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一巡》 第1章 庸碌 春日,早上八点,醒来看了窗帘一眼,外面已经大亮了。起还是不起,纠结。继续睡,闭着眼睛,可头脑越清明,唉,还是起吧,这样躺着也不是事,今天还得去上班。 刘振东,西部小县城小事业单位小工人。上学,考学,通过关系和所谓的学历分到了这个单位。上世纪九十年代末,有些单位还是可以分的,他父母用积攒多年的存款和五百年前是一家的人脉,为他谋了这个工作,相比于和他一同上高中的大多数同学依旧在田地里刨食,他觉得自己算是人生赢家了,老老实实上班,就已足够。小时候,在经历过几次刘振东认为是预兆的梦境后,总感觉上天会给自己安排拯救苍生的大业,那些梦是那样真实,如果醒来还想继续,也可以接上。 刘振东的父母是县城郊外的普通农民,但很少种地,因为地少。刘振东小时候父母就骑自行车到五公里的县城摆摊。那时候,县城也有逢集,刘振东记得是三六九,刘是农历逢初三,初六,初九,十三,十六,十九,二十三,二十六,二十九。主要卖各类山货,什么背篼,铁锹,农具,农药,反正是种与农民生产生活有关的东西。那时,不管是附近的农人,还是离县城几十里远的村子,都爱到县城里买。一是觉得县城的东西质量好,二是也能顺便逛逛县城,有钱的还可以在县城下下馆子。这样,刘家的生意还可以,与其他纯依靠田地生存的同龄人,刘振东的家境不错,算得上是富汉家,当然比不了开放之初有能耐的万元户。大约是上初中的时候,刘家在城里租了铺面,周一到周六,刘振东的父亲晚上在铺子里住,白天和母亲换班跑。刘振东只有在周日跟去县城在铺子里待上一天或半天。 小时候,安逸,按部就班的学习生活使刘振东很是满足,但脑瓜里却想着有一天大显身手,惊艳于众人,总觉得自己不是凡俗之生,来到这个世间,应该有自己或几代人的宿命。打小刘振东就喜欢历史,包括历史人物,历史事件,上中学时还好一阵研究,可最终都只是一知半解,只浮于皮毛。家里没书,那时图书馆还不健全,网络更没有,电视这类节目少得可怜,还都是大众知晓的,没意义。 好在那时人们休闲的主要方式就是闲谝,男人们聚在一起,大都谝女人或男女之事,但发现有小孩听,就谝天文,地理,鬼怪,人物传记等各种野史,这些野史有历朝皇帝大臣的,有地方民生的。刘振东最爱听了,听的过程中发觉好些与大的历史人物事件基本能对上,这让刘振东很欣喜。在庄子口有个台子,只要农人们闲下来,就会聚在那儿谝,只要是历史类的,刘振东听的很是入迷,也全部记在心里。慢慢地,刘振东把研究的方向确定在自己所在的西部。他觉得,这是一片有传说,有故事,有赓续的地方,值得探索,说不定能改写历史或挖掘未知。 上学期间如此高高低低的读完初中,勉强上了城郊的高中,又上了水利的大专,放在九十年代,算是功成名就了。大专毕业,赶上九十年代末,还可以分配工作,但得托关系,而且要很大的关系。刘振东的父母这时已在城里算是立住了脚,买了自己的铺面,虽然没在城中心,但好歹是城里的铺子。在城里做了多年的生意,刘父刘母也学会了结交人脉,广交朋友,对于儿子的工作,刘父本着五百年前是一家的理念,兜兜转转缠上了当时县里的某个班子的二把手,二把手在酒桌上,那是表爸表爸的叫着刘父,很是亲热熟络。可第二天刘父找到办公室,二把手就像便秘了一样,显得很难做。两次后,刘父在明白人的指点下,去了二把手家里一趟,送去了猪肉,胡麻油,还有很厚的一沓子。没过一个周,刘振东的工作安排下来了,和预想的差不多,和自己家相对的城郊南面的一个水管所,看守巡查水路和水泵房。 那时农村没有自来水,城里面有自来水公司,九十年代已经将管线延伸到了城郊。在当时,不管什么单位什么工作,管理是凌驾于服务上的,工作很清闲,不过不到换班时不好无故脱岗。好在刘振东随遇而安,喜独处,朋友聚会喝酒打牌,对于刘振东是不可能的,因为他好像没朋友,几乎没社交。单位几个同事,处的介于朋友和同事之间,同学中,大部门连个大专没考上,继续子承父业,面朝黄土,也就不爱和吃皇粮的有过多交集。这样也好,刘振东想着到时守着这份清宁,多读点书,想着有朝一日厚积薄发,一跃冲天。可书本读两页放下,读两页放下,最后自己说服自己,先别读了,等心完全静下来了再读。 此后,刘振东要么是听水管所附近庄子的闲人闲谝,偶尔自己也说些认为他们不知道的野史,在别人投来关注的目光时,心里有小小的满足和得意,要么盘在女人多的地方三米开外,想和女人多打交道。毕竟二十多了,找个女人结婚是他心底里最要紧的事。家里就他一个儿子,当时政策紧,刘父刘母有家底,不敢再生一个。父母认为把刘振东供养着上了大学,而且几乎是花了血本分配工作,多次的家庭聚餐闲谈中,刘父表示老婆自己找,还要找个有工作的,他是没能力为刘振东再陈设婚姻大事了。 熬过青春期,在上大专时偷看了些不良的文字和真人版劣质片子,不再专注一件事时,就会想着那些。工作后,特别想有一个自己的女人,去无所顾忌的实现自己心底里最原始的动作,这是刘振东想结婚的重要原因。那时没想过,结婚要彩礼(当时对房子普遍没概念,单位宿舍可以,租个一室平房也可以),生娃后要奶粉,教养,上学等等。好在自己努力的盘旋下,瞄中了一个,这个女的是离县城最南面一个乡里的供电所的,也是大专毕业,在家里实在亲戚的帮忙下,分到了供电所。不过家在刘振东工作的水管所所在的城郊,在休息的时候和附近的女人谝话时,刘振东主动出击了两次,两人就基本上暧昧起来。女人叫牛芳芳,比刘振东小一岁,长得不丑,也不漂亮,父母也是庄农人。一来二去,二人的事在牛芳芳的庄子几乎人人皆知。到后来,双方父母都知道,不过都没提话头。刘振东也去牛芳芳家里吃过饭,干过活。这样交往了快一年,牛芳芳的父母绷不住了,让赶紧把婚事办了。从牛芳芳的口中流露出,刘振东和牛芳芳已经睡过了。 其实,不管牛芳芳想不想,刘振东是思想的巨人,行动的矮子,加上妄图在牛芳芳和她父母面前要装老实人博得好感,在交往中愣是一点没敢提和做亲近的事,最多是抱抱,牵一牵手。可再怎么表演,敌不过牛芳芳父母过来人的眼睛。后来才在一次小的争吵中,牛芳芳母亲说出来的,当时刘振东只要看牛芳芳,刘盯着肚脐眼以下大腿以上,前后死看。 既然这样,那就结婚吧。找了双方都认识的刘振东的直接领导,水管所所长做媒人和证婚人,在所谓象征性的八千元彩礼后,婚礼举行,之前就领了证,现在算是正式结为夫妻了。婚后的生活是幸福和性福的,两个人多时住在刘振东单位宿舍,有时也去牛芳芳单位宿舍。日子在磨磨蹭蹭里流失,两年后,刘振东两口子有了儿子,还没明白他是什么时候学会的走路和说话,幼儿园开始了,两人的工作接娃着实不方便,好在刘父刘母身体和时间都能行,给他们负担了不少。快上小学时,牛芳芳提到把两人调进城里,从娃娃上学到生活都方便,可刘振东认为得找人,更要花钱,很难办,牛芳芳退让,让给儿子报个好点的小学,刘振东说试试,结果打了一圈电话,客气拒绝的和说办着看的,说办着看的随着刘振东无下文的跟进也没下文了。好在当时资源还不是那么紧,在刘父刘母城里的房子的功劳下,儿子报进了全县第二好的学校。牛芳芳也无奈的作罢。 第2章 失去 儿子到小学二年级时,牛芳芳进城了,理由是办公室工作能力强。进城后,牛芳芳的加班多,电话多,信息多,刘振东嘲讽着叫牛芳芳为“牛三多”。凭着对古代名男女小知识的储备和打虎之兄的警惕,如刘振东所想,牛芳芳跟人了,乡下农村人叫跟人婆。思想猥琐,道德纯洁,行为瘫痪的刘振东忍不了。为了自己的脸面,像是刘振东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一样,仅在两家父母最早知晓和默认的情况下,办了离婚。而刘振东为了报复牛芳芳,唯一的条件是儿子由牛芳芳抚养,以达到牛芳芳带着儿子不好再找下家的腹黑想法去实现。 此后十余年,刘振东的工作地从农村到城里,从城里到农村,当过小班长,逐渐成了老油条里面的愤青。儿子由牛芳芳带着,自己也帮忙带,牛芳芳也时常带儿子到刘父刘母处过周末或假期。牛芳芳到是没再婚,可听说男人应该不缺,穿衣打扮比县城水准高一个档次,谁让她们单位在县城可工资福利水平是500强最好。牛芳芳没再婚使刘振东心里的报复感稍稍满足,但两人再在一起生活的可能性为零,这点刘振东有自知之明,刘振东十几年在原地踏步,牛芳芳早已不是他能觊觎的了,要不是儿子需要个父亲,说实话,走在马路上,牛芳芳看十眼,没有一眼是看向刘振东的。 时间如煎鸡蛋,一个晃神的功夫就糊了。此时,刘振东近四十,仍然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好在以前和牛芳芳一起买了房,留给了他们母子。自己在父母的帮助下,也买了一个小窝。拿着县城不高不低的工资,也能生活下去。刘振东常想,一辈子就这样了吧,只要儿子能大学出来,找个安身立命的工作,也别无所求。其实这点刘振东过于操心了,牛芳芳的本事给儿子安排好了后面的路,就是在她们单位招聘入职,工资待遇不错。 西瀚万云浪千尺,东海沉沙峻百岭。刘振东认为,自己所处的西部,在人类出现前期很长一段时间,是海洋,当时海洋占整个的九成以上,大陆很少。等到地壳运动,日月潮汐演变,慢慢构成了现在地球的基本形态。过程中,微生物的进化和细胞组织的出现,地球上出现了越来越多的生物,之后,就是国外学者分的几个纪元时期。 刘振东觉得,人类出现前期或者地球之外,有异于超能的生物,理念,能力存在,可以说是异界,是掌控浩瀚无垠宇宙一隅的存在。华夏西部,上古时代热闹不断,黄帝,轩辕大能现世,秦国历代君主经营发展,一统六国。秦亡汉兴,西部仍为重地。至王莽篡汉,黄河以北王朝文化,思想,生产技术,道德体制,人伦纲常才时断时续,半生不熟的传播。刘振东研究的区域是华夏西部曾经受中原王朝设府管辖,但又在自己的模式下生存的自立为国的小型政权。刘振东在自己村的土地庙库房里,中学玩耍时阅读的一本快要化的不知是纸质还是羊皮的篆文加符号的册子。把能认识的字拼凑出了一段信息,刘振东脑补翻译为:建业不易,虎狼在周,城于深土,藏于宝山。 刘振东认定,在西部某个区域或几个区域,有多个以土着民族或迁徙部众建立了他们自己的政权。但因其过去弱小或存在时间短,现存的史志资料上没有半点记载,就是本地人口口相传的信息都化在了各种传说和神话中了。 刘振东为了揭开这个自己认为的新发现,决定划定一个范围,开始探寻的查找。刘振东找到了一张有经纬度的地图和历朝历代中原王朝控制区域范围结合,划定了东经107.54,北纬33.45以北,东经94.02,北纬36.2以南,东经104.18,北纬36.53以西,东经106.17,北纬36.1以东的看似狭长的地带。排除历史上设置的中央管辖区域,刘振东将第一个探寻地放在了秦岭山脉余脉和青藏高原结合处,毕竟,古时想要隐蔽,基本都在靠前啥靠山的地方或条件恶劣一点的地方,先生存下来,再图发展壮大。 思路理出来,现在算是做规划。刘振东知道,任何完美的规划,没有人付诸实践,都是个屁。刘振东自己一个人,没有人会跟他弄这些看似无聊幼稚的事。就是以利诱,给人家说,如果能找到这样一个国家或部落,里面的宝物数不胜数。谁会相信,傻子听了得打你,哑巴听了骂你娘,瞎子听了白眼,跛子听了飞一脚。 但独木难成林,自己怎么也得有个帮手,要不自己哪天窝死在那个角落都没人知道,当然这事还不敢告诉父母。刘振东左思右想,想到了一个人。刘振东心中说,既然不靠谱之人干不靠谱之事,那就不管那么多了,就他了。 这个人就是刘振东村里的一个老光棍,独身一人,五十岁左右,看起来比较苍老,像六十出的人。此人叫应德,大家都这么叫,从七八十岁的老人到上幼儿园的小孩。不知他姓什么,不知他父母谁,只知道他是在那个困难时期出现的。从村子里人的记忆里,他就傻乎乎的,多少年来,他的名字成了村里骂人傻,弱智,老光棍的代名词。 可刘振东不这么认为,他从小时候见应德,就感觉他混浊带着眼屎的大眼睛里有一道精光,能射穿他的心。 第3章 应德 小时候他把这个发现给父母说过,父母说离应德远些,万一他会发疯,会打你。父母还说,有精神病的人眼里就是有一道光,凶光。现在,刘振东认为父母说的不对,因为到刘振东这个年龄了,从没见过也没听说应德发过疯,打过人。他永远是那种见人傻笑,给东西就吃,叫帮忙就去。应德的帮忙永远是村里人家有红白事上最脏最累的活,什么倒洗锅水,打水,收拾院子等,虽然活多累,架不住应德会干。 往往应德到主家,先吃饭,然后干活,干上半个小时或一件活,就坐下不动弹了。大家见其孽障(北方方言,在这儿是可怜的意思),就不再使唤了。刘振东想,给应德管饭,他不挑剔,发烟,他啥烟都抽,给自己做个伴足够了。而且应德单身一人,没人找后账。到时给大家说自己在邻近几个县收点药材,做点小生意,让应德押个车,看下货,村里人会觉得应德有用处,还解决了吃饭问题,没人会说啥。主意已定,立马行动。此时正是夏天,天黑的迟,刘振东开着自己的国民神车到村里找应德。当初,刘振东的车可没让同事和老婆儿子嫌弃,现在正好派上用场,能拉人能装货,性能优,简直是为了刘振东这次寻找量身定做。路上,经过县城,刘振东在县城人民广场附近的手机城门口的二手贩子手里买了一个智能老年二手机。应德没有电话,先给他,教着会用,再给办卡。 应德家在村子中间,据说是很早以前一大户人家的堡子,堡子包括周围二三十户人家,没落和历史发展使得堡子分成了几十户人家。应德家基本在中间,房屋是明代后期风格。还有一截高墙,据说是原先堡子的围墙。小时候刘振东和村里小孩爬上去玩,感觉很高,墙上的宽度像一条小路。虽然是土墙,但很硬,很难从上面抠下来一点。 刘振东找到应德时,应德正在靠着那截墙蹲着,卷着旱烟。刘振东走上前去,问:“应德,饭吃了没?”应德用不太清晰的上颌音说道“吃了”,刘振东随手递上一根纸烟,说:“吃这个”,应德伸手接过,别在自己右耳朵上,咧嘴一笑,把卷好的旱烟往嘴里一塞,从脏巴巴的外衣兜里掏出打火机点着,吸了一口后,对着刘振东笑。刘振东说:“应德,走你屋里走,给你说个能吃饭能吃烟的事。”应德应一声“好”,起身往他住的房子里走,刘振东跟上。应德的院子里刘振东小时候玩,很熟悉,但住的屋子里却没去过,因为大家见应德穿的脏,衣服整个反着光,身上散发着恶水味(泔水),都认为他房子里脏臭,没兴趣进去。 应德的房子前有五六级台阶,每个台阶是一整块条石,长约3米,高约30公分,由于台阶的衬托,显得房子很高。窗户是老式的木头格子状,刘振东记得小时候是糊的白纸,现在是玻璃的,门是木头的,两扇,一扇闭着,一扇半开着。整个房子一半红砖一半青砖,看起特别不搭。可能由于时间太长,加上应德有事在台阶上做饭,熏的房子前墙黑乎乎的,颜色几乎一样了。刘振东向房子里扫了一眼,太阳还在房子后面,但房子里和小时候记忆的一样暗,什么都看不到,不论是从窗户看还是从半开的门看,黑黑的,像深洞一样。房顶上的瓦是曾经在农村流行的大红瓦,有旧有新,还有堆起来的几摞。 进到屋内,刘振东适应了一下暗黑,打量着整个布局。房子内部面积挺大,快有五十平了,中间是一个大铁炉子,上面有碳灰,炉子旁的碳块和干木枝乱散着,炉子旁有个木椅子,歪歪扭扭的,快要散架了的样子,椅子靠背凸起两疙瘩,像是什么造型,龙不像龙,虎不像虎,刘振东仔细看了看,包浆太厚,还是没看来是个什么东西,问应德估计也是说不清楚。屋子北面用砖头和木板支着大床,床上什么都有,乱堆的脏衣服,面粉袋子,塑料袋,锅,各种玻璃瓶和空的饮料瓶,床头一面挨着窗户,另一头堆着乱放的编织袋,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 南面是一个隔间,隔间用青砖隔断,有个门框,没有门,里面是土炕,看上去是应德平常睡觉的。 应德用嘟囔声说:“坐”。刘振东看了一下,坐哪儿?实在是下不了屁股。为了以后让应德能顺着自己和取得应德的信任,刘振东找了北面床上一块没放东西的木板上坐了下来。应德看刘振东坐下,也侧坐在了炉子旁的椅子上,两个胳膊抱在一起挂在椅背上,看着刘振东。刘振东这时倒不知道怎么开口了,脑袋里闪现好多,自己这究竟是要干什么,脑袋驴踢了还是让风刮了,即便是异想天开,要找寻消失的什么,图的什么,有可能吗?还是自己自娱自乐,糊弄自己,想纯粹胡折腾,以显现自己的存在,就是胡折腾,找应德算怎么回事,这么一个人,只能凑个人数,还能干嘛,说不定会拖累自己,弄不好把小命搭上。 思绪乱飞,心情突然好压抑,抽根烟压压。从裤兜里取烟时,摸到了给应德的手机,虽然手机是两百元买的,算是已经为这次探寻投资和付出了。开弓没有回头箭,就这样,管他麻麻的,人生难得疯一回,要么随着时间,等生命无声无息结束,要么疯狂一次,在生命弥留之际,回味一下。 刘振东把烟和手机都掏出,抽出一根给应德,又拿了一根自己点上,之后把打火机伸到应德跟前,应德摆手不要,用他手中捏的打火机点燃刘振东给的第二根烟。刘振东将烟盒装上,把手机向应德展示了一下,随后递给应德。应德拿着手机,笑的很开心,嘴里嗯嗯的说着好好。此时,刘振东再反悔,不想实行之前的计划了,把手机要回,都觉得自己不是人了。 在吸了两口烟后,刘振东下了最后的决心,开口道:“应德,我要做点小生意,需要你帮忙看一下货和押车,每天管饭管烟,随叫走,有时候出去得很长时间,也会很苦,时间长了还给你钱,你自己就能买烟和好吃的了。电话是给你用的,咱们俩联系用的,现在没卡,等明后天办了卡,你就跟我能打电话了,我也找你方便。”刘振东觉得对着应德的智商和理解水平,还是说个和给其他人一样的理由最好,反正应德能干的事也就那样,最大的作用是给自己做个伴,连跑跑路搞搞后勤都无法做到。刘振东觉得,应德会很干脆的答应自己,可等来的是沉默和应德没有笑容平静的脸,这样的状态约一分钟,刘振东在应德眼睛里又一次看到精光。 果不其然,应德开口道:“好,好,成里。”然后低头继续看着手机,很新奇的样子。刘振东觉得既然把话说出口,就该想以后怎么弄了。他先是给应德教了一下手机的基本操作和怎么充电,没想到应德学没有比想象中的慢,但也没快多少。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刘振东在嘱咐应德好好研究手机后就离开了。他没有给应德说还要准备些东西,说了也白说,所有一切得自己干,谁让自己犯神经不能自已呢。 第4章 晓茹 第二天,刘振东到单位打了个照面,一如往常,设备正常运行,两个同事依旧挺尸状。刘振东打了个招呼,说最近家里店里需要帮忙,单位领导过问了应付一下。其实也没人过问,只要设备正常运行就行,况且总控制室24小时远程监测,有异常会打电话给站所值班人员。刘振东上班以来,设备更新换代了几次,都没有出现过异常,刘振东时常感叹制造强国的厉害。 刘振东回转到县城,在一家通信营业厅用自己的身份证办了一张电话卡,随便选了一个号,尾号还挺吉利,5188。有点有神论的刘振东觉得这是个好兆头。之后刘振东找了一家较大的五金店,把昨晚写的清单给店老板,说把这上面的东西准备一下,过会来取。说完刘振东转身准备离开五金店,去超市再买些水,方便面和速食食品。 刚走到店门口,刘振东想,怎么这店家答应都不答应一声。于是返回去,向堆着各种五金的柜台后的头顶问:“老板,这些东西你们有没有,得吱个声吧”?这时柜台后抬起一个头,是个女的,看上去不到二十五六岁,面容不能说很好看,也达到好看级别了,而且有点邻家小妹的感觉。这让刘振东心中一跳,一秒内心思翻了180个个,随后心一顿,把杂念抛弃,一是伤了,不想了,二是不可能,太年轻,在自己待的县城这样姿色算上等了,不是自己能拥有的。 有部电影中主角的母亲说过一句话,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不能相信。刘振东很认同这句话。就在刘振东稍一失神完,柜台后女的说话了:“大哥,东西基本上我们都有,但我找不见,等我妈来了给你配,你看能等住不。”刘振东问:“你妈什么时候来?”柜台后女的说:“她说早上打扫一下家里,等中午做完饭就过来。她还要给我带饭,这样你等住不?” 刘振东一看时间,才十点多,买完吃的也就一个小时,回来还得等半个多小时。想换家店,怕东西不齐,还得折腾,刘振东是个怕麻烦的人,想了想就说:“能成,我等,到时结账时便宜些就行。”柜台后女的笑着说:“好的,到时你给我妈说。”刘振东给柜台后女的说先去买点其它东西,等会过来取。 由于时间不急,刘振东在超市慢慢挑选着能用到的吃的。要探寻所谓遗迹,需要准备的东西都是从网上,那些小说和影视上了解的,不知道是真是假,第一次准备尽可能充分,行动时再谨慎些,慢慢积攒些经验了再深入有危险的地方。把常用的水,易保存的食品选购了些,刘振东觉得差不多了,装车后去了那家五金店。 进去时柜台后女的这次主动抬头,起身从柜台后面走出来,刘振东一看,穿衣不错,身高不算太低,身材中等。“大哥,我妈打电话了,让我把能找到的先给你备,我找不到的她来了再找,不过稍微迟点,你看成不?”柜台后女的主动走到刘振东跟前说,刘振东立即应承道:“成,那辛苦你了!”谁让他对美女没有太多的抵抗力,毕竟又一次单身都过十年了。柜台后女的又说:“大哥,你要这些东西是要盗墓吗?”刘振东一听,不会说了,可不,要的东西都是下地的,但组合起来却不是干地里农活的。什么工兵铲,镐,雨衣,雨靴,绳子,挂钩,帐篷,强光手电,睡袋,马灯,伸缩棍,防刺手套,防狼喷雾剂,鹰爪等等。 刘振东像被人看透了秘密一样,脸一红,说:“不是的,我只是爱探险,准备这些去探险着玩。”“能不能带上我?”柜台后女的一脸激动和希望,刘振东没反应过来,在那儿愣神,柜台后女的又说:“大哥,正式认识一下,我叫王晓茹,今年26,单身,大哥您怎么称呼?”刘振东嗯哼一声,差点没憋出内伤,什么什么,单身,这这……。 刘振东暗暗调整了一下呼吸,说道:“我叫刘振东,你好。”他没说自己也单身,怕两人尴尬,更没说年龄,怕自己尴尬。这时这个叫王晓茹的女人兴奋的往前一窜,伸出手来,说:“以后我叫你刘哥,你叫我晓茹,我要跟着你一起去探险。”刘振东面对王晓茹伸出的手,机械的迎上去,轻轻地捏了捏指头,算是握手了。手收回来后,刘振东还感觉自己的手握着一个软软的绵绵的东西。刘振东被王晓茹的主动整的有点发呆。为了掩饰自己的呆样,刘振东赶紧说:“不行,我自己是胡闹着玩,去的可能是乡下和野地,有可能那些地方没人烟,说不定还有危险,怎么能带你一个这么漂亮的女的去,再说我们也不认识,你不怕我是坏人吗?” 刘振东其实也有闷骚潜质,既撩了人家,还把自己用“坏人”否定一下,刘振东心里鄙视了一下自己,暗骂:老骚男。“刘哥,我最爱冒险了,看了许多冒险的,盗墓的小说,电影,就想自己也能像女主角一样,深入那些未知的地方,去见普通人见不上的事物,而且,我是医学毕业生,还会急救,肯定能帮上忙。”王晓茹没有在意刘振东话里撩的成份,直接抛出自己的优势。刘振东一听,想了一会,确实有学医这个经历对他这次探寻有帮助。可不能随便答应,领人家小姑娘去野游,让人家家人知道了会把他当成人贩子,流氓给收拾了。想到这种后果,刘振东赶紧摇头,说:“不行不行,我自己胡折腾,胡闹的,再带你去,你家人把我打死呢。”王晓茹脸色一沉,像是伤心了。 刘振东心里紧张起来,想到是不是刚撩人家的话人家现在反应过来了,生气了,还是这女的性格就这样强势,容不得别人拒绝。正当刘振东乱想时,王晓茹转身向柜台后走去,边走边说:“大哥,你要的东西等我妈来了给你找。”语气平淡,平淡的有些生分。也是,本就第一次见,只是互相知道名字,又不熟悉对方,怎么能不生分。沉默,刘振东杵着,王晓茹又在柜台后低着头,店门外的车流声不息。店里没人说话,刘振东受不了了,看向柜台,又看看门外,像是找解决这个局面的办法或人。 刘振东心想,这叫什么事,这女的也太不稳定了。走,准备好的单子在柜台后放着,这情况咋去要。不走,不知道如何开口。正在这时,店里进来了一个中年妇女,一看上去精瘦能干的那种人。一进店,中年妇女刘朝刘振东说:“是你要的东西吗?还缺啥没找全,我马上给你从库房找。”刘振东忙不迭的点头说:“嗯嗯,是我要的东西。”这时,王晓茹从柜台后出来了。中年妇女问道:“备了那些,还缺那些?”王晓茹从柜台上取来刘振东给的单子说:“还没开始备呢,你不是说迟点来吗,我的饭呢?”中年妇女王晓茹的妈妈一瞪王晓茹:“饭饭饭,就知道吃,这都多长时间了,给人家连一样东西都没备,把你懒死,怪不得没人要。” 刘振东一听这话,顿时后悔,刚才为什么不走,人家用这么难听的话骂自己的女儿,自己该怎么办,解释不了什么,再说解释会给这个精明的女人再发现点什么,不说话,显得自己在这儿有些多余。王晓茹妈妈可没管刘振东想的什么,看着单子,脸上隐隐的高兴。边看边说:“小伙子,你要的东西大部分我这儿都有,有一部分我得从市里的店里调,别说我这儿没有,咱们县凡是买五金的都没有。”刘振东一听也是,小县城哪有人用那些东西。便问:“得多长时间,我什么时候来取。” 王晓茹妈妈说:“两天,两天后我让我这懒女子给你送去,你家是哪的?在城里吗?” 刘振东说:“不用送,我自己开车过来取。”王晓茹妈妈说:“那好,你要不付点订金,因为这些货平常没人买,我调来就……” 刘振东忙说:“合适合适,你看一下这些货总共多少钱,我先付一半。”王晓茹妈妈嘴里说好的,连忙取来柜台上的计算器开始算,在一声声机械数字声和加加加的声音后,王晓茹妈妈说:“这样吧,一共2200元,算你2000,让你等时间长了,给你按成本加运费算,我不挣你钱了。” 刘振东来之前心里大概估算过,差不多,小地方,加价宰人几乎不存在,因为受众基本是本地人,有一次,大家基本就不去了,生意也就没法做了。刘振东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现金,数了1000,递给王晓茹妈妈。因为可能去没信号的地方,或可能手机没电,丢失,刘振东准备了5000元现金装着。王晓茹妈妈痛快的点了一遍钱装在身上,然后从柜台上拿了一个本子,说:“小伙子,留个电话,货到了给你打电话。” 刘振东刚要报电话号码,王晓茹过来说:“咱们俩加一下吧,要说你顾不上取,你发地址我好给你送过去。”刘振东正在审视式的看着王晓茹,旁边的王晓茹妈妈说:“对对对,你俩加上,以后需要什么直接发信息,我们好提前给你备货。”刘振东还能说什么,他希望赶紧逃离这个让他杵了半天的地方。忙打开码,王晓茹麻利的用她的手机一扫,脸上出现了一抹胜利的笑。刘振东看到这抹笑,心里预感不好,又期望它发生。 第5章 洗澡 离开五金店,刘振东随便在一家面馆吃了点面,开车去了村里。中午炎热,大家都在家中纳凉,等下午三四点热度减一些后才下地干活。刘振东趁着村里人少,去庙里找自己以前看的那本书。在庙的正殿前,刘振东拜了拜,嘴里念叨:神君在上,我想借你的那本书用用,不会损坏的,你看,我准备了保鲜膜,一张一张把他包好。说着,刘振东掏出兜里准备的一团保鲜膜。感觉诚意到了,刘振东起身去库房找那本书。 看来没人进过库房,书还在上次刘振东看完后放的地方。刘振东用保鲜膜把书小心的在外面包裹上,装到在单位常用的公文包。返回家里后,刘振东把书仔细一页一页用保鲜膜隔开包好,把脏的地方用细毛刷轻轻刷了刷,破的地方用静电贴贴好,掉落的用保鲜膜封好,粘在后面。弄好后,在家里找出了早都不穿的几套衣服,皮鞋和运动鞋五六双。这些准备给应德,他穿的实在太脏和破,和拾荒的一样,出去影响自己的形象。刘振东还打算把应德家稍微收拾一下,当做大本营。 研究路线,物资存放等在应德家比较隐蔽。家里虽说有自己的房子,可他父母把一多半当库房,也时不时回来住,不方便。而应德家几乎没人去,就连村里的小娃因为全部到城里上学,院子里都几个月不见人影,简直是深藏功名,神出鬼没之宝地。 刘振东找了些曾经在单位用的床单褥子毛毯等,拿了几样电器,装车直奔应德家。应德家没有大门,代表大门口的土墙豁刚好能进去车。把车停院子里喊应德,没人应声,刘振东在院子里边打量边找应德,发现应德住的房子后面是一片空地,不大不小,大约半个篮球场,房子后面土质围墙一人高,好像是个小菜园子。现在上面稀疏的长着野草。 刘振东决定问应德同意了把靠房子的半米土墙推了,车就能停后面,以防村里人看到他的车,好奇过来问这问那。转到房前,看到应德不知是从哪儿出来的,正绕着车看。刘振东说:“应德,把东西搬到房子里,你再把卫生打扫一下,太脏了,以后有时间我要在你这儿做咱们的药材生意,太脏了人家笑话哩。”说着刘振东打开车门,给应德说那些东西他的,那些是自己要用的。看应德懵懵的样子,刘振东心里又一冰。转眼一想,就当领应德玩了,他也是个可怜人,出去后把他照顾好,求个自己心安吧。 “应德,把你房子里没用的,脏的全部扔出来,到处把土擦一擦,地上也收拾的净些,完了我给咱们分东西。”刘振东安排道。应德也听话,昂昂了两声进了房子收拾起来。 刘振东点了一根烟,打开车门坐在驾驶室座上闷思,随手掏出手机随便翻看了一会。一根烟吃完,看向应德,好像还在打扫,弄得尘土飞扬的。刘振东也没了脾气,只能等应德按他的标准收拾完,自己再一样一样给应德说,看俩人慢慢能到一个频道不。刘振东有点小洁癖,自己的癖好坚持不了的情况下也能随遇而安,要不怎能把所谓的大本营放在应德家。 过了半个多小时,房子里终于尘埃不飘了,刘振东拿起车上洗车的抹布,在院子里自来水龙头上接上水,开始擦洗砖头支的交易床和炉子周围,至于应德的套间,以后让应德慢慢学着整理。 经过快两个小时的收拾,达到了刘振东能忍耐的地步。刘振东把车上的东西给应德的让应德搬到自己套间,自己用的自己放到简易床旁。收拾好床铺,给应德交代了一下,自己放的东西和这片区域应德不能乱动,应德有点不情愿的答应了。刘振东看了一眼应德,胡子拉碴的,脸和手看上去从来没见过水,衣服更是“黑亮照人”,散发着比酸臭更厚重的味道。 以前没有这么近的和应德待过,这待在一起一会,刘振东顿时吃晚饭的心情没有一点了。“应德,你家有洗澡的没?”刘振东问,应德说:“没,有洗脸盆。”“脸盆能放下你的沟子不。”刘振东无语了。也是,这儿的农村人很少洗澡,尤其是自来水入户前,基本的生活用水都紧巴,还得费家里一个重劳力挑水,谁还会洗澡。不过,这十几年来,农村人也讲究了起来,隔三差五洗一洗澡,有时超过一周不洗自己都觉得难受。 像应德这样的光棍,脑子不是太好用的,自然就没法跟上着讲究,也没条件讲究。同进退,总不能把应德真的利用利用,两人是一个共同体。刘振东这样想道。“把我给你拿的衣服鞋选好,装上我领你去洗澡。”刘振东说。应德则摇头说:“不洗,不洗澡,不好,不脱。”刘振东反应了半天,才明白,这老汉光棍一辈子,还怕羞,怕去澡堂子脱了衣服别人看,看来他什么都明白知道。刘振东一正色,语气装着强硬:“应德,你跟着我一起做生意,就得听我的,不洗澡,你就把我的生意弄黄了,我赔了钱,就不高兴了。你看,这些方便面好吃的,还有新衣服新鞋都是我做生意挣的,我挣了钱,就有你好多好吃的,我们还能下馆子,吃牛肉面。” 刘振东说完,看应德没有反应,又说:“这样吧,我们去澡堂子找一个房子,只你一个人洗的房子,别人进不去,也看不上你,我也不进去,给你外面看门,能成不?”应德看着方便面看着刘振东的眼睛,像是很委屈不情愿的点头了。刘振东一看,很是高兴,这应德自己能弄住,看来以后配合问题不大。 趁应德还顺着,刘振东抓紧开车带应德去县城边上一家大众澡堂洗澡。刘振东也没食言,要了一个单间,闭上门后刘振东给应德说:“别急,慢慢洗干净,洗干净后把新衣服换上,旧的不要了。先用手试下水,左右扳,别烫着。”“昂”应德在里面高声的答应着。刘振东趁着应德洗澡的功夫,在澡堂子老板的注视下,出去找商场给应德买内衣和袜子去了。 应德在里面站了几分钟,慢慢脱掉上衣,犹豫了一会,脱了线衣,一起放到凳子上。又站了一会,三两下解开裤子上的绳子,脱掉仅穿的单裤,鞋早已脱放在门口处,应德觉得,地那么干净,穿鞋踩把地踩脏了,进门后就脱掉了。 全身光了后,应德试着打开水,第一下,冰着了,应德往后一跳,第二下,能成,可能觉得热一些更舒服,往左扳了一下,结果扳到底了,烫的应德嗯嗯的跳开。在反复试了很多次后,应德才开始自己人生可能一个巴掌能数来的次数的洗澡。 刘振东害怕应德洗澡糊弄着洗一洗,赶紧随便买了几件内裤,内衣,几双袜子又赶到澡堂子。在单间门口,发现应德还没出来,刘振东心里顺畅了。:“应德,你很长时间没洗澡了,不容易洗干净,我给你叫个搓澡的搓一下?”刘振东敲了敲门说。“不要,有刷子,洗净了。”应德大声的拒绝。刘振东无奈,应德刚顺了一次自己,不能步步紧逼,再弄得应德翻脸,就不好收场了。刘振东又把门敲了敲说道:“应德,把门开个缝缝,我把衩裤子线衣给你塞进来。”过了一会,门开了个缝,手伸了出来,刘振东把衣服放应德手上,发现应德的手好白。应德把衣服拿进去,门又关上了。刘振东觉得无趣,就到澡堂大厅坐着抽烟。 又过了半个小时,应德出来了,脸红红的,头上滴着水,两手抱着自己的旧衣服,穿着刘振东给的衣服。别看应德平常傻愣愣的,这一洗一换衣服,加上一脸胡碴的沧桑感,看上去像一个有故事的跌入低谷的大佬。刘振东皱眉道:“把你的那些又烂又臭的撇了,以后把衣裳洗的干净些,我还给你买。赶紧赶紧撇到门口垃圾桶去。”应德听了,没任何反对和犹豫,出门把抱着的脏衣服和鞋一股脑扔进了垃圾桶。刘振东像个强迫症患者似的长舒了口气。 带着应德返回他家,刘振东烧了壶水,给自己和应德一人泡了桶面。应德要成为自己有用的帮手,刘振东觉得应该从生活习惯和认识思维把应德慢慢引入正常人的轨道,不能和以前一样,不管生熟冷热的乱吃,不管白天黑夜的想睡就睡,不管房子脏臭吃喝拉撒的随便。 刘振东先从泡面开始,耐心的教应德怎么泡面,什么时间吃,应德学的很认真。面泡好后,刘振东端给应德一桶,自己开吃一桶。刚吃了两口面,应德端着只剩少许烫的桶说:“香,再吃一碗。”刘振东知道应德这样的人饭量大,随即说道:“没饱了再泡着吃,但得按我说的方法做,你自己泡,必须泡香,这里还有卤蛋和火腿肠加上。”说着刘振东从超市塑料袋里取出几个卤蛋和火腿肠。应德为了吃饱,很乖巧的先烧水,小心的撕开泡面塑料膜,揭开密封盖。刘振东看应德如此上道,把两个卤蛋和两根火腿肠递给,说:“把这些撕开,放泡面里一起泡,吃着香。”应德接过去,笨拙的撕开包装,一个卤蛋汁溅了一手和袖子上,一个掉地了。应德把掉地的捡起来要放桶里,刘振东看见马上摆手:“应德,掉地上的脏了,不能吃,以后跟我一起不能吃掉地上的,听见没有。”说到后面,为了加强效果,刘振东提高了声音。 刘振东怕应德舍不得那个卤蛋,赶紧又拿出一个卤蛋,让把掉地上的那个扔了。应德还算听话,把掉地上的卤蛋扔到了房外刘振东放置的一个装垃圾的纸箱,然后把第二个卤蛋小心翼翼的剥开放桶里,火腿肠放的时候更小心了,还好没有出意外,只是分段分段的撕开和挤进桶里的。 第6章 无库 在刘振东吃完泡面后,应德的第二桶也已吃完,两桶里的汤也喝的干干净净。应德也再没要求吃第三桶。刘振东让应德把垃圾收拾了,把桌子收拾干净。之后让应德坐下:“从今天开始,咱们俩就开始合作做生意了,因为做生意的钱是我出的,所以你要听我的。我现在说一些你要干的事,你记牢,还要去做,怎么样?”应德说:“昂,听你。” 刘振东坐直了身子,说:“头一样,要把个人和房子拾掇的干净,每天刷牙洗脸洗脚,衣裳至少一个周就是星期天时候要换,换的衣裳用洗衣粉洗,至少洗三遍,炕上的铺盖也一样,你没的东西我给你补上。” “吃的东西也要弄干净,我很不会做饭,但下个面条能成,我教你,以后面条你要给咱们做,做干净做好吃。”“房子院子往干净来收拾,起码东西放整齐。”“出去做生意听我的安排,看好车和货,先就这个样子,能记住不?”应德绷大眼睛看着刘振东,认真记忆着,点着头,嗯嗯答应。“还有,我上班和出去一个人搞生意不在的时候,你也要和我在的时候一样,弄干净自己和家里,吃的除了买的,自己做的要干净,不能胡日鬼。”应德继续嗯嗯答应。 “好吧,今天先去收拾我给你的东西,把你睡的炕收拾好,该洗的明天洗一下,你有没有洗衣粉?”“没洗衣粉。”“那好,明天给你买,买回来再洗。”和刘振东料想的一样,啥都没有。还得给应德找个皮带,洗完澡后应德裤子还用一根不知什么材质的绳子系着。 安排好应德,天慢慢暗了起来,应德的房子里只有套间有个红丝丝的白炽灯泡。晚上还得查看那本古书和确定考察方向,没灯是不行的。刘振东给应德打了个招呼,出去在村小卖部买了节能灯,插线板等,还买了洗衣粉和一些做饭用的东西,顺便在家里找出了一条自己不用的旧皮带。 回应德家,接好灯天已完全黑了,应德的房子在院子里看亮堂堂,这样有点不保密,得从网上买个便宜的遮光窗帘遮住。随后,刘振东进入了自己的研究状态。他拿出那本古书仔细看了起来。书的封面有两个字,第一个字很模糊,看不来是什么字,第二个字刘振东拼凑了好半天,搜索了自己脑中的汉字,自我确认为“库”字。是什么库,内容大多不认识,全书字不多,有几张不是画的图,不是图的画,里面的字刘振东识别了不到十个。刘振东也是有想法的,既然识别不了,就当宝库吧。当是当,太俗。无是有,有是无,刘振东用佛家思维把这本古书定名为《无库》。 书中文字没有断句,没有标点,部分书页破洞失去了好几个字,里面的图画除了线就是圈,跟地图形状根本不符合。刘振东看了一个多小时,辨识了其中的山,水,石,湮,子,世,立,城,金,。从能认的字里,里面应该是记录了有山有水,有城,有金子,可能传世的城郭或金银。 “建业不易,虎狼在周,城于深土,藏于宝山。”刘振东对自己当初胡乱总结的这句话十分佩服自己。感觉这本《无库》的中心思想就这十六个字。但具体的内容,地方,真假还得好好研究研究。这本书的来源已无法考证,材质独特,贸然去打听,万一是“宝库”呢,给所谓专家鉴定,……,没鉴定费。看了会《无库》,实在没头绪,刘振东翻看手机上的地图,第一次出山,连路线,目的地都没,得好好确定一下。 从秦岭到河西走廊,从青海湖到黄河中游,历史上各朝代从名义和实质行使着这片的管辖权。其实有好长时间处于自治和乱战时期,尤其是宋金元末明初,这片土地是各政权和各民族轮番征伐路过之地,均因人口稀少,土地贫瘠,夏凉冬冷,生产薄弱而未进行有效的管治。从而滋生了权势,土匪,流窜,军队此消彼长的自立为国为王时期。 直到明初,开国元勋徐达北伐,逐渐使这片土地进入了封建文明治理时代,汉人,原金人,蒙古人,藏人,回鹘人后代以及逃避战乱的汉中平原一带的流民相互融合,形成的承以汉为主的新汉民族,加上后来迁徙的回藏等民族相互杂居的局面。人口结构,文化信仰,人文环境定型。经过三百多年的沉淀,形成了稳固的州府,镇店,村落。清朝后期,受疆域之乱,天灾不断,人口减少,土地荒废严重。 人口又经过一次迁徙和融合,留下了更为穷顿的城庄,文化和历史几乎断层,往上数三代,都不知道曾经是哪儿人,什么时间到现在居住的地方的。人们终日只为裹腹。解放后,经过几十年的发展,这块土地的人们才从温饱小康富裕一个一个翻山般实现了,逐步跟上发达地区,有了高楼,商场,高铁,城里车也开始拥堵了,抑郁的人也多了,个人的愿望也能实现了。这不,刘振东现在做的事其实就是小时候的愿望,也是自己最喜爱的,从现在看来,有点跟风,有点疯狂,可把从小的理想付诸实现的过程才是最能感受人生意义的。 刘振东像一个历史学家,像一个社会学家,更像一个思想家的坐那儿一根根抽着烟,想着自己向往的愿望,憧憬着踏出这一步的感觉,彷徨于自己有粗糙的历史人文浅解,忧虑该如何寻找那些断层的东西。刘振东坚信,只要存在过,就会留下痕迹,恐龙那么遥远的时代都能发现整体的化石,何况他找的已经是有文字图画实物记载的历史。 刘振东想到这儿,想到了一个点,就是在自己县城及周边地区,人们信奉供奉的神明,有道家佛家,有本土的,有回藏的,有的在大家知道的道教佛教体系中有记载传说,有的只存在本地方人们口口相传中。很奇怪的是,好多地方同一座山,佛道同存,相邻几个庄口,有尊佛的有尊道的,令人觉得很乱,不正统。 恰是这种情况,证实了刘振东的之前的分析,更坚信了这片土地有很多东西在历史进程中人为或自然原因消失了。 刘振东正想的起劲,应德拿着手机站在面前,手里扬着手机,意思是再教一下。刘振东这才想起,办的电话卡没装上,从兜里摸出电话卡,装好。边下即时通讯应用,边给应德说电话怎么打,怎么接,怎么挂断。应用下好后,给应德教了基本的语音发送和收听,教了照相和发送图片,设置好了声音和振动,把他的电话和即时联系存好加好。 应德在刘振东跟前鼓捣了一会,感觉差不多了,就回了房子。刘振东这时觉得有些瞌睡了,准备在应德这简易床上先适应一晚上。刚躺下,电话响了,一看是应德,他应该在学着打电话,刘振东接起来说“能听见不,能听清楚我说的话不?”“能,我说的听着不。”应德在电话那头回应着。“挂了吧,早点睡,明天再学着打电话,发信息。”“好,昂”然后电话嘟嘟的挂断了。 刘振东放下手机,闭着眼睛,思绪在一个个山峦飞荡,像神游一样寻找着可能出现的村落,古庙,甚至山洞。刚觉得睡意朦胧,手机信息声“铛铛”响起,刘振东打开手机一看,是应德发的几张黑着什么都看不见的图片,要不是图片上有一角窗外的月光,还真不知道是应德发的照片。刘振东没再理会,放下手机睡了。 第7章 县志 第二天早上,刘振东让一阵“呲溜”吵醒。一看时间,已经八点多了,应德正端着一桶泡面在吃。这家伙,又饿了。见刘振东醒来,应德指了指烧水壶,意思是他按刘振东的要求泡的面。 刘振东坐起身,醒了醒神,发现地上被打扫过,地面上洒了水。应德好像也洗脸了,看上去比之前清爽一些了。应德指着烧水壶,说:”水热,吃。”刘振东摆了摆手说:“不饿,不吃了,这些留着你以后饿了吃。”其实刘振东是不想吃泡面了。 打水父母顾不上他时,他就以泡面打发自己。现在非到不得已,泡面是一点都不想吃。加上昨晚吃了一桶,现在对泡面还有点胃里膈应。 刘振东起床后,在院子里水龙头简单的洗了一下。站在院子里考虑着今天干什么,到现在路线没有,目的没有。光在这儿做准备,如果短时间不能行动,刘振东会对自己这次的决定后悔,说不定直接放弃。刘振东上班这么多年,工资不高,买房买车,剩下的钱都花在了儿子身上。上次取的五千元现金,是最后的存款。 这么点钱估计用不了一个月,就会见底。刘振东现在没有思路,只是在院子里无目的的转着,抽着烟。这时,应德走过来“烟”。这家伙,知道饭后一支烟的舒服,刘振东打开烟盒要给时,发现烟也没有了。 没办法,又从兜里掏出一百元现金,让应德去买一条。看来这烟要和应德一起抽,这家伙烟瘾也大,只能将档次降一降了。交待应德买一条烟,剩下的钱看他自己缺什么买成什么。应德去的很快。刘振东不知道这会该干什么,想抽烟没有了。 觉得累了,蹲在院子里,拾起一根小棍,在地上胡乱的画着。画着画着,感觉冥冥之中在指引,整个地上的线条成了山、路,还有平川,刘振东觉得有山就有水,就在山形的线条下划了几处波浪纹。 刘振东盯着自己画的山形出神,一道声音传来:“狗爷山。”刘振东抬头:“应德,你去过这样的地方?”应德点头道:“去过,有砖窑,有庙。” 刘振东惊奇了,不会吧,自己随手画的,应德怎么能认出来是哪儿?再说了,刘振东家乡周围都是山,黄土高原,山连着山,看起来都差不多,区别是有大有小而已。刘振东为了再次确认,问:“你能确定这像狗爷山,你什么时间去的?” “抱砖,挣钱。”应德做了一个徒手抱砖的动作。刘振东想到,在前多少年,有些山体上有红浆土,是烧制红砖的上好土质。有钱有胆的老板,在有红土的地方建了很多砖厂,当然,那时管理松,环境治理还没有那个理念。 应德可能就是在那时出去到砖窑打工挣钱。“应德,这座山你能找见不?”“忘了,不认识路,是王老板引的。”这是应德说的最长的一句话。刘振东想,看来应德在他的引导下,语言能力也在提高。原本就不想着应德能知道这个地方,看来还得自己想办法。唯一的线索就是有红土的山,而且开过砖厂。 “应德,你好好想一想,大概在哪个方向,这事不急,咱们大概后天出发。”刘振东给应德说道。应德说:“昂,有石头河,石头多的很,还发大水。”哈哈,这就好找一些了。应德打工的地方应该离这儿不远,最多在百公里范围内,因为自小到大,刘振东还没听过应德有整年整年的不在家。 刘振东又安排了一下应德的卫生,分给了应德五包烟。应德拿着十几元现金给刘振东,刘振东说:“这两天用这些钱买面条馍馍吃,记得面条下熟。”应德高兴的答应着,把钱装在了外套里。 刘振东今天准备去县图书馆看一看县志,找一找记载的大事件,从中推出没有记载的地域,结合应德说的狗爷山地形,确定一条线路。 十点左右,刘振东在吸了一大碗牛肉面后,进入了县图书馆。随着发展,小地方的图书馆面向普通人也开放了,只要用身份证登记注册,就可以借阅。 刘振东在当地史志区找到了地方志。翻看了几本,都是记载近七八十年的载记。与刘振东找的更早一些的没有看见。刘振东问了一下图书馆工作人员,工作人员说架子上没有就没有。刘振东苦笑了一下,也想到了其中的原因。 地方志一般是二十年修一次。解放前,地方志只有官吏和有学识的地方望族大族头脸人物意见一致时才能修起来。如果民不聊生,社会动荡,谁还会记得有个地方志。再一个,修撰地方志,耗费人力,财力,物力,时间都极其巨大,像刘振东世代居住的这种西部县城根本难以实现。 当然,解放后,一切好多了。所以现存的地方志很多详细记录了当地发生的大事件和部分流传较广的人文事件。刘振东没办法,还是从现有的县志中寻找一些神话传说和民谣俚曲。 刘振东没法,只能从早期县志中记载的传说和小曲还有民俗活动中去查找一些符合自己想象的记录。不知不觉到中午了,图书馆中已没了人,但好像中午不下班。刘振东刚看出来些端倪,正有兴致,就跑过去问图书馆工作人员中午下班不,得到确认后,刘振东继续翻看书架上所有的县志及地方性诗歌。 刘振东翻看了一下午,在下午四点多时,终于看不动了。但也有收获。刘振东通过比较糅合,得出了一个论断。在明朝应该是中后期,朝廷派出了一位大人,主要治理县城周边的匪患和巩固加强府兵。 而县城东南方一百里为防御重点。此地山石丛生,树林茂密,泉水丰足,是屯兵储粮的上好之地。从记载中判断,朝廷派来的官员也大部时间在此办公,可见其地位的重要。 刘振东仔细寻找关于朝廷派出大人的更多记载,发现其上任信息一句话,之后就是死亡后葬于该地,民声还不错。后面记载的一句说清楚了该官员的姓氏和民众的爱戴。“杨爷墓,有山鹿,见声速惊,寻未知。” 刘振东理解,该大人姓杨,民间爱称为“杨爷”,因其为民办事,死后坟墓周围有鹿守护。鹿比较胆小,见了人或听见声音就快速的跑进树林里找不到了。 刘振东好像找到了一条线索,好像又什么都没有。自己也在这县城工作了将近二十年,不能说村村都去过,但大多数农村乡镇都因为工作或玩着比较熟悉。可从来没听说过有这么一个地方,有山有水,还是泉水。关键是这位“杨爷”的典故在自己以前听的故事里从来没有出现过。 这是个什么地方呢?刘振东仔细的从本地的地理,水土,和书中记载的距离上判断,应该在县城东南方向三四十公里的地方。该地是秦岭余脉山系,河石较多,能打出水井,说不定以前就有泉水。刘振东没去过这个地方,听说那里道路条件差,居住的人也少。 刘振东决定选这个地方。离的距离不算太远,最多在两县的交界处。风土人情也熟悉,出现什么意外情况能及时返回县城,万一遇到危险求救也快。 刘振东决定后,心里又重重的下了下决心。晚上刘振东回到县城自己的家,找了些衣服和几双能爬山的运动鞋,自己随便吃了点后休息。 第8章 加入 第二天,刘振东到单位上班。因为订的装备按约好的时间是明天,刘振东决定在单位上一天班,让领导感觉以后的缺勤没那么多。一天无事,刘振东也不去想自己决定的地方合不合适,一切等去了再说,不实际行动永远停留在脑海。 一天的八卦闲谝后,刘振东主动说在单位住,懒得回家。其他同事都回了城。刘振东早早睡了,准备养足精神,接下来就是自己找苦受了,想到能把自己想的喜欢的事干起来,刘振东还一阵阵的有些兴奋。 隔天,刘振东起的比往常早一些。简单收拾了一下,又检查了车的状况。看时间还早,慢悠悠的到加油站,给车加满油。消消停停的吃了个早餐,想着订货的那家五金店应该开门了。说好今天取货。 到五金店门口,卷闸门还拉下着,看来还没营业。一般县城的商家开门早上九点左右,现在刚过九点。刘振东想着稍微等会可能就开门了,顺便到街对面的小卖部再买上两条烟。自己烟瘾重,应德烟瘾好像更重,为了减少非必要的开支,刘振东觉得要把和应德的抽烟频次控一控。买好烟,放到车上,转到五金店,门还没开。时间都快十点了。 刘振东瞅着招牌上的电话,拨过去是提示已关机。不会吧,为了一千块钱关门。刘振东正无语,想起了店老板女儿王晓茹,当初加了联系方式后再没任何联系。 刘振东找出王晓茹的聊天记录,发了一段信息:“你好,我的货备好了没有,我现在在你家店门口。”发送出去,刘振东把手机拿在手里,等着回复。过了十分钟,正当刘振东等的不耐烦时,信息来了,打开是王晓茹的语音:“刘哥,今天我妈有事门没开,说好的我给你送去,你怎么到店里去了。我现在正在库房给你装,你发个位置给我,我给你送去。” 刘振东心想,这家怪不得店面大,生意应该不差,当时随口说了送,确实就给送。刘振东继续发文字信息:“我开的车,你库房在哪儿,我过来拉。”刘振东平常不爱发语音信息,感觉文字可能更正式。再说信息接受对象要说不方便听语音时,文字能尽可能减少这种不方便。 不一会,王晓茹信息过来,还是语音:“刘哥,货已经装好了,你发个地址咱们汇合就行。”刘振东只好把村里的地址发过去,问:“这个地方你知道吗?能找见不?”王晓茹回:“知道,离我们库房不远。”刘振东听完信息赶紧开车往村里走。 到达村前主路上,碰见村里道旁呆坐的黄老太,刘振东下车问:“黄家奶奶,先头有没有货车进村里?”“一早上连人都没过去,哪里的车。”黄老太握着手里的拐杖指着路说。“那你晒阳坡着,我等个人。”刘振东给黄老太打了个招呼到路口处等去了。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路口处开来一辆红色的小型越野车,车速不快。刘振东没在意这辆车往哪儿走,继续看着远处的路,他以为送货的必然是货车。那辆红色越野车偏偏停他旁边,刘振东正透过车窗户看,还没看清楚是谁开的车,车窗户却降了下来。 居然是王晓茹。王晓茹将车停下,下车后热情的跟刘振东打招呼:“刘哥,货给你送来了,给你放哪儿?”刘振东一时不会接话了,答非所问的说:“怎么用这么好的车送货,这是你的车?”王晓茹张开了双臂,做了个深呼吸说:“这里空气比城里好些,也安静些。这车是我上下班用的,我爸买的,我家送货的车去市里我妈和我弟开上进货去了,我不想守在店里,给我妈说我给你送货,所以我就用我的车送过来了。怎么样,没耽误你的事吧?” 刘振东连忙说:“没有没有,我的事不是着急的,送到就行。为了不折腾,你能跟我的车把货送到吗?就村里进去五六百米。”王晓茹笑着说:“没问题,说了送货上门就一定要送你到位,你前面走吧,我跟着你。”刘振东说:“那辛苦你了,走吧。”说完刘振东和王晓茹各自上了车,在刘振东的带引下,两辆车停到了应德家院子。 也是应德家院子大,普通的农家院停两辆车院子就感觉塞满了。应德看见进来两辆车,从台阶上坐着的站了起来,不知所措的看着。两人下车后,王晓茹走到刘振东跟前,打量着院子,疑惑的看着应德,说:“这是你家刘叔?”刘振东心里骂道:人长的还能行,怎么眼睛是瞎的。嘴上却无厘头的说:“这是我这次探寻的队友,是我们村最神秘的人。为了隐藏,装了五十多年的朝子(痴傻)。” 刘振东的话把王晓茹噎住了,半天没声音。刘振东感觉说的对王晓茹有点太轻佻了,就说:“货是你装的,你乏了,我卸货,你缓着。应德,到屋里那个塑料小凳子,让这个老板坐。”应德听后去房子里取凳子。王晓茹说:“我帮你搬,货是库房的师傅装的,我没出力气。”刘振东拒绝道:“货你送过来了,我一个人搬,你坐着缓着。” 这时应德将凳子拿来了,递给王晓茹等着接。王晓茹接过凳子,随手放到一边。紧接着打开车后备箱,刘振东跟过去,问:“这些都是我订的哪些吗?”“后备箱全部是你要的东西,后排座上是我自己给自己准备的东西。”刘振东听后有点迷糊,也不好再问,就将王晓茹后备箱的东西全部放到自己车上。 东西放好后,刘振东掏出1000元现金,给王晓茹:“这是剩余的货款,你点一下。”王晓茹看都没看,卷起来放进她车驾驶室的包里。刘振东刚想说,当面点清的话,又发现好像没必要说。 王晓茹放完钱后,拿起应德拿出来的凳子,放到台阶上坐下来。刘振东和应德站在一起看着。王晓茹看一会刘振东,看一会应德,像上级领导看下级小人物一样。刘振东被看的很不自在。这时王晓茹开口了:“刘哥,我确实想出去走走,但又不是纯旅游的那种,我要的就是探险盗墓的那种刺激,不是我爱刺激,是我不想平淡,不想每天过着已知和重复的生活。”刘振东刚想说点什么,王晓茹继续说道。 “刘哥,我家里不用我操心,我只要管好我就行了。我爸是名中医,上学时希望我学医,我学了,因为不爱,学了个半吊子,毕业后不想去医院上班。我爸对我很好,就联系让我报考从事法律的公家单位编外,我考上了,一天两半天混完就行,工资不高,活轻松,请一天假扣十块钱。我们编外晋升没可能,所以有事请假不影响任何。” 王晓茹停了听,看刘振东在认真听,应德没反应,继续说道:“家里我爸对我好,我妈对我弟好,不是对家里人有意见,是觉得生活太寡淡了,想找点事做。我朋友不多,大多数已结婚生子,照顾家庭,我只能在休息时帮我妈看会店,其他都是窝在家里看手机,这几年,这种生活把人过的有些压抑,想调解一下。刘哥,我感觉你的情况和我有些是相同的,所以我想和你一起去的你应该能有感受。” 刘振东这次从心里认真考虑了王晓茹的意见。从感性上刘振东想让王晓茹去,毕竟美女陪着是一大美事。从理性上又拒绝其去,统共第二次见面,双方底细不清楚,还是女的,可能会带来很多麻烦事。刘振东不知怎样开口拒绝,又不好意思答应。王晓茹起身从台阶上下来,说:“刘哥,我看你定的东西感觉你是业余的,我也没经验,但我想到了些用的东西,来,你看。” 说着,王晓茹打开车门,车后座上放的有蜡烛,电压棍,太阳能发电板,王晓茹打开一个有十字的包说:“里面是急救和应急的些药物,还有消毒的药水,这些去野外都应该带上。” 看到此,刘振东还能说什么。既然来,就心安理得的接受。刘振东转身把王晓茹领到应德前,很正式的说:“以后咱们三人就是一体的,去探寻未知的地方,发掘被淹没的遗迹,更是对自己的一种自我肯定。”王晓茹说:“对,我肯定,我相信,我能行,我们能行。”刘振东听着传销体的语言,脸都快抽抽了。应德也在那儿:“昂昂”。刘振东也没担心给应德说的做药材生意,怎么成了探秘,要么应德听不懂,就是听懂了也没关系,本来出发后就不好瞒了,也不应该瞒着。 第9章 出发 刘振东同意王晓茹加入,王晓茹很兴奋。“走吧,咱们去哪儿?”王晓茹说着就要上自己的车。“别急,我同意你和我一起胡整,大家可都是成年人,有些话得说前面,免得最后红脸。”王晓茹说:“你说吧,我都听你的。” 刘振东摇了摇头说:“我的意思不是谁听谁的。既然咱们一起行动,就得商量着来,意见不一致时暂停行动或听我的。”王晓茹撅撅嘴:“哼,还不是听你的。” 刘振东说:“我会充分尊重你的意见,只要靠谱。”“好了,说正题。” “应德”,刘振东指了指应德说“我们村的孽障人,我这次带他其实是做个伴,别看他有些傻,可能在关键时候更可靠。”“你说我不可靠?”王晓茹插话顶了一下刘振东。 刘振东没理会,继续说:“这次探秘,对外说是收药材做生意,我可不想被人关注。至于探秘的地方我研究了一下,路上咱们再探讨。”“还有,我的钱不多,我这次也不是花钱找罪受的。” 刘振东看王晓茹没插话,继续说:“咱们的大本营就在应德家,平常车放应德房后藏起来,防止村里人议论。”“最后,出去风险自担,应德我照顾,你把自己顾好。”刘振东说完,看着一身运动装备的王晓茹,心想这家伙看来也是有备而来。 王晓茹听完,指着刘振东不服气似的说:“来来来,你看,把你说的好像能着,傻缺,来看,我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看我准备的东西。”说着打开车后门,翻着车上的东西说:“除了蜡烛,电棍你没想到的,我还买了三部公用对讲机,原打算一部备用,正好,一人一部,还有其它一些东西,我看了你的清单后,根据我自己查的资料准备的,怎么样。”王晓茹说着抬了抬下巴。 刘振东一阵羞臊,继而窃喜。有美女,还不是无脑美女,想的还比自己全面。为何不要,这是何等运气。刘振东觉得自己这次做的事是做对了。 见如此,刘振东也不矫情了,说:“你的这些东西我是不付钱的,咱们算合资。”王晓茹白了一眼:“好像我来是挣钱的,放心,不花你钱,姐没多少钱,但自己花的足够。说一下你的目的地吧。” 刘振东没再废话,把自己之前的理论和最近查资料得出的结论给王晓茹说了一遍,应德好像也在认真听的样子。刘振东说完,看着王晓茹等她发表意见,没想到王晓茹说:“听起来好像做了大量研究,很靠谱的样子,可我心里给你的这些怎么标记了个极不靠谱。哈哈哈!”王晓茹边笑边说:“不靠谱就不靠谱吧,咱们第一次合作,我尊重你的成果。” 刘振东听出王晓茹是在揶揄自己,也不反驳。继续说:“把你的车停房子后面,不能开你的车,太扎眼。所有东西装我车上,如果不饿的话咱们午饭先不吃,到地方后再吃,一是适应环境,二是下午那个地方听说爱发雷雨,还有山洪,咱们得早点到,看好地形。” 王晓茹欣然同意。自来熟的叫应德搬她车上的东西。应德好像也爱亲近美女,咧嘴笑着帮王晓茹,刘振东一阵恍惚,发现应德手脚好像没以前那么迟钝了。心中叹息:看来单身汉的克星是美女啊! 王晓茹把她车上的东西搬到刘振东车上,将她车停到了房后面。刘振东让应德把房子里吃的放到他车上,把房门锁好。应德可能也害怕村里娃娃进去给他祸害,有时出门就锁了。刘振东看到门环上挂着一把挂锁。猜测是这样,这次出去不知道几天,还是锁上为好。 在一切收拾停当,刘振东招呼他们上车。王晓茹“自觉”的上了副驾驶,应德坐中间排右座。刘振东一看,第三排座椅上堆的满满的,第二排左座上也堆着,后备箱早就塞满着。要不是车能装,性能好,刘振东也不敢这么走。 车出了村子,一路向县城东南方向驶去。刘振东和往常开车一样开的比较慢,前路未知,不能着急。车子拐到县道上,车上两个男的都不说话,兴奋的王晓茹有点受不了了,说:“放点音乐行不?”刘振东“嗯”的答应了一下。王晓茹打开刘振东车载屏,点了播放,里面播放的是《一壶老酒》。王晓茹做了个呕吐的动作,说:“怎么这么老土,有没有流行的。” 刘振东对自己的品味很是认可。冷脸说:“没有,都是这类型的。”王晓茹无趣的关了车载屏,掏出手机,插上耳机,听自己手机的音乐。听了不到一分钟,王晓茹取下耳机,侧转向应德和刘振东说:“你叫应德,你的全名是应德。”刘振东和应德同时“昂”的回应。 “刘哥,我记得你全名叫刘振东。”刘振东转头看了一眼,疑惑不解。王晓茹继续说:“刘哥,我以后一直叫你刘哥,应德呢,我跟你一样叫应德吗?看起来他比我爸都大,我叫他应叔还是德叔。”刘振东看着前方回答:“你叫我啥都行,应德你叫叫应德,你如果尊敬,叫应德就是尊称,不尊敬叫爷都是糟蹋人。” 王晓茹没想到因为叫什么被刘振东说教了一顿。气的脸转向车窗外不说话。应德一直安静的坐在后面,眼睛盯着前方。刘振东没觉得说了有什么不对的,继续专心开车。过了一会,王晓茹转过头说:“我不会笑话应德的,每个人来到世上,都有他的意义,没有高低贵贱。”刘振东察觉气氛不对,说:“你说的很好,我们俩的三观差不多。” 王晓茹解释说:“我就想咱们算是一个团队,我确认一下各自叫什么,起个响亮的名字。”刘振东头没转的问:“你想起个什么名字?”“你看,你是发起人,叫刘振东,应德是你的帮手,我是最后来的,叫王晓茹,按先来后到,各取一个字,咱们就叫东德王吧!” 刘振东顿时闷骚犯了:“什么什么,东德王八?”王晓茹这才反应过来,哈哈笑着说:“东德王,没有吧。东德王,一听就霸气,怎么样?”刘振东反驳道:“我俩的都取名字最后一个字,你的为什么是取姓,为什么不是东德茹或者东德晓?”“东德茹东德晓都难听,不押韵,东德王好,应德,你说那个好?”“王八好,东王八好”应德脸笑得都大牙出来了。 王晓茹好像得到了应德的支持一样,说:“要么东王八,要么东德王,你选一个。”刘振东心里一阵酸痛,知道这祸是自己引的应德绝无恶意。为了不再当王八,刘振东赶紧应声:“东德王好,霸气。”王晓茹接道:“那我建个群,群名东德王,哎?应德有即时通没?”刘振东说:“有,我给弄的,出去后方便,是我的名字办的。应德,把你手机给晓茹,让她再给你教一下手机的用法。” 哎,怎么突然间称王晓茹为晓茹了。刘振东脸一烧,装作无事发生。看了一眼王晓茹,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就是不吩咐,应德会把手机带在身上,应德见惯了村里人都拿着手机,应该十分好奇和想自己也有。这点刘振东很自信。 应德掏出手机给王晓茹。刘振东不管王晓茹怎么操作和教应德用手机,只盯着车前天空的几朵黑云。大多数时候出现这种黑云在午后,遇到突然刮风,黑云会聚集到一起,短时间可以下阵大雨,有时还有闪电。 前面已经进入山里,好多沟。山上树木很多,看起来绿绿的,像南方一样,完全不像西部的荒土山。刘振东准备尽快找一个高点的地方停车,又不能太高。这时风已经刮起来了,两旁山上的树木摇摆不停,天色暗了一下。 第10章 躲雨 刘振东心中着急,小时候可见过这样的雷阵雨,以后是山洪,那情景,毁天灭地一般,刘振东知道那种可怕,人在大自然面前的无能为力。“晓茹,赶紧给咱们看看,那儿地势高些,咱们停车避雨,不能太高,防雷劈咱们。” 王晓茹没看出有雷阵雨要来。“没想到咱们这儿有这么好的景色,刘哥,这是什么地方?叫什么名字?下次我带我朋友到这儿野炊。”刘振东说:“名字我不知道,咱们得赶紧找地方停车,这发雨(雷阵雨)一来,咱们在山沟里走,上面很容易发洪水,洪水夹着石头和泥浆,轻易把咱们吹的连人都找不见。” 王晓茹倒再没感叹景色。打开车窗伸出头向外寻看,这时风越来越大,吹的王晓茹短发都竖起来了。应德也望着窗外,找着安全的地方。刘振东心里急了,车速不由得加快了,绕了两个山坳,看上去更偏僻了,道路从沙石路变成了小土路,根本没有车走过的痕迹。原先还能随时看见像是荒废遗弃的土房子,现在望眼的是山草树林,好不原始。 ”看,哪儿行不行?”王晓茹指着车外半山的一处平台,着急的说。刘振东立马停下车,从挡风玻璃往上看。“位置能行,附近树不多,等下我下车看看。”刘振东看了一会说道。 下车后,刘振东手搭凉棚看着那处平台。距离有点远,准备再往上开开。车门声一响,刘振东见王晓茹也下车了,手里提着望远镜。“呶,看我准备的齐全不。”王晓茹边说边给刘振东望远镜。刘振东点点头,接过望远镜看向那个平台。看了一会说:“这是个碾麦场,不过好久没用了,附近也没人家,不知道车能不能开上去。” 这时风刮的很大,王晓茹大声喊道:“先去看看,上不去了咱们有工具,把路修修,这风大得能把车吹走。”刘振东大声回应道:“上车,赶紧走。”两人上车,发动车子朝平台处驶去。“应德,风大的很,等会车上不去坡了你帮着推车昂?”王晓茹安排着一直在车上坐的应德。应德很高兴的“昂”着答应。 车到平台处的山坡下,没有上去的路,整个是一个土沙石自然冲刷成的大土坡,坡可以到平台。坡的中间有两道拦水还是排水的埂,三十多公分高,车过不去,得平整。刘振东招呼应德下车一起平整,让王晓茹把土坡走一走,踩一踩,看有没有虚土形成的陷坑。 三人分工合作,不到十分钟,土埂被平,王晓茹把感觉虚的地方找了几个半大不小的石头垫上,不放心的让刘振东再看看。刘振东踩着试了一下,感觉差不多了就说:“应德,你找两个方石头,车上不去时抓紧垫到车轮下,然后赶紧躲到旁边,什么时候放石头,看晓茹的指挥。”刘振东连说带比划带指王晓茹的给应德说。 “晓茹,你站在平台上,提醒着我,看着应德,别让傻乎乎的放了石头还在车后面站着。”刘振东给王晓茹安排。王晓茹点头又将右手举起,示意刘振东往上开车。应德早已两手各提着一块石头,不过那样子像是要砸车的。 风吹的小了点,刘振东感觉雨也快来了。上车后,刘振东记起来以前监理单位工程时一个老司机的经验,上土坡时,起步慢,加油柔,走之字,切记猛加油,这样车轮会陷进土里出不来。刘振东稳了稳心神,慢慢挂档起步,车没动,加了加油,车轮打滑了一下,往前走了。刘振东控制着油门,左打方向走一会,然后右打方向走一会,王晓茹一直打着一个手势,嘴里说着:“走走走,就这样。”应德跟着车提着两块石头往上走。 刘振东也听不清王晓茹说的什么,一边凭着感觉开,一边看着王晓茹的手势。两分钟,有惊无险的开到了平台上。车开上去,刘振东和王晓茹都舒了口气。应德还提着两块石头,塞到车轮下,怕车自己跑了。 这时,雨滴时不时的已经往下落,雨滴含水量很大,摔到车窗上分裂溅开来,留在车玻璃上一个很大的水印。“库察”一声雷响,像在头顶爆炸的一样。刘振东让大家赶紧上车。三人刚上车,豆大的雨就泼了下来,远处闪电哗哗的闪,雷声在他们附近盘旋爆响。刘振东期望自己的选择是对的,千万不能因为自己选择避雨地点错误让大家遭雷击。 闪电陪着雨滴,大风拽着树枝,刘振东感觉车也在摇晃,不过幅度不大。山脚下的河床里轰隆隆的响着,应是山洪发作。 小时候,刘振东听村里老人说,只要是发雨,大都是从东南高寒山来的。每次发雨都是高寒山的麻脸婆出来糟蹋庄稼来了。刘振东不知道高寒山在哪儿,传说的麻脸婆也没见过,不过切实感受了这如女人变脸一样的天气。在城里,很多年没有遇到过这种天气。来得快,去得快是这种天气的特点。这不,不到十分钟,天已经晴了,乌云在太阳的压迫下,向天边退去。远处河道里夹着泥浆的流水也小的很多。 雨停后,三人踩着浅浅的黄土泥,深吸着雷电作用下氮分子量增多的空气。偏西的太阳在山谷间照出七色的彩虹。“好美啊!空气好清新!”王晓茹张开双臂感叹着。刘振东也感觉很舒服,看着应德比之前轻松的脸型,心中释然不少。 “咦,这些洞是不是藏宝藏的,有好几个,你们快来看。”王晓茹惊奇的叫喊着。刘振东还没来得及给王晓茹普及早期农村常识,应德却说:“躲雨的,碾麦时发雨躲雨的。”王晓茹哦的回应着应德的解释,小心的躲着水坑去看几个土洞。 刘振东拿着王晓茹的望远镜,在眼睛可见的范围扫视,寻找山体中有没有坟墓,由于树木遮盖,加上阵雨后太阳暴晒,山林中渐渐有了雾气,看不到具体情况。这时,王晓茹失望的回到车跟前,问:“咱们现在干什么?”刘振东看了看地面,指着一处较高没积水的地方说:“挖点干土垫一垫,把帐篷支好,东西搬下车,烧点水,弄点吃的,休息一会,咱们先到这片山上看看有没有要找的目标。” 刘振东指着身后的山又说:“你是女的,缓着,我和应德做。”刘振东补充道。“好,你们弄好了我烧水,咱们泡面吃。”王晓茹说。 刘振东招呼应德拿工兵铲,在土洞里铲了些干土,铺在高地上。搬下帐篷,两人在王晓茹的指导下,费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支好。又在空地支起一个铁架式简易锅台,接好小煤气罐,用铁皮壶倒上矿泉水烧着。 刘振东喊来守在帐篷前的应德,两人一起把车上的东西搬下来,有些放到帐篷里,有些支起来放到空地上。等东西搬完后,王晓茹疑惑的看着那一个帐篷向刘振东说:“你不会想咱们三个人晚上睡一个帐篷吧?”刘振东正色说:“晚上我们俩睡帐篷,你睡车上。这儿有没有大的野兽不知道,就是野鸡野兔跑进帐篷,估计把你也吓得不轻。你睡车里稍微安全些。” 王晓茹听着刘振东的安排,心里安定了不少。虽说对这次探秘还有期待,可把自己交给这两个只见过一两次的男人,这会还是心里有些害怕,运动裤兜里的防狼喷雾剂她可没有让两人看到。水开了,王晓茹和应德一起泡了三桶面吃着。刘振东边吃边说:“来之前给你说了咱们这片地方我研究的情况,我相信存在着被淹没的历史或者遗迹,只不过太小众没人发掘,咱们的开始就从这儿,你看。”说着,刘振东指了指整个山沟。 “我虽然不懂军事,可在这山上山下扎上人马,既可以扼守又可进攻,山下生活万人不成问题。加上县志记载,明朝有一杨姓官员在这儿做官,这儿应该是一个兵营驻扎点或一个城寨。因为自古皇权不下乡,当时朝廷不会随便派官员到这个地方,况且杨姓官员最后死在了这个地方,也埋在这儿,所以我们此次主要是找这个墓,印证县志的记载。”“应德,你之前砖窑打工的地方是这种地方吗?”刘振东说完问应德。 应德看了看周围说:“一样,没砖窑,没骨头。”王晓茹睁大眼问:“什么骨头,死人骨头吗?”刘振东说:“之前打工见过骨头,我觉得应该是动物骨头,应德说地方像应该是地貌特征像。” “吃完后,应德你看着车,帐篷,咱们的东西,晓茹你给教一下对讲机怎么用,咱俩趁天亮,先去这面山上探一下。”王晓茹端着泡面取出对讲机,耐心给应德教怎么用。 “咱们走,应德,对讲机叫着没应答就打电话发语音,别人要来拿咱们东西,你就拿这根棍子,不过不能打人。”应德回答道:“好。” 第11章 哭声 刘振东拿着工兵铲,王晓茹拿着电棍,向着后面山上走去。雨后的山林潮湿,雾气这会也散了些。顺着可能以前村民放羊时踩出的小道两人小心的往上爬,小道长满野草几乎不可见有人的痕迹。除了两人的呼吸,静,很静。 没有风,没有虫鸣,也没有飞鸟。声音在这一刻静止了。刘振东在前面摔着工兵铲开路,只要摔工兵铲的动作停下,就只能听见自己的声音。王晓茹紧跟后面,刘振东几次回头看王晓茹,他感觉自己后面好像没有人的样子。王晓茹被他看了几次,忍不住问:“刘哥,你看啥?”刘振东回答:“你有没有发现这里特别安静?”王晓茹站住身形,停了停说:“是啊,刚才没觉得,确实挺安静,是不是深山里的缘故?” 刘振东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咱们走了快半个小时了,你用对讲机联系应德,看他哪儿好着没?” 王晓茹举起对讲机说道:“应德,应德,你好着没?”王晓茹刚松开发射键,就听见对讲机里应德的声音:“好着哩,没事情。”语言清楚简练,两人相互一看,会心一笑。 “咱们再往上走一走,这山才爬了一小半,天黑前尽量把这片山转完。”刘振东提议说。王晓茹说:“只要应德那儿没事,天黑了咱们还能转着找。”刘振东笑着说:“这深山里,天黑了你不害怕。”“最害怕的是人,天黑有什么好害怕的,再说世上没有那些鬼神的东西,全部是人自己想出来吓自己的。”王晓茹一语双关的看着刘振东。 刘振东无法回答,只能说:“走吧。”两人往上走了有十多分钟,彻底没路了。这时,王晓茹紧张的拉着刘振东外套衣襟扯:“你听你听,哪儿女人哭?” 刘振东刚想吓唬吓唬王晓茹,再笑话她的无神论调,可耳中传来哭声,有女人的,有小孩的,好像还有男人的闷哼声。这时刘振东也紧张起来,一只手拉着王晓茹的袖子,一只手紧握工兵铲,头转来转去寻找哭声的方位。 “刘哥,你听见了吗?是哪里的声音,是人是鬼啊?”王晓茹这时已害怕的脸色煞白。刘振东心说你不是说没鬼吗,这会又问是不是鬼。为了不使王晓茹过于害怕,也使自己不紧张,刘振东给王晓茹科普起来:“在自然界,听到奇怪的声音,是由于地磁场在一定条件触发下引起的声音,这些声音有些像打仗,有些像人哭。今天打雷下雨了,可能雷电引起了这片山上的地磁场,所以出现了这些声音。你听,好像没有了。” 刘振东说完,发现声音听不到了,便安慰王晓茹说道。王晓茹拉着刘振东衣襟,转头仔细听了听,没听见什么声音。两人感觉没什么异常,绷着的心刚要放下,就听见一道声音传来:“呜呜呜,来啊,呜呜呜,来啊。”两人吓得立马跳起来。刘振东双手举着工兵铲做出警戒姿势,王晓茹两只手紧抓着刘振东衣襟。她手里的电棍早让她扔地上了。 刘振东为了壮胆,出声喊道:“有种出来,看我一铲子把你拍扁不。”王晓茹这时已吓得全身发抖,说话颤音都出来了,“刘哥,我们下山吧,这里有鬼。””别自己吓自己,我们先下山。”刘振东安慰道,也想着先下山。因为他们爬的是东面山,这时太阳已经过山头看不见了,山林里虽然光线还很好,但今天是月初,晚上没月亮,在林中太黑,万一失足,后果太严重,还是安全为上。 “你把电棍拿起来,在前面走,我在后面,咱们原路返回,这天都快黑了,下山再说。”刘振东安排道。王晓茹弓着腰捡电棍,头警惕着看着周围问:“刘哥,我还能听见那声音,你呢?”“好像远了,抓紧下山。”刘振东催促着说。 往下走的路更不好走。王晓茹双手拿着电棍,抖着走着,时不时压一下,啪嗒啪嗒的。刘振东跟上,时不时往后面看看。二人走了半个小时,耳中的哭声也听不见了。这时林中的暗色已经有些了。突然,一股风吹来,吓得王晓茹“啊”的一声就转头,结果又是一声“啊”,王晓茹害怕极了,发狂般的啊起来。 刘振东一手捂肚子,一手在王晓茹脸前摆动。嘴里痛苦的说:“别叫了,鬼没来,让你给吓走,我没让你叫走,差点给我电走。”王晓茹这才止住叫喊,紧张的看了看周围,看着弯着腰捂着肚子的刘振东说:“这这……,实在对不起,我太害怕了,刘哥,你怎么样?” 刘振东说:“你的电棍是不是快没电了?”王晓茹不明所以的“啊”了声。“我没事,就刚电上那下难受,现在好多了。估计是电量不足,不然那一下我就晕倒了。”刘振东解释说。 王晓茹手足无措的想看看刘振东伤哪儿了,又不知如何看,撩人家衣服不合适。就又问道:“疼不了,应该没太疼吧,毕竟刚挨到你身上我就撒开了。”刘振东没好气的说:“就刚挨上的那一下,那滋味,那感觉,像一个世纪,而且是特别难熬的一个世纪。” 二人经过一通喊叫,越发的紧张了。刘振东为了给自己和王晓茹壮胆,说:“快到营地了,天还没完全黑,咱们走快些。那个声音听不见了。”王晓茹已吓得神情有点不清,嘴里嘟囔:“怎么办?我不敢,怎么办?能出去吗?”刘振东见状,捡起电棍,塞到王晓茹左手里,又拉住她的右手,捏了捏说:“咱们并排走,有情况就按电棍,电我身上也不要紧。离车不远了。” 这时王晓茹还呆呆的,由着刘振东拉着走。两人碰碰撞撞的走了一会,拐过了一个土丘,隐约能看见山脚下的河道。刘振东指了指说:“看,下面是河道,咱们快到了。”王晓茹听后看了看,看到是河道,立马激动起来:“走出来了,我们走出来了。”“对,咱们出来了,再加把劲,去和应德汇合。” 两人害怕的慢了些,路也好走了些。虽然跌了几下,好歹没受伤,十分钟后,二人终于看到车和帐篷了,应德好像抽着烟,在等着他们。待走近时,应德手里拿着棍有点紧张的样子,看清他俩时笑了。 刘振东赶紧上前问应德:“怎么?有人来过?”王晓茹也紧张的用电棍上的强光手电查看车和帐篷附近。应德说:“没人,风大,好像有狗。” 刘振东一听又紧张起来,这里没有人家,有狗的话只能是野狗。如果是普通的野狗,倒也不怕,如果是那种野狗,那就很危险,《动物世界》上介绍过,那种野狗是连虎豹都怕的主。刘振东打开自己带的强光手电,仔细的看了看地面,没有发现除了他们三人脚印的任何动物或人类的脚印。 “可能是应德听岔了,可能是风刮的声音。”这时王晓茹倒会解释了。王晓茹心想,山上已经够害怕的了,在这儿再不能自己吓自己了。接着说:“应该没事,咱们收拾一下,弄点吃的,再找点干柴,生个火堆,晚上什么野兽都不怕。” “不能生火堆,这是林区,生火晚上咱们睡着了万一大风把火种吹到林子里,引起大火,就完蛋了。”做过一段时间兼职护林员的刘振东阻止道。“那怎么办?晚上万一有野兽来怎么办?”王晓茹问道。 刘振东想了想说:“火可以生,但必须有人值守。这样吧,我和应德找干柴,你烧点水,看有挂面,煮点面,有麻辣酱,今晚吃点煮面,怎样?”“昂,你俩就在这周围捡,别走远,我害怕。”王晓茹确实害怕了,把自己的害怕一点不藏着,如实给两个男的说道。 刘振东和应德抱了好几趟树枝,还有几截枯树根。二人在帐篷和车的三角点挖了个半米左右的坑。王晓茹不明白,问:“挖坑干嘛?” 刘振东解释道:“主要是在坑里生火,夜里有风火星刮不到帐篷,再就是咱们要离开的话把所有痕迹埋到坑里,既不破坏环境又能掩盖咱们的痕迹。”“怎么样?”刘振东炫耀式的问了一句。 王晓茹平淡的回答:“挺好。面好了,赶紧吃吧。”三人或坐在车上,或蹲着,或坐在石头上,吃着面,想着晚上是不是返回去。 第12章 足印 相顾无言的吃完面。王晓茹帮应德收拾,都是些一次性餐具,装易分解塑料袋放好,等填埋火坑时一起埋了。刘振东这时已经把火生起来了,由于刚下过雨,木头树枝都有些湿,点着后烟很大。刘振东和应德熏着烟,又抽着烟围着火添柴。王晓茹见火堆烟小了些才搬了个石头围过去坐下。 三人都比较沉闷,应德本来沉闷。一时间没人说话。火堆烟也散了,火照在三人脸上映得红红的。“你们睡,我守着火。”最沉闷的应德说话了。此时,天黑透了,星星也若有若无。目力所能及的只有火光闪映下的车,帐篷,还有几个黑咚咚的洞口。 王晓茹打破沉闷:“还不瞌睡,咱们烤烤火,说会话。应德,这么黑,晚上在这过夜,你怕不?”刘振东对王晓茹提出的不合时宜的问题有些生气。虽然上山时哭声吓得不轻,但刘振东从来了后越坚定自己的选择了。王晓茹这话里有打退堂鼓的意思,如果应德响应王晓茹的想法,那自己不就也得跟着撤回去,一个人他可不敢在这待,白天都那么可怕,谁知道晚上会不会再有什么怪事怪声。 正想着怎么引导应德,明天劝回王晓茹,应德拿着拨火的一根木棍,站起来抡着说:”不怕,我守夜,来了就打,你们睡。”二人看着应德如此坚定,心里安稳了不少。尤其是王晓茹,撒娇式的说:“有应德,真好。” 刘振东听后皱了鼻子,心里吐槽:“没有我,某些人在山上吓着都差点下不来了。”“哼!某些人在山上的样子,让人没有安全感,怎么一电棍没电晕,让鬼抬去,说不定是个单身女鬼。”王晓茹好像知道刘振东心里话,反击着说。 不能跟女人讲道理,更不能跟女人抬杠。刘振东猛的记起单位的一个前辈高人说的话,立马把要顶王晓茹的话咽了下去。同时,拿出烟和应德点上,享受着深吸长呼的快乐。 两人开始即结束的斗嘴迎来一阵山风,火苗乱窜。三人同时张望想要寻找风的来源,一阵沉默后,王晓茹说:“你们看着火,我去那边洞里上个厕所。”“去吧,我们在这儿,你把手电打上。”刘振东强调。 王晓茹晃着强光手电,一手提着从火堆旁拿的工兵铲,朝着离火堆最远的土洞走去。刘振东为了避嫌,故意没看王晓茹,接过应德递来的烟点燃。边抽边说:“应德,我知道你是夜猫子,在村里丧事上你最能熬夜,等会你先到帐篷里睡,我到后半夜叫你换我。那个女人胆子小,让车里睡着,今天在山上我们听到了哭声,给她吓坏了。” 应德听完紧张的看了看刘振东,像是知道什么似的。又低头思考了一会说:“三个人一起去,车锁上,东西不要紧,人要好。”刘振东惊奇的看着应德,是不是这么多年这家伙真的在装,还是从来没有人把他当过正常人,索性他就封闭自己?刘振东好奇的看着应德,没看出异常。 “啊!”一声女人的尖叫打断了刘振东要夸应德的话。二人迅速奔向最远的土洞,此时王晓茹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拿着强光手电乱绕。“别晃,看不见了。我们来了,怎么了?”刘振东出声道。“脚印,脚印。”王晓茹晃着手电的光柱指着地面。 刘振东打着手电低头看,应德在周围巡视。“在哪儿?我们踩了好多脚印,你哪知道不是我们的脚印?”“咱们都是运动鞋,看,这里,一行高跟鞋的脚印,一直到我上厕所的这个洞里。”王晓茹用手电光柱指着一行椭圆形和像什么扎的小浅坑印记说。 应德听见王晓茹说的,马上向洞里看去,刘振东也反应过来,打着手电看洞里。洞深不过两米,一眼看去,不整齐的洞墙和虚土的地面,地面上有一团水印,水印两旁是两只运动鞋印。二人又装模作样的往洞顶看了看,转身去看王晓茹说的高跟鞋印。 刘振东顺着印记往前看,看着看着觉得就是高跟鞋印,这鞋印确实是从远处来,向着洞里去的。三人跟着鞋印来的路,一直走到他们待的平台拐角处,由于杂草很多,看不见印记了。 “怎么办?真有鬼,刘哥,咱们回吧!”王晓茹带着哭音说道。“别害怕,咱们到火堆跟前走,想想是怎么回事?现在要回也回不去,河里还有水,晚上不安全,车再陷到河里,才麻烦。”刘振东知道这会不是说王晓茹当初什么都不信的时候,这个时候心要在一起,一旦疑心生暗鬼,三人可能都得吓疯。 刘振东让应德前面走,王晓茹跟着,自己走后面。十来米的距离,王晓茹双手搭在应德肩上抖抖嗖嗖的走。到火堆跟前,应德赶紧往火里加了些柴,王晓茹坐在石头上头埋在膝盖上。刘振东站在旁边以给其安全感。 刘振东想,王晓茹虽然有时大大咧咧,但从第一次见面发现内心脆弱,喜欢刺激挑战,到真遇到心理承受不了的事时,很容易崩溃。如果现在不给她疏导开来,正确面对,留下心理阴影就麻烦了。把人家姑娘领出来,弄的失魂落魄的,就是人家家里人不追究,自己也心里过不去。早年间,刘振东看过的心理学现在派上用场了。 等王晓茹稳定了一些,刘振东开导说:“晓茹,咱们回想一下,来到这个平台停车,因为雨急,我们没有细看,这也不对,脚印好像是下雨后留的。” 刘振东发现自己思维也乱了。为了不使王晓茹再紧张,赶紧把思路理了理说:“雨听后,咱们搬东西,收拾帐篷,没有发现有人来过,咱俩上山时,路过脚印那儿,也没发现,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咱们上山时有人来过,应德没发现,要不应德说有风,好像有人来过。” 王晓茹听着慢慢抬起了头。刘振东继续说:“咱俩回来天黑了,也没注意,只是想着和应德汇合。”“你从小城里长大,应该没见过农村的朝婆娘(疯女人),这些朝婆娘平常胡转,穿着也奇怪,拾到什么穿什么,这儿应该乱转着个朝婆娘,山上的哭声很可能也是朝婆娘的。” 刘振东说着说着给圆回来了,自己想也只有这种可能。王晓茹此时已经没之前那么害怕了,问:“应德,他说的这种情况有没有?”应德答非所问:“朝婆娘凶,打人。” 王晓茹接着问:“今天下午你见朝婆娘来没?”应德想了想说:“没看见,风大,人跑了。”“倒是有这种可能,我说嘛,这世上没有鬼,就是有,也是人吓人的。”王晓茹好像回过神来了。 “晓茹,当初不让你参加,说实话我自己做的这事很不靠谱,把你带上是怕你出危险。我自己不过是完成年轻时的一个猜想,你犯不着一起不着调。天亮以后我送你回城,好好上班,过正常日子。”刘振东觉得这样下去迟早出问题,对王晓茹劝说。 王晓茹吓是吓着了,嘴还是犟。“谁说我要退出了,我说那一阵害怕,又不是要退出。你有你的想法,我也有我的理由,都是第一次,适应适应不行吗?难道在山上你没害怕?我是紧张着没注意看你,估计你比我好不到那儿去。” “你跟我这样干这种没意义的事的理由是什么,说的有道理,你继续参加,中途不准退出,说的没道理,明天送你回城。”刘振东想知道王晓茹有没有秘密,毕竟能和他一样二又不神经的女的不多,尤其是公门里的美女。 王晓茹说:“我说我多次梦见在一座不大的古代城市里转啊找啊,不知道找谁找啥,你信不信?”刘振东盯着王晓茹闪着火光的眼睛,想看出是真的还是胡绉的。看不透,没看透。“好了,就这样,咱们东德王组合继续,我们一起疯狂,一起成长!”王晓茹几乎是喊出来的,刘振东一阵恶寒,什么呀,这人不会以前在传销里待过。 看着王晓茹坚定的表情,为了显得自己公平和民主,刘振东向正在照顾火堆的应德说:“应德,你说要不要她?”“一起,不能害怕,晚上我看着。”应德跟王晓茹说。这老光棍,也是遇着美女没原则的人。刘振东心里鄙视着应德。 “既然这样,明天咱们按原计划。今晚晓茹你睡帐篷,我们坐着换着睡,看着火。咱们把帐篷一面靠到山墙根,一面车停上,我们俩守两面,你也有安全感。”刘振东为了更让王晓茹安心,提出自己的想法。“不行,应德不是说了一起,咱们就一起,晚上轮换着守,两人守,一人休息,这样明天才会有精力。要不你们熬垮了,就得打道回府了。” 第13章 老庙 刘振东一想也对。几人把帐篷挪到山墙根,刘振东又把车开到帐篷另一面。三人商量谁先休息,都说不瞌睡。无法,刘振东说我先睡会,两个小时后叫我。 刘振东和衣躺在帐篷里,身上盖着一条毛毯。想睡还一下睡不着。今天确实吓得有点猛,看来这探秘确实不好探。不去想了,抓紧睡一会,心里乱想着,想到了儿子。儿子平时虽然不说,也能感觉到对自己的看不上。哼!我一定要找到些什么,就是找不到,光凭这勇气和经历也会让那小子崇拜的。想着想着,睡着了,毕竟爬山加惊吓,人也累了。 正睡着迷迷糊糊,刘振东感觉有个女的在叫他,让他跟上来,迷糊中的感觉又是山上那个哭声的女人叫他。忽的一下坐起,一激灵往后一躲,才看见是王晓茹。“你去看着,我睡会,坚持不住了。”王晓茹打着哈欠说。刘振东看看手机,刚过零时,自己躺了一个多小时。 出了帐篷,和应德坐在一起开始抽烟。人在特别困乏时也没有说话的欲望,加上跟应德说话还吃力。一根烟抽完,应德不断的打哈欠,吸着鼻子,刘振东这时清醒了些,刘给应德说:“去,车门打开坐着眯会,我坚持不住了叫你。”应德也知道坚持不住了,去车上坐着,车门打开着,没一会就听见呼噜声。要不山里凉,蚊虫少,不然第二天都有受的。 刘振东坐着难受,站起活动了一会,又靠向山墙坐着,不知什么时候睡过去了。还是早上让尿憋醒了,刘振东一看,天基本亮了,帐篷里没动静,车上应德还在打呼。看着灭了的火堆,刘振东又给生起来。早上,山间很冷,身上穿的夹层的冲锋衣都觉得冷。 火旺起来,烧了些水,喝着身上慢慢暖和了。这时,太阳已经升起,照的树叶野草上的水珠一闪一闪。刘振东看时候不早了,大声喊道:“天亮了,出太阳了,起来了。”不一会,王晓茹和应德揉着眼睛走向火堆。 “抓紧擦把脸,清醒清醒,吃点喝点了收拾东西,今天全部装车上,我们三人都去转山。”刘振东决定采用应德的建议。“为什么?车放这儿安全吗?”王晓茹问。“安全,这儿一两个月见不到人影,没人偷咱们东西,再说应德说的对,人要紧,三个人一起去,人多势众,不怕一切鬼怪。” 王晓茹懂了似的点了点头。三人烤着火,吃了些带的饼干,喝了些热水,将产生的垃圾和没灭的火用土填埋。除带的必要装备,所有物品塞车上后向东面山上走去。 经过河道,泥浆铺着河道,只能踩着凸起的石头走过去。东面山下,倒有路,不过路也看上去很久没有人走过。三人决定顺着这条路直上,左右观察是否有古墓。 一路上,树林中发现了十几处坟墓,坟墓前还有应该是前半年清明祭扫的灰烬,与泥土搅在一起,黑乎乎的。刘振东说:“这些应该不是我们要找的杨爷墓,如果杨爷墓有人祭扫,放到现在应该是一个文化遗址,祭扫时必然很隆重,咱们看到的这些墓都是村里人最普通的祭扫。”刘振东把自己的分析说给两人让肯定。 应德没说话,继续在前探路。王晓茹说:“差不多,我们没那么好的运气一下子就找到,这片山还有好多没走完,慢慢找吧。”刘振东看着王晓茹淡定的神情,很难想通这就是昨晚吓得半死要回去的人。终于感受了女人的善变和喜怒无常,唉!单身就是爽。刘振东腹诽着。 三人走了一个多小时,隐约看到山顶上有个建筑。难道上面住着人家?刘振东加快速度往上走,边走边说:“你们不着急,跟上就行,再看看附近的坟墓。”王晓茹气喘吁吁的在后面跟着应德,应德压着步伐等着。 刘振东不一会就看不见了。两人转过一个弯子,看见刘振东站在一个小高地上,凝视着远处有建筑的方向。当两人逐渐靠近时,才看清那座建筑原来是一座庙宇。这座庙宇显得十分陈旧,但却并不破败。透过茂密的树林,他们还能够隐约看到土黄色的院墙。与周围的环境相比,这里似乎只有这一座破旧的庙宇存在,给人一种荒凉而又必然的感觉。 三人静静的看了一会,谁都没说话,朝着旧庙走去。走到跟前,踏着半人高的野草,转了两个墙角,看到了进口。进口是个只有木框的门洞,没有门扇。门前有两级土台阶,看上去最近有人走过。院内很小,一眼看到底,除了庙的正殿,西侧有一间矮土房。正殿和土房门都闭着,没有上锁,院内只有大约两个乒乓球桌大的地方没有长草,其它地方全部长着和庙外一样的野草。 进入院子后刘振东喊:“有人没?”喊了几遍,没人应声。王晓茹想通过窗户看正殿的情况,结果玻璃窗后用红色的绸子遮住着。刘振东看的土房也一样,窗子后面是很多年前农村流行的床单做的窗帘,遮的很严实。应德在院子里转了一会,见庙中没人。直接走上去推开正殿的门,“吱呦呦”的门显得很沉重。 刘振东王晓茹跟上去,进了大殿,殿中间是一尊半人高的雕塑,色彩已经脱落大半,头部被红绸遮住。供桌前摆着苹果,点心等贡品,一个看上去很古旧的黑铁色香炉里没有点燃的香烛。庙内房顶上挂着红色绸缎,上面的字已经不能辨认。地上和两侧除了尘土,看上去还算整齐。庙内没有任何能确认供奉神像的牌匾,神位牌。神像头部遮着,三人都没想着揭开。整个内部不是很大,门到供桌前最多两米。 “老庙了,没人管,晚上可以住人。”应德说着挺有经验的一般。“嗯”的一个长音,王晓茹说:“住这里怪怪的,咱们到那个土房子看看。”说着三人退出正殿,刘振东拉上门呈原来的样子。 王晓茹走在前,上去一把推开土房的单扇门。房内布置很简单,对于刘振东来说很熟悉。小时候,农村家里大都这样的布置:南边是炕,中间是炉子,北边是灶台。唯一不同的是刘振东记得中间的炉子都是铁炉子,而这个房子里的是用泥块砌的,烟道是市面上常见的铁皮烟囱。炕是老式的土炕,铺着竹席,褥子床单,被子叠放在墙角,上面放着黑色的枕头。看着浮尘能划出道,可见房子的主人或看庙人好久没来了,可能永远也不来了,毕竟这方圆十公里就没见到过人家。 三人不约而同的退出土房,拉上门,站在院内。 “喝点水,休息一会,咱们到前面的那个山上再看看,要说下午有发雨是。”刘振东指着庙前的一座山说着。“只能这样了,这老庙应该是荒废不用了。咱们还是找你的杨爷墓,说不定是个大官,里面有值钱的东西。”王晓茹半开玩笑的说。应德还是那样,很少插话。 休息了半个小时,王晓茹第一个招呼大家动身。三人向前出发,这时太阳快到头顶了,山上风大,树荫遮着日光,倒也不热,反而凉爽的舒适。 走下老庙所在的山,照样是一条长着杂草的山路。刘振东说:“把对讲机打开,遇到小路,分别走去看下,随时联系。”王晓茹补充道:“对讲机没应答或听不到另两人的说话,就证明走远了,这类对讲机平原没遮挡的接收的最大距离是五公里,山区短的多,但几百米是有的。” “好,都小心点,发现联系不上了就往山顶走,如果实在走散了找不到了,就往老庙走,行不行?”刘振东安排后问两人。两人都嗯嗯的同意。 三人往上走了一会,碰见第一条小路,刘振东让应德和王晓茹继续往前走,自己去小路看。分开后,对讲机里不时传来刘振东的声音:“听到不,你们谁进了小路?”对讲机里应德的声音:“听到听到。” 过了一会,刘振东在对讲机里说:“我这儿看到一座坟,不是要找的。你们俩都在吗?”“在呢,我和应德还没有走到有小路的地方。”王晓茹在对讲机里回应着。“我上来了,在你们后面。”“收到收到,我俩在前面,我要下去了。”应德的意思是要走进一条小路。三人不时联系着,报着自己的位置和情况。 约一个小时后,王晓茹好像走到路的尽头了,前面是悬崖,左面是杂草丛生,右面是密林。“我走到没路了,要折回。你们在小路还是主路?”王晓茹在对讲机上问。 一分钟过去了,没回应。王晓茹沿着自己认为来时的路,快步往回走,边走边在对讲机上问:“喂喂,听到吗,听到吗?”还是没有应答。 王晓茹急了,小跑起来。显然对昨天的鬼哭声还心有余悸,对讲机联系不上,怎么办,是不是他们的都没电了?人在情急时最容易迷智,王晓茹此时把带的手机忘用了。 第14章 失联 就在王晓茹因联系不上两人恐惧时,刘振东应德各走进一条小路查看。两人在对讲机上说着遇到的情况,刚开始没发觉有什么问题,直到应德反应过来:“晓茹没声音。”“晓茹晓茹,听到不,听到不?”刘振东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在对讲机上喊:“应德,上主路,找晓茹,等着我,别乱跑。” 应德没有回答,刘振东飞速跑到主路上,看见应德转着圈找王晓茹。刘振东边跟就应德汇合,边在对讲机上继续联系王晓茹,还是没有应答。“我的也没声音,没你说话的声音。”应德指着对讲机说,“晓茹晓茹,听得到吗?”刘振东试了一下,果然在跟前应德的那部对讲机都没有声音。“打电话”应德提醒道。 刘振东赶忙拿出电话拨打王晓茹的号码,没反应,嘟嘟的断了。打不出去。刘振东看了看手机,有信号,就是打不出去电话。二人没办法,在主路上一边往前走,一边喊“晓茹晓茹,王晓茹,能听到吗?”没有王晓茹的回应,只有远处若有若无的回音。 再说王晓茹,由于恐惧奔跑了一会,反应过来用手机打电话联系两人,结果也是打不出去。王晓茹反而镇定了,想着现在是白天,大中午的,不着急,冷静一下,想想该怎么走出去。过了一会,王晓茹想到了网上看到的野外探险知识。 先辨别方向。现在是中午同,太阳在头顶,奥,看树叶,叶子多的是南方,记得出庙后是往南面走的,那只要往北走就能找到那个老庙。王晓茹看了看好几棵树的树叶,确定的方向,深一脚浅一脚的在草丛中树林中穿行。 刘振东和应德在山顶主路上喊了一路,找了一路,没有发现王晓茹的任何痕迹。这时刘振东确信,王晓茹迷路了,自己和应德也迷路了,在某个分路口,两组走散了,没有沿着主路走。 看着天色尚早,刘振东决定碰碰运气,三人之前说好的联系不上后在老庙汇合,现在只能去老庙等了。刘振东带着应德往自认为返回老庙的方向走,边走边试着电话能不能打出去。可走了一个小时,还是没有见到老庙。“路不对,这条路没走过。”应德发现路不合适提醒说。 刘振东这时也乱了,没有主意了,人累了,加上担心王晓茹,精神紧张过度,现在都有点颓了,就问应德:“怎么走,你能找见老庙吗?”应德说:“往山下走,往山上看。”这是什么理论什么方法。但刘振东这会是真没办法了,只能同意应德的办法,说:“你走,我跟着。” 三人两组在不同的方法下找着老庙。刘振东和应德连滚带爬的到了一座山下,这时刘振东发现手机能打出去了,拨了王晓茹的号码,没人接听。刘振东想到了最坏的结果。此时,已是下午三点多,天空突然刮起风来。突然,应德大喊着说:“庙庙。”刘振东一看,那座老庙在另一座山的山顶上,由于老庙建在几座山的最高处,这会在山下也能看见庙正殿的屋顶。 王晓茹在往北方向走的过程中,不知不觉也下了山。到山下发现有条路就是之前走老庙的路。王晓茹心情一轻,沿着早上走过的路抓紧上山。不到一个小时后,王晓茹就看见了老庙。不知道他们两个在哪儿,是不是在老庙?王晓茹想着,拿出手机准备再打电话试试,发现有一个未接,是刘振东的。该死的习惯,王晓茹为了安静,手机设置成静音模式。 电话打过去,通了,接了。传来刘振东着急的声音:“晓茹,你好着没,在哪儿?”王晓茹知道他们着急了,说:“我好着哩,快到老庙了,你们呢?怎么听起来杂音很大?”“我和应德在一座山下,能看见老庙,这儿风很大,你先到老庙等我们,别再出去了,有可能下雷雨。”刘振东在电话中喊着说。“那你们注意安全,我在老庙等你们。” 王晓茹快步走向庙门口,刚要踏进大门,发现庙的院子里有人。院子里的人也看见王晓茹了,正在扫着正殿台阶上的人抬起头问:“你是做什么的,怎么跑到这儿来了?”王晓茹看着那人,估计最少七十岁了,是个典型的农村老人。“老人家,我和朋友来旅游,走散了,之前说好的在这儿汇合,你看,这天要下雨了,我能到这儿避避雨等我的朋友不?”王晓茹半真半假的说道。 老人面无表情的说,“可以是可以,你一个女娃娃可不能进大殿。”王晓茹点点头,走到土房屋檐下站着,心中想着刘振东和应德能赶快来。 没过多久,天空中响起了一声声闷雷,接着便是狂风大作,乌云好像压着整座山。王晓茹担心下起大雨,刘振东和应德在山里没法避雨,不时的看着天空。这时,老人走过来说:\"雨在这块下不下来,你的朋友在哪里,他们可要遭罪喽。“”他们说是在半山腰,往庙这儿赶。老人家,这雨下不下来吗?“ 老人指着天空说:”每到夏天就这样,云压的越低,风刮的越大,雨势就收的越快,今天这雨八成滴上几滴就会被这大风吹散。“老人接着说:“不过,你的朋友会被这风吹的看不见路,风太大时,应该抱着大树,等风小了再走,山上因为大雨冲出了好多空洞,草盖着平常看不见,洞有深有浅,有些里面还积攒了多年的雨水,很深。” 王晓茹一听,心悬了起来。这时,天在黑云的遮盖下,完全暗黑,时不时的电闪雷鸣惊得王晓茹一缩一缩的,风的嘶吼声像天空在地震,嘶鸣加着轰隆声,像有滔天巨力在发怒。“到房子里躲躲吧,这老天爷发火一时半会过不去。”老人推开门说。 “我的朋友还没来,怎么办?我想去找找。”王晓茹焦急的说道。老人说:“你去了没找到他们,反而自己会迷路,这山里有时起的雾很怪,以前我们这儿的人在山里种地时,走自己地里也会迷路。我们这儿的说法是让迷魂子给迷住了,其实是和电视上说的鬼打墙一个样子。你还是安心的等着,等雷停了,打电话联系。” 没办法,自己在这样的天气去找他们,无非多搭进去一个人,王晓茹想。只能跟着老人到土房里先等着。此时的刘振东应德被风刮的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刘振东看着天色,害怕在树下被雷电劈了,害怕暴雨引发山洪把两人淹了,只能在目力可及的范围寻找着空地或高地,好在应德体力够强,一直跟紧着刘振东没有走散。 两人没有方向的走了快一个小时,在一个水流冲刷的悬崖下看到有洞,就抓紧躲了进去。这个洞好像是水流返窜形成的,很浅,最多一米深。刘振东看着洞外,开玩笑的说:“等会下雨了,这就成水帘洞了。”应德说:“风大,云就吹跑了,不下。”刘振东歪着头看着应德,心里想,这家伙经验从哪儿来的。 又一个多小时后,雷声没有了,风小了,黑云像突然被揭过一样,天亮了。由黑夜状态猛然变成烈日午后,让人恍若隔世。 王晓茹见天色放晴,马上准备打电话联系刘振东应德,却发现手机没电了,用对讲机呼叫也没应答。急的直转圈。这时老人说:“女子,别急了,现在离天黑还早,雨没下下,他们应该没事,等着吧。” 王晓茹一直等到晚上九点多,期间央求老人发动村里人帮忙找,才知道离这儿最近的村子将近二十里山路,何况村里都是年龄大的老人。自己去找也不现实。老庙没有电,老人点着一盏清油灯在房中摇曳。现在只能等明天下山找到有电的地方给电话充上电,打电话求救了。王晓茹有点后悔。 后悔应该之前就应该下山求救。两天,共同经历的虽然不多,王晓茹清楚这个团队自己等很长时间了,不希望出现意外,终止自己要做的事。 王晓茹正在想心事,那老人说:“来人了,应该是你朋友。”王晓茹仔细听了听,外面没有风声,很安静,没听到来人的声音,但还是打着手电站到院子看。果然,在庙外的树林里,闪着两道手电光。 王晓茹把手电绕圈甩,希望给他们指路。在山上寻找老庙的刘振东应德,看见手电的光在绕圈,猜测八成就是王晓茹在指路。两人加快速度,向光圈走去。刘振东心里感叹,看来默契是在队友之间应对各种突发情况下才能形成。 不到一刻钟,两人就到了王晓茹跟前。王晓茹看着像难民似的两人,只觉得欣慰,忘记了问两人怎么会成这样。进了土房,王晓茹向老人介绍了两人。刘振东感谢老人对王晓茹的照顾和对大家的收留。 第15章 看庙 老人说:“回来就好。”然后起身准备出去,走到门口时说:“今晚你们在这间房里休息,我去大殿。条件差,将就着烧点水,吃点烤洋芋。烧火的木头房头前有。”说着出了门。 三人生着土炉子,烧水。简单收拾吃了点东西。“怎么回事?今天咱们怎么走散了?电话还打不出去,这地方有问题。”王晓茹说道。刘振东说:“我分析是山上树木多,每一处都像,加上山路又不明显,咱们迷路了。电话打不通因为地磁场的原因干扰了信号,你看今天的雷暴,太凶了,这可能也与磁场有关系。”刘振东尽可能的从科学的角度解释。 “我和应德因为找你,先下了山,在山下能看见这老庙,我们盯着庙的方向爬山,结果遇上雷暴天气,由于害怕下雨,乱跑进一个洞躲雨避风,等雷电停了,出来继续走,却发现看不到老庙了。打电话给你,关机。”刘振东简单说着下午的情况。王晓茹说:“我电话没电了。” 刘振东继续说:“我们只好往山下走,看能不能到山下看见老庙。可到山下没看到老庙,只好看着最高的一座山爬,在高处再看能不能看到老庙。等到了山顶,树木太多,根本啥都看不见。我们只能顺着一个方向,看能走出这片山不,结果天黑了还在山上,可能中间又迷路了。正走的没希望时,看到了你打手电绕圈。当时没多想,就感觉是你再给我们引路。” 王晓茹说:“是那老人,他当时说来人了,可能是你们,我出去看时,有手电光在闪,我也觉得是你们,就用手电绕圈,希望你们能看见。” “晓茹你今晚在这房子里休息,把门用棍子顶上。我和应德去大殿。把咱们吃的给那老人家一些,顺便问问这地方的情况。两天了,咱们不知道在哪儿?”刘振东觉得这样一座老庙,没有香火,却有个老人出现,是看守老庙还是守着什么,与自己找的杨爷墓有没有关系,这些问题要弄清楚,不然像无头苍蝇一样,再遇上今天这样的事,说不定会出现什么危险。 三人又说了会话,刘振东交代王晓茹把门顶好,两人要去大殿。当然应德很少发言,只是静静的听着。 二人到大殿门口,门开着一扇,里面有红红的清油灯光。刘振东敲了敲闭着的那扇门,说:“老爷子,我们能进来吗?”老人说:“那女子不能进来,你俩进来吧。”刘振东心想,王晓茹白天就进去过了,可能这老人不知道。 进门后,刘振东把大殿开着的门闭上,和应德拜了拜神像,然后坐到老人跟前的草做的蒲团上。老人坐着,手里擦着一个像牌位的木头,但上面没有字和图案。 “你这年轻人,吃饱了找罪受,跑到这山林乡下,多危险。还带着女子和不利索的人。”老人主动开口数落刘振东。刘振东心里一惊,这老人看出应德智商有欠缺,难道是隐世高人? 刘振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老爷子,这是我们村的孽障,我带他出来主要是给我做个伴,顺便照顾照顾他。那女的是后来认识的,你说的对,她就是来找罪受的。” “那你呢?”老人问道。“老人家,我在县志上看到一段记载,说在咱们县东南方向有个杨爷墓,是明朝的,但在其它地方没有任何记录墓在哪儿的,我就想找找,说不定有历史价值。”刘振东几乎说了实话。老人听到刘振东找墓,脸色明显生气起来。刘振东赶紧解释道:“老爷子,我们不是盗墓的,只是找一找,您放心。” “你们如果挖墓,天雷会劈了你们。几十年前,我们这儿来了伙人,到处挖墓,结果被雷劈的一个不剩。”老人警告的说。 “不会的,你看我们什么工具都没有,这次是探险旅游为主。”刘振东心想今天幸好把工兵铲没带,要不还不好解释。老人像是信了刘振东的话,脸色没那么生气了。 刘振东就问:“老人家,这是什么地方?这座庙供奉的是哪尊神佛?你有没有听过杨爷?这儿有没有杨爷墓?您是这儿的人还是这座庙里的?白天我们路过,没看到您?” 老人听到刘振东问了这么多,思考了一会说:“我家在二十里外的村子,每个月初,我来庙里看看,打扫一下。这个地方叫黑峰,以前是一个乡,后来都搬到城里去了,各个村子几乎没有人住了,乡政府也撤了,房子土地都退耕还林了,十几年来,这里被人忘记了,老人回不来,年轻人不想回来,没有人气,就成现在这样子了。” 老人叹了口气又说:“杨爷墓在我小时候听老人说过,但谁也不知道在哪儿?那时老人们传说有一群鹿守着杨爷墓,在我小时候见过山上有鹿,好像有灵性,看见人就跑没影了。”刘振东听到这儿想,看来县志记载的传说是从这儿来的,不知道当初听传说然后记载到县志的人还知道些什么?估计那人也是百年前的了。 老人又说:“村子里的人没有人想过找杨爷墓,也没人想过找到后挖墓找宝。慢慢的,这个传说没人知道了,也没人知道杨爷墓这个事了。”“这座庙供奉的是哪个神佛,我也不知道,打小,我们都称这尊神像为神爷。这座庙不知道多少年了,在那个时期因为偏僻,也没被拆掉。我记得我爷爷在世时就在看庙,后来我大(爸)看,我是四十年前开始看的,当时我大要过世时,让我把庙看好。” 老人继续说:“我爷看庙时每月在庙里住半个月,我大看时住十天,刚开始几十年,我也住十天,后来年龄大了,孩子们不让住了,就每月月初过来看一下。” 刘振东见老人停下来,就问道:“老人家,您爷爷和父亲没有说为什么要看好庙?这庙是你们家的还是村里的?为什么庙里连电都没有?村里人不来供奉吗?” 老人说:“神爷庙不是我们家的,也不是村里的,是整个黑峰的。我大让我把庙看好,我也没问为什么,我大也没说。可能是怕后人把神爷慢待吧。自我记事起,村里人就很少祭拜神爷,听他们说,神爷老带来天雷和发雨,不保佑村里,就很少祭拜。电以前有,后来线路被风刮断,叫了人修过几次,又断了,也就再没修,毕竟太远太偏了。” “这里为什么这么多雷电天气?咱们县别的地方都是干黄土,树都长不起来,这儿为什么像原始森林一样”刘振东又问。 “你这一问,我倒想起我爷说的一个传说,传说与神爷有关,是这里发生的。”老人放下手中的木牌,掏出烟袋想要卷旱烟。刘振东马上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给老人。老人摆手说:“我抽这个,有劲。”刘振东没勉强,知道农村抽旱烟的人都不抽普通的香烟。 将给老人的烟转手递给应德,自己也点上一根,刘振东等着老人继续说。 老人却没有说的意思,只是抽着旱烟。刘振东这时也不好催促,等老人抽完烟再说。老人抽了几口后说:“这儿往南是武川县,两县交界处有一个平川。”说着,老人起身,走向供桌,刘振东跟着起来。 老人点燃香,插入香炉,拜了拜,刘振东赶紧跟着拜,起身后,发现应德早已蜷在蒲团上睡着了。老人没有说话,一直站在供桌前,双手合在一起,嘴皮微动,像是在祷告。刘振东不敢打扰,静静的站在旁边。 过了几分钟,老人睁开眼睛,看了看躺着的应德,对刘振东说:“早点睡吧,你们今天也乏了。”刘振东心想,这老头,故意卖关子,吊人胃口,还是想给庙里要点香油钱。 原本刘振东想着麻烦老人了,人家又把唯一的房子让给他们住,等走的时候放上几百元,一是感谢,二是敬神。可老头说着说着不说了,让刘振东心里不舒服,认为老人故意的。 “小伙子,桌子底下有些烂旧褥子,铺上些,盖上些,别嫌烂,山里面晚上冷。”老人指着供桌说道。“老人家,你怎么睡?”刘振东好奇的问。老人回答说:“我就在那条长凳上躺,年轻的时候,那个小房没盖好,我就在这条凳子上睡觉。” 刘振东对老人的评价又推翻了,让房子,怕他们冷,提供褥子,让说自己想知道的事,又不说了,这是哪儿跟哪儿,还是这老人年龄大了,有点健忘? 等明天了再问一下,看说不,刘振东心想。取了褥子,确实烂,可能是老人不用了的,没舍得扔。给应德身下铺上,翻转到褥子上,又盖上。之后把自己睡的地方收拾好准备睡。 第16章 传说 老人见刘振东躺下睡觉,便吹灭了油灯。过来一会,老人说:“给你要说神爷的传说,上了个香又忘了。”刘振东黑暗中一阵脸发烧,农村人就是实在,自己太市侩了。老人年纪大了,记忆力不好,今晚说了那么多,自己还把人家想歪了,真是不该。 “老人家,很晚了,你也乏了,明天再讲吧。”刘振东连忙说。“那好,明天早上我们一起喝罐罐茶,我再给你说。”老人然后说睡吧。 第二天,刘振东醒来时,发现老人早起了。也许昨天太累了,应德还在睡。刘振东摇了摇应德,叫道:“应德,起来了。”应德嗯嗯了两声,揉着眼睛坐起来。 老庙院中,王晓茹正拉一把铁掀不是铁掀,叉子不像叉子的农具,和老人清理院子里的野草。见刘振东应德出来,王晓茹说:“知道你们昨天太累,老爷子早上怕吵醒你们,在山里转了半天。我也起的迟了,害的老爷子早上的罐罐茶都没喝。你们也来,帮忙清理一下院子里的草,然后一起陪老爷子喝茶。” “老爷子,特别感谢你的收留照顾,实在对不起,影响到你喝茶了。您快休息喝茶去,这些活我们来干,应德,来,干活,晓茹,你去帮老爷子端水熬茶。”刘振东感谢道歉干活安排一气呵成,王晓茹看着刘振东出现了陌生感。 “神佛出现就是庇护人们的,不用感谢我。”老人笑着说:“喝罐罐茶几个人一起喝才香。这些草慢慢清理,到立冬清理完就成,你们现在帮着弄完,后面几个月我就没事干了。好了,大家都休息,咱们喝我的罐罐茶。”刘振东赶忙上去把老人手里的工具接过,放到土房子窗子前立着。 几人跟着老人到土房里准备喝茶。应德不愧是村里红白事上的有力后勤保障,进去后他看见水缸快没水了,便问老人:“哪里担水?”老人说:“庙后墙往前走一百米,有个小土崖,下面有个水窝,里面的水是山崖上渗出来的,和泉水一样,你们别嫌不干净。”“不会不会,比自来水好”刘振东王晓茹连忙说,这时应德已经担着两个水桶走了。 水挑来时,刘振东王晓茹主动承揽生火的任务,火虽然着了,但两人被呛得在门口用力咳嗽,流着眼泪。老人也站在院里等着房内的浓烟散去。应德进去两下把火生旺,用旧报纸把浓烟扇到房外。王晓茹看了一眼刘振东,想起刘振东说过的一句话,应德可能有时更靠谱,现在看来这话说对了。浓烟散去,三人进屋。 煮茶,吃着王晓茹他们带的饼干和老人带的烤馍。茶喝了几盅后,老人说:“昨晚说今天给你们说神爷的传说,现在就当喝茶谝话的,我给你们说说,我说的都是以前老人们说的。” “传说神爷是得道前是一名官员,因其一心向道,晚年辞官,走遍天下名山寻道。”刘振东插话说:“这个官员是不是杨爷?”老人继续说道:“应该不是,杨爷是一个官员,没有听说成神佛,如果杨爷成神佛了我们这儿会流传下来的。” “昨晚我说过,从这儿往南是武川县,两县交界处的平川叫定边川,因为有城墙,有的也就定边城。城里的县令原来是土匪出身,因为花钱买通了官,便成了定边城的县令。这土匪县令治理定边城,用的还是土匪的方法,不但带领官兵在官道上抢劫,还纵容和他一起当土匪的衙役在城里老百姓家里抢劫,抢良家妇女。弄得民不聊生,因为天高皇帝远,老百姓上告无门,只能每天晚上偷偷的向上天禀告,恳求上天用雷劈死县令和他的土匪下属。” 刘振东听着把开了的茶倒入老人到杯子,王晓茹又添上水,应德往炉子加了些柴。老人吃了一口馍,又喝了几口茶,继续说道:“这个土匪县令后来越来越猖狂,先是不承认定边城是朝廷的,后来又自封自称定边王,要求下属和老百姓称他为王爷。” “因为这个土匪县令的所作所为无异于造反,而在古代,造反是杀九族的大罪。朝廷终于发兵攻打定边王。刚开始定边王还觉得自己一定能大败朝廷大军,可等到派出的探子回来禀报才知道,朝廷的大军数倍于定边城的军队。 “是啊,一个小城的兵力能有多少,就是全城人都算上,也没多少,毕竟那时一个城很少。”刘振东插话说。 “你说的对,土匪县令知道抵抗不过朝廷大军,便想让老百姓都上战场,老百姓不同意,但怕被抓,就都往城外跑。老百姓不知道的是,在城外,土匪县令的军队等着。残暴的土匪县令见老百姓不听他的,指挥军队把所有老百姓杀了。” “那些土匪连小孩也杀,神爷寻道至此,劝说土匪县令放过老百姓,不要滥杀无辜,土匪县令不听,继续杀。神爷见劝说不动土匪县令,跪在地上,向天大喊,只要上天收了这杀星,这辈子宁愿不成道。” “土匪县令听神爷是个寻道的,便戏弄着说,你能让上天在这烈日下打一个惊雷,我便不杀这些人了。神爷问,当真?土匪县令继续戏弄说,当真,赶快让上天打雷,你看,我都快把人杀完了。神爷看到老百姓的惨状心痛,吐出来一口血。” “神爷用手擦了把吐出来的血,用蘸血的手指着天说,上天,赶紧劈了这个恶魔,我情愿马上就死。神爷话刚说完,晴朗的天上凭空闪下一道闪电,直接把土匪县令劈成了焦炭。” “紧接着,无数道雷电打下来,把所有土匪官兵全部劈死了。活着老百姓没有一个被雷劈死。老百姓见神爷救了他们,跑过去磕头感谢,却发现神爷早已身死了。” “后来,因为老百姓在土匪县令的治理下好多年,并且称土匪县令为王爷,老百姓怕朝廷大军来了追究,四散逃离了定边城。逃离了到这儿的老百姓后来为了祭拜神爷,便给他建了庙,供奉起来,一直到现在。”老人说完,喝了一大口茶,又卷起了旱烟。 王晓茹问:“那当时的定边城是不是就在两个县交界的地方,那儿现在是什么样子的?刘振东接着问:“既然神爷是救了老百姓的人,人们为他建庙祭拜,为什么你说这儿的村民都不爱来祭拜呢?” 老人抽了两口烟说:“当初老百姓逃离了后,电闪雷鸣之后是狂风暴雨,下了整整一天,大雨使各山上的山洪都流下来,最后全部流到定边城,山洪里面的泥沙石头把整个定边城淹没了,全部压到了下面,等到朝廷大军来时,既没看到土匪,也没看到定边城,只看到一大片河沙和石头组成的平滩,以为边境官兵向朝廷乱报好报战功,便返回皇城,汇报说土匪已全部镇压处死。” ”神爷因为救老百姓请求天降惊雷,劈死土匪,神爷升天后,每年会在成道的地方转一下,继而带来闪电,雷雨,大风天气。刚开始的人们还在感念神爷的救命之恩,后来的人渐渐忘记神爷救老百姓的事,越来越不喜欢神爷每年夏天带来的这恶天气,以至于慢慢人们祭拜神爷的也越来越少,到现在几乎没有了。” 老人说完,又呷了口茶。三人听完,默不作声。虽然是个传说,可几人心情有点沉重。和现实生活中一样,人们最容易忘记曾经得到的好处,却记恨的是好处得来后的瑕疵。这可能是人类的一种属性吧。 几人的无声被溢出的茶水滴到火上发出的声音打破,刘振东赶快端起茶缸,给老人倒上。王晓茹问老人:“老爷爷,这儿有没有乱跑的朝婆娘?”老人不解的看了看王晓茹。刘振东心想,这女人还是对前天的哭声和脚印心里过不去,想问个明白,于是给老人解释说:“前天我们到河道对面山上去,大白天听见女人的哭声,晚上在我们休息的地方凭空出现一串高跟鞋印。我觉得是乱跑的朝婆娘。” 老人噢了一声说:“这里附近几个村子,因为穷,离城远,生的娃有病治不了,各村都有那种人,好一点的就像你们同伴一样,严重的家里也没能力管,到处乱跑,就看哪天老天收走。”刘振东这才明白老人为什么一见到应德就知道是不利索的人。 “我们这地方连着隔壁县,隔壁县是秦岭原始森林的一部分,这十多年来,由于人口减少,没有人开荒种地烧林,成了野山野林,山多,林子深,什么都可能有。”老人说了的模棱两可,这让王晓茹心里越发没底了。 几人静静的坐着。“老人家,这是最近的人家在哪儿,我们给手机充充电?”王晓茹打破沉默说。老人说:“你们如果要继续在这里转,往西走是武川县方向,大概十里地有几户人家,比走我家近一半。” “那我们收拾走吧。”王晓茹给刘振东应德说。“老爷子,打扰您了,感谢你请我们喝罐罐茶。我去拜拜神爷了就走了。”刘振东跟老人说。 第17章 战场 刘振东带着应德到大殿拜了拜,掏出两百元放在供桌上。走到院子里,三人给老人打招呼离开。原路返回到停车的地方,除了刮大风车上有些落叶树枝外,没有任何异常。王晓茹找出充电宝,由于只有一根充电线,她先给自己手机充上电。 返回取车的路上,几人商量下一步该怎么走,最后决定按老人说的向西走,等有人家了补充点水,再把电话对讲机充电宝电充足。 三人开车按王晓茹手机导航的方向向西驶去。河道自己干涸,只见少量泥水坑,车辆在河道凸起的石头上颠簸。由于没有路,只能在河道边上慢慢行驶。二十分钟后,右面山脚下出现了零星几座房屋,还能看见比较窄的土道。 刘振东将车开上土道,车占满了整条道。刘振东很小心的开车,这些土道由于雨水的冲刷,有很多地方下面是空的。 车开到土道上第一个人家,三人下车。这户人家院墙较高,院内有三座房子,老式的木大门上锁着大锁,看来好久没人住。开车又往前走,一路上都是上山路。拐过山坡,看到有两户人家院子。 两户人家相连,一家是红砖建的,看起来有好多年了,铁质大门上也挂着锁,另一家是土房子,并排有三间,院门开着,院子里有人活动的声音。 三人进入院子,看到有两个七十左右的老人在搓包谷,看上去是老两口。王晓茹上前打招呼:“老人家,我们是旅游的,手机没电了,能借你家充一下电吗?”王晓茹用女人的亲和力主动沟通。男性老人热情的说:“充吧充吧,给手机充电费不了多少电,屋里的,给这些娃娃指一下有电的地方。”老爷爷跟老婆婆说。 王晓茹把几人的手机都拿上跟着老婆婆进了屋里。刘振东和应德蹲到老爷爷面前的包谷堆,帮老人搓起包谷。“我们这里很偏,你们浪饿了吧。屋里的,给这些娃们做些饭。”老人朝屋里给老婆婆说。 刘振东说:“不用不用,用点你家的开水,我们带了方便面。”老人说:“方便面是不得以的时候吃的,平常就我和屋里的吃饭,不热闹,就当你们陪老汉吃顿饭,人多吃饭香。你们不要嫌弃这乡里的饭就城。”看来老人是个热情人。 刘振东连说不会不会,也再没拒绝。王晓茹主动帮老婆婆做饭,刘振东二人继续搓包谷和老人说着话。 和老人交谈中得知,老人住的村子是这里最后一个村子,往前是大山,翻过去是武川县。村里现在只有五六户人家有人,其他的都搬到市里或县城了。老人的儿子在市里开饭馆,孙子孙女在市里上学。孙子孙女小的时候老两口到市里帮着带娃。等两个都上了初中,老人还是觉得村里待着畅快,就回来了。 老人说,主要是舍不得住了一辈子的老房子,等死了想埋在曾经苦了一辈子的地里,还有就是为儿子看着隔壁的院子。 在王晓茹的帮忙下,一个小时后王晓茹和老婆婆把饭端出来。刘振东看王晓茹的状态,就知道忙没帮上,把自己折腾够呛,估计是老婆婆没意思着给赶出来吧。 五人在院子里的一张桌子上吃饭。农村的主食永远是面。老婆婆做的手擀面,下菜是一碗咸菜和炒韭菜。应德吃了三碗,刘振东两碗,王晓茹一碗。要不是农村人热情实在,生怕客人吃不饱而做的多,两个老人中午就没吃的饭了。 吃饭时,刘振东向老人打探:“老爷爷,你们这儿有什么稀奇古怪的地方吗?”老人还未来得及回答,老婆婆说道:“南面有个大平川,听说是古代打过仗。现在一到晚上,能听见打仗的声音,听以前老人说,那是死了的士兵变成阴兵还在那儿打仗。”老婆婆显出害怕的样子。 “别胡说,你不懂科学,胡说着把这些娃娃吓着。”老人瞪着老婆婆说道。“在城里看孙子上学时,电视上说过,有这种声音的地方比较特殊,可能有什么磁,把古时候的响声像收音机一样录了下来,遇到有些天气就播放出来了。”老人给老婆婆科普地说着。 “那就是有可能是古代打过仗的地方,离这儿远吗?我们想去,看能听到不?”王晓茹急切的开口。老人说:“离的不远,出了我们村子就十几里地,向南,有一片平川。据说有时能听到,有时听不到,你们年轻人爱冒险,去了小心点,那地方没人家,手机也没信号。” “那地方有什么危险吗?”王晓茹又问。“额……”老人像在考虑要不要说。老婆婆忍不住说:“这都是些娃娃,还有女娃子,你不说着把娃娃们想害了?你不说我说。”“我就很不相信那些,你说。” 老婆婆接着说:“去了别在平川上待,在旁边的山坡上待着,尤其是晚上。这是老辈传下来的经验。以前村里人多的时候,有几个像你们这样的年轻人,不听老人的话,晚上跑去听古代人打仗,待在平川里的全部死了,头都被砍下了。听说是被阴兵当敌人砍的。” “老辈们传下来的说法应该有道理,你们如果去了,一定晚上别在平川待。”老人这会不科普了,给三人补充说着。 刘振东想了想问:“你们见过那些死了的人死时的样子吗?你两位听没听到过阴兵打仗?”老人说:“我们当时在市里,没见过,死了人的人家当天就把他们家人烧了。当晚去的活的人和家里出事的人家,之后各种意外死亡,基本上都死光了,有几家搬到了外省。” “我有一次走亲戚路过那里,晚上听到过,确实听到过阴兵打仗,就和电视里古代人打仗一样的声音。我害怕被阴兵发现,就向山里跑去,躲了一晚上才回家。”老人补充说。 “老人家,你说的阴兵打仗的平川和我们之前听到过的神爷求上天雷劈土匪的地方是不是同一个地方。”刘振东又问。 “不是,那个传说的地方在西面,翻过河对面山下去,也在河道里,是个平川,比这儿小,现在是个河滩,听说以前筑过城墙。”老人肯定的说。 刘振东想要再问些什么,一想农村人都是祖辈口口相传传下来的传闻,还不如到地方再看。想问杨爷墓,怕老人疑心盗墓的,再说还要自己找,如果见人打听,会被公家当坏人审查。 吃过饭后,王晓茹又帮忙主动收拾碗筷。刘振东看电量充的差不多了,见王晓茹也没帮的忙了,就和两位老人道别。临走时刘振东塞给老人两百块钱,老人说什么都不要。 三人开车按导航向西。车开了十多分钟,路到了山下,望眼一片平原,平原上长着杂草,石头和土沙的地面。刘振东估计了一下,至少五六平方公里大小。虽是夏日,天有些阴,显得肃杀气很重。 王晓茹问:“刘哥,现在干什么,难道守着这等阴兵过来?”王晓茹估计有自己的心思,问的话有点怪。刘振东想了想说:“咱们还是按原计划找杨爷墓,传说听一听就行了,何况每个地方甚至每个村子都有自己的传说,咱们是听不完的。” “晓茹,确定一下方向,咱们向西出发,主找杨爷墓。”“为什么先不在这一片地方找找?”王晓茹不明白。刘振东说:“还是传说的问题,在杨爷庙和村里老爷爷都听到了西面那座山下古时是个城镇,杨爷如果存在,生活工作必然在城镇里,而西面的山型符合阴阳师寻找的葬地特征。”刘振东指着西面的山解释道。 王晓茹在手机上确定了一下方位,上车指路。车开了两公里左右,看到前面山上有几个小土包,像是坟茔。刘振东停车观察了一下周围,发现这里的地势比其他地方略高,在这一片算是个小高地。 刘振东把车停好。三人进入林地,里面有七八个坟墓,像是无主的。 此时是下午三点多,因为阴天,整个林子里暗暗的。刘振东手提着工兵铲,一座墓一座墓的查看,希望从坟堆的形状分析出年代。最终,他确定这些坟堆时间最多一两百年。 王晓茹也觉得不像明朝的墓,她认为明朝的墓如果到现在,基本上看不见坟堆了。三人又往上走了走,遇到的坟堆都和下面的差不多。在半山腰的一块地方,树木比较少,是一块平整的地方。刘振东看了看,说:“这块地方的风水感觉上比下面要好,为什么没坟堆?” 王晓茹问:“你说阴阳,风水,好像没懂这些?难道以前学过?”刘振东嘿嘿一笑说:“只是略懂一点,连皮毛都算不上。村里有白事时爱凑在阴阳跟前听他们说,也翻过几本书。”“噢,你的大方向没错。”王晓茹淡淡的说。 刘振东惊奇的问:“你懂阴阳?怎么会的?”王晓茹一笑说:“和你一样,无聊时看过几本风水的书。这样吧,咱们轮流用工兵铲扎这块地,看能发现什么不。” 第18章 古墓 刘振东想也只能如此了。便首先拿工兵铲在脚下的地方开始插。工兵铲很锋利,加上地面黄土松软,一铲下去大概二三十公分。三人轮换着插了一个小时,没有发现有不同的地方,累得都瘫坐在地上。王晓茹叫唤自己的手疼。 应德拿着工兵铲,靠在远处一棵小树下。刘振东看着满地被工兵铲带起来的泥土,发着愣。都四天了,几人从来时被惊吓,一直在满山找,见了一个有点年代的老庙,听了两个老掉牙的鬼怪故事,每天在爬山,吃不好,睡不好,现在已经失去了当初的兴奋和冲动。 刘振东看他俩人情绪低落,也觉得这样下去也该结束了,没什么意义了。于是说:“休息一会,今天在这片山最后找一找,然后明天返回。”王晓茹知道刘振东不死心,可有什么办法呢?人就是这样,对一件事因为兴趣和爱好为动力,可经过漫无目的努力没有成果时就考虑放弃了。 “应德,把铲子给我,我再试试。”王晓茹为了刘振东死心,准备再次开探。“我来”应德说着把工兵铲提起往地上狠狠一插准备扶着起身,“呛”的一声,工兵铲发出碰到石头的声音。三人同时看向工兵铲。刘振东说:“应德,挖,看看是什么?” 应德用力挖起来,挖了几铲,就出现了一块长方形深黑色石头状的物体,好像下面还有一部分。又挖了一会,刨去上面的泥土,看清楚是一块碑样子的顶端。 三人顾不得紧张和兴奋,赶忙把土再挖开些,挖到一米多深,确认是一块墓碑,上面的字迹粘着土,看不清是什么字。应德要把墓碑从上面拉住提上来,没动。 王晓茹说:“墓碑是石头的,加上下面的底座,凭咱们三个人的力量拉不上来。刘哥,咱们的约定是找古墓,不是盗墓,我觉得弄清楚这个墓是谁的就行了,不要破坏,你说呢?” 刘振东心里想的也一样,不过让王晓茹说出来,就显得自己说话不算话似的。于是嘴犟:“没说盗墓,只是想搞清楚这个墓碑是不是杨爷的,现在光发现了墓碑,墓还没找到。” 说着刘振东用工兵铲刮着墓碑上的土。等墓碑上的土清理出字迹,刘振东兴奋的喊着:“yes!”王晓茹凑过去一看,也兴奋的跳起来。 原来,那墓碑上写着:“上奉,杨公之方成墓。”没有落款,没有生平,没有卒年,周边只刻着几道花纹。几人看着墓碑,嘿嘿的笑着,之前的所有在这时都是个屁了。 几人兴奋了一会,商量怎么处理这座古墓。这次刘振东先说:“把墓碑拍照,恢复原样,再挖墓确认是不是咱们要找的那个官员杨爷。”王晓茹说:“对,墓碑在这儿,墓不一定在这儿,都几百年了,说不定有什么变化。” 意见一致,刘振东王晓茹分别用自己的手机从不同角度拍照,应德也拿出手机拍了几张。“还有个事提醒一下,大家把拍的照存在手机里,千万别在网上发,引来公家就不好了,你说呢?晓茹。”刘振东说。 王晓茹说:“对对对,如果需要给别人看或发,必须咱们三个人都同意。应德,你手机还用的不熟,手机不能让别人看。”应德说:“不让人看,藏起来。” 三人开始在墓碑后方挖起来,大约挖了一米多深,工兵铲碰到了硬东西。把上面的土铲出去,刘振东用手刨去浮土,发现是几块砖头,看样子是红砖,由于深埋土里,颜色成了黑色带点红色。 王晓茹看到砖头说:“这可能是用砖头箍的墓室,咱们从上面挖会破坏墓室,再从旁边往下面挖,可能会有进墓室的通道或者门。”“你怎么知道的,也是从书上看的?”刘振东不解的问王晓茹。 “历史上,古代的官员,有钱人的墓都是先把墓室箍好,留个门,等到下葬的时候把棺材抬进去,然后把墓室封死,盖上土,看上去和咱们后来的坟堆墓一样。穷人大部分挖个坑,棺材一埋就完事。要不古人停灵都时间特别长,除了没有合适的地方安葬,还有就是在箍墓室得用一段时间,毕竟古代的人力物力比较短缺,加上箍墓室是技术活,得请人,一时半会也很难请到高明的匠人。”王晓茹说了一段古人丧葬习俗,把刘振东应德二人听得入了神。 “别愣了,把这儿再往大挖,跟天黑前找到墓室门,天黑了你们想进墓,我还不敢。”王晓茹又说。 刘振东应德二人又是一顿超强体力活,终于在天黑前挖到了墓室留着的口子。口子处没有任何封闭,只有被土堆积堵住着。看到这样,刘振东问王晓茹:“继续挖吗?进墓吗?”王晓茹说:“天快黑了,明天挖吧,毕竟鬼怪晚上出来,白天碰到的几率小。咱们以安全为主,白天光线好,还能看清墓室的情况。刘哥,你先把墓口子上的土捣上一个洞,给里面通通风。” 说着刘振东用工兵铲把把墓口子上的土捣了一个半米多的洞。因为附近没人,三人把也没带工具,返回车上。趁着天未完全黑透,三人驱车找到了一处当地村民废弃的房子过夜。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三人继续到山上挖墓。 昨天的一切还是离开的样子。刘振东下到墓坑,用工兵铲铲开口了的土,看到了黑洞洞的墓室。几人打着手电,进入墓室。墓室的地面是湿泞的土。 墓室的面积十平方米左右,中间是砖砌的一个平台,约一米高,上面是棺材,已看不清木质和样子,烂的几乎成一堆了。墓室高三米多,上面是砖箍的圆顶。墓室内没有装饰,只有看似七个油灯碗,放在墓室周围一米高的地方,用凸出来的砖托着。 几人看着墓室简单粗糙,就看向棺材。刘振东有些不敢去拨弄,犹豫着。王晓茹更不敢去。二人第一次进墓,都没有经验,全凭感觉,到真正开棺见骨时害怕很正常。 这时应德看出二人害怕了,就说:“我把棺材打开。”说着用工兵铲就要撬,王晓茹赶紧说:“应德,你慢点,轻点,尽量别碰死尸,有毒。来把手套戴上,刘哥,你也戴上,咱们都戴上。”说着从身上的小包里掏出几双乳胶手套。 手套都戴好后,应德很小心的撬开一块棺材,又挪开压在死尸上的一块棺材板。看到的是一具基本上化完了的尸体。尸体的衣服几乎看不见样式,从未化的几处判断,应该是生前有地位的人。普通老百姓一般是麻布衣服,这么多年早化完了。 刘振东和王晓茹小心的摸着死尸。死尸都化完了,只有头骨和几处骨头。王晓茹在尸体周围摸到了一个半截金属物品。刘振东没摸到东西。 看着墓室的情况,刘振东说:“这应该就是杨爷墓,大家以后要保密,不能让人发现杨爷墓,既然在地下几百年了,就让一直这样,挺好。晓茹,你说呢?” 王晓茹说:“别的有都同意,就是墓里面的东西我得带出去些,一个是这个金属物品,还有就是油灯的碗,只拿两个。” 刘振东说:“不是说不盗墓,你怎么又要拿东西?”王晓茹说:“刘哥,从开始你就没想过找到古墓后拿古墓里的东西吗?”王晓茹的反问让刘振东无法回答。 王晓茹又说:“高大上的说法,就是拿出去研究,现实的说法是换成钱,当我们今后的经费。我知道,刘哥,你没多少钱,还要管应德,我呢,自己花的有,但得老跟我妈要,虽然是我自己的钱。” 王晓茹说完,等刘振东表态,不管他俩有什么决定,只要两人都同意,应德都没意见。“为什么不拿完呢?”刘振东问。 王晓茹说:“这就是我们的底线,拿点,换点钱,当经费,我们不拿这个发家致富。”刘振东说:“能成,咱们等会给杨爷祷告祷告,让他老人家理解,完了把墓室恢复好,毕竟是杨爷的家,让咱们拆的不像样子了。” 三人意见一致后,王晓茹把铁质的长杆物品用能密封的塑料袋装好。又拿了两个油灯碗,也用同样的方法装好。刘振东问:“为什么只拿两个?”王晓茹说:“一共七个,为单数,拿两个,还是单数,再多拿,杨爷就会不高兴了。” 王晓茹装好东西,刘振东应德先是把棺材往一起拢了拢,盖住死尸。最大的工作量是回填墓坑,几人填了小半天才填住。最难的是恢复地面。三人怎么弄都像新翻的土。 没有办法,三人只期望短时间不要让人发现,等过些时间,下点雨,草再长一长,痕迹就会被覆盖的差不多。 “来了”王晓茹说。 第19章 人性 “什么来了?”刘振东没明白王晓茹无头无脑的话。王晓茹说:“看,云层加厚了,雨马上要下了,而且这雨可能会下一晚上。”刘振东一看,真是要下雨了,空气中的潮气越来越大。 三人马上撤离,车还在河道里停车,说不定上游已经在下,那样的话河道里很快就会有山水下来。经过半小时的急跑,上车时毛毛细雨已将三人衣服打湿。河道边的土路明油油的,车走的过程中还会打滑。 刘振东小心的开着车,走了十几分钟,发现王晓茹靠在座椅上已经睡着,又看了一眼后视镜,应德早已睡过去了。几天的心理起伏,高强度的活动,兴奋后的松驰,小雨淅沥沥的天气,刘振东也昏昏欲睡。为了能尽快到安全的地方,刘振东强忍着瞌睡,掐着大腿根保持着清醒。 车又往前走了十多分钟,刘振东也不知道是往哪儿走,只是往前开着。小雨一直下着,路越来越滑,河里有明显的流水。刘振东已经坚持不住了,加上视线不好,凭着最后的清醒意识往高处开。到一片较高的树林中,刘振东将车一停,昏睡了过去。 “到了没?怎么这么硬?”王晓茹伸着胳膊慢慢睁眼。“这是哪儿?快醒醒。”王晓茹发现自己躺在一块石头上,旁边躺的刘振东和应德。两人也慢慢的醒来。三人看着周围的环境,上面看不到任何光亮,暗暗的能看到目力十来米的距离。 此刻,三人感觉完全在梦里,但又很真实。刘振东说:“咱们是穿越了还是进入了另一个空间。”王晓茹说“不知道,没有日月星辰,没有光源,能看到一定的距离。应该是另一个空间。” 说着三人站起身,四周查看。所处的位置在一块缓坡上,旁边立着一条将近三米的石头,上写着“方城”。旁边铺着石砖,三人醒来时就在石砖上躺着。望着缓坡上,隐隐的古代城门、城墙在上方。几人正要上去看个究竟。城门吱呀呀的开了,开到只容一个人身形出入时,不动了。 三人不敢上去了,等着。过了一会,门口出来个人影,穿着像袍服,衣角在膝盖处摆动。人影在门口停下,开口道:”何人?擅闯马王禁城?“”马王,难道真有马王爷?“刘振东心想。 ”我三人从岭南之地游历至此,不慎误入贵地,还请见谅。“刘振东给人影用自己知道的文言文回答。”哼哼!你当马王禁城是什么地方,能误入?告诉尔等,马王城乃野荒之主,主阴阳之外,你三人本是阳间凡物,奈何自甘入地,为阴间所不容,故遣马王城限尔等,待肉身化为泥土,再送阴司受罚。“ 三人一听,从来没听说过什么野荒之主,主阴阳之外。马王爷倒是听过,没见过,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刘振东悄悄对二人说:是梦,别怕。”应德却说:“我害怕。” 王晓茹感觉这有问题,悄悄对刘振东说:“问一下咱们怎么出去,有什么办法?”刘振东问道:“告罪了,我等只是好奇,探索被遗忘的之人之史,姑念在未犯有大错,让我等离开。”人影说道:“小儿,掘人坟墓,拿人心爱之物,是没有大错?“ ”看尔等不信马王的手段?“人影又说。三人没有回话,突然觉得手疼,抬起胳膊一看,手上关节的肉像腐烂了一样往下掉,发出酸臭的气味。三人相互看着, 以为自己在梦境,等看到都一样时,紧张了。 ”还不随我进城,让你等尝尝马王的手段,现不过是小戒。“人影说完转身进了城门。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剧烈的手疼让他们只能跟着人影进城。 进入城门,门后两边各站着一个人,这两人腿和脸上都有肉腐烂,嘴巴上露出森森白骨,疼痛使这两人不断发出哀嚎声。跟着人影的一路上,建筑都是石头构成,店铺、人家、行人俱全,动物也有。所有看到的人或动物都和城门后两人一个样子,不过有些几乎成了白骨,有些才开始腐烂。这里就是一个城,一个鬼城。 三人跟随人影前行,拐过几条街,走了约一个小时,到了一座像庙的大殿的地方,人影停下来说:”推门进去,看尔等的乖造化。“人影看着三人进入大殿门,大殿门自动关上。 大殿内,黑森森的,只能看见几根立柱。刘振东说”一路过来,我的手再没疼过,你们的呢?“王晓茹应德摇头说没有。”但手上化掉的肉还是没有了。“王晓茹又说。刘振东说:”一切可能都是梦或幻境,保持清醒,镇定。“ ”尔等三人,一没受戒,二没师承,三没气运,为私利行未有报应之事。堕入这马王之城,受皮肉腐烂之刑,心有不甘?“大殿深处突然响起一道声音说。三人向声音方向看去,只见三道像旧式手电的光在一红一暗闪着。”难道你就是马王爷?“刘振东大着胆子问。 ”然也,今本马王判尔等十年皮肉腐烂之期,可有不服?“马王说。”不服。“刘振东王晓茹应德同时说。马王问”为何不服?“三人相互看了看,王晓茹说:”我等只是凡间小民,只因各自生活境遇不同,在不同的心态和所求下聚到一起,只为成就各自己的心愿。您说的私利之事,我几人自认为心里有度有戒,试问这天下人心哪没有私利,肯请马王明察。“ 刘振东听完王晓茹的话,顿时对王晓茹重新认识了一下后,又产生了报怨,说的这么好,我下面怎么说。 这时三道光聚在刘振东身上,刘振东知道该他说了:”马王爷,我虽平凡,但于平凡中有不甘,为何这片土地是如此贫困且人文不达,难道上天故意为之,寻根问底,明白何来往去,是本性。无奈无学无识,常道不容,只待胡乱一气,请马王恕罪,还请马王告知我未明之事。“ 刘振东说完,应德跟着”嗯“了一声,声音挺大。 ”三个被弃之人,三个孤命之人,三个庸废之人。也是天要罚尔等,不知为何将你三人缠到一起。未明之事属天道,不得打探。也罢,本王遵天道,让尔等自寻生路。“马王听完三人的话说。 ”那我们走了。“刘振东就坡下驴,赶紧说。因为他知道如果这是梦或幻境,还是尽快离开的好,时间长了身体受不了,也不知道这梦做了多长时间。 ”且慢。“马王说:”如果来去自由,要我这马王何用?“ 三人站着听马王吩咐。马王继续说:“尔三人因三成九之数入城,只需破着三九之数可出。” 王晓茹问:”如何破这三九之数?“ 马王说:”各自手持这三枚天地通宝,各选一处阴阳之柱,绕柱而行时心念三人中需弃之人,可出。“马王说完,三人脚下几枚铜钱响的声音。光线很暗,三人摸着一人手中拿了一枚。 ”记住,只有破了这三九之数,才有生机,且只有一次,如尔等心念与当初一般,则无法破除这三九之数,腐烂之刑将加之三十年,尔等想好即可绕柱。“马王警告道。 三人想要商量,却知无法开口,沉默了一会,各自走向殿内柱子,停留了一会,开始绕柱子转。 三人越转越快,转的只觉得头晕脑胀,大殿内的什么都看不清了,慢慢失去了意识。 王晓茹清醒过来时,感觉四周一片漆黑,往衣兜里取手电时,感觉手里有东西,摸着像一枚铜钱。装好铜钱,打开手电,发现自己在一个山洞里躺着,起身后检查了一下身上,发现右手肿着,发着黑,感觉不到疼。醒来的地方只有自己一个人,难道只有自己出来了,自己当初绕柱心中念的是谁,自己不愿意去回忆去想。 用手电的光看了看铜钱,和普通的铜钱样式一样,但正面刻的是”天地通宝“,天在上,地在下,通在左,宝在右。背面左右各一朵莲花形状。身上的所有物品都在,包括杨爷墓里的东西。装好铜钱,拿出手机,打不开。只好打着手电寻找出口。 此时,刘振东和应德也在不同的山洞里醒来,和王晓茹一样,看铜钱,手机打不开,找出口。 三人在洞里不敢出声音,只有打着手电,胡乱的找着出口。三人心里都想着自己出了马王城,另两人留下正受着皮肉腐烂之刑。心里的愧疚、悔恨和庆幸交织在一起。 洞内上面是土,中间是土石混合,脚底下是碎石,时不时有突出的大石头。 三人在洞内没方向的走了很长时间,没有找到出口。这时感觉洞内有风吹来,便根据风吹来的方向寻找出口。 突然,前方洞内出现似微弱的星光,三人以为是前面是出口,不由得加快步伐。 第20章 地下 在山洞里走了很久,刘振东看见一个很大很大的洞体,大到手电光照不到边。刘振东眼前能看到的是土房土墙和街道铺面,很古旧。 顺着街道走,有的门开着,有的关着。刘振东摸了摸,手感真实,难道又是幻境?这里的一切好像在一瞬间停止了。那人呢? 刘振东试着推开一家铺面的门,刚一用力,门就成粉末,掉到地上成一堆了。再转着看了看,发现铺面的招牌和其它有字的地方都是繁体字。 难道是古代那个时期的一个镇子。怎么会存在这大洞里?刘振东再不敢接触这些房子,只踏着石子铺成的街道,打着手电找是否有人或尸体的存在。 大概走了两公里,到头了。前面是洞底了。好像是洞塌了后把一部分建筑埋到底下了。在塌洞周围的房子里,有几具人形白骨。这会是哪个时代的镇子呢? 人都化成白骨,无法辨别。要么带出去找专家鉴定。刘振东又否定了,自找麻烦的事少做。别的东西一碰就化,看都没法看。 此时的王晓茹应德也进入这不知什么时代的镇子。二人从不同街道在镇子内查看。王晓茹发现几乎所有物品像风化了一样,就是找到的铜钱手一拿起来就成了粉末。王晓茹走到一个高门的建筑前,看见门两旁有石狮子和两个架起来的桶状物。仔细一看,觉得是古代衙门前的鸣冤鼓。 应德走一路,摸一路,化一路,到最后什么也不敢碰了。 王晓茹现在衙门前,考虑要不要就进去。刘振东从不同方向寻着王晓茹的手电光来到衙门前。 三人相互看看,又各自掐掐自己的脸。确定不是梦,那就是幻境。 王晓茹问:“我们这是从马王城出来了吗?这又是什么地方?” 刘振东说:“像是出来了,又像是没出来。” 应德说:“出来了,这是地下城。” 刘振东王晓茹问:“你怎么知道是地下城?” 应德说:“神爷救了定边城的人,城被大水淹了,就是这儿。” 王晓茹说:“有可能,我在前面看到了山洞塌了,埋住了房子。再说传说有加工的成份,说不定是当时定边城遇上强地震和暴雨,导致城塌陷,被暴雨冲刷的山掩埋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刘振东说:“如果是强地震造成的,那得多强的地震,历史上记载的大的地震咱们这儿好像没有啊。” 王晓茹说:“如果有记载,你就不会找什么杨爷,什么古城了,这可能是你要找的古城。不对,有可能是其中一个。” 刘振东又说:“不对,如果是地震造成的,那这些房屋应该都被毁了,现在只不过是风化了,样子和当初一样,而且好像是突然静止的,人也是突然消失的。” 王晓茹解释说:“古代人类也有自己预防危险的感知能力,就像某些动物一样。说不定这里的人发现有可能地震,提前出去躲了,没去的人就剩我们看到的几个。” “还有,有一种地震和地塌了一样,叫地陷,就是一个地方整块陷下去,在陷的过程中,地不发生抖动,这也就是像大地震但没记载和相关的传说下来的原因。”王晓茹想了想说。 刘振东问:“那你说这个镇子是什么朝代的?” 王晓茹说:“看着衙门设置,房屋建筑。结合传说,我感觉是元末明初或宋金后期的。最近也就明末了。” 刘振东说:“跨度太大,你的这又都是猜测,现在无法证明。” 王晓茹说:“那你有什么办法搞清楚这是哪儿,什么朝代?这儿为什么在地下?人为什么不见了?而且保持原样?” 刘振东说:“有没办法搞清楚,你说的也有可能,但有一点说不通?” “哪一点?”王晓茹问。 刘振东说:“你说古人有感知危险的能力,也对,古代没有网络,没有手机,只有人类自己靠自己。可是,不管是古代人还是现代人,宁舍人不舍财大有人在。你看,这里像一切秩序井然,在这里的人没有在街道或房门前有仓皇避难的遗弃物,这情况和逃难不像。” 王晓茹嘴犟道:“这可能就和神爷的传说有关了,说不定神爷施了魔法,把人们带离了这儿,你看,有些魔法没作用的或是神爷不打算救的就死这儿了。” 刘振东听着无语了,这科学加神学的解释还真是无可挑剔。 二人争论了一会,应德插话道:“想办法出去,这里还会再塌。” 王晓茹一听应德认可了她的分析,高兴的说:“还是应德厉害,抓住了关键,现在咱们要找出口,你们俩是怎么到这儿的?” 刘振东说:“转完柱子就什么不知道了,醒来就在山洞里,最后顺着风吹来的方向以为能找到出口,结果到这儿了。” 应德说:“我也一样。” 王晓茹说:“咱们三个完全一样,这究竟是从马王城出来了吗?还是又到了哪儿的空间?” 刘振东说:“先不管了,一会咱们再找找这里能拿的东西,出去了找人鉴定,不过要保密,别给咱们引火上身。然后找出口,有风,估计有口子在。” 三人看着这古代衙门和城镇,想着不带出去点什么研究清楚,这一趟就白来了。想用手机照相,可不知是没电了还是坏了,三个手机都打不开,在关机状态。 为了防止迷路和失散,三人一起查看。只开着王晓茹一人的手电,这样最大节约手电电量,毕竟谁都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出口,什么时间能找到。出来不知道几天了,记得是第四天进入的马王城,现在又过去了几天,手机打不开,无法知道。 唯一感觉就是饥饿还不强烈,那么过去的时间可能就是两三个小时。 衙门是最能清楚记录一个地方域名,大小,民生,文化等主要社会信息的。三人决定进衙门看看。刘振东第一个上前推衙门的大门,和之前一样,门化成粉末掉在地上。不过,门上的铜钉还是铁钉在粉末里滚出来几个,在石砖地上“叮叮”作响。 王晓茹蹲下捡了几个,发现质地还很硬,不会化成粉末,便装了起来。 再往里走,是一个大房子,比较空,左右各摆着两套老式八仙桌和椅子,房子正中是条案和一把大靠背椅,看起来都是木质的。条案上没有纸张或记录文字的东西,也没有电视上古代官员抽的发令签。倒有一块方形黑色块状的东西。 刘振东刚要伸手试一下,王晓茹劝阻道:“不要动了,我们进来破坏的很多了,尽量还是让保持原状吧,不要忘了马王爷说的。” 刘振东把伸出的手收回来,并给应德说:“晓茹说的对,咱们尽量别碰了。” 三人在衙门内查看,发现除了像个大堂的房子,两侧的房子已经倒塌。大堂后面被土掩埋。 无法找到有文字记载的东西,只能退出到街道上民房找,出门时,刘振东摸了摸门口的石狮子,好像是石头的。“这是什么石头,花岗岩吗?没有风化。” 王晓茹也想摸一下,刚伸出手,石狮子爆裂般的碎裂,而且是左右两个同时裂开,化成石粉。紧接着,衙门的房子抖动,逐渐倒塌。这时,感觉地面在往下陷。 “应德这烂嘴说的真准,又塌了,快跑!”刘振东大喊。 三人顺着最宽的一条街道跑,地面在抖动,时不时感觉往下陷一点。两旁的房屋倒塌化成粉末。 “咱们是不是触发了什么机关导致的塌陷和房子里倒塌?”王晓茹边跑边说。 刘振东说:“不会,应该是巧合,应德说了,这里还会塌,就是塌的时间到了,咱们赶上了。” 应德说:“怎么跑,进哪个洞?” 刘振东说:“那个最近进哪个。” 说着,三人跑进一个洞口,由于太黑,也不清楚这个洞是三人之前哪个待的洞,还是新的洞。洞口看去,到处是尘土起来的烟尘将整个地下城罩住,什么都看不见。 塌陷的只有地下城,三人所处的洞没有塌陷的动响。 “应德,你怎么知道这里要塌?”王晓茹问。 应德说:“洞口出来土是软的,踏了一下,掉下去一大块,掉下去是很深的坑。” 二人明白了,这座地下城在深坑上,现在不知什么原因又掉下去了。 刘振东说:“走吧,现在只有顺着洞找出口了,不知道咱们在马王城多长时间,在这地下城多长时间,外面的人有没有找我们?” 王晓茹说:“你忘了,咱们仨是被弃之人,谁会找咱们。咦,我是自由自在惯了,十天半个月不见人,我爸妈都不带打电话问的,只要提前说一声。刘哥,你呢?老婆孩子不找吗?” 刘振东尴尬的呵呵一笑说:“和你差不多。” 三人边说边走,洞里和当初醒来的洞大小,土层差不多。但不是之前任何一个人走过的洞,因为没有脚印。 又走了一会,发现没路了。仔细看了下,发现洞口刚被堵上,土还在往下掉。 王晓茹说:“是不是我们又转回来了?这难道是个没有出口的死洞?” 第21章 就医 三人心念如死灰,看来是出不去了。 刘振东心想,第一次就把自己做死,还带着应德,心里很是过意不去。至于王晓茹,因为主动要求来的,之前也说过风险自担,心里还稍微好受些。 王晓茹此刻双腿一软,就地瘫坐在地上。刘振东也觉得失去了希望,加上体力不支,靠着洞墙滑坐到地上。 只有应德拿着手电,仔细看着洞里,不停的走走,竖起耳朵听听,有时还眼睛闭上静静的站一会。刘振东王晓茹知道应德在找出口,可哪有希望,就当应德不死心吧。 “点火。”应德突然说道。 二人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既然三人在洞里能正常呼吸,说明洞有通风口,氧气充足,点火后看着火苗的方向寻找,可能能找到出口。 洞内都是石头和土,没有可燃物。没办法,只有撕掉衣服点。刘振东应德两男的把上衣内衣撕扯了些布条,王晓茹把杨爷墓带出来的杆状物拿出来,制成火把。 点燃火把后,火苗左右忽飘,着了一会,火苗向上直窜。三人一看,难道出口在上面,那么高,足有四五米,就是摞到一起也够不着。 正当三人又要失去希望时,火苗一偏,等了一会,火苗还是偏向一个方向。三人小心持着火把,跟着火苗的方向走去。 走走停停,火把灭了又点,衣服撕的两男的上衣只剩坎肩款了。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火苗把三人引到一处死路时,不动了。 三人看看周围,没有出口。又一次失望了。刘振东王晓茹这次彻底死心了。刘振东心想,要死了,把自己的秘密心事说出来,也算解脱。王晓茹心里也是如此。 “刘哥”,“晓茹”,二人一起开口,正要向对方倾诉。却看见应德拿着工兵铲在挖着。两人看着,想,难道要挖出去。就凭三人现在的体力,不知道洞体有多深,怎么能挖出去? 应德刚开始试着挖了几下,然后越挖动作越快。刘振东王晓茹二人也感觉不对劲,起身看着应德挖的地方。土是虚的,挖起来很轻松,而且慢慢感觉到挖的地方有风吹来,还越来越大。 见如此,三人轮换开挖。奇怪的是挖一下掉一大堆虚土,挖了五六分钟,哗哗的掉下的土差点能将三人埋了。 土掉完后,上方出现一个口子,看到了久违的天空,好蓝。 三人又一阵连挖带爬,相互拉着出了洞口。洞口处是一片黄土,植被很少,土很干燥,太阳好像刚升起。 三人躺在地上,感受着阳光,空气,大地。突然,洞口处的土往下塌,三人连滚带爬往远处躲开。过了一会,土的烟尘散去。洞口处的地方已经看不见洞口,只有一块塌陷了的浅坑,像是为了埋藏痕迹。 拖着疲乏的身体,三人往远处挪到认为安全的地方,继续躺着恢复体力。休息了约半小时,发现之前肿的手疼起来,开始痒了。 这时,三人的手机同时开机了,时间显示已经是离开杨爷墓三天后了。王晓茹说:“我们的手得赶快到医院看,这像是被什么有毒的东西咬了,弄不好手就废了。” 刘振东起身看了看,又打开手机上的导航,说:“这是北山,在县城西南方向,看,下面是镇子。这个镇子我工作过,这山上我也来过,不过没有上到山顶。” 王晓茹说:“咱们这个样子怎么去镇子上?”三人一看,就王晓茹的衣服还算衣服,另两人比难民还难民。而且王晓茹像是土里刚挖出来的,头上,身上全是土。 刘振东想了想说:“这样吧。晓茹你到镇子上去,打个车,到应德家取你的车来,带上些衣服,然后把我们拉上到澡堂洗一下,再到医院。我记得下面有个水塘,我们在那儿钓过鱼,下去了你稍微洗洗,不然见着人把你会送到二院(刘振东家乡的精神病院)。 ”我那么像朝婆娘吗?“王晓茹对自己的形象有些恼怒。 刘振东没敢再开玩笑,带着两人往山下走。在半山腰的水塘,王晓茹洗了一下就走了,留下刘振东应德两人洗了身上的土后藏在山脚下的树林里。 王晓茹还算麻利,前后不到一个小时就回来了,开着她的suv。还买了面包和水。 由于手越来越麻越疼,三人在澡堂随便洗了一下,赶往县医院。路上三人商量好,大夫问了就说出去露营被蛇还是什么虫子咬了。 医院里,三人被安排住院,抽血检查。大夫果然在病房里详细询问,三人只说在外面被不知道的东西咬了。大夫看着躺在一间病房的三人,露出深不可察的诡异表情。也是的,两男一女,一个老年男子,一个中年男子,一个年轻美女,一起野外露营,全是手被咬了,症状还都一样,谁都会乱想,也会想不通。 大夫说:”先吊些抗生素,缓解一下,等化验结果出来,可能要输血清,血清我们这儿没有,得从市里调。“ 刘振东说:”听你的。不过化验出来了麻烦你说一下结果,看是什么毒?“ “你们还是要有心理准备,如果血清解不了,就要考虑截肢了,赶紧把家属通知一下吧。”大夫补充说道。 三人一听,脸一白,没声音了,连大夫什么时候走的都没发现。 “我就是那一匹独行的狼。”刘振东电话响起,号码不认识,是座机。接起听到:“你好,我交通队,你是刘振东吗?”刘振东一听,赶忙答道:“我是。”电话中又说:“来一下交通队办手续,把你的车开走。”刘振东知道车扔黑峰某个地方了,怎么到交通队了。想不明白,但还是说道:“我现在不方便,过几天行吗?”电话中说:“行是行,就是到时停车场又多收几天的停车费。”“那没事,停车费应该交的。”刘振东连忙答应。 挂了电话,三人没心情想车的事,自己的手如果被截了,都无法想象。尤其是王晓茹,一个美女,如此年轻,成了残疾人,简直等于判了死刑。 应德倒马上平静下来,对于他来说,怎么样都只是活着,少只手也影响不大。 王晓茹说:“咱们转到市上的医院吧,我不想被截肢。”说着哭了起来。 刘振东安慰道:“先别着急,大夫一般说的是最坏的情况,等化验结果出来,大夫说截了咱们再转。如果咱们的毒是未知的,市里的医院会拿咱们做实验,还要问在哪儿中的毒,我们说的人家不信,说不定会被送到二院。” 王晓茹一想也是,还没最后结论,就弄得成了热点,是她不愿见到的。 还好,经过两天的输液,肿没加重,麻痒轻了些。 第三天,大夫进来说:“化验出来了,好的是病毒分析出来了,不好的是以前市里省里都没先例,不知道血清有没有作用。” 大夫的话直接让三人不知道如何答话。 “从这两天输液的情况看,抗生素能控制,所以我们的治疗方案是先使用血清,没办法解毒了再转市里做进一步化验分析和治疗,你们的意见呢?家属怎么还没来?”大夫说着看着三人。 王晓茹这时说:“我们组团玩,现在受伤了,不想家里人担心,如果到最后的情况需要家属签字时我们再通知。现在我们意识清楚,能表达自己的真实意愿,抓紧用血清吧。”说着看向刘振东应德。 两人都点头说:“是的是的。” 大夫说:“那好,等会你们到办公室谈话后签字,我们马上开始治疗。” 不愧是学过医,公门从事法律的,不然刘振东还想着怎么给大夫说。 “抓紧交一下费,血清每个人大概五千元,还不报销。”大夫临走时补充说。 刘振东转向王晓茹看着,不好意思开口,自己的现金这几天早就花完了。卡上也没钱,工资卡上还不够自己一个人的费用,还有应德的呢。 王晓茹也看着刘振东,意思也明白,刚想开口答应,承担三人的费用,又想了想,盯着刘振东看。 刘振东被看毛了,不知道王晓茹是什么意思?心里想算了,找父母借吧,总不能耽误治疗。 正当刘振东拿着手机要打电话时,王晓茹说:“商量个事呗?”说话的表情上带着一点玩弄。刘振东以为王晓茹说钱可以借但要还之类的话,便说:“你说。” 王晓茹接着说:“咱们第一次合作还算顺利,总算活着出来了。马王说咱们是三九之数,也就是一个团队,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是被弃之人。”刘振东刚考虑给王晓茹说不说自己的隐痛之事,王晓茹又说:“我想说的是以后团队不能散,谁有新研究新秘地去探,三人都得去。还有就是谁如果接了类似的委托,也得集体行动,怎么样?” 刘振东此刻的想法是进套了,这个女人不一般,还有委托?应德倒没说什么,只说能成,一起。 王晓茹见刘振东没表态,便看着刘振东。“你没什么阴谋吧?”刘振东小心的问。 “刘哥,野山敢去,古墓敢挖,你还害怕我把你骗了?”王晓茹有点讽刺的说。 “我是有自己的小心思,但绝对不会害你们,也不突破咱们的底线。”王晓茹说道。 刘振东考虑了一下,说:“基本同意,但我可以随时终止,应德也一样,我代理他。” 王晓茹点了点头又说:“可以,下面我说咱们怎么运行。” 第22章 倒卖 刘振东说:“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说吧,一次说完。” 王晓茹说:“刘哥,你想多了。我说的是经费的问题。咱们如果还要继续探秘,花费会很多,这还不包括像受伤住院。我还是在杨爷墓里说的一样,少拿点,一是看能不能变成经费,二是也是让它们见见天日,让更多的人知道,但又不被破坏。这和你当初想的是不是一样?” 刘振东点点头表示认可。 王晓茹继续说:“如果可以,经费有了后,剩余的三三四分,你我三,应德四。”王晓茹看着刘振东脸色变了变解释说:“难道你不想证明自己吗?难道证明自己的捷径不是钱吗?还有你不希望给应德有一些养老钱吗?人都有功利心,只不过表现不同,问问自己的心就知道了。不过咱们得互相监督,别因分钱失了底线和信任,这是最重要的。” 王晓茹一番理论让刘振东哑口无言,说没说中人性他不知道,反正说中了他的心。 “晓茹管钱,你管我,这样很好。”应德的话让三人都笑了。“”以后咱们就按你说的来,晓茹,不,我们是东德王。“刘振东笑着说。王晓茹下了病床,走到门口说:“我去交费了,这次是公伤,有钱了要给我报,东德王们!” 现代的医学发展的快又好。血清输上第二天,三人的肿胀明显小了,麻痒几乎感觉不到了。 一个周后,再次化验结果出来,三人的血液中没有病毒了,证明痊愈了。办理出院时,刘振东问主治大夫,他们感染的究竟是什么病毒?大夫的问答让他们有些不安。 大夫说:“你们到血液检测样本中出现了诺伊乔亚病毒,俗称僵尸病毒。还好这种病毒的血清早就研制出来了,不过没用过,你们三个应该是全省头三例。” 出了医院,王晓茹送刘振东去交通队取车。在交通队,又是一顿问,刘振东只能说朋友借车去玩,被蛇咬了,急救车拉的。自己在外地,刚来。问交通队车当时停哪儿?交通队说黑峰。 王晓茹见刘振东取上车就开自己车回去了。刘振东在交过一笔让他心痛的停车费后,先送应德回家,自己随后回了县城的家。看来王晓茹说的是对的。没有钱不行,既然三人有什么三九之数的运气,挣点钱挺好。不过王晓茹这女人究竟有什么心思,人家不说看不出来。 刘振东不想了,只能自言自语的傻笑:这娘们不像好人啊! 几天来,三人已回归各自的生活轨迹。刘振东每天上着班,补着前段时间欠的班。应德照样想睡就睡,想起就起,不过吃的做的干净了,房内卫生也每天在收拾。王晓茹除了上班就是帮母亲看看五金店。生活照旧,一切像未发生,又像三个人做了同样的梦。 西部的夏天还没来得及热两天,早晚就已经需要穿外套。连续上了半个月班的刘振东在单位也无聊,买了些日用品和吃的到应德家转转。 两人坐在房子里,生着炉火,煮着罐罐茶,一个主打说一个主打听。当初离开医院后,王晓茹问东西怎么办,刘振东想着自己没有任何渠道,便让王晓茹想办法,王晓茹倒也答应的干脆,像有什么门路似的。 刘振东正给应德念叨着,王晓茹电话打来,刘振东按了免提和应德一起听。 “刘哥,我猜你和应德在一起,应德,最近好着没?”王晓茹电话中说。 “好着。”刘振东未来得及说话,应德抢先高兴的说。 应德说完刘振东说:“你最近怎么样,没见你人,也没电话。” 王晓茹说:“上班,看铺子,打听咱们的东西是个什么,能卖多少钱。都在一个城里待,我不也没见你的人,你也没给我打电话着。” 刘振东没管王晓茹不满的话,问:“东西有没有人要,能卖多少钱?” “电话里说不清楚,我等会过来,正好看看应德,给咱们的大本营添置些东西。”王晓茹说完把电话挂了。 刘振东和应德继续喝着茶,等着王晓茹。不到半小时,王晓茹开车进到应德院子里,直接开到房后,和刘振东车放一起。 两人在王晓茹车上搬下了很多东西,折叠床,椅子,桌子,灶具,电暖气等,还有许多吃的,衣服,生活用品。 刘振东一看这是要鸠占鹊巢,把应德家当自己家拾掇。东西大部分放到西房,衣服吃的放应德房间。刘振东这时才明白,应德把西房的所有东西扔出来放到院子里,还打扫了一下,原来某人早已预订了。 刘振东不情不愿的帮着王晓茹收拾,感觉像是应该是自己的,被别人抢了。 收拾差不多后,三人坐一起继续喝茶。刘振东焦急的问:“说一下东西情况怎样?” 王晓茹慢慢的说:“我先到市里的文物市场转了转,拿着照片问了一些老板,都说是古东西,价值不好估,得见东西。后来我又去了省里的文物市场,说法基本一样。” “那你让他们看东西了没有?”刘振东担心的问。 王晓茹说:“怎么看,敢让看吗?我问去时都戴着口罩墨镜,生怕人认出来。” 刘振东问:“那怎么办?要卖出去还不能惹出麻烦。” 王晓茹又说:“别着急,还没说完。在省里,有一个地摊贩说了一个办法。”“什么办法?”刘振东急了。 王晓茹说:“那地摊贩说,我的东西如果是土里出来的,那没人敢要,只有到长安省的地下文物市场才可能卖出去,而且安全一些。因为长安是文物大省,买的,卖的人也多,好出手,都是现金交易。” 刘振东一听麻烦了,去长安,虽不太远,但毕竟外省,还是去倒卖地下之物,风险有些大。 “所以来跟你们商量,去还是不去,我一个人肯定不行,还是个女的,被人骗了抢了你们会说我黑了东西黑了钱,我可不落那个名声。”王晓茹像不满刘振东,说着。 “这样吧,咱们去,开弓没有回头箭,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不去,以后没办法再行动。咱们都去,既领应德转一下,又把东西处理了。你看行不行?”刘振东问王晓茹。 王晓茹说:“我回去后仔细看了那些东西,那个杆子是个旱烟杆,铜制的,上面套的隔热的木头还是什么东西应该是化了,烟杆嘴像玛瑙或玉。点灯的小碗碟是瓷的,很精致。我也是这么想的,咱们不能全出了,留下一件或两件,一是留点保底的,二是都出会引来麻烦。” “对,那留什么出什么,还有咱们在马王城的铜钱呢?出不出?”刘振东问道。 “铜钱是咱们的活命之物,你敢卖?你不怕马王把你再叫去?”王晓茹眼睛立起来说。 王晓茹又说:“铜钱是咱们的命物,要保存好,谁都别丢了,以后行动随身带着,应德,记住了没有?” 应德回答道:“记住了,找个牢实的绳子戴脖子上,不丢。” 刘振东也点点头。 王晓茹说:“第一次,咱们试着出,我想只能带烟杆,咱们这块老辈们抽旱烟用烟杆的多,就说传下来的,这样会好些,等摸清门路后,把瓷碗再打听。刘哥,你觉得呢?” 刘振东一听,考虑的很全面,也很稳妥。让刘振东一度觉得王晓茹以前是不是倒卖过这些地下文物。 不管了,目前只能这样了。要不刘振东心里不得劲,用人家王晓茹的钱住院的,现在没还,总感觉欠女人的钱难为情。 “那咱们订票,尽快出发吧。”刘振东说。 王晓茹说:“不能坐火车,过安检会引来没必要的麻烦,再说如果东西出手了,咱们得尽快离开,大量现金坐火车不安全,而且有时没票咱们也不敢等。” 刘振东一听彻底佩服,这个女人心思如此缜密,是在公门学的还是本身就是个倒卖高手?刘振东懒得想,只要不害自己和应德就行。 “以后我和应德出力,你给咱们善后,我俩的智商加起来没你一半高,弄不了这些。”刘振东酸酸的说。 王晓茹客气了一下说:“咱们一起商量着来。我还有个事需要和你们商量,我有个同学是学历史的,研究生快毕业了,要写论文没有真实的素材,网上的资料雷同性高,我想以东德王的名义给他提供一下,你们看能行不?” 刘振东问:“男同学?谈对象?” 王晓茹说:“男的,没谈对象,人家结婚了。” 刘振东又问:“那你图什么?” 王晓茹说:“咱们对历史方面的知识几乎是空白,这次是运气,下次呢?我这同学主修西夏史,历史上西夏可包括咱们这里。我想以后有什么可以向他请教咨询,当然是以我好朋友东德王的名义,我只是牵线搭桥的,我可不想在同学间传闻我在盗墓,那样我家里人会骂死,单位上也没法待了。” 刘振东想了想说:“看来你已经决定了,我也同意。咱们怎么去长安,什么时间去?” “明天,开我车快些。你们在这儿等我。”王晓茹安排道。 第23章 身手 第二天九点多,刘振东从自己家到应德家等王晓茹,快十点时,王晓茹来了。 二人上车后,直接进县城,上高速。 王晓茹今天打扮的比较成熟,短袖短裙,加上耳朵上脖子上手上的首饰,有点暴发户千金的感觉。车上,刘振东要来那根烟杆自己看着。 西部之地国人抽旱烟由来已久,这根烟杆铜锈不多,应该是熔炼的时候加了什么金属,做工很细,可能与主人生前常用有关,烟锅里黑乎乎的,烟嘴确实漂亮,红里透着白。这可能是杨爷生前喜爱之物,死后被放到墓里。 这么有年代的东西,怎么也得十万以上吧,刘振东心想。要是杨爷名气大些,资料多些,可能会更高。 一路高速,刘振东和王晓茹换着开,到晚上九点多才到。 三人按导航找到了文物市场附近的梨园大道找了家宾馆住下。刘振东想把烟杆带到房间,王晓茹说在房间反而不安全,放车后座椅子下有空间。 