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三国,家兄孟德》 第1章 垂死病中惊坐起,早死鬼竟是我自己 (各位曹贼,请把脑子暂时放在这里,待君看完本书再取回!) “二郎,该吃药了。” 阴暗昏沉的房间里,少许阳光从窗户中倾泻进来,年轻男子躺在床上,门外一位老仆双手端着汤药低声说。 “咳,咳,咳。” 男子面色苍白至极,看起来十分虚弱,不停的咳嗽着。 “二郎,我进来了。” 老仆听他咳嗽得厉害,上气不接下气的,急忙道。 “滚,别来烦老子!” 年轻男子边咳边大声吼道。 “二郎,你说甚?老子都仙逝数百年了,老奴叫你吃药关老子何事?”老仆在门外纳闷问道,自从数月前,二郎落水醒来后,净说些糊涂话,让人难以理解。 年轻男子双手捂住额头,郁闷不已,始终不是一个时代的人,交流理解差异太大。 “滚啊,莫再来烦我,你去告诉那老贼,他要死别拉上我。” 老仆在门外连忙说:“二郎,噤声,可不能这么骂大人,倘若旁人听后,到官府告发,可是要被治罪的。” 当今朝廷以孝治天下,君为父先,父为子先,不孝父母可是大罪,按律不养父母、殴骂杀伤父母、诬告父母、不听教令等皆算,轻则弃市(脱光衣物游街),重则杀头弃于闹市。 年轻男子却不依不饶,大叫道:“你让那老物(老东西)尽管去官府告发,与其同他一道被强盗砍死曝尸荒野,死无葬身之地,我宁可被官府杀了丢乱坟岗,至少还免得被路边的野猫野狗叼了去。快去,不然我起来打断你的双腿,滚!” 老仆见说不动他,只好端着汤药悻悻走开,忙走去告知口中的大人。 “你说他不仅不吃药,还大骂我是老物?”前堂一个身穿华服的老人错愕道。 老仆恭敬站在一旁,苦笑道:“大人,老奴好说歹说,二郎就是不听,还扬言要打断我双腿。” 华服老者无奈道:“罢了罢了。魏全,你通知家中奴仆抓紧收拾细软,变卖田产……田产留一部分给二郎,既然他不愿同我等一道去兖州,就让他留在这吧。” 谁叫二郎是他少子,心头肉,既然他不愿,那就由他吧。 老者接着苦笑道:“想我曹巨高好歹做过三公,大汉曾经堂堂的太尉居然奈何不了他,这个臭小子。” 魏全却低头沉默不语,不敢接话,要是二郎在这老大人准又挨骂了,谁不知道当初你那太尉因何而得。 果然,当魏全重新来到二郎房门口汇报此事时,那个躺在床上咳咳的少年光脚跑了出来手舞足蹈的笑着说:“你说那老物允诺我不与他去那甚子兖州了?” 魏全苦笑着点点头,也不管他再叫大人是老物了,接着说道:“二郎,该喝药了!” 曹二郎接过药又希冀的问:“他说没说你们走后,我如何在这琅琊生活?”老东西可别一走了之,啥都不留给他,那还不如让他一道去被人砍死,省得留在这鸟地方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要手机没手机,要电脑没电脑,成天就是枯坐,谁他妈说穿越到古代妻妾成群,可以接着奏乐接着舞的,让他来试试。 曹二郎心中怒骂道。 自从数月前来到这个世界,他已经瘪够了,尤其是得知自己在这世间的身份,更是有苦难言。 没错,他就是历史上那个满脑子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有钱,带着全家老小拉着百车金银珠宝招摇过市的傻缺,花了一亿大钱向汉灵帝买了个太尉,最后却被皇帝拉出来顶缸的曹嵩曹巨高的儿子。 他就是那个因为父亲曹嵩满世界到处炫富,在从徐州琅琊到兖州投奔大哥曹操,被徐州牧陶谦手下见钱眼红乱刀砍死在华、费两县半路的曹德,又名曹疾,《三国演义》中罗大大笔下曹操的叔叔。 刚开始莫名其妙的来到东汉,知道自己是曹操同父异母的弟弟,把曹德乐得几天都没睡好。 他哥是谁,那可是再过些年的曹丞相,今后的魏王,还有比这么粗的大腿吗? 可是就在几天前,曹嵩那老不死的居然在他床前通知他,近期全家将要变卖家产去兖州投奔曹操,把他吓得半死,从病床上直接惊了跳起来。 卧槽,这不是说他只有几天活命的日子了吗? 事后哪怕他说破了嘴皮,曹嵩始终坚持要现在去兖州见曹操,真是好言难劝找死鬼。 所以曹德一气之下投井寻死,被救起来后又以死相逼,死活不吃药,就是为了让曹嵩别带着他急忙忙的赶黄泉路,去找黑白无常斗地主。 天可怜见,这老东西总算开窍了。 “二郎,大人吩咐了,留下婢女十二人,良田三百亩,大钱十万与汝。”魏全说。 曹德听后心中默默的算了一下,值好几百万了,这老爹真好。瞬间眉飞色舞的说:“快,快,赶紧带我去拜谢父亲大人,想到明日就与他分别,我不能在他身前尽孝,我这做儿的心口阵阵绞痛,痛煞我也!” 魏全看他满脸喜容,就连嘴角都是扬着的,心里暗骂,你当我老糊涂了吗?满口胡言乱语。 曹德跟着魏全来到前厅,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抱着曹嵩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道:“父亲大人,孩儿舍不得您啊!” 曹嵩感动得老泪纵横,不愧是他最喜爱的儿子,比阿瞒还疼人,他摸着曹德的头说:“我儿莫哭,为父此去兖州,待安定下来后,定马上要汝大兄派人来接汝,很快便会与你团聚。你在家中要好好养病,切莫再任性胡为。” 曹德连连点头,心中却暗喜:终于摆脱了这个麻烦的老头,可以自由自在地生活了! 待从前堂回来后,曹德高兴的哼起歌来:“今天是个好日子呀……” 回到自己的院子,他立马开始规划起自己的美好生活,先睡一觉,明日勾栏听曲,后日还是勾栏听曲。 殊不知正在曹德呼呼大睡之际,曹嵩把魏全叫到书房。 “大人,唤我何事?”魏全佝偻着身子来到曹嵩面前,恭敬的问道。 曹嵩拍了拍身边的侍女,说道:“尔等退下,我与管家有事相商。吩咐下去,五十步以内不许见人,违命者杖毙。” “喏。” 几位侍女亦步亦趋的退了出去。 “魏全啊,你近来些,老夫有紧要事予你去做,此事极为重要,不可让他人知晓。” 魏全向前走到曹嵩身旁躬下身子,曹嵩低声在他边吩咐起来。 “如此……如此……,你听清否?”曹嵩说完问道。 魏全却满脸惶恐,低声道:“大人,这……?” 曹嵩知道魏全是怕事后二郎找他算旧账,于是怒呵道:“曹家现在还是老夫当家,你尽管按吾吩咐的去做,二郎日后绝不敢找汝麻烦,去吧!” 魏全只好答应,连忙走出去安排起来。 “二郎,待你醒来,我等已至兖州半路,看你还有何手段,真当老夫不知你那些小把戏。” 曹嵩哈哈大笑起来,真期待我儿过几日欢喜模样…… 第2章 人算不如天算,命中该死还得死? 曹德是在三天后才醒过来的。 “魏全,你这老贼,老夫让你给二郎下药,你到底放了多少,怎的三日光景还我儿还不曾醒来?”曹嵩怒骂道。 从前天开始,他们全家自琅琊出发,已经走了三日,曹德一直昏睡不起。 魏全颤身道:“大人息怒,老奴是按伙房吴班主给的秘方放的,我马上将他唤来。”说完飞快的跑了出去,全身看不出他已经是天命之年的老者。 稍顷片刻,吴班主来到曹嵩面前。 曹嵩满脸怒容的问他:“吴班主,我儿何时能醒?魏全言是按汝吩咐的药量?” 吴班主看了看魏全,心中忍不住抱怨,这老狗,有功他全要,出了事却拿某顶罪。可是现在曹嵩当面问他,只好如实告知。 “启禀大人,旧年间小人在乡下行医时,按二郎所服的药量一般只需一日即可醒来。”吴班主躬身道。 曹嵩说:“你还知医术?” 谁知吴班主听他问话,脸色却变了个样,颤抖的说:“大人,小人……”话还没说就跪了下去。 “大胆,还不从实招来?”曹嵩看他被自己吓住了,似乎有隐情,大声呵斥起来。 “大人,小人……小人以前是兽医……”吴班主说完心如死灰,都怨魏全这老鬼,索要药物的时候不说清楚,只告知他是拿药去晕人。这挨千刀的,天知道他是拿去晕二郎,这次老子若躲过此劫,定让他试试被药的滋味。 曹嵩大吼一声“我入你老母,”然后就冲上去对两人拳打脚踢,这是拿他家二郎当牲口弄啊! “大人,饶命……” “大人,饶命。不怪小的啊,都是魏全这老物的主意,真不干小的事啊……” 魏全和吴班主两人连忙求饶。 正在这时,曹嵩身后的曹德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开口骂道:“哪个王八蛋打扰老子睡觉,不想活了?不知道现在老曹家我当家吗?” “哎呀,我的儿,你总算醒了?”曹嵩听到曹德的骂声,连忙转过身去抱着曹德,心花怒放的说。 地上的魏全和吴班主也是高兴不已,这条老命总算捡过来了。 曹德睡眼朦胧看了看众人,然后又揉了揉眼,自言自语道:“我睡花眼了吧?这老东西咋还在这里?他不是去兖州了吗?” 曹嵩将那张满脸皱纹的老脸贴了上去,龇牙咧嘴的说:“二郎,你没眼花。为父再三斟酌,你身子不适,还是让你与我等一道前往兖州的好。你看,为父最喜欢的还是二郎。”说完拍了拍曹德的肩膀。 曹德瞬间感觉五雷轰顶,意思是现在他已经在琅琊到兖州的路上了? “是极是极,大人最疼二郎了。”魏全在一旁帮也咧着嘴脸帮腔道,心中却一直在求神拜佛:天可怜见,二郎总算醒了,诸佛保佑,可莫让二郎知道是我下的药…… 曹德怒极反笑:“父亲走近些,儿有话对你说。”说完待曹嵩又近他几步,他凶神恶煞的双手掐了过去,大骂道:“老东西,我干你娘!小爷和你说了多次了,兖州去不得去不得,你就是不听我的话,一心找死还拉上我,小爷我先掐死你,黄泉路上让你先给小爷探路。” “呃……呃……呃……” “二郎,住手……” “二郎,快放手……” 魏全和吴班主被吓傻了,刚才还笑语盈盈的曹德咋的突然要杀大人,两人连忙手忙脚乱的爬起来拉开曹德。 曹德被拉开后,还大骂不止:“老东西……狗玩意,你想死别拉上老子,老子今年弄不死你,老子赶明儿改跟你姓……” 曹嵩瘫坐在地上,半天才反应过来,二郎这是要杀他啊! “我的娘啊,你睁眼看看吧,倒反天罡啦。你最疼的孙子二郎要杀他亲生父亲啦,我不活了,我真的不活啦……” 众人看曹嵩坐在地上涕泪横流的诉苦,连死了多年的老母都搬了出来,面面相觑。 曹德怒吼道:“好啦,好啦。我错了。父亲,你近些来,我有事与你商量。” 曹嵩顿时吓得止住哭声,屁股往后挪了挪,脸上无比害怕,又来? 曹德知道他心里还有阴影,于是只好自己走过去,刚抬步却被魏全和吴班主左右抱住。 魏全忙说:“二郎,有话好说,大人可是你父,杀父是要砍头弃市的。” “是啊,二郎。可不能乱来,虽然大人用药骗你,可那都是魏老头的主意,与大人无关,更与小人无关。冤有头债有主,二郎要寻仇只管找魏全。”吴班主不顾魏全那双杀人的眼神滔滔不绝的说。 “放手,我不寻你等麻烦,我有事与父亲相商。”曹德说。 “真的?” 三人异口同声道。 “难道要我发誓?” 曹德开始不耐烦了,他们难道不知道多耽误一分钟死神就会离大家更近一步吗? 曹嵩见他不似作假,对魏全两人说道:“放开吧,我儿最孝顺了,他绝不会弑父的。” 魏全和两人相互看了看,放开了曹德。 这可是你说的,反正二郎要杀的是你,与我何干。 曹德走到曹嵩身边,想将他扶起来,才发现这老东西太胖了,他扶不起。怪不得历史上曹嵩逃跑没有跑掉,最后只能躲在茅房里被人杀死丢粪坑。 曹德一屁股坐到曹嵩身旁,目不转睛盯着他说:“我且问你,现在我们到何处位置?” 曹嵩看了看魏全,他成天和妻妾待在一起,好不逍遥,有点今夕是何年的状态,哪知道现在走到哪了。 曹德无语至极,这个糊涂老爹,怪不得会被人家骗去花一亿大钱买个太尉当,真是人傻钱多。 “二郎,昨夜刚到泰山郡,现在我等应该在泰山郡华县和费县之间。”魏全忙说。 曹德急忙站起来抓着魏全的手又问:“可是徐州牧陶谦手下都尉张闿率队护送?” 这个曹嵩又门清了,他笑道:“我儿从何得知?张都尉昨日连夜才追上我等,说是受陶州牧委派,护送我们全家老少到兖州见大郎。”接着又自夸道:“我见他做事认真,从所带家资中还分了一车银钱予他,他感激涕零再三承诺此行定保我曹家老小安全。”魏全等人也点头称赞。 而曹德却听得魂飞魄散,半天才问道:“你是不是还告诉张闿那几百车全是钱粮?” 曹嵩点了点头,然后说:“老夫向他允诺,待平安到兖州后再分他一车银钱。” 曹德看着面前满脸得意看着他的张闿,心如死灰苦笑道:“父亲做得对,张闿等人一路护送艰苦,是该嘉奖。” 曹嵩对魏全笑道:“尔等现在相信了吧?昨夜还说老夫如此行事,恐引起祸端,现在连我儿都赞成老夫,还不快扶老夫起来。” 曹德懒得理他,这一大家子都是啥人啊。 一个在前面打仗不管他老爹在不在敌占区,只管猛打人家。 一个在敌占区不懂得东躲西藏,还天天招摇过市。 怪不得会被人弄死! 贼老天,不带你这样玩的啊,难道我真该命绝于此? 第3章 我有一计,定能生擒张闿 “二郎,你寻我何事?” 魏全把曹嵩扶到他房间后,独自一人来到后院,刚才曹德低声和他说有事相商。 曹德看了看魏全身后,然后拉着魏全躲进房间,神秘地说:“全叔,我问你些事?” 魏全以为他要追究用药的事,急忙说:“二郎,你是不是还头晕,定是那吴老头放药太多了,老奴这就找他去。”说完准备动身找吴班主,这锅可不能让他一人背。 “全叔,天王盖地虎下一句是什么?”曹德连忙拉着他,直愣愣的看着他。 “啥虎?二郎在说甚?” 魏全见今天躲不过去,只好接口道。 曹德又问:“那奇变偶不变下一句了?” “啥鸡?二郎要吃鸡吗?”魏全又问。 曹德看他不像作假,看来是自己多心了。于是旧事重提说:“全叔,你是如何知晓张闿会有歹心的?” 魏全答非所问道:“二郎,假若换做是你在野外看到一个孤寡老人身怀异宝,你做何想?” 曹德不假思索回答:“杀人劫货。”说完还嘿嘿大笑,这可是东汉末年,没有天网监控,更不怕通缉,有便宜不占,那就是王八蛋。 魏全苦笑道:“是啊,现在大人不就是那个在山野之处怀宝独行的老人吗?而且还把所携带的宝物都告知了张闿,这岂不是自找祸端?可是无论老奴如何劝大人,大人都以为我是杞人忧天,甚至还恶语相向。” 曹德拍了拍这位跟了曹嵩几十年的老头,安慰道:“全叔,你对我曹家忠心耿耿,这我是知道的。今晚我叫你过来,就是商量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危机?” “二郎信老奴?”魏全欣喜道。 曹德说:“当然,你你追随我曹家数十年,我岂能不信你。”说完将自己刚才出去院子察觉的异常告诉了他。 魏全急道:“坏事了,大人身边侍卫才十多人,万一张闿起了歹心,我等必死无疑。” 曹德笑道:“我有一计,定可生擒张闿。” “计将安出?”魏全问。 曹德说:“我先问你,你是不是三天前药翻了我?” 魏全:“?_?……” “你这样……再这样……”曹德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他事后得知自己是喝了吴班主的药才昏睡三天,才上了曹嵩的破船,于是急中生智想了一出用药药翻张闿等人,让他们也尝尝被药的滋味。 魏全听后追问道:“这能行吗?” “哎呀,你这老头事真多,还不抓紧办,晚了你我皆为冢中枯骨。”曹德骂道,都什么时候还讲士大夫那套,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魏全见他生气,只好连忙去办。 “都尉,今晚就动手吗?” 同一时间张闿房间,部下问张闿。 张闿说:“我知你等担心他日曹操寻仇,可是难道我等没腿么?天大地大,只要把曹嵩这些钱财抢到手,何处去不得?” “可是,那曹操……”部下还是担心,后院里那老头的儿子据说在兖州势力很大,要不然州牧大人陶谦也不会派他们来护送曹嵩,虽然陶州牧没有详说,大家都知道他是怕了曹操,提前交好曹操。 张闿打断他说:“你等难道不知晓前几年,后院那老头为了当太尉花了一亿钱向皇帝买官吗?我可是打听清楚了,这次他随身携带的数百车均是金银珠宝,这得值多少钱?难道尔等真的只想要那两车辛苦钱?” 张闿部下还是心有迟疑:“都尉,属下知晓大人体贴弟兄们辛苦,可是就怕有钱没命花啊。” 张闿不耐烦道:“怕啥?天塌下来我顶着,再说只要我等细心些,这荒郊野岭的,等曹操知道后,我和诸位早已经远走高飞了。”接着又说:“吩咐下去,让弟兄们嘴放严实些,今夜三更动手,然后随我南下投奔后将军袁大人,后路我已安排妥善。” 张闿部下听他连后路都安排好了,而且还是四世三公的后将军袁术,那还怕啥?干了!曹操可只一个奋武将军,到时候只要后将军庇护他们,曹操能奈他们作何。 “喏,属下马上去安排。”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魏全的声音。 “都尉可在?我家大人念将士辛苦护送,让老奴携带美酒佳肴来谢诸位护送之恩。” “魏管事客气了,些许功劳,不足挂齿。本将笑纳了,哈哈。”张闿打开门迎了上去,边走边使眼色让部下依计行事。 魏全道:“若不是都尉大人和众将士互送,我等沿路早已被黄巾贼洗掠一空,恐怕如今已化作白骨。些许薄礼,还望都尉和将士们接纳,待我等到兖州后,大人承诺再重谢都尉。”说完指了指身后的钱财和膳食。 张闿目不转睛的看着侍女端着的金银,满眼尽是贪婪之色,喉咙吸了一口冷气,这礼真多,心中更加坚定今夜的行动。 魏全不动神色的看了看他,然后说:“都尉,请满饮此樽。” 张闿接过他手中的酒,笑道:“魏管事客气了,来,你我共饮。”说完从侍女端盘前提起一樽递给魏全。 魏全看到伸到面前的酒,脸色一变。 “怎的?魏管事瞧不起我等武夫?还是这酒中下了药?”张闿怒道,早不劳军晚不劳军,现在才来,没鬼才怪。 魏全笑着接过酒说:“都尉说笑了,还望见谅,老奴年轻时受过伤,医者嘱咐不许饮酒。”接着又道:“不过今日承蒙都尉抬爱,老奴就舍命陪君子。”说完强忍住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张闿见他喝完,心道难道是自己多心了,于是也把手中酒喝完,然后才招呼手下弟兄们用膳。 “全叔,你确定张闿和他部下都吃了吗?”曹德高兴的问。 “吃了,老奴亲眼所见。”魏全满脸丧气的说。 曹德见他心情低落,笑道:“那你为何不满脸悲痛?” 魏全哭道:“老奴也喝了那酒。”接着把刚才的事说了出来。 “哈哈哈,无事,只是一些巴豆粉罢了,拉几天就好了。” “二郎,失陪了。老奴要出恭……” 第4章 我计不成天命也,逃命要紧快点跑 深夜,古寺外边又下起了瓢泼大雨。 曹德看着窗外的大雨,嗤嗤笑道:“过了今夜,老子性命无忧矣,等到了兖州,定要叫那曹孟德送我百八十美人,金银财宝若干,每天吃喝玩乐,岂不快哉!至于争霸啥的,且由他是去吧。哈哈哈……” 曹德正在憧憬美好未来,突然外边传来“啊”的一声。 死人了! 曹德立马跑出去,和曹嵩等人撞了个正怀。 “二郎,坏事了,张闿要杀我等,赶紧跑路吧。” 曹嵩大叫道,他虽然人老但心不衰,正和喜爱的妾室乐着,魏全突然闯进来说张闿杀人掠货了。 曹德纳闷道:“全叔,你不是说他们吃了药吗?” 魏全沮丧道:“我等被那张闿骗了,他将酒水全都倒入了衣袖中。” “卧槽,你这老头,大家被你害惨了。”曹德怒骂道。 曹嵩也知晓了给张闿下药的事,他当时还高兴不已,认为他好大儿机智过人。 至于是否误杀不在他考虑中,毒死几个臭武卒,他曹嵩还不放在心上。 要知道当初他大儿子曹操在洛阳设“五色棒”当街打死蹇硕的叔父,还不是被他花钱摆平了。 在老曹看来,天底下没有什么人和事是拿钱摆不平的,除非是给的不够多。 皇帝牛吧,他老曹就出了一亿大钱,照样还不是乖乖把太尉给他当。 可是现在老曹慌了,这张闿不按常理出牌啊,不仅要他老曹的钱,还要他老曹的老命。 “我儿,你快想想,再生一计助为父度过此劫。”曹嵩眼巴巴的盯着曹德,众人也看着他,现在他可是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外边喊杀声越来越近,曹德骂道:“你当我是最强大脑,我计不成乃天命也,今日你我父子共赴黄泉吧。” 曹嵩见好大儿也无计可施,凄然笑道:“也罢,时也命也,那我父子二人只好洗颈就戮吧,黄泉路上也有个伴。” 旁边曹嵩的妾室哭道:“大人,我可不想死啊,妾身才双十年华。” “莫哭,莫怕,也就一刀罢了,不疼的。”曹嵩安慰道。 曹德看了看这个胖女人,满脸无语,历史上就是她身子太胖爬不出去狗洞,曹嵩又舍不得她,只好带她返回躲在茅房中,最后被张闿部下找到双双砍死丢在粪坑里。 对了,狗洞? 有了! “哈哈,天不绝我。”曹德大笑道,接着说:“快跟上,我又心生一计,定能助大家脱困。”言罢带着众人往后院狗洞跑去。 到了狗洞旁,曹德指着狗洞说:“从此处爬出去。”说完不等众人,身先士卒爬了过去。 “父亲,快爬过来。”曹德爬过去后大声喊。 曹嵩的小妾突然说:“大人,让妾先爬吧。”她还不想死,说完蹲下来正准备爬过去。 谁知曹德拔出身后的宝剑抵在狗洞前大骂:“贱妇,让我父先过来,你最后一个过来。” 众人吓懵了,爬个狗洞还有先后? 曹德急得大骂:“父亲,快过来,晚了来不及了。”喊杀声更近了。 曹嵩只好蹲下先爬,可是他太胖了,爬到一半肚子卡住了,怎么都爬不过来。 曹德低声又骂了句“卧槽。”然后双手拉着曹嵩的身子,双脚抵着围墙,边拉边喊:“全叔,赶紧推我父亲啊。” 魏全在后面使劲推,众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曹嵩推到曹德那边,接着曹德又说:“全叔,你赶紧过来。” 曹嵩的小妾本来想接下来轮到自己了,哪知曹德拿着宝剑爬在洞口处喊魏全,只好悻悻退了几步。 “诶,二郎。老奴来了。” 魏全高兴不已,二郎果然还是记挂他的,说完也爬了过去。 曹嵩小心翼翼的问:“二郎,该秀儿了吧?”秀儿正是那个胖胖的女人,曹嵩历来最喜欢肥胖的女人,对她尤为喜欢。 可是,老曹看到曹德拿着一把宝剑抵在洞口,满脸寒霜,只好讨好的说。 曹德把宝剑往秀儿的旁边指了指,说:“吴班主,你先来。” 吴班主兴奋不已,二郎果然爱我,哎呀,我要把珍藏多年的药送给他。 待吴班主过来后,曹德才说对秀儿说:“到你了。” 正在这时,后院传来高喊声:“快,他们要爬狗洞逃走。杀啊,弟兄们,都尉吩咐了,不许留一个活口。” 秀儿吓得脸色惨白,连忙爬狗洞,奈何太胖,才把脖子伸过来,怎么就是爬不过来。 “我儿,快救救秀儿。他可是为父最喜爱的妾室。”曹嵩在一旁急道。 曹德看了看秀儿,然后转头对曹嵩说:“父亲,来不及了,赶紧跑路吧。” 救她? 老子脑壳有包哦!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她在最后一个爬,正是算好她能堵住狗洞,让张闿等人无法爬过来,给老子争取时间逃跑。 “啊,大人救我!啊……”秀儿满嘴吐血,围墙里张闿的部下乱刀砍在她身上。 “大人,快走!来不及了!”魏全和吴班主看秀儿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两人连忙搀扶起曹嵩,心中均感慨好险尤其是吴班主满脸激动的看着曹德,要是没有二郎现在死的就是他了。 曹德看曹嵩还恋恋不忘的看着秀儿,怒骂道:“哎呀,你这死老头,等我们到了兖州,我叫大哥帮你再寻几个这般的,赶紧跑路吧。” “真的?我儿不骗我?” “比真金白银还真。” “那好吧,老夫暂且信汝一次,先说好了,我只要秀儿这等身材的。” “知道了,老色比。” …… 张闿来到后院狗洞旁看了看,然后指着狗洞问:“曹嵩等人就是从此逃走的?” 旁边部下回答道:“都尉,正是从此洞逃身,一共四人。属下清点后已确定为曹嵩和其少子曹德,还有他家管事和伙夫。”接着又说:“属下立马派人前去缉拿。” 张闿摆了摆手说:“算了,大雨倾盆,路上脚印难寻,现在谁知曹嵩等人逃往何处,我等尽快装车前往淮南投奔后将军吧。”说完连夜取了财物,放火烧寺,与五百人带着辎重百余辆南下投奔袁术而去。 却说当夜曹嵩家中奴仆有趁夜先逃命的军士,事后在一旁山上看清事情经过。也连夜赶到兖州报与曹操。 曹操听后,哭倒于地。众人救起,曹操切齿道:“陶谦纵兵杀吾父和二弟,此仇不共戴天!吾今悉起大军,洗荡徐州,方雪吾恨!”遂留荀彧、程昱领军三万守鄄城、范县、东阿三县,其余尽杀徐州而来。 第5章 原来曹贼是遗传,翻墙偷人曹巨高 话说曹二郎带着三个老弱病残一路磕磕绊绊总算逃离张闿的毒手,这一日众人来到一个村落。 曹德指着村落,得意洋洋的说:“看见没,老子说老子认得路,你等皆不信,还尽吹牛说你等知路,知道个毛啊,害老子和你们这群老不死的在山里转了几天,没被人杀死都快饿死了。” 众人相处几天下来,都清楚了二郎口中的“老子”非老子,尤其是曹嵩,觉得老子比老夫称起来更加霸气,也学曹德一般。 曹嵩颔首道:“哈哈,魏全、吴班主,你等现在知道老子家二郎厉害了吧。”说完一脸神气的看着魏全和吴班主。 两人相视一眼,心里大骂,一路上还不知是谁乱出主意。可是却不敢讲只好拱手道:“大人所言极是,二郎是天底下最聪慧之人,要不是二郎智谋无双,我等早已被那张闿杀害。” 曹德懒得理这三个老不羞的,率先朝村里跑了过去,嘴巴都快淡出个鸟来,今天可要好好犒劳犒劳自己。 “二郎,等等老夫。”曹嵩大喊道,急忙跑上去。 魏全和吴班主也连忙跟上,三人健步如飞,看不出来是几十岁的老人。 众人来到村口,很快引起村里人注意。 “呔,来者何人报上名来?”村口几个年轻人拿着棍棒大叫道。 曹德拱了拱手,一脸谄媚的走过去,笑道:“几位大哥,我等是从外乡逃难而来的百姓,只因与乡亲被乱兵冲散迷了路,今日路过此地,还望贵人赏口饭吃。” 村民见他说话有理有据,其中一个耄耋老人走了出来,说道:“小郎君,既然是逃荒而来,那就进村吧。正好今日村中嫁女,索性一起热闹热闹。” 曹德等人喜悦溢于言表,巧了,正好大吃海喝一顿。 曹德同刚才说话的村长一行来到他家,原来今日是他长子娶亲。 “恭喜老丈,贺喜老丈。”曹德边走边说,各种好话层出不穷,就跟不要钱似的,把村长一家夸得快上天了。 村长把众人带到家中大院安顿好,突然问:“郎君识字否?” 曹德点了点头,曹嵩从小培养这身学识,虽然他才过来没多久,但拿起书来却稀里糊涂的都知道书中文字的含义。 村长高兴道:“哎呀,那感情好啊。不知郎君今日能否屈尊为老夫做一回账房先生,帮老夫记下乡亲所送彩礼。” 曹德自然满口答应,心里高兴不已,哈哈,老子穿越到东汉的第一个官居然是礼部尚书,这可比老子在后世村里办酒端盘子强多了。 于是,曹德当日坐在村长家大门,一手拿着刻刀一手拿着竹简卖力喊。 “村口王大毛送钱十文。” “北村刘有财送钱二十文。” “西村赵猎户送野鸡三只。” …… 傍晚,众人在村长家大院饱餐一顿,然后洗漱睡觉自是不提。 曹德在梦中睡得正是香甜,他梦到大曹当了魏王,封了他一个大大的官,赏了他一座大大的宅院,还把大小乔、洛神等一股脑让给他…… 突然,外边传来一阵大骂声。 “我打死你这个老不羞的,打死你……” “打死他!” “打死这个老贼!” 曹德吓得大汗淋漓,难道是张闿追上来了? 他立马提剑起身跑了出去,发现曹嵩等人正被全村围着殴打。 卧槽,这是咋啦? 曹德连忙挤过去,大喊:“住手,别打我父亲,有事冲我来!” 曹嵩在人群中欣慰不已,不愧是老子最疼的儿啊。 众人听到连忙住手,村长大骂:“来人,给我把他也抓住,一起打死。” 曹德急忙道:“村长,为何不分青红皂白抓我等?倘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告知,死也要让我死个明白。” 村长喝道:“你还揣着明白装糊涂?” 曹德说:“我从酉时用饭后就入房间沉睡至今,真不知发生何事,倘若不信,汝派人到我房间查看被褥。” 这时,旁人道:“村长,这位小郎君确实刚从房间出来,我亲眼看见的。” 村长这才相信,然后解释道:“我且信你一次。可是你父端不为人,我好心收留,他却半夜起来偷摸到我儿媳当中欲行轨事。” 曹德听后惊若天人,侧身看了看曹嵩,曹嵩羞愧不已,把头深深埋了下去,看来村长说的是八九不离十了。 老曹,你这是人老心不老啊! 咋的?你们曹家有偷人新媳妇的传统! “村长,还望息怒。我父也许是醉酒走错房间了。”曹德拱手道。 曹嵩也附和道:“二郎说的对,老子……老夫确是晚间饮酒过多,走错了房间,唐突了贵儿媳。” 谁知村长大骂道:“你闭嘴,满口胡言。刚才大伙可是看着了,你不仅摸入我儿媳房房中,还大言不惭夫人今宵可愿与我同床共枕否?众人抓着汝,你还扬言是啥曹太尉,能看上我儿媳是我全家福分。” 曹德越听咋越觉得这话好熟悉,于是问曹嵩:“父亲,此话可是出自你口?” 曹嵩支支吾吾不说。 得,又实锤了! 你这个老色比啊,都啥时候了还偷人! 曹德只好向村长求饶,可是村长就是不依不饶,还扬言把曹嵩等人浸猪笼。 曹德突然想起午间村长询问他佩戴玉佩之事,于是把玉佩拿了出来,笑着说:“村长,既然我父未能得逞,你看我将此玉佩当做赔礼可好?还望村长大人有大量,饶了我父这回,以全小子孝顺之心。”说完拜了拜。 村长看了看长子,然后示意他伸手接过玉佩,这年月农家可不讲多少规矩,哪怕达官贵人再娶寡妇的也多。 村长说:“二郎,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我就饶你父这回,但是明日一早你等需尽快离开我高家村。” 曹德点了点头,然后把曹嵩扶了起来,走到自己的房间。 “父亲,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曹德看着曹嵩怒道,要不是这段时间曹嵩确实对他好,今晚他肯定大睡到天亮。让人打死这老色比算了! 曹嵩悻悻道:“二郎,我饿了……”被人打了半夜,晚间肚子里的东西全吐了出来。 曹德被曹嵩的回答弄得无语至极,现在是说吃的时候吗?可是,看着曹嵩满头华发满脸血泪的看着他,就像小孩索要零食时可怜兮兮的求大人一样。 曹德心里一颤,算了,就当老子还你家儿子这具身子的情吧。 “等着,我再去求村长一番,给你弄些吃食来。” “二郎快些,我真饿得受不了啦。” “知道啦,聒臊!” 曹德只好转身又出门去找村长,好不容易求来一份吃食,发现曹嵩已经睡着了。 曹德走过去帮他盖好被子,却听到曹嵩正在梦呓。 “我儿最好了,哈哈!谁都没有老子家的二郎好……” 第6章 英雄大多屠狗辈,忘义最多读书人 却说第二日曹德等人辞别村长一家,问清兖州东阿方向后又急忙赶路。 曹德心疼老曹年老体衰,临别时又再次痛哭流涕央求村长送了一头老驴给老曹代步。 众人又走了半月光景,曹德越走越觉得不对,拉住旁人问后才得知是他们居然走错方向了,跑到梁国的砀县了! 卧槽,南辕北辙了,东阿在兖州的西北方向,他们居然跑南边了! 曹德对老曹怒目相视,都怪老曹从费县出来,说他是老兖州了,并再三扬言就算闭着眼都知道路。 老曹讪讪笑道:“二郎,以往我出行确实是闭着眼走的,路途遥远我都是坐在马车中歇息……” 曹德差点破口大骂,不行,老子得忍住,我可是老曹的好大儿!曹丞相的好二弟! “现在怎么办?”曹德问。 老曹自知理亏,腆着老脸说:“一切我儿做主!” 我做你大爷啊,老子以前出门都用导航的,再说这都他妈隔了两千年,我哪知道哪是哪! 曹德心中大骂不已。 这时,拉着毛驴的魏全开口道:“二郎,砀县离沛国谯县不远,不如我等到谯县,然后再托人告知大郎派人来接应?毕竟兵荒马乱的,你和大人可不能再折腾了。” “是啊,二郎。我已经很久没有回谯县老家了,要不我等回去看看……”老曹讨好道,可是话还没说完,发现曹德冷眼相看,只好住口不言。 他还有下半句没说出来,隔壁高家庄的老婆娘他也想了! 三人见曹德不说话,都闭口不谈,毕竟二郎多次说过了,他们这个队伍大事他做主,他是老大! 曹德是听到刚刚魏全说兵荒马乱,突然想起历史上大曹为了给老曹报仇兴兵攻打徐州牧陶谦的时候,好像家都差点被人偷了,大曹回来时还差点死于非命。 对,去谯县,不去东阿! 等大曹搞定后再去找他,小命要紧,好不容易逃出生天,老子可得好好享福。 这不是玩三国志,会死人的。 于是,曹德面带微笑对老曹说:“既然父亲想家了,那我们就走一遭谯县吧,让父亲解解思乡之苦。” 老曹坐在毛驴上双手拱了拱,装模做样的道:“多谢老大!” “哈哈哈,走着!” “我挑着担你牵着马,迎来日出送走晚霞……” 四人满脸喜悦的往谯县走去。 又过了些日子,四人总算来到谯县。 曹德问:“父亲,我们家在哪?” 老曹说:“我们家……我们家前些年被我卖了!” 原来,前两年老曹为了躲避董卓东出关东报仇,举家搬到徐州琅琊,老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谯县的老家都卖了换成钱财。 曹德大骂:“你个败家老子,那我们千里迢迢跑谯县来喝西北风吗?” 老曹低头不语,他一高兴把这事儿忘了。 魏全在旁边插嘴说:“大人,我记得本县李家当初受过你的恩情,要不我们去投奔他家。” 老曹拍了拍他的额头说:“对啊,前些年李家落魄的时候,还是我给他家大郎举的孝廉,没有老子,他会有如今。走着,去他家吃大户去。”老曹坐在毛驴上,大手一挥,学着曹德说话。 曹德无语相对,这老鬼活学活用,简直是一绝??! 不过还好,总算靠谱了一次。 四人来到李家大院门外,还没等门房通报,就被恶棍打了出来。 老李家传来话,你家大曹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当朝刺杀太师,还举兵反抗朝廷,赶紧滚蛋,要不是看着往日恩情,早把你全家送衙门了。 卧槽,董卓都被人点天灯了,你他妈还成天太师太师的,难道你不看新闻吗? 曹德跳脚大骂,可是李家就是不开门。 四人只好灰溜溜的走出谯县,来到城外一个破庙歇息。 “二郎,我饿了……” 半夜老曹把曹德摇醒,可怜兮兮的对他说。 “后院不是有水吗?再去灌一肚子去。”曹德嘟啷道,说完懒得理他又转身睡觉,睡着了啥都不想,也不会饿了。 老曹又摇了摇他说:“二郎,要不你再去找些吃食来,灌水不顶饿啊。” 曹德起身对老曹说:“没吃的,老子找了半宿,毛都没一根。” 现在华夏大地老百姓活不下去了动不动就起义,田地没人种,连想偷点粮食都找不到,耗子都没一个。 谁知老曹只是哭泣,太饿了,他都灌水灌了半夜了。 曹德被他哭得心烦,连忙安慰道:“别哭了,我再去外面找找,看能不能找到吃的。” “好嘞,二郎,你快去快回。”老曹破涕而笑,然后又说:“老子先睡会儿,等你回来。”说完转身呼呼大睡。 曹德边走出破庙边骂:“草,到底老子是儿还是你是儿?” 曹德来到外面,找了一个大石头坐着,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大叫道:“老天爷啊,求求你了,可怜可怜一下我这个苦命的娃吧,给我来点吃的吧。”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来:“汝求他作甚,这天早瞎了,否则这世道也不会这样。” “谁?” 曹德吓得毛骨悚然,这半夜的不会是鬼吧。 “你要吃食,我这有些。来,给你。”那声音说完从暗处甩出来几个大饼。 曹德连忙双手接过来,然后又问:“你是何人?为何鬼鬼祟祟不敢露面。” “哼,要不是某受伤不能行,早过来与与你相见了。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畏畏缩缩。” 曹德连忙向暗处走去,发现一名山东大汉瘫坐在一个坑里,双腿血流不止,想必是腿受伤了。 曹德赶紧跳下去帮他包扎,本想扶他一把,可是看了看他那像个小山坡一样的身体,算了,还是省点力气吧,别自找苦吃。 “你为何分我吃食?”曹德坐在他旁边大口大口吃起饼子,问道。 管他有毒没毒,先填饱肚子再说吧。 壮汉问:“你不怕我下药?” 曹德边吃边说:“不怕,我信你。”其实信个屁,他只信自己,实在是太饿了,吃了第一口就后悔了,只好硬着头皮发麻继续吃,反正都吃了。 “哈哈,不想世间居然还有人信我。”大汉开怀大笑,声若洪雷。 “吾乃陈留典韦,敢问小兄弟如何称呼?”典韦说。 典韦? 这不是大曹的贴身保镖吗?咋跑这来了。 曹德看着典韦一头雾水。 “咋的,你看不起某?”典韦见曹德迟迟不说话,怒喝道。 曹德急忙站起来,双手拱了拱说:“典壮士误会了,我是奇怪你为何在此,你不是应该在那曹孟德身边吗?” 典韦惊讶道:“你从何知晓我要去投奔曹奋武?” 曹德正准备说话,身后却传来熟悉的声音。 “哈哈,你口中的曹奋武是老子的大郎,你面前的是老子家二郎,他当然知道。” 老曹健步如飞,跑过来抢走曹德手中的饼大吃起来,他是闻着味道找来的…… 第7章 恶来居然是路痴,老曹抱过许仲康 话说曹德四人将典韦扶往庙中休息。 曹德询问典韦为何跑到谯县还受伤? 按后世说法,三国名将武力值排名广为流传“一吕二赵三典韦,四关五马六张飞”。 这时三姓家奴刚用方天画戟捅了他义父,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貂蝉姐姐啥滋味,就被西凉铁骑撵滚出长安,过街老鼠一般东躲西藏。 而那位后世吹破天的武神赵子龙,现在还在爱马人士公孙瓒手下打马掌钉,离兖州还有十万八千里远。 这世间居然还有人能伤得了典韦,到底是何种的好汉啊,赶紧说出来,老子用钱砸晕他,今后带出去岂不是在东汉横着走都行! 曹德说完满脸期待的看着典韦。 典韦却面露难色,半晌才说:“我本属陈留太守张邈大人手下,前些时日来了一位姓陈的文士,不知怎的大人被其说动,迎了那三姓家奴说要占了兖州,做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我不耻与三姓家奴为伍,欲前往徐州投曹将军,谁知半路过一村子时,听闻有大虫伤人,于是我到山里寻那大虫为民除害,几日追逐虽把大虫杀死,但自己却迷了路,因此流落至此。” 曹德听过此事,好像历史上典韦就是逐虎过涧遇到那位吃眼睛珠子的夏侯惇,被完体将军举荐给曹操的。 曹德又问:“那你又是为何受伤的?” 典韦却说:“哎呀,某困了,要睡了。曹二郎也早些休息吧。”说完欲准备翻身大睡。 曹德不依不饶,这个大瓜他吃定了,拉着典韦那粗胳膊道:“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畏畏缩缩,犹如妇道人家一般。”将他的原话还给他,并且骂道:“狗太监最可耻了,你要当太监?” “啥是太监?”典韦问。 旁边老曹插嘴道:“二郎,你又骂你大爷?这可是不对的。”这回他听懂了,东汉太监一般叫内侍,刚开始他不懂啥是太监,还是曹德告诉他的。 “滚蛋吧你!”曹德懒得理搭理他,几月相处下来,他算看清楚了,老曹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除了会收钱一无是处。 老曹也不恼他,说完翻身就睡,晚上吃饼太多了,有点撑的慌,还是多睡睡才好消食。 “快说,天色不早了,我也要睡觉了。”曹德又问典韦。 典韦被他问得不胜其烦,只好实言相告:“某家在追逐大虫时未留神脚下,被猎人放的陷阱伤了右腿。”说完羞愧难当,其实当时他已经看清陷阱,只不过仗着自身脚力,以为能跳过去谁知最后没跳过去。 “我还以为多大事儿呢?就这?谁没有马失前蹄的时候,抓紧时间睡吧,天快亮了。”曹德说完翻身大睡。 草,原来绝世高手是兽夹子。 害老子白欢喜一场。 典韦生来丑陋,除了以前的朋友襄邑刘氏和家人,与他人相处时,他人及尽嘲笑他,本以为这般又被曹德嘲笑,谁知曹德却安慰他。 典韦笑道:“二郎,你真是好人。”今夜要不是二郎,他搞不好就被大虫吃了或者流血身亡。 曹德嘟啷道:“不,老子是坏人,不想当好人!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老子要祸害这三国有名的美女,才不忘枉自来这世上一遭。” 典韦听得莫名其妙,不过倒是清楚一点,二郎喜欢美人,心中也有了一番计较。 数日后,待典韦双腿可行走了,五人才再次踏上归途。 这日,众人来到一个坞堡,曹德抬头看着那寨子说:“真是一块宝地,要是老子有这么块土地,何愁肚皮饿破天。” “呔,城外何人报上名来?汝等是否是那黄巾贼派来打探消息的?” 就在曹德指着堡镇指指点点时,墙上一个大汉高喊道。 曹德听后无语至极,你眼睛不好使吗?五个人还有三个半死不活的垂垂老朽,黄巾军会派这种人来打探消息。 城上那大汉又喊了起来:“既然尔等不愿从实招来,那就尝尝某的大刀吧。”说完哒哒哒的跑了下来,骑上一个马提着刀就朝曹德杀了出来。 曹德站在最前面,还没反应过来,那将就快冲到当面了。 这时,典韦连忙把他拉到背后,双手迅速从背后取出双戟冲了上去。 “小心!” “二郎莫慌,且看某杀了这厮给你出气。” 典韦冲过去一戟就把那人打下马来,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哎呀,我今天吃坏肚子了。糜且等着,我叫庄主出来收拾你这黑鬼。”那人说完踉跄跑回寨子,边跑边喊:“有胆等着。” 独自留下典韦在风中凌乱,还以为遇到一个好手,原来是银样镴枪头一个。 一刻钟左右,寨门再次打开,为头一个壮士,身长八尺,腰大十围,手提大刀带着数百乡兵冲了出来。 大汉高声喊:“是哪个不长眼的打了我家小六,出来尝尝爷的大刀。” 这是这地的风俗习惯吗?动不动就要人尝尝他的大刀? 典韦不等曹德搭话,提起双戟又冲了上去。 “伤你弟弟的是我,让我来试试糜是不是也是个草包。” “哈哈哈,来得好!” 两人刀来戟往,战了数十回合不分胜负,各自少歇息了一会。 典韦大叫:“突那汉子,有吃的没?老子从早上就没吃肉,现在饿得慌。” 那大汉笑道:“那感情好,我派人自庄中取些吃食,我也饿了,吃完再打。”说完对刚才那个出来的人说:“小六,速回庄中取些肉食来,二哥吃饱了好为你报仇。” 看得曹德等人喷喷吃奇,还能这般操作。 “哎呀,老子也饿了,给我也弄些吃的来。”旁边老曹见有这种好事,赶忙叫道。 小六看了看那壮汉,壮汉笑道:“多取些,予他们便是。”他算看出来了,这几人绝不是黄巾贼。 一炷香后,众人吃饱喝足,两人又斗了起来,从午间直至打到晚上。 壮汉笑道:“且慢,你我二人斗了一天,也不见谁胜谁败,不如就此罢手。”说完拱手道:“我乃谯国谯县人也。姓许,名褚,字仲康。不知好汉如何称呼?” 曹德恍然大悟,原来是他,怪不得如此勇猛,能和典韦斗了一日。 典韦笑道:“我乃陈留己吾典韦。”说完两人再次相视大笑,颇有英雄惜英雄的意味。 “仲康贤侄,汝兄可是唤许定,字伯康?”老曹突然高兴得喊道。 许褚侧身详细端看老曹,问:“老丈知我兄?” 老曹笑道:“快快请你兄长出来,你年少时我还抱过汝。” 曹德脚下一滑,身子向前倾斜,差点摔倒在地。这不就是后世某些长辈常说的话吗? 以前你小时候大爷我还抱过你了,你不记得了? 第8章 一朝回谯县,辈分往上涨 众人进了许家庄,许定出来拜见老曹,果然如老曹说的一般。 许定拜后问道:“大人,你不是到徐州琅琊避难去了吗?怎的又回来了?” 老曹边吃边说:“且容我仔细道来。”接着把一路遭遇告诉了许定。 “张闿那厮居然敢杀人掠货,我这就带人到徐州宰了他。”许褚大骂。 曹德连忙劝住他说:“老虎哥,他早就跑淮南去了,你去徐州准捉不住他,这仇他日再报吧。”许褚乳名叫老虎(作者杜撰)。 许褚才作罢,然后说:“还是二郎聪明,我竟然没想到这。”说完摸了摸头。 许定也笑道:“仲康,汝刚才未仔细听大人话吗?若非二郎智谋无双,我等今日岂能再见大人。” 许褚憨笑不已,连忙劝酒。 许定又问:“大人,今后有何打算?” 曹操现在正在如火如荼的攻打徐州为父报仇,谯县老曹家诸子还在服丧。 哪只老曹却冒了出来! 老曹笑道:“全凭二郎定夺,老子老了,以后曹家大小事由他和阿瞒做主。”说完只管喝酒。 众人看向曹德,尤其是许定,现在曹家势头强劲,许家和曹嵩还有一份香火情,这岂不是天赐良机。 曹德抹了抹嘴,然后说:“不知伯康兄如何看待当今大汉?” 许定心里一震,考教来了,这哪是问他如何看大汉,是问他如何看曹家吧。 许定道:“自董卓乱朝以来,关东诸位诸侯群雄奋起讨贼,名为为国为民,实则割据一方,只顾自身。只有曹将军矢志不渝,一心讨贼,为我辈楷模,许家亦有保国效民之心,奈何出身贫寒,无人接纳。”说完满眼都是泪。 曹德看得吃惊不已,这尼玛说话不是一套一套的,既把自己想投曹的心思说得一干二净,又占据了道德制高点,句句不离国家人民,倘若曹家今天不接纳他,明日全大汉肯定会大骂你老曹家不止。 曹德顿时大哭不已,众人忙问缘由。 曹德边哭边说:“想我曹家世代忠良,世人皆骂我家乃阉宦之后。昔日我兄刺杀董卓不成,前往关东传檄邀约天下英雄讨董,奈何一片苦心错付良人,众人攻破洛阳只知吃喝嫖赌,唯有我兄不忘初心一往无前讨董。今日我与父亲投奔大兄,本好心给予张闿护送之资,却不想招来杀身之祸。大兄为父报仇,天经地义,谁知兖州士人却迎了那三姓家奴偷我兄家业,奈何奈何啊?难道天要亡我曹家吗?难道这世道就容不下我曹家一门忠君报国的苦心吗?” 曹德一番哭诉让大厅众人闻者落泪见者伤心。 老曹也哭了起来:“中平四年,老子一心报国,为君分忧,圣上要价一亿大钱才卖太尉,老夫二话不说散尽家财凑一亿大钱给了圣上,谁知当了太尉没多久,中平五年夏四月,汝南葛陂黄巾攻没郡县,圣上居然听信谗言以老夫失职为由,罢了我太尉。让我报国无门。” 众人面面相觑,曹德最为难受。 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老子好不容易烘托起来的氛围,你居然来搞破坏。 世人谁不知晓你那是想当官想疯了,想捞钱想疯了,关报国啥事。 谁知许定这臭不要脸的马上也大哭起来:“我许家也是如此,啊,啊,啊,痛煞我也。老天爷,汝睁眼看看吧,给我等一个上报朝廷,下安黎民的明路吧。” 典韦大叫道:“俺也一样!” 看得曹德目瞪口呆,这一个一个的咋比他还不要脸了? 许褚怒骂道:“哭甚,这不是有现成的吗?二郎智谋无双,让二郎给大家指条道不就行了?” 众人又再次看向曹德,许定还使眼色示意,二郎,汝难道真要许家老小跪下来求你吗?这也太埋汰人了吧! 曹德大笑道:“仲康所言甚是。求人不如求己,倘若老天有眼,这世道就不会如此乱了。我等只有靠自己,今日我欲学我大兄,招募壮士,杀敌报国,奈何身无分文,手无寸铁。”说完叹了口气看了看众人。 老子平台搭好了,就差你们入伙了,来不来一起干! 赶紧就一句话,别婆婆妈妈的! 许定躬身道:“吾许家颇有资财,当招募乡勇,与公同举大事,如何?” 曹德大笑:“善!” 至此,许定遂招引宗族数百人俱投曹。曹德借大曹之名拜许褚、典韦为都尉,携众人攻破许家庄附近黄巾山寨,收青壮八百后返回谯县老家,许定留守家中他日再汇合。 “二郎,前头就是我们老曹家了,当初我虽散卖祖宅田地,但却留了一部分,想来夏侯家定会帮我保管妥善。”老曹指着前面的村子说。 曹德直接给了老曹一个大白眼,崽卖田爷心疼,你考虑过你老子的曹腾的感受吗?不怕他顶翻棺材板找你算账。 “呔,你等何人,来我曹家村做甚?”一个十多岁的娃娃带着一帮小孩提着木棍指着曹德等人说。 曹德玩心大起,拔出宝剑指着那打头的孩子王说:“我乃混世魔王,今日到此处欲寻小孩煮了吃充饥,赶紧投降,免得遭罪。” 众人哈哈大笑。 哪只那小孩却不怕,也学曹德一般:“小爷我乃曹家村曹大王曹昂曹子修是也,且让我试试是汝混世魔王厉害,还是我曹大王厉害!”话讫提棒就冲了过来。 “住手!” “住手!” 老曹和曹德异口同声的说。 “可是昂儿在前?”老曹从曹德身后走了出来。 “汝是祖父?”曹昂迟疑道。 活见鬼了,祖父不是死了吗? 前段时间,老爹还派人来老家报丧。就是他亲自接的,数月前他还哭的死去活来,那个最疼他的祖父过世了,以后他再犯错就没人在老爹面前保他了。 老曹笑道:“自然。”此事说来话长,回家再说。”接着又指着曹德说:“这是汝二叔。” 曹昂仔细看了看曹德,果然和影像中的二叔很一般,连忙道:“侄儿拜见叔父。”说完向后面大喊:“你等还不快拜见叔父。” 那群孩子连忙低头纳拜,大喊拜见叔父。 突兀的,后面传来一声不和谐的声音:“儿拜见父亲。” 曹德瞬间懵了。 我啥时候有个儿子了? 小家伙,你可别乱认爹啊。 老子心脏不好,还有你手里面拿的那个木画戟是啥意思? 方天画戟,专捅老爹? 第9章 拉皮条的儿,曹家人才辈出 “你说你是我儿?可有凭证?” 曹德看着眼前这个缩小版的曹德,头疼不已。 你丫的有本事拿出dna亲子鉴定报告来,否则今天打死老子,老子都不认账。 “父亲,我真是汝儿。”曹安民跪在地上道。 话说我咋证明我爹是我爹?难道要滴血认亲吗? 老曹看不下去了,对曹德说:“二郎,安民果真是汝子。” “扯淡吧!老曹,那你说我媳妇去哪里了?”曹德不信反问道。 曹安民跪在地上,听得莫名其妙,吓得六神无主。 啥是媳妇? 还有刚刚我没错吧? 父亲喊祖父老曹? 老曹知道曹德自从上次落井后,尽说些胡话。于是解释道:“安民确是汝子,汝妻生安民时大出血走了。前些年我携家小到琅琊避难,阿瞒曾言,曹家不能众人一起,如今世道太乱,分开好些,假若他日遇难,至少能为曹家留一份香火。故而汝随我去的琅琊,阿瞒带了一些家中子弟,其余的留在谯县老家。” 曹德听得目瞪口呆。 不愧是你,大曹。 两千年前都知道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怪不得死后还搞了七十二疑冢。 曹昂也说:“叔父,汝看堂弟那小眼睛小鼻子和小脸蛋那么像叔父,他果真是叔父之子。” 曹德又看了一遍曹安民,算了,就当老子喜当爹吧。 “我儿快快请起,地上凉。”说完在那大大咧咧的站着不动。扶都不扶一下! 曹安民说:“谢谢父亲。”然后高兴的飞奔往曹德而去。 你不要过来呀! 曹德看了看满身是泥的毛孩子,正准备说话,谁知曹安民已经冲到怀里紧紧的抱着他,放声大哭。 曹德嫌弃的拍了拍他肩膀:“我儿莫哭,徒惹众人笑话。”其实心里厌恶不已,这他妈刚换的衣服又脏了,我踏马容易吗?几个月了,就没有哪天穿过一身干净行头。 众人羡慕不已,真是一幅父慈子孝感人肺腑的画面。 晚上,曹德刚刚入睡,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曹德问:“是谁?” “父亲,是我。”说完不等曹德同意,就推门而进,一骨碌爬上曹德的被子里。 曹德大惊:“你做甚?” 曹安民小心翼翼的说:“我许久未见父亲,甚是想念。今夜想与父亲同床共枕。” 老子不喜欢和男的睡啊! 曹魏好人妻,蜀汉爱搞基,老子姓曹好不,又不是刘关张。 曹安民见曹德不回话,自认为他是默认了,于是滔滔不绝的说:“父亲,儿实在是太想父亲了,要是母亲还在就好了。”说完声音有点哽咽。 曹德记不得那个女子长啥样了,记忆中很是模糊。于是安慰道:“莫哭,赶明日我再给你寻个母亲。” 我真不是好色,小孩还小,他也需要一个妈。 曹德在心里自我安慰道。 要不抓紧动员大曹把吕布杀了,抢了貂蝉给安民做妈? 我看可行! 曹安民破涕而笑:“父亲,我已为自己找了个娘,只要父亲点头,明日就可成亲。” 操! 这儿真孝顺。 古代版的老许你要媳妇不要? 曹德当曹安民童言无忌,笑道:“吾儿挑了谁家女子?倘若不美为父可不同意。” “美,大美!”曹安民说完就睡了,终究是小孩,瞌睡说来就来。 曹德整夜难以入睡,真的大美吗? 次日,当曹安民带着曹德看他口中的娘亲,曹德大呼。 我儿有大帝之姿,真适合拉皮条也! “老曹,我问你个事儿?”曹德跑进老曹的房间大喊。 老曹笑道:“汝是否看上了夏侯家的女儿?”清早他孙子曹拉皮已经告诉他了。 曹德纳闷道:“那黄口小儿告诉你了?” 老曹点了点头,然后开口道:“这媒老子帮汝做了。可老子看汝似乎不急,吕布偷了兖州,汝不去帮阿瞒麽?” 曹德道:“不急,娶亲要紧。”接着又嘿嘿奸笑说:“曹阿瞒那家伙和袁本初如胶似漆,东打这个,西打那个的,跟不要命似的,他年前打陶谦那老鬼时,可曾想过你我。先让他吃一波亏再说。” 曹嵩极为赞成,这大儿子就不是一个省心的主,老子帮他檫屁股檫了大半辈子,居然不念一句好,打陶谦之前你至少得先把老子接到兖州吧。(历史上曹操这段时间和袁绍是一伙的,好到可以托付妻儿那种,不可思议吧。而公孙瓒又和陶谦有旧,老陶当过幽州刺史,哥两个一个猛打公孙瓒,一个和陶谦争地盘,按三国志说法老曹就是被陶谦一怒之下派人追杀的。本书演义历史相用,毕竟演义深入人心。)要不是老子还有好大儿二郎,早化为白骨了。 老曹接着说:“兄弟齐心则家业兴,二郎注意尺度。”说完屁颠屁颠的走了。 曹德在他身后点了点头,这是告诫他别玩火了,像老袁家两兄弟一般,要是袁术和袁绍两人联手,搞不好后面就没有三国的故事了。 按后世学者的分析,老袁家是一把好牌打了个稀烂。 黄巾之乱后,太傅袁隗和袁绍随即导演了汉末最高票房的大戏,最后却发现忙活半天便宜了董大胖子董太师。 而后来袁绍袁术兄弟两个是当时天下最具实力的。一个占据河北富庶之地,一个握有江淮鱼米之乡,又兄弟不和便宜了曹阿瞒。 半月之后,曹德娶了夏侯家女儿夏侯清续弦,曹拉皮天天逢人说自己有娘了,而曹二郎在汉末又多了两个生猛的大舅子——夏侯惇和夏侯渊。(历史上曹操把他的女儿清河公主嫁给了夏侯惇的儿子夏侯楙,后世dna也证明老曹和夏侯家没啥血缘关系,否则不可能不出五服就允许同姓结婚。) 曹德和夏侯清成婚后,把兵马和曹家、夏侯家那些留守的二代一股脑全丢给典韦许褚训练,一心只顾造人为曹魏培养接班人,美其名曰教育得从娃娃抓起,抓好后继有人这个百年大计,省得几十年后被司马家偷了桃子,两人那是过得如胶似漆难舍难分,日子快活似神仙。 话分两头,大曹那边可就惨了。 曹操好不容易一路横推直撞打到徐州城下,眼看对方水晶即将告破,虽然老陶还不死心拉了两个外援(刘备和田楷),但这两只小虾米哪是他对手,破城之日就在即刻。 忽流星马飞报祸事,家被偷了。 曹操大骂不已,操!吕布匹夫,你丫真不讲武德,居然玩偷家这种下三滥把戏,有本事拿出你虎牢关下硬刚十八路诸侯的豪气来啊。 可是不管如何大骂,三姓家奴投家已成事实,曹操只好假惺惺的卖了个人情给刘备回家打偷家贼,谁知这人情卖大了。 曹操回到半路发现那织席贩履的破落户居然捡了个大便宜。 操!我咋这么衰了。 合着我这半年多上蹿下跳的啥也没捡的,还他们把家丢了,哦,还死了个爹。 真是流年不利! 第10章 提猪头乱拜神,大曹后悔莫及 老话说得好,拜神拜佛要心诚,提起猪头进庙就瞎几把乱拜,要是那个神仙不吃猪头,你不仅不能得其所求,搞不好还得罪神仙。 却说曹操现在就有这种感觉,难道我拜错庙了? 出兵时给老爹可是烧了三炷香的,各种猪头都送给他让他吃个够,甚至到徐州一改在往日收编青州黄巾的作风,大杀特杀,为的就是让这个老头在下面不孤单,多送点人安慰他。 咋就不保佑我了呢? 以前在世的时候哪次叫老曹帮我擦屁股,他都跑得屁颠屁颠的,还乐意得很。 难道是在怪我吗? 曹操在从徐州回兖州的路上,陷入自我怀疑人生中。 “来人!”曹操越想越不对劲,朝门外大喊。 “主公,换属下何事。” “汝去准备一颗大猪头……不,再加六个纸扎美人给我送来,要快。” “喏。” 曹操叫住他,差点忘了,老爹喜欢胖的。 “美人扎丰满些,快去吧。” “喏。” 亲卫连忙赶出来吩咐下人去做,正好遇到夏侯惇。 夏侯惇问:“汝等作甚?” 传令兵连忙说:“回禀将军,主公命我等准备一个大猪头,还有纸扎美人若干。” 夏侯惇心想,阿瞒这是又想曹叔父了,哎。然后说:“细心准备,美人再多加些,多备几个。”我那苦命的曹德兄弟,哥哥也给你烧几个。 “孟德,在吗?”夏侯惇来到大曹帐外,高声喊道。 曹操回道:“是元让啊,快进来。” 夏侯惇走进大帐,发现曹操穿得十分整齐,知道他这是准备连夜祭拜。 夏侯惇说:“孟德,我又吩咐士卒多扎了几个美人给二郎。” 曹操猛的一拍头,操!我说这段时间咋啥都不顺,原来问题出在这,几次祭拜把那小心眼二郎搞忘了,说不定就是他在报复我。 “元让,汝再吩咐下去,再多扎几个给二郎,快!”曹操急忙说,要是这次只给老曹烧纸,又忘了他,搞不好二郎又埋怨我了。 “喏。” 午夜,曹操带着曹仁、夏侯惇等自家兄弟来到营地外祭拜曹嵩和曹德。 曹操双眼眯着看着眼前的熊熊烈火,心满意足。 这回一次给汝烧了十八个美人,二郎应该高兴了吧? “啊喷!” 曹德今天晚上打了无数个喷嚏,咋感觉后背这么凉了。 夏侯清问:“夫君,可是着凉了?”说完又把被子给他盖了盖,这人就是头牛,每天晚上也不知疲倦,总是使坏。 曹德色眯眯的笑道:“对,为夫着凉了,需要出出汗。”说完又扑了上去。 “哎呀,汝这人咋这么不爱惜自己了,坏死了。”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 却说曹操引兵来到濮阳,下住寨脚。次日,引众将出,陈兵于野。 曹操立马于门旗下,遥望吕布兵到。阵圆处,吕布当先出马,两边排开八员健将:第一个,雁门马邑人,姓张,名辽,字文远;第二个,泰山华阴人,姓臧,名霸,字宣高。两将又各引三员健将:郝萌、曹性、成廉、魏续、宋宪、侯成。布军五万,鼓声大震。 曹操指吕布而大骂:“吕布匹夫,我与汝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汝为何夺我兖州?”骂得那叫肝肠寸断撕心裂肺。 谁知吕布这个棒槌提马向前,大喊:“什么汝的我的,那是大汉朝的城池,人人有份,我凭本事抢的,汝要如何?”老子就站在这,有本事过来单挑啊,曹阿瞒。 曹操气不可耐,吾有脑疾但不傻,疯了才和汝这匹夫单挑。 乐进看曹操受辱,提马出列大喊:“何人出来受死!” 臧霸提枪出来应战,两人斗了三十余回合,不分胜负。 夏侯惇急得哇哇大叫,火爆脾气上来了,拍马出来助战。 张辽急忙出来截住他,四人又斗了一会儿。 吕布越看越难受,小孩子过家家吗?打的啥玩意。于是挺戟骤马,冲出阵来,夏侯惇和乐进相视一眼。 跑吧! 这货谁打得过他啊! 吕布于是率军冲杀过去,曹操直接败退了五十多里,这他妈打不过啊,要武力打不过,兵也没他多。 曹操退到寨中,召集诸将商量咋搞。 于禁站起来说:“主公,我今日上山观望,在濮阳西面,吕布下有一寨,约摸没多少军队。今夜他必定认为我军打败仗了会逃走,一定不会有所准备,我等可引兵击之。若攻得此寨,吕布军队必定恐惧。” 曹操大笑:“善。” 于是当晚带着带曹洪、李典、毛玠、吕虔、于禁五将,选马步军二万人,连夜从小路进发去偷寨。 却说吕布打败曹操回到军中,大赏全军。他提着酒说:“世人皆言曹阿瞒厉害,我看不过如此,诸君共饮。” 众人也大叫喝了起来,只有陈宫站起来说:“温侯,濮阳西寨是个要紧之处,倘若今夜曹军偷袭,奈何?” 吕布不以为意:“那阉宦之后,今日输了一阵,借他十胆,他也不敢来。汝等今日可见,我在两军阵前,大骂于他曹阿瞒,他吓得口不能言。” 吕布的小舅子魏续站起来带头大喊:“温侯天下无双,何人能敌!”众人皆赞。 陈宫又劝说:“我与那曹操相识已久,他是生性多疑之人,又极为会用兵,将军不得不防啊。” 吕布此时头昏脑涨,想起自己以前就是吃了没有谋士的苦,还是来到兖州遇到陈宫才瞬间暴富,于是笑道:“既然公台再三请求,那就按汝所言,高顺并魏续、侯成,汝等三人辛苦一番。” “喏。” 却说曹操于黄昏时分,引军至西寨,四面突入。寨兵不能抵挡,四散奔走。曹操夺了寨。将及半夜四更,高顺等人才引军杀到,两军又斗了半夜直至打到天亮。 突然,吕布带兵杀来,曹操只好弃寨逃走,谁知没跑多远,发现四面八方都是吕布的人,众将死战突围,曹操当先带头冲阵。 梆子响处,箭如骤雨射将来。曹操不能前进,无计可脱,心急如焚。 难道今天我曹孟德今日注定要死在这三姓家奴手中吗? 老爹,汝在哪啊? 二郎,汝在哪啊? 快快显灵,我昨夜烧的猪头美人汝等该收到了吧? 别拿钱不干事啊! 倘若这番我能逃出生天,他日定多多烧纸。 曹操大叫:“谁人救我!” 第11章 二郎来了,阿瞒哭了 山的背面,曹德嘴咬一根茅草,悠闲自得的躲在草丛里看戏。 “卧槽,那骑红马扛方天画戟的准是吕布了,真他妈猛。” “那矮矬子是哪个?傻不拉叽的,打不过不会投降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还一个劲的往外冲。” 曹昂趴在曹德旁边,满脸无语,叔父啥都好,比他爹都好,就是动不动就卧槽卧槽卧槽。难道他不知道,他是叫曹德不是叫曹操吗? “臭小子,你啥表情?”曹德看曹昂满脸嫌弃的看着他,往他头上一拍,怒骂道。 曹昂抱怨道:“叔父,还等何时?在拖些时辰,父亲指不定就被吕布杀了。”他趴在草丛眼看曹操被杀的吱麻鬼叫的,恨不得赶紧冲杀出去救曹操。 可是他不敢! 曹德虽然不爱管事,但治军极为严格,倘若你违反军纪,若不是杀头之罪,曹德也不打不骂你,只是叫你去关小黑屋,三天不行就七天,七天不行就十天。反正现在全军上下还没有见过哪个汉子撑得过七天的,典韦猛吧,撑了五天出来提起小黑屋都心惊胆寒,至于他曹昂,不说也罢。 曹德看了看局面,说道:“正是此刻!” 与此同时,曹操大喊:“谁人救我!” 曹德爬了起来,大叫道:“大哥莫慌,二郎来也!” “杀啊!” “冲啊!” 曹操在山下懵了,我没听错吧,二郎来了! 我的猪头肉和美人管用了! 却说曹德大叫后,众军全都站了起来,漫山遍野都是军旗,各种冲杀声响破天地。 吕布回头一看,遭了,中计了,曹阿瞒果然阴险,连忙鸣金收兵。 吕布败走后,曹操犹如烂泥瘫坐在地,痴痴傻笑。 曹德来到他身前推了推他,道:“大哥,大哥?” 操!不会是被吕布吓傻了吧? 曹操道:“此番多谢二郎了,若不是二郎显灵,大哥今日定葬身此处。” 曹德听得莫名其妙。 曹操又接着说:“晚间大哥再给二郎烧些美人,二郎尽管道来,想要么样的?要不烧十个貂蝉过去?” 操!真傻了! “父亲,汝在说甚?” 这时,曹昂从身后走出来问道,谁知曹操大哭。 “吕布匹夫,汝敢杀我儿!我与汝誓不罢休!” “哈哈,孟德醒来,二郎无事,昂儿也无事。”夏侯惇大喊一声,曹操总算原神归位。 曹操看着眼前的曹德,喜极而泣。立马站起来抱着他大喊:“二郎,汝没死?” 曹德大叫:“汝才死了了,赶快放开老子,脏死了。” 曹操却不依不饶抱着他,又哭又跳,然后就直接晕倒在地。 “大哥!” “父亲!” “孟德!” “主公!” 众人七嘴八舌的喊了起来,曹德蹲下去摸了摸呼吸,然后道:“大哥无事,应该是兴奋过度,心情大起大落,受不了才昏迷过去了。”接着又说。 “元让兄长,子孝兄长,汝二人立马带诸位将军收拢兵马,迅速回营,迟则生变。” “喏。”夏侯惇和曹仁答道,曹操昏迷不醒,现在局面曹德发号施令最恰当不过,更何况今日若不是曹德赶到,众人皆难逃厄运。 曹操营帐中,曹德指着曹操说:“子修,汝帮汝父换洗一番。”说完就走出大帐,老子才不给男人洗澡,要是我家清儿肯定乐意。 “是,叔父。” 半炷香后,曹德重新回到帐篷,看着眼前这个老男人,心中感慨万千。 这就是后世有名的曹丞相,那个被骂了几千年的曹贼、枭雄,他此生的大哥,操!长得真心丑。 “叔父,我父何时醒来?”曹昂担心的问道,毕竟他还只是一个孩子,哪怕比同龄人早熟些,仍然是个孩子,从战场回来,几个时辰了,曹操仍在昏迷。 曹德笑骂道:“你问我我问谁,天知道。赶紧滚吧,今夜我守着。” 曹昂依依不舍的走出营帐,他知道叔父从来是说一不二的。 