满头问号，“震哥，你这是怎么个意思啊？”这是拦还是不拦... 池震下巴点了点说：“逗他玩，我想看看他的脾气跟前几年比怎么样了？” 鸡蛋仔心想，要是我，我可能会揍你一顿，师哥不在啊，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得过，不对，黄振动手就是袭警，就有理由抓住他回去了啊。 鸡蛋仔很没有良心地开始期望黄振动手揍池震一顿。 第155章 地下赌场 他们就这样跟了有半个小时，黄振中途有几次想要甩掉他们都没成功，最后黄振拐进了一家高级会所里，池震也跟了进去却被保安给拦住，告知需要vip证才能进入，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黄振停车下来进入了那家高级会所，还冲他们挑衅地挥了挥手。 气得鸡蛋仔要掏警证要闯进去了，池震压下他的手很客气地跟保安说：“好的，我们知道了。” “震哥...！！” 池震把车停到街边，拉着鸡蛋仔下车打算偷偷溜进去，鸡蛋仔比较谨慎，“震哥，这地方不知道有什么猫腻，我们就这样摸进去，出事了都没人知道，要是被黄振摁在里面怎么办？跟师哥说一声吧。” 池震瞪了他一眼说：“你自然一点不就好了嘛。”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把大门门禁给刷开了。 鸡蛋仔吃惊道：“哇！震哥，你哪来的卡？！” 池震把他推进去说：“别废话，赶紧走。” 一进门，入眼就是金碧辉煌，满屋子的奢华摆设，他们一进来就有非常漂亮的前台小姐姐上来打招呼询问，鸡蛋仔没底气地给陆离发定位留消息，池震看起来就经常出入这种声色场所，很自然地就打发她们走了，然后带着鸡蛋仔走到正确的上楼电梯，按下电梯键，前台小姐姐也没有任何怀疑。 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鸡蛋仔瞪大眼睛问：“震哥，你经常来这种地方啊？” 池震扫了他一眼没说话但是用眼神瞄了头上一眼，鸡蛋仔顿时明白他的意思了，有监控！鸡蛋仔浑身都僵住了突然间不知道手往哪里摆了，池震按楼层键的时候说：“你说你跟来我干什么？碍事还胆小。” 鸡蛋仔愣了一秒，这一秒脑子里飘过无数的脏话，不是你叫我过来的嘛...但是他还顺着池震的话说：“我这不担心你打不过他嘛，二对一至少我们人数占优。” 鸡蛋仔看到楼层键被池震全摁了，又说了句，“就不能好好坐下聊聊吗？非要动手？” 池震看着他笑道：“能动手就别bb，你怎么没学你师哥这一点呢。” 提到陆离，鸡蛋仔稍稍有些安全感了，已经发消息给陆离了，照陆离的性格他肯定会来的，真要打起来陆离一个顶他们两个，电梯停了，池震头一甩，“走。” 他们走出电梯后，池震又带着鸡蛋仔拐进了安全通道了，顺着安全通道往下走，安全通道没有监控，鸡蛋仔惊道：“震哥，你怎么那么熟悉啊？” 池震说：“你以为这种高级会所是靠什么赚钱的，一个天上人间一个地下魔窟，一个晚上几百万几千万的流水都算少的，如果黄振在的话，我们可能会拿到一些有利的证据，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我们两个这样摸进去很容易出事，所以待会，小心点。” 鸡蛋仔忍不住摸了摸腰上的枪，池震又提醒了一句，“自然点，黄振不希望别人知道我们是警察，我们也不要自乱阵脚。” 鸡蛋仔不解地问：“嗯？知道我们是警察对黄振不是更有利吗？” 池震说：“可是我们会把他曝出来，把警察引到那种地方，他以后在桦城的灰色地带就混不下去了。” 鸡蛋仔又问：“那他为什么还要来这？” “他想看我们有什么本事。”池震开玩笑道，“如果能让他服气的话，没准我们等会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池震越是开玩笑调节气氛，鸡蛋仔心里就越没底，把袖口裤头扎紧，方便跑路，又偷偷给陆离发了消息，池震把鸡蛋仔暗戳戳的动作都看在眼里也没阻止，“跟陆离说，半个小时内赶到，我们两只能撑半个小时。” 鸡蛋仔瞪大双眼地看他，手指快速敲打，池震推开安全门的一瞬间，鸡蛋仔就觉得他们两个像两只羊进了狼窝，心里再虚，面上也不能怯，池震一马当先走了进去，鸡蛋仔换了副很拽的表情地跟在他后面。 如池震所料，他们通过安全通道拐进的这个地下两层是个地下赌场，跟刚才金碧辉煌的大厅截然不同，一道门隔开了两个世界，就像池震说的天堂和魔窟的区别，没有人注意到两个人的到来，声嘶力竭地呼喊声和下注推码的声音灌满了整片区域，小小的一个赌区摆了七八张桌子，一转身就能玩起来，这里面的味道也是刺鼻难闻，围在赌桌旁的人有的全身华贵有的衣衫破旧，但是都双眼通红随着庄家的开码，或欢呼或咒骂，然后又是新一轮的下注。 鸡蛋仔闻这个味道，听这个声音就头疼，“我都多久没来过这种地方了...” 池震在人堆里找了找没看到黄振的身影，他没有转身就走，径自穿过两排赌桌中间，慢慢地找。 在池震不小心撞到一个人后，池震本来想道歉的，但那个人凶巴巴地推了池震一把，池震反应过来也推了他一把，鸡蛋仔也上去帮忙，三个人推推搡搡的误伤到其他赌客，导致有一桌的所有赌客把码给压错了，庄家全赢，那桌的赌客全都炸锅了，全都转身来破口大骂，更愤怒的赌客已经动起手来了。 四五个人已经撸起袖子要动手的样子了，池震最开始撞到的那个人看自己身后的人多了更有底气了，抬手就要给池震一拳头，池震先一步把旁边的一个赌客拉过去推到他身上，用手指戳着那个扬手要打他的男人恶狠狠地说：“你敢动我试试。” 鸡蛋仔有意无意地露出自己的枪，在这里露枪的话，不会让这些人立刻想到他们两个是警察，能威慑一阵子，又或许是池震的眼神太凶狠，怕他们真的掏枪出来，这些赌徒面面相窥没了底气默默地都往后退了一步，他们可能都不敢想象，居然有两个警察就敢这样闯进来吧，池震和鸡蛋仔周围就空出了一圈，所有人都停下来了围了过来盯着他们两个，池震发现这样的威慑还挺有用的，冷声问：“我找人，黄振在哪？！” 听这语气看这架势众人都觉得是来找茬的，赌徒们没出声，池震一个个人的表情看过去确定黄振就在这，既然他们都不说，那池震就自己去找，半个小时已经过了五分钟了，二十五分钟之后他们都会反应过来，池震昂首挺胸地走进赌场的最里面，所有赌徒都注视他们的一举一动，鸡蛋仔心里越来越虚，看前面的池震步伐不紧不慢的，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他选择相信池震，偷偷呼出一口气，放缓心态认真演戏。 第156章 筹码 池震和鸡蛋仔还真找到另外一个门，他们正想推门进去的时候，被人拦了下来，“对不起，这里面的筹码怕是两位消受不起。”拦下他们的纹身男眼中的鄙夷很是明显，池震也不生气，还拦下了要忍不下去的鸡蛋仔，“我们就进去找个人也不行？” 纹身男摇摇头说：“进了这个门就必须得赌。” 池震抬着下巴冷笑一声，从衣服内袋里拿出一小包白色粉末状的东西，“这个做筹码怎么样？” 鸡蛋仔愣住了，震哥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啊？哪来的？ 纹身男也愣住了，然后刷卡放他们进去了，进去之后是一条向上走的阶梯通道，鸡蛋仔往后看了一眼，门关上了，他才敢说话，“震哥...” 池震瞪道：“嘘！” 鸡蛋仔马上闭嘴，这地方不知道哪里会有监控，不知道有谁在看着他们，如果黄振在这里吃得开的话，那他们就很危险了，他看了一眼手表，跟陆离约定的半个小时还剩二十分钟。 这个阶梯通道起码有两层楼这么高，就像是他们又走回了大厅一样，鸡蛋仔好奇地心痒痒，又不敢随便说话，只能疯狂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别去想这些东西，把眼前的事情顾好。 池震表面上看着像没事人一样，但心里还是有些打鼓，他当律师之前有来过这样的地方，这样的地下赌场也有高低之分，像外面的挤成一片赌钱的是最简单粗暴的，这样的赌局往往是为了隐藏另外一个赌场，有门路的人来这样的地方都是来找被隐藏起来的赌场，被隐藏的这个赌场下的注用的筹码和规则和外面的赌场是完全不一样的，他不敢确定这里是不是也有，还好他赌对了。 阶梯通道走到了尽头是跟墙壁很相似的推门，池震看了一眼鸡蛋仔，两个人再次确认枪在不在，摸到枪就有安全感。 两个人一起推开门，两人都眼前一亮，是真的眼前一亮，前面那个赌场里是暗沉沉的，挂着几盏灯，照向赌桌，筹码和赌具都用了很久的样子，这个赌场就不一样了，每一寸地方都透露着豪华两个字，t字形的场所比前一个赌场大了五倍不止，地毯几万块钱一平方，几十万元的吊灯一字排开，墙壁旁边也摆着高端的立灯，赌桌交错摆放，赌客也很有礼仪，赌的人输了赢了都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旁边拿着酒杯观看的人也很安静，鸡蛋仔扫了一眼低声说：“封闭的，没窗，好像是在大厅旁边。” 这里面的赌客比外面的那些看起来有身份多了，男人都穿着正装，女人都穿着礼服，都带着各式各样的面具，不想被人认出来，就他们两个穿着很随意，池震和鸡蛋仔整理衣服，让自己看起来正经一点，刚要进去就被侍者拦了下来，给了他们一人一个面具戴上，相比前面，这里的赌客一下就注意到他们了，都只是看了一眼就转移了视线。 入乡随俗，他们不想闹事先找到黄振再说。戴上面具后一桌一桌的找过去，鸡蛋仔注意到这个赌场的赌桌上下的注不是筹码，什么都有，有看起来就很值钱的堆成小山的金条，老大颗的钻石，还有不知道真假的古董瓶，油画，路过一张赌桌的时候，看到房产证和公司的营业执照，还有几大包的白色粉末，鸡蛋仔一僵，及时拦住自己要掏枪掏证的冲动，心里不停默念，找黄振要紧，这群禽兽回头再收拾。 前面的池震突然停下了，停在一张赌桌前，笑道：“哟，这不是老万嘛？” 被池震叫做老万的人戴着比啤酒瓶底还厚的放大镜看手里的一只老式钟表，表情很是认真，是个两鬓斑白的小老头，两颊削瘦，右耳朵缺了一块，老万抬眼一看，脱口便喊：“池震？！”接着他紧张地站起来四处张望，“你怎么来了？” 池震把坐在他对面的一个赌客请走，“干嘛？我又不是来追债啊，就是来玩玩，你还没说呢，你怎么在这啊？” 老万看出池震眼里的警告，不自在地坐下说：“我也是来玩玩的，来这的话运气好能收到不少好东西，你知道的，我喜欢这些老物件，这的东西啊绝对假不了。” 池震拿过他手里的那只钟表看了看，点点头说：“嗯，确实好东西。” 东西被抢，老万也不敢吭声，双手颤颤巍巍地在池震的手下接着，就怕他一个手抖或者是不识货把东西给砸了或者随手一丢，“我的眼光那还能有错。” 鸡蛋仔看不出来这个钟表有什么值钱的，“这破表有什么好的，二手市场一抓一大把。” 老万看了鸡蛋仔一眼低声问池震：“这位兄弟是？” 池震把玩着手表随意道：“我兄弟，唉，老万，问你件事。” 老万立刻双手捂着嘴像见鬼一样要跑，池震还没动呢，鸡蛋仔就拦住了他的路，虎视眈眈地盯着他，“去哪啊？” 其他赌客就在旁边看热闹，旁边一张赌桌的庄家干脆就开赌他们会不会打起来了，还真有人下了注，池震伸长胳膊从老万的上衣口袋里拿他的放大镜去仔细看手里的老式钟表，“哟，还是绝世孤品啊。” 老万苦笑着被鸡蛋仔给摁回座位上，他跟池震认识很多年了，池震还是个大学生的时候，他们就认识了，池震那时候急需用钱到处找官司打，他上门推荐自己，老万看他是个学生开价低，自己手头上也有个小官司要紧急处理，就托给他了，没想到还真给他打赢了，之后老万就结识了池震。 池震读书的时候两人没多少往来，就是些小官司的活找他，他一毕业后，名声一次一次响，老万才真正意识到这是只狐狸，交友不慎，掉进了个大坑，想爬出来的时候也晚了，口才好，脑瓜子灵，就两年时间被这小狐崽子压的死死的，只要池震一出现在他面前肯定是有所图谋，逼的老万这几年躲着他走，更何况他现在还当警察了，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他是来查人的，这地方好不容易才玩熟，可不想让池震给毁了。 老万苦着脸说：“我刚来，什么都不熟，你问我也问不出什么来啊。” 池震瞄了他一眼诡异地笑道：“我只是说问你件事，还没说什么事，你跑什么？不打自招了啊老万。” “你现在是...！！”警察两个字已经到喉咙了被老万活生生给咽了回去，“我不跟你掺和，你行行好就当不认识我不行吗？” 池震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你淡定，就问你个人，问完我就走，要不然，我们来一局，我赢一次问一个问题怎么样？” 老万不敢信他，“你这你这...” 池震把钟表作势要收到自己口袋里，老万急得哇哇直叫，“行行行，来来来，转盘还是扑克，你说。” “扑克。” 第157章 开牌 老万自认还算是了解池震的，池震不赌不黄不毒，赢的几率很大啊，“你先把表还我。”那只老式钟表可是个稀罕物，他到手还没捂热呢就被抢走了，还被一个不懂得珍惜的人拿在手里颠来颠去的，他的心也跟着那表颠来颠去的，可心疼了。 池震把钟表放在筹码区里，“赢了我，就还你。” 老万顿时喜笑颜开，洗牌码牌，“你先。”完全忘了原先这东西就是他自己的。 池震把牌给划拉到自己跟前，“你认不认识黄振？” 这还没赢呢才开始问上了，别说老万了，鸡蛋仔都一愣，但想想这是池震啊，吃人不吐骨头，连渣都给舔干净的主，不然师哥怎么会看上他呢。 老万撇撇嘴没有回答他，专注看自己的牌，不上他的当，“你不看牌？” 池震随意翻开半面看了看，“加注。” 老万表情都僵住了，池震那副笑眯眯的表情实在是像极了狐狸，明摆着在他面前挖坑，就看老万跳不跳了，或许池震在造势，用激将法，老万权衡再三决定怂，“我不加。” 池震再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四方形的盒子来放到钟表的旁边，这深颜色的木头盒子造型老旧，“我加这个，上次在鬼市你看中的那样东西，不是没钱买吗？我给拿下来了，你想不想要？” 老万第一眼看到这盒子就觉得眼熟，池震把盒子稍微歪了歪，在灯光下看清了木头上面纹路，密密麻麻的线条就像是不知名的文字遍布在盒子，这下老万的眼里只看见这盒子看不见钟表了，老式钟表在这盒子面前已经完全没有吸引力了，他流着口水缓缓伸出手要拿木头盒子，池震一巴掌拍掉他的手，“加不加？” 老万鬼迷心窍地点头答应了，“好好好好，加加加加。” 池震不客气地问了第二个问题：“黄振在哪？” 老万被他一个比一个更尖锐的问题给问愣了，池震问的第二个问题已经吓得他腿软，想跑都跑不动了，有贼心没贼胆，“池震，池震，我不赌了还不行吗？不赌了，这钟表啊，给你了给你了。” 池震好笑地看着他道：“他是老虎还是狮子啊？你怎么怕他？赢了我两件宝贝都归你，我乖乖走人不烦你，你输了就回答我这两个问题，百分之五十的概率不想赌一下吗？” 老万再眼馋也知道命要紧，“我，我真不熟，我还有事，先走了啊。” 一起身就被鸡蛋仔给摁了回去，池震被面具上的金饰品扎的脸疼，干脆就拿下来了，“上了赌桌下了注就没有中途停下来的道理，你要是破坏规矩，我就叫人了啊。” 作势要举手喊侍者过来，被老万给赶紧拉下他的手，“别别。你别叫人啊，我这好不容易混熟这个地方，你叫人来不就是把我赶出去吗？我被拉黑名单就找不着好东西，你别喊别喊！” 池震用下巴点了点老万的牌，“开牌。” 老万长吁一口气又看了一眼自己的牌哼了一声，怕什么，不一定会输，“池震，你可不要耍赖啊。” 池震说：“我不耍赖。” 老万翻牌前又补了一句，“也不能纠缠我。” 池震应道：“我不纠缠。”但是其他人我就不能保证了。 老万翻牌颇为得意地说：“池震，我赢了。” 池震看了一眼他的牌赞叹地点点头说：“确实挺大的，但是，不好意思，我今天的运气好像不错。” 开牌，满堂彩。 老万的脸色顿时就青了，丢了牌就要溜，鸡蛋仔反手就把老万摁在了牌桌上，隔壁的牌桌传来小声的欢呼，“打起来了打起来了！”“我赢了。” 池震开心喜悦地收好老式钟表和木头盒子，“愿赌服输啊，快点说，我赶时间。” 老万心里想的是我又没说我不能耍赖，“说什么啊？” 池震把他的面具拉拿下来扔在旁边，“跟我耍赖啊，鸡蛋仔，把他右手给卸了。” “是。” 鸡蛋仔不可能真的这么做，但还是作势要从口袋里拿东西的样子，扳着他手臂的手也使了力，让老万以为自己的手真的要被卸下来了，“啊啊啊！” 池震把他擦钟表的小布塞进他嘴里：“吵什么？！快说，不然我就给你发通缉令啊，你还想不想再淘到这些老东西了？” 老万苦着脸沉默了一会，自暴自弃道：“我真不能说，池震，我要是说了我就得死，你要不把我给卖了吧，我没话说。”池震这个人还有个弱点，就是吃软不吃硬，硬跟他刚才会受苦，还不如顺着他。 池震肯定不会真的对他怎么样，“鸡蛋仔，放开他。” 鸡蛋仔放开他后，老万站起来顺了口气活动了下肩膀，胳膊虽然疼但是没有被卸下来，老万心里又重新对池震有了些许好感，凑到池震旁边低声说：“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什么都不能说，命重要啊。” 池震搭着老万的肩膀说：“我就问你两个问题，又不是让你带我去找黄振，你慌什么？你点头或者摇头也可以啊，我们认识多少年了，我还能害你啊，再者，像你说的那样，黄振这么神通广大的，你在这跟我聊半天了，他会不知道？如果今天我找着他了，他肯定会以为是你透露的，你还能撇得清关系吗？” 老万细想恍然大悟，懊恼地狠狠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哎呀！” 池震笑道：“所以，你现在真要活命的话只能跟我合作。” 老万狠狠瞪着他说：“你是故意的！” 池震坦白说：“我就是故意的。”拍了拍他的胸口，“你刚刚老实回答我不就好了嘛，耽误这么长的时间，他肯定会觉得你把什么都告诉我了。” 老万急忙解释道：“我知道的也不多啊。” 池震不再跟他扯皮，表情严肃道：“我跟你说啊，我没时间了，你赶紧告诉我黄振在哪，不然我们几个都出不去，连尸体都没人帮我们收。” 老万很久都没看到池震这么严肃的表情了，池震不是开玩笑，赶紧指着右上角的一扇雕刻了太阳圆盘的小门说：“他刚才路过这里，往那个门去了，我真的不知道他是去哪，那扇门能离开这里也能搭电梯去往顶楼。” 池震想了想，“顶楼，他不会出去。” 两个人快步往那扇门走，在这里耽误的时间已经够多了，必须得赶紧找到黄振，池震算是想明白了，黄振是在跟他们玩游戏，捉迷藏的游戏，就看输赢后的奖励和惩罚。 老万赶紧小跑跟上他们，“池震，现在我很危险啊，你得把我带走啊。” 池震没有轰他，还需要他指路，“自己小心啊。” “哎！” 第158章 犯规 推开太阳圆盘，果然右手边通道看到他们刚才来的大厅，左手边通道的有一个电梯占了通道尽头的整面墙，老万指着左手边的电梯说：“就是那，直达顶楼，不再其他楼层停。” 鸡蛋仔说：“黄振为什么特意要从地下赌场过？” 池震说：“我不是说了嘛？他在溜着我们玩。” 老万好奇地问：“池震，你们到底在查什么啊？” 池震反问他：“你觉得我们在查什么？跟你有没有关系啊？” 老万双手和脑袋都摆成拨浪鼓了急道：“没有没有没有！我哪够资格跟他们搭上关系啊，那随随便便一出手就是几百万上千万的，我可玩不起。” 池震笑道：“你的身家也不少啊，没点家底没点眼力你怎么敢到处淘宝贝呢，在道上又那么吃得开，他们不找你啊？” 老万被池震夸了一句，有些飘飘然，“我的眼力那是没的说，看老物件在道上我可是数一数二的，不过这次不一样，我还真不够资格被选上他们画展专家的，怎么说来着，擅长的领域不一样，就算他们找到我，我也没那个底气去啊。” 好像被套出了什么不得了的线索，池震和鸡蛋仔相视一眼，眼底都有笑意，池震说：“你就没想过去长长眼啊，都是好东西啊，我不信你不眼馋。” 老万搓搓了手不好意思地说：“说不眼馋那是假的，可惜啊，人家看不上我这混道上的，黄思专门从法国请了好几位艺术界的专家，还搬来了历史研究院的机器，现场验画现场拍卖。” 黄思，黄瑞的大哥，出钱给黄瑞开画廊，原来这么多的现金流是这么来的，池震点点头问：“黄振跟他们两兄弟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前两年不是还掐着呢吗？” 老万说：“嗨，那不是因为钱吗？三兄弟都想要钱呗，他们老爸又不给，下手又黑又狠，黄振的财路都被切断了，就剩这了，逼得黄振不得不服软。” 池震哼了声说：“黄振怎么可能服软，装的吧，我看这三兄弟就想弄死他们老爸。” 鸡蛋仔被池震的话给惊到了，不至于吧，虎毒还不食子呢，三儿子要弄死老子啊，这老子得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啊？ 老万缓缓点头道：“嗯...你这么一说也真有可能，黄思老早就分家了，黄瑞帮他老子擦了那么多次屁股肯定不爽，黄振，呵，黄振最想弄死他老子。” 池震眼看电梯到顶了提示道：“嘘，准备了啊。” 他和鸡蛋仔条件反射地要拿枪，吓得老万一个激灵贴着电梯壁，“哇，你们不会真要开枪吧，别啊，在这开枪我们就真的出不去了，连尸体都找不到。” 池震说：“我知道，会把我们几个都融进铁水里。” 老万真的吓的脸都白了，捂着胸口说：“我的祖师爷啊！” 鸡蛋仔瞪了他一眼：“别吵。” “叮。” 电梯到顶，池震和鸡蛋仔死死握住枪，如果电梯外站着人拿着枪，那他们三个就危险了，虽然池震赌黄振不敢，但不排除有意外。 电梯门缓缓打开，门外没有人，又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跟大厅的走廊一模一样，有种让他们回到了一楼的感觉，索幸没人也没什么可疑的摆设，但是头顶上那个拳头大的监控摄像头晃动了一下，池震收回枪示意他们放松下来，“没事。” 他们走出电梯，在走廊行走的时候，池震注意到上面那个监控摄像头一直盯着他们，走到门口的时候，鸡蛋仔又紧张起来摸枪，池震说：“如果这扇门后面没人在，那就可以不用再担心。” 鸡蛋仔问：“那要是有人呢。” 池震说：“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不到万不得已别开枪，我们是来暗访的，没有搜捕令和拘捕令被抓住不好骗，明白了吗？” 鸡蛋仔点头说：“明白。” 老万觉得池震说的严肃，后悔道：“池震，池震，池震，要不我先回吧，你们忙你们忙啊。” 池震一把拽住想开溜的老万，“跑什么啊？我还等你给我指路呢。” 老万哭丧着脸说：“路不就在前面了嘛。” 池震说：“我是说离开这里的路，老万，你走不了了，我敢肯定，电梯肯定被锁了，我们下不去，没有回头路了。” 老万不信邪地小跑过去摁电梯，都快把电梯按键给摁坏了电梯门也没打开，鸡蛋仔无奈地说：“震哥，要不留他在这里吧，我们还剩15分钟了，快走吧。” 老万又急忙从电梯那边跑过来，“别，别丢下我。” 池震把老万扯到自己身后，他推开门，又是一个赌场，三个人都愣了，鸡蛋仔头疼地说：“怎么又是一个赌场啊？”跟遇见老万的那个赌场很像，地毯一样，摆设一样，赌桌摆放一样，人数一样，池震还注意到有几个人的衣服一样，再仔细一看还很眼熟，池震径自走向眼熟的其中一个人，抬手就是一拳，把人给揍翻了。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鸡蛋仔和老万都张大嘴看着池震，怎么上来就打人啊？这是赌场的规矩？ 池震甩甩手说：“玩够了没有，叫黄振出来，不然我就把他这地给砸了。”说完真就把一张赌桌给掀翻在地。 那几个眼熟的人都围上来，应该是接到了命令不能对池震动手，所以他们都只是挡住了池震，被打的那个人不吭声起来后站到一旁，其他人都后退了几步，池震更确定黄振找了这几个人来监视他们，心想，差不多了，再添把火，他活动活动脖子指着他骂道：“你再瞪！眼珠子也不想要了？” 鸡蛋仔仗势欺人上前推搡拦着池震的那几个人，那几个人胜在人多，站成一排就是一堵墙，光凭他们两个人都推不开，老万胆子小，又不懂池震在引黄振出来，还真以为他们要打起来了，赶紧过来拉架，“没有没有，误会，都是误会，别冲动，咱好好说好好说啊。” 池震把老万扯到身后，直接掏枪，顿时吓得围观的人尖叫着逃命，就剩下眼前的这几个人没动，他们看到池震掏枪也有点吓到了，还是很冷静地说：“来这里闹事，是你活腻了吧？” 池震用子弹上膛回应他们的话，鸡蛋仔也跟着掏出了枪，这些人才真正地慌起来，枪口顶住了说话的那个人额头。 “你犯规了，池震。” 第159章 跑路吧 池震他们身后突然传来说话声，是用话筒传来带有一些电波的声音，池震抬手把8点钟方向、一点钟方向的监控摄像头给打爆了，兹兹作响，火星子哗哗地掉，池震说：“我就没说过要跟你玩啊，我也没空陪你这个小孩玩，有事问你，问完就走，不然...” 没等池震说完，不知道哪里又传来黄振用话筒说话的声音，这次声音更大，在他们的头顶上，“你是在给你的失败找借口吗？我猜，你进来的时候就通知了陆离三十分钟内来救你吧。” 池震压下鸡蛋仔的枪笑道：“这你都猜得到，我小看你了。” 黄振笑了笑说：“到你猜了。” 池震无辜地瞪大眼睛说：“我猜什么？” 黄振说：“猜我在哪，猜对了，你问什么我答什么？” 鸡蛋仔错愕看向池震，一是惊池震最开始说的抓住黄振，问什么他答什么，这都能猜准，二是慌池震能猜到吗？他刚才偷偷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还有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了。 池震往前走了几步，之前挡着他的人没再拦着，不过池震往那边走，他们也跟着往那边走，把他围在中间，虽然不限制池震，但让他活动的范围没办法扩大，鸡蛋仔骂道：“喂，故意的吧你们，滚开啊！” 那几个人被骂也不闪开，还故意地缩小了池震的活动半径，鸡蛋仔实在看不过眼了冲过去把他们推开，给池震扒开一条路，老万也上手了，他要紧跟着池震，池震手里有枪，又是警察，怎么都不会吃亏。 几个人似乎猜到了他们两个是警察，脸上毫不掩饰不屑和轻蔑，有个稍矮些的男人直接把池震推后了几步，是池震刚才给了一拳的男人，现在眼角浮现出淤青红肿了，表情挺愤怒的，黄振没呵斥也没阻止，只是看好戏般地说：“池震，你的时间不多了。” 鸡蛋仔眼看着挂钟的秒针一下又一下走着，心底越来越紧张，师哥怎么还没到啊，这几个人看起来都不是善茬啊，枪都不怕，不过他们也不敢开枪，说不定哪里就有监控，一开枪，录像马上传出去，不知道抹什么黑呢。 池震冷笑一声，“能问一个是一个嘛。” 他抓住刚才推自己的那个男人的衣领用力向后方推挤过去，直到那个男人的后背撞到墙面，那个男人想还手的时候，池震从他的口袋里掏出刀扎在了他的耳朵旁边，利刃划破空气，连耳朵都有些热辣。 池震放开人松开手，“黄振，刀穿不过，你猜子弹能不能穿过？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打穿别的什么？” 鸡蛋仔迅速反应过来，那把刀扎中的墙面后面有暗室，黄振在里面！把拦路的几个人给挤开，枪口对着池震标记的那个位置。 那几个人面面相觑脸色铁青，池震笑道：“我猜对了。” 被刀扎中的那面墙突然动了起来，向旁边缓缓移动，收进墙面里，鸡蛋仔往里看去，是个小型的监控室，摆满了电脑，电脑屏幕上都是这栋楼里各个角落的画面。 黄振冷笑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池震亮出刚才刷大门的门禁卡说：“我原来帮这地方的老板打过官司，不过他已经转卖给你们了，我没想到你们连门禁卡没换就算了，连这房间都没换。看你脚下的电线都漏了。”下巴点了点墙面下方地毯边鼓起的一条长线，把阴影利用布置给仔细地藏了起来。 黄振看着池震手里的黑卡和脚旁边突出的长线，“呵，不愧是池震啊。” 池震走到他面前说：“你和黄瑞，黄思联手整黄启允？” 黄振点头道：“是。” 池震还要问一个问题的时候，黄振扬声说：“池震，时间到了。”鸡蛋仔扫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秒针刚好指到12,约定的三十分钟到了，陆离还没来，而看黄振和那几个人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几个人要倒霉了，老万已经悄悄的后退躲进桌子了。 那几个人越靠越近，有人已经开始活动手指手腕和脖子了，鸡蛋仔拿枪指着他们也不退，“你们想干什么？” 黄振得意地笑道，一举手，池震被两个人推到鸡蛋仔旁边，然后他们进来的那扇门进来十几个黑西装戴墨镜的男人，很有气势地走进来，走在最前面的一排男人还甩出了电棍，鸡蛋仔一看旁边的池震，还一脸气定神闲，忍不住喊道：“震哥，掏枪啊！愣着干啥呢？！” 池震看向黄振说：“看来你的靠山不小，能够纵容你袭警的人是个大来头啊，难怪你现在有本事跟黄启允叫板了？” 黄振卷起袖口说：“池震，这不关你的事，本来三十分钟内你走人我是可以放你一马的，现在...对不住了，要委屈你和你的同事一起在我这住几天了。” 鸡蛋仔惊道：“袭警加软禁，黄振，你是不是疯了？！” 黄振歪了歪头微微笑道：“对啊，疯了。” 池震瞪了鸡蛋仔一眼说：“你还给他找脱罪的理由。” 鸡蛋仔才反应过来，患有精神疾病的人如果有专家开的证明是可以从轻处罚的，袭警加软禁，花上大笔的保释金，拘留一个月，黄振就能大摇大摆地出来了。“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池震低声说：“收枪！打出去！陆离应该快来了，别让这小兔崽子抓着把柄。” 鸡蛋仔赶紧把枪收起来，“震哥，抢电棍。” 他说话的声音有点大让旁边的打手给听见了，话音刚落，四个打手先行扑上来要抓他们的双手不让他们有机会动手，鸡蛋仔抬脚一踹，把池震旁边的打手给踹走了，自己就打手给抓住了肩膀，池震拽过鸡蛋仔的衣领往自己这边一拽，也是抬脚一踹，被踹翻的几个打手把后面出来的十几个打手给挡住了，这下给池震和鸡蛋仔争取了逃跑的路线，他们两个对视一眼立刻往前跨了几大步，两个人还合力掀翻几张赌桌，挡了他们的路，也把老万给掀出来了。 老万正躲在赌桌下瑟瑟发抖，听到喊打喊杀的声音更不敢出去了，突然间见了光还吓了一跳，“啊！！” 池震把老万给揪起来，“走走走。” 老万应声了抱着脑袋溜边跑嘴里还叨叨着，“别打我别打我。” 池震随手抓起椅子扔了过去，出去的门都被他们给堵住了，“老万，还有没有别的出口？！ 老万哆嗦着双手说：“我，我，我...” 鸡蛋仔也急了，“我什么啊？！快说啊！” 池震哎呀一声，“我是说这房间的其他出口！我们现在连门都出不去。” 老万拍了池震一下急道：“你对这不是熟吗？！” 第160章 喜糖? 池震把墙边的立灯给拿在手里当武器挥开了一片的人，还打掉他们的两根电棍，鸡蛋仔就给拣过来了，左右手拿着一根，按下开关，两根电棒兹兹作响，老万跑到鸡蛋仔旁边说：“给，给我一根防身。” 鸡蛋仔给他一根电棍，“看着点人啊，别电着自己也别电着我们。” 老万说：“知道知道知道。” 池震打头阵，鸡蛋仔和老万守好左右，他们成三角形防御，慢慢地挪了挪到门那边去，打手们想靠近也找不着死角，黄振厉声骂：“都是一群饭桶，十几个人都对付不了三个人？！一起上啊！！” 黄振一下令，十几个打手就不再顾忌了，扬起电棍就往前冲，池震三人喊了一嗓子壮壮声势，电棒一顿乱挥，电了好几个人，把冲上来的几个人都电麻了，趁着他们互相搀扶的时候，鸡蛋仔顺势上去又是狠狠一电，三个人终于靠近出去的门了。 老万紧张地手心全是汗，第一下居然没有打开门，开了门后他先出去，然后是鸡蛋仔，再是池震，池震把立灯往黄振那边一砸，“我会再来找你的。” 打手们和黄振往旁边一躲，三个人出了小房间，老万在墙边摸来摸去的边摸边喊：“你们撑住啊，撑住了，我，我找门。”池震跟鸡蛋仔两个人奋力把住门，鸡蛋仔问：“找什么门啊？安全通道的门啊，我们跑二十多楼下去啊？” 门被他们十几个人撞得太散架了，池震骂道：“跑二十多楼总比被他们从二十多楼扔下去好吧，老万快找！！” 老万平时做的就是精细活，手一摸一敲就分得出墙面的区别，根据楼层的结构分辨安全通道会在哪个位置，门咚咚的响，池震和鸡蛋仔差一点就把不住门了，门被拽开了三分之一，鸡蛋仔又是一电棍电麻他们一群人。 “找着了找着了！”老万敲到空面，在那一片墙面摸到了藏起来的门锁，用力推了推有松动的缝隙，他在旁边摸了一会把四方形的磁锁给撬了出来，“池震池震，卡！卡！” 池震把卡给他扔过去给他，老万把卡按上去，叮的一声，就推开了安全通道的门，惊喜地直蹦跶，“池震池震池震！！” 池震示意鸡蛋仔先走，靠着自己的体重向后仰，鸡蛋仔安全进了门后喊了声，“震哥！”池震心里默数三二一，突然松手，逃命的速度奔向安全通道的门，确认三人都安全了，赶着两人往下跑，“快快快，快走，小心脚下，别滚下去了。” 老万已经脚下生风，两阶梯两阶梯的跑了，“快走快走！” 鸡蛋仔说：“他们不会在下面一层楼截住我们吧？” 池震边跑边说：“不会，电梯不在中途停下，他们就算叫人在每个安全通道堵着我们，我们也占优势，还是有机会跑出去的，他只会在大厅那里堵我们，最后还是要从大厅出去，所以他一定会让所有人在大厅堵着我们，我们能勉强对付十几个人，但是如果是几十个上百个，我们真的就只能束手就擒了。” 老万脚下一软哭道：“啊？！那不如咱回去投降算了，刚才黄振不都说了嘛，就是待几天，没事...” 池震瞪了他一眼骂道：“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 鸡蛋仔也不知道他们玩命跑了多长时间，“那怎么办？这就没别的什么后门吗？” 老万说：“有后门也得从大厅走啊，啊，要不，咱从二楼跳下去？” 鸡蛋仔嘲笑他说：“我们两是没什么问题，你这把老骨头能往下跳吗？还有没有别的方法？” 眼看着安全通道的墙面上贴着的楼层号从两位数变成一位数，他们三人还在玩命的跑，老万感觉到自己的命数随着这些楼层数一点点减少，汗流进眼睛里，他还以为是自己怕得哭出来了，“啊，池震啊，你快想想办法啊！” 池震此时也很着急啊，陆离怎么还没来呢，连电话也没有，不会出事了吧？等会要是真的遇到了上百个人，那他还是不来的好，不然一起被抓刚好凑一桌麻将。 老万和鸡蛋仔久久没听到池震的回答，急得齐声喊道：“池震！”“震哥！” 池震指着楼下说：“继续跑，跑到地下二层，最开始我们进的那个赌场，去捣乱！把水都搅浑了，一窝蜂的冲出去，想抓我们就难了。” 两人又是齐声喊道：“好主意！” 到一楼的时候他们没停下直接往地下二层跑，鸡蛋仔突然说：“震哥，你之前不让我说话，是不是因为有监控，那我们在这说的话他们不都听见了吗？他们要是也在地下赌场堵我们呢？” 池震说：“我刚才让你别说话是因为地下赌场的人在偷听，不是黄振的人在偷听，地下赌场的老板跟黄振不是一伙的，但要是被他们知道我们是警察，手段比黄振更黑。” 老万问：“你认识吗？要不我们找他商量商量。” 池震摇头说：“不认识，所以才好糊弄，别吵！待会听我指挥。” -2的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池震绕到他们面前，握住门把时回头跟他们两个说：“老万，待会你冲进去，就说上面出事了，条子来搜了！喊完就找门出去，你就是从那门进来的，出去不会有人怀疑，鸡蛋仔，掏枪，待会老万喊完后开一枪，让他们听听响，之后我们就进去，等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我们身上后，亮证件。” 鸡蛋仔惊道：“嗯？！那不是找死吗？！” 池震拍了他一下，“傻啊你，他们要么追，要么跑，不管怎么样，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两人恍然大悟，“哦哦，懂了懂了。” 老万拉住池震说：“哎哎哎，那我找着门了接下来呢？” 池震啧了一声急道：“你就走啊，有多远走多远。” 老万还算有良心，“那你们呢？” 池震说：“我们没事，你先顾好你这把老骨头了，都活下来了我回头亲自给你送喜糖啊。” 老万连连点头刚要冲进去，又紧急刹车回头惊道：“喜糖？！” 池震推了他一把说：“先干正事！！” 老万拍拍脑袋应了声，揉了揉脸准备演重场戏，池震抬手用手指示意三二一，数到一的时候，老万大喊一声哇地冲了进去，很逼真地撞到了几个人，拉着就喊：“出事了出事了！出事了！条子来了！条子来了，打起来了，杀人了！” 鸡蛋仔适时往远处墙面开了一枪，“砰！”近距离的枪响声，把那些赌徒都吓住了，老万这时哭天喊地地往出口跑去了，枪声能吓得住一时，看赌场的人已经拿砍刀拿散弹枪了，那些个赌徒在刚开始惊了一下后也没跑纷纷拿起了手边的能打的能摔的，就等着有人进来后照脑袋上来一个。 第161章 战术 池震和鸡蛋仔按照之前说好的，开门进去，没想到看赌场的人看见他们露头真的朝他们开了一枪，还好池震和鸡蛋仔闪得快，门被轰出了一个脑袋大的洞，鸡蛋仔惊道：“他们还真敢开枪啊。” 池震喊道：“各位朋友，打扰了！我们是桦城刑侦局的，来这找个人而已，只要各位没犯过事，我们是不会动各位的...” “啪！” 池震掏证件从大洞亮出去的时候，又是一个大洞轰在池震的脑袋旁边，鸡蛋仔矮下身体说：“他们疯了吧？” 池震甩甩头说：“敢使真刀真枪的都是亡命徒，我也不指望他们能听得进去，鸡蛋仔，你说话吸引注意力，我等会往里面开枪，彻底惹火他们！” 鸡蛋仔点头扬声喊：“里面的！在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之前赶紧弃械投降，不然我就不客气了，袭警加包庇可是重罪！！” 然后鸡蛋仔的脑袋旁边也轰出了一个大洞，赌场里面传出一个男人粗狂的大笑声，“哈哈哈哈！有本事你进来抓你祖宗我啊！” 池震趁他说话的时候从自己脑袋旁边的大洞，瞄准他们头顶上的灯管，报废掉两条灯管。 也把电路给打断了，地下赌场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中，一丁点光亮都没有，池震又往他们的头顶上开了一枪，鸡蛋仔捏着嗓子大喊：“啊！谁打我？滚开！别挡路！” 黑暗笼罩的恐惧和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打中自己的子弹，这些赌客再狠也惜命啊，听到鸡蛋仔假装的声音都抢着要往出口跑，没了光，任何肮脏的事情都会被黑暗给遮掩掉，这些赌客在逃跑的时候顺手还拿了赌桌上的筹码和钱，有的人更加贪心，直接从别的赌客，庄家的手里抢，黑漆漆的一片，谁知道是谁拿的。 更有不要命的几个人，想溜上大厅旁边那个赌场，看来他们都知道上面那个赌场里才有好东西，池震听到之前拦他们的纹身男大喊：“站住！都给老子滚开，不许进！滚滚滚！”隐隐还有枪支上膛的声音。 他们听到里面翻桌倒椅的声音，然后各种的声音各样的脏话混在一起，声音越来越大，散弹枪似乎又开了一枪，结结实实地打在了血肉里的声音，一个男人的惨叫声在漆黑的空间里回荡了很久很久，池震拽着鸡蛋仔悄悄打开一条门缝钻了进去，猫着身子进去后也跟着那些不要命的赌客装腔作势地吼叫，还把人给推到纹身男身上，有了一点可以冲过去的空间，就已经有人争先恐后地跑上长长的阶梯。 池震和鸡蛋仔也跟着冲上去，都不用他们自己走，后面的人都会推着他们往前走，还得小心不被人推倒踩扁，鸡蛋仔又捏着嗓子喊：“杀人了！快跑啊！” 他这一喊，后面的人推得更急了，池震差点被推倒了，幸好已经到了门口了，他撑住了墙面也站住脚了，不然就被踩成肉泥了，这边的通道楼梯宽敞明亮，纹身男想要挤上来拦住他们，池震这一回头正好撞进他的视线里，两人一对上眼，心里不约而同地骂道，不好！ 纹身男比池震早一步喊道：“全都给我站住，有警察混进来了！门口那个穿黑夹克的，给我拦住他！！” 池震反应也快，立刻拽住前面一个同样穿着黑夹克的男人，栽赃嫁祸地说：“你是不是警察？！别想跑！” 其他人自然先入为主，都围过来要抓被池震冤枉的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又无辜又愤怒地狠狠推了一把池震，“你tm不要胡说啊！！” 池震步步紧逼道：“那你躲什么躲！身上藏着什么？！” 有人带了头，其他人也围了上去，把那个无辜的朋友堵在门口，即使是无辜的，面对这么多人的围攻，还有个故意挑事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先跑为上，他转身推门跑进大厅旁边的那个赌场，原先里面的人都消失了，这间赌场里的人散的仓促，不然不至于连赌桌都没有藏好，赌桌上，桌脚边，椅子上都落下了不少的赌资，一沓的红钞票散的七零八落，池震还看到自己从地下赌场里摸到一小包白粉。 地下道里的蛇虫鼠蚁看到金窝银窝时，连惊呼都没有时间发出，都忙着抢，忙着拆，连刚才要质问谁是警察都丢到一边了，鸡蛋仔看到几个人为了抢一张一百块钱大打出手，为了抢一小包白粉能毫不犹豫地抡起椅子往人身上砸，鸡蛋仔本能反应赶紧过去拦，倒是让那些赌客怀疑他的身份了。 池震心里暗骂，糟了。 不过那也只是一秒钟的事情，因为这些赌客根本就不在乎他们是不是警察，都忙着抢东西，他们都知道这上面是有监控的，把东西抢到手之后就跑，最开始有几个人抢完了东西找不着出去的门在哪，他们不可能再往回跑，因为看地下赌场的人已经拿着散弹枪上来了，连撞了好几下墙都找不着门，池震眼看纹身男已经出现在赌场入口了，凶恶狠毒的表情吓得池震连忙矮下身子躲起来，纹身男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也有一把散弹枪。 “砰！” 他往头顶上方开了一枪，所有赌客都在吵闹着抢东西也没注意到有人拿着枪上来了，一听到这声震天响的枪声，所有人第一反应都是趴下护住头，池震和鸡蛋仔也不例外。 有人比他们更怕死，枪响之后连滚带爬的一个接着一个去撞墙找门，还真的阴差阳错的给他们找着了，门上的太阳圆盘都被撕扯下来扔在一边，十几个人一起挤出去，门都要被挤破了，鸡蛋仔爬起来的时候一回头，冷汗都下来了，纹身男已经追上来了，就剩几步路的距离，散弹枪抬起来正瞄准他们，“震哥！震哥！”池震听鸡蛋仔这颤抖的语气猜都猜得到，肯定是要命的人来了。 两个人以逃命的速度滚到赌桌下，他们刚才趴的地方被轰出了一个洞，还在冒烟呢，池震和鸡蛋仔吓得赶紧爬起来往门口跑，幸好纹身男只想活捉他们俩，看池震和鸡蛋仔往人堆里扎就收枪了，赌客都挤到门口那边去了，谁也不让谁，就都堵着门谁都走不了，池震和鸡蛋仔一边推前面的人赶紧走，一边回头看他们有没有追上来。 几十个堵着门口出出不去，进进不来的，眼看纹身男和他手下的两个壮汉已经到眼前了，两个人的肩膀被擒住，池震狠狠用后脑勺撞过去，鸡蛋仔则是用脚下功夫，踩脚。 “啊！！” 两个壮汉齐声痛叫，池震和鸡蛋仔赶紧又用力推了一把，终于把堵着门的一大群人给推倒了，人压着人，后头的人又拼了命想要挤出去，造成了踩踏事件，最下面的人被踩得呲哇乱叫，没被踩也被踢的鼻青脸肿了。 池震和鸡蛋仔于心不忍，把摔倒的人给拉起来，被扶起来的那个人刚想道谢又被池震和鸡蛋仔扔到后面挡住了纹身男，道谢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转而指着他们两个大骂。 池震果然没猜错，黄振派了快五十个打手保镖之类的黑衣人站在大厅里四处张望，原本的什么服务员，前台小姐姐都消失了，都是这些黑衣人守住了门口和各个房间的门口，包括他们这间赌场的出口，刚才赌客们冲出去的时候，两个黑衣人堵在门口见有人出来了，就擒住人按在墙上，还呼了其他人过来帮忙，惹得这些地下赌客更害怕，以为是来抓他们的，所以刚才池震才会一推就推出去了，走廊上一下就都挤得水泄不通。 第162章 喝茶 “震哥！震哥！”鸡蛋仔踮着脚想找出口，没想到看到了黄振，“黄振！！”喊完之后他就后悔了，看到人有什么用，这么多人挡着，打不过也躲不过的，他又缩了回去，免得这几十个人发现他们。 池震也懂鸡蛋仔突然收声的意思，看这些赌客和黑衣人起了冲突，正吵着闹着，他用手势示意鸡蛋仔噤声溜边走，打不过就跑，先保住命要紧。 眼看着就要溜到门边了，眼看着就能出去了，结果后衣领子被人给揪住了，然后双手也被擒住了，他们两往后一看，起码四个人抓着他们一个人，后脑勺攻击和踩脚都不管用了，正在池震和鸡蛋仔绝望之际，陆离出现了。 “师哥！！” 鸡蛋仔差点哭出来，池震则是一脸的苦恼，“你怎么来了啊？”陆离要是带了一大帮人来那还能兴奋，可他就一个人啊，这不是送人头嘛。 陆离一看他们两个被拖过去，几步跑过去就是连踹好几脚，陆离是跆拳道黑带对付四五个人没什么问题，先把池震给救了出来，然后两个人再一起上，把鸡蛋仔给拖了回来。 三个人围成一个圈，池震拽着陆离的手问：“就你一个人你也敢来啊？” 陆离：“你们不是已经解决了一半了嘛。” 他们的运气还算好，地下赌客、看赌场的人和一部分的黑衣人还在那边纠缠，不然真的有上百个人围着他们三个人，插翅难飞，鸡蛋仔四处找有没有称手的武器，二三十个人也够他们受的了，他们三个又不是武打明星，能一个打十个，再说了，他们手里还有电棍呢。 “啊！” 池震没留神被人当头一电棍挥下来，他条件反射地用手去挡，可惜那是电棍，电一下全身都麻了，差点就跪下了，陆离拽着他的胳膊拉到自己的背上让他撑一会，“怎么样？” 池震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清醒一下，“没，没事，麻了，缓下就好。” 陆离说：“鸡蛋仔，来，你扶着他。” 池震卡住陆离的脖子不让他走，“干嘛，你还想一打五十啊？！” 陆离想把他的手拽开都拽不开，狠狠地拍了他一巴掌，“你还有别的办法吗？” 池震急道：“有啊，就不能动动脑子吗？”说着就从口袋里拿出了钱包，池震还没说什么，鸡蛋仔先急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花钱还来得及吗？” 池震把鸡蛋仔推开，“胡说八道什么呢？！” 黄振从旁边人手里拿过个小喇叭喊道：“陆队长也来了啊，一起喝一杯啊，不过一看陆队长就知道你肯定不喜欢喝酒，那我们喝茶吧，陆队长喜欢龙井还是大红袍？” 陆离把池震鸡蛋仔护在身后严肃地说：“你抓他们两个可能不会判很重，可是如果你连我也一起抓了，就算是黄启允也救不了你，袭警加软禁，这里的外人不少，只要被捅出去，你就是向全警界挑衅，闹大了就会有纪委下来彻查，你全家谁都跑不掉，黄振，你是聪明人，不会明知故犯，你到底想做什么？” 黄振低头笑了笑，“陆队长，不对，现在应该叫陆副局了吧，陆副局也猜猜我想做什么？猜对了我也可以回答你一个问题。” 陆离看着一旁吵吵嚷嚷的一大群人说：“先清场。” 黄振冷笑着摇摇头说：“凭什么。” 池震这时候已经从钱包里掏出了一个金箔片，举得老高，扬声喊：“凭这个！！” 鸡蛋仔好奇一问：“啥啊？金光闪闪的，值多少钱啊？” 池震瞪了他一眼，“你闭嘴。”再转头举着金箔片晃，一道细光在池震的手里闪动着在大厅打转，薄薄的一片金箔在灯光下金光闪闪地晃进所有人的眼睛里，不止黄振发现了，连那些地下赌客都发现了，一个个都垂涎若渴地看着池震手里的东西。 金箔片其实不是很值钱，见多了钱财的人不会放在眼里，但是那些地下赌客不知道啊，池震把金箔片一亮出来，黄振立刻厉声喊道：“停！” 小喇叭发出刺耳的呲啦声，大厅里乌泱泱的人群顿时不吵闹了，赌客都盯着池震手里的金箔片呢，打手们举着拳头拿着电棍都停住了，不知道要打下去还是收起来，就这么干看着池震他们三个，但是地下赌场的人一涌出来完就彻底乱套了，尤其是池震拿出金箔片来后，他们认定这里有金子，而且就在出来的那间赌场里，可出来的那间赌场已经被翻得底朝天了，纹身男应该是有收到命令，绝对不可以到大厅去，所以他们拿着枪守在赌场里面，那些赌客绝对不敢再进去。 但是金光闪闪的金子就在眼前，那些没有抢到东西的地下赌客眼馋的很，看到池震他们几个就是这些黑衣人要抓的，还真有要钱不要命的，盯着池震手里的金箔片慢慢的靠过去，趁着没有人注意几个人就扑了上去。 “哎呀！” 池震和黄振的人都没反应过来，要不是手上抓的牢，不是被他们撞掉，就是被抢走，场面一度失控，池震紧紧把金箔片捂在胸口冲黄振那边喊：“黄振！！你是不是想不认账？！” 黄振本来满脸的得意看到池震拿出金箔片后脸色唰一下变得很冰冷，又不能发作，只能狠狠把小喇叭一摔，“清场！！把无关的人全都给我扔出去！！” 打手们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有资格过问，愣过一秒后照着黄振说的话做了，那些地下赌场的赌客不能从这里的大厅出去，跟纹身男比了比手势，就把他们都给赶回去，这地上的事不归纹身男管，他乐得轻松，等黄振的人把这些赌客赶进来，他看着挤成一团的赌客们冷冷一笑，“拿了什么都给我吐出来！” 外面的人就管不着里面闹得怎么样了，池震得意洋洋地揽过陆离说：“黄振，泡壶茶吧？陆离，想喝什么茶？龙井还是大红袍？” 陆离看了他一眼，池震都抖腿了，看来是稳拿了，“大红袍。” 鸡蛋仔也看出来他们已经安全无恙了，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龙井也不错啊，要不都来一壶吧。” 池震点点头说：“这行啊。”说完又故意转过脸问黄振，“黄振，行不行啊？” 黄振的眼神恨不得把池震千刀万剐，后槽牙咬的嘎吱嘎吱地响，深呼吸了好几口才忍住没把池震掐死，“你们跟我来。” 这时候之前见过的前台小姐姐又冒了出来，领着黄振他们到大厅旁边的几扇三米高的黄铜镂空雕刻门前，按住胸前的小型对讲机低声说了句话，中间的黄铜门缓缓打开，入眼是一张超级长的会议桌，前面每一张椅子摆着整整齐齐，桌子上的矿泉水也摆得很整齐，黄振随意抽了几张椅子给池震他们坐。 第163章 信物 池震说：“没茶就算了，热水都不给一杯，有你这么招待客人的嘛？” 黄振一脸的不耐烦，“我没空搭理你，五分钟，想问什么赶紧问，问完赶紧走，被发现了我和你们都会很麻烦，先说好，私人问话，别跟我来警察审讯那一套，别跟我要什么证据。” 陆离和鸡蛋仔都习惯了，只要能问出点什么，什么场合什么理由都无所谓，陆离顶了顶池震让他别没事找事了，问正经的。 池震轻咳一声：“警署分局的那个炸弹是不是你放的？” 黄振点头说：“是我放的。” 陆离和鸡蛋仔直接起身掏手铐了，作势要抓黄振，黄振顺手拿过桌上的矿泉水开盖，抬眼看向陆离他们，“那个炸弹我本来是想给孙晴的，威力很小，但是能把她炸伤就足够了。” 池震把陆离和鸡蛋仔给拉回来，眼色示意他们先别冲动，“你炸她干什么？她怎么招你了？我听黄瑞说，年前不是还跟你们哥仨一起吃过饭吗？那时候气氛还不错啊，至少你没把她轰出去。” 黄振横了他一眼骂道：“我家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池震比他还横把钱包一拍说：“让你说你就说呗，拖延时间啊！！” 黄振怒视着他说：“一年前，我妈被他们给气死了。” 池震问：“黄启允也参与了？” 黄振点头重重叹了口气说：“是，去年他就想跟孙晴结婚了，我妈去闹，被气得心脏病发送进了医院，我在医院守了她一周，我妈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黄启允和孙晴又来了，我就打个电话的时间，我妈就没了，当时他们两个就在病房里，除此之外，没有别人了。” 池震注意到黄振连爸都不愿意喊，直接叫的名字，提到他们两个人，眼神中的杀气毫不隐藏，不像是说谎。 陆离问：“他们吵什么？” 黄振摇头说：“我不知道，不过我最近查出点端倪，我妈的遗产里居然有市郊钢材厂的股份，分红领了有十来年了，在我向派出所填报了死亡证明，可分红还有人在领，我找人黑进去，是孙晴领的，我去问她，她不答还想拿刀捅我，她是个疯女人，疯起来连自己都捅，之后我就没能再近她的身，我只好想出了炸弹这一招逼她出面。” 池震说：“可你炸的孙政啊。” 黄振一脸惊讶地说：“我也很奇怪为什么炸的是孙政啊，明明快递单的名字上写的是孙晴，而且我亲眼看见她接了的。” 陆离问：“她当时在分局里？你也在，你想亲眼看她被炸伤？” 黄振点头惊道：“是，当时我也愣了，她真的这么狠，连她爸都炸啊。” 池震问：“你亲眼看见孙晴把炸弹放进孙政的办公室里？” 黄振说：“没有。” 陆离皱着眉头说：“那你又凭什么说是她把她爸给炸了？” 池震脑回路一偏瞪着陆离说：“你还替她说话？！” “啧。”陆离忍无可忍地掐了他一把，“有完没完了你？” 黄振一看表，“还有30秒。” 池震抓紧时间问：“刚才陆离问的，你赶紧说啊！” 黄振说：“因为我看到她进的警署分局，她又在口供上说她一直在家。” 池震说：“确实很可疑，还有别的吗？” 黄振转了转矿泉水瓶缓缓说：“孙政也在骗你们，他早就知道孙晴跟黄启允在一起了，半年前我就去找过他，提醒过他，他当时不相信，至于有没有去找孙晴对峙我就不知道了。好了，时间到了，你们可以走了。” 说完就起身，打开门一副送客的模样，黄振言而有信，池震他们也不能不讲道理，至少问到些有用的，池震三人起身便走，黄振伸手把池震拦下，冲他摊开手心，池震懂他的意思，微微一笑打算赖账，“不应该送给我留个纪念吗？” 黄振推了他一把，把池震推了个踉跄，陆离看池震被欺负自然不开心，把黄振也推了个踉跄，使的力比黄振还大，黄振的手下赶忙上去扶住黄振，有的又把电棍甩了出来指着陆离。 黄振笑笑摆手让手下都退回来，“呵，池震，你真是运气好。” 池震拍拍陆离的肩膀笑道：“你也是。”刚才是在逗黄振，池震还是把金箔片还给了他点头道：“多谢，再见。” 池震和鸡蛋仔走远了几步，陆离还停在原地看着黄振，黄振挑挑眉问：“陆副局？” 陆离低声说：“陆子鸣，是孙晴查的吗？”如果黄振一直盯着孙晴他们的话，那他一定知道。 黄振点头说：“是。” 陆离得到答案后转身就走，三人安全地离开这家高级会所，上车后鸡蛋仔还心有余悸，不停地说：“哇，哇，哇，我们居然完好无损地走出来了，震哥，我们居然完好无损地走出来了！” 池震把快要钻到驾驶座的鸡蛋仔给推了回去，“别吵。” 鸡蛋仔又探过半个身体问：“师哥，你怎么这么晚才到啊，没看到我的信息吗？” 陆离把鸡蛋仔推回去问池震：“金箔片有什么含义？” 鸡蛋仔又钻上来急哄哄地问：“是啊，震哥，为什么你一拿出金箔片黄振就怂了啊，你...”他没敢再说下去，因为池震和陆离都一起回过头瞪他，眼神不善，鸡蛋仔这次自己识相地缩回去，“你们聊你们聊。” 池震捏了捏陆离的脸说：“我之前说过帮黄瑞找在学校里贩毒的黄振，打了他一顿，后来黄瑞还请我给黄振打无罪官司，金箔片就是那时候黄瑞给我的，用来代替律师费，他说只要拿着金箔片去找他，无论什么忙他都会帮，包括黄振。” 陆离师兄弟两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池震接着说：“当时他给了我三张，我一直收着，没想这时候用也没想用在黄振身上，不过刚才情况紧急也没办法了，你们得做好心理准备，黄振这个人记仇得很。” 鸡蛋仔小声说：“黄振如果说的是真的，那我觉得我们目的相同，都是为了抓黄启允和孙晴，为什么...” 池震看了他一眼说：“跟黄振合作？有一次就够了，不要对黄振有过多的期望。” 陆离点头说：“嗯，不能全相信黄振，我们到现在还没有见过黄思，黄瑞和黄振的性格差这么远，那个黄思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市郊的那个钢材厂，我们去医院，梁局那边应该也差不多了，顺便跟他说一下你们这边的情况。” 鸡蛋仔说：“师哥，不抓黄振吗？他刚才可是亲口承认自己送的炸弹啊。” 陆离说：“你也听他说了，他想炸的是孙晴，可是炸的却是孙政。不是警察审讯，也别跟他要什么证据，我们现在抓了他，他完全可以打死不认，抓他只会拖延我们查案的时间。” 池震踩了一脚离合，“他跟警察打交道这么多年了，凭他说的话确实抓不了他。”心里重复陆离刚才说那句想炸的是孙晴，可是炸的却是孙政，确实很奇怪。 车子启动，快速驶离这个差点让他们没命的地方，鸡蛋仔突然醒过神来兴奋道：“师哥，你真的升啦？”手上不停地翻找手机上收到的所有信息，陆离的升职文件就在其中，虽然心里知道肯定是板上钉钉的事，但还是要亲眼确认过才好忽悠陆离请客吃饭。 第164章 升职 池震问陆离：“所以你才晚到了？” 陆离说：“不只这件事。”他往后看了一眼鸡蛋仔，意思不言而喻，池震明白了他的意思，不是怀疑鸡蛋仔，而是家事...刚才他们走的时候，陆离停下跟黄振说了几句话，应该是问了黄振一个问题，和他今天去了地方有关。 池震皱着眉头隐晦地问：“男的女的？” 陆离说：“都有。” 池震心疼地捏捏他的手，吴文萱和陆子鸣都是他不能放弃的家人，却因为陆离被一而再再而三地威胁，陆离也只能束手无策，甚至都不能放手去查，怕那些人狗急跳墙对吴文萱和陆子鸣下手，更别提现在梁雪初警告过他们不要轻举妄动，所以陆离只能看着，不过知道是那些人在查也能安心一点。 陆离与他十指相扣说：“至少知道是谁做的，盯紧了就行。” 鸡蛋仔一直在专心致志地翻看记录都是同事恭贺的信息，往上拉了好久才看到文件，没留意他们说什么，一个字一个字看出去再核对红章笑道：“找到了，红头文件！真的是耶！！陆离从6月15日起任刑侦局副局长兼重案组组长，哇！师哥，请吃饭！！” 池震把他的手机拿过来确认了文件的内容和盖的章，“是真的。” 鸡蛋仔兴奋地问：“哇！师哥，你真的升职了耶，这次是真的耶！请吃饭请吃饭请吃饭！” 陆离从后视镜看了鸡蛋仔一眼，这一眼冷飕飕的，鸡蛋仔一下就怂了，他忘了，陆离这种个性怎么会搞这种排场饭局，当年他升组长的时候也是什么也没搞，还跟烂了一半的尸体在一起呆了一晚上。 池震把手机还给鸡蛋仔说：“先留着这顿饭吧，跟喜酒一起吃，还有乔迁酒，三顿喜酒一起吃，又省钱又开心。” 乔迁...鸡蛋仔脑子迅速想到自己伤没好就被抓去做苦劳力的那几天，“房子弄好了。” 池震点头说：“嗯，下周搬家，一起去啊？” 鸡蛋仔知道那房子是给池妈养病的，小声道：“我们喝酒什么的不会吵到伯母吗？” 池震说：“不会，新搬进去的房子要吵吵闹闹有点人气才好住人，我们就在院子里。”他转头跟陆离柔声说，“院子里的藤已经爬过去了，傍晚在藤架下喝酒聊天的不比在饭馆里舒服自在？” 鸡蛋仔对环境无所谓，有饭蹭有酒喝就好，“行啊行啊，师哥，你觉得呢？” 陆离说：“嗯。” 鸡蛋仔惊得差点跳起来，陆离居然答应了，他居然答应了参加饭局！！他转念一想趁着陆离没反悔赶紧联系人来一起嗨然后下单买东西，就算陆离到时候想后悔也能说东西都买了不要浪费。 池震笑说：“那就这么说定了啊。” 他们到医院的时候也很晚了，下车的时候，鸡蛋仔的肚子咕噜响了一声，池震刚想笑话他，自己的肚子也咕噜了一声，陆离看了他们俩一眼说：“叫外卖？” 池震和鸡蛋仔点点头齐声说：“好。” 外卖下单到送到也得半个小时，他们先去问问梁雪初有没有从沈清媛嘴里知道些什么线索，到楼层的时候，池震他们三个还绕路去沈清媛的病房看梁雪初问完没有，都一个下午和一个晚上了，再多的话也问完了吧。 结果他们到的时候，梁雪初和温妙玲正在里面，嘴巴不停开开合合，池震惊讶地问：“这架势我怎么觉得刚刚开始呢。” 门口守着警员答道：“是啊，沈清媛一直昏睡，然后梁局有突然被叫去开会了，半个小时前才开始问的。” 池震烦躁地挠挠头，有些纠结是继续在这等还是先去那些吃的边看边等，陆离拽了他们两个一把，“去信息室，看监控录像。” 