休息了一会,吃了饭。三人商量由应德出面找人问价,刘振东王晓茹站在远处看着。二人反复告诉应德,东西不能离手,价格打听好后不卖,回来就成。 刘振东王晓茹对决定意见一致,但又都觉得既愚蠢又靠谱。应德的反应倒坦然。 一夜无话。第二天在酒店吃过早餐,三人步行到文物市场。由于不知道黑市在哪儿,先由王晓茹进去市场打探,刘振东觉得王晓茹的气质符合。 王晓茹进去后,找了家比较大的门面,进去后里面的柜员热情接待,介绍这介绍那,王晓茹没心情听,柜员还以为遇到了识货的有钱人。就问:“美女,你想要什么风格的?”王晓茹回答:“我不懂,听人家说,乱世藏黄金,盛世玩古玩。你说我应该要什么?” 柜员说:“美女,你说的对,我们这儿都是有历史价值的文物,当然是国家允许的,你看看上哪件?” “别以为我不知道,能摆面上的东西能有什么好东西,我要的是传家的,不是艺术品。”王晓茹说着哼了一声。 这时从柜台后面走出来一个中年女性,打量了一下王晓茹,让柜员招呼别的客人去了。中年女性把王晓茹请到休息区沙发上坐。倒了水后,中年女性说:“小姑娘,你是有东西出还是真心要东西?” 王晓茹一听,心里一惊,脸色一红。这女人太厉害了,糊弄不住。随即心一横说:“听说这里有黑市,有时有真家伙,想见见世面,顺便有便宜了捡一下。来你这儿主要是打听一下黑市在哪儿?” 中年女性微微点头又摇头,随即说道:“小姑娘,那地方不是你一个姑娘家见世面的地方,况且那儿没有熟人领你进不去。” 王晓茹一听有门,就说:“老板,那麻烦你带我去一下吧,我就去看看,见见世面。” 中年女性说:“我们做正规生意的,不去那种地方,不过有倒有认识的人可以领你去,但不能白领,得收费。” 王晓茹赶紧问:“多少钱?” “五百块。”中年女性伸出了一个巴掌。 王晓茹说行,什么时间去,人在哪儿? 中年女性让王晓茹等一下,她去打个电话。五分钟后,中年女性回来了,让王晓茹记个电话,联系这个人就行。 王晓茹记下电话离开中年女性的店铺去和刘振东他们汇合。 见面后,王晓茹将情况一说,刘振东骂那老女人将生意做到了极致,打问个地方还要五百块。生气归生气,正事得办,几人决定到附近人少的地方打电话联系。 走到一个施工的地方,附近人不多,王晓茹拨打中年女性给的电话,电话通了。 只听电话里说“我在你们后面。”王晓茹吃惊的转头,刘振东应德也跟着看过去,发现有三个男人站在不远处。三男子一看就是混社会的。 这时其中一个说:“果然有同伙,看来真有好东西。把东西拿出来,不然你们今天走不了。” 王晓茹一下明白过来了,中年女性看出来她是想出东西,给她电话挣五百块是假,要黑吃黑她东西是真。 刘振东这时说:“朋友,什么东西,我们不明白。我们是来旅游的……。”话没说完,那男子大骂道:“旅你妈,快点把东西拿出来,再废话干废你。” 刘振东没有生气也没有害怕,给王晓茹应德说:“你们站着,我收拾他们。”二人拉着让别冲动,直接跑。刘振东说:“黑市的打听就要靠这几个人了。”王晓茹还没反应过来,刘振东走到那三个男人跟前说:“来吧,看谁干废谁。” 三男人见只有刘振东一个出头,相互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个抬起一脚向刘振东胸部踏去,刘振东稍一侧身,双手抱住那人抬起的脚,往前一拉,那人一个劈叉动作爬在了地上,同时一声哀嚎,不能动弹了。 这时另外一个男人抡起拳头向刘振东头上砸去,刘振东马上一个半蹲弯腰,往前一顶,扛起那男的一扔,“嘭”的一声掉地上,半天没起来。剩下的男的倒也没怂,冲过来一阵乱拳乱脚,不过没挨着刘振东,反而一个底盘不稳,自己把自己摔了个狗啃泥。 刘振东上前,一脚踩住那人的小腿巴子处,说:“我们要和气生财,你们却要当土匪。你说我要不要把你的腿踏折。”说着一使劲,那人直接哭嚎求饶。 刘振东松了松劲,说:“黑市在哪儿?” 那人说没有黑市,刘振东再一使劲,那人求饶说:“真没有黑市,这几年被抓着都不敢聚一起了,只有分散到各处了,你们真要找黑市的人出东西,就在市场最后的那些不起眼的小摊上问,噢噢噢,轻点,折了。” 刘振东一听,放开那人,并让那人把其他两个人的身份证拿来。那人一跛一跛的取来另两人的身份证。刘振东把三男的身份证交给王晓茹让拍照,并说:“发给老板,咱们在长安出了事,就找这三人和那个女老板。” 王晓茹心领神会的拍了照,装模作样的发信息。刘振东把身份证扔在地上,对王晓茹应德说:“咱们走。”说着拉起发愣的王晓茹和应德。 三人快步离开。按原计划,在文物市场后面,由应德去打听价格。应德怀揣着烟杆,走到一个摊位前,露出一半烟杆,问收不,多少钱? 大部分摊主摆手表示不要。有一个老头摸了摸漏出的烟杆,拿着放大镜戳到应德怀里看了一会,给应德说:“十个。”应德摇头说:“五十个。”老头摇头说不要。 应德又问了几句回到刘振东王晓茹跟前。三人到人少处开会。十万是出的最多的,少的有一两万,更有几百的。刘振东问王晓茹怎么办? 王晓茹说:“东西已经现世了,为防夜长梦多,得尽快出手。就找那个价最高的老头。”刘振东也觉得得赶紧出手,万一再来个暗中的黑吃黑,他可应付不了。 商量一致,正式开始由刘振东拿着烟杆找老头谈。老头一见刘振东拿出的烟杆就说:“呵呵,正主来了,说吧,多少?” 刘振东见老头干脆就说:“十个肯定不行,你说个准数。”老头说:“你朋友说的五十个是到最后买家手里的价格,我最多给你二十个。不过你要告诉我这东西的出处。”刘振东想了一会说:“等我一会。” 刘振东找到王晓茹应德商量,都同意出了。刘振东返回老头处,老头说:“我给你个地址,你过去,自有人收货付钱。” 刘振东说:“我要现金。”老头笑着说:“年轻人,太小心了吧,我们用公司公账打款,安全方便,尤其是对你们好。” 刘振东想想也是。老头随身掏出一张名片,上面只有个地址,其他什么都没有,看来是早有准备。老头将名片给刘振东后问:“现在可以说说东西的出处了吧。”刘振东说:“等生意做成了再说不迟,老人家,留个电话,以后有东西先找你。” 老头说好好,和刘振东互相留了电话。 拿到地址后,刘振东三人打车,让司机按地址送到。司机不知是绕路还是地方难找,经过半个小时的七拐八拐,到一个平房前停了下来,说到了。三人下车后,看到了一个小卖部上写的地址就是老头给的地址。 进去后,里面只有一个中年男人,三人一进去,那人就说:“来了,东西先拿来看看。”刘振东从怀里掏出,那人戴上手套接过去,又拿着放大镜一寸一寸的看。看了约十分钟,那人放下烟杆,摘了手套说:“决定出的话我现在就转钱,二十个。” 刘振东三人相互一看,都点头。刘振东说:“出。”然后掏出让王晓茹拿出她的银行卡让转账。这也是提前商量好的,万一将来有事,可以说是王晓茹家的五金店的批发货款。 王晓茹查看手机,查到二十万已到账,便向刘振东点点头。刘振东对那人说:“钱货两清,再见。”那人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出了小卖部,步行到主路上,三人打车到住的酒店。 一进酒店,三人止不住的低声高喊:“发财了,发财了。” 第24章 强买 高兴了一阵,三人冷静下来,商量返回还是转转这古都,再了解一下这类东西的市场行情。应德主动说:”回。太热,难受。” 也是,相比他们住的县城,这儿可是火炉着称。应德没出过远门,出来时穿的长袖外套,长裤,不热才怪。两天来,应德精神不振,以前的吃不饱,现在吃不下。王晓茹估计应德中暑了。 刘振东看这情况,再说来时就说好,出了东西马上离开,何况还惹上了地头蛇,当即决定连夜返回。 出了古都,应德喝了王晓茹买的霍香水,感觉舒服多了。上到高速,天已经有些暗了,王晓茹让刘振东开车,自己看导航指路。刘振东不明白,顺着高速指示牌往回开就行了,为什么还要导航。 王晓茹解释说:“刘哥,你没听过一句话,城市套路深吗?我们回去从其它方向走,小心无大错。” 刘振东说:“你不去潜伏可惜了,太鬼精了。” 王晓茹反讥道:“我再鬼精,也让人骗了。不像你,看起来其貌不扬,平时一点都没显出来,关键时刻一出手,镇翻全场啊。哎,刘哥,打小练过?还是去少林寺进修过?” 刘振东开玩笑说:“年轻的时候,在少林寺当过几年和尚。”王小茹又问:“那是因为六根不净被少林寺赶出来了吗?” 刘振东没接话茬,问道:“咱们走哪条路?” 王晓茹看了看导航说:“前面过咸城,换到g56线,到咱们省阳城,再走g310线。” “是不是绕远了”刘振东问。“差不多,好像稍微近些。”王晓茹回答。 两人在车上闲扯着,应德在后面跟着笑呵呵。三人心里高兴,一路上开的不快。 刘振东突然想起在地下城他们在衙门前拾了几个门钉,王晓茹再没提过。想了想还是问一问。“晓茹,咱们在地下城拾的门钉你打听了没有?”刘振东问。 “噢,没问。我想一次打听那么多东西会引起行内的关注,上次去打听,没敢让人看图片。”王晓茹回答。 刘振东想想也是,不能为了图钱安全不顾,慢慢来,等摸清这个行道了再说。今天要不是自己单身十多年实在无聊,买了网上的格斗术教程,练了几年,还不知道会怎样。 车开了两个多小时,出了长安省,三人从兴奋中渐渐平静下来。晚上八点多,大家都觉得饿了,刘振东将车停到一个叫上坪的服务区休息。由于走的急,车上没带吃的,三人在服务区买方便面,面包随便吃点。 刘振东不爱吃方便面,在服务空地上啃着面包,伸着老腰。这时,他的电话响了,一看,是那个收下他们东西的老头的,刘振东接起。 “年轻人,走了吗。是不是忘记什么事了?”电话中老头沉沉的说。 刘振东猛然想到老头要知道东西的来历出处。想了一下说:“没忘没忘,一路开车没来得及给你打电话,这会休息上个厕所,你电话先来了。” 老头在电话中说:“嗯,那说说吧。” 刘振东在接起电话前编好了一套说词:“我们是古玩意古地的爱好者,前段时间到夏宁玩,在当地一个农民那儿发现的,我们也不识货,买来当古玩意玩,后来在我们当地见了一个差不多的,三十个被人买走了,所以我们才要了五十。” 老头听完说:“年轻人你不讲规矩,就别怪我欺负你们这些雏狗了。”刘振东一听,钱货两清了,出处重要吗?还骂人狗。正想发火顶两句,又一想,现在到了自己的省里了,听听他怎么欺负我。 刘振东问:“说了你不信,你想怎样?” 老头说:“你们是新手,而且是蠢到家的新手,不知怎么误打误撞的找到了古墓,还拿到了好东西。告诉你年轻人,转账有痕迹,现金有假。用你的电话加上那姑娘的银行卡,我能找到你们在哪里。不过我们这行也不想沾上公家,可我能让你们那儿的行里人把你搅得不得安宁,你信不信?” 老头说完,等着刘振东。这时,王晓茹应德吃完泡面走到刘振东跟前,看刘振东沉着脸就问怎么了,刘振东一指电话,看周围没人,然后开了免提说:“你究竟要做什么,说清楚。” “好,我的要求很简单,你们手里还有东西,每个十个我收了。另外带我的人到你们拿东西的地方,我再给你们每人十个。怎么样,我可是诚心的跟你们谈生意,也不亏你们。好好考虑考虑了告诉我。”老头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王晓茹见电话挂了,忙问刘振东怎么回事?刘振东说,当初和那老头谈生意的时候,让我告诉东西的出处,我随便编了个瞎话,老头不信。老头还说用我的电话和你的银行卡能找到咱们是哪的? 老头猜测咱们手里还有东西,他要收,每个十万。而且要把他的人带到咱们挖出东西的地方。咱们如果不答应,他就会把咱们有东西的事告诉咱们这儿的行里人,然后让他们搅得咱们不得安宁。 王晓茹听后心里也没有办法。和刘振东一样,不想因为自己的爱好牵扯出麻烦,毕竟都有正式工作,在县城里算很好的了,如果工作丢了,就把养老本丢了。 没了主意的王晓茹问刘振东该怎么办?刘振东想了想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先拖着,等他们催的不行了再说,再说他们离咱们那么远,到咱们那儿去,是咱们的地盘,应该到时会有办法的。” 王晓茹想了想,说现在只能这样了,问:“那怎么给人家答复?” 刘振东说:“就给他说,现在去长安不安全?让他带现金,到时在我们省城交易。交易完成后再带,就是考察他们的诚意。 给他们带路找古墓的事情,就说现在那儿施工修路不方便,等到冬天了,施工的人撤了,他们过来咱们领他们去。这样说怎么样?” 王晓茹听完说:“只能这样了,走一步看一步,不知道对方行不行?” 刘振东又说:“听他的口气也是为了求财,我想会答应的,毕竟他不知道我们那是什么情况。而且有这段时间咱们可以好好准备准备,多想几个应对的办法。” 王晓茹说:“行,那你给他打电话。” 刘振东想了一回措词就给老头打电话,电话接通后刘振东给老头说了省城交易,完成后冬天带路。 老头听完后哈哈一笑,说:“我就知道你会答应,也知道你答应的不干脆,会拖延时间。不过我可以等,希望在过年前把咱们的约定完成,先把东西准备好,国庆节的时候我到你们省城等你们。” 老头说完就把电话挂了。三人听着电话挂断的嘟嘟音,都是一种无奈的表情。一种被人拿捏的感觉在心里翻荡。 刘振东心想自己当初的决定是不是错了,还是自己所做的事有违了初衷? 王晓茹这会想的是,既然进这一行,就要承担一些风险,有什么问题解决什么问题。人生嘛,没烦恼没麻烦和没灵魂没思想一样,都是行尸走肉。 应德也皱着眉,他倒不担心自己,主要担心刚有两个把自己当正常人到伙伴,如果有危险了自己能救得了吗? 三人没了刚得了20万的高兴劲,上车后谁都没说话,王晓茹开着车,刘振东看向副驾驶窗外,心里想着:这行水太深了,先是让中年妇女差点把东西抢了,好不容易找到卖家出手了,结果又是一个更大的圈套。 刘振东看着开夜车的王晓茹有点瞌睡的样子,就说:“到前面服务区咱俩换一下。”王晓茹说:“能行,熬不住了你换我。” 为了王晓茹到下一个服务区打起精神,刘振东想了一会,说:“我有个想法,咱们把那点灯的瓷碗,找着一个会做假古董的做一个,然后给那老头,他认出来认不出来咱们都说当时墓里的就是这个东西。” 王晓茹一听糊涂了,说:“为什么?我觉得对方很不好糊弄。” 刘振东接着说:“咱们在这一行,纯粹是睁眼瞎,所以我觉得暂时真东西就不要出了,等把行情摸透,有了安全的出货渠道再出。有这20万估计咱们一年的费用就够了,何况那老头说咱们把他们带到古墓,给我们每人十万,这个钱虽然有风险,但到最后实在不行保自己要紧,把他领到古墓,咱们钱一拿,悄悄的和以前一样待着,上上班,喝喝茶,等上两三年再看。” 王晓茹没同意也没否定,现在遇到的事是当时没想到的。开始想着玩玩,刺激刺激。现在踏入这一行,怎么感觉像进了另一个社会,不受自己的意志支配。是啊,确实进入了一个没有第三者平衡的社会,只有弱肉强食,强取豪夺,尔虞我诈,唯利是图。 “刚看了路牌,前面是平洲城,今晚我们在这儿住下。”刘振东突然说。 王晓茹不解的问:“为什么?我能坚持到家。” 刘振东却说:“咱们在这儿缓一晚,和你的想法不是一样吗?” 王晓茹:“嗯,我的什么想法?” 第25章 游玩 刘振东说:“不是你要改变路线,说是为了安全。我也是,万一那些人一路跟过来,找到咱们,在平洲,他们以为是咱们平洲人。” “光不是这一个理由吧?”王晓茹怀疑的笑着问。 “女人别太聪明了,这样不好不好。”刘振东慢悠悠的调侃王晓茹。 刘振东心想,平洲有道教名山,而阴阳之术和风水是道教的看家本领。各地存在的各种神庙,基本以道家为主,而自己在村里庙上发现的《无库》书,有可能也是道家的某派书籍。所以想来碰碰运气,问问山上的的道人。 《无库》书的事暂时没给王晓茹说。所以他只能辩解说:“平洲有道家名山,咱们转一下,看能不能碰到大师,给咱们普及一些阴阳风水知识,以后有用。” 王晓茹听着不信,说:“没听过平洲有大师啊,你是不是要在那儿买两个假货糊弄那老头?” 刘振东说:“大师都隐于深山,咱们知道的所谓大师和专家一样,都是个名号,真本事嘛,你懂得,呵呵。假货的事看看再说吧,反正不着急回,咱们都乏了,缓一晚再说。你看应德都睡了一路了,心里没负担就是好。” “行,听你的,高手。”王晓茹答应道。她现在对刘振东的认识跟以前不一样了,总感觉他隐藏了些什么。不过她并没打算探究,自己也不是对刘振东有些事也瞒着吗。 凌晨一点,三人到了平洲住下。 次日,三人起了个大晚,不急不忙的在城里闲逛,吃了当地特色饸烙面。应德照样是三碗不过岗,刘振东王晓茹一人吃了一碗。 吃完饭,三人溜达着到了山下,此时正是暑期,人车特别多。山下所有的小摊都是卖符买镇邪用品的。 刘振东心想,这么多东西都能辟邪,那邪物岂不是很可怜,几乎没有藏身之地了吗。 王晓茹去买门票了。刘振东接过门票一看金额,顿时后悔了。这啥地方嘛,门票就要好几百,简直离谱,现在连道家都入世赚钱了吗,还赚的这么狠。 王晓茹看着刘振东扭曲的表情,笑着说:“你不是要找大师吗,还嫌贵?这和挂专家号一个道理啊。走,别痛苦了,上去要说真能碰到大师,你就拜师,出师了你就定阴阳看风水,轻松就把门票钱挣出来了。” 王晓茹边说边哈哈大笑。 应德也觉得贵了,这么多钱可以买好多烧鸡和猪蹄吃了。 “应德,走,咱们上山,让他痛苦去,反正钱已经花了。”王晓茹叫着应德。 王晓茹上山后,感叹着建筑的宏大,道观的繁多。走进道观,里面人来人往,香火鼎盛。 刘振东这时也不纠结了,跟着王晓茹应德顺着人流参观起了道观。 参观了一会,王晓茹说:“知道这山为什么名字这么怪吗?”刘振东问:“看来你有研究还是以前来过。说说,让我们长长见识。” “好,我大概把这山的人文历史给你们介绍介绍。”王晓茹得意的说。 山的名字来源有三种解释:一是古为空同氏族居住之地;二是崆峒山为道教胜地之一,取道教空空洞洞,清静自然之意;三是崆峒山洞穴居多,有空洞之意。 咱们熟悉的六盘山在历史上被称为崆峒。崆峒山为六盘山余脉,而生活在这里的伏羲,是当时社会的领导者。 唐朝及以前,有好多帝王都来过。说明这一带在历史上是非常重要的战略要地。 黄帝两次问道广成仙的故事,是这座山在历史上盛名不衰的重要原因。 咱们大多人到理解的是这儿是道教名山,其实这时祭祀着孔子、老子和释迦牟尼是三教的祖师。三教共处一山也是这儿的特色。 这也说明儒、释、道“三教”是长期在各朝代都有活动,互相吸收、互相融合。道教刚建立时,体系不全,教义简单,在发展中吸取了儒学和佛教的许多理论。这就是我们这个地方为什么供奉着各样的神,有道,有儒,有佛。 宋金时期,出现了太一道、真大道和全真道三个新道派,尤其是全真道祖师王重阳因为金庸的武侠小说为我们熟悉。听说张三丰也在这儿住了五年。 每年的农历四月初八这儿还会举行庙会,很是热闹。 王晓茹边走边给二人说着历史,文化,传说,听的刘振东看着王晓茹一脸的崇拜。 刘振东感叹着说:“晓茹啊,没想到你这么博学,不做教授屈才了。” 王晓茹笑说:“过奖了。我也是现学现卖,昨晚你说要到这儿转转,我就查了一下资料。” 刘振东说:“那也了不起,看了能记住这么多,不像我,眼睛看过,脑袋里一点没记住。”“不过这里确实很有文化底蕴。”王晓茹说道。 王晓茹看了看天色说:“我们再往前走走,就到顶了。” 三人继续沿着山路前行,到下午五点多,开始下山。 下山的路上,王晓茹问刘振东,“刘哥,今晚咱们连夜回还是再住一晚?”刘振东低头走着路,没有回答。 王晓茹又大声叫,“刘哥。”刘振东这才回过神来,问:“怎么了?” 王晓茹说,“刘哥想什么呢?这么入神,不会是在这儿突然悟道了吧。” 刘振东说,“我这凡人俗人能悟什么道,刚我在想你介绍的那些历史,传说,和我们现在的对应,还是以前我说过的问题。” 王晓茹问,”什么问题?” 刘振东则问王晓茹,“你刚才问我什么事?” 王晓茹见刘振东避而不答,就说,“我想问你有没有想过当和尚或道士,这儿很方便。” 说完气呼呼的快步走了,刘振东看着王晓茹的背影,不明所以,看了看应德,应德也不明白的摇了摇头。 唉,女人就像夏天的雷阵雨,一阵下,一阵晴,纯没路数。 下山后,刘振东问王晓茹晚上吃什么,王晓茹说你俩吃去吧,我不吃。 不吃就不吃,走,应德,咱俩吃,继续吃饸烙面,挺香的。应德说,好吃。 王晓茹见他们俩把自己扔下不管,就说,“你们吃完自己回,我开车回家了。” “应德,这女人是不是到每月的那个时候了,脾气咋那么大。”刘振东看着应德说。 “谁让你人家问你要么不理,要么绕了,她管着钱,今晚饭钱你出。”应德装作不满的说道。 “噢噢噢。”刘振东连续噢了几声说,“我在想问题,她喊我没听见,后来我又问她喊我干嘛,把想的问题又给忘了,就这,她生这么大气,真是到日子了,情绪不稳定,得,咱去哄哄,谁让人家管钱呢。” 二人跑过去追上王晓茹。刘振东觍着脸问,“晓茹,你是不是有个同学在夏宁专门研究西夏史嘛,我想让他给咱们帮个忙。” 王晓茹问:“帮什么忙?” 刘振东说:“下山的路上我想了以前了解到的信息,今天咱们来这是,你一介绍,我觉得我以前的大方向是对的,提出的问题也是对的,现在就是细节上或者说是专业上很欠缺,所以想请教专业的人。” 王晓茹听刘振东说完,脸色展开了好多,就问:“做什么,你说。” 刘振东说:“这样吧,应德饿了,咱们吃点,然后开车回去。路上我们俩再讨论。” 王晓茹盯着刘振东看了几秒,刘振东以为王晓茹又要发脾气,连忙说:“我可以不吃,你总不能让应德也不吃吧。”说要仰着脸又看了看应德。 “行,这可是你说的,你不要吃,我也不吃,让应德吃饱,走,前面有个饭馆,我给应,要三碗面,让应德吃着,咱俩收拾退房,再过来接应德。”王晓茹狠狠的说。 刘振东无奈,只能同意,应德幸灾乐祸的看了看刘振东,跟着王晓茹吃面去了。在应德吃面的时候,刘振东王晓退房,取车。 待车来到应德吃饭的面馆时,应德早已吃完在路边等着,二人接上应德,由刘振东开车向高速驶去。 一上高速,应德就呼呼的睡着了。 王晓茹向后看了下应德说“吃饱饭,大脑需要供氧消化食物,这时人特别容易瞌睡。你如果吃了饭开车,容易犯困,所以没让你吃饭。” 刘振东听完想了想,说:“还真是,我说以前去那儿,吃饱饭,再开车,特别瞌睡,一路上都是吸烟提神,原来是这个道理。” 王晓茹又说:“车上空间小,你如果抽烟,别人呛的难受,再一个烟灰吹的到处都是,所以我的车上不让你俩抽烟。” 刘振东连说,“明白了明白了。” “现在可以说说你想的是什么问题了吗?”王晓茹还是问道。 刘振东说:“其实也不算什么问题,只不过到这儿转了一下,又听了你说的道,儒,释三家共存的事,让我更对自己的判断有信心了。” 第26章 树立 路上指示牌显示快到苹果之乡了,王晓茹让刘振东到了服务区休息一会,抽个烟了再走,估计到晚上十二点左右就能到家。 刘振东问:“我一个人开到底?你不开一段吗?” 王晓茹笑着说,“你要对自己有信心,我也对你有信心。一口气开回家,加油!” 王晓茹刚说完加油,油箱警示灯亮了。两人哈哈笑起来,这运气,这时机,简直是巧加绝。 王晓茹问:“现在是不是更有信心了。” “有,有,有”刘振东学着电视上士兵喊口号一样喊道。 车进入服务区,刘振东和应德上厕所抽烟,王晓茹加油。 休息了十多分钟,刘振东继续驾车,向着回家的路一路开去。 晚上十二点刚过就到了应德家。刘振东说他今晚就睡应德这儿了,让王晓茹回去开车慢点。王晓茹没理刘振东,下车锁门进西屋,刘振东看了一眼,转身溜了似的和应德进屋里去了。 刘振东饿着肚子睡了,应德家还没收拾起来,还是家徒四壁的感觉,不过比以前干净了不少,也没了异味,看来应德是下了不少功夫。 第二天,刘振东起的较早,不是不想睡,实在是饿着睡不着。 出门准备买点吃的,路过西房时发现门开着,问了一声没人答应,没好意思进去看,万一人家在换衣服,大骂流氓,半世英明就毁了。 边走边脑子里闪过王晓茹换衣服脑补的画面。没留神和进来的人撞了一下,一看是王晓茹,手里提着两大袋吃的,气喘吁吁的。 我说呢,门开着,叫没人应声,车在,以为你……刘振东说着卡住了。 王晓茹马上问,“以为我怎么了?” 刘振东被这一问,呃呃了两下,电光火石之间脱口而出“以为你跑步锻炼去了。” 王晓茹奇怪的看着刘振东,说:”我跑了一下步,顺便给咱们买了早餐,你昨晚没吃,肯定饿了,你是不是要出去买吃的?” 刘振东说:“我也准备活动活动,再买点吃的回来。唉,这儿没买早餐的地方,你去哪儿买的?” 王晓茹说:”是啊,这儿没有,我跑到快进城才有一家早餐店。” 刘振东说:“啊,那很远,来回快二十公里了,你真能跑,为什么不开车去?” ”开车叫锻炼吗?我有那么傻吗?往回走我不会打个车吗?”王晓茹质问式的三连疑问肯定句让刘振东觉得今天早上起床方式不对,亦或是大早上脑补比自己小十岁的姑娘换衣服的画面被发现了。 王晓茹没再理刘振东,提着早餐进了院子,说:“应德,吃早餐了。”刘振东转身一看,应德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台阶上看了他俩半天没出声,脸上还挂着看不起刘振东的表情,娘希匹,自己勾搭的没一个省油的灯。 三人吃着油饼油条包子,喝着稀饭豆浆,这县城的早餐就这些品种,再就是吃牛肉面。还有算是高档的牛肉泡羊肉泡,刘振东觉得二三十一碗太贵,不划算。 多年的按部就班的清闲工作,加上没有老婆孩子的束缚,养成了喝罐罐茶的习惯。每天熬着茶,就着面包,饼干,点心或大饼,随着茶壶里咕嘟咕嘟煮着的茶,一早上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南方人觉得西地人有点懒,刘振东觉得对也不对。 对是因为十几分钟能吃完的早茶,非得花一两个小时甚至一早上,大部分喝茶的是男性,在喝茶过程中,一般女主人已经将屋里收拾好了,洗洗涮涮也完成了,男人则以喝茶为由躲避这些家庭琐活。 不对的是因为这是早期农耕社会由于分工不同留下的一种生活模式。在农业单纯依靠人力时,男主人会在凌晨四五点起来,犁地,放羊,割草背草伺弄牛羊马骡子等。干完这些重体力活,一般到早上七八点或者九十点了,这时,女主人为了照顾男主人,会将煮茶的水倒好,最可口的现做油馍馍放在炉子旁。 刘振东正想着以前农村的老婆孩子热炕头,每天数好自己的几只羊,守好自己的几块田的温馨生活,心有向往。 王晓茹看着刘振东怔怔的盯着炉子上的罐罐茶,脸上笑眯眯的,就问:“刘哥,想啥好事,说出来让我们嫉妒嫉妒。” 刘振东回过神直接说:“我在想,唐宋以前的各个朝代,对秦岭,天山,河西这些地方比较重视,留下了好多历史记载,就连文人墨客歌颂的诗词也有很多。可到宋金以后,这里像被遗弃了一样,各种见于正史的记载少的可怜,野史也不多。” “我想了一下原因,主要是当时国家的中心南移,关注点和重要人物在南方,还有就是当时的朝廷对这块地方的几乎失去控制,使各民族,各力量在把这儿只是作为缓冲区,战争区,没人会控制去经营,更没人会记录失败者或觉得战略地位不重要的地方风土人情。” “所以呢?”王晓茹对刘振东的这个分析很感兴趣。 “所以,我们得研究一些少数民族政权在这儿的存在情况,这方面可供查询的资料很少,得找专门研究的人问,更得我们根据现有流传下来的民俗和民间传统文化去发掘。这和我之前想的一样,咱们这儿明清时期有着各种各样的城郭,虽然穷,但穷地也有达官贵人。所以我们的方向没错,未来更是大有可为。”说着刘振东挥了挥手,像指挥官一样。 王晓茹说:“这些倒不是太难,查找资料,走访懂民俗活动的老人,还有参观各地神庙的活动,都能找到一些以前社会运行,人们生活的遗迹。可我担心的是长安老头怎么应付?” “本打算在平洲看有没有做仿制古董的摊贩,结果发现那些人卖的都是外地批发来的,再说面对面谈有被认下的风险,如果要见东西做,风险更高,而且价格应该高的离谱。”刘振东说道。 王晓茹问:”那咱们就把真东西交出去?” 刘振东说:“拿出一个先试吧,就说只有一个。不过交易前我们得去趟省城,熟悉一下环境,选几个地点,方便撤离和那些人跟踪。领他们的事咱们入冬前把地方再看一下了再说。” “应德,麻烦你向晓茹申请点钱,给咱们买两条好点的烟吧。”刘振东看着王晓茹,给应德说着话。 应德看了看王晓茹,又看着刘振东,意思是在不敢要。刘振东见此,给王晓茹挤了挤眼,王晓茹虽没懂意思,但还是拿出五百元给了应德,并对他俩教育着说:“只此一次,以后个人的爱好个人自理。” 刘振东点头哈腰的说:“不了不了。”应德接过钱就出门买烟去了。 见应德走了,王晓茹问刘振东,“你是不是有什么事不想让应德知道,还是真为了两条烟?” 刘振东说:“就是咱们分账的事,想提前和你沟通好了再给应德说。” 王晓茹不解的问:“以前不是说好了三三四吗,当时你我都同意的,你反悔了?” “是的。”刘振东很干脆的承认。“这是为什么?你得有个解释吧。”王晓茹知道刘振东有了新的想法,并不介意把说好的事反悔。 “这样吧,等会回城的时候再说吧。”王晓茹提议道。刘振东点点头。 应德还是会过日子,买了四条比他们平时高一个档次的烟,剩余的几十零钱应德在手里朝王晓茹扬了扬,意思是自己装上了。 王晓茹笑着说:“嗯。你自己买点自己用的东西。” 快到中午时,王晓茹给应德留了两百块钱,让应德自己买点想吃的,给家里添置些东西,旧的脏的换一换。然后就和刘振东坐她的车走了。 路上,王晓茹开的很慢,等刘振东开口。刘振东就说:“你听没听过一句古语,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应德本是鳏寡人,心智不全,没有劳动能力,也没有老本吃,可以说几乎没有生活来源。如果有了大量的钱,难免会招来灾祸。” “如果长此以往,我俩的心态也会发生变化,会因觉得自己出力出智多对应德有意见,更会觉得应德是拖累,而到那时,人在见钱的时候眼睛是红的,心是黑的,那样会致应德于特别危险的境地。” 刘振东说到这儿,停下,等王晓茹消化这段话的意思。王晓茹一直没说话。 过了一会,刘振东接着说:“而我对外声称雇应德帮忙看车看货,付他工资,就是把他的生活水平提高有个合理的解释。而应德有了大量的钱显现出来,这个解释就不合理了,我们不敢保证应德不会有钱后变得得意忘形,别忘了,这是人类的本性,应德也是人,一个基本正常的人。 这时,王晓茹才真正明白了刘振东的意思。想一想,人性真的很可怕,尤其在利益面前,父子,夫妻,兄弟反目成仇者大有人在,每个人身边都有这样的例子。 王晓茹懂了后就问刘振东:“那就不给应德分钱了吗?” 第27章 公平 刘振东说:“分的绝对要分,不能是三三四,而且分的钱不能直接给应德。” 王晓茹糊涂了,就问:“不三三四,怎么分,分的钱不给他给谁?” “你看这样行吗?每次收入的一半公用,一半按四四二分。应德的二这样管理,一半先给他存起来,等达到十个过了看能不能办个托管账户给他托管起来养老,一半用作他的日常消费和为他改建房屋添置家具的费用,这样不会太明显,而且能看得见些,我村里人也不多说闲话。” 刘振东说完等着王晓茹的回答。王晓茹想了一会说:“这样显得我们俩有些自私,但从长远说应该是好的,对你我,对应德都好,我同意,就这么办。以后有什么问题再说呗。这件事给应德说不?” 刘振东说:“当然要说,话提前说比以后说要好,尤其是应德,万一别人听到风声,给教了什么,咱们再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了。而且应德自花的那一份钱你保管着,不能他要花多少就给多少,限制一下有好处。” 王晓茹心想多了一个事,但想到为了团队的长远,也只能这样。车开到刘振东小区,二人分开前决定中秋放假前到应德家。 新的一学期开学了,刘振东给儿子买了吃的,衣服,买的比以前高档了些,让儿子还鄙夷了一下,觉得没钱愣充成功人。 单位上晃达了几天,同事们依旧,只不过随口问问,以前认真上班,偶尔还替同事顶班的单身汉,是不是有了新情况。刘振东不想多说,只说家里老人年龄大了,小铺子照顾不过来,自己多帮帮忙。 王晓茹这段时间过的不开心。被她妈妈拉住看店,当免费店员。王晓茹为了能出去,跟她妈妈说中秋跟同事去外地玩。她妈妈倒也没说啥,只说有钱就去,家里不给钱。 王晓茹工资不高,唯一的钱是当初结婚时她爸爸,她姥爷给的嫁妆,离婚后让她妈妈收了起来,一般不给用。这笔钱在县城里不是小数目,不工作也足以过几十年。 应德照旧当他的五保户,吃着肉,抽着香烟,偶尔喝两口,村里人问哪的钱?应德也没傻透,说是振东收药材做生意赚的,给了他好几百。村里人一听,也不以为意,好几百对应德是大数目,对其他人就是一顿酒钱。 中秋放假前一天,王晓茹联系刘振东去应德家。二人在县城碰面,买了些三人的日常用品,在王晓茹家的五金店又补了些户外用品,尤其是冬天用的。 东西全部放到刘振东车上。王晓茹让刘振东先去,她随后就到。 刘振东不一会就到应德家。和应德把买的东西搬下车,收拾了一阵,王晓茹的车开进院里。王晓茹一下车就喊:”是男的就出来,卸东西。” 刘振东应德一听,还以为买了什么东西,跑到车跟前一看,车后备箱盖敲起着,后座放倒,上面放着一个手推车和两把铁锨。二人疑惑的把手推车和铁掀取下来放到院子里,王晓茹把车停在了房后。 三人又把各自的东西收拾了一会。看着环境大改变的王晓茹,猛夸应德,但又说院子里看上去还是不行。刘振东赶紧说为了隐藏,不让人注意,院子里千万不敢收拾,里面可以弄得舒适些。 王晓茹说:“噢,也对,把这茬给忘了。以后我常来,就说是你们的大老板,怎么样?”刘振东说:“挺好,王老板,那你拉一个推车是什么意思?” 王晓茹说:“先把吃的拿出来,边吃边说。” 说着三人把刘振东王晓茹买的熟食摆出来,准备中秋前的大餐。 吃了一会,王晓茹不吃了,说饱了,我说点事。刘振东应德继续啃着猪蹄,嘴里呜呜的说,你说吧。 王晓茹说:“刘哥,你看应德胖了。” 刘振东咽下一口肉,看了一眼应德,说:“胖怎么了?说明应德最近吃的好了,是不是,应德,最近天天吃肉吗?” 说完,刘振东也反应过来了,这自己做药材生意,挣再多钱,也不可能让应德天天吃肉,这不符合生意人的成本控制,再说找应德就是为了省钱,这样下去村里人缠着应德问,万一应德说漏嘴就麻烦了。 “应德,以后别天天吃肉,对身体不好。”刘振东以为王晓茹让他劝劝应德减减肥。 应德举着猪蹄说:“肉香,爱吃。” 王晓茹说:“应德,咱们下一步要干嘛,你也知道,一个是国庆的交易,很麻烦,还有就是交易后可能得带那些人去咱们上次去的地方,如果去了那儿不光是麻烦,可能会很危险。” “我想让你先打打前站,给咱们做些准备工作,那个推车就是给你准备的。我们对外说是做药材生意,我对外是你们的老板,刘哥收药材给我,我还承包地种药材苗。” 应德说:“好的,我记住了,你说我干什么?” 王晓茹继续说道:“你至少每三天坐班车到罗川镇,就是咱们从地下城爬出来的那个镇,把咱们出来时的洞口附近挖开,找到进口,然后虚土盖好,记下位置,之后在附近找几个地方,挖几个洞,藏咱们的东西。” “第一次去你得辛苦,把推车推着去,如果有人能用车带你,也行,反正你是给我承包地里整地块的,别人知道了只会说我把你应德用的很。” “到那儿最重要的是别让人发现,每天去了把吃的喝的带上些,尽量别让人看见。这些你记住了吗?” 应德点头说:“放心吧,记住了,不怕苦。” 王晓茹又说:“把那儿弄好,你去杨爷墓那里也是这样做,一个是看看杨爷墓的情况,一个是找一找那儿咱们当初是怎么进去的,找不到就算了。那儿主要是在阴兵战场附近的山上挖洞,洞既能藏人,也要放东西,还要隐藏好。罗川那儿的洞也是一样。” “在黑峰那儿,有人看见过我们,所以躲着那几个人,如果碰见,发挥你的特长,装疯卖傻,能做到不?” 应德笑笑说:“我就是傻着哩,不用装。” 王晓茹刘振东也笑了。 刘振东这时觉得该自己说话了,王晓茹的安排已经很明显了,一个是为后面的事做些准备,一个是不敢让应德太闲,让别人看到应德就是个廉价劳力。所以刘振东补充说:“应德,后面咱们会面临很厉害的人,那些人我三个加一起都打不过,而且他们都特别聪明,咱们一不小心就会上当。” “所以你这次的准备工作很重要,也很辛苦,主要是你一个人去干这些活,没人帮你,所以出门电话拿好,电充好,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给我们俩打电话。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先把自己躲起来。知道吗?” 应德说:“和你们去过一次,知道危险,会小心的,有事打电话或躲起来,不让自己害怕。” 刘振东说对对对,再就是保密的事,不能马虎。村里人更不能说。咱们就是收药材的,王老板就是收药材和种药材的。 应德说我都知道,以后少吃肉,不买烟,要着抽。 刘振东感叹,简单的人就是通灵,说了半天,人家也抓住了重点 刘振东觉得王晓茹当了一回恶人,自己总不能让人家尽管当恶人,于是说:“咱们今天的重点是怎么分钱,要过节了,把钱分了,先过个好节。晓茹,你说呢?” 王晓茹赶紧说:“对对,我今天来主要是要和你们商量这个事。” 二人一唱一和,毫无破绽。 刘振东说:“我说说我的意见。”王晓茹一听,难道说好的又要反悔。 只听刘振东说:“咱们以后做药材生意挣的钱,当然我说的药材生意是代号。这这挣的钱一半留着由晓茹保管,主要是今后集体行动的经费,包括像上次受伤的住院费等等,花钱的地方很多,所以留出一半。” 见两人没说话,尤其是应德,刘振东继续说:“剩下的一半分三份,我和晓茹拿四成,应德拿两成。”见应德不是很明白,刘振东给应德举例子说:“我说的数字小点看你能明白不,比如我们上次挣了2000块,1000块买东西,住院,旅游,由晓茹保管,1000块我分400块,晓茹分400块,你分200块。” “这样你明白吗?”刘振东又问应德。 应德问:“就是给我的钱比你俩的少,多的钱还要买东西,治病,出去坐车住店吃饭,是这样不?” 刘振东说:“是这样,你觉得能成不,晓茹,你说怎样?” 王晓茹也听出刘振东为应德少对自己有意见,主动说了分账的比例,再说他们同村,都是男的,由他说比自己说要好。 “只要应德没意见,我就同意。”王晓茹回答道。 刘振东转向应德,等着他的回答。 应德像是考虑了,过了一下说:“我觉得不好。”刘振东王晓茹心里突然一紧,感到不太好。又是羞愧又是担心。 羞愧的是亏了应德,担心的是钱果然会让人迷失自我。 应德继续说:“我要钱没用,不要钱,干活我愿意,管饭和烟,钱你们拿着。” 刘振东王晓茹一听,没理解应德是什么意思,以为应德不同意四四二的分法。二人心里复杂的看着应德,想从他脸上看出来真实想法。 应德又说:“别看,我懂你们说的,你们为我好,也是为了大家。钱我不要,你们以后一直带着我,到我跟不动你们到那一天。好不好?” 二人听完,心里既感动又伤感,王晓茹眼睛都红了。刘振东突然想起一句话,用在应德身上就是,这是一个纯粹的人,真正了解自己的人,高尚! 刘振东又看了看王晓茹,那眼神仿佛说:应德太懂事理,咱们是不是太狠了。给人家一个推车,满山挖洞去。 王晓茹也觉得有点对不住应德,但心下一想,以后还不知道遇到什么危机,一切还是谨慎为好。 “应德,钱还是按刘哥说的分,你说的对,等你老了,干不动活了,有点钱还可以雇人照顾你,当然我和刘哥也会照顾你。不过,我是管大家钱的,你的钱我也代管,一部分你平常花销,一部分我给你存起来,隔段时间我给你报个数,但数字不要让别人知道。”王晓茹想了一会说道。 应德看他们商量好了,点头说:“全都听你们的。” 第28章 准备 三人把钱的事商量好,刘振东王晓茹二人心里虽觉得对应德不公,可现实情况下这样是最好的,好歹第一次没出什么大的问题,以后合作中再磨合,毕竟日久见人心。 中秋节很快到了。刘振东和王晓茹与往年一样过的平常而寡淡。 王晓茹之前跟她妈妈说要跟同事出去玩,结果因为给应德办卡,取现金送钱,折腾了一天。加上把前段时间的花销给刘振东应德两人算着报了一下,被她妈妈逮住又在看店中度过。 三人之前的花销刘振东掏了大头,王晓茹也准备了些东西,两人都没算进去,只从进医院以后算,前前后后花了近五万。按商量的分了十万,还剩五万多点。 刘振东不禁感叹,这活能挣也能花啊。二人商量好以后经费不够,二人从挣的里面出。 刘振东除了上班,就陪儿子到老人处吃了顿饭,不过以前是空去空回,这次是满手东西,依旧是空手而归。见第一次进自己家门提东西,刘父刘母感觉儿子长大了。 应德的中秋节过的比较滋润。王晓茹给了五百现金,应德知道以后要装穷,只留了以后的车费,其它的全部买了肉,买了烟。烟买的是低等烟,见人发烟。村里人都说应德发财了,应德嘿嘿一笑,说:”过节给钱了,都吃肉,没了。” 村人也觉得应德是穷命,守不住钱。有两个钱就大花,有人还看见应德在买肉时被老板坑。 果然中秋节没过几天,应德推着手推车出门了,嘴里咬着干饼子,一脸的落寞。村里人问干啥去,应德说给老板的药材里整地。看见应德步行推着车,村里人倒也习惯,以前有人雇应德干零活,也是管着普通的饭,现在虽给了一点钱,可村里人一点不羡慕,认为老板抠,哄应德白干活。 中秋节过完,马上就会是国庆。这期间刘振东接到长安老头的电话,让记着约定,不要失信。刘振东接完电话心情低落,这段时间一直在焦虑这件事,可始终没好的办法,有时心里还想,老头年龄大了,说不定没到约定的时间就嘎嘣了,结果没等到老头嘎嘣,自己的消极等待还是等来了老头的催促。 唉!躲不过去了。还是面对吧。从第一次进了杨爷墓,注定以后的生活不再平静平凡。既然不能拒绝,就好好享受这刺激危险未知的人生吧。 刘振东拨通了王晓茹的电话“晓茹,最近忙什么,长安那老头又问了,咱们得准备准备了。” 王晓茹在电话中说:“每天上班,闲了看店。最近我也想这件事,咱们是得准备了,明天你有时间没,咱们去营地商量,不知道应德最近进展怎么样,你通知一下,明天让他别出去了。” 刘振东在电话中说行,明天下午在应德家见面。说完刘振东给应德打电话,电话中应德还在罗川的山上挖洞,找那个地下城出口。刘振东让应德明天休息一天,下午他们过来。 次日下午,刘振东王晓茹各自开着车到应德家。刘振东给应德带了些吃的。王晓茹不但带了吃的用的,还有一大捆药材,都是本地大多数人知道的党参。 王晓茹说:“把这些药材放到院子里晒,熬汤煮饭可以放点。晒干了搬到房子里,再弄湿,过几天再拿出来晒,这样咱们就是真正的药材贩子了。” 说完王晓茹得意的笑了。 刘振东说:“你这越来越全乎,有这个必要吗?” 王晓茹说:“演戏演全套这个道理你懂不懂?咱们以后是专业的,就必须有一个合法正当的掩护。”刘振东点点头表示赞同。 三人坐下后,应德狂吃卤肉,看应德样子,最近没吃肉,加上挖洞,人整个瘦了不少,也憔悴了。看来也是在卖力的表演和工作。 刘振东看了有些心疼,说:“应德,没必要那么卖力,正常的饭也要吃,别把身体弄废了。”王晓茹也劝说。 应德咽下一口肉说:“这样好,天天吃肉,胖了,懒了,干不动活。” 二人对应德的通情和清醒打心底里尊敬。 刘振东又问:“洞挖怎么样了,地下城通道挖通了吗?” 应德边吃边说:“挖了两个藏身的洞,给连到一起了,再挖一个单另的,和兔子一样。” 王晓茹插话说:“应德还知道狡兔三窟。” 刘振东说:“应德厉害着哩,平常在人跟前不说话,别人说的都停下记下着哩。应德,你继续说。” 应德又说:“进地下的还没挖,好像下雨又塌了,不好找。杨爷墓那儿还没顾上去。” 刘振东王晓茹二人听完,觉得难为应德了,一个人跑来跑去,路上费时间,而且工程量很大,已经很不容易了。正想劝应德能干到什么地步就干到什么地步,应德却说:“过两天,带着帐篷去,不来回跑了,要尽快挖好,要不等冬天就挖不动了。” 王晓茹觉得应德有点逼自己,还是要把安全放第一位。虽然应德是五保户,但出了事,公家也会找他们,那样就说不清楚了。 于是劝应德说:“挖洞藏东西藏人的洞不要太深,千万不能在洞里睡觉休息,你刚才说的,把帐篷带上,要睡觉在帐篷里睡。咱们这儿是黄土,洞不牢实,爱塌,记住,昂。” 王晓茹操心的给应德嘱咐着。 应德尽管点头说记下了。 王晓茹嘱咐完,刘振东又说:“应德,地下城找不到就别挖,那儿爱塌,你一个人掉下去就上不来了,找到大概位置就行,到时让那帮人挖。还有就是杨爷墓,你到跟前看一看,怎么个情况告诉我们就行,别的不用管。” 刘振东说着,应德听着,一直答应着。 过了一会,刘振东像记起什么又说:“噢,洞口要盖好,要从外面让人看不到,你要做好记号,咱们去了能找见。阴兵战场那儿的洞也一样。” 应德说记下了。 二人又给应德说了些麻烦辛苦的话,王晓茹又给了应德五百元,说:“在村子里吃好吃的怕别人看见了,就到罗川,黑峰那儿吃,那儿几乎没人认识咱们。”应德说:“行,以后别再给钱了,你们用,我不习惯用钱。” 二人相视一笑,刘振东说:“你吃的是你的钱,你现在有钱,还有一万多块,放心,光吃肉一年够了,咱们还要挣。” 应德对一万多没什么概念,噢了声就完事了。 刘振东又说:“当然这钱我们得管着,防止你乱花或别人哄你钱。” 应德说:“嗯嗯,上次买肉就被人哄了,肉少钱多,今后用我钱你们买,他们哄不去钱了。”说完应德不好意思的笑了。 应德大事情清楚,小学数学没学过,认为不会算数很丢人,可能与村里的娃娃们考应德数学答不上来有关,小娃娃们觉得应德傻,笑话,侮辱,推打,他们觉得一个傻人的存在本身就是笑话,该打。 估计家里的大人也不会去教着让欺负应德,可小娃娃们怎么会做那些事,想不通。刘振东只能想到先贤的名书错了:人之初,性本善。应该是人之初,性本不善(说恶太招是非)。 安排好应德的工作,刘振东王晓茹二人商量省城之行。 由于应德要准备再次进入地下城杨爷墓的准备工作,再说去省城找交易点和撤退路线,没必要三个人都去,所以王晓茹刘振东告诉应德一声,最近几天去省城,要做长安老头来的准备工作。 二人商量,也让应德听着,后面交易三个人同时要去。 王晓茹说:“首先咱们怎么去,坐动车还是开车?再一个就是交易地点的选择,还有就是真东西交易还是假东西交易,最后就是怎么回来,不会让他们跟踪。” 刘振东说:“前后两个主动权在咱们手里,中间两个我怕咱们说了不算。” 王晓茹说:“这儿空商量也没好办法,咱们要去实地看几个地方,按想象的走一遍,估算一下时间,查看一下地形,我估计你我省城去过很多趟,但不一定熟悉有些地方。” “是啊,以前不是上学就是转转,真不熟悉,再说省城那么大,有些地方咱们根本不知道。”刘振东说道。 王晓茹说:“这样,咱们明天坐动车去看看,选地方,走路线,然后再商量。我给咱们订票。”说着就要拿出手机订票。 刘振东赶忙阻挡说:“等等,我觉得动车不妥,一是安检问题,二是撤离问题,咱们在定好地方后,在撤离路线上要把车放好,以便及时撤离。” 王晓茹想了想说:“对。那咱们明天开车走。”刘振东说能行,明天九点你接我,用你的车去,快。”说着装模作样的憨笑。 王晓茹说:“你的车以后进山用,去省城你的车我嫌费衣服。”说着翻了个白眼。 三人又喝了一会罐罐茶,闲谝了一阵,天快黑的时候,刘振东王晓茹各自开车回城。 第二天早上九点半,刘振东在小区门口等了半个小时,王晓茹才慢悠悠的来,一上车,刘振东准备唠叨两句,什么没有时间观念,关键时候会害团队等的话。可一看王晓茹的打扮,差点鼻血喷出。 王晓茹今天的打扮比上次更性感,相当于在身体中间围了一块布,某部位好像一夜之间大了许多,下面全是腿。 刘振东现在和王晓茹熟悉了,也敢盯着看了,王晓茹瞪着眼睛说:“再看,给你两个熊猫眼。” 刘振东讪讪的说:“这天都凉了,你穿这么凉快干嘛?” 王晓茹笑骂着说:“土老冒,省城比咱们这儿热,今天天气预报高温,像你穿的像去打工似的,去了碰见认识我的人你站远一些,我的好多同学在省城工作,我可丢不起人。” 刘振东反问说:“你没告诉你同学,你现在是考古和盗墓界的双重间谍?” 没想到王晓茹说:“如果告诉她们,她们会羡慕死我,你不知道女生,比你们男的更爱刺激和比如盗墓类的探险。” 说着王晓茹下了车,给刘振东说:“你开车,防止我开的时候你偷看我。”刘振东一听,感觉到单身猥琐男受到了摩擦式无底线的暴击,唉,还是开车吧,要不真多看几眼,鼻血喷出来,一个是伤身,另外一个还是伤身。 刘振东对两个伤身的解释是,流血伤身体,毕竟虚火旺,伤脾肝肾;另一个伤身是被王晓茹揍成熊猫眼,影响以后看美女的视力。 为了不伤身,刘振东乖乖的下了车,去驾驶室开车。王晓茹上车后警告性的说:“好好开车,不准偷看,注意安全。” 二人再无废话,一路高速向省城开去。 快十一点时,车出了高速收费站。王晓茹问刘振东:“咱们在哪儿选地方?” 刘振东问:“你熟悉哪里?” 王晓茹说:“你熟悉的地方是哪里,我都差不多?”刘振东说:“上学的地方好多年没去了,估计变的不认识了。每年去的地方就是铁桥附近。” “那就从第二个出口下,把车停附近,就在那儿选地方。刚好那边有热闹的地方,有僻静的地方,我也对那块稍微熟悉些。” 半个多小时后,二人把车停到铁桥附近最大的商厦停车场。步行走去铁桥。中午的省城,在太阳的直射下,热,真是热。 刘振东下身运动长裤,上身里面是长袖,外面是厚外套。下个刚走了一会,就满头流汗,看得王晓茹幸灾乐祸的高兴。更气人的是,王晓茹从包里拿出一把伞撑起来,刘振东也不好意思蹭在人家伞下。 “热就把外套脱了呗,你里面又穿着衣服,不是光膀子,害怕啥。”王晓茹看刘振东热的难受说。 刘振东也发挥了嘴犟身体受罪的精神,拧着说:“不热,不脱。” 王晓茹没再说话,慢慢的落到刘振东后面,等刘振东不注意,一把从衣领抓住,一下就把刘振东的外套脱下来了。 王晓茹脱下刘振东外套,看见他里面衣服上后背的图案,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咯咯咯的笑。 第29章 选地 刘振东脸一红,把外套穿上,不理王晓茹往前走。 王晓茹紧走两步追上,装作严肃的问:“想不到你还有打女人的癖好?” 刘振东警告的说:“这是伤疤,以后别再提。” 王晓茹根据自己的经历,猛然反应过来,知趣的再没开刘振东的玩笑。 谁还没有不堪的往事。 原来刘振东里面衣服的后背上印着一幅一男一女的图案,图案上显示男的把女的打倒在地,举着拳头还要打,女的披头散发抱着头跪在地上。 两人各自抚摸着心里的伤痛,向黄河边走去。 刘振东王晓茹沿着黄河两边的步行道转着看。以前来只是看风景,现在要找一个或两个地方做背人之事,心态不一样,看风景看人都觉得不一样。 以前觉得游人多,都不认识,就是碰到认识的人,打个招呼继续转自己的。现在好像所有人盯着自己看,感觉自己是所有人关注的焦点。以前看黄河,水流不息,两岸景色形成鲜明对比,一面是寂静的山,塔,一面是热闹的城市,高楼大厦,现在看怎么觉得物是人非,突然在一个陌生没有来过的地方。 这可能是做贼心虚吧。 两人在两岸转了一会儿,然后走到铁桥上,看着铁桥上川流不息的人,刘振东问:“在这儿怎么样?” 王晓茹说:“这儿有啥好处?” 刘振东指着过来过去走的人说:“这儿流量大,那老头他们会顾忌人多,不会把咱们强行绑架这些的。” “不会吧,他最多暗地里阴一下咱们,不可能绑架勒索吧。”王晓茹觉得不可能。 “晓茹你忘了吗,咱们第一次就被那些人要明抢,他们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刘振东对被强抢重新认识了这行的规则。 王晓茹一听刘振东这么说,就不吭声了。 “铁桥这儿怎么样?”刘振东追问道。 王晓茹看了看说:“你看一下,如果老头带来的人多,咱们在桥上,人家两头一堵,不论哪面走,咱们都会被盯住,我觉得这儿不成。” 刘振东前后看了看,又爬到栏杆往下看,王晓茹说:“你不会是想到时从这儿跳下去?” “我不会游泳,我就看看那些人敢跳不。”刘振东说道。 王晓茹说:“那些人才不跳呢,你为什么这么说?” 刘振东说:“也是的,我原先的计划是这样,在交易的时候,如果他们不遵守承诺,我就把东西扔进黄河里,让他们死了心,也别再纠缠咱们了。” 王晓茹烦躁的说:“你觉得他们会信吗?他们会放过咱们吗?这根本不行。” 两人一时也没了主意,默默的在桥上站着,看着远处黄河水奔来,又流向远方。 王晓茹靠在桥面的立柱上,看了会桥头上照相游玩的人,又转身看向后面的塔山,上面绿树成荫,白色的塔身隐约于山坳中,看上去古朴而庄重。 王晓茹像突然记起了什么说:“听说这塔山上的塔下面有好东西,不过好像八九十年代被人盗过。塔山上面我去过,人比较少,上面也比较安静。而且山上小路众多,咱们可以分头从几条路上走,然后再找个地方汇合怎么样?” 刘振东说:“先上去看看吧,边走边看一下地形,塔山上我还没去过。” 两人随着上山的路往塔山上慢慢转。 等走到山顶的时候,两人参观了白塔。这座白塔是宋朝时期建立的,后来被毁,近代又重修了。 刘振东又感叹:“黄河两岸文化源远流长,宋金以前历史记载的人物事件比较多,人文记录也比较多,留下的历史遗迹也比较多,为什么明清以后就几乎没有呢?” 王晓茹讽刺的说:“这不是你的工作和理想吗?可能那些消失了的秘密就等你去挖掘,去向世人展现呢。” 刘振东没理王晓茹的讽刺,接着王晓茹的话又说道:“可是挖掘的成果怎么去展现呢?咱们现在已经和盗墓贼没什么两样,而且还要帮着恶人做坏事,就是挖掘些有价值有意义的东西,没办法公开,没办法给人说,你说咱们挖掘这些还有意义吗?” 王晓茹这时正经的说:“你记得我给你说过,我有自己的小心思,而且为什么我要把咱们称为东德王这个化名?” 刘振东说:“看来你从加入就目的不是简单的找刺激,玩,而是你有自己的目的。看来你是早就规划好了,说说你的规划是什么?” 王小茹解释说:“我加入没你想的那么复杂。至于规划,咱们才刚开始,还没有什么规划,等咱们做到一定程度,有了一定的积累,经验,我再做具体的规划,到时一定告诉你,还有应德。” 塔山上松柏绿油油,白塔矗立上千年了,二人感受着这千年之前的遗迹,想着以后能不能找到一些埋没的遗迹,去感受古人在这片土地上的生活,那是祖祖辈辈生生不息,延续至今又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二人在山上转了转,有些地方特别偏僻,确实符合做不法交易的地方,但是考虑到在长安遇到的事情那些人特别不简单,二人还是要加倍小心,这一次再不能着了别人的道,看似赚钱了,其实在给别人数钱。 往山下走时,刘振东对山上完成交易否定了,原因也简单,人少的地方,容易行非法之事,那些人更容易使用暴力和其它手段,更不安全。 王晓茹撅着嘴焦急的说:“人多出不行,人少出也不行,城里面不行,山上面不行,那咱们该怎么办呢?” 快到山下时刘振东说:“我想了一下,主动权要在咱们手里,咱们说那儿就那儿,不能听他们的,他们也为了咱们知道的古墓,为了能拿到古墓里的东西,他们得听我们的。” “所以咱们没必要大费周章找什么安全的地方,只要咱们控制好交易的步骤,就是安全的,现在只需要找一个咱们熟悉的地方,提前布置好,不被公家盯上就行了。” 王晓茹问:“那你想到这么个地方了?” “嗯。我想到了一个,等会咱们去看看。”刘振东答道。 王晓茹连忙问是哪儿? 刘振东说:“就是动车站,那儿有停车场,把你车停停车场,咱们在广场上交易,然后马上向动车站进去,找到停车场开车撤离。” “这样做还有个好处,能迷惑一下他们,让他们以为咱们是坐动车来坐动车回,这样他们不容易跟踪到咱们回那儿。怎么样?” 王晓茹说:“听起来不错,走,实地去看一下,再商量具体怎么做。” 两人沿着塔山往下走,整个塔山没什么特别最特别的就是有座白塔。 刘振东心想,西部有些地方已知的有楼兰古国,精绝古城,黑沙古国等等。我们那儿有地下城,说不定还有更多的城,只要有人生活活动,就会有遗迹存在。 二人下了塔山,在步行街小吃市场吃了些小吃,刘振东看了一会美女,王晓茹到商厦看自己喜爱的包包去了。 等王晓茹转够了,坐地铁到动车站。十多分钟到了动车站,出了地铁,走到动车站广场,车站外广场很大很大,人不是很多,大部分人在车站候车室候车。 两人到了地下停车场,走着熟悉了一下地下停车场的格局,进口,出口以及出去从哪个方向走不堵车。 反复走着验查了几遍,刘振东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他给王晓茹说:“如果老头问咱们交易的地点,咱们告诉他是这里,老头会不会提前到这里布置他的人手?” 王晓茹回答说:“完全有可能,咱们得把危险降到最低程度,就像你说的,主动权要绝对控制在咱们手里,把这个可能应该消除,可怎么消呢?” “电视上毒贩交易的场景有印象没”刘振东问王晓茹。王晓茹说她不看电视。刘振东气的无语了,又问:“那你们工作中总接触这类案子,你总多少了解一些吧。” 王晓茹说不了解,我搞后勤的。 刘振东彻底被气着了,这王晓茹智商很高,思维活跃,逻辑严密,怎么有时候就不在线呢? 王晓茹这时却说:“说你的具体怎么做吧,老这样一问一答,显得很水。” 刘振东说:“我就这水平,你看着办。好吧,我直接说重点。”刚说到这儿就被王晓茹打断了,王晓茹说:“你早该说重点了。” “先给他们说约到塔山上见面,到交易开始后咱们说山上不安全,让他们到动车站接头。这样他们就来不及布置人手,而咱们从一直待在车站上遥控他们按咱们定的地方走。”刘振东像机关枪一样连珠炮似的说完。 王晓茹听完没有搭话,等着刘振东往下说,等了十几秒,不见刘振东再说,边绉着眉说:“这就完了?”嗯,完了。“ “是不是有点太简单了。” “把复杂的事情简单化,况且没那么复杂,这样挺好。” “看不出来你还有犯罪的潜质呀。”王晓茹像是要把刘振东看透一样,上下扫了一眼说。 刘振东说:“你一个公门之人,现在跟我做啥,难道没有在做有潜质的事吗?” 王晓茹脖子一根大声说:“没有,我是为了挖掘传统历史文化,做那些事不得已而为之,而且我没有损害公众利益,国家利益,社会利益。” 刘振东反说:“难道我损害了?” 王晓茹说好了好了,咱俩不抬杠了。说点正事吧,到时候交易,你要真把那两只瓷碗给那老头? 刘振东脸色一愁说:“是呀,我为这件事发愁,不知道怎么办?随便弄两个假的,那老头绝对识货,糊弄不过去。但把两个全交出去,那老头还是不肯罢休,认为还有五个或三个,咱们该怎么办?” “实话实说,让他们去盗杨爷墓,我真不忍心,咱们去尽量不破坏,东西拿的不多,他们去可能就是毁坏式的。” “如果只交一个,怎么说?估计他们也不信,唉,发愁啊!你有什么好办法吗?”刘振东问王晓茹。 王晓茹这会也正经起来:“这件事我也想了好久,真没什么好办法。两害相权取其轻吧。交易一个,留上一个。就给老头说,当时在墓里面就这一个,是在脚底下是点灯的。他爱信不信,咱们说的强硬一些,再说我们的底细他们不完全掌握,不能怕他们。” 刘振东说:也只能这样了,走一步看一步。想一想吧,还需要做些什么准备,别再次交易失了手,让老头得寸进尺。” 王晓茹说:“继续用你的潜质,到时让咱们三人分开行动,在这附近找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把东西放进去,让应德站在远处,盯着东西,关键是隐藏好,别让他们发现。” “然后我在车上等你,你去交易,交易完成撤离后,你上车,咱们俩去接应德。” 刘振东说:“行,就这样,咱们到时提前演练一下。” “那钱咱们怎么弄?是要现金还是转账?现金的话真假难分,咱们又不能随身带个验钞机,转账的话,好像又给那老头留了把柄在手里。”刘振东又问道。 王晓茹坏坏的笑着说:“那就得委屈你一下,当个人质吧。” 刘振东问:“怎么个意思?” “这样也是为了安全,咱们把他们的人尽量分散,让他们带现金过来。你和他们交易,让他们在atm机上给我的银行卡存入现金,一个atm机存不够,就分几个atm机,这样最大限度的把他们的人就分散开了。” “你在现场给他们当人质,我在车上看等钱到账的信息,合适了我给你发信息,然后你再告诉他们取货的地方。应德看着他们把货取了,给咱们俩发信息。然后你就可以撤了。如果他们不让你走,要绑架你。我想在人多处,他们也不敢,他也不是说了吗?他不想沾上公家的人。” “而且你的身手那么好,三五个普通人不在话下,就是他带上高手,咱们这样一弄,他们就分开了。我想你有能耐跑出来。”王晓茹说到最后,用期望肯定和挖坑的眼神看着刘振东,这种眼神让刘振东全身一激灵,感觉王晓茹在使坏,可又找不到证据,谁让自己在长安漏了一下身手呢。 为了这次交易安全,刘振东像下了很大决心,说:“好,行,我正面和敌人战斗,只要保全你们,我也算死而后已了。” 王晓茹又说:“没那么严重,而且我会时时关注你,万一你长时间回不来,我可以报公家不是。” “看来只有我当人质,应德不合适,让你一个美女当人质,到时候钱没挣到,再把人丢了,那我就损失大了。”刘振东又开起来王晓茹的玩笑。 第30章 挖洞 王晓茹啐道:“我又不是你的人,你有啥损失啊。再说谁丢人了。” 说着两人又斗起嘴来。 刘振东觉得跟上这年轻的小美女,自己心态好像也变得年轻了,怎么这么爱和她这抬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唉,还是省省吧!马王说了三个被弃之人都是孤独之人,就是人家王晓茹愿意,最后走到一起,那就破了三九之数,说不定以后的有什么报应呢? 不能冒这个险,也不敢冒这个险不能害了自己,又害了别人。刘振东心里在这样胡想着,完全把这种臆想建立在王晓茹愿意上。 这时天已经黑了。王晓茹问刘振东今晚回还是住? 刘振东问:“回怎么了,住又怎么?” “回的话,省一晚上住宿钱,控制点成本。住的话,明天再把整个路线看一遍,再把细节推一下,尽量考虑周到”王晓茹回答道。 刘振东心里说,住也是一人一个房间,还费钱。 “还是回吧,也没什么再看的了,想的再全面,到时候变化跟不上计划,咱们见招拆招吧。”刘振东自己心里恶吐槽完说。 王晓茹说:“那好吧,回去还是你开车,我走累了。” 刘振东白了一眼说:“谁让你穿高跟鞋出来的?” 王晓茹生气的说:“我穿的这身总不是穿布鞋吧?” 刘振东说:“布鞋穿着舒服。”说完抬抬自己脚上的远动款布鞋。 两人吵吵闹闹,坐地铁到商厦停车场取车返回。 上了高速,王晓茹说:“等会下高速,走国道,再把国道的路况熟悉一下。而且国道容易发现是否被跟踪。” 刘振东说:“还是你的脑袋聪明。要没你这个诸葛亮,我和应德两个臭皮匠没法应对长安那老头,那些人太厉害了。” 王晓茹没理刘振东的反夸,说道:“这一关过去了,那他们让领路的这一关怎么过?那可是在咱们自己的家乡,真把他们领去,等于把狼引了进来。” 刘振东说:“那也没办法,咱们逃避不了在家乡找的古墓这个问题。一是咱们的车牌问题,还有就是口音问题,那老头会轻易发现咱们是在自己家乡搞的。不管了,等交易完成顺利,咱们就给他说,让他定时间,或者咱们定时间,到时候准备的也差不多了,尽人事听天命安排吧。” 两人一路开着车,在第一个出口下了高速,在国道上行驶。 一路上,二人对以后的事有些忧心忡忡。 刘振东说:“反正我也是看清了,进了这一行,有这事没那事不得消停,机遇与风险共存,如果说往好的方面想,长安老头以后可能成为合作伙伴,但这些人咱们不知根知底,合作风险很高。” “咱们得尽快建立自己的通道,建立自己的人脉,这个就靠你了,我是不行的。”刘振东从王晓茹漏出的口风觉得可能有这方面的关系或人脉。 王晓茹点头说我会尽快想办法的。 一路路过看到几个地名牌,刘振东若有所思的说:“你看这些地名,夏官,定远,我听说还有内官,还有什么牛营羊营马营这些地方。” “根据地名,这些地方应该在古时候设置过管理地方的衙门,驻扎的是军队,可能见到的记载很少很少,能印证文物咱们几乎没听过,好多都在乡野间的传说和口头流传中,随着时代的发展,传说越来越被人遗忘,很多已经没人知道了。” 王晓茹说:“你说到这儿我想到了个问题,就是这些官与官,营与营这些地名之间应该都有联系,这种联系靠的是人力,而古代的人力在报送信息时通过驿站相互传递,而驿站之间的通道就是我们电视上老听到的官道。” “下一个项目,咱们要找这些官道,还有驿站的遗迹,怎么样?” 刘振东说貌似可以。 王晓茹又说:“到时咱们把整个这个地区古时候朝廷管理运行的模式就搞清楚了,那是多么大的成就啊!” 刘振东给王晓茹的感叹拨冷水说:“你这工程量太大了吧,那是咱们能搞得了的,咱们是小白里面的小白,相关历史知识几乎为零,没法看到档次高的资料文献,再说了,咱们把这些活干了,让历史学家文物学家干嘛去?还不如自己慢慢找的自由舒服。” 王晓茹说:“这些先不用操心,等咱们有了资本,有了名气,他们会联系咱们,你担心的问题都是水到渠成的事。” 刘振东转头看了一下王晓茹,疑惑的问:“你是不是公家派来的暗探,利用我和应德找遗迹还是盯上哪个团伙,想让我们当炮灰?” “我没有骗过你们什么,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不过最后跟你说一次,我不是。”王晓茹气呼呼的说完就不理刘振东了。 二人一度陷入尴尬,车上谁都没说话,气氛沉闷,刘振东感到很不舒服,主动给王晓茹道歉说:“我没那个意思,主要是你老有意无意的说这些正规单位应该做的事,我老感觉李逵被宋江忽悠着要招安。” 王晓茹听到刘振东把自己比做李逵,噗嗤一下笑了。说:“我们需要招安吗,我们白天是官,晚上是那个那个。” 刘振东听王晓茹的话也笑了,就说自己的态度:“我觉得不好,我弄这个就是想自由自在的玩一点自己的爱好,咱们主要兼职盗墓,这样沾上公家的风险会很大。如果别人把咱们利用完,卸磨杀驴,那咱们哭都找不到地,所以你这个想法行不通。” 王晓茹说:“我当然知道咱们干的事,,到时候咱们找一个恰当的机会或者第三方和公家联系,不用咱们直接出面。” 刘振东拒绝的说:“好了。这个暂时不说了。咱们连这一关都过不去,还没办法谈下一步,以后再说吧。” 王晓茹知道暂时还说不通刘振东,就说:“这事先不说了。咱们还得去罗川和黑风准备准备,不知道应德把洞挖的怎么样了?杨爷墓怎么样了?那个地下城的进口找到了没?” 刘振东说:“哪那么容易,一个人又不是开挖掘机,纯手工操作很难找到。不过咱们挖几个洞,先把藏身的地方找好,找得到找不到是长安那老头他们的事情,咱们领到地方就行。” 二人一路说着应对长安老头的事,晚上十一点多,到了县城。两人分开前商量过两天了去应德家做最后的准备,顺便看看应德的进展。 应德这几天很辛苦,带着帐篷,每天住在山上。去的时候买了几瓶矿泉水和饼子,现在只能吃着干饼子,喝着冷水,每天像鼹鼠一样在挖洞,还得躲着人。 正像刘振东王晓茹说的,这黄土就是不结实,挖着挖着就塌了,得亏应德还没挖的太深,土洞哗的塌下来,把应德整个埋住。 应德刚开始觉得完了,自己要被塌下的土压死了,过了一会,发现身上压的土没那么重,身子还能躬一下。定了定神,想办法自己出去,电话刚好放在帐篷里。 应德仔细想了一下自己被压倒以后,头部朝的是那个方向。把洞往高扩的时候塌的,,掉土时为了不让土进眼睛,弯了下腰,塌了后应该趴着倒下了,那头应该朝着洞里面。 这样应该脚后面是出口,应德试着蹬了一下,蹬不动。转身无法转,好在土很松,身体越活动空间越大。应德试着活动腿,手撑着把屁股往起来撅,慢慢顶了起来。 这时腿的活动空间也大了些,用脚再往外蹬了蹬,留下脚印坑。之后应德反复抬屁股,弓着身往起顶,空间越大,土也没往下掉,基本固定成了只能一个人蜷缩住那么大的空间。 这时应德试着慢慢转身,把身体调个方向,由于空间还是太小,又用肩膀,头把土往开顶。终于转过来了,应德想要往前挖,感觉好累,气也上不来。 应德以为被压,用身体往开顶土着累了,就蜷着休息。休息了一会,感觉不对,想吸口气越来越吃力,闷的慌。 应德不明白怎么回事,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挖出去,要不得憋死。用手摸了摸蹬的脚印,应德双手同时加力,疯狂的刨土,像憋着一口气要一下刨开。 终于,应德刨不动了,慢慢手停了下来,口张的很大。他感觉自己不行了,一点也吸不上气来。意识慢慢的消散,身体再也不动了。 应德醒来时感觉有些冷,身下很湿。原来应德快挖通时晕倒了,外面下着雨,晕倒后没几分钟,雨把盖着洞口要的虚土冲刷开了,应德捡回一条命。真是没娘的娃自有天照看! 刘振东王晓茹如果知道后,会吓得不知怎么样?毕竟是他们让应德去的,如果应德出了事,他们是直接的责任人,担责任还在次,刘振东一家在村里就没有立足之地了,王晓茹一辈子良心也会不安。 应德觉得有力气了就爬出来了。跟上刘振东王晓茹,应德脑子反应也快了。经过这次死里逃生,应德觉得头里面好像没以前那么糊愣了。 外面雨停了。应德休息了半天,恢复了些体力,把挖好的两个连洞堵好隐藏好。地下城的入口还没找到。应德试着挖了几处,都没有地下城坑洞的痕迹。而且附近的土比较虚,直往下挖万一掉进去就不好出来了。 应德也没敢再挖。这几天天吃不好睡不好,有些坚持不住了。不过一想,跟上刘振东王晓茹能找到好东西,见识各种奇怪的事情,听着各种传说,还能到处转旅游,心里也很高兴。 更重要的是,刘振东王晓茹关心他,把他当正常人。还有现在想吃肉,可以自己买,没钱了可以向王晓茹要,感觉自己不为吃什么发愁了。 唯一的就是花起钱来,还得藏着人。以后得让王晓茹弄个电动车,自己可以骑着电动车去城里花钱,这样村里的人就不会大惊小怪了,也不会给刘振东王晓茹带来麻烦。 买个电动车,不知道王晓茹同意不同意,他给我分的钱有没有那么多,能不能买个电动车,实在不行了就买个旧的吧。 应德想了一会自己的心事,又找地方挖第三个洞,他觉得要找土结实的硬,虽然挖起来很慢,但是这个洞必须得挖好,因为这是最重要的一个洞。 应德找到一个地方,也是最后一个能挖洞的地方。剩下的地方离这个村里人的地太近,容易被发现,挖了洞不好隐藏。 这个洞得挖的深一点,实在不行再挖一个出口,到时候逃跑起来,方便一些。 应德现在对隐藏逃跑防人这些在心里有个基本概念,他把刘振东王晓茹当成自己人一样,这两个人交代的事情就是自己的事情。 不知道刘振东王晓茹回来没有,房子里还没收拾,他们会不会嫌我又把卫生没弄干净? 应德想了想,今天要把第三个洞挖成,今晚要回家洗一洗,吃点肉,好好睡一觉,杨爷墓还没去呢。 想到这儿,应德卖力的使劲挖起来。天快黑的时候,挖着挖着前面的土一松,出现个洞口,往里面看,黑乎乎的什么看不到。应德打着手电看了看,发现是进入地下城的坑洞。 心里既高兴又紧张,高兴的是找到了地下城,紧张的是地下城,他们好不容易出来,他自己再掉下去就出不来了。 应德不知道该怎么办,坐在洞里面想了好一会儿,他决定把这个口子堵上,如果进地下城,他们出不来,把这个口子留作备用通道。 德想好了就做,先用土块把打通的洞口堵起来,然后用推车推了些湿土,把它拍严实,这样钻进去一般发现不了,要出来只要用铁锨捣两下就开了。 聪明的应德还在垒土块的地方留了记号。 他留的记号是什么呢?就是自己前两天带来的一块肉,本想着存着慢慢吃,结果臭了。 应德以前也吃臭肉,现在吃了一段时间好肉,觉得臭肉一点都不香,而且吃完肚子疼。 应德把这块臭肉浅浅的埋到洞口里面作为记号,到时候找不到洞口,可以闻着这块臭肉就能找到。 应德把里面的洞口堵好,又把洞里面的空间往大扩了扩,左右又挖了两个侧洞,也是耳洞,这样可以藏些东西,而且把两个耳洞都用虚土盖住。把洞口外面隐藏好,不能从外面让人也看不出来。 把洞口隐藏处理好,把附近他待的脚印这些用土盖了一下,天已经黑了,回去没有班车了,走回去太累了。没办法,应德只好支起帐篷在里面休息,吃的也没有了,喝的也没有了,坚持吧,明天回家买肉吃。 第31章 赴约 刘振东王晓茹从省城回来后,各自去单位上班,他们不能太缺勤厉害,不然又得费一番功夫说谎,有心之人再大做文章,以后处境会变得不好,再想自由翘班去找什么遗迹就不容易了。 长安老头又打电话了,让定具体哪天见面。刘振东和王晓茹商量后定了10.3,给老头的理由是1,2人太多不好买票。老头那边表示同意。 周五,刘振东王晓茹相联系去应德家。 周五下午,刘振东王晓茹各自买了些自己用的和给应德的东西,下午四五点时一前一后到应德家。 刘振东先到,发现应德没在,手推车也没在,打电话关机。一看家里的尘土,应德应该出去好几天了。电话可能没电了吧,刘振东没去细想,收拾了一会东西,准备熬茶等王晓茹还有应德。 王晓茹到后和往常一样,喊着让帮着拿东西。喊了半天,只有刘振东一个人慢悠悠的出来。王晓茹问刘振东:“应德呢?帮着搬下,还给他买了好多吃的。” 刘振东指了指了院子里原先放推车的地方说:“应该是挖地下城的山去了,还没回来。” “你来前没打电话问问?” “忘了。”刘振东不好意思的说。 “什么时候去的,这都几天了,也该回来了。”王晓茹有点担心的说。 刘振东说:“看屋子里的尘土,应该是咱们去省城的那天就去了。” “啊!这都七八天了,一直没回来,要出了事怎么办,快走,去找啊!”王晓茹几乎是吼着说道。 刘振东这才反应过来,是啊,七八天了,中间没回来过,是不是出事了?心下一沉,脸色一白,赶紧下台阶,一个不稳,直接栽下来,脸直接着地。 起来后满身土,脸上也有,还有擦破的血印。王晓茹也没心情调笑刘振东的狗吃屎,上车发动车,等刘振东上车后,掉头出院子。 王晓茹轰着油门,不断加速,快出巷子时,突然拐进来一辆手推车,刘振东马上叫到:“停车,是应德。”王晓茹紧急刹车,车的前保险杠几乎是挨上了手推车。 刘振东王晓茹下车一看,果然是应德。不过看上去特别虚弱,没有精神,全身是泥,脸上也粘着泥,要不是手推车,刘振东还认不出来。应德看着刘振东王晓茹二人,露出牙齿笑了笑,就一屁股坐地上了。 二人赶紧将应德扶起架回家。刘振东去烧水,王晓茹拿出水和吃的,让应德补充些能量。水热后,刘振东给应德简单的冲洗了一下。 “我去带应德洗个澡,换身衣服,你在这儿收拾收拾,等我们回来,噢,把吃的准备一下,应德饿坏了。”刘振东给王晓茹安排道。 王晓茹连忙答应,说:“赶快去,开我的车去。”刘振东摆手不用,他怕应德弄脏了王晓茹的车,王晓茹不心疼,应德心里过意不去。 应德一路推着车走回来,从早上走到傍晚,渴了,要点水喝,饿了,路边的地里摘两个包谷啃。这时的包谷已经成熟了,包谷粒硬而且苦,在嘴里含半天才能嚼碎。 应德一路这样坚持走,累了在手推车上坐一会。路上的人看见应德,像个流浪汉一样,没人给多余的目光,更没人在应德挡车时哪怕有丝毫的减速。 应德凭着自己对家方向的感觉走,走着走着,眼睛开始看不清路,走路也摇摇晃晃的。他感觉这条巷子进去就能到家,一点也没听到巷子里车的轰鸣声。他已没有力气控制手推车停下,幸好汽车停下了。从车上下来的人,应德看清楚了,是刘振东王晓茹,他感觉自己不用再坚持了。 刘振东带应德洗完澡,在路上,根据应德说的,刘振东猜到了应德这次真是死里逃生。应德对挖好洞,找到地下城入口很高兴。刘振东却高兴不起来,一阵阵后脊背发凉,后怕啊! 路上,刘振东叮嘱应德,去了给王晓茹就说挖了几天洞,挖好了才回来,千万别说被埋的事,女孩子胆子小,再给吓着。 应德说知道了。心里想着还要王晓茹买电动车,一说王晓茹怕他出危险不给买了是。 二人回到家,王晓茹早已准备好吃的,把茶也煮好了。吃了一会,王晓茹问应德怎么回事,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 应德说:“挖了几天洞,累了,睡了一天,不过找到了入口。” “那你去有没有带吃的?”王晓茹关心的问。 ”带了,馍馍吃完了,肉臭了。”应德边吃边说。 王晓茹还要再说什么,被刘振东打断了:“应德这次辛苦了。吃了不少苦,还找到了地下城入口,还用臭了的肉作了标记,真是厉害!” 王晓茹问:“臭肉作什么标记?” 刘振东把应德怎么挖通地下城,怎么用臭肉作标记的给王晓茹说了一遍。 王晓茹听完直夸应德现在越来越聪明了。应德听完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吃完饭,三人喝着茶,商量去省城赴约的事情。 刘振东让应德这几天不要出去了,好好缓上几天。 王晓茹说:“以后非特别情况,不能让应德一个人干活。应德有时候干活太认真,自己累了不知道缓一缓。刘哥,你完了给那老头打电话,让他10.3下午三点到省城铁桥,咱们早上到动车站去做准备工作。” 刘振东问:“现在说是不是太早,老头会提前去也做好准备等咱们?” “你说过,复杂的事简单化。老头就想要东西,给他就是了,咱们以后要做的事还很多,没必要纠结这一次。最重要的是咱们人都全着,好着。”看来王晓茹让应德的状态弄害怕了。 刘振东重重的点了点头说:“对啊!我们的初衷不是盗墓贩文物,而是寻找失去的历史,寻找我们自己的文明,只要他们不过分,不危及我们的安全 ,我们为什么要和他们冲突。” 三人想通后,刘振东打电话给长安老头,让他10.3下午到铁桥上等着。王晓茹问:“不是说直接交易吗?怎么又在铁桥上?” 刘振东说:“咱们玩不过他们,还不能溜溜他们,不能让咱俩白辛苦,让应德白受苦。” 晚上,刘振东王晓茹二人离开应德家,走前让应德好好休息,多吃点好的。王晓茹又给了五百块,应德刚开始不要,王晓茹说不要就以后不给了,全部给你存着,以后就吃干饼子。应德这才接下。 本来应德要说电动车的事,但想到和那老头的事还很麻烦,就没再和二人张口。 离10.3还有两天,刘振东照样陪了陪儿子,看了父母。王晓茹本来打算给家里说去玩,想一想还是算了,看了一天店,和父亲去了市里看望了半年没见的姥爷。 10.2晚上,三人通电话约好第二天早上六点出发,还是开王晓茹的车,还是刘振东开车。早餐在省城解决,去吃有名的牛肉面。 10.3早上六点,刘振东开着王晓茹的车拉上应德往省城出发。车上王晓茹向二人展示了瓷碗的包装。一个奶粉罐,里面塞着泡沫,瓷碗被夹在中间。王晓茹说到了后还是按去省城商量好的吗? 刘振东说:“当然,不能让那老头以为咱们是没有经验的小白,就是折腾也要折腾一下他。” 王晓茹说:“好吧。如果那老头使什么阴招,别硬来,大不了东西给他,钱不要都可以。” 刘振东点点头。他心里想的是王晓茹用奶粉罐装瓷碗,是不是王晓茹有小孩或者家里有谁有小孩,想问又觉得是人家的私生活,不好问。 车经过一个半小时就出了高速,三人在铁桥附近有名的牛肉面吃了早餐,买了些水、零食,又开车前往动车站。 因为堵车,到动车站时已经十点多了。刘振东按之前看的,将车停在离出口最近的地方。三人下车后,在车站广场西面的绿化带里,由王晓茹应德两人看着有没有来人,刘振东将奶粉罐埋在绿化带的土里,上面撒些干土和树叶草根遮盖。 王晓茹在之前就让应德今天来时把以前的旧衣服找一件带上。现在王晓茹让应德把旧衣服换上,给了应德一个纺织袋,让应德在附近垃圾筒捡塑料瓶子,装作捡垃圾的看着瓷碗。 车站广场西面不是进出旅客的主要通道,这儿人很少,附近也没有居民小区,人们散步也不会过来。 刘振东王晓茹安排好应德的工作后,也分开到车站出站口隐藏起来看老头是否坐动车过来。 三人一直在不同的位置猫着等着。中午,三人各自吃了点零食,喝着矿泉水。 一直等到下午三点钟,没见老头打电话,刘振东着急了,要给老头打电话,被王晓茹劝了。说主动打电话就被动了,等着吧。 又过了半个小时,老头打电话来了,说已经到了铁桥,问刘振东人在哪儿? 刘振东说:“你晚了半个小时,我知不知道你这半个小时在搞什么鬼?” 老头说:“行远路,时间把握不会那么精准,我是带着诚心来的,年轻人,不要在这点时间上做文章了,说吧,你想怎么样?” 刘振东说:“我不放心铁桥那儿,咱们换个地方,这样吧,半个小时后,在动车广场见面,只准你一个人来。” 老头呵呵笑着说:“你多心了,我这次来就是一个人,既然你说要换地方,就换吧,但希望你别再耍自以为是的小聪明了,我说过,我是带着诚意来的,好了。”说着,老头后面的口气严厉起来。 刘振东这时对老头的话半信半不信。马上打电话给王晓茹说了一下,王晓茹提醒注意小心。 又给应德打电话,让应德隐藏好,把东西看好。然后就在能看见出站口处眺望,看老头出来。 动车站出站口,大部分坐公交和地铁的人基本会从出站口的方向出来,如果坐出租,一部分也会,也有一部分会从广场北面上来,因为部分出租车会停在马路边上。 刘振东等着看着,时不时转身看一下广场上,看看时间,应该还没来。 正当刘振东准备抽根烟,再集中精力看老头是否出来,这时,身后响起说话声:“年轻人,在等我吗?” 是老头!惊得刘振东一跳,一个转身,结结巴巴的说:“你,你,你,你是从哪儿出来的,什么时候到的,我怎么没看到你?” 老头笑眯眯的看着刘振东说:“年轻人,还学会指东打西了,要不老汉我懒,还让你们溜上了。” 刘振东说:“谁知道你们会搞什么鬼,再把我骗了。” 老头笑着没说话,自顾自往广场远处走去,刘振东只好跟着老头走,走的时候时不时左右前后看看,看能辨别出有没有老头的同伙。奈何自己没学过这方面的本事,也没天赋,一阵看谁都像老头同伙,一阵看去都是普通旅客。 刘振东跟在后面看着老头,今天这老头与第一次见面打扮完全不一样,气质也不一样,上次完全就是个摆小摊的普通老头,穿着发白烂旧的唐装。 今天一身户外运动装,带棒球帽,背着旅行包。刘振东不认识老头穿的户外装的品牌,不过看起来应该是大品牌,这一身值很多钱。老头走到人少处站下来,看着刘振东,眼神有些嘲笑,有些可怜。 刘振东被看的不自在,就说:“咱们赶紧把交易完成,这儿人来人往的,不安全。” 老头这时却坐在了花园的凳子上,坐下后老头说:“我这次来是和你们谈合作的,把你的伙伴都叫来吧,你们是一起的,应该都在咱们才好商量。” 刘振东心里一惊,难道老头早就猜准他们会在动车广场等,是不是把埋东西的地方都知道了,那应德能不能应付的了? 刘振东心里急,想给王晓茹发信息。这时老头说:“不用紧张,你们都是新手,做一些万全的准备能理解,我说过,我一个人。” 第32章 合作 厉害!厉害老头!从刘振东一见面,老头就能看出一起的人都在附近。 不过老头不以为意,这才是真正的刚入行小白,不像老鸟危险重重。 老头看刘振东没反应,又说:“打电话,把你的人都叫来,把东西带上,我们找个地方边吃边谈,地方你们选。我想和你们合作。” 刘振东想了想,看上去老头是一个人来的,身上还背着个旅行包。但又怕王晓茹应德带着东西过来,万一老头耍诈,冲出几个人把东西抢了,人控制了,到时真是人物两空。 “这样吧,我先打电话。”刘振东说道。 老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自顾自的坐在花园围台上面。刘振东拿出电话,边拨号边往远处走。 电话很快接通了。王晓茹问:“人来了?怎么样?” 刘振东说:“老头好像知道你们在附近。他说要和我们合作,让咱们找地方,边吃边谈。还说带了现金,让直接拿去存卡里,你看怎么办?噢,老头出现时只有一个人。” 王晓茹在电话中沉默了一会,应该是在考虑。过了一会说:“行,我先接应德,取上东西,然后去找吃饭的地方。我们找一个有包厢可以看到门口的地方,这样你和老头来了我就能看见后面跟着人没有。” 刘振东说:“行,我和老头先待着,你选好地方了发信息给我,我们打车过去。” “那就这样,到时看老头说些什么再决定,你自己小心点。”王晓茹说道。 二人挂了电话,刘振东回到老头跟前,给老头发了一支烟,老头说:“谢谢,我不抽烟。”无趣的刘振东自己点燃抽着说:“就按你说的,咱们等会过去。” 老头笑了笑说:“好的,听你的安排。”说完闭上眼睛养神,那姿势像是一切都在掌握中。刘振东坐在不远处,抽着烟,手里一直看着手机。 王晓茹从停车场上去要找应德,远远的看见刘振东一个人坐着,对面有个坐着的人,由于太远,看不清那人是不是长安老头。王晓茹怕刘振东看见自己打招呼,赶紧低头去找应德。 应德还在埋瓷碗的附近提着编织袋,一边翻着垃圾桶,一边眼睛不离埋瓷碗的地方。 应德看见王晓茹马上走过去问:“出了什么事?” 王晓茹说:“情况又有变化,我看着人,你把东西取出来,咱们走,在车上再说。” 应德听后直接到埋东西的地方取瓷碗。王晓茹反身站着看着远处有没有向这边的人。应德取出瓷碗后,走到王晓茹身后说走。王晓茹一看,应德把瓷碗装进了编织袋,和捡的塑料瓶放在一起。 二人绕着刘振东的方向快步走向停车场。上了车,王晓茹让应德把旧衣服换了,瓷碗取出来,扔掉编织袋。应德看了一眼编织袋,有些舍不得。看着王晓茹坚定的眼神,不情愿的扔了。 出了停车场,王晓茹往东开去,车上王晓茹把刘振东那边的情况说了一下。应德嗯噢的答应着。 王晓茹记得在西站有家吃鸭子的店,档次能行,有包厢。王晓茹将车找了个离饭店远的停车场停下,把瓷碗放在车上没拿。 进入饭店,还没到饭点,人不是很多,热情的接待小姑娘马上迎上去问:“女士先生,您好!麻烦问有预订吗?一共几位?” 王晓茹说:“没预订,四位,给我们找个靠马路的包厢,最好能看到你们店面门口的。” 接待小姑娘说:“不好意思,女士,包厢都订完了,您看大厅可以吗?” 王晓茹看了一眼接待小姑娘,转身进入靠马路的包厢查看,发现有一个中间的包厢符合观察门口,便对跟进来的接待小姑娘说:“就这个包厢,我们最迟七点前离开,你去跟领班说一下。”说着掏出两百元递给接待小姑娘。 小姑娘赶紧往后退了两步,双手伸直向前作推状,说:“不用这样,女士,既然你说七点前能离开,那请二位先坐,我马上向经理请示。”说着小姑娘转身离开包厢。 王晓茹让应德也坐下,她给刘振东发了地址和包厢名称,又发去了地理定位。这时接待小姑娘进来了,手里还提着水壶。小姑娘问:“经理说了,晚上订包厢的客人八点到,你们可以迟点离开。请问二位喝什么茶?” 王晓茹说:“谢谢!白开水。” 接待小姑娘给二人倒上白开水后问:“请问二位现在点餐吗?还有两位什么时候到?” “大概半个小时吧,等他们快来了我再叫你点餐。”王晓茹跟小姑娘说。 “那好,您二位先休息喝水,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小姑娘说完在王晓茹的点头下离开包厢。 刘振东此时已抽了好几根烟,那老头除了喝了口水,打招呼说去上个厕所外,其余时间都坐着闭目养神。 四十多分钟后,刘振东收到王晓茹的信息。他走过去给老头说:“走吧。”老头睁开眼睛,起身点了点头,就跟着刘振东走向停出租车的地方。 刘振东和老头打了一辆出租车,二十多分钟后到了王晓茹订好的饭店路旁。地图显示快到时他给王晓茹发了信息。下车时,刘振东用手机主动付了车钱。 二人下车后,径直走向二楼。老头在进楼时向上打量了一眼。进入大厅,接待小姑娘标准化接待语:“两位先生,下午好,请问有预订吗?” 刘振东说了包厢名,接待小姑娘抱着的双手伸出左手说:“请跟我来。”刘振东二人跟着接待小姑娘直接进入包厢。 老头进入包厢后,直接走到空的主位坐下。刘振东悻悻的走到老头右手边空着的位置坐下来,因为旁边隔着的空位上就坐着王晓茹。 王晓茹和应德在老头和刘振东进来时,就没有站起来,一直坐着。在给刘振东发信息刘振东回复收到之后,王晓茹就已经把菜点好了,告诉服务员放壶开水就行了,不叫不用进来。之前还给应德点了好些肉菜,老头和刘振东进来时应德已经吃饱了。 坐好后,老头说先吃两口吧,我也饿了。 刘振东王晓茹也不说话,一起吃了起来。应德也跟上他们一起夹菜吃,不过没有了以往的狼吞虎咽。 吃了有十多分钟后,老头放下筷子。刘振东王晓茹见老头吃饱要说事,也放下了筷子。应德以为老头吃饱了,就自顾夹着菜在继续吃。 这时,老头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说:“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段,你们就叫我老段吧。你们也介绍介绍吧,我也好称呼你们。” 这时王晓茹立即插话道:“我们三个就一个名字,叫东德王。” 段老头一听,哈哈一笑,面向刘振东说:“那你就是东了。”又指了指正在吃菜的应德说:“他就是德喽。”然后又说:“这位漂亮的姑娘就是王吧!” 刘振东一听,噗嗤一下笑出来声。 王晓茹气的站起来说:“你王八,你全家都王八。” 段老头对王晓茹的生气和辱骂没有在意,而是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失言了,姓王,不叫爸,姓孙,不叫叔。看我年龄大了,把这个老理给忘了,实在抱歉抱歉!” 王晓茹再没纠缠段老头叫王八的事,直接坐下,喝着水。 刘振东心想,这段老头真厉害,一下子就猜猜出他们三个之间名字对应的是谁?真是人老成精! “咱们说正事吧。”刘振东说道。 段老头接着说:“我对你们从墓里得到的东西感兴趣,而且对你们去过的地方我也感兴趣。以前我给你讲的,你们的东西卖给我,不管好坏,一件十万。 你领我再进去一趟,不管我找到找不到东西,给你们每人十万,这话我做数。 可能你们要问我为什么要给你们这么钱?因为我看中的是你们是新手。而且从你们的组成上,我看出来了,你们是有底线有原则的盗墓贼。” 这时王晓茹呛声道:“我们不是盗墓贼?”说完,见没人声援,段老头也没辩驳,自己又心虚的低下头不说话了。 段老头没理王晓茹的呛声继续说道:“我能看出来,你们不光是为了盗墓,可能是为了有些目的。所以我想和你们合作,主要是你们找出的东西由我收下,我说的是全部,不能给其他人。你们也知道,咱们这行好东西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 你们冒着风险从地底下得到的东西,得有一个安全稳定的渠道去消化,而我就是这个渠道,而且你们要找到其他更多的好东西,需要很多的钱。 我把收你们的东西,当然会高价转卖到其他人手里,我也是为了挣钱。 而且你们在哪找的,有什么历史背景,文化背景,通通要给我说。实话对你们说吧,这几年公家查的严。新的地下的东西几乎很难见到。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大家熟知的地下的东西被公家保护起来的保护起来了,被盗的也盗的差不多了。 现在就剩你们家乡这一片,几乎没有出过什么有名的东西。而且根据我的研究,你们这一片应该有东西,而且是很有历史文化价值意义的东西。 我从你的电话,还有她的银行卡上知道你们是属于哪个地方的。所以才打电话要求和你们合作。这次我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当然我也有我自己的团队。 好了,言尽于此,等你们确定好时间,带我到你们上次找到东西的墓地看看。” 说到最后,段老头笑着说:“东德王们,好好考虑一下吧!” 见三人不吭声,段老头从旅行包里掏出一个黑塑料袋,里面像一块砖一样放到桌子上说:“你们看是我出去转着溜达一会,还是你们出去商量?” 刘振东这时说:“先完成交易吧,我们验钱,钱验合适了给你货,你再看货。” 段老头说:“虽不符合规矩,第一次合作,就按你说的办。” 刘振东给王晓茹和应德说:“晓茹,应德,你们俩去银行存钱,钱存合适了,把东西拿上来老段看。”随后转向段老头说:“你看我称呼你老段能行不?” 段老头笑着说:“我说了,你们就叫我老段,称呼而已,随便你怎么称我。我得对你们每个人有个称呼吧,这样吧,我称呼你为东子?” 然后指了指应德和王晓茹说:“他俩我就随你一样叫应德,晓茹怎么样?” 三人都没表示意见。段老头说:“那就这么定了。“ 之后,王晓茹带着应德去银行存钱,刘振东陪着段老头。 出了饭店,对面就有一家银行网点有atm机。王晓茹用自己的卡在atm机上存了两次,存进了四万时atm机限额了,没办法再存进去。 她和应德又步行找了几家银行网点分几次把剩余的钱存进了卡里。 钱存好后返回停车的地方,在车上把装有瓷碗的奶粉罐拿上。 进了饭店包厢,王晓茹从奶粉罐里把瓷碗拿出来放到桌子上。段老头从身上掏出老花镜,取出了一双白手套,戴上接过瓷碗,扶着老花镜仔细的看。 看了一回段老头嘴里念叨着说:“嗯,值十万值十万,我这次没白来。” 刘振东说:“这东西你卖出去是不是比十万多的多?” 段老头说:“年轻人,咱们这行,你挣你该有的钱,我挣,我该有的钱。这个东西你卖给我能卖十万,但我卖给别人100万,200万是我的事,要学会懂得行规啊。” 段老头突然问:“这只瓷碗应该不是一只吧?” 刘振东说:“我们就碰见了就这一只,是我们在一个地下城里面捡的,当时放在桌子上,碗里面不知道放的是啥,黑乎乎的。那老段这只瓷碗是什么朝代的?是干什么用的?”刘振东反问段老头。 段老头很感兴趣的问:“是什么样的地下城?” 第33章 压抑 刘振东把进入地下城和怎么出来的大概说了一下,但没有把捡到门钉的事给段老头说。 刘振东追问段老头瓷碗是什么朝代的,干什么用的? 段老头说:“如果你说的是实情,这我还真分辨不出来。根据瓷碗的材质和工艺,这应该是明前期甚至更早,但这种工艺却在后世的里面我是没见过。结合出现的地方,我猜测是宋金时期的东西,或者是金人后羿的东西。” “当时你们这儿应该是各种民族杂居,以金色后羿,西夏人,北方游牧民族,汉人流民以及明朝时的商人官员相互纠缠在一起,既有战争,又有商贸往来,所以这块出现的东西最能体现那个时代的特征。” “这只瓷碗一般用于比较正式和高层次的法事,主要作用是点油灯的,算是比较精致高档的器皿,主要官员和有钱人才用,普通老百姓用不起。” 刘振东和王晓茹听完,心中对段老头的见识博学有些五体投地了。新手和老手真是天壤之别啊! 段老头问:“怎么样,我提的合作的事你们商量商量?” 刘振东说:“好的,我们回去了商量。” 段老头脸色有些变化,但很快掩饰住了。刘振东王晓茹看到段老头脸色的变化,知道这老头是非要现在就答应他。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王晓茹开口道:“老段,你这不等于把我们吃死了,以后我们就成给你打工的了,还要给你说清楚是那儿的东西,什么个历史背景,这也太逼人了吧?” 刘振东也附声道:“是啊,我们凭什么听你的,找到的东西全给你。” 段老头脸色一沉说道:“年轻人,不要以为撞了一个古墓,碰到了一两件好东西,就成行家了。你们以后碰上同行的概率很大,一旦碰上,为了好东西都不择手段。没听说过老一辈的盗墓贼,全部是家庭式的,几乎是父子或兄弟组成的。” “我不能保你们每次都平安,但你们遇到同行,提我段老头,应该算是多了几条命,这就是我要你们听我的最大倚仗。” 刘振东王晓茹听完,不知道如何拒绝段老头了。是啊,就是没段老头,出现个什么李老头,赵老头,上来不商量直接要东西要命,一次两次能走运,不可能时时事事走运。像长安的中年妇女店老板,还不是二话不说,上来就抢吗。 刘振东想到这行的危险性了,于是给段老头说:“你如果非要我们现在答复,那我们几个出去一下,商量一下了再答复你。” 段老头却说:“我出去转转,你们商量。”说着走出了包厢。 王晓茹站起身,朝窗外看,一直到看见段老头才说:“出去了,赶紧想说,怎么办?”说着话,但王晓茹视线一直没离开窗外,她怕段老头又回来。 期间,服务员换了一次水,提醒七点过了后又出去了。 没注意的刘振东问应德:“该怎么办?” 应德说:“咱们给他干一年,一年很快。领到地下城和战场,看他们的命。” 应德的话永远是那么简洁,又很明了清楚。 刘振东王晓茹听完应德的话,像不认识应德一样,两人直盯着应德看,弄得应德以为说了不该说的话。 “真是高人啊,应德。一句话破题。厉害!”刘振东说着还伸出了右手的大拇指竖起。 王晓茹也跟着竖起大拇指笑着说:“应德确实高,复杂的事让他一句话说清楚了。” 三人商量已定,出了包厢要找段老头,却被服务员拦住结账。王晓茹不好意思的说了声对不起,就去吧台结账了。刘振东嘴里念叨着说:“这老头,真抠门,连顿饭都不请。” 王晓茹结完账过来说:“别在意细节,你想想,刚刚我们十个到账了。”想到那十个,刘振东觉得不错,应该请老头吃顿饭,虽说请老头,其实老头没吃多少,主要刘振东和应德吃的多,而且应德吃的很多很多。 出了饭店,三人找到在路边小摊上看古玩饰品的段老头。 三人走到段老头身后,段老头像没发觉他们来一样,继续看着小摊上的红绳编佩着的一块玉佩饰品。 小摊老板问三人,“你们想要什么样的,随便看。”这时段老头才回头说:“噢你们来了。”说着放下那件玉佩饰品。 “跟我来吧。”段老头说着走向一个巷子,三人跟上。等走到人少处,段老头从身上摸出一件东西,给刘振东,并说:“此物虽无价值,可在同行眼里是一件信物,你们拿上,或许有用。” 刘振东看着手上的东西,绳子好像是牛皮的,已经黑透了,半块不规则形状的不知是石头还是玛瑙,好像是被摔破还是怎么碎的,上方钻着一个小孔,牛皮绳穿过拴起来。 刘振东说:“我们还没谈好,你给我信物干什么?” 段老头像是知道了他们的答案,故意问:“说吧,你们商量的结果。” 王晓茹说:“领你们去可以,进不进得去,怎么进去你们自己想办法,我想以你们的水平,应该能看出我们领的是不是真地方。” “再一个,我们再找到的东西,你得价钱高些,而且期限就一年,明年这个时间终止。”王晓茹说完等着段老头回答。 段老头考虑了好一会说:“去你们说的地下城可以,只要我们确定地下是古建筑或古人生活过的地方,就算你们履约完成。第二件事的期限嘛……。” 段老头听了一会说:“三年,第一年东西不少于四件,后两年的东西不限数量,同等价钱下优先给我。这样总没为难你们吧。” 三人觉得和自己要求的差不多,但又不放心,怕段老头又挖了什么坑等他们跳,半天没回话。 段老头又说:“我要的是东西,你们说的条件我都已经答应,我们是合作关系,希望你们珍惜,要不是怕惊动公家,我的团队早就开始自己寻找了,还要你们这些新手跟我讲条件。”说到最后,段老头明显不耐烦了。 “好吧,就按你刚才说的办。去地下城的那儿听说在修一条村级硬化路,我估计入冬前可能完工或停止施工,所以去那儿的时间立冬前后再定,怎么样?”刘振东见不答应也不行了,何况段老头说的对,出东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暂时和段老头合作吧。 段老头听完,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说:“拿好信物,到时有人去找你们,拿着同样的东西,是一个整块,能合上缝。” 刘振东问:“你到时不来吗?”段老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希望我们合作顺利,你们回吧。”说完往出巷子的方向走了。 刘振东想跟上去看看,王晓茹说:“算了,估计跟不住,我们和他不是一个段位。走吧,已经答应了,就按他的来,我们回去了再商量。天黑了,我去取车,咱们回吧。” 折腾了一天,大家也累了。都想回去休息,不能说没有成果,起码十万又到手了。三人想到钱,心里还是很高兴。看来钱是兴奋剂,安慰剂,除烦剂………等等万能剂。 三人在取车开车途中,还是防段老头派人跟踪,弯弯绕绕的走了好多条路,开车又经过几个停车场停了一会。直到晚上10点才上到高速上。一路无话,在高速上还是由刘振东开车回去,一个多小时后,各自回家。 三人回去后休息了一天。10.5,三人相聚在应德家。 把应德家收拾了一下,天下着细雨,冷嗖嗖的。三人在屋内炉子上煮着火锅,吃的热气腾腾。 王晓茹主要吃的是青菜,刘振东各样都吃,应德还光吃肉。 王晓茹夹了一根青菜放在碗里晾着问刘振东:“咱们给那段老头说的领地方,刘哥,你是怎么打算的?” “没打算,等天冻了,领他们去,冻死那帮坏怂。”刘振东无所谓的说道。 王晓茹不明白的看着刘振东问:“刘哥,怎么了,感觉你怎么有些消极怠工?” 刘振东放下碗筷叹了口气自嘲着说:“唉,我本是卧龙岗闲的蛋疼的人,想给无趣的人生找点无聊的乐趣,没想到与你们二人结缘,刚出道即巅峰,见识了常人无法见识的事物,顺带着挣了点小钱。 本想这样与三五友人喝着茶,吹着牛,有心情了再找一些地下的东西见识见识,懒了就这样待着。可没想到段老头这样一逼,我们成了打工人,每天想着怎么完成他交待的工作,怎么感觉都不得劲。” 王晓茹听了刘振东的话,知道刘振东心情有些低落,也不好劝什么,越劝越让刘振东心里觉得别扭,只好说:“要不咱们下午去杨爷墓看看?” “晓茹,杨爷墓我不想让他们再碰了,找到杨爷墓是我当时的想法,后来找到了,知道历史上有这个人就行了,再领那些人去,别说马爷不放过,咱们心也难安。”刘振东心情沉重。 毕竟盗墓不是本意,那帮人去了,估计杨爷的墓连一块烂木板都剩不下,适当的时候还是要交给公家保护起来。刘振东现在有点想通王晓茹为什么非要依靠公家的力量了。 二人沉默了一会,应德这会看他俩不吃了,直接将锅里的汤呼噜呼噜解决完了。 “有没有那种探测金属的设备,就是探测地下的,和电视上扫雷的一样?”刘振东问王晓茹。 王晓茹说:“那叫金属探测仪吧。” “对对对,就是那个东西,你家店里有没有,能不能弄两个?”刘振东问。 王晓茹直了直腰说:“那个东西普通的五金店里可没有,而且市面上或网上买的一般探测距离最多地下二三十厘米,这样的探测距离对于我们来说几乎没有用。你是要用这个探测古墓?” 刘振东说:“你想过没有,阴兵战场那儿如果真的发生过战争,那附近就是一片军营,军营和战场上都有可能遗留下刀剑等武器。”说到这儿,刘振东看着王晓茹是否明白他说的意思。 “噢,你是想用金属探测仪探测找古战场留下的兵器?”王晓茹问道。 “可是那儿的传说那么恐怖危险,我们要冒那个险吗?”王晓茹又问。 刘振东说:“危险与危机共存,如果那个传说是真的,这次我们要来狠的。”说着刘振东的眼神像要发狠似的,王晓茹从未见过刘振东这样。 应德看着刘振东,眼神突然亮起来。 “既然你有想法就实施,探测仪我早准备好了,那东西可不便宜,先给你们说一声,可别怪我把钱弄没了。”王晓茹说道。 刘振东问:“你什么时候准备的,多少钱?” 王晓茹说:”长安回来,我就找朋友买了专业的用于探测金属矿的探测仪,可探测地下10米左右,一个两万,买了两个。” “啊!”刘振东惊叫道:“两万,疯了吧,两个都快和我车一样贵了,你怎么不和我商量。” 王晓茹这时站起来说:“我是负责后勤,也包括准备,没有好的装备,总不能每天乱挖,别说找好东西了,都给人家翻成地了。要不以后这钱你管,保障你弄。”王晓茹明显生气了。 “我,我,我,就是感叹一下这东西的价格高,你怎么生气了。”刘振东也觉得有些失言,有点紧张的说着。 王晓茹质问:“光感叹价格了吗?不是还有一句怎么不和你商量吗,明显是没经你同意,我就不能买咱们用得到的东西。我明白了,这家应该你当,而不是我。” 刘振东感觉今天怎么都有点不对劲,除了应德。 可能与段老头把三个人的今后买定了有关。大家觉得为那些盗墓贼领路,卖给好东西,是对自己初衷和良心的侮辱。而这种侮辱目前只能受着,谁让已经踏入这一行,没法退出。 可是,心里总是憋着气,感觉这样下去,就像白色的东西慢慢掉进黑色的水里,最后全部融到黑色里面去了。 王晓茹说完,刘振东低着头不说话,自己也坐下。应德觉得有点压抑,掏出烟盒取出烟,给刘振东,刘振东没要。自己走到远处点了一根深吸了一口,缓解了一下两人压抑带来的压力。 第34章 探测 刘振东觉得自己今天有些情绪化,说话的口气不好。看着躲在远处蹲着抽烟的应德,刘振东心里意不过去,和王晓茹的突然不愉快,波及应德。还是自己先哄好这美女吧! 刘振东看着王晓茹,贱兮兮的说:“晓茹,我说错话了。你是咱们东德王的王,钱怎么用你是为大家考虑。我是个穷命,没见识,听见东西贵习惯性的叫唤,你就当我放了个屁。” 王晓茹也知道刘振东不是针对她花了那么多钱,也怪自己提前没说。看刘振东道歉了,王晓茹也不计较了,不过嘴上却说:“你放了个屁,你看把应德臭的都躲的那么远。” 说完,王晓茹自己笑了,刘振东也笑了,应德不明白他们为什么笑,还看着自己,不过大家笑了证明没事了。应德起身凑过来,又拿出一根烟给刘振东,刘振东这次接过后点上了。 抽了两口,刘振东问王晓茹:“有没有军大衣,黑峰那块地方冷,咱们得准备些衣服,取暖的东西,晚上更冷。” 王晓茹说:“这些东西早备好了,在我的房子里。”王晓茹指了指西屋。 “看来一切就绪,今天下午咱们就去阴兵战场,再探一探,看究竟有没有传说的那么恐怖。”刘振东像是下定决心豪气的说着。 王晓茹说:“你是不是想用金属探测仪探测阴兵战场上有没有遗留的兵器?” “对,咱们先把好东西找出来些,总比段老头全部挖光的好。”刘振东站起来说道。 “对,咱们找到的地方就应该咱们去挖掘,凭什么让他们去,我去收拾一下,把装备放你车上,咱们就出发。”王晓茹也起身附和着,招呼应德去她房子里取东西。 三人收拾了一阵,将王晓茹的车放在屋后,开着刘振东的车出发了。 一路上,树叶还那样绿,田地里的庄稼已经收割的差不多了,路边和两边山上露出一块块空了的地,看上去秃秃的,有些荒凉。 不到一个小时,三人已经到达阴兵战场附近。还是那么多乱石,杂草大部分已干黄,在秋风细雨中摇摆。三人下车的第一感觉是冷,都从车上取出军大衣穿上。 刘振东说:“晓茹,你把车开到旁边山坡上看看,我看那里能看到整个河滩,到时你在山坡上看着人,我和应德用探测仪找探探这块地方。” “好,你们都把对讲机带上,有什么情况我通知你们。另外,万一来人了怎么办,你们用探测仪别人会怀疑的?”王晓茹问道。 刘振东说:“我们就摞石头,应德,发现有人就把探测仪藏起来,找大石头往一起摞,就说是为盖房子找石头,明白没有?” 应德说:“嗯,懂,不会用探测仪。” 王晓茹听后取出探测仪,探测仪在一个黑色袋子里装,袋子长不到一米,宽就一尺的样子。取出后王晓茹打开一个袋子说:“这是可拆卸的,组装起来就能用,收起来就这么大,便于隐藏,所以有些贵。” 说着王晓茹组装第一个探测仪,刘振东帮忙,套好后,下面是一个半圈,圈比篮球稍微大些,上面是一个杆子,两截加起来快两米了,还有耳机可以插在杆子上。 套好后,王晓茹给二人演示怎么用,“打开开关,把圈平放地上或者要探测的东西上,耳机听见滴滴滴的提示音,证明有可能有金属物体,也可以不用耳机,发现金属物体杆子上有振动。” 说完,王晓茹把探测仪的圈放在车身上,让二人听耳机里的声音和感受杆子的振动。二人试完有金属的地方,又挪开试了一下,没有声音和振动。 刘振东掌握了用法,王晓茹问应德:“会了吗?”应德又拿上,往车上,地上试了两三次后笑着说:“嗯,会了。” 王晓茹又说:“这个探测仪比较灵敏,这河滩里可能有许多的金属垃圾,你们探测时发现探测仪有声响,就先用工兵铲刨着大概看看,排出金属垃圾后还响,就做下标记。” “应德,记住了吗?”王晓茹又向应德确认。应德没有应承。 刘振东说:“你说的专业名词,什么金属垃圾,应德听不懂,我俩先一起探探,我给应德再教教。好了,开干吧。”说着招呼应德往河滩里去。 “等等,把雨衣穿上。”王晓茹喊着从车里取出白色的一次性雨衣给二人套好,又给自己套了一件。 刘振东领着应德往河滩去。王晓茹把车开到山坡上。下车后,王晓茹朝下看了看河滩中,基本上能看到全貌。王晓茹又拿出望远镜,向河滩上下看了看,这天气,别说人影,鬼影都没有。 想到鬼影王晓茹心里一哆嗦。啊呸,我想这干什么,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只有宝,只有宝,王晓茹心里念叨着。 刘振东和应德在河滩里拿着探测仪,左右扫一下,又低头看看,又慢慢往前走,很像鬼子扫雷的。“响了,有宝贝。”应德朝刘振东低声喊着。 刘振东提着探测仪连忙跑过去看,应德的将探测圈放在一个地方没动,刘振东握了握杆子,确实在振动,把应德戴的一只耳机取下来听,里面是“滴滴滴”的声音。 放下手里的探测仪,刘振东连忙用手把探测圈下的几块石头挪开,又用工兵铲挖了几下,“噌”的工兵铲碰到了硬东西,刘振东又挖了两下,一个铁质的像刀片一样的东西出来了,刘振东用手擦了擦上面的泥土,还真是个刀片,是农民收割时用的镰刀片。 刘振东和应德失望的笑着,又想起什么似的把探测仪放到挖的小坑里试,结果没响动。看来真是铁片。王晓茹在对讲机里问是不是找到什么了?刘振东将情况说了一下。 刘振东给应德说:“以后遇到这种情况,先挖挖看看是不是没有的烂铁片,如果挖上一会找不到烂铁片,刘放几个石头摞起来,扫完了咱们再一个个挖,明白了吗?” 应德说:“明白了,会了。” 刘振东指着左右说:“你右边,我左边,咱们继续测吧。”说着拿上自己的设备向左边测去了,应德也开始测起右边了。 天空继续飘着蒙蒙细雨,北风吹得凉飕飕的。刘振东应德二人走几步,就停下来挖一挖,看来这地方遗落或上游洪水带下来的农具不少。 “晓茹,晓茹,听到吗?”王晓茹现在山坡上,举着望远镜正扫视河滩上下游和两侧山上,对讲机里传来刘振东的呼叫。 王晓茹拿起对讲机回道:“听到,听到,有发现吗?” 刘振东说道:“没有,我和应德测的几个地方,刨出了没用的东西,再测时还是有震动和滴滴声,再挖也没看见什么,怎么回事?” 王晓茹问道:“震动和提示音强烈不?” 刘振东答道:“不强烈,有的地方很微弱。” 王晓茹回道:“重点标记,重点标记,明天再挖。” 刘振东说:“知道了。” 王晓茹用望远镜看着探测的两人进度,很慢,这个河滩很大,估计最少得三四天才能测完。天色有些暗了,中秋过后,天明显黑的早了,加上阴雨天,不到六点就很暗了,王晓茹不仔细看,都看不清刘振东应德了。 自己观测的这片山坡上晚上可以作为宿营地。王晓茹这样想着。 过了一会,天实在暗得几乎快看不见二人了,王晓茹在对讲机里喊:“东德王,东德王,回到山坡上休息,抓紧,天黑了。” 二人很快在对讲机里回道:“马上回,马上回。” 过了十几分钟,刘振东应德二人才出现在山坡下。二人往山坡上走,由于地上湿滑,加上杂草,走一步滑两步,不得已用探测仪杆拄着才爬上来。王晓茹刚开始要开车去接,发现地上滑,下去上不来,就没敢去。 不过此时王晓茹早已把带来的炉子点燃,火在湿雨下很旺,雨水下在上面一阵一阵滋滋响。刘振东应德二人鞋和小腿裤子已经湿透了。冻得直跺脚,烤了一会火,三人赶紧架起帐篷,把火抬到帐篷里取暖烤衣服。 王晓茹这次准备的挺全乎,刘振东应德二人换了雨靴,炉子是简易的,比较大,主要用的是无烟木炭,放帐篷里马上就暖和了,还不呛人。 吃的除了方便面,还有饼子,生肉块,八宝粥,洋芋,红薯,这些吃的在炉子上加热或烤熟吃,很香。 刘振东吃着一罐八宝粥说:“咱们是野营来了,你这准备的太好了。下次再多拿些,尽管泡面,人吃不住。” 王晓茹又记起在应德家刘振东说她花钱的事,就阴阳怪气的说:“给你说,钱花的差不多了,就剩上次段老头的钱了。再说你车有些小,再多也装不下,要不咱们买个二手皮卡,前面坐人,后面放装备,那车有劲,在这样的地方照跑。” 刘振东听后,知道这女人还对他提钱的事有脾气,只好说:“装备的事你负责,我和应德下苦就行了。” 王晓茹听出刘振东服软了,也没再气他,就说:“以后确实有需要了再说吧,先用你的车,皮实。” 几人吃着说了一会话,暖和过来了,王晓茹就问:“下面怎么样,标记的地方多不多,你们探了整个区域的多少?” 刘振东说:“我标了三个,应德,你呢?” 应德说:“六个,我怕漏了。”刘振东明白,应德宁可多标记几个,他害怕漏掉有东西的地方。 刘振东又说:“我看了一下,这么下去最少也得三天才能探测完,而且不包括挖标记的地方的时间。” 王晓茹说道:“我在上面也看着了,估计了一下,是得三四天,现在也没别的好办法,只能这么一点点的测。” “就这么一寸一寸的找,说不定有什么好东西,就是费一个周,到时给段老头,不少于十万吧,一个周换十万,值了。”刘振东打气的说。 “再说这块野地,探出东西,也是无主的,没有到墓里拿东西那么有负疚感。”刘振东又说道。 “是,是。那就你们俩继续辛苦啦!”王晓茹笑着说道。 刘振东说:“辛苦的事倒小,你们忘了这儿是阴兵战场了吗?咱们晚上怎么休息,这儿有没有危险?” 应德这时向给王晓茹提醒说:“掉了头,打仗的声音。” 王晓茹笑着说:“应德,没那么可怕,那老爷爷不是说了吗,晚上别在河滩中间,就不会有事。” 王晓茹又给刘振东说:“我今晚倒要看看这是不是有阴兵,刘哥,你说呢?” 刘振东一脸愁的说:“我也想看看,可怕就怕传说是真的,你知道,这黑峰有点邪门,不然这么好的自然景色,人能跑光,而且没人开发旅游,所以咱们还是要小心。” 过了一会,刘振东又说:“还和上次一样,值夜,三人待一个帐篷,把火不能灭,取暖又驱邪。” “嗯,哎,你们上次在马王城马王给的铜钱带着没有,我说了,这个东西要贴身携带,应该能辟邪化凶。”王晓茹又问刘振东应德。 应德从脖子处拉出一根绳子,上面穿着铜钱,刘振东脸红了一下,摸摸胸口处说:“我缝到内衣里了。” 王晓茹一听,也脸一红,心想,这大男人怎么也缝内衣里,难道他知道我缝内衣里?学着我也缝了,不对,这老男人还会针线活。 王晓茹乱想了一会就说:“既然大家都带着就好。” 刘振东这时发现不对劲,问王晓茹:“你的呢?装哪儿了?” 王晓茹眼睛一瞪说:“我也装内衣里了,怎么,你要看?” “不不不。带着就行。”刘振东吓得赶紧低头,夹起一块木炭往火里放。 王晓茹没再跟刘振东抬杠,走出帐篷说:“我到周围看看。” 应德说:“别走远,有事就喊我们。” “好的,应德”王晓茹笑着回应道。 王晓茹看着外面还是雨蒙蒙的,能看到的距离就四五米,北风打着秋雨,冷的一哆嗦,她裹紧了军大衣。 第35章 阴兵 外面冷又湿。她出来是因为虽然是无烟木炭,但还是觉得不舒服,再说两个老男人要抽烟,出来透透气。 王晓茹准备回帐篷,感觉风刮大了,夹杂着呼呼的声音。转身时,看见河滩上游有几道火光,开始王晓茹以为是山上着火了,转念一想,不是火,小雨下了一天,那么湿,不可能起火,就是人为点火,火势不可能就一直是那么大。 火光一阵远离一些,几乎看不清楚了。一阵好像往她们这边要来,火光变得大一些,亮一些了。 王晓茹觉得不对劲,赶紧低声喊道:“快出来,快出来,有点不对。” 刘振东应德听到赶紧从帐篷出来,问王晓茹怎么了? 王晓茹指着远处的火光说:“看,那是什么?” 刘振东应德看着远处,好一会才说:“哪里的火光?” 应德说:“鬼火,下着雨,火还着,闪,这是鬼火,快躲起来。” 刘振东王晓茹也紧张了,看着远处的火光呆了几秒,在应德的催促下赶紧回了帐篷。 刘振东问应德:“遇到鬼火该怎么办?” 应德说:“不出声,不亮灯,悄悄的。” 王晓茹看着炉火里红红的火光,问:“这火怎么办?”“有没有盖子盖起来。”刘振东忙说。 “有一块薄铁板在车上,我去取。”王晓茹说着就要出去,被刘振东一把拉住说:“坐着,我去。” 应德说:“别看鬼火,低着头。” 刘振东出了帐篷,感觉风越来越大,虽然低着头,还是感觉河滩上游闪着火光,很多,像很多人在打着火把往来走。 刘振东没敢抬头看,往车跟前走时,头低的过低,碰到了车门,才摸着门把手打开车门,在车后面找了一会,才找到那个薄铁板,拿上赶紧回到帐篷。 进去后,把炉火盖上。三人静静的坐着,听着外面越来越大的风声。 外面,北风越刮越烈,小雨混合着地上的沙泥土在马蹄下,牛皮靴下,布鞋下不断溅起,落下。 其中,一匹黑马嘴里不时喷出着水沫,吹的突突声音。黑马上坐着一员战将,手里提着一柄长杆大刀。 其周围有数十匹马,马上战将穿着均是一般盔甲和长刀兵器。身后是百余兵士,左手持火把右手持大刀。黑马战将看着山下空地对骑马战将说:“我朝自太祖设屯兵,祁卫府驻扎于此,世代守卫,今鞑子屡屡犯城,百姓官员皆弃府而逃,我卫只存百余人,今对阵鞑子千余,武川县府勒令歼灭来敌,前者是死,后退也亡。” “为今,待鞑子进入祁河,于祁河冲出,借雨夜,奋力击杀,全体殉国,才可为援军守卫武川县府争得一线生机。” “兵士们,可有退者?” “杀鞑子,杀鞑子,杀鞑子,杀杀杀!”千人同声,山摇风急。 战马踏着泥土,四肢不停的踏下,偶尔一只战马低声嘶鸣,声音悲愤。兵士眼神愤怒,决死之意忘却脸庞上的雨水。 忽地,对面似一阵气浪,逼的北风倒退。黑马战将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往清楚看了看,命令道:“鞑子在前,随我杀将上去。” 说着催动战马先冲出,随后骑马战将与步兵同时奔出。百余人马踏着沙石泥土,如风卷着腥土。对面千余人马,毫不惊惧,噢噢扑捉上去,双方在泥泞河滩展开厮杀。 兵器声,马嘶声,吼叫声,惨痛声,在此地狱门口一声高过一声。只半刻功夫,声音变成一方的胜利噢噢声和剁下头颅的狠厉声。 黑马战将已在地下扶刀而立,黑马此刻躺地,只睁着眼睛看着主人,似乎等待与其一起奔赴地狱再厮杀。 黑马战将看着满地自己的兵士,哀嚎道:“边城之地,国不重备,我等弃命,阴世再卫!”说罢,举刀在头顶旋盘,力道最强时,刀锋过颈,眨眼之后,目怒圆睁掉落。 千余鞑子人马得快意厮杀,纵驰踏尸北行而去。 一个时辰后,天突然下起狂雨,风越来越大,轰隆隆,轰隆隆的声音像千军万马一样在吞噬着河滩里所有的生命。 秋日里山洪极少爆发,这山洪夹杂着石块泥土,将千余鞑子席卷而下,一时间哭爹喊娘呐喊声声震山谷。 不知是天神还是山神,用暴雨山石泥流水流将千余鞑子卷入,与百余明兵掩埋在一在一起。 这声响响彻整夜,渐渐的,整个河滩归于平静,风停了,雨不再下,乌云遮盖着月光。 几百年来与河滩成良田,有时耕种,有时荒芜,或成石滩,或成弃田。 几百年来,房屋,村舍出现消失,消失出现。商贾,行人,军队,牛羊轮番踏过。 谁也不知道在这块地上有千余亡魂长埋。 斗转星移,天下已成定局,无奈怨气太重,戾气太深阴兵不愿轮回,守护家土至魂飞魄散,地府以执念太深变戾气危害阴间,允许其每年云盖月,夜雨细时在天地破裂之口阴魂入阳间杀戮,以释放戾气。如有阳间生物闯入,都被认为敌方,全部砍杀,一概不留。 渐渐地,阴魂被地府召回,一切将在阳光下变得虚无。此时,刘振东三人如老僧入定般坐在火炉前,闭着眼睛,牙关紧咬。好像这场战争就发生在自己身边,切实的感受到冷兵器的厮杀与残酷。 三人全身发抖,无情血腥的杀戮场面,此生不可见。慢慢的三人沉睡过去,炉火也熄灭了。 第二天,三人醒来时发现脸色煞白,像大病了一样,全身无力。不知是阴兵带来的阴气侵蚀,还是炉火熄灭之后冻的。 应德将炉火重新点燃,加上木炭。慢慢的,帐篷里热了。三人从各自的表情中得知昨晚经历的不是梦,是魂魄半离体的真实感受。 暖和了一阵,相互看着,谁也没开口,阴兵之战带来的压迫和阴气的释放,远没有缓解。庆幸的是,昨晚幸亏在山坡上宿营发现阴兵的火光后及时进入帐篷盖上炉火躲避,盖上炉火,不然可能就被阴兵全部砍杀了。 太阳出来了。空气中弥漫的阴气已全部消散,日光照在帐篷上,温度逐渐上升。炉火加上军大衣,三人觉得身体发热,人也恢复精神。脱掉军大衣,走出帐篷,呼吸着温暖的空气,披着早日的热阳,恍如穿过了五百年的阴暗地下生活,是那么的美好和值得珍惜。 三人看着河滩,除了有些湿气,昨日摞的石头标记还在,在太阳的照射下,一切显得生机起来。三人转着,看着,恢复着一夜后僵硬的身体。 十点多时,太阳达到了一个热度。三人的身体完全恢复,大脑思维已回到昨天下午,感觉到肚子很饿,像是很久没有吃过饭了。 刘振东招呼应德说:“走,把炉子抬出来,热点东西吃。晓茹,还是什么好吃的,拿出来,吃了开始干活。” 王晓茹应承道:“好,我看看有什么吃的,我也饿了,像是跑了很长很长的路,一直没吃饭。” 应德这时和刘振东把炉子抬出来了,应德把昨晚放在炉子上烤着像焦炭的红薯已经拿起啃了。 三人吃完。继续由刘振东应德探测河滩,王晓茹了望。经过昨天的经验,二人探测的速度明显快了不少,加之天气也好。 由于吃的比较晚,三人中午未休息,一直工作到下午五点结束,还好,王晓茹在观测时没有发现任何人经过或看见。 晚上,吃完饭后,三人继续在帐篷里休息,夜间,山里已经很冷了。炉火加军大衣,三人互相换着值夜生火。这一夜,倒再未出现阴兵,也没有其它情况。 两天后,刘振东应德标记了三十多个疑似点,重点怀疑的摞的石头多,看起来大一些,有十几个。小的将近二十个。傍晚,三人休息,吃的和备用电源都用的差不多了,尤其是木炭,晚上一用,几乎坚持不到天亮。 刘振东问道:“大家怎么样,能不能坚持住?” 应德说:“我能行,不吃不喝还能干两天。” 王晓茹说:“我也能成,就是长时间没洗澡了,身上有点难受。” 刘振东笑笑说:“咱们坚持坚持,明天一鼓作气,把标记的地方再探测一遍,咱们就撤,回去洗澡吃肉睡大觉。” “今晚咱们炉子的火生小一点,晓茹把车发起来,在车上暖和。”刘振东又说。 王晓茹说:“我能行,坚持不住了我就在车上暖。干了这么几天,明天就是见成果的时候,今天晚上大家早点休息,明天早点开干。我用探测仪探测你们俩挖,咱们一个一个过。” 三人商量好后蜷在炉子旁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照样是晴天,天气很给力,三人吃了东西就开始对标记的地方进行二次探测,主要是将地下挖一挖看深处有没有埋藏古代士兵战斗时留下的兵器器物? 从河滩这头到那头,将近两里地其中,大部分探测出来底下还是遗弃的铁片铁钉等平常现代人生活遗留物。 到下午两点的时候还没有发现一点与古代战争有关的兵器器物。 三人有些心灰意冷,考虑有没有必要再把剩下的地方挖下去? 刘振东有些气馁了,王晓茹也觉得几百年了,有什么东西都氧化光了,就算是铁器,挖出来几乎看不到原先的样子了,要不就不挖了? 这是应德都说话了:“挖吧,说不定挖到最后有好东西,好事多磨。” 刘振东王晓茹笑着,刘振东说:“应德还会用好事多磨这个词,听应德的应该没错。”王晓茹说也是,应德是咱们的福星。 喝了点水,休息了一会儿。三人决定继续挖下去。 好在挖到上游之后,总算找出了两块像刀剑一样的铁器,但是已经锈的几乎氧化透了,没有办法辨别是什么东西,从大的形状上来看,像是半截刀。 剩余不多几个地方了,大家也加快了速度。 在一个标记的不太大的地方,刘振东用工兵铲掏了几下,王小茹把探测仪放上去,滴滴作响。又往下掏了几下,又是滴滴作响,声音也没有高也没有低。 应德用力把坑往大了挖了挖,探测仪放上去,又滴滴作响。随着应德把坑越挖越大,越挖越宽探测仪一直在响。 刘振东看了一眼王晓茹说:“这地方不对劲。”王晓茹说:“挖大点挖深点再试试。” 然后刘振东应德轮流用工兵铲将这个地方挖了三米米长,两米宽,一米深的坑。 王晓茹在应德的扶拉着跳下坑,用探测仪先探测了坑底,整个坑底滴滴作响。将探测仪探测了坑壁,探测仪没有声响。 刘振东跳下坑说:“你先上去,我再挖一挖。”应德又将王晓茹拉出去。 刘振东将这个坑又挖了大概三四十公分的深度,还是没有见东西。换应德又跳下去挖,应德又挖了将近一米深还是没有见东西。 王晓茹递下探测仪,让应德探测测。探测仪扫了一下,在一面角落处滴滴声音很大,杆子震动加大。 刘振东拉应德上来,换自己再挖。刘振东王晓茹二人用绳子将应德拉上来,又将刘振东吊下去。刘振东拿起工兵铲,小心翼翼地沿着坑壁往下挖。 挖了几铲,工兵铲突然碰到了硬东西,发出铁与铁的撞击声,挖不动了。刘振东心中一喜,觉得可能挖到了什么好东西。 他马上用工兵铲一铲一铲、半铲半铲地小心地挖着。 上面的王晓茹应德紧张地盯着刘振东挖的地方,满是期待和担忧。王晓茹紧紧咬着嘴唇,不敢错过刘振东挖的每一铲土。。 “有东西!有东西!”刘振东突然激动地叫道 王晓茹赶紧提醒道:“小心一点,尽量用手刨,铲子用力小一点,别把东西损坏了。” 刘振东放慢了动作,开始用手指轻轻地抠挖着泥土。他的心跳加快,充满了紧张和兴奋。慢慢的,东西的形状出来了,是个圆形的东西,虽然只挖出来半个,但刘振东能确定是圆盘状的东西。 刘振东又用工兵铲把周围的土往开挖了些,用手刨了一会,胳膊伸进土里,用力一拉,出来了,是个圆盘。 刘振东用手指关节敲了敲,不是石头的。 第36章 兵器 王晓茹焦急问:”是什么东西?” 刘振东说:“是个圆盘,快有我车轮胎那么大了,好像是铁的,很重。” 说着,刘振东将圆盘上的土用手刨干净,还是看不清,上面锈迹铺满,根本认不出是什么?刘振东刚要拿工兵铲铲上面的锈迹,王晓茹说:“别铲,尽量保持原样。应德,把绳子甩下去,把东西拉上来。” 应德把绳子吊下去,刘振东用绳子将圆盘上下缠绕套好后,把手作往上抬的姿势,并说:“应德,用点劲,这东西重,别掉下来砸着我?” 应德拉紧绳子,试了试重量,觉得不是太费力,遂两手交替慢慢往上拉,王晓茹上前要帮忙,应德说能行,不用。刘振东在坑里仰着头,看着一点点上去的圆盘,生怕应德拉不住或者是绳子突然脱落,圆盘掉下来砸着自己。 应德没费什么力就将圆盘拉上来,在王晓茹的指挥下,将圆盘放在了一块平整的地上。放下后,应德解下绳子,王晓茹蹲下看着圆盘,又用戴着手套的手把上面的土擦了擦。 好像上面有字。王晓茹说:“应德,帮我把它翻过来。”应德听后上前将圆盘翻过去,小心放好。王晓茹用手擦了擦翻过一面的土,发现刻着一个圆点和波纹,好像是什么图案。 王晓茹慢慢用手擦,想把更多文字图案擦出来。这时刘振东喊骂道:“喂,上面有没有活人,有了宝贝就不管下面的活人了吗?” 王晓茹应德这才想起把刘振东还没从坑里拉上来。二人口中念叨对不起对不起,赶紧手忙脚乱的要把刘振东从坑里拉上来。 应德拉到一半,王晓茹说:”等一下,先别上来,刘振东一愣说:“怎么?是国级的宝贝,别说你俩要把我埋了。” 王晓茹解释说:“不是的,刘哥。我感觉这个圆盘应该有个支架什么的安装起来的,你再辛苦辛苦,再找找。” 刘振东应德明白过来,刘振东让应德把绳子往下放,到坑底,用铲把挖出圆盘地方的土又掏出来些,没有发现有什么支架。 刘振东想放弃,把工兵铲随便往土里扎了几下,结果工兵铲又碰到硬东西,赶紧把土掏了掏,又改用手刨,摸到了一个方形的东西。 刘振东用力一拉,没拉动,又把旁边的土铲开一些,再拉,拉出来了,是个三角形的东西,好像是铁的,已经锈的一个支点快掉了。 王晓茹看到后,轻声提醒刘振东:“刘哥,轻一些,别弄断了。” 听到王晓茹的这个声音,刘振东手里放慢了动作,心里多年单身老骚男的隐疾又犯了。啊呸,想多了,干活呢。 王晓茹把绳子放下去,刘振东拴好支架,王晓茹慢慢的提上来,小心的解开绳子放地上,把绳子甩开说:“应德,把刘哥拉上来。应该是这个东西了。” 刘振东上来后,凑到跟前问:“这是个什么东西,能值多少钱?” 王晓茹小心擦着上面的土,不断翻看着,没有做声。应德问:“是不是把坑填了?”之前排出一个地方,应德就会回填,基本上弄得和原先一样。 王晓茹这才回过神来的说:“噢,填上吧。不,先不填。”王晓茹前后矛盾的说道。 王晓茹又低头擦着支架和圆盘上的土,刘振东应德不知道王晓茹想的什么,看着王晓茹把支架和圆盘放一起比对,半天没个头绪,刘振东不禁着急了,说道:“晓茹,回去了再研究,时间不早了。” 王晓茹噢了一声说:“嗯,那麻烦你俩谁下去,再用探测仪测测,看这坑里还有情况没有?” 刘振东啊一声说:“不早说,刚上来又下去。” 王晓茹不好意思的笑笑说:“刚想起来,不好意思啊,要说这坑里不止这一件东西是?” 刘振东一想,也对,得,自己再下去。应德说他下,刘振东说:“我轻一点,下去你们好拉上来。” 应德听后没再强求,用绳子把刘振东放下去,又把探测仪给接下去。刘振东用探测仪探了整个坑,探测仪没有响动。上来后,让应德把坑回填。 刘振东抱着圆盘,王晓茹拿着支架往车走去。应德后面把坑填好后,拿着所有工具回到车跟前。 放下圆盘后,刘振东累得呼呼直喘,这个圆盘最少二三十斤重,从挖出的地方到停车的山坡,至少一公里,期间刘振东放下休息了几次。 缓了一阵,刘振东开始收拾帐篷等物,王晓茹在车上找来棉布继续擦圆盘和支架。擦着擦着,圆盘后面的几块锈迹松动了,王晓茹小心的抠出来,三个方洞! “对了对了,支架就安在这几个位置。”王晓茹边念叨着边喊刘振东:“刘哥,帮我扶一下。” 刘振东过去,把圆盘立起来,扶住,王晓茹把支架的三个支点往圆盘上套去。“斜一点,再斜一点,嗯嗯,扶住,别动。”王晓茹拿着支架往方洞里按。 刘振东看着王晓茹的动作,也转换方向对上去。按上去了,严丝合缝。 王晓茹又把支架取下。她害怕支架锈的太厉害,支不住圆盘。刘振东将圆盘慢慢放平后问:“晓茹,你估计这是个什么东西?” 王晓茹说:“我感觉是日晷。” 刘振东一脸茫然:“日鬼,什么鬼?难道真有胡日鬼,还让古人造出来了?” 王晓茹噗嗤一笑说:“刘哥,是日晷,古人用来记时看时间用的,你看,这儿我擦出了几个字,是天干地支,后面有可能是阴阳八卦图,这正面中间应该有一个垂直的细杆,可惜没找到或者已经锈没了。” 刘振东听后,马上明白了,古人用日晷计算准备的时间就用日晷,什么午时三刻,还有重大祭祀活动时,都用日晷看准确的时间,而且据记载,有些制作精密的日晷,与现代记时工具只差几秒,可谓巧夺天工! 刘振东问:“这是个什么材质,能卖多少钱?” 王晓茹眼睛一瞪说:“这个不能卖,卖出去咱们头都没了。” 刘振东问:“为什么,难道是国级的?” 王晓茹说:“据我有限的知识,大部分日晷是在石头或金刚石上刻的。可这个从锈迹上看,有可能是铜的,你看,这锈迹,绿色的。” 说着王晓茹指给刘振东看绿色的锈迹。刘振东看到后说:“如果是铜的,那就是炼铜的时候整个铸的,那工艺水平应该是很高。” 王晓茹郑重的说:“对,这个东西得先放着,不敢出世,一旦在社会上传开,我们就会被所有人盯上,那就不知道是什么结果了。” 刘振东叹了口气说:“唉,挖不到好东西愁,有了好东西更愁,咱们不是自己给自己添堵吗?” 王晓茹笑笑说:“这不是你当初想要的吗?等把这个日晷搞清楚来历,说不定又是一段历史的发现。这个日晷不是一般地方能用的,为什么会流落到这儿,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搞清楚。” 刘振东又说:“本打算在阴兵战场找几把古剑古刀之类的,给段老头一个交代,现在看来得让他自己找了。” “噢,你想把段老头引到阴兵战场?够阴的啊你。”王晓茹反应过来着调侃刘振东。 这时,应德拉着,抱着,拖着一堆工具上来了,看来填了一个大坑,也是累了,工具乱堆在一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刘振东递给一瓶水说:“喝点水休息休息,吃的也没了,等会收拾完赶快回,出来好多天了,也快坚持不住了。” 应德接过水,咕噜咕噜的一气喝了大半瓶。 王晓茹继续擦着日晷圆盘,把支架用塑料泡沫包好,用胶带缠牢。日晷在刘振东的帮助下也包好,抬到了车上。 刘振东收拾完帐篷里的东西,收了帐篷,一样一样的往车上装。不知道来时怎样装的,还有那么多吃的。 现在吃的喝的完了,怎么还装不下了。王晓茹说是没往整齐收拾,没按东西大小长短有效利用空间。王晓茹还笑话刘振东车小。 刘振东说:“看来以后赚钱了得换辆你说的那车。要不,经费出些,你我出些,车算你的?” 王晓茹嫌弃的说:“得了吧,我才不要。主要是经费没多少了,咱俩出的话不好,先等等看吧,确实需要了再买。” “应德,缓好了没有,起来收拾走了。”刘振东向应德说道。 应德点头说好了,起身收拾工兵铲探测仪等工具。他把一个探测仪把刚拿到手里就惊叫道:“这儿有东西,振动了。” 刘振东王晓茹听见,赶快跑过去,王晓茹一把接过探测仪,戴上耳机,在应德说的地方扫起来。 “滴滴滴”果然有声音,杆子也在振动,不过都不强烈。 刘振东拿起工兵铲,在王晓茹探测圈的比划下划了一个圈,大概三米见方。在王晓茹的点头示意下,刘振东应德分别拿一个工兵铲开挖,王晓茹提着探测仪又扩大扫视范围。 扫了一圈回来后,刘振东应德已将划定的地方挖了大约三十公分深。王晓茹又把探测仪放进去扫了一会,说道:“就这个范围挖,其它地方没情况。” 两人又挖到一米深,提示音和振东还是同样反应。这时,土已经没力气往上丢了,王晓茹从刘振东车上取下刘振东洗车用的折叠桶。 把桶子放下去,拴上绳子吊土。吊了几桶,王晓茹就吊不动了,换应德上来吊。 刘振东边挖边开玩笑说:“又是我在坑里,看来我永远是自己挖坑自己待。” 王晓茹说:“别有意见,上面吊土更累,快点挖吧,再磨蹭天黑了。” 刘振东应德上下换着挖,换着吊土,王晓茹也帮着散土和吊土,一个多小时后,坑挖到了估计快有五米深了,还是没有东西出现。 刘振东说:“你这玩意是不是几天用的快没电了,再挖就挖成井了,该出水了。”刘振东说话的声音在深坑里很空旷的飘着。 说话时,刘振东手里并没停下,忽然,刘振东感觉挖到了很有韧性的东西,就像挖到橡胶轮胎似的。 刘振东让把探测仪赶快接下来。一测,声音振动加剧。把探测仪吊上去,用铲铲开土,又用手刨,刨出了一个用不知什么东西包的一大捆东西。 刘振东用力扯拉,结果包在外面的一层被扯掉了,看来是埋的时间太长,化了。 刘振东拿起一块扯掉的东西,闻了闻,有点腥。上面两人这时打着手电给刘振东照亮。 “把那块东西拴到绳子上,我看看。”王晓茹此刻心里很激动。她感觉埋这么深,还包住着,绝对是好东西,是古战场时期的好东西。 王晓茹把那块东西吊上来,打着手电看了看,几乎和泥土一样,分辨不出来,拿到鼻子下闻了闻,有点腥。 “是牛皮。”王晓茹喊道:“古人包重要东西的牛皮,防潮。” “再看看,里面是不是有油纸一类的东西?”王晓茹又向刘振东说。 刘振东用手刨了刨,又扯出了一层薄薄的东西,扬起手让王晓茹看:“这应该是油纸,把里面包的东西挖出来,看是什么东西?”王晓茹说道。 刘振东用手继续掏,挖,手碰到了硬东西,感觉是柄状的。用手握住,一拉,拉出来一柄刀样的东西,上面锈迹满满,但仔细看,确实是刀。 又用手摸了摸,掏了掏,刘振东向上大喊:“是一堆刀,估计有几十把,拿个东西下来装。” 王晓茹赶快到车上找,找到了两个装红薯洋芋的编织袋。扔下去,刘振东一把一把的把刀抽出来,装到袋子里。 王晓茹兴奋的问:“还有什么?全部弄上来。” “好像还有剑,铁棒一样的武器,不认识。”刘振东边往袋子里装边喊道。 半个小时后,再挖不出东西了,装了两编织袋。吊上去放地上,发出仓啷啷的声音。刘振东还想用探测仪测测深坑,看有没有埋着好东西。 王晓茹说:“算了,有这些值了。也不要挖干净,那样做的有些绝了。有些事物就该常埋地下,永远不入世。” 第37章 三窟 刘振东也觉得再挖,自己和应德挖不动了,何况还要回填这么大的一个坑。这么多的兵器,如果是阴兵战场留下的,或者那个时代的,一把一万,这么多,也得几十万,很好了。 应德王晓茹把刘振东拉上来,应德回填坑,刘振东坐车上休息。 王晓茹抽出一把刀查看,刀把应该是木质的,几乎化没了,有几把是玉石把,保存还很好。但刀身锈迹都差不多,可能与当时的冶炼水平和没有在无氧下保存有关。 数了数,一共四十一把。这么多兵器藏埋,要么是军队藏的,要么是个人出于变卖或用于起事藏的。王晓茹估算了一下,刀把普通木质的,一万达不到,五六千总值吧。玉石把的四把每把至少十万,说不定五六十万。所以这些东西出去最少四十万。 应德填了一会,累了,刘振东继续填。挖了半天,填了也一个多小时,主要是三人累了,是又累又饿。 两袋兵器差点装不下了,刘振东说:“这些东西卖了,好歹换个大车,晚上住车里。要不换个房车吧?” 王晓茹嗤道:“你当是旅游呢?这些兵器不好出手,一个是量多,一个是不一定值钱,咱们对这些了解少,万一这类兵器存世多,可能还不如工艺品价格高。回去了先拾掇拾掇,查一下资料了再说吧。啊,累死了,别犯瞌睡,开慢点没关系。” 王晓茹叮嘱着刘振东开车,应德也早已累的蹲着睡着了,因为车上放的东西太多,留给应德只有一个屁股挨着座椅的狭小空间。 车开到县城是晚上十一点多,王晓茹直接回家洗漱去了。刘振东应德找了一个洗浴中心,二人泡了一会,要了些吃的,直接在洗浴中心过夜。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刘振东被电话吵醒,一看是王晓茹的电话,接起来听到:“还没睡醒?起吧,来接我,把东西收拾放应德家。” 刘振东嘴里嗯嗯的答应着,挂了电话继续睡了。应德也还在梦中。 王晓茹等了一个小时,不见刘振东,估计又睡过去了。自己睡了一晚,恢复的差不多了,加上得到日晷和古兵器的兴奋,早上起来的早。 快十二点时,刘振东打电话给王晓茹说:“不好意思,又睡着了,我在你家小区门口,你在吗?” “不在。”王晓茹冷冰冰的回答。 刘振东听出来王晓茹口气不对,便说:“那你去不去营地,我和应德去了要把那些东西收拾出来,我还要找一把好剑放家里辟邪。” “你敢,弄坏了我把你卖了。我在润发超市,过来接我。”王晓茹知道刘振东在激自己,也就就着台阶下了。 王晓茹又大包小包的东西,主要是给应德吃的东西多。接上王晓茹后,三人开车到应德家。一路上应德几乎是蹲着到家的,因为王晓茹买的东西又占去了不少空间。好在路程就十几分钟。 到家后,应德下车伸展了一下身体。王晓茹把吃的提进去后问刘振东:“东西放哪儿,这么多,随便放怕不保险。” 刘振东问:“以前的东西不都是你那儿吗?还放你那儿。” 王晓茹摇头说:“小东西能行,大东西没法放,我爸我妈有时去我那儿,看见就麻烦了。” “那怎么办?我那儿也没地放,我爸妈有时过去。”刘振东发愁的说。 应德这时过来说:“我有地窖,放地窖,锁上,压上。”二人一听,问地窖在哪儿? 应德指着自己睡觉的房子说:“在里面,大柜子下面。” 刘振东呵呵了一下,自己考察了应德家,应德睡觉的房子也进去过,没发现啊,再说应德也没说。可能应德有自己的秘密。 三人进了应德的房子,应德指着一个老式木柜说:“来抬开,在下面。”刘振东和应德把柜子抬开,柜子很重。柜子下面一个木板,上面有活页开关,开关上锁着一把挂锁。 应德从炕上褥子下摸出一把钥匙,打开锁,揭开盖子,下面是一个梯子。刘振东对王晓茹说:“我下去看看,能不能放。” 王晓茹点点头,应德给刘振东手电说:“没灯。”刘振东接过手电问:“应德,下面有没有你家的宝贝,不怕我看见吗?” 应德说:“里面是些烂家具,空的,没宝贝。” 刘振东顺着梯子下来快十个阶梯时到底了。打着手电看了这地窖,应该说是一个地下室,面积五六平米大,地面用砖铺平,地下室用砖箍起来的圆顶式,中间一个成人刚好站直。 角落放着一个老式木柜,木本色,看起来很笨重,由于是应德家的,刘振东没将木柜打开看,估计这是应德祖上建的避难洞,当土匪的。里面看上去几乎没进来过人。 刘振东从地下室钻出来给王晓茹说:“很好,很结实,而且很隐秘,里面也干燥,我觉得可以。” 王晓茹见刘振东如此说也没意见,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应德家看似破烂,谁都可以进来,谁也不会想到有个地下室,柜子一盖,根本看不出来。 “那今天我们将东西再收拾收拾,放地下室,以后我们得到的宝贝就放下面。应德要做好保密。”王晓茹不放心的给应德说。 应德说:“好,没人知道。” 三人把车上的东西搬到屋内。王晓茹擦拭日晷和刀剑,应德打扫地下室。刘振东去洗车,买电线和灯泡接地下室的。 一个多小时后,王晓茹把日晷擦出了三分一,剩下的不敢擦了。擦出的地方确认就是日晷,三人兴奋了好半天。刀剑也擦出了几把,一把有刀柄的,五把没刀柄的。地下室灯也接好了,卫生也打扫好了。 晚上,三人围坐炉子旁,吃着烤肉,喝着茶。深秋后的天气,最适合围着火炉夜话了。 王晓茹说:“应德这儿洗澡上厕所不方便,要不我天天在应德家,清静,暖和,又有好东西看。” 刘振东嘿嘿一笑,笑得王晓茹莫名其妙,问:“你是不是肚里憋着坏话呢?” “没有没有”刘振东急忙否认。“说,你刚一笑憋的什么坏话?”王晓茹拿着火钳作打刘振东状,刘振东连忙说:“好好好,我说,说了不准急脸。” “你说吧”王晓茹狠狠的看着刘振东说道。 刘振东坏笑着说:“我就是想到你说天天住应德家,主要是对应德名声不好。”说完就起身跑开。 王晓茹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时刘振东已经站在远处了,气的王晓茹扔下了火钳走了。 应德一直笑着,直到王晓茹走了,才说:“又惹,不还得去哄,不嫌麻烦。” 刘振东其实一直有二皮的性格,这也是前妻一直不喜欢的地方。刘振东也认为这不好,自己过了嘴瘾,有时惹得别人不快。可能损人的时候不损,刘振东觉得憋得慌。看来还是没有成熟。 刘振东点了根烟,走到院子里,想去王晓茹西屋前说两句道歉的话,又开不了口。真是的,还是应德说的对,自找麻烦,还得去哄。 刘振东吸着烟,走到西屋门口,王晓茹出来了,看着刘振东,足足看了半分钟说:“抓紧收拾一下,把准备装车上,咱们去地下城。” 王晓茹的正常说话让刘振东心里一毛,随即朝应德喊:“应德,收拾装备装车。”应德在房子里“昂”的答应了一声。 三人收拾停当,驱车前往罗川镇。在镇子上买了些瓶装水,方便面,火腿等食物,等到天快黑的时候将车停到北山脚下。 刘振东应德背着水,吃的比较重的东西,王晓茹带着比较轻的东西。三人爬行上山,应德在前带路。 等应德找到挖的洞时,天已完全黑了。应德把二人领到山顶,看着一大片洼地说:“这儿又塌了些,坑又深了。” 刘振东王晓茹打着手电筒看了看,觉得地下城可能还在塌陷,导致他们出来的洞口一直往下塌,这如果再次进去,埋到塌陷的土里,出来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王晓茹这时说:“走,应德,先看看你挖的洞,你隐藏的挺好,上来没看见一点痕迹。” 应德谦虚的说:“晚上着,前几天下雨了,所以看不明显,白天能看到。” 说着应德带着二人往自己挖的洞走。在一处三四米高的土崖下,应德指着长着一簇酸刺林的地方说:“两个连洞在这儿。” 刘振东拨开酸刺枝,看到崖下有新土的痕迹,刺扎的手疼,还挂着衣服了。怪不得应德那次回来衣服破破烂烂,原来是钻酸刺林挂的。 刘振东正准备挖开应德封堵的洞,王晓茹说:“等会吧,看看第三个洞,应德,这个洞的另一个出口在哪儿?” 应德用手电光指了指说:“转过去的一片酸刺林。”三人打着手电走了约五十米,看到了一处更大酸刺林。应德的手电光指着最密处说:“出口就在这儿。” 王晓茹看了看说:“应德,你真厉害,这么远的距离,土方量不是一般的大,你一个人挖,把你累坏了。” 应德笑笑说:“洞口刚进去大点,通道小,一个人弓腰能走。” 刘振东说:“那也不是一般的土方量。这酸刺这么多,咱们出进不方便啊。” 应德说:“我在前面走,大剪刀剪,就不扎了。”看来应德早想好了。 说着,应德用手电光指了一个方向,然后在前面带路去看第三个洞。 从酸刺林两洞的反方向,大概又走了将近五百米,转过了两个小山坳,应德指着一处崖下说:“这儿好,别的土软,挖不住洞。” 刘振东王晓茹看着这处崖下,虽然用土堵着,但手电光下依然可以看见挖过的痕迹。这个洞隐蔽性差,但应德说这儿光秃秃的,没草没树,放羊人也不来。 三人决定打开洞口看一看。应德用工兵铲两下将堵在洞口的土挖开,洞口只能一个人弯着腰进去,刚进去里面比较大,容纳五六个人不成问题。 应德指着洞内两侧的地方说:“这是两个偏洞,放东西。”又指了指洞内的一个有点拐弯的地方说:“那儿通着地下。” 刘振东王晓茹走过去查看,一块明显用土堵的小洞痕迹,刘振东上前闻了闻,确实有一股腐臭的味道。 刘振东给王晓茹招手让过来,王晓茹走过去问:“怎么了?”刘振东一本正经的说:“闻闻这个味,记住,到时可就指着这个味找这儿了。” 王晓茹听话的走上前,鼻子一嗅一嗅的闻,忽然,王晓茹闻到了一股剧烈的腐臭味,往后一躲,弯下腰就呕吐起来,把刘振东应德吓得赶紧躲开。 刘振东站在远处捏着鼻子说:“没那么臭吧,你这反应也太大了吧。” 王晓茹又干呕了两下说:“你知道个屁,我当初学医看人体解剖,就反应这么剧烈,而且发晕,几天都下不了床,这是过敏,所以才没去医院工作。” 刘振东心想,敢下墓,敢在地下城闯的野性美女,居然对腐臭过敏,幸亏杨爷墓几乎化成泥土了,不然王晓茹不知道过敏成什么样。 王晓茹休息了一阵,慢慢缓过来了,但还是有气无力的。应德把王晓茹的呕吐物挖了个深坑埋起来。 刘振东问:“怎么样?喝口水。装备就放这两个侧洞里怎样?” 王晓茹坐在地上,手抚摸着自己的胸口说:“这里很好,今天晚上住这儿,明天白天了咱们三人把洞口看着隐藏好。” 刘振东也觉得应德挖的这个洞很不错,住人,放装备,洞体空间不小,完全可以。唯一就是把外面要隐藏好,晚上天黑,不好弄,只有明天白天再看怎么堵了。 刘振东让王晓茹缓着,自己和应德把背上来的装备食物洞放在两个打开的侧洞里。然后在洞口挂上一个遮光帘,防止火光灯光透出去被人看见。 三人在靠近洞口的地方铺了防潮垫。坐在上面吃着熟食。 第38章 伪装 王晓茹吃了点东西,稍微精神了。但脸上还是有红斑。 刘振东问王晓茹:“咱们现在算是准备好了,什么时候通知段老头过来?” 王晓茹想了想说:“现在就通知,估计那段老头会准备一些时间,马上要立冬了。入冬后挖这地下城可能挖不动,早点来,早点打发。” 刘振东点头说:“我也是这样想的,咱们在怎么准备,也斗不过那老狐狸,来了见机行事就行了。我去打电话,让他晚上激动激动,睡不好觉。”刘振东坏笑着说道。 电话响了两秒就接通了。段老头开口就说:“年轻人,准备好了?” 刘振东本打算先开口问段老头等急了吧,结果段老头先开口了,刘振东只能被动应着说:“好了。”说完刘振东真想抽自己嘴巴。 “也没有什么准备的,就是我们把路熟悉了一下,之前是误打误撞的。”刘振东马上辩解道。 段老头稳稳的说:“好。给个位置。我这面一个周后到,我们到了通知你们汇合。” 刘振东说:“行,你也过来是吧?” 段老头呵呵一笑说:“你想见我吗?” 刘振东也呵呵一笑说:“想见,想跟你再学些东西。” 段老头又说:“到时看吧。把地址发过来。”说着就挂了电话。 刘振东对着电话骂了一句,老货,来了有你好受的。之后给段老头发去了黑峰乡的位置。 回到洞里,刘振东把打电话的情况给二人说完,王晓茹说:“明天把这儿隐藏好,咱们休整一个周,和段老头斗智斗勇。” 三人晚上住洞口处。用土垒起半截土墙挡风。 第二天,三人把洞内的痕迹又盖了盖,就想办法怎么把洞口盖好,隐藏好。 最后,还是决定用土垒起洞口,用干土盖一层,再撒些杂草,土块,做完后,把他们在附近走的,铲土的痕迹也用干土盖了盖,做成没来过人的样子。 三人弄完后走到山下,开车回去。 此后几天,应德守着家,几乎不出门。刘振东王晓茹照常上班。 和段老头说好的一个周,可一个周过了,段老头没来电话。 刘振东和王晓茹通电话商量,这段老头是不是不来了,王晓茹说可能已经到了。刘振东说:”我就给他发了咱们县的黑峰乡的位置,再说黑峰都是撤了的乡,他去了不一定找到。” 王晓茹说:“你忘了,那些人可是专业的,鼻子灵着哩。” 刘振东又问:“是不是让应德去看看?” 王晓茹说:”算了,应德一个人去有危险,等两天。段老头没电话了咱们仨一起去看。” 刘振东一想,也只有这样,先等着吧。 又过了两天,正当刘振东等的不耐烦,想和应德去看看段老头有没有到黑峰时,段老头来电话了。段老头说:“年轻人,你们可以来了。” 刘振东问:“我们到哪儿?你们到了?” 段老头说:“我的人早就到了,就在你们找到东西的一片河滩,我没来,你过去找老曾就行,他会和你们商量怎么做。”说完,段老头挂了电话。 刘振东心里把段老头一家骂了个遍。但还是赶紧给王晓茹打电话,问该怎么办?王晓茹说:“既然段老头的人早就到了,证明他们都部署好了,那咱们也不急。这样,你通知一下应德,咱们各自再收拾一下,明天下午去跟段老头的人汇合,你说呢?” 刘振东想了一下说:“行,就这样,我给应德说说。”之后给应德打电话说明天在家别出去。 第二天中午,刘振东王晓茹各自开车到应德家。王晓茹不放心应德的地下室,跑进应德房子看了一圈。 三人简单吃了些东西,又给车上装了些吃的,上次已经把很多装备提前放到了山洞里,这次就随身带手电等小东西和两把工兵铲。 刘振东三人开车第三次前往黑峰。只十多天,进入黑峰区域,一路上,树叶几乎掉光了,满山看去土黄土黄的,山上的干草与土融为一体,除了干树枝,就是黄土坡。 天有些阴,满目看去很萧瑟,甚至死气沉沉的。 一个小时后,刘振东三人远远的看见河滩上有几个帐篷,帐篷里伸出的烟囱冒着黑烟,帐篷旁摞着一些木箱。 刘振东见过这种情形,给王晓茹应德说:“这好像是外省人在这儿放蜜蜂,不会是段老头的人吧?” 王晓茹看了看说:“可能是段老头的人,马上冬天了,养蜂人一般来咱们这儿是春夏,赶花期,现在来的绝对不是真的养蜂人。” 刘振东想不通,如果段老头让他的人伪装成养蜂人,那代价有点大。首先得买蜜蜂,养蜂箱,还得把这些用大车跨省运到这儿,还有他的人的消耗,都不是个小数,难道上两次买给他的东西他反手挣了一大笔? 刘振东想到这儿,觉得给段老头买的两样东西有些亏了,心里一阵阵痛。 转眼,车开到了第一个帐篷旁,刘振东三人下车一看,除了近处的两个帐篷,远处还有四个帐篷,其中两个近些,两个很远,应该快到河滩最上面了。这些帐篷都生着炉子,旁边也放着蜂箱。 不知道是假蜂箱还是冬天蜜蜂冬眠了,在附近他们没见到一个蜜蜂。 刘振东他们一下车,帐篷里就出来了一个年轻人,看上去和王晓茹差不多大的年轻人。这年轻人一出来,看了他们三人一会,就问:“你们是东德王吗?” 刘振东他们一听,这段老头把他们的外号都给他的人说了。 刘振东回答:“是的,老曾呢?” 年轻人说:“在帐篷里,进来吧。” 说着年轻人走进帐篷,撩起帐篷门帘,让刘振东三人进去。 进入帐篷,有两个中年男人围着火炉坐,其中一个胖点的说:“我是老曾,你是东子?” 刘振东看坐着的两人像对他们三人看不起似的,尤其是那个叫老曾的说话的口气,瞬间气就顶到了脑门。 “看来干你们这行的,地下待久了,不会和人打交道了。到了我们的地盘,连起码的礼貌都不懂。看上去你我年龄差不多,不过我这儿还有年龄比你我大的,我们进来,你们连让个座都不会,还是以为我们求你来的,老段给你说了没有,咱们是合作。”刘振东一口气表达了对老曾他们的不满。 这时,和老曾一起的坐着的中年男人猛地站起来指着刘振东说:“你说谁不会和人打交道,骂谁不是人呢?” 刘振东梗着脖子说:“谁应承就骂谁,咋的?” 中年男人准备绕过炉子要往刘振东跟前走,被老曾拉住了。同时,刘振东看见中年男人要走向自己,也准备往前,被王晓茹拉住了。老曾劝中年男人说:“段老说过,找东西要紧,别和他一般见识。” 王晓茹也劝刘振东:“别和这些人一般见识。” 双方正在各自唱各自的红脸和白脸。不料,一声大喝后炉子倒了:“敢凶,砸死你们。” 老曾和中年男人怒视刘振东王晓茹身后,二人转身一看,应德捏着那个带路的年轻人的脖子,大喝和蹋倒炉子的应该也是应德。 刘振东看应德把那年轻人捏的直翻白脸,赶紧要上去劝应德放手,却被王晓茹暗暗拉住了。 老曾这时怒声说:“赶紧放开,你们这是干什么,要弄出人命吗?” 王晓茹却不急不慢的说:“我们这个人有暴躁症,人拧,最见不得别人欺负他的好兄弟,你们赶紧说两句好话吧。” 老曾狠狠的说:“他再不放手,你们仨都得死在这儿。” 此时应德手上加力,那年轻人已经双腿乱蹬了。刘振东心里急,万一给捏死了,就玩完了。王晓茹表面淡定,心里也急的不行。 老曾见刘振东王晓茹没动静,也害怕出事,就说:“这位老哥,是我们不对,这样,你放开他,有事咱们坐下商量。” 刘振东见对方服软,赶快上去劝应德说:“算了,也没到弄死人的地步,放开吧。他们再欺负咱们,你全部给弄死。” 应德听后又看看王晓茹,见王晓茹点头,就一把把那年轻人扔地上。那年轻人躺在地上,捂着脖子喘着粗气。 刘振东王晓茹不知道应德怎么了,突然这么大脾气,还下那么重的手。 老曾这时脸沉沉的说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刘振东不屑的说:“没什么意思,既然是合作关系,那我们不合作了,你给段老头说,爱咋咋地,我们不伺候了,地方你们找到了,钱尽快拿来,和上次省城一样。” 老曾扬起脖子说:“你们把这挖了个遍,还掏了个大坑,东西呢?把东西交给我们。” 刘振东耍赖的说:“你说我们挖了就是我们挖的,我还说是你们挖的。挖到了东西,现在耍赖不想给钱是吧,晓茹,应德,我们走,算我们碰上无赖了,倒霉。”说着就要往出去走。 “等等。”老曾拦住刘振东他们。 “我们之前态度不对,你们别见怪了,所谓不打不相识,咱们以后就是兄弟了。来兄弟坐。”说着拉刘振东往帐篷内的折叠床让坐。又朝应德捏的年轻人说道:”山娃,没死了就赶紧把炉子弄好,把火生旺。” 中年男子见老曾又道歉又让座,上前说:“老曾,你这是干啥?”老曾摆了摆手说:“没事了没事了,大家各做各的。”中年男人听后气呼呼的出帐篷了。那个叫山娃的年轻人扶起炉子,夹了些炭到炉子后也出去了。 老曾见他们都出去了,搬了把凳子坐到三人对面。 老曾和颜的说:“兄弟,有什么尽管说,没必要因为小事发那么大脾气,说吧,怎么了?” 刘振东脸上表现出被人识破的窘色说:“你既然看出来了,我就实话实说。我们三人的情况老段应该给你说了,我们不想和你们搅和到一起,都老段逼的,再说我们也想找到宝贝,再挣一点钱就不干了,安安生生过我们的日子。” “可我们来履行约定,看到你们大冬天装成放蜂人,不知你们是傻还是我们见识少,还有你们把这挖了个底朝天,这儿虽人烟少,不代表没有人。估计你们的异常活动早已被这里的人报到公家了。” “你说,我们看见能不生气吗?你们想死,别带害我们,我们是本地人,跑不了的。你说,你们这样做是不够专业还是故意要把我们当垫背的。” 刘振东说到后面,很生气的样子。王晓茹到这会,渐渐明白过来味了。 老曾这时也糊涂了,说道:“真不是你们挖的?可这像是新手挖的痕迹呀?” 刘振东哼哼一声说道:“我们是新手不错,可也明白不走重复路,何况天下就光我们是新手,你当咱们这行是独行?” 老曾被刘振东的气势镇住了,问道:“你说怎么办?” 刘振东问:“你们来了几天了?这儿你们探了没有,有没有发现好东西?” 老曾答道:“今天算第四天了,初步探了一下,应该有东西,尤其是在最上面,可能有古代兵营的遗址,不过估计价值不是太高。” 刘振东一副恍然的表情说:“那当然,我们这里自古比较贫穷,能有什么好东西。这样,我们三人到斜对面的半山坡上给你们望风,你们三天之内不管找到找不到必须撤离,我估计三天后公家的人差不多就来了。” 王晓茹这时说:“我们的第一样东西就是这里找的,在对面山脚下,当时运气好,准备挖个土灶,挖了不到一米发现的。第二件东西在另一个地方,你们这儿弄完了我们再领你们去。” 刘振东一听,心想,嘿,跟上节奏了,不然他们还要找杨爷墓,王晓茹给他们指的对面山脚下就是随便一指,让他们挖去吧。 老曾这时已被刘振东王晓茹忽悠住了,加上应德神经质的一直瞪着大眼睛,让老曾摸不准了。这和段老头说的不一样啊。 第39章 急救 段老头给他们说,这三个人就是胆小的想找刺激又想发财的新手,只不过运气好,捡到好东西了。现在看来新手是新手,可这脾气,尤其是状态极不稳定,这是不是一帮精神病刚好才出院的? 不管怎样,这行得小心为上。老曾心里打定主意后说:“兄弟,就按你说的办,麻烦你们给我们看着人,我们尽快把这片区域探完。” 刘振东偏着头看着老曾,像是说你忘了什么吧?老曾就问:“兄弟,还有什么事吗?”刘振东说:“段老头说把你们领到地方,一人给我们十个,钱呢?” 老曾皮笑肉不笑的说:“兄弟,不是还有个地方没去嘛,我给老段说,到下个地方马上给你们。” 刘振东说:“那好吧,下个地方一到我们就要见钱。走吧,晓茹,应德,咱们给人家打工走。” 说着三人起身出帐篷,老曾送出帐篷说着拜托辛苦的话。帐篷外没见那两个人,可能在中间的帐篷正观察着他们。 三人上车,发动车子往上次宿营的山坡上走,老曾挥手致意。待车子走远,老曾呸了一口说:“真能充大头,要不是找你们垫背,老子把你们活埋在这儿。”老曾骂完刘振东他们,拿出对讲机说道:“抓紧干活。” 刘振东三人车开到看不见老曾,三人在车上长出了一口气。王晓茹问应德:“下次可不敢了,把人掐死就了不得了。” 应德嘿嘿一笑说:“没用力,箍住,他不能动。”刘振东说:“想不到应德还有这手,你怎么配合的这么好?” 应德说:“没配合,他们欺负咱们,就打。”看来应德也觉得这帮人盯上他们,让他们不安全不快乐,生气了。 王晓茹问刘振东:“刘哥,你怎么小题大做,有什么目的吗?” 刘振东一笑说:“看出来了。他们几天前就到了,说不定段老头也在附近,他们应该这几天把我们去过的地方都探查了一遍,你没听老曾说这里有东西,那他们还叫咱们来是为什么?” 王晓茹想了想说:“帮忙?不可能,领路,有可能,说不定他们没找到地下城。”看刘振东摇着头,王晓茹忽然醒悟的高声说:“当替死鬼,万一他们出事,把咱们撇下,咱们根本脱不了身。” 刘振东重重的点了点头。“这帮人太阴险了,吃人不吐骨头。”王晓茹恨的咬牙说。 车开到山坡上,刘振东应德搬东西支帐篷,王晓茹生火。收拾好后三人在帐篷烤着火,商量怎么应对段老头的这些人。这时,刘振东的电话响了,是外地号码,刘振东接起来问:“你好,谁?” 电话里头说:“兄弟,是我,老曾,刚忘了说,你们带对讲机了吗?没带的话我让人送过来一部,这样有情况你可以及时通知我们。” 刘振东说:“我们带了,不知道功率怎么样?能不能和你们联系得到。” 老曾说:“那就好,你把对讲机放到595.8咱们通话试一下。” 刘振东打开一部对讲机,调到老曾说的频率,里面传来老曾的呼叫:兄弟,听得到吗?刘振东回复:听得到,很清晰。老曾:那好,有什么情况及时联络。刘振东:好的。 王晓茹见对讲机里再没声音,便问刘振东:“咱们真给他们当帮凶,让他们再挖出好东西?” 刘振东看了看帐篷外的天说:“看这天气,这两天有可能都是这样。咱们待在帐篷,吃好,暖着,让他们刨去。” 王晓茹也跟着刘振东看了看外面的天说:“呵呵,你想借刀杀人,可不知道老天收不收这帮人。” 刘振东有点无奈的说:“只能寄希望于老天爷了。” 三人继续烤着火,煮着茶,时不时到帐篷外面看看老曾那些人在干嘛? 老曾对刘振东说的公家的人回来的话也相信,毕竟人生地不熟,情况不明。虽说有刘振东几个替死鬼挡着,可被发现会无功而返,所以催促手底下人赶快探。 老曾的人分组明确,两个人拿不知道什么仪器在河滩探测,两个人在两旁的山侧用长杆子扎土。这两组人对探过的地方有些插个小杆杆。还有两组四人对有杆杆的地方挖。 王晓茹说:“他们拿的仪器可能是红外线之类的光谱分析仪,拿杆子的可能就是洛阳铲,这些人装备好,分工明确,都是老盗墓贼。” 刘振东看了一会说:“这些人是现成的师傅,咱们看着多学习学习。盯着他们能挖出什么。” 三人轮流看着老曾等人在那又探又挖,直到天黑也没见挖出来东西。晚上,估计老曾那些人也休息了,没见他们用手电在外面活动,帐篷里灯火通明。 刘振东在帐篷里念叨:第一晚,希望你们运气和白天一样不好。王晓茹见状,笑着说:“你还真希望阴兵把他们都收拾了?如果那样,明天一地的死尸,我们也脱不了干系。别忘了,咱们是和他们最好接触的人。” 刘振东沉思一会说:“也是,那咱们总不能提醒让他们到咱们这儿住,就这么大地方他们那么多人,再说他们住咱们跟前你放心吗?” 王晓茹也为难了,想了一会说:“阴兵不可能天天晚上有,不管了,明天再说。不过你刚说的对,这些人说不定晚上对咱们不利,你们俩还是别睡,换着值夜。” 刘振东一听不乐意了,说:“为什么是我俩,你不值吗?” 王晓茹笑笑说:“我一个弱女子,没办法对付那些大汉,你俩表现出的武力值我放心。” 应德这时给刘振东说:“咱俩值,你先。” 刘振东看着应德向着王晓茹,也再没说什么。让王晓茹值夜只是说说,这帮人万一在王晓茹值夜时把王晓茹掳走,他俩没发现,都会很被动。他和应德任何一个男人值夜,一个是有能力反抗,就是反抗不了,也能发出声响示警。把这些人想的恶一些坏一些没什么不对。 前半夜,刘振东看着老曾那些人的帐篷,没发现什么异常。除了一个帐篷内好像在喝酒外,十二点前另两个帐篷的灯都灭了。刘振东想起上一次阴兵来时很早,好像八九点就来了,现在都凌晨了,今晚应该不来了。夜风越来越冷,刘振东返回帐篷,叫应德起来值夜。 快天亮时,应德进帐篷又给炉子加了些炭,在帐篷里暖着。天快亮的时候,是最冷最难熬的时候,渐渐地,天空飘起了雪花。 天亮时,应德又加了一次炭。这时王晓茹醒来了,让应德赶紧睡会。 王晓茹出了帐篷,看着大地上一层薄薄的雪,整个河滩看上去肃静而安逸。天还阴着,雪再未下。王晓茹活动了一下蜷了一晚上的身体,上了个厕所。在回帐篷时看到老曾那些人的帐篷烟囱烟没有冒出,也不见人出来。 王晓茹估计那些大男人晚上要么喝酒要么赌钱,还没有睡醒。 回到帐篷,把火往旺拨了拨,王晓茹拿出吃的,放在火上烤热吃。 刘振东可能被食物的香味弄醒了,起来后看到王晓茹在烤面包吃,过去掰了一块塞到了嘴里,边吃边说:“嗯,香。”说着出了帐篷,看到外面下雪了,感叹道:“好美!好冷!” 过了一会,刘振东回到帐篷跟王晓茹说:“老曾那些人怎么还没起来,是不是冻死了还是煤烟打死了。” 王晓茹无奈的看了看刘振东说:“死了对我们也没好处,等会去看看吧。” 刘振东嗯了一声说:“我先喝着吃点,等应德醒来了一起去。” 悠闲的罐罐茶,阴冷的早上,烤焦的饼子,薄雪盖不住大地,火腿炉子上烤出了滋滋声。刘振东像冬天的农家老汉一样,不着不急的喝着吃着。 一个小时的早餐时间,王晓茹出去看了两三次,九点过了,河滩里还是静悄悄的。不对劲。 王晓茹急了,过去把应德摇醒,催促刘振东别吃了,赶快去看看。刘振东也感到不合适,拿起两把工兵铲,一把塞给应德。 应德还糊里糊涂的拿着工兵铲被刘振东拉出了帐篷。 刘振东走在河滩上,由于小雪在石头上,走起来很滑,一拐一拐的。 害怕老曾这些人耍什么诡计,快到第一个帐篷时,刘振东站在离帐篷四五米的距离侧着耳朵静静的听了一会。里面没有声音,很静。 刘振东试着喊了两声:“老曾,老曾。”