曹德带他走后,又看了看曹操,然后才自言自语道:“曹孟德啊,曹孟德,你说老子是恨你了还是不恨?你丫的砸老陶(陶谦)场子的时候,砸的倒是欢,可是你想过我和老曹没有?” “我倒是无所谓,可是老曹那把老骨头你这么对他,你对得起他吗?” “那年你在青州砸人家祠堂的时候,是谁帮你檫的屁股,是老曹!若不是老曹你能在青州博得一个好名声,若不是老曹当时帮你,你真以为青州百万黄巾会投了你?想屁吃吧你!” “那年老曹意气风发帮你在洛阳谋了一个差事,你倒是牛了,反手就设了一个“五色棒”,当街乱棒打死蹇硕的叔父,你以为老曹看不出来吗?你这是向那帮士人递交投名状,想进人家圈子里,可是你丫的考虑过老曹没有?老曹为了你低三下四的求爷爷告奶奶,不然你早死八回了,你就是一个二愣子。操!” “操!前两年你传檄会盟打董太师,大家打到洛阳都停了下来,好酒好肉伺候着,美女招呼着,只有你这个二愣子傻不拉叽的独自一人跑去追董大胖子,结果家底都被打光了,后来是谁帮你重新拉起场子来的,是老曹!没有老曹你算啥玩意!狗都不带理你的。” “操!你以为老曹不知道你打心底看不起他,认为他认宦官做爹,丢了你名声,可是你也不想想,没有老曹认爹在前,你丫的有今天?” “我和你说这些算个球,你又听不见。” “本来这次老子是准备晚些时候再来救你的,反正你也是打不死的小强,就吕布那棒槌,再来几个也不是你对手。” “老子正和清儿如胶似漆,你侬我侬的,那日子别提多舒服,最后拧不过老曹多次恳求,哦,还有你那好大儿曹子修再三求我,否则老子才懒得过来。” “不说了,睡觉了,困了。操!” 曹德说完呼呼大睡,睡梦中却梦呓道:“大哥,别怕,二郎来了。你我兄弟二人打死吕布那狗娘养的,夺了貂蝉和赤兔马,马归你,人归我。” 床上,曹操泪流满面,他实际早已醒来。 帐外,曹昂头杵地上,大哭不止,可是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第12章 还是二郎好,下次给你送貂蝉 却说吕布带兵回营,召集诸将升帐议事。 吕布大怒:“探子还未回来吗?本将快擒住那曹操,不想却突来一队军队,到底是何人敢坏我好事!” “报!” 探子飞奔进来。 “启禀温侯,我等已探明,原来那山上并无多少将士,来人趁天色不明,广布疑军,遍插旗子,原是虚假声势。” “砰!” 吕布把案台踢翻倒地,大骂道:“可恶!实在可恶!可看清楚带队何人?” 探子说:“带队之人姓曹名疾,又称曹德,乃曹操同父异母兄弟也。” “不可能!绝不可能!”旁边一人大声道。 众人看过去,原来是陈宫。 “公台,为何惊讶不已?”吕布问,自从来到兖州,他该从来未曾见过陈红如此失态过。 陈宫拱手道:“温侯,那曹德本与曹嵩到徐州地界琅琊郡避难,半年多前曹嵩往兖州投奔曹操时,在华、费两县交界一处古寺北徐州牧陶谦手下张闿杀害,这才引来曹操兴并讨伐徐州为父报仇雪恨。” 吕布又说:“公台是说这曹德已死?” “对,否则曹操绝不会举兵攻陶。”陈宫坚定不移的说。 吕布指着探子大骂:“汝敢欺骗本将,来人拉下去砍了。” “温侯饶命,小的句句属实,绝不敢乱报啊,小人亲耳听闻那矮子曹阿瞒抱着领军之人大叫二郎,二郎想死哥哥了。” “慢!” 陈宫又问探子:“汝说曹操叫那人二郎?” 探子急忙道:“大人,是的。我亲耳听到。” 陈宫转身说:“温侯,看来不假,必是曹德无疑。”心中却疑惑不已,难道张闿那厮骗我? 吕布知道自己冤枉看探子,于是好言道:“去下去领赏吧。” “喏,谢温侯。” 吕布接着问陈宫:“公台,这曹德是何来历?” 陈宫笑道:“纨绔子弟而已,今日也是凑巧罢了。我有一计,定能再擒曹操。” 吕布说:“计从何出?” 陈宫道:“濮阳城中有富户田氏,家童千百,为一郡之巨室。可令彼密使人往操寨中下书,言‘吕温侯残暴不仁,民心大怨。今欲移兵黎阳,止有高顺在城内。可连夜进兵,我为内应’。曹操若来,诱之入城,四门放火,外设伏兵,曹操虽有经天纬地之才,到此安能得脱也?” 吕布大喜,这读书人脑瓜子确实厉害,一套一套的,怪不得以前我总是玩不过他们,于是听从陈宫的计谋,派人秘密告知田氏配合。 次日,曹操醒后召集诸将议事,正在踌躇不决时,忽然听到士兵来报,濮阳田氏求见。 来使呈上密书云:“吕布已往黎阳,城中空虚。万望速来,当为内应。城上插白旗,大书‘义’字,便是暗号。”操大喜曰:“天使吾得濮阳也!”重赏来人,一面高喊收拾起兵今夜攻城。 待田氏门客走后,曹操却坐在主位不为所动。 帐下有人问:“主公吩咐我等收拾武器准备攻城,却又为何不见动静?” 曹操大笑不止,看得众人茫然。然后从袖中拿出一块绢布,道:“诸位且看。” 众人相互传看,大惊不已。 原来绢布上写着“我料陈宫必不罢休,肯定会再出奇谋,濮阳田氏与陈宫皆兖州士族,私下一定早已联络,近期两者必会假装投诚赚大哥,大哥千万小心,绝不能孤身进入濮阳。” 郭嘉惊讶道:“此乃二郎所留?” 曹操点了点头,今早曹德向他辞别已经返回谯县,说是担心老曹孤身一人,谯县老家怕又被兖州那群不要脸的士族偷了,得回家看紧了。 曹操感动不已,尤其是曹德走时还把典韦借给他当几天贴身保镖,他昨夜可是见着看,这大汉简直就是猛得一批,估计曹军中武力值最高的夏侯惇都打不过他。 “二郎真乃天人也!” “是啊,是啊,二郎真乃神人也!” 众人夸赞不已,没看到曹老板在台上嘴巴都笑歪了吗?这还不赶紧使劲夸,把曹二郎夸上天去。 曹操大笑:“可笑那陈宫自以为然,殊不知我弟二郎早已看清他的把戏,可笑可笑。众将听令,我欲将计就计,今夜就夜入濮阳,生擒了那吕布陈宫还有貂蝉。” “喏!” 众将急忙下去收拢军士,今夜定要一雪前仇。 只有夏侯惇独自在后面迟迟不走,看着曹操欲言又止。 曹操奇怪的问:“元让,可有要事?” 夏侯惇拱手道:“孟德,大事当前,可不能只顾儿女情长啊。”说完就告辞而去,该说的都说了,曹操既是他兄长,更是主公。 曹操哭笑不得,我擒那貂蝉可不是为了自己,那是给二郎的。 是夜,曹操按原计划假装中计然后诈死,陈宫和吕布果然如历史上一般中计,折了不少人马退回濮阳坚守不出,曹操只好罢兵返回鄄城! 为啥,缺粮了! 整个关东都缺粮,今年闹蝗灾,每谷一斛值钱五十贯,按现在算法就是差不多一斤大米卖上百元,哪个买得起。 历史记载“是年蝗虫忽起,食尽禾稻。关东一境,每谷一斛直钱五十贯,人民相食。” 老百姓在田地里找不到吃的,都开始人吃人了。当然,实在忍不下心的易子相食。 曹德接到老曹和媳妇夏侯清赶到鄄城,前脚刚到后脚曹操也到了。 “父亲,孩儿不孝,让父亲受苦了!”曹操骑着大马来到鄄城门口,看见老曹站在那,慌得屁滚尿流的跑下来,抱着老曹那双臭脚嚎声大哭。 老曹踢了踢他说:“汝也是一方之主了,岂能在众人面前拜我这糟老头子,还不赶紧起来,徒惹人笑话。”然后拍拍屁股就走进城里了。 曹操心里一喀噔,老爹这还是心里有气啊,以前他哪次见到自己不都是笑脸相迎的,现在都不对自己笑了。 “大哥,起来吧,咱们回去再说。”曹德看大曹被老曹搞得快下不来台了,连忙扶他起来。 曹操顺势站了起来,笑道:“还是二郎好哩,可惜大哥这次没逮住貂蝉,下次逮住了一准送二郎府上。” 啥玩意? 老子啥时候说过要貂蝉了? 你可不能坏我名声! 第13章 分家啊?好事啊! 且说曹德等人在鄄城安顿下来,老曹赌气不与曹阿瞒共同居住,吵着要分家。 大曹慌了。 操!老爹你别搞事啊!我知错了。 大汉以孝治天下,还没听说过哪家老子在的时候要分家过日子的,你这是让我当第一个吗? 我也是出来混的,也要脸面好吧? 可是无论大曹如何劝告,老曹就是死活要分,理由是天天看见你老子心情不好,影响食欲。 这日,大曹携妻子丁夫人叫来曹德。 大曹忧心忡忡的说:“二郎,父亲天天闹着要与我等分家而居,这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我兄弟二人不孝,如何是好?” 曹德道:“大兄莫急,分了也好,省些粮食。”操!关我屁事,老子恨不得赶紧分家。 糟老头子坏得很,天天只知道吃,活都不干。 现在兖州全境缺粮,大家都省吃俭用,那坏老头一顿不吃就饿得慌,大哭大闹的,烦死了。 丁夫人看曹德不管大曹的感情牌,只好亲自出马。笑道:“叔叔,本不该我这妇道人家多嘴,但父亲在这般闹下去,让这满城文武如何看,折的可是我曹家颜面。况且,昂儿还那么小,他会难受的。”说完大声哭了起来,边哭边偷看曹德,曹德嘴上虽不说,但她却是看出来了,曹二郎喜欢曹昂得很,整个曹二代中连曹安民都赶不上。 曹德半晌不语,丁夫人又掐了一把大曹,你倒是哭啊。 曹操瞬间秒懂:“可怜我的昂儿啊,汝父本是不孝子,可汝不是啊。汝这么孝顺长辈的孩子却遭无妄之灾,他日如何在这世间行走,何人还会与汝这不孝之人共事。” “好了,烦死了,我去劝劝。”曹德说完径直走了出去,这两夫妻也是没脸没皮的,几十岁得人了,一天哭哭啼啼的。 大曹讨笑道:“夫人妙计!” “汝且学着点。” “喏。” 丁夫人走到后门,突然转身道:“子修今后就让他跟着二郎吧。” “这?哪有自己亲儿不与父亲的。”曹操抱怨道。 丁夫人说:“汝子那么多,能全部带在身边?” 曹操不情愿道:“好吧,就依夫人。” 丁夫人转身高兴的走了,大曹现在儿子除了曹昂还有曹丕、曹彰、曹植三子,按他这好色如命,日夜造人的趋势,今后搞不好又冒出来几十个儿子。曹昂生母早逝,又没有啥亲兄弟,趁早给曹昂找个帮手,以后多分助力。 丁夫人虽然只管后院,但也清楚,现在大曹手上除了那些带着族人投奔而来的,就只有曹德手中有兵权,而且曹德还与大曹手下心腹关系莫逆。 “老头,事就是这么回事,你看着办吧。”曹德走回自己的院子和老曹摊牌,要么分家你自己一个人住,要么不分你和老子住。 老曹想了想,然后说:“那老子不分了,就与二郎过吧。”这段时间天天和二郎吃食,他才知道世上饭菜居然还能如此好吃,傻子才自个单过。 曹二郎不点破他的小心思,他这段时间正在忙一件大事。 治蝗! 昨天他带着曹二代一帮小屁孩出去,发现这时代的人居然很怕蝗虫,认为那是蝗神。现在兖州上下算是蝗虫,老百姓又饿着肚子,这不是有肉不知道吃吗?天天啃那树皮草根不饿死才怪。 不行,我得办件大事,史书留名的大事,对不住了李老二,这风头哥先出了。 “子修,我吩咐你做的事如何了?”曹德走出院子问曹昂,他吩咐曹昂明日在城南设祭坛,他要大显身手,当着鄄城全城文武百姓施法治蝗。 曹昂激动的说:“叔父放心,侄儿已准备万全。”曹德说要带他干一件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史书留名的大事,他这几天兴奋的睡不着觉。 曹德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这侄儿别看才十七八岁,做事却很老练,不愧是大曹培养的接班人,可惜要死了。 次日晚上,全城文武百姓齐聚城南。 “主公,二郎这不是瞎胡闹吗?古往今来,还未曾听过有人能治蝗的?”王佐之才荀彧问曹操。 曹操还未说话,老曹就看不下去了,怒骂道:“荀家那小子,汝不知岂能知老子家二郎不知,可敢赌上一赌?” 荀彧被他逗笑了,前段时间这老头闹分家的事虽然没有在鄄城传开,但他身为曹操帐下第一人,也是有所耳闻。 荀彧说:“老大人,不知怎么个赌法?” 老曹环视四周道:“还有何人要与老夫赌的?” “小子也来。”程昱见到,他家资颇丰,也愿意陪老曹乐上一乐。 “老大人,算某一个。” “对,我也算一个。” 众人笑道,皆要参与进来,曹操笑而不语,难得大家情绪高涨,且让就当让文武放松放松。 曹操妻妾听说有热闹看,也都来了。 东汉时期男女之防还没有后面那么严,历史大曹的夫人丁夫人因为曹操在宛城害了曹昂可是一怒之下休了大曹。 环夫人问卞夫人:“姐姐,是否要下注?”她嫁给曹操已有几年,可是肚子里还是不见动静,曹操现在有四个儿子其中三个都是卞夫人所生,因此心有嫉妒。 卞夫人摇了摇头,这女人又在给老娘下套,满城文武谁不知道曹德现在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整个曹操军中除了曹操唯一掌兵权的人,老娘吃饱了撑的要去惹他。 “管事,且从我私房钱中取出五百贯与父亲,就说我赌叔叔必赢。”丁夫人吩咐道。 “夫人也看好二郎?”大曹听到自家夫人把压箱底得钱都拿了出来,笑问道。他可是知道定夫人这些年手中私房钱都弥补了自己举兵,这五百贯可是最后的子儿了。 “那是,我与我儿同进退,更相信叔叔。”丁夫人斩钉截铁的说,不管曹德赢不赢,这把至少她赢了。 区区五百贯,赚了曹德的好感,稳赚不赔。 却说此时曹德与曹昂等人登上祭坛,曹德一身道服宛若仙家高人。 曹德大喊:“今日蝗神无德,荼毒万千生灵,我曹德愿以身祭之,但求蝗神谅解,放万民一条生路。”说完大喊点火。 曹昂将祭台中间高耸木材点燃,瞬间熊熊烈火起来,众人忽然听到四面八方传来蝗虫的声音,连忙伏倒在地,跪拜不止。 “哎呀,曹家二郎惹怒蝗神矣,我等今日必死。” “二郎,快下来!” 曹德却不管不顾,站在台上大喊:“尔等枉为神仙,不知体恤百姓,今日我曹德就站在此处,有种吃了老子。哈哈哈!”状若癫狂。 众人皆以为他疯了! 第14章 人心在曹,谁与谁好 却说众人皆以为曹德被蝗神诅咒了,疯了。 大哭者有之,心里暗笑者有之。 曹德站在台上大喊:“汝不是蝗神吗?为何不敢吃我,来啊,来啊,有本事来啊。” “嗡嗡嗡”声直叫,成千上万的蝗虫往曹德飞来,曹德吓得低头伏在地上,可是那些蝗虫却全部往火中扑去。 一炷香后,曹德站起来大叫:“哈哈,我略施小法,汝等中我法矣,今后看汝等还敢叫蝗神吗?我看叫蝗虫罢了。” 众人只见台上曹德安然无事,而那些蝗神全都灰飞烟灭。 这时,曹德安排的拖曹昂等人在下边大喊:“曹二郎乃天人也,我等随曹定能万胜!” “万胜!” “万胜!” “万胜!” “赢了?二郎何时这么厉害?”大曹看着台上的兄弟自言自语。 “主公,人心可用啊!”荀彧大喊,他虽不知道那些蝗神为何疯了般往火堆里飞去,但却知道定不是曹德施法的原因,不管怎样,只要曹德能灭蝗神,那就是天助曹军。 大曹也醒悟过来,立马说:“快,立刻安排快马传报兖州,我要让明日整个兖州均知晓此事。” “喏!” 曹德在台上接着科普蝗虫不可怕,还能食用,当着全城的面还试吃一回。至此,世间皆知曹德以身灭蝗之事。 而曹操境下,兖州百姓开始了火热的灭蝗大潮,当地老百姓也因此得以度过灾年,更有甚者把曹德树立为上天派来拯救他们的真神,家家户户在家中给曹二郎立长生牌,号称“二郎真君”。 当晚,曹德从祭坛下来,老曹和大曹连忙跑过去拉着他,三人往家中密室而去,同行得还有曹昂。 曹操道:“二郎,汝从何得知那蝗神,不,蝗虫会如飞蛾扑火般不要命的往火堆中去?”他今晚太想知道这个消息了,不然睡觉都不得安宁。 曹德看了大曹一眼,难道老子告诉你我是从网上学来的吗?操! 曹德对曹操撒了个谎:“我从古籍偶尔学来的。”接着插话道:“大哥当派人告知兖州境内百姓,按今晚我所作灭蝗,同时广从他地收买鸡鸭鹅等生畜,也能灭蝗,定能保境下百姓度过灾年。” 曹操说:“我已吩咐文若安排了,那书还在吗?”他还是不死心,要是他也学会书中之物,岂不是离中兴大汉更近一步,按儿子曹昂这段时间的说法,二叔胸中有沟壑,乃当世大才之人。 他开始是嗤之以鼻的,二郎从小他看长大的,身上有几根毛他曹操全都清楚,有个屁的本事,和老爹一样,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 现在他却深信不疑,自从二郎从琅琊回来后,似乎开窍了,不仅救了他,还灭蝗,据说现在曹家和夏侯家那些二代子弟对他都是服服帖帖的,比对老子都服。 这在他看来,定是刚才曹德口中的古籍缘故。 曹德麻了,怪不得人们常说别撒谎,一旦撒谎后你就会再撒一个谎来圆。 曹德只好说:“可惜了,在费县张闿追杀那晚不知所踪,要不大哥派人找找?” 曹操被噎住了,找,怎么找,后来听曹德说,当时他们不知道跑了多少地方,去哪找,找个屁哦。 曹德懒得搭理他,侧身对老曹不怀好意的说:“父亲,赚了多少啊?” 老曹眉飞色舞的举起两根手指:“二万贯!”放在以前,这点小钱他是不放在眼里的,都怪那天杀的张闿,让老子一夜变成穷光蛋,心里骂完还不解气,又用手锤了一下大曹,你这逆子也有份。 曹操怒道:“父亲,汝打我作甚?” 老曹越看他那张脸越气,跳了起来又是几拳往他脸上招呼过去,要不是你这逆子,老子会在乎这点小钱。 曹德和曹昂连忙拉住。 曹德知道他为何殴打曹操,心里忍不住笑。面上不动声色的说:“老曹,今日我也出力看的,快拿出来,二一添作五,见着有份。” 曹昂也急忙说:“就是,祖父。我也出了力的,叔父前期各种安排都是我去做的,祖父可不能吃独食。” 老曹被两人各种要挟,受不了了拿出一万贯给两人分。 曹德见分了钱,拍拍屁股走人,寒冬腊月的,还不如和老婆热炕头的好。 “父亲,我了?为何没有我?”曹操见两人都有份,自己却没分到钱,立马急忙问。 “滚,这是老子的。” 老曹说完也拍拍屁股走人了,寒冬腊月的,还不如回去抱着侍女暖身子,人老了可受不住冷。 “父亲,汝早些休息。儿儿告退了。”曹昂也准备走人,五千贯够他做多少事了,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多钱,可得存好。 曹操却拉着他说:“子修,我和汝可是这世间第一好?” 曹昂摇了摇头说:“母亲和我第一好。” 曹操知道他是说丁夫人,曹昂本是丁夫人手下侍女所生,那侍女命薄,生下曹昂不久后就去世了,丁夫人没有儿子,将曹昂抚养在膝下,视若己出,比对自己的女儿还好。 曹操又不死心的说:“那为父肯定是这世间对汝第二好的人吧?子修。” 谁知曹昂又再次摇了摇头。 “是谁?”曹操怒道。 我的儿居然认为我不是和他第二好的人? 曹昂大声道:“叔父与我第二好。”接着委屈道:“可是叔父却说我和他不是第二好?” 曹操问:“为何?” 曹昂说:“叔父说夏侯婶婶和他第一好,第二好是就给一个叫貂蝉的女人的。” 操!被你带跑偏了。 兔崽子! 曹操接着问:“那为父肯定和你第三好吧?”这回准没错了。 哪知曹昂又摇了摇头说:“祖父与我第三好,父亲只能排第五。” “哎呀,气煞我也!曹子修,我且问你,何人排第四?”曹操怒不可遏的骂道。 “秀儿!” “汝那侍女?”曹操问。 “对!” “为何?” “儿与她已经同房了。” 操,瘪犊子,你真急不可耐啊,曹操火冒三丈。 “算了,既然为父和你第五好。我且问你,好友是不是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就像我与你叔父一般?” 曹昂又摇了摇头,趁机挣开曹操的手说:“父亲,叔父说过了,他人与你攀关系时定是有求于你。今日父亲多般询问,不就是惦记儿子怀中五千贯吗?儿有一句话送给父亲。” 曹操说:“何话?” “汝想屁吃了!”曹昂说完快步跑出密室,再晚点就是自己屁股开花了。 “啊呀呀,曹子修汝这逆子!”曹操大骂不已。 老子今晚白费一番力气,你就给我这么一句话。 操! 越想越气,不行,今晚干他娘去! 第15章 打仗要算账,不打亏本仗 话说回来,大曹昨夜耕耘一番,气消了不少,一早精神奕奕的坐在鄄城太守府中处理公文,笔下龙蛇似有神,很快就把几日存留的公务处理完毕。 他站起来哼着从曹德那学来的小曲:“今天是个好日子啊……” “报!” “何事?”大曹笑容满面的问台下传令兵。 “启禀主公,徐州探子来报,陶谦老儿前日归天了。” “哈哈,老儿死得早了,可惜了。不过也算为我父和我弟出了一口恶气。”大曹笑道,接着又问:“那老儿既然死了,何人掌徐州?” “禀主公,现是刘备掌徐州。” 大曹大怒:“织席贩履之徒,汝不费半箭之力,坐得徐州,我必杀汝,以泄心头之愤。”言罢叫人传号下去,克日发兵要刘备小儿狗命,夺回徐州,这是老子的! 半柱香后,鄄城文武齐聚一堂,大曹把陶谦身死刘备占徐州的事说了出来,并告诉大家准备明天带人去抢徐州,再三说那是他的东西,岂能让刘备小儿占了去。 操!你真能扯,徐州啥时候是你丫的了,朝廷给你公文了? 曹德坐在武将首位,听得直翻白眼,这大曹太他妈不要脸了,真几把能扯犊子。 曹操说完,看见曹德满脸嫌弃的眼神,以为他是恼怒自己不提报仇的事,于是说:“二郎,到时哥哥定会帮你报仇,把陶谦老贼挖出来鞭尸。” 太恶心了,鞭尸?你当你是伍子胥吗?尸体有毒的好吧。 曹德默然不语。 荀彧起身进谏道:“主公,昔高祖保关中,光武据河内,皆深根固本,以制天下,进足以胜敌,退足以坚守。故虽有困,终济大业。明公本首事兖州,且河、济乃天下之要地,是亦昔之关中、河内也。今若取徐州,多留兵则不足用,少留兵则吕布乘虚寇之,是无兖州也。若徐州不得,明公安所归乎?今陶谦虽死,已有刘备守之。徐州之民既已服备,必助备死战。明公弃兖州而取徐州,是弃大而就小,去本而求末,以安而易危也。愿熟思之。”(罗大大原话) 曹操无奈道:“今年兖州缺粮,到处荒凉,虽然二郎带人灭蝗,百姓不再饥苦,可是全军困守鄄城等三城,终究不是上上之策啊。” 曹德嘟啷道:“那还不简单,远的打不了,打近的啊。我从古籍看过一句话,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兖州不平我等终究打不出去,先把兖州里面这些垃圾清理干净,在图谋徐州。” 古籍? 大曹瞬间来了兴致,忙问:“计将安出?” 曹德摊手道:“大哥何不问文若先生,我看他已有计谋。”你问我我哪知道啊?我一个后世出远门都要开导航的人,这哪是哪我都分不清,我他妈哪知道打哪?要是分得清楚东南西北,当初逃命的时候也不会被老曹那个坏老头子带跑偏了,当了几个月的野人。 荀彧先是感激的对曹德笑了笑,怪不得曹昂这些年轻人逢人便说曹德是好人,果真如此。二郎这是让他立功啊。 荀彧接着对大曹说:“禀主公,我军可向南攻打陈留等地,让军队到颍川、汝南抢上一枪,黄巾余党何仪、黄劭等,多年来在各州郡抢劫,必定有诸多金帛粮食。此等贼徒又容易破,打败后取其粮,以养三军,朝廷喜,百姓悦,乃顺天之事也。”(作者仔细看了看三国地图,罗大大原文说东掠陈地,使军就食汝南、颍川。一下东一下又跑南的,搞迷糊了,因此有所改动。) 大曹听后高兴不已,干了!这买卖划算,当初他就是抢了百万青州黄巾军,才有的这份家业,抢黄巾他熟悉啊,这活不是一次两次了。 于是高声道:“二郎、文若、元让、子孝守家,以防吕布那厮,其余人随我冲锋,抢钱抢粮去。” “喏!” 曹德忍不住扶了扶额头,这他妈到底谁才是土匪啊,动不动就是抢,抢,抢的,我看大曹你才是黄巾贼吧。 众将退下后,大曹拉着曹德说:“二郎,大哥与你商量一事。” 曹德看着大曹那到处乱转的双眼,心中恶寒。没好气的说:“你莫不是从子修那骗不到钱,又想从我这骗钱吧?” 操!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老子在后世是出了名的铁公鸡,只有我找人借钱的份,从没有何人能从我手里借出去一毛钱,你想屁吃了。 大曹悻悻道:“非也,非也。我观你帐下典韦、许褚甚是勇猛,这番出去我欲向二郎借这两人用用。” 哦,不是借钱啊,可以商量商量。 曹德问:“有何报酬?利息几何?” 大曹痛心疾首的说:“二郎,我且问你,大哥与你是不是世间第一好?” 曹德撇撇嘴,说:“你住口,我听着恶心。这招你已经和子修使过了,能不能换点新的招式。” 大曹尴尬的笑了笑,然后道:“那二郎说吧,这回要啥报酬?哪怕是那天下第一美人貂蝉,大哥也舍得。” 曹德跳脚大骂:“曹阿瞒,貂蝉那是你半年前就许我的,我没找你兑现,你还敢用她来当利息。真欺负我小是吧?走,出去校场和我家典韦许褚打一架,看谁打得过谁?” 大曹被他怼得无话可说,我要是打得过那两个猛男还找你借人干嘛? “那二郎要啥,你尽管提。” 曹德沉思良久才说:“这样吧,我知大哥与我感情深厚,否则也不会与我借典韦许褚,只要大哥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答应大哥将两人借给大哥,不,将许褚送给大哥。”反正许褚历史上本来就是你大曹的近卫军管家,给你也无妨。至于典韦还是就在我身边好,省得被你一炮打死了,我出门也需要一个保镖,我也怕死。 “当真?”大曹笑得合不拢嘴,他可是爱死那两个猛男了。 曹德点了点头说:“可击掌为誓或立下文书为证。” 大曹迫不及待的说:“两者皆要,不许耍赖。”说完抬起自己的右手手掌和曹德击掌为誓。 “二郎,你看文书怎么写?” “不用,我备着了。” 大曹接过文书仔细端详起来,越看脸色越苍白,只见上面写道。 “今日我曹操与弟曹德立下文书为证:二郎将许褚分与我,此后我逢战若胜,除二郎应有赏赐外,每战所得美人皆由二郎率先挑选,若违此约,我终身不举!” “签吧,大哥!”曹德说。 大曹几番提起笔,几番又放下,他说:“二郎,最后一句要不换个说法,太狠了。” “不换,你若不签一切免谈。” “好吧!” 大曹鼓起勇气写下自己的大名,然后将其装入一小盒,随身携带,至死不让他人查看此盒。 第16章 大曹抢黄巾,吕布袭鄄城 话说次日曹操带兵出门,四处抢人抢钱抢粮去了。 曹操每每攻破一座城池或山寨,一改往日作风,让将士把敌方美人收拢,刚开始众将士还以为大曹是向一个人吃独食,后面发现不对劲,咋都往后方运啊。 曹洪跑来问大曹是不是病了,他家里有好几筐虎鞭牛鞭,都是从西域进口的,纯正得很。 大曹气得跳脚骂娘,最后越来越多的人来问,他实在找不到借口了,只好说。 “我与二郎兄弟情深,每每想起当初因我鲁莽行事,差点让他死于陶谦老儿毒手,我深感愧疚于他,因此凡是今后所获,必先由二郎先选,我再挑。” 众将士听后,高呼主公仁德,对弟兄真好,古之未有。更加卖命砍人杀敌。 大曹知晓后独自大笑不止,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然而每到夜间,又多次半夜哭醒,太难了啊啊啊啊啊,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夫君,家中侍女怎的换了一波又一波,难道是她们做事不用心吗?”夏侯清好奇的问曹德。 曹德笑道:“无妨,只是我觉得侍女长期在旁边伺候,还是选漂亮些的养眼,丑的影响你我食欲。”说完眯眼躺在摇椅上一晃一晃的,这玩意确实舒服,早知道早点发明出来。 夏侯清无言以对,算了,反正不花钱的随他换吧,她约好丁夫人今日出城上香的,再不走就晚了。 曹德看夏侯清走了,噗的把干果吐到地上,这婆娘想娃娃想疯了,求神拜佛不如求我,晚上多写点家庭作业不就有了。 “叔父,坏了!”曹昂带着一帮夏曹两家二代子弟跑了进来,大喊大叫。 曹德说:“你才坏了,老子好的很。” 曹昂急道:“不是,叔父。侄儿说是坏事了那贼吕布带人来打我们了。” 操! 难道历史改变了? 我记得吕布今年没主动来打大曹的啊,他在濮阳吃大户吃得多安逸,天天happy开patty的,闲得蛋疼吗? 曹德立马站起来:“走,上城看看。”出门正好遇到返回的夏侯清。“清儿,吕布来袭,你这几日就在家中,知道吗?” “夫君,千万莫逞强,清儿知道。”夏侯清说,她最怕曹德突然提到跃马扬鞭冲出城外杀敌,不过想想又不可能,这家伙惜命得要死。 曹德来到墙上,发现夏侯惇等人早已到了。 “二郎!” “二郎!” “二郎!” 众人连忙问候,也不知是大曹忘了还是有其他想法,曹德至今没有一个官职,不过曹军上下皆知除了曹操,二郎最大。 “元让兄、子孝兄、文若先生。”曹德拱手礼道。 “可知吕布来了多少兵马?” “我观之约摸两万人左右,骑兵一千,其余皆是步卒。”夏侯惇回答道。 曹德强装大笑:“三千打两万,优势在我!”《孙子兵法》不是说:故用兵之道,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吗?这还不到一比十的比例,怕个球!实则心中大骂,操!大曹你当初咋不多留点兵马给我,抢个东西要多少啊,难道你不知道自古抢劫都是偷偷的进,打枪的不要吗? 曹仁战意激昂地说:“二郎,孟德不在,他走时吩咐家中你做主,你说如何打我等就怎么打。” 夏侯惇也点了点头。 “文若先生,你有何教我?”曹德问荀彧,放着这个最强大脑不问,那不是傻吗? 荀彧道:“二郎,汝且看,吕布军面黄肌瘦,定是缺粮缺得紧,约摸着是这段时间主公大批大批的从前方运钱运粮回来,被其探子发现,这才来打我城池。吕布远道而来,粮草定无多少,我等只需坚守不出,贼军必退。” 曹德看了看城下正在列阵的吕布军队,操!这是原来是眼红病犯了,想吃现成的,真他妈无耻至极,大曹容易吗?天天在外拼命抢劫。我容易吗?好不容易吃口香的,你丫的居然敢来我碗里抢食。 一刻钟后,吕布整军完毕,拍马而出,还是那么骚气冲天,大叫道:“城上曹军听着,尔等快快开门投降,否则待我破城之日定要大索三日。” 啊呀,这个棒槌,你都说城破之日要屠城大索三日了,谁他妈还敢投降。果然,吕布说完城上曹军一个个的战意高涨。 且让我来戏耍一下这棒槌,他是也能对天下人说吕布不过尔尔。 曹德到城墙边大喊:“城下何人报上名来,老子剑下不杀无名之辈。” 吕布愣住了,这世间还有人不识我吕布?于是拍了拍赤兔马,往前走几步道:“大汉温侯(杀董后王允封的),兖州牧(陈宫封的),司隶校尉(吕布从长安逃出来袁绍假借天子之名给的)吕布吕奉先在此,尔等既知我威名,还不早早早献城投降!” 啊呸,你当老子不知道,你那一大串官职除了温侯是正式编制,其他都是口头临时货,也不知你一天顶着出去害不害臊。 曹德大笑:“原来是吕布小儿呀,怎的?没吃的了,要饭来了吗?可以,只要汝跪下来给爷爷磕三个响头,爷爷赏你几个肉饼。”接着又说:“可是我老曹家却不敢认你做儿,方天画戟,专捅义父。老子还要多活几年。” “哈哈哈!”众人大笑不已。 城下吕布羞愧满面,大叫一声:“呔,曹德,有本事下来与本将斗上一斗,莫学女子在那徒逞口舌之利。” 众人齐齐看着曹德,不会是要下去干吧?你那小胳膊小腿的够吕布用方天画戟捅一回么? 吕布还在叫嚣:“曹德小儿,有种下来斗啊,别躲在城里,端的不为男人。果真是阉宦之后,听闻你前几月娶了夫人,不会是娶回家看的吧。哈哈哈。可怜夏侯清做了活寡妇,要不让本将替你?” 吕布身后士兵齐声大骂:“曹德小儿,不行让我来。” “啊呀呀,气煞我也。来人,备马,我要与这匹夫斗上一斗。”曹德大骂。 城上众人急忙劝住,“二郎息怒,莫中了吕布狗贼奸计。” “曹德小儿,汝就躲在夏侯清裙底看我大杀四方吧,哈哈哈。”吕布还在叫嚣。 曹德怒道:“放手,让我下去杀了这匹夫。” “二郎,不可啊。” “是啊,二郎,吕布天下无双,哥哥都打不过他,更何况是你。”夏侯惇说。 曹德跳脚大骂:“夏侯惇,我妻可是你妹,他这般羞辱你妹,你能忍?” 夏侯惇讪讪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打不过只好忍着。” 曹德笑道:“那好吧,你能忍,我也能忍。” 夏侯惇和曹仁听后放了他,谁知曹德趁其不备,嘟嘟的跑下城墙,边跑边喊。 “汝能忍,我却不能忍。清儿对我情深义重,今日我必杀吕布泄愤。” 说完拍马跑出城去,众人大惊失色…… 第17章 吕布不过如此,老子天下无双 却说曹德骑马走出城门,来到城下,身后五百弓手张弓搭箭严阵以待。 曹德站在士兵面前几步,右手指着吕布比了一个国际手指礼仪,大笑道:“吕布,我现在出来了,就站在这里不动,让你三招,你敢过来吗?” 吕布大骂不已,却不敢拍马上前,那五百弓手可不是吹的,只要他敢前进一步,定会被乱箭射死。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夏侯惇抬头看天不忍直视,这就是你说的单挑,我也可以啊,太无耻了。 曹德继续叫嚣:“世人皆言人中吕布马中赤兔,依我看来,不过尔尔。” “曹德小儿,你有胆上前些,看我不取你狗头。”吕布又骂,倘若曹德敢上前,凭手中方天画戟,胯下赤兔宝马,他有八成把握取其首级。 曹德拍马向前两步,又说:“我已上前,你待奈何?” 吕布无言相对,你那是向前吗?妇孺都比你走得远好吧。 曹德又说:“那年若不是我在徐州琅琊伺候家父,虎牢关下安能让你逞英雄,今日你且记住,世间还有一人比你强。”接着又道:“吕布,记住了吗?大汉有老子曹德一日,你就只能称第二。”说完拍马回城,今天这波够吹一辈子了,哈哈哈! 曹军皆喊“三姓家奴,快快回去把貂蝉送来,我家二将军看在貂蝉份上饶汝狗命。” “万胜!万胜!万胜!”声音直破云霄,战志昂扬! 吕布回营大怒不止:“曹德小儿,欺我太甚。传令全军,铸造攻城器械,今夜饱餐一顿,养足精神,明日攻城,我誓杀小儿泄恨!” “喏!” 此次吕布袭击鄄城,非有准备,他在濮阳听说曹操到处抢钱抢粮,日子潇洒得很,就与陈宫商议照葫芦画瓢也到四周掠夺一番。 本来陈宫是不同意吕布出城的,哪有主公亲自带队出门抢劫的,除了曹阿瞒那种阉宦之后不要脸的,可是吕布在濮阳实在是闲得蛋疼,日夜笙歌的,过够了。 最后吕布再三保证,陈宫才同意他带兵出来。 吕布带了两万人跑出来,发现所到之处,都被曹操抢了个精光,毛都没留一根。 这还了得,那岂不是我堂堂大汉温侯这个冬天只能看你曹阿瞒吃肉喝汤,老子喝西北风咯。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老子黑吃黑,你抢人家我抢你曹阿瞒。 恰逢军中探子来报,曹阿瞒抢了无数珍宝美人,让士兵护送返回鄄城,五十里外都能闻到黄金和美人的香味。 吕布听后精神大涨,发财了,都是老子的,抢他丫的! 于是带领两万人马如狼似虎奔往鄄城而来。 曹阿瞒肯定带着主力部队出门抢东西去了,家里哪还有啥军队,到时还不是如濮阳城中大户人家小姐,由他任来。 可是今天一到,他发现这小姐居然还有点傲娇,不过不用怕,咱温侯最好这口,否则吃了还没有滋味儿。 因此,晚上吕布吩咐全军呼呼大睡,在他看来,一个连单挑都不敢的人,借他曹德五百个胆子,他都不敢来偷营。 当夜三更,鄄城太守府。 曹德召集众将士商议偷营之事。 曹仁说:“二郎,是否过于冒险,我军本来人数就少,倘若偷营不成折损士卒,后面如何守城?” 夏侯惇却反对道:“子孝此言差矣。那吕布新来人疲马惫,加之我观今日陈宫未与其同来,凉那莽夫定不会设防,正是偷营好时机。”两人各抒己见,谁也说服不了谁。 “文若先生,你如何看?”遇事不决问荀彧,这是大曹走时说过的,曹德深以为然,这个王佐之才在历史上可不是只会管管后勤那么简单。 荀彧道:“二郎已有主张,何必问我?” “哦,先生知我心中所想?”曹德笑道。 荀彧笑道:“二郎,不若你我二人各自在右手书写偷与不偷,看看你我二人是否想到一处。” 这古人就喜欢玩这些小游戏,也罢,我陪你玩玩。 两人互相转身再手上写了起来,一会后再次转身摊开各自手掌,均为偷字。 “哈哈哈。”众人大笑。 曹德正声道:“诸将听令。” 堂下众将齐称在。 “我意已决,今夜五更偷营,夏侯惇、曹仁各领一千人,从左右趁夜攻入吕布军中,以放火烧粮为主,切不可恋战,倘若未成,速返。” “喏!” “喏!” “典韦。” “在!” “你率一千人从中军攻入接应两位将军,只需拖住吕布一刻钟即可,切不可恋战,万事以保全自己为重。” “喏!” 曹德又说:“去吧,你等切记切记,不可轻敌,性命要紧。偷营不成也无妨,反正吕布攻不下鄄城来!” “喏!” 众将随即带队出发,直奔吕布军中而去。 荀彧待众人离开后,好奇得问:“二郎,某有一事不明,还望二郎为我解惑?” 曹德说:“先生尽管说来,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荀彧盯着曹德说:“我观二郎发号施令句句要各位将军保全自己,二郎难道不怕众将士到了战场惜命不战吗?” 曹德笑道:“在我看来,人命关天。打仗打的是人,只要人还在,哪怕输上一阵也无妨,人没了,哪怕胜了也是输了。再者说来,将心比心,我爱全将士性命,汝等难道都是狼心狗肺之人?先生拭目以待,此战吕布够喝一壶的。” 是夜五更,正是人马最为疲倦的时候,夏侯惇三人来到吕布营地。 夏侯惇说:“子孝、典韦将军,二郎虽吩咐我等以保全自己为要,但此次是二郎首次用兵,满城文武不知多少人看在眼里,我等定要全力以赴,不可让二郎出丑,更不能辜负二郎一片爱护将士门的心。” “喏!” “喏!” “将士们,冲啊,杀吕布,擒貂蝉!” “杀吕布,擒貂蝉!” “杀啊!” 吕布全军正在呼呼大睡,忽闻杀声急忙忙起来,可是却太晚了。 营地到处起火,火光冲天,许多士兵还来不及穿衣服便被杀死。 吕布慌忙上马,拿起方天画戟,试图组织抵抗。然而,火势太大,士兵们四处逃窜,完全无法形成有效的防线。 夏侯惇、曹仁和典韦率领的军队如猛虎下山般冲入吕布军阵,尽情厮杀。 三人严格遵照曹德的命令,主要以烧毁粮草为目标,并不与敌军过多纠缠和厮杀。 吕布见大势已去,无奈之下只得率领残部撤退。 这场偷袭使得吕布损失惨重,士气低落。而曹德则成功摧毁了吕布的许多粮草物资,为后续防守奠定看胜利得坚实基础。 第18章 曹阿瞒惊闻被袭欲回兵,郭奉孝献计攻濮阳擒貂蝉 话说大曹这日率军攻破一座山寨,正在和曹洪等人指挥手下装车运回鄄城。 大曹看着满车的美人,内心深处感到鲜血滴答滴答的直流,太难受了,当初为何会手欠签那玩意干啥啊? “许褚,许褚!”曹操大叫。 “主公。” 大曹看着面前脸色疲惫的汉子说:“接下来还是汝打头阵,听清了吗?” “喏!”许褚兴高采烈的走了,虽然累但他喜欢啊。 曹洪纳闷道:“主公为何独爱许褚,总是让他立功,难道是看不上我等?” 大曹懒得搭理他,你懂个屁,老子这是在压榨他,花了那么大价钱请来的打手,不多用用,岂不是亏死了。 操! 咋越想心里越疼了,不行,眼泪要掉下来了。 大曹抬头四十五度看天,这日头真他妈辣眼睛,谁说冬天太阳不热的?站出来!老子打不死他。 “主公,你为何哭泣?”曹洪看着大曹满眼泪水,忍不住问。 大曹说:“想二郎了,哎,不知道他晚上睡得好不好?” “报!” “何事?”大曹偷偷摸摸的把眼泪檫干,面无表情的问。 “禀主公,吕布带两万人日前朝鄄城杀去,攻我等城池去了。” 曹操大惊失色,二郎手中可没有多少兵马。于是怒骂道:“吕布匹夫,我未找他寻仇,他居然敢来打我城池,此次我必杀了这匹夫,夺他宝物孝顺我父,擒了貂蝉给二郎,占他钱粮分与众人。” 众人感动不已,主公真是我辈楷模,如此孝老爱幼,完全不顾自己,简直感天动地,比那刘备不知强多少,应该广而告之天下人,这大汉朝最是仁孝之人乃我等主公曹操曹孟德也! 谁知郭嘉道:“慢!主公。”接着问传令兵:“我且问你,鄄城这几日消息是否畅通?” “禀军师,畅通无阻,每日皆有消息来。”来人回道。 郭嘉又说:“我再问你,二将军来信可有说让主公回兵救援?” 来人又说:“未曾,只说这几日别往家中送东西,让过些时日再送。” 郭嘉笑道:“哈哈,我已知矣。”接着对大曹拱手道:“主公,二郎不曾让我等救援,那就是二郎自认可挡吕布,主公切莫担心。” 大曹也听懂了,然后道:“可是想到二郎在鄄城手中只有数千兵马,我还是放心不下,那可是吕布啊。”说完满脸悲痛,众人以为他是担心曹德守不住鄄城,怕丢了性命,其实只是猜到一半,大曹是担心曹德跑路时来不及带上那些美人,便宜了吕布那厮,他可是还没享用过啊。 早知道先留几个用了再送回去,可是许褚那厮却天天盯着,他难道不知道谁才是他主公吗? 这个憨货! 郭嘉又道:“我有一计,定可解鄄城之危,倘若谋划得好,也许能生擒貂蝉献于主公。” 大曹却道:“奉孝,貂蝉是二郎的,切不可胡乱说。”人无信不立,这可是他当初当着全军得面许的二郎,这点操守大曹他还是有的,美人固然重要,但兄弟情义永远。 “喏!” 大曹又问:“计将安出?”他可是急不可耐了。 听说那貂蝉是天下第一等的美人,倘若把她抓来送给二郎,二郎岂不是被她迷住,那其他美人还不是归他了。 嘿嘿,二郎啊二郎,汝会用计赚我,大哥又岂是庸人,我也会用计。 郭嘉说:“主公,嘉此计名围魏救赵之计。”接着把自己的谋划说了出来。 曹操大喜从之,吕布匹夫,你能偷我,我也能偷你。 次日,曹军休整后即刻起兵往濮阳而去。 濮阳城下,曹操立马安寨。 陈宫忽闻曹操来攻,大惊失色,吕布不在,家中尽是一些草包将军,谁能和曹操争锋。 “军师,我见那曹操新到濮阳,人疲马惫,且容我今夜带兵偷营,必能大破曹军。” 堂下吕布的小舅子魏续大叫请战,听说姐夫在鄄城抢得火热,我可不能落后于他,也让这军中众人看看除了姐夫,我是吕军第二。 张辽急忙说:“不可,曹操久知兵事,而且为人深不可测,必定有所防备,将军切不可轻举妄动啊。” 魏续大骂:“张辽,你不过我姐夫手下家将,家奴耳。下安能议上,我姐夫不在,军中自有我做主。” 张辽又道:“你也知晓是温侯当家,你不过是他小舅子罢了,安能代替温侯做主,你这是外戚乱政,我岂能依你。” “哼,张辽小儿,我不与你争论。你不去我去,且让你今夜看看,我是如何大败曹阿瞒那阉宦之后。”魏续说完叫上好友成廉、曹性走出府衙。 张辽问陈宫:“军师,这可如何是好?你倒是阻止他呀,魏续此去必败。” 陈宫苦笑道:“文远将军,温侯不在,谁能说服他,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身份。” 魏续仗着他表姐严氏是吕布夫人,在军中耀武扬威,常常以军中第二人为居,除了吕布,谁也不听。 而且吕布似有意为之,陈宫劝说多次,也不见吕布有所改变,全军都知高顺比魏续有本事有能力,可是高顺除了练兵还是练兵,何时像他那样掌过兵权,就连一手练起来的陷阵营,平时都是魏续管,只有战时吕布才会拨给高顺。 张辽又说:“军师,倘若温侯回来,怪罪下来,你我也是难逃一劫,难道真的眼睁睁得看着那厮带着弟兄们送死吗?” 陈宫道:“也罢,劳文远你辛苦些,带人接应魏续将军,我去寻高顺将军,早做打算。一旦我军败了,我料定这濮阳城中田氏等人必会投曹,我等切不可让曹操夺了主公家眷。” “喏!” 曹阿瞒可是人尽可妻,要是吕布家眷落在他手中还了得,两人连忙分头行动。 且说魏续当晚偷营,果真如张辽所言,曹操早有准备,大败而归,幸好半路张辽接应,否则连自个都被曹操包了饺子。 张辽等将领兵回濮阳,不出陈宫所料,濮阳田氏一如历史上那般临阵倒戈献城投曹,还好陈宫及时偷开城门带吕布家眷逃走。 曹操重新占领濮阳,进城后,急忙跑到吕布府上寻那貂蝉,却发现早已人去楼空。 大曹气得骂娘,这貂蝉何时能送给二郎。 操! 又白忙活了! 第19章 曹家大好男儿,当骑貂蝉胯赤兔 话说大曹这边懊恼不已,那头曹德却过得潇洒至极。 “夫君,妾身听说昨日夫君一人独战吕布,那吕布吓得不敢应战,夫君何时如此英勇?”夏侯清美目涟涟的看着曹德,满眼崇拜的问。 曹德亲了她一口,笑道:“难道清儿现在才知为夫如此勇猛吗?为夫可是一直如此勇猛的。” 夏侯清大惑不解:“夫君以前也勇猛过?”据她所知,曹德当初可是被张闿那些虾兵蟹将追得满山跑。 曹德坚定道:“那是,我在一处更是勇猛?” “哦,何处?夫君快快道来。”夏侯清好奇道。 曹德低头在她耳边说了两个字。 夏侯清嗔怒道:“呀,你这坏人!” 这时,厅外传来曹昂的叫声:“叔父,叔父。不好了。” “呀!”夏侯清吓得连忙从曹德腿上起来,满脸通红的站在曹德身后。 “婶婶。” 曹德吼道:“曹子修,你父就是如此教你的?到他人家中横冲直撞,大吼大叫?老曹家的脸都被你父子二人丢光了。” 操! 大曹你是不是忘了,半个多月没往家里送美人了,家里的侍女都看厌烦了。 却不知是自个去信让大曹这久别送了,当心便宜了吕布那鳖孙。 曹昂笑道:“叔父所言谬矣,叔父府上亦同昂儿家,岂能说是旁人家中。” 夏侯清抿嘴直笑,这两叔侄成天斗嘴,比亲父子还好,也就曹昂,哪怕是曹安民都不敢在丈夫面前反驳。曹德自己不知,她却越来越发现丈夫威严越重,越来越像大哥曹操。 曹昂没好气的说:“说说吧,又有啥破事,老子难得偷闲一日,你等又来烦扰我。” 曹昂心里诽诽不已,你就吹吧,从那夜偷营以后,你丫的天天在城里招摇过市显摆,恨不得每个鄄城人把你夸上天,你好意思说难得偷闲一日。 曹昂道:“三姓家奴不知怎的,今日令部下不要命得攻城,跟发疯了似的。” 曹德问:“果真如此?” 曹昂点了点头说:“确实如此,叔父不信可上城观看。” 曹德盯着他一字一句的骂道:“曹子修,汝是何居心?为何害我?” 曹昂和夏侯清两人愣住了,尤其是曹昂吓得跪在他面前委屈道:“叔父,我可从未有害你之心啊,还请叔父明鉴。” 夏侯清忙说:“夫君,子修历来敬你,比对大哥更甚,妾身担保,他绝不会害你。” “是啊,叔父。除了母亲,叔父与我世间第一好,我怎能害叔父。”曹昂哭道。 曹德却骂道:“你既然知道吕布不要命的攻城,那还叫我上墙去看,岂不是让我去找死。” 夏侯清无语至极,掩面而走,你自己怕死居然说得如此冠冕堂皇的,我这是嫁的什么人啊? 曹昂破涕而笑,道:“原来叔父是胆怯不敢上城。” “滚!立刻滚!” “喏,侄儿这就滚。” “回来?” “叔父有何吩咐?” 曹德沉思了一会儿说:“你去告诉将士们,吕布军中恐怕有变,只要坚持住今日,我料定那厮将会撤军。” “喏。”曹昂抱拳道,然后又问曹德:“叔父,可趁吕布败退时追击?” 曹德没好气的骂道:“你父昔日讨董时的教训,你忘了吗?” 曹昂知晓曹德是说曹操讨董时,孤身一人带军追击西去长安的董卓,在荥阳被董卓手下徐荣打得满地找牙,脑袋都差点被开了瓢,要不是曹洪把马让给曹操,搞不好曹操现在已经化为一堆白骨。 “喏!” 果然,吕布玩命打了一天,见打不下鄄城,只好连夜灰溜溜的走了,半夜学徐荣埋伏等了一宿,哪知曹德不上当,只好又冷又饿的急匆匆赶路与陈宫等人汇合,往东朝徐州投那汉末大好人刘大耳去了。 大耳兄弟,布哥哥我来也!咱们一起接着奏乐接着舞…… “曹阿瞒,你那几万人是吃干饭的吗?就是放几万条狗都能撵上貂蝉,你居然让她跑了?你对得起我在家里辛辛苦苦的为你守这份家业吗?” 话说大曹安顿好濮阳诸事,领军返回鄄城,被曹德脱口大骂不止。 “二郎,这番是大哥不是,下次定能为你擒住那貂蝉。”大曹讨好道。 曹德却不依:“吹吧你,这话你说多少次了?你自己数数。”可怜我那貂蝉姐姐,我何时才能救你出那贼窝啊! 大曹只好道:“那我再从他处补偿于你如何?” 曹德说:“你且说来我听听,否则我必不饶你。别以为你那些破事天知地知你知,惹恼了我告诉嫂嫂去,我看你今后还能进州牧府后院吗?” 大曹吓得连忙捂住曹德的嘴,急忙道:“二郎,不可乱言,被你嫂嫂听着了,我又挨骂了。” 原来这大曹死性不改,明面把所有美人都送来给曹德,私底下却自个留了几个,怕被曹德发现,只好养在外边。丁夫人虽然不是妒妇,但有一点,那就是大曹有多少女人都行,不过你得带回来给老娘磕头敬茶,否则别想从老娘手中拿一分钱出去养狐狸精。 曹操说:“我给你升官怎么样?不行啊。那给你兵权,要多少给多少,反正我的就是你的。” 曹德说不感动是假的,大曹对自家人是没得说的,君不见夏侯惇历史上打仗一直输,官却一路升。 曹德说:“这样吧,我吃些亏。他日若大哥擒了那吕布,赤兔归我如何?” 那日曹德看吕布骑着赤兔威风八面,说不羡慕是假的。赤兔马放到后代那就是妥妥的豪车啊,男人混社会,哪能缺豪车美人。 我曹家大好男儿就当身骑貂蝉,胯下赤兔走天下。 大曹笑道:“就这?大哥同意了。”说完笑着离开曹德院子,翻墙回家找丁夫人坦白去,省得他日又被二郎要挟。 为啥翻墙? 原来是老曹虽然同意不分家了,但是却在大曹和曹德两家大院垒了一堵墙,用老曹话说。 老子天天看到阿瞒那嘚瑟样,就吃不下饭。 抢了那么多钱也不孝敬孝敬老子,哪怕给个一亿钱也行啊。 我有不嫌少…… 第20章 你还小,让我来 话说大曹全据兖州之后,依曹德所言,在兖州境内全军屯田,大搞生产。全州上下一片生机勃勃,万亩稻田金黄灿灿。 这日大曹和曹德二人带领文武到鄄城郊外视察群众生产收割情况,大曹一路下来笑得合不拢嘴,收获满满啊,今年。 得庆祝下。 众人回到城中,大曹叫他人都各自回家,神秘的拉着曹德说:“二郎,跟我走,哥哥带你去个好地方。” 两人七转八拐的来到一间铺子,进去换了衣服,然后来到一座楼前。 曹德抬头一看,好家伙,这不是鄄城出了名的留香院吗?也就是后世所说的青楼。 曹德故作正经的说:“大哥,这不好吧?你我都是有家室得人。” 大曹笑骂:“你当我不知你,赶紧的,晚了挑不到好的。” 两人上了二楼雅间,院里老鸨急忙走进来招呼,做这行的三教九流她都熟悉,更何况是官府之人更甚。 “曹大人,二将军,奴家说今儿是早上为啥喜鹊一直叽叽哇哇的叫,原来是两位贵客光临留香院啊。”老鸨笑道。 大曹摸了她一把,笑道:“大人就喜欢你这张嘴,跟抹了蜜似的。”说完香了她一口。接着又问:“云娘,你认识我家二郎?”他倒是来了多次了,但二郎却从未来过。 云娘娇笑道:“鄄城上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当初二将军单枪匹马战那吕布,二将军威名远扬,院里姐妹们可都知道二将军勇猛异常。” 曹德大笑说:“云娘未试过,岂知我是否勇猛?” 云娘嗔怒道:“二将军真讨厌!” “哈哈哈,云娘,莫耽误时间了,快把雪儿姑娘叫出来。”大曹道。 云娘却说:“大人是嫌弃奴家年老色衰吗?”说完泫然欲泣。 曹操笑道:“哪有,今日你便陪我,雪儿姑娘是叫来伺候你家二将军的。” 云娘说:“那大人稍等片刻,奴家去去就来。”说完出门叫人去了。 不一会儿,云娘带着一个妙龄女子走了进来,曹德看了过去,果然不俗。 只见那女子身穿彩衣,身姿婀娜,面若桃花,就算放到后世至少也是粉丝上百万的那种。 雪儿盈盈一拜,娇声道:“雪儿见过两位大人。” 大曹哈哈一笑,道:“好好好,雪儿快过来,让本大人看看。”说着便伸手去拉雪儿。 曹德见状,连忙咳嗽一声,道:“大哥,你要和我抢人。” 大曹尴尬的笑道:“对对,我差点忘了,今日雪儿是二郎的。” 操! 习惯了! 雪儿走到曹德身边,施了一礼,道:“雪儿见过二将军。” 曹德微微点头,正准备拥美入怀,体现下这东汉的天上人间娱乐城。 哪知这时,“砰”的一声,房间大门被人踢开,接着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 “我看是何人如此大胆,居然敢与抢我等弟兄抢雪儿姑娘。”来人嚣张的骂道。 曹德和大曹均吓了一跳,尤其是曹德,卧槽,查房的来了,接着又想起这是东汉,有毛查房的。然后抬头望大门看到底是这谁啊?这么吊? 却发现来人已经转身并支支吾吾的说:“打扰贵客了,我等这就走。” “站住!” 大曹吼道,老子好不容易把二郎拉出来一次,以后若丁夫人问起有个一起背锅的,你他妈谁啊,居然破坏我好事。 对方虽站住了,却未转过身来,而是说:“今夜两位贵人花费全算我的,全当我的赔礼,望两位海涵。” 这还差不多,大曹准备答应。 曹德却说:“你转过身来?” 那人又道:“贵人。我真知错了,还望贵人高抬贵手。” 大曹纳闷道:“二郎,怎么了?” 曹德笑道:“大哥,你且仔细观看,这人你也熟悉。” 大曹仔细端详对方的背影,然后破口大骂:“给老子滚过来,还有你外边的那些同伴,别让老子一个个的到你等家中抓人。” 对方吓得急忙转身,然后说:“伯父,消消气,侄儿这就过来。”却不敢抬头看曹德,他怕被打死。 几息过后,外边的人也全都进来了。 大曹一看,好家伙,全是手下官将军家的官二代,打头的正是刚才踢门的曹安民。 曹德对云娘和雪儿姑娘说:“劳烦二位先出去。” “喏!”两人连忙施礼告退,并将门关上,云娘还嘱咐院中姑娘和下人离这远点。 “二郎,你看如何处置?”曹操问,现在兖州百废待兴,文武诸人忙得要死要活的,这群小王八蛋不知为父分忧解难,却天天往这留长院跑,成何体统。最主要是大曹担心倘若不杀一杀这股奢靡之风,那还不等他人打来,这兖州已经从根子里坏掉了。 曹德知道大曹心中所想,笑道:“人不风流枉少年,这是人之常情,这次姑且就饶过他们吧。” 众人听后喜出望外,曹家叔叔真是好人啊。 谁知还没等他们高兴完,曹德又语重心长的对面前的年轻人说:“红粉本骷髅,古往今来多少帝王都陷入其中,更何况平常人了。你等皆是我兖州事业未来的接班人,兖州的未来是你众人的,我和州牧大人都老了,没几年活头了,这等骷髅你们把控不住,还是让我和州牧来替你们挡住这些危险吧。我看这样,为了让你等长个记性,知道我和州牧的苦心。从明日开始,你等下放到兖州各郡县帮助当地长官收粮,何时收完何时再回来。” “要是收不完了?”有人小声道。 曹德嘿嘿笑道:“完不成者就别回来了,回来一个打死一个丢城外乱坟岗去。”老子好不容易体验一次vip全套服务,你们这些小王八蛋居然敢打扰我,玩不死你们。 “父亲,我等真的错了,还望父亲开恩。” 曹安民一听连忙跪下来求情,其他人也跪了下来,七嘴八舌的求饶。 众人见曹德不为所动,又转头向大曹求情。 谁知大曹却说:“我看也别明日了,今夜就走吧。”说完示意曹德走人,还玩个屁,心情都破坏了。两人站了起来,大摇大摆走了出去。 曹德走到门口转身又说:“诸曹夏侯子弟去最边远的地方,稍后我派人把分配的去处给你们。” 曹安民等人心如死灰,本来还想谋个近点的地方,曹德这是一点后路都不留给他们啊。 第21章 突来的消息,原来大曹也愤青 曹德和大曹两人杀鸡儆猴让官二代们去收粮,很快就在兖州传得沸沸扬扬。 接着大曹亲自签发了全州整治享乐主义、奢靡之风的公文,反正就是一个意思,从即日起,兖州禁止酿酒,官吏禁止出入青楼,提倡节约,打造良好风气的兖州,欣欣向荣的兖州。 当然,他和曹德除外,两人偶尔还会偷偷摸摸的跑去留香园,毕竟那儿的饭菜比家里香。 曹德有记笔记的习惯,尤其是来到东汉,他怕自个时间呆长了,忘了一些重要的事。 于是,他自己用绢布做了一个笔记本,其实也不算,但差不多。 这日,他又打开那本“笔记本”,准备写些东西。 哎,堕落了,我要洗心革面奋发图强了。 曹德自言自语道。 近期,那本笔记本上都写着。 十月二日,今日无事,留香听曲。 十月五日,今日大曹盛情款待,留香楼听曲。 十月六日,今日本想和典韦学学如何丢短戟,哪知雪儿姑娘派人相约听曲,留香楼走起,过两日在学丢戟吧。 十月八日,大曹咋又来了,走,听曲去。 十月十日,操!走起,留香楼,听曲多香啊,打什么猎。 …… 曹德提笔边写边说:“我曹德今日立下誓言,明日起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二郎,二郎。有急事,快出来。”门外响起那个男人的声音。 操! 你又坏我道心! 曹德立马放下笔,大声喊:“来了,来了。” 曹德来到院外,看见大曹说:“走起?” 谁知大曹摇了摇头说:“今日另有要事,不去了。” 曹德心里埋怨不已,那你来我家干嘛? 大曹拉着他低声说:“二郎,太尉杨彪遣人送信来,信中说皇帝从长安逃了出来,车驾已到洛阳城中,要我兴兵勤王。” 曹德算了算时间,果然,你还是要来了。两汉最后的帝王,世人忽视的小鬼,要你时你就是王炸,不要你时,连个对3都不如。 大曹可能还不知道,汉献帝东归,诏命诸侯勤王,他不是第一人选,朝廷那帮腐儒现在可看不上他,人家看上的是哪个马上横跨北地四州的袁绍,他只是顺带而已。 只是造化弄人啊,大袁现在当土皇帝当得正是舒服,他才不想去接汉献帝那块狗皮膏药,从而让大曹捡了个便宜。 曹德不动声色的问:“大哥,你是如何想的?” 曹操道:“你可知我毕生心愿是何?” 你这题出得忒没含量。 后世只要读过三国的哪个不知道。 曹德笑道:“大汉征西将军!” 大曹大笑:“果然二郎最知我心,不愧与我世间第一好,我只愿死后墓碑刻大汉征西将军曹候之墓足矣。” 操! 假了吧? 世人谁不知道女人与你最好,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曹德懒得理他,又问:“那大哥你犹豫什么?” 大曹苦笑道:“熹平三年(174年),出任尚书右丞时的司马防(司马懿家老子)举荐身为孝廉的我出任洛阳北部尉,那时我与如今的子修一般意气风发,满怀报国之心。认为这世间就是那些官宦权贵无视纪法造成的,因此我刚上任,就在洛县城中设立了五色棒,至于之后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了,我把蹇硕的叔叔都打死了。后来一大帮麻烦找上门来,父亲看形势不对劲,就花钱帮我调到顿丘做县令。” 曹德问他:“那 后来了?” 曹德知道大曹一些事,但不是很详细,他也想到这位汉末枭雄,为何从人人口中刺杀董卓的大英雄,成了世人皆骂的曹贼。 大曹又说:“后来朝中风头过了,父亲又使钱帮我调到朝廷担任议郎。我重回洛阳,眼见宦官当政,多次冒命向先帝上奏为窦武、陈蕃平反,请求解除党锢之祸,后来又是父亲花了大价钱才帮我摆平此事。” 操! 你这是又吃饭还要砸锅啊。 曹德心里大骂不已,怪不得老曹至今不原谅你,你吃着宦官这碗饭,不仅要砸锅,还要掀桌子,不用问就知道老曹当初肯定是求爷爷告奶奶装孙子花了几亿大钱救你丫的。 大曹没有看曹德的脸色,似乎陷入自我回忆中,接着又说:“后面黄巾贼爆发,我讨贼有功,父亲又花钱把我调到青州任济南相,我到那就做了一件事,二郎知道吗?” 曹德再次摇了摇头。 大曹炫耀的说:“断绝了当地的数百年的“淫祀”,二郎可能不知何为淫祀。当时青州官吏为了祭拜前城阳王刘章在诸吕之变中讨吕之功,今日借口刘章要钱,明日借口刘章在地下又穷了,大兴宗堂祭拜刘章,当地百姓苦不堪言。我到青州后一怒之下砸了全州六七百座祭庙,解除了当地百姓数百年套在脖子上的这枷锁,这也为我后来为何能收下青州百万黄巾军埋下伏笔。” 曹德听得津津有味,大曹果然猛啊。这是一到济南就断了人家财路,难道他不怕吗?于是问:“那你当初怕吗?” 大曹笑道:“怕啊,怕得要死。我砸了济南的刘章庙,当地官员联合把我踢到这兖州来当东郡太守,我在路上听到这边已经准备刀子油锅等我,吓得连忙跑回洛阳。” “哈哈,原来大哥也有胆寒之时。”曹德笑了。 大曹笑道:“人皆有畏惧之心,更何况你我。” 曹德点了点头,他也怕,怕夏侯清不给他进门,所以这两天去留香院更加小心翼翼。 大曹接着说:“再后来我回到洛阳后发现这世道越来越坏了,于是心灰意冷跑回老家谯县过起了小日子,谁知先帝爱钱如命,居然把太尉都拿出来卖,父亲豪掷千金花了一亿大钱买了个太尉过瘾,瘾还没过足又被遣返回老家,我一看不行,咋老曹家在朝堂上岂能无人。我又返回洛阳,恰逢先帝招募组建了“西园八校尉”,本想等到世道太平后再出山的我出任典军校尉。之后的事相比二郎都清楚了。” 曹德装作没听懂问:“那与你此次勤王有何关系?” 大曹怒道:“合着我说了半天,二郎全当耳旁风了?” 曹德笑道:“戏言罢了。大哥莫怒。” “哈哈,我也是佯装而已。”大曹大笑。 他知他懂他。 他也只他知道他懂他。 无非就是岁月是把杀猪刀,大曹随着年龄越来越大知道当初的理想越来越远,而现实越来越骨感,想躺平了。 毕竟刘协可是个烫手山芋,接过来搞不好就变成了老曹家的火药桶,给全家炸个稀巴烂。 挟天子以令诸侯虽好,可是也要你有实力啊! 现在大袁可是在一边虎视眈眈,搞不好就成了人家攻击的借口。 勤王还是害王,可是舆论说了算。 第22章 别怂别怕死里干,输了兄弟一起扛 曹德和大曹两人笑后都沉默不语。 对于老曹家来说,这是天大的机缘,也是巨大的风险。 曹德不知道历史上大曹最后是如何下定决心带人跑洛阳把汉献帝接到许都的,因为史书只有寥寥几笔。而且修史书的那群鳖孙不知道为何,总是喜欢云里雾里的模糊一些东西,忒不是人。 想必这群修史的是怕后世子孙忘了他们,找点事让后人做,毕竟你好意思空手开棺看我,怎么也得提几斤猪头肉吧? 曹德说:“大哥问过帐下文武了麽?” 大曹苦笑道:“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我听了聒噪难受,因此连夜来问二郎。” 曹德点了点头,无非又是一番利弊之谈,毕竟不管如何,对他们都是有利无害,大不了再换个老板就是了,反正风险又不由他们担。 哎,我也想啊。 奈何实力不允许。 覆巢之下无完卵,大曹如果出事,他也跑不了,就像上次张闿要杀老曹一样。 曹德心中反复算量,然后郑重的说:“接下来我所言,大哥切莫告诉旁人,今日之事除了你我,不可让他人知道,否则曹家大祸临头。” 大曹深深点头,然后道:“二郎尽管说,我知此事关系重大,否则也不会来寻你,那些人虽说奉我为主,但人皆有私心杂念,他们一举一动断不会不为了自身或家族利益,只是或多或少罢了。” 曹德深以为然,有的求名有的求利,古往今来莫不如是,所以说帝王都是孤家寡人。 曹德说:“我猜荀彧等人必定立主大哥迎汉帝,而且建议到颍川许县建都?”以前他不懂,大曹放着大本营不待,为啥跑几百里外去建都,许都那地方位置是好,但真的非它不可吗? 这段时间曹德到府库中把东汉末年的地图找了出来,仔细看了看,又询问了老曹一些事情,才发现里面道道太多。 自光武帝刘秀建立东汉以来,这个王朝两百多年的权力都在士族、宦官、外戚三个集团手上争来争去,无外乎谁多吃一口而已。 当今天下,宦官掌权的时代已经随着十常侍灰飞烟灭,而外戚根本上不了台面,就只剩下士族了。 东汉末年三大士族集团,颍川、汝南、南阳,占了汉朝官吏的百分之九十名额,与其说是曹刘吴争天下,不如说是他们士人里面蛋糕分不均,自家人打自家人罢了。而三家里面,最厉害的属颍川集团,颍川那帮读书人不仅在大曹手下,而且在大袁手中也是身居高位。 荀彧这是要大曹把大汉的大脑放在颍川,让颍川集团全方位掌握大汉王朝的中枢神经系统,既能实现他光复汉室的心愿,也能让颍川士人一如既往掌控帝国的权力。 曹操说:“是的,文若立主我迎汉帝,说奉天子以从众望,不世之略也。若不早图,人将先我而为之矣。还建议我选许县作新都城,洛阳破财不堪,无法重建。” 曹德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荀文若亦有私心。” “此话怎讲?”大曹问。 曹德笑道:“大哥,我且问你,当今大汉权力掌握在何人手中?” 大曹落寞道:“先帝之末,京都童谣曰:‘侯非侯,王非王,千乘万骑上北芒’。大汉早已名存实亡也。当今权势,莫过于诸侯罢了。” 曹德又问:“大哥也是诸侯之一,我再问你,这兖州上下权力都在你一人手中吗?” 大曹摇了摇头说:“我虽为兖州之主,但不是兖州上下均为我一人说了算。不说其他,就说文若权柄也不少。”接着顿悟道:“我懂了,二郎是说文若让我迁都,其实是为了他自己?也不对,文若一心为汉,他绝不是如此私心之人。” 曹德讥讽道:“荀彧不是,那要是再加上颍川士族了?他可不是代表他一人,就像大哥你可不只是曹孟德而已。” 曹操恍然大悟,荀彧是颍川士族的带头人,士族同气连枝,历来讲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哈哈哈哈! 大曹开怀大笑,荀文若啊荀文若,原来你也不是什么大公无私之徒。 大曹笑罢,双手向曹德拱手施礼道:“今日多谢二郎了,若不是你,我险些着了荀彧的道。” 曹德连忙避让,笑道:“自家兄弟,不说两家话。” “对,二郎说的对。”大曹又说:“还请二郎多多出力,为我谋划一番。” 曹德道:“其实荀彧说的没错,大汉虽名存实亡,但大义还在,天下人心皆向汉。