这个好，一边吃一边看，三个人小跑地去了信息室。 池震一进来就占据了监控屏幕前的办公椅顺手拿起桌上开了口的薯片就吃，陆离和鸡蛋仔挤到前面去认真地看每一块监控屏幕，每分每秒监视着沈清媛所在病房附近的一举一动。梁雪初和温妙玲在病房里问沈清媛，而沈清媛的脸色... 池震指着屏幕里的沈清媛说：“她好像脸色不太好。” 信息组的警员解释说：“她今天下午醒后护士给她换药，发现伤口化脓了，处理了好久，现在估计是麻药过了，正疼着呢。” 池震看好戏的模样嚼薯片喝奶茶，“那梁局也太不怜香惜玉了，受伤了也不让人好好休息。” 陆离和鸡蛋仔两个一齐回头看了他一眼，池震立刻转移视线看向别处，鸡蛋仔还损他，“震哥，吃这么高热量的食物你也不怕发胖啊，过两个月你都顶的上两个师哥了，还怎么抓贼？” 说的声音挺大的，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听见了，警员纷纷低着头憋笑，池震踹了他一脚，心里骂道，小兔崽子。嘴上又塞进了好几片薯片喝了一大口甜腻腻的奶茶。 陆离让信息组的警员把病房里的声音放大，听他们说什么，声量一点点地放大，听到病房里提到了孙晴的名字，池震咀嚼的动作都停了十分认真地听沈清媛说话。 “六年前，我本来是市政府财政部的一个秘书，因为一个工程款项的事情经常往信息工业部跑，那时候认识的黄启允，他明里暗里地教给我很多收回扣的方法，还说用不用是你的事，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联系他。”沈清媛的语气逐渐愤怒，“第一笔回扣很顺利，我拿去填了家里的债，刚开始是几千的回扣，有些事得手后，就收不住了，后来变成上万，十万，上百万，最后还是他带着人来揭发我，让我限期一个月补上四百多万，否则就把证据交给警察让我去坐牢。” 池震哼了一声，“找的替死鬼啊，我敢打赌，四百多万里不一定都是沈清媛花的。” 沈清媛紧紧揪着被单痛苦地说：“我不想坐牢！所以我私下去找黄启允，我求他帮我，至少能借钱给我也行啊，我去了好几次他都没有见我，离限期的时间越来越近，我真的还不上那么多的钱，实在是忍不住了就在单位里堵他，有一次差点就闹大了，是孙晴把我给拖出去的，她当时把我打到右手骨折了，她警告我...警告我...” 第165章 后路 沈清媛想到孙晴对自己的暴行，恐惧感涌上心头，止不住地发抖，温妙玲坐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安慰她，也控制住她的双手，免得她又把伤口给崩开了，沈清媛握着温妙玲的手后没那么害怕了，继续说，“孙晴警告我不要乱说话乱攀咬，否则就杀了我。” 温妙玲问：“她就在单位里打你，没人看见没人帮你？” 沈清媛摇头说：“她把我拖到女厕所里的，不会有监控更不会有人看见。”她苦笑了一下，“就算有，也没人敢说吧，她当时是市政府人事部最年轻的部长，还是黄启允的地下情人，全单位都知道这件事，身份地位在哪，脾气还不好，动不动就骂人，有时候还拿东西砸人，她连黄启云都砸，单位里谁敢惹她。” 陆离转头看向池震，发现池震也在看他，两人的眼神里在说同样的话，孙晴果然是装的。 而梁雪初想的却是，龚览、裴弋都说过孙晴的脾气暴戾，动不动就骂人动手，孙政却说孙晴不是这样的性格，从六年前脾气已经这么暴躁了，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上次在刑侦局里装不到半小时就原形毕露了，怎么可能瞒得过孙政。 池震摸着下巴说：“孙政在撒谎。” 陆离一点都不意外，“他情急之下想帮女儿脱罪不奇怪，黄振说的话越来越有可信度了。” 温妙玲接着问：“后来呢？” 沈清媛说：“后来，我自己在女厕所里呆了一会，等能自己站起来我就出去了，一出去就看见一个人从楼上摔了下来，就在我的眼前，一个女人，我看到她满身是血向我伸出手，她哀求的眼神。” 梁雪初、陆离、池震同时说：“黄丽安。”是那段录像。 沈清媛猛的抬头急道：“是！是她！我当时不知道她的名字，眼睁睁地看着她没了动静，然后下来两个人，我记得他们，他们是黄启允身边的人，他们走到黄丽安身边确认她真的没气后打电话叫车来要把她弄走。” 梁雪初问：“弄去哪里？” 沈清媛摇头说：“我不知道，他们只说弄去老地方。然后他们发现我了，也想把我灭口，黄启允在楼上喊他们把我和黄丽安一起扔进车子里，他半个小时后下去处理，我跟尸体在车里待了半个小时，你们知道哪有多恐怖吗？”她突然握紧温妙玲的手，“她刚刚还向我伸出手，我就在她身边，黄丽安的眼睛一直在看着我，我好像看到了我的样子，好像是我自己躺在那里一样，可能半个小时后我也像她一样浑身是血地躺着，死不瞑目。” 温妙玲的手被她抓得通红，梁雪初递杯水过去给沈清媛，解救温妙玲快被她捏碎的双手，沈清媛还沉浸在刚才的恐惧中，被梁雪初突然递过来的水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甩开，“啪哒。”塑料制地水杯摔在地上，水也撒了，她自己手腕上的枪伤因为她的动作而流出鲜血，顺着手臂滴在洁白的床单上。 梁雪初赶紧伸手去摁床头的护士铃，在信息室看监控的陆离等人发出叹气声，刚听到点有价值的线索，池震都站起来了凑到屏幕前了。 沈清媛抓住梁雪初要去摁铃的手，她摇着头激动地说：“别，别叫人，别叫人。” 她的手腕因为激烈动作又流出更多的鲜血染红了一片的床单，血腥味像是能刺激沈清媛的神经，让她更加躁动不安，梁雪初担心她会流血过多而休克把床单直接缠在了她的手腕上，“你别激动，你要是昏过去了我就不得不叫人了，你先冷静下来，我不叫人。” 沈清媛把他的话听进去了，慢慢冷静下来，温妙玲学过一些急救措施，警员把一些急救止血用品放在门口，她拿进来后给沈清媛暂时止血，梁雪初软和语气说：“这里都有我的人把守，他们进不来，你别怕。” 沈清媛看着他说：“你根本就不懂黄启允的手能伸多长，他在哪里安排了自己的人手，说不定经常在你家楼下巡逻的保安都被他收买了，随时准备出卖你的行踪。” 梁雪初说：“继续说黄丽安吧，刚才说到黄启允半小时后会来处理你和黄丽安。” 沈清媛继续说：“嗯，我们在地下车库里呆了有半个小时吧，我不知道多久...我看到黄启允和卢露一起来的，他说给我两条路选，第一，完全取代黄丽安，所有的债他会帮我还，不会再有任何人追查，第二，坐牢，贪污和杀人，两个罪名。” 温妙玲瞪大眼睛道：“他要把杀黄丽安的罪名推到你身上。” 沈清媛说：“他当时就是这么说的，我想活命，就必须答应他，他抓着我的把柄，同样我也抓住他的把柄，我就是证据。” 梁雪初说：“我想知道他是怎么把你换成黄丽安的，用五年前的车祸来掩盖吗？” 沈清媛点头说：“是，他说完之后让其中一个人把黄丽安送去老地方，我不知道是哪，他说他会安排好一切，进了医院后我就是黄丽安，沈清媛这个人从此消失。” 池震说：“线索对上了，灭口，车祸，整容，再灭口全连上了。” 梁雪初问：“余希强没有怀疑过吗？” 沈清媛冷笑一声看向梁雪初，“知道我为什么突然要去医院杀苏竟吗？就是因为我看了u盘里的录像，之前我一直都不敢看，我怕我真的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而你又没有办法跟黄启允抗衡的话，那我只有死路一条，我做了决定站在你这边，看了那段录像，我就后悔了。他敢在市政府里杀人，能够轻轻松松地抹去所有的记录，把一个人完全替换成另外一个人，直到现在，都能把警方逼得束手无策，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就算是你，都做不到吧。”她低垂着脑袋，“根本就斗不过他，我不如卖个人情，录像我备份了，和索菲来医院前我给黄启允发短信了，他必须保证我一定能活着离开兰雅国。” 陆离说：“难怪来得这么快。” 梁雪初说：“是，我确实办不到他那样只手遮天，可我也不觉得做到只手遮天有什么好的，如果不能扎扎实实地做好自己的本职，只会站得高摔得惨，他在桦城这些年做了这么多犯法的事，杀了这么多的人，不也被翻出来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能躲几年，沈清媛，警方很感谢你的配合，我们一定会尽全力保护你，接下来就请你好好等着出庭作证的那一天。” 沈清媛耷拉着脑袋，没有回应，过了十几秒，梁雪初再问：“你还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嘛？” 沈清媛摇摇头，“没了，也可能我一时想不起来了，你有什么想问的可以问。” 梁雪初看了一下她的手腕，“还是先叫护士来处理你的伤口吧，如果有什么新线索我会再来问你的。” 沈清媛急切地说：“我没事，就是疼，疼痛能让我清醒一点，你走了我怕我再犯糊涂，你赶紧问。” 温妙玲跟梁雪初说：“十分钟，十分钟之后无论如何都要叫护士进来给她处理伤口。” 梁雪初点点头继续问沈清媛：“这六年里不会就这么傻傻地被他抓着把柄吧，在看见录像前没怀疑过余希强？没给自己留后路吗？” 第166章 活下来 沈清媛说：“说实话我怀疑过余希强，我跟池震说过，眼神，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我第一次怀疑余希强知道我是假的是因为他的名字下挂着一辆车，那辆车我见过，是黄启允在开的，我就在想，余希强是市检察院的财务会计，怎么会和黄启允有关系呢，后来我知道是因为周敏升，他是黄丽安的舅舅，是五年前从信息工业部调去市检察院的，再把余希强收进了市检察院的财务部，车子挂名的时间就在余希强进入市检察院后，我猜是周敏升介绍余希强给黄启允的，我确定周敏升没有发现我是假的，如果他知道他一定会揭穿我然后闹起来，到时候余希强也会知道，我打消了试探他的念头，如果他不知道我就会暴露，我赌他不知道，开始找黄启允毁尸灭迹的证据，抓住他的把柄，找机会远走高飞。” 池震撞了撞陆离低声说：“还记得温妙玲说沈清媛喜欢余希强吗？我觉得沈清媛肯定发现了余希强跟黄丽安的死有关，她不相信而已，沈清媛想走不假，她肯定是想带余希强一起走，如果她没怀疑余希强在婚礼上给她下毒的话。” 梁雪初和池震的想法一样，问沈清媛：“如果你没有怀疑余希强的话，你有没有想过带余希强一起走？” 沈清媛眼神恍惚，点头又摇头说：“没有，我在计划逃走的时候还对他没兴趣，是在他求婚后，我有想过带他走，婚礼前一天，我们去现场彩排，我看到孙晴也来了，他们两个聊得很开心，孙晴笑得很温柔，可我觉得她笑得越温柔我就越是汗毛直立，我躲起来了，看到孙晴交给余希强一样东西，余希强收进口袋里冲她点了点头，孙晴走的时候发现了我，她冲我笑了笑，那时候我就怀疑那是毒药，用来对付我的，从那时候开始到婚礼上喝交杯酒前，我没敢再吃别人经手的任何食物和水。走红地毯的时候我看到了孙晴，我就肯定余希强和孙晴想害我。” 梁雪初说：“可是死的人是余希强，死因是亚硝酸盐引起的心脏病发，你那天晚上在索菲面前情绪激动是因为你知道余希强他根本没想杀你，他是真的想跟你结婚，而你一直在利用他，生前死后都一直在利用他，你看了录像之后，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可笑。” 沈清媛自嘲地笑了一会说：“是啊，多可笑啊，我装了五年已经够以假乱真了吧，他比我还要厉害，杀了那个人都能面对那张脸五年都没露出一点害怕，他的心理承受能力比我强上不止一点吧，所以我说余希强才是变态，没说错吧？” 鸡蛋仔问：“师哥，这个余希强很聪明啊，藏起u盘和那张带血的工作证，懂得给自己留后路，杀了人还能这么平静，这么心狠手辣的人，黄启允居然不留给自己用，不太合逻辑。” 池震解释道：“你也说了余希强心狠手辣，谁会留一个定时炸弹在身边啊，黄启允肯定发现余希强藏了这些东西才想灭口的，余希强一定很听黄启允的话，不然六年了，想动手早就动手了。” 梁雪初点头说：“你没说错。” 沈清媛说：“我还怀疑他在所有人面前装得很胆小懦弱，装成对黄启允言听计从。” 梁雪初说：“他也想活命啊，装成什么样子都不奇怪吧。余希强能找到录像和工作证给自己保命，你呢，你找到黄启允毁尸灭迹的证据了？” 沈清媛失落地摇摇头说：“没有，我找了整整五年，一点线索都没有发现，不能让周敏升余希强发现，只能一点点地找，可是我的行动又受到限制，我去黑市查黄启允的时候就差点被发现了，知道他们在盯着我，不敢再冒进了，余希强死后，我冻住他故意跟饭店打官司，切断了一切跟他们的联系，一直躲在房子里，我才有机会找到你。” 池震说：“我觉得黄启允也像是装的，一个大老爷们，居然还怕孙晴，就算她脾气暴躁，黄启允叫几个人的事情就能解决，孙晴再厉害还能一打十，而且暴躁易怒的人想不到多高明的退路，余希强都能被悄无声息地给干掉，孙晴这样的人应该不在话下，即使她有把柄，黄启允能让沈清媛替换黄丽安，为什么不能替换掉孙晴。” 陆离说出池震话里的意思：“黄启允故意挨骂挨打是想让别人相信他是被孙晴他们给逼迫的，如果最后不幸被抓到，孙晴就是他的替罪羊。”陆离恍然大悟，“恐怕卢露也是他养的替罪羊，不过她死了，孙晴就是代替她上位替罪的，她之前也是备用羊吧。” 池震被他说的备用羊给逗笑了，“我同意，之前我们看录像的时候，卢露是那样的脾气，现在发现孙晴也是，暴躁易怒的人容易控制，所以黄启允才找上她们的，先给点甜头，让她们知道一些事情，借她们的手杀了人，这样他们就在一条船上了，要翻一起翻，卢露和孙晴易怒但是也怕死怕坐牢，肯定会想办法抹去杀人的痕迹，她们的性格这么冲动，黄启允只要怂恿一句，就有人替黄启允杀人灭口。” 梁雪初继续问：“你仔细想想从余希强死到你被我们控制住，这中间的时间里，他们有没有来找过你，或者说有没有发现他们想杀了你的意思？” 沈清媛想了想：“他们给我打过钱，然后就是那天晚上来医院他们出现过一次，是来杀我的，小区的监控录像，还有我的手机也在你们那，通话记录和短信，你们应该能查得到。 梁雪初皱着眉说：“你的手机不在我们这，那天晚上你没带出来，我们警方之后有去你家搜查，没有找到你的手机。” 沈清媛激动道：“我一直带在身上的啊，我...”她想起来那晚的车祸，手机在那个时候被颠簸掉在车上了，后来她们逃命没顾上手机，沈清媛以为梁雪初的人会把她的车扣下来当证据会发现手机，“我们撞车了！会不会在车上？！” 梁雪初没告诉她，他和陆离把她和索菲救下来后，交通科的人就到了，刑侦局的人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车子也没想到她的手机里会有这么重要的东西，“你的手机里是不是有你和黄启允的通信记录和来往短信？” 沈清媛点点头说：“是，每一次跟他们的人通话录音，他们打钱进来的短信记录，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没删。” 梁雪初，陆离，池震三人同时皱眉，池震说：“其实最重要的物证是沈清媛的手机，他们要找的不是余希强藏起的u盘，或许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余希强藏起了录像，只是想拿到沈清媛的手机，沈清媛和索菲前脚走他们后脚就进去拿手机了，没找到手机就让人追车。” 陆离啧了一声抱着双臂说：“不合逻辑，为什么早不动手晚不动手，偏偏这个时候动手？不可能现在才知道沈清媛有他们的把柄吧？” 鸡蛋仔积极参与讨论，“会不会他们其实知道沈清媛手里有余希强的录像，但是他们不在意也就不管她了，也在一直盯着她，但是因为沈清媛给黄启允发了威胁的短信，所以他们才觉得沈清媛手里有别的东西，然后狗急跳墙了。” 陆离和池震齐刷刷地看向他，不禁夸道：“可以啊鸡蛋仔，脑子突然好使了。” 接着他们看向录像，梁雪初撑着下巴想了一会，“最后问你一个问题，关于市郊的那间钢材厂，你知道什么？” 沈清媛想了一会，“刘凡？信息工业部的财务单子上有他的签名，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 梁雪初看了看表，“好了，十分钟到了，我叫人进来给你处理伤口，再有什么新线索我会再来问你，或者你想到什么可以写下来，如果你不相信除了我以外的人就要保证自己活下去，要记住你最开始找我的原因，活下去。 沈清媛坚定地点点头，“我答应你。” 第167章 联系 护士敲门进来后，梁雪初和温妙玲看着护士给沈清媛处理好伤口后，一行人才离开，出门的时候，陆离池震还有鸡蛋仔都在门外等他们，池震冲梁雪初眨眨眼笑道：“梁局，你还挺怜香惜玉的啊。” 沈清媛谁都不相信，甚至有些害怕其他人的接触，她只相信梁雪初，只有梁雪初在才能放松警惕，乖乖说出所知道的一切，池震实在好奇，“哎，你就跟她聊过一次，她就这么相信你啊？” 梁雪初走在最前面悠悠地说：“她相信的不是我，是权力。” 其他人跟上他的脚步回信息办公室梳理案情。 池震首先把黑板拉过来在上面开始写写画画，用线条和关键词来解释案情，“现在得知，沈清媛是这次连环贪污案的关键证人，但是她的手机被拿走了，确定黄振在和黄启允对着干，其他两兄弟不敢确认，黄振说炸弹是他放的，本来是想炸的孙晴，不知道为什么是孙政受伤，他炸孙晴是因为他妈妈是被黄启允和孙晴给气死的，心脏病发，而且他妈妈的遗产里有市郊钢材厂的股份分红，至今还在收钱，是孙晴拿的钱，再根据之前龚览的证词，还有沈清媛的证词，可以肯定孙晴易怒狂躁不是一天两天了，孙局在瞒着我们，我和陆离猜想，孙晴是黄启允养的替罪羊，故意在监控录像里和所有人面前表现出被卢露，孙晴欺压的假象，我甚至怀疑，包括毒杀都是黄启允怂恿孙晴去干的。” 梁雪初说：“我的猜想跟你们的一样，黄启允能够爬到这地位，这么多年没出过事，说明这个人很谨慎，如果不是董令其的事情撬开了一个口子，真的很难发现他跟贪污案有关。” 池震突然想到一件事，“黄启允跟董令其的事有没有关系？十年前刑侦局的档案室被烧过，还有印象吗？” 陆离转头看他，“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池震晃了晃手指努力回想，“十年前刑侦局的档案室被烧过一次，当时张局还没来，按意外失火结算的，来勘测赔算的是信息工业部，派人来培训人员把档案建电子档，重建档案室，黄启允批的款，然后董令其来了，他亲自去的信息工业部拿的支票，刑侦局的档案室加紧完工，一个月时间不到全部建成，纸质档电子档监控录像全都弄好了，紧跟第二天张局调来了，这其中的过程无缝衔接，我之前去档案室翻过张局所有签字的档案，只有六份，三份是桦城本市的案子，三份是其他市调过来合并的案子，按道理说张局调来刑侦局五年，办了不止六件案子吧，陆离应该最清楚了。” 陆离肯定地说：“我师傅办了不下百来件案子了，但是他一向只管破案，结案报告这些都归董令其管。” 池震继续说：“我再翻当年的借调记录，在张局出事前一周，张局借调了十几盒的档案，有一层的有二层的，后来他把几盒留下来了，其他的还给了档案室，，董令其出事后刑侦局所有人接受调查，我看过所有人的口供，之前管档案的警员说张局留的是二层的档案，接着张局找过董令其，然后张局出事了，之后董令其把控刑侦局后那几盒档案没了，可惜的是二层的档案没有电子档。” 梁雪初直勾勾地盯着他问：“你查到是谁了？” 池震眨了眨眼睛说：“我...找了一趟老高，鸡蛋仔说过在整个刑侦局，就老高呆的时间最长，底子最干净，而且接触案子最多，但那是十几年前的档案了，我逼着他想了好久，最近才有点眉目，要不是提到董令其我都差点忘了。张局留下的是董令其三个线人的意外死亡档案，老高的说法是，很意外很平常的死亡，但是不寻常的是他们帮董令其办过同一件事都意外的死了，这事还不是为了办董令其的案子才死的，这三个人还都曾经在市郊钢材厂里工作过。” 陆离挑挑眉问：“这档案里也有写？” 池震说：“那倒没有，老高这个人对不合逻辑的事情容易较真，但是没办法，档案没了，再较真也没用，所以即使现在我们怀疑他们之间有什么勾当也只是怀疑，没证据，我说这些的重点呢就是咱什么时候去查市郊钢材厂，再拖下去，他们毁尸灭迹的证据就真的要飞了！” 陆离和鸡蛋仔应声道：“同意！” 所有人齐刷刷地看向梁雪初，梁雪初正闭着眼睛想了想最后摇摇头说：“还是不行，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市郊钢材厂，我们挖了这么久突然间多了很多线索，你们不奇怪吗？” 鸡蛋仔瞪着眼睛说：“抓到人了问到了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他再一看池震陆离，两个人都低着头没说话好像是在思考，“不是吧，师哥，震哥，不是，你们想什么呢？” 梁雪初说：“如果市郊钢材厂是黄启允放出来的饵，那我们可能就偏离了真正的幕后凶手，如果不是，为什么藏到现在，藏到我们把孙晴，沈清媛，黄振都挖出来了，跟黄启允无论如何都扯不开关系的时候冒了出来，孙晴是黄启允养的替罪羊，黄启允也是背后凶手养的替罪羊，要不是李俊捅了一个大窟窿，孙晴闹大了，杀了好几个人，还撞上年前的贪污案，估计能一直藏下去，我们之前说他们着急了，动真格的了，是因为背后的凶手想早点结案，把能丢的棋子都丢出来，弃车保帅，而黄启允明显是不想被当成那颗被丢弃的棋子，所以他把市郊的钢材厂暴露出来。” 池震说：“黄启允是想借我们的手告诉那个人，要死一起死，他们内讧了？” 梁雪初点头说：“如果我的猜想是对的话。” 陆离转身看向梁雪初，没有说话，直盯着他看，梁雪初也看回去，两人都没说话，看的时间有点长，池震略微有点不开心，拖着椅子挤到他们中间，把脑袋伸到陆离面前，眼睛鼻子嘴巴皱成一团，陆离瞪了他一眼把他的大脑袋推开，跟梁雪初说：“裴弋说的殷杰，他跟黄启允是亲家，黄瑞要和殷杰的女儿殷菲菲结婚，这个时候有没有可能内讧？” 梁雪初说：“我一直派人盯着他们呢，殷杰最近两个月都在西华没出过市，他们两的活动范围就在单位，家两点一线，上班下班，没去过其他地方，也没什么人进出他们家，电话监听做不到，没有理由。” 鸡蛋仔和温妙玲也拖着椅子凑过来听他们俩低声说话。 梁雪初转头看向池震问：“黄瑞和殷菲菲什么时候结婚？” 池震被突然发问愣了一会皱眉道：“我怎么知道？他又没给我发请柬，我结婚倒是跟他说了，还想给他发喜糖，结果他破口大骂，我懒得搭理他。” 陆离掐了他一下，提这些无关紧要的干什么。 梁雪初说：“你去找他，套一下话。” 池震朝天翻了个白眼，“知道了。”池震把不开心不想去不喜欢都刻在脸上了，陆离捏了捏他的手，“我跟池震去吧，好歹他曾经是你姐夫还帮过你不少，要不是他给的金箔片，我们也不能顺利从黄振那出来，应该去谢谢他，顺便送点喜糖过去。” 池震瞬间就喜笑颜开，“好主意！”往陆离的方向挨近了很多，就差跟他挤一个座位了，陆离刚才捏着池震的手都没松开，两人的胳膊一直磨蹭着。 鸡蛋仔和温妙玲嫌弃地看着他们两，“工作时间，不许虐狗！” 第168章 信息办公室 梁雪初低着头看沈宁他们发来的消息，没看到他们两秀恩爱就当自己没被虐，“沈宁他们发来消息说，内鬼查到了，追捕的过程中，突然消失了，有人在帮他们。” 池震说：“那得赶紧找到人啊，不然不是逃就是死。” 梁雪初边敲手机边说：“今早死的那个医生的尸检也出来了，死亡时间是昨天晚上的8点到8点半之间。” 陆离说：“昨晚8点？沈宁他们去黄丽安家的后？” 梁雪初说：“对。” 池震低声骂道：“我们这边有内鬼！” 梁雪初笑说：“还需要什么内鬼，盯着我们这边的人一看我们去哪就知道下一步要干什么，估计沈宁他们前脚进黄丽安父母家后脚就有人就去灭口了，他们布这盘棋那么久，手上的线索比我们全比我们牢靠，所以他们的行动更加迅速，我之前说让你们别轻举妄动也是这个原因，无论是不是饵，我们现在都不能去市郊钢材厂。” 陆离微微叹口气说：“明天先去见过黄家的人再说吧，要等沈宁他们过来吗？” 梁雪初说：“不用，我让他们去查那个内鬼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池震的牛排店，明天也可以解封了，但是索菲还是不能回去上班，事情还没有解决，留在分局可以保证她的安全，那张工作证上的血迹分析我让户秀和老石加班弄了，所有人随时待命。” “是！” 池震和鸡蛋仔的肚子又咕噜咕噜地响起来了，大家还没来的及笑他俩，陆离的肚子也咕噜咕噜响了一下，其他人顿时收起笑容咽回调侃的话，忙活起来，陆离轻咳一声装作若无其事地拿出手机看外卖订单，“外卖快到了。” 梁雪初随意一问：“有没有订我的？忙了一天了，我也饿了。” 陆离说：“我再点一些吧，梁局，吃什么？” 池震突然间又不高兴了，又把脑袋凑到陆离面前，不悦道：“你刚才为什么不问我吃什么，陆离你变了，你以前不这样的，咱俩没好上刚谈...唔！”陆离赶紧把他的嘴给捂上，瞪了他好久，池震明显没有理解到他的意思，把陆离的手拉下来继续念叨，“有荤有素的，都用饭盒装好给我送来，而且还问我要不要汤，要什么汤...你！啊！” 陆离直接揪住他的耳朵，把他拉出去，“处理一下家务事，鸡蛋仔，你多点一些。” “我马上去，师哥。” 陆离拽着池震的耳朵到安全楼梯里才把他放开，往外看了一眼，“想说什么？”以他对池震的了解，池震或许会在众人面前调戏一下他，但不会不依不饶，更何况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陆离一般瞪一眼他就老实了，不会再继续说下去。 池震得意地亲了亲他说：“聪明！确实有内鬼，就在信息办公室里，我能想到的，梁局肯定也能想到，他刚才看了我一眼敲了敲手机，然后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我猜他应该是想让我们找机会溜走帮他办点事。” 说着，池震掏出手机搭着陆离的肩膀拉他过来一起看，果然看到梁雪初发给他一条信息里，有一个电话号码，紧跟着说，黑掉信息办公室的网络。 陆离立马掏出手机输入那个电话号码，五秒钟后有个女人接起了电话，声音还很耳熟，“裴小姐？” 梁雪初发给池震的电话就是裴玉微的手机号码，裴玉微接到陆离的电话也很诧异，但迅速反应过来，“雪初让你打给我的？” “对，他让我告诉你黑掉信息办公室的网络。” 裴玉微没问为什么，只说了稍等，然后电话那边噼里啪啦响起一些翻动抽屉，走来走去的声音，电脑开启的声音，裴玉微开了免提，她的声音在房间里回响，“我会定位到你那里，尽量离信息办公室的主机近一点，别挂电话。” 池震把电话一关，套上耳机拉着陆离的手往信息办公室里走，边走还加大音量喊：“我就是问问怎么了？你跟我说清楚不就好了嘛。” 陆离甩了两下他的手没甩开，“你总是在说正事的扯开话题，我们之前说过，公事是公事，私事是私事，不要混为一谈，现在是在工作，松手！” 池震委屈地松开手跟在他后面小声说：“现在不是在等外卖嘛，你自己说的处理家务事...” 陆离进到信息办公室走到主控制电脑前，跟控制电脑的警员说：“把之前的那两段录像调出来。”等警员调出来后，他让警员去吃点东西，警员犹豫地看了一眼梁雪初，梁雪初不知道忙着给谁发短信，好久都没抬头，没看到警员的询问的眼神，陆离又推了他一下，警员只好赶紧起身让位，陆离把录像放大全屏看。 鸡蛋仔举着两只手上满满当当的外卖盒子喊道：“吃饭啦！！” 陆离拍了拍靠在电脑旁边的池震说：“不是肚子饿了吗？去吃饭。”他当然知道池震最好别离开主机，但他们两总不能一直霸占着主控制电脑，惹人怀疑。 池震摸了摸肚子又伸手去摸陆离的肚子，“你饿不饿？这录像不是看过了嘛，怎么还看一遍？” 陆离说：“再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漏掉的线索，你去拿一盒给我，我就在这吃。” 池震捏了捏他的脸颊无奈道：“行，一边吃一边看。”走时顺手把手机给放在桌上，陆离感觉到手机震了一下，在嘈杂的环境中没人发现，电脑上播放着沈清媛和余希强的婚礼录像，录像里灯光暗淡下来，电脑的屏幕亮度也降低了，陆离从屏幕里看到梁雪初看向他，然后笑着放下手机，伸了个大懒腰，“吃饭了。” 池震拿着两个盒饭过来的时候冲他一笑，“吃青椒炒猪肝还是小炒肉？” 陆离心思不在婚礼录像上也不在吃什么上面了，眼睛直勾勾地通过电脑屏幕看围在拼起来长桌前吃饭的人，池震也是在摆放饭盒的同时，不经意间观察所有人的表情动作，“呐，筷子，别看了，先吃饭。” 意思是让陆离别那么直勾勾地盯着别人看，会被察觉到。 热腾腾的米饭和一次性筷子被塞进手里，池震也拿起自己的那盒米饭，始终背对着电脑屏幕，陆离问：“你不跟我一起看录像？” 池震埋头往嘴里塞食物，“我没你那么大的心理承受能力，吃饭的时候能一边看尸体一边吃。”转头看陆离伸筷子夹了猪肝和小炒肉一起吃得津津有味的，“你真能吃的下去啊。” 食物一入口，陆离才觉得自己饿得前胸贴后背，“吐多了就习惯了。” 池震夹了一块肉递到他嘴边，陆离张嘴吃下的时候眼神瞥了一眼池震放在桌上的手机，池震接收到了他的意思，“还要吃别的嘛？” 裴玉微加快破解速度，“池震，还需要五分钟。” 池震看向鸡蛋仔说：“鸡蛋仔，你们那有多少份不同的菜啊？” 鸡蛋仔忙咽下嘴里的东西，“五份。”说着又伸出五根手指晃动。 池震冲他招手道：“那都夹一点过来，还有汤，我忘拿了。” 鸡蛋仔应声拿了个空的外卖盒子，都夹了一些放进去，上面搭着两个小汤碗，小心地拿过来。陆离在这个时候放下碗摸了摸喉咙，看表情不太舒服，池震担心地问：“怎么了？” 陆离皱着眉咳了几声，“有点噎到了。” 池震直接从鸡蛋仔的怀里拿小汤碗，结果拿起来的时候，只拿稳了汤碗盖子，盛着汤的小碗从他手里滑了下去，三个人都没抓住，汤全撒了，一半撒在地上，一半撒在陆离腿上了。 第169章 停电 “啊！”烫到了，陆离连忙起身，池震和鸡蛋仔也吓了一跳，赶紧拿纸巾拿冰过的矿泉水，“陆离！！”“师哥...” 其他人也惊了一下全都围过来看，“陆队！” 池震直接把冰过的矿泉水倒在陆离被烫到的腿上，陆离的整条裤腿都湿了，陆离和鸡蛋仔猛的抬头看他，池震还很不高兴地回瞪他们两，“看什么？！陆离，走，去洗手间先。” 陆离皱着眉说：“我没事，鸡蛋仔找下有没有新裤子，或者吹风机什么的。” 鸡蛋仔应声放下手里的菜和汤碗去找，这里是医院，应该能找得到，池震在他背后喊道：“顺便拿支烫伤膏回来。” 鸡蛋仔跑起来边喊：“是！” 陆离低头一看，整条腿都湿完了，鞋子里进了水，跟围在他旁边的一群人说：“我真的没事，没有多烫，别围着我，你们都去吃饭吧，”其他人看到池震处理及时，陆离也不是纸做的，就都回去吃饭了，池震叫了个人帮他拿个拖把来。 池震抽了几张纸巾用冰水浸湿了盖在陆离被汤撒到的肌肤上，陆离掐了他一把低声问：“你是不是故意的？” 池震瞪着他问：“我故意烫你的？” 陆离一时语塞，拽了拽他的衣服解释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池震没回答他接过警员拿来的拖把先把撒了的汤水拖干净，陆离看池震闷不作声的样子还以为他真的生气了，拽着他的衣服没松开，一直看着他，池震看了他一眼，“吃饭。” 陆离说：“等你，一起。” 池震终于忍不住笑了，陆离的面容也柔和了很多，地拖干净了，两个人坐下来好好吃饭，一小碗的汤水，两个人分着喝，池震看了一眼时间，距离裴玉微说的五分钟还有，30秒。 陆离也看到了，顺手夹了肉给池震，两个人相视一笑，低下头的一瞬间，“啪”周围的环境突然沉入黑暗中，“怎么了？怎么都黑了？”“停电了？” 池震和陆离两个人没有很吃惊，梁雪初也很镇定自若地喊道：“去看看是不是全医院都停电了？” 站在门口守着的警员回答：“梁局，就我们这几间停电了。” 梁雪初打开手机里的手电筒临时照明，“妙玲去看看怎么回事？” 温妙玲去主控制电脑前赶走陆离池震，其他信息组的组员接上笔记本电脑开始查，池震趁着黑漆漆的一片捏了把陆离的手，突然间急切地喊道：“糟了，沈清媛！” 然后两个人开始往外跑，还差点把来送干净裤子的鸡蛋仔给撞倒了，鸡蛋仔看这两个人狂奔，再看办公室里一片黑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跟池震陆离跑过去总没错。 鸡蛋仔手里还攥着干净裤子跟他们一起狂奔，池震陆离跑到沈清媛所在的病房时，沈清媛的病房还亮着，负责看门的警员不知道去哪里了，他们赶紧跑到门口一看，人没有在病床上，池震陆离还以为她趁乱跑了，一推门，一张椅子迎头砸下，陆离冲在最前面，最先反应过来，把池震鸡蛋仔一推，自己往前踏了一步，椅子砸在他们之间，“哇！”椅子没砸到人，铝制的药盘照着头就砸下来，陆离抬起手臂去挡，咣咣咣，不停地砸下来，还有一个女人的骂声夹杂着尖叫声。 池震听到沈清媛骂人的声音，急道：“沈清媛！你干嘛！” 陆离一手拽住药盘，一手抓住发狂的沈清媛，“冷静！” 可惜沈清媛的尖叫声把陆离的声音给盖了过去，陆离他们不得不先把沈清媛的双手给控制住，“沈清媛！”“沈清媛，是我，陆离！” 沈清媛喊了半天终于听进去了，认清了人缓缓点头，喘着粗气点头说：“对不起，刚才，刚才突然黑了，是不是停电了，我以为是黄启允的人来了，我，我...对不起。” 陆离和池震放开她，池震甩甩手说：“手腕受伤还能使这么大的力啊，都替你重新处理多少次了，再不悠着点，右手不想要了？” 沈清媛举起自己的右手，“护士给我固定了，没流血，没事，刚才是不是有人进来了？啊？是不是？” 池震随手拿起椅子放在一旁，胡诌道：“没有，电路故障了，这层楼都停了。” 沈清媛指着门口问：“那为什么我病房外没有人？” 陆离面无表情地说：“梁局叫走了，放心，楼层有监控和看管的人，你的病房在楼层最里面，要过去肯定要从信息办公室过去，你的病房对面还有狙击手，不会有事的。” 池震摆摆手笑说：“没发生什么事，别这么紧张。” 沈清媛放松下来呼了口长气，鸡蛋仔往远远的办公室看去，那边还是漆黑一片，进进出出很多警员，听池震陆离他们一人一句的哄骗沈清媛，眉毛直跳，沈清媛看向他的时候，他也点点头说：“没事，突然断电而已，这不已经好了嘛。” 沈清媛将信将疑，“为什么你们都来了？” 鸡蛋仔把干净裤子递给陆离，“我是来找我师哥的，他裤子脏了。” 陆离说了一半实话，“吃饭的时候停电了，我们确实担心有人来杀你，所以过来看看，你没事就行。” 沈清媛这才看到陆离湿了的裤子鞋子，地上还有水迹，裤脚还在滴水，能湿成这样都多亏了池震那一瓶冰水直接倒了下来，陆离从鸡蛋仔手里接过干净裤子，“借用卫生间。” 池震厚着脸皮要跟上去，结果被狠心关在门外了，鸡蛋仔忍不住笑了下，池震瞪了他一眼，鸡蛋仔收敛笑容和善地问沈清媛，“我们点了外卖，我师哥就是吃外卖的时候停电了，汤撒了。沈小姐，你饿不饿？要不要来一点？” 沈清媛摆手说：“不用了，谢谢。” 池震从电视柜里拿出新的一次性拖鞋，等陆离换好裤子出来后再给他把湿的鞋子换下来，鸡蛋仔看陆离上身白色短袖和下身白色的病服裤，拖鞋还是病号鞋，陆离本人又是削瘦的体格，在白灯下显得皮肤惨白，像极了一个病人。 陆离拉着他们两个出去，“沈小姐，你好好休息，我们出去了，放心，会把警员调回来保护你的。” 沈清媛叫住他们：“哎，那你们先别走啊。” 池震顺手关上门说：“我们就在门口。” 他们三个走远一些，鸡蛋仔才敢指着信息办公室低声问：“师哥，到底怎么了？” 陆离说：“梁局的手笔，嘘。” 鸡蛋仔闭紧嘴巴连连点头，池震靠在陆离旁边问：“那女的是谁啊？”陆离看了他一眼，池震应该是在问接电话的裴玉微，解释道：“裴弋的女儿，凌成的老婆，裴玉微，梁局想挖她来做商罪科的科长，她肯帮忙，就是说她答应了。” 鸡蛋仔心想，那也就是说是他学姐了，裴玉微...好耳熟的名字啊，“哦！警校校花，连续三年的校花！” 池震捶了一拳鸡蛋仔骂道：“脑子都是这些，能不能有点正事？” 鸡蛋仔捂着胸口说：“是正事啊，是校花就有人追，我记得她在学校的时候有个人追她闹得挺凶，在警校里传了好几年，没有谁的绯闻能比裴师姐的绯闻更惊心动魄了。” 池震问：“惊心动魄？” 陆离想了想，那天他好像没跟池震和鸡蛋仔说过裴玉微的这些绯闻，他当时觉得学弟用了下三滥的招数，追求学妹不成还倒打一耙这种狗血剧情没什么可说的，只说了殷家，黄家，裴家这三家里的人有哪些，他在警校里也从来不关注这种东西，“鸡蛋仔，我在警校不关心这种事情，你想想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就从惊心动魄开始说。” 鸡蛋仔想了想说：“就殷世韩啊，班里的女生八卦的时候说，他追裴师姐的时候被裴师姐拒绝得超级狠，我听说是被打了一顿，被打的挺惨的，断了肋骨呢，好像是因为殷世韩想霸王硬上弓，殷世韩的家世背景不简单，但是裴师姐也不差啊，而且裴师姐的父亲跟殷世韩的父亲是老交情，听说那次事情后殷世韩直接转学了，估计是殷世韩他爸不想为了这个逆子树敌吧。” 池震翻了个白眼说：“这算哪门子惊心动魄。” 第170章 市郊钢材厂 鸡蛋仔说：“急什么啊，还没说完呢，那时候师哥你已经去刑侦局了，殷世韩明明已经转学了又突然间回来了，精神状态不太好，在校门口堵裴师姐，没堵到就进学校里来找，师哥，你知道咱学校的安保的，不是学生和老师都不让进的，殷世韩想硬闯，被几个人摁住了，他就大喊裴师姐的名字，那时候是下课，好多人都去围观了，后来师姐出现了，带着好几个班的人把殷世韩又打了一顿，从那之后殷世韩就没敢来了。” 陆离揉着眉头骂道：“知道你师姐的厉害，就别再议论她的事了。” 池震说：“不太对劲吧，殷世韩那样的纨绔子弟吃了一个闷亏，家里又压着，学都转了，怎么还有脸皮再转头来找裴玉微呢，他除了喊裴玉微的名字之外没喊别的嘛？裴玉微出现的时候，他也没说什么吗？” 鸡蛋仔想了好久说：“好像只是说要跟裴玉微谈谈。” 池震扳过陆离的肩膀盯着他看，陆离猜到他要问什么，“她没问题。” 池震紧接着答：“我知道她没问题，就是想问问。” 陆离用一根手指推开池震说：“她现在级别比你高，还是梁局请回来的，你要是惹毛了她，我都保不住你，明天我进副局长办公室，你下档案室当清洁工。” 池震眯了眯眼睛说：“你们三个是拿身份压我啊。” 陆离语气中带着笑意说：“那你怕不怕？” 鸡蛋仔只觉得他们两个怎么听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在调情，默默退后离他们有三米远，还背过身去捂着耳朵往天花板翻了个很长时间的白眼。 池震看鸡蛋仔这么识相自然不会放过占便宜的机会，揽着陆离的腰亲了一下他的嘴角说：“怕，但...还是要问，我不光要问，还要拖你下水。”摸他腰的时候趁机从他裤兜里拿出手机，突然醒过神来，瞪着他骂道，“你脏的裤子呢？怎么还放人姑娘家的洗手间呢，赶紧去拿回来，简直不像话。” 陆离不想拆穿池震的小把戏，听话地进沈清媛的病房里拿刚换下来的裤子，鸡蛋仔听到开门的声音赶紧回头，见陆离进去了还以为要询问沈清媛呢，刚要跑进去被池震拉住衣领，“你去干嘛，在这呆着。” “哦。” 池震拿着陆离的手机到走廊尽头从通话记录里找到最近一个拨出去的号码那边嘟嘟地响了有十秒钟接通了。裴玉微那边还在噼里啪啦敲键盘，她似乎有两个手机，池震拨通的时候没有立即打招呼，因为听到了她和梁雪初交谈的声音，“查到了，主控制电脑有后门，需要特殊密码才能打开，我给她留言了，温妙玲现在应该注意到了，嗯，我们两正在一起破解，对方的技术很高明，我不敢确定能找得到方位。” “你们尽量。” 池震一直安静地等他们说完话，裴玉微又忙活了一会，“你可以说话了，池震。” 池震一时间哑言，裴玉微笑了一下解释：“陆离师兄不会在这时候打给我，只有你才会。” 池震笑说：“裴小姐猜的真准。” 裴玉微说：“有什么话就问吧。” 池震挠挠头说：“听到一些裴小姐的陈年旧事，有件事想不通，想问问当事人，如果有冒犯的地方，还请裴小姐不要生气，就算生气也冲我一个人。” 裴玉微冷笑道：“哼，殷家的事情？” 池震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抬眼时眼神有些冷意，“我想问殷家和黄家的事情，你们裴家跟殷家来往最久，你应该知道黄家是怎么跟殷家攀上关系的？” 裴玉微说：“你说反了，是黄家跟殷家来往最久，裴家是认识了黄家才跟殷家结识的，殷家的三个子女进警校都是为了结识警校里未来可能成为警察的人，或者家里有背景的人，你觉得殷世韩那种纨绔子弟为什么三番四次的舍下面子来找我，什么样貌什么能力都比不上我是裴家的女儿这个身份，殷世韩追我是因为他爸让他这么做的，当时他大哥已经娶了市长的女儿，殷菲菲也跟黄家的黄瑞走的亲近，如果殷世韩再跟我在一起，殷家的人脉就能伸长很多，殷世韩比起他的兄姐逊色很多，所以他也想得到裴家的势力能在殷家抬得起头。”她那边噼里啪啦的声音停下了，“昨天晚上你没来，但是我想陆离师兄应该都跟你说了我们交谈的内容，只是陆离师兄不知道这些复杂的家族关系，不过梁局知道就行了。” 池震想到梁雪初加密的背景资料和他父亲的职位没再多问下去，“打扰了，裴小姐，您忙。” 他刚想挂电话的时候，裴玉微说：“黄家所有人的婚姻都是利益婚姻，他们结婚的对象非富即贵，只有一个人例外，她得到了黄启允的认可，这很难得。” 池震抿紧双唇，攥着手机的双手，他知道裴玉微说的是谁，“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裴玉微说：“你不就是想问黄瑞和殷菲菲结婚的事情吗？” 池震语气冰冷，“关我什么事！” 裴玉微一笑，“看来他是没胆子给你发喜帖了，要不，你拿我的去砸场子。” “...您忙。” 池震挂断电话后，裴玉微刚才的笑顿时拉了下来，她心里隐隐有个猜测也抓到了证据的影子，还没能证实，如果告诉池震，难保他不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看向桌上一直挂着和梁雪初的语音通话，“真的不能告诉他吗？” 梁雪初说：“你找到的东西还差最关键的证实，告诉他会让他分心，一直追查黄启允的事情下去就行了，我会安排他去查黄启允那一挂，他总会查到。” 裴玉微说：“也好，免得给他希望又让他失望。” 陆离一直看着池震在走廊尽头打电话的神情，从尴尬到冷漠再到带着些许怒气，声音很小，他没听清楚，等池震挂了电话，他才走过问怎么回事，池震简要说了他们三家的关系，可陆离想问的是，“她跟你说什么了，脸都气鼓了。”他戳了戳池震微微颤动的脸颊。 池震砸吧砸吧嘴看着陆离没说话，故意鼓起脸颊，陆离掐着他的双腮笑说：“她是不是提黄瑞了，不是已经放下了嘛，你怎么还气啊？” 池震努了努嘴不自在地说：“条件反射，我尽量克制。” 有个小警员急匆匆地跑过来，“陆队！震哥！梁局找你们。” 他们三个往信息办公室跑，看到里面透出的亮光，往前走速度加快了很多，在门口就听到梁雪初和温妙玲争吵的声音，“你要去？！这明白写着就是陷阱，你还要去？” 陆离说：“什么陷阱？” 温妙玲见陆离来如释重负，“呐，你让陆离他们去也行啊。” 梁雪初把笔记本电脑转了个方向让陆离他们看上面的信息，“他们指明了让我去，要是去的是别人，可能他们会毁掉线索。” 陆离池震凑过去一看，电脑屏幕里跳出的一个弹窗里写：梁雪初，一个小时后，市郊钢材厂2号仓库，一个人来。 温妙玲喝了一大口奶茶压压惊说：“从这里到市郊钢材厂，刚好一个小时。” 池震对这个市郊钢材厂有莫大的兴趣，自告奋勇道：“我替你去。” 梁雪初摇头说：“对面开始就点我的名了，说明他们认识我。” 池震无奈地哼了一声说：“你都来桦城多久了，还有谁不认识你啊，还去市郊钢材厂，你不怕是调虎离山啊。” 梁雪初抬抬下巴说：“不是还有你们两在这嘛，少我一个能天塌啊，陆离指挥，有什么事你们自己看着办。” 池震说：“哇，你说这话还有点局长的样子没有啊。” 梁雪初不顾众人的反对摆摆手往外走了，“你也说了我是局长，又有那么多人知道我去了市郊钢材厂，他们能拿我怎么样。” 温妙玲看陆离他们就让梁雪初一个人去惊道：“你们真的就让他这么去吗？” 陆离说：“一般人动不了他，有级别的不敢动他，他身上还有定位，你注意观察，其他人随时待命。” “是。” 其他人都回到自己岗位后，陆离走到温妙玲旁边低声问：“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第171章 瞒着 温妙玲眼神变得锐利，“我们的主机电脑早就被人动过手脚，我设的安全墙被自己人撬开了，这间信息办公室所连接的监控和资料，他都有权限查看，声音倒是没有泄露出去，应该是怕被发现，裴玉微和我一起破解了对方的电脑，从对方的电脑里拿回来点资料，还有刚才那个弹窗。” 池震问：“什么资料？” 温妙玲说：“所有参股市郊钢材厂的人员名单。”她把已经打印出来的人员名单递给他们两个看，陆离和池震再加上鸡蛋仔，三个人挤成一团抢着看几张纸，谁都没有注意到温妙玲扶着桌边的手慢慢攥紧，看着池震的眼神也很奇怪，池震察觉到有人盯着他看，猛的抬头一看，大家都低着头忙自己的事情，温妙玲正仰头掩嘴打着一个超级长的哈欠，过后，他低下头看名单没有再感觉到刚才那样的视线。 温妙玲摸了摸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她没告诉池震陆离他们，除了名单之外，还有一张照片，池雯的照片。 梁雪初不让她告诉池震，坚持要自己去市郊钢材厂，所以她才敢跟梁雪初吵起来，至于为什么不让告诉池震，温妙玲能猜得到一点，池雯的照片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如果告诉池震，池震就会乱，不仅会破坏梁雪初的布局，可能还会让池震面临危险。 她听到寂静的夜里传来车辆发动的声音，梁雪初出发了，今晚估计不会太平，她还想到，如果池震知道他们瞒着池雯照片的事情，会有多愤怒，希望陆离能够稳住池震吧。 鸡蛋仔把一个名字一个名字的念过去，眼睛里都在发光，“哇塞，师哥，都是老熟人啊。” 陆离点了几个名字说：“那你去吧。” 鸡蛋仔大惊失色道：“我去？！”陆离点名的那几个老熟人是出了名的奸商，老奸巨猾的，商罪科的兄弟跟了这几个人好几年了，只抓住了老鼠尾巴，罚了点款就放了，要跟他们打交道，很费脑力的。 池震看热闹地拍拍鸡蛋仔的肩膀说：“好走不送。” 鸡蛋仔抱住池震的手臂说：“震哥，一起去，我搞不定那群狐狸，需要你坐镇。” 池震指了指陆离说：“那你还不如带陆离去呢，他只要一站那就可以了，脸一拉保证他们什么都说了。”一边说话一边做出陆离经常出现的面瘫脸，“要不，你也学学你师哥这样吓吓他们。” 鸡蛋仔狂摇头拒绝池震的提议，牢牢抱住他的手不放，“那我一定会死得很快的，梁局说了不能打草惊蛇，我又以什么名义去查他们啊。” 池震使劲抽回手都没成功，陆离被鸡蛋仔说的话点醒认真道：“我可以暂时调你去商罪科，正好你可以和你裴师姐一起去查，你也可以学学她的手段，将来破案有用。” 鸡蛋仔耷拉下脸默默放开池震的胳膊，“我忘了你们两是一家人。” 温妙玲听到他们提到裴玉微，“裴玉微？明天8点到岗。” “你怎么知道的？” “刚才梁局跟她在打电话啊，我听到的。” 池震一愣，“梁局刚才一直在跟她打电话？” 温妙玲点头说：“是啊。” 池震皱着眉心想，裴玉微刚才也在跟他通电话，得到梁雪初的同意后把裴家和其他两家的关系告诉自己，没什么奇怪的，只是为什么她会突然提到池雯，一种怪异的不安慢慢遍布全身。 陆离发现池震又开始皱眉鼓双腮了，“怎么了？” 池震冲他伸手，“车钥匙，我去找梁局。” 陆离和鸡蛋仔一惊，“你去干嘛？”温妙玲的反应更大，池震好像知道池雯照片的事情了，她下意识地去压住笔记本电脑，好险池震没有发现她的动作，陆离和鸡蛋仔正在劝他。 温妙玲说：“梁局说了，要你们三个都留在这里以防有什么人混进来，他刚说完你就走啊，回来他不骂人啊。” 陆离没给他车钥匙，池震就自己去翻陆离的口袋找，这次陆离没再由着他，池震他没有梁雪初那样的身手，一个人去真的很危险，留在这还能帮到自己，“你老实留在这里，不许动！坐好！” 陆离都发话了还有些生气，池震只好坐下生闷气，自己抱着双臂坐在椅子上猜梁雪初到底去干嘛，还一个人去，感觉是要去交易什么线索，又搞特殊化，温妙玲忍无可忍地踢了踢他狂抖的腿，“你干嘛，跳踢踏舞啊？” 池震脚尖点了点地板轻声说：“温妙玲，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啊？” 温妙玲被他突然发问紧张地咬到了自己的舌头，“啊！”她这样子暴露了她确实知道些什么，然后陆离池震鸡蛋仔三个人慢慢围住她，用眼神逼问她，温妙玲心里暗骂，惨了... 陆离还算比较温和地问：“妙玲，你是不是真的知道什么？” 温妙玲立即反口说：“我不知道！” 那就是知道了。 池震语气有些着急了，“你知道什么你就说出来啊？！梁雪初到底干什么去了？要是真有什么线索也不应该瞒着我们啊，还有没有一点团队精神啊？！”已经气到用全名称呼梁雪初了。 温妙玲灵机一动，装作懊恼的样子，“梁局有个线人跟他说过市郊钢材厂里还有几具没被他们毁掉的尸体，线人在市郊钢材厂里接应他，所以他自己要去验证看是不是，不跟你们说，是因为不想多事，不带你们去是因为要保护线人的安全。”她指了指主控制电脑，“你们也看到了，这里也不是很安全。” 她说的诚恳没有漏洞，但是池震他们还是将信将疑，温妙玲继续说：“不信的话你们可以打电话问裴玉微啊。” 池震还没把手机还给陆离，立刻拿出来给裴玉微打回去，一接通就被骂了，“池震，你搞什么？！一晚上的没完了是吧？” 裴玉微一改淑女风格，咆哮声大得连陆离他们都听见了，鸡蛋仔在心里默默同情池震一秒，一秒过后，鸡蛋仔挪到陆离身边低声说：“终于见识到真正的裴师姐了。” 池震把手机拿远一些，等裴玉微吼完厚着脸皮说：“还没睡啊，哎呀，我就是想问你梁局干嘛去了，你刚才在跟他通电话应该知道的吧？” 裴玉微哼了一声说：“他都不告诉你们，我就更不可能告诉你了。池震，好奇心不要太重，会害死自己不说还会害死别人，梁局回来后他会告诉你，你就老老实实呆在医院里，别离开。” 池震还没能回一句嘴，就被她挂了电话，陆离把自己的电话拿回来再把池震给压回椅子上，“你别去添乱了，我们三个轮流守夜，你先睡两个小时。” 池震的脑子正在活跃的时候根本睡不着，“我睡不着，鸡蛋仔你先睡吧。” 鸡蛋仔摇摇头说：“我也睡不着。” “那就都别睡了。” 桌上吃了一半的外卖还放在旁边，已经凉透了，鸡蛋仔没事做收拾进保温盒里，“别浪费粮食啊，我去热一热还能吃。” 温妙玲看了一眼手机，现在的时间是1：55，她在梁雪初的车上，手机，还有身上都贴了定位，她一直在看梁雪初所在的位置，他已经到市郊钢材厂的大门了，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动。 池震见温妙玲看梁雪初的定位看得认真，想继续套她的话，猝不及防地问她，“梁局是不是偷偷交代给你什么话啊？” 温妙玲下意识说：“别告诉你...们啊。”差一点就说漏了，不过温妙玲也不慌，这个回答也可以解读成不告诉他们去见线人的事情，“都说了不能告诉你们了。” 陆离池震两个人相视一眼，嘴巴还挺紧的。 第172章 点钟 一辆亮银色的超跑发出轰隆轰隆地声音，嚣张地停在市郊钢材厂已经有五分钟了，看门的保安听到声音就出来看，保安看到车主停车后没有下车，没有熄火，这半夜三更的有个人开了一辆很贵的车子出现在市郊很是奇怪，保安跟对讲机喊，让巡夜的保安都尽快过来守着以防万一，把大门的监控摄像放大，看清楚车主的样貌。 对讲机那边传来保安队长的声音，“开大门，放他进来。” 看大门的保安愣了一会，立刻照做，大铁门缓缓打开。 梁雪初听到大铁门咯吱咯吱打开的声音，并没有立刻开车进去，而是把超跑的车篷放下来，左手随意地搭在车门上敲了敲，他提前到了，还有五分钟才到2点，梁雪初打算2点再进去。 他这一磨蹭倒是让引他来的人有些不安，连一直盯着他的保安们也犯嘀咕，队长是不是认错人了？ 梁雪初在这五分钟里闲着，把温妙玲发给他的市郊钢材厂的3d图打开来看，先规划怎么进去怎么出来了，再看看钢材厂的熔炉房位置，靠近厂子后门的位置，四边的车道很宽阔。 他知道池震偷偷让温妙玲黑他们的监控摄像来着，但是温妙玲死活不肯，说是违反规定，池震还去黑市找，可惜不入流的黑客黑不了，技术高的不肯接，深水区的黑客他们也接触不到，线人是钢材厂的普通职工，只能告诉梁雪初厂子所有监控摄像的分布，巡视熔炉区的保安会更多更勤，在来之前线人给梁雪初发短信说，今天没有保安巡逻熔炉区，所有的夜班都停了，所有职工提前下班，他没办法进到监控室，不敢确定监控摄像有没有关。 2点钟。 市郊钢材厂大门上装得几盏可以晃动的大灯，都照向了梁雪初的超跑，梁雪初被突然晃过来的强光差点亮瞎眼，不悦地抬手挡住一些光，把车篷给拉起来，车窗给升起来，他还是没有着急下车，而且还把火给熄了。 转眼，他的手机响了，是个未知名的电话号码，梁雪初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到30秒后才接起来，“喂。” 那头的声音很明显用了变声器，但是掩盖不住愤怒的语气，“梁局长好大的脾气啊！既然不信我哪又何必来这一趟，他们杀人的证据，你是不想要了？！” 梁雪初笑了一声说：“说实话，你手上那些证据我也有，我来只是想知道你手上有没有我不知道的线索而已，看来，我确实是白来一趟。” 打电话的人不甘心也不相信梁雪初手上有和他一样的证据，冷笑道：“梁局，你套话的本事不怎么高明啊，如果你真的有，早就抓人去了...” 梁雪初打断他的话，“如果你真的有，你早就被杀了，你跟他们时间也不短，不会不清楚他们多有手段，他们更不会让你来做这个出头鸟，就比如你站着的位置，只要有人轻轻一推...”他说的话点到为止，足以让这个人害怕了，电话那头的人果然沉默了。 梁雪初继续说：“你们不就是想引我离开医院吗？接下来是不是就是要引开陆离池震，你们想杀沈清媛是吧？” 电话那头的人轻笑一声，“梁局长真聪明，不如继续猜猜我们要怎么杀沈清媛？” 梁雪初坦然说：“你们的人已经混进了医院里，这次你们会破坏电闸，我来之前交代过了，一旦出现什么情况，我的人会重点保护沈清媛的病房，楼上的狙击手也会随时准备击毙匪徒，附近的巡逻警务队会立刻把医院团团围住，一只苍蝇都别想出去，除非你们打算派一支特种部队强行扫楼，同归于尽，否则你们今晚是杀不掉沈清媛的。” “呵，你为了保她还真是下血本了，梁局长对我如此坦诚，我肯定会相信你的，那不如我们赌一把，赌一赌我们今晚能不能杀掉她。” 梁雪初说：“赌注是什么？” “你想赌什么？” “得看你能赌什么了？等等啊，我先问清楚，你能做主？”梁雪初轻蔑一笑，“让能做主的人跟我说，别浪费我时间。” 那头沉默了一会，“池雯的死因。” 梁雪初心里直打鼓，还好没让池震跟来，否则这小子非疯了不可。“哦，原来那张照片才是线索，你在黄启允的地盘出卖他，不怕死无葬身之地？” “呵呵，我要是怕，就不会叫你来了，更不会发池雯的照片给你。” 梁雪初问：“你为什么不找池震来？池雯是他姐姐，只要你把这些话告诉他，无论什么事情他都会帮你。” “他不够格。” 梁雪初眼神突然变得冰冷起来，“不是他不够格，而是你们要杀的人是池震。”他急忙打开远光灯发动车子，车轮急速旋转，再撞上围墙前猛的一打方向盘，调头回去了，他清楚听见电话那头尖利地大喊，“拦住他！” 驶进钢材厂大门的车道两边都隐藏了车辆，随时准备截住梁雪初，可跑车狂飙的速度是普通车辆无法匹敌的，更何况梁雪初早就做好了准备，等梁雪初一路飞出去的时候，他们看到跑车屁股后就再也看不见梁雪初的影子了。 至少知道梁雪初是要回医院的，他们往医院去就对了。 温妙玲看梁雪初的位置正犯困时，电脑里突然发出滴滴的声音，她一下就惊醒了，然后看见梁雪初的位置正在快速移动，陆离凑过来问：“什么事？” 温妙玲手指飞快地拉近梁雪初的位置，拨通他电话，“梁局那边好像出事了！他开车的速度太快了，来不及调附近的交通监控。” 幸好电话接通了，温妙玲和陆离还没说话，梁雪初急匆匆地说：“叫池震小心！” 温妙玲和陆离一齐回头看向池震的时候，池震的脑袋在一点一点地在钓鱼，他眯着眼睛快要睡着的时候好像听见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一个激灵，脑袋一磕，池震的后脖颈发出“嘎啦”的声音，痛得池震彻底醒了，他迷迷糊糊地喊道：“叫我干嘛？” 陆离心里不安，想马上到池震身边，他快步走过去，池震眨着眼睛看陆离很紧张的样子过来问：“怎么了？”他也想起身向陆离走过去，起身的一瞬间，停电了，这次是全医院都停电了。 台式电脑和沈清媛、苏竟病房的监控录像都断掉了，只有温妙玲的笔记本还亮着，她赶紧弯下腰狂敲键盘接外程序开应急用电。 陆离惊叫一声，“池震！” 这下池震完全清醒过来，因为他笔记本电脑的亮光正对着门口照到了门外有个人，他抬着手臂，手里拿着什么东西被藏进他身体的阴影里看不清楚，但是一定是要命的东西，救生的本能迫使池震埋头就地滚翻了两个跟头到旁边的办公桌下，他还磕到了头，挺脆响的一声，但是比起接下来站在门口的那个人发出的声音就逊色多了，办公室里其他人因为停电，正低头要开手机的手电筒。 “砰！”“砰砰砰！！” 第173章 二十分钟 第一声枪响后，所有人都本能地蹲下掏出枪往门口的方向开枪，温妙玲抱着自己的宝贝电脑躲得远远的，一根冒着烟的木板掉在池震的眼前，就是他刚刚坐着的那把椅子的椅背，被烧焦的皮革冒着难闻的气味，第二声枪响“砰！”还是照着池震的那个方向开去，池震抱着脑袋往里面躲了躲，无比诧异地心想，有人要杀他？！为什么？！ 池震佯装中了枪，痛苦地喊了一声，第一声枪响的时候，陆离急的不行，整个脑子都空白了，心脏都停下跳动了似的，第二声枪响的时候更是不管不顾地往池震的方向跑过去，听到池震喊痛的声音，他才回过神来，心安地长吁一口气，“池震，有没有事？！” 池震继续演戏，怒吼道：“有事啊！我中枪了！他们真的疯啦？！！打算同归于尽吗？！” 吼得这么大声应该是没事，只是池震一出声就被杀手找到了方位，突然间所有的子弹都往他那里去了，他用来躲藏的办公桌都快被打成碎片了，池震分辨出起码有四支枪在朝他开，他们就是冲着自己来的，池震吓得腿都软了，等枪声一停，他觉得自己的手臂火辣辣地疼，举起来一看，几条流着血的细长伤口挂在手臂上，池震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嘴巴，乌鸦嘴！ 已经有警员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纷纷照向门口，杀手似乎很怕被看到脸，手电筒照过来的时候就跑了，鸡蛋仔喊了一声，“我去追！”没有受伤的警员也赶紧换子弹上膛跟上鸡蛋仔的脚步。 陆离没有听到枪声，倒是有警员们的喊声和疾跑的声音很大，撞翻的铝盘，护士们的尖叫声，手电光乱晃照在人身上在雪白的墙壁上照出了狂奔的影子，陆离把手机的手电筒打开在办公桌的废墟里找池震，“池震，池震！” 池震从窗帘后面钻了出来，“我在这。我靠，到底是为什么啊？怎么冲我来了？！” 陆离走过去把池震正面反面都看了一遍，没有漏洞，只是手臂受伤，伤口上的血都凝结了，这彻底放下心来，转头去找温妙玲，“妙玲，妙玲。” “我在这！” 一只芊芊玉手从一排报废的电脑后面伸出来，“是电闸的问题，不是入侵系统。” 陆离点头说：“我去解决，池震，你留在这里。” 池震一把拽住他的手臂坚定道：“我不留，我要跟你待在一起。” 陆离看了他一眼，“好，其他人照顾温组长，自己小心点。” “是！” 