等了一会,没人应声,又喊了两声,还是没应声。 刘振东害怕有诈,一步一步小心的往帐篷跟前走,双手紧握工兵铲,持在胸前。应德双手举着工兵铲,那姿势仿佛有点风吹草动,就会劈下去。 接近帐篷门口,刘振东又喊了两声老曾,还是没人回应。便小心的用工兵铲尖挑开帘子一个缝,往里看了看。没看到里面的情况,又把帘子往大往外挑了挑,这会能看见了。 看见和老曾一起的那个中年男人躺在地上,脸朝着帐篷门口,脸色是土色。刘振东一看不对,马上进入帐篷,发现老曾也在地上躺着,脸色也是土色。 应德这时说:“死了。” 刘振东学着电视上赶紧摸了摸两人的鼻息,感觉还有点气息。赶紧说:“好像还没死,不知道是煤烟打的还是怎么了?快给晓茹说一下,让叫急救。” 应德赶紧用对讲机给晓茹说:“那些人快死了,打急救。” 王晓茹在对讲机里啊了一声问:“怎么回事?”应德回道:“不知道。” 王晓茹刚要掏出手机打电话,但又想不对,这电话打出去,岂不是所有的事都露馅了。想到这儿,她赶紧在对讲机里说:“刘哥刘哥,赶紧联系段老头,赶紧联系段老头。” 刘振东听到一想,对,应该联系段老头,急救不能打。 刘振东给应德说:“赶快看一下另外两个帐篷里的人,估计都一样,要不能这么安静,我去给段老头打电话。”应德噢了一声提着工兵铲往另外两个帐篷看去了。 刘振东刚拨段老头的电话号码,段老头就接通了:“东子,怎么回事,我的人怎么都联系不上?” 刘振东说:“不知道,看了老曾帐篷,两个都晕倒了,快没气了,怎么办,打急救吗?” 段老头在电话里忙说:“先别打,我马上到。” 看来这老狐狸果然在附近藏着,刘振东心想。 刘振东又进去看了一下,炉子还没完全凉透,证明这两人昨晚睡的迟。两个床床铺很乱,地下的凳子也倒着。按说帐篷四处都是缝,不像普通建筑那样严实,不可能煤烟中毒。食物中毒,看起来不像,食物中毒应该脸是黑的。 刘振东仔细看了看老曾和那中年男人,发现两人脖子上有被掐的印子,又翻看了一下两人的手,都有被抓烂的血印。难道二人打架,互相掐着脖子成这样了? 刘振东正在想着各种可能,应德呼哧呼哧的跑来了,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都一样,都倒地了,有两个完全凉了。” 这时王晓茹也跑下来,问:“怎么回事?”刘振东赶紧说:“来的正好,你学过医,赶快看这些人有救没?” 王晓茹赶紧跑进帐篷,对着老曾的脸又拍又叫:“老曾老曾,醒醒。”拍叫了一会,老曾没有反应,又去拍叫那个中年男人,也没有反应。 王晓茹探了探两人的鼻息,又摸了摸脉搏,然后停滞了一下,在老曾胸口按起来。刘振东看到,不会是要人工呼吸吧。不待刘振东想会不会,王晓茹已经捏着老曾的鼻子对上嘴了。 啊呕!刘振东想到老曾那满口黑牙和又抽烟又喝酒的不知道多长时间没刷的臭嘴巴,忍不住干呕。此刻王晓茹什么也没管,一直按学校教的规范急救动作进行人工呼吸。 两分钟过去,老曾有动静了。王晓茹又去用同样的方法救那个中年男人。五分钟过去了,那个中年男人有动静了。这时王晓茹累的直喘粗气说:“是窒息,快,分别进行人工呼吸,不然救不过来了。” 第40章 相杀 “啊?我可下不了嘴。再说我也不会。”刘振东极不愿意的说道。 “先胸外按压,位置在两个乳头中间,压下去四五厘米,别使太大劲,把胸骨压断了,做三十次按压,做两次人工呼吸,捏住被救者的鼻子,嘴对嘴吹气,每次吹气持续1—2秒,胸部鼓起,松开鼻子。”说着王晓茹往后面帐篷跑去,并喊道:“应德看着,等会叫一下,看能醒来不,刘哥,快走。” 刘振东磨磨蹭蹭的跟着王晓茹往后面的帐篷走,边走边说:“应德,段老头来了马上给我说,离那老家伙远些,说不定带着很多人。” 应德挥着手,点着头。 刘振东快到第二个帐篷时,王晓茹已经钻进去了,到帐篷口时,王晓茹喊:“刘哥快进来,你救一个,我救一个,还有两个已经死了。” 刘振东听王晓茹说死了两个,心一沉。虽说希望这些人死,可死在眼前也不是刘振东想看的。这会也着急了,段老头的人死完,段老头绝对会认为他们搞的鬼,会让他们偿命的。 刘振东走进帐篷,和前一个一样,不过是四张床四个人。王晓茹指了指两个躺着的说:“这两个死了。救这两个吧。” 王晓茹继续她的施救,刘振东扭捏了好一会,干呕了好多次,才慢慢进入急救状态。五六分钟后,两人都有了反应,又跑向第三个帐篷。 在第三个帐篷里,刘振东见到应德掐着脖子的年轻人,王晓茹马上施救,刘振东也开始施救。还好,四个人经过半个小时的抢救,都有了反应,用王晓茹的话说,暂时死不了。 这时,应德在对讲机里喊:“来人了,来人了。”刘振东觉得是段老头,马上往回走,边走给应德回话:“等着,马上来。” 王晓茹这时对醒了的那个年轻人说:“没死的话把其他几个人灌点水,然后到前面,估计你们大老板来了。”说着离开帐篷追刘振东去了。 待刘振东跑到应德跟前时,应德正拿着工兵铲与一伙人对峙。为首的正是段老头,后面有三个中年人和三个年轻人。 刘振东一到跟前就跳起来一句大声国粹骂:“你们的人快死光了,不救着干什么。”段老头被刘振东骂的没声了,刘振东更得意的骂道:“老不死的,你x的x,要不是我们晓茹人工呼吸救了几个,你老货就等着坐牢吧。” 这时王晓茹过来了,吭哧吭哧的说道:“老段,快去看看,打急救电话还是怎么办,你们掌握。” 段老头这时也知道先救人的重要性,对几个手下说:“两人一组分开去看看,抓紧。” 那六人分别跑去帐篷看他们的人。段老头阴沉着脸问刘振东三人:“怎么回事?” 刘振东也没好气的说:“不知道。你问他们去。”说着往帐篷指。 段老头阴着脸说:“好,只要没死,我会问的。” 刘振东说:“那你等着问清楚了再说。我们要洗嘴去了,恶心,这三天吃不下去饭。”说着呕了起来,王晓茹也跟着呕,还吐了,看来她现在觉得恶心了。 三人没理段老头阴着的脸,向自己的帐篷走去。一路上,刘振东呸呸呸的吐着,王晓茹呕呕呕的呕着,弄得早上没吃的应德都一阵阵恶心。 不多一会,段老头手下的扶着那个最早醒来的年轻人山娃到段老头跟前。山娃被扔在段老头脚下,段老头问手下:“怎么回事,人都怎么样?” 一个手下回道:“有两个死了,七个还在昏迷,就这小子清醒着,给段爷说,究竟怎么回事?”说话之人说着踢了一下山娃。 山娃颤抖着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都疯了,上来压住就往死里掐。” 段老头没听明白,厉声问:“究竟怎么回事?谁疯了,掐的谁,说清楚。” 山娃抱着头,只是说:“不知道不知道。” 这时段老头一个手下上去揪住山娃衣领,用力扇了山娃两个嘴巴说:“清醒点,赶快说怎么回事?” 段老头伸手拦了拦那个手下,看着山娃。山娃慢慢好像清醒了,哭着说:“段爷,他们掐我,要把我掐死,又互相掐着脖子,我被掐的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你们就来了。噢,是那个女的和那个男的,一个一个嘴对着嘴给我们输气。我是被那个女的救醒的。” 段老头听后,脸色变得更难看了,他以为刘振东几个搞的鬼,结果人是人家救的,万一人家不救,可能他的这十个人就全部死了,那后果不敢想象。 “为什么你们互相掐脖子,房子里为什么打斗的不明显?”一个段老头手下问道。 段老头不明白的问:“怎么没有打斗?” 那个手下说:“段爷,按说他们相互往死里掐,应该床,凳子,炉子会被碰倒,可帐篷里除了乱些,几乎没有损坏的东西。” 段老头听后噢了一声问山娃:“这是怎么回事?” 山娃这时已完全清醒,但还显得很害怕,说道:“他们中了鬼,是鬼上身。被掐的时候就一动不动的躺着,过一会,掐的那个不动了,被掐的那个又上去掐。”山娃说着回忆起几人的不正常,越害怕了。 “那你为什么没被鬼上身?”段老头问道。 山娃从脖子里掏出一个玉牌,上面是个观音像,指着玉牌说:“这是我跟曾爷前我家里在我们村庙里开过光的,庙里是师傅说,只要不做恶事,可以辟邪。” 看来山娃刚跟上这伙人,还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所以玉牌能保他这次大难不死。段老头心里想着。 这时一个手下问:“段爷,老曾和昏的那些人怎么办?时间长了怕不好救了?” 段老头想了一会说:“打急救电话肯定不行,再说还死了两个。送医院的话都是掐的,脖子里有掐痕,容易招来公家,唉,在外面没有可用的私医啊。” 一个手下上前建议道:“要不让那几个帮帮忙,他们是本地人,应该有办法。” 段老头想了想说:“我去试试,刚才幸亏没发生冲突,不然就撕破脸了。你们先把活着的抬到车上,把死的收殓一下,稍后安排送回去吧。”那几个手下回道:“知道了,段爷。” 刘振东王晓茹在帐篷里用了好几瓶矿泉水漱口,又用了半罐牙膏刷牙。应德吃着烤馍,喝着茶,刘振东王晓茹二人现在觉得喝水都是恶心的,索性不吃不喝坐着烤火。 此时,段老头打来电话,用恳求的语气说:“东子啊,帮帮忙,找一下你们这里的私人诊所,救一救我们的人,迟了恐怕就……。” 段老头说着停下等刘振东的反应。刘振东也没推辞,就说:“你等一下我问问?” “晓茹,段老头那儿问有没有私人诊所,把那些人救一下,钱不是问题,重要是别外传。”说到后面,刘振东故意声音大了起来。 段老头听见了,在电话里说:“对对,钱不是问题,只要别外传。” 王晓茹想了想说:“咱们县城里都抬头不见低头见,保不了密,去市里太远,时间上怕来不及。这样吧,让他把人拉上往市里方向走,上高速,在高草镇出口下高速,不远处有个博爱医院,是私人的,院长老婆是我同学,我打电话给说一下。” 段老头那边电话里听的很清楚,马上说:“好,好,麻烦你们了。”说着挂了电话给手下安排。 段老头这边只留下山娃和两个手下与段老头在一起。 刘振东几人把帐篷等东西收拾好装车上,慢慢开到河滩里。下车后刘振东三人走到段老头跟前,准备跟段老头说一声就撤。他们想是段老头折了那么多人,也会尽快撤的。 段老头也看见刘振东他们把帐篷收了,见刘振东几人过来,故意问:“东子,这次谢谢你们了,我老段欠你们一个天大的人情,日后定当奉还。你们这里要去哪里?” 刘振东装作悲痛的说:“唉,老段,这都成这样了,我们也吓着了,回去休息休息。” 段老头深深的看了刘振东一会,深吸一口气,又缓缓的吐出来,慢慢的说道:“我这儿现在乱成这样,还烦请三位帮忙善后一下,我的另一队人在赶来的路上,等他们来了,咱们去下一个地方。你们看这样好吗?既然是合作,也要有始有终啊!”段老头说到后面皮笑肉不笑的盯着三人,想从三人身上看出是不是他们搞的鬼。 刘振东见段老头不肯放过他们,心里想着怎么回绝。王晓茹却说:“能行,不过钱得付了,之前一共是三十万,还有救了你们八个人,一人十万不过分吧,一共一百一十万,打个折,给一百万,转这个卡。” 说着王晓茹掏出一张银行卡,刘振东瞥了一眼,拼音姓名是应德。难道应德真姓应?刘振东第一次看到应德在官方登记的名字。 刘振东见王晓茹挣钱不要命,心里有些对这女人的狠劲害怕。可现在她已经说出口了,自己再反对不是让外人看笑话。只好装作不在乎的说:“一条人命不到十万,果然是人命比狗贱啊!” 段老头听着王晓茹刘振东的话脸色越来越沉。三十万他就没打算给,现在又加了七十万,虽然这钱他能出的起,但也得肉疼好几年。而且这趟来花销很大,加上死的那两人,怎么给家属得百八十万,还有七人的治疗费等等,还没见着东西就损失了三四百万,这趟亏大了,都伤了本了。段老头压着气,尽量不血气上涌,他怕万一压不住,就吐血了。 段老头看似轻松的拿过银行卡,拍照后还给王晓茹说:“一百万一次转不了那么多,先转二十万,后面的分批转。” 王晓茹看了一眼刘振东,意思是说能行了,再逼这二十万也没有了。刘振东点点头对段老头说:“能行,我相信你老段的为人。” 段老头说:“那就好。现在该告诉我,他们为什么会被鬼掐着脖子了吗?” 刘振东听见段老头的问题,心说:这老头太厉害了,居然发现那些人是被鬼掐脖子的。而且也发现他们知情,这下问题严重了,段老头会认为他们是故意不告诉他的人的。不对,他们来了几天都没事,怪的是自己三人一来的当晚就出了事,还和老曾等人发生过正面冲突,这下该怎么解释? 刘振东正在想着措辞,像是被段老头的问题问得不明白似的。 王晓茹开口道:“老段,你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我们故意害你的人?那我们等着他们全死光了再给你打电话就行了呗,我为什么要给那些恶心的臭男人做人工呼吸,我我……。”说着王晓茹又干呕了两下。 刘振东此时像找到了反击点,高声说:“就是啊,我还搭上了我的第二次初吻,还是给几个男的,呕。”说着也干呕起来。 段老头脸色有些尴尬的说:“不是我说是你们搞的鬼,而是我觉得你们没把这里的知道的情况告诉他们。导致他们中了邪。” 刘振东此时噢了一声说:“对,此地是有古怪,传说是阴兵战场,在月亏日阴雨加上雷电天,就会有阴兵出来战斗,只有在战场范围内的活人会全部被砍头。这个传说你也可以去打听。所以我才让你们冬天来,而且昨晚只是阴有小雪,并没有雷电,他们怎么中的邪与阴兵我觉得没有关系。老段,你去打听,如果我们知道隐瞒没说,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段老头也是诈一诈刘振东他们,提前几天来,情况基本摸的和刘振东他们知道的差不多,所以他才敢让老曾他们在河滩住。一直没有事发生,刘振东他们一来就出事,让他不禁怀疑这几个人是藏拙,可从表现出的一点都不像。 就像那只瓷碗,宋金时代的,存量极少,且是用于祭祀的,一只最少五十万,他们轻易十万就出了,说明他们确实是新手,不识货。 第41章 银子 段老头说:“事情太奇怪了,我也是第一次遇到。现在只有等他们醒来看能问清楚不?算了,正事要紧,东子,你们还是辛苦一下,帮忙盯着这片区域,我的人今天就探完了,明天就会来人将死了的人拉回去,所以还得辛苦你们。明天咱们去你说的地下城。” 刘振东问:“今晚你们的人还不会住河滩里吧?再就是死了的人晚上放河滩里会不会被鬼附身?那样的话我们可不敢待。” 段老头说:“当然不会,白天他们探测,晚上会在你们扎营的山坡上休息,当然把死尸也搬到那儿,你们待的那儿应该最安全。”说着段老头阴险的笑了一下。 刘振东立即反对道:“活人能行,死人不行。” 段老头说:“你不怕死了放在别的地方会引起不可预测的事吗?从以前你们来过这儿看,你们待的地方最安全。放心,死人会放在一个单独的帐篷,晚上我的人会守夜的。” 段老头这样说了,刘振东再也没反对,主要是死尸放别的地方如果有个什么变故,确实不容易发现。放在近处,段老头的人守着,能第一时间发现不对劲,实在不行了跑路也可以。 刘振东无奈的说:“那好吧,让你的人机灵些,晚上别睡懒觉。” 段老头平静的说:“这个放心。那请你们帮忙把地方收拾一下,我还要去看看老曾他们,这里就麻烦几位了。” 段老头说着招呼一个手下走,刘振东招着手说:“不麻烦,钱尽快到位噢。” 看着段老头僵了一下的身影,三人嘴角都扬起来了。一直被这段老头压着,没想到阴兵战场上一下就让段老头损失了近十个人,还有几百万。 三人把车开到山坡上,占了最好的位置。王晓茹守着车和物资,刘振东应德去帮忙给段老头的人拆帐篷,安帐篷。 中午时,一切收拾停当。段老头的人留下山娃看着帐篷和死尸,其他的人去河滩继续探测。 刘振东三人在帐篷里生着火,烤火,时不时出去望一望。 下午的时候,王晓茹手机来短信了,显示应德的那张卡上进了二十万。三人高兴的跳起来,随后又各自劝小点声,不然段老头那些人听到,以为人家死了人,他们高兴呢。 他们这边高兴完没多长时间,就听见不远处看守的山娃的帐篷里的对讲机也传出兴奋的通话声:“山娃山娃,下来帮忙,挖出东西了。”山娃问道:“什么东西?”对讲机里喊道:“问个锤子,是好东西,快来搬。” 刘振东三人听见段老头的人挖出东西了,很好奇他们挖出什么来?等山娃走远了,三人赶紧出了帐篷,拿着望远镜看。 在河滩上游处,段老头的三个手下聚在一起,正看着一个挖的深坑。刘振东几人看不到坑里有什么,急的在山坡上走来走去找角度,可就是看不到坑里。 刘振东说:“走,应德,咱俩去看看他们挖出什么了?” 王晓茹劝道:“别去,见者有份,在这儿不适合,你们去了他们以为抢宝的,说不定会趁你们不注意下黑手的。算了,就当不知道反而安全些。” 刘振东想了想也是,这会凑上去,人家还以为是抢宝的,换谁都会提防甚至直接灭了。 过了一会,山娃到坑前了,那几个指挥山娃下坑去搬东西。过了十几分钟,几个人从坑里抬出了五个坛子,有大有小。大的估计就是装二十斤左右酒,小的可能就装五六斤的样子,一共两大三小。 坛子从外面看上去黑乎乎的,像老式的瓦罐醋坛子或酒坛子,上面没有盖子,可能有,时间长都腐化了。 刘振东三人看到他们挖出五个坛子,心里急的不行。如果五个坛子全是古代的银锭或铜钱,那得有多少啊。 看着那几个人的笑脸,刘振东心里在滴血。那是自己的啊,上次怎么就没找到,那个地方还是自己探测的。 王晓茹倒看得开,拍了拍一脸后悔的刘振东,安慰的说:“该是谁的就是谁的,别强求。段老头那些人付出了两条人命的代价,我估计,送去救治的那七个人虽能活下来,但基本废了。” 刘振东疑惑的问:“为什么?你怎么知道?” 王晓茹答道:“那些人大脑被掐住脖子,大脑缺氧时间长,损伤是不可逆的,人身体素质不同,有的成植物人,有的失去一部分行动能力,有的半身不遂,可能还有的会成傻子。” 刘振东噢了一声说:“唉,就当那几坛东西是那几个人的买命钱,咱们不羡慕,走,回帐篷暖和,让他们抬去。” 说着三人进帐篷烤火暖和去了。 山娃等人把坛子抬出来,山娃看着坛子口黑乎乎的一团东西堵着,要拿来看,被一个挡住了,说等段爷来了看,现在谁都别动,抬到帐篷里放着。 几个人折腾了将近两个小时才把五个坛子连抱带抬弄回帐篷。其中一个给段老头打电话说挖出来的什么东西,估计里面有银子。段老头让别动,他马上就来。 刘振东几人听到坛子里是银子,心里那个难受啊!应德还好点,王晓茹虽像劝刘振东那样劝自己,但心里比刘振东更难受。一秒中之内,心思转了3600下:为什么我们没挖到,去抢回来,把那些人全部杀人?过去跟人家说,见者有份,让他们分些?再有没有,等他们走了再细细的挖一遍? 当天晚上,刘振东几个在山娃等人的监视下在帐篷里窝了晚上。段老头说的马上到,到天亮也没见人。第二天早上,王晓茹觉得他们挖出了好东西,自己三人再待就有些瓜田李下了,也不想和这些人纠缠了,就提议收拾东西回。 刘振东也觉得该回了,就和应德收拾。这时段老头来了,又带了三个人。段老头见刘振东收拾东西,就问:“这是要走?” 刘振东说:“听见你的人昨天挖出东西了,我们的任务也完成了,咱们的合作也结束了,现在回去,等你打剩下的钱,以后做点小生意,在我们这儿也够生活了。” 段老头皮笑肉不笑的说:“你说的对。可是你忘记了吗?地下城还没去,合作怎么算完成?你们手里的东西还没卖给我,怎么算结束?” 刘振东立马否认道:“我们没东西了,地下城你们应该找到了,自己去就行了,我们去没什么意义?段老头有些凶的说道:“东子,咱们这碗饭,是拿命换的,最主要的是讲守信。东西收拾好,等我们,咱们去地下城。” 刘振东和王晓茹低头商量了一下,按在省城答应的,确实没完成约定。这样表现出想离开,主要是怕段老头那儿挖出东西,他们在跟着,段老头会以为伺机抢宝而先下手为强,再一个到地下城他们就是给段老头一行人趟路的,危险性也很高。 既然段老头执意要他们跟着,那就得跟着,他们人多,说不定有家伙,一旦翻脸估计命都保不住。 二人商量好后,刘振东给段老头说:“好吧。既然说好的,我们把合作完成。” 段老头点点头转身要走,王晓茹追问:“那几个昏迷的人怎么样了?” 段老头说:“这还得感谢你们,都醒过来了,不过很虚弱,大夫估计至少得一个月才能恢复。”说着就走他们的帐篷。 刘振东看着王晓茹,意思你不是说那些人基本废了吗?王晓茹看着刘振东怀疑的眼神,有些不甘的说:“我的都是书本知识,实践上有很多可能,你这样看我干什么?” 刘振东说:“没什么,只能说这些人命大,死的两个短命。” 段老头回到他们的帐篷,手下人让看他们挖出的五个坛子,段老头仔细看了一会,摸了摸外面,又看向里面,掏出来一些腐烂了的东西,闻了闻说:“这是明晚期的普通瓦缶,用于普通人家装水,存酒或装粮食的。” 段老头转着又看了看其它几个说:“明朝的屯兵应该也用,他们平时和农民差不多,这里面是腐烂的粮食,有些像苞谷,有些可能是小麦,燕麦。” 一个手下急问道:“这些坛子值钱不?” 段老头看了一眼那个手下,那个手下害怕的低下了头。段老头说:“放在那个朝代不值钱,但现在,保存完好的很少,虽然工艺粗糙,如果有对明史感兴趣的收藏家,还是可卖到十万以上。” “来,把里面腐烂的东西掏出来,慢一点,别太用力,这些缶埋了几百年,很脆弱。”段老头给几个手下安排。 几人分别戴手套从坛子里往出掏腐烂之物。其中有三个掏的时候在坛子底部发现了硬东西,和腐烂的东西混到一起。段老头让把腐烂的东西清理掉,几人看到清理后的东西,眼睛都直了。 大的是元宝,小的是铜钱。段老头和手下的人高兴坏了,可是在五个坛子里面就找出了十二个银元宝,也叫银锭和100枚左右铜钱。 段老头看了看这些银元宝,又看了看铜钱上的字,叹息道:“这些银锭和铜钱如果单从价值上来说,存世比较多,也不值钱。银锭一个最多值一万,铜钱到1000就撑死了。但是如果历史中对这儿有记载或出过名将名人,那还能卖出一个好价钱,可惜这里一不出名,二无史载,这些也就成了普通的银子铜钱。” 段老头嘴上没说,心里想这是当时的屯兵管钱粮的军官或者士兵私藏起来的,看来把粮食伪装在上面,和银锭铜钱藏在一起。 这些东西应该是在军营里面的,估计是军需官一类的长官克扣的。银锭有的是地方官府铸的,有些是私自铸的。每一块银锭至少值十万,12个就是120万。 铜钱可能就不太值钱了,因为这种铜钱现在存世也比较多,最多一个值2000块钱。段老头把这些东西的价格价值说的很低,就是害怕这些人突然为了钱不择手段。 段老头安排坛子包装好,把坛子里面的银锭和铜钱拿出来,他用锡纸包好,装到自己的背包里。让第一次带来的三个人和山娃把两具死尸运回老家去,把五个坛子送到他家的小卖部。另外住院的七个人,他已经给了些钱,安排回家休养去了。 段老头留下了后面来的三个人,说跟他一起去进地下城。然后段老头走向刘振东几人的帐篷。刘振东几人正坐在那,有一搭没搭的聊天。 段老头进了帐篷说:“你们几个真是有大运气的人,我的人在这块地方挖出了五个坛子,每个坛子虽然做工粗糙,但是里面装着银锭和铜钱,这些银锭和铜钱流传比较广,虽不值钱,但总体能值个五六十万。算是弥补一下我的损失。接下来咱们去地下城,我相信带着你们会继续有好运的。” 段老头说完嘿嘿的笑着,不过比哭还瘆人。 刘振东几人听到在河滩里面挖出的坛子里面有银锭银锭,心里像猫挖的一样。还说是有运气的人,银子都没挖出来,还有什么运气? 不过想想也就罢了,这么大的河滩,自己又是新手,挖不出来很正常。转念一想,这些人死了两个伤了七八个,搭上了将近一个周的功夫,才挖出了五坛银子。啊,五坛啊,那是多少银子啊! 段老头看着刘振东等人,眼神中对银子的渴望都快喷出火了。段老头接着说:“别羡慕,别嫉妒,每个坛子里面银子不多,一共就十几块,如果多的话,我会给你们分点的。还有一百枚铜钱,不值钱,一个一千块到头了。” 刘振东几人一听银子只有十几块,铜钱也就100枚左右,心里突然觉得好受多了。要是整整五坛银子,刘振东不敢保证自己不下黑手抢一些。 第42章 进洞 段老头说:“收拾走吧,咱们去地下城,我这次出来损失了四五百万,你们总要带我把本捞回来。” 刘振东说:“那好吧,你们跟着我们走,分散走,我们去的另外一个镇子上,从那爬山去地下城。” 段老头说:“不必了,地下城的入口就在前面的山坳里,这个我已经探清楚了,你们所说那个镇子上应该是一个塌陷的出口,咱们从这进去,从那出出去,这样就能穿过整个地下城。 刘振东一听都麻了,人家都把进口探好了,那他们上次就是从这前面山坳里的进口被马王扔进去的? 刘振东想了想说:“你们还是准备充足一点,我们上次往出来走的时候,地下城坍塌了好多,可能有些洞口已经被堵死了,没办法进去了。” 段老头说:“这个放心,我们又不是第一次下地下。走吧,你们跟着我们,进去了给我们当向导。”说着段老头出了帐篷。 刘振东几人出了帐篷,开始收拾。段老头的人不愧是专业的,河滩里的蜂箱以及痕迹全部不见了,只留下一辆越野车。 等刘振东几人收拾好后,段老头降下越野车副驾驶车窗说:“走,跟上。”说着越野车发动向河滩驶去。 刘振东开车跟上,越野车到了河滩上,开的不是很快,像是在等刘振东的车跟上,或者是监视刘振东几人跟没跟着。 两辆车一直行驶到刘振东几人上次吃饭的那个村庄山头过去,又往前大概走了十多公里。这一片已经进入深山区,树木比较多,但是由于冬天树叶都掉了,草都枯了,看上去很荒凉。 渐渐的,越野车拐向一条上山的路上,这条路其实并没有车走过的痕迹,越野车凭着越野的性能爬上去了。刘振东的车跟着爬过了第一个山坡,到第二个山坡上就怎么也爬不上去了。 段老头下车让刘振东把车停到平坦的地方放好,然后步行。段老头陪着刘振东三人步行。等转过一个山头,越野车已经看不见了,段老头却说:“到了。” 刘振东几个看了看,确实没路了。可越野车去哪儿了?王晓茹根据越野车的轮胎印,看到了越野车藏在一片树林里,伪装的很好,几乎看不见。 树林前是一段山崖,看不到有山洞。段老头见刘振东几人看不到山洞,便指了指树林后面一团杂草说:“那儿是进口。” 刘振东不耻的问段老头:“你们是怎么找到这个洞口的?” 段老头高深莫测的说:“这就是我们根据山形走向,以及地质变化探测出来的,这是一门学问,年轻人,你们只不过是运气好而已。” 刘振东叹了口气说:“看来干什么都不容易,这是一门大学问,我们以后得好好学习学习。” 几人说着话已经到了洞口,这个洞口不仔细根本看不出来,上面长满杂草,还有一些小树枝,流土遮盖,拨过杂草只能看见一个人能钻进去的小洞。 刘振东走到跟前,看这个洞几乎只容一个人过去,心里想,难道马王用什么空间转移法,直接把他们扔进洞里去的?这个洞他们从来没有走过,也没有看到有人进出的痕迹。 刘振东问段老头:“你确定这个洞就是入口,这个洞怎么像没人进去过的一样?” 段老头说:”应该是这个洞,我们探测过好多次,上次你们是怎么进去的?你也没给我说清楚,我也不想再问,这个洞里面空间很大,洞穴很多,通道很复杂。你说这和你们上次进去的是不是很像?” 刘振东惊奇的说:“那还真有可能,只要进去见了我们走过的地方,应该能认出来是不是。” “很好,检查一下带的装备,水,食物,等会我们分组后进去。”段老头安排道。 刘振东带着王晓茹应德走向自己停车的地方,给段老头说要车上取东西。三人走下山坡商量,如果分组的话,他们会被分开。刘振东问王晓茹该怎么办? 王晓茹想了想说:“不分开,咱们给段老头说,咱们三个是一组,要么就和他们分开,要么就一起,分开危险太大,这些人谁知道会不会对咱们下手。” 刘振东看了看应德说:“我也是这样想的,走,把对讲机拿好,各自把食物和水多带些,还有手电,装上个备用的,这次进去不光是里面有危险,主要是段老头这帮人危险,人家既然能找到这个入口,会不会找到了别的出口,会不会已经在里面埋伏下人,我们都不知道。” 王晓茹心情有些低落,说道:“进去后,最主要的是在一起,然后只要找到咱们预留的出口,想尽一切办法跑出去,我们玩不过这些人,而且他们心狠手辣。”说着看向应德,应德也是一脸的沉重。 大家都知道这次的危险,相互照应,一起活着出去就是最大的赢家。 “东子,走了,该进了。”段老头的声音从上面传来。 “来了,往上来走着哩。”刘振东回应道。 三人装了一些东西,贴身藏了一些最后用的水,食物,小刀,火柴等,边往上走,边相互鼓励安慰,一定不能落下一个。 走到洞口处,段老头那些人已经全副武装,每个人的背包都鼓鼓朗朗的,头上戴着安全帽,有点像矿工。段老头说:“东子,我们的四个人分为两组,你们的人也分一分,看谁单独,谁两个一起。” 刘振东说:“我们的人都是新手,分开不行,这样吧,我们跟着你学习学习,你的那三个人一组,我们这边就是四个人一组,只能这样分了。” 段老头看了一下刘振东几个,指了指两个手下说:“待会进去需要分开时,你们俩一组,他跟我和这三个一起。”三个手下点了点头。刘振东也明白段老头给他跟前留一个手下是防着他们三个。只要他们三个不分开,管他段老头怎么分他的人。 段老头随后让一个手下用一把砍刀砍开树枝,拨过杂草,让另外一个先进,跟着又进去一个,段老头进去后,拿砍刀的让刘振东他们进,最后拿砍刀的进去后,返身把洞口用砍下来的树枝和杂草堵好。 七人进入洞内,都打开手电,刚开始还是爬行,慢慢的能站起身来,越走洞越高越大,走到后面洞体高度和宽度再没变化,高约五六米,宽三米左右。 洞像是自然形成的,里面浮土很深,踩下去土几乎把鞋淹没了。洞整个感觉是向下走的,手电光看不到尽头,因为洞不是直的,有些弯度。 七人走的慢,走了半个小时也没有看到洞通向哪里,也没有其它洞口。段老头问刘振东:“东子,这洞你们上次走过没有?洞内的土质形状和上次的一样不?” 刘振东说:“进来一直看,不是我们上次走过的,里面大小差不多,但土质不一样,上次的那个洞是土加石块的,地上也满是石块,有点像人工的,但又很不像,这个全部是土洞,看起来是自然形成的,我看不到有人工的痕迹,你经验丰富,是不是这样?” 段老头点了点头说:“嗯,这是个自然形成的洞,而且一直往下走,可能是地震,地块运动形成的。走,咱们再往前走着看。” “这个洞的通风应该没问题,咱们进了这么深了,呼吸还是没问题。”刘振东提醒段老头说。 段老头说:“所以这个洞一定通向那里,而且还有出口,不然氧气量没有真么充足。放心,我的人带了小型测氧机,氧气不足时会有提示。” 刘振东王晓茹一听,还有这设备,以前没听说过,看来以后要买几台,这可是很实用的东西。 七人继续往前走,其实是往下走,一直感觉是下坡。又走了半个小时,几人都觉得累了,尤其是段老头,可能年龄大了,让大家休息一会再走。 休息时,段老头的一个手下突然说:“不对劲。”话一出口,所有人都紧张起来,段老头沉声说:“怎么回事?”那个手下说:“按道理我走这么长时间,而且是下坡路,应该没这么累,可现在我感到很累,刚试了一下测氧机,好像出故障了,看看你们的。” 段老头的几个手下把测氧机拿出来,堵住测氧口,全部失灵!众人这才明白累的原因,里面氧气不足! 刘振东几人也慌了,刚还觉得有仪器比较保险,谁知道仪器全部失灵了。刘振东想起什么,突然说:“大家看一下手机是不是正常?”众人把手机掏出来一看,都是关机状态,而且打不开。 几人乱糟糟的说:走的时候充满电的,怎么开不了。我的是待机王,不打电话随便用一个周,怎么没电了。 段老头喝了一声:“都静一静,东子,这是怎么回事?” 刘振东看了看王晓茹,王晓茹点头后刘振东说:“上次我们进去,手机也全部关机,出去后自动开机的。” 段老头问:“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进入了地下城的范围?所以会出现手机关机,仪器失灵?” 刘振东想了想说:“是又不是,我也不清楚,我们上次在地下城没有发现氧气不足的。” 段老头摸着没有胡须的下巴思考了一会,然后说:“我觉得是这样,这个洞已经到了地下城范围,也马上到头了,估计洞被堵住了,所以成了死洞。” “洞可能是自然原因堵的,也可能是地下城的人为了防止外人进去堵的。这样,你们俩再往前探探,把对讲机打开,东子,对讲机能用不?”段老头问刘振东。 刘振东说:“上次没用,估计不能用。试试吧。”说着打开对讲机,其他几个人都打开开关,发现没反应。看来也不能用。 段老头说:“这里面可能有强磁场,压制了电池释放电能,咦,也不对,手电怎么能用。先不管了,你俩往前走,用手电光报信号。”段老头指了两个手下。 那两个手下拿着手电顺着往前走,每走一段距离,就向后闪三下手电光。慢慢的,闪的光越来越暗。在几乎看不清楚手电光的时候,段老头的另一个手下说:“段老,有情况,他们让咱们过去。” 刘振东王晓觉得是他们之间能懂的灯语。五人起身顺着洞内往前走,走了一会,手电光闪的越来越亮,再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就看到那两人了。那两人看着洞没有出口是死洞,又指了指地上的几具人骨架,意思是以前也有人到这儿,结果是死洞,给憋死到这儿了。 七个人现在越觉得喘气有些吃力了。段老头打着手电四处看了看,又看了那些骸骨,身旁没有铁质工具,衣服早就化没了。估计是逃难到这儿的,因为缺氧没力气出去了死在这儿的。 段老看看刘振东问:“东子,这个洞之前我们探测时没有探测出来是死洞,现在我们是出去还是怎么办?” 刘振东想了一会说:“照现在这样,我们只能出去了,要不这么多人,时间一长,都就没力气出去了。” “难道没有办法了吗?”段老头像在问刘振东,又像在自言自语。 “应德,你去看看,这儿能不能有出口。”王晓茹突然说道。 刘振东像记起什么也说:“对对,应德能感受到附近有没有出口,上次我们遇到的死洞,是应德感受到能挖通,我们才出去的。” 段老头赶紧说:“那快让试试。” 应德这时已打着手电到处看,又是闻,又是听,众人都凝神屏气。 看了有十多分钟,也没发现应德找到出口,众人很着急了,再耽搁就走不出去了。 应德找着走着,不小心被那几具骸骨绊倒,整个人趴在地上,刚要起来,觉得下面有东西的样子,应德两下把骸骨扔开,只说了一个字“挖。” 第43章 古城 刘振东第一个反应过来,提着工兵铲就在骸骨的那儿往下挖。其他几个人也拿着工具帮忙挖。大家把骸骨的地方挖出快两米深的一个大坑,还是没有通。现在几个人已经气喘吁吁,呼吸慢慢困难了。 段老头的一个手下发脾气的说:“是不是这个傻子撞了一次大运,又在这儿装模作样的糊弄,这往下挖,是要把地挖穿着出去吗?” 刘振东一听不高兴了,大骂道:“你再说一个傻子试试,老子把你的狗头剁了。” 那人说:“来啊,你有力气了来剁。”说着伸着脖子挑衅。刘振东见那人还在嚣张,跳起来飞起一脚,把那人踹了四五米远,刘振东落地的一刹那,感觉地往下一陷,刚要说话,就掉下去了。 众人一看,底下确实是通的。王晓茹赶紧爬到洞口看刘振东好着没有。发现距离下面有三米多,刘振东躺着,王晓茹喊着问:“刘哥,你怎么样?” 刘振东躺着回答说:“没死,就是摔的有点痛,缓一阵,下面好像有空气,你们往下来跳吧。”说着刘振东忍着全身疼,站了起来。 当刘振东看到下面的景象时,立马呆住了。这难道是传说中的世外桃源?外面现在是冬天,这里却和夏天一样,到处绿油油的,还有小河,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但又没夏天那么热,刘振东穿着冬衣,也不觉得热的难受,反而很舒服。 刘振东掉下的是一片斜坡草地,往前是一片树林,树林后面隐隐约约有房屋,小桥,田地,甚至好像还有人活动的影子。抬头看了看,居然是天空,又和天空不一样。 这究竟是到外面了,还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刘振东糊涂了,迷茫了,思维混乱了。 在刘振东混乱时,段老头几人和应德王晓茹也下来了,大家看到下面的景象,也是和刘振东反应一样。 还是段老头见多识广,察觉这地方不对劲。段老头说:“大家慢慢往前走,穿过树林,要时刻保持清醒,时不时的咬一下舌尖。这地方应该不是有活人的地方。” 段老头说完,大家各自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很疼,证明自我意识还在。 走进树林,大家朝着有房子的方向走,看似不远,树林也不大,感觉走了好长时间,还是没有走出树林。在段老头的提醒下,大家又咬了舌尖,还是疼。 这时段老头让大家停下,商量一下怎么办?一个手下拿出指南针,发现指针一阵转圈,一阵不动。段老头说:“这里磁场不稳定,指南针没用。大家想想有什么其他办法?”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没有办法。段老头看大家不说话,就说:“或许有个办法可以试试?”大家看向段老头等着说。 段老头说:“还要麻烦应德兄弟。请应德兄弟静下心来,闭上眼睛,凭感觉走,我们跟着,不要打扰他。东子,你觉得呢?” 刘振东看了一眼段老头,又看看应德,确实应德在地下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现在他们三个和段老头是一起的,只能一心走出这迷林。 刘振东看着应德说:“应德,你站起,闭上眼睛,不要想任何事,只凭感觉走,咱们试一试?” 应德嗯了一声站起身,两只手搓了搓,捏在一起,闭上眼睛,慢慢转圈,转了两圈后在一个方位停下来。众人静静的看着应德,生怕发出声响影响应德。 应德又开始转圈,停下,转圈,停下,这样过了十几分钟,突然转圈的应德直接走了出去,前面的树枝好像突然挪开一样,对应德没有丝毫阻碍。 众人见状,连忙跟上,奇怪的是应德碰不到树上,其他人都让树挡住了。段老头赶紧让人拿出绳子,悄悄的拴到应德的腰上,众人手握着绳子,眼睛闭上跟上,段老头提醒大家别睁开眼睛。 果然,一路走下去再没遇到阻挡。这样闭着眼睛走了十几分钟,所有人因为应德停下而撞到了一起。众人睁开眼睛一看,前面是一堵城墙,身后雾气弥漫,已看不见树林。 应德说:“走不了了。” 段老头点头说:“应该到了,这儿应该有城门,我们沿着城墙走着找一找。” 城墙是老式的土筑法夯实筑成的,每一个夯土的椽印子都在,夯土摸上去很干很硬。众人跟着段老头逆时针沿城墙走。城墙很高,约五米高。抬头看上去,城墙上什么也没有。 走了不到十分钟,看到一个城门。城门高就是三米左右,门是木门,上面没有颜色,黑色的门钉很整齐的排列着,看上去很古朴,又很陈旧。 城门是闭着的,城门洞在城墙一米深处,那城墙估计就是两米左右宽。 段老头的一个手下刚要推城门,被王晓茹拦住了。 王晓茹说:“上次我们去的地下城,所有东西都腐化了,一碰就成粉末了,连像是古代衙门口的石狮子也是一样。这儿看上去就是一座古代普通的城郭,咱们还是尽量不要破坏吧,你们找到好东西可以尽管带走,历史遗迹还是能留下来就留下来。” 王晓茹一番言辞恳切的话让段老头感到一阵脸热。看来这几个人确实与其他的新手不一样,有自己的想法。想自己一辈子就是为了盗墓贩卖挣钱,钱是挣了一些,到了这个年纪,心里不知道要什么,唉! 段老头心里叹了口气,然后说道:“大家都听晓茹姑娘的,能不破坏就不要破坏。晓茹姑娘,万一这城门像你说的一样,不敢碰,那我们怎么进去这个城?” 王晓茹想了想说:“刚才咱们摸了城墙,很硬很结实,你的人能不能爬上去,把我们再吊上去。城墙上应该有台阶下去。” 段老头看了看周围,抬头看了看城墙,用手拍了拍,说道:“这城墙应该很结实。你,用铁爪试着甩上去,爬上去了看看。”段老头指着一个身材较瘦的手下安排,又给其他两个手下说:“你们望着,有什么照应着。” 三个人取出带铁钩的鹰爪,盘好绳子。那个瘦手下抡着鹰爪,“嗖”的一声,扔了上去,他拉了拉绳子,感觉挂住了,又悬起脚试了试牢固程度,觉得没问题了,便看着段老头,段老头点头示意,那瘦手下双手抓着绳子,双脚下面缠在绳子上,噌噌的上去了。 另两个紧张的看着城墙头,段老头,刘振东王晓茹应德也抬头看着那人。 不到半分钟,那人就上了城墙头,站在城墙上往里看,段老头着急的问:“怎么样,里面什么情况?” 那瘦手下回应道:“是一座空城,都是老式房子,房子街道都有,没有人和尸体,骨头,是不是有什么古怪?” 段老头想了一会说:“你把他俩先吊上去,然后你们把我们吊上去。”段老头说着让城墙下的两个手下先上,然后三人再把其他人吊上去。 段老头的两个手下连爬带吊上去后,三人把段老头等四人吊上城墙。 众人看向城里。这确实是一座小的城郭,应该是一个古代的小城,规模看上去和现在的镇子差不多。 城不是四方四正的,总体呈长方形。城内只有一条主街道,有个七八米宽。其它都是两三米宽的巷子连接着城内各个角落,有些还是死巷子。 城内只有中间部位有一处高大的建筑,其它都是一层的泥土房,整个城内死气沉沉,像是有一层灰覆盖。 刘振东看着城里的布局和建筑,觉得和小时候跟着大人赶集去的镇子上的风格有些像。记得大概三十年前的镇子上,还有被拆剩的半截土城墙,城里主街道是各种店铺,什么铁匠铺,裁衣铺,纸火铺,日杂铺,还有饭馆。一般街道的铺子后面上店主人的家,那时谁的房子就是谁经营居住的,没有租房收租一说。 这个城内街道的门脸,门是木板一块一块插的,窗子是木格子的,上面糊纸的痕迹很明显。 刘振东看不出这是什么朝代的城郭,看了一下王晓茹,王晓茹在城里长大,年龄小,没有以前农村乡镇老式建筑格局的影响,也没有判断。刘振东只好问段老头:“老段,你看这个城郭是哪个朝代的?为什么空空的,看起来没有发生过战争,像是被遗弃了。” 段老头这时也看了好一会,见刘振东问,思考了一会说:“这儿看上去就是典型的西部城郭,你看,就地取材,城墙,房子都是用土夯的,只有中间那儿是砖盖的,这儿的砖瓦应该是你们本地的红沙土烧制的。” “朝代我也说不好,估计早一点宋晚期和金朝共存时期,晚一些明末清初。这儿能深陷地下,与地震,山洪暴发有关系,而大的地震等灾害记录清朝以后都有记载,但明及以前,这儿应该是四不管或自治的地方,所以流传下来的文献资料几乎没有。” “对对对。”刘振东应和道:“我们几个对这儿的历史也是这种认知,所以无聊想找一找有没有遗迹之类的,果真找到了。”刘振东说着有些兴奋。 段老头说:“一切还要到城里去看看才能有比较准确的判断,只不过感到奇怪的是,这儿深入地下,咱们走过迷幻树林,到这儿应该是真实的地下,怎么光线还能看到城内,像是残月的夜晚,呼吸也正常,这倒是让我想不通。” 王晓茹听到段老头的疑惑,低头想了一阵说:“我有一个猜想,是不是这儿的土质中掺杂着某种发光的物质,由于量特别大,所以使这儿看上去像有月亮的夜晚。” “至于空气问题,这儿是地下,由于地质运动被山覆盖,应该没有覆盖严实,估计在咱们头顶上有缝隙或其它山体中间有空洞流进空气。只不过这么多年没人发现这儿。” 刘振东笑笑说:“你这是最科学的解释,好过神仙鬼怪的解释,让人能接受。我觉得这种猜想也是一种可能。老段,你说呢?” 段老头也笑着说:“我读书少,给不出科学的解释和猜想,但说鬼怪造就的这个地方和景象,又不好说,毕竟我在地下摸爬了这么多年,见过很多怪事,都是科学解释不清楚的。咱们不用猜了,下城墙,到城里去看看吧。” 说着段老头从城墙的台阶上往下走。台阶比较窄,只能一个人走。台阶旁是一个土坡,上面有一道凹痕,估计是往城墙上运东西的人力独轮车压的。城墙上宽度也不过两米左右,古代城墙是守卫城内的碉堡,有些记载上有在城墙上摆摊,做生意,游览的情况。这儿的城墙上可能主要是民用吧。 众人随着段老头一起下了城墙。看了城墙门洞的城门,城门里面没有那种一条大横木杠挂在城门后面,看上去城门只是闭着,左右上面有两个铁环,上面没有锁子,也没有铁链。 城门附近是一片空地,没有建筑,也没有树木,刘振东转着看,按常理,城门口附近应该是有一些树木的。仔细看了看,还是发现了有树木存在过的痕迹,只不过可能没有阳光,树木枯死后都化着和土一样了。 顺着城门向城内主街道走去,街道上没有铺砖,全部是普通的土路。街道两旁全部店铺,不过招牌看不见,只有可能是挂招牌的木杆在房檐下伸出。 街道上店铺的有些门是关着的,木板门插的严严实实,有些门没有插,看进去里面黑洞洞的,看不清楚里面的格局。 段老头说:“先别着急进到房子里,咱们先把城内整个看上一遍,然后再进去到房子里看。走,咱们到前面的那儿看看,那儿可能是当地的土地庙或者是官府办公的地方。” 众人看着远处模糊的高大建筑,房顶上的檐和滴水都做的和现在庙宇有些像。当众人走到跟前时,看到门紧闭着,两旁没有石狮子和其它摆设。 第44章 狗爷 几人看着这座建筑,感觉就是一座普通的神庙,但不知供奉的是哪位神佛? 段老头看了看门头上立着一块普通神庙都有的木牌,上面写的东西不认识。又围着神庙看了一圈,发现这座神庙只是一座大房子,没有院子,也没有围墙。庙前后进深很深,大概有十米。 段老头看着王晓茹说:“晓茹啊,我们现在如果要进这座庙的话,只能把门推开,你觉得这些门腐化了没有?一推会不会烂?” 段老头这样问,其实是表示必须推门进去,不管是破坏还是不破坏。只不过是给王晓茹打声招呼。王晓茹见段老头记着自己说过的,表示理解。就说道:“从街道上走过来,看到这些建筑好像很结实,我们要探寻这里存在着什么,有些就必须得触碰。” “我说的不破坏,是再有其他办法的情况下,不要强行破坏这里的建筑和物品,老段,你看着办吧,我没有意见。” 段老头点了点头,给一个手下说:“试着把门推一下,看能推开不?不过要小心,说不定里面有机关。” 段老头的一个手下听到安排,站在门侧的一旁,慢慢用手推庙门,其他人退到庙的台阶下面观察。 庙门是两扇,左右各一扇。那个手下将一扇门慢慢的推了一下,推开了一条缝,门没有因为腐化掉下来,只是在门轴处传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门里面也没有出现什么机关。 把门全部推开,看到里面正中供奉着一座神像,由于光线暗,看不清里面的陈设和神像的装束。众人打开手电走进庙里查看。刘振东三人看到这个神像和神爷山上的神庙的神像一样,头被盖着,看不到神像的头部。 众人看到神像下供桌上的牌位,上面的字居然是:狗爷之神位。大家疑惑不解,这供奉的是姓狗的一位神佛,还是成了神佛的狗? 西部的人把成了神佛的所有东西都叫什么什么爷,比如杨爷,神爷,还有就是常说的老天爷。现在这里又是狗爷,很符合西部人对神佛的口头尊称。 庙内的陈设和普通的庙宇一样,神像前是供桌左右,又有几个神位,但没有看见牌位。庙内地方很大,比起一般西部乡村的庙空间大很多,除了神像和供桌占的地方,大厅的空位大概就有五六十平,可能平常用作祭祀祈福动活动的场地。 段老头查看完说:“看这文字应该是明朝以前的写法,这种写法现在没有了,我只在明朝以前有些文物上见过。” 刘振东说:“看来这座城应该存在于宋金晚期和元末明初这个时间了。” 段老头说:“差不多,最晚也是明初时期。不过这儿是什么时期,哪个王朝管理,不得而知,毕竟这片在那时没有纳入正式管辖,有时是边境,有时是少数民族的地盘。” 段老头看了看牌位,又拿起来看了一下材质和做工,打着手电看了看房顶,还有房梁和柱子上的花纹,摇了摇头说:“估计没有啥好东西了。” 刘振东问:“为什么这么说,你看出什么了?” 段老头说:“这儿是很有历史学家研究宋金以后及明朝以前各民族混居,相互融合的重要地,不过对于我们来说,这儿就是一个普通的城镇,估计这城里找不出有价值的好东西。” “但我不知道这个狗爷是哪位神佛?为什么神像头部盖着盖布?”段老头喃喃的说着。 王晓茹说:“这可能是这面人供奉神佛的习俗,我们之前见的一座面也是头部盖着绸布。不过这个绸布应该化了吧,咱们能不能把它揭下来看看?” 段老头说:“可以,既然这地下城已经被遗弃荒废,不知道多少年了,说明神像神佛早已离开此地,留在这里的只不过是泥胎神像。咱们没有不敬神像,所以揭下来没事。” 说着,段老头的一个手下拿出一根细杆子,抽了抽,抽成了一根两米多长的杆子,原来是一根伸缩杆,伸缩杆伸上去挑开遮盖在神像头部的遮盖,刚挑起遮盖就成粉末掉落下来了,露出了神像的面目。 大家一看惊呆了,居然供奉的是真的是狗,人身狗头的神像。神像的眼睛朝天空看着,像是在乞求什么,眼睛很有神韵,里面还好像有些泪花。 刘振东看着这个狗爷的神像,突然记起了小时候村里老人为劝小孩不浪费粮食说的一个传说。难道这不是一个传说,难道真有狗为人们求粮食而使人类活命的真实事件? 如果这个传说有真实事件背景,那证明这个古城就是西部人生活的地方,只不过因为种种原因,这儿居住的人离开了,但传说保留了下来,可能这儿的人离开后,分散到了其他地方,这儿也留下了一部分。 那就证明之前自己的猜想是对的,这儿一直有祖先在生活,因为生活条件艰苦,人口流动,加上战乱和自然灾害,这里的历史记载没有记录下来,时间一长,都几乎被遗忘光了。 刘振东把传说的事给大家一说,大家都很感兴趣,王晓茹说她怎么没听过?刘振东说那是在乡里流传的,你自小在城里生活,当然没听过。 段老头说:“东子,说一说那个传说,让我们了解一下为什么这儿会供奉人身狗头的神像?” 刘振东说道:“好的,我把在村里老人口听到的说一下,说的没有当初村里老人说的那样传奇,大家随便听听。” 接着刘振东说道:在很早的时候,人们根本不必为吃饱肚子发愁,因为那时粮食产量很高,而且年年风调雨顺,最主要的还是麦子的穗很长,有多长呢?麦子有多长,麦穗就有多长,所以家家户户麦子很多,吃饭全是白面。人们对粮食也不珍惜,反正认为粮食永远吃不完。 有一年,主管人家粮食的天神巡视人间,他看到人们都能吃饱饭,而且都是白面,觉得人们生活很幸福。可看到人们对粮食的浪费也很多,吃不完的馍,吃剩的面,随意丢弃,不懂得珍惜。这让天神很生气。 不过,天神虽生气,可知道上天就是为了让人们吃饱饭而使年年风调雨顺。可当天神巡视到一家人时,天神彻底怒了,认为人们必须受到惩罚。 原来这户人家的女主人一边照顾小孩,一边在案板上擀面。当面快擀好时,在炕头上玩的小孩将屎拉在了炕上,眼见着小孩把屎弄的到处都是,女主人一时没找到擦的东西,便扯下案板上的一块面,给小孩擦屁股,擦炕上小孩拉的屎。 擦完把擦了屎的面随手从门扔出去,结果扔到了天神的脸上,当然女主人看不见天神。天神被女主人扔到脸上沾有屎的面弄得火冒三丈,准备现在就惩罚人们。这时院子里的一条黑狗发现了天神的存在,汪汪的叫着打招呼。 女主人见院子里没有人,黑狗汪汪的叫,嫌吵闹,就骂黑狗,再吵以后不给你吃的了,黑狗不吵闹了。 天神见到人们有了食物,随意浪费,还以不给食物威胁狗,立马就开始对人们的种的麦子的麦穗从底部开始往上捋。天神认为人们以后只配吃麦草杆,所以他把长麦穗的地方全部捋掉。 黑狗见状,连忙向天神求情。黑狗说,我主要靠人吃剩的残汤剩饭,人如果没有饭吃了,我也就没吃的了。求天神为了我能喝上人们下完面的面汤,给留点吧。 天神考虑了一下,同意了,但这时已经将麦穗快捋到头了。天神停了下来说,以后就这么些粮食,也不会再风调雨顺了,人吃的太饱了,必须饿饿肚子了。以后还再浪费粮食,会收走最后一点麦穗上的粮食。 说着天神走了。现在大家见到的小麦麦穗就是天神捋着剩下的一点。在原先农村,狗吃的基本上是剩饭和下完面的面汤。这个传说中是狗为了人有粮食吃,也使自己不饿肚子,向天神求下了粮食。 之后,年年的风调雨顺没有了,各种暴雨,冰雹,干旱,水涝频发,粮食产量大大减少,人们从此饿肚子了,也开始珍惜粮食,把浪费食物的人和行为被人们唾弃。 刘振东讲到这儿,大家都沉默着。原来,人们本可以食物充足,不会饿肚子,结果是人自己糟蹋粮食,受到了惩罚。西部人从灵魂深处对饥饿有着恐惧,以吃饱饭为第一要务。见面第一句话就是:“吃了吗?” 如果传说是真的,那至少西部人在很早以前就没有挨过饿,按这座古城供奉的狗爷神像,可能是在秦汉以后才开始挨饿的。经过上千年,饥饿刻在了西部人的dna里了。 不过,近年来,人们解决了温饱,吃饱了,吃好了,浪费也出现了。给现在的人讲别浪费粮食,只是作为一种礼貌文明去自律,而不是因为对饥饿的恐慌。估计千年一过,上天会收走最后一拃麦穗来惩罚人的无知。 段老头等人听完这个传说,感觉这个古城生活的人还是有感恩的心,不然不会把城里最高大的建筑建成狗爷面供奉狗爷。城里见到的房屋几乎是土墙红瓦,这儿都是红砖红瓦,而且质量很好。庙前的立柱应该是上好的松柏木,历经近千年不倒。 感慨完狗爷的仗义和人类的无知。段老头始终没忘这次来的真正目的,寻到宝贝。段老头说:“这个古城被遗弃,一定有些金银财宝或重要物品没有拿完,我们在这里寻一寻,这里的东西都近千年了,拿出去应该比较值钱。东子,你们是跟我们一起还是单独去寻。我说明一下,谁找到就是谁的,不能眼红,想要拿钱买或用自己的东西换。” 刘振东知道段老头他们要寻宝去了,如果跟上,难免双方因宝贝眼红发生矛盾,所以他选择了三人单独行动。想好就问王晓茹应德:“你们是怎么个意思?” 王晓茹看看应德,意思是让应德先表态。应德说:“我们看看这座城,和我小时候的地方很像。” 应德意思很明确,几人想把古城好好看看,记住古城,保护古城,这座古城看来只能长存地下了,如果像某些热点景区一样,估计不到一年就会化成粉末。 王晓茹也说道:“我们三个转转看看,这儿毕竟我们祖先生活的地方,你们可以找东西,但请遵守先前的承诺。” 段老头也不想刘振东几人跟着,听他们要单独行动,心里高兴,说道:“这个自然,我们主要是找些宝贝,不是搬走这座古城。” 双方分开,段老头一行人去找比较大的看起来条件好的房子进去了。刘振东几人出了庙门,沿着各条巷子里走走看看。 像,很像。刘振东小时候生活的村子上的房子和镇子上的房子就是这样的。院墙是土夯的,大门是木头的,门顶是泥瓦的。院子正中一般是正房,当地人叫厅房,两侧一面是偏房,一面是厨房和库房,库房一般是粮房,堆放存粮的。院子里有水井。 所有房子的门都是老式木门,只有厅房的是双扇,其它房子的都是单扇。水井上有个大石板,石板中间凿了个只有水桶大小的洞,上面的木质辘轳清晰可见绳子勒的痕迹,不过绳子早已不见,旁边也没有水桶。 有些人家的院子前院有花园的痕迹,有些花园在房子后面。这些花园一般不种花,而是种一些食用的蔬菜,果蔬等。有些巷子的拐角处有店铺,这和小时候见的十字路口是小卖部的一样。 应德走着看着,给王晓茹说着。小时候,这儿是干什么用的,那儿和谁家的房子一样。最让三人感叹的是,城内一共有三家铁匠铺。现在的人几乎没见过铁匠铺,这里的铁匠铺和影视剧里的几乎一样,铁匠铺炉火上方应该挂有打制好的农具,菜刀等,可能上面的绳子断了,都掉地下了,几人走进铁匠铺蹲下寻找。 第45章 出城 果然,地上有几把铁质的东西,不过,不像以前见到的那种新打制出来的青黑青黑色的,由于年代久远,都锈成了土色的。几人仔细辨认了一下,两把菜刀,一把锄头,还有两把砍刀一样的刀具。 王晓茹说:“这些器具咱们拿上,虽然普通,但很有研究价值,有机会给博物馆或历史学家送给,他们一定喜欢。” 刘振东看了看这些笨重的铁制品说:“你愿意拿就拿,不嫌重的话。”应德接话道:“给我背上。” 王晓茹笑笑说:“应德真好,如果能卖钱,咱们分,不给他。”刘振东笑而不语。 几人装好铁匠铺的东西,走去其他地方。几乎将城转了个遍,也没找到类似衙门的房子。猜测这座古城没有设置管理的衙门,只是由类似坊正,里正之类的自治管理者,也可能是由上次那座地下城的衙门管理,毕竟那儿有个衙门的建筑,况且离这儿不远。 行至主街道,所有房屋的门只要原先闭着的,都被打开了。看来段老头一伙人在挨个进行扫荡。几人没见到段老头一伙人。进入街道上的房屋查看,里面被翻的乱七八糟。街道上的房子明显比巷子里的要好些,大多数房上都是瓦片,不像巷子里的只是一层泥土,原来应该压有茅草,不过可能腐化没了。 街道上的房子很多有个明显的特征,尤其是门窗,造型不是正正方方的,而是带有西欧特色,圆弧形的居多。 王晓茹推测道:“也许这里曾经住着的是比较富有的人家。” 刘振东仔细观察了一会儿,说:“这造型,感觉像是欧洲中世纪的风格。难道这座古城曾经和欧洲有过交流?” 王晓茹说:“西部曾是少数民族居住时间长的地方,古丝绸之路也离这儿不远,有交流完全可能。” 刘振东在屋内巡视一圈后,发现一面墙上刻着一些线条,仔细辨认,像是一幅画,画上是一座山脉,山脚下有一条河流,河边有一些建筑。他总觉得这幅画有点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王晓茹看到刘振东一直盯着那幅画,便走过去问他怎么了。刘振东指着画说:“你看这幅画的山形和地形像不像我们之前去过的阴兵战场的山形地形?”王晓茹仔细看了看,果然有些相似之处。她疑惑的说:“是不是之前的地下城,这座古城和阴兵战场在古代是一体的,要么属于一个地方管理,要么可能是一个……。” 说到这儿王晓茹犹豫了,刘振东问:“你想到什么了?”王晓茹咬了咬嘴唇说道:“这儿在一个时间段是不是一个国家或王朝存在过?” 刘振东摇摇头说:“这不可能吧,历史上一点没记载,而且咱们这儿就这么大的地方,能有个什么王朝,就是有,那不是闹着玩的吗?地方小,人口应该也不多,基础条件根本不具备。” 王晓茹不同意刘振东的看法,说道:“古代的王朝有大有小,咱们在历史上学的知道的都是大王朝,有很多自立为王的小王朝也存在过,只不过时间短,没有被记录,这是一种情况。” “还有一种情况就是隐形王朝,像世外桃源一样的,不和外界接触,自己管理自己,平常像普通城寨一样,内部之间有等级森严的治理体系,这种王朝也存在时间短,被发现消灭的也很多,还有种情况。” “就是流难王朝,曾经有个传说,西夏王朝建立后,由于宋金的打击,到了亡国的地步,为了能保存王朝的力量,一个王子带忠心的大臣和护卫往西域之地躲避,按路线应该经过咱们这儿一带。” 刘振东接道:“这个传说我听过,这个王子准备东山再起,把带来的宝藏埋了起来,然后带部下隐藏起来,暗暗积蓄力量,以图复国,不知什么原因,国没复成,这些人也消失了。” “你说的意思是不是宝藏也在这古城或附近?”刘振东两眼发光的问。 王晓茹说:“宝藏我觉得可能性不大,那么多人,就是有,埋起来,也会走漏风声,早被人挖出了。不过其它的倒有可能,你看,这建筑风格,明显不是中原汉族一个样式,夹杂了许多欧式和少数民族风格。” 刘振东点头表示赞同,又问道:“你说咱们现在为这座古城能做什么?手机拍不了照,还带了外地人来这儿挖宝,如果这座古城毁了,咱们就是罪人。” 王晓茹这会倒看的开,说起了宿命论,她说:“这也不能完全怪咱们,有些事是有定数的,即便咱们不来,老段不来,总会有人来的,这座古城被发现是它的宿命,如果毁坏消失,也是它的劫数到了,我们不过太自责。” “现在能为它做的只有完整的记录下来,像这样完整的西部古城,能见到全貌,我们也算是见到大宝了,不亏。刘哥,应德,我这儿有纸笔,咱们把这个古城量一下,画一下,记录一下。好不好?” 两人觉得这样挺好,起码能记录古城的基本特征,要是能画下来就更好了。刘振东问:“你会画图?如果能用简笔画下来,可能就是第二幅上河图。” 王晓茹呵笑道:“你高看我了,我最多画了草图,很草的图。好了,开始量吧,把房子也数一数。” 三人分工,王晓茹站在主街道画草图,应德量大小,数巷子,刘振东数房屋。 王晓茹凭着小时候画画班的功底,画出了古城的基本样子。还把有特点的建筑和标志性建筑,比如狗爷庙,庙后的大石磨,各城门后的小广场等等。 估计过了将近两个小时,应德找到王晓茹不好意思的说:“没数清,走步量,数着数着忘了。”王晓茹笑笑说:“不要紧,等会刘哥来了他去量,我们一起看着画,你看,我把哪儿没画全?” 说着王晓茹把古城草图递给应德看。应德看了一会说:“很像,把城墙城门也画上。” 王晓茹一听,对呀,没城墙城门算什么古城,站在城墙上面,可以俯看整个城内,这样画出来的更有韵道。二人上了城墙,王晓茹补画上的城墙,应德看着城内,找刘振东的身影。 王晓茹把城墙轮廓画好,又去了城门口,观察城门的特点。刘振东在应德的召唤下也找过来了。刘振东说:“我说你记一下,要不等会就忘了。”王晓茹拿着纸笔点头。 刘振东说:“主街道一条,铺面三十七间,房屋二百五十六间,院落一百零三处。大小巷子五十六条,院落五百三十多处,各类房屋一千八百余间。后面的数字太大,数着估算了一下。” 王晓茹高兴的说:“很好,很准确了。来,看看我画的图怎么样?” 刘振东接过图翻了翻,看了看,说:“这图这么全面,还说你不会画,光这张图出去有人出高价抢着买。”刘振东夸张式的夸奖让王晓茹很受用。 不过,王晓茹脸一变又说:“虽然你夸的很浮夸,但还有一个活得干,就是把古城的面积量一下。”刘振东一听,刚要看应德,被王晓茹在肩膀上推了一下说:“快去,弄完我们要赶快出去。” 刘振东这才明白,两人忘了应德对数字不太会。刘振东再未看向应德,小跑着开始测量去了。 王晓茹和应德一起在完善古城图。 半个小时后,刘振东回来了,说道:“长三公里过些,记三点五公里吧,宽记一点八公里吧。” “嗯,差不多,这其实是内城,也是中心,外面还有村落这些,不过好像看不到。”王晓茹边记边说道:“好了,再等我一会,把整个城内再看一下,对照有没有大的遗漏,然后咱们该找出口了。” 王晓茹在继续画图。刘振东和应德到城门处准备打开城门出城,两人拉住门后的铁环,用了吃奶的劲也没拉动。没办法,两人一起拽住一扇门的一个铁环拉,在多次拉动下,终于慢慢拉开了一条缝,两人又手塞到门缝里开始拉,一点一点,拉出了能出去的缝。 觉得能出去了,两人也累了,走到城门空地处的大石磨上躺着休息。 石磨磨盘很大,躺四五个人不拥挤。磨盘上有个大石碌。两人靠在石碌上,腿掉在磨盘下晃荡,脚突然碰倒下方的支体,“咣当”一身好像踢掉了一块石头。 下去查看,原来支撑磨盘的是石头砌成的,一块石头松动,被踢了进去。里面是空心的。刘振东打着手电看,里面好像有一堆衣服还是布包的东西,用随手带的工兵铲把捣了捣,发出金属的响声。 又捣了几下,确认没机关,没蛇虫,刘振东伸进手把那一包东西掏出来,还挺沉的。打开一看,手电光照在上面,有点金光灿灿。原来是四只碗,两只银色,两只黄色。 刘振东对应德说:“发财了发财了,金碗,赶快装好,别让段老头他们看见。”应德赶紧打开背包,连包碗的包裹一起塞进自己背包最底下。刘振东又打着手电在里面看,用手掏,里面再没东西了。又把踢掉的石头取出来,堵上洞去叫王晓茹赶快离开。 王晓茹这时也把图弄好了,到城门口遇上正要找她的刘振东应德。刘振东给王晓茹挤眉弄眼的说:“赶紧离开。”说着带着两人往城门外走。 这时的段老头一伙人几乎是挨家挨户的翻,还算翻出了些东西。有十几块银锭,几百枚铜钱,十几个品相好的瓷器。段老头看着战利品,心中十分高兴,这些东西一旦出手,不仅可以弥补损失,还能多挣个一两百万。 不过,想来刘振东三人也可能找到好东西,一直没见到他们,是不是找到好东西后躲着还是有别的出口离开了。段老头想到这儿,对一个手下说:“你去找一找那三个人,看他们去哪儿了,找到后把他们带过来,就说一起出去。”那个手下领命转身找去了。 段老头又给剩下的两个手下说:“你俩分开抓紧再找一找,就像贼去偷人家家里,想想古时候的人爱把值钱的藏哪儿,就去那儿找。” 两个手下离开后,段老头思索着进是进来了这座古城,可出是怎么出去,城外的迷林,还得靠那个应德的才能出去,但愿他们还没跑出去。 话说刘振东三人出了城门,为了防止段老头一伙人追上来,从外面三人合力将城门拉上,恢复原样。出了城门,外面是一片尘土弥漫,加上可视范围只有五六米,一时间竟不知道往哪儿走。 刘振东让应德闭眼感受一下,应德摇摇头,表示感受不到。看来应德的感知能力也有使用次数。王晓茹抬头看看上空,又朝四周看了看,指了一个方向说:“这边走。” 刘振东应德不明白王晓茹为何确定这个方向,但为了摆脱段老头一伙人,还是跟着快步走去。到处烟尘弥漫,三人在烟尘中自我感觉直线前行。走了十几分钟,还是处于烟尘中。王晓茹停下来,又抬头看了看上空,朝着比较暗的一方直行。 停了又看,看了又调整方向,又折腾了感觉是一个多小时,终于前面没有烟尘了,不过是一座荒山,完全不是进来时的树林。 看来那个树林是个迷幻阵,估计下来的那个洞早就塌陷了,出口也找不到了。 王晓茹说:“按咱们进来的情况,这儿也是一个地下城,咱们现在只有上山,才能找到出口。你们看呢?” 能走出烟尘,王晓茹已经很厉害了。现在只有爬上这座山再看情况了。 段老头的手下去找刘振东他们,转遍了城内,也没有见到人,因为他们没有翻墙入户,翻箱倒柜的找宝贝,所以连他们去了哪儿的痕迹都没看出来。 找到段老头给说了,段老头意识到事情严重了,没我应德,进不了古城,更无法出去,如果他们三个先溜了,他这些人估计很难走出去。 第46章 出卖 段老头被刘振东三人放水很生气,发誓只要出去,要他们好看。不管多生气,段老头还没有失去理智,马上招呼手下出城,四人用力打开城门,在烟尘弥漫中找着进来时的路。 刘振东三人走到荒山脚下,山坡上全部是黄土,较与外面的黄土,这里的硬而沙。荒山上没有任何可以走的路,三人只有顺着向上走,走到没路处又拐向另一边找。走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三人实在走不动了,坐下休息。 拿出水和吃的补充能量,奇怪的是水没味正常,但超市买的瓶装水有苦味,饼干这些根本没有任何味道。三人勉强吃了些,喝了点。 休息时王晓茹问:“找到的是什么宝贝,我看一下。”刘振东惊奇的问:“你咋知道我们找到宝贝了?应德,取出让看看,这次我们发财了。”说着嘿嘿的笑。 应德也找着从包里取出那个包袱,没打开递给王晓茹,王晓茹看着包袱说:“看这包袱的布料是普通的麻布,东西能宝贝到哪儿去。” 待打开包袱一看,她也是眼睛一亮,刘振东自得的说:“怎么样,值钱吧。” 王晓茹笑着说:“嗯,应该挺值钱,你看这两只铜碗上的花纹……,”“啥啥啥,铜碗?不是金的?”刘振东急了,问道。应德倒没有多大惊讶。 王晓茹说:“应该是铜的,你看碗底的铜锈,金的不会锈的,就是夹杂了其它金属,也不会有铜锈。不过看着花纹,应该很高档,是西部少数民族里面贵族用的。这两只银碗也一样。” 刘振东笑笑说:“值钱就行,管它破铜还是烂铁。现在主要是咱们怎么出去,进来多长时间了呀?” 王晓茹说道:“这是地下,磁场不一样,看着城内东西腐化的程度,这里面好像是另一种时空,也就是说时间过的很慢,我们感觉进来就是一天多,我估计外面现在已经过去五六天了。” 刘振东惊奇的道:“不会吧,咱们五六天才吃了东西,喝了水,那不早饿瘫了。”王晓茹接道:“要不说时空不一样。这座山可能爬不出去,我们走了这么长时间,向上看不到山头,证明我们在山上打转转,根本没有走上去多远,我想,只能和上次一样,找个山洞往出去挖了。” 应德说:“嗯,山洞里可能能闻见我埋的记号。”刘振东唉了一声说:“但愿吧。休息一会,我们找个洞进去找出路。” 休息一会后三人不再拘泥于爬上山,而是在上山的过程中在找山洞。左拐右拐,山崖看到不少,就是没有洞穴。几人感觉又走了半天,中间休息了两次,就是没有找到洞口,都有些绝望了。 如果说这儿的半天是外面的两天,他们在里面一个周过了,食物和水好像已经失效了一样,吃了喝了没有感觉到补充上能量。这样下去再有一两天,他们将体力不支,再也出不去了。 王晓茹有气无力的说道:“这样下去不行,迟早我们会走不动而出不去。还有,我感觉段老头那些人出去了,还把出口封了,这里的空气越来越少了。” 刘振东应德长吸了一口气,发觉吸不上来的样子。刘振东急了问道:“那怎么办?” 王晓茹摇摇头表示没办法。应德站起来,闭着眼睛感受哪儿是出路。 刘振东王晓茹看着应德,等着应德的再一次发挥超能力。时间过去了好久,应德一屁股坐下来,摇着头说:“找不到,感觉在封住了地窖里。” 刘振东王晓茹失望的相互看着。过了一会,刘振东站起说:“走。”王晓茹忙问:“往哪儿走?”刘振东装作豪气的说:“置死地而后生,往回走。” 王晓茹应德想了想,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下山走着看了。三人相互拉着扶着,跌跌撞撞的往山下走。到了山下,眼见的还是烟尘弥漫,视力可见范围是黄土的平地。 三人像醉酒的一样,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进烟尘中。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都没力气再走了,而且呼吸越来越困难。慢慢的三人都没力气和感情接受快到的死亡了,只有软软的跌坐在地上,躺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烟尘中居然下起了雨,雨滴在三人脸上。最先醒来的是应德,他抹了一把脸,感受了一下身体活动情况,发现还活着。转身去看旁边的刘振东王晓茹,试了试鼻息,都活着。摇他们的胳膊,叫喊着:“下雨了,能出去了。” 王晓茹刘振东不一会都醒来了,确认自己还活着,一阵高兴。下雨了,证明上面的空间是通的,有了空气,不怕被憋死了。 三人高兴了一阵,雨不下了,试了试呼吸,还是那么吸不上足够的空气。王晓茹说:“这可能是里面的湿气形成的和雨水一样的下雨天,我们还是尽快找出口。” 三人试着站起来,全身软绵绵的,相互扶着朝地面没湿的方向走。昏昏沉沉的走了不知道多远,眼前出现了一处崖,打着手电到处看了看,发现有很多脚印。 通过脚印分析,有段老头那些人的,也有自己三人的,三人找到了段老头那些人离开的脚印。顺着脚印跟着走,在一处崖下,脚印没有了,不过有土被动的痕迹。 三人确定这是出口,估计被段老头一伙人出去后填上了。大家休息了一会,轮流挖,挖了好久,也没有挖到下来时的那个洞。体力和呼吸已经快到极限了。 三人最后都挖不动了,体力最好的应德将工兵铲向上一插,也晕过去了。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王晓茹感觉脸上凉飕飕的,似乎风在吹着。慢慢醒转,转到找风的位置,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到。爬起身,转着脸试了试,确实有点风,顺着风的方向爬过去,摸到了一把工兵铲,是应德最后用的那把。 风是工兵铲处吹来的。王晓茹把工兵铲拿过来,发觉风大了点,呼吸顺畅了。原来应德在最后一下打通了,空气流了进来,几人才死里逃生。 王晓茹恢复了一下体力,把洞口往大挖了一下,然后去叫醒刘振东应德,二人恢复后高兴不已。三人拿出食物和水,发现水甘甜了,饼干也是甜的,终于能出去了! 感觉恢复到能走了,三人扶着拄着工兵铲,爬出洞口。洞内没有他们和段老头来的脚印,也没有段老头一伙人离开的脚印,空气流动正常,三人说着洞朝前走。 洞整体朝上,三人走了不知道多久,终于看见出口了。不过,出口在顶上,很高,估计有十米高,口子上隐约能看见天空。三人没有鹰爪钩,就是有也爬不上去。如果挖着出,没有体力,就是能挖动,估计上方的土塌下来把三人随便埋死在下面。 没办法,三人只有望着洞口兴叹,这时手电的光也没暗了,几乎陷入了黑暗。 刘振东苦笑一声说:“难道只有等着有人经过洞口,咱们呼救才能出去?如果这里是荒山,一年半载也不会有人经过。” 王晓茹说:“你倒提醒了我,赶快打开手机,现在到外面了,应该能用了。” 三人打开手机,手机确实能打开,但看了一会儿手机没有信号。一般两三层的地下室就已经没有手机信号,在十米深的坑中,手机也没有信号。 应德拿着工兵铲在洞口里面转着往回走,边走边说:“感觉这儿的土和我挖储藏洞的时候有点像,都很干,很硬,我再到里面找一找,看能不能找到记号。” 刘振东王晓茹已经走不动了,只有坐在那儿,看着应德提着工兵铲向洞里走去。十几分钟后,洞里传来应德的呼喊声。 刘振东王晓茹在洞里只能听见啊噢啊噢啊噢的回声。他俩以为应德有危险,立马爬起来向着应德喊的方向找。在拐过一个弯,看到了应德。 应德指着一个山洞的一处说:“这儿能闻到臭味。”刘振东王晓茹闻了闻,不太确定。不过感觉有点风,应该是有通道,凑近仔细看,有条缝,缝跟前明显风大。 刘振东拿起工兵铲对应德说:“挖。”两人用工兵铲从那个缝开始挖。越挖越大,挖到能容一个人过去,看到后面又是一个山洞,洞内有一股腐臭味。 三人钻进洞里,顺着腐臭味找过去,不远处,应德就发现了自己放臭肉的地方,三下两下凿开,三人从洞里钻了进去,果然是应德挖的第三个备用洞。 把洞口堵的东西推开一个小孔向外查看,就是罗川镇的北山,现在是白天。三人在洞里吃了些东西,休息了一会,看洞外没有人,把洞挖开出去,然后把洞又堵上。 三人感叹终于又出来了,又一次死里逃生,不过这次收获还是不错。不知道段老头一伙人从哪出去的,管不了那么多。收拾下山,打了一辆出租车,直接打到黑峰乡。 在阴兵战场,没发现段老头一伙人。又花了半天时间步行,找到放车的地方。段老头的车已经开走了,这帮人还真是厉害,怎么找到出口的?不过他们把刘振东的车也没动,刘振东三人开上车去城里洗澡休息。 第二天,三人聚集在应德家,看着四只碗,心里都乐坏了。正看的高兴时,刘振东电话响了,电话是本地号码,不认识。接起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刘振东,小刘吗?”。 刘振东心想不认识号码,声音也没影响,说话怎么这么假亲热,便问:“我是,你说哪位?” 电话中以长者为了小辈好的声音说道:“我是邵保国,你们最近盗墓得了许多好东西,这可是法办的事。我想收了,替你们挡一挡公家的追查。” 刘振东一听对方报的姓名,头皮一麻,看来段老头果然把他们出卖了。 邵保国,人称“保爷”,早年间是本地最大的流氓,对,就是流氓。邵保国的流氓名言:除了我生的和生我的,其他人都能睡。曾经传遍整个县城。流氓靠着流氓手段发了家,黄赌毒,坑蒙骗抢无所不用。女人,那只是饰品。这不,近六十岁了,听说最近换了一个十九岁的大学生。 手下更有三大干将,老大蒋礼,人称礼哥,老二莫建国,人称莫哥,老三何强,人称强哥。经营或把控着城里一半以上的ktv,酒店,餐饮。近年,听说邵保国洗白了,退幕后遥控,自己开着一家古玩店,每天喝喝茶,把玩自己店中的所谓古玩,不问世事的样子。 邵保国的发财有部分是靠盗墓,其组织了一伙人,专门派到洛阳,长安,甚至京城学习。回来后专盗本地有名气古墓。听说成吉思汗停陵,王莽权衡,西山大墓都被其盗出很多文物,有些直接倒卖到境外。 刘振东心乱如麻,但嘴上还是说:“保爷,你听谁说的?我没有盗墓,也没有什么东西?” 邵保国哈哈一笑说:“小刘啊,我现在虽不过问社会上的事,不过想弄清楚谁家的门朝那个方向开,还是很容易的。还是尽快吧,时间拖的久,能发生什么事就不好说了。”说着挂了电话。 听着电话中的忙音,刘振东面如死灰。王晓见不对劲,忙问怎么了?刘振东看着王晓茹焦急的样子,又看看应德把玩铜碗高兴的样子,不知道该不该说。 自己表情管理不到位,已经让王晓茹发现了,正在犹豫,王晓茹又催问:“怎么了?是不是家中有事,还是刘叔刘姨病了?” 刘振东摇摇头说:“不是。咱们让段老头出卖了。” “啊!怎么回事?你说清楚呀?”王晓茹急问道。 刘振东唉了一声,把邵保国逼要墓里东西的事说了。应德听后没有反应,毕竟对那种人应德不知道也没听说过。王晓茹听后嘿了一声说:“你怕他干什么,一个老流氓,我看他敢动咱们,还有没有王法了?” 刘振东听了苦笑说:“咱们干的也是没王法的事啊!只不过咱们是盗,是拿,人家直接是抢。” 王晓茹一扬下巴说:“不用管她,我看他能干什么,这种人渣你越怕越上脸,再打电话过来我给骂一顿他就老实了。” 刘振东不知道该怎么劝王晓茹,本地的地头蛇如果惹了,那全家不得安生,要么你就全家都搬到外地去,可这不可能,所以能不沾就不沾,惹更不敢惹。 正心里想着怎么答复邵保国,结果邵保国电话先来了。王晓茹看了一眼刘振东手机,问是不是他的,刘振东点了点头。王晓茹一把拿过手机接通了。 第47章 绑架 王晓茹接通电话直接说:“听说你说我们是盗墓的,那你去报案啊,要什么东西,想无事生非,敲诈勒索吗?” 电话中邵保国慢悠悠的说道:“应该是晓茹吧,昨天晚上我还和你们牛检吃饭时说起你,挺漂亮的小姑娘,不合群,到现在没找到合适的,要不考虑考虑我手下的三个小兄弟,都还没个正式的女朋友?” 王晓茹一听,又惊又怕又恼,脱口骂道:“你个老流氓,我的事不要你管。我们没有什么东西,我看你能把我怎样?呸!” 挂了电话,王晓茹气的胸脯一起一伏的。刘振东这会没心思想入非非,心想,完了,这猛女,把邵保国得罪死了,不知道下一步会怎样? 王晓茹气了一阵,脸由红转为苍白,显然是怕了。邵保国知道自己的名字,知道自己的情况,还和自己的大领导关系非同一般,如果来明的,就那好色的大领导,每次出去吃饭,必让人叫她,拒绝无数次,还是不死心,要不是家里市上还有点关系,早不知道让那欺负成什么样了。 来暗的,家里的五金店,医院上班的父亲,还有刚参加工作刚结婚生娃的弟弟,这些都是那些流氓可以拿捏自己的软肋。 刘振东也一样,没有怕自己被这些流氓怎样,主要考虑父母和儿子这儿。听说那些流氓会指使高年级的学生专门针对欠他们高利贷的人的娃娃欺负,殴打,往头上浇尿,脱衣服侮辱,无所不用。 两人沉默了一会,刘振东安慰王晓茹说:“已经这样了,不用怕,最多把东西交出去,他们也就消停了。今天先休息,你我好好上班,他还能在公家的单位把我们干个啥。” “应德,把古城里的东西收到你的地下室,这段时间白天听村里老头吹牛去,晚上睡在村庙里,偶尔过来看看地下室有没有人动过。晓茹,给应德一些钱,最近让外面买着吃。” 王晓茹掏出五百块,给应德,应德不想要。问道:“怎么了,嫌少?”王晓茹又要掏,应德忙说:“不是,是我想……。”应德也明白现在他们遇上事了,自己再多事感觉有些过分。 王晓茹急了,说:“应德,有什么事一定要给我们说,咱们一起应对,你不说,我们心里没底,你知道不?” 应德嗯了一声说:“村里买吃的,骗人钱还说闲话,我想到城里买,可远。所以……所以……。”“说,应德,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咱们是一起的,你别担心。”刘振东旁边鼓励着。 应德嗯了一会说道:“我想要二手的电动车,去哪儿也方便,还能给你们跑腿。”说完,应德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下头。 刘振东王晓茹一听,坏心情竟被应德弄得有点好了,都哈哈笑着,弄得应德不知所措的搓着手。王晓茹笑着说:“应德,这个事憋好长时间了吧?你为什么不早说,多简单的事,给你买个新的,才两三千。放心,明天就给你送来。” 刘振东忙说:“不行,不能买新的,太招眼,买个旧的,把电池换成新的。” 王晓茹说:“对对对,电动车主要靠的是电池,电池换成新的,就是新车。应德,你会骑吗?” 应德一听他们完全支持,高兴的说:“会,骑过,不快。”王晓茹说:“嗯,骑慢点,安全第一。行,明天弄好了给你送来。刘哥,我明天去买好,换好电池,你给应德骑来,或者你把应德拉到城里去骑。” 刘振东说:“还是把应德拉到城里,自己骑回来方便。” 三人商量以定,在忐忑和高兴中喝了一会罐罐茶,刘振东王晓茹开车回城。 第二天下午,王晓茹打电话让刘振东把应德接到盘旋路十字的爱旅电动车专卖店,说车再有半个小时就改装好了。和刘振东估计的一样,王晓茹也是说做就做的利索人,早上上班,下午就给应德买车。他也是早上上班,下午等王晓茹电话。 一个小时后,应德见到了他心念已久的电动车。外面看上去八成新,电池换成新的,还是加强版的,店老板说单人骑夏天跑一百五十公里没问题。还给应德简单的培训了一下充电和使用保养方法。 王晓茹给店老板安排过,没让说改装了一个解限按钮隐藏在什么位置,怕应德不安全。一切弄好了,在二人的反复叮嘱下,应德一直没合的嘴继续咧开笑着骑上走了。 刘振东王晓茹对邵保国的事也是忧心忡忡,二人说着有什么事及时电话联系的话分开回了。 应德将电动车骑上往家走,走到半路,记起快到晚上了,应该在城里吃饭,再买些吃的带回去。找了一家饭馆,要了一盘炒面,一斤卤肉,加上免费茶水,吃了个美美的饱饭。又让店老板装了几斤卤肉和几个卤猪蹄,几个大饼。 晚上,刘振东打电话问应德电动车怎样,安全到了没有,应德笑着说:“好的很,到了,在庙里躺着看手机。” 刘振东见应德安全到了,还按照嘱咐睡在庙里,安心不少。躺着睡不着,给王晓茹发信息问:“今天没事吧?睡了吗?”过了五分钟,没见回信息。也再没好意思发。万一人家睡了或者有约会,自己晚上尽管发,容易被人误会。 晚上十一点多,刘振东看手机看的瞌睡的不行,没见王晓茹回信息,想了想,不应该呀,以前发信息,基本上不超过一个小时都有回,何况两人没事基本上不发信息,都是电话直接联系。 想到邵保国那个老流氓绵里带针的威胁,刘振东瞬间清醒了。他赶紧打王晓茹电话,电话中提示无法接通。再拨,还是一样,拨了十几次,都是无法接通。刘振东考虑要不要去王晓茹家看看,可自己光知道在那个小区,不知道几单元几楼。现在快晚上十二点了,怎么去找人打听,保安会以为是骚扰人家的,连小区门估计都进不去。 刘振东越想越睡不住了,起身开车去王晓茹小区,车直接开到小区地下车库,转了半个小时,都没找到王晓茹的车。心道不好,邵保国那流氓难道会绑架? 刘振东又打电话,还是无法接通。怎么办?报公家,自己是王晓茹什么人,不好说,找人家家里人,不敢,知道他和王晓茹的事会先把自己送进班房。 刘振东心中基本确认王晓茹被邵保国绑架了,一想到邵保国的名声和王晓茹有可能被邵保国糟蹋,刘振东血气上涌。冷静了一下,认为邵保国的事也是躲不过去的事,还不如主动出击,一来可以找到解决的办法,二来可以探听一下王晓茹是不是被绑架了。 考虑好后,拨了邵保国电话,不一会就接通了。邵保国说:“小刘,你看你,我的人刚把晓茹请来,你就电话来了,看来你还是很在意她的,原来她不肯和别人谈,是因为有你啊。”电话中邵保国呵呵笑着。 刘振东这会怒气冲天,果然被老流氓绑架了。但为了王晓茹的安全,刘振东忍下怒气,央求道:“保爷,麻烦你放了晓茹,我们确实得了几样东西,我给你送过来,马上送过来。” 邵保国在电话中哈哈笑着说:“人在我的一个场子里做客,你放心,我的人没扣晓茹,扣人超过24小时可是犯法的呀。我等会过去,你现在带着东西到我古玩店里来,咱们一起去看晓茹。”“好的好的,你等我,我取了东西马上来。”刘振东急忙应道。 挂了电话,刘振东赶紧给应德打电话,让把除了日晷拿不动之外的所有东西拿上,骑上电动车,到城里西山下见面商量救王晓茹。应德一听王晓茹出事了,立马去家里取东西装好,还带了一把工兵铲,骑上电动车就往城里赶。 刘振东在西山山门下焦急的等应德,应德也快,不到半小时就来了。刘振东看应德装的东西,千年前的铁质东西和四只碗。刘振东将铁质东西和两只银碗装到自己包里,让应德把别的东西拿好,骑着电动车远远的跟着,别让那些人发现。 应德很干脆的说:“明白。” 刘振东拿上两只银碗和铁质东西开着车去了邵保国的古玩店,到古玩店时里面灯亮着,邵保国在一个很大的茶桌后面坐着,手里把玩着一块玉一样的东西。 一见刘振东背着个包进去,邵保国装作热情的说:“是小刘吗?来来,坐坐坐。”说着邵保国站起身。 刘振东走到桌前低声下气的说:“保爷,就这东西,你把王晓茹放了,东西归你。” 邵保国一脸淫笑着说:“看来你对晓茹是很上心啊,要不明天你来领人,我不要东西了。”刘振东心里一急,差点脱口骂道:老流氓,你敢,我剁了你的球。 忍住忍住,现在必须忍住。刘振东又压下怒火,求道:“保爷,我们就是一起外面探险玩的伙伴,偶尔捡到了几样东西,为了东西,我不想伙伴受牵连,你还是放过我们吧。” 邵保国看着刘振东着急又低三下四的样子,心里很是舒服。自从退到幕后,社会上的人渐渐不卖他的面子了,有些新出道的混混敢和他叫板了,这让邵保国有种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感觉。 最近和请几个领导吃饭,都推三阻四的不爱来了。好不容易请来了一个,饭吃了,酒喝了,剩下玩的却怎么也不玩了。从口中得知,现在都玩女下属,不敢在外面玩了。这个领导对他单位的王晓茹念叨了好几次,什么离婚了,更有成熟味,没生过孩子,和大姑娘一样。我呸,都骂我老流氓,只要手中有点权,比我还流氓。 邵保国绑架王晓茹,一是逼刘振东交出东西,二是让那个领导把王晓茹玩了,两全齐美。没想到刘振东发现的这么快,才两三个小时就知道了,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领导去市里开会,晚上不一定赶来,所以邵保国没打算收东西放人,何况他要等领导玩完了自己还要玩一玩。被领导心心念的一定是优品,嘿嘿嘿! 邵保国心里想着,嘴上说:“我先看看东西吧。” 刘振东打开包,取出里面的铁器说:“这大概1是000年前的铁匠铺里面的东西,时间长,不知道值多少钱?这是两只银碗,估计也是上千年了,应该值些钱。” 邵保国看到刘振东包里的东西,激动的伸出双手,要拿过来看。刘振东迅速装回包里,抱在胸前,说:“见到王晓茹了再给你看。” 邵保国皮笑肉不笑的说:“好好好,你太心急了,那咱们走吧,坐我的车。” 刘振东说:“我跟着你的车就行,放心,我不会走。”邵保国假笑着说:“行,行,行,就听你的。” 邵保国打了一个电话,不多一会儿,开过来一辆日产大越野,停在古玩店门口。邵保国上车前给刘振东说跟上我的车。 刘振东上车后给应德打电话说要出发了,跟上,埋伏好,别让人发现。然后开着车跟上邵保国的车,不到十分钟到了县城里一家最大的ktv门前。邵保国下车后,刘振东把车停好,磨蹭着走到邵保国跟前。 邵保国领着刘振东没有进ktv的门,而是从一侧的小门进去,楼梯是向下的,看来是地下室。走到地下一层,门口有两个穿白衬衫黑西装的年轻人守着门,见到邵保国,点头敬礼说道:“保爷好!” 邵保国没理,径直走进去,里面是装修豪华的洗浴大厅。刘振东跟着邵保国穿过几个包房,里面传出男女大战的声音。走到包房后面,又是一道门,门口又有两个守门的,打开门后,刘振东跟着进去。 里面是一个一个独立的房间,不多,一共三个,走到最里面的一个,邵保国拍了拍门,门马上打开了。里面有四个壮汉看着王晓茹,刘振东一看,王晓茹在里面用透明胶带绑着双手,双脚,嘴上也粘着胶带。见到刘振东,王晓茹摇着头,意思不该来,眼睛里只有无助和泪水。 第48章 赎人 刘振东一看到这样,想立马把邵保国的头揪下来放到地上踩烂。没办法,现在一切以王晓茹的安全为最重要的。 刘振东继续求道:“保爷,我带王晓茹走,不会再打扰你,你放心。”说着过去就要解开王晓茹的胶带。 邵保国这时冷冷的说道:“小刘,你凭什么带他走?”邵保国说完,一个壮汉一把把刘振东推到靠墙,不让走近王晓茹。 刘振东这时的怒火已经压不住了,但他知道,现在还不能硬来,这里面究竟有多少邵保国的人,自己不知道,再说万一与邵保国彻底撕破脸,他和王晓茹在这县城班都没法上了。 “保爷,这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刘振东问道。 邵保国说:“你是她男人?你是她爸,她哥,还是你是她的床友?都不是对吧,那你凭什么带她走?”说着邵保国沉着脸,像是十分不满意刘振东。 刘振东心里最后的希望没有了,看来是善了不了了,不行就打出去。不过最后还是争取一下,说道:“保爷,你说,怎么才能让她和我走,我能做到的都答应。” 邵保国露出淫荡的笑容,哈哈大笑道:“好,都是你能做到的。我说出来你做不到,那就是你不做,可别怪我说话不算话。” 刘振东点头说:“保爷,你说。” 邵保国盯着王晓茹的身体看了一会,刘振东心道不好,这老流氓不会是要糟蹋王晓茹才会放人吧? 邵保国看够了说:“我想把你俩的伙伴关系升级一下,你看我这里,环境这么好,你俩在这儿做,做完算完成第一件事,然后你应该累了,休息着,等晓茹姑娘的领导来了,玩完了我再玩完,你就可以留下东西,领她走。怎么样,把你放第一,她领导放第二,我在最后,够讲道义了吧。” 刘振东听了,被气笑了,这老流氓,是要王晓茹的人,还要把王晓茹给她领导玩,还要侮辱他。社会上都骂邵保国老流氓,看来骂错了,邵保国还把流氓这个词侮辱强暴了。 看到刘振东笑,邵保国说:“你看,我的安排大家都高兴了嘛。”此时王晓茹低着头,她已经死心了。敢在她下班时在单位门口将她骗过去塞进车里,绑到地下室,明知她的身份,在骂,踢打后被封嘴,扇耳光,殴打,就知道这些人有恃无恐,什么事都能做出来。从开始的生气,怕,到恐惧,最后到死心,短短几个小时,王晓茹心里经历了巨大变化。他终于明白当时刘振东的恐惧害怕了。 自己图一时嘴快,被绑到这儿,还要受侮辱,都是对社会上这些渣渣认识不足,对社会,对人性,对……认识不足。 刘振东笑了一会正声说:“邵保国,我们不想鱼死网破,在这儿你是个人物,可天下不是你的,总有能治你的地方。我还有一个东西,不是今晚不给你,是太重,没办法拿,这个东西应该值很多钱,在境外黑市上不下千万。给你,从此以后不要骚扰我们。”说到最后,刘振东捏着拳头,死盯着邵保国的眼睛。 邵保国手下一个壮汉嘴里骂着说:“你小子敢直呼保爷大名,死去吧。”说着朝刘振东头上一拳打来。刘振东胳膊一挡,反手一拳打在那人的喉结处,那人连退四五步,撞在墙上,滑坐在地上,半天没起来,其他几个壮汉过来围打,刘振东左右闪躲,不到二十秒,拳拳脚脚都打到要害处,四个人躺地,不动的不动,哀呼的哀呼。 邵保国被刘振东这一手惊着了,不过不愧是混社会的,他知道刘振东没打他是想求和。为了不吃眼前亏,哈哈笑道:“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好的身手,刚才是开玩笑的,东西我买,不能白要,这样吧,加上你说的那个重东西,一共一千块钱,我收了。” 刘振东没理邵保国的无耻,过去解开王晓茹身上的胶带,扶着往出去走,经过邵保国的身边时说:“你跟着我,我们出去后东西给你,另外那一件过两天给你送来,我说话算话。” 说着扶着王晓茹走出去。邵保国也怕刘振东死拼,到时出了人命他可无法摆平,所以没再招呼手下拦挡,而是跟着刘振东走出去。 将王晓茹扶到车上,刘振东给应德打电话说:“晓茹已经出来了,在我车上,你远远的跟着我的车,那伙人跟着了说一声,你自己也小心点。” 应德答道:“看见你们了,我看着呢。” 王晓茹这时觉得自己得救了,也有了精神,边问:“咱们去哪儿?”刘振东说:“不知道,去哪儿他们要找都能找见,先带你去医院看看。” 王晓茹摇头说:“不用,都是皮肉伤,缓几天就好了。” 刘振东开动车,速度不快的在街道上转悠,看着王晓茹肿着的脸,衣服被鞋印踩脏了,没有被撕烂。不过还是小心的问道:“他们把你打得厉害?” 王晓茹不知道怎么回答,刘振东的问题很明显,在乎她身体有没有被侵犯。自己觉得没必要澄清,但不说害怕刘振东去报复邵保国。心里很矛盾,虽然一起出生入死,但感情的事却不想和他搅一起。 想了想说:“下午下班后帮别人加了一会班,在单位取车时,保安说外面我家的老人找,我以为我姥爷来看我,跑出去看,被突然过来的一辆商务车一把拉到了车上,然后被堵住嘴,蒙住眼睛带到那个地下室。” “在地下室他们解开我,我开始很生气,光天化日,单位门口敢绑架,就大骂和踢打看我的人,结果他们没管我是女的,用巴掌扇我耳光,用脚在我身上踢,踏。打了一会,我觉得是他们是下死手打,就不反抗了。” “他们还不解气,等会打我一下,而且四个人换着打。这些都是小事,当我听到那些人打电话说的,才感觉这些人可能什么都能做出来。他们准备联系你让你送东西,但没准备放了我,要把我送给我们领导玩,我在他们电话里听到我们领导的声音,那笑,一辈子忘不了。” “后来,我求他们放了我,可换来的是殴打和辱骂,我最后筋疲力尽,在你进来前,我死心了,准备学古人咬舌。”说着,王晓茹苦笑了一下。 王晓茹没说的是,就是刘振东进来救她,她也是没抱希望的,虽然刘振东有点身手,但邵保国手下众多,又在人家地盘,说不定还会动刀子。 刘振东听了王晓茹的话,心安了许多,只要王晓茹没被那些畜牲糟蹋,一切都好说。如果糟蹋了,在这表面文明私下封建思想浓厚的小县城,不要说王晓茹活不下去,带累着她的家人都没脸见人,何况她父亲是有名的老中医,她母亲也算得上有名头的小老板。 在城里转了两圈,刘振东把车停下打电话问应德有没有车跟着他,应德说没发现。刘振东让应德在王晓茹小区附近隐藏着,等电话。 王晓茹问:“去我家吗?”刘振东说:“你回去洗洗,换一下衣服,我和应德守着,完了咱们先去应德家再说。” 王晓茹又问:“邵保国会放过咱们吗?今晚怎么轻易让咱们走了,不符合他的名声呀?” 刘振东想了想说:“主要是我说的重东西,也就是日晷吸引大,再就是那种人更怕狠人,他怕我情急之下,把他收拾了,或者他的人把我打死了,他就不好收场了。” 王晓茹心想,可能也是,如果刘振东摆出一副不要命的架势,那些流氓觉得会怂。车到了王晓茹楼下,没经过王晓茹同意,刘振东就跟上去进了房子。在房子里查看一下,把窗子关好,刘振东去楼道抽烟,让王晓茹洗着换衣服。 等着的时候给应德打了电话,问了一下有没有发现可疑情况。应德说没有发现有车跟去,也没有发现有人在小区附近转悠。刘振东告诉应德再转上两圈,如果说没有什么情况,先骑着电动车慢慢回家,等会他们收拾好也就来了,路上骑慢点。应德说知道了。 楼道里,刘振东抽着烟在想着心事。段老头的出卖,差点毁了王晓茹,古城和阴兵战场得的东西,全部都得给邵保国,能不能摆脱这帮流氓还不一定。 刘振东越想越恨,这一切都是段老头使的坏。段老头还欠自己80万,这个钱非得要回来,而且也要给他点颜色看看。可是怎么做?刘振东一时还没想好。先稳住这帮流氓,摆脱了他们再说吧。 刘振东心思沉重的在楼道里面,一根接着一根抽烟,没注意王晓茹把门打开,背着包,换了身衣服。“说咱们走吧。”王晓茹说。 刘振东很小心的领着王晓茹从大门口出去,坐上自己的车,然后又在附近转了一圈,没发现有人跟着,直接向应德家开去。 天都快亮了,到应德家应德生着火,等着他们。刘振东说:“大家先睡一会儿,没发现那些流氓跟着,证明他们今天先不会对咱们做什么不利的事情,先放心睡一觉,休息好了咱们再商量怎么解决。” 三人这一觉一直睡到了下午两点多,起来后收拾着吃了些东西,围坐着喝罐罐茶。 刘振东看着王晓茹说:“你最近跟我们住在一起,城里面你单独不能住了,农村这儿那些人一般不会来。今天我就把日晷送过去,再探听看一下他们有没有下一步的什么要求?然后咱们再商量办法,应德,你这几天就辛苦骑上电动车,在村子附近转着,发现陌生车陌生人,给我们俩及时打电话。” 王晓茹应德都没什么不同意见,目前只能这样了。 下午四点多,刘振东开车拿着日晷去邵保国的古玩店找他。邵保国显然在等他,还是坐在店里的大茶桌后面,不过旁边坐了几个人,应该是他手下的几个头头和打手。刘振东并不怵,上门送东西,邵保国应该不会刁难。 果然,邵保国平静的说:“来了,请坐。”刘振东没客气,坐到对面。邵保国看着两手空空的刘振东问道:“东西呢?” 刘振东看了看周围邵保国的几个手下,说道:“我们单独谈一下。”邵保国脸色一变,不屑的问:“谈什么?”刘振东一看邵保国居高临下的态度,心里忍不住火,高声说道:“我们既然被人卖了,认栽。那人说好的一半分我们,想独吞,没那么容易,四五罐子明朝的银锭,不是那么好拿的。” 刘振东故意夸大段老头得到的东西,就是想邵保国和段老头黑吃黑,狗咬狗。邵保国一听,眼睛放光,盯着刘振东说:“你说那老陕得了那么多银锭?”说完顿住了,自知失言了。 刘振东想早就知道似的说道:“我们不怪你,遇着宝物谁都心动,之前确实是野游的时候碰倒了几枚古钱,去长安卖,结实了老段,谁知道这家伙心黑,要我们带路到拾古钱的地方。” “说好领路给路费,结果把我们骗到一个大山里,准备让我们当炮灰,他们挖出了几罐银子,就害怕我们透露出去,我们提前跑了,结果借你的手整我们。咱们虽早没打过交道,但都在这个小地方生活,抬头不见低头见,我现在就想把那老段的腿打折,东西,钱都不要了。” “我把那个重东西给你,也是之前我们拾到的,你和你的人不能再骚扰我们任何一个人及家里人,怎么样?东西我只能给你一个人。” 刘振东用的是一石三鸟之计。他也没害怕邵保国看出来在利用他,一切以利为先。邵保国知道段老头弄到了好多银子,心动了,日晷给他,会心动,日晷给他一个人,手下人会心动。不管结局如何,没有人在重利前不动歪心思的。 邵保国也是被段老头的银子和刘振东的重东西吸引了,便说道:“你们几个忙去吧,我和小刘喝喝茶。”几个手下点头致意后走了。 邵保国这时换了一副笑脸说:“小刘,我也是要巴结上面的领导,东西给我,我也是送给领导的,你说的对,咱们在这小地方,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以后有事你就找我,我们是兄弟,不过,以后你要是再拾到好东西,一定要拿给我,我也不会亏你的。” 刘振东冷冷的说:“只要不找我们麻烦就行,以后我们也不会出去野游了。走,把东西取上,很重,你自己抱,我抱不动了。” 第49章 学习 邵保国悄声问:“什么东西,那么重?”刘振东说:“叫日晷,古代一种记时的,整个铜铸的,将近一百斤。” 邵保国惊奇的张大了嘴:“这东西铜铸的没听过,绝对是稀罕物,走走,一百斤我还能抱动,何况说不定是一百斤金子呢。” 刘振东故意折腾邵保国,他把日晷抱回店里时已经气喘吁吁,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等气喘匀了,连忙打开外面的纸箱子看。 先是整个打量,又用手摸,又闻,又拿放大镜看,又敲敲,足足十多分钟,邵保国的脸兴奋的涨成了猪肝色。嘴里连连念道:“不能卖,不能卖,传家宝啊!”刘振东见邵保国认可日晷的价值,心上轻松了一下,就是国宝,只要能换几个人的安全,也在所不惜。 刘振东看邵保国看日晷都迷了神,出声道:“既然这么好的东西和之前的银碗那些都给你了,还请信守承诺,以后别再找事。”说着出门走了,邵保国嘴里说着好好好,头没抬,眼睛一直在日晷上。 刘振东返回应德家。告诉王晓茹应德应该没事了,但还是不能大意。王晓茹明天正常上班去,应德每天骑车跟着。王晓茹问刘振东:“那你呢,也得小心着。”刘振东笑笑说:“我没事,这两天我处理点事,咱们互通电话报平安。” 第二天,刘振东送王晓茹上班,应德睡了个懒觉,快中午时骑电动车进城了。刘振东到单位转了一会,下午一个人坐火车去长安。晚上九点多,到长安打车找到了上次段老头的那个小卖部。守到十二点,没见到段老头和那个中年人。 刘振东无法,又到古玩市场附近等,他怕到宾馆里休息睡过去,就在附近的atm机下凑合。天亮时,刘振东捂严实在进古玩市场的进口堵段老头,一直到快中午,也没见到人。 无奈,他向其他摊主打听,结果摊主告诉刘振东,段老头前段时间出去淘了好东西,怕人盯,躲起来了。不过也折了好多人,有的都进精神病院了。刘振东打听哪个精神病院,摊主摇头说不知道,应该没在市里,听说咸阳有个私人的。 刘振东马上坐动车到咸阳,打车找到了咸阳市精神病院,从保安处打听,最近没有收治过病人,不过下属有个精神病康复医院,在高铁线附近。刘振东又打车去康复医院。好巧,还没进医院打听,在门口面馆看见正在吃臊子面的段老头。 刘振东快步进到店里,猛地坐在段老头对面。段老头看见是刘振东,一惊,说道:“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刘振东说:“说好的合作,进去后拿了东西,堵了出口,我们差点死在里面。这就算了,还把我们出卖给当地的老流氓,害我们被绑架勒索。老段,好手段,欠80万想赖账,也不用往死里做吧。” 段老头讪讪一笑说:“这是个误会,当初我们找你们,没找到,以为丢下我们先走了。我们也是费了好大劲才找到出口,出口我们出来是自己塌的。东子,我这次损失也很大,在河滩里晕倒的七个,有四个发疯病,你看,就在这儿住着,每天费用你知道的。”说着指了一下康复医院的方向。 刘振东哼一声说:“是你先不仁,我就不义了。把欠我们的80万给了,再给我们100万,从此不相欠,各走各的路。”段老头脸色一冷,沉声说:“我不答应,你能把我怎样?” 刘振东也冷冷一笑说:“我们第一次来遇到的那个中年妇女老板,是不是叫安姐。我不能把你怎样,只不过以其人之道罢了。”刘振东又站起身说道:“第二次给你的那个卡号,三天,过时不候。”说着没管段老头阴沉的脸还想还价的口,甩身出门了。 刘振东没敢在长安和咸阳待,而是坐高铁到宝鸡住下,等着段老头的反应。段老头在刘振东走后,面没吃完,就去打电话。他也怕了,去古城得了许多东西,由于前后带去的人多,消息泄露了,同行都知道他又出手了,还收获满满。越传越厉害,段老头只有躲起来。 不知道刘振东怎么找到的,今天白天第一次出门,看了几个住院的,交了住院费,吃个面,就被堵住了。不知道刘振东知不知道自己躲哪儿?段老头考虑再三,100万虽然很多,但这次东西出的好,加上之前的100万,还有住院等其它支出,总体没亏,但也没赚。 刘振东在宾馆里给王晓茹打电话问这两天的情况,王晓茹说一切正常,没人找事,就感觉她们领导见他躲着。刘振东心说,不躲才怪,明知道王晓茹被人绑架,还要同流,没把他上告就算饶过了。 刘振东说:“这几天你查一下应德的那个账户,一共180万到账了给我说一下。” 王晓茹惊奇的问:“哪儿的那么多钱?你这两天没上班吗?干什么去了?是不是找段老头去了?你小心着,在别人的地盘上,咱们占不了便宜。” 刘振东说:“回来再说,应德怎样?”王晓茹回答说:“我上下班时间在小区和单位附近骑着电动车跟着我,天冷了,我让别跟了,不听。” 刘振东说:“先让跟着吧,小心无大错。等我回来咱们再商量。” 第二天,王晓茹给刘振东说到了80万,第三天到了50万,刘振东一看大部分钱到位了,估计后面的也就来了,直接订票回家。 当天晚上,刘振东三人在应德家煮着火锅,喝着罐罐茶。王晓茹说:“你真厉害,那段老头是怎么甘心掏那么多钱的?”刘振东说:“不是我厉害,我只不过把他用在我们身上的手段用在他身上,他最近也是难过,行里人都知道他得了许多银子,那老东西吓得都躲起来了,不过我打听了一下,找去刚好碰见他。” “不说他了,我有个想法,就是剩下的50万不到账,咱们也够了。是这样的,我去找我的领导,花点钱,派我外出学习,你请假,应德跟上,咱们到外省待一年半载,等这阵过了再回来,晓茹,你说呢?” 王晓茹浅浅一笑说:“我虽不是英雄,但咱们所见略同。我不用请假,前段时间同事都劝我再考试或者读个研究生,刚好,夏宁我同学能给我办一个在职的,我只需给单位给个录取通知书就行,不过工资几乎就扣完了,不要紧,咱们有100多万呢。” 刘振东说:“那太好了,应德这儿就说给你外地看库房去了,不过咱们的东西怎么办,放应德这儿长期没人,不放心,带上不方便。” 王晓茹开玩笑的说:“英雄,有一句话叫: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反过来也一样,最安全的地方也最危险。” 刘振东不懂问什么意思? 王晓茹说:“咱们脚底下是最危险的地方,应德的地下室是最安全的地方。咱们把铜碗和品相好的古刀剑埋在最危险的地方,把差点的放在地下室,就是万一有人找到地下室,拿了几把古刀剑也就心满意足的走了。明白吗?” 刘振东噢了一声说明白了,应德也好像明白了,连连点头,随即马上实施。 只要投资到位,所有的事情如水到渠成一般。刘振东办理了去夏宁青铜峡跟班学习的手续,王晓茹办好了夏宁大学的历史类在读研究生。应德天不管地不管,自己管,直接跟上走就行了。段老头的最后的50万也到位了。 过了元旦,离春节也快了。三人悄悄的离开了。 在夏宁大学附近,租了一套复式大房子,开启了白天学习,晚上逛街摆摊的逍遥生活。 白天当然是跟上王晓茹大学同学夏宁大学研究生李子夏听教授讲西夏史,宋金史和明清时期中央政府对西部的治理管辖情况。晚上在李子夏的情况下,讲他对西部古城的研究情况。 李子夏,性别,男,名字有点女性化,长相和性别一样,五大三粗,胡子拉碴,要不是一副厚厚的近视眼镜,从名字和长相都无法和大学生,研究生,尤其是研究小众西部史的学术型形象配套上。 可怜的应德,常常听着听着睡着了。其实应德睡着是晚上要摆摊到半夜,再说没上过学,听到听不懂的,不睡着才怪。 三人刚开始就在夏宁大学附近摆个烧烤摊,主卖烤脆皮肠,简单,方便,无技术门槛。主要是掩人耳目,掌握租住地是不是有邵保国和段老头的人找来,顺便给无聊的应德找点事干。 李子夏对西部史确实研究挺深。夏宁的辉煌时刻,就是党项人李元昊建立的西夏,积极引进汉文化,创立自己的文字,法律行政制度等,一时国力强盛,和宋,金并立。 百年左右,被蒙古铁骑所灭,传说成吉思汗中了西夏人的毒箭,不得已撤兵返回,中途毒发身亡,灵柩行至铁墓山,因尸体腐臭无法前行,便葬在了铁墓山。 成吉思汗遗嘱中有一条,就是灭尽西夏人,一个不留。忽必烈继位后,开始对西夏征伐,也确实是灭国灭民灭文。现在普遍认为西夏人一部分就地汉化,一部分迁徙到河南河北一带,还有一部分由亡国太子带领在四川木雅隐藏起来,以图复国,木雅人也以西夏皇族的后代自称。 李子夏认为,传说都是事实的演义,正史是成功者的美文。陕甘宁青藏川,自古以来虽然贫瘠,但战略地位十分重要,各政权都在争夺控制权,尤其是古丝绸之路及附近城镇。最后为什么会几乎没有留下后人可供获知的文字,器具,或陵墓,这和蒙元灭西夏一样。 西部人自古好战,且勇猛,但也残忍,在夺取城镇或控制一地时,会将当地管理者和民众基本屠戮殆尽,书籍,建筑,坟墓全部销毁殆尽。这样,每个在西部的统治者都没留下任何文字的记载,更没有辨识性的建筑,现在能看到的大都是佛教系的遗迹,汉族的道教和儒教很少有遗迹。 但并不是一点没有,不过这些基本都在民间通过戏剧,俚曲,神庙,以及生活习俗中还是能找到一些痕迹。如有地方把南宋名臣文天祥供奉为城隍,把行为怪异可能是少数民族巫婆的女人供奉成神,还有方言则突出了自秦汉以来的传承。这种方言把我们称为“曹”,把你们称为“刘(牛)”,据说是三国蜀魏相争时形成的。还有少数民族融合产生的一些,如把听人说历史或野史,说成“听古经”,这里面就包含古史古经和古兰经的意思,不过现在变成了说别人编的瞎话了。 所有这些都证明,从秦汉以来,西部都受中央政权的管辖,不过有时强有时弱,少数民族建立的政权也行使管辖,但更多的是争夺人口,生产资料,用文化和有效的行政手段的少,这就形成了明清时期西部人文化上基本为蛮荒,无法注重或无能力注重人文的沿革,给后世人的影响就是黄土一片,落后贫穷,野蛮无教。 听了李子夏对西部历史及文化的概述,刘振东王晓茹对李子夏的结论深以为然,但有知识的人说的就是有理有据,让人明白。二人不敢对李子夏说盗过古墓,进过古城,更不敢提那些东西,好不容易暂时摆脱麻烦,可不想再沾上公家,毕竟李子夏是省文物馆的人。就是打听有些文物或各时期存在的器皿都是很小心,生怕李子夏多想。 学习过程中,刘振东偶尔去青铜峡拜看望跟班单位的领导,出手大方的刘振东与领导建立了良好的关系。王晓茹的研究生读着读着,偷着研究西部文物的价值了。据她估计那两只铜碗,每只不下于100万。那批古刀剑,一个一个当孤品,至少每件10万。刘振东高兴的算了算,这家底子还有三百多万呀。 春节前,李子夏过来找刘振东王晓茹,问什么时候回去,到时一起去。刘振东说单位上安排春节值班,就算他多时旷工的补偿,王晓茹说不打算回去,家里催婚烦。弄得李子夏一头雾水,看着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应德,戴着围裙做饭的刘振东,一身居家睡衣的王晓茹,实在不明白三人的关系。 说是情侣吧,说话做事像同事,说是父女吧(应德和王晓茹),根本没亲情的感觉,说是兄弟吧,长相也没关系。关键是三个人住一起,还住的好房子,一个在职的研究生,一个跟班的单位职工,一个大学门口卖烤肠的,怎么不应该是这种懒散潇洒的状态。 李子夏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他说:“那好,我要回去过年了,明年最后一学期,要交毕业论文,论文还有些没完成,我看你们对西部史很感兴趣,到时帮我把把关。” 刘振东赶紧说:“你别开玩笑了,我们就是喜欢吹牛侃所谓历史,怎么敢看你的论文。”王晓茹也开玩笑的附和说:“是啊,不过是跟你听了几天课,检验了一下你的学习成果,你就把我们当成导师了?” 几人哈哈笑着。李子夏也玩了个腹黑段,说道:“年后想请你们帮个忙,充实我的论文,到时别推辞,老同学,年后见。”说着穿衣戴围脖直接走了。走了? 第50章 覆灭 刘振东问王晓茹:“他走了吗?”王晓茹说:“好像走了。”应德说:“走了。” 快过年了,三人商量着怎么过年?暂时不敢回去,老家那边也没有动静。 王晓茹提议去南方过年,暖和一些顺便转转,散散心,带应德去看看海。刘振东在大房子里面待舒服了,懒得动弹。应德对南方的热有惧怕,也不想去。 王晓茹生气的两天没理那两个家伙。两男看着王晓茹生气不理他们,自觉没趣,想着待废了还不如出去见见世面。两人妥协后,王晓茹高兴的订了机票,民宿。目的地,改革的窗口——深圳。这个期间是淡季,费用不高。 应德第一次坐飞机的紧张与不适,是刘振东的骄傲,没有他的异想天开,是不可能有应德的南方之行。到了深圳,几人开始悠闲的住下,先去转了深南大道,伟人像,中英,最后在大梅沙钻石海滩待了两天。 应德感叹海的无边无际,看不到头,刘振东看着比基尼美女,心情大好,身体难受。王晓茹开玩笑的让刘振东花点钱,去泄泄火,随即脸红的跑开了,一个人在沙滩上慢慢心情低落,想着以前和男友在沙滩上的美好时光。 三人没心没肺的转了七八天,到了年三十。和在家一样,准备年夜饭,超市买了面粉,肉,鸡等,准备包饺子,做面条,煮大肉。当然刘振东是主力,应德是小工,王晓茹是监工。 晚上,三人吃着西部人三十晚上都会吃的臊子面,代表年年长长,和招财进宝的饺子,看着电视。在满天烟花下,索然寡味的熬过了年三十。然后就是睡吃了三四天。 这号称移民之城的城市就是这样,春节期间,人没有那么多,也很不喧闹不过,比起小县城还是繁华很多。正月初三过完,王晓茹很烦躁,原因是自己吃胖了,人也颓废了。嚷嚷着要找点事干。 刘振东让找与他们都有关的事,不能白来一趟。 王晓茹在网上搜索找到了深圳的最大古玩市场。刘振东说:“能行,咱们去也开开眼界,接触接触这些人,说不定能碰到大老板。” 说走就走之后又躺了一天。第二天才出发到深圳最大的古玩市场。 古玩市场位于深圳罗湖区新秀路168号,又称黄贝岭古玩城。每到周六、日是集市日,各种临时摆摊的很多,空位大部分在保安手里,还有位置图和价格明示,根据大小不等一个摊位50到300,一般都是2米长1.5米宽。临时摆摊的大都是外地人拿自认为是古董的东西准备糊弄外国人。 市场内的铺面大部分豪华且古色古香,各种真假古董琳琅满目,价格从数十元到伸指头。开店和摆摊的各式各样的人都有,口音从方言到普通话,逛的人较多的还是冒充港商的粤语口音。 三人转了半天,对这个古玩市场有了一些了解后,还是想找个摆摊的,觉得比较有主动权一点,开店的太黑,水深。 转着找到一个小摊位,是个年轻人,感觉像新手的样子。年轻人自称姓罗,喊他罗三就成。说自己是湖南人,悄悄的给三人说东西都是地下出来的,都是真东西。刘振东看着他一口的黄牙,比自己还猥琐的眼神盯着王晓茹,顿时想换个摊主。谁知道那罗三问道:“你们是有东西要出吧?” 刘振东怔住了,问道:“那从地下找出来的东西,你收不收?”罗三说:“只要是地下出来的真东西,我都收。” 刘振东看看罗三,又看看他摊位上的东西,问道:“看你摆的这些东西总共不过千元,你有什么实力收?” 罗山笑笑说:“你看的真准,我没有实力收,但我可以联系大买家。别看我只是一个小摆摊的,已经在这行道里钻了四五年,对面大老板(指香港)的生意我做成过好几单。” 刘振东说:“那好,等我们收了东西,找你。” 罗三笑着点头说:“可以可以,不过我要十个的返点。”刘振东说:“十个太高,五个。”没想到罗三很干脆的说成交。 两人相互留了联系方式,三人又在古玩市场转了转,发觉没有什么可以看的了。初七一过,南方城市开始渐渐活跃起来,人明显的增多。 几人都待腻了,返回夏宁。在无聊的吃睡中,开学了,王晓茹继续在大学里面上研究生。刘振东去青铜峡和领导沟通,应德晚上继续卖他的烤肠。 奇怪的是李子夏开学很长时间了,都没见到人。三人渐渐的有些想家了,可现在不敢回去。几人在这样平常的生活中,转眼到了五一。 五一前,李子夏突然找到他们。说道:这段时间跟导师跑了个项目,以后要帮导师实施项目,论文里的实地调查报告没那么多时间去了,想让你们帮忙去一个地方做个实地探索,完成论文最后的调查报告。” 王晓茹问:“什么地方?”刘振东“呃”的一声挡了一下王晓茹,翻了个白眼白了一眼王晓茹说道:“为什么让我们去,我们可都忙着呢?” 李子夏扶了扶眼镜严肃的说:“我不是个死板的读书人,从以前晓茹联系我,问我一些问题,到你们来这儿,天天听课,没事跑博物馆,古玩市场,我能猜到你们干过什么。我不在意,只要我没参与没帮忙没指使你们,就与我无关。说到底我只是个小研究员,用所学谋生而已。” 说完,看着刘振东的眼睛。刘振东心里暗骂自己蠢,自以为隐藏的好,结果早被人看透了。刘振东没接话,等着李子夏回答王晓茹的问题。 李子夏看三人没反驳,继续说道:“我要证明的是陇金线和洮河至金城两条线,在宋金和和元明时期有发达的驿道及运行体制,所以你们去这些地方,顺着这两条线沿路采集与驿道所有有关的风土人情,祭祀仪式,丧葬文化以及小曲等地方文化,如果能找到遗迹,那再好不过。这个应该对你们很简单吧?” 看着摇头的三人,李子夏满脸疑问。王晓茹考虑了半天才实话实说。 李子夏哈哈笑着说:“以后多看报纸和新闻,国家现在出手专门整治这类人。这次在金城,刚好听说你们说的那伙人被抓了,还有与他有牵扯的领导。你们也可以放心回家了。” 三人一阵惊讶和激动。刘振东让李子夏先回去,他们考虑考虑。李子夏知道他们要打听消息,也知趣的走了。 到夏宁,没跟人说过为什么,也没主动打探那伙人的消息。现在刘振东和王晓茹通过自己的同事同学,亲戚一打听。果然,那伙人全部被抓,传说估计这辈子很难出来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天要亡他,必先猖狂。人若猖狂,必遭横死。 确认消息后,三人兴奋,激动了好长时间。可冷静下来细想,这里面有问题。如果说把邵保国所有犯法的事查清楚,这里面有王晓茹被绑架,邵保国敲诈他们的文物,更重要的是他们盗墓的事也会被查出来,这样把他们也就牵扯了。最主要的是日晷在邵保国手里,不知道他卖了还是被查了,如果将日晷鉴定成国家级的,一旦牵扯他们,那吃的牢饭就和邵保国一样多了。 几人商量后决定,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何况如果是公家找寻,他们也没处躲。所以五一前准备以探家为名回去一趟,再详细打听消息,没有牵扯后,顺道把李子夏的论文给帮帮。 房子没退,房租交了一年,才住了半年。三人回去同样悄悄的,只和家里人打了招呼。刘振东王晓茹各自去单位转了一圈,掌握一下单位对他们离开时的感觉。 和以前一样,除了关系好的,其他人客套一下也就各忙各的,没有人刻意躲避或用奇怪的眼神看。 王晓茹利用工作之便,打听邵保国的事,结果都说不知道。最后还是刘振东发挥以前的特长,到晒太阳的老汉堆里听,还真听到了些不知真假的消息。 据说,邵保国侵害的人告了多少年,因为和那个领导关系好,一直被压着没查下去。直到国家出手,那个领导觉得压不住了,迅速与邵保国切割,并主动督促尽快把邵保国一伙一网打尽。 邵保国进去后,自感那个领导要斩草除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反复申诉上告,并要求审判时在网上公开审判。审判时,邵保国把那领导直接举报,把证据抖落出来。上面迫于压力,以雷霆之势查处了那领导。邵保国一伙估计也不会被轻判。 刘振东担心的邵保国在里面会供出那些事,听了老汉们说的,觉得自己和王晓茹应德应该没事。 根据老汉们说,邵保国也怕死,只把有人告收保护费,放高利贷,打人伤人的承认了,再就是咬出了些官员,可查了就那一个。至于邵保国有没有牵扯文物之类的,老汉们只字不提,看来公家没查到,邵保国更没主动招供。 刘振东心想,那个铜日晷要么被邵保国抓前卖掉了,要么藏起来真的做为传家宝了。不管怎么样,刘振东王晓茹的心头病去了,而且邵保国的事一点没牵扯到他们,是要大大庆祝的。 问了王晓茹的时间,和他的一样,假期先和家里人待一天,然后可以去应德家。 假期第二天下午,三人聚在应德家,吃着烤肉,喝着罐罐茶,庆祝着几次死里逃生,发了一点小财,从此摆脱了流氓的纠缠。 王晓茹带来的消息和刘振东差不多,都是社会上传的,涉及具体事情的也没多少。毕竟,邵保国在县城横行霸道欺压良善了几十年,没有公家的人为其提供保护,根本不可能。现在邵保国出事,很多人躲还来不及,谁都不愿意主动往上沾,生怕上面注意到害了自己。 不过王晓茹听到了关于邵保国文物的消息。据说邵保国的古玩店和家里的古董,全部被定性为假货或工艺品。假古董被全部销毁,工艺品作价后缴国库。 在单位,王晓茹听到邵保国终局的定性,有人说已查实的就已经能让邵保国在里面待一辈子了,所以再不扩大,赶紧结案。 刘振东感叹,真是倒一个饱一堆。 王晓茹看刘振东感叹,说道:“这下你对咱们在杨爷墓里拿到好东西,换成钱没有心理负担了吧?当初还想做圣人,你我做圣人,别人照样该怎样还是怎样,何况咱们又不是破坏性的拿东西。要是没那些东西,咱们这次出去躲避,都成一天睡桥洞,拾垃圾的了。” 刘振东没接话,问道:“你觉得段老头会不会再找咱们的麻烦?” 王晓茹想了想说:“按你说当时的情况,段老头那次几乎是没赚到钱,而且他的人住那种医院很费钱,估计段老头自身难保,加上他害了咱们一次,再来不可能。还有就是这次国家的力度很大,估计段老头那儿也和咱们这儿一样,他躲还来不及,不可能再寻咱们的事。” 刘振东说:“我想也是这样,不过以后咱们要是做点什么事,是不是也没以前那么无拘无束了。以前我们太善良,不过我觉得挺好,起码自己心安,不像他们一样睡不着觉。” 王晓茹唉了一声说:“是没有那么方便了,不过我们要想办法转型,不可能一直在边缘游走,那样迟早出事。” 三人觉得自己的探秘生涯该告一段落,从此乖乖的安安静静的上班的上班,转悠转悠。 刘振东又和以前一样,几乎天天上班,看一下儿子,去父母那儿吃个饭。王晓茹照旧上着她的班,不过看店的次数少了,偶尔去夏宁一圈,研究生没读完,房子到时看着得退,毕竟还有几千元押金。刘振东跟班的和青铜峡一个电话就提前结束。应德照样骑着电动车溜达,偶尔打点零工装装穷样子。 生活就这样,在平淡中平淡的过着。相比于惊心动魄,心惊肉跳,被人拿捏,这样的日子好多了,是正常日子。 但愿每个平凡人都能过上这样的日子吧! 结束第一卷 第51章 净街 “振东,听说了吗?咱们单位给碧枣园接水,挖出了古墓。”单位同事凑到无聊刷视频的刘振东跟前说。 “噢,那古墓里有没有宝贝?是哪个朝代的?”刘振东装作不在乎的问道。 同事说:“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宝贝,听说是金人的,应该是个小官,已经被省文物馆接手了。” 刘振东问:“当时施工的弟兄有没有看到墓里有宝贝,没拿两件?” 同事说:“拿个屁,挖下去看到的是棺材板,几个以为挖到了谁家的墓,连叫倒霉,都跑出来了。一打听两打听,就被接管了,他们连墓都没进去。”说完八卦,同事走了。 刘振东心想,金人墓出现在这儿,证明金人在这儿生活或统治过,墓葬是官员的,说明金人的习俗已经和汉人差不多了。 好想去看看金人墓的形状,为何有官员埋在他们这个小地方。唉,算了,平平静静的两个月,觉得很好,不想折腾了。该经历的经历了,还得了些钱,再折腾有些怕了。这可能是中年男人的成熟吧。 两个月里,除了他找应德喝过几次罐罐茶,和王晓茹通过两次电话外,三人没有一起聚过。和以前一样了,各走各的线,不相交。 应德的生活有些小的改变,隔三岔五去镇子上的菜库打工,给冷库里卸菜,又装到大车上拉走。别人一天两三百,应德最多一百五。挣一天,休息两天,休息时骑着电动车闲逛。其实应德现在不缺钱,据王晓茹说,给他存着快二十万了,不过应德也没花钱的地方,还是打打工,挣点,花点,那些钱是养老钱,先不花。王晓茹之前给了他两千块,现在还剩一千多,再打一下工,今年够够的了。 王大美女,每天下班后被老妈拉住看店,要么催婚,过的水深火热。幸好他老爸比较开明,不逼婚,逼着考医师资格证,逼着背《本草纲目》,逼着给人体模特扎针。两面都得应付,两面都难受。 三人把应德家藏的古刀剑和铜碗放在地下室。现在风向变了,再贸然出手,风险太大。中间刘振东把古刀剑的照片给在深圳认识的罗三发过,罗三说照片上看不来是仿的还是真的,让带到深圳看了再说。 哪敢那么远的带过去,再说罗三靠得住靠不住都不知道,此事也就没下文了。李子夏催过几次王晓茹,王晓茹想还在夏宁的人情,奈何刘振东不感冒,好像要洗手不干的意思,王晓茹只能答复单位忙。李子夏说那等他有时间过来了陪着一起去。 时间转瞬即逝,夏去秋来已是冬。每个人在不同的生活轨迹上,照样迎着日出,看着日落,生生不息。人们遗忘了流感带来的不适,纷纷准备在过个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春节,年轻人都想着好好放肆一番。 很多村社的秧歌从进入农历腊月就开始筹备了。西部农村的秧歌是一种具有悠久的历史。主要流行在陕西、甘肃、宁夏等地。其起源有多种说法,一说是为了古时农民在农事劳动时为了缓解辛苦而唱的歌曲演变而成。还有说是古代农民在自然灾害斗争中取得成功后的庆祝活动逐渐形成 。 其实以上都是官方层面的正面记载和表述。秧歌真正的起源是古代农民面对自然灾害和病患,以为天地对人类的惩罚,形成的各种祭祀和崇拜神灵的仪式活动。 现在,农村要起(耍)秧歌时,村庙的牵头人都要焚香祷告,询问可不可以起秧歌,往往用一种独特的神灵指示,来确定神灵是否同意,日子定在哪天,哪天结束。 起秧歌时,必须在村庙进香,然后进行秧歌表演,像似神灵检验,或为神灵的首场表演。农村的人都知道,秧歌最精彩一场演出,一般都是在村庙的演出。 秧歌演出者认为表演秧歌神灵会特别照顾,为了祈求来年身体健康,全家顺利,所有表演者特别卖力,拿出最好的体力,最好的状态,最嘹亮的嗓音来表演,鼓声震震,钹锣苍苍,很是热闹。老人小孩,妇女汉子,都会去围着看。场地一阵大,一阵小,场地小的时候由耍狮,耍龙的跑个场子,把人往外挤挤,场地又变大了,如此反复,耍秧歌者和看秧歌者都乐在其中。 刘振东的工作由乡镇调到了城里面的总公司,主要是每月到各调水站进行一次例行检修,反而比以前更自由了更轻松了。可能与跟班进修有关吧。 王晓茹继续上着她为了社保的班,偶尔去帮老妈看看店,因为弟弟弟媳准备接手老妈的产业。经过了一次医师资格考试,没有通过,老爸气的默不作声。还好,对中医药方的背诵,还使老爸比较满意。 最大的问题就是催婚,经过几次自己找和别人牵线,总是她看上人家,人家看不上她。看上她的她都看不上,有些竟明确提出五金店要她们姐弟一人一半,明显是图她家的钱,王晓茹打定主意不找了,她可不想为别人生孩子带娃,一辈子活在家庭主妇的生活里,那样人生的意义就没有了。 决心下达,父母亲唉声叹气,看王晓茹真的是不想找,也想通了,再逼可能适得其反,还不如等她年龄大些,想要嫁人了,又或者遇到合适的了,就结婚了。 应德最近比较安适。进入农历十月,天气转冷,应德一天围着炉火,煮着从王晓茹刘振东那儿学来的火锅,抱着手机刷刷视频。下午天气暖和了去闲话广场听人吹牛,或者骑电动去城里买些吃的用的。 院子里王晓茹买的炭堆成小山,为了防止嫉妒的人偷拿炭和院子里的东西,刘振东找了泥瓦匠,弄了一个小汽车可以进的二手铁大门,粗糙,劣质,符合应德的身份。王晓茹还买了条小狼狗,取名“东子”,放在应德家养着。刘振东竟然对小狼狗的名字没有丝毫反对。 腊月中间,三人在应德家聚了聚,这是半年多来三人第二次聚在应德家。三人偶尔冒出再去外面找找的念头,可实在是形势比人强。这两年所有乱七八糟的和搞灰色的都没有消息了,有些跑路了,有些转行了,有些和他们一样,沉寂着。 相比于其他人,他们三人没有那么急切,毕竟人生冒险就是一两回,能全身而退就是赢家。把冒险当工作,当挣钱,当乐趣,迟早是要领盒饭的。 过年了,今年的鞭炮比前两年更响,持续时间更长。小城里过年的人依旧,年三十守夜,到城隍庙拜拜,年轻人喝酒打牌,年龄大些的吃瓜子谝闲传。习俗在传承中变化,小孩子就是打游戏,给长辈拜年要压岁钱的成了长辈们追着小孩塞兜里,还因为打扰人家打游戏被嫌弃。 三人的年和以前不认识时过的一样,甚至连拜年信息都没互发。弄得王晓茹觉得“东德王”已经解散了。 正月十三,刘振东特意带儿子看了从明朝流传下来的一种秧歌形式“净街”。 金城东面,历代王朝均建立营府治辖。明建文年间,驻守甘州的肃王府迁至兰州。其实在明初,开国大将徐达就驻守过兰州一带,为扫灭元朝残余势力进行过几次战争,有名的就是安定的点将台遗址就是例证。 徐达在此地筑建了中山垒,此垒也被称为点将台,作用和军事指挥所差不多。徐达在此点将聚兵,操练士兵,下达作战任务等。据记载,中山垒原本是土木结构,木头早已不存在,土台子也被当地人耕田时挖着只剩下一个土堆了。 后来为了挖掘文化资源,促进当地旅游业,将土台子保护改建为砖石结构。现在的点将台是根据记载的结构和规模建的缩小版。据说原点将台高三丈、阔六丈、广八丈,可容纳千人站立,可见其宏伟的规模和军事重要性 。徐达利用这座点将台指挥了有名的与元军名将扩廓帖木儿(王保保)的决定性战役,最终使明朝巩固了西部地区的安全 。有意思的是,离点将台约五公里远,有个地名叫王家窝窝,不知道与王保保有没有关系。 后朱元璋分封儿子为藩王镇守边疆。肃王就是朱元璋的第十四子朱楧。朱楧在迁移藩王府至兰州时,经过安定内官,此时内官叫甸子川,后来因明朝镇守太监(内官)驻守于此,渐渐被人们叫成内官,因设营府,全称为内官营。此地因水草丰美是古代重要的养马地,有个地名叫练马滩,因平阔是明军训练骑兵和训练军马之地。 而内官的净街习俗则来自肃王。肃王迁移王府经过内官,官员应该为了迎接,按照藩王的礼仪,用净水洒街,驱赶游民叫花子等闲杂人等迎接藩王过境。这一宏大的仪式仪仗当地人从未听过,更未见过。所以肃王走后,当地百姓在戏文和敬神时效仿。 清朝初年,陕甘大旱,灾民遍地,百姓饿死无数。据说施世伦曾在此放粮救济陕甘灾民,深受百姓爱戴,加上为官清廉,被尊为“施公”。施世纶在巡视各地时,坐八抬大轿,前有鸣锣开道,中有衙役手持水火棍,后有官员步行跟随。在集市或百姓集中的地方,都下轿讲一些遵守法纪,安民扬善的话。 久而久之,当地百姓把肃王过境和施公巡视的场景结合演绎,形成今天的“净街”社火秧歌表演。 正月十三,刘振东带儿子去内官看了“净街”表演。场面很是宏大,真是人山人海,红旗招展。前面有毛神子反穿皮袄,满脸黑油彩,腰挂铃铛,手持草刷子。两人抬一大锣,一人鸣锣开道。之后是骑马的武将三班衙役手持水火棍护在施公的八抬大轿周围。 轿前走着一个跛脚的人,背着万民伞摇晃前行。再后面就是传统的秧歌,有龙,狮子,旱船,腰鼓队等等。 扮演施公的表演者每到一个接秧歌的点,便下轿走上台子讲一些劝人向善,祈求来年风调雨顺的话。 每年正月十三是内官街道最热闹的日子,而净街成了每年最重的年味。 刘振东看了净街,心想,从这里面可以看出,西部文化的传承就是在民间活动,神庙祭祀,以及各种传说里面,西部不是没有文化,不是没有传承,不是没有历史,而是在自然灾害和长期战乱下,没有流传下来文字记载和实物实证。 看了内官的净街,刘振东想要探索的心又蠢蠢欲动了,想着过完年要再出去转转,安抚一下自己荒废了快一年的心灵,把自己原先的心愿再续上。 刘振东想着过完年天气稍微暖和一些了让王晓茹联系一下李子夏,看他的那个项目还做不做?做的话不给钱也行,他们自己出钱。把想法给王晓茹一说,电话中,王晓茹兴奋的都跳了起来。说终于可以出去转一转了,这快一年把人憋坏了。 王晓茹立马联系李子夏,李子夏回复很简单:好,可以。过完年过来找他们详细谈谈。 元宵节过完没几天,三人没等来李子夏,刘振东却接到了罗三的电话。罗三在电话中说,他来到了刘振东所在地的市上,是专门来看那些古刀剑的。 刘振东害怕有诈,谎称自己在外地旅游,得几天才能回来。罗三说可以等,自己也是来旅游的,更是来看刘振东他们的东西的。罗三说,这一年没有好东西出过,觉得自己快出了这一行了。 刘振东怕罗三是和上次段老头一样,沾上就很难甩掉,更怕是公家派来的。毕竟新闻上常报道打击这行的事。现在不比从前了,被抓那就成换个没工钱的地方上班了,所以不得不小心。 刘振东赶紧给王晓茹打电话,让找人从市里看能不能找到这罗三,顺便弄清楚罗三这次几个人来,是来干什么的?毕竟在市里也算半个自己的地盘,总能想到办法可以弄清楚的。 第52章 霸总 王晓茹那边效率也挺高,一天后,回了电话。 王晓茹说:“罗三住的宾馆是我一个朋友开的,属于经济型里的经济型,便宜。我那朋友还专门去给咱们盯了一下,罗三一个人几乎不出门,吃的泡面,很是寒酸的样子。” 刘振东问:“那基本可以确定罗三专门来找我们的。看来生意不景气,想从我们这儿捞一笔。不过咱们不能在县城见面,去市里,车也不能开自己的,到市里了租一个吧。” 王晓茹不屑的问:“没必要那么谨慎吧,是在咱们的地盘。” 刘振东严肃的说:“小心小心再小心,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你我都有工作,还有父母都在本地,不敢有半点大意。还有段老头的教训,再说南方人做生意比我们精的多,一不留神就会被坑。这样,我去应德那儿取两把,到市里了咱们随机应变。” 王晓茹被刘振东说的脸阵阵发烧,自己还是年轻,光想着玩和用找到的东西换钱,把安全很没放在心上。 第二天,刘振东在应德家取了刀剑,和应德一起到市里。前一天,王晓茹就到了市里,找着租了一辆外地牌照的车。三人汇合后,刘振东开着租的车去接罗三,王晓茹刘振东把刘振东的车开到北湖附近的工业园区,那儿车少人少,是圈地后没发展起来的地方。听说在车上私会的天堂,没有监控。 王晓茹和应德把车放在不起眼的地方,刀剑装在一个编织袋,由应德背着,走在比较窄的路上,装作拾垃圾的,王晓茹则装作失恋的怨妇,在马路对面走着,观察着往来的车辆,行人根本看不到。 刘振东接上罗三,在市里请罗三吃了个早餐,又慢悠悠的等王晓茹发位置。 王晓茹确定好交易地方,给刘振东发了位置,刘振东才拉着罗三前去。园区在市郊,开车去就是十几分钟。罗三对刘振东的小心思也猜到了,不过他很高兴,证明他们想和自己完成交易,说不定东西也是好东西。 到达王晓茹发的位置,刘振东远远看见应德佝偻着背,手里提着编织袋,在路左边慢慢走着,王晓茹他没看见。 刘振东加快速度,到前面掉了一个头,折到应德跟前,打开车窗叫应德上车。上车后,让应德把东西拿给罗三看。刘振东继续开着车在园区的马路上溜达。 罗三打开编织袋,看到里面一把锈的不成样子的没把的刀,皱了皱眉,又看到一把像玉柄做的手把的剑,脸上笑的很开心。用手指弹了弹刀剑,罗三满意的点点头说:“大哥,确实是地下的东西,也是古东西,你给个价。” 刘振东也不知道值多少钱?反正他想的是让对方出价,自己再在后面加个零,应该亏,这也是和王晓茹之前商量好的。 刘振东呵呵一笑说道:“小兄弟,这我也不懂行情,你出个价吧。” 罗三眨巴眨巴眼睛说:“那我就直说了。你这两样东西是有些年头了,可存世太多。这把看上去好一点的剑我给你一千块,这把锈刀就当买一送一了。” 刘振东把车“吱”的一声刹住,转过头装作微笑说:“罗老板,你是坐高铁还是飞机来的,把票给我,我给你报销了,要不你这来回连车票钱都不够啊。” 没想到罗三正经的说:“大哥,你是不知道,现在国内玩家大多自身难保,开始变卖资产来填前多少年的坑了,境外玩家因为查的严,出不去,也很少再大肆买入了,你知道的,现在这类东西市场低迷,已不像前多少年受宠了,这个价钱我也就是挣个来回车票钱,而且是你全部的都给我的情况下。” 罗三一番话,刘振东沉默了。现下的情况就是身处小地方的刘振东都能感知到一点,但没想到他们好不容易留下的东西这么不值钱。三十七把普通的,四把材质好的,按罗三的算法,总共包圆五千块撑死了。这怎么办,一车包包菜的钱,弄得跟交易那什么的一样谨慎,自己是不是剧本控了。 罗三看把刘振东唬住了,来了个欲擒故纵,说道:“我这次来你们省,也不是联络了你一家,要不我真得亏死。你们考虑考虑,想出了给我讲,麻烦你现在送我去车站,我去马家窑那儿碰碰运气。” 刘振东彻底懵了,一时愣着,看着罗三,应德提醒说:“去车站。” 刘振东“昂昂”的答应着,给王晓茹发了信息让在汽车站等,然后启动车子掉头。路过王晓茹待的路,依旧没见人,可能去取车了。罗三坐在车上,心里很自得,不时的看着应德手里装刀剑的编织袋,想着一旦买成功,自己三年不开张都行。 一路上,刘振东觉得把这批东西这么便宜卖掉,太可惜了,还是等行情好点再说。罗三坐在车上,多话一句没有,他怕再说漏了馅,反而弄巧成拙。到车站口,罗三说了声感谢就进了车站。刘振东刚要把车开进停车场,王晓茹打开副驾驶的门坐了上来。 一上来就问:“怎么回事,没谈拢?”刘振东把车往停车场开,一边点了点头。 到停车场,刘振东把罗三给的价说了一下,王晓茹大骂后说:“这罗三太精,居然想捡漏,幸亏你没答应,要不我就把你掐死。” 王晓茹看着还在迷糊的刘振东说:“你昨晚吃的搅团吗,怎么还不明白?”刘振东噢了一声说:“那小子故意压价,唬我?” 王晓茹气的噗嗤一笑说:“你好像清醒了点。那罗三从来一直住我朋友那儿,如果他还有别的卖家,在等我们时早去了,何必在那小招待所里窝着。” 又思考了一会,王晓茹说:“这家伙没实力,还想拾便宜,咱们晾着他,等他后面的大老板。” 刘振东问:“你确定他后面有大老板?王晓茹说:“他就是一个吃过水面的,说白了就是挣个跑腿费的,你放心,绝对有,回去等他电话。” 刘振东这会才反应过来,被罗三的狡猾碾压了,自己千防万防,没防住罗三把自己的东西当破烂收。还了租的车,三人回到县城。第二天,刘振东还给罗三玩了个心眼,把电话关机了。 过了两天,刘振东开机,果然罗三发了好几条信息,意思是自己要回去了,东西出不出。刘振东没有回电话,也没有回信息,而是约了王晓茹到应德家了再说。 初春的暖阳还是很舒服,三人在应德家紧闭大门的院子里,坐在劣质躺椅上,茶几上电陶炉煮着罐罐茶,晒着太阳,像是功成名就的大佬躲在山中,静修般地感受宁静又蓄势待发的豪情四射。 “给他打电话吧。”王晓茹像女霸总安排小秘书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一样给刘振东说道。刘振东马上站起身,恭顺的一鞠躬说道:“好的,王总。”惹得王晓茹笑得岔气咳嗽起来。刘振东没管王晓茹呛死不,拿着电话走到旁边拨罗三的电话。 电话响了半分钟接通了,刘振东直接问道:“罗老板回去了没有?”罗三平静的说:“今天的车,准备回去了。”“不好意思啊,这几天在乡下农村,没信号,手机没办法使用。看来罗老板要回去是收到了好东西?”刘振东故意问道。 罗三停顿了一下说道:“都是小玩意,小生意。大哥,给我打电话是想通了,那些东西要出?” 刘振东正色道:“东西你也看了,如果诚心要,再找上一个老板,我的东西数量多,你一个吃不下。如果你还是像收破烂的一样价格,我们就不谈了。实在出不去,我捐出去,奖金比你给的都多。好好考虑一下给我电话。”说完刘振东就把电话挂了。 王晓茹看着刘振东说话的样子,给了一个大拇指。然后抚摸着小狼狗的头,像在夸狗,说道:“东子,你真棒!”应德只管煮茶,吃糖馍。 和王晓茹想的一样,罗三此次来,是给几个有实力的老板看了刘振东发的图,几个老板委托罗三去实地看看货,价格合适的话再收下。第一次见了货,罗三知道是好东西,但故意压价,想白捡,结果刘振东没上当。出来这么长时间,东西没收到,回去路费都得自己掏,给刘振东打电话关机,发信息不回。 好不容易等到刘振东电话,听了刘振东的口气,看来便宜是没有了,只有老老实实的给委托的老板打电话,把东西的情况说说,看老板出多少钱。出的越高,他从刘振东那儿拿的返点越多。 记得刘振东发的图里有五六把刀剑,那天才看到了两把,不知道具体有多少,罗三发信息问总共有多少,一次打包出安全。刘振东如实回复:好的四,一般的三七。好家伙,这么多。得给有实力的老板说,不然别人吃不下。再说这种生意,不能老板比三家,那样不安全,也是行规大忌。 大老板很干脆,总共五十万,货走他指定的物流,另给罗三五万辛苦费。罗三一听高兴坏了,再从刘振东要五万的返点,这次就赚大发了。 给刘振东打电话回复,没想到刘振东说的话吓得罗三心里都说,你狠,比我狠。刘振东说,一百五十万,价格再不谈。给罗三还是五个点,凑整,八万。 又没想到,大老板答应了,不过要求卖家注册一个公司,钱转公司户头,公司的验资不少于五十万。到时亲自来验货后付款,货还是走指定物流。罗三答应照办,大老板这次没说辛苦费的事。 罗三把要求给刘振东反馈了,说自己等着,办妥了告诉一声。王晓茹说,这个简单,咱们是贩卖药材的,你我的不能注册,用应德的可以,现在注册很简单,五十万的验资,三个人随便凑凑就够了。 一个周的工作日,“东德王商贸有限公司”正式注册,主营中药材原材料购销。由于公司名公示一个周,公司公户开好后才给罗三说,中间罗三催了几次,主要怕大老板反悔。等把公司信息给大老板后,大老板让第二天在中川机场见面,一看货就返回,货由罗三和秘书交给物流公司。 三人商量开两辆车,一辆去接头,一辆放东西,还是由应德看着。 次日六点,三人分乘两辆车出发去机场。刘振东开着他的神车,拉着东西,上面还放着一些党参药材做伪装,万一遇上查车应付的。 王晓茹开着她的suv,拉着应德做伴。一路上,王晓茹给应德说,这次的生意做成,把他俩的钱借一些,自己想换辆一直想买的一种大越野,应德笑着说:“都给你,不还,有买肉钱就够了。”王晓茹高兴的说:“应德,你真好,不知道东子那家伙借不借?”应德说:“他有钱不会花,会借,给利息。” 王晓茹哈哈笑道:“对呀,应德,还是你了解他,就这样办,今天我们就去金城看车。” 早上机场高速不是太堵,王晓茹的车比刘振东的车早到达十多分钟。二人将车停到机场生活区的一个停车场。为了面子,刘振东坐王晓茹的车去城铁站接罗三。应德留在刘振东的车上,看着东西。 接上罗三,快到十点的时候,罗振东,王晓茹,罗三到了航站楼接机大厅。在接机口罗三打开了一个小的横幅,撑开一看,上面居然写着:接湖南罗总。看来这些家伙准备挺充足。 10点15分,国内接机口有两人向接机人群走来,其中一个身形年轻的姑娘侧身旁边一个中年妇女,二人都戴着口罩。身形年轻的姑娘问罗三:“请问是接湖南罗总的吗?” 刘振东看着姑娘的身形,听到吴侬软语的声音,心里补想着绝对绝对漂亮的容貌。旁边站着的身形中年的妇女气场十分强大,一句话也不说,眼神犀利的看着罗三和刘振东王晓茹。 罗三连连点头说:“是的是的,请问哪位是罗总?” 身形年轻的姑娘抬手介绍道:“这位就是罗总。”罗三刚伸出手,就被身形年轻的姑娘挡在前面问道:“咱们走吧,车叫好了没有?” 罗三不觉尴尬的收回手回答道:“叫好了,叫好了,早就叫好了,在外面等着。请吧。” 罗三领着身形中年的妇女往大厅外面走,身形年轻的姑娘跟着,身形只落后身形中年的妇女半个身形。刘振东王晓茹像乡下人一样跟在他们身后。 第53章 收编 罗三不愧为专业的掮客,叫的车居然是一辆商务车,要是叫个普通的网约车五人坐不下。让刘振东,王晓茹憋屈的是罗三将他们两人请到商务车的最后排,罗三还挤到一起坐。 中年妇女独占中间一排座位。身形年轻的姑娘坐在副驾驶位置。商务车直接开到了城际站的停车场,到停车场罗三给刘振东王晓茹说:“你们带大老板去看货,我和这位美女在车上等着。 王晓茹让刘振东去开车,车开到商务车跟前,年轻身形的姑娘打开车门,手搭车门顶,中年身形的妇女下车后,又赶紧打开王晓茹车的后门,手搭车门顶。待中年身形的妇女上车后,轻轻关上车门。王晓茹知趣的坐在副驾驶上。 中年身形的妇女淡淡的说了两个字:“走吧。” 刘振东王小茹完全被中年身形的妇女气场压制住了,没有顾虑安全不安全,有什么阴谋没有?听话的开车去停车场。 到停车场,车一停,中年妇女又说了一句话:“把东西拿到车上来。” 刘振东下车小跑着去取东西了。 王晓茹很激动,十分想问中年身形的妇女是不是那个女霸总?始终没有敢张嘴问。 刘振东拿着装东西的编织袋,放到了后排座上。中年身形的妇女嫌弃的看了一眼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带上了一双白手套。刘振东打开袋子,把刀剑掏出来,摆在车座上。 中年身形的妇女一把一把的看着,拿手指关节敲了敲,听了听声音,还闻了闻上面的味道。 然后拿出电话打了个电话,就说了一句话:“让人来取货。”说完又淡淡的说:“带着东西回。” 刘振东听话的关上了车门,开车返回城铁停车场。中年身形的妇女又坐到了商务车上。过了不多一会,年轻身形的姑娘下车,给站在车旁刘振东王晓茹说:“东西放那辆车上,账户给我。”说着指了指旁边停的冷藏车。 刘振东将编织袋交给冷藏车上下来的人,王晓茹打开手机,调出注册公司的账户,年轻身形的姑娘拍了个照片,转身上了商务车。 过了一会,罗三下了商务车,给刘振东说:“好了,把我的返点打给我,账号发你手机上了。然后你们回。” 这时商务车和冷藏车已经扬长而去。刘振东刚想拦,被王晓茹拉住了。 李振东急了,说:“这,这,这钱没到账,他们赖账咋办?” 王晓茹激动的说:“人家会赖你的钱,开玩笑。” 刘振东坚持等钱到账了才让罗三走,罗三无奈,苦笑着等着。不到二十分钟,钱如数到账。王晓茹高兴的原地蹦跳着。罗三说:“赶紧把我的给我,车快发车了,我要回去了。” 王晓茹很干脆的马上给罗三转了钱,罗三说:“初次合作成功,以后你们有什么好东西尽管找我,我继续给你们联系这样的大老板,咱们共同发财。” 王晓茹急忙问道:“这位是不是那个电器……?”王晓茹话没说完,罗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说:“不知道,别问,再见。”说着就进站口了。 王晓茹激动的在那儿转圈圈,刘振东也大概猜到了这个大老板是谁了,不过没王晓茹那么激动。 王晓茹返回停车场时,兴奋的说:“姑奶奶要换车,钱借我点,给利息。”刘振东惊讶的问:“你这车不是挺好挺新的吗?要换什么车,还借钱?” 王晓茹得意的说:“老娘一直喜欢鲁虎,这次就要换它。”刘振东嗤了一下说:“你这车卖了,能换两个陆虎。”突然反应过来说:“你说的是那个豪车,不得一百多万?” 王晓茹说:“现在没那么高了,七八十万能拿下,还是高配。反正应德同意借给我了,你借不借吧。” 刘振东看王晓茹铁了心要换车,就同意先用这笔钱买,回去算完账再看。王晓茹兴奋极了,把刘振东扔到他车跟前就飞驰而去。 等刘振东和应德开车到金城西津路上4s店时,王晓茹已经在试驾了。刘振东对车的品牌意识没那么强烈,觉得实用就行。不过感受了一下王晓茹选的豪车,确实自己的神车只能说实用了。王晓茹让两人先回,自己要办手续,原先的车要折旧打价,人家直接回收,还要办理成金城的牌照,估计晚上回不去。 刘振东让王晓茹一个人小心点,开车慢点,就准备和应德返回。这时王晓茹电话响了,一看号码是李子夏的,她让刘振东先等等。 王晓茹接完电话说:“你们走不了了,明天李子夏要见我们,在金城。”刘振东看看应德说:“那我们去找地方住,吃点饭,你自己看着弄你的豪车。明天订个好地方,算给你贺新车。钱你出。” 说完就要走,又被王晓茹喊住:“等等,给你俩照个相。”刘振东不明白,以为照合照,刚想拒绝,王晓茹已经把应德拉开照了,又让刘振东站好,闪光灯一闪,说:“拍好了,去吧。”刘振东问:“你这是干嘛?拍我们两个大男人,当屏保啊。” 王晓茹说:“辟邪行了吧,去吧,明天就知道了。” 第二天,刘振东应德睡到快12点时被王晓茹的电话吵醒。王晓茹说,先让刘振东带应德到牛肉面馆吃一斤牛肉,然后到她发的位置。 刘振东昨晚领着应德,在最有名的小吃街,吃了一晚上小吃。看来王晓茹怕应德去吃大餐吃不饱,才让应德先吃上一斤牛肉。 刘振东喊起应德洗脸刷牙,然后领着应德在西关附近最有名的子禄牛肉面吸了一碗牛大,配合着鸡蛋小菜和拌牛肉,吃了个肚子圆圆。 走到王晓茹发的西关那家高档餐厅,王晓茹和李子夏已经在等着。餐厅看上去很高档,刘振东从来没来过这么高档的餐厅,应德看着餐厅的富丽堂皇,手足无措,走路都小心翼翼,生怕把人家地踩坏了让赔。 刘振东一看,原来吃的是西餐,怪不得王晓茹让应德先吃一斤牛肉,这个东西刘振东自己也吃不饱,幸好两人都吃了底食。 桌上四个位置,一个位置前放着一个盘子,其中一份盘子里面放着三份牛排,看来是给应德准备的。 李子夏招呼着刘振东应德,让坐下先吃,吃完了谈事。二人也没客气,坐下继续开吃。刘振东学着电视里面的样子,一手用刀切着牛排,切下来用叉子送到嘴里,虽然动作笨拙,好歹没丢人。应德则用筷子夹起整块牛排塞到嘴里嚼。王晓茹和李子夏吃的样子就优雅多了。 李子夏和三人接触比较多,也不以为意。 吃了一会,李子夏放下刀叉说:“之前请你们帮的忙,听晓茹说你们一直忙没时间,现在还请你们匀匀时间帮我一下,我的论文导师也催了好几次了。” “今天请你们来,主要是把这个给你们。” 说着李子夏从座位后面的包里取出三本证件一样的本本。刘振东接过来一看,封面上写着“会员证”三个字,下方落款是:西部民俗活动考察交流协会。 证件里面是刘振东他们三个的照片和名字等信息,身份一栏写的是:考察员。照片上面还有钢印。原来,昨天王晓茹照相是给李子夏办这个用的。 刘振东手里扬着会员证问:“这是做什么的?”李子夏解释说:“因为你们去有些地方要做调查,或进到当地的祭祀场所,还要询问当地的人,有了这个身份,你们和当地的文化部门还有村委会沟通交流就会阻力小很多,有时还会有很多方便。” 刘振东又问道:“这个证件是你自己做的?这个协会是你编的名字?从来怎么没听过过?” 李子夏笑笑说:“这是个注册的正式机构,是正规的。隶属于省文旅部门的下属单位。虽不是行政事业单位,但也是一个合法合规的行业性协会。你没说过也正常,毕竟很小众,从事的人也不多。不过在行内很有知名度。” 刘振东笑笑说:“那你这是把我们收编了?”王晓茹插话说道:“你想得美,咱们只是被人家委托合作而已,想被收编到省上单位,你真能想。”说着王晓茹瞪了一眼,显然嫌刘振东对李子夏的事情不上心,没卖她的面子。 李子夏接着说:“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不过这次是我私人委托。你们知道,我还在读书,没有钱付你们。不过等协会里面有适合你们做的事,我一定争取给你们委托,那些一般都有一些费用。” 王晓茹赶紧说:“钱不钱的无所谓,我们主要是喜欢这个工作,何况还是为发掘民俗文化做贡献,你说是不是?”说着看着刘振东。 刘振东无语了,心想最终还是被王晓茹带进了坑。不过这样也好,以后就有了比较正式的身份,出去到有些地方也方便。就是以后有好东西要变成钱,会不会受到很多约束。 刘振东说道:“我们喜欢挖掘历史上西部的文化遗产。需要说明的是,我们不接受协会的领导和工作安排,我们想干就干,不想干不能道德绑架我们。” 李子夏点点头说:“就是这样的,协会只是一个名头,没有权力控制任何人,最多就是取消会员资格而已。” 四人吃了一个多小时的饭。李子夏说他过两天要去学校,至于此行的要求他发给王晓茹了,有什么问题和发现及时联系刘可以了,让他们尽快准备好了就出发。 王晓茹下午还要办她豪车的剩下的手续,刘振东拉着应德返回县城。 过了两天王晓茹通知让刘振东把单位上的事情处理一下,准备准备就要出发。刘振东问准备些什么东西?王晓茹说她准备差不多了,他和应德把个人物品准备好就行了。 隔天早上,三人聚在应德家。由于村里人这几年也有做生意发财后买了一线品牌豪车,王晓茹的车进村也没引起多少注意。 三人收拾装备准备往车上放,应德突然问:“放哪个车?”王晓茹一愣,说:“放刘哥车呀,这还要问吗?” 刘振东呵呵一笑说:\"应德的意思是放你的豪车上,咱们这次用豪车出游。” 王晓茹噢了一声,说道:“应德也学坏了,觉得我买新车了要欺负我一下。”停了停又说:“我无所谓,刚好给我磨合磨合车,你们不怕出去惹眼的话,什么民俗协会会员开豪车找古文物,想火的话,就开我的车。” 刘振东看着应德,好像在说,看你找的事,让人家怼上一顿就舒服了。 应德笑了一下说:“东子想坐好车。”刘振东王晓茹扭头一看,小狼狗东子正在王晓茹车胎上蹭痒痒。应德一语双关的话让王晓茹笑的直不起腰,刘振东重复王晓茹的话说道:“应德,你跟着她学坏了,学的坏坏的了。” 三人闹腾了一会,收拾准备好了,刘振东问:“咱们先走哪儿?怎么个行程?” 王晓茹说:“按李子夏的要求,这次我们和作家一样,一路上就是体验生活和采风。”刘振东又问:“先从哪条线开始,总得有个起点吧?” 王晓茹高兴的说:“我根据李子夏提供的线路,计划了一下,咱们先去天水吃麻辣烫,网上看了视频,可把我馋坏了。” “然后顺着310线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往金城方向走,到兴隆山后折向定远方向,从高崖上山,翻过直插龙泉。再经胡麻岭上的县道再往洮县方向欣赏洮河风景,最后,从洮县转向到金城给李子夏交差。这就是整个的路线。” 刘振东说:“路线安排倒是清晰,都在省内,也不远。就按这个路线,边走边看,一路上给李子夏收集资料的你弄,我们负责陪着你就行。” 王晓茹说:“看你那小气样,不就是李子夏没给钱吗?咱们挣了那么多,贡献一点怎么了?还不是有两个铜碗吗?” 刘振东赶紧阻止道:“那是咱们最后的家底,先放着,再说出货频率太高,容易出事。” 王晓茹突然噢了一声说:“拐了半天,是跟要钱吧,我怎么把这茬忘了。给你们说一下,我买车的钱基本都是我自己的,就向你们借了十万,我会还的。现在给你们报一下账。” “以前的钱都清楚,从段老头那180万,还有这次的140多万。从夏宁到最近总共花销是30万左右,现在公用的有不到120多万。个人的钱都现在都在公司的公户上,由于资金太大,转到个人户上容易被监管,所以我再没转,需要了给我说我再转。应德,你现在有24万,这个数字你能记住了就记住,别给别人说就行。” 应德“昂”的答应一声。 “刘哥,你的数字你应该清楚,记下就行。”王晓茹又看着刘振东说道。 刘振东听着那么多钱,以前光是想着要个好价钱,等东西真正变成钱,躺在银行时,才感觉怎么有些多了。应德倒对这么大数字没有什么感觉。 第54章 伏羲 刘振东说:“咱们的公用太多了,怎么办,要不捐出去一些?” 王晓茹说:“想到一块了,咱们个人户头上不能进入大额的现金,公司户头太大也不行,税务一查都是问题。所以我想给咱们三人一人卖10到20万的意外险,再以东德王的名义给红十字会捐10到20万,以后还要捐,怎么样?” 刘振东真心赞许的说:“很好,以后钱你看着办,唉,以前没钱想要有钱,这钱多了也是麻烦。” 刘振东又问:“这几条线跑下来,一个月恐怕跑不完吧?” 王晓茹说:“应该跑不完,不过咱们可以分次跑,不用一口气跑完。你单位能不能行?” 刘振东笑着说:“不能行,我得每个月向你们请两三天假,把单位的事处理一下。你单位呢?” 王晓茹说:“我单位可以,大不了我请个假。咱们这次出去不急着赶路,慢慢走一路,看一路。” 三个小时的路程,中午时到了火热的麻辣烫之城。以前刘振东王晓茹也来过,现在麻辣烫火热,到处是人,车。几个网红的麻辣烫店都得排队。刘振东嫌麻烦,说随便吃点就行了,王晓茹不行,说来了不吃正宗的太亏,非要排队等。 这一等就是三个小时,终于吃上了王晓茹心心念念的麻辣烫。王晓茹大呼过瘾,刘振东应德觉得也就那样,还不如两碗面一斤肉来得实惠舒服。 吃完麻辣烫,三人看了几场具有地方特色的演出和非遗展演。听说新排了大型室内情境体验剧《天水千古秀》等节目,要排队买票,几人都不愿意等,也不热心。 三人还是对伏羲的故事感兴趣,毕竟是人文始祖,还是李子夏给王晓茹特意交待的重点考察内容之一。所以三人决定第二天花一天时间参观一下伏羲庙。 麻辣烫火了后,宾馆民宿全部爆满,不过高档酒店还有房,幸亏三人不差钱,要不晚上成睡车里了。以前住帐篷,躺山洞,这才过了不到一年,居然对那种生活一点都受不了,看来人这种生物真是不经惯。 套房的服务就是好,酒店工作人员素质就是高,没有给刘振东他们另眼看。三个老中青,两男一女住一个套房,确实让人多想,关键是三个人一点不像一家人。 第二天,酒店吃了早餐,出发去伏羲庙。为了更深入了解伏羲及伏羲庙的故事,三人请了一个导游。经导游半天多的介绍,刘振东王晓茹的认知基本上还是在大众已知的层面。 伏羲庙是为了祭祀上古传说中的第一代帝王伏羲氏而建。最早的伏羲庙建于明成化十九年至二十年间。建成后,历经多次重修,至光绪年间,前后进行了九次重修,形成了今天的规模 ,2006年被列入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伏羲是中华民族的人文始祖之一,生于成纪(今甘肃省天水市),定都在陈(今河南淮阳) 。伏羲根据天地万物的变化,发明创造了先天八卦,结束了“结绳记事”的历史,八卦后来被周文王演绎发展。阴阳八卦,风水占卜被后世道家作为主要业务。 伏羲在华夏民族中具有极高的地位,被尊为三皇之一、百王之先,是中华各民族共同敬仰的人文始祖 。每年全球华人寻根问祖都要来伏羲庙。 卦台山相传是伏羲画卦之地,位于渭河南岸, 女娲祠,大地湾遗址,还有河北石家庄的伏羲台,河南周口睢阳的伏羲城遗址都有伏羲关于农业起源、文字符号、彩陶等方面的考古证发现。 刘振东想,伏羲不光是中华民族的人文始祖,更是精神象征。伏羲会不会是上古大神,历练人间,见人间人类愚昧,生活极其原始,便引导人类种植,学习使用文字,利用自然界变化因势利导,发展生产,教导人类抛弃野蛮,用规矩制度约束人类以防强者为尊的原始社会越发无序。 看完伏羲庙,在市区吃了几顿麻辣烫,凑了凑热闹,也没有在待下去的必要了。王晓茹提议去看麦积山,刘振东应德同意。麦积烟雨是小时候刘振东的梦想之地,他特别喜欢那种人在山上待,四周烟雾飘渺的仙境感觉,可能与小时候喜爱看的《西游记》有关。 三人驱车到了麦积山,也没吝啬,请了一个导游直接上山。王晓茹记得导游名言:任何地方,是三分看,七分听。通过导游讲,三人尤其是刘振东王晓茹对麦积山的佛教文化历史很感兴趣。 麦积山,地处秦岭山脉西端,典型的丹霞地貌,以佛教石窟闻名,被誉为“东方雕塑陈列馆”。石窟始建于十六国后秦时期,历经北魏、西魏、北周、隋、唐、宋、元、明、清等十余个王朝的开凿和修缮,形成如今看到的规模宏大的石窟群 。 一千六百多年的历史中,不断扩建和维护,尤其在北周、隋代期间,石窟艺术达到顶峰。宋代以后,开凿活动逐渐减少。因属于温带季风气候,四季分明,雨量适中,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麦积烟雨景象时常出现。后来,工业开发,尾气排放,几年难得见一次麦积烟雨了。221座洞窟,保存了数以千计的泥塑、石雕以及壁画,各个时期的佛教文化均有展现。尤其是第4窟(散花楼)以其精美的薄肉塑飞天壁画而闻名世界 。 石窟主要展示的是佛教艺术,证明佛教在此传播兴盛。听导游讲,有好多高僧在此讲经说法。南北朝时期,着名禅僧玄高曾在麦积山聚集上百人进行禅修,长安的高僧昙弘也前来参与讨论佛学。鸠摩罗什是一位杰出的佛经翻译家,与麦积山石窟开凿关系密切,西魏皇后乙弗氏在麦积山出家为尼。 北周武帝时期的秦州大都督李允信为亡父在麦积山造七佛阁,南北朝时期的着名文学家庾信为其撰写铭文。还有一位和济公一样的传奇高僧度杯,据说能以木杯渡河,木杯在当地最有名的是不穿衣服在街上行走,堪称西部最早的luo奔着。 吃完麻辣烫,看完麦积山,三人开始沿310线向北出发。这次探寻是正常的探寻,白天走乡串镇,晚上到离最近的县城住宿。走马观花式的走了两天,各个乡镇基本和他们老家的差不多,没有特色,没有发现,只有的是口音稍有不同。 王晓茹除了在伏羲庙和麦积山拍了些照片,其他地方都没有拍,说是没有李子夏能用的东西。刘振东也发愁,总不是像货郎一样,走家串户的问,那样也太费事费时了,而且刘振东不善于和人交流,王晓茹是个女的,也不方便。 一天下午,几人都没精神,像无家可归的流浪者在甘谷大象山镇上闲逛。女人嘴馋,王晓茹看见街边小摊上的油泼辣椒,就说吃点呱呱,尝尝这儿的辣椒,听说很香很辣。 几人吃着呱呱,王晓茹没由头的问刘振东:“刘哥,你相信爱情吗?”刘振东被一口呱呱加辣椒油呛的差点背过气去。等缓过来调戏着说:“你这一问让老夫情何以堪,今晚我会失眠的。” 王晓茹没接刘振东的调侃,说道:“我想到了个地方,想去一下,与爱情有关的。还有,我们没必要按定死的路线走,换个地方,换个思路,说不定就能遇到我们想要的。” 刘振东又咳了两下说:“你直说啊,去哪儿?这把我害的,肺管子都快咳出来了。” 王晓茹说:“西和县,乞巧的发源地。” 刘振东疑惑的问:“丐帮还有发源地?” 王晓茹不满的说:“少看小说,看多了容易把自己带进去。别人编的把自己当成主角,神思在里游荡,不利于塑造完整人格。” 刘振东听的云里雾里,侧着头装作洗耳恭听样,等王晓茹往下说。王晓茹看刘振东的样子,知道他没懂,继续说道:“是乞巧节,是牛郎织女爱情故事的发源地,在西和县。” 刘振东也明白了,说:“牛郎织女知道,我不知道这个节日居然发源在西和县。说到西和县,是不是和礼县在一起?” 王晓茹说:“应该是邻县,怎么了,这有礼县什么事?” 刘振东憋着坏笑说:“我给你们讲个笑话,听不听?” 王晓茹一看刘振东样子,知道没憋什么好话,就问应德:“应德,咱俩不听,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应德像高僧一样,稳稳的在那儿说:“你们说的我都不懂,可我喜欢听。” 王晓茹没了脾气,对刘振东说道:“好好说,如果不是什么好话,今晚不给饭。” 刘振东嘿嘿一笑说:“就一个笑话,看把你小心着。”说着咳了两声继续说:“说有个礼县人,开车在咱们市的高速上被交通队拦住检查,交通队的人为了验证这人驾驶证的真假,就问’你是哪儿人?’那人回答:你先人。交通队的以为听错了,又问:哪儿人?那人继续说:你先人。” “问话的交通队的人不干了,一把撕住那人衣服要揍,那人问为什么打人?交通队的人骂道,你个驴*的,敢说是我先人。那人急了,说:我就是你先人,你先人你就打吗?两人的争吵撕扯惊动了交通队别的人,有个年龄大的搞清楚原因后,解释说:人家没骂你,是口音问题,他们的口音把礼县人说出来,和咱们的你先人几乎一样。” 说完,刘振东自己笑的不行,应德确实没明白,还是高僧表情,不喜不悲。王晓茹没笑,等了一会问刘振东:“你是不是说你是我先人,居然占我便宜,今晚没你的饭。” 说着,站起身向停车的地方走去。刘振东给应德说:“绝对是不想结账,我就讲个笑话,呱呱帐不结,还不给晚饭,绝对是借题发挥。应德,最近没惹她啊,是不是到日子了?” 应德面无表情的起身,也往车跟前走了。刘振东拧着头,看着应德的背影,脸上抽抽着。这俩货,时间长了不糟蹋一下自己心里不舒服是吧,等会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到西和县城已是晚上九点多。一路上,刘振东车开的飞快,左摇右晃,时而急刹,时而起步大油门,弄得王晓茹应德抓紧把手,紧张的不行。王晓茹骂道:“你活够了别带我们去死。”刘振东死皮赖脸的说:“爱情之地吾心向往之,激动,想快点赶到。” 不过折腾了一会,自己也累了,才稳稳当当的开,一路上,想让王晓茹开会,可看到她冷着的脸,再没自讨没趣。 住下后,王晓茹应德没胃口,直接睡觉。刘振东出去自己找吃的,看着这也不香,那也不想吃,索性饿着肚子睡了。 第二天,吃过早餐,三人去找乞巧的发源地,由于没有到七月七日,县城没有节日气氛,不过,到处是乞巧的彩旗,宣传展板。三人和街道上卖乞巧荷包的摊贩聊了聊,才知道西和县乞巧节的来历可以追溯到先秦时期,汉代已经形成完整的一系列活动。 又称为七夕节或女儿节,每年农历六月三十晚至七月初七,是未出嫁的姑娘们寻找年轻郎君的日子。乞巧节传说是牛郎织女的故事演变而来,距今1800多年,那么牛郎就是秦朝人,织女下凡时下界就是秦朝。 乞巧节有坐巧、迎巧、祭巧、拜巧、娱巧、卜巧、送巧等七个环节,每一个环节都有专属的歌舞表演。 王晓茹看着乞巧广场上各个摊点上摆的各类小饰品,喜欢的不得了。在每个摊点前,都要问问那些饰品代表的意思。 “姑娘是在寻姻缘吗?”王晓茹正在看着一个摊点上的饰品,隔壁摊点上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王晓茹被声音打断,放下饰品,看着隔壁摊点。,居然是一个算卦的。