汉帝大哥确是要迎,但又不是他所言的奉天子。” “二郎这话把为兄弄糊涂了,不奉天子为何又要迎了?”大曹纳闷道。 曹德知他受时代的限制,不像自己,于是直言不讳说:“陛下可是一张好牌,这张牌我们要掌握在自己手中,有了他我们就掌握了舆论的主导权,想打谁就打谁,就像吕布那厮,我们就可以安他一个反贼之名,再如徐州刘备,那织席贩履之徒居然敢占大哥的徐州,还多次在众人面前谎称是汉皇后裔,倘若我们下了一道旨意,说他是冒充的。大哥想想,那是何等光景?” 大曹兴奋道:“对啊,到时请天子下一道旨意给吕布,让他把貂蝉送给二郎,岂不是又省了兵马粮草”。 操! 你跑题了好吧,放到二十一世纪,你能考上公务员吗?还想当曹丞相,做梦去吧。 不过这主意说实话我爱听。 曹德纠正道:“大哥,你说错了,不是请,是要。” 大曹笑道:“二郎,那可是天子,如何肯听我等的。” 天子啊,在大曹看来,那就是天下独尊,至高无上的存在。 谁料曹德讥讽道:“天子,兵强马壮者亦可为之。” “二郎住口,这等乱臣贼子说言,岂能出自我曹家人之口。”大曹慌忙说。 操! 怪不得你到死都没坐上那个位置。 曹德却掷地有声的说:“汉高祖皇帝不过是一亭长耳,始皇祖宗还是放马的了。老曹家可是曹参曹相之后,为何做不得?”。 “天子要迎,但不是奉,我意挟天子以令诸侯。” “国都要迁,但不是许县,我意在邺城。” “挟了天子,打了丫鬟生的袁绍,这天下也该换换主人了。” “赢了江山给你,美人给我。输了咱们兄弟一起扛,黄泉路上也有伴。” 曹德状若疯狂,看得大曹目瞪口呆呆若木鸡。 二郎,这是疯了? 第23章 颍川士族的谋划,让人忽视的二郎 话说就在曹德两弟兄商议的当晚,鄄城荀彧府上,颍川士族在曹操手下有名的人都齐聚一堂,就连郭嘉这个编外人员也参与其中,他嗜酒如命,这城内凡事有宴席他都厚着脸皮参加,实在是囊中羞涩,每个月的例钱都交留香院了。 “文若今日之言,想必明日主公定会提兵西进洛阳,到时迎了陛下回到颍川,我等中兴汉室有望矣。”陈群率先笑道。 中兴大汉?算了吧! 哪有再现颍川先人辉煌来得香。 大家心照不宣罢了。 “长文所言甚是,许县若为帝都,可得好好改个名,不然总是许县许县的叫,用曹二郎的话怎么说来的?”杜袭装模做样的说。 旁人接道:“太不上档次了。” “哈哈哈。” 众人欢笑一堂。 钟繇道:“莫笑莫笑,二将军还未成年,不知书矣。” “哈哈哈。” 众人皆知钟繇这是讥讽曹德不识字,去年曹德留守期间,荀彧将公文报与曹德,曹德看得头昏脑涨,满文都是之乎者也,索性一股脑丢给荀彧,大叫自己不识字。 再者前段时间留香院事件闹得沸沸扬扬,颍川士族亦有子弟被遣派到各郡县收粮,本来众人看曹德连儿子曹安民都放了出去,也无话可说,可是奈何大曹和曹德两人后面吃相太难看,被颍川士族看到多次偷偷去留香院,这才心有怨恨。 搞半天你老曹家两弟兄是把人全撵走了,自个吃独食,这也太不地道了吧? 真是端不为人也! 杜袭又说:“我看不若叫许都好些,诸公以为如何?” “子绪所言甚可,文若以为如何?”陈群又问。 荀彧道:“一切还需主公定夺。” 陈群又问:“文若,迁都后可禀告陛下改孝廉为九品中正否?” 除了郭嘉自顾自的喝酒,众人连忙噤声,都将目光齐齐看向荀彧,这才是关乎颍川士族千年不灭的大计。 荀彧摇了摇头说:“此事关系太大,现在天下未定,断不可行,待我等助主公平定天下,复兴大汉之时或可行,现在还为时过早。”接着又道:“都散了吧,明日主公或许已有决定,过了今夜诸位有得忙的。” 众人走后,郭嘉也起身告辞。 “奉孝留步。”荀彧喊道。 郭嘉抬头看了看他说:“文若,不就吃你一顿酒吗?我可没钱付你。” 荀彧笑道:“你这浪荡子吃我的还少,要是和你算酒钱,把你卖到留香园都不够。” 谁知郭嘉眼冒金星,跑过来拉着荀彧问:“你认识留香院背后金主?能让他免我酒钱吗?” 也不知是哪个缺德的,让留香院弄了个唯爱屁(vip)会员消费模式,说是提前存一百贯送五贯,存五百贯送三十贯,存一千贯送八十贯,他一听多划算啊,东凑西凑存了一千贯,现在全身身无分文。 而且还有更缺德的,这鸟会员居然还分级别。 他郭嘉花了一千贯才混了个白银会员。 荀彧摇头道:“我也不知,我找你是有它事请教于你。”郭嘉存唯爱屁会员消费的事他也听说了,留香院后面这个金主拿捏人心果然厉害,可是无论他怎么查,都没有查到这个人是谁。 郭嘉失落的说:“文若但说无妨。”还以为能有个走后门升级会员的机会,看来又是白高兴一场。 荀彧道:“奉孝为何不高兴?可是那唯爱屁会员升级之事,倘若你告知我近期主公那些主张是何人主意,我为你付钱升级黄金会员。” 郭嘉兴奋的说:“此话当真?”那可是五千贯啊,他要到猴年马月才能升到黄金会员。 主公,别怨嘉! 奈何文若给的太多了。 荀彧笑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区区五千贯,他还不放在眼里。怕郭嘉不信,荀彧立马吩咐下人将大钱抬了上来。 郭嘉笑道:“此事皆是二将军谋划。”说完就跑过去数钱去了。 荀彧大惊,这绝不可能。曹德有多少本事,他还不知道?但看郭嘉又不像说谎,于是他又问郭嘉:“奉孝说笑了吧?二将军何时有如此才学,我却不知。” 郭嘉边数钱边说:“你等皆小瞧二将军了,看在这五千贯的份上,我再告诉文若一个消息。” 荀彧好奇道:“什么消息?” 郭嘉神秘的说:“明日主公定会宣布今日诸公所议之事,但结果定会让人大吃一惊。”说完招呼荀彧府上下人背上大钱走人,今夜他郭奉孝定要冲那黄金会员。 荀彧急忙拉住他问:“奉孝稍等片刻,你是说主公迎接天子之事有变?” 岂料郭嘉摇头道:“文若,你今日逾越了。主公之心,岂是我等所能揣度。”说罢不再搭理他,急冲冲的跑了。 留香院,黄金会员! 我来也! 荀彧今夜却辗转难眠。真的会有变故吗?曹德难道是装的?今日我等谋划难道会落空? 次日,曹操在州府大堂召集众人议事,手下文武左右各坐一边。 大曹开口道:“关于天子诏书一事我已有决断。” 众人急忙抬头看他,终于到了。颍川士族满脸兴奋的看着大曹,来了,来了,开奖的时候到了!这泼天富贵总算又来我颍川人身上了。 大曹朗声道:“我意西进洛阳迎接天子,勤王护驾。” “主公英明。” “主公英明。” 众人又等了等,发现大曹说完就闭口不言。 没了吗? 迁都的事你忘了吗? 操! 荀彧见大曹不言不语,众人又用眼神看他。 文若,你问问啊? 荀彧只好拱手道:“主公,昨日所言迁都许县一事,不知主公有何决断?” 大曹笑道:“文若,迁都之事关系重大,一国国都是国之大事,岂能由我做主。还是到时禀明天子,由天子拿主意的好。” 荀彧脸色一变,果然如郭嘉所言,真有变故。然后他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对面的空位,难道真是曹德的主意? 大曹坐在台上将他和颍川人的动作全部看在眼里,果真不出二郎所料,迁都许县颍川士族确有谋划,而且看得比较重。 第24章 陌上人如玉,雪儿变贞儿 话说就在大曹组织召开议事的时候,曹德正在留香院听琴品茶。 雪儿姑娘抬起面前的茶杯说:“二公子,奴家以茶代酒敬公子一杯,若无公子妙计,我这留香院生意也不会如此火爆。” 曹德端起茶杯说:“姑娘客气了,我只是出出主意,关键还是姑娘聪慧过人,皆是姑娘之功。” 曹德前几天才知道对面这妹纸是留香院背后的金主,妥妥的白富美啊! 但自从上次他大闹留香院,将这鄄城的官二代、富二代都丢到地方上征粮,因此这留香院收入骤减,这妹纸也是固执得很,死活不盘出去,苦苦撑着。 曹德偶然得知她的身份,就给她出了一个后世司空见惯的营销模式。 没错,就是郭嘉和荀彧口中的唯爱屁(vip)会员卡,割韭菜最合适了。 因此这鄄城多了无数个冤大头郭嘉,割的那是只有那么爽了。 据说昨晚上某位冤大头又拉来五千贯!(没错,说的就是你,郭奉孝!郭嘉:?_?) 雪儿姑娘笑道:“公子谦虚了,若不是公子,我这院子说不定连这月都撑不下去了。公子对奴家的恩情,奴家会记在心里的。” 曹德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完了?就这? 雪儿姑娘被他看得娇羞不已,嗔怒道:“公子为何总是看着奴家?” 曹德好笑的看着她道:“姑娘可曾听闻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姑娘难道不应该说‘公子对奴家的天大恩情,妾身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吗’?” 雪儿姑娘的脸色更红了,她低下头,轻声说道:“公子莫要打趣奴家了。” 曹德哈哈大笑,心想这妹纸还真是个有趣之人。 倘若是在后世,这妹纸恐怕来句奴家还是来世再报答公子吧,你丫太丑了,想啥了?也不照照镜子瞧瞧自己啥鸟样。 两人又聊了起来,从地方趣闻到各种经商话题,曹德无不展现与这时代很多商人不同的想法,让雪儿姑娘震动不已。 “公子,奴家冒昧问一下,还望公子莫怪。”雪儿姑娘好奇道。 曹德回笑道:“姑娘但说无妨。” 雪儿姑娘问:“据奴家所知,公子世出名门,曹老大人和曹州牧均不知商贾之事,公子所言却又让奴家感觉公子像祖上多年经商之人。”接着似乎感到自己这番话有冒犯之意,连忙伏地又说:“还望公子见谅,奴家非羞辱公子,只是心中大惑不解,以求公子解惑罢了。” 士农工商,这时代商人是最没地位的,雪儿姑娘吓得伏地不起,更何况曹德现在还是兖州大名鼎鼎的二将军。 曹德正沉醉在雪儿姑娘崇拜的眼神中,突然发现她跪倒在地,连忙站起来扶她。 “姑娘这是何意?怎么说的好好的,突然跪倒在地?”曹德纳闷道。 雪儿姑娘脸色苍白的说:“求公子恕罪,奴家真的无心冒犯公子。” 曹德笑道:“姑娘何罪之有?在我看来,人皆平等,只是分工不同罢了。”接着又扶她坐下,自己坐下后又说。 “人言商贾下贱,我却不认可。” “士农工商犹如这大汉朝的双手与双脚,支撑着大汉踏步前行。没有士人,大汉十三州的郡县将无人治理,只会混乱不堪。没有农夫,大汉十三州的臣民将无可食用的稻谷,只会活活饿死。没有工匠,大汉十三州的臣民将会无所居住房屋,只会活活冷死。没有商人,大汉十三州的很多臣民将无可用之盐、无穿着衣物等等,姑娘还认为商人下贱吗?” 不等雪儿姑娘回答,曹德站起身走到船台边又说。 “当今天下,汉室衰落,诸侯混战,百姓凄苦。倘若将这大汉比喻为一个人,那现在的大汉就犹如陷入泥潭中苦苦挣扎的寻求爬上岸的人,四肢健全才能爬出泥潭,倘若缺了一只胳膊或一只脚,姑娘想想,那大汉这个巨人能使出全力爬出泥潭吗?我看未必,姑娘切不可妄自菲薄,你等商人也是大汉不可缺少的一份子。” 曹德说完,双手后背抬头看着窗外,不再言语。 这波操作应该可以拿满分了吧? 我是不是应该学学李太白,仰天大笑出门去了,来个事了拂衣去? 可是那样是不是太亏了? 哎呀,受不了了,脖子好酸。 这姑娘不会是傻了吧,怎么不说话。 曹德站在那看了十多分钟,却发现雪儿姑娘未说话,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雪儿姑娘眼神迷离的看着窗边的曹德,她自幼所知所学便是商人地位低微,就像自己家中哪怕家中奴仆万贯,在掌权者眼里也不过尔尔。今日曹德一番言论却让她颠覆了自己的认知,他是哄骗自己了还是真心如此认为?且让我再试探他一番,雪儿心想。 于是雪儿开口道:“公子所言闻所未闻,士农工商自古天定,我等商人最为下贱,何来人人平等。公子莫不是故意哄骗奴家高兴吧?”说完妙目直视曹德。 曹德转身看着雪儿讥讽的笑脸,凝视了几秒,嘴角一撇,原来以为这雪儿姑娘是个妙人,现在看来也过是个长得漂亮的俗女人罢了,看来留香院今后可不用来了,然后径直错身走出房间。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看来还是要赶快动员大曹打徐州,希望貂蝉姐姐不要让我失望。 雪儿姑娘本以为曹德会解释,谁知他却径直走出房间。 坏事了! 她连忙转身往楼下跑去,出了门哪还有曹德的身影。 “云娘,备车。”她又急忙跑回院里喊老鸨。 云娘大惊,忙问:“小姐,可是回徐州?” “多嘴,跟着就是。” “喏。” 曹德一路从留香院走回府上,说不失望是假的,原本以为是个王者,哪知竟然是一个路边货,可惜了可惜了。 操! 浪费老子时间。 对,都怪曹阿瞒那家伙,不是他当初拉老子来这破地方,哪会有后面这些事。 曹德越想越气,急冲冲的就往府里跑,老子要和大嫂告状,告你丫的偷钱逛青楼。 “哪个不长眼的,居然敢撞老子,来人啊,拉出去劈了喂狗。” 曹德低头快跑,却发现自己被撞了,他大喊道。 “公子,贞儿错了。” 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 第25章 皇叔莫怨我,只怪此女太富 曹德正在破口大骂,哪只耳边响起一身熟悉的声音,抬头一看,这妞咋追来了? “公子,贞儿错了。” 糜贞看曹德满脸怒色,小脸急促的说。 自去年徐州陶谦病死,刘备领徐州牧后,糜贞大哥糜竺想攀附刘备彻底改变糜家商贾身份,有意将她许给刘备,当时她听后吓得连夜收拾细软逃跑,事后跑到兖州开了这家留香院,化名雪儿。 曹德没听清她说什么,而是装作不认识道:“姑娘认识在下?” 妹纸,我可是出了名的五好男人,你可别坏我名声好吧。 要是被夏侯清知晓了,大曹可能还没被丁夫人打死,我就先死了。 糜贞以为他还在生气,于是脸色惨白的说:“奴家真不是故意欺瞒公子,我本徐州人士,姓糜名贞。只因家中长辈将奴家许给一年迈老头,我向长辈哭诉,长辈不允。这才逃跑到兖州化名雪儿开了这留香院。今日听闻公子一番言论,奴家心中甚是高兴,原想试探公子一番,看公子是否是奴家苦苦追寻的良人,却不想引起公子误会。今日看来,我与公子今生有缘无分,奴家这就拜别公子,返回徐州。还望公子珍重。”说完拜了一拜,然后转身而去。 曹德大叫:“站住,你说你姓甚名谁?哪里人士?” 糜贞转身哭道:“奴家姓糜,闺名贞,徐州人士。公子切莫忘了。” 曹德又问:“你家可是兄妹三人,大哥叫糜竺,二哥叫糜芳?” 糜贞点了点头说:“公子知我?” 曹德大笑不止,果然是你,刘备的糜夫人,天使投资人。 这等白富美可不能放她跑了,这软饭我吃定了,谁来都不让。 史籍记载建安元年,吕布趁刘备出兵袁术,盖世猛男不讲武德偷袭了下邳,老刘只好转军广陵海西,糜竺于是将妹妹糜贞献给老刘为夫人,陪嫁奴客二千,金银货币以助军资,老刘才得以重新上桌参与汉末的赌局。 糜竺这番投资有多大?大到后来老刘打进益州,封他做安汉将军,待遇手下最高,连老刘的水都比不过,后来糜竺的兄弟糜芳投吴,老刘还拉着他手说大舅子啊,我始终相信你的,各种安慰他。 曹德于是跑过去抱着糜贞转了三圈,笑道:“贞儿啊,我找你找的好苦,你可知晓。我昔日在徐州琅琊避难时,对你可是朝思暮想,本想让父亲到东海提亲,奈何造化弄人。” 糜贞破涕而笑,胆怯的问:“公子莫不是又骗我?”说完发现自己又说错话了,脸色又是一变,看得曹德我见犹怜。 曹德举起右手郑重的说:“我以大哥的名义发誓,倘若我刚才所言有误,天打五雷轰,让他不得好死。” 糜贞吓得连忙捂住他的嘴,边哭边笑道:“公子切莫乱发誓,奴家信你。” 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夫君,你和妹妹还要在府外抱到何时?” 两人吓得连忙分开。 操! 你在哪? 江湖救急啊! 被老婆捉奸在床了。 曹德急得满头大汗。 糜贞也吓得手足无措站在一旁。 夏侯清走到两人旁边,笑道:“夫君,这位妹妹好生漂亮,你不与我介绍介绍?” 糜贞抬头看了看曹德,他会如何介绍自己? 曹德拉着她的手对夏侯清道:“夫人,她叫糜贞,徐州人士。我见夫人日夜操劳,甚是辛苦,于是准备将她接入家中,为夫人分担一下,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漂亮! 这球传得漂亮! 曹德仿佛听到金牌解说员大声赞扬场上的自己。 各位观众,7号的米斯特曹将球一招天外飞仙将球传给了他的队友,太漂亮了。 清儿,球传给你了,剩下的就是你的事了。 夏侯清横了他一眼,真当她是妒妇不成。于是走过去拉着糜贞说:“妹妹且与我进府,莫听这人胡言乱语,他刚才所言在新婚之夜也对我说过。” 糜贞转头看了看曹德,你又骗奴家? 曹德低头恨不得用脚指头抠出一个地洞,操!又被曹阿瞒那货传染了。 夏侯清拉着糜贞边走边说:“妹妹放宽心些,二郎虽然有时说话不靠谱,但对人还是极好的。今后你进了府,他却是不会欺负你的。”说完好像想起什么事,脸色泛红。 糜贞小心翼翼的问:“姐姐不恼我吗?”她虽然生于商贾之家,但也见过许多后院相互妒忌的事,尤其是大室与小妾之间。 谁知夏侯清却笑道:“我高兴还来不及了,我与二郎成婚数年,这府上就我一人。我多次告知二郎纳妾,可他就是不允,妹妹还是两年多来他第一个带进门的女人。” 糜贞听后心里甜蜜,原来她如此看重我。 …… “什么?你说今夜你纳妾之人是徐州刘备未过门的妻子?” 当夜,曹德简单的办了个仪式,众人吃酒后大曹与曹德告别,明日他将领兵去洛阳。曹德将糜贞的身份告知了他,大曹吃惊的问道。 曹德纳闷道:“大哥认为不妥?” 大曹笑道:“妥,妥极了。哈哈哈,莫说未过门,哪怕是过了门的夜抢他丫的。” 你能别学我说话吗? 曹德无语的看着大曹。 突然,大曹满嘴黑话的对向外院喊道:“夏侯恩,死哪去了。给我老子混进来。” 接着一个尖嘴挠腮的小破孩跑了进来,躬身道:“末将拜见主公,拜见二将军。” 曹德看了看,哟,这不是在长坂坡被张飞几嗓子吼死的那废物吗?大曹喊他来干嘛。 大曹指着曹德对他说:“你将青釭剑解下来给二将军。” 夏侯恩连忙解下宝剑双手递给曹德。 曹德看了一眼,没有伸手去接而且好奇的问大曹:“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大曹笑道:“二郎,昔日我举兵之时偶然获得一块天外陨铁,我将其铸造为两柄宝剑,一柄换倚天剑,一柄就是此剑曰青釭剑,今日我将青釭剑赠予二郎,今后凡我座下诸将文武见此剑犹如见我,若有不法之徒,二郎可便宜行事,无需报我。” 操!你就是跑一趟洛阳罢了,咋搞得像托孤一样。 曹德再三推辞,就是不受。 大曹拉着他的手硬把宝剑塞给他,然后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贴耳细语道:“二郎,我今年已是不惑之年,倘若哪天有何万一,这曹家还需你来守护,切莫负了哥哥一番心意。”话完就带着夏侯恩走出了院外。 曹德看着手中的青釭剑沉思不语…… 第26章 大曹迎献帝,刘备哭弟弟 话说大曹今日起兵西进洛阳迎接汉献帝。 曹德本不想起个大早的,昨晚那么操劳,就不能多多养精蓄锐吗? 哎,勤劳的男人最苦了。 “夫君,今日不是大哥出兵之日吗?你不去参加送行?”糜贞躺在曹德怀中纳闷道,昨夜夏侯惇已反复叮嘱她今早一定要催曹德早起,还委婉的说来日方长,别让曹德太累。哪知两人食笋知味,闹了一夜。 曹德生无可恋的看着房顶,操!都穿越了,还是逃不过朝九晚五的打工命,万恶的资本主义。 “莫慌,还早着了。容我再睡会儿。”曹德半天才回道。 糜贞吓得小脸苍白:“夫君,现在离辰时只有两刻了,再晚就来不及了。”倘若第一天就因为她让曹德误了事,夏侯清可饶不了她。 曹德安慰道:“好了好了,你多休息休息吧。我起床还不行吗?”这妮子以为他不知,其实昨夜夏侯清向她叮嘱时,曹德正在爬墙根,毕竟这是老曹家传统了,他也怕夏侯清学清宫剧里面当他面一套背后又一套,目前看来大夫人果然很是贤惠,看来今晚又要操劳操劳咯。 糜贞却道:“这哪成,妾身还要服侍夫君洗漱待会还要去给姐姐敬茶。”说完欲起身,奈何几次都无力摔倒。 曹德连忙按住她说:“你就躺着吧,清儿那边我自与她说,咱们家不兴这些俗礼。还有,今后,算了,你多休息。”本来想叫她别妾身妾身的,听得慌,但连夏侯清他都说服不了,更何况这个固执的女人。 曹德自行起身洗漱,糜贞躺在床上双眼深情的看着曹德直到他走出房间。 娘,你看见了吗? 贞儿找了一个好夫婿。 曹德走出门又突然折回来,差点忘了吻别了。 回头却看到糜贞满眼都是泪花,吓得连忙跑过去抱着她:“贞儿,可是昨夜弄坏了你,我这就去寻大夫给你看看。” 糜贞又哭又笑道:“妾身是喜极而泣,我高兴自己找了一个好夫婿。”接着又面带恳求的说:“夫君,妾身能否给兄长写信告知他们一声,妾身父母早亡,都是大哥一手将妾身带大,虽然怨他将妾身许给刘备,但妾身还是希望大哥和二哥别为妾身担心受怕。” 曹德笑道:“这是应该的,你先休息,晚些时候我与你共写一封信让人送去徐州。”说完吻了她一口才离开。 曹德来到校场,发现就差自己了,连忙走上去与众人告罪。 大曹笑了笑,然后直接宣布出发。 “二郎,家中之事你且多多费心,大哥去也。” 曹德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文若,你注意到了吗?二将军所佩之剑好像是主公的青釭剑?”曹操走后,陈群对旁边的荀彧说。 荀彧不动声色道:“主公此去洛阳路途遥远,让二将军主持兖州事务并无不可。”心中却想,看来果真是曹德说动曹操不允许县做为新都的,接下来就看看这个被人忽视的曹家二郎究竟有何本事能让曹操把兖州托付给他。 大曹走后,曹德就做了两件事,一是与糜贞各自写了一封信送往徐州,而且安排荀彧带人征派民夫大修鄄城,毕竟打败大袁还需要几年,到时候皇帝小儿来了,不可能让他住太守府吧。然后就当了甩手掌柜,和夏侯清与糜贞过起了没羞没臊的美好生活。 话分两头,刘备在徐州可就惨咯,天天抱着二弟三弟哭。 自去年吕布投奔以来,老刘抹不开面子把吕布安置在小沛东抵曹操,却不想这徐州世家林立,老刘虽然占据徐州牧大位,一年来治理不错,老百姓也心心向刘,但奈何徐州富甲天下,他却囊中羞涩,每每扩军要钱都找世家索要,渐渐的除了糜竺那个一心想攀附他的,其他几人都对他推三阻四。 咋的,真当老子们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尤其是曹家曹豹,这货虽然长得五大三粗的,可是媳妇基因好啊,给他生了一个漂亮的女儿,被吕布看到后纳为妾室,感觉自己要飞上天了,越加不鸟老刘。 至于陈家,老刘表示自己惹不起,他还想多活几年。 下邳城中糜府。 糜芳骂道:“大哥,你看。今日又是来要钱的,昨日三千贯今日五千贯,真当我糜家是造钱的吗?” 刚才,老刘又派人来说没钱了,从糜家又借了五千贯。 糜竺笑道:“二弟息怒,州牧大人不是说了吗?他日必定如数奉还。” 糜竺不说还好,一说老刘借钱他更加怒火中烧:“大哥,有这么借的吗?条子不写一张,归还时期未定,我看名为借钱,实为掠夺。” “住口,二弟你越来越放肆了。”糜竺呵斥道。 糜芳牛脾气却起来了,也不管尊卑直接顶起来:“大哥,你骂吧,哪怕打死我我也要说。没那本事就别领州牧,天天像臭要饭的东家借西家要的,大汉十三州也就有他有这脸了。我呸,还说自己是什么汉皇后裔。” 糜竺站起来怒骂道:“我打死你这目无尊卑的玩意。”说完准备给糜芳两耳屎。 糜芳把头直接伸过去吼道:“来啊,你也就家里横,打死我让我早日下去九幽地府告诉爹娘,你是如何对我和贞儿的。”糜竺闻言失落的坐了下来。 两人瞬间都安静了下来,小妹,你到底在哪? 就在这时,门房高声喊道:“大爷、二爷,小姐来信了。” 糜竺和糜芳两人连忙跑过去将信抢了过来,仔细看了看,果然是糜贞的亲笔信。 “二弟,这封信如何处置?”糜竺指了指曹德给他的信问道,糜贞在信中说她已嫁作人妇,曹德对她很好,让两位兄长勿要挂念,并说曹德也给他们写了一封信。 糜芳知道他是怕刘备起疑心,于是大大咧咧的拿起曹德的信说:“哼,这是我妹夫给我写的信,我就看了他能怎样?大不了我投兖州去。”说完打开信件看了起来,几分钟后失落的递给糜竺说:“给你的。” 曹德,下次让我遇见你,我一定捅你两窟窿。 糜芳坐在一旁生气的想到,这混蛋,居然十多篇蔡侯纸都不提他一句,士可忍孰不可忍! 这两枪我捅定了! 第27章 曹二郎说糜竺,狗大户来投曹 话说糜竺看完曹德的信,半晌不语。 这世间还有这种操作? 这妹夫也太无耻了吧! 原来,糜贞和曹德在信中大力邀请糜举家搬迁至兖州,糜贞先是把她一路逃亡兖州开留香院,曹德出主意弄了唯爱屁的事详细说了出来,说自己赚了个盆满钵满,至于曹德几页纸就说了一个事。 大舅哥啊,老刘颠沛流离多年,他真不是一个能让你一飞冲天的人,我这里有好项目,别瞎几把乱投资了,赶紧来兖州吧,咱们郎舅一起干,一起升官发财,自家人不骗自家人,晚了别怪我没通知你。 糜芳说:“大哥,我看那曹德所言不虚,刘玄德真不像能成事的人,打了半辈仗,啥也没捞到,这徐州还是陶谦老儿怕死后连累儿孙强压给他的,咱们还是到兖州去吧。” 糜竺听后却摇了摇头说:“忠臣不仕二主,玄德公待我恩重如山,我岂能离他远去。” “哎呀,我看大哥就是曹德信中所说死脑筋一个,刘备对大哥有啥恩?借钱不还之恩吗?”糜芳反对道,接着又说:“曹德信中所言,大哥难道没看到吗?倘若我等去了兖州,他定会禀告天子封你高官,这难道不是大哥一直心心念念的事吗?” 糜竺有点心动了,但还是死鸭子嘴硬说:“我乃君子,岂能为高官厚禄所所动。” 糜芳笑道:“你就像曹德所说的装吧,使劲装吧。到时候有你后悔的。今日我且通知你,不管你去不去兖州,我是去定了。”说完嚷嚷叫下人帮他收拾细软。 糜竺连忙拉住他的说:“二弟且慢,此事事关重大,容我再想想。” “有啥好想的,小妹在信中难道没说清吗?妹夫现在独掌兖州,曹孟德甚至把青釭剑都赐给他了。他对小妹也是极好,家中除了正室就只有小妹一人,虽不是妻子但也如妻子,你先前把小妹许给刘备,现在小妹已经去了兖州,难道你还能再变出一个小妹来给那臭要饭的?我且再问你,倘若有朝一日我糜家钱粮都花完了,再也拿不出钱财给那臭要饭的,那臭要饭的还会如此看重你我?”糜芳气急败坏的说。 糜竺又道:“可是,我等家大业大,短期内也不可能全部搬到兖州啊,就算我等要走,刘备会允吗?” 糜芳知他已是心动,忙走过去指着信说:“大哥且看,曹德已有安排。” 糜竺连忙看了过去,果然曹德在信中说:“大哥若愿来兖州,且让人告知一声,小弟愿提兵到徐兖边界接应,凉那织席贩履之徒不敢放肆。” 于是糜竺兄弟两人连夜商议起来。 话分两头,曹德在鄄城召集文武议事。 “二将军,近日工程队来报,修建天子宫殿与百官房屋所需钱粮已消耗殆尽,还望二将军早日批复。”荀彧拜道。 又没钱了。 这也太快了吧。 曹德坐在主位上生无可恋,怪不得老许会破产,搞房地产确实投资消耗大啊。 曹德只好安慰道:“文若你通知下去,让工匠们在宽些时日,我再想想其他法子凑钱。”说完似若有意的看了看堂下颍川世家众人。 陈群等人连忙捂住袖口,你丫的不会学大曹要抢我们吧?三番五次和你说了,那群臭工匠和民夫随便给点吃的就行,你丫的硬是要给钱给粮,说是自己搞啥房地产新模式带着众人赚钱,现在好了吧,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连带我们大家一起喝西北风。 荀彧又拱手道:“二将军真的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恐引起民变,好事变成坏事。” 曹德起身踱步道:“要不我向城中大户借点应应急?” 操! 你真来了! 陈群等人吓得齐齐后退一步,你这是借吗?不会又是学某人有借无还吧。 荀彧又说:“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文若,你变了坏了。说多少次了,不许学我说话。”曹德骂道。 众人捂嘴偷笑。 曹德说:“这样,我以私人名义向众人借钱,按一月一分利息计算,可否?”怕啥,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到时候卖房的时候多算点费用。 哪知堂下众人把双手一摊皆说真没钱投了。 曹德笑道:“诸君真不投了?这可是一本万利的生意。” “不投了,不投了。真没钱了。”陈群带头说道,都投几万贯了,泡都没起,再投下去全家真的要出去要饭了。 突然,门外传来声音“报,二将军,徐州来信。” 曹德大笑:“哈哈,有钱矣。快将信件呈上来。”曹德接过信件看了看,然后递给荀彧。 几分钟后,荀彧笑道:“二将军,我主张今日连夜兴兵,这是大好事啊。”说完把信中徐州糜家要投曹的事说了出来。 陈群等人也躬身道:“还请二将军快快发兵,迟则有变。” 徐州糜家啊,那不就是二将军口中说的狗大户吗? 狗大户一来,鄄城房地产不就有救了,他们不就是发大财了。 陈群等人经过曹德几次召集开会也算弄明白了,现阶段洛阳那帮皇帝党和天下诸侯才是他们得敌人,先把他们搞定了,大家都好。搞不定了,大家都完蛋。所以被迫交了投名状,一家投了几万贯给曹德搞啥子房地产。 曹德走回主位上高声喊:“众将听令。” “喏。” “夏侯渊。” “在。” “我命你为先锋大将为大军开路,携五千将士先赴兖徐两州交界。我随后带两万中军就来。” “喏。” “曹昂。” “在。” “我命你为押粮官,此次大军所需由你负责。” “喏。” “荀彧。” “在。” “文若留守兖州,长文协助,我出兵后,兖州一切事务由你等做主。” “喏。” “出发!” 当夜,曹德按照和糜竺约好的时间,让夏侯渊急行军先赶赴约定地点,这货打仗行军简直堪比机械化部队,跑起来贼快,最适合干这种事了。 次日,曹德雄赳赳,气昂昂的带着兖州两万人马出发奔徐州而去,大舅哥,我来也! 第28章 曹贼太可恶了,我与他誓不两立 话说刘备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老刘听说糜竺要投曹,这还得了,冤大头不在了,我找谁要钱要粮去。 于是老刘让二弟关羽守家,带上张飞相邀吕布那个贪财的一路率军追杀糜家到兖州交界,眼看就要追上了,突然发现前面大军林立。 “来着何人报上名来?”刘备怒发冲冠,到嘴的鸭子飞了。 曹德拍马出阵道:“大汉天子坐下,人称汉室第一忠臣、天下第一武将曹德是也。” 夏侯渊等人捂脸不忍直视,二郎,你能再要点脸吗?吕布还在对面了。 这时,刘备旁边的张飞拍马出来大骂:“忒那曹德,你为何掳我嫂嫂,抢我大哥家产。” 刘备呵道:“三弟,退下!”你会说话吗?本来追杀糜家就有违道义,你这不是让天下人都怀疑我刘备的仁义吗?然后开口道:“原来是曹二将军,将军威名远扬,备在徐州也曾听闻。” “哦,玄德知我?你是指上次鄄城我打了你手下那贼吕布吗?”曹德笑道,小样,看我给你挖个坑。 刘备脸色涨红,奉先,你且听我解释解释。 “呔,曹德小儿,今日我要与你决一生死。”刘备旁边的吕布大叫道,这丫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有本事单挑啊。 曹德眯眼一看,原来这货也在。于是笑道:“哟。吕奉先也在,怎的?那日鄄城还没输够,再打一场?” 吕布气得说不出话来,你那是单挑吗?我才不上你的当。于是哈哈大笑道:“黄口小儿,你又故技重施,我早已识破你那诡计,休想骗我。” 张飞嘟囔道:“贼吕布,原来你打不过这黄口孺子?” 吕布大怒:“张翼德,有种你去和他打。” 张飞哇哇大叫:“你且看着便是,我今日必取他项上人头。”说完拍马飞出阵中往曹德攻来。 “呔,曹德小儿,还不束手就擒,免得脏了你家三爷爷的长矛。” 曹德大笑:“张黑子,我就站在这里,有种就过来。” 吕布转过身去不忍直视,太不要脸了,又玩这套。 “三弟,三弟,莫要鲁莽!” 刘备大惊,吕布那货从来没有服输过,肯定有诈。 曹德向后挥了挥手,瞬间五百弩手上前张弓搭箭直指张飞。 “吁。” 张飞半路连忙拉住坐骑,干你娘嘞,这就是你说的单挑?怪不得吕布那厮不愿和你打。 曹德大笑:“张黑子,你过来呀!哈哈哈,我就在这不动,你倒是过来呀。若我动一下,就不是大汉天下第一武将。” 众人皆捂脸,羞愧难当啊! 张飞急得哇哇大叫,他是能万军从中取敌将首级不错,但那是在敌人主将身边没有这么多弓箭手的情况下,今日他若敢杀过去,准被射成关羽家磨绿豆的筛子不可。 刘备走上前来,拍了拍张飞然后说:“二将军也是一方豪杰,今日可是让我等开了眼了。” 曹德不以为然,笑道:“世人皆言刘玄德仁义道德,我今日也是开了眼了。” 老刘,大家都是半斤八两,别大哥说二哥了好吧? 刘备拱手道:“子仲,你要投曹,我无话可说,是我刘备负你。今日就此别过,祝君一路顺风。”说完鸣金收兵返回徐州。 曹德看着对方,不愧是能从一个编草鞋的成长到方霸主,能屈能伸。 今日刘备和吕布只是带了几千人马来追杀糜家,一看打不过就果断放弃。 要不,杀了他,省得后面出一大堆破事儿? 算了,打起来张飞和吕布那两个北方大汉要是不要命的追着老子杀,老子搞不好今天就把小命交代在这了。 曹德心中各种计较,随后挥了挥手道:“撤吧,我等也返回兖州。” “喏。” “大哥,你刚才不该叫住我的,若我拼了命定能擒杀曹德小儿。”刘备回军途中,张飞生气的嚷嚷道。 吕布讥讽道:“张黑子,你莫不识好歹,要是玄德不叫住你,现在我等已经为你收尸了。” 张飞大叫:“三姓家奴,你够胆再说一句,我捅你一万个窟窿。” 吕布也大喊:“张黑子。来呀!你当我这方天画戟是摆设不成!” 眼看两人就要打起来,刘备哭道:“二位贤弟,切莫伤了自家和气,今日都怪备思虑不周,让那曹德小儿得逞,要怪就怪我吧。” 吕布道:“罢了罢了,玄德贤弟,我且提兵回小沛去也,谨防曹德小儿偷家。”说完带着自己的人马先走了,经常做贼的人也怕被贼惦记啊。 张飞眼看吕布走了,忙问刘备:“大哥,我等作何打算?那曹德小儿贼精贼精的,太可恶了。” 刘备怒骂道:“三弟说得不错,曹德小儿就是一个贼,专偷人家妻子财产。曹贼,我与你誓不两立!” 至此,曹德曹贼之名远传大江南北,大汉十三州。 “啥玩意,你说我是曹贼?”曹德在自己家中指着自己鼻子说。 夏侯清笑道:“又不是妾身说的,是那刘备说的。说你就会偷人家妻子和财产。”说完意有所指的看着旁边的糜贞。 糜贞笑道:“夫君莫生气啊,你是知道妾身可是完璧之身,那老头忒不讲理,别气坏了身子,不值当。”说完把零嘴递给曹德。 曹德张嘴然后舔了她小手一口,笑道:“我生气什么,应该气的是刘备那厮,好好的妻子确实被我偷了,哈哈哈。” 夏侯清看了看糜贞娇羞的红脸,骂道:“你们两人能不能收敛一点,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 “姐姐,都是夫君不好,可不关我的事。”糜贞连忙说。 谁知夏侯清讥笑道:“贞儿,昨日也是夫君的错吗?我看不见得吧?” 糜贞羞得无地自容,慌忙逃走。 原来,昨日曹德把糜家兄弟安全带回来,糜贞高兴的难以抑制,居然答应了曹德往日荒唐要求,上演各种十八禁,被夏侯清撞了个大白。 “夫人,莫不是你要吃独食,将贞儿吓走。”曹德厚着脸皮抚摸夏侯清的手,笑着说。 夏侯清连忙将手抽出,吓得边跑边说:“妾身约了贞儿妹妹还有事,妾身先走了。” 这混蛋,性子上来可不管啥礼,她还要当家,可不能被侍女看到…… 第29章 狗东西曹贼不是人,居然让我还房贷 话说糜竺投曹后,一听曹德的房地产项目,觉得大有搞头,于是二话不说投了三百万贯,并表示后期不够再加,兖州文武上下乐疯了,不愧是二将军口中的狗大户啊,确实有钱!果然豪啊! 资金已到位,鄄城建筑大队充分发挥基建狂魔的称号,一个月不到就把鄄城富贵人家别墅区建了起来。 这日,曹德带着鄄城文武来到别墅区视察。 曹德指着别墅区说:“诸君且看,这是一号楼,上下两层,占地十亩,这楼怎么的也值五百万贯吧,到时让陛下赏赐给太尉杨彪大人,你等以为如何?” 陈群大叫:“二将军,不是说卖吗?不收钱了啊。” 其他人也大叫,这咋变成赏赐了,那他们的钱不是白投了吗? 曹德笑道:“诸君莫急,我话还没说完了。这是陛下天恩浩荡赏赐给太尉大人的,但太尉大人只能享有房屋居住权,土地是属于我等的,每年租金十万贯,五十年还清后方可永久使用。再者,这么大房子,太尉一家肯定照顾不周,我等每年收取五万贯的管理费是应该的吧?就收五十年好了,毕竟五十年够房屋土地已经属于太尉一家了,我等也不好在收费用。” 众人大惊,狗东西啊,不愧是曹贼,这还了得,杨太尉要想安心住这房子,前后每年花十五万贯,那不是整整的七百五十万贯吗? 可是杨太尉有这么多钱吗? 陈群又说:“太尉恐怕拿不出这么多钱吧?”就那群从长安跑出来的穷鬼,能有几个钱。 糜竺笑道:“各位大人,我糜家准备与二将军成立一家钱庄,钱庄针对房贷有优惠利息,不知诸位有心否?” 狗东西,曹贼果然又设了一个套在这里等着。 荀彧笑道:“诸位,我荀家已投两百万贯入股,陈家也投了两百万贯,不知诸位是否愿意啊。”心中却直滴血,败家子,趁老子公务的时候不声不响的就被曹贼骗了两百万贯,回去老子不打死你,否则我有何脸面叫王佐之才。 众人一听,连荀彧都投了,赶紧跟上,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晚上,曹德几人在大曹的秘库聚会。 曹德问:“子仲,可算清多少钱了?” 糜竺笑道:“一共得钱两亿。” 荀彧和陈群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多钱?除了前些年老曹拿出一亿大洋买太尉,还没听说过有这么多钱。 曹德笑道:“差不多了,明日开始不收了。”接着又道:“文若,我可先说清楚,待过几日天子到来,此事就交给你了,莫负了我等众人啊。” 荀彧大惊:“二将军不参与朝堂之事吗?” 曹德笑着点头道:“我妻怀孕了,待大哥回来我就向他告假在家中照顾妻儿老小咯。”前两天夏侯清呕吐,大夫看过了告知他怀孕了。 “恭喜二将军。” “贺喜二将军。” 众人连忙拱手道贺。 陈群又说:“文若,我等全靠你了,你要狠心啊,若不对他们狠,我等真的要吃西北风了。”谁说不是了,大家都等待那帮肥羊来,虽说他们是逃出长安的,据说还饿肚子了,但是要说身上没有细软金银,打死陈群都不行,士族啥鸟性子,他还不知道? 荀彧苦笑道:“也罢,我就做回恶人。”他事后得知,他家儿子荀恽不是投了二百万贯,前后共投了两千万贯!!! 复兴汉室不假,但也要有命才可以啊! 这次若他不狠心,不等大汉复兴,他荀家老少几百楼这个冬天是否熬得过都是一个未知数。 曹德和程昱两人隐蔽的相视一笑,荀文若啊荀文若,看你今后全家都绑在老曹家战车上了,你是心向汉了还是向曹。 却说大曹把汉帝刘协迎接回到鄄城,众人目瞪口呆,这还是当初那个破烂不堪的兖州吗? “爱卿,你所言不虚,这鄄城确实是比洛阳城好。”刘协越看越满意,百官越看也是越满意,尤其是得知那片美轮美奂得房屋是给他们住的地方。 大曹连忙躬身道:“陛下开心就好。”心里却忍不住直疼,二郎这是又花了多少钱。 “文若,你看那百官后面皆是车拖马运的,定是这帮腐儒逃命也舍不得丢弃金银财物。”陈群指着百官后面的马车说。 荀彧看了看,更加下定决心,干了!不干他们我全家都要饿死,到时候还何谈兴复大汉,拯救苍生! 众人施礼迎接天子后来到新修的宫殿,刘协越看越满意,太爽了,朕终于不用再做破房子了。 群臣分开站好后,荀彧走出来说:“启禀陛下,曹将军深知诸位大臣新到兖州居无所处,带领我等为诸位大臣修建了房屋,恳请陛下赐予众臣工,以示皇恩浩荡。” 操! 你真是好人啊。 不仅救了我们,还给我们房子住。 从洛阳逃出来的大臣全都看向大曹,果然不愧是天下一等一的忠臣。 曹操面无表情,心里却大喊,痛煞我也! 刘协一听,高兴坏了,这大曹真会来事。于是说:“准奏!” 荀彧从手中打开提前准备好的奏折念到:“陛下有旨,赐予太尉杨彪富贵人家一号楼,赐予国舅伏完富贵人家二号楼……”吧啦吧啦的念了一通,大曹越听脸越黑,咋的了?老子辛辛苦苦的,咋没有赏赐给我。 “谢陛下恩典。”榜上有名的大喊。 刘协笑道:“为何没有曹爱卿?” 众人也是纳闷,这大忠臣咋的没有赏赐。 太尉杨彪站出来说:“曹司空救驾有功,岂能不赏,老臣愿将陛下所赐送还陛下予曹司空。” 大曹在洛阳被封为司空,行车骑将军事。 大曹正准备假意推辞,荀彧又说:“当今天下凋敝,百姓疾苦,司空早在西进洛阳曾言为人臣者,当上报陛下,下安黎民,早已多番推辞不受。” 荀彧,汝这匹夫?我何曾说过这话。曹操心中大骂。 “爱卿果真大汉忠臣也!”刘协感慨道,”既然如此,太尉且受着吧。” “遵命。” 众人退朝后,都兴高采烈的跑去接房了。 然而,一个时辰后。 “啥,老夫每年要交十二万贯?” “是的,大人。” “哼,老夫不交,这是陛下赐给我的。” “大人,你且看此处。” “朕将富贵人家房屋赐予诸位臣工,诸臣工仅有房屋居住权,需缴纳五十年土地租金和管理费后方可永久。所赐不许转让,违命者死!” “哎呀,老夫没钱,你且去告吧!” “大人,没钱可以贷款啊,大汉钱庄了解一下。” “不贷,你那利息那么高。” “那大人还是尽快付钱吧,圣旨可说了,连续三月不交钱,朝廷将会收回房屋。” …… 第30章 老刘家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次日天才蒙蒙亮,以杨彪为首的洛阳臣子在大殿外嚎啕大哭,求汉帝刘协给他们做主。 刘协那个气啊,好不容易过个安稳日子,他昨夜带着伏皇后等人逛了半夜,好不容易准备大发龙威,为老刘家培养接班人,裤子都脱了,突然听到一阵哭爹喊娘的声音,一下就没兴致了。 刘协在宫女的换洗下,走出寝宫问守卫:“外边何人喧哗?” 守卫说:“启禀陛下,太尉等人昨夜回去看了房子,想必是喜极而泣,来谢恩的。” 刘协点了点头,然后说:“出去告诉众大臣,朕已知道他们心意,让他们回去吧。” “喏。” “陛下口谕,诸位大人谢恩之心他已知晓,都回去吧。”侍卫说完拍拍屁股走人,怀里可是还有分红的钱,真爽啊,二将军果然还是挂着他们这些弟兄。 “太尉,这可如何是好?陛下不愿见我们。”有人问道。 杨彪叹道:“哎,都回去吧,明日朝会在当朝禀告陛下,求天子为我等做主吧。” 谁知这一等就是半月,曹德手下天天来催账,刘协又不愿见。 半月后,刘协总算召开朝会。 “陛下,臣等冤啦。那曹德居心叵测,为我等建造房屋,却每年收取十二万贯钱作租金,他这是欺骗陛下,还请陛下为我等做主。” 杨彪等人一看刘协坐好,连忙跪地痛哭。 刘协听了半天,总算弄明白事情经过。于是问道:“曹德何在?” 可是叫了半天,仍未见曹德走出来答话。 刘协又问曹操:“爱卿,这曹德你可认识?” 曹操见皇帝点着自己了,只好出列躬身道:“启禀陛下,曹德乃臣二弟。” 刘协好奇道:“那曹德现居何职,为何朝堂之上不见此人。” 曹操满脸难色,我该怎么答话,说他是二将军?不对,这职务朝堂未认。说他请假了,我去,产假是啥玩意。 太尉杨彪道:“启禀陛下,那曹德请产假了。” 刘协纳闷道:“产假,为何朕从未听过。” 杨彪又说:“曹德妻子夏侯清怀孕了,他以照顾妻子为由请假了,说是要陪妻子生产。” 众人大惊,这也可以。 “大胆。”国舅董承高声喊道,“启禀陛下,这曹德目无君父,按律当斩。” 对啊,杀死这曹贼,一了百了,我等再也不用还房款了。 从洛阳逃出来的臣工都跪了下来,高喊刘协杀了这乱臣贼子。 刘协不动声色的问:“曹爱卿,你以为如何是好?” 曹操道:“臣弟有话让我转报陛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诸位大人食君之禄,就该为君分忧。今日国朝艰难,陛下皇恩浩荡是将房屋赏赐给众位臣工已是天大恩德,诸位大臣却不思陛下之苦,按律当革职查办。”然后小声对皇帝说:“陛下,有人已付房贷,那笔钱昨日臣已将所得送往内库,以后每月还有进项。” 刘协恍然大悟,原来昨夜收到的钱是这么个来头,不错,这可比老爹卖官名声好,而且还细水长流。于是高声道:“曹爱卿所言甚是,念你等初犯,朕且饶你等这次,都散了吧。回去抓紧时间交钱最好。” “散朝!” “陛下万年!大汉万年!” 众人只好灰溜溜走出朝堂。 哪曾想刚出大门,就看到曹德派人堵住众人。 “各位大人,我家二将军说了,今日再不交钱,明日他将亲自请陛下收回国有土地。望各位大人勿谓言之不预。” “这可如何是好啊,老夫当日从长安出逃时所带细软全都拿来买家具了。” “是啊,我也是。” “我听说城内有一家大汉钱庄可优惠贷款还房贷?” “果真,同去同去。” “那也是曹德来的啊。” “这曹贼端不为人也,这是一计接着一计算计我等啊。” “要不我等找曹司空问问?” “算了吧,从陛下到士卒都收了他的钱,我等早些认命吧。” …… 却说大曹走出宫门,突然想到他的好弟弟还没有编制,又连忙返回宫里请旨。 不曾想,这一去让他伤心不已,也彻底走上了他那条枭雄之路。 国舅董承说:“陛下,你不可被那曹操和曹德两兄弟懵了啊。每家一年十二万贯,那曹德每月才给你两百万贯,富贵人家可是有近百户大臣啊。” “果真如此?”刘协怒道。 董贵妃又说:“是啊,陛下。臣父已调查清楚,证据确凿,每月那曹德光进账就是千万贯,他却只拿出二百万给陛下,其心可诛也。” 刘协听了董承的话,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火。 “好啊,曹操、曹德,你们竟敢欺瞒朕!”刘协咬牙切齿地说道。 此时,曹操正巧赶来,听到刘协的话,心中一寒。 哪知董承又道:“陛下,不仅如此。那曹孟德叫兖州大小事务必先汇报与他,他同意后方可汇报陛下,而且朝中大小要害部门皆是曹操亲信,犹如董卓在世啊。” 董贵妃也在一旁帮腔道:“陛下,曹家兄弟二人目无天子,欺上罔下,犹如十常侍一般,当日你就不该叫这阉宦之后勤王,应往河北而去的。”接着又说:“臣妾失言,请陛下治罪,但臣妾所言句句属实,望陛下查明。” “爱妃何罪之有,当初朕又何尝想来这兖州,只是可恨那袁绍枉为四世三公之后,忒得不识好歹罢了。今日你与国舅所言,朕心中已有思量。”刘协接着又说:“国舅,你且再联系袁绍一番,若河北答应了,我等连夜启程奔河北而去。” “遵命。” “陛下,臣还有一事相求,请陛下允许。”国舅董承又道。 刘协说:“国舅但说无妨?” 董承道:“曹操上欺陛下,下压百官,尤其是其弟更为恶劣。老臣听闻那曹德连孝廉都不是,却把持兖州军政,枉称二将军,请陛下将此人枭首示众,以安众人之心。” 刘协迟疑道:“这不好吧?”昨日才收了人家的钱,今天就要杀人家。 “陛下,你忘了那是你的钱吗?而且数千万贯还在那曹德手中。”董承大声说道。 刘协瞬间爆炸,对啊,那是朕的钱。 “也罢,你去通知曹司空,朕看在他救驾之功份上,曹德死罪可免,就以金抵罪吧,罚钱一亿。曹德永不录用。”刘协想了想才说,现在还在曹操地盘上,真杀了人家弟弟,恐怕自己又要逃命了。 “遵命。” 董承兴高采烈的走出宫门,杀不杀曹德他无所谓,主要是收回钱来,顺便在天子心中种下一根刺,否则后续他如何能再上一层楼。 “国舅,汝欲何往啊?”大曹从黑暗中走了出来,皮笑肉不笑得问。 董承大惊:“曹孟德,你为何在此处?” 大曹冷笑道:“我本一心向汉,却不想热脸贴冷屁股。今日方知我弟曹德所言不虚,汝等皆是喂不饱的饿狼。”说罢转身朝听到声音走出宫门站着的汉帝刘协和董贵妃鞠躬后就走了。 汉帝等人面面相觑…… 第31章 大曹黑化,逼封功臣 话说大曹从宫里出来,二话不说就跑回家拉起曹德两弟兄就往留香院跑。 在他看来,没有什么愁是一顿酒一个女人不能解决的,倘若解决不了,那就多喝几顿多睡几个。 曹德来到留香院大叫:“曹阿瞒,我在请假了,你却带我来这种地方,成何体统。”说完却转身对云娘说:“去把你们那头牌姑娘叫过来,今儿爷乐呵乐呵。” “喏,姑爷。”云娘娇笑道,这姑爷三天两头往留香院跑,嘴上不要不要的,手上缺不实诚,都被小姐说多次。 曹德大骂:“笑个屁啊,小心爷今晚收拾你。”然后对反常的大曹问:“老大,你这是咋啦?媳妇被人抢了?” 大曹苦笑着今天下午皇宫的事说了出来。 曹德撇嘴嘲笑道:“我还以为是啥事呢,这很正常嘛。老刘家都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刘邦那痞子为了大业连爹妈都舍得让人杀,为了逃命儿子都舍得丢,再说狡兔死,走狗烹的是老刘家又不是第一次干了,不就骂你是阉宦之后吗?有啥可气的。” 大曹痛心疾首道:“我一心为了大汉,人不卸甲马不停蹄的跑洛阳接他,你猜他咋说,说本来是要投袁本初的,结果被我截胡了,现在都还念念不忘跑河北去。昨日我按二郎说的送钱给他,他还嫌少,要把二郎的钱全收回去,罚钱一亿,永不录用。今日还大骂我是董卓十常侍……” 大曹越说心中越苦,我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还要跑,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 太埋汰人了! 搞半天他辛苦半辈子在人家看来反而成了罪人。 不带这样的啊! 曹德深有体会,这就像你给一个女生当舔狗,各种好的对她,最后她却不仅不挂念你的好,还大骂你是阻挡她幸福路上的臭垃圾。 曹德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好了,几十岁的人了能不能成熟点。” 操! 我又说错话了。 “二郎,我还不成熟?要是我不成熟我当时都想拔出倚天剑杀了他们这群狼心狗肺的东西。”大曹义愤填膺道。 曹德正要继续安慰,云娘带着姑娘走了进来。 “姑爷,你看这几个可以吗?” 曹德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旁边吞口水的声音。 操! 你的节操了? 太丢人了! 不就是我叫糜贞安排他们换了下制服吗? “二郎,你看今日哥哥悲痛无比,要不让我先来?”大曹满脸激动的说,哪还有悲痛欲绝的情绪。 曹德故作不喜说:“那可不成,我是弟弟,你要让我先来。” 大曹大骂:“枉我对你如此好!将你当做与我世间第一好的人,连你也伤我心。” 曹德不为所动,走上去就要拉人。 大曹一看还得了,连忙跑过去拉着两个姑娘就跑,边跑边喊:“二郎,大哥且去消愁也!明日在谈那事儿。” 曹德破口大骂:“曹阿瞒,你丫的枉为人兄。” 门外传来大曹哈哈得意的笑声,许久都能听到。 “走远了吧?”曹德找了个位置又坐好后才问。 云娘笑道:“姑爷,大爷走远了。” 曹德拍了拍大腿:“来,给爷捶捶,换人去将小凤仙叫来,今夜由她陪我喝酒。” 小凤仙是留香院的真正的头牌,只不过现在还没有调教出来罢了,比刚才那两个可是高不少档次。 “喏。” 曹德想想又说:“算了,走了。晚些回去你家小姐又要多嘴了。” “喏!”云娘哑然失笑。 姑爷啥都好,就是太爱夫人和小姐了,好像也有点怕她们? “笑个屁呀,哪天收拾你。”曹德感到自己男人尊严受到鄙视,瞬间伸出右手拍了拍云娘的翘臀。 云娘吓得一跳,“呀!姑爷。” “哈哈哈。” 曹德走到门外突然想起曹安民,于是又问:“那小子学得如何了?” 曹安民文不成武不就的,他前段时间把这个好大儿丢到留香院学习如何管理生意。 云娘揉了揉翘臀说:“姑爷说的是安民公子吧?奴家冒昧说一句,安民公子天赋异禀,好像天生就适合操守这个行当。” 曹德点了点头,十多岁都敢给他老子拉皮条的人,肯定不会太差,历史上大曹打宛城也是他拉的皮条,可惜最后却害了自己性命。 曹德语无波动说:“你多教教他,什么时候他把你的本事都学会了,你就进府当府上的管事吧。”说完就走了。 后面的云娘却激动不已,姑爷这是给了她天大的恩情,要脱了她的贱籍啊。 …… 次日,大曹破天荒的强烈要求曹德参加朝会。 曹德大半夜在糜贞的服侍下起来换上朝服,曹德苦笑道:“我本翩翩公子,却为何让我穿这武人甲胄。” 糜贞抿嘴一笑:“夫君不是天下第一武将吗?”话还没说完又笑了起来。 曹德大怒,此将太嚣张了,定要打她一番。于是反手抱住糜贞说:“来将通名,今日我定要让你见识见识天下第一的厉害。”说完就要往床上而去。 “夫君,妾身错了,切莫误了上朝时辰。” “你可认输?” “认输,认输。夫君饶了妾身吧。” “暂且饶你这回,本将晚些时候再与你大战三百回合。” …… 曹德进入大殿,发现大家基本都到齐了。 “二郎,来。你站这里。”夏侯惇指着他前面的一个位置说。 曹德看了过去,那是武将头等舱位置,no,1。 大曹这是要干嘛? 大曹似乎知道曹德心中所想,朝他点了点头。 曹德只好大步流星走到那站着。 稍晚点,刘协在太监的带领下走了出来,众人连忙高呼行礼。 “陛下,臣有本奏。”大曹高声道。 刘协看着大曹那张黑脸,心里一惊,这黑厮不会学董卓废立吧。 “爱卿所奏何事?” “昔日兖州文武勤王护驾有功,臣恳请陛下加封有功之臣。” 大曹说完从手中把折子递了上去,刘协接过竹简看了起来,越看越生气,怒不可遏的说:“大胆,这大汉还是刘家的天下,何时轮到你曹孟德做主!朕绝不同意!” 众人皆惊,大曹上的折子内容是什么。 大曹却直接带头跪了下来,刷刷声响起一片,以前兖州文武都跪了下来。 “请陛下加封有功之臣。” “你……你这是在逼宫麽,?曹孟德!” “请陛下加封有功之臣!” “哼,你要封你自己封,朕绝不同意。”刘协怒不可遏,甩袖离开。 大曹笑着站了起来,从太监手中抢过竹简道:“诸位听清楚了吧,陛下有旨,众臣听封。” “奉陛下旨意,封曹操为大汉武平候,大将军,曹德为大汉鄄侯、执金吾卫兼司隶校尉。” 既然你等不让我好过,那老子就把这鄄城当做二郎的食邑,让你等今后天天加租,再让二郎天天监察你们,看你们今后能否有好日子过。 “封荀彧为侍中,录尚书令事。” “封夏侯惇……” 堂下众人皆知,自今日始这大汉朝真的是曹操做主了! 那个忠心耿耿的曹司空不见矣! 那个臭不要脸的曹德这回是真骑他们头上了! 第32章 曹贼一日同风起,小丑竟是我自己 话说曹德任职执金吾兼司隶校尉后,文武百官原以为这个黑心的家伙又要整人了,哪知他成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天天守着媳妇你侬我侬。而且就连上朝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今天媳妇肚子痛,明天小妾身子又不舒服了,各种请假理由让人瞠目结舌。 渐渐的,众人都差点忘了这大汉朝堂上还有这号人,有的甚至还在私底下耻笑曹孟德这个兄弟烂泥扶不上墙,他哥冒着得罪天子帮他提上来,原来是提了一个不中用的玩意。 “夫君,妾身真的吃不下了,要不你给妹妹吧。” 夏侯清看着碗中的鸡汤,皱着眉头,用丈夫曹德的话来说,就是痛并快乐着。 她是全大汉最幸福的女人,整个大汉都找不出像她丈夫这般为怀孕的妻子天天炖鸡汤的人了。 倒是吃多了真的会腻,她现在闻到鸡汤都会有种吐的感觉。 糜贞连忙摆手,她也吃腻了,都补过头了,这段时间感觉胸口都大了不少,沉甸甸的。 曹德笑道:“云娘,要不你喝了吧?” “大人,奴家真喝不下了,中午的还在肚里没有消食了。”云娘也推脱道。 上个月她已经脱了贱籍,现在在曹德府上当管事,现在留香院的生意都是曹安民在管理,曹安民也成了历史上第一个男人老鸨,这也是满朝文武抨击曹德的又一个理由。 斯文败类,曹贼想钱想疯了,居然让儿子去管妓院。 不过你还别说,留香院确实香,各种制服诱惑、陪玩新奇古怪。 但不管怎样,玩归玩,该喷你曹贼还是照喷不误。 这是两码事,咱们士族天性风流倜傥,但与黄赌毒不共戴天,尤其是见不得你曹贼赚老子的血汗钱。 曹德笑眯眯说:“我却不信,过来让大人摸摸。” 坏了,当成留香院了。 夏侯清和糜贞嗤嗤直笑,夏侯清说:“你这人真是奇怪,贞儿妹妹也愿意,你为何不纳了云娘?” 曹德神秘的笑道:“你不懂。” 云娘羞得直低头,她是知道原因的。 昨夜两人睡觉时,曹德感慨道果然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啊…… “父亲,母亲,姨娘。” 这时,曹德的大汉儿,大汉第一龟公跑了进来。 曹德看着这个穿得五花八门的臭小子,心里就忍不住骂人,好好的大好青年,搞得比后世的非主流还非主流。于是他没好气的问:“有事说事,没事滚蛋。” 曹安明讨笑的来到他耳边嘀咕起来,一会儿曹德满眼冒光说:“人还在吗?” 曹安民点了点头,笑道:“我叫典叔父(典韦)亲自看着的,满城里谁能从他手中抢人。” “好,干得不错,口头嘉奖一次。” “谢谢父亲。” 曹德站起身来,对几个女人打了声招呼就带着曹安民走了。 狗日的董国舅,这回老子玩不死你老子以后跟你姓。 一个时辰后,父子两人来到留香院,远远看到一大帮人正在看热闹。 有人大声喊道:“散开,快散开。鄄侯来了,今日有好戏看了。” 围观的人听到正主来了,都自觉的给曹德两父子让开一条道来。 曹德先是拱手向众人问好,然后边走边说:“本侯今日倒要看看,何人如此大胆,不仅当值白日宣淫,居然还想嫖霸王鸡?” “鄄侯所言霸王鸡为何物?兄台可知。” “兄台知霸王餐吗?” “哦,我懂了。” 曹德走到典韦旁边,向他点了点头,然后问:“就是此人?” 典韦大声道:“启禀侯爷,就是这人。他声称是董国舅之子,不肯接受调查。” 躺在地上的青年男子大喊:“曹德,你来得真好。我乃董文,国舅董承之子,我姐是宫里的董贵妃。你赶快让你的家奴放了我,迟了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曹德心中暗喜,他故作惊讶道:“你是董国舅的儿子?绝不可能?国舅忠心爱国,家教极严,他的儿子怎会如此不知羞耻?可有身份凭证?” 董文气得脸色通红,“曹德,你少血口喷人!分明是你这留香院里的姑娘勾引本公子。”说完把官员身份凭证甩给曹德。 曹德接过看了看,木牌上写着汉金吾卫中郎将,后面写着董文还有籍贯。 哦,还是他的下属。 曹德冷笑一声,“董中郎,我且问你,按律下属遇见长官该当何为?” 董文瞬间失色,曹德可是他的顶头上司,他刚才直呼曹德名讳可是大不敬之罪。 曹德呵道:“来人,带走!” “谁敢,曹德,谁给你的权力敢抓我儿!” 董承从外面跑了进来,他散朝后回到家中正和小妾玩游戏,突然下人来报他独子被曹德拿下治罪,急忙跑了过来。 曹德看了看董承说:“国舅,不是我曹德要抓他,是大汉律法不容他,难道你想仗着陛下和董贵人包庇董文?” 老头,这帽子不知道你戴得住吗? 董承慌不择口的说:“鄄侯,不就是一女子吗?何至于此?”说完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可是又按不下脸面解释。 “呵呵,不就是一女子吗?诸君且听听,这就是大汉朝国舅说出来的话,这就是成天骂我和司空自认为高高在上的大官所说的话,我想问诸君一句,何人不是女子所生?何人不是女子所养?什么时候我大汉的女人不算汉民了?今日我曹德哪怕不当这侯爷,也要将这违法犯罪之人绳之以法,只为维护这大汉的法律。”曹德怒道,“自古以来,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左右,与我拿下。” “好!二将军果真忠义之士,我等愿同二将军拿下这人。” 围观的众人群起激愤大声喊道。 是日,鄄侯、执金吾兼司隶校尉不畏强权,当众将国舅董承之子收押关监,按律杖责一百大板,罚金五万贯。 董文命薄,当场被打死! 一石激起千层浪! 鄄城文武百官闻曹色变,这哪是不中用啊?曹贼一如既往心狠手辣,不仅打死人还要国舅交钱领尸。 太他妈狠了! 今后见他绕着走,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第33章 大曹设宴谋徐州,家奴翻身做主人 话说大曹自从掌握朝政大权后,每每想起那织席贩履的小儿占了他便宜,啥都不干就得了一个天下富饶的徐州,大曹夜不能寐,实在难受至极。 于是,大曹召集文武商议如何把这个抢了他徐州美人的玩意的老刘给弄死。 大曹率先说道:“刘大耳真不是人,前年我苦心孤诣带着众将士攻打徐州,这臭不要脸的居然使了下三滥招数偷了我的徐州,而且还收留了那三姓家奴吕布,这两个烂人去年勾搭在一起还偷袭了糜内史(糜竺,大曹见他支援有功,又是曹德大舅子,封他九卿之一治粟内史,掌管财政,可畏一步登天),倘若他们来攻我,那可如何是好?” 受曹德影响,现在大曹手下也是满口大白话,而且经常学曹德说一些黑话粗话,并引以为荣。 许褚这个棒槌,仗着自己是大曹的近卫将军,隐隐以外姓大将第一人自居,他站出来高声道:“主公,你只需给末将五万人马,我定能为你攻下徐州,将大耳贼和三姓家奴首级取来,为二将军擒那貂蝉。” “噗,许老虎,你哪凉快哪待着去,我只需要三万人马。”典韦大叫道,“攻不下来我提头来见。” “我只要两万。” “我只要一万。” “我只要五千。” 众将争论不休,一个比一个说得牛。 曹德站起来破口大骂:“刚刚谁说的只要五千?老子给你,拿不下徐州老子杀你全家。是谁?” 堂下众人噤若寒蝉,都不敢再说。 曹德转身朝大曹说:“大哥,徐州是要打,但不能直接打,否则必会损兵折将。” 大曹颔首道:“二郎有何妙计教我?” 曹德看了看荀彧,对不住了,王佐之才,我先抢你一功,不然后续大曹肯定不会让我去宛城找邹寡妇,呸,是打张绣,我那好侄儿岂不是又如历史上一般被他一炮害死。 “我有一计,名为驱虎吞狼,又称狗咬狗,可不废一兵一卒让大哥获得徐州。”曹德高深莫测的说,说完看了看众人目光皆被自己吸引过来,你们吹个屁啊,老子这才牛叉!都不用派人去。 大曹惊喜道:“二郎快快说来听听。” 曹德照搬照抄历史上荀彧的计谋说:“我们可以先向陛下请一道旨意,封刘备为征东将军、宜城亭侯,领徐州牧,并让他杀了那吕布,不管成与不成,两人必定心生龌龊。然后大哥再来个调虎离山,派人告知袁术刘备要打他,同时下诏让刘备去打袁术,袁术那货不是叫嚣着天命在他吗?刘大耳不是见人就说他是汉室宗亲吗?让两人打去。最后,只要刘大耳出兵不在徐州,我们再下道旨意给吕布,说让他领徐州牧,这货肯定会偷老刘的家,毕竟他偷人偷习惯了。” 大曹大喜,此计甚妙。其他人不清楚,他最清楚了。 刘备历来自榜仁义道德,肯定不会因私杀吕布,但决定会受命打袁术,因为那是国家大义。 吕布那厮又是一个小气吧啦、见利忘义的莽夫,不管刘备杀不杀他,他都会记恨在心,而且这厮只要有好处立马像疯狗一般扑上去,连义父都杀的人,刘备和他可没多少关系。 至于袁术,大曹和他更是知根知底,狂妄自大的一个家伙,怼天怼地谁都不服,刘备只要敢打他,他绝对会还手。 大曹又假装问众人,毕竟不可能全让他两弟兄都决定了,至少也要让其他人有点参与感嘛。“你等觉得二郎此计如何?” 众人都说二将军计谋无双,各种马屁层出不穷。 大曹笑道:“那就按二郎所言去办吧。” 次日,几封圣旨往徐州和淮南奔去。 果如曹德所言,刘备接到旨意先是开心不已,爹啊,娘啊,你们看到了吗?老刘家祖坟冒青烟了,当初那个编草鞋的放牛娃出息了,现在是大汉的徐州牧、征东将军了,而且陛下还封了个猴儿。 但是当他拿到大曹的亲笔信,冷汗都吓出来了。 操! 你真无耻啊,居然想让我和吕布内斗,你好学我渔翁得利,你想屁吃了。 