池震有些尴尬地戳了戳陆离的肩膀说：“啊，其实，其实我想说，如果是被拉电闸不需要那么紧张啊，陆离你去是大材小用啊，这里是医院，是很需要电来维持各种机器的，肯定是有专门的人看着电箱的，估计过一两分钟就来电了。” 温妙玲坐在地上没起来，“不一定啊，如果他们想要趁黑漆漆的时候要池震的命，肯定会破坏整个电闸的，急诊科啊，icu这类的电源都是单独配的，就是为了防止突发停电事件，其他科室停个把小时都不要紧，主要是池震，你能不能撑到梁局来啊。” 陆离问：“他在哪？” 温妙玲低头翻梁雪初的定位，“嗯，以他现在狂飙的速度，估计二十分钟。” 池震不解地问：“不是，他来不来的也不影响什么，唉，温妙玲你，你赶紧看看电闸附近有没有监控什么的，不然我们等会出去就成了靶子。” 温妙玲嘲讽他：“说得好像你躲在陆离后面就不是靶子一样，我们这么多人，人家就只打你一个，就你受伤了，其他人都没事照我说啊，池震就应该出去晃几圈，没准还能替梁局分担一些火力，那些要杀你的人肯定还在医院里等你露头，他赶紧回来还能帮上忙，他打架比陆离还厉害，他还可以谈判。” 池震不服地往前走了一步说：“我也可以谈判啊。” “啪！” 有一颗子弹正好从池震的后脑勺飞过去，把墙上挂着的相框给打穿了，陆离赶紧护住池震的脑袋拉他趴下，温妙玲也护好自己的电脑找对方的视角盲区躲避，池震不禁后怕，还好刚才往前走了一步，不然就被爆头了。 温妙玲喊道：“梁局能抓狙击手，你能吗？！” 池震急问：“对面楼不是有梁局派的狙击手吗？陆离，你能不能下命令指挥他们找人，不然我们一露头就会被点名的。” 陆离说：“梁局没告诉我他布置的狙击阵地在哪，如果他的人还活着的话，杀你的狙击手肯定早就转移了，狙击手比外面的内鬼更容易要你的命，出去也是死，留在这也要死，倒不如出去拖住让梁局回来，这方面他确实比较擅长。” 池震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我靠，拼了。” 陆离池震相视一眼，从废墟里找到能够隐藏两个人的木板，两个人就躲在木板后快速跑到门口，又是一枪打穿了他们用来掩藏的木板，幸好在第二枪打过来的时候，池震陆离已经扔掉木板跑出去了，狙击手短时间内没办法再找到池震了，池震他们也就知道了，警方的狙击手可能凶多吉少了，还有沈清媛和苏竟他们... 上次杀苏竟还只是几把手枪还躲着普通人和警察，这次杀池震连狙击杀手都出动了，而且还是在医院这种混杂的地方，随时可能会误伤，刚才在办公室的一通只针对池震扫射对他们来说很大的仁慈了，但是池震没死，所以他们现在他们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杀了池震。 陆离池震不能往沈清媛和苏竟的病房跑，他们要主动出击去找内鬼，把他们都吸引过来，沈清媛和苏竟才能暂时安全，陆离边跑边问：“这次能不能猜到是谁的人？” 池震头疼地说：“我真的猜不出来，最近我也没得罪谁啊。” 陆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别谦虚了。” 池震解释说：“就一个黄振，但是黄振绝不可能，他连放炸弹都缩手缩脚的，而且我刚从他的地盘出来，我要是出事，你们第一个怀疑他，他不会干引火烧身这种傻事，黄启允、孙晴也不可能，他们知道我跟你的关系，不敢轻举妄动的，黄启允不会闹这么大，孙晴没这个脑子和人脉，我觉得内鬼和狙击杀手是第三方的人，就是追杀苏竟的那些人，他们也有枪，能全身而退，甚至没有立案，很明显是比黄启允更高级别的人，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要重新梳理苏竟知道线索了，但是我真的想不通，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陆离问：“是不是你以前帮哪个高官富商打官司的时候知道些什么，跟这次案子有关的。” 池震摇头说：“不可能，我见过的人做过的事绝对不会忘记，我知道的你们也都知道的，而且早不杀晚不杀，偏偏是这个时候呢？” 陆离还是怀疑，“你想想最近见过的人做过的事。” 池震说：“最近我见过的你也见过啊，我跟你呆在一起的时间最久。”说完还冲陆离眨了眨眼睛，陆离觉得自己被调戏了，掐了池震一把，油嘴滑舌。 第174章 十分钟 他们两往没什么人的楼层去，一楼上都是尖叫声和求救声，凌晨2点多钟，本该休息的病人和夜班护士都被枪声给惊醒，夜班护士面对停电的突发事件有足够的经验应对，但是枪声就没办法应对了，陆离池震跑过的时候冲护士长喊，“全都躲起来，别跑别叫。” 护士长还算镇定，颤抖着从桌子上拿下扩音话筒，全楼扩音喊：“不要慌不要跑，全都躲好，不要让人能够看见你，快快快。” 池震听到护士长的话脚下差点滑空，“这护士说话怎么比我还不靠谱。” 陆离也是翻了一个白眼，心想你也知道自己说话不靠谱。 他们跑过几个窗口没有人向他们开枪，狙击手可能已经转移了，可能已经进到这栋楼里，陆离不安地抓住池震的手，池震对陆离的主动接近一向没有抵抗力，警惕性和防御力轰然崩塌，他开心地忘掉危险了，反手和陆离十指相扣，陆离的注意力都在躲避子弹和寻找能够狙杀他们的地方，没注意到池震怎么样抓他的手。 快要下到一楼了，他们即将要穿过两个楼的中间空地，那一小块空地只有几平方，但是如果有人在那里等他们露头，池震和陆离就要双双殉情了，池震忍不住开骂：“谁把配电房放在另一栋楼的？！多此一举！！” 陆离想探头往远处看有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被池震拽了回来，怒瞪道：“找点名啊？” 陆离无奈道：“我没有镜子！总比等下不知道冲去的强吧。” 池震想了想说：“要不我再去找一块木板来。” 陆离翻了他一个白眼，“我现在觉得梁雪初在就好了。” 池震一下就怒了，举起他们俩一直紧握的手说：“你拉着我的手说希望另外一个男人出现！” 陆离看着池震没说话，池震的火一下就被浇灭了，“okok，别在工作的时候提私事，不许插科打诨，不许...”他卡壳了，扁着嘴挠挠头继续说，“有点，忘了。” 陆离看他委屈的样子有点像垂下耳朵的大狗，微微叹了口气刚想解释，池震自言自语道：“对不起，我记得你说过的，我也知道这样不对，但是跟你独处的时候就...”他摆了摆手，“...对不起，我就是...” 陆离突然有些明白，“婚前焦虑？” 池震瞪大眼睛继续扁着嘴巴不置一词，算是默认，陆离有些想笑问：“只是焦虑，没有后悔？” 池震瞪道：“当然没有！” 陆离满意地点点头说：“你要是敢说后悔了，我就把你推出去让他们把你打成漏斗，再把你的尸体照片放在在局里的公示栏上一个月，不，半年。” 池震扁着嘴也压不下翘起来的嘴角，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陆离挥了挥他们两牵起的手，“十秒钟。” 池震把陆离紧紧抱在怀里低声说：“好吧，我承认我有点焦虑，尤其是跟你独处的时候，再加上公私不分，可能还会让我们送命，是从你答应跟我结婚开始，不过我尽量克制了，我保证今天早上九点之后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陆离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心虚？现在说出来我不会太生气，你再考虑考虑？” 池震再次坚定地说：“没有，只是婚前焦虑。” 陆离认真地说：“如果我知道你在结婚前瞒着我什么事，我真的会揍你一顿。” 池震有一点点不确定了，“嗯...我再想想有没有。” 陆离看了一眼手表，“现在2点半，还有6个半小时，给我想清楚了，然后我再决定要不要签字。” 池震敲了敲自己的额头说：“yes，sir！”事关终身大事，池震开始搜寻脑子里可能跟案子...陆离，“等下，我到底要记起什么？跟案子有关，还是跟你有关？” 陆离已经给了他超过十秒钟工作之余的时间了，现在完全不想回应他，他现在只想带着池震安全地到达配电房，如果只是被拉闸那么就好解决多了，只需要把电闸提上去就好，虽然这个概率只有万分之一，因为医院的维修部不是摆设，他从这边已经看到配电房所在的位置没有亮，没有人影走动，没有手电光，这是个不好的预兆，陆离记起手机有个镜子的功能，他甩开池震的手，把手机里的镜子功能打开，从墙后面把前置摄像头伸出去。 空地前后都是空地，前面有一片绿化，有草坪有长椅有几棵树间隔一米，树干之间的叶子很密，而且天很黑，陆离没办法分辨上面有没有藏人，为了保险起见，他们不能过去，陆离选择打电话给梁雪初，池震看到了，斟酌用词后说：“我觉得你找鸡蛋仔比找他快，刚才鸡蛋仔他们追那几个内鬼去了，除了那颗要打爆我的脑袋的子弹，我们没有听到别的枪声。” 陆离试着拨打鸡蛋仔的电话，但是响了十几秒没有人接，池震说：“温妙玲说的梁雪初二十分钟赶到还剩多久？” 陆离说：“十分钟。” 池震倚靠在墙上，“那我们就在这里等十分钟吧。” 陆离给温妙玲打电话，把蓝牙耳机戴上，温妙玲很快就接了，“陆离，你们可以穿过空地，速度要快，我这里遇到点麻烦，刚才接主机电脑查后门的时候，我的笔记本电脑里被人趁机下了病毒，我不能暴露梁局的位置，也就说我不能联系他，所以我现在不知道他在哪发生了什么事还能不能按照我刚才说的需要二十分钟到医院里来，裴玉微在帮他，我来帮你们。” 陆离说：“我现在要带池震冲过去了，保持联络。” “保持联络。” 陆离池震两人相视一眼，3、2、1。两个人以逃命的速度狂奔向前方的大楼，如温妙玲所说没有人狙杀他们，很顺利地穿过空地到达配电房所在的大楼，直奔配电房，陆离把池震扯到自己的身后，一次还好，第二次就让池震觉得自己像个因为停电吓破胆的女人，不爽地走到陆离身边和他一起并肩走，“喂，陆离，我不是女人，更不是孩子，你不用这么保护我。” “嗯。” 池震一听这回答一看他表情就知道他没在听自己说话，他知道现在正是紧张的时刻，不能让陆离分身，陆离反手把池震推到墙面，两个人就贴着墙面走，然后池震听到陆离仿佛在自言自语，“嗯。”“我知道了。”“没看见。” 第175章 配电房 他果然没在听自己说话，池震给自己做了一些心理疏导，比如现在给陆离一拳可能6个半小时后他们就没法结婚了，最有可能，最可怕的是两分钟后鸡蛋仔就要给他们两个来收尸，所以池震不能给陆离一拳，至少现在不能，他还要想自己漏掉了什么不起眼但是很重要的事情，关于案子的，关于陆离的，陆离可能更想知道，跟陆离有关又跟案子有关的，想不出来，陆离就不开心，他不开心可能就不签字了，脑子好乱... 然后池震走神了，叹了口气，声音还有些大，陆离惊得一把捂住他的嘴，让他噤声，用眼神示意池震专心。 池震点头表示自己会专心。 他们靠近了配电房，耳朵贴在墙面上想听里面的动静，配电房里很安静，没有人说话的声音，没有脚步声，没有机器运转的声音，陆离还是谨慎地问温妙玲，“能看到配电房里有人吗？” “暂时看不到，这间配电房外面的监控摄像有死角，我看不见你们所在位置的墙后面的一个三角区域的位置，我看不到那里有没有人，陆离，你们现在待着别动。” 配电房太黑了，陆离不能用前置摄像头看是什么情况，池震戳了戳陆离的腰，用手肘做了个向后撞的动作，手指指向就在他旁边配电房的窗户，陆离看懂了，但是一脸不可思议看着他，找死吗？ 池震还是坚定自己的想法，催促陆离快点，温妙玲说：“我看到鸡蛋仔他们了，也在那栋大楼里，他们正在下来，我建议你们等他们到了一楼后看到鸡蛋仔他们后，你们一起进去，这样比较保险。” 池震听不见温妙玲跟陆离说什么，把陆离转过来对着他夸张地做嘴型，快点。 陆离指指自己的耳机，把池震给摁了回去，池震激动地狂做手势，听我的，如果他们在里面，他们现在心态紧张，你一弄他们就炸了，等子弹放完，刚好和鸡蛋仔来个瓮中捉鳖。 陆离不打算采取他的建议戳了戳他的胸口，服从命令。 池震干脆把陆离拉到后面，自己来，窗口玻璃一下就被撞破了，“啪啦。”一秒钟发生，陆离想阻止都来不及了，脆响地很，鸡蛋仔他们都听到了，下楼的速度都放缓放轻，温妙玲在那头直接炸了，“陆离你们在干什么？！” 陆离看已经发生了自暴自弃地说：“池震有点亢奋，拉不住他。” “咔哒。”很清晰地子弹上膛的声音，陆离听见了，池震离得近，听见得更多，起码四支枪，应该和刚才在信息办公室里杀的那几个人是同一批，而且还有呜呜的声音，有人质。 他拉着陆离默默往后退几步，陆离跟温妙玲说：“找到内鬼他们了，狙击手还没找到，你能联系鸡蛋仔他们吗？里面好像还有人质。” 温妙玲顿时觉得脑仁疼，“嗯..鸡蛋仔他们几个可能有人带手机，动静可能会大点。” 陆离说：“就是要动静大，你再找几个人来我这里，把配电房全都围起来。” “收到。” 池震在原地踏了几步，脚步由轻到重，让里面的杀手更加紧张，温妙玲联络到鸡蛋仔他们了，让温妙玲跟他们不要过来不要说话，慢慢逼近配电房，等待机会，还有支援来的警员，几盏探照灯全都照向配电房，陆离池震从他们手里接过防弹衣穿。 陆离拿过扬声器说：“探照灯看好角度摆好了，其他人架好枪。”他看到鸡蛋仔他们几个了，有四个人都躲在配电房靠门的转角位置，配电房里没有通电，温妙玲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但是把这间配电房周围的监控都控制到了，里面的人看不到监控里外面的情况，他们又不敢露头，等于把自己困在了笼子里，陆离把配电房一围，如果狠狠心，让特警进来扫射，像他们刚才那样做，所有人都会死，但是他们手里有人质。 温妙玲说：“是维修部的两个人，我问过护士，停电的时候她们打电话了，但是一直没来电，维修师傅的电话也关机了。” 探照灯的角度摆好了，里面的人再躲，都能看到墙上的人影，就目前能够看到人影有四个，陆离打算自己去跟他们谈判，池震把他拽回来，“你自己去？” 陆离说：“谁去都可以，你不能，在这待着。” 断了池震要帮忙的念头，陆离还找人看着他，检查防弹衣后举着手电筒慢慢走向配电房，“里面的人听好了，现在出来，否则我要采取强制措施了。” 刚才还能在墙面上看到影子，陆离试图跟他们沟通后，里面没人回话，所有人影也缩进了一个长方形柜子的影子中消失了，在配电房旁边蹲着的鸡蛋仔给陆离做手势，有五个人走动的脚步声，离门口很近。 五个人？陆离离得近拿手电筒照进配电房里，他站的那个位置用手电光已经能找到大半个房间了，两个高大的配电箱被打开了门，陆离能看见里面密密麻麻的电线本该各司其职，但有五根电线掉落了下来，齐齐整整的切口，没有看到任何人，也有可能其他人都躲在门后面的区域。 温妙玲在陆离踏出去一步前提醒他，“陆离，小心，他们手里有枪。” 陆离的脚步未停，他的脑子已经对即将发生的危险做好了预备反应，只是站在他身后的池震觉得自己的心跳跟着陆离的脚步一静一动，他能想象到如果里面的人突然丧心病狂一起冲门口开枪，陆离躲闪不及会被打得血肉模糊，就算他躲得及也一定会被打中某些部位，防弹衣不能挡住所有的子弹，因为警方没办法透视到门后面发生了什么事，他越往坏处想就越紧张越急迫地要去陆离的身边。 他忍不住要上前了，还好陆离交代过让人看着他，“震哥！” 陆离在离门口还有两三步的时候，“我要进去了。”小心从腰后面拿出枪，“如果里面有人，那我要提前告诉你们，为了保险起见，我拿着枪，外面所有的警员也都拿着枪，你们有武器最好放下，否则我不敢保证你们能安全，除非你们也能保证我的安全，可能还有无辜的人安全。” 鸡蛋仔给陆离打手势，枪上膛了，随时可以攻击。 还没等陆离迈出下一步，鸡蛋仔连忙制止陆离，别动！耳朵已经全贴到墙上了，陆离看到鸡蛋仔的眉头慢慢皱成一团，鸡蛋仔听到了吵架的声音，因为里面的人似乎是在用方言在吵架，他不知道在说什么，能听得出语气很愤怒。 陆离离得也算近也能听到他们吵架的声音，他停下脚步，池震也停止了要上前的脚步，陆离并不打算这时候去开门，因为他们情绪正在激动的时候，突然出现的危险陌生人会吓到他们，他们没吵之前可能不会开枪，但是如果陆离这时候出现他们一定会开枪，太靠近了，陆离可能都没办法躲开。 陆离在心里暗自嘲笑自己，居然害怕了... “砰！砰！砰！”枪声！一连串的枪声！近距离发射的子弹，一共发射了十几枪陆离和鸡蛋仔他们离得最近立刻蹲下然后小跑离开配电房尽量找掩体，其他人则躲到车的旁边。 配电房的门被打穿了几个洞，配电箱被彻底毁了，池震在稍远的地方都看到两个配电箱都在滋滋地冒火花，“靠！” 第176章 被耍 等枪声停下了一段时间，鸡蛋仔他们几个慢慢地挪动到能看到门的位置，陆离也慢慢走过去，他闻到血腥味了，很重的血腥味，配电房里还有人走动的声音，陆离心想最坏的结果是人质死了，但是他还是得进去，手已经搭在门把手上了，池震的呼吸都要停止了，挣开那两个警员要走到陆离身边，门把手在陆离自己的手里扭动了，陆离退后一步，让里面要出来的人不会感到紧张和压迫。 门缓缓打开，所有人包括池震都在一秒钟内把枪口对准门口，池震还上去把陆离往后扯了两步，陆离本想要骂池震不服从命令的，但是又不能大声说话以免吓到门后面的人。 陆离轻声说：“如果你们是受人指使就更应该放下武器，放了人质，我们一切都好商量，你们不需要为了谁赔上自己的下半生。” 门已经半开了，有个男人先是慢慢露了个脑袋出来，警员把灯全都照向他，他被吓得又缩了回去，陆离立刻喊道：“留一盏灯，别怕，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 警员把探照灯挪开后半分钟，刚才那个男人才又探出头来，先是佯装镇定。然后突然崩溃大哭，“我，我，不是我先开的枪，不是...” “我叫陆离，是桦城刑侦局刑侦队的队长，我要先看看现场，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会查得出来，绝对不会冤枉你。”陆离伸出手慢慢推开半开的门，终于看到捂着脸痛哭的男人全身染血，他的手臂有几个洞正在哗哗让外冒血，手臂和大腿上都有血洞，很幸运的是陆离没发现他身体上有血洞。 池震借着探照灯的亮光看向那个男人的身后又惊又恐，“我靠！” 配电房里的场景用血流成河来形容都不为过，池震和鸡蛋仔在看到躺在血泊里的两个人还有挣扎颤抖的迹象赶紧跑进去给压住那两个人身上涌出的鲜血，陆离也叫了医生进去抢救，但是在叫担架来的途中，池震查看了所有人，没有心跳，没有脉搏，连体温也慢慢变冷。 陆离听到那些枪声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直到池震向他摇头还是觉得沮丧，狭小的空间那么多人一起开枪，还有幸存者就已经很幸运了，不过陆离更倾向于是这个活着的男人先开的枪，因为他只有活下来了。 “你叫什么名字？” “...刘立天。” 陆离身后那些警员想一窝蜂地冲上来，但是陆离抬手让他们先等等，他握住刘立天的肩膀说：“刘立天，待会我们的警员会带你去做口供，你只需要把你知道的，你看到的，你做过的事情全都说清楚，你想要证明你的清白的就要全力配合我们警方。” 刘立天大哭的情绪缓和了很多，他冲陆离点了点头后，主动将自己的双手递到陆离面前，他的双手在颤抖，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恐惧，陆离叫鸡蛋仔过来带刘立天到救护车那边一边包扎一边做口供。 陆离不敢确定还有没有内鬼，只敢让知根知底的几个人进配电房里拍照，检查，其他人在外面保护现场，再让人通知老石和老高过来。 几个人进去后，池震到门口冲陆离鼓鼓掌低声说：“现在真的像模像样啊，陆副局...啊！掐我干嘛？”他还没恭维完，陆离就狠狠掐了他一下瞪了他一眼，揪着池震的衣领在周围警员同情的眼神下塞进配电房里，陆离气得原地转了两圈，在看见池震一脸懵的表情时，又气又无奈，气他把自己说的话全忘到脑后了，无奈的是换作是自己，也会跟池震一样，本能胜过理智。 最后陆离长叹道：“算了。”揪过他的衣领凑近到他的耳边低声说，“听着，不许死，这是我唯一的要求。” 池震转头亲了一下他的耳朵，“保证完成。” 等他们两个转头的时候，在配电房里工作的警员也都一齐把视线转向另外一个地方，装成很忙活的样子，拍照，仔细翻找东西，有个警员刚好会电工活，他看配电箱里的电线被损坏的没有很严重，就跟陆离请示，自己试试看能不能把电线接回去。 陆离同意了，提醒他要小心，冲外喊让他们给两盏探照灯照到配电箱让他修，刚才他从外面看配电箱那一块的区域几乎是暴露在所有人的视野范围里，门后面很隐蔽，陆离就让池震在门后面这一块区域帮忙，让警员从门外多送几个手电筒进来。 除了配电箱那边的两个窗户，门后边的范围都笼罩着血腥味，每吸一口空气都夹杂着黏腻腥臭的血，渐渐地，笼罩了整个房间，所有人都憋着气在查尸体，听到老石喊陆离的名字后，像是找到了救星，除了陆离池震都泪眼汪汪地期待老石推门进来。 陆离说：“再仔细找一遍。” 老石推门进来的时候也被血腥味冲了一鼻子，“哇，都是冲着大动脉去的啊。把探照灯推过来吧，看清楚些。” “哒。” 所有电源全部恢复，把配电房里每个角落都照的清清楚楚，“不用推过来了，陆离，你要在这里等还是出去等？” 陆离说：“我去看看刚才那个人，池震留下来帮老石。” 池震皱眉道：“我又不是法医，留下来干嘛，我要跟你去录口供。” 电力恢复，温妙玲有更多的人手和电脑去追踪出现的狙击手了，也找到了梁雪初的位置，她联系陆离，“陆离，你们附近很安全，没有狙击手，我找到梁局了，在医院，正在往你们那个方向去，沈清媛和苏竟都没事。” “好。” 确认安全，陆离摆摆手让池震跟着了，鸡蛋仔看见他们两过来了，顺势走过去把才写了两行字的笔记本给陆离看，“师哥，只问到了姓名和住址，不过他的住址已经很有用了。” 陆离拿过来一看，四季小区，“做的好，他怎么样？” 鸡蛋仔说：“左边三枪，右边两枪，他情绪冷静下来了才知道疼，医生不确定有没有伤到骨头，给他打了一针麻醉带他去照x光了。” 陆离问：“什么时候能说话？” 鸡蛋仔说：“二十分钟后吧，如果要动手术的话，还得另外问医生。” “人没死吧？”梁雪初蓬头垢面地出现在陆离池震身后，外套袖子还被划破了一道口子，身上还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三个人不禁退后了一步，鸡蛋仔问：“梁局，你翻车了？” 梁雪初不想讨论这件事，不耐烦地再次问：“人没死吧？” 陆离答道：“还剩一个，送去拍片了，其他人在里面。”他指了指对面的配电房，梁雪初转头看到老石在里面就皱眉，“我听妙玲说了，医院外面有狙击手的事情，他狙了我的人和我的轮胎，所以我成了这样，这个人我要亲自盯，亲自问。送去x光室了？” 鸡蛋仔说：“嗯，在一楼，刚送过去不到两分钟，医生说麻醉也要二十分钟后才醒，拍完片需要手术的话他们会直接推进手术室，梁局，你去洗个澡也能赶得上。” 梁雪初想了想摇摇头往 x光室走，“不行，就剩这么一个活口了，不能出事。” 池震叫住他问：“出了什么事？” 梁雪初烦躁地吼道：“我被人耍了！” 第177章 关心则乱 这一吼让在场的警员都愣了一秒，梁雪初显然是把怒气开了闸，一路上都在骂骂咧咧，“狗屁证据！狗屁真相！” 还接着不知道是指着谁骂，总之梁局长很生气，陆离看向池震，意思是问他不跟上去问？池震摆摆手说：“看他这样就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了，气成这样我怕他拿我练枪。” 温妙玲把信息办公室的信息安全防卫给加强了，还跟梁雪初建议请裴玉微来医院帮忙，梁雪初征求裴玉微的意见后，她也抱着自己的宝贝电脑赶来了医院，天空的黑色逐渐褪下，已经凌晨5点了，人困到极点会变得亢奋，陆离池震站在配电房前面，看着老石他们收尸看着梁雪初目不转睛地盯着刘立天，盯着他拍完片做完手术也不见困倦，老石让人先把尸体抬回去跟陆离报告初步的验尸成果，他走过去的时候，三个人像是饿了几天的老虎。 老石说：“多人混战，死了五个人，颈部，胸口，腹部有致命枪伤，有失血过多的，有穿透内脏的，我回去会做弹道测试，我看到有人给其中两个人做过紧急止血了，地上的血泊还有人进入的脚印，是我们自己人？” 池震和鸡蛋仔举了举手，老石继续确认：“就你们俩？” “就我们俩。” 老石点点头，“梁局呢，我听说他也回来了，要跟他说一声吗？” 陆离让池震去跟梁局说一声然后一起等刘立天醒过来问案子的事情，池震点点头明白陆离更深一层的意思，“我希望他已经找时间洗过澡了。” 老石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等池震看不到他们的时候向陆离走近一些，还左右张望有没有不熟的人，陆离问：“那几个人有什么问题吗？” 老石摇了摇头说：“不是他们的事情，是...是别的事情。” 陆离看了一眼池震离开的方向，“跟池震有关？” 老石点点头：“那张工作证上的两份血已经分离开了，验了dna，我过来之前已经拿到了dna结果，我相信户秀那边也查到了，可能现在已经发给了梁局。” 鸡蛋仔急道：“是谁的？” “...池雯。” 老石猜得没错，池震在向梁雪初走过去的时候，梁雪初刚才户秀给他发的短信中抬头，一抬头看到池震的时候，忍不住心虚地收起手机，“你，你怎么来了？” 池震没有发觉他的不对劲，“我来报告，死了五个人，老石收完尸回去做弹道测试了，你这怎么样了？” 梁雪初耸耸肩说：“还没醒。” 池震走近他身边做出和梁雪初一模一样的靠墙姿势，“我相信你被耍了，我想知道的是，是什么样的线索能够让你被骗后这么生气？不像你平时的作风啊。” 而梁雪初晃神了，他没注意听池震问了他什么，他的脑子里在想，收到池雯照片的时候他瞒着池震没说，是为了防止他方寸大乱，但现在不一样了，池雯的死可能不是表面那么简单，甚至凶手很有可能不是陆子鸣，池雯是他的姐姐，池震有权利知道这些事情。 池震没等到梁雪初的回答，只看见他一直低头皱眉，脸色还很难看，还以为他还在气愤被人耍的事情，“梁局？” 梁雪初才回过神来看着他：“嗯？” 池震问：“你抓住耍你的那个人了吗？那个人跟这些内鬼有关系？” 梁雪初长叹一口气决定坦白事情始末，“池震，我刚才自己去市郊钢材厂是因为一张照片，池雯的照片。” 池震的脸色一下就变了，眼神也变得冰冷了许多，梁雪初解释道：“我刚才不告诉你，是因为池雯是你姐姐，你去了会很麻烦，事实证明他们是冲你来的，我不告诉你不让你去是正确的。” 池震问：“所以你现在告诉我是为什么？” 梁雪初拿出手机把刚才户秀发给他的dna结果给池震看，“因为池雯是你姐姐。” 池震仔细阅读检验单上的每一个字，每一对基因对比，从桦城的dna库里找到了两份血迹的所属人，一份血迹在dna库里找不到踪迹，没有记录，另一份是池雯，13年前，一起女干杀案的受害者，根据工作证上的纸质检测，存留的纸张年份有十年左右，因为外表包裹着塑封，纸张上面杂乱的指纹也保存得很完整，就是因为杂乱，所以没有一个完整的指纹。 他看着结果单上池雯两个字，脑子一片空白，梁雪初把手机挪开的时候，他的视线还是定格在原点，像是在放空，像是在思考，许久，池震低声问：“裴玉微跟我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梁雪初重重抿了抿嘴巴引导地问：“你有没有发现卢露，孙晴她们两个的某个部位很相似？” 只需要稍稍引导，池震就能明白梁雪初话里有话，他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愤怒地往外跑去，梁雪初想要追上去，可是刘立天这边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问，他必须亲口问。 就在池震跑出去的时候，他看到了陆离和鸡蛋仔也跑过去了，梁雪初才放心，至少陆离去了，梁雪初再三衡量后决定让裴玉微把查到有关池雯的那些短信准备一下，等池震冷静下来再给他看。 “池震！”“震哥！” 陆离和鸡蛋仔看到池震从医院大楼里跑出来的时候看得出池震已经知道池雯的事情了，池震跑回信息办公室所在的医院大楼里，他们紧追上去，一进大楼被满屋子的人给惊住了，经历过枪战，电力刚恢复不久，大楼里出现有很多在收拾残局的医生护士，还有守夜的家属主动帮忙把一些被打碎的东西扫干净，巡逻的保安有一大半都过来了，陆离他们一时间找不着池震在哪，也想不出来他要去哪。 温妙玲打来电话没等陆离说话就急急说：“池震在四楼...不好！陆离快来拦住池震！！他去沈清媛的病房了！快！！” 沈清媛？！陆离一个激灵拔腿就往沈清媛的病房跑，那张工作证是从沈清媛家里搜出来的，池震肯定是要去逼问沈清媛，池雯的事情，可陆离觉得沈清媛不知道池雯的事情，池雯是二十年前死的，沈清媛和黄启允认识不过五年，不是黄启允的情人，知道的还没有余希强多，池震是关心则乱了。 第178章 知情人 裴玉微在收到梁雪初给她发的语音时，烦躁地拍了拍额头，心里骂道，早说了瞒不住，把那些短信和资料分拣出来的时候瞧见池震狂奔进这栋大楼，“池震在干嘛？” 温妙玲顺着她指着的方向看过去，池震跑进大楼里直奔安全楼梯没有左右观望没有一秒回头，目的性很明确，“他要去哪啊？” 裴玉微看到陆离和鸡蛋仔疾跑进来，到处观望，像是在找什么人，心里有些不安，“陆离他们在找池震吗？” 温妙玲也有点懵了，“这什么情况？” 裴玉微突然反应过来，池震为什么突然跑回来了，她厉声道：“给陆离打电话！”再把沈清媛病房的监控调出来，池震已经到沈清媛的病房门口了，他正要从警卫手里抢过钥匙。 “哇哇哇，池震你在干什么？”温妙玲感到不对劲了，急忙给陆离打电话，她只说了两句话，池震已经抢到钥匙开了门在墙角找到瑟瑟发抖的沈清媛，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地把她拽过来。 温妙玲等不了陆离来了，她离得更近已经往沈清媛的病房跑过去了，还没靠近病房就听到了池震怒吼的声音。 池震掐着沈清媛纤细的脖子逼问她，“池雯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沈清媛本来看到池震的出现是感觉到安全感的，直到他掐住自己的脖子，自己逐渐无法呼吸的时候才惊觉池震非常的生气，她想逃离池震的手心，但是因为病弱一直挣扎不开，池震没有得到沈清媛的回答，他冷厉地重新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下手的力度更重了，沈清媛的脖子几乎被他掐断。 温妙玲赶来的时候和另外一个警员连扯带拽都没办法拉开池震，“池震，你疯了！快松手！！” 池震甩开温妙玲他们依旧不肯放开沈清媛怒吼道：“说啊！你知道什么？都给我一五一十地说出来！说啊！” “池震！！” 温妙玲冲外面喊道：“来人！” 值班的医生护士在附近病房巡房，听到声音就赶过来了，沈清媛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小，她快被池震掐死了，陆离和鸡蛋仔也赶到了，七八个人一起合力终于把池震和沈清媛分开了。 陆离站到池震面前挡住沈清媛，想让池震的视线放在自己身上，“池震，你看着我，你看着我。” 池震的怒火已经冲昏了头脑，听不进去任何话看不到任何人，他满脑子里都是池雯的身影，她笑的样子，她死去的样子，池妈日日夜夜痛哭的样子，自己在自责和痛苦中孤独地度过了那些夜晚，这些情绪塞满了他的五脏六腑，“...池雯，关于池雯，你知道什么？”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中带着哽咽，陆离看到池震的眼睛红了，陆离的眼睛也跟着红了，陆离揽过池震的脖子抓着他的手臂不停安抚，转过头跟鸡蛋仔说：“挪她到别的地方去，别让她死了。” 温妙玲他们把沈清媛搬去了对面的病房，池震一直看着沈清媛，他们挪动她的时候，池震立刻动身要跟上去，陆离直接抱住他不让池震离开，其他人抱着非礼勿视和救死扶伤的念头迅速把沈清媛抬到了对面，关上门拉上窗，速度十分快。 池震推开陆离着急地说：“陆离，她知道池雯的事情，她一定知道，我要去问她！” 陆离抓着他的胳膊不让他追上去，放轻声音说：“我相信，我相信你，你先跟我说你的怀疑...你怀疑什么？沈清媛亲眼见到池雯被杀，还是...沈清媛才是杀池雯的凶手？池震，你刚才的举动差点杀了她，如果杀了她，你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池震微张着嘴，脑子混乱不清，眼神很慌乱，挥舞着双手解释道：“我，我，那张工作证她藏了很久，沈清媛肯定自己去查过了，她肯定知道些什么！陆离，她肯定知道。” 陆离双手捧着他的脸说：“我相信你，但是你得先冷静下来，你吓到她了，要让她相信我们才能告诉我们她知不知道池雯的事情，别急，鸡蛋仔和温妙玲都盯着她呢，她跑不掉，过了这么多年，池雯的案子冒出水面来一定有它的道理。” 池震在陆离的劝说下深呼吸了好几下才稳定住情绪，对面病房里医生给沈清媛检查了血压和心率，再检查脖子上的掐痕，确认没什么事后就离开了，鸡蛋仔拉下一点百叶窗的缝隙让陆离池震他们看到沈清媛现在的状态。 同样，沈清媛也看到了一脸阴沉的池震，她尖叫一声把温妙玲扯到自己的身前，整个脑袋都躲到温妙玲的身后，全身都怕得发抖，池震骂了一句脏话，转头跟陆离急道：“她是装的！她连杀人的事情都敢做，我还没怎么样她呢，怎么可能会怕成这样？！” 陆离实话实说，“池震，你差点掐死她。”默默拉着他的手随意摆了摆，“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你因为池雯的事情着急了，是不是梁局跟你说了什么池雯的事情？...他一个人去市郊钢材厂是因为池雯的事情？！” 池震点点头，呼出心口的闷气后说：“有人给他发了我姐的照片，他担心告诉我...靠。”池震揉了揉眉心，头疼欲裂。 陆离认同地点点头，冲鸡蛋仔抬抬下巴指着沈清媛让鸡蛋仔去问池雯的事情，看不见沈清媛后，池震又开始不安，想要到对面病房去，陆离抱住他的腰看着他，池震被他缠住挪不动脚步，他干脆想拖着陆离过去，陆离凑过去亲他。 池震被彻底缠住了，垂下眼睛，看到陆离也正在看着他，那眼神深邃专注，吻他的双唇柔软温暖，抱着他的双手十分坚持不松开，许久之后，池震埋到陆离的脖子旁边重重地亲了一下，“我不进去，但是我要在外面听。” 陆离这才放开他，“好。” 仅是在对面而已，他们两个都像做贼一样，轻手轻脚鬼鬼祟祟，沈清媛现在如同惊弓之鸟般听不得突如其来的声响，池震半张脸都贴在门上了，能够听得清鸡蛋仔的问题，但是听不清沈清媛的回答，断断续续地听到几个字，她的声音太小了。 耳朵里被塞进一个耳机，能够清楚地听见沈清媛的声音，陆离把池震拉过来靠墙站着，池震看到就一个耳机给他打手势，你呢？ 陆离摆摆手意思是你听就好，他抱着双臂挨墙安静地站着，池震感觉到陆离的不安，他的不安和池震的不安不一样，池震猜陆离的不安来自陆子鸣，陆子鸣是他们两中间那根橡皮筋，把他们连在一起，却也在拉扯中让彼此疼痛。 池震站在他旁边和他同样的姿势，歪着脑袋和陆离的脑袋靠在一起，还蹭了蹭他的脑袋。陆离也蹭了蹭他的脑袋作为回应，他听到了耳机里传来鸡蛋仔问沈清媛的问题，不经意间触碰了耳机也触碰到了池震温润的耳朵。 第179章 四条短信 陆离放松紧绷的肩膀和池震的肩膀靠在一起，认真听沈清媛会说出什么话来。 温妙玲把沈清媛从自己身后拉出来，“池震在外面，他不进来，我替他向你道歉，他不是故意掐你的。” 沈清媛还是很害怕地缩成一团，温妙玲翻出池雯的照片给沈清媛看，“她叫池雯，是池震的姐姐，那张工作证上的血是她的，所以池震才会那么生气。” 沈清媛抬起头惊讶地微张嘴巴，“他...我...我不知道...” 温妙玲仔仔细细地问：“你没有查过上面的血迹？”她从手机里找到池雯的照片，是池雯学生证上的照片，正处在芳华岁月的她笑得很婉约，一眼看到时会觉得这个女孩很温柔，“仔细看这个女人，有没有见过她？或者是照片什么的？” 沈清媛看了很久，眼神从惊讶慢慢转变成仇恨，温妙玲和陆离池震肯定沈清媛认识池雯，池震又压抑不住心中的怒气要转身冲进去了，幸好陆离一直抓着他的手臂。 温妙玲替池震说出口：“你认识她。” 沈清媛的身体不再害怕得颤抖，冷下脸看向温妙玲，咬牙切齿道：“这张脸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我怎么可能不认识，她叫孟静文，不叫池雯，你确定她是池震的姐姐？”她的表情恨不得把照片里的女孩给撕碎，她杀苏竟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大的恨意。 温妙玲把手机拿回来把照片缩小，确认是池雯的资料，陆离和池震也很奇怪，屏着呼吸等待温妙玲的再次发问或者是沈清媛再次开口。 沈清媛厌恶地闭上眼睛，“她叫孟静文，在市郊钢材厂上班...”那张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被融进了千度以上的铁水里，她不知道疼痛，因为她已经死了。孟静文把自己推到车道中，在她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有辆车径自撞向自己，巨大的冲击力将她撞到了半空中，手脚几乎折断，在在她快要昏迷过去的时候，只有孟静文悠闲地踏着步伐向自己走来，这一瞬间，沈清媛后悔了。 当自己的脑袋被人转动，她看到孟静文的脸出现在自己的上方，她举着被撞碎的车灯玻璃碎片缓缓划向自己的脸，沈清媛本能地想要躲开，她浑身疼痛躲不开。 她庆幸当时自己浑身疼痛才能盖过被毁容的疼痛，鲜血流进了她的眼睛里，沈清媛还是睁着眼睛在一片血糊中看着孟静文，直到她终于晕了过去，等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围了一群陌生的人，一个个望着她喜极而泣，冲她喊别的名字，沈清媛一时没有记起来她和黄启允做的交易。 “...你们是谁？” 她问完这句话后，那群陌生人又露出了吃惊的表情，有人边跑出去边喊医生，医生？沈清媛动了动自己的身体，骨头连带着肌肉疼痛异常，连皱眉都牵动着脸上的伤，她只能低声喊了声疼，医生模样的人进来了，给她做了一番检查，转身跟那些陌生人说了一些医学名词等等，不知道医生说了什么，那些陌生人看着她的时候眼神都带着些可惜和怜爱。 在药物的影响下，她又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天都黑了，自己病床旁边趴睡着一个男人，病房的窗外对着一个时钟，沈清媛看了时钟许久，才明白现在已经是凌晨的两点多钟了，她还是动不了。 她全都想起来了。 “...小安，你醒了？” 趴在她病床旁边的男人换姿势的时候发现她醒了，很担心地伸手探她的额头，沈清媛本能想要躲开，但是因为头部被固定住了没办法动弹，“很痛是不是？要不要叫医生给你打止痛针，对了，你感觉到饿吗？还是先喝点水吧，嘴唇都干了，先喝点水，喝完水我找凡士林给你涂嘴唇好吗？” 沈清媛没有开口没有拒绝这个男人体贴地帮助，视线一直放在他身上，看他忙前忙后的，一直用很温柔的眼神看她，沈清媛知道他是把自己当成了他的女朋友，护士来检查了沈清媛的伤势，伤口没什么问题，只是沈清媛不认识照顾她的那个男人，护士礼貌地请那个男人到值班医生办公室里询问主治医生沈清媛的情况。 那个男人握紧沈清媛的手告诉她，“没事，我很快回来。”说完他就跟护士出去了。 病房里就只剩下沈清媛一个人了，时间仿佛停滞住了，她试着开口说话，声带在喉咙处作痛，“啊...”终于发出了微弱的声音，她想要抬手抚上自己的脖子，想让自己发出更多的声音，可是抬起手臂的疼痛更甚。 “醒啦？” 卢露倚在门口看着她，沈清媛见过她，知道她是市政府办公室的人，知道她是...黄启允的情人，卢露往外看了一眼似乎没打算进病房看她，“我来只是想确认你还活着，而且没有真正失忆。” 沈清媛第一次发声成功后，第二次就顺利了很多，“...我记得。” 卢露满意地点点头说：“很好，黄丽安，你刚出车祸，脑子还不清醒，有些人有些事不记得很正常，不过没关系，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会慢慢想起来的。” 事已至此，沈清媛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这一装便是五年。 沈清媛对温妙玲说：“从那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她了。” 温妙玲问：“那你是怎么知道她叫孟静文的？” 沈清媛说：“因为我舅舅...”她突然停下想了想，“因为周敏升，他有一次载我回家的时候顺路去市郊钢材厂取资料，我在车上看到他们俩见面，我装作随口问了一句，他就说了，她叫孟静文，在市郊钢材厂上班，周敏升说她从来没有出过市郊钢材厂的大门。” 陆离把池震拉回来小声说：“不是池雯。” 池震有满肚子的问题想问，神情逐渐烦躁不能进去又不想离开，温妙玲又问：“你确定她叫孟静文吗？” 沈清媛坚定地点点头。 陆离的耳机发出“嗡嗡”的声音，有人给陆离发了信息，陆离随意拿出来一看是梁雪初发来的，开头是一句话，我是裴玉微，我没有师兄你的微信也没有池震的，以下是我查到的有关池雯的所有线索。 接下来是裴玉微发的四条短信截图。 第一条时间是十年前某天某个凌晨1点钟，“我梦到池雯了，她站在桥上看着我笑，总比你强。” 第二条时间是八年前某个下午4点钟，“池雯的事情到此结束，不会再有人提起了。” 第三条距离第二条发出的时间不到12个小时，“你疯了？！池雯已经死了，她已经死了！死了你懂不懂？！你这么做没有意义！！” 第四条时间是六年前的下午4点钟，“钱已经转过去，我最后说一遍，不要再提起池雯了。” 第180章 回想 “这是我在那台电脑上搜索到的，我和梁局都认为这些与你们在查案子无关，直到他们发来邀请夹带着池雯的照片还和市郊钢材厂有关，梁局决定去查查，可惜这是个假饵，引梁局离开杀池震的假饵。” 池震拿过陆离的手机回道：“你是想说血也是饵？” 裴玉微很快回道：“我知道你想确定什么，可是就目前的线索根本没办法证明什么，但是池震如果你不能公私分明不能稳定住自己的情绪，那你不能再参与这个案子了，这是我的忠告。” 池震闭上眼睛用后脑勺一下一下地去撞墙壁，陆离有些心疼地伸手去垫住他的后脑勺，“再撞就傻了。” 池震试着把大脑清空，所有的情绪所有的思考全都清空，试着把池雯当成这次重大贪污案的一个不重要的证人，或者只是为了池震慌起来然后犯错，或者就是为了杀池震。 许久，池震看向陆离，幽幽道：“如果跟池雯没关系，他们为什么要杀我？” 他把耳机拿下来还给陆离，慢慢地往外走，陆离默不作声地跟上去，一直跟着他，走到门口的时候，池震看到医生推着刘立天从手术室里出来，梁雪初跟在后面，匆匆看了他们两一眼。 就这一眼，池震觉得自己累极了，从精神到心理的双重疲累，从陆子鸣伏法后他说服自己该放下了，把一切的伤痛和陆子鸣一起锁进那间监狱里，而池妈带着池雯已经死了的压力过了二十年，池震才说服她要放下了，当知道他正在和池雯的事情又有交集的时候，池震在这时发现自己并没有放下。 “池震...” 陆离看他失神的样子有些无措，他从来没见过池震这样，就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精力，十分钟前他还那么愤怒，“池震！” 两个人都没注意到脚下的楼梯，池震一个脚滑摔了一下，幸好他们两个的反应都够快，一个抓住了人一个抓住了扶手，不然两个人都要滚下去。 陆离扶他坐在楼梯上急道：“有没有伤到？” 池震摇摇头摆摆手坐在楼梯上深呼吸了几口空气，“我想出去走走。” 陆离担心他的安全，“很危险。” 池震活动自己的指关节发出咔咔的声音，一只手一根手指的掰着，陆离耐心地坐在他旁边陪着他，当他掰到最后一根手指的时候他把手伸过去和池震十指相扣，池震两只手紧握着陆离的手，许久，他才缓缓道：“他们不会再对我动手了，他们想告诉我的事情已经说明白了，你说的对，有些事情我可能真的忘了，关于我姐姐的事情，我想出去走走。” 陆离不忍心拒绝他，但是他必须得保证池震的安全，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要怎么说了，最后妥协了，“我跟你一起，不说话，就跟着你。” 池震捏了捏他的后脖子，“真的没事。” 陆离坚持，“不行，我要跟着你。” 池震说：“留在这里，他们需要你。” 陆离瞪着他问：“那你呢？你不需要我？” 池震亲了他一下，“他们比我更需要你，我以为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把那些回忆都封起来了，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把所有的事情都从脑子里翻出来，一个画面一个画面地翻出来，陆离，这件事你帮不了我，我只能自己来。” 陆离抓着他的手不放继续坚持道：“我想陪着你！我什么话都不说，我什么问题也不问，你就当我是你手机上的挂件，池震，我想确保你的安全，我只是想确保你不会死。” 池震看他越说越激动了，把他抱在怀里，轻轻拍他的背，等怀里的人不再发抖，同样抱住自己在自己的背上轻拍，许久，陆离叹了口气说：“你得先告诉我，要去哪？什么时候回来，能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池震说：“去我妈那，去一切我姐姐生活过、行走过的地方，或者就在我们家以前住过的地方附近，还有她的学校，我不知道要花多长的时间，但是我会一直开着定位让你知道我在哪，呆了多久，那边都会有监控，你会知道我在做什么，你可以看见我，这样可以吗？”他抢在陆离说话前补了一句，“梁局同意你就同意，可以吗？” 陆离一听直接火了，推开池震怒道：“他是你什么人，为什么他同意了我就得同意。” 池震懵了一下，怎么突然间吃醋了？“不是，因为他，他先知道我姐姐的事情，他，他知道，而且他是外人还是局长，我是他的手下，我是他手下的手下。”他指了指陆离，“你今天就是陆副局了。你平时老说我要公私分明，现在你怎么就双重标准了。” 陆离理直气壮地瞪道：“我就是双重标准。” 即便他如此双重标准，池震也只能顺着，“好好好，那不跟他说。” 陆离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你确定他会同意你去？” 池震点点头说：“他知道，因为他是外人，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陆离站起身来看了他许久，“我能帮你什么？” 池震微笑着起身亲了他好几下，知道他这是答应了，“告诉我你把池雯的档案放在哪里，车钥匙，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 陆离认真地点点等着他说，池震捧着他的脸确认他的眼睛中能看到自己的倒影，“看着我。” 陆离把他戳开，从口袋里拿出车钥匙冷着脸说：“档案在我工位的第一格抽屉里，池震，你有一分钟时间，一分钟后我会后悔，所以快走。” 池震笑着重重亲了他一下，拿着钥匙几个台阶几个台阶地往下踏，不到半分钟，人已经消失在陆离眼前了，陆离紧攥着自己的拳头，大脑克制住自己的身体不追上去，漫长的一分钟过去后，陆离才挪动自己的脚步，但不是追上池震的脚步而是转身去找梁雪初，他想问清楚，梁雪初到底对池雯的事情所知多少。 池震说得对，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梁雪初知道得太多了。 陆离在观察室里找到了梁雪初，他抱着双臂坐在病床旁等刘立天醒，如果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可能会以为他们两个是朋友，很要好的朋友。 梁雪初感觉到一股注视着自己的视线，一转头看到陆离正隔着窗户看着自己，他半张脸都在黑暗中，眼神微怒，嘴巴紧紧抿着，只有他一个人，梁雪初就懂他为什么脸色难看了，他转回来继续盯刘立天，“池震走了？放心，他们不会再动池震了，我也派人跟着他保证他的安全。” 第181章 梁局查到的事情 陆离走进来坐到梁雪初身边直接问：“你们两有商量过什么事情没跟我说的？” 梁雪初先是一愣，反问：“你怎么这么想？” 陆离说：“池雯的事情，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仅仅是靠那几条短信就能查到这么多。” 梁雪初解释道：“因为我跟池雯没有任何联系，你们两都不约而同的把池雯的事情都避开了，不去多想，不去回忆，那年启初进医院后，我想对付池震，监视了他好几年，把他的一切都查了个遍，池雯，我当初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最近几年，池震跟你有来往后，连同查了你，知道你们之间的事情，才会对池雯的案子上心，后来我进了隆城的爆破组，用了点特权，暗中查了池雯的事情，我也觉得这案子有点奇怪，但是关我什么事呢。” 他笑了笑，接着叹气道：“所以说，人啊，不能念叨，过不了多久我就收到通知要调到桦城，我再把池雯的事情查到点眉目，当时想着利用查到的一点线索能够牵制住池震，能够摁他一头，没想到当年的事情我想错了，池震是个不错的对手，也是个不错的搭档，所以池雯的事情我也就搁下了没再查。直到放假的时候我回隆城，我之前拜托查这案子的朋友跟我说，有人见过池雯，就在桦城，我快翻遍了桦城都没找到，紧接着李婵和李俊出事后，我去监狱里看他们，又得到了有人见过池雯这条线索，我那时候就觉得池雯跟我们要查的事情有关系，让人继续查下去，我也是昨天才知道那些短信的。” 陆离说：“池震说有人要杀他是因为要告诉他池雯的死有蹊跷，看你的样子你知道是谁派杀手来的？” 梁雪初想了想说：“黄振吧，他有动机有能力，他脑子聪明路子又多，这两年一直盯着黄启允和孙晴，又是黄家的人，知道的内情比我们多，又想黄启允下来又希望池震死，我只能想到黄振。” 陆离想到昨天黄振被池震压制后的扭曲嘴脸，确实很大概率会是他，“池震真的没事？” 梁雪初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他肯定不会死，但是精神上肯定会受伤，不过池震不是一般人，他能趟过去。” 陆离安心了许多，想起陆子鸣的病情和种种限制，“还有一件事，我爸病了，但是监狱里不能进出外人，他病得很重，需要手术，我想找你开个后门。” 梁雪初说：“他在外面不太安全，如果你坚持的话，我可以让他们放行。” 陆离说：“在外面在里面都一样危险，不如赌一把。” 梁雪初立刻给监狱的值班领导打了电话，陆离诚恳地向他道谢，然后离开刘立天的病房去看池震的情况。 信息办公室里，温妙玲早就把指挥权交给裴玉微，她正指挥其他人重建信息防御网，还好所有的桌椅电脑屏幕都没被打碎，陆离过来的时候，信息办公室已经重新开始工作了，原先四个屏幕碎掉了一块，另外三块也带着裂痕勉强能用。 裴玉微看到只有陆离进来，下意识往他身后一看，“池震呢？” 陆离说：“找出他的位置，我要他附近的交通监控。” 裴玉微立刻动手拿过温妙玲的笔记本电脑找池震的定位，锁定住池震的位置后再查他周围的交通监控，很快就找到了，看见池震开着陆离的车正在等红绿灯，裴玉微小声问：“池震去哪？” 陆离摇摇头，他是真的不知道。 夏天清晨的阳光很热烈，金色很快就蔓延在大地上，池震离开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天已经大亮了，池震在等绿灯的时候，抬手遮住被阳光直射到的眼睛，红灯应该是刚刚亮的，等了有三十秒的时间了，池震也一直维持着那样的姿势，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想事情。 裴玉微看出陆离和池震两个人都心事重重的，而自己也算惹他们心烦的罪魁祸首之一，不再多问什么，默默地让其他警员过来给陆离随时锁定监控，密切关注池震的状况。 绿灯了，池震不知道怎么了，没有启动车子，应该是后面的车辆打了个喇叭，他一个激灵醒过来似的驶动车子，离开了监控的范围。 池震似乎是有想要去的地方，除了红绿灯时行动路线没有停顿，转弯没有迟疑，他的定位停在了桦城刑侦局门口，刑侦局附近的监控就好调多了，没等陆离开口，警员就已经把刑侦局的监控调了出来，画面被切割成四个方块，都能够看到池震从车上下来，大步往局里走，上了电梯，点了刑侦科所在那层楼，陆离想起他问过自己池雯的档案在哪，池震应该是去拿池雯的档案了。 果然，池震径自走到了陆离的工位上，拉开左边柜子的第一个抽屉，在几份档案里翻到了相比起来旧一些的档案袋，池震直接拿起那个老旧的档案袋，从里面抽出第一张个人信息表确认了是池雯的档案，就坐下来一张一张看，这是池震第一次看到池雯的档案，个人信息，立案事项，案发经过，现场照片，验尸报告，结案报告，不到十页纸而已。 看到现场照片的时候，池震心里一痛，眼前又浮现出当年他看到的画面，他看着一张白布慢慢掩盖住池雯的尸体，耳边是池妈不停地哭诉声，当时他的视线跟随着池雯，眼看着法医验完尸，眼看着他们把池雯的尸体抬上车，眼看着那辆车开走，池妈拽着他离开时，他还不肯转头。 档案袋里只有四张现场拍摄的照片，有池雯尸体的正面照、脖子上勒死的致命伤照片，大腿上被控制住的淤青，挣扎时后背的擦伤，池震越看越觉得奇怪，这些照片确实能够证明池雯的死因，但不应该只有这几张照片的，不只是只有这些伤口的。 他一手拿验尸报告一手拿照片做对比，验尸报告上写的也是这几个伤口，其余伤口的一个字都没提到，池雯的死亡时间都写错了一个小时，体液提取的dna很详述的证实是陆子鸣，但是没有具体说明性侵在前还是死亡在前，池震能确定，池雯当时是怀孕了的，他跟陆离说过，家里人知道，验尸报告里却没有写，现在细想，觉得非常的不合理，为什么没有写。 当池震把自己从受害者家属的位置中脱离出来就能看出来池雯的档案有很多的瑕疵，相比其他五个受害者的档案来说，池雯的档案连照抄都抄的不够水准，很像是塞进陆子鸣案的一个受害者，在陆子鸣落网还有几年的时间里，他们甚至不去完善档案和尸检，家属走访这一栏里也只有当年池妈去认尸时说的，之后就没有了。 第182章 兰雅音乐学院 陆离从录像里看到池震在座位上反反复复地看几页纸，脑袋左右左右地摆动，看得出他在很纠结细节方面的问题，池震看那份档案有二十分钟后突然起身去往自己的工位又从自己裤子口袋里拿出钥匙开了自己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信封一起装进了池雯的档案袋里离开了。 警员跟着陆离一起看的监控，看到池震带着档案袋出刑侦局，觉得有点不合规矩，警察的原则问题让他忍不住转头小声说：“陆队，池震怎么...”可陆离看都没看他一眼，连眉毛都没皱，小警员默默把剩下的话给咽了回去，不敢说，当没看到好了。 再从刑侦局的大门监控看到池震倒车驶离刑侦局，切换到定位，接着发现池震的下个目的地似乎是兰雅音乐学院，陆离稍稍放心一些，他知道兰雅音乐学院在二十年前出事后，学校里的教学楼和校道都有监控了，前几年还大改建过，原先的荒地建了宿舍楼和运动场，也都加了监控，可以说兰雅音乐学院几乎全覆盖了监控。 果然，池震在兰雅音乐学院的南门停住了，警员快速切换兰雅音乐学院的监控，还没切到大门的监控，池震的定位一直在移动中，从南门进兰雅音乐学院要穿过一条很长的小道，警员有足够的时间调动小道附近的监控。 虽然是大清早，但是学院里已经有晨跑和练早功的学生，池震走在绿化带里的石子路，看周围种植的树木花草，前方很有特色的建筑群，他几年前来的时候还没有这些建筑，南门还是封闭的，物是人非啊。 池震漫步在绿化小道上，时不时从他身边晨跑过去一两个女学生，每个女孩子的身材都十分火爆，只是池震边走边想事情，根本没有留意身边过去的是男是女，不过池震在她们眼里倒是生面孔，整个人的气质又颇为忧郁成熟，五官也很帅气，女孩子们忍不住频频回头看他，连跑步的速度都慢下来了，有的大胆的女孩子倒着跑，企图用眼神把池震给勾回头，池震还是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女孩子没得到回应，狠狠一甩马尾转身跑自己的步。 监控外的警员又是羡慕又是嫉妒，旁边的陆离却是冷哼一声，十指掰得嘎啦嘎啦地响，警员又多些同情，有一个打架很厉害，脾气很暴躁的老婆，同情可以占一半了。 池震凭着记忆和校道上的指示牌找到了天桥，原本天桥是跨东西校区的方便之路，兰雅音乐学院占地面积很大，分为教学东区和教学西区，两个教学区相隔不远，但是学生练声乐的教学楼是全校最大的教学楼，在学院最偏远的地方，南门是学院最偏远的门，是离声乐教学楼最近的一个大门，学生要过到这边教学区上课需要穿过人工湖和别的教学楼，学校为了节省学生跨校区上课的时间，在声乐教学楼前面建了天桥，二十年前池震来的时候，天桥还只建成了一半。 现在天桥早已建成，他从南门进的时候就看到天桥伫立在教学楼中，池震从天桥上走到桥底数着柱子，第一，第二，第三...找到了，池震站在第三根柱子前，站到了当年自己站着的位置上，他闭起眼睛，有一瞬间，耳边似乎能听到警笛声和池妈的哭声，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池雯就躺在自己的眼前，她闭着眼睛，脸上没有痛苦的表情，白布还没有遮完池雯的尸身。 池震将脑子中的这幅画面定格住，她的上衣被扯开大半，裙子已经被撕开了，不只大腿的淤青，脚腕上也有淤青，很明显是被人狠狠抓住脚腕的淤青。 接着，法医将池雯的尸体抬起来，在送上证物车的时候，有一滴血从担架上滴落在地上，池震看到了，他走近画面中的池雯，一滴，两滴，在嘈杂亮堂的环境下，池震听到了血滴落地的声音，担架上的池雯抖动了一下，苍白的手从上面滑落下来，证物车上的白灯照在池雯的手上，她的食指和大拇指里有血渍。 证物车在池震的面前驶离，还有警察喊收队的声音，池妈拉着小时候的他穿过他的身体走向一辆警车，一辆又一辆鸣着警笛的警车从他身边开过，池震想到一个很奇怪的地方，那些滴落的血迹又是哪来的，还有池雯全身上下没有一点血迹，包括她的身体，就像是清洗过一样，这是最奇怪的地方。 池震揉了揉眉心，如果当时能够再看到多一点，没准能够找到更多的线索。 “喂，你在哪里干什么？” 一个男人的喊声将池震拉回现实世界里，回头是几个学生抱着书本站在天桥的楼梯上看他，池震冲他们挥挥手，“迷路了。” 几个学生很警惕地没有走过去，“你不是我们学校的老师吧？学生家长？” 池震无奈道：“我有这么老嘛？” 其中一个男学生厉声喊道：“不是我们学校的人就赶快走，不然我叫保安了啊。” 其他人也跟着喊，“听到没有，赶紧走啊，一大清早地来我们学校干嘛，走啊。” 池震微微挑眉，这些学生怎么这么凶，但是他也不想把事情闹大，真要是引来了保安才是麻烦事，他转身从另一边的楼梯走了，那群学生一直看着他离开了天桥底下也上去的，他回头的时候那些学生还在天桥上死死盯着他，池震却觉得奇怪，兰雅音乐学院一直都是对外开放的，没道理学生对外人的敌意这么重的，进来的一路上也没有学生跟他说过让他快走这些话啊。 他越想越奇怪，转身要去找刚才那些学生，但没能再找到他们的身影，池震又在天桥这块区域转悠了十多分钟，快要七点了，能看到更多起早的学生路过这边但是没有再遇到凶巴巴喊他离开的学生，池震也只好转头去转一圈声乐教学楼。 