摊主是一个白胡子老头,看上去很市侩,就是普通人都能看出来是骗钱的那种。 王晓茹问:“大爷,你怎么知道我在找姻缘,你看我能不能找到?” 白胡子老头说:“能找到,只要缘分到了就能找到。” 刘振东一听,心想,这不是屁话吗?就这水准还想骗钱?想着就想捉弄一下老头。 第55章 无路 刘振东刚走到老头摊前要开口,那老头却说:“中年家破,晚年破家,不必再寻。” 刘振东一愣,老头说自己呢?就问:“老爷子,说我呢?”老头说:“难道不是你的宿命吗?”王晓茹看着脸色难看的刘振东,知道老头说准了。 其实,她和刘振东大概都能感到对方的感情生活,要不相互都不打听。不过她觉得如果老头如果说的对,刘振东的结局还是挺好的,起码晚年有个破家。她不知道刘振东心中的苦涩,刘振东也隐隐觉得最后的结果是那样,目前的自己不想接受而已。王晓茹心里感叹自己的姻缘又在何时何地? 两人心里想着自己的事,老头又说道:“遇到两位也是缘,来,我这儿有心牌两块,你两人各一块。他也是你们一起的,给,你的牌。”说着看着应德,单独给了一块牌子。 王晓茹接过老头的牌子一看,应该是竹子做的,上面刻着“心想事成”四个字,穿着根红绳。她把一块递给刘振东,刘振东不打算要,王晓茹一瞪,也没再拒绝,随手装在衣兜里,毕竟是一个良好祝愿,接着吧。 把牌子给了刘振东,王晓茹问:“老爷子,这三个牌子多少钱?”老头闭着眼睛说:“多少都行。”王晓茹也没小气,掏出一百块放到老头摊子上压好。 三人离开老头摊位,王晓茹问应德,你的牌子上刻的什么?应德说:“马。”王晓茹奇怪了,她以为都是心想事成,便要过来看。材质和他们的一样,可上面刻的却是三个字:马家山。 刘振东接过去一看,也不明白老头为什么给应德这个。转头准备去找老头问,可老头的摊位不见了,老头也不见了。王晓茹跑过去问隔壁摊的老板,老板说老头三个不值十块钱的木牌骗了你们一百块,早跑了。 刘振东王晓茹知道不是这样,也没理那摊主看他们可怜的眼神,思考着木牌上马家山的意思。 王晓茹在网上查了一下马家山,发现在他们过来的路上,还经过马家山隧道。马家山是秦岭和六盘山的余脉,清中后期,也就是道光年间以种茶产茶而闻名。据记载,明代着名理学家庄昶的父亲庄志渊就葬于马家山。 王晓茹把查到的给刘振东一说,刘振东眼睛一亮,说:“咱们是和明朝的人干上了,杨爷墓是明朝的,这次咱们去马家山找庄墓,走,往回走。” 王晓茹也觉得与其乱转着撞遗迹,还不如先去找有记载的地方和人物。 三人开车从310线往北返回。路上,刘振东开车,王晓茹看刘振东兴致不高,精神状态不好,知道因为白胡子老头的话让刘振东心情不是很好,自己何尝不是呢。 开了一个多小时,慢慢下起了小雨。王晓茹提醒刘振东开慢点。这面的空气就是湿润一些,国道两旁的山上树木很多,裸露出来的地方都是褐红色的大石头。渐渐的,山上起雾了,雨蒙蒙雾蒙蒙,看起来山上的人家就像是在云里。 车行至上山路,雨下的大起来,重型车一过去,带起的泥水和雨雾让视线很模糊,几乎看不清路,刘振东把雨刷拧到最高速,才看清旁边是个弯道,连忙一个急打方向,差点掉进排水渠。王晓茹紧张得唉了一声,刘振东也是一身冷汗,应德还在睡着。 “刘哥,雨大了,也有雾,咱们找个地方把车停下,等雨小了再走。”王晓茹劝着刘振东。 刘振东这会也状态好了点,说道:“得拐出国道,这路上不敢停,车多,视线不好,也迟了,雨夜晚上开车太危险,你给咱们看着,那儿有村庄,尤其是村委会在路边的,咱们停下还能找到住的地方。” 王晓茹赶紧说:“好的,你开慢点,我得开车窗看,要不看不见。”说着王晓茹打开车窗,往前看一阵,往侧面看一下。不到两分钟,右面衣服就湿透了,不得已关上车窗,向前面看,寻找可以停车的地方。雨越下越大,车还在山腰的公路上走。 奇怪的是路上再没遇到会车,难道前面雨大车都不走了,可后面也没有车超过他们。刘振东一直开的很慢,时速不到20。天也暗了许多,才下午五点多,就感觉已经很黑了。王晓茹感觉到不对,说道:“这不是国道,你看,中间都没有虚黄线。” 刘振东变了两下车灯,发现确实没有虚黄线,路也窄了许多,这和普通的村级公路一样。看来雨太大,不小心拐到哪条村级公路上了。“你打开导航看一下,咱们现在在哪儿?附近有没有村庄,得赶紧停车,再走如果没路了,遇上泥石流,山体滑坡就危险了。”刘振东吩咐王晓茹。 王晓茹打开手机导航,显示一直在加载,屏幕上显示不出来地图。王晓茹紧张的说道:“这里好像没信号,看不了地图。”刘振东心想,这一下午开车,一直很专心,怎么跑到没信号的地方了,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还下着雨,安全的停车地方还没找到。 车缓慢往前走,刘振东不敢掉头,因为看不清左右和后面,光线被雨一挡,这样倒车很危险,万一旁边有悬崖。让王晓茹下车看,更不敢,谁知道哪块有水坑和塌陷,现在只有小心的走在路中间最安全。 感觉不到车拐弯还是直行,外面的雨声很大,感觉路况差了起来,有点颠簸,车行驶有点吃力,车身传来“咯嘣咯嘣”的声音。王晓茹也听到了,说:“不能再走了,感觉没在柏油路上走,是沙石路。” 刘振东心下恍然,怪不得声音不对,车走的吃力,又怎么拐到沙石路上了,这要是前面是悬崖或大坑,也就开下去了,太危险了,不能走了。刘振东果断刹车,停下。 王晓茹紧张的神经也放松了。应德感觉到车突然停下,醒来了,说了声:“下雨了。”又睡着了。刘振东看了一眼王晓茹说:“睡吧,等雨停了再下车看。”王晓茹点点头,靠在座椅背上闭上眼睛。 睡着睡着,刘振东觉得脚被刹车板套住了,使劲抬了抬,腿屈着发酸,人也醒来了。醒了醒神,听不见下雨声,天还很黑,几人呼出的气落在车玻璃上,看不清外面。刘振东用手擦了擦挡风玻璃上的水汽,“咯吱咯吱”的声音发出,把王晓茹吵醒了。 王晓茹摸出了副驾驶门储物盒里的抹布,擦了自己能够着的半块,把抹布又丢给刘振东。等擦完玻璃看外面,月色蒙蒙,仔细看,发现前面是一道土崖。 二人相顾一看,后怕之余又感到幸运,土崖最多撞上,车停下,人可能受伤,车撞坏,而且车速慢,又系着安全带,可能还受不了伤。如果前面是悬崖,掉下去,后果不敢想。 二人轻手下车,怕吵着睡的正香的应德。下车后,两人看着车后的景象,都愣住了。月色下,一片黄黄的平原,二人打着手电看了看,是黄沙,难道是沙漠?小心翼翼的走上去,踩了踩,确实是沙地,再往前走,手电光线最远处看不到边。 “几点了,手机有信号没有?”刘振东问王晓茹。王晓茹掏出手机看,显示时间4点56分,顶端显示无信号。“快五点了,再过半个多小时天应该就亮了,这里没有信号。”王晓茹答道。 怎么会这样?这一带没听说有沙漠呀?按车辆行驶的时间和速度最多就是走了200公里。天还没亮,现在还看不到沙漠的边界,两人害怕迷路,没敢再往前走,返回到车跟前。 现在确定不了,是迷路了,还是进入另外一个地方了?只有等天亮了再看,虽然已经进入夏天,但天快亮的时候,气温还是比较低,两人觉得冷就又上了车,关车门的声音吵醒了应德,应德问道:“不下雨了,到哪了?” 王晓茹笑笑说:“咱们到沙漠了。” 应德坐起身子,左右看了看外面,玻璃上有雾什么都没看到。三人无言,在车上坐着。慢慢的车后亮起了晨曦微弱的光。又等了十几分钟,渐渐的天亮了,车后太阳升起,应该是东方,渐渐太阳从地平线上起来了。下了车,看着车后看不到边的沙漠,第一感觉是美。 金黄的沙漠在太阳晨光的照耀下格外的美丽,散发着诱人的金色,宁静,温馨,光亮,一切看起来那么美好,像新生的生命一样。刘振东王晓茹从未感受过沙漠也有这种朝气蓬勃的感觉。 远处的沙丘有高有低,高的看上去,不过高两三米,低的一脚能跨上去。 刘振东估计这一片沙漠至少有十平方公里。看了一会眼前的沙漠,转身想看山崖后面是什么?绕过山崖前边不远处是一片荒山,山上植被不多,也看不到有人家有村落。 可能冥冥之中要让他们找到这片沙漠,三人决定先去沙漠深处探一探。幸亏出发的时候装备带的齐全,吃的喝的生火的都有。生着火烧了一些水吃了些东西,把以前探古城时的装备都带齐,每人身上装了四五瓶矿泉水。 王晓茹从车上的包里找出了一面红颜色的旗,上面喷写着几个字:民俗文化协会。让应德把这杆旗固定到车顶上,说是作为回来的标记。 为了防止进入沙漠遇到大风沙尘,出发前把对讲机全部打开。看着全副的装备,刘振东心情大好,拍了拍身上,甩了甩工兵铲,说了句:“兄弟们,又要跟我去历险了,高兴吗。”王晓茹翻了个白眼,应德却附声道:“高兴。”刘振东哈哈大笑。 三人向着太阳升起的东方出发。刚开始还能看见车顶上的红旗,走了一个多小时后,车顶上的红旗看不见了。三人失去了方向,看着太阳,感觉已经在头顶。 沙漠里的气温,随着太阳的高度,变得越来越热,脚底下的沙子都热了起来。几人都是第一次进沙漠,带的水没有节制的咕嘟咕嘟只是喝。 根据手机上的时间和头顶的太阳,应该快到中午了,可是还看不到沙漠的边缘。失去了方向,几人怕迷路回不去,决定不往前走了,先返回到停车处。这时才发现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走,聪明的刘振东说寻找来时的脚印往回走,可走了一会,脚印断了,看不见来时的脚印,而且几人扔掉的空瓶子都没看见。 打开手机上的指南针,屏幕上的指示飘忽不定,一阵转圈圈,一阵不动,确定不了方向。按理说昨天下了一天雨,沙漠里面也应该有湿气,可是这片沙漠像没有下雨似的,所见的都是干沙。难道沙也在流动?刘振东记起在哪儿看到过,沙漠在没风时,沙也在缓慢流动,肉眼一般看不见。 看来遇到问题了,不能在盲目再走了。刘振东让大家清理清理身上带的水,结果发现,现在每人只剩一瓶水了。 刘振东说:“大家把水控制着喝,剩下的水不到渴着不行和最后关头不能喝,看来咱们迷路了,再不能走了,越走消耗体力越大,现在只有等太阳下午向西的时候,才能走,不然咱们出不去。” 王晓茹说:“顶着这么大的太阳,又在沙漠里,咱们有一个多小时就会晒脱水。” 刘振东问:“那怎么办?” 王晓茹看看周围说:“试着挖个沙洞吧?如果能挖住沙洞,咱们可以先避一避太阳。” 刘振东用工兵铲试着挖了两下,下面都是干沙,这怎么能挖的住沙洞呢?气温越来越高,觉得身上的每一片衣服都是多余的。干热渴,无处躲避的干热渴。 应德手打凉棚转着圈看了看周围,指着远处的沙丘说:“那块有个沙山,试着挖一挖。” 没办法,只有去试一试了。三人已经热的不行,觉得身上的水分快速的在流失,可水又不敢喝,现在喝水,一口气轻松喝完一瓶,可后面呢?在这种地方就是有水尽管喝,也会觉得渴,觉得热。沙子的烫热通过鞋已经传递到脚上,有点烫脚。 第56章 沙洞 走到沙丘跟前,确实,这个沙丘比较高,与沙漠的平缓处相比有三米多高。应德在沙丘底部用工兵铲掏沙坑,掏了几十铲子,只出现了一个大窝窝,沙丘上的干沙一直往下流,很快就把掏开的沙坑埋住了,根本掏不成沙洞。 三人的嘴上已经有一层干干的血痂,嗓子早就冒烟了,说话都是沙哑声。太阳照在头顶上,晕乎乎的。 见应德没挖成沙洞,王晓茹觉得是方法不对,速度太慢,自己拿起工兵铲,在应德掏的地方,死命的挖,动作有些疯狂。看来女人更惧怕热,快受不了了。王晓茹清楚,水大家都带的一样多,可自己的已经剩半瓶了。自己以前也不是太怕热,南方的天气也不觉得不是特别舒服,这沙漠里的这种从头顶到脚底下的热,不,主要是烫,干烫,自己难以忍受,所以只有大量的喝水。 看着状态不对的王晓茹,刘振东不知道怎么了,只想到女人更怕热,没想到王晓茹带的水快没了,她又怕他们给他水喝,这样会让三人都处于缺水中,万一发生大风沙,三人就全部走不出去了。刘振东站在沙丘上劝道:“你慢点,这样下去很快会虚脱的。”王晓茹像没听见一样继续快速挖,可还是跟应德挖的一样,挖个坑,被上面下来的流沙埋住,挖开被埋住。 应德也劝说:“你是女的,保存体力,我来挖。”王晓茹停下手中的动作,应德接上又挖。刘振东站在沙丘上面,前后左右望望,想看看能看到沙漠的边缘不,看看有没有传说中的沙漠绿洲?可惜所看到的都是热浪滚滚。看手机上的时间不到下午一点,人在特别难受的时候,时间就过的特别慢。夏天的太阳看到偏西,基本上快三点了,沙漠里的情况不知道和平常一样不? 再有一个小时,三个人都得晕过去,温度越来越高,缺水,热,热得呼吸空气都困难,就是现在确定方向或看到水源,三人不一定能走动。 正在挖的应德突然说:“沙不掉了,沙不掉了,能挖住了。” 蹲在旁边的王晓茹赶快跑过去看,应德已经挖了一个一米见方的深坑,上面的流沙没再流下来掩埋住。虽然避不住阳光好歹沙丘上的沙再没往下流,再挖一挖应该能遮点太阳,不至于中暑晕厥。 刘振东从沙丘上往下跑,喊着说:“应德,你休息会,我来再掏一下。”刘振东快跑到沙丘下面时,突然脚底下一软,人陷了下去,转眼间人就看不见了。 应德急着往跟前跑,王晓茹光张嘴,出不了声音,她的嗓子早就哑了。应德跑到刘振东掉下去的地方,觉得一软,人跟着沙往下掉,转眼顺着刘振东掉下去的地方滑了进去。王晓茹跑过去一把抓住应德的裤脚,结果力量太小,还是没拉住。王晓茹明白,沙漠里沙子陷下去,和沼泽地一样,几秒钟人就被沙掩埋,再也上不来了。 正在王晓茹为刘振东应德绝望,为自己也走不出沙漠绝望时,她身下的沙也开始往下陷,没等王晓茹反应过来滚开时,整个沙丘都塌陷下去了,王晓茹也跟着掉下去。 刚掉下去的时候,三人以为被流沙埋住,再无生还的希望。结果在掉下去滚了几下就到底了,上面的掉下的沙只是刚埋住三人,等沙不流了,一个个从沙里爬了出来,嘴里吐着沙子,拍着头上的沙子。三人见都活着,高兴的抱在一起。原来底下是一个洞。 这个洞是人造的,周围用木板撑着,上面盖的木板因为时间久,有些腐化,被刘振东踩断,加上几人都拥上去,把上面盖的木板全压断了。看着上面的洞口,下面应该有台阶上下,流下来的沙在台阶处形成一个斜坡,整个沙坑深也就三米多。 一到下面凉快多了,没有上面那么炙热了。三人看着通道,敲打着支撑的木板,发现下面的木板还很结实,木板的材质有点像松柏木,闻上去有淡淡的松树味。木板撑起一个通道,像是在沙漠底下建的一个地下通道一样。 三人看了看,决定顺着通道往里面去看一看。刘振东看着满嘴血痂的王晓茹,把自己的水递过去,王晓茹刚开始不要,刘振东塞了几次,王晓茹接过来喝了一小口又还给刘振东。应德的水也该有多半瓶。 往前走,光线暗了,打开手电,走了十多米,是一个向下的台阶,台阶用木头搭建,向下一共九级。再往前走,是个向右的拐角,拐过去还是通道,向前走了五六米,出现一个侧道,刘振东往里一看,吓得呀的一声往后退,另两人被刘振东的后退撞到,一屁股坐在地上。 “怎么了?”王晓茹害怕的问道,声音嘶哑。 “里面是两具尸体,看上去很可怕,眼睛处已成空的了。”刘振东说话的声音都颤抖着。 王晓茹又问:“你看清楚了吗?是尸体吗?是怎样的人,难道是以前进了沙漠死在这儿的?” 刘振东摇头说:“不知道,没一点心理准备,吓死我了,等我缓一缓再看。” 这时应德站起身,打着手电,一点一点的靠近那个侧道,刚看清楚里面,也被里面的尸体吓得手电一抖搂。不过应德见的尸体多,没有退回来,继续打着手电扫着看,过了一会,应德说:“好像是古代人,长头发,长衣服。” 王晓茹一听古代人,知道死很长时间了,也不是那么怕了,慢慢走近,附在应德身后,一点一点的露出脸,看着里面,刚看到尸体的面部时,也一哆嗦,等适应了,仔细看了起来。 两具尸体,分别斜倒在里面的两把木凳上,都是长发,部分长发披在面部。面部肌肉没完全腐化完,眼睛处两个深坑,看上去很恐怖。身上的衣物为灰色,样式有点像道士服,脚上是布鞋,不过被尸油渗透,看上去黑乎乎的。 两人手中一人握着一把长剑,一人握着把匕首,也可能是短剑,不到一尺长。剑鞘和刀削都在地上,看起来做工挺好。地上有个像水壶的皮囊,口是开着的。 这时刘振东也凑上来看着,等看清楚,也明白了二人的死因。估计是在沙漠坑道里出不去,二人都要活下去,对唯一的水囊争夺,最后痛下杀手,谁知同归于尽。从衣着上看,可能生前是同事,最起码认识吧。 刘振东看到两把长短剑,捡起地上的鞘,看了看上面道家的符文,高兴的说:“这两把少说值十万吧?”王晓茹笑话刘振东的说:“以前我拿东西,你说我是盗墓的,现在你怎么看见就拿,不怕那两人起来掐你脖子?” 刘振东马上呸呸呸,指责王晓茹说:“不敢胡说,万一成真了,凭咱们现在的体力,根本对付不了。”说着转过身向那两具尸体拜了拜说:“两位前前辈,你二人恩怨已消,这害你二人性命的工具我就收走了,愿你们二人投胎投个好时代好人家。” 王晓茹嘿嘿一笑说:“人家早就投胎了。”刘振东说:“那怕啥,咱们拿就是了,又不是挖墓偷的,是走路掉下来碰倒的,和在马路上捡的一样。唉,你嗓子好些了,看来是缓过来了。”刘振东听王晓茹声音没那么嘶哑了,问道。 王晓茹说:“底下没那么热,晒,好多了。你先别拿了,等我们看完这儿是个什么地方,为什么在沙漠会有地下室,完了再一总拿。” 刘振东觉得王晓茹说的有道理,把刀剑和鞘放在桌子上,应德捡起水囊装进包里。再往前走两米,又是一个侧道,里面是两张床,床上的东西已看不清是什么。看来应该是两个死者休息睡觉的地方。最后面的侧道进去,是简易书房的布置,正中间一张粗制木桌,后面一把木凳,前面两把。桌子上有书。 刘振东轻轻吹去上面的沙尘,几个楷书繁体字:晒经驿录。翻开里面,字色很浅,看不清上面写的内容,像是日记或工作日志,因为能辨别的有好几个“月,日”的字样。刘振东赶紧对王晓茹说:“找个能封口的塑料袋,把这本书装起来,李子夏绝对高兴。” 王晓茹也看到书的名字,赶紧找出塑料袋,小心的包好,放平放到背包最底下。 房间里再没其它东西,可以判断,这应该是明朝时期的驿站或传送军事情报的中转站。两个身着道衣的人,应该是驿站的值守人员。因为明朝崇尚道教,道士在军营当兵或在衙门任职很普遍。 至于为什么这儿会有个驿站,刘振东王晓茹想不明白,他们现在连自己在哪儿都不知道。只能推测在明后期,西部好几个地方都是与金人反复争夺之地,或者是边境之地,深藏于沙漠的驿站隐蔽性更强。 刘振东说:“这两位道士,也算是为守护边疆而死的,死了几百年了,还未入土,我们既然碰上了。应德,咱俩挖个坑给埋了吧。” 应德说:“嗯,埋了好。” 两人先在地上挖了个一米深的大坑,准备就埋在这地下。如果往外面埋,一个是热,挖不动,再就是尸体经过多少年了,腐烂严重,没办法搬动。挖好坑后,两人一具尸体一具尸体的抬。 抬第一具时,王晓茹发现从尸体上掉下一个东西,捡起一看,是一个铜牌,一面是道家的阴阳八卦,一面是“归一”两个篆书字。王晓茹用工兵铲把又在另一具尸体上捣了捣,也发现腰间有东西,让应德摸一摸,果然取下一个铜牌,和之前的一样。 看来这两个道士是一个宗门或派别的。把他们埋到一个坑里也挺好的,生前一个道,死后到一起。埋好后,刘振东还在那儿念叨:二位,尘归尘,土归土,有缘进一门,死后葬一坑,一切都是命数,愿你们已经成道。说着又拜了拜,应德也跟着拜。 拜完后,刘振东又对着地上堆起的坟头沙堆说:“虽说有缘,但劳务费我们还是要的,为了弄清楚你俩的道派,刀剑我们拿走了,铜牌也拿走了,万一你俩在历史上有名,或者你们的教派现在还有,把你们的名字查清楚,写进书里面,起码可以再流芳几百年。” 王晓茹对这次的收获比较满意,尤其是李子夏托付的事,也算有了第一个交待,拿着手机从洞口处到三个侧道,都拍了照。不过,尸体和刀剑没有拍,尸体她不爱拍,觉得放手机上晦气,刀剑是他们三人的,不想让别人知道。 埋好了尸体,再检查了一下通道和各个地方,没有发现其它东西,看来这是一个简单的通信转交驿站,或者这两个道士值守时已经快废弃了。 三人走到通道口,感受到外面没有那么热了,刘振东出去看了看,太阳偏西了,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跟着太阳走,应该能回到车跟前。 三人又小小的喝了口水,在通道口看着太阳的方向准备出发。一阵微风吹来,带来凉爽,人也一精神,感觉体力都好了。刚行几步,又吹来一股风,比之前微风大了些。刘振东迈开大步在前面走。 应德看了看天,又眼睛闭上试着风向,喊道:“别走了,北风。”王晓茹问:“北风怎么了?”应德说:“南风雨,北风土。”王晓茹猛然醒悟过来,这是沙漠,北风刮起,是沙尘,如果风大,遮天蔽日,根本无法辨别方向和行走,还会被埋在沙里。 这时刘振东也回来了,王晓茹把和应德分析的说了,刘振东也觉得风一阵比一阵大了,这样走很危险,就说:“咱们还是回坑洞里,等风过去了再走。” 沙漠里的天,真是说变就变,刚还艳阳天,这会已是大风天,大风吹起的沙尘遮的天空都是灰蒙蒙的,已经看不见太阳在哪个方向了。三人钻进坑洞里,看着风沙一股一股的吹进坑洞,王晓茹问:“这大风吹着沙子,不会把坑洞填埋了吧?” 刘振东说:“如果时间长,很有可能,我们得想想办法。” 几人在坑洞里寻找着可以将洞口堵住的东西,支撑洞道的木板不敢动,只有侧道里的桌子和床了。刘振东应德费了好大劲才搬动一张桌子,还是在王晓茹的帮忙下。古人造东西太实诚,用料太扎实,一张桌子少说两百斤重,这还是在沙漠里没有水分的情况下。 第57章 风沙 桌子抬到洞口,用桌面堵住风沙往洞里灌。可是万一风沙一直刮,沙尘聚集,把洞口埋的太深,他们也出不去了。外面的风吹得要撕裂天空,风沙从桌板缝里持续吹进来,已经把进入的坑道堵得半人高了。 遮天蔽日的风沙,吹的根本睁不开眼睛,刘振东应德被顶着木板,防止风沙灌满下面的通道。两人感觉木板的重量越来越重,应该是外面的堆积的沙子越来越多,再这样下去,迟早会被压塌,风沙把他们埋死在地道里。 刘振东大喊道:“王晓茹,怎么样?能不能行?快来帮忙顶一下,一会我把沙往开挖一挖。 王晓茹挣扎着爬起来,快到应德旁边时,刘振东手一拉,把她给垫到木板后面,应德见王晓茹体力很弱,根本起不了多大作用,咬着牙又往上顶了顶。刘振东提着工兵铲,从旁边的缝挤出去,跪着把木板挪动堵上那道缝。 刚站起来,就被大风刮趴下了,只能跪着,手持工兵铲把木板上的沙子往开铲。风沙太大,刘振东乱无方向的铲着木板上的沙子,他只想着只要木板上沙子不堆积太多,下面就有空气,应德王晓茹就能活着。 突然,一阵疾风夹着沙石过来,刘振东膝盖支立不稳栽倒在地,狂风又吹着翻滚起来,不知道滚了多少圈,才稳住身形。 为了防止沙子把自己掩深出不来,刘振东跪着把头埋下去,撅起屁股,像鸵鸟般抱住头,不多一会儿就感觉身上已经被沙子压住了。又把身子往起拱了拱,抖了抖后背上的沙子,如此反复保持坚持着等风沙结束。 里面的应德王晓茹还在死死的顶着木板,王晓茹觉得风太大,刘振东会被吹跑的,便扯着破锣的嗓子喊道:“刘哥,别挖了,快进来。”喊了几遍,没有回声。其实风沙太大,外面根本听不到。应德说:“我出去看看。” 王晓茹拦住说:“别出去,风太大,出去也是闲的,等风停了再去找。” 刘振东不知死活的在沙里埋着,应德王晓茹死顶着木板。渐渐的,二人体力透支晕了过去。 不知道风是什么时候停的?应德最先醒过来,刨了刨满头的沙子,四周一片黑暗,摸出手电打开,找王晓茹,没看见。沙堆下面的通道已经几乎堵严实,通道下面露出了王晓茹的红颜色的衣服的一个角。 应德爬过去刨开沙子,拉出王晓茹,摇着喊着:“喂,喂,醒醒。”应德试了一下鼻息,有呼吸。应德摸出身上剩的半瓶水,给王晓茹灌了两口,慢慢的王晓茹睁开了眼睛。有气无力的问道:“应德,咱们还活着,刘哥呢?”应德一脸的悲伤摇了摇头。 王晓茹说:“不着急,刘哥应该还活着,咱们恢复一下,就出去找。”应德重重的点了点头。两人又喝了几口水,觉得有力气爬出去了。应德用力搬开木板,风沙堆积在洞口木板上的沙子哗啦掉下来,把两人又埋了起来,爬出沙堆,外面天还亮着,太阳还很刺眼。王晓茹找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现在就是下午五点多。 望眼一片黄沙,风沙过后,沙漠还是安宁安静,好像没有变化。两人看了看周围,根本没有半点刘振东的影子。 王晓茹扯着破锣的嗓子,喊着:“刘哥刘哥。”应德不善于言辞喊叫,他用左手小拇指屈起来,在口中打着流氓哨,声音刺耳,但应该传的很远。应德吹了一会口哨,跟王晓茹说:“别喊了,留点气力,等会咱们用铲子插着找。” 王晓茹知道应德的意思是用工兵铲插沙地,如果刘振东埋的不深,应该能插到。应德又吹几声口哨,在周围转着看了看,踩了踩,刨了刨,没发现刘振东的痕迹。王晓茹也慢慢恢复了些体力,站起来,用工兵铲一下一下插着,没敢太用力,怕把刘振东扎伤。 两人在洞口周围找了十几米远,没发现刘振东的一点影子。看着渐渐要落下去的太阳,王晓茹应德心里很着急,如果太阳落山之前找不到,那刘振东真的凶多吉少了。应德一只手吹着口哨,一只手用工兵铲插着地上的沙子,王晓茹坐在沙地上,失神的看着周围。应德的口哨声越来越小,越来越低。王晓茹也知道应德吹不动了。 突然,王晓茹听到一高一低的口哨声,应德怎么又有力气吹高音了?应德知道高声不是自己吹的,使劲吹着口哨,边吹边找另一个口哨声音的方向。应德吹一声,远处有一个答应的口哨声,声音很高。应德吹一声,远处答应一声。 王晓茹看着应德,应德看着口哨声音的方向,一脸的兴奋和紧张。兴奋的是远处吹口哨的人可能是刘振东,紧张的是如果不是刘振东,这沙漠里怎么会出现一个人,或者是不是人? 终于能看到了,应德指着王晓茹身后的方向激动的说:“人影人影。”王晓茹赶紧转过身,看了看,又揉了揉眼睛看,远处走来的人影从身形和步态上看,就是刘振东。王晓茹转过去对应德说:“就是就是,快去看看。”应德扔下工兵铲,跑着迎上去,果然是刘振东。 刘振东看上去状态比他俩要好。应德笑着在刘振东身上拍着,刘振东笑笑说:“没事,好着哩,就是被大风刮跑了。”走到王晓茹跟前,王晓茹哭着问:“风沙把你吹哪儿去了?”刘振东笑着说:“风太大,吹的直打滚,不知道滚哪儿去了,风停后寻着太阳西斜的方向走,走着走着听见应德的口哨。小时候见过应德会打这种口哨。” “现在怎么样?能走动不?”刘振东看王晓茹状态不是很好,便问道。王晓茹回答道:“走不动也得走,现在不走,越往后越走不动。”刘振东又问应德:“咱们从下面捡的宝贝没丢吧,这可是咱们拿命换的。”应德拍了拍后背的大包,王晓茹也抱紧身上的挎包。看来大家把最重要的东西都随身带着。 刘振东应德把王晓茹扶起来,一人搀着她的一只胳膊,向着西方走去。 一路上,三人走的很慢,主要是王晓茹几乎是两个男的架着走,幸好是夏天,太阳落的迟,已经快七点了,太阳离下山还有一尺多远。三人走走停停,最后,半个太阳被山遮住时,王晓茹晕过去了。刘振东应德二人只能换着背上走。 幸亏再没有风沙。又走了半个多小时,应指着前面说道:“能看见山了,能看见山了。”这时天已经有些暗了。刘振东背着王晓茹,往上掂了掂说道:“还很远,没听说过望山跑死马吗。现在看是不远,走最少得一个小时。”应德看刘振东很累的样子,就说:“我来背。” 刘振东也没推辞,说:“那你背会吧,我这会有点走不动了。”应德换着背上,二人咬着牙,又走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走到山坡跟前。可是左右都没看见插着红旗的车。 难道方向走反了?王晓茹还在昏迷,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住?二人心里很着急,得赶快找到车给王晓茹补些水分和能量,不然长期昏迷,对身体的损伤很大。看了看方向,山坡上有一条小路,看上去很久没人走过。现在只能从小路上山翻过山坡,看有没有人家。 翻过山坡,望眼还是山,二人瘫软在地,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四周一片灰暗,天刚黑的时候,视力无法看清方向。将最后的一点水喝完,二人躺在地上休息,又抽了根烟解了解乏气。刘振东试着往起来站了一下,还是没有力气,人软软的。 刘振东正要坐下,突然感觉到山下有一股光亮,赶快给应德说:“山下好像有人家。”应德掏出望远镜往山下看,“亮灯了,亮灯了。”刘振东接过望远镜一看,果然是灯光,虽然很暗,但红红的灯光还是很明显。 刘振东说:“走,咱们背上晓茹到那家先看看。”应德背上所有东西,打着手电在前面照亮,二人顺着山路朝亮灯处走去。走到没有路的地方,直接爬过去。终于,看清了有光亮的地方,是一处很潦草的院落,院墙用干树枝扎的篱笆墙,亮灯的是院子里靠山崖处发出来。原来是一个窑洞。窑洞的简易窗户里面坐着一个人,好像正在看着书,里面的灯光不是电灯,好像是油灯之类的发出来的。 刘振东应德来不及多想,在篱笆外喊道:“有人吗?我们迷路了要一点水喝?”窑洞里传出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这里没有水,你们赶快走。”刘振东一听这人怎么这样?要点水都不给,要钱你说话呀。看了看头耷拉在应德背上的王晓茹,刘振东又喊道:“我们是旅游的,迷路了,同伴受伤昏迷了,麻烦给我们给点水,等稍微好点,我们就马上离开。” 见没有反应,刘振东又说道:“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看你也是信教之人,就当积德行善吧。”应德转头看了看刘振东,意思是你怎么知道这个人信教? 刘振东明白应德的意思,指了指窗户上的八卦图形,轻声说:“说不定藏在这深山里的,可能是个道家高人。” 过了一会,窑洞的门打开了。出来了一个比较瘦,看上去很精神的中年人。拿着把强光手电往他们几人的脸上照,刘振东用手挡着眼睛,应德偏着头。中年人走到篱笆跟前,看了看刘振东应德,又打着手电看了看应德背上的王晓茹,说了两个字:“进来。 刘振东赶紧连连道谢。中年人打开篱笆门,在刘振东他们进去,又把篱笆门合上。 又说道:“旁边有个小窑洞,里面只有只有一副床板,你们今晚就在里面吧。门口有水缸,你们可以在那取水。我的窑洞里面有熟面,你们可以取点先吃,晚上没事,不要打扰我,也不要出来。明天天亮你们就赶快离开。” 刘振东连忙道谢说:“不会打扰的,明天早上就离开。”心想,这个人看上去不好打交道,语气也没感情,但心肠还是不错,可能就是人们常说的那种面冷心热的人吧。 二人进入院子,赶快把王晓茹放到窑洞里的床板上。窑洞确实很小,刘振东站在里面得稍微弯着腰,进深只有不到两米,宽也就是个两米,看上去是中年人新挖的窑洞,还没有使用,里面只放了一个简易单人床。 把王晓茹放好后,应德赶快在门口的水缸里取了些水,也不管是雨水还是什么水,也没条件烧开水,就给王晓茹灌了下去。又从包里面取出饼干,给王晓茹嘴里塞了些。只是渴和饿导致昏迷,王晓茹本能的咀嚼着嘴里的饼干。应该没有大事,现在只有等着王晓茹自己醒过来。 刘振东和应德也喝了点水,应德吃着带的压缩饼干。 刘振东想起中年人说的熟面,小时候自己常吃,觉得挺香的,这多少年再没吃过,也没人会做这种食物了。 熟面是早年间农村人吃不饱的时候,用甜菜根晒干,石磨磨成粉,加入少量的谷物面粉,直接食用的面粉类食物。这种食物易保存和携带,是精细面粉食物不够时的补充。记得初中时,有些同学早餐就带的熟面,吃的满脸和衣服是都是,尤其是下巴上白花花的,大家笑称白胡子老头。刘振东觉得熟面甜兮兮的,特别好吃,现在还很怀念,一听说中年人有熟面,就不客气的去取。 刘振东到大窑洞门口,轻声说:“我过来取熟面。”中年人还是那种没有感情的语气,说道:“进来吧。”刘振东进到窑洞里,打量着中年人住的窑洞。这个窑洞比他们住的要大一些,但最多就是大上个一倍多,由于光线暗,看不清这个窑洞挖好多长时间了。 靠窑洞口窗子的地方是土炕,炕上方挂着一张大的阴阳八卦图,地下是一个简易的柜子。炕上除了一个床单,床单下面露出着羊毛毡,这东西刘振东好久没有见过了。小时候,农村家家户户,炕上除了铺席之外,还要铺一层羊毛毡,纯羊毛毡防潮保暖,很适合在土炕上铺。 窑洞里面只点着一个油灯。刘振东仔细看了看油灯,用的应该是清油灯。灯盏很奇特,下面是一个乌龟爬着,在乌龟壳中间是一个圆筒形状支撑,上面好像是盘着条龙。装油和灯芯的灯碗不是常见的圆的,也不是方的,居然是三角形的。看这个灯盏,应该是老物件。 第58章 窑洞 中年人见刘振东进来不说话,打量着窑洞,还盯着油灯看,脸色不悦的说道:“斜对面的柜子上塑料袋里是熟面,柜子里有碗,给你们装上一碗,多了没有,这是我一个周的口粮。”刘振东讨好的笑笑说:“好的,好的,我就取一点,好久没吃了,挺怀念的。”中年人闭上眼睛再没说话。 刘振东看了一眼塑料袋,里面大概装有四五斤的样子。揭开老式柜子盖,里面放着碗筷等生活用具。取出了个小碗,装了一碗,正要说感谢的话离开。中年人说话了,问道:“听你们口音是定西人?”刘振东也没隐瞒,说道:“是的。” 中年人又问道:“你们到这儿来干什么?怎么找到这里的?”中年人的问话有了警惕性。 刘振东为了防止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早就把实话假说的本领练出来了,没假思考的答道:“我们几个是野外露营的爱好者,这次聚到一起,去天水吃了麻辣烫。返回的时候沿国道边看风景边走,路上遇到大雨,本想找人家避雨,不知道怎么跑到山上了,而且走到没路的地方了,只好停下来等雨停,谁知道天亮时发现在一片沙漠的边缘,出于好奇,进了沙漠,谁知道又遇上了大风沙,差点走不出来。好不容易走出来,误打误撞的走到您这儿了。大哥,我记得咱们一带没有沙漠啊?”刘振东最后问道。 中年人听完猛的直起身子瞪大眼睛,有些惊恐的问道:“你们进了沙漠,又走出来了?有没有遇到什么?” 刘振东看着中年人恐惧的眼神,感觉沙漠里应该有古怪,但他没追问,而是说:“就遇到了大风沙,本来想进去转一转看一看,结果遇到风沙,我们的同伴因为缺水就晕倒了。风沙停后,跟着落山的太阳走出来的。” 中年人觉得自己刚在刘振东跟前有点失态,又恢复原先的语气说:“你们还是挺幸运的。”刘振东还想问问,看中年人闭着眼睛不想说话了,知趣的说了声感谢出了窑洞。回到小窑洞,王晓茹还没醒来,应德坐在地上,靠着床吃着饼干,喝着缸里舀来的凉水。把熟面递给应德,应德摇摇头说:“不要,太干。” 这窑洞里没有电,也没有生火的炉子,没办法烧开水喝,不然开水一烫熟面,喝上一碗,既解渴又暖胃。刘振东把熟面放下,和应德一样吃着饼干,喝着凉水。试了下王晓茹额头的体温,没有发烧,试了呼吸,感觉还算正常。又给她喂了点水和吃的,刘振东应德就靠在一起睡着了。 刘振东应德这一觉一直睡到了大天亮,是被中年人叫醒的。中年人在窑洞门口喊道:“天亮了,你们该走了。”刘振东应德赶紧起身,由于一晚上在地下坐着睡,全身僵硬难受,站都站不稳。相互搀扶着起来后,刘振东随口答应着说:“好的好的。” 搓了搓脸,醒了醒神,去看王晓茹的情况。刘振东叫了两声,没有反应,心想,怎么还在昏迷着?又探了探鼻息,摸了摸脉搏,好像都正常,可人还在昏迷中,这样下去会不会有问题? 刘振东出了窑洞,中年人站在院子里,仰头朝天,像是在练功,吸纳天地之灵气,怕打扰,就静静站在中年人旁边。中年人说道:“怎么还不走?”刘振东赶紧回道:“我们的同伴还在昏迷,现在还没办法走,我们的车还没有找到,能不能让我们再待半天?等我把车找回来。” 中年人说:“我去看看。”说着走进小窑洞,中年人搭了搭王晓茹的脉,翻看着眼皮说道:“没大事,就是太累了,缺乏营养,今天晚上可能就能醒过来,多灌点水,喂点吃的。”中年人好像懂些中医,要出窑洞时说:“你们的车估计在西山旁,从这下去到山沟往北走,翻过那座山,后面可能就是你停车的地方。”刘振东连忙说:“感谢感谢,那我们就放心了,待会我就去找车。” 中年人点点头说:“估计她晚上能醒过来,你们就赶紧走。” 刘振东急忙答应,又看着应德说:“照顾好晓茹,我去取车。”说着给应德挤了挤眼睛,意思是小心中年人,看好王晓茹,应德明白了刘振东的意思,重重的点了几下头。刘振东吃了些东西就按中年人说的方向去找车。 应德看着王晓茹,时不时给灌点水,喂点吃的。中年人进了他的窑洞,再没出来。 刘振东按中年人的方向走下山去,然后向北走,一路上看着手机,还是没有信号。奇怪了,心想这怎么走到原始森林了吗?怎么没有信号?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步行,刘振东终于找到了车,车还在山崖,不过车后面竟然不是沙漠,是一片树林很密的小树林,看不到树林究竟有多大。 刘振东一个人不敢造次,克制住了好奇心,没有进到树林里。返回的时候,按着步行记下的路,把车开到山脚下。从车上带了好多吃的,用的,他准备给中年人放一些,以示感谢。 刘振东回到窑洞时还没到中午。向中年人讨要了炉子,用院子里的柴生了个火,和应德做着吃了些饭,给王晓茹也吃了些热食,一碗热食下去,脸色明显的转红了,看来中年人说的对,晚上应该能醒过来。 刘振东应德二人吃完饭后在窑洞下纳阴凉。中年人还在自己的窑洞里待着,可能也在休息。 夏日的阴凉凉凉的,两人靠着窑洞墙很快就睡过去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听到几声惨叫:“啊!啊!啊!啊!” 二人被惊醒,以为是王晓茹在叫,正要冲进窑洞里看王晓茹,猛然反应过来,叫声从大窑洞传来,再说声音是男的,应该是中年人发出的。 惨叫声停了不多一会,又开始叫了。二人忙走到窑洞门口,刘振东问道:“大哥,你好着没?怎么了?”里面没有回答,过了几分钟,又传来啊啊的惨叫声。刘振东不管那么了,和应德冲进去。中年人躺在炕上抱着头,痛苦的惨叫,疼痛使中年人的脸都变形了。刘振东进去后,中年人在惨叫声中断断续续的说:“……柜子………玻璃瓶………。”还没说完,又是惨叫连连。 刘振东不知道是柜子哪个玻璃瓶,打开后问:“哪个哪个,啥东西?”中年人只是惨叫,叫了一会,可能是疼痛稍微轻点了,喘着气又说:“最大的,取药丸。”说完又惨叫一声,直接晕了过去。刘振东着急忙慌的在柜子最里面,看见一个大玻璃瓶,里面装着圆形的黑乎乎药丸,像自制的。 刘振东管不了那么多,取了一个药丸,塞进中年人嘴里,搬动下巴让嚼,可能药丸的那种冲味把中年人冲醒了,虽然还闭着眼睛,但还是把药丸嚼着咽了下去。药丸下去后,刚开始没有反应,过了有两分钟,中年人慢慢睁开了眼睛,说道:“快,再取。”说完又抱着头痛苦的叫起来。 刘振东本着事不过三的理念,又取了两个喂到中年人嘴里,谁知中年人吃下去后还要,前前后后吃了十几丸。药丸很大,有鸡蛋一半大,瓶子里的药本来就是半瓶,很快见底了。药丸吃下去,过了一会儿,中年人长出了一口气,看上去不那么痛苦了,说道:“你们出去,我休息一会。” 刘振东和应德退出来,坐在窑洞外。折腾了一会,刘振东想起不知道王晓茹怎么样了?赶紧进去看看,可能是中年人的惨叫声太大,把王晓茹惊醒了。王晓茹睁着眼睛,体力还没恢复,全身酸软,没办法动弹,直挺挺的躺着。 刘振东问了问情况,王晓茹意识清楚,应该是没事了,需要好好休息。又给王晓茹喂了些吃的。二人守在大窑洞外,等着中年人看再不再犯病。过了一个多小时,中年人也没有在惨叫,也没有叫他们,竟然有轻微的打呼声,看来是暂时没事了。 三点多的时候,刘振东应德听见王晓茹在叫他们。进去时王晓茹说想到院子里坐坐。二人把王晓茹扶到院子里,王晓茹自己活动了活动身体,又吃了些刘振东带来的肉食,明显的精神好多了,看来晚上就可以走了。 但是中年人还没有醒过来,不知道从走哪个方向,再说人家收留了他们,又刚刚犯病,没打招呼离开最多不礼貌,万一再犯病没人照看,出了事他们也于心不忍。还是等着中年人好点了再走,三人吃吃喝喝的等着。 过了一个多小时,中年人醒过来,从窑洞里面走出来,说道:“谢谢你们。” 王晓茹通过刘振东应德知道了中年人收留了他们,才使她捡回来一条命。赶紧上前说:“大哥,感谢您救了我的命,是我们得感谢您。” 中年人苦笑一下说:“这可能就是因果吧。”说完闭上眼睛,感受着夏日的夕阳,似乎在劫后余生享受生命的力量,过了一会,又在篱笆外转了转。三人看着中年人站在门外,眺望着远处,觉得这人可能身体有大病,有一种独自想了却残生的感觉。 “我收留了你们,你们救了我一命。因果结缘于此,是天意啊!”中年人又恢复了中气十足的声音,在篱笆外说道。 刘振东赶紧问道:“大哥,现在我们从哪个方向走才能出去?这是哪儿?” 中年人转过身,边向院子里走,边说:“这是清水县边界,这里是原始森林。不知什么原因,这儿没有人迹,周围也封堵着,森林却在减少。你们从山下走,还是往北面走,就应该能找到国道或者省道县道的公路。 刘振东又问:“大哥你的身体怎么样?我们就要离开了,很不放心。”中年人说:“应该快了。”三人一听一愣,什么意思啊?快了?快好了,还是快怎么了? 中年人苦笑一下,接着说道:“也就在这几天吧,我的生命快结束了。” 王晓茹问:“那你怎么不去医院?” 中年人说:“医院治不了。”顿了一下又说:“唉,不跟你们说了,你们去吧。” 王晓茹不忍心就这样离开,说道:“你这样说,我们怎么放心的离开?你的家人呢?我们带你去医院看看吧?” 中年人说:“不用了,一个人挺清净,不麻烦家里人跟我一起痛苦。” 三人听了,觉得中年人得的可能是绝症,自知命不久矣,不想连累家里人,想在这儿孤独的离开,也算是个有刚之人。 刘振东看中年人抱着等死之心。想着如果中年人有什么未了之事,能帮着办一下就办一下。哪知道,刘振东这个心思正是中年人想要的,也是以后把他们三人陷入一个巨大危险和利益纠葛的旋涡中,这是刘振东当初没想到的。刘振东给中年人说道:“大哥,既然你这么坚决,我们再勉强就是不尊重你了。这样,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或未完成的事,或者是家里人需要照顾一下,你尽管给我们说,我们尽最大能力帮你办。” 王晓茹也说道:“是啊是啊,大哥,你有什么我们能帮上忙的就说,我们一定去办好。”应德也附和的点着头,嘴里“嗯嗯”着。 中年人脸上一热,实话实说道:“你们不说,我真不好意思说。萍水相逢,托你们办事,确实不妥,也有些不知好歹。” 王晓茹说:“大哥,你就说吧,别不好意思,是我,我们欠着你天大的人情,有什么您尽管说。” “如果你们真有心,那就帮我办两件事。”中年人像下定了决心似的说。 刘振东赶紧说:“您说。” 中年人说:“不着急,咱们既然有缘,我将有些事也告诉你们。免得你们胡乱猜测,我说完了帮不帮你们再决定。”见刘振东王晓茹又要表态,中年人抬手制止,笑着说道:“我好久没吃过正常饭了,看你们应该有些食材,麻烦你们做了我也蹭一顿,有肉更好,咱们晚上边吃边聊。” 刘振东赶紧说:“这简单,只不过我做饭不是太拿手,你就将就一下吧。今晚咱们聚餐。”说到最后,刘振东高兴的看向王晓茹应德。 第59章 吴德 弄吃的简单,几人最想知道中年人的故事了。刘振东忙说:“好的好的,我马上下山,在车上再取些吃的,肉管够。” 中年人点点头,走回了自己的窑洞。 刘振东让王晓茹好好休息,别帮忙了。让应德生火烧水做准备,陪着王晓茹。刘振东跑下山去,背上了一大袋子吃的,主要是肉,还把车发起,把充电宝充满。 忙活了一个多小时,饭基本上做好了,盛饭中年人柜子里有盆,碗,筷子刘振东在车上拿了一次性的,可放在哪儿吃成了问题。中年人说把小窑洞里的床抬出来,再找几个方石块当凳子,天气好,在院子里吃畅快。 收拾停当,四人开始吃饭,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沉闷。中年人吃的快,也很多。 看都吃的差不多了,中年人开口道:“好久没吃过这样的饭了,做的挺香。”刘振东笑笑,表示一般。中年人又说:“要是有口酒就更好了。”刘振东刚要说自己不喝酒,出来还要开车,谁知应德从怀里掏出了一小瓶酒,就是那种普通玻璃瓶,扁的,装有二两的二锅头。 应德笑着递给中年人,中年人高兴的接了过去,往开打时说:“吆,没开封,看来他们俩不让你喝?”应德又是一笑。中年人打开酒瓶,喝了两口,咂了一下嘴,说道:“舒服!”然后把酒递给应德,应德没接,手指着中年人,意思让他先喝着。 中年人哈哈一笑说:“好的,一人一半,这酒有劲,刚合适。你们继续吃,我给你们说说我的事。” 几人把筷子放下,准备听中年人说,中年人说道:“吃着说,就当听故事了。”三人点头,等着中年人说。 “我是清水县人,叫张继祖,也算是一个道家子弟吧。年轻的时候在外面学艺学了一半,不听师傅的劝,觉得学艺有成,想回家乡闯荡,在人前显贵,挣大钱让人尊敬。凭着我学的本事,确实慢慢在我们县以及附近几个县圈子里都有了名气。连你们那儿的领导都找到我,让我当他的独家顾问,其实就是给他看风水,看命运。 我也很高兴,终于攀上大领导了。那个领导你们至少应该听过,我称他为张术忌吧。 我给张术忌算了几次官运,他也得到了他上级可能提拔的暗示。可这种漏天机为自己私利的做法,很快就有了反噬,我看不了风水,也算不了命,一动卦爻就剧烈头痛,可以说学的一点皮毛全部被收回去了。这让刚有点名气的我心急不已,不甘心被人像垃圾一样遗弃。 所以我就动了歪心思。趁着张术忌对我还十分信任,我就通过他迷信的心理,告诉他如何才能既升官又发财。渐渐的,张术忌把所有能挣钱的项目交给我找老板开工。其实我早就找好了,他是我小时候的伙伴,一起长大的,我很信任他。 他叫吴德,当年是一个做酒类批发的小老板,不过派头十足,稍一装扮,一培训,让人一看就是一种商业精英,资金雄厚的那种。我将事情跟吴德一说,吴德很高兴,说绝对不会让我吃亏,挣的钱五五分。我当时觉得也行,毕竟我揽工程,人家出钱出力,五五分很合适。 吴德很上道,很快在我的介绍和运作下,和张术忌打成一片,反倒是我,好像成了他们感情发展的阻碍。这点在迷信风水的张术忌不再老叫我陪他,和吴德在给我钱时不干脆或者说项目没挣钱这些事上能感觉得到。不过,对于咱们这儿的经济水平,吴德给的钱也够用了。可是因为钱的事也给我招来了灾祸。 后来,我和张术忌吴德联系很少了。听说张术忌要高升,有一天,他秘书给我打电话,让我去张术忌办公室一趟,当时觉得可能他要高升,要把我也带上,或者是见冷落我了,把我介绍给其他人。我兴冲冲的开车去了,还没走到办公楼内,秘书又打电话,让我直接到渊博饭店顶层。那儿是给张术忌这些人专门设置的,有张术忌专门的包房。 去了那儿后,除了张术忌,还有吴德,我们先吃饭,说些没用的废话,之后我喝了点酒,张术忌说晚上有会,不喝,吴德说要送一个领导去省城办事,不喝。 过了一会,吴德电话响了,他说他该走了,让我和张术忌再坐坐。 吴德走后,张术忌让秘书回去,我们俩聊聊天。剩我们俩时,张术忌神秘又郑重的给我说,让我防着吴德,我只是笑笑没说话。可接下来张术忌说的让我很惊奇。 他说,知道我出师后一直在找自己的门派,没找到,他找到了,但必须给他帮忙后会有人告诉我。他说,表面上听着他升了,其实离倒台不远了,也没办法再协调了,也够了,钱有了,名算什么东西。 他从身上拿出一个小袋子给我,说吴德把他们的钱存在了南方一个地下钱庄,这个钱庄有国外背景,可以把钱转到境外。由于费用高,张术忌想再弄些了一起转,可是现在来不来及了,他已经被盯上了。 袋子里是一枚授信,他和吴德一人一半,吴德出金子,现场在钱庄做的,又切成一人一半。凭授信可以取钱或者转到国外,今天晚上吴德就是知道情况后向他套着要授信,吴德想独吞这笔钱。钱的数目也告诉我了,一亿三千万。” 刘振东三人听到这儿,惊呆了,这钱也太多了,难怪……。 张继祖继续说道:“是啊,和你们想的一样,钱特别多,而且都是不义之财。他们在地下钱庄有约定,十年没人取,钱归钱庄,中间有一人死亡,另一人可以取全部的百分之八十。张术忌找到我,让我保存这块授信,而且不能让吴德知道,他说上面给他的就是十年。 吴德不是没有想过弄死张术忌,可张术忌如果死在里面,上面如果不公布,他就白折腾了,所以吴德现在是想法找到授信,他不是没怀疑过我,可没有在我家里找到,他也就不再难为我了。直到有一天,我头痛剧烈晕倒,住院后,也没查出来什么病,吴德听后来看我,说帮他找到授信,他可以帮我治病。 听到这,我明白了,吴德给我下了毒,可什么时间下的毒,又为什么给我下毒,我问了他,他也没隐瞒,就说是张术忌要倒台的早就知道了,为了不牵扯他,把我这个最重要的关系人灭口,至于张术忌他没害怕,因为他们还有地下钱庄的钱。所以在最后那次吃饭,他给我酒里下了慢性毒药,一旦发作,一年内必死。我问吴德为什么?吴德说的话让我很震惊,原来小时候我家庭条件好一些,时常给他吃的,有时他也跟我要,我没有的时候就说没有,但吴德认为我是在拿捏他,所以对我十分嫉恨。这种嫉恨在心里越来越强烈,强烈到他有好几次我们一起玩耍时他想把我推下山崖。 后来,各自成长,直到我把张术忌介绍给他,让他挣了钱,可有几次张术忌没给他项目,他以为我又耍小时候的把戏,旧恨新怨,他决定这次要把我弄死,既报他的仇怨,又能保住他既得的钱。他花大价钱从国外买了种无色无味的毒药,这种毒药是专门搞暗杀用的,所以国内没办法,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成份。 后来,吴德感觉授信可能在我手里,几次探听我的口气,而且估计他没在张术忌家里人那面找到,唯一怀疑的就剩我了。为了不使他用家里人逼迫我,我就专门找了这个地方等着死亡。现在遗憾的是张术忌的授信我没办法交给他,我们门派的传承典书还没找到门派人还回去。” 刘振东插话问道:“张大哥果然是高人,那你的什么门派,是不是道家的门派?” 张继祖喝了口酒,又吃了块肉,说道:“是道家的门派,不过是一个小门派,传承可能是从明朝开始的,由于参加过抗清的战争,后来清朝时几乎灭门,先辈们用家传的方式传承,后来也一直沿用,直到国家开放后,才给外人传,不过加上我,现有不超过十个人。 我要你们帮忙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我门派的人,把典书交给我的门派,这也是我在无意间得到的,在门派时,门派里的掌门时常念叨有一本门派重要的典书失传了,能找到可以把门派发扬光大。我找到典书回到门派时,掌门去世了,其他人不知去向,打听也没有消息,好像失踪了一样。我想可能门派发生了什么,所有人才藏起来了。 你们找到后,帮我交给门派就行。这是我门派的信物,也是凭证,你们拿着,见到有一样凭证的人,几乎可以肯定是我门派的人。”说着从上衣兜里掏出了一块铜牌。刘振东三人看到铜牌,大惊失色,这个铜牌跟他们在沙漠中那两具尸体上捡到的铜牌一模一样,原来这是归一派的凭证。 张继祖看到三人脸色变了,便问道:“难道你们见过这东西?” 刘振东马上强装镇定的说:“没有,这个东西一看就是古物件,我们你也看出来了,旅游是爱好,找古物件也是爱好,所以我们看到有些激动。” 刘振东为了缓解失态又问道:“张大哥,你的门派叫什么名字?”张继祖说道:“归一。”果然是归一派。张继祖继续说道:“这本典书你们也拿去,保存好。我得到后研究了好几年,除了阴阳五行八卦之外,其他的我都没看懂,可能当初学艺不精吧。” “还有这个授信,你们一并拿着。”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绸布小袋子,从里面取出一个黄灿灿的东西,那东西看上去像半个瓦罐,比鸡蛋大一些。 刘振东问:“这就是那授信,这是个什么造型,有什么特殊的吗?” 张继祖说道:“对,这就是授信,张术忌特别喜欢你们家乡出土的马家窑陶罐,吴德为了讨好张术忌,专门找了一个真的送给。听说现在的都是仿制品,不过光一个仿制品价格也在三万到五万。所以他们两个把授信做成马家窑的罐罐,然后一切两半。他们俩一人拿着一半,因为是在地下钱庄做的,又是在那儿切成两半的,所以吴德想仿制一个都没有办法仿制。” 刘振东接过典书,铜牌,授信,看了看,又递给王晓茹,王晓茹看后又递给应德,之后又给王晓茹装起来。 刘振东给张继祖说:“这么大一块金子,起码得有两斤重,光这得有多少钱啊?张大哥,你不怕我们把它化了后卖掉?” 张继祖呵呵一笑说道:“我虽然失去了道家一些看阴阳的本事,但观面相还是有底子的。如果你们是不择手段的人,早就万劫不复了,我说的对不对?” 刘振东王晓茹一听,心里惊奇,确实是这样,三人进入这一行,要不是有点底线,早就和真正的盗墓贼搅到一起了,估计这会已经在吃牢饭了。 刘振东又问:“张大哥,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们答应帮你,你还有什么要嘱咐的吗?” 张继祖想了想说道:“实话告诉你们,你们帮我是有风险的,而且没有回报,一旦让吴德知道你们拿着这块授信,他会不择一切手段从你们手里抢的,说不定你们也有生命危险。我要警告你们的是,吴德在天水市很有势力,在你们那儿也有一定的关系网,所以这件事你们不能让别人知道。” 刘振东又问道:“那这授信过了十年后是不是还有作用?” 张继祖说道:“没有了,就是个金疙瘩,也就成你们的了,想怎么处置都行。” 刘振东心想,那这是只烫手的洋芋呀。关键是这是助纣为虐啊,一帮蛀虫,偷拿了,不,是抢了老百姓那么多钱,自己和普罗大众一样,最讨厌这些为官又捞钱的了,现在要给这种人帮忙,心里怎么那么别扭。 没想到王晓茹竟然问出口了,她问道:“张大哥,你为什么要给贪官帮忙做事?” 张继祖看了看刘振东王晓茹,又看着应德说:“这位老哥,你们说他傻吧,他可能比谁都聪明,你说他聪明吧,可以我们普通人的认知,他确实有些傻。天下的事情不是非对即错,也不是白就是白,黑就是黑。你们仔细想一想。” 说着,起身往窑洞走,边走边说:“明天继续做饭。” 第60章 入派 三人陷入沉思,应德满头雾水,究竟是说自己傻,还是说自己聪明?搞不清楚。 刘振东王晓茹想的更深更远,这天下的事谁能说清楚,现在对的将来不一定就是正确的,现在黑的在当时发生时可能是正面的,一切都是为现实服务而已,如果太较真对错黑白,那就把思想禁锢了,还是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放在时代的框架内判断吧! 晚上,三人挤在小窑洞里,刘振东从车上拿了防潮垫,他和应德睡地上,王晓茹继续睡床。 第二天,张继祖起来后,和三人一起喝茶,不过他的脸色看上去变黑了,有一股青色。刘振东问沙漠的事,张继祖摇摇头,没有说话,刘振东也不好追问了。 这一天,三人无所事事,到附近山上转了一下,发现他们所处的地方在一片森林中,不过张继祖待的这片山植被稀少,黄土覆盖,看上去很荒凉,难道这块地方土质特殊,植物不生长?张继祖也没再发病,偶尔出窑洞到篱笆外站一站。 晚上,几人吃过饭,各自休息。 第三天,张继祖起来叫他们喝茶时很迟了,都快十点了。脸色更黑了,青色中黑得有些光亮,三人看到张继祖的脸色,知道他所说的毒已经完全发作了,而且这毒蔓延很快。三人再没出去转,而是一整天守在院子里,等张继祖的最后时刻。张继祖有几次出窑洞看见他们,说今天不会有事,让他们自己去到处转。 三人没有听从张继祖的劝说,继续在院子里守着。 晚上吃完饭后,张继祖让他们在院子里等着,喝会茶,再交待些事情。 晚上,月朗星稀,刘振东应德把两只手电筒支起来照亮,四人喝着罐罐茶。张继祖笑道:“这罐罐茶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慢慢熬着喝,解渴解乏解愁。其实咱们这儿也有茶马古道,种茶也有几百年了,不过后来因为饥饿等原因,都废弃了,茶马古道也就没有了。” 王晓茹应道:“我们在旅游时,也听说过有茶马古道,听说在陇西马家山上明朝的时候也在种茶,不过现在一点没有茶马古道的痕迹了。” 刘振东说:“是啊,在宋金和明朝时期,应该有一段时间贸易繁荣,商路通畅,现在这些历史遗迹都很难看见,与清朝以后大量自然灾害有关吧?” 张继祖没有接刘振东的话,而是说道:“这儿变成这样,与一个传说有关。明朝有个藩王,想学秦始皇给自己建一个超级大的陵墓,使自己死后也享受活着的时候的荣华富贵,他选中了这片地方,挖空了山体,为了防止盗墓,他把墓穴中灌上水银,因为水银中毒,所有工匠都死光了。没办法,他又从南方调集工匠,南方工匠来后,找到以前挖的墓穴,因为那时的人对水银中毒还不知道,所以那些工匠进入墓穴,也都死在里面了。” “这个藩王还想再征调工匠,刚好遇到朱允炆当皇帝,也就是建文帝。建文帝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开始裁撤藩王,这个藩王是第一批,因为势力小,在回京的途中,怕自己建超过自己地位的陵墓的事暴露,就在陕西境内自杀了。” “所以这儿土地因为水银超标,植物普遍不生长,成了这片原始森林的一块像疮疤一样的地方。我也是偶尔知道这儿的,所以才来这儿避难。至于沙漠,听说是很久以前一个道家高人布置的阵法,以阻挡金兵入侵,为了保持阵法运转,派弟子专门值守。沙漠面积不大,方圆就是二三里,有时能看见,有时看不见。听说误入的人要么被阵法困住,最后死亡,要么被值守弟子的魂魄杀掉,所以听说你们进了沙漠,我很惊奇。” 刘振东说道:“可能我们误打误撞进入,又误打误撞出来了,也可能时间太长,阵法失效了,值守弟子魂魄投胎去了。张大哥,这附近有没有一个叫晒经的地方?” 张继祖肯定着刘振东的话,回答道:“可能和你说的一样,毕竟几百年了。离这片森林的最近的一个乡就是晒经乡,听说是一个佛家大能修行至此,遇上暴雨,经书淋湿,在此晒了三天经书而闻名。与西游记的晒经略有不同。” 几人听了张继祖的话,都觉得神奇,前有佛家高人晒经,后有道家高人布阵,而且那两具尸体可能是值守阵法的弟子,应该是归一派的,这个发现让他们心动不已。不过王晓茹见刘振东没说沙漠里碰见的归一派弟子的事,王晓茹也就不打算说了。毕竟张继祖时间不多了,少些牵挂和好奇,平平静静的离去更好一些。 见三人沉默了,张继祖安排道:“明天我的时间就到了,你们不用管我的身后事。明晚可能会有一场大雨,你们把我的东西全烧掉,把窑洞挖塌或挖了引水沟,把窑洞彻底毁掉,将一切痕迹掩埋。然后你们才能离开这儿。” 王晓茹于心不忍,还是劝道:“张大哥,你还是跟我们到医院去,我们带你去省城或者西安,一定有办法的。” 张继祖摇摇头说道:“你想的太简单了,先不说到医院能不能有办法,吴德就会找到我,让我生不如死,最后还牵扯家里人。谢谢你的心意,这就是我的命数。”说完,头又望着空荡荡的天空。 三人很伤感,如此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自己眼前死亡,不管他做的事有对有错,可毕竟对自己算是有救命之恩,想帮忙,却无法帮,眼睁睁的等着,这种生离死别的感觉特别对有思想的人类来说很残忍。 刘振东忽然想到药丸,说道:“张大哥,你不是吃了那个药丸好些了吗,原料是什么,我们再找些,再帮忙做些。” 张继祖缓缓低头说道:“知道我为什么要帮张术忌保存授信吗?” 三人一脸茫然,摇头表示不知。 “是因为他知道我门派的人去了哪儿?他曾告诉我,如果授信将来他亲自在我这儿取上,他会告诉我,如果我和他都不能再见面,也会有人来取,来人会把门派的去向说给持授信的人。所以对你们来说,两件事是关联的,一定要保密和慎重。吴德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寻找的,之前我制作的药丸原料也是吴德给我找的,其实就是米兰子,那药丸几乎都是米兰子熬制的,那么大量的米兰子,吴德能找到,你们想一想,吴德有什么能量,是什么人?” 说完凝视着三人。 刘振东心里一沉,那种原料自己连一株都难找到,别说是能制成药丸的量,而且还是那么大的量。 王晓茹低头想了想,忽然抬头说道:“张大哥,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管你同意不同意,我都以后把自己视作归一派的人,典书保存是我的使命,寻找门派其他人是我一辈子要为门派做的事。刘哥,应德,这是我个人的决定,你们不必跟我一样做什么决定。”说着看向刘振东应德。 刘振东应德还没表态,张继祖指着王晓茹,又指了指刘振东应德说道:“这是你,你们自己的决定,我不参与,也没资格参与。”然后站起身,又说道:“今晚到明天中午之前,别再找我,你们到山下车上休息吧,有什么声响也别管。窑洞崖后有一个雨水冲刷的洞,里面有几块木板,是我放的,当做我的棺木。我死后放进去把洞堵上就行了。” 说着离开往窑洞里走去,脚步很轻盈,似乎是面对一件很轻松的事。刘振东听村里老人说过,人在快死时,因为三魂七魄大部分已经离开身体,所以看上去很轻。根据张继祖说的,刘振东判断他生命的结束不是在今晚就是明天上午,可能这个过程很痛苦,让他们去车上是不想他们跟着煎熬。 三人轻声的收拾了院子,又把小窑洞里生活的痕迹抹除,背着自己所有的东西,提着垃圾慢慢下山,不时的回头看着窑洞,院子,渐渐地只能看到篱笆墙,最后在月色的阴影下,只剩下一片黑乎乎的山影。 下山到车跟前的路有些远,但三人走的很慢,万一有可能张继祖会突然喊他们。可是,从离开窑洞开始,张继祖的窑洞一直没有亮灯,他们走到能看见车了,也没有听见任何声音。 三人死心了。刘振东让应德挖个深坑把垃圾埋好,自己背着东西放到车上。 三人坐在车里,望着山坡上窑洞的位置,都没说话。月色越来越暗,感觉天要阴下来,子时已过,山坡上还是没有动静。 刘振东应德坐在车里觉得有些闷,下车抽烟。 刘振东抽着烟,站在副驾驶门跟前,跟开着半面窗子看山坡上的王晓茹说:“你决定加入归一派,可没人同意,就算张大哥同意,可现在找不到门派,那算什么?” 王晓茹说道:“算我私自入派,日后等着门派掌门确认吧。”刘振东唉了一声,说道:“我知道你是想报张大哥的恩,可你怎么不和我们说就一个人说加入就加入了,你把我们俩置于何地?” 王晓茹好奇的看了一眼刘振东,问道:“难道你也想加入归一派?” 刘振东哼一声,说道:“张大哥说过,因果结缘,你我,应德因找寻遗迹到一起,后来发生种种情况,我们一起面对,一起克服,一起死里逃生,早就是一个坚固的三人组了。你没发现吗?有很多的巧合,可能也是天意。” 王晓茹一想,也确实是这么回事。三人不同生活背景,不同年龄,什么都不同,可从进入马王城,三人共同得了天地通宝,又被马王指出三个都是被弃之人,到后来的一系列事件,三人虽有危险,但都死里逃生,冥冥中只要三人在一起都能化险为夷,好像上天要让他们三人干些什么事,让他们一直磨练又不让那一个离去。 看着王晓茹在回忆过往的样子,刘振东咳嗽了一声,打断王晓茹的思绪,说道:“你可能想了以前我们一起的事,觉得我们三人在一起是上天要我们干些什么,可你有没有想到一个更巧合的事?” 王晓茹没明白,问道:“是什么巧合?” 刘振东抽了口烟,把烟头掐灭,烟头让王晓茹把车里的一个易拉罐做成的烟灰缸递过来,扔了进去,应德看见,也把烟头捡起来,扔到了易拉罐烟灰缸。 然后刘振东说道:“你给张大哥说你要加入归一派,其实我和应德是一个想法,对不对,应德?” 应德点点头说:“你们加,带我也加。” 刘振东点点头继续说道:“张大哥的归一派铜牌你拿上了,可咱们还在沙漠中得了两块归一派铜牌,三个人,三块门派铜牌,几乎同时得到,即是巧合,更是天意不是?”说完看着王晓茹,意思是这点她没想到。 果然,王晓茹长长的“噢”了一声,拍拍额头,又打开车门下了车,有点兴奋的说道:“对呀,对呀,这点我真的没想到,看来真是天意,让我们三人加入同一门派,哈哈,绝对是天意。现在咱们三人,人人有门派的身份铜牌,而且有门派典书,我们就代表归一派,怎么样?” 刘振东和应德点头表示同意。谁知王晓茹又说道:“这样,加入归一派是我先提出来的,我就是你们师姐,刘哥是应德的师兄,你们俩都是我的师弟,本师姐的决定如何?”刘振东应德二人不住的摇头表示不服。 王晓茹又说:“知道你们会完全同意,那以后就这样定了。当然,你们俩年龄大些,有人的时候用原先的称呼,只剩咱们的时候可要注意门派的规矩,不然……。” 王晓茹也不知道不然能怎样,说不下去了。 刘振东想这小女人看来爱当大辈,反正又不掉肉,随她吧,要说能找到门派掌门,说不定还会怎样?就算找不到,像王晓茹说的,三人有身份铜牌,又有典书,可以把门派传承下去。 王晓茹兴奋过后,招手让两人到她跟前,左右站好后说道:“咱们忘了最重要的事,拜门派,这样,咱们把张大哥的窑洞方向当作门派山门,一起拜一拜,算是正式加入归一派,怎么样?” 刘振东心想,确实要有点仪式,才能表示对归一派的认可,便说道:“很合适,师姐,你主持吧。”说话的样子很正式很认真,王晓茹都怀疑这是不是刘振东。 第61章 通安 王晓茹正要说怎么拜,三人看见窑洞方向似有火光,刚开始以为张继祖点了油灯发出来的光,可几秒钟后,火光越来越亮。不好窑洞着火了,王晓茹第一个要冲上去救火,刘振东比较冷静,一把拉住王晓茹说道:“不用管了,张大哥走了。” 王晓茹此时也反应过来,知道张继祖自己点的火,可能毒已发作坚持不住了。 王晓茹两手捏在一起,眼泪汪汪,嘤嘤的哭着。 三人站在山下,看着窑洞方向的火光,过了半个小时,火光渐渐小了下去,很快看不见了,因为天黑,火光之后的浓烟都看不到。 刘振东见火光看不见了,大声的郑重的喊说:“归一派前辈张继祖已升天,新加入弟子王晓茹,刘振东,应德拜前辈,拜门派。” 刘振东带头跪下,王晓茹应德跟着跪下,三人按旧时的三拜之礼拜张继祖,拜门派。 拜完后,三人慢慢起身,看着山坡窑洞方向。过了一会,刘振东说:“咱们休息吧,按张大哥安排的,明天中午咱们上去料理张大哥的后事。” 已经后半夜了,窑洞没有电,大火估计把所有东西都烧没了,现在去也黑着啥都不能做,张继祖安排午时后,一定有他的道理,或者自己入土的时间在午后。既然承诺为张继祖办未了之事,就得按张继祖的安排去办,也是对逝去人的尊重,何况他们三人已拜入归一派,得按前辈的遗嘱。 几人在车里将就了一晚,醒来也快九点了,简单吃喝过后,因为还没到张继祖说的时间,先开车去寻找出山的路。顺着山下的平坦地带,一直向北,车颠了一个小时,终于看到一条公路,路上车辆不多,几人看了十多分钟,才经过一辆车,看来不是县道就是乡村公路。 确定了出山的路,三人马上返回窑洞,又是快一个小时。步行到窑洞时,已经过了中午十二点。看着张继祖住的窑洞口,被火熏的黑黑的,里面没有声音,院子里也没有张继祖出来的脚印,应该是在窑洞里面。 刘振东让王晓茹看看周围,雨水的流向,怎么挖能把大量的雨水引到窑洞,暴雨过后把窑洞淹塌,最起码把所有痕迹要冲刷掉。其实刘振东这样安排是不想让王晓茹看到张继祖被火烧后的惨状,她对张继祖有感激之情,怕见了受不了。就算没有这份感激,一个女的,也应该看不了被火烧死之人的惨状。 王晓茹也明白刘振东的意思,很懂事的点头,带着泪水走了。 刘振东让应德拿出他们用的一个小帐篷,准备包裹张继祖的尸体。 进入窑洞里,里面一股焦味,好像是浇了柴油,尸体在炕上蜷缩着,已经成了黑干状。柜子和炕上的所有东西都烧为灰烬,除了几个玻璃瓶被烧成了疙瘩状。刘振东应德把张继祖的尸体包进帐篷里,包严实后抬出窑洞。王晓茹看见后,哭着走到跟前,刘振东朝王晓茹点了点头,和应德抬着尸体向窑洞山后走去。 张继祖说的水冲洞很好找,也很近。刘振东看着水冲洞的方位,背靠东向,面朝西方,山前以前平原,可能是沙漠阵法的区域。张继祖给自己算是找了一个风水好的墓地。二人把尸体放进洞里最深处,约有五六米深。然后从洞外挖,直到把所有洞体掩埋,又把人工痕迹掩埋住。跪在前面拜了三拜后去窑洞院子里。 看着两人灰头土脸,王晓茹知道张继祖的后事已经办完,接下来就是处理两个窑洞。王晓茹已经找好了几处水路,院子里的篱笆早已被她拆掉,扔到窑洞下的水窟了。窑洞上方各选了两处,只要挖两米深就能挖透到窑洞,加上窑洞两侧山体流下的水,如果雨水够多,或者经过一两年雨水的冲刷,就几乎看不到有人存在过的痕迹了。 干完一切,天已经黑了,而且阴沉沉的,看起来要下雨了,张继祖预测的真准。三人快步下山,开车离开。刘振东车开的很快,感觉车都快抖散架了。这种黄土土路,稍微一下雨,泥泞湿滑,车根本没办法前行。还好,地面比较干,雨开始下时还不太滑。 看见公路时,雨下大了,路,不能说是路,是一个大土坡,已经泛起泥浆,要不是下坡,车轮打滑无法行走,靠着下坡的惯性,扭来扭去的滑倒了公路上。三人都长出了一口气,到公路上就算安全了。可是雨越下越大,雨刷器刮不及。 找到了一个路边延伸停车的地方,把车停下,打开双闪,只能等雨小一些再走。三人窝在车里,听着远处的雷鸣,时不时有闪电光照亮雨夜。“叮叮”,“叮叮”,三人的手机有响动,拿出一看,居然有信号了。王晓茹打开导航,发现现在所处的位置已经是定西天水两市的交界处,从所处的乡村公路下山十多公里,就会走到国道。 雨还在下,好像他们离开的窑洞方向下的更大。就这场雨,他们在那儿的痕迹应该没有一点了,张继祖的窑洞估计也被雨水灌透,甚至塌掉,一切归于天地间,好像从来没存在过。刘振东王晓茹知道,还有承诺,还有李子夏的任务,更有门派的寻找,这可能是宿命吧,应德也有他的宿命。 刘振东也看了看手机,发现有几个单位同事的信息,让记着下个月检修的工作。回复完信息,刘振东说:“雨小了一些,咱们慢慢走,晓茹,你看着导航,咱们往回走吧。”王晓茹说:“这次已经快半个月了,也该回去一趟了,装备和食物都没有了,回去休整一下了再计划下一步去哪儿。走吧,顺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山,应该能到国道,开慢点,下过雨,山上有可能有塌方,路边有塌陷。” 刘振东嗯了一声,发动车子。一路开的很慢,遇到了几处泥土被冲到公路上,但不影响车辆通过。应德在下山时已经睡着,王晓茹帮着盯路,十多公里,走了快一个小时,才到国道上。国道上没有积水,天空明亮,看来没下雨。真是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确认了方向,刘振东加快了车速,想着赶回家里,好好休息一番。 后半夜,进入陇西通安驿镇,王晓茹说:“再有一个小时就到了,我开吧,你休息一会。”刘振东拍了拍脖子说:“怎么越开越精神了,就是脖子有点酸痛,我开吧,你帮着看着就行。” “啊!停!”王晓茹尖叫着指着前面。刘振东一个急刹,把后面睡的应德摔到座椅下,头碰到驾驶座椅背上。“怎么了?怎么了?”应德扶着座椅往起来坐问道。 刘振东死死看着马路中间,王晓茹低着头,用双手抱着,吓得哆嗦着。 应德看了看前面,原来是一个人影在路中间往前走,诡异的是人影双脚离地有将近一尺,脚在虚空中滑动,人影也随着前行,在车灯的照耀下十分恐怖。而且人影上身似乎是深色的衣服,下身是白色的裤子,能一看,像是半个人在飘荡。 应德急忙说:“靠边,关灯。”没等刘振东反应过来,人影突然转身,面部在车灯下呈现出七窍流血,朝着他们的车笑。这时刘振东才急打方向拐到路边停下,同时关了车灯。眼前突然失去灯光,一片黑暗。过了几秒,在夜光下居然还能看到人影,慢慢向车飘来。 最早看见人影飘来的是王晓茹,她一直闭着眼睛,适应黑暗最早,抬头看了一下外面,又吓得“啊”的一声,扭过头,闭着眼睛,嘴里连连说道:“怎么办?怎么办?飘过来了。”应德这时镇定,说道:“别开车门,拿出铜钱,捏在手里。不用怕。” 王晓茹闭着眼睛,带着哭腔问:“什么铜钱啊?”刘振东也明白过来,忙说道:“马王铜钱,天地通宝,你不会没带吧?”王晓茹急说:“带了带了。”说着从衣领处揪出用金链子佩戴的天地通宝捏在手里,嘴里还念叨:“妖魔鬼怪,快走开。妖魔鬼怪,快走开。”刘振东应德这时也拿出天地通宝,握在手里,闭上眼睛。车外的人影看到车内一股红光,“啊”一声消失不见。 三人没听见外面的声音,手里紧攥着铜钱,心里念叨着诸神保佑,归一派祖师爷保佑等心里安慰的祈祷语句,不敢看向车外。应德胆大,慢慢抬起埋着的头,看了一眼车外,黑乎乎的什么都没看见,又转头左右和后面看了看,也没有看见什么。反复看着确认了好几遍,车外什么都没有,镇子的街道上一片安宁,没有任何光亮。 农村人就是这样节约,晚上尤其是后半夜,所有用不着的灯全部熄灭。估计这街道上有路灯,可能在后半夜也关了。应德轻声说:“不用怕,走了,怕我们。”刘振东王晓茹听见应德说话,才敢慢慢抬起头,睁开眼睛看着车内,刘振东还转身看了看车外,确实没有,王晓茹根本没敢往车外看。 刘振东说道:“妈呀,走了吗?吓死人了,今晚真遇到鬼了。” 王晓茹摸着用手捶打刘振东,说道:“别说了,把车门锁好,千万别开。” 刘振东摸了摸驾驶门上的按钮,说:“锁好着哩,看来今晚不敢走了,咱们在车上窝着吧,等天亮太阳出来,就什么不用怕了。” 应德说:“嗯,今晚别下车,你们俩睡,我睡醒了,帮你们看着。”刘振东这会胆子也大起来了,说道:“没必要,估计天地通宝有作用,捏到手里睡,没啥事。” 王晓茹始终没敢睁眼,闭着眼睛说:“是啊,都睡吧,天亮就好了。” 刘振东王晓茹很快就睡着了,应德说帮着看着,可没过多久,又呼呼的睡过去了。 睡了没多久,过往车辆的鸣笛声和呼啸声把他们吵醒了。一看时间,才凌晨五点多。慢慢地,街道上热闹起来,有店铺亮灯开门了,店老板端着盆子往街道上倒不知道是前一晚的洗脚水还是夜晚的排泄物。远处还有公鸡打鸣声和农村运输主力三马子发动机的突突声。车辆时不时的上下经过,车速快,噪音很大。三人没办法再睡了,王晓茹说下车活动活动,清醒清醒了赶紧往回去走。 三人下车,在车附近溜达,刘振东抽着烟,无聊的看着镇子上的店铺和招牌,当他看到停车的这条街名字是古城街时,顿时来了兴趣,喊王晓茹应德过来看。王晓茹看了后说:“好巧,难道这儿也有古城,听名字可能是古代的一个驿站,难道是一个重要的驿站,所以也有古城?” 刘振东说:“不知道,哎,你给咱们查查,如果真是这样,咱们要不在这儿看一下,刚好给李子夏的论文找到一个素材不是。”王晓茹边在手机上查,边说:“不累了,不打算回了?”刘振东笑着说:“下来溜达溜达,不瞌睡了,早上空气好,人又精神了,你看一下,有必要就不走了,反正不着急,也不远,以后来也行。” 王晓茹看着手机说道:“还真有古城,这儿的历史也还挺长,来,你们看看。”刘振东摆摆手说:“不看了,你说一下大概的就行。” 王晓茹说道,镇子的历史在宋朝时就有记载,北宋时宋将李宪率军北进抵御金人时在此筑城,后金时期,金人命名通西县,元元朝中期,县被裁,归当时的定西州管辖。 据记载,元朝在通安设立驿站,主要是联通西安,天水,到兰州一带,是当时西安到兰州之间最大的驿站。现在镇子上还有古城、老城子、驿站等遗地,通西古城就在镇子上的古城村。 王晓茹说完,看着刘振东,她想刘振东会对这个镇子感兴趣,听完会等天亮去看看古城,驿站遗址的,谁知刘振东说道:“上车,回家。” 王晓茹一脸不解,应德倒没说什么,扔掉烟头往车上走。 王晓茹一脸的不情愿,要留下来看,让查资料,查完一声不吭又说回,也太不尊重人了。王晓茹想到这儿,站住说:“喂,你们两个,还把我当师姐吗,说走就走,问过我的意见吗?” 刘振东刚打开车门笑着说:“你还知道自己是师姐呀,师姐,师弟们累了,想回去好好睡一觉,能不能行?” 第62章 东子 三人坐上车,开始返回。朦胧的天色很快放亮了,升起的太阳照在副驾驶的窗子上,有点金光闪闪的景象。 刘振东开玩笑的说道:“师姐,金光加身,你要成道啊!” 王晓茹右转看了一下外面,刺眼的阳光让她手遮住眼睛。这让心底猥琐的老男人刘振东想起了一个典故,就是苏东坡老婆和小姑子妹妹斗诗的故事。含义解读出来过于直白,刘振东不敢跟王晓茹说了,也打消了调戏的念头。 王晓茹转身看了一眼刘振东,调侃道:“我发现你这个人有时候爱开个冷玩笑,说个黑笑话,觉得自己的言语是不是特别出彩?明显的猥琐气质,有时还装高冷,你这性格分裂的有点开啊,刘哥。” 被王晓茹命中,完完全全的命中。刘振东其实心里也很多次分析自己的性格,发现就是这样分裂,可被别人说中,尤其是熟悉的女人说中,这心里的裂痕比性格分的更开了。脸不由得红了,感觉被抽了几个大嘴巴子,烧烧的。想辩驳,可觉得什么话说出来都是坐实自己分裂的性格,只能闭嘴。 应德看着刘振东吃了王晓茹的瘪,心里不知怎么的有些畅快。可能刘振东这种性格的人就是这样,有时觉得挺好,可以一起工作,打闹,有时觉得特别讨厌,讨厌到不想和他共处一个空间。如果刘振东知道应德心里想的,估计会当场炸开。 王晓茹觉得说的有些直和重了,自己也感觉语气不好,有点伤刘振东了。为了挽回一点尴尬,咳了两声,主动问道:“刘哥,你不在通安驿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打算?”刘振东正全身难受,脚底板扣得油门都不稳了,见有台阶下,赶紧很正规的说道:“昨晚碰到的人影大家都看到了,我觉得暂时避一避比较好。再说师门典书和授信都很重要,咱们回去放好,洗漱休息一天再回来也不远。我是这样想的,你们觉得呢?” 王晓茹听后,心里一阵鄙视,会好好说话嘛,非得把他收拾一顿才说,不但猥琐,还很贱。贱?剑?王晓茹想起沙漠里两个道士的刀和剑,有了捉弄刘振东的想法。随即说道:“考虑的很对,你说门派典书,我想起了个事,咱们在沙漠里得到了门派两个前辈的刀和剑,张大哥又给了我们门派典书,作为师姐,我这样分配,应德配前辈的刀,我保存典书,刘哥,你配剑,怎么样?” 说到“你配剑”三个字,王晓茹差点没绷住笑出来,谁知刘振东没发觉,首先说:“很好,我喜欢剑。”王晓茹再也忍不住了,一个大鼻涕泡喷的一下冒出来,把自己美女的形象完全破坏了,赶紧转过脸,扯了车上工作台的抽纸去擦。刘振东以为早上冷,把王晓茹冻着了,问道:“要不要开点暖风?”王晓茹左手摆摆,表示不用,继续转身弯腰抽着。应德也没明白王晓茹话的真实意思,他也喜欢那把刀,短,好带,刀鞘也好看,不过他看到王晓茹弯着腰在偷笑,知道是戏耍了刘振东,网络影视剧看的少,他不明白话中的意思。 快七点,进城了。刘振东问先吃还是先洗澡。王晓茹说趁着早上人少,把东西放应德地下室,先吃再洗。绕回应德家,小狼狗东子不在,估计这段时间没人管,自己找吃的去了。三人放好重要东西,又抓紧离开,离开前,王晓茹从车上取了狗狼,把口撕开,给院子里台阶上放了一袋子。 在吃什么的问题上,让刘振东应德大跌眼镜的是,美女居然要吃梁老大的羊肉泡,正合二人意。还没等二人上车,美女已经开着豪车虎出了院子。 到梁老大羊肉馆时,王晓茹已经点好三碗加强版的羊肉泡,还点了两斤黄焖羊肉。三人吃的连叫舒服,应德又加了一碗泡馍。吃完后,刘振东应德二人直奔澡堂,王晓茹回家,说是没换的衣服,在家里洗。女人就是麻烦。 第二天早上,是刘振东打电话叫起王晓茹的,说睡了都二十四小时了,该休息好了,赶紧出发。王晓茹还在迷迷糊糊,从吃完羊肉泡回家洗完睡着,一觉睡了二十多个小时,还是困,没睡醒。刘振东电话中说,他先去应德家喝茶了,茶喝完还不来,他们两个就先走了。王晓茹“呜呜”的答应着,又睡着了。过了一会,猛地醒来,好像刘振东没说去哪儿?醒过来后,抓紧收拾,开车到应德家。 去时二人正在喝茶,刘振东笑着说:“我们还以为你得睡到中午才能起来,没想到这么快,没吃吧,来,茶熬好了,喝茶吃点心面包,这儿还有牛奶鸡蛋,专门给你买的。”刘振东也算有心,上次沙漠王晓茹脱水昏迷,身体还没恢复过来,回来只吃了一顿饭,不饿才怪。 王晓茹坐在炉子前的小凳子上,接过牛奶鸡蛋,笑着说道:“谢谢啦,先吃点软乎的,喝点牛奶,再跟你们喝茶。” 吃了一会,王晓茹问刘振东:“你打电话没说去哪儿?你不是还要去单位一两天吗?”刘振东喝了口茶说:“单位上还有几天,前天不是说了吗,回来休息一下就去通安驿古城看看,今天咱们就走,下午转一转,看一看,给李子夏拍些照片,晚上就可以回来了。” 王晓茹咬了口面包,若有所思的噢着。她想起把自己吓着的身影,会不会还会出现。刘振东看到王晓茹在出神状态,问道:“怎么了,觉得不合适吗?” 王晓茹连忙说道:“不是,我想起那个身影,太恐怖了,去的话咱们得做点准备。” 刘振东问:“做什么准备,即便是鬼魂,咱们也算是道士,虽然刚入门,鬼也应该怕咱们。但其实是挂个名,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会,至于做法捉鬼更别提了。你要是害怕,咱们去了跟天黑前回来就行了。” 王晓茹还在犹豫,应德说道:“不怕,有铜钱和铜牌,能发光,鬼就跑了。”刘振东王晓茹不明白的看着应德,应德解释道:“大前晚,鬼往车前走时,我好像看到手里的铜钱和装的铜牌有红光,过了一会,外面的鬼就没了。” 还有这事,当时以为鬼进不了车走了,难道是天地通宝和门派铜牌有驱邪驱鬼的功能?应德不会骗人,应该没看错,而且应德有时能感知他们俩感知不到的。刘振东王晓茹二人觉得这天意和巧合也太过于浮夸了,难道有什么大能暗中操纵着一切,给他们资源,引他们到密地,让他们在死亡的边缘游走,又拉回来,为了什么?消遣?完成神秘使命?还是纯巧合? 刘振东说:“应德说的对,咱们什么鬼怪都不怕,大家以后把铜牌和天地通宝都随身带着,看来是马王和门派前辈在保佑咱们,只要咱们做事有底线,存良知,就不会有事。” 王晓茹想到张继祖,可能是失去了底线,没了门派前辈祖宗的荫佑,才年龄不大,就死于非命。想到这,说道:“刘哥说的对,咱们和当初一样,坚守自己的心,不唯钱是图,马王和祖师就会保佑,鬼怪就近不了身。吃好了,喝好了,咱们出发。”说着向门外扬了扬手,谁知狼狗东子像听懂似的汪汪的叫了几声。 王晓茹同情心来了,说道:“咱们上次出去那么长时间,东子一个在家,太可怜了,这次咱们带上它,也算给它一次奖励,你们说,好不好?” 刘振东对狗的态度是不讨厌也不喜欢,应德高兴的说:“嗯,带上它,在家就傻了。”刘振东王晓茹听应德这样语意双关的说,都笑了。王晓茹向东子招招手说:“东子,这次带你出去玩,要听话,不能随便乱叫,更不能随地大小便,也不能乱跑,听见没?”东子走到王晓茹跟前,摇着尾巴摆着头,像在思考,过了一会,朝大门处汪汪几声。刘振东笑了,说道:“它答应了,说赶紧走。”王晓茹哈哈大笑,说道:“果然还是东子懂东子啊!” 三人收拾停当,再次确认将铜钱铜牌带好后,还是开刘振东的车向通安驿出发。导航直接到通安古城村。一路上,王晓茹很开心,东子坐在车里也东张西望,很是乖巧。到达古城村,没有看到与古城相匹配的遗迹。经过打听,才在村委会一个姓冯的老年人口中得知,古城原先有一些土墙,都毁的差不多了,后来要筹钱恢复,一直没有下文。 从冯老头口中得知,通安故城呈正方形,每边长300多米,最高处有9米,上面宽一丈多,城墙上还有二十多门炮台,城门分南北门,还有瓮城护卫,可谓固若金汤。 三人又问了驿站的情况,和王晓茹查的资料差不多,古代是西安到兰州重要的驿站,古城也是因驿站而繁华过,就是开放前,都是西安往来兰州很重要的一个中转站,那时的车马店街道里很多,不管是走亲访友还是做生意的,必定要在通安驿休息吃饭,住一晚再走。自从铁路通了,后来高速通了,通安驿的位置已经可有可无了,沦落为西部一个普通的乡镇了,加上都在城里买房务工,陪娃上学,镇子上的常住人口少了很多,甚至有些萧条和死气沉沉。 冯老头说完,叹了口气,问道:“你们几个干什么的,旅游的还是像网上说的那种盗墓的?” 刘振东心里感叹,不愧是在村委会工作的,见多识广,一看他们就觉得不是正常问路的。王晓茹反应快,掏出李子夏给的会员证,说道:“大叔,我们是省上民俗协会的会员,正在收集各地的文化历史遗迹,听说这儿有古城,过来看看,实地了解一下,你看,这是我们的会员证。”说着把证递给冯老头。 冯老头翻来覆去的看,又看了看相片和人,说道:“这年头,什么证都有,我也没办法核实,不过我劝你们,晚上别在村子里胡转,也别挖老百姓的地,不然出了事,不管你们是什么会的,都不好交代。” 刘振东自认为亲和的笑着问:“不让挖地,是怕我们是盗墓的,放心,绝对不是,更不会挖,你听口音,我们也是本地人,挖地盗墓的都是外省人,你老人家见多识广,应该能看出来。”肯定答复加上一捧,冯老头果然没先前那么严肃了。刘振东又问道:“为什么晚上不能在村子里转,难道有什么风俗吗?方不方便,这正是我们协会感兴趣要挖掘的,可能与历史文化有关。”说着刘振东递给冯老头一根烟。 冯老头接过烟,刘振东帮忙点上,抽了一口说:“你想多了,没有什么风俗,是出了怪事,其实就是闹鬼了,而且是我们同宗的冯家,闹腾了三四天了,你们能回就回,不回晚上也别出来,免得沾上脏东西,不好。”说完,冯老头站起身,刘振东知道是让他们走的意思,就说道:“谢谢你的好意,那这样,我们在这儿转一转,看一看,天一黑就走。”冯老头没有说话,点点头又坐下了。 三人打完招呼出了村委会,王晓茹问道:“咱们去哪儿?”刘振东指着古城村远处说:“到处转转,从那面高处拍些古城村的照片,也算给李子夏一个素材,到了晚上就回。” 在村里转悠,这里和正常村子不一样,门口晒太阳的,小卖部门口聚在一起谝闲话的,扛着农具下地的,几乎看不到,家家大门紧闭,门口还有烧过纸的灰烬。看来闹鬼的事弄得大家人心惶惶。 几人转出村外,来到一处高地上,近看能看到村子的全貌,有几处有很高的土墙,应该是古城遗留。王晓茹从不同角度拍了些照片。往远处看,能看到整个镇子大概的轮廓,镇子算是比较大,陇海线靠山而过,连霍高速像黑色的玉带飘过。 从镇子的格局和规模,依稀能看出当年作为驿站时的繁荣景象。 王晓茹一边拍着照,一边思考着古驿站的官道方向,刘振东看着古城村的古城墙,脑补着这座古城与他们见的地下古城有何不同。这时应德指着村中说:“黑雾,那儿有黑雾。”两人顺着应德指的方向看去,虽然不明显,但那块有隐隐的黑气在散发,绝对不是着火的烟雾。 刘振东心想,是不是那个冯家,闹鬼的冯家,正想着,黑雾慢慢飘向他们所处的位置,速度很快。 第63章 树精 王晓茹吓得拉过应德挡在身后,抓住刘振东后背挡在前面。刘振东应德也是恐慌不已,但没失了神,赶紧在手中抓好铜钱铜牌。正当他们以为黑雾会冲向他们,谁知黑雾偏了偏,飘进离他们十多米远的一处坑地不见了,三人看着那块地方,过了好久,也没见有什么出来或进去。那块地方就是普通的白土地,上面长着不多的几根绿草。 刘振东让应德照看着王晓茹,自己慢慢往黑雾飘进的那块地方走去。王晓茹颤抖着说:“别去了,别去了。”刘振东没听,继续往前走,此时刘振东后悔没把自己的小号——东子带上,却把它关在车里让看车。狗是最有灵性,能看见人看不见的东西。据村里老人说,如果家里的狗有段时间朝着大门处汪汪只叫唤,只要不是被小偷踩点,就是家里过世的人的魂魄回来进不了家门,在门口盘旋,被狗发现驱赶,因为魂魄一旦出了身体,家里的门神就不再让进家门,以免对活着的人造成伤害。 刘振东走到黑雾消失的地方,地面上没有任何不同之处,除了一个凹坑,看不到有坟墓堆。他向应德王晓茹摆摆手,意思是没有发现异常。应德看着刘振东站的地方,王晓茹躲在应德后面不敢伸出脑袋看。 应德说道:“在下面看看。”说着指着凹坑侧方的半截土墩子。 刘振东沿着凹坑前的下坡,转到凹坑下面的土墩子下。下面也是斜坡,离凹坑有五六米,刘振东慢慢走上去,看到有个小小的土洞,里面上下左右后用十块红砖搭着一个小房子样的方框,里面有没烧完的香头和烧过纸的灰,看起来是很多年前烧的。原来是个祭台,不知道祭拜的什么鬼神。 刘振东知道,农村有些地方有这种在野外的祭台,大多是人在野外遇上各种鬼怪或成精的东西,为了不让这些东西缠着自己,或到家里祸害家里人,有些人会许愿给这些东西烧香烧纸钱,定期送供品。还有一种就西部农村有些地方有养家神的习俗,和南方的养小鬼有些像。养家神是把不愿投胎的过世先人供奉起来,为了保佑家宅安宁。有些家神供奉时间长,可能对子孙后代没那么照顾,不满意的时候还折腾家里人,所以有些人家就会把家神请到外面去供奉,大门上贴上符或厉害的门神,不让家神再进去。 这种家神被请到外面,他也没有办法,但如果谁在祭台附近看到,招惹到,他就会跟到你家里,从此折腾你或家里人。除非请到真正有道法的大师,与野家神达成一些协议,付出一些代价才能罢休。 刘振东看着祭台,不知道是被请到外面的家神,还是被哪家人供奉的鬼怪。自小听过家神的厉害和难缠,他不敢再靠近祭台。返回土坡上面,给应德和王晓茹说了一下,让大家赶快离开。应德倒没有刘振东顾忌那么多,说道:“我去看看。”刘振东想拦又没拦。王晓茹害怕的又躲在了刘振东身后。 应德下去后,没有像刘振东一样小心翼翼,径直走到祭台拨弄了几下砖头,又在后面和底下摸了摸,掏出了一块木牌,木牌上像用火筷子烫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字:“茶神”。应德扬起手中的木牌给刘振东他们看。 这时,一股黑气从祭台中出来,直扑应德。刘振东大喊:“放回去。”可是已经晚了,黑气裹住了应德的身,刘振东以为应德会被黑气附体,心里已经暗叫完了。王晓茹在刘振东喊完也探出头来看,心沉了下去。就在刘振东以为应德被黑气附体会攻击他和王晓茹时,黑气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啊!坏怂!”黑气居然从缠绕在应德周围又迅速钻进了祭台洞里。 刘振东马上明白过来,这是他们身上的铜钱铜牌的作用。心里对家神的恐惧马上没有了,还开起了玩笑:“吆,这听口音是本地鬼。”王晓茹也不惊惧了,说道:“别胡说,你怎么知道是鬼,不是什么成精了?说不定是怕应德。” 刘振东抖抖肩膀,让王晓茹别在爬他后背上,边往前走边说道:“怕应德是那家伙不出来,你没看到,它绕了应德一圈,要不是铜钱铜牌在身上,早就附应德身体了。走,过去看看,不用怕。大白天的,咱们归一派的三巨头还怕个孤鬼野鬼。” 刘振东越说越来精神,早忘了之前吓得多看两眼都不敢。 应德手里拿着木牌,又看着祭台,平常不说话的人,居然和祭台里面的不知是什么神怪对骂起来。应德瓮声瓮气的骂道:“你才是坏怂,跑出来害人。”刘振东刚走到祭台下面,就听见祭台洞里传出一个像被缝了半个嘴说出来的声音:“你坏怂,你全家坏怂,我是神仙,你敢骂我,我要你吃狗屎。” 哎!这家伙居然嘴这么厉害,还自称神仙,刘振东为了不让应德比下去,对着祭台洞骂道:“你有脸说神仙,见过哪个神仙躲在老鼠洞里。我现在就去把我家东子牵来,让在你这个坏怂的老鼠洞里撒尿拉屎。”王晓茹看着两个神经病似的男人,对着土墩子上的一个土洞骂仗,这画面,怎么觉得都不对劲。要么这两男的确实神经了,要么被鬼魂附体了。王晓茹想到刘振东刚说的东子,觉得有必要确认一下,准备去把东子牵来。 还没走呢,刘振东对王晓茹说道:“晓茹,你去把东子牵来,我看这家伙再骂人。” 王晓茹赶紧跑步去车里牵东子,至少要确认刘振东应德没被鬼魂附体。 刘振东说完,得意的笑着,说道:“你等着,看谁吃狗屎。”应德也笑着,能让平时人敬而远之的鬼怪怕着不敢出来,应德觉得很解气。祭台洞出现声音,很着急,说道:“别别别,坏……,好好说,咱们好好说。”看来这家伙的坏怂是口头禅,求饶的话里也差点蹦了出来。 应德用瓮声瓮气的口音严厉的说道:“如实说,我们是道派的,不然让你无处安身。” 祭台洞里的口气好多了,几乎是低三下四的语气说道:“我本是两百年前的茶树,百年前成精魂。原先在马家山游荡,后被修路的破坏了我寄生的老树,飘荡至此。十多年前附身一老农身上,为我设立了这一祭台,还用木头刻了一块茶神的木牌寄身。后来老头死了,也就没人供奉了。现在我的精魂快散了,存世也没有多少年了。可谁知被冯明那小子无意中发现,那坏怂不祭拜也就罢了,居然往我的祭台里撒尿,凭着最后一点魂力,上了那小子的身。” 茶树精不说了,刘振东问:“怎么不说了,村里闹鬼和前晚我们见的鬼影是不是冯明?”祭台洞里没有声音。刘振东以为茶树精又要作妖,想开口再骂一句,应德却说:“累了,说不动了,让缓着。”刘振东一想也是,被铜钱铜牌打回洞里,又说了那么多话,还骂人,不累才怪,何况按茶树精说的,魂快散了,应该是没多少法力了。“嗯,让缓着,咱俩先抽烟。”刘振东招呼应德一起抽烟。 二人吞云吐雾的抽着烟,烟雾飘进祭台洞里,谁知那树精闻见,虚弱的说道:“给我也……也抽一根。”刘振东也不奇怪,另外点了一根,放在祭台里的砖上,说道:“抽吧,没想到你也是个烟鬼,缓好了再说你怎么害人的。”树精没有搭话,看来在恢复着。 刘振东应德二人又抽了一根烟,也给树精放上了一根。这时,王晓茹带着东子来了,刘振东应德赶紧迎上去,让别吓着树精。王晓茹看到东子和刘振东应德跟以前一样亲热,心也放下来了,知道他们没被那个树精上身。 刘振东把树精的话跟王晓茹说了一下,王晓茹听后说道:“咱们还是小心点,不管是树精还是鬼怪,话都不能全信。没听过老人言:鬼话连篇。本意就是鬼的话不能信。”刘振东一想也是,万一这树精有什么阴谋,骗他们放过它,继续害人,保持它的精魄不散,那做为道家归一派弟子,放鬼不管继续害人,不是和道家门派驱邪捉鬼宗旨不符吗? 刘振东想到这,拉着应德赶紧跑到祭台洞前,喊道:“老树精,说,你怎么害冯明的?”问完等了好一会没声音,正当刘振东以为树精溜了时里面传出声音:“都是因果报应。” 树精讲道:“冯明的父亲有男人的隐疾,这在他们村谁也不知道。夫妻俩晚上像仇人一样,白天装的特别恩爱,夫唱妇随。多年前,修马家山隧道时,我附身的那个老农,冯明的母亲,还有村里好多人去工地挣钱。因我附身的老农孤身一人,老实不说话,被忍耐已久的冯明母亲盯上,在当年春节放假,其他人都回家过年,那老农被留下一个人看工地,冯明母亲给家里说回趟娘家,提着一瓶酒和一斤猪头肉上了山。 在山上老农的房子里,冯明母亲说和家里的生气,工地上躲几天清闲,然后肉酒给老农吃喝。待老农喝醉睡下,冯明母亲便在老农不知道的情况下睡在了一起。没经过人事的老农第二天腰疼,以为酒喝多闪了腰,起床后发现冯明母亲已经走了。 冯明母亲原以为偷着享受了一次人伦之欢,谁知春节过完不久,发现有了身孕。冯明父亲发现后逼问,冯明母亲死也不说,还说,不管是谁的种,我生下了就是你的,如果胆敢不养活他们,她就把冯明父亲不是男人的事告诉所有人。冯明父亲妥协了,忍下这绿帽之辱,想保留自己最后的颜面。 生下冯明后,冯明越长越不像自己,冯明父亲就越觉得屈辱,以为村里人都知道他不是男人,他老婆给他戴绿帽了,长期的压抑,最终在冯明十岁时去世,而那老农也在第二年去世。 冯明父亲去世后,怨气太深,魂魄久不离去,就想看看他老婆和谁在一起乱搞。冯明母亲也是狠人,和老农一夜过后,一直规规矩矩,可冯明父亲去世后,她再也不忍了,主动找老农坦白那夜之事,又勾引老农睡在一起,可怜那老农,一边拒绝不了勾引,一边又贼胆太小,整日提心吊胆,怕冯明父亲鬼魂找来。 想什么来什么,冯明父亲的魂魄发现那个偷他老婆的男人竟是村里最不起眼的老光棍,毫不犹豫的显出鬼魂,活活吓死了已经提心吊胆小半年的老农。 冯明成人后,游手好闲,整天游荡,喝酒惹事,那天他酒后用尿浇了我的祭台,我上身后准备教训他一下,谁知那家伙阳气旺盛,好几次把我逼出来,我正没办法,准备离开时,一个鬼魂过来,帮我控制住冯明,没等我反应过来,冯明重重的一头栽倒在公路上,脸被摔的稀烂,一会会,就没气了,血流了一滩。 我虽是树精,也附身折腾人,但绝不敢害命,因为怕天雷劈我。可冯明绝不是我害死的,我也没再附到他的身体或控制他的魂魄。这几日我都出去探访,在今天才知道,那日帮我控制冯明的鬼魂就是冯明父亲,也是他告诉我一切。他这十几年怨气还未消散,也不愿意投胎,就是积攒鬼气想弄死冯明,让老农成为和他一样的绝户,他才能消散怨气。 可怜冯明,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是谁害死自己的,魂魄每晚在村里游荡,见人就问谁推到自己的,可魂魄一接近活人,都被吓跑了。村里请了阴阳师念经超度,不知道阴阳师念错了经还是不会念,对冯明的鬼魂一点用都没有。这事可以说因我而起,今天下午我去找冯明,准备言明真情,可那冯明根本不听,要来我的祭台再撒尿,拆了我的祭台,和我同归于尽,所以我逃了回来,见到有人靠近祭台,就想附身躲避,谁知道你们是道家高人,身上还带有大法器,差点把我伤了。我说完了,你们不信,等晚上冯明的鬼魂来了你们可以问问。” 刘振东听完,想到树精说冯明要来祭台再撒尿,鬼魂怎么撒尿?鬼魂会撒尿?还真想看看。 第64章 哭灵 现在的问题是晚上冯明的鬼魂会来,他们三个是走,还是走呢?这因果报应,有些像人世间的寻仇,你侮辱了我,我要杀了你,你又找我索命,冤冤相报不死不休。难道人世间那么多战争,纷争,都是因果报应在循环?应德好像也在思索什么世界难题,杵着脸向祭台洞问道:“你说你魂魄快散了,就最后做点事,把冯明的魂魄领到地府,让投胎去,别在游荡吓人了。” 刘振东王晓茹一听,应德这想法好,既能解决冯明鬼魂游荡吓人的问题,还能将三人抽身事外,不惹这狗血的乱七八糟的因果。刘振东想到这儿马上说:“对对,你做为树精,有义务引导所在地的鬼魂向善。做去吧,就当赎你上身人家亲父子的罪孽了。我们走,还没吃饭呢,饿扁了都。”说着拉着应德,朝王晓茹挤眼睛,意思是赶快撤,别再等来冯明的鬼魂。 应德给树精说那话也是一个意思,所以说完马上跟上刘振东往上走,王晓茹早领着东子走到了十米开外。 “等等。”树精喊道。刘振东应德听到了停了下来,王晓茹没听见,见两人停下,也在前面停下。刘振东应德走到祭台洞前,以为树精后悔了,问道:“怎么,你不愿意?” 树精叹了口气,说道:“你们是道家的,不会管我一个成了精的茶树,这我有自知之明,我会把冯明的魂魄引到地府,但我有个请求。” 应德说道:“说吧,不过分我们答应。”刘振东跟着点点头说:“对。” 树精说道:“凭我剩的年份,魂力比那冯明刚死的鬼强很多,带他去地府不是难事。但和你们人类一样,我们精怪也希望长存于天地间。我想把一半魂魄附生在他拿走的木牌上,你们帮我把木牌放到马家山上的茶陵中。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这时,刘振东应德才记起,树精的那个上面刻有茶神的木牌,还在应德手里拿着。刘振东接过木牌,放进祭台里的砖下。 刘振东在沉思,分析树精的话有没有别的什么目的? 应德想到关键问题,问道:“你一半魂魄留在木牌上,还会不会再害人?” 树精说道:“我最多就是欺负一下人,折腾一下人,不会害命的,也没那个能力害命,害生人性命是大忌,天罚饶不了。” 刘振东倒觉得树精说的是实话,也算实情。鬼怪这些一般不会害人性命,最多就是向人类索要供奉。那些害人性命的都是有大因果的,鬼怪不惜天罚魂飞魄散都要报复。 为了保险起见,刘振东说道:“可以,先把冯明领到地府,办妥了,我们带你去茶陵。” 树精也痛快,说道:“明天你们到村里去看就知道了。” 三人离开祭台,不知往何处去,回吧,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不回吧,确实害怕老树精收拾不了冯明,找上他们。再说三个人以民俗协会的身份在古城村溜达,难免会引起村委会冯老头这类人的盘问。李子夏这骗子,什么有了这个身份出来村委会会行方便,人家根本不知道这破协会。从冯老头的眼神中就能看出,把这个协会当成招摇撞骗的了。要不是没发现他们进村民家中,估计要么拿锄头扁担赶了,要么扭送了。 既然无处可去,那就上最近的马家山浪一圈。天色还早,夏天的马家山上风景还是不错。三人带着东子,开车从109省道上山。蜿蜒穿过山顶的公路,令人心旷神怡,公路两侧茂盛的树木让人感觉天地间如此清怡。山腰两侧的梯田,庄稼绿绿的一片接一片,天明山青草绿,唯一的遗憾就是西部的山景缺少水的滋润少了一分灵气。 三人找了一处宽敞处下车,站在路边欣赏着西部最好时间最美的景色,看着在很远处即将落下的夕阳,让人的思绪也跟着飞到了那遥远的山外。小时候,刘振东常想,山后面会是哪儿,是什么样子的?他奶奶说山后面还是山。那都是山吗?总有没山的地方吧?他奶奶说,那就是大海了,到大海那儿就没有山了。大海很大,大到没有边际。 刘振东正应景回味着小时候的懵懂,被王晓茹的话打断了,“没问清楚茶陵在哪儿?咱们到马家山了,一趁找找茶陵在哪儿,这从哪儿找,这么大的山。” 刘振东说道:“应该在马家山隧道上方,修隧道时上面破坏了很多树木,听说迁了坟,移了庙,那附近就可能是茶陵。不找了,到时让老树精带上咱们找。” 王晓茹一想也是,这上山到山顶再到下山将近20公里,开车都得半个小时,上哪儿找去。浪了一会,天有些黑了,三人回到镇上,吃了饭,在古城村冯明家附近坐车上看着冯明家的情况。 西部农村的风俗,年轻人死在外面,而且是意外死亡,也就是横死,是不能进家宅的。冯明家大门上贴着白色的对联,大门一侧支着一个帐篷,帐篷是什么啤酒的广告,颜色绿油油的。帐篷里面用两条木凳支着一口没有油漆的棺材,看来棺材里就是冯明的尸体。棺材一头有一个火盆,里面烧下的纸灰,帐篷周围摆着花圈。大门紧闭着,两扇门上贴着两张方形的白纸,可能是只粘了中间部分,夜风吹着白纸,哗啦啦哗啦啦抖动,看上去特别瘆人。 冯明家好像没有村里人往来的身影。一般村子里的白事,大门敞开,村里人往来很多,一是乡里乡亲的帮忙,二是帮事主家守夜,还有那些无事游荡的赌客,最爱到白事上开宝押注了。像这种年轻人横死的,村里人特别忌讳,不会在晚上去帮着守夜,连赌客都不愿意沾染晦气。加上冯明的名声,他名义上的父亲也过世了,估计村里人没人到家里去帮着办丧事。 不知道冯明母亲是怎样处理冯明的后事的。农村年轻人横死之后,如果没有结婚,没有后代,都会火化,将骨灰撒在很远很远的地方,防止魂魄再来祸害庄里人。 突然,冯明家的大门打开了,出来了两个人,看样子应该是是村子里那种专门负责指挥红白事的老头,有的地方叫总管,有的地方叫头家。其中一个是三人白天见过面的村委会冯老头。两人后面跟着两个穿黑色道服的人,应该是他们家请的阴阳师。随着大门的打开,门外的灯也亮了起来。 两个阴阳师敲着羊皮鼓,摇着铃铛,嘴里念的不知道什么经,可能是超度一类的,在帐篷前走过来,走过去。 最后面出来一个中年女人,身形很好,不过披头散发的看不清样貌,应该是冯明的母亲,出来后,跪坐在棺材头的火盆前,一边烧着纸,一边抽搭着哭,边哭还边念叨:孽障,我的儿,孽障,我的儿,你走了,我可怎么活? 刘振东看到这场景,想起了农村哭灵的一个笑话。农村哭灵有很多讲究,在咽气后要哭一次,在出灵时哭一次,出殡是哭,下葬时哭,还魂夜哭,头七到七七逢七每晚烧纸钱哭,百忌哭。这是大哭。还有在出灵后,有村里人,亲戚,朋友来吊唁时,每进来一拨人,由死者儿媳妇,女儿号啕大哭,以示哀恸。出灵时,女儿和儿媳妇是哭的主力,哭声越大,时间越长,表示自己的悲痛和对过世之人的孝顺。儿子倒没那么多表演,如果女婿,外甥不哭的话,村里人会开玩笑的用丧棒打。 其中女儿哭和儿媳妇哭,如果把哭声忽略,那真是活脱脱的一部个人血泪戏。刘振东记得,小时候最爱看村里那些老人去世后,他们的女儿儿媳妇的哭灵了。每个女人用头巾包脸,哭的那叫一个鬼哭狼嚎。关键是还有语言,女儿们的语言主要是从可怜老人一辈子操劳开始,到老人去世自己没有娘家可回的可怜,最后到自己过的怎么不如意,活的不好之类的话。刘振东听过很多次,基本上都是这个模式。儿媳妇的相对简单了,主要是说老人孽障,没吃她做的最后一口饭就走了,然后就是老人走了,自己没法活了,翻过来翻过去就这些。 有人形象的比喻了各种身份的哭灵状态,说:儿子哭像野驴放屁,女儿哭惊天动地,女婿哭虚情假意,儿媳妇嚎天动地。刘振东记得村里人说的那个笑话,有个儿媳妇在哭过世的婆婆,哭的那个声音叫大,嚎天动地的。可能为了表演出真情实感,捂着脸趴在棺材上拍着棺材大哭,嘴里念叨着:妈呀,你走了,我可怎么活?你走了,我也没办法活了,你把我带走吧。哭着说着头在棺材上蹭着装着要碰棺而亡的样子。结果头发挂在了棺材上,儿媳妇还以为是婆婆诈尸了,起来把她头发撕住要带她走,吓得马上哭喊着:妈呀,我还没活够,我不想去,你别拉我。 这个笑话让刘振东觉得特别可笑,每次跟别人说起来,自己首先笑着就不行了,这会想起这个笑话,刘振东嘴都咧歪了。正在刘振东嘴角翘起回味他的笑话时,阴阳师的经念结束了,几人进了大门,又把门关上。过了一会儿,冯老头和另一老头把阴阳师送出来,阴阳师开着停在大门旁边的车走了。 冯老头和另一个老头也各自走了,应该是回家了。冯明母亲站在大门口送着,见人都走了,眼神平淡又冷漠的看了一眼帐篷下的棺材后进去了,关上大门的声音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过了一会儿,院子里的灯,大门外的灯全部灭了。 夜风偶尔吹过,很安静,安静的好像要爆发似的。晚上十一点,天晴,看不见月亮,星星倒是挺明亮的。三人看着帐篷下的棺材,手里捏着铜钱铜牌,生怕冯明从棺材里爬出来,跑到他们车跟前。 过了一会,东子突然焦躁不安,吱呦呦的叫着。王晓茹和应德把东子训练的挺好,不让汪汪大叫时一般不会叫。迷迷糊糊的三人马上清醒,看向帐篷底下的棺材。一股若有若无的黑气从棺材飘出,三个人集体揉了揉眼睛,确认不是眼花,除了原先的景象,什么都没有。 应德说:“魂应该出去了。” 王晓茹听见,紧张的问:“去哪儿了?会不会到我们这边来?东子,你能看见不?”刘振东正要回话,感觉不对劲。今晚王晓茹坐后排,说是和应德东子坐一起害怕的慢一点。果然,刘振东在驾驶位回头看,王晓茹摸着狼狗的脑袋,紧张的盯着东子,怕东子突然汪汪叫。 刘振东心里一阵国粹,心里打定主意,以后东子这个称呼只配叫狗,不是自己的小名了,回去得给自己爸妈说一下,不能再叫东子了。 王晓茹应德不知道刘振东心里想的啥。应德说:“不怕,带东子下去,咱们看看树精会不会引魂。” 刘振东为了防止和狗同步,马上下车。弄得应德王晓茹心里一阵佩服,攒劲,毫不犹豫的下车,胆真大! 二人带着东子下车,应德观察着周围,王晓茹还是紧张着盯着东子。刘振东这会已慢慢走到了冯明家的大门口。 突然,刘振东抬手制止应德王晓茹再往大门跟前走。二人以为刘振东发现了什么,没敢再走,呆呆的站着。要不是夜色下看不清楚,他们一定不知道这会刘振东侧着头,竖着耳朵听,满脸的陶醉和饥渴,偶尔还有吞咽口水的“咕嘟”声。 正当刘振东专心听着冯明家院子里的声音时,王晓茹应德在寂静的夜里,也听见了冯明家院子里的声音。王晓茹感觉自己脸热,估计早就红透了。 应德竟然鬼使神差的一步步挪走了,挪到了大门口,和刘振东脸对着,都侧头竖耳的听。 女人毕竟和男人不一样,王晓茹清醒一点后,心里骂道:男人怎么都这样,不是爱看那种视频电影,就是爱听墙根,好像最爱看现场直播。啊呸,我几乎没见过男人,怎么知道这么多。心里对自己的不纯净唾了几口。 看着刘振东应德为了听的更清楚,这时挪到了大门上,耳朵都贴到门板上了,还把头挪过来挪过去,好像在找最佳位置。“爬到墙上看去,看把你俩急的。”王晓茹轻声骂着。 第65章 引魂 刘振东应德这时才发现自己的失态。丢老大人了,老脸丢光了。两人互相指着鼻子,甩甩点点,似在说对方为老不尊,在人家小姑娘跟前就暴露出老男人的本性。这两人边指着对方,边离开大门。 二人走到王晓茹跟前,王晓茹翻着白眼看着两个意犹未尽的老男人,说道:“看你们臭男人的德性,都快急疯了吧。把正事就抛的无影无踪了。” 刘振东应德羞愧的低下头,脸烧着一直到耳朵。院里面的声音还在继续,时高时低。弄得两个男人都不知道是该走还是继续听王晓茹唠叨鄙视。 “这女人也太无耻了,儿子刚死,就在院子里和野男人干那事。”刘振东装作愤愤不平的说道。 王晓茹嘲讽的问道:“你怎么知道不是在房子里面,眼睛挤进去看见了?” 刘振东理直气壮的说:“那婆娘说的。” 王晓茹继续嘲讽道:“给门外偷听的你说了?” 刘振东不满意王晓茹的态度了,反驳道:“你看你怎么这么个态度,是那婆娘浪叫的时候说,妈妈吆,院里比炕上美气。” 刘振东学了一下院里的声音,王晓茹啐了一口说:“不要脸,走,办正事走。” 刘振东一听王晓茹说办正事,上升到头顶的荷尔蒙还没消散完,又污想了:办正事,这么好,刚受完刺激,就能办正事,简直……。刘振东正臆想着,跟着王晓茹应德往村子头走。突然,东子汪汪的叫起来,三人紧张的挤在一起,向周围看去。由于后半夜,两米之外什么都看不见。东子朝着村头方向叫唤,应该是那个方向出现了冯明的鬼魂。 “几位,切不可再往前走。”黑暗中传来茶树精的声音。 刘振东低声问道:“老树精,冯明的鬼魂呢?” 树精回答:“在冯老三家附近,我这就去引他的魂到地府,还请你们帮忙,守在他的尸身周围,他就逃不回去,他不跟我,天亮就魂飞魄散,这样就能乖乖跟我去地府了。” 刘振东连忙答应道:“好的好的,一定要把他引走,不然飘来飘去要害多少人。” 黑夜中没了声音,东子也不叫了。三人快步走向冯明家,离天亮还有三个多小时。 到冯家大门外,三人站在白兮兮的棺材前,背对着站着吧,总感觉棺材盖会突然一下弹开,从里面出来一具僵尸,面对着站着吧,看着一副白棺材,更隔应。 “老三,今晚咋这么攒劲,跟教驴一样,啊啊啊,我的妈妈吆,你慢点捣,捣烂了。”院里面女人的浪叫和言语让三人紧张的心情又变得不知道如何形容了。老三是谁,刚才树精说冯老三,难道是同村同宗的冯家老三?三人对里面的男人很好奇。这时又传来一个男的声音,说道:“老皮,你喊这么大声音,不怕庄里人听见,噢噢噢。”说到后面,男声闷哼了几声。 三人听着里面的男声,觉得怎么那么耳熟,王晓茹敏感,说道:“冯老头。”二人一回忆,对呀,这声音就是村委会冯老头的。这什么跟什么啊,白天在村委会义正言辞的老头,晚上居然跟死了丈夫又刚死了儿子的女人搞在一起,说不定还没出五服呢。 嗯?冯老头不是走了吗?没见他又折回来,怎么进去的?三人的疑问被女人的浪语给回答了。 里面女人又是一个连续的噢噢声后断断续续说着:“还是村干部,胆子……噢小。噢噢噢……,翻后墙噢噢噢……我家单噢噢……噢噢户……,一老……一小死鬼………弄得晚上噢噢噢噢慢点……谁敢到……噢噢噢,附近转……噢噢噢噢,戳,往烂戳,把我戳烂,噢噢噢噢噢,让我享福,噢噢噢……。” 果然是冯老头。刘振东想起前多少年在农村,老百姓骂村干部的黄话:白天,村干不?晚上,干村民。 院里的闷哼声和女人的声音还在继续。刘振东做为一个过来男人,对冯老头的战斗力从开始的好奇,到后来的惊奇,现在已是佩服崇拜了,这都快一个小时了,从啪啪啪的幅度和声响之大,还没有半点疲乏的迹象。 三人在冯明家大门口顶着恐怖的棺材,耳朵享受着人类动物本能的刺激。煎熬,真是煎熬,两个男人既想快点结束恐怖的守着冯明的棺材,又想听院里最后战果。王晓茹从开始的羞涩到现在的麻木,憎恶,心里只关心树精把冯明的鬼魂能不能引到地府。 冯明的鬼魂在阴阳师离开他家后,飘出来跟着冯老三准备去他家门口吓死他。谁知在冯老三家外墙的拐角上,他家的镇宅石兽发出一道光,吓得冯明的鬼魂赶紧躲开,等绕开到大门口,尽然没见到冯老三。冯明的鬼魂以为冯老三又到那个寡妇家帮忙去了,就守在门口等。 这时,老树精过来,仇人,不,仇鬼相见,分外黑气暴涨。还没等树精开口,冯明的鬼魂说道:“滚,等会找你算账。”树精哈哈说道:“等着捉奸,奸正在你家。跟我去地府报到,你的魂魄再飘荡下去,要么消散,要么被鬼差捉去下油锅。” 冯明的鬼魂狠狠的说道:“我要撕碎他,吃了他,别挡我。”边说边要飘走,被树精挡住。树精开口道:“我的魂力比你强很多,你走不了,我知道你也是可怜孩子,不想把你打的魂飞魄散,不能转世投胎,跟我走吧。” “不,我要把这村子里笑话过我,欺负过我妈的人全部撕碎,吃了。”尖锐的声音,疯狂的黑气在冲撞着树精的黑气。实力的悬殊,多么疯狂都是徒劳的。一会后,冯明的鬼魂感觉到再冲撞下去,也不会冲出树精黑气的包围,慢慢的绝望了,尖厉的哭泣声,诉说着自己的屈辱和不甘。 原来,冯明从懂事起,就知道自己不是他父亲的种。小时候,他父母为了他吵架,以为他小,睡着了,或者不懂,都不避他。可每次吵架他都听的清清楚楚,也知道了自己不是父亲的亲儿子。小时候的经历,让冯明觉得什么都没意思,就这样活着吧,连自己亲生父亲是谁都不知道,不过是他母亲跟野男人生的野种。他以为村里人都知道他们家的事,凡是在村里闲逛,看见村里人,他都以为他们在背后指着说,看,就是那野种,不知道他妈跟那个野男人生的,他妈真是不要脸。 仇恨的心一直在发芽,长大些后,他每天在村里招猫逗狗,这家厕所丢个鞭炮,那家大门上挂个死老鼠,本以为村里人会来家里讨要说法,然后他想着再挑衅,等吵起来后用铁掀拍死。可谁知,村里人明知道是冯明做的,除了呸呸在自家门口骂两声,咒不得好死之外,从没有一个人到他们家来找事。 后来,他又发现,他母亲在他名义上的父亲死后,家里来的男人可以说从没断过,有的是他母亲叫来的,有的是自己半夜敲门进去的,还有敲门不开门时翻墙进去的。有很多是他母亲叫来的,他知道他母亲是为了报复那些男人的婆娘平时在村里说她的坏话。这招果然有效,她母亲在村里听见有谁说她的闲话,上去就给那家女人一顿,你男人的又小又软的跟麦地里的蛆一样,还跑到我炕上骚情,十秒钟就提着裤子走了,看来你罪也受扎实了。 这样一说,那些女人又羞又臊,杵着头就跑了。 其实他知道冯老三从年轻时就跟他母亲要好,不过后来没到一起。冯老三这人胆小,老婆死了后都不敢主动找他母亲,每次都是他母亲威胁要让村里人知道,冯老三才会去,而且冯老三对他母亲招惹别的男人,是敢怒不敢言,每次一说,他母亲都会说,娶了我,我就不找野男人了。可冯老三不敢答应,虽然他是一个人,老伴过世十多年了,子女都成家了,可就是怕人说闲话不敢娶他母亲,就这样黑夜中胡搞一下磨蹭着,气的他母亲越来越张狂,不娶就祸害村里的男人,尤其是看上去两口子恩爱和谐的。村里的女人是打碎了牙往肚里咽,一点不敢找他母亲出气,怕他母亲把他们男人的长短公布于众,一大家子就没法见人了。 树精看冯明的鬼魂不再挣扎,劝说道:“孩子,你的事我都知道,走吧,这个世界与你没关系了,你来这世间一趟只是上辈子欠了债,现在还清了,该回去了。他们有他们的因果,也有报应。” 冯明的鬼魂问道:“我欠谁的了,欠的什么债?”树精说道:“你到地府会知道的,我不会透露的,我不想被雷劈。天快亮了,走不走,难道真要魂飞魄散吗?”说到后面,树精着急起来,口气催促加严厉。 “不,我要回去,我要做僵尸,继续撕人吃人。”说着从反方向飘去,树精赶紧追上去拦住,说道:“我说了,你回不去,你尸身周围有三个道家高人在守着,你根本进不去。” “屁的高人,一帮色鬼和骗子。”冯明的鬼魂又开始冲撞树精黑气包裹。 树精继续劝道:“你错了,不是你母亲请的那种骗钱的阴阳师,是真正的道派高人,身上有很厉害的护身法器,我近到他们跟前,都很可能魂飞魄散,你个刚死的无后鬼,想试魂飞魄散了你去,不拦你。”说着树精松开包裹的黑气。冯明的鬼魂飘向他家里,到大门口,看见有三个人站在他的棺材前。三人全身隐隐泛着红光。这三个怎么这么熟悉,在哪儿见过呢? 噢,记起了,在古城街上看见过,坐一辆车里,他上去准备欺负一下三人,快到车跟前时,车上三人发出三道红光,打得他魂力消失了很多。 “给你半刻钟考虑,半刻钟后,我将强制带你去地府报到。”树精的黑气半包围着冯明的鬼魂说道。 院子里的声音还继续。啪啪啪的声音越来越响,频率也越来越快。不过,女人的声音变成了哭声和求饶声,不是那种刺激性的求饶声,是真的痛苦的求饶声。渐渐地,求饶声弱了下去,最后没有了声音,男人的,女人的声音都没有了。 树精说道:“看见了吗?该结束了,都该走了。活着的有他们自己的禄命,这是天命,不可违。”说着,黑气像一张大网,包裹住院里出来的一股黑气和冯明的鬼魂,冲上天去,又快速落下,钻进地下不见了。 刘振东三人看不到,也听不到树精的说话,他们也不知道,天快亮时树精只有部分黑气从地下出来,晃着飘回祭台。 三人还在想着,院里的战斗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最后没了声息,女的不会是给那啥死了吧,男的不会是精尽而亡吧。 远处,公鸡打鸣了,鬼魂应该不敢出来了。院里的人是死是活,看不看,救不救? 刘振东应德的想法是看看也可以,很是可以,起码可以看到持续两个小时的战斗的惨烈现场。王晓茹想的是怎么救,救活了,两个人是那个状态,怎么面对他们,救不活,村里人会怀疑他们,说不定会惹上不清不楚的人命官司,而且门外棺材里放着一个被摔死的人,万一被赖上,三张嘴也说不清楚。 又是一阵公鸡打鸣声,很远,在黎明前听上去很清脆。王晓茹问道:“怎么办,天快亮了,村民起早的都快下地干活了,走还是进去看看?” 刘振东猥琐的看着应德,那眼神像在给应德说,走,进去看看,你还没见过没穿衣服的女人吧。 应德眼神明亮,抬头看看墙头,意思是如果大门关着,看能不能从墙上翻进去。 刘振东明白同为男人的意思。然后义正言辞的说道:“不看了,万一人家一晚上劳动累了,直接睡在院子里,进去人家把咱们当贼给打了,私闯民宅,没地说理,冤不冤。是吧,应德。”说着直直的看着应德,意思是我这是以退为进,你别说岔了。谁知应德只说了一个字:“对。” 王晓茹这会也口不择言了,直接骂道:“对个屁,你们有没有经验,那后面的声音明显的就不是正常的声音,最后都没有了声息,你们还对,绝对有问题,赶紧进去看看,要是救不及时人死了,我们也是有过错的,会影响我们的道业的。” 得,从经验说到法律,最后到道,层次高的刘振东应德觉得比冯明家的墙都高了。 第66章 卡球 王晓茹还准备劝说他们赶紧翻墙进去救人,刘振东却拍的大门咚咚响,拍了一小会。里面没有声音。刘振东说:“咱们又不是贼,放着门不走干嘛?先敲门,没有人开门再说,得有礼貌。”说着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王晓茹呵道:“没人开门,说明里面的人确实出问题了,你是要把门敲烂敲出个洞钻进去?” 刘振东觉得再敲下去可能耽搁救人,赶紧从身上掏出一把小刀,伸进门缝里挑着试,结果一挑就哗啦一声挑开了。推了一下,门开了。刘振东回头看看王晓茹,意思是怎么样,厉害不,无损进入。王晓茹看着刘振东的贱样,忍不住说道:“看来常干溜门撬锁的事,手法挺熟的。赶紧进去吧。” 刘振东被说的又被降维打击了。完全推开门,三人像小偷一样,进去后把大门又关上,才看院里的情况。 白花花,两个白花花的人体面对面侧倒在正房的台阶下,上面分开,下面贴在一起。王晓茹看见这种情形,把头扭了过去,说道:“赶快在屋里找衣服或床单盖上,羞死了。”刘振东应德慢腾腾的往屋里走,边走边拧着头看着白花花的两个身体,不,看更白的的那个。 王晓茹看着两男的样子,气的催促:“快点,看不够吗。” 两人赶紧跑进房里,从炕上胡乱拿了些衣服,扯了一张床单又跑出来。床单盖上后,王晓茹才走到跟前,摸摸一男一女的鼻息和脉搏,二人还活着,只是晕过去了。王晓茹拿了一件看上去女式衣服,给女的套上,遮住上半身,让刘振东应德给男的把衣服穿上,用床单包住下半身。 王晓茹这才分别拍了拍两人的脸,叫道:“喂,醒醒,喂,醒醒。”叫了两三分钟,冯老头,也就是冯老三慢慢睁开眼睛,等看清三人时,冯老三一激灵,要起来,结果好像下面拉扯住,没起来,还嚎叫了一声。 由于冯老头的拉扯,冯明的母亲应该被疼醒了,嘴里还呜呜的说着:“别戳了,疼死了。” 原来,两人的下面没有分开,待冯明的母亲看到三人时,脸红,赶紧把头捂到了地上,嘴里说着:“死鬼,把狗球弄出去。” 冯老三又蹬着腿,想和冯明母亲分开,结果是男的嗷嗷叫,女的啊啊啊喊。 刘振东看到这种情况,想到了一个传言,说有人在市上的什么巷找女人,结果受惊吓取不出来,被送到医院才分开。看来这两个男女就是这种情况。 王晓茹越看越生气,骂道:“别叫了,叫了一晚上还没叫够,站起来,裹着床单到房子里炕上叫去。你们俩,转过去,别看了。”说着用右手食指点着刘振东应德。地上的男女相互扶着往起来站,又是嗷嗷嗷啊啊啊的一阵叫唤,听见正房门被关上的声音,三人才转过去。 王晓茹走到窗子前说道:“把窗户打开,冯明的后事怎么个办法,今天村里来人不?” 冯明母亲打开窗子,伸着头说道:“这怎么办?还是取不出来,今天火葬场的过来拉去火花,村里的总管早上要过来一趟,说是主持一下。怎么办?这怎么见人啊?”说着要嚎哭。王晓茹骂道:“别嚎,吵死了。”冯明母亲立马把张开的嘴闭上。 走下台阶,王晓茹找刘振东应德商量,刘振东说:“以前听过这事,说是医院里给分开的,要不送医院吧?”冯老三在房子里听见了,喊着说:“这辱人着怎么去医院,不去。” 王晓茹骂道:“不去就长一起算了,帮你们还事情多。”谁知冯明母亲说:“对,一直长在我身上,你就不跑了,我们下半辈子一起生活。” 冯老三唉了一声说:“胡娟,你胡说什么,这样子怎么一起生活。就算一起生活,也得把这……这取出来。” 王晓茹猛然有个想法,很……说不出来,但觉得可能有作用,就说道:“你们俩好好在炕上待着,打算你们以后的日子,我们接待火葬场的和总管,你把口罩戴上,我们也戴上,需要什么你说我们办,需要一个露面的时候另一个就卧着,别起来,能行不?”冯明母亲胡娟说:“能行能行,麻烦你们了。” 刘振东应德还想凑到窗子跟前看一下,被王晓茹瞪回去了。王晓茹安排道:“你俩把大门打开,都戴口罩,人来就说我们是镇上的,怀疑这家有传染源,先来看下,等市上防疫站的。其他的见机行事。” 刘振东应德二人打开大门,站在院里等火葬场的和总管。 刘振东的血液还在上涌,因为胡娟的身上很白,一点不像农村风吹日晒的,主要是胡娟的身材,虽然比不上网上那些狠p的美女图,但也特别好看。刘振东不明白,一个农村妇女,皮肤白就算了,还身材长,身材长就算了,还体型特别好,和某港明星流出来的照片有一比,体型好就算了,脸蛋也很好,有点像那一年电视上演金莲的演员。 刘振东为胡娟可惜了一身好皮囊,正感叹,王晓茹塞过来口罩,让戴好。刘振东看了王晓茹的脸上,又偷着扫视了身材,唉,王晓茹,可怜的王晓茹,年龄比人家小那么多,身材不及人家的八成。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刘振东这会看王晓茹,觉得都有点丑了。 三人在院子里有点焦急,有点忐忑的等着村里的总管,快七点时村里的总管终于来了,一看三个陌生人戴着口罩,厉生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胡娟倒反应快,戴着口罩,头伸出窗子,喊道:“大哥,他们是镇里的。我们家冯明的尸体可能有传染源,他们来排查,你赶快也把口罩带上吧。” 听说有传染源,吓的总管捂住口鼻,马上退出院子,又往远处走了走。喊道:“那冯明的叫魂,起灵这些怎么办?” 胡娟喊着说:“大哥,算了吧,人已经死了,等会火葬场的来了,拉走烧了算了,别再让祸害咱们了。” 总管点点头说道:“也好,那我就不管了,你看着收拾。这几天别出门,等镇上的消息。我得赶快去给老三说说。” 一听总管要去找冯老三,胡娟急道:“不用麻烦大哥了,先前打电话说了,他去儿子家了。” “那就好,那就好,我就走了。”总管捂着嘴,快步的走了。 几人在院子里无聊的溜达过来溜达过去。冯老三和胡娟在炕上扭来扭去,始终分不开,索性抱在一起睡着了。 一直到十点多,火葬场拉尸体的车来了,要了冯明的身份证,死亡证明,户口本等证明材料。这些幸亏冯老三在村委会工作的方便,早就办好了。 王晓茹代表家属开着车,跟着灵车去火葬场。 刘振东应德把门外的帐篷收拾进院子,关上大门,在冯明家的厨房,找了个电炉子,开始喝茶吃馍馍。 两人觉得今天喝的茶,特别没味。 隔壁男女还绞在一起,那场面让两个单身老男人,血气上涌,鼻血真流下来了。两人互相指着对方的嘴,抹了一把,腥腥的。 而此时,正在炕上冯老三和胡娟,从开始的羞愧,紧张,急躁,到现在到不急了,说起了亲热的话,回忆年轻时互相喜欢的情景。慢慢的,胡娟觉得身体发热,下半身扭来扭去,冯老三受不了,两个人又开始了。 胡娟,这女人也真是,全然不顾家里面还有两个陌生男人,哼哼唧唧的叫唤起来。冯老三也豁出去了,已经被人看光了,脸也丢光了,索性放开再来一次。两个人在炕上的活动,害的刘振东应德又一次血气上涌,茶也不喝了,直接到外面转着抽烟。 两人都心里骂着胡娟不要脸,可又对胡娟的身材念念不忘。无聊,有在这受活罪的,还不如去树精的那儿看看,问问树精,把冯明的鬼魂带到地府了没有? 两人到村头的树精的祭台洞,还是个老样子。刘振东喊着问:“老树精,老树精,在没在?” 问了好几遍,都没有回声。 刘振东看着应德说:“不会是去地府还没回来吧?会不会让地府给留下了?还是让冯明给打散了?” 应德说:“应该不会,可能是受伤了,在休息吧。” 没有回声,两人正要回去,听见洞里一声:“哎呦,差点把我搭上喽。” 刘振东赶紧问道:“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比冯明强很多吗?” 树精的声音很虚弱:“关键不是冯明一个,还有他那名义上的父亲。那老鬼一辈子没做过男人,化成鬼之后,觉得不能便宜老婆,刚好就上了冯老三的身,想借用冯老三的身体,把胡娟给直接那样死,再把冯老三给累死。结果被你们几个在院外影响了,他怕你们进去把他给捉了,弄了一半,他的魂力也跟不上了,草草完事之后就要离开,我就顺便和冯明的魂魄一起送到了地府,这次这两个鬼魄彻底解决了。不过我的魂力也耗费很多,估计剩1\/3了。你们可一定要说话算数,把我送到茶陵。”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弱,看来确实费力不少。 刘振东说:“好吧,等我们确认了送你去,先好好休息吧。到山上去的时候还要给我们找茶陵。” 祭台洞里再没声音了。二人又往胡娟家走。原来,昨晚冯老头那么厉害,是冯明的名义的父亲在搞鬼,还把刘振东应德羡慕着,嫉妒着。 回去他们应该折腾完了,让他们做点好吃的,再睡一觉,等晚上看冯明的鬼魂是不是真的被带到地府了。 两人回去的时候,大门打开。胡娟在院子里收拾,虽然穿的乡里乡气,但看上去和传说中的村姑一样,是那样的耐看。 一看到刘振东应德,胡娟高兴的说:“干部来了,快来快来,我给你们烙油馍馍喝茶,然后做饭。” 两人惊奇的看着胡娟,这两人不是那样在一起分不开吗?怎么分开的? 胡娟也看出两人的疑问,羞红了脸,低下头。原来两人在炕上折腾完之后,不知不觉的分开了。冯老三一分开,怕刘振东应德回来,羞着没办法见他们,就赶紧溜回家了。 见冯老三没在,刘振东应德的眼睛肆无忌惮的看着胡娟,胡娟也不在意。不知道多少男人光用眼睛奸视了她多少遍?她已经麻木了,可能也是习惯了。 农村人的实在,你永远想不到。油馍馍,鸡蛋炒腌肉,冰糖,大枣,枸杞,桂圆等料煮罐罐茶。最甜的,最好的都上,能上的都上。漂亮的女人伺候着,刘振东应德二人的茶喝的要多香有多香。胡娟说着感谢的话,精神状态看上去不错,一点不像失去丈夫儿子的寡妇,看来她以前生活的很不幸福。 胡娟坐着陪了一会,让他们先喝茶,她准备饭去。 两个老男人被胡娟招呼的正舒服,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不用猜,应该是王晓茹回来了。 刘振东为了表现出没有被胡娟迷住,赶紧跑出去接王晓茹。一边迎进大门,一边问王晓茹路上还安全?一切顺利不?有什么异常没有?王晓茹倒没在意,只淡淡的说一切顺利。 之后问:“那两男女呢?” 刘振东说:“冯老三回去了。” 王晓茹惊讶的看了一下正房,又看着刘振东,问:“分开了?怎么分开的?” 刘振东一脸无辜的说:“这你问胡娟去,我和应德去看树精了。” 刘振东把王晓茹领到正房里,已经被胡娟收拾打理的干干净净,看来也是个会过日子的女人。 胡娟见王晓茹回来,赶紧热情的让坐着,先吃馍馍,等会她做饭。 王晓茹本来嫌弃胡娟胡搞,也心里嫌弃她做的饭,想说不想吃。可看到胡娟穿上衣服,一打扮的精神状态完全不一样,而且感觉挺面善的。熬了一夜,来去跑了那么远的路,也饿了,为了给自己心里找补,觉得都是女人,尤其是胡娟,在农村当寡妇更不容易,自己也是女人,不应该歧视她。 为了缓解和胡娟的不熟,王晓茹跟着胡娟到厨房,说是帮忙,一进厨房,王晓茹见那两个老色男没来,小声地问:“娟姐,那个怎么分开的?” 第67章 胡娟 胡娟转过身上下看了看王晓茹,正经的的说:“你是个好姑娘,以后会找到好小伙子的。你们在村里应该听了我的传说了吧,这会我做饭,给你说说另一个版本,就当故事听了,没有辩解的意思,姐已经不在乎了。”王晓茹看着胡娟眼睛里闪着泪水,点了点头。 胡娟说的和树精说的传说基本一样,可是事情性质完全不同。胡娟说,她自小和冯老三相互喜欢,可那时冯老三家里穷,她爸妈不同意,强行嫁给了死去的丈夫,婚后发现,丈夫那方面没功能,胡娟要领去看大夫,可丈夫特别好面子,坚决不去,只要她一说,就打她。后来,胡娟也死心了,日子就这样过着。 那年修高速公路,村里人都去打工,胡娟做饭好吃,被大家喊去工地做饭,平常闲着没事干,就去了。一天夜里,村里那老光棍喝醉酒,强行把胡娟欺负了。胡娟要公家处理,可农村人都好面子,哭着回家被丈夫发现逼问,结果丈夫知道后威胁胡娟,谁都不能说,就当没有这个事。后来胡娟怀孕了,要打掉,丈夫死活不同意,要让生下来,就说是自己的。 后来生下冯明后,村里人都觉得不像胡娟丈夫,像那老光棍,那老光棍也在村里吹嘘说自己的,造谣说是胡娟在山上趁他喝醉了和他睡了。胡娟丈夫连生气带丢人,就准备弄死老光棍。他把毒鼠强放进了老光棍喝茶常装白糖的糖罐里,不知是药假还是老光棍没吃,还是发现了,反正没死掉。丈胡娟夫一看老光棍没死,以为药假,自己吃了一些试了一下,结果胡娟没在,没来得及救,死了,后事冯老三帮着办的。 过了半年多,老光棍也死了,死样和胡娟丈夫一模一样。冯老三处理完老光棍后事,跟胡娟闲聊时一说,胡娟才知道,老光棍是糖尿病,正是胡娟丈夫放毒鼠强前查出来的,所以喝茶就不放糖了,过了半年,又特别想喝甜的茶了,拿出来煮茶,然后就中毒死了。 胡娟丈夫死后,儿子又是那样,就想和冯老三再好上,好好过后面的日子。可村里的男人见胡娟好看,天天晚上爬墙头,有些还要硬来,都被胡娟枕头下的菜刀吓走了。那些男人别的本事没有,吹牛一个比一个,全部都说和胡娟睡了。冯老三刚开始也相信了,不和胡娟来往。胡娟威胁不来往就真和村里所有男人上炕,这才把冯老三哄好。 两人一个老婆死了好多年,一个男人死了好几年,年轻时好过,这会好上可谓水到渠成,可是胡娟儿子冯明发现后不行,要杀了冯老三。冯老三对冯明又憎恶又害怕,憎恶是冯明的亲生父亲糟蹋过胡娟,害怕冯明那混球真的杀了他。冯老三先下手为强,买了一瓶酒,用针管里面注射进去氰化钾,由胡娟放到了冯明常放酒的柜子上。 冯明根本没想到,还以为胡娟好心给他买酒喝,提上出去准备和狐朋狗友喝。被半路碰见的冯老三装作要酒喝,故意激冯明,冯明骂骂咧咧打开酒瓶,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口,骂着说倒了也不给坏怂喝。冯老三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冯明走到马路上就毒发死了,头摔到地上,酒瓶被冯老三扔掉了,冯老三就说是冯明喝醉酒跌倒在马路上摔死了。 冯老三胆子小不敢和胡娟胡整。刚好村里的总管和冯老三帮忙处理冯明的后事,胡娟趁机在冯老三喝的茶里面下了给母猪催情的药物。谁知村里的总管也想得到胡娟的身体,偷着给胡娟的杯子里也下了催情的药。给母猪催情的药在村里很好买到。 村里的总管和冯老三离开后,冯老三不知道是在药物的作用下还是胡娟的死去的丈夫上了身,走到自己大门口又返回胡娟家,从后墙上翻了进去。村里的总管也是转了一会没回家,等返回到胡娟的大门口时发现刘振东三人在门口,吓得以为别人捷足先登了。为了维护自己村里总管的形象,只能心有不甘的回家了,准备以后再找机会。 胡娟在睡前喝了有催情药物的水,身体发热,躺在炕上睡不着,起身没穿衣服上茅房,结果上完茅房就碰到翻进院里的冯老三。药物的作用,加上胡娟光着身子,两人就在院子里开始了,糊里糊涂的在院子里做了好长时间,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被王晓茹叫醒时,就成那样了。 王晓茹听完胡娟说的,对胡娟的境遇很是同情,也改变了对胡娟的看法。两人也渐渐熟悉热情起来,在厨房咯叽咯叽说着女人的悄悄话。 王晓茹也把他们的情况简单说了,不过盗墓的那些没有说。胡娟在农村长大的,对农村的鬼怪神并不惊讶。反而感谢王晓茹几人为她解决了丈夫儿子的鬼魂。 看着胡娟一脸的轻松,王晓茹心里既替胡娟高兴,又觉得哪儿不对劲。对呀,在这次的事件中,老光棍强行糟蹋了胡娟,胡娟丈夫又毒死了老光棍,又把自己不小心毒死。冯老三和胡娟又毒死了冯明,最后两个年轻时就相互喜欢的情侣走到一起,难道当初两人分开的因,种的果就是三条人命。 虽然这三个人都很可恶,可未免太沉重了。王晓茹想到单位一个前辈办了一个农村的案子后,说了一句话,:总有律法管不到的地方,也有律法不应管的事,因为这个世界有能量守恒定律。其实就是说因果报应在循环。 王晓茹打算吧胡娟的事谁也不告诉,就当是鬼怪的搞的,包括刘振东应德。 中午吃饭时,刘振东应德两个眼睛忍不住的在胡娟身上飘来飘去,气得王晓茹瞪了好几眼。吃完饭后,王晓茹把刘振东应德打发到隔壁房子去睡觉。胡娟和王晓茹在正房休息。 晚上八点,吃过饭后,胡娟给冯明烧回门纸。也是看一下树精有没有把冯明的鬼魂带到地府。 在农村,传说中家里过世的人下葬后,当天晚上要烧回门纸,过世之人的鬼魂会回来取最后一次冥币,此后在不得回原来的家。 如果是过世之人的鬼魂回来,烧的纸钱会回旋着向上飘走,说明过世之人的鬼魂把冥币带走了。 胡娟给冯明烧的回门纸,没有任何的异常,纸钱贴在地上,连纸灰都没飘起。看来树精确实把冯明的鬼魂带到地府去了。 刘振东应德决定晚上在村里转一转,看一下,如果晚上村里不闹鬼,就没有问题了。 王晓茹胡娟要关大门,刘振东应德准备到村里看看,发现远处有个黑影,刘振东应德吓一跳,以为是冯明或者是胡娟丈夫的鬼魂又回来了,准备用身上的铜钱铜牌给打散。 王晓茹也看见了,觉得那样子像冯老三,让胡娟看看,胡娟也觉得是。 刘振东见不是鬼,胆子大起来,喊道:“老冯,来了就进来吧,像鬼一样藏在黑处老吓人的。” 冯老三见刘振东他们看见了,也就走过来,不好意思的说:“我不放心,过来看看。” 刘振东心里暗骂,你个老怂,不放心什么?怕我和应德把你的胡娟给欺负了? 几人进院后,坐在正房里面,大眼瞪小眼。 刘振东应德不知道冯老三做下的毒死冯明的恶事,还在那儿羡慕的盯着冯老三看,心想,这老家伙身体还攒劲。 最后王晓茹受不了了,让冯老三领着刘振东应德到村里到处看一看再闹没闹鬼? 冯老三很精明,早就想把冯明的事推到闹鬼上,赶紧起身说:“对对对,今晚如果不闹鬼,证明昨晚念的经有作用,我们村里也可安心了。” 王晓茹也乐得冯老三把功劳归于那两个阴阳师身上,她怕冯老三这种人看似胆小,万一为了安全,灭起口来很狠毒,还是少招惹为好。 见刘振东应德要为自己脸上贴金,王晓茹急着踢了两下两人的腿,又挤挤眼睛,嘴里说:“赶紧去,天快亮了我和娟姐给你们熬好罐罐茶,准备好油馍馍。” 刘振东应德不明白,但还是跟着冯老三走了。刚出大门,刘振东收到了王晓茹的信息,让别跟冯老三说找树精带冯明鬼魂去地府的事,还强调,能不跟冯老三说话就别说。王晓茹也没让刘振东交待给应德也吩咐一下,因为没必要,应德对外人几乎不说话。 三人步行村里转了两个多小时,回胡娟家休息了一会,子时过后又开车转,转累了就在车上眯一会,因为王晓茹说她和胡娟要睡觉,天亮前不准回来打扰。 一直到凌晨四点多,有公鸡叫了,他们也没见到感受到任何的鬼魂。公鸡一叫,所有外面飘荡的鬼魂都得回地府或寄身的地方。 五点过去,三人实在熬不住了,敲开胡娟家的大门,先去正房隔壁睡觉去了。 早上十点多,王晓茹叫醒了刘振东应德,冯老三也跟着起来了。 胡娟早就准备好了喝茶的东西,还是那样扎实,几人尤其是刘振东应德在美艳寡妇的伺候下,喝了一顿又香又甜又美的茶。茶喝到中午,王晓茹催促赶紧走,还有其他事。胡娟说不着急,到中午了,吃完饭再走。刘振东应德喝了一早上茶,到这会竟说饿了,吃完饭再走不迟。 王晓茹哪不知道这两个老男人的心思,但只能用眼睛瞪,还是帮着胡娟做饭去了。 吃完饭,冯老三都走了,刘振东应德再没留下的借口了,在王晓茹的一番拉拽下,四道目光才从胡娟身上收回。 在往村外走的路上,刘振东应德不知道受了王晓茹多少白眼和鄙视。二人不以为羞,反而兴高采烈的一个劲说便宜冯老三那老家伙了,老家伙太有福了,年龄大了居然有这么好的艳福,虽然胡娟年龄也很大了,但人家那个保养不输王晓茹啊。 到村外祭台后,树精早已等不及了,以为刘振东几人放了鸽子。见刘振东几人来,亲切的称呼为大师。刘振东很受用,问道:“我们拿着木牌就行了吗?” 树精说道:“是的,不过要解下你们身上的护身符,要不然我在木牌上待不住。” 刘振东反对道:“那不行,万一你趁机上我们身呢?” 树精保证不会,但刘振东还是不放心,应德王晓茹也觉得不妥。僵持了好长时间,树精妥协了,说道:“也罢,在人类眼中我就是个成了精的妖怪,为了能继续保持魂力,受点屈辱也无妨,你们把木牌拴到狗的脖子上,这样你们护身符的攻击伤害就小多了,我也能坚持到山上。” 刘振东又反对,说道:“也不行,万一你附身我们家东子身上呢?” 应德这时说道:“狗有通灵之性,一般精怪附不上狗的身。” 刘振东看着应德像高人一样笃定,也放心了。让王晓茹牵来东子,应德从祭台洞里取出木牌,找了根绳子绑在脖子上,刘振东吓唬树精的对着东子说道:“东子,觉得哪儿不舒服了就叫两声。” 三人带一狗,开车从古城村开到109省道。刘振东在出村时,专门绕道经过胡娟家门口,脖子伸长看了半天,车都跑偏了。王晓茹回头看应德,也是一样。可惜胡娟家大门紧闭,两人什么都没看见,脸上的失望之意连东子都看不下去了,本来站着的狗这会蜷在地板上,用尾巴捂住嘴巴睡了。 王晓茹搞不明白了,胡娟虽然说很漂亮,可毕竟是农村女人,气质上和大多数农村妇女一样。村里的那些男人馋胡娟的身子情有可原,大多数没见过电视上的那种美女。 可刘振东不一样,上过大学,去过大城市,起码见过的女人多了,怎么还对胡娟特别着迷的样子,还有应德,在夏宁大学摆摊,多少年轻漂亮的女大学生没看到,也没见他看胡娟这样。难道男人除了喜欢漂亮脸蛋,曼妙的身材,主要是那种让人特别想亲近的亲和力和舒服感? 王晓茹和胡娟的接触中就有这种感觉。是不是姓胡的女人都有? 第68章 茶陵 从通安驿上山走省道,进入之前三人溜达过的山顶公路上。 陇西马家山是西部最早引种茶树的地方之一,据说早在清代道光年间就开始种茶。主要是逃难至此的闽南,云贵一带流民藏在深山,用带来的茶种开始种茶。由于古时生态未被破坏,一段时期雨水丰润,种出的茶深受当地富人和官员的喜爱。 其中,龙井茶因其外形扁平,色泽翠绿,汤色黄绿,香气清高,滋味浓爽,耐冲泡等特点而着称。 明代着名官员和学者庄昶,携家人游历马家山居住,其父亲庄志渊葬于马家山 ,有说葬于南京,也是马家山。 树精之前告诉过他们,茶陵就在高速马家山隧道上方的将军庙附近,由于修建高速公路时损坏,变化很大,现在也不知道具体位置。 茶陵是茶农们为纪念茶神陆羽而建的。每个地方种茶的茶农,都要奉茶神,保佑种出的茶香浓。一般茶农奉茶神在家里立个茶神的牌位,或者在茶园建个供奉台,和树精的祭台差不多。而茶陵一般是大的茶园,将第一批产的茶叶,把最好的挑出来,用精美的木盒或石头凿成的盒子放置,最佳的当然是玉盒了。再供奉上茶神陆羽的牌位,在地下建一座类似陵墓的洞室,上面用石板或木板盖上,在搭建一座小的供奉房子。每到采茶季,焚香祈祷,愿风调雨顺,茶香丰收。 三人到山顶离隧道最近的直线距离时,将车停到路边荒地。没有路直接通到山顶的将军庙,只能步行。应德看着隧道方向,在前面探路,王晓茹牵着东子跟在后面,树精说王晓茹抱着东子,会离身上的铜钱铜牌太近,受不了。刘振东走在后面,思考着将军庙附近是不是有什么遗迹遗址,能不能找到好东西。 这趟出来,只是给李子夏找些关于古驿道驿站的素材,只有在沙漠里碰到古刀剑,可现在都成了三人的传承标记了。每次出来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古物件,也能换些钱,这次好像没有金钱的收获,心里总觉得亏了似的。这与当初自己花钱买装备,做准备,给应德花钱的自己完全不一样了,看来随着环境和事情的发展,人的心思总是会变的。 山路走起来很慢,顺着村民们踩的小路,一会往上走,一会往下走,看着离的不远,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将军庙。 这座将军庙供奉的不知是哪位神佛,庙不大,但看起来比较新,庙门锁着,没办法进到里面看一看。三人在庙门前拜了拜。 虽说是将军庙,应该是山神庙,庙前是高速公路,车辆飞速而过,从庙下方的隧道穿过,好像守护着这条路的安全与通畅。 好多高速公路修建隧道时,都会把当地的山神请来,保佑隧道开挖顺利。有些隧道上方的山神庙都是在修建隧道时从其他地方请来的,大部分是施工队修建的。施工队撤走后,村民接着供奉祭拜。 三人绕着庙转了一圈,这是座搬迁过来的庙,没有那种老庙的痕迹。 现在趁天还亮着,得找到茶陵。树精待在木牌上,被东子的灵气压制着说不了话,三人只有根据茶陵的特征来找,可是这片在修建高速公路时几乎到处都被工地使用过,没办法找出哪块地方是茶陵的可能地。而且因为封山育林禁止放牧前,是大修梯田的时期,不知道有没有被挖掉或毁掉。 三人分开找,看有没有茶陵可能存在的地方。将军庙后面是附近一座最高的山峰,刘振东往山顶爬去,左右两侧是山坡,应德王晓茹各一面,王晓茹带着东子。 刘振东爬上山顶,看着绵延不绝高高低低的山头,实在看不出来有种过茶的痕迹,他没见过茶树,不知道茶树该长在哪儿,凭着想象,茶园,茶树,茶农,应该有一片较为平坦的地方,可看了半天,山前山后全部是陡坡地,有些地方连人都站不住,难道在以前的将军庙附近? 应德拿着工兵铲,走一会,挖两下,往地上插几下,也没有什么发现。 王晓茹带着东子,她给东子,也给树精说,让感应茶陵的位置,发现了提个醒。东子除了撒泡尿跑到一丛草后,没有汪汪叫,也没其它不正常的行为。树精估计被东子的一泡尿熏的这会一点没声息了。 三人就这样转到了天快黑,还是没有一点发现。在将军庙前汇合后,都无精打采的,累坐在将军庙前的台阶上。 这天快黑了,还没找到茶陵,三个人都有些着急,今晚不想在野外待了。刘振东提议道:“把树精放到将军庙附近,或者埋到将军庙后面,反正他们都是神怪,应该能行。” 王晓茹想的多,神怪的事,要么不答应,答应了就要办到,不可随便忽悠。三人既受马王的护佑,又是归一派的弟子,不能不讲信用,万一将来用得着这些神怪,岂不是要坏事。所以说道:“等着吧,树精能说话了问问再说,咱们现在放到将军庙,不说树精能不能同意,将军庙里的神佛也会不高兴的。神怪和人类一样,应该对自己的地盘也有占有欲,不可能随便让别的神怪进入的。” 刘振东想想也是,弄不好既把树精得罪了,还把将军庙里的神佛惹不高兴了。 应德也点点头,想了一会说:“把牌子从东子身上取下来,过些时间看树精能不能缓过来。” 刘振东王晓茹一拍脑门,对呀,树精老待在东子身上,被东子的灵气压制着,可能已经很虚弱了,取下来让恢复恢复,可能就能找到茶陵了。 王晓茹赶紧从东子脖子上解下木牌,将木牌放到将军庙侧面的阴凉处,再用三片废砖给盖了个没有门的房子,让树精待里面恢复。 三人原打算就能找到茶陵,完了就能返回,吃的喝的都没带,中午在胡娟家吃的东西早消化完了,这会是又渴又饿。天黑了后,山风吹的身上还有些冷,东子也好像饿了,尽管蹭着王晓茹的腿。 三人都没力气去车里取吃的喝的,主要是现在看不见车和省道,在山里走容易迷路,还有可能掉到虚土洞里。 王晓茹拍着东子的头,安慰着说:“东子,忍着,你看大东子都没叫唤,学学大东子,昂。” 刘振东听着王晓茹把自己比做大狗,也没力气和王晓茹打嘴仗,紧紧的靠在应德背上取暖。应德靠着将军庙檐下的墙已经睡着了。 王晓茹刚开始在另一侧墙靠坐着,抱着东子取暖,随着夜越来越深,寒气太重,实在抗不住了,很不情愿的挪到刘振东应德一侧,钻到刘振东应德身后的角落里,这样暖和多了。 不知道三人睡着多久了,只感觉到一股阴风吹来,夹杂着树叶,尘土,三人一个激灵都醒过来了,刘振东想到,是不是山里的孤魂野鬼来了,赶紧抓过应德手里的工兵铲,紧张的看着风吹的方向。 风又大了,树叶和尘土吹得打到三人的脸上,有些疼,三人赶紧把头低下,用胳膊挡住头,过了一会,风停了,只听见庙前虚空中一个声音传来:“哪儿的道士,怎么和树精在本尊庙外?” 三人一听这威严的声音,就知道是这将军庙里的神佛。刘振东赶紧站起来,学着古人作揖式的朝虚空拜了拜,应德王晓茹也跟着样子拜。刘振东说道:“尊神,对不起,我们几个确实是道士,因在山下与树精合力将做恶的鬼魂引到地府,答应将树精带回茶陵,才到尊神庙前寻找,请不要见怪。” 虚空中一阵安静。三人以为做梦了,都掐了掐自己,感觉疼,不是梦。 可刚才虚空中的声音确实听得很清楚,这会怎么没声响了。 刘振东要再问问,就听见树精的声音说道:“几位,我和将军说了咱们的事,将军已然知道了。不要紧张,将军和我打过几次交道,知道茶陵的位置,明天天亮你们找到我的木牌,木牌放地方就是茶陵,把木牌放进茶陵后你们就可以回了,记住,不要动茶陵里的东西。”说完又是一阵安静。 刘振东试着喊了几次树精,没有回答。看来树精醒过来,交待完又睡过去了。 三人只能在夜风中继续坐在将军庙的台阶上,相互靠着取暖,等天亮了再说。 三人在冻醒之后睡着,睡着之后又被冻醒中煎熬。好在夏天天亮的早,五点多天已经麻麻亮。实在睡不着了,屁股疼,身上到处都疼,只好站起来活动活动身体,等身体恢复些热量,天已经大亮了。 王晓茹去取昨天晚上放的树精木牌,揭开砖一看,木牌不见了。看来树精说的是真的,将军庙里的神仙把木牌放到了茶陵。 木牌在哪儿,三人觉得应该在不远处放着,远的话还真不好找,那么一块小小的木牌,随便塞到那个草丛里,都不好找到。 经过商量,三人还是按昨天各自找的区域找,刘振东往将军庙后的山上找,王晓茹应德左右各一侧的区域寻找。 三人拿着棍子,工兵铲在土里,草里拨来拨去找树精的木牌,像是在找什么宝贝。幸好山上没有农民的田地,也没有放牧的村民,不然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是盗墓的。 刘振东找的最累,既要往山上走,还要左右铺开找。太阳老高了,还是没有找到木牌。 夏天的太阳炙热,早已把三人晚上身上积的寒气烤没了,现在都全身冒汗,热,渴,饿,乏。 没有找到,三人又聚到将军庙前。看着将军庙,有些无语,把那么小的一块木牌放到这么大的山上,一点也不给点提示,这不是糟蹋人吗?刘振东心里腹诽着。 王晓茹不放心的问刘振东和应德:“你们俩找仔细了没?有没有漏掉地方?” 刘振东应德看着王小茹,好像是她找的有多仔细,是一寸土一寸土的翻过来找的? 王晓茹哼了一声,说道:“你们别忘了,我跟东子在一起,东子可是带过木牌的,我让东子闻着味道比你们找的更彻底。” 刘振东应德懊悔的看着王晓茹,心说我们俩咋这么笨呢?应该把东子带上,这样找起来既轻松还不会遗漏地方。可…… 应德转头向刘振东王晓茹说:“下面没有找。” 刘振东王晓茹一想也对,左右和上面都找了,下面离隧道近,自动把下面忽略了,以为修隧道的时候没挖出,那茶陵就应该在深山中,起码离隧道口比较远。 这次三人分三路往下寻找,刘振东应德要带东子,王晓茹不给,主要是东子好像也不爱跟二人。刘振东严重怀疑这东子是公的,要不怎么爱黏王晓茹呢。 王晓茹走中间,刘振东应德左右各走一路。在找到快到隧道的边界时,应德喊起来:“找到了,找到了。” 刘振东王晓茹赶紧跑过去,看到应德找到的地方,木牌就在一个土堆下的土块下压着,这个土堆像一座无主老坟。 看不到茶陵的入口,得把这个土堆挖开才能进到茶陵。可这如果真是个老坟,给人家挖了,事主家找到不拼命吗?但愿是个无主的坟。管不了那么多了,三人这会是又热又饿,体力也不行了。得赶快把这树精放进去,回家洗澡睡觉吃饭。 刘振东手握工兵铲,开始挖起土堆来,越往下挖,越觉得这是个老坟。因为墓坑的周围的痕迹很明显挖过,轮廓和一般的墓穴一样大,轮廓里的土要比周围的松一些,好挖的多。 现在也没别的办法,只能顺着墓坑挖。挖到一米过后,出现了一块木板,不像棺材板,是一块普通的木板。三人以为木板下面是老坟里面的尸体,犹豫时,应德用工兵铲捣了捣木板,两下就捣了个大洞,借着阳光看下去,里面没有尸骨,只是几级台阶。 看来是通往茶陵的通道,下面应该就是茶陵,不过被伪装成了老坟的样子。搬开剩余的木板,顺着台阶往下走。台阶只能容一个人,走到下面是一个空的洞,洞里面潮乎乎的,但没有那种地下的潮湿之气。在正方摆放着一套小石桌,像是一个祭坛,上面放着三个砖块大小的盒子和一个香炉。 三人走近一看,三个盒子分别是石头木头玉石的,盒子里装着茶叶状东西。这些茶叶应该是有很多年了,不过没有霉烂,居然是晶莹剔透状的,有点像传说中的琥珀。 其中玉石盒子里面装的茶叶,晶莹的发亮,有点像荧光的玉石在发光。石头盒子和木盒子里面的发黑,但也结晶了,看起来很是漂亮。 王晓茹赶紧把三盒茶叶拍了个照片。应德把木牌放在石桌的香炉后面,刘振东念叨:树精,你归位了,看来这些茶叶都是你身上掉下来的,那你们就一起待着吧,说不定再过几百年你就成道了。 第69章 请客 三人看着漂亮的玉石盒子和结晶的茶叶,心里很是痒痒,有拿走的冲动。但是树精说不能动任何东西,那就不动吧,这些东西拿出去也不好保存,说不定出去一见阳光,就成粉末了。 刘振东应德转着看了一下这茶陵,没有其它的装饰,看来只是供奉茶神的地下室。唯一有价值的茶盒不能动,茶叶更不能动。王晓茹拍了一下地下室的照片,突然说:“赶紧走。” 刘振东应德以为遇到什么危险了,赶紧从台阶上爬出去,王晓茹后面抱着东子慢慢走上来。看着不急不慌的王晓茹,刘振东问怎么了?王晓茹说:“两个跑的挺快呀。赶紧把茶陵盖上,土封上。” 刘振东应德见王晓茹答非所问,也觉得他们两个这次有点不地道,把王晓茹撇下先跑出来了。所以赶紧按王晓茹说的,把烂木板盖上,上面在填上土。刘振东嘴里还念叨,烈日炎炎,看你们这些鬼怪敢出来? 王晓茹鼻子哼了一下说道:“放心,没有鬼怪,就一个树精还沉睡了。主要是我看见几个盒子里面的茶叶晶体,可能和空气接触的时间长了,已经有些变色了。我们既然不拿就不要破坏,让他们长久的存在于地下。” 刘振东哦了一声,说道:“早说清楚,还以为有什么鬼怪呢?” 王晓茹又哼了一下,说道:“如果我说是有鬼怪,你们俩跑的是不是还快?” 知道自己这次没有照顾好王晓茹,本能的就从茶陵里跑出来了,确实有些暴露本性。刘振东再未辩解,应德也不好意思的挠挠着头。 王晓茹看着两人的囧样,知道两人也不是故意的,没再纠缠。直接说走吧。 三人返回县城已经过了中午了。洗完吃完收拾完,把应德送到家里,各自睡觉。 应德回家后检查了一下地下室,归一派的刀剑,铜碗都原封不动,看来地下室放宝贝还是很安全。 刘振东上了几天班,刚好赶上管线检修,没耽搁工作。王晓茹到单位销了假,乖乖上了几天班。 三天后,王晓茹打电话给刘振东说李子夏到省城了,请吃饭,时间定在这周六的下午。 刘振东想可能几人找的素材李子夏比较满意,所以请顿饭吃,觉得这顿饭应该吃。 周六早上三人乘高铁到省城,李子夏找的地方,在东方红广场附近,一个普通的炒菜馆。说普通也不普通,不普通是店面挺大,还能承办宴席,说普通是因为就是正常的炒菜,正常的饭。 李子夏知道应德饭量大,专门点了两只鸡,一只盐水鸡,一只爆炒辣椒,其他的都是些家常的菜。 吃饭过程中,李子夏对三人不住的感谢,说那些地方和素材都很有用,自己特别想去这些地方,亲眼看一看古驿道古城遗址,可是没那么多时间。而且羡慕刘振东他们可以碰到那么多神奇的事情,那些鬼怪。如果不是王晓茹口中说出,李子夏根本不相信。 刘振东谦虚的笑笑说道:“我们也是瞎猫碰死耗子。” 李子夏带着研究的目光,看着刘振东说:“你们可能有招惹鬼神的体质或身上有鬼魂附体,要么是带有什么东西,要不怎么能碰到那些东西呢?要不是晓茹说,我觉得你们集体骗我,把我当智障。”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刘振东从小就觉得有什么东西时常跟着自己,时常做梦梦见被一个身影拉着走,有时从很高的悬崖掉下,可是一直掉不到底,那种失重感觉现在还记忆犹新。结婚后好多了,次数也变少了。自从三人开始探秘,那些梦和跟着自己的身影也没出现过。 越想越害怕,刘振东汗毛都竖起来了,难道我是自小被鬼附身了?应德也一样?王晓茹也是?要不马王怎么会一人给个铜牌,说三三之九。难道三个人自小都是被鬼魂附体,三个鬼魂是亲戚还是兄弟,所以把他们三个聚到一起,现在还附在他们身上? 不会呀,如果附身,自己的意识应该不那么清楚,而且应该互相能感觉到。内视了一下自己,气质还是那么的猥琐,心灵还是那么的肮脏,长相还是那么的普通。 王晓茹看着刘振东的脸有些煞白,给李子夏解释说:“主要是应德,他有时候能感应到很奇怪的东西,不过很少。” 李子夏笑着说:“噢,这种感觉只有很少的人有。” 李子夏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说道:“这次请你们来,主要是为了感谢你们给我提供的素材,对我的论文帮助很大,请你们吃顿饭。不过还想麻烦再请你们去一个地方。” 刘振东就知道这顿饭没那么好吃,刚夹到口边的菜放下了,听李子夏往下说。 李子夏笑笑说:“其实之前晓茹和我说过你们的计划。路线差不多,只是现在稍微改变一下顺序,再重点发现一下就行。” 刘振东问道:“去那直说吧。” 李子夏说:“胡麻岭梁这个地方听过吗?” “听说过,那是一片山呀?”刘振东回答道。” 李子夏接着说道:“前多少年修兰渝铁路的时候,挖出了很多古墓,为了防止盗墓贼盗墓没有报道,没有公开。山上在五六十年代修战备公路的时候,也发现了些古墓,虽然价值不大,但应该是古人的墓葬地。也可能是古人在山上生活时期所埋的墓。上面的道路是省道311线,据记载,这条路线在古时就存在,很可能就是西安,天水,陇西通往金城的官道。 这次你们就是沿着胡麻岭梁省道探访,主要是发现胡麻岭梁上古人生活居住的痕迹,还有官道存在的痕迹,说不定还能发现官衙驿站这些痕迹。而且夏天的胡麻岭梁很凉爽,景色也很美,你们就辛苦了。” 李子夏说完,一脸希望的看着刘振东。他知道,刘振东答应,应德没问题,王晓茹这儿之前已经沟通过了,而且王晓茹很愿意。 刘振东觉得大家都把他当主心骨,主事人,心里的虚荣心爆棚,装作大气的说:“这个简单,我们能找到什么就是什么,浪山加走访民情么。” 李子夏笑着说:“正是这样。” 王晓茹呵了一下,不屑的朝刘振东说:“还真把自己当大领导了,要深入民间。” 刘振东为了让王晓茹的讽刺销于无形,接着话茬说:“是深入古墓,深入古人的生活,为西部文化传承。” 李子夏,王晓茹被刘振东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应德嘴里咬着鸡腿嗯嗯的附和。 几人吃完饭后李子夏离开。王晓茹到百盛大厦去购物,女人永远是逛不够商场。 刘振东应德嫌无聊,没跟着去。 王晓茹也明确嫌弃两个土鳖在省城大商场丢人,不让跟着。 两下想到一块了,两男溜达着在大街上看美女,夏天金城的街上,美女很多,部是短裤,短裙,长腿。 不过刘振东应德看过胡娟一览无余的身材,再看满大街白花花的大腿也就那样,不过是一具具打扮好看的皮囊而已。如果剥光了,肯定不如胡娟的紧致,坚挺。 看着看着就没意思了。刘振东给王晓茹打了个电话,问什么时候能走?王晓茹说早着呢,让他们先回,自己后面回。金城千好万好,肯定不如回家喝罐罐茶,躺着舒服。 两人坐地铁到动车站回到应德家喝茶,没有王晓茹在,大谝特谝胡娟的身材,过足了嘴瘾。 六一过后,天气越来越热,西部县城周围的山上树叶越来越绿,草越来越多茂盛,看上去一片生机。热是热,可不像南方那么闷热,那么潮。 这段时间,刘振东王晓茹茹分别在城里准备去胡麻岭的东西,主要是食品水以及野外用的东西。其他的工具倒没必要,不过也准备了一些。三人约定半个月后出发。 主要是王晓茹的单位最近忙,连她这个可有可无的人都忙起来,说明确实都很忙。刘振东的单位照例一样的按部就班,点个卯,待一会,没事的话就可以回家了。想在单位上坐着吹会牛都没办法,一共一间大办公室,排到班的同事一坐,其他人就没地方待了。 回到家也无聊,儿子上学,睡也睡不住,只好去应德家喝茶乘凉,还可以把玩自己的剑和仅剩的两只铜碗。偶尔还把庙上拿出来的《无库》书研究研究,最近两年,不知道看了多少遍,除了研究出几个字的读法外,没有一点进展,就那几个读的字,根本不知道什么意思,字典上查了,有的是代表神兽,有的是代表吉祥美好,有的是古代的一种器具,反正每个字的意思也不那么清楚,放在书里面看,就成了啥也不是。 原先还防着应德不敢让看,现在主动让应德看,应德只看一眼就丢过去,说道:“不认识。”刘振东只能从这个别的字上推断,这就是本道家或儒家在祭祀时念的歌功颂德或者是祈福纳祥的祭文。没有研究下去的兴趣了,丢给应德,让放地下室好好保管。 两人把沙漠里得到的刀剑最近擦的锃亮,刃和鞘都很亮,看上去特别美观。刘振东开玩笑的说,这要卖给上次那个大老板,最少百万起步。应德把他的刀往怀里一抱,说:“不卖。”刘振东哈哈笑着说:“不卖,这是咱们归一派的,以后收了弟子要传下去的。如果弟子再收弟子,弟子再收弟子,咱们就是归一派的祖师爷了。” 应德随意的一问:“归一派是干嘛的,传什么?”这下把刘振东问住了,是啊,收弟子给人家传授什么,盗墓?别说不能传授,就是传授,他们三个会什么?风水,古墓的寻找,开启,还有那些可能遇到的鬼怪怎么处理,三个人都是门外汉。现在有目前的局面,只不过运气好或者说运气不好,碰到了,几乎是像捡的一样,没有什么知识支撑和道法伴随,可以说真的就是三个闲的无聊的人,通过野外旅游的方式,好像是做了个梦一样。 想到这儿,刘振东不由自主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的嘶一声从躺椅上坐起来,看的应德以为躺椅上有钉子,赶快在上面摸了摸。 刘振东站起来,叹了口气,指着面前的空气,好像有几个跪拜在他面前的人一样说:“唉,不是本祖师爷不传授你们本派秘法,是我的祖师爷没给我们传授呀。” 应德也觉得既然是一个门派,应该有学习的东西,就好像高阳村的赵鹏飞,师从本地有名的张阴阳,拜师后住家学了三年,相当于上了个大专,出师后,又跟了三年,才能自己给人看墓下葬挣钱。突然他记起在沙漠中的那本书,问道:“晓茹拿的典书是不是?” 刘振东看了眼应德,好像不争气的是应德而不是自己一样,淡淡的说了句:\"看不懂。\"喝了口茶,就又在躺椅上躺下了。 刚躺下,电话响了,是王晓茹。 电话一通,王晓茹说:“我发现了两个案子,很奇怪,一个和我们要去的地方有关,一个和已经被查的大领导有关,你觉得咱们应该先关注哪个?” 刘振东懒洋洋的说道:“大姐,案子那是你,还有你的那些吃人饭不拉人屎的领导关心的,给我说干什么,让我去帮你们破案,给钱不?” 王晓茹听刘振东又不正经了,骂道:“你说谁吃人饭不拉人屎,我就是个整理档案的,你打击面不要那么宽,再说,你单位难道都是吃人屎又拉人屎的一帮虫吗?”听到开始攻击两个单位的人了,刘振东为避免升级成个人的人身攻击,赶紧认怂,说道:“好了好了,我说不过你,你不是平常挺闲的吗?怎么这段时间忙的连到应德这儿来的时间没有,我们定的出发的日子快到了,你那边能不能行?” 王晓茹听出刘振东认怂了,也没纠缠,说道:“最近上面把以前所有积案让翻出来,一个一个查是不是当时有什么问题没有破案,表面上是为了破案,可我觉得是以前的案子插手太多,上面找当时插手的人。这些与我说的没关系,下面说重点与咱们有关系的。” 第70章 卷宗 刘振东呼地有站起来了,问道:“你别吓我,案子跟咱们有关系,多大的案子,咱们啥时候犯案了?” “别插话,听我说。”王晓茹压低了声音。 王晓茹最近帮档案室查找没结案件的卷宗,偶尔翻开看看卷宗里面也不算违多大规,只要不外传不拍照没什么问题。这多少年案子过去了就没人问了,所以压下的案子很多,卷宗也很多,当事人主动来找,大部分也被以人调了,不清楚为由打发了。 这次上面整治,主要是当事人反映很激烈,加上在网上曝光的也很多,使地方压力很大。还有就是从已经被拉下马的那些人交待中发现,好多案子都是被人故意压下的,有的是为了什么大局考虑,当然更多的是为个人利益考虑。所以就整出了个专项,从几十年前开始,所有的积案都翻出来,一方面是要限期结案,一方面查当时有没有上面的人插手。 王晓茹忙是因为档案室这多少年没有整理过这些,现在工作任务突然落到一个即将退休的大妈身上,人家当然不干。所以从全单位抽人,先整理档案,再分类,分类后把重大的再挑出来,由领导决定那个部门办理。王晓茹就被抽档案室了,而且是限期一个周。 