老刘急忙想把这封信烧了,却不想刚好遇到要钱的吕布。 “玄德贤弟,哥哥听闻你受朝廷封赏当了徐州牧,我急忙从小沛来给贤弟祝贺。还有近期曹阿瞒的军队有异动,贤弟可再拨些粮草兵械给为兄。”吕布大步流星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刘备心中一苦,老子又不是地主,还有你次次都是曹军有动,他妈的能不能换个新鲜的借口啊。 张飞怒骂:“贼吕布,我大哥好心收留你,你不思报恩,成日找我等索要钱财,真当我等好欺负是吧?今日我这就杀了你送兖州给曹操换钱粮去。”说完就要拔剑弄死吕布。 吕布虽然楞,但不傻。 他吕布边躲边骂“好啊,贤弟。我视你为兄弟,为你挡曹操,你居然勾结他要杀我。” 刘备赶忙和关羽劝开两人,拉着吕布好说歹说管了一顿酒,各种交心谈感情,酒后还大出血有送了不少钱财,才把吕布这个二愣子哄好,可是两人都知再难回到从前了。 又过了几天,兖州又来人传旨喊刘备打袁术,刘备虽知又是曹阿瞒那缺德玩意的计,但思虑再三还是带着关羽去了,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人设招牌可不能砸了,几十年拼搏的血泪教训教会他一个道理,那就是队伍没了可以再拉,人设崩塌了真的啥都没了。 刘备一步三回头的看着下邳和张飞,三弟啊,你可得帮大哥守好家啊。 张飞自然胸脯拍得响翻天,大哥放心,家里有一切我,嫂嫂我会照顾好的! 刘备激动得语无伦次,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 张飞眼看刘备走了,瞬间感觉自己就是下邳城最靓的仔,下面他宣布,从今以后这下邳城中他就是老大了。 这当老大了,怎么也得开个派对庆祝下吧? 于是张飞将众文武组织起来,开了一个盛大酒会,那家伙那场面酒不醉人人自醉。三爷喝高了有个习惯,就是见不得你在那养鱼。 “来,曹将军,我们喝点?”三爷端着海碗来到曹豹身边笑道。 曹豹看了看他手中的海碗,三爷,你这是要喝死我吗?可是想想三爷的暴脾气,只好接过一口干了。 三爷一看,哟,这下邳城居然还有这么能喝的人,他以前咋没发现。那不行,酒逢知己千杯少,在干两碗! 曹豹喝不下去了,连忙求饶,甚至把他那引以为傲的女婿天下第二吕布都搬了出来,哪知张飞一听火冒三丈。 你丫的不知道老子现在是下邳城最靓的仔?敢拿那厮压我? 打死你这狗日的,然后三爷再去打死他,早就想捅他一万个透明窟窿了。 众人连忙劝住,奈何三爷太猛了,曹豹早就被打得奄奄一息。 曹豹被人送回家后,越想越气,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给女婿送信相约偷家,从此老曹也做下邳最靓的仔。 当夜,两父子趁张飞醉酒偷了下邳,而曹豹气不过居然带人追杀张飞,被一矛捅死丢在下邳城外臭水沟里。 天啊,原来真不能当吕布的爹啊,这货确实克父! 曹豹至死难以瞑目…… 第34章 兄弟两眼四相望,为何受伤总是我 话说张飞一矛捅死曹豹,总算出了今晚的恶气,可是也知道他闯大祸了,不仅丢了家,连嫂嫂也搞丢了。只好连夜往淮南认罪去。 淮南盱眙,刘备营帐。 今夜刘备翻身难以入眠,从小他第六感就很强烈,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刘家的遗传,总是能让他多次凭借这第六感觉趋利避害,不知躲过多少次死神来袭。 刘备站起来跪下拜了拜:“列祖列宗在上,保佑我明日大败袁术贼子,中兴大汉。” 哪只还未拜完,突然一人闯了进来,刘备大喜,难道是高祖皇帝显灵了。 可是不等他高兴,那人大哭:“大哥,你杀了我吧,我对不住你啊。” 刘备大惊,这不是三弟张飞的声音吗?他不确定的问:“你可是三弟?” 张飞嚎啕大哭,接着把自己醉酒着了曹豹吕布的道丢了下邳的事说了出来。 刘备心中大怒,你可真是我的好弟弟啊,前后半月不到,居然把我全部家当都丢了。可是看着张飞那张憨厚可怜的脸和旁边的关羽等人,刘备在心中再三告知自己忍住,一定要忍住,今后还要这些人卖命。 于是刘备装作不悲不喜说:“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三弟起来吧。” 关羽红着脸问:“嫂嫂安在?”其实他是想问他媳妇如何了,吕布那厮可是色中恶魔,否则当初也不会为了貂蝉捅董大胖。 张飞哭道:“我跑得太急,她们全都陷在城中。” 刘备仰头不语,天杀的啊,我刚纳的甘美人不是便宜那三姓家奴了吗? 关羽脸色更红,你这单身狗果真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啥都不管。于是怒骂道:“张黑子,当初是如何答应大哥守城的?我和大哥又是如何吩咐你的?你倒好,不仅丢了城池,还把嫂嫂也丢了。”却是句句只提刘备,不提自个。 张飞羞愧难当,拔出宝剑就要自裁谢罪。 刘备大急,连忙跑过去抢了他的宝剑,抱着张飞哭道:“古人云:‘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衣服破,尚可缝;手足断,安可续?’”我们三兄弟从桃园结义以来,不求同生但求同死,今日虽然丢了城池,但只要三弟没事就好。况且我历来对吕布有恩,想来吕布定不会为难诸位家眷,三弟只是一时糊涂,万万不可寻短见啊。我们再想办法救人就是了。”说罢大哭,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桃园三兄弟又再次抱着互相大哭,众人皆感慨他们感情深厚,老刘对人真好,心中更加有动力。 且说袁术听到吕布偷袭了刘备,仰天大笑这三姓家奴总算干了一件好事,于是派人相约吕布弄死刘备这个破烂户,让你丫的敢惦记我袁术的东西,你难道不知道天命在我吗? 吕布一听行啊,趁他命要他命,于是派了高顺这傻子去截杀刘备,毕竟其他人要跟着他在下邳喝酒玩乐,只有这傻子不喝酒不玩美人,正是合适。 哪知刘备在徐州日久,好歹手下还有通风报信的人,提前知道这个消息,老刘于是果断从盱眙趁夜下雨跑路,往徐州广陵而去。 待高顺赶到之时。早已人去寨空。吕布才不管这些,反正老子出力了的,你袁术就该把答应的好处给我,于是派人向袁术索要杀人钱。 袁术啥性格?天第一,他第二,那可是要励志做天子的人。你丫的事没办成,还想要钱,给你脸了,不给,老子就是不给,你要咋的就咋滴。 吕布大怒,老子现在是大汉的徐州牧了,怕你不成,准备提兵灭了袁术。 陈宫连忙拉住他说,温侯啊,袁老二占据寿春,兵多钱多,现在我们才刚刚获得徐州,内部不稳,刘大耳还在一边虎视眈眈,不若请刘备回来,让他给我们打下手,开日提兵灭了袁术,在北上搞死袁绍,这天下不是就是你的了吗? 吕布大喜,于是派人送信给刘备,刘备正在被袁术的大将纪灵追得满山跑,前不着着春后不着店的,都快成刘跑跑就差最后一口气了。听到吕布收容他,高兴的连忙答应。 于是,老刘收兵回到小沛,兜兜转转多年,还是回到解放前。 刘备看着眼前的小沛,心中苦不堪言,为啥受伤的总是我。 话分两头,曹德和大曹两弟兄可是爽了,两人今日相约留香院庆祝大计得成。 大曹笑道:“果然还是二郎厉害,不费一兵一卒就让那编草鞋的和爱偷家的打了个天翻地覆。”说完大喝一口美酒,亲了一大口怀中的美人,真他妈解气啊。 曹德懒得搭理这个臭流氓,就和他老子一个德行,七老八十的人了,天天往留香院跑,也不怕他那老腰老背的受不住。哪像自己,懂得节制,一三五七在家陪媳妇,二四六才来这留香院。 大曹享受一番,然后又问:“接下来怎么做?二郎可还有计谋。” 曹德先是享受一口花魁姐姐递上的美酒然后高深莫测的说:“大哥何不送个顺水人情给那三姓家奴,表他徐州牧,在火上浇油一把。还有昂儿不是截了吕布偷偷向北方买的几百匹马吗?索性也送还给他,但是需要派人偷偷告诉猛张飞,按张飞的性格肯定会强抢了吕布的马出气,倒是再让他们狗咬狗即可。” 大曹震动不已,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心中却想二郎这是把徐州那群人的性格拿捏得死死的啊,不行,今天晚上再给曹昂向他妈索要点钱,让曹昂把二郎伺候好,多学点东西,只是可怜我这老腰,今天晚上又要大力伺候丁夫人了。 曹德却是苦不堪言,原本答应曹昂给他建骑兵的事又要黄了,看来我这做二叔的又要大出血了。 次日,大曹后院。 曹昂听大曹说完后,拍着胸脯笑道:“父亲放心,二叔最疼我了,这事一定办好。”说完接过大曹手中的两万贯笑着走了。 哈哈,赚了,赚了! 昨夜二叔还心存愧疚弥补我,今日父亲又给钱,到头来果然还是二叔所说的中间商最赚钱。 二叔诚不欺我也! 第35章 中间商赚钱有风险,曹子修夜逃打张绣 话说曹德用计又搞了老刘一把,在他的好三弟张黑子抢马后又被吕布狂揍一顿,老刘终于扛不住了,拉起白旗不远千里往鄄城投大曹而来。 这日,正是老刘投曹的日子。 大曹带着文武意气风发的站在鄄城门口迎接老刘,这可是刷名声的好时候,曹德本想叫大曹一刀砍了桃园三兄弟,想想还是算求,北边袁绍虎视眈眈,四周诸侯也都还在,现在杀他无关大局,反而影响天下英才投曹。 曹昂激动的问曹德:“二叔,你见过刘关张没有?那三人真的如此英雄?”他从小刘听着大曹讨董,刘关张三人打吕布,早已心向往之这等英雄豪杰了。 曹德撇撇嘴说:“那都是世人吹嘘罢了。”接着指着远方模糊的打头三人说:“看见了把,那个手长无比的就是刘备,像不像一个长臂猿,旁边满脸通红一缕长胡子的就是关羽,这货天生眼神不好,喜欢抬眼看人,左边那黑不溜秋满脸大胡子的就是张飞,有啥了不起的,老子可是天下第一武将,他们三打一个吕布都够呛,你说我要打他们几个?” 曹昂板着指头算了算抬头说:“打三个?”接着又摇头道:“可是我却从没见过二叔你出手过啊,再说你是如何打败吕布的,天下人谁不知道。” 曹德怒骂:“你瞎了狗眼了是吧?敢质疑我。”突然看到曹昂手上的扳指,他疑惑道:“子修,我发现你这段时间好像很有钱,听说昨夜还在留香院豪掷千金,可有这事?” 曹昂吓得连忙把手缩回去,然后借口如厕跑了,他隐约知道曹德手下好像有一帮专门搞刺探情报的人,啥玩意都能打听得到,但内容除了大曹和曹德其他人皆不知。 曹德对旁边的典韦说:“典韦,你让下面的人跟着去看看大公子,这货绝对有事瞒着我。” 典韦点头急忙跟上。 不一会儿,刘关张三人带着几百士兵、几辆破车颠沛流离的走了过来。 大曹走上去和刘备各种商业互吹,听得曹德只起鸡皮疙瘩,太不要脸了! “备拜见二将军。”刘备走到曹德身前,拱手道。 曹德抓着他的手故作高兴的说:“玄德受苦了,今日到了这鄄城,就当家中一般,好生吃好玩好。” 刘备心里一惊,你这是要把我囚禁起来吗? 曹德说完也懒得看他,对他身后的关羽和张飞说:“二位相比就是虎牢关下与那天下第二武将吕布大战三百回合的关云长、张翼德将军吧?果然英雄了得。” 周围人都捂嘴偷笑,吕布天下第二,那谁是天下第一还用说吗? “关某见过二将军。” “你就是那自称天下第一武将的小白脸曹德?可敢与你三爷斗上一会?”张飞大声吼道。 “放肆。” “放肆。” 两道骂声传了出来,一个是刘备,另一个是赶过来的典韦。 典韦走上前道:“你这丑鬼,想挑战我家将军,先过了我再说。” 两人剑拔弩张,一言不合就要干起来。 大曹笑道:“哈哈,多年不见,翼德仍是这般好战,虎牢关下激斗吕布场景历历在目。今日还要进见陛下,来日若有闲暇,可与我部下切磋一番。”说完劝住两人。 众人这才前往宫中觐见刘协,大曹大手一挥,力排众议封了刘备豫州牧,左将军,似有千金买马骨之意。 荀彧等人见劝不住大曹,跑过来找曹德去劝,说刘备如何如何英雄了得,今日不除,以后必后患无穷。 曹德听后有心无力,就让大曹作吧,以后有他好受的。他现在愁得要死,曹子修那货见当中间商赚差价的事败露了,连夜偷了他的青釭剑带兵跑西边去了,说是要去打张绣以功赎罪。 “二郎,坏事了。曹子修那小王八蛋带着虎豹骑跑去打张绣了。”大曹急忙忙的冲进来对曹德说。 曹德破口大骂:“曹阿瞒,都怪你。有事说事,有钱送钱,和老子两弟兄都干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要不是你在中间乱七八糟的搞,子修会吓得离家出走。” 我的好侄儿啊,你可不要有事,还有我的好大儿,你们都出事了,以后我出去还去哪找大美人,还有谁给我买单。 曹德骂完看着西边的夜色心中不断祈祷。 曹昂这王八蛋,简直是把曹德无耻之尤学了个遍,他让曹安民到曹德书房中偷了青釭剑,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是兄弟就要和我一起背锅的高尚情操,把曹安民也拉着去了,曹纯那傻缺也是,认剑不认人,看着青釭剑就召集兵马听命曹昂飞奔而去。 这瘪犊子是嫌活够了是吧,不知道张绣那货有多猛,身边还有一个东汉第一老阴逼贾诩给他出坏主意。 大曹急忙告罪,然后焦急的问:“二郎,这可如何是好啊?昂儿倘若有个好歹,你嫂嫂绝对饶不了我。” 这话曹德信,休了你都是轻的了。 大曹又说:“刘备刚投,吕布又在徐州磨拳插手想打我,我这一时也抽不开身啊,要不二郎你替我跑一遭宛城?” 曹德感到心疲力竭,我这是欠你家父子的吧?到现在貂蝉姐姐都没给我抓到,天天给你两父子擦屁股。 算了,难道让大曹又如历史上一般跑去宛城一炮害三贤吗? 看来只好走一遭了! 不过得收点利息,这不过分吧?送外卖跑腿的都要钱,更何况这是去杀人放火。 要玩命的! 曹德勉为其难的说:“我去可以,不过我有三个要求。” 大曹笑道:“二郎尽管说来。”别说三个,一百个也可以啊,只要你丫的走了,留香院的花魁还是你的,就曹昂那混小子,也只是你二郎关心则乱罢了,有虎豹骑在手,天下哪他去不得。 曹德心忧好侄儿,也不管大曹那深有意味的笑容说:“第一,让妙才兄(夏侯渊)与我同去,他擅长千里奔袭,今日出兵需兵贵神速,迟则生变。” “第二,你把绝影借给我,或者爪黄飞电也行。” 赤兔现在还在吕布手上,没有好的交通工具,要是出了万一,老子不是嗝屁了。 曹操点了点头,然后深情的说:“我将绝影送给二郎吧,让它给二郎代步,就当我这做哥哥的今后陪同二郎征战沙场了。” 曹德呕吐不止,大骂道:“滚蛋,老子不是刘备不喜欢和搞基,事完了还你。” 大曹嘿嘿傻笑,他经常听曹德吐槽刘关张搞基大被同眠,想想就恶心。 “第三,你记住了啊。这事特别特别特别重要。” 大曹聚精会神的听着。 “老子不回来,你千万别打徐州。打也可以,貂蝉和赤兔都是老子的,尤其是赤兔,你敢送给关羽,老子回来弄死你曹阿瞒。”曹德说完大步流星的走了。 大曹纳闷不已,那关羽和我有何关系,我为何要把赤兔送给他,我是有脑疾不假,但又不是傻子。 好东西当然得自家人用! 第36章 千里奔袭救曹昂,贾诩献计送寡妇 话说曹德连夜带着夏侯渊、典韦众将并两万人马向西而去,武器有了,哪能缺了出主意的。 “二将军,慢些。嘉身子快散了。” 没错,曹德临时起意把郭嘉带上了,这货可是三国前期数一数二行军打仗必备的度娘,此次宛城之行将要面对三国第一老阴人,曹德也不敢掉以轻心,土着可是不好惹的。 曹德懒得搭理他,问旁边的夏侯渊说:“兄长,我等距宛城还有多远?”这家伙不愧是三国第一急行军高手,一路跑来军队士气不落,人员还没有掉队的,简直是居家抢劫必备良药啊,曹德摸了摸下巴,要不带他跑庐江抢大小乔去,完了可就便宜江东那两个早死鬼了。 夏侯渊叫来士兵拿出地图看,指着一处说:“二郎且看,我等现在位于豫州的叶县,距离南阳不远矣。” 曹德顺着地图看,卧槽!你还是人吗?几天跑了几百公里,怪不得老子胯骨疼死了,郭嘉这货也连连叫苦。 曹德又问:“兄长,依照这几日行军速度,你估计几日可到南阳?” “五日。”夏侯渊举起手指又说:“倘若日夜行军,三日可到。” 郭嘉大叫:“妙才将军,士兵也是人,马匹也会累,可不能再这样行军了。到了南阳,不等我等拉开阵仗,张绣只需以逸待劳就可让我等一败涂地。” 夏侯渊没理他,而是问曹德:“二郎,此番出兵你是主帅,全凭二郎做主。” 曹德拍了拍他肩膀说:“兄长多心了,我虽是主帅,但第一次率军出征,还需兄长多多提点,更何况你我兄弟二人,不存在以下犯上的说法。” 曹德接着又说:“奉孝说的也不错,我看不如这样。近日天气炎热,我军早晚加速行军,中午就让士卒休息,两位觉得如何?”至于旁边的典韦,曹德更不想搭理他,一棍子打不出个屁来的玩意,就只会用短戟杀人。 “善。”两人表示同意后,曹德让夏侯渊传令全军。 一刻钟后,全军大喊“二将军英明神武!” 却说曹德是骑兵步兵混成,曹昂却是清一色的骑兵,跑得贼溜快,早已深入南阳境内,这家伙一到南阳就扯虎皮装大旗,号称他是天下第一武将曹二将军的先锋队,办二将军提兵十万在后一起来打张绣。 宛城张绣吓得连忙把贾诩找来询问对策。 张绣先是把贾诩请到位置上,然后忧心忡忡的对老贾说,贾叔啊,你我都是西凉人,西凉那帮不讲武德的家伙背刺了我叔父(张济),只留下几千人马和小婶婶给我,好不容易刘表那个糟老头子给了我一块地盘躲起来,哪知道那个糟老头子坏得很,居然放话出去要去打曹操抢天子,你是知道的我没那么大志向的,只想把叔父的尸骨带回老家安葬,给小婶婶养老送终,这辈子就这点追求了。现在曹操一怒派了那天下第一的弟弟带人要来搞死我,还望贾叔救我啊,自从我叔父死后,我可是帮你当亲叔父看,你老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说的那是声泪俱下,言词真切。 贾诩听后摸了摸山羊胡子说,你叔我也是没有多大志向,只想在这乱世保住一家老小的贱命,既然我们叔侄都不是做大事的人,而且现在曹操势力大得很,手下文臣谋士有多,武将也多,还有那天下第一的曹德帮他,曹德可不是吕布那厮,我听说这两兄弟关系好的很,天天往留香院跑,打架睡女人都是一起,绝不会有兄弟萧蔷的事发生,要不我们投了吧? 张绣听后无语凝噎,这就是你的妙计? 贾诩又说,好侄儿啊,你别哭啊,我话还没有说完呢。 张绣大喜,难道这老狗还有妙计不成。 谁知贾诩四处张望了一番悄咪咪的说,我看你那婶婶长得好看的很,要不你把他送给曹德,认他做个叔父,以后投曹了也有个靠山。 张绣大怒骂道:“贾文和,亏我当你是叔父,我叔尸骨未寒,你却让我婶婶去服侍曹贼?” 贾诩连忙道:“将军,世事如棋,现在我等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更何况此事你怎知夫人不同意?”说完高深一笑。 “你……你居然敢编排我婶婶?”张绣说完就要拔剑杀他,狗东西,亏我叔侄二人对你言听计从,你就是这么报答我老家的。 “住手!” 这时一个身穿孝服的年轻女子走进来,脸色绯红的叫道,正是张济的遗孀,张绣的婶婶邹氏。 张绣连忙把宝剑丢在地上,双手作揖道:“侄儿拜见婶婶。” “老朽拜见夫人。”贾诩也装模装样的拜了拜。 邹氏哭道:“我知侄儿历来敬重你叔父,也对婶婶尊敬有加,不曾失礼。今日曹军来犯,而且还是那号称天下第一的曹德领军,宛城兵少将寡,如何能挡?我听闻那曹德历来喜爱美人,婶婶愿以身试贼,只求保全侄儿,给张家留一份香火。”她嫁给张济才没多少时间,张济就做了短命鬼,两人还未曾有小孩。 张济哭道:“婶婶不可,侄儿宁死不屈,绝不让婶婶被那曹贼辱你清白。” 邹氏感动不已,更加坚定服侍曹贼之心,她说:“侄儿若不依,且让婶婶先去陪你叔父吧,他日九泉之下,你叔父问起,我也无颜面对他。”说完就要撞头身亡。 张绣吓得,可是又顾忌人伦不敢上去抱着。 贾诩连忙跑过去挡在前面,他一个老头子了,想来两人也会有怨言。 贾诩挡住后说:“将军,且听我一言。将军是张家在这世上唯一血脉了,绝不可断啊,否则百年之后何人为你叔父祭拜。曹德虽被世人称为曹贼,可那都是子虚乌有之言。老朽早已探清,那曹德现在仅有一妻一妾,而且对妻妾恩爱有加,夫人跟了他,绝不会吃亏的。”接着把曹德请产假、带兵救糜家的事说了出来。 “当真?”两人难以置信。 贾诩又说:“千真万确,老朽敢以项上人头担保,他日我所言若有一句假话,贾诩不得好死。” 两人这才相信,然后让贾诩连夜送信到曹昂营中投降,未表投降诚意,送信之人就是贾诩。 贾诩生无可恋,张绣小儿,我都发誓了你还不相信我,狗东西,以后不跟你玩了! 第37章 曹二郎仰天大笑,这就是大帝之资 话说曹昂正在大帐召集众人商议如何攻下宛城。 你一言我一言的,说了半天全都被曹纯否决了。 曹昂气得问曹纯:“纯叔,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倒是给个主意啊?不然等父亲和二叔来了,我少不了吃一顿板子。” 曹纯笑道:“那是你的事,孟德和二郎来了,自有他们发落你,我不与你计较假传军令的事算是叔父对你关爱了。”小兔崽子,不愧是二郎的得意门生,华不溜秋的,居然敢偷青釭剑骗老子。 曹军上下,凡事调动军队必须有大曹的口令和印信,而青釭剑和倚天剑就是印信,当时曹昂和曹安民两人拿着青釭剑来,曹纯信以为真,二话不说就召集虎豹骑跟着来,半路才知道被这两个小王八蛋骗了。 曹安民在旁边讨好道:“纯叔,我父历来最看中你了,他说曹家兄弟众多,但是他与你最好了,你就看在父亲份上帮帮我和堂哥吧。” 曹纯大怒:“扯淡吧,谁不知你父与美人最好,哪怕是大哥找他办事,都要把抢来的美女先让他选,我曹纯可不是貂蝉。” 曹昂两人相对无言,叔父(父亲)这是名声有多烂啊!搞得人尽皆知,怪不得大家都叫他曹贼。 这时,帐外士兵来报,说是斥候抓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老头,老头扬言是张绣手下的人,带着张绣的亲笔信来投曹。 曹德大喜,连呼天助我也,连忙叫人把老头带进来。 贾诩进来拱手道:“建忠将军(张绣官名)帐下贾诩拜见各位大人,敢问鄄侯可在?”这事曹德是关键人物,能否可行还要看曹德的意愿,因此他开门见山就问曹德。 曹昂几人面面相觑,他们虽然打着曹德的旗号来攻打宛城,可是曹德现在还在鄄城,这可咋整哦。 曹昂不动声色的说:“我乃曹昂,家父当朝司空,鄄侯是我叔父。”接着拉过曹安民说:“这是鄄侯独子,旁边是我叔父,贾大人有何事尽管说来。” 贾诩看了看三人,搞半天正主不在,这三人能做主吗? 曹纯见这贾诩似有疑惑,于是开口笑道:“文和之名,我常听我弟多次提起,他可是对文和推崇备至,常说姑臧贾诩贾文和,乃天下一等一的谋士。”见贾诩不知,他又说:“我乃曹纯曹子和,我弟名曹德,就是你口中的鄄侯曹德。” 贾诩心中大惊,这曹德如此了得,居然知他来历,也大喜,看来这步棋是走对了。于是拱手道:“诩斗胆,望曹将军替我引见鄄侯,我家将军有大事与他共商。”说完真诚的拜了下去。 三人大囧,合着我们刚才白说了,你丫的就是死活要见二郎(叔父、父亲)。 贾诩看三人不答话,又问:“鄄侯可是不愿见我?” “这……”曹纯支支吾吾的说道。 还是曹昂灵机一动说:“贾大人莫急,我二叔一路车马劳顿,他吩咐下来,不许打扰他休息。他这人脾气不好,我等不敢打扰他,还望贾大人见谅,待明日我二叔醒来,我在报与他,可否?” 贾诩心有怀疑,这三人言语混乱,说话遮遮掩掩,会不会是在骗他。于是又拜:“昂公子,此事事关重大,还望公子通报鄄侯,拜托了。” 曹昂再次大囧,你这老头真是不见黄河不死心啊! “贾大人,真不是我不愿通报,确实是我二叔脾气不好,会打人的。” 哪知贾诩就是不死心,又说:“昂公子只管帮老朽通报鄄侯,倘若鄄侯发难公子,老朽愿为公子承担,绝不让鄄侯为难公子。” 曹昂无言以对,连忙偷偷用脚踢了曹安民一脚,兄弟,接下来看你表演了。 曹安民上来就放大招,捞起前几天从马背上摔下来的伤口声泪俱下的对贾诩说:“贾大人且看,昨日我就说了父亲一句,差点被他打死了。我可是他亲儿呀,他太狠了。难怪世人皆骂他曹贼。” 曹纯和曹昂强忍着,都在心中告诫自己别笑别笑,要忍住,这货自己骑术不堪,从马上摔了下来,现在居然甩到他老子头上。 曹安民大骂:“曹贼太可恶了,不仅打我,还不让我吃饭。好饿呀,我好饿!”说完抱着贾诩大哭。 贾诩双手无措,不知怎么好。 这时,帐外传来一声大笑声:“呵呵,曹贼。我以前怎么没发现我儿有影帝之姿,这么会演戏。来,告诉老子,老子还有哪些黑历史。” 见鬼了! 三人齐齐往后退步,曹安民更是吓得瘫坐在地上。 曹德掀开帐篷走了进来,对坐在地上的曹安民边踹边说说:“编,接着编啊,老子是曹贼,你他娘的算什么!” 操! 老子马都快跑死了,为了来救你们这群王八蛋,哪知道你们居然在造谣老子,坏老子名声,不知道老子以后还要把妹吗? 曹德越想越气,边喘边骂,各种脏话让帐内众人羞愧不已。 曹德踹够了,坐在案上对曹昂招手道:“子修,过来,二叔有事与你说。” 曹昂边退边说:“二叔,我内急要出恭。”说完转身就跑,一分钟不到,被典韦像提小鸡儿一般丢了过来。 “二叔,饶命!”曹昂双手抱头痛哭。 曹德跳上去又是一番拳打脚踢,边打边骂:“王八蛋,你翅膀硬了啊?敢骗老子,敢假传军令。”边打边看曹纯。 曹纯一哆嗦,忙说:“二郎,给我留着颜面,晚些我自会去找兄长请罪。” “哼!三个狗东西,老曹家竟生了你们这群玩意。” 贾诩看得目瞪口呆。 曹德拿起案台上的茶壶喝了几口水,然后对着贾诩说:“老贾,我且问你,你们是真投降还是假投降?” 贾诩吓得连忙伏在地上说:“启禀鄄侯,我家将军确实是诚心投降,且愿以叔父之礼服侍侯爷。”接着把张绣嫁婶婶的事说了出来,然后大气都不敢喘,他也怕曹德打他,他他老骨头可经不住折腾。 曹德摸了摸下巴,笑道:“张绣莫不是想赚我吧?”虽有笑声,语气却十分冷。 贾诩忙说:“万万不敢,我家将军真心想投曹。” “那好吧,你今夜回去就让张绣把那邹氏送来!” 贾诩顿时冷汗淋漓,曹德如何知道张绣婶婶姓氏。 第38章 合着我白忙活了,都便宜曹贼那厮 话说当夜,贾诩屁滚尿流的跑回宛城城中,连夜把张绣从被窝里抓出来。 “贾叔父,为何如此匆忙?”张绣看贾诩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从未见他如此失礼,连忙问:“可是曹德不愿?” 贾诩提起张绣客厅的茶壶猛喝一通,然后把到曹营之事全说了出来。 张绣大惊失色:“贾叔父说那曹德早已料到我等要投曹,且知我婶婶姓甚名谁?”这可是昨天他才和贾诩还有邹氏商议决定的啊,难道曹德是天神不成。 “绝不可能,叔父是不是怕我反悔,用话诓我?”张绣说。 谁知贾诩又问:“将军一身武艺非凡,尤其是枪法绝伦,世人皆不晓得将军师从何人,将军也不曾告知旁人,对否?” 张绣点了点头,下山之时,恩师多有叮嘱不得告知他人姓甚名谁。 贾诩凑到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张绣瞬间面色苍白。 半刻后,张绣才恢复正常,他认命道:“不瞒贾叔父,我原确实想将曹德赚进城来,现在看来,只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那曹德有何吩咐,叔父尽管说来,侄儿无有不办。” 贾诩忙将曹德的要求说了出来,张绣听后说:“此事还需问我婶婶,毕竟曹德纳的是她,我不能为她做主。” 贾诩又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来递给张绣。 张绣打开锦囊后大叫:“我张绣今生今世愿以叔父之礼服侍鄄侯,绝不会有二心,若违此誓,人神共灭!”说罢一口吞了锦囊中的纸条。 次日,张绣敲锣打鼓把邹氏送到曹营。 “哈哈,可是绣儿在前?果然英武不凡、气宇轩昂,好一个少年将军!”曹德站在寨门看到贾诩旁边马上的少年郎笑道。 张绣慌得连忙跑下马来:“叔父在上,请受侄儿一拜。”说完恭恭敬敬拜了三拜。 曹德越看越喜欢,这是个实诚人啊,比旁边那两个小王八蛋好多了。 曹德双手用力扶起张绣道:“自家人不讲虚礼,你唤我一声叔父,从今以后老子罩着你。”说完叫过来办昂:“把那东西拿出来。” 曹昂双手递过一把短剑,曹德拿过来说:“凡是我老曹、夏侯家的子侄,能被我曹德看上的人,我都会送他一柄短剑,意思是让他们莫忘先辈艰苦,早日学成报效大汉。今日,我也送你一剑,望绣儿莫负叔父一片苦心。” 张绣接过短剑,看见与曹昂腰间的一样,只见剑柄处刻着八个字:“生则无畏,死则无惧。”旁边写道,叔父曹德建安元年制。 曹昂从腰间解下短剑说:“兄长且看,你我宝剑相同,只是剑柄装饰不一而已。” 张绣接过,果然两者皆同,连忙跪拜感谢曹德。大呼:“绣儿今日当着黄天厚土起誓发愿,永生永世绝不背叛叔父和曹家。” 曹德大笑不止,扶他起来说:“走,快为我引荐你婶婶。”说完后悔得要死,不会被张绣捅一刀吧? 哪知张绣高兴不已,曹昂手中的剑和他一般,曹德这是真把他当亲侄儿看啊,他现在还沉浸在兴奋之中,却不曾多想其他的事。 曹德在张绣的带领下,来到花车旁,曹德说:“夫人大义,世所罕见。曹德代南阳数万百姓谢夫人避免战乱之恩。” 花车内邹氏娇滴滴的说:“君侯谬赞妾身了,只求君侯他日莫忘了我那侄儿一片善心,好心待我侄儿。至于妾身,妾身……”却是羞耻难言。 不待曹德回话,张绣嚷嚷着:“婶婶放心,曹叔父待我极好。侄儿祝婶婶和叔父百年好合!” 曹德大笑,果然是我好侄儿啊。“夫人尽管放心,今后我一定好生待你和绣儿。”说完就要上车,听着这娇滴滴的美人声气,他哪还忍得住。 “叔父,叔父。莫急!礼不可废啊!”曹昂和张绣连忙拉住他。 曹德大叫:“那还不赶紧的,在这叽叽歪歪浪费老子时间。” 邹氏在车内吓得花容失色,这人不会又是张济那种粗鲁不堪的武夫吧? 众人伴着花车来到大营,曹德三下五除二的搞了一个简单纳妾礼仪,然后就急不可耐的跑帐中而去,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兄长,来。你我兄弟干杯。”曹昂连忙拉着张绣喝酒,以免他心生不快。 张绣谦虚道:“公子客气了,绣敬公子。” 曹昂佯怒道:“哎呀,兄长既然认了二叔作叔父,岂能在与我如此见外,叫我子修即可。”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子修,为兄敬你。” “好!干了!” “干了!” 外边众人喝得天昏地暗,大帐里面曹德却急火攻心难受死了。 原来他急冲冲的跑了进来,掀开盖头发现邹氏果然是国色天香,怪不得历史上大曹和她整日成夜的取乐,不想归期。 曹德正要提枪上马,哪知邹氏就是不让,哭哭啼啼半天才说天葵刚到。 贼老天,不带你这样玩人的。 “君侯,妾身无用。还望君侯息怒!”邹氏看曹德脸色怒容,急忙下床跪地求饶。 曹德扶起她笑道:“夫人这话说的,女人月事本是天道有轮回,岂事你能左右的。况且你我来日方长,不必急于一时。”说完吩咐士兵端来热水,亲自伺候邹氏喝下。 邹氏感动不已,在心中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似的,接着趴在曹德耳边对曹德说:“君侯,妾身前番在一古书上看到,女人可以……”越说声音越小。 曹德边听眼睛边睁的鼓鼓的,大呼:“夫人,这书可在,让为夫观摩观摩。” 邹氏羞道:“那书不在了,可是书中内容妾身全记着了。” “哎呀,夫人果然冰雪聪明,不过为夫可要试试,检验一下夫人是否欺骗我。”曹德笑道,接着对帐外的典韦喊:“典韦,带人守好大帐,一百步不许外人进来。” “喏。” 曹德也怕死,所以叫典韦不许喝酒,带了几百弓手以防意外。 后面大帐红被翻滚,前院曹昂拉着同样喝醉的张绣说:“哥哥啊,我命真苦!本想建功赎罪,跑了半月发现亏大了,好处全被那曹贼占了。” 众人大笑不止…… 第39章 冤大头来了,再宰他一刀嘛 话说曹德收了邹氏后,才得知这美人是宛城大户人家,家中豪得很,只是与糜家相似比更加低调些罢了。 于是曹德就在宛城驻扎下来,每日与邹氏花前月下,不知归期。 “夫人,我与你相识已久,却还不曾知晓你姓名。”曹德大大咧咧的坐在邹家凉庭里,喝着冰冻的美酒,这日子真快活啊! 邹氏笑道:“妾身闺名婉儿,夫君可莫忘了。”说完把剥好的水果递了过来。 曹德张嘴含住玉手道:“婉儿如此佳人,又甚懂我心,为夫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呀。” 邹婉满脸春色,这人就知道撩拨她。 就在这时,张绣站在内院院门大喊:“叔父可在,侄儿有事禀告。” 曹德立马放开邹婉站了起来,“绣儿快进来。” 张绣走进来先是给两人见礼,然后道:“叔父,刘表果然中计了,派人送了大量钱粮来。” 原来,曹德收编张绣后,从张绣口中得知刘表每月都会送钱粮来给他。于是心生一计,让张绣去信说大曹带了众多兵马来攻宛城,叫刘表赶紧送钱粮来,晚了支撑不住,大曹要是破了南阳,就打到荆州去了。 刘表果然上当了,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一挥手就送来半年钱粮。 曹德高兴问:“绣儿,可知送钱粮的是谁?” 张绣答道:“启禀叔父,来人是刘表老儿的外甥,与荆州蔡瑁是姻亲。” 大肥羊啊! 刘表单骑入荆州,就是得了蒯、蔡两家支持,才得以站稳脚跟,入主荆州的。妥妥的地方首富。 曹德叫过张绣吩咐道:“绣儿,你让典韦等与你一道,派人拿了张允,然后让他写一封血书给刘表来赎人,要价高些,具体多少找郭嘉问问去。” 张绣听后欲转身去做事,曹德又叫道:“对了,别说是我说的。信中留我那大哥曹阿瞒的名,去吧。” “喏。” 邹婉待张绣走后,娇笑不已,“夫君,你实在太损了,他日曹司空知道了,肯定不饶你。” “哈哈,我是要脸的人,我大哥不要脸,且让他担着吧。” …… “张绣小儿,你欲何为?”张允正大吃大喝得欢了,突然看到张绣带着两个凶神恶煞的大胖子进来就要拿绳子捆他。 张绣笑道:“你别不识好歹,我劝你束手就擒的好,以免误伤。”接着指着旁边的两人说:“这是我西凉勇士胡车儿,你们荆州将士应该知道他的威名。至于这位将军,乃曹司空帐下典韦都尉,昔日濮阳城下那吕布斗将都是旗鼓相当。” 张允瞬间心如死灰,完了,张绣投曹了,这回真是狼入虎口了。“你……你要我如何做?”他不是傻子,张绣说半天,没有直接剁了他,应该是有求于荆州。 旁边郭嘉夸道:“张将军不愧是荆州名将,如此知进退、明得失。司空曹大人去岁迎接天子到兖州,但兖州破败不堪,天子居住缺衣少食,苦不堪言。曹司空欲为天子添衣加食,修建宫殿,刘荆州身为汉室宗亲,岂能置之事外?怎么也得略表心意吧?” 得,抢钱来了! 张允骂道:“曹操他有那么好心?要钱直说。” 郭嘉举起右手算了算,然后说:“二十万金,粮一百万担!” “绝不可能,你这是强抢?”张允怒道,这么多钱他舅舅肯定拿不出来。 “将军知道就好,一月以内,荆州若不送来钱粮,我家司空说了,杀了你祭旗率大军到襄阳找刘荆州要去。”郭嘉冷笑道。 张允道:“我不写,要杀便杀!” 典韦大骂:“聒噪!”然后一戟就把张允右手小指砍了下来。 “啊!” 十指连心,张允痛不欲生,“我写,我写就是了。” “何必了,将军不再思量思量?”郭嘉揶揄道。 张允冷汗直冒,“不思量了,快拿出纸笔来,我这就写。” “就用张将军的小指写吧。”张绣又从他身上割下一块衣服说:“写这上面。” …… 襄阳州牧府。 “这可如何是好啊?”刘表看到张允的求救信,问文武:“当初就不该收留张绣,不曾想此贼如此狼子野心。”本来想以张绣西凉铁骑的威武为先锋,打到洛阳去,北边大袁他都联络好了,现在却偷鸡不成蚀把米。 堂下众人沉默不语,当初是你做老大的要收张绣做看家犬,现在这狗疯了,要主人了才知道后悔,早干嘛去了? 再说刘表的小心他们也清楚,当年单骑来荆州,荆州人帮了你,你发达了就不认账了,准备搞个制衡,给荆州人上把剃头刀,这下好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大家不偷着乐都算好事了。 刘表见文武皆不说话,只好发挥老大的先天优势点名道姓的说:“德珪,你先说。”这可是你家姻亲,你不能不管吧? 蔡瑁知刘表心意,大言不惭道:“主公,救!必须救!救张允事小,交好曹操莫让他攻荆州事大啊。” 哪只死对头蒯越跳出来就骂:“蔡都督好大方,我且问你,那么多钱粮谁出,你出吗?” 蔡瑁闭嘴不言,他可没那么多钱,舅子又不是只有一个,再说刘表肯定比他急,他口头支持就可以了。 众人吵了起来,有说答应的,有说反对的,争论就一点,价太高了。 就在这时,从事伊籍捡起脚下被刘表刚才怒摔的信说:“主公和诸位大人且看,张将军来信中说,若钱粮确有困难,可用帐下黄忠、甘宁、张机三人抵账三十万担粮草,属下认为还是有商量余地的。” 刘表纳闷道:“张机我却知晓,其余二人人有何过人之处,那曹阿瞒点名要他们?”众人皆不说话。 蔡瑁嚷嚷道:“给他便是,我荆州人才辈出,也不差这一两个。”反正又不是他的人,给了就给了。 其余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默然不语。 刘表又问:“此次谁可往宛城送粮赎人?”说完看了看手下文武。 众人齐齐后退,他们可没有刘表这样的舅父。 第40章 我的锦囊了,快拿出来 话说刘表在堂上询问荆州文武谁人可去赎回张允,众人皆不愿意去。 刘表说:“德珪啊,我思之又思,要不你走一趟?” 蔡瑁心中大骂,你这是使劲往我一个人弄吧?我可是你大舅子啊,你这是要外甥不要舅子吗?嘴上说道:“启禀主公,属下近日旧疾复发,实在受不了远行之苦。要不,让蒯长史去?”说完装作痛苦模样。 蒯越不等刘表问,也急忙称病,“主公,越前些时日贪嘴吃坏了肚子,近日腹痛不止。恐怕也难行南阳。” 刘表又看其他人,不是称病就是家中有事,独有自己的从事伊籍正在奋笔疾书写着记录。 算了,只有欺负这个老实人吧。 “机伯,我知你素有辩才,不如你走一遭南阳如何?”刘表问伊籍。 果然,老实人伊籍答应了。 众人散后,荆州名士王璨拉着伊籍抱怨道:“机伯,你傻啊!刘荆州一说你就答应他,这么多年来,他有好事可曾想过你这老乡(两人都是山阳的),哪次有麻烦不是让你去。” 伊籍淡笑道:“罢了,仲宣,我若不为他分忧,你看这荆州文武何人会去。” “你呀你,总是如此实诚。望你一路珍重。”王璨说完告辞而去。 伊籍转身看了看州牧府,年少时便追寻左右,一路不离不弃从洛阳到荆州,曾几何时刘表还口口声声承诺苟富贵勿相忘,但是自从获得蒯、蔡两家支持取得荆州以来,恐怕这个老乡他早就忘了吧。也罢,再尽最后一次忠了。 数日后,伊籍带着黄忠众人往南阳而去,甘宁正在那处等他们,锦帆贼三年前在益州刘阖的策反下,与沈弥、娄发等人起兵反叛刘璋,被赵韪击败,便率领八百多人依附刘表,被刘表留驻南阳(南阳是甘宁的祖籍)。 “汉升兄可在?南阳甘兴霸求见。”甘宁提着两瓶南阳土酒走到驿站黄忠的房间门口敲门喊道。 屋内黄忠刚和老妻服侍独子黄叙睡下,黄叙年少多病,听到敲门声虽有疑惑但还是走了出来,笑道:“兴霸来了?” 两人这几日已经熟识,甘宁道:“近日我寻得两瓶好酒,汉升兄可愿陪兄弟饮上一番?” 黄忠道:“你且先去,我与你嫂子说一声。” 甘宁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走回驿站自己房间。 不一会儿,黄忠走了进来,发现除了甘宁,这次去宛城的几个倒霉鬼都在。 “汉升兄,快来,就等你了。”伊籍笑着招呼道,旁边坐着张机。 黄忠走过去坐下来,纳闷道:“几位贤弟今日为何都在?” 伊籍见人来齐了,于是向甘宁使眼色,人齐了,你说吧。 甘宁低声道:“我已派人探明,此时宛城不是曹操领军,而是其弟曹德。此番向刘表索要我等的也是他。” 黄忠纳闷道:“你我三人在荆州名声不显,那曹德为何向州牧索要我等?” “哈哈哈,老将军。此事我来替兴霸为你解惑。” “谁?” 黄忠大声喊道,刚才进来只见房间三人,何时又多了一人。 屏风后面走出一个文士拱手道:“曹司空帐下,军师祭酒郭嘉郭奉孝拜见老将军。” 黄忠大惊随后大喜:“哈哈,得来全不费工夫,老夫将你拿了换张允那厮。”说完起身就要擒拿郭嘉。 “且慢。”甘宁站起来阻拦黄忠。 黄忠道:“兴霸,为何拦我?”他已年迈,独子多病,只想守着儿子好好过小日子,哪知曹德突然一封信就要他举家到宛城,心中早已经恨死那曹德了。 甘宁收手道:“个中细节,且让郭军师与你说来。” “哼,那我倒是要听听,那曹德为何要我远走他乡,受这颠沛流离之苦。”黄忠怒道。 郭嘉坐下先是给众人倒了一杯酒,然后说:“诸位先饮一杯,容我慢慢道来。”说完不等众人,自己先连喝了三杯,实在是难以忍耐。 可恶的曹贼,居然让我戒酒!还大言不惭倘若我不戒酒不戒寒食散必定早死! 郭嘉喝完觉得不够尽兴,又从袖口处拿出一包寒食散丢入酒中,正准备再喝一杯,却被张机拦住。 张机道:“郭军师,我看你体内虚寒,可不能这么用酒和寒食散,否则命不久矣。” 郭嘉吓得酒杯落地,他是颍川人,昔日游学到荆州时可是见过张机的医术的。口中喃喃道:“原来是真的!” 众人忙问,郭嘉只好将曹德所言详细道来。 “这么说来,你口中的鄄侯懂医术?”张机好奇道。 郭嘉摇头说:“我也不知,不过诸位心中疑惑,君侯早有安排。”接着从袖口拿出三个锦囊,分别递给众人,也不知曹贼是什么恶趣味,居然喜欢用锦囊传话。 黄忠、甘宁和张机分别拆开锦囊,拿出里面的纸条看了起来。 “哈哈,不曾想鄄侯亦知我这老卒!”黄忠率先笑道。接着甘宁也大叫:“鄄侯居然如此看中我!” 张机也大叫:“鄄侯真我知己也!” 只有伊籍默默流泪,鄄侯为啥独独不给我锦囊? 三人都问:“鄄侯信中所言非虚?他果真已从宛城出发来接我等?” 郭嘉点头道:“确实如此,君侯明日大军即刻到育阳,届时还望汉升将军和兴霸将军相助,夺取新野之地!迫使刘表纳贡称臣。” 原来,曹德给三人的锦囊先是对三人一番吹捧,表示自己对三人早已神交已久,然后又是埋汰刘表老儿和打抱不平,反正就是各种各样的暗示,你们就是荆州丢出来的弃子,还不如刘表一个外甥,不如来和我干,好处大大的有。 给黄忠说,老将军啊,我知道你是不低于吕布的那种盖世战神,要不是有个多病的儿子拖累着,早已闻名于世了。赶紧来吧,我帮你找华佗医儿子,再不行叫张机给你治下不孕不育,让你黄家绝不断后, 对甘宁说,我知道你也是一个猛将,只是出身低了一点,但是出身我曹德比你还低,赶紧过来吧!攻下徐州,让你当水军大将,让世人看看就是我们这些出身低的人才是拯救大汉的英雄豪杰。 而张机,曹德说我知道你不喜欢当官,我帮你搞一个医学院,让你张家医术传播天下,做孔老儿那样的圣人。 最后又说,刘表老儿不识英雄俊杰,这些年给你们受窝囊气,你们能忍,我这做兄弟的可不能忍,我一定要干他狗娘养的一顿,给你们报仇!你们和我到新野去,让他给你道歉认错! 黄忠三人感动哭了,多少年了,终于有人看到他们了。 伊籍也哭了,还是抱着郭嘉哭的,“鄄侯给我的锦囊了?快给我看看!” “就三个啊!” “我不信,肯定被你藏起来了!”伊籍说完就往郭嘉身上掏了过去,里三层外三层找了个遍。 “哎呀,别乱摸……别乱摸啊!” 第41章 莫欺老夫年迈,抬手送你上西天 话说次日曹德提兵带江来到育阳。 “哈哈,你是汉升将军,你是兴霸将军,你一定是仲景先生吧?”曹德大步朝众人走去,热情的说。 “参见君侯!”众人连忙问好。 曹德大笑:“诸位大名,曹某早已久仰,天可怜见,今日总算让我等相遇。”接着看伊籍气度不凡,又问:“敢问先生尊姓大名?” 郭嘉还未来得及介绍,伊籍已经拱手道:“山阳伊籍参见君侯。” 曹德连忙拉住他问:“可是机伯先生?” 伊籍激动问曹德:“君侯也知在下?” 曹德感觉今天中奖了,这可是老刘手下外交第一人啊,历史上刘备派遣伊籍出使东吴,吴主孙权听说伊籍很有辩才,想用言辞挫败他。伊籍刚进殿入拜行礼,孙权对他说:“你侍奉无道之君很辛苦吧。”伊籍当即回答:“一拜一起,谈不上什么辛苦。”让孙权自讨苦吃。 曹德大笑道:“先生才名,我素来敬仰万分,不知先生如今高就?” 伊籍道:“此番事了,我欲回乡读书教人,了却残生。” 曹德大喜,连忙道:“先生大才,回乡蒙学岂不可惜,当今大汉山河破碎风飘絮,百姓疾苦无生路,正需要先生此等人物,曹德不才,愿请先生随伴左右,日夜请教,共复大汉昔日荣光,为天下黎民百姓略尽绵力!”说完连拜三拜。 伊籍连忙扶他,说:“君侯若不嫌弃在下才疏学浅,籍愿以主相待,助君侯匡扶汉室。” “不嫌弃,不嫌弃。我得先生,犹如神助。”曹德连忙说。 “主公!” “机伯!” “哈哈哈!” 曹德携众人进了育阳县城,立马商议攻打新野,饮马汉水之事。 男人说到就要做到,更何况他是真男人! 郭嘉道:“君侯,我有一计,可不费吹灰之力攻下新野。” 曹德大喜,最强大脑在侧,就是省事啊。“奉孝,计将安出?” 郭嘉说:“荆州还不知机伯已投我军,可让机伯带人返回新野,让军中壮士换上荆州兵衣甲,半夜举火为号,里应外合。” “善!” 当夜,伊籍假装事完带人返回荆州,新野守军未曾提防,被曹德里应外合取了新野。 曹德打下新野后,又迅雷不及掩耳攻下朝阳,派人通报刘表,邀他汉水一聚共商共建共享美好新南阳!倘若不来,定当马踏荆襄,擒了蔡夫人回去暖脚! “混账,我待你不薄,你就是这样对老夫的。” 襄阳城州牧府堂上,刘表指着堂下的伊籍破口大骂。 原以为让伊籍送了钱粮给曹操,荆州就躲过了一劫,哪知道家里出了内鬼,不仅背叛了他,还引了饿狼打进家中。 伊籍笑道:“不薄?亏你说得出口,刘景升。我且问你,我从山阳老家一路跟着你,不说功劳也有苦劳,世人皆说你单骑下荆州,个中缘由要不要我今日当着荆州文武说出来?” 刘表语塞,当初若不是伊籍辩才无双说动蒯蔡两家话事人,他确实难有今天。 伊籍又说:“自从你刘景升当了这荆州牧、镇南将军,可曾想过我等老人?可曾想过蒯蔡两家以外得荆州人?” 刘表再次无话可说。 伊籍掷地有声道:“刘荆州,今日我家君侯让我来,不是与你商量的,而是通知你。三日之后,汉水之上,共商南阳之事,倘若不来,我曹军定当马踏荆襄!” 刘表大骂:“放肆!曹德小儿狂妄至极,你且回去告诉他,有胆让我过河,咱们朝阳城外决一死战。” 现在曹军沿着汉水一岸都设置了箭塔,荆州军打了几次都打不过去。 伊籍讥笑道:“刘景升啊刘景升,你果然老了,还想用这小儿之计登岸,真当我曹军无人吗?” 刘表惭愧不语,自己心中的小算盘被人家一眼看光。 哪料伊籍又说:“我家君侯早已料到你会如此,君侯说了允许你派一万人登陆,且让你尝尝曹军的厉害。” “当真?”刘表喜悦于表。 伊籍点头道:“既然你不死心,且让你看看这荆州文武是如何被蒯蔡两家败坏的,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说完转身离去。 三日后,曹德带着虎豹骑三千人来到汉水旁,刘表一万军士早已列阵等着。 “汉升,你去叫阵,让荆州文武看看当初被他们瞧不上眼的老卒是何等英雄!”曹德指着对面的荆州兵说。 “喏!” 黄忠拍马出阵高声喊到:“南阳黄忠在此,何人前来受死。” 对面蔡瑁从弟蔡中大叫:“老匹夫,叛徒走狗。谁与我拿下这老贼。” “我去!”阵中飞奔一人往黄忠冲去,却是蔡家一名武功了得的家奴,比蔡中更加厉害。 “着!” 来人才跑到黄忠百步开外,就被黄忠一箭射飞下马。 “嘶!” 荆州万人倒吸一口凉气,这老头太厉害了,以前咋没听过。 “何人再来送死?”黄忠骑在马上大喊。 “老贼休要张狂,我来杀你。”又一个蔡家门将跑了出来。 “着!” 同样的,在距黄忠百步之处又被一箭射飞。 “还有谁?” 荆州众人看着满头银发的黄忠,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这老头何人,如此了得?” 对岸襄阳城上,刘表问荆州文武,刚才黄忠报名时候,因为距离的原因,他未曾听到。 “州牧,此人原属我荆州,就是前些日子送往曹军中的黄忠。”旁人说道。 刘表面面相觑,原来是他的人啊! 曹德见荆州军无人敢战,于是挥手道:“虎豹骑,杀!今日让定要让汉水血流成河,让襄阳人三年不敢食用汉水鱼。” “杀!” 典韦、夏侯渊、甘宁等人带着三千虎豹骑犹如狼入羊群,杀了个天翻地覆,荆州军吓得连忙后逃上船,可是人挤人,很多士兵最后不是被虎豹骑杀死,而且被队友踩死或者落水而死。 战斗持续了不到一个时辰,整个汉水血流成河,水面全是断臂残腿,惨无人寰。 曹德拍马来到汉水旁边,剑指襄阳城喊道:“刘表老儿,今日之战,是我为黄忠、甘宁等报你昔日目中无人之仇,明日荆州若无使者来曹,我定马踏襄阳州牧府,擒蔡夫人回兖州与我大哥暖床!” 刘表口吐鲜血,吓得晕死过去。 回军路上,曹昂问曹德。 “二叔,你果真将刘表蔡夫人送给我父亲?” “想啥了。那是老子的。” “那你刚才还说要送兖州给我父亲暖床?” “你傻啊,当着荆州文武的面,我能说是我要吗?那不是丢人现眼,坐实我是曹贼吗?” “你本来就是曹贼!” “滚!” 第42章 曹家没一个好人! 话说刘表被荆州众人救回州牧府后,连夜召集文武商议曹德说的啥共建共享新南阳。 刘表问:“你等可知那曹德说的共商共建共享新南阳是何?” 堂下众人无人能答。 半刻后有人说道:“主公,我曾听闻曹德有一妾是徐州人士,出自糜家,在兖州操办了留香院,莫非曹德是想在南阳也开一家留香院?要我等出资帮助。” “对啊,曹家历来喜欢金银白物,昔日曹德之父曹嵩不是广聚天下金银,花了一亿大钱向先帝购买太尉一职吗?” “哼,阉宦之后,丑性不改,贪婪无比。” 刘表见众人分析都说曹德是要钱,心里一松,老夫啥没有,就是钱多! 与此同时,新野县内,曹德等人正在大吃大喝。 酒过三巡,舞过五拨,众人停杯投箸,商议起来。 郭嘉问:“不知君侯想要何种结果?”明天谈判扯皮得事,曹德刚才也说了,由他和伊籍负责。 曹德笑道:“一是纳贡上税,以前天子远在长安,刘表不纳贡情有可原,现在天子东归,这些年他荆州欠朝廷的钱粮该给了吧。” “二是签订停战协议,构建自由贸易区。汉水以北至宛城一线,刘表不能派兵驻军,双方在此修建一个商业贸易区,互通有无。” “三是赔偿。我们打了这么久,总得有人出钱出粮吧?百姓帮人打短工,都要有报酬,更何况我们帮他老刘剿匪。” “哈哈哈。”众人大笑不止,二将军还是一如既往的贼,从不打亏本买卖。 郭嘉又问,“要价几何?” 曹德高深莫测道:“奉孝,你想要钱吗?要留香院的黄金唯爱屁吗?” 郭嘉想都不想就回答:“要!嘉都想疯了。君侯给我?”他已经知道留香院背后的金主是曹德,并且多次上门哭诉要退钱,奈何曹德铁公鸡一毛不拔。 曹德道:“此次谈判,我不设上限。你若多争取一分,我从原定的基础上我抽三成给你和机伯平分,四成给参战的士兵,剩下三成分给堂上众人。同时,再帮你免费升级黄金会员,如何?” 郭嘉和众人大喜,发财了。 “军师,宁敬你一杯,大家能否发财就靠你了。”甘宁连忙劝酒,他历来喜欢锦衣玉食,今后当兵了,再也不能像以往一般抢大户了,正愁到何处找钱花。 郭嘉笑道:“将军客气了,你我同饮。用君侯常说,你好我好大家好!” 曹德举起酒杯说:“诸君干杯,拜托各位了!” “干!” 次日,荆州别驾蒯越和镇南将军府军师将军蔡瑁等一行渡河而来。 “伊籍,我荆州已按你们的意思过来了,不知鄄侯何在?莫不是自知理亏,不敢见人。”蔡瑁叫嚣道。 “放肆!” 曹昂拔出宝剑指着蔡瑁,他本来想与曹德等人出去打猎的,奈何曹德说子修啊,你今后是要继承父亲大业的人,岂能如我一般吃喝玩乐,你与军师他们同去,多多学习。正心头有气难出,不想这群手下败将居然敢出言嘲讽。 蔡瑁继续高傲道:“曹军就是如此蛮荒吗?何时手下小卒能插话了。” 伊籍讥讽道:“蔡都督,我劝你收起你在荆州高高在上的那套嘴脸,站在你面前的可不是往日你瞧不起的军中小卒,他是司空长子,鄄侯传人,杀了你恐怕荆州都不敢多说一句。” 蔡瑁吓得话都不敢再说。 曹昂怒道:“我二叔说了,此番南阳之事全凭我等三人做主,谈得拢就谈,谈不拢明日襄阳城中再谈。再敢多嘴多舌,杀了你喂狗!” 蒯越和蔡瑁等人顿时心中发慌,人家这是摆明如果今日谈不拢,明天就攻你襄阳啊! “郭祭酒,不知鄄侯有何要求?” 众人进了新野县城,蒯越率先问道,至于蔡瑁早已吓得口不能言,主要是你曹昂是来谈判的吗?提着一把宝剑在旁边怒目而视直盯着他。 郭嘉笑道,“君侯昨夜已有指示,我方要求主要有三点。” “第一,荆州多年不曾向朝廷缴纳税贡,今番需得补上,并且今后每年需按时上贡天子。” 蒯越和蔡瑁对视一眼,这与他们所想无异,于是说:“这是自然,刘荆州早已准备,只是以往天子远在长安,路途遥远,且四处战乱,所以荆州未能按时上贡。” 郭嘉懒得管他胡扯,又说:“第二,你我双方签订停战协议,共建美好新南阳。今日以后,汉水以南荆州不得驻军,我军也止步宛城,双方共同再育阳至新野一线建设商贸交易之处,两家不得征收关税。” “哼,鄄侯打得好主意,我荆州物阜民丰,岂是你兖州能比。我不同意!”蔡瑁急道。 倘若荆州按照曹德所说取消关税,那同等条件下荆州百姓都会把货物拉到新野,要知道这是古代,各个郡县之内也有关税,那以后荆州还靠什么吃饭? 再说兖州有什么可以卖给荆州的,马吗?曹操会舍得?其他东西,荆州还看不上。 蔡瑁又说:“你等想得到美,你那兖州有啥……” 蒯越连忙打断他说道:“郭祭酒,此事暂且不议,事关重大,我等还需连夜禀告州牧。不知第三个条件又是什么?”蔡瑁你这个棒槌,你没看曹昂提着宝剑都快冲过来了吗?你还说。 郭嘉嘿嘿笑道:“第三个条件。我军远道而来,为荆州肃清南阳匪患,保全荆州文武百姓家产。刘荆州怎么也要表示表示吧?” 蔡瑁听后又怒道:“无耻至极,曹贼侵我荆州,掠我钱粮,居然还敢向我荆州要钱要粮?” “放肆,蔡瑁小儿!你当我剑不利吗?敢辱骂我叔父,我今日必杀你!”曹昂提剑就要杀他,曹贼岂是你能叫的! “公子息怒,且让郭祭酒说完。”蒯越又连忙挡了过去,然后转身怒骂蔡瑁:“蔡军师,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看来蔡军师对我曹军还是不以为然啊,要不蔡军师明日再带人与我军杀上一场,再谈如何?”郭嘉看蔡瑁眼含怒火,阴笑道。 曹昂又火上浇油道:“蔡瑁小儿,可敢与我一战?各自带队一千人,不然给你两千人也行!”到时我让典韦、张绣等装成普通士卒,老子带头冲锋,干不死你! 蔡瑁大寒,打得过你我还来讲和? 曹军没一个好人! 第43章 我们辛苦一天没赚钱,他倒随便捡个大美人 话说曹德把和荆州谈判的事都交给了郭嘉等人,留下曹纯那个木头守家,带上典韦等人就往新野一带山上四处打猎,好不快活。 “子和也是,子修年纪也不小了,怕什么?白白浪费此次游乐的好机会。”夏侯渊坐在马上抱怨道,接着又问:“二郎,我题目孟德说昔日你与伯父从徐州逃命时,在山中生活数月,全靠你一人捕捉猎物生存,不如今日你我兄弟二人比试一番?” 张绣好奇道:“叔父,你不是天下第一武将吗?徐州还有人能让你亡命天涯?” 曹德羞愧难言,同时有点火冒,这两个粗鄙武夫,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老子也要脸的好吧! “哼,绣儿,你是太年轻了。上天有好生之德,叔父不仅是天下第一武将,更是天下第一仁德之人,岂能随便杀生!”曹德故作高深的说。 典韦大笑,“张将军,莫被君侯骗了。”接着凑道张绣耳边佯装小声说,“实话告诉你,君侯不懂武艺!” 曹德大骂,这货说话声若惊雷,哪怕是小声说话都比常人大! 张绣愕然道:“不可能吧?世人不是都说叔父曾在鄄城城下一言尽使吕布逃命吗?” 夏侯渊走过来拍了拍他肩膀说:“那是以讹传讹罢了,我军上下皆知二郎不知武。” 张绣又问:“那为何军中将士均认可叔父天下无双?” “无他耳,跟着二郎打仗从没吃过亏,而且缴获所得二郎尽分给将士,不取丝毫!当然,美人例外!哈哈哈。”夏侯渊说完就拍马飞奔起来,村民说前头可是有大猎物。 “驾!” 众人直冲林深处而去。 曹德骑术渐长,基本也能跟上部队,这段时间他都在苦练骑术,不仅白天练,晚上也练。毕竟,在古代逃命之时,除了乘马还真没其他交通工具。 当然,白天是在校场和张绣练,至于晚上自然是和邹婉练,两人不愧是西凉军出身,骑术都是一绝! “君侯,前面有厮杀声,夏侯将军已带人过去了。”一位虎豹骑士兵走过来汇报道。 曹德说:“走,我等也过去看看。” 曹德来到林中,发现战斗已经结束,夏侯渊和典韦两个猛人在马车边相互交谈着什么,周围有几十具尸体,看样子都是山匪的。 “二郎,快些过来,这女娃着实奇怪,金发碧眼的。”夏侯渊看曹德来了,大声喊道。 众人连忙让开一条道,均呼君侯君侯不停。曹德骑着马走了过去,然后下马问:“什么女孩?” 夏侯渊捞起马车的帘子指着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人说:“里面那女孩我从未见过,金发碧眼的,也不知二郎喜不喜欢,倘若不喜欢我就赏给军士们。” 曹德顺眼看过去,卧槽!好一个漂亮的洋妹子,顿时心花怒放,转头对夏侯渊说:“此女我要了,妙才兄让将士们分了缴获财物吧。” 夏侯渊点头含笑,对典韦说:“如何?我说了二郎定会喜欢。记得别赖账啊。” 原来两人刚才看了那女子,打赌曹德是否看得上眼。 曹德懒得理这两个目光短浅之人,又转身看向角落的那女孩,温柔地说道:“姑娘莫怕,此处已安全。山贼皆被我的将士擒杀,敢问姑娘如何称呼?为何会在此处?” 那金发女子抬起头,眼中仍有一些恐惧,但还是鼓起勇气答道:“不知将军如何高姓大名?我乃今日与家奴从新野启程回老家,不想半路被山贼拦截,幸好遇到将军。奴家拜谢将军救命之恩。”说完向曹德拜了三拜。 好聪明的女子,吧啦吧啦说了一通,重点不提一句来自何方,姓甚名谁,居然还想套我是谁。曹德调笑道:“子曰,‘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当以身相许。”姑娘日后就跟我吧。” “啊!”金发女子惊呼,孔子还说过这句话吗?接着忙说:“将军,奴家丑陋不堪,恐怕污了你的眼,还请将军送我回家,必有重谢!” 曹德又说:“姑娘谬矣!姑娘国色天香,美丽动人,我喜欢还来不及呢?怎会嫌弃你。”说完看着对方,要多真诚有多真诚! 妹纸,难道你家没铜镜吗?不知道你长得有多祸国殃民。 金发女子又道:“将军,实不相瞒,我本荆襄人士,姓黄名硕,小名月英。从小丑陋,今日从新野回襄阳,是家父辛苦多年总算为我择了一夫婿,回家成亲的。还望将军高抬贵手,放了小女子吧!”(诸葛亮生于公元181年,今年刚16岁,古时男人大多十三四岁娶亲,黄月英历史生卒年不详,想来与诸葛亮相差无几,作者此处按诸葛亮年纪计算。) 曹德心惊,原来是你!历史上诸葛亮的妻子,有名的丑女,也是着名的机械发明师。既然今日让我遇到了,你还想跑,可能吗?老子脑壳有包哦,放了你让你以后造诸葛连弩杀我! 曹德郑重道:“月英姑娘,我说过了。你是我见过最动人的女子,今生我必娶你!襄阳你就别去了。”接着转身道对士卒道:“走啦,回去新野。今夜是本侯大喜之日,君侯我又要纳妾了,不打猎了!回去喝酒去。” “恭喜君侯,贺喜君侯!” 众人大呼,然后返回新野城中。 “将军,将军!”黄月英在车上急呼,可是曹德就是不回话,还嘱咐张绣说:“绣儿,看好了。里面是你新婶婶,招呼不好,叔父唯你是问。” “喏!” 众人回到新野,荆州的蒯蔡两人已连夜返回向刘表汇报请示。 郭嘉等人迎了出来,曹昂大呼小叫道:“二叔,二叔,我与你说,今日……” 曹德满脸笑容的说:“有事明天说,今夜我又给你纳了一个姨娘,美得很,今夜只喝酒不谈公事。” 曹昂郭嘉等人大囧,合着我们辛苦一天钱没赚到,你老跑出去随便溜达溜达又找了一个美人。 贼老天,你咋不劈死这曹贼啊! 第44章 看在月英面上,就给姨夫减些吧 话说曹德回到新野,召集众文武大吃大喝庆祝他纳妾,然后中途尿遁丢下众人,往洞房去了。 “哎,绣哥,二叔呢?”曹昂喝完抬头看到主位不见曹德,纳闷的问旁边的张绣,哪知张绣早已被灌醉睡桌下了。 旁边曹安民嘟囔道:“别问了,绣哥早就醉了。曹贼尿遁洞房去了。” “安民,你嫌活够了吗?敢这么说二叔。”曹昂连忙跑过去捂住他的嘴,又说:“你呀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上次宛城你骂他曹贼还没被打够!” 哪知曹安民向发了疯似的站起来大骂不止,“我就骂他咋的?曹贼,恶贼,有本事杀了我,臭不要脸的,你枉自为人父!”骂完倒地呼呼大睡。 曹昂纳闷不已,二叔是哪得罪曹安民了,让曹安民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样臭骂他。 曹纯向曹昂招了招手,说:“子修,你是不是纳闷安民为何臭骂你二叔?” 曹昂揉了揉眼,发现全场就他一人没醉,还在清醒,于是走过去问:“叔父,你知其中是何缘故?” 曹纯笑道:“你二叔今日又给你们纳了一个姨娘,他倒是美了。”然后指着躺在案板下还臭骂不止的曹安民说:“可是安民早已到了成亲年龄,二郎好像没有想起似的,迟迟不给他说人家,所以就……” 曹昂恍然大悟,原来曹安民是想女人了,见不得他老子只顾自己纳妾不管他死活。于是低声骂道:“可恶的曹贼!” 旁边也响起了一声同样的骂声,曹昂看过去是他纯叔,两人相视一笑,又骂了一句:“曹贼,恶贼!” “曹贼,原来是你!” 曹德走进新房,见黄月英坐在床上怒目而视,大骂他。 刚才下人已将曹德的身份告知黄月英了,若不是因为曹德突然打新野,她也不会今天才返回襄阳。 曹德走过去床边说:“这话可不能说,你应该叫我夫君。” 黄月英美目怒视,面若寒霜的说:“你这恶贼,掳人妻子,休想让我叫你夫君。” 曹德笑道:“你与那诸葛孔明一未成亲,二未同房,还是女子,何时成了他人之妻?” “呸,粗鄙不堪。”黄月英吐了一口,然后惊讶道:“你如何得知我去襄阳是与诸葛孔明成亲?” 曹德笑道:“你若叫我一声夫君,我就告诉你。” “休想,曹贼!曹贼!曹贼…”黄月英不断骂着曹德,然而曹德却不以为意,他凑上前去,想要亲吻黄月英。 黄月英见状,使出全力使劲推曹德,并拿起床边的各种东西扔打他。 “你越打我越喜欢。”曹德一边躲闪着,一边笑着说道。 “无耻之徒!曹贼!”黄月英咬牙切齿地骂道。 曹德忽然抓住了黄月英的手,将她拉到身前,直视她的眼睛,郑重地说:“我曹德虽是一介武夫,但也识得世间美丑。月英,你真是我见过世间最漂亮的女子。”夏侯清和糜贞虽美,但还是缺了一番异国风情的味道,黄月英金发碧眼很有西域他国美人风情。 黄月英愣住了,她看着曹德的眼神,感受到了他的真诚。然而,她的心中仍然充满了自卑,从小父亲黄承彦就告诉她,她长得很丑,周围的人也是这么说,久而久之她也认为自己丑陋不堪。 “曹贼,休要用花言巧语哄骗我,我不信你的花言巧语!”黄月英反驳道。 “月英,信或不信,日后你便知真假。现在,你已是我的人了。”曹德说完,便强行吻上了黄月英的唇。 “曹贼……曹贼,住口,哎呀,你怎么乱动手动脚的……呸,曹贼……” 次日中午,两人正在耳鬓厮磨,曹德准备提枪在战,门外传来典韦喊声:“君侯,昂公子派人来说,荆州刘表还是不肯让步,扬言要君侯参加会谈。” 