从天桥这边走到声乐教学楼不到十分钟，声乐教学楼周围都是绿化区，后面十米是学校围墙，池震站在教学楼前方，前前后后地转头目测教学楼到天桥的位置，假设陆子鸣当晚确实在教学楼外强行掳走池雯，池雯当时回学校的时间并不算晚，她从教学楼到天桥再到校门口，全开阔地带，居然没有一个人看见她被人掳走，她不可能自己走到未建成的天桥下，如果不是被掳走的话，能让池雯乖乖跟他走的一定是熟人，第一案发现场在哪，档案里也并没有写。 而陆子鸣的口供说，池雯当晚去找过他两次，第一次是跟他说不去维也纳了，第二次是要回被撕碎的申请表，池震懊恼着，当初没有细问陆子鸣当年的细节，现在只能干瞪眼。 第183章 下一个目的地 许久之后，池震叹了口气转身往校门口走，想想还是哪天去监狱里详细地问陆子鸣。 池震再次发动车子，向下一个目的地驶去。 陆离看池震的行动路线，他应该是去看池妈，疗养院的大门有交通监控，院里没有，陆离让人先调出疗养院大门的监控等着，再看池震的定位，越来越接近疗养院。 当池震的身影出现在疗养院大门的监控里时，陆离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这还只是开始，他就已经担心得不行了，池震下车后径自进了疗养院里，陆离就没能在监控里看到他的身影，刚放松的那口气又倒吸成一口凉气，着急让小警员给找出来。 七点多了，已经有几位老人家在院子里晨练了，他穿过走廊的一会功夫，出房间的人越来越多，有晨练的，有出来望风晒太阳的，迎头看到一直照顾池妈的梅姐小碎步地从池妈的房间跑出来，脸色焦急，池震心一紧，赶紧两步跑上去，“梅姐，出了什么事？” 梅姐看到他还一愣随后摆手解释道：“池震啊，唉，没事没事，池妈醒了，醒的好早，我来的时候她自己把房间给打扫了然后喊肚子饿，我赶紧去给她盛饭去啊，唉，你要不要吃啊？” 池震摸了摸肚子点头说：“要。” 梅姐马上小跑去食堂拿早餐了，池震站在池妈的房间外，看她还在房间里打扫收拾，床边躺着一个大行李箱，敞开着，池妈往里放进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池震觉得眼前的场景突然和十几年前的一幕重叠。 池妈在收拾池雯的遗物，一边收一边哭，眼泪都弄湿了池雯的衣服，除了池雯的通知书，其他东西都随着池雯一起火化了。 “池震？这么早怎么过来了？”池妈起身的时候发现站在门口发呆的他，“又是一晚没睡啊？” 池震拍拍自己的脸走进去笑道：“这么明显嘛？我来蹭个早饭然后就回去睡了，你怎么样？身体还好吧？医生说了让你多休息，怎么起怎么早啊，你也不多睡一会。” 池妈笑着冲他招招手，“我昨天已经睡了很多了，越睡越头疼，我看天气越来越热了就把冬天的衣服拿出来洗一洗晒一晒，去霉气。池震，来帮我拿棉被出去晒。” 池震走过去帮她把手里的衣服给收进箱子里，“不急，这周末搬新家了再晒。” 他在塞衣服的时候看到池雯的照片，和他的那张不一样，池妈藏在行李箱里的池雯照片是她更早时候拍的，应该池雯是高中毕业的时候拍的，池震拿起照片随口一说：“姐的照片也要收起来吗？” 池妈指了指桌面上的相框说：“嗯，留一张就够了。” 池震没再说话，帮池妈收拾好满满两箱冬天的衣服，“有些衣服都旧了，等我手上的事忙完了带你去买新衣服吧，快忙完了，搬家了你再看看有什么想添置的，我们一起去商场买。” 池妈认真听着他说话，等池震说停后，她拉着池震的胳膊问：“你是不是最近遇到什么事情不开心了？” 池震无奈地笑道：“妈，你是不是觉得我来找你都是因为不开心啊，你想多了。” 池妈拉着他到客厅坐下，“是不是后悔了？不想跟他结婚了，那把户口本还我。” 池震疯狂摇头说：“什么事我都可以后悔，就这件事情我绝对不后悔。” 池妈看着他一笑，池震也跟着笑了，突然明白池妈的用意，池妈说：“你看我的时候，表情都不一样的，有时候高兴有时候难过，有时候，就像现在这样，眉头皱着，嘴巴也扁着，池震，你有心事。” 池震揉了揉自己的脸放松紧绷的表情，本想说没事的，但是看到池妈的眼睛后，心里一软，叹气道：“我最近也碰到了黄瑞，但是我对他不太好，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小心眼？” 池妈一笑问：“你没打他就很大方了。” 池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之前还劝你呢，现在简直就是打自己的脸。” 池妈拍拍他的手背说：“你这么善良，肯定不会很为难他，他也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们家和他互相亏欠，谁也怪不了谁。” 梅姐这时候拎着饭盒进来了，手里拿着两双碗筷，池震乖乖地陪池妈吃早饭，两个人不再谈池雯和黄瑞的事情了，聊起了一些新房子的事情，不经意间透露周末的时候带陆离来帮忙搬家，池妈脸上没什么表情也没说话，池震就她是默许了。 温妙玲和鸡蛋仔问完沈清媛回来后看见陆离在信息办公室里看着监控录像，鸡蛋仔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惊道：“师哥？！你怎么还在这里啊？” 陆离和警员不明其意都回头看他，鸡蛋仔再提醒：“现在都8点了啊。” 陆离还是不懂，“8点怎么了？” 温妙玲在办公室里转了一圈没看到池震的身影，觉得陆离可能不记得了，迂回问：“池震呢？” 陆离说：“出去了。” 温妙玲惊道：“他自己出去的？你居然不跟他一起出去？” 陆离皱眉道：“你们到底想说什么？” 鸡蛋仔和温妙玲对视一眼，决定还是不跟陆离说了，池震自己出去了，陆离忘记了，而且看陆离的脸色不太好，不会是吵架了吧，所以今早不去领证了？两个人默默咽了咽口气，异口同声地说：“没有。” 陆离也没心情追问，“沈清媛那里问到了什么？” 鸡蛋仔严肃脸说正事说：“她还是很肯定地说照片里的女人是孟静文，她不知道池雯是谁，也不知道工作证里的血是谁的，她拿到的时候就是那个样子，她不敢打开沾上指纹也怕破坏里面的东西。” 温妙玲接着说：“她没有多接近黄启允，在换身份后就更不知道黄启允做了什么，钱都是黄启允另外找人给她转的，她有黄启允的联系方式还是之前偷偷从周敏升的手机上记下来的号码。” 陆离问：“可信吗？” 温妙玲点点头说：“我觉得可信，五年的时间里，她确实老老实实地呆在余希强的身边，如果她从一开始就是黄启允安排的人的话，余希强死之后她不会想要验尸，利用余希强保命，黄启允更不会留她到今天，我甚至怀疑，沈清媛的这些报复行为根本就入不了黄启允的眼里，所以他一直没露面，包括孙晴的事情。什么事他都交给别人做了，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的。” 陆离点点头，沈清媛应该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她要考虑自己的后路。虽然中间她惧怕黄启允只手遮天的势力临时倒戈，但是后面她看到了梁雪初他们的诚意和行动力，才真正下定决心跟他们合作。 他刚才还担心池震差点杀了她，沈清媛心里会不会对池震有意见，不会对温妙玲和鸡蛋仔他们说实话，看来她对孟静文的恨意超过了对池震的恐惧。 鸡蛋仔找出一包开过的薯片拿起就吃，“那个独苗醒了吗？” 陆离摇摇头。 第184章 准备领证了 温妙玲接手小警员的工作，在疗养院的监控区找了一轮没有找到池震的身影，“停！”陆离靠近一些，指着电脑屏幕的右上角画了一个圈，“把这一块放大一些，就窗户这一块。” 温妙玲迅速把他圈起来的地方另外切出来放大区域，看清楚后，陆离松了口气，是池震，他在和池妈吃早饭呢。 人没事就好。 鸡蛋仔试探地问：“震哥他...特意出去陪伯母吃早饭？”在知道池雯的事情后？看他们两个人的表情没有很沉重啊。 温妙玲也转头看向陆离，这个问题她也很想问。 可惜陆离没有回应，也没有看他们，很认真地在看监控里的池震，监控里池震吃完早饭站了起来，陆离也跟着身体前倾了一下，池震又跟池妈聊了两分钟，往房门口走了，池妈想要送他出疗养院，池震也同意了，两母子边走边聊，直到池震上了车，手伸出车外跟池妈摆摆手，池妈进了疗养院后，池震的车子才启动。 温妙玲切换池震的定位，三个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池震定位的红点上，十分钟后，三个人发现池震似乎要回医院，陆离的心放下了一半，又过了五分钟，池震给陆离打来电话。 “你东西拿齐，然后在门口等我，我还有五分钟就到了。” 陆离挑挑眉问：“什么东西？” 电话那头传来刺耳的急刹声，池震忍着火气反问：“你说什么东西？” 可惜陆离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幸好鸡蛋仔离他近他听到了，急忙大声说话替陆离解围，“师哥，户口本不要乱扔啊，你要不要先去洗个脸什么的，熬夜脸太明显了。” 陆离明显不懂鸡蛋仔的好意，反而低头看着鸡蛋仔一脸的嫌弃，“鸡蛋仔，你也疯了？” 鸡蛋仔捂着额头狂翻白眼，师哥，你惨了。 池震冷冷地喊道：“陆离。” 陆离在池震发火前终于想起来了，鸡蛋仔和温妙玲进来时奇怪的话，还有刚才提醒的户口本，他今天是要和池震领证来着，但是因为池雯的事情影响情绪太深，他全都忘记了，没想到池震还记得。 “啊...我知道了，现在下去。”陆离在他说话前挂了电话，他能猜得到池震有多火大，有点心虚，赶紧小跑去医院门口等他，鸡蛋仔和温妙玲在他身后同情地说了一句，“恭喜师哥。”“恭喜陆离。” 路过的警员听到了他们的话也凑热闹喊了句，“恭喜陆副局。” 鸡蛋仔和温妙玲两个人一齐转头看他，警员莫名觉得后背一凉，颤颤巍巍地说：“怎，怎么了？” 鸡蛋仔摆摆手让他去做自己的事情去，转头跟温妙玲说：“我还以为震哥会忍不住直接去找黄启允质问...”他停了下来，别再往下说，这种事换成谁都会崩溃吧，他一直都觉得池震的心理防御很强大，但是昨晚见识过池震发怒，他被吓到了，认识池震这么久，他对案子都是游刃有余，尽在掌握的样子，见到情绪失控的池震还是第一次。 温妙玲说：“他先是人，再是警察。二十年前，他是受害者的家属，二十年后依然是，他有权利发火。” 鸡蛋仔看着监控摄像里的池震，心里对他的崇拜又多一层，能在这样的情况完全冷静下来还去回忆痛苦，陆离也跟着一起痛苦，然后再像个没事人一样回来接陆离，两个人去领证，鸡蛋仔默默笑了笑，那不然呢，和池妈抱在一起大哭一场？跑到黄启允面前怒骂质问，根本就不是池震应该有的样子。 两个人又一齐扭头去做别的事了，留警员一脸懵地站在原地反复思考自己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再拿出手机来反复确认上头发的文件，最后耸耸肩走了，没说错啊。 陆离站在医院门口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就看见自己的车子开过来了，缓缓停在自己旁边，池震扭过头满脸写着不开心瞪着他，陆离一脸的淡漠绕过车头坐到副驾驶座上，不等池震质问他，自己伸手拉下在车顶上的储物盒，从里面拿出户口本亮给池震看。 池震把质问的话给咽了回去，狠狠踩了一脚油门，心里默念，要宽容大度，陆离只是忘记了。 陆离在车上一直用余光扫池震的脸色，一路上都不怎么好看，但总比面无表情或者是忧愁难过地好。 8点半前到达桦城民政局，只是试点而且只能桦城本市户口才能来领证，又是大清早的，所以来领证的同性情侣只有池震陆离这一对，他们两个人在门口面对面一杵，两个人都面无表情远远看着像是门神似的，近了看一模一样的站姿一模一样的表情。 来开门的民政局工作人员被门外的两个人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自己没睡醒，揉了好久的眼睛，他们两个没有消失，以为是坏人来着，第一反应是要报警，随后拍了拍自己的脸，这才彻底清醒过来，某些特殊的日子里有新人来抢第一对领证的名额，工作人员打开门，看到是两个男人又傻了。 “你们...要领证？” 两个人齐声说：“嗯。” 工作人员傻愣愣的刚想摇头摇手请他们走，刚摇头后又想起来上周五开会的重点，同性婚姻，桦城正式开了试点，办理的地点就在这里，工作人员在摇头后机灵道：“还没到时间呢，你们再等等。” 陆离低头看了一眼手表，确实还差两分钟。 工作人员走了后，两个人又开始当门神了，陆离是一直都是1号表情，池震难得从刚才到医院后到现在都还是这副表情，满脸的不开心和满身的怨气，因为是在外面，隔着一扇玻璃门后还有好几个人在看，陆离不可能哄他，只好低声解释道：“这事冲击太大，我忘记了。” 陆离主动说话缓解气氛，池震就接着台阶下了，委屈地要抱他，陆离皱着眉用一根手指把他顶住，“啧。” 池震不管不顾就是要上去抱他，陆离从他胳膊下钻了出去，“赶紧弄完这事，刘立天快醒了，我还要回去和梁局审他。” 民政局的办理结婚证窗口正式打开，负责登记的工作人员虽然接到了通知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看到两个男人出现在眼前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发呆，“先，先填下表。” 第185章 拍照 工作人员把表给他们两填，两个人各填各的，没有交流没有眼神，给工作人员一种他们两是来办银行卡的错觉，顺利填完表后两个人把身份证和户口本递过去，两个人又是面无表情地沉默等审查，工作人员一边输资料一边偷瞄他们，他们俩一动不动的，没有交流没有眼神，第二次怀疑这是来领证的还是来办卡的。 终于听到其中一个男人说了句话，“你昨晚有没有打电话回去跟一诺说今天不能送她上学？” 另外一个男人回道：“打电话的时间有点晚，是妈接的，我跟她说了。” 提出问题的那个男人点点头表示明白了，之后又是面无表情地沉默，电脑略微有些卡顿，等了许久后，池震忍无可忍地伸了个懒腰后打了个哈欠，开始坐姿不端了，陆离还是直挺挺地坐着，都是一晚上没睡，陆离就看不出熬了夜，池震本来想要挨着他眯下眼睛的，但是惧怕陆离的冷冷一眼，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在自己的大腿上拍了拍。 陆离看他突然拍自己转头看了他一眼，池震又抬手去活动自己酸疼的脖子，工作人员问道：“请问，户口是要转到谁的户口本上？” 池震指了指陆离说：“他。” 陆离点头说：“嗯。” 工作人员张了张嘴本来是想问他们两个是不是自愿结婚的，但又在心里骂自己，人家两个大男人吃饱了撑的啊，同性恋在大众眼里本就不容易被人接受，就算开了试点，放眼看过去就这一对同性情侣来领证的，说明人家两个是深思熟虑过的。 在调户口的时候，也进来了几对来领证的异性情侣，他们看到在领证窗口等待的池震陆离都惊呆了几秒，不停转头看到墙壁上的字才敢确认这里是民政局，一步挪着一步走到他们两旁边办自己的证，站在他们旁边的女孩子好奇地偷偷瞄了一眼，顿时迸发粉粉的少女心。 “好帅~” 她没忍住喊出了声，惹得左右三个男人齐刷刷转头看她，女生反应很快地扭头看向自己的男朋友，池震陆离没想那么多，还以为是别人情侣秀恩爱就没在意，工作人员已经调好户口，让他们去拍照片选好照片过来盖钢印。 他们两个走了之后，女孩激动地摇着男朋友低声喊：“好帅啊~好帅啊~” 她男朋友一脸无奈地点头附和，“嗯嗯，帅帅帅。” 池震陆离接着去拍照，结果又因为摄影机的问题要等几分钟，两个人又瘫在座位上发呆，池震也不管是不是在外头了，把脑袋靠在陆离肩头上眯一会，陆离看了他一眼，池震看起来很疲倦，把池震的脑袋摆正一些让他睡得舒服些，他很心疼池震，在池雯的事情上，池震明明是最痛苦的那个人，却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把自己的伤口揭开让众人看到，逼得他回顾一幕幕那些痛苦的记忆，若是换成自己，肯定做不到池震这般冷静。 想到这，陆离眉头一皱，他哪里是冷静，明明是把所有的痛苦都压在自己心里，强装冷静，陆离被池雯的事情震惊得忘了所有事，但是池震都一直记得领证的事情，不想让陆离看出来他的情绪起伏。 陆离惊觉是池震在主动维护自己身份的难堪，他眼圈微红，亲了一下池震的额头，池震没有睡着自然是感觉到了有人在亲他，嘴角扬起，一直阴郁的心情顿时被阳光拨开，他把脑袋往后仰了仰，意思不言而喻，但是陆离没有如他的意，还把他的脑袋给推开了，这次陆离不是故意的，而是摄影师出来叫他们了。 两个人进入拍照的小房间时利用窗户玻璃的反射面看了一眼自己的形象，不约而同地整了整衣服，捋了捋凌乱的头发，站在摄像机面前时，两个人突然有些紧张起来，僵硬地笑了一下，倒是把摄影师吓得背后一凉。 摄影师小心地说：“两位放松一点，不用太紧张了，笑容自然一点。” 陆离不自在地动了动，陆离虽说不是第一次领证了，但是是第一次那么紧张，从未有过的紧张，池震深呼吸了一下，底下的手偷偷牵住陆离的手，感觉到他的手心也在冒汗，那就公平了。 池震的紧张也缓解了很多，陆离反手握住池震的手，心里也定了不少。 摄影师笑着冲他们比手势，“好，就这样，3、2、1。” 再拍了两三张都不如刚才那张拍的好，池震陆离没时间也没耐心重拍了，就选了第一张，两个人肩膀稍微接触，嘴角的笑意带着两个人的面容柔和了很多，陆离池震拿到照片的时候都很满意，只遗憾没拍到两人十指紧扣的手。 陆离请摄影师多洗几张，他们两都不怎么拍照，唯一的合照就是这张照片了，摄影师也觉得这张合照非常好，很简单很温馨的感觉，他们两个是试点第一对同性情侣，就跟池震陆离商量，想把这张合照放到个人微博去。 池震想了想说：“那我们再多拍几张，凑个9张，长长久久嘛。” 陆离一脸‘你有病啊’看着他，完全不想配合，池震突然兴奋起来，揽过陆离的肩膀说：“来来来，快拍！” 摄影师却没敢动，而是在看陆离的眼色，他也知道他们家是陆离说了算，陆离说：“别闹，后面还有人排队等着拍呢。” 池震和摄影师才回过神来，摄影师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摄影师的本能就是看到美好的事物总想着要拍下来分享给所有人看到，忘记了自己还有正职在身，池震也不纠结了，“那就放这张吧。” 这时候小房间外探进来一个脑袋，是刚才站在他们旁边的女孩子，她举着手机小声说：“我拍了两张...”她把屏幕亮给他们看，一张陆离侧过脸亲池震额头的照片，小房间里似乎是摄影师在调灯，刚好对准了窗户外的陆离，陆离忧郁立体的五官在逆光下占了优势，这张就像堪比时尚大片。 池震眼前一亮凑上去放大照片，尤其放大陆离的嘴唇碰到自己额头，不住地夸奖道：“哇，这张好这张好，这张最好！姑娘你技术不错啊，拍的真好！手机拍的比摄影机都好，这角度绝了，能发给我吗？我加你微信吧。” 当着陆离的面问别的女孩要微信，要不是因为要合照，陆离一脚就踢上去了，但是看池震那么高兴，他也就不拦着了，不过这女孩拍的确实很好，陆离也忍不住凑上去看。 第186章 戒指 女孩被池震一顿猛夸和主动加微信，开心的把第二张滑给池震看，是他们两个起身的时候，池震还在闭目养神，陆离就拉着他的手给他领路，池震很信任陆离，完全闭着眼睛跟着他走，进门的时候，陆离还担心他撞到，手还挡着门边。 这张照片，池震也很满意，笑眯眯地跟女孩加微信拿照片，摄影师询问过池震陆离和女孩的意见后，也拿到了那两张照片，转头放到了自己个人微博上，配上一句话，这路太长，太坎坷，要互相扶持才能走得长远。 一分钟后，摄影师的微博被转疯了，有人认出了陆离和池震，在摄影师发的微博下又贴上了他们在超市时的亲吻照，那张图被美化后更能看得出两个人有多么恩爱。 “陆副局长职场情场双得意啊！酸了酸了~” “现在同性恋都这么高调吗？还是公务人员，这得给社会带来多坏的影响啊！这不是教坏青少年嘛？” “公务人员带头向大众宣布，国家尊重任何性别的恋爱并且让所有人都拥有了平等婚恋的权利，能给社会带来负面影响的是歧视同性恋，霸凌同性恋，教坏什么的，自己不想学好的话别人怎么教都不会搭理的吧，这都能甩锅。” “所以同性婚姻试点真的开了？真的具有法律效应？我能替我的爱人签字了？” “复制一下官方的说法，仅限桦城本市户口的伴侣领证。现在只是试点，以后会慢慢放开政策的，应该是参照隆城的做法，但是两边的情况还是有些不一样的，慢慢来嘛，有什么问题早发现早解决。” “感觉到我们的国家在慢慢变好，慢慢接受了一些新东西。” 池震陆离还不知道网上发生了什么，等照片洗好后出了小房间，大厅里来了几对领证的情侣，看到他们两个拿着照片去窗口排队都惊了，在他们前面排队的那一对情侣默默给他们让了路，让陆离挺不好意思的，陆离跟他们说：“不用不用，你们先。” 情侣两个很有默契地摇手摇头，看着他们没有奇怪的眼神，“没关系，你们不容易。” 池震不解问：“不容易？挺容易的啊，这都没到半个小时呢就搞定了。”陆离看了他一眼，人家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池震也不客气，坦然笑道：“谢谢你们啊。”扳着陆离的肩膀带着他往前走了一步，“赶紧赶紧，人都要醒了。” 陆离也不推脱了，把照片和身份证递给窗口里的工作人员，验过照片可以识别出来人脸后，“咔咔”，盖下钢印，从这时开始，池震和陆离是一对具有法律效力的正式夫夫了， 红本本拿在手里，池震满足地叹气，想想自己这一路还真的不容易，不到一年的时间跟陆离领证结婚，但池震觉得自己却过了很多年，池震又是叹了口气，站在在他旁边的陆离问：“叹什么气？” 池震把两本证压在自己的胸口感叹道：“感叹一下自己的不容易。” 陆离都不用问都知道池震感叹的是什么，指不定心里还说他呢，白了他一眼，从他口袋里拿回钥匙，自己先走了，今天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池震赶紧笑眯眯地跟上，坐上车子，池震故意拉过陆离的手，看他的手表，还不到9点钟，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决定了一生的归属和牵绊，陆离反手紧握住池震的手，嘴角慢慢扬起，两个人都没有很激动，因为这一切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 池震得偿所愿，一边笑着看陆离一边像个流氓似的不停抚摸陆离的手背，“我跟妈说了，周末没什么事的话一起去帮她搬家。” “好。” 陆离想问他冷静后想到了什么，张了张嘴还是回了医院再问吧，让池震再多高兴一会，要是问起池雯的事情，又是往他心里扎刀了，陆离带着心疼池震的主观想法，他忘了池震是个比他还坚强的男子汉，他承受了二十年的痛苦，照顾池妈，笑对世间所有的不公和黑暗，藏在黑暗中时仍然坚持自己心里那盏微弱的明灯。 陆离说：“好了，回去吧。” 想把手抽回来的时候，池震却不让了，“你等等。” 在自己的裤子口袋里掏了好一会掏出了个巴掌大的木头盒子，陆离看不出这是什么东西，还取笑他，“这是嫁妆？” 池震把木头盒子打开，打开后里面四块同样长度宽度的木头相互交错形成了一个正方形空区，空区里躺着一枚戒指，池震把戒指拿出来在陆离眼前亮了亮，好让陆离看清戒指的样式，这是一枚银戒，内圈有花纹，花纹沟里还嵌了些东西，池震侧过戒指的时候，还亮晶晶的，陆离一愣，“你...” 第187章 喜酒? 池震抬起他的手，把银戒给套进陆离的无名指上，“早些年帮一个老朋友打官司看到他手里有这东西挺好看的，第一眼就特喜欢，就买下来了，虽然顺序不太对，但用到了就行。” 陆离看这银戒就知道不便宜可能还是古董，早些年池震资金充裕，人脉也广，他能买到这东西也正常，池震看陆离一直没说话还以为他不喜欢，抬起他的下巴问：“不喜欢啊？” 陆离摇头说：“没有，我喜欢。”随后又有些尴尬，“我都没有准备。” 池震捏了捏他的下巴说：“我说了你人来就好，其他的我来准备。” 陆离问：“你还准备其他的？” 池震一时哑言了，他就准备了这个戒指，还是老实说：“没了，就准备了个戒指，还是昨天出来的时候去银行取的，我就想着今天给你戴上的，应该是领证前给你戴的，哎，我给忘了，刚才拍照的时候才想起来要拿出来的，当时人很多又觉得你不想这么高调，现在就我们...” 陆离的眼神和心都要融化在池震的爱重中，他扑上去用唇封住池震的唇，已经不需要说多余的话了，池震微微勾起嘴角，任由陆离在他唇上又舔又咬，稍稍分离的时候还连着一点光泽，池震捧着他的脸颊不让陆离后退，“以前练习不多，都拿了证，再不认真学习就说不过去了吧。” 陆离的重点歪了一下，他微微眯起眼睛轻声问：“你练习过很多次吗？” “啊？”池震愣了一下，迅速反应过来深情地看着陆离说：“没有啊，我就亲过你啊，我吻你的时候都倾注了满满的爱，不限时间不限地点的表达我有多喜欢你。” 陆离用一根手指挡在两人的嘴唇中间，“你交往过多少个人？” 池震无奈笑道：“你不是这时候要跟我翻旧账吧？没事，反正已经领证了，你确定你想听实话？” 陆离说：“七天之后我们可以再来一趟。” 池震扁着嘴委屈地看着他，“你给我下套！” 陆离拍拍他说：“我逗你的，我们回去吧。” 池震觉得自己度过了惊险期想要一个亲吻安慰一下，“再亲一次。” 陆离自然满足他，亲上去之前还想着只亲一会，可当唇瓣相连，池震灼热的气息侵入意识，温柔的吮吸让陆离忍不住想要一直享受，把刚才的想法抛之脑后了，陆离的意识还有些许清醒的时候还在想，他的理智防线在碰上池震后总会崩塌，池震察觉到他的不专心，把陆离整个人都抱在怀里，亲吻的更加深入却热烈。 直到电话铃声响起，池震和陆离才慢慢分开，陆离一看是梁雪初的电话，轻咳一声平缓呼吸后接通，“梁局。” “你们又出风头了，还能回来旁观审讯吗？” 陆离眼睛一亮，“刘立天醒了？” “刚醒，医生在给他检查，你们现在回来刚刚好。” 陆离边说边发动车子：“我们马上回去。” 他们两个回到医院紧赶慢赶地要去刘立天的病房，撞上也要去凑热闹的鸡蛋仔，鸡蛋仔一看到他们来，兴奋地凑到他们两个面前，“师哥震哥，你们两真的火了啊，网上都在讨论你们，刚才还有新闻打电话到局里问你们接不接受采访。” 陆离看了他一眼说：“你们怎么说？” 鸡蛋仔赶紧说：“当然是拒绝了，我们还不知道师哥你的脾气嘛。” 陆离这才满意地点头，鸡蛋仔又追着问：“师哥，你都不知道网上有多少人羡慕你，你现在是职场情场双得意啊，不请吃大餐吗？喜糖也没有啊。” 陆离骂道：“案子都还没破，大什么餐？！” 刚好走到刘立天的病房门，梁雪初在里面听到陆离说的大餐，“你们也知道今晚要去吃大餐了？” 池震惊道：“还真有大餐啊？谁请啊？”还顶了顶陆离的胳膊，“帮我们省钱了。” 梁雪初看向池震陆离两个人说：“黄启允。” 三个人一愣，鸡蛋仔默默退后一步，完全懂了是冲着旁边两个人去的，梁雪初说：“虽然是他请的私人宴席，但是我听说市长和很多政界的人也会去捧场，我也会去，他还特意说了希望你们能够出席，还说很久没有见到池震了，很可惜没有和你成为一家人。” 池震眼神突然变得冰冷，恶狠狠地说：“他怎么还有脸说出这种话？” 陆离还不知道梁雪初跟池震说过什么让池震一听到黄启允的名字就这么杀气腾腾的，在去与不去之间纠结，去的话或许能套出一些话来，但是池震看到黄启允情绪不稳定的话，陆离怕池震会杀了他。 陆离考量再三说：“今天不是说还要去黄思的新公司嘛，池震你跟玉微去吧，下午才开始剪彩，估计会耗到晚上，晚上的宴席我去就好，黄启允说的这番话怕也是为了激池震，如果池震去了在今天晚上的宴席上对他动了手，那...” 那就真的闹大了，再被拍到一些照片被有心人利用，政界的人施压，到时候梁雪初和陆离都保不住他，陆离可能还会受牵连，这样的手段陆离清楚，梁雪初更清楚。 第188章 停职 梁雪初说：“池震昨晚擅离职守违抗命令，从现在开始停职处分，不许再插手任何案子，还要补一份检查书给我，什么时候检查书合格了，什么时候再回来。” 这话一出，三个人都惊呆了，鸡蛋仔直接喊道：“梁局？！你什么意思啊？你明明知道那是因为...” 梁雪初冷冷一瞪，“因为什么都不可以，违反命令就是违反命令，再求情你也停职，池震可以回家休息了，陆离你进来。” 鸡蛋仔气愤地想要冲上去跟梁雪初理论，被陆离池震一人一只手地给拽了回来，鸡蛋仔挣扎道：“你们两拉我干什么啊？师哥？！他欺负你的人你这都不管啊？震哥，你说句话啊！” 池震一边拽着鸡蛋仔一边气势汹汹地冲房间里的梁雪初喊：“对啊，凭什么只罚我不罚陆离，作为上级和家属，他都有一定责任的，梁局，你要公平...啊！” 陆离狠狠掐了他一把，把他们两个都关在了门外，隔着门上那个长方形的玻璃狠狠瞪了他一眼，并用眼神示意他赶紧走然后坐在梁雪初身边参与询问，梁雪初还让人把窗帘拉上了，把池震防的死死的。 池震还上去敲门，被梁雪初吼了一句，“再吵一句我要以干扰警方办案把你关起来！” 鸡蛋仔惊得张大嘴，另一边走廊温妙玲拿着一张纸冲过来和鸡蛋仔一样长大的嘴型，“什么情况？刚才梁局让人给我一张停职通告让我发给全局上下，他要停掉池震！！” 当事人却很淡定地说：“我知道了，刚才梁局已经当面通知我了。” 鸡蛋仔气得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温妙玲心思细腻觉得这么淡定不像是池震的性格，这里面可能还有池雯的事情，池震绝对不可能像这样冷静，温妙玲拿着纸决定什么也不问什么，深呼吸一口气后问：“池震，你没事吧？” 池震无辜地眨眨眼睛说：“我没事啊，而且我好像不应该在这里啊，但是我家属在啊。”还冲着门里喊，“陆离，我去办公室里等你啊。” 梁雪初接着喊：“郑世杰，看着池震，不许他碰任何案子的资料。” 鸡蛋仔只好回：“是！” 池震不介意身后有个小尾巴跟着，鸡蛋仔想偷偷问池震关于停职的事，池震提醒他，“再多问我就跟梁局投诉你，我现在可是普通老百姓的身份。” 鸡蛋仔反射弧再长也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池震出这么大的事，陆离都不管，他再乱问一通，梁局真的会把他一起停职的，池震还有家属做掩护，他可没有啊，鸡蛋仔看着池震的背影，眼睛微微眯起，梁局刚才说要他看住池震来着，他一定会牢牢看住池震的。 池震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同事们都投来同情的目光，温妙玲忙着发通知，今天有好几个通告要发给全市、全局，裴玉微的大脑高速运转了一晚上和一早上躺在新运来的沙发上蒙着头睡了过去，他们弄出的动静都吵不醒她，池震也是一晚上和一早上没睡，东跑西转的，瘫在皮质办公椅上想补觉的，躺了不到五分钟，还没进入睡眠就先觉得肚子在叫了，昨晚吃到一半的饭早就消化完了，早餐也没吃。 一睁眼看到鸡蛋仔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池震随手扔了一团纸过去，“你没事做啊？” 鸡蛋仔义正言辞道：“我的工作就是盯着你。”摸索着拿手机，“要帮你订外卖？想吃什么？” 池震摆摆手说：“随便，啊，不要茄子，订两份，三份...算了，问其他人还有谁要吃嘛？我请客。” 鸡蛋仔笑道：“震哥大方啊，那就不客气了啊。”转身在办公室里喊，“有谁要吃烤串的嘛？我知道...” 池震惊道：“现在才几点啊？吃烤串？！” 鸡蛋仔无视他的质疑，“我知道一家24小时的烤串店，味道好吃到爆炸，还送啤酒...可以让他们换成别的饮料，可乐怎么样？或者冰红茶？他家的冰红茶也超赞的！” 首先举手的是众人以为已经睡着了的裴玉微，“我要冰红茶！！”她的手搭在沙发背上，然后哀叹，“我都多少年没吃过这种垃圾食品了，再多订一点汉堡啊薯条啊炸鸡啊之类的，这一份让梁局出，他欠我的，啊~上班真的能使人快乐。” 池震也举手喊道：“我不上班，我要啤酒！今天我最适合一醉方休。” 有吃的不蹭是傻瓜，其他人也七嘴八舌地要点自己想吃的，温妙玲听着他们点餐，本来还想训他们，现在是上班，要是梁雪初回来发现...五十圈，不，一百圈起步。 她思虑再三举手道：“加我一个，追加一大份的牛肉干，你们把我的零食吃完了。” 裴玉微让人去医院食堂买一盒冰牛奶一盒温牛奶一笼包子，冰牛奶可以解辣，温牛奶和面包给那些还没来得及吃早餐的同事垫垫肚子，空腹吃重油重盐的食物会闹肚子。 温妙玲在办公桌下放了一包零食，半夜值班饿的时候，嘴馋的时候，就拿出来吃，本来只是准备了她一个人的量，但最近几天大伙吃住都在这间办公室里了，有一个人看到了藏在桌子下的零食，全都拿来分了，然后再偷偷给温妙玲给补上，但是温妙玲知道，只是她不说而已。 第189章 第三方 信息办公室昨晚遭受毁灭式枪战，整组人都在清理重整，又给温妙玲补上了一大包零食，处理完隔壁楼的枪击案回来都顾不上自己灰头土脸的，沾有死者血迹的，二十分钟不到，全都吃得干干净净了。 几个人围着鸡蛋仔提意见，下单，裴玉微和池震在外卖到之前还能多睡一会，温妙玲看他们两个都睡着了，其他人也都在忙，实在是好奇，梁雪初和池震陆离两口子在打什么哑谜，不经意地碰了碰裴玉微的鼠标，屏幕显示被锁住了，36位密码，短时间内根本解不开，而且温妙玲早就注意到裴玉微的电脑键盘是特质的，长时间敲击会发出特殊的响动，裴玉微会发现的。 温妙玲只好放弃，把手又挪回了自己的电脑键盘上。 刘立天的病房里，梁雪初和陆离一人一边，死死盯着医生给刘立天检查完，等医生冲梁雪初点了头踏出病房的那一刻，梁雪初和陆离同时问：“谁派你来的？” 刘立天一愣，“我们头。” 梁雪初问：“有人悬赏？知道是谁吗？” 刘立天摇摇头说：“我就是拿钱办事的，是我们头接的单，我只知道两天前有人出了三十万要买一个人的命，先是打电话来约定时间然后寄来一个信封里有三十万现金和照片。” 梁雪初问：“配电房里是怎么回事？你们说好的？完不成任务就自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种？” 刘立天摇头说：“不是，不是我们的人，是雇主安排在医院里接应我们的人，是他，我们被你们围困在配电房里出不去，大石说要投降，毕竟我们没有真的杀死人，大不了拘留几天而已，再让老大捞我出去。然后，在医院接应的那个人突然掏出枪射杀大石，我们马上就还击了，我被射中大腿后摔到桌子后面去了，爬起来的时候他们都已经死了。” 陆离看了一眼梁雪初没做声，尸检报告没出来之前，刘立天说的话不能全然相信。 梁雪初冷声问：“到警察的地盘上要人命，胆子不小啊，我来桦城的时间也不短了，你们应该也听说过我，三十万就想从我手里拿命，你在耍我？” 刘立天急忙解释：“确实是三十万，我亲手数的，照片也是我第一个看到的。” 梁雪初随意将手搭在病床扶手上，把他掩藏的事实戳穿，“他肯定还保证了别的事情，比如让你们顺利混进来，并且完好无损地出去，但是你们来到这根本就不可能活着出去，因为他们会灭口，而你早就知道，所以枪响的时候，他们在混战，而你躲起来了。” 陆离说：“我们拿打进你身体里子弹做过对比，找到了打中你的那把枪，那把枪上只有你的指纹，你自己打伤了自己，所以枪伤都在左边。” 被戳穿的刘立天深吸一口气后心虚地说：“我，我不想死，我知道我破坏了规矩，我知道我不能回去，他们等着杀我灭口，我想活下去有错吗？”说到后面他的声音加大了很多，理直气壮地说用几个人的命保住了自己的命。 陆离冷着眼神看着刘立天，他明明可以告诉其他人的，他也可以不接这次的单子，但他都没说，陆离怀疑他才是那个安插进医院的接应人。 梁雪初也是这么怀疑的，他觉得刘立天在演戏，只是猜不出他到底想干什么，他之前以为是黄振派人来‘提醒’池震，池雯的死有蹊跷，不是真的想杀了他，池震一个人出去也完好无损地回来了，证明他的猜想是正确的，但是派来的杀手死了，这就奇怪了。 审讯暂停，梁雪初和陆离出来的时候，陆离说：“昨晚他们是真的想要池震的命，就差一点点，池震就被爆头了，如果池震有个三长两短，我肯定会一直追查到最后，所以我觉得池震在他们眼中是个棋子，如果没死最好，就算死了也影响不了什么。” 梁雪初听出他的意思，“所以派杀手来的人不是黄振。” 陆离说：“我和池震之前就觉得不是黄振派来的，他确实有能力也有动机，但是他没必要，如果今晚池震出了事，我肯定是要找上他的，我去的时候，黄振的表现是不想看到池震，不想看到警察，黄振的智商很高，跟警方打过很多交道，我们能想到他也一定能想到。” 梁雪初站定，“是第三方。” 陆离点点头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想帮我们抓黄启允同样不希望我们找出他，刘立天应该是第三方的人。” 梁雪初赞同他说的话，“我们可能得把背后的人给挖出来了，这样他才会主动把黄启允更多的秘密交给我们。” 陆离逾矩地指着梁雪初的鼻子冷声说：“池震绝对不能有事。” 梁雪初摸着自己的左胸口认真道：“我用我性命保证，一切以池震的生命安全为首位。” 陆离才满意地离开。 第190章 就算是喜酒吧 当梁雪初将池震停职的那一刻，池震陆离就明白梁雪初别有用意，没有第一时间反驳，被停职的池震没有权限查案，不能知道这件案子的细节，更不能翻案，但是他不再受到警职的限制，想去哪就去哪，想和谁聊天就和谁聊天，还有他和陆离现在是合法夫夫，他可以随时随地来警局看望忙碌的丈夫，等候忙碌的丈夫，接送忙碌的丈夫。 这是池震的优势，也是破这个案子的关键，梁雪初早就考虑好了这件事，特意等他们两个拿了证，有了正当理由才放出这个消息去。 陆离回到信息办公室的时候，池震把双脚搭在办公桌上，双手大张，脑袋后仰，一副大爷似地模样占着他的椅子在睡觉，陆离走过去把他拍醒，池震都快要陷入沉睡了被他一拍惊得弹跳起来，“啊...你们问完了？” 陆离看了他一眼，池震识趣地把嘴巴拉上拉链，转了个话题，拉过他的手说：“鸡蛋仔他们叫了外卖，等下就到了，你饿不饿？”还上手去摸陆离的肚子，陆离眼疾手快地给狠狠拍掉了。 池震腆着脸继续上手去摸他的肚子，笑眯眯地问：“饿不饿啊？” 这次陆离只是瞪了他一眼没有撇开他的手，池震便得寸进尺地用两只手扶着他的腰，开始告状，“本来想点外卖吃的，想着大家都没吃，我就说请客，结果鸡蛋仔就叫了烤串，你想不想吃？要不要另外给你点？” 陆离无言以对，大早上的吃烤串...看着周围一圈人都在偷瞄他看他的反应，他轻叹一口气，“外卖到了吗？我不吃太辣的。” 办公室里响起一阵欢呼声，鸡蛋仔的手机铃声一响，欢呼声就更大了，陆离捏着池震的笑脸，他想跟池震说话，想问他池雯的事情，又怕勾起他的伤心事，池震再坚强也是个人，他不想再看见池震红了的眼睛。 池震蹭了蹭他的手心，“亲一下~” “咳咳！！” 路过的温妙玲听到这句话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你们俩够了！”为什么每次都是她撞到，对单身狗的伤害是成吨了，她也想问陆离一些关于案子的问题，碍于池震在场，她不能问，不能告诉池震案子的细节。 但是... 温妙玲拍了拍陆离的肩膀，陆离转头后冲他使眼色，陆离早就想这么做了，只是不忍心而已，所以他迟迟没有问出口，温妙玲叹气地把陆离推到一边，“池震，我有事情想问你，家属请回避。” 陆离说：“如果你想问池雯的事情，那作为池震的丈夫，我也有话要说。” 温妙玲叫来另一个警员想分开问，池震却说：“我有权利不说，我现在肚子很饿，我要先吃饭。” 眼前三个人一愣，温妙玲还想说什么，池震把陆离拉到自己身前一挡，一副不想听你说话的样子，陆离因为也无奈地看着温妙玲，看鸡蛋仔拎着外卖进来，诱人食欲的烤串香味传来，众人都馋得直流口水，池震也拉着陆离去找吃的。 不得不说，鸡蛋仔介绍的这家烤串真的很好吃，火候刚好，肉质新鲜，撒的调料也适中，吃下肚的时候还连连点赞，都恨不得长两张嘴了，一张用来夸一张用来吃，其他人还吃了温妙玲的零食，池震陆离两个是一晚上一早上都没吃，话都不说一句，一直往嘴里塞，就数他们两面前的串签子最多。 梁雪初进来的时候都惊呆了，“开派对？” 所有人都看向他，手里的活嘴里的活都停下了，两秒钟后，所有人一齐说：“吃午饭。” 梁雪初挑挑眉看向那一桌子的烤串啤酒饮料，这个午饭还真是丰盛且有仪式感，找借口也不知道找合理一点，最近大家神经紧绷，还受了不少委屈，昨晚还经历了生死一战，他们有些人当时也不知道子弹都是冲着池震去的，作为警察，他们没有退后，恪尽职守。 他笑了笑走过去倒了一杯啤酒，“十分钟私人时间，除了池震，其他人只能喝一杯啊，下次喝不知道要等什么时候了，我们首先要恭喜陆离升职了，再是恭喜池震和陆离结婚，最后要庆祝自己死里逃生。” 其他人也都赶紧放下手里的烤串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举在半空中，满脸期待的笑容看向池震陆离，不喝酒的裴玉微和温妙玲负责鼓掌和拍照。 池震陆离相视一笑，站起身来举起酒杯一一感谢祝福他们的兄弟。 第191章 下放档案室 裴玉微眼尖地看见陆离握着酒杯的左手无名指上戴着戒指惊讶道：“哇！这戒指是古董吧？！” 陆离只是猜想过，没想到还真是古董，池震笑笑道：“早些年打官司的时候跟别人买的，那时候还没几个人识货，我就给买下来了，普通的戒指哪里配得上陆离，钻戒我现在又买不起。” 鸡蛋仔笑说：“师哥也不爱戴这些首饰，以前那个结婚戒指都素...啊！”话还没说完就被温妙玲掐了一把，鸡蛋仔顿时惊醒，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圆场道，“这个戒指挺合适师哥的，呵呵，挺合适的，尺寸样式像是给师哥量身定做的一样，呵呵。” 池震微笑着看向梁雪初说：“梁局长，我要投诉这位警官挑唆家庭矛盾。” 梁雪初认真地点点头说：“先生请放心，我会非常认真处理您的投诉的。今天在场警员负重十公斤十公里。郑世杰，加罚十公里，” 被波及的人纷纷发出抗议，“哦，不！” 梁雪初敲敲桌子说：“你们吃这些东西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不许偷奸耍滑，否则加倍。” 温妙玲惊道：“女生也要吗？” 裴玉微拍拍她的肩膀，“这家伙不会优待女生的，你看他现在还单身就知道了，他在隆城的时候训他们组的女生更狠。” 梁雪初嚼着肉串说：“在爆破组，跑得快才能活命。干警察这一行，不都是这样嘛，跑得快才能抓得住罪犯，跑得快才能先罪犯一步救下受害者。” 他说得一语双关。 其他人突然燃起一股正义，想起了自己当年初入警校的满腔热情，各个都抬头挺胸，目光灼热，只是拿着烤串有些喜感，池震却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们，他鄙视的眼神被众人怒瞪，池震也不客气地瞪回去，反正他有陆离撑腰。 众警员都想要争一口气，还没到十分钟，池震陆离两夫夫就被分开，池震被带到对面的储物间里问话，问话的人是裴玉微和梁雪初，问的是池雯的事情，池震把从刑侦局拿出来的档案交还给梁雪初的时候，梁雪初额上的青筋跳了跳，居然敢把封存的档案从局里带出去，停职真是便宜他了，“池震，复职之后先去档案室干三个月。” 池震无辜地问：“为什么？” 梁雪初攥着档案袋瞪着他，裴玉微也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池震，池震摆摆手说：“随便了。她，她的案子你们都清楚，昨晚我去了趟兰雅音乐学院想起了点事，我姐的尸体跟档案上写的尸检报告相差太多，还有案发地点，除了受害者信息和死亡时间，其他写的很敷衍。” 裴玉微还没有看过，从梁雪初手里拿过档案袋看，一眼就扫完了语气微怒，“敷衍得不能再敷衍了，谁写的报告？尸检是谁做的？” 梁雪初低着头说：“写报告的人，尸检的人都死了。”他抬头看了一眼池震，“桦城的法医做的时间长的也就一两个，我都问过了，当年的案子很轰动，桦城的法医都知道尸体是什么情况，唯独池雯的尸体只有一个法医验过，直到结案后封存档案了都没有人知道池雯尸体到底是什么情况，不久之后，那个法医也死了，意外，车祸。” 池震问：“给老石看过照片吗？” 梁雪初没有立刻回答，“这是我们警方的事情。” 池震才记起来自己被停职了，没有立场问刚才那句话，梁雪初继续问：“池雯的尸体有什么不对劲？” 池震坦言说：“我姐当时怀孕了，身上不止那些伤，还有可能造成流产，但是我当时看到她的时候，她就像是刚洗过澡一样，应该洗得很仓促，指甲缝里还有血迹，我只想起这些了。” 梁雪初拍拍他的肩膀说：“辛苦了。” 事情过去了那么多年，背后还有势力在封锁消息和真实情况，池震能想起这些已经很好了，其他的池震知道的还没有梁雪初多，池震把情绪已经藏得很好了，梁雪初在拍他的肩膀的时候发现他的身体紧绷着，也就不再继续问了，要照顾受害者家属的情绪，他们两个就离开了，一打开储物间的门，陆离就挤开他们两个进去了。 鸡蛋仔站在办公室的门口耸耸肩，陆离现在今非昔比，鸡蛋仔不敢问，温妙玲的级别不够，陆离可以不回答，而且陆离知道的，他们也都知道，如果是什么私人的事情，他们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问，只是问了些昨晚池震跟他说过了什么，陆离也都据实说了。 沈清媛说的话，温妙玲和鸡蛋仔也都跟梁雪初说了，梁雪初听后居然很开心地笑了笑，说了句“原来如此”，温妙玲和鸡蛋仔一头雾水。 梁雪初和裴玉微侧过身让陆离进储物间，还关上门，池震脸上的表情还来不及收起来，池震抹了把脸，刚要说点什么，陆离就揽着他的脑袋到自己怀里，手掌在他毛茸茸的脑袋上轻轻抚摸，池震抱着他的腰不禁笑道：“像摸小狗一样。” 陆离笑笑，“那还摸嘛？” 池震抱紧了一些说：“要。” 第192章 老万 许久之后，陆离俯身亲了亲他的脑袋，“回家休息吧。”池震奔波了一天，现在又被停职了，好像除了回家休息也没有别的去处了。 池震摇摇头说：“不困了，我要去找一趟老万。” 陆离说：“我陪你去？” 池震笑笑：“你不上班啦？陆副局长。我被停职了，那就只有你跟玉微去黄思的公司了，晚上你还得参加晚宴，扛得住吗？” 陆离说：“我没事，我以前盯人的时候三天三夜不睡觉都可以。” 池震说：“那时候你年轻啊，现在年纪都大了，哎哟！”陆离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没正经！池震晃了晃他继续说：“偷空就打个盹，身体重要，不然你晚上怎么跟黄启允斗智斗勇，没我在，你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不要反被他套进去了。” 陆离说：“我又不是第一天当警察。” 池震闷闷地说：“我知道...” 陆离沉默了片刻叹气道：“池警官不能去，但是陆离的丈夫可以来接送我，你露个面也好，表情难看一点，让黄启允知道池雯的事情已经暴露了。” 池震激动地抬头看他狂点头，陆离揉了揉他的脑袋，掏出车钥匙给他，“去吧，忙你的事情去。” 池震埋进陆离的肚子深深吸了口才起身拿车钥匙，陆离送他下去的时候忍不住又问了一句，“真的不用我陪你去？” 池震笑着摸摸他的脸，“有你在，他们不敢动我了。” 现在谁都知道陆离是新任的桦城刑侦局副局长，脾气不好，查案是一把好手，出了名的为破案不要命的那种，平时就护短，更别说动他家里人了，挑衅警方加杀人灭口，警界会把这个案子当成典型，会一直查下去的，这样做会让那些人寝食难安。 陆离这才松开他的手，看着他驱车离开。接着回到信息办公室里，跟梁雪初一起把昨晚到今天的发生事情给捋清楚，刘立天的话仍旧不可信，身份存疑，沈清媛见过和池雯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梁雪初可以证实这个相像的女人存在，而且她就在市郊钢材厂里，梁雪初没有理由去搜查市郊钢材厂，即使找到那个女人，估计也没有办法证实那个和池雯长得很像的女人跟黄启允有关，梁雪初把自己和池震说的话跟陆离说了一遍，陆离更为吃惊，也终于理解了为什么池震会那么生气，不仅仅是因为池雯的死另有原因。 两个小时后，和裴玉微一起去黄振的新公司。 池震开了半个小时的车路上买了两瓶上等次的白酒去看老万，池震最佩服老万的一个地方就是他很豁达，前几年池震混得开的时候，老万的生意却急转直下，眼看着就要负债累累的时候了，池震听说消息想要帮衬一把，但是老万却笑着说不用，也不做别的补救之法，直接把公司转让了，再把名下的房产，多年攒下的古董也卖出了大半，将欠下的货款才换上。 如果换作是其他人早就急的团团转了，偏偏老万却笑呵呵地说：“赚够了，赚够了，不亏就行，不亏就行。” 在古玩城开了间十平方左右大的古董铺子，守着这个小店铺专心玩古董，两人一直保持联络，看到老万确实是开心地过起了退休生活，在古玩界混出了点名头，池震也就放心了。 池震猜昨晚老万受了惊吓不敢去小店铺开门了就直奔他家里，从楼下就看到老万家阳台，老万正在躺椅上晒太阳呢，池震到他家阳台下后突然喊了一声，“老万！” 老万正躺着喝茶哼小曲，被突然这么一声吓得手里的热茶撒了自己一身，“哎呀！”往下一望，“池震你要死啊！” 池震笑眯眯地冲他晃了晃手里的酒，老万瞬间眼睛都亮了，之后便一脸地警惕地看着池震，无事献殷勤。 老万给池震开门的时候还拴着门链，皱着眉问：“你来干嘛？” 池震说：“看你啊，给你送喜酒来了。我跟陆离不办酒席，所以送点喜酒聊表心意。” 老万怎么那么不信呢，还在疑惑的时候，池震说：“不请我进去喝杯茶？” 老万看了一眼他手里的酒还是把人给放进来了，池震把酒递到他手里的时候，老万所有的戒备都崩塌了，笑眯眯地请池震到阳台上喝茶，另外泡了一壶新茶找出了朋友送的一盒点心摆上桌，池震喝了两杯茶后问：“黄振没为难你吧？” 老万说：“他为难我干什么？” 池震说：“昨晚的事啊，他对我可不太友好，我担心他对你出手。” 老万笑着摆摆手说：“他还指着我给他验货介绍人呢。” 池震给自己倒了杯茶问：“老万，你对油画鉴别有没有研究？” 老万说：“听说过不少，但我对西方的玩意不感兴趣，没什么研究，你问这干嘛？” 池震转着喝光茶的茶杯说：“黄振的哥哥黄瑞开了家画廊，我想知道，黄振有没有参与？” 老万喝茶的动作一顿问：“你又来查案？” 池震摊开双手无奈说：“只是私人聊天而已，我被停职了。” 老万吃了一惊，“停职？！” 第193章 私人请求 池震叹息地说：“唉，被人搞了呗，也是我不小心，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他这话说的不对也对，老万听后紧紧皱着眉头，池震不着急问他在想什么，许久之后，老万低声说：“停职了也好，省得别人找你麻烦。” 池震笑道：“有什么好的，黄振看我不顺眼很久了，我现在没有警方的保护，还不是比停职了更要命。” 老万突然急了，“那你还不好好待在陆离身边，跑出来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他们就等着你落单，绑了你也...”他顿时停下的话，看着池震一脸了如指掌的样子，略微惊讶，“你知道？” 池震说：“昨晚才刚刚受到他们的特殊照顾，我更想知道你还听到了些什么？” 老万长叹道：“池震啊，别怪我小心啊，祸从口出，我也是为了我们两个的性命安全着想。” 池震嫌弃地看着他说：“你这老狐狸少在这里伤春悲秋，你要是怕早就溜了还在这等我，赶紧的。”在黑白两道上混了有几十年，他才不信老万没给自己留后路。 老万瞪了他一眼心里暗骂，连戏都不让演了，骂过之后还是老是交代：“我在鬼市替人掌眼的时候听到的，有人要买你命，我本想通知你的，但是又听到谁很严厉地说不能动你，适当提醒提醒就好，哦，好像是个女人的声音，我还听到他们提到黄家的那三个儿子，语气还挺愤恨的，他们说话的声音小了，我不敢靠太近，一直守着，他们出来的时候都是戴鸭舌帽戴口罩，天那么黑还这么伪装，身形很陌生，不过我敢肯定不是圈里人。” 池震问：“鬼市还做这种买卖？” 老万瞥了他一眼说：“池震你少来，进了猫窝就真把自己当猫了啊，夜黑风高，什么买卖都有。” 池震问：“那你呢，你做不做这种买卖？” 老万笑呵呵地说：“犯法的事我可不敢做。” 池震问：“那打探消息，找人之类的呢，你做不做？” 一壶茶喝光，老万再倒上滚烫的热水沏新一轮茶，边忙边说：“有钱赚为什么不做，不过得看找的什么人，为的什么事，我才好开价。”意思就是不做赔本的买卖。 幸好池震早做准备，把昨晚从他那里顺来的钟表从口袋里拿出来放在桌面上，老万惊了一下赶紧上手抢，但池震眼疾手快地给收了回去，“这个够不够你出的价？” 老万怒瞪他，这明明是自己的东西，敢怒不敢言，“快说快说，说完赶紧走，就知道你来准没好事。” 池震收起笑容，拿出钱包把池雯的照片给老万看，“我想找她。” 老万一愣，他知道照片的女孩子叫池雯，是池震的姐姐，但是池雯已经...池震解释道：“昨晚我听说有个女人和我姐长得一模一样，她就在桦城，没准她还认识我，我想知道是谁。” 老万摸了摸下巴，这世界上长得相似的人很多，但是长得一模一样的就很稀罕了，“你这算是在查案。” 池震摇摇头说：“我的私人请求，我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天意还是人为。” 老万从他这句话听出了池雯的死或许是另有隐情，再想到昨晚池震去找黄振的麻烦，他脑子里就联想到个很惊天的秘密，池震看到老万那副惊呆了的表情，不用问就知道他想说什么，“所以才找你帮忙，你门路多，帮我多留心留心，自己小心点，有什么麻烦就给我打电话。” 老万感动地从他手里接过钟表，“再加那枚戒指，我就帮你找到那个人的地址怎么样？” 池震斜了他一眼，“戒指我结婚用了，我给你一个方向，你就照着找。” “市郊钢材厂。” 老万眉头一皱，“怎么都要查这地方？” 池震问：“什么叫都要查这个地方？很多人对市郊钢材厂感兴趣吗？” 老万点头说：“光我认识的几个老伙计都在帮人查，那地方是公家的地盘，跟铁桶似的，哦，黄振也在查那地方。” 池震挑挑眉，黄振的母亲在市郊钢材厂有股份，但是钱一直是孙晴去领的，“黄振在查什么？” 老万急忙摆手说：“这我就不知道了，他没找我帮他查，但是有来向我打听过市郊钢材厂原来的厂长，刘凡。” “问他什么了？什么时候问的？” “问我要刘凡所有的藏品位置。” 池震一笑，“刘凡肯定私藏了很多的好东西吧，不在他名下的都是好东西吧，他还期望有人能把他保出来继续享福呢。” 老万问：“他死了是吗？” 池震点点头，“在监狱里，病死的。”这事不是什么秘密，老万在查刘凡，知道也不稀奇，“然后呢，你找到了什么？” 老万摇摇头说：“就几套房子送给了他包养的几个女人，他包养的女人跑的跑，死的死，很难找，找了有一个多月吧，黄振把余款打过来给我说别管了，之后我就听说他死了。” 他抿了口茶，“你说巧不巧，我把网收回来的时候就查到了一些消息，应该对你们警方有用。” 池震抬抬下巴示意他快说。 老万说：“刘凡是黄启允派人去杀的。” 池震紧皱眉头反复确认：“黄启允派人去杀的？你是听人这么说的还是自己看到了证据？” 老万细细回想后恍然大悟，“还真是别人跟我这么说的，说是他在牢里有亲戚，看到有人在刘凡的饭里下药，然后刘凡就死了，给他下药的那个人是黄启允的旧部，你这么一说确实太过明显了。” 池震说：“有人要引我们深查黄启允” 老万拍了拍他的胳膊说：“那也跟你没关系了。” 池震苦笑道：“也是，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得帮我尽快找到这个人。” 池震在老万家里待了一下午，从在阳台喝茶到屋内津津有味地下象棋，看落日余晖照进房间里撒在棋盘上，池震掏出手机一看时间都快五点了，差不多该走了，抬起自己的棋子慢慢落在老万的棋子上，“将军！” 老万懊恼地摇摇头说：“哎呀！” 抬头一看池震都起身了，“要走了？” 池震点点头说：“嗯，回家了，我找你帮忙的事情记得啊。” “放心放心。” 第194章 监控 陆离一直没给池震打电话，这让池震有点担心，想着先去幼儿园把陆一诺接回家，如果陆离还没给自己打电话的话，他就打过去，如果不接，池震打算直接去黄振那家新公司找人。 萌朵幼儿园。 池震停好车后，幼儿园还没有正式放学，但是外面已经站着不少的家长在等了，池震想起还没跟陆妈说他要来接陆一诺，看这时间，陆妈肯定快到了，池震就站在门口显眼的位置等陆妈来。 果然，等了不到两分钟，陆妈便赶来了，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幼儿园门口的池震，池震冲陆妈挥了挥手，正好是幼儿园放学铃响的时间，他身后的铁门缓缓打开，家长们涌上去在一群小鬼头里找自家的孩子，不多时，池震和陆妈也等到了自家的孩子，陆一诺看到池震，和陆离长得相似的面容扬起大大的笑容，眼睛都笑得弯弯的。 陆一诺开心地喊道：“池震爸爸！” 池震和陆妈皆是一愣，陆一诺已经抱上池震的大腿了，又喊了一声：“池震爸爸！” 小孩子的声音很细，加上陆一诺说的很兴奋很快，池震一时间听不出陆一诺说了些什么，但是孩子改口喊自己爸爸是件很重要的事情，开心的把孩子抱起来。 陆妈奇怪地问：“池震啊，你今天怎么来接一诺了啊，陆离告诉我你们最近都在忙，都没空的啊。” 池震不好意思告诉陆妈自己被停职的事情，笑了笑说：“我最近有空了嘛，陆离现在升职了，比我忙，今晚他还有应酬，我们就不等他吃饭了。” 陆妈深信不疑，“哦哦。” 池震开着车带陆妈和陆一诺回家，途中给陆离发消息，到家了也没收到他的回复，他再陪陆一诺玩了会乐高，等陆妈都做好饭，快六点钟了，才收到陆离发来的消息，就一个字，嗯。 池震猜应该是不太顺利。 确实不太顺利，裴玉微和陆离到黄思新公司的大楼门口时，他们请了舞狮队表演庆祝，还放了鞭炮。 裴玉微笑道：“居然还让他们放鞭炮？过年的时候我带小朋友去公园玩，看到有人放鞭炮还被抓起来了，师兄，你说我要是报消防，我们是不是可以名正言顺地问他了。” 陆离说：“他肯定提前报备过，你看放鞭炮的地方四周空旷，没有易燃物，还有灭火器在。” 裴玉微说：“还挺谨慎的，我们要进去吗？” 陆离摇头说：“梁局说了我们只是来看看。” 等舞狮队表演完，礼仪小姐拿上红带子，黄思从门里走出来，越来越多的人聚集起来，围着黄思笑呵呵的，应该是在说一些恭维的话吧，还有记者拍照。 裴玉微略有些惊讶地说：“黄思排场不小啊，来的都是桦城数一数二的大企业家，最差的也是身价千万的大老板，按理来说，这么大资金注册的公司应该会有五个以上的股东才合理，但是这家公司就只有黄思和殷世觉两个，殷世觉占股百分之七十，在这样的场合里他都没有现身更不合理。” 陆离听她这么一说在人堆里果然没有找到殷世觉的身影，黄思他们一群人也开始缓缓向大门里走进去了，不多时，外面已经没什么人了，只留了保安和清洁阿姨清理现场的彩纸和炮纸。 裴玉微说：“看不到他们了，要进去吗？” 陆离说：“等等吧。” 裴玉微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个13寸的笔记本电脑开始敲打，陆离听她敲了好一会忍不住转头去看她在干嘛，电脑屏幕上显现出大楼周围的监控，陆离皱着眉头说：“你入侵了他们公司的监控？” 裴玉微笑道：“那可是违反规定的，以大楼为中心的交通监控我有授权，可以看看有没有人偷溜进去或者偷溜出来。” 陆离惊喜地点头：“好主意。” 黄思新公司所处的办公室大楼前、后有两个大门，右侧有一个小门，是给后勤保安，外卖的人进出的，三个门都开着，偶尔进出几个人都穿着制服，动作自然，没有遮掩，没有可疑之处。 就这样等了有半个小时之久，裴玉微突然坐直身体，“嗯？乔帆？他放出来了？” 