今天王晓茹负责重大案件的整理,案件重大是因为都是人命案,有两个案子引起了王晓茹的关注,一个是在胡麻岭梁上发生白骨案,主要发生在他们要去的地方,不由得多看了几页案卷。 案子很简单,山上在二十多年前出现一具白骨,现场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白骨的身份到现在也没搞清楚,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被人打碎头骨死亡。从案卷上走访的情况看,二十多年前,胡麻岭梁上的那条省道,由于坡陡弯急,时常有劫货车的抢劫案和拦路抢劫的案子。而作案的人大部分都是附近的村民,因为地形熟悉,作案后可以马上隐藏。不过以前但凡有报案,案子基本都破了,而且还枪毙了几个,才使胡麻岭梁上的这种案子少了一些。所以当时的人断定这是个抢劫杀人案,白骨可能是从外地走路路过的。 案子是普通案子,重大是因为死了人,可奇怪的是,当初排查的有前科的六个人,在十五年后的三年内全部死了,有的是病死的,有的是车祸,有的是自杀,反正死光了,而且没有一点其他的因素,病死的是癌症,车祸是普通车祸,自杀的是高利贷逼的,所有人的死亡都与白骨案毫无瓜葛! 另外一起是二十年前的自杀案。这个案子发生在县城,一个女大学生来县城找男朋友,结果失踪了,三年后,在西山上找到,尸体在一个的天然形成的小土窑洞里被放羊人发现。发现尸体已经腐烂完了,骨头是黑色的,鉴定是中毒死的,当时判定是自杀。 可是家属一直告,说是男朋友谋害的,一直告到了高层。家属认为是男朋友为了甩掉女大学生下了毒手。 可是三年未找到,找到时已经成了一具黑色的尸骨,周围环境没办法判定是服毒自杀还是被毒死之后把尸体扔到那个洞里的。 直到几年前传出那个女大学生的男朋友就是在市上当过副职又调到省上后被拉下马的领导儿子。传说当初是这个领导把杀人案压成自杀案,而办案的正是和邵保国关系好的王晓茹的那个前领导。 王晓茹觉得这个案子的奇怪之处不是牵扯领导,而是卷宗中几个被调查人的奇怪笔录。一个证人说过一段话,都是报应,把娃娃生下来,扔在城隍爷庙背面活活饿死,是城隍爷的惩罚。另外一个证人说,发现尸骨的地方有鬼怪,进入那块地方的人,如果不被人及时找到,都会死在那,并且信誓旦旦的说好多年前大集体的时候,那死了好几个人,都是年轻的女子。 当然,案卷上把这些人说的话和大集体时是不是死了人也没调查,不知道是真是假。王晓茹觉得牵扯到了神怪报应还有走进去出不来的地方,说不定有什么地下秘密,所以特别关注了这个案子。至于是不是拉下马的领导儿子做的这这些事,王晓茹不关心,就是想关心也关心不过来,也没能力关心。天下这样不公的事太多了,做好自己就行,她知道刘振东也不会关心的。 刘振东听完王晓茹说的,考虑了一会。 刘振东认为,自杀案无外乎两种结果,一种是女大学生寻找男朋友要负责,结果男朋友不负责,20年前没有结婚,怀孕是件很丢脸的事,所以只能以自杀结束生命。 另外一种就是女大学生怀孕后,男朋友不负责,威胁要让男朋友家身败名裂,为了灭口,男朋友下了毒手。家属上告,男朋友家的领导通过一切手段将所有知情人买通或说通,个别知情人为了巴结领导还编出了神鬼之说。 既然家属怀疑是拉下马的领导,把这个案子抹平的,那么现在三人如果再为了找遗迹牵扯上这个案子,都会被抹平这个案子的人盯上,因为被拉下马的,都为了保住一些利益,基本不会把其他人咬出来。而且这些人可能现在都在位,说不定是一些部门的头脑,为了保住自己的官路,发现有人对这个案子感兴趣,不管是翻案还是其他什么目的,绝对不会再让人寻找真相的,即便他们定的结论就是真相。说不定三个人会不明不白的消失。所以风险太高,不必要更没必要,而且与给李子夏找的古代遗址没有丝毫关系,还是不掺和最好。 另外一个案子,说到底就是简单的抢劫杀人案,不过可能受当时的技术条件限制案子没有破。六个被调查过的人,又都算是正常死亡。就是不正常,很有可能是被杀的那个白骨在鬼魂有能力之后报复当年杀他的人,让那些人得病,出意外或者自杀。 这个案子还发生在胡麻岭梁,与他们下一步要去的地方一样,到时候可以当做一个传说去猎奇完全可以。就是白骨的鬼魂报仇,他们也不怕。 不过每一个地方都有自己的城隍和山神,一般城隍和山神不会允许孤魂野鬼在自己的地盘上待太长时间。除非城隍和山神同情死者的遭遇,想帮他复仇后再转世投胎,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 这样想着,刘振东怎么觉得自己有点欺软怕硬。啊呸!自己又不是救世主,又不是掌握天平的人,只是普通的再不能普通的普通人,管那闲事干嘛,操那闲心干嘛,老子想去哪儿是自由,不行吗。 天下的事情,天下的人不都是这样,不管是身居高位的,还是底层的劳苦大众,趋利避害是本性,根本没必要为了别人的事情把自己搭进去,坚持所谓真理别人只会说你蠢。其实有些事情就是一种平衡,也是一种结果,打破平衡,会触动太多人的利益,而打破平衡的这个人,终会被反噬。 想通了这些,刘振东给王晓茹说了一下,自杀案先不关注,重点把白骨案多了解一些。 王晓茹明白刘振东的想法,告诉他可能可能还得忙上一个周,到时候看能不能按期出发。 刘振东这几天没事就泡在应德家和应德喝茶烤肉不亦乐乎。 这天,应德家隔壁邻居要盖房子,想占用应德家的墙一面墙,提着两条烟来找应德,哄骗应德说墙要塌了,他用砖砌起来,这样结实一点,墙后面搭个库房。 刘振东一听,心里不高兴了,你想占应德家的一堵墙,你直说,居然说墙要塌了,好像是为了应德家好。但刘振东也是算村里人,这是人家两家的事情,他不好插嘴,打了个招呼就去屋子里了。 原以为应德看到两条烟的面子上就糊里糊涂答应了,谁知应德直接说不能,我还要在这盖房子,墙后面你也不能放东西,会挡我盖房子。 应德那口气,那态度,那架势,既像跋扈的暴发户,又像无法无天的村霸。弄得邻居手里烟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应德看着那人手里提的烟,说道:“烟你自己抽吧,你院里的东西,反正别挨我家的墙,要不我全部给你挖了。”邻居看着平时老实的应德这么凶,灰溜溜的走了。 过了两天刘振东的爸给刘振东打电话一顿数落,问这两年是不是干了什么缺德的事?村里人都在传说你没干好事。 刘振东不明白,赶紧问怎么回事? 刘父说,村里人都说,你和应德发财了,现在财大气粗,说话声音都大了。有的说你和应德做药材生意发财了,应德还要挖人家的墙。有的说你们去盗墓了,挖出了好东西,卖了好多钱,应德要翻盖新房子。 前面的刘振东还可以接受,后面的刘振东一听头就大了。仔细回忆,原来那天应德邻居进来时,应德把归一派的那把刀没有收起来,一般的人都能看出来,那是一把有年份的刀。 可能邻居为了败坏应德,故意猜测是盗墓来的。不过还真让他猜对了。现在是怎么挽回的问题?应德发财就发财了,刘振东给刘父的解释是,跟上一个大老板种了些药材,贩卖药材,应德帮着种地,看库房,搬药材,一年就挣个一两万,自己跟着贩卖药材,前年挣了四五万,去年没挣,今年还没挣到钱。 刘父感叹看来人不能有钱,原先多老实,傻乎乎的应德有了钱就敢挖人家的墙了。刘父告诫刘振东,做生意挣两个钱可以,但不能胡来,要和村里人处好关系,他老着不能动弹了还要去农村养老,把村里人得罪光了,他也没脸回去了。刘振东满口答应。 打发完刘父,刘振东真想找应德邻居骂个狗血喷头。想想还是算了,都怪自己平时不注意应德的变化,虽然邻居过分,但应德突然对邻居说话那么重确实不合适。可这能怪应德吗?应德没钱时,一个人吃了上顿没下顿,要着抽烟,都会被戏耍一下,别看应德表面不在意,谁知道心里有没有记恨,现在看来是邻居之前也欺负过应德,还想着占便宜,这次应德终于抓住机会报了一点小仇。其实也不能怪应德,随着环境的变化和见识的增多,应德的脑瓜子反应快了,钱也不缺,何况本来就不傻,把邻居的那点花花肠子早就看清了。 现在主要是是怎么抹平盗墓的传言,做药材生意本来就是给村里人知道的。 刘振东把应德这边的情况给王晓茹说了一下。 王晓茹说以后得小心,看来还得再好好伪装一下。最近忙,把这个事忘光了。 王晓茹说让刘振东别管了,让应德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别刻意装穷,免得过犹不及。 刘振东想这样还不行,要把东西放好,不能再让任何人看见一次,再就是得想办法反击,不然别人还会欺负上门。这个事情自己不能做,只能应德出面。只不过暂时还想不到好的办法。 过了两天,王晓茹打电话让刘振东在应德家等着收货。刘振东不知道什么货,问王晓茹,王晓茹也不说。 刘振东早上到单位签完到,就去了应德家。 十点多时,一个电话打来,问地址,还称刘老板,刘振东知道是王晓茹的安排,说完地址后和应德到村口去等。两辆小货车,一辆看上去很明显,麻袋装的党参等药材,一辆是门和柜子。 刘振东应德把两辆车接到家里,装药材的车卸下车上的麻袋,把底下的木板拿出来,三两下在院子靠墙支了个架子,把药材放上去,又盖上塑料布就走了。 另一辆车上的人把一个防盗门和像家具一样的包装卸下来,开始在王晓茹待的那个房子装防盗门,套柜子。 等门装好,柜子套好,刘振东应德进去一看,好家伙,把一个房子弄成了展柜和博古架了,防盗门还是指纹和密码的。刘振东有点不明白了,这是要把宝贝往更明显处放,还是为了更安全。 期间,王晓茹打来电话,把药材放置位置和安装防盗门,套柜子的位置都给刘振东说了,让盯着把活干好。还说晚上有一车东西,让放到她的房子,别让村里人看见。 第71章 上访 晚上八点左右,村里都是吃过饭,在自家大门口乘凉或者在应德家巷子口谝话的人。偏偏这时候,又一个电话让刘振东接货。刘振东应德出去接车时,车已经到了巷子口,也是一辆小货车,不过外面包着雨布,看不到里面是什么东西。 进到院子里,卸货的师傅让把大门关好,这些东西听说很贵重。 刘振东记起王晓茹说的晚上的货不能让村里人发现,赶紧把大门关好。可是,大门外已经有爱看热闹的村里人在黑暗处探着脑袋。 简直是笑话,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你在村里人最多的时候送来,怎么能躲得开“热心”的村里人。刘振东心里暗骂王晓茹不靠谱,安排送货的时间起码应该在后半夜。 既然村里人都看见了,也没有办法,刘振东应德指挥着把车上的东西往西屋搬。 谁知卸货的师傅在院子里直接拆开包装。刘振东赶紧阻止,说抬到屋子里再拆。师傅却说是王老板安排的,在院子里拆开,擦干净,再放屋子里柜子里,怕把屋子弄脏。 刘振东心里正在骂王晓茹是蠢还是傻,村里人都盯着,你放药材……。突然,刘振东看到拆开的箱子里面的东西明白了。原来第一个拆开的箱子里是古董花瓶,应该是仿制的或工艺品。后面陆续拆开的箱子里有各式各样的古董,有刀剑,画轴,玉碗,玉石,竟然还有几个大小不一的鼎,模样看上去像铜的。 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高手,既然别人发现有古董,那我就有古董,还用防盗门锁着,生意人嘛,药材生意可以做,古董生意当然可以,而且都是些仿货和假货,谁能奈我何。刘振东心里感叹,王晓茹这招还真高! 一切收拾好后,刘振东应德送走送货的师傅,鬼鬼祟祟的在大门口看了看,又关上大门,关掉院子里的灯,二人在大门后静静的听着外面的声响。果然,过了一会,出现了说话的声音。一个男的说:“怪不得应德有钱了,哪儿的大老板把应德家既当药材仓库又放古董。”另一个声音说:“看来应德跟上大老板着也拽了。”还有一个说:“那些古董一看就很值钱,即便是假的,也看上去很高档,估计那一车得几十万。” 各种各样的议论,一会儿后没声音了,看来王晓茹要的效果达到了,真的东西可以继续在地下室放着了。 这天刘振东在单位上签完到后,听着同事在那吹牛,多坐了一会儿,结果一个同事家接了个电话,家里有急事,看刘振东坐在那儿,就给刘振东说:“东子,这次的巡线你给我顶一下,下个月的我给你上,我家里有点急事,拜托了。”说着给刘振东发了一根烟。 刘振东心里一阵国粹,又他妈的叫东子,不过不知者不怪罪,笑着说道:“如果你不叫东子,这个忙,我绝对愿意帮。但你叫了东子吗,也能行,就是以后别叫东子了,我比你年龄大,你叫刘哥就行了。” 同事见刘振东答应,急忙点头着说:“谢谢,谢谢,以后你就是我刘哥了。” 这样的顺水人情,何乐而不为。刚好下个月是去胡麻岭梁的时间,刘振东还正想着找谁顶班呢?真是瞌睡遇到枕头了。 当天,刘振东就顶了那个同事的班去巡线。巡完在一个乡镇的水管所休息。休息中听到一阵吵闹声,听了一会,原来是一个邻里矛盾引起的。 大概是这家新建的房子要装自来水,因为邻居认为占了他家的地,挡着不让水管所安装,说是违建,如果安装了自来水,就是承认违建。水管所的人为了不惹麻烦,要求这家拿出宅基地登记本,这家拿不出来,水管所赶紧以证件不全为由不安装了。今天这家又来水管所闹。 农村这样的纠纷很多,刘振东听到的,见到的也很多,都习以为常了,也算是正常的事。但是这回他猛然想起了一个事儿,就是如何反击应德家的邻居。在脑子里初步计划了一下,打算巡完线回去,就让应德去做。 当然只能应德做,自己不能出面,而且要把应德叫到城里面来商量,最近也不能去应德家了。 刘振东把想到的怎么反击的方法给王晓茹也说了一下,王晓茹听后很支持,想法比刘振东的更全面,也激进。王晓茹想的是人太善良,太好说话不行,就会被人当成好欺负一样,还是得恶一点,狠一点,这样别人不敢轻易招惹。如果这次效果好,还会对以后在应德家做“生意”有很大的好处。刘振东结合王晓茹说的,把想的办法又完善了一下。 想妥后给应德打电话,约应德后天下午到城里面去洗澡,再给应德说怎么整邻居的办法? 第三天下午,应德骑着他的小电驴到了他和刘振东常去洗澡的澡堂子。两人要了个包间,相互搓完,又蒸,洗了个舒服。 刘振东问邻居再有没有找他的麻烦? 应德说没有,只不过看见几次爬在墙头上往院子里看。 刘振东心想,看来这人还是不死心,反击是对的,要让他吃点苦头,才能害怕,才能绝了非分之想。 刘振东把想到的办法给应德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重要步骤强调着说了一遍,告诉应德,这也是王晓茹的意思。 应德表态说这个办法好,简单,好办。 刘振东不放心应德,既害怕应德做不到位,又害怕应德做的太过。让应德每一天或者有什么问题及时给他和王晓茹打电话。 应德说:“放心,不会有事的,不就是找别人的麻烦吗?这多少年见的多了。” 刘振东看着应德很有把握的样子,想到自己把应德带上这条路,已经改变了应德很多,和村里人一样,自己有时候还把应德当以前的应德,忽略了应德的变化。看来自己要改变对应德的看法,日后相处不要积下矛盾最好。 洗完澡,应德骑着小电驴回家了。在院里,应德吹着口哨,手机放着很大的蹦迪音乐,摆开烧鸡,二锅头显摆起来。惹得邻居又爬墙头看,邻居爬上爬下看了好几次,等再一次爬上墙头的时候,应德直接一句:“看你爹干嘛?” 邻居立马脸上下不来了,骂道:“你这个傻子,怎么骂人?” 应德也不甘示弱,骂道:“你傻子,你妈傻子,你爸傻子,你们一家都是傻子。” 这谁忍得住,让一个原先怎么欺负都傻笑的傻子骂自己全家是傻子,邻居气的一下子从墙头翻过来,跳到院子里面要打应德。 应德见状,大声质问道:“你翻进我们家院子,想偷我们老板的药材和古董吗? 邻居突然发觉不对劲,自己翻墙的行为很不合适,而且应德家的大门关着。现在已经这样了,邻居横下心来,要收拾应德。 这时听见声音的村里人和路过应德家大门的村里人都鬼鬼祟祟站在大门处从门缝往里看。 应德继续骂道:“如果我们老板的货物少了,就是你偷的,你翻进我们家墙干什么?” 邻居自知理亏,再打了应德,不成了入抢劫行凶了。但嘴上不示弱,骂道:“你个傻子,跟了大老板好像你就是个大老板一样,人家是在利用,你看把你能的,总有一天有你哭的时候。” 应德又骂道:“再骂我傻子,你试试,我把你的头敲破,想占我们家的墙,不让占你又开始偷东西了。” 邻居觉得和应德这样吵下去,也赢不了,而且自己翻墙进人家院子,让村里人知道,说他欺负应德,眼红应德。见讨不了便宜,想翻墙回去,应德家这面没梯子,就骂骂咧咧着打开大门走了,村里人都在看热闹,在应德家门口围了一会走了。 应德看人都走了,大声说道:“你给我等着。” 这下村里人觉得应德有钱了,跟上大老板,脾气大了,凶了,邻居还没占他家的墙就这么凶,如果是真占了,应德可能真会把人家的房子给挖掉。 村里人心里渐渐的对应德有些怕了,当然这种怕是建立在他们不把应德当傻子,不欺负应德的情况下。 邻居走后,应德从房后搬出梯子,肆无忌惮的把邻居家盖房子的情况用手机拍了照。 第二天,应德跑到村上去告邻居,说邻居要占他墙盖房子,他家盖房子没有经过村上镇上的审批,要村上把邻居家新盖的房子拆了。 村上的人也知道应德,哄骗着说先回去,我们再调查,调查完了处理。 跟刘振东说的一样,跟村上说,就是这个答复。 过了两天,应德又去村上问处理的怎么样了?村上见应德傻里傻气,怎么这么难缠,就给应德的邻居打电话,让把应德别惹。邻居不以为意,还说要让应德没好果子吃。 村上只能给应德答复,正在处理,等着。应德说,没见过你们的人调查,怎么处理,我去镇上告。说着出了村上,骑着小电驴直接到镇上。 一到镇上,直接找到领导的办公室,说我是五保户,别人家没批准盖房子,还要占我的墙,你们管不管? 领导打电话问村干部情况后,让应德先回去,等他们处理。 又过了两天,应德跑去镇上问,结果镇上的领导见都不见,说正在开会。这和刘振东预测的一样,镇上也不处理,只是拖着等应德不再找。 应德立马骑着电动车,找到县政府,进去到接待室坐下,说你们不处理,我就不走,处理完了我再走。 等接待的人问明情况,给镇上又打电话问,然后又是让回去等着处理。 应德坐在那儿就是不走,说没批就盖的房子不拆我就不走,从村上到镇上都七八天了,没人管,现在要等拆了我再走。 接待的人没办法,都快要下班了,说死说活不走。给镇上打电话,让抓紧处理。镇上其实这类事情也很难处理,农村在没有审批的情况下盖的很多,有些是在原来的地方盖,这些地方祖祖辈辈住了好多年,也没办手续,有些是擅自往大了盖,超出了政府规定的面积,有些是在自家自留地里盖,是不允许的。 应德家邻居的就是在原地方盖,超出了规定面积。这种事情一般盖完的罚点款,没盖完的,阻挡着不让盖,但总是偷偷赶工着盖完,再交些罚款就不追究了。罚款的数额从200到2千到几万,主要看和处理事情的人的沟通情况。 其实刘振东给应德安排的底线就是让镇上认定他家的是违法建筑,拿到这个结论,以后就把他捏的死死的,不怕他再出幺蛾子。 接待室的工作人员只害怕领导下班时被应德拦住,一遍一遍的催镇上的干部。下班不多长时间,镇上的干部来了,说是接应德回去处理,应德又磨缠了半个小时,才很不情愿的跟镇上的干部回去。 镇上答复说今天晚了,明天一定处理,你有什么要求? 应德说了三条,镇上的干部一听这三条知道背后有人指点,也不敢轻视,答复尽快办理。 应德提的三条是,第一,认定他家是违建,要盖公章的认定书,第二,超出的面积拆了,第三,罚款该罚多少就罚多少。 隔天下午,镇上的干部到邻居家,又是量,又是问,又是拍照,折腾了好半天。过了一天,镇上的认定违建通知书下来了,复印件给了应德一份,应德闹着不成要原件,镇上无法,又给了一个原件。这是王晓茹说的。 应德还表示不行,要尽快拆掉超出的面积。镇上的干部答复说,如果要拆,先送认定书,过一段时间对方没有意见,才给发拆除通知书,先让自己拆,自己拆的期限过了不拆,就申请强制拆,这个过程和程序很复杂,很长,让应德耐心等待。 应德说行,我等着,他自己不拆了,我给他拆。 干部看应德比较轴,劝说了两句,赶紧溜了。估计给邻居家也说了应德的狠话。 经过这么一闹,邻居从应德家大门前都是绕着走,应德偶尔给他家院子里扔点垃圾,试探试探,邻居屁都不敢放一个。这是刘振东教的。 刘振东王晓茹知道后告诉应德,他如果不招惹,也别主动招惹。此事告一段落。 刘振东王晓茹约好时间,在应德家汇合后去胡麻岭梁。 这天,三人把装备收拾好放上刘振东的车,打开大门,正要出发时,被出现了几个制服拦住,让他们等一等,有些事情需要核实。 第72章 解散 刘振东心里一咯噔,第一反应是不是以前卖出去的哪件东西被公家查扣了,那些买家把他们供出来了。 王晓茹倒淡定,先查看了制服的证件,又问是找应德还是找谁。 应德没有表情,不知道是是哪儿出了问题,会不会对刘振东王晓茹不好,自己单独一个人,怎么都行。 带头的制服说:“有人举报你们盗墓和贩卖古董,我们例行调查,请你们配合。” 三人一听明白了,这是应德的邻居在报复。 刘振东一听不是卖出去的东西出了问题,心里放松了不少。只要应德房子里地下室的东西不被发现,别的都没问题。 刘振东王晓茹给应德使了个眼色,嘴里说着让配合好。制服们先是屋子里,院子里车上检查,翻看,然后分开问三人。 刘振东应德把所有的事都推到了王晓茹,药材是王晓收的,古董是王晓茹的,他们俩只是帮忙打工的。这是之前说好的。 王晓茹不慌不忙从房子里拿出了证书,交易凭证,厂家进货单等资料。她给制服说,做药材生意是一个方面,主要是工艺品收藏和古董买卖,最近市场不理想,收的有点多,就放到了合作伙伴家里。都是允许买卖的文物。 制服们把应德家里里外外看了个遍,对所有的东西拍照,然后把西屋封了,说等核实完这些东西是不是文物再解封。并且告诉他们这屋子里的东西不能再动。 王晓茹问:“我们要出去收药材,房子里面的东西不动可以,可是我们出去如果出了问题,算谁的?” 制服们也为难了,发现的东西看上去最多就是高仿的古董,但价值不好说,不封,他们出去,被偷了,最多是个盗窃案,封了被偷,光不是盗窃案那么简单了。王晓茹见制服也没好的办法,就说道:“这样吧,我们不怕查,你们怀疑的东西全部扣走,给我个手续就行,查完了我拿手续找你们要。” 制服们更为难了,头一次遇上主动让扣东西的,还是价值不低的假古董。封也为难,扣也为难,带头的制服只好打电话汇报。过了一阵,说市上派的文物局的就来了,等文物局的现场核验,核验完了再看怎么个结果。 三人只好等着。从市上到应德家也不远,最多一个小时车程,加上联系沟通等人等等,起码得等三个多小时。 期间,三人征得制服的同意,买了点吃的,一起边喝罐罐茶边等。应德的邻居在墙头上探了好几次。刘振东套着问是不是隔壁举报的,制服闭着眼睛不说话。 下午三点多,市上文物局的来了,一个年龄大的,两个年轻的。在制服的带领下,看了所有王晓茹放在西屋的东西,年龄大的指着一件短刀说:“这是清朝时期的,还算文物,不过是民间铸造的。现在市面上也多,没有纳入国家禁止买卖的目录。小姑娘,这刀你多少钱收的?” 王晓茹说:“五万。”年龄大的说:“噢,看来涨价了,前年省上有个藏家,三万多收的。” 王晓茹啊了一声,表现出上当了的懊悔。 文物局的看了一会,给制服说道:“有几个仿制古董,其它的都是工艺品,那把刀还算古董,属于个人允许收藏的。看来这几个是被人骗了,一屋子东西,最多值五万,光刀就花了五万,他们这些东西给你们报价多少?” 制服叫过来王晓茹问:“你这些东西多少钱收的?”王晓茹说:“没算过,前后花了十几万吧。” 制服和文物局的用同情的目光看了几下王晓茹。制服说道:“初步核实完了,有什么需要你们再配合的,我们通知,打扰了。我们走。” 一帮人离去,村里人围在大门口等着精彩的一幕上演。看到没有带走刘振东三人,村里人眼里掩饰不住的失望,尤其是应德的邻居家。等村里人散了,王晓茹说今天不宜出门,过几天再说吧,先把家里收拾收拾。 应德突然爆发,拿着一把锄头,冲去了邻居家。一进去照着他家新盖的房子一顿乱挖,吓得邻居只是在那儿大骂,不敢上前阻止。 刘振东王晓茹赶紧跑进去,把应德劝住。 刘振东现在觉得不能置身事外了,两家都认识,闹僵了对自己家也不好。 他让王晓茹把应德拉走,把邻居叫到跟前,准备说和说和。刚要张口,邻居愤愤的指责道:“应德现在这样,是不是你在后面指使,是不是你教的让挖我房子?” 刘振东一听,这人都不傻,自己想摘身,结果人家早想到了,看来这梁子结深了,但承认是绝对不能承认的。 刘振东换了个思路,说道:“你和我一样,把应德当傻子。那是以前咱们都没触及人家的根本利益。我们有次出去,因为对方要低价强卖我们的药材,当时应德一个人看着货,对方打了应德,准备拉着货走,被应德用铁掀把对方一个的脑袋开了个瓢,两个腿打骨折。幸好王老板人好,见应德是为了保护她的货,给人家求情下话,把一车药材送给人家才没有追究。你猜那车药材多少钱?” 邻居本能的问:“多少钱?” 刘振东伸出一个巴掌,说道:“收货价五十万,卖出去就是行情不行,起码六七十万。” 邻居一听,怀疑的看着刘振东,他不相信应德有这么猛,不相信一个老板随便几十万就扔了。 刘振东继续加火力,说道:“应德见咱们都是同村的,不和咱们计较,出去了就不一样了,我们王老板在南方做生意,应德跟南方人打交道,比你我强的多,他一眼就能看出对方耍的什么心思。去年应德不是一段时间没在吗,老板让在南方负责一处生意,挣的钱赔老板的损失,只给应德生活费。” 举报拆你房子,应德不过是不想当傻子了,你说你要占人家一堵墙,应德心里肯定不愿意,还背后说人家。就说今天的事,你房子拆了最多是钱的损失,但你诬告,是想让应德坐牢,而且把我和王老板也牵扯进去。你说,都是同村的,没必要做这么绝吧。” 邻居听完半天不说话。 刘振东又说道:“我当初带应德,一是做个伴,二是看他孽障,顺便管他几顿热饭。咱们以前把他当傻子,后来接触多了,我也改变了。现在事情闹成这个样子,我怕以后王老板在应德家放的货有个缺斤少两或损坏,应德都会赖你头上,又会跟你拼命。” 邻居不屑的说:“他凭什么赖我,我家的光阴不是说村里最好的,也能过的去,他敢拼命就来试试。” 刘振东见邻居口气不是那么强硬了,继续劝道:“试什么,人家光棍一条,怕什么,你说怕什么?”连着问了几次邻居又不说话了。 这时刘振东感觉应该提出最终的办法了,说道:“应德听王老板的,我让王老板给说一下,应德别再拿你家盖房子的事告状了,你也别想着占应德家的墙了,我们带应德出去收药材,你帮着盯着应德家,说不定王老板偶尔会给你点辛苦费。你看这样能行不,至于你诬告的事,我们也不追究,因为我们不怕查。你看今天,应德家被翻了个个,连市上文物局的都来了,还不是什么都没说走了。如果我们追究,过两天,制服就该到你家找你了。” 邻居知道没有刘振东王晓茹背后撑腰,应德不敢那样。可说到底,自己想占人家应德的便宜在先,后来又到处散播他们盗墓的事也不地道。如果和应德闹的两败俱伤,其实他的损失最大,应德毕竟是个光棍,可以说无家无业的。最后村里人还说他欺负人家应德一个傻子,毕竟应德在村里没有和任何一家有过冲突。 再说应德跟的老板看起来特别有钱,如果老板把应德把院子卖了,盖上几层楼房,那自己家的采光就成问题了。想到这里,邻居不服气跟刘振东说:“只要他不再告我房子超的事,我不跟他一般见识,他家的东西我不管,出了事别找我。” 刘振东劝说:“矛盾产生了,一下回不到过去,慢慢来,其实你会发现应德的心底还是没变,只不过在外面长了点脾气,说到底,他和我一样就是打工的,每年老板就给着两三万,不过对应德说算很多了。” 邻居说道:“好吧,你也劝劝他,我也不怪他,各过各的日子吧,他一个人,年龄大了,也该有点钱,不然死了连棺材都没有。” 软话硬说,刘振东也不揭穿,说回去劝劝应德就出来了。 刘振东回到应德家,王晓茹问怎么样了?刘振东说:“应该没事了。” 按邻居说的,双方关系暂时没办法好起来,不过只要邻居不盯着应德家,就不会对三人的寻找带来麻烦。刘振东郁闷的是,如果邻居在背后说他和他家里的坏话,刘父就会骂他,以后村里就不好待。 农村就是这样一个微型的社会,开放初期,有人家过的好,挣了钱,别的家都是羡慕,但心底里是嫉妒,恨不得这家倒霉。哪家出了大学生,是自己家孩子学习的榜样,但又是嫉妒心加重,祈祷将来没什么作为。如果有大学毕业参加工作,而且是本地的公家单位,那基本上从心底里就是仇人了,不过表面上越来越亲近,怕将来用得着人家。 应德家邻居就是这样,隔壁一直是傻乎乎的应德,光棍,生活靠政府救济,每天端着笑脸,谁都可以戏耍一下,谁家都可以叫去帮忙干点脏活和出力气的活,完了给上一根烟或半个吃剩的馍,好像是赐予的一样,看到应德满足的笑脸,自己也特别满足,眼中希望应德记着一馍之恩,下次再叫干活理直气壮。 现在不同了,应德别人叫干活从来不去,吃的喝的不愁,还都是肉食。虽然大部分家里光阴不错,但也架不住每天大鱼大肉。加上王晓茹出来进去的豪车虎,村里人见过,没坐过,那个羡慕嫉妒恨绝对少不了。 在村里人的认知里,应德就该是傻的,该是吃不饱的,该是大家笑话又戏耍的存在,可一旦变了,其实就不是应德了,是一个外来的人侵占了他们的应德和自己有可能该得的利益。就像应德邻居家,如果应德去世,那别说占一堵墙,半个院子占去都是正常。这就是利益的结果,也是人心和人性的本质。 王晓茹见刘振东脸色不好,还以为担心制服再查他们的东西,说道:“不用担心,应该没事了,以后咱们注意一些就行了,等过两天咱们再走。” 刘振东看了看应德,应德还在那儿气呼呼的坐在台阶上。 刘振东想给应德说说,又不知道说什么。应德的心思其实就是简单的维护他和王晓茹的利益,因为制服一来,如果出了问题,他和王晓茹就彻底完了,想比较应德只不过换个地方睡觉而已。可人总是有根的,应德在村里生活大半辈子,不可能离开村里,刘振东家也一样,根在这里,祖坟在这里,工作在这里,不可能离开。 再说他们干的活只不过是爱好和兴趣而已,谁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干追求的是什么?对不对?还能干多长时间? 刘振东迷茫了,这样干有什么意思?陷入挣钱中?好像也不是。为了精神寄托,好像可以随时放弃。为了归一派的传承,谁也没让去传承,更没有传的呀。为了李子夏的委托,为了张继祖的遗愿,这些都可以随时终止。 刘振东想到以前平静平淡的残缺生活,这会感觉到也很美好,每天上班,干活,吹牛,回家吃饭睡觉,一个人自由自在,除了老人和孩子外,无所牵挂,无所惆怅,心里轻松,怎么现在这样了? 王晓茹看刘振东半天不说话,以为刘振东被吓着了,准备劝两句。刘振东却说:“以后咱们解散了,都回到最早各自的状态吧。” 王晓茹应德没听明白,看着刘振东。王晓茹问:“你说咱们解散?为什么?” 第73章 独行 刘振东看起来有些颓废,应德觉得闯了祸,心里悔恨自己。王晓茹从西屋拿出一把凳子,坐在院子里,看着刘振东,也在思考着是什么事情让刘振东突然改变主意。如果是被查和邻居的矛盾,完全没必要,之前遇到的段老头,邵保国那个不是心狠手辣之徒,加上好几次进入险地,命都差点丢了,今天遇到的事,在那些人那些危险跟前,连基础款都不够,他怎么突然不想玩了? 难道家里出了什么大事?不应该,如果这样他这次就会说出不去了。难道新谈对象了,更不像,一点没有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特征。王晓茹不想再逼问,更不想强求,本来这些事是特别喜欢和自愿才能一起搞,有任何一个人被逼着去做,遇到危险那就是加倍的。 像刘振东这种性格的人,情感敏感脆弱,思维又跳跃,脑子里想到的东西比较多,容易将自己困住。有时得用外力扭转看法,有时得自己心里想通。 王晓茹觉得刘振东说解散也不是突然想到的,是他心底里有一种感觉,最终三人的组合得分开,迟面对不如早面对,所以借着这个机会说出来,其实从他心里不想解散,但又不知道该如何下去。加上遇到被查后可能的严重后果,触及到他安身立命的工作,家庭,还有邻里矛盾带来的社会评价,他怕了,乏了,退缩了。 应德现在也很消沉,心里也在反思。 沉默许久,王晓茹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散了吧。”语气平静的像早已决定好的。 刘振东没有回应,默默走向自己的车,上车后开车离去,看都没看王晓茹应德一眼。 应德站起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王晓茹目光扫了一圈这个院子和自己住过一段时间的西屋,感觉这个农家破院好陌生,自己怎么会在这里?这会自己不是在看店或者是在省城逛街。是不是做了个梦。 三人就此分别,各自回到以前。以前是怎么样的,王晓茹忘记了,有变化的只是换了个车,刘振东几乎没有变化,除了上班就是睡觉。应德的变化很大,生活的习惯改变了不少,院子里堆积的药材,西屋里精致的装扮和各种假古董,院子里的电动车,还有王晓茹在走时放在他屋子里的五千块钱。 刘振东回去睡了一觉,第二天正常上班,忘记以前,不想以前,回归到以前庸碌的工作生活中。上了三天班后,完全不想所谓的历史遗迹了,就这样过着,活着,不是这个普通人该有的状态吗。 女人释放压力和排解郁闷心情最好的方式就是购物,一脚油门直接去了市上的商场,购物,吃喝,甚至还去蹦迪了,大学刚毕业时还爱去,后来就不爱去了。今天为了释放自己,从天黑一直蹦到了深夜。 二人走后,应德在炕上坐了一会,抽着烟。想着自己以后该怎么生活,该怎么不和以前一样,不被村里人当傻子随便调笑,他真的很讨厌。虽说和刘振东王晓茹在一起像个跟班,但两人都很尊敬他,因为年龄最大,而且在生死关头,都是自己不放弃激起他们的求生心。 刘振东刚开始找自己,就感觉这个主意很好,一来可以到处转转,二来还有钱花,比起窝在自己家的狗窝里,每天到村里要么面对调笑,要么无视他的存在的那种感觉,还不如出去既能浪,又能挣钱,有烟抽,有肉吃。 两年多来,经历了鬼怪神佛,看到了各种人心险恶,享受了各种生活,体验了不同地域。以前只是跟班,现在得主动思考该如何进行下去,因为三人还有很多没有做完的事,归一派的传承,张继祖的遗愿,张术忌的凭证,李子夏的委托,以及王晓茹曾经说过,钱再多了认养几个孤儿。 对于认养孤儿,应德记在心里,人的本性,到五十岁左右的年龄,特别喜欢小孩,应德想要一个小孩,自己每天给他买肉吃,买村里那些娃娃玩的遥控汽车玩具,送他上学,病了让他买药……。 这些事情,刘振东不想做了,王晓茹没有办法做了,现在只有自己去做了。 应德把电动车充上电,把准备去胡麻岭梁上准备的吃的拿出来,扭开电锅,按刘振东的步骤给自己做一顿好吃的,再喝二两,睡觉,明天早上出发去胡麻岭梁。 夏季的胡麻岭梁上,白杨树树叶是最大最绿的时候,山坡上的绿草长的最长的时候,常见的麻雀,燕子,乌鸦等在树枝上飞来飞去,酸刺等抗旱植物在坡埂上长出了红红的小果子,在一片都是绿色中显得点点红色很是诱人。 应德骑着电动车,后面绑着一个编织袋,慢慢的在公路上行走,看到人家,就问有没有种药材,他收。在梁上的一家小卖部,应德掏了五块钱给电动车充上电,然后背着编织袋到山坡下的人家收药材去了。 当初王晓茹买的电动车幸亏改装了,骑行的路程大大增加,不过上山的路确实费电,到山顶时电量报警了。 沿着一条土路往对面山腰走,路很宽,能走下农村常用的三马子。或许是现在种地的越来越少,路上几乎看不到车胎印,或许是下过大雨,路上一道道被水冲刷的土渠,路面上看不到沙石石子平整过,路边连一颗石子也没有。 现在是早上十一点左右,按往常农户人家慢慢回家休息,做饭,因为中午太热干不了农活。应德顶着一顶很早就不用的破草帽,编织袋里放着一杆老秤,都是从家里翻出来的。 这块山坳看上去房屋较多,站在高处可以看到,很多房子都破败了,好长时间都没住人了。临近中午,能看到的房屋中只有两三个冒着烟。应德也知道,大部分人家里现在用的都是电器,原来那种烧麦草和其它植物根杆的很少了,除非是年龄很大的人,不会用电器,也舍不得用电器。 应德看了看几家冒着烟的房子,他准备选一家,跟这家人套上交情,最好能住下来。 应德选的冒烟的一家,房子很旧,也很破,院墙是土夯的,大门是木色大门,很旧,住的人应该年龄很大了,这种人家一般心肠好,不会立刻把人撵走。确认了一下方向,应德心里想了一下进门后怎么说,然后向那座院子走去。 和许多山里你人家一样,站在山顶能看到好多人家,一到山腰,都是独立的一家,没有邻居,不往院子外的碾场沿上走着看,有时根本看不到在这山坳中还有人家。 应德走到大门口,大门开着,从大门往院子里看不到人,冒烟的房子是靠山的房子,在山里的人家,一般布局厨房都在上侧,正房对着大门,侧房在厨房对面,一般是库房,大种小麦的时候,是堆放粮食的。有的大门口进去是左手是厕所,有的在院子外面。 应德在门口声音放大着问:“收药材,有没有药材?” 可能是院子里的人年龄大,也可能是正在做饭没听见,没有人出来,也没有声音。 应德又试着提高了一下声音,喊着:“收药材,收药材。” 等了一会,没有应声,应德想走进院子,又觉得会被人家骂,还是再找一家人吧。 应德转身离开,走到这家碾场沿下面的路时,头顶突然一道苍老的声音:“药材没有,山货收不收?” 应德抬头一看,是一个看上去七十多的农村老头,佝偻着腰,拄着一根自制的应该是用酸刺杆做的,上面密密麻麻的结。 老头应该是独居,衣服好久没换洗过,破的地方也没有缝补,眼睛很混浊,脸色看起来不好,应该是长久饮食不良的结果。 不善和人说话的应德,见老头出来主动搭话,赶紧说:“收。”自己兜里装着两千块钱,随便收点药材和山货绝对够。应德也考虑的周全,不能把那五千块钱全部带上,留下三千藏到地下室放好,万一丢了,就全完了。 老头说:“年轻人,来看看我的东西值多少钱。” 应德嗯了一声往回走,老头拄着拐杖也慢慢往院子里走。 应德走到大门口时,老头才迈进大门,边走边说:“进来吧,在厨房的台子上。都是些刺条,野参。” 应德跟着老头进了院子,看到上侧房子的台阶上晒着些酸刺果,还有一些黑乎乎的草根。应德知道酸刺果,听村里人以前去山上捋酸刺果,说是能卖钱。野参应德听过没见过,也不知道是什么,听着有一个参字,可能就是野生的党参吧,这是应德的理解。 老头走到台阶前,坐在台阶上,双手支在拐杖上,看着应德,苍老的脸上变得有笑容了,问道:“这些你能给多少钱?” 应德笨拙的从编织袋里掏出杆秤,准备要称,老头说:“别称了,你看着给上些就行。” 应德手里捏着秤,不知道该给多少钱?给的少,老头不愿意,不好进行下一步,给的多,又划不来,不能被人再当大头了。 好在应德也见过谈生意的场面,说道:“你卖多少钱?” 老头伸出一个手指头,说道:“一万。” 应德以为听错了,看着老头的脸,老头伸出的手指还没有收回,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 应德对一万的理解是很多很多的钱,一万以上自己从来没见过,他只知道十个一百是一千,一张红色的就是一百。一万应该比一千多好多,那自己带的钱远远不够,难道山货这么贵? 应德既然不当大头了,就学着还价,说道:“太贵了,不收了。”把秤往编织袋里装,转身准备出去就走,这也是从街上铺子里看谈生意的学来的。 应德想的没错,刚走到大门口,老头就唉了一声说道:“谈生意不应该是这样的,你不问问我再便宜不?” 应德一想也是,按照别人谈生意的,应该问问再便宜不,问完不便宜才能扭头走。看来自己不适合做生意,本来也不是来做生意的。从记事起,快五十年了,记起忘掉,记起忘掉,应德从小怀疑自己的脑袋,是比别人反应慢,比别人笨,小时候心里不承认,可与自己一起长大的都结婚生孩子了,孩子都会几百加几百的算了,自己还是算不清楚,难道脑袋天生笨。也不对,有时候脑袋很清爽,什么事都清楚,明白,甚至感觉透过墙能看到隔壁邻居和老婆在炕上打仗。不过这样很少,害得自己老爱盯着墙看。 记得那次挖洞挖塌了,把自己埋住,快憋死的时候,想起了小时候来过一个老头,自称他的爷爷,要他守好自家的院子房子,一直等……,等什么呢?又记不起了。 还有在马王城中,刚开始看不见发声的人是什么,后面一阵,看身影有些和小时候见过的爷爷有些像,当刘振东王晓茹消失时,马王还对自己笑了笑,说了句:“去吧,有人会找你。”谁会找,找他干什么?那时的自己不知道问一下,只想赶快出去,因为马王城太暗太闷,自己快上不来气。 站在老头的大门口,应德没有转身进去,也没有往出去走,头脑里继续闪电似的过着,爷爷,马王,爷爷,马王,一阵脑袋空空的,一阵脑袋糊糊的,自己在哪儿,自己在干什么? 院子里台阶上坐着的老头,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看着应德的背影,摇了摇头,准备起身时应德走出了大门。 老头低下头,嘴里说道:“看来还没到时间,我这老骨头能不能撑到啊?” 老头用力撑着拐,站起来,转过身,踏上台阶进屋。 屋里面是厨房也不是厨房。是厨房是一侧有老式的泥土盘的灶台,灶台上一口大铁锅,里面煮着洋芋,灶台前是一些腐烂后又干了的麦草,灶堂里的麦草已经成灰了,还有些是火红的,老头又往灶堂里添了些麦草。 说不是厨房是屋子中间是一个老式的八仙桌,桌子上当挂着一张画像,画像上是一个长胡子道士打扮的老人,在一个像洞里的地方打坐。 屋子里灶台的对面不是一般农村的炕,而是一个像石磨一样圆形的台子,台子后面是架子,架子上挂有剑,铡刀,马鞭,铜锣,铜铃铛,羊皮鼓,还有几件道袍道帽。 如果应德看见老头屋子里的画像,可能会觉得和他小时候见的爷爷像。 老头添了一把麦草后,走到八仙桌前,点了一根香,插在香炉里,然后说道:“师父,你还在吗?弟子快等不住了,他能不能醒过来啊!” 第74章 收徒 应德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出老头家的大门。现在出来了,又不知道往哪儿去,只有顺着土路再往前走,碰到哪家有人了再问。 看着走路都不利索的老头,应德觉得难道交道,一点山货就要一万,这老头有些想坑自己。走着转过老头碾场下方的一段路,没有树木遮挡,太阳直射,晒的难受,应德把草帽往上推了推,看着往哪家方向走,可是这个角度看不到人家。 心里还是想回到老头家,因为老头好像是一个人住,自己晚上想找个住的人家,老头家是很合适的。应德心里这样给自己想理由,老头和自己一样,一辈子一个人,现在老了,身体不好,没有钱,怕自己死了没棺材,所以才向自己要一万元买棺材。在农村,人死后,没有棺材,相当于到另外一个世界时没穿衣服。 既然可能是这样,一万块钱没有,给他一千也行,让他慢慢再想办法凑棺材钱。 应德的想法是好的,是给自己找住处找个理由,也是想帮帮这个老头。可应德不知道的是,这样犯了大忌。给人棺材钱,是咒人早死,在欠钱不还的时候,索要赔偿的时候,双方谈不下去骂街时,会说,钱不要了,给你买棺材去,或说钱给你,买个好棺材等言语咒骂对方,这样的言语往往使骂战马上升级为武打片之幼儿园版的场面,如果是两个女人,则会变成成人片之穿衣服版。 应德心里想好后,准备回头去老头家再问问能不能便宜,一千块钱卖不卖?怎么一抬头已经到了老头大门口,自己什么时候回头走到的,应德完全没印象。这脑子,就是不够用。 应德没在门口大喊着问,走进院子里,没看到老头。老头应该是在屋子里,应德走上台阶,挑开半截已经是黑透了的白门帘,进到房子里,房子里稍有些暗,但应德还是看到了房子正中间的画像,结结巴巴的指着说:“爷……爷爷………爷。” 老头看见应德进来,要打招呼问一下,看到应德指着他师傅的画像叫爷爷,高兴的哆嗦着走到跟前,激动的拍着应德的胳膊说:“侄娃儿啊,记起来了?醒过来了?” 应德没明白老头的话,按老头的年龄叫应德侄娃儿没问题,记起什么了,这不是见过小时候几次的老头,说是他的爷爷吗?自己没有睡觉,哪来的醒。 老头看着应德的表情,知道应德还没清醒过来,神色黯然的自言自语说:“来了好,来了就好。坐吧。”说着指了指八仙桌前的一把配套的椅子。 老头想,按师父说的时间,应该是一年后应德才会来,不知道怎么提前来了,看来世事都有变数。既然提前来了,也是上天的意思,自己慢慢和应德接触,看能不能点醒他。 师父在五十年前交待,一辈子在此修行,等着后面自己的孙子来,将所有的事情告诉他,让他决定接不接受。他跟随师父在此修行十年后,师父离去,不知所踪。十年前,师父回来,让看了一张相片,就是应德的,所以今天他一见应德就认出来了,以为应德提前来了,谁知应德没有醒过来。师父也告诉过他应德的情况,因为师父的原因,应德一直被封印成傻子,等时间一到才能自动解开成正常人,可是生命最多有十年,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活到六十多岁,似乎少了点,但又不是早逝,不过人类最残忍的事就是知道自己哪年哪月哪天死亡。 应德机械的坐在椅子上,等着老头说话。老头走到灶台前,又添了一把麦草,说道:“等会洋芋熟了,咱们吃饭。” 应德也确实饿了,点点头,打量着这间房子。除了磨盘一样的台子没见过,其它的都是庙里或者阴阳师用的,村庙上念经时和人家办丧事的道场上都见过。 老头从锅里拿出两个洋芋,装到碗里,放在八仙桌上,又拿了两双筷子,指着桌子上一碗黑乎乎的咸菜说:“吃吧。” 洋芋下咸菜吃,应德吃过,吃过很长一段时间,洋芋是别人给的,自己煮个半生不熟,咸菜是自己做的,什么萝卜叶,别人不要的芹菜叶,用菜刀剁一剁,撒些盐,就能吃了,不过越放盐越入味,就更好吃一点。 老头剥了洋芋皮,就着咸菜吃了一口,然后说道:“我说,你听着,能记下多少记多少。” 应德点点头,不知道老头要说什么。 接下来老头说的应德像听了一个故事,没有多大的心里波动。 老头叫祁发堂,祖祖辈辈是黑乡人,十多岁时父母早逝,留下自己一人。有次在山顶给别人放羊,被雷雨困住,差点被雷劈了。当时一道闪电从天而降,劈在自己躲雨的树上,自己吓得抱着树,谁知道第二道天雷劈下,当时不明白,这时一个中年人像从天而降一样,落到祁发堂的头顶。落下之际,大手把祁发堂一拨,祁发堂就滚出去了,天雷刚好落在树上,传到中年人身上,中年人全身被雷烧的黑焦焦的。 此时,祁发堂才明白是中年人救了自己,为了报恩,他把中年人连背带拖的带到自己家里。 祁发堂是一个没上过学的农村少年,不知道怎样救治中年人,只是给中年人嘴里灌水。整整三天,祁发堂心里想如果中年人再不醒来,他就在自家地里挖个坑埋了,把自己的恩人供奉起来。 还好,第三天中年人醒来了。中年人一醒来就说,你这命太克人了,父母克死,差点把我克死,看来你这转世转的老天都看不过去。 祁发堂一听,这是个高人啊。自从父母死后,村里人都说自己上一辈子不是人,转世来克死身边所有人,所以自己的家附近村里人都不建房,新盖的房子能离多远就多远。见中年人从天而降,而且那么大的雷都挡住了,还能看出自己上一世是什么,立马跪下去,恳求中年人收自己为徒。 中年人哈哈一笑说道:“这次来就是找你的,你不求我我也会收你的。” 接着中年人自报姓名,说他叫应天行,是西部天盘教的,这次出世,一是收祁发堂为徒,再就是了断一些自己的私事。当时应天行也没说什么私事。 应天行在祁发堂家里待了十年,教祁发堂天盘教的功夫,心法,内功,教义等,后来到了动荡时期,应天行说为了教派的存亡,不能让世人知道教派的存在,他得离开,而且很久,让祁发堂等着,五十年后会有人找他,将教派所有东西传给他。 十年后,应天行又出现了,不过看上去更年轻了,心情也很好。而祁发堂已成年了,不过还没有成家。不是教派规定和应天行不让成家,克人的名声和太穷,没有谁的姑娘愿意嫁给他。 应天行出现是晚上,背着一个大磨盘到祁发堂家,说这磨盘是天盘教的传教之盘,自己刚接任教主,又喜得孙子,真是人生圆满,计划让祁发堂跟自己去闯荡天下,以发扬教派。祁发堂高兴坏了,二十岁的人了,几乎没出过胡麻岭这大山,不要说发扬教派了,光是出去闯荡都让那时的自己兴奋不已。 应天行把磨盘放下,那个磨盘至少两百斤重,应天行背着和放下,看上去就是普通人放二三十斤的样子。应天行告诉祁发堂,找些砖头,把磨盘支起来,和普通磨盘一样高度,以后打坐修行都在磨盘上,这样能提升自己的功力,为日后接任教派打下最好的基础。 祁发堂一听应天行以后让自己接掌天盘教,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一个劲的感谢应天行的救命之恩和栽培之恩。 应天行满意的点点头,说道最近几天还有点事要处理,等过几天来接他,让先准备着。 谁知这一等就是三年,祁发堂认为师父一定有事耽搁了,所以每天除了劳作就是在磨盘上打坐修行,三年后的一天,应天行出现了,不过这次出现和以前完全不一样,看上去很老,老得像七八十岁,胡子长长的,人也很消瘦,除了眼睛里还有神光外,和普通农村老头差不了多少。 祁发堂忙问出了什么事,会变成这样?应天行说自己遭到了教派里面的人的背叛和仇敌的追杀,现在要在磨盘上恢复疗伤,让祁发堂看好家,不能让任何人进来打扰。其他事等他疗完伤再说。 祁发堂遵照应天行的安排,每天守在院子里,白天晚上一样,大门紧闭,门口挂着罗筛,这是一种农村家中防止鬼怪侵入时解决办法,意思告诉人们,这家最近有鬼怪缠着,不能开门,别人一般也不去打扰,怕招惹上鬼怪。 七七四十九天,应天行没有出来。 九九八十一天,应天行没有出来。已经快到当年的立冬了,祁发堂准备再过三天,应天行不出来,就进去看看,虽然在这三个多月,时不时的从放磨盘的房子里传出动静,但他不放心。 立冬那天,祁发堂走到门口准备敲门问时,应天行的声音传来,“发堂,进来。” 祁发堂赶紧推门进去,看到师父应天行又老了很多,不过精神看上去好多了。 祁发堂走上去问道:“师父,您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应天行说:“暂时没事了,这几个月来辛苦你了!” 祁发堂赶紧回话,“不辛苦,没有师父我祁发堂早死了。” 应天行闭上眼睛不说话了,似乎要休息。祁发堂正要退出去,应天行开口说:“弄点吃的,吃完我给你安排一下。” 祁发堂赶紧去准备吃的。其实也没什么准备的,祁发堂平常一个人生活,吃的很简单,要么是馍,要么是一锅面片。想到师父已经好久没有进食了,而且到冬天了,就给应天行做了一锅鸡蛋面片。 一大铁锅鸡蛋面片被师徒两人很快吃光了。 应天行还夸祁发堂的饭越做越好吃了,祁发堂笑着说那是几个月没吃饭着,师父饿了。 吃完面片,应天行看上去精神又好些了,看着一脸疑问的祁发堂,说道:“这么多年你一个人辛苦了,我当初收你为徒,是看中你是转世狼,因上世咬死多人,后被人打伤,命不该绝,被我天盘教前辈救下,带入教修行,实在是造成杀孽太多,入不了道,师门无法,只能将你打回轮入,在这辈子受七十四年人间之苦,无父无母无亲无爱无子无钱无身,等受完这些苦后才能入道修行。” 应天行还说,自己违背师门,下世修行,在世间闯荡,无意看见祁发堂有师门印记,以为是师门该收之人,在天降罚雷时挡下罚雷,结上师徒之缘。谁知这一挡,阻碍了你的无身修行,可能转世以后仍无法入道。这十多年一直再寻找解决之法,终于发现,只有将来继承教派掌教之位,就会得教派之宝天盘,天盘可补齐你无身之苦。 为了夺得掌教之位,应天行努力修行,为教派立下许多功劳,终于掌教之位传于应天行。 为了补齐祁发堂无身之苦,应天行第一时间拿到天盘,给祁发堂送来,准备传授天盘教最后的天盘功法,以备后面继承掌教之位。而在同时,应天行的儿子又生了儿子,也就是自己的孙子。给祁发堂送完天盘,应天行计划先去看看孙子,然后再带祁发堂去闯荡,等祁发堂各种阅历丰富后,再潜心修行。 谁知,应天行急于夺取掌教之位,在继承掌教之位后,没有及时巩固自己的位置,就将天盘教的至宝天盘带出给弟子用,导致原来不满应天行继承掌教之位的一部分人和天盘教的死敌西山教的联合,不但将天盘教五百年基业全部毁坏,而且搭上了儿子一家,幸好自己去的及时,把孙子救了出来,可是一路的追杀和天盘教的毁灭,应天行和孙子已无处可去。而且多年的修行也几乎化为乌有。 在最艰难的时候,应天行没有想着往祁发堂家躲避,他要保存天盘教这最后的火种,和为孙子提供最后的生存之地。 第75章 天盘 从被应天行收为徒弟后,祁发堂一直学的是天盘教的教义,功法,其中大部分和道教派别的内容差不多,里面有详细的步骤,这些内容一个教派的秘密。不过,祁发堂从不知道天盘教的来历及教派内的情况,问了应天行几次,应天行只说到时会说的。 最后一次见面,应天行说,天盘教确实是道教的一个派别,和其他道教一样。传说祖师爷是鲁班的弟子石国,鲁班擅长木匠,石国是石匠,因石国与鲁班斗技输了,拜鲁班为师。传说有一年,鲁班发现了一种植物,很适合种在石国的家乡种植,就用背兜背了一兜土,把这种植物移栽上,准备背到石国的家乡,路过一地时,从天飞来的一只大鸟,看见植物上的穗谷很好看,便去啄,鲁班晃着背兜不让啄,结果背兜里的土撒出来了,植物也掉出来了,鲁班很生气,去追撵大鸟,却一直追到了天上,被玉皇大帝留下封为神仙。而鲁班掉的土成了一座山,因为时常有大鸟出现,大鸟像美丽的公鸡,所以把这座山称为“锦鸡塬山”。当地人传说每年农历四月初八是鲁班的生日,所以在这一天,都会上山集会,纪念鲁班。 而石国得知师父鲁班成神仙后,很是羡慕,认为师父以木工技艺超绝而成神,自己应勤加练习刻石技艺,等达到最高境界也会成神。石国做的最好的就是石磨盘,磨出来的麦粉又细又白。后来不知道过了多少年,在元朝时期,由于蒙古人的残暴统治,好多人都活不下去,石国的一个传人也就是天盘教的创立者以石盘为名,创立了天盘教。 这个传人就是天盘教的祖师,名叫石胡,据说祖师的父亲收留了一个胡人的女子,生下后取名石胡。 石胡自小对刻石没有兴趣,对天下百姓生死很关心,元朝末年,天下大乱,中原各个道派挺身而出,反抗朝廷,石胡参加了一个教派,因为教派里面相互排挤,最终被元朝军队消灭,石胡侥幸逃脱后,隐匿于元朝力量管不到的西部,秘密发展力量,以图再与元朝对抗。 有一天,石胡在祖上留下的磨盘上打坐,突然悟道,要创立自己的门派,他以磨盘为名,把门派叫做天盘教,以示这磨盘是天上的当神仙的祖师鲁班的传承之物。 石胡创立天盘教,是和道教一样,尊奉三清和鲁班为祖师爷。石胡的天盘教的教义中心是,默默守护天下苍生,如朝廷昏聩,民不聊生,则出手推翻或帮助有德之人夺取天下,如朝廷清明,则暗中护佑,为朝廷铲除不利之事之人。而天盘就是定天下的磐石,是稳,也是压。 天盘教创立之初,教众不过千人。后明朝建立,天下平定,石胡认为天下平稳之时,教众过多,会让朝廷顾忌,所以停止大量招收弟子,只在教派内部分为室门外三种。 室者,入室弟子,是最核心的,人数很少,一般一辈不超过十人。门者,入门弟子,由入室弟子所收,每个也不超过十人。外者,主要当初收的千人教众,是除了室和门以外的弟子,这些弟子在后来慢慢都主动或被动脱离了教派,只有很少的一直待在教派里,后来教派中收的门弟子比入室弟子还少。 天盘教最初在秦岭北侧一带存在,后来几经迁移。明朝灭亡时,为了挽救明朝,对抗金人和蒙古人的进攻,天盘教又开始大力发展教徒,抵抗满人和蒙人,还有回鹘人的后代回人,可是终究是天意难违,天盘教没有挽救明朝灭亡的命运,反而让教派几乎毁灭。到清朝后期,只在胡麻岭梁南侧的麻家峡剩几座小庙了供天盘教大部分弟子栖身。而麻家峡后来改名李家峡,教派里的入门弟子散在周围,生活下来,而入室弟子则几乎成了两代两传了。 一支传的就是应天行的师父这一支,应天行师父是掌教,另一支是应天行师弟石仓的师父这一支,石仓的师父也是应天行的师叔。而应天行师父当掌教之前是石仓的师父的师父是掌教。石仓认为他的这一支是正宗的,应天行也认为是现任掌教的师父这一支是正宗的。 两支从百年前相互打压,攻击,内斗不断。不过两支不管怎么说都是天盘教的,还没到流血出人命的地步。天盘教有一个敌人,一直要对天盘教斩草除根,这就是天盘教后来改名在李家峡居住的原因,大部分李家峡人已不知道自己是天盘教的后代。天盘教的这个敌人就是后来清朝时期兰州府资助建立的西山教,西山教算是个本地的教派,不过为了发展,后来与朝廷合作,对与清朝不满或者对抗过的,配合朝廷进行剿灭。 清朝末年,天下大乱,军阀割据,久旱不雨,西部百姓生活前所未有的困难。天盘教又出世,救济百姓,反抗朝廷,在一次行动中,击杀了西山教教主的儿子,引起西山教和清朝的疯狂剿杀,教派几乎覆灭,只留下应天行师父的师父和石仓师父的师父这两支。而西山教后来又跟各路军阀混到一起,教内誓要把天盘教斩草除根,发现一个,灭其一家。 由于力量太弱,天盘教转入地下不再活动,只把教派传下去就行,等着有一天,教派出现一个能复兴教派的大能,再兴盛教派。 祁发堂听完应天行对天盘教的历史叙述,觉得自己是兴盛教派重任的人,便起誓说:“师父放心,我会把天盘教发扬光大的。” 应天行摇摇头说:“没到时间,根据我师父观天象,推演算的,应该还有一甲子。现在主要还是把天盘教传下去,你已得到大部分真传,往下怎么传,现在还不能确定,为师这次受伤也是与此事有关。” 根据应天行所说,自己早年就已成家,有一独子。因入天盘教,很少和家人见面,儿子出生,娶亲等大事才去一趟,直到三年前,儿子有了儿子,自己有了孙子,而且应天行观看孙子面相后,居然是德邻星宿下凡,足可以承担振兴天盘教的重任,故取名应德,应天之德。 这次去看应德,准备带上和祁发堂一起去天盘教总教,然后倾心教授,让祁发堂和应德把天盘教传承,到应德古稀之年也是该天盘教兴盛了。应天行从天盘教总坛位于天山下的荒漠出来,就觉得心里很不安,不知道自己的决定对不对? 一个道家大能,借助咒语,道法可以飞天遁地,一向自信,可遇到儿女情长之事,也有私心。原本应德是和祁发堂一样转世避难,应天行为了孙子能接天盘教掌教之位,忘却了师父一甲子之期,要应德有生之年将天盘教发扬光大,导致应德和祁发堂终身凄苦。 从天山教坛出来,一路往南,应天行总感觉有人跟着自己,可几次改变方向,潜行,隐身,都没有发现异常。当行至六盘山下时,山上下起了大雪,应天行走到山顶,在大雪里潜伏一夜,再做最后的确认。 当天快亮时,果然有一拨人出现在雪地里,像是寻找着应天行的痕迹。等这拨人走近,应天行看清了来的人,有三个认识,是师弟石仓和他的两个徒弟,还有三个不认识,但根据气息和装扮,应该是西山教的人。看来石仓为了夺得掌教之位,和天盘教的死敌西山教私下勾结到了一起。 应天行本想跳出,以自己的道行,击杀这六人还是有把握的。可那六人走到离应天行二十多米远便停下了。石仓朝着应天行藏身的地方喊道:“应师兄,别藏了,出来吧,赶紧把天盘交出来,去和你孙子享天伦之乐去吧。” 应天行一听,心里顿时感到不好。因为西山教一直想对天盘教赶尽杀绝,教派内室内弟子只知道应天行有家室,但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住在何处。现在石仓却知道自己孙子的存在,证明他们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家,那么按照西山教的做派,自己的家人这会已经遇到危险了。 心急则乱,应天行自恃武艺道法高强,从雪堆中跳出,手持钢鞭,准备先击杀石仓,再解决西山教的人。谁知刚一跳出,三把火铳向他齐发,应天行用自身罡气护体,挡住火铳里的钢砂,但因距离太近,被火铳的巨大冲击力震伤。 石仓和西山教的见应天行受伤,毫不给喘息的机会,扑上来就欲结果应天行。应天行知道,如果正常打下去,输赢未知,但他牵挂自己的家人,不能再耽搁时间,便使出天盘教回关心法,集数十年功力和掌教本命转世之力,将石仓和西山教的人打伤,本欲将六人击杀,可发现剩余功力可能支撑不到家里,便匆忙下山往家里赶。 山下和山上完全是两个世界。山上大雪覆盖,山下阳光耀眼。应天行展开缩地之法,四百里的路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进入静宁县四河镇。进入镇区,早起的果农已经在果园里忙活,应天行疾步穿过镇区,往山上走去。等走到家门口,应天行心沉到了谷底。 天刚刚亮,家里大门大开着,门口凌乱的扔着铁锨,棍子。应天行站在大门外,感受了一下院子里的气息,院内和房子里没有任何人的气息,应天行一个纵跃奔到院子里,堂屋侧屋的门都大开着,门帘掉在地上,堂屋前有几滴血,不知道是谁留下的。 自己的儿子没有任何功夫,在这里只是个普通的农民。应天行蹦到几个屋子里查看,没有孙子应德,也没有儿子,儿媳妇。 应德的玩具衣服都在,炕上的被褥很凌乱,儿子,儿媳和孙子去哪了? 应天行静下心来,用天盘派心法掐算,算到儿子儿媳已没有生息,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后山,应德他算不出来是和儿子儿媳在一起还是在其他地方。应天行飞纵到后山,慌乱的找遍后山,却在儿子家的果园里找到儿子儿媳的尸体,儿子头上有血迹,两人都是被活活勒死的。 周围没有孙子应德的尸体。应天行仰天大叫,发誓一定要将石仓和西山教的人挫骨扬灰。草草掩埋了儿子儿媳的尸体,没有堆土,只是做了个标记。应天行又用心法掐算应德的下落,还是没有结果,是已经遭到毒手还是被石仓和西山教的人带到了疆外?只有到达疆外,应天行的法力感应不到也用心法掐算不到。 返回儿子家中,关好大门,应天行在屋子里详细查看,突然门口有人喊道:“应家的,在没?”应天行从窗子上往外看,只见喊话的人怀里像抱着小孩,他见过这个人,是隔壁山坳的一户人家的女人,儿子儿媳平常和这家人走的比较近,农忙时互相帮忙。 应天行急忙出去,看到女人抱的是应德,心下激动。这家女人也见过应天行,只知道是亲戚。经询问女人,原来天还没亮,应天行儿子把应德送到这家,说有急事出去,中午就回来,让帮忙照看半天。可天亮后,应德突然晕倒,口吐白沫,昏迷不醒,这女人就赶快抱来。 应天行接过应德,说完感谢后打发女人回去,急忙抱应德进屋查看情况,结果发现应德中毒了,是一种将人致聋哑的毒,毒的份量很重,看来至少昨晚石仓和西山教的人已经找到应天行儿子一家了,毒也是昨晚下的。可能他们认为应天行儿子一家是普通人,跑不了,没有再守着。 按现场推测,儿子在送完应德返回时,刚好遇上石仓和西山教的人,儿子准备拼命,当然被人家随便打倒后带到后山杀害。 天盘教里没有这种毒药,应该是西山教的毒药,看来西山教和石仓早就对应天行的家人掌握了。 应天行凭着最后一丝功力,将应德身体里的大部分毒逼出,可是由于中毒太深,伤到脑子,最后恢复情况还不知道怎样?为了不让石仓和西山教的人再找到应德,应天行封印了应德的三窍,让他一辈子在傻呆状态中。 之后,应天行一把火烧了儿子儿媳的家,带着应德到了现在的县城。找到了以前一个自己帮助过的一个单身汉子,拜托他把应德养大就行。应天行给应德和那单身汉子买了一个院子,将教派的重要东西都藏在屋子里的地下室深埋。谁知应天行前脚走,那单身汉子出去干活,突发疾病死在了外面,从此应德在村里人的照顾下,顽强的一个人活了下来。 第76章 怀疑 布置好一切后,应天行发疯一样寻找石仓和西山教的人。先是去了天山教坛,教坛已经被石仓一系的人毁掉,西山教的人也藏匿不知所踪。数年寻找未果,应天行在返回西部时,在祁连山下遇到躲藏的石仓和西山教的人,双方大战,应天行受重伤,但还是把石仓击杀,西山教的人往西逃脱,应天行此时已到极限,无力追杀下去,只好返回祁发堂家疗伤。 祁发堂家离应德生活的镇子不远。 应天行赶到祁发堂家,用天盘教留下的天盘疗伤,经过近百天,才保住性命。 后应天行交待祁发堂,此生不得出世,等待应德,五十年后应德会自己找来,将天盘教所有物品传于应德,如应德五十年后还是呆傻状态,只交待他将天盘教传下去即可,不可寻找西山教复仇,待命数一到,自有天盘教复兴之人光大天盘教。 这五十年掌教之位由祁发堂接任。祁发堂问应天行去哪儿?应天行说现在他是西山教唯一的目标,他要把西山教的目光引到域外之地,加上身受重伤,几十年修行几乎殆尽,一边监控西山教动向,一边到域外找火日石治伤,或许再也没法回来。 临走前,应天行掏出一张小孩的照片,让记下特征,这就是自己的孙子,但并未说应德在哪儿?祁发堂的理解不是师父应天行信不过自己,而是给应德的最后一道保障。万一西山教的人找到祁发堂,用非常手段,难免不会泄露应德的地址。应天行把西山教的手段也给祁发堂说过一些。比如拘魂,控制意念,放邪祟入体等,都是很邪恶的手段,不要说祁发堂的道行,就是应天行自己都不一定抗得住。 从此,祁发堂刻苦修炼,等将来应德找来,除把天盘教传承于应德外,还将毕生所悟和功力传于应德,让应德起码能应付西山教的追杀。可十年前,在一次修炼时,天雷降临,预示着祁发堂得受天雷之罚,此次天雷将正在修炼的祁发堂所有修行毁灭,只剩一具老者的躯体,要不是祁发堂意念强大,这会已经是一个活死人,没有灵魂,没有意念的行尸走肉。 离五十年之期还有三年,应德提前出现,虽然已经是天命之年,但轮廓和应天行交待的状态让祁发堂就一眼认出来是应德。激动过后,才发现应德还是呆傻状态。可为什么提前上门了,本门的心法掐算向来不会有差错,不管是应天行五十年前算的,还是祁发堂自己在十年前算的,时间都一样。 祁发堂不知道的是应德因为和刘振东王晓茹在偶尔的机缘里,改变了应德智力,心力的走向,这次出现在祁发堂家可以说纯属巧合。 当应德听完祁发堂所说的一切,完全没有震动,只是呆呆的看着所谓爷爷的画像和那个磨盘。毕竟五十年,就是世间凡人,也到了对宠辱和喜悲收放自如的年龄了,加上应德一直混迹在各种丧事上,见惯了生死离别和世态炎凉。对祁发堂说的,应德觉得可信,因为爷爷他见过几次,马王还像爷爷,马王并未刁难他,对他像自己人一样的语气,让应德感到亲近,所以他信。 可信又能怎样,祁发堂看上去快进棺材的样子,连棺材钱都没有,自己一个人找胡麻岭梁上的古官道,什么都找不到,没有历史知识,没有影视剧积累,官道是什么样子的,能存在什么地方,应德一无所知。此次出来,只不过觉得有愧于刘振东王晓茹,自己想给他们办点事,再说在夏宁大学时李子夏对他也很照顾,这也是帮李子夏的忙。 应德像听了一个别人讲的别人的故事,感觉离自己很远。他看着祁发堂问:“你知道20多年前这儿发生的一个杀人案吗?” 祁发堂一听,脸色大变,说道:“你不是应德?” 应德平静的点头说道:“我就是应德,大家都叫我应德。” 祁发堂又紧张的问:“那你现在是干什么的?” 应德老实的回答说,收药材的。祁发堂紧盯着应德的眼睛看,心中思索,不像不像,就是现在自己功力全失,一般人眼睛中有什么事还是能看清看到。应德的眼睛黑瞳较散,光聚不到一起,白瞳混浊,没有精气,更没有灵气,从鼻尖到额头,没有光亮,一个人的这些地方就是再隐藏,再掩盖,但从中散发的气是隐藏掩盖不住的。 祁发堂确定,不是公家的人。 祁发堂现在心里想到一种可能,是西山教的人发现了应德像师父应天行,又从二十年前梁上的命案中发现了天盘教的踪迹,便哄骗有些呆傻的应德试探,好巧不巧,祁发堂正在等应德的出现。 祁发堂现在有些后悔,越想越是这种可能,自己社会经验不足,人心险恶不知,将天盘教和师父的唯一血脉置于灭亡之地,心里着急。如果自己的推测是真的,这会自己和应德已经陷入西山教的重重包围了。 祁发堂慢慢走到磨盘跟前,轻声说让应德坐上去,感受一下他爷爷坐过的地方。应德听说是爷爷坐过的,毫不犹豫的坐了上去。祁发堂让应德在上面坐着,自己出去上个茅厕就回来。 祁发堂将挂着的钢鞭取下来,别在腰上,然后继续拄着拐棍慢悠悠出了厨房的门。在台阶上,他四处看了看,又摆动耳朵听了听,周围没有任何异常的声音。下台阶,出了院子,站在碾场上的一个大碌碡上,向岭梁上望去,夏风吹动着树叶,看不见有什么人在梁上。转身又看了一下周围几个山坳,好多麦田没有收割,半个人也发现不了。 祁发堂觉得,没有发现,没有异常,是最大的问题,最大的危险。 为了保存天盘教最后的一个掌教独苗,为了留下师父最后的根,祁发堂把应德哄上磨盘,准备在发现敌人时启动暗道,将应德埋在暗道中,希望他吉人天相,能找出出口。暗道在几十年前就挖好了,后来山水下来淹塌了几次,祁发堂又挖了备用的通道。这十年雨水较多,不知道再有没有进水,祁发堂也没精力再挖了。十几年前的那场大地震,不知道通道有没有被震塌。 祁发堂仰头向着太阳,尽可能的排出体内浊气,当排到极点时,整个人像瘪了下去。然后开始吸收日阳之力,等吸收到极点时,人像一个皮球一样圆。 祁发堂用最后能调动的神识之力,扫视自家周围一里,两里,三里……。三里刚过,祁发堂就坚持不住,从碌碡上栽下来,人也恢复到先前的样子,不过,全身没有力气,头痛头晕,在碾场上那样躺着,任由太阳晒着。 应德坐上磨盘,心里想着爷爷为什么要坐磨盘上,这不是最早没有电磨的时候,大家用来磨麦子成面粉的石磨吗?怎么能坐人?农村对食物以及加工食物的工具有着莫名的敬畏。磨盘是磨粮食成面粉的,面粉是人吃的,还是做成供奉的食物敬献先人或神明的,所以用屁股不能坐,用脚不能踩,因为这样会间接的对先人和神明不敬。 应德发现,这个磨盘是一个,真正磨面的磨盘是双扇,看来这个磨盘不是用来磨面的,应德也放下心中的一点敬畏,坐了上去。 刚开始没有任何感觉。没有石头的阴凉,反而有点热,慢慢感觉热气往上走,很闷,闷的让人瞌睡。应德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在了石盘上。 梦中的应德脑袋里闪过一副副眨眼就不见的画面,一对夫妻,摘苹果给自己吃;一个老头,是爷爷,给自己揉发痛的肚子;过了一会,爷爷又在自己头上扎针,看着针管很长,但不疼;村里的人给他身上扔土块,骂他傻,是别人不要的;在村里和镇上的丧事上,被死去的人勒脖子,刚勒上,那些鬼一样的就啊的一声消失不见;在马王城,马王还是爷爷,从自己头上拔出了三根长针;在被土埋住的洞里,爷爷挖开洞,为自己吹气………。 突然,应德觉得全身发冷,睁眼一看,自己在夜晚雪地里,前面的木屋有油灯的光亮发出来,应德走近,想进去取暖,还没敲门,就听见里面和马王一样的声音传出:“应德,你来早了,记着你屋子里藏的东西,保存好,交给左胳臂上有天盘印记的人,切记。娃儿,你这辈子受苦了,回去吧,回去吧。”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低。 应德觉得就是爷爷,自己一辈子没见过任何亲人,现在有爷爷,虽然早过了在长辈前撒娇的年龄,可血脉的亲情让应德激动的心在蹦跳,不行,我要进去,我这辈子不是一个人,不是不知道哪来的没人要的,要进去……应德心里坚定要进去见爷爷,可刚要推门,就被门顶的一个伸出的椽头一碰。 应德抱着头叫痛,却发现自己躺在没有雪的土地上。应德站起身,原来自己还在祁发堂的厨房里,刚才睡着做梦从磨盘上掉了下来,头磕到了地上。幸亏地是土的,不然磕出个大包都是轻的,磕破流血都容易,磨盘的高度超过了一米。 应德揉揉摔的还在发疼的头,回忆着梦里的场景,苹果,夫妻,爷爷,雪地,木屋,还有家里的地下室,磨盘印记。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有什么用,应德还是在自己的脑袋里好好的记了几遍。觉得自己记的差不多时,才发现在房子里祁发堂没在。 自己都睡了一觉,做了一个梦,祁发堂茅厕还没上完,是年龄大的人都慢还是年龄太大,跌倒在茅坑里了。村里有几个老人都是在上厕所的时候跌倒在厕所里过世的。农村没有城里的那种马桶,两片砖一放,人往上一蹲,时间长了容易发晕,应德有切身体会,想把自己的厕所换成城里宾馆的那种,刘振东说村里没有下水道,没办法弄。 应德一边揉着头,一边出了厨房,院子里没有看见祁发堂,院子角落里也没有农村那种简易的厕所,便往院子外面走。在农村,厕所一般不叫厕所,叫茅房,因为早期农村的厕所都是立几根木柱,周围和绑上麦草或茅草,顶上再压上,就是一个厕所了,因为是茅草搭建的,一般都叫茅房或茅厕。 应德一到碾场上,就看见躺在碌碡旁的祁发堂,不知道是祁发堂眼中有对自己的关心,还是梦中爷爷的关系,应德对祁发堂有些亲近,赶紧跑到跟前,探了探鼻子下面,发现热气很多,是晕过去了。应德拍拍祁发堂的肩,叫着醒醒,醒醒,怎么了。 其实在应德从大门出来祁发堂就醒来了,他想再看看应德有什么不对劲,更想看看周围有什么不对劲。虽然自己透支最后一点功力,用神识扫了周围三里多地,没有发现问题,但为了师父,为了应德,为了天盘教,他不得不小心,再小心。 应德叫了两声,祁发堂就睁开眼睛,看着还是那样的应德,他可以确认应德没有问题,但周围有没有西山教的人,或者应德生活的地方有没有西山教安插或收买的人,还是未知。 祁发堂决定留下应德,好好盘问一下再将师父的嘱托决定要不要告诉应德。 祁发堂在应德的搀扶下站起身,说道:“人老了,在日头底下多站了一会就晕了。走,回房,外面太阳大。” 应德嗯了一下扶着祁发堂进院子,祁发堂随口问道:“你是从哪儿来的,家在哪儿?” 应德想都没想到回答:“林川,从林川来。” “林川离这儿说远不远,也不近,你是怎么来的?” “骑电动车,车还在梁上小卖部充电。” “你一个人来的?还是有一起的联手?” “我一个,之前有两个一起做生意,后来人家要上班,就剩我一个了。” 祁发堂不知道两个上班的人为什么会和应德做生意,为了探究应德身边和接触的人,走进厨房坐下后,祁发堂说:“你等会把电动车骑下来,在这儿充电,这段时间就住我家,给我说说你这么多年是怎么过的。” “你还没给我说二十多年前的那个杀人案你知不知道?”应德问道。 第77章 传位 二十多年前,祁发堂和现在的应德一样年龄,不过,祁发堂觉得自己天盘教功法大成,已是多年的掌教,虽遵师命不能入世,也不能离家,但应天行并没有说禁止收徒。祁发堂在自家的梁上隔三差五飞跃到树上,观察来往的车辆,行人,是否有与天盘教有缘之人准备收徒,以好将来传位给应德时,不让应德和他一样,一个掌教算一个门派的尴尬之境。 二十多年前的杀人命案,与应德有什么关系?祁发堂还是觉得搞清楚应德以前的情况了再说。 此后,应德住在祁发堂家里,每天帮祁发堂做两顿饭,骑着电动到梁上转悠,或给祁发堂家里买些东西。 祁发堂看着应德每天出出进进,好像在找什么,问应德又不说。 这天,祁发堂把应德叫到厨房,让坐在石盘上,他要传授天盘教心法。应德很不愿意,但又不好拒绝祁发堂。坐上去后,他不敢闭上眼睛,怕瞌睡,也怕睡过去再做那些梦。对于现在的应德来说,那些梦像电影电视一样,看过就行,如果要实践梦里的事,已没有那种冲动。 还好,坐上去,没有瞌睡。祁发堂让应德闭上眼睛,一字一句的读天盘教心法,让应德重复读,读熟后感受。应德往往一句心法,读上十来分钟才能记全,感受的时候只觉得头疼。祁发堂见此,只好让应德先记牢,等过些时间再在天盘上感受。 时间一晃一个月过去了。应德把天盘教的心法全部背下了,可是坐了几次天盘,毫无感悟,而且每次头疼愈来愈烈,后来应德说什么都不再坐天盘了。 一个月,应德渐渐对天盘教是怎么回事有了一定的了解,对祁发堂越来越信任,把和刘振东王晓茹的事也给祁发堂说了,不过说的是做生意,没说盗过墓。还表示自己有些钱,可以给祁发堂买个棺材,弄得祁发堂想骂骂不出口,毕竟应德是为自己的后事考虑,也算是一片孝心。 看着应德把天盘教的心法全部背下,祁发堂该考虑把掌教之位传给应德了。 这天吃完应德做的饭,两个照例在应德的习惯下喝起了罐罐茶。祁发堂看着应德照顾自己很不像一个呆傻之人,明白是跟上刘王两人做生意改变的,自己在生命结束之前一定要见见这两人,如果与西山教没有关系,可托这两人照顾应德,并将天盘教传承下去。 “咱爷俩相处这段时间,一直没个称呼。这样,我是你爷爷也就是我师父的弟子,又是咱们天盘教的现任掌教,以后你叫我师叔,或者是掌教师叔,当然这是在咱们教内,有外人还是按村里小辈的称呼,叫我祁家爸。”祁发堂喝着茶,给应德说道。 应德嗯了一声。 祁发堂又说:“再过几天就是农历七月七了,我算了一下,是个好日子,到时咱们拜你爷爷我师父后将掌教之位传给你,以后你就是天盘教的新一任掌教了,具体是多少任,师父没说过,好像是中间有几任有些什么问题,具体情况你以后能弄清楚最好。” 应德又嗯了一声。 嗯完后,应德抬头看着祁发堂,觉得好像哪儿不合适。祁发堂看应德看着自己,有什么问题要问的样子,以为应德又要问二十多年前的杀人案,就小心的说:“有什么就问,能告诉你的我会告诉你。” 应德想到了自己和刘振东王晓茹加入了归一派,现在又好像加入了天盘教,好像在电视上电影上看过,一个人不能加入两个门派。天盘教是爷爷传给祁发堂,又传给自己,归一派是之前加入的,这怎么办? 应德想了想还是给祁发堂说了加入归一派的事,也说了是和刘振东王晓茹一起加入的。至于归一派的典书及张继祖委托张术忌的事应德没提。 谁知祁发堂听完,高兴的说:“天意,看来都是天意。” 祁发堂让应德放心,据应天行说,归一派可谓和天盘教是一个教派,原因是天盘教的祖师石胡当初就是从归一派出来的,当时归一派因内斗,将石胡排挤出教派,后归一派在整肃后,又招石胡等当初被排挤出的骨干力量,此时,石胡已创立天盘教,没有再回归一派,不过石胡和当时的归一派掌门商量,天盘教永远和归一派为兄弟门派,两派弟子可自由往来。 应德听完祁发堂的讲述,觉得自己加入的归一派和天盘教是这样好的关系,那当天盘教的掌教应该没问题,刘振东王晓茹也不会反对。不知他俩现在干什么,如果他俩能来这儿,给他建议,那就更好了。 20多年前梁上的命案可能和祁发堂有关,自己不知道怎么问,好像祁发堂不爱说。自己下一步要待在这儿生活,看着天盘,当着一个人的掌教?还是继续寻找梁上的驿道驿站?应德不知道以后该如何? 先把七月七过了再说,应德答应祁发堂当天盘教的掌教,不过表示自己当掌教不知道要干什么,以后可不可以请人帮忙? 祁发堂见应德同意,很是高兴,知道应德说的请人帮忙说的是刘振东王晓茹。祁发堂没有拒绝,只说在他活着的时候,教内的事务还是要给他说知道。 这其实是让应德挂个名,有些事还是祁发堂决定,当然祁发堂不是不放手,是应德目前的情况不由得他还要操心。 转眼间,到了七月初六。 这天中午,祁发堂让应德多做些吃的,中午吃完饭后,除了喝白水,一直到七月七晚上子时都不能进食。 下午三点,祁发堂带应德给天盘上香磕头,给应天行画像上香磕头,敬献供品后,祁发堂让应德洒扫庭院,每隔一个时辰给天盘和应天行上一柱香。如果要休息,就在天盘上打坐,心中默念天盘教心法。 晚上十一点,应德上完香后,又饿又瞌睡,爬上天盘就睡着了。 子时过后,祁发堂见应德睡着,也没有叫醒,续完香后在八仙桌前的椅子上打坐。 “应德,应德,别睡了,起来。”应德睡的正香,听见有人叫他,呼的一下起来,以为该到续香的时候,可是,睁眼一看,自己又在雪地里,在雪地里的木屋前坐着。 眼前出现的人就是画像上的人,是爷爷。应德想叫,可自小没有叫过家里人的称呼,叫不出口。 应天行伸出手,拉应德起来,说:“进屋。” 应德随应天行进到木屋,木屋里没有炉火,但是不冷。没有床铺,只有侧面墙上挂着一张画,画上是一个磨盘。 地上靠挂画的一侧铺着木板,上面有两个草垫,看来应天行平时在草垫上打坐休息。 应天行让应德坐一个草垫,自己坐上另一个。 两人坐好后,应天行说:“祁发堂应该将掌教之位传给了你,这也是命数,也是没办法的事,都是爷爷,害了你一辈子,也害了你父母。我现在将一些没有给祁发堂说的事都告诉你,不需要你记住,只是这么多年想给你说知道。” 应德没明白爷爷的话,但点点头等爷爷说。 据应天行说,应家早年居住在河南安阳县,父亲是县长。 应天行年轻时欺男霸女,作恶不少。有一次,欺负了一个过路女子后扬长而去,谁知当晚就被其家人找到应家报复。原来女子家的兄长在外当兵,被打散后和一帮逃兵返回家中,刚好遇上妹妹被欺负,所以杀入应家,见人就杀,应家全家十几口人全部被杀,应天行当晚在外赌钱逃过一劫。女子兄长依旧不放过,誓要把应天行抓住剁成肉泥,得到消息后,应天行只身逃往城外,一路漫无目的的乞讨,躲避追杀。 几个月后,应天行逃亡中加入天盘教,天盘教主要在西部活动,应天行跟随天盘教往西部时,遇上西山教的追杀,应天行受伤逃脱,在一个尼姑庵疗伤时,见有一怀孕女子面熟,经打听,那女子就是被自己欺负的那个,现在怀了自己的娃。 应天行跟随天盘教后,心中邪念早已去除,现在只想赎罪,前思后想,应天行决定向女子当面跪叩,然后自刎谢罪。谁知还没来得及去找那女子,庵中传出众人的呼喊,原来那女子生产后大出血而死。 应天行本欲自裁以了断自己的罪恶,可庵中主持这时找到应天行,说庵中都是女修道之人,无法留下那女子所生男孩,请求应天行将孩子收养。 应天行看着自己的孩子,觉得把孩子养大成人,也是赎自己的罪,便求主持将孩子养到三岁,三岁后他来接。 三年后,在西部静宁县四河乡置了一份地方,应天行带儿子一边生活,一边参与天盘教内事务。等儿子十多岁能自立时,应天行给儿子留下一些钱财,让儿子独自生活,在那儿当一辈子农民,普普通通就行。 后来,因西山教的追杀,和自己师父年迈,应天行继承掌教之位。也成了西山教的的头号目标,他不敢去再找儿子,只有儿子成亲时去住过几天。后来,应德出生了,应天行赶到祝贺,发现应德是德邻星转世,可以振兴天盘教,高兴不已。 回去后,应天行为了能让应德顺利长大,继承掌教之位,做了一系列布局,可千算万算,没有想到师弟会和西山教的人勾结,导致了后面的事发生。 为了保住应德性命,应天行封了应德三窍,谁知德邻星不悦,直接将自己封印百年,导致应德一辈子就是这种状态。好在天下事有得有失,应德在巧合下进了马王城,获得了马王的认可,可以作为天盘教掌教往下传承,而马王正是鲁班弟子石国死后被地府所封掌管非神非仙非鬼非魔之域的地府神仙,更是天盘教的至尊。 应天行讲完,在等着应德的反应。 应德听完,没有惊讶和好奇,而是对应天行说,说道:“去家里,我有钱,你这儿太冷。”这是邀请应天行和自己一起生活,应天行很高兴,又有些难过的说:“娃儿,知道你的孝心,爷爷罪孽未赎,此生为天盘教尽心后,得在此受罚,你祖上的死,还有我欺负的女子,也就是你的奶奶的死,这些罪我几世都难赎完,只有在这儿,受马寒山万年寒气,将灵魂任由风雪吹散,才能让你祖上和你奶转世轮回,而我则永远灰飞烟灭。” 应天行这些话应德能懂一多半,他没有对爷爷有怜悯,因果报应,转世轮回,这些在村里的白事上听说过好多次,应德也深信,爷爷这样也是符合这个世界的法则的。 看着应德如今的模样,应天行心里很难受,本该是承担这世的德化之责,让后人敬仰的存在,因为自己的邪念,成为了比普通人还差的呆傻之人,这也许是应德的命,也许是德邻星还需转世修行的安排吧。 “去吧,如今你是天盘教的掌教,要听祁掌教的,爷爷在魂散完前会看着你的。”应天行苍老悲凉的声音响起,应德只好木然的走出木屋,到处是雪茫茫的,往哪儿走,应德回头看了一下木屋,灯光已经灭了,爷爷也没出来,现在只有自己往前走,正想着,突然脚下一虚,感觉掉进了洞里。 应德吓得啊的一声,等睁开眼时,又是一个梦,又掉在了地上,不过好在头没挨地。外面已经天亮了,屋里,祁发堂刚续完香,打着哈欠说:“掌教,你醒了。” 应德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师叔,我怎么睡着了,一晚上你在续香,你去睡去吧。” 祁发堂说:“不了,我也眯了一会,你在天盘上感悟到了什么,据我师父说,接任之人在天盘上都能感悟,我当时就感悟到了神识,不过现在没功力,用不了了。” 应德不懂感悟,只说:“我梦到了爷爷,爷爷让我听你的。” 祁发堂也不奇怪,点点头说:“好的,好的,白天你看着续香,等今晚子时接任仪式就可以结束,然后你可以好好睡一觉。” 应德问道:“以后咱们教要干什么,我是一直在这里待着,还能不能回自己的家?” 第78章 醉拳 祁发堂知道,应德现在只是名义掌教,什么都做不了,其实也没什么可做的。天盘教现处于盛世,不需要出世干什么,只守着把教派传承就行。 祁发堂想了想说:“先待着吧。” 应德嗯的答应。反正回去也是一个人,这儿还有个老头做伴,挺好的。 祁发堂和应德生活了一个多月,吃的也改善了,生活有应德照顾,加上应德顺利接任掌教,心情好,身体也好起来了,时不时还嘴馋,向应德要酒喝。 应德始终没忘记和刘振东王晓茹要做的事,每天出去,看到比较老旧的房子,或是土墙之类的,都用手机拍了照。 祁发堂问应德每天都在寻找着什么,应德现在会变通着说了。说以前在夏宁大学打工时,有个大学老师对他特别好,需要古代的房子,道路这些照片,说写什么论的。 祁发堂听的糊涂,问道:“你不是让人骗着干盗墓吧?” 应德心里有些慌张,但嘴上说没有。 祁发堂也不想深究,现在主要的问题是西山教在附近有没有安插人,他们知不知道应德和自己在一起,祁发堂决定出去一趟。 考虑好后,祁发堂让应德看着家,尤其是天盘和架子上的东西,都是天盘教前辈留下的,不敢丢了。应德问干什么去,祁发堂说今年身体好,去走几个很多年没走的亲戚,大概十天半个月就来。 应德不放心,觉得年龄大了,出门太远,身体吃不消。祁发堂说自己还有几年阳寿,今年死不了,让应德放心。 应德也大方,从身上掏出剩余的一千多块钱,数了十张给祁发堂,祁发堂也没推辞,开玩笑的说声感谢掌教就出门了。 祁发堂走后,应德每天还是找找转转,这里和其他地方的大山都差不多,没有找到李子夏能用的东西和地方,由于不会说话打听,也不知道这里以前的传说。看来等祁发堂来了再问,每次问这些,祁发堂都要问到底是谁让干的,为什么要干,应德怕谎编不圆,也没敢再问。这次一问,老头又不知道怎么了,还说走亲戚。有亲戚能成这样,衣服没一件新的,吃的没面没肉,钱更没一分,梁上小卖部欠的酒钱都是应德还的。 这天,应德无心在到处转了。关上大门,撕开小卖部的麻辣鸡爪,打开二锅头,喝着,吃着,反正没事,喝醉了睡一觉。 一瓶二两的二锅头下肚,没有以前晕乎乎的感觉。应德心说,这小卖部的酒是不是假的。 应德以前爱喝酒,但酒量不行,在村里,有人无聊为了看应德喝醉的样子,逼着让应德喝酒,只喝上两三盅,应德都头晕乎乎的,见人只是笑,还有人让应德耍个醉拳,那年头,正流行成龙的电影,而村里广场上也放过这部电影,应德按电影上的比划了两下,以后就成了村里人调笑的笑料了。 应德想想以前,喝了酒,别人让打醉拳,应德在那儿打,在别人看来是小丑一样,胡抡胡踢,但他们不知道,每一次应德一打醉拳,感觉体内有一股热气,胡乱冲撞,身体虽然没飞起来,但感觉另一个自己飞出去了,一拳一脚打在上空,都力量特别大,可以随便打死一头牛。应德很享受这种过程。 为了再能感受那种感觉,应德又拿出一瓶二锅头,咕嘟咕嘟两下就半瓶下去了,吃完最后一个鸡爪,又把剩下的半瓶喝完了。 这次,头晕乎乎的,站都站不稳,走起来七拧八拐,有感觉了。突然,应德感觉就是这种步子,是打醉拳的步子。 前后载了几步,应德开始抡拳踢腿,一招一式看起来没有任何章法,只凭自己意识。 呼的一下,应德跳上天盘,几个跟斗在天盘尺许见方的地方翻完,竟没有掉到地上。应德心里高兴,看来自己有功夫了,醉拳练成功了。高兴一下,抬起右腿,狠狠的朝天盘踏下去,轰隆一声,连人带天盘掉了下去。 掉下去很深,足有三米多,而且只能是一个人能转身的大小。喝了近半斤酒,又摔下那么深,应德有些昏迷,背靠着坑,往下滑,可膝盖又被顶住,下又下不去,站又站不住,那种感觉像刑罚一样,让应德难受的焦躁,酒精持续的作用,让应德暴发,捏紧拳头,缩紧身体,用肩膀使劲撞洞周围。 撞了一会,暴躁之力渐渐消散,应德也清醒了一些。借着洞口的光亮,查看洞里的情况,再跺了跺脚下的天盘,下面到底了,没有空响。周围都是土层,想用手挖几个窝窝,踩上去,可土层很硬,手根本挖不动。 应德用手上下摸着,发现有个地方让自己肩膀撞了个深窝窝,又用手抠了抠,好像土比较松,用拳打了几下,土窝窝又深了一些,应德觉得后面可能有通道,连续用拳打,扑通,拳头打透了土层,穿了过去。 抽出拳头,看后面黑黑的。好在应德和刘振东一起时,小手电筒随身带着。从裤兜里掏出手电筒,往洞里看去,是一个人能爬出去的通道。应德又用手把土扒开,扒到自己能钻过去。 应德按照以前的经验,侧着脸,竖起耳朵,试了一下,没有风,不知道前面能不能出去。为了安全,应德坐在天盘上休息一会。 觉得等的时间差不多了,应德摸黑爬进洞里,不知道洞里面有多长?为了节约手电的电量没开手电。黑暗中时间过的慢,不知道爬了多远,应德偶尔打开手电看一看周围,通道弯弯曲曲的不知道通向哪儿?手电光看不到头。 坚持往前爬,突然感觉前面向上了,是个坡,打开手电一看,应该是前面的通道上面塌下来的土形成的土坡。顺着土坡往上爬,爬了一段,没有路了。试着用手刨了刨周围的土,结果是又掉下一大块,出现了一个被雨水流进来冲出的通道,不过通道很窄,应德试了一下,勉强能爬进去。 继续爬还是怎么办?万一前面还是死的,这么窄往回退就比较难了。 应德看了看,想了想,既然雨水能流进来,冲刷出个洞应该前面通着。 现在只能横下心,顺着雨水冲刷的通道往前爬了。遇到太窄爬过不去的,用手把土刨一刨,挖一挖,这样艰难的往前爬着,转过了雨冲刷的洞,前面是一个深坑,深坑也是一个大平台,被水冲出来的大平台,上方空间比较大,有一个大房子那么大。 应德站在平台上,寻找看着周围的通道,有个水流下来的坡度可以继续往上走,顺着这个坡走上去,又是一个小洞。 这个洞太小,明显的爬不过去,但好处是能感受到这个洞里面有风吹来,说明从这儿就能出去。但是洞太小,只有自己的脖子粗,又没有拿工兵铲该怎么出去呢? 没办法,只能把洞往大挖,但不知道有多深,才能挖到出口,凭双手挖不好挖,挖不了几下手就疼着不能挖了。对,找些石头或瓦块比较坚硬的东西,就一定能挖出去。 返回平台,在水冲的淤泥里面翻找石块瓦砾,看有没有被水冲进来尖锐的东西。石块瓦砾倒是有,不过摸到的要么太小,要么太钝,没办法用。 摸着摸着,发现了一根木头,被压在土里,使劲一抽,一大片土掉落。应德打着手电看,居然是一个大房子一样的建筑。 这座大房子多半面已经被土压塌了,只有门口几根粗壮的柱子支撑着部分房檐没塌下来,旁边和后面都被土压着,不过没完全压下来。 应德弯着腰走进去查看,这是一座古代的房子,像是住人的,又像是能一起坐好多人的那种。房子里有着臭味,是在地底下时间长了,还是被水泡的时间太长,应德不知道。他只知道这是古代的,是李子夏需要的,现在要出去,给刘振东王晓茹他们说,让他们来看。 应德往大房子外面退时,被地上的一根棒子绊了一下,拾起棒子,木头已经腐烂了,一用力就断了。木棒一头有一块方形的东西,用手敲了敲,好像是铁的,难道是以前铁锨?擦了一下上面的泥土,一面有套筒,是铁锨,试了一下,硬度还行,虽说有些钝,总好过石块瓦砾那些。 又翻找了一会,找出了一根一尺来长的木棒,没有腐烂的特别严重,塞进铁锨的套筒稍微有些松,又找了些水冲进来的塑料袋,缠在上面,一把短把的铁锨做好了。 爬上坡去,应德试着挖了挖,还能凑乎,不过挖了几下,木把就断了,只有手握在铁锨套筒上继续挖。 挖了一米多深,应德发现一个问题,只挖他身体爬进去的空间不行,到前面就没空间挖了,即便伸着胳膊挖,土又从身后送不出去。要想挖出去,只能挖一个半人高的空间,才能继续挖前面。可是这样挖的量就特别大,而且用一个钝了没把的老铁锨。 应德顿时失望了,傻眼的看着老铁锨和刚挖开了一点的洞。心想,难道每次得闷到土洞里,一次两次能出去,三次四次能侥幸出去,五次六次恐怕就困难了。 现在两手都磨出血了,酒精过后,很疼。拿出手机看,时间到了晚上十点多,电话也没信号。看了时间,才记起把下面的那个大房子没拍照,又返回去拍了些照片。 看着手机上的照片,想着如果发给刘振东王晓茹他们一定高兴,说不定刘振东就又想和大家一起探秘了。想到三人能再一起探秘,应德觉得全身又有力量了,不管怎么样,只要能挖动,就要继续挖,自己还是天盘教的掌教呢,还没有找到爷爷说的胳膊上有印记的人,把天盘教传下去,就在这儿等死,也太窝囊了。 返回上面,把洞口往大扩了扩,继续挖,挖累了休息,有力气了继续挖,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半天过去了,有两米深了,一天过去了,三米深了,……三天后,终于挖出去了,外面是黑夜,是一片荒地,应德全身无力,双手已经疼麻了,缺水加上饥饿,钻出洞口就晕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应德被一群吱吱喳喳叫的麻雀吵醒。西部地区,最常见的鸟类就是麻雀,麻雀一旦成群,叫起来声音特别大,有时很烦人。西部土话嫌一个人尽管说话吵闹,别人会骂:不要像麻雀一样吱吱喳喳的吵。 但这会的麻雀吵醒了昏过去的应德,相当于救了他。应德睁开眼睛,发觉自己在一片谷底,周围是一块一块的梯田,但都是退耕还林的土地,里面长着野草。 试着爬起来,有些晕,但勉强能站住。等有了点力气,拔了些杂草把出来的洞口掩盖上。 看了看越过山头的太阳,山头上有一道柳树排成一行,上面应该是胡麻岭梁上的公路,只有公路上才有排成一列的柳树。只要爬到公路上,就能找到祁发堂的家。 顺着原先这里的村民耕田时走的小土路,应德走一会,坐一会,感觉走了半天,太阳都把山坡上的阴影驱赶没了,离山顶的公路还有好远。三天三夜没吃没喝,又几乎是徒手挖了那么多的土,要不是头脑还清醒着,应德早觉得身体已经不由自己支配,自己活着还是灵魂在飘荡。 看了看身后的影子,嗯,还活着,鬼魂在太阳底下是没有影子的。 噢,那把老铁锨呢,扔洞里了,千万别让人发现捡去,说不定是古董,能卖不少钱。 想到钱,身上又有些力气,四肢并用,到中午时爬上了梁顶,到了公路上。 辨别了一下方向,这边前段时间骑电动经常来,离祁发堂家至少还有两里地。想去前面五六百米的小卖部要些吃的喝的,可自己这身泥土,怎么解释,算了,为了不让人知道,还是不去了。 忍着手磨烂的疼,捧着树坑里的脏水喝了几口,又找了几颗小榆树,也没管上面有没有虫子,捋着吃了些榆钱,感觉力气恢复了好多。一路躲着偶尔路过的车,行走的人赶回了祁发堂家。 到大门口,推了一下,里面关着,坏了,难道有人进去了,进去后把门从里面关上了,难道是祁师叔? 第79章 三三 祁发堂走时说要十天半个月,现在才四五天,应该不会这么快回来。 应德怀疑屋子里有人,但又不确定是不是祁发堂,把头贴到大门上仔细听里面有没有动静,听了好一会儿,没听见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是不是有人进去已经钻到了天盘掉下去的那个洞里?为了小心起见,应德找了院墙一处比较低的地方准备翻墙进去,当骑到墙上时,突然想起,前几天自己要喝酒睡觉,把大门从里面关上了。看来没有进去人,翻下墙去,进到厨房里,看了看,还是自己掉下去之前的样子。祁发堂也没有回来。在院子里转着看了看,没有有人进来过。 看来自己是累晕了,饿晕了,记忆出现问题了。在厨房里找了些水喝,又吃了放了几天的一块干饼子,找出小卖部卖的挂面,生着灶台上的火,煮了些挂面,又在挂面汤里面煮了十几个鸡蛋。吃完面条和鸡蛋,喝了一大碗面汤,终于饱了。躺在祁发堂的炕上呼呼的睡了过去,这一觉一睡,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九点多,应德又被饿醒了。 没有吃的了,昨天回来满身泥土都没洗,洗着收拾了一下身上,骑上电动车去梁顶上的小卖部再采购些东西。这一次一采购钱就花没了,不知道祁发堂还有几天才能回来,自己还得看着家,不好离开去取钱。 买完东西回去后,开始煮面喝茶,吃饱喝足之后,看着掉下去天盘的洞,想着是不是把天盘给弄上来?要不然祁发堂回来会问这问那的。 得想办法把天盘弄上来,恢复原样。在祁发堂家里找出了一根粗麻绳和一根铁管,麻绳挺结实,应该能受住天盘的重量。还找出了几节粗铁丝,手钳这些工具祁发堂家里都有。 绑好麻绳,把铁丝手钳和一个铁钩子扔下去,自己顺着绳子溜下去,用铁丝把天盘绑好,绑牢,接上铁钩子,系好麻绳,现在就不知道自己的力量能不能把天盘拉上去,按祁发堂说天盘要200斤重,凭自己的力量,可能拉不上来。 顺着绳子又爬上洞来,试着拽着绳子拉了拉,几乎没有拉动一点。看来光凭自己的力量拉不动。又到处找了一下,祁发堂家里实在没有可用的工具。没有办法了,应德准备喝口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有些苦,找了一下,还有冰糖,抓了一把,放到茶杯里,糖抓的有点多,茶杯里的茶都快满出来了。 应德盯着茶杯,猛然想起,刘振东小时候在村里时,拿着一本书,指着里面的图片说,看,乌鸦和人一样聪明,应德,你能想到这个办法不?书上的字应德不认识,但图片看明白了,瓶子里水少,乌鸦往里面放了些石头,水就满上来了。 乌鸦喝水的故事应德记的很牢,因为他感觉乌鸦比自己聪明。看着像井一样的洞,和瓶子差不多,那就学乌鸦,填些土,把天盘往上拉一拉,再填土,再往上拉,用不了两天天盘就拉上来了。 反正自己力气有的是,时间也有,只需要背土往坑里面填,祁发堂家里背兜,铁锨也有。一窍开,百窍通,拉不动,可以撬。记起了早年给人帮着挖井时,用杠子往上吊泥沙土的,找到几根粗壮的杠子,在洞口搭了个支架,绑结实后试了一下,起码能把天盘吊起来些。现在就取土,倒上些,再把天盘往起吊二三十公分。 看办法可行,应德赶紧去背了几兜土倒在洞里,刚开始倒的土有些多,几乎把天盘卡住拉不动,后面倒一兜土,往上拉一下,倒一兜土,往上拉一下,虽然慢,好歹最后能完成。 为了不让祁发堂知道自己把天盘踏了下去,背的土是房后面荒地的土。三米多深的洞,半天才把天盘上升了不到一米,看似不大的洞,一两背兜倒下去才能上升不到一寸,把应德也累的够呛。 第二天吃饱喝足继续干活。第三天天盘已经上来了。应德费了老大劲把天盘位置固定到原来的位置上,用土,石块把周围夯实,又把所有用的工具和遗留的土打扫干净,现在看不出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 这三天应德还抽时间去看了那个自己钻出的洞。没有人经过那里,洞口还是他掩盖的老样子。在洞里面,找出了那个老式的铁锨头,又往隐蔽处埋了一下,如果带回去,祁发堂见了会问。 过了两天,祁发堂家里彻底没吃的了,而且应德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了。 应德想回去取点钱,要不这儿就是要着吃,都没几家人家,自己总不是在这儿活活挨饿的。电动车充满电,骑回去,再充满电骑回来有一天一夜足够了。 应德把电动车补足电,开始出发。刚骑到山顶梁上的公路,碰见返回的祁发堂。祁发堂看上去心情很好,就是有些乏态。问应德干什么去? 应德把情况一说,祁发堂觉得这样下去,坐吃山空也不是办法,就让应德先回去,如果可以联系上他以前做生意的两个伙伴,让应德继续跟上一起再做生意,赚点钱,好给以后天盘教留点底钱。祁发堂也知道,两人的生活能保障住就不错了,现在哪那么容易赚钱。 应德也想再赚些钱,给祁发堂买些好吃的,给祁发堂养老,他现在把祁发堂当成自己的爷爷或者是亲戚长辈来看待了。还要再给祁发堂买棺材的钱。 和祁发堂道别后,在梁上,他把地下洞里面看到的大房子的照片给刘振东和王晓茹发了去。 车骑到下山路段的时候,王晓茹打电话问应德现在在哪儿?在干什么?这是哪儿?最近怎么样一大串问题。应德说在外面找李子夏用的地方,等到家了再说。 王晓茹问大概多长时间到她赶过去。应德估算不来时间,让王晓茹晚上来就差不多。 时间比应德预想的快,下山的路快的多,到下午已经到了家里。家里没什么变化,只是比较脏,尘土很大。东子跑都不见了,这次把小家伙给忘了。 应德先找出钱买了一斤卤肉,吃完开始打扫卫生,王晓茹要来,说不定刘振东也来,自己不能把家弄得像以前一样。 正在打扫卫生,刘振东电话打来了,激动的问应德在哪儿?那是哪儿? 应德把大概情况一说,还说晚上王晓茹也过来,刘振东说他马上就到。 不到半小时,刘振东的神车飞驰而来,一跳下车,就给打扫院子的应德一个熊抱,拍起了一阵烟尘,刘振东鼻子又嗅了嗅,闻到应德身上有味,说道:“看来又没洗过澡,走,先去泡个澡,回来咱们喝茶。” 应德高兴的笑笑,说:“好。” 应德胡乱装了些换的衣服,两人坐上车,又奔县城而去。老地方,老办法,泡完,相互一搓,又蒸了一会。 刘振东想啊,很想上班之余和应德一起探秘,一起进入险地又绝处逢生,那种去未知地方的刺激感和重见天日的重生感总让人热血沸腾。可由于自己的怯懦和神经大条,又回到了原来的那种颓废的日子,虽然平淡,但好像一把钝刀,慢慢把自己的精神意志一刀一刀割裂,然后随岁月这条野狗吞噬。 回去一个周后就后悔了,如果光是应德,刘振东早觍着脸回去继续一起胡抽了,可当时在王晓茹面前说出来的,怎么也圆不回去了,跟王晓茹再说,又觉得是上赶着要王晓茹在一起。自己没想过和王晓茹在一起的可能,可不管是家庭生活还是工作学习,没有个女人总觉得不完整。自己也知道王晓茹没有那种想法,要不这快两个月连个信息都没有。 应德把去胡麻岭梁的经过给刘振东说了一遍,不过瞒了些认为没必要说的。 刘振东对应德加入天盘教,任掌教很高兴,反正只要是不危害社会,什么教派都行,何况还是和归一派是兄弟教派。 洗完澡,刘振东又请应德吃了一顿梁老大的手抓羊肉,应德也没客气,吃的满嘴流油,只打饱嗝。二人又买了些点心,面包,锅盔,茶叶,枸杞,大枣,冰糖,回去围炉煮茶,享受再聚的惬意。 二人在院子里帐篷下,躺在躺椅上,吱吱的喝着刚煮好的第一罐茶,糖还没化开,有点苦。大门口传来汪汪的叫声,一只小狼狗跑进来,是东子,这家伙脏兮兮的,好像和应德一样也出了趟远门。刘振东赶紧坐起身,招呼东子过来,找出了根火腿肠剥开给东子吃上。看东子吃的那个香,估计这段时间这家伙到处流浪,也受了不少苦。刘振东心里又是一阵自责,怪自己离开后再没有回来看看东子。其实村里来过两次,可没有勇气和脸面走进应德家。 刘振东嫌弃东子身上太脏,正说要给东子洗个澡。此时,王晓茹的豪车虎开进来了,一下车,王晓茹就惊叫着:“东子,你咋这么脏?是多久没洗澡了?快快,来赶快洗个澡,脏死了。” 两个男的在那儿尴尬的笑笑,刘振东和应德同时站起身,王晓茹理都没理,进西屋找了个塑胶手套带上,在院子里的水龙头下给东子开始洗澡,东子在王晓茹跟前很乖,一点没反抗,洗完东子走到远处吧嗒吧嗒甩了一下,大家一看,这家伙太灵性,知道把水会甩到人身上,走远了再甩。觉得甩干后,就跑过去蹲在应德和刘振东喝茶的桌子前,看来还想吃火腿肠。 刘振东又给东子剥了个火腿肠,喂着吃上。应德从西屋里抬出一把王晓茹常坐的椅子,用手装模作样的擦了擦。 王晓茹一点没客气的坐了下来,用居高临下的口吻说道:“倒茶。” 应德表现完了,刘振东赶紧把煮开的茶给王晓茹准备的杯子倒了一点,又涮着倒在地上,然后正式倒上茶,双手推到王晓茹面前。 王晓茹端起喝了一口,语气装作很冷的问道:“二位近来可好?” 刘振东和应德咋听一下,没听明白,齐声“啊?” 王晓茹一瞪眼,伸出手指指着两人说:“你俩还活着呢?尤其是你。”说着指的手停在刘振东面前。 听着王晓茹生气又开玩笑的语气,刘振东心里也不别扭和尴尬了,说道:“活着呢活着呢,离变鬼还早着哩。” 王晓茹手又指着应德问:“为什么私自行动,出了事怎么办?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师姐?” “嘘”刘振东赶紧把右手食指放在嘴上,又指了指隔壁家,意思是让王晓茹小点声,小心隔墙有耳,然后压低声音对王晓茹说:“别这样指着应德,虽然是你的师弟,但人家还是掌教呢。” “掌教,是什么东西?”王晓茹不明白的问。 刘振东把应德这趟出去走了哪儿,遇到什么事,怎么当上天盘教的掌教的过程给王晓茹说了一遍。 王晓茹听后感叹应德的命运竟这样神奇。 前段时间李子夏又问起最近有没有什么发现,王晓茹没好意思说团队散伙了,只说最近家里都有事,还没顾上出去。后面又问了几次,王晓茹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刚好,应德发来了照片,可把她高兴坏了,马上给李子夏发过去。在回来的路上,李子夏回了电话,说这就是明清时期的驿站的建筑风格,还说自己要亲自来一趟,这是个古建筑,怕他们给损坏了。 现在三人因应德的坚持和守信又聚到一起,王晓茹还不知道刘振东心里的想法,是来看看应德,还是放下他那薄如保鲜膜的脸面一起继续?王晓茹在等着刘振东主动说。 刘振东想张口说咱们继续去探秘,把应德的发现再探一探,可怕话一出口就被王晓茹奚落。 应德知道两人能来,而且是当天来,是都想继续。从开始他就感觉还要继续,家里的什么都没动,刘振东的床,王晓茹的屋子,都原封未动,再说第二天自己就出门了,也再没来过。 “三三之九。”应德念叨着马王的话。刘振东反应极快,说道:“对,三个人又到一起了,咱们继续未完成的事业。上次是我发神经了,给大家添堵了,对不起!” 应德没觉得有什么,王晓茹本来想着奚落几句,见刘振东态度诚恳,道歉利索,反而语塞了。 第80章 龙泉 三人重新回到了以前的场景,本来没多大事,心里也没有隔阂,有共同爱好,还能挣钱,以前合作很默契,为什么不继续呢。 王晓茹把李子夏要来一起看的事给刘振东应德说了一下。刘振东觉得这是好事,专业的人来,总比他们胡挖一气好。 是夜,三人在院子里谈了半晚上,刘振东王晓茹都没回,各自在原来的位置休息。王晓茹又给应德买了好多吃的和日常用品。应德很高兴,说给祁师叔送去一定也高兴。 第二天起来,刘振东开车去城里买早餐,应德在院子里生火准备喝茶,还把很长时间没晒的党参铺到院子里晾一晾。东子在党参上跑过来跑过去,玩的很欢,应德赶了几次都没赶出去,王晓茹一出来,说了声:“东子,别在上面踩。”东子听话的跑到王晓茹跟前撒起娇来。 刘振东买早餐回来,其实他主要给王晓茹买的,什么油条豆浆,荷叶饼豆腐脑,毕竟一个女的喝茶吃馍馍有些违和,再一个刘振东也是表明一个态度,自己还是那个猥琐脆弱敏感而有时聪明和靠得住的男性。 王晓茹没拒绝刘振东的示好,吃着油条,喝着豆腐脑,又跟他俩喝茶吃锅盔。好久没有心情这么畅快了,原来不觉得,现在才知道三人在一起,心里都没戒心,特别轻松。看腻了单位的拆台挖坑,上窜下跳,人情薄凉,这儿或者说这种状态是自己心灵的安放之地。 喝了一会茶,应德说今天要去给祁师叔送些吃的,要不祁师叔该挨饿了。刘振东心里想,按应德说的,一个高人守着一个快断了传承的门派,怎么还到了要挨饿的地步。本来对应德说的际遇有些疑惑,现在更想去看看了。 刘振东说:“喝完茶,咱俩一起去看看你师叔,顺便看看那个地下埋的驿馆。” 王晓茹一听,咱俩?那我呢?急眼的问道:“你俩去,那我干什么?” 刘振东说道:“不是李子夏要来吗?你不接李子夏吗?都去了谁领他去?” 王晓茹噢了一声,看来想岔了,她以为这两男的不想让她去。 李子夏得过段时间才能来,让他们先去,自己等着,那不行。 于是说道:“要走一起走,再说总得给应德师叔准备些见面礼,让我一个小女子买东西提东西,你们俩男的忍心?” 刘振东一想也是,现在急急忙忙跑去,什么东西都没准备,确实不妥。再说不管去哪儿?以前准备的家伙什都得带齐,这是最基本的保障,不能太随意。按以前几人的情况,每次出去都能遇到危险,必须把准备做足才能应付。 应德锁好大门,电动车车筐里把东子放上,后面带着些王晓茹带来吃的用的,向胡麻岭梁走去。他不放心祁发堂一个人,来的时候走的急,没问祁发堂还有没有钱,他把祁发堂家里能吃的几乎都吃光了,不知道祁发堂这两天怎么生活。 由于没给祁发堂说刘振东王晓茹要去的,应德觉得先去说一声比较好,刘振东王晓茹准备些东西过两天再去。 带着东子,害怕东子掉出来摔着,应德一路骑的比较慢,到傍晚时才到祁发堂家。 应德进去时,祁发堂正在应天行画像前站着,好像对着画像说着什么。 见应德进来,祁发堂高兴的连说:“掌教来了就好,来了就好,还带这么多东西干嘛。” 二人把东西放好,又把东子放出去让自己溜达去。 坐下后,祁发堂看着应德,心里很是欣慰,看来师父选的掌教没有错,应德怕自己饿着,带来这么些吃的。其实祁发堂这两天真的在挨饿,出去后走了几个地方,住店加坐车,吃的是干馍,一千元紧紧巴巴,还要给见的人买点东西,这是礼数。 应德也看见厨房里灶台上没有生火,土也落了一层,知道祁发堂这两天没吃,赶快打开烧鸡,卤肉让祁发堂吃。祁发堂先是取了一块锅盔吃起来,说年龄大了,吃肉多容易闹肚子,还是先用馍馍垫吧一些。 应德赶紧给祁发堂把罐罐茶煮上,两人喝着茶,吃着馍,夹着肉,美美的吃喝了一顿。 吃完喝完祁发堂给应德说这次出不是走亲戚,是去了几个柘。 按祁发堂所说,祖师石胡为了尊敬天盘教的祖师的师父鲁班,将天盘教下属的各个点命名为柘,前面的木代表鲁班的是木匠之神,后面的石代表祖师的姓,又显示祖师从事的是石匠。天盘教一共有九个分点,也就是九柘,分别称为一柘,二柘,三柘……一直到九柘。这九个柘的名字对照天上的九曲星君来命名,分别是金曜柘,木曜柘,水曜柘,火曜柘,土曜柘,日曜柘,月曜柘,罗喉柘,计都柘。 祁发堂去了比较近的几个柘,主要是给下面的柘通知天盘教下一任掌教已由应天行的孙子应德接任,顺便打听一下这多少年西山教的活动情况。 祁发堂把九个柘的位置和负责人的名册交给了应德,名册上每个柘的负责人都有一句暗语,是天盘教的心法。远的在新疆内蒙,再近的陕西和省内河西,近的有天水平凉靖远等地。祁发堂告诉应德,这里面的柘主大部分和他一样都是世代务农,也是独身一人。柘主的位置位置由柘主自主往下传,传完后,报掌教知道就行。 祁发堂年龄大了,走了几个近的几个柘主,再拜托这几个柘主传达到每一个柘主。现在这些柘主年龄都大离不了家,当初天盘教叫选定柘主的时候,就是让各个柘主固定在一个地方,其实是一个地方的信息联络点。 后来祁发堂当掌教时,应天行发现随着社会的变化,年轻人流动性大,为了九柘的固定,规定各柘主选继任者的时候,必须是能在当地长久生活的。其实这些柘主也没具体的事可干,主要是为天盘教打听消息往来联络的作用。应天行时期不知道怎样,反正从祁发堂时期,掌教从来没有给这些柘主给过一分钱。 祁发堂告诉应德,以后如果有钱的话,还是把各柘主养起来,这样对以后天盘教的发展传承有很大的好处。各柘主都没有直接与西山教打过交道,所以西山教不掌握各个柘主的情况,九柘都保存的比较好。 祁发堂该告诉应德,这次出去一个是给个柘主通知一下新掌教上任。最主要的是和各柘主打听一下西山教现在是什么个情况? 应德觉得这是大事,祁发堂对天盘教真是尽心尽力,他也很想知道西山教现在在哪儿?听祁发堂和爷爷说西山教很厉害,要把天盘教赶尽杀绝,是不是会和段老头,邵保国这些人一样心狠手辣,坏透之极。 应德赶紧追问:“现在西山教的人在哪儿?” 祁发堂哈哈一笑说:“危险解除了,最近多少年应该不用担心了。”应德看着一脸高兴的祁发堂,等着他说详细的情况。 祁发堂喝了一口茶,继续给应德讲自己这次出去的收获。 祁发堂跟几个柘主打听,一致得到的消息是西山教在境内已经没有踪迹了。消息最早是几年前最远的柘主传来的,后来几个近的柘主也打听后也确认了。 原来西山教的人纯属自作孽不可活。为控制西部,多少年前就勾结一些丧尽天良之徒,对普通人残害,罪行累累。后来被上面出手全部消灭。只有很少逃脱,现在管的这么严,他们回来就是自投罗网,所以说天盘教的危险解除了,以后不用害怕西山教的到处追杀了。 祁发堂告诫应德,我们现在没有任何实力,充其量就是一个自立的门派,行事还是要小心,万一西山教有漏网之鱼,对天盘教的威胁还是很大。所以出门在外不可提咱们是天盘教的,一切教内事宜还是保密在内部。 应德问该怎么分辨西山教的人,问祁发堂有没有见过? 祁发堂说自己也没有见过西山教的人,师父应天行说过,西山教的人原先在衣服上绣着一个山形,山下压着一个骷髅,后来为了保密,贴身戴着一块精钢制的铁牌,铁牌上面刻的还是山形压着骷髅,铁片后面是所属的分支名称和持有人的名字。 祁发堂让应德如果遇到衣服上或者佩戴这样标识的人,要特别小心,那极可能就是西山教的人。 给应德交待完,祁发堂好像有什么心事,心情低落下来。 应德问:“师叔,怎么了,还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吗?” 祁发堂叹了一口气,说道:“什么时候咱们天盘教能光明正大的行走,招收弟子,有地方建一个咱们自己的门派山门,还有那些老伙计,日子过的和我一样艰难。唉!” 本以为应德会同情,或者说一些励志的话,没想到应德能说出很有深意的一番见解。 应德平静的说道:“这可能就是天盘教的宿命,那些柘主和咱们俩都是天盘教宿命的一部分。时代不一样了,现在大家只要吃的饱,穿的暖,玩的高兴,谁会为了一个等待一辈子也等不到也不愿意见的时代而筹划。其实这样平淡的过着也挺好。” 祁发堂看了看应德,想着应德说的话,心里也感叹:对呀,盛世之下,一个教派如果势力太大,会引起社会的动荡,天盘教成立的初衷也是为了天下百姓能有一碗饭吃,能有一个安定的生活,现在百姓的生活不正是这样吗。 应德说的对,天盘教的宿命如此,在这个时代,把天盘教为天下苍生的精神传承下去,就是使命。何必纠结于教派是否发展壮大。道教教派一直以来不都是乱世入世,盛世入山,天盘教也是道教派系的一部分,在这盛世不应该入山而匿吗。 想通了这一点,祁发堂心里豁然开朗,想着把天盘教所有的东西都给应德交代清楚,自己能活几年就活几年,有了应德这个牵挂,活的也比较踏实。 从胡麻岭梁沿盘山公路走,中间有条岔路下山,下山后,经过富川,过店子,上山,可到榆中龙泉乡,龙泉乡因龙泉寺而闻名,是古代陕西进兰州的必经之路。 传说龙泉寺建于梁武帝时期,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不过寺内最初的建筑早已毁尽,现有的只有部分是清代和后期建的。地处龙泉乡南山骡子滩村,传说清末是为周围几十个乡的驴马配种的场所, 因为地势较为平坦,气候没有邻近的乡那么干燥,配出的骡马和马骡成活率高,一度而闻名。 寺内环境优美,背依三百多米高的风翥山,沟壑里松柏成荫。因山涧有一喷泉,喷泉的出口似一条飞龙从口中喷出,故名龙泉。还有一说,吕洞宾未成仙时,骑驴寻道路过此地,见山涧中有泉水喷出,泉水后面的山形像龙身,独缺龙头,便在泉水喷出的地方雕一飞龙,飞龙口中刚好口吐喷泉,日光照去,形成“龙吐彩虹”的奇观 。 据乡野传说,龙泉寺在兴盛时,不但有龙口喷泉,寺中岩石和石壁中均有水流出,称为百泉争流。寺中梨树,杏树,槐树参天,石苔绿草茵茵,鱼跃泉中,大雄宝殿映入水中,金光闪闪,甚是威严夺目。 而现在,除了地名好听外,龙泉寺龙泉乡在榆中县就是乡里,贫穷,落后的代名词。 王晓茹在城里等刘振东准备上山需要的装备,自己在单位把从胡麻岭梁上去的经过的地方查了一下资料。如果古时候的官道从天水的秦安武山,到陇西,经渭水,翻山到莲峰山,再下到香泉,向西走黑山,上胡麻岭梁,过富川,到龙泉,下山走高崖,到榆中县城。在古代,应该是榆中县城住宿一晚,第二天翻过兴隆山,才可进去兰州城。 从资料上来看,这是古代开通的一条官道,官道一路上有很多驿站,供官府的人休息,也供过路的客商休息,当然,用现在的话说,接待标准不同。 王晓茹心里想,除了应德发现的那个驿站,这一路下去,如果再能发现一两个驿站,证明这条官道在古代确实存在,发挥着很大的作用。可是近在几十里的胡麻岭梁上有个古驿站的,怎么到处没有一点记载和传说?难道不是驿站,是李子夏看错了? 第81章 会面 应德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带着东子到山梁上去转,消消昨晚的积食,回来和祁发堂再一起喝茶。 山梁上树很绿,道路两旁草也很绿,东子撒开蹄子跑的很欢。原来农村早上的空气很好,后来大家都种能卖钱的蔬菜,地膜,农药,化肥,各种农机机械,弄得比城里还难闻,烂菜的腐臭加上刺鼻的农药,谁过去都得捂着鼻子走。山上农村还没有被污染,这胡麻岭梁上更纯净。应德心情也好,刘振东王晓茹回归了,自己有根了,后半辈子有牵挂,知道为什么而活了。不像以前,过一天是一天,没有心思,没有感情,只等着上天收走这条贱命。 东子来回跑,应德不管它,往之前挖出来的洞走,再去看一看,万一李子夏来前被人发现或者堵上,每天看看放心,有什么情况也好及时调整。 回去后,祁发堂问应德一直找的东西找见了没有?应德笑着不说话,只说这两天刘振东王晓茹就来,到时他们一起出去要做生意。 祁发堂知道,让应德和自己一直待着,也不现实,只要时不时能过来看看自己就很好了。祁发堂让应德把堂屋收拾一下,刘振东王晓茹来了可以住下。应德说不用,堂屋让祁发堂住,他们几个住厨房或在院子里支帐篷住。祁发堂又让应德把架子上天盘教的东西收拾起来,外人见了不好。应德觉得刘振东王晓茹不是外人,对天盘教的东西不会有兴趣,李子夏最多拍几张照片,不会觊觎天盘教的传承之物。 祁发堂见应德对几人很是信任,也不再劝说,等人来见了,用天盘教的观相心法就能看出是不是贪财之辈。 刘振东王晓茹买了些吃的用的,把以前的装备检查了一遍,向着胡麻岭梁出发。本打算等李子夏,可李子夏的时间定不下来,二人只能先去和应德汇合。出发前给应德打了电话,让应德到时在路口接一下,刘振东开车,王晓茹坐副驾。 一路上,二人很少说话,有些闷。以前打嘴仗,抬杠,互损,现在说话有些刻意控制。尤其是王晓茹,不知道该怎么和刘振东说话了,男人都有很强的自尊心,一个女人尽管损,或者说些打击的话,一般表面都笑着受虐,心底里还是很拒绝和反抗的。像刘振东这样的离异单身脆弱敏感男,谁知道心里会怎么想。 还好,路不远,一个小时后已经到了胡麻岭梁顶上了,根据应德说的,山顶上还得走上十几分钟到半个小时。这条路上车很少,也很少见到人,自从高速通,走临洮的路改了线,胡麻岭梁上的路基本上就成本地人出行的通行路了。 王晓茹让刘振东专心开车,自己看着路边,应德会在路边等着接。确实,这条路开车得特别小心,坡加弯,弯多又急,虽然路上车辆很少,但是越少越危险,不是有句话说的好,险境慎行避灾祸,平途轻忽生事端。加上山上村民骑摩托车,开三马子,一般不会遵守交通规则,等发现时已占着对方行车道呼啸而来,而且这两类车制动性很差,可以说没有紧急刹车一说。 好在应德是个实诚人,刘振东打完电话,就给祁发堂说了一声,骑着自己的电动车,带着东子在梁上早早的等着。王晓茹老早的就看见应德和东子,而且电动车上王晓茹看着买的,停到路边也很醒目,其实王晓茹指着说到了的时候,刘振东也看见应德了。 汇合后,刘振东让应德骑电动前面带路,东子由王晓茹抱到了车上。应德说车到不了跟前,不过离的也不远了,有个不到一百米,有一块荒地可以停车。 祁发堂听见人来了,拄着拐杖也在碾场上等着。 刘振东看见祁发堂站在碾场上,急忙把手中提的东西往王晓茹怀里一塞,跑到祁发堂跟前打招呼。 “哎呀,前辈老爷子,你怎么亲自站在外面接我们,这让我们怎么受的起?”说着,扶着祁发堂的胳膊说道:“走走走,咱们进屋。” 王晓茹本来手里提着两大包东西,让刘振东一塞,挡着连路都看不清了,在那儿喊道:“喂喂,这是你家吗?怎么这么不拿自己当外人。”应德看见,赶紧把自己提的东西放进院子,又跑回来把王晓茹的东西接过去,王晓茹气呼呼的推开刘振东,跟祁发堂打招呼,“老爷子,身体怎么样?”祁发堂看见都是年轻人,挺欢快的,笑着说:“好好,都好。赶紧进屋吧。” 几人进屋后,刘振东看见厨房墙上的画像,问道:“老爷子,这位仙风道骨的前辈是天盘教的祖师爷?” 祁发堂看看应德,意思是怎么没告诉他们?应德把觉得重要的都说了,和自己爷爷的事几乎没提,因为他觉得爷爷年轻时罪孽深重,现在还在赎罪,没有什么可说的,毕竟是自己家的丑事。 祁发堂见应德没说,以为应德想低调,不想说,但祁发堂认为,说了还是好,也能显出天盘教曾经的辉煌,更是彰显应德天盘教掌教的地位是有传承的。 祁发堂抬手指了指画像,又看着应德说道:“看来我们天盘教的掌教没有告诉你们,画像上这位不是天盘教的祖师爷,是我的师父,应德的爷爷,上上任天盘教掌教应天行。” 刘振东王晓茹一听,震惊得嘴张大了,应德找到爷爷了,有根了。应天行,听名字就很厉害的样子,原以为应德的名字是打小叫的,所以登记户口时就登成应德了,看来真有应家人,应德的名字应该是他的父亲或者是他爷爷给起的。 刘振东见此,赶紧从八仙桌上取出一根香,掏出打火机点上,说道:“这要拜拜,这是祖师呀,一看就是成仙得道的大师。”说着跪了下去,磕了几个头。其他人也跟着跪下磕头。 起身后,刘振东把祁发堂扶着坐到椅子上,问道:“老爷子,天盘教祖师得道多少年了?” 祁发堂摇摇头说道:“我是三十年前见过,师父云游后再未现身,不知道现在是否得道。” 刘振东心想,现在应该早得道了,应德都五十过了,两代人少说差着四十年,没有百岁也快了,一个高人这么多年没现身,那就是得道了。 王晓茹看着石盘,摸着上面的凿纹,问道:“老爷子,这就是天盘教的传承宝物天盘吧,一看就是很古老的东西。” 祁发堂看着王晓茹的眼睛,想从里面判断出是不是对天盘有占有之心。看了几秒钟说道:“是的,这是我天盘教的传承之物,天盘,应该有五六百年了,历代祖师都在上面悟道,能悟道者,就是祖师爷认可的传承掌教。” 祁发堂从刘振东王晓茹一出现,就在观察两人的面相,现在没有任何功力,只有凭天盘教观相心法判断,两人乃良善之辈,命相里普通人格,但都是孤身之人,也就是婚姻家庭破裂,近多少年都不得圆满。而从王晓茹眼睛里看到,对天盘和祖师留下的那些法器,只是稀奇,毫无据为己有之心。 而观刘振东,眼里对自己充满尊敬,对应德当作长兄一样,看来这两人和应德还是有宿命之缘。如果祁发堂有功力在身,一定能看到三人身上有淡淡的紫气环绕,那是马王给加身后要让完成使命的护体之气。 应德收拾好带来的东西,开始生火做饭,刘振东去帮忙。王晓茹陪着祁发堂谝话,随着王晓茹问的一句话,祁发堂放下的戒心又提起来。 王晓茹问道:“老爷子,应德应该跟你说过一些,我们既一起做生意,又为一个大学老师找历史遗迹素材,也就是稀奇古怪的地方和事。听应德说,你对二十多年前梁上的杀人案似乎知道,你能把知道的跟我们说说吗?” 祁发堂盯着王晓茹看,又看了正在熟练做饭的刘振东,不知道这三人老缠着二十多年前的事干嘛? 刘振东一听王晓茹的问题,心里暗说,这娘们,着什么急,等和老爷子混熟了,说不定就主动说了,万一那案子是老爷子做的,人家敢跟你说吗?就算不是公家的人,那样的事也害怕传出去呀。 王晓茹见祁发堂半天不开口,还用警惕的眼神看着她和刘振东,心下认定祁发堂是那件案子的参与者,最起码是知情人。可祁发堂不说,自己也不能逼问,毕竟自己不是来破案的,只不过好奇后来那些人是怎么死的,是不是有什么鬼怪复仇的事? 四人在无声中,祁发堂眼帘低垂,王晓茹眼睛骨碌碌到处看,应德给灶台里添柴,刘振东看似专心的切菜做饭。但都明白,四人心里展开了一场大讨论,问出了一串大疑问。 祁发堂忽然抬起头说道:“几位,从应德开始来问这个事,我没有回答,如今小姑娘又问,我再不回答就是心虚了。在回答前,我能不能先问你们几个问题?” 王晓茹一听有戏,立马表态说:“老爷子,有什么你尽管问,我们知无不言。” 刘振东听了王晓茹的话,心里一阵哼哼,知无不言?那你把盗墓,阴兵战场得来的东西买了的敢说不?把段老头为了夺宝出卖的事敢说不?把这次来找遗迹顺带找宝贝卖钱的事敢说不?敢把每次卖了的钱只分给应德两成的事说不? 祁发堂说:“希望你们能如实相告。” 王晓茹正要点头,刘振东做饭的人跑过来,到祁发堂跟前说:“老爷子,你问什么只管问,应德跟你说的也是实话,不过有些事他可能没表达清楚,你问吧。” 王晓茹也紧接着说:“是的,老爷子,你问。” 祁发堂随即问道一个核心问题:“你们是不是在盗墓?” 这让刘振东王晓茹二人一愣,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老爷子问的也太直接了。 王晓茹正在考虑措辞,谁知刘振东说道:“老爷子看出来了,是的,我们盗过墓,也拿了墓里的东西卖了钱。” 祁发堂紧绷的脸慢慢松弛下来,点点头说:“我虽然功力全失,但从应德第一次来,就感觉有一丝地下之气,今天二位一来,身上都有那种地下之气,所以我猜测你们三人盗过墓。” 王晓茹刚想辩解他们为什么盗墓,以及想说他们是有底线的盗墓贼。祁发堂却抬手阻止道:“不用说了,你们能带应德盗墓,能给应德分钱,而且把应德当正常人一样尊敬,这就证明你们不是单纯为盗墓。自古以来,盗墓者多为父子兄弟,还有夫妻,因为在财宝面前,任何人都会有独占之心,而你们没有,这是没有让财宝迷了心,也算是有大德者,佩服。” 刘振东王晓茹一听祁发堂夸他们是大德者,脸上一烧,心里愧疚的不敢看祁发堂了。这个老头,表面虽说是一个山里农村老头,但是一派掌教,又曾经修得大法能,还这样夸他们,不知道是反讽还是人老糊涂,看不出刘振东王晓茹当初的心思。 谁知祁发堂早已看透,说道:“你们不用自愧,我问过应德,他说你们做生意是四四二分,他分两成。现在你们承认盗墓,就是说你们盗墓给应德的分成是两成,对不对?” 刘振东赶紧点头说:“是这样的,这都是我的主意,也是我做的不好,我们以后平分。” 祁发堂阻止道:“不不不,我不是嫌你们分的不对,反而你们这样做我心里更踏实,说明你们是为了保护应德。俗话说,一个人能承受的福报是有定数的。应德掌教说过,我和他是天盘教宿命的一部分,这辈子来这世受这贫困之苦,也是祖师的安排,所以你们千万不可更改,也不可破坏我们掌教在这世修行的宿命,切记。” 啊?穷成了宿命,还得受着,还得一世,这换成刘振东,非得试试,钱多了咬手不。王晓茹自小生活无忧,体会不来钱的重要性,她只有想和不想的问题。 刘振东王晓茹答应祁发堂,以后和以前一样,不过会帮着应德照顾祁发堂的生活的。祁发堂表示不用,他用应德的天经地义,分外的会让自己对不起师父的。 第82章 灭口 其实,二十多年前,祁发堂自己都快忘了天盘教掌教的身份。身在中老年之际,世事变迁太过眼花缭乱,半辈子独身一人,除了修炼,就是在自己家的几十亩薄田中刨食,日子过的清苦。去外面闯荡的同村人回来时都很浮躁,因为见了大城市,大世面,在城里的厕所拉过屎,回来时口气大的梁上的树叶都不够吹,地里的土吹的迷人眼。 这种情况下,祁发堂也浮躁了。自己一身本事,不要说看坟做法事,就是捉鬼驱邪,飞天遁地也不在话下。按着城里那些大老板贪财怕死,那些掌权贵人无尽欲望,自己随便一出手,都让他们臣服,说不定划拨一片风水宝地,建一座道观都是小事。 一夜,祁发堂纵身于胡麻岭梁上,月色下,农人们早已睡觉,到处黑乎乎的,看不见哪里是房屋,哪里是山坳。在梁上奔了数里地,祁发堂心里的浮躁渐渐平静下来,远处,一片山坳里还亮着灯,这时亮灯的不是喝酒赌博的,就是家里有白事的,按祁发堂的能力,周围二三十里有人过世,必然逃不出自己的感应。最近没有人过世,就是一帮村里的闲汉懒人在喝酒赌博了。 此时,明圆的月亮被乌云盖住半个,祁发堂悬在半空,修炼天盘心法。最近老是感应不到天盘教的无上之功天盘压顶,师父应天行曾经说过,只要修的天盘压顶,可解身上转世轮回,不用再为了天罚一世一世轮回。 几年前,还能隐约感受到天盘在自己头顶旋转,可最近怎样都感觉不到,看来自己被世间的浮躁影响了,功法不但没有进步,反而有点退步,以前悬空一个时辰不在话下,现在半个时辰就感觉坚持不住了。 正当祁发堂收功落地时,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农村山大沟深,向来赌博不怕公家查,喝酒划拳声比谁的嗓门高,怎么亮灯的这家静悄悄的,看灯影下至少也有三五人,按理说他们不管是划拳还是赌钱,以祁发堂的能力,听不得一清二楚,也能听个大概,虽然直线相距五里左右。 祁发堂心下起疑,第一反应是这几人要做不可告人之事,本着一颗挽救苍生之心,祁发堂想多管闲事。待飞跃至亮灯处一里地时,听见几人里的话声提到什么我教,教主吩咐之类的话。祁发堂本能的飞跃后退,这是西山教的人? 害怕被几人发现,祁发堂又退回到梁顶,此时已是后半夜,忽然,灯灭了,祁发堂紧张的盯着那处山坳,看是不是有人出来,一直到天亮,未见有人出来。不过,他发现那处地方是一个本家的院子,平常很少打交道。前几年,本家的侄子考上了省城的学校,听说学的是管钱的本事。后来工作的地方是省上最大的管钱的单位,村里人好一阵羡慕。本家兄弟也就很不在原先的房子里住了,不过逢年过节都回来住一段时间,说是风水好,时常沾些灵气。 一直到大白天,没见有人出来。祁发堂觉得是不是自己瞌睡了没盯住,人已经走了?在梁上转了一早上,被村里人问烦了,老祁,今天没下地?在梁上吹什么风?只有回家。 想去本家侄子的房子看看,以串门的理由,可万一是西山教的人,不是就暴露了吗?自己暴露事小,师父交待的传承任务和天盘教的天盘等宝贝可怎么办? 祁发堂想来想去,还是隐藏好自己再说。中午吃过饭,和平常一样下地干活,但只在离家最近的地里干活,以防西山教的人摸到自己家里不知道。晚上,在夜深时,飞跃到山梁上,继续盯着本家侄子的房子。 连续一个周,没有发现人进出。祁发堂越来越怀疑,要么人离开了,自己没有发现,要么那儿是西山教的秘密点,有暗道出入。为了搞清楚那座房子的秘密,祁发堂决定先明查,看清楚周围的地形了再暗查。虽说是同村本家,因为那儿没有自己的地,加上没有交道,那座房子周围从没去过,所以先得明查搞清楚。 祁发堂选择了中午时分,将自己全身功力收敛,这样普通高手根本察觉不出来有个道家高手。想好了理由,就是让本家侄子在省城给自己找一个看大门的工作,自己老了,地里的活干不动了。 双手搭在后面,手里提着一只活鸡,弓着腰,完全是上门求人的农村老汉。顺着村里的土路,到本家侄子那处山坳,祁发堂把全身功力再检查了一下,看有没有外泄,眼睛盯着那处房子和周围山坳。路上,碰见几个村里的跟祁发堂打招呼,问去哪儿,干什么去?祁发堂说走个亲戚。村里人也不点明,因为自从本家侄子在省上的管钱的大单位工作后,只要回去,总有村里人提着鸡,猪腿,粉条,清油去走亲戚。 祁发堂拐到走本家侄子的土路上,这条路是个陡坡,装作上坡走不动的样子,祁发堂一步一步往上走,走一步听一下上面有没有动静,直到走上坡顶,没听见什么动静。坡顶上一片碾场,很大,靠着西边是大门,门上一把大锁锁着。 这与祁发堂料想的一样。站在碾场上,一边念叨着:“这侄娃子家怎么大门锁着,往年不是这个时间都回来吗?”一边在碾场周围查看,果然有脚印。 虽然也有村里人的脚印,但祁发堂还是看出有外人的脚印。那年头,村里人下地干活多穿的是自己老婆,老娘自制的布鞋,有些穿的是那种绿色的军用胶鞋,因系南方大厂出品,时间一长,颜色就变成黄的了,所以俗称黄胶鞋。村里人的脚印几乎就是这两样,而祁发堂发现的外人的脚印,是几个皮鞋的脚印和没见过的新鞋印。这种新鞋印村里没有,后来才知道是刚在大城市流行的运动鞋印。 而本家侄子的碾场上和大门口没有那种脚印,可能被清理过,因为毕竟从发现到祁发堂查看已经过去七八天了。祁发堂为了不让可能在房子里潜藏的人发现自己可疑,便折回去,把大门上的锁子弄得铛铛作响,嘴里还大声说着:“看来这娃今年没有回来,门上都有吊吊灰了。”边说边从大门缝里看院子里,可以确定,院子里绝对有人。长期没住人的房子有一股气息,可能是主人没在,被鬼怪侵蚀,有一股阴气。但这个院子里,绝对是有人居住,毫无阴气,生活气,用现在流行的话来说,烟火气很浓。 有人,就可能有危险,祁发堂立马撤身,装作遗憾的离开。从另一条小路上走上去,这儿上去可俯视这个院子,能看清是不是有别的秘密通道。祁发堂正考虑从小路上去,万一被院子里藏着的人怀疑怎么办,刚好碰见村里人主动问干什么去,祁发堂说找侄子一下,没来,去老六那儿转转。 村里人说今年没见他们家来人的,可能在省城待舒服了,这儿土太大,人家不习惯了。祁发堂没理那人对本来侄子的讽刺,只要把找老六的话说出去就行,这样院子里的人就不怀疑了。这条小路是走老六家的最近唯一路,老六也是祁发堂在村里为数两三个里面走得最近的同宗兄弟,合理合情合时。 从小路到房顶路上,祁发堂更确定了本家侄子家一定有人,而且是外面的人。因为在房顶的路上发现了皮鞋印,虽然浅,但还是能辨别出来,最主要是有几个烟屁股,是城里人抽的那种带过滤嘴的,农村人一般抽旱烟,少数抽没带过滤嘴的香烟。在经过房顶小路时,发现本家侄子的院墙有后门,后门直通山上,而且从祁发堂以前在梁上的位置根本看不到,被山挡的死死的。 虽然后门处也清理了脚印,但绝对是从后门出来的。看来这些人很谨慎,好在祁发堂没有冒失,房顶路上发现的烟屁股,很可能就是放的暗哨,好在可监视的范围面向的是梁上的一段公路,有个路口是走本家侄子最近的土路。确定本家侄子家有问题,祁发堂走去老六家,草草说了几句闲话,就赶紧回到了自家。 从那晚听到的只言片语和今天查看到的,祁发堂确定是西山教的人在村里。现在不确定是找到自己这个掌教了还是在这儿有什么其他阴谋?本家侄子家怎么会和西山教的扯在一起,还是西山教的见这家没人,偷着占据了本家侄子家? 在家里,祁发堂把在天盘上悟得的神识放出去,但在本家侄子家方向没敢太靠近,万一有高手发现,怕自己应付不了。还是再观察几日再说,贸然去本家侄子家的房子探究,可能会打草惊蛇,蛇没跑,再把自己咬着。 一连三日,没发现任何可疑人在周围出现,从梁顶上看本家侄子家,也未见亮灯和有人进出。这是怎么回事,就是不吃不喝,总得撒尿吧,难不成都撒在屋子里? 祁发堂觉得不能等了,一定要搞清楚本家侄子家究竟西山教的想干什么? 用纵身术飞跃到通向本家侄子家最近的公路上,放出神识。祁发堂想好了,万一有高手发现,自己马上撤离,向龙泉方向飞纵,藏于寺中,再折向定远一带,确认没有危险后从景泉返回。 神识扫去,院子里几间房子里都没有人在,但生活过的痕迹很明显,方便面袋,烟头,甚至衣服胡乱的搭在椅子上。人去哪儿了?正当祁发堂退出神识休息一会时,发现在应该是厨房的房间里,有个地下室。地下室不大,比一般农村的储物窖大些。 里面电灯亮着,一把椅子上绑着一个女人,因为头发长,遮住脸,看不清面容。旁边站的正是本家侄子。祁发堂一惊,这本家侄子怎么会绑一个女人在自己家地窖里,而且这么隐秘。祁发堂不确定本家侄子能不能发现自己的神识,加上自己神识功力有限,只能先收回来休息一会。 当祁发堂再次把神识扫进去时,看见本家侄子正打骂那个女子,让说出究竟是什么人,是不是公家的人,是不是天盘教派来的?那女子只是哭,求放过,看到的事绝对不会跟人说,自己不是什么公家人,更不知道什么天盘地盘的。本家侄子继续打骂,看来不相信女子所说。 祁发堂确定本家侄子是西山教的,但这会应该没有西山教的高手在他家里。为了保险,又用神识扫了周围和他家里,没有其他人,估计本家侄子也没有功法在身。 再三确定后,祁发堂飞纵到本家侄子家房顶那条小路上,这样离的近,用神识探查费功力少。祁发堂是个谨慎的人,再次确定没有任何危险后,把神识探查到了地窖里。 本家侄子一边打骂,逼女子说,一边喃喃自语说道:“臭婊子,差点害死我,要不是我上班的位置重要,教主早把我扔黄河了。” 女子嘴里只说着求饶放过的话,不停的念叨:“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 本家侄子又是一顿耳光,女子不说话了,只是哭泣。 祁发堂现在陷入特别大的纠结和矛盾,看样子女子无意发现了本家侄子的什么秘密,而这秘密事关西山教。由本家侄子审问看女子把秘密传给了谁,女子是不是公家派的,还是天盘教的人。祁发堂从女子的状态看,这女子绝对是普通人,没有任何可疑。但也可能西山教的秘密过于重大,他们不敢轻易相信。不过从西山教的一贯做派看,不论这女子说的是否是实话,也难逃一死。 祁发堂纠结的救与不救,怎么救?救,自己完全暴露了,会被西山教无尽的追杀,致天盘教覆灭。不救,道心和良心过不去。为了天盘教牺牲这女子,还是救人要紧? 祁发堂收回神识,在一棵树杈上休息打坐思考纠结。 突然,从本家侄子的院子中传来两声惨叫,先是女声,后是男声。 祁发堂赶紧神识扫进查看,那女子已被本家侄子剁的血肉模糊。看来女子在生命的最后尽头,想与本家侄子同归于尽,奈何只是咬破了其下腹,而被失去理智的本家侄子用身边的菜刀从头到脖子砍的稀烂,已经没有任何声息了。 第83章 货郎 祁发堂此刻不知道的是,在他家梁顶上一个男人的生命也被人活活夺取。 本家侄子以普通人的力道杀死那女子,而且没有西山教的人出现,此时院内也没其他人,祁发堂便小心的落在院内,走到厨房门口,听见里面本家侄子声嘶力竭的说道:“你能给我什么?和我一样,穷乡僻壤里出来的,你妈都跟人跑了,你爹就是个货郎,能给我什么?啊?早就想把你推进黄河了,我现在的对象能帮我青云直上,跟了我两年,把我差点害死,你个倒霉精。” 祁发堂听着这癫狂和瘆人的声音,懊悔不已,毕竟是一个生命,还是年轻的女子,就这样死了。想说服自己是突然发生的,提前没有征兆,没来得及去救,可心里其实明白,是自己为了保全自己,压根在犹豫。 相信有因果轮回,自己不能出手惩治恶人,只能悄悄返回山顶,看本家侄子下一步离开还是等西山教的人。 祁发堂在梁顶上观察着本家侄子家,发现其在自家房后面用铁锨挖坑,看来是要埋那女子的尸体。 忽然感觉远处传来几道气息,祁发堂赶快收回神识,敛气准备退到另一个山梁上,却听见远处说话声:“那老头点太背,咱们没出手,却被几个赌鬼给杀了,也好,省得咱们动手。”另一个声音说道:“回去让祁家那小子灭了那娘们,父女俩都死了,应该没问题了。”“别说了,赶紧走,早完事早给教主禀报。这儿一点不想待了。” 先前的一个声音道:“老大,回去先把那娘们爽了再灭,听祁家小子口气,他还没开,说不定是完货。”最后那个声音骂道:“想把怂留下让公家查到,小心教主剁了你的狗球。” 祁发堂此时不敢提气纵跃逃离,收敛着气息警惕。三道人影快到祁发堂藏身之处时,突然纵跃而起,祁发堂以为自己被发现了,惊出一身汗。却见那三道人影朝着本家侄子家飞跃去。原来他们看见本家侄子家的院灯亮了,急忙飞跃去查看。 祁发堂不敢再释放神识,从三人纵跃的速度来看,功力比自己差些,但对付三人,祁发堂没把握能从三人手下逃脱。 那三道人影飞跃到本家侄子院子,祁发堂也纵到目力能及的地方观看。似乎对本家侄子杀了那女子不满,有一人对本家侄子脸上扇了几巴掌。随后本家侄子拖出那女子尸体,埋在后门出去挖的坑里。其他几人似在收拾痕迹,准备逃离。 祁发堂现在确定没有被西山教的人发现,他们只是为处理秘密之事,来到本家侄子家,最想不通的是本家侄子怎么会和西山教的人在一起,难道西山教已经渗透到这种地步了?祁发堂没有再去查看三道人影所说的那老头被杀现场。人都已经死了,就交给上天和公家去处理吧。 一连三天,祁发堂没有出门。祁发堂抑郁了,头里面反复是那女子被杀的画面和自己对西山教的恐惧。站在师父画像前,不停的向画像念叨,求得师父原谅。坐在天盘上,想提升自己的修为,反而因为道心不稳,境界跌落。 对一个从未进行过实战的人来说,不管有多大的本事,终究和纸上谈兵一样。祁发堂觉得自己是历任掌教里实力最差,最窝囊的一个,也对自己是不是这块料陷入了深深的怀疑。 一个月后,有人发现了老头的那具尸体。据村里人传言,是被人从后脑勺用硬东西砸死的。村里主事人通知让去辨认是谁家的亲戚,因为如果是村里人,主事人都认识。 祁发堂也去了,看装束,是普通人,脸上已经看不出年龄有多大。议论的村里人说是四五十岁,身上没带能证明身份的东西,也没有任何财物。祁发堂心想,听西山教的人说是货郎,应该有扁担和小货品,或者是骑那种老式自行车,两面焊着两个大铁筐装货。现在什么都没有,那些人杀人后把所有东西都拿走了,藏了起来?也好,这样公家查找这些恶人就更好找了。 此后几天,村里每家都被叫去辨认死者是否认识,可最终没一个人认识,也没能听说死者是哪儿人,干什么的? 后来,公家在梁上住了一个多月,一家一家的问话,问祁发堂话主要是一个多月前前后那几天在哪里,在干嘛,有没有见过什么可疑人? 看来公家是确定了那老头死的大概时间。祁发堂告诉公家,那段时间每天下地干活,有时去梁上转转,没见到陌生人。去了一趟本家侄子家,家里没人,又去老六家串门。祁发堂现在庆幸自己为了防西山教的人,所有动向都和他农村单身老汉的身份符合,而且都有见证人,不怕核对。 至于天盘,很好解释,一个旧磨盘,支起来当桌子。其他法器画像则收起来藏好,即使被发现,也很好解释,闲来无事,购置道家器具学做阴阳师。正好阴阳师那时很火。 公家在梁上查一个多月,丝毫没发现任何可疑之人,而且没有去过本家侄子家,也没有搞清楚死的那老头是谁,从哪儿来?这些是祁发堂在村里听人闲谈和碾场上看到的。 到了快立冬的时候,山上的天气骤然冷了起来,公家的工作组也撤了,案子暂时挂起来了。祁发堂不明白了,难道那几个村里的赌博闲汉,那么专业,所有的踪迹都抹的一干二净,让公家查了一个多月都没查出任何可疑?难道他们把那货郎的东西都销毁了?那货郎是谁没有搞清楚,也没有听村里人说。还是西山教的人,为了被杀那女子的保密和本家侄子的隐藏,把所有痕迹都抹除了?还是说这件事本来就是西山教的人做的?不可能,如果为了迷惑自己故意说的,那就是早发现自己了,那这段时间为什么平平静静的? 祁发堂本打算用招魂之术招来货郎的魂魄问一问,以解心中的疑惑,可招魂需要在货郎出事的地方或者是埋尸体的地方做法事,这样会被村里人看见,引起怀疑的。另外招魂需要货郎的生辰八字,到现在死的人是谁都没搞清楚,哪儿的生辰八字。 只要与西山教无关,不扯上天盘教,祁发堂决定不再管货郎还是那什么女子了。把它当作这尘世间的因果轮回,每一个因都种着一个果,这也是那货郎和他女儿的因果之命。 转眼间过了两年,梁上的人已经快把那个案子忘掉了。偶尔谈起只是质疑是不是什么高手做的案,导致公家查不出来。 村里的人也依旧种地的种地,打工的打工,经常喝酒赌博的闲汉照样聚在一起吆五喝六,押注开宝。 一日秋晚,祁发堂照旧在山梁上练功,发现一处山坳间有一团黑气在飘荡,祁发堂对西山教的人很忌惮,但对一般的鬼魂还是没看在眼里,毕竟天盘教的捉鬼驱邪要比其他道教门派要高一筹。光是天盘幻影一出,威压一般鬼魂已是不得动弹,如果天盘落下,就是灰飞烟灭。 祁发堂手持天盘驱鬼法,飞纵到黑气出现在山坳。在山坳一个窟洞,一道鬼魂的声音传来,那声音似在哭泣又在哀叫又在发狠。 祁发堂手掐阳火诀,用中气传出一股道家天师的焚音:“哪里来的孤魂野鬼?”那黑气听见有人的声音,发出一声厉叫,一股如木棒粗细的黑气冲向祁发堂。眼看着黑气快到跟前,不知怎么的又嗖的一下退回洞里。 只听见洞里声音有些颤抖,断断续续的说:“高人道长,我不是故意的,冒犯了,还请放过。”原来黑气看见祁发堂掐着道家手诀,阳火诀发出一股明穿透一切黑暗的烈日之光,不得不返回洞里躲起来。 祁发堂不知道这个是什么? 继续手掐阳火诀问道:“是鬼是怪,还是妖,为何在此地显形,不知道这是阳世间凡人居住的地方吗?” 洞里的声音回答:“高人道长,我乃鬼魂,是这梁上的人太狠,害了我一家,我不得不在此。“祁发堂说道:“不管什么原因,鬼魂就应该到地府报到,由地府安排转世,不能阳间在修练邪法。” 黑气说道:“高人道长见谅,我本是洛门的货郎,人称李货郎,被人害死在此地,去地府报到时因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加上还没有找到我的女儿,执念太深,意念坚定,过不去奈何桥,地府不要了。” 祁发堂一听就明白了,这黑气就是那货郎老头,所说的女儿就是本家侄子杀死的那个女子。 祁发堂收起阳火诀,目光扫视洞里,散落着一些像是货品的包装纸屑和塑料袋等垃圾。 祁发堂又问道:“这两年了,你都没找到杀死你的人?” 黑气的声音这时有些虚了,说道:“当年我在兰州附近农村转悠,有人传话让我到胡马岭梁上来,说女儿在一家人家里生了大病。我推着装货物的自行车紧赶慢赶,两天赶到这梁上,当时是晚上,看不清方向,也找不到人家,就在这个洞里面,想着待天亮再走,结果在外面撒尿的时候,被人从后脑勺上重重一击,然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等我的魂魄聚齐后,我找不见自己的尸身,只有去地府报到,结果地府进不去,只有在这世间游荡,慢慢的修炼聚气,想把鬼气聚集起来,再找害我的人和我女儿,不想今天刚聚起气就被道长发现,烦请道长帮忙……。”说到最后没有了声音。 祁发堂知道黑气刚聚气,发出这么多声音已经没有气力了。 这个事既然碰上了,祁发堂不得再不管。他对洞口说道:“你先在这儿好好聚集你的鬼气,我打几道封印帮你,等你气凝聚实了,再说以后的事。” 说完,祁发堂使出天盘教阴盘诀,将周围十来米阴气打通,又拿出避日符,在洞口周围压下,只留出一点点小角。这样整个洞口附近,就有一股阴森森的感觉,一般阳气重的人经过洞口,不会因阳气冲到李货郎的鬼气,就是太阳直射到洞口,洞里的李货郎鬼气也不会太难受。 天盘教的功法和道派的功法差不多,能断阴阳。阴一般指的是阴间,阴宅,阴人等地下世界,阳一般指太阳,白天,人世的阳世界。 天盘教用阳可帮人增强阳气,化天地之逆行,引阴可以形成阴世之场,使之处于往生之地。 布置好后,祁发堂离开。李货郎的鬼气太虚弱了,刚聚起来就被自己一冲,还说了那么多话,应该是短时间内再聚集不起来。 转眼间,冬去春来,夏末秋至,十个年头过去了。这十余年里李货郎的鬼气凝聚太慢了。 刚开始几年,祁发堂每月去看一次李货郎的鬼气聚的怎么样了?发现凝聚得很慢很慢,这可能与他当时被害时,刚好被击中百回天灵穴位有关,将他的魂魄几乎全部打散,加上在地府飘荡一段时间,魂魄凝聚难度很大。 后几年,祁发堂每年去一次,慢慢的,鬼气凝聚起来的李货郎能说一段时间话,也能出洞口飘荡一会。 这十年来,李货郎的鬼气时常问祁发堂是谁害死自己,自己的女儿在哪儿? 祁发堂见李货郎的鬼气还是执念很深,便告诉李货郎的鬼气,自己现在并不确定害他之人之谁?为了化解李货郎的执念和怨气,每次去的时候,祁发堂都给李货郎的鬼气默默的念着往生咒,希望能化执念,让他早点去投胎。毕竟一个鬼魂长期在一个地方凝魂聚气,是天地不容的。 胡麻岭梁上的山神找过祁发堂几次,告知再不引李货郎的鬼魂入地府,山神将引天雷将那鬼魂劈散。 祁发堂对山神也不怕,反而斥山神,一个老头被害他管辖之地,山神没有伸张雪恨,老头孤女被西山教害死,至今魂魄不知,山神没有出手,这会管起闲事了。 山神哼一声,自有天道管,天机不是你我所知的。 第84章 大神 刘振东王晓茹对胡麻岭梁上的抢劫杀人案不感兴趣,只是好奇为什么当初没破案,后来公家问了六个最可疑的人,也没有破案,之后这六人却陆续死了,主要死的太正常就是不正常了。 当时猜测就有鬼魂作祟,现在看来还有祁发堂的作用。如果祁发堂协助鬼魂害死活人,不管从律法还是道法上都对他很不利。 现在既然知道祁发堂不是当时案件的作案人,这个陈年积案就由鬼魂索命画上句号,被害的人已经成鬼了,可能是凶手的人都已死亡了,故事也就到此为止了。 祁发堂陷入了矛盾和痛苦中,让大家早点休息,这梁上现在没有鬼怪,可以到处看看。 刘振东王晓茹知道祁发堂没有考虑好后面的事给他们说不说,其实后来的事只要与西山教无关,就与应德无关,听不听无所谓。他俩关心的是应德发现的那个地下驿站。三人商量,决定当晚就去探一探。 晚上吃过饭,给祁发堂打了声招呼,就说到梁上到处转转,让老爷子不用管他们。祁发堂了然的点了点头,回到厅房里去了。 所有装备都在车上没往下取。在车上把可能用的装备带齐,三人步行,由应德带路。应德已经跑了好几趟,路很熟了,走到哪儿是下坡,哪儿有酸刺,一路上都给刘振东王晓茹及时提醒。 祁发堂现在碾场上,看着三道手电光向着一处山坳闪动,点点头自语道:“一帮无聊的人,学做盗墓,不知道是哪位大神给他们赋予启命之责,让他们尽管历险。还把我天盘教掌教裹上,难道是天盘教的开山祖师爷?” 祁发堂目光又转向梁顶,看着梁顶上模糊的树影,回想那个让他激动的夜晚。 李货郎的鬼气一直凝聚的很虚,这与当初魂魄飘散了些有关。也是天道使然,让李货郎的鬼气一下子凝聚成形,几乎可以辨出是人形了。08年川渝大地震,胡麻岭梁上震动强烈,山上尘土四起,无数在地下沉睡或压制的鬼魂被震出。当时正值午后,太阳大晒,部分鬼魂一见阳光马上魂飞魄散,烟消云散。实力较强还能坚持几分钟。 李货郎鬼气所在的位置由于祁发堂用天盘教道法压制阳气,提升阴气,没有太受影响。许多实力较强的鬼魂见此地阴气深厚,地震不受影响,纷纷向李货郎鬼气的的洞飘来,由于飘荡在烈日下,待到洞口时,已剩下一丝残魂破魄,李货郎不愧是走南闯北的货郎,有利就上,迅速将那些鬼魂吞噬,震后不到半小时,就吞噬了上千,等没有鬼魂再飘来才作罢。 祁发堂在震动时感觉是不是天有大变,连忙掐诀心算,发觉是远在千里之外的地方有地动,不过在百里外居然有天神经过,这让祁发堂心里震惊不已。 祁发堂不知道是天道如何会动这么大的怒气,感觉天有异象,不敢再活动,此后在家中天盘闭关,忘了李货郎鬼气的存在,也是祁发堂忽略了这次大地动带来的影响,跟以前一样,他认为李货郎的鬼气现在短时间内不可能离开洞口太远。 而李货郎的鬼气,如果按以往,再练百年,也很难伤到一个阳气重的人。可这次大地动,又吸收了很多鬼魂的残魂,让李货郎经过七七四十九日的吸收,已经成为一个厉鬼了。 李货郎鬼气凝聚成形后,当天晚上就找到了祁发堂。祁发堂以为哪里的厉鬼上门,用天盘教驱鬼口诀打散,李货郎的鬼气也不说明自己是谁,任由祁发堂出招,双方斗了半个时辰,祁发堂发觉这厉鬼凭他的本事一时半会收不了,为了不使厉鬼逃脱,祁发堂直接祭出天盘,用天盘功法压制住厉鬼,正要审问,李货郎的鬼气说道:“高人道长好厉害,佩服佩服!” 祁发堂一听声音,猛然想起,这声音是李货郎鬼气的声音,怎么半年多没见,李货郎的鬼气什么时候凝聚成厉鬼的?而且这么厉害,自己要不是拿出看家本领,还收拾不了这厉鬼。 祁发堂收了天盘,问李货郎的鬼气怎么回事?李货郎的鬼气把大地动如何吸收其它鬼魂后凝聚成形的一说,祁发堂心道,怪不得山神催他让把李货郎的鬼魂送入地府,原来山神早就知道有大地动,也知道李货郎的鬼气有这一机缘,所以才催自己。 奈何自己被西山教的恨和惧迷了心,道心偏向被西山教残害的李货郎一家。没推算出天道轮回之数,导致李货郎的鬼气利用大地动不但快速凝聚成形,而且机缘下修成厉鬼,现在将他收服或打得魂飞魄散,师出无名,可一旦放任其在这儿寻找仇人,那再收服就已造冤孽。该怎么办? 李货郎的鬼气缠问祁发堂,谁是害死自己的人? 祁发堂只能如实相告,是时常喝酒赌钱的几个人,自己也不能100%确定,但推算了一下,那几人都有先天罡气护体,就算是厉鬼也近不了身。 李货郎的鬼气不以为然,飘了声谢谢就走了。 祁发堂之前就找过李货郎女儿的魂魄,不知道是西山教将魂魄封起来还是拘走了,祁发堂几次都没找到。 一个厉鬼现在出现在梁上,而害死厉鬼的就是梁上的人,会不会将梁上所有人都波及?祁发堂现在心里很乱。 站在应天行画像前,祁发堂似在像应天行请教。思考了一会,祁发堂净手焚香,穿戴天盘教道服,道帽,手拿钢鞭,脚踏罡步,嘴里念道:“三清祖师,天盘祖师,星相无欲降紫微,天地有道入轮回,天神地仙来相助,恶世凡人皆无应,敕敕敕,起神!” 只见祁发堂轻轻一跃,就落到了天盘上,缓缓盘腿坐下,钢鞭指天,手指点眉心,不一会,祁发堂魂魄飘出身体,一直向上,到云层时,感觉有股吸力,魂魄跟着向前飘去。 半个时辰后,祁发堂魂魄飘至胡麻岭梁东北百里处的一座山顶,在一处大石头前停下。 环看四周,看不出这是哪儿?看着面前的大石,祁发堂想应该是哪个祖师召唤自己过来,便向大石深深施了一礼,问道:“天盘教无能掌教祁发堂拜请祖师训示。” “谁是你祖师,我只不过是个木匠,当不得你们石匠的祖师。”一道戏谑的声音自大石上方传来。 祁发堂不敢抬头,心下震惊不已。这是鲁班祖师爷吗?这次怎么把鲁班祖师爷请来了,老天爷,不得了,这可是上天封的正宗的神仙。祁发堂魂魄赶紧跪下。 说道:“天盘教后辈万分有幸得上仙祖师爷训示,深感惶恐,请恕打扰之罪。” 那道声音又说:“你小子在请什么仙,是不是那个石匠。你哪天见着那石匠,给他说一下,弄坏我的木头不用赔了,他那凿石头的力道,确实大了点。” 祁发堂听着糊涂,不是说是非曲直就是说的木匠吗?是就是,非就非,曲取直,作为木匠是很规矩和严谨的,这祖师爷怎么这么俏皮。 “说吧,有什么我帮忙的,看你样子,快用到棺材了吧,你总不会让我给你打棺材?” 祁发堂一磕头赶紧说:“上仙祖师爷,万不敢劳您仙驾。今日惊动仙驾,是想问问胡麻岭梁上的厉鬼,小辈该如何处置?小辈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会不会被天道惩罚?” “不知道,我一个木匠那知道这些。捉鬼是老道们干的事,你一个石匠的后代,管那干什么。没事就回去,别惊着那只野鸡,我要抓住它问问,当年我背兜里的几个七巧玲珑心的木头让它弄哪儿去了?也该我走错路,被你请到。” 祁发堂这才明白,自己请天盘教祖师,遇上要到锦鸡塬山找锦鸡的鲁班仙人,惊动鲁班,把自己的魂魄带到锦鸡塬山上问话。这山上的庙会祁发堂也来过好多次,怪不得魂魄经过时看着眼熟。 祁发堂又是一磕头,说道:“打扰上仙祖师爷了,小辈这就回去。” “等等。”祁发堂刚起身要离开,听见那声音说,又赶紧跪下,等着。 “把屁股后面那个棍拿上,当个拄拐,守着那石头等着入土吧,别再耍老道们的那些把戏了。让那货郎一年后去投胎。” 祁发堂头磕到地上,直到过了十分钟,再没有声音,知道鲁班祖师已经离开了。赶紧又磕了一个头,高声说道:“谢上仙祖师爷赐拐,谢上仙祖师爷指点。”说完磕了三个到地头,转身看向身后,果然有一根粗如婴孩胳膊一样的木棍,不过上面全是凸刺。祁发堂小心的拿起,魂魄飘回胡麻岭梁,归入肉身。 祁发堂慢慢睁开眼睛,感受了一下魂魄离体后飘到百里之外有什么损伤,又回忆了一下听到祖师爷的师父鲁班的话语。守着石头,就是等着把天盘传下去,别耍老道的把戏,就是不能用天盘教的功法,让货郎的魂魄一年后入地府,看来是天道允许货郎去报仇。 理解了鲁班话的意思,祁发堂跳下天盘,结果站立不稳,一个趔趄坐到了地上,以为腿盘坐麻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腿脚,却发现丹田的气息聚集不起来。试了一下其他功法,全部失灵,原来祖师爷的师父把自己的功法收了,看来以后真是普通人,等着入土了。 祁发堂有些失落,几十年的功法就这样没有了,以后遇到危险怎么办?遇到像李货郎的鬼气那种厉害的厉鬼怎么办? 看向师父应天行的画像,画像中应天行似乎点了点头,看来这也是命数。收回目光时看到八仙桌上一根带刺的木棒,才记起是鲁班让拿的,应该是鲁班赐予的一个保命法器。祁发堂把那根长满酸刺的棍拿起来,有些扎手,本想用砍刀把刺剔除,一想这是鲁班赐予的,多扎手都不能损坏,就这样用着。试了一下,长短粗细还都挺合适。 三日后夜,李货郎的鬼气又来了,看上去十分虚弱,没有那种厉鬼的阴森吃人的气势了。 祁发堂现在基本和普通老头差不多,感受不来李货郎的鬼气怎么了? 从李货郎的鬼气叙述中得知,那害死李货郎的六人在一起喝酒时,李货郎的鬼气听见六人害死自己后,像是偷吃了邻居家的一只鸡简单,面对公家的盘问,丝毫不惧,没显出一点可疑,轻松过关。几人相互吹捧当时是如何把公家盘问和李货郎的性命不看在眼里的。 李货郎的鬼气听罢,怨气喷发,冲进几人喝酒的屋子,打破灯泡,向几人脖子撕咬去。那几人确实强悍,第一反应竟然不畏惧,大声骂道:“哪里的野鬼,滚!”六人的高声大骂和口中唾沫喷出,夹带着自身罡气的力量,将李货郎的鬼气一下打出屋子。 待屋子里阴风散去,几人找出灯泡换上,李货郎的鬼气看见几人怒气加罡气充满整个屋子。再看看自己凝聚的鬼气,要不是那六人的发力分散,自己的鬼气在那一下就打散了。现在成了一个普通的鬼魂了,连飘荡速度都慢多了。 李货郎的鬼气这才想起,祁发堂说过那六人有罡气护体,看来这六人自己一时还动不了,所以才又找到祁发堂帮忙。 祁发堂了解了李货郎的鬼气遭遇的情况后,让李货郎的鬼气先去洞里待着,一年后去地府投胎,这是天意,不可违背。 李货郎的鬼气不同意,坚持要祁发堂帮忙,怨气凝聚,似要发狠,突然祁发堂手里的酸刺棍脱手而出,击向李货郎的鬼气,只听李货郎的鬼气一声惨叫,然后低声哀嚎。 祁发堂明确告诉李货郎的鬼气:“我本欲请天盘祖师爷处理你的事,谁知我派祖师爷的师父来了,赐予我这根拐杖,让我告诉你,一年后去投胎。这是天意,不可违,去吧,再纠缠后果你很清楚。” 李货郎的鬼气这时已被打的怨气鬼气消散大半,连忙发出请求上仙赎罪的声音飘走了。 半年后,公家又翻起那件旧案,工作组在驻扎在梁上已不用的村小学。 感受祖师的礼仪 喜发堂在这个这个这个回去后 而中间这十年中间齐发堂又去本家侄子的家中我昭红执法,寻找那女子的魂魄没有找到 第85章 马厩 刘振东三人有应德带领下到山坳,走到那个洞口一看,这是刚挖了个一个人能爬出来的洞,和狗洞差不多。刘振东王晓茹皱了皱眉,这么小的洞,爬进去不得憋死。也是难为应德了,一个人从地下能出来就是万幸了。应德在快挖通的时候没有把洞扩大,只挖了容自己一个人爬出来的口子。 刘振东王晓茹也知道,应德挖的很辛苦。要不是应德耐力够强,换其他人早就在洞里面崩溃不挖了,活活等死。 刘振东建议把洞再往大挖,进出方便,就是万一塌陷,再挖都速度快些。王晓茹则建议把洞稍微往大挖一些就行了,太大了,土没地方放,痕迹太明显容易被村民发现。 刘振东觉得王晓茹说的对,便和应德开挖,由王晓茹望风。二人用用工兵铲轮换开始挖,不到一个小时,窄的洞口和里面的宽的洞口接通了,可以半蹲着行进。 三人把挖到洞口的土散开,然后找些树枝绿草把洞口掩盖住。应德继续带路在最前面走,王晓茹中间,刘振东跟在后面。这个洞应德走过一次,没什么危险,三人走的很快,下了土坡就是那个大平台。三人打着手电筒四处看,这是一个常年水流冲刷形成的洞穴,有一个学校的大教室大,不过高度将近五六米,估计原先比这小,由于雨水侵蚀土层慢慢下降,加上洞顶上的土层掉落,形成了这么大一个空间。 另一侧是几根木柱在支撑着一个房屋,房屋被土压着埋了将近三分一的样子。房子看起来很古老,不过几根支柱没有腐朽,说明这几根木头是上好的木料,或者做了特殊的防腐处理。 从房子周围的地形看,原先这座房子就建在崖洞前,由于地质变迁,房子沉了下去,被周围的土盖住,部分山体塌陷形成一个封闭的洞穴。似乎房子前的平台原先是一片小广场,也有可能是一个院子。 几人钻进几根柱子支撑的房子里,闻到了一股浓烈的尿骚味。刘振东王晓茹心里还想,是不是上次应德进去的时候留下大小便,不过也不像大小便的味道,是那种腐烂加马圈的味道。 刘振东想,是不是驿站的马厩,古代的驿站应该都有养马,尤其是军事用的驿站,这可能有一个马厩,常年没有清理沉淀到地下,经过几百年,因为地下潮湿,味道没有完全散去,加上房屋里木头和其它东西的腐烂,才形成的这种味道。 刘振东想到只有这种可能,使劲吸了吸鼻子,嗅着向味道浓烈的地方钻去。有些地方塌陷很严重,只有几个木棒散乱搭着,形成了一个个狭小的空间,还能勉强爬过去,有些地方已经被土埋的很严实,用工兵铲挖开泥土才能进去。 王晓茹应德看着刘振东像狗一样闻着走,也打着手电跟着走,不断的向上查看,害怕由于挖动了下面,上面随时可能塌陷。 越到里面味道越浓烈,王晓茹问:“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这么难闻?” 刘振东说道:“这可能是驿站的马厩,就是养马的马圈。看来这是个大驿站,能有专门养马的马厩,说不定是军队的驿站,古代传送紧急军情的一般不是说600里加急,800里加急吗?在几百年前,马是最快的工具。” 王晓茹想到这条路可能是官道,看来是一个隐秘的军用驿站,是通往兰州的藏在深山里面的最后一个大驿站。 三人把这个驿站的规模估算了一下,除了能看到半埋的房子之外,挖进去的地方有马厩,有厨房,还有像宿舍一样的住人房子,总共能看见三间大房子,加上厨房和一个杂物间,也可能是堆马料的,还有马厩,估计占地300多平米。不知道被埋住的有多少多大。 马厩里面有石槽,是马吃料草的,很大很重,还有些石头碎了,在土里埋着,可能还有些埋在地下。从散落的石槽数量看,这个驿站至少养着十余匹马,相当于十辆车在中转,也说明这个驿站很大很重要。 三人把能进去的,能探明的地方看了一下,再深的地方就得挖进去,不知道支撑的牢固程度,再挖有可能塌,不能冒这个险。 之前王晓茹查过史料记载,所有能查到的资料,没有对这个地方的记录,也没有驿站驿道这方面的一点记载。说明这个地方保密性很强,地方上都不知道,地方史志上也没记载。 刘振东估计,这个驿站建成使用时,这胡马岭梁上应该没有人家,是一片荒山,和深山老林差不多,至于后来的人家,可能是驿站的功能退化后转成民用的一个中转站,成了客商是大客店,周围才慢慢聚起了人家。 或者是朝廷灭亡之后,这个军用驿站的军士直接到这个地方就地生活下来,变成这里的原住民,躲避新建的朝廷的追杀。如果李子夏能来,可能能搞清楚这个驿站的真实作用和为什么消亡。 驿站里面有文字记载的东西也有,但都在常年的潮湿环境中变成了一堆和泥一样的纸浆。 