曹德只好起身,他边穿衣服边说:“月英,你多休息,我去去就来。” 背后的黄月英关心道:“曹贼,你……” 话还没说完,曹德就转身说:“嗯,你叫我啥?敌将可是不服,想与我再战三百回合?”说完就要去报她。 “哎呀,夫君,我错了。”黄月英急忙道,“我那姨父能单骑下荆州,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你且小心些,别被他骗了。” 曹德边走边笑道:“我巴不得他来打我,我能打趴他一次,也会有第二次。” 听得黄月英爱慕不已,父亲,这就是你说的男儿当如是吧? 曹德来到大厅,开口就说:“看在月英的面子上,我再在刚才郭祭酒所说的条件上让你们两成。这是我的底线,若荆州还是不答应,那就回去等着我马踏襄阳吧。” “鄄侯,所言非虚?”蒯越和蔡瑁激动的问。 本来按刘表的意思是如果曹德实在不让步,那就按他的要求来,刘表只求曹德赶紧退兵,因为他后院已经起火了。 就在荆州和曹军谈判期间,昨夜荆州收到消息,长沙太守张羡听说曹德攻到襄阳城下,只差略过汉水就要把刘表弄死了,于是率零陵、桂阳三郡叛逆刘表(历史上是建安三年198年三月发生,此处提前。)。 刘表现在无力双面作战,只好希望曹德赶紧走人,要是两人夹击他,他真的要玩完了。 曹德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到做到。”顿了顿又说:“两位回去告诉我那姨父,以往所有得罪。还望他多多包涵。莫要忘了两家之约,外人哪有自家人亲密,袁绍可不是啥好人。” 蔡瑁道:“鄄侯此番话我必转告州牧大人。”接着又纳闷道:“我与姐夫相识数年,未曾听说曹刘两家是姻亲,姐夫何时成了鄄侯的姨父。” 郭嘉笑道:“哈哈,好叫蔡都督知道,昨夜我家君侯纳了荆襄名士黄承彦老大人千金月英小姐,听说黄老大人与刘荆州是连襟,如今我曹军与荆州也算秦晋之好了。” “不可能,月英父亲前日才派人往我府上送的请帖,下月初六在襄阳城成亲,对方正是琅琊诸葛家的诸葛孔明。”蔡瑁反驳道,一副你少骗我,我不是傻子的表情。 却在这时,门外传来典韦的声音:“夫人,君侯还在与荆州来人商讨要事,晚些时候我再替夫人转告可好。” “有劳将军了。”一名妇人清脆的道。 蔡瑁急忙跑出去,大喊:“月英?” “啊!舅父。” 第45章 曹贼,你就是怕我叫你姐夫 话说刘曹两家签订框架协议后,曹德又在新野逗留了半个多月,一是陪娇妻黄月英逛逛荆襄大地,此去不知何年才会再回荆州。二是曹刘两家还需商议各种细节,完善协议。 半月转瞬即逝,事情全部办完了,曹德准备回鄄城了,此次离家快半年多了,算算夏侯清也快生产了,他想亲自迎接自己在这个时代的第一个孩子,在他看来,曹拉皮条的不算他儿子,因为他没有这种混账儿子。 果然,那个混账临走又给他惹事情了。 一周前,曹刘两家商议协议细节事宜差不多完成了,曹安民见形势大好,新野地方小玩的少,就偷偷带了几个下属就摸到襄阳城中去了,一去就是一个星期,给曹德气得,哪只这货回来居然带带了一个女人回来,嚷嚷着就是要结婚。 曹德破口大骂:“反了反了,你要气死老子,说了多少次了,想要我同意这门亲事,除非老子死了。” 曹安民顶嘴道:“我不管,我此生非她不娶,你若不同意,我就不回兖州了,就在这荆州与她成亲生子。” “混账东西,老子打死你。”曹德跳上去就是一脚,边踩边说:“老子说了多少次了,不许就是不许,这事关乎伦理,你是想让天下人耻笑老子吗?啊!王八蛋。” 曹安民边躲边说:“曹贼,你就是怕我叫你姐夫。你以为我不知道?” 曹德大怒:“姐夫,我姐你大爷,王八蛋,今日老子不打死你老子就不是天下第一。” “呵呵,你打死我我也要娶她。”曹安民固执己见,“昔日前汉惠帝娶了他外甥女,天下何人敢说。再说殊儿与姨娘只是表亲,又不是亲兄妹,有何关系?曹贼,你就是见不得别人好,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打吧,打死我这个没娘疼的孩子!看你回兖州如何向伯父和祖父交待,看你他日九泉之下是否有脸面对我娘。” 曹德越听越怒,锵的一声拔出青釭剑,就要杀了这个王八蛋。 “二叔息怒,万万不可动剑啊!”曹昂跑进来抱着曹德双腿哭道,“安民年少,他还不懂事,切不可一怒他日悔恨啊。” “君侯,息怒。” “叔父,息怒。” 郭嘉等人也跑了进来,本来以为只是一场小教训,哪知道都快弄出人命了。 “老子息不了这心中的怒火,反了他了。”曹德还在大骂,“他不是年少,他是想当老子妹夫!” 众人大愕。 曹德指着众人对曹安民说:“别怪老子不给你机会,今天你几位位叔伯的都在,你有种说出来大家评评理,倘若众人都同意,老子今后绝不阻拦你。” 曹安民喜悦道:“曹贼,所言非虚?” 曹德怒,“曹贼!曹贼!我操你大爷!”又是一顿暴打。 众人拉开后,曹德转身对下人说:“去把夫人和那女子请来,当面说。” “喏!” 不一会儿,黄月英陪着一个十多岁的女孩走了出来,曹德看后又是一顿疯狂输出曹安民。 “父亲,你又打我干嘛?”曹安民边躲边叫。 “畜生啊,她还是个孩子。你怎么能下得了手。” 众人又急忙拉开他。 曹德道:“说吧,原原本本的说出来,但凡有一句假话,老子剁了你。” 曹安民将这女孩的事娓娓道来。 原来,曹安民带人溜进襄阳城中,几日下来就把偷出府外玩耍的蔡殊勾搭到手,本来曹德见他带回来时还喜出望外,我这便宜儿子有他老子的风范,哪知黄月英见了这女孩一句表妹让曹德魂飞魄散,细问才知道这蔡殊是蔡瑁之女,而且还已经许了刘表次子刘琮。 曹德先问曹昂:“子修,你先说此事如何处理?”在他看来,曹昂历来与他一条道的,是他铁杆粉,这票稳了。 曹安民也是盯着曹昂,各种使眼色,大哥啊,兄弟的幸福就靠你了。 曹昂瞬间压力山大,这哪头都得罪不起啊,只好偷奸耍滑道:“二叔,我且容我再思量思量,二叔先听听其他几位意见。” 小滑头! 曹德转身又问夏侯渊,“妙才兄,你来说。你是他舅父,这事你怎么看?” 夏侯渊笑道:“二郎,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安民不小了。”潜台词是赞成了。 操! 失算了。 曹德又不死心的问曹纯:“子和,你认为了。”这个古板的中年男人应该和我一条道了吧? 众人看向曹纯,曹纯沉思良久才道:“我觉得妙才说的有理。” 曹德大寒,你的节操了! 曹德还是不死心,老子就不行了。又看向郭嘉,算了这浪子和那兔崽子关系不错,都是留香院的熟人了。于是问在角落的贾诩道:“文和,你以为了?” 贾诩自从投曹以来,很少发表意见,正准备躲角落吃瓜了,哪知曹德会问他。 贾诩道:“君侯,此乃家事,老朽不方便说话。” 曹德笑骂道:“哪那么多废话,让你说你就说。” 贾诩只好道:“黄夫人与蔡姑娘同辈,按礼安民公子确实不该娶蔡姑娘。” 曹德大喜,终于有个支持者了。谁知这老不死的说话吞吞吐吐的,又来句:“但是,两人又不是亲姐妹,君侯无须顾虑,在我们西凉这种事太多了。君侯还是考虑此事会不会影响曹刘两家情义吧。” “父亲,只剩下郭祭酒、典叔父和绣哥了,我已经获得四人支持了,你可不许耍赖。”曹安民笑道。 曹德怒道:“哼,你月英姨娘还未表态呢?”说完深情的看着自己枕边人,不会你也背叛我吧? 黄月英笑道:“夫君,前日你不是说情由心生吗?” 曹德扶头感叹道:“你们这群无知者,老子懒得和你们说。”说完伤心的走了。 “多谢姨娘。”曹安民站起来抱拳拜谢黄月英。 黄月英笑着说:“你还是想想如何说服襄阳城中的那两位吧,我去看看你父亲。” 曹安民奸笑道:“呵呵,我早就心有计谋了,明日我就带殊儿回兖州,生米煮成熟饭再回荆州提亲。” 众人大囧,不愧是曹贼之子,行事果然如出一辙。 第46章 老曹的养身之道,留香院是我家 话说曹德一行回到兖州已是建安二年秋末。曹德让曹昂等找大曹复命,自己独自返回府。 曹昂叫苦道:“二叔,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让我一人去见父亲,我还不被他打死。” 曹德头也不回的说:“没事,这不还有你的难兄难弟陪着你吗?” 曹安民冷汗直冒,曹德这是让他也去受罪啊! 曹德心中冷笑,小王八蛋,老子收拾你的手段多着了,你以后慢慢就感受到了。 他虽然默认曹安民和蔡殊的事,但心里还是不舒服,老子是现代文明人,少他妈用你们那套糊弄我。 曹德带着邹婉和黄月英走进府中,夏侯清和糜贞早已翘首以待。 “夫君!” “哈哈哈,清儿,贞儿,想死我了。” 曹德正要上去拥抱两女,突然身后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叫声:“二郎,你回来了啊?” 曹德转身看去,哟!这不是老曹吗?咋越活越年轻了。 “老曹,你咋越过越年轻了?返老还童吗?” “哼,逆子。我且问你,这次出去是否给老子带东西。”老曹说完不动声色的看了看邹婉和黄月英,二郎咋就钟爱这种瘦不拉几的女娃,身上都没几两肉。 邹婉和黄月英都被吓住了,这老头红光满面的,不会就是曹德的父亲吧? 曹德看到老曹的眼神,秒懂他的意思,你这老鬼,人老心不老,再说你的品味独特,以为世人都和你一样。 曹德笑道:“东西送你院子了。” 老曹一听浑身激动,就要转身去瞧瞧,曹德一把拉住他说:“老曹,别急啊。我给你介绍下你的两个新儿媳妇儿。”说完就介绍起邹婉和黄月英起来。 邹婉和黄月英忙见礼道:“儿媳拜见公公。” 老曹点了点头,又准备离开。 曹德再次拉着他手说:“老曹,你这就忒不厚道了,儿媳给你行礼,初次见面,你就没啥见面礼的吗?曹家的门风都被你败坏了。” 老曹心中大怒,兔崽子,变着花样找老子要钱,看来今天要出点血了。于是说:“哎呀,二郎说的是,老夫年纪大了,晚些时候就让人送过来。”邹婉和黄月英连忙道谢。 老曹这才得以脱身,转身快速往自个院子走去,还未出了曹德院门,身后又传来曹德可恶的声音:“老曹,晚些一定要记得让人送来,不然我亲自去你库房拿。还有,别拿那些破玩意儿糊弄我。” 老曹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在地。 黄月英年纪最小,虽已作人妇但仍童心未泯,她偷偷的问夏侯清:“姐姐,夫君在家都是这样吗?”实在是曹德和曹嵩的相处方式太奇特了,闻所未闻。 邹婉也看向夏侯清,她以前也从未听过如此父子相处方式,要知道大汉可是以孝治天下,后辈对长辈都是尊敬有加。 夏侯清莞尔一笑道:“妹妹,我一时与你们也说不清楚,今后在这府上居住下来,你们慢慢知道了。走吧,我带你们去看看各自的房间,夫君派人说你们要回来的时候,我就已经让人安排好了,不知是否合你们心意,倘若不合,我再让下人重新布置。” “多谢姐姐。”邹婉和黄月英连忙谢道。 夏侯清微微抬了抬手,“今后都是一家人了,在我们府上不讲这些俗礼。”说完叫下人搀扶自己。 邹婉和黄月英连忙上去扶着她往后院走去。 曹德看着旁边的糜贞纳闷道:“贞儿,你不一起去吗?我这可没有好东西给你吃。” 糜贞见三人转进后院院门,一下就抱住了曹德说:“我就吃你。”她心急了,曹德出门几个月就带回来两个女人,虽然心中有些怨气,但还不至于吃醋,毕竟曹德现在身份不同,她是急自己到现在还没有怀孕。 “现在?” “嗯。” “那走,为夫给你喂得饱饱的。” …… 晚间,老曹派人送来两对玉镯和一些珠宝,曹德看了看,不错,下了血本了。于是挥手让人送去给邹婉和黄月英。 “二郎,二郎!” 曹德听到这声音就知道是大曹来了,于是走出院门说:“大哥来了,快请进。” 大曹满脸喜悦,边走边说:“走,与我去一个地方,我有要事与你商量。”说完给了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曹德也是心痒难耐,出去几个月了,不知道留香院的妹纸们想我不。 “走!” “慢些,老夫也去。” 曹德和大曹转身看过去,院中走出一个老头,正是老曹。 “父亲,这父子三人同去,不好吧?”曹操悻悻道。 老曹怒骂道:“废话真多,各玩各的。你不去老子和二郎自己去。” 大曹只好作罢,二郎不在的数月里,他都不爱去留香院,发现没那氛围,三人趁夜溜进留香院,然后老曹轻车熟路的找他老相好去了,并约好返回时间。 “大哥,你也不管管,他一大把年纪了,天天这样玩,还有多少活头?”进了房间,老鸨安排好后,曹德问大曹。 大曹先是美滋滋喝了一口酒,然后说:“二郎,我自己都管不住自己,要不你管?” 曹德说:“算了,我看他每日活得也逍遥自在,由他去吧。”管,如何管?那年被张闿追杀的时候,死到临头了老头还要拉着他的爱妾逃跑,他这是病,而且病入骨髓那种,管个屁哦! 兄弟两人又玩了一会儿,大曹又说:“二郎,我欲带兵征讨吕布,你认为如何?” 曹德算了算说:“是该打他了,再不打等北边那丫鬟生的消化了北方四周,恐怕就要磨刀霍霍向我们来了。” 大曹大笑:“还是二郎懂我。”接着站起来说:“我与袁本初相识数十载,他历来胸怀大志有囊括天下之心,我和他两人迟早有这一战。只是……” “只是大哥怕自己会输。”曹德接口道。 “是啊,二郎此番虽扩地千里,但我手中满打满算也才两州多土地、人口,真能打过他吗?”大曹忧心忡忡的问。 曹德笑道:“有志者,事竟成,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三千越甲可吞吴。” “好!今日当浮一大白。来人,接着奏乐接着舞!” 第47章 我的娘耶,这货居然吞眼珠子 话说大曹昨夜在留香院听了曹德一番话,重拾雄心壮志,感觉自己荷尔蒙逐渐快速上升。于是次日大早就召集帐下文武嚷嚷要弄死徐州那个三姓家奴。 众人走进平时议事大堂,发现大堂两边比以往多挂着一块木板,左边上书: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右边写到: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荀彧问:“此句出自何人,读来气势磅礴,还有这字,铁画银钩一气呵成,颇有开山之像。” 众人皆不知,懂的人读后赞扬起来那叫一个滔滔不绝,不懂的人只知道读起来,卧槽,好提气! 夏侯惇就是一个,马上学曹德说:“卧槽卧槽卧槽!这话听着真提气,本将恨不得马上提刀跃马杀敌去。” 众人开始评头论足起来,直到大曹走进来后才停止讨论。 “主公,敢问堂上左右木板上句子是何人所书所写?”荀彧不等大曹坐下,就连忙问了起来。 其他人不知道,他荀彧身为曹操首席谋士,是最清楚不过来。 自从前段时间,北边的袁绍派人来借粮,说是打了公孙瓒就归还,曹操事后就忧心不已,并且在曹德外出带人打袁术的时候不得不捏着鼻孔让朝廷封封绍为大将军、太尉,兼都督冀、青、幽、并四州,常常谈起袁绍就色变,生怕那家伙哪天大军压境,更怕自己一败涂地。 但今日见曹操进来精神奕奕,荀彧就知肯定是这句话改变了曹操的心态。 大曹先是看了堂下那个位置,果然,二郎还是差我几分,到现在都没起床。然后笑道:“此乃二将军所为。” 堂下文武全都大惊失色,那货?他不是不识字吗?荀彧若有所思,他早已知道曹德当初是骗他,看来曹操是要把曹德真正推出来了做曹军第二人了,以往他都是说二郎的! 果然,曹操接着直接召开手中的丝布说:“天子有令,封曹德为征东将军,假节钺,率军东征判将吕布。封曹昂为司隶校尉,监察百官。封贾诩为执金吾,宿卫皇城。” “喏!” 众人心中齐叹,二将军这回真的是二将军了,假节钺代表皇帝亲征,在军中可以斩杀一切违反军令的将士,行使皇权!这在曹军之中除了曹操仅此一人。 “不是,曹阿瞒,你这是提前退养吗?让老子出去给你打仗,你自己在家里歌舞听着?”曹德睡醒得知大曹封他为帅东征吕布,满口抱怨道。 大曹心想果然二郎还是不忘初心啊,不在乎权势这些俗物,只爱美人。于是苦笑着解释道:“大哥已年近半百,你看,我双鬓已生白发。近日常常感到身子骨不如从前,连上马都费劲了,我预计袁本初可能三五年之内将会提兵南下与我一决雌雄,此次讨吕就让二郎去吧,让我养精蓄锐备战迎袁。” 曹德张口就骂:“少他娘的和老子胡扯,你当老子不知道,老子出门这段时间,你隔三差五往留香院跑,昨夜是不是又去那来莺儿房中了?”说完怒视大曹。 大曹讪讪直笑,留香院前久来了一个洛阳女子,名叫来莺儿,长得十分好看,他这段时间正和那女子打得火热,要是以往打吕布他肯定亲自挂帅出征,但自从发现曹德好像在军事方面也能独挡一面,他就想在家偷懒了。 在大曹看来,毕竟他已经四十多的人了,在这个时代算是老人了,不是每个人都能像老曹那样活到花甲之年,要是哪天他有个意外,这份家业还需要曹德帮曹昂,还不如早点放手锻炼这两叔侄,所以这次他破天荒的提拔曹昂监察百官。 还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大曹发现老曹越活越年轻,搞不好这老头留了一手养生之道,他这段时间派了不少人跟着老曹,发现老曹天天就是吃喝玩乐睡女人,他也想学学,向天再借几十年的岁月。 “笑个屁,老子在外拼命,你在家享福。不去,谁爱去就去。”曹德又骂道,骂完准备走人。 老子嫌命长吗?跟着你抱紧大腿过好日子不就行了,打仗那是会死人的。 大曹连忙拉住曹德说:“二弟啊,哥哥真不骗你。曹家人不骗曹家人,不信我脱了衣裤给你看,大哥身子骨真的大不如从前了。” “操!你能在恶心一点吗?”曹德叫道,“老子喜欢美人,可看不上你这样的。” 大曹拉着曹德好说歹说,又许下不少诺言,曹德才答应率军东征吕布。 次日,曹德告别妻妾四人,来到校场点兵出征。 “夏侯惇!” “在。” “命你为先锋,领三万将士为我大军开路,直捣徐州,杀吕布擒貂蝉!” “喏。” 随后,曹德点将带军出发。 “奉孝啊,昨夜是不是又去留香院了,本侯看你两眼无光,四肢乏力。”曹德骑在马上,看着旁边熊猫眼的郭嘉问。 郭嘉故作坚强的道:“君侯,可不能凭空害我清白。”接着又小声的说:“嘉哪里看着虚弱了,我可强壮得很。” “哈哈哈。” 众人大笑,黄忠道:“郭祭酒,说话时别双腿发颤啊!” 甘宁也笑道:“我以前杀人劫货时,最喜欢郭祭酒这样的了,诸君却道为何?” 曹洪急忙接口问:“兴霸,为何?”他是几人中唯一一个没有参加过上次南征的人,见几人聊得热闹,他也想加入。 张绣笑道:“子廉叔父,你有所不知,祭酒这般模样像极了城里大户人家的纨绔公子,钱多人瘦好抢。”他认了曹德做叔父,加上武艺超群,曹家上下爱屋及乌十分看重他,和历史上投曹后的待遇天差地别。出征前夜,曹德还请老曹给他亲自证婚,娶的曹家姑娘。 曹洪大笑,“原来如此。” 众人谈笑间,忽有斥候来报。 “报,君侯,夏侯将军行至小沛山间,遇到吕布部下高顺,两人大战数十回合,高顺不敌逃走,夏侯将军紧追不舍被曹性暗箭伤眼,夏侯将军拔失吞睛杀了曹性,却也重伤过重昏迷不醒,先锋队停滞不前,望君侯支援。” 众人大惊,尤其是曹德。 不是,这货真吞眼珠子啊? 第48章 玄德啊,做人不能太聪明 话说曹德听到夏侯惇被伤了眼,真成了完体将军。生恐前方战事失利,连忙和曹纯、典韦、黄忠、张绣四人带着三千虎豹骑飞奔小沛而去,独留曹洪和郭嘉引后军赶来。 “备拜见君侯。”刘备带着众人在小沛城外迎接曹德,看到曹德到后,连忙上前行礼。 曹德坐在马上冷声道:“闲话后提,我兄何在?” 不等刘备答话,暴躁的张飞吼道:“呔,曹德,你太无礼了。我大哥向你行礼,你居然敢在马上接礼。” “放肆!” 黄忠迅雷不及掩耳一箭射到张飞前面少许,然后再次弯弓搭箭指着张飞:“黑鬼,你再直呼我家君侯名讳试试?” 曹德不仅封他为将,而且还把老乡华佗找了来,为他治好儿子的疾病,黄忠现在对曹德可谓是感激涕零,恨不得两肋插刀。 听到张飞无礼声,自然暴怒无比,宛若羞辱自己。 张飞噤若寒蝉,面前得那只狼牙箭可是深入泥土几寸,关羽眯着丹凤眼看着马上的黄忠,这个老卒战力不俗,恐怕与自己旗鼓相当。 刘备看双方剑拔弩张,连忙说:“三弟,不得鲁莽。”接着向曹德欠身道:“君侯,夏侯将军在城北大营,我这就带君侯过去。” 曹德微微颔首道:“有劳玄德了。”然后冷笑着看了一眼张飞,几次三番羞辱老子,真当老子是泥巴捏的,待收拾了吕布再弄你丫的。 曹德等人来到城北曹军大营,正准备进营探望夏侯惇,哪知收营士兵几人突然跪倒在地哭道:“君侯,还望君侯为我家将军做主,刘备等人用言语激怒我家将军,将军孤军深入才中了高顺之计,方才有此大败。” “锵,锵,锵。” 虎豹骑众人拔出手中宝剑立马围住刘备等人。 曹德道:“玄德,你作何解释?”自己舅兄是什么性格他还不清楚,刚才士兵所言八九不离十。 刘备淡然道:“君侯,清者自清,被无话可说。” 刚才说话的小兵又说:“哼,你忒歹毒,我家将军刚到小沛,酒席之间你就用话激怒我家将军,说什么高顺堪比吕布,骁勇善战,要我家将军不要轻举妄动,等君侯到了再开战,我家将军听不过这才带兵出战。” 张飞嚷道:“我哥哥不过说他两句,他自己听不过要出兵吃了败仗,关我等何事?再说,他出兵时我大哥不是再三劝过吗?只怪他武艺不精。” 曹德听后,心想这确实不能全部怪刘备,正欲说话。刚才说话的小兵又道。 “张黑子,你还有脸说话。我家将军出兵之时叫人向你派向导,你敢当着君侯的面把那番话重新再说一次吗?” 众人大惊,尤其是刘备。 刘备本来胸有成竹,当初酒席上他确实故意用言语激怒夏侯惇,为的是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夏侯惇果然上当,后来刘备觉得不能授人以柄,尤其是知道这次是曹德挂帅,曹德历来心眼小,容不得沙子,最后在夏侯惇出发前他又假装再三劝导,给自己留一手余地。 难道三弟又在其中犯糊涂了? 张飞自以为是的说:“有何不敢,有本事去打高顺,凭什么要我出人。” 那小将又哭道:“君侯听听,若不是这厮不借人,我等岂会不识地理,被高顺引入林中,将军就是因为他受伤的。”说完就要杀张飞。 “住手!”曹德喊道,“你且退下,我自有主张。” 曹德接着问刘备:“玄德,令弟也承认了,你如何说?” 刘备放身大哭:“君侯,千错万错,罪在刘备。我弟鲁莽,险些害了夏侯将军性命,还请君侯看在大事当前,就他一条贱命,将功赎罪。待破了吕布,若君侯怨气难消,备愿替三弟认罪认罚。”说完伏地不起。 “大哥,休要求他。我头颅在此,曹德,有本事你过来拿。”张飞怒道。 “锵!” 曹德抽出青釭剑拍马来到张飞身边,剑指张飞满脸杀意道:“张屠夫,真以为老子不敢杀你?” 张飞瞬间无言,他已经感觉脖子处温热的血已经流了出来。 关羽正要动刀阻止,发现四周弓箭均对着自己,尤其是刚才那个老卒更是张弓搭箭瞄着自己的脑袋。 “君侯息怒,君侯息怒。”刘备跪在地上连忙磕头。 曹德收回宝剑拍了拍张飞的脸说:“今日你的罪过,暂且记下。等擒了吕布我再与你算账,你最好祈求我舅兄性命无忧,否则明年今日就是你的祭日。”说完拍马走入营中。 刘备等人总算松了一口气,但哪知曹德一句话又让他再次胆战心寒。 “刘玄德,做人不可机关算尽太聪明,否则他日误了你等性命!” “多谢君侯,刘备受教。” “还有,让你的人把打扫战场捡到的马匹兵器给我送过来,少了一样东西我绝不轻饶你三兄弟。” “喏!” 曹德走后,刘关张三兄弟在返回路上交谈起来。 关羽问:“大哥,果真要把我等缴获的马匹兵器送给鄄侯?” “送什么送,那是老子捡的,关他鸟事。有本事自己捡去。”张飞破口大骂,然后冷吸了一口气,腮帮子太疼了。 刚才被曹德用剑拍了脸一下,当时不觉得如何,现在才发现很疼。 刘备关心道:“三弟,你脸没事吧?” 张飞大大咧咧道:“无事,那曹德小儿就像娘们似的,无力得很,打在我脸上犹如挠痒。”话还没完,又痛呼一声。 关羽指责道:“三弟,你呀你,用曹德所说就是死鸭子嘴硬。还有今后你这鲁莽毛病不改,早晚我等都被你害死。” “是,是,是,二哥,我一定改。”张飞嘟囔道,“大哥,果真要送回我们缴获的东西?” 刘备转身看了看身后还可眼见的曹营,低声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送吧。” 曹贼,今日你给我三兄弟带来的耻辱,他日我必十倍奉还! 刘关张三人带着侍卫低落的走回小沛城中…… 第49章 跑路是家传,看风向很重要 曹德进寨探望夏侯惇,原以为这货恐怕破伤风一命呜呼。 哪知进帐后询问军医得知,完体将军生命力顽强得很,大夫说只需好好休养数月就可痊愈。 曹德不禁细想,难道眼珠子是大补之品? 次日,刘备派人送来缴获的战利品,郭嘉等人也在晚上全部到来。 曹德休整队伍准备磨刀霍霍杀了那三姓家奴,拯救貂蝉姐姐。 军中斥候却突然来报,吕布听说高顺大败夏侯惇,刘备等人龟缩小沛,于是亲自引兵来战。 曹德急忙召集诸将议事,飞将之名,那可是实打实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不像他这天下第一武将是个假冒伪劣产品,若轻敌了,搞不好她曹二郎真的会交代在徐州这块风水宝地上。 曹德见众人来齐,于是直接问:“斥候来报,吕布距离下邳一日可到,诸位议议如何迎敌。玄德,你与吕布多次交手,你先说。” 刘备顿了顿说道:“君侯,吕布厉害之处在于三点。一是并州狼骑,此军随吕布征战多年,狼骑军中皆是百战看老兵,战力不凡。” 曹纯问道:“比我虎豹骑如何?”虎豹骑是他一手练成,昔日曹操有言,虎豹骑在手,天下皆可去得。 刘备道:“两者相差不大,但狼骑是吕布亲自统帅,吕布率军杀敌时,狼骑战力比以往要强几分。” 曹德听懂了,古代版的独立团嘛,人还是那些人,但是主将变了,队伍的战斗力就不一样了。 郭嘉问道:“玄德公,嘉听刚才公所言,是不是可以如此理解。狼骑如虎,吕布就是狼骑的锋利的牙齿,倘若开战时诸位将军缠住吕布,那狼骑也就与一般骑兵差不多?” 曹德大喜,对啊,老李受伤的时候,独立团还不是照样打败仗。缠住吕布,让虎豹骑和狼骑厮杀不就可以了。 刘备点头称是,然后又说:“其二,吕布手下有一员大将,名高顺。此人手中有一军又称陷阵营,备征战十余载,从未见过世间步卒能与之争锋。” 曹洪急忙问:“高顺可是一冷面将军?”他想起当初濮阳之战时的情形。 当时刘烨献计攻濮阳西面山寨,当时众人在大曹带领下高高兴兴得跑去打,哪知就遇到一支冷面将军带的队伍,几番攻打无果,被吕布带人包了饺子,要不是曹德神兵天降,现在搞不好他坟头草都长三尺高了。 刘备回道:“不错,高顺为人清白有威严,不好饮酒,时常冷面示人,所统率的部队精锐非常。” 曹德问:“子廉,你知道高顺?” 曹洪苦笑道:“岂止知他,当初若不是君侯及时到来,我等今日早已阴阳相隔。”然后把当初濮阳之战的事说了出来。 经曹洪旧事重提,曹德想起来了。 那时他和曹昂等人赶往带队救援大曹,山下两军交战激烈,确实有一个人冷面将军指挥数百人各种围杀大曹,大曹几次突围都冲不出去,当时他还感叹,那只军队简直就是一个现代军队翻版,一出一进全部整齐划一。 “玄德,你接着说。”曹德道。 刘备又张口说道:“其三,徐州境内泰山有一伙黄巾贼,孙观、吴敦、尹礼、昌豨领头,约摸有三万之众,当初陶州牧在世时,诸贼皆不服,吕布掌徐州后,陈宫献计以金银贿赂,这群贼寇现已和吕布勾连,君侯不可小觑。” 卧槽,差点忘了这茬。 历史上刘备被吕布锤得满处跑,又重新回兖州投曹,当时曹操举兵打徐州,好像就是这伙人半路拦截的。 曹德心想,这吕布手中能打的牌还不少啊? 看来得发老子的挥终极武器,九天神兵,最强大脑了。 “奉孝,快快想出一计,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弄死吕布这厮。” 众人愕然,眼看曹德沉思良久,脸色忽悲忽喜,还以为他已有应对之策,没曾想是问郭嘉。 郭嘉愣了数息时间才反应过来,拱手道:“君侯,且让我想想。” 曹德温和的笑道:“嗯,无妨。奉孝慢慢想,其他人若有计谋也可大胆提出来,说错也无妨。”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在座十多人总会有办法的,群策群力嘛。 张飞嚷道:“君侯,我能说吗?”以往他大哥刘备商议军事都不曾与他商量,总是和卖绿豆的商量,他也想展现下自己的聪明才智。 曹德颔首笑道:“张三将军说来大家听听。” 堂下张飞从来没有发现曹德原来如此合顺眼过,开口道:“君侯,不如派人激怒吕布,事先在交战半路挖几个大坑,坑中放各种陷阱,让那甚子狼骑追来时掉入坑中,倒时我等岂不是想杀就杀。”说完得意的看着众人。 刘备捂脸,这得挖多大坑啊,三弟,你想过没有。 哪知曹德兴致高昂的说:“我看行,翼德你连夜带人去办,不用挖多大,就挖碗口大小,深一尺多,挖几百个。吕布骑兵冲杀时马蹄陷入其中,必人仰马翻。” “喏!” 张飞抱拳兴高采烈的走了。 众人看着曹德。君侯,你真用啊?天下谁人不知那是个莽张飞。 曹德看众人盯着他,好笑道:“怎么,诸位以为翼德将军所言有误?”然后走下来,拿起众人喝水的陶碗在地上摆了起来,一一解释。 诸将大惊,都冷吸一口气,好像真的可行。 曹德返回主位坐下,又问:“并州狼骑已有应对,其他的诸位认为该如何应对?” 郭嘉抱拳道:“君侯,嘉有一计,按君侯所言,我等可抽出虎豹骑,选一猛将同曹纯将军一行,袭杀泰山贼,黄巾贼本是乌合之众,若能杀其头目,此军必破。” 关羽冲出来说:“君侯,某愿往,只是吕布若来,何人能敌?” 曹德信心十足的道:“云长自去,我有汉升、典韦、翼德三人,量那吕布讨不到好处。”说完指了指黄忠和典韦。 关羽看过去正是白天那老卒,于是和曹纯心安离去。 眼看关羽走出帐外,刘备大惊失色,二弟三弟不在,曹贼不会是要杀我吧? 不行,此地不能久留。 “君侯,我也去助二弟云长。” 说完一溜烟跑了…… 第50章 君侯没这么小气吧? 话说刘备突兀的追着关羽跑了,让众人大感奇怪,曹军众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这货咋啦? 郭嘉环视帐内,发现都是自己人,于是抱拳郑重道:“君侯,刘备此人不可小觑,有雄心大志,多年颠沛流离,几番被人打败又几番复起,而且擅长蛊惑人心,关羽、张飞皆万人敌的大将,全都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嘉观之,刘备终不为人下,其谋未可测也。古人有言:“一日纵敌,数世之患。”君侯此战能杀则杀,不能杀则将其擒拿看押,千万不可放虎归山,否则后患无穷。” 曹德深以为然,刘大耳这货就是个打不死的小强,若你小瞧他了,今后必定有你好果子吃的,历史早已说明。而且自己与刘关张三弟兄多次闹矛盾,搞不好他们也心存杀了自己的念头。 曹德道:“其他人都散了吧,早些回去休息养精蓄锐,明日备战吕布,此后数月必定有多次苦战。奉孝留下,我与他在商议商议。”接着又对帐内众人说:“今日奉孝说的,他日若外界有一句传言,我绝不轻饶泄密之人。” “喏!” 众人听后自行告退,知道事关重大,曹德不想多人参与,郭嘉原地不动,等着曹德问话。 曹德先是关心一下这浪荡子的身体,然后转身从后帐翻出一壶老酒和一碟牛肉,看得郭嘉啧啧称奇,这是早有预谋啊。 郭嘉连忙帮曹德接过酒具和菜碟,然后两人把帅案搬到账中间位置,各自席地而坐。 “君侯,军中禁酒,这不好吧?”郭嘉假惺惺的说,手上却没停过,先是给曹德倒了一杯酒,然后又立马给自己倒了一杯,看得曹德眼花缭乱。 曹德端着酒杯道:“怕啥,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不说你不说,谁知道。来,干了!” 两人碰杯一饮而尽,然后相视大笑。 曹德喝完酒后说:“奉孝所言,我是极为赞同的。”接着吃了一口肉又说。 “刘备此人,自中平元年(184年)幽州琢郡起兵以来,大小战斗数十场,每场战斗都能立功,也多次被打得一败涂地满处逃跑,但是总能很快又重新拉起队伍战斗,这样的人若不是胸怀大志,坚韧不拔之辈,早就回家编草鞋了。” 郭嘉也边吃边喝说:“原来君侯对刘备也是极为看重,我还以为君侯像主公一般不以为然。” 曹德不听还好,一听就骂:“别提曹阿瞒,老子听到他就烦,影响酒兴。” 郭嘉敬酒道:“君侯还在怨主公?” 曹德怒骂:“那黑厮枉为人兄,自家兄弟哪有老大在家吃喝玩乐,小的在外拼杀搏命的?他娘的,成天和孔融上朝,也不学习学习孔融三岁让梨,这么多年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郭嘉汗颜,这是有多大仇多大恨啊?骂得真狠。可是,曹德能骂他却不能,为人臣者不能骂主。只好故作他言。 “君侯,刘备不仅坚韧执着,而且善于收拢人心。每到一处,都假借仁义,骗取当地士卒豪强之心,关羽张飞二人十多年如对刘备一日不离不弃可见刘备在玩弄人心方便不凡。” 曹德点头道:“常人是屡战屡败心灰意冷,刘备是屡败屡战心志不改,确实可称人杰。” “君侯所言极是,此人若不早日除去,他日必是我军大患。”郭嘉道。 曹德回道:“奉孝,我手下有一支人,从即日起我拨一百人给你,刘备就交给你了。要钱给钱,要人给人,我只一点,不可让他成事。要杀要剐,你看着办。若曹阿瞒敢怪罪你,你尽管说是我吩咐的,谅他不敢多言。” 郭嘉感动道:“嘉今日愿向君侯立下军令状,嘉在世一日,必擒杀刘备。” 曹德笑骂:“喝酒喝酒,杀得了就杀,杀不了也别强求。立状什么的,我不兴这些。” 郭嘉笑道:“倒是嘉落俗套了,忘了君侯是不重礼节之人,嘉自罚三杯。”说完就要倒酒。 曹德连忙按住他的手说:“别扯这些鬼话,想骗老子酒喝,想啥了。” “哈哈哈。” …… “大哥,你怎么跟来了?”关羽走后,发现刘备也跟着来了,而且还大呼小叫得喊他,回头纳闷问道。 刘备拉住关羽的手说:“此处说话多有不便,云长,跟我来。” 两人走到一处偏僻地方,刘备低声道:“刚才曹德让二弟与曹纯出来后,我抬头发现曹德眼中有一丝杀意,恐他对我不利,于是借口帮你就跑了出来。” 关羽却是不信问:“大哥,不可能吧?我观君侯今日派兵遣将不分曹刘,哪怕是鲁莽如三弟之计,君侯也采纳了。” 刘备哭道:“二弟糊涂啊,那曹德见你与三弟有万夫不当之勇,正是用人之际,当然要笼络与你和三弟,怎会让你看出他心中所想。” 关羽还是不信,摇头劝道:“大哥莫哭,我观君侯行事大度,每每带兵征战所得所获皆分给将士众人,独独不留一分一毫给自己,这等体贴部下之人,绝不会因为三弟冲撞他而杀大哥的。也许是大哥看错了了?” 刘备又哭道:“二弟,我真没有骗你,刚才你转身时那曹德确实看我眼中略过杀意。”接着又说。 “二弟,你所言谬已。那曹德每次出战虽把钱财分给将士,那是因为他家有钱。曹德所纳糜子仲妹妹,陪嫁不知多少。” “再者,曹德那厮其实爱钱如命,我在兖州听闻那留香院就是他家产业,他安排长子曹安民日夜操劳,每日日进万金。” 关羽又道:“大哥,按你所说,君侯爱钱如命,岂会分给将士?” 刘备大哭,你咋就是不相信我了?边哭边说道:“二弟啊,你被曹德骗了。他不仅爱财更爱美人。昔日曹操抢掠黄巾,每每战胜后均派人把缴获的美人送回给曹德享用。曹德去南阳一战,不到数月之间,就纳了两位美人,而且其中有一人还是已经订婚了的。” 关羽这才相信,但心中仍有疑惑。 君侯不是这样的人吧? 要不打败吕布后我想他要貂蝉试试? 第51章 莽张飞大破狼骑,典韦汉升终扬名 话说次日巳时,曹军众将埋锅造饭刚吃完不到一个时辰,斥候来报吕布率军不足十里。 曹德急忙升帐召集兵马迎战,飞将来了,大战开始了。 “翼德,吩咐你挖的坑挖得如何了?”曹德边走边问张飞,这坑挖得好不好,关乎此战是否能胜。 张飞哈哈大笑:“君侯,尽管放心。我昨夜带着几千士兵忙活了一宿,挖了几百个坑,全按照君侯吩咐的碗口大小,深一尺多,坑里还放了削尖的木桩,今日准叫三姓家奴有来无回。” 曹德看过去,这货面上毫无困乏之色,全是战意,果然不愧是燕赵男儿。于是笑道:“此战若胜,翼德当记首功。战后我赏翼德十坛美酒如何?” 张飞大喜,连忙感谢,“多谢君侯!” “哈哈。走,众人随我会会这人中吕布,看看枭虎是不是还有当年虎牢关下风采。” “喏!” 曹德率军刚走几里,迎面吕布也恰好赶到。 曹德对黄忠道:“汉升,你先叫阵。让世人看看天下武将不仅吕布无双,南阳黄汉升也是一等一的英雄。” 黄忠大喜,投曹以来他早已心痒难耐,曹军上下有名有姓的武将都被他打了个遍,除了典韦和许褚能和他打得尽兴,其余诸将均不是他对手。 “喏!” 黄忠随即拍马出阵,耀武扬威的朝吕布军中喊道:“南阳黄汉升在此,敌将何人前来受死?” 吕布帐下八健将之一郝萌怒道:“老贼,你不在家中含饴弄孙,却来这战场上找死,今日爷爷送你上天。”说完拍马来战黄忠。 曹德笑问旁边诸将:“诸位,我赌敌将不出十合必被汉升擒杀,你等认为了?” 众人皆赞同,只有张飞道:“君侯,蝗将军勇则勇矣,但此番舍长用短,不用弓箭射杀郝萌,恐怕十合之内不能取胜,那郝萌自吕布征战以来,多年随吕布征战沙场,也是一员大将。” 曹德笑道:“翼德不信,且观两人战斗即可。” 曹德话完那边黄忠和郝萌两人已经交手上了,只见黄忠提着宝刀与郝萌长枪你来我往,斗了五六回合,黄忠抓住空隙一刀把郝萌连人带马劈成两半。 “嘶!” 交战双方军中将士倒吸一口凉气,这黄忠也太厉害了吧。 曹军将士大喊:“万胜!万胜!万胜!” 黄忠提刀怒视吕布众人,放声大喊:“还有哪个小儿前来送死?” 张辽见状,手提月牙戟飞奔而来,大喊:“老匹夫休要逞狂,雁门张文远来战你。” 黄忠提刀迎战,两人刚一交手,张辽心中大惊,这老头力气不小,咋看不出来了? 黄张两人斗了三十多回合,张辽渐渐发现体力不支,连忙强挡一刀后借机溜回军中。 黄忠也不追,立马拿出马鞍处的宝雕弓张弓就射了过去。 “文远小心!”吕布在阵中大喊,随即迅速抽出马背上的宝弓一箭射了出去,并且大喊:“老匹夫,雕虫小技尽敢班门弄斧。” 张辽吓得魂飞魄散,连忙低头伏在马背上,耳边传来头上两支箭相撞之声。 吕布拍马出阵接回张辽,手提方天画戟指着黄忠喊道:“老匹夫,本侯今日定要斩杀你这老头。” “驾!” 黄忠拍马迎战,大叫道:“吕奉先,世人皆怕你。我黄忠可不怕你。” 片刻时间两人相互斗了几十来回合,看的众人惊叹不已。 曹德对典韦道:“典韦,你也去。汉升武艺虽强,但年纪大了,时间久了恐吃亏,上去弄死那吕布。” “喏!” 典韦拍马而出,要是以前他是不会上的,觉得有失威名,自从跟了曹德,人也学坏了,单挑啊,你又没说是一挑一,老子们几个打你一个也算吧! 典韦冲上去双戟像不要命的往吕布身上招呼,吕布渐渐的感觉越来越吃力,这两人咋比刘关张弟兄还厉害。于是趁机寻找破绽冲了出去,大喊一声。 “并州狼骑,杀!” “杀!” 数千并州狼骑领头冲了过来,曹德一看黑压压的一片,连忙鸣金收兵,跑吧,往坑后()跑。 曹军得令分坐两路朝两边往后跑,露出身后一片茅草灰兔盖着的坑,吕布军距离太远,也没发现。 吕布带头大喊:“重将士,曹德退了!随本将冲锋,擒了曹德,攻下兖州,人人皆发留香院黄金会员!” “杀!” 吕布军中将士听到吕布的允诺,激动得像打了鸡血似的。 那可是留香院唯爱屁黄金会员啊,听说里面各种佳人美酒随你享用,整个兖州据说都没几个人能有! 吕布率并州狼骑带头冲锋,眼看就要追上曹军,突然赤兔马停止不前,大声嘶吼。 吕布大叫:“诸将小心脚下,恐有陷阱!”赤兔马天生灵性,对危险有一定感知能力。 可是并州狼骑所配备的马匹却不像赤兔马一般,士兵虽大叫刹住,奈何后面的骑兵又赶了上来,前头骑兵马儿陷入张飞挖的坑中,坑里竹签木头杀穿马蹄,马儿刺痛,狼骑越来越多的人都摔了一个人仰马翻。 “杀啊!” 曹德见狼骑个个摔倒在地,连忙按计后军变全军,返回杀了过来。 “快退!快退!” 吕布边杀边喊,军中号令也随即吹了起来,奈何他被黄忠典韦张飞三人拖住,眼睁睁看着曹军收割自己手下军队人头。 战斗从午间一直持续到黄昏,曹军追杀吕布二十多里,斩首缴获不计其数。 “君侯,吕布那厮仗着赤兔马跑得快,从我三人手中逃了出去。”黄忠三人返回军中报到,满脸可惜的说。 曹德安慰道:“罢了,也许吕布命不该绝。你等追杀疲劳,下去歇息吧。” “喏!” 是夜,吕布狼狈逃回徐州,而曹德在军中与诸将大吃大喝,酒是没有的,军中禁酒,马肉管够! “哈哈,本帅以水代酒,全军痛饮,开日攻破徐州擒了吕布,本帅允许诸位大醉一场!” “谢君侯!” “君侯放心,我等一定为君侯破徐州杀吕布,擒了那貂蝉送与君侯!” “哈哈,此言大善!” 关羽看着台上的曹德若有所思。 第52章 大舅哥去吧,背刺吕布靠你了 话说曹德聪军中返回自己大帐,命典韦守住帐外五十步不许人进来。 帐内早已有一蒙头盖脸之人等待他。 那人看曹德进来,连忙行礼拜见:“君侯!” 曹德拉着他的手高兴道:“子仲无需多礼,此处无外人,你叫我二郎即可。” 原来此人是收到曹德密信从兖州连夜赶来的糜竺。 糜竺笑道:“君侯,礼不可废。”他历来为人古板守礼,哪怕知道自己妹妹在曹府深得曹德喜爱,但从不恃宠而骄。 为此,糜当不知被骂了多少次,那家伙仗着曹德小舅子的身份,成天与曹安民等人不务正业,长辈都没长辈的相。 曹德知他本性难移,而且自从做了大司农(又称治粟内史)后,身为朝廷九卿之一,更加注重礼节。 于是开口道:“兄长,我叫你来徐州想必信中我已说清楚了,兄弟还是那句话,此番破吕非要里应外合,按当前战局,杀吕布是早晚的事。来,坐。” 曹德扶他坐下后又说:“此次奉孝给我献计,让你去徐州联络徐州世家反攻吕布,我这才写信给你。但是,我却不想兄长孤身一人去徐州,想必各中缘由你也清楚。” 糜竺拜道:“君侯,糜家三生有幸遇见君侯,已是天大福分。竺一届商贾,得君侯和司空厚爱,舔居九卿高位。恨不得以死报君侯知遇之恩。我知君侯怕我孤身入徐州有个万一,但正是君侯拳拳爱护之心,竺更要去徐州。还望君侯允许。” 曹德见说不动他,只好再三叮嘱道:“兄长,此去徐州若事成,我保糜家三代富贵。若事不成,我依然许糜家三代荣华。但你千万千万要小心啊,倘若形势不对,一定要早早脱身,不可出现意外。否则叫我如何面对贞儿!” 糜竺感激涕零的拜谢曹德,随后连夜孤身一人往徐州而去,那里有个陈家,天生投机主义者,若要联合徐州世家反吕布,首当其冲要联合他们陈家。 徐州陈家密室。 陈登恭敬的对他父亲陈珪汇报:“父亲,前方家中细作传来消息,那吕布在小沛一带被鄄侯曹德率军击败了,数万大军一哄而散,就连吕布手中的并州狼骑也损失惨重。” 陈珪惊讶道:“这么快?”前几天才收到消息得知曹操派其弟曹德挂帅讨伐吕布,今日却变成吕布已经被曹德打败了。 陈登点头道:“是的,不出几日,这徐州上下都会知道吕布战败的消息了。” 陈珪忙说:“元龙,昔日曹司空曾说,东方徐州之事,尽付与你,如今吕布即将败亡,我等应该便宜行事有所图谋了。” 陈登苦笑道:“我亦有此心,奈何这徐州世家林立,不同心也。当初曹司空所言又无凭证,众家恐不信。” 父子两人顿时一筹莫展,曹司空也是,既然放了话好歹出个条子也行啊。 正在陈登父子愁眉不展之时,密室外传来心腹拉铃声。 两人急忙起身,陈珪说:“元龙,你且去外边看看,老夫到床上躺着。” 陈登点头走出密室,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次有紧急情况他挡着,父亲装病,早已经非常熟练了。 陈登走出密室,问心腹:“何事惊慌?” 心腹答道:“回公子,门外有一人送来一信,那人说务必交给公子或家主,说我陈家主事之人看后必会迎接他。” 陈登接过带着火漆的信,打开看了看,顿时大喜,忙说:“快将贵客请进家中。” 心腹走后,陈登急忙返回密室报父亲陈珪,两人大笑不止。 那纸上却有一字“糜。” 不一会儿,心腹带着一个蒙头盖脸的黑衣人走了进来,陈登和陈珪父子连忙拜道:“陈登(老夫)拜见大司农。” 黑衣人脱下衣帽,正是糜竺。 糜竺扶起两人,笑道:“伯父和元龙无需多礼,数年不见,不知可好?” 陈珪率先笑道:“劳子仲挂念,老夫身体虽一天不如一天,但仍能吃喝,一切安好。” 陈登明知故问问:“子仲,你不是到兖州去了吗?为何又孤身一人回这徐州。” 糜竺指着他笑道:“多年不见,元龙还是这般喜欢作弄人啊。” 三人大笑。 糜竺郑重道:“我奉鄄侯、征东将军曹德之命,今日深夜来访,送与陈家一桩富贵,不知伯父和元龙是否有兴趣。” 陈珪大笑:“可是联曹破吕?” 糜竺点头道:“正是,不知陈家意下如何?” 陈珪道:“夜深了,老夫乏了。此事就由元龙和子仲商议吧。”说完在两人搀扶下起身走出密室。 陈珪心中五味杂陈,陈糜两家当初都是徐州数一数二的世家,但要说糜家是世家,他还是心有不屑的,顶多算个大富人家,有点臭钱而已。 可是时过境迁,几年光景,糜家鱼跃龙门,凭借糜贞嫁给曹德,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就连当初他陈珪看不上的糜竺都贵为九卿,而且越来越有高门大户的气势。 糜竺懒得点破陈珪的小心思,两家相交几十年了,哪个人是啥德行对方都清楚。 糜竺对陈登道:“元龙,伯父让你全权处理,不知你意下如何?” 陈元龙笑道:“子仲,不瞒兄长,就在你让家奴通报时,我正与父亲商议此事,刚才还愁当初曹司空未曾留下凭证,恐怕徐州世家不信我,今夜子仲来了,一切皆迎刃而解。” 糜竺不动声色的看了看陈登,都什么年代了还提司空给你的话,难道你不知道此次是君侯全权处理徐州事务,等打下徐州若你敢提司空当初的允诺,恐怕会大失所望。 糜竺道:“君侯确是与我一封亲笔信,元龙可召集世家主事之人商议反吕之事。” 陈登大喜,看来这鄄侯办事确实比他大哥曹司空靠谱。于是连夜召集众人共聚陈家商议大事。 席间糜竺拿出曹德亲笔信,众人虽无人见过曹德的字,但见信中盖有曹德印信,也不怀疑。 最后,众人看过信后皆表示愿意配合曹德攻打吕布。 至此,徐州偷家小组建成! 第53章 吕布懵了,我咋成汉贼了 话说吕布率败军,连夜赶回徐州,来到城下叫门,但大门始终不开。 “吕布,你中我家君侯之计也!” 正在吕布纳闷时,墙上突然树起曹字大旗,糜竺站在城上大声喊道。 吕布大惊,那是糜竺糜子仲,当初他在徐州见过,而且还和好兄弟刘备一起追杀过。 吕布笑道:“子仲,你不是举家迁到鄄城了吗?何时回来徐州了,我却不知。快快开门,我与贤弟定要喝酒庆祝,共叙前情。” 糜竺笑道:“吕布小儿,死到临头还执迷不悟,我奉鄄侯之命,已取了这城池,还不快快下马受降。” 吕布还是不信,城里可是有他的好伙伴陈登陈元龙。于是大叫:“糜子仲,休要骗我,你有胆唤陈元龙出来。” 糜竺见他还是不死心,于是把身后的陈登叫了出来。 陈登双手拱手道:“温侯,别来无恙!” 吕布见陈登未被糜竺困住双手,心知陈登也投曹了。于是破口大骂:“陈元龙,我待你不薄,自我掌控徐州以来,老子高官厚禄许你陈家兄弟,对你更是言听计从,你为何叛我?” 陈登怒道:“我乃汉臣,安肯事汝这反贼耶!” 吕布心痛如绞,为何这世间之人总说他是反贼?昔日董卓乱政,若不是他杀了董卓,董卓岂能身死道消,他可是大汉有功之臣啊。 随即大怒就要攻城,可是身后却传来士卒飞报曹德率军已不足十里。 吕布边走边放下狠话:“两个小儿,待我破了曹德,重获徐州,定要将你等满门抄斩。” “温侯,还是多多思虑身后事吧。你能不能躲过此劫还不好说。”陈登放声大笑。 吕布见曹德稍倾变到,恐被里外合围,急忙带着军队往下邳而去。 一个时辰后曹德带军来到城下,派人喊话,糜竺连忙带人迎接。 糜竺来到曹德面前拜道:“君侯,幸不辱命,我以按君侯之意取了这徐州。” 曹德哈哈大笑,扶起糜竺说:“今番曹德能为朝廷重新收回徐州,子仲当为首功。” 糜竺连忙推辞,连说皆是君侯运筹帷幄、英明领导之功。 曹德再次大笑,接着让糜竺为他介绍徐州世家众人。 “君侯,此人乃徐州陈元龙,此次徐州世家能联合一起反吕,元龙功不可没。”糜竺先是向曹德介绍陈登。 陈登连忙拜道:“徐州陈登陈元龙参见君侯。” 曹德拉着陈登手说:“元龙之名,我早已耳闻,我代朝廷感谢元龙反吕之举,待擒了吕布,再上表天子为元龙叙功。” 陈登忙谦虚谨慎的说:“多谢君侯,全赖君侯神威,否则这徐州也不会光复。” 曹德笑着往下接见其他人,突然又转身对陈登说道:“我听人说,曹阿瞒曾与元龙你说,东方之事全都托付给你,有这话吗?” 陈登顿时大汗淋漓,昨夜糜竺和他说鄄侯曹德喜欢说大白话,而且似乎对曹司空此次让鄄侯挂帅出征徐州很有怨气,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堂而皇之的叫曹司空曹阿瞒。 陈登顾不上头上大汗,急忙伏地道:“君侯,司空未曾说过此话,乃是世人以讹传讹,还望君侯明察。” 陈登十分确定,要是他敢说曹操说过这话,曹德今日定不会放过他。 说过吗?你有证据吗?没有?那你就是造谣生事,砍了你陈登都不为过。 曹德笑道:“元龙,你看你,我就随便问问而已,快起来,地上凉。”说完却一动不动。 陈登跪在地上再三求饶:“君侯,司空真的未曾与属下说过东方之事尽付属下,属下也未曾与他人说过,还望君侯明察。”说完头都快磕破了满脸是血。 徐州世家众人看得心惊胆战。 曹德走过去扶起陈登,边用袖口为他檫血边说:“元龙,我相信你。曹阿瞒那厮经常满口胡言,数年前还说要为我擒那貂蝉,到如今都未曾兑现,反而是我亲自来着徐州。” 陈登只知说感谢,却再也不敢接话了。 曹德随后接见了徐州世家众人,然后进城参加徐州世家为他举行的宴会,席间代表朝廷大封众人,陈登升伏波将军、广陵太守,然后大吃大喝,其他人他不知道,他倒是知道自己是喝好吃好玩好了。 话分两头,吕布那边可就惨了。 吕布率军回到下邳,陈宫等人大惊,几万人出去怎么才十多天的时间就打得只剩一两万人了。 “温侯,何至于此啊?” 陈登拉着吕布问道。 吕布回道:“我中计也!先是那曹德让人挖坑,我不曾注意,率狼骑追杀,战马陷入深坑,摔了人仰马翻,被曹德打败一阵。随后率军回徐州,哪知曹德早有预谋,让糜竺和陈登里应外合偷了城池,这才落得如此模样。” “公台,我且问你个事,你说我是反贼吗?”吕布一路跑回下邳,想了一句。 当初杀了董卓,天子可是当着天下众人的面说他是大汉忠臣,为此还封他温侯。 此后还几次下旨嘉奖于他,咋的突然就变成了众人喊打喊杀的大汉反贼了呢? 陈宫愣住了,都啥时候了,还想这些没用的东西。 陈宫说道:“温侯,我料曹德不出数日将会引兵而来,当务之急,还需快快想出应敌之策。” 谁料吕布又问:“公台,你还未告诉我,布是汉贼否?” 陈宫欲哭无泪,你果真如曹德所言,真是一个棒槌! “吕布何许人也?昔日雁门抗击胡掳,人称大汉飞将,胡人谈飞将威名,尽皆失色。昔日董卓乱政,关东诸侯不敢莫从,何人为国除贼,大汉温侯。将军乃天下一等一的忠臣,何来汉贼之说?” 吕布大喜,又问:“那为何陈登骂我汉贼?” 陈宫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于是又笑道:“贼喊捉贼罢了!” “方今天下,若说谁人是贼,当属曹操曹德兄弟二人,名为迎接天子东归,实乃挟天子以令诸侯,此二人乃天下国贼,人人得而诛之!尤其是那曹德曹贼,贯偷人妻女,更为可恶!” 吕布大悦,笑道:“听公台一言,布才幡然大悟。走,整军备战,我誓杀曹贼!” 从此以后,曹德曹贼之名传遍大江南北! 第54章 这厮肯定吃药了,不然怎会这么猛啊 话说曹德次日召集文武议事,准备一战杀了吕布,拯救他那朝思暮想还在水深火热中的貂蝉姐姐。 不料郭嘉却道天凉好个秋,君侯啊,将士们打了很久了,人困马乏的,这几天天气很安逸,要不休息乐几天?大家高兴高兴。 曹德破口大骂,狗东西!你是狼心狗肺吗?我家貂蝉姐姐等我多年,眼看就要逃出魔掌,你却给老子说等几天! 郭嘉坚持道:“君侯,如今吕布只剩下邳一成,困兽犹斗而已。倘若君侯逼迫过甚,那吕布一定会死战突围,倒时不仅损失兵马,而且传闻吕布女儿和袁术长子有婚约,要是两人勾连,那就坏了君侯的大事了。” 曹德不甘道:“那就依奉孝所言,乐呵两天。”接着又问:“子和与云长剿匪如何了?” 郭嘉回道:“还未成功,那臧霸和孙观勾搭上了,依着山高路远各种躲藏,子和等难以寻到敌军所在。” 曹德心想,这货不会也是穿越的吧?这不是游击战术吗?于是开口道:“传令曹纯关羽,别追了,再打下去被人家都拖垮了,回来堵住臧霸等人来下邳的路,不许让一兵一卒来支援吕布。” “喏!” 自此,曹德休整兵马两日日才带军向下邳出发,团团围住吕布各种出路。 下邳城中。 陈宫道:“温侯,不可再迟疑了,斥候来报,曹贼已将我等团团围住,若再迟疑,恐怕我等将全都葬生此处。” 原本以为那天吕布重拾信心,会有一番作为,陈宫也屡次献计献策,哪知这棒槌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回到下邳城中就只知吃喝玩乐,全然不将战事放在心上,更对自己的处境无所畏惧。 吕布不以为然:“慌啥?我有赤兔宝马,如履平地,手中方天画戟,天下我有。那曹贼若来,我定要让他有来无回。” 陈宫仍不死心劝道:“温侯,曹贼新到下邳,营寨未定,可趁其安营扎寨之时,举兵偷袭,必大胜!” 吕布正身问:“公台,此言不假?” 陈宫笑道:“我军以逸待劳,若君侯能亲自带兵出发,定能大胜。” “好!”吕布拍腿大笑,“今夜我就带兵杀那曹贼一个人仰马翻,报前日之仇。” 至此,历史转了一个小弯,曹德和郭嘉等人还不知。 “奉孝,你说今夜吕布是否敢来偷营?”曹德今夜又拉着郭嘉偷偷小酌两杯。 郭嘉边喝边说:“吕布这厮其实在嘉观来,不过一武夫耳!用君侯的话说,就是没拿本事又要装强。这大汉争霸游戏不是他能参与的。” 郭嘉美滋滋喝了一口又说:“君侯,吕布外强中干,前日多次被君侯挫败,此番恐怕早已胆战心惊,嘉敢赌他绝不敢偷我曹军大营!” 曹德看着郭嘉那张满是自信的脸,既然最强大脑都说吕布不敢来,那自己的布置也可以撤了,早些让弟兄们休息。 曹德朝帐外吩咐道:“传令下去,让诸位将军同志营中士卒早些休息。” “喏,君侯。”门外传令兵高声喊道。 郭嘉纳闷道:“君侯,你果真从夏侯将军手中要了那伍长做亲兵?” 曹德知道他是指刚才搭话之人。 你们懂个屁啊,那家伙在后世可是有名得很。 三国守城第一人,现在曹军大将曹仁守城在他面前屁都不是。 诸葛亮牛吧?北伐之时,到了陈仓,几万人打了二十多天硬是攻不下来,为啥,就是刚才传令的那人。 没错,他就是东汉三国守城专家,铜墙铁壁的郝昭郝伯道。 曹德道:“郝伯道那日在大营门口指责刘备等人,我见他才思敏捷,能说会道于是就与元让兄长要了过来。奉孝你也知道,典韦猛则猛矣,但有时传话丢三落四的。” 郭嘉大笑:“典将军在我军中武艺高强,能胜其者不过一二,就是这脑子啊,有时确实转不过弯来。听说他有一子名典满,人虽年少,武艺也是非凡,被君侯推荐给大公子做亲卫?” 曹德笑道:“你呀你,不想鬼谋郭奉孝也是一俗人。你是怕你家郭奕没有好出路,转着弯提点我?” 郭嘉羞愧难言,郭奕文不成武不就的,他又只有这一子,自然挂念郭奕。 曹德笑道:“奉孝,你若不怕,回去让郭奕跟着安民如何?不是我埋汰你儿子,他真不是混朝堂的人。你还是趁早再生一个接班吧。” 郭嘉大喜,曹安民虽做的是商贾之事,但朝堂上下谁敢小瞧他,不说他老子是曹德,就说这小子平时跟着的人曹昂,那可是曹家第二代接班人,只要曹操曹德两人在一天,曹昂接班人的位置都不会改变。 “多谢君侯。”郭嘉抱拳郑重道。 曹德坦然接受,这礼不仅是郭嘉行的,更是郭嘉代替他儿子郭奕行的。 两人喝完就各自回帐中休息。 曹德迷迷糊糊听到郝昭喊“君侯,吕布来袭。”连忙起身走出帐外,还好他未曾卸甲。 曹德问:“伯道,可探亲敌军有多少人,何人带队?” 郝昭抱拳道:“君侯,今夜军中将士安然大睡,吕布来袭众人措手不及,现在还未探清敌军来了多少人,但已探明是那吕布带队。” “嘶!” 曹德倒吸一口凉气,这货吃错药了?居然这么猛,敢带人偷营。 按郭嘉分析,吕布现在不是应该在下邳城里死前狂欢吗?历史上也是这样的啊。 “君侯,君侯,还望君侯移步,军中诸将士皆卸甲熟睡,暂时来不及组织反抗,吕布离中军大帐不远矣。”典韦大声叫道。 曹德大怒,老子叫你们撤掉布置,可没让你们卸甲,没看老子都没卸甲吗? “今日何人值守?” 典韦糯糯道:“曹洪将军。” 操! 狗日的。 “曹洪人呢?”曹德又骂道。 “君侯,末将在此。” 曹德转过身去,简直难以直视,裤子都才拉一半高。 “曹洪,今日你所犯之罪,我暂且记下。我命你马上率军迎战吕布,老子就在这看着,要么把吕布打跑,要么待吕布打过来老子先杀了你再杀吕布!” “末将遵命!”曹洪看着曹德满脸冰冷,吓得急忙提起裤子就上马杀敌,甲胄都没披。 “众将听令,随我杀贼!” “杀!杀!杀!” 曹德还好组织及时,费了半夜功夫总算把吕布打跑了,可是,也让他损失惨重。 曹军几千人马在混乱中死于自己兄弟踩踏而亡,加上被吕布军杀的,差不多将近一万多人。 第55章 宁惹阎王莫惹君侯,惹急了给你剃头 却说曹德经此大败,一改往日军中嘻嘻哈哈的风格,治军严明,更让曹军数年相传一句话“宁惹阎王,莫惹君侯,惹急了君侯,君侯给你剃光头!”谈起曹德皆会变色。 “君侯,嘉请罪。若不是嘉大言不惭,我军也不会有此大败,害一万多将士无辜丧命。” 次日,曹德升旗击鼓,传令全军送别阵亡将士。 郭嘉率先跪倒在地痛哭,自请罪过。 曹洪也连忙跪倒在地,放声大哭:“君侯,洪亦请罪。身为值夜将领,未经主帅同意,私自下令将士卸甲,这才致使我军大败,一万多弟兄枉死。请君侯责罚。” 众将也急忙跪倒在地请罪,实在是曹德脸色黑得吓人,前所未见。 曹德冷笑道:“真以为法不责众,老子不敢杀你们?” 全军无人敢回话,哪怕是曹洪身为宗亲大将也不敢,或者说他更怕曹德杀他平息全军士卒怒火。 曹德再次冷声道:“老子看你们就是骄傲自满,自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曹洪,你是天下第一吗?” 曹洪高声道:“末将不是!” “典韦,你是吗?” “末将不是,君侯才是。” 操!不按套路出牌。 曹德大汗,老子准备的台词都被你打乱了。 于是,他高声道:“诸君且看,连典韦都不是天下第一,我问你们,何人是天下第一。” 这回该说吕布了吧? 哪知全军大叫:“君侯天下第一。” 曹德再次汗颜,我他妈带的啥部队啊。 “我不是天下第一,在场的哪一个也不是,下邳城中的吕布更不是。” “曹军才是!” 众人糊涂了,你一下是又一下不是的,老子都被你弄迷糊了,君侯不会像司空一样有脑疾吧? 曹德见一大帮文盲实在难以沟通,只好叫来火头军,拿出几根筷子,现场给这群傻帽上了一堂后世世人皆知的科普课,当一回曹老师。 “众将士且看,这是一双吃饭的筷子,我轻而易举就掰断它。” 用力,我再用力! 狗娘养的,晚些叫典韦把火头军都杀了丢路边去,整双筷子全是油,滑不溜湫的。 妈的,从今天开始全军不许在吃马肉了,谁在杀缴获的瘸马,老子宰了他。 曹德索性抽出青釭剑一剑斩断丢到台下。 接着又抓住一大把筷子说:“这是一把筷子,何人能断?” “我能!” 典韦上去轻而易举就掰断了。 曹德大怒,你他妈又破坏老子的好事。 于是,曹德叫人扛来一根大木头,“来,典韦,你在掰个我看看!” 典韦憨笑道:“末将掰不断。” 操! 还以为你啥都能掰断。 曹德大声吼道:“众将士看见了吧,典韦在我军武力超群,全军没有几人能与之匹敌,现在连他都掰不断这根木头,诸位知道这是何道理?” “启禀君侯,嘉或许知一二。”台下郭嘉高声道。 谢天谢地! 总算有人捧场了。 郭嘉起身道:“筷子由木头所制,一根筷子常人能断,一把筷子力大者也许能断,但若是一根木头纵使典韦将军这等天下猛将也不能断。一人力小,万人力大。曹军上下只有团结一心,才能天下无敌。” 曹德大笑:“军师所言大善!” “那吕布厉害吧?他能打十个,打一百个,但是他能打几万个吗?” “老子天下第一都不行,更何况他这个天下第二。” “我今日就是要告诉你们,曹军只有令行禁止,团结一致,才能万胜。” “下面让军中传令官宣读军令。” 郝昭拿着一张蔡侯纸走到台前,大喊:“一,违令者,斩!” “二,贱淫妇女者,斩!” “三,抛弃兄弟者,斩!” …… 足足宣读了十大条,十项全都是斩! 郝昭边读边有传令官依次传播全军。郝昭读完,全军也听完。 太狠了! 曹德提着宝剑走到郭嘉和曹洪身边说:“此二人触犯军令,按律当斩!”说完就要砍了两人的头。 众人忙喊君侯恕罪,军中将军全都跑过去抱着曹德大哭求饶。 曹德见气氛到了,于是收剑道:“既然诸将求饶,我且饶你二人性命,以观后效。”说完又重新拔剑抵着自己的脖子喊道:“诸将之罪,已经处罚,主帅之罪,却还未定。今日我便以死谢罪,还死去的一万三千弟兄清白。” 众人大惊,这是要自杀谢罪吗? 郭嘉吓得大喊:“君侯不可,胜败乃兵家常事,主帅岂能自裁。” 其他几人也急忙劝道,更有甚者愿意替曹德去死。 曹德大哭:“我刚修订的军法,全军上下一视同仁,你等却要拦我,这不是让我带头破坏军法吗?” 郭嘉也哭道:“君侯,古话说刑不上大夫。君侯乃一军之主,或可例外。” “砰!” 曹德一脚踹到郭嘉,破口大骂:“混账东西,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虽是一军主帅,但也该遵守军法,若我这执法者不守法,全军还有谁愿意守法!”说罢又要拔剑自杀。 哪知今天郭嘉也是豁出去,抱着曹德的腿就是大哭不休。 曹洪等人也急忙跑过去抱着,抢得抢剑,抱的抱手,拉的拉脚,让曹德动弹不得。 曹德放声大哭:“你等粗鄙武夫,这是要断了我曹军之命啊。军中无法无纪,那与黄巾贼等有何区别?” “军中无法无纪,那全军就是一盘散沙,哪个都能随意杀得,那还打什么仗,趁早解散让弟兄们回家吧,免得数十万弟兄白白丢了性命。” 数万士卒这才清楚这军法的重要性,于是单膝跪地齐声高道:“君侯,我等知错矣。自今日起,将严格遵守军法!” 曹德却是不信。 郭嘉只好带着全军割破手指起誓。 曹德笑道:“既然诸位发誓了,我且信你们一次。”说完又拔出宝剑说:“昨日之败,我身为主将,按军法应该严办,但破吕在即,不能无我,我就削发待罪吧。” “不可,君侯。” “君侯,住手。” 这回是不仅郭嘉等人就连台下的士卒都高声阻止。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毁伤啊。 这比命还严重! 曹德却不管这些,早就想剃头了,天热了,凉快些,秋老虎还没走呢。 刷刷几下,曹德满肩长发全部落地。 全军除了他以外,众人大哭不止。 君侯太狠了,连自己的头发都剃,要是以后犯了军法,杀头事小,剃头事大啊! 第56章 水淹下邳?有伤天和之事别干 却说曹德颁布军法后,削发明志,表示自己带头坚决维护军法之心,全军自此军纪严明,能征善战。 次日起,曹德每日让人轮番攻打下邳城,奈何下邳城这几年被吕布那厮经营得像个铁桶一般,打了半月不见效果。 这天,曹德叫来诸将问计,众人一筹莫展。 曹德笑道:“好了,既然大家都没主意,那就从明日改一下,每日上半天和下半天各攻一次城,晚上也加一次吧,由各位将军自行确定时辰,就当练兵吧。” “喏!” 众人走后,曹德又问典韦:“鄄城这几日可有来信?” 一晃出来两个月了,夏侯清马上就要升了,也不知道怎么养,还有糜贞也不知道怀了没有,上次临别前后被她快榨干了,邹婉、黄月英两人也不知道在北方待得习惯不习惯。 