陆离顺着裴玉微指着的位置看过去，一个穿着黑色夹克，剪成寸头的男人从右侧小门那进去了，保安也不拦他，陆离问：“是谁啊？他们认识？” 裴玉微解释道：“乔帆是我辞职前经手过的一个案子，当时的罪名是商业诈骗，金额巨大，本来是要判个十几年的，但是缓刑期间他就填上大部分的钱，后来判了五年，看来有人给他做保了。” 陆离看了裴玉微一会突然问：“你当年为什么辞职？” 裴玉微一时反应不过来，陆离还以为自己冒犯了连忙说：“额，不好意思，当我没问。” 裴玉微哭笑不得道：“不是，师兄你一向冷冰冰的，突然来的关心让我措不及防。不是什么要紧事，是我刚怀孕的时候辞的，当时出任务孩子差点保不住，要静养，但是做警察的怎么可能静养得了，索性就辞了。” 第195章 挟持 陆离却觉得这不是主要原因，怀孕可以请假，而且孩子现在健健康康的，她没回警局也没找其他工作而是选择当家庭主妇，但是始终对政界、警界、商界了如指掌，不合常理，但陆离也不好多问，只是微微点头。 裴玉微也知道自己的那番说辞陆离肯定不信，但是陆离绅士地没有多问倒是让裴玉微有些不好意思了，过了许久才小声地说：“额...其实是因为当时凌成被调到了检察院，我爸被调进市政府，这两个地方我查到都在黄启允的掌控中，我当时就在查他和市郊钢材厂，他是在警告我。” 陆离明了地点点头，为了保护家人不得不向当时只手遮天的黄启允妥协，尽管妥协但还是防着黄启允默默收集证据，等待一击击中的机会。 过了半个小时，陆离的手机响了一声，梁雪初给他发来的请柬名单，他一个名字一个名字地看过去，警界的人他都认识，剩下的十几个人都不知道，他拿给裴玉微看，裴玉微给他一个个地解释，这个是哪个部门的，什么职位，都有哪些管辖权力，“这些人说好听点叫圆滑，说不好听点叫势利眼，墙头草，但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可以不用管。” 陆离用下巴点了点办公大楼问：“里面的那些人有在名单里面吗？” 裴玉微回想了一下摇头说：“没有，里面都是些企业家，没有政界的人，警界的人又很忌讳跟商人有牵扯，但是新公司开业肯定应酬不能少，我查查他们公司在哪订桌。” 陆离灵光一闪，“黄启允在哪里办晚宴？” 裴玉微手指一顿转而搜索黄启允办晚宴的酒店，给他们打电话以客人的身份问了黄思新公司有没有在那里订桌，得到的回答，是，晚上七点。 和黄启允办的时间一模一样，而且两个宴厅是相近的。 陆离说：“这两父子像是要决一死战一样，如果他们三兄弟联合的话，那黄瑞和黄振不知道会去哪一边。” 裴玉微点点头说：“黄瑞的态度很暧昧，对他们两兄弟又很好但是又帮黄启允做事，黄振肯定不想看见黄启允，如果...”她突然停住话，有些不安地看向陆离，如果池震在就好了，池震比任何人都了解黄家，但是池震很明显不想跟黄家有任何牵扯。 陆离也不太想谈论黄家的样子，但是有案子不得不忍着，“今晚就知道了，我毕竟倾向于黄家三兄弟要联手对付黄启允，如果他知道池雯的事情跟黄启允有关的话，没有一个男人会容忍这样的父亲。” 过了有四十分钟的时间，裴玉微隐隐觉得不对劲，“不太对啊，现在是下午茶时间，怎么外卖都进不去大楼了，师兄，你看，小门那里聚集了好几个外卖小哥。” 陆离说：“等等看，注意看其他门，怕是有人故意的，借机溜走或者进去什么人。” 他们两个仔细寻找之时，警方对讲机传来，“富强路6号荣盛大楼发生一起劫持案，请附近的警员马上增援。” 富强路...！！ 陆离和裴玉微对视一秒后，以平生最快的速度从车子跑下来往办公大楼里跑，路遇拦住他们的保安直接推开喊，“警察！让开！” 保安早就知道楼上的事情，一听到他们喊警察，赶紧让路了，还担任护卫指路的责任，陆离和裴玉微没怎么费劲绕路就让保安带到了14楼，带他们上来的保安说：“乔帆劫持了黄先生，拿着刀在董事长办公室。” 裴玉微惊了一下，乔帆能出来全靠黄思，现在反倒劫持他，难道乔帆当年入狱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保安小声说：“乔帆上来的时候，黄先生正在忙就让他去办公室等了，黄先生一进办公室他就拿出刀来指着黄先生还把门给反锁了，我们一靠近他就拿刀靠近黄先生，我们怕他伤害黄先生就把人都给清走了，他不许我们报警，但是刚才进黄先生办公室的王总一看到乔帆拿刀，出来就报警了。” 裴玉微问：“乔帆知道吗？” 保安不敢确定，“应该，不知道吧。” 他们顺着保安指去的方向看去董事长办公室，办公室是全玻璃门，没有拉下百叶窗，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看的一清二楚，乔帆拿着一把水果刀正指着黄思，他随意地拿着刀，但是手指却很用力地捏着刀身，脸上还有淡淡的轻蔑，黄思看了一眼那把刀脸上没什么害怕的表情，反而坐在沙发上慢慢喝茶。 他们两人似乎在谈论些什么，可惜陆离和裴玉微不能靠太近，听不到里面的声音，黄思说了一句话后，乔帆突然恼羞成怒地拽起黄思，拿刀指着他的脖子，嘶喊着什么，额上青筋都爆出来了，吓得保安要冲上去，幸好陆离反应及时把他拉了回来。 陆离跟那个保安说：“你去下面找黄启允的秘书，让他给黄启允的办公室打电话，打通之后就说有个叫池震的人来找他，说约好了。” 裴玉微一愣，等保安一走，她才问：“冒充池震？” 陆离说：“我只是想确认他们三个是不是联手了？我想看黄思在听到池震来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裴玉微点点头，如果他们联手了那么池震上门是迟早的事情，黄思不会有吃惊和笑意，如果没有，那么黄思很可能就是他们在找的第三方。 电话拨通了，办公室里的两个人一起转头去看桌上响起铃声的电话，乔帆这时候放开了黄思，陆离和裴玉微却皱起眉头，这绝对不符合一般绑架者的心理，黄思走到桌边，摁下免提键。 第196章 未遂 果然，陆离从黄思的脸上看到了一些笑意，而乔帆则是疑惑，接着，黄思回头冲乔帆说了些什么，乔帆对黄思说了很长的一段话，黄思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甚至很愤怒地将桌上的电话扫掉，他这突然发怒，乔帆倒是笑了，脸上的表情更加嚣张了，拿着刀一步一步地向黄思靠近。 陆离觉得不对劲，“我们得出去了，黄思是故意的，他们两个要是动起手了，乔帆可能有危险。” 裴玉微也看出了些不对劲，又见办公室里的两个人开始扭打起来，陆离和裴玉微赶紧冲过来，急匆匆的样子很像是刚刚才知道这件事，乔帆一看这两人出现，把黄思拉到身前，用刀子架在他的脖子上。 陆离心里呼了一口气，还好都没挂彩。缓缓推开门，举高双手，表示自己没有武器，乔帆架着黄思的脖子的刀微微颤动，隐隐看见一点红色出现黄思的脖子上。 裴玉微急道：“乔帆！你别冲动！” 乔帆看到裴玉微的时候冷笑一声，“裴玉微！又是你！五年前就是你查的我，现在你又来挡我的路！” 裴玉微瞪大双眼，“讲道理，五年前不是我抓的你，我不过是调了你的账单，经手案子的是别人，把你卖了的是黄思，你凭什么记恨到我头上。” 陆离问：“他怎么卖的你？” 乔帆情急之下，“他把...”却遭到黄思的怒骂，“乔帆，做人不要太忘恩负义啊！是你私自扣下货款，我已经帮你填了不少钱了还承诺你出来后会继续聘用你，你现在反咬我一口！！” 乔帆狠狠掐住他的脖子骂道：“那还不是因为你！！” 黄思急道：“因为我？！是我要让你私吞货款的吗？是我让你做假账的吗？是我让你送钱了吗？！” 陆离冲裴玉微使了个眼色，裴玉微立刻明白过来，佯装吃惊地问：“送钱？！原来你私吞下来的货款都拿去送礼了？他们居然没挖到这一层！你现在涉嫌绑架还有贿赂的嫌疑，乔帆，你说不清了！这次我一定要把你亲手送进监狱里！” 乔帆和黄思争吵正在气头上，被裴玉微这么一骂更是火冒三丈，刀尖转而对准裴玉微，就在这时，陆离突然一个侧踢，将他手中的刀给踢落，不等乔帆和黄思反应过来，陆离再是一个猛扑，把乔帆扑倒，连带着黄思一起摔了，裴玉微及时上前看似扶起黄思，其实是要把乔帆和他分开，手抓着黄思紧紧的。 陆离掏出手铐来把乔帆一只手扣住，一只手扣在窗户边的护栏上，这一系列动作用了不到二十秒，乔帆被扣住了还奋力地挣扎，陆离说：“乔帆，你现在的罪名还不至于判刑，刚出来又想进去了吗？冷静点！” 乔帆被陆离对着脸一吼才慢慢冷静下来，陆离按了一把乔帆的肩膀让他在窗户边乖乖坐着，给楼下赶到的警员打电话让他们来带人走，至于黄思，陆离走到黄思面前，“犯人已经控制住了，麻烦你跟我们警员做个口供。” 黄思点点头，模样很配合，但是看到陆离要把乔帆带走时，连忙过来询问乔帆要判多久，陆离微微讶异道：“黄先生是想请律师吗？” 黄思一笑，“不是，其实...其实我和乔帆算是一起长大的，他妈妈是我家的保姆，小时候挺照顾我的，现在老人家一把年纪了，儿子刚出来又要进去的，我怕她气坏身体，有这份恩情在，只要他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我肯定是要保下他的。” 裴玉微挑眉道：“他刚才可是拿刀架着你的脖子啊，这还不算伤天害理？” 黄思说：“他没有伤到我啊，算是挟持未遂吧，这五年他坐牢我没去看过他，他是为了这事生气的。” 陆离和裴玉微对视一眼，黄思似乎不想乔帆被带走，“如果黄先生要保他，还是请律师到警局里办手续吧，该走的过场我们还是要走一下的。” 黄思立刻追着说：“那不如我跟你们一起回警局吧。” 陆离一笑，“黄先生，你还是在这里喝杯咖啡压压惊吧，今晚我们还会见面的。” 黄思一愣，应该是听出了陆离的言外之意，随意摆摆手说：“那就晚上见了，陆副局。” 协警押着乔帆下来塞进警车里后，裴玉微忍不住问道：“师兄？” 陆离抬头看向对面的高楼大厦，“黄思不会这么容易就放弃了，看来乔帆要说的事情并不是很重要，他真正的目的应该是晚上的宴席。” 裴玉微想了想，“这么多年了，所有人都知道黄思是他儿子，但是老子当大儿子不存在似的，就好像黄思不是他亲生的，说是黄思不想跟黄启允一同出现，其实是黄启允看都不看黄思一眼，难怪黄思对黄启允的恨意比黄振还要深啊。” 陆离问：“我去盯黄启允你去盯黄思，进得去吗？” 裴玉微说：“小意思。”说完，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完全不顾及自身形象。 陆离体谅道：“要不你回去休息吧，孩子也很久没见到你了。” 裴玉微摆摆手说：“只是很久没有这么熬过了，萝萝有凌成看着呢，这次的事情比较复杂影响又大，我怕牵扯到他，就让他请假了，总得有人牺牲一些时间看孩子，看谁比较有空咯，我家萝萝跟你家一诺差不多年纪吧，正是闹腾的时候，池震现在正在享受看孩子的乐趣吧。” 第197章 要参加晚宴了 陆离可不敢保证，一诺的性格更像自己，但是池震能带着她闹腾起来，“走吧，回局里跟乔帆聊聊天，顺利的话还赶得上今晚的蹭饭。” 他们回警局的时候，黄思派来的律师先一步到了正等着他们呢，接下来的审讯看来不好付，那律师一进来时，乔帆立即正襟危坐，陆离在观察室，裴玉微审讯，乔帆一改在办公大楼里的暴躁，很冷静地回答裴玉微问的每一个问题，称自己是愤怒加嫉妒才找上黄思的，水果刀只是想用来吓唬他的，是因为陆离和裴玉微突然闯进来吓到了他，他才架上黄思的脖子的。 裴玉微再问乔帆，他和黄思在办公室里说了什么，乔帆摊开双手说：“什么都吵咯，都是些气话。” 再想问一些关于黄思的问题时，律师打断了问话，陆离看这情况是问不出什么了，打开话筒让他们去办手续吧，乔帆被带出来前，陆离问他：“今晚的宴席看来你是不能参加了。” 乔帆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裴玉微看着乔帆离去的背影，“不明白他搞这些事有什么意义，总觉得有些不安，女人的直觉，今晚很危险。” 陆离点头说：“今晚肯定是重头戏，看紧点吧。”转头安排人提前去酒店安插人手，加摄像头。 裴玉微突然想起什么，匆匆跑来，“师兄，你的车被池震开走了，我送你回去换衣服吧，这快六点了，七点晚宴开始。” 陆离反问：“为什么要换衣服？” 裴玉微瞪大双眼道：“晚宴啊！很正式的场合啊，你打算穿这身一天都没换，都是汗味血腥味的衣服去吗？”指了指他胸前衣服上的一块已经变黑的血迹。 陆离只好搭她的顺风车回去洗个澡，路上他才打开手机看了一眼，看到池震回的消息，先回一个字，待会一起去酒店的时候路上详细说吧，陆离心里猛翻白眼，池震被停职了，不能跟他提任何案子。 陆离拿钥匙开门后，一家老小在其乐融融的吃饭，看他进来后都停了笑声和说话声，愣愣地看着他，陆离用外套遮住胸前的那一块血迹，“你们吃，我回来洗澡换衣服的，晚上有事。” 池震、陆一诺、陆妈三人一齐点头，一齐说：“哦。” 陆离颇为尴尬，赶忙去洗澡，正在衣柜里找衣服的时候，池震走进来黏着他，也不说什么事，跟小尾巴似的，陆离也不管他，自己忙自己的，进浴室前把池震关在外面，锁上门，手机也没留在外面，这是他的习惯，他在家里不提工作，更何况池震已经停职了。 五分钟洗完澡，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池震还留在外面蹲墙角，陆离瞪他道：“你干嘛？” 池震笑呵呵地说：“等你啊，快7点了，我送你去酒店啊，迟到可不好。要不，你在家里吃一点先，要是晚上出了什么事，又是不能吃不能睡了，你身体能不能撑得住啊。” 陆离白了他一眼，乌鸦嘴。 但到客厅的时候，陆一诺和陆妈都看着他，满脸的期待，一转头，池震的脸上写着四个字，坐下吃饭。 陆离只好坐下陪他们吃饭，一诺笑呵呵地给池震陆离打饭夹菜，还喊了池震爸爸，池震开心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陆妈看陆离的眼中有了笑意才说：“池震给我看过你俩的结婚证了，挺好，挺好看的。” 陆离听了尴尬地笑笑，又不是女人，怎么就好看了。 一家四口安安稳稳吃了一会饭，时间也差不多了，池震要送陆离去酒店，陆一诺知道两个爸爸还有工作要忙，很懂事地抱抱两个爸爸说：“爸爸，再见，早点回来。” “乖。” 池震开车，陆离坐在副驾驶上眯一会，洗过热水澡后会感觉到有些疲累，加上一晚上没睡的疲劳，上车后不到两分钟就睡过去了，池震还想套陆离的话，一扭头看见他睡的很熟，又不忍心吵醒他，只好刚话都给咽了回去。 酒店离他们家不远，不到二十分钟就看到了酒店的标识，池震把车缓缓停在酒店对面的路边，想着还没到七点钟，让陆离再多睡一会，他也正好看看有谁来参加晚宴，就这一会，政界，警界，商界的人都露面了，池震默数了人头，觉得不太对劲，梁雪初说过黄启允邀请的是市长和很多政界的人，能够得上让黄启允邀请的高官不多，商界的一些富商怎么也来了，黄启允这个人最怕别人说他官商勾结了，这时候警察更是盯着他，他还亲自邀请了陆离去，要么在这几起案子离他是清白无辜的要么就是挑衅威胁，池震更倾向于第二种。 对面开来了一辆豪车，车牌号挺眼熟的，等车开近了，车里的人更眼熟，“...黄思。” 池震再探头看向酒店门口正彬彬有礼接待来客的黄启允，扭头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陆离，已经完全掌握了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再看黄思时，他已经开进了酒店的停车场里，黄启允已经陪着人进酒店里了，两个人完美错过。 池震摸着下巴，今晚有好戏看啊，溜进去吧... 第198章 出现了 池震在车柜里拿出一直放着的望远镜观察了一会，参加晚宴的客人都陆陆续续来了，只是有些人从大门进去后确实左右分开走的，托他以前当过律师的福，大部分人他都认得，政界的高官都往左边去了，黄启允刚才也是往左边去了，左边是黄启允的晚宴，右边就是黄思的酒席了。 “你在看什么？” 陆离迷糊间感觉车子已经停了，睁眼的时候，池震正猫着上身盯着进酒店的每一个人的去向，那闪着亮光的眼神不用问都知道他现在很兴奋，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 池震一听这话马上收敛自己的表情，凑上去亲他，很深入的亲吻企图想让陆离忘了刚才他的表情和眼神，陆离呼吸到肺里的空气供不上池震的掠夺，直到喘不上气时才将池震推开，池震却依依不舍地追上去，陆离气急了咬了他一口。 “嗷！”池震连忙推开，“你怎么总喜欢在接吻的时候咬我！” 陆离摸着略有些红肿的嘴唇骂：“让你再闹！” 池震刚想解释，陆离已经下车了，池震自然跟上去，陆离回头瞪他：“你下来干什么？” 池震无辜道：“说好的，你让我出来露脸的，给黄启允气受。”见陆离耳根微红，凑近些低声说：“怎么啦？我把你舌头吞掉了？” 这下陆离的耳朵都红透了，狠狠踹了他一脚。 “咳咳。” 两人身后传来两声整齐的咳嗽声，一转头是梁雪初和裴玉微，两个人也换了身正式的西装，裴玉微还化了妆，穿了高跟鞋，拎了个小包。 池震上下看了她一眼问：“待会乱起来，你这，跑得起来吗？” 三个人齐刷刷地瞪他，乌鸦嘴！ 池震尴尬地挠挠头，裴玉微从小包里拿出一个耳机给陆离，“我刚才看了一眼监控，黄思和黄启允还没碰上，暂时打不起来。” 池震很是痴迷地看着陆离耳朵上的警方内部专用耳机，三个人在职的警务人员都合上嘴不在外边随意谈论，梁雪初让池震跟他们一起进去了，就算只是警员家属，毕竟黄启允特地亲自邀请了，也要喝几杯酒给陆离撑撑场面。 裴玉微在进入酒店大门后向右走，走时甩了甩手上的小包像是在跟他们说拜拜。 这一进来，池震才发现，黄思订的宴厅和黄启允的宴厅仅相隔一面墙，但是入口朝向完全不同，看到黄思所在的宴厅入口还能从别的门进来，明明都在旁边设宴了还要故意不碰面，这有点意思了。 他们三个在入口对比邀请函的真伪，池震跟在他们后面偷偷背过身去打了个哈欠，却在停车场的入口处看到一个很熟悉的侧脸，池震忍不住走上前想看得更清楚一些，那人似乎也注意到了他，转过脸来看他。 池震在看到他的面容时惊吓得全身僵硬，等他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追上去了，那人看他追上来赶紧往停车场的方向跑了，池震来不及告诉陆离，事实上他想不到别的东西了，他脑子里只有那个人的面容。 池雯。 池雯的脸，池雯的笑容，嘴角弯起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池震离开的时候悄无声息，还进来了许多参加晚宴的人，等到池震对比邀请函的时候，陆离一转身人就不见了，他心里一慌跑出去找人，外面那还有池震的身影，给他打电话也不通。 陆离直接给温妙玲打电话让她找池震去了哪，温妙玲很快就给了答复，“池震追着一个女人去了停车场，看不清那个女人长什么样。” 女人？！陆离急问：“池震现在在哪？” 温妙玲快速查看屏幕的监控，“在找！在找！停车场太大了，监控很多，一时半会很难找。” 陆离转头跟梁雪初说：“他们故意把池震引走的，我得去找他，梁局，你先进去吧。” 梁雪初点点头，“万事小心。” “随时保持联络。” 陆离跑进温妙玲说的那个停车场入口，放眼看去车位停的满满了，通道四通八达，陆离一时间都不知道要往哪边跑了，“找到了池震吗？” 信息组成员调取监控核实过人脸告诉陆离池震跑进来之后向右转了，陆离立刻向右边跑去，边跑边喊池震的名字，停车场里的回声大，陆离喊了一声马上就听到自己的回音了，但是久久没有听到池震的回答，他往里跑深了一些，催信息组赶紧找到池震。 陆离心里七上八下的，让池震这么无所顾忌地钻进圈套里的只有池雯，应该说顶着池雯的脸的那个女人，池震太想知道她是谁了，太想知道池雯的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但是从昨晚开始，他们就针对池震而设了局，如果之前他们没有出现代表着他们不会再伤害池震，刚才故意露面给池震看到，应该是...陆离越想越心惊，“池震！池震！” 池震追着追着把自己给弄丢了，停车场沁入骨髓的冷意也让他慢慢冷静下来，他追击的脚步放慢了几秒，那个女人拐了个弯就看不见人影了，池震也不知道自己在哪了，但是能隐隐约约听见回声，他摸了摸口袋，没找着手机，好像落在车上了。 就当池震转头要回去的时候，他前方十米处站着那个女人，她的头上正好是冷白色的照灯，明明是很熟悉的面容却让池震不寒而栗，她冲池震幽幽一笑，缓缓抬起右手。 枪！！ “啪！！” 第199章 嫌疑人 陆离猛地停住脚步，那声枪声像是击中了他，他花了一秒钟辨认了枪声的方向，大脑里只有两个字，池震。 池震下意识地往车那边滚了一圈，起身后先是摸摸自己有没有哪被打中，没有流血，池震小心探出脑袋去看，那个女人已经不见踪影了，池震跑出来想要追的时候，一个人突然摔在了他的脚边，池震低头一看，是黄启允。 黄启允浑身是血的摔在他的脚边，背上老大一个窟窿了，很明显是被人近距离朝胸口开了一枪，黄启允的手边躺着一把枪，池震还没触碰到就感受到了热度，但是这一伸手，不止池震愣了，连赶来的众人都愣了。 陆离是第一个赶到的，他不知道池震是要拿那把枪还是刚刚放下那把枪，不过看到池震一点事没有整个人就放松下来了，同样听到枪声的警员随即支援而来。 池震面前的那扇安全门也被人撞开，几个保安后是匆匆赶来的黄瑞，他推开保安看到时也震惊了，池震心想，还好没摸到，要是有指纹就更加洗不清了，虽然现在也有点说不清了。 池震抬起双手，慢慢起身，保安准备上去控制住池震，“不许动他！” 陆离和黄瑞同时喊出声，陆离赶紧跑上去护住池震，警员也跟上去把池震陆离和倒在地上的黄启允给围起来，池震低声跟陆离说：“他可能还没死。”陆离蹲下身去摸他的脉搏，还在动，“叫救护车！！” 酒店附近两公里就有一个市级医院，很快就有救护车赶来，把受伤的黄启允抬走，在宴厅现场的梁雪初立刻封锁现场，在酒店的高层自然就知道了黄启允被枪击的事情了，有围着梁雪初追问凶手的，有要求立刻离开的，梁雪初都硬着头皮拦住了他们，但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在场比他级别高的有，平级的有，梁雪初不得不承诺，在今晚十二点前让他们离开，随后通知陆离尽快查清楚，他第一时间封锁的现场，出入口还有刑侦局的监控，凶手一定还在酒店里。 陆离让人准备一个房间当审讯室，池震作为第一嫌疑人，要接受讯问，温妙玲和鸡蛋仔也赶来帮忙检查现场，陆离冲池震招招手，示意他跟自己走。 “等一下。” 一个女人出声叫住了他们，众人顺着声音看过去，是一个穿着黑色紧身丝绒礼服的美女，她站在黄瑞的身边，很亲密地挽着他的胳膊，看这姿势大概能猜出她和黄瑞的关系。 她看池震的眼神中带着点怨恨，说出那句话的语气也让人很不舒服，“你是？” 她把视线放到陆离身上，高傲地抬头说：“我是殷氏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我叫殷菲菲，是黄瑞的未婚妻。” 池震看向黄瑞，黄瑞避开了池震的眼神，他的眼神中居然有尴尬，“你好像不承认啊？” 池震很直接地把这句话说了出来，完全不顾及殷菲菲的面子。 黄瑞还没说话，殷菲菲的笑容僵了一秒随后不经意地展示了自己食指上亮瞎众人的大钻戒说：“求婚了，准备领证，下个月我们还要举办婚礼，也是在这家酒店，如果小瑞不承认他何必做这些事，我所希望的只是能和他在一起而已，我们还会在一起很多年，这也是小瑞承认了的。” 陆离明显感觉到最后那句话说的有些刻意，尤其是她是对着池震说的，陆离在看到池震想上前揍人的意思后就全明白了。 陆离赶紧拦住他，“池震。” 殷菲菲有恃无恐地回瞪池震，黄瑞也听出了殷菲菲话中有话冷着脸推开她挽着自己的手，殷菲菲的脸色很是难看，甚至不可思议地反问黄瑞，“小瑞？！” 黄瑞没有理她而是对陆离说：“陆副局，酒店的第七层到第九层是我订下的，这三层都没有客人住，警方可以随意使用，希望能尽快找出伤害我父亲的凶手。” “谢谢黄先生的配合。” 陆离硬是拉着池震走，殷菲菲不依不饶地追上来喊：“陆副局应该避嫌吧，池震是第一嫌疑人，陆副局是他的丈夫，按规定，你不能讯问他。” 她咄咄逼人道：“只要池震最有嫌疑对黄伯父开枪，我知道你们刑侦局的人护短，尤其是你，陆离，陆副局，这些人都是你的下属，跟池震的关系也很好吧，难保你们不会串通起来敷衍我们，所以必须让刑侦局以外的人查这件案子。” 在场刑侦局的警员听她说完话各个都忍不住怒了，赶来检查现场的老高听到最后那句话直接摔东西了，殷菲菲这是在骂他们会互相勾结包庇，更是在暗指池震就是枪击黄启允的凶手。 温妙玲直接就怼了，“桦城就警署分局和刑侦局有权限查案，警署分局目前也是梁局在暂管，按照你的意思，我们还得从桦城外另调有查案权限的警员来查这件案子了，上面那么多的政界高层要求我们在十二点前破案，你觉得他们会同意你的这个提议吗？还是，殷小姐有办法说服他们。” 温妙玲的话怼的殷菲菲无话可说，桦城的官员在桦城被枪击却跑到别的市借调警员，传出去不被人笑死，高层最在乎的就是面子，是觉得不允许发生这样的事情。 第200章 惹麻烦 刑侦局的警员都故意没说话看向殷菲菲等她说些什么，脸上赤裸裸写着看好戏三个字。 黄瑞长叹一口气给殷菲菲解围，“陆副局你和池震的关系确实不合适讯问他，还是换一位警官吧，正好我有事情想跟你说，时间已经浪费掉一些了，请尽快找到罪犯。” 陆离朝鸡蛋仔示意他带池震上去先，“顺便去告诉一下梁局这边的情况。” 另一边的梁雪初巴不得早点摆脱那些追问他的高层，一看到鸡蛋仔给他打电话立刻借口溜了。 池震突然回头跟黄瑞说：“我看到她了。” 所有人都懵了，不知道池震说的她是谁，池震微微一笑继续说：“我看到池雯了，她就在这里。” 池雯已经死了，池震却说在这里看到了她，停车场里本就灯光阴森，气温偏低，池震说看到池雯的那一刻，这让很多知道内情的人后颈发凉，一秒后，陆离和温妙玲、鸡蛋仔反应过来，池震说的不是池雯而是那个和池雯很像的女人。 温妙玲马上给留守在监控车上的信息组发消息，再仔细搜查监控里出现的所有人，找到池雯的脸。 黄瑞很激动上前问：“你看到雯雯了？！” 池震看他的表情应该是不知道那个女人的存在，再看殷菲菲，她没什么表情反倒让池震觉得奇怪，陆离也觉得奇怪，明明刚才还因为要跟黄瑞结婚而得意洋洋，看到池震都带着怨恨，怎么会对池雯的出现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池震对黄瑞说：“她就在这家酒店里，找吧。” 黄瑞立刻让所有保安都去找，陆离赶紧拦住他，“黄先生！这件案子的所有关联人我们都会去查，请相信我们警方。” “可是...” 陆离抢先说：“你刚才不是说有事情跟我说嘛？还有你最后一次见到黄部长是什么时候，他当时在干什么？”他边说边让鸡蛋仔带池震走，池震又说了一句话，“殷大小姐的婚礼怕是不太好结了。” 殷菲菲被激怒了狠狠跺着高跟鞋冲池震走去，温妙玲赶紧去拦住殷菲菲，陆离骂道：“池震！闭嘴！”瞪着鸡蛋仔赶紧带池震走。 池震惹完人舒坦地走了，只剩殷菲菲被温妙玲拦在远处恨得牙根痒痒，看池震潇洒离去气得骂了一句脏话，她还是有些理智的，只要温妙玲听清楚了她骂的脏话。 陆离说：“妙玲，你问她，黄先生，借一步说话。” “好。” 稍微走远一些后，黄瑞跟陆离说：“我六点多就到酒店了，在宴厅里替我爸招呼客人，七点钟的时候，看见他和周部长进来，然后我到门口接小菲，回来的时候就不见我爸了，然后发现小菲的一只耳环掉在她车上了，我就陪她下来找。刚到楼梯转角的时候就听到枪声，我们没有第一时间过来而是叫了保安，保安到了我们才敢进停车场的。” 陆离点点头：“谢谢你的配合。”说完他往殷菲菲的那边走，黄瑞叫住他，“陆离，我有一些私人的事情想跟你说。”黄瑞看了一眼旁边做笔录的警员，意思不言而喻，陆离大概猜到他是又想说他和池震的事情了，第一天第一对领证的公务人员同性情侣上了新闻头条，黄瑞肯定听说了。 陆离说：“如果你要跟我聊私事还是别说了，我工作的时候不谈私事。” 黄瑞说：“你跟工作上的搭档结婚就不是私事吗？” 如果换作别人，陆离理都不理直接就走了，但是他对池震很照顾，而且他对池震的姐姐念念不忘到今日，黄瑞在某种意义上跟池家有分不开的关系，所以陆离没办法对他置之不理。 陆离问：“你有什么意见吗？” 黄瑞苦笑道：“我的意见很重要吗？你们都已经结婚了还闹得沸沸扬扬。” 陆离难得呛话，“我们没结婚的时候闹出的动静也不小吧，拜孙晴所赐，这些你不是都知道吗？” 黄瑞想还嘴被陆离打断，“私事以后再说吧，我想请黄先生回宴厅去稳住大局，我会尽快找到伤害黄部长的罪犯，好还池震一个清白。” 黄瑞点点头：“我明白。” 一提到池震，两个人针锋相对的状态顿时就瓦解了，他们内心都相信池震一定不是枪击黄启允的人，陆离看殷菲菲过来了让警员送他们两个回宴厅，再过去和温妙玲对他们两个的口供，都对得上时间，警员也去殷菲菲的车上找到了她掉落的耳环证实跟她现在戴着的耳环是一对。 黄启允受伤倒下的地方后面是一道安全门，有两三米的距离，左右两边是相隔五米的承重墙，没有停车位，算是个视野盲区，根据黄启允受伤的位置和地上的血迹判断他倒下的位置，老高看到几个摄像头找人去问，这片是c区停车场，因为前两天天气炎热导致酒店楼顶的信号塔烧过一次，其他区域的监控都在修复了，今天才轮到c区停车场修复监控，所以c区停车场的监控是没有的。 第201章 腻歪 老高蹲在血泊前四周张望：“一枪没有毙命但是没有挣扎的痕迹，应该是熟人作案，他没有反应过来。” 陆离问：“子弹呢？找到没有？” 老高说：“现场没有找到，可能在黄启允的身体里，等医院那边的回复吧。” 陆离问：“玉微呢？” 温妙玲说：“在大厅看着他们呢。” 陆离说：“你去忙吧，把池震出现的录像都找出来，还有那个女人，让人地毯式搜索这家酒店，一只苍蝇都不要放过。” “是！” 陆离上来的时候，梁雪初和鸡蛋仔正在问池震，池震从自己看到那个女人开始到看见黄启允倒在地上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都说了清清楚楚，凭着自己的超强的记忆力把自己追上去的路线都指给了梁雪初看，梁雪初让信息组的成员把这条路线的监控找出来和有黄启允出现的监控对比时间。 对比监控需要时间，其他的也没什么可问的了，梁雪初和鸡蛋仔就离开了，陆离见他们出来急哄哄地要进去看池震，鸡蛋仔随口一问：“师哥，你干嘛啊？” 陆离把胸口的警牌扯下来塞给鸡蛋仔说：“家属探视。” 说完，“啪”把门一关，鸡蛋仔无奈地摸摸鼻子，回头一看梁雪初已经识趣地走了，他赶紧跟上。 池震听到门开了又关，以为房间里就剩自己一个人了，仰躺着头闭上眼睛捏自己的眉心，头疼耳鸣，难受得池震直叹气。 然后有一双手温柔地把自己的脑袋抱在怀里，微凉的手心抚过他的太阳穴，“很难受吗？要不要给你叫医生？” 池震听到熟悉的声音连眼睛都没睁开反手把人抱住说：“没事，缓一下就好了。” 陆离不说话了，给他按摩头部好让他不那么难受，池震在他怀里蹭了好一会后问：“怎么样，找到人没？” 陆离摇头说：“还没有。” 池震急了，从他怀里抬起头说：“她肯定就在这栋楼里，应该监视酒店的员工，一定是酒店员工让她进来的肯定也会送她出去，你们一定要重点搜索仅限员工出入的地方，或者是那些有权限的房间，哦，对了，还有，楼顶和地下通风口，这几个地方要着重检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陆离靠着他的头顶用敷衍的语气说：“嗯，知道了，我会交代他们的。” 池震抓着陆离的双臂让他看着自己说：“你敷衍我？！” 陆离掐着他的两边脸颊说：“我只是在想幸好是黄启允挨了那颗子弹，还好你没事。” 胸口中枪，那么一大滩血，活下来的概率就很小，刚才听他跟梁雪初说，那个女人站在他的眼前拿枪指着他的脑袋，想到那番场景，陆离简直后怕，幸好她没想伤害池震。 陆离戳了戳他的额头有些不悦道：“话说回来，我说了几遍了让你不要乱跑，真要挨上一枪子才老实？” 池震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说：“我一看到那张脸就什么都不记得了，等我反应过来已经追上去了，不过我很快就停下来了，又不甘心就这么跟丢了，我猜啊，他们肯定是想杀黄启允的事嫁祸给我，但是没想到你们来的那么快也没想到我没追的那么深，可能他们想打晕我才好顺利嫁祸到我身上，黄启允没有倒在我身上，枪也不在我手上，我顺利逃过了一劫。” 陆离眯着眼睛说：“比起被人爆头，你觉得被人嫁祸更危险是吗？” 池震抿紧嘴唇把脸埋回他的肚子里，“我什么都没说。” 陆离说：“池震你不要觉得这招每次都管用，你下次要是再这么胡来，我真的会生气。” 他说话很轻但是很认真，“你说你把我放在你心里最重要的地方，说你爱我，但是把自己置于危险中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 池震明白自己已经把陆离彻底惹恼了，就在领证的第一天，只能诚恳地认错，“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不会这么说话了。”他用下巴戳着陆离的肚子，“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陆离看着他认真道歉又可怜兮兮的的样子，实在是没办法再继续生他的气了，池震看他不说话还以为他还在生气，站起身捧着他的脸贴着他的额头，“对不起。” 陆离侧着脑袋去亲他，池震只愣了一秒就夺回主动权，这证明陆离不生气了，池震在他唇上又咬又吮的，“你吓到我了，我以后真的不敢这样了。” “...记住就行。” 鸡蛋仔拿着平板电脑急哄哄地推门进来，“师哥，找到震哥不在...哇，啊，我等会五分钟再来好了。”低着脑袋转身要走。 一推门就看见两人亲热也是对单身狗一个打击，被撞见多了，两个人也就厚脸皮了，陆离叫住他，“回来，什么情况？” 鸡蛋仔说：“找到震哥不在场的证据了，监控里看到黄启允从安全通道离开会场后五分钟后，震哥出现在监控里，枪响前一秒钟，震哥是滚到了一辆车旁边吧，看到震哥的半边身体露出了监控，人脸识别出来证明是震哥，黄启允在中枪后没有挪动的痕迹，震哥不可能在一秒钟之内来回跑十来米吧。” 陆离微微点头问：“那把枪验了吗？” 鸡蛋仔说：“验了，没指纹没皮屑，不是警枪，非法购入。” 池震问：“黄启允呢？死了没有？” 陆离和鸡蛋仔一齐转头瞪他，池震挠了挠脸一脸无辜地问：“怎么了？” 陆离指着池震说：“你在这老实待着，鸡蛋仔，跟我出来。” 池震追着他后面说：“我在这呆着干嘛啊，都证明我有不在场证明了，为什么我不能走。” “啪！”门一点没给他面子的关上了。 第202章 故意的 池震把耳朵紧贴着房门听他们两个在说什么。 鸡蛋仔接着说：“黄启允还在抢救，有人冲他开枪的时候，他应该躲了一下，没伤到心脏，应该没问题。哦，监控拍到了池...不是，那个孟静文，拍到她的脸了，一张正脸，一模一样，她是故意的。” 陆离挑挑眉，什么叫故意的？ 鸡蛋仔说：“她冲镜头笑了，她挑衅来了。” 陆离问：“还是找不到人吗？” 池震整个人贴到了房门上的时候听到陆离说的这句话，他在房里敲门扬声喊道：“楼顶和地下通风口，空调管道也要查！！” 陆离叹气后摆摆手说：“去跟梁局提一声，五分钟后我过来。” “好。” 池震又差点被房门给亲吻了鼻子，只有陆离进来了，他靠在门上向池震勾勾手，池震就像被勾了魂一样不受控制地走过去，陆离非常满意他对自己的反应，笑着搂过他的腰，任他在自己的耳朵不停亲吻，外耳和耳垂都在被轻咬吸吮，陆离呼吸有些急促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脸颊，池震却不着急，一点一点地攻城掠地，在被吻住双唇前，陆离还在想五分钟好像不够。 还不到五分钟，梁雪初就打电话来催了，陆离拍了拍池震的后背让他放开自己，池震抱紧了人腻歪了半分钟才放开，“我跟你去。” 陆离瞥了他一眼，池震摊着双手说：“我是家属，还是一起枪击案的嫌疑人，目前为止还是，所以陆副局要时刻盯着我才行。”看陆离没赶他，得寸进尺地揽着他的肩膀往前走。 陆离拖着池震这个大尾巴走到这一层的会议厅，梁雪初看到池震跟进来刚要骂，池震抢先说：“我是家属，还是一起枪击案的嫌疑人，目前为止还是，我不能离开警察的视线。” 鸡蛋仔赞同地说：“没错，还是要等黄启允没事了问他是谁向他开枪的，才能真正确认震哥不是凶手。” 池震找了门边的椅子坐下，翘着二郎腿看他们办公，会议厅里的人齐刷刷看向梁雪初，梁雪初已经放弃跟他们夫夫两说任何程序了，“干自己的活去，妙玲，你带一队人去继续找孟静文，我需要你的第六感。” 池震一下就站起来了，“我也去！” 陆离无奈地说：“你就不能老实待着嘛？” 池震有理有据地说：“我能帮上忙，她是冲我来的，不会就此停手，除非她已经逃出去了。” 梁雪初说：“陆离你也一起去吧，看着他，别让他碰任何东西。” 陆离带队，他问池震：“你觉得她会在哪？” 池震说：“停车场，温妙玲搜了监控，你又派人地毯式地找过了，她没别的地方可以去。” 陆离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 温妙玲拿起对讲机说：“检查一下停车场的监控是否良好，每一个摄像头都要查清楚。” “是。” 他们乘电梯下到停车场，看到黄瑞和殷菲菲出现在那，陆离皱着眉问旁边的警员：“他们在这干嘛？这里不让警方之外的人进入，送他们回去。” 警员为难地说：“是那位小姐一定要下来，我们拦不住，他们有市长的特许。” 市长？！陆离等人都无语地摇摇头，简直是乱来。 黄瑞转头看见陆离身旁的池震，冲上来抓着池震说：“我看到她了，我看到她了！” 池震推开他紧抓自己的手，“我知道，她刚才想杀了我。” 黄瑞惊道：“她不会的，她最疼的就是你，她怎么会想杀了你呢？” 陆离和池震对视一眼，黄瑞的精神状况好像不太对劲，池震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黄瑞，你说的她是谁？” 黄瑞差点要将那个名字脱口而出了，随后他醒过神，殷菲菲走到他身边挽着他的手臂，黄瑞痛苦地捂着眼睛，陆离让其他人先去忙，池震也想走被陆离拉住，池震白了陆离一眼，反手拉着他的手往黄启允倒下的地方走。 走远了一些后，陆离问：“不去劝劝？” 池震摇摇头说：“那么多年了，早就该醒了，他都要结婚了。” 陆离歪着脑袋看他，“现在大方了？” 池震掐了他一下，“说什么呢。你这话的意思像是我和他怎么样了呢。”他看了一眼摇摇欲坠的黄瑞，“我以为他已经放下了才想结婚所以才生气，但是现在我觉得他很可怜。” 陆离看向殷菲菲，“她就这么大度，容忍快要跟自己结婚的人一直想着别人？” 池震说：“容忍才是最痛苦的，尤其是对殷菲菲来说，同时嫉妒的女人是很可怕的。” 陆离皱着眉头说：“她会对你动手吗？”黄瑞对池震这么好，他又是池雯的亲弟弟，殷菲菲从看到池震的那一刻起，眼神就很怨怼，然后又发生了枪击案，陆离不得不小心。 殷菲菲对池雯的怨恨似乎持续了十几年，女人心海底针，池震不敢确定，“我，保证不离开你身边，万事以自保为第一要任。” 陆离满意地点点头，把他往自己身边拉了拉。 第203章 小心点总没错 警方又再一次搜寻了整个停车场还是找不到孟静文的踪迹，转了一圈又回到了黄启允倒下的地方，池震纳闷道：“监控真的没问题吗？除了这地方到处都是监控，她怎么逃出去的？” 温妙玲打开随身电脑再次检索，“监控线路没问题。” 池震不顾陆离和温妙玲的阻拦，强行抢过温妙玲的电脑查监控，温妙玲嘴上嚷嚷着，“池震你干什么？！陆离你也不拦着？！” 陆离抓着池震的胳膊却不用力拽，一脸冷淡地说：“我拦了啊。” 池震比对周围的几个监控后发现一辆面包车左右都能看到监控摄像头，却不在监控的范围内，这辆车恰恰好处于监控范围的死角，池震指着左右的摄像头问：“这两个摄像头是不是被人挪动过了？” 保安面面相觑说：“没有吧，这个我们不清楚，只是信号塔的问题不会动到摄像头吧。” 陆离说：“叫老高去找指纹。”眼角余光看到池震和温妙玲抱着电脑往那辆面包车走去，“你们去干嘛？”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检查车。” 陆离转头问：“那辆车是谁啊？一直都停在那里吗？” 保安让总台查这辆车的车主，“是客运部的运输车，酒店每半个月会集中采购客房的一次性用品，昨天开回来就一直停在这里了。” 池震他们转到面包车的后面，他的后尾箱正好堵着一个大正方形的空调通风口，他喊了一声，“陆离。” 陆离走过来发现了这个通风口让人拆开外面的扇叶挡板，温妙玲试着钻进去看看，有些勉强但是能顺利通过，“这个通风口虽然有点小，我个子高骨架大都能进去，比我瘦弱点应该没问题。” 她说这话的时候看向池震，“带你来还真是对了。” 池震把电脑还给她，“黄启允定下酒店后，信号塔就出了问题，酒店的人必须要在这么多高层进入前断电修复好所有的设备，这辆车开回酒店里挡住了这个空调通风口，因为没有电没有信号所有他们动了监控摄像头让这辆车处在监控死角的范围里，她躲在后尾箱里进入了酒店，一旦杀了黄启允就可以从这个空调通风口逃出重重封锁的酒店，有人在帮她。” 陆离迅速抓住他话中的重点，“而且不止一个人，她逃出去了，但是帮她做这些事的人还在酒店里。” 池震指了指那个空调通风口说：“找个人进去看看吧，如果找到她掉落的头发皮屑，就能证明她已经不在这里了，接下来抓到开枪的人就行了哦，楼顶你们去看过了吗？她能从这里爬出去，没准开枪的人也能从楼顶滑到哪里去，或者长翅膀飞走了。” 陆离拿起对讲机说：“找人再去排查一下楼顶，有没有脚印和攀爬痕迹？” “是。” 池震嘚瑟地叉腰说：“看吧，没有我你们就搞不定...噢！” 陆离踹了他一脚，这家伙总是给点颜色就开染坊，他看大家都忙去了，他两周围没什么人在，低声问池震：“你觉得今晚我们能找得到他们吗？” 池震保持着笑脸说：“找不到的，他们是有备而来的，有一个很强大的帮手。”他凑到陆离耳边，“还有一件事情。”他几乎没有声音没有张开嘴，“他们没想杀黄启允，那么近的距离，不可能会错过心脏，你知道的，杀手一般会开两枪，确保目标死亡。” 陆离回想起昨天晚上擦过池震后脑勺的那颗子弹，躲过梁雪初安排的狙击手，还能顺利离开，找不到一点踪迹，绝对是高手，但这样的高手却没有杀死黄启允，不一会，在医院等候的警员给陆离发来消息，黄启允暂时脱离危险了。 池震看到陆离皱起的眉头就知道黄启允还活着，他的猜想正确了一半，陆离给梁雪初打了个电话，把池震的话跟他说了一遍，电话那边传来裴玉微的声音，她似乎在远处，声音很小，但是陆离能够听清楚她在说什么。 “黄启允这个父亲当的确实不怎么样，他受伤三个儿子都在，但是居然没有一个儿子要去陪他，连他的状况都没有一个人来问。” 陆离问：“黄振也在？” 梁雪初说：“他在黄思那里。” 陆离直接问：“跟他有关系吗？” 梁雪初沉默了好一会，“不好说，他最后一个到的，很赶时间的样子，一到酒店就冲去找黄振，看起来两个人关系挺好的，然后黄瑞偷偷溜出来去黄思的宴厅去找他们俩，这三兄弟的关系不是装出来的，确实很好。” 陆离说：“黄瑞跑下来了，是市长特许的，我怀疑黄瑞还不知道孟静文的事情，其他两兄弟可能知道，都瞒着他呢。” 梁雪初说：“我看到了，黄瑞有些痴狂，不告诉他很正常，我估计黄思和黄振不止知道孟静文的事情，具体的我让人再查查，对了，跟池震说小心点，黄瑞的未婚妻殷菲菲对他不太友好。” 陆离随意瞥了一眼站在黄瑞身边的女人，冷声说：“我知道。” 池震站在陆离旁边都听到了这些话，不悦道：“一个女人还能把我怎么样？瞎担心。” 陆离拍拍他的额头说：“刚才一个女人差点爆了你的头。” 第204章 放不下 池震站在旁边无聊得要死，他不能去其他地方，还被陆离警告不许再讨论案子了，温妙玲还在劝殷菲菲和黄瑞回到大厅里等着，可黄瑞不愿意，一直坚定地摇头拒绝温妙玲的提议，而殷菲菲挽着他的胳膊安抚他，没有出声就这么陪着他，如果不是刚才殷菲菲对池震的敌意，池震对她的印象还是挺好的，甚至会支持她和黄瑞在一起。 池震无聊得看了她好一会，陆离终于发现池震在盯着殷菲菲看，他撞了一下池震，倒不是吃醋，是怕他起了坏心意报复殷菲菲，没想到池震学她的样子挽着陆离的胳膊，两秒过后觉得浑身不舒坦地松开了，“惹~” “找到了。” 对讲机里传来说话声，是进入空调通风口里取证的警员，“没有指纹，找到了一根头发。” 陆离摁下对讲，“继续往前走，小心点。” 他从警员手里接过电脑看警员在通风口里爬行，他头上戴着摄像头，池震靠在陆离身上看，陆离比他瘦，池震靠上来让他很不舒服，陆离就挣扎了一下，池震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压得陆离不舒服了，调转一下位置，让陆离靠在自己身上，自己则是靠着他的脑袋，这样两个人都舒服了。 两人亲密的姿势完全无视了周围的人，警员们只看了一眼也都无视了他们俩，习惯就好。 过了五分钟，通风口里的警员看到了出口的扇叶，陆离问：“他的定位在酒店的哪里？” “...他接近大门。” 池震怀疑道：“她是怎么离开这家酒店的？” 陆离说：“找人去接小林，顺便看看他要出来的通风口附近有没有什么下水道之类的。” 池震明白陆离的意思了，“下水道就更找不到线索了，那地方又臭又脏。” 陆离给了他一拐子，摁下对讲机，“酒店外面的监控找一找，有没有死角，有没有人从地下爬出来。” “是。” “陆队，找到了，通风口出来的地方下有一个通风口，根据附近新翻出来的土可以确定有人下去了。” 陆离说：“好，我马上过去...” 警员抢话说：“陆队！有炸弹，下水道的盖子下有炸弹。” 陆离和池震愣了一秒后开始拔腿往那个放了炸弹的下水道方向跑，“马上通知梁局！” 陆离让人先清走下水道附近的人，先围出一圈让拆弹组的人来看看，下水道的入口是一个长方形铁栅栏，相比通风口还要大一些，铁栅栏下还有孔洞水泥板，打开孔洞水泥板后出现可以攀爬的铁质楼梯，很狭小的空间，孟静文能穿过通风口肯定也能从这里下去。 一低头就能看到孔洞里闪烁的红灯，拿手电筒一照，非常熟悉的炸弹贴在了水泥板下，有可能他们一移开水泥板就会炸开，也有可能是遥控的，拆弹组的人还在路上。 陆离问：“下面通向哪里？” 警员看着地图说：“有很多出口，最近的出口在两条街外。”他想起一件事来，“那条街正在修路，重修电路，没有监控。” 梁雪初没办法赶过来，因为有几个政界高层闹着要离开，说是有急事，然后其他人也跟风闹起来了，现在一团乱，要是再被他们知道有炸弹，场面就控制不住了，裴玉微一直盯着黄思那边，很平静，没人闹事，一群商界大佬安安稳稳在宴厅吃饭谈生意。 梁雪初无可奈何下只能跟陆离说：“十分钟后必须要清走所有人。” 陆离仰天长叹一口气后，“现在就清走吧，我们在通风口找到了一根头发，其他同伙早就逃了。” 梁雪初亲自送这些高层和富豪从酒店后门离开，黄思也走了，黄瑞和殷菲菲要等一会才走，黄振留下来陪黄瑞，尽管裴玉微委婉地提示他们，黄启允一个人在医院刚做完手术，需要有人陪护，如果是家人就更好了。 也不知道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的，裴玉微倾向于后者，三个人听过之后没有任何表示然后开始讨论坐谁的车回家。 黄瑞突然走到站在宴厅门边的裴玉微，“玉微，池震在哪？” 裴玉微一愣，“我不太清楚。” 黄瑞问：“能不能麻烦你叫下他？”他看向裴玉微手上的警用对讲机，裴玉微把对讲机收进口袋里说：“池震已经被停职了，他来这里是因为黄部长的邀请，他是陆离的家属，现在还是一起枪击案的嫌疑人。他必须接受警方24小时的监控，在此期间，除了律师，任何人不能接触池震。” 黄瑞还想说什么，被裴玉微给举手打断了，“黄先生，你该离开了。”她本来都要走了，却又转头想跟黄瑞说话，她看到黄瑞身后的殷菲菲还是决定说出口，厉声说：“黄瑞，你现在没有立场帮他，更不能帮他，你的愧疚只会让他更难受，我希望你正常一点，不要过于关心，不要过于忽视，要么不出现，要么就一直陪着他们，不要消失了好几年又突然出现，然后说你要结婚了，他们母子看到你就会想到池雯，你希望他们看到你想到美好的池雯，还是那具尸体和那晚上痛苦不已的自己。”她走了两步又走回来，指着黄瑞语气微怒，“你是为了你自己才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你放不下，你需要透过池家母子看到池雯，他们只是你想要美好回忆的替代品，不要再假装你有多关心他们了，包括池雯母子。” 黄瑞看着她怒斥道：“我失去的就不是家人吗？！雯雯走了之后他们还能互相依靠，而我没有，我只有一个人撑过了这么多年，在雯雯心里，池震母子比我重要很多，她会为了他们两个做任何事，你说得对，我确实透过池震母子看到了池雯，你觉得只有我这么做嘛！因为雯雯，我和池震母子差一点成为家人，也是因为雯雯，我们最终没有成为家人，只要我们还活着，就不可能做到看着对方不想起雯雯。” 第205章 知道理解但不愿 气氛凝重了很多，裴玉微看着他摇摇头轻声问：“她拿着维也纳的报名表来找你的时候，你为什么要向她求婚，知道她怀孕的时候为什么要她留下孩子，你为什么去向池雯的妈妈提亲还提起了池雯怀孕的事情？”裴玉微其实更想问，你为什么要让池雯怀孕。 黄瑞收起怒容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这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裴玉微冷冷地看着他说：“是应该，但不是必须。” 梁雪初送完那些高层离开回来看到黄振还在宴厅门口，又听到黄瑞提高音量说话，他听到黄瑞的话中提到了池震一家，梁雪初放慢脚步走过去的时候已经听不到有人说话的声音了，黄振冷眼看着他，只是给他让路，没有要跟他打招呼的意思。 走到门口，看到黄瑞和裴玉微正对峙着，显然刚才的话是对裴玉微说的，但是裴玉微眼中的鄙夷和黄瑞脸色一闪而过的羞愧显示裴玉微并没有处于下风，“玉微。” 裴玉微收起所有的情绪往外走，她特意看了一眼殷菲菲的脸色，她只是担心得看着黄瑞，没有在意裴玉微说了什么，没有在意裴玉微从她身边走过，没有在意梁雪初的到来。 梁雪初说：“几位也请离开酒店吧，两位黄先生都没有自己开车来，能否将就一起坐殷小姐的车子离开，还是我另外给你们准备车子？” 殷菲菲看了两兄弟的脸色说：“没关系，我们一起走，梁局长不用送了。” 黄瑞问：“池震在哪？” “他和他的丈夫在一起，黄先生，你真的该离开了。”梁雪初比裴玉微更友善一些，但还是没有透露池震的情况。 黄瑞不依不饶地追问：“池震被停职了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他会被停职？” 梁雪初说：“黄先生，你该离开了。” 黄瑞急切地说：“我只是想确认他没事。” 梁雪初长叹一口气说：“他没事，池震不是孩子，就算他不会照顾自己，还有陆离呢。” 事已成定局，黄瑞也不能再对池震和陆离该不该在一起的事实指指点点，梁雪初感觉到黄瑞很烦躁，因为不能见到池震而烦躁，他并不觉得会有黄瑞喜欢池震这种可能性，黄瑞从梁雪初口中得知池震没事也就松了一口气，梁雪初看着他们三个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梁雪初好不容易脱身到有炸弹的下水道口，拆弹组的人已经到了，陆离清出了一圈的空地让拆弹组的人去检查炸弹，他走到陆离身边问了下情况，拆弹是个细致活，要非常非常非常的小心，他到的时候才刚把铁栅栏拿开，正在拆水泥板，不敢确定下面是什么情况，拆弹组的人都等着梁雪初的命令。 梁雪初让所有人都往后退了一米，“拆吧。” 趁着他们拆弹的时候，梁雪初踱步到池震旁边说：“黄瑞很担心你，说了很多遍要来看你。” 池震嫌弃地抖了几下，“惹，你们两今天都怎么了？怎么都说这种话啊，我现在可是有家室的人。” 陆离向后弯腰一点跟梁雪初说：“你也发现了？” 梁雪初点点头说：“嗯，需要池震牺牲一下才能真正确认。” 陆离竟然还点点头，池震瞪大眼睛看着陆离，害怕地抱住自己，“你们要干什么？我是有家室的人！” 梁雪初和陆离看着他不说话让池震心里更是毛毛的，把自己抱的更紧了，梁雪初说：“如果这个炸弹不炸，池震你去找黄瑞聊聊。” 池震趴到陆离肩头说：“我不去。你们今天是怎么了？” 陆离歪过头蹭着他的脑袋低声说：“他有话想跟你说，你一个人。” 池震翻了个白眼，陆离解释说：“不是我们俩的事。” 这话让池震一愣，“跟案子有关？” 梁雪初提醒道：“池震，你已经停职了，不许问有关案子的事情。” 陆离看池震写满了嫌弃的脸忍不住笑了，揉了揉他的脑袋。那边拆弹组把水泥板小心翼翼地抬高了两厘米才看到炸弹的样子，滴答滴答的声音更明显了，试着再抬高一厘米，手电筒仔细扫过每一寸，没有看到任何线，整个炸弹都用防水胶布粘在了水泥板上，拆弹组的警员不禁松了口气，这样就好处理多了。 “梁局，我们要把这个水泥板带走。” “这个酒店有一个高尔夫球场，去那里拆吧，小心一点。”三个人看着拆弹组捧着水泥盖小心地挪步，看着他们离开有三十米远后，梁雪初说：“我和陆离留在这里继续看着，池震，你可以走了，你没有嫌疑了。” 池震抱紧陆离说：“我不！” 梁雪初叹气道：“池震...” 池震打断他的话：“首先说明我不是乌鸦嘴啊，万一，万一炸弹爆炸了，你，我不在乎，但是谁把陆离赔给我，我们第一天结婚耶，我今天才宣誓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要在他身边，能不能别让我在今天打自己脸。” 陆离有些不好意思地撇开头，没看到梁雪初朝天翻了个白眼，还冲他们挥挥手，“走吧走吧，你们两都走吧。” 池震毫不客气地拉着陆离走，“谢了，梁局。” 陆离任由池震把他拉走，走出了酒店大门，陆离才说话，“我在车里等你。” 池震扁着嘴说：“他知道是谁要对我动手，你们是想让我去套他的话。” 陆离无奈地说：“那你刚才还装傻，明明都做好去见他的准备了。” 池震说：“我说不想去见他，也是认真的啊。”伸长胳膊拉伸自己疲惫的身体，“因为要利用姐姐，他看到我就会想到姐姐，他带着愧疚，不会对我说谎。” 陆离眼神中带着心疼和歉疚，这也是陆离没办法像对待其他人一样劝池震的原因，“你什么都知道。” 池震苦笑地说：“我又不是傻子，我知道也理解，但并不代表我可以做到像个没事人一样。” 陆离摩挲他的后背说：“...要不再晚几天？” 池震说：“这个时候陆副局应该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要求市民配合警方办案，小心被人举报你偏私啊。” 陆离看着他笑，“你去举报我啊。”说完还亲了池震一下，池震立马就咧着嘴笑得不见眼睛了，陆离心里舒坦了不少，他不喜欢看池震苦笑的样子了。 第206章 婚假 裴玉微把殷菲菲的车辆信息拿到手后一直在追踪黄瑞他们三个，看到车辆停住了几分钟，把车子停下的地方发给陆离，“月夜。”是黄瑞画廊的名字。 池震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脸色又难看起来，那是一幅油画的名字，就是因为这幅油画，黄瑞和池雯相识并相恋。 陆离问：“怎么了？” 池震说：“我姐最喜欢的一幅油画...啧，我后悔了，我们回家吧。”赌气似地抓着陆离塞车里，给他系安全带，开车离开酒店。 车子都开出去有五分钟了，池震还阴沉着脸不说话，陆离也不去惹他，等红灯的时候，整个车厢都是他敲击方向盘的声音，陆离担心他把自己的手指头给敲肿了，叹着气去拉过他的手，“好了好了，我们回家。” 池震攥了攥陆离的手，“就这么下班了？把梁局扔给一个炸弹不管了？” 陆离说：“百分之七十，那个炸弹不会炸，百分之三十，拆弹组会安全拆下来。是我刚才听到黄瑞找你，猜到的。” 池震看了他一眼说：“真的假的？” 陆离略有些得意地说：“黄瑞这么着急问你的安全，要么知道你有危险，要么知道酒店里有危险，后来他又肯乖乖地走了就说明知道没危险了。” 池震皱着眉头说：“这不是更说明很有可能是他放的炸弹吗？” 陆离说：“一般放炸弹的要么是威胁要么是断后，而且他还想找你聊聊，你觉得黄瑞是哪一种？” 池震哼了一声，极其不想承认黄瑞的清白，以前都是匆匆见过面后就会很长时间不会再见，这次见过面后就没有再摆脱掉他，他看着自己的眼神总是让池震心里不舒服。 陆离看他把心里那点不舒服都写在了脸上，手指又在敲方向盘了，“池震，我们回家吧。” 池震顺势转了个大弯，“等着吧，黄瑞还会找来的，只要黄瑞来，孟静文就会来，最近你要寸步不离地跟着我。” 池震刚说完，陆离就收到温妙玲发来的短信，炸弹已拆除，安全，梁局说给你放三天的蜜月假期，好好享受。 陆离忍不住质疑自己的新婚丈夫说：“池震，你和梁雪初还真是默契啊。” 池震还不懂温妙玲发来了短信纳闷道：“什么啊？” 陆离说：“酒店安全了，还要他放我三天蜜月假期。” 池震惊喜道：“怎么不跟他多要几天啊，正常的蜜月假期是要一个月，满满30天啊，你再跟梁雪初说说。” 陆离给了他一个白眼，“案子不查了？” 池震说：“关我啥事，我都停职了。” 陆离说：“又不是我停职，还有一堆事要查呢。” 池震拉过他的手亲了一下笑道：“放心跟我走，保你有案子查。”突然又把陆离的手指含在手里，低沉的嗓音从口中发出，陆离的手指也微微颤动，“你要乖乖听我的话，保证你比梁局得到的信息更多。” 陆离把手抽回来，把口水擦到他身上，嫌弃地说：“脏不脏啊？” 池震恶作剧地把他的手拽过来舔了好几下，陆离又不敢使劲抽回来，担心池震单手开车把握不住方向盘，“别闹了，小心开车。” 等池震松开手陆离又把口水擦他身上，防止他再胡闹赶紧转移话题，“你是不是怀疑黄瑞知道姐姐是别人杀的？” 池震说：“嗯，但是他不知道是谁，不过黄思和黄振应该知道，但是没告诉他，你也看到了，他的精神状态...唉，我现在有点内疚了。” 陆离问：“内疚？” 池震说：“我们曾经快要成为一家人，现在我和妈都熬过来了，只有他还没有，刚才在停车场里，殷菲菲挽着他的胳膊，我好像看到他来家里提亲时，姐姐也是这么挽着他，跟妈说喜欢他，姐姐说喜欢他的时候那么开心，甚至为了和他结婚都放弃去维也纳了，要是姐姐看到我们现在对他这样，肯定也不会高兴吧。” 陆离从池家母子口中听到的池雯是温柔善良的女人，如果她看到黄瑞现在的样子肯定会不忍心，“姐姐肯定会骂你的。” 池震掩着嘴笑起来了，“她才不会，她不会骂人，只会一边叹气一边说不可以这样，很不礼貌，这样不对，然后再给我买好吃的零食哄我。” 陆离好笑地看着他说：“熊孩子。” 梁局长都发话了，池震当然就什么都不管了，车速都快了，很快就拐进小区地下停车场里，小区的停车场和酒店里的停车场十分相像，池震回想起刚才的枪声，不自主地紧绷起来，神情也警惕了许多。 鲜红的颜色闪进池震的眼睛里，像极了从黄启允身体里流出来的血液，池震顿时踩下刹车，陆离都吓了一跳，“...怎么了？” 池震晃了晃头，看清了是什么，是红色的油漆涂在了雪白的墙上更为刺眼了，池震陆离夫夫两人看到用红色油漆写上的字时脸色一变，尤其是陆离，他难堪得哑口无言，这是池震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情况，陆离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怎么解释也不对，也不需要解释，墙面上写的都是事实。 陆子铭，还我女儿。 第207章 关灯 池震把车子开到被涂了字的墙面很认真地研究起来，陆离等了一会，池震还在很认真地研究，还上手去摸那些颜料，他用手肘拐了拐池震，“你在干什么？” 