三人心里默契的又翻找了一阵,能进去的地方都仔细的翻看了一遍,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铁器,玉器,金银,看来这里在废弃的时候已经被人搬的空空的,马厩里,连个马蹬都没留下,也能想通,那时的铁器国家管制,很值钱。 王晓茹后悔没有把金属探测仪拿来,她还想着地下有可能埋藏有铜钱,甚至银锭。刘振东对这个不抱希望,看样子这个驿站是慢慢废弃的,就像现在大山里面废弃的学校一样,你最多能找到的就是门窗,其他的东西都是想搬都搬不动的墙了。 如果是驿站里的军士在山上就地转成山民,就会把存的钱全部拿走,不可能留下的。三人找了半天,除了木头,就是泥土,真是没有能换钱的东西。 刘振东建议返回休息,王晓茹应德也同意,这里还是留给李子夏自己去探查,充实他的论文吧。 三人返回祁发堂家里时,几乎快天亮了。正要轻手轻脚的洗一下身上的泥土,却见祁发堂拄着酸刺棍从大门外走进来。看来这老头也起的挺早,不知道去哪转了一圈。 祁发堂一进院子就说道:“找到什么好东西没有?”几人尴尬的笑笑,刘振东上前说道:“到处是土,给要来的大学老师探了探路,您老人家喝茶了没有,咱们一起喝茶。” 祁发堂继续笑道:“这天下有些东西不属于任何人,如果取来,用作正途,也不算是罪过。此去龙泉,路过一水库,附近你们可以找一找,离水库要远一些,不要到人家的地盘上去。” 三人听着祁发堂说了等于没说的话,心中已经明白,在水库附近应该有古墓。别弄在人家的地盘上,就是说别乱挖一起,把人家的祖坟给挖掉。 三人心中那个高兴,赶紧洗着收拾,顾不上一晚上没睡觉,煮好茶摆好点心,想跟老爷子再套套近乎,看有没有更确切的位置,还知不知道其他古墓? 喝了几口茶,大家都不那么困那么乏了,刘振东反复问祁发堂,让再指点指点。 祁发堂笑着说:“别想太多,自古以来,这里就是贫瘠之地,人们吃不饱肚子,大部分人死后连棺板都没有,往往都是草席一卷,草草一埋。这一块在几百年前应该是荒山秃岭。没有风水宝地,更没有权贵富豪人家居住,那儿会有你们想的那些。” 刘振东想让祁发堂用天盘教的法术算一算具体位置。祁发堂说道:“我所知道的就是在水库附近,而且我天盘教的功法上,几乎没有寻找那些地方的术法,我派祖师不可能让弟子去突破道家的底线。” 三人一听,看来道家只是为活人看风水断阴阳,不会挖掘别人坟墓。可现在他们三人,算是道家的子弟,又干着盗墓的活,这是不是有违道家的初衷?会不会有什么不好?又一想,祁发堂说的对,无主的东西拿来,用作正途,不违背道家济世救人的宗旨,就算了是时代变了,道法道义跟着变通吧。 喝完茶,三人回去睡觉了。 祁发堂独自在厅房里回忆着李货郎鬼魂入地府的事。 公家的突然到来,又翻起那件案子,工作了三天,将那六人全部带走,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三天后,六人都很憔悴的回来了。 但是祁发堂远远的看见,这六人的罡气全部不见了,而且身上的生息似乎在慢慢的流失。 估计李货郎的鬼气也在关注着这六人,在六人被公家带去又回来后,一天夜里,李货郎的鬼气飘到了祁发堂的碾场上,见识了祁发堂那根酸刺棍,李货郎的鬼气不敢轻易再飘到院子里去。 这回他只用阴风拍打着祁发堂的大门,祁发堂虽然功力全失,但对阴气鬼魂的感知还是比普通人强。李货郎的鬼气飘荡在碾场上时,他就已经发现了。不知道李货郎要干什么,听见李货郎的鬼气用阴风拍打大门,祁发堂明白是不敢进他的院子。 为了以防万一,祁发堂拄着那根酸刺棍出了大门,向一团黑气问道:“你又来干什么? 李货郎的鬼气说道:“高人道长,以前没听你的劝,只想报仇,结果仇没报成,自己差点烟消云散,现在是不是可以去报仇,按你说的,我的时间也不多了,一年之期也快到了。最近我发现那六个人的罡气似乎没有了,而且他们沾染了阴气,是不是现在可以了?” 祁发堂劝道:“害人性命终究是要受天罚的,让他们自然接受天道的惩罚,或者是人间的律法去吧。等一年之期一到,你看不到他们受罚就主动去地府报到,我能告诉你的就这些。” 李货郎的鬼气听后说了一句:“谢高人道长指点。”就飘走了。 留下祁发堂不知道自己指点啥了。祁发堂不知道的是,李货郎的鬼气把他的话理解成了可以把那六个人害死,但是要正常死亡。因为公家调查后又放回来,证明律法没有办法了。 祁发堂现在功法全失,没心思和精力再操天盘教以外的心了。等到一年期到,李货郎的鬼气,还不入地府,他再和山神商量,将李货郎的鬼气强行送入地府。 过了一个月,祁发堂听说六人中的一个人在外地出了车祸当场死亡,想到有可能是李货郎的鬼气做的,但又一想李货郎的鬼气不可能去外地,他在胡马岭梁上待是山神允许的,如果去外地会被其他地方的城隍或山神直接拘押到地府的。 可是又过了一个月,六人中又有一个人突发疾病死亡。 祁发堂待不住了,主动跑到李货郎的鬼气洞里去质问。没想到李货郎的鬼气振振有词的说:“高人道长,你指点的,我让那些人都正常死亡,现在死的多正常。” 祁发堂彻底语塞,心里大骂:“都说甘谷秦安的呼郎(货郎)鬼的很,这变成鬼更鬼了。” 祁发堂觉得被李货郎的鬼气耍了,气不过,去找山神诉苦,焚香念咒半天,山神才不情愿的出来,累的祁发堂已经快脱力了。 谁知道山神一出来,没等祁发堂问话,就不悦的说:“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那几个坏人死了不更好吗?到时货郎鬼再不去地府,就由你押去。” 祁发堂一听,看来李货郎的鬼气复仇是山神默认的,不好再说什么了。返回家中,紧闭大门,手中一直磨搓着酸刺棍,上面的刺已经磨的不那么尖了,虽然硌手,但不会再戳伤手了。 此后半年内,剩余的四人不是自杀,就是病死。六人全部死后,祁发堂去李货郎的鬼气洞里,发现鬼气没有一点了。还算守信自己去地府了。可他为什么不继续找自己的女儿?难道她女儿的魂魄被放出来了?他俩已经相见了?还是山神早有安排?祁发堂不再关心这些,只要西山教的人不返回,只要等着新任的掌教来顺利把天盘和天盘教传承下去,自己就算完成任务等着入土了。 天道有道,人们往往只顾着眼前,不知生前身后所受的苦楚,没有十世的恶人,也没有天生的好人,只不过天理昭昭循环而已。 第86章 水库 刘振东三人睡醒时已经到下午三点,起来时都饿的叫唤,应德暗道,师叔也多半天没吃饭了,赶紧在王晓茹帮忙下做了些吃的。做好后,刘振东闻着味也来了,不好意思的和大家一起吃。 王晓茹看着祁发堂家里,除了他们拿来的吃的,几乎没有存粮。她印象中,大部分农村家里都有用席卷起来的粮食库,也有挖个地窖存些洋芋白菜萝卜,祁发堂家中看不见农收,估计没有什么收入来源。 王晓茹每次出来都有带些现金的习惯。吃完饭,等祁发堂回厅房,他将5000元掏出来交给应德,让以他的名义给祁发堂。 应德接过钱,在那儿犹犹豫豫。王晓茹以为钱太少,准备备又要掏。应德又吭哧吭哧支支吾吾的摆手不要。王晓茹像大人给小孩的语气问:“怎么了?好好说。” 应德这才把他想给祁发堂买个棺材的事说了。王晓茹听后一皱眉,心想,人还活着,怎么就给人买棺材? 刘振东听就明白了,说道:“祁师叔没儿没女,应德算是他的师侄。其实算来比师侄还亲,应德想给祁师叔买棺材,也是给他养老送终的意思。这样吧,咱们这次回去找一家好的棺材铺,做好了给祁师叔送回来。” 应德高兴的点点头,刘振东又给应德说:“给祁师叔买些吃的,放点钱,你的师叔就是我们的师叔,咱们给他送终。” 王晓茹有些农村的习俗不明白,嘟囔说:“哪有人活着就买棺材的,还说给人送终,多不吉利。” 刘振东又和王晓茹杠上了:“咱们有时去的地方也不吉利,你还那么兴冲冲的爱去。农村老人到一定寿数,是可以提前准备棺材寿衣的。” 刘振东给王晓茹说教式的普及了一下农村给老人准备后事的一些传统。 西部农村因为早年落后,用书上的话说是生产力低下,生活资料紧张,什么都得提前准备。就拿过年来说,从腊月头上开始准备磨面粉,压粉条,腌菜,杀猪,宰鸡,腌肉,炒臊子。女主人还得为小孩缝新衣服新鞋等,基本上不到年三十晚上不算完。 早期,农村的老人一过六十岁,就得准备寿衣,棺材。那时会做棺材的木匠很少,每年一个木匠也就做两三副棺材,主家要准备木料,木匠改成木板,晾干,做成半成品,再熬制好自制的胶,然后是组装成初形,等木头里的水分完全流失,胶凝固干透,木匠开始打磨木头表面,等打磨表面光滑,为上漆做准备。这些很费时间。 漆也是从自然界中选取的植物里熬取。上漆也有讲究,最少上三道漆,天气好的话,三道漆最少得一个月,每道漆干透才能上下一道。还有上七道,九道的,那就得近百日才能完成。 寿衣也得提前缝制,做寿衣的裁缝手艺也是独传的,大部分寿衣是明清时期的官服演变而来,缝制繁琐,工艺复杂,都是纯手工制作,尤其是花纹和钮扣。 旧时老人讲究,来人世时没穿衣服,去时必须得穿。棺材相当于房子。而且活的时候寿衣得试穿,棺材得试躺。寿衣要在老人过世的那个时刻穿上才算是合适。 每个传统和风俗与当时的生产落后和伦理习惯有很大的关系。提前准备棺材和寿衣是制作周期长,人工材料都费时费力。试穿和试躺是老人得亲眼看着后辈把最重要的身后事准备好。原先的老人是很信有着第二世界的。在生命结束的那一刻要穿上寿衣,这就是古人的经验刚好破解了科学。人刚死时,尸体还没有僵硬,四肢活动可以自由搬动,如果时间长了,尸体僵硬了,寿衣就不好穿上了。古人对逝者的遗体是特别尊重的,如若硬搬硬拉,容易在尸体上留下黑色的尸斑,是对死者的极不尊重。 为什么不在活的时候穿上等死呢?古人忌讳死,试着穿一下可以,但穿上等死特别晦气,也有一说是黑白无常看见穿寿衣的人就会提前把魂勾走了。就是久卧气若游丝的老人,只要不咽气,寿衣是不能穿的。当然这是开放前的习俗,后来慢慢也变通了些。 王晓茹听后,觉得确实以前农村的习俗有些繁琐了,明白了些农村老人过世前后的那些事,也就不忌讳给祁发堂先买棺材了。不过先让应德拿着那些钱去给祁发堂,作为最近的生活费用。 谁知过了一会儿,应德原封不动的把钱拿回来了。 王晓茹问怎么回事? 这时祁发堂进来了,说道:“你们的心意我领了,我不需要钱,吃喝我还有些公家给的养老补助钱,够用了。到时候我死了,你们找副棺材把我埋了就行了。我这辈子的宿命就是如此,这也是我最后的修行。”说完就出门走了。 刘振东王晓茹明白了,一个人一辈子是来这个世界上是享福的还是受难的,都有自己的宿命,像祁发堂这种道家高人,能看透看清宿命,可大多数普通人看不透,不信命,终日上窜下跳,最后还不是落得个凄惨离世。 吃完饭三人商量何时动身去水库附近,王晓茹要打电话问问李子夏来的时间。 打完电话,王晓茹说:“李子夏明天就到县城,到时候把他接上,看完这个地方,咱们再去水库。” 刘振东一想,李子夏这次有时间来,估计会跟上他们沿这条古道看一看,说不定从兴隆山那儿直接返回省城。这样去水库,如果有古墓,找到好东西还不好拿了。 刘振东便说:“先去水库,然后返回城里接李子夏,再来这里,这样方便些。”说着给王晓茹挤了挤眼睛,王晓茹马上明白了,说道:“那就现在出发吧,反正离得不远,车开上有一个小时就到了。” 三人收拾好,和祁发堂告别,顺着胡马岭梁上的公路一直往北走,从一条村级水泥小道上下去,拐过几个山梁,走到后面水泥路变成了沙石路,又走了十多分钟,转过一个山嘴,就已经到了水库的中间位置了。 这座水库刘振东以前来过,不过只是工作时在水库待了半天。水库叫石门水库,是建国后兴修水利修建的。刘振东单位以前也管理过,后来改制,由地方管理了。 刘振东当时在水库待的半天,也听了这个水库的诡异传说。传说最多的事是这水库里有水鬼,是淹死的人变的。刘振东当时心里想,那个水库没有几个淹死的人,还变成水鬼,不过是吓唬小孩子别让下水,不过其实这招也挺灵的,大多数胆小的就不去了,但架不住无知胆大的不信邪,下水后安全返回的,会说,你看,没有鬼,如果不幸真淹死了,那又成了别的娃娃的教材了。大人会说,你看,让水鬼拉走了吧。 当时还说水库修好蓄水时,水泡出来好多墓葬,没有引起轰动,也没发现文物,估计都是普通人的墓葬,毕竟那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事情了。 水库的面积看上去挺大的,刘振东介绍说去年今年雨水多,所以蓄水增加,遇上旱年,水库的水还要放水灌溉下游的庄稼,水就少多了,最多就是一个大些的涝坝。 水库周围全是山,面向水库的山看上去不是常见的黄土山,是那种碎石比较多的沙石山。土质也不是完全的黄土,有些地方出现红沙土。沙石山加上红沙土的地质,山上的植被不是特别多,看起来有点光秃秃的。 三人沿着水库转了两圈,看了看,水库周围空气比较湿润,离水库较远的山上植被还是比较多,看起来郁郁葱葱的,景色很美。这里的山系与渭源莲峰山相连,也算是秦岭余脉的余脉了。 三人转了两个多小时,像无头苍蝇一样也没碰到古墓。水库周边的几座山上,倒是有些坟头,不过一眼看上去是现在人的,有些还是新坟,就是那些荒草丛生的看上去从来没有人祭奠过的老坟,最多也就是一百年前的。 按祁发堂所说,应该是古墓,那就可能看不见坟头。怎么才能找到这座古墓,三人无招了。以前找到杨爷墓,那是幸运。看来今天没那么幸运了,如果有专业的手段和大风水阴阳师的本事,可能还能找见。 三人累了,坐在树下商量,看能不能用天盘教的道法和归一派的典书寻找到这儿的风水宝地。刘振东知道王晓茹把归一派的典书也研究了几个月,应德更是得到了天盘教所有的道法,虽然不会用,好歹记在头里了。 三个半吊子里面的白火石,开始用自己理解加自创的寻穴法在山上装模作样的开始了。 王晓茹根据典书上的记载,对应看山形水流走向,应德学祁发堂打坐,盘坐在地上心里默默念天盘教的所有功法,其实应德不知道的是,天盘教的大部分功法是驱邪捉鬼的。 应德打坐了十多分钟,感应到附近鬼魂的鬼气冒出,水库两侧的山上,他们待的一面鬼气少,但一道鬼气很浓,另一面山上鬼气多,但都很淡。 王晓茹嘴里念叨着东南西北中乾坤巽,南主阴,北主阳,南为坤,北为乾,靠山阳,背山阴。念叨完,用手指比画着距离,就感觉电视剧上比划要打意大利炮的样子,比划了一会,指着南面,也就是他们面向水库的身后说:“在那个方向可能性大。” 刘振东正要发问,怎么得来的在那个方向?应德跟着说道:“我打坐时感觉那个方向有一股阴气,别的地方没有。” 只能这样了,信书信教吧。三人往南面山后走去。奇怪的是离水库远的山上树木和草都长的比较旺盛,但这半个山,基本是荒土,有几棵小树,长的看似快要干枯死了,草也干枯干枯的。以前是梯田,地里的石子比较多,虽然退耕还林了,但土地似乎很贫瘠,成活不了什么植物。 难道这下面真有古墓,古墓里和明朝的那藩王一样,用水银防盗,才导致土质有毒,不长庄稼的?如果是这样,就得小心了,水银中毒,轻则残废,重则送命。 刘振东提议把防毒面具戴上,王晓茹从背包中掏出一个小盒子,说这是便携式空气监测报警器,空气里有毒气就会报警。 现在就是怎么找进口的问题了,直接挖,这半面山看上去不大,凭三人用工兵铲挖,运气好,挖上一天可能能挖进去,运气不好,把山翻一遍都挖不进去。再说还没有天黑,附近有牵着两三只羊放的村民,有可能还有在水库游玩的人无聊爬山爬到这儿来。 磨刀不误砍柴工。刘振东让大家把知道的盗墓的毕生所学都拿出来,先找进口。 天盘教的功法和归一派的典书都指向一个地方,王晓茹对典书信心大增,拿出典书就开始翻看。刘振东眼睛绷的大大的,这还真当宝贝了,随身带着,看架势是要理论和实践结合呀。 只见王晓茹拿着典书,一边翻看,一阵看着远处,一阵在脚底下丈量。过了一会,王晓茹招着手,让刘振东应德到她跟前来。 二人跑到跟前,王晓茹说:“就在这儿。”看着王晓茹笃定的表情,刘振东怀疑王晓茹是不是这两个月在哪儿得到了高人的传承,或者真把典书研究透了? 刘振东应德看着王晓茹指的这块地方,真是平平无奇,除了几根草,就是一滩沙石地。 刘振东看看应德,想让应德再用天盘教的心法推演一下,毕竟应德是有正宗传承的,王晓茹是个半吊子,只看了一本看不懂的古书就开始在那儿充大师,刘振东是真不相信。 王晓茹看着刘振东怀疑的表情,就知道他们俩都不相信自己,也不生气,一把拿过来应德手中的工兵铲,说道:“路指到这儿了,你们不相信,我挖给你们看,但以后重活体力活都是你们的,我只负责指挥,还有,你们要伺候好本小姐。” 刘振东心想,那次重活体力活不是我和应德干,说的好像你出了多大力。 王晓茹没等二人说什么,就在脚底开挖,土质很硬,应德要帮忙,王晓茹不让。挖了一米深,刘振东一看,觉得不对劲。 第87章 厉害 王晓茹挖出来的土居然层次清晰,分为几层,有黄有白,有灰有黑。这土层明显是人为一层一层夯上来的,怪不得硬。这时刘振东拿起自己手中的工兵铲也开始挖,并让王晓茹休息。 王晓茹推开了刘振东说道:“急什么,等天黑下来再挖,你想让人看见吗?” 刘振东看到王晓茹好像是找到了古墓的位置,高兴过头了,把附近可能过来人的忘记了。 三人把背包工具放下,在旁边的树林中找好隐蔽的地方,休息,吃东西。 休息中,刘振东几次问王晓茹是怎么找到古墓的?王晓茹回复了简单两个字:蒙的。 这……蒙的……,让刘振东蒙了,真蒙的还是这两个月没见,学着真本事了?那这三人里,就属自己最是低档的了,应德倒不是那么在意。一个掌教,一个中医世家,说不定还是女风水盗墓大师,自己就是个闲散的人了?闲散,刘振东记起高中时有同学把京剧上诸葛亮的唱词恶改的了。原唱词是:我本是卧龙岗上散淡的人,让改成了:我本是卧龙岗上扯淡的人。后面改的词刘振东记不起了,那同学特别有才,用东北话唱出来,简直比本山还范伟。 刘振东给王晓茹应德讲了一下同学恶改唱词的,自己讲一句笑半天,王晓茹配合的呵呵两声,应德完全无感。 刘振东讲完,自己捂着肚子笑完,抬头却看见王晓茹应德像看猴一样看着自己,顿时觉得最好笑的笑话成了自己。看来人家档位都升了,笑点也高了,只有自己还是老样子,老,屌,土,不出众的颜值上带着些许猥琐的气质,自己是继续保持并发扬光大,还是继续? 王晓茹看刘振东便秘后又拉裤裆里的样子,又想笑又觉得无趣。 天完全黑透之后,王晓茹很干脆的安排刘振东挖洞,洞不要太大,只容一个人进去就行,应德提土,把土提到前面的一个水冲的窟窿洞里,自己放风,有什么情况对讲机随时通知。 两人对王晓茹果断明白的安排折服了,二话不说,开始行动。刘振东卖力挖洞,虽然土质硬,好在这次换的工兵铲质量很好,估计石头都能一下铲开。 应德打开两个折叠桶,把挖出来的土装上,一手拎一桶,把土倒到水冲刷形成的洞里。这个口大下面小,像一只敞口的碗,倒几十桶也填不了一半,完了再盖些地里面的沙石干土,扔些干草树枝遮盖一下,表面看不出来移动过来了土,等再一下雨,痕迹就完全看不见了。 王晓茹穿一身深色户外装,举着有热成像功能的望远镜,除了那白白的脸,加上那身衣服,在黑暗中看不到山头上还有个人。她不断看着可能来人的方向,时不时的在对讲机里面喊到:“安全,安全,别偷懒。” 刘振东挖了半个多小时,和应德交换位置,应德挖,刘振东倒土。 两人交换了两次,轮到应德挖时,刘振东感觉土自己挖完了,下面是石板,两下把土除干净,石板露出来了,一整块石板,敲上去下面空空的。下面应该是墓室。 刘振东应德觉得还是把王晓茹叫来看看,下一步该怎么挖? 王晓茹来后爬在坑口看,让刘振东捣着听,又让使劲踏了几脚,就让刘振东应德把底下再往大挖,等挖到石板的边缘再叫她。 两人把底下挖了一个两平方大的地方,露出了是三块一米宽将近两米长的石板,石板中间缝隙很紧,刘振东要用工兵铲插进石板缝隙里撬,被应德拦住。刘振东猛然反应过来,贸然撬开说不定有机关或者毒气喷出。 对讲机里,王晓茹问情况怎么样了?刘振东把情况一说,王晓茹让刘振东上来放风,她下去看。 刘振东现在对王晓茹是绝对的服从,谁让人家能找到起码一个可能进入的地方。麻利的爬上去把王晓茹换下来。 王晓茹到下面,让应德用工兵铲铲尖插进缝隙里,慢慢撬,应德使着匀力,前后晃着把石板撬开了一条缝。王晓茹打手势让停下,然后在缝隙上放上便携式空气监测报警器,过了不到一分钟监测器滴滴响起的报警声。 一直等到监测器不报警。王晓茹又让刘振东把防毒面罩拿下来。刘振东把两套防毒面罩递下去,自己准备下去,被王晓茹用手电一照,说道:“好好去放风去。”刘振东只好悻悻的离开,刘振东明白,干这种地下的活,上面放风的人很重要,三人中间,只有他和王晓茹适合放风,应德反应慢一些,紧急的时候话说的不是那么清楚,应对也比他和王晓茹差点。 王晓茹和应德把防毒面罩带好后,让应德继续撬动,等把一块石板撬起来,把工兵铲插进插稳别住后,王晓茹又让停下,通知刘振东把绳子和铁钩拿下来,下来时把防毒面罩带好。应德撬开石板后,空气监测报警器一直响个不停。 把铁钩套上绳子,钩子一端塞到石板下,刘振东应德先上到洞口,试着拉了一下绳子和铁钩套牢实,王晓茹也爬上洞口。 王晓茹让两人听她的指挥拉绳子,她把工兵铲的铲面挡在自己的脸上,然后把头伸进洞里,打着手电看着下面,然后说道:“慢慢拉,慢慢拉。” 刘振东应德刚开始用力不多,没有拉动,王晓茹指挥着让慢慢加力,在石板拉起来时,没有出现异常,王晓茹让继续,一下把石板翻过来,只听得洞里面石块哐的一声,那块石板翻过来露出了底下黑黑的洞。 王晓茹把手电放洞口,拿空气监测器伸进洞里面测试,一会后,报警器滴滴滴的作响。看来底下的空气要么有毒,要么没有氧气。 刘振东应德因为出力气,把防毒面罩摘下了,听下面石板的响动,一起凑过来看。被王晓茹一把推开,沉声说:“找死吗?万一底下是毒气呢?” 刘振东不知道自己现在怎么沦为这样了?干着小弟的活,还被老大责骂。应德倒是很乖巧,赶紧戴好防毒面罩。刘振东不甘心,很好奇下面是什么样的,只得戴上防毒面罩,打着手电往里面看。 石板翻过后口子太小,看不见里面。王晓茹让大家撤到放风的地方,休息一会再测试,里面的空气达标了,才敢再下。 三人休息了一个多小时,王晓茹让刘振东把空气监测器绑在绳子上吊下去试一下,还特意强调让刘振东把防毒面罩戴好。 刘振东不情不愿的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走了,王晓茹应德用手扇着面前被刘振东拍起的尘土。 刘振东把监测器绑结实吊下去慢慢放入石板处,没有报警,再从石板翻开的缝隙口中吊进去,也没有报警。再往深放了放,好像就到底了,还是没有报警声响起。刘振东把报警器从缝隙口拉上来时,猛的提上来,看到报警器上面的数值是46,这个数值的空气质量算较好的了。下面应该没有毒气,只不过是长期封闭,没有氧气而已。 用对讲机把空气测定的情况喊了一下,不一会,王晓茹和应德从山坡上下来,手里拿着一根细绳子。又拿出一根蜡烛和一个像是给狗弄的铜铃铛。告诉刘振东和应德,为了以防万一,下去的时候把蜡烛点着,蜡烛一灭就赶快返回,还有地下有可能对讲机信号不通,这个铃铛绑上细绳,拴在洞口的一棵小树上,里面有什么危险,及时拉绳子。 王晓茹说她继续在上面放风,如果上面有什么情况,她就摇铃铛并用手电往洞里连闪。刘振东在黑暗中看王晓茹,心说这一次,怎么感觉是真盗墓,自己激动和害怕并存,恐惧和好奇打架,万一碰着传说中的僵尸或者什么鬼灵怎么办? 把这个问题问出来之后,王晓茹淡淡的说道:“亏你上过大学,要相信科学,要相信你身上带的护身符。” 刘振东心里想骂王晓茹的祖宗,什么相信科学,相信护身符,这科学和神学……,想到这儿,想起了一句话:科学的尽头是神学。可能如此。 王晓茹到山头上继续放风,在对讲机上像命令一样给两人说:“下坑。” 刘振东和应德这时已经站在石板上,把那块翻过来的石板,两人合力翻起来。下面是一个石板铺的通道,这个通道很小,宽窄差不多就是一米。两人下去的地方在通道的中间,左右都是拐角。通道很低,大概只有一米四五,都是用石板盖起来的,不过石板的缝隙排列很整齐,不仔细看就像是一块石板。 刘振东心想,这难道传说中的古人的墓道?下去后,点燃蜡烛,火苗胡窜了一会,直直的向上窜。刘振东和应德不知道往左还是往右,在对讲机上问王晓茹的意见,王晓茹让找低的一面走。 刘振东一想王晓茹咋这么厉害,人没下来,就知道墓道里的情况。往低处是往墓穴里面走,往高处应该是往墓里面出。 查看一番,二人往左边走去。左边拐过去是一条向下的台阶,两人拉着绳子,举着蜡烛,一步一步小心的往下走。刘振东边走边给王晓茹说着下面的情况,刚开始对讲机里面有刺啦刺啦的回声,下了十几个台阶时对讲机里面彻底没声音了。 走完台阶,又是一个左拐的通道,两人准备继续往前走,应德突然发现地上有脚印。刘振东打着手电筒蹲下一看,是人的脚印,由于时间长,脚印看起来不是那么清晰,但仔细看,应该是两到三个人的。 刘振东看后,觉得这些脚印时间很长了,说明这个墓以前被盗过,现在应该没什么危险,但还是和应德拿着工兵铲紧紧护在胸前。又把归一派的令牌和马王的天地通宝从衣服里面拽出来,挂到衣服外面。 下到台阶底下,有个很短的通道,不到十米,尽头是一个像大门的大石板,大石板开着一条缝,应该是以前盗墓人留下的。 能看到上面有被类似液压工具撬压的痕迹。缝隙只有十来厘米宽,挤过去很困难。二人没有找到石板可以开启的位置,只有把工兵铲插上,用力往外撬,两人撬了个满身大汗,石板纹丝未动,估计是太重,至少1000斤了。 两人没有了办法,没带那种能加力的工具,凭人力很难撼动这么重的石板。 刘振东比应德稍微瘦点,使劲挤着脑袋往里看,应德以为刘振东要挤进去,帮忙推刘振东肩膀,在嗷嗷叫唤中,刘振东挤进去了。挤进去的他夹的胸膛疼,缓了半天才起身。打量里面,大石板后面被一个三角石顶住,用工兵铲把那块石头敲掉,两人里外用力,把大石板撬开了一个人能正面出入的宽度。 刘振东害怕大石板会自己滑动,又找到了一块三角石,把大石板前后给顶住。 进入石板门后,两人一看,里面不是墓葬的形状,而是一座大房子,房子门前有石狮子,台阶,墙体是青砖的,琉璃的房檐,满是铜钉的大门,看起来很古朴豪华又阴森。感觉这座房子不是活人住的。 大门也开着一条缝,到这个地步,刘振东心里没底了,敢不敢进去?没有见到这么个古墓,地下用房子建成。应德很紧张,警惕着环顾四周。几人合作以来,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地下古墓,而且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王小茹在山头上越来越紧张,自从对讲机没有了信号,铃铛也没有响,就觉得时间过得好快。到了凌晨,王晓茹等不住了,决定自己也下去。深夜时分,这山上住的人本来少,又荒凉,没有人会来。 她找了些浮草,把放在上面的装备藏严实,下到洞口后,把洞口用浮草盖住,然后顺着绳子打着手电筒往下走。 到地下通道,王晓茹忘了一个绝大多数女人的通病,没有方向感。也没有仔细查看刘振东应德留下的脚印,鬼使神差的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了。 第88章 花园 刘振东熄灭了蜡烛,他觉得这么长时间蜡烛没有异常,这里的空气完全没问题,再说还可能有以前盗墓贼打开的其它通道也会通风。看了下手机,现在是凌晨一点。 面前的青砖房子在一个很大的穹顶之下,顶部是用白浆泥箍的。这种泥是用生石灰和其它东西调制的,烧制后很坚硬。 房子两侧被土夯到顶,绕不到后面,现在只能进到房子里面看。 刘振东和应德整理了一下,把工兵铲当自卫武器,小心的踏上台阶,两人分开走到门的两边。刘振东让应德用工兵铲顶到门上,把门往大开,自己一手拿工兵铲,一手打手电筒警戒。 应德把工兵铲顶到门上,顶了一下没开,加力,也没动,双手握住铲把,用上全力,门吱吱吱的响了。刘振东紧张的一会看着应德,一会看着打开的门缝,生害怕门里面飞出个什么。 直到门推开到半开,也没飞出什么。刘振东打着手电看进去。里面有一把倒了的凳子,和一张没摆正还是被撞斜了的桌子。刘振东看了几次,没有危险,又把工兵铲塞进去在门后甩了甩,没有危险。 他示意应德跟着后面自己先进,应德不同意,要先进。看应德志在必得的样子,刘振东退后一步,让应德先进,他紧紧的跟在后面,以防不测。两人用最慢的速度进去,站到门后时,屋子里猛然亮了起来,吓得两人后退两步,靠到门上。 待定下心神,两人被里面的情形看呆了,看吓了。 发光的是屋顶的一颗水晶球一样的东西,足有一个馒头那么大。好像是荧光棒那样的,手电一照,亮度高一下,等会又暗下去。屋子里面是四根粗壮的木柱支撑,柱子通体红色,血红的那种红色,正当中摆放着两副桌椅,全部是暗黑色,除了在门口看见的倒的那一把,其它的都是歪斜的。估计是上一帮进来的盗墓贼移动的。 让两人吓着的是,屋子正中央是一套桌案,很大,两头做了一个翘起来像书卷起来一样的造型,桌案后面是一具尸体,在椅子上坐着。尸体上穿着像锦袍,在手电光下发亮。锦袍领口开着,像是被人解开钮扣在里面取过什么东西。尸体面部肉已化完,只剩骷髅,头顶没有帽子。尸体后面的墙上画着旭日东升的图,占满了墙面。 两侧两个侧室门,不知道后面是什么地方。桌案上放着笔架,上面没看到毛笔,桌案的砚台上有一支笔。刘振东小心的取那支笔,没取动。原来笔和砚台是一体的,砚台又和桌案是一体的。敲着试了试桌案的材质,是金属的,看颜色要么是生铁的,要么是铜的。 刘振东应德在这座房子里没有找到可以搬动的东西,估计被以前进来的把能拿动的都拿光了。 两人不知道先进哪个侧室,刘振东本着男左女右的规则,指着右边给应德说:“进这个。”应德对刘振东这样神经早已习惯,反正他觉得进哪个都一样。两个侧室都没有门,都在角落,右面进去后,里面不大,十多平米,中间摆了两个书架,书架上没有一本书。刘振东现在心里有些想骂盗墓贼了,一想自己不也是嘛。这么好的墓,里面空空的,除了尸体,能搬的都搬完了,自己三人进来只能成旅游观光的了。 进了左面侧室,里面是卧室风格,床上的被褥都是铜铁铸造成被褥的样子,有两个柜子,是木头的,能打开,里面照样是空的。两人互看到对方的眼神中都露出失望。这么长时间,没有找到好东西,也没有了进项,怎么心里有些发慌呢? 刘振东忽然记起大厅里发亮的大球,是不是夜明珠,怎么没被盗走。到大厅,发亮的球像是长在屋顶,有三分之一嵌在顶上,房顶高五六米的样子。没有梯子一样的工具根本够不着。 刘振东正想办法要把房顶上发光的球取下来,在侧室看了看,只有两个木柜能搬动,其它东西都是固定的或者是金属铸造的,两人根本搬不动。柜子摞起来,加上他和应德的高度,应该是能够着了。 正要叫应德一起搬柜子,刘振东忽然想到,自己能想到,以前进来的盗墓贼也应该能想到,估计他们至少两个人,可为什么别的东西都拿走了,这房顶上有可能价值最高的东西没拿走,柜子也没一点搬动的痕迹? 出了侧室,两人不知道往哪走,原路退出去,有些不甘心,再找吧,这里可以说是家徒四壁了,真不能把那具骷髅尸体搬出去吧。 “啊!”一声女人的尖叫,吓得应德胡抡起了工兵铲,刘振东也马上摆开格斗警戒姿势。声音是从房后面传来的,难道房后面还有空间?尖叫的是人是鬼? 应德听力好,觉得这声尖叫耳熟,说道:“是不是晓茹?”刘振东也记起王晓茹在他们第一次探秘时被高跟鞋印吓得尖叫,声音和这差不多。可王晓茹不是在上面放风吗,怎么在地下有她的声音,难道她下来了?下来不是和他们汇合吗,难道她自己指挥别人,却走错路了?两人来不及想为什么,急忙在房子里找是不是有通往房后的通道。 两人心里想的很对,王晓茹自己走错路了。她走到上坡发觉不对劲,刚要返回,暼见前面的台阶是向下的,认为是双向通道,决定顺着台阶往下走,走到台阶底下是一个通道,没有发现刘振东应德的脚印,也没看见他们拉的细绳。不对,从下到通道里面就没看见细绳。这是怎么回事? 不管了,先往里面走,说不定能碰到他们,大不了原路返回。下了台阶,又是一个向右的通道,通道往前是一道石门,石门半开着,王晓茹的身材可以轻松的钻过去,石门后面是一个老式花园格局的地方,花园的围墙是用青砖垒着,有半人高。手电打上去,花园大约三四百平米,里面有柱子和腐烂的木头搭建的树状。 在黑暗中,花园显得特别阴森,王晓茹从花园的入口处走进去,地面是青砖铺的路。花园的地里不是泥土,像是沙子,手电光一照,金光闪闪的。里面到处是植物的造型,看来这儿的主人也是会享受生活的,是把生前的花园复制到地下了。 沿着青砖路,王晓茹走到了一个草屋式的房子前。草屋很小,门上挂着草帘。她想都没想里面有什么,撩开草帘,手电往里一照,一张干骷髅头上披着头发出现在眼前,王晓茹“啊”的一声尖叫,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还没等她恢复心神,那草帘突然掉了下来,又看见那骷髅头。 王晓茹连着两次被惊吓,昏了过去。 刘振东应德找了半天,没找到通往房后的通道。无奈退到房子外面找,在房门左侧的角落里发现一个排水洞一样的洞口,人爬着可以钻过去,不知道后面是不是房后面。 没办法,只有钻了。刘振东先钻过去,应德跟上。钻过去是一堵墙,不过只有两米高,刘振东的身手跳起来摸上墙头,一个曲臂,脚蹬墙面就骑上了墙头。应德这方面很不擅长,不会发力,在刘振东的生拉硬拽下,几乎是把他拉上去的。 往墙下看,二人看到了人造的地下花园。跳下墙,把花园整个扫视了一遍,没发现有人。二人翻过半人高的花园墙,走过一段沙地,遇到一个草屋,绕过草屋,忽然看见地上躺着一个人,二人被吓一跳,差点相互抱住。 想起有可能是王晓茹,赶紧打着手电晃着看,从衣着上看,就是王晓茹。 奔到跟前,王晓茹双目紧闭,鼻息正常。刘振东掐人中不到十秒,她睁开眼睛,又啊了一下才看清楚是刘振东应德,指着二人身后哆嗦着说:“鬼,鬼。” 刘振东应德二人同时回头,看见草屋里的骷髅头,也吓得啊一声坐在地上。等缓过劲来,两男上前查看,这具骷髅尸体竟然也是坐着的。从衣服和身材看,应该是个女尸。难道和前面的那个是夫妻。生前一个爱上班,一个爱养花? 两人把王晓茹扶到看不到草屋的地方,坐在花园墙上休息。又在花园里查看了一圈,没什么发现,更没什么可拿的。 王晓茹看着二人失望的表情,知道他们下去的通道也没有收获。 看来被人早拿光了,现在他们三人就剩下考古的了。搞清楚这座墓是什么墓,墓主人是谁,建这么大的墓,没有万贯家财和一定官职是做不到的,光墓穴的铸顶,一般官员和富绅是办不到的,何况在这西部贫瘠之地。 三人坐到一起,商量下一步怎么办?王晓茹问道:“你们下去拉的绳子呢?” 刘振东说道:“拐了几个角,觉得拉不动,以为卡住没用了,就扔通道里了。怎么,你没看见?” 王晓茹眼神奇怪的看着刘振东说道:“没看到,看到我能走到这儿。” 刘振东就奇怪了,你让我们走低处,你下去往高处走,究竟是哪儿出了问题? 王晓茹也奇怪,自己下到通道里,怎么脑袋就不灵了,没看到绳子,也没观察他们留下的脚印,很自愎的往另一个方向走去,究竟是自己自主意识的选择,还是鬼魂勾引的使然? 三人决定把花园再查看一番,然后回到那座房子再看,最后从刘振东应德进来的路出去。而且时间得抓紧,现在已经凌晨三点了,不多时天就亮了。 刘振东应德把那女尸和草屋又看了一遍,草屋里陈设就是一张椅子,而且说是草屋,其实就是个遮雨棚,里面空间很小。王晓茹为了破除女尸对自己的惊吓,也跟在刘振东应德后面看着女尸,刚开始害怕的看不了两秒,到后来就敢盯着看。 看了半天,觉得古时女人的身材比较娇小,估算了一下,最多一米五。草屋和女尸确实没有可看的了,也没找到什么好东西。 王晓茹让刘振东应德带路走前面,刚走两步,发觉哪儿不对。是哪儿呢?又回过去围着草屋看,普通的地下草屋,人造的花园,草屋在花园里……,草屋在花园里?不对,草屋应该在花园园墙外,能看到整个花园,现在草屋的位置在花园里,但又没在花园中间位置,偏向一侧,而门对的位置远处是一堵花园墙,这不太符合正常设置啊。 王晓茹走到草屋门对的花园墙,拨弄了几下青砖,没发现机关,也不能移动,比较了一下,和别的地方一模一样。又把花园墙下的沙子刨了刨,底下是土层,没有异常。 翻过花园墙,径直往前走,是土墙,土墙下用青砖铺着一条小道。王晓茹用工兵铲铲了几下土墙,很硬,也没有空声。 刘振东凑过来问:“怎么了,找什么呢?” 王晓把自己的疑惑告诉两人,刘振东和应德听后也觉得蹊跷。应德蹲下身子,看着地上的青砖小道,又站起身,看看草屋,又沿着小道边走边看青砖小道有什么不同。 刘振东也学着应德的样子从另一边青砖小道查看,不一会,两人回到王晓茹站的地方,看着对方点点头,然后用工兵铲铲开地下的青砖,王晓茹打着手电盯着看。 撬起几块青砖,下面是土,铲开土,下面露出了石头,把青砖再撬开几块,刨开土层,是一块石板,石板很厚,将近二十厘米,是一块长方形的,不大,但很重,刘振东应德用了吃奶的力气翻开石板,王晓茹看见下面是个小坑,坑里面放着一个很精致的木盒。 王晓茹要伸手取木盒,刘振东一把拦住,还了一句:“找死啊,要说有机关或是毒气呢?” 王晓茹知道刘振东小心眼在报复,但说的也对,埋这么隐蔽,说不定还布置了机关暗器。便伸长胳膊用工兵铲拨动木盒,没想到,,坑中木盒两侧真射出几枚钉子,手电打上去看,钉子青透了,估计有毒。 三人吓了一跳,忘记了本能的后退,等反应过来,后知后觉的退了几步。看着坑里再没其它动静,刘振东拿着工兵铲,拨动了几下木盒,木盒在坑里移动了位置,也没其它机关触发。 他正要往前伸手去取,这次王晓茹拦住了,说道:“用绳子套住了拉出来,这花园不一般。” 第89章 开盒 祁发堂知道水库附近有古墓是在三年前一个大雪的晚上,一伙人被大雪封到梁顶上。不知道是梁上的小卖部没人还是没有开门,这伙人踩着雪敲开了祁发堂的大门。 其中一个带头的是城里模样的老头,看上去五六十岁,不过祁发堂估计他在七十岁左右。老头说大雪封住了路,车没办法走,要在祁发堂家借宿一晚。 一行三人被祁发堂安排在厅房,祁发堂当然不会让陌生人进厨房。三人之间几乎没有交流,由带头的老头发声,普通话,听不出哪儿人。态度好还谦恭,不住的给祁发堂半鞠躬,谢谢的客气话没断过。另外两人打扮比较土一些,都是中年人,和地里干活的农民差不多,但眼神中透着暮气,戴着那种东北冬天用的皮暖帽,脸上捂的很严。 三人进屋后要了一壶热水,再没出来。祁发堂回到厨房睡下,听见几人小声的说了不多几句话。可能他们以为祁发堂年龄大,耳背,又是农村老头,虽刻意压低声音,但祁发堂听到了个大概。 带头的老头被那两人称为张老哥,口气很是尊敬,像尊敬大人物一样,那两人被老头专门从国外请来,雇上找什么东西。接下来是零散的水库的冰层厚,路走错了,要不早到了。老头只要书,其它东西归那两人,不能破坏,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西部风雪来得大,去的快,雪在子夜就停了。第二天一大早,三人起来,向祁发堂提出买把铁锨铲雪,祁发堂不要钱,带头老头硬塞手里五百块。三人拿着铁锨离开,在走到半山坡上,其中一人指着漫山的雪景,给带头老头说:“张老哥,你看这风景你拍……。”带头老头很严厉的说道:“闭嘴。” 地下花园里,应德拿出身上带的一根绳子,三下两下编了一个网子形状,刘振东扔到盒子上,用工兵铲拨着套住大半个盒身,底下怎么也套不进去。不管了,大半个盒子套住了,应该能拉上来。三人退到王晓茹进来的石门处,觉得防护好了,王晓茹低声喊道:“一二三,拉。”刘振东拉了一下,没拉动,好像底下被卡住。 王晓茹让应德一起,两人使劲拉。这次两人使了八分力,“叭”一声,盒子被拉出坑里,同时感觉盒子底下的什么东西被拉断了。此时,从顶上掉下一个大石头,一声巨大的哐声,大石头砸到了放木盒的位置。看上去一米多长厚一拳头的大石头被摔成了两半。三人皆是一后怕,要不是先有毒钉,绝不会想着再躲一次的,这要是砸到三人身上,团灭成肉饼了。 原来底下有个钩子被拉动了,触动了上面大石头的机关,这个机关安装倒简单,就是一路都没什么机关,会让人放下戒心,再说盒子放的这么隐秘,一般不会想到再有什么机关。 三人正在庆幸躲过了一劫,还没来及交流一下,刚走进石门,就听见花园里面咣当咣当响起来,刘振东大喊一声:“不好,要塌了,快跑。” 三人转身涌向石门,这次倒有序往出挤,先是王晓茹,应德跟上,刘振东随后。跑进王晓茹进来的通道里,还不放心,继续沿通道往出跑,忽然,刘振东觉得有个绳子拉住了他,啊的一声:“女鬼拉住我了。” 三人停下,随即反应过来,是套住盒子的绳子还在刘振东手里拿着。王晓茹让放下绳子快跑,因为后面哐当哐当的响声一直在响,害怕通道也塌了。 刘振东不听,扔下绳子往回跑,边跑边说:“那盒子是宝贝,不能丢。你们先出。” 王晓茹见劝不住,和应德跟上返回,原来盒子卡在石门处,取上盒子,刘振东把盒子抱在怀里,看了一眼花园,黑洞洞的,好像里面的树一样的东西全部倒了,飘荡着烟尘,闻着有些刺鼻。 王晓茹说道:“有毒,关门,赶快出。” 应德闭上石门,王晓茹前面跑,刘振东抱着盒子跟着。转过通道,是上升的台阶,王晓茹怕有机关,停下来用工兵铲捣一阶上一阶,上到顶部,没有问题。 一直到下坡,到他们挖通的下面,没有再触发机关。烟尘也没有从通道飘过来。为了安全,三人爬上翻开石板的地方,一直爬出洞口,才松了一口气。 外面天很黑,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好在几人出来时没落下装备,不是舍不得,而是几人定下的规矩,可以拿,不可以丢任何东西。两方面原因,从科学上说,留下东西就留下了几人的痕迹,这是最大限度的避免被追踪到。从神学的角度说,就是留下自己的气息,会被地下的脏东西跟上,万一惹着厉害的,会很麻烦。 几人把气息喘匀,听见地下还有轰隆隆的声音,看来还没塌完或倒完。趁着天还没亮,王晓茹让两人赶快提土,把洞回填上,表面撒上和其它地方一样的沙石土。做完一切,天已放亮了,累的都躺在地上。 趁着山上的人少,几人快步向停车地走去。要不是每个人都拿的是工兵铲,那样子和要下地干活的农民差不多。不过他们走路赶得很急,像是偷了谁家农家肥的粪贩子,满身的土,身上带着一种比农家肥还窜鼻的味道,一个抱着个什么东西在前面快走,两个在后面,走的很快,边走边东张西望。 三人赶到车上,放好东西,马上开车向水库下游走去,经过一段土路后上了水泥路,过了十多分钟,到了公路上。 刘振东指着向后的一条上山公路说道:“这儿上山,顺着这条公路就能到龙泉。” 经过富川街道,还没有人,车也很少,有搭车去县城的人招手,刘振东连速度都没减,直奔县城而去。 一个小时后,回到应德家。三人把装备放下,木盒放地下室。一路上木盒都没打开,害怕木盒里还有什么机关暗器或是毒气,急也不在这会,先去洗澡收拾,睡醒了再说。 按以往的习惯,刘振东应德去澡堂,王晓茹开自己车回家。 这次两人去了城里一个高档的洗浴会所,因为原先常洗的那个澡堂子早上还没开门。两人进去受到了热情的接待,套餐一顿介绍,两人不知道进来干嘛了。刘振东手一扬,说道:“泡,洗,搓一体,完了我们睡一觉,把吃的送上就行。” 年轻的服务生“好的,请上楼。”将二人领到楼上一个包间。 包间很亮堂,两个木桶,两个小床,里面有些闷热。两人把衣服脱了个精光,钻进木桶准备放水泡澡。外面响起敲门声,刘振东喊了一声进来,服务生进来,后面跟着两个短裙套装女人,吓得应德在木桶里捂住小腹下面部位,刘振东也爬在木桶上问道:“干嘛?怎么是女的?” 在一番交涉中,女的出去了。服务生帮两人桶里放满了水。有高档次的洗浴中心,两人按大众澡堂子的程序泡完,相互一搓完事,吃了些洗浴中心送的水果,干果等吃的,然后用木桶顶上包厢门睡着了。 下午五点多,两人饿醒了。收拾出洗浴中心,结账时让刘振东心里一阵哆嗦,398,按服务生的说法,是第一次,最大优惠,这些钱绝对够两个人买个全羊煮一大锅开锅羊肉吃了。 咬牙结账出门,去超市扫了些货,回应德家自助火锅,然后再睡一觉,估计王晓茹还没睡醒。 回到应德家,煮上罐罐茶,下上火锅料,炖上牛肉排骨,开吃起来。 刚开吃王晓茹打电话说李子夏来了,什么时候出发? 刘振东说明天下午,再休息一晚,明天早上准备一下,到晚上进那个地下驿站。 王晓茹说她也是这么想的,给李子夏已经说好了。又问刘振东在干嘛,刘振东说应德家吃火锅。王晓茹说那正好,等会有人把那些药材都拿走,给的钱给应德,让交给祁师叔。 刘振东感觉王晓茹想的挺全面,时间长了这些药材要出进一下,才显得正常。 天快黑的时候来了一辆小货车,拉走了所有的党参药材,来人扔了5000元,说是王老板交代的。刘振东喜滋滋的把钱数了一遍,然后丢给应德,让给祁师叔买东西。 两人正对着钱笑着合不拢嘴,王晓茹开车进来了。下车后,王晓茹喊道:“给姐取个碗筷,饿死了。”为了多睡觉,王晓茹洗完吃都没吃就睡了。 刘振东给王晓茹摆上碗筷,问道:“你怎么一个来了?李子夏呢?” 王晓茹说:“我让在宾馆休息,先不能带他来。因为我十分想念那个木盒。”说到后面一句声音高了起来,像山本走叉。 刘振东开玩笑的说:“你是怕我们把木盒打开,把里面的宝贝偷着拿了吧?” 王晓如不屑的说:“那样还好,你们提前试有没有机关暗器或是毒气,少了我冒险。” 刘振东不想拌嘴,心里也很惦记木盒,想打开看看里面有什么宝贝。就说:“先吃饭,天黑了把门关起来,咱们在房子里面看。” 自从把东子放到祁发堂家里,给祁发堂做伴,应德家里就少一个热闹的小玩意,有时邻居爬墙头,东子也能叫两声。现在他们时刻得小心,这样也好,不至于像那时毫无警惕心。 吃过饭,应德从地下室把木盒取出来,揣在怀里,三人到王晓茹的西屋。西屋因为表面放贵重东西,窗帘和门密封好,就是里面开再亮的灯,站院子里看不到里面。 三人戴好防毒面罩,刘振东拿一块应德家找出的薄铁板,挡在自己面前,应德王晓茹依次附在刘振东背后。 木盒长宽高就二十多公分,木头是白色,周边有铁皮还是铜皮包边,锁扣为麒麟状,锁是插锁。 没有钥匙,怎么打开?刘振东找出了自己身上的钥匙,插进锁孔里捅,没有反应,感觉锁是铜制的,这么好的一把锁,用手钳给绞开,太可惜了。 王晓茹这会从后面绕出来,摸看着木盒,待手伸到木盒下面,是一个铁环,这个铁环是连接机关的。翻起木盒,发现铁环是固定在木盒地下中间包的一层金属皮上,金属皮被拉开一道缝,转动铁环,转出来一个钥匙形状的金属。 原来钥匙把被制成铁环,折成九十度,套压在底下铁皮里。这个设计有些心思,如果有幸拉出木盒,钥匙会掉落留在坑里,大石头落下,花园倒塌,没人会想到下面还是钥匙。不过设计者可能没想到铁环连接的地方会掉落,得以钥匙还在木盒底部。 这样设计的木盒里面没有机关暗器毒气才怪。王晓茹从铁皮孔中转动取下钥匙,交给刘振东。 刘振东瞟了一眼王晓茹,心说看来是让自己冒险,我就那么该死吗? 刘振东抖着手把钥匙插进锁孔里转了一下,没反应。王晓茹提醒,时间长了不灵了,多转两下拉一拉。又转动了几下,把锁环使劲一拉,嗒的一声,开了。 取下锁头,打开盒子锁扣。刘振东用工兵铲尖插到盒子缝隙中,撬了撬,没撬开。想用手扳开,被王晓拉到盒子后面位置,等做好尽可能的防护后,使劲扳了几下,没扳开。又用工兵铲尖撬了撬缝隙,撬开了点缝,然后又用力扳,叭,一下开了,三人赶紧往后躲了躲。 里面没有暗器射出,也没有毒气冒出。 三人这才举着铁板小心凑近,突然,盒子里面冒出一股白烟,吓得三人又紧急往后退。 白烟中有一股味道,虽戴着防毒面罩,还是能闻到一点点,王晓茹突然想到,可能是里面放的白磷打开后和空气接触自燃了。 赶紧跑到盒子跟前,果然,盒子上面一层燃烧过的痕迹,一团烧着黑黑的东西皱在一起,不是纸灰,像是丝绸或布料。三人不敢摘下防毒面罩,王晓茹关掉屋里的灯,打开门窗,看着对面邻居没有偷看,让刘振东把盒子盖上放到院里,再打开盖子散散味。 三人在黑暗中的西屋门口盯着木盒,等着毒气的散尽。看来这盒子里面装有很重要,很宝贵的东西,不然从埋的地点,到开盒的设计,以及自燃的自毁设置,无一不是机关重重,步步置人于死地。 第90章 古今 现在的初衷已经变成了指着找到好东西,能卖点钱。好像缺钱的地方多了,祁师叔要照顾,应德的天盘教得传承,将来寻找归一派的同门,都得花钱,还有承诺的给福利院捐款。每次更换装备,其它想不到的支出,都是钱。李子夏的这活得赶紧结束,不然不知道还花多少钱。 可惜了一盒子宝贝,虽然还没看到烧过的东西下面是什么宝贝,但绝对不一般,要不能有这么多机关?不知道里面的宝贝烧毁了没有? 不过好歹有一把完整的铜锁,材质和工艺都很精致,而且有钥匙,是完整的一套,应该能值些钱。还有盒子,遇上喜欢收藏的这类物品的藏家眼里,应该价值不菲。 一个多小时后,三人又小心的把盒子抱回西屋。关好门窗,放下窗帘,打开灯,摘下防毒面罩。 刘振东小心的把盒子盖打开,上面一层烧的有些结住的灰烬,隐约有字迹,依稀能认出几个字,王晓茹先拍了照片,又取出镊子慢慢翻,每做一步,都拍照,最后把所有烧过的灰烬很小心的移到一个带密封条的塑料袋里,小心的放到保险柜。 等回头看刘振东应德,二人盯着盒子,眼中有炽热,有贪婪,有兴奋,有不解。 王晓茹看到,不大的盒子里放着两颗珠子,绝对是夜明珠,虽然里面衬的绸布被烧成一团,也熏黑了珠子表面,但散发的光芒盖不住。比鹌鹑蛋大点,两颗,夜明珠,三人的呼吸越来越粗重,谁都没有说话,仿佛一说话珠子就会不见了。 第二天早上,三人起来时快十点了。没有时间喝罐罐茶了,简单收拾一下,带齐装备,装上给祁师叔吃的用的,刘振东开他车和应德先出发,王晓茹开自己车去接李子夏。 一个多小时,刘振东应德到祁发堂家里,碾场上的东子欢快的跑过来,这家伙,本想让成他们三人中的一员,可老就把它忘记了,好像有时也不方便带它。不过现在在祁师叔这儿,相互是个伴,挺好。 把东西放好,应德拿出钱给祁发堂,祁发堂说什么都不要。还是刘振东说道:“祁师叔,这钱放您这儿应急,您实在用不上了就给应德存着。”祁发堂才接下钱,小心的放到厅房里不知什么隐秘地方。 几人煮上罐罐茶,把熟食摆开吃喝。祁发堂看应德刘振东眼角有没睡醒的眼屎,但都很兴奋,知道在水库找到了好东西。随意问了一句:“没遇到危险吧!晓茹姑娘呢?” 刘振东为了套祁发堂的话,说道:“晓茹接大学老师去了,一会就来。祁师叔,你真是高人!危险是有点,我们都胆小,做事小心,都好好的。祁师叔,你怎么知道哪儿的,那是谁的?” 祁发堂笑笑说:“我没那个本事,是几年前路过的一伙人说着我无意听到的。” “啊,怪不得……。”刘振东失声道。 祁发堂问道:“是不是那些人进去过?” 刘振东也没隐瞒,把里面的情况大概说了一下,只说得到了一个好看的木盒,估计值一万块钱,没说里面有珠子的,这是三人之前就说好的。 祁发堂噢了一声说道:“看来还真是个大家,说话算话,也是个高人,没动顶上的大珠子。” 刘振东听祁发堂像给自己说,又像自言自语,便问道:“祁师叔,你说的谁呀?” 祁发堂说了一句:“电影上看的。”便不再说话。 三人吃到一半,王晓茹开的豪车虎直接从荒地上压着进到碾场上。晃的李子夏下车后站立不稳,扶着车身才站稳。 刘振东应德迎出大门,看李子夏的打扮,绝对是像来考古的。户外运动衣服外加马甲,再配上他那近视眼镜,如果手里再握个放大镜和毛刷,绝对考古界的年轻教授。 打过招呼,介绍完毕后,几人回到厨房。王晓茹和李子夏也没吃午饭,祁发堂等人又陪他们吃了一会。 吃完后,李子夏急着要去地下驿站,刘振东让别急,晚上再去,白天村民容易误会。李子夏一想也是,只能耐着激动的心情等着,和众人在院子里喝着茶,晒着夏末的太阳。 趁无聊,刘振东让李子夏介绍一下古代驿站的一些知识。李子夏谦虚的说他知道的和大家能在图书馆网上查到的差不多,就说一下自己的研究的一些不成熟的见解。 古代驿站的功能主要是官道管理,相当于接驳站和指示路的作用,普通老百姓能用驿站主要是邮件传递,打尖住店(住宿和饮食),部分还有物资中转的功能。 还有军用驿站,主要传递军情,引导军队行进和提供向导,监督上报军队行进路线。大些的军用驿站有屯兵和存放粮草的功能。如明代的鸡鸣驿城,除了屯兵和屯粮草,还有坚固的城郭,相当于军队在一个地方进行军事活动所布的点。 驿站通常设在重要交通要道上,这些要道其实就是影视剧中所说的官道。官道一般从朝廷的京城起始,如长安、洛阳,燕京等地,道路的选用和驿站的设置由朝廷统一规划和管理 。当然,军用的驿站在一定时期和战争时期设置管理都是因时因地因情而设。 古时的驿站由官府负责,驿丞或驿马夫负责人,下面一般是驿长、驿夫、士兵等,是具体干活的。主要工作职责是驾车传递驿马,接送公务人员往来,投送紧急文书,确保信息和物资的储存,安全,传递 。驿站都配备士兵用于保障驿站的安全 。 驿站从先秦时期开始出现,经过秦、汉、唐、元等朝代的发展演变和改革,到明清趋于成熟稳定,到清末又成了历史的产物。其实驿站的使用规定很严格,凭证使用,不管是朝廷大员,还是衙役邮差,都得有专用的介绍信。可以说驿站在古代朝廷统治国家中像是血管和神经一样重要,驿站的运行最能反映古代朝廷对社会的管理情况以及国家的兴衰。国家兴盛,驿站运行规范,通畅,国家衰败,驿站运行阻塞,甚至驿站被遗弃。 古代社会和现代相对照,虽然自古皇权不下乡,县以下的乡,镇寨,以及自然村落,都是处于文化自治,但县一级的行政约束力和震慑力很高效,一般政令一经下达,执行就能到位。而古时有很多的无人地带,这些治理其实驿站也发挥了很大作用。古时驿站名为驿站,但兼具的功能有很多,有村委会的,派出所的,工商的,供销社的,酒店的,文化的,军队的等等我们现在基层有的功能基本都有,有些还有现在市一级甚至省一级的功能,可谓朝廷的一个小综合体。 除了朝廷直接控制的驿站,民间私人也会建立与驿站功能相近的货栈,酒肆,商行。这种民间的驿站在明朝中后期商业发达时很多。当然,私人的驿站不能称为驿站。主要是商人为了打通商路,传递商业信息,转送流通物资和银钱,毕竟那时货运和银行没有形成,所有贸易流程都是商家自己完成。大家所熟知的丝绸之路,茶马古道,其实就是这一类。清朝后期,红顶商人胡雪岩也开辟和建通了自己的商业通道。 三人听着李子夏的讲述,脑袋里想象着昔日一个王朝的边塞驿站,从人来人往的热闹非凡,到逐渐冷清以至于自生自灭的悲凉境地。商人为了图利,苦心经营自己的商路,从商业版图的扩张到随着王朝的没落,一切被战争,饥荒,灾害吞没的场景。驿站是兴衰消亡是一个王朝的缩影,也是芸芸众生一生的宿命,反观能映照我们身边和自己。 刘振东记起小时候父母常念叨,如果能去城里的国营电视厂上班,工资高,人人羡慕。城里人这样形容电视厂的女工人,一到下班,电视厂大门口的那条街上,香水味能让整条街香一个小时。曾经有多辉煌,落魄时就有多凄惨,刘振东上大学前,电视厂倒闭了,曾经的人人羡慕的女工人为了生活,什么钱都挣。唉! 晚上,四人见祁发堂厅房灯已灭,也没打招呼,两辆车上梁出发。轻车熟路,半个小时后到了洞口处。李子夏要绕着洞口看一下,被刘振东拉住,让白天看,晚上进地下要紧。 钻进土洞,走过下坡,刘振东指着几根柱子地方,让李子夏看。 李子夏拿着手电,看了看,像是有些激动,慢慢的走到柱子很前,摸着柱子,就像摸着爱人一样,嘴里喃喃的说着:“见着真的了,见着真的了,是驿站是驿站。” 刘振东三人无聊,看着李子夏看他的宝贝驿站。 李子夏进入最大房子里,里外像是在找东西,刘振东问找什么,李子夏说有文字记载就好了,就知道这是那个年代的了?刘振东把几人进来寻找的过程说了一下,李子夏就去看马厩,看见那些石头的马槽,李子夏激动不已,说这是宝贝,是文物。 刘振东三人听见李子夏说马槽是宝贝,一点没后悔,那么重,搬出去费力。往出去倒卖也没办法拿,目标太重太大,不适合他们这种还处于小白试验段的。 李子夏把能进去的全部进去了一遍,又把几个地方重复看了几次,有些地方甚至开始搞起了研究。刘振东三人等不了了,好在带了睡袋,在那大平台直接睡了,刚好不用的手电李子夏接着照亮研究。 不知道天亮了没有,刘振东被尿憋醒,看李子夏还在那儿看,一看手机,不好,都早上八点多了,赶紧喊起王晓茹应德,说该回去了。叫李子夏赶紧收拾出,李子夏一直说:”好好好。”人就是不动弹。 王晓茹过去劝说:“子夏,走吧,天亮了,村民发现洞口,进来咱们就说不清楚了,也会招来其他村民,把这里会彻底破坏的。你要研究,咱们出去了把洞口藏好,今晚可以继续进来再看。” 李子夏一听王晓茹说的,拿出手机拍了一会照,才不舍的跟着王晓茹往外走。 刘振东应德早已到洞口查看是不是有人,确定没人后在洞口外放风。等了好一会,王晓茹出来,后面跟着李子夏。 王晓茹朝刘振东应德点点头,两人赶快伪装洞口,现在做这活不能说以假乱真,起码可以糊弄普通人,没有下地这方面经验的人,根本看不出刘振东应德复原的地坑和洞口。这其实是刘振东在网上学的,根据西部这儿的季节,气候,土质和应德试验出来的。 上山的一路上没看见村里的人,到梁顶上,几人也不再太在意有没有人了。李子夏一路兴奋的像个小孩,特别想说,又不能说,把个老师差点逼的语言自闭了。 王晓茹看见了,就拍拍李子夏的胳膊,说道:“别着急,回去休息了慢慢说。”李子夏嗯嗯的点头,步伐本来就很快,这会已经飘出去离其他三人五六十米。 回去时,祁发堂在碾场上的碌碡上坐着,像是睡着了。听见几人来,抬起头微笑着打了个招呼,又低头睡了。 三人洗漱了一下,生火开始喝茶,吃馍馍和卤肉。 吃喝后,刘振东三人照例睡大觉。李子夏这会倒不想说他的发现了,翻看那些照片,一点点的在笔记本上记着,又把电脑打开,在里面查着什么。 下午,李子夏熬不住了,趴在石盘上睡着了。刘振东三人醒来,没缓过劲,无精打采的。 晚上,李子夏醒了,要再去地下驿站看看,三人心里大呼不想去。李子夏也不勉强,说自己去就行了。王晓茹不放心,要陪着去,刘振东应德没办法,只好跟着去。 一连三天,李子夏晚上泡在地下驿站里研究,白天要么早上睡一会,要么下午睡一会。几天下来,李子夏除了戴着眼镜,脸上,身上和挖井的人一样,泥土满身,满脸胡渣,头上如果披个毯子,活脱的中东难民。不过,精神头很不错,几天来,一直很亢奋,比发现了宝藏还兴奋。 第91章 令箭 李子夏在地下驿站研究了三四天,期间,从兴奋到沉思,又兴奋又好像恍然的状态,让大家以为在下面被什么附体了,着魔了。刘振东问了几次研究的怎么样了,是哪个朝代的?李子夏一直说再等等,再等等,快清楚了。 这三四天几人耗在祁发堂家里,人多消耗也多,李子夏只把他自己带来了,不但把自己带来了,还带来他的大胃。以前没发觉他有多能吃,这次在祁发堂家里,饭量超过应德了,可能每天窝在地下费神费力,消化也快。 看着坐吃山空的日子,刘振东发愁了。虽说后勤是王晓茹的,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有两个大老爷们,让女人想办法,男人会很没自尊的。两车吃的东西,本是给祁发堂留的,结果四人吃了一大半,这还是在梁上小卖部补了些方便面火腿肠的情况下。惹得小卖部老板对几人又多看几眼。也是的,这荒凉的梁顶上,一年也卖不出去一箱方便面,他们一拿就是整箱,不怀疑才怪。 刘振东还想着是怎么把那两颗珠子倒卖,王晓茹则先不想这么快就倒出去,因为水库墓以前被盗过,不知道情况怎么样,贸然出手会和以前盗墓的东西撞上,也会引来那些人的嫉妒和惦记,不安全。倒是那两只铜碗,在手中时间长了,得出去,手里不能存货太多,和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一样。 现在主要是没有线走货,绝对可靠的线。这行要么一条固定可靠的线,要么是一次性的,每次不留痕迹,这种风险高,一旦失败,轻则财物两空,重则万劫不复。 刘振东忽然想起罗三来,不行,罗三联系的人太敏感,万一遇上个能量大心黑手黑的,小命难保,不能再用了。段老头那儿路已经断了,不可能了。 刘振东让王晓茹问问李子夏那儿有没有可靠的人,王晓茹直接拒绝,说人家体制内的,也是搞研究的,不可能有,就是有人家也不弄,一旦翻船,一辈子辛苦念的书就白瞎了,人家特别注意,要不在我们跟前那些提都不提。 刘振东不死心,趁王晓茹出去溜东子,又跑去向李子夏问进展,李子夏头没抬,随口答道:“快了。” 刘振东看着李子夏低头研究照片和地下驿站带出来的木头,石槽碎石。又问了一个问题:“我们这次找到的这个地方怎么样?对你的论文帮助大不大?有没有完成任务?”刘振东对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的李子夏挤着眼睛。 没想到李子夏认真的说:“真是谢谢你们,不但对论文帮助大,以后我的研究方向和专攻方向都有了,任务已经完成了百分之九十九,只要我们沿着猜测的这条古道走到兴隆山,进入金城就大功告成了。谢谢你们!”说完头又低下看。 刘振东心想,看来是个书呆子,油盐不进,直来吧。 “这次我们帮了你这么大忙,也算是尽心尽力,你准备怎么感谢我们?”刘振东又挤着眼睛,可这次李子夏头都没抬,半天也没回应,刘振东心里正要问候李子夏的人品,却听到:“等忙完了,给你个很重要人的联系。”李子夏说完,把手里的木头放下,又拿起了石头,刘振东知道这和端茶送客一样,人家撵自己了,不知道什么人很重要,想不出,不好再打扰人家,便知趣的找祁发堂聊天去了。 当天晚上,李子夏找到众人,刘振东几人以为李子夏还要下地下驿站,都准备罢工了。现在李子夏一个人去,只要不作,就不会有事。 正当心里抗拒李子夏准备的邀请,李子夏却说道:“麻烦几位晚上准备些吃的,我把最近的收获给大家分享一下,不感兴趣的话,就当听故事了。” 刘振东应德一听再不去了,高兴的站起来,对着祁发堂说:“师叔啊,可算结束了,把您老人家这次麻烦坏了。这样,今晚咱们吃火锅,庆祝一下,我去买点肉。” 应德不好意思的说道:“带点酒。” 李子夏跟着说道:“对对对,有肉要有酒。” 刘振东心里一阵鄙视,终于有比自己更贱的了,白用白吃白喝,还有肉要有酒,说的好像掏了钱一样。王晓茹看出刘振东想欺负一下李子夏,便催道:“你和应德去,路上一个伴,快去快回,注意安全。”俨然安排到位,体恤下属。 煮肉论古人,喝酒衬气氛,致富勤挖坑,今古道循环。 战事结束,徐达召见战前投奔参军已升任队长的万夫开,在屏退左右后,徐达对跪在地上的万夫开说道:“听参将言,你是本方人士,因家园被元人屠毁,参军灭敌,现又想解甲归田,为何不随帅营回京,封赏官职,光耀门楣?” 万夫开叩头到地,诚惶诚恐说道:“谢元帅厚恩。我等本是本地山民,因元人残暴杀戮,家园被毁,家人被戮,现赖元帅神威,元人败走,奈何祖茔在此,需我等守护,请元帅恩准,一全我等孝心,二可继续为朝廷守护这西部边陲之地。”说完又是叩头到地。 徐达盯着帅案上的令箭,伸手拿出一支,刚要扔出,忽想到出征前,御史刘基告知一语:遇万莫杀,弼马一生。老刘啊老刘,不愧神机妙算,预知未来,连我要想杀个元人与汉人的杂种都能算到,服了。 收起令箭,沉声道:“起身,接令。” 万夫开又是叩头到地,双手扶地,撅起屁股,然后抬起上半身,小步平移到帅案前,双手伸上。徐达把令箭放到万夫开手上,说道:“今准你脱籍,但不归田,此去西南八十里处,是安兰道必经山梁,山梁土质肥黑,取名黑山梁,你等一队兵士在梁上建一驿所,名胡马驿,为朝廷饲养军马,探听敌情,为藩镇示警,世代相传,不可违误,不可离守,不可出仕。可否听清?” 万夫开退后三步,跪下,双手举起令箭,高声道:“我等谨听帅令,世代居于黑山梁胡马驿为朝廷饲养军马,绝不违反帅令延误国事,世世代代皆以山野伺马之民为祖训,莫不敢忘。” 徐达一听,还算灵透,都说杂种心明,果不虚言。“到布政差处领黄金十两,明日离营,三月期满,驿所要成。退下。”徐达从帅案后站起身说道。 万夫开高举令箭叩头到地,起身退走出帅府正堂。 胡马驿建在安兰道黑山梁中深处,驿站离官道百步之距,靠山坳,驿房前一片开阔,远处山峦峰错,树草茂盛。驿站内,正院,侧院,后院屋不下二十间,且正院为公差之处,选用木料乃滇寨哑木,百年不腐,千年不烂。廊房雅致、马厩宽大,崖后泉水自流至后院。 初期,马厩养马,三十余骑,驿所为十余脱籍兵士。至万历年间,马匹近百,兵士成家,育山民二百余众,除伺马专职,余皆为刨荒求食者。万仁为驿长,内压外欺,贩马充骡,以私所为用。 1576,居正为相,多施利民利国之举,去繁为简,严惩腐糜,限权治庸,使帝国维持之繁华,官风高效兴盛一时。胡马驿经整饬,留十数人伺马,其皆为梁上开荒山民,且驿所不与地方互媾。 1629,崇祯年间,皇帝为节省开支,下令裁撤全国驿站。胡马驿在册,因黑山梁无余地,遣散驿卒多窝匿于渭源怜儿湾。至于驿所桌凳,马匹及草料银两,均被末任驿长万旦窃尽。同为驿卒陕西李自成,起兵反明,兵败至天水陇右野淴沟,万旦之子万辽闻信,投自成军,以泄恨朝廷裁撤其万氏立身之驿所。 后大军再次溃败,自成被杀,余皆逃散,擒获多数,万辽未脱,受马踏骡蹂之刑,成肉泥弃于榆林尿滩河。至此,万夫开一氏断。 其后,山民见驿卒逃散,驿房无主,自发修缮为客货栈,直至明亡清初,因大疫,黑山梁人口全消,竖年,大地动,山梁走位,地陷屋埋,唯驿房坚固且靠山坳,陷于山坳合拢之下而屋未塌废。隐于地下三百余载,幸得振东倡首,应德跟从,巾帼王府千金晓茹大义,得重现明代之驿站,补史书之实物实证,此乃利国利民之大家风尚,尚未见能及者。 啪!李子夏猛地放下酒杯,惊醒了还在云里雾里消化这段强扭的文言文故事。 刘振东王晓茹大体听懂了,这都能写胡马驿志了。应德祁发堂听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刘振东心想,纯编的吧!你咋知道刘伯温给徐达说了什么话,史书上有记载?还给万夫开什么令箭,你见了?用这故事忽悠一顿肉,两瓶酒,真是知识就是酒肉吗? 看着刘振东不屑的表情,李子夏不知道给谁说的:“倒酒。”刘振东一听,嘿,真拿自己当发现国宝级的大教授了,竟然使唤起人了。还是酒精的作用,让人膨胀了?听老人说,酒这东西,武松喝了能打虎,冷怂喝了胡犯哩。看来是真实的写照。 应德虽然没听懂,赶紧把酒给李子夏倒上,自己为倒了一杯。刘振东想拦,人家两人早已端起杯子碰了一下,仰脖而尽。 李子夏放下酒杯,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打开包装的白纸,里面一个密封袋,几人凑近一看,密封袋里是像短剑一样的木头,三角形尖的一头刻有凹痕,似乎是个“人”字。刘振东伸手要接过去,李子夏一下收回去。刘振东结巴的问道:“这是……令令……令箭?” 看着李子夏满意的点点下巴,几人都兴奋起来,这难道是徐达给万夫开的令箭,一直在地下驿站埋着? 看着众人惊讶又好奇的表情,李子夏正色说道:“你们猜对了,从木材和样式,从字体到木头年份,应该是那个令箭。” 众人还在惊讶中,李子夏感叹道:“六百多年的东西,名将用过的东西,绝对的国宝,此生足矣,足矣啊!” 刘振东第一个反应过来,虽然妒忌,但还是第一时间想到了风险,问道:“你不会是要上交到博物院吧?” 李子夏白了刘振东一眼,说道:“我不迂腐,这东西上交怎能说清,我个人收藏,等老了传下去,也算是我这辈子的一点成就。各位不反对吧。” 众人机械的刚点了一下头,李子夏嗯的一声,又都赶紧摇摇头。 “我给你们介绍个人吧,你们应该用得着。”李子夏把令箭包好放衣服里兜里后说道。 刘振东一听,李子夏又介绍人,本能拒绝道:“不用不用,你那都是搞研究的,和我们这种野外旅游的不一样,别牵扯人家。” 李子夏说道:“我说过,我虽然是搞研究的,但不是死古板,也知道一些非法买卖,这些不归我管,也管不着。只要不是往境外倒,在国内无论在谁手里都是属于咱们国家的。” 刘振东说道:“你这不是哄自己吗?那倒来倒去,说不定就倒到国外了?” 李子夏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这一行的人都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东西可以倒卖,但绝不直接往外倒。而且倒卖到一定层面,会将东西上报国家登记,出境时会严格检查。所以不管是境外的人还是境内的人,说是花了钱,觉得东西是自己的,其实东西一直留在国内。” 刘振东好像放心了一样,哦了一声,说道:“那还好,那还好。” 李子夏又问介绍的人要不要? 刘振东问道:“靠谱吗?会不会把我们也上报了?” 李子夏笑道:“上报的是东西,人不上报。她离上报层面远。你们可以按你们觉得安全的方式去沟通。靠谱这东西相对而言的,我觉得人家会嫌你们不靠谱。”这反击让刘振东喝了的一口茶呛了出来。 李子夏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刘振东,说道:“既是联系方式,又是信物,保存好。” 刘振东接过一看,一张过塑料的白底黑字名片,纸质好像是宣纸,有宣纸纹,上印着:鸣沙文化工作室,赵莉娅老师。再无任何标识。 原来是个女的,不知道漂亮不漂亮?刘振东心里臆想着和王晓茹两个谁漂亮。 第92章 小丑 四人两车返回城里休整一天。 刘振东原打算休息一个周再进行下一步,因为李子夏只请了一个周的假,加上两头的周末,只剩三天了。这让刘振东心里很不爽,原本自由自在的想走就走,想呆就呆,现在好像成了给李子夏打工的,还得听他的时间安排。 要不是李子夏是王晓茹的同学,又是研究这方面的体制内人,刘振东早半途撂挑子了,钱没一分,还得搭钱,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脸不烧心不虚的。不就介绍了个什么老师,谁知道靠不靠谱……等等,刘振东一个急刹停下车。 王晓茹开车和李子夏在前面走,没看见刘振东停车。 应德问怎么了? 刘振东没有回答,从身上掏出李子夏给的那张名片,翻看了两面,果然没有,嘴里念叨着:“骗子,骗子。” 把名片给应德递过去,说道:“这上面只有个名称和人名字,没有地址,没有联系电话,让我们上哪去找这个人?明显就是忽悠我们,还像是卖了我们多大一个人情,戴眼镜的人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人。” 应德不懂这些,不知道刘振东对戴眼镜的人怎么那么憎恶。翻看了一下名片,还给刘振东,说道:“让晓茹问问不就行了。” 刘振东说:“对。我打电话给王晓茹,让她问清楚,不然我们就不跟他花钱费力的了。” 说着,掏出电话给王晓茹打。电话没响两下就通了,王晓茹接通电话问:“正开车呢,打什么电话,有什么事?” 刘振振东口气不好的说:“你问问你那同学,光给个名称和名字让咱们去啥地方找什么赵老师?” 王晓茹反问道:“你不是不想让人家介绍吗?问那么详细干什么?” 不待刘振东说话,王晓茹又说:“电话子夏早给我了,别操心了,赶快跟上。”说着把电话挂了。 刘振东听着电话里嘟嘟的声音,心里又是一阵国粹。弄来弄去,小丑又是自己。 四人两辆车往龙泉山上进发,这次没有从胡麻岭梁上绕行,直接从富川店子梁上山,一个多小时后,进入龙泉乡。 往龙泉的乡村公路上已经看不到任何古代通道的痕迹,梯田层层叠叠,新修的盘山公路很是漂亮,柏油路黑黝黝的,两旁白杨树直直的,风吹着树叶哗哗响。路上车少,山中人少,感觉身在远离城市的深山中,让人想停下来,享受这宁静。 在山上公路开车不到一小时,四人到达龙泉寺,之前王晓茹查过龙泉寺的资料,那真是福天圣地,肃穆庄严,泉水甘甜,鸟语花香,佛法无边。 可现实的龙泉寺跟资料上的完全不一样,虽没破败,但香火不盛,门可罗雀,冷冷清清。四人进去参观了一下,没有找到一处与资料是能对应上的地方。几人怀疑找错了地方,问了寺里唯二的僧人,确认就是龙泉寺。问起传说中的龙泉寺不是有泉有水吗?唯二的僧人摇头说没听过。 这块地方,刘振东王晓茹不了解。李子夏也不清楚,只说西部好多历史文化遗址断代严重。史料上,文学上有记载的,现在找不到地方,就是找到,也没有任何遗迹,当地人也根本不知道存在过。反而有些地方,史料和文学上没记载,但却有地方,有传说,甚至有传承的象征性物品。 四人只得离开,经过一个比石门水库略大的水库,参观了一下水库边上的龙王庙,附近地势平坦开阔,龙王庙很大,有广场,戏台,周围树木围绕,有些园林特色。几人想进去龙王庙拜拜,结果庙门紧锁,看来有专门的祭拜日才开门。 离开水库,过高崖,拐至312国道。如果顺着312国道向北走,经过车道岭隧道,就算完全进入榆中地界了。如果从东面上山,沿盘山公路,是改革以前的老路,可能也是旧时人们常走的路。 商量决定沿山路而上,到达九华沟流域,这片地方是最早三西防护林建设时绿化的,现在部分山头覆盖率已经达到森林级别了。路过景泉,刘振东想到龙泉,两地相隔不是太远,居然都以泉命名,说不定在唐宋以前,这里真有泉水,而且水流很大。现在倒成了西部最干旱的山区乡村。 从景泉盘山公路下山,基本到了榆中夏官营地界,路又拐到了312国道。听说夏官营也有古城,而且出土过宋代的陶釉,建城也是宋代建的。名称来由一说古时有守牧农时的官员,一般到夏天收割时会进驻到产粮多的地方,督促农民尽快收割,并通过类似司天监的机构给农民提供天气预报,好在暴雨冰雹到来前抢收农时。 进驻的官员都会有临时官邸,夏官营因川平地沃,是兰州府的重要粮食产粮地,故官员在每年夏天长住以指导监督农民和村正等地方小吏收皇粮。临时官邸渐渐成了固定场所,因官员在夏天进驻,百姓称为夏官,时间一长,夏官官邸附近也建起了民房,聚集了人口,形成了如今的夏官营。 李子夏分析,从榆中夏官营到兴隆山,是古驿道的最后一程,古时翻越兴隆山才能进入兰州城,但在进入兰州前,还应该有一个比较大的驿站或卫所,历史上没有记载,希望这次能查找到。 当天傍晚,四人到达兴隆山下,避开了游客进入的南区,绕行到西山人迹较少的一处村落。这处村落的人可能大部分都已进城,几乎没有人居住,老人都很少。房屋院落看上去好久都没进去人了。 为了不让人怀疑和惹来麻烦,几人在一处荒地上搭起帐篷,烧水休息,再商量下一步从哪儿上山找古驿道能进入兰州城。 休息了一阵,刘振东让李子夏讲一讲兴隆山的传说。李子夏吃了些熟食肉,喝了一口应德的二锅头,吧嗒了两下嘴,开始说道:“我只讲几个着名的传说,别的我也没有这方面的资料。” 李子夏讲道,按地质历史学,史前这里是一片汪洋大海。有一年,镇海仙童触犯了天条,被玉皇大帝打下天宫,变成一座大山,即仙人峰,龙王的两个太子也变成了兴龙山和栖云峰。这就是兴隆山几个主峰的传说。 相传轩辕黄帝在兴隆山以东1公里处的云盘山羽化成仙 。人们在云盘山为黄帝建道观时,被神狐将五色道旗衔至兴隆山,于是道观便建于此。传说上古时候,洪水泛滥,后有位云游僧人路过,治服水患,建造兴隆山云龙桥。可见,兴隆山不仅是道教圣地,也是佛教兴盛之地。唐宋时期,兴隆山就已是殿宇富丽、香火旺盛之地,被称为“洞天福地”。 公元1226年,成吉思汗在攻打西夏时,攻克甘州、肃州后,来到兴隆山休养。这里水草丰盛,芳草萋萋,乔木参天,非常适合骑兵休养生息。然而,在一次围猎野过程中,成吉思汗不慎从马上摔下,一病不起,还有一说是被西夏人的毒箭射中,最终病逝于六盘山下的清水县。抗战时期,为保护成吉思汗的灵柩免受威胁,灵柩被密运至兴隆山的大佛殿内藏匿。这使得兴隆山更加着名,成为一座名山 。 明初洪武年间,朱元璋初定天下,为巩固朱家天下,密派刘伯温斩断除他老家安徽凤阳的所有龙脉龙气。 榆中县蒲家庄的蒲阴阳是当地有名的风水大师。一日,他发现兴隆峡谷紫气氤氲,佛光普照,一束龙气徐徐腾空而起,认为自己的后代能出帝王 。于是,在龙气出现的地方选定一块风水宝地作为自己的墓地。 其实,金代和元代时,蒲家的祖上就是显赫的女真族世家蒲察氏,其中蒲察俊最为着名。后来蒲察氏败落改为蒲氏,出了一个精通地理勘察风水的先生蒲察世禄,大家都叫他蒲阴阳。蒲阴阳发现兴隆峡谷后,在仙人峰埋下麻钱,作为将来帝王出自蒲家的风水宝地。 刘伯温按照朱元璋旨意,为斩断西北龙脉,来到榆中兴隆山,挖掘出栖云山的两锭黄金,确定西北的龙脉便在此处,随后开始斩龙、伏龙,斗法中,刘伯温斩断一条恶龙的腿,引发天雷地动。刘伯温掐指一算,原来此处龙脉将于五百年后成大龙脉,可惜他只能算前后五百年,五百年后的一甲子的事他没算出来。 康熙年间,出于“败而复兴”之意,将栖云山改名为“兴隆山”。乾隆年间,山西曲沃人刘一明(道号悟元子)苦修三十余年,建造了七十余座建筑,着书三十余部,是研究医学、道教历史的珍贵文献。蒋介石也曾在兴隆山主持召开西北军政会议。 李子夏最后问道:“兴隆山历史源渊悠久,有这么多传说和名胜,为什么没有和五岳齐名,甚至于在兰州方圆都没有多大的名气,不如兰州黄河铁桥的名气大,你们知道吗?” 嘿,这老师就是老师,讲完课还留作业。刘振东最烦别人问为什么了。其实问为什么的人不一定要你回答为什么,更希望你不回答,你如果回答了,怎么都是错的。回答的有理了,他会找出漏洞给你批驳,回答的没理了,就会用嘲讽和可怜的表情和语言同情你的智商,让你觉得罪大恶极,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王晓茹是个好学生,在低头思考。应德仰望着帐篷,似在看透帐篷望星星。 嘚,老师问问题,总要有人回答,要不显得多尴尬,反正是嘲讽的,谁都一样,那我先说吧,刘振东随即说道:“是地方上没有重视,把这些名人传说开发出来,知晓的人太少。” 没想到李子夏居然点点头说道:“嗯,你说的对,开发宣传和后续服务上不去,好好的历史名山成了隐于西北都城外的无名小山了。” 王晓茹抬起头,惊奇的看着李子夏,说道:“就这么简单?” 刘振东一听,不高兴了,本来就是嘛,几乎所有景区都是开发加宣传,后续引导游客继续前来,各地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多少钱,怎么简单了? 比如少林寺,一部电影使其火遍海内外,张家界,以山奇峰怪闻名,后续又成了着名电影的取景地,西子湖畔,断桥残雪,历代文人墨客的足迹,一部电视剧的加持,让游人纷纷慕名游湖。 李子夏看着不解的王晓茹,缓缓开口道:“当然,每个事物都有正反面,促成事物现象的形成从来不是一种因素一种形态,就和物理学中的力学一样,力和受力是一对……。” “停停停。”刘振东头都大了,赶紧打了个暂停手势。 “李老师,这儿是野外,没有需要传道授业解惑的学生,你从哲学讲到物理,究竟要说明什么,我们晚上幸亏没吃饱,要不早吐了。”刘振东不客气的说道。 李子夏倒没在意,王晓茹虽不满刘振东说的直白,却对李子夏讲课的无聊也不感冒,但为了李子夏的面子,伸手在刘振东的胳膊上掐了一下,刘振东要反问掐我干什么,我说的是实话,一看王晓茹蹬着眼睛,张开的嘴没出来声音,揉胳膊去了。 李子夏这时说道:“好,我简短直说,一口气说完,大家休息。” ”振东说的对,地方上开发宣传不到位是原因,是科学的原因。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兴隆山有龙脉龙气,蒲家才会埋麻钱占据龙脉,刘伯温才会斩龙脉断龙气,但引来了天雷地动,预测五百年后有龙脉会觉醒。当时刘伯温斩断的一条黑龙的脚,相比于朱元璋的真龙,这条黑龙是恶龙。不管怎么说,此地有龙脉龙气,擅动会引来天地异象。你们见过哪个龙脉上人满为患,游人如织?这就是龙脉龙气存在的证据。” 刘振东王晓茹还在听着下文,半天李子夏没声音,才明白说完了。两人消化了一下,明白是很明白,可从李子夏这种身份的人嘴里说出来,怎么感觉味那么的不对。 过了好一会,刘振东才反应过来,原来小丑还是自己。自己回答了李子夏的问题,本以为会被李子夏否定加嘲讽,谁知他肯定了是正确答案。完了又哲学物理的绕了半天,才抛出他所谓的正确答案,还是在自己脸上狠狠的抡了一巴掌。 啪,脸真被打了,烧的火辣辣的。转身一看,早已睡着的应德翻身,胳膊一转,手抡到了侧身坐的刘振东的脸上。 第93章 寻梦 当晚,刘振东和李子夏,应德睡在帐篷里,王晓茹睡在自己的车里面。 刘振东睡得迷迷糊糊的被应德摇醒,以为应德要去小便害怕想让自己陪。结果应德说道:“我刚做了一个梦。” 刘振东一听,最近这是怎么了,怎么都欺负我,连应德都来欺负,还让不让人活啦。便没好气的说:“都后半夜了,你做个梦,把我摇醒,给我要说一下,是我你在梦中抢了你的猪蹄?” 应德继续说道:“我梦见了人。” 啊!呼……,别生气别生气,这是自己找的好队友,都是自找的,怪不了别人,只能怪自己,怪自己。 刘振东忽地坐起来,咬的牙咯嘣咯嘣说道:“好,到底什么梦,非要现在说,好,我听着呢,你说。” 应德也不管刘振东生气的口气,说道:“我梦见西山教的两个人在附近找龙脉,醒来后我心里念祁师叔教的天盘心法,感到有两个人从咱们帐篷附近过去,上山了,进了山洞。咱们是不是跟上去看看。” 应德的想法很简单,西山教的人出现,就要特别小心,龙脉会有宝贝,能找到好东西。 刘振东一听,应德怎么还会相信什么龙脉之说,这让李子夏真把个好人忽悠成想干一番大事业的人了。和西山教的恩怨刘振东不是太清楚,应德知道西山教一直贼心不死,想要重新控制西部乃至中原,这是他爷爷告诉的。 刘振东不理解,没有综合实力,就是把你埋龙脉一千年,也是肥料,怎么就有人会相信这个,还妄图成就一番霸业,真是闲的。 刘振东听完后说道:“睡吧睡吧,故事听多了也不好,害得你都失眠了,数羊吧,咱们再也不听那人讲故事了。你要想去看有没有山洞,明天天亮了咱们去行吗?”刘振东像哄小孩的一样来了个明天再说。 应德看刘振东不重视,便坐下盘腿打坐,心里又念起天盘教的心法。感觉越来越强烈,有两个虚影进入山洞,说话时提到了西山教,教主,龙脉,咱蒲家。应德感觉那两个虚影进入山洞越来越深,再怎么念心法,都感受不到了。 继续念时,头疼,肚子疼,巨疼,然后感觉被人推了一下,倒在了刘振东身上。 刘振东刚要开口骂人,听见应德喘着粗气,像是被捂住快窒息后放开的样子。摸出手机,打开手电一看,应德脸色苍白,像是失血过多。 赶紧问怎么了? 应德喘了几口长气后说道:“没事,一边想那两个人走哪儿去了,一边念心法,就感觉肚子疼头疼。” 刘振东有点明白了,应德的感知和天盘教的心法结合,因为没有功法根基,受不了心法的反噬,可能有些像走火入魔。看来应德确实感知到了不同寻常的人或地方。 给应德揉了揉头,慢慢的脸上血色恢复了,刘振东劝应德道:“以后不是特别危险的情况别用心法了,咱们都没底子,容易把自己练废了。再缓缓,咱们出去看看。” 应德慢慢坐起来,点点头,自己揉着头。 刘振东这会完全清醒了,如果西山教的真要找龙脉,确实不是好事情,听应德说过西山教的狠毒,不能莽撞,大家商量商量再决定。 刘振东扭头看着睡得呼呼的李子夏,心里想,要不睡大家都别睡。 啪!刘振东重重的在李子夏身上拍了一下。惊的李子夏忽地坐起,一边摸眼镜,一边问怎么了怎么了? 刘振东吓唬道:“起来,有鬼,刚飘过去了。” 李子夏听后,生气的说:“这天都快亮了,不睡觉折腾人干什么,好无聊。”说着就要躺下,被刘振东一把拉住,晃了几下,说道:“我是那么无聊的人吗?赶紧的,有情况。” 李子夏听着刘振东严肃的口气,知道不是无事生非,问道:“什么情况?” 刘振东把应德关于天盘教的部分隐去,把感知能力和感知到的说了一下。李子夏似信非信,说道:“可能是什么鬼魂经过,毕竟是后半夜,正是鬼魂活跃的时间。” 刘振东没想到一个大学老师搞研究的也相信这世界上有鬼神。就吓李子夏:“是啊,万一鬼魂是你的那个令箭招来的,不是害我们吗?” 李子夏本能的从怀中摸了摸,感觉东西还在,放心了不少。看着刘振东应德认真的样子,说道:“那咱们去看看,说不定能碰到什么龙脉,也沾染些龙气,不说是后代能出帝王,能有好的前程也挺好。” 看来龙脉龙气人人都爱。 三人收拾好,出了帐篷。刘振东为了免遭王晓茹的白眼,让李子夏去叫王晓茹。李子夏很听话,跑过去敲敲车窗,“晓茹,有鬼,咱们去捉鬼了。” 王晓茹的车门猛打开,差点撞上李子夏的头,“神经……。”刚要骂人,看见是李子夏,又转过话头问:“哪有鬼?” 又看见应德和刘振东都收拾好装备,像要出发的样子,看来真有什么事。 王晓茹关上车门,捣鼓了一阵,下车后也背起装备准备出发,看见帐篷还没收,就问:“帐篷为什么不收?” 刘振东回答道:“上个山,回来再睡,麻烦。” 刘振东问应德:“咱们往哪个方向?” 应德想都没想指了一个方向说:“从那上山。” 顺着应德指的地方走去,是一条小道,很少有人走的土路,刘振东打着手电看地上,没有新的脚印,难道真是鬼?又问应德确定不?应德很确定的嗯了一声。 刘振东心想,是鬼也好,自己三人有两道护身符,不怕。害怕的是人,万一是厉害的人,有道法有功夫的,自己自信能跑脱,可还有三个一般人,总不能不管。 沿羊肠小路走了半个小时,实在看不见路了。树木很繁盛,看不到有人来过的痕迹,前面是一片碎石崖,两侧是土崖,都很高,很难爬。 应德抬头看了一下碎石崖,又走到两侧山崖查看,反复看了好多次,才说:“上面。” 众人看着倾斜七十多度的碎石崖,上去不是太难,但下来就危险了。 王晓茹问应德:“确定?” 应德回答:“嗯,就在那上面人就没有了。” 李子夏念叨:“这么陡,这么高,怎么上去?滑下来可不是玩的。” 已经到这儿了,总不能溜一圈回去睡觉的。刘振东掏出攀岩绳,戴上手套,又把挂钩拿出来,给几人演示怎么扣,怎么往上窜,教着都会用了,就说:“我先上,在上面固定绳子,然后你们在腰上绑好腰带,穿好挂钩,我再扔一条绳,你们拽着,我拉你们上去。” 李子夏有些犹豫,这类场景他还没遇到过,觉得太危险了。王晓茹知道刘振东的本事,说道:“这人别看有时贫,贱,体力很厉害,安全方面比谁都认真,很怕死,放心吧。” 这时刘振东已经爬上去了五六米,可能崖上风大,没听到,要不非得在拉王晓茹时小小的报复一下。 十几分钟后,刘振东在对讲机里喊:“注意接着绳子,一个一个上。”崖上扔下一条绳子,应德让王晓茹先上,结果对讲机里刘振东又说道:“老师第一个,晓茹第二个,应德最后。” 李子夏扭捏了半天,把挂钩在王晓茹的帮助下套好,拽着绳子往上爬,刚开始几下,上两下,腿上没蹬住,滑了下来,估计腿都蹭破了,疼的嘴里嘶嘶的。经过几次的失败和王晓茹应德的抗托推,把底下半截最陡的上去后,顺利多了,没十分钟,刘振东把绳子扔下,喊道:“下一个。” 王晓茹和应德上去后,看着累瘫在上面的李子夏和坐一旁抽烟的刘振东,才明白,刘振东让李子夏先上,这样刘振东只拉一个人,剩下的两人由李子夏往上拉。王晓茹走过去踢了一脚,问道:“这才到中间,剩下的怎么上,都是直立的悬崖。” 刘振东灭了烟,站起身说道:“不上了,就这儿。应德,是不是这儿?” 王晓茹看着这半坡式的平台,啥都没有。应德却说:“应该是这儿,进到山里面就对了。” 李子夏这时惊讶的问:“不会从这儿打洞进去吧,那得到啥时候,再说也挖不动。” 王晓茹知道刘振东又要恶搞一下李子夏了,厉声道:“快点,天都快亮了。” 刘振东好像就是贱,好像就是等着王晓茹对自己发脾气,赶紧说道:“我看好了,从这儿有一条伸出的路,很窄,三十余公分,下面是悬崖,过去是一个洞,按应德的感知,应该是这个洞。”说着指了指那条是路不是路的小台沿,不长,不到十米。 李子夏一看,下面的悬崖天黑看不见底,吓得往后缩,说道:“这怎么过,万一掉下去,真会出人命,你们这玩的有点大了。” 刘振东不理会,安排道:“还是我先过,把绳子从这儿绑上,过去拴好,当安全带,应德第二,晓茹跟上,最后我们三人拽着绳子,你过,这样就是掉下去,我们三个总把你能拉住。” 刘振东考虑的很全面,也很严肃,让李子夏没有理由再退缩。 在平台处一颗粗壮的树上绑好绳子,刘振东拉着绳子,屁股靠着山崖,一步一步挪过去,在那面绑好绳子后,让他们依次过,没一会,都过去了,比想象的简单一些。 山洞口前位置不大,四个人挤着站在一起,看着被树木和乱草遮住的洞。 山洞好像是自然形成的,又有些人工的痕迹,洞口被刻意伪装过。拨开树枝,进入洞里,前半截有扩挖的印记,走了一会,洞里被砖砌着箍起来,好像是那个时期挖的防空洞,简单的用砖砌了一下,顶上没有砌砖。又往进走了一段路,洞没有砖砌,是原始的土洞。 越往前走,洞越大了。四人沿着洞一直走,前面出现三个岔洞,两个简单人工挖的洞,一个是天然的洞,洞口很小。三个洞并排在一起,其中一个人工洞离天然洞很近,另一个人工洞离那两个洞有四五米远。 往哪个洞走?出现了分歧。刘振东觉得,人工挖的洞安全一些,就是走不出去也能原路返回。天然形成的洞有危险不说,估计走到一半就是个死洞。 李子夏认为挖过的洞没什么可以看的,而天然形成的洞穴,往往是古人修行躲避灾难的地方,说不定还有什么遗物。 僵持不下,王晓茹提议,她和李子夏走天然形成的洞,刘振东和应德选一条人工挖的洞。李子夏赞成,应德不表态,刘振东虽然不愿意王晓茹冒险,可人家想和同学在一起,而且说了分开进洞,自己再跟着,还要不要老脸了。没办法,再僵持下去也是浪费时间,等和应德把人工洞看完了再去找他们。 看着李子夏和王晓茹进了天然洞,看不见身影了,刘振东招呼应德说:“咱们走。” 刘振东和应德选的是靠近李子夏王晓茹进的那个洞,比较矮小,需要人弓着腰走。走了好长时间,感觉弯弯曲曲的,不知道啥时候才有尽头,以前的人也太能挖了,这也太深了吧。 又往进去走了一会,刘振东感觉呼吸有点不畅,问应德怎么样?应德也说有点闷。看来这是个死洞,里面氧气稀少。不能再往前走了,等发觉全身没力气了,想折回都走不出去了。两人决定赶快返回。 两人快步往外走,返回到三个洞口的位置,时间明显快的多。现在摆在他们面前有两个洞口可以选择,一条是还有进入的人工洞,另一条就是李子夏王晓茹进去的那个天然洞。 刘振东陷入了纠结和矛盾中,没办法决定,就问应德该进哪个洞? 应德很干脆的说:“还进人工的这个。” 刘振东嘿嘿一笑,说:“还是应德深知我心。” 应德看着刘振东的样子,说了一句话,让刘振东的脸好像被应德踏到地上蹂踩,疼,烧,还无法反抗。刘振东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简单的人,心思简单,虽有时为了面子爱附和别人,但心里爱憎分明,表面猛的看起来正派,一细看,猥琐劲就出来了,心里面柔软,爱同情别人,爱迁就别人,害怕对方不满意,永远以别人是否高兴为评判自己是否做的合适。 表面看上去挺深沉,其实接触的时间一长,心思简单的就会被人看透。 现在连应德都把他看透了。 第94章 基地 “其实你想进晓茹的洞。”应德走进另一个人工洞口时平静的说了一句。 李子夏王晓茹进去的天然洞,进入时洞体比较小,王晓茹的头得低下,李子夏得弯腰。走了一百多米,渐渐的,洞的空间大了起来,越到后面越大,大到李子夏和王小茹很诧异,怀疑这究竟是天然形成的,还是人为挖的。 走着走着,进入一个更大空间,是一个圆形的洞穴,中间塌陷下去,像一个巨大的广场,圆形周围像一圈跑道一样的路,路很宽,两辆小汽车并排的宽,站在这圈路上看,到下面有五六米的高,上面的路好像是整个洞穴的看台。洞穴大到用直径法手电光打到对面,看不清对面看台似的路。 走了一圈,发现有好多耳洞,大小不一,形状也不一样,但几乎都有人存在过的痕迹。李子夏判断,这应该是古人生存过或聚集过,现代人如果进来过,会留下烟头,塑料,现代才有的胶鞋印。而这些洞穴里的印迹没有现代物品。 其中一个洞比较大,大概有100多平米,里面有腐烂的木头,像是桌椅的散件。还有几个洞,有发霉的东西,可能是存储粮食的,没拉走或剩余的粮食发霉了。还有兵器,不过看上去已经锈的拿都拿不起来。在一个大的洞里,里面套着小洞,放着丝质物的布料,不过腐烂的已经看不见样子。 李子夏捏着一撮腐烂的粉末,放到鼻子下面闻,又用手电看着粉末的位置,把丝质物上的一根金色的丝捏起来,提高,用手电光凑近,顺着丝上下反复查看。 “晓茹,你看这条线是什么颜色的?”李子夏目不转睛的看着那条线问道。 王晓茹瞟了一眼,说道:“金色的呀。” 李子夏激动的又拿起一根同样的线,问道:“这根呢?” “也是金色的,怎么了,看出什么了?”王晓茹不理解。 李子夏嘴里说着:“对了,对了,应该是它。” 王晓茹看着李子夏激动的样子,问道:“看出来了,这是什么?” 李子夏猛地拍了一下王晓茹的肩膀,兴奋的说道:“是龙旗,看这个三角形造型,这个材质,绝对是龙旗。” 接着,李子夏分析道,虽然这个洞与另两个人工的洞口在一起,但是没有人进来过,至少几十年内没人进来过。而从这儿的构造和遗留的痕迹,绝对在很多年前聚集过最少几百人。洞内人生活的痕迹,照明时烟熏的痕迹,遗留下来的兵器,以及腐烂的粮食等谷物。 根据这些物品的锈迹,腐烂程度,和洞内的生活痕迹,李子夏大胆的推测,这就是蒲阴阳占据龙脉后准备武力夺取天下的秘密基地。 李子夏认为,古人在要起事干大事时,都给自己的行动或身份外包一个上天安排巧妙故事,或者是神话传说。如刘邦的斩白蛇,唐朝李氏以老子为祖先,赵匡胤出生时的异象等等。蒲阴阳为了起事,利用其风水大师的名头,以占据龙脉为由,起兵夺取天下,在古代民众心里就有了合理合法的基础。 看来蒲阴阳不是一个简单的风水先生,是准备武力夺取天下的一个阴谋家,也算一个枭雄吧。 而真实的历史上,应该是他们还没起兵,或者刚起兵,被当地官府发现给剿灭了。 这就和刘伯温斩龙脉断龙气斗蛟龙的传说完全对上了。 古人对大能耐的人特别敬畏,口口相传就成了有大神通的人或者是和神仙一样的存在。比如宋代的包拯由于为官清正廉洁,断案公正,不惧权贵,被人们传为文曲星君下凡,演绎成日断阳间,夜断阴间的神人。 结合蒲阴阳占据龙脉起兵夺取天下的传说,当时要么是刘伯温在西北探访时发现蒲阴阳有造反的苗头,提前给剿灭了。要么是当地官府发现,又因为蒲阴阳是有名的风水大师,借刘伯温的名头以震不明真相的老百姓,才搞出来的传说。这样剿灭理由充足,后续再不会有人想着占龙脉觊觎天下之心。 古代对普通老百姓最有效的宣传就是这种不熟悉的大人物加上神话怪异,很受几乎没有文化的老百姓认可。也就断了西北之地一部分人想造反来夺取天下的心理基础。 王晓茹听了李子夏的分析,觉得很有道理,最能解释的通。 两人把所有洞查看完毕,拍了些照片。把能带的东西小心的装了一大包带着。几块锈铁片,两面只能看到金线的龙旗,还有几段木头。李子夏认为这不是古墓,与盗墓无关,这些东西能带出去,何况大部分已经腐烂,几乎没有价值了。就连那些兵器,可能是本地铁匠私自用生铁铸造的,没有加一些合金,几乎锈完了,有些拿都拿不起来。 返回往外走时,王晓茹想,为什么这个洞以前没有被人发现?挖防空洞的时候,也没有人进去,是不是蒲阴阳用了什么阵法,现在障眼法失效了?这是王晓茹想到的可能。 这次能收获这些东西,李子夏很高兴,他以后研究就有了实物例证。王晓茹一般,就那锈铁片,比在阴兵战场得到的差多了,那几根金线,就是炼出金子来,还没一克,值不了几块钱。别的东西就更糟烂了。 再说刘振东应德走的另一个人工洞里,这个洞走了很深,没有感觉到氧气不足,偶尔还有席席凉风。走到头发现,洞口被一个水泥门封住。水泥门很厚重,有半人高,上面布满着蜘蛛网,上面没有锁,只是闭着,也没关,门口有条缝,吹来凉凉的风。水泥门建成很长时间了,上面的水泥都黑透了。 刘振东和应德试着推了一下,没推开,但门闪了几下,又加大力,渐渐推开一条大缝,用尽全力后终于推开了一个人能过去的口子,幸亏门小,如果是现在高层地下的那种人防门,两人还真推不开。 从水泥门口子钻过去,也是一个洞,不过这个洞可以称为隧道,可能本身就是隧道,比高速公路上过山的隧道还要大一些,从地面到洞墙,再到顶上,全部用水泥铸到底。 看这些水泥的颜色,和水泥门的差不多,也是时间很长了。 刘振东查看了隧道的构造,猜测隧道的功能,绝不是用于道路通行的,估算着建成的时间,想到了一种可能,这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用于藏兵藏武器的巨大军事掩体。小时候,听老人们聚在一起吹牛时说过,那个年代,省城周边的山都挖空了,里面全部是部队和武器。刘振东当时还想,藏山里是为了保密,山都挖空了,山就掉下去了,还怎么保密。 现在是废弃了,里面尘土,垃圾很多,是游玩的人进来遗弃的。能证明部队的痕迹只有一些绿色的老式门窗残垣,其它没有任何与部队有关的遗留物。 隧道里面一段一段有好多小的洞室,像小房子一样,看不出来是住人的还是其它什么作用。 隧道上方有老式的防潮灯,电早就被掐断了,里面黑森森的。刘振东和应德打着手电,前后找了找,发现从隧道水泥墙颜色稍微浅的一面出去,就又到了兴隆山西面,出口处离他们扎帐篷的环境差不多,出去应该不远。 另一头不知道通向哪儿,走了很深很远,还没有出头的迹象,两人只好返回。刘振东估计这头一直穿过了兴隆山,到了兰州外围。 不知道李子夏和王晓茹在那个洞里面发现了什么,有没有遇到危险?刘振东还是放心不下,和应德从水泥门折回去,返回到三个洞的洞口处。进入天然洞口,刘振东查看地上的脚印,只有王晓茹和李子夏进去的脚印,没有出来的脚印,也没有其他人进去和出来的脚印。 自己和应德两个洞都进去看完了,他们还没出来,是里面遇上什么危险了,还是从这个洞穿过了兴隆山?不管怎样,得尽快找到他们。王晓茹是女的,虽说这两年出去见了些世面,遇事有些经验,但毕竟是女的。李子夏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加上又是个老师,体力,身体应激力,心理承受力等都可能还不如王晓茹。 两人抓紧往深处走,过了比较矮小的一段,忽然发现前面有手电光,刘振东急忙让应德熄灭手电,静静的听着。有人说话的声音。 刘振东还在想完全确认了再说,应德说道:“是晓茹他们。” 听声音是一女一男,刘振东打开手电,朝着声音的方向,闪了个三长两短的信号灯,这是他们几个人在闲着喝茶时说好的。 刘振东信号打完后,洞里马上也回了一个三长两短的信号。确定了,刘振东应德快步走上去,那边王晓茹和李子夏也知道刘振东应德进来了,加快了步子。 四人两组汇合。刘振东看着李子夏背着一包东西,心想,这家伙又发现什么宝贝了? 于是跟李子夏说:“让应德背吧,太重了。” 李子夏还没发话,王晓茹倒说道:“东西很重要,让子夏自己拿着。” 刘振东心里说,这败家娘们,同学亲还是组织亲?发现好东西拱手给别人,咱们这边人力物力不花钱吗?眼馋,总不能明抢,只能等出去了再交涉。 返回时,刘振东把两个人工洞和隧道的情况说了一下,提议从隧道出口走出去。 王晓茹知道刘振东的心思,就是想知道她和李子夏在天然洞里的情况,但她就是故意不说,憋着刘振东。不过她想到了另外一个事情,心里一直不踏实。 李子夏心里对刘振东几人的帮忙很是感谢,也没吊刘振东的胃口,说道:“我们发现了蒲氏一族准备起兵夺取天下的秘密基地,找到了些东西,等我把这些东西好好研究一下,完了你们拿去保存,有些东西可能值点钱,有些东西不值钱,到时你们决定。” 刘振东脸上一热,这是把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还不能辩解,越描越黑。还好还好,只要东西不是李子夏一个人拿走就行了。 众人出了天然洞,由刘振东带着进入第二个人工洞,钻过水泥门,进入隧道。李子夏和王晓茹也感叹这个隧道的大和质量的好,应该五六十年了,没有一点水泥脱落的地方。 出了隧道,隧道口垃圾很多,应该是好多人进入隧道游玩留下的。 四人步行半个小时到扎帐篷停车的地方,看见了车,却没看见帐篷。应该是被路过的人搬走了,幸亏帐篷里什么东西都没有,损失不大。 王晓茹气哼哼的对刘振东说:“让你收帐篷,收帐篷,不收,要回来睡觉,现在睡野地里吧。 李子夏看王晓茹生气了,劝说道:“前面有条路,有上高速的标牌,过去应该就是走兰州南的高速,现在你们帮我完成了所有路线的查看,咱们到兰州城,我请客,你们好好休息一下。” 见李子夏劝说了,王晓茹再没解题发难,四人两辆车,一个小时后进入兰州,在西站附近省博物馆分开。 分开时李子夏说道:“听说这块地方修地铁的时候挖出了古墓,是宋代的,但是文物局的考古专家看后,确定古墓已经被人盗了,几乎是空的,除了棺椁尸骨,没有任何东西了。” 刘振东问:“这是大城市里面,白天人多车多,晚上那也不少,那些人是怎么做到的?难道是传说中的南方土夫子?” 李子夏意味深长的说:“不知道,我也是听我的老师说过那么一次。八九十年代你们这一行人多,有很多古墓被盗,上面为了东西不倒往境外,把几个大的收编了,确实起到了一定效果,后来发生了些事,……算了不说了,都是老历史了,现在好多了。不过你们要处处小心,像咱们遇到的这种无主的还可以,遇上有历史记载的或者是正规的墓葬,那些里面的东西,希望你们别碰,不要为了钱什么都干。晚上见。” 说着,李子夏走了,他的家在兰州,更重要的是他要把东西先放好。 刘振东心想,这李子夏还是把他们当成了盗墓贼。也是的,虽然说是为了寻找遗迹,但是大部分时间和心思花在寻找地下的好东西,三人都快忘了当初信誓旦旦的初衷了。 不过李子夏点的好,作为警示,以后还是要收敛一些。 第95章 龙袍 从隧道里面出来,王晓茹一直心神不宁,几人在宾馆住下,她要去刘振东应德房间把自己觉得不合适的地方跟他俩说一下,可隔壁那两人洗完后,电视声音都没有,估计早就睡着了。 王晓茹也躺在床上,想着心事,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隔壁的刘振东应德确实睡着了,一晚上没睡,又爬山崖,又走路,出了隧道都早上十点多了。这干的什么事,与夜猫子有啥区别,白天睡觉,晚上钻洞下地,还会遇到各种危险,有人的,有不是人的。想想也挺好,人生嘛,我不弄你,你也得弄我,相互弄过来弄过去才觉得三万多天不是那么短。 睡着的两人不知道王晓茹已经出了房间,开上自己的车,向着兴隆山极速驶去。一路上车速很快,王晓茹也奇怪,平常兰州白天堵车是必然,不可能有偶然不堵的情况,今天咋一路上车很多,但不堵车,自己想走那条道都可以。 出了城,在高速上,王晓茹的目的地,蒲阴阳的秘密基地,她总觉得哪儿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自己去看看,有情况了再叫刘振东他们。 去的路上很顺利,真是应了那个成语,轻车熟路。进入基地大洞穴,王晓茹看着巨大的洞穴,总感觉塌陷的大型地下广场应该不是塌陷的,有下去的通道,当时自己和李子夏看的时候,感觉手电光被一层飘起的尘雾遮挡,很没看清下面是什么情况。 周围一圈看台路上,没有下去的台阶,也没有上下攀爬的痕迹。难道以前的那些人都会飞檐走壁,五六米高就像普通人跨两个楼梯台阶的一样?王晓茹坚信一定有通往下面的通道,而且就在周围那些洞室里。她一个一个洞室的进去找,摸摸这儿,敲敲那儿,看有没有暗门暗道。功夫没白费,在那个最大的洞室,果然有一道暗门。暗门一推就转了个九十度,是向下的台阶。 王晓茹沿着台阶小心的往下走,拐了三个弯,没路了。在墙上到处摸,试着推,又推开了一个暗门,从暗门出去,也是一个大的洞室。 王晓茹看着洞室,心里是恐惧和不可思议。洞室是一个会议室布置的格局,有长条桌,有椅子,桌子上放着兵器,金银珠宝和堆着像小山的各种牲畜的头肉,看上去那么的阴森和怪异。看着金银,她觉得那些东西像一个炸弹,自己如果碰一下,就会炸掉。出了洞室,面前是大理石铺就的巨大广场,平坦,整齐,干净。为什么在上面看上去是尘土飞扬呢?广场上空无一物。 王晓茹又绕着广场看周围,好多洞室,和她出来的洞室一样,明明没有灯,也没有古时的油灯,没有火把,为什么每个洞室都是灯火通明的样子。她每个洞室每个洞室的看,和出来的洞室都差不多,都是桌子椅子,桌上放着金银,武器,牲畜头。金银耀眼,武器寒光闪闪,牲畜头面部狰狞,痛苦。 看了几处洞室,王晓茹觉得自己不敢再进去看了,一个是怪异,一个是怕自己忍不住去拿那些金银,她心里清楚,那些东西绝对不能动,动了自己就走不了了,虽然整个洞穴看上去没有任何人,也没有任何的鬼怪出现,但她心里好像清楚似的,一旦她触碰了这里面的东西,就会有人或其它的什么东西出来。 她和李子夏在二层看台上没有发现下面的异常,自己一个人,既然发现了,等把刘振东应德叫来了再一起查看,现在还是赶紧离开为好。晚上还要和李子夏一起吃饭。 刚要找有暗门的那个洞室,却看见前面一个洞室里面往外飘着紫气。是的,是紫气,自己为什么不是想到是里面着火了,为什么一定认为是紫气呢? 紫气东来,有紫气的地方是好地方。王晓茹不自觉的走向飘着紫气的洞室。待走近洞室口,这个洞室居然有人,有一个人,背对着洞室口,穿着戏服龙袍还是真龙袍!王晓茹惊得杵在洞室口,自己是穿越了,还是有人和自己一样,找到了这里,穿上了里面找出的龙袍? 洞室里很大,比之前那个大洞室要大四五倍,只有左右两把凳子,穿龙袍的那人面前是桌子椅子,像龙案,像办公桌? 突然,穿龙袍的人转过身来,王晓茹看着那人,惊的嘴巴半天没合上,手颤抖着指着那人说道:“你……你……你……。” 那人很温柔的笑着说:“晓茹,你来了,我就知道你会回来帮我的。” “李子夏,你怎么在这儿,怎么穿这身衣服,怎么找到这儿的,你怎么来的?”反应过来的王晓茹一连几个怎么,她实在想不通,自己和李子夏分开,就洗了个澡的功夫,又开车疾速来到这儿,怎么李子夏也来了,关键是……。不对,自己来不就是发现李子夏不对劲,来这儿找他的。 李子夏还是戴着眼镜,但穿着龙袍怎么那么别扭,真是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 李子夏走到桌案后,坐下来说道:“晓茹,我就是蒲阴阳的后人,兴隆山龙脉我们家族一直占着,不过那刘伯温在六百年前施了法,一直压制着这里的龙脉,现在好了,刘伯温的法力只能维持五百年,现在只需把刘伯温当初埋的半截斩龙剑挖出来,加上你们三人需要传承的归一派,天盘教,天下就是我们的了。” 王晓茹听着李子夏神经病一样的话,看着他一本正经唯我独尊的语气,第一感觉是这个人不是李子夏,是自己的幻觉,一定是幻觉。正在这样安慰自己,李子夏又说道:“晓茹,你记得吗,昨晚我们来这儿,我在一个洞室里说要上厕所,其实我是找刘伯温埋下的断剑。终于让我找到了,但我不能取,只有刘伯温的后人才能取,就是刘振东。” 听到李子夏的话,王晓茹震惊的大脑完全空白了,不是震惊刘振东是刘伯温的后人,而是李子夏说的他们第一次进这个洞穴,确实李子夏中间上过厕所,而且时间很长,她还以为李子夏身子弱,吃多了又因爬山给累着了。这事只有她和李子夏知道,也没必要给刘振东应德说。 震惊过后,王晓茹的第一反应是逃,不管是这洞穴里的怪异,还是神经病一样的李子夏,自己再待这儿会很危险。果然,刚转身,挪开步子,就听李子夏喊道:“护卫何在?” 王晓茹紧张的看着洞室,又看了看身后的广场,什么都没有,果然是神经病,穿个龙袍就喊护卫,真是病得不轻。 没理李子夏的喊叫,王晓茹抬腿走向那个出来的洞室,走了好几步,怎么还能看见李子夏在的那个洞室?加快了步伐,觉得已经走了至少二三十米,怎么还在那个洞室口。恐惧,极大的恐惧,鬼打墙了,李子夏变成鬼了,自己怎么这么糊涂,怎么一个人就跑来了,要是刘振东应德在,说不定能破了这鬼打墙。 这时李子夏又说道:“晓茹,别费力气了,别天真了,就是你的那两个伙伴来,和你一样也又不出去。再告诉你一个秘密,西山教就是我们蒲氏的先祖创立的,我是现任西山教教主。天下也该是我们蒲氏一族的了,六百多年了,我们等的太久了。” 又是一个震雷,让王晓茹大脑彻底死机了。连西山教的祖宗都出来了,还遇上百年之恩怨了,自己怎么卷入这么狗血的事情里……,不对,自己是陷入李子夏的鬼打墙了,自己要出去,不然也会变成神经病。 平复了一下心神,王晓茹说道:“你得天下,我能得到什么?” 李子夏说:“灵透,和你祖上王好古一样灵透。不像那个傻子,随便捉两个野鬼就把他骗进来了。” 王好古?名字好怪,只要姓王的就是在祖上,王晓茹才不信这套鬼话,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打破李子夏设的鬼打墙。看来应德被他利用了。 猛地想起两个护身符,慢慢的听着李子夏的话,从衣服里拉出来。李子夏同时说道:“给你一半江山,你也不会治理,这样吧,给你几座山,去建道观吧。” 王晓茹捏着铜钱和铜牌,忽然伸直胳膊砖了一圈,觉得限制自己的东西不见了,就向广场上跑去,她要去斜对面那个洞室,有暗门的,才能出去。 边跑边喊道:“好好做自己的梦去吧。” 待跑到快中间时,下面的大理石地砖突然变透明,一块一块的往后退,露出了一个巨大的红色火焰坑,大理石砖一直退,火焰越来越红,坑越来越大,里面似乎一条黑色的蛟龙在火焰里受刑,又似在火焰里吞噬火焰。王晓茹躲不及,在马上要掉到火焰坑里时,被一个巨大的爪子抓住,提了起来,提到巨大洞体的上方,这样看下方就是一个巨大的火焰坑,里面的蛟龙等着王晓茹掉下来,然后一口吞没。 王晓茹吓坏了,全身没办法使力气,只能手和脚乱蹬乱刨。看着李子夏的那个洞室门,因为自己的护身符起作用,他那个洞室门上也起了一道光幕,阻挡了王晓茹护身符的攻击。便骂道:“你个神经病,快把我放了,自己在这地下的大老鼠洞里梦你的天下去吧。” 李子夏不恼,用阴柔的口气说道:“天下是我的,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你说放我就放喽。” 说着,双手结印,绕了几圈,又朝天画了几下,然后放到胸前,嘴皮连连动弹,却听不到声音,此时,只见他左手托住右胳膊,右胳膊伸直,手是道家手诀,指向王晓茹,发出一道黄光,束缚王晓茹的大手松开了,她往下掉,一直掉,马上就要掉进蛟龙张开的大嘴了。 王晓茹像被直接扔到床上的,弹了两下,猛地惊醒坐起。看着房子里的铺设,夕阳从窗子射进来刺眼,一切是那么的温柔和真实。她起身收拾,做了梦,汗浸透了衣服。 晚上吃饭时,刘振东问李子夏,联系那个赵老师,是不是随时可以?联系时有什么注意的事项?李子夏说电话我给晓茹了,你直接打电话就行。我也没有联系过,不认识,这还是我的老师给我的一张,说我将来用的着。刘振东一听,看来李子夏的这老教授也是个大盗墓贼或者吃大盗墓贼的。 李子夏又说:“如果你们今晚不回去了,可以联系联系,听说这个赵老师经常在兰州呆。” 刘振东掏出电话就要打,问王晓茹要号码,结果被李子夏劝道:“不要在我跟前打。” 还货知道避嫌的,事情真多。 刘振东拨了王晓茹给的电话,说我出去打。过了一会,刘振东回来说电话没接。王晓茹让明天了再打。 饭后几人回到宾馆休息,因为第二天要联系个赵丽雅,索信在兰州再待一晚上,刘振东晚上领应德去黄河边看美女。 王晓茹则约了美容院做保养,人家每次保养美容都是在省城进行,还办了vip卡,充了会员,听说一年要好几十万。 次日,三人起床后随便吃了点东西,三人坐在房间里,由刘振东打电话,还是没人接。刘振东有些着急,王晓茹劝说,等会吧,可能人家在忙。 三人无聊,在宾馆房子里面呆着,应德看着电视,电视上正播的是敦煌莫高窟的专题片。 王晓茹边看边说,其实河西这块地方是自古通往欧洲的陆路主要通道,这块地方应该遗留着好多的的商队,军队,和官员通过的痕迹。 可是因为环境差,风沙大,天气恶劣,现在这个通道不用了。 刘振东则不以为然,河西这块地方是一个主要的通道,但是我们不是要弄咱们这块地方的主要历史遗迹吗?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第96章 小民 昨晚吃饭时,王晓茹一直在观察着李子夏,没有发现有什么和以前不一样的,试探着问蒲阴阳家的后代是不是还在兴隆山附近生活,李子夏轻描淡写的说那不知道,让王晓茹确实以为那只是个梦。 可是晚上休息时,又梦见同样的梦,同样的场景,主要是又接上了,自己快掉进蛟龙口中,被李子夏伸手甩出一道黄光拉起来,继续在空中吊着。李子夏走出洞室说道:“王晓茹,别想逃,你们只要挖出斩龙剑,这里的金银都是你们的,几辈子都花不完。”然后又是从空中失重般的掉落,一直掉,一直掉,掉了好长时间,快窒息时,又被提了起来。如此,一晚上在这样的梦中折磨,直到刘振东敲门才醒过来,又是被扔下来的感觉,又是全身浸透。坐起来的王晓茹想,如果说梦里是真的,那是不是一开始就落入了李子夏的圈套? 这时,刘振东的电话响了,是赵莉娅的。刘振东接起,按了免提,电话中一个温柔的有点酥的女声说道:“是东德王吗?我是赵莉娅。” 三人均是一愣,难道东德王的名号这么响吗?还是李子夏给赵莉娅说了,但昨晚他说不认识啊? 刘振东一听有些萝莉音的女声,大脑充血,用贱贱的口气说道:“我们就是几个野游爱好者,赵老师您好!” 电话那头说:“你们现在在哪儿?咱们见面谈。” 刘振东说:“我们在兰州。” 电话那头说:“那好,最近我一直在兰州,约个时间,地点咱们见面聊。” 刘振东又是贱兮兮的说:“赵老师,您定,我们怎样都成。” 电话里说:“好的,我发个地点,到时你们来。”不等刘振东回话,电话就挂了,好像不愿意多听刘振东说一个字。 王晓茹没有笑话刘振东,她想的是李子夏究竟和赵莉娅是否认识,为什么对方知道他们东德王的名号,最近没有和外界联系过生意,东德王的名号还是在夏宁大学时给李子夏提过。 不一会,刘振东手机上来一条信息:下午三点半,东岗名居a座后面,翠凝阁。 王晓茹要提醒刘振东要不李子夏介绍的这个线就不用了,又犹豫着没张口,毕竟自己只是做了两个相同的梦,可能是自己的某些心理作用,还是等见完赵莉娅再说。 三人在西站十字慢慢吃着午饭,导航显示车程四十多分钟,吃完饭再慢慢走,时间都富裕,不过尽量提前到一点,观察一下地形,不能说是李子夏介绍的,就万事大吉。这是王晓茹的担心,刘振东也认为不能大意。到时两辆车开到附近,然后都坐王晓茹的车,不能让别人看扁了,当作乡里人忽悠。 下午三点刚过,三人找到了约的地点,一打听,是在半山腰上的一家茶楼。走到跟前,外围像农家乐的院子,看起来很高档。 院外的停车场停的车不多,都很高档,王晓茹这个级别的豪车在这儿算普通的。三人站在外面,有点像进去偷东西的感觉。三人从隧道出来,没换衣服,尤其是刘振东应德,头发乱蓬蓬的,和半山下那些施工的民工差不多,王晓茹还能行,要不是气质在那儿撑着,光看衣服像落魄豪门的弃妇。 三人觉得站外面有点不舒服,时间也差不多了,决定进去到里面等着。 走到院门口被服务员拦住问道:“麻烦看一下几位的会员?” 这家居然是会员制的,一般会员制的场所比较私密,是有钱人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的地方。 刘振东声音很高的说道:“我们没有会员,是别人请我们到这儿来的。” 服务员问道:“那麻烦说一下哪个会员请的,我好去通知一下。” 刘振东继续声音很高的说:赵老师,赵莉娅老师。” 服务员马上恭敬的说道:“好的,请几位稍等一下。” 然后跑进去,没过一会儿,出来了一个中年女人,气质很像老师或者说教授。出来看见刘振东三人就问:“各位是东德王吧?” 啥啥啥,东德王八,王晓茹起的这名字一旦被人问起是不是,加个疑问词,就成了王八,太难听了。 不过这中年女人的萝莉音已经把刘振东对名称的不快抛之脑后。赶紧点点头说:“是的,是的。” “您是赵老师吗?”刘振东谦虚的问道,中年女人点点头:“我叫赵莉娅,你们也可称呼我为赵老师。” 赵莉娅转头给跟出来的服务员说:“这三位是我请的朋友。” 服务员给赵莉娅一个半鞠躬,说道:“各位贵客请进。” 赵莉娅前面走,刘振东三人跟在后面,边走边说:“这是朋友开的一个私人茶庄,只有我们几个人没事到这里聚聚,喝喝茶,是我把这个事忘了,让你们在外面等时间长了,不好意思。” 王晓茹心想,私人茶庄,看来是一帮有钱人没事在这里搞什么秘密的事。应德看着过道里一张张布画和脚下像新的似的毛绒绒的毯子,走上去都不敢放脚,生怕给人家弄脏。 三人被赵莉娅领到一个没有包厢名也没有门牌号的房间里,进去时,有一个穿旗袍的服务员,身材很是高挑,看到来人,马上低头,双手放到小腹上,做迎接礼。 待四人坐下后,服务员冲泡茶,然后每人倒了一杯,说道:“请喝茶。”刘振东应德看着服务员穿着旗袍凸凹有致的身材,没听见服务员的话,王晓茹嫌弃的分别捣了两人一下,然后又咳了几声。两人这才失态的收回目光,看着屋里另外两个女人。 赵莉娅应该是见过大世面,没有对刘振东应德的失态有过多的表情。刘振东应德为了缓解尴尬,把面前茶杯里的茶一口喝掉,才看见赵莉娅和王晓茹只是把杯子放到嘴皮上,浅浅的喝了一小口。服务员要给二人添茶,赵丽雅说道:“我自己来吧,辛苦你了,去休息吧。” 服务员淡淡一笑说道:“各位请慢用。”出了房门,顺手把门关了。 刘振东和应德吃过饭时间不长,口有点渴了,把赵莉娅倒的第二杯也一口喝掉了。等赵莉娅再要倒时,王晓茹起身拿住茶壶说:“哪能让您亲自倒茶,我来吧。”赵莉娅没有客气,任由王晓茹给大家泡茶添茶。看着王晓茹洗茶泡茶倒茶的一套娴熟动作,不但刘振东应德惊讶了,就连赵莉娅忍不住问道:“小姑娘这泡茶手法挺正规呀。专门学过?” 王晓茹脸不红的撒谎道:“以前在茶楼打工时学的。” 赵莉娅没细究,刘振东应德倒是奇怪王晓茹为什么要骗赵莉娅。 三人又喝了一杯,赵莉娅说道:“拿来吧。” 刘振东三人一愣,第一次见面,底都没摸清楚,就要东西,到底是不是做这方面的人。 刘振东说道:“赵老师,不好意思,我们这次出来没带东西。” 赵莉娅一笑说道:“我说的是我的名片,我要验证有没有我的名片,才能跟你们谈下一步。” 三人这才明白过来,刘振东马上从身上掏出了李子夏给的那张名片递给赵莉娅。 赵莉娅接过看了看,放到自己包里面,然后说道:“这是第一次见面的凭证,现在咱们见面了,这个东西也没用了,我就收回了。” 刘振东觉得赵莉娅靠谱,事情没谈前连名片都要收回,可见做事应该是滴水不漏。 这时赵莉娅说道:“咱们直说吧,你们有什么好东西,我可以直接收,但价格由我定。当然我也可以帮你们牵线出,不过我不白帮你们的忙,酬劳是10%,而且是现金。” 王晓茹插话问道:“怎么保证安全?” 赵莉娅自信的笑道:“我就是安全,交易的时间和地点你们随便定,不过得在兰州市区。” 刘振东王晓茹第一次听到有人有这样大的口气,要么就是有病,要么就是确实有所仪仗,而且这个仪仗大的离谱。 刘振东和王晓茹眼神交流了一下,王晓茹把那两个铜碗的照片给拿出来给赵莉娅看。 赵莉娅把手机上的图片不断放大,看了好一会,把手机还给王晓茹说道:“这是元朝时期权贵和富豪家中祭祀神位或供奉先人时用的专门定制的铜碗,用于装吃食这些供品,明初继续在权贵中流行过,后来由于朱元璋杀贪腐,这些东西就慢慢的没人用了。 当时这种铜碗制作过程相当复杂,加入了工匠在偶尔得到的合金,这种铜碗比同时期的银碗都贵,加上铜器自古以来就有定鼎天下的意思,也是镇宅之物,所以很受权贵阶层的追捧。这两只铜碗,如果我收,给你们30万,你们觉得低,我可以给你们找喜爱这类东西的藏家,他们出的高,五六十万也可能,不过得等,时间不好说,一个月,两三个月,甚至一年两年。在等的期间,东西由我保存。你们自己考虑,当然我还要看看实物。” 刘振东问道:“不管是你收还是别人收,钱怎么付?” 赵莉娅说道:“我名片上的工作室是我的公户,可以给私人转,也可给公户转,我不提供现金,至于别的人,到时再商量,走公户的话由我的也行,佣金我直接扣除。” 三人离开山上的茶庄,取上刘振东的车,王晓茹想直接返回,刘振东说要等等李子夏,等他把那些东西研究完,应该还给咱们。 王晓茹说:“那些东西除了龙旗可能值点钱,其余的木头和兵器,都腐朽着不能辨认,而且龙旗也快化完了,咱们根本保存不了,就给李子夏吧。” 刘振东以为王晓茹偏向李子夏,心里很不满,但王晓茹这样说了,自己再揪住不放,就太不大气了,毕竟在帮李子夏的一路上,还在水库古墓里得了个宝盒和两颗宝珠,也算是没白忙活。 看着心事重重的王晓茹,刘振东心说,我没说不同意啊,怎么还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便说道:“就让李子夏搞他的研究吧,咱们总算完成了他的任务,以后咱们想怎么干就怎么干,不想干了可以天天睡大觉,和应德吃火锅,喝罐罐茶。” 王晓茹不以为然的说道:“没那么简单,还有好多事要做。先回吧,回去了再商量。” 返回后,刘振东王晓茹各上各的班,应德每天搬动着院子里的草药晒着,这是前两天又拉来的一车,是他和刘振东按王晓茹的安排从药地里直接收来的,水分很大,得天天翻动,发霉了再给人卖就卖不出去了。没有东子,院子里少了一份热闹,中间去过祁师叔家,还是老样子,祁师叔一天带着东子转到梁上,然后回到家里待着,一天两顿,早茶和下午饭。 应德也没多的语言表达,只会说个吃饱。也没拿上次感知到西山教的人影的事影响祁发堂。祁发堂告诉应德,没必要再来,身体还能行。 王晓茹回家的当晚没有做梦,这让自己的心情轻松了不少,看来是自己想多了,可能是被那个超大的地下洞穴里的磁场给影响了。只要再不做那个梦,就是自己的心理问题,李子夏也就没有问题,和赵莉娅的交易也就是安全的。后来几天晚上,王晓茹再没做过那个梦,她也不去想了,专心上班,有时间了和刘振东商量怎么把那两只铜碗卖掉。 刘振东最近爱在单位混了,不是爱,是形势需要。以前大家轮流上班,偶尔来单位填个表,开个会,学个习,总之和单位同事相处的时间要多些。后来常和王晓茹应德出外面,有时让人家顶班,有时学习开会请假,单位同事经常十天半个月见不到刘振东,要么传闲话,要么以前和他亲近的几个同事变得生疏了。 闲话主要传的是接手家里的生意了,家里老人攒的底子都给刘振东了,抽的烟档次高了,说话也底气十足了,可能还谈了好几个对象,顾不上来单位。生疏的同事也是源于闲话,觉得以前大家都差不多,现在你刘振东有钱,又是王老五,谁心里能暖和,觉得不是一个层次了,自然疏远了。 第97章 意外 今天,刘振东跟上一帮单位的同事巡线。原本不是他的班,另一个关系好的同事见他每天在单位,而且闲的无聊,便叫上他一起去,反正又不用他下车干活。 巡完一段,几人正坐车上吹牛,刘振东电话响了,一看王晓茹的,怕说什么宝贝东西的事,同事在车上不方便,就直接挂断了,想发个信息给说一下,谁知又打来了。同事调笑道:“是对象的吧,怎么,见我们在不好意思接?” 刘振东大脑高速运转,想到了一个理由,说道:“啥对象,是买我们家山货的一个乡下婆娘,用了半个月说货不合适,要退货退钱。烦,不想接。” 看着同事都不相信的表情,刘振东磨叽的说道:“那好,我接起来大家听。”同事们没表态,等着他接电话,刘振东磨了一会,刚要接,电话断了。同事们都笑了,说故意磨时间,等人家那面主动断线,有本事回过去。同事们正在起哄,王晓茹的信息过来了:赵莉娅有问题。 刘振东一看,脑袋嗡的一下,不过马上镇定下来,还没有和她完成交易,能有什么问题,现在最重要的是切断一切和赵莉娅有联系的人,这个联系人只有一个李子夏。随后,刘振东不顾车上的同事,把电话回过去,问道:“有什么问题?”王晓茹问为什么不接电话。 几个同事嘘声不断,刘振东又问道:“有什么问题?”王晓茹也听出来刘振东旁边有人,不方便,就说:“等你来了再说。”说着电话挂断了。看着刘振东失魂似的装上了电话,几个同事又打趣道,晚上又该对象收拾了。 刘振东没有心情听他们打趣,想着怎么尽快回去和王晓茹他们商量。可是这一片是农村的土路,没有公交车,更打不上车,让同事送回去,没有天大的事不好张口,虽然对他来说这是天大的事,可怎么对人家说。 刘振东这会心里气得骂自己,今天是哪根神经又不合适了,跟上他们巡线,关键他们是第一天,从离城最远最偏的管线开始,晚上一般不回城,在附近水管所就住下了。唉,只有等到了他们休息的水管所再想办法。 几个同事看刘振东样子,只当他是因为对象生气心情不好,也没想着送他回去。 好不容易到了水管所,刘振东借口上厕所,跑到水管所院子外面去给王晓茹打电话。 电话一通,王晓茹问:“现在方便了?” 刘振东嗯了一声,问道:“那个赵莉娅有什么问题?” 王晓茹说:“电话上也说不清楚,等见面了再说,你现在在哪?” 刘振东把今天跟上巡线的事给王晓茹说了一下,又问:“咱们需要做那些紧急措施,我现在赶不回来。” 王晓茹刚要说我来接你,就听见电话里刘振东惨叫一声“啊”,像是掉到哪儿了,电话继续通着,但没有了声音,王晓茹对着电话喂喂了几声,没有回答,又挂断电话,重新拨过去,没人接,连打了好几个都没人接。王晓茹确认刘振东出事了,她隐约记得今晚在什么水管所,但名字没在意,也没记下,想去找,没地方找。她马上想到刘振东的单位,对,去刘振东单位打听。可一到刘振东单位,大晚上,只有门房的一个老头,问起刘振东倒知道,去哪儿巡线了老头不知道,让联系他们领导问问,老头脾气很不好的说不知道领导的电话,说着把王晓茹推出来,锁上门不理了。 她彻底没办法了,就是去找刘振东的家人,也不一定知道刘振东在哪儿?现在只能祈求刘振东别出什么大事,有什么事他的同事应该能第一时间发现。 几个同事在水管所的食堂等不住刘振东,以为刘振东搭车去哄对象了,打他电话也不接。和他关系好的同事就不放心了,到院子外面去找,到处没看见人,喊了喊,没人回答。又拨电话,电话通着,没人接。怎么听着院墙根附近有什么音乐在响,挂了电话,那个音乐没有了,又拨,音乐又响,赶紧顺着声音找去,院墙外的一个土坑里找到了刘振东,人昏迷着,喊不醒,叫来其他同事赶紧送医院。 不知道该刘振东倒霉,还是因果使然,他给王晓茹打电话时,为躲同事,在院墙后面边走边说话,没注意掉一个不到一米深的土坑。土坑不深,主要是掉下去的时候头磕到了土坑沿上凸出的一块石头上,人就昏迷过去了。 同事将刘振东送到医院,要给他家里人通知时,发现都没有刘振东家里人的电话,想用刘振东的电话找时,屏幕有密码,打不开,用他的指纹也解不开。给单位领导联系,想让单位管,结果领导很人性化的让赶紧想办法联系家属。幸亏其中一个同事在他家铺子买过山货,说招牌上应该有电话。 几个同事去联系家属的联系家属,拍片检查的检查。等刘父刘母来时,人也住进了病房,所有检查都做完了,现在就等结果了。几个同事把出事的经过给刘父刘母一说,各个打招呼就走了,也是,这一起出去的,就他刘振东一个出事了,而且妥妥的意外,但人现在还没醒,谁知道会怎样,遇到这种有可能粘包的事,能躲掉最明智。 刘母已经哭的声音震动医院,被护士劝了好几次。刘父看刘母哭个不停,厉声呵斥道:”别哭了,人好好的,就是昏过去了,你看,脸上的肤色都很正常,等大夫的结果。一天就知道嚎。” 过了一会,护士给挂上了消炎去淤积的药水。 王晓茹等了一个多小时,越等越不敢给刘振东打电话,万一刘振东不能接电话,旁边是他的同事或父母,自己问什么,也没办法问。对内他们三人,是一个组合,对外,他们没有关系,尤其是和刘振东的联系和见面很少。 想打电话给应德让应德打电话,应德能问清楚吗?死马当活马医吧。 赶紧拨通应德的电话,把今天的事大概给应德说了一下,反复叮嘱应德,如果不是刘振东接电话,就随意的问问什么时候来喝茶。应德一句知道了挂了电话,看来他也着急刘振东。 应德拨通电话,响了半天没人接,考虑把这个情况要不要给王晓茹说,想了一下,又拨通刘振东的号码,这会有人接了,接起就问:“有啥事,应德。”不是刘振东的声音,是一个略有些苍老的男人声音,看来刘振东把应德的电话存在通讯录。应德也不知道问电话那头是谁,说道:“啥时来喝罐罐茶?” 电话中说道:“振东住院了,头摔了,人还昏着,等醒了我给他说。”说着电话挂了。 应德把打电话的情况马上给王晓茹说了,王晓茹明白了个大概,这个倒霉蛋,和她通电话时不小心掉哪里的坑里,还把头摔坏了,现在还昏迷,不知道有没有危险。王晓茹不放心,赶紧开车去县医院,这儿一般都是县医院,没有别的更大的医院。 在急诊抢救室,看到了昏睡在病床上的刘振东,像是睡着了,脸色也正常,根据王晓茹学过几年医,又背过一段时间中医药方的经验,刘振东应该没有生命危险。病床边上有一男一女,应该是刘振东的父母,既然人没大事,王晓茹准备离开,这时听见护士叫刘振东家属,检查结果出来了,去一下医生办公室。 刘父刘母赶紧随着护士前往医生办公室,王晓茹装作病人家属样子,在自助机上乱捣着,等几人进了一个房子,王晓茹也跟到房子外,还好,医生办公室门没关,里面的说话听的很清楚。 大夫告诉刘父刘母,只是脑震荡,加上摔下去的时候有些惊吓,暂时晕了过去,快点今晚就醒过来,慢的最多三天就醒来了。让刘父刘母放心,头里面没有瘀血。刘父刘母听后,觉得一大块石头落地了,一个劲的感谢大夫。王晓茹在外面听后,也放心了,回去的路上给应德打了一个电话,让应德也放心。 第二天早上刘振东没有醒,到下午还没有醒,而且一身一身的出汗,病房的床单都湿透了,大夫检查了,各项指标正常,怎么人还不醒,而且出那么多汗。大夫也不敢大意,让刘父刘母观察着,明天再不醒了,送到市上的医院再检查一下。 晚上十点刚过,刘振东又出汗了,这次还蹬腿蹬脚的,手也乱抡,刘母吓得一直压着刘振东的胳膊,刘父拍着刘振东的脸叫道:“东子,东子,醒一醒,醒一醒。” 没有效果,刘母让赶紧找大夫去,刘父刚一离开,刘振东一下起身坐起,嘴里出来一句:去你妈的。吓得被刘振东起身推到病床尾的刘母半天没缓过神来。 刘振东揉着自己被碰肿的头,慢慢睁开眼睛,看到自己在医院里,回想一下,明白了。这时,刘父走到跟前问:“东子,东子,我是谁?” 刘振东一时没明白,问道:“爸,你这是弄啥?”忽然明白过来,他爸害怕刘振东头部受伤,失去记忆,不认识人。连忙说道:“我好着哩,就是头被碰肿了,有个包,有点疼。放心,没啥事。” 刘母哭着说:“还没事,都一天一夜昏着,还一身一身的出虚汗,刚还抡手踢脚的,怎么了,做噩梦了?” 刘振东说道:“没事,就是梦见我又掉进那个坑里,坑很深,一直掉不到底。” 刘母说:“那就合适了,你的魂是在那儿吓没的,等你出院了咱们叫叫魂就好了。” 刘振东感觉没什么事,要出院,刘父说刚醒来,在医院观察一晚上比较妥当,再说大半夜了,出院手续也办不了。刘振东一想也是,就让老妈先回家了。本来让刘父一起回,可刘母不放心,死活让刘父留下,刘振东坚持不过,只好听刘母的。 刘振东没骗父母,只是把梦的全部没有说出来,也没必要说,空害父母担心,还盘问。此时,他想起掉坑里前王晓茹给他打电话的事,赶紧找出电话翻看,有几个王晓茹的未接,有一个应德的未接,一个接通了几十秒,看来是父母接的。应德打电话应该是王晓茹给安排的。他想急切的给王晓茹回电话,问一问赵莉娅的事,还有自己的两个梦境,是不是之间有联系,可刘父在病房里待着,怎么打电话。 实在煎熬,乱捣了一会电话,又困了,看着父亲在椅子上也在打盹,就让到床上一起挤挤,反正夜很深了,现在也急不来,再说大半夜的怎么把父亲赶走。 第二天,刘振东醒来的早,没看见父亲,以为父亲半夜挤着没睡着回家了,刚要出门上厕所,刘父提着包子稀饭进来了,原来是给他买早餐去了。 中年男人没那么多感动,不过看着两鬓越来越白的父亲,刘振东心里还是酸酸的。父子俩吃过早餐,相互无言的坐着,等着大夫上班再检查一下后就出院。 好不容易挨到大夫上班,大夫翻了翻眼皮,听了听心脏,就说没什么大问题,回去后有什么不舒服及时来医院。 一听大夫说没什么事,刘振东赶紧打发父亲回去休息,自己办出院手续。办出院手续时,退还了些押金,一打听是老父亲交的,赶紧把钱又打给父亲。 刘振东也没对同事没有交住院押金心里不暖和,他知道,大家都拖家带口,每月靠着工资维持体面的生活。自己出了意外,把钱先垫上,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或者害怕家里人对同事抱怨甚至追责,钱白打水漂不算,还落不了好。这类事情网上很多,更有奇葩者,扶了倒地老人,被反问,不是你撞的,为什么要扶? 人心不古,一切还是以自己利益为主。 第98章 跑路 刘振东出院后,马上给王晓茹和应德打电话,确定两人有没有事,都接电话都没事,就约定下午在应德家汇合,商量下一步怎么办。 刘振东顶着头上包的一圈纱布,打了个出租车回家,一路上,路人侧目看,出租车司机也多看几眼,刘振东还以为自己做的梦让脸上有什么变化,一个大男人,也不好意思拿出手机对着屏幕看。回到家,对着镜子看,原来是头上的一圈纱布太显眼。把纱布拆下来,竟然一大堆,这大夫是认真还是负责,只是头上一个大包,用的纱布居然能包住一整个人。 收拾了一下,开车买了些东西,赶往应德家,应德正在院子里晾晒着草药。 刘振东一进门就喊道:“应德,咱们喝茶,吃肉。”应德看见刘振东回来,高兴的嗯了一声收拾去了。 刘振东觉得摔了一下,掉进了坑里,虽然是小伤,但是大难不死,不能说有后福,自己还是很幸运的,万一摔到时后脑勺磕在那块凸出的石头上,估计不死也是个植物人了。所以要犒劳一下自己,顺便给自己压压惊。 快到中午时,王晓茹也来了,提着好吃的和一些日用品,她几乎每次来就这样。 王晓茹一见面,关心的调笑了刘振东几句。 刘振东很关心这个赵莉娅究竟有什么问题,没等王晓茹喝口茶,吃点东西就问:“赵莉娅是什么问题?” 王晓茹拿出自己的手机翻出一张图片,递给刘振东问:“像谁?” 刘振东疑惑的说道:“这不是像不像的问题,这就是赵莉娅吧?你从哪来的照片?” 王晓茹说网上搜的。 刘振东不明白了,赵莉娅好像是一个文倒卖好东西的贩子,居然这么有名,在网上都能搜到照片,难道还有什么知名的公开身份,所以才在网上有信息。 王晓茹说:“我也是在看有些资料无意中发现她的名字,一搜,网上有资料有照片,和我们见的人还一样。你看,这是赵莉娅的资料。” 刘振东看着网上赵莉娅的资料,吓得半天合不上嘴,刚塞进去的一口肉都从嘴里面都掉出来了。 刘振东心里已经确定,但还是不死心的问道:“这是不是同名同姓?是不是照片弄错了?” 王晓茹说:“不会错,我查了好几个网站,还有特意看了她老师的几集专题片,在专题片上看到她的身影,虽然不足一秒,但确定就是她。” 赵莉娅的老师,可是全国闻名的大师级人物啊,那她的学生的成就也不会差到哪儿去,要么网上怎么有她的资料。可是这赵莉娅私下收刘振东他们这样的人得来的好东西,不知道她老师知道不知道,还是她本来就代表的是公家,或者为公家找贩卖的人?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危险了。刘振东想到这一层,不禁后背冷汗直冒,他马上想到,如果李子夏和赵莉娅是一路人,那他们三人就完全暴露了,怪不得会梦见自己掉进坑里的噩梦,还梦见李子夏了。看来三人这次玩到头了。 刘振东觉得关键还是李子夏,就问王晓茹:“你觉得李子夏有没有问题?” 出乎刘振东的意料,王晓茹没有像以前一样发脾气,也没有维护李子夏,摇着头,有些失落的说:“我也不知道。” 怎么这会能不知道,他可是你同学。刘振东想说这句话,感觉说出来又没用,就忍住没说。看来王晓茹也有些吃不准李子夏究竟是哪方面的人,现在不好判断,就只能说不知道。 “我昏迷后做的梦,应该不是梦,是灵魂被人勾走了,太真实了。”刘振东回忆着每一个细节,给二人讲着他昏迷后做的是梦还是灵魂被勾走了真实场景。 梦中是两个不同的场景,第一个场景是和自己的母亲在一个山坡上,突然,上游发洪水,马上就要冲到山坡上,同时,又开始地动了,山坡上的土往下滑流,山体变形,他喊母亲赶快到山顶躲一躲,可母亲和一帮不认识的人偏往山洪处看,就像好多老年人爱凑热闹一样,怎样喊都不听。 刘振东一个人跑到半山坡,发现洪水又退去了,母亲和那些人也没事,而且在河道里看着什么奇怪的事。刘振东忍不住好奇,也跑到河道里看,发现山坡下洪水冲出来好多瓦罐,看上去像古董一样的陶瓷瓦罐。 奇怪的是,每一个瓦罐上面都标注着年份,写的是公元前几百年,大家都认为是古董,准备哄抢,刘振东自以为是的给大家说,真古董年份不会标记公元前几百年,公元前几百年的记叙方法,是近代历史学家才用的。 说完这话,大家对刘振东都瞪着眼睛,好像他破了大家的发财梦一样,刘振东被所有像刀子一样的眼神盯着,吓得不住的往后退,结果退到一个坑里面掉了下去。之后就处在一片黑暗之中。 后来又是在另外一个洞里,脚下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火坑,火坑里一条火龙在吞噬火焰,刘振东在要掉下火坑之际,被一个巨大的手抓了起来,吊在半空中。 刘振东四肢乱动,想摆脱巨手,又怕掉进火坑,一阵后不敢乱动了。这时下方传来一个熟悉但又阴沉的声音:“交出解封斩龙剑的口诀,灵魂免受地火焚炼。” 刘振东向下一看,居然是穿着龙袍的李子夏。 刘振东骂道:“你果然不是什么好鸟,老子不知道什么口诀。” 刚说完巨手一松,一股失重般的感觉,身体疾速往火坑里面掉下去,一秒,两秒,三秒,一分钟都没掉进火坑,但失重感一直在,身体一直下落,离火坑和火龙大口越来越近。眼看着马上掉进去,感觉又被巨手一把抓起来,提到半空中。如此反复,不知道弄了多少下,刘振东全身汗湿透,心里失重感的持续,让他有些坚持不住。 “好了,好了,有话好好说。”刘振东再次被提起来时大声喊道。 穿着龙袍的李子夏阴笑着问道:“感觉怎么样?是不是特别舒服?舒服了就马上说出口诀。” 刘振东问道:“你究竟是谁?穿个龙袍,像个小丑一样,你不是李子夏?” 穿着龙袍的李子夏说道:“是的,我不是李子夏,我是蒲子夏,蒲阴阳的后人。” 刘振东有点明白了,是不是自己进兴隆山的那洞穴,蒲阴阳以为把他家龙脉怎么了,闯进自己的梦里折磨自己。 穿着龙袍的李子夏又说道:“只要你说出斩龙剑的封印口诀,这儿的金银都是你的。” 刘振东看到穿着龙袍的李子夏身后的房子里面堆着小山一样发光的金银财宝。心道,这些都是大粪变的,我这一定是做梦,我不怕,梦就能醒来。 于是又换成硬气的口气说:“你有什么手段就来吧,老子不怕。” 穿着龙袍的李子夏哈哈大笑一会,说道:“你确实在梦里,可这个梦是我在你的一缕魂魄上下入了印记,我随时可以进入你的梦境来控制你,你以为你怎么掉进坑里的?不信再试试。” “试试就试试。”刘振东嘴快,但说出去就后悔了,可后悔能怎么,他确实不知道什么口诀,都说了不知道,可人家不相信。总不能胡编一个的,口诀什么样的都不知道,怎么编? 在刘振东说完试试就试试后,那只巨手一下松开,又是失重式的往下掉,一直好长时间的下落,感觉心脏跳动快蹦出嗓子眼了,又是快速的上升,被提了起来。 穿着龙袍的李子夏又问斩龙剑的封印口诀,刘振东决定什么话都不说,梦它总有醒来的时候。这样被穿着龙袍的李子夏反复折磨,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猛然被另外不知从哪儿来的一只手扯出去,猛地醒来时,才发现在医院。 王晓茹听到刘振东的梦和自己的梦几乎一模一样,心里震惊不已,场景,穿着龙袍的李子夏,火坑,龙口,斩龙剑,被巨手抓,又掉落,难道自己的也不能算是梦,是魂魄被下了印记? 看着刘振东还对自己的梦魇心有余悸的样子,王晓茹把自己在兰州宾馆两晚上所做的梦跟二人细致的说了一遍。 刘振东听后惊的站了起来,第一反应是也太扯了。自己是刘伯温的后代,简直是造刘伯温的孽,从智商到情商,从本事到成就,与刘伯温光辉传奇流芳的人生相比,自己就占了个刘姓了,怎么可能是人家刘伯温的后代。 再说王晓茹的先祖,是什么王好古,只记得高中书上有个什么张好古,好像不是什么好人。 “王好古是什么人,总不能是哪个先贤大能,名字一点都没听过?”刘振东问王晓茹。 王晓茹苦笑一下说:“历史上还真有这么一个人,是元代的名医,医学成就也很大,我是问了我爸才知道的,他说可以算是我家的远祖了。” 呵呵,算上应德,是天盘教上上任掌教应天行的孙子,任天行名字很霸气,教派有来源,有传承,曾经算是大派。 一个是元末明初的大能刘伯温的后代,一个是元代名医王好古的后代,一个是元末明初道家教派的传人。每个人来头都很大,看来世事如此,普通人永远是普通人,只有有背景而且有大背景的人,才能搞成事。 刘振东胡思乱想着现在社会的种种现象,忘记了他们三人现在绕不开的关键人物李子夏。 王晓茹问:“如果咱们的梦境真是什么人强行进入,那么李子夏说的他是蒲阴阳的后人也就有可能了,那么现在的问题是李子夏和赵莉娅是不是同一个阵营,我说的是明面上的,就是李子夏是考古的研究生,也是老师,赵莉娅是名人的学生,也是古董收买者,明白我的意思吗?” 刘振东摇头说:“不明白,现在是李子夏有没有问题是关键,他没问题,赵莉娅就没问题,他有问题,赵莉娅不一定没问题,我说的是否明白?” 到这时候了,还耍宝,王晓茹气得说道:“你说的我不明白,但和我说的是一个意思,现在是怎么解决的问题,是跑还是等?” 跑?刘振东还真没想到这一层,能往哪儿跑,手机一扔,钻进深山,不出一个月,三个疯子就下山了。往境外跑,出去了这辈子就回不来了,这儿的一切就都断了,想想那才是噩梦,是每天都做的噩梦,坚决不出去。 该怎么破解?两人一时没有头绪。应德没有进入那个梦境,不知道穿着龙袍的李子夏有没有给他的魂魄上下印记。不过应德看刘振东王晓茹的样子,知道这次遇到大麻烦了,而且是很大的麻烦,比段老头邵保国的麻烦都大。 沉默思考,争执讨论,最后三人的想法基本一致了,先躲躲,俗话说:实在无计可施了就施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把所有东西还是放地下室,一是这个地方还算安全,二算是个探子,一旦回来这些东西没有了,连同应德的院子被查封了,那就是出了大事了,真的就要往永远回不来的地方跑了。 先做一个徒步旅游式的跑路,关机,租车,坐不用身份的交通工具,目的地没有,走哪儿算哪儿,转一个圈往回返,来再看情况。 电话是不是也应该扔掉?先不扔,等找一个没有信号的地方,越想越怎么感觉像逃犯一样?是不是有点过了? 刘振东用手一拍墙,大声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咱们不用这么躲,真有事躲也躲不过去。还是面对,先不要想的那么糟,尽人事听天命。” 王晓茹也分析着权衡利弊,只要地下室的东西不被发现,他们三人都只是个嫌疑,没有其它任何证据证明他们有倒卖的情况。现在就看李子夏那边是什么情况?她总感觉李子夏不像公家的人。 有必要试探一次李子夏,可怎么试? 第99章 买卖 刘振东和应德这几天很忙。 刘振东除了单位上去一下,就开着车和应德在有种植药材的乡里收各种药材,收一车就放应德家分类,晾晒,打包,然后交给王晓茹联系的医药公司。刚开始,两人在收的时候不知道折损率,说好一斤多少钱,称多少斤,就付给药农多少钱。结果给医药公司交的时候,人家是按总量的百分之九十五付钱,说是行规。打听了一下,还真是,怪不得那些药农看二人像看傻子似的。 不到半个月,王晓茹给的五万块钱亏成了四万不到,两人还累个半死。喝茶不敢吃点心了,换成白饼子了,肉更不敢吃了,出去收药材都自带白饼子,馆子更不敢下了。两人发誓要把亏的钱挣回来。 这天,两人刚收满一车药材,往应德家走,王晓茹打电话说过来犒劳一下两个人。二人到时,王晓茹已经在西屋里等着,看着二人现在已经完全像收药材的一道贩子,王晓茹笑的直不起腰。 两人也敬业,把药材卸车,晾好,洗完,才坐在王晓茹早已准备好的茶炉跟前,美美的喝了一口,就着大饼吃着卤肉,那样子,不能说是狼吞虎咽,更像灾年的饥民,就是噎住,也是塞进一口肉,给硬压下去。不到一分钟,两斤卤肉没了,五个大饼没了。 王晓茹看着两人的吃相和饥饿的程度,觉得太辛苦了,这好好的日子怎么过成这样了,是不是几人都有点太作,嫌平常日子舒服,非要加料,现在弄成这样。 几人计划不躲避,现在把各自账户和应德名下公户的钱洗一洗,到处收药材,再交给医药公司,以短平快,把钱转一下,最大限度的把这些钱搅混。 可刘振东应德这两个憨憨,实在不是做生意的料,低收高出,让他们弄成了高收高出,被人家当白菜骗,最高折损率3%,一般是2%,给他们5%,加上药材行情起伏大,他们急于快出,有些高收就变成了低出,不赔才怪。见赔了钱,心疼,又想通过省吃来弥补,结果就成现在这样了。 刘振东吃的差不多了,放下筷子,点了根烟,狠狠抽了一口,喝了口茶。应德还在吃最后的盘子底。 见两人吃好了,王晓茹说道:“最近辛苦你们了。弄成这样,我……。”说着眼圈红起来,要哭的样子。 刘振东赶紧说:“停停停,王大老板,你这一流眼泪,我俩罪孽可就大了,最近赔钱多,你也不用这样心上疼着哭吧。”刘振东一顿反劝,王晓茹的眼泪才没有下来,心情也好了起来,问道:“资金往来现在估计有多少了?” 刘振东高声喊:“报告王老板,现在资金已过百万。”然后声音又降的低低的说道:“不过缩水快十个点了。” 王晓茹点点头,问道:“基本上差不多了吧?以后是不是可以频率低一些,不然你们太辛苦,学费也太高。” 刘振东脸一红,说道:“也行,我确实不是这块料,看来挣钱还得靠咱们的好东西,怎样,最近江湖上有什么风声?”见刘振东学着武侠剧里人物的样子,王晓茹啐了一下,说道:“江湖上没风声,天气预报说大海上的台风要登陆了。” 吃完的应德不知道他们说的啥,茫然的看着他们。 刘振东问道:“说说具体怎么个情况?” 王晓茹说:“我最近做了两件事,一件是联系李子夏要龙旗和其它东西,他也干脆,说其它东西修复不了,他放着研究,龙旗他能修复到八九成,完了送给我们,随我们处置。这是江湖上的事。 大海上的台风主要是那个宝盒和夜明珠。宝盒的制作时间大概是明中后期,材料是楠木,这个楠木不是金丝楠木,但也很贵重,按当时的购买力,宝盒的材质加上手工可以买我的半辆车。估计盒子里是真的夜明珠,这两颗放到公开的拍卖会上,至少一巴掌以上。” 刘振东问:“500万?” 王晓茹说:“你快猜对了。” 刘振东说:“600万?那不成了六指了,不过也算一巴掌。” 王晓茹说:“我又不是六指,听好了,5000万!” 刘振东啊的一声刚完,应德也啊的一声,两人以为应德怎么了,应德说:“5000万应该很多,他啊完,我不啊,好像不太合适,所以啊了一下。” 刘振东王晓茹见状,笑得都岔气了,没想到平时寡言少语的应德,居然这么幽默,把慢了半拍的反应居然弄成了小品。 笑闹过后,王晓茹正色说:“盒子和珠子能值这么多钱,这是材质的钱,如果再加上真实历史人物是其制作者持有者,甚至有一个历史背景和畸形的狗血爱情,那价值随便翻翻,可以说是无价。” 刘振东这次听后没啊,也没惊奇会有这么高的价值,而是平淡的说道:“那咱们捐了吧,太贵重了,不能卖。”王晓茹仔细看了看刘振东,这次没装,好像是真心说出的。于是又说道:“我说如果有真实历史人物,是没有如果的。” 刘振东被绕了,问道:“好好说话,别学大人说话,说清楚,有还是没有?” 王晓茹见刘振东充大人,假装用手里的筷子去打刘振东,被刘振东躲开。刘振东求饶的说:“好了,好了,赶紧说说怎么回事?” 王晓茹继续说道:“我说简要些,大概能证实的,剩下的你们自己脑补。在水库墓里,你们在前面发现的那个尸骨应该叫方同,是明朝崇祯时期的西部抗金大将毛延寿手下你一员副参将。后面的长发女尸骨应该是方同的爱人,为什么是爱人,而不是妻子或妾,因为那女的是方同家族同宗的女儿,叫方姝,算是方同的侄女,两人在年轻时便相爱上了,别说那时,就是现在也不为世俗所容。 后方同从军,打算闯出一番事业后带方姝私奔。在一次跟随毛延寿大军与金人大战时被俘,在金人高官厚禄下投降,利用职权不但搜刮了金人好多钱财,也抢了明军好多财物。而在外出作战时,方同用自己早年学过的风水术,为自己和方姝选了一块死后在一起的风水宝地,这块风水宝地能让两人阴间是在一起,投胎后又会成为爱人,这地方就是水库附近,他用高价聘请来各地的工匠,建了三年之久,耗银近三百万。 建成以后,派兵将返家途中的工匠全部杀害,理由是通敌。此时方姝并不知道方同投降,以为阵亡或被金人关押。而方同的所做所为引起金人的不满,加上一段时间毛延寿领导的明军取得胜利,他们欲杀方同泄愤和顶罪,被方同得知,化装成牧民逃跑,最后落脚至黑风山,化名祁同。 后毛延寿降金,方同觉得风声已过,便潜回老家安徽歙县接回方姝一同在黑风山生活。二人生下子女,却始终以祁为姓。方同始终没有告诉方姝自己降金的事,而是被金人关押几年逃出来的。为了不让人发现那段黑历史,方同领着家人过着贫苦农家的日子。在一次方同领方姝看了他们死后同穴的豪华后,方姝便明白怎么回事。 方姝爱情观不正,世界观挺正,还是个能人,把墓室里的机关改动,将方同送给她的夜明珠和盒子一起放到墓室机关下,又说自己大限已到,直接在墓室花园里了断,等方同。 方同世界观爱情观都不正,但是真爱方姝,等方姝进入墓室花园,自己进入墓室前厅,关闭墓道,为方姝殉葬。至此,两个相爱的人归于一穴,死于同日,算是圆满。可怜留下子女,父母突然消失,此后不知道自家来于何处,真姓是啥,一直至今。” 王晓茹说完,看着全呆的刘振东,半呆的应德,知道他们被自己说的给惊着了,自己当初把那些烧成团状的丝绸剥开,一个一个辨认上面的字,慢慢再把意思译出来,再查史料,又调整文字顺序,经过两个月的工作,能证实的就是水库墓的主人身份和真实的历史背景。当初刚整理完,自己也很惊讶,很不可思议,觉得一定要哪儿错了,又复盘一次,没错。应该没错,这是最可能的情况,没办法,这就是事实。 “捐!连同你研究出来的字都捐,那个地方就不捐了,害怕有咱们的痕迹,让他们自己慢慢找去吧。”刘振东觉得捐出去比放着或卖了获得感更强一样。 王晓茹说:“别着急,我也同意捐,太贵重,太珍贵,很有历史意义,卖了是犯罪,万一被倒卖到国外,咱们是罪人。等找个合适的机会和合适的人再捐。” 三人分开后,继续由刘振东应德倒卖药材,王晓茹打听查询匿名捐的流程及可能性。 几天后,王晓茹收到李子夏邮寄来一幅画,是用框子装裱好的,一尺多见方大。 画上是刘振东他们一路寻找驿道驿站的地理图,哪儿有驿站都标的很清楚,而且有驿站的草图,看上去是按照胡马岭梁上的地下驿站为版本的。有些地方标注的很详细,有现地名和存在的时间,有些地方比较模糊,像胡麻岭梁上的地下驿站。看来李子夏不想让人再知道那些地方,也算是一种保护吧。 览观全图,妥妥的西部古代交通驿站图和交通枢纽图,王晓茹心想,如果再配上李子夏的论文,价值估计不下于万元。 王小茹不知道李子夏这么做是什么意思?如果没有她和刘振东做了都有关于他的噩梦,那他大概是感谢他们。 刘振东和应德也慢慢摸索到了做生意的一点窍门,以前心肠太软,亏的两人吃了半个月的大饼。做生意主要就是心黑手黑,还得特别不要脸,不然做成慈善事业还被人当傻子。渐渐的,两人到能保持收支保持平衡,有时还能挣点钱,虽然把亏的还没挣回来,但好歹两人的日常吃喝不是那么紧张了。 按照王晓茹的想法,进出账够200万就能三四个月到半年倒腾一次了,现在已经达到一百五六十万,也差不多了。这天,两人交完药材,就到梁老大羊肉馆吃饼卷羊肉,犒劳最近的辛苦。 正在吃的满嘴流油时,刘振东接到赵莉娅的电话,问东西什么时间方便拿到兰州来看一看,有一个老板愿意出60万。刘振东打了个哈哈,他不想因为过于对赵莉娅的警惕露出什么破绽,只说需要和别的合伙人商量商量,毕竟是大生意。 赵莉娅也没有再说什么,告诉刘振东商量好了电话联系。 突然60万有人要,赵莉娅为什么不30万收下再转手,白挣30万。60万的佣金只有6万,相差实在太多,不由得人不怀疑。 王晓茹正准备找刘振东商量李子夏画的事,刘振东要谈赵莉娅牵线的事,还是继续约在应德家。 刘振东和应德回去又煮上浓浓的罐罐茶,打一打油腻,实在吃的有点撑了。 王晓茹这次来没有提东西,只抱着一个大黑塑料袋包的方框。待王晓茹打开袋子,取出画框,让刘振东应德看。两人越看越入迷,越看越惊奇于李子夏的画功和水平之高。 刘振东应德看到李子夏的画,都对这个画评价很高,虽然二人根本不懂画。只觉得好像他们走过的路,想象过的场景在画上都展示出来了。高学历的人就是不一样,把他们走的一圈路标的明明白白,把拍的相片和断断续续的传说都给连起来了,在图上看上去一个个乡镇,一个个集市,一条条道路,一列列军队,都跃然纸上,画虽然不大,但用工很精细。 三人都不知道李子夏这是什么意思?噩梦的事再没有出现,可在刘振东王晓茹心里埋下了被阴谋的种子。 毕竟噩梦太真实。 第100章 归途 马上又是国庆节了,一年一年时间过得好快,和去年一样,国庆节又得出去,刘振东王晓茹准备着国庆节之行的东西。 前几天和赵莉娅在兰州见了面,把铜碗实物让赵莉娅鉴定了一下,赵莉娅很满意,说是那个老板肯定也满意,完了让他们定个地点,时间在国庆期间。目前他们还没想好到哪儿去和赵莉娅介绍的的老板交易,这次交易完成同时也要将盒子和两颗夜明珠捐出去,目前的途径只能是赵莉娅了。 心是干涸的,选择的地方也是干涸的。 这是王晓茹对刘振东所选的沙漠地带不是太满意的牢骚话。 平原地带倒也能行,可刘振东觉得经过的城镇太多,都人口稠密,车上装着夜明珠和铜碗不安全。公海上交易最安全,这是港片电影上的,好像他们做不到。 两人之间争执不下,双双转头看向看戏的应德,问道:“你觉得呢?” 应德想了想说:“问一下赵莉娅的意见。” “啊?”刘振东王晓茹异口同声,对应德的回答很惊讶。仔细一想,看来应德对赵莉娅十分相信,应德的感知从来很准。两人想通这一点,刘振东毫不墨迹的拨打赵莉娅的电话,不一会接通后按了免提。 刘振东谦虚的说道:“赵老师,咱们国庆节期间完成约定,你觉得在哪比较合适?” 赵莉娅还是那种平静的口气,说道:“如果你们觉得兰州不合适,就到西部沙漠吧,那里空旷,手机没有信号,你们选好地方,做好准备,做上标记,进入沙漠前,提前通知我。” 刘振东问道:“赵老师,到时候你是不是也来?” 赵莉娅:“我一定会来。” 挂了电话,王晓茹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看来得准备去沙漠的东西了。 和赵莉娅能这么快谈好,见面验证东西,是三人放下了对李子夏所有的戒心,李子夏没有问题,赵莉娅也就没问题。 在王晓茹收到李子夏的画的同时,也收到了李子夏发的很长一段文字信息。 刘振东王晓茹二人看着信息,从紧张到凝重,从不可思议到最后如释重负,二人用了好长时间看完,想明白。 原来,李子夏也做了同样的梦,梦里的主角是他和蛟龙,在巨大洞穴里,蛟龙一直让李子夏跳进火坑,献祭灵魂,激活龙脉,拥有龙脉,然后就能得到天下,这是蒲家最后的希望,几百年前被刘伯温斩了龙脉后修补龙脉的唯一方法。 噩梦把李子夏折腾了几个晚上,他决定再返到洞穴中查看,结果从隧道进去,钻出去时,他和王晓茹进的那个洞消失了,从那个山坡上爬上去,也没找到进入的那个洞口。 李子夏不死心,又去查他们祖上是从哪里来的。不愧是历史学家,他查到,在明末清初他的祖上在兰州生活,后迁到宁夏,清末,又迁到山西,近代,兜兜转转,到李子夏的祖父又在兰州定居,同时还有几家同宗在榆中居住,离兴隆山不远,所以是蒲家的后代的可能性很大。 李子夏虽然是研究历史的,认为龙脉龙气对个人,社会都有一定的影响,所以也有一些相信。但多年的学术生涯和按部就班的学习,平静安逸满足的生活,让他对所谓的占据龙脉龙气后代能得天下,早已觉得是一个古老传说而已。 不过,李子夏也讲了一下迷信,研究明白龙旗等其它东西后,他用自己的指尖血滴在龙旗上,说了一句尘归尘,土归土,只愿天下苍生永远安康,一切都是虚荣,散了吧。奇怪的是之后再没做过那个噩梦。 信息的最后提到,画的后面是复原的龙旗的原件,随他们处置,算是感谢。 刘振东读明白李子夏的心思后,觉得李子夏真是个大明白。 准备好去沙漠的一切东西,三人国庆前去沙漠选一块地方作为交易地点。六百公里的高速,国道变换,到阿拉善盟时已经深夜,还没到旅游旺季,宾馆随便住,价格也不高。 第二天,打听了一下,进入沙漠无人区必须得报备,而且得雇佣向导和骆驼,不然发现就会被劝回。三人决定不深入沙漠,只在无人区边缘完成交易就行了,沙漠的恐怖在张继祖那儿就见识过,太可怕了,三人可不想再冒那个险。出了阿拉善左旗,村庄很少,三人在一个叫深井的地方扎帐篷休息。从这儿往前几十公里,就已经是沙漠了,三人选定这块地方。 转了阿拉善好多地方,找到一个做铝合金的,制作了二十厘米左右高的三角旗,上面喷成红色带荧光的,一共坐了三十多面,分批藏在深井附近的沙漠边上,以备正式进入沙漠时作为路标。 在沙漠里选定地点做好标记,用卫星电话确定经纬度。三人又风尘仆仆的赶回,来去一天一夜,休息一晚,用时倒也不是太长,打个快闪,回来几乎没人发现去过那么远。 找向导雇骆驼的事三人还是觉得不妥,这次不光是要完成交易,还要委托赵莉娅将宝盒和夜明珠捐出去。东西太贵重,万一被雇的人发现,见财起意,这可是人家的地盘,三人根本没办法应对,东西丢了倒不怕,主要是性命更不保。 看好地方,埋好标记,记下路线,三人返回。又折腾准备了几天,启程出发。在路上,接到赵莉娅的电话,人家已经到了阿拉善,让他们按自己的时间进行,到时候把准确时间和地点告诉她就行了。 一路上,车比较多,这两年,西北部的好多地方成了热门,一到假期旅游的人特别多。不知道他们选的那块地方游人多不多。到达深井,这块地方沙子和环境可能不如其它地方,和他们上次来一样。把铜碗放好在标记下,三人分开各守一个位置,用沙漠伪装色藏好,拿着望远镜看。 他们进入沙漠前,已经通知赵莉娅在哪儿会有标记,向什么地方行进会找到下一个标记,还约定将对讲机调到一个共用频道。选择的时间是上午,有太阳,风沙来的可能性小,好辨别方向。 七点刚过,在标记附近发现一队人,刘振东数了一下,六个人,五男一女。看身形女的是赵莉娅,被两个身形精干的护在左右,另外还有两个身形精干的护着一个派头很大的男的,看来这个派头很大的男的就是那大老板。 刘振东用另一个频道的对讲机通知王晓茹和应德,注意人已经来了,二人都说看见了。一路标记找的还算顺利,不到十点钟,第一个铜碗被他们找到了。 刘振东三人也回到了阿拉善左旗住下。在宾馆,王晓茹的手机收到应德公司户头六十万到账的信息,是一个建筑公司转来的。刘振东手机收到赵莉娅的信息,大意是老板很满意,想尽快取回第二只铜碗。 按约定,第二只铜碗在另外一个地方取出,对方既然这么讲信用,也不用那么麻烦了,刘振东三人开车到阿拉善盟郊外一个骆驼场,趁骆驼场主不注意,将铜碗放到草料堆后藏好,然后发信息让赵莉娅他们来取。 刘振东三人装成游客租骆驼,在草料堆附近看着,不到一小时,来了一辆牛头越野车,很大的那种,这次下来四个人,赵莉娅和有派头的人,两个看上去保镖的人。四人很顺利的找到铜碗,又扬起一道尘土走了。 十几分钟后,赵莉娅发来信息,对这次交易顺利完成很高兴,大老板也很高兴。并说大老板付了她十万辛苦费,他们三人的佣金就不要了。明天就要返回了,以后有机会兰州见。 刘振东三人对这次如此顺利也很高兴,王晓茹提醒赶快挽留赵莉娅,明天再谈谈夜明珠的事。刘振东赶快发信息,让赵莉娅单独留一天,他们有重要的事找她谈。 信息发出去,没有回。一直到晚上也没有回。刘振东三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不打算等了,准备第二天返回。 第二天,三人开车返回,当车穿过贺兰山进入宁夏境内时,赵莉娅电话打来了,刘振东打开免提,让王晓茹开车慢一点。 赵莉娅问:“说吧,什么事?我现在一个人。” 刘振东看了一眼开车的王晓茹,心想,这赵莉娅厉害,知道找她商量的事是大事,而且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在第一句话就说清楚了。 刘振东也不含糊:“我们得到了一件东西,估计价值很高,来源有名有姓有记载,想通过您捐给国家,不要一分钱。” 赵莉娅说道:“谢谢你们信任我,我现在刚到银川,等会发个地址给你们,过来谈,你们应该没走远,东西带着吗?” 刘振东反应也快,说道:“东西不在,随时可以取回来。” 通完电话,刘振东让王晓茹前面下高速,进银川。 在银川西夏区的郊区一个空置厂房里,他们见到赵莉娅,见那个大老板没在,才把宝盒拿给赵莉娅看。赵莉娅看完,激动的眼泪都下来了。是的,是激动,不是兴奋。 赵莉娅反复确认几次,刘振东三人一致坚决要捐。赵莉娅激动的口头给三人发了个好人和好公民奖。 王晓茹好奇铜碗被哪个大老板收走了,赵莉娅说,看你们不是彻底的倒卖团伙,透露一下,此人是徽商中的明星企业家,所在的公司在西部算是头一把,主要做的生意和他买你们的那两只铜碗一样,是搞铜业的。 怪不得,非要跑到沙漠里取两只铜碗,还亲自,看来赵莉娅说对了,铜碗是有钱人用的东西。 返回后,三人平静了一段时间,闲的时候,刘振东和应德为打发无聊,继续收购药材,也算是把卖铜碗的60万洗一下。 转眼入了冬,今年在入冬后的半个月下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雪,天气骤然寒冷起来,小城的人一天待在暖房子里面什么都不想做,好似多少年前的农闲时候,只想等着过年。 王晓茹偶尔来应德家,三人吃个火锅,谝会话。王晓茹关注他们的夜明珠捐的情况,在网上她看到在安徽博物馆,一个老板捐赠的文物和他们给赵莉娅的夜明珠宝盒一模一样,跟赵莉娅确认,赵莉娅说我不会骗你们,你们认为安徽的那个是就是。 王晓茹还搞清楚了一件事,买走铜碗的老板姓王,他的公司在西部乃至全国闻名,企业名字里有铜业两个字。 应德和刘振东给祁发堂送去了一吨炭,也带了很多吃的,年前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打算过年前再去一趟就把老爷子过年的东西置办齐。 