哎,做男人真难,好男人更是难上加难。 曹德叹气不已。 典韦道:“君侯,这一月不曾有信来。” 奇了怪了,难道大曹又被人偷家了? 曹德纳闷不已,家中女人无信来,大曹也没有传消息过来,搞得像全部消失了似的。 又过了半月,曹德都快发狂了,兖州没消息,下邳也打不破。 这日子没法过了! “君侯,我见你这几日心情似乎不好,不若我等到泗水垂钓一番,散心如何?” 郭嘉跑进来找曹德问,不仅是曹德,就连全军上下现在都暴躁不已,打了一个月了,天天都是一样,大家都烦了。 还好曹德旁军中隔三差五的举办赛马、射箭、斗找啥的杂七杂八比赛,不然军中汉子早就待不下去了。 曹德想了想,这个可以啊,钓鱼烧烤啥的我最爱了。 曹德跟郭嘉等人来到泗水旁边,陈登道:“君侯,别看现在已快入秋,可是这泗水啊,每年汛期都会涨水,有时甚至会淹没两旁良田。徐州境内,所说天灾,也就只有这洪灾了。” 郭嘉若有所思道:“元龙,敢问这泗水去年涨水是何时?每年都一样吗?” 陈登回道:“祭酒,去年我记得也是这几日光景,每年涨水就在七八月间。” 郭嘉听后大笑:“哈哈,君侯,嘉有破城之计矣。” 曹德却面不改色的道:“莫不是引泗水水淹下邳城?” 郭嘉大惊:“君侯从何得知。” 曹德故作高深的说:“此计我早已心中有数。” 历史上大曹最后攻下下邳城,就是郭嘉献计水淹下邳,曹德这一个多月来也心中反复思量,到底要不要走最后这一步棋? 可是想去想来,他还是决定不走这步。 曹德忧心忡忡的道:“奉孝,诸位,你们且看,这泗水两岸良田万亩,村落无数,若我等引水淹城,虽能取一时之胜,但对于我来说还是得不偿失。” “这徐州早晚归我,今日引水淹城,下邳城倒是破了,可是今后了?” “泗水两岸将数年成为汪泽之地,百姓流离失所,不知何年才能恢复如初啊!” 众人大拜高喊君侯仁义。 曹德又说:“况且此计有伤天和,为区区一下邳城,让泗水两岸数十万百姓无辜丧命,此事坚决不能做。” “我等为何打仗?诸君可知?”曹德又问众人。 郭嘉道:“司空和君侯征战天下,全为匡扶汉室,拯救天下黎民。” 曹德说:“是啊。倘若为了战争而战争,不将百姓死活放在心中,最后虽赢了这天下,百姓全都死了,又有什么意思呢?” “水淹下邳之事万万不能做,今后这种有伤天和、有伤百姓的事我曹军也坚决不能做。” 众人看到曹德那坚定的脸庞,均伏地高喊君侯大义,君侯爱民古之未有,至此曹德爱名之心传遍大汉各处,曹德也成了毁誉参半的人物。 “报,君侯。兖州来人,说是来劳军的。” 曹德急忙和众人返回大营,远远看到一支队伍停在大营前面,队前挂着大汉龙旗,看来确实是大曹派来的。 曹德走过去道:“天子使臣何在?大汉鄄侯、征东将军曹德拜见天使。” 使者队伍中唯一一辆马车却突然从里面打开帘布,走出一个女子脆生生道:“君侯无需多礼,请起。”话未说完,却先娇笑起来。 死太监! 老子弄死你! 真当现在还是十常侍的年代。 曹德满脸寒霜的抬头,却突然惊愕不已,随即大喜:“月英,你怎么来了?” 原来那天使正是曹德爱妾黄月英,曹德走过去扶她下来,又问:“你这妮子,居然敢冒充天使捉弄为夫,该当何罪?” 黄月英呲呲笑道:“我想你了,自然就来了。再说我可不是冒充天使,司空下了旨意的。” 操! 怪不得这段时间没有消息传来,原来是给老子一个大惊喜了。 曹德佯怒道:“曹阿瞒有这好心?不会是怕老子打不下吕布吧。” 黄月英浅笑安然,双眼直看着自己的爱郎。 曹德摸着鼻子说:“月英,你一直看着我干嘛?” 黄月英突然哭道:“夫君,你瘦了。”千言万语说不出来,只能化作一句关心身体的话,谁能知晓她也才初为人妇,更是远嫁千里迢迢,新婚才没多久就与爱郎离别,天各一方。 曹德道:“瘦了些好,总爱老曹那样大胖子好看。” 黄月英噗呲一笑:“妾身此来,是送一礼给夫君的,专为夫君破城而来。”说完叫人把模具拿了上来。 曹德一看,卧槽!这不是弩炮和抛石车吗? “你弄出来的?”曹德好奇的问道,抛石车早就失传了,而弩炮更是在这个时代闻所未闻,他只是和黄月英提过,这妹子这么厉害吗? 黄月英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头说:“非妾身一人之功,乃妾身和刘烨大人和马钧大匠一起研发出来的。” 怪不得! 这三人可以说是东汉三国数十年在机械制作领域的权威人物。 曹德大喜:“哈哈。有此利器,破城之日可待也!” 曹德随即传令全军全力组装弩炮和抛石车,日夜兼程做了三天。 而他自己,也做了一个爽! 第57章 轰!轰!轰!给老子使劲轰 话说曹军前段时间按曹德吩咐的轮流三天两头的攻打下邳,几次之后下邳守城的士兵也发现曹军好像也没那么厉害,倒是有点在操练的意思。 于是下邳城中从上到下,除了陈宫几个明白的人知道自己死期不远了,其他人也有所放松了,认为曹军总有一天会粮草耗尽自行撤兵,包括吕布也是如此。 所以吕布每日只知与妻妾饮酒作乐,过得好不逍遥。 就在黄月英到来的第二天早上,下邳城中城守府里吕布感觉这几日心神不宁,这日起了一个大早,叫下人来帮他洗漱。 下人端来水和铜镜,吕布不经意间看到铜镜中的自己,吓得大叫:“吾被酒色伤矣!自今日始当戒之。”遂下令城中,但有饮酒者皆斩。 却说下邳城中有个马夫,这老头也是一个贼精明的人,在下邳城中养马养了几十年了,给黄黄巾军养过,给陶谦养过,也给刘关张养过,这下邳城的主人换了不知多少,可是他还是稳坐养马马夫的位置。 吕布手下大将侯成有马十五匹全部交给他喂,他从黄巾起义时就是下邳城中的马夫,不知道看过多少次下邳大战,在他看来吕布这回也是跑不掉的,于是就准备把侯成的马偷了献给曹德,换个功劳继续当马夫。 哪知这侯成爱马如命,前天晚上半夜睡觉不知咋的跑去马槽看马,发现老头正在偷马,于是连忙喊人追杀养马的老头,将马夺了回来。 诸将一想,这是好事儿,得庆祝啊,嚷嚷着要侯成请酒。 侯成这货虽是吕布手下大将,但是历来胆小怕死,以前魏续得宠的时候,他仗着魏续是吕布的小舅子,自己和魏续是铁哥们,经常搞些捡漏的事,一路高升到八健将的位置。 但是侯成又怕吕布找他麻烦,于是心生一计带着自己酿的好酒去找吕布,老大你也喝点吧,你看小弟我多懂事啊,喝酒都先想着你,这下你不会罚我了吧? 哪料吕布正在洗心革面,嚷嚷着要戒酒奋发图强,老子早上才说戒酒,你这不是要打老子脸吗?二话不说就要杀了这憨货。 诸将吓得连忙求饶,千万不能让吕布杀侯成,大家都是共犯,要是侯成这胆小鬼临死把我们也供了出来,那不都全玩完了。 吕布见众人都帮忙求情,心道这下脸也有了,于是改杀为打,不然全军哪知道老子戒酒的决心。 吕布大手一挥,打一百大板吧。 众人一听,卧槽! 一百板? 这还不得把人打死! 于是又求情,吕布再三考虑后,少点就少点吧,只要能杀鸡儆猴,一百五十也没啥差别。 就这样,本来好心孝顺老大的侯成,不仅没有得到吕布的夸奖,还白白挨了一顿五十大板,差点被打了个半死。 魏续被众人送回家中,魏续躺在床上哭道:“几位兄长,今日若不是有你等在,我这小命就全交代在温侯府上了。” 宋宪骂道:“温侯也是,我等请他喝酒,他不但不领情,还打我等弟兄。数十年的交情了,在他眼里还有我们这些苦兄弟吗?温侯倒好,自己每日与妻妾喝酒作乐,到了我们这里是这也不成那也不成。” 魏续也接道:“我算看出来了,我这姐夫心中只有美人,早就忘了我们这帮弟兄,如今曹德围城多日,他每日只知吃喝玩乐,不思退路,早晚有一天我等都要为他陪葬。” 侯成躺在床上又说:“这可不行,我等不能坐以待毙。这天下不知道还有多少好酒美人好马等着你我弟兄去享受,老子还没活够了。” 宋宪说:“不若我等偷偷出城投了那曹德,你们认为如何?” 魏续怒道:“这样以后你我也就当一辈子的小卒,别想再享福了。按我说,一不做二不休,绑了吕布这厮献给曹德。” 侯成宋宪大惊,这可是你姐夫啊,这么狠! 魏续又说:“他不仁我不义,两位弟兄干不干?”其实他早就对吕布心生怨气,自从吕布纳了貂蝉,对他姐姐再也没有以前那么恩爱。 三人商议后,决定由爱马人士侯成盗了吕布的赤兔马先送给曹德以表诚意,曹德那句曹家男儿当骑貂蝉胯赤兔,他们也有所耳闻,在伺机偷了吕布的方天画戟,让他一天尽吹骑赤兔拿方天画戟,天下何处去不得,看他吕布两样都没了,还能去何处。 可是,偷马也要等侯成身体好啊,现在这货连床都下不来。 侯成道:“两位兄长,我受伤过重,恐怕还需要静养三五日。” 宋宪和魏续道:“无妨,此事事关重大,我等也在多商议商议。” 哪知侯成才躺两天,曹德就迫不及待的拉出抛石车和弩炮,不要命的各种轰炸下邳。 “轰,给老子轰,石头和弩箭别怕浪费!” 曹德站在战车上意气风发的下令,旁边站着他的爱妾黄月英。 曹德大笑:“月英,汝观我军雄壮否?” 黄月英知他又作怪了,双手抱拳奉承道:“夫君,依妾身看,此军天下无敌!” “哈哈哈,听到了吗?夫人都说了,你们天下无敌。传令下去,给老子使劲轰,今日我就要让着下邳城夷为平地。” “喏!” 曹军一边不停的轰炸下邳城,一边转头看向战车上的曹德和黄月英,不约而同感慨道。 君侯果然天下无双,就连君侯的女人也是世间一流的存在。 试问天下何人能造得出这天上天下天地无双曹大将军炮和无敌战神牛掰拉轰曹大将军霹雳车? 郭嘉指着前面说:“君侯,依嘉看来,我军有了这黄夫人所献的天上天下天地无双曹大将军炮和无敌战神牛掰拉轰曹大将军霹雳车,不出三日就可攻破下邳城中。”心里却大骂,这君侯取的啥破名,差点没让他念断气! 黄月英在一旁捂嘴偷笑,夫君太缺德了,取了这么长的名,还不许让人少念一个字,谁念少了就扣谁的军饷。 曹德怒视黄月英一眼,然后又开口大喊:“轰,公,轰,给老子使劲轰!” 狗娘养的吕布,我轰不死你丫的! 第58章 白门楼上吕布求饶,玄德你来送他上路 话说侯成、宋宪、魏续等人准备等侯成身体恢复一些才偷马盗戟投曹。 哪知才两天光影,那曹德犹如神助,居然能把几十斤的大石头甩进城来。 三人一合计,赶紧吧,晚了搞不好还没等他们投曹,就被石头砸死了。 太吓人了! 于是,就在曹德轰炸的第一天晚上,侯成拖着还流血的烂屁股跑去马厩偷了赤兔马,从魏续的防区开门跑了出来,刷的一下跑到了曹德大营。 曹德看着面前跪在地上后尖嘴腮的侯成和旁边高大威猛的汉代法拉利赤兔宝马,哈哈大笑。 “将军大义,快起来,带我明日破了下邳,事后必有重赏。” “谢君侯!” 自有军中士卒把侯成带了下去,曹德走到赤兔马前,喃喃自语道:“赤兔有了,貂蝉姐姐还会远吗?嘿嘿。” 次日,吕布得知侯成盗马之事,破口大骂,亲自上手抽了小舅子二十大鞭子。 干你姐哦! 给老子把赤兔马搞丢了,不知道那是大汉顶级武将的标配吗? 魏续自然怒不敢言,三姓家奴,且让你再狂一些时辰。随后汇报道:“君侯,那曹德不知从哪弄来了一些古怪的器械,能将几十斤重的大石头从城外扔进城中。自昨日起,兵将士气低落,不若君侯到城上给将士们鼓鼓劲?” 吕布大手一挥,哈哈大笑:“此事容易,你且带路。” 吕布随众将上来城中,大声发表了一番个人英雄事迹演讲。 意思就是昔日老子在虎牢关下,一人把十八路诸侯打得话都不敢说,今天老子就在这城门上陪你们,那几个破石头怕啥? 话还没说完,城外曹军大石头又抛了过来。 吕布吓得连忙跑进楼房中,卧槽!这么吓人。 但是话又放了出来,不好闪人,只好在楼房中给士兵打气鼓劲。 时间长了,瞌睡来啦,于是靠着柱子就呼呼大睡起来,鼾声如雷。 魏续一见,好机会啊。 此时不绑你还等何时? 于是叫了宋宪等人拿了绳子几下就把吕布捆了起来。 吕布大喊:“魏续,你要作甚?” “嘿嘿,温侯。你只知与貂蝉寻欢作乐,不管弟兄们死活,今日我等只好擒你献与鄄侯,为弟兄们寻个出路。”魏续说完把吕布的方天画戟丢了下去,叫人升起白旗。 城下典韦大叫:“君侯,下邳城上白旗已升,城门也开了。” “哈哈,诸君与我进城。” 曹德喜出望外的说,说完就要弃车登马进城。 郭嘉劝道:“君侯,还需小心。前车之鉴啊。” 对,不能飘!要稳住! 曹德想起濮阳之战大曹也是被人诈骗了的,差点丢了性命。 于是,先派人进城收缴了吕布军中将士兵器,再慢慢走了进去。 曹德进城上了白门楼,只见吕布还在大喊大叫。 曹德道:“温侯,别来无恙?” 吕布求道:“鄄侯,能让人把绳索放松些吗?捆得太紧,我太难受了。” 曹德笑着问旁边的人说:“你们说捆了老虎要不要放松些?” 郭嘉等人笑到不可。 数息之后,曹洪、徐晃等人把陈宫、高顺等人也押了过来。 曹德笑道:“都齐呢?”接着又问:“郝昭,我那貂蝉姐姐呢?” 郝昭道:“君侯,末将已派人看好。”接着糯糯道:“不过……不过,黄夫人也在那。” 额! 曹德后背浮起一层冷汗,月英不会把貂蝉姐姐杀了吧? 曹德又急忙叫郝昭回去,然后对旁边的刘备道:“玄德啊,你说这吕布我是让他活看还是死?” 吕布大叫:“鄄侯,此番吕布心服口服,若君侯接纳吕布,吕布愿鞍前马后,为君侯扫平天下!”接着又对刘备恳求道:“玄德,昔日我与你有救命之恩,你帮我向鄄侯求求情可好?” 刘备知他说辕门射戟之事,正准备开口说话,旁边的陈宫却破口大骂起来。 “吕布小儿,死则死矣,哭哭啼啼的作女儿之状,端的丢了你飞将之名。” 陈宫说完大喊曹德杀他,请求赴死。 曹德笑道:“且将陈宫押下去,我心中还有一些事情要他为我解惑。” “喏!” 大曹将兖州交给你,你丫的背叛了他,还有老子当初被张闿追杀,要说没关系,打死老子都不行。 曹德这些年叫人私底下调查当初的事,已经有了一些眉目,幕后黑手直指陈宫。 陈宫大惊:“君侯,宫请速死。” 曹德挥手道:“带下去,好生看管起来,不许让他早死。” “喏!” 远远的还传来陈宫求死的叫声。 曹德对刘备说:“玄德,你接着说?” 刘备故作姿态的说:“君侯,你忘了丁建阳、董卓是如何死的吗?” 吕布吓得大骂:“刘备小儿,你的仁义道德了?都被狗吃了吗?” 刘备闭口不言。 曹德若有所思道:“既然如此,那就不能怪本侯了。”说完拔出腰间青釭剑递给刘备说:“玄德,你与温侯有旧,就由你送他一程吧。” 刘备大惊失色,连忙跪倒在地:“君侯,不可!” 这要是他亲手杀了吕布,那岂不是坐实他是忘恩负义之人。 曹德哼了一声:“玄德,莫非你想让我亲自动手?” 刘备急忙道:“备不敢,君侯。可让一刀斧手杀之!” 郭嘉冷笑道:“玄德公,你莫负了君侯一番美意。昔日吕布偷了你徐州,君侯这是让你报仇雪恨了。” “是啊,大哥。你不杀我来杀。”张飞说完就要去抢曹德手中青釭剑。 “放肆!” 曹德转身骂道,“翼德,你想抢你大哥的好事?” 张飞吓得连忙退回去,曹德的手段他可是见识过的,那小黑屋他不想去。 “玄德,你是不愿还是不敢?”曹德盯着刘备说,眼睛犹如看一个死人一般。 今天这吕布你是杀也得杀,不杀也得给老子杀! 刘备抬头看见曹德嗜血的眼神,知道今日这关自己是怎么都逃不过去了。 刘备起身双手颤抖的从曹德手中接过青釭剑,一步一步走到吕布身边,大叫一声。 “啊!” “啊!” 吕布也大喊一声,随即毙命白门楼上! 第59章 曹贼出品必属精品,无敌小黑屋前你还逃 话说曹德看刘备杀了吕布,叫典韦把张辽、陈宫、高顺等人关进小黑屋,自去吕布府上找貂蝉姐姐互诉衷肠去了。 三日过后,吕布府上。 曹德靠着貂蝉的腿上说:“姐姐果真漂亮,真是越看越好看。” 貂蝉娇笑道:“君侯,尽说些好话骗妾身,要是待会月英夫人出来了,妾身看君侯还敢说这话吗?” 曹德大言不惭道:“有何不敢?”其实心虚无比。 那妮子也太猛了,当天要是他来晚了些,搞不好貂蝉真的香消玉殒了。 好在后面他各种甜言蜜语轰炸,再三签订各种不平等条约,才让她松口。 貂蝉懒得揭穿他,而是小心翼翼的问:“君侯,大夫人会容我吗?” 黄月英先来一步,夏侯清等人只待生产后就会来徐州,大曹那死不要脸的这次让黄月英带来圣旨,封曹德为徐州牧,说是让他好生安抚徐州,他日兄弟两人两路大军北伐袁绍。 “清儿为人大度,你不用担心。” 貂蝉还是担心不已,“可是世人皆顺妾身是妲己褒姒之流,这大汉都是因我而乱。” “姐姐何必妄自菲薄,这天下大乱又岂是因为一女子?”曹德轻轻抚摸着貂蝉的手安慰道,“那商纣王、州幽王自身昏庸无道,即使没有妲己、褒姒,也会祸乱朝纲的。” 貂蝉闻言稍稍心安,“话虽如此,可妾身终究还是心有不安,恐怕负了君侯,误了君侯大事。” “那又如何?”曹德打断了貂蝉的话,“一个男人连这点诱惑都受不住,如何能成大事。古今大事不在女子,而在自己。” 貂蝉心中感动,不禁落下泪来。曹德见状赶忙拭去她眼角的泪水,“莫哭坏了身子,来日方长呢......” 说完提刀跃马,再战貂蝉。 次日,典韦来报,臣宫等人求见,曹德扶墙而出。 “哼!妾身还未使出全力,君侯已败成这般模样。”貂蝉看着曹德走出大门,娇笑道:“天上天下天地无双和无敌战神牛掰拉轰曹大将军也不过如此!” 曹德泪奔而去…… 曹德先是见了陈宫,“公台,别来无恙啊?” 陈宫萎靡不振的说:“君侯,我认输了。你有何疑惑,尽管说来,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以前只知曹军中曹德发明了什么小黑屋,他还不以为然,现在总算见识这小黑屋的厉害之处了。 曹德问道:“我派人调查了一些当年兖州之变的事,其实无论先是张闿杀我,还是哟大哥讨伐徐州以及最后的张氏迎吕,都是拜你所赐,对吧?公台。” 陈宫点了点头,但没有说话。 曹德又说:“世人都说你背叛我大哥是因为我大哥杀了故交吕伯一家,其实不然,你说了,宫台?” 陈宫反驳道:“难道不是吗?吕伯奢一家好心收留他曹阿瞒,他为了不泄露自己行踪,却忘恩负义杀了吕家满门,还大叫宁要我负天下人,休要天下人负我,这种人如何能当我陈宫之主。” 曹德讥笑道:“陈公台,你还在还在自欺欺人。我且问你,我大哥杀吕伯奢全家是哪年?你背叛我大哥又是哪一年?中间隔看不知多少年,还提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你坟地里卖布哄鬼嘛?” 陈公台笑道:“君侯既然都知道了,还问我干什么?” 曹德道:“我只是想让世人还我大哥一个公道。” 是啊,那是他大哥,无论自己和世人怎么骂他,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他亲大哥。 陈宫讥讽道:“公道?你曹家兄弟挟天子以令诸侯时,谁给汉帝公道?” “哼!”曹德不以为然道:“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刘邦夺了秦嬴天下时有谁说他了?这天下他刘家做得,我曹家做不得?” 陈宫大惊:“你曹家果然要当那窃国之贼!曹贼,你不得好死。曹阿瞒虽有雄心,却也不敢想那个位置,你曹德小儿何德何能,敢窥视九州神器。” 曹德低头目不转睛盯着陈宫:“有何不敢!数百年前,陈胜吴广起义都敢叫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刘邦区区一个泗水亭长看见始皇帝座驾都敢顺大丈夫当如是也!我曹家哪里比他差了?” 曹德接着又道:“你知道我最看不起你陈公台哪一点吗?” 曹德不等陈宫回答,自顾自的说:“你与那袁本初一般,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明明心中想得要死,却又不敢做,不敢说,还装一副清高模样。” “住口!曹贼,你满口胡言乱语,只不过掩人耳目罢了。”陈宫像个发怒的狗一样,狂叫不止。 曹德冷笑道:“你敢说你不是这样的人?你的所作所为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你就是一个从头到尾自私自利得利己主义者,你迎接我大哥曹操做了兖州牧,但是大哥却把东郡太守给了我舅兄,于是你心存不满。此为其一。” “自从颍川士族投我大哥以来,尤其是荀彧到来,而你不仅官职不上不下的,还发现我大哥听取他的意见比你的多,更加不满。此其二。” “其三,你秘信张闿截杀我父子,为的就是将我大哥引到徐州,你好从中得利。” “因为你知道吕布素来缺少谋士,倘若你帮他占了兖州,他一定会对你言听计从。” “而你陈宫既能实现自己心中的抱负,又能扬名天下。” “在你看来,你宁可做鸡头,也不做凤尾。” “陈宫,我说的可对?你为一己之私让兖徐两州陷入战火,百万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可是又不敢认。你才是这世上最恶心的小贼!” 陈宫听得心惊胆战,这简直把他内心所想全部剖析得一干二净。 “你……你为何清楚我的谋划?”陈宫趔趄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曹德转身离开,走到门口又说:“我不会杀你,你当初救过我大哥的命,你的生死让他来决定。”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次日,曹德收编张辽、高顺等人,遣人送陈宫和吕布家眷往兖州去,这些杂事还是让大曹头疼去。 因为他要忙着迎接他生命中第一个亲生孩子了。 第60章 这匾真值钱,要不我也卖几块? 话说就在陈宫等人离开徐州一月之后,曹德一边张榜安民,一边布置新房迎接他的妻子和儿子。 哪知待夏侯清等人到时,曹德得知自己的儿子已经有了姓名,而且老曹取的名,曹德当着徐州文武破口大骂。 曹巨高,你丫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取的啥破名字啊,难听死了。 “善儿,来。小娘给你玩这个木马。” “住口,说多少次了,不许叫他善儿,难听死了。”曹德见黄月英抱着曹善在庭院里玩,指着地上的木马逗曹善,他怒不可遏的大声说。 夏侯清道:“莫理夫君,我儿名字多好,众人都认为取得好,就他一人觉得不好,也不知是哪根经搭错了。” 曹德大叫道:“好个屁,跟你们说多少次了,不好不好。” 曹善! 以后人家遇到你,就问是卖牛肉的吗? 听着就像火锅店名字,哪里好了。 操! 懒得搭理你这婆娘,简直就是不懂事。 曹德生气无比,简直无法沟通。 “二郎,今日该议事了吧?”夏侯惇问曹德,他左眼用一块布蒙着,没办法,那里太吓人了。 曹德叫绣娘帮他在蒙眼布上绣了一个血色骷髅,更吓人! 不过这货非常喜欢,成天盯着个血色骷髅到处走,就连马鞍上也画了一个血色骷髅,若不是曹德劝住,他准备在自己的大旗上也绣一个。 那以后就不能叫他夏侯惇了,改叫夏侯骷髅了! 曹德边走边说:“我说过了,徐州民事大哥你全权处理,何必每日请教于我?” 夏侯骷髅,不,夏侯惇说:“我以前是带兵打仗的大将,未曾做过这些,我怕做不好。” 曹德拍着他肩膀说:“大哥,你要相信自己,你行的!”本来大曹是准备让他回去兖州领陈留、济阴太守,加建武将军,封高安乡侯,曹德强烈反对。 这货打仗一打一个输,天生干农事的料,让他去兖州治理那两个郡简直就是大材小用,现在徐州百废待兴,正是他大展拳脚的时候,让他干几年曹德也能过个清闲日子。 “那我试试,若做不好二郎别怪罪我。”夏侯惇憨笑道。 曹德辞别夏侯惇后就前往朐县了,那可是后世鼎鼎大名的连云港啊,糜家在那里有个盐场。 曹德准备过去看看,试试能不能把海水晒盐法弄出来,一是改善下生活,二是挣点军费。 曹德准备在徐州东海郡建立一支大汉海军,主帅都选好了,锦帆贼甘宁。 “兴霸,我前日叫人送来的海水晒盐法,你让人试过了吗?”曹德看着眼前这个古铜色肌肤光着上身,还不忘在头上弄一个华丽秀带捆着头发的猛男笑道,你丫的是鬼火少年吧?怎么不外搞根大金链子套脖子上。 甘宁笑道:“末将让部下按君侯所传海水晒盐法制盐,所制之盐不仅每日产出比以往多几倍,而且口感也比以往好,再也没以前人们食用盐那般苦涩。”然后带着曹德等人边走边指着各个环节介绍,最后来到成品区。 众人看着成堆的盐惊愕不已,甘宁说:“今日所获之盐全在这里,还请君侯和各位大人查看。” 曹德用手指沾了一点尝尝,虽然没有后世百姓家中食用盐那般美味,但比起东汉的盐不知已经好了多少倍。 而其他随行之人尝后激动不已,太美味了! “君侯,这生意我要参一股。”曹洪试过后激动道,“让我出多少钱都行。君侯,二郎,德哥,千万不能拒绝我啊。” 糜竺也说道:“君侯,糜家也参一股,无论君侯要多少钱,糜家哪怕变卖家产都会凑齐。”他从事商道几十年了,自然一眼看清这新盐将会是取代天下各地的食用盐,倘若糜家能参与其中,那今后只要曹家一日不倒,糜家后人躺在床上都够吃几代人的。 随行的徐州世家也吵着要加入,就连郭嘉这个穷光蛋甚至放话把留香院黄金唯爱屁会员拿来当股金。 曹德对众人笑道:“今日我将你们喊到这里,心中早已将诸位算入其中。”话还没完,众人连忙感谢曹德。 曹德又道:“昔日齐国为何富家天下,就是靠这青徐两州海盐的缘故才能坐拥天下财富。如今汉室颓废,民众艰难困苦,若要复兴大汉,首要富民强军。今日海盐已成,诸位更要全力参与,将这海盐贩卖天下各地,一来让百姓不再受无盐可用之苦,二来贩盐所得利润也可用来强军,助天子早日平定天下,结束这诸侯纷争乱世。” 众人若有所思,曹德话都说到这了,再不表示表示,他还带你玩? 陈登拜道:“君侯,陈家自愿捐助五千金与君侯为我大汉训练强军,今后贩盐所得也愿无偿献三成给朝廷。” 糜竺也说:“我糜家与陈家一样。”其实这是昨夜他和曹德商量好的,但不能让他出头,否则会让徐州世家误以为曹德太过贪婪,强制和他们要钱。 其余世家见徐州世家老大老二都说了,也急忙承诺捐钱捐款,今后贩盐无偿献给朝廷三成。 曹德笑不拢嘴的说:“诸公大义,公忠体国,世人楷模。我准备上书天子,为徐州世家求一块匾,上书大汉爱国世家。”赚了,他刚才心算了一下,在场几十人捐了近八万金,这可是实实在在的黄金啊,一两黄金现在值一万钱,这得多少,够老曹不知道买几辈人的太尉了。 陈登等人兴奋无比,大汉爱国世家啊?这可是传家之宝。 曹洪讨笑道:“二郎,我也捐五千金,能不能让陛下也给我发一块大匾,上书大汉爱国曹洪?” 曹德失笑,这货啥脑回路,不就一块破匾,多给你几块都行,“可以啊。” 数日后,在兖州的大曹收到曹德的信,看后激动不已。 八万金啊! 发财了发财了! 于是把荀彧喊来说:“文若,这匾真值钱,要不你让匠作多制几十块,我等也卖些?” 荀彧赏了大曹一个白眼,你想钱想疯了吧?要不是曹德发明了海盐,就世家那狗德行,会给你捐钱,想屁吃了。 第61章 大曹想骗钱,滚蛋吧你 话说大曹见曹德卖匾赚了八万金,眼红病又犯了,也想学曹德卖匾挣点外快。 荀彧道:“主公,不可。君侯在徐州能让世家捐钱买匾,实际却是海盐暴利所致,世家眼见有利可图,方才捐钱纳金。主公若也卖匾,岂不是东施效颦也!主公可拿不出海盐给这兖州世家。” 大曹只好打消心中念头,于是又跟荀彧说:“文若啊,现在朝廷也困难很,不若让尚书台下一道旨意给二郎,让他贡献点,给天子再修一个楼阁,你说如何?” 荀彧汗颜,大曹这是一计不成又来一计啊,摆明了见钱眼开。只好拱手请问:“那依主公看来,这旨意中多少合适?” 大曹沉思良久,二郎天生心眼小,到了手中的东西很难有吐出来的,和他要八万金肯定不成,不若就要五万金,于是对荀彧说:“就写五万金吧。”然后又道:“记得写苦一些,要多苦有多苦,不然二郎不会把钱拿出来。” “喏!” 徐州下邳城中,曹德正在和徐州文武商议建立水军之事,突然部下来报天子有信来。 曹德接过信看了看,不屑道:“什么天子旨意,定是那曹阿瞒见老子赚了一大笔,想骗老子的钱。”说完将尚书台发的旨意给堂下众人看。 大曹在旨意中先是各种夸曹德。 二郎啊,我的好兄弟。听说你在徐州缴获了八万金,哥哥听到这个好消息几天几夜都睡不着,实在太高兴了,我家二郎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 大曹接着又是自夸,二郎啊!自从你走后,大哥想你想得睡不着,都饿瘦了。吃啥啥也不香,睡啥啥也不舒服,留香院都去少了。古人说相思最苦,大哥一定是患了相思病了。直到听到你杀了吕布擒了貂蝉,大哥这才好转,才有了胃口。 可是啊,问题来了。 大曹最后写道,兖州太穷了,朝廷太穷了。都发不起俸禄了,大家都在饿肚子,就连天子住的房子都烂了没钱修。二郎最是忠君爱国了,你就可怜可怜大哥,搞个五万金来给天子修个楼发个俸禄吧? 我已经向天子给你请了一块匾,上书:大汉第一爱国忠臣曹德! 堂下文武看后,郭嘉笑道:“君侯,朝廷财政确实困难,但也不至于连为天子建一阁楼的钱都拿不出来,此乃主公之计也!” “哈哈,君侯。洪也赞成奉孝所言。”曹洪笑道,“我与主公相识数十载,主公从小就见不得同伴比自己好,此番君侯去信定是说了那八万金的事,想必主公定是红眼病又犯了!” 众人大笑。 郭嘉无奈道:“虽我等知是主公之计,可是天子旨意,我等却不能不遵啊。” 大曹这无耻玩意,用的是堂堂正正的阳谋,天子旨意,谁敢不从? 曹德笑道:“这有何难?”接着对甘宁说:“兴霸,我让你核算海军建军花销,你算出来需要多少钱?” 甘宁道:“启禀君侯,末将与大家算了几日,若建海军,需要三万金。”接着从袖口中递上一份账单。 曹德看了看说:“太少了,海军将士训练比平常士卒辛苦,再加五千金。”说完提笔在账单上加了五千金。 甘宁激动无比,连忙拜谢。 曹德又问黄忠:“汉升,你不是一直想建一支山地丛林作战的军队吗?我给你三万金,够不够?” 黄忠激动道:“君侯,够了够了。” 曹德又说:“子和啊,你不是说虎豹骑有些马匹太老了吗?我再给你五千金更换马匹,够不够?” 曹纯大喜,忙说:“多谢君侯。” 曹德又道:“高顺,我给你一万金,在全军再选拔一千士卒充进陷阵营中,补足两千人。” “喏!” 曹德两手一摊笑道:“奉孝,烦你回信天子,本侯手中八万金用完了,等年底贩盐所得,我徐州再上报天子吧。” 众人大笑,这回确实没钱了,要怪也只能怪你下旨太慢了! 却说大曹在鄄城日子过得马上只有那么舒坦了,他感觉自己屁股下的烂肉都重生了。 “哎,我前日如厕发现髀肉复生,原来才发现多日不再征战沙场。”大曹感慨道,“这几月过得也太堕落了,明日绝不再去那留香院了。今日,再去一次吧。许褚,前面带路。” 许褚正要往前带路,荀彧带人急冲冲的走了进来。 “文若,何事如此惊慌?”大曹看到荀彧满脸急色,难道北边袁本初打来了? 荀彧来到大曹面前说:“启禀主公,君侯来信了。” 大曹边接过信边说:“可是二郎派人送钱来了。”脸上喜悦十足。 荀彧道:“主公且看信后再说吧。” 大曹心想,难道有变故?二郎识破他的计谋了。于是打开信件看了起来。 “大哥见信如晤。” “来信收悉,知你缺钱,三天要饿两顿,衣服都破了,留香院也去得少了,兄弟听后心中极为难受。” “在这世间,除了我妻清儿,我妾贞儿、婉儿、月英,我儿善儿,侄儿子修,父亲老曹等人,你与我是这世间第一好。” “听闻大哥在鄄城连饭也吃不上,我立马掌掴自己一耳光,怎能如此浪费粮食?于是,又让侍女将昨夜吃不完的烤牛肉、炖羊肉、鲫鱼汤、大螃蟹、野山鸡等数十道菜重新热了一番,就当我今日早餐了,饭前再三告诫自己。”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今日早餐二弟吃了一个饱饱!” “大哥,你与兄弟世间第一好,有事尽管吩咐。下次要钱说早些,此次来信晚了些,兄弟已将八万黄金悉数用尽,一时半会难以凑五万金给大哥和朝廷。” “但是,大哥莫怕。我与徐州文武怕大哥和朝廷文武饿坏,让徐州百姓连夜捐献了两万担大米和一万斤腌肉,定能让大哥和文武百官度过今年寒冬。” “情长纸短,不尽依依,渐入严寒,伏惟珍重。” “大哥若是吃食不够,再写信与我,我定会再送来大米腌肉若干。” “建安三年冬曹德敬上。” 大曹看后心中愤怒无比,面色却强笑道:“文若,你让文武百官且分了二郎送来的米粮,过个好年。” “喏!” 荀彧走后,大曹怒喊:“许褚,车备好了吗?自今日起老子就住留香院了!” 第62章 红眼病会传染,抢钱的来了 话说曹德和徐州文武数钱正在数得手抽筋,却传来又来了个红眼病的,带兵上门抢钱了。 原来自从徐州世家出钱出力,大开商路派人到大汉十三州卖徐州海盐。 徐州海盐一出,什么蜀盐、青盐全都不够看,在各州被一抢而空,曹德等人也赚了个盆满钵满。 人红是非多,钱多贼惦记。 淮南大仲皇帝袁术眼红了,你曹德真不懂事,这么好的东西居然不知道派人上贡,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袁大头,既然你不懂人情世故,那我就教你做做人。 青州袁谭袁家大公子也红眼了,老子青盐卖得好好的,曹德你丫的居然敢和老子抢市场,不知道我爹是袁刚,不,袁绍吗?天下第一诸侯,打你没商量。 于是,两叔侄不约而同起兵来攻徐州曹德。 曹德听了斥候的汇报后,对徐州文武说:“众人都议议吧,抢钱的来了,反正老子是舍不得拿钱买平安,不知你等愿意不愿意?先说说南边的袁术。” 一时间,众人皆知曹德是决定要打了,大家都是混社会的人,这点风向标还是看得清的,再说事关大家财路,哪个舍得让出来给那两个红眼怪。 “君侯,与末将三万兵马,我自带兵打那不知死活的袁术,提他狗头来见君侯。”夏侯惇嚷嚷道,作为徐州武将第一人,他有这个资本顺这狂话。 曹德看着堂下激昂慷慨请战的夏侯惇,大哥,算了吧,你还不是那块料! 曹德安慰道:“元让且退下,徐州农事正是要紧关头,马上就要春耕了,明年徐州收获如何还要看你,徐州离不开你。这次大战你就别去前线了。” 夏侯惇只好坐下,其他武将见夏侯惇不能去,那这带兵大将位置可得争一争,功劳啊,哪个不知道袁术那货打仗输多赢少。 “君侯,备请战。”刘备站起来说,“只需君侯与我两万人马,我带云长和翼德二人定能击败袁术。” 好机会啊! 刘备心里暗想,打了袁术占了淮南,那就有钱有粮有人了,匡扶汉室指日可待。 “玄德且坐。”曹德说,“此番袁术不足为惧,青州袁谭才是劲敌,刘关张三兄弟天下猛将,自然要好钢用在刀刃上。” 老子信你个鬼哦! 你刘大耳怕不是想骗老子两万人马跑路吧,只有曹阿瞒和袁本初那两个棒槌才会信了你的鬼话。 郭嘉见曹德拒绝了,连忙又把刚起身的屁股坐了下去,他也猜到了,刘备这货不安好心。 “哈哈,君侯英明。有我三兄弟在,那袁谭不管来多少人定让他有来无回。”张飞大叫道。 旁边的关羽也是微微颔首同意。吕布死了,在他看来,天下英雄除了曹德都是插标卖首之辈耳! 为啥? 关羽他也打不过曹德的五百个弓弩手,还是装备连弩的五百人,更何况现在还有高顺的两千陷阵营日夜宿卫左右。 1v2500? 关羽自认为他还差点,主要是要了好多次了,曹贼既不把貂蝉给他,也不把赤兔分给他! 曹贼! 端的不会为人! 不懂人情世故! 刘备只好悻悻坐下,又失去了一次逃出牢笼的机会,高祖皇帝,快快显灵吧,不然备何时才能复兴大汉! 其余众人见曹德接连拒绝了夏侯惇和刘备,包括曹洪在内,再也没人敢再叫让他带兵上阵,他们可没有大军团作战的经历。 只有末位的张辽,本想起身请战,可是看到曹德连拒两人,只好打消念头,一个降将,还是莫要异想天开的好。 曹德将堂下诸将动作全都看在眼里,在座的能独当一面的满打满就四个人。 他本人不用说。 大耳贼算一个,但这货天生反骨,不是一个好员工,见不得有人骑在他头上,动不动就要单飞,更可恶的是这货从不递交辞职信,经常借出差之机卷起公司钱财跑得不知所踪。 关羽算一个,但现在还差点火候。 最后一个就是做最后的张辽,以前在吕布手下就能独当一面,更别提后面的光辉战绩,八百打十万,虽有运气成分,但古往今来,多少英雄豪杰哪个成事没有几分运气在其中。 曹德见张辽起了又坐下,知道他心有顾虑,于是笑道:“文远,不如你去应战袁术,可好?” 张辽和其他人全都惊愕不已。 “君侯,辽亦想去,可是……” 曹德不等张辽说完,就打断了他。“可是你是个降将?” “正是。” 张辽失落的说,吕布被人骂做三姓家奴,他又好到哪去,还不是换了几个上司,只是没有用手中月牙戟向吕布一般捅人罢了。 此次吕布战败,张辽虽未曾向高顺一样心存死志,但也心如死灰,只求苟延残喘度过余生,陪伴妻儿老小过普通生活。 但是张辽心中仍有不甘,四百年来的大乱之世,正是男儿建功立业之时,况且他自信凭借心中所学,至少也能像云台二十八将般封侯史书留名。 因此几番想学毛遂自荐,又怕曹德不允,倒惹一番笑话。 曹德从主位上走下来到张辽面前,拉起他双手情真意切的说。 “文远,我曹德数月之间破了天下闻名的吕布,可是心中却不甚了了,你到为何?” 张辽好奇道:“末将不知,还望君侯解惑。” 曹德笑道:“我破吕再取徐州以来,有两件事最为高兴,诸位可知?” 众人皆说:“还望君侯相告。” 曹德道:“一喜徐州重归朝廷,徐州臣民得以沐浴天恩。” “二喜获得文远、云长、翼德、高顺等将才,元龙等智士,有堂上众人相助我与大哥,匡扶汉室指日可待!” 众人皆说:“我等必定誓死相随君侯匡扶汉室,复兴大汉!” 只有刘备默然不语,这曹贼尽会蛊惑人心,二弟三弟,你们切莫上当受骗啊! 曹德重新拉着张辽的手深情道:“文远,今日我将三万大军托付与你,任命你为主帅,南征袁术,还望你莫辜负我!” 张辽看着曹德满怀热泪的双眼,磕头拜道:“君侯,辽此生决不负君侯!”说完泣不成声。 第63章 袁绍的大儿子,得值不少钱吧 话说曹德封张辽为荡寇将军,领军三万南征袁术。 别问他一个小小的徐州牧为何能封五品大将,曹德来时,从天子手中要了不少空白圣旨,除了三公九卿不能封,其他随便来。 众人看得羡慕不已,荡寇将军啊,虽属“杂号将军”,秩为第五品,但却是一个比较有实权的将军号,今后若向再往高处升,这个职位可是不可缺的,犹如后世官场主政一方的大员,都少不了几年基层工作经历一般。 刘备看到曹德随手就拿出圣旨就给张辽封官,心中大喊:二弟三弟,你等看看,曹贼欺负天子都欺负成什么样了?他口口声声说匡扶汉室,其实就是最大的国贼! 张辽也是一个会来事的人,曹德让他选将,他首先选了曹洪,然后才又选了几个以前的同僚和部下。 曹德心里暗暗点赞,不愧是五子良将第一人,做人做事确实可以,为了堵住众人的嘴,自请监军。 曹德封完张辽,留下三万人给夏侯惇和陈登守家,然后自体四万大军朝琅琊而去,此次袁谭号称十万大军,实际才六万多人,从青州北海一线来袭,目标直指徐州东海郡朐县海盐盐场。 本来从青州到东海郡有两条路可走,一是从泰山郡,二是琅琊郡。 泰山郡内山高路陡,不比琅琊郡,运输无论是运输粮草还是行军都要艰难许多。 袁谭虽然历史上被人写成草包一般的存在,但好歹也是击败田楷、孔融,占据青州的人物,对兵事也是自有了解。 “君侯,探马来报。果不出君侯所料,袁大公子带军已从琅琊诸县入境。”郭嘉报道。 曹德笑道:“诸位,你们说这袁大公子值钱多少?” 众人不解,独有郭嘉笑着回道:“君侯可是又欲行南阳张允之事?” 其余人这才恍然大悟,绑票要赎金,这个可以,又能赚钱了。 伊籍笑道:“君侯,倒时擒了袁大公子,君侯可得让属下亲自去邺城找袁大将军讨钱,这事属下最为熟悉,绝不会亏了君侯和在座的诸位将军。” 众人大笑不止,只有刘关张不知其解,旁人将此中故事说了出来。 张飞随即大叫:“君侯,那这头阵却不能派我先上,末将历来脾气火爆,不知轻重,要是马上丈八长矛一不注意,可就让君侯和众位将军损失一大笔钱财了,倒时末将可掏不出钱来赔给大家。” “哈哈。”曹德被这憨货也逗笑了,说道:“翼德说的确实不错,我看头阵就让云长去,云长以为如何?” 关羽昂首笑道:“君侯和诸位且等关某好消息,待那袁谭小儿一到,关某必为众人生擒过来,给大家换些酒钱。” 刘备心中大哭,二弟三弟,你等为何就是不相信大哥,这曹贼奸诈无比,你等真被他骗了,他那随身携带的“大汉第一爱国忠臣曹德”绝对是他自己编的。 三日之后,莒县县城北。 曹军早已枕戈待旦,得益于海盐产业的发展,曹德从后世而来深知要致富先修路,主政徐州这半年多来,优先打通下邳到东海的大道,虽然达不到后世水泥硬化路的标准,但最起码比东汉末年的大道好了不知多少,因而行军比以往快了一倍多。 探马来报,“君侯,袁军距莒县不足二十里,主帅就是袁谭。” 曹德对众人笑道:“哈哈,这袁谭来得也太慢了。众将听令,生擒袁谭,换钱喝酒!” “喏!” “哈哈哈……” 却说袁谭率军进入徐州,一路势如破竹、摧枯拉朽,一夜之间连下三城,让袁谭膨胀无比,看来这天下第一不过尔尔嘛。 曹德,哼! 若不是我袁谭远在青州,岂能让你徒逞威名! 袁谭骑在高头大马上指着面前隐约可见的莒县县城说:“传令官,传我帅令,让全军将士快速前进,今日我等就在这莒县中用午膳!” 古时经济落后,粮食有限,人们大多一日只吃两顿饭。 袁谭虽从小锦衣玉食、娇生惯养,但也知道带军出征,身为主帅以身作则的要求,因此每日用膳都大张旗鼓的通报全军,今天他袁大公子又吃了啥。 用膳菜谱还是要说出去的,但是小灶具体如何,除了专用伙夫和他自己,旁人却是不知晓的。 快到午时了,肚儿饿了,要抓紧啊! “将军有令,全军加速前进,攻下莒县再用膳!” “将军有令,全军加速前进,攻下莒县再用膳!” “将军有令,全军加速前进,攻下莒县再用膳!” 传令官骑快马从前军一路喊到后军,袁军虽早已饿得咕咕叫,但每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按前两日攻城的速度来看,最多一个时辰他们就可以吃上热腾腾的饭菜了。 “汉升兄,动手吗?”关羽指着上下的袁军问,中军已经进他们的伏击点了。 这段时间以来,徐州曹军将军二爷都pk了一遍,打来打去,发现只有面前这老头和他旗鼓相当,倘若黄忠再年轻几岁,关羽自认为应该打不过他,因此平时看人,除了黄忠和曹德。其他人他都不带睁眼瞧的。 垃圾就应该放在垃圾堆里,眼不见心不烦,看他干嘛? 黄忠心里默默数了几下,看到后军辎重车刚好走到路口,正是此时,打他个首尾难顾。 “杀!” “杀!” 曹军犹如下山猛虎,冲了出去。 “有敌人,结阵!” 袁谭大声叫,奈何四周毫无掩体,先是吃了一波箭雨,损失数千将士,好不容易把阵形组织好。 关羽挥舞着青龙偃月刀,如入无人之境,一刀一个劈了过去,黄忠在后面箭无虚发,弯弓搭箭一箭一个,两人天衣无缝的配合下,很快就撕开了袁军阵营的口子。 袁谭见状,惊慌失色,这红脸汉子和白头老将怎么如此凶猛。 “啊!” “啊!” “啊” 场上四处传来袁军的惨叫声。 “快,大戟士!保护我!” 袁谭急忙大叫,袁绍虽然对三个儿子的爱有差别,但都是他的种,生怕三个好大儿在战场上有什么意外,让张合给了每人一千人人大戟士贴身保护,自己独留三千人,主要这玩意太烧钱了。 话音刚落,袁谭四周出现了一群手提长戟的重甲步兵像个乌龟壳一样把袁谭团团护住。 “唔!”关羽心中一惊,这群黑甲的兵士为何如此之强,居然一刀劈过去毫无损伤。 战场胶灼起来…… 第64章 针尖对麦芒,陷阵战大戟 曹德正在城上观望袁曹大战。 郭嘉献计莒县县城城墙太矮,而且以前老陶在的时候都已经年久失修,不若出城半途击之。 郭嘉认为袁谭这两日已经被胜利冲昏头脑,一日连下三城,而且不费吹灰之力,肯定会急行军往莒县而来。 曹德听后就用了他的计谋,打埋伏总比打守卫战划算,郭嘉脑子灵活,鬼主意多,听他的总没错。 卧龙不出,天下谁与鬼谋争锋? 曹德觉得就凭袁大公子手上那点武艺,在郭嘉面前真不够看,能让郭嘉用计搞他,算是看得起他的了。 远远望去,两边关羽、张飞、黄忠等猛将一路砍瓜切菜,把袁军打得节节败退。 哼,五虎将都来了三个,袁大郎看你往哪跑? 曹德正得意着,突然发现袁军中出现一群扛着大戟的重甲兵冒了出来,关羽等人攻势骤减。 卧槽,这啥玩意? 关二哥一刀劈过去居然没事? 曹德大惊失色。 “奉孝,那是袁绍手下的什么兵,如此厉害?” 郭嘉也看到战场上的变故了,他又再次眯着眼睛看了看,侧身道。 “君侯,若我所料不错,那应该是袁绍手下的大戟士。” “传闻,此军由河间张合所创,张合从袁军数十万人中挑选力大无穷之士组成。” “力士身穿重甲,守持大戟,每每两军对战,大戟士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曹德倒吸一口凉气,这不是强化版的重甲步兵么? 妥妥的王八壳啊,怪不得关二哥一刀劈不死,要是能劈开才怪! 战场上,随着大戟士的加入,袁军越来越站稳脚跟,渐渐开始反扑起来。 “二哥,快想想办法啊!”张飞满身是血,大叫道:“这大戟士犹如铁桶一般,刀枪不入,再这样下去我等就要败了。” 关羽边劈边回道:“快快报与君侯,关某也无招!”说完又是一刀劈了过去,火花四溅,可是中刀后的大戟士只是身子晃了晃,然后又持戟攻来。 关二哥吓得立马架刀抵挡,不能打了,再打下去青龙偃月刀都要砍卷了。 黄忠也发现平时百步穿杨的功夫好像不管用了,射过去在人家身上叮叮当当的像是挠痒痒一般,只好收弓提刀砍去。 “呔,吃老夫一刀。”黄忠使劲全力一刀,差点把自己从马上弹飞出去。 袁谭看曹军几个厉害的猛将攻不破大戟士,连忙振臂高呼。 “全军听令,反攻曹军!” “杀啊!” 攻守瞬间易型,好在关羽、张飞、黄忠等大将武艺了得,处处支援,否则曹军就一溃而散了。 黄忠边砍边叫:“快,飞马报与君侯请求支援。” 曹军军中,一名骑兵快马往莒县飞奔而来。 “君侯,前方战事不利,我军迟迟不能攻破袁军大戟士,黄将军请求君侯增援!” 曹德抬头远望,但见曹军正在边打边退,形势危急。 “奉孝,快快想出应对之策,否则不是我们擒袁谭换酒,而是你我众人今日恐怕难逃了。” 大意了! 曹德心里懊恼不已,以为历史上袁谭是个草包,没几把刷子,看来能史书留名的人都有点本事。 郭嘉也急,到嘴的鸭子不仅要飞,而且还反嘴要叼人,今天要是折在这里,那明天还不被全天下的人笑话死。 “君侯,容我想想。” 郭嘉说完在城墙上踱步起来。 这时,旁边沉默不语、冷酷无情的黑脸高顺说道。 “君侯,不如让属下带陷阵营将士出城,对战那大戟士,大戟士一破,袁军必败!” 刚才听郭嘉说大戟士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他心里就很不舒服了,现在见两人忙着算计,心里更不舒服。 咋的? 瞧不起我老高是吧?那你曹德当初为何要把我关小黑屋,不让我杀身成仁。 还口口声声说老高啊,吕布不识货,我是知道你的,一手练兵十分了得,陷阵营那就是天下无双的步兵,以后跟了我,一定让你青史留名,流芳万古。 呸,一丘之貉,又是一个贼吕布! 渣男,骗我感情! 曹德和郭嘉大喜,对啊,忘了这货了! 曹德说:“老高啊,你看你,半天不说话,我都差点搞忘了。”主要是这货太没存在感了! “你马上带陷阵营出战,若能击破大戟士,记你首功。” 曹德觉得还不够,想了想又说。 “你不是一直想把你那套练兵之法推广全军吗?回来我让你先试试半年,如何?” 曹德说完直视高顺,这货就是一个战争机器,冷冰冰的。酒不喝美女不玩,唯一最大的爱好就是虐人,也就是练兵,只有在台上看到下面那群菜鸟各种被虐的时候,才心有满足感。 果然,高顺生硬的冰脸变得通红,嘴角一咧,露出满口白牙。 “君侯,你且耐心等我好消息。” 高顺说完急匆匆的走下城墙,虐人什么的,他最喜欢了,也最有成就感! 郭嘉偷笑,默默在心中为全军将士祈祷,落在高顺手里,够你们受的了。 正在郭嘉偷笑时,曹德冷不防的说了一句。 “奉孝,倒时你也和全军一起接受训练,锻炼锻炼,你看你那身子骨,以后要是升级白金唯爱屁会员了,能受得了吗?” 郭嘉瞬间脸色苍白,失算了,高兴太早了。 “君侯,不用了吧?” 曹德看着郭嘉可怜兮兮的请求眼神,拍着他肩膀说。 “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组织上是经过多重考虑的,不允许拒绝。” 说完不再搭理郭嘉,陷阵营对大戟士,这可是百年难遇的强强对决,可惜没有摄影机。 高顺带着两千陷阵营走出城外,边走边喊。 “陷阵之士,有死无生!” “快,让开一条道,让陷阵营通过。” 关羽黄忠等人大喜,陷阵营来了,这下再也不用砍这些铁王八了。 “唔!”袁谭也发现了曹军异动,指着陷阵营问旁边的人:“那是什么军队?” 旁人不知。 只见陷阵营上来就往大戟士直扑上去,两两一队,一人负责用大盾抵挡大戟士手中的长戟,一人提刀直往大戟士劈了过去。 糟了! 袁谭大惊,曹军这是摆明了拖住大戟士,硬碰硬,让他无法发挥大戟士的作用。 果然,随着大戟士被陷阵营拖住,而且在陷阵营不讲武德二打一的情况下,大戟士渐渐出现伤亡,而且越来越重。 “咕噜咕噜。” 打了一个多时辰了,袁军越来越发现自己没力气了,肚子饿得咕咕叫,刀都快拿不稳了,越来越多的袁兵因为饿肚子没力气被杀死。 “快撤,快撤!” 袁谭大叫,早知道把肚子填饱了再开战,失算了! “哈哈,全军反攻!袁军没吃早饭,早已力竭,杀啊!” “杀啊!” 第65章 没吃饭啊,大翔吃吗? 话说陷阵营拖住大戟士,扛盾的士兵越打越往后发现大戟士的力气越来越小,而且还听到对方肚子咕咕叫声。 一个士兵高声喊道:“冲啊,弟兄们,袁军未用早饭,他们没力气了。” 顿时,战场上越来越多的曹兵都喊了起来,气势如虹,使出全力往袁兵身上砍去。 坏了! 忘了这茬了。 袁谭急忙鸣金收兵,可是为时已晚,兵败如山倒,袁军节节败退,一发不可收拾。 “袁谭小儿,拿命来!”张飞大叫一声,拍马直取袁谭,这可是个大家伙,值钱得很。 “三弟,莫伤了他性命,让我来!” 关羽也拍马直奔袁谭,这家伙曹德可是出了大价钱的,能换不少《春秋》。 “哈哈,二位将军莫急,袁谭我要了。”黄忠也追了过去,弯弓搭箭就要射杀袁谭。 “黄汉升,你疯了!君侯要活的。” “老匹夫,你敢弄死他,今天关某大刀绝不饶你。” 张飞和关羽吓得回头大喊大叫。 黄忠这才想起曹德吩咐一定要生擒袁谭,急忙收弓,差点坏了大事。 袁谭吓得魂飞魄散,他刚才可是亲眼目睹这三个猛男在万军中砍瓜切菜,一路横冲直撞,所向披靡。 “何人救我?”袁谭边跑边喊。 “拿来吧,你!” 只见路边草丛突然飞过来一个套马索,瞬间往袁谭头上套了过去,然后一拉袁谭就摔下马来,滚到草丛中去。 那人立马腾空而起,扑到袁谭身上三下五除二的把袁谭捆绑起来。 “汉升、云长、翼德,三位哥哥,这袁谭是甘某的了。” 黄忠三人眼看就要抓到袁谭了,突然跑出来一个半路劫财的,急忙飞奔过来。 “兴霸,你不是在东海训练水军吗?如何到了这莒县?” 黄忠率先问道,关羽张飞也看着甘宁,一头雾水。 这锦帆贼不是在东海吗?什么时候跑到这千里之外的琅琊郡了,而且还踩了狗屎运抓了袁谭。 甘宁笑道:“我在郁洲山训练水军,君侯见我将四周水匪清缴干净,军中士卒无仗可打,让我率军从琅琊上岸,跟着袁大公子收复琅琊诸县。” 黄忠三人大惊,海上也能航行? 正欲开口询问甘宁,躺在地上的袁谭却插嘴道。 “什么?你一路尾随我袁军到的这,为何我未发现你?” 几人看去,袁谭摔得满脸是血,半边脸都肿了,嘴角不断的抽搐。 “是啊,兴霸,你为何能从东海跑到琅琊来?” 袁谭也注视着甘宁,难道曹德能从海上行军,这可事关重大,他知道他父亲袁绍准备要跟曹操动手了,若是有一天两军交战,曹德突然从海上派人像今日一样偷袭了袁军大后方,那还得了啊。 “嘿嘿,此事说来话长。”甘宁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袁谭,见袁谭直盯着自己。 于是信口开河道:“君侯发明了一种飞天之物,可让人日行千里,我让人携带这飞天神器,不到一日之间就从东海飞到琅琊了。” “快,让我看看,我也想上天。” 张飞神色激动的说,飞天啊?那可是神仙才能做的事。 黄忠和关羽也目不转睛的看着甘宁,他们也想试试。 “翼德兄,莫急,莫急。晚些时候再让你看。”甘宁笑道,然后指着地上的袁谭说:“当务之急,是将袁大公子送给君侯。” “对,对,差点忘了这事。” 张飞走过去拉着甘宁说:“兴霸,我与你是不是世间第一好?” 甘宁心中一紧,这货不是想抢我功劳吧。 好个屁哦! 老子又没和你桃园结义。 再说你这套早都是君侯玩丢了的。 “那是,你我兄弟虽未结义,却也情比金坚。听说翼德上次挖坑破吕布,君侯赏了翼德兄二十坛美酒,不知能否送些给我?” 张飞,你不是和我好吗?那分我点你视若珍宝的英雄泪吧? 据甘宁所知,曹德为了笼络张飞,上次打败吕布一口气赏了他二十坛英雄泪。 英雄泪乃曹德发明,堪称酒中极品,在市场上千金难求。 张飞听后尴尬而笑,要他拿英雄泪分甘宁,那还不如杀了他。 要知道为了这酒,他和刘备差点反目成仇。 曹德破吕布后就给了刘备两坛,刘备喝后心痒难耐,喝完自己的天天找张飞要,张飞自然舍不得,两人吵了一通,官司都差点打到曹德那里去了。 关羽和黄忠一阵好笑,张飞这是舍不得了,因为曹德说过,英雄泪轻易不得赏赐,非大功之臣禁止使用,非英雄之将不得饮用。 “兴霸,走吧。”黄忠说道,“君侯还等着大军消息呢。” 众人押着袁大公子兴高采烈的返回县城,虽然大头是甘宁的,但从袁绍手中要来赎金,众人也有份不是。 “你就是袁谭?” 曹德望着堂下蓬头垢面、垂头丧气的袁谭问。 操! 太没天理了。 身上铠甲比老子的还精美。 袁谭正准备说一番硬话,哪知曹德摆了摆手说。 “来人,帮我把他身上那身金甲剥了。” 狗东西,你也配穿这么好的衣服。 袁谭大叫,“曹贼,欺人太甚!” “闭嘴吧你!” 甘宁一拳打过去,然后迅速把袁谭的铠甲退了下来,双手抱着走上去递给曹德。 曹德两手伸开,甘宁和典韦急忙帮他换上袁谭的铠甲。 嗯。 不错! 好马配好鞍,好甲当我穿,好女我来玩! 曹德穿上摆了一个poss,笑着问众人:“诸位,看我雄武否?” 众人大赞,各种马屁层出不穷。 曹德看了看旁边大曹专门送给他的旧铠甲,越看越难看,正准备把它丢了。 突然想起古代上位将自己穿过的铠甲赏给下属,在下属来看是一种天大的恩赐。 曹德于是抱起旧铠甲来到甘宁前面。 “兴霸,这次能擒袁谭,你功不可没,我将此甲赐予你,望兴霸再接再厉,他日再建大功!” 甘宁激动不已,其他众人也羡慕不已,这可是天下第一武将穿过的铠甲啊。 “谢君侯恩典,他日末将势必身披此甲为君侯擒了袁绍!” “哼!” 躺在地上的袁谭怒骂道,“狂妄小儿,不知蚍蜉难撼大树之理吗?”说完肚子却又咕咕叫。 “曹贼,可否赏口饭吃?我自早间就未进食,腹中饥饿难耐!” 袁谭羞愧的低下头。 曹德笑道:“没吃饭啊?” “嗯!” “那吃大翔吗?” “哈哈哈……” 第66章 君侯是不是玩太兴奋,忘事了? 话说曹德生擒袁谭,打败袁军,缴获无数,曹德大手一挥,全军狂欢一夜。 “高将军,今日全军安全就靠你了。” 郭嘉拍着高顺的手,老高啊,哪个叫你不喝酒,这种苦差事舍你其谁。 高顺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话也不说就走了。 “呸!”郭嘉朝地上吐了一口,“好歹我也是军中二把手,笑脸都不给一个。” 说完好像想起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急忙跑去追高顺。 “哎,高将军,留步。君侯说的军训半年,能不能帮我掩护掩护……” “伯道,现在大军到何处了?” 曹德使劲揉了揉双眼,脑壳真痛。 妈的! 从明日老子就戒酒! 与赌毒不共戴天! 郝昭躬身道:“启禀君侯,再有两日即可到朐县了。” 曹德点了点头,然后沉思起来。 南边张辽来信,虽然没有对袁术造成很大的重伤,但是也打跑了袁术,据说袁术那个烧包穿着金甲上阵,被人射了一箭,从马上摔下来。 按历史记载,袁二愣子就是建安四年十一月死亡的,难道要提前了?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按历史上大曹打了吕布后任命车胄做徐州刺史,刘备杀了他以后又重新获得徐州。 可是现在车胄在兖州留香院一天嗨皮得很,老刘在自己眼下受气,根本不可能再出现大耳二夺徐州的故事。 历史早就乱七八糟了,看来要早点做准备了,袁大在北边磨刀霍霍,恨不得一路横推过来,当他的大皇帝。 而且,自己就是最大的变数。 曹德又揉了揉脑壳,好像忘了啥来的?不管了,先睡一觉再说。 与此同时,鄄城。 大曹威势越来越重,今日他在朝中上书天子,请封曹德收复徐州之功,但重臣均反对,认为他封得过重,一个徐州牧早已足矣。 大曹大声逼问杨彪,“太尉,国家正是危难之际,有功之臣不能赏,如何服众?试问天下臣民他日还有谁愿意为国效力?” 老子不就给我兄弟加封冠军侯、骠骑将军吗? 难道按他的功劳不可以吗? 那吕布多厉害,都被他轻而易举砍了喂狗,你他妈尽和老子扯犊子,说什么冠军侯爵位过重,不得轻易封人。 难道天下第一武将还不够封冠军侯? 杨彪据理力争说:“司空,冠军侯爵大汉四百年来才出现三位,曹德不过收复徐州之地,而且徐州本是汉家城池,又无开疆扩土之功,岂能封冠军侯?” “对啊,司空。”国丈伏完附和道:“鄄侯此番功劳虽不小,但若贸然册封为冠军侯,恐天下人耻笑!” “何人敢笑?” 大曹怒道,说完扫视文武百官,众人在他的眼光下都低下头来。 “哼!”国舅董承走出班列,躬身拜道:“启禀陛下,曹德不但无功,而且罪当斩首。”接着把曹德私自使用八万金扩充军队,意图谋反的事说了出来。 荀彧忙出来解释,说曹德已向朝廷备案了的。 最后此事不了了之。 “程昱,我且问你,如今我虽然大权在握,但朝中仍有宵小之徒不听话,一天尽和我反着来,你说我该怎么做?” 大曹散会后,在书房接见谋士程昱,询问如何更进一步掌控朝堂。 今日上朝把他气得留香院都不想去了。 程昱思考了一会,才缓缓开口道。 “主公,君侯来信已阻止刘备获封皇叔。吾所虑者,太尉杨彪系袁术亲戚,倘与二袁为内应,为害不浅,当即除之。” 大曹大喜,此言说到他心坎上了,二袁一日不除,他始终觉得心口那根刺拔不出来。 不过你丫的能不能不要和老子咬文嚼字啊,听着难受。 “太尉杨彪倒是好弄,可天子越来越大了,以前我总用始皇帝二十一岁亲政来搪塞诸位文武,天子也快二十一了,而且我发现天子越来越像二郎说的那种养不熟的中山狼,早晚必会反噬我,你说我该如何是好?” 哎,要是二郎在就好了。 大曹看着徐州方向忍不住想起曹德,好怀念二郎在兖州的日子,太想念哥两个一起留香院喝酒的日子。 程昱和曹德没有打过多少交道,但他却知道曹德在大曹心中的位置可能比他亲儿子还高。 “主公,我认为可行王霸之道,当今天子年幼无知,而且往日被西凉铁骑早已吓破胆,不若效仿先秦旧事。” “程昱啊,你哪里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好?” “还请主公示下。” “满口咬文嚼字,听着难受。说了多少次了,讲大白话,大白话。要是我兄弟二郎在这,你要被他用扫把扫出去了。” “喏。” 大曹想了想又说,“天子身边还是有不少忠心耿耿维护他的人,现在效仿先秦旧事为时过早,我明天先把杨彪弄死了,然后请天子去打猎,看看那群瘪犊子的动态再说。”说完挥了挥手,让程昱告退。 二将军到底是何人啊? 程昱边走边思考,曹德对曹操影响太大了,看看刚才曹操满口言语,犹如市井小民满口黑话。 次日,大曹把杨彪的黑材料拿给手下,让下属当朝状告太尉杨彪勾结亲戚袁术密谋造反,请求天子砍了杨彪狗头,一大批保皇党跳出来力保,最后让杨彪免官告老回乡。 随后大曹提出让天子围猎检阅军队,天子和众人又反对,但大曹强烈要求要众人看看看他肌肉表演。 刘协只好答应,看了大曹雄壮的肌肉表演,刘协回到皇宫找到皇后伏寿姐姐哭得那是天昏地暗,喊妈叫娘。 恰逢老丈人伏完趁执金吾贾诩早退旷工溜了进来,看到两人大哭,询问后一如历史上制作了血书,只是这回衣带诏上面多了曹德的大名。 “伏老鬼走了?” 贾诩从门后转了出来,问旁边的侍卫。 “启禀大人,国丈带着一条玉带走了!” 哼! 果真如君侯所料。 贾诩心道,去年返回兖州时,曹德推荐他为执金吾,当时就提了这个事情。 但是君侯为何不与我来信了? 贾诩大思不得其解,每月曹德都会来信问这个事,可是这段期间已经好久没提了。 难道是和貂蝉夫人玩得太兴奋了,搞忘了? 要不去信问问? …… 第67章 天杀的,是谁偷了我的宝贝 却说曹德返回下邳,一路上吃吃饭,打打袁大公子,心情那是倍儿爽。 “君侯,袁谭同意写信给袁绍要赎金了!” 郭嘉拿着一封血书走进来高兴的说。 我去,这货咋这么不经打! 不是嚷嚷着不写吗? 你这写了我以后吃完饭还找谁打去? 要不待会儿找个借口再抽他一顿? 曹德痛心疾首的接过袁大公子的血书,随便看了一下,然后提笔画了几下递给郭嘉。 “让人交给机伯吧,叫他带上几个人往邺城走一遭,找袁绍要钱去,记得多要些。” 哎! 养家糊口的男人真难! 老曹兖州待得好好的,不知脑壳哪根筋出了问题,居然死活要来和徐州生活,美其名曰看孙子。 糜贞和邹婉两个又怀孕了,孕妇也需要补充大量的营养。 这一大家子开销大,看来只好找狗大户袁绍多出点血了。 郭嘉见曹德兴致索然,无心工作,于是笑道。 “君侯,可是有烦心事,要不今天晚上我做东,留香院走一遭?” 留香院生意越做越大了,现在大汉十三州除了交州和凉州没有开分店,其他几个州都有分店。 “那还等啥,去晚了好姑娘都没了,现在就走?” “喏。” 两人勾肩搭背走出州牧府,迎面突然走来一个士兵。 “启禀君侯,老大人车驾到了,离下邳不足二十里。” 老曹来了? 坐火车的吗? 这么快。 曹德连忙召集文武出城迎接,这可是刷脸的好时候,让满城文武百姓看看他们亲爱的曹州牧是何等的孝顺。 曹德带着众人来到长亭,等了不到一会,就看见一大排马车迎面而来。 这老头不会是又玩招摇过市那套吧? 果不出曹德所料,老曹下车第一句就是。 “二郎,老夫将鄄城所有家当带来了,今后就在这徐州不走了。” 你丫的是狗改不了吃屎啊! 也不怕又被山贼砍了你劫财。 曹德使劲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总算眼泪汪汪,跑过去跪在老曹面前大哭。 “父亲,孩儿不孝,未能在你膝下尽孝。” 曹德哭得那是天昏地惨、日夜无光,就连刚才头顶的太阳都忍不住躲云彩里去了。 文武百姓看了纷纷点赞,曹州牧果然是大汉第一忠臣孝子。 回去一定要好好教育家中子女,像州牧大人看齐学习。 老曹扶起曹德,两父子又深情表演了一番,互诉衷肠,然后才又带着文武返回州牧府。 夏侯清带着曹善和女眷早已等待,老曹迫不及待的走过去伸手抱过来曹善。 “善儿,可还记得你祖父。” “儿媳拜见公公!” 老曹挥挥手叫她们起身,抱着曹善就要往里走,这个孙子可是他亲自起的名,他非常喜欢。 不像阿瞒那逆子,生了数个男娃就从没想起给老子取名,当初就该一爪子把他掐死。 眼不见心不烦! 进了府中,曹善叽叽哇哇的哭了出来,这老头端不会抱人,实在难受,夏侯清连忙接了过去。 曹德笑道:“老曹,孙子也看了。走吧,给你接风去。”说完给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哎哟! 果然是自己最好的儿子,还是他懂老子。 两人勾肩搭背又走出府,往门外酒楼去了,远远还传来一番对话,听得众女一阵无语。 “老曹,这次带了多少钱来?分我点。” “嘿嘿,老子把阿瞒的私房钱都弄来了,他以为藏在书房墙上夹层无人知道。老子让人从外墙挖了一个洞,把钱都取走了,然后随便弄点稻草装里面。” “干得漂亮!” …… 曹德晚间在书房接过白天老曹的随从给的信,看了起来,“原来又是你啊。” 