池震转头问他：“这些涂鸦在这多久了？物业怎么也不刷白墙面。” 陆离说：“他隔几天会来用喷漆罐涂一次，老人家...容易忘事...我们走吧。” 池震听话地把车停好，但心里记挂刚才看到的涂鸦，不像是刚喷上去的，也不像是前几天喷的，他刚才伸手去摸了摸，手指上沾了一些颜料碎末，看样子干了很久了。 这时候回到家都快十点半了，家里的老人孩子肯定早早就睡了，陆离提醒池震开门的声音小点，两个人轻手轻脚地开门进屋，拿鞋换鞋都小心翼翼得，连灯都只开了一盏。 “咕噜咕噜。” 是陆离的肚子在叫，陆离尴尬地摸了下肚子，他今晚回来的时候就吃了一小碗饭，还以为晚上有大餐吃，结果什么都没有，池震黏在他的后背上说：“我也有点饿了。” 陆离向后伸出胳膊去抱了抱他说：“早早就跟妈说过我们晚上出去吃了，家里应该没什么菜了，煮面吃吧。” “嗯。” 背后黏着一块牛皮糖对他动手动脚动嘴的，陆离赶都赶不走又不敢大声说话怕吵醒老人孩子，只好忍着骚扰煮好面，两个人连碗都没拿，就着锅吃的面，小声地吸溜，很快连面带汤都被两个人吃光了。 陆离见池震又要黏上来的时候赶紧打发池震去洗碗，他去洗漱，早点睡明天还要去医院看下黄启允的情况，陆离不可能乖乖听话放三天假的，大不了他带着池震去，拖也要拖他去。 他洗漱好就回房间了，换了睡衣靠在床头看案子的资料却无心看进去，时刻注意门外的动静，陆离听着池震悉悉索索的动静，耳根顿时红了大半，难得两个人这么早就收工，今天还是两个人第一天领证，陆离想跟池震亲昵一会。 池震一直没有进来，陆离等的有些忐忑不安，资料拿起来又放下去，他想起身下床的时候正好撞上池震开门进来，池震纳闷道：“嗯？要拿什么？” 陆离马上缩回床上，“没有。” 他把资料挡在自己的脸前，许久，池震都没有过来的意思，他抬头一看，池震站在门口那里聚精会神地低头打字，应该是在和谁聊天，陆离冷下脸把资料一摔，故意发出点声响，但还是没有让池震看过来，池震还在聊，气得陆离直接掀被子下床了。 池震真的没有发现陆离的不开心，他在跟老万聊天，老万给他发信息，很顺利得拿到了市郊钢材厂所有员工的资料，顺利得让他害怕，就像是有人送上门的感觉，池震看老万还能噼里啪啦地给他连发五六条消息就知道老万还在继续查。 池震想了想让老万将计就计顺着他们给的查下去，注意安全，他想了想今晚在酒店里出的事，决定把黄启允受伤和碰到孟静文的事情透露老万，老万发来了一串感叹号，那个杀手找上门了？想杀你误杀了黄启允？ 池震老实道：不是，还是想杀我，不是假装。 老万回：怎么突然着急了？ 池震说：所以让你查啊。 老万发了个愤怒的表情：你家那口子不是警察嘛？那么厉害怎么不让他查，我一个人忙得过来嘛！ 池震发了个白眼的表情：就以为他是警察才不能查，他也忙不过来了！ 老万：...重色轻友！ 池震找了个笑眯眯的表情刚要点发送，手机突然被抢走，“哎，唔...”池震下意识伸手要拿回手机却被撞进怀里，贴上嘴唇的温度给吓傻了，陆离走到池震面前了，他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存在这让陆离很不高兴，他直接抢了池震的手机亲了上去，池震的反应让他开心了一点，他揽着池震的脖子用唇将他压到门上亲，池震只愣了两秒就夺回了主动权，反身把陆离压在门上亲，两个人动作有些激烈，撞出些响声来。 陆离赶忙推开池震凶道：“小声点！” 池震半蹲下身体把陆离抱起来，陆离顺势揽着池震的脖子，双腿缠在他腰上，池震就这么抱着他回到床上，上面还在亲陆离的嘴唇，陆离把脑袋微微往后撤开一点，让池震时而亲到时而亲不到，吊足了胃口，完全忘了手机的存在。 池震果然被吊的热情万分，亲不到陆离的嘴唇干脆就埋在他的颈窝亲，把陆离放倒在床上后，池震又扑上去亲他的嘴唇，陆离这下躲不开了，嘴唇被又亲又咬的，呼吸有些跟不上池震的节奏。 “唔...池震，等...啊，别咬那么重！” 池震下嘴的力气略大，锁骨的皮肤又薄，他一口咬下来明天肯定是要留下痕迹了，还留在这么明显的位置又要听那些笑话了，那些笑话并不是难听的话但就是每次听到耳朵会红半天，难受。 池震转而向锁骨下方的肌肤吻去，顺势脱掉了陆离的睡衣，裤子都被脱了一半，陆离突然不好意思起来了，“关，关灯！” 池震抓过他要关灯的手亲吻，“不关。” 第208章 花烛夜 不关不让亲，陆离抓过被子挡在两个人面前，池震没有顺他的意关灯而是凑近他的脸笑道：“怎么突然害羞起来了，又不是没看过，还是觉得不公平。”说完，哗啦把自己脱了个精光，某部分暴露无遗，还硬挺挺的。 池震脱光不算还耍流氓地在陆离身上蹭，给陆离一种发了情的动物的感觉，池震长吁一口气后冷静了一些舔着他的下巴尽量温柔地说：“别怕。” 陆离看向池震的眼睛一笑，他从来就不怕池震会伤到自己，他们没有上下的争论，之前一直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也都是池震在照顾他，以陆离舒服为先，生活中也都是池震在潜移默化给陆离一种他可以照顾自己的意识，果然奸商。 池震这时候许久得不到他的回答反倒不急了，“嗯？” 陆离揽住他的脖子翻了个身，把两个人的位置一换变成了陆离压在池震身上，即使是要在下面，他也不甘任人宰割。 “来吧。” 池震捏了捏他软软的浑圆说：“那我不客气了。” 把亮灯关掉，开了床头的小夜灯，像是隔了层纱，陆离放松了不少，让池震脱去他仅剩的衣服，买了很久，藏了很久的东西终于派上了用场，两个人都是第一次，池震不敢用强，更不敢磨叽，陆离趴着要忍着不舒服和难堪度秒如年，池震吻着他的后颈安抚他，陆离暗暗深呼吸了好几次放松自己不可控的紧绷状态。 池震亲着他的脸颊，耳朵说：“陆离...” 陆离正烧得不上不下的，又痒又疼，歪过脑袋和他接吻还凶道：“能不能给个痛快？” 池震逗了逗他笑道：“不能~”略施巧劲，陆离及时捂住要出口的声音，这个时候就差不多了，池震做足一切准备后，突然凑到陆离耳边说：“你之前一直在跟我过不去是不是因为早就看上我了？” 陆离一愣转头要骂：“你，唔！！” 池震趁他回头的时候亲了上去也给陆离一个痛快，要不是池震抱着，陆离就趴下了，池震轻咬着他耳畔的肌肤等陆离缓过气来，边亲边说：“你说你从来没跟哪个律师过不去，怎么以前老跟我过不去？” 陆离喘了几口粗气说：“你少自恋了！！” 池震又问：“是不是？” “啊！”陆离一时没控制住声音，连忙把脑袋埋进枕头里，气急地推了池震一把，“技术这么不好，下次换我来。” 池震贴着他的耳朵问：“还不好？”手掌还在他胸前和后背来回抚摸，陆离一只手撑着上半身，另外一只手根本防不住，陆离扑上去咬他的脖子，池震就势抱起陆离还在他耳边调笑道：“你真的挺会的啊。” 陆离抬头去封他的嘴唇，稍微摸了摸他的耳朵，池震的注意力马上就被转移到了这档子事上面，没有心思再去笑话他了。 “怎么了？痛？”陆离本想缓口气的，但是池震乱动的手逼得他往池震那边靠近，被挤压在两人中间的热量差点把持不住，陆离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池震转头看到陆离脸上被情爱激出的痛苦又欢愉的表情，心口顿时被满腔的爱意灌得热热的，托着他的后脑压向自己，抵死缠绵，“我爱你。” 陆离的眼眶略红，紧紧抱着池震，放开自己的全部都交给池震。 因为是第一次，怕陆离受伤池震不敢太放纵所以只做了一次，陆离担心两个人一起去卫生间冲澡会惊扰陆妈，池震只好蹑手蹑脚地去卫生间慢慢接了盆热水回屋给陆离擦身子，陆离全程没说话，池震也怕陆离生气了也不敢说话，等他倒了水再回屋的时候，陆离已经缩进被子里似乎睡了，但是很明显给池震留了一半的位置，池震傻笑着钻进被子里抱住人安安稳稳地睡觉。 生物钟让陆离早早醒了过来，但是他很累，睁不开眼睛，身体酸疼，像往常熬了几个大夜奔波了几天追捕犯人那么累，察觉到被熟悉的体温包裹住后，陆离摸索着去抓池震的手，握住后满足地叹了口气接着睡。 陆离睡足了精神自然醒来的时候，池震换了出门的衣服靠在床头看手机，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在自己的脸上摩挲，陆离拉住他的手问：“你要出去？” 池震看他醒了赶紧拿床头柜上的蜂蜜水想喂给他喝，“时间不早了，我都送一诺去幼儿园回来了，还难受吗？” 陆离自己拿过杯子咕噜咕噜地喝起来。 池震小心翼翼地问：“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他也没经验不知道第二天陆离会怎么样，只知道可能会发烧之类的，早起的时候他也测过好几次，体温正常，但是陆离反常的困倦倒是让他不敢确认了，床头就放着测温表，又拿来滴了一次，体温正常。 陆离果断拒绝池震的搀扶，不舒服是肯定不舒服，但也不至于柔弱到那种程度，陆离是谁啊，出了名的不要命，什么伤没挨过，那些让他险些丧命的伤都没让他哼唧一声，昨晚只不过是... 第209章 一模一样 看池震一脸害怕的表情，显然他们两个中，陆离还算比较有经验的，装出一副正经的模样来，“我没事，睡够了，准备一下去医院查黄启允。”在掀开被子的时候，动作还是有所迟缓，池震也发现了，他很聪明，什么话都没说，也顾及着陆离的自尊心，尽量不刻意地等陆离，还说别的话转移陆离的注意力。 池震陪陆离吃早饭边说：“今早上我看了你的手机，他们没有传资料给你，我直接问的鸡蛋仔，黄启允已经醒了，孙晴在陪他，孙局...被气住院了。” 陆离舀了勺粥正准备吃进嘴里被池震的话一吓，直接把勺子放下起身，被池震拉住，池震说：“孙局没事，身体好着呢，跟黄启允在同一个医院，我们带点水果喜糖过去看孙局，名正言顺，唔！” 陆离把手里那勺粥塞进池震嘴里，“他们又不傻。” 池震咽下粥，“我知道，我就是故意的，她想见我又不敢明着见我，难得这么多熟人在，她一定会再出现的。” 陆离问：“为什么？” 池震沉默了一会说：“眼神，她看我的眼神，她一定会出现。” 陆离低下头默默喝粥，池震没得到回应，突然一笑，搬着椅子挪到陆离旁边，“你是不是又多想了？” 陆离面无表情地说：“没有。” 池震仔细看了他好久，陆离都没恼羞成怒，面色平常地喝粥才放心，池震还给他喂小笼包，给他吹凉粥，陆离吃完了东西才问：“想去干嘛？老实交代。” 陆离不会在孟静文身上胡思乱想，是孟静文所出现的情况很诡异，孟静文顶着池雯的脸，池震很容易受到池雯的影响，孟静文知道，所以池震反推出孟静文一定会再出现引得池震出错，掉入陷阱，她是冲池震来的。 池震扯了张纸巾想帮陆离擦嘴，小心又谨慎，生怕陆离打他的模样，“我想见一见她，单独的。” 陆离没急着回答他，从池震手里拿过纸巾自己擦，慢悠悠地起身去拿车钥匙准备出门，池震跟在他后面保证：“我保证不跟她起冲突，保证自己的安全为先，我身上会带定位和窃听器...” 陆离打断他的话，“她不会让我们知道你在哪，跟她说了什么，她的脾气阴晴不定，你说话稍有差错，她就会杀了你！” 责任和情感在陆离的心里拉扯，头一次觉得池震的聪明才智是那么的讨厌，他的血缘身份是那么的尴尬，可偏偏只有池震能做，也只有池震敢去做，这件事换成谁都不行，一次两次的案子都跟池震扯上关系，陆离还统统不能劝停还得大度，心里郁结到想骂人。 池震贴着陆离的后背说：“她不会的，我也不会让她有动手的机会。” 陆离冷冷说道：“说的你最懂她似的。” 池震靠在陆离背上没有说话，蹭了好一会陆离的肩膀，陆离转头看向池震，池震不知道在想什么，陆离摸了摸他的大脑袋后叹气道：“行了行了，明知道我会让你去，干嘛每次都撒娇。” 池震撞撞陆离委屈道：“你不也是嘛，你最后肯定会让我去的，干嘛每次都生闷气，多说两句话又不会怎么样，虽然也不会让你少担心一点，我就是想哄哄你。” 陆离把池震的脑袋扶正，“拿你没办法，安全回来的概率有多大？” 池震说：“百分之85以上。” 这个概率高到出乎陆离的意料，他甚至很惊讶，“多少？” 池震站直身体和陆离面对面，打算好好跟他解释，“她...和我姐池雯长的简直一模一样，但是这世界上哪有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啊，双胞胎都能看得出差别来，可她就是长得跟我姐一模一样。” 陆离从那监控里也看到了孟静文的长相，确实是跟池雯的长相一模一样，笑起来的弧度也一样，就跟照片里走出来的池雯一样，可就是因为太一样了，反倒让陆离觉得毛骨悚然，人的面部表情和动作是根据当时的情绪和对象所表现的，孟静文所有的笑容和表情都一模一样，像是在刻意模仿池雯照片里的笑容。 等等！！池震的话给了陆离一些灵感，某些空白的地方有了边线，模模糊糊地出现了一些真相。 陆离连忙挣开池震往卧室里跑，池震一惊，“唉，怎么了？我没说完呢。”跟着他进了卧房，看见陆离在书桌那里不知道翻什么，一个抽屉一个抽屉地找，池震看他弯腰得不自然，把陆离拉起来，“找什么啊？我帮你找。” 陆离说：“你搬来的时候带的那张池雯的照片，放在哪里了？” 池震不知道他要干嘛，但还是从衣柜里把照片拿出来给陆离了，“怎么了？” 陆离拿到照片仔细看了看池雯的样貌和笑容，“你刚才不是说孟静文跟姐长得一模一样嘛，这个世界上不是双胞胎也可以长得一模一样的，沈清媛不就是吗？你看这张照片里的池雯，是不是跟那天晚上的孟静文一模一样，我说的一模一样是从样貌到表情。” 第210章 不可控 池震恍然大悟道：“你是说孟静文是照着这张照片里的池雯去整容的，她的表情都是学池雯的，她...”池震骂了一句脏话，陆离拉住他的胳膊，“现在说什么都是猜测，如果能活捉孟静文就更好。” 池震想了想皱着眉摇头，“从她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她的行为就不可控了，我之前以为她是黄启允藏起来的替代品，跟孙晴一样的价值，可她出手要我的命，要黄启允的命，黄瑞没说谎，他确实不知道孟静文的存在，这事就没那么简单了，可能...” 陆离接话，“可能我们设想的方向是反的。” 池震说：“可能最开始他们是想找池雯的替代品，但是这个替代品发现了，参与了他们的秘密，到今天为止现在被替代品反客为主，他们没有办法像杀了黄丽安，杀了余强，周敏升，更不能像把孙晴推出来当替死鬼那样对待孟静文。” 陆离点头，“从沈清媛要杀了苏竟开始，孟静文就拿到了掌控权，黄启允杀不了她，甩锅给黄启允的那个人也拦不住她。” 池震说：“跟贪污案有关的人和证物什么时候出现都在她的预料之中，除了我...她一直在杀我和不杀我之间纠结。” 陆离问：“因为池雯？” 池震叹气着点头，“一个人按照别人的要求活成另外一个人，从名字到生活习惯到动作表情，那是跟自己完全不同的一个人，她跟沈清媛还不一样，沈清媛还能从余强从黄丽安的家人身上证明自己就是在假装黄丽安，孟静文活在一个虚假的世界里，身边的人包括她自己都知道她是假的，长久下来，她的心理状态会很差，要么疯了，要么放弃掉本我把假装变成真正。” 陆离说：“她想要‘池雯’活过来，首先就要有人承认‘池雯’没死，二十年前是你和池妈一起去认的尸，她肯定会来找你们。” 池震拽着陆离的衣服小声说：“所以我必须要去见她，她知道我姐姐当年那件案子的真相。” 陆离抿抿唇说：“你小心点，池妈那边我会交代人去看着的。” 池震拱拱他，“你去呗，不是一直都不好意思去嘛，现在正好有理由，让妈多看看你。” 陆离将池雯的照片放回衣柜里，“我一个人去还是我们两个人去呆久了都会让池妈怀疑，除非你自己去。” 池震蹭了蹭陆离的颈窝，“嗯...我们带一诺去，你顺便跟院长把监控录像实时连接到妙玲那里，如果孟静文出现，我们也能应对。” 陆离说：“真的不告诉池妈吗？” 池震深吸一口气说：“我不知道怎么跟她说，这事，怎么说呀。” 陆离向后伸手抱住池震叹气道：“是啊，怎么说啊。”怎么跟池妈说有一个跟池雯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想杀池震，还想占用池雯的身份，池妈对池雯的死好不容易放下了大半的心，现在告诉她，不就又让她悬起心来吗？ 陆离问：“池妈最近身体怎么样？房子找人装修了吗？” 池震一僵，“完蛋。” 陆离一巴掌拍在池震肩膀上，“啧。” 池震挨了一巴掌老实多了，乖乖跟在陆离后面，先去医院看孙政和黄启允，陆离在车上给鸡蛋仔发信息，让他把进程发给自己，再问问黄瑞的行踪，他那天的情绪不太对。 池震等红灯的时候就撑着下巴看陆离忙，忍不住伸手去推陆离的眉心，“别老皱眉，一诺都学你了。” 陆离没躲，“我在家哪有皱过眉。”他眼睛累得一直眨眼，池震给他推眉头的时候，困意又上来了，仰着头让池震给他揉眼角，舒服的更不想睁眼了，“我刚才问了妙玲，黄瑞他今天早上去看...去看姐了，呆了挺久的，一个人去的，孙局正在办出院，我让鸡蛋仔拖住他，我们赶紧过去，趁着他情绪上头，没准能问出点东西来。” 绿灯亮了，池震趁机摸了把他的脸后开车赶往医院，陆离侧过脑袋定定看了池震好久，“你还要单独去找黄瑞吗？” 池震说：“找啊，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陆离说：“可是你不想利用他，你...怕姐姐不开心。” 池震歪了歪头说：“说不好什么叫利用也说不好什么叫不利用，我们现在有共同的目标，之前我们怀疑他们兄弟三个想联手拉下黄启允，黄瑞立场中立就算不弄死他也得让他进牢里享清福，孟静文一出现我就能确定，他们是真想这么干，而且黄振知道孟静文的存在，他还没跟他哥说，去完医院再去找黄振问问情况。” 陆离问：“上次我们那么折腾他，他还愿意见我们？” 池震笑说：“那不是还有陆副局长你嘛。” 他俩赶到医院后，紧赶慢赶地在孙政办理出院手续时拦到了人，鸡蛋仔看见他们来满脸写着求救，给他们狂打手势，池震看了一圈说：“孙晴不在。” 陆离微微点头，“我去找她。” “小心点。” 第211章 好巧 陆离在十字路口调转方向往别处走了，鸡蛋仔再一抬头的时候陆离不见了整个人都慌了，跟池震狂眨眼睛，师哥呢？！ 孙政发现了池震的到来，没有陆离跟着，他还有些惊讶，池震注意到了他的惊讶，扬着笑容上前打招呼，“孙局，身体还好吗？怎么着急出院啊，有梁局顶着，你还不趁机多休息几天。” 孙政笑说：“不了不了，我听说最近事情也挺多的，不好意思再躲懒了。” 池震意味不明地说：“最近事情确实...是挺多的，您...知道也挺多的，关于黄家的事情您很早就知道了吧。” 孙政眼神略有躲避，模棱两可地说：“我，知道的你们也都知道了。”、 池震随意地靠在服务台上，“那我们就再对一对有没有什么漏了或者合不上的逻辑。”突然低头一笑，“陆离...刚刚忙别的事情去了。” 孙政眯眯眼说：“我记得你被停职了啊。” 池震笑脸一僵，又很快就稳住了，“我在家闲着嘛，送孩子上学后就没事做了，听到孙局您住院的事，我就跟陆离来看看。” 孙政绕过池震往外走，“那案子的事情你就不能问，你现在可没有权限。” 池震被他的话一堵还真没什么办法，脚下还是紧跟着孙政，快要跟到医院大门口的时候，池震突然看向鸡蛋仔说：“找你师哥啊？他找孙晴去了。” 鸡蛋仔一愣，看到池震冲他使眼神后很快就反应过来答道：“那我找师哥去了啊，震哥你待会再过来找我们，你知道黄启允的病房在哪吗？” 池震说：“我待会问护士，你忙你的去。” 鸡蛋仔还真就走了，池震用余光扫了扫孙政，孙政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脖子上的青筋和紧紧抓着行李包袋子的手出卖了他现在的心情，他很愤怒碍于有外人在不能发作，池震适时说了一句，“陆离会劝劝她的，不过孙晴的状况不太好，您有没有带她去看看心理医生？” 孙政背过身去咳了两声，池震还真有些紧张，怕把老人家气出个好歹来，“孙局...” 孙政挥挥手说：“我管不了，帮不起。” 池震说：“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也救不了她，自己的女儿，怎么舍得放着不管，越是觉得欠她的越是想救她，孙局，作为一个父亲，作为一个警察，你更知道要怎么帮她才是对的。” 孙政抬头看向医院另外一栋大楼的某一处，又好像被太阳晃了眼睛迅速低下头，苦笑一声，边走边说：“人和人之间哪有什么绝对的事情，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池震没跟上去而是看向刚才孙政看的方向，那不是鸡蛋仔刚才去的方向，也不是陆离刚才转弯的方向，池震再转头看向孙政的方向，五十多岁的人身体健朗得很，还甩了甩行李包到肩上招手打了出租车，完全看不出是个刚出院的人，池震想了想抬脚往孙政看的方向走，这次他记得跟陆离报备了。 那栋大楼是医院的行政楼，底下是食堂，这时候不是午饭时间，没有多少人进出，池震比了比孙政看的方向，大概是四楼五楼的位置，池震给陆离发了信息说他要上去看看，等了两分钟，陆离都没回信息，他就干脆自己往上走了。 二楼他也探头瞄了几眼，门和门对着，没人走出来，他就赶紧大步跨台阶上三楼，没有停留直接转上四楼，池震又看了一眼手机，陆离还没给他发信息，他还是决定不等了，没有上五楼，而是在四楼徘徊，从窗口上往下看，找准孙政刚才站的位置对比他看的方向，一间一间地找过去。 有些办公室紧闭有些敞开的，池震没敢开别人的门，要是闹不好被人当成犯罪嫌疑人给叫了保安，池震很自然往前走，眼角余光往里瞄，敞开门的房间里都能看到电脑后露出的半个人头，敲击键盘声掩盖住他的脚步声才没有人发现他，池震找机会看到了几个人，都是陌生的面孔和背影，也没有什么可疑的，他也贴着关门的办公室偷听，没听到里面有声音，很大概率是空房间。 池震就往回走接着去五楼，就在往上走的楼梯转角处撞上了一个人，一个女人，她也看到了池震，他们两个人都停住了脚步，目光接触时滋滋冒着火花，池震又觉得自己这样很不绅士，主动让开道，“殷律师，好巧啊。” 殷菲菲抬了抬下巴没有走下来，“池...警官，你怎么在这里？” 池震笑笑道：“殷律师不也在这里吗？” 殷菲菲说：“我来自然是因为工作，池警官，你私自进入医院的行政区，有窃取医院机密的嫌疑，我是可以叫保安把你架出去的。” 池震冷笑一声，“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谁还不是律师似的。” 殷菲菲也冷笑一声，默默掏出手机，池震一惊，直接绕开她跨步往五楼跑，反正殷菲菲肯定是要赶的，不如趁着这点时间赶紧去五楼看看，到底有什么情况，殷菲菲被池震的突然猛冲给吓了一跳，愣是穿着一步裙和十厘米的高跟鞋追上去想抓住池震。 第212章 新案件 反正已经被发现了，池震干脆把五楼被关上的房间给拉开，只需一眼就看完了房间内的人，殷菲菲边追边拨电话，“池震！你站住！” 池震打开了一间又一间办公室的门，过大的声音也惊扰了其他办公室里的人，都跑出来看，池震看了一圈从办公室里的出来的人，只有从楼梯上来的方向向右数第五个的房间里没出来人，池震就对准了那间办公室去，殷菲菲大喊“拦住他！”其他人也不知道池震是干嘛的，只觉得他凶神恶煞的，池震也不是冲着自己来的，所以谁都不敢去拦，甚至往后退了一步。 殷菲菲瞪着他们又追池震去，而池震到那间办公室的门口时却停住了，他没有继续打开，反而还退了一步，殷菲菲好不容易抓住了池震的胳膊刚要说话，池震严肃地扬声说：“所有人不许动，不许说话。” 殷菲菲看他表情很是严肃，顺着他低头的视线看去，她也被吓得退了一步，多年职业生涯的历练瞬间压住了她的尖叫声，强装镇定跟想上前看的人说：“都回办公室去，别出来！” 池震看那些人都没听，掏出警官证说：“警察办案。” 这会殷菲菲也不敢拆他台了，她心里清楚地很，她面前的这间办公室在两分钟前她才刚离开，里面的情况不明，她只能尽力控制事态的发展，配合警察，现在的情况对她很不利。 池震一说出警察办案后，想要看热闹的人也就老老实实地缩回去关上门，幸好殷菲菲和池震两个人什么也没透露，他们也没看到正缓缓流向他们两个的液体，池震拉着殷菲菲退远一点，“打电话给梁局。” 殷菲菲这次没有反驳池震，不但给梁雪初打电话还给黄瑞打了电话，池震瞥了她一眼什么话也没说，自己拿出手机拍照录像，两个人在等警察来，他们两个互为对方的证人，谁都不能走，但是他们两个什么话也不交流，干站着有了两分钟后，池震刚张口就被殷菲菲就堵了回去。 “你也是律师，现在应该闭嘴，放聪明一点。” 池震无辜地耸耸肩抿紧嘴靠在走廊围栏上等陆离到，陆离就在对面的大楼里，梁雪初怎么可能会自己来，池震是故意让殷菲菲打的梁雪初电话，他只是想知道梁雪初跟殷菲菲私下认不认识，有没有什么世家关系，有没有可能有什么交易，梁雪初这个人在没有确定证据的情况下能瞒住所有消息，上次就瞒了池雯的照片，所以池震打算用自己的方式查。 刚刚殷菲菲打电话给梁雪初的时候没有按数字键，而且是最近通话，池震当过律师知道每天拨通接听电话的数量，他看到殷菲菲滑动屏幕的幅度并不大，点击的位置也很靠近，池震大概猜测是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他们两个通过电话，他还特别看了一眼殷菲菲打完电话后的表情。 没有被戳穿的尴尬，还是那副高傲的表情，池震想了想，或许她也认为，自己知道她私下和梁雪初有联系。 殷、黄、梁、裴，这四家之间都有或深或浅的关系，而且都还是同一个警校出来的，梁雪初他们这一辈互相认识也不奇怪。 “你知道我姐姐吗？”不知怎么的，池震突然问出这句话，殷菲菲在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提及了池雯，她对池雯的嫉妒很深，和黄瑞认识的时间更长，知道黄家的事情更多，有时候女人的直觉胜过所有推理，池震认定殷菲菲知道池雯案子的真相，至少她一定怀疑过。 殷菲菲身体僵硬了一下，然后把脸别了过去看向远处，她没有回答就坐实池震心里的想法，池震没有急着追问而是学她看向同样的方向，殷菲菲偷偷撇了他两眼，似乎在等池震说话，但是池震在警方的人赶到前一直没有说话。 他们被分开录口供，陆离和鸡蛋仔也赶到了，池震看到陆离的脸色发白，立马冲上前问：“怎么了？”拉着陆离的手臂看他身上有没有血迹，出了多少汗，看了一圈没血没汗的，更不存在没吃早饭低血糖的事。 陆离没答，池震转头问鸡蛋仔：“出什么事了？” 陆离没抬眼看池震，而是拉了一把鸡蛋仔，“没什么事，先处理眼前的事。”鸡蛋仔趁陆离往前走的时候偷偷跟池震比眼神捂自己嘴，是陆离的事，他不敢说。池震只需排除猜测就明白是怎么了，能让陆离露出那样表情的只有家人，早上他才送陆妈和陆一诺，不会是家里的三个人，那就只剩陆子鸣和吴文萱了，最近监狱里出的事，孙晴的口供...陆离的脸色这么不好，他们两个应该是受到危及生命的威胁了。 警方有警方的通报，池震有池震的百事通，老万那些老朋友进去的不少，知道的可能还比警方多，还要清晰。 池震把刚才录像给陆离看，“这是我刚刚录下来的，现在都流到这了，我和殷菲菲都不敢开门进去，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 陆离对比了一下距离，让鸡蛋仔去帮老石，看过池震和殷菲菲的口供后再问了出事办公室旁边两间办公室里的人，都说没听到什么声音，除了殷菲菲和池震之外没看到不认识的人走过去。 第213章 走一步看一步 鸡蛋仔开了门缝能让脑袋进出后又顶住了，让老石先探头进去看什么情况，结果一开门先是鸡蛋仔直接呕了一声，“我靠！”老石再一探脑袋进去，“嚯！”陆离听他俩这语气有些惊讶，能让见识了多少世面的老石能喊出这声来，现场得有多惨烈，他也猫着腰伸脑袋进去看，心脏一颤。 老石陆离见过不少血腥的案发现场，这个现场给他们的感觉过于惊悚，门边墙上靠坐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头发及肩，发尾和身上的连衣裙全被鲜血染了，她的头颅仰着的角度很奇怪，整个颈项扭转了快90度眼神恐惧表情狰狞地看着开启的门缝里一个两个探进门里的脑袋，房间里浓烈的血腥味一股一股地冲出来，池震没看到现场都能猜到死者的惨烈状况，忍不住捂着鼻子退了一步，殷菲菲站在老远的位置都被浓烈的血腥味给刺激得作呕。 血还在从那女孩颈项上的大动脉流出，所以血还在往门外流，老石拍拍鸡蛋仔，“不用顶了。” 陆离挡住要上前的池震，“好了，做完笔录后你们就回去吧，有什么事警方会去询问你们的。” 殷菲菲礼貌地点点头后捂着鼻子离开了，池震没走，就站在门外面等陆离他们勘察完案发现场，顺便给老万转红包问消息，五百又五百的红包发出去，老万拿人手短，从刚开始推拒到松口给了一个字，殷。 这就奇怪了，孙晴之前很直白地说了她也查了陆子鸣和吴文萱，所以他和陆离都以为监狱里出事是黄启允和孙晴搞的鬼，现在却指向了跟陆离一家没有什么关系的殷家。 池震第一次跟陆离交手的时候早就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隔壁邻居都查了个底掉，他很确定的说，陆家任何一个人跟姓殷的没有一点交集，为什么要查陆离？还是在这个时候查。 陆离出来透气的时候看到池震低着头扣手机，满脸写着烦，他走过去戳了戳他的额头，“想什么呢？” 池震一点也没想瞒着他，把跟老万的聊天界面给陆离看，“张局。” 陆离反应不过来，怎么提起张局？池震解释道：“张局跟殷家的大家长可有渊源，你是张局唯一的徒弟，他最后一个案子跟董令其有关，董令其的案子又是你跟进的。”笑了笑，“还有我，我查过张局之前接手所有的案子，但是我的底线他们都知道，不需要特地查。” 池震刮刮他的鼻子说：“你是我们这几家唯一的共同点。” 陆离说：“我还没有你有用，你还能钓鱼。” 池震说：“你能挠人啊，现在就需要你去挠人了。” 陆离捶了他一下，“像这样？” 池震想了想摇摇头说：“不行，像之前一样，冷血无情不怕得罪人才对。” 陆离看着池震的眼睛，“以前没什么可怕的，现在...牵挂的人多了，就怕得多了。” 池震温柔地笑道：“那我们就更不能给你拖后腿了，你放胆去做。” 陆离眯了眯眼睛说：“说实话。” 池震感受到陆离的严肃马上吐露，“你在前面吸引火力，我潜入后方查证据，要辛苦你了。”讨好地揉捏陆离的肩膀，“我没你能打，你没我能说，我们夫夫两强强联合，一定能把这些罪犯绳之以法。” 池震把自己说得很怂，可陆离很清楚，池震才是最危险的那个，在黑暗中行走没有任何庇护，随时会丢掉性命，而陆离以前就威名在外，现在又是副局长，要动他还得层层手续，黑白两道都不敢轻易有动他的心思，可陆离也不能劝他，说什么把贪污的蛀虫绳之以法都是冠冕堂皇，池震只是为了池雯，这道伤，二十年了都没有完全愈合，用纱布完美包裹住的伤还冒着鲜红的血，近期的案子涉及了二十年前池雯的旧案，就相当于把这块纱布给撕开了，伤口与空气接触才能更好的结痂愈合，池震和池妈想要完全的放下，他就必须得去。 陆离心疼，池震永远不会把自己的难过显露出来，多凶险的事情都用一副玩笑话的语气说出来，池震看到陆离心疼的眼神又怎么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给陆离打了一针强心剂，“她想当池雯，就不会让我有事，这应该是她的条件，她这几天的所作所为是想告诉我，她能帮我们抓人，可以给我们线索，同时也有能力杀了我。” 陆离问：“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池震点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你刚才见到黄启允了吗？” 陆离说：“见到了，他没事，醒了，孙晴也在，黄瑞也在，刚露面就接到梁雪初的电话了，没来得及问什么我就过来了，他们的表情都很精彩，我都能想像到如果你出现会更精彩。” 池震说：“黄瑞是不是还追出来了？” 陆离看了他一眼，“他如果知道孟静文的事？” 池震语气冷淡，“姐姐在他心里是个执念，他要是知道，情绪一旦失控会破坏我们所有的布局，所以不能让他知道。” 鸡蛋仔出来跟陆离报告案子见池震在特地瞟了他好几眼，池震啧了一声皱眉说：“看我干什么，又不是我干的。” 鸡蛋仔无奈道：“不是...”他凑到陆离身边小声问，“震哥也能听吗？” 陆离面无表情地说：“你当他不存在不就好了。” 第214章 死者的名字 鸡蛋仔微微瞪大眼睛，那么大一个人杵在这怎么当看不见，然后正向陆离说：“老石验完了，正在给她固定颈项带回法医室再验，初步判断是被人割开的，一刀，下手非常狠，死亡时间不超过三十分钟，办公室里指纹，脚印杂乱，无法提取，办公室里没有被翻动的痕迹，死者应该是在门边被凶手割喉后放在了门边，其他的老石还要回去仔细验，还有就是...” 陆离听着听着没听到死者的名字、年龄、家庭背景，池震也等着鸡蛋仔说呢，夫夫两一起抬头看鸡蛋仔，鸡蛋仔咬咬牙尽量用正常的语调说：“死者年龄，二十岁，桦城本地人，兰雅音乐学院的大三学生，父亲是这家医院的外科医生，母亲是家庭主妇，她来这里是看她爸爸的，...死者的名字叫池雯。” 夫夫两都是一惊，池震直接不管自己还在停职，两步跨到门口看死去的那个女孩，她的头已经被老石给固定回去了，眼睛也被合上了，正被同事小心翼翼地抬进尸袋里，老石还帮她理了理头发，在拉上拉链前一秒，池震看到了她的样子，不像，但是拉上尸袋拉链的时候却在脑海里跟当年用白布盖上池雯的脸重叠在了一起，这两个女孩的五官在池震的眼中重叠在了一起，她们长得一模一样。 池震不自觉地往里走了两步想要看得更清楚，没注意脚下被防盗门的门栏给绊了一下。 “震哥！” “池震！” 陆离赶紧过来拉住他，“池震，你冷静一点。”一个名字不可能让池震的情绪变化这么大，死者的样子他看过，长得也不像池震姐姐，应该是池震眼花看错了人，池震甩了甩脑袋，同事已经抬着尸袋走过来了，这次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尸袋从池震身边走过的时候，池震眼前又重叠了当年被抬起来的担架，担架上的池雯在不稳定的运送过程中，手臂从担架上垂下来，无名指上空空如也。 戒指呢？ 黄瑞跟她求婚了，她答应了，说好不去维也纳了，池震记得那只戴着戒指的柔软的手摸了摸他的头，跟他说：“好，你乖乖在家，姐姐去拿游戏机回来给你。” 陆离发现他眼神空洞，又陷进了当年的回忆里，拽了拽他，池震才反应过来自己太失态了，缓了一下后转头跟陆离鸡蛋仔说：“殷菲菲跟这个...”池震说不出那个名字，干脆就略过，“她们两之间可能认识了很多年，而且她瞒着黄瑞，这事先别跟黄瑞说，让殷菲菲多怕一会。” 被办公室里的血腥味给刺激得更加头晕，走到门外，“我先走了。” 陆离问：“去哪？” 池震叹了口气说：“去兰雅音乐学院。” 陆离没拦着他，还把车钥匙给他，“自己小心点。”池震拿钥匙顺便拽过他的手，把人拽过来亲了亲头发走了，“你也是。” 至于为什么去兰雅音乐学院，池震对上次去的时候遇到那几个学生的反应很在意，兰雅音乐学院是面对大众开放的一所学院，登记身份就能进入校园，这样的大学里有这么防备陌生人的学生很少见，尤其是今天死的这个女孩还是兰雅音乐学院的，就连名字也一样，过于巧合了。 他下了车按照之前来兰雅音乐学院时的路线再去了一趟天桥底下，在同样的位置待了一会后在同样的天桥楼梯上听到了同样的话，“喂！你在那里干什么？！”池震转过身看到还是那几张熟悉的面孔，那几个学生也记得他，“又是你？！” 三男一女，男生都穿着宽松的长袖长裤休闲服挎包斜背在胸前，女生穿着休闲裤还套着防晒服，所有人都穿着跑步鞋，看这架势，随时准备开跑。 池震冲他们招招手，四个学生面面相觑，仗着人多就过去了，到了池震眼前的时候，池震拿出警官证给他们看，四个学生吓得齐刷刷后退一步，刚想开溜，池震拦住他们，“最近这边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四个学生眼神躲闪答非所问，池震轻声说了一句，“你们学校的女生是不是出事了？” 其中的女生立刻惊讶道：“你怎么知道？”说完就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其他人想拦她已经来不及了，池震又说：“你们看见了凶手但是没抓住他。” 这两句话让四个学生惊呆了，池震看了看他们几个脸上的表情，指着一个挎着蓝色包的男生说：“我还知道那个女生是你女朋友。” 四个学生彻底被池震给震慑住了，“你怎么这个都知道...” 池震得意地转了转手上的证件说：“走吧，请你们喝奶茶，我们边喝边聊。” 第215章 四个学生 四个学生领着池震去了宿舍区的奶茶街，这时候大部分学生都在午休，天气又热，几乎没有学生在外面溜达，池震被晒得不行，就近找了家有空调的奶茶店进去坐着，那四个学生都挤成一团坐在池震前面，池震觉得别扭，让刚才他指着的那个男生坐他旁边，“这不是正式讯问，我就是想知道到底什么情况？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池震，池是金鳞岂非池中物的池，震是冬雷震震，夏雨雪的震。” “吴菁菁，口天吴，草字头的菁。” “王原，大王的王，原来的原。” “宁凯，安宁的宁，凯旋的凯。” “方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的方圆。” 池震转头看向旁边的方圆问：“你女朋友呢？叫什么名字？” 方圆在手机上找了学生证后给池震看，“傅文桦，我们几个都是同班同学，菁菁和文文是同寝室的。” 吴菁菁抢话，“我来说吧，三天前我和文文一起从音乐教室回寝室的路上，方圆给她打电话，他们俩说话太肉麻了，我就借机到附近的教学楼上厕所，那时候才晚上9点多，还有学生走来走去的，我想着没什么事，就让文文在天桥上等我，没想到我回来的时候就找不见文文了，给她打电话也没人接，但是我听到文文的手机铃声在天桥底下，我就顺着手机铃声找过去，天桥下黑乎乎的，我也有点害怕，先打电话给方圆的，我喊文文喊得特大声，但是天桥下面没有声音，我一个女孩子实在不敢下去。” 她回想起那天晚上的场景，眼神中又内疚又恐惧，坐在她旁边的宁凯拍拍她的肩膀替她说下去，“我跟方圆一起跑过去的，我们男生宿舍离得近，不到五分钟就到了，听到菁菁的喊声一起跑下去的，顺着电话铃声找过去，我们三个的手电筒都照到了躺在桥底一个坑洞里的文文，她身上脸上都是血！” 方圆急道：“文文的脖子上有被人割开的伤，流了很多很多的血！！但是文文还有呼吸还有心跳我们赶紧报警了还叫了救护车，做了简单止血后就在那里等救护车到，我们时刻留意附近的动静，宁凯听到了有脚步声靠近，我们照过去，看见一个穿着连帽卫衣戴口罩，不高，看着像男的。” 池震抬眼问：“什么叫看着像男的？” 吴菁菁说：“我们就看到眼睛，其他的没看清，而且文文学过几年的防身术，平时力气也很大，一般女生根本不可能把她伤成那样！” 方圆说：“之后警察和救护车都来了，救护车把文文给带走抢救了，我们在警车上跟警察说经过的，好不容易文文抢救过来了进了icu，现在还没脱离危险，她爸妈在守着医院，我们就守在这里。” 池震问：“你们为什么要守在那里？” 吴菁菁急道：“你知道我当时站在楼梯口离文文被害的地方有多近吗？就在左后方！我一直在喊文文的名字，又打她的电话，一直守在楼梯那里，那个凶手在方圆宁凯来的时候还出现了，说明他当时一直没走，就像等着别人发现他。” 一直没说话的王原这时说：“听到有人来的动静都不害怕，这个凶手的心理素质很强大，而且他是故意让方圆他们发现他的，是挑衅！这么变态的凶手肯定会再次出现在案发现场，满足他的犯罪感。” 池震听这人说得还挺专业，“音乐学院还教心理学？” 王原有些局促道：“不，不是，我就是平时喜欢看刑侦电影电视剧什么的。” 池震信也不信，“那你们蹲这几天发现什么了没有？” 四个人齐刷刷叹气摇头，池震心想，用刀割开喉咙...在医院的那个女孩也是，“从天桥上去有监控吗？有没有视频？你们有看过吗？” 宁凯摇摇头说：“没有，我和方圆去看过，没有看见穿着同样衣服的人，能看到眼睛的人也都仔细看了一圈，没有看见那个人，我们连大门的监控都去看了，没有视频只能光靠我们说，确实很难找。” 池震问：“案子是哪所警局接的？你们有再去问过吗？” 方圆说：“警署分局！我昨天下午去问了，他们只说还在查，才过了两天，我着急也不能逼着全桦城的警察只查文文的案子，我们也在学校里问了，还没问出结果。” 池震心里重重叹了口气，没有监控，受害者没有苏醒，这个案子得悬很久，而且他现在的身份又不方便多问，警署分局的人也不可能告诉他，两起案子的犯罪手法相似，受害者又都是兰雅音乐学院二十岁出头的女孩子，他加方圆的微信要了傅文桦的照片转发给陆离，把方圆他们说的话言简意赅的发给他。 第216章 ‘池雯\\＼’ 池震问：“傅文桦最近有没有接触过什么陌生人？” 男生都看向了吴菁菁，同寝室的会更清楚一些，吴菁菁之前做过笔录很快就回答上来了，“文文出事前两天我们要准备考试，24小时，音乐教室，宿舍两点一线，她见过的人我也见过，没有什么陌生人。” 池震问：“什么考试？” 吴菁菁说：“去维也纳的选拔考试。”池震心里一颤，两只手不自觉地交叉握紧，低下头控制自己的表情，其他人也没看出池震的不对劲，吴菁菁接着说：“我们学院每年都有去维也纳进修的名额，要求很严格，如果没有达到分数和要求，学院宁愿空着名额，我和文文都参加了，所以这几天一直都在音乐教室练习，文文出事后第二天就是考试时间，文文出了事我也没去考，反正也考不上。” 池震的心神还没有缓过来，嘴角牵强地往上扬了扬，“维也纳这么难考吗？” 宁凯点点头说：“真的很难考，我们学院跟维也纳音乐学院合作以来也有快二十年了，但是够资格去进修的不超过十个，我记得最近几年是没有的...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吗？” 池震连忙摇头说：“没有，我随口问问。” 王原说了一句，“去维也纳进修的名单，教务处都有存档的，池警官可以去教务处查一下。” 池震不好再多问什么，担心被检察院的人抓着把柄，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借王原的话头说去教务处查查，跟这几个学生分开，刚才吴菁菁说的进修维也纳的考试，没准今天被害的那个女孩也参加了这个考试，那就可以有理由并案了。 “这份就是参加选拔考试的名单，今年参加的学生很多，但是合格的只有几个，之后还需要背景调查，导师推荐，校长审批，一年比一年还要严格。”教务处的辅导员没有怀疑池震的身份，把名单打印出来给了池震，池震一目十行，找到了傅文桦、吴菁菁，还有...池雯的名字。 池震指着池雯的名字问：“这个女孩子考试过了吗？” 辅导员点点头说：“她过了，下周一会全校公示通过第一轮考试的名单。” “第一轮考试？” “是啊，这次考试分为三轮，只是第一轮过了而已。” 池震也一起拍了照发给陆离，想着在离开学校之前再去看看那几个学生是不是还在那里守着，站在树荫底下看了一会，又去天桥下转了一圈，走到学校大门的时候懵了，不知道下一个要去哪里了，甩了甩车钥匙，打开车门的时候，瞄到后视镜里出现了一个打着伞的女孩子站在车后方，池震后背一阵恶寒，他猛地转过头去看，打着伞的女孩缓缓抬起伞边露出自己的脸，池震在一瞬间的震惊后反而松了口气，到处找都找不到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后，本应该愤怒的心情消失得无影无踪。 相比那天在停车场里看到的阴气森森的笑容，被阳光照着包围着的笑容更加柔和，没了眼神中的狠毒算计，嘴角的笑容也自然了很多，一阵凉风吹来，把炎热吹散了很多，吹动头发的时候，池震想到了轻轻抚摸的触感，池震被迷惑住了，一步一步地往她那里走。 眼前的池雯一直保持着温柔的笑容等池震靠近，池震走到眼前的时候，她还把伞抬起往他那里倾斜，为他遮挡太阳。 池震在她有所动作后就清醒过来了，眼神收了收，“你找我有事？” ‘池雯’笑说：“一直都想单独见你，可惜没机会。” 她一说话，池震就更清醒了，声音完全不像，眼神和笑容在说话后也变得不像了，池震看得出她为了模仿池雯确实下了苦功，也只能维持几分钟，乍一看够唬人了。 池震拉开车门说：“想去哪聊？” ‘池雯’笑问：“你放心我带路？” 池震眼神冷淡，“我还有的选吗？” ‘池雯’微微一笑，“你确实没得选。” 池震只负责开车，她负责指路，从兰雅音乐学院开到玉石城这一片的时候，池震想起老万跟他提过在鬼市时候遇见要买他命的人，女的，大概就是她了。 ‘池雯’指向玉石城的停车场说：“先停车。” 接着又带池震去玉石城附近的一家饭馆，熟门熟路地进了一个包厢坐下点菜，池震都没有说话全跟着她走，她说什么池震就听什么，她不跟池震说话，池震也不主动跟她说话，等菜都上齐了，‘池雯’舀了碗汤亲手递给池震，语气温柔，“先吃饭。” 池震没动那碗汤，而是搅动汤锅后看见里头的雪梨后说：“我们家从来不做甜的汤，因为没人喜欢吃。” 这句话所代表的意思太多了，池震也在用这句话问她。 ‘池雯’保持着笑容和眼神，继续给池震夹菜，“时间可以改变所有的一切，你就是一个例子，当年你会想到现在的枕边人是陆离吗？” 池震不上她的套，“我更想不到会有你的出现。”转头盯着她的眼睛看，“你到底是谁？” 第217章 怪异的女人 ‘池雯’被他盯着看了很久，眼神有一瞬间的波动被池震捕捉到了，可能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说话都还很稳，她反问池震：“那你觉得我是谁？” 池震露出一副懒得猜的表情，一点也不客气地拿起筷子夹菜吃饭，唯独没碰那碗汤，“你爱说不说，你爱去哪去哪，你爱见谁见谁，但是我警告你，不许靠近我妈，否则，我一定杀了你。” ‘池雯’撑着下巴看着他吃，一脸无辜地说：“她看到我会很开心。” 池震手上嘴上都没停，“你每天看到自己的脸也会很开心吗？没有做过噩梦吗？” 一句话直戳中她的弱点之一，池震没听到她回答，接着说：“你也被逼得崩溃了吧，你比我们更怕想起她吧，或者，我应该这么说，你害怕她。” 她装出的所有表情和眼神通通消失了，抱着双臂冷冷地看着池震。 池震继续戳她的肺管子，“你想到了一个以后绝对不用害怕她的方法，所以你来找我。” ‘池雯’挑挑眉，“还有呢？” 这下轮到池震给她舀汤递到她面前，露出挑衅的笑容，“该轮到你了。” 她接过汤喝了一口，“你说对了。” 池震端着手问：“孙晴、苏竟、周敏升、沈清媛、余希强，这几个人跟你有什么关系？” ‘池雯’说：“他们都见过我。” 这一点仔细一想倒是合理，但是又回答的模棱两可，池震又问：“兰雅音乐学院出事的那两个女学生，是不是你干的？” ‘池雯’怪异一笑，“你猜。” 池震细细分辨她的表情眼神后确定那两个女学生肯定跟她有关，从他找到那两个女学生都是兰雅音乐学院还是同一批参加维也纳考试，池震就怀疑跟她有关，刚才问她时，她的眼神很得意，好像猜到了有人会知道却没有证据，仍旧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学院里，出现在池震面前。 池震目前确实没有证据，他现在也没有权限去查，只能转发给陆离，一句一句的已经连着发了很多了，陆离都是简短的回答。 ‘池雯’笑问：“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池震埋头吃饭，“没什么好问的了。” 一顿饭吃了差不多了，还是她结的帐，池震厚着脸皮没有拦着，她又带着池震进了玉石城，又是熟门熟路地左转右转上了楼梯拐进了一间玉器店，店铺装潢简朴，但是很宽敞，有100多个平方，玉器不多但都摆的很有古风设计感，雕刻的样式也很精细，池震这么一个见多识广的人都有些惊叹，雕工精良，栩栩如生。 池震第一反应去看她的手，手也跟池雯不一样，池雯那双弹钢琴的手修长纤细，在琴键上弹奏时跳跃的指尖如同舞台上翩翩起舞的白天鹅，眼前这个女人的手算不上难看但完全比不上弹钢琴的手，脑中闪回刚才她给自己递了汤碗的手，食指指尖有黄茧，虎口也有细小的疤痕。 这店里的店员对她的态度很恭敬，池震就问：“这是你开的？” ‘池雯’歪着脑袋说：“算是吧。” 池震一想，她能找到那些高手杀自己，还有人脉，靠的应该不是黄启允给的，可能黄启允都不知道自己藏着的这个女人还给自己留了几手，池震好奇的是，她能脱离黄启允的控制，能够自由出入市郊钢材厂，为什么想要来见自己，她完全可以不需要用到池雯的身份也能重新活一回，想要一个新的身份，黄启允可以做到毫无破绽，为什么这么执着于池雯这个身份。 还有一种可能，她的利用价值比黄启允高，那之前他和陆离猜想的有所偏差，她是黄启允找到的，却不是黄启允为自己藏的，应该是那个想要把黄启允推出来背锅的人。 她带着池震走进玉石店里的小房间，房间里跟外面一样木材的简朴古风摆置，但是多了一方茶几，上面摆放着茶具，在池震环视这个小房间的时候，她已经坐下泡茶了。 剔茶叶，过茶滤，洗茶杯，动作端庄优雅行云流水，一杯冒着茶香的热茶应该放在了座位前，等着池震坐下品尝。 池震坐下后不急着品尝，而是继续环视她坐下的位置，很熟悉这套茶具的摆放和使用，看滤茶桶的茶垢，应该也是经常使用这套茶具，但是也不能证明是她长期在使用，因为这个小房间里没有私人物品，池震现在很想去到桌子那边去翻抽屉。 池震摸着茶杯边缘问：“你的目的是什么？” 她浅尝一口茶后又把问题抛回给了池震，“你觉得我的目的是什么？”池震微微蹙眉后，她又改口了，放下茶杯端坐好，语气明显有些刻意讨好，“你这么聪明，早就猜到了吧。” 池震一阵恶寒，她这副表情很像孙晴跟陆离说话时的样子，她和孙晴在某种程度上把池震或者陆离当成了一种精神的替代品，或者说借由陆离和池震的存在来证明自己并不是谁的替代品，早期她们的精神世界都是黄启允建立并且控制的，人被逼到一定境界是会反抗的，而女人发起狠来才是真的狠。 第218章 各取所需 “谁都无法替代谁，身份可以造假，脸可以造假，可以假得了一时假不了一世，沈清媛的下场你也看到了，你也想变成她那样？” 她冷冷一笑说：“那是因为她太蠢，做出选择犹豫不决，就一件事情做的果断。” 池震说：“重验余希强的尸体？” 她说：“没错，难怪躲在余希强后面唯唯诺诺那么多年，居然还懂得给自己找后路，是我小看她了。” 池震顺势一问：“所以你告诉她，杀了苏竟就能帮她离开兰雅？” 她摇摇头说：“不，我只是帮她躲开那些人的监控，顺便把梁雪初的资料电话给她了，我给她的意思是想让她联系梁雪初坦白的，没想到她很会算计。” 池震话语变得锋利起来，“比起你的算计还差上许多吧，你算计着别人的命，算计自己的命，想要的就是一个假象，假的永远成不了真的，你在执着什么？” 她瞥了池震一眼，“我觉得我们只是各取所需，而你是真的觉得我想成为她。”池震一顿，她笑着继续说：“不是我在执着，是你在执着，你不想有人取代她，更不想这个世界上有人忘记她。” 她越说越靠近池震，声音带着些许诱惑，“所以你应该帮我才是。” 池震自嘲道：“我帮你？但是你想杀我。” 她双手合十眼神哀求道：“对不起，我只是想试试你们的实力，如果你们很差劲，我岂不是要陪你们一起去死。” 用最无辜最可怜的眼神说着令人心惊的话，手中玩弄着好几条人命，就好像那些人只是她手中的布娃娃，可以随意操控。池震从她这句话里盘算了一下，试探实力，她想对付的人跟警方想要抓的背后那条大鱼应该是同一个，还有刚才点到的人里，只是谁对她更有价值，谁是被舍弃的，谁又更是跟她合作的。 “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合作？”她撑着下巴笑眯眯地看他，“我会保护你的。” 池震听到这话一愣后，憋不住赶忙捂着嘴笑得肩膀抖了好久，笑过之后说：“我在没当警察之前是律师，认识的人不比你少，现在当了警察，靠山更多了，我爱人陆离是刑侦局副局长你也认识，尽管是这样，你这样的身份地位都能轻而易举要我的命，要是换做更高权力更高地位的人...呵，你哪来的自信觉得你能保护的了我。” 她歪着脑袋笑说：“你不用想着套我的话，你只需要答应我，跟我合作。” 池震自己拿过茶壶给自己倒茶，“我不相信你。” 她紧接着说：“你只能相信我。” 池震看着杯中泛着微微波澜的茶，没说话，眼神放空了一会，外面店员说话的细碎声音惊醒池震，拇指和食指转动茶杯后才发觉自己的手指发疼，茶水还是滚烫的，“最后一个问题，你到底是谁？” 她的眼神突然迷茫了，想了很久说：“...我忘了。” 池震出来的时候，臂弯里躺着一件晶莹剔透的玉石摆件，跟他上臂差不多粗的摆件，重量也是实打实的，雕的是仙女飞天，人物五官清晰可见，微笑时某些角度很像一个人，一旦形象样貌在心里固化后，这尊玉石摆件怎么看怎么像那个人。 已经快要进秋了，但是户外的温度还是高的让人心烦意乱，池震就站了一会，脖子上就已经出了一层薄汗，而臂弯上躺着的玉石却通体发凉，接触的肌肤凉凉的，他举高玉石摆件逆着刺眼的阳光想看看玉石摆件里有没有藏什么东西，看了半天胳膊都酸了，什么都没看出来。 他想想刚才孟静文跟他说的话，那玉石摆件传来的凉意直达心脏，他还得措辞怎么跟陆离说，她的计划太疯狂太作死了，池震一边心惊一边又觉得刺激。 “你们找不到这一切跟我有直接关系的证据，但是我能给你们现在正在查的直接证据，与其浪费时间在我身上，我想要彻底摆脱他们，你们想要彻底抓住他们，不如我们合作。” “我现在停职，什么都做不了，你找我还不如找陆离。” “找你才能不被他们发现。” 池震察觉到了她话里的暗示，他们身边藏着内鬼这事一直都有发现，总会在关键时刻打乱他们查案的节奏，切断证据链，但是每次都在抓到老鼠尾巴的时候让他们给溜走了，连梁雪初都挖不出的线索，孟静文这里能有，但是她说会在合适的时机给他，所以池震仍旧持怀疑态度。 池震又仔细看了看玉石摆件，心里还是觉得这尊摆件有什么问题，心想，万一我失手了...不小心摔碎了...刚抬手就又放下了，总不好在她面前砸她送的东西，会被当成毁约吧，他跟陆离对这次的事情的态度不一样，陆离是大局观，想要抓住所有的凶手，惩治该惩治的犯人，池雯的案子只是这次案子的一个链接点，陆离很关心，但不丧失理智。 池震是在池雯的案子上丧失了理智和往常的判断，眼里只有池雯的案子，所以梁雪初把他停职了，是让池震能够心无旁骛的去查池雯的案子，而池雯的案子是所有案子的关键点，查出了池雯的案子，陆离那边也就有了关键性证据，至少可以知道在哪里可以撒下网。 这一点执着被梁雪初利用了，池震被停职后就清楚梁雪初让他去干什么，陆离半个局外人逐渐看清后才不希望池震单独行动，见了她后，池震才明白梁雪初为什么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安全。 疯狂...彻头彻尾的疯狂... 池震回头看了一眼刚才进去的路，心想应该就是梁雪初看到的孟静文吧。 人类属于灵长类科目，生理上仍存在着野兽般的本能，嗜血，暴力，杀戮，这些本能在漫长的进化中被套上了枷锁，就像是被困在囚笼中的猛兽，囚笼名为人类自身衍生而出的法律与道德，当这道囚笼被人打开了锁，猛兽得以自由进出后，享受过自由的猛兽不愿再回到囚笼中。 梁雪初看过刚刚发来的短信，短信上没有备注名字，发来短短一句话，合作愉快。 梁雪初低头问：“找到了吗？” 裴玉微用电脑描出孟静文的行动路线，跟池震的路线都合在了一起，包括池震早上送一诺去了学校也跟着他，梁雪初看了一眼交代人，“安排人跟着陆妈和一诺，保护好老人孩子。” “是！” 裴玉微说：“吴文萱和陆子鸣也布了重点监控，陆子鸣被保送到这家医院来检查动手术了，我让医生把陆子鸣安排在和黄启允同一层，陆离刚才都看到了。” 梁雪初调出陆子鸣和黄启允同在那一层的监控，陆离已经从医院行政楼那边回来了，消瘦的身躯逆着落日余晖走到陆子鸣的病房前，没有进去，只在外面站了一会，然后孙晴出现了，陆离转过头去看她，脚下却没有动，就像在等着她过来。 “陆...副局长。”孙晴又变了一个温柔婉约的神情慢慢走近。 陆离抬手看手表，现在时间傍晚6点半，正好晚饭时间，家里老人孩子肯定都吃了，等会给池震打个电话，“孙小姐还没回去？” 孙晴双手规规矩矩地拿着包放在身前，落落大方道：“我准备走了，陆副局赏脸一起吃个饭吗？” 陆离冷淡地说：“不用了，我等池震。孙小姐不陪黄先生吃晚餐吗？” 孙晴没有一丝尴尬，“他吃过睡下了，身体还是很虚弱，你们抓到凶手了吗？” 陆离老实告诉她，“没有。” 这么老实的回答倒是让孙晴一时无言，陆离就一直观察她的眼神和表情，在防着她，等她说下一句话，而孙晴被他看得说不出口来，呆愣了好久更靠近陆离，“那...赏脸吃个饭？” 陆离立刻回道：“你刚才问过了。” 孙晴的脸上这下挂上了尴尬但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那我在这陪你等池震过来。” 陆离说：“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不用绕弯子。” 孙晴无辜地回望他，陆离又说：“我说的是，她。”在她字上加重语气，陆离想跟孙晴的另外一个人格聊一聊，眼前这个孙晴迟疑了一会问：“她？谁？” 陆离微微挑眉，果然是装的。 裴玉微放大他们两个所在的屏幕画面，没有错过孙晴的迟疑，哼了一声说：“装得还挺像的。” 孙晴忽然想起了什么，从自己的挎包里翻找什么东西，她这一动作让陆离想到了那天她突然掏出来的美工刀，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身体呈防御状，梁雪初和裴玉微虽然不担心陆离会被伤到，但还是往前倾了倾身体警惕地盯着孙晴。 孙晴在包里找到了东西，是一个首饰盒，她递给陆离的时候，天真无辜还伸了伸手说：“这个，有一个人让我转交给你的。” 陆离没有伸手去接，“谁让你转交的？里面是什么东西？” 孙晴的眼睛转了转似乎在回想什么，“她不让我告诉你们。” 陆离直接说：“你不说是谁，我不能收。” 不按套路出牌的陆离让孙晴有些急了，她向前走了两步解释道：“她真的不让我告诉你，里面是一条项链，我不会害你的！你拿着！” 陆离还是没接，继续问：“谁的项链？给我干什么用的？” 又是两个问题把孙晴问的有些懵了，看样子孙晴很怕给她东西的那个人，不让她说，她就真的不敢说，让她一定把东西给陆离，陆离不收还着急了。 孙晴抿紧嘴还是摇摇头，硬是要把盒子塞给陆离，然后就跑了。陆离拿着盒子没急着打开，走廊里细碎的小跑声停了，陆离还以为孙晴还有什么话要说，没想到是池震来了跟孙晴打了个照面，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周围都是尴尬的氛围。 裴玉微又切换了一副看戏的表情，手去拿保温杯喝水，将就着当瓜啃了，梁雪初只可惜怎么监控不能收录声音，不然能听到他们说什么了。 孙晴和池震先是一愣，然后是池震先动了，池震扬着笑脸说：“孙小姐陪黄部长陪到现在啊？真是情真意切，令人感动啊。” 说的话，脸上的笑容都是满满的讽刺，陆离看他那笑容就知道池震又要开始逗孙晴了，不过这次陆离不打算拦池震，反而举手晃了晃刚才孙晴塞给他的盒子，还用眼神告诉池震，盒子是孙晴给的。 池震明白陆离的意思，换了一副表情说：“哎呀，你看我都忘了，我跟陆离领证了也没给你带喜糖，要不，我给你点个饭，就当是我们的喜宴了，这也刚好到了饭点，你想吃什么尽管点。” 孙晴现在没那么轻易被激，“那不如我们三个一起吃吧，正好我给了陆离一样东西，其实给你也是可以的。” 池震走近了一些朝陆离伸手，陆离直接就给他了，池震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打开了，里面确实是孙晴说的，一条项链，表面发黑起锈了，应该是一串银项链，他看了一眼又给盖上了，“孟静文给你的吗？” 