腊八一过,各个单位松散下来,街道上商场里都是匆匆的人在忙着置办年货。刘振东领着儿子在万达广场玩,儿子是和他妈一起来的,不过人家去女装专柜了,不可能和刘振东一起转。 陪儿子玩了一会游戏,买了儿子喜欢的玩具,正要吃饭时接到应德的电话,看到应德的电话,刘振东心道不好,应德一般不打电话,但凡打电话都是有重要的事。果然应德说祁师叔没了。刘振东心一沉,马上觉得不是难受的时候,现在得抓紧办祁师叔的后事。 通知王晓茹,赶紧买一口好的棺材,看着拉上去,自己先赶去胡麻岭梁。 祁发堂到底曾经是大师,给自己早已穿好寿衣,选好墓地和下葬时间,刘振东他们现在只通知村里人帮忙,走个程序下葬就完事了。 祁发堂在村里口碑还不错,村里的人基本上都来了,挖坟的挖坟,做饭的做饭,有条有理的三天就把祁发堂的后事办完了。 村里人都走了,三天里人来人往,现在很冷清,应德伤心的抱着东子不愿离开,坐在石盘上看着任天行的画像。刘振东王晓茹劝了一会,让应德回去的时候骑电动车小心点,两人也走了。 逝者已逝,活着的人各有各的生活,不管好孬,得活下去。 马上要过年了,来年的事情,来年再说。 有钱没钱,先回家过年吧! 来年再见! 第101章 宿命 时间和无尽的生活压力,会让一个人慢慢的消沉,磨尽意志,一代天选也最终成为普通人中的凡人。 黄福仁坐在东屋的炕头上,拿出褥子底下的一本羊皮书,抚摸着边缘,上面的字迹早已看不清。想着40年前自己被师父选中,从慈溪带到望仙山,很快脱颖而出,成为师兄弟们中的佼佼者,师兄弟们都说将来只能黄福仁接师父衣钵。师父云游时都带着他,说是有机缘给他再找个伴侣。云游到广东惠州道教名山罗浮山,师父鬼老道说要在此地挂单一段时间。 罗浮山从东晋时,葛洪在山上炼丹修道,广收弟子,各地道士闻名而来,在罗浮山修炼和传教,使得罗浮山成为全国道教名山。罗浮山有1600多年的冲虚古观、九天观、黄龙古观、酥醪观四大古观。鬼道人和黄福仁便在黄龙古观挂单。 黄福仁在罗浮山的道教学院听过几天的道教节课,讲的太通俗,失去了道教节庆应有的庄重之意。也不怪,这些课主要是给有道教信仰的信徒和道教协会的教职人员讲的,当然要通俗一些,那些繁杂和晦涩的经义除了师父亲身相传,还得自己有悟性才能懂。 本以为从家里出来,学的一身本事,内可以继承师父衣钵,振兴归一派,外可以脚踏罡步,游走在阴阳两界,为阳间除去阴秽,为阴间不平正因果,大展一番拳脚,闯出一片天地,同行见了都称一声“大师”或“黄天师”,那就算这辈子成功了。 谁料世事难料,顺路走惯了就会遇到深坑。他和师父下山走观,遇上埋伏,被马来的紫火教截杀。 马来的紫火教是域外教派,主擅跟踪,下咒,使人失去自主意识,为他们服务。鬼道人带黄福仁去马来参加一个道术交流会,在交流会上,鬼道人为马来一个大家族用寻魂法找到了家族离家出走的唯一继承人。交流会其实也是斗法会,不知道紫火教是因为家族纷争不愿意寻,还是根本没能力寻。在交流会上,鬼道人被大家族赞扬有加,各同行表面祝贺和恭维,把鬼道人一时间抬到了最高的位置。 这使得紫火教在马来本土的教派中声望下跌,一些原来与紫火教联系紧密的大家族在交流会上对紫火教坐了冷板凳,这让紫火教教主紫罗老母大为恼火,心中发誓要夺得归一派的门派心法,还要归一派断了传承。 恶果种下,鬼道人也发现这次风头出大了,不光马来的各教派对归一派心法有抢夺之心,而且同去的内陆各道家教派也是眼馋和嫉妒。交流会未完,鬼道人带黄福仁在深夜马上离开,找当地华人蛇头,先去泰国,又转到缅甸,之后又绕到阿三国,最后入境。一路上小心翼翼,折腾的七荤八素,好在没有发现有什么教派跟踪和杀人夺宝的迹象。 回到罗浮山黄龙观,鬼道人只口不提马来交流会上发生的事,继续过着简单的挂单生活。某一日,黄龙观观主邀请鬼道人论经,回来后忧心忡忡,黄福仁见状问师父遇上什么事了,鬼道人说马来种的恶果来了,黄龙观观主和他论经,论来论去一个目的,问可否把归一派的心法借阅一观。 黄福仁听后,也觉得是有些不妙,看来马来的事传到了黄龙观,黄龙观观主也眼馋归一派心法,可一个门派的心法,不是门派掌门人允许,是不能外传的,别的门派一旦索要,那就和抢夺门派至宝一样,是违反道家各派早已达成的上千年默契的。 鬼道人为了保住门派至宝,将归一派心法交于黄福仁,告知一旦遇上不测,尽力往西部跑,今后不得以归一派名头出现,只要保护好至宝就行。 鬼道人觉得黄龙观已经待不下去了,挂单时的吃食差了很多,早中晚功课时间长了很多,出入观门也有了时间限制。鬼道人在挂单同时,四处打听黑云观的位置。这黑云观的观主散气道人是鬼道人多年前云游时在栖盘山结交的道友,分开时散气道人邀请鬼道人云游到罗浮山时,来他的黑云观挂单论经。可他们来到罗浮山,道家各派根本没听过有过这么一个道观,也没听过什么散气道人。 一日,鬼道人出去找黑云观时,碰见几个云游的道人,说刚从黑云观来,黑云观在玖江西面锅盖山上。鬼道人十分高兴,吩咐黄福仁装好心法羊皮书,趁明天下山采买时去黑云观投单。 谁知走到玖江边,就遇到了紫火教的人,五六个紫火教的高手对鬼道人和黄福仁围杀,鬼道人打倒三个,但也身负重伤,眼看着被剩下的两个紫火教高手随时能杀掉,在危机时刻,鬼道人一把把黄福仁推下玖江,让记着他嘱咐的事情,然后凭着最后一点气力和紫火教的两人厮杀,再杀掉紫火教一人后,鬼道人坚持不住,也跳下了玖江。 黄福仁从玖江漂了一夜,出来时又冷又饿又乏,全身泥土粘满,发髻散开,道袍像一块破布一样裹在身上。这个样子根本没办法在城镇中走动,会被紫火教的人马上发现追杀,要么会被送进城市收容所。 黄福仁只好躲进江边的一片山林里,一连三天不敢下山。自己现在是归一派的唯一传承人,是归一派至宝的守护者,一切得小心行事,先把小命保住才是要紧。师父被杀的大仇未报,教派传承还未完成,自己道业学习才进入初级进阶期,还不能被紫火教杀掉,何况这事可能和罗浮山黄龙观出卖有直接关系,黄龙观和紫火教沆瀣一气,为了夺归一派的至宝,毫无道派底线,自己还要把这个道教名山名派的嘴脸揭露,让天下教派都知晓。 在山上藏了半个月,黄福仁偷了几件村民的衣服,悄悄潜下山找师父,在出事的玖江东岸,除了能在岸边亭子石柱上发现点点血迹,几天的阴雨早把其它痕迹冲刷干净。黄福仁准备潜到罗浮山上,找其它几个大观观主主持公道。其它几个大观黄福仁跟鬼道人都拜见过,观主都认识。 在罗浮山上,黄福仁装作挖笋的山民,背着背篓,扛着锄头。在山上一个叫回头亭的亭子休息时,听山上有人下来,为避免被认出来,黄福仁藏到亭子下方一个石洞。谁知那几人走到亭子,坐下休息。原来是山上道观负责后勤的内掌门带几个道人下山采买。 从几人的说话和说到归一派时小心的降低声音,黄福仁知道了大概,罗浮山几个大的道观,在黄龙观观主的召集下,聚到一起,商量如何找到归一派,得到心法后由几个观共同派人抄写等。 黄福仁听到这儿,知道了归一派至宝被各大道观盯上,说不定被天下道观都盯上了。从背叛出卖到被追杀,从归一派新星到无处藏身的落魄,黄福仁现在终于知道,谁都可能出卖自己,谁都可能杀了自己,只要自己一直保存着归一派至宝。 黄福仁想起了师父的话,一直往西部走。这个原因他也知道一些,最初归一派发源于西部黑阴山,壮大后成立了很多分支,因参加抗金,清朝初年,被满人朝廷灭派,幸存下来只有鬼道人师父和从不知在哪儿的归一派分支。 为了能到西部,找寻曾经的归一派,黄福仁东躲西藏,先是在罗浮山及惠州各大山中藏了三年。罗浮山不能去,只有往西,走的离罗浮山越远,紫火教的魔爪才会够不着。 黄福仁一路步行走小路,搭顺车,扒煤车,往西部走,寻找归一派的分支,好几次被关到了收容所,有一次在黄河南岸的收容所,被关了半年,原因是身份不清,好不容易管理人员不注意时,跑了出来。在山西长治深山中躲避时,不小心摔下山崖,摔伤左腿,从此落下了终生的残疾。 一年多后,黄福仁走到黄坪坝,也是一个冬天,因高烧晕倒,黄平坝的村民将他救下,用土法医治好。善良的村民将无家可去的黄福仁安排到小学附近村部废弃的房子里。 从此,黄福仁就在黄坪坝落了脚。 因一只脚有些跛,黄平坝的村民都称为他为黄跛子。这个称呼也不是歧视,只是乡里人没有叫人姓名的习惯,也不好意思像城里人一样当面尊称,转身一过,就骂那人全家不得好死。乡里按人的特征,居住的地方,或是手艺名称给人起名号。如一家人在一个半山坡上居住,会称为那家男主人为坡上的,女主人为坡上的婆娘,如果是杀猪的,男的称为猪匠,女的称为猪匠婆娘。没有太多的贬义意思。 还好,在那个年代讨个老婆,不是太难,在黄坪坝这种后山乡里面,只要差不多,都能讨到老婆,虽然黄福仁有些跛,但在黄坪坝算是文化人。村部旁边的土地庙,里面的对联上的繁体字他都认识,也懂意思,还能听懂收音机里偶尔鸟语的台,最神奇的是村里唯一一个上初中的娃,上面的作业也会帮着做。 其实黄福仁是高中毕业后跟的鬼道人,因为父母早逝,虽然学习很好,老师都说考大学不是问题,但好像真像鬼道人说的一样,有道心道缘,对考大学没有兴趣。当然凭着自己在高中的优异成绩,做一些初中的作业完全没有问题。 因为学识高,长相白净,村里的媒婆在邻村给黄福仁找到一个年龄差不多的女子,普通女子,普通样貌,一切普普通通,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先生活下来,和普通人一样生活下来。随着结婚生子,黄福仁渐渐忘了自己是谁。 现在就是黄坪村的一个叫黄跛子的农民,从生活习惯和生活来源,到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一辈子生活轨迹,和真正西部农民一样,或者就是土生土长的西部农民。 其实,黄福仁从结婚开始,才知道这样的生活有多难。以前没结婚,给村里人随便帮忙,混顿饭,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现在要管家里,还得管两个人,以后可能三个人,四个人,负担太重了。 村上当初分了几块地,现在主要收入来源是放羊,养猪,还有就是多余的谷物倒卖。那年头,每年攒上个两三千块钱,都算富豪了。家里的开支,娃娃的上学等一系列,随着年龄的增长,负担的加重,家里的生活过的算是村里面比较差的了。 后来,女儿出嫁,儿子初中毕业就去打工,现在虽然在城里,因为老伴前几年有病治疗借了好多钱,最终也没治好去世了,弄得儿子的日子过的紧巴巴的。 自己现在就一个人呆在这黄平坝,看着每年黄坪坝水结成冰到到夏天开成湖,年复一年过了40年,到了60岁,过了前半生一直奔波的生活,也不算奔波,就算苟活着,现在想想自己的师父鬼鬼道人的交代,心里一阵阵着急。 黄福仁只身逃命时只拿着那本羊皮书,记载着归一派核心功法的羊皮书。鬼道人说过,归一派其他功法分散于各分支之中,各分支是由归一派出去的亲传弟子建的。 由于联系少,加上只是挂着归一派的名号,各地的各个分支是基本独立的,不过都以归一派为名,所建的道观名字都为归一观。 由于时代变迁,归一派到黄福仁的师父鬼道人这一代,各地的分支只有五六座道观了,其它都成了家庭式的道派传承了,没有自己的道观,只有个人的名号。 鬼道人给黄福仁说过,以后黄福仁接掌归一派,要将各地的归一派道观统合起来,建立一座名山上的大道观,得到国家道教协会的认可,一直传承下去。可这有多难鬼道人自己也知道。 自己已经60岁了,别说振兴了,归一派能不能传下去都是个问题,难道自己要把归一派的核心功法带到坟墓里去? 不,师父在天之灵看着,天下道派都以为归一派消亡了,但自己要让天下道派一惊,尤其是罗浮山的几个道观的伪君子伪道人。 冬天的一场大雪,覆盖了黄坪大坝,但没覆盖住黄福仁已经决定了的雄心。 第102章 有冇 黄福仁记得望仙山在海上,是一座很大的岛,只有站在望仙山顶上,能看见海面,有时能看见云雾飘来,似在云雾中有仙人在不断踩着云梯上升,一直走到蓝蓝的天上,看不见为止。可能这就是望仙山名字的来历吧。 望仙山上的归一观,不是山上的唯一住人的地方,还有好多渔民在山上住在石屋。海上风大浪大,石屋能抗住十二级台风,不过,好多次台风来袭,岛上风大浪大,但望仙山上据渔民说从未大过十级,这让黄福仁觉得这里不但是望仙山,可能以前真出过神仙,施下仙法,才使得山上剧烈台风吹不上去。 望仙山上的归一观,建在几个巨大的天然石洞里。归一派的先祖用石洞洞室当房内,石洞口建起一座雄伟的门头,看上去和普通道派大殿一样。一年多的山居生活,是黄福仁这辈子最享受的幸福生活,除了道门的繁琐礼仪,对别的师兄弟来说是痛苦的背经,画符,堪舆,对黄福仁来说是享受,好像天生就知道那些符,经的意思,至于堪舆,现在山顶上,眼睛闭上,往哪个山坳一指,绝对是一般人家难求的风水宝地,指到的有些已经被埋下了人。 加上是师父的亲传弟子,师兄弟们也很互敬,平日里也多有照顾。可就这样的生活只过了一年多,就被师父拉出去历练和结交天下道派同仁。按归一派传统,三年不下山,五年不入世,十年不婚配,一生不弃教。下山后,黄福仁好几次问过鬼道人,为什么急匆匆的要带他下山。鬼道人骂着说,我偏心你小子,看不出来吗? 偏心是偏心,可与下山入世关系应该不大。反正下山也挺好的,年轻的黄福仁和大多数同龄人一样,都爱仗剑走天涯,何况还有一个厉害的师父带着,自己只把师父的衣食伺候好就行,别的都是跟上走走,看看,听听,学学,这样的道士生活也是大多数道士的梦想。 唯一让黄福仁不明白和难以接受的是,以后回望仙山必须由鬼道人领着,而且没鬼道人允许,不许私自回望仙山。说实话,望仙山上的生活,惬意而悠闲,大家除了早晚课,平常都是下海打打渔,山上捉捉鸟,没有焦虑,没有利益冲突,仿佛世外桃源一样,大家各自生活,从不忧虑将来会怎样。什么生老病死,婚丧嫁娶,子女成长与这个山没有关系。 黄福仁在望仙山上觉得什么都好,就是女人太少,主要是漂亮女人太少。山上也有女道士,不过对于黄福仁来说,都是大妈和奶奶级别的,长期的海风吹,皮肤和海边的岩石一样,看了就想一屁股坐下来。山下的渔民里倒有年轻的小寡妇和半大的小姑娘,散乱的头发,深陷的眼圈,凸起的牙槽,撅起的嘴唇,和海盐一样的肤色,都是原生态,这与黄福仁以前生活的地方的女人没一点可比性。 记得一次同师兄弟们出海打渔,碰到一艘军舰,师兄弟们赶紧藏到船舱里,黄福仁还想看看是哪儿的军舰,被一个师兄两下扛到船舱里。黄福仁念叨,咱们又不是海盗,怕军舰干什么?师兄师弟们的解释是,这里的海域不准打渔。那不准打渔,军舰也管不着啊?师兄师弟们说未经师父许可,不能和凡人接触。 啥?凡人?难道咱们是神仙?师兄师弟们自觉失言,再不跟黄福仁说话。平常黄福仁觉得师兄师弟们都很好,就是说道修炼升仙时有些鬼鬼祟祟,好像是一旦说了,就会成神仙一样。山下的那些渔民也都是凡人啊?师兄弟们也和那些渔民的交道一点也不少。山下的渔民,他们会两口子吵架,甚至打架,从地上打到床上,最后脱掉衣服打,打的啪啪啪的,师兄弟们还领上黄福仁听过打架呢,这应该是凡人的生活。还有山下南石崖住的老光棍冯开裆,一天有意无意给村里的寡妇露一下裆里一尺的玩意,害的几个寡妇大打出手。冯开裆只有答应都去,一晚上跑四五家,第二天去下的几个走路都叉着腿,没去的都骂那些为骚货,冯开裆一般第二天睡一天,实在是腰疼。这应该是凡人的日常啊。 最能体现都是凡人的还是师兄弟们的偷鸡吃,有两次还带黄福仁去体验偷鸡,拔毛,烤鸡,分鸡吃。然后被偷了鸡的渔民家的女人会站在归一观门口骂上半天,直到师父鬼道人赔着笑脸,递上五块钱,女人才会罢休。师父好像也不会生师兄弟们的气。 黄福仁回想着望仙山上的一切,这么多年,自己忽略了望仙山。当时从罗浮山往西部走的时候,黄福仁也想过去望仙山找师兄师弟们帮忙。在海边找到了几艘渔船,可是那些船家都不知道望仙山,黄福仁连那个岛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他只能称为望仙岛,渔民们听后都一笑,看来又是一个出海寻仙的,上一次还是一千年前,一个猴子找不到渔船,自己做了一个木筏就出海寻仙去了。 现在回想起来,师父在带他离开前就不正常。黄福仁总觉得师父对望仙山的熟悉还没有师兄弟们熟悉,除了三清大殿,其它地方都是师兄弟们操持,每次要去,都得师父打发他先去给师兄弟们说一声,好像那些地方是师兄弟们的私人领地,他和师父是去借用的。要离开前几天,他和师父在山下渔民家居住,师父的理由是三清大殿师兄弟们要修缮,让他们下苦力修缮好了咱们再去。黄福仁当时想师父真好,不用自己去干那些重活,可没等修缮好,师父就带他急匆匆的离开了望仙山。 是不是当时山上也出了什么事情?一路逃往西部的时候,黄福仁想过师父有可能侥幸活下命来,想过返回惠州去找师父。可因为身藏归一派心法羊皮书,他不敢轻易再到紫火教有可能找到的地方去,只能按照师傅的吩咐,把保护羊皮书是第一位。 现在再找师父那更是不可能了,黄福仁跟了师父不到三年,却不知道师父鬼道人年龄究竟有多大。他问过师兄师弟们,师兄弟们都说师父还很年轻,不到百岁。黄福仁当时的理解是道门中人都高寿,活个一百五六不成问题,一般道门中的高人活过两百岁都有可能,传说一个叫张三丰的道派祖师,就活了五百多岁,所以师兄弟们说师父还年轻,黄福仁没觉得诧异。 师父在带他的时候就已经快百岁了,现在如果活着都快140岁了,虽然是道门高人,可遇上生死狙杀,任凭你真正成仙,也会身死道消。如果师父没死,现在应该是闭关修炼,冲击另一个境界,早已不问世事了,这是道家高人的默契,到一定寿数,不会再到世间,也不会再找以前的俗家亲人和门派弟子,断绝一切往来,就当羽化成仙了。 黄福仁还想过去慈溪找生父生母的坟墓祭拜。生父生母的后事是谁办的,坟墓在哪儿,自己现在根本记不起来。在望仙山下历练时,他提出过去老家祭拜父母,可鬼道人说黄福仁刚入道,道心不稳,不能去祭拜,不然所有修炼都前功尽弃。 虽然是高中毕业,但不知道为什么,除了书本上学的知识之外,他对自己从小生活的地方,在望仙山上开始越来越模糊。只知道自己老家在慈溪,父母过世,老家是什么样子的?自己的同学叫什么名字?老家的房子是怎么样子的?还有没有其他的亲戚同宗?他一概不知道,没有丝毫多余的记忆,那种感觉不是忘记,不是失忆,是压根没有存在的感觉。 现在想来,是不是自己有什么不好的记忆,被师父鬼道人在望仙山上的时候抹除了?有一次他在读望仙山归一观里的一本还魂纳心的功法时,唯一被师父斥骂的一次。师父骂道,你还没有到那个阶段,读这些书影响修行,想把师父一生心血毁于一旦吗?师父把那本书收走,此后再也没有在三清大殿见过那本书。现在他有些怀疑是师父把自己的有些记忆抹除了,可这是为什么? 黄福仁坐在炕头上。望着窗外的景色。黄坪坝的冬天格外的冷,一下雪,就白茫茫的一片,好肃杀,让人感觉时日无多,人生已暮。黄福仁刚来时,居然对冬天有种莫名的亲切,对西部雪景也没那么新奇,很快也适应西部干燥寒冷的冬天。不过黄坪坝最舒服的是夏天,坝上每天凉风习习,不穿外套还有点凉,坐在几片木板绑成的小船上,在坝中间撒下鱼钩,静静的坐一下午,管他能不能钓上鱼,心很静,水面也很静,静的连一丝波纹都没有。 黄福仁对海浪很畏惧,为了不怕师兄弟们笑话,每次出海都表现得异常兴奋,其实心里很惧怕。海浪拍在船舷上,打的啪啪巨响,每响一下,黄福仁的心脏就抖动一下,那种感觉异常难受。还好,师父几乎很少同意他跟师兄弟们出海。 回想望仙山上的一切,一个海岛上的道观,香火不盛,岛上渔民多祭拜宗祠和妈祖庙,望仙山上的道观只不过是一帮道人在自我修炼的地方,吃喝用度全凭师兄弟们打渔和出海为其他岛上的渔民办法事而挣些香火钱。为何能建下那么雄伟和金碧辉煌的三清大殿? 有岛,有渔民,有渔船,连道观都有自己的大渔船。有山,有道观,有大殿,自己就是山上道观的弟子,每天在拜奉着三清祖师,但时过这么多年,黄福仁突然脑中冒出一个想法,这个想法像一闪而过,又像在脑中扎根深埋了很多年。 望仙山是不是真的存在?师兄弟们是不是真的有过这些人?师父鬼道人是人是鬼是仙?自己是慈溪人还是本来就是土生土长的黄坪坝人?为什么在这儿没有自家的祖坟,但又觉得自己好像祖祖辈辈就在这儿生活?望仙山,归一派,归一观,鬼道人,师兄弟,黄龙观,紫火教,罗浮山,这些难道是自己的梦,难道自己这四十年一直在做着同一件事的梦。如果以前的一切都是梦,可这羊皮书是哪儿来的,自己为什么能看懂羊皮书,自己从黄坪坝安家后,最远去过县城,如果以前望仙山的都是梦,那自己怎么知道罗浮山,知道黄龙观,知道紫火教? 自己这多少年待的是一个真实的世界,还是一个梦虚的世界?还是以前望仙山上的本来就没有,是这多少年自己不断强化意识,强行形成的一个自认为真实的过往,本来是打发时间的梦虚,现在倒成了重复多少年的回想,变成了自己脑中真实的记忆? 如果不是自己脑子出了问题,就是师父鬼道人有问题。黄福仁有个大胆的想法,师父鬼道人算是人,是一个真正的道家高人,而自己所谓的那些师兄弟们不是人,可能是域外神仙。师傅鬼道人为了避难或是躲过雷劫,借用域外神仙修炼的的地方,把自己带上望仙山,培养自己。而借用的期限一到,域外神仙们便要求鬼道人离开,所以师父才带自己匆匆下山。 望仙山正因为有域外神仙的存在,所以不管海面上风浪有多大,山上最多有十级。这些装作是自己师兄弟的域外神仙,要么集体登云上天,要么要在望仙山上进行惊天动地的修炼,所以师父只能带自己离开。师父也说过,没有他领着去或是准许,自己是不能返回望仙山的。 自己是四十年来白天晚上睡着醒来心中坐着同样的梦,还是被师父鬼道人抹除了一些记忆,导致自己对年轻时和在归一派道观生活学习时的记忆不全或记忆出现逻辑混乱,还是自己头里面本来就有病?黄福仁觉得是时候自己该确定一下是自己的问题还是别的地方的问题了。 第103章 看病 黄福仁翻开自己炕下压的存折,又找出了自己的身份证,听说看病需要身份证。那时村上大家还习惯叫大队,这个称呼是以前生产队留下的习惯。大队书记知道黄福仁是逃难来的,登记户口时还有很重的口音问题,大队书记让黄福仁不要说话,就说小时候生病哑巴了,这才在大队书记的帮忙下顺利有了户口。后来换身份证已经没有一点口音了,自己按通知去换的,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黄福仁这么多年也没攒下多少钱,看着自己存折上刚过的四位数,感觉自己的命运像被归一派开了个很大的玩笑。想当年上学时根本不知道钱为何物,在望仙山跟上师父鬼道人时更没用过钱,下山历练时鬼道人时不时给自己一沓钱,自己只管两人的吃住,钱没了就找鬼道人要,鬼道人从没为钱说过省着花的话,好像想用钱就应该有一样。 现在自己过的生活,多年的农民生活,收入极其微薄,加上老伴得病儿子结婚,在城里买房,女儿出嫁,自己紧巴巴的把攒了几十年的十余万元全部掏出,也只是填了个零头,现在满打满算只有这千余元。要不是家里有点存粮,地里还有点产出,自己在这黄坪坝吃饭都成了问题。 如今的邻里关系不比40年前了,一家比一家过的好,一家比一家的钱袋子捂的紧。大家都认为,一个家就是穷死饿死病死,那都是政府的事情,与村里人无关,与邻居无关。 有钱的,过的好的,除了在你跟前显摆,不会给你一丝一毫的同情。何况村里现在就剩下些和他一样的,说老不老的老年人,都是给子女帮不上忙,子女也在城里蹦哒着自己的生活的家庭。如今的物质生活是上了一个台阶,可是大家普遍都感觉到难了累了,钱难挣了,压力大了,生活不幸福了。 黄福仁打算给儿子说一声,自己要去找一找失散多年的兄弟。这是他自己编的瞎话,年轻的时候,儿子也问过为什么黄坪坝只有他们一家,除了他母亲这面的亲戚,没有同房的叔伯,没有姑姑大娘一样的亲戚。 黄福仁只能骗儿子说,因为早年生活太困难,自己的兄弟在儿子没出生时已出走讨生活。现在不知道在哪儿,是死是活,自己年龄大了,越来越想这个兄弟了,想出去找一找。 儿子虽然不放心,但也没办法,没有精力去帮忙寻找,只能顺着老人的心思同意外出找寻。顺着老人的心思,也是孝心的一部分,大部分子女很难顺着父母来,不管小时候,成人,还是成家后。儿子叮嘱路上注意安全,注意身体,有什么事及时打电话,找不着就马上回家。黄福仁说自己得准备一段时间,南方那边暖和,身体倒没有什么问题。 黄福仁想着先去城里的大医院做一个检查,就是电视上常说的什么核磁检查,听说能把头里面的病检查清楚。先去看看是自己的头出了什么问题,还是自己确实有过那段经历?简单收拾了一下,先步行到镇上的信用社,取出自己的钱。坐了一个小时的班车到市里,又一路打听,到了市医院。 医院里要不是护士帮忙挂号,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找大夫看病,该看哪个科。挂好号后,经过等待,终于轮到自己看了。给自己看病的是一个年轻女大夫,其实是中年的女人,不过黄福仁看惯了乡里老气的女人,城里白白的女人看上去都能年轻。 黄福仁拘谨的在女大夫再三邀请下,才坐在大夫斜对面的凳子上。大夫让黄福仁说一下自己哪儿不舒服,黄福仁说自己觉得记忆力不佳,年轻的时候的事情记不起来,老是想同样一件事,觉得这件事是年轻时候经历过的,但又怀疑这件事是不是存在过,自己越来越不敢确定了。女大夫很好奇,问黄福仁年轻的时候经历了什么事情?黄福仁只说年轻时被人追杀。 他女大夫听完,问黄福仁怎么没有到别的医院看看?家属怎么没来? 黄福仁纳闷为什么到别的医院,这不是市里最大最好的医院吗? 谁知旁边大夫的一个助手噗嗤一下,憋不住笑出来。 黄福仁顿时明白过来,大夫的意思是觉得头不合适,幻想某些场景应该到精神病院去看看。 黄福仁也没恼怒,40年在最底层的农民生活,见惯了农民只有在自己的土地上耕作使力,从不敢与官斗与天斗,只有逆来顺受。再说自己说的也没人相信,谁会追杀一个看上去只能算是苟活着浪费粮食的老年农民,即便年轻的时候,什么追杀,在现在的人头脑里只有电视剧里有。 黄福仁压了压了自己的窘态,给大夫说自己就想做个什么核磁,看看头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女大夫的职业操守也很高,再没说什么,直接开了检查单,让黄福仁缴费去检查。 拿了检查单,不知道在哪做检查,但有了挂号的经验,黄福仁遇见穿白大褂的就问。最后,在护士的引导下在预约处排了号,护士让等着电脑上叫号,听见叫他的名字,让进几号检查室就进几号检查室。 看着满楼道座椅上或躺或坐等待检查的人,黄福仁觉得特别闷,城里楼房里的暖气让他有点喘不过气。在儿子家住的时候就这样,回到黄坪坝感觉空气都足了。他想卷着抽旱烟,但知道医院里是禁烟的,要抽烟得到院子里的专门的吸烟室去抽,不知道自己的号什么检查,什么时候做,不敢离开。 站在楼道里窗前,望着外面寒冷的地面。半个小时过去,没有听见叫他名字,一个小时也没听见。黄福仁看着儿子给自己淘汰的手机上的时间,都快下班了,人家大夫到点也该下班吃饭了,是不是自己早上做不上了?看到别人都在预约窗口上问,也跑去问说什么时间到他做检查,预约窗口的护士问了一句叫什么名字?黄福仁说了自己的名字,那护士抬头看了一眼黄福仁,嘴角抑不住的上扬,压住嘴角后,护士给说还有三个,就快到你了,今天早上能做上,等着去吧。 黄福仁说了一声麻烦你了,就站到检查室门口等着。终于在下班前做了检查,从检查室出来问做检查的人自己的头里面有没有病?检查的大夫说是你的片子出来找你的主治大夫。还得找主治大夫,黄福仁不知道,以为检查完就完了。他又向护士问了问怎么找主治大夫。护士说,下午大夫上班的时候,你把报告单拿过去就行。 中午没事干,黄福仁不愿去打扰儿子,到医院附近的面馆里面,吃了一碗炒面,这是他来西部的时候,在镇上饭馆子里最爱吃的饭。 西部的冬天很冷,慢慢磨蹭着吃完炒面,又磨着步子往医院走,看看时间,离上班还有一个小时,去了医院等总不会被赶出来吧。在医院院子里吸烟亭,又磨着卷旱烟,抽旱烟,一支旱烟抽完,实在太冷了,看着出进大厅的人,自己进去应该没事。 进到大厅里,有人躺在长椅上睡觉,也无人过问,看来自己小心过了,找了个没人的椅子,坐上休息,比外面暖和多了,而且还有点热。 等到上班时间,拍的片子和报告单也出来了,黄福仁看了上面的字,什么前庭,什么脑颞,都不懂,结论只写着结合临床判断。 下午看病的人不多,黄福仁第一个进的医生办公室。看着女大夫拿着片子紧皱眉头,黄福仁心里有点紧张。过了一会,大夫把片子放下,问黄福仁年轻时候有没有脑袋受过伤?黄福仁回忆了一下,别的地方练功受过不大不小的伤,脑袋上确实没有受过伤。大夫又问,那你被人追杀的时候难道没受伤?说这话的时候大夫有点怀疑的看着他。 没有,他们追到江边,我就跳下江了,没有被打伤脑袋。这点黄福仁记得还很清楚,说的很肯定。那跳下江后有没有磕到江里的岩石或什么硬东西上?也没有,我年轻时候水性好,跳下去没有磕到硬的地方。黄福仁又是肯定的说道。 大夫好像也没有诊断出有什么问题,最后告诉黄福仁,没事多去跳跳广场舞,和大家多说说话,不要把自己一个人憋在家里,也不要脑袋里想一些过去的事,活好现在的每一天就行了。 黄福仁从医院出来,根据大夫的话,他觉得自己头里面没毛病,大夫把他当成闲的没事干胡思乱想的神经病前期患者了,自己不是,绝对不是,望仙山上的道观,罗浮山上的道观,马来的斗法大会,马来的紫火教,可爱可敬的师父鬼道人,还有那些师兄弟们,不会是假的,不会是自己想出来的,自己要找到他们和它们,搞明白当年望仙山究竟发生了什么,师兄弟们没有找师父和自己,师父也不让自己一个人回望仙山。一定有什么事自己不知道,或者师父和师兄弟们不想让自己知道。 心里压了四十年,是该到搞明白的时候了,不然到死都不得瞑目。可怎么去,自己不可能像四十年前步行加搭车,有时扒火车的煤车。现在身体不允许,还跛着一只脚,听说现在的人都不爱帮人,害怕惹麻烦,火车更是提速了,扒不上去了。 看着手里剩余的三百多块钱,连单程的车票都不够。真是有钱行天下,无钱家里蹲。总不是找儿子借钱的,虽说老子向儿子要钱也算天经地义,可黄福仁也知道儿子的情况,每月的收入刚好够开销,孙子的补习班是一笔很大的支出,自己总不能为了还没影的事就让儿子去举债的。算了,再想办法。 回到家中,黄福仁看了一下家中,几间瓦房,还是儿子结婚的时候盖的,现在都快十年了,也是老房子了。农村的房子不能卖,也没人买,卖了自己就永远回不来了,也给儿子没有根了。虽然自己没有根,在农村,有一院房子,有十几亩薄地,无论在城里待的咋样,心里都不慌,尤其是城里待的不好的,大多数人会豪气的说,我大不了回家种地去,这就是有根的好处。 而其他没房没地的人,这样说完全是过嘴瘾,因为他回不去。现在农村的房,地,农民都看得很重,根本没有可能给你腾地方盖房。 房子不能卖,地是集体的,也不能卖,租的话都不是水浇地,根本没人租,大部分是山地,都退耕还林了。对,退耕还林上还有些钱。找了半天,没找到退耕还林打钱的折子,想了半天,是儿子早就拿走了,这点钱能给孙子的补习班稍微帮衬一下,当初儿子要,他也是同意的。 黄福仁不像其他农村家长,把仅有的一点家里财政大权把的紧紧的,本来没多少钱,管着也没意义,想当年,跟着师父鬼道人一天花的钱,比他在这黄坪坝一年当农民攒的都多。 退耕还林的补助款指望不上了,那就是家里的一点存粮和一些山货了。存粮也不多,这多少年种粮很少,能耕种的几块地都种着能卖钱的洋芋,今年的洋芋全面亏收,从地里刨出的鸡蛋一样大的洋芋蛋蛋全部交给了淀粉厂,换了不到一千元,上次孙子过生日时,被黄福仁以给孙子买蛋糕为由,给了儿媳妇,也算当老人的一点尊严吧。 山货有柴胡根,酸刺棍,还有些野山参和不知名的药材,应该很值钱,但镇上没人收,来村里转山的这多少年也没见过人了。这些东西都是自己闲的时候在山上挖的,凭着鬼道人教的一点药材辨识本事,能记起的全部从山上找出,晾晒干,放着,以备自己以后用得着,看着大概一百来斤,不知道送到哪儿才能换成钱。 第104章 雷木 刘振东正在单位吹嘘着胡娟的惊天动地的嚎叫和那凸凹的身材,当然把主人公的遭遇换了一下版本。正吹着自己都快流口水了,电话响起,一看是王晓茹的,心说王晓茹打电话绝对是安排什么事,两人就像同事,没有工作上的事,从不打电话。 果然,王晓茹说收药材的曹老板遇到一个有点古怪的老农民,把三截烧成木炭的棒棒当药材卖,还说是雷击木,如果是雷击木咱们赶紧收了,因为雷击木是至阳之物,可以说能辟一切邪祟,自己在兰州,一时来不了,让刘振东赶紧去看看。 刘振东嘴上虽然说着不愿意,唠叨着马上过年了,年货还没办好,还让不让人过个好年了?可心里对王晓茹的安排很受用,天天除了上班就是在家待,整天有点无所事事,还真有些想干点什么。过年嘛,对于成人来说像过关,长辈得拜望,一年不见的亲戚得走动,孩子的老师,自己的领导,都得一一“照顾”到,费钱不说,有时还遇到门难进,礼难送的不爽场面。 开着车,十多分钟就到了曹老板在南川的药材收购厂。曹老板的厂子很大,有好几个大库房,办公室房子也有一排。 刘振东通过王晓茹的联系,在曹老板处倒出倒进了许多药材,也算是熟人了。他每次去都不问价格,只说要怎么一大堆,给曹老板交药材时也不问价格,只要求全部收下,马上转账。哪个生意人不喜欢这样的爽快人。 曹老板也是听王晓茹说过一次,今天来交药材的老农民,说几块像木炭一样的木头是雷击木时,曹老板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商人理念,赶紧给王晓茹打电话通知。 刘振东到药材公司,在曹老板的办公室见到一个典型的老农民正坐在沙发上。看上去有些不安和期待,不停的搓着手里的一次性纸杯。 曹老板见刘振东到了,热情的倒了杯水,指着茶几上的三块烧焦的木头说:“就是这东西。” 又问刘振东,老人家拉了一车好药材要不看一看? 刘振东看了看那三块烧焦的木头,好像烧到一半灭了,有半截是黑的,有半截是木头色,不知道是什么木头,还有两块烧焦地方只有三分之一。三块木头一块巴掌大,两块只有成年人的大拇指大。 刘振东不认识雷击木,随便拨着看了一下,没看出有什么特别。就说那看一看车上的药材吧。 曹老板把刘振东领到院子,老农也跟着出来,办公室外曹老板指着一辆老式的木头制成的架子车上的干柴棍,说这就是老人家拉来的药材。看着架子车上面放着一堆很干燥的柴胡根之类的中药材,刘振东问老农这些东西卖多少钱? 老农说要5000块钱。 刘振东不明白,怎么这么高?就问曹老板药材的行情,现在这么好吗? 曹老板说药材的行情不行,是这位老人家非要这么多钱。 刘振东装出奸商的样子,说药材里面有三块烧焦的木头,也不能当药材,总共一百多斤,怎么卖这么高? 老农说我这一车药材不值多少钱,最值钱的就是这三块雷击木,对道家的高人来说,雷击木是可遇不可求的,我现在需要钱,不然的话,这一块木头卖三万都不成问题。 刘振东心想,好大的口气,问道谁知道你这是不是真的雷击木? 老农说这个还真没办法鉴定,除非有道家高人用这个镇邪,是不是有效果才能知道。我这几个雷击木是一次在地里干活,雷阵雨来时,我亲眼看着天雷劈中了三棵树,一棵是柳树,一棵是白杨树,一棵是杏树,雷击木中最好的是枣树,你们也知道咱们这儿没枣树。柳树辟邪要比白杨树和杏树差一些,但也足够用了。 刘振东很惊奇,问老人家,你还懂阴阳风水? 老农淡淡的说道,乡里面庙上和村里的白事上道场看多了,也就知道一点。 刘振东又问为什么不卖给你们那儿的阴阳师,他们应该也需要这个东西。 老农有些不屑的说,现在的阴阳风水先生只不过是个主持仪式的个主持人而已,他们哪懂这些?再说他们也不愿意出高价钱。 刘振东思考着老农的话,觉得这老头有点像是从道家哪派出来的高人,生活遇到困难,要卖掉在巧合下得到的雷击木。刘振东也知道,要得到雷击木全靠机缘,认识的人会当至宝,不可能出卖,不认识的人当柴火,随着木柴一起生火烧了。 刘振东决定赌一把,赌老农的雷击木是真的。给曹老板和老农打了个招呼,说给一个懂的人打电话问一下,让稍微等一下。 曹老板和老农走进办公室,刘振东看着老农走路右脚有些跛,心里想了好多可能。电话打通后,刘振东告诉王晓茹,雷击木有可能是真的,打算收下,还有这个老人可能不简单,不知道是哪个道家派别? 王晓茹交代,如果说是哪个隐世派别的人,能套问清楚最好,免得给自己惹了麻烦。 打完电话,刘振东回到办公室,给老农说雷击木我收了,我相信你老人家不会骗我,一共给你一万块,不过我要请你帮一个忙。 老农问什么忙? 刘振东把《无库》书说成在大城市的古玩市场买来的,里面的字不认识,认识的字也不懂,既然老人家懂道家的事,还请看一看。老农说我识字不多,也认不得什么古书,最近要出远门,回来了再说。 刘振东不死心,问老农家在哪儿,可以去拜访。老农说家在很远的黄坪坝,这会山上有雪,路封了,小车开不上去。 刘振东一听黄坪坝,他知道,离这40公里,老农跛着一只脚,拉着一架子车药材,到城里面交药材,还拿出雷击木,看来确实缺钱,这马上过年了,还说要出远门,看来是有要事要办。这个老头绝对不是一般人,可老农好像再不愿意说自己的事,他也不好再问,就给曹老板说给老农付给一万块钱,自己马上把钱转到曹老板账上。 老农说了一句谢谢老板,就去车上卸药材了。刘振东把三块雷击木跟曹老板要了张报纸包上走了。 自古中医和道家是一体的,有名有姓有能耐的道家高人,无一不是医中圣手,杏林高手。比如道家的炼丹,是各种药材的提炼和浓缩后的精品。不过有些道人为了试验不同的材料,熔炼时加入了金属和其它有毒物,导致吃丹后死亡的后果。据传说,雍正皇帝痴迷道教,大量服用道士炼的丹药,所以有一种说法,雍正之死就是因为丹药中毒而死。 总的来说,在古代医道不分家,传说药圣孙思邈也是道家弟子。从古至今,由于道家派系林立,道义庞杂,各派自我封闭,没有形成体系性的教义,各家根据各家的传承,独自守着道教的一条或几条典型教义在传承。后来,中医的崛起,导致道教和中医逐渐分开,成为两个不同的体系,最后发展成了道家不信医,医者不信教的决裂情况。 从封神世纪开始,道家一直是出世一个朝代,又隐没几个朝代,体系至今没有建起来,不知道是天上的道家天神的旨意,还是各派道家不愿把自己知道的道教秘法分享出来,导致道教没有像世界上其它宗教一样有一个总的什么经。 刘振东在回去的路上把收雷击木过程给王晓说了一下。王晓茹也觉得有必要了解清楚这个老农到底是哪个派别,主要跟天盘教和归一派有没有关系,是敌是友得分清楚。自己三人现在肩负着归一派和天盘教传承的重任,而这两个派别刚好都是被其它教派极限打压到快断传承了,再说干着倒卖的生意,所以遇上这种教派之人得小心谨慎,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 两人约好第二天下午到应德家商量。 三人在应德的家涮着火锅,喝着茶,猜测老农的身份,三人想来想去,没想出什么办法,能打听到老农的底细,最后还是决定上门探虚实,以再问有没有雷击木为由,上门打探。黄坪坝村是个小村子,应德说他去过,村子在两对山坡上,山坡上村里人居住,两山坡中间是一个坝,是刚开放时修筑的蓄水坝,用于灌溉下游的田地。 老农的特征很明显,一打听就打听出来了。事不宜迟,约好第二天上午,三人一起去黄坪坝。 因为走的是山路,刘振东让王晓茹开她车,王晓茹不同意,说你的神车无所不能,就是有什么点小问题,剐了磕了蹭了,维修费有一箱油钱就够够的了。 刘振东想想说的也是。走黄坪坝要翻一座叫甸子的山,这座山陡而高,一到冬天下雪,路上的积雪到来年开春才化,以前是土路没有硬化很不好走,王晓茹的车,万一滑到沟里或者栽到旁边农民地里,光拖车费维修费都快能买下刘振东的车了。自己的车叫上一个村里人的三马子就能给拽出来,百十块钱就能换一副保险杠,算下来性价比超高。 第二天,三人简单的准备了一下,应德扮做给老板搬药材的装卸工,王晓茹还是老板姿势,刘振东则是司机兼助理。刘振东王晓茹分析,老农应该是还有雷击木,拿出来卖的,只不过是成色最差的几截,好的可能在家里留着。这次如果去家里还有雷击木,那就证明卖的三块是真的,如果没有,那刘振东他们收的这三块雷积木估计就是灶头里没烧化的三块木柴。 一路上开车经过富川甸子,王晓茹惊奇的说道这不是走水库的路吗? 刘振东告诉王晓茹,从前面盘山公路上去,就到咱们走过的龙泉村,右拐过去沿山梁走,翻过甸子梁,后面就黄坪坝村,左拐过去进入一条水泥路就能到水库。 王晓茹对最近一直围绕在富川这块地转很奇怪,难道这块地方有很多不为人知的存在,或者是什么高人在隐藏。 看着甸子梁上山高林密,仿佛处在一个隐蔽的地方,梁上没人没车,雪地里也只有几道三马子的印痕。 刘振东说富川这块地方很神奇,除了镇子上,大部分村落都在深山里,处在深山的村都比较落后和原始,这是地方特色。而人的特色也比较突出,有很大一部分人是从河州来的,但他们都说不清是从什么时候搬迁来的,有的说一百多年前,有的说几百年前,不过大部分人现在还有很重的河州口音。还有从最下面到高阳,到最上面的店子村,每个村都有一个比较出名的阴阳师,附近几个乡镇的白事基本上都从富川请阴阳师,有些已经在城里打出了名声。 三人说着话,就已经到了甸子梁上,刚拐到梁上路还比较好,走到下坡处就不好走了,靠山崖的雪和冻着的土结成泥冰,车轮一阵阵打滑,吓得王晓茹紧紧抓住副驾驶车窗上面的把手, 刘振东紧紧握着方向盘,全神贯注,车的速度很慢,这还是在比较平缓处,还有一段比较陡的坡,而且弯度很大,不知道能不能下去。 王晓茹看着这段路的惊险,建议把车放在梁上,步行下山。刘振东考虑了一下,觉得即便是强行下去,万一天气突变再降雪,往回返时,这段路车就根本上不来。 转过一个小弯坡,刚好有一块空草地,赶紧把车停放在在草地上,车上也没放啥东西,三人一人背着一个小包,步行下山,到村里最多也就是三公里。 三人边走边看黄坪坝村的地貌和风水格局,待走到半山腰,能看见黄坪坝上一半是冰层,一半被积雪覆盖,确实是两山夹一水的格局。想边走边打听老农的家,路上居然没有碰到一个人。 刘振东这次来拿着他那本自以为是的《无库》书。 第105章 试探 黄福仁从城里卖掉雷击木,拉着架子车返回家时,半路上看到有信用社,进去问了一下自己在乡里办的存折在城里能不能取钱,信用社的柜员说当然能取,现在走到全国任何地方,都能存能取。 黄福仁掏出一万块钱,数出了一千块,说把九千存下。柜员脸抽了抽,接过钱和存折,办了一半,柜员又问把存折换成卡,方便带在身上。黄福仁知道存折和卡一样,现在人都带着卡,便点了点头。办好后,黄福仁拿着卡出了信用社,在门口的自助机上塞进卡查了一下,九千元在,放心的装到身上。 返回家里时,已经晚上八点多了,烧了水,下了点镇子上买的挂面,就着自腌的咸菜就当晚饭了。心里想着今天交药材时老板叫来的那个年轻人,看样貌和神情,就是个普通人,像是在政府单位上班的人,可怎么对雷击木感兴趣,还问了些道门的事,难道也是哪个道门的人,看样子不像,感觉上有些亲切。自己多少年没见真正的道门中人了,不能随便就表明身份,现在江湖上道门是怎么样的,自己根本不知道。 想起得到雷击木的那天,还是十多年前在地里干活,突然,晴朗的天空刮起一阵大风,一朵黑云从西边的天际向黄坪坝飘来,黄福仁以为天雷是劈自己的,感受到这道天雷不寻常,径直往自己待的那块地方走,他不敢确定,更不敢大意,赶紧找了一个崖洞钻里面。果然,天雷到黄坪坝上方后一直在他头顶上空盘旋,旋风也刮了好一阵。好像在找什么东西或人,这时,天雷狠狠的劈向了黄福仁躲避崖洞前面的三棵树,像是愤怒,像是警告。这三棵树,一棵杏树,一棵柳树,一棵白杨树。 三棵树的树杈被直接劈到地上开始燃烧,树干上也冒着浓烟。黄福仁在洞口看着天雷慢慢散去,心有余悸,心想难道自己的劫数到了?要承受天雷?又像是放过自己一样,百思不解。 其实这道天雷不是来劈黄福仁的,他不知道的是在黄坪坝多年前淹死一个人,最近变成了厉鬼,想要摆脱大坝的束缚,从坝里面出来,将黄坪坝的所有人拉进坝里淹死。还好,黄坪坝因为地形的原因,形成的风水就是死地,天道不可能让任何鬼魂和精怪作乱,一旦出现,天雷马上赶到,轻则警告,重则灰飞烟灭。这厉鬼发现天雷来了,躲入黄坪坝的深水中躲过一劫,从此再也不敢出来。黄福仁不知道的是,他来黄坪坝,就没有带着法力和道门之气,所以天道始终把他当成普通人,其实他就是个普通人。 黄福仁把天雷击中的三棵树,叫上儿子和老伴拖回家里,他把几块劈下来的树茬放到自己炕上的柜子里,嘱咐家里人不要动。 老伴当时以为是生火的木柴,让黄福仁劈碎劈成木柴。平常没脾气的黄福仁厉声对老伴和儿子说,这三块木头,库房里面好好放着,一点不敢损坏。并吓唬家里人,说这是雷击的木头,放在家里面能辟邪,如果把这三块木头当普通柴火烧了,咱们家就永远霉运缠身了。这样一说,果然老伴和儿子把那三块木头再不敢动了。 想当初,自己选择黄坪坝隐藏,是看上这儿的风水格局。黄坪坝的风水是比较差的,两座高山夹着一条沟,又一个水坝拦着水流,是典型的流财地。 黄坪坝村的西面是红土沙山,东面是白土山,一乾一坤,中间走水,任有什么灵气都存不住,一般道门的风水师或者阴阳师不到黄坪坝,根本察觉不到这儿会有人居住,就是找到黄坪坝,也看到的是一片死地,死地对于道门人来说,不但没有帮助,反而会使道法倒退。黄福仁当初想穷就穷点,流财就流财,只要能隐藏下来就行,这也是当初他留在黄坪坝的原因。 至于道法流失,从望仙山上他就没练成任何一种道法,会的都会,懂的都懂,就是使不出法力,问过师父鬼道人,说现在是打基础,都给攒着,等达到一定程度,会爆发出来。后来到了黄坪坝,他没有感到有什么不适, 曾经站在甸子梁上,感受这群山中哪儿有风水宝地和灵气之地,结果发现黄坪坝似乎不存在于天地间,或者说隐藏在天地间,从天道上看,没有黄坪坝这个地方。这是黄福仁一直没想通的。 黄福仁买完药材的第二天,准备出行的东西,其实也没准备的。随身带银行卡,身份证,电话,背个包,带两件衣服和几块干饼子,再拿一个孙子吃完罐头的罐头瓶当茶杯就全了。先准备到海边打听一下望仙山,不管怎样,春节除夕前得回来和儿子一家过年。 休息了一天,隔天早上黄福仁背着一个包出发了,路过几个站门口晒太阳的村里老人,都问黄福仁是不是到城里去和儿子过年,黄福仁说是的是的一路打着招呼。 走过一个山坳,又是几家人,又打了一会招呼,转过村头的小卖部就是上山的路了。黄福仁低着头,一踏一跛的慢慢走着,他也没想好去哪儿,先搭班车到城里,再买去惠州的票,也不着急。 突然头顶上方响起一道声音:“老人家,正要去拜访你,在这儿碰到你,你这是要出门?” 黄福仁抬头一看,是收他雷击木的年轻人,又带着一个年龄比较大的男的和一个年轻女子。 黄福仁说道:“我说了,要出趟远门。” 这三人正是刘振东,王晓茹和应德。 刘振东说道:“老人家,你家里再有没有雷击木?我们这个老板还想要。”他指着王晓茹说。 “没有了,就那三块,都给你了。”黄福仁说着继续往前走。 刘振东退后两步,一副无赖的样子说道:“老人家,那这样就不对了,如果你家里再没有雷积木,你卖给我们的那几块就是假的,那你得把钱退给我们。” 黄福仁没想到,这人说着要帮忙,怎么这么快就找来了。他知道这些人不是真的要退钱,是自己露出了对道门的知晓,可这些人找道门干什么。 “拿来吧。”黄福仁伸着手说道。 三人没想到黄福仁这么干脆要退雷击木,都一愣,关键是雷击木没有拿,怎么退。 刘振东继续装无赖,说道:“拿什么?” 黄福仁没好气的说:“你不是让我给你看什么书,拿来我看是不是认识?” 刘振东哦哦,他心里还以为黄福仁要雷击木,马上从怀里掏出那本书给黄福仁。 黄福仁接过书翻看了几页,又前后看了看,说道:“你这书不适合收藏,应该有些年份了,虽说不上什么典籍,也是一本老书。” 黄福仁说,这本书记录的是一个地方的将军庙的祭祀流程,就是该什么时间上香,什么时间焚表,在哪儿请神等等,是这个庙的一本程序性的记录,有纪念价值,但因为是庙上的东西,不应该放家里面。 刘振东听后,马上想把这本书扔了,可一想是庙上拿来的,最好还是还回去。 王晓茹看着黄福仁,这个老人确实不简单,思索怎么才能搞清楚老人的身份。 “老人家,我们对道门很感兴趣,你知道咱们这儿哪儿有道家的门派吗?”王晓茹换了一个说法问道。 黄福仁摇头说不知道,没听说过。刘振东又问道:“老人家,我们想找一个门派,拜师学艺,你看在哪儿能找到。” 黄福仁说道:“电视上不是说了吗,什么武当山,崆峒山,这些山上都有大道观,你们可以去那儿。” 刘振东看老人一本正经的忽悠,有些不愿意搭理他们,就直接说道:“我们听过一个门派,叫归一派,老人家,你知道吗?” 黄福仁全身一颤,马上本能的摇头,说不知道。刘振东王晓茹早就看到黄福仁脸色变成苍白,嘴唇哆嗦。这老头果然和归一派有纠葛,但不知道是缘还是怨。 现在是左右为难,表明身份,万一这老头是归一派的仇人,那就麻烦了,不知道老头一方还有多少人,自己三人能不能脱身。不表明身份,相互这样试探下去,也没有个结果。 山里天气寒冷,就这么一会,王晓茹脸都冻紫了,一直在那儿轻轻的跺着脚。应德还好,里面一件羽绒服,外面套着一件军大衣,看上去就很暖和。刘振东这会也感觉到冷,老北风吹的脸疼,鼻涕一吸一进的。 可是怎么才能套出老头的真话? “老人家,我们这么大老远的来,到你家里喝杯水,暖和暖和,你看,我们老板都冻坏了。你如果要去哪儿,我们拉你去,车在梁顶上停着。”刘振东想让老头领到家里,再观察一下。 黄福仁有些不悦,说:“我要去的地方很远,车是开不到。你们究竟是干什么的?又收药材又要雷击木,还打听道家门派,再不说实话我就走了。” 刘振东和王晓茹相互看了一眼。刘振东掏出了自己的归一派令牌,黄福仁一看到令牌,脸色由苍白变成通红,呼吸都急促了。师父鬼道人曾经说过,虽然天下归一派虽不互相隶属,但令牌制作必须和总派的一样,归一派的标识就是归一两个字离的很近,看上去像一个字,归字在上,一字在下,一字不注意看就是归字的一部分,看上去像一个字,但又是两个字。 黄福仁看着令牌,问你们这块令牌是哪来的? 此时,刘振东确定老头应该和归一派无仇怨,便说道:“老人家,咱们到你家里慢慢说吧,我们和归一派有些渊源。” 黄福仁点点头,说道:“我也和归一派有渊源。” 刘振东三人瞪大眼睛看着,这时黄福仁转过身,往回家的方向走。 三人没有说话,跟着黄福仁走。 一路上又碰见几个村里的老头,黄福仁解释说碰见几个收药材的,要把家里的药材给卖了。 进入黄福仁的院子,是普通的农家院,除了几间房子,到处都是杂物。 刘振东探头探脑的找雷积木,黄福仁不满说:“别找了,给你们的那几块是真的。” 黄福仁用钥匙打开厅房的门,家里面收拾的整整齐齐,看来确实要出远门的样子。 刘振东和应德帮黄福仁生炉子,王晓茹这时已经冻的在地下直跺脚,火生着之后,黄福仁问道:“我以前爱泡着喝茶,现在喜欢上煮着喝的罐罐茶了,你们是喝罐罐茶还是泡着喝?我的茶叶可一般。” 刘振东说:“老人家,咱们煮着喝罐罐茶,刚好我们给您带了些点心,喝罐罐茶最好了,不挑茶叶。” 茶开后,刘振东给黄福仁先倒上,剩下的一点点又分给了他们三人。待茶开了三罐后,各人杯子里都有小半杯了。 喝了几口茶后,黄福仁直接问:“说吧,你们和归一派什么关系?” 刘振东和王晓茹还不敢说实话。就问黄福仁归一派有没有死对头? 黄福仁想了一会说:“听说归一派曾经被马来的紫火教追杀,至于其他的对头我没有听说过。” 刘振东跟上问:“马来的紫火教,为什么那么远的要跑来追杀归一派?” 黄福仁看了一眼三人,看来这三人对归一派确实不了解,便说道:“归一派曾经在沿海一带算大门派,马来的紫火教听说归一派的心法很厉害,便派人杀人夺宝。后来就不知道怎样了。” 刘振东王晓茹一听,马来的紫火教太欺负人了,居然敢上门杀人夺宝,怪不得归一派如今在江湖上没有踪迹了。 现在可以确定,这个老人家应该不是马来紫火教的人,那么他就是归一派的人。 刘振东郑重的问:“老人家这么说来,你就是归一派的前辈了。” 黄福仁没有回答,像是默认一样。 刘振东王晓茹看老头这样,确认了。刘振东兴奋的问道:“老人家能否告诉你的名讳,我们也好称呼。” 黄福仁回答:“我姓黄,名福仁。福气的福,仁义的仁。” 听起来绝对是黄夫人。怎么起了个这样的同音字名字? 刘振东和王晓茹站起身,应德也跟着站起,三人向黄福仁作个揖说道:“归一派晚辈刘振东三人拜见归一派黄前辈。” 第106章 雪景 午后,天空飘起了小雪,刘振东应德在炉子上煮了一锅烩菜,里面没可放的菜,黄福仁家的洋芋,白菜,风干辣椒,一点腊肉。几人吃的很热乎,应德连汤都喝完了。王晓茹跑出去看雪景,一会进来说,雪下大了,山上全是白的,好美! 大家这会烩菜吃的全身热乎乎的,刘振东提议去黄坪坝上滑雪,黄福仁嘱咐在冰面上小心点,有些人在冰面上打了洞捞鱼,下雪覆盖了看不见。王晓茹听说坝里还有鱼,很兴奋,在电视上看过东北人在湖里把冰凿开捕鱼的场景,就特别想哪一天去东北到东北的湖里凿个洞去捞鱼。赶紧嚷嚷着自己也要捞鱼,问黄福仁家有没有渔网。 黄福仁知道儿子小时候也爱捞鱼,就是现在成家了,夏天暑假的时候都带上孙子去捞鱼,为此,黄福仁骂过几次儿子,因为黄坪坝里水草和淤泥太多,一旦滑下去很危险。 黄福仁让他们在填炕棚里面找一找,看有没有?他记得儿子平常就放在填炕棚里面。王晓茹让刘振去找,自己找不见。其实她是看见填炕棚里都是些垃圾,尘土覆盖着一层,还有蜘蛛网,怕弄脏自己的衣服。 刘振东也不愿意沾手,下洞挖墓,不得已,有时整个人埋土里,也都无所谓。可一旦不打算干活,农村出身的他也嫌填炕棚里脏。 禁不住王晓茹的磨缠,看着应德无动于衷,自己只好去翻找。农村的填炕棚,他小时候家里也有,后面把炕拆了,全部换成床了,填炕棚就成了半露天库房,堆放最没用的杂物。所以以前农村的人骂一个人废物时会说:你连个填炕都不如。意思是这个人废物至极,连最后一点用处都没有。农村以前都烧炕,热炕屋里能取暖,睡上去很热乎。以前农村家来亲戚,第一句话是:赶紧上炕。 土炕里一般填塞的是碎麦壳,扫来的树叶,院子里的垃圾等,养大牲畜的人家,会把驴粪,牛粪,马粪晒干,与树叶,麦壳,尘土,垃圾堆放一起阴干或晾晒干,每天往炕里塞些,慢慢燃烧,产生的热量使炕上一直热着。以前农村的妇女,如果把炕烧不热,那做为女主人,是不合格的,烧热炕是最基本的。那时农村的老人说未出嫁的姑娘,就会说:连个炕都填不热,以后到婆家看怎么办。 后来种植小麦和其它谷物的少了,最好的填炕原料没有了,加上都种蔬菜等能卖钱的经济作物,条件也好了很多,基本上把土炕都拆了,换成床了。一些老人睡了一辈子炕,不习惯睡床,所以现在还睡在炕上,子女为了老人的炕热乎,用将炕洞里引燃后,均匀的撒上一层煤炭粉,发现居然可以一天不往里面填,而且温度能长时间保持一个温度,填炕时还不用尘土四起,麦壳沾一身。 刘振东在一堆废木头中找到了两个渔网,上面布满尘土和蜘蛛网,看来好久没用了,不知道能不能用。抖了抖上面的尘土,正要离开看见,瞥见几根废木柴底下有烧过的木头,拨开仔细看,是一头烧焦的三根树干,辨认了一下,树干正好柳树杏树白杨树三根。 刘振东心里很高兴,看来这就是黄福仁说的三棵被雷劈的树干。自从三人和黄福仁确认都是归一派的人,双方关系就如认了个远亲,虽不亲切,但比普通认识的人关系好。黄福仁没骗他们,但没提起这三根木头,刘振东不知道黄福仁让他们自己找渔网是不是特意安排让看见这三根雷击木,取了渔网,刘振东在院子里说道:“渔网找着了。”也不点透他发现雷击木的。 看着越来越大的雪,三人商量,今天不回去了,就是想回去,车下山还是很危险,不能走。还是好好在这待一天,在黄福仁跟前多了解一些归一派的事。 双方把各自知道的归一派的底交了之后,黄福仁也说了些他在归一派的事。 可以说,现在双方是一个门派的两家人。黄福仁是南方归一派的,他认为他在望仙山上的归一观是总观,是正宗的。刘振东三人认为归一派发源于西部,总观在西部。黄福仁蹬着眼睛激问道:“你说归一派的总观在西部,那具体在哪儿,咱们去拜访一下。” 刘振东一阵呃,说实话,归一派在西部没落,没有一处道观,张继祖曾经说过,他那一派的归一派掌门和师兄弟都不见了,当时也没问问他们的道观在哪儿。这会黄福仁问,还真没办法报个地方。 刘振东笑着问:“老爷子,那你那派的道观在哪儿?既然是总观,应该规模很大,在哪个名山大川吧?” 黄福仁没听出来是刘振东在反问,说道:“说了你们也不知道,在海中的一座岛上,岛上的望仙山就是归一派的归一观。” 黄福仁看着如今的归一派晚辈,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伤悲,三个人对归一派的功法毫无修炼,更是对道门知识少得可怜,可以说只是对道家有兴趣爱好,甚至感觉他们有些在捞偏门。 从他们的衣着上看出来,好像钱很多,就连应德那样的人,穿的都是羽绒服。不管怎样,他们碰巧接了归一派的传承,也算是归一派的星火,说不定将来归一派的发扬就靠他们了。 让三个人待一晚上也好,晚上黄福仁准备把要去找归一派和望仙山的事情给他们说一说,然后明天就离开。 王晓茹和刘振东一人拿一个渔网,应德拿着一把铁锹和黄福仁家找到的一根铁钎,三人在黄坪坝的小路上走着,看着满天飘着大雪,在这深山的农村里面,好蔼静。脚下积雪已经有一层了,走上咯吱咯吱的响,听上去好有原始感。 从黄福仁家出来走了100多米,就能看见黄坪坝上白雪一片,平缓的坝面和两侧的山,形成一个夹沟,有点像一个小小的盆地。王晓茹还从没见过这么好的雪景,觉得这大山里面白茫茫的,有些东北风情,虽然没去过东北,想是景色和东北的长白山有点像。 刘振东看着黄坪坝的雪景,这里夏天坝周围绿油油的,坝里泛着水纹,可以钓鱼,可以划船,可以烧烤,也可以露营,冬天可以捞鱼,可以滑雪,可以赏雪景,绝对是个好地方。如果把这里开发成冬夏都有项目的景点,绝对收入不错,而且可以增加些农家乐,夏天避暑,冬天烤火取暖喝茶,简直是躺平界的圣地。 把自己的想法给王晓如一说,她也觉得不错,不过农家乐,滑雪场这种项目投资很大,而且周期慢,不一定有稳定的客流,加上与村民和地方上沟通,等实施起来不知道到哪一年了,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路,现在半截水泥路,半截土路,这些基本的设施不是个人能承担起的。 几人现在剩余的钱只够潇洒的消费,如果做这么大投资的话,连零头都不够。刘振东听着王晓茹的分析,想想还是算了,光和村民沟通,加上再办一系列手续,想想都特别麻烦,最后再弄得钱没挣着,倒把攒的两个拿命换的钱搭上,不就成了一夜回到解放前了吗。 三人在坝上的冰面上找可以扎冰洞的地方,先从坝边上一点一点往中间挪,应德拿着钢钎扎着试结不结实,刘振东把手里的渔网给王晓茹拿着,用铁锨把雪往开铲。 三人小心的试着一点点靠近坝中间,感觉是最深处了,也是最有可能能捞着鱼的地方。 刘振东拿过应德手里的钢钎就开始使劲扎冰面,被应德赶紧拦住。刘振东不明白为什么不让扎,应德解释说,冰和玻璃有点像,你在一个地方打破,很可能就会到处裂开裂缝,冰面上乱扎,会使我们脚底下甚至更远处都裂开缝,万一冰面薄,我们会掉下去的。 刘振东王晓茹才明白扎冰洞也有学问,看来应德早年生活经历很丰富,要不怎么懂这些。应德拿起铁锨,用铁锨刃慢慢在冰面上先扎出一个直径一米的圈,像是在冰面上划了一个大圈,然后又一点点顺着圈往深往宽扎。等深到一定程度,就用钢钎用力扎,冰层不是太厚,不到二十公分。这样的冰面一旦扎洞方法错误,就很有可能像应德说的一样,冰面裂开,如果裂开的碎一些,人也就掉下去了。 都说是冰冻三尺,这怎么才二十公分左右,马上春节了,立冬后又数九都多少天了,怎么冰层才这么厚? 应德觉得冰洞快扎开了,就剩最后的几下了,这时也是最危险的时候,顺利,冰块掉下去,形成一个圆圆的冰洞,站冰面上水也能看见。倒霉的话,最后一钢钎扎下去,冰洞形成,但脚下整个裂开,同时破裂,人掉下去,能在水下看见厚厚的冰层透过不多的一点光,随着越往下沉,光线越来越暗,最后沉到水底,会看见一个白森森的人坐在一堆水草上,好像专门在等着你下来。 刘振东王晓茹不知道应德从哪儿听的这些,一边扎着冰,一边让他们往远处一些。二人觉得冰层虽然不是太厚,但绝对不会破裂着把人掉下去,还想看看扎开的第一时间会不会有鱼游上来。应德见二人不听劝,便说了这么一通。 王晓茹边往后退,边说:“别说了,说的挺瘆人的,好像你掉下去冰窟窿见过一样。” 刘振东拄着铁锨往后退了几步,说道:“应德,你放心扎,万一冰裂开,你掉下去了,我用铁锨拉你上来。” 应德没说话,用劲插着钢钎,“扑通”,一块圆圆的冰块掉下去了,钻进水里看不见了,冰洞口一股水涌上来,不过没过冰面。 刘振东王晓茹看冰面被凿开,没有应德说的危险的可能发生,赶紧跑到冰洞口,各把各手里的渔网伸进洞里捞鱼,两人搅着捞了半天,每次拉起渔网,都是几根水草,根本没有鱼的影子。 应德让二人静静等上一会,冰面刚凿开,鱼都吓跑了,一时不敢到这里来。虽然冰面上凿洞捞鱼是因为鱼在冰面下待的时间太长了,一旦冰面上有洞或缝隙,鱼都会游上来透透气,不过离冰面近,水温特别低,鱼一般只在洞口溜达一圈就潜到深水里取暖去了。 二人听了应德的话,不使劲在水里面搅了,也不把渔网尽管拿起来看看。静静的站在冰面上,渔网在冰面上放着,等一会能看见鱼儿了再捞。 王晓茹在身上掏出一根火腿肠,撕开后揪了几个小块,撒在冰洞里当鱼饵,想是鱼闻到火腿肠的香味会游上来。 刘振东和应德抽着烟,无聊的踩着脚底下的雪,也是有点冷的在取暖。 王晓茹跑着玩雪,一阵捏个雪球,扔着打应德刘振东,一阵又捏一个,又打两人,刘振东见王晓茹和小孩子一样,玩的不亦乐乎,但真的好烦,雪球扔到脸上,尤其是窜到脖子里,那冰凉,让人瞬间火冒三丈。为了不让王晓茹这么闹腾,刘振东突然说:“快看看去,我刚看到渔网动,是不是鱼上钩了,你看一下火腿肠在没?” 王晓茹赶紧跑过去看,渔网没动弹,鱼饵不知道是被水泡化了还是鱼儿偷偷的吃了,她没看到鱼饵。正仔细看着渔网上,看能不能看出鱼饵是怎么没的,突然,王晓茹感觉渔网被往水里拉了一下。王晓茹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渔网好像被鱼儿慢慢的被往水里拖。 王晓茹赶紧抓住渔网把,突然,一股大力传来,似有人用大力气在拉着渔网。她大喊一声不知道过来帮忙,渔网都要被水怪拖走了? 刘振东应德听见喊声,看见王晓茹双手拽着渔网把,像是和谁在抢那个渔网一样。 第107章 被劈 黄福仁在炕上又抚摸着归一派心法的羊皮书,他从心底里相信这三人,想把羊皮书交给他们,可又有些不甘心。自己年少时离家,跟随师父鬼道人学习道法,本是望仙山归一观的天骄,可一场变故让自己成了弃子,道法未成,险些丧命,身体残疾,家道贫困,耗尽岁月,是自己命数该如此,还是望仙山上师兄弟们和师父鬼道人为了避难,强行改变了自己的命运?有时黄福仁会冒出这样的怨气来。 今天感觉心很慌,好像有什么事发生,自己现在一个人住,老伴已去世,只要儿子一家平平安安的,没有什么事让自己心里不安定。拿出电话给儿子打电话,电话通后,儿子问什么事,黄福仁问家里都好着么?儿子说都好着哩。听到儿子家没事,黄福仁心里安宁了一会,给儿子说自己明天可能就出去了,春节前回来。儿子说想去了早去早回,年底票不好买。黄福仁说了声知道了,挂了电话。 没过两分钟,心又开始慌起来,越来越慌,心咚咚咚的觉得快要跳出来,心想是不是自己有什么心脏病,现在突然发病了,听说这类病像他这个年龄的人很多,家里人察觉不到就没治了,等发病时根本来不及抢救。 他不想这么快就死去,还有好多事没办,有些心中不解的事还没搞明白,不能死,不想死。挣扎着一手压着胸膛,一手撑着下炕,想去喊那三人把自己送到医院。出了厅房门,外面天阴沉沉的,风很大,大到像十级风一样,雪基本上停了,只是天空偶尔飘着些雪花。 黄坪坝的冬天很寒冷,由于气候干旱,雪不是太多,这么大的风很少,村子在两山沟里,黄坪坝的最上游是甸子梁山,下游弯弯曲曲的,也都是山,平常夏天雷阵雨来,也没这么大的风。忽然,黄福仁想起,十多年前那道天雷带来的风和这差不多大,难道又是天雷找自己来了,自己的劫数又到了,算算时间,也十年刚过去一点。难道每十年自己有这么一个劫数? 正想着,风越来越急,天越来越暗,暗到已经看不见五米之外的地方了。这次该往哪儿躲,上次是在崖洞里,这次也应该找个深点的地方。黄福仁想到自家的洋芋窖,在地下两米的地方,还在东院墙根下,应该可以避一避。赶紧往东院墙处走去。这时,远处的天空一阵轰隆隆的响声,紧接着一道闪电劈开云层,像一把巨大的利剑斩下,之后是库嚓一声,像是劈开了大地。 黄福仁看到劈下的天雷劈到了黄坪坝上的位置,离自己家有两百多米远。心里一惊,难道是要劈那三人? 不容黄福仁再多想什么,如巨剑一样的一道道闪电连续在黄坪坝上劈下,库嚓的声音要把人的耳膜震破,大地都有一点颤抖。这是那三人捞偏门造了大孽,要不然天雷怎么会如此多道劈下,而且声势巨大,是要把三人劈成渣渣。三人年纪都不大,可惜了。 黄福仁回头慢慢向屋内走去,打算等天雷散去后,再去坝上,看看能不能捡到三人的一点渣渣不。又一想不对,十年前这三人没出现,天雷就来过,也是在坝上劈了两下,还劈了三棵树,使自己有了雷击木。十年后,又是劈在了在坝上,难道这黄坪坝上有什么修炼者在渡劫?细想一下,十年前的天雷像是警告一样,没有打算劈什么,而今天的阵势绝对是要将一切毁灭。 那应该不是针对三人的,不过这么厉害的天雷,如果他们在坝上,估计也会被天雷劈到。自己得赶紧去看看,能救一个是一个。天雷还没散去,似乎怒气未消散一样,黄福仁想通天雷不是劈自己的,也不是很害怕了,出了大门就向坝上走去。黄福仁边走边看着天空,黑云稍微轻了一些,似乎在等待劈下的雷电的效果,风已经小多了,要不然凭黄福仁的腿脚和一地的雪,这真没法走这么快。 黄福仁转过村口小卖部,往坝上方向走去,此时能看到坝上冰面上有几团黑东西,他想应该是那三人,不知道是死是活。疾走几步,想赶紧到跟前看看三人怎样了,天雷也要散去了,云层淡了很多。正在他快步走向三人时,空中的云层旋转起来,往一起聚集,把周边的云都吸了过去,天边都亮了起来,唯独坝上只有那一块云彩。 黄福仁以为雷云会马上散去,低头继续快走,谁知天空中的雷云此时猛然打下一道闪电,库察一声正好劈在黄福仁头上,紧着轰隆隆响了一会,雷云四处散开,天空晴朗,冬天午后的太阳在雪地里很刺眼。 黄福仁躺在地上,失去了知觉。刘振东三人躺在坝上的冰面上,身体都冻僵了。最先醒来的是应德,他挣扎着爬起来,看到躺在地上的刘振东王晓茹,赶紧连爬带滚的跑上去,摸摸二人的脸,冰冰的,没有感觉。其实是他和二人一样都冻僵了,感觉什么都是冰冷的。 应德用冻僵的手拍着刘振东王晓茹的脸,越拍越用力,过了好一会,二人才睁开眼睛,感觉全身冰冷僵硬,就是脸上热辣辣的。应德见二人醒来,高兴的想展开笑容,可是脸冻僵着笑不出来。三人相互看着,僵硬的脸上笑容根本出不来。原来三人就像被火烧的一样,头发炸起,脸上像救了火的一样,衣服也有些被烧烂了。怎么看像从火灾现场逃出来的一样。 三人冷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上下牙打着咯咯咯的响。哆哆嗦嗦的凑到一起,相互扶着一步一步向黄福仁家走。踏着小碎步,走出冰面,上一个小坡,三人一个滑倒,全部栽下去,冻僵的身子疼的噢噢叫,相互搀扶着起来,又慢慢爬上坡,走了几步,看见路上躺着一个人,此时三人的行动稍微快了些,赶紧走到跟前,一看是黄福仁。 三人看黄福仁的样子和他们一样,感到不可思议,为什么黄福仁在路上也会成这样。现在管不了为什么了,三人只想赶紧到黄福仁家烤火取暖。应德继续用拍脸法,上去就是给黄福仁几个大耳光,等打到第四个时,黄福仁猛地睁开眼睛,双手抓住应德的手说:“别打了,你打我干嘛?” 刘振东三人也不解释,拉起黄福仁,指着黄福仁家方向,哆哆嗦嗦的走,黄福仁看到三人,也明白他们在坝上躺在冰面上冻坏了,赶紧跟上。 到院子里,王晓茹要冲进厅房准备烤火,被应德拉住,说:“现在不能烤火。”刘振东马上想到,冻僵的人不能立即用热水,也不能烤火,那样温差太大,会刺激着血管爆开,很危险。应该先用温度低的水或待在温度低的地方,慢慢再过渡到热的地方。 刘振东看着黄福仁没有他们冻的那么僵,估计是出来找他们被雷劈的,所以挨的冻比他们少。 “黄前辈,麻烦带我们到没有生火的房子,然后再用脸盆端些雪,我们得用雪把身体搓开才能烤火。”刘振东向黄福仁低头躬了一下说道,毕竟是前辈,而且年龄大,又在人家家里,态度要尊敬。 黄福仁也知道这种方法,答应一声,指着南面的房子说道:“那房子没有火,炕也没有填,你们先进去,我马上去端雪。” 刘振东三人一步一步走到南房里,里面就一个炕,另外地上放着一堆农村用的罗筛之类的。刘振东给王晓茹应德说:“等会雪来了,挨住疼,用雪在手上,脸上,腿上,胳膊上搓,等四肢的血管开了,再用凉水洗洗,之后身体有感觉了才能到有火的房子里,但不能离火炉太近,等身体有热量了,在炕上先暖,这样就不会得病,记住了吗?” 王晓茹应德二人点点头,表示明白。这时,黄福仁端来了一洗脸盆雪,又帮三人摘下手套,帽子,围脖。三人机械的把手塞进雪里,上下慢慢搓。 按着刘振东说的方法,三人认真的用雪搓着脸,脖子,脚丫,小腿。黄福仁说他去熬一锅生姜水,等他们搓完,也凉了,就能喝了,驱一驱体内的寒气。 半个小时后,三人把雪搓成了水,一脸盆雪只剩盆底下一点水了。搓完雪,感觉身体能自由活动了,但是感觉更冷了,冷的厉害,全身发抖。其实这是真实的感受,之前身体被冻僵,虽然感到冷,可神经已经麻了,感受没那么敏感,对冷的知觉在下降。现在全身知觉恢复了,才感受到了真正的冷。不过说话利索了些,就是打牙硌还停不下。 黄福仁见雪已经被用完了,问再要不要,刘振东摇摇头,让打一盆凉水来,三人洗一洗。凉水洗过后,果然好多了。现在可以去厅房了。进到厅房,炉火很旺,三人不敢离的太近,远远的坐在炕沿上,六只脚不停的跺着。黄福仁把熬好的生姜汤拿到院子里晾凉。 冬天天冷,黄坪坝这里的温度一般都在零下五度左右,夜晚更冷,三九期间,最低温度都在零下十度左右。十多分钟,生姜汤的温度已经和普通室温里的自来水温度差不多了。一大盆,直接端到三人跟前,刘振东接过来刚要喝,记起王晓茹可能嫌弃他和应德,就端到王晓茹跟前,让她先喝。 王晓茹也没矫情,端过就是一顿猛灌,把盆又给应德,自己打着水饱嗝,应德也灌了一些,也打起了饱嗝,剩下的刘振东全部喝完了。 此时三人已经恢复了些热量,黄福仁让三人脱掉鞋,在热炕上用被子包住暖和。黄福仁厅房的炕在他走的时候还没有完全熄灭,炕上还有温度。不过他走时再没填炕,现在把填炕棚里的干树叶给塞满炕洞。干树叶容易燃烧,有半个小时炕就会发烫。这三人在冰面上躺了半天,身体冻透了,得好好暖暖,如果能发出一身汗,证明寒气祛除了,以后就不落下病根。 黄福仁坐在炉子旁,在茶罐里熬着几块生姜,自己虽然在雪地里躺的时间短,但也感到全身冰冷,喝点生姜水暖和暖和。看着炕上的三人,从开始的哆嗦到现在安稳的睡着,黄福仁放心了,等会摸摸他们的头,如果不发烧,那就好多了。此时他对三人的感觉不是像刚到家里时认可式的远亲那种感觉,而是一种感恩和喜欢。 黄福仁在天雷劈下后,大脑里闪过好多东西,望仙山,紫火教,罗浮山,师父鬼道人,师兄弟们,还有好多归一派的功法,这些东西像那道闪电一样,一道道劈在自己身上,像是要他死命记住一样。 以前忘记的,不会的,使不出来的功法,在那一刻全会了,能使出来了。就像打开了他身上的禁制,所有的道法都了然于胸,可以手指化光,打散邪祟,也可以盘天命,算圭数。天雷散去,在雪地里躺的时候,黄福仁正一一感受归一派的道法,他感觉自己的道法和师父鬼道人一样的高手了。正在回味师父鬼道人使出的道法,自己是不是也能同样使出来,却被应德几个耳光打醒了。 不管怎样,自己现在有了道法,以前不能使出的道法现在也能使出来了,这一切都得归功于这三人。看来归一派不会消亡,天道冥冥之中早有安排,让这三人意外接受归一派传承,以后振兴归一派就靠这三人了。自己把归一派的羊皮书是不是交给他们,功法是不是传授给他们? 黄福仁想着这些事,不是他有私心不想教,而是不知道归一派在天祖师是怎样的安排,还有这三人愿不愿意接受振兴归一派的重任。还是等从南方回来,问了他们再说吧。 看着三人越睡越沉,黄福仁过去摸了一下三人的额头,有些汗津津的,没有发烧,基本上没大事了。 第108章 祛寒 黄福仁一夜没睡,激动的心情让他不住的喝罐罐茶,出来进去上了几趟厕所,茶多酚使人越来越兴奋。自己终于回来了,那个归一派天骄回来了,不但回来了,而且阴阳五行,飞天遁地,乾坤八卦,飞身点穴,驱魔捉鬼,掐诀知事的功法全部能使出来了。看着炕上熟睡的三人,隔一个多小时摸摸头,他得看着,这三个人不能出意外,这是将来振兴归一派的独一力量,绝对是有大机缘在身,一切都是天道安排,或者是归一派祖师冥冥中的安排,自己凭心做事,顺天道而为,就不会出错。 天亮了,寒气逼人,炕上的三人又开始发抖,黄福仁全身热乎乎,没有一丝疲惫,昨晚把炕烧了几次,用手摸上去有些烫,怕太热反而不好,等温度降下来再烧。这会得再添一些树叶,让炕再热起来,看早上他们能醒来不。填好炕,摸了一下三人的头,略有些发热,黄福仁皱皱眉,今天三人发烧,那证明寒气入体太深,一晚上没有驱出来,怕是会烧的厉害。 黄福仁盘坐在炉子旁的凳子上,运行归一派心法,他要把全身功力运行无畅,等会用内功给三人祛除寒毒。归一派的功法自己几十年未修炼,有些运行生涩,一个时辰后,第一个周天运行要毕,他现在完全有把握祛除一个人的寒毒,但连续三人他的功力还不够。 摸了摸三人的额头,越来越烫,尤其是王晓茹的,按道理他先给王晓茹祛除寒毒,可王晓茹寒毒太盛,自己完全没把握,再说是个姑娘家,自己不好直接用手接触她的身体。想了一下,还是晓祛除寒毒最轻的应德,等应德醒来,再由应德护法,自己恢复些功力,再分别祛除。 将应德扶起坐好,全身功力集于左手掌,按住应德后心背,真气进入应德体内,先游走在心脏部位,找到寒毒,慢慢驱除至心脏外经络,逐步加大真气输入,随着各部位经络真气输入,驱赶着寒毒往一处走。将所有寒毒驱赶至左手臂,最后发力用一股强猛真气将寒毒催出,只见应德的左手由白转红,由红转青,又转黑,随着手指头黑色的汗水流出,手指慢慢成了红色。黄福仁收功,站在炕头前的人一屁股坐在地上。比自己想的要吃力很多,虽然不到一个小时,但聚起的所有真气都消耗尽了,自己功法还未完全运行畅通,恢复又得一个小时。 黄福仁看着应德已经醒过来,让休息一下,把火往旺烧烧,炕烧热,自己要打坐恢复。应德看着刘振东和王晓茹躺在炕上,昏迷不醒,脸烧的红扑扑的,顿时明白了,黄福仁为自己驱除了寒毒,现在需要恢复功力。尽管身体还很虚弱,还是挣扎着下了炕,往炉子里添了些碳,又去屋外填炕棚端了些树叶麦草壳填到炕洞里。 看着黄福仁在凳子上打坐,他安安静静的坐在旁边,熬着茶,喝着热茶,感觉身体热量在恢复,没有那么痛和寒冷了。 黄福仁在打坐期间,刘振东和王晓茹烧的滚烫,在炕上滚过来滚过去,嘴里还喃喃的念叨着,听不清楚说的什么,看来是烧糊涂了。 一个小时后,黄福仁面色逐渐红润起来,功力恢复的差不多了。这次他想一次性把剩下的两人寒毒都驱除,害怕两人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他摸了摸应德的脉搏,浑厚有力,而且体内好像有一股热气,不是真气,倒像是元气,看来几十年的单身,其体内的元气已经达到一个境界,这股元气能不能以后转为精气或者是真气,得看他的造化了。这股元气虽然不强,但好在雄厚,毕竟五十多年的积攒,加上背下了天盘教的心法,元气聚集在一起,不像以前散布在全身各处。 黄福仁告诉应德,现在自己想一次性祛除两人的寒毒,需要帮忙。 应德说怎么帮,一定尽全力。黄福仁见应德也救人心切,将如何祛除寒毒自己做什么,应德做什么说了一遍,一直等应德明白才放下心来。要应德将体内的元气引导出来,给自己加力,要把引导之法让应德完全掌握,应德万一走岔气,不但帮不了自己,应德废了,刘王二人可能当场送命。 准备好后,确认应德没有问题,二人将刘振东和王晓茹扶起来,坐在炕沿上。黄福仁半屈膝,站在刘振东王晓茹身后,把真气汇聚于两手,从手掌慢慢导出,一人一掌贴在后心背。应德双手贴在黄福仁后背,先心里默念天盘教心法,三遍后,又按黄福仁教的引气之法,将丹田元气引到手掌心输出,黄福仁打开身体禁停,接受应德元气的输入。 和给应德祛除寒毒的过程一样,不过一心得二用,根据二人寒毒强弱不同,真气驱赶寒毒至左手臂,一次两个人,黄福仁拼尽全部心力,应德也专心的输出自己的元气至黄福仁体内。黄福仁能感觉到应德双手掌上源源不断的传来一股热气,虽不强大,好在能使自己的真气增强几分。 一个时辰后,黄福仁将二人的寒毒已经驱赶到左手臂上,现在就剩最后一下,需要一股强大的真气一下子将寒毒逼出二人体外。此时他感觉应德的元气已不是那样饱满,而且放在自己后背的双掌也摇摇晃晃,看来应德在咬牙坚持。 黄福仁知道应德再坚持下去,元气已经没有多少,反而会坏事,轻声说去休息,应德在身后只摇头。黄福仁说道:“我要做最后的发功,你这样会破坏我的发功。”应德才不甘的收回手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看来他早就体力透支了。 黄福仁感受到应德收了功,听到应德瘫坐在地上,呼吸虽然粗重,但好在没受内伤,休息一会就会恢复。收了收心神,黄福咬破舌尖,集中心力,将所有真气汇聚于双掌,突然发力,用尽全部真气迅速将二人的寒毒逼出手心,由于发力太猛,二人左臂一阵剧烈疼痛,“啊”的一声,跌卧在了炕上。 黄福仁真气散尽,全身无力,软软的坐在了地上。应德摇摇晃晃的把黄福仁扶到椅子上坐下,黄福仁坐在椅子上耷拉着脑袋,像是死了过去一样,应德摸了摸鼻息,有些弱,呼吸倒也均匀,应该没有事。应德把黄福仁扶正,靠在椅背上,自己趴在炕沿上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刘振东王晓茹醒了过来,发觉自己身上没有那么寒彻骨了,闻见炕上一坨黑臭的湿团,看着脑袋偏着耷拉在凳子上坐的黄福仁,和在炕头趴着睡着了的应德,就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 但想不通的是,黄福仁一个普通老头,虽然是道家的人,自说没有任何功法,刚要出道就被紫火教追杀,最后躲在黄坪坝四十余年,而所有功法都因为隐藏,几十年来未修炼一点,怎么用道家内功给他们逼出寒毒的? 二人下炕,摸摸黄福仁的脉搏,比较虚弱,应该只是累的瘫软了,于是把他抬到炕上躺下。此时,应德慢慢醒过来,还是累,刘振东把他扶上炕,让他和黄福仁一起睡着休息。 王晓茹给炉子里面添了些碳,刘振东到填炕棚端了些树叶,把炕里面塞的满满的。 二人在炉子上煮着茶,吃着点心,等着黄福仁和应德醒过来。吃喝了一会,感觉体力恢复一些,头脑也转动起来,回想着这两天经历的一切。 一日千年,二人感觉从天雷劈下,经过了漫长的岁月,电流穿过全身时,每个神经都经受着难以言明的痛苦,酥麻,爽身,痒热,最后达到一个就要破裂的临界点,突然,一声混沌爆开的感觉,就什么不知道了。虽然不足一秒,但停留在神经上的感觉像过了几百年,又在昏迷后冻僵,醒来后寒气入体,心力和寒毒斗争,感觉特别痛苦,时间过的很慢,寒毒和心力交战中,慢慢寒毒占了上风,心力正准备放弃抵抗之时,一股巨浪般的热气进入心肺,将寒毒逼的四处乱窜。 此时,心肺承受巨大的膨胀疼痛,这种痛苦延续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寒毒禁不住热气持续输入,从心肺处退出,往周身四肢八脉而去,此刻带来的痛苦才算开始,心中才明白什么叫痛不欲生,死了才是解脱。好在二人经历一番探秘和生死考验,此刻也处于意识自我关闭,也就是深度昏迷状态,也没能力自我了断,要不然非得自断经脉,咬舌了断。好在全身寒毒被热气逼于左手臂,只有左手臂疼痛,全身其他部位倒开始舒爽起来。最后寒毒被逼出手心的那一刻,只觉得手臂被斩断,肉痛和骨痛一起,才使二人痛的叫出声来。 到了晚上,应德和黄福仁先后都醒了过来。二人看上去很疲乏,没有精力,也都喊饿。好在刘振东提前做了一大锅烩菜,其实黄福仁家中也没什么菜,主要还是洋芋,白菜,粉条和一些腌肉。刘振东也没客气,找到什么就在锅里烩什么,一大缸腌肉被他放了小半缸,大不了给黄福仁再买一头猪。 四人吃了烩菜和饼子,点心,精力都恢复了一半差不多,脸上都有了红色,嘴唇也不干裂了。还有一样的一点,四人的发型都是雷炸毛,不知道的人绝对会说四人干了伤天害理的事,让雷劈了。嘿,这四人还真是被雷劈的,不知道是前世造了孽,还是今世缺了德。黄福仁想到的是机缘,天道而为,刘振东三人想到的是自己是不是盗过墓,卖过好东西,被天雷惩罚。 黄福仁心里感激刘振东三人,将自己被天雷激解除封印后,用归一派的掐算心法掐算出来的一番事告知了三人。 原来是坝里水中厉鬼作怪,被天雷直接用数十道雷电劈成烟灰。而自己去救刘振东三人,被天雷看见,发现此处封印着一个道门高人,直接一道天雷解除封印,顺便小小的惩罚了一下,因为道门高人和一切精怪都不得在黄坪坝生存,要生存就不能使出任何超出普通人的本事。不过,天雷在黄福仁体内下了一道特许,准许他为了黄坪坝的安宁,可以使用道法降除鬼怪。 刘振东三人惊奇不已,果然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不过他们还是最感谢黄福仁冒着生命危险为他们祛除寒毒,在黄坪坝这种深山村子里,医疗救治落后,加上下了大雪,道路不通,他们会被寒气入侵,轻则高烧不退,脑袋烧糊涂,烧成个植物人,重则一命呜呼,黄福仁算是救了他们三人三条命。 黄福仁救他们是因为天道解除封印,让他有所作为,再说天雷劈灭厉鬼而几乎没伤着他们,证明他们就是归一派认可的弟子,何况归一派振兴就在他们三人身上,自己就是他们的到来才解除封印的。 天道解除了他身上的封印,激活了他年轻时学的功法,现在他成了归一派的一代大师,如果鬼道人和师兄弟们已经羽化成仙,那他现在就是归一派的唯一祖师,而且是高人祖师。因为他见识过师父鬼道人的功法,感觉自己现在的能力已经与师父鬼道人不相上下。 一夜无话,四人又休息一晚。次日清晨起来,四人都感觉体力充沛,精神饱满。 刘振东去村口的小卖部买了些熟食和面包之类的东西,买了两瓶小卖部中最好的酒。他觉得几人都被冻坏了,寒气入了体,酒能活血化瘀,应该都喝点。虽然自己不喝酒,但此时酒是药,能喝。 深山村里的小卖部能买到的所谓好吃的,就是些方便面,火腿肠,面包,榨菜等,虽然不好吃,但好歹也算吃的,能吃饱。四人吃完后,一面熬着罐罐茶,一面烫着白酒,一杯酒,两口茶,相互说着那天发生的事。 第109章 名分 当日,王晓茹发现渔网往下沉,以为是网住了一条大鱼,拽着渔网不撒手,想拉上来,晚上的美味就有了。可是渔网下沉的力量越来越大,她觉得自己拽不住了,喊刘振东和应德帮忙,二人都以为王晓茹网住了大鱼,跑过去一起拽着渔网的杆往出拉,没发现天空变得阴沉,乌云压的很低,最低的云层感觉就在头顶。 风越来越大,吹的三人在冰面上快站不住了,可就是不愿撒手渔网。人可能就是这样,盯着眼前一点觉得能得到的既得利益,紧紧抓住不放,根本对周边的环境变化是不是有危险毫不在乎。 三人使出了全力,慢慢渔网拽上来了,快拉出冰洞时,渔网下出现了一个披头散发,泡的发白的头颅,头颅裂着嘴巴,那嘴巴被割开到腮帮子,里面的黑牙冒着丝丝黑气,这时他们才反应过来,王晓茹啊的一声撒下渔网,正在此时,一道闪电劈下,正中那个头颅,头颅来不及缩进水里,连续的闪电劈向头颅,头颅恶心的面容更加狰狞,嘶声力竭的叫声让人耳膜疼。 此时,刘振东三人早已被天雷的余势电晕过去,看不到黄坪坝中间一条长长的黑痕,像是一条粗壮的导火索在冰雪上烧过。原来天雷此次将雷电击穿整个黄坪坝,就是要让水下厉鬼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等将厉鬼劈成灰烬,天雷准备离开,发觉居然有道门高人在此地,以为道门之人放纵或私养厉鬼,本欲严加惩罚,可发现这道门高人被封印,和普通人一样。天雷才解除封印,让其代天道平衡黄坪坝阴阳之界。 原来,上次天雷警告水鬼,让水鬼永远在水下等着,待黄坪坝转世轮回之门开启,才可下地府投胎转世,可水鬼不愿意被黄坪坝束缚,借着水下微薄的灵气修炼成厉鬼,想要出来害人,以摆脱束缚,遁入魔道。因其厉鬼一甲子前在黄坪坝未修成坝时,害了一户人家姑娘,被人追赶至沟底,沟底因常年积水,淤泥深陷,慌不择路的厉鬼进入淤泥中,被活活淹死。 淹死以后,对黄坪坝人追赶自己陷入淤泥而死怨气冲天,加上其做下孽事,上天不许其转世投胎,让其在沟底待够百年,而且不得滋扰任何黄坪坝生灵,才可消除其恶孽。但厉鬼在沟底不思悔改,一心想要挣脱天道束缚,被天道发现,引导黄坪坝人修筑坝体,压制厉鬼。谁知厉鬼怨念极深,在十年前中午,嗅到有道门高人在附近,而且功力被封禁,觉得是千载之机,欲出水吞噬道人时被天雷警告,才悻悻的在水底又躲了十年。 这次又发现有三个道门的人,而且体质精纯,虽无道法,肉体和灵魂阴气较盛,吞噬后能马上脱离黄坪坝,进入魔道。本想将三人拖进水中,再连肉体和灵魂一一吞噬,谁知他们身上道门护身符精光刺眼,还有一道非仙非磨非鬼的气息,随时可以将其魂魄灭杀。但到口的灵肉般的三个活人,怎能轻易放弃,就像刘振东三人一样,厉鬼用全力拉着三人要到水下,没有注意天道的天雷而至,在其正要张口吞噬一人时,天雷降下,从此灰飞烟灭,万劫不复,消散于天地间。 进入腊月中旬,南去方向的车票想买什么时间的都随时有票,但看返程的车票,几乎全部显示“售罄”。王晓茹提议来回飞,节省时间,黄福仁一听机票价格,顿时心里一惊,几十年的贫苦生活,落下了超过千元就是巨款的病根。自己出钱,肯定出不起,花刘振东他们的钱,名不正言不顺。对于他们所说的救命之恩,黄福仁不是救他们让他们回报自己的,况且他们是顺天道而为,将自己的封印解除,论恩情可以说是两清。 贫僧不贫,贫道真贫。自古以来,佛家给世人的印象是庙宇金碧辉煌,僧人富态安详,而道家的印象就成了道观破败不堪,道人瘦不拉几。似乎僧人都很富,道人都很穷。世间佛道两派也确实如此,佛家入世,为世人祈福纳祥,世人便出钱修缮庙宇,道人遁入深山,修炼长生之道,世道大乱,道人下山,为民除害,而此时世人多穷困,无钱给道人修缮道观。有一部分道人受不了贫苦,另立蹊径,衍生出来的就是阴阳师,给人阳宅驱魔捉鬼,寻找利于后世的阴宅,主持丧事等等,利用道家的一些阴阳八卦挣钱。这些人也算是道家的弟子,与普通道家算是一脉。这些人中,有些挣的很多,日子也舒服,有些就是混个温饱。不过,到最后都是一般生活,后代也没有大富大贵的。 刘振东提议去时高铁,回来飞机,一路上要去的地方很多,罗浮山,望仙山,最重要的还有慈溪。线路找出,先到哪儿,下一站是哪儿,最后望仙山。黄福仁没有表态。 刘振东也看出黄福仁是为了钱才犹豫路线问题。打第一次见黄福仁,就知道黄福仁家里情况很一般,现在看来卖雷击木就是为了出门寻找归一派和自己的老家。三人接受了张继祖的委托,又自己入了归一派,那归一派前辈的事必须要帮助完成。现在他们的目标一致,寻找归一派的其他弟子,将归一派振兴。 刘振东告诉黄福仁,他卖的那三块雷击木价值过十万,所以钱的事情不用操心,一切他们承担。黄福仁因为想凑些钱,低价卖给刘振东的雷击木,确实是让刘振东捡了个便宜。想到这,觉得还是接受他们这份好意,可最难的是两下虽属归一派,却不是同门,将来振兴的是谁的归一派?心里还有个私心,既然是一个门派,得有长幼尊卑和上下级的隶属关系,要不然以后就成了普通帮会了,上面一个大哥,底下全部是小弟,好听但上不了台面。 王晓茹心思细腻一些,看出黄福仁还在犹豫,是因为他们与黄福仁没有直接利益关系,说到底也就是没有名分,没有关系。黄福仁不好张口,如果他们三人不说,以后归一派的发展也就没有一个规范的管理,正规统一的组织。 王晓茹不知道一个正规门派的建立,有哪些程序,门派里有哪些部门? 她向黄福仁请教,望仙山上归一派有哪些设置,怎么运作,黄福仁没明白这话的意思。回想在望仙山上总共不到两年,只知道有师父,有师兄弟,师父是归一观的负责人,大家叫他掌门真人,师兄弟们各负责一个大殿,平时互相叫师兄或师弟。听师兄弟们说过,归一观在掌门之上还有更厉害的道人,大家都叫祖师或天师,这些天师级的道人都在四处云游,根本不在观里,也不管归一派的事,称为化外之人。自己的师父鬼道人当时才是真人级别,现在不知道羽化了还是化外了。 而归一派的归一观,道号辈分排字是以“一元复始,天下归一”八个字排,其实算七个字,以“一”字开始,又以“一”字结束,周而复始,证明了道家的轮回和一以贯之。辈分字后面是以十二生肖的”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十二地支排序。鬼道人是元字辈,道号“元辰”,一字辈的是天师,鬼道人说他都没见过几次。 黄福仁和师兄弟是复字辈,而他是复字辈最后一个弟子,道号”复亥”。 刘振东听了黄福仁对归一派道号的安排,站到黄福仁面前严肃的说:”我们三人请复亥真人为归一派的掌门,以后您就是归一派的掌门真人,请为我们三人赐予归一派的道号。”说完,三人一起施了一礼。 黄福仁时隔多年,听到有人称自己的道号,并加上真人,心里还是很激动。三人把他尊为归一派的掌门,那做为复字辈的掌门真人,是应该为他们赐予道号。 按归一派的排辈字,他们三人应该是始字辈,但不知道师兄弟们收了多少徒弟,字排到哪儿了,为了尊敬师兄弟,他们的字的顺序只好放在最后。 黄福仁想到此说道:“你三人虽早已入我归一派,但都未有正式名分,现在我以归一派复字辈前辈身份,给你们三人赐予道号,听你们说是同时入派,那就以年龄大小按顺序赐予道号,不知道你们年龄多少?” 王晓茹抢着说:”掌门,我们当时就说好了,我是他们的师姐,振东是我师弟,应德是振东师弟,您就按这样的顺序排吧。” 黄福仁笑呵呵的看着刘振东应德,二人一副无可奈何又乐意的样子,黄福仁明白,三人在顺序排字上没有计较,也都让着王晓茹,毕竟是个女的。自己在望仙山上,没有女道人,不过道门从来不拒绝女性。 黄福仁道:“既然早有定论,那以后晓茹就是始酉道长,振东是始戌道长,应德自然就是始亥道长。” 刘振东也灵活,一戳捣两人,三人一起施礼,说道:“谢掌门真人赐道号!” 这样下来,他们正式算是归一派的弟子,黄福仁安然接受是归一派掌门真人的称呼。这个称呼40多年前,只有听见师兄弟们喊师父时听过,现在听来亲切又有些陌生。 刘振东想到道门还有很多规矩,自己又不能辞去工作,真正出家当道士,好在道门也可以在道观外过自己的生活。 想到这就给黄福仁说:“掌门真人,我们三人半路出家,没有任何潜质修炼归一派功法,想拜您为师,又怕丢您的脸,没有师承,我们又该怎样把归一派振兴?” 黄福仁刚开始没明白刘振东的意思,想了一会明白了,他们怕拜自己为师,得入道门进行枯燥的修炼,还是想和以前一样,自由一些,又为归一派振兴做事。说到底,怕束缚,想自由自在,不想被他以长辈,掌门,如果加上师父的一层,那就把他们牢牢的拴在归一派的未来之路上。 那样,对他们不公平,也不是归一派祖师和天道的安排。想到这,黄福仁说:“你们是归一派祖师指定的归一派振兴之人,我不敢给你们当师父,你们也不必拜谁为师,以后和以前一样,不过要把归一派振兴的事放在心上,我毕竟年龄大了,以后归一派的事就由你们处理,有什么需要我出面的告诉我。” 黄福仁这番话就明确了三人的身份,三人虽然是始字辈的,但因为是祖师的选择,级别高到没有师父。而且三人算是归一派真正的掌门,日常事务都由他们处理,黄福仁成了幕后的长老级人物,是压轴和定海神针的存在。 明确了这些,刘振东王晓茹也算了了心中一点心思,看着黄福仁脸上的笑容,刘振东王晓茹表示,一定尽力将归一派振兴。表明态度后,王晓茹不解的问道:“掌门真人,咱们归一派的道号怎么到您和我们这辈的字排起来这么难听。您看,天师辈的一字,师祖鬼道人的元字,还有我们后面的天字,都是好字,听着也大气,高档,我们的听着咋那么别扭?” 黄福仁笑道:“电视上有一个词,叫与时俱进,你们祖师,我师父鬼道人就已经与时俱进了,要不怎么别人称他为鬼道人。他规定,归一派的道号只在内部记载使用,以后入世的道号可以自己取,也可以用在世间闯出名堂,其他人送的称呼,不过,另起的道号都得掌门批准。”停了一下又说:“你们别着急,等以后有了符合你们身份或能耐的外号或者别的什么称呼,确定好了,再告诉我,我会批准,不过只有一次机会,要慎重。” 王晓茹高兴的说:“这样太好了,我要回去查一查,找一个潇洒霸气,还又飒又好听的道号。” 刘振东讥笑说:“再怎么好听,也是个道号,没有真本事,最多就成了一个不伦不类的外号。” 第110章 石坞 在掌门真人的带领下,四人向南方出发。一路无话,经过几次经停和一次换车,到了慈溪站。归一派复亥掌门真人看着站前川流不息的车流,眺望着远处一幢幢的高楼,寻找青年时自己家乡的样子,没有丝毫熟悉感和乡愁感,一切都是那样陌生。 “掌门,你的老家在哪儿?咱们是打车还是怎么走?”刘振东一声问将黄福仁从努力回忆中拉回现实。 “打车吧,我记忆中老家在一个山上的村子,名叫石坞。直接到村里再看。”黄福仁说道。 王晓茹用手机打车,发觉离高铁站有四十多公里。 坐上车后,黄福仁用有些生涩的南语跟司机交流。刘振东三人是一个字也没听懂。 一个多小时后,司机让他们在一个山脚下下车,周围都是石头,没有人家。刘振东怀疑司机没拉到地方,让王晓茹看看手机。王晓茹看着手机说:“还有差不多五公里,怎么停这儿?” 黄福仁解释说:“我跟司机聊了一路,石坞村现在没有了,上面司机都不去,咱们得步行走上去。” 三人以前寻找密地常爬山,既然车到不了,步行就步行。 黄福仁在前面走,刘振东三人跟在后面。路也不是自己记忆里的样子,但上山就是这一条路。南方的冬天也很冷,风吹过来,夹杂着冰冷,让人不住的颤抖,好在几人从西部来,穿的还暖和,沿着废旧的水泥路爬了十多分钟,身上热了起来。 几人边走,刘振东问黄福仁和司机聊的什么,怎么一句听不懂。 黄福仁说乡音无改鬓毛衰,虽然家乡话几十年不说,但骨子里还都记得。和司机主要打听石坞村的情况,司机是石坞村隔壁村的,对石坞村的情况知道一些。石坞村现在没有了,可以说消失了。 王晓茹问:“那怎么在地图上能看到?” 黄福仁有些落寞的继续解释,三十多年前,石坞村出现了怪事,陆续有村民会在白天或者天刚亮时在村庙口的老树上上吊自杀,刚开始是老年人,后来年轻人也有,村里人觉得村庙里的神仙作怪,就用最隆重的祭祀礼仪祭祀,请求神仙饶恕石坞村人的罪过,不要再索取人命了,可是没有效果,隔断时间,照样死人。村里人以为是老树作怪,又把老树砍倒,还是没用,还是死人。奇怪的是没有老树上吊,但凡死的人都是吊死的,有的离村庙远一些的树上,有的在村庙墙上钉个长钉或木楔,吊死在上面。 村里人这才害怕恐惧起来,丧事根本办不完,这家的人还没下葬停当,那家又死一个,最后只要死人,只停一天丧,第二天简单下葬就成。老人死完了,轮到年轻人,那是不是还会到小孩。恐惧是每个石坞村人对石坞村这个地方越来越可怕,村里是不敢待了,同村常年在城里居住的都没有事,住在村里的都会死掉。有亲戚的,家里没养鸡鸭的都搬离了村子。有几个在城里的老人不信邪,回到村里的第二天就吊死了,唯一一个没吊死的晚上起夜摔了一跤,头磕台阶上摔死了。 村里人恐慌至极,给上面反映,上面派人查了好多天,可还是老样子,照样死人。上面的人一看这情况,立马不待了,回去后马上汇报,石坞村有不明来源病毒,时间一长,人就会失去活下去的想法,有自杀的倾向,建议将村里人全部搬出来,再封锁整个村子,然后再查病毒来源。 那时的行政效率和向上汇报没有这么便捷,等了半个月,村里的水塘里淹死了两个孩子,这时村里人不干了,集体找到镇上要政府解决,这次政府很快,先将村里人安置在学校教室里,给吃的,用的。村里人以为遇上好领导了。 原来,省上的一个专家看到了石坞村的报告,建议马上把村里人搬出来,集中安置后检查,把村子封锁,待病毒专家来了检测。 村里人搬出后,村子被铁丝网围住,不准任何人出入。一时间,慈溪人谈起石坞色变,就是原先早搬进城里的石坞人,其他地方人知道了都躲着走,怕沾染上病毒。带累附近几个村子的人都为了防止被病毒传上,搬走了不少人。石坞村成了彻底的死村,无人村。镇上的石坞村人经过一段时间观察和检查,没有人再死亡,也没发现病毒感染。专家进驻村里一个多月,检测了水质,土壤,空气,甚至是各种树木花草,没发现任何异常。而专家进驻的一个月,专家没有出事,都完好的出来了,外围执勤的人也都没有事。 镇上将结果告知村民,让村民返回家中去,可没有一家愿意,怎样都不回去。科学解释不了,查不明白,那就是有鬼怪,邪灵作祟,村里人一时传言四起,更是没人敢回村子了。没办法,镇上养活不了那么多人的吃喝拉撒,索性不管了,饿上两天,回不回村子。谁知还没等挨饿的村民闹事,传来了进驻村里的专家出事的消息,说是专家被邀请到市里研究怎样科学解释石坞村的事,结果拉专家的中巴车突然失控,冲进江里,十几个专家,只救上来司机和三个专家,除了司机没有事外,三个专家救活后成了植物人。听出租车司机讲,那三个专家在后来的十年内前后也都死了。 此时,镇上再不逼村民回去了,抓紧安置石坞村的村民,好在那时经济政策好,各处的厂子需要大量的人,镇上也有钱,给他们盖房的盖房,贷款的贷款,在其他各乡镇和城里全部安顿下来。镇上为了消除石坞村造成的恐慌,上报将石坞村撤销,但上面的回复是事情没有查清楚,先保留石坞村的名称。所以现在地图上能搜到石坞村,但知道的司机是不会来的。 几十年过去了,原先的石坞村人户籍都入到了别的村镇,从此绝口不提自己曾经是石坞村人,后来有钱的大部分石坞村人搬到了杭州或者外省,反正能离石坞村有多远就多远。现在的石坞村虽然铁丝网还封着,但镇上只是贴出告示,也没有人再管了,毕竟本地人都知道,谁会不怕死的去石坞村。 刘振东三人听完,走的脚步慢了很多,本来凉风嗖嗖,这会感觉上山的路越发阴森了。这石坞村也太邪门了,没有任何原因,人一个个死去,而且专家鉴定没发现任何病毒,也没有村民见过有什么鬼怪,村民却莫名其妙的死亡。他们进去会不会也遭遇这种情况。 上山的路虽说是水泥路可年久失修,水泥斑驳,杂草丛生。走到半山上,路上拉着铁丝网,已经锈迹斑斑。铁丝网上挂着一块破了的牌子,上面写着:此处未开发,不得擅入,违者后果自负! 铁丝网上布满着草藤,底下有一个小洞,看来还是有好奇胆大之人进去过。黄福仁看着山上,寻找着年轻时山上的印象。到处树枝茂盛,遮盖的看不着一座房屋,通往村子的路也看不到。 南方的天黑的比西部的要早一个多小时,这才下午五点,太阳已经下山了,山上的光线暗起来。众人看着这阴森森的山,刘振东三人有些心里打鼓,南方的山里蛇虫比较多,他们来时没有准备预防的东西,也没有带野外生存用的东西,现在退回去,估计车也打不上。 黄福仁倒是显得有些兴奋,四十年,心里想,梦里想,自己的家乡,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虽然现在变成一个鬼村了,但还是想赶快走到看一看。再说黄福仁目前功法高强,一般的鬼怪不在眼里。按出租车司机讲的,石坞村不是有什么病毒,应该是被邪派下了什么邪术或者是东南亚一带的什么蛊术。 在上山时,黄福仁就用归一派心法掐算了山上的情况。看似平静的山上,有一股无形的红气在山间游荡,像血色,又有些淡。村子里的情况完全掐算不到,好像是上面是一片沙漠一样,毫无生机。 天越来越暗,水泥路越来越窄,有半截没有水泥,全是石板路,上面很潮湿,两旁腐烂的树叶散发着阵阵酸臭味。风一吹,到处树叶哗哗的响,好像有很多人埋伏在树丛里在偷看,一个一个眼球突出,口鼻流血,舌头舔着破抹布条一样的嘴唇,在找准机会就会一口撕住他们的脖子。 一片树叶落在刘振东的脖子上,他用手一拍,刚好被树叶尖一扎,感觉脖子一疼,突然大叫起来:“啊!别咬我。”吓得王晓茹和应德一激灵,慌张的看着周围。黄福仁转过身,走上去拍了一下刘振东额头,刘振东立马安静下来,问道:“怎么了?谁打我脑袋?” 王晓茹沉声说:“你中邪了,掌门真人为你驱除了邪祟。” 刘振东不相信的看看黄福仁,黄福仁点点头问道:“你刚看到了什么?” 刘振东恐怖的说:“我感觉树林里藏着好多怪物,满脸是血,全部是烂嘴巴,看着我们,要吃我们。” 王晓茹应德听后,打开手电,害怕的看向周围的树林。 黄福仁急忙制止,说道:“手电关了,这里有点遗留的小邪术,不用怕。” 说着,黄福仁右手掐归一诀,嘴皮上下扇动一样念着口诀,念了一会,只见他左手捏一枚铜钱,用一张黄纸包住,扔起到半空,右手一个剑指指向天空,黄纸爆裂开来,发出一阵像最早相机用的镁灯燃烧的光,刘振东三人一阵眼睛刺痛,急忙用手遮住眼睛。过了一会,听见黄福仁说:“好了,大家稍微休息一下,等会进村。” 刘振东心有余悸的四处张望,看是不是再能看到树丛里的那些怪物。黄福仁吃着饼干,喝着水,看到三人都紧张兮兮的,说道:“这是以前的拜火教流传下的一种邪术,不过基本上没作用了,可能是你一路坐车乏累了,精神不集中着了道,不要紧,休息会,我给你再画张符,带在身上。” 王晓茹听见黄福仁有符,赶紧撒娇的说:“掌门真人,凭什么给他不给我,也给我一张护身,噢,给应德也一张。” 应德本不好意思张口,听见王晓茹给他也要了,高兴的朝着黄福仁嗯了一声。 黄福仁笑道:“不是不给你俩,振东着了一个小邪术的道,失了神,我给他回回,这符不护身,等会进了村,可能还有什么邪事,到时再看情况给你们相应的护身符,放心吧。” 王晓茹和应德一听,原来给刘振东的符和叫魂的一样,他们俩没失魂,确实没必要,等遇到了需要护身符的邪事,再要不迟。 休息了一会,黄福仁站起身说:“咱们进村,虽然我不认识以前的路,但感觉前面山头就是石坞村,但愿村子里有没塌完的房子,今晚我们就有落脚的地方了。” 刘振东看着前面,这时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问道:“真人,这么黑,你能看见上面山头上?石坞村究竟有什么古怪,怎么就成了现在这样。” 黄福仁叹了口气,说道:“我的目力也和你们差不多,只不过天刚擦黑的时候,我看向山头,山头的起伏形状和我小时候进城后回家上山望见的差不多,所以我想那儿就是石坞村。至于村里离奇古怪的死人之事,没到村里查看,我还没法判断。” 黄福仁确实是没法判断,只不过他隐隐感觉与自己有关,或者说与归一派,紫火教,罗浮山有关,是不是紫火教为了夺取归一派宝物,在罗浮山提供的信息下,祸及自己的家乡,对自己村里人残害。如果是这样,那此生必将与紫火教势不两立。给刘振东三人没有说他的猜测,主要是怕吓着他们,都是几个普通人,一般鬼怪难近身,但遇上高手,他们难逃一死,再就是这只是怀疑,目前还没进村,什么还都不清楚,等搞清楚了再说。 第111章 种灵 四人又走了半个小时,天已经黑透了,不知道是有乌云还是月亮没上来,天空乌蒙蒙的黑。刘振东三人跟着黄福仁走,三人深一脚浅一脚的手拉手跟着,目力跟不上黄福仁,没有黄福仁的许可,也不敢打开手电。眼前几乎一片漆黑,只能隐约看见黄福仁的身影,要不是黄福仁的身影在前面走着晃动,三人都不知道往哪儿走。 走着走着,走在前面的应德撞到停下来的黄福仁身上,后面王晓茹和刘振东没发现,跟着撞到了一起,这时听见黄福仁说道:“到村口了,我们今晚到村庙休息,你们三人相互照看着,发现有谁有不对劲,及时给我说。”三人嗯嗯的答应着。 这时天空虽然还那样暗黑,但能看到周围四五米距离的情况。待看到周围的情况,心里不由得突突和发冷。以前进古墓或者地下城,没有这儿这么恐怖。 说是村口,什么都没有。没有粗壮的树木,也没有陈旧的牌坊,连矗立的大石头都没有。更像是一个空旷的坟地,能看见的草木已干枯,微风吹过,似听去沙沙作响,脚下散落着藤蔓一样的植物,踩上去硌脚。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真实感觉,一股股死气扑来。三人走的一身汗一下没有了,只觉得冷的发抖,不由得挤在一起颤抖。 只听黄福仁说道:“村里没有任何生气,连草木都枯萎了,你们阳气弱,相互照看着,前面那儿就是村庙,先进去休息。”三人只嗯嗯的答应,夜空中能看到几颗稀疏的星星,但看不到月亮。现在是月中,这个时间应该有月亮了,可在这儿看不到月亮,要不是几颗星星,还以为在地下的什么所在。 三人相互挽着胳膊,跟着黄福仁的身影走。隐约能看到植物茂盛,像进入原始森林,要不是有微微的风,感觉进入了一个静止的死气弥漫的地下城。阴暗的村口,没有生机的植物,到处弥漫着死气,人处于这种环境,精神十分低落,低落到和植物一样没有感觉,只等着冬天到来枯萎死去。 刘振东想到,是不是石坞村以前上吊死去的那些人,被这种环境或者磁场影响,加上生活中有不如意,用上吊结束生命,以解脱自己的灵魂。如果是这样,他们在这个环境中待的时间一长,绝对会变成以前自杀上吊的村里人。他们三人那个不是人生或生活被遗弃的,要不然凑不到一起走到这儿。 黄福仁带着三人走到一个藤蔓缠绕的高大建筑。三人看着面前的情景,感觉是要进入聂小倩姥姥的老家。三人相互扶着,身体颤抖,从来没有这么恐惧过,虽然有一个道家高手,但未知的恐惧还是让三人觉得身处随时可能被吞噬的恐怖洞口。 黄福仁告诉大家不要怕,暂时没发现有什么鬼怪存在,就是这儿死气很浓,让三人静心守气,不要被环境影响。三人一听没有鬼怪,胆气壮了些,人也没有那么抖了。进入村庙,里面蜘蛛网布满整个大殿,大殿正方是一个倒了的神像,不知道是哪位神仙。 黄福仁捏了个道诀,在大殿各处走了一圈,说道:“今晚先在这儿休息,我们村庙供奉的神仙早已离开,看来这儿侵入的邪术很厉害,咱们今晚待一晚,看看晚上会不会发现什么,这几张符纸你们放在胸口位置,可保你们不被邪术入体。”说着递给每人一张黄色的符纸。 三人连忙接过符纸,折好后小心放在胸口的衣袋里,然后又紧紧的拉在一起,站在地上不知道该怎么办?黄福仁在地上捡了个棍子,将蜘蛛网打落,抬起一块烂木板,搭在地上的两块石头上,让三人先坐。 看三人阳气不继,神情萎靡,黄福仁安排道:“你们在庙里坐着,我去捡些柴火,把火生起来,你们就不会觉得阴气逼体了。记着,我不来,不要离开庙门,更不要打开手电。” 三人在黑暗中点点。刘振东这时稳了稳心神,说道:“真人,我跟你一起去吧。” 黑暗中黄福仁说道:“不用了,你们三个待在一起保险些,咱们分的太开,我怕邪祟入了你们的体发现不了。” 黄福仁这样一说,三人吓得动都不敢动,脸对脸着凑在一起,确定身旁的是不是熟悉的人,是不是邪祟入体了。感受到彼此呼出的热气,感觉都是活人,三人才松了一口气。 三人盯着黑暗中黄福仁的身影出了庙门,直到看不见,才收回目光,因为盯着没有门的黑洞洞的庙门,谁知道过一会会出现什么,眼不见为净,三人头抵在一起,闭着眼睛,耳朵竖起听着门外。 黄福仁出去后一直没有动静,庙外也没有任何响动,要不是偶有微风吹来,三人以为自己在静止的时空。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只听远处黄福仁喊道:“急急如律令,何来的邪祟作怪?” 三人紧张的目光看向庙外,只见庙门破窗外,一道火光一闪,听见一阵滋呀声,像是狗被踩住了尾巴,声音越来越远。三人吓的抱作一团,低下头不敢往外看。 过了好长时间,外面没有动静了,但越静越觉得恐怖,像是在寂静中等待一个未知恐怖生物的到来。三人颤抖着,恐怖的气息越来越浓,王晓茹感觉自己快坚持不下去了,有些低声的抽搐,刘振东觉得这样下去自己就马上崩溃了。应德虽然也对这种未知的东西特别恐怖和惧怕,念了几遍天盘教心法,终于不那么心里害怕了。 应德说把天地通宝和归一派铜牌拿出来,捏在手心,可以抵挡邪祟。刘振东王晓茹这才从衣服里把两样东西取出来捏到手心,捏了一会,可能是心理作用,恐惧感稍微压制了一点。 不知道外面怎么样,黄福仁有没有事?这种情况三人第一次遇到,万一黄福仁有事,三人根本不知道怎么应付眼前的险境。这村子几十年都这么怪异,长时间没有人活动,不知道有什么样的鬼怪,估计已经成精了。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少,几人的电话时间还显示上午十一点,而且数字一直没变。感觉过了一个小时,黄福仁从外面进来了,三人看见身影齐声呼道:“真人。” 进来的人没有答应,三人以为是什么鬼怪,吓得哇哇乱叫。身影突然吐出一口气,说道:“别害怕,是我。”听到确实是黄福仁的声音,停止了叫喊,激动的围上去问怎么回事? 黄福仁往前走了两步,重重的咳了两声,说道:“被一群邪祟围攻,打散一伙,还是大意了,被潜藏的邪祟偷袭,击中了后泉心,伤了真气。” 听黄福仁被一群邪祟围攻,齐齐吓得看向庙门外,生怕一群邪祟进来。见外面没有动静,就问黄福仁伤怎么样?赶紧将黄福仁扶着坐到地上。 黄福仁有些吃力的说道:“现在你们看着火,我运功疗伤,你们的护身符拿好,为我护法。记着,不要出庙门就不会有事,那些邪祟还不敢闯进来。” 三人坐在黄福仁面前围成一个圈,防止邪祟突然冲进来打扰到黄福仁。三人在想,好厉害的邪祟,连黄福仁这种真人级别的高手都着了道,能想到这些邪祟不但猖狂,而且灵智很高。想到这恐怖的邪祟,不由得又往庙门外看去,总感觉外面有无数双怪物的眼睛盯着。这座庙的门已经没有很长时间了,现在只剩个门框,连风雨都挡不了,怎能挡住邪祟,就连神像都倒在贡台上,说明这里的神仙早已离开不保佑这儿了。 想到此,三人更是瑟瑟发抖,一个抓着一个的胳膊摇晃。此时的应德还算镇定,给二人说道:“真人说了,不出庙门就没事,咱们也别害怕了,害怕也没用,还是为真人护好法,等真人伤好了,一切邪祟都就不怕了。” 刘振东王晓茹听了应德的话,身体不那么发抖了,有马王铜钱和归一派令牌作护身符,还有真人在此,相信今晚会没有事的,一切等天亮就好了。二人这样想着,把铜钱和铜牌捏在左手心,紧紧的贴在胸前。说是别怕,可过一会,又看向庙门外,黑洞洞的,像无尽隧道一样,随时可以将他们吞进去。时间过的好慢,不知道是几点,还有多长时间天亮,三人在高度紧张和恐惧中煎熬,一直到身体坚持不住,都昏睡了过去。 一只蝙蝠像是失去了方向,飞进庙里乱撞,扑通扑通的,一阵撞墙上,一阵撞柱子上,好几次撞到了刘振东王晓茹应德身上,每一次撞到他们身上,蝙蝠就像被烙铁烫了,更猛烈的飞去,撞墙上柱子上,终于,“啪”的一声掉落,刚好掉到刘振东身后。 蝙蝠的撞击和碰撞的声音吵醒了三人。陆续醒来后,发觉庙外已是大亮,地上的火堆已经熄灭。 三人相互扶着站起身,活动着僵硬的身体,回忆着刚才被什么撞的身上疼,寻找着地面上可疑的东西。 庙外虽已大亮,但庙内还是阴森森的黑,目力只能看到一米的范围,突然,发现晚上打坐疗伤的黄福仁不在了。三人惊恐万分,不知道黄福仁是自己走了,还是被这里的邪祟吃了。赶紧往前走去查看,刚一迈步,刘振东脚底下踩到一个软乎乎的东西,吓得刘振东啊的一声跳了起来,王晓茹也跟着喊叫。 待应德低头看清刘振东脚下踩到的东西,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原来是蝙蝠。这只蝙蝠背着地躺着,嘴是红的,翅膀和胸膛处流着黄色的液汁,由于三人没见过蝙蝠,看见黑乎乎又像是流着脓水的这种动物,都以为是黑暗中的邪祟,吓得抱成一团往后退。 刘振东认出了这是蝙蝠,这种生物据书上记载,生存在阴暗潮湿的地方,吸食各种动物的血,吃各种腐烂动物的尸体,是黑暗中的幽灵,尤其是眼睛,虽然看不见东西,但给人的感觉就像能摄走人的魂魄。西部人对蝙蝠的恐惧来源于其恐怖的形状,生活环境的恶心,以及传说看见蝙蝠就会倒霉,被蝙蝠接触上,就会传染病毒。 王晓茹带着哭音说:“咱们出去吧,外面有太阳,这里边太恐怖了,太阴森了。”她想起蝙蝠不但全身难受,胃里边翻江倒海的想吐,干呕了几声,吐不出来。 应德也说外面有太阳,可以出去,在庙外等掌门真人。应德的印象中,庙里当时有人出去了,他以为是黄福仁出去解手了,因为困乏,再没抬头看是不是黄福仁。 刘振东虽然想到黄福仁交待过,不能出庙,在庙里面待着安全一些,可现在外面很亮,有太阳,就不怕一切邪祟和鬼怪。 三人商量好后,相互拉着胳膊,逃一般都奔出庙里。往外跑时,都还扭头看着庙里的蝙蝠是不是飞出来追他们。跑到庙外,又不由自主的惊恐的扭着头看着庙里,一亮一暗一对比,庙里面黑洞洞的,像是一个巨大的怪物张着血盆大口。在庙外,感觉就像是逃出生天一样。 三人瘫坐在地上,感受着代表活着的阳光,心里的恐惧减少了很多,毕竟很少有邪祟会在光天化日之下作怪。 过了一会儿,三人发现外面也不对劲,能看到的所有树木和景色都是静止不动的。而且天空中的太阳都好像是画在一块巨大的蓝色布上,最恐怖的是,高高的太阳居然没有一丝热气。三人觉得自己所处的地方就是在画中,画里面的一切都是静止的。 阴森的太阳,阴森的树林和破庙,使人想要逃离这个地方,却又不知道往哪逃? 应德继续给二人鼓气,让大家把铜钱和送牌拿好,这样鬼怪近不了身,然后等掌门真人。其实应德也不知道黄福仁是出去了,还是遇到危险了。 经应德一说,刘振东王晓茹镇定不少,现在黄福仁还没有找见,自己三人先不能被吓倒,贸然下山,会被邪祟盯上,还是先恢复一下气力,压制住恐惧的心理,再思考怎么办?由于一晚上惊恐没有休息好,又没吃晚饭,精神稍一放松,都软软的坐在了地上。 第112章 暗鬼 宁静明亮的天空,散发着阴冷的气息,好像这宁静明亮是造出来的,这个世界本身就是阴暗冰冷的。刘振东三人待在庙门前,无助的望着眼前的景象,高大绿色的树木,没有生机,却遮挡着他们看不见远处,到现在为止,他们只见了村庙这一栋建筑,其它的房子,院落没看见一家。始终好像待在一个原始森林中废弃的古庙前。 刘振东此刻怀疑了,怀疑这是不是真实的存在,怀疑三人究竟是在黄福仁老家慈溪的石坞村还是还在黄坪坝村,怀疑这是一个自己的梦境,梦境中各种关系的人都在,所以自己当真实的存在。还是自己从开始就已经进入了自己的幻境或者是另一个时空,甚至是自己生命已经结束,只不过精魂在另一个空间。 刘振东觉得一切都有可能,从自己记忆中的寻找杨爷墓开始就遇到了种种不可思议不能解释的事,那么现在这种情况是不是当时的延续,如果是延续,就必须想办法破解。可能想什么办法,自己一不会法术,二不是真人,除了身手还能将就,就剩敏捷又错乱的大脑了。身手在这里不顶用,连对方是什么都不知道,脑子这会像这里的环境,好像也静止了。 不行,得想办法。刘振东暗暗深吸一口气,缓缓的吐出,记得伟大的思想家梦想家幻想家刘东子在清醒时说过:遇到困境,不要寄希望于环境和别人,得从自己的内心开始。 刘振东现在觉得先试一下自己是不是在幻境,记得一位得道高人说过,舌尖血最辟邪。舌尖咬破的痛楚让人瞬间清醒,试着将舌尖推到牙齿上,先轻轻的咬了一下,有点痛,没有什么改变,接着眼睛一闭,狠狠的咬下去,哎吆一声,刘振东叫出声来,王晓茹和应德连忙问怎么了?王晓茹还在他们屁股底下查看,以为有蛇咬了刘振东的屁股。 刘振东用手捂着嘴,疼的一时说不出话来,疼的慢了,把自己想的给二人一说,王晓茹应德对刘振东的想法不是太赞同,自己的感觉,不管是肉体和心灵上都很真实,不像是在幻境中,只能说这块地方被人施了什么法,有些不正常。 刘振东看着王晓茹和应德不在意自己想法的眼神,心底一冷,难道这两人不是自己的伙伴,是自己幻想出来的还是他们被邪祟附体了。刘振东越想心里越觉得不踏实。必须想办法搞清楚,不然这样糊里糊涂的在一起,啥时候自己魂没了都不知道。 刘振东知道应德算是打了一辈子光棍,应该还算是处男,虽然没有十八岁以下的那么处,但好歹是童子之身,便给应德说:“应德,你的舌尖血应该比我的威力大,你咬破舌尖,把血吐向周围,咱们看有没有作用。” 应德怕疼,摇着头不愿意,王晓茹觉得没什么用,刘振东心里想的太复杂了。刘振东见应德不愿意,王晓茹不支持,心里越发有疑心了,恐惧加烦躁,语气也生硬,脱口而出道:“你们不做,就证明被邪祟附体了。” 王晓茹应德一听,倒觉得刘振东不正常,奇怪的看着他的眼睛。刘振东眼睛里布满血丝,表情有些狰狞。而刘振东看到的王晓茹和应德,冷笑着看着自己。刘振东突然大叫:“赶快咬,你看你们都中邪了。” 王晓茹捣捣应德,说:“咬吧,试一下。”边说边给应德使眼色。应德领会,闭着眼睛,忍着疼,咬破舌尖,一股咸腥味出现口中,应德把舌尖流出的血和口水混合,猛然喷向刘振东的脸上,刘振东抹了一把脸,愕然的骂道:“你昏头了,怎么唾我?” 应德看看王晓茹,王晓茹指了指空旷的地方,应德明白,又弄了一个血水,唾了一口。周围还是一样,没有变化,刘振东看到这样,更急了,觉得男人的血没有作用,女人的应该有作用,这个世界由阴阳乾坤构成,有阴就有阳,非乾便是坤,男人的舌尖血解不了幻境,女人的可能能行。 想到这,他声嘶力竭的喊道:“王晓茹,用你的舌尖血喷,我还不信了。”王晓茹看着有些疯狂的刘振东,不知道刘振东是中邪了还是因为恐惧失去了理智。而刘振东看到王晓茹磨蹭,认为王晓茹被邪祟控制了,不咬舌尖。王晓茹心里也有些发毛,万一三人中有谁被邪祟控制,那岂不是这一夜都与邪祟共处。 现在刘振东不知道是崩溃了还是被附体了,应德的舌尖血没有作用,自己做为唯一女的,不管有没有作用,应该试一试。她暗暗咬破自己的舌尖,感觉有血出来,混合了些口水,朝着空中喷去。突然,喷过的地方红光一闪,开始抖动,像是幕布被人抖了一下,渐渐的,三人感觉温度上升了,太阳发出的光缓缓流向他们的身体,这才是真的太阳。 刘振东的眼睛恢复了正常,说话口气和以前一样皮了,他念叨道:“掌门真人会不会让鬼怪抓走了,或者也中了邪术,回不来了。” 王晓茹有些气短的说:“应该不会,如果掌门真人遭遇了不测,凭咱们几个早被这里的鬼怪收拾了。” 三人不敢回到庙里待,也不敢下山,只能坐在地上,紧紧的靠在一起等着黄福仁。 王晓茹应德很奇怪,这次刘振东逼着用舌尖血破这里的幻境,王晓茹一口血水喷出,幻境破没破不知道,阴冷的感觉没有了,刘振东也不烦躁叫喊了,说明王晓茹的舌尖血有用。按往常刘振东的德行,出个主意,有效果,会在那儿嘚啵嘚啵半天,又是吹,又是科普,又是洋洋自得,恨不得所有人立马排着队夸他。可今天,他就像没有那回事一样,不说不提不问,很安静,忘记了?绝对不可能,这才过去几分钟。 太阳在不经意间已经偏斜了,周围的温度在慢慢降低,太阳的光线好像又不流动了,阴冷感又在袭来。 三人的精神随着温度的降低也在萎靡,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三人的生机也在流失,像是睡着了一样,都垂着头,一动不动。 突然,一道声音熟悉而又炸雷般的声音从头顶响起:“你们怎么坐在庙外睡着了?不是让你们别出来吗?” 三人一惊,抬起头,睁开眼睛,看着突然出现的黄福仁,连忙相互扶着站起来。 刘振东问道:“真人,您跑哪去了?这里面也太阴森恐怖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黄福仁淡淡的说道:“这里被紫火教的邪术控制,紫火教当年为了夺取归一派的羊皮书,找到了我的老家,在村子里下了蛊术,想逼我出来,交出羊皮书。一段时间后,发现我没有出现,他们就迁怒于村子里人,继续让这个村子的人全部死亡。” 刘振东问道:“那怎么办?这种蛊术您有办法破解吗?” 黄福仁说道:“当然,邪术已经被我破除了,紫火教的人也早已走了,这个地方以后就会好起来的。现在咱们回去。” 说着黄福仁转身就要走。王晓茹赶紧说道:“走走走!回去我给咱们做搅团吃,饿死了。” 刘振东应德奇怪的看王晓茹,平常连饭都不会做的城里姑娘,会做乡里的农家搅团。还没等刘振东质疑,王晓茹又问道:“真人,上次在你家我做的搅团你是不是说好吃?” 黄福仁转过头看了一下王晓茹,应付的说道:“嗯,你做的很香。” 王晓茹听见黄福仁夸奖的话,没有一点兴奋,瞳孔放大,满脸惊恐,左右狠狠的掐了应德和刘振东的胳膊,两人没反应过来,就被王晓茹猛的扯着胳膊向庙里退去,同时喊道:“这人不是真人,快进庙里。” 刘振东和应德还要再看着确认,但脚底下也没停,急忙转身往庙里跑。跑进庙门,三人回头一看,那个黄福仁已经追到面门前,但好像有一道屏障被拦住,无法前进。 这时,黄福仁样子的人已经暴怒,脸部和全身膨胀,开裂,几秒钟就变成了一个满脸树皮满身蛇虫的怪物。 刘振东王晓茹见到如此怪物,脚下一软,坐到了地上。 应德没有被吓到,拉着刘振东王晓茹往庙里面挪了些。那怪物见三人逃脱,站在庙门口暴躁的嚎叫起来,那张像被人剪成碎条的大口,口出人言:“出来,出来,都给我死。”伴随着嚎叫,声音之大,带着振波,刺激着三人的耳膜,应德让大家捂住耳朵,转过身去不要看。刘振东和王晓茹怕转过身,怪物突然进来,应德大声喊道:“快转过去,我在你们身后护着。”二人这才转过身,紧紧的捂住耳朵, 应德手握着铜钱和铜牌,看着怪物在庙外发狂。和怪物对视了一会,应德有些坚持不住,感觉胃里翻涌,恶心头晕。刘振东和王晓茹也好不到哪儿去,王晓茹两手捂着耳朵,蹲在地上哇哇的吐了起来。应德看着怪物进不来庙里,闭着眼睛不再看怪物,这时,外面又传来黄福仁的声音:“急急如律令,敕金峰。”只听庙门外砰的一声好像什么爆炸一样。 应德没有睁开眼睛,刘振东王晓茹不敢回头看,却听见:“你们三个是不是出庙门了?” 听到黄福仁的声音,不敢确定这是真的,还是怪物变的。 刘振东像问之前的怪物一样又问道:“真人,您跑哪去了?这里面也太阴森恐怖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黄福仁哀愁的说道:”紫火教当年为了夺取归一派的羊皮书,找到了我的老家,在村子里下了蛊术,用邪术控制了村子,施蛊术让村里人一个个自杀,逼我出现,交出羊皮书。一段时间后,我没有出现,他们就迁怒于村子里人,索性让这个村子的人全部死亡。” 刘振东又问同样的问题:“那怎么办?这种蛊术您有办法破解吗?” 黄福仁说道:“紫火教的人走后,邪术也失效了,不过这个地方长时间没人,滋生了许多阴灵,不是我所能解决的。咱们回去吧,这儿自有天道平衡,我们不用管了。” 刘振东又学着王晓茹试探黄福仁:“真人,你家的三马子怎么是绿色的,多难看。” 黄福仁看了一下几个人,说道:“我家哪有三马子,吓傻了吗?噢,你们在试探我是不是被邪祟附体了。” 三人不好意思的笑笑,这是真的,可以放心了。赶紧蹦出庙门,像见到久违的亲人一样,围着黄福仁一阵诉苦。 纷纷问黄福仁去哪儿了,这儿是不是幻境,怎么看不到村子里的房子,这儿的阴灵都是什么? 黄福仁简单的说道:“我疗完伤,看到你们在睡着,就在庙里下了一道禁制后,去村里找我父母的坟墓祭拜,查看村里的情况。谁知道你们被邪术控制,还好反应及时躲进了庙里,要不然后果不敢想象。” 黄福仁让大家先进庙里,邪祟逼走了庙里的神灵,但因天道威力,始终无法进入庙里,加上黄福仁布了一道禁制,庙里暂时安全,要想出村,得等到晚上,月亮出来,才能走出去。 三人赶紧又跑到庙里面,黄福仁也随着进庙。看到地上的死蝙蝠,黄福仁叹气道:“没想到紫火教这么狠毒,为了找到我不惜用全村人的性命威胁,用邪术害死了村里的好多人。还把这里变成了阴灵聚集地,让人无法生存,连蝙蝠这种方向感很强的阴暗之物都失去方向感撞死,不知道我们这次来找望仙山对还是不对。” 三人觉得紫火教太狠毒,手段这么毒,当年黄福仁的师父鬼道人都被紫火教高手围攻,生死不知。除了黄福仁,他们三个别说是对抗了,能逃脱保命就算万幸了。 三人心里掂量着是不是不找望仙山了,先回西部,万一碰上紫火教的人,看这儿的情势,他们是必死无疑。与报仇,寻找门派相比,保命是第一位的,命都没了,什么都是空的。 黄福仁看着三人的表情,知道三人的心思,说道:“今天晚上咱们先回城,今天看了村里的惨状,都是因我而起,导致道心不稳,我需要好好调息。” 第113章 机缘 四人在庙中等着天黑出月亮。有黄福仁在,三人觉得心里安定不少,之前在庙外精气大损,个个无精打采,加上从昨天进村,就没有吃喝过,现在感觉特别饥饿和口渴。 吃喝了些带的东西。庙外的天空慢慢黑了起来,刘振东嘴里嚼着面包,朝庙门口上方看向天空,没有星星,也没有看见月亮,不知道月亮什么时候才能出来。黄福仁吃完后在地上打坐,因为自己的缘故,导致村子里死了那么多人,剩下的人为了逃命,逃离村子。自己从小到大的家乡成了荒废的阴灵聚集地,村里人的祖先埋葬在这儿,可是几十年来他们的后代都不敢上山来祭扫,好多坟墓已被草木遮盖,根本看不见坟墓。 紫火教这是想让村里人断了根,没了祖先。而这一切都与自己有关,虽然当时不知情,40年过去了,当初村子里活着的人,现在有些过世了,有些都有自己的生活了,可黄福仁作为一个道门高人,心里觉得自己罪孽深重。自己当初要不跟鬼道人学道,就不会成这样,当初紫火教逼要羊皮书,直接给了,鬼道人就不会被围攻,村里人也不会遭殃。 黄福仁越想越自责,想静下心来恢复真气,反而被一股戾气冲撞百会穴,头上生疼,脸色煞白。 发觉自己走火入魔了,黄福仁想停停不下来,眼前闪现着一个一个认识的村里人,像行尸走肉一样走到老庙前的老树下,解下自己的腰带或者用手里拿着的绳子,套在脖子上,绳子另一头自动飞起,拴在老树上,绳子不断上升,直到两腿伸直,脚尖绷直。死了的人魂魄飘荡在老庙周围,被半身阴影的邪祟追赶吞噬。活着的一个一个惊恐万分,扶着老人抱着孩子背着包袱,哭喊着逃离村子,每一个眼中都充满怨气,尤其是孩童,那种怨气像利剑一样。 逃命的人们没有咒骂紫火教的人狠毒,却在怨恨着黄福仁招来的灾祸,那些像利剑一样的上百道目光,一道道刺向黄福仁的心脏。 黄福仁此时彻底走火入魔,脸色从煞白变成红一阵白一阵,五官全部变形。过了一会,突然全身颤抖摇摇晃晃,口鼻歪斜,映着地上的火光,看上去十分恐怖。 三人看着黄福仁已经走火入魔,急的不知道怎么办。如果等会醒来发起疯,估计三人会被撕碎。看出来黄福仁也在拼命压制心魔的侵蚀,不过心魔要比黄福仁的内力厉害,脸上变形的已经没有人样了。 三人觉得要做点什么,不然光凭黄福仁刚恢复道法,一定会被心魔侵蚀,最后要么死亡,要么变成恶魔。 这是应德突然说:“老办法,咱们把铜牌铜钱捏在手心,贴在黄真人身上,然后心里默念天盘教的心法,这个心法我每背一次,心里都很安静,而且觉得舒服,觉得脑袋也清楚了一些。” 王晓茹觉得可以试一下,就说:“天盘教的心法,我们俩不会啊?” 应德说:“也不多,我说一句,你们跟着说一句,你们脑袋比我好,有几遍就会了。” 刘振东想天盘教和归一派有渊源,说不定可以,在这里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试试。应德看二人同意,便拿出铜钱铜牌,刘振东王晓茹也捏好放在左手心。应德问准备好了没?刘振东和王晓茹点点头。应德点一下头,三人一起将左手心的铜钱铜牌压在黄福仁身上。 应德念道:“天九行一,地赤离罡。”念完后等了一下,刘振东王晓茹马上也轻声念了这一句。 “”星流爻洞,月定木易。” “上承星汉,中磨炼界。” “入中成凡,阴受育沌。” “屡俯开璨,出恪尽体。” “兆阳夺萃,盘落阴宫。” “一念为生,二念为长。” “三念为合,九九归一。” 应德念一句,刘振东王晓茹跟着念一句,领着念了五六遍,刘振东王晓茹也背下了,各自嘴里轻声的念着天盘教的心法。 没有被反噬,也没有效果。刘振东王晓茹怀疑这样有没有用,一边手贴在黄福仁身上,一边念着天盘教心法,一边想着有没有用,应德继续专心的念着天盘教的心法。一会后,黄福仁没有再严重,刘振东王晓茹才感觉可能有用,闭着眼睛专心的念起来。 渐渐的,他们感觉到黄福仁的身体抖动慢了,手心里的铜牌铜钱发热,甚至有点发烫,之前因为在庙外被邪祟吸走的生机,好像又回来了,这会身体觉得充满了力量。 三人睁开眼睛相互看了一下,微微点点头,继续开始专心念天盘教心法,就这样,三人为黄福仁驱除心魔护法。 天空中一轮圆月发着冷冷的光,子夜十二点一过,黄福仁全身像充满气一样衣服鼓胀着飘起来,庙外面吹着狂风,树枝哗哗作响,外面一片哭声,吼叫,咒骂,哀怨之声,不知道是这里的阴灵在哭吼,还是风的呼啸声。一个小时后,外面空中出现了空气波动,空中的压力越来越大,要把这石坞村压扁。压力不断向庙门逼近,突然,空中发出剧烈的爆破声,在石坞村上空的一层阻挡被压破,压力迅速冲进庙门,冲向三人。 三人以为邪祟逼近,却不想躲避,黄福仁鼓起的气正慢慢消散,全身的痛苦已大大缓解,脸上的五官已经正常,这时躲避会前功尽弃。正当三人任由这股气压冲撞自己,却感觉这股压力像一股能量,猛烈而又能承受的输入自己的身体,不一会,有些疲乏的身体又充满了力量。 庙外的压力继续加大,时不时的在空中有爆破声,这是天道还是什么别的神仙大能将石坞村几十年形成的阴灵修炼的空间给摧毁,让石坞村的空间与外界融为一体,成为正常人类生存的空间。 这种强大的压力撕破了空间,又撕碎了寄生在石坞村的所有阴灵。一部分空间压力不断传输给刘振东王晓茹应德三人。 这时,黄福仁说道:“赶快坐下,静心,聚气,将所有意念聚集到丹田上,不要抵抗我的反力,双手放在我的后背上。”原来黄福仁已经清醒,眼睛里透着清澈和激动。 三人不明白什么意思,但还是按照黄福仁的话坐在地上,双掌贴在黄福仁后背。贴上后手上感受到黄福仁的身体渗出一阵阵暖流。 黄福仁厉声说:“记住,心守意念,聚气丹田。不可分心,这是你们的大机缘。” 三人一听有好事,马上按黄福仁的话,将脑中意念从眼,到鼻,到心,最后守在丹田,用意念将全身之气吸到丹田汇聚起来。 刚开始黄福仁的暖流传到三人的身上,觉得很舒服,随着暖流的加大,身体越来越热,然后发烫,全身骨骼疼痛,接下来是每一个毛孔都在痛。 应德因为习天盘教的心法时间长一些,感受到黄福仁在借助这股空压在传功力,疼痛虽然难耐,但没有想过放弃。 刘振东和王晓茹不知道这是干什么,只觉得疼痛坚持不住想撤回手,谁知手却撤不下来,被牢牢的吸附在黄福仁的身上。 黄福仁沉声道:“守住丹田,不可分心。” 二人咬牙坚持,将所有意念集中到自己的腹部。强烈的灼热感,全身的疼痛,又是剧烈的头疼,三人的脸通红。 外面的空间压力不断增强,从庙门中传进来的功力越来越强劲,三人感觉时间过得好慢好慢,都觉得过了好长时间,还没有结束的迹象。 在巨大的痛苦中,一秒都是难挨,一分钟漫长,一小时等不到头。三人在坚持中坚持,觉得日月星辰转过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身体在一个高山上,四季变化迅速,一阵春天,春暖花开,一阵夏天,滚烫似火,一阵秋意盎然,景色宜人,一阵大雪纷飞,如坠冰窖。 身边认识的亲人一个个离他们而去,身体从高山上飘起来,俯看着下面的石坞村,村民在劳作,说话。 一直往高飘,看到整个慈溪城灯火通明,车流不息。 又高了一些,看到海水拍打着岩石,大陆上的人群熙熙攘攘,海水中的轮船像树叶一样在飘荡。 越来越高,看见西部光秃秃的山上零星的有些雪白,群山连绵,直通苍穹。 飘出了地界,看到一个蓝色的巨大的球在旋转,又飘过一个巨大的月盘,冷冷的炎光里有红色的火柱在喷发。 最后飘入无尽的黑暗星空中,这种黑暗使三人喘不上气,憋的大脑空白,双眼翻白,感觉无力,最后放弃,就这样在这无尽的黑暗中飘荡去吧。 突然,周围聚集起了乱石,乱石高速旋转,碰撞,一直到形成一个球状,球状向三人飘来,越来越大,一直到巨大,直到快到三人跟前,球状大到三人如尘埃一般。突然,超巨大的球状爆开,产生的粉末冲击力将三人快速推向黑暗的深渊。 腊月二十三,农历小年,传说这天灶神上天禀明一年来的工作,主要是人间对神明的敬畏和供奉情况,所以人们在送灶神时,总念叨一句话:上天言好事。远处的二踢脚破空爆炸,声音传的很远。年开始了。昏迷了一天一夜的刘振东王晓茹应德三人躺在石坞村村庙的地上。旁边是正在打坐的黄福仁,满面红光,身板挺直,脸上散发着道门高人的气息,却又能容世间万物的慈祥。 看着刘振东三人分别睁开眼睛醒来,黄福仁收功,笑着说道:“醒来了,感觉怎样?” 应德最先起身,朝黄福仁深深的鞠了一躬,说:“谢谢真人赐予功法。” 王晓茹起身后说:“怎么感觉这么精神,这一觉睡的舒服。”刘振东翻起身,蹦了快有两米高,要不是庙里高大,头都碰到房顶了,惊奇的问道:“真人,咋这么精神头足,感觉随便都能窜上房顶。” 黄福仁笑笑,正色的说道:“我与你三人同属归一派,加上属于同宗的天盘教,相互成就,终使天道降临,祖师认可,将归一派功法悉数传于你三人,我也晋升天师境界。破除阴灵空间,是归一派祖师特派我师父鬼道人破除的不到破除了阴灵空间,还传我们功法,然后飞升而去。” 三人听后,惊奇和兴奋,忍不住要试一下自己得到什么功法,又听黄福仁说道:“天道循环,果不其然。石坞村百年前将拜火教教主之女扣留,欲交于官府,被族长儿子看中,强行婚配,生下男婴,该女为逃脱村民控制,抱着婴儿跳入山涧,村人寻找未见尸骨,从此石坞村欠下了一次劫难。” 刘振东问道:“难道一个人的恶事,要全村人都承担?” 黄福仁摇摇头说道:“当时石坞村九成人为石姓,像我黄姓和其他姓很少,欠下劫难的也是与族长宗族近的,劫难到来时,也是从当时族长一族开始的。” 王晓茹说道:“怪不得石坞村开始死人时从老到小,看来老的那一辈离当时的事件更近。” 刘振东又问道:“真人,噢,不对,天师,当初石坞村不是扣留的是拜火教教主之女吗,怎么后来是紫火教来寻仇?” 黄福仁说道:“以后叫真人,老黄都可以,不可叫天师,我觉得自己的功德还离天师很远,再说咱们归一派还没重建起来,别的门派会听见笑话。你问的紫火教,其实是拜火教的分支,因为拜火教的名声不是太好,名字换了几个,最后有些名字的教派就成了分支,不过和拜火教是一体的,拜火教对分支的管控很强。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知道拜火教曾经在咱们这儿叫什么教?” 三人一时一头雾水。拜火教和紫火教是一个教的话,那就是马来的教派,什么时间在大陆发展了,完全没有印象,再说除了几个大派门,三人对现在江湖上的门派几乎不知道,何况是以前存在过的。 第114章 长生 四人沿着青石路下山,石坞村已经没有什么可留恋和需要他们的地方了,现在只需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世间凡人的活动使石坞村重新变成有人气和烟火气的普通山村,这需要几年甚至几十年。逝去的终将被遗忘,新生的才会引起世人的目光和关注。 一路上,太阳刺眼,温度已经潮热,身上的羽绒服成了累赘,各种飞鸟的声音在林间鸣响。迎风摆荡的树枝重新在这个小山村焕发生机,鬼道人以最后残留世间的道法解天道之危,破了几十年石坞村的阴灵空间,让她和凡世重新在时间下融为一体。鬼道人将自己唯一弟子黄福仁四十年的磨难修炼推向天师境界,将归一派传承留于世间,让刘振东三人顺应自心,待天下归一。 下山中,刘振东问黄福仁,下一步是找望仙山还是找马来的紫火教清算? 黄福仁此时已是天师境界,心智已跳出世间凡俗,望仙山只是自己解惑当时未知之事,师父鬼道人帮助自己成就天师境界,一切已是明了。紫火教毒害石坞村普通人命,虽然有天道循环使然,但究竟凡人性命大于天,紫火教为了与归一派秘法之争,将石坞村后世凡人害死,魂魄吞噬,终不为天理所容,应该付出一些代价。 现在自己需要做出一个抉择,是脱离凡世,与师父父鬼道人一样,去寻找极简大道,还是隐入凡人的生活,继续做黄坪坝村的黄跛子,为刘振东他们重振归一派做后盾?这点师父没有交代,可能是要让自己决定。 黄福仁站定在一块石阶上,望着远处海洋的方向,转头问三人:“现在你们都是归一派的真人,以后你们是想要脱离凡间去寻找长生之道,还是在尘世间卫道平衡阴阳,过着平凡又受阴阳两界约束的生活?” 三人现在对于归一派祖师传的功法还没有更多的感受,各种道法能力还需在实践中修炼,体能反应敏捷的提升兴奋感觉还没有退去,心里还是普通人,对这样一个涉及哲学,生命学,科学,神学乃至宇宙学的问题,从没有想过,也不敢想,就是想也没用,和白日梦一样。三人虽生活境遇不同,为了不同的小心思,走到目前状况,是背后有一股不知的力量在操作,并不是三人的本意。 刘振东开始是对古时的文化历史及神道之说好奇,闲着也是闲着,跑跑路,探究一下,在王晓茹的鼓动下,顺便赚点小钱,改善一下生活,提高一下自己的价值。既见了常人不见的场景,又满足了自己的猎奇心,还得到了不小的财运,虽说有时感觉要把命搭上,最后总是化险为夷,想想这种生活挺好,还能帮助一些遇到的需要帮助的人,恶事善了,也算圆满。 应德是被刘振东生拉进入,是为了一口饱饭,为了余生有些事做,将空活等死的恐惧感在其他事情中消磨。 王晓茹表面说追求刺激,其实一直在寻找一个早已失传的技艺——蓝白通。这门失传已久的技艺是先辈王好古在寻遍名医,结合道家真气,将人体内的阴阳气息分为蓝白两道。蓝白气息一阳一阴,在人体游走。长时间白气占主位,人体则阴气盛,蓝气占主位时间长,阳气盛。王好古利用道家阴阳之法,用蓝白相通法,为人除未病,调阴阳。因古人对未病重视不够,此技法失传。王晓茹只能通过道门之法重新演练蓝白通之法,力求将祖先成就造福世人。 黄福仁看三人一时被这个看似高深的问题给难住了,知道他们还没有完全从心理上接受道法功力的带来的改变,便说:“不着急,慢慢想,咱们先下山。” 刘振东想,人类从有社会有文化有思想开始,一直在追求长生之道,道派祖师的祖师老子传说升天入仙,之后是秦始皇,为求长生,派徐福东渡,蜀汉三国,唐宋元明,道家各派都以长生为宗旨,遁入深山,炼丹求道,都是为了长生。 几千年来,追求长生的人中有名有姓的不下百,没有记载的无数,可真正长生的人,谁都没有见过。道家高人张三丰传说活了500多岁,算是离现代最近的最长寿的人,也算不得是长生。 长生之后能干什么?长生之后是什么?人类就是浩瀚宇宙的一粒尘埃,尘埃在无垠的空间永远是尘埃,所以长生之道就是个伪命题。何况长生后,自己从小所处的环境,人伦关系随着百年过去,一切都随着逝去,只留一个长生之人,之后就是于现实社会脱离,只能去一个没有人类的地方,对于亲人,对于社会,和死亡没有区别。 刘振东理解的所谓长生和死亡一样,只不过脱离了原先生存的世界,去另外一个世界,到另外一个空间,以另外一种形态而存在。这就是为什么从古至今没有见过所谓的长生之人,不是没有,而是走了。 王晓茹还年轻,对长生不老没有欲求,只觉得自己永远年轻漂亮就行了。 应德50年浑浑噩噩,现在脑袋清明,长生对于他来说是很虚渺也很没用的事情,不如与刘振东王晓茹进入秘地,经过一番生死,与二人到处变卖,浪迹,最后回到家里,吃肉,喝茶,听二人吹牛抬杠,喝一瓶二两二锅头,倒头睡到自然醒。 三人一路没有表现出对长生的兴趣,反而流露对世间繁华的向往。黄福仁以为他们三人才到真人级别,没有到天师境界悟不到长生之道,也不强求他们马上就能悟到道家长生的真谛,顺其自然,一切随道而行,这是道家对信徒和世人的宽容和理解。 四人在慈溪休息一晚,第二天,商量如何去望仙山。对于一个不知道名字的岛,几个西部人完全一头雾水,按黄福仁理解,望仙山只不过是归一派祖师在海上一个岛上造出的空间,现在应该是一个无人的荒岛,对这种无人的荒岛,找寻起来无异于碰运气,海流,风向和时间对上了,可能就会找到,有一点对不上,那绕这个星球一圈也找不到。 黄福仁要去望仙山,主要是自己还有心结未了,还有想让刘振东三人感受一下归一派的道法道场,这样对以后修炼有好处。 黄福仁已经放下四十年的事,进入天师境界,刘振东觉得望仙山的寻找已不那么重要,其实心底里不想成仙,还是想回去过自己稀碎的日子。归一派的事三人承诺过,会重建起来,也会让归一派振兴,但是要过年了,在海上飘上十几天或者个把月,家里就是能行,单位也不行,自己还不想出家呢。 黄福仁看着三人,除了应德脸上没有焦急的表情,刘振东王晓茹好像对出海都有害怕和抗拒。 黄福仁微笑着说道:“看来你们都有答案了。” 刘振东没有回答,反而问道:“真人,你说拜火教曾经在中原大陆上存在过,是一个很有名的教派,究竟是什么教派?” 黄福仁一字一顿的说了两个字:“明教。” 刘振东王晓茹一听,惊讶的合不拢嘴,应德没有上过学,也没有读小说的经历,不知道刘振东王晓茹对明教反应怎么这么大。 刘振东是看着武侠小说和武侠影视剧长大的,在那个时代,每个男生都有一个武侠梦,梦想着成为绝世高手,仗剑走天涯,美女豪门为其不屑。 王晓茹虽然没有武侠情结,但也知道那段武侠狂热阶段,对明教的演义也一清二楚。 明教在明朝盛名大震,也是明朝起名为“明”的原因之一。二人万万没有想到拜火教居然就是明教。 拜火教本来就是南海外的岛屿上发展起来的宗教,他们认为火是人类生存的根本,所以以火为图腾,拜火而求庇佑。拜火教崇尚炼灵,教内有秘传邪法,主要是用女婴炼灵,拜火教教义认为火属极阳,需要阴气最重的女婴去滋润,具体怎么炼外界不知道。在马来,菲宾等地,拜火教教众不多,传播不广,也不受当地官府的喜爱。 后来传到中原大陆,刚好遇上元末明初农民起义,拜火教利用散粮,发钱,吸收了大量没有基本生活保障的底层民众。各路起义军在成为一方枭雄前,基本都有在拜火教供奉的经历。一时间,教众逾十余万。见势力扩张迅速,拜火教准备建立自己的王朝,控制中原地区。 可邪教就是邪教,拜火教所作所为引起官府的打击,中原各大门派也对外来教派控制中原地区不满,群起而攻之。于是拜火教改头换面,成立了明教。元末,中原群雄逐鹿,各方霸主都想问鼎中原,成就帝业,开始注意收拢民心,树立天下之主的正派形象,因为明教有不光彩的做事手段,加上邪教的名声在外,纷纷与明教割裂。之后,明教越来越被中原门派和义军所不容,明朝建立后,明教退出了中原,在马来,菲宾潜藏。 原因在于,此时,朱元璋建立了明朝,为掩盖自己曾是明教弟子的往事,朱元璋明着派大军征伐爪哇等岛屿国家,其实是暗中配合中原各大门派继续对明教追杀直至灭教。 由于中原门派人生地不熟,加上明朝军队在各国的征战不利,明教在最后关头存活下来,改为拜火教,为了躲避明朝的追杀,拜火教将教众分散,明面上是新崛起的教派,其实是拜火教的分支,其中紫火教就是分支之一,在所有分支里势力最大最强。其他分支均是以七色配火为名,分别为赤火教,橙火教,黄火教,绿火教,青火教,蓝火教,还有最强的紫火教。 明朝崇尚道教,中原道家门派在追杀明教时出力最多,所以明教和道教视为死敌,拜火教也好,明教也好,对中原道教也是恨之入骨。清朝时期,各教派进入蛰伏期,与南海外也失去了联系,双方互不知道情况。后来,白莲教崛起,教义一套与明教有些相似,也是发动没有饭吃的底层百姓入教,后因势大,渗透到官府,被镇压。中原各派因为不满清廷所为,在铲除白莲教时均出奇的一致不参与。其实白莲教也是明教在中原遗留的教徒创立,据说白莲教的教主称为无上老母,是张无忌与一女弟子所生的后代。 进入近五六十年,中原门派在本地发展,只不过传统道家门派所剩不多,隐世门派不知所踪,传统门派难以免俗,都以开发挣钱为主。明教在南海外域的马来,菲宾,泰坦,新坡以改名后的教名混迹于上流社会,用其不为人伦所容的秘法攫取利益。十年前,这些教派潜入中原南部,为一些富豪,明星,还有那种人做不为人齿之事,不但骗取了大量钱财,宝物,最重要的是为域外出卖了中原民族利益。后果就是出现的一些纷争,使中原处处被动,陷入打不得,骂不听,赶不走,还得理的没完没了境地。这都拜火教妄图控制中原之心不死有关。 近年来,中原各派有识之士,终于发现拜火教的企图,不再将逐利放在第一位,而是清理门派,潜心研究道法。管理道家门派的道家协会,也对各派入教人员提高门槛,加强审核管理,同时严格限制所谓新生教派滋生,防止再次出现教派势大,影响果本的事件。中原各家门派也密切关注世间门派动向,一旦出现邪门歪派蛊惑民众,由协会联合各个门派联合抵制。最近几年,域外教派在中原基本没有势力存在,也算是民生之福。 现如今,如果因为几十年前的恩怨,与拜火教或者说是紫火教再起纷争,又将挑起拜火教与中原门派的争斗,到一定程度,势必引起两方朝野对立,将会给国运添乱,民生遗害,最后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又是生灵涂炭,民命如蚁,也就会被天道所不容,带来的反噬将不是所能承受的。 第115章 海盗 一条小型渔船在海上飘荡,春季的海上,风浪不大,但还是让刘振东王晓茹应德很难受,三人从没有坐过这么长时间的船,还是在大海中。看着无边无际的大海,三人才觉得人类的渺小。没有心情欣赏大海的宽广,因为都吐的昏天黑地,尤其是应德,已经吐的躺在船舱里不能动弹。 王晓茹花五万租了条渔船,根据黄福仁提供的方位寻找望仙山,此时,已经在海上飘荡了三天,遇见了几个岛礁,都不是望仙山,黄福仁让船老大按他说的方位继续走,船老大说再往出去走,就出了内海,到了外海之上,那儿没人管,比较乱,单条船一般不去外海。 王晓茹有气无力的说,按我们家老爷子说的方位走,给你再加一万,我们能保证你的安全。王晓茹觉得在外人面前称黄福仁为真人不妥,就叫老爷子。 船老大很不相信王晓茹的话,都晕船着自己管不了自己,还保证他的安全,一看就是北方的旱鸭子。不过船老大没有反驳,毕竟一万块对于他来说是大钱,能挣到就赚了,高风险意味着高收益,反正他是一个人,不怕老婆孩子没人照顾。 这个船老大姓沈,四十多岁,常年出海,看上去很沧桑,比黄福仁都要大几岁的样子。船老大在家中排行老大,又是船老大,人都叫他沈老大。 王晓茹在海边找着租船时,由于马上过年了,没人愿意出海。海边渔民有年三十不出海的习俗,每到年三十,船,网,人必须回港或上岸,海上的神只和精怪会出来寻找祭品,万一遇上会被当祭品吃掉。王晓茹找了好几家,都不愿意去。沈老大碰见,主动接揽,王晓茹没看上他的船,嫌又小又旧。黄福仁和刘振东觉得有船就不错了,同意沈老大的五万开价。在船上聊天,知道沈老大独身一人,家里没有牵挂,所以敢出海。 刘振东则向沈老大编了一个自己都不相信的出海的原因。说他家老爷子腿疼,后来疼着走路都一踏一跛,在腿疼的这几年,老爷子时常梦见自己在一个海岛上,被一棵大树压住腿,一次两次家里人没有当回事管,可一两年这样,家里人重视了,到村里的庙上和会算卦的人都问了一下,结果都让去找到那个海岛上的树,看怎么回事,不行就供奉起来,腿病就好了。而且说三年内必须找到,要不还会有其他的事,今年是第三年了,好不容易攒够钱才来。 王晓茹应德惊叹于刘振东的实话假说,沈老大直夸他们有孝心。 沈老大说外海上没有国籍的船很多,安全没办法保证,出了事他可不负责。几人对这点倒不担心,只要不是现代武器,一般的他们还是有把握制服的。 黄福仁到底是天师境界,再说骨子里就是海边长大的,在海上飘荡没有感觉不适应,反而觉得很舒服很亲切。春节前后,海上风浪不大,有两天还风平浪静。 船在外海上航行了半天,出现一片礁石地带,突出的礁石让沈老大紧张不已,一阵左打舵,一阵右打舵,摇的刘振东三人在甲板上摔的七荤八素。沈老大大声喊着让四人抓好船舷,到船舱里待着,等通过这片礁石海域。强调没事不要出来。 四人好不容易爬到船舱里,虽然船晃的还是十分剧烈,但在船舱里不至于会掉到海里。黄福仁坐在船舱内打坐,身体随着船的摇晃一起摇晃,把身体控制着和船融为一体。 刘振东王晓茹晕船,无法静心打坐,只能紧紧扶着船舱里的扶手,脸色蜡黄的坚持着。应德一直在船舱里躺着,要不是用绳子绑着身体在架子上,就会被碰的头破血流。 一个多小时后,渔船终于结束了剧烈的摇晃,进入了没有礁石的区域。 黄福仁时不时的给沈老大喊着转舵的角度,让沈老大调整方向。 又航行了半日。突然,沈老大跑进船舱,十分害怕焦急的说道:“快快快,进到暗格里,我不叫千万别出来,咱们遇上了海盗。” 沈老大对应付有些海盗还是有经验,早就在船舱里请人做了暗格,平常当库房,遇到海盗时藏人。沈老大拉开船舱里的两块木板,里面是一处不大的空间,能容三到五人。四人爬进去,王晓茹被一阵腥味熏的干呕起来,要不是晕船吐光了,这会又得吐。 四人躲进去,应德胖些,刘振东高点,使暗格有些拥挤。王晓茹趴在暗格中,闻着扑面而来的鱼腥味,发誓以后再不吃鱼了。 突然,渔船像撞到了岩石,剧烈的摇晃了几下后停下来了。 听声音上来几个人,沈老大质问道为什么撞船还登船?一阵叽里呱啦的鸟语后,沈老大说道:“这是公海,又不是你们家的渔场,我怎么不能来了?” 沈老大能听懂一些鸟语,听沈老大说话,大概是登船的人让离开,沈老大也不害怕,大声质问着。接着听到砰砰砰的声音,沈老大哀叫着骂道:“你们这些杂种,敢打人。” 刘振东听到说鸟语的人在打沈老大,顿时要出去帮沈老大,刚要打开暗格,被黄福仁拦住,船舱里进来了人,听声音有五六个。这五六人似乎在查看船舱,一会后,声音又出了船舱,然后听见那些人对沈老大又打又骂。 刘振东要出去,黄福仁低声劝说:“这里面的事情,咱们不明白,不要随便出头。” 王晓茹也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在海上,不比陆地,凭这小渔船,没办法及时撤离。几人的低声说话引来对暗格的一阵脚踢,原来船舱里还留有一人。踢完船舱暗格后,听见一阵大声的叽哩哇啦的鸟语,应该是在叫甲板上的人。一阵急乱的脚步声来到船舱,几声砰砰砰的后暗格被打开,嘴里乌拉乌拉的叫唤着让刘振东几人出来。 几人见躲不过去,从暗格中爬出来。这帮人,长相肤色各样的都有,有的像岛国人,有的像马来人,有的像非洲人。沈老大也被他们带到船舱里。 这些人看到王晓茹,就像看到了美味的食物,几乎个个流着口水。有的人手里拿着长枪,有的拿着匕首,看来是海盗无疑。其中一个高壮的黑人转身把沈老大扇了一个耳光,嘴里乌拉乌拉的骂着。 几人听不懂黑人说的什么,从沈老大辩解的话语中,听到说这不是偷渡的,是旅游的。 高大的黑人一脚把沈老大踹倒,嘴里哇啦哇啦说了一通,沈老大给刘振东几人说:“这些人想要把你们抓回去,然后让我回去找你们家人要钱赎人。” 刘振东问到他们是什么人? 沈老大说道他们是渔民也是海盗,主要是为岛国寻找鲸鱼猎杀。 刘振东一听血气上涌,马上想把这些人全部打倒,扔到海里喂鲸鱼。 黄福仁悄悄的拉拉刘振东,让等看清情况了再出手。 刘振东给沈老大说道:“让他们带我们走,放你回去找我们家人要钱。” 刘振东说完,轻微的朝沈老大点点头,沈老大不明白什么意思,但对刘振东几人的仗义还是很感激,捂着被打肿的脸给高大的黑人说道:“你把他们带去,我回去找他们家里要钱,他们很配合。” 高大的黑人露出笑容,嘴里乌拉乌拉的给手下人说着话。刘振东看这些人的表情猜测他们又逮到了要钱的机会,还有一个美貌的女人而高兴。 他们被海盗催促着走到甲板上,刘振东这才看到,海盗的船比沈老大的至少大五六倍,船上至少十数人,大部分手里都拿着长短不一的枪。看来这些海盗今天是全体出动,赶在过年前也办年货了。 刘振东想,幸亏没动手,不然会被大船上的十几人冲进来就打成筛子。 黄福仁用归一派传音功法给三人传音,让三人沉着冷静,等到海盗的大船上,找准机会动手,将这些人全部斩杀,扔到海里,把船凿沉。三人对黄福仁的安排很赞同,对这些人,没有觉得有一点太过狠毒。 四人被海盗推推搡搡的到了大船上,大船上所有的人盯着王晓茹的身体看,眼睛里的兽性能把王晓茹生吞了。刘振东黑血上涌,恨不得立马把他们扔进海里。可是现在没有搞清楚大船上究竟有多少人,不好贸然动手。 在大船甲板上,高大的黑人要把王晓茹单独拉走,刘振东和应德阻挡,被几个海盗围上来一顿肘击和脚踢,幸亏道法护体,不然二人当场就晕倒在地。王晓茹倒是没有恐惧之色,神色平静给刘振东和应德说:“别反抗了,你们按你们的做,我跟他去。” 如果说以前刘振东是绝对会以死拼到底,现在看王晓茹一脸轻松,就知道该倒霉的是那个高大的黑人了。王晓茹朝刘振东打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手指那个黑人,意思是带路,又指了指别的海盗,做着出去的手势,意思是别跟进来。 黑人哈哈笑着领王晓茹进到船舱,一会后,船舱里又有五六个手持长枪的海盗出来,看样子是被黑人赶出来的。刘振东心想,这些海盗还真有脑子,在船舱里还暗藏着一伙,如果在甲板上就动手,会被船舱里出来的这伙人打一个措手不及。看来自己与三五个人打斗经验还能行,遇上真正的训练有素的亡命之徒,实战经验为零。 海盗们嗷嗷的在甲板上叫唤着,把黄福仁刘振东应德围在中间,海盗船慢慢向前方驶去。 几日前,黄福仁对去找望仙山还是找马来的紫火教清算想清楚后,告诉刘振东三人,天道自然循环,自己去望仙山了结一下心愿,之后是回到世俗生活还是去寻找长生之道再做决定。让刘振东三人遵循内心,回到世俗生活,完成归一派的重任。 黄福仁让年后三人把时间腾一腾,聚到一起,将他们引荐到罗浮山道教学院学习,掌握道教的基本知识,取得道籍,才可以重建归一派。 三人听后心情有些沉重,本来是聚到一起挖挖坟,探探秘,赚点外快,快乐自在的生活,现在要重建归一派,还得去道教学院学习,当真正的道士。以后可能还有更多的教规约束,盗墓卖宝的事不知道还能不能干。 黄福仁的师父鬼道人这次在石坞村没有提到望仙山,是让黄福仁自己去找寻答案。黄福仁曾经学道的望仙山是否真的存在,还是祖师们创造的一个幻境,鬼道人没说,证明是让黄福仁去发现什么秘密,或者找到鬼道人留下的什么。所以,黄福仁觉得望仙山必须去一趟。 望仙山在什么地方什么方位,黄福仁没有一点记忆,王晓茹用手机搜索望仙山,黄福仁一看结果基本上都在陆地上,绝对不是。黄福仁一身天师本领,本可轻易掐算出来望仙山的位置,但擅自动用门派功法,寻找祖师遗留之地,是违背归一派祖训的。 没办法,黄福仁只能用普通阴阳师风水之术,掐算到大概方位在西南方向。刘振东王晓茹抓紧时间租船,希望快去快回,能跟年三十到家。 海盗们一个个发着野兽的吼叫,着急的等着黑人出船舱。 五分钟后,船舱门打开,出来了一脸狰狞,血红双眼,手拿一根滴血的钢叉的王晓茹。海盗们立刻安静,王晓茹朝刘振东几人轻轻一点头,海盗们还没反应过来,刘振东应德向海盗发起攻击,黄福仁一句道诀,将除刘振东应德击倒的海盗全部控制心神,一个个像吃了迷药一样倒在甲板上。 一刻钟后,海盗们没有一个活口。刘振东王晓茹应德三人全身颤抖,血红的双眼在寻找可以击杀的目标。杀人的感觉从害怕到紧张,从紧张到兴奋,再到刺激,现在有些停不下来。将所有海盗解决后,又找寻船上各个部位,是否有海盗藏身。平生第一次用现代武器,第一次用枪杀人,第一次毫无顾忌的杀了几十人。黄福仁见三人嗜血过多,走火入魔,赶紧让三人就地打坐,继续默念天盘教静心咒。 第116章 悟到 如何判断一个人对事物或人是否喜爱,憎恶,从眼睛里看到的最准确。刘振东三人经过一个小时的默念静心咒,眼睛中嗜血的光已经散去,剩下的是紧张和不安。杀了这么多人,虽然个个罪大恶极,但杀人,对于三个普通人还是感到恐惧。 让他们更恐惧的是走火入魔的状态,几乎不认识人,见人就想杀掉,这种情况以前在生活中也有类似的情况,比如说急眼了,现在是杀红眼了,和急眼有本质的区别。 等几人恢复好后,将所有尸体扔进大海,开始对船上查看,在船舱下方也有一个暗格,要不是船上发动机停了,踩在船舱地板上的空音还听不到。 暗格打开,又是一个铁门,上面挂着一把大锁,王晓茹用钢叉两下撬开,看着里面的东西,让众人凡心激动。原来里面是海盗搜刮来的钱财,各样的纸币,金条,玉石,珠宝等,清点了一下,认识的各样纸币百余万,金货掂了掂至少有十斤重,其它的起码有两箱子,还有两幅画和一个铜的牛头。 两幅画打开,一幅是驴,一幅是田野,刘振东辨认了一下,居然是古时画驴大家的画,这两幅画堪称国宝。王晓茹看了看铜牛头,惊呼道:“牛首。”刘振东一听,接过看,虽没见过真正的十二兽首,但其透出的古老气息和精致到极致的做工,绝对不是凡品。 刘振东问黄福仁怎么处置这些东西和海盗的船。黄福仁想了一下说:“咱们不会开船,可我知道每个船上都有无线电,如果长时间不回应,会引来其他海盗。所以咱们得尽快离开这里,至于财物,都是海盗抢来的,你们以后重建门派也需要很多钱,现在想办法带走。” 刘振东三人把纸币全部装到各自的背包里,其它东西全部封到箱子里面。 黄福仁知道一些船的基本常识,在海盗船上找到了两个救生艇,教刘振东他们充气,掉放到海里。所有财宝搬上救生艇,然后在黄福仁的指导下,将海盗船电子设备和所有痕迹清除,在船舱等几个容易进水的部位凿开了几个洞,然后将海盗船发动起来,让它向外海自由航行。 四人将两艘救生艇用绳子串到一起,向之前过来的那片礁石水域划行。看着远去的海盗船,不知道是慢慢沉没了,还是走的远,落下了地平线外,只见远处海盗船慢慢像掉下去了一样看不见了。 刘振东和王晓茹对得来这么多财宝很是兴奋,商量着找谁把这些东西变现。两人想象着这些东西的价值,光那两幅画和一个牛首,绝对是无价之宝,几百万一件有人抢着要。其它的东西起码能换个上千万。而且这些全部是海盗抢来的,用起来毫无负疚感,现在想起那些可怜的海盗,请他们去“做客”,还把命丢了,又给他们送了这么多钱,在他们眼里简直是好人,不过是该死的好人。 黄福仁一面教着刘振东应德划着救生艇,一面确认着内海的方向,两只救生艇一前一后慢慢向内海驶去。 沈老大将船开到礁石海域,就停下来休息,这块海域只能小型渔船小心的穿过,所以不怕海盗的大型船追来。吃了些东西,在船舱里睡了一会,他就到甲板上眺望。他不知道那四人能不能活着回来,对于刘振东的暗号,他不明白,但是既然有暗号,他想着等一等再看,说不定这几人比海盗还凶狠,能从海盗手里逃脱。等了半天,海面上暗了起来,空荡荡的只有海浪涌来涌去。天很快黑了。他们要逃脱,只能到后半夜海盗们睡着了才有机会,等还是走,沈老大没了主意。 沈老大觉得即便他们逃脱,也很难回到内海,海盗的船速度快,说不定这会已经到大洋了。还是回去,万一遇上季风,这小渔船可扛不住。正准备发动发动机,听见海面上有一道声音喊道:“船家,等一等。” 站在船舷高处望了望海面上,暗色的天空和暗色的海水接到一起,看不到任何船只,但是这道声音特别清晰特别熟悉。 此时,黄福仁在救生艇上运用内气又喊道:“船家,等一等。”这次沈老大听清楚了,是那个四人中间年纪最大的那个。看不到他们在哪个方向,也没有任何船只的影子,沈老大突然想到一个可能,吓得一屁股坐在甲板上。他想到那些人是不是已经被海盗杀了,变成鬼了,来找自己把他们带回去。 沈老大发动起船,准备开船就跑,结果听见他们中间的年轻人喊道:“沈老大,等一等!”沈老大打开船上的探照灯,看到海面上有小艇在飘荡,小艇上闪动着四个人影。沈老大心里惊呼,这些人是人是鬼,真的能从海盗手里活着回来? 为了确认这些人的身份,沈老大用探照灯三短三长又三短的打了一个灯语。黄福仁告诉他们,这是海上渔民的灯语,意思是问什么人?刘振东以前也看过类似资料,知道海上有灯语,海军有旗语,大都是用摩斯密码的形式,刚沈老大打的灯语有点像国际通用求救信号,怎么是问人的? 黄福仁告诉他们,打一个长亮和三个短亮的灯语,意思是老朋友。刘振东用手电朝着沈老大灯语的方向,按黄福仁说的打了一个灯语。不多时,那面回应一个三长的灯语,每个长亮灯还画了一个圈。刘振东问黄福仁什么意思,黄福仁说是快来的意思。这与刘振东曾经学过的摩斯密码一点不一样。 黄福仁解释说,以前海上的渔民用的是防风的马灯,没有闪的功能,所以渔民们在实际联络中,慢慢创造了自己的灯语,有点像方言,每个海域的渔民灯语都不完全相同。 四人把救生艇划到礁石区域,沈老大扔下绳子,将救生艇拉到渔船跟前,帮他们把救生艇上的东西搬上渔船。沈老大看见刘振东应德身上血迹斑斑,想是他们和海盗大战受伤,另外两人看上去像没事人一样。沈老大惊奇,两个男的保护一个女的和一个老头,四个人从海盗手里逃脱,那这两个人不是高手,简直是神人。 沈老大止不住好奇,待他们坐到船舱里,就问他们是怎么从海盗手里逃脱的? 刘振东又开始胡诌,我们在海盗船上和海盗打赌,如果我们两人一人打他们十人,我们赢了,就放我们走。你也看到结果了,海盗被我们俩全部打倒,海盗头子也是江湖中人,见我们都是高手,便给我们赔礼道歉,放下救生艇,让我们回去,还给了我们一些他们攒的东西作为赔偿。 王晓茹一路上还在想着万一遇见沈老大,怎么解释?海盗固然可恶,可杀了那么多人,虽然在外海,还是会有麻烦。刘振东的谎话,感觉是在说最真实的话,不了解的人越听越像假,可四人安全回来又怎么解释,还带了两个大箱子。刘振东这样说挺好,合理也不合理,就让沈老大自己想像去。 沈老大没有纠结事情真假,反正能从海盗手里逃脱,那一定有过人的本领,所以对四人尊敬起来,像是给黄福仁开游艇的船员,客气的问:“老人家,咱们还去找望仙山吗?” 黄福仁没客气,说道:“当然找。你给我们准备些吃的,吃完休息一会,我给你方位,直接开船走。” 沈老大一点没有拒绝,更没有强调晚上在海上行船的风险,赶紧顺从的答应一声:“好的,稍等一下,吃喝马上就好。”说完跑出船舱到甲板上准备去了。 实力决定地位。