来信一共两封,一封是大曹的,一封是贾诩那老阴比的。 两封内容大同小异,都说了汉帝刘协和国丈伏完密谋的事,包括刘协给了伏完一个玉带,伏完又交给国舅董承,而董承近期好像在联络大臣搞事,询问曹德如何处理。 衣带诏嘛! 白眼狼! 弄死算求! 哪有千里防贼的道理。 曹德提笔写了几个字,然后装入信封,叫人连夜送兖州去。 “主公,近日我多次派人跟踪伏完,发现国舅董承与与长水校尉种辑、昭信将军吴子兰、越骑校尉王子服、议郎吴硕等人勾连密切,分别往南边和北边送了信,好像在图谋不轨。” 贾诩在鄄城司空府大曹书房向大曹汇报道。 大曹点了点头,踱步起来,自从今晚进来后,他感这房间好冷了,像透风了一般。 袁曹大战一触即发,探马来报,袁绍已经在积极备战了,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看来得抓紧清理家中的这些图谋不轨的人。 可是若一着不慎,搞不好就给了袁绍攻击的借口,现在他还是心里没底气,准备得还是不够充分。 这可咋整呀? 大曹陷入两难之中。 “主公,徐州来信。” 门口侍卫将军许褚大声喊道,接着开门进来递过一封信大曹等写封信等了许久了,多车叮嘱他见信立即送上,不需通报。 屋内大曹和贾诩两人瞬间激动起来。 “哈哈,果然还是二郎最知我。” 大曹看后开怀大笑,把信递给贾诩。 贾诩接过大曹递过来的信,只见上面就两句话。 “一群白眼狼,弄死算求。” “袁绍大儿子在我手中,量他不敢开战!” “恭喜主公,贺喜主公。” 贾诩看完双手拱手祝贺大曹,大曹心中的顾虑他也是略知一二。 不杀又怕哪天人在前面打仗,正打得火热,发现后面这帮人把家偷了。 杀了董承等人又怕袁绍正好以此借口提前发动战争,实力悬殊不说,很多东西都还没准备好。 按现在袁曹双方实力对比,不用打就知道稳输不赢。 大曹瞬间感觉一身轻松,干了!早杀早好省得天天防着这帮白眼狼。 “贾诩,你持我将令,与我儿曹昂、夏侯渊等人连夜将董承众人缉拿归案。” 是夜,鄄城一夜猩红,董承等人被大曹以勾结袁术,图谋汉室为名满门抄斩。 大曹自提倚天剑孤身入宫,不久以后,传来董贵人暴毙身亡的消息。 “皇后,我家二郎让我带与你一句话,说是皇后心灵手巧,所缝制的玉带甚美,请求皇后赐他一条。” 大曹说完仰天大笑出门去,留下汉帝刘协和皇后伏寿两人战战兢兢一夜没睡。 大曹志得意满的走回家中,可是发现这房间今晚咋就是感到透风了,冷嗖嗖的。 “雾草,不会吧?” 大曹连忙跑过去墙体看自己藏着的宝贝…… “天杀的,是谁?是谁偷了我的宝贝!” …… …… 第68章 快嘴哥出马,一骂一个吐血 话说伊籍一行走了两月,总算来到邺城。 进入城中,随从问道:“大人,我等是住客栈还是?” 伊籍大手一挥,“这两月大家赶路辛苦了,今夜本官做主,留香院走起。” 曹德可是赐给他留香院黄金唯爱屁会员,天下皆可用! “多谢大人,不过我等不立马拜见袁大将军吗?” “不忙,先休息几日,养足精神,明日再去。” “喏!” “曹贼派的人到了?” 邺城大将军府,袁绍坐在主位上问堂下文武。 败家子啊! 信誓旦旦的说给老子打下徐州海盐,还没走到就被人家一锅端了。 早知道当初一把把你掐死。 可是生都生了,养了这么大,不能不救。 堂下治中别驾审配走出来,躬身道。 “启禀主公,午间城门守将来报,曹贼使者伊籍确实已经进城了。” 袁绍听后怒道:“那为何不见伊籍来见?可是你等阻拦?” 我儿子救还是不救,那是老子说了算! 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做主了? 郭图等人幸灾乐祸的看着审配,无耻小人,平时就不容大公子,这下有你好受的。 郭图正欲上前给审配安罪,却见冀州别驾田丰先他一步,走出来抱拳为审配分辩。 “主公,这番你却是冤枉正南了,那伊籍刚进邺城,就一头扎进留香院里,快活去了。” 袁绍听后,顿时火冒三丈。 他听说曹德对下属赏赐极为丰厚,凡事心腹之人都人手一块留香院的黄金唯爱屁会员。 导致后来,袁绍手下凡是立了大功的文武,每每袁绍赏赐时都问能不能赏他一块黄金会员。 袁绍不胜其烦,只好忍痛搞了几块赏给下面的人。 主要是那玩意太贵了,除了兖州以外其他地方都是上千金,有的地方甚至卖到万金一块。 不错,就是北方四周。 袁绍也想把它砸了,奈何每个季度留香院也送给他一些好处,甚至给他一块白金会员,只好作罢。 “好啊!这厮竟敢如此怠慢本大将军!” “来人,将伊籍给我抓来!” 此时,伊籍正在留香院中享乐,全然不知袁绍要派人来抓他。 “大人,不好了!邺城兵马来了,说是要抓您!”留香院的老鸨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伊籍手中的黄金会员带有特殊标识,她知道这是自己人。 伊籍心中一惊,但很快便镇定下来。 “莫要惊慌,我乃君侯使者,谅他们也不敢乱来。” 说完大摇大摆的和袁军往大将军府中去。 袁绍端坐于堂上,眼神冷漠,令人不寒而栗。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为何出使冀州,不第一时间来拜见本将?却去那留香院寻欢作乐?” 伊籍不慌不忙的说:“大汉鄄侯,徐州牧、征东将军曹侯帐下伊籍奉命出使冀州,拜见袁大将军。” “我等一路风尘赶来,身上脏鄙不堪,恐怕污了大将军眼,这才到留香院中洗漱一番,正欲明日拜见大将军。” 伊籍说完镇定自若的站在那里,目不斜视,无所畏惧。 “哼!”袁绍手下审配走出来指着伊籍威胁道,“曹贼不义,出兵攻打我青州领土,还胆敢擒拿我家公子,快快回去禀报你主曹贼,迅速放了我家公子,否则明日我百万大军压境,定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呸! 臭不要脸的玩意,颠倒黑白。 且看我羞辱你一番。 伊籍笑道:“阁下可是河北审配审正南?” 审配高傲道:“不想南方小儿也知老夫大名。” “审正南之名何人不知?”伊籍讥讽道,“昔日冀州牧韩馥心腹,冀州别驾嘛。卖主求荣、逼主自杀之举天下闻名,我家君侯问你,夜间熟睡之时可有梦到韩馥找你哭诉?” “你……”审配手指伊籍气得口不能言。 “大胆!” “韩文节乃我兄,他自知无力治理冀州,方才托付与我,你凭空污蔑正南,该当何罪?” 袁绍阴沉着脸问伊籍,说完叫左右武士上堂,要拿伊籍问罪。 伊籍放声大笑:“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罢了,袁大将军能堵北地四周臣民一时之口,敢问你能堵住天下众人悠悠之口吗?” “我有一言,也是我家君侯让我带给大将军的。” “大将军别自欺欺人了,还是趁早向天下万民早日请罪,说清事实,免得他日史书留下臭名。” “混账!” 袁绍怒不可遏,他胁迫韩馥把冀州让给他,虽然后来坐上了冀州牧,可是还是不放心,于是在第二年用计逼得韩馥心惊胆寒自杀身亡。 这是他一生的污点,现在伊籍当着众人的面把这件事抖了出来,他岂能不怒火中烧。 “来人,给我杀了这个狂徒小儿!” “慢!” 田丰面目狰狞的走出来,注视着袁绍问道。 “主公,文节公自杀之事果真是你所逼?” 田丰虽然不受韩馥待见,但在他心中韩馥始终是他旧主,若不是当初袁绍再三承诺,他也不会同意胁迫韩馥把蓟州让给袁绍。 韩馥死的时候,他正在郡县巡视,回来发现韩馥已经一命呜呼,田丰也有所怀疑,但周边众人皆说是韩馥想不开自杀的,只好认了这个事实。 “田元皓,你是何态度,胆敢质问大将军?” “审正南,你还敢问我,当初你是如何答应文节公和我的?” 伊籍幸灾乐祸的看着袁绍手下众人互相争吵不休,心中越来越佩服曹德。 君侯果然神机妙算! “住口!” “元皓,莫被伊籍骗了。文节乃我兄,我岂能杀他。” 袁绍看着堂下的罪魁祸首,大怒不已。 “来人,给我杀了这人!” “且慢!” 伊籍不慌不忙的从袖中拿出袁大公子的血书,递了上去。 “大将军不看看袁谭公子给你的信吗?” 老头,希望你等下看了还有命。 袁绍接过血书打开看了起来,越来越气。 “啊!” “曹贼,我誓要杀汝,还我儿来!” “噗!” 袁绍一口老血喷了出来,摔倒在大将军的宝座上。 “大将军!” “大将军!” “大夫,快传大夫!” 袁绍手下乱做一团,伊籍趁机溜出大将军府,先回留香院乐活几日,等袁绍好了再谈吧。 第69章 袁总豪横,百万赔偿 却说袁绍看了大儿子的血书,被气得吐血。 众人急忙帮他扶进内院治疗,然后捡起那封血书看了起来。 “混账!” “曹贼太可恶了,他日攻破徐州,定要将他碎尸万段,一泄心头之恨。” 审配官职最大,他先看后递给其他人,边递边骂,口不能停。 这得有多气啊。 田丰接过血书读了起来,实在是好几人都挤过来看,扶读出来大家都听得到,多省事。 嗯,确实是大公子的笔迹。 “父亲在上,见字如晤。” “爹啊!快来救我吧!” “再晚些,恐怕您要给儿子送终了。” “太狠了,他们把我关在小黑屋,就是那种黑不见光,只有一个出气孔的小黑屋。” “太毒了,他们每日都只给我一碗清水,一个饼,但是每天却要让我清洗数不完的马桶。” “爹啊!快来救我吧!” “他们说了如果你不同意他们的交换意见,明天开始就减少我的饼。” “爹啊!快拿钱来吧,再不给钱我真的要饿死了。” “儿,袁谭拜上!” “嗯,下面还有一句话呢?”旁人问道,田丰这才看见,接着又读了起来“袁绍,赶紧拿钱赎人,自今日起每晚一天加金一千金,同时让人割袁谭小丁丁一刀!” “无耻!” “无耻至极!” “世间怎会有如此无耻之徒!” 院里文武气得破口大骂。 “大家议一下吧。” 审配疲惫不堪的说,他现在还陷入自责中,韩馥之死虽然他没有直接参与,但也袖手旁观了。 “大将军昏迷不醒,大公子的处境堪忧,早日拿出主意,无论是对主公还是公子都好。” 审配说完闭口不言,他与袁谭不合,这是众所周知的事,但现在袁绍不在,作为二把手要一碗水端平,再说他也不屑于做落井下石的事。 “哼!” 田丰率先发言,刚才血书说的他看后一是恼怒曹德无耻,二是痛恨袁谭毫无气节。 “大公子身为主公之子,天下多少人看着他,胜败乃兵家常事,败则败矣。古往今来,有何人写过这种血书求援,他千不该万不该写这种让天下人耻笑的信。” “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 “我意不救,不仅不救,还要立即杀了伊籍祭旗,兵发徐州报仇雪恨!” 郭图等颍川士族急了,他们可是把几代人的希望压在袁谭身上。 “大胆!” “田元皓!” “你难道没看见吗?大公子所言句句血泪,你是想要主公绝后吗?” “呵呵,公则此言差矣。” 逢纪走出来说。 这是一个恨不得袁谭早死早超生的人。 “主公膝下有三子,丢弃一子,何谈绝后?” 逢纪说完不等郭图反驳,又说道。 “志士不饮盗泉之水,古人都知一个人在世要讲气节,可是诸位看看大公子全书喊爹叫娘,气节早就不知道丢哪里去了。” “昔日勾践卧薪尝胆三年方成霸业,大公子平时不是自诩君子吗?为何不学学这勾践。” “依我之言,不但不救,还应请主公将其逐出家门,同时立三公子为世子,以决曹贼不死之心。” 拥护三公子袁尚的人都站出来纷纷赞成,认为逢纪说的十分有理。 袁谭这种毫无骨气之人如何能做北地四周之主。 辛评看郭图一人被其他几人围攻,气得说不出话来。 于是走出去大喊一声。 “你等目无尊长,主公昏迷不醒。按例当由大公子主事,现在人主落难,身为臣子不思救主,却整日想着重新换个主子,你们的书都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你们为人臣者的节气了?” “就是,吃着主公的粮,却思换主之之事,一个二个还有理了,我郭图羞与你等为伍!” “呸!” “郭图,你还要脸不要,昔日你不是吃韩文节的饭,最后为何却卖主求荣,还动员我主杀你旧主。” “哎呀,原来是你这小人使的诡计,让大将军逼迫文节公自杀,今日我田丰势必杀了你这狗贼!” 说着说着,田丰提起臭鞋子就往郭图脸上招呼过去。 两人出身世家,古时读书人六艺都懂些。 打得那是一个热火朝天,难分难解。 “打死他,郭图枉为人子!” “田元皓,老夫弄死你。” “快,帮助元皓!” “无耻,我等也赶紧加入帮助公则!” 袁绍整个内院顿时乱做一团,你打我我打你,各种下三滥招数层出不穷,读书人最是不讲武德。 有咬牙的,有偷桃的,看得四周守卫不忍直视,但又忍不住偷看,百年难遇啊! “住手!” “住手!” 审配连叫三声,发现众人不听他的,于是对旁边偷笑的侍卫吼道。 “你等还不快将诸位大人拉开,要是出了好歹,我定上报主公治你等守卫不力之罪。” 四周侍卫这才下场动手把所有人拉开。 “哼!” 审配冷眼看着皮青脸肿的众人,怒呵道。 “成何体统。” “诸位都是这邺城有头有脸的人,居然像市井无赖地痞流氓一般斗殴,大将军府的脸面都被你等丢尽了。等主公醒来我必会请主公治你等失礼之罪。” 郭图被打得最惨,头破血流的走了出来,义愤填膺的说。 “审治中,那田丰端的不是君子,你看把我打得浑身遍体鳞伤。” 说完捞起长袍展示给大家看,还正准备脱掉长裤,不知道刚才是谁居然对他使了一招猴子偷桃,下身现在痛苦无比。 “郭公则,自己武艺不精,怪谁?” 田丰顶着一双熊猫眼走出来说。 “不服气,再与老夫大战三百回合。” 早知道就打他一顿了,别说打了这架感觉心里都愉快不少。 “来啊。老夫怕你不成。” “住手!” 袁绍夫人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对审配、田丰等人说。 “大将军让你等进去。” 众人走了进去,位置低的只好站在门口。 袁绍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说。 “正南,派人告诉伊籍,我答应了。” 说完闭口不言,心中大骂曹贼不已,并发誓一定要杀了曹德,碎尸万段,剁了喂狗! 次日,袁绍派人按曹德要求准备百万赔偿款往徐州运去。 第70章 你再狗叫,信不信我绑了你 话说伊籍与郭图率人按曹德的要求把赎金运到徐州,已经是建安五年十月。 没办法,曹德要了一百万石粮草,北地四州只好等秋收之后才凑了出来。 “快,奉孝。召集徐州文武与我出城二十里迎接机伯。” 曹德收到伊籍传来的消息,立马喊郭嘉召集文武迎接,这可是大功臣啊,得好好嘉奖一番。 本来他以为最多能弄个几十万担粮草就不错了,哪知道袁绍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狗大户确实豪! 不讲价! 他就喜欢和这种人交朋友! 曹德心想,要不派人去邺城把袁绍三儿子绑了,听说那货更得袁绍喜爱,应该比袁谭值钱。 曹德带着徐州文武数百人来到长亭,等了一会的远远看到大旗,立马高声道。 “吹起来,喊起来。” 顿时四周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公则先生,我家君侯派人来接我等了。” 伊籍骑在马上对旁边的郭图笑道,这次出使是他有史以来最舒服的一次,留香院躺了几天,袁绍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难道大人物都是挥挥手几百万随便甩的吗? 郭图冷着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他一路来看到徐州治下军民和谐,群众富裕,心里早就翻江倒海了,何时曹阿瞒这么厉害了。 “那是曹贼与你的荣誉,与我河北何关,这是我河北的耻辱,他日必定十倍奉还!” 郭图说完又不动声色的看了看下邳的地理情况,牢牢把它记在脑子里面。 伊籍笑而不言,这郭图一路偷摸查看徐州地理,以为他不知道,其实这不过是他故意为之。 伊籍想起临行前,曹德拉着他手说。 “此番不管是河北谁来,倘若对方探查我徐州地理,机伯你尽管让他看,而且专门往富熟的地方带他看。” “让他回去报告给袁绍,掂量掂量自己的粮草敢不敢马上和我们决战,多争取一些时间。” 伊籍越走越近,突然发现曹德大旗,心中顿时惊讶无比。 君侯亲自来接我? “君侯,君侯!” 伊籍舍弃郭图,拍马往曹德飞奔而去。 主公出城二十里亲自迎接,这得多大得礼遇啊! 伊籍激动的无法自拔。 “机伯,一路辛苦了!” 曹德看着眼前满脸风霜的汉子,温和的笑道。 半年走了几千里的路,不知道磨破多少双鞋啊。 “快,伯道。”曹德对亲卫郝昭招手,郝昭递过来一个包裹。 “这是我吩咐夏侯等几位夫人询问你家里,特意让她们亲手为你做的鞋子,机伯赶快试试,合不合脚。” 曹德打开包裹,拿出一双新靴子递给伊籍。 玄德啊! 这可比你那破草鞋好多了! 伊籍感动得泪流满面。君侯夫人为他做的鞋子? “哼!” 郭图走上来讥讽道,“曹贼,你就只会玩这些小把戏吗?我家公子在哪?还不快快带来。” 曹德看着面前双手后背,鼻孔朝天,高傲不得的郭图,顿时火冒三丈。 王八蛋! 敢破坏老子体贴下属的形象,弄不死你! “你再狗叫一声试试?”曹德不怒自威道,“你爹是袁绍吗?” 郭图一头雾水,这和他爹是不是袁绍有什么关系? “收起你在河北的那套,少在老子面前装,再敢多说一句,老子把你绑了。你看袁绍会不会拿钱来赎你?” 郭图吓得不敢多言。 刘备在一旁心中暗骂,曹贼,端的可恶,如此粗鄙之语张口就来。 同时心里大恨,你丫的有钱送可以高档鞋子,老子以后还怎么逢人就送自己做的草鞋? 刘备走出来说:“公则先生,中山靖王之后……” 话还没说完,张飞就嚷道。 “大哥,君侯不是说了吗?你那劳什子中山靖王之后报到天子,天子说是假的,你为何还自称中山靖王之后。” 刘备一句话卡在喉咙说不出来,气得满脸通红。 张黑子,你到底是谁兄弟啊? 曹贼不就给了你几坛英雄泪吗? 你都快成他铁杆兄弟了! 郭嘉走上前来,郭图算起来还是他堂兄,只是人家瞧不起他而已。 “公则兄长,多年未见,不知可好?” 郭图看了看眼前神采飞扬的郭嘉,使劲看了看,才不确定的问。 “你是奉孝贤弟?” 郭嘉笑着点了点头。 “原来真是奉孝贤弟,没想到数年不见,你竟真投了曹操!果然贤弟还是一如既往的眼神不好。”郭图冷笑道。 口中确是再也不敢提曹贼二字。 “良禽择木而栖,我如今在曹公麾下,倒是过得很自在。”郭嘉微微一笑,毫不在意郭图的态度。 郭嘉接着为郭图介绍徐州文武,有意无意的把刘备留在最后一个,气得刘备差点羞愧而走! “公则先生,久仰大名!”刘备激动的拉着郭图说。 他刚才心生一计,这次他能不能逃出曹贼魔掌,就看这个人了。 哪料郭图为人高傲自大,平时最看不起比他位置低和比他穷的人。 你刘备什么段位?也想和我交朋友。 在邺城能进郭府的哪个不是兖兖诸公,哪个不是家财万贯。 “久仰久仰。” 郭图冷淡的回了一句,然后迫不及待的转过去,走到曹德面前躬身道。 “郭图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君侯,还望君侯海涵。” 刘备气得差点吐血,你颍川士族的风骨了? 曹德冷笑道,“不知者无罪,此次老子就饶了你。”然后不等郭图开口,拉着伊籍就要上车同行。 “君侯,君侯留步。”郭图急忙跑到车架前,拉着曹德的衣袖说。 “敢问君侯,我家公子可好?” 曹德甩了甩衣袖,冷脸道:“放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明日你就见着了,好得很,能吃能睡。” “机伯,来。”曹德笑着拉起伊籍的手就要上车,“今日你我同车。” “君侯不可!”伊籍吓得连忙伏地,“伊籍何德何能,敢与君侯同坐。” 无论曹德如何说,伊籍就是不上车。 曹德只好弃车骑马与他同行,看得徐州文武羡慕不已,也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多多立功,他日也像伊籍一般。 关羽更是在后面独自琢磨,若我在战场上立了大功,再向君侯讨要貂蝉和赤兔,君侯应该会赏我一样吧? 第71章 袁公子大哭,我要找爸爸 话说曹德带徐州文武返回下邳,大摆宴席三天,庆祝袁绍慷慨解囊为徐州送来百万石粮草。 郭图见曹德始终不让他见袁谭,三天以来,化悲痛为力量,也是敞开肚皮来吃,不吃白不吃,本来就是我河北的东西,能吃多少吃多少,亏的是曹贼。 “公则啊,这几日吃得可好?”曹德坐在主位上,看着下面狼吞虎咽的郭图,笑着问道。 这货心里咋想的,他一清二楚。 吃吧,使劲吃吧! 后面有你好受的,老子来东汉几年了,还没见过哪个能占老子的便宜。 郭图抹了抹嘴,站起来笑道,“启禀君侯,徐州膳食果然天下一绝,三日以来郭图吃得很美。”说完还打了一个饱嗝,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我深知公则心急要见袁大公子,明日你便去见他吧。”曹德说完挥了挥手叫来典韦,“把那东西拿来,让公则先生核对一下。” 典韦走出大厅抱来一捆白布展开在大厅中间,然后走到郭图旁边说,“郭先生,请!” 郭图走过去一看,大惊失色,急忙跪倒在地高呼。 “君侯饶命!” 原来那图上画着他三天以来何时何地打着使者的幌子在下邳城吃喝嫖赌的种种情形。 曹德阴沉着脸就是不说话,郭图吓得大汗淋漓。 “兄长,不是小弟说你,你这番行事确是有失风度了。”郭嘉走到郭图的身边说,然后拱手对曹德请求道。 “君侯,我追随君侯数年,不说功劳也有一些苦劳,还望君侯看在属下往日功劳份上,饶了我兄长这次吧。” 郭图抬头眼巴巴的看着曹德,满脸都泪水。 “君侯,郭图知错了,郭图愿承担这三日所有开销。” 曹德假装沉思了一会儿,开口道:“也罢,看在奉孝与你是同乡的份上,这次我便饶了你。”顿了顿又说:“你确定全部承担?” 郭图迅速点头,生怕慢了曹德反悔。 “奉孝,你将汇总的花销给公则先生看看,倘若没有错误,就让他签字画押吧。” 郭嘉从袖口拿出一张契约,递到郭图面前。 “兄长,你且仔细看看,是不是这么多钱?” 郭图哪敢细看,慌得拿起笔就要签上自己大名,在他想来三日花销不过数千贯罢了。 “公则先生,你不看看嘛?”曹德问。 郭图摆手道:“不用,我相信君侯。君侯富甲天下,岂会欺骗我。” 曹德笑道;“那好吧,夜深了,本侯先走一步,诸位也早些休息吧。”说完大步流星走了,貂蝉姐姐还在等他传宗接代呢。 “三万金?” 郭图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契约上的数目,而且还注明九出十三归,明天就是最后还款期限。 “这……这……这是不是算错了?”郭图指着最后的总数据对郭嘉问。 不就吃了你们几顿饭,睡了留香院几个女人吗? 一天一万金,你怎么不去抢? 看着旁边凶神恶煞的典韦,郭图生生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郭嘉一改往日称兄道弟的热情,眼神冰冷的看着郭图,定了几分钟就是不说话,郭图心虚无比,只好改口道。 “奉孝,能容我几日吗?此次为兄出使徐州所带钱财不够,我找人凑凑?” 郭图说的是实话,虽然三万金对于他来说不过九牛一毛,但这次他来徐州是公干,不是旅游的,不可能出门带着几万金到处跑。 再说郭图的钱都是平时贪污来的,他更不敢招摇过市的使用,哪怕在邺城办的留香院会员卡都是使用别人的名字。 郭嘉不动声色的扫了郭图全身上下一遍,然后在郭图的腰间停了下来。 咦,前朝的货,好东西啊。 “兄长,君侯的脾气你是知道的。” 郭嘉凑过去小声说。 “君侯喜怒无常,他将此事交与兄弟,若兄长今日不把钱拿出来,兄弟可能就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郭嘉说完装作可怜模样看着郭图。 郭图想起刚才酒席上曹德的前后态度和以往传闻,点了点头。 “你看这样行不行?兄长身上有没有一些值钱的玩意,先拿出来偿还一部分,剩下的明日再给?” “总不能就凭兄长一句话,今日什么都不给吧?” 郭嘉说完目不转睛的看着郭图的玉佩,全神贯注犹如看见什么珍宝似的,挪都挪不开眼。 “无耻!你是看上我这玉佩了吧?这可是值五万金的。若给了你,你会还我才怪。” 郭图心里骂了一句,可是形势所迫,旁边的典韦已经不耐烦了,只好解下腰间玉佩递给郭嘉。 “贤弟,你看我这脑子一时转不过来,这玉佩是前朝之物,传闻乃嬴秦王室所戴。” 郭图一边抚摸着玉佩一边说,“君侯天下英雄,正配此宝。今日我就将它献与君侯,还望贤弟代为转送。” 几次递过去几次又舍不得收回来,这可是他最心爱的东西啊。 “哼!” 典韦看他又递又收的,鼻尖哼了一声。 郭图总算递给了郭嘉,郭嘉接过去看了看,果然是好东西,于是心满意足的说。 “兄长客气了,早些休息吧。” 说完带着典韦向曹德复命去了。 赚了这么多,君侯怎么不可能分点? 嘿嘿嘿…… 次日,郭图总算见到了他朝思暮想的袁大公子了。 可是,这还是那个北地四周意气风发,风度翩翩的大公子吗? 郭图来到下邳城外的一所盐场加工点,看到袁谭正在和民夫一起背盐,而且因为慢的缘故,动不动就被监工打几鞭子。 “住手!” 郭图满脸通红的跑过去,怒气冲冲的抢过监工手中的皮鞭,然后关心的问袁谭。“大公子,你没事吧?” 袁谭抬起头来,使劲看了半天,突然放声大哭。 “公则,你总算来了,我好苦啊。”接着又说,“你身上有肉吗?我昨日未能完成任务,他们今日早上没给我用饭。” 郭图气得脸色紫青,转身对郭嘉吼了起来。 “郭奉孝,这就是你说的大公子还好?” 郭嘉淡淡的说了一句,“这不是没缺胳膊缺腿吗?哪不好了?” “你……”郭图瞬间语塞,然后扶起袁谭轻声细语的说。 “大公子,我们回家!” “对,我要回家,我要找父亲(爸爸)!” 第72章 人跑了媳妇还在?接我府里吧 话说郭图见到袁谭,主臣二人抱头痛哭,郭图询问袁谭何时返回河北。 袁谭表示立马走,衣服不换就要走,这鬼地方他待不下去了,一辈子都不想再来徐州。 “哎,袁公子。” 郭嘉在送别袁谭、郭图等人时痛心疾首的说。 “我家君侯专门为你设宴送行,要不你还是吃了再走?” 别,千万别! 郭图心中大急,曹德的饭太贵了,真不是一般人能吃的起的,正准备开口拒绝,但袁谭比他还急。 “郭祭酒,不用了。” 袁谭恨不得现在他身上长着一双翅膀,立马飞回河北,这徐州他是一天都不想待了。 “我离家多日,家中父亲挂念,还是早日回去的好!” 是啊,袁谭他想他父亲袁绍了,只有待在家里他才觉得安全。 郭嘉只好听从,然后恋恋不舍的拉着郭图的手说,“兄长啊,以后常来常往啊!” 算了吧,打死老子都不会来了! 郭图看着郭嘉腰间的那块玉佩,心疼无比,那可是他的啊! “那是自然,你我同宗兄弟,定要常来常往。”郭图强忍着说,“贤弟,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郭奉孝,你是不是这几日留香院去多了,一身本事都用到女人肚皮身上了。” “啊?三个大男人你都看不住,老子看你是白活了这么多年。” “还鬼谋,老子看你就是臭鬼,一点小事都干不好,你还有脸要老子给你升会员,你好意思吗?” “说话,哑巴了?” 却说袁谭走后的第三天,曹德正在院里和妻妾嬉戏,郭嘉突然神色慌张的跑进来说刘关张三人不见了。 曹德细问后得知是三天前就不见了,而郭嘉现在才来报告,气得当场破口大骂郭嘉。 “夫君,消消气!” 夏侯清见郭嘉被骂得抬不起头,四周侍女侍卫不敢说话,几个妹妹也吓住了,只好走过去用玉手给曹德拍背安慰。 “清儿,你们先带着善儿退下。”曹德向夏侯清挥了挥手,曹善还在这里,孩子还小了可不能弄出什么阴影。 夏侯清对几个妹妹使了眼色,临走不放心又劝了一句。 “夫君,郭祭酒跟你一起出生入死不知多少次了。是人都有疏忽的时候,老虎还打盹了。事情已经发生了,还望夫君不要太怪罪郭祭酒。”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妇人不得干政,若不是看平时郭嘉对她们几人尊敬有加,她是不会说这话的,至于曹德听不听,那就不是她所能决定的了。 郭嘉躬着身子朝夏侯清的背影拜了拜,然后转身对曹德开口道。 “君侯,此番确是我疏忽了,我向君侯保证,一定尽快找出刘关张所在,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呵! 还找个屁哦。 老刘家啥都不行,可是跑路是最厉害的了,你想找他,算了吧。 曹德又摆了摆手,凝重的说,“算了,不找了。有那时间还不如做点正事,我估计最迟两年,袁绍就要和我们决战了。” 这才是现在头等大事,至于刘关张三人,暂且放放。 官渡之战如果像历史上一样打赢了,那曹家就一飞冲天,青史留名。 呵,如果输了,那他曹德也就遗臭万年咯。 曹德不敢赌,因为历史已经变了,他所做的一切可都是不存在的。 难道袁绍就不可能会逆袭? 郭嘉沉思了一会,抱拳道,“君侯,此次袁绍赎回袁谭花费甚多,属下在想,能不能再故技重施,让河北再疲惫一些时间,给我们多争取战备的时间。” 这确实是个好主意! 曹德心想,历史上明年袁绍就发动袁曹战争,这次要了他不少粮草,应该能缓缓,但总不能再来一次绑架吧? 人不可能两次三番的在同一个地方跌倒,袁绍可不会再上一次当了。 这次绑架袁谭很大程度上是讲一定运气的。 若不是那货前两年打青州打得太顺,高估了自己,这次也不会轻敌贸然攻进徐州。 “计将安出?”曹德看着郭嘉问,虽然这浪子偶尔办事不靠谱,但那脑子还是很灵光的。 “君侯,你可知疲秦之策?”郭嘉问。 我去,老子问你还是问我? 曹德一脸怒容的看着郭嘉,显摆你很牛,书读的多是吧? 失算了,这主可是从不看书的。 郭嘉看到曹德脸色变了,连忙开口解释道。 “昔日战国时,韩国派人到秦国献计,让秦国倾尽国力去修郑国渠,消耗秦国的人力、财力、物力,这样秦国就无力东征,韩国也能保个平安了。” “不对!” 曹德想起来了,郑国渠修好后,关中沃野千里,民富国强,最后秦国国力大增,灭了六国。 “郭奉孝,你这浪子欺负老子读书少是吧,郑国渠的事老子岂能不知道,韩国偷鸡不成蚀把米,秦国因为郑国渠国力大涨,最后第一个灭的就是他韩国。” 郭嘉又急忙说,“君侯博学多才,我岂敢骗你。嘉还有后话没说了。” “赶紧的,老子看你一天是闲得身子骨不行了,明日就给老子返回军营训练去。” 郭嘉顿时感到后脊发寒,那鬼地方他可不想再去了,尤其是高顺简直恨不得把人练死。 “君侯,打仗就是拼后勤。现在河北四州之地百姓都是食用我们徐州的海盐。” “属下以为此后销售河北的海盐,不再收取金钱,让百姓用粮食以物易物。” “可是你想过没有?袁绍会同意?”曹德又问,主意不错,可是袁绍也不是傻子。 郭嘉满不在乎的说,“管他的,能换多少算多少,而且让世家各族到河北提高粮食价格广收粮食,能收多少算多少。” “你脑子又进水了,这差价你来出?” 郭嘉尴尬一笑,然后道:“那不收了。”这段时间发财了,买东西、点妹子都不带讲价的习惯了。 “要不让人联络黑山黄巾张燕,我们提供海盐,让他抢掠袁绍?”曹德想起这事,问了起来。 “君侯英明!” 我去,这货咋和历史上的郭嘉差距太大,感觉是冒牌的。 曹德看着眼前嬉皮笑脸的郭嘉,心中狐疑,这真是郭嘉吗? 天天只会吃喝嫖赌玩,不会是曹阿瞒那王八蛋随便派个人伪装的吧? “那个,我问你。刘备跑了,他妻妾了?” 曹德往四周看了看,然后低声问。 “甘夫人还在。” “送我府上来,一个女子不容易,这徐州柴油米盐这么贵,如何生活?” “喏,晚间属下就让人送来。” “滚吧!” “哎!” “君侯,今日还去留香院吗?” “你说了?” “我懂我懂,那我自己去。” 第73章 劫道第一条,专挑贪官干 话说曹德抱着甘夫人想了一宿,直至天亮才昏昏入睡。 郭嘉说的那几个主意虽然感觉不靠谱,但是不妨试试。 做人要有理想,万一成功了呢? 于是,从建安四年开始,河北四州各个村落都有走村串户的货郎挑着海盐吆喝。 “磨剪子,戗菜刀!” “大米换海盐嘞!” “换不来吃亏,换不来上当!” “赶紧来嘞!” 而黄巾遗族,一心想从良的张燕也接来了他命中的贵人,快嘴伊籍。 “堂下何人,你说你是鄄侯部下,可有凭证?” 张燕坐在山大王位置上,看着下面镇定自若的文士,高声喊道。 “张将军,我乃鄄侯帐下外交从事伊籍。”伊籍从身上拿出曹德给他的官职证明递给张燕的小弟,这官不属于大汉编制,是曹德发明的。 他来时已经多处打听,张燕虽然是山贼,可是喜欢听他人叫他将军,反而不喜欢人家叫他大王。 前些年灵帝在时,朝堂还分他中郎将。 果然,张燕笑着叫左右把伊籍的身份证明拿给他看。 “外交从事?”张燕满脸疑惑,大汉何时多了这个官职,难道是在山里待久了,大汉机构改革了? 张燕接过伊籍的官员身份牌看了看,不像造假的,他以前见过这类令牌,最主要是上面刻着徐州州牧大印,这玩意儿可没人敢造假。 “伊从事,不知鄄侯派你到我黑山军中有何贵干?” 伊籍拱手道,“我家君侯钦佩将军骁勇善战,素有“飞燕”美称,敢为民反抗袁绍的暴虐无道,与他是同道中人,因此想与将军做个盟友。” 张燕生平最自豪的就是他多次派兵抢掠袁绍,别人不敢干的他干,而且还过得好好的。 袁绍号称天下第一诸侯,却被他溜得晕头转向,拿他无法。 张燕哈哈大笑,“好!我早听闻鄄侯仁义,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只是……我黑山军人少势微,兵少将寡,怕是高攀了鄄侯。” 自己家米缸有多少米张燕自己清楚,黑山军虽然号称百万,但能战之士不过两三万人马,其余都是老弱妇孺。 伊籍笑道,“张将军此言差矣,袁绍残暴不仁,不得民心,必败无疑。而将军您深得百姓爱戴,若能与我家主公结盟,共抗袁绍,必能成就一番大业。” 张燕心动了,他知道自己的实力不足以与袁绍抗衡,现在北方四州都是袁绍的地盘,袁绍与他历来有怨,不可能容他。 自从公孙瓒灭亡以来,袁绍消化了河北四州,虽然一时拿他没办法,但各个关卡都派兵守着,黑山军生存环境越来越困难。 “不知鄄侯能为我军提供哪些帮助和要求?”张燕深知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但他就喜欢吃免费的霸王餐。 伊籍拍了拍手,随从从门外抬来一堆海盐。 “据我所知,近年来黑山军因袁绍封锁,食盐紧缺。”伊籍指着旁边的海盐说,“此次伊某奉君侯之命,先为将军送来两百石徐州海盐,今后每月君侯会派人定期送来。” 张燕和他手下大惊,徐州海盐啊! 他们在山上虽然食物匮乏,但偶尔还能吃吃野味,勉强能够温饱,可是最缺的就是这玩意儿,袁绍把控得十分严格。 自从袁绍统一北方后,他严令河北四州之地商贩、百姓给黑山军提供食盐,更别说徐州海盐了。 张燕走下来伸手从袋中抓了一点放在嘴里。 嗯,没错,徐州海盐就是这个味! 美味无穷! 然后大笑道,“诸位也尝尝,徐州海盐果然天下一绝。” 张燕手下蜂蛹搬跑到大堂中间,众人急不可耐尝了起来,太美味了!有的嘴巴都快淡出鸟来了。 “将军,干吧!” “是啊,将军,干吧!” “那鄄侯据说是天下第一武将,跟了他不说其他的,至少今后寨中老幼都有盐吃了!” 张燕手下七嘴八舌的化作使者动员起来。 “哈哈,人心所向!”张燕返回伊籍身边笑道,“伊从事,还请你禀告君侯,我黑山军愿与君侯结盟。” 伊籍激动得双手拉住张燕的手说,“有朝一日,将军定会庆幸今日作出的英明选择。”接着从袖中拿出曹德给张燕的信。 张燕接过信打开详细看了起来,曹德先是天花乱坠夸了张燕一通,然后表示袁绍那货不是人,尽干些丧尽天良,坑蒙拐骗的事,最后相约张燕一起打袁绍,并表示自己已经为他向朝廷请封了关内侯、平北将军! “这……这是真的吗?”张燕指着曹德为他请封的官职问伊籍。 天可怜见,他也是吃皇粮的人了,铁饭碗啊! 伊籍从手中拿出一张圣旨,高声道,“陛下旨意,尔等还不快快接旨。” 众人一头雾水,只有张燕立马反应过来,大喊,“快,与我一同接旨。”随后打着手下跪倒在地。 “天子有令,封张燕关内侯、平北将军,张燕下属有张燕统计报朝廷封赏,将军校尉不定!” “臣张燕遵旨。” 张燕接过圣旨一看,果然上面盖着天子大印,与昔日灵帝给的一样。 当日,张燕按天子旨意要求,对寨中上下大封一遍,然后就是大摆宴席,庆祝三天。 “机伯先生,君侯信中说先生有计教我?” 张燕纳闷道,曹德信中说张燕啊,我叫伊籍给你带了好计谋,你好好请教请教,你玩的那套抢劫路数太落后了。 鄄侯也会劫道? 伊籍苦笑道,“我哪有什么计谋,都是君侯想的。”接着从袖口中摸出曹德让他给张燕的锦囊。 张燕接过锦囊,打开发现里面有一张纸条,事无巨细的写着曹德的劫道心得体会。 张燕看得目瞪口呆,君侯难道也是同道中人? 要不按照君侯说的试试看? 张燕叫来心腹耳语一番,然后让他下去准备。 不一会儿,心腹带来几包东西。 张燕打开,指着包裹里的东西问手下,“近日,我在寨中捡到这些东西,不知是何人的?” 堂下正在喝酒的下属你看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没有一个人敢说是他的。 因为那台上的东西可是他们上次抢的大户人家的宝贝,当时张燕可是叫上交了的,现在无论是谁只要说是他的,准没好果子吃。 嗯,张燕心想,果然如君侯所言! 曹德锦囊妙计中第一条,劫道要劫贪官污吏,抢了他也不敢报官! 第74章 四州打两州,优势在我! 却说河北大地近期四州各村出现一群货郎,挑着徐州海盐到处换粮食,刚开始袁绍和手下文武不以为意。 但慢慢的袁绍手下各郡县官吏来报,大将军啊,近期各郡县小吏到村中去收粮,发现老百姓家中海盐多得用麻袋装,官府从徐州进口的海盐无人购买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有的大户人家的海盐都够吃几代人的了,好多老百姓都把大部分粮食换了海盐,家中只有基本口粮了。 袁绍懵了,啥玩意! 老百姓家里的盐可以吃几辈人? 那他刚从徐州进的几十万石盐咋搞? 喂猪吗? 猪都不吃… 袁绍懵了! 老百姓家只有口粮了? 那今年的粮税咋收? 明年还准备打小兄弟曹阿瞒的! 军粮不够,还打个屁啊! “混账,为何这时候才来报?早些时候干嘛去了?” 袁绍坐在大将军宝座上气急败坏的骂,脸色十分阴沉。 别人不知道,他最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了,近年来他越来越感到力不从心,再往后拖几年,不等把曹操打死,搞不好那天他自己就先嗝屁了。 他还等着有朝一日坐上那个位置,听着天下人喊他陛下万年! 河北文武全都噤若寒蝉,哪个知道曹贼会这么阴险啊。 前段时间,曹贼派人来一边说两家关系好得很,鉴于是长期合作友好相处伙伴,从今年6月起,河北四州从徐州购买海盐大优惠,打八折,买五石送一石,买十石送三石。 河北众人上到袁绍下到达官贵族,轰轰烈烈的抢着买盐。 另一边背地下却让手下到各州各地私底下搞销售,以粮换盐,甚至比老百姓平时买的还便宜。 这个老阴比… “正南,你来说,现在该怎么办?” 审配只好出列苦笑道,“主公,为今之计,我认为一是立即停止和徐州的海盐交易,并且还未付款的坚决不付。二是让各州官吏派人到地方加强巡视,对徐州小贩叫卖行为全部制止,并且驱逐出境。” “哎,除了这个办法,还有其他办法吗?” 这两个办法只能治标不治本,只希望能最大限度的挽回损失。 袁绍不死心的又问,他真的不想等了。 审配拱手道,“主公,属下无能!” “那就按照你说的办!”袁绍无奈道,“传令去吧。” “遵命!”审配领命后,立马派人去落实。 袁绍心中烦闷不已,他知道这次的事情肯定是曹德在背后捣鬼,但一时之间也无头绪。 这时,沮授走出来说,“主公,此事或许还有转机。” 袁绍眼睛一亮,“公与有何良策?” 沮授说道:“主公,我们可以派人前往草原,草原各族历来缺少盐铁,若我们将库存的盐全部销售到草原,换取肉食,想必能缓解目前我军军粮的困境。” 袁绍沉思片刻,大喜道,“此计可行。公与,此事就交给你去办吧。” 沮授拱手道:“属下定当竭尽全力,为主公排忧解难。” “报!” 这时,侍卫走进大堂单膝下跪,“启禀大将军,常山等郡急报!” “快呈上来。” 袁绍接过急报仔细端详起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混账,黑山贼张燕欺我太甚!” 常山等几个郡来报,近日城中高官户户失窃,刚开始被盗的人都不敢张扬,后面是某个官员酒醉后说了出来,大家才发现原来都是一样。 而且近期几个挨着黑山贼的郡县大路总是莫名其妙的被挖坏,过路商户不得不绕行,一绕行就被抢劫,勒索重要人物要赎金。 最后郡兵调查下来,发现全部都是黑山贼所为,也曾派人清缴,但黑山贼总是东一枪西一枪得,追都追不到,你走了他又来了,跟狗皮膏药似的。 “主公,依我之见,这飞燕背后恐怕有人出谋策划!”沮授率先走出来说。 以前那帮黑山贼到那抢劫都是大张旗鼓的,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们是大贤良师张角的人,可是现在却突然改变风格,尽搞些下三滥土山贼的路数。 这不是张燕的行事风格! 而且勒索要赎金这套,他感觉十分熟悉,好像在哪见过? 田丰走出来,“大将军,张燕这番行事风格,我怎么觉得好像徐州那曹贼。” 对,就是他! 沮授肯定以及确定,“主公,张燕背后想必已经和曹贼串通一气了,这天下可从未见过有人勒索赎人之事,除了那无耻之徒别人可不会用这种手段。” “好啊,好啊!”袁绍怒极反笑,“曹贼小儿欺人太甚,我还没有找他报仇,他却又来生事。” “来人,备齐兵马!我要亲自带兵攻破徐州,杀了曹贼小儿泄愤!” 袁绍从主位上站了起来,满脸怒气冲天。 “主公,不可啊。”审配劝道,“我军粮草还未备齐,若一旦开战,恐怕难以取胜。” “主公三思!”田丰躬身道,“曹贼三番四次用计乱我河北四地,这是小道。” “曹贼是心虚了,怕了。才这般做贼心虚,河北四地物广民丰,岂是他曹家兄弟两州之地能比,只要主公忍耐两年,挥师南下定能一举平叛,切不可因小失大啊。” “当今之计,主公只需稳住河北,积蓄力量,属下保证,不出一到两年,待我河北粮草齐备,那时定是主公一统天下之时。” 袁绍越听越兴奋,他似乎已经看到自己坐在那九五之尊宝座上,天下臣民朝见他,向他高呼的时刻。 对,不能乱! “哼!多年不见,曹阿瞒还是只会用这些小伎俩。”袁绍得意的笑了起来,“阉宦之后果然还是阉宦之后,永远上不了台面。” 优势在我! 一切不是问题! “传我命令,各州加强巡逻,派兵沿途保护商人,打击徐州商贩,自今日起黄河南岸不许商人北上!” “喏!” 袁绍接着又问,“显思(袁谭的字)还未到吗?” “启禀主公,大公子昨日来报已安全到达青州。” “派人告诉他,不可轻举妄动,好生待在青州发展民生,他日与我问鼎中原!” 袁绍心想,要是再被曹德擒一次,那可真就亏死了,这辈子都别想成就大业了。 “喏!” …… 第75章 走了刘关张,来了赵子龙 “啥?你说你叫赵云赵子龙?” 曹德今天心血来潮,跑到城内大营看高顺虐人。 主要是这段时间家里实在待不住了,那几个女人看他就像看唐僧肉似的,恨不得一口把他生吞活剥了。 起因是糜贞被张仲景诊断出来是双胞胎,这还了得? 双生子啊! 我们也要要。 于是,曹二郎当了半个月的打桩机,可是老话说得好,从来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更何况是好几块田。 着不住咯,实在着不住了,曹德这才跑来军营过几天养生日子。 刚刚才到军营,军中士卒就来报,有一个从北方来的,叫赵云,说是来找刘备。 曹德看着面前满脸风霜,一身甲胄全是血污的,双眼如炬,右手提着一把长枪,左手牵着一匹白马的青年男子问道。 “赵云,此乃我家君侯、徐州牧曹德曹大人!”带路的士卒向赵云介绍道。 赵云急忙躬身问礼,“末将常山赵子龙参见君侯。”语气虽正式无比,但眼中却有丝战意。 听说曹德是天下第一武将,连吕布都败在他手中,也不知真假。 果然是他! 长坂坡七出七进,数十万曹军拿他无法的猛人。 这货是我的了! 曹德越看越喜欢,然后不动声色的问,“子龙将军从何处来,又往何处去啊!” 赵云老实交代道,“云从幽州而来,欲寻刘皇叔共扶汉室。不知君侯能否引荐?” 赵云在北方听说刘备投了曹德,现在在徐州,心中记得往日誓言,于是在公孙瓒兵败自杀后孤身千里追了过来。 曹德心中怒骂,哼,大耳贼好福气! 不过既然赵云来了,这胡老子截定了。 “子龙啊,你可识字?”曹德故作他问,然后不动声色的站起来走到主帅案台旁边的大匾,仔细抚摸起来。 今天就看你了,我的大杀器! 赵云点了点头,然后抬头朝曹德看了过去,顿时一惊! 大汉第一爱国忠臣曹德! “这……这是?”赵云大惊失色的指着那块匾问,他以前在白马义从虽职位不高,但曾有幸见过天子给公孙瓒敕封的诏书,因此认得其中的天子宝印。 “哎,我知子龙与我也是心忧汉室之人。”曹德答非所问道,“见不得天下黎民百姓受这战乱之苦,都想为这天下苍生贡献一份力量,是吧?” 赵云惊讶道,“君侯竟知道云心中之志?” 开玩笑,老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后世那些赵云党可是在论坛把你剖析的一干二净。 “我从第一眼就看出来了,子龙与我是同道中人。”曹德笑道,然后走过去拉着赵云的双手又说,“只是不知子龙是否愿与我一道匡扶汉室?” 赵云有些迟疑,一路走来,他耳边所听到的曹德犹如两个极端。 河北四地都在骂曹德和曹操两弟兄是国贼,挟天子以令诸侯,而且曹德更是被骂为曹贼,喜爱他人妻女,专门喜欢搞一些下三滥的把戏,勒索绑架无所不用。 而徐州之地的百姓又全都赞扬曹德,说他勤政爱民,关心民众的疾苦,是天下难得的好官。他们认为曹德是上天派来拯救大汉的忠臣良将。 最主要的是赵云曾经许诺刘备,他不想违背誓言,从小师傅就告诉他做人要言而有信。 曹德见赵云面有难色,知道他心中还在记着和刘备的承诺,于是不等赵云回话,又从案台上拿出当初叫大曹胁迫汉献帝刘协下的驳斥刘备皇叔身份的圣旨递给赵云。 赵云接过圣旨,仔细阅读后,脸色变得十分复杂。 曹.坑蒙拐骗.德趁机说道:“子龙,那刘备并非汉室宗亲,而是一个骗子。我本好心上书天子许他重回汉室宗亲,哪知天子派人核实后发现是假的。刘备见事情败露,已经带着关羽张飞跑了,你又何必执着于他?与其跟随一个虚伪的人,不如与我一起拯救这乱世。” 赵云紧握着圣旨,沉默不言。 这时,郭.狗头军师.狼狈为奸.嘉也劝道,“子龙不愧是忠义之士,令人钦佩。我看不如这样,你暂且在我军休整几日,看看这徐州面貌,再作决定如何?” 赵云只好点头。 曹德让人带赵云下去休息后,拉着郭嘉说,“老郭啊,这人武艺不下典韦,原是公孙瓒白马义从,你无论如何也要把他留下来,知道吗?” 郭嘉看着曹德一脸严肃的表情,郑重承诺道,“君侯,你且放心,进了我们徐州地界,赵云要是还能跑了,那我以后也没脸和君侯混了。”说完将自己的计谋说了出来。 曹德听后大感欣慰,拍着郭嘉的肩膀说,“好好干,你办事我放心!去吧!” 郭嘉辞别曹德,正走出大帐,曹德又说了一句,“办好了,我给你升级会员!” 郭嘉大喜,白金会员啊!正准备拜谢,哪知曹德又冒出来一句,“办砸了,以后老子就让人在留香院门口竖一块牌子,郭嘉与狗不得入内!” “君侯,我能不办吗?” “你说了?” “属下遵命!” …… “子龙,来,我敬你一杯。”典韦端着酒站起来笑道,“不是我老典吹牛,当今世上除了君侯,能与我大战三百回合的只有你和汉升两人。” 下午典韦拉着赵云在军营打了一番,越打越佩服,怪不得君侯让郭祭酒无论如何也要把赵云留下。 “典将军客气了,将军武艺超群,云自出道以来,也未曾见过。干!” 赵云豪气冲天的端起面前的酒来,与在场的干了起来。 黄忠笑道,“子龙,老哥也许你干一杯!” 赵云连忙站起来,他自认为自己骑射在当世也算厉害的了,可是面前的黄忠比他还略胜一筹。 “多谢汉升将军!” “干!” 赵云不知自己喝了多少酒,次日醒来发现身边有两个女人。 “你等是谁?” “将军,你忘了吗?昨夜就是郭祭酒将我姐妹二人许配给大人,还是君侯做的证婚人。” 被算计了! 赵云急忙站起来,他想起来,昨晚喝得半醉半醒之时,曹德突然进来,听说他还未娶妻,于是做主让他娶了这两个姑娘。 当时他酒劲正浓,不知咋的也一口答应了,后面还迷迷糊糊的身骑白马满城迎接。 赵云捶胸顿足道,“君侯,何至于此啊?” 第76章 大哥,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话说刘关张三兄弟从徐州出来,刘备准备是往河北去的,毕竟现在老袁实力摆在那,妥妥的天下第一诸侯。 其次是老袁马上就要和曹军决战,大耳认为天下诸侯,能把曹贼按在地上摩擦的也只有袁总了。 奈何两位兄弟死活就是不同意,关羽和张飞觉得不辞而别已经是很对不起曹德了,再和曹德打仗,那以后还做人不做。 关二哥说,大哥啊!出来混是要讲义气的,义字当头,曹德虽然可恶是可恶了一点,但每次去留香院顶楼研究春秋的时候哪次少了我们,做人不能恩将仇报! 张飞说,俺也一样! 刘备只好作罢,北边去不成,那就只有去南边咯。 正好南边还有两个亲戚在。 这一日,三兄弟走到汝南。 这一路来三人风餐露宿,因出逃时来不及携带很多干粮,在徐州境内还好些,能用金银换些粮食,自从进了这汝南,袁术强征过重,老百姓手中也没有多余的口粮,三人只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打些野味! “大哥,二哥。今日运气不好,就打了两只野山鸡和一只兔子,将就对付着今天晚上吧。” 张飞提着两只野三鸡和一只野兔从山里走了出来,刘备和关羽两人坐在火旁早已饥肠辘辘,饿得前胸贴后背。 刘备少时和卢植求学时虽也学过君子六艺,但骑射早就还给老师了,至于关羽,不提也罢! 故而这几日打野味的活全丢给了张飞,张飞从小家中富裕,啥都学了一些,尤其是画画更是一绝,曹德手中都有他一幅仕女图。 刘备关羽听到张飞的叫声转头看去。 哎哟,三弟! 你手上那野鸡和野兔加起来有一斤肉吗? 打牙祭都不够! 刘备硬生生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笑道:“三弟辛苦了,快过来吧。我与云长已经将火生好了。天寒夜冻的,快些过来取暖,可别冻坏了。” 张飞走到火堆旁,将早已清理干净的野鸡野兔串了起来,架在火堆边烤了起来,三兄弟一时相顾无言,只听到柴火偶尔炸裂的声音。 不一会儿,野味熟了。 张飞受不了了,大叫道,“大哥,你倒是出个主意啊,昨日爬山,今日又是涉水的,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每天不是赶路就是赶路,主要还饿肚子,去哪都不知道,早知道就不出来了。 关羽也凝重道,“大哥,三弟说的没错,既然河北去不了,那我们三人要去何处?总不能就在这山沟沟里转吧。” 山沟沟里面可学不了春秋! 两人说完齐齐看着刘备,但刘备却全神贯注的盯着火堆,不知在想什么。 “大哥,大哥!”张飞见叫了刘备几声,刘备不见动静,于是用手去推他。 关羽一把手连忙扶住刘备,侧身对张飞骂道,“三弟,不得无礼!”还好他抓得快,不然刘备就摔倒在火堆里了。 “额,二弟三弟你二人刚才说了啥?”刘备一脸纳闷的问关羽和张飞,他刚才确实在想事情。 听说荆州刘表也和曹贼有仇,而且算起来还是他堂哥,想必去荆州投刘表,刘表会收留吧? 可是,刘备心中也有顾虑,天子刘协早就下了圣旨,让他不要再天天把汉皇后裔挂在嘴边招摇撞骗,说是找不到依据。 可恶的曹贼,一定又是他坏我好事! 关羽忙说,“大哥,我与三弟刚才问大哥今后你我三兄弟何去何从,可是见大哥沉思不语。莫非大哥心中有主意了?” 张飞也看着刘备,这日子他是受够了,没有目的地的晃悠,吃了上顿愁下顿,美酒英雄泪也很长时间没喝了,都快忘了是啥味道了。 刘备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我有一个想法,听闻荆州牧刘表乃汉室宗亲,为人宽厚仁慈。我等可前往荆州,投靠刘表。只是……”话还未说完,刘备就长叹气。 只是人家认不认他啊?现在全天下包括天子都说他是假冒的汉室宗亲。 都怪老爹没出息,把族谱搞丢了! 关羽抚须思考片刻,知道刘备心中的顾虑,于是开口问,“大哥是顾虑刘表是否接纳大哥吗?毕竟天子诏书一事天下皆知。” 刘备点了点头,要是刘表不认可他这个好弟弟,那去了也是白搭。 张飞嚷嚷道:“管他那么多,有个落脚之处便好。俺老张只要有酒有肉,其他皆可不管!” 刘备微微摇头,忧心忡忡的说,“三弟不知,若刘表非但不认可接纳我,反而将你我三人绑了交给曹贼,那我等此生难以再逃出曹贼魔掌矣!” 这次能出来,可是趁徐州那几日忙于交接河北赎金,大家关注点不再他身上才跑出来的,若再被抓回去,绝对不会再有这种机会,搞不好曹德会立马杀了他,刘备至今还记得曹德在小沛看他眼中的杀意。 “那样岂不是更好,俺天天有英雄泪喝,二哥能天天和君侯、郭浪子等到留香院。”张飞嘿嘿笑道,“至于大哥,你也能每日掌灯看大嫂!” 传闻甘夫人生的皮肤白的玉一样,姿态妩媚,容貌美艳。刘备担任豫州牧,驻扎在小沛。刘备将甘夫人召到自己的内室纱帐中,然后从屋子外面往里看去,甘夫人就如同皎洁的月光照耀下的霜雪一样。 此时有一河南人献给刘备一个三尺高的白玉美人,刘备把玉人放到甘夫人后面,白天和将士们讲说军谋,晚上就抱着甘夫人同时玩弄那个白玉美人。 “三弟,你越来越放肆了!”关羽勃然大怒,“我与你们去留香院能一样?” “俺知道,你是去读春秋的!”张飞笑道,说完给了一个大家都懂的眼神,气得关羽脸色更加通红。 刘备却突然双眼直落泪,也不知甘夫人现在如何了? 我的白玉美人啊!肯定早就被曹贼糟蹋了! 关羽和张飞急忙问他,可是刘备就是不说。 “大哥,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向君侯好好请罪,想必君侯会赦免我等的。” 关羽劝道,刚才若不是张飞提醒,他还纳闷为何自己这段时间读春秋刀法不见长进,原来问题所在就是环境变了! 春秋可是要常读熟记的! 活到老,学到老嘛! “是啊,大哥!”张飞也赞同道,说完和关羽两人眼巴巴的看着刘备。 …… 第77章 难兄难弟,相见恨晚 却说关羽和张飞等待刘备拿主意,刘备见兄弟二人似有返回的心意,这哪成!坚决不干! 你们俩回去倒是可以成天喝酒玩妹,老子回去就一命呜呼了! 可是心中又拿不出好的说辞来说服关羽和张飞两人,只好放出大招! 刘备捶胸顿足一番大哭,如丧考妣。 “好了好了,俺不回去还不行吗?”张飞嚷嚷道,“别哭了,吃东西吧,肚子都快饿瘪了!” 张飞说完把野鸡和野兔拿了起来,三只有大有小,再三斟酌后把最小的递给了刘备,其第二大的给了关羽,自己留了最大的。 “小的要香些,大哥你吃吧!” “这个兔子肉要肥些,二哥你吃吧!” “剩下这个不怎么好吃,就给我了!” 张飞说完把那两只分别递给刘备和关羽,然后提上最大那只就走了。 “大哥你和二哥吃了也早些睡吧,今夜我守夜!” 刘备关羽两人面面相觑…… 次日,刘关张三兄弟再次商议,还是决定往荆州去。 主要是刘备又哭了一场,边哭边问关羽和张飞两人,“我已决定去荆州,你们谁反对,谁赞成?” …… 两月后,襄阳城中,刘表召集座下文武商议是否接纳刘备三人。 刘表率先问道,“诸位,我弟刘备来信说想要来投奔我,和我一道共同讨伐曹贼,大家意下如何啊?” 其实他心中也有算计,只是虽然他是荆襄之主,奈何手下文武这些年和曹德勾连太深,就连小舅子蔡瑁都做了曹德的亲家公,不得不征求一下手下的意见。 果然,小舅子蔡瑁走出来说,“主公,刘备反复无常,他先从吕布,后又依附司空、鄄侯,都未能做到从一而终,可见这人人品不好,朝三暮四,万万不能接纳他啊!” 蔡瑁心想,前段时间那便宜女婿和女儿写信来,说两人过得很好,据说这刘备不被曹德喜爱,若是擒了他献给曹德,搞不好又发一笔横财! 蔡瑁又道,“主公,不如将三人擒了献给鄄侯,换些海盐,还能交好曹氏。” 蒯越急忙走出来,蔡瑁说的虽然有理,但若按蔡瑁所言,那以后这荆州哪还有蒯家说话的份额。 “主公,不可!刘玄德当世英雄,文珪所言大错!” “曹家兄弟二人名为汉臣,实际确是大汉国贼,刘玄德不愿认贼作主,乃是君子所为!” “主公,那关羽和张飞可是万人敌啊,先前荆州若能有此大将,我荆州岂会输给曹贼,若主公收容了刘关张,岂不是如虎添翼?” 刘表大喜,他一直认为自己上次打仗输给曹德就是手下无将,要不然现在搞不好兖州都是他的地盘了。 于是刘表对蔡瑁道,“我意已决,接纳刘备。文珪啊,公是公私是私,虽然你与曹贼是亲家,但不可因私废公。” 蔡瑁急忙请罪,心里却大骂不已。 狗娘养的刘备,等你到了荆州老子一定弄死你! 同时也恨刘表,叫老子不要讲亲戚,你却开口说那是你弟,扯淡了!心中更加坚定投曹之心! …… 几日之后,刘备收到刘表的回信,带着关张二人往荆州而去。 刘家两个难兄难弟总算又捆在一起了,相互交谈起来,更加觉得是同道中人! 啥?你媳妇被曹贼抢了? 哦!我儿媳妇也被曹贼家儿子抢了? 啥?曹贼不仅抢了你媳妇,还抢了本来属于你的钱财! 哦!我也是,我儿媳妇不仅被抢了,他还用我外甥勒索我,赔了几十万,还搞了个新南阳,把我的税收都抢了! 哥啊,兄弟好苦! 弟啊!哥也好苦! 都怪曹贼! 不错,罪魁祸首就是他! 哥啊,打他吧? 嗯……我想想! “玄德贤弟,你暂且先在荆州安顿下来,至于刚才所说的攻打曹贼之事,容我再想想!” 刘表和刘备两人吐槽大会开完后,刘表总结道,随后挥了挥手让下人带刘表下去。 这时,蔡夫人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抱着刘表撒娇道,“夫君,可别再兴战事了,那曹德可不是好欺负的,惹急了他,这荆州文武谁能顶得住啊?” 顶不住! 真的顶不住! 所以才没答应刘备啊! 刘表一副尽在掌控的表情,对蔡夫人笑道,“夫人所说的我心里清楚,满堂文武都以为我收容刘备是为了抵御曹贼,其实不然。” 蔡夫人摆出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问刘表,“夫君还有其他打算?” 她知道刘表最喜欢这种表情! 男人的虚荣心! 果然,刘表自信满满的说,“江东与我世仇,那孙策据说号称有万夫不当之勇,江东六郡都快被他打穿了,江东和荆州早晚必有一战。” “关羽和张飞是当世虎将,只有这等人物方可能和孙策一战。” “我知道了。”蔡夫人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夫君是让刘关张三人去帮荆州抵挡孙策,对吗?” 蔡夫人说完满脸崇拜的的看着刘表,犹如小迷妹一般! “哈哈,夫人果然聪慧,不愧是这荆州第一女子!” 刘表大笑道,接着抱起蔡夫人就往内室走去,大步流星之间看不出已是天命之年的老头。 “夫君,现在还是白天了。” “怕甚,荆襄大地何人敢说为夫。” …… “哼,原来你是打的这般主意。”蔡瑁晚间收到姐姐蔡夫人让侍女带来的消息,才清楚这其中的道理。 “刘景升啊,刘景升,你真的是老了,张绣之事尤在眼前,你是忘了麽?真当那刘备是好相处的。” “也罢,只要最后我能将荆州要好无缺的献给曹公,蔡家百年必定无忧!” “来人!” 蔡瑁对门外喊道,他准备连夜将刘备投刘表的消息送往徐州和兖州去,想必曹家两兄弟会十分喜欢。 蔡瑁门下走进来躬身道,“大人!” “你将这两封信派人连夜送给曹司空和鄄侯,切不可让他人发现,信在人在,信丢人亡,知道吗?” 蔡瑁一脸凝重的吩咐心腹,若是被刘表截获信中内容,那他以后在荆州就别想待了。 “喏!” “去吧,再给小姐备一份厚礼送去,就说我很想她,让她在曹家好生伺候丈夫,服侍公婆。” 鄄侯性子不好,但愿他别让曹安民休了蔡殊,蔡家三代富贵全系她一人身上了…… 第78章 还人可以,甘夫人不行 却说刘表将刘备打发到江夏,江夏本是黄祖地盘,黄祖哪敢收这三个猛人,但上司刘表的话又不能不听。 于是,黄祖谋士献计把靠近云梦泽的安陆小县让给刘备屯兵,拨了三千人马给刘备。 安陆居襄阳之左,江汉之右,为江夏上游,山水夹峙,斯为重地,是江夏到襄阳的关键关卡,想来刘表也无话可说。 刘关张三弟兄在安陆住了下来,每日操练军队,像模像样的。 可是时间长了,刘备感觉好像差了点啥意思。 直到某天在街上看到一个出门买菜,风韵犹存的农妇,刘备才想起来。 对啊,还差个媳妇! 还有我的文臣谋士,没他们在,我哪能有时间出去把妹。 然后,刘备就往襄阳跑了一趟,找刘表哭诉去了。 哥啊,我兄弟三人的家眷,尤其是你弟媳妇还在曹贼手中,我听说你和他关系不错,要不你写封信给他,帮我要一下? 刘备接着不等刘表拒绝,又各种彩虹屁拍了上去,把刘表说得迷迷糊糊的,能一纸定天下! 其实他心中是不抱多大希望的,只求曹德看在刘表的份上把简雍、孙乾放了,当初跑得急,没有顾上他们,现在安定下来了,手下没几个文士还是搞不定。 但是刘备又不敢明说,怕刘表误会他想搞山头主义,搞团团伙伙,分裂荆州,只好假借亲眷的名义。 刘表这几日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每天晚上蔡夫人都夸他宝刀未老,听了后大拍胸脯说小事一桩,大哥这就给你提笔写信,你到时候附上一份名单在后面,凉那曹德小儿不敢多话,乖乖放人。 刘备多存了一个心眼,摸出来一份密密麻麻的家眷名单递给刘表,有好几张,刘表瞟了一眼,然后就让人把那名单装入信中,封了火漆,派人送往徐州。 其实下面两份才是关键的人物,只是刘表没看,倘若事后刘表问起来,他也有借口辩解。 当初可是你同意的! …… “呵,他脸好大啊,说放人就放人,他算老几?” 曹德收到刘表的来信,看了后直接骂道,“让他滚蛋!” 半月前,他收到蔡瑁的信,知道刘关张三人跑荆州去了。 正准备修书一封骂骂刘表,后面有事就忘了。 哪知道这货还有脸写信让他放人,给他脸了! 郭嘉笑道,“君侯,其实放人也无妨。那简雍等人一天屁事不干,还浪费粮食,杀又杀不得,不如放了,还让君侯获得美名。” 老郭,你是哪边的人? 曹德重新打开信递给郭嘉,“你仔细看看,刘表老儿让我放了甘夫人,你说我放不?” 郭嘉接过信仔细看了起来,还真是。 放毛哦! 甘夫人都被曹德接进后院了,他要再敢提一句,保不准又被曹德骂一顿。 “这个……还真不能放!” 郭嘉义愤填膺的说,“刘景升以为他是谁,说放就放。我们偏不放,看他能耐君侯如何!” 好险! 曹德站起来走了几步,郭嘉说的不错,简雍、孙乾等人无关紧要,杀又杀不得,放了确实能赚些美名。 本来他是不在乎这些的,但赵云的事对他感触很大,郭嘉用计骗了赵云,赵云事后和他说,若不是看到天子封给他的牌匾,早就骑着白马带着媳妇跑了! 这个时代的人都很注重名声,昔日大曹不惜得罪宦官,不是也就为了博一个好名声吗? “算了,放了吧!派人亲自送去荆州,沿路敲锣打鼓的送去。”曹德和郭嘉说。 这次刘表派人来要人,大张旗鼓的弄得徐州上下都知道。 郭嘉难以置信的问,“真送啊!”