在场两个人的表情都很惊讶，陆离没想到会是孟静文，孙晴没想到池震直白的说出来了，“你...” 池震把盒子还回去给陆离，像聊家常一样直说了，“刚才孟静文找我了，跟她聊了一会。”他故意说的模糊不清，留有预想，让孙晴猜不透也不敢多话，孙晴果然什么话都没说就走了，陆离池震确定了这东西是孟静文给的了，这是她给的合作诚意之一。 “受伤没？”陆离看孙晴走之后才低声问，“她找你什么事？” 池震张开双手一副任君上下检查的样子，“合作。” 本来真想上手检查的陆离愣了一下，池震安稳回来了说明他和孟静文达成了某种合作，池震的神情中没有愤怒和疑惑，看来他对这个合作是信任的，陆离眼神微敛，他们身边不安全，很多话不方便在隔墙有耳的地方说，他就先暂时不多问了。 “走吧，先吃饭。” 池震刚才跟孟静文吃过一顿了，现在还不饿，就看着陆离吃顺便跟他说见孟静文的事，夹了一筷子的青菜放进陆离碗里，“总之，各取所需，先要把目前最紧要的案子就解决了，之后再慢慢收拾她。” 陆离埋头吃饭，“她没那么好收拾，如果我们在这期间暴露出一丝想要事后追究的意思，她一定毫不犹豫把我们和那个人一起干掉，她比那个人还要危险。” 池震点点头，“所以现在开始必须完全信任她。” 陆离往池震嘴里塞了口肉，“是你必须完全信任她，真的把她当成池雯来看待，接下来看你表演了。” 池震狠狠嚼了两下就咽下去了，“我尽量。” 第219章 撺掇合作 吃完饭池震跟着陆离回刑侦局，陆离拿盒子去跟老石交换今天死在医院行政楼的那个女孩初步尸检判断，把池震拦在了解剖室外，池震努力从门上的水纹玻璃窗上看到里面是个什么情况，耳朵紧紧贴在门上偷听，隐隐约约听到一些回声，刑侦同事看了他好几眼，这两口子结婚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各个部门的群里都传疯了，梁雪初前段时间给他们两口子放的三天婚假，结果跟没放一样，这池震停职也跟没停一样，但谁也没敢说什么，只当没看见装作很忙的走过了。 老石拿照片给陆离一张一张的讲，“死因跟现场看的一样，在没有防备的时候被凶手从后一刀割断她的大动脉，大量的血喷涌出来，30秒之内必死无疑，然后被放在了门边，血喷出的方向都是一大片血滩，血流到了尸体那里，浸湿了她的裙子，加上她不停地流血，又流出门外，被池震他们发现。” 陆离用食指中指夹起其中一张照片，照的是死者脖子上的致命伤，清理干净血糊后，十几厘米长的伤口，深至颈骨，陆离查案那么多年，能看得出，一刀就切开了她的脖子，“凶手是个男人。” 老石点点头，“伤口从上往下，凶手比死者高，一般女人确实没有这么大的力气，我能确定，就在池震他们到的时候，死者应该还有最后一口气，反向推论，死者杀了她离开不到两分钟。” 陆离把照片放回去，“池震和殷菲菲都说他们两在上楼梯到那间办公室，一路都在吵架，池震他们上来的时候动静这么大，时间这么近，这个凶手没有一点慌乱，还能杀人关门不引起任何注意的离开。” 老石拿着保温杯晃了晃，“而且死者应该是听到了池震，回了头，颈动脉完全暴露在凶手面前，颈脖的伤口才会这么深，你见过给鸡鸭放血吗？” 陆离抬眼看他答道：“见过。” 抓住鸡鸭的翅膀固定住脑袋，再把鸡鸭喉管上的细毛拔掉露出皮肤，白酒沾过锋利的菜刀，地上放上碗，碗里有一些盐水，倒立起鸡鸭，鸡鸭的喉管靠近碗，最后切开喉管后放出血，血流进碗里渐渐凝结成块。 老石把致命伤的照片和另外一张照片摆在陆离面前，“我在死者的致命伤口里发现了一根头发，5cm长，检验过不是死者的头发，能粘在这个伤口上的头发只能是凶手的头发。” 陆离心里懊悔，忘记让池震从孟静文身上拿根头发了，不过池震应该不想近身更不想跟她有任何接触，池震说过她的一举一动都是在模仿池雯，看久了背后还会生出一股恶寒，想想他下午跟孟静文面对面待了这么久，一定头皮发麻了好久，全身的鸡皮疙瘩起了好几次，还得忍着跟她周旋。 陆离忍不住看向门，池震比他想象的要坚强很多，眼里既是心疼又是骄傲。 而门外的池震只零碎听到死者，伤口之类的话，但是他连不上这些词语，到底是什么意思，不小心撞到了门搞出了点动静，赶紧立正站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刚巧老高拿着文件走过来，借势上去揽过他的肩膀说：“老高，来的正好，有事问你。” 老高没急着问他什么事，先是冲他伸手，池震一愣问：“干什么？” 老高用胳膊肘顶了顶他说：“喜糖啊，上次你们那顿饭我可没吃上，还有事问我，一点诚意都没有。” 池震心虚地挠挠头，很快就反应过来，边追着他边说：“补！补！肯定要补的！我这事急，回头一起补给你。” 老高摇摇头说：“你少来诓我，你现在都停职了，你想问我什么事我都不能告诉你！” 后面的话一字一字地着重告诉池震，池震却理解了另外的意思，不能告诉自己，那自己能...池震装作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好吧。” 接着老高没再管他，自己干自己的活，池震也不出声就在一旁看着老高干活，老高在查今天下午发生在医院行政楼的命案，长桌上摆着一条已经被浸满血液的，分不清颜色了，还有一双沾有痕迹不一，形状不一的血迹的白色低跟鞋，一条红色的项链，也可能是被血染红的，池震微微蹙眉，这项链怎么感觉这么眼熟。 “我靠！” 池震想起后骂了一句，老高被他打扰后抬眼瞪他一眼，“烦不烦？” 池震赶紧给老高道歉做了个闭嘴的手势，他想接着看下去这女孩身上还有什么东西能更让他震惊。 那边陆离跟老石交换完资料后，一出门没看见池震的身影，突然有点紧张起来，赶紧给池震打电话，通了之后对门响起了铃声，然后是老高赶人的声音，陆离慢悠悠把电话挂了，往后靠着墙微笑着等对门里的人出来，池震一阵解释，老高根本不听，老高赶人的声音越来越大，之后陆离听到老高非常大声的喊：“出去！”陆离掩着嘴笑了一下。 池震彻底被老高丢出门，回头委屈地看着陆离，陆离冲他伸了伸手，可池震想抱抱，陆离一只手指把他戳了回去，“我送你回家，顺道我要去找梁局报告。” “那我也要去。”我也想听。 陆离捏了捏池震的胳膊放软语气说：“她盯着你呢，你乖乖回家睡觉。” 池震扁扁嘴只好听话，陆离送到小区门时池震就闭眼装睡，还打起了小呼噜，陆离今天因为他单独去见孟静文的事情又心疼了他好久，现在看他皱着眉睡着的样子更不忍心叫醒他了，陆离无奈地摇摇头，踩油门往前开。 上次刑侦局在医院借的一个会议室暂时做办案处被打成蜂窝了，除了赔款还得厚着脸皮再跟医院再借一个地方办案，院长一听差点心脏病发，明面上又不好拒绝，几番沟通下，梁雪初还出了点私房钱才搞定了这事，还有沈清媛的事情，这段时间20小时都耗在了医院里。 “幸好你是个单身汉，不然后院都要起火好几次了。”裴玉微刚跟老公孩子通完电话转头看见姿势不雅地趴睡在单人沙发上的梁雪初，梁雪初多照顾女孩子一些，让裴玉微至少每天回一趟家，他一个大男人就吃住睡都在医院。 这件案子牵扯很多，身边到处都是陷阱，他们必须小心为上，很多事情的真相在没有公开之前只有他们两个知道，这些东西在来日有大作用，裴玉微和梁雪初两个人必须轮流守着这些事情的真相，防止它们永久的消失。 梁雪初扒拉几下自己的头发，先是嘟囔了几声头发长了要剪，才开始回答裴玉微的话，“看你这一天天的操心还不如没后院呢。” 裴玉微晃了晃笔，“这叫乐在其中，你找着后院你就懂了，我来这几天，看上上下下的好女孩都不错啊，哦，男孩也可以，你喜欢什么样的？” 梁雪初捂住额头打断道：“我请你回来是办案，不是当媒婆，你认真点。” 裴玉微还想说话的时候被梁雪初给打断了话头，梁雪初借着出门上厕所溜之大吉，惹不起还躲不起嘛，出门望个风都能碰到陆离池震新婚的两口子黏黏糊糊地踏进来，本来就没睡够头还疼，看到他俩，太阳穴的青筋直跳。 “孤枕难眠啊，梁局~”池震嘴上不饶人还在这时候还戳梁雪初，梁雪初横了他一眼，池震不痛不痒地笑了一下，梁雪初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陆副局怎么还带了个拖油瓶，拖家带口严重影响事业。” 陆离手向后伸去碰了碰池震的手，“梁局，今天的案子要跟你细说。” 梁雪初随手指了指旁边的花坛上，“就在这说吧。”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看向旁边的池震，池震被两人一瞧识趣地走到远一些的花坛坐下拉伸筋骨，陆离把老石那边的尸检结果和自己的猜想告诉梁雪初，说完工作后停了一下，梁雪初有些纳闷，抬眼看他。 陆离冷声说：“孟静文跟池震合作的事情，是你撺掇的。” 梁雪初挑挑眉有些惊讶，“她还真干了？” 陆离本来还以为梁雪初知道内情为了快速破案才会利用池震，但看他的表情显然比自己还要意外， 撺掇肯定是撺掇了，只是没想到孟静文真的会疯成这样，梁雪初沉思了一会，缓缓点头，“那就配合她，总之我们不会亏。”他缓和语气，知道陆离是担心池震，孟静文不受控，真疯起来大家一起同归于尽也是她的风格，“你放心，她现在比谁都要护着池震，池震只想知道池雯案子的真相，这个条件可比他们那群狼，我们这群虎要的可便宜多了。当然，如果你有她杀人的确凿证据，可以在必要时刻当场击毙她，反正我无所谓。” 陆离忍无可忍地横了他一眼，他当然无所谓了，孟静文于他就是个证据链上的证人，有了更完整，没了顶多绕几个弯子罢了。但对于池震来说，这个人很重要，是解开他多年心结的钥匙，别说当场击毙她了，就是活捉都得小心她受伤。 “池震，回家了。” 突然被叫到名字的池震琢磨出陆离话里隐隐的怒意，边走边用眼神询问梁雪初，你们说什么了，他怎么又生气了？梁雪初装无辜耸耸肩，可惜池震信谁都不信他无辜，狠狠瞪他一眼后跟上陆离的脚步。 两口子一前一后钻上车，但不急着发动车子，池震不敢在陆离气头上去招惹他，瞧着他查看了什么文件发了几段话后才说话，“我们领证的时候说好有三天假期，现在没了我也就不说了，之后也没个补偿，梁局真是越来越会算计了，还有我这心脏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蹦跶，累的慌，回头你得补我一个蜜月假期啊。” 陆离瞥了他一眼不急着回话，先把手头上的事交代完，池震磨磨蹭蹭地伸手去抱他顺便偷瞄陆离在打什么，陆离还是没搭理他，池震得寸进尺地靠上陆离的颈窝光明正大的看，陆离的动作都没停，池震就看着他给温妙玲发消息，深查市郊钢铁厂，明天申请调取市政府的监控，他们给最好，拿来跟沈清媛u盘里的做对比，又给老高发信息，今晚加急查孙晴给的那条项链。 池震这时候插嘴说：“我刚刚在老高那看到一模一样的项链。” 他一提这事，陆离就搭理他了，“查出什么了？” 池震蹭蹭他的肩膀说：“还没问，怕老高赶我出去。” 陆离知道这个消息后就一直记着这件事，也知道老高现在正在忙，想着回到家给老高发个短信问什么情况，但一进家门还是想要打个电话问问，不然今晚都没法睡了，池震无奈抱了团空气，眼看着他去阳台打了半个多小时的电话，池震在客厅里转转悠悠的，连叹了好几口气，三天的蜜月泡汤了，说好带陆一诺去看池妈也去不了，陆离白天查案太累，池震又心疼没再碰他，明天陆离又要跑一趟医院找孙晴了，池震撑着下巴想，不行，明天一定要拐他去看池妈，池妈嘴硬心软，只见过陆离几次，没正经看过人没跟人正经交流过，从池震跟池妈说要跟陆离结婚之后，这么久了，媳妇茶都没喝上。 “明天我还要去一趟医院，我怕他们灭黄启允的口，如果孙晴在就更好了。”陆离打完电话回来说了一句，“殷菲菲可能也知道点内情，顺路请她喝杯咖啡。” 池震拉过他的手说：“殷菲菲那边我去帮你问，腾出点时间跟我去见个人。” 陆离收起手机好好听池震说话，“见谁？” 池震把人慢慢拉到怀里，笑容暧昧，手还在他身上乱摸，眼神写满要跟他亲热，陆离捂住池震的嘴，“先说清楚。” 池震舔了一下他的手心，“没吃饭~”手都摸到软软的地方揉捏了，这赤裸裸的暗示陆离，陆离反客为主咬着他的耳朵说：“要乖乖听话才有奖励。” 池震好像是听他的话了，离开了一点距离，陆离满意地摸摸他的脸问：“你要带我去见谁？” 池震无奈道：“见我妈，你还没正经见过我妈吧，明天一起去看看她吧。”感觉到陆离的身体僵硬起来，安抚地摩挲他的后背，“丑媳妇总得见公婆，别怕，有我在的。” 陆离低垂着眼睛从池震的怀里起来，企图去做别的事情想装没听见转移注意力，池震歪着脑袋看陆离，“我妈可能会知道我们不知道的事，我当年年纪小，记的是别人告诉我的，可能有偏差，很多事情我都没亲眼看到，家里人，邻居，我姐的旧友都没老实告诉我。” 第220章 黄部长的亲属 这个诱惑太大了，陆离衡量之下还是没忍住池震放出的诱惑，“明天早上我去找孙晴，你去找殷菲菲，下午2点钟碰头去看池妈。” 池震说：“新房子也装得差不多了，一起去看看还有什么要整改的。” 陆离一脸严肃地点点头，池震摸着他发现陆离全身紧绷处于警惕状态，抱着人不停哄他不要紧张之类的话，陆离也是很严肃地点点头，脑子里在不停修改措辞要怎么跟池妈说，开头第一句都想了好几种说辞，甚至没反应过来池震已经把他带回房间里压在了床上，陆离撑起身体时，池震蹭着他的鼻尖笑眯眯的说：“我要我的奖励~” 明明见过很多次池震将情yu赤裸裸表现在脸上，可每次陆离都会被池震所表现对自己的渴望惹得心中一颤，感受比平时还要热烈和急促的呼吸，没有衣服阻挡后紧紧相贴的肌肤，感受慢慢上升的体温，热得陆离的心都软了，池震太会给人下套了，没让陆离很难受，动作温柔十足，勾的陆离燥热难耐，最后几乎任他予取予求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起身的疼痛，还被陆一诺看到了痕迹，幡然醒悟的陆离气得一巴掌拍在池震的背上，还不让池震送他去医院，池震像个委屈的小媳妇一手揉被打的地方一手拽着陆离的袖子，“我送你过去吧。” 陆离把自己的袖子抽回来，十分高冷的下楼打车，池震看着一去不回头的出租车深深叹气，太得意了，本性暴露太快。 机器发出刺耳的鸣声，护士站收到警告，立刻放下手上的事情急忙冲向发出警报声的病房，差点撞上病房冲出来的家属，慌乱的家属拽着护士喊救命，有个护士连忙把病房里的家属给推了出去，护士在赶人时发现其中一个女孩对混乱的现场环境很冷漠，她跟紧张不已的家属是两个分界，第一个离开的也是她，护士没想太多，把所有无关人员赶出去后开始抢救病人。 病房外的家属都焦急的等待，只有这个女孩靠在栏杆上，身体表情都透露着无聊，想走，在一旁急得团团转的人指着她的鼻子骂：“孙晴，你还有没有点人性，我表哥出了这么大的事，现在又成了这样，你这么多天装的深情款款也装够了吧，你要不想待着这就赶紧滚，不需要你在这了！” 慢慢攀爬楼梯上来的陆离正巧听到这一段责骂声，责骂的话里喊着孙晴的名字，这几天守着黄启允的家属他都见过，这个声音没什么印象，还能指着孙晴骂，要么她不了解孙晴，要么就是她根本不怕孙晴，陆离有点头疼，就怕不知道哪里来的亲戚胡乱发气一通，把孙晴惹毛了，再白搭一条命。 一直没听到孙晴的声音，责骂的话语越来越刺耳，其他黄家人劝架劝的十分敷衍，吵了几分钟才有护士出来严厉制止，一群人往他这边走来了，然后接着吵，陆离走到楼梯口现身，靠在墙上慢悠悠地说：“医院里禁止吵闹。” 吵得如火如荼的黄家人被突然出现的陆离吓了一跳，刚才骂孙晴的女人确实是今天刚来的，她没见过陆离，陆离冷冷的表情和理所应当的话简直是火上浇油，她想骂陆离，可其他黄家人赶紧拦着她，匆忙说道：“陆副局！我们知道错了，不会再吵闹了。” 鸡蛋仔和几个同事也盯着黄启允，呼吸机发出的警报声不仅护士站收到了，几个人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往黄启允的病房冲，心都悬到了嗓子口，直到看到陆离站在好几个黄家人前的背影，脚步没那么急了，心也安了很多。 “师哥。” 陆离让一个同事去病房门口守着，黄家人也想跟上去被拦了下来，陆离指了其中两个没见过的黄家人，其中就有刚才骂孙晴的女人，还有站在她旁边一直拦着她的女人，孙晴看到陆离出现后，冷漠的神情就变了，慢慢地往他这边走，陆离也顺便把她也叫了过去，“几位一起跟我走一趟吧。” “我要在这里等我堂哥的消息！” 这两个女孩挺在乎黄启允的身体状况的，怎么都不走，要先等医生那边出来才肯跟陆离走，陆离观察了一下，她们不像是假装在乎，也不像是孙晴那样有别的企图，反正就在眼皮底下，所有人堵在门口等病房里的声音。 病房里有慌乱的脚步声、器械碰撞声和医生护士的交谈声，病房外悄无声息，刚才还闹得不可开交，陆离一个人杵在那就能让他们全都乖乖闭嘴站好，鸡蛋仔感激地看向陆离，“师哥，还好你来了，不然我们都压不住他们。” 这些高官的亲戚一个比一个豪横，看不上他们这些基层小警察，真要论文明礼貌，孙晴装还比他们会装，陆离的威名在政界商界可谓是令人叹服啊，软的没用，来硬的陆离更喜欢，黄启允的这些家属亲戚们跟政界商界的很多人都有或深或浅的牵扯，这么深知陆离的性格，看来能从他们身上挖出不少秘密。 陆离盯着他们就像是看一连串的秘密宝箱，只要抓住了拿到钥匙就能看到宝箱里藏了什么。 这些人好像发现自己被陆离盯上了，默默抱团退了两步，只有孙晴往陆离的方向走了两步，陆离没看她没跟任何人说话，孙晴站在他旁边没打扰陆离，还用一种很温柔的眼神看着陆离，鸡蛋仔只觉得汗毛竖立，这个女人‘优秀’事迹都在刑侦局的群里传遍了，重重咳了两声想提醒陆离，但是陆离没什么反应，那鸡蛋仔就知道了，陆离早就盯上她了。 鸡蛋仔毕竟跟陆离好几年了，一举一动，即使是面无表情也能猜到陆离下一步想干嘛，就学着陆离的动作靠在墙上盯人，过了一会，鸡蛋仔发现在陆离的位置上，可以看到孙晴侧身的动作和偶尔瞥向的眼神，发现几次后，才发觉孙晴的眼神有指向性，孙晴在给陆离指人。 陆离把人都记了下来，鸡蛋仔也记了几个，又等了一会，医生和护士推着黄启允出来，一路扒开想要涌上去查看黄启允状况的人，鸡蛋仔赶紧拦下要跟上去的黄家人，只让两个同事跟上去等待通知。 刚才那两个执着要等黄启允消息的女人想强行跟上去，但是陆离就挡在路口，她们两个不敢放肆，陆离看时间差不多了，医生应该把黄启允送进了抢救室，正插着管，估计没个把小时下不来，个把小时能把孙晴刚才暗指的人给问出点东西了。 “黄部长在做手术，受的枪伤有所感染，医生应该跟你们家属说过了吧，在取出子弹后有可能会二次感染，黄部长的年纪...还有他本身有心脏病，很多手术都要谨慎，医生做的每一个决定都要反复确认才行，我们警方比你们更不希望黄部长出事。” 鸡蛋仔客气地请其他人进黄启允的病房里坐，留下那两个女人和孙晴，他进去盯着人，陆离在外面问这三个女人，其他同事本想把她们隔开，一个个问，看陆离没出声也不多此一举了。 被留下来的两个女人知道警察有话问自己，不等陆离开口问，冲陆离嚷嚷道：“要问什么就赶快问！” 其他黄家人不在就没人敢拦住她了。 没有警方搭理她，她又骂了两句，陆离只说了一句，“你是想来一针镇定剂？”就堵得她不敢再大声嚷嚷了，陆离亮出证件，“我是桦城刑侦局的副局长，陆离，任何接触过黄部长的人警方都要知道的清清楚楚，如果有冒犯之处，请见谅。” 那女人阴阳怪气地说：“呵，我知道你，陆副局这几天在网上可火的很。”说完还有很鄙夷的眼神上下扫了扫陆离。 陆离一点都不在意她这些阴阳怪气，依旧面无表情，照章办事，“姓名，身份证号。” 一直被忽略的另外一个女人看了看他们两个打破僵局，“我叫黄嘉佳，黄部长是我三伯父，我一直在国外做生意，知道三伯父受伤的事情我紧赶慢赶地回来也耽搁到今天凌晨才到的。” 刑侦局的同事小方站在陆离身边问：“身份证号。” 黄嘉佳乖乖报上身份证号，然后怯怯地看向旁边的女人，那女人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地开口说：“黄玉珏，黄启允是我堂哥，他小时候寄宿在我家里很多年，就像我的亲哥哥，我嫁人之后很少回兰雅了，我堂哥受伤的事情家里人瞒了我一段时间，我也是昨天才知道。” 陆离问：“你一直跟黄部长有联系？他和孙晴的事情你一直都知道？” 黄玉珏横了孙晴一眼，“过年的时候才知道的，我查了她的资料，这个女人有精神病的，伤过不少人，她还弄伤了一个女警察，我现在都有理由怀疑我堂哥的伤跟她有关！”她越说越气愤，气得往孙晴那边走了两步，又指着她的鼻子骂了几句，“这个女人一定要挟了我堂哥，不然我堂哥怎么会想跟她结婚？！” 陆离言语引诱道：“那你觉得孙晴用什么要挟黄部长乖乖就范的？” “那你得问她啊！审问啊！这不是你们警察的该做的吗？！”黄玉珏骂得上头了还想对孙晴动手，小方赶紧拦在她们两中间，最重要是拦住孙晴，就怕她突然一刀子上去捅了黄玉珏。 陆离又问：“你说黄部长就像你的亲哥哥，亲妹妹为他好，他也没有听你的？就算他不听你的，你们黄家这么多有权有势的人还赶不走她？”说到这，还微微挑眉心里有了点猜想，“你们也都很怕她？或者说你们都知道她用什么东西要挟了黄部长，间接或直接要挟了你们黄家全部的人。” 在黄玉珏恼羞成怒前接着说，“你们知道她在外人面前会假装，没有外人在的时候你们都假装她不存在。” 那两个女人突然在众人面前被戳穿了心事一时间又找不到借口，憋得脸色通红，陆离也不给她们台阶下，盯着她们就像是猎人盯着猎物，还是孙晴轻笑一声打破僵局，“确实，我手里...是有些东西，你们警方一定会很感兴趣。” 黄嘉佳和黄玉珏立刻扭头死死盯着孙晴，眼神变得很可怕，孙晴却一点也不怕她们两，还挑衅地冲她们一笑，接着发生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看起来胆子很小的黄嘉佳突然发狠起来，她冲向孙晴作势要掐孙晴的脖子，还好小方反应灵敏赶紧拦腰抱住黄嘉佳甩到后面，以防...孙晴出手。 陆离似笑非笑地说：“能让你在警察面前就敢杀人灭口的秘密一定很重要，它关乎着你们黄家所有人的身家性命，谢谢黄小姐告诉我这个重要的线索。” 在一旁的黄玉珏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混乱场面吓傻了，好几个人从她身前挤过去压制住黄嘉佳，黄玉珏被推搡的来不及反应，一脸错愕不可置信，眼前的黄嘉佳就像变了个人，狰狞，心狠手辣，相比起来，黄玉珏刚才的行为就像小孩子嬉戏打闹，不过是色厉内荏，不会真的要下多重的手，但刚才黄嘉佳的行为是真的下死手去的。 “嘉佳...”她对这个小侄女不算亲切但也从各个亲戚口中知道黄嘉佳是个温婉还有些胆怯的人，却在此时此刻做出这么反常的举动，但她不知自己的表情落在众人眼中就是孙晴所说的是事实，孙晴跟了黄启允几年时间，陆离一直相信她确实掌握了能够倾翻黄家的重要证据，而且他相信孙晴说的，她不会对自己说谎。 但也不会全都说出来。 刚才那番话是故意惹的黄嘉佳，黄嘉佳发了疯后，孙晴的表情仿佛尽在掌握中，再加上她用眼神给陆离点的人中就有黄嘉佳，黄嘉佳这个口子一开，接下来就好办多了。 陆离说：“把黄嘉佳、黄玉珏分开放。” “是。” 第221章 殷家三兄妹 其他人带她们两个下去，小方和另外一个同事看着孙晴面面相觑不知道要拿她怎么办，陆离刚才也没说要拿她怎么办，陆离示意孙晴到旁边单聊，小方他们退到一边但是不敢放松，虽说陆离的身手不用担心，但一定要在眼皮子底下盯着才放心。 孙晴略有得意的说：“怎么样？肯相信我了吗？” 陆离说：“我一直都信你，你跟在黄启允身边最久，帮他做过很多事情，认识很多人，你很聪明，知道要反击，但是我有个疑问。” 孙晴一笑，“你想知道为什么他明知道我会反咬一口还要留我在身边？” 陆离问：“还有那条项链。黄启允既然知道你背叛他，怎么会不知道她跟你有联系。” 孙晴收起所有表情，“动物尚且懂得自保，你觉得我下手狠吗？我...是他们教出来的，他们做的事情比我现在做的还要狠毒百倍。” 陆离看着她想到了年后站在天台上的自己，一群兄弟辛辛苦苦办的案子被拦下，不能替冤屈的人申诉，他似乎能渐渐理解孙晴和孟静文的疯狂了。 孙晴慢慢靠近陆离，小方他们立刻上前阻拦她，陆离示意他们不用担心，孙晴低声说：“我说过我不会对你说谎，不会伤害你，你的家人，还有，我不敢伤害池震，但是她就不一定了，我承认我知道并且袖手旁观。”在陆离着急之前抢先说，“你放心，池震现在对她有用，她看到了池震身上有和她同样的疯狂。” 陆离问：“你和孟静文是什么时候开始合作的？” 孙晴老实道：“三年前，卢露死的时候。我在医院见到了她，觉得很眼熟，好像在哪见过，后来在电视上看到了池震，也是她给我的资料。” 陆离和池震掌握的线索来看，很多事情就无需说的清楚，他明白孙晴想表达了什么。“池雯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孙晴又开始不说话了，这是知道但不能说的意思。 陆离又问她，“孟静文现在在哪？” 孙晴诡异一笑，“你猜。” 这笑容让陆离毛骨悚然，不知道为什么他想到了昨天死的那个女孩，殷菲菲！！陆离赶紧给池震打电话，但是一直没接通，陆离继续拨打再让小方联系温妙玲。 孟静文想要池雯的身份，社会身份，家庭身份，伴侣身份，跟池震谈完合作之后就是黄瑞了，而黄瑞快要跟殷菲菲结婚了，孟静文下个目标是殷菲菲。 这就是孙晴说的，池震现在对她有用。 “查到没有？！” 一直没人过来报告，陆离有些着急了，直冲孙晴喊：“给孟静文打电话！” 孙晴被他吼得一时没反应过来，陆离急着又喊了一次，“给孟静文打电话！！”孙晴这才拿出电话来拨打给孟静文。 而在池震那边，一直没接到电话的池震正跟殷家三兄妹唇枪舌战呢，池震也没想到请殷菲菲喝咖啡，一到地方，三人坐成一排各做各的事等着，池震进来时就先看了周围环境，他们周围五米之内的座位都没人，他身后也有顾客进来，但是马上被服务员给领到了别的地方去了，池震大概明白殷菲菲为什么选在这里了，神色如常地走到他们对面坐下，潇洒地打个响指叫来服务员，“几位点咖啡了吗？” 殷菲菲气色还不错，跟池震说话比第一次见面还有傲气，“池大律师真是让我们久等啊。” 池震点完自己的咖啡和小点心笑眯着眼睛回道：“殷小姐贵人多忘事，忘了我现在已经不是律师，做律师的时候我习惯准点到，太早到就没好戏看了反而还会成为别人的好戏，你觉得呢，殷大公子。” 殷菲菲在心里想好了回怼的话，没想到池震却突然转了视线和话头，殷世觉从自己的金融杂志中抬眼看了池震一眼，“你可是主导过很多场好戏的人，你比较有发言权。” 池震耸拉着脸长叹一口气，“现在不行咯，世道艰难，从人人羡慕的大律师到一个小警察，哎~什么人都不敢得罪，就怕不知道什么死在大庭广众之下。” 咖啡端了上来，殷菲菲向池震使了个眼神，示意他看一眼端咖啡上来的服务员，池震就趁着道谢的时候看向旁边的服务员，看到她的侧脸时，池震顿时紧攥住杯子，赶紧深呼吸了两下稳住了心神，还好这两天经常见那张脸，多多少少有了点心里准备，服务员走了之后，池震抿了口咖啡问：“这算什么？” 殷菲菲微微笑道：“算礼物。” 池震看了她一眼，殷菲菲还不知道从沈清媛床底下找到的那张工作证吧，更不知道上面还有池雯的血，自己把自己父亲的把柄往警察手里送，池震笑了一下低头一口喝光了咖啡，在殷菲菲的诧异中再次把那个服务生给叫了过来让她再倒一杯咖啡。 池震等服务生拿着杯子走后看着她的背影低声问：“你见过孟静文了？” 旁边一直拿着手机玩游戏的殷世韩出声了，“我见过，在市郊钢材厂见过一次，” 池震立刻问道：“什么时候？” 殷世韩又不出声了，继续玩他的游戏，旁边的两兄妹也不打算接殷世韩的话，池震抿了抿嘴挂起职业微笑继续客气地问：“请问殷小公子是什么时候见过她呢？您还有印象吗？” 殷世韩不耐烦道：“我不是正在想嘛，都多久之前的事情了，反正不是最近。” 多久之前，不是最近，在市郊钢材厂见到，殷世韩见过她应该是前几年，因为最近孟静文有能力脱离掌控后才频繁出现在生人面前，殷杰如果跟池雯的案子有关系的话，对面这三人是绝不可能看见孟静文的，黄启允在不确认孟静文完全听从自己的情况下也不会让她在市郊钢材厂里自由活动，池震大胆猜测在沈清媛更换身份后不久，或许就是因为沈清媛换成黄丽安这件事由孟静文去做，有了把柄拿捏，黄启云就把她的小牢笼换成了大牢笼，可惜孟静文的听话是装出来的，接触的人更多，拿到的信息更多，主动权就到了孟静文这一边，孙晴也是在那几年认识的吧。 “池大律师？” 池震说：“殷小姐您又忘了，我已经不是律师了。” 殷菲菲说：“只要你愿意，殷氏律师所也想高薪聘请你，池大律师的名号在律师界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打过的官司比我都多，赢的概率是整个桦城的第一，如果不是三年前被陆离举报吊销了律师执照，那现在也是桦城首屈一指，人人都求着的大律师了。” “让各位见笑了。”池震想到那天他很挫败很愤怒，转过头看到陆离颇为得意地看他，现在只觉得无奈，“陆离当时这么做没有错，我当时也责怪他，我也没有错，很多事情换个角度换个立场，就变成了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殷菲菲抱着双臂呈现出自我保护的姿态，“比如说她想杀我，站在她的立场上也是正常的吗？” 池震摊开双手老实说：“正常啊，她想要个身份，黄瑞的妻子是个最有效用的身份，你见过她的脸，也知道黄瑞对那张脸毫无抵抗能力，她想拿回属于那张脸的一切。”他假装很疑惑道，“黄瑞...不会还没知道她的存在吧？” 殷菲菲咬着下唇怒视池震，看样子是气得不想说一句话，殷世觉把杂志一摔想提妹妹撑腰，池震同时转头看向殷世觉，他盯着殷世觉的眼睛说：“你们家和黄家是世交，你妹妹从小就喜欢黄瑞，从家族从私心，你希望他们两个在一起，可是很多年前有一个女孩捷足先登了，从那之后你就时时刻刻盯着黄瑞接触的每一个人，去过的每一个地方，每一个想要探听他消息的人，你不可能不知道孟静文的存在。” 他扫了一圈对面的三人，“你们，还知道一些别的事情吧。” 只是还没有确定他们的父亲殷杰在其中是主谋还是从犯，或者只是随波逐流的贪点财好点色，曾经神坛上的人物却跟贪污案杀人案交织在一起，殷杰是政法界的传奇，不仅仅对于警界来说是传奇，对于任何学法律的学子来说更是神一样的人物，他和陆离一开始都不敢相信，更别说殷杰的孩子们了，池震也知道他们三个还没查到深一层，也不能让他们三个查下去了，否则他们几个可能沦为同犯，给破案带来阻碍。 池震在他们三个要说话的时候再次抢先说话，“ok，废话不多说了，人我也见到了，基于殷小姐刚才说了一些事情，那就是孟静文想要杀你的事情，三位找到我是想怎么合作？” 殷世韩这时候甩下手机，“杀了她，或者等她杀了我们。” 池震说：“她知道池雯的死因，我是不会让她现在死的，还有一个人更不希望她死。”他搅拌着咖啡，“你们拿他没办法，而且他已经怀疑你们了。” 殷菲菲低垂着脑袋没说话，殷世觉说：“我们动不了黄瑞，至少还能制住她，但是我们找不到她，我们目前能掌控的信息就是，你是被她盯上后唯一活下来的人，她很欣赏你。” 池震老实交代了一半，“她找我跟找黄瑞是同样的目的，我还可以告诉你们，她跟我合作的目的。”说完诡异一笑，“可是你们真的想知道吗？” 这话已经带着些许暗示，殷菲菲摁住想要说话的殷世韩，自己想了想最后还是没说话，殷世觉往前靠近一些声音放低，“你现在是警察，你查你的案，我捞我的人，我们本来就互不干涉。” 池震沉思了一秒后严肃地说：“不好意思，我帮不了你们。” 殷菲菲惊了一下不自觉向前倾，池震看着咖啡厅外的车水马龙说：“比起得罪你们，我更想知道池雯的案子，她能告诉我。”他说完抬抬下巴指了个方向给对面的三个人看，殷家三兄妹齐刷刷转过头去，看到对面马路红绿灯下站着的窈窕淑女，白色的连衣服，齐肩的长发，几个人看到自己的时候她扬起浅浅的微笑，略微点了点头。 池震现在看见她时已经能做到心无波澜了，而对面一直监视着黄瑞身边情况的三个人却大吃一惊，殷菲菲更是失态地站起身来还打翻了自己的柠檬水，服务员又一次出现在他们这桌，不过这一次，殷家三兄妹没让她清理桌面，反而狠狠推了她一把，池震赶紧扶住她，嘲讽道：“殷小姐也不用这么激动吧，不都见过这么多次了吗？” 很多事情都有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概率，这个概率还挺大的，因为很多人都觉得自己是聪明人，能够完全掌控自己布下的局，可惜另外一个极小的概率就是意外。 那个站在路灯下的女孩是所有人设局时的意外。 殷世韩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揪过池震的衣领愤怒地说：“你是故意的！” 池震没反抗反而得逞地笑笑，“你姐姐刚才不是说了，她想杀你姐姐，跟着她有什么不正常的，因为你们解决不掉她，所以你们找到了我。”他看向殷菲菲，“我和黄瑞并不会把她当成池雯的替代品，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而且你应该跟我们站在一条线上才是，殷小姐，你走的这一步，真的走错了。” 说完，还微微叹了口气，“一步错，步步错。” 殷菲菲脸色唰一下白了，放在身侧的双手止不住的发抖，跟殷世觉、殷世韩做了决定到池震出现的那一瞬间，一向在线的高智商，高判断力被震惊和恐惧给压了过去，她隐隐察觉到一些真相，连殷世觉和殷世韩都没有察觉到的真相，如果她觉得的是真的，那么黄瑞永远不可能跟她在一起了，她从小喜欢到大的人会离她而去。 那些真相，她不能让黄瑞知道，所以在真相被黄瑞知道之前，要让它消失，所以殷菲菲一直在光明和黑暗中反复纠结。 池震补了一句：“本来我还给你们准备红包，看来是用不上了。” 殷菲菲想要反驳想要斥责，话就哽在喉咙上说不出来，还有些底气的她在看到黄瑞的车在街面转角处出现时直接跌倒在椅子上，红艳的嘴唇微微颤抖，又好像在说些什么。 第222章 灯下黑 不过池震这时候已经没有去看她了，他的注意力放在了到来的黄瑞，他会有什么反应，孟静文又会有什么反应，孟静文出现这里不仅仅是想杀殷菲菲，更是在等黄瑞，黄瑞在明白暗示后消失了几天，这几天力足够他查了，黄瑞查到的不会比池震知道的少。 沈清媛手上拿到的那些短信能够佐证有人在疯狂搜集与池雯相似样貌的女孩，还有那个同名的女孩，这背后的人对池雯的执念不比黄瑞的浅，有一瞬间，池震甚至怀疑黄瑞就是那个人，可是没有证据，黄瑞也没有能力，而且黄瑞之前是真的不知道有孟静文的存在。 “如果他早就知道这个女人的存在，黄瑞会杀了他父亲的。” 殷世觉好像能听到池震心里的话接了这一句，他顺着池震的视线看过去后，凝视着从车上走下来的黄瑞，黄瑞现在已经知道了眼前的女孩是什么样的存在，没有惊讶还向他走了过去。 殷世觉冷笑一声，“当初没有做的事情，现在有理由有机会为什么不做呢。” 这话跟池震猜测黄家三兄弟合作做掉黄启允差不多的意思了，黄瑞之前是中立，现在应该完全倾斜到黄振那一边了，池震有些担心黄启允的生命安全了，虽然他痛恨黄启允，但是黄启允是最接近真相的那个人，让他就这样死去是便宜他了。 这时池震才想起来，他把手机静音了，谈重要的事时，这是他的习惯。 面前的情况太刺激了，他也不想分开眼睛和思绪去管别的事情。 黄瑞和孟静文交谈了两句，然后黄瑞指了指这边，意思应该是进来坐下聊聊，孟静文点头了，池震看到了，殷家三兄妹也看到了，反应最激烈的仍旧是殷菲菲，她看到孟静文和黄瑞走过来的时候激动地抓住池震的手，声音颤抖得已经变了个样，“不...她不能进来，别让他们进来...他们不能进来...” 池震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如果黄瑞进来看见了那个服务生，无论孟静文说什么，黄瑞都会开始怀疑殷菲菲，甚至厌恶，所以殷菲菲才会说这句话，但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池震理智且不留情面地说：“已经太晚了。” 殷菲菲紧攥着他的手不放，急忙丢出了一句话，“那个女孩，死在医院行政楼的那个女孩，我查到她是怎么死的，我有证据。” 池震一个激灵，那个和池雯同名的女孩，她几乎身首分离，现在还躺在桦城刑侦局解剖室的冰柜里，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凶手，连嫌疑人都很难确定。 殷菲菲又急着接了一句，“还有兰雅音乐学院的那个女生。” 池震想起了那四个学生诚恳请求的眼神，从兰雅音乐学院出来后把傅文桦的事情发给了陆离，陆离去分局看了后无奈地说：“老石对比了伤口和现场情况，没有证据证明这两个案子是同一个凶手犯下的。” 最后没能转到刑侦局这边，池震只能跟傅文桦的男朋友方圆实话实说，跟沈宁那边打了个招呼，拜托他多看看这个案子。 池震再转头看向一步步接近的黄瑞和孟静文，一秒钟之间头脑风暴了很多，“让你的两兄弟马上走。”殷菲菲马上指着后厨让殷世觉和殷世韩离开，两兄弟很配合，趁着外面人看不到的时候拐进咖啡厅的操作间溜进后厨，当咖啡厅的玻璃门被推开，响起全世界统一模板的欢迎光临，池震果断伸手打翻殷菲菲面前的咖啡，毁了她的一条高档连衣裙。 殷菲菲立刻站起身来，抽了好几张纸巾擦拭，“哎呀！！” 顺利把所有人的注意力给吸引到了他们这边，池震自导自演地说：“殷大律师，也不用这么激动吧，我也没说是你啊。” 殷菲菲擦拭的动作一僵，池震打算黑吃黑？ 池震叫来服务员收拾桌面，还是那个神似池雯的服务员，殷菲菲的动作彻底停住了，黄瑞听到池震的声音往这边一看，殷菲菲也在，现场情况还挺不愉快的，快步往这边走，怎么说殷菲菲也是自己正式订了婚的未婚妻，看到她的大腿部分裙子湿了一片，紧张地问：“菲菲，怎么了？” 殷菲菲勉强笑了一下，“没什么，我不小心。” 黄瑞看向池震，用眼神询问他，池震耸耸肩说：“我问了她一点旧事，殷大律师就有些激动...” 话点到为止，黄瑞再看向殷菲菲，殷菲菲抿紧嘴没说话，黄瑞也没法发作，而就在这一段时间里，黄瑞在想池震和殷菲菲为什么会在这里见面，孟静文在想他们两个在搞什么鬼，两个人的视线全在池震和殷菲菲身上，根本注意不到服务员已经收拾完离开了，更没注意到这个服务员神似池雯的侧脸，她就在黄瑞和孟静文的眼皮下走了一圈。 灯下黑。 池震看向缓缓走来的孟静文，两个人眼神一碰，孟静文刚才的柔和消失的无影无踪，池震首先发难，冷着脸问：“这位是？” 殷菲菲只看了她一眼就撇开了，脸色难看，眼神有恨意有心虚，但是恐惧多一些，余光看到孟静文往这边走后，害怕地抓紧黄瑞的胳膊，躲到他后面，池震心里觉得奇怪，殷菲菲为什么会这么害怕？ 她能找来神似池雯的女人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怎么会害怕...池震恍然大悟，她怕的不是池雯的脸，而是孟静文这个人，这对池震来说是个很重要的信息。 黄瑞听池震这一问，心里有点心虚，也没敢往后看，直到孟静文走到黄瑞旁边，池震眼神微动，恍惚间像是看到了当年当初，站位，面容都一模一样，但是眼神和声音已经完全不同了。 一方之地站着的这四个人，谁都没有说话，谁都知道各自之间认不认识，打的什么主意，每个人视线都在周围人身上打转，各有各的城府，各有各的猫腻，孟静文最先说话，“打扰两位用餐了。” 池震说：“你来干嘛？”说完他还故意瞧了一眼殷菲菲，以此暗示黄瑞，黄瑞当然注意到池震的暗示，孟静文更是清楚，她无法掩饰地怒瞪着池震，而池震一点也不慌，还让黄瑞和殷菲菲两个挨着坐下，意思很明显要排除孟静文在外，事实上黄瑞、殷菲菲、池震打个几弯都算是亲朋好友，而孟静文确实是个外人，池震成功的让孟静文感受到了。 他们三个人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心里复杂又辛酸，物是人非，黄瑞和池震无比清醒地认知到池雯已经走了十多年了，她再相像，也不可能是池雯。 只有黄瑞招呼孟静文过来坐，殷菲菲的那边就有三个位置，刚好新欢“旧爱”一左一右，黄瑞顿时手足无措，挤到池震旁边坐着，池震冲他笑道：“你也不怕她们打起来？” 黄瑞尴尬地说：“别胡说！” 池震本想来问殷菲菲案子的，但是孟静文和黄瑞这时候出现了，他不好直接问出口，池震也不敢确认黄瑞知道了多少，怕打草惊蛇，起身打算走了，“你们自家的事情自家解决，我先走了。” 没想到殷菲菲和黄瑞同时拽住了他，池震走不掉，几个人僵持了一会最后变成了黄瑞、池震、殷菲菲三个人坐在一边，孟静文一个人坐在对面，谁都不想先开口，都在揣摩对方的心思和表情。 池震无奈叹了口气，只能他先开口了，“你怎么来了？” 问的是黄瑞，孟静文出现在这是他预料之中，孟静文这时候才知道自己的想法被池震猜透了，但是她脸上什么都没表现出来，安安静静地坐着喝水，那乖巧的模样看得殷菲菲十分厌恶。 黄瑞咳了一声似乎有所顾忌，“我在附近办事。” 池震说：“是知道我跟殷大律师见面了才过来的吧，怕我欺负她？” 黄瑞急忙解释说：“不是的，我真的在这附近办事。...见一个人。” 殷菲菲突然直起身子，似乎知道了什么，偷偷瞥了几眼黄瑞，但黄瑞顾着和池震说话没看到殷菲菲的异样，但是孟静文看到了。 池震对黄瑞实话实说道：“前段时间市区医院的行政大楼出了件命案，我和殷大律师是目击者，我来是问一些事情的。” 殷菲菲皱着眉头说：“当时目击者只有我们两个，私下见面很容易被警方认为是串通口供，你也是律师，不会不懂这一点吧？” 池震无所谓地笑笑，“懂，但是我更懂律师一定要比警察先掌握一些东西才有主动权，殷大律师不会不知道这一点吧？” 刚才还帮她现在又开始挤兑她了，殷菲菲怒气上头刚要回骂，脑子突然清醒了，那个女孩的名字！黄瑞在这，孟静文也在这，不能说，殷菲菲明白了池震的话里有话，深呼吸了一口气，“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怕什么。” 一直无言盯着他们三个人的孟静文这时候突然动了，她伸手到自己的包里拿手机而已就让对面的三个人紧张不已，孟静文接了电话两秒钟后看向池震，把手机打开了免提，递到池震面前。 电话那头传来孙晴的声音，“你动了池震？” 背景音有细碎的杂音，池震不急着搭话，其他人也不敢轻易说话，孙晴没听到回话，又说了一句，“不要打草惊蛇。” 这句话中夹着的话里隐约听见家属两个字，池震立即出声反问：“你在医院？陆离呢？” 孙晴语气冷下许多，“在我旁边。” 池震说：“行，你开个免提。” 两秒后，陆离有些急躁的喊了他一声，池震只能短短回了两句话，“我这没事，但是中午不能陪你吃饭了。” 陆离也短短回了一句，“嗯。” 池震这边刚挂上电话，那边的殷菲菲跟黄瑞说话后突然起身离开了，眼圈还红红的，黄瑞起身追了两步又停下了，池震走过去说：“怎么不追了？” 黄瑞摇摇头说：“以后再说吧。” 再回头看到孟静文那张脸，黄瑞的眼神变得难以捉摸，池震在一旁看得心惊，把想说的话给咽了回去，想坐下时，黄瑞却拦住了他，表情和语气都很严肃，“池震，你去忙别的事情吧。” 池震突然觉得尴尬，但是黄瑞坚定的眼神又让他无法拒绝，也好，正好可以去找殷菲菲问清楚，黄瑞在孟静文这倒是安全的，池震警告地看了孟静文一眼，孟静文歪着脑袋看他微微挑眉，似乎在反问他，我会伤害他吗？ 他一出咖啡厅就收到殷菲菲的短信，街口右转400米。 池震照着短信的指示转了过去，殷菲菲的车停在那里，她摇下车窗冲池震抬抬下巴，池震左右看了看快步钻上车，车门还没关好，殷菲菲就发动车子一溜烟飞驰而去，这速度，池震非常相信她很害怕孟静文了。 池震忍不住问：“你们三个人这么怕她一个弱女子干嘛？照你小弟的脾气，不会轻易饶过她吧，两个大男人被一个小女子吓得逃跑了也是惊到我了，一般这种情况只能用心虚来说明。” 殷菲菲不自然地动了动肩膀，眼珠子转了飞快，池震看到她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也在颤抖，池震心里突然出现一个恐怖的猜想，这个猜想顺着喉咙就问出口了，这是池震有史以来最轻描淡写的询问。 “你是不是看见了？” “嚓！！” 高档汽车的紧急刹车技能非常好，没让车内里的人受到多少颠簸，所幸两个人都系好了安全带没撞上前车窗，殷菲菲满头冷汗，大喘着气，她抱着方向盘把脸埋在双肩里，全身都在发抖，她一直都不敢看池震，等她平静一些抬起头的时候，池震用肯定的语气说：“你看见了...你们都看见了...你们看见我姐是怎么死的，谁杀她，你们全都知道，一直都知道。” 殷菲菲持续耸动的双肩，嘶哑颤抖的声音逐渐大声，池震从中听到了一些笑声，他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十多秒后，她抬起头后果然是在笑，她抬起上半身呼出一口气后，优雅、冷静地抹去眼泪，扒拉下车顶挡板划开补妆镜，左右看自己脸上的妆面，有没有花妆,手上去抓自己的包翻找化妆品。 池震看着她这些动作，不想揭穿她强装镇定自若，明明一只口红都哆哆嗦嗦地抓不稳了，他心里克制不住的期待和激动，他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了。 第223章 互相利用 殷菲菲攥着口红的手一直在抖，池震不合时宜地怕她给自己化个血盆大口，还没等池震劝她，她自己先暴躁起来，把口红摔了，包也摔了，池震在心里再加一条，无能狂怒，殷菲菲装成毫不知情的样子已经很久了，现在突然要打开锁了很久的箱子，钥匙和锁眼已经生锈的情况下，需要外力强行打开。 池震坐正身体慢慢说：“你猜黄瑞和她在说些什么？” 殷菲菲恶狠狠地说：“杀了她！我什么都告诉你。” 她的反应在池震的意料之中，在咖啡厅里殷世韩提议的时候，殷菲菲虽然没有开口但是眼神中的杀意是很明显的，池震无奈地说：“杀了她也不会改变现状，你们这么急切我只能怀疑你们是不是想灭口？” 殷菲菲怒吼道：“灭口？谁灭谁的口？你还不知道这个女人有多可怕吗？” 池震摊摊手说：“我不想被夹在中间，谁给我最有利的证据我就和谁合作，我说了，我不管你们的恩恩怨怨，我只想知道杀我姐姐的凶手到底是谁？我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殷菲菲怒极反笑说：“停职，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梁局搞的这种手段是什么意思，所有人都在互相利用，加我一个又有何不可。” 池震说：“我们能互相利用是因为我们互相牵扯，互相有把柄，互相都有筹码，谁都不能甩锅，你想加入，得出示通行证才行。” 殷菲菲躲闪池震不断逼问的眼神，狼狈的收拾着自己发怒后的现场，池震看她还在拖延，逐渐觉得奇怪，但是她刚才愤怒的样子又不像是装出来的，他用车内的照片摆饰转移话题，“他，没事吧？” 殷菲菲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他，池震笑笑说：“我要是对他不好，今天摔包的人就是我了。” 提及黄瑞，殷菲菲如同刺猬一样的气场软化了一些，长呼一口气：“他会护着你，就像护着你姐姐一样。”转过来看着池震，眼圈瞬间就红了，“你跟你姐姐长得真像，一样的眉眼，一贯...让人讨厌的性格！” 池震明白她说的讨厌是什么意思，“是啊，温柔到让人讨厌。” 阳光被路过的车辆折射到车前窗上，那一束刺眼的光中池震看到了生气的母亲和劝阻的姐姐，然后是纤细的手掌在头上轻揉了两下，池雯回头的一个微笑在光中消失了。 殷菲菲说：“就算今天黄瑞跟我结婚了，你姐姐也会满脸微笑的给我们送上红包祝我们新婚快乐，然后私下会跟黄瑞说我是个很好的女孩，幸好没有耽误你。” 她这话说的很顺畅自然而且肯定，池震有些惊讶她对池雯的想法是这么友善，殷菲菲那么爱黄瑞，正常逻辑来说，她应该对池雯恨之入骨，如果有个人跟池震说，杀池雯的事情，殷菲菲也参与了，池震一点怀疑都没有。 池震还没来得及措辞，殷菲菲又接着说：“她一点都不像池雯，一点都不！”下一秒在池震也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急速转动车子，池震觉得自己的脑浆都要被甩出去了。 “叽！”“砰！” 巨大的撞击声响在他的耳边，他所在那侧的车窗玻璃被不知道哪里的铁棍砸出了一个蜘蛛网，池震条件反射地抱住自己的头，收到安全带的牵制，他也不能完全护着头部，后脑勺还是撞击到了座椅，不是很疼，就是有点晕眩。 池震心想，殷菲菲丧心病狂了？！ 殷菲菲喊道：“抓稳了！！” “什么？！”池震抬头看她的时候，又被左右甩了一下，像坐过山车般刺激，“殷菲菲，你想干嘛？！” “救我们俩的命！！” 池震骂道：“是你想拉我下水！” 殷菲菲回以更大的声音骂道：“你别天真了！从来就不是孟静文想要你的命，她再有本事也翻不了桦城的天，忽悠你两句你还真信了！” 池震冷笑一声说：“我怎么会算到你爸爸连你都不放过，虎毒还不食子呢。” 殷菲菲脸色瞬间白了几个度，池震转头看向后面追着不放的黑色商务车，“他把黄启允抛出来接锅是别无选择了，他默许孟静文接近我，也是想让我们把所有矛头指向黄启允和市郊钢铁厂做的事，然后他再出面施压结束这一切。后面那辆车就是警告吧。” 殷菲菲现在可以大方地告诉他：“不止我们这，梁雪初，陆离那里也会出现。” 池震说：“我要去陆离那里。” 殷菲菲一脚踩油门想方设法甩开后面的车，“你不管黄瑞了？” 池震说：“他没事，他的兄弟又不是善茬，你爸再厉害也不敢动黑道的人，孟静文很快也会反应过来。” 殷菲菲速度减缓下来，故意绕了条路，路上跟池震讨价还价，“现在过去不是让他把我们一网打尽吗？” 池震说：“桦城刑侦局正副局长同时出事，他麻烦才大，这时候他绝对不会跟我们起正面冲突，孟静文又是条养不熟的毒蛇，腹背受敌，我就是想看看他到底先解决外患还是内忧？” 殷菲菲不说话了，池震看了她一眼接着说：“你们这一辈的孩子都这样吗？都喜欢自己把自己的父亲送进监狱吗？” 殷菲菲反驳道：“不然呢，包庇？纵容？还是加入犯罪？” “你也是律师，你见过不少这种场面，几乎所有犯罪人的配偶或者孩子在警察抓人时，判刑时，都不相信自己的家人会做出犯法的事，一半的配偶或者孩子会选择装作不知道或者协助犯罪，另外一半是真的不知道或者不愿相信。”池震看到黑色的商务车不再跟上来后松了一口气，“殷大律师，你属于哪一种？” 殷菲菲发泄般猛踩油门，话头一转，“你确定现在要去陆离那里？” 池震故意刺激她，“我一定要跟陆离在一块，我不会为了保命，一个人逃之夭夭。” 殷菲菲冷笑一声，“池大律师是个痴情种，可惜人人都不是池震。” 她这话里有话，听得池震心里很不舒服。 市区医院本就离得不远，由于殷菲菲绕了一段路，他们十多分钟后才看到市区医院大楼顶上的招牌，就在这时候，池震收到一条微信，陆离发来的。 “别过来。” 池震晃了晃手机，“你爸爸已经到了。” 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红色领带，领口处别着一枚胸针，上面正楷书写着三个字，审监科，戴着这枚胸针的人个个都面无表情，三个人围堵着陆离说：“陆副局，请吧。” 他们都看到了陆离拿着手机摁了键盘，不知道他发了什么，但是他们也不敢收掉陆离的手机，陆离那双冷漠的眼睛扫过来，让人不寒而栗，陆离往前走了一步，三个人不懂他的行为仍堵着他，一步不落。 陆离终于抬眼看了他们一眼，“带路。” 三个人这才让开，但是都以三角形的方式围着陆离，不让他跑，他们领着陆离下楼，门外站着十来个穿着同样衣服胸针的人，每个人的目光都在陆离身上，接着又看向他的身后，梁雪初也出来了，同样三个人围成的三角形。 他身边的三个人把梁雪初带到另外一辆车上，梁雪初和陆离交换了一个眼神，老老实实地上车跟他们走了。 裴玉微、温妙玲，鸡蛋仔被梁雪初和陆离勒令待在办公室里，不许出声不许出来，他们三个人站在窗户边眼睁睁看着他们两个被带走了，温妙玲和鸡蛋仔急得直转圈，但也无计可施，裴玉微最是冷静，还津津有味地欣赏那两个人：“我怎么觉得陆师兄越来越好看了，可能是他现在会笑了，你们不知道他在...” 她的话被那两个人灼热的视线打断了，她很识趣地闭嘴了，把视线又放回底下的一群人里，所有人都上了车，几辆车整齐有序地驶离，紧跟着后面也开进来一辆车子。 车辆停下后，池震从车上下来了，裴玉微这才有些惊慌，“池震来了！” 温妙玲和鸡蛋仔更慌了，争先恐后地往外跑，裴玉微也紧跟其后。 池震看到那条短信后不但没听还让殷菲菲快点开，但还是赶不上，他眼睁睁地看着那几辆车开走了，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不能在这时候打电话过去，一时冲动下了车，他也没有办法追上去。 “震哥！” “池震！” 温妙玲和鸡蛋仔冲下来一左一右地拉住他的手臂，池震甩掉他们俩无奈地说：“放心，我知道怎么回事。” 他俩才松了口气，鸡蛋仔问：“我们现在怎么办？” 裴玉微倒是注意到一直坐在车里的殷菲菲，她走到车窗旁笑眯眯道：“好久不见。” 殷菲菲扭头偷偷翻了个白眼，回过头时仍然优雅高贵地微笑道：“好久不见。” 池震说：“既然都认识，那就一起吃个饭。” 温妙玲没心情吃，拿了盒牛奶坐在旁边吸溜观察众人的表情，一副吃瓜群众不发表任何意见的样子，鸡蛋仔则是不敢说话，都不太敢靠近他们三个的样子，池震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想说的话，“ok，现在，我们几个是一个阵营的，大家出谋划策一下。” 几个人一脸懵地转头看他，池震看大家不说话继续说：“那我就先说了。” 鸡蛋仔赶紧打断，“等等，震哥，她....”小心翼翼地指了指坐在池震旁边，正跟裴玉微互瞪的殷菲菲，“嗯？她...们...没问题吗？” 池震礼貌性问了一句，“两位美女，有什么话想说？” “你说。” “你说。” 两个人又是同时说话，语气冷冰冰的要冻死人，池震直接忽视她们两说正事，“听着！孟静文负责撒鱼食，鱼食就是沈清媛、苏竟，我们是鱼！她撒出来让我们吃饱了散开，但是鱼食是别人送到孟静文手里的，我们一直在水里，只有孟静文探头伸手时我们才能看到她，还有很多鱼食在那个人手里。” 鸡蛋仔恍然大悟紧接着说：“师兄和梁局去找那个人了？！” 池震说：“他试图把孟静文推下水，一点鱼食的残渣都不要留在自己身上，他的举动被看穿了，还暴露了自己，他只能及时止损，把风险降到最低。” 温妙玲缓缓点头说：“他不暴露自己就没办法用权限拦截对他不利的证据，他宁愿被永久怀疑都要暴露自己，你们查到了什么，让他这么慌张？” 裴玉微这时候说话了，“因为他发现要对付他的人里有他的亲生孩子。” 简直就差点名字了，温妙玲和鸡蛋仔看向殷菲菲缓缓张大嘴巴，他们不约而同想到了黄启允和至今被监控的裴弋，也就是裴玉微的父亲，这一届的孩子真是太孝顺了。 池震看了一眼手表说：“时间不多了，鸡蛋仔回刑侦局的档案室把张局曾经办过的那几桩案子找出来，我不管你想怎么想，总之找出那几桩案子有一丁点不对劲的地方来，妙玲...”他一时语塞，池震能指挥鸡蛋仔，可指挥不了温妙玲，温妙玲的职位还在他之上，而且他现在还停职了，最后说了句，“你想干嘛就干嘛吧。” 温妙玲回了句，“那你干嘛去？” 池震又看了一眼手表，“我去接陆离。说好了，我两点钟去接他，时间快到了。” 殷菲菲急道：“你还敢去？！” 池震理所应当地说：“为什么不敢去，他又不会吃了我。” 殷菲菲激动地站起身来，“我们差点被撞成肉泥。” 池震冷静地回答：“他想撞的人是你。”殷菲菲被堵得无言以对，池震上上下下的摸自己的口袋想找车钥匙，才想起今天是陆离开车，最后还朝殷菲菲伸手，“殷大律师，借车用下，我去接我老公。” 殷菲菲一脸不敢相信，嘴巴都惊得长大了，温妙玲和鸡蛋仔都觉得她的头发要气炸了，裴玉微也有些担心殷菲菲会一个茶壶砸池震脑袋上，她看殷菲菲深呼吸了一口气，裴玉微赶紧把茶壶抓进怀里。 殷菲菲恶狠狠把车钥匙从包里拿出来砸在桌子上问：“那我怎么办？” 池震指了指鸡蛋仔，“你们两留个联系方式，鸡蛋仔回头把那些档案发给她，绝对有惊喜。” 裴玉微皱眉惊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池震拿了车钥匙边走边说：“我不知道，诈你的。” 裴玉微懊恼地捂着脸。 第224章 见家长 池震怎么知道的，当然是梁雪初肯乖乖一起走，还不带着裴玉微，还有就是他找老万查张局当年的线人，幸好老万是站在他这边的，有什么行动都告诉他了，档案室、张局和殷杰争吵的内情，梁家、裴家他们都知道，他们这些青梅竹马之间的事情，藏得很深，不到最后不愿意透露，池震能理解他们谨慎的做法，但是现在他管不了这么多，他们扎紧的口袋，池震要全都撕开。 池震走后，只剩下他们三个面面相觑，温妙玲吸干最后一口牛奶后起身说：“干活去了。”裴玉微紧随其后，没有任何同情心地把殷菲菲这个烫手山芋留给了鸡蛋仔，鸡蛋仔堆起满脸的微笑说：“殷律师，我加您。” 殷菲菲努力调节自己的情绪，鸡蛋仔同情了两秒，“震哥人还是挺好的。”被殷菲菲狠狠瞪了一眼，把自己的名片拍在桌面上扭头就走。 名片上有电话和二维码。 下午1点35分，池震打开陆离的定位，故意往反方向开了十分钟后，四周看了看后，没有跟踪，随便停了个地方连接蓝牙耳机后给陆离打电话，响了有半分钟后被挂断了，显然陆离那边不方便接电话，池震打了字发过去。 在哪？说好去看我妈的。 差不多十分钟后陆离发了简短的地址过来。 市高级法院。 池震立刻掉头往那方向飞驰而去，他们安全了。他故意问殷菲菲要的车，最主要的原因是，她的车牌号可以自由出入市高级法院，保安岗的值班人员都认识她的车，池震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没人注意到，他大摇大摆地从大门进去也没人拦他。 他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走到法院里的值班处询问：“请问刑侦局的陆离陆副局长在哪间办公室？” 值班处里坐着两个人噼里啪啦地敲键盘，听到有人问陆离蹭的一下就站起来了一脸震惊，池震接着说明来意，“我来接陆副局的，您知道他在哪里吗？” 过了一会，其中一个人大步走过来说：“我带你去吧。” 说是带路，但始终跟池震并肩而走，市高级法院他以前也来过很多次了，不当律师后这还是第一次来，带的路很熟悉，但是墙面上的公示牌已经全都换过一轮了。 他不自觉放慢了脚步想看墙上的公示牌，法院的工作人员也停住了，没出声提醒他，公示牌上的案例和公开表扬没有变动过，不是，有变动，市高级法院的高级检察官全都换了一批人，上面的人有些他认识有些他不认识，而且他认识的一些人或多或少都曾见过，在殷家主办的宴会上。 “池警官？” 还有这个带路的人也认识他，池震笑道：“不好意思，请吧。” 不需要走电梯，两段阶梯就走到了，那个人引着他到最靠近楼梯的一个小谈判室，池震还有些疑惑，这么随便地招待刑侦局的两位大神，还是他成了瓮中捉鳖的鳖？ 走近一些，听到了陆离说话的时候才松了口气，他们确实这么招待刑侦局的两位大神了，没等池震确认里面有多少人，带他上来的那个人已经敲门示意然后开门指引，门一开，里面的人都扭过头来看他。 陆离、梁雪初、裴弋三个人在，没有别人了。 池震先跟陆离对视一眼，陆离坐在椅子上很惬意地冲他招招手，神情脸色都正常，再看梁雪初和裴弋，那两个人神情严肃，凑到一边说悄悄话把陆离晾在一边不搭理，看见池震走进来只是看了他一眼又接着说，池震走到陆离旁边问：“什么情况？” 陆离低声说：“来接我们的人是他，说是上面要求刑侦局十天内抓到前段时间的犯下枪击案和凶杀案的凶手。” 池震怒极反笑道：“十天？他们倒是说的轻松，也不先查查有多少人给我们使绊子，那辆黑色的商务车，在医院门口撞翻索菲她们的那辆，他们查到了吗？