黄福仁也不是故意拿着高人架子,而表现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这种架势黄福仁现在有,有就端起来,是因为世道就是这样,高人有高人的气质,气势,这种气势表现出来,一般的人就不会动歪心思,如果表现出平易近人,说不定沈老大会眼馋他们箱子里的东西,到时见利起杀心,几人就得灭了沈老大,做为道门人,增造杀业,那是会毁了道心堕入魔道的。 吃完沈老大准备的东西,休息了一阵,沈老大跑到船舱问黄福仁往哪个方向开船,黄福仁让把沈老大按指北针指的北面出发。 此时,已过子夜,沈老大发动渔船按照黄福仁所说的方位调整舵向出发。夜晚的海面中,只有船上的灯光打到水面上,才能看到亮闪闪的海水,波浪在汹涌,远处全部是黑色。黄福仁让刘振东三人在船舱内打坐,好好用天盘教的静心咒清理一下走火入魔的嗜血性。清净无为是道人的基本要求,如果说犯有大杀孽,还夺得金银,那嗜血性和财宝占有欲太强会让人走火入魔,对于道门真人将会沦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三人想起了初心,想起了马王的忠告,心里一阵发凉,随着接触的人和进入的环境的不同,似乎对金钱的追求成了第一,今天又因不得已和除恶心理,毙杀了那么多人,如果再不纠正这种状态,前路恐怕……。 不敢想了,鞠躬感谢对黄福仁的教导,一晚上都在打坐读静心咒。道家真人打坐修炼,是休息也是修炼。 黄福仁在甲板上打坐,通过自己的掐算让沈老大不断调整航向,沈老大下午睡了一觉,夜里精神还很足,一直按照黄福仁指的方向航行,不管是往哪片海域航行。 天快亮时,黄福仁看到了远处有一座小岛,惊喜的喊黄福仁看。黄福仁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小岛,眼睛瞳孔不断放大,最后收缩正常,平静的说道:“就是这儿。”沈老大一听终于找到了,开足马力,紧握舵向驶向小岛。 眼前的海岛越来越大,太阳已从海平面上升起,就像一个大火球,从海里被托起来,映着海水,又像刚出水的火盘一样。 王晓茹嘴里直呼好美,赶紧拿出手机,拍着从来没见过的海洋深处海上初升的太阳。三人经过一晚上的修炼,精神和心智恢复了不少,黄福仁看到三人的眼睛里那种嗜血性和对财宝的欲望已经很淡了,但还是让他们每日坚持静心修炼,魔的种子已经种下,如不坚持,就是放任魔的成长和壮大。 黄福仁望着眼前的海岛,感受着四十年前自己在这儿的气息,虽到天师境界,心里还是十分激动。沈老大找了个凹进去的水域,将船泊好,熄灭发动机,锚绳拴在岛上的一块大岩石上。 四人本打算让沈老大看船,可沈老大主动说自己海岛经验丰富,能帮几位高人探探路。黄福仁足足盯着沈老大有三十秒,说道:“也好。”刘振东还想着万一沈老大在船上待着,看到他们的两箱财宝,开船跑了,那他们钱没了,人回不去了,成岛上的原住民了。 这个海岛上的环境比较特别,他们向着岛上一座最高的山峰走去,上山的左面是各种树木,岩石缝里各种灌木很密,右面是凸凸的岩石,有大有小,几乎没有植物生长。山路是岩石,不过这段岩石路,像自然形成的,又像人工开凿的。刘振东问黄福仁这路到底是自然的还是人工的?黄福仁看着山顶方向反问:“你说呢?” 刘振东心里一阵腹诽,这老头,我又没在这岛上住过,怎么知道,不想说就不说,反问我干嘛? 王晓茹像突然悟到了,说道:“老爷子,这是不是上天的神仙造的岛,所以说是人工的也对,是自然形成的也对,是不是?”王晓茹见沈老大在,把归一派的祖师称为上天的神仙。 走在沈老大后面的黄福仁停住脚步,看着王晓茹说道:“我当年问起师父和师兄弟们,他们也反问我,我没有回答上来,让我自己去想,什么时候想明白什么时候就算悟了。晓茹,你很有悟性,已经悟了。” 刘振东心里不服,悟什么了,这就悟了,这也太好悟了。不服的盯着着王晓茹,准备说几句风凉话,却听见走在前面不见人影的沈老大喊道:“高人们,快来,这儿有石屋。” 第117章 道魔 黄福仁看着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望仙山,与四十年前已大不一样。没有一点道家灵气,也没有普通人生活的烟火气,更没有山上山下来来往往的道人们,仿佛这儿从来没有过道人,也没有普通人生活过。 刘振东三人听见沈老大的喊声,比黄福仁还着急,跑着上去看是什么样的石屋。黄福仁则踏着不紧不慢的步子在后面跟着。沈老大站在石屋前,没敢擅自进去。两间石屋,中间隔着一米多宽,石屋上的木门已经腐朽,刘振东轻轻一推,哗啦全部散到地上。里面的陈设比较简单,沈老大说这是最早渔民的房子,看外面挂在石墙上的渔网已经剩下一点绳头,生活器具的简单是大部分渔民在船上生活,很少到上岸长住。 沈老大看着石屋的陈设,小心的说道:“这好像是海岛上渔民生活用的东西,这外海我们经常来,这个经纬度以前也来过几次,没有见过这个岛,好像是凭空出来的。” 说完,偷看着黄福仁的脸。黄福仁没理会沈老大的怀疑,下巴微微颤动,想起在望仙山的日子,每次到山下的海边玩耍,走到这儿,累了都会向这家渔民讨口水喝,休息一下。这家人现在去哪儿了,搬走了还是同师兄弟们一样消失了?黄福仁此时觉得自己当初待的望仙山不光是他和师父鬼道人,还有师兄弟们,那些看上去普通的渔民很有可能也是道门高人,而且地位比鬼道人还要高。 刘振东看黄福仁用思考的神情看着石屋,便问道:“老爷子,咱们找的是不是这座岛?”黄福仁默默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走,咱们到山顶上看看。” 沈老大继续在前面探路,又走了半个多小时,上山的路宽了许多,路还是石板路,台阶也是石板台阶,除了灌木,到处是石头组成的,一切还是那么的自然,分不清是人工修建的还是自然形成的。路过几间石屋,和遇见的第一个石屋差不多。 再往上走,遇见的石屋成了单个的,没有两个或三个组合到一起的,里面的陈设更简单,只有一张石桌,几个石凳,石凳上有一层黑乎乎的东西。黄福仁说这些石屋是当时师兄弟们闭关的地方,师兄弟们在石屋里闭关,任何人不得打扰,结束前也不会出来,门上会挂一个铁筛,时间有长有短,短的一两天,长的要九九八十一天。刘振东问道:“那么长时间,他们吃喝拉撒怎么解决?” 黄福仁摇摇头,说道:“不知道,当时我的境界没有到那么长时间闭关的境界。现在想来,我的师兄弟们都不简单。” 又走了一回,转过一个矗立的巨大的石头,石头足有现在高档小区的两栋楼大,前面出现了一个广场,足有一个足球场大,看上去是一整块巨石天然的形成的,上面很平整,没有一丝普通石头的坑坑洼洼。黄福仁说这是他们平常练功和做道场的法事广场,在广场和三清大殿上一样,必须衣冠整洁,步履轻微,说话低声,不可戏耍。 黄福仁看着广场后方几个石洞,嘀咕着说道:“三清大殿怎么没有了?”此时刘振东三人跟在黄福仁后面,沈老大站在最后面,见黄福仁站定,都不敢多挪动一步,没有黄福仁的问话,也不敢说话,这儿是道门修炼和开设道场之地,如果造次,说不定一道天雷下来。 黄福仁慢步走到正中间石洞前,看着石洞口没有一丝曾经三清大殿门头的痕迹,很是失落,用手拨着洞口的藤蔓和蜘蛛网。轻声对刘振东几人说:“你们到处转转,我不叫你们别来这儿。去吧。” 几人看着黄福仁失落的样子,有点不放心,可黄福仁一再催促让离开,他们只好轻手轻脚的离开广场,由沈老大领着向山峰上走去。 刘振东看到黄福仁找到望仙山,又找到自己曾经学道的三清大殿洞室,事别多年回来,满目青山,独不见三清大殿和师父师兄弟们,怎么感觉这场景有些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黄福仁见他们走远,跪倒在洞口,说道:“弟子来了,请各位祖师惩罚,请师父责罚。”说完叩头,三叩九拜后起身向洞内走去。洞内相比于广场上,很阴暗潮湿,有些地方嗒嗒的有滴水声。进去十余步,是一块大巨石立着,像屏风一样,左右是两个洞口。黄福仁从左边洞口进去,后面是一个很大的空间,走上百余步,洞的空间慢慢矮小,到最后面,是一个只能容一人通过的洞口。 黄福仁想进洞内看一看,刚走到洞口,洞内轰隆隆的响,还有碎石掉落的声音。黄福仁马上跪下叩拜,诚惶诚恐的说道:“弟子鲁莽了,请各位祖师不要见怪。”说完起身,向外面走去。从右侧出来,黄福仁看着立着巨石前面,有一块圆形石头,上面似有打坐的痕迹。黄福仁朝洞内再一次叩拜,然后在圆形石头上打坐。 刘振东三人在沈老大的带领下爬上了望仙山最高的山顶,山顶上能看到整个海岛。这个小岛最多有他们县城城区的一半大,可黄福仁为什么觉得这个岛很大?远处能隐约看见海水的波涛,灰蒙蒙的。 在一个海岛上有这么高的山顶,连沈老大都觉得惊奇。沈老大说一般小岛上的山,五六百米都很高了,望仙山从海面到山顶的高度感觉超过一千米了。 站在望仙山山顶上,海空很蓝,感觉人就在天空中,耳边吹过的轻轻的风声,站在山顶让人觉得很安静,放空心灵,感觉身体飞上了天空。应德觉得这是个修炼的好地方,盘腿坐在一块岩石上开始打坐。刘振东王晓茹见应德打坐,觉得不能浪费这么好的地方,再说黄福仁说过,要每日勤加修炼,不求道法有多高强,但求早日祛除心魔。 刘振东和王晓茹也各自找了一块岩石开始打坐,心里默念着静心咒。沈老大知趣的慢慢走下山顶,找了一个能晒上太阳的山洞睡觉。沈老大不愧是船老大,在海上见过的风浪多,识人也很有一套。当初一见四人人,就觉得是什么门派的高人,那种透露出来的感觉就是寻仙问道的高人。这个岛应该是一个隐藏的仙岛,要不自己出了这么多年海,怎么没碰到过。 沈老大不是没有想过几人上了望仙山,自己就把他们扔下开船回去,独占那两箱东西。那两箱东西是从海盗手里面抢来的,绝对价值不菲,随便够自己后半生不出海打鱼,逍遥自在的生活。可沈老大转念一想,虽然自己光棍一人,但活得光明磊落,大半辈子坚决不取不义之财。再说这几人能从海盗手里抢回东西,全身而退,绝对不是一般的厉害,说不定他们是把海盗全杀了才抢来的东西,那这些人狠起来就比海盗还狠。 再说自己扔下他们回去,凭几人的身手,返回陆地没有问题,也会找到自己,将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扔到海里喂鱼,那多划不来。所以沈老大决定,跟着他们,让他们放心,说不定有什么机缘,给自己指点一下,虽不说得道成仙,多活个几十年,出海多让海神保佑,也算是赚了。 修行的时间过的很快,天快黑了,刘振东几人在山顶上感受着天地海融为一体的境界,不断净化着自己的灵魂,身体,在这近乎原始的岛上,和纯净无比的蓝天下,吸收着海的灵气,地的沉气,天的广气,随着丹田处隐隐作痛,越来越剧烈,最后三人都吐出一口黑水,疼痛感才消失,收功起身后发现,身体轻灵了许多,心灵从来没有过的安逸,三人互相看着,微笑着,看来心魔彻底祛除了。 黄福仁同时也在自己40年前有三清大殿的洞穴里打坐,感受三清祖师的存在和师父鬼道人的遗留道法。慢慢的,黄福仁入定了。他的魂魄回到了40年前,他看到,师兄弟们有的在习练功法,有的在闭关,有的在做饭,有的在打扫卫生。而他和师父鬼道人正在三清大殿的蒲团上坐着,鬼道人给他讲归一派道法的奥秘。 突然,黄福仁觉得周围很冷,也变得很暗,他和师父又处在一个小的石洞里,各自盘坐在两块石头上。鬼道人一改以往玩世不恭的样子,正色中带着温柔又无尽可奈的说道:“徒儿,咱们归一派,遇到了百年劫难,祖师们都将离开躲避劫难,你我也要离开这个地方,以后切记忘了这个地方,也不可再回来。将来不管在哪儿,不可失了道心。怪师父在归一派劫难到来之时,把你引入道门,让你在尘世间受尽磨难。待你进入天师境界,已是道门归隐之时,切记不可在凡俗中显露道法,隐于世人间在继续修道,待百年劫难结束,天下归一,自有天道引你升天。 为师断了你父母之情,学业之路,富贵之身,在你身下有为师未勘破道法时私存的金银,聊补一下亏欠,还有一块归一派令牌,待归一派劫难结束时交给新一任掌门。徒儿,切记,道心即凡心,凡心即道心。切记!” 黄福仁感觉鬼道人的声音越来越暗,似乎远去,睁开眼,喊了一声:“师父。”却发现自己还在石洞里打坐,看着空荡荡的石洞,耳边似乎还有师父鬼道人的叮嘱,黄福仁眼睛有些湿,起身在洞内四方叩拜。要出去时,记起鬼道人说身下有东西,到打坐的石盘上看,石盘能抬起来。石盘下有一包报纸包的东西,打开报纸,是药丸大小的七八个金色的金属,黄福仁在手里掂了掂,应该是金子,感觉很沉。还有一块似金似铜的令牌,上面的归一两个字和刘振东他们拿的归一派令牌上的写法一模一样,只不过这个令牌要大的多,足有巴掌那么大,掂上去也很沉。 黄福仁摸着令牌,看着金丸子,回想着师徒之情和师父的叮嘱,心里有了主意。用那张报纸包好令牌和金丸子,装到身上,离开石洞,出去时外面还是艳阳高照,黄福仁又朝石洞叩拜,然后用内气喊道:“走了,该回去了。” 刘振东三人在山顶上祛除了心魔,又经过一晚上的修炼,彻底稳定了心性,现在虽然是真人级别,除了道法外,心性和以前一样。尤其是刘振东,心中想继续他的探秘之路,想把家乡所有历史文化串起来,寻找到凐灭的那段。 王晓茹则对祖传的一点蓝白通进行了演化,没有内气的普通人也能做到一二,如果发扬一下,形成一套完整的通体通五脏的修炼之法,也是中医的一大成就。 应德则脑袋时而清明,时而糊涂,他觉得自己这样挺好,只要大家都好着,自己回去天天晒晒药材,跟上他们到处探秘,给自己混个饱饭就行了,钱多少又有什么用。 三人相互一看,眼睛中没有那种嗜血的杀气感,刘振东像是市侩一样,应德像呆傻一样,王晓茹则像豪门怨女一样。看着曾经熟悉的伙伴,感觉像做梦一样,从踏上探秘寻宝之路,三人在不知中变了很多,尤其是前两日被海盗劫持,王晓茹在被黑人带到船舱,刚伸开手要抓王晓茹前胸,被王晓茹用于足真气,在裆里一脚,黑人一弯腰同时掐住脖子,捏碎了喉骨,那黑人连叫都没叫出声就毙命了,王晓茹觉得还不解气,又用船舱里的一根钢叉,将黑人扎成了血人。 船上的海盗在黄福仁道法控制后,三人将枪支等热武器丢进海里,留两支交给黄福仁警戒,待黄福仁解开海盗的控制,三人开始击杀海盗,短短半个多小时,海盗全部死亡,且无全尸。侥幸跳到海里的海盗,被三人换着当靶子练成了枪法。 三人当时看着甲板上海盗惨不忍睹的尸体,没有丝毫惊恐,觉得再来一船海盗,再杀他一个不留才过瘾,殊不知,三人已经走火入魔,要不是黄福仁及时提醒,让用天盘教静心咒修炼,真不知后果怎样。 此时三人觉得神清气爽,听见黄福仁的召唤,走下山顶,叫醒在石洞里还在睡的沈老大,去大石广场上找黄福仁。 第118章 入学 沈老大看着一晚上在山顶修炼的老中青三个人,怎么看着越来越不像高人,倒和普通人一样了。他们一晚上打坐修炼,等于和他一样睡了一晚上大觉。还是他们已经达到大道至简,返璞归真的境界了,那不真成神仙了。 四人走到巨石广场处,黄福仁站立在广场中间,风吹着衣服飘飘,有点仙风道骨的样子,只不过没有胡子,如果走起路还有点跛。黄福仁招手让大家到广场中间来,几人还是很恭敬的小步慢走的走到黄福仁跟前。 黄福仁说道:“马上过年了,快点赶回去还能过年,来,咱们在这儿跪拜一下先师。” 说着,黄福仁朝着洞室方向跪下,刘振东三人跟着跪下,沈老大也在最后面跪下。三叩拜后,众人起身下山。这是外海,临近过年,出没这片海域的船只少,沈老大的船还静静的靠泊在那儿。上船后沈老大主动打开船舱暗格,看着他们的两个箱子还在,松了一口气,刘振东王晓茹看了一眼箱子,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当着沈老大的面不好打开,刘振东看了一下黄福仁,黄福仁点头,意思是东西没问题,刘振东才说:“箱子在就行,放进去,盖好,咱们走。” 船往回航行,是根据太阳确定的方位航行,航行两个多小时后,沈老大找到了回码头的航线,开足马力驶去。刘振东等三人对这种小渔船的颠簸实在受不了,颠簸程度和他们农村的三马子一样。加上晕船,实在受不了就跟着黄福仁一起打坐,才觉得好受了一些。 刘振东心想,这道家打坐,真是好处多多,难受了打打坐,心烦了打打坐,累了打打坐,可解百愁。 到傍晚,船终于到了沈老大村子的码头。快到码头前,王晓茹在手机上联系了一个客货车拉东西。众人在船舱里清点了东西,确认了箱子里的东西是否隐藏好,等着船靠泊码头。 分别时,黄福仁给了沈老大一颗珠子,让王晓茹把提前准备好的十万块钱也给沈老大。沈老大千恩万谢,说遇到真正的贵人高人仙人了。黄福仁摆手制止了沈老大的啰嗦,说道:“你有道心,没道缘,后半生也算圆满,以后再遇到望仙山,多多替我们叩拜,会有好报。” 沈老大连忙起誓保证,遇到仙山一定去叩拜。 黄福仁又说:“此珠我结了道家印信,可保你家百年平安,不可换钱用。” 沈老大苦笑着说:“高人呐,我就一个老光棍,一个人就是全家,不过你放心,这颗宝珠我绝对不卖,就是死了我也把它吞下去带到棺材里。” 刘振东笑着说:“沈老大,要吞死前吞,死了可就吞不下去了。再说万一有人知道你吞了宝珠在肚子里,到时人家掘开你的墓,撬烂你的棺材,刨开你的肚子,把宝珠拿走,那你不成了死不安生了吗。”沈老大一想也是,这宝珠不能换钱,又不能带到坟墓里去,只能保自己后半辈子平安了,这样也很好。 黄福仁微笑着给沈老大说:“明年给孩子起名,可取名沈望仙,如果觉得俗气,也可叫沈望。”说着离开码头,与刘振东去王晓茹租的车。 沈老大刚开始没有反应过来,连老婆没有的光棍,还孩子,还取名字。等反应过来,立马跪倒,朝黄福仁他们离去的方向磕头,嘴里连续说着:“谢高人。” 沈老大回去后,多年不见介绍的媒人登门,介绍了邻县的一个三十多岁的不生养被离婚的女人,二人一见没有特别讨厌对方,加上沈老大本打算打一辈子光棍,也不介意生养不生养,多半辈子连老婆都没有,只要有人后半生搭伙过日子就很满足了,再说这女人模样还不错。别看沈老大是粗鲁的渔民一个,年轻时就因为眼高,还穷,一直没找上老婆,一耽搁成老光棍了。和这女子结婚半年,女子就怀孕了,沈老大惊喜万分,想起黄福仁的话,说要给孩子起名沈望仙,老婆嫌土,坚决不同意,沈老大又问沈望怎么样,老婆说沈望好。 四人为了以防万一,直接将两箱东西拉到宁波。王晓茹又用老本行,收了大概几百斤当地的药材和土特产,在郊外一个废弃库房里,让刘振东和应德把箱子裹在药材中间打包,然后又装进防摔的泡沫箱里,叫车送到货运站,直接走货运路线。 走货运路线安全快捷,而且货物不过x光,只要钱到位,当时装车当时走,而且是兰州直达。黄福仁几人只需坐飞机返回,到时等着取货就行了。 岁岁年年,年年岁岁。过年不再是一种情结,好像成了一个习惯。四人回到县城,黄福仁去儿子家过年,王晓茹把现金取出来,给大家分了分,给了黄福仁50万,其他三人一人20万。 黄福仁拒绝,说是师傅的教诲,不可恋财。刘振东劝说道:“祖师也不是给你私藏了些金丸子吗?这些钱给你家人,让他们生活稍微好点。再说祖师让咱们在世俗中生活就得用钱这世俗之物,这也是祖师同意的。” 黄福仁的金丸子全部交给了王晓茹,做为归一派重建的资金,除令牌外,黄福仁去时没钱,回来时也没钱。想一想刘振东说的对,自己也亏欠儿女太多,回去给他们,让他们也能改善一下生活。至于自己,回黄坪坝继续修炼,过普通农民的日子,等着刘振东等人重建门派。 这次他们带来的现金有100多万,刨去花销,这样一分配,现金就剩下些外币了,打听了一下,竟然还能兑换一百多万。问题是在哪儿兑换?他们所处的县城只有银行能兑换,但只能几百几百的兑换,频率太高了也不行。拿这么多外币,去外地兑换,安检上不好过。 这种心只有王晓茹去操,刘振东和应德才不管,有钱了花,没钱了不花,反正重建门派用钱也是王晓茹负责,他们俩就是出人出力。 几天的春节假期很快结束了,这几年与往年有些不一样。往年南去谋生的人在正月初二三就已经收拾好行囊出发了,这几年出去的人少了,没有那么多去南方的了,能在本地的在本地,实在本地找不到工作的,最多在周边找,有时还能回家照顾一下,明显现在人的家庭观念越来越重了。 黄福仁从正月初二就打电话催他们出发,刘振东睡了几天大觉,不想动弹,王晓茹因为家里给介绍对象,倒是想赶快出发,正好借着机会躲避相亲。初五,飞到广州,住了一晚上,初六到达罗浮山。应德对学习充满期待和好奇,刘振东王晓茹有些头大,离开学校,谁愿意再回课堂听人讲课。 刘振东心里有一个大的计划,还没有完全想成型,也没有和王晓茹应德商量。这次出去是学习,三人待在一起时间多,节奏不紧张,按黄福仁说的,多则三个月,少则一个月,只要他们表现好,通过考试就能很快结业,拿到道籍。 走时,黄福仁告诫一定不要在道门同人前显示出高深的道法和真人的功法,不能给将来归一派树敌。三人在广州世纪塔下留念,到惠州罗浮山黄龙古观,报上了鬼道人的名号,黄龙古观的观主亲自接待,热情挽留挂单一晚,被刘振东三人拒绝,只让赶快把道教学院报名的事办好,保证顺利结业,拿到道籍。 观主感受到三人都有真人级别的道家内气,赶紧叫来一个中年道士,领着去道教学院报名。一切都很顺利,刘振东想鬼道人以前应该很厉害,一提归一派和鬼道人,观主核实都不核实就办事了,也该他们欠着归一派的账。 在黄龙古观,三人故意释放出真人的道家功法和内气,就是想让黄龙古观的人不敢轻易对待他们,试想一下,三人没有道籍初入道门的道士,都是真人级别的,那他们的师父至少是天师境界,不管哪家门派,就是道家那四大门派,都不敢轻易得罪一个天师境界的道人。这也是黄福仁交待的报名捷径。 道教学院的入学报名很顺利,本来,道教学院就是靠这罗浮山四大古观而存在,古观的观主让三个人进入学习,就像什么的厅长让几个娃娃上那个学校的一样容易。 进入道教学院,男女道士分开。除了每天的早晚课要点名外,其它时间都成了交友大会,今天这个派去拜访那个观的道士,明天又是联合去拜访道教协会的道长。热闹非凡,俗气冲天。 刘振东应德每天待在宿舍,要么睡觉,要么打坐,不爱和那些名门大派的人闲扯。主要是在一众道士中,刘振东应德年龄最大。道门十分注重资历,大部分都学了半年多,有的两三年了,到每年农历三月三日就结业一批。相互称呼都以报到时间算,来的早一天的就是师兄,迟一天的不管年龄多大都是师弟,同一天的还论拜师进教的时间。 没有比刘振东三人更迟,因为是结业前不到三个月插进去的,正常报名都是农历六月六开始,报到入学九月九,其它时间不报名,不办入学。两人年龄最大,被一帮二十出头的娃娃们师弟师弟的叫,怎么出门?王晓茹也好不到哪儿去,虽然比她年龄小的叫她师妹很受用,但是学院中食堂,超市里的那些年龄小的都叫她道姑阿姨,气的王晓茹好几天都没去吃饭。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和她一起学习的女道士都很年轻,最大的二十三四,小的刚满十八,她比人家几乎大十岁,年龄的差距感让王晓茹很自卑。见了刘振东应德,总吐槽是上这儿找屈辱来了。 每年正月十五元宵节,道教学院都要举行道教大会,专为全国各地新入道门未取得道籍的道士举行的交流会,也是道教理论,实践,功法的比拼会。 对道法讨论有点像和尚的辩经。实践和功法主要是各门派展示自己的门派特长和功法,有画符捉鬼,驱魔通神,堪舆定山,寻龙望气等等。对刚入道的道士来说,大都以道法理论的熟练和理解为主,其他的都几乎没有涉及。 学习的内容,三人也是三个头六个大。全部是道经,刘振东王晓茹每一个字都认识,组合到一起就成天书了,应德干脆装样子认真听,耳朵里没有进去一个字。还要背一些道教的道法口诀,特别拗口。一共上了五天的课,被教习的道长骂了四天。弄得三人都怀疑人生了,要不是为了重建归一派来受戒取道籍,三人早跑回家睡觉了。 元宵节当天晚上,在道教学院礼堂,场面热闹非凡,各地各门派的弟子,还有居家修行的道人,兴高采烈的聚集在一起。有的想看一看别家门派的风采,有的想看一看几个名门大派的本事,当然大部分是看热闹的。 主持大会和当评委的是道教协会的几个普通的会员,这种级别的道法会那些高高在上的理事是不会参加的,还有道教学院的几个领导以及邀请的罗浮山四大古观的真人级别的道长。 对于道人级别的划分和称呼,一直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后来约定和确定了几个层次,把刚入道的叫道人或道士,受戒取得道籍的叫道长,道法或功法有一样在道教协会或道教学院通过考试,并在四大门派的天师认可后,就是真人。再往上去就是天师,需要成为大门派当家人,或在功法上与大门派当家人相当,由道教协会认证,四大门派认可,才可以算是真正的天师。 在实际中,各家道派对道人级别的称呼随意性比较大,有的以入道时间长短,有的以在门派的职位高低,有的以入世给门派带来多少收益,有的以道教协会关系的远近,没有统一标准,一切为现实服务。 第119章 九一 在一番严肃的拜三清之后,道教学院的主持人开始请这个讲话,请那个指示,一阵让人昏昏欲睡的高深理论和自以为鼓动热情的演讲后,主持人又宣布各类比赛的规则,及评判标准,才正式开始。 他拿着话筒中气十足的说道:“下面首先有意比拼的各派派代表在登记处报名。这次比拼由道教协会和道教学院现场出题。今年与往年不同,首先考道法理论,第二项道法实践,第三项道法功力。 此次比拼的优胜者,将有机会到我罗浮山四大古观学习高深道法,各门派优秀人才可以提前获得道籍,还有可能得到四大门派的挂单邀约。” 底下的道士一听,纷纷的议论起来,有的说四大古观底蕴深厚,能去学习机会难得。有的说到道教四大门派挂单,就是和四大门派有了关系,将来晋升天师境界就好办了。有的说赶紧获得道籍了回家,老婆孩子还在等着给他们挣钱。 议论声不断,主持人等了一小会,敲了一下话筒,音响里传出咚咚咚的声音,议论声渐渐小去,见没人在说话了,又说道:“这次比拼方式灵活,分为代表门派,自由参赛,组队参赛,主要看的是人的表现,当然也是你们门派的荣辱。 下面请各位道友在礼堂小客厅去报名,抽签,由道教协会的领导和道教学院的道长准备试题。” 说完后,礼堂内的道士们有的蜂拥去报名,有的交头接耳的讨论是不是去报名。 刘振东和王晓茹商量是不是要报名,两人主要担心道法理论,几乎是空白。道法实践,几个人就盗过几次墓,懂的也不多,道法功力倒好办,不过黄福仁说过,不能随便展示真人级别的功力。怎么办,如果上去就是丢人的。 应德在旁边却说:“必须参加,打响名头,让大家知道天下有归一派。” 刘振东和王晓茹听到应德的话,想了一下,这就和网上增加曝光率一样,想让大家知道有这个门派,以后也好和道家各派打交道。 刘振东想到一个问题,三人这么长时间以来,不但承担了归一派的重建,还有应德代表的是天盘教,王晓茹还有家传的蓝白通,这三个古老的教派都得重建,振兴,还得在道教协会注册认证,该怎么把三个的名头一起打响?这个问题刘振东之前就想过,一直没和王晓茹应德商量,现在趁着这次机会商量一下,看他们两个有什么意见? 刘振东把想法给二人一说,并说在三派基础上成立一个自己的教派,也算开宗立派了。 王晓茹和应德听后,沉默了一会,几乎异口同声说道:“很好。” 可是,成立的新派叫什么名字才能把三个门派都不偏不倚的展现出来,三人一时没想到一个合适的名字。 刘振东想到马王的三三之九,九九归一东,说:“就叫九一派怎么样?”王晓茹和应德都觉得不错,但一个门派下又有三个门派,不知道的是四个门派,再说一个总门派下有天盘教,归一派,蓝白通三大分派,没法称呼。 王晓茹突然一拍脑门说:“咱们纠结什么门派干嘛?推陈出新,不叫什么派什么门,就叫九一部,学行政体系,下设三个大门派。怎么样?” 应德不懂行政体系,刘振东知道一些,觉得这个提议很好,既是道家门派,又是世俗称呼,还跟行政有关,怎么都算是大家风范。 名字就这么定了。刘振东去报名处报名,报名处的老道长一听九一部,说没听过。刘振东愤然的说道:“自古道门在盛世都隐藏于深山,有些门派没听过很正常,我九一部下有三大古门派,归一派,天盘教,蓝白通,都是隐藏于深山,很少出来活动的门派,这次我们受祖师之托来道教学院学习,主要是祖师怕我们固步自封,不能精进发扬门派功法,才来的。要不我们一般百年不出世,盛世不出世。你没听过很正常。” 那老道听了刘振东一番忽悠,愣住了,说道:“这蓝白通是元代古医者王好古的独门秘法,后失传了,其他两个门派没听说过。”老道长也是学识渊博,居然听过元末的医学道派,应该也是研究中医的道士。老道还在犹豫,旁边一个中年道人在耳边说了一句话,虽然声音小,但刘振东听到了,意思是这几人都是黄龙古观特意推荐的。老道一听这话,说道:“这儿比试的名可以给你们按你们说的名称报,但要想天下承认,等你们有了道籍后必须到道教协会登记注册。” 刘振东说道:“我们这次专为此事而来,感谢道长。” 这时,又一个道士凑过来,刘振东看到这个道士之前坐在道教协会的位置上,知道是道教协会不大不小的官。道教协会的道士说:“这没有在我道教协会认证的道门,不能参加这次比试。” 刘振东嘿嘿一笑,说道:“这位领导,你刚才是不是在手机上看善让大师的佛经讲座?” 那道士脸一红,脖子一粗,说道:“你胡说,我是道门之人,怎会看佛教的东西。” 刘振东淡然说道:“虽然道佛两家教义不同,但主旨都是为天下苍生解难,更不是敌对教派。天下道门这么多,各门各派都有自己的学术学派,这证明我道门不是自我陶醉的的门派,各派祖师云游或挂单,不就是集各家之长而不断向前发展。我们学院举行这次比试大会,不是为了高低,而是为了和天下各派交流学习。除了道派内部相互学习,学习吸收其他教派的优秀经论,我觉得没有一点错。就像我们九一部,虽然新成立,但也是为了发扬道派,来这儿学习交流,证明我们想和天下教派一样,想为苍生解难出一点力。当然,还有许多名门名派,隐于深山,潜心道法,咱们不能说这些没认证的道门就不能为苍生解难,您说是不是?” 刘振东最后一反问,那个道士没了脾气,说道:“你们愿意参加就参加,以后行走天下,还是尽快认证了你的门派。” 刘振东打了个稽首,说:“谢谢道长。” 刘振东代表九一部报好名后等着抽签,三人商量道法理论由刘振东和王晓茹谁会谁答题。道法实践题,谁想上就上,反正都不会。道法功法到时应德用天盘教心法静心咒演示一下就行。反正是为了出名声的,先在大家跟前露个脸。 各门派组队报好名,也在积极准备。轮到抽签,刘振东居然抽了最后一个上场,难道要让他们九一部压轴?管他呢,到时上场再应变。 第一个上场的是乌金派的两个女弟子和一个男弟子,两个女弟子都很漂亮,和王晓茹不相上下。 理论题考的是:道在哪儿?三个人憋了半天,一个女弟子说道:“道在脚下。”底下一阵大笑。主持人喊了半天肃静,才安静。 实践是为什么自古的皇陵,从西往东南方向移,且在江淮地区古代王侯的墓葬比较多,是不是证明江南人杰地灵? 刘振东觉得这题出的,有些地域性了,看来出题的道人是南方的,对西部,北方的有偏见。乌金派的男弟子说了一大堆风水之术的话,最后也没有说江南好还是不好,看来是一个圆滑之人,不想惹人。 功法题是隔空取物。距离一米多的桌子上的放着一个一次性纸杯,用内功或道法让其飘起来就算成功。两个女弟子在主持人的同意下,一起施功。这两个女弟子还算厉害,憋的脸通红,纸杯摇晃了几下又不动了。最后两人又一起发功,在坚持了半分钟纸杯晃动了一下,突然,一声清长的声音从台上传来,“吱………”同时纸杯倒在桌子上。 两个女弟子羞的脸通红,站在身后的那个男弟子用手连连在鼻子前扇。台下早已笑声震天响。全都揶揄说:乌金派的屁功厉害。那三个弟子连礼都没行,用道袍捂着脸跑下去了。 在主持人的一声声制止下,才停止了哄笑。过了一会,主持人和做为评委的道教协会和学院的几个道人一商量,宣布乌金派的成绩,理论合格,实践合格,功法成功。 底下又是大笑和哄闹,主持人几次制止后,才安静下来。刚安静,不知道台下哪个门派的道人,放了一个声音很大的屁,接着还有屁声时不时的响起。主持人眼看压不住场子,用足内气,在话筒上一声:“肃静!”的长声,震的底下的人全部捂住耳朵。看来这道长也是深藏不露。 主持人冷眼扫视了一下全场,直接报幕:“下一个,来自武当山派。接下来不再出题,各门派弟子从理论,实践到功法分别展示。” 台下众人一听轮到武当山,连规则都改了,不过也不要紧,刚好可以展示自己所长的。不过还是想见识一下大门派道士的风采,个个翘首看着台上,再没有因为屁哄闹。 武当山的是一个小道士,戴着眼镜。年轻人就是记忆力好,从老子的道德经一直背到各种画符用法和风水口诀,听着大家快睡了过去。在一片稀稀拉拉的掌声中小道士打了个稽首,昂首挺胸的下台了。大门派的人气势就是不一样。 接下来上去的是玉盘山的女道士,长相很凶狠,跟那种悍妇一样,这和刘振东想象中的女道士完全不一样,刘振东扭头看了一下王晓茹的道士打扮,在里面还算上乘之色。 凶悍的女道士讲了如何修炼长生不老之法,可容颜永驻等修炼之法,刘振东听着这怎么像为她们门派搞推销,办理会员一样。一帮男道士在底下嘘声不断,谁知那凶悍的女道士,瞪着大眼睛,手掐道诀,念了一段咒语,空手甩向礼堂上空,嗖的一声破空之声,接着礼堂上空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威力有些像音爆。 礼堂内顿时静悄悄的,几秒后,不知道谁带头鼓掌,瞬间又是雷鸣般的掌声。凶悍的女道士昂起头,挺起胸,缓步走下。由于凶悍女道士的带头,接下来上去的道士都是表演道法,什么隔空喷火,剑斩恶鬼,拘魂请神,还有一个居然表演了口吞宝剑。刘振东越看越想起小时候见的外地人摆摊卖艺杂耍,最后卖狗皮膏药和大力丸。 道教协会和道教学院的大佬们坐在前排,对这种元宵道法会看不到有多重视,有点像看一台晚会一样。 轮到刘振东他们的九一部上台,不知道是他们看黄龙古观的面子重视,还是想看刘振东他们的笑话,主持人介绍时话比较多。 “最后上场的这个门派很特别,刚刚成立,名字叫九一部,来自西部,自称由三个古门派组成,是归一派,磨盘派,蓝白色,下面请他们上场。”主持人介绍完,刘振东三人有些紧张的走上台。 要放在家里那面,这种场面刘振东打死都不会参加,更别说上台,王晓茹和应德也是硬着头皮,毕竟几百人在底下看着。刘振东有很严重的陌生心理,这种心理在熟人面前显得特别羞涩,不敢在有熟人的正式场合讲话,表演,但如果是全部是陌生人,倒放的很开。 刘振东看应德和王晓茹站好,就清了清嗓子说道:“感谢各位前辈给我九一部这个机会展示,感谢能和各位道友交流。九一部是新门派,但九一部中的归一派,天盘教和蓝白通都是古门派,相信很多前辈有所了解。……” 刘振东说道归一派,天盘教,蓝白通时声音提高了不少,以此反击主持人故意念错两个门派的名字。 “这三个古门派在推翻元末暴政和明末为了抗击金人,几乎被灭教,几百年来三派各代祖师苦苦相守,保护和传承着门派,付出了极大的心力,搭上性命的也有好几个。我们三人也是在偶尔的机缘下,受到了三派祖师的委托,肩负起重振门派的重任。在承担这份重任前行中对道家门派和道教也越来越喜欢,所以我们商量成立一个自己的门派,将三个门派全部聚到一起,和成立的门派一起成长壮大。” “我们的门派就是九一部,是归一派,天盘教,蓝白通的代表,请各位前辈,各位道友今后多支持九一部,谢谢!”刘振东最后提高音量说完,和王晓茹应德向台下行礼。 第120章 露脸 台下也有很多散道人,还有些小门派,听了刘振东的话很认可,带头鼓掌。 刘振东看了一眼主持人,意思是我们要开始表演了,谁知主持人突然说:“既然九一部是新门派,所属的三个门派听上去是我道教门派楷模,为了见识一下九一部的实力,我建议咱们采用命题制,不知协会的领导和学院的道长,意下如何?” 道教协会和道教学院的道士们都点头称是,不知道他们是真想见识一下九一部的本事,还是想让九一部丢人。主持人与协会和学院的道人在商量着怎么出题,几分钟后,主持人拿起话筒说道:“九一部,请听题,第一题,道是什么?” 三人听到这个题,都有些蒙,记得给第一个门派出的题是道在哪儿?现在又问道是什么?道是什么?刘振东和王晓茹相互看着,王晓茹点点头,意思是她说,刘振东没一点思路,就朝王晓茹点头,让她说。 王晓茹往前走了一步,行过礼后说道:“道是有道,道是无道,众生是道,天下是道,我是道,你是道,他是道,天下万物皆有道,天下万物皆是道。回答完毕。” 王晓茹回答完,底下的道士们还没反应过来这一套罗圈话,前排道教学院的一个道人带头鼓掌,其他的道人也跟着鼓掌,道士们还是不明白,但都跟着鼓起掌。刘振东也没明白王晓茹这话说了个啥,能获得道教协会和道教学院的道士的认可,觉得与她是漂亮女人有关系。 掌声停下,主持人说道:“第二题,请看一下道教协会和道教学院的道长,哪个道长最近做过什么道场?”可能受大家热烈鼓掌的情绪感染,主持人说话明显平和了许多。 这个问题一出来,底下的道人们又是一阵议论,这要么是明显的放水题,如果与道教协会和道教学院的道士熟悉的话,应该能知道,再如果是他们的弟子,那就知道的更详细了。要么就是明显的为难九一部的人,须知这类事的判断无非是用内功望气能望出来,前提是那个人不遮盖气息,再就是用掐算之法,算出那人前几日干过什么,可不知道是哪一个,更不知道生辰八字,天师以下境界没有办法算。 刘振东听到这个题,知道答不了,三人是受了归一派祖师的功法,内气和功力达到了真人境界,但只是停留在武力值上比较厉害,如果说是用引气来寻鬼魂,算人过往,没有心法,根本不可能完成。 王晓茹想到一个办法,悄悄在应德耳边说了一会,应德点点头,盘腿坐在台上打坐起来,嘴皮微动,在念着什么咒语。刘振东不明白王晓茹给应德说了什么,他以为王晓茹让应德用以前的感知力感知,如果这样,可能不会成功,因为底下的那些人,都是真人级别,随便使点小手段,都会破掉应德的感知。 王晓茹也悄悄的告诉刘振东她的方法,就是让应德用内力催动静心咒,不过是从最后往前念,也就是倒着念。因为那几个道长里面真有人做过道场,也就是和鬼魂有过接触,现在三清在上,这么多道人在此,如果沾染上鬼魂,那鬼魂绝对很弱小,还藏的很深,一般方法根本察觉不到,应德反着念静心咒,就会破坏那几个道长身上的罡气,鬼魂也会趁机露出来透口气,再说今晚是月圆之夜,是阴气最盛的时候,鬼魂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刘振东听完王晓茹的方法,觉得有些道理,但还需两人配合。应德盘坐在台上,刚开始倒着念静心咒,很不熟悉,慢慢的,越来越快,应德觉得自己心跳的也越来越快。他把内气发功到前排,五分钟,没有动静,十分钟也没有动静,应德头上都出汗了。 此时,刘振东王晓茹将内气凝聚,从台上到前排,形成一个封闭的内气罩,尽量让鬼魂感受不到太多的阳气,同时,他和王晓茹分开监视着那些道长,看哪一个用内气抵挡或压制。 半个小时后,在此前刘振东报名时阻挡过的那个道教协会的道人脸色有些蜡黄,好像很冷的样子,刘振东王晓茹确定后,在应德耳边小声的问应德是不是,应德点点头,收了功,长出一口气。刘振东让应德赶紧顺着念静心咒,好好休息一下。 看着应德继续打坐恢复,刘振东往前走一步,指着阻挡过他的道人说道:“是这位道长做过道场,是给一个枉死的小孩做的超度。” 话声一落,那道人脸由蜡黄转成白,又转红,想张口否认,又突然想到什么,没在说话,前排的众道人看着他,想听他揭晓答案。主持人也用问询的眼光看着那个道人。 那道人见自己不说话是不行了,站起来缓缓说道:“既然你们认为是我在近期做过道场,那下一题就考你们,我做的道场是否圆满?” 刘振东嘴快直接说道:“不算圆满。” 那道人又问道:“怎么个不圆满,你可有解决之法?” 刘振东也感觉自己嘴快了,刚想耍赖,被王晓茹拦住。王晓茹朝着那个道人说:“这位道长,您做的法事对于主家来说很圆满,可对于您来说,过度追求圆满,反而使自己邪祟缠身,虽是一个不成气候的婴灵,但对道长还是有很大的损害。至于解决之法,相信道长比我们更精通,只要您想出手,只不过是手拿把捏之功。” 说完,王晓茹抱拳致礼,不再说话。答案在那道人的脸上显而易见,脸上白红黑的变化,前排的众道人和主持人都看到了。主持人见那道人黑着脸不说话,也不知道怎样宣布结果,跑下台去与一众道人耳语。过了一会,又跑上台宣布道:“九一部的三位道士,理论,实践,功法都优。”底下一阵吵闹后,主持人又对着话筒说道:“肃静!经现场各位道长评定,九一部三人的功力达到真人级别。当然,他们真人的评定还需道教协会的天师认定后才能认可。” 底下的道士们一阵惊呼,这三个人从刚开始来最不起眼,上课被骂,年龄最大,谁知道人家来时就有着真人级别的功力,不知道是在哪修炼的?哪个天师的徒弟?都很羡慕九一部居然有三个真人级别的,有些散道人还准备去投靠九一部。 热闹非凡的元宵法会在一片掌声雷动和对刘振东三人的恭维声中结束。 刘振东几个回到宿舍,受到了同宿舍的其他道友的追捧。其中有一个自称是在家修炼的散道人,自我介绍道:“在下姓秦,叫秦寿。秦始皇的秦,寿星的寿。”刘振东来时就知道这人姓秦,互相道友道友的叫着,名字还真不知道。 听到秦寿介绍自己的名字,刘振东刚吸的一口烟呛到了气管上,连连的咳嗽,咳的眼泪鼻涕都出来了,心想,这父母得多缺德,给他起这样一个名字。刘振东不知道,秦姓起名,起秦寿的很多,原因是秦始皇为天下第一皇帝,所以秦姓人很自豪,秦字也有开始之意,取名寿为长久之意。取这样名字的人从小体弱多病,父母怕不好养活,才会取这个名字,相比于儿女的健康成长,名字的谐音带来的不便倒不那么重要了。 等刘振东不咳了,秦寿凑上去问道:“你们九一部再招不招道士?收不收徒弟?” 刘振东有点懵,九一部只是自己的一个想法,还没想好以后该怎么运行九一部,这就有人来投奔。不过又一想,不管什么门派,都需要人,没人的那就不是一个门派,只是一个门。为了九一部以后的发展,收些当道士的人还是不错的。于是说道:“我们门派现在没有计划收弟子,但我们九一部是公司化运作,招收具有道士身份的工作人员,不过招人的这个事还得向我们的师姐禀报,由她决定。” 秦道人惊奇的问道:“那个漂亮的女道士是你们的师姐?” 刘振东一笑说:“对啊,她是我们九一部的师姐,也是我们九一部的总监,我们俩只是出人出力,人家要钱有钱,要权有权。所有九一部的钱都由她掌管着。” 秦道人一听,九一部的美女道士,管着一个门派的钱,绝对是富婆。还是这两个年龄最大的师姐,看样子是九一部的实权人物。心里马上打定主意,要去找大师姐。刚往后撤,看到刘振东正盯着他,看那眼神就是说:见色忘友,见色忘义的家伙。 秦寿顿时醒悟,马上掏出两支烟,给刘振东和应德一人一根,还给刘振东点上。刘振东吸了一口,秦寿才说:“道兄啊,你看是不是给大师姐说一下,把我收到你们九一部?” 刘振东很享受别人的这种追捧,觉得把王晓茹捧的太高,把自己压的太低,也不好。又抽了一口烟,吐出烟圈说道:“这个好说,我和我师弟应德也是九一部的总监,九一部如何发展还是我定下的纲领,以后的发展方向还得我们俩把舵,应德,对不对?再说她毕竟是个女的,不方便,你懂得。” 应德没有说话,在陌生人多的地方,应德几乎没有说过话。从来到道教学院,应德一共没说过几句话,他怕生。 一句你懂得让秦寿觉得跟着这两个跟对了,又掏出烟,刘振东应德二人摆手不要了,那根还没抽完,秦寿也不管,直接放到两人耳朵上夹着。弄得刘振东怪不好意思的,从来没有人这样对自己巴结,以前都是巴结别人,那个状态,没人家秦寿的十分之一真诚。为了了解秦寿的底细,刘振东让秦寿讲讲自己怎么成道人的。 秦寿说他是山西人,自小体弱,常年不是在喝药,就是在去医院的路上。他父亲说从他出月开始,药就没断过,所以起名秦寿,希望他以后健康长寿。六岁那年,都快上小学了,身体还很弱,稍微不注意着点凉,就得住院输液。他父亲急的没法,到年龄了,学得上,总不是一辈子小心翼翼在家里这样养的。 有一次,村里的一家人请道人做道场,秦寿父亲去帮忙,顺便问了一下做道场的道人有什么办法。在秦寿家乡有个习俗,哪家请道人做道场,村里人去帮忙时可以顺便让道人给自己家看看吉凶祸福,当然要解凶避祸,还得花钱请到家里。道人问了秦寿的生辰八字,又让把秦寿叫到跟前看了面相。道人对秦寿的手相看了半天,又摸了摸头说道:“此子是地府安排投胎时不小心漏掉的,本没他投胎的份,后来地府发现了,只许了他八年寿命,就要将他收走,重新安排投胎。” 秦寿父亲吓坏了,赶紧跪下给道人磕头,求求道人救救自己的孩子。那道人也没搪塞,说道:“有一法,可以一试。我三阳观真阳道人道法高强,若如你能求得他收你家儿子为弟子,入我道门,地府就不会再收他去重新投胎的。”秦寿父亲以前也求过神,拜过庙,可是都没有效果。对这次也没抱多大希望,但还是求道人给介绍一下真阳道人,说说好话,收下秦寿。 那道人倒也干脆,当场写了一个字条,在场的村里人看到字条上的字都不认识。那道人让秦寿父亲拿着字条,带着秦寿去拜师。 隔天,秦寿父亲领着秦寿去三阳观,拜见观主把来意一说,求道长救救孩子。真阳道长看了看秦寿,说道:“我已不收弟子,这娃确实和我师弟说的一样。但你还是到别的道观试试吧。”三阳观离秦寿家只有二十几里地,是最近的道观,再往远处,秦寿父亲平常看一下孩子或者是在道观里走读都不方便。见真阳道长不收,秦寿父亲拿出那个道人写的字条,递给真阳道长。 真阳道长看到字条,又摸了摸秦寿的头骨,说道:“师弟真会给我找事,看来这娃与我道门有缘,那我就收下了,回去准备一下,三天后举行收徒仪式,上告三清。” 第121章 秦寿 举行收徒仪式后,真阳道长将秦寿留下,让秦寿父亲七日后来接秦寿。秦寿父亲虽然不放心儿子,但为了儿子能顺利长大,也就狠心离开道观回家了。秦寿在道观里的七日,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都是在三清殿的蒲团上要么坐,要么跪。真阳道长给安排的唯一活就是每天擦供桌上的瓮,不管上面有没有尘土,每天都得擦。 七日后,秦寿父亲来接秦寿,看到秦寿从以前病怏怏的样子变成了一个充满精神的小孩,又跪下给真阳道长磕头感谢。真阳道长告诉秦寿父亲,现在能上学了,不过周末和假期必须到这儿来,一直到十八岁。 十八岁后,因为要上大学,真阳道长告诉秦寿,在外也要修行,学业完成后尽快到道教学院去学习,三十岁前拿到道籍,成为真正的道门之人,才可保一辈子无灾无难。 秦寿长大后对成为道士有些抵触,觉得自己身体很好,不需要再修行和念那些晦涩拗口的道经了,拿到道籍成为真正的道士更是不愿意。大学毕业后,秦寿自己创业,干的不好也不赖,家人也张罗介绍婚事,在和女方谈好后。突然有一天,秦寿发烧,吃什么药也不管用,送到医院输了几天液,还是不管用,又赶紧送到三阳观,真阳道长看了后说道:“有道缘,无道心,看来此子是没听我的话。” 秦寿父亲又跪下给真阳道长磕头,求救一救儿子。真阳道长让秦寿父亲回去,等九天后过来看,他会尽力的。这次真阳道长让秦寿待在三清大殿的供桌下,除了拉撒,其它全部在供桌下。也是奇怪,秦寿从钻到供桌下,就再也没有发烧。九天后,真阳道长问秦寿为什么不坚持修行,还要去干有损阴德之事? 原来秦寿前段时间给人发货,将货的品种发错,对方要求换货,秦寿不换,也不退钱,说对方想骗他的好货。本来是第一次打交道,秦寿就耍赖了,坑了对方成万元,对方因为路途远,只骂了句:你骗我的钱,就吃药去吧,也就不了了之了。谁知居然这么快就着报应了。 真阳道长最后冷着脸警告道:“再做有违道门之心之事,性命不保,为师也不再护你,也护不了。自己看着办,回去吧。以后别说是我的徒弟。” 秦寿吓坏了,赶紧磕头承认错误,求祖师和师父原谅,可真阳道长铁着心把秦寿赶了出去,这一幕正好被接儿子的秦寿父亲看到,气的秦寿父亲对儿子又打又骂。被真阳道长喝止,真阳道长说道:“道法的修行在哪儿都可以,只要心在道法上。回去吧,别再吵闹了。”真阳道长的话秦家父子不敢不听,乖乖的回家。 回到家,秦寿父亲又把秦寿一顿打骂,让跪在先人牌位前起誓,此生不背叛道家,不违道心,不做阴损之事,一年内拿到道籍。秦寿这次也是真心发誓,毕竟自己的小命要紧,通过这次事情,他发觉真的得当个道士了。所以就联系到罗浮山道教学院学习,争取考核通过,拿到道籍,主要是保自己的命,也顺一下家里老爷子的心愿。 了解了秦寿的情况,刘振东想,这三阳观的真阳道长看来也是个高人,能把从小差点活不大的秦寿照顾到二十几活蹦乱跳的。这就明白了秦寿为什么说自己是散道人,原来是给真阳道长开除了。看秦寿的样子,自己创业也没挣到多少钱,不然抽的烟也是档次较低的。做生意也练就了秦寿察言观色,结交人的本事,这个人应该他们需要。不过还得好好考察一下,不能让他的话和表面给骗了。 刘振东说道:“我们九一部正在筹建和起步阶段,准备先把总部建起来,然后再在各地设分部,你如果真有意加入我们,那你就是九一部的元老了。” 秦寿谄笑道:“元老好,道兄总监,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先在我家乡那儿建个分部,我当分部的负责人,怎么样?” 刘振东一听高兴了,这么快就有分部了,而且是外省的分部,就对秦寿说:“好好好,你这个想法好,我同意。” 刚说完,应德却说:“还没给晓茹说呢。” 刘振东拍了一下应德的肩膀说:“咱俩也是九一部的创始人,为什么事事要听她的,应德,咱俩以后要自己多做决定,不能让一个女人领导咱们,她那师姐还不是她抢去的,要不那轮到她。” 秦寿一听王晓茹的师姐是抢这两个男的,心里认为王晓茹很厉害,更有了结交王晓茹的想法了。秦寿又给刘振东和应德发了一根烟,说:“我以后就是九一部的人了,紧紧的跟您二位混。” 刘振东装作严肃的说:“这又不是混社会的,我们九一部首先是道家门派,还是正规注册的公司,将来一切都要按公司的规章制度办事,只要你好好干,你家乡的分部就是你负责。” 秦寿听到刘振东的话,高兴的哈着腰说道:“放心吧,道兄,我一定好好干。” 隔天刘振东找王晓茹商量九一部的注册和建立分部的事。 王晓茹告诉刘振东先不要着急,当前是要拿到道籍,把九一部在道教协会注册认证,再把公司注册好,回去把资金回笼,和黄真人商量九一部总部建在哪儿,这些都要由他老人家做决定。 刘振东被王晓茹的计划给打乱了,自己答应好秦寿的,现在回去怎么说。王晓茹说的也有道理,连总部都没有的门派,就建一个分部,确实不伦不类。只好待秦寿问起了再忽悠。 接下来的学习日子刘振东和应德是在接待在一波又一波来拜访的道士们中度过的。可能是秦寿到处宣扬,整个道教学院的人都知道王晓茹是富婆,九一部要大量招人建分部,九一部的招人决定权在王晓茹手里。看着道友们从追捧他和应德转向了全部跟在王晓茹后面拍须,刘振东有些失落。 刘振东正在想怎么把道友们的注意力从王晓茹身上转到自己这儿,不料王晓茹气势汹汹的找来了,见面就一顿数落:“八字还没一撇的事,让你弄得像马上要上市的一样,天天缠着我,你咋不让缠着你?是不是闲的慌?”刘振东刚要开始辩解,王晓茹又一顿:“你知道咱们现在有多少钱,你知道注册资金,买地,建设得多少钱,你知道养活一个人一年得多少钱,你知道一年的水电暖等费用多少钱,你知道以后咱们能挣多少钱,从哪儿挣钱?” 一顿连珠炮的你知道,问的刘振东没话了,站在旁边的应德好像事不关己一样抽着烟,看着天空。看刘振东半天没说话,王晓茹觉得作为合伙人她说话的语气有些重了,于是说道:“等咱们好好合计一下,再做打算,我的想法是先把九一部总部谋划建起来,再看下一步怎么发展。” 刘振东还不说话,气氛有点冷,王晓茹清了清嗓子,又说道:“那个崔道长叫我们帮他驱除身上婴灵的鬼气,你看咱们是不是帮帮他?毕竟他是道教协会的,到时候对咱们都有好处。” 刘振东听到这话一激灵,疑惑的问道:“哪个崔道长?”王晓茹明知刘振东知道是那个人,还是说道:“就是那个阻挡咱们报名的道教协会的那个道长。” 刘振东又问道:“你不是说他自己想驱除就去驱除吗?诶,你是怎么看出来那人身上有鬼气?” 王晓茹一扬下巴,说道:“你忘了我们家传的蓝白通,在望仙山,我受了归一派祖师的传功,内力达到真人级别后,以前看的蓝白通心法会使用一些了,望人的蓝白之气,还是很容易的。那天我看他身上蓝白气,发现有一丝黑气,在应德反念静心咒下,使得那股黑气凝聚成了一个小孩的模样,我猜测他是想把那个小孩的魂魄收掉,养小鬼。结果他无法收服小鬼,现在想驱除却驱除不了,估计他用过血祭了,这样的话他自己没办法驱除,除非死了,小鬼才会找下一个宿主。” 刘振东问道:“他找你了,让我们帮忙?” 王晓茹有点气愤的说道:“是的,找过我,我没答应,因为他找到我,还是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好像给咱们机会一样,求人办事还那种态度,讨厌他那样。” 刘振东说:“你做的对,等着他求咱们,咱们九一部不是他一个道教协会的会员就随便使唤的。” 三日后,王晓茹又找到刘振东说崔道长约他在学院外面的一处亭子见面,应该是紧张了,急着约王晓茹单独见面。 王晓茹征求刘振东的意见去还是不去,刘振东说:“当然去,咱们来时黄真人就嘱咐过,要多结交天下道友,少树敌人。咱们如果能驱除他身上养的小鬼,在道教协会咱们办事起码有个熟人。” 王晓茹嘿嘿一笑说:“那我就去了,看一看崔道长究竟要干什么?” 刘振东急着拦住说:“等一等,约几点?在哪儿?我和应德保护你。万一那个崔道长是个……。” 王晓茹瞪了一眼,说道:“是个什么?别以为都像你一样。”说着就转身走了。 刘振东老脸一红,问应德:“像我一样,我怎么了?我这么伟岸,哪像那个崔道长一样猥琐。她她,还没告诉在哪儿和崔道长见面呢?” 刚说完,手机收到信息,是王晓茹发来的:今晚七点,学院北门外,得道亭。 晚上六点半,刘振东和应德两个早早溜出学院,在学院北门外找那个亭子。这亭子还真不好找,被几棵高大的树木遮挡,通向亭子没有铺石板或者是水泥硬化,全部是泥土路。在亭子内看不到外面任何情况,在学院门外的马路上也看不到亭子的存在。刘振东心想这老道是不是借着驱除身上的小鬼为由单独约会王晓茹,想要对王晓茹有些想法。 两人看了一下,隐藏在亭子周围,离得太近,容易被真人级别的那崔道长发现,再说他身上还有一个婴灵,太近也不好。 最后没办法,只好在学院大门外的马路边上的石凳子上坐着。如果有事就是跑过去也用不了一分钟。坐下后二人抽烟,刘振东给王晓茹发了个信息让有事就招呼。王晓茹没有回。 七点刚过王晓茹在刘振东和应德的眼前走过,也没有打招呼。二人看着王晓茹走向树林。是不是王晓茹以前是来过这个亭子,她轻车熟路的走向亭子。一直到七点半也没见那崔道长去往亭子,不知道他是不是走的另外一条路。快到八点,刘振东急的不行,站起来跟应德说:“咱们去看一看吧,这谈事情怎么谈了这么长时间?” 应德刚起身,二人往亭子方向走,王晓茹从树林里出来了,看上去精神不太好。 刘振东急问道:“怎么了?那个老色道是不是欺负你了?” 王晓茹瞪了一眼说道:“你胡说什么?走,回去。” 刘振东还想问,可是王晓茹好像没心情说话,有点失魂落魄的独自走了。刘振东看到王晓茹的道袍也没有被那样的痕迹,也就不再担心了。 一连三天,王晓茹没有主动找刘振东应德再说崔道长的事。在课堂上和食堂里见过几次,王晓茹像没事人一样,和同宿舍的女道士有说有笑。 刘振东心想这女人是不是又到哪几天了,阴晴不定的。 三天后,没有等到王晓茹找自己,刘振东准备吃完饭后在食堂门口等王晓茹,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食堂门口,刘振东和应德没有等到王晓茹出来,却等来了崔道长。崔道长看两人在等人,就说道:“别等了,我找你们谈点事,跟我走。” 刘振东不明白,为什么道教协会的人天天待在道教学院,难道这协会就是在道教学院?他记得哪个道友说过,协会就在京城。 刘振东想知道崔道长给王晓茹说了什么,王晓茹几天不和他说话。就给应德一甩脑袋,二人跟着崔道长走。 第122章 婴灵 刘振东知道,他们家乡的养家神和南方的养小鬼基本一样,都是将两种鬼魂收服或供养,为自己办事。不同的是他们家乡一般是成年鬼,或是自己家已经过世的人,南方主要以养婴灵为主,为了使婴灵认主,还会血祭婴灵,这样就把婴灵与本主牢牢的绑在一起。但一旦婴灵鬼力大增,就会反噬本主,轻则脱离掌控,为所欲为,最害怕的夺舍本主,杀死本主的灵魂,占用本主的肉体继续修炼,这样会成为鬼王,达到鬼王的婴灵连天师境界的道士都没办法降服。 道士养小鬼的也有,不过也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明面上是绝对不允许,是严重违反道规的。不知道这崔道长为什么要收一个小鬼养,但愿他不是那种邪道,不然和他搅到一起,带害九一部成了邪教,那就是等于葬送了九一部。刘振东心想,帮崔道长,还是要多个心眼。 走到学院的一处僻静地方,崔道长转过身对刘振东和应德说:“我听说你们想把九一部做大做强,还想成立分部,这可是需要一大笔钱,你们有那么多钱吗?” 刘振东不知道崔道长问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他想投资?有话不直说,要求人,还绕的这么远,刘振东最怕人绕圈了,他是个怕麻烦的人。就说道:“道长有什么吩咐请说。” 崔道长看着刘振东应德,知道这两人也不好对付,一个看上去大大咧咧,其实谨小慎微,一个看上去呆傻,心里想的什么别人根本不知道,这种人最可怕。所以直接说道:“我想请你们帮忙,将我身上的婴灵鬼气驱除。我能帮到你们的是在你们办理注册和道籍上提供帮助。” 说完等着刘振东表态。刘振东还以为崔道长要说些什么我在道教协会有一定的能量,能帮你们办成什么事等等大话和一堆威逼利诱的套词,结果人家把他看透了,用直接对直接,主要是现在球踢到刘振东跟前了,他得回答帮不帮。 刘振东只能打太极,问道:“你不是找过我们的同伴王晓茹吗,难道她没说吗?” 崔道长意味深长的笑着说:“她让我问你,你同意她就同意。” 得,球又踢回来了。 她和崔道长就说了个这,去亭子那么长时间,难道他们还谈了其他的事?刘振东就直接说道:“崔道长,你的忙我们可以帮,不过我们不敢保证,这点要说清楚。” 崔道长说道:“我见识过你们的本事,问题不大,成与不成都和你们无关,就一点,请为我保密。” 刘振东保证道:“这个自然,那天以后,关于你的一切我们也未和道友们提及过。不过,我想问道长,为什么那天你和王晓茹谈完后,她精神状态有些不好,我问她也不说。” 崔道长叹口气说道:“这也怪我,为了说服她帮我,我将她修炼蓝白通的不足之处说了一下,她可能受到了点打击。” 刘振东忙问:“她的蓝白通有什么问题?” 崔道长解释说:“蓝白通和阴阳调和一样,蓝为阳,白为阴,蓝白中和才为平。而蓝白通的修炼者一般是成家之人,也就是要有阴阳之事才能继续修炼,王晓茹现在只能使出蓝白通的十分之一功效。” 停了停,崔道长又说道:“我观王晓茹可能单身,才给她说了那番话,可能触及到她的隐私了。你们代我向她说一声抱歉。” 刘振东心想,就这么点事,把王晓茹打击着像失恋了一样。 第二天,刘振东主动给王晓茹打电话约见面,两人在三清大殿前汇合。刘振东说已经答应了崔道长的请求,帮忙给他驱除婴灵。王晓茹点点头,告诉刘振东,这几天一直在打听崔道长的详细情况。 这崔道长原来是散道人,但是从出道以来,和他们三个一样,就有真人级别。各大道观均邀请崔道长入他们的道观,可是崔道长一个都没答应。后来崔道长结识了一个道教协会的理事,表示愿为协会提供供奉,要求就是在道教协会工作。在为道教协会筹到一笔巨款后,崔道长如愿进了道教协会,虽然是不大不小的职位,但由于他贡献的供奉特别多,加上还有一个理事的后台,所以他成了仅次于理事的理事。 崔道长进入道教协会后,过了段时间,又给道教协会拉来了一笔筹款,虽然没有前一次多,但也不少。他要求在罗浮山道教学院派驻,顺便考察一下道教学院的弟子,想收个徒弟。这当然更没问题了,道教协会虽然是协会,影响力和权限还是挺大的,虽然道教学院以前没有派驻先例,但以前没有,不代表不能派驻,就这样强行给道教学院一个派驻。之后就是我们见到的样子。 现在不知道崔道长为什么要养小鬼,他哪来的那么大能量拉来那么多巨款,总感觉他不是普通的道人,想在罗浮山干些什么? 刘振东听了王晓茹得到的崔道长的信息,感觉崔道长在罗浮山道教学院有一股阴谋的味道。自己已经贸然答应他,会不会掉入他的阴谋中,看来有人的地方就有人挖坑。不管他有什么阴谋,做为道门之人,驱除鬼魅总没错,走一步看一步,有坑了绕着走,绕不过去掉下去了再往上爬。 刘振东和王晓茹商量决定后,各自去准备。崔道长在山下找到一处废弃的宅院,这院子荒废了很多年,周围也没有人家,平常也没有人去。崔道长让刘振东三人在第二天晚上到那个宅院,他把一切都准备好,到晚上子时开始。 第二天晚上,崔道长在学院北门外等着刘振东三人,今天崔道长没有穿道服,换了一身休闲运动装。刘振东应德也换了普通衣服,像散步一样出了北门。崔道长看到只有刘振东应德,没见王晓茹,问道:“另一位呢?”刘振东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女人,就是麻烦,要出门,又肚子疼,冷汗都下来了,让休息去了,我们两个人应该能行吧?” 崔道长有些失望的说道:“应该能行,就是有些吃力,那咱们走吧。”刘振东点点头,和应德跟着崔道长走。崔道长不知道王晓茹肚子疼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去了反而会坏事,女人肚子疼的那几天极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反而会对自己驱除婴灵不利。凭刘振东和应德两人的真人功力,驱除一个小小的婴灵完全够用。 三人下到半山,又走向一片树林中,树林里没有路,踏着潮软的树叶,刘振东感觉走到了原始森林。又走了一会下坡路,看到了一座房子,这座房子是石头墙,房顶是那种石棉瓦,门上一个黑悠悠的铁皮门。没有院子,门前是一块小空地。 到达门前,门上没有锁,崔道长推开门进去,让刘振东应德在门外等着。过了一会,崔道长拿出了一捆招魂幡,交给刘振东应德,让在房子周围九方插上,九方即东南西北,东南,西南,东北,西北,还有中间。要不是刘振东在道教学院学习时,听过道家门派的九方,还真不知道往哪儿插这些招魂幡。 在九方插好招魂幡后,崔道长又从房内拿出两个纸人,这两个纸人身体用白纸糊的,身上粘着些红黄绿的纸条,一动纸条就哗啦啦的响。纸人没有五官,头部用一张纸糊着,看起来比较阴森。崔道长让刘振东应德把一个纸人放在房门前,一个放在房门后,用石块压牢固定好。 房外一切准备好后,崔道长才让二人进屋。刘振东应德进到屋子里,看到屋子里除了进门有一张破旧的桌子外,里面没有任何陈设。桌子上有一个瓦罐当香炉,上面插着三根点燃的香。香炉后面是一碗米饭,插着一块白纸制成的牌位,上面用朱砂写着:魏仔之位。 刘振东看到牌位,知道这就是那个婴灵的名字,可能这个婴灵出生后就夭折了,没有名字,南方人一般把小孩称为什么仔,那这个婴灵姓魏,崔道长把他称为魏仔。刘振东知道,这种刚出生就死的婴灵,戾气极重,因为好不容易从地府投胎,刚到人世间,就又要轮入地府排队投胎,就像好不容易得到一个准备已久的东西,结果刚到手又被剥夺了,试想一下,没有怨气才怪。 刘振东问崔道长现在该怎么做?崔道长说:“我现在打坐超度他,你们一个在房子里,一个在门外,一旦发现婴灵逃出房子,就用内气催动,将九方的招魂幡激活,让他逃不出去,然后我会将他引到纸人附身,最后咱们三人将他压制到纸人中,最后用内气点着纸人,这样婴灵随着纸人就灰飞烟灭了。” 刘振东听完,这是不是有点狠了,你收服不了人家,就要烧的人家灰飞烟灭。又一想,这婴灵如果不解决,遇上普通人,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道家不就是除魔卫道,这婴灵再发展下去,进入魔道,就会天下大乱。 崔道长让应德在屋中念上次的咒语,逼婴灵出来,刘振东在屋外看着催动招魂幡。崔道长盘腿打坐,应德反念静心咒。 刘振东问道:“道长,你超度他,又让我们念咒,恐怕这力使岔了吧?” 崔道长说:“把他从来体内逼出来才能超度,要不就是我自己超度自己的了。” 崔道长这样解释也对,刘振东心里稍微放心,就盯着应德说道:“听崔道长的,自己注意,坚持不住就给崔道长说。”应德明白刘振东是不放心他,他也防着崔道长耍什么花样,便重重的点头说道:“我知道。” 待刘振东出去,崔道长闭上铁门。刘振东在房外看着这些招魂幡,像露水打了一样,没一丝动静的在九方立着。两个纸人看着也没有任何动静,可越看越觉得诡异,刘振东觉得说不定这两个纸人过一会会自己走动,甚至攻击他。 崔道长把门闭上后,让应德坐他侧后方两米处打坐,待他身上的婴灵出现时就念咒语。应德朝崔道长点点头,静静的坐在崔道长后面,在心里熟悉着倒背静心咒的流程。 应德不知道崔道长练的什么功,念的什么咒,只见他盘坐在地上,一阵手指前,一阵双手在空中抓着什么,手不动了,口里又乌拉乌拉的念着什么。折腾了很久,应德默念静心咒的都快睡着了。突然,一阵“哪里去?”的声音吓得应德立马清醒。 应德定神一看,从崔道长身上飘出一股黑气,崔道长努力用内气压制着不让这股黑气出来,双方纠缠了好一会,一阵黑气被压进去了,一阵又使劲钻出来。崔道长此时身体有些抖动,太阳穴两边汗已经流了下来。应德想反念静心咒,但没得到崔道长的指示,他不敢擅自念咒。眼看着崔道长已经压制不住体内的婴灵,应德不能再等了,凝神聚气,将内力引到百会穴,开始倒念静心咒。 应德闭着眼睛,一边持续将内力输到百会穴,一边念着倒的静心咒,一边感知着崔道长身上婴灵的情况。这时崔道长已经没有内力催动了,任由婴灵在他身体里出来进去。应德倒念的静心咒使婴灵很兴奋,可又舍不得和它滴了血的这个道士的躯体。这个道士很可恶,收了它,不往地府送,却把它压制在身上,还要听他的,它不想被人使唤,就用道教学院听的道法修炼,结果修炼中发现还能吸收道人的功力,这把婴灵高兴坏了,从此一天吸收一点,打算做个长久修炼之道,谁知被另外三个道人发现,其中一个道人念的咒还让它精神特别兴奋,没忍住从道人身体钻出来了。 婴灵在崔道长身体里出出进进,总觉得另外一个念咒的道人特别厉害,万一自己出去,回不到那个道人的躯体,就没地方去了。看着屋里设置,是要将它送入地府,可地府更不愿意回去,那里阴森森,冰冷冷,每天受着地火炙烤和恶鬼的啃食,受不了。现在能出去,再不可能回那十七层地狱了。 第123章 着道 婴灵在考虑着要不要脱离道人身体,从此自由自在,突然它发现屋外金光四射,把整个屋子罩住,原来自己早就出不去了。婴灵大怒,看来这道士没想把它送入地府,而是要彻底毁灭它。一声厉叫,声音刺耳,它迅速从崔道长的脖颈处钻进去,一会后,崔道长突然抬起头,眼睛死死的盯着前面,但是眼中只有眼白,没有黑眼珠。 应德感觉崔道长不正常,马上开始倒念静心咒,一阵后,崔道长的身体痛苦挣扎,面部扭曲,看上去很痛苦,应德加快念咒的速度,崔道长的身体在地上翻滚,嘴里呜呜的想要说话,却又说不出来。应德又加快了一点速度,崔道长的身体能看到肉的地方血管暴涨,凸起有筷子那么粗,马上要破裂一样。 突然,崔道长身体悬空在屋内,头耷拉着,应德睁眼一看,那股黑气不见了。应该是又回到了崔道长体内,而且控制了崔道长的身体,应德正要呼喊刘振东,只见崔道长的头突然抬起,眼睛睁开,口吐黑水,那双滴血的眼睛死死的看着应德,猛的一声尖锐的“啊”声,朝应德扑来。应德本能的双拳出力,带着些许内力打向崔道长,只听“砰”的一声,应德被崔道长的撞击力反弹到墙上,晕了过去。 刘振东在屋外看着天色,马上到子夜了,月亮看不见,但感觉周围阴气越来越重。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今晚的事情没有崔道长说的那么简单。在听到屋内一声尖叫的“啊”声后,刘振东立马推门,想进去支援应德,可那道没锁的铁门却怎么都推不开,就像里面有一股强大的气给顶着一样。 刘振东急了,一边猛踹门,一边大声喊叫着应德,里面应德没有答应的声音,只有一声高过一声“桀桀桀”的厉叫。刘振东又喊叫崔道长,也没有答应,他以为崔道长对应德下了毒手,边骂边踢门:“崔老道,你敢对应德做什么,我把你挫骨扬灰。姓崔的,你出来,有本事跟冲老子来。”还是没有应答。 刘振东将全身内力聚到肩膀上,准备一举将门顶开,这股力量就是这个石屋也会顶塌。他把丹田之气汇聚到上半身,一个助跑,向铁门撞去,就在马上到铁门之际,铁门一声巨大的“砰”声,从里面飞出,正好和刘振东的力量撞上。铁门跌落在房前,刘振东向后飞了五六米才落地,口中一股咸腥味出来。同时,铁门后一道黑影向后弹去,撞向后面的供桌,供桌上的香炉牌位都被砸碎了。一时,屋里屋外没了动静。 刘振东挣扎着站起来,吐了一口血水,摇摇晃晃的走向房子。快走到房门时,看到屋内崔道长像死了一样在屋子正中央躺着,为了防止屋内的崔道长或是那个婴灵突然发起攻击,刘振东强撑着把内气聚在右拳上。向前走一步,警惕性增强一分,走到门口,刚要跨进门,崔道长的身体内突然冒出一股黑气,冲向门口,想要夺门而出,刘振东挥拳一击,打在黑气中间。黑气一声尖叫,飘过刘振东头顶向前窜去。 刘振东一声“糟了。”他忘了催动九方招魂幡了,这下婴灵逃脱,就再难控制了。刘振东急忙转身要去追婴灵,却见婴灵的黑气刚飘到九方西南处的招魂幡就被弹了回来。婴灵的黑气显然发现外面有阵法,又换了一个方向,结果又被弹回来,婴灵开始没头脑的四处乱撞,一会后,黑气越来越淡,在一处远离招魂幡的地方不动了,好像在大口喘着气,一上一下的。 刘振东正奇怪招魂幡怎么自己启动了,这时王晓茹背着左手,右手扎着手枪的姿势,吹了一口食指和中指头,慢悠悠的向刘振东走来,脸上一种对刘振东失望的表情。待走到刘振东跟前,他刚要开口问怎么来的这么迟,王晓茹却不看他,而是转向婴灵的黑气说道:“还不到纸人里去,等会送你回地府,还是要在这儿让我打散你仅存的魂魄?” 婴灵的黑气在那儿转了几圈,似乎在思考,没几秒钟,就飞向屋前的纸人钻了进去,却见那纸人在婴灵钻进去后,本来没有五官的面部,出现了五官,显出一个婴儿的样子,面部上挂着些血丝,眼睛里流出恶毒的怨气。王晓茹右手拇指食指中指做举枪状,指着纸人,内气聚在手指,一股白气在指尖,似要射向纸人,纸人马上闭眼,做蔫了的状态。 刘振东见婴灵在纸人中老实,捂着胸口装着惨状走到王晓茹跟前,又要开口,结果王晓茹看都不看,嘴里说着“应德怎么样了?”就进了屋内,留在门外的刘振东左手举起,右手捂胸口,嘴里的“唉”没有说出来。故意的,绝对故意的,对自己受伤无视,对自己无视,是故意的。 王晓茹在屋内看到应德倒地靠墙,崔道长倒在碎了的供桌上昏迷。她赶紧走到应德跟前,蹲下叫道:“应德,应德,你怎么样?”见应德没有反应,紧张的试了试鼻息,发现气息平稳,放下心来,又拍脸叫了几声,应德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第一句话就问:“婴灵呢?跑了吗?崔道长想吸收婴灵,反被婴灵控制了。” 这时,刘振东已经走进屋内,愤然的说道:“果然这姓崔的老道没安什么好心,居然利用咱们。”刚说完,王晓茹就打了个噤声手势,两人把应德扶起来,问怎么样,哪儿受伤了?应德甩甩胳膊,摇摇头,没有问题,刚走两步,感觉腹部一疼,“哎呀。”刘振东王晓茹赶紧问怎么了,应德说肚子疼。王晓茹按了按应德的腹部,问是不是这儿,又换着按了几个地方,当按到肋骨时,应德又“哎呀”一声,王晓茹说:“应该是肋骨骨折,得马上到医院,现在你别动,我们想办法到马路上,这儿急救车也上不来。” 王晓茹让刘振东把铁门收拾一下,凸起的地方踏平,当担架,抬应德下山。刘振东边收拾铁门,边问王晓茹崔老道和婴灵纸人怎么办?王晓茹想了一下说:“把纸人放屋子里,九方招魂幡插在屋子周围,崔老道你背下去,也送到医院。” 刘振东一听,大叫不行,抬应德是份内,背崔老道自己可不背,再说自己也是受伤之人,没人照顾还就算了,还得下苦力。应德见刘振东和王晓茹抬他下山也确实累,就说自己能行,走着下山。王晓茹喝道:“别犟,万一肋骨戳到脏器上,你越动弹越死的快。崔老道你不背就算了,我背,将来九一部的股份给你分两成,我和应德一人四成。” 王晓茹威胁刘振东,刘振东不以为然,王晓茹又说了一句:“你以为崔老道哪儿拉来那么多供奉?” 刘振东急忙问:“哪儿的?” 王晓茹说:“等他醒了你问他。” 刘振东又疑惑的问道:“你是不是说我背的是咱们的财神爷?” 王晓茹没有回答,让应德慢慢走到铁门跟前,千万不敢用腹部力量躺下。待应德躺到铁门上,刘振东把婴灵纸人搬到屋内,把九方招魂幡插在房子周围,又把崔老道搬到院子里躺着。这才和王晓茹把应德抬到山下。半个小时后,刘振东扛着那扇铁门又回到屋子前,眼前的一幕让他觉得危机四伏,立马警惕的看着周围。 屋子前躺着的崔老道不见了,屋子周围的九方招魂幡也全都不见了。他确认周围没有埋伏,赶紧走向屋内,发现有婴灵的纸人也不见了,地上只有碎了的旧桌子,之前崔老道准备的香炉和牌位也都没有了。 如果现在有人看到这种场面,一定会认为刘振东拆了铁门,打烂了屋内的桌子,正要扛着铁门去卖废铁。 刘振东一个激灵,扔下铁门就往山下跑去,几分钟后,刘振东看着空荡荡的马路边,没有任何人,也没看到路边有打斗和纠缠的痕迹,一切就像没有存在过。他愣了一会,掏出电话,打一个,关机,打另一个,也关机。 一种无力感让刘振东蹲在地上,双手不断的搓着头,千小心万注意,还是着了别人的道。是从开始就被人算计了,还是他们和崔老道的事被人黄雀捕蝉了?刘振东慢慢平静下来,想了一下事情的经过,究竟问题出在哪儿? 如果刚开始算计上,那就和归一派秘法有关,就是又一次黄龙古观和紫火教勾结,谋取归一派秘法。但为什么不连他一起绑走,然后找黄真人索要换取秘法?再说黄龙古观不能一次次的置千年古观的名声而不顾,单就秘法来说,说不定黄龙古观的秘法比归一派的要等次高些也说不定? 如果是崔老道找着帮忙开始被人盯上,可这是为什么呢?几人简单的帮崔老道的忙,就是简单的想要在道教协会好办事,没有触动别人的利益,别人也没利益可图?唯一在道教学院被秦寿传的不像样子的,也是怪自己的,就是说王晓茹特别有钱,但把王晓茹绑走,留下自己他们能敲诈去钱吗?也不符合逻辑。 还是自己想多了,王晓茹和应德已经去医院了,电话正好都关机了?那山上的事情怎么解释?还是自己眼花了,没看清楚? 刘振东陷入自我怀疑中,又失魂落魄的跑上山去看那间屋子。当看到那间屋子时,刘振东的心彻底凉了,屋子和自己扛铁门回去时一样,只不过屋门前多了一个自己扔下的铁门。 这下彻底死心了,看看时间,离天亮还有两个小时,回学院找人帮忙,怎么说,说崔老道绑架了王晓茹和应德,没人信。现在自己没能依靠的人,只有靠自己。首先得自己冷静下来,恢复一下体力,待天亮后再看看屋子周围有没有线索。 刘振东想好后,开始在屋前的铁门上打坐,心里默念着静心咒。一个小时后,心神宁静下来,然后将体内真气在全身游走,最后聚在丹田,等到真气在全身流转三遍后,太阳已经照在他的额头上,汗珠微微闪亮。刘振东收了内气,将浊气吐出,起身活动筋骨,纵身跳跃,翻转了一会,又打了一套格斗术,收势吐气,身体和心神已达到最佳。 他开始屋内屋外仔细查看,果然有人的脚印,不过来的人鞋上套着鞋套或塑料袋,在原来放崔老道的地方脚印最多,至少有三个人的,看来崔老道不是被救走了就是为被他们绑了。屋内只有一个人的脚印,这个脚印很轻,就像这个人身体很轻一样,这个人应该是一个高手,控制了婴灵的纸人。屋子周围还有些脚印,估计是收走九方招魂幡的人留的。这些人做事比较缜密,是怕他在急忙中引来公家的人。 顺着下山的路,没有看到多余的脚印,只有他和王晓茹的。路边,刘振东又发现了戴着鞋套的脚印,很多,至少五个人的,没看到有车胎印在路边的泥土里留下。按说王晓茹和应德身手现在不弱,对付五六个专门训练的人不在话下,除非是道法高强的天师,才会这样没有痕迹的掳走。再就是熟人在不备之下,突然发起攻击,才能得手。 刘振东想到道教学院里的人,熟悉王晓茹和应德的只有自己宿舍的秦寿,熟悉王晓茹的也只有她宿舍的两个女道士。想到这,刘振东提起内力,全力奔跑,一路上,遇到三五米的沟壑,一个空中翻滚轻松跨越,遇到高大的石头,三步两步踩上翻过去。刘振东心里着急,但也留着练功的心思,自从归一派祖师传了内力后,从来没有全力施展,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境界。 从山下沿着弯弯绕的路,就是快速跑上去,至少也得半个小时,刘振东用内力腾跃飞纵,不到十分钟到了学院大门不远处,赶紧又换了正常小跑进了学院。一路上,有几个认识的打招呼,都问刘振东是不是锻炼去了,刘振东挥手点头。 第124章 云海 回到自己宿舍,秦寿等几个道友正在洗漱,平常这几人起的都比较迟,洗漱也是急急忙忙的,因为迟了,食堂里早饭就不让吃了。看着秦寿眼屎还在眼角挂着,鞋子衣服老样子,扔的到处都是,刘振东判断,这家伙要么不是昨晚那一伙的,要么就是超级影谍,特别能演,演什么像什么,心思缜密细腻,把每一个环节,每一个细节都能推算出来,不留任何纰漏。 无法,没有证据的质问无异于暴露自己的愚蠢。秦寿嘴里捣着牙刷,呜呜呜的问着话,刘振东回答道:“干私活去了,快点收拾,等会没早餐了。”说着跑出了宿舍。他得赶紧到王晓茹宿舍下去看她的两个室友在不在。在女道宿舍门口站了不到五分钟,王晓茹宿舍的那两个女道士出来了。她们一见刘振东,疑惑的问:“唉,晓茹昨晚没有跟你在一起吗,她昨晚可一夜没回来。”说完她们自觉失言,打了个道士稽首“道友再见!”就走了。 刘振东看着两人的背影,还真不好判断这两人是否与昨晚的事有关,不过这两人说的话太有歧义了。救人要紧,你还在这里想那些有的没的,真是无处不龌龊。刘振东心里这样骂自己。 刘振东又奔向道教学院的办公室,找到元宵法会当主持人的道士,说是想找一下崔道长讨论一下道法,那道士说,崔道长不归学院管,也没办公室,人家来时就待在会议室,不来时他们也不知道在哪儿?看来道教协会派驻崔老道在道教学院,使道教学院的人大大的不满。刘振东打听了一下会议室的位置,跑去一看,会议室无人,是普通道门打坐的格局布置的。 看来崔老道在道教学院知道不受欢迎,没要专门的办公室,只是来的时候只在会议室坐坐,不来的时候也没人过问,那他在山下或者这山上的其他教派就有居所。可是到哪去找呢?罗浮山四大门派,不说占满了罗浮山,那也是大的没边,放开让刘振东去找,给上三五天,腿跑断了也不一定走完。 刘振东把能想到能做的能找的都找了做了,已经快一天过去了,没有任何线索,也没有电话,就是绑架勒索,应该给他来一个电话。刘振东现在不知道求谁帮忙,找谁问怎么办?愁的他一根烟接着一根烟,秦寿看着他一天魂不守舍,同伴应德一晚上一白天没见了,知道他遇上事情了。就凑过去问道:“刘道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吗?” 刘振东看着自己怀疑过的秦寿,直到现在也没有完全解除怀疑,该不该给他说?该不该问问他的意见?刘振东脑子里快速的反应着,看着一脸真诚的秦寿,选择不相信他,选择给他说,问他的意见,如果他有问题,第一时间也能发现。 刘振东隐去了崔老道养小鬼的事,只说昨晚三人和崔道长交流道法,崔道长走火入魔,打伤了应德后晕了过去,他去找车时,三人都消失了。 秦寿听完刘振东的讲述,没有太大的反应,只问刘振东:“你们身上有秘密,崔道长身上有秘密,可能你们的秘密是同一个秘密。对不对?” 刘振东被问糊涂了,自己三人只不过是古门派的传承人,来这儿只为传承门派。至于盗墓的秘密,应该和崔老道没有任何关系。崔老道有什么秘密呢?养小鬼只算是想走捷径,那他走捷径干什么呢? 刘振东问秦寿:“你觉得崔道长有什么秘密?” 秦寿想了一会说:“不知道。” 刘振东再没纠缠秦寿知道些什么不知道什么,问道:“现在我该怎么办?” 秦寿却说道:“你错了。” 刘振东不懂了,问道:“我哪儿错了。” 秦寿指了一下刘振东又指着自己说道:“是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你忘了,我说要跟着你们的。” 刘振东被这家伙无厘的幽默整气笑了,严肃的说道:“别耍宝,有什么办法赶紧说。” 秦寿这才正经的说道:“你们来时应该有人介绍,散道人来这儿都有人介绍,当然大门派也会推荐他们的弟子来这儿。我是真阳道长介绍的,你们呢?” 刘振东一拍脑门说道:“哎呀,我怎么把他忘了。秦寿,你真不愧为秦寿。”说着拍了两下秦寿的肩膀。 秦寿却皱眉道:“以后请称呼我为秦道友或秦道长,你这话听上去怎么像骂人?” 刘振东被秦寿逗笑了,一天的急愁让他板着脸,这会脸上有笑容了。他转身就要去黄龙古观,边走边说:“谢谢你,秦寿。” “等一下。”秦寿喊道。刘振东停下脚步转过身,秦寿说道:“就这么走了?忘了什么吧?” 刘振东没懂,想不到忘了什么,就掏出烟,给秦寿一根,说道:“谢谢你的提醒。”秦寿接过烟,说道:“谁要你的感谢,带着我,我不是说了吗,要加入你们九一部,找他们我也有份。” 现在没搞清楚状况,刘振东不想外人掺和太多,又一想,都一天多了,自己一个人,没个人帮忙确实不行,先带着秦寿,观察一下,如果可信,说不定真是九一部发展需要的人才。 “走,跟上。”刘振东也没说去哪儿,直接在前面走,秦寿满脸笑容的跟在后面。出了道教学院,刘振东打了个车,说了黄龙古观,秦寿惊的嘴巴张开,想问却知道有外人不能问。车到达黄龙古观正门,刘振东让司机往前开,又开了一公里多,才让司机停下,下车时,刘振东给秦寿说:“把车钱付了。”说着向一个小坡上走去。 秦寿嘴上说着这就开始压榨打工人了,但还是很高兴的付了车钱,刘振东让付车钱,证明把他当自己人了。其实刘振东就是单纯的想占秦寿的一点便宜,不知道秦寿知道了会不会心里骂刘振东禽兽。 山坡就百米不到,刘振东两下就奔到了一道不大的双扇门前,敲着紧闭的一扇门,一会后,门开了,一个道士探出头厉声问道:“干什么?”刘振东没有生气,打了个稽首说道:“无量天尊,烦请通报云龙道长,归一派弟子求见。” 那道士见刘振东和秦寿没穿道服,态度有些横,见刘振东施了道家礼,又要拜见观主道长,马上恭敬起来,还了一个礼后说道:“道友在门外稍等,我这就去通报。”说着慢慢关上门。 秦寿站在刘振东身后问道:“敢情你们和黄龙古观有关系,这后门在哪儿都知道,看来这有后门就是好办事,如果走正门的话,这会已经快关山门了,根本进不去。” 刘振东没有理秦寿的酸话,提醒说:“一会进去不可乱跑乱问乱说,人家是四大古观之一,规矩大,道门深。”秦寿了解一样点着头。 过了十分钟,小门打开了,那个道士后面跟着一个年龄较大的道士,这年龄较大的道士施礼后说道:“刘道友,观主有请。” 这个道士刘振东没见过,看来开门的这个道士把刘振东的样子给云龙道长说了,云龙道长猜测是刘振东,所以来接他的道士才会称为刘道友。刘振东说了声谢谢,跟着年龄较大的道士走,秦寿紧紧的跟在后面。七拐八绕,年龄较大的道士把他们带到一间看起来破旧的小屋门口,说道:“观主在里面等着,请进。” 刘振东看着这间小屋,又看了看年龄较大的道士和秦寿,说了声:“谢谢。”就给秦寿甩了一下头,意思是咱们进去。 推开门进去,秦寿跟着进去,年龄较大的道士从外面把门拉上。 屋内正中一张八仙桌,两侧两把椅子,进门右手侧是一张书案,左手侧是两排书架,上面放置着好多线装书,看书纸的颜色,年代少不了。 云龙道长是个五十多岁的人,见刘振东进来,从椅子上站起来,指着八仙桌旁的另一把椅子笑着说:“刘道友来了,请坐。”刘振东不敢托大,连忙施礼感谢,待云龙道长坐下后,自己才坐下。秦寿被云龙道长无视,而且刘振东没给云龙道长介绍,要不是秦寿有眼力劲,快步站到刘振东身旁,还真自己把自己弄尴尬了。 坐下后,云龙道长问道:“天快黑了,刘道友来鄙观找贫道有什么事吗?”虽然直接,没有寒暄,但事情急,刘振东正不知如何开口,见云龙道长问,刘振东马上把给秦寿说的那段话给云龙道长说了一遍。 云龙道长听后,皱着眉头,似乎在想有谁会掳走道教协会和道教学院的弟子,又让刘振东一个回去,还不打电话索要什么,确实有些不合理。 过了一会,云龙道长说:“关于崔道长,我不清楚他的具体情况,只听说他为协会拉了好多供奉,被安排了一个什么职位,不知后来为何又到罗浮山道教学院里来。本来,道教学院是道教协会名下为各地培养道教人才的地方,实质是我们四大古观共同出供奉筹办的,协会只是挂个名。后来要安排崔道长派驻,一来这是协会的安排,二来崔道长到学院承诺不参与任何管理,所以我们四个观主就同意了。” 刘振东这些情况都知道,他现在担心的是王晓茹和应德的安全,至于崔老道,是死是活他不关心。云龙道长看出刘振东心急同伴,便说道:“如果因为道门之事而掳人,我黄龙古观不管从和贵派的源渊还是道门道义,绝不会不管。”说着双手啪啪拍了两下,门从外面打开,之前领路的年龄较大的那个道士进来了。施过礼后,云龙道长对年龄较大的道士说道:“云海,你刚下山游历回来,这协会的崔道长和什么门派的人走的比较近?” 那叫云海的道士说道:“观主,崔道长据我所知,与各门派都没有特别的关系,似乎与惠州商界的人来往多一些,尤其是几个金融公司。” 云海说完,等着云龙道长再发话,他不知道云龙道长在有外人的情况下,需要说那些信息。云龙道长又说:“详细说说。” 云海随即说道:“崔道长以前在湘地婆罗门修行,这婆罗门听上去是外域门派,却实打实是咱们道家门派,如何叫婆罗门,是首任门主来自暹罗,因痴迷道家经法,遂成立婆罗门,潜心道法,传承至今。崔道长在一次游历后,婆罗门宣布门下没有这个道人,没说什么原因,崔道长也没提过婆罗门和他之间有过什么问题。 后来,崔道长一直在深圳,广州等地的各金融公司打工,薪资不是太高,仅比一般世俗打工人要好一些。三年前,在惠州一家金融公司应聘失败后,他去了一家外国投资公司,干了几个月就离开了。离开后就是我们知道的拉供奉进协会,又派驻到学院。观主,崔道长的情况就是这样。”云海说完后,还是垂手等云龙道长问话。 云龙道长随后问道:“听说他两次拉了很多的供奉,究竟有多少,从哪儿拉的?” 云海回答道:“协会那边一直对金额特别保密,不知道具体多少钱,根据协会那里的财务状况,估计至少百万。这么多的供奉,是几个公司和个人分别打到协会的账上的,是谁打的,协会也很保密,外面也没有哪家单位传说过这事,目前无从知晓。观主,有句猜想的话不知该不该当着道友们说。” 云龙道长看着刘振东,意思是问刘振东一起来的人可靠不,刘振东点头说道:“云海道长请说,我们想多了解一下崔道长。” 云海看向云龙道长,云龙道长点点头,云海才说道:“据我猜想,崔道长最后供职的那家外国投资公司是为崔道长提供供奉的地方,两次供奉虽然没有重合,但通过几家不同的公司和个人转账,那家国外投资公司能做到。另外,崔道长离职后,从这家公司传出的信息,公司从来没有过崔道长这个人。” 云龙道长听完后说道:“这有点欲盖弥彰。云海这段时间辛苦了,能了解到这些信息,做为化外之人,确实不容易。看来这个崔道长确实不一般,道法高强,还是个金融投资人才。” 第125章 上门 云海道人是黄龙古观在世俗间为黄龙古观理财的道人。黄龙古观虽然每年香火不少,也有很多信奉道教的富豪供奉,可一个道观,光凭这些是远远不够,而且不能保持长久和稳定,唯有自己有生财之道。所以观里专门派出具有经商才能的道士,在世俗间经商投资,为道观赚取稳定的收益。云海道人就肩负着这样的任务,既是道门的弟子,又是商界的精英。其实包括四大古观内的大部分道家门派,都有这样的运作。 这几天,刚好云海道人回到道观,例行向云龙道长汇报今年如何开展那些项目,并把得到的世俗间有些道门和道人的情况向云龙道长汇报,这也是他的另一项任务。云龙道长也不隐瞒,把云海道人的消息来源大致给刘振东说了一下。刘振东这时觉得还是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不过云龙道长把一个道观的挣钱方式给他说了,证明云龙道长没有参与,下一步该怎么找王晓茹和应德,还得求人家帮忙。 想到这,刘振东站起身,向云龙道长施礼后说道:“道长,还请您用道门和世俗的资源帮一下忙,我三人将感激不尽。”刘振东没说看在黄福仁的面子上,想到一个问题,说了黄福仁,就是黄龙古观欠着归一派的人情,是揪着黄龙古观上任观主勾结紫火教抢夺归一派心法的事不放,会引起云龙道长的反感,过去的已经过去,上任观主已经羽化,再提以前就是对整个黄龙古观不敬,再说云龙道长不是前任观主的弟子,与以前的事没有关系,人家认归一派,承认欠人情,已是看在黄龙古观的名声上,要不云龙道长四六不认,不管是刘振东他们还是黄福仁,也没有办法把黄龙古观怎样。 云龙道长听出刘振东是按道友的身份在求黄龙古观帮忙,而不是归一派的身份,也明白刘振东心里所想。这么多年,黄龙古观的名声差点毁于与马来紫火教的一次合作上,令罗浮山其他三大门派看了多年的笑话,道教协会也明里暗里敲打,一段时间日子很不好过,就连云海在商界也被为难。幸好自己一直秉持黄龙古观千年来的特色,不与其他教派合作,也不过多的参与罗浮山道教学院的管理,使黄龙古观在近年来才可以在三大古观跟前挺直腰说话。现在刘振东这样一说,证明从此没人在揪着前任观主的错误不放,且人已逝去,一切随时间过去了。云龙道长心里很是欣慰,多年来已经殚精竭虑,重铸黄龙古观的辉煌已经有所成功,在三清祖师前可以无憾了。 云龙道长微微笑着给云海说:“云海,刘道友是想请你帮忙,刘道友的同伴都是我黄龙古观推荐到学院学习的,咱们不能不管。” 此话一出,刘振东明白,黄龙古观不会袖手旁观,会尽一切力量帮助他。 云海这时赶紧躬身道:“观主吩咐的是,我定当全力帮助刘道友寻找同伴。” 刘振东听到云海答应,也赶紧向云龙道长和云海分别施礼,说道:“谢云龙道长,谢云海道长,此后晚辈定会每年拜访二位道长。”秦寿在刘振东行礼时也跟着行礼。 刘振东这话的意思是以后不管是归一派,九一部,还有他刘振东,都感谢云龙,云海二位道长,把二位道长当自己的前辈尊敬。秦寿看着刘振东在四大古观之一的黄龙古观这么有面子,心里觉得跟对人了。道家四大门派外,各地都有比较有名的道家门派,但惠州罗浮山的四大古观,却有着一种特殊的地位。如果说四大门派号召天下道门可能有响应者,有不响应者,但只要罗浮山四大古观响应,那天下所有道门必然全都响应。 秦寿的师父真阳道长,把秦寿推荐到道教学院学习,还是凭着在道教协会开会换届选举会时认识协会的领导,才联系上道教学院的。秦寿知道,道教学院可以卖协会的面子,也可以不卖,所以在道教学院时,他就四处观察,看哪个道士的门路广,自己还能攀附一下,正是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居然是自己室友,而且是两个,这让秦寿心里高兴极了,认为自己的师父太好了,居然把他联系到有贵人的道士里学习。关键是听刘振东的口气,九一部既是道门,又是企业,这不正适合自己,不脱离道门,还能继续做生意。 秦寿盘算着自己的事情,没听见云海道人说的什么,刘振东拉着秦寿就出了云龙道长的那间屋子。屋子外,云海道长叫过来一个道士,让把刘振东二人领出观。二人在道士的引路下,又从那个小门出去,下了坡,刘振东让在路边等。秦寿问道:“他们答应帮忙了?咱们在这儿等什么?” 刘振东没有回答,伸出右手食指中指,做夹烟的动作,秦寿马上掏出烟,塞到刘振东手指中间,又用手遮挡着打火机给刘振东点上,随后自己也点了一根。刘振东深抽了两口,吐出烟圈后说道:“看你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云海道长说话时乱想什么呢?人家让咱们在这儿等着他,他安排人陪咱们去找人。” 秦寿确实想自己的好事,没听清云海道人说什么,只见云海道人打了一个电话,刘振东就扯着自己出来了。 两人在路边抽了两根烟,过了大概二十分钟,路边来了一辆高级商务车,很长很大,在夜色中,黑的发亮。车停在刘振东他们跟前,副驾驶上车窗降下来,一个年轻人说道:“刘先生是吗?二位请上车。”说着车门自动打开,刘振东看到车的中间驾驶室后面座上坐着一身唐装的云海道人,刚要问个好,云海却打了个止住的手势,让赶紧上车坐。 秦寿这种人的好处就是永远知道自己在哪儿时该站哪儿,该坐哪儿。他很麻利的坐到了商务车后面一排座位上,刘振东坐到中间座上,和云海一起。待二人坐好后,车门自动关闭,副驾驶上的年轻人转过头问云海:“覃总,去哪儿?” 秦寿听到叫覃总,以为叫他,一想根本不可能,看着前面的云海,心里想是不是和自己一个姓。果然,云海很霸气的说:“去霍斯曼的庄园。”年轻人坐正,给司机轻声说道:“走吧。” 车辆起步很稳,刘振东瞥了一眼时速表,没十秒钟,车速已经达到了110,果然是豪车,刘振东不认识,秦寿应该认识,但这会不好问。听副驾驶上的年轻人称云海为覃总,看来云海在世俗中姓覃,可能有黄龙古观的产业,由云海主持,所以年轻人称覃总。但不知道是哪个覃?是不是秦寿的秦? 车行驶很平稳,半个小时后已经到惠州市区,车在惠州一条快速道上直行,没有在市区停留,穿过市区,向郊区驶去。转过几个路口,车进入一条高质量水泥路,车行驶在上面几乎听不到声音。两边的路灯很有特色,是欧洲中世纪马车上挂的车灯。 水泥路不长,但是转了好多的弯,几分钟后,车停在一个很大的大门前,大门是电子门,看去和道闸门一样,很结实。商务车停在门口,副驾驶上的年轻人下车去联系。一会后,道闸门缓缓打开,年轻人小跑车,车开进院子里面,在一幢白色的欧式建筑前停下。 中间两侧车门缓缓打开,年轻人早已从副驾驶上下来,在云海坐的那边手搭在车门顶上,伺候云海下车。刘振东和秦寿也从右边跟着下车,转过车后,站到离云海不远处。云海给年轻人安排道:“在车上等着。”又转向刘振东秦寿说道:“咱们进去。” 二人跟在云海后面,云海忽然转过身说道:“忘了告诉你们,我本姓覃,上面一个西,下面一个早的覃,在外面你们称呼我为覃总或者覃哥都可以,不可称道号。”刘振东和秦寿已经被云海从道士变成商界精英还没习惯,又看了这豪华至极的欧式别墅,已经被碾压着只有云海说什么就机械点头的份了。 走到门口,一个满脸胡子的外国人开门,用生硬的汉语说道:“覃先生请,老板在里面等。”说着推开高大白着像牛奶一样的木门,门把手用金色的金皮包着。 进入大门,里面是一个很高的长廊,看上去长廊围绕着别墅一圈。跨过长廊,又是一个高大白色的木门,门中间镶着金色的女人形体画,几乎没有衣服。刘振东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被秦寿在后面悄悄一戳,马上跟着云海进入已经被打开的门。 里面的空间十分高大,和一个小型体育馆差不多,柱子和墙上都是欧式的壁画和雕塑,地上铺着厚厚的毛绒毯,毯子上是敦煌飞天仙女的图案。看着走过来迎接云海的一个西方人,刘振东心里很不舒服。这些西方人把西方的人像挂在墙上,把东方仙女的神像踩在脚下,简直是明目张胆的侮辱。 那西方人快走到云海跟前时,伸出手去握云海的手,生硬的说道:“覃,欢迎来我的庄园。”云海没有往前走,而是站着等,待那西方人走到跟前,云海才伸出手跟他握手。西方人说道:“以前请你几次,都请不来,今天怎么晚上有空了?” 云海沉着脸说道:“我是不敢踏在你这印着我们东方仙女的地毯上走,所以才不敢来的。” 那西方人一愣,然后尴尬的一笑说道:“东西方文化都是伟大的文化。走,请到里面坐。”说着就要领着云海往地毯上走。云海没动,指着刘振东和秦寿说道:“这是我的两位朋友。”又给刘振东和秦寿介绍道:“这位是霍斯曼先生,国际知名金融公司索罗斯亚洲区总裁。” 刘振东十分厌恶霍斯曼侮辱东方文化的装修,听云海的口气对这个傲慢的西方人也不待见,所以礼貌性的点了点头,秦寿想要上前和霍斯曼握手,见霍斯曼没动,迈出的一步就停在那儿,霍斯曼只是说道:“覃的朋友,欢迎。” 只见云海从大厅边上走去,刘振东和秦寿跟上走,霍斯曼脸上出现一丝不快,不过很快就压下去了,跟着云海向大厅最后面的沙发走去。云海走到沙发前,也没客气,坐下后说道:“霍斯曼先生,请坐。”又看向刘振东和秦寿说:“你们俩也坐。” 霍斯曼见云海反客为主,压着不满,陪着笑脸坐下后问道:“覃,今晚亲自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云海看着霍斯曼的脸,语气装作有些无奈的说道:“霍斯曼先生,你知道我的情况,与黄龙古观有善缘。黄龙古观在罗浮山道教学院也有一些隶属关系。昨日,曾在霍斯曼先生旗下投资公司效力的崔奋,在道教学院附近失踪,这件事使学院和后面的四大观很被动,因为崔奋是上面协会派来的。观主知道我与先生认识,特派我到先生这儿来问问情况。” 霍斯曼听完云海的话,脸上表现出看戏的表情,接着说道:“这个崔是什么人,在我公司供职的华人很多,覃为什么对这个崔感兴趣?” 云海继续说道:“不瞒你说,崔奋离开贵公司后入职道教协会,后又到道教学院工作,在道教门派里还是道长级别的人。我不认识崔奋,只是观主所托,加上崔是协会的人,万一协会那边追究下来,难免会连累罗浮山上的门派,事情闹大,京城那边总协会出面,那就有乐子可看了。你说呢,霍斯曼先生。” 云海这话说的很清楚,崔奋从你这儿离开,到道教协会,没有你的大量资金,凭什么在协会任职,当然资金的事不提双方也心知肚明。现在是罗浮山的门派和道教学院在找人,如果找不到,道教协会怪罪罗浮山,那罗浮山也会向总协会澄明情况,到时,总协会动用一切力量将事情来龙去脉展开调查,你霍斯曼逃不了干系,说不定会把你苦心经营的一切打回你老家去。云海这话说的没有气势,但在霍斯曼听来,威胁味道很浓烈。 第126章 逃跑 霍斯曼虽然和云海见面不多,但在商场上较量过多次,相互打了个平手,霍斯曼对云海的认知是,常谋而后动,没有十足的把握不会出手,有七成的把握出手,那他一定想好了至少三个应对之策,每个应对措施都还有一个后手,有时后手后还会有一个后手,其反转又反转的戏码时常出现,令对手没有心脏病的也得了心脏病,此人不好对付。 霍斯曼心里清楚,云海也不算是威胁他,真要把事情闹大,被京城的部门注意到,那他的好日子也到头了。虽然京城里有部分人也在他这儿走资金,难不保那些人为了保官,把他和他的公司做为弃子,到时他回老家去,也没有好果子吃。 霍斯曼沉默了一会说道:“既然是覃出面,又涉及到你的后面一系列关系,那我一定帮忙。可是你说的这个崔我不认识,也不知道,我让人查一下,马上给你回复,请先喝杯咖啡,等一会,我去安排一下。” 说着站起身给旁边站着的保镖样的一个黑人说:“给客人上咖啡。” 云海淡淡说道:“麻烦霍斯曼先生了。” 三杯咖啡上桌,只有秦寿学着那些崇尚西方文化的人在搅动着咖啡,刘振东学着云海,动都没动。看着旁边一张桌子上,有一个围棋盘,上面摆着残局,看来霍斯曼喜欢东方的围棋。秦寿搅动了一会咖啡,发现云海和刘振东都没有动咖啡,也不敢动了,放下汤匙,坐着不动了。 云海闭目养神,刘振东想着王晓茹和应德现在在哪里,有没有生命危险,想不通他们三人怎么会闹到与这国际大老板有牵扯。云海应该还知道些什么,但他没有主动说,这会也不好问。心里急,觉得时间过的好慢,霍斯曼去了好长时间,是不是去杀人灭口了,刘振东心里烦躁,有些闷热,特别想抽烟,可是在人家家里,烟是不能抽的,出去到门外,好像也不合适,云海还在这儿,自己出去算怎么回事。无奈,只有强压下心头的烦躁,继续坐着等。暗暗深吸一口气,突然记起了静心咒,气沉丹田,保守归一,默念静心咒,一遍后,脑袋清明,心通体坦。 刘振东调整好状态时,霍斯曼从楼上下来了,微笑着走到沙发前坐下说道:“覃,你的感觉永远那么准,确实,公司以前招过一个姓崔的,离职后进了你们的道教。因为与分公司的主管有投资上的分歧,我分析,这个主管和崔在一起,现在具体在什么地方,还没有查出来。我先得到的情况就是这些,不知道对你们有没有帮助。” 云海问道:“那个主管现在在哪,能不能找到?” 霍斯曼摇头说:“他前天辞职了,档案上留的地址是租房,刚我安排去看了,人早就搬走了。档案上显示是西部人,是不是已经回老家了?” 刘振东一听西部人,马上问道:“西部哪儿的?” 霍斯曼看着刘振东,像认识刘振东一样,装着努力想了想说道:“名字记不起了,是网上你们爱吃的那个红辣椒和好多菜一起的……”秦寿反应快,说道:“麻辣烫?天水麻辣烫?” 霍斯曼说道:“对对对,就是麻烫那儿的人。” 刘振东心里一惊,自己三人与天水这面没有瓜葛呀,也没有认识的天水人,怎么这儿会有一个天水人。唯一算是天水人的张继祖,已经死了,再没认识的人了。 想到这,刘振东问道:“霍斯曼先生,这个主管叫什么名字?” 霍斯曼想了想说道:“吴,还有一个字记不起来,你们的名字好难记。” 刘振东心里一惊,难道是那个人?如果是那个人,就证明从西部那次行动后,他们已经时时处于那人的监控下,那太可怕了。三人从离开张继祖,没有发现一点异常,自己的一切在那人的掌握中,坑早已挖好,局已经启动,就等他们去道教学院。刘振东后背一阵冷汗,如果那人要杀人夺物,自己和王晓茹应德早就身死异处了。 现在还不能表现出来和姓吴的有关系,霍斯曼是不是背后主使,还不明确,擅自出言只会让自己和云海陷入被动,一切听云海怎么安排。 云海倒不着急,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然后问道:“霍斯曼先生,打扰你的休息了,你看我们是在你这儿等消息还是继续打扰你。” 没想到一本正经的云海也会用无赖的话术,霍斯曼想了半天云海的话,才明白过来,说道:“我相信等会就有消息传来。”云海笑着点点头,装上电话,继续闭目养神。 霍斯曼一伸手,旁边的保镖走过去后说道:“看来覃和他的朋友不爱喝咖啡,换成茶。”保镖一点头,回答道:“好的,先生。”说完叫过来一个穿着女仆装的外国粗壮女人,说道:“把咖啡撤下去,换茶。”那女仆一点头,端着盘子收拾去了。过了一会,三杯金黄色的热茶端了上来,杯子很特别,虽然通体是白色的,但形状却和普通的杯子不一样。刘振东看着杯子,这种形状在哪儿见过,却一时记不起来。 云海微微睁了一下眼睛,看了一眼茶杯又将眼睛闭上了。其实刘振东和秦寿都有些口渴,尤其是刘振东,一天没吃没喝了,虽然能忍住,但干燥的喉咙使他不停的咽口水,喉结一上一下的动。 霍斯曼见云海端来了的茶也不喝,另外两个人也不动,知道是让他赶快回复消息,便又把保镖招过来说道:“去问一下,查清楚了吗?”那保镖看来还兼着助手的角色,点头正要离开,云海却睁开眼睛说道:“霍斯曼先生,不着急,让手下慢慢打探清楚,心急可干不了细活。”那保镖也能听懂,站在那儿不知道该不该离开。云海又说道:“茶多酚晚上使人兴奋,所以我们晚上一般不喝茶,尤其是像我这种上了年龄的人。烦请为我们倒杯那里的矿泉水就行。”说着指了指角落里的一台饮水机。 霍斯曼还是那样装的有涵养,给保镖说了一句:“去吧,给客人倒水。”保镖才解锁了他那拧着要离开的状态。 水端来后,云海端起喝了一口,然后看向刘振东秦寿,说道:“喝口水,不要着急,等会霍斯曼先生的消息。”刘振东这才有点想明白,云海不是不喝咖啡和茶,而是怕这两样喝的东西里面有鬼,虽然他闭着眼睛,也在观察着别墅里的一切,确认这饮水机上的水没问题,才开口向霍斯曼要的。 刘振东觉得自己还算聪明,从进来就没想到这里会有危险,再说门外还有云海的人,可是没想到,在这里处处是陷阱,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人阴了,真佩服云海这种一心向道,却又能在如战场和谍战的商场里如鱼得水,相比较自己,在这儿真是二三十线小县城的土鳖。等这事完了得好好向云海道长取取经。 云海喝了口水后,就和霍斯曼说起什么指数,什么点数,什么基率,两人谈的有些不亦乐乎,旁边的刘振东和秦寿听着比外语还外语,真是每个字的中文意思都知道,合在一起一句没听懂,二人只有小口小口喝水。 刘振东和秦寿听着都瞌睡了,强忍着打哈欠的欲望,在沙发上干坐着。过了有十几分钟,云海掏出电话看了一眼,说道:“霍斯曼先生,这大晚上可能不好打探消息,这样吧,我们先回去,有什么消息让手下人及时通知我。这么晚了,再打扰下去就不礼貌了。”说完就站起来,刘振东和秦寿马上跟着站起来。霍斯曼也站起来,还是笑着说:“手下人办事有些慢,对不起,有消息马上通知你。希望覃还是和我们集团能合作,不论是你的山上还是你个人都有好处。” 云海边转身边走边说道:“合作的事我会向山上的师兄汇报,还请霍斯曼先生尽快帮我找到我的朋友,谢谢,留步。”说着又从大厅边上往门口走。霍斯曼保持着微笑,又给保镖说:“送一下覃先生。”然后他就站在那儿脸慢慢的沉了下去。 云海不知道后面的霍斯曼是什么表情,大步领着刘振东和秦寿出了门。车在门口停着,刘振东心急,想问下一步该怎么办?只见云海声音很沉的说道:“上车。”车门早已打开,那个年轻人站在左车门等着云海,秦寿先上,刘振东跟着上去。年轻人已经拉开副驾驶的门,屁股还没坐上,就给司机说道:“开车。”司机一脚油门,副驾驶车门同时关好,车弹射式的开出,大门早已打开,待秦寿转向车后玻璃看,已经看不到那别墅的大门了。 车在水泥路上左摇右晃,完全没有来时平稳,刘振东看了一眼驾驶台,时速在一百五六区间变动。为了不影响司机开车,刘振东强忍着没问为什么开的这么快,难道霍斯曼敢追杀出来,自己三人进去什么都没做,他有什么理由追杀,何况这是在自己的国家,霍斯曼他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吧。 十几分钟后,车辆进入惠州市区,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前排的司机和年轻人都长出了一口气。年轻人转过头向云海说道:“覃总,事办妥了,不过……。” 云海直了直身子沉声问道:“怎么了,出什么岔子了?” 年轻人说道:“有两个兄弟受伤了,是山上的兄弟。已经送医院了,大夫说没有生命危险,不过可能落下残疾。” 云海狠厉的说道:“找专家,转广州或香港,一定治好,钱从公司里出。这事我会向山上汇报的。” 年轻人连忙说道:“好的,我马上安排。”说着掏出手机打电话。打完电话后,年轻人又转过来问道:“覃总,现在去哪儿?” 云海说道:“先去医院,人在几号?” 年轻人说道:“在二号。” 云海立马语气比较急的说道:“马上转到三号,三号的人接手,二号的隐匿反窥,四号的查点。到医院后送他们去公司。” 年轻人可能觉得事情重大,没有回答云海,直接打电话安排。车已经到惠州市第一医院,云海下车前给刘振东说道:“听我的人安排。” 住院部前早已有人接上云海进入楼内,年轻人上车后,给司机说了句去公司,边低头在手机上各种操作,刘振东偷看了一眼,年轻人在看文件,监控,消息,图片等材料。 车在惠州市区转来转去,夜晚到处灯光迷离,刘振东惠州没来过,不熟悉,不知道哪是哪儿?秦寿来罗浮山报到时转过一天,不过仅是旅游,城市很大,根本没记下路。过了一会,车拐进了一个高大的玻璃大厦,从旁边的地下车库进入,地下车库车很多,各种档次的都有,车位几乎都满着,是大厦的住户和小区共用的车库。 车进入地下车库后转了两圈,前面没路了,司机摁了摁工作台上的一个按钮,前面一道墙变成了卷闸门缓缓打开了,车进去后,门又自动下降关上了,进去后里面是一个通道,随着通道转了两个弯,又是一处墙,又是卷闸门,这样经过了三个卷闸门后,车来到一处装修靓丽豪华的地下车库,车库里一共不到十个车位,全都是很漂亮的豪车,秦寿眼睛都看直了,小声的在刘振东耳朵旁念着:绝版啊! 刘振东大多数车不认识,他猜测这些车每一辆普通人奋斗一辈子都不可能买得起,刘振东他们县城的富豪也就能买起里面最便宜的一辆吧。 车到一个电梯前停下,车门打开,刘振东和秦寿主动下车,年轻人很有礼貌的说:“二位先生请跟我来。”说着把脸凑到电梯前的人脸识别上,电梯门打开,三人进入电梯,年轻人按了一个28楼。刘振东看到,这部电梯最高至33楼,不知道是楼的最高层还是楼层比33楼高。 第127章 三重 天水之行是自己和王晓茹定的,是李子夏的课题,遇到沙漠和张继祖确实太过离奇,可以前遇到阴兵战场,马王城,地下城都特别离奇,沙漠和张继祖的离奇当时也属正常。究竟是哪儿出问题了,是李子夏的课题,还是张继祖的委托,还是几次贩卖东西是露出了什么?在平稳上升的电梯里,刘振东一遍一遍过着重要的地点和人物,从中试图找出与今天的事有关联的地方。想来想去,有关联的除了他们三人,就是天水吴姓人,这个人的姓和老家都和张继祖说的吴德高度重合,而且是唯一重合点。 出了电梯,电梯厅门口又是一道人脸识别的门,进入后里面是个圆厅,圆厅周围有几间房子,门都关着。年轻人打开一间有密码锁的门,说道:“二位先生请进。”刘振东和秦寿跟着年轻人进去后年轻人说道:“二位先生,这是会客室,有卫生间,冰箱,饮用水和一些简单的食物,你们自己取用,不用客气。还得麻烦你们在里面等着覃总,不要出门。另外,这里禁止吸烟,我还有事要处理,就先失陪了。” 刘振东从云龙道长答应帮忙找王晓茹和应德,之后就跟着云海,一直被云海安排,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今晚干了什么,脑袋一点思路都没有,像被人牵着走。年轻人说完话后要离开,刘振东都不知道跟人家说什么。 秦寿与人打交道还是圆滑,马上走到年轻人跟前说道:“我们在这儿等着覃总,麻烦您了,您去忙。”年轻人出去后门自动锁上了,刘振东看到门后,没有把手,也没有电子按钮,只有一个密码盘,这样的门就是想出去没有密码也出不去。这间豪华的会客室,功能有些像大平层的房子,带厨房,卫生间,卧室,至少有200平米。刘振东想抽烟来缓解一下压抑,紧张,好奇的心情,想到年轻人说不能抽烟,就忍住了。 秦寿看着一脸惆怅的刘振东,说道:“刘哥,在外面我叫你刘哥吧。既来之则安之。咱们先喝点水,看有什么好吃的。” 听秦寿这么一说,刘振东这才感到又饿又渴,一天没吃饭了,在霍斯曼的庄园喝了一口水,害怕霍斯曼下毒没敢把水喝完。到目前,黄龙古观和云海应该是可以相信的,那就先吃喝一些,在这里休息一下,等云海来了再说。在车上,听云海和年轻人的说话,他们今晚应该有什么行动,行动成功了,但是伤了两个人,还是观里的弟子,能落下残疾应该伤的挺重。 整洁的房子,摆放整齐的食物,在厨房的冰箱里翻看了一下,里面有各种熟食,矿泉水,饮料,各种高级白酒,红酒,洋酒。两人没敢太造次,小心翼翼的挑了些可以饱腹的东西,找了些面包,水果,坚果吃了起来。吃完就坐在沙发上等云海。 刘振东想着从下山开始发生的一系列事,还有云海的表现。云海究竟是干什么的?一会霸气的广州香港找专家,一会像逃命似的飞奔,一会二号三号的安排,他究竟是道士还是商人,还是还有什么背景?今晚的事情,刘振东觉得自己就是刘姥姥,见的都见了,听的都听了,可就是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最主要是事情因自己求援而起,可到现在王晓茹和应德没有消息,还被云海弄得神神秘秘的待在这儿,下一步不能再这样了,得自己行动,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跟着云海了。 刘振东就是这样的人,一阵觉得云海可以相信,一阵又觉得盲目相信别人还不如靠自己。可靠自己,自己能干什么,身边除了秦寿,没有可以商量的人,而且刘振东不打算把他们以前的事和这次发生的事告诉秦寿,现在这种情况,还是一切都保持警惕。 秦寿想跟刘振东说一下今晚发生的事,以及自己的所见所知,见刘振东没有说话的意思,也就憋着。刘振东其实也想和秦寿讨论一下今晚的事,顺便让秦寿分析分析云海这边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云海会找到霍斯曼打听崔奋崔道长。可是他知道秦寿比自己脑子快,见的世面多,自己的秘密可能会被秦寿套走,这样可能会更让王晓茹和应德陷入危险中,只好保持沉默。 两人各自闭目休息。 子时刚过,门口处响起按键的声音,刘振东和秦寿连忙从沙发上起身,看着门口。一声滴,门打开了,云海进门,看上去有些疲惫,后面跟着年轻人。刘振东走上两步问道:“覃总,受伤的人怎么样了?”云海摆手让刘振东和秦寿坐下,待年轻人给云海倒了一杯水,云海喝了一口说道:“从香港那面请了专家,明天做手术,胳膊应该能保住。” 刘振东不知道详细情况,只能木然的说道:“那就好。” 云海看了一眼年轻人,点了一下头,年轻人转了一下身,给刘振东和秦寿说道:“今晚一直在处理一些事,没有向您二位及时说明覃总的安排,让您二位焦虑了,下面我把覃总的安排和今晚的行动给二位简单说一下,也好让二位放心。” 刘振东一听,今晚的事是自己找云海帮忙的,可自己一直跟着云海去找霍斯曼打听消息,结果霍斯曼不知道是没有消息还是故意拖延,在那儿等了一个多小时就出来,再就是云海知道他们的两个人受伤了,其他还有什么事,刘振东想不出来,秦寿也没明白。 年轻人讲,霍斯曼是一个国际组织的代理人,在华主要洗钱和做些帮高官转移资金的生意。罗浮山很早就发现霍斯曼与一个道门联系紧密,似乎有什么资金要运作。在刘振东找到云龙道长时,云海道长正在和云龙道长商量着霍斯曼的事,听见崔奋被绑架后,立即安排人去找崔奋的关系人,谁知等找到姓吴的时已经被霍斯曼灭口,掳走的人由霍斯曼的人带到了海边的码头,准备送往海外。然后,云海带着刘振东和秦寿,一边去找霍斯曼,拖住霍斯曼,一边安排公司保镖和观里的高手去救人。 为了保证顺利救出人,云海缠着霍斯曼,使他不能第一时间获得码头的消息,而同时,年轻人时刻用信息向云海汇报码头的情况。码头行动还算顺利,救出了崔奋,王晓茹和应德三人。但在救人时,和霍斯曼的保镖交了手,观里的两名道士被打伤,胳膊骨折,还好最后将人救出来了,受伤的人也及时撤离后送到了医院。 刘振东听着年轻人的讲述,发现云海好厉害,和小说中的霸道总裁一样,什么事都能摆得平。听到王晓茹和应德被救出来了,伤的两个人还是为救王晓茹和应德受伤的,感到受宠若惊,赶紧起身给云海深深的施了一个道礼,认真说道:“感谢云海道长,我无以为报,这辈子就听道长的差遣。” 云海道长疲惫的脸上露出些许笑容,开玩笑的说:“我可不敢差遣你们这种人……。”说着指了指天上。秦寿不明白,刘振东知道,云海说的是自己三人被一种神秘力量安排,似乎要让做什么。这样的话从云海道长口中说出,刘振东心里也是惊讶,难道自己的人生早就被安排好了?云海道长都能看出来? 正在胡想,听见云海轻声说:“坐吧。” 秦寿也跟着刘振东向云海施了礼。听到云海的话,秦寿感到刘振东他们三人除了重建门派的秘密外,还有些秘密之外的秘密,连云海道长都没有说出来,可能是肩负着什么秘密? 坐下后刘振东问云海:“道长,我的两位同伴,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们怎么样?” 云海说道:“他们没有什么问题,就是受了点皮肉之苦,今晚还不能跟你见面,我正在观察他们有没有被反套,确定后再跟你会面。”刘振东跟了一晚云海,看了一晚上的戏,听了年轻人说的过程,也反应过来云海说的反套是怎么回事。 刘振东问云海:“究竟是什么原因,我的同伴被绑架的?”云海一笑,说道:“这个得问你们自己,我可不好说。” 秦寿这时突然问道:“覃总,你究竟是道士还是老总?还是有什么更厉害的背景,怎么听着你们二号三号的说,有些像谍战。” 刘振东看了一眼秦寿,觉得他问这些太唐突了,万一云海有什么秘密,问出来人家不回答不礼貌,回答又不能说。不过这也是自己特别好奇和想知道的,既然秦寿问出来了,就听云海怎么说。 秦寿想的可不一样,既然云海在车上能说出来,一同逃命,就证明这些秘密,可以问一问,至于回答不回答是他们的事情,没有什么可难为的。 果然,云海向年轻人点了点头。年轻人说道:“覃总明面上有三个身份。是政府投资公司的老总,因一心向道,便拜在黄龙古观云上老祖的门下,和现任观主是师兄弟,也帮观里做些管理投资和理财的工作。关于你们说的二号三号是我们公司为应对紧急情况设置的几个安全地点的代号,你们可能听了二号,三号,四号,究竟有多少个号,只有覃总知道,还有一号也只有覃总知道。我知道的就是这些。”说完,向云海一点头。 云海这时起身,刘振东和秦寿也赶紧跟着站起。云海要离开时说道:“今晚你们在这里将就一晚,明天送你们回学院。我要回去排排毒,你们俩也多喝水,有什么自己本门的心法,今晚好好练练排排毒。霍斯曼那老狐狸不但在咖啡里和茶里下了致幻剂,就连我当时认为没问题的饮水机的水里都下了毒,幸亏咱们都喝了一点点,问题不大,明天早上你们起来,如果眼睛没有红血丝就证明没有问题,如果排不出来那就得受点苦了。” 秦寿连忙紧张的问道:“那排不出得怎么办?”刘振东心里也是一紧,千防万防,千算万算还是着了霍斯曼的道,要不是云海谨慎小心,安排周到,跑得快,说不定这会已经被霍斯曼送到非洲哪个金矿上了? 云海拍拍秦寿的肩膀,说道:“不要紧张,只是受点苦,今晚好好修炼。” 云海走后,刘振东不断的运行着内气,从丹田处向四肢百骸不断往外排,连续一遍一遍的运行,同时默念着静心咒,一刻也没松懈。不知道秦寿习的是什么功法,也在那认真吐纳,比刘振东还卖力。 第二天,太阳透过大玻璃窗,照到两人的额头上,两人内视了一下自己的五脏六腑,运了一下内气,发现没有任何异常,便缓缓的睁开眼睛,转头看向对方,仔细盯着对方的眼睛看着,慢慢的两人脸上出现了笑容,对方的眼睛里黑白分明,还有些许水汪汪,两人就像看着自己心爱的东西一样盯着对方的眼珠看着。过了一会儿,觉得这样看下去不对劲,同时把头转向窗外的日光。 回到道教学院两人继续上课,做功课。刘振东在等着云海道长的消息,直到下午,有一个同是道教学院的弟子给刘振东传话,云龙道长请他过去一趟。刘振东认识这个道士,是黄龙古观这次在学院学习的道士。 他知道是王晓茹和应德有消息了,正要考虑叫不叫秦寿一起去。谁知秦寿却正合时宜的跑过来,说道:“黄龙古观有消息了?”刘振东看着秦寿,问道:“你怎么知道?”秦寿指了指走远的那个弟子说道:“那个是黄龙古观的弟子,这里面大门派的弟子我都知道,这个弟子还是云龙道长那系的直系弟子。”刘振东心里佩服秦寿的消息打探能力和社交能力,把学院好多弟子的底都摸的差不多了。 刘振东给秦寿说:“是的,云龙道长叫我。” 秦寿说道:“云龙道长没说不让我去吧?” 刘振东尴尬一笑,说道:“你有时间了咱们就走。” 秦寿也不见怪,直接向前走去。 第128章 棋子 刘振东和秦寿还是从那个小门进去,守门的道士将二人领到云龙道长的那个小房间。进去时只有云龙道长,没有见到云海道长。 见过礼后,云龙道长让刘振东和秦寿自己斟茶。秦寿很麻利的把桌上的茶壶拿起,给云龙道长桌上的杯子倒上,又给刘振东和自己各倒了一杯,然后坐下。 云龙道长一脸平静,好像昨晚的事,他不知道一样。 刘振东觉得,既然王晓茹和应德已经被云海道长救出,怎么也得感谢一下云龙道长,哪怕是口头感谢。 秦寿把茶倒好后,刘振东起身,深深的给云龙道长施了一礼,秦寿也赶紧跟着一起施礼。 刘振东说道:“晚辈说什么都报不了两位道长和黄龙古观的恩情,我们三人以后定当每年拜访您和云海道长,您们有任何差遣万死不辞,还请云龙道长收下我这份承诺。”说完,刘振东和秦寿又一起给云龙道长施了一礼。 云龙道长抬抬手,和蔼的说道:“坐吧坐吧。” 待二人坐下后,云龙道长继续说道:“一切都是道缘,一切都有天道。道友,贫道想讨教几个问题,如果不方便相告还请直言。当然,道友也可以问我一些想知道的事情,可说的定当奉告。” 刘振东心里一咯噔,有些秘密真不能当着秦寿说,但云龙道长这样说了,自己还得有个态度,赶紧又起身说道:“道长请问,晚辈当知无不言。” 云海道长抬抬手,说道:“坐坐,不用拘礼。” 云龙道长待刘振东坐下后直接问道:“归一派是不是有弟子卷入了官僚和索罗斯公司的交易?” 刘振东心知该来的还是要来,不过云龙道长这么直接问,使得他考虑了一下,然后说道:“是的。至于交易内情我们三个都不清楚。” 云龙道长点点头又问道:“是不是完成交易需要你们三个人出面?” 这怎么回答,那是那个信物出现才能取出那些赃款,而且是两个同时一起,关键是另一个在吴德手里。 刘振东只有如实回答:“不需要我们三人出面。” 云龙道长又点点头,没有继续问下去。 无声了一会,云龙道长开口道:“你们得离开道教学院了。这儿将有一场风暴,你们本是事外之人,没必要卷进去。” 刘振东没有明白云龙道长的话是什么意思,直觉告诉他,黄龙古观或者是云海有什么危险,如果说一切是因他们三人为振兴门派来道教学院求学引起的,不能这样一走了之,于是起身说道:“道长,我跟云海道长说了,以后听您和云海道长差遣,有什么风暴我们尽力抵挡。” 云龙道长起身,在地下踱步,走了几步说道:“你们只是个诱因或者说是棋子,这件事是一个涉及到很多人很高层的事,你们,我,云海根本抵挡不了,一切看天道的轮回了。” 回去的路上,刘振东接到了王晓茹和应德的电话,两人告诉刘振东,他们现在很安全,让刘振东放心,电话中也听到了应德的声音,两人都很正常,刘振东想要看视频,王晓茹说不能打电话时间太长,让放心。说着挂了电话。刘振东失落的心情稍微好了点,但不知道这种任人摆布的局面什么时候才能摆脱,难道真的要回去吗?不管云龙道长和云海道长了?刘振东拿不定主意,主要是云龙道长说的事太大了,不是自己能接受和想像的,就连张继祖,吴德,还有那张术忌都是棋子,云海,霍斯曼只不过是一个环节的执行者。云龙道长虽然能窥清全局,但不能参与,也不能说明,所谓天机不可泄露。 刘振东回到宿舍,梳理着张继祖和吴德之间的事,消化着云龙道长说的崔奋和霍斯曼之间的事,居然还有一个神秘的道派,连云海都没有查到。 刘振东大胆分析,张继祖和吴德只不过是被摆弄的棋子。当初,张术忌靠张继祖和吴德敛财,不是不知道二人最后破裂,但还是把钱和吴德共同存入地下钱庄,在最后时刻把自己所持的信物交给张继祖,他能想到吴德能将张继祖保存的信物夺到手,待吴德持两个信物去取钱时,地下钱庄会将吴德灭口,并将信物交给张术忌的上线或更高层,因为这两个信物能动用的资金不光是张术忌存的那份,还有很多,多的无法想象。 根据云龙道长所说,崔奋受雇于那个神秘道派,通过在索罗斯公司打工,掌握了一些内部规则,同时,与神秘道派提前打进去的吴姓主管接头,在摸清索罗斯公司的情况后,崔奋又接到离开的指令,进入道教协会,后又派驻道教学院,而在学院,崔奋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刘振东三人,故意激他们不让报名,报名参赛后开始为难,出题故意露出婴灵,让他们显露道法或者是测试他们的道法层次,然后顺理成章的要求帮忙,最后里外汇合,绑走王晓茹和应德,可是为什么独留刘振东一人,能绑两人也就能绑三人,这点刘振东没想通。 他们不绑自己的原因究竟是什么?突然,刘振东一拍大腿,想到了一个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们故意不绑刘振东,就想让他去找黄龙古观,去找云龙道长,最后牵扯上云海道长。这帮人心思太细了,把他们和黄龙古观都算计到了,那现在自己和云海都处于人家的监视之下,他们要干什么呢?除了吴德与张继祖共同掌握的上亿资金他们想得到,为什么要把黄龙古观也拉进来? 刘振东觉得有必要再去一趟黄龙古观,这次要见到王晓茹和应德,搞清楚一些事情,不然不管去留,都会留下隐患,时刻处在别人的监视之下,还有可能丢命。唉,张继祖啊张继祖,没想到你精通阴阳五行,能掐会算,也被别人利用了,不但你被别人利用了,还顺带着让别人利用了我们,可见这次卷进去的漩涡有多深,后面的人有多厉害,都算到了张继祖万一死了的情况,想想这些人的智商和能量,刘振东真觉得自己和蝼蚁一样。 刘振东找到那个黄龙古观在学院学习的弟子,让他代着向云龙道长预约见面,并说要见到王晓茹和应德。那个道士说了句:“好的道友,有消息我会来通知你”就走了。刘振东猛然觉得,自己不但曾经被崔奋盯着,其实黄龙古观也在一直盯着他们,说不定还有其他门派或者道教外的势力也在盯着。这么一想,刘振东觉得背后有好多双眼睛看着自己,本能的转身看了一圈,什么可疑也没看到,但就是觉得有眼睛在盯着自己。 刘振东觉得在学院里转来转去,把自己暴露在目光之中,还不如在宿舍待着。实在无聊,准备打电话给黄福仁说说这边情况,让他拿个主意,可一想黄福仁也不知道他们在天水这一路的事情,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了。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宿舍里秦寿和其他道士都去做下午课了。 正睡得迷迷糊糊,听见有人敲宿舍门,迷糊中的答应了一声:“请进。”努力睁开眼睛看时,黄龙古观的那个道士已经走到床边,刘振东惊坐起来,那道士递给刘振东一张折着的纸条,说了句:“道友,收好。”转身就出了宿舍。 李振东接过一看,是一张像是哪个酒店的便签纸上撕下来的,有两指宽的纸条,还是撕断的,打开上面写着三个字:“小门云”“云”字后面被撕断了,应该还有字。刘振东看着一半的字条,想到那个道士说的收好,立马反应过来,这是接头的信物。 刘振东麻利的起床穿好衣服冲出学院,一路小跑到黄龙古观的小门口,刚要敲门,路边上一辆货车驾驶室探出头喊道:“老兄,这儿。”刘振东回头一看,一个典型南方人长相的中年人,看上去就是一个下苦力的人,开的车是一辆破旧的货车,车厢上是铁笼,装的全是鸡,刘振东走到跟前,一股鸡屎味喷来。 那货车司机拿出一张纸条给刘振东,刘振东一看,和自己拿的纸条宽度一样,对上撕缝,一丝不差,货车司机的纸条上只有一个“海”字,字条的全部就是“小门,云海。”看来是云海道长的安排。刘振东还没想明白云海道长为何如此安排,货车司机催促道:“老兄,赶紧上车,送你到地方后我还得送货呢。” 刘振东问道:“去哪儿?” 货车司机说:“不知道,有人雇我送你,说下山会给你地方,快上车吧。”货车司机又催促着。刘振东不敢大意,将真气聚在手上,笑着从副驾驶室上去。货车司机见刘振东上了车,不耐烦的不等车门关好挂档出发。货车司机车开的很猛,在弯道上晃幅很大,刘振东不得不拉住门顶上的把手。车往山下快速跑了大概十分钟,刘振东觉得手机一震动。他平常把手机调成声音加震动,这会由于货车的发动机噪声大,没听见声音。 刘振东左手扶着车的工作台,右手取出手机看,信息是:“滨江大道46号电子仓库,云海。”号码不认识,他没有云海的号码,云海也没要过他的号码,不过云海想要他的号码还是很容易的。 货车司机这时转头看了一眼,问道:“那个地址?”刘振东将地址告诉了货车司机,司机说道:“噢,有点距离。”然后又专心开车。刘振东想问货车司机是谁雇的他,这个地址在哪儿,是干什么的?但觉得此时应该保持沉默,把心思用在防范货车司机身上,还有前后出现的车辆上,再有还得记下货车走的路线,这样才能在接下来去的地方多想几个应对方案,最大的减少被再次被坑的风险。货车下山后,往惠州市区开,但是没有进城,而是走绕城路。 刘振东不知道云海发的地址是不是在市区,对货车司机走的路也无法怀疑,再说好多城市的市区是不让货车通行的。 路确实远,绕城的路走了快半个小时,车又穿过一个村子,村道上行驶了一会儿,又拐到一条公路上,好像又是往市区走的路。刘振东感觉货车司机拉着他绕了半个惠州城,太阳快落山时,货车司机把车停在一个十字路口,刘振东看看周围没有像仓库一样的建筑,还以为货车司机停下要上厕所。这时货车司机说:“你要去的地方就在前面,左拐就到了,我这车过不去。” 刘振东看了一下倒车镜,没有一直跟着的车,后面也没停下车。一路上观察货车司机,没发现什么问题,就是个普通人。他还是不放心,坐在车上磨蹭了一下,掏出烟给货车司机发烟,司机说他不抽烟。刘振东看到车上虽然比较脏,但确实没有烟头烟灰,车上的烟灰缸不知道拆掉了还是没有。 下了车,刘振东站在路边,刚点燃烟,货车就直行走了。他边抽着烟,边看着周围,这块是新开发的地方,好多建筑都没完工,马路上车流不多,行人很少,骑着电动车的人车速都很快。 刘振东慢慢往前走,直行穿过马路,他没有右拐,而是走到了对面人行道上才往右慢慢走,找着滨江大道46号的门牌和有电子仓库的标识。刘振东看了看跟前的建筑,都没有门牌号,对面的房子也没有门牌号。该怎么找呢?只有找有仓库的地方,往前走了一百多米,只有一个地方符合云海发的地址。是两栋楼中间有一个通道,后面一个院子,院子里有一个大的蓝色顶的仓库。仓库前的院子里有人有车,还有出出进进的搬运货物的工人。 看到院子里搬运货物的人,没有一个认识的,没看见云海,也没有看见云海一起的那个年轻人。刘振东正考虑要不要进去,手机响了,是发地址的那个号码,又发了一条信息:“进来直接到3号仓库。” 第129章 崔奋 刘振东本打算先潜入仓库,摸清情况再做打算,可现在看来发信息的人把他的行踪掌握的很清楚,也可能是货车司机把他送到后给雇他的人反馈了信息。从开始三人就掉进这个迷局中,每一步都被别人安排,只要还和这儿的人有关系,始终都会被牵着鼻子走。 要解开这个迷局,就得进局,要脱离这个迷局,等见到王晓茹和应德后就得马上离开这个地方,由他们自己折腾去。刘振东决定,进去后能解开疑惑,就继续完成道教学院的学习,如果还是云里雾里的,就带着王晓茹和应德赶快离开。他不由得想起了网上的名言,城里套路深,我要回农村。 抽完烟,烟头潇洒的一弹,刘振东大步走向仓库,从过道进去,看见的第一个仓库上面标着5,右面一个标着6,进去后转向左面,经过一个关着门的4号仓库,3号仓库的门开着,门口小凳子上左右各坐着一个搬运工模样的人,他们抽着烟,看见刘振东分别朝他点了点头,刘振东没有理会,进入仓库大门,刚进去仓库的大型卷闸门就缓缓的落了下来。 仓库里面很黑,最后面是一个架空层的房子,里面灯里面亮着,刘振东一眼就看见房子大玻璃窗里面的王晓茹应德,赶紧往架空层走去,王晓茹和应德也听见仓库卷闸门关闭的声音,从架空层跑出来,高兴的给刘振东招着手,刘振东看着二人的状态,不是被人控制的状况,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几步跨上台阶,三人手拉着手相互盯着看,王晓茹脸上有一道浅浅的疤,应德的嘴角上还青着,脸还有点肿,看来两人确实受了些苦。 刘振东虽然没受这些皮肉之苦,但这两天心里也很不好过,除了担惊受怕,感觉周围没有可以相信的人,每一次决定都是没有一点把握的赌博,生怕一个不慎,把王晓茹和应德救不出来,自己从背后被人要了命,扔到江里,流到海里。 三人像好久没见的亲人,在台阶平台上看着,都觉得劫后余生的见面像梦一样。王晓茹先回过神,说道:“走,到房子里去。云海道长在等着咱们。”刘振东跟着王晓茹,应德在后面跟着。 房子的布局是一个很大的办公室,云海道长在正中的沙发上正喝着功夫茶,刘振东进去,云海道长头都没抬,继续泡着茶。 刘振东走到云海道长跟前,深深施了一礼,说道:“谢谢道长。”云海没有搭话,端起泡好的功夫茶喝了一口,才说道:“来坐,喝茶。”王晓茹好像跟云海道长很熟悉的样子,马上为大家泡起功夫茶,刘振东和应德坐在云海道长对面的沙发上,待王晓茹倒了一杯茶,云海道长又喝了一口,笑着说道:“你是不是觉得这次是一个陷阱?还准备了后手?” 刘振东心里一惊,脸上有些不自然,想了一会儿,掏出手机准备发信息,云海道长一抬手说道:“人都来了,就让他们先等着,待会还有用。”王晓茹应德不明白的看着刘振东。 刘振东解释说:“不是不相信云海道长您,实在是被人坑怕了,我就一个人先赶来赴约,让秦寿他们几个道友作为后援。” 云海道长点点头说道:“你的做法是对的,现在不得不加倍小心。” 原来刘振东不是孤注一掷,在接到黄龙古观道士的纸条后,马上给秦寿发了信息,让等着自己消息,如果说他们办不了,就动用公家,这次不管怎样,再不能出任何意外。 刘振东喝了一口茶,问道:“道长,现在是怎么样一种形势,我们三个究竟卷入了什么漩涡里,该如何脱身,还请道长明确告诉我们,要不整天提心吊胆,糊里糊涂的又被人绑架,再把命丢了。” 云海道长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手里握着茶杯,不停的在茶几上旋转,在考虑给刘振东他们说那些事情,说到那个深度。 云海告诉刘振东他们,一切的表现出来的是权,钱的争斗,但真正的原因很少人知道,这涉及到很深层次的问题,只能悟,说不明白。 云海暗中帮官方做事,明着是商人和道士,为黄龙古观理财。索罗斯公司是明面上一家跨国金融投资公司,背后有境外政府的支持,还做着其它非法的买卖,洗钱不过是他们的一种业务。霍斯曼为什么缠着云海要合作,就是因为云海后面的黄龙古观,霍斯曼想靠着黄龙古观以及其他三大观洗钱,因为道观里的钱几乎没人查,而且进账记录完全可以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出账的时候就稍微困难些。 索罗斯公司还有一个重要业务,就是将境内那些有权人搞的钱想办法弄到境外,变成那些有权人的合法财产。不过,每一次将钱转到境外,涉及好多层面的问题,他们毕竟不是小数,少些的几个亿,多的十几亿,前多少年还有过百亿的走账。 云海根据安插在索罗斯公司的人和上层一系列的活动,以及他们动用的境外的资源判断,这次他们又将启动资金飞闪计划,资金量至少十几亿。这个资金飞闪计划,就是将境内的资金,以很快的速度转移到境外某个地方或国家,让境内短时间内无法察觉。 这次资金飞闪计划已经至少筹备了两年,据云海分析,各种政策已经制定好,境外国家和项目已经选好,现在只剩启动手续了。他们的启动手续就是提前约定的一个信物,或者是密码和暗号,密码和暗号需要持有的人到场,信物则需要任何人持有交付就行。信物相当于一个印鉴,在境外留存有底子。境内盖好印鉴后项目启动,境外核对无误后接受项目上的钱,然后再带印鉴在境外可以将钱转到指定账户。至此,项目全部完成,这笔钱境内再也追查不到,明面上是境外项目实施失败导致。 现在信物找不全,使项目无法启动,而项目有一定的期限,过了最后期限,为转移资金专门设置的政策就会作废,项目再也无法实施,也就是说这笔钱出不去了。由于各种角力,他们再次调整政策,安排项目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当然,他们没放弃找信物,从近期的各种迹象上分析,估计已经找线索了。项目启动的最后时间也快到了,最迟不超过六个月,也就是在今年必须启动,要不就废了。现在他们狗急跳墙,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和可疑目标,而为了找到信物,他们也动用了各种资源和力量,包括各派宗教,地下蛇头,社会异能和江湖人士,还有官方力量等等。一年前,信物消失了,云海还以为他们找不到了,直到崔奋出现在道教学院,云海知道他们并没有放弃,而是找到了信物的线索,线索还与罗浮山上有关系,可以说线索就在道教学院。 崔奋一出现,刚开始没引起罗浮山四大门派的注意,四大观主均是道教协会的理事,对协会派驻崔奋到学院倒没多大意见,毕竟道教学院声名远播,在学院如果得到道士们的认可,再加上罗浮山四大古观的支持,足可以开山立派。云海对崔奋的出现也没过多关注,直到听说在元宵节比试会上,被新去的道士学员看出身上有鬼气,才觉得这人有问题。 云海经调查,崔奋到道家协会,再到学院,从来没有做过道场或者是去过道士们做道场的地方,那他的鬼气是从哪儿来的?云海将自己的怀疑和云龙道长一说,云龙道长让云海查一查崔奋的底,如果有问题,就让在学院学习的观里的弟子撤回,以防被崔奋利用,黄龙古观再也不能有任何有损道门的事出现,将黄龙古观的名声毁于一旦,云龙道长难以向祖师交待,还有几个已经在化外的祖师也不会饶了他。 云海接到云龙道长的指令,从观里派出精干弟子,从公司派出行动能力强的保镖暗中协助,从官方渠道查崔奋的来历,三管齐下,终于查清了崔奋的真实身份。 崔奋原名杨成秀,是广东汕头人,早年间是当地的渔民,后来为了捞金,偷渡出境,去过非洲金矿,美洲洗过盘子,泰国搓过澡,缅甸割过罂粟,后来的经历消失了。大概十多年前,天山附近的门派索罗门收了一个弟子,叫崔奋,这个弟子在索罗门修道十年后被索罗门清理出门派,不承认崔奋是他们的弟子。 崔奋从天山索罗门辗转到京城,以真人级别的散道人混迹于道门之人中间,因其功力比一般那些江湖混饭吃的散道人要高很多,加之出手大方,很快就结识了道教协会的一个理事。这个理事在协会中排末位,为了提高自己的说话份量,便让崔奋赞助些供奉,崔奋正求之不得,提出自己也要进协会,为理事办事。这个理事一想一旦崔奋进入协会,算是自己在协会也就有帮手了,告诉崔奋,只要拉来大的供奉,自己保证崔奋进入协会。 适逢协会要举办一年一度的道场交流大会,这多少年道教协会存在感比较低,佛教协会始终压着道教协会,协会为了争口气,准备大办道场,刚好这个理事和崔奋拉来百万供奉,协会一高兴,直接让崔奋做为后勤供奉道长,崔奋如愿进入协会,还成了权力最大的道士。 正当大家嫉妒崔奋取得的地位,谁知崔奋又拉来几十万供奉,而且提出自己道法浅薄,想去道教学院学习。虽然引荐崔奋进协会的理事不愿意,但崔奋很坚决,道教协会也不会让自己的供奉道长与普通的道士一起去学习,便以派驻的名义让崔奋到罗浮山道教学院任职。 崔奋是在接到神秘道派和索罗斯公司的指令进入道教学院,查找项目启动的印鉴,目的很明确,就是刘振东三人。神秘道派和索罗斯公司让崔奋以协助驱除婴灵为诱饵,控制刘振东三人中的两人,使另一人在寻找同伴和慌乱中看能不能露出印鉴的信息。因为他们不能完全确认印鉴在三人手里,如果随身带着,这次来惠州,就会取他们表面约定的资金。没有随身带,就会审问被控制的人,观察另一个人的动向。他们想,刘振东三人这次来不是学习那么简单。 他们将崔奋和王晓茹应德带到码头审问,王晓茹和应德一问三不知,本身有真人级别的功法护身,一般的审问能抗住。而刘振东发现王晓茹和应德被绑架后,跑到黄龙古观求助,让索罗斯公司的霍斯曼认为黄龙古观也参与了阻止他们的项目,使得云海提前行动救人,阴差阳错,如果再晚一步,他们就要对王晓茹和应德使用致幻剂逼供,这种药真人级别的道士根本抵挡不了,就是天师境界的最终也是走火入魔,身死道消。 而将崔奋和王晓茹应德救出来后,崔奋已经不行了,为了控制和最后灭口,崔奋早就被下了毒和蛊。崔奋把知道的都说了,尤其是自己的身世,他早在缅甸时,身上的重要器官已经卖完了,后来被路过的巫师所救,巫师传给了他用婴儿尸体练习的邪法,崔奋半辈子在奔波生活,谁都可以踢他一脚,啐他一口,为了出人头地,也不管邪法不邪法,在巫师的指导下勤奋苦练,终于有了小成。 崔奋以为练成后回到故地,可以报复曾经看不起他的人,可以弄来大量钱财,可以拥有要多年轻就多年轻的美女。可巫师以他身上邪气太重,要求他在境内一个道门去学习道法。崔奋不敢违背,被这个道门的人接到沪上的一处地下城,那个地下城很大,里面人很多,不亚于一个小镇子的规模。崔奋去后被要求喝了一种符水,然后由一个老道士模样的人每天施法,说是驱除他身上的邪气。 一段时间后,崔奋又被要求去索罗门当道士,崔奋在索罗门修炼一段时间后,心性有所转变,他不愿再听别人的安排,也悟到了一些人生道理,准备在索罗门伴着三清,直到尽头。可突然有一天,他被索罗门逐出门派,没有理由,只一句,自己心里知道。他清楚是那个神秘道派又安排他离开,要让他继续卖命。 崔奋临死前说道,其实那个杨成秀早已死了,崔奋也是山西煤矿已经死了的人,他这一死,两个人就都能投胎转世了。 第130章 游客 云海没办法阻止项目的实施,毕竟项目的是以国家名义进行的,是合法的,不过项目的资金是非法的,非法的资金要动用,信物是关键的一环,云海只有将信物抢到手或毁掉,才能终止非法资金的启动。 现在距离项目启动最后期限还有半年时间,转移资金的人和索罗斯公司都十分着急,接下来他们会不择一切手段寻找印鉴。因为这不光涉及到几十亿资金,还涉及境内很多人的官运和身家,以及境外几场战争的走向,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 云海介绍完情况,刘俊东三人已经彻底吓呆了。原来自己卷入了这样大的一个局,感觉一下子怎么成了拯救世界的孤胆英雄。先不说当不当成英雄,这种残酷的斗争,一旦成为牺牲品,命肯定保不住,死后可能连尸体都留不下,还可能牵扯家人都不得安宁。刘振东心里的恐惧感急剧上升,他自己什么都不怕,关键家中还有父母,儿子。王晓茹也一样,虽然独身一人,没有个人的家庭,但父母不能受到伤害,应德想的是刘振东和王晓茹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丢了性命。 应德低声说道:“咱回家。” 刘振东王晓茹同时苦笑一下,他们心里知道,家暂时回不去了,在他们的认知和能力范围,这天下对他们来说已经没有安全和可躲避的地方了。 刘振东正色的问云海:“请问道长代表哪方的利益?” 云海冷笑道:“不知道,我现在做的一切只能凭着良心走,就索罗斯公司,我打了十几年交道,它不是正规纯盈利为目的的公司,他们做的事对国家损害很大,也做些下三滥的事,这就是我阻止他们帮你们的理由。” 刘振东觉得用江湖手段,还有他所知道的张术忌和吴德,甚至不走正道的张继祖,所做的事都是见不得光的。其实那些人把钱转到哪儿,实施所谓的项目,底层老百姓感受不到有多大的危害,可是遇到了,大部分有正气的人还是会做出正确的选择,这就是刘振东当初为什么答应张继祖保存半个金铸的马家窑罐,他从心里不想把这些钱交给什么人的后人,一直没想着动用那个印鉴,就是没想好怎么处理,现在明白了印鉴的作用,该怎么做很明了了。 刘振东知道现在得信任和依靠云海,便问道:“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云海重重的说了两个字:“走,躲。” 刘振东三人也明白,为今之计,只有躲起来,让他们找不到,时间一到,他们的计划失败,应该也就安全了。可是能躲哪儿去?怎么跑才不会被他们跟踪?躲过这场风暴过后会不会平稳安全? 云海又说道:“事不宜迟,你们马上确定地方,不必告诉我。现在走还能出惠州市区,再迟就出不去了。我安排人送你们一程,剩下的路得你们自己走。我估计他们已经得到了一半信物,他们坚信另外一半就着落在你们身上。所以你们必须躲起来,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刘振东很庆幸当时把那个印鉴放在了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他给王晓茹和应德说过,这个东西不能放在三个人中任何一个人家中,放在另外一个地方,而且只有放的人知道,这样最安全,当初也是为了防止吴德狗急跳墙应付吴德的。 现在的问题是往哪儿躲?躲到哪儿他们找不到。 王晓茹戳戳刘振东,让他看自己的手机,刘振东看到王晓茹的手机上打着三个字:望仙山。 这个地方好,在外海,他们查不到,可是怎么去呢?这次去了能不能找到?王晓茹接着又打了三个字:沈老大。 对呀,沈老大是他们在外地唯一有联系算是有恩的人,而且沈老大结婚时专门给他们发了信息报喜,感谢他们,邀请他们去他家做客。这个人义气,一心向道,对他们很崇拜,就是找不到望仙山,让沈老大在靠近外海找一个小岛躲一段时间完全可以。 刘振东朝王晓茹点点头,同意去找沈老大,再找望仙山。 刘振东给云海说:“道长,我们想到了一个地方,需要联系一下,你看可以吗?” 云海否决道:“不能联系,从这儿离开后,你们的电话要关机。然后到你们认为安全的地方才可以开机。现在还有半小时,赶紧把家里的事情处理一下,半个小时后出发。第一站去哪儿?” 刘振东看了一眼王晓茹,回答道:“杭州。”云海起身说他去准备一下,让三人告诉家里人不要担心,多则半年,少则三个月就可以回去了。应德没有联系的家里人,王晓茹和刘振东分别给家里人打了电话,又给单位请了长假。 半个小时后,云海准时进来,身后跟着上次那个年轻人。年轻人手里提着两包东西。云海指着两包东西说:“包里是衣服,还有些现金,你们路上用得着。我最多送你们到杭州,剩下的路你们自己想办法。记住,不要开机,不要用身份证,不要用真实姓名,多换伪装,他们会动用一切的力量寻找你们。” 刘振东点点头说:“谢谢道长,我们记住了,会小心的。” 云海又给年轻人说:“去安排吧,十分钟后出发。”年轻人一点头,利索的出去安排了。 刘振东三人换上云海带来的衣服,都是深颜色户外运动装,穿上像要去旅游的一样,还有黄色的帽子,暗红色的马甲,看来把他们装扮成了参加旅行团的模样。穿好后,将个人的东西收拾到新的衣服里,其它的东西都扔了,一人背上一个旅行包,分别装些现金。云海给的现金也就两三万。 收拾好,刘振东给云海说:“道长,让秦寿他们回去吧。” 云海说道:“我说了,他们还有用,没有他们短时间凑不成一个旅行团。他们也最多送你到杭州,之后,你们在景区人多的地方换掉衣服混入人群,然后你们就消失。” 刘振东,王晓茹,应德齐声说道:“好的。” 等他们出了3号仓库,院子里早就等着一辆大客车,上面的标识是旅游公司的。 刘振东带来的秦寿等五六个人,和他们一样,都戴着旅行社的帽子,穿着马甲。 晚上十点,旅行大巴出发,刘振东和王晓茹,应德分开坐着。 秦寿等道士们也分开找座位坐下,车上还有十余人不知道是云海安排的还是真实的游客。 车出了仓库院子后,一个导游模样的年轻人拿着车上的话筒,开始说:“亲爱的朋友们,欢迎大家去杭州旅游,大家都是我们公司抽中的幸运客户,参加这次免费杭州三日游活动,我们这趟车是直达,为了使大家有更好的旅游体验,也为了把公司的费用用在旅游景点上,咱们晚上走,休息就在车上,这样还节省时间。下面我就这趟去杭州的景点安排和一路上要注意的事给大家说一下,请大家认真听,听完就可以睡觉了。” 接下来,导游就和其他地方旅游时的导游一样,说了些杭州景点的历史人物和传说以及要去的那几个景点,最后强调就是不能私自脱离团队等安全事项,吧嗒吧嗒的说了快半个小时,大部分人都睡着了。 刘振东旁边坐的一个很胖的中年妇女,奇怪的是中年妇女听的兴致勃勃,还转头用浓烈的口臭味问刘振东:“你也抽中了这次的免费旅游?你说这家旅游公司会不会是骗子?” 刘振东知道这是云海提前安排的。云海不光是商业头脑好,应对这种事情也很有手段,从崔奋盯上他们开始,云海早就想到了后面该怎么走,他提前预订好了旅游公司的大巴,并通知司机和导游随叫随到,目的地在出发前告知。可以提前招揽十个左右的游客免费旅游,但前提是随叫随到,随时出发。果然一切按他的预想发展,在救出王晓茹和应德后,就开始通知旅游公司出发的时间和地点,让免费参加的游客按时集合。最厉害的是连秦寿他们能跟来也算计到了,不可谓心思不缜密。刘振东心里感叹,这个人太可怕,只能为友,不可为敌。 刘振东笑着对中年妇女说:“他说是免费的,那一路上打死咱们不掏钱,最多给自己买点吃的。” 中原妇女嗯嗯嗯点头说:“对咱们可要团结,出去团结,他们就欺负不了咱们。”刘振东应和着点头,机械的说:“嗯,对,要团结。” 车出了惠州市区,上了高速,一路上,刘振东等三人悬着的心继续悬着,秦寿他们有好几个已经睡着了。 车行了两个多小时,到达一个服务区,导游说让大家下来上厕所,吃点东西,车现在不能走了,晚上客车不让在高速上行驶。请大家在车上克服到凌晨五点,就继续出发。部分人也有抱怨,但一想是免费的,在车上睡也能接受,就有一部分人下了车,去服务区吃泡面,抽烟,上厕所。还有一部分人睡着了,车停下时好像根本没有醒来。 刘振东三人和秦寿坐在车上没动。和秦寿来的学院道士有几个睡着了,有几个醒着,他们见刘振东没下车,也就坐着没动。刘振东知道,他们接到秦寿的召唤,从下午开始,除了赶路,就是守着刘振东他们,到现在半夜了,也是一天没吃没喝了。刘振东把秦寿叫过去,让大家都下车活动一下,上个厕所,吃点东西。 刘振东,王晓茹,应德三人先下车,过了一会,秦寿和其他人也下了车,车上还有五六人没有动。刘振东塞给秦寿一沓钱,让给大家买些吃的,秦寿没客气,拿了钱叫了两人去买东西,其他人站在远处警戒。 过了一会,秦寿端着泡好的泡面给刘振东,刘振东笑着说谢谢,让道友们赶快吃。刘振东对大家说:“这次真的是谢谢大家,如果能这次躲过这次劫难,一定请大家到我们九一部来做客,好吃好喝管够。” 秦寿嘿嘿一笑说道:“刘哥,来的道友们基本上都是要加入咱们九一部的人,现在是非常时期,你就看我们的表现吧。” 刘振东像大领导一样赞许的拍拍秦寿的肩膀,然后又掏出一沓钱给秦寿,说道:“把道友们照顾好,回去帮咱们九一部办一下注册认证,有什么困难就去找云龙道长。等我们回来咱们就建自己的门派。” 秦寿激动的点点头,说道:“我们等着。” 刘振东看着周围的地形,这是一个靠山的服务区,地方很偏僻,没有多少车停在这儿休息。离服务区不远的高速路上,看不到车辆经过。刘振东又看了看服务区,从停车场到加油站,竟然没有一辆车。 刘振东感觉到有异常,赶紧把秦寿叫过来说道:“快叫司机和导游,马上出发,这儿不对劲。”秦寿警惕的看着周围,他也是学道的,这儿的气息十分阴郁,黑暗中好像有别的气息飘过来,他知道现在不是施道解煞的时候,赶紧找到司机导游,用钱说话,几分钟后,导游招呼大家上车,继续赶路,等大家上车后,导游说:“咱们继续赶路,大家在车上好好休息,明天早上到南昌游玩一天。” 车上众人没一个说话的,反正是车上睡觉的,车走与不走都行。司机也不磨叽,轰大油门向高速路上驶去,刘振东转头看着服务区后面山上,待上到高速路上,眼睛又死死的盯着车的前玻璃看着,一路上没有车,对向车道也没有车,虽然现在是后半夜,行驶在高速路上的车少,可这都十多分钟了,两个车道没有见到一辆车,很不正常。 刘振东从座位上起身,给王晓茹和应德说了一下,让提高警惕,又把秦寿叫醒,万一有什么事,不用管他们,带着道友们赶快跑,待安全了回罗浮山。秦寿还想磨叽,被刘振东狠狠的拍了一下肩,说道:“听安排。” 突然,大巴车一个紧急刹车,然后左右摇摆,眼看撞上了右边的护栏,刘振东也被甩到了驾驶位的引擎盖上,好在反应迅速,马上爬起来给司机喊:“往左打,减速。” 第131章 中伏 连续剧烈的撞击使车内的人不断撞向车座,车玻璃。有好多人像是已经死了,任由车的惯性甩来甩去。王晓茹和应德死死抱着前排座背,不断喊着抱紧,蹲下。刘振东拽着司机的靠背爬起来,要给司机帮忙制动,一拨司机的肩膀,司机软软的倒到一边。 刘振东忽然感觉到司机身上一股寒气,待看到司机的脸,白刷刷的像纸糊的一样。来不及多想,他压开司机的安全带扣,一把提过司机的尸体,坐上驾驶座,死死的握着方向盘,脚下猛踩下刹车。当刹车踩下时,没有一点反力,制动毫无效果。找了一会手刹,可这种大巴的手刹根本不知道在哪儿。 秦寿大喊:“刘哥,蹭着绿化带减速,熄火。” 刘振东这才想起先熄火,在剧烈抖动的方向盘下,好不容易抓住启动钥匙,向左一扭,拔下钥匙一扔,车紧贴着绿化带高速行驶,车身金属和绿化带金属护栏摩擦碰撞,一路火花冒起。刘振东感觉车的速度已经降了一些,从最开始的一百三十左右现在大概有九十左右。 发动机熄火后,车速明显降的快了,在摇晃和碰撞中,终于慢了下来。刘振东看准一个紧急停车带,大声喊道:“都抓好,车要撞护栏停了。” 车上众人蹲着,双手牢牢抓住,伸长脖子看车怎样停下。刘振东向右慢慢打方向,这时车速不到十公里,他打算靠边后在左打,这样车停下也不会影响后面来的车,而且车头撞上几字形的左边,就会停住。 车头快到停车带边上护栏时,刘振东左打方向,可方向像焊死一样,一点都不转动。他使出道家内力,方向盘猛然向左转去,心里一松,紧接着发现不对劲,方向转的很松,像是被扭断了,同时,车的方向一点没改变,径直撞向护栏。刘振东心想这样也行,只要车能停下,可是他小看了一辆行驶中大巴车的动能,也太相信路边护栏的质量了。 大巴车撞断护栏,朝着护栏后的平地滑行,坑坑洼洼的泥地,刘振东觉得滑行一会就会停下。可是,刘振东没发现这片泥土地是下坡,车滑行的越来越快,前面黑压压的,看不到是平地还是坑。刘振东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前面可能有悬崖或水塘,不能再任由车辆滑行还待在车上。 他大声喊道:“快用安全锤砸破车玻璃,跳车。” 王晓茹应德分别找安全锤,秦寿等人用车上能找到的坚硬物砸,不一会,砸破了好几块玻璃,秦寿朝刘振东喊:“刘哥,快跳车,别管车了。” 刘振东回道:“大家快跳。”说完看着车上的人一个一个从车窗里跳出,还有好多人倒地车座处和地板上,看上去已经死了。刘振东管不了那么多,等活着的人全部跳下去后,他从最近的车窗跳下。幸好身手好,还有内气支撑,刘振东跳下后双手撑地,一个翻滚后还有余力,再一个双手撑地,翻滚后双脚着地,往前跑了五六米才稳住身体。 王晓茹和应德的落地方式比刘振东稍微差些,手支到地上,在地上就滚了出去。秦寿他们跳下后都不同程度的受伤了,有两个腿和胳膊骨折了,有两个直接被摔晕了。刘振东赶紧跑过去看王晓茹应德,发现他们没有事,就是满身粘满泥土。 三人又跑过去看秦寿他们,秦寿还好点,就是摔的全身疼痛,哎呀的叫唤,另一个也和秦寿一样。刘振东和应德扶起摔晕的人,让王晓茹救治。王晓茹凝聚内气,用手掌在晕的人全身上下引导蓝白之气通畅,遇到不通之处,便用内气渗入修复。 经过半小时的治疗,受伤的学院道友都醒来了,也能行动了。刘振东看看天色,再有一个小时天该亮了,得赶快离开这个现场,他们现在是逃命,不能管车祸怎么发生的。刘振东刚要找秦寿安排,却听见秦寿在不远处紧张的喊道:“快过来,这些都不是人。” 几人赶紧跑到秦寿的地方,这儿是车掉下去的地方。刘振东他们跳车后,车继续往前滑行,最后真的掉到了一个水塘里,车头扎在水里,车后半部分高高翘起。 刘振东问秦寿怎么了? 秦寿颤抖着手指着大巴车,说道:“车里的都不是人,不是人。” 刘振东往车跟前走去,王晓茹和应德要跟上,学院的那几个也要过来,刘振东喊着让别动,注意周围的情况。 刘振东走到车跟前,从破窗子看到里面进去的水里漂浮着很多纸人,是纸火店里的那种纸人,上面的纸已经泡的湿烂。他往水塘边上走了走,头伸进车的前半部分看,有四只光着的脚朝天立着,尸体应该头是扎到水里,脚朝天了。 刘振东看了一会后,马上返回到众人跟前,低声说道:“先离开这里。”说着就快步朝高速公路上走去。众人赶紧跟上,王晓茹和应德走在最后面警戒。现在众人里面功法最高的就是刘振东三人,秦寿几人有些道法好一点,有些身手好一点,如果捉个普通的鬼,念个道经超度超度还可以,遇上普通人也能对付三两个,可是现在遇到的大能布置的阵法,光从这次旅游车的安排看,他们也把云海的行踪掌握的很清楚,把司机和导游用鬼魂附身控制,又用纸人充当游客。 只不过他们不知道云海租用的大巴车什么时候用,在惠州电子仓库时没有启动阵法,而是发现大巴车离开了惠州才启动阵法。刚好刘振东他们在服务区休息,发现有一股阴郁之气飘来,就赶快离开,可是阵法已经启动,司机在鬼魂附体下,车辆失控。现在出了阵法控制的范围,司机和导游身死,充当游客的纸人也显出原形,所以他们必须赶快离开这里,防止那些人根据阵法控制的范围找到。 走到高速公路上,刘振东看着天色和方向,给秦寿说道:“你们顺高速公路走,一直走到有城市的地方,先把受伤的人送到医院治疗,等好了就回罗浮山。我们走另一个方向,大家记着别开机。” 秦寿摇头说道:“刘哥,我们能行,再送送你们。” 刘振东有点生气的说道:“屁的送我们,你们走,就相当于帮我们了,我们走哪儿也不知道,这样对你们也好,明白了吗?” 秦寿突然明白了,他们几个这是疑兵,是让那些人追踪的,于是马上答应道:“明白,刘哥,那就此别过,他日九一部会师。”说着转身就走。刘振东喊住说:“等等。”又从王晓茹包里掏出一沓钱给秦寿,说道:“看着把道友们伤治好,千万别耽搁。” 秦寿说什么也不要,让刘振东他们路上用。王晓茹这时骗秦寿说:“我们去的地方那儿还存着些钱,这钱你们拿着,咱们赶快离开,别耽搁时间了。” 秦寿一听王晓茹说的,立马接过钱,招呼几人向前走去。秦寿知道,王晓茹是富婆,说有钱那是真有,也就再没客气。 等秦寿他们走的看不见人影了,王晓茹问:“现在咱们走哪个方向,左还是右?” 刘振东看着秦寿他们消失的方向,问道:“哪个方向他们找到的可能性小?” 王晓茹和应德同时摇摇头,以那些人的能量,哪一个方向都不安全,也许秦寿他们还没走到有城市的地方,那些人就已经发现了,然后会派人从各个方向搜寻,这样他们三人也走不了多远就会被发现。 王晓茹想不出往哪个方向走,急着问道:“哪个方向都不保险,总要走么,总不是在这儿杵着的。” 刘振东掏出烟,刚好和应德一人一根,点燃后,让应德把烟灰弹到空烟盒里,然后说道:“抽完烟,换身衣服,咱们也顺高速公路走,跟着秦寿他们。” 王晓茹不明白,既然秦寿他们是疑兵,那就是负责将敌人引到疑兵去的方向,而他们则从另一个方向逃跑,这样被发现的机率就小多了。现在跟着秦寿他们,不是往人家的眼皮底下硬戳吗,生怕人家发现不了。 王晓茹耐着性子等两个烟鬼抽完烟,问道:“说说你的理由。” 刘振东没有回答王晓茹的问题,而是问应德:“你把这个烟盒能扔多远?”应德接过烟盒,拿在手里掂了掂,很轻,觉得扔不了多远,就说道:“最多十来米。” 刘振东又问道:“用上内气,全力一扔呢?” 应德想了想说:“最多两百米。” 刘振东从应德手里拿过烟盒,说道:“那还是我扔吧,估计五百米还是有的。” 王晓茹和应德也不惊奇,自从他们有了道家真人级别的内气,反应,速度和力量基本能力不是成倍的提高,而是质的飞升,就是一根羽毛,用内气全力一扔,上百米不成问题。 刘振东把烟盒握在手中,说道:“弄个多此一举。”说完从丹田调动真气,聚集在右臂,待真气在上身充满时,全力一扔,烟盒出手的刹那间,砰的一声破空声,然后听见一声“嗖”的长音,烟盒眨眼间就在高速公路一侧不见了。 扔完烟盒,三人换了身衣服,刘振东就朝秦寿的方向走去,边走边说:“咱们无论走哪个方向,被发现是迟早的,被动逃跑,还不如主动发现他们,再想办法甩掉他们。秦寿前面走,咱们后面远远的隐藏起来,跟着他们走,他们没有隐藏,很容易被发现,待发现秦寿,没见咱们,他们还是会从其它几个方向派出人寻找,对不对。所以咱们就跟着秦寿,他们也想不到我们会和秦寿走同一个方向,而且他们发现秦寿的方向没有咱们,对秦寿的监视就会放松,咱们可以找机会甩掉他们,往下一个地方走。” 王晓茹听刘振东说了一大堆,觉得刘振东说的啰里吧嗦,有点把他自己都绕糊涂了。不过王晓茹听明白了,刘振东的这个选择有点像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的理念。刘振东跟着云海几天,学了不少,跟着秦寿他们走,这个一般人根本想不出来,敌人短时间内肯定也想不到,这样他们就会有一定的时间再往远跑一些,他们找到的可能性就越小,等发现要去的目的地,估计三人已经坐船去外海了。 想到外海,各种力量混杂,完全没有律法所管,一切都是按实力大小解决,对于普通人是地狱,可刘振东他们三人,还真不怕那些各种势力,说不定还能收服一两伙海盗,占据他们的小岛栖身。 三人顺着高速公路走了一段,天已经亮起来了,路上车多起来,高速公路下方的是普通公路,和高速公路并行,刘振东决定到普通公路上走,这样隐藏性更好。王晓茹让三人在周围没有人时,用内气飞跃,以免留下脚印。 三人提起内气,分别腾跃起来,在快落下时,踩到树枝或花草上,再换一口气,几个纵跃后落到普通公路上。转头看看周围,没有看到有人出现,就没人看到他们使用内气施展像轻功一样的飞跃。要是普通人见了,要么当作神仙,要么在这天刚麻麻亮的时候,还以为鬼魂在赶路呢,非得把人吓着,那就等于告诉那些人,他们从这儿经过了。 到普通公路上走了一会,看见路边的水稻田里有人,王晓茹过去打听了一下现在所处的地方,又打听了一下往南昌走的方向。回来后告诉刘振东应德,现在刚过韶关,进入江西境内,往北走是南昌,往东走是赣州。赣州再往东就是鹰潭,往西走则是上饶。一直往东,就到浙江地界,如果一直东行,就到了海边,海边有两个城市比较出海方便,一个是宁波,一个是台州。 听着王晓茹打听的消息,刘振东笑着说:“如果要到咱们去的地方,看来就得一直往东走,这是不是就成了东游记了。” 应德听过西游记,也看过西游记电视,他觉得东游记也挺好,起码又能看到海了,应德每次看到海,心里就特别宁静,感觉头里面不是那么算不来数了。 王晓茹在想,往东走几百公里,就到了道家圣地龙虎山了,是不是到龙虎山避避风头再看,她觉得惠州那些人手伸的再长,龙虎山他们应该还没有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