那可是你女人诶,都大肚子了,难道又是计! 想让刘备喜当爹,等以后发现打下来的基业继承人是君侯的儿子? 嗯,不错,这计谋可行! 曹德看着郭嘉眼珠子再乱转,笑骂道,“想啥了,进了我家的人哪还是他刘备的,信中说是刘关张家眷,甘夫人现在却不是。”老子的菜当然老子吃! “喏!” “不过,要这般这般……”曹德拉着郭嘉神秘的说。 “君侯,这不妥吧!” 郭嘉迟疑道,这不是让他背锅吗? “滚蛋,老子官职比你高,当然是你背了!” “喏…” “奉孝,这不合适吧?简雍和孙乾看到曹德释放人员的名单,于是开口问道。 他们所有人都回去了,只留下甘夫人一个人在这里,回去还不得被刘备骂死? 或许也不会! 可是,他们还是得问问,至少刘备问起有个答复。 主公啊,我们是多次向君侯争取的,奈何君侯死不同意啊! 不管成与不成,态度还是要有的! 郭嘉知道两人的意思,于是开口解释道,“不是君侯不愿,而且甘夫人不允。”接着又说,“要不你二位问问甘夫人?” 去吧,看那大夫人给你们好脸色不,郭嘉犹记得昨日半夜被大夫人夏侯清拉去骂了一顿。 夏侯清听说曹德同意了,不由分说把曹德拉去骂了一顿,曹德解释一番,才免了痛骂。 可是,曹德那个小心眼是出了名的,全部推脱是郭嘉的主意,他再三反对才不许放甘夫人。 可怜的郭嘉,大半夜被典韦拉起来,押到州牧府接受三堂会审,被骂了一宿。 郭嘉深知是计,曹德不想放人又不愿背骂名,只好拿他来顶,他也再三反对,奈何做下属的在上官面前是没人权的。 不过,可以找两个倒霉鬼一起受罪啊! 简雍和孙乾两人相视一眼,然后拱手道,“有劳奉孝通报了,我们两人还是去问问,若甘夫人不愿,我等他日也好答复玄德。” 简雍和刘备是同乡,从小一起光屁股长大的,是刘备帐下唯一敢直呼其名的人。 郭嘉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其实心里早就乐开花了,这下也有人被骂了! “滚!甘氏现在已是我夫君妾室,是我夏侯清的妹妹,岂能拱手让人!” 简雍和孙乾进入州牧府,蔡说明来意,就被夏侯清开口大骂。 “夫人,甘夫人可是……” 简雍话还没说完,又被夏侯清骂了一通,“没有可是,再不滚,君侯放了你们,我可没放,剁了你们喂狗!” 简雍两人只好灰溜溜的走出州牧府,往荆州而去。 “多谢姐姐!”甘夫人听说后急忙来向夏侯清感谢,她可不想去荆州。 糟老头子坏得很,晚上还无趣,哪有君侯有趣。 “哎呀,妹妹客气了,都是一家人。” 夏侯清扶起甘夫人笑道,“你也别怨夫君,其实他也不愿,只是做了一个局给世人看而已。”接着把曹德和郭嘉的计谋说了出来。 “那……那郭祭酒不是白白被姐姐骂了一场?”黄月英笑和其他几个女人笑道。 “哼,他活该,骂他还是小的,再让我知道他再带夫君去留香院,下次直接打断他的腿!” …… 第79章 能匿名举报吗?我怕报复 却说郭嘉送走简雍、孙乾等人,又赶回州牧府,准备约上曹德抚慰受伤的小心灵。 谁知道,他左脚刚踏进州牧府,就听到几个夫人在讨论要如何打断他的脚,吓得急忙把伸进州牧府的左脚退了出来…… “哼,姐姐,我看也别用你动手了,我前几日按夫君说的,新设计了一种大锤。”黄月英站起来用双手比了一个大圈,“有这么大,直接把郭祭酒双腿放在下面,然后砰的一声,准砸个稀巴烂。” 甘梅在她后面进的门,肚子里都有了,就她一点动静都没有,每次半夜想去找曹德,都被告知去留香院喝酒去了。 黄月英在心中早把郭嘉划在黑名单上了。 几人都知道黄月英心中的怨气,貂蝉娇笑道,“月英妹妹,这也太狠了吧?” “就是,不用那么麻烦。直接叫典韦拉出去砍了喂狗!”夏侯清装作一脸寒气的说。 郭嘉在门外越听越心惊胆战,大锤锤的有,直接砍头的有,剁碎了喂狗的有,侵猪笼的也有,总之没有一样是好受的。 不行,我要反抗! “启禀大夫人,军师祭酒郭嘉求见!” 郭嘉在门外大声喊道,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 院内众女全都愣住了,尤其是黄月英,满脸通红的躲在众人后面,虽然口口声声说用大锤捶郭嘉,可是真让她面对郭嘉的时候,她连话都说不出来,更别说八十八八十了。 夏侯清让侍女将郭嘉请了进来,然后问,“郭祭酒,不知有何事找我?” 既然听见了,那正好,省得我刑讯逼供,就看你懂不懂事了。 郭嘉看着夏侯清冷若冰霜的面庞,立马匍匐在地,高喊,“大夫人,真不是我带君侯去的留香院。还请大夫人和诸位夫人明察秋毫啊!”接着小声的说,“我能匿名举报吗?” 几女愕然,还是貂蝉经历的事多,站了出来,不动声色的说,“郭祭酒,那我问你,是谁带君侯去的?” “是……是……” 郭嘉把君侯两个字都说到嘴边了,又生生的咽了下去。 因为后面传来一阵男子的脚步声,他太熟悉了。 君侯! 曹德走进内院,内院和书房一墙相隔,他在书房左等右等郭嘉,不见郭嘉过来,走出来问了侍卫,才知道郭嘉被夏侯清等人叫到内院问话去了,急忙赶过来。 这货不会是要举报我吧? 曹德近期在内院的探子告诉他,几位夫人对他这段时间经常夜宿留香院很有意见,扬言要找出幕后找小人,看看是谁把他拉下水的。 “咦!”曹德看着郭嘉趴在地上,走过去踹了他一脚,笑道,“奉孝,你这是干嘛?”然后隐蔽的扫了一下几位夫人。 糟了! 老婆们脸色都不咋好看! 夏侯清盯着曹德语笑嫣然的问,“君侯,今日我等姐妹询问郭大人是谁蛊惑君侯去留香院,整日流连忘返夜不归家,可是郭大人却不敢说,你说这下邳城中还有谁能让郭大人害怕不敢说话啊?” 嘶… 好冷,曹德感觉四周的空气都快凝冻了。 都叫君侯了! 曹德沉吟片刻,准备开口回话,貂蝉再一旁笑嘻嘻的说,“夫君,想好了再说哦。” 我谢谢你,貂蝉姐姐! “昨夜我不是还在夫人房中麽?”曹德板着指头说,“前夜我记得不是在月英房中过夜的麽?在前一夜我……” 哼,小样!收拾不了你! “哎呀。”貂蝉急忙打断曹德的话,再说下去连闺房之乐都要说出来了,这以后还如何见人。 “姐姐,我还有事,我先退下了。”貂蝉向夏侯清拜了拜然后不等她答应带上侍女就急忙走了。 “站住!”夏侯清见曹德又想要逐个击破的诡计,喊住貂蝉后对郭嘉说,“郭大人,你先去君侯书房。” 郭嘉只好起身拜退,不顾曹德各种使眼色走出内院。 完犊子了,没人分担火力了! 不愧是夏侯家培养出来的女人,轻而易举就把自己的招数化解得无影无踪。 “夫人,你累不累啊,来快坐下。”曹德舔着脸走过去拉着夏侯清,然后又问,“善儿了,睡了吗?” 看得其他几个女人捂嘴直笑。 “夫君,不是我说你。”夏侯清见好就收道,“月英妹妹嫁给你快三年了,几个妹妹都有动静了,你整日留恋留香院,可曾考虑过月英妹妹。” “我……” “你先听我说完。”夏侯清打断了曹德,“月英不远千里随你到这徐州来,两年多来这徐州不知传了多少流言蜚语,你可以知道?” 坏了! 夏侯清说完就后悔了。 曹德满脸怒气的说,“是不是徐州世家又在嚼舌头呢?” 原来徐州世家一直想往他后院塞人,本来糜贞也是出自徐州,可是大舅子糜竺眼光高得很,早就跳出一州一地,不愿帮徐州世家说话,徐州世家一直想找个代言人放在他身边,三番五次想献个姑娘给他。 曹德也不是不愿,但徐州世家考验干部的礼物太低了。 啥玩意儿啊! 老子后院哪个不是史书留名的美人,真当这州牧府是留香院,什么女人也能进。 “这事你不用管,我来处理。” 曹德说完走到黄月英身边,拉着她的手说,“你还年少,以前我怕你身子骨受不了,所以才采取了一些措施。不用管其他人怎么说,今夜为夫就送你一个大胖小子!” “真的?” “嗯。” 曹德走到书房,看见郭嘉在埋头苦干,走过去一看,差点没气死! 检举书! 我去,你还真的检举老子啊! “郭奉孝,你活够了是吧?” “呀!”郭嘉吓得急忙站起来,他刚才太过专心,曹德进来都没看到。 “君侯,我……”郭嘉边说边把写的内容往身后藏。 “别藏了,老子都看到了。” “君侯恕罪!” “这次暂且饶了你,老子现在要拿徐州世家出气,你快给我想个主意。” 曹德把徐州世家制造流言蜚语的事说了出来。 “君侯,可这般这般……”郭嘉思考片刻后悄悄的说了出来。 “嗯,这事你去办,办好了既往不咎,办错了你知道的!” “是,君侯…” 果然,举报君侯有风险,这不,打击报复来了! 第80章 陈老登,你个二五仔! 却说郭嘉从曹德府上走回家,越想这事不能自己亲自去做,否则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徐州民心好不容易有所改变,徐州哪个不知道,他郭嘉和曹德就是穿一条裤子的人,他做了和曹德做了没多大区别。 可是曹德把这事交给他,要拿徐州世家出气,只问结果,不问过程,躲是躲不掉的了。 果然真是领导一句话,下面跑断腿啊! “哎,这事如何是好啊。” 郭嘉在书房唉声叹气,愁眉莫展,计划是有了,可是让哪个去执行,这是个关键问题。 “说了多少次了,池塘里的小鱼还小,不吃虾米,你天天拿你父亲的下酒的虾米喂鱼,被你父亲知道了,又要挨骂。” 这时,门外传来妻子训斥儿子的声音,郭嘉猛的顿悟,对啊,君侯不是常说,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我不能去,可是别人可以啊! “哈哈哈!”郭嘉大笑着走出来,抱着儿子郭奕笑道,“臭小子,又偷我的虾米喂鱼,明日就送你州牧府去。” 曹德早就答应他,让他儿子郭奕去跟着办事,可是郭嘉一直舍不得,他就一个独子啊! 老子天天被曹德死劲压榨,难道儿子也要去吗? “夫君,你不是舍不得吗?”郭嘉夫人问。 “呵呵,早晚都要去,还是早些吧!” 郭嘉认命了,早死晚死都是死,更何况这事还是一个好事。 “哦,你舍得把小奕儿放我州牧府?”曹德看着堂下的两父子问,他可是知道这个郭浪子很心疼这个独子。 郭奕老老实实的站在郭嘉旁边,和他老子简直就是两个版本,完全看不出来有郭家的基因。 郭嘉拱手道,“君侯,犬子愚钝,但做些端茶倒水的事还是可以的,就让他来服侍君侯吧。” 扯淡吧! 那你咋不把他阉了! 曹德对郭嘉心中所想一清二楚,“也好!就让他陪善儿吧。” 曹善虽然才一岁多,可是居然会开口说话了,曹德还以为又是哪个王八蛋穿越过来的,观察了许久发现只是聪慧过早,这才作罢! 郭嘉大喜,这波稳了!老郭家富贵三代妥了,曹善可是曹老大人亲自取的名,而且大曹也十分喜爱这个侄儿,比同时出身的几个儿子都好。 “还不赶紧跪谢君侯?”郭嘉拍了拍旁边的傻儿子,怎么越看越不像自己的种。 郭奕急忙跪倒在地,“多谢……多谢君侯!” 郭嘉陪着笑脸,将郭奕留在了州牧府。看着郭奕跟着下人离去的背影,郭嘉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曹德又问:“那事如何了?” 郭嘉知道他说的是徐州世家的事,心中急忙把自己的规划说了出来。 “君侯,我是这样想的,这事州牧府不能出面,还是要让他们内部解决的好,不然容易惹人闲话,说君侯卸磨杀驴。” “你看着办吧,给我带句话,此事我家夫人很生气!” “喏!” 当夜,郭嘉约了徐州世家扛把子陈登父子,话里话外就一个意思,你们徐州世家制造谣言重伤黄月英,想往君侯床上塞女人的事大夫人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你们看着办吧。 陈珪老脸一红,这事其实是他牵头的,他通过调查发现曹德的女人就黄月英最没势力,也不是没势力,主要是荆州黄家对这事很反感,到现在都不认曹德这个姑爷,所以才弄了这出长期不孕不育之计。 “伯父,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郭嘉看着眼前的老头,心里早就恨不得他快死,可是一想到陈家在徐州的地位,只好开口解释道,“曹军所用连弩、攻城器械等先进装备,包括徐州民间所用曲辕犁、水车这些先进农具都是月英夫人所献,你觉得君侯会如何待她?” 陈珪父子大惊失色,陈珪问,“祭酒大人,这……这不可能吧?” “呵呵,言尽于此。”郭嘉端茶送客,“你们好自为之吧。” “我儿,难道郭嘉所说是真的吗?” 陈珪父子走出郭府,陈珪还是不相信的又问了一遍陈登。 陈登苦笑道,“军中也有传闻,可是君侯从未证实过。但是我也曾多次听君侯夸赞月英夫人精通墨家学术,想来是真的。” 他现在主要在广陵搞屯田,下邳城的事刚开始也有所耳闻,但没放在心上,哪知事情越演越烈,突然收到陈珪的信件才知道这事是他老一手操作的,差点没吓个半死。 陈登昨日赶到下邳,一路跑死了两匹马,到了城里连忙去州牧府请罪,可是门卫说曹德去军营了,见都没见到。 陈登连忙打听,这才深夜与陈珪两父子跑郭嘉府上来求情找关系,但是今晚郭嘉说了一通,就只提了一句曹德很生气,你们看着办吧。 看来这回是真的要大出血了! 陈珪也想到了,曹德不见他们,郭嘉也不明说,这事是要他们陈家来做徐州世家的恶人,摆明了就是一个单选题,还是唯一答案。 要么陈家砍了徐州世家,要么曹德直接砍了他陈家! 没得选! “此事你来处理吧,为父年事已高,今后就在家含饴弄孙颐养天年,陈家之事老夫不再过问。” 陈珪瞬间苍老了许多,当初迎接曹德进徐州,曹德没有按曹操的意思给了他们陈家话语权,他虽迫于无奈认输一场,但一年来还是不死心,这回真是死心了。 “喏!” 次日,陈登带着徐州世家众人携带重礼上门请罪,搞得大张旗鼓的,数十人跪在州牧府外。 “月英,陈登带着徐州世家一大帮人到州牧府外请罪,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绝不说话。” 曹德拉着黄月英的小手,安慰道,“只要你高兴就好!” 黄月英双颊羞红,小声道,“一切但凭夫君做主。” 她虽专研机关墨术,但也知道徐州事大,徐州世家关乎徐州民心所向。 “也罢,我就帮你做这次主。”曹德站起来笑道,“传令,此次参与谣言之人永不录用,广陵太守陈登举报有功,迁徐州别驾!” 老子犯错,儿子受罚,天经地义! 自此以后,徐州世家在徐州不再抱团一堆、分崩离析,陈家更是被徐州世家天天戳脊梁骨! 主谋是你陈家,你陈家不仅没受惩罚,还高升了! 陈登,你个二五仔! 第81章 钱照收,人照整,黑心曹公子 “老曹,你想好了?真不回兖州啊?” 曹德看着面前这个胡吃海喝、红光满面的老曹,很难把他和花甲之年的老头连在一起,主要是旁边还有几个二八妙龄少女贴身伺候。 半月前,袁绍手下陈琳发表了那封千古奇文《为袁绍檄豫州文》,与历史不同的是曹德也榜上有名,文中说“荒淫无道,喜人妻女,禽兽不如,勒索成性。” 袁曹大战一触即发! 大曹准备亲自提刀上阵,召唤曹德回兖州坐镇,谨防南边刘表和西边的西凉人偷家,实在是被偷怕了! 于是,曹德就来叫老曹一起赶路,哪知这老色批却不愿意去。 老曹让侍女帮他抹了抹嘴,咧嘴笑道,“二郎,我知道你是担心老夫,但元让不是还在徐州吗?老夫年纪大了,不想再折腾了。” 若不是当初曹德,老曹知道自己早就死了,现在坟头草都三丈高了,他有种预感,过不了多长时间了,玩一天算一天,懒得动了。 “那好吧,你有啥事让人吩咐大兄,我和他说好了的。” 曹德见说不动老曹,只好辞别赶回兖州。 “叔父,叔父!” 走了两月,曹德刚到鄄城东边长亭,曹昂就带着一大帮人来迎接。 曹德看着这个面前笑得一副没心没肺的侄儿,失笑道,“子修,别来无恙啊!” 这瘪犊子心黑得要死,两年来鄄城文武百官尤其是官二代被他整死的不计其数。 最主要的是这臭小子钱照收,人照整,翻脸不认人的功夫和曹德有一比,人送外号“黑心曹公子!” 曹德立马躬身行礼道,“侄儿一切都好,只是很是想念叔父,多次找父亲让我去徐州看望叔父,奈何父亲就是不允。”然后凑到曹德耳边悄悄说。“为此,我从他的小金库偷拿了不少好东西,都是值钱的玩意,全放在叔父家中了。” “嗯?”曹德拍了拍他肩膀,然后两叔侄勾肩搭背的边走边说,“干得漂亮,不愧是我的好侄儿。走,快带我去看看。” “叔父,今夜是去司空府接风还是留香院?” “这还用问吗?小声些,别让你婶婶听到,晚些时候我自去找你。” “好嘞,侄儿先去安排。” …… 晚上,司空府灯火辉煌,大厅内美酒佳肴早就安排好了,众人等得饥肠辘辘,可是就是不见今天的主角到场。 “怎么回事,再去催催,又不是新娘子上花轿,两年不见,二郎什么时候开始学闺房女子喜欢梳洗打扮了。”大曹坐在主位上哈哈大笑,打趣起来。 又过了一刻钟,曹德才姗姗来迟。他身着莽服,面如冠玉,风度翩翩地走进了大厅。 “抱歉诸位,让大家久等了。”曹德拱手致歉。 “无妨无妨,二郎快来这边坐。”大曹笑着招呼道。 曹德入座后,众人纷纷举杯,欢迎他归来。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渐渐热烈起来。 这时,大曹站起身,轻咳一声,说道:“此次召你们前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如今袁绍拥兵自重,意图谋反,我决定出兵讨伐,以保社稷安宁,家中我不在时,大小事务由二郎定夺!” 这是既定的计划,众人无有不从,就连荀彧也默认了,两年来曹德在徐州的政绩大家有目共睹。 大曹说完就让众人散了,今天就是一个照面会,这两年来手下进了不少新人,让他们认认二当家的,至于如何打袁绍,那是军国大事,不可能拿到这种场合来说。 今晚的重头戏可是下半场! “二郎,不是大哥吹,自从你去了徐州,这地方我都很少来了。” 大曹和曹德两人站在留香院的后门,大曹一脸激动的说。 今晚可得好好乐呵乐呵! 曹德懒得拆穿他,拉了拉衣服,二月的兖州晚上还是很冷,留香院的小姐姐们肯定也冷得受不了,有时间在这逼逼叨叨的,还不如赶紧进去多拯救几个苦命人! “别磨叽,赶紧的!”曹德率先打开后门,边走边说,“玩个女人喝点花酒哪来的那么多多愁善感。” 两人开到顶楼,却听到房间里传来曹昂气急败坏的声音。 “少扯淡,没有五千金今天晚上老子就送你去监狱。” “小爷点好的女人,你也敢来争?你是不是活腻歪了?” 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传了过来,“大公子,你就饶了我这次吧,要是事先知道是大公子看上的,给我几个胆子也不敢抢啊。” “别扯这些没用的,给钱就行,少了一分弄死你。”里面又传来曹昂恶狠狠的声音。 “要多少?” “五千贯吧。” “哟,你一个小小的五品工曹居然随身携带几万贯,拿来这么多钱,全部给我。明日到校尉府主动交待钱从哪来的,说不清楚你就准备蹲大牢吧。滚!” 不一会儿,一个灰头土脸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这几年你就是这么教你儿子的?” 曹德笑着问大曹,整个土匪头子。 大曹尴尬的笑了笑,没有说话,径直走进房间,看见曹昂正在心花怒放的数钱。 “一千……两千……一万……三万……” “拿来吧你。”大曹猛的一把抓了过去,然后迅雷不及掩耳的放入自己的袖中。 一看就不是第一次了! 曹昂被吓了一跳,准备开口骂人,抬头一看是大曹,把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吞了下去,谄媚讨好道。 “父亲,多少给我留点啊,我这几日开销太大,今晚又花了不少钱给你和叔父置办酒席。” 大曹笑而不语,指了指曹昂后面的曹德说,“你问你叔父要去,又不是我要来这吃酒的。” 曹昂急忙转身行礼,“叔父!” 曹德点了点头,然后朝门口喊道,“典韦、许褚,把吃白食的丢出去。既然某人不想来,那就让他麻溜的滚!” 大曹看曹德动真和的,连忙悻悻笑道,“二郎,我开玩笑的。”接着把袖口中的钱财拿了出来,一脸肉痛的递给曹德。 曹德接过来看,嘿嘿,还是他提议的兖州交子,然后随便分成三份,分别又递给大曹和曹昂。 “见者有份,我也不吃独食!” “多谢二郎!” “多谢二叔!” 果然还是黑吃黑来钱快,还不用背骂名,要不明天再搞一票? …… 第82章 二郎珍重,大哥小心 曹德和大曹两父子分赃后,三人都很欣喜,尤其是曹昂。 果然,还是二叔最疼我! “叔父,侄儿敬你!”曹昂端着酒杯对曹德说道。 曹德看着面前这个英武不凡,又面带狡黠的侄儿,满怀欣慰。 在徐州的两年,虽然与他不常见,但书信来往还是很频繁的。 昨天曹昂出门打猎,猎杀了一只熊,让人快马加鞭送两只熊掌往徐州给他。 过两天,和大曹巡查库房,又从大曹的库房顺几个好玩意送给他。 逢年过节嘘寒问暖更是常事,有好东西也送一份给他和曹善。 这大侄儿是真能处啊! 曹德提起面前的酒杯,高兴的笑道,“子修,来,你我同饮一杯。” 大曹看得歆慕不已,好大儿历来与二郎亲近,他虽心有感叹,但更多的是高兴。 他已不惑之年,没几年活头了,这次能不能打过袁大都是未知数,倘若有一天出了意外,想必只要二郎在,定能保全后辈子孙。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大曹拉着曹德的手,满脸通红的说,“二郎,此次奉孝虽与我说了十胜十败,但我心里还是没底,倘若我这次北上与袁本初决战有个万一,家中妻儿老小你要帮我保全啊。” 不怪他担心,主要是大曹与袁绍相识多年,深知那位儿时好友的厉害,倘若当初不是半路杀出来一个二五仔董大胖子,搞不好这大汉朝的天下都变成袁家的了。 这几夜,大曹每晚半夜睡醒总是回顾和袁绍相识以来的往事,越想心里越没底。 曹德红着眼睛挪笑道,“大哥,你真舍得?我听说这两年你从留香院顺走了不少美人,就连那头牌来莺儿都被你藏到后院去了。倘若这次你一去不回,那不就是便宜我了吗?” 大曹也不是个吃亏的主,两年来变着法的和曹德斗,争钱抢粮,各种手段都使了出来。 斗输了就往留香院跑,不仅睡了还带走,妥妥的一副吃霸王餐的面孔,搞得曹安民多次写信给曹德抱怨诉苦。 曹昂在旁边嗤嗤直笑,来莺儿是兖州出了名的美人,当初他都想把那女人弄回后院去,可是曹安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来莺儿是他的摇钱树,这才作罢。 哪知最后便宜了大曹,不过曹昂也不是大度之人,他为这事偷偷和丁夫人打报告,让大曹睡了几夜的书房,总算出了心中一口恶气。 大曹心想,对啊,后院还有那么多美人,全都便宜了二郎,那不是亏了。 不行,这把不能输! “刚才是大哥说笑了,我岂是那种还未开战就言败之人。”大曹边说边激动的站起来,“袁本初干大事而惜命,见小利而忘命,此番我定要生擒了他,倒时河北美人仍按以往约定,二郎你先挑。” 哎哟,这秃噜嘴,说漏嘴了! 大曹急忙坐了下来,这可是他和曹德两人之间的秘密。 “叔父,什么约定?” 曹昂在一旁满脸雾水的问,他只知道自从叔父那次从徐州回来后,父亲每次出门打仗总是一改往日习惯,攻城拔寨得胜后总是喜欢把美人往后方运,让叔父挑了父亲才挑。 曹昂也曾问过大曹,但是大曹始终闭口不言,因此他也同世人一般认为大曹和曹德兄弟情深似海。 可是今夜听来,难道其中有什么故事? 曹德看着大侄儿满脸好奇的样子,又看了看旁边担心露丑的大曹,心中一阵好笑。 “大哥,此次若破河北,我只求一女,其余全都不要。”曹德高深莫测的说。 “叔父,你还未回答我是什么约定了?” 曹昂不依不饶的问,大曹的脸却越来越黑。 哌! “混账东西,我与你叔父在商议国家大事,岂是你这黄口小儿能插嘴的!” “滚出去!” 大曹猛的一拍桌子,指着大门骂曹昂,老子的黑材料也是你能打听的。 “父亲,你别扯开话题,你这招也就吓唬吓唬子文等人,我可不怕。” 曹昂大大咧咧的说,以往曹德没回来他还有点怕大曹,现在靠山到了,身板子自然硬了。 大曹算啥?啥都不是! 大曹气得要死,这兔崽子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可是又拿他没办法。 “好了好了,莫让他人看笑话。”曹德站起来拉过两人重新坐下,然后笑着说,“这次我只要河北甄姬,其他的全给大哥。” 河北甄宓俏啊!可不能便宜了曹丕那傻子。 大曹心花怒放,还有这种好事? “二郎所言非虚?” “可击掌为誓!” …… “叔父,刚才在留香院你与父亲所说的约定到底是什么?” 晚间回到府上,曹昂拉着曹德好奇的问,他从来没看到大曹脸如此黑过。 曹德不动声色的看着面前的侄儿,这小子就是一个好奇宝宝啊!怎么满城都说他是黑心曹公子呢? 我的侄儿乖巧懂事,肯定又是兖州世家在后面抹黑他了! “我跟你说……”曹德拉过曹昂凑到他耳边准备开口,哪知已经走进大门的大曹又跑了过来。 “二郎,住口!” 雾草,还好老子留了一个心眼,就知道你们两叔侄不安好心。 曹德和曹昂两人转身看到大曹东倒西歪的走过来,大曹一把拉过曹昂,满脸阴狠的说。“知事些,不该打听的别打听!” 额!曹昂吓得咽了一口口水,他还从来没有看到大曹用如此吓人的眼神看着他。 “二郎。”大曹侧身看着曹德情真意切的说,“我知你疲懒,明日出师誓师大会想必你起不来,今日大哥就在此与你拜别,二郎千万珍重。” 大曹说完抱了抱曹德的肩膀,然后又说,“倘若……倘若我此次北上有个好歹,家中万事由你做主。”说完转身离去,满脸热泪盈眶。 曹德看着走到大门的大曹,高喊道,“大哥!” 大曹身子顿了一下,但不敢回头看曹德和曹昂,生怕眼泪掉了出来! “万事小心!” 曹昂看见大曹摇了摇手走了,然后侧身看着曹德问,“叔父,你怎的哭了?” “风太大,眼睛进沙了!” “你又为何哭了?” “我……我太痛了,刚才父亲暗中使劲掐了我腰间细肉!” 第83章 叔父你鬼上身了,咋想吃青蛙 大曹还是没有等到曹德来送行,虽然都是意料之中的事了,可是心里还是难免有点失落。 大曹骑着爪黄飞电宝马,回首望了望鄄城,心中感慨万千。 “希望还有同二郎再把酒言欢的机会吧。”他自言自语道,然后迈着坚定的步伐,渐行渐远。 袁本初,老子来了,此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叔父,还看了?”曹昂看着身边穿着普通士卒衣服的曹德,满脸不解的问,来都来了,为什么不下去和父亲送行,他真的不懂! 曹德看着越走越远的大曹,顿了一会儿功夫才说,“不看了,走吧,上朝去了!”难道和你解释我怕下去说两句又忍不住落泪吗? 老子也是要脸的人好吧! …… “跪他大爷,他算老几啊?老子也是要脸的人!” 曹德散朝后边走边骂,原来是刚才上朝的时候,满朝文武都跪了下去拜见刘协,就他一个人站在前面笔挺挺的,最后还是贾诩说了一句君侯甲胄在身,不能下拜才糊弄了过去。 “君侯,自古以来臣拜君,这是天大的道理,不拜真说不过去啊!” 旁边的贾诩讨好道,旁人不知,他可是深知曹德的厉害。满朝文武皆以为这皇城的宿卫是出自他的手,其实哪是他啊,他只是背锅的人。 “拜毛线!”曹德满腔怒火,真当你是皇帝了,给你脸了是吧! “贾诩,传我命令,曹袁大战在即,自今日起为防宵小之徒冒犯陛下,皇城戒严,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一人出进!宫中之人,不得随意走动,违命者杀无赦!” “君侯,这……”贾诩准备拒绝,抬头看到曹德满脸生寒弑人的眼神,连忙打住口。 他还想多活几年! 拜你妹!你自己和宫中的嫔妃拜吧,从明天老子把朝会也取消了,看你还拜个球! “这……君侯这是被贾文和欺骗了吗?不行,我要去劝君侯收回命令。” 荀彧在尚书房收到贾诩传来的命令,他不相信这是曹德亲口下的命令,嚷嚷着要去找曹德,那可是大汉第一忠臣啊,陛下亲口御封的,岂会下这种以下犯上的命令。 “文若,留步!” 程昱走出来对荀彧拜道,“不管是不是君侯亲口说的,现在都不能让君侯收回成命。” 荀彧什么都好,就是看不清这大汉刘曹之势,或者说是不想看清。 程昱可是知道现在这兖州的主人曹德不再是曹司空那般好说话,在他看来什么黑心曹公子与曹德比起来都不算什么。 古人常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了轻易毁伤! 那可是狠起来能把自己剃头的主! 这是睚眦必报啊,上午才在朝堂上被天子不痛不痒的批评教育几句,中午就甩了天子几个耳光,打得啪啪响! “仲德,这是为何?”荀彧一脸疑惑的问程昱,在他看来,为人臣者,岂能放任主公做这种以下犯上之事,虽然曹德不是他的主公,但也无异。 司空可是临行再三叮嘱手下文武,曹德与他一样! 程昱先是看了看四周,然后才苦笑道,“文若,君侯不比司空。君侯行事历来不讲规矩,此次君侯所下命令占据大义。再者说了,君侯的第一道命令你就带头公开反对,恐怕事与愿违。” 南边的刘表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现在陈兵曹刘两家一线,大有趁火打劫之势。这事今日早朝都已经传开了,也是因为此事那些保皇派才敢信口开河怼曹德。 荀彧点了点头,沉思不语。 他虽与曹德共事过,但始终时间不长,也曾听人说过曹德的脾气,但愿别惹出祸端来。 这大汉可是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于是只好默认了此事。 “叔父,这就是你说的温水煮青蛙吗?”曹昂看着面前铁锅里的青蛙,简直不可思议。 曹昂笑了笑,这在后世是世人皆知的道理,刚才他和曹昂说了,这大侄儿不信,于是两人做了这个简单的小实验。 “子修,看出来什么了吗?” 曹昂现在还很年轻,很多手段虽然会些,但不够老练,曹德不喜欢填鸭式教学的方法,因为他就是最大的受害者,故而只好通过实验的方法来教导曹昂。 曹昂深思了一会儿,才拱手道,“叔父,我心中有一些想法,不知对否。” 曹德叫来家仆撤去铁锅。两人走到凉亭坐了下来,然后笑道,“尽管说来,有错就改,无则加勉嘛。” 曹昂点了点头,这也是他最喜欢这个叔父的原因,不像那死鬼老爹,动不动就骂人,像其他人欠他几百万大钱似的。 “叔父,我以为这是青蛙对逐渐产生的威胁没有重视的缘故,如果一开始就把青蛙丢在滚烫的热水中,青蛙感到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自然会奋起反抗,跳出铁锅……” 曹昂接着猛的一拍自己额头,大叫道,“叔父,我懂了。今日叔父下令封锁皇宫就是这个道理。” “哈哈,生子当如曹子修啊!” 曹德欣慰的笑道,这小子果然聪慧过人,怪不得历史上曹丕那个肺痨鬼会感叹若曹昂在,哪有他什么当家的份。 曹德正色道,“子修,接下来我所说的话,除了你父亲以外,不许让他人知道,事关我曹家满门性命,你可知?” 曹昂看着曹德满脸严肃的脸神,急忙郑重的回应道,“是,叔父!” “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汉承秦四百余年,此次你父若败袁绍,这大汉的天也该换换了。” “不管怎样,到了那一天,不管是你父愿不愿意,身后的众人都会推着他不断往前走,这是大势,不是一人之力能挡的。” “现在我所做的一切,就是把大汉这只青蛙用温水慢慢煮了,大汉这只青蛙我曹家是吃定了!” “你可知道?” 曹德说完一脸肃穆的看着曹昂,这个曹家的继承人,可得好好培养培养,不能放在士族的手中,否则一如历史上一般给司马家做了嫁衣。 曹昂心中大惊,惊慌失措的道,“叔父……叔父,你是被鬼上身了吗?吃什么不好,要吃青蛙?” “去你大爷!” “哎呀,叔父,你怎么踢人啊!” …… 第84章 曹贼是真的狗,不仅虐我还要钱 叔父曹德被鬼上没上身曹昂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他快被恶鬼曹剃头整死了! 曹、夏侯两家没有北上打袁绍的二代子弟也是一样。 自从那天以后,曹德深感责任重大,老话说得好,教育要从娃娃抓起,曹魏二代在历史上都是吊打一切的存在,可惜都是短命鬼,加强体质锻炼刻不容缓啊。 因此,曹德大手一挥,凡是十岁以上的都被他丢军营去了,美其名曰锻炼身体,培养接班人! 这些二代们哪里吃过这种苦,刚进军营就被高顺来了个下马威,站军姿一站就是两个时辰。几个少爷羔子差点没哭出来,这还不算完,之后又是负重跑、俯卧撑……一天下来,这些往日里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们全都瘫在了地上,叫苦不迭。 曹德却丝毫不心软,在他看来,这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要想成为真正的男子汉,就必须经受得住这样的磨练。只有这样,将来才能担当起家族的重任,继承曹家的霸业! “曹丕,滚出来!老子看你几次了,有病就去医,天天咳个不停,你丫的是不是要传染给我?” 曹德指着前面的曹丕大骂,这小王八蛋不愧是历史上称帝的人物,确实能忍够阴,怪不得能和司马懿那老阴比尿到一个壶里。 曹丕据说有肺痨,开始曹德还不相信,这段时间仔细观察下来发现好像是那么一回事,动不动就咳几下,虽然隐藏得很好,但曹德还是一眼看穿了。 曹丕红着脸走了出来,满脸涨得通红,眼睛鼓得大大的,高声反驳道,“叔父,我没病!” 他可不想被曹德踢出军营,苦是苦了些,可是他母亲已经多次叮嘱他一定要和曹德打好关系。 曹德一巴掌往曹丕头上拍了过去,小兔崽子,当老子是眼瞎的吗?老子以前邻居就是个肺痨,与你现在表现一般无二。 “滚蛋,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少他娘的在这祸害老子,赶紧去太医院找张机和华佗看病去,医不好不要回来见我!” 曹丕红着眼睛看着曹德大声吼道,“叔父,我真没病!” 他最讨厌人家说他有病了! 咦,这小子确实有股狠劲。 曹德看着后世的魏文帝,居然敢顶嘴,有点意思。“滚!别让老子说二遍。” 曹德说完又是一巴掌打了过去,打娃娃要趁早,不打白不打!反正不是老子亲生的。 曹丕咬着牙,怒视着曹德,但终究还是不敢再顶撞,转身离开了军营。 他心中充满了委屈和不甘,同时也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证明自己没有病。 曹丕来到太医院,找到了张机和华佗。两人一番诊断后,都认为曹丕的确患有肺痨,但病情尚处于初期,还有治愈的可能。 于是,曹丕开始了漫长的治疗过程。他每天按时服药,忍受着苦涩的药味和痛苦的治疗过程。 与此同时,在军营中的其他二代们,也逐渐适应了艰苦的训练生活。他们在高顺的严格教导下,身体素质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而曹德则暗自欣慰,他觉得自己的方法虽然严厉,但却是为了这些孩子们好。他希望通过这样的磨练,让他们成为真正的强者,未来能够扛起曹家的大旗。 “哼,我听你每日屏退侍卫在家中埋怨叔父?” 这日休息,曹昂带着几个弟兄来到后院看曹丕,开门见山就质问曹丕。 曹丕吓得连忙说,“大哥,小弟哪敢啊!是哪个缺德的玩意到大哥面前诬陷我,我岂是那般不知好歹的人。” 自从吃了张机和华佗的药后,他感觉身体越来越好了,人也不再咳了,上楼梯都不用扶墙了。 现在恨不得做个牌位把叔父曹德供起来,天天拜上一拜! “最好是如此!”曹昂冷哼一声。 “大哥,你是了解我的,我对叔父的景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怎会做出大逆不道之事。”曹丕忙解释道。 曹昂脸色稍霁,接着转身对周边的本家弟兄道,“不管怎么说,叔父也是为了我们好,我丑话说在前头,若让我听到有人敢埋怨叔父,我扒了他的皮。” 曹丕和众人连连点头,“小弟等明白,小弟等明白。” 曹昂接着脸色一转,笑嘻嘻的拉着曹丕问,“二弟,近来可好些了?” 这变脸的速度真快,深得曹德真传,看得四周众兄弟一愣一愣的。 曹丕拱手道,“大哥,幸好叔父提醒的早,否则……”接着又道,“现在与常人无异了,张机和华佗两位先生说了,只要我按时吃药,定能早日痊愈。” 曹丕说完心里又是一怕,同时对曹德更加尊敬,早听父亲和几位长辈说起叔父神鬼莫测,果不其然! “哟,这么热闹啊!”曹德人未到声先到,走进曹丕的小院一看,两家后辈都齐活了。 “叔父!” “拜见叔父!” 众人急忙七嘴八舌的向曹德问好。 “无需多礼。”曹德顺手抬了抬,来到曹丕的身边,看了看这个肺痨鬼,看来是真没事了,“丕儿,近来可好?” 曹丕激动的说,“叔父,丕儿快痊愈了。全靠叔父提点,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说完急忙拜了三拜。 “嗯,有病就要早些治,莫要学那些愚蠢的人讳疾忌医。” 曹德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对众人说,“我看你等众人兄弟情深,我很欣慰啊,叔父送你们每人一件宝贝。”接着对外边的典韦叫道,“把东西拿进来。” 典韦带着两个侍卫走了进来,盘子上当着数十个棉布,看不出来是什么,然后一一发给众人。 曹德笑道,“诸位先不要打开,待我走后你们在打开,权当做惊喜。”说完带着典韦就快速走了。 众人连忙拜谢! 曹昂忍不住笑了起来,“叔父总是喜欢玩这些小玩意,各位弟兄都看看吧。”接着率先打开看了起来。 “曹昂,恭喜你顺利通过考试,准予毕业!明日带一万钱到我府上把束修费补了!” “大公子,这……” 其他众人看了后也是大吃一惊,曹贼这是不仅虐他们一个月,还要和他们索要钱啊? 太狗了! …… 第85章 奉孝快给我谋划,我爱死这赵云了 却说大曹带着数万大军北上与袁绍决战。 一个月来,白马赵云赵子龙打遍军中无敌手,除了黄忠能和他不相上下,其他都没一个够看的。 大曹看得心痒难耐,这是何等的神将啊,我爱死他了啊啊啊! 这日,就在曹德坑自家侄儿钱财的时候,大曹在主帐把郭嘉偷偷的喊了过来,神秘兮兮的谈起如何把赵云赚到自己手下。 大曹平生最爱两样,懂的都懂,一看见这两样就走不动路了。 郭嘉知道大曹老毛病又犯了,可是这事让他两头为难。 曹德对他不错,两年来留香院唯爱屁会员都升级到白金了,这在大汉可是没几个的,屈指可数啊! 主公对他也好,不计出身重用于他,这在大汉也是独家一份。 哎,这可咋办,哪头都不能得罪。 既要幸福也要性福! 难道鱼和熊掌真不可兼得吗?郭嘉心里忍不住叹气,他都想要啊! “奉孝,你变了!”大曹看着面前沉思良久的郭嘉,装作满脸悲伤的说,“除了自家人,我与你世间第一好,如今为了赵云,你居然拖拖拉拉的不给我谋划,你太让我寒心了。” 大曹说罢眼含悲泪,感觉自己就像被渣男抛弃了一般。 这才多久啊,不仅儿子背叛了他,事事想着二郎,就连手下的文武都人心向二郎,这日子太难过了! 郭嘉只好讪讪一笑,心里却埋怨不已,骗鬼呢?除了曹家人你和美人最好,而且这话不知说了多少遍了,也就门口站岗的许褚那个棒槌会信你。 大曹见郭嘉不上当,只好使出他的终极大招…… “丑话说在前面。”大曹恶狠狠的盯着郭嘉,眼神让人胆寒。 “此事我就交给你了,若这次曹袁大战结束,你不把赵云弄到我手下当差,从今往后,你休想从我手中领取一分俸禄!” 小样,看我还治不了你! 大曹说完不等郭嘉回话就摆手让他出去,“夜深了,明日还有大战,奉孝早些休息吧。” …… “军师,此话休要再提,不管怎样,我当初说好的,我只投君侯,可没说投司空。” 郭嘉从大曹帐中走出来后,硬着头皮来到赵云帐中,把大曹心中的打算说了出来。 关关难过关关过,先过一关是一关。 家里开销大的很,还是先把这个月的俸禄混到手中再说,不然真的只有当唯爱屁会员令牌了。 岂料赵云固执得很,一口咬定他当初投的是曹德曹君侯,不是曹操曹司空,无论如何绝不换主。 郭嘉苦口婆心不知说了多少遍,司空和君侯兄弟二人感情深得很,投谁不是都一样,领的俸禄都是一个库房出的,有什么区别? 哪料这回是真的遇到铁脑壳了,不行就是不行,司空就是司空,君侯就是君侯,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岂能相同。 郭嘉只好悻悻而归…… 次日,大曹看着面前垂头丧气的郭大军师,心里早就笑翻天了。 哈哈哈,郭奉孝啊郭奉孝,你不是号称算无遗策吗?你也有今日,还有你说服不了的人! 面上却佯装怒道,“反正话我已经说了,搞不定赵子龙,你从今往后休要从我手中得一文钱。” 郭嘉只好无奈的叹气离开,还是趁早做好打算吧,不然真的要喝西北风了。 “军师,郭军师?” 夏侯渊看着郭嘉失魂落魄的从身边走了过去,叫了几次都不见回应,于是只好一把一把抓了过去,拉着郭嘉问。 “军师,你这是怎么了?” 郭嘉总算反应过来,然后苦笑着把大曹安排的事说了出来。 “妙才,你说这可如何是好?主公的命令我不敢违抗,君侯那边我也不敢得罪啊!” 这两日,郭嘉真的感觉自己就是一个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关键还有赵云那个死脑筋时不时的冒出来一句,“郭军师,你这思想不对诶,你不是和君侯最好吗?” 简直难受死了! 夏侯渊听后大笑起来,曹孟德这又是旧疾复发了,看见猛将就走不动路了。 “军师,此事其实说来简单也不简单,要不我帮你参详一二?” 郭嘉瞬间喜悦于表,对啊,君侯不是常说,一个好汉三个帮吗?妙才文武双全,想必能出个好主意。 “妙才,你有办法?” 郭嘉满怀期待的看着夏侯渊。 夏侯渊失笑起来,他还是第一次看到郭嘉这番模样。“不知奉孝你还记得前几年我等一行去南阳时,二郎常说的那句话吗?” 郭嘉差点破口大骂,君侯跟他说了不知多少话,他娘的哪记得是那句话,夏侯妙才他娘是不是诚心戏弄人! “还望妙才教我。” 郭嘉拱手向夏侯渊行了一个礼,郑重的说。 夏侯渊大大咧咧的享受了,然后才开口道,“解决不了问题,那就把提出问题的人解决掉啊!”说完大笑着巡视军营去了,今天这波够他吹一阵子了! 郭嘉却懵了,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杀了主公? 砍了赵云? “哎,妙才,说话不兴说半截的啊。” 郭嘉急忙提起衣袖追上夏侯渊,拉着夏侯渊往自己的营帐走进去。 “妙才,你就行行好,帮帮我,这次若让我躲过一劫,他日回到兖州,我郭嘉请你上留香院喝酒去!” 夏侯渊伸出右手五根手指,笑着说,“军师这可是你说的,我要这么多?” 嘶! 郭嘉倒吸一口凉气,白金会员虽然免费玩美人和吃饭,但酒水可不打折,还不准外带,这是要大出血啊… “好吧,我答应你就是了。” 夏侯渊听后高兴的说,“军师大气!”接着又低声道,“子龙武艺绝伦,这次随军出征既有他想替公孙瓒报仇雪耻之意,也有二郎嘱托的成分。” “子龙比较认死理,除非二郎开口,否则绝不可答应孟德之事。” “你想一下,二郎是能吃亏的主?与其在这伤神,不若把此事快马报给二郎,自有二郎答复孟德。” “军师啊,只要二郎开口了,此事就简单了,同样,二郎若不开口,此事谁也办不成。再者,不管成与不成,现在我军钱粮可都是二郎掌管,若你欺骗了他,那你才是真的从今往后别想要一文钱了。” 郭嘉恍然大悟,于是让人快马往兖州报去,然后才向大曹复命。 “额!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大曹听后,面无表情的说了句话,待郭嘉走后才高声大笑不止…… 要个屁哦,只要赵云不离曹,是哪个的不都一样,反正最后都是老曹家的。 行军太枯燥了,逗逗郭嘉有益身心健康啊…… 第86章 他咋这么欠揍了,狗贼… “子修,你怎么看?” 曹德在兖州府上收到郭嘉的来信,然后递给旁边的曹昂,待曹昂看后才问道。 其实他心中早有主意,只是想看看这个侄儿,看是不是有所长进。 哎,美色让人消沉啊,天生郭奉孝,沉迷留香院,也有今日被大曹戏弄的时候,前车之鉴,后事之师啊! 需要引以为戒! 曹昂正要开口回话,门外传来侍卫的通报声,“君侯,大夫人派人来说已经准备好了,问君侯何时能过去?” 曹德听后激动的站起来,边走边说,“子修啊,此事就交给你了,我约了你几个婶娘出门踏青,晚些回来时候回来再说吧。”说完一溜烟就不见人了。 …… 曹昂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于叔父的性子,他早已习惯。曹德离开后,他便仔细思考起当前局势和郭嘉这封信来。 不久后,一名小厮前来禀报:“大公子,贾诩先生求见。” 曹昂精神一振,道:“快请!”心想来得正好,或许可以听听贾诩的意见。 曹昂可是知道,叔父曹德对贾诩非常看重,他也对这老头的智谋最有体会。 当初南阳若不是曹德赶得及时,搞不好他现在坟头都长草了,这可是一个老阴比啊! 贾诩进入房间后,两人寒暄一番,随即切入正题。曹昂将郭嘉的信递给贾诩,请教他对此事的看法。 贾诩看完信后,沉思片刻,缓缓问道:“大公子,君侯可有话说?” 贾某人为人处世第一条,领导不开口他绝不先开口说话! 曹昂摇了摇头说,“叔父看后将信件转给我,然后和婶娘等人出门踏青去了。” 贾诩一阵好笑,然后才缓缓开口道,“大公子,请恕老朽无礼,此中真意还需大公子自己端详,老朽不敢越俎代庖。”说完拜了拜,然后就自行离开了。 曹德摆明了拿此事来考验曹昂,这是曹家的家事,他贾诩还想多活几年,可不敢随意插手其中。 与此同时,曹德带着夏侯清等人来到城外的山上,找了一个宽敞的地方搭起帐篷,悠哉悠哉的开始春游活动。 “夫君,按你所说的,子修能想清楚其中的缘故吗?”夏侯清率先问起曹德来。 瞬间几女都安静了下来,她们也很好奇。 按照曹德的说法,明面上是郭嘉来了一封信,请求曹德处理赵云所属之事,其实就在郭嘉来信的同时,大曹也给曹德写了一封信。 大曹来信中把此事说了一清二楚,并叮嘱曹德让曹昂来办,试试这个曹家未来的继承人有几斤几两,能不能看出其中的深意。 曹德先是看了看几女,然后笑道,“怎么,几位夫人不相信子修?不若你我夫妻几人赌一把?权当玩个小游戏?” 自己亲手教的人有多大本事,曹德还是一清二楚的。 “夫君又要耍赖皮了,子修与你日夜相处,一身所学大多出自你手中,你自然对他一清二楚。”年纪最小的黄月英笑道,她已有三个多月身孕,可是还是像一个中学生一般,成天嬉闹,也最调皮,是全家的开心果。 曹德爱怜的看着她,失笑道,“月英,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虽对子修清楚,但大哥此番考验可不仅是学识眼界,很多的是对他人性的考验。” “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隔肚皮,我岂能知子修内心深处所想?” 这次曹昂如何处理赵云的归属问题,虽然不至于影响他的位置,但关乎很多曹家今后的布局,尤其是曹二代的布局,同时也会影响曹昂接班的日程。 毕竟,搞不好那不得再教育教育几年? 夏侯清等人深以为然,齐齐转头看向城里,也不知曹昂现在如何抉择。 …… 贾诩走后,曹昂左思右想,想了几个方案,可是就是拿不定主意,问了几个谋士,可是大家都和贾诩一般笑而不语,让他备受煎熬。 于是,曹昂索性返回家中询问娘亲丁夫人,丁夫人把司空府管理得井井有条,尤其是把他老爹管理的板板正正的,他可是十分推崇这个养母。 丁夫人在内院接待了儿子曹昂,听后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才开口道,“昂儿,此事娘却不能告诉你如何做,我只送你一句话。” 曹昂纳闷道,“娘,你要送我何话?” “一切随心就好!” 曹昂听后若有所思,然后拜别丁夫人走了出去。 晚间曹德返回府上,来到书房,看见曹昂已在等着他。 曹德走过去坐了下来,然后开口问道,“子修,想清楚了吗?” 不管曹昂如何选择,在曹德看来都无关紧要,最多就是再费点功夫调教几年,反正有的是时间。 曹昂先是拱手向曹德行礼,然后才掷地有声的开口说。 “叔父,侄儿再三思虑。我认为此事不能答应父亲,而且应该回信严厉指责他!” 哦,有点意思… 曹德坐正身子,然后开口问道,“你详细说来,为何不仅不答应他,还要去信指责他?” 曹昂回答道,“父亲此番让郭军师动员赵云将军转投他帐下,此事从根子上就是错的。” “赵云将军自投我军以来,本就是我曹家战将,岂有转投之说。” 曹德没有开口,只是挥了挥手示意曹昂接着说。 曹昂又说,“父亲这种做法就是在划小圈子,搞小山头,这是军中大忌。众所周知,昔日父亲将青釭剑赐给叔父时,就已经向世人表明叔父与他连为一体,都是我军的领导核心,今日岂能在分你我?” “父亲常说袁绍袁术兄弟二人不合,让我等引以为戒,今日他却效仿二袁,有失为人父、为人兄长的身份,因此要严格斥责!” “哈哈哈。”曹德站起来拍着曹昂的肩膀高兴不已,“不愧是曹家大公子!”接着把大曹给他的信拿了出来,递给曹昂。 “这是你父亲来信,你且自己看看吧。” 曹昂接过去仔细看了一遍,然后开口骂道,“老贼,端的不为人父!真是欠揍!”信中与他所说一样,只是多了一句。 “二郎,切莫让子修看到此信,权当做你我兄弟二人游戏而已……” 第87章 惹恼了小爷,刨你出来喂狗 话分两头,大曹率兵进据冀州黎阳,令于禁率步骑二千屯守黄河南岸的重要渡口延津,协助扼守白马的东郡太守刘延,阻滞袁军渡河和长驱南下,同时以主力在官渡一带筑垒固守,以阻挡袁绍从正面进攻;派人镇抚关中,拉拢凉州,以稳定翼侧。集中兵力,扼守要隘,重点设防,以逸待劳,后发制人,小日子过得那是逍遥自在。 大曹从后方把天上天下天地无双曹大将军炮和无敌战神牛掰拉轰曹大将军霹雳车拉了过来,袁军每每渡河都被锤得一个半死,只能望河兴叹。 “呵呵,我那弟媳妇确实厉害,不愧是我家二郎看中的人。”大曹走到弩炮和投石车旁边,摸着这两件宝贝,向四周的文武众人炫耀起来,就差快吹上天了。 领导都说好了,你还不赶紧跟上? 都是混官场的人,在场的哪个不是人精。 郭嘉率先垂范,这可是刷脸的好时候啊,不仅能喜悦大曹,还能讨好曹德。 “主公所言甚是!黄夫人师承墨家机关道,净得真传。昔日我与君侯在徐州之时,军中民间器械大多出自黄夫人之手,黄夫人在机关器械制造方面可谓巧夺天工。” 刘烨也站出来吹捧起来,“我生平也爱这些机械制造,但当世能让我佩服之人有二。一则君侯的这位黄夫人,可谓女中豪杰,二也大匠马钧马德衡。两人在机械制造上的造诣可谓当世翘楚!” 其余众人也各种吹捧起来,说得那是天花乱坠,听得大曹高兴不已。 大曹洋洋得意的对众人笑道,“你等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无论是黄夫人也罢,还是马德衡也罢,均为当世大才,可是若非我家二郎。此二人能为我军效力?” “二郎常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大汉十三州数千万人,世间大才何许多也?” “可是就我家二郎慧眼识珠,若无二郎,此二人又岂能让世人知他们不世之材?” 大曹越说越兴奋,最后大手一挥,豪爽地道:“来人,笔墨伺候!本将要给二郎写信,将此件战事告知二郎,也好让二郎高兴高兴。” 一旁的侍者赶忙取来笔墨纸砚,大曹提笔蘸墨,略一沉思,便在纸上笔走龙蛇起来。 信写完后,大曹小心翼翼地将信封好,交给一旁的亲卫,郑重嘱咐道:“一定要快马加鞭,将此信送到鄄城,亲手交给二郎,同时让丁夫人备上厚礼赏赐黄氏!” 亲卫接过信,躬身应道:“属下遵命!”说完,转身快步离去。 大曹看着亲卫远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他仿佛看到了曹德收到信后的喜悦表情,心中充满了成就感。 …… 鄄城曹德府上,曹昂提起笔又放了下来,再三权衡后还是觉得回给父亲大曹的信不该由他来写。 “叔父,要不这回信还是你来写吧?”曹昂讨笑道,他怕父亲看了写信快马加鞭跑回鄄城来抽他。 曹德知道曹昂有顾虑,但就是不答应,还诓骗他说,“子修,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再说你怕个屁,他在牛也是汉臣,你将回信写好,然后用大印盖上去,骂他没商量。他有气也只能受着。” 曹昂听后咬了咬牙,心中猛的一下下定决心,干了! 于是曹昂提起笔纸书写起来,不写不知道,一写才发现自己原来如此有才,才思泉涌,各种语言随手拈来,只有那么爽了。 一炷香后,曹昂洋洋洒洒的写了几大张纸,然后才停笔,满脸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曹昂小心翼翼的拿起来,恭敬的递给曹德,“叔父,你帮我瞧瞧,看是否有需要修改的。” 曹德不以为然的接过去看了起来,在他看来,曹昂就算斥责大曹也不会太狠,毕竟子不骂父,哪知开头就让他吓一大跳,这兔崽子是个狠人啊! 果然不愧是曹家的种! 曹德越看心中越惊,这骂得也太狠了,都快把大曹骂成狗了! 不过咋看起来这么解气了? 曹昂见曹德看了半天不见说话,以为是自己没写好,于是小心翼翼的开口问,“叔父,可是重了?” 他本来不想骂这么惨的,可是提起笔来就发现控制不住自己了,把这十多年大曹给他的欺压辱骂难受全都宣泄了出来。 “好!”曹德猛的拍了一下曹昂,然后站起来笑着说,“子修啊,你乃当世大丈夫,我辈楷模啊!”然后提起书桌上的大印就盖了上去,叫人送往黎阳去了。 “奉孝,你说二郎是不是忘了?”大曹在帐中问郭嘉,“这都快一个多月了,为何还不回信?” 等待是最煎熬的事情,尤其是等信息! 大曹觉得现在自己有点像当初和丁夫人传音爱慕之情,丁夫人收信后迟迟不回一般。 大曹在心中默默的念道,哎,我果真没猜错,我是有病了,患了相思病。 “主公,君侯总理后方之事,日理万机,也许晚些时候就到了。”郭嘉好言好语的安慰道,其实心里早就骂开花了… 妈卖批,合着从始至终就是你曹司空突发奇想的一场小游戏,害得小爷几天下来吃不好睡不好,还给夏侯妙才倒贴了五顿留香院的好酒席,作孽啊! 天杀的曹贼,你才是真正的曹贼! 大曹点了点头,自我安慰道,也许是忙坏了,再等等看吧。 “报,主公!兖州来信!” 帐外传来许褚的喊声,大曹激动的跑了出去,接过来一看,信封上果然是曹德的亲笔信,没错! 天可怜见,你总算来了。 大曹慌不择言的打开火漆,把信拿了出来,仔细端详起来,可是不到几分钟的时间,大曹脸红脖子粗的大叫一声。 “痛煞我也!逆子,逆子!” 大曹骂完就高喊许褚收拾东西,他要快马返回鄄城一趟,不抽死曹昂他心中难安。 郭嘉低头默然,刚才河风吹了进来,他隐约看到信中写到。 “老贼,你是昏了头吗?惹恼了小爷,百年之后把你从土里刨出来喂狗!” …… 第88章 人心拿捏,还得是你 大曹那个气得,倒反天罡了! 这小王八蛋曹昂居然敢夹枪带棒的骂老子,还扬言百年之后要刨他的坟,叔叔可忍婶婶不能忍,越想越生气! 大曹走到马厩就要上马飞奔回兖州去,不干他娘的一顿简直就是出不了心中这口怨气。 “孟德,孟德!”夏侯渊听到郭嘉说后连忙跑了过来,好说歹说才按住大曹。 “如今战事要紧,切不可意气用事啊!否则他日后悔莫及。” 哼! 那是你家儿子没骂你,否则你比老子更加生气! “妙才,放手!不然休怪我动手了。”大曹红着脸硬着脖子大叫道,他现在就想一把把曹昂掐死,恨不得没生这个儿子。 夏侯渊与大曹是连襟,而且两人从小穿着开裆裤一起玩到大,自然深知对方脾性。 “孟德,听我一言。” “这般你确实是失了计较,子修虽然年少,可数年来常伴二郎左右,深得二郎教诲,每每做事与二郎无异。昔日叔父从徐州逃亡时,也多被二郎斥责,难道你能说二郎不是孝子吗?” 夏侯渊说的有理,这话大曹可不敢反驳。 曹德与老曹关系甚好,虽然曹德每每出口斥责老曹,但若有好事总是想着老曹。 “可是……”大曹突然哭了起来,“可是那逆子居然扬言百年之后要刨我阴宅啊!” 大曹越想越怕,当初起兵之时,因为钱粮短缺,他突发奇想设了一个发丘中郎将,专门刨各种达官贵人的祖坟,获得丰厚,这才有钱招兵买马。 他可是也实地看过的,将士们刨坟的时候,哪管他三七二十一,各种乱砸乱挖,没用的东西都丢到一边,有时白骨都被众人踩了一个稀巴烂,狗都不吃。 夏侯渊看大曹的表情就知道他是想起了以往带人刨坟的事,只好好言相劝道。 “孟德,此事易尔。二郎与你年纪相差近二十载,他日想必你定走在他前面,倒时你将后事托付于二郎,凉子修不敢放肆!” 大曹这才止住啼哭声,曹昂是最听曹德话的了。 郭嘉也在一旁帮腔道,“主公,倒时你也可设七十二疑冢啊,看谁能找到?” 对啊,好主意! 大曹瞬间喜悦于表,可是心中又不禁浮生疑问,逢年过节后世子孙上坟会不会找不到? …… 曹德和曹昂两叔侄又等了一个多月,发现大曹没有来信,就知道这事已经揭开了。 “子修,子恒,你们看见了吗?”曹德指着眼前的良田对曹昂等兄弟问道,“这才是我曹家之根基,若非兖徐两州数百万军民勤劳耕种,哪有你我今日穿的这身锦衣玉食。” 曹德有时也在深思曹魏为何最后为司马家作了嫁衣,辛苦数代人,最后却白忙活一场。 仔细思来,他始终认为是核心子弟的培养出了问题,尤其是历史上曹丕登基后,几个有才的弟兄都被杀的杀,流放的流放,曹家扛大旗的拉不出来一个人。 要知道历史上曹魏二代可是出了名的豪华接班队伍啊,比西蜀和东吴不知强了多少倍。 所以这段时间他每逢闲暇时间,都会亲自带着曹家和夏侯家的二代们言传身教,灌输一些东西。 “今日我且送你们一句话,君为舟,人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还望你等切记,无论是今后带兵出征,还是替大哥和子修牧守一方,均要爱民!” 曹德对二代的教育一直保持一个理念,那就是君君臣臣,曹昂的位置那是定死了的,你们想都别想,好好努力吧,今后跟着曹昂混。 兄弟阋墙的事绝不能再让他发生在曹魏政权里。 曹德接着又把众人带到田间参与屯田士兵的耕种,说一千道一万不如让他们自己亲手做一次,方能知道百姓疾苦。 晚间,曹德带着众人返回城中,这一群公子哥全身沾满泥土,犹如平常百姓一般。 “丕儿,怎的弄成这般模样?”卞夫人看到自己的爱子曹丕全身脏兮兮的走了进来,急忙走过去询问。 曹丕拱手道,“母亲,今日叔父带我等曹、夏侯两家子弟去田里耕种,体验百姓疾苦。” “哦,可有收获?”卞夫人笑道,她可是知道曹德的本事的,若曹丕能学得几分,他日就无后顾之忧了。 卞夫人最为识大体,她深知曹昂将来必是曹操的接班人,尤其是曹德最为看中曹昂,想都不敢想,不像对面的环夫人,仗着曹冲早慧,曹操喜爱,在内院耀武扬威的。 曹丕恭敬的回答道,“今日听了叔父说的,方知昔日其他先生所言全都狗屁不是,恨不得早日陪伴叔父左右,学有所成,助父亲和大哥平定天下。” 卞夫人听后满怀欣慰,然后笑道,“此时也不迟啊,只要你虚心好学,好好跟着你叔父学,他日我曹家必能再出一千里驹!” 曹丕大喜,千里驹可是父亲曹操夸堂哥曹休的名言,现在二代子弟中露头的就只有曹昂和曹休两人。 “母亲,孩儿一定谨记在心……” 次日,曹德收到细作报来的消息,怼天怼地的孙大炮家大公子,那个被称为狮儿的东吴小霸王孙策居然一统江东了,并扬言要攻打兖州,诛曹救汉。 这可是大事,这个狮儿孤身带了两千多人,硬是打下江东大片基业,可不是袁谭那种草包若能比的。 可是,谁能干他了? “文若、文和,你们怎么看?” 最强大脑在侧,曹德一般是不喜欢动脑子的,他一直认为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 他穿越来曹家是来享福的,最多时不时出点力纠正下一些小问题,反正历史上没他老曹家最后都能一统北方,更何况现在有很多的助力。 荀彧和贾诩商议了一番,提出来的主意一如历史上那般联姻,曹孙两家互相嫁女,搞好关系,现在不宜两头开战。 曹德想了一会儿,也罢,那就联姻吧,反正一换一也不亏。 “君侯,我还有一计。”贾诩待荀彧走后,留下来说道。 “哦,文和你且说来听听。” 曹德笑道,这老阴比只要眼睛一转,肯定肚子里就有坏水了。 贾诩奸笑道,“孙策勇冠三军,想来与昔日吕布一般,恃武傲物,我听过他喜欢打猎,不若派人联系江东士卒,刺杀于他,一了百了?” 曹德倒是没什么感受,旁边的曹昂和曹丕两兄弟听得心里一阵发麻,这老东西太阴! 善战者死于兵,善泳者溺于水,而善射者死于矢。 这老鬼是把人心拿捏到死了…… 第89章 为了早日成人,干了! 曹德听后想起历史上孙策好像是死于刺杀,而且死得不明不白的。 刚打下江东一大块地盘来,才娶了大乔,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享受,就一脚登天了。 确实古怪异常! 难道历史上孙策之死是曹操搞的事? “君侯,君侯……”贾诩见曹德不见回应,又说了一句,“这几年细作反馈,江东士族同孙家犹如水火不容,若君侯放心,此事交给我去做如何?” 贾诩年纪大了,今年已经五十有三(贾诩生于公元147年,如今是建安五年公元200年。),他自认为没几年活头了(这老鬼最终活了76岁,在三国上也是有名的长寿之人。),昔日为了自保,献计乱汉造下杀孽,儿子又没多少才华,倘若他哪天嗝屁了,贾家必定富贵不久。 于是,这两年来随着曹家势力越来越大,贾诩想着趁自己还在,多立下一些功劳,给后世子孙攒一份功劳,尤其是现在曹德和曹昂当家做主的时候,最为合适。 曹昂和曹丕大为惊讶,这老鬼啥时候这么积极了,自从投曹以来,除了大曹点名,不然都是轻易不发言的,更何况做事情。 曹德缓过劲来,目不转睛的看着贾诩,这老东西不愧是被后世称为三国第一谋士,现在就想着身后事了。 历史上曹昂战死后,贾诩亲自下场参与曹操继承人之争,多次帮助曹丕争夺世子之位,想来也是和今天一般。 贾诩呗被曹德看得有些脸红,他知道曹德懂自己心中所想。 “也好,文和做事我放心。”曹德笑道,然后指着曹丕说,“此事就交给你去做,带上子恒,让他学一学。” 曹德知道曹丕也是一个小阴批,昔日大曹把曹家暗地里的一些细作交给他管理,正好培养曹丕接手,毕竟他也是要脸的人。 好不容易来了趟东汉,总不能他日史书留下肮脏骂名,反正曹丕在后世已经名声扫地了,臭也臭不了到哪去,帮他这个叔父顶缸最合适了。 同时也断了曹丕争夺世子之位的希望。 毕竟大曹和曹魏文武也不可能让一个专门搞黑材料的人当他们的接班人。 “子恒,你可愿意?”曹德笑着问曹丕。 曹丕激动不能言语,他早就想出来办事了。 “侄儿愿意。”曹丕高兴的回道,接着对贾诩拜道,“还望先生不要嫌弃曹丕愚笨。” 贾诩不动声色的看了看曹昂,然后双手扶起曹丕,笑道,“二公子无需多礼,老朽定全力协助二公子完成刺杀孙策之事。”却是不提自己,一切以曹丕为主。 两人走后,曹昂沉重的问曹德,“叔父,你是想让子恒今后掌握曹家暗卫吗?”他不是傻瓜,自然清楚曹德所图之事。 曹德点了点头,然后开口道,“子修,如此一来,无论是对你对他都好,有些事还是早些说明了好。” …… 却说曹丕晚间回到府上,将此事报给他母亲卞夫人,卞夫人听后沉默了许久才开口。 “丕儿,娘且问你,你心中可有怨气?” 卞夫人说完目光直视曹丕,自己的种自己清楚,这孩子历来就是一个心思沉重的人,她不希望他走上歧路。 曹丕知道卞夫人说的意思,他苦笑道