还不是丢给我们刑侦局，一件没查完又来一件，上面的这么着急怎么不派个人来帮个忙什么的。” 陆离拍了拍池震，让他小声点。 池震看了看这地方，扁扁嘴后拽了拽陆离的衣服，“走啦，说好了2点钟我来接你，要去看我妈。” 陆离一下就坐正了，挠了挠后脖颈说：“那...走吧。” 池震抬头跟梁雪初说：“梁局，我们有事先走了。” 梁雪初看都没看他这边摆摆手，继续跟裴弋说话，池震什么都没跟他提拉着陆离就走，陆离看出了他的隐瞒，在楼下停车坪看到池震开了一辆从来没见过的高档车，没关的车窗里飘出女士的香水味，陆离脸色当时就不对了，可惜池震还没注意到，见他没上车还催促了一声。 陆离仰头叹了口气，大庭广众的揍家属不合适。 池震帮陆离系安全带的同时主动交代了，“放心，殷菲菲的车很安全，不用怕被窃听，也能自由出入法院、检察院。” 陆离问：“这是殷菲菲的车？” “啊~是啊。”池震顺带把今天遇到的事跟陆离说了，陆离默默闭了一会眼睛，心里骂了一句脏话，是自己想多了。 池震接着说：“等下除了要问一些我姐的事，可能还得跟他坦白我们遇到孟静文的事情。” 陆离坐正身体警惕地问：“她会去？！那池妈...”会不会有危险？ 池震发动车子往疗养院的方向开说：“不会，她的目的一直都是成为池雯，我妈永远是她最后的退路。” 陆离捏了捏他的手腕，“池妈是不是...还没放下，如果她见到孟静文，为了心里安慰...” 池震说：“我妈以前经常精神恍惚，容易忘事，换作以前，她会，但是自从她把我姐的通知书给我保管后，心事不重了，她就好很多了，现在都出门去跳广场舞了。” 陆离笑了一下，想起等下要问池妈的事情又皱眉了。 池震瞥了他一眼看懂他心里想什么，“放心，我妈真不是纸糊的，而且她想得太多了，顶替池雯的身份活下去就等于以前的池雯不存在了，我妈绝对不允许。” 陆离问：“如果她装可怜，就像孙晴那样，池妈会心软吧？为了心里安慰，为了不会忘记池雯。” 池震一时间没有答话，陆离看了他一眼说：“我觉得没看到前会心软，但是看到她后就不会心软了，池妈比任何人都知道谁也不能替代池雯。” 池震会心一笑，腾出手去摸他的脸，“要改口，等会别叫错了。” 陆离直视前面，眼神坚定，其实已经在肚子里打了好几份的草稿和应对方案了，中途还停下买了果篮当成一次拜访。 从未来过疗养院的高档车被拦截在外面，池震出示身份证后还得签字，陆离扫了一圈，这里之前他也来过，安保的人全换了一轮，一时间看不出是敌是友，也有可能没关系。 池震搞定了这些后跟他们客气了几句就拉着陆离走了，走远一些才跟陆离低声说：“是梁局的人。” 知道是友军，陆离就放心多了，池震眼角余光看到陆离的身体挺拔得过分，安抚地揽过他的肩膀拍了拍，“没事，我在呢。” 陆离心想，大不了两个人一起挨打挨骂下跪而已。 池震在院里扫了一圈没看到池妈，觉得奇怪，平时这时间池妈已经午睡起来到院里放风了啊，脚下快步走到池妈房间，池妈安然无恙地坐在屋里喝水，池震注意到池妈对面的位置上有一杯水，还冒着热气，看来人刚走不久，茶几旁边放着几盒补品，陆离自然也注意到了，两人对视一眼。 两人故意走路重一些引起池妈的注意，池妈像是被惊醒似了猛地转头看过来，看到他们两站在门口，脸色变了变，默不作声地起身收拾桌面，池震过去帮忙时语气轻松地问：“妈，谁来过啊？” 池妈从池震手里抢过茶杯，虽然满脸不爽但还是回答他的话了，“黄瑞，他来看看我。” 池震皱着眉问：“他来干什么？”心里想的是黄瑞怎么来这了，跟孟静文谈完了，还是说孟静文也来了，他小心翼翼地问，“他一个人来的？” 池妈反问他：“不然还有谁？” 她这一说，陆离池震心里猜出了个大概，池震直接就问了，“黄瑞...都告诉你了？” 池妈没说话了，收拾完茶几一抬头看到陆离还拎着东西傻站在门口，咳了一声，转移话题道：“你们来干嘛？” 池震笑起来赶紧招手让陆离到自己旁边，“我带陆离来看您。”陆离知道池妈对他并没有恶意，但是老太太那个眼神扫过来着实让他心颤了一下，池震看两个人的氛围有些僵硬，拍了拍陆离的肩膀笑说：“叫人啊。” 没让池妈先呛声，陆离很有眼色地赶紧喊了句：“妈。” 池妈瞥了他一眼没回应，径自看向池震问：“来干嘛？” 没有赶人就是很好的进展了，陆离池震也不着急，先好好哄哄池妈。 池震和陆离边帮池妈做了些家务边说：“我带新婚儿媳妇来看看你呗，顺便跟您说件事。” 池妈突然放下手里的东西换上很严肃的脸色地看着池震，等他说下一句话，当听到池震说：“之前买的房子都弄好了，我和陆离最近一段时间不知道有没有闲空来了，所以我们来帮你先收拾一些东西带过去。” 池震说完后，池妈的脸色不但严肃而且紧张地站起来了，陆离敏锐地问：“妈，黄瑞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池妈察觉到自己的事态，缓了缓脸色否认道：“没什么。” 这还是池妈愿意搭理陆离的第一句话，陆离放松地呼出一口气，池震直接到池妈的小房间里翻衣柜，“妈，这两天就搬过去吧，先把冬天的衣服带过去行不行。” 池妈哼了一声，“搬什么丢什么你看着办吧。”扭头去开电视看起来了。 他们冷不丁又被戳了一针，气氛又冷下来一些，池震厚着脸皮应了话，“那我们可动手了啊。” 池震陆离都是说做就做的人，一点也不忽悠人，不到一个小时，池妈住了快十年的房间被打包了将近九成，就剩两三套衣服和洗漱用品、电视留给池妈，打包完后直接让搬家公司过来，池妈自己说出口的话自己不好反驳，也不想跟他们两个多说话。 池震洗了手挤在池妈身边笑说：“妈，剩下的东西不多了，新房子那边我放了个超级大屏幕的电视，这台就不带过去了，今晚你跟老朋友多待一晚告个别，明早我来接你。” 池妈说：“你都决定好了就行了。” 语气轻飘飘的，但是池震陆离都听出了背后的冷冰冰，池震心虚地摸摸鼻子，他的做法确实独断专行了些，但是特殊情况特殊处理，而且池妈明显瞒着他跟黄瑞聊了什么，池妈不想说，池震更不想逼问她。 陆离看这两母子之间的氛围越来越僵，就提议道：“妈，我们一起过新房子看看吧，看看有没有不喜欢的地方，还可以改。” 池震不说话不解围，两个人就直勾勾地看着池妈等她回话，大有你不说话我就在这等着不走了。 最后是池妈不敌两个人落败，拿着蒲扇往外走，陆离池震赶紧伺候上，扶着下台阶，开车门请上副驾驶系好安全带，还担心池妈晕车，轻声询问她需不需要口罩。 搬家公司的车走在他们前面，陆离坐在后座，手上暗戳戳在问温妙玲拿疗养院的监控视频，从池震刚刚跟他说黄瑞、孟静文、殷菲菲在咖啡厅见了面，但是在池震陆离到之前，黄瑞来过了，但是他不太相信，因为池妈的神情很奇怪。 车里安静了有十分钟，本身三个人都是那种不怎么爱说话的性格，如果是平时倒也没什么，但是池震想缓和气氛，他从内心觉得自己应该去做“婆媳”关系的和平大使。 第225章 早就知道的池妈 池震从后视镜看到陆离低着头一脸严肃，一眼就猜到他在干嘛，转过眼问：“妈，黄瑞来跟你说什么？” 池妈说：“不是说了嘛，就是来看看我。” 池震陆离是绝对不信的，但也不能像审犯人一样逼问池妈，只能婉转一些继续说：“我也刚见过他，分开不过一个小时他就跑您这了，前几年电话都没有一个，现在倒是跑得勤了。” 池妈看了他一眼说：“前几年你还只往我这跑，现在都不怎么见了，我不过是之前见过他一次，他看我身体不如以前就过来看了几次。” 池震抓到了关键词，“几次？妈，什么情况，你怎么都没跟我说？” 池妈白了他一眼，没答他的话自说自的，“黄瑞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吗？眉头皱的很紧。” 陆离抬眼看了下池震，池震先看了一会池妈的神情，陆离在后座通过玻璃也看到池妈的神情，池妈并不是在等答案的神情，连眼神都毫无波澜，就像是一句肯定句，并不是疑问句。 池震说：“结婚的关键时候，他爸又住院了，而且这婚都不确定还结不结。” 这时候池妈露出了真正的疑惑，皱着眉头问：“怎么回事？你弄错了吧，他今天来是给我拿喜帖来的，确实有说过他爸住院了，但是没有什么大碍，会照常举办婚礼。” 池震和陆离对视一眼，挨了一枪，今早才刚刚被抢救回来，这叫没什么大碍，就算黄瑞当时不在医院，警方也会通知他，黄瑞到底想干什么？池妈的表情不像是知道孟静文的存在，池震顺着说：“我刚见他们两口子不怎么搭理对方，以为吵架，结婚前吵架，掰的几率很高。” 池妈瞪了他一眼，身体也放松了很多，“又胡说，两口子吵架很正常，黄瑞跟我说那女孩子是个律师，人挺好的。” 池震疑惑地问道：“没别的了？” 池妈说：“没什么了。” 池震和陆离对视一眼，看来池妈不知道要跟黄瑞结婚的人是殷菲菲。 池震问：“那您去参加吗？” 池妈摇摇头说：“又不沾亲带故的去干嘛，那天封个红包给他就行了。” “知道了。” 两母子在车上断断续续地聊了一会，陆离一直乖乖听着不说话，心里却在想，两母子的性格确实很相像，池妈有几句的口吻很像是池震的口吻，连偷偷看自己的眼神都很像，陆离悄悄笑了一下，随后马上感觉到自己失态，掩饰地咳了一下。 搬家公司的小货车比池震他们快二十分钟到，大门被锁，池震还在路上，他们也只能在外面等着，几个人下车想抽支烟，烟雾吞吐间看见一个女孩站在大门处微微笑着看他们，有个年纪轻的小伙子瞥到一眼吓得大叫一声，站在旁边的兄弟被他一吓，指尖的烟都掉了，兄弟直接给他一脚骂了一句，“见鬼了啊！” 小伙子腾的站直指着大门口的方向，“有...” 兄弟看他表情还以为是什么天灾人祸，没想到看过去是个端庄美丽的女孩站在门口冲他们微笑点头，兄弟看呆了一秒然后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看个姑娘看傻了！” 小伙子缩了缩脖子心里委屈，刚才明明是不在的。 她和他们对视后仍旧站在大门口不说话也不动，刚才动手的兄弟也有些发毛了，壮着胆子喊：“姑娘，你是这家的家属吗？” 她这才走过来，他们看到她脚下的影子都悄悄松了口气，而且走近了他们才发现这个女孩的眉眼跟请他们来搬家的男人很像，他们恍然大悟地打招呼：“姑娘，你怎么不跟他们一起过来啊？” 她递过来两瓶水笑道：“我也是在这等他们。” 漂亮小姐姐的温柔关怀谁不喜欢呢，小伙子接过水时瞬间脸红了，旁边的大兄弟接过水的看见自己夹着烟，火星子差点掉到人家手上，赶紧扔地下踩灭，她还柔声说：“没关系，没烫到我。” 小伙子想搭话只顾着脸红，连话都没跟漂亮小姐姐说上一句话就被后面的喇叭声给惊到了。 池震转过弯就能看到新买的院门，特别换的复古铜制镂花高闸门，比旁边的院子闸门要显眼的多，也很容易看到搬家公司的小货车堵在门口，还有... 池震陆离两个人一惊，齐刷刷去看副驾驶的池妈，池妈在第一眼惊讶过后，苦笑说：“原来真的有长得这么像的。” 池震用下巴点了点那个人说：“黄瑞找您说的就是这件事吧。” “您...早就知道了吧。”陆离发现池妈撑着下巴看着她，那眼神是在看她，却又不像是看她，一个跟自己去世多年想念多年的女儿长得非常相似的人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时，池妈的神情是很不正常的。“妈，您是不是见过她？” 池妈避开了陆离的问题，“不是说带我去看房子吗？停在这里干什么？” 这么勇？ 三人中唯一的女性都这么勇敢，两个男人也生出了不少凶猛，池震按了一下车喇叭然后先下车，陆离紧跟其后担心孟静文会伤害池震，大步上前把池震拉到身后。 池震满脸享受被陆离保护，嚣张地冲着孟静文挑挑眉，搬家公司的两个兄弟不清楚什么情况，笑着问池震：“老板，这是你妹妹吧，她在门口等着呢。” 池震笑了笑，不承认也不否认，“两位久等了，把东西放在院子里就可以了，谢谢。”从口袋掏了钥匙塞到站在自己前面的陆离手中，陆离犹豫了两秒才去开院门。 搬来的东西都装不满半个小货车，几麻袋和一些家具电器，两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十分钟不到就搬完了，人家秉承着专业素养，还是勤勤恳恳地把家电家具搬到陆离指定的地方，池妈一直在车上没下去。 孟静文真的一点不见外，仿佛就跟池震他们是一家人似的站在一边时不时的提醒，池震陆离不能当着普通老百姓的面跟孟静文发生冲突，孟静文太不可控了，在搬家公司走之前，池震一直紧盯着她。 “不用这么紧张，我不会跑的。”孟静文向池震走过去，“我...” “别动！”陆离直接掏枪指着孟静文，“初次见面，孟静文。” 陆离这边控制住了孟静文，池震就去车上问池妈要不要下去，如果她不愿意下去就在车上待着就好，外面那个人他和陆离会处理。池妈像往常检查座位上有没有东西落下，包里的东西有没有少，然后慢悠悠下了车，她的心脏做过手术，走路和做事会下意识放慢。 第226章 较劲 “池震，把门关上，自家的事情关起门来慢慢说。” 池妈的一句自家的事情，让其他三个人都有些意出望外，孟静文惊喜的程度比陆离还大，她甚至激动地对着池妈喊了一声，“妈。” 池妈直接一个回怼，“别乱叫人！我只有一个女儿，你整得再像也不是她。孩子，你该回哪回哪去，我年纪大了，没什么母爱可以给你的。” 孟静文说：“我可以让你的晚年过得更加幸福，走得很舒坦，你可以假装她还活着，我会配合得很完美。” 池妈笑着摇头说：“年轻人说话就是有底气，陪完我过完几年后，剩下的几十年这么长，活成别人的样子，走的每一步说的每一句话都要怀疑说的对不对，人是会被自己逼疯的。” 陆离看向站在一边的池震母子，不仅眉眼相似，连看事情也很相似。 池妈往孟静文那边走的时候，池震一直护着她，孟静文一改温柔面孔冷笑说：“现在你们一家子是把我当成豺狼虎豹还挺和谐，你们跟他们没有区别，那么还需要留你们的命吗？” 陆离两步上前用枪顶住她的脑袋，“可是我觉得你并不想跟我们一起死。” 院门外呜呜地开过一辆电动车还有女孩子的说笑声，还好池妈事先让池震把门关上了，不然让路过的人看见不得吓翻车。 被枪顶住脑袋的孟静文丝毫不慌张反而还撩了撩头发一脸的无所谓，“请便，反正我怎么都得死，拉你们给我陪葬，一换三，我也不亏。” 池震说：“那不就白白便宜了他们，你筹划了那么多年就一点也不可惜？” 孟静文无辜地看着他说：“有你们陪葬，再拉下梁雪初，桦城刑侦局的高层至少折去一半，怎么算我都不亏，有母亲，有弟弟，有...弟媳...”她一个个地看过去笑了一下，“到了下面还有个姐姐，一家人齐齐整整的多好。” 她无所谓的样子一时间让陆离拿捏不准，池震很生气地说：“谁跟你一家人？！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你算哪根葱哪颗蒜，梁局说过遇到你反抗可以就地击毙，你走在我们前面，没有身份牌位，谁都不知道你是谁，你原来长什么样子都没有人知道，孤魂野鬼一个，也只能看着我们一家人齐齐整整。” 孟静文眼神变冷不少，在她开口反驳前池震又说：“你在鬼市买的凶手被卖了，你猜他是谁？” 孟静文沉默一秒后，咬牙切齿道：“殷世觉。” 池震又问：“后悔没有在医院一枪打死我吧？” 池妈越听越心惊，她没想到池震这是遇到这么凶险的事情，她真的以为只是有一个女孩子和池雯长得很像，隐隐猜到她想要用池雯的身份活下去，池妈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可池雯已经不在了，谁都不能取代池雯的身份，她更想不到这个女孩利用池雯还威胁到池震的生命安全。 池妈紧抓住池震的手臂，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和脉搏才放心一点点，看向孟静文的眼神带了些警惕。 孟静文说：“当然不后悔，你那时候要是死了，谁去找线索呢。”她自己突然实实地顶上了陆离手中的枪口，不要命的嚣张了，“我还知道，陆副局长一定不会让我死，我死了谁帮你们破案呢，我不介意把所有人全都拖下水，我格外关照池家，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给你们机会了。” 气氛逐渐僵硬起来，谁都不服谁，陆离心里已经开始打拒捕的草稿了，还给池震打眼神让他带池妈进屋里，不要让她看到血腥的画面，也不知道是池震想岔了还是他有别的想法，池震走过来按下陆离的手，“都冷静一点，杀气都这么重，吓到我了。” 池震站在陆离身前悄悄做手势让他把枪给收回去，冲着孟静文圆滑一笑，“有什么事情都能好好商量的嘛，你敢这么说敢光明正大地出现是因为手里有实打实的把柄，你先考虑我们不过是因为我们不会像他们一样要你的命，不需要把利用说的这么正义凛然，你也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何必跟我们池家较劲。” 孟静文高傲地抬抬下巴说：“如果我非要跟你们池家较劲呢。” 陆离收了枪但是没把手从枪袋上挪开。 一个艳阳高照的下午，小院里栽了小树和没长的葡萄藤，阳光把整个小院照得热烘烘的，但是几个人之间还是很冰冷，话说到这，谁都不肯给对方一个台阶下。 僵持了几分钟后池妈觉得很晒就溜溜达达地往房间里走，“都别在太阳下站着了，进来谈吧。” 长辈都这么说了，站在院中的三个人怎么说都得乖乖进去，然后陆离被池震推进房间里陪池妈，陆离担心池震一个人但是看到池妈在里面走来走去不知道在找什么，陆离想了一下还是进去帮池妈。 孟静文已经找了位置坐下，一脸严肃等着谈判的样子，但是房间刚放进家具不久还是有些味道，房间门也是刚开不久，她坐下不久就忍不住捂鼻子了，池震也是，起身把门开到最大，窗户打开，很谨慎地避开危险的射击范围。 池震问：“新房子里只有自来水，孟小姐就长话短说吧。” 屋里面池妈果然在找能喝的水，楼下没找到，想转出去的时候看到陆离进来站在门口看她，陆离问：“妈，您要找什么？” 池妈还想着继续像之前一样不搭理他，惹不起还躲不起嘛，可陆离就堵在门口，很诚恳地看着她，询问她，对于这个爱不得恨不得的“儿媳妇”确实让她头疼，陆离见她不说话也不追问了，只跟着她的后头，直到池妈肯说了句话，“找水，外面来的客人，什么也没给人家准备，不好。” 陆离说：“这房子装修好还是我们第一次来，这里没有能喝的水，其他的日用品也还没添置，附近有超市，等把外面那个人解决了，我们一起去买吧。” 池妈往外看了一眼，池震和孟静文一人一句的说话，加上他们的眉眼相似，表情看上去就一模一样，“你们什么时候见到她的？” 陆离想了想，“是我和池震领证的那天，也就几天前。” 池妈搓搓手说：“那我比你们还要早。”但是年纪大的人记性不太好，池妈是想具体到多少号，就一直在傻站着回想是哪一天，陆离扶着她坐下，想劝她不用想了，池妈一坐下顿时想起来是什么时候见过她了。 “我在疗养院看见过她。”池妈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在做心脏手术前。” 第227章 拖下水 陆离猛地皱起眉，就是因为被这么刺激到了，所以才会心脏病发吗？池妈做手术的时间都是在很久之前了，池妈在那时候就见过孟静文后而且没有告诉池震，池妈能把这件事藏在心里这么久，陆离再想起池震第一次听到孟静文跟池雯长得很像时的失控，池妈真的是高瞻远瞩，“您早知道池震会失控，所以这件事一直没有告诉他。” 池妈看了他一眼说：“你也见过了啊，池雯都走了这么多年了，我也执着了那么多年，我痛苦着，池震还有黄瑞更痛苦，前段时间从鬼门关回来我想通了很多事，也想明白了那天你父亲说的话。”说着冷冷看了他一眼，“池震跟我说，池雯的死有可疑的地方，我相信他不会胡乱猜测他姐姐的事情，但现在没有确定证据，我还是不会对你有什么好脸色，你也不要期望我对你有什么好脸色。” 陆离尴尬地低头，“妈...已经算对我很好了。” 池妈看了外头的池震一眼缓了缓神色，“一码归一码，你对池震好，对我也不错，我的手术费是你交的吧？” 陆离默认。心存愧疚只想弥补一二，幸好池妈手术成功了。这时候陆离还想起了那天池震痛哭，之后就没再见过了，池震不过也是一直在强撑着。 池妈说：“以后劝他的活就交给你了。” 陆离顿时松下了一直紧绷的双肩，发自内心的笑着点头，“我知道了，妈。” 孟静文压低声音像蛇一样盯着池震说话，冷冰冰的让人不寒而栗，池震看着她，顿时觉得眼前熟悉的脸变得无比陌生，“我以为我们已经谈好了。” 池震摊开双手说：“我们是谈好了啊，可惜孟小姐太过心急了，想把所有人都拖下水，连我妈也想动，那就抱歉了。” 孟静文说：“池震，我不想耗费时间和精力跟你周旋，我这次来是最后一次警告你，你也可以认作我是在要挟，我不介意跟你们所有人为敌，你想的确实没错，我想要自由，但你真以为我稀罕池雯这个身份吗？” 或许是孟静文说到后面时声量有些大了，在屋子最里面的池妈和陆离听见了池雯这个名字，池妈马上站起来悄摸地偷听，陆离抬眼看那两个人的神情就觉得不对劲，让池妈在里面好好呆着，自己出去给池震长士气。 “家里没有能喝的水，要不要点个外卖？”陆离径自坐在池震身边，转着手机看孟静文，“孟小姐想喝什么？” 孟静文一改之前的温和形象，冷冷地回道：“陆副局不用这么客套，我还得多谢梁局和陆副局的帮忙呢。” 池震歪着脑袋看了陆离一会，梁雪初和陆离...是那个在医院配电房的独苗...“刘立天醒了？”又突然一个激灵震惊地坐直看向孟静文，“刘立天那伙人不是你买的？” 陆离在一旁解释：“他醒了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黄启允身上，还吐出了孟静文的一些事情，很顺利也很合理，但是有一条线指向了殷世觉，殷世觉毫不犹豫地又给了我们一些孟静文的...资料，这也是孟小姐来的主要原因吧。” 此时的池震希望能在下一秒听到他最想听到的真相，而陆离的每一个字都是照亮前方黑暗的一根蜡烛，孟静文轻笑一声，“有些人急着掩盖掉所有事情，陆副局想必领教过了他们的手段。” 指的是她今天中午被检察院带走的事情，池震猜测：“是让梁局和陆离把你抓捕归案早点解决这件事。”拖下水 陆离坦言道：“那天在公园的枪击事件到医院袭击事情带给公众的恐慌超乎控制了，不仅仅是普通百姓还有警界，政界和商界也颇有影响，桦城看似平静，其实已经很混乱了，所以上面连开了三天的会下了死命令，必须在这个月底将幕后凶手抓捕归案，并且要对公众开一个新闻发布要对最近发生的事情有个交代。” 他就这么说了出来，不在乎孟静文在场，池震和孟静文也听出了暗示之意，孟静文更听得出陆离才是说话算话，能做主的人，当机立断转了个方向跟陆离谈起交易来，“陆副局，你和梁局不是已经想好对策了吗？” 陆离沉默几秒后问：“你确定？” 孟静文的眼眸空洞了一秒，一转眼又很坚定，“我确定。” 池震紧接着问：“你会告诉我们所有的真相？” “我只会告诉你们去哪里找，我的本事还查不到那么深，我还需要你们把查到的事情告诉我。” “你的要求不少。” “至少你们是最赚的。” 池震后知后觉地说：“这算换了个合作对象？” 孟静文站起身来，抬眼时刚好看见对面的墙上挂着池家一家三口的旧照片，用精致的相框裱起来，在阳光照进来的屋里光线充足下导致相框上的玻璃变成了镜子，只照出了她半张脸，另外半张脸曝光过度了，照出的那半张脸后就是池雯刚考上桦城音乐学院时，拿着录取通知书在学校大门拍的照片，比往常的笑容还要大，连眼睛都看不见了。 巧的是孟静文的脸部轮廓与相片里的池雯重叠在了一块，对面池震和陆离站起来才缓过神来，她伸出双手的姿势，陆离池震经常能看到，陆离看着她的双手，看到她的手指上有些新伤旧伤，还有做手工活的老茧，且不说不像一般女孩的手，孟静文更不像是任人磋磨的性格，“你决定了吗？” 孟静文说：“等了这么久，他们终于着急了，这是绝对不能错过的机会。” 在她出现的时候，陆离就发了微信让鸡蛋仔过来，无论今天孟静文是来谈什么，做什么，陆离是肯定要把她抓回去的，单单她的脸，陆离都要问个清楚。 不到五分钟，鸡蛋仔就带着好几个人从池家新宅里带走了孟静文，池震陆离站在门口送他们，梁雪初亲自开了车在不远处守着，但陆离还是交代鸡蛋仔他们万事小心，不能惊动公众但是又要保证孟静文的安全。 第228章 我记得你 池震搭着他的肩膀说：“这十几分钟的路程不知道要有多少人不安心啊，来或者不来也够让人提心吊胆的，从过年到现在确实拖了很久，这话也不对，如果从董令其那时候暴露后，某些人就一直提心吊胆吧。” 陆离说：“董令其这么多年的心血一朝被拔除，虽然他们想办法及时止损，可惜漏的洞太大了，怎么遮掩都遮掩不全，所以才会被孟静文这些本就不甘心的人彻底暴露出来。” 池震说：“做人留一线，真正可怕的是毫无牵挂的人。” 陆离拍拍他的胸口，“离你官复原职的日子不远了，池警官。” 池震把身体的重量都压向陆离，“我更想在家当陆副局的黄脸婆。” 那么一大坨压过来，陆离差点被压倒，嫌弃地推开他往屋里走，在半个月前所有人都在绞尽脑汁要找的一个非常关键的证人带着最接近真相的灯出现了，二十年前该洗掉的灰烬，现在终于看到了乌云密布，烈日炎炎下，三人都闻到了大雨倾盆即将来临的湿润。 池震追上去揽住陆离的肩膀，冲屋里的池妈喊：“妈，我们去局里蹭饭吃。” 她就安静地坐在车里，看着就是个柔弱女子，眼眸低垂时都有些楚楚可怜，左右两边一个男警一个女警，死死看着她，警车外四辆紧跟着，梁雪初提前布置好了一切，在看到刑侦局的大楼都不敢放松，本来应该从地下停车场最为保密安全，但是途中路程较长，而从正大门进去，虽然刑侦局正大门前空旷，没有射击点，可最近更是有记者全堵在门口等着抢头版，有人想灭口就不会怕被更多人看到，更不能不防备其中有杀手，最坏的情况就是不能让更多人看到，嫌疑人在自家大门口被击毙，那真的是警界明年的教科书了，接下来的两分钟里每一秒对于刑侦局上上下下都是考验，梁雪初做的每一个决定都至关重要。 梁雪初一脚油门开在孟静文所在的车辆前面，炫酷的跑车先一步招惹了所有人的耳目，当所有人的目光被梁雪初吸引的时候，温妙玲下来接手拉着孟静文，其他警员三步开外，不远不近，穿便服的好处就是可以装作是普通人一样往里走，后头跟着的便衣警察很有经验地假装看热闹似的挡在温妙玲和孟静文前面。 进了刑侦局的大门才是最危险重重的，刑侦局里进进出出的人太多，这栋大楼里更是有想不到的污垢，尽管梁雪初接手后清理了不少，但一直都挖不到根，稍微动作大点，它们钻的更深了。 温妙玲又小心又紧张地扫过周围的环境，内里也有梁雪初安排了可靠的人一路护送，或许是孟静文察觉到温妙玲的紧张，或许是察觉到局里许多注视着自己的危险视线，她微微搭着温妙玲的手说：“你们最应该紧张的不是一层，而是地下二层。” 但十分紧张的温妙玲没细想这么多，地下一二层是档案室，现在都是电子版档案可以随时查阅，下面存的都是几十年的老档案，地下二层更是没有什么人，除了前段时间池震被罚，去了几次，其他人一年都下不去一次。 此时孟静文提到地下二层，温妙玲只能空出心思想她们又不去地下二层孟静文提这茬做什么，再就是加快脚步往以及被控下的电梯走，直达刑侦科办公室所在的楼层。 老高收到风声，拿了个苹果倚在物证科门口等着看热闹，二十年前的案子近期被翻出来闹得沸沸扬扬，照片视频再相像总是觉得假，所以他打算亲眼看看到底是有多相像。 滴的一声，电梯到了楼层，先出来的是刑侦科的同事，再是温妙玲孟静文并肩走出来，侧脸，身影，正脸出现在眼前的时候，老高还真有点被唬住了，手里的苹果被掐出了几个指甲印，等孟静文走到近处的时候才发现，那双眼睛狠戾，和她柔和端正的面容有些不太符合。 “看出来了？” 老石不知道什么时候晃过来，背着双手瞧了一会说：“骨相相似的话稍微修一修就已经很像了，没点本事的还真看不出来。” 老高把有指甲印的部位给咬掉，嚼了两口，“你说他们两口子发现没有？” 老石摇摇头说：“他们两个破案行，看人还差点火候，不信赌一赌？” 老高立刻回道：“我才不赌，那两傻子满脑子都是池雯看得出来才怪。” 温妙玲带着孟静文走近后，孟静文似乎听见了老高提到池雯的名字，转过头看了老高一眼，那一眼冷冰冰的，老高和老石也不是好惹的，一点都不怕她，孟静文也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出了自己在这两个人精面前已原形毕露。 但是她一点也不害怕，因为她知道这是早晚的事情。 走到梁雪初办公室门口时，孟静文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看向老高说：“我记得你。”冲着老高神秘一笑就进去了，正巧梁雪初也到了清楚听到了孟静文说的话，留下一众人用惊恐的眼神看着老高，好似他是什么危险人物，老石也离他两步远，赶紧撇清关系，老高满脸错愕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 老石幸灾乐祸道：“有时候知道的多不算什么好事。” 老高心里无语，专业技能出众都不行了？ 梁雪初走过来时候拍拍他的肩膀，“我记得你了。” 老高恨恨地咬着苹果，还是倚着门口看热闹，最应该来的人还没看到，他可舍不得现在就走。 眼瞧着外面的天气变得黑压压的，玻璃窗上朦朦胧胧的，不过一会就滴滴答答地下起雨来了，豆大的雨滴砸在玻璃上，响声有些大，办公室里的忙碌的人才发现了外面的天气已经变了，抬头看过一眼后又低头专注地忙着手里的活。 老石回解剖室里写完几份记录拿着自己保温杯出来溜达时老高还在自己科室的门口，手里捏着吃剩的苹果核，他走过去问：“你不会从刚才待到现在吧？” 老高说：“我想等的人还没来。” “等那两傻子啊...” 背后说人，说着说着人就到了，那两傻子边擦着身上的雨边走进来，旁边还跟着池妈，池妈胳膊上还挎着一件外套，那外套老石见陆离穿过几次，看起来陆离被池妈接受了，作为“娘家人”，老高和老石还挺为他高兴的。 陆离看到这两个科室的大佬站在一块在外面溜达担心地两大步跨上去问：“出事了？” 老高耸耸肩说：“不知道，我们也在等啊。” 池震眯着眼睛问：“你们俩来看热闹的吧？” 老石用下巴指了指梁雪初的办公室，“进去很久了都没动静，等你们一起啊。”眼神落在池妈身上的时候稍微还有些担心，听池震闲聊过老人家心脏做过手术，池震在听到池雯消息的时候情绪失控，老石隐隐担心老人家的身体情况，用眼神询问陆离，确定让老人家一起听？ 第229章 熟脸 陆离从口袋掏出警牌扣上左胸口，瞬间切换工作状态，“他们是二十年前被害人池雯的家属，梁局带回来的嫌疑人怀疑是当年被害人池雯案的证人，梁局办公室里有监控，我跟梁局申请过，可以让他们跟听。” 老石明了的点点头说：“啊，原来之前梁局办公室装修是因为这个啊，什么时候梁局办公室成审讯室了？” 老高对此不发表意见，陆离让他带池家母子去办公室旁边的观察室，观察室的门一开就感觉到一股冻人的冷气，池妈下意识抓紧手上的外套，这才发现拿着的是陆离的外套，而陆离一件短袖就进去了，那背影瘦弱的才顶半个池震，池妈看向扶着自己的池震，看着瘦弱倒是把这傻小子吃的死死的。 老石还是第一次来改造过的办公室，惊觉梁雪初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在刑侦局里办公了，他本来还以为是因为接手分局才会“不着家”的。 一进观察室，全屋的高科技监视器，最新的系统，造价一看就不便宜，老石一脸羡慕地摇摇头，“我突然觉得自家实力雄厚，看来我申请的仪器肯定通过了。” 池震冷不丁泼他一盆凉水，“那不是更没戏了。” 老石切了他一声，得意道：“那就是你不知道了，不过也是啊，你都被停职那么久了不知道也正常，梁局办公室的装修费有人出了。” 池震微微一笑，“你这话意有所指啊？” 老石警惕一指，“哎！你现在停职了，警方的事情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你别忘了你来干嘛的。” 池震抱着双肩说：“停职确实让我查到了更多的东西，当年给我姐姐验尸的法医跟老石你的关系匪浅，老高还没毕业就进了桦城刑侦局，这栋大楼没人比他的资历更深，你觉得我会问什么？” 池妈看着儿子势在必得的样子就放心了，再看前方单面玻璃镜后泰然自若坐下的陆离，微微一笑，她什么也不需要多问，她现在只需要听，看。 自从孟静文进了办公室后一直看着办公桌后面橱柜上的合照没说话，谁跟她说话她都不搭理，梁雪初还没到，鸡蛋仔和温妙玲也不能问太多话，孟静文突然起身，这一动作引起温妙玲和鸡蛋仔的强烈反应，手都摁在后腰上死死盯着她，温妙玲厉声说：“坐下。” 孟静文不但不坐下还往橱柜方向走，温妙玲和鸡蛋仔也跟着以防她有什么别的动作，顺着她眼睛一直盯着的方向看去，是梁雪初上学时的同学合照，梁雪初放在这不但是纪念，也是提醒。 她看得入迷还想伸手去拿，被温妙玲给制止了，梁雪初从孟静文起身的时候就到了一直没出声，鸡蛋仔想喊他被叫住了，又用眼神示意温妙玲收手让孟静文看照片，他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会，孟静文似乎发现了梁雪初，梁雪初笑了笑说：“上面的人你认识几个？” 孟静文把合照放回原地说：“一半吧，死了3个，6个已经不在警界了，还有3个高升了。” 梁雪初伸手示意她坐回原处，“都熟吗？下个月我回趟隆城需不需要帮你带个好？” 孟静文随意说了句：“好啊，谢谢梁局了。”坐下后看见鸡蛋仔和温妙玲已经在等她说话了，梁雪初也看着她，等着她开口，可明显在梁雪初的旁边留了个位置，孟静文便问：“不等陆副局吗？” 梁雪初说：“这得取决你要说什么，陆离不仅仅是刑侦局副局长还是池震的丈夫，如果你想说池雯的事情，那陆离就得避嫌。” 孟静文说：“慢慢来，梁局，从现在开始，我一天会说一件事，接下来的你们去查。” 梁雪初还没发话，鸡蛋仔不悦地敲敲桌子：“你这是在跟我们谈条件吗？！”温妙玲也说：“孟小姐，今时不同往日了，跟我们合作有点诚意好不好？” 孟静文干脆不说话了，直接转移开视线，梁雪初说：“看来你是不见到陆离就不肯说了，你今天要说的事情跟陆离有关？” “什么事？” 这时陆离进来听到梁雪初说话，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他，尤其孟静文的眼神从他进门到坐下，视线一直就没离开过陆离，那双眼睛像是化身x光，上上下下地扫过陆离的全身，鸡蛋仔一阵地起鸡皮疙瘩，第二次不悦地敲桌面，“看够了没有？” 孟静文暧昧地说了句：“陆副局长得好看，多看看心情也能好一点。” 陆离毫不在意还反问她：“那你现在心情好了？” 孟静文说：“好多了，如果我是孙晴的话一定任陆副局摆布了。” 谈笑间又说出了一个线索，所有人都警惕地看着她，孟静文似乎很满意大家的反应，陆离说：“孙晴的事情以后再说，我现在只想知道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孟静文无辜地说：“可梁局刚才说，如果提池雯的事情，陆副局你要避嫌啊。” 陆离面无表情地反驳道：“孟小姐，我不是要提池雯，我只是想知道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梁雪初说：“你说的，一天一个问题，你都会老实地回答我们，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们去查就好了。” 孟静文抬起自己的手从自己的眉尾划到下巴，“只是定期填充了玻尿酸，吸收了就不像了。” 陆离问：“哪家医院？” 孟静文说：“桦城倾城整形医院。” 温妙玲笑说：“黄启允还真舍得给你花钱啊，这家整形医院是全国数一数二的贵，只是打针也要去这么贵的地方，当然贵也贵的道理，效果最好，后遗症最少，持续的时间最久，保密也是一等一的，保密是黄启允的最低要求吧。” 池震明白的点点头，难怪老万找不到她的来历，这种大富商堆积的地方，用钱是撬不开口的，就算有人脉也会打草惊蛇，老万肯定没往这方面查。 池妈没听懂小声问池震：“什么意思，是整容的吗？” 老石解释道：“不是大众所认为的需要开刀磨骨，打针输入玻尿酸液体，这种算是微调，在脸部打入玻尿酸可以改变面部形态，改变一个人的面部轮廓，还有抗老的功效，价格也不高，不用开刀就能高鼻梁，容颜焕发变得漂亮，所以很受年轻姑娘喜欢的。” 池震说：“只需要打针就已经这么相像了，看来原来的样子就能骗人了。” 第230章 微整 桦城倾城整形医院，这几个字就能够让刑侦局查很久了，梁雪初也很相信她，孟静文说完话后就让人查去了，她感觉到自己被重视，心情更好了，“帮我做件事，我今天多告诉你一件事。” 梁雪初问：“什么？” “给孙晴打电话，让她拿一样东西来见我。” “什么东西？” “那就要看孙晴怎么理解了，我想告诉你的事情就在她带来的东西上。” 陆离提议道：“我亲自去吧。” 梁雪初同意了，陆离走后孟静文缓缓说：“如果是池雯的东西你就不怕陆离有什么想法，他不应该避嫌吗？” 梁雪初说：“你把孙晴搬出来不就是想让陆离去的意思吗？” 温妙玲接着梁雪初的话说：“你明知道池家母子在后面听着，故意要提池雯，你想干什么？”说着话还狠狠瞪了一眼孟静文，“你既然想合作就不要有什么花花肠子，小心把自己玩进去。” 孟静文微微一笑说：“你们不也在陪着我玩吗？就算是你们警察，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不也需要跟我这种罪犯交易，我们立场不同，所以你们做就是正义，我做就是自私。” 梁雪初说：“所以不能选错路，一旦选错，就是万劫不复。”门外走进来一名警员，直直快步走向梁雪初，从他异常严肃的神情中，梁雪初已经大概猜到是什么事了，转头跟温妙玲说：“今天到这里就可以了。给孟女士准备一间豪华单间，24小时全程贴心服务。” 孟静文冷冷一笑，利落地站起身跟温妙玲走，冲他挥挥手：“梁局，有人死了的话记得通知我啊。” 出门的时候看见陆离和池家母子还在走廊，刚刚还笑着说话的一家三口看到她出来就收了声音收了表情，孟静文脚步一转向他们走过去的时候，陆离下意识挡在池家母子前。 孟静文说：“不用这么紧张，只是想让池妈再多见见女儿，再过几天就不会再看到了。” 老石在旁默默记下，玻尿酸被人体吸收的时间节点。 她的话像是一把粗盐在池家母子的伤疤上揉搓，陆离难得的黑脸，头一次有想要打女人的冲动，反倒是池家母子很诧异，一次两次还会生气，但次数多了并往深了想后总觉得对方很可怜，她极力想证明自己的存在是有用的。 温妙玲抓着她的胳膊往回扯：“走吧，去看看你的豪华单间有什么需要添置的。” 池妈突然说道，“我虽然年纪大，眼睛花了，但是我女儿长什么样子我一眼就看得出来，好好的一个人，活得这么辛苦也是难为你了，将来的日子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人像想念池雯一样想念你。”不顾陆离和池震的阻止走近孟静文，仔细看过她的五官和肌肤，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周围人不自觉地安静下来也这么看着她们，场面十分诡异。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却让在场其他人人像是过了几个小时似的，当池妈开口说话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池妈像是释怀了什么一样，“不过能够再看到她活蹦乱跳的，也算满足我的心愿了，是我应该要谢谢你。” 所有人都等着孟静文会回什么，但是池妈却不想听了，转身跟池震说：“被你骗了，这里哪有什么饭可以蹭，在外面吃碗面就送我回去吧。” 顺手把陆离的外套塞回给他，和池震边走边说：“没饭吃就算了，还不清不楚的，白来一趟。” 池震哄着她说：“也不算白来一趟吧，至少知道人是整容的，这样想想会不会好受些。” 池妈瞪他：“乱说。” 两拨人分开，一个走东一个走西，看热闹的人也回去干活，孟静文还能从走廊回响中隐约听到池妈提到了黄瑞的名字。 “可怜之人不一定有可恨之处，但是可恨之人一定有可怜之处。”池妈拍拍池震的胳膊，“她这辈子都困在池雯的壳子下生不如死。” 陆离要去找孙晴就跟着池家母子下去了，陆离的车停在刑侦局，到了地下停车场就得跟他们分别，陆离似乎有话跟池震说，但是碍于池妈在最终把话咽了回去，转身才走了两步，池震就追上来揽着他的肩膀要说话的时候，陆离先一步开口说：“下次孟静文的事情别告诉妈了。” 池震一愣，随后笑说：“我明白，但我们真的没事，反倒清醒了不少。” 陆离拍拍他的胳膊说：“那我走了。” 池震拽住他的胳膊亲了一下结果被陆离拍了一巴掌，“别闹。” 池震故意又亲了一口，“晚上我去接一诺，知道你今天忙，但是别有家不回啊。” 陆离推了他一把，“知道了。别让妈等久了。” 今天这场雨来的快去的也快，犹如这一家三口风风火火的来了刑侦局，又风风火火的走了。 两辆车同时开出停车场开往相反的方向，车上只有池家母子的时候，池妈冷声说：“胆子这么大，外面的没断完就敢晃到他眼皮底下？” 池震听到池妈这么说一时反应不过来，池妈打开车上的储蓄柜，一打开全都是用过的化妆品，还有一瓶用空的高级香水塞在里面充当车内香薰，池震一笑，“妈，你想什么，我要是真敢，领证早就变成领骨灰盒了，这车是殷菲菲的，我借用。” 池妈反问：“这个殷菲菲是什么人，她为什么要借车给你？” 池震有些惊讶地说：“你把她忘了？”瞧池妈还是一脸的懵，直接提示她，“殷菲菲啊，黄瑞那个发小啊，就见过的那两次面应该让你印象深刻才对。” 他一提，池妈才恍然大悟，“她啊，那个大小姐啊，那她看见你岂不是要咬死你，怎么还借车给你，到底怎么回事啊？” 池震捏紧方向盘，心里过了几遍，尽量用平淡的声音说：“她可能知道姐姐真正的死因。” 池妈惊道：“你故意接近她？！黄瑞知道吗？” 池震说：“不清楚，但我觉得黄瑞才像是故意接近殷菲菲的，妈，你还记得吗？姐姐生病严重到住了院，老师打电话给你，我们才知道的那次，我们急匆匆赶到医院的时候，听到黄瑞骂殷菲菲恶毒，说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是世交，黄瑞永远不会搭理她，那时候你还觉得黄瑞花心，粗鲁，还撺掇姐姐跟他分手，不过姐姐跟你一解释你就听她的了，你还记不记得姐姐当时跟你说了什么啊？” 第231章 搬家 池妈果然全都想起来了说：“我记得，你姐姐说那个大小姐从小就喜欢黄瑞嘛，那天也确实是黄瑞做的不对，你姐姐还让他黄瑞去给大小姐道歉，没想到黄瑞还真的去了。” 池震说：“他之后跟殷菲菲也是能不接触就不接触，我查了，即便是姐姐走了这么多年，殷菲菲都没放弃跟黄瑞接近，黄瑞对她也确实是冷冷淡淡的，但是最近一两年又开始主动联系殷菲菲，还打算跟她结婚，也是我大意，注意力被他转移了，如果不是殷菲菲主动找我，我还真被他骗过去了。” 池妈紧张地问：“你刚才说她知道你姐姐真正的死因，那她还敢去找你想干什么？” 池震想到陆离跟他说孟静文的事别告诉池妈，如果让池妈知道孟静文是个危险人物，他们还要继续查她，难免会让池妈整天提心吊胆的，“博黄瑞的欢心吧，总之她知道一些线索，我就将计就计了。” 池妈深深叹了口气说：“那黄瑞也不需要因为这个跟她结婚啊。” 池震说：“谁知道他想干什么。” 敌不过池妈的强烈要求，只在附近吃了碗馄饨面就去了超市，买了好多日用品，确认水电无误，两母子在新买的房子里收拾了一个多小时后能住人了，但还是按照原来的安排送池妈回疗养院，明天再过来，池震去办理手续的时候被告知已经办理好了，还帮池妈预约了搬家公司。 池震心里一暖，脚步轻快地去陪池妈，虽然一边陪着池妈，手机里一直在接收发送信息，知道当年张局和殷杰吵架的始末，知道陆子鸣现在患了癌症还跟黄启允同一个医院，同一层楼，因为刘凡等三人的非自然死亡，桦城所有的监狱被严格管控，陆子鸣能出来做手术是有梁雪初的担保。 池震又是心疼又是气愤，池雯的事情发酵到现在陆离一直在安抚自己，照顾自己，但他自己的事情都自己扛着，现在想想陆离从来都没跟池震说过陆子鸣的事情，寻求过帮助，看样子也不打算说，陆离...不想说也不敢说吧，池震越想越心疼，现在就想去到陆离身边。 池妈突然问道：“你姐姐的东西交给他们了？” 池震说：“没有啊，还在我那里。” 池妈点点头说：“你自己看着办吧，自己小心。行了行了，屁股都要坐不住了，赶紧走。” 池震知道自己的心思被看穿默默一笑，抱了抱池妈说：“妈，明天我来接你啊。” “嗯。” 出疗养院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算一算陆离去找孙晴差不多有4个小时了，中间没给他来过电话和信息，池震给陆离打电话，也没人接，他就直接调转车头开去刑侦局，按照孟静文的提示，他去找了孙晴拿了东西后一定回去查案，当他往楼上走的时候觉得异常的安静，池震带着疑问慢慢走上来，发现整个办公室都空了，就算全组出动都不可能一个人不留，这么明显的陷阱池震又不傻绝对不往里踩。 池震后退的时候撞到一个人，是组里的内勤小西，小西捧着一碗刚泡的方便面问：“哎，震哥，你怎么来了？” 池震松了口气问：“陆离他们呢？” 小西说：“去医院了，一个小时前刚出发，黄启允病危。”说完赶紧捂住嘴巴，小西惊觉自己一时嘴快，忘记池震已经停职了，还没等他解释，池震已经风一样地跑没影了。 池震赶到第一医院的时候，医院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住了，远远的看见黄瑞和殷菲菲在住院部大楼下，池震觉得奇怪，黄启允病危，黄瑞怎么不在上面陪着，他都在下面呆着更别提他另外两个兄弟了，接着温妙玲从大楼里出来跟黄瑞说了什么，黄瑞明显叹了口气跟着她走了。 但是殷菲菲没走，池震还奇怪不是她的性格，然后殷世韩就走了过来跟她说话，池震隐隐觉得黄启允今晚熬不过去了。 殷杰来了... 池震往后缩了缩，直接给鸡蛋仔打电话，没接通，再给裴玉微打电话被摁掉了，看来真的出事了。 他终于出现了，终于挖到烂得最深的根了，深处的根有致人死地的危险。 突然间变得寂静，细弱的风声在这一刻变得清晰，池震心里咯噔一下，往住院部里看了看，殷菲菲和殷世韩已经不见了，手机在手里震动了一下，他突然间不敢去看谁发的消息，发的是什么，尽管心里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有了这个心理准备，打开孙晴发来的消息，黄启允死了。 只有短短一句话，就像下棋一样，一步就堵掉了他们很多条路，所在的位置被敌方占据，能够掌控的范围就多了。 最靠近的棋子随时会有危险，孟静文现在成了黄启允第二，局面就变成梁雪初陆离跟殷杰的对峙了，这样也好，总好过不知道是被谁掌控在手心里。 不过这时候池震最好不要出现在他们面前给陆离添麻烦了，他把殷菲菲的车停在医院的露天停车场，给停车场的管理员看殷菲菲的照片，把五十块钱和车钥匙给他，再给殷菲菲发了条短信。 自己散着步回家，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手机一直震动个不停，各类人脉发来的消息，池震拜托他们办事的时候大家心里有数着，或多或少都知道些池震在查什么，黄启允一死，疑问和怀疑都涌了过来，老万知道最多的内幕，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黄启允是绝好的替罪羊。” 谁都知道这件事，就看这只羊怎么被屠宰了。 这晚上池震也是辗转反侧，好不容易睡着了猛地又惊醒过来，房间里蒙蒙的亮看床头的闹钟才5点多，再过一个多小时就要起床送一诺去幼儿园了，翻了个身，头就更晕了。 想到自己已经定了闹钟，放心地继续睡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体像是沉到了水里，四肢酸软无力，脑袋也疼得厉害但是怎么都醒不过来，他挣扎了半天，眼皮像千斤重般睁不开，直到温热的触感拉住自己，轻柔地将自己从黑暗中唤醒。 陆离见池震睁开眼睛转而去揉搓他的脸，“鬼压床了？” 池震不敢信是陆离，确认了好几遍才说话，“你怎么回来了？” 陆离白了他一眼：“我怎么不能回来？”他起身往衣柜里拿衣服，脚边放着一个包，“我回来拿衣服的，几天都回不了。” 池震起来看时间的时候都8点多了，猛地起身穿衣服，陆离收拾东西没回头，“妈送一诺去上幼儿园了，你赶紧起来去帮池妈搬家。” 池震把他挤到衣柜里蹭了蹭，“孙晴把什么东西给你了？” 陆离拐了拐他说：“家里不许谈工作。” 池震把手塞进他衣服里摸他硬邦邦的腹肌，“我没有谈工作，我作为家属不能查岗吗？明显她就是对你有意思吧。” 陆离掐着他的手拿出来，迅速收拾好衣服，绝不上当，“五分钟洗漱，我送你过去。” 第232章 第五条项链 五分钟后，池震咬着陆妈做的包子，一手抓着手机外套，一手把鞋子往脚上挤，往门口蹦跶，陆离怕他把自己摔死，帮他拿过外套收好手机，上了车再给他。 陆离问：“没车开了？” 池震说：“殷菲菲接下来会很忙，需要用车，没事，还有索菲的小电驴呢，反正她现在在刑侦局包吃包住还有工资发，快活的很，也用不上。” 陆离瞪了他一眼，倒是专门借女孩子的车开。池震现在深谙陆离的一举一动，他一瞪过来就懂他在想什么，他立刻改口，“我去租，我去租，你给钱。” 看陆离脸色好了一些，池震说：“你查完了到我了吧？孙晴到底给你什么东西，跟你说了什么，她有没有占你便宜？” 陆离说：“项链，就说两句话了。” 池震追问：“说了什么？什么项链？” 陆离瞥了他一眼，“让我顺路送她去医院和谢谢。” 池震瞪大眼睛，“又是一条同样的项链？”见他不说话，就当他默认了，窝在座位上自言自语，“这都第几条，看那项链的样式都不过时，应该是最近几年的，材质不知道老高测出来是不是真宝石，如果是的话，医院死的那个女孩是怎么买得起了，谁给她买的？算起来孙晴给了两条项链，意思难道是一条项链一条人命？项链上面能不能查到dna？” 他噼里啪啦说了一堆，陆离一句话没回，表情都没变过，当他是空气一样，池震不爽地看着他，陆离默默勾起嘴角，车里安静了片刻，陆离才说话，“这几天家里的事情就辛苦你了。” 池震抿抿嘴，忍不住问：“陆子鸣的事呢？” 陆离一个晃神，“你...”他咳了一声，“他的病比较严重，我没敢告诉妈，你没说吧？” 池震摇摇头，“没有，我昨晚刚知道这事，回家的时候妈都睡了。” 陆离说：“他在医院有人看着，你看好家里就行，对了，最近出入小心。” 车停在疗养院前，搬家公司已经到了，借着货车的遮掩，池震没急着下车抱着陆离亲了好久，“你也小心。”一下车发现池妈正在货车旁边，一脸的嫌弃，看来是看到他们在车里亲热了。既然都被看到了，陆离只能硬着头皮下来跟池妈打招呼，池妈哼了一声当是应了，池震拍拍陆离的胳膊，“你去局里吧。” “嗯。” 池震给池妈雇的护工梅姐抱着环保单肩包走过来，包里满满当当的，池震笑问：“梅姐，什么宝贝啊？护得这么严实？” 梅姐说：“能有什么宝贝，还不是你妈妈这些年让我做的调料还有零食什么的，还有用惯的碗筷，你妈妈挑嘴，不带过去怕她念叨个不停。” 池震带着池妈和梅姐两个人坐出租车去新院子，货车在后面跟着，梅姐一进院子就连连夸赞：“哇，池震，你这新买的院子不错耶，真好看，贵不贵？” 池震点点头诚实地说：“贵，所以装修简单了点。” 梅姐借着放东西的机会把屋里转了一圈，越看越满意，“我儿子有你一半孝顺就好咯。” 池震说：“等你退休，你儿子肯定买更大更好的院子给你养老，天天陪着你。” 一提到儿子，梅姐打开了话匣子说个不停，“我也不用大院子也不用他天天陪着，我现在就希望他能找个体贴大气的姑娘，不要老想着他那个同事，说起这个，我就一肚子气，我儿子不知道着了什么魔，流水似的给她花钱啊，别的小年轻追姑娘请吃饭啊送花送礼物啥，我儿子倒好，一出手就送人一条十几万的项链，他把这个院子都送出去了，气死我了，啊呀，不说了不说了。” 又是项链？池震好奇一问，“金项链啊？” 梅姐摆手，“哪啊，就一串亮晶晶的，说是什么设计师设计的，说镶了钻石，我看肯定不值这么多的钱。” 池震急忙问：“有图片吗？” 梅姐说：“我没有，怎么了，你也想买啊？” 池震面不改色忽悠道：“不是，我就是好奇，没见过这么贵的项链，顺便帮你问问是不是真值十几万？” 梅姐喜笑颜开连连点头，出门给儿子打电话让他给自己发图片过来。 池妈溜达过来问：“你要干什么？” 池震不打算多说，“真是好奇。 等梅姐拿着儿子发来的消息后急匆匆地把手机递给池震，池震看到项链，心跳一停，出现的第三条项链，梅姐儿子一点都不怀疑梅姐问他的用途，把售卖这条项链的地址，店名，项链来历都发给了梅姐。 池震匆匆看了两眼就拿手机拍下来发给陆离，拍照的时候看到项链的名字叫月夜，纯手工制作私人订制，池震想到孟静文送自己的那尊摆件，她的双手，如果没有猜错，这几条项链也是出自她的手笔，孟静文想告诉他们什么呢？ 那尊摆件...怎么想怎么觉得奇怪，池震心里有怀疑就赶紧行动，连午餐都没跟池妈一起吃，赶回家从床底拉出来一个纸箱，一打开，仙女飞天的玉石雕像摆件越看越觉得古怪，正好家里没人，他直接拿敲钉子的锤子一砸，摆件立即碎成了几块，池震翻了翻没有看到别的东西，每一块都用手电筒照过，这时候他庆幸自己没砸歪，这仙女雕像的颈部出现了裂痕，裂痕中在手电光下闪烁着光芒，不用看全，就知道又是一条项链。 第五条了。 池震拍完照片找塑料袋包住碎玉石后再用报纸塞进纸箱里，连同锤子一起封进去，搬着纸箱送去刑侦局，直接捧着纸箱上楼，被鸡蛋仔撞上后还嫌弃他：“震哥，要不要这么黏糊啊，早上到现在才分开多久？” 池震无辜地举了举手上的箱子，“我来送证物。” 法证科的同事立刻抽出一次性手套接过池震手里的纸箱，两个人找了张空的茶几就地拆解这个纸箱，拿开报纸团后是四分五裂的玉石雕像，法证科的同事眼尖看到了颈部裂痕中藏着东西，池震说：“我觉得是第五条项链。” 第五条？鸡蛋仔一个反应不过来，数了数手指头，“不应该是第四条吗？”池震瞥了他一眼，鸡蛋仔顿时僵直起来，然后转头边跑边喊：“师哥！” 第233章 家庭和谐 不一会，陆离和老高出来研究这几块玉石摆件，池震把梅姐儿子买过这条项链的事情告诉他们，“如果没猜错的话，一条项链一条人命。” 陆离说：“老石在孙晴给的那两条项链里也发现不同女性的dna，库里没有查到对比。” 他刚才听到池震说第四条项链是送给女人的时候马上就让人边查边走，裴玉微被梁雪初招进刑侦局后，抽调人手，专门负责升级内部系统，重组防御网和调度线，速度和准确度比以前快了不少，而且查案顺利多了，上次梁雪初和陆离被请到高级法院时，审查科的人趁机要求查他们的系统，没有权限没有许可证没有合理的理由直接被裴玉微驳了回去，无论审查科的人怎么说，裴玉微就是软硬不吃，争执不下时，梁雪初一个电话过来让裴玉微干活，裴玉微直接就把他们撂下了，那群人傻站了会就走了，倒是让梁雪初和裴玉微警惕起来，陆离那边加紧时间查案，干脆就住在刑侦局随时跟进案情。 现在黄启允已经死了，唯一能扳倒殷杰的证据可能就在孟静文手里，而孟静文跟他们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有可能是在提示他们。 “找机会问问她，苏竟的事情，谁这么大胆子敢在市区开枪杀人。” “刘立天承认是他们干的。” 池震冷哼一声，“他能把锅完美无缺得推给死人，现在却认了从市政府一路追杀苏竟这种蠢事？” 陆离说：“查了，他提供的账户对得上，金额对得上，他从被抓住到现在没有跟除了我们以外的人接触过。” 池震持怀疑态度，“你确定？” 陆离没有正面回答，只拍拍他的肩膀，“我转钱给索菲了，拿了车赶紧回家看孩子，家属。” 池震感觉到自己被停职了这么些日子，陆离对自己是越来越遮掩了，越来越有副局长的架子了，看着陆离的背影莫名有些生气，突然伸手拽过他的手臂往旁边的安全通道走，鸡蛋仔在前面跟同事交流工作回头一看池震陆离不见了。 陆离又无语又无奈地看着把他又拉进安全通道的池震，“干什么？”池震摸着他的腰凑得非常近，“想走个后门，陆副局什么时候让我官复原职？” “你就算现在回来也是去档案室扫灰，不能碰案子。” 池震蹭着陆离的耳垂压低声音说：“正好，档案室里没有人，安静又刺激。” 陆离掐着他的下巴隔开过于亲密的姿势，“那你就好好表现。”亲了亲他的嘴角后，推开人去干活了，池震缠抱上去不让走。 陆离让他黏了一会，池震边亲他的脖子边说：“沈清媛会是下一个替罪羊，余希强和周敏升的死会算在她头上，还有他们的医生。” 陆离说：“沈清媛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替罪羔羊。” 池震想要重重吮吸时被陆离推开，“我会跟梁局申请解封你的咖啡厅，免得你在家无聊。”捏了捏他的脸颊就拉开安全门走了，池震倚在墙面看陆离走远了，给索菲打了电话，约她在刑侦局食堂见面。 墙上时钟滴滴的转着，显示时间11：05，这个时间不到中饭时间却也不早了，食堂24h开放，什么时间段都有人进出，为了方便局里大多数人不正常的作息和吃饭时间，索菲在刑侦局窝了有大半个月的时间了，对食堂也算了如指掌，犹如自己厨房似的招呼池震过来坐。 索菲帮他点好了一杯咖啡，非常得意地说：“这是我在这个食堂能提供的配料精心配比出来的最最最最好喝的咖啡，尝尝。” 池震喝了一口，满意地点点头，普通的咖啡豆上升了一个档次，“你在这可逍遥了啊，不想回我的咖啡厅当实习店长了？” 索菲挺直腰板说：“肯定要啊，那我总不能混吃等死吧，我这是要提高自己的专业技能。”看他喝了几口想起陆离给她转的红包，赶紧掏车钥匙放在他面前，“我说你们两口子虐狗啊。” 池震学她刚才得意的样子把车钥匙收进口袋里，收敛脸色后问：“怎么样了？查到什么？” 索菲严肃地低声说：“你猜的没错，局里有几个人果然有猫腻，我现在在后勤组跑腿，经常上上下下的跑动，有几次看到两三个面熟的人格外关注陆离他们进出情况，而且意图偷听陆离打电话和别人说话，你放心，我侦查过绝对不是喜欢陆副局。” 池震瞪了她一眼，索菲继续说：“我都打听过了，有个是后勤组的，有个是商罪科的文员，还有一个，我这两天没见过他了，你不让我告诉别人，偷偷地查，所以现在还没查出来。” 池震问：“有照片吗？” 索菲点点头：“有，我发给你。”边发边说，“还有啊，我听不少人说过，陆离以前查案恨不得住在局里，天天往外跑，可拼命了，但是这次的案子他们都不急耶，死了这么多人却一点消息都没有，还得听犯罪嫌疑人的，陆离以前查案都动手的吧，但是现在呢得供着她啊，刑侦局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池震笑笑说：“你呢，你怎么想？” 索菲懵了一下，实话说：“啊？我？我就觉得陆离他们看起来很被动，确实有点受制于人，但是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吧，总之也是为了破案啊。” 池震眼珠一转，笑了笑，“对啊，刑侦局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还记得当时我跟你去查毛衣针案子的时候，我被打的那拳啊，那时候多嚣张啊，现在呢，陆离当了副局长反而胆小起来了，死了这么多人，案件的进展情况现在都没有向公众通报目前情况吧。” 索菲本来就越听他越是往后缩，“你，你想干嘛？” 池震愁眉苦脸地说：“哎，我这不是心疼陆离吗？他办案还是一如 往常的拼命啊，今早上刚回家拿衣服打算住刑侦局了，你说我们才结婚几天，一只手都能数完，又不跟我说什么事，我也指望着能在 电视上看到他最近怎么忙什么。” 索菲心思单纯，安慰道：“哎呀，男人赚钱养家，你这个家庭主妇 ...不对，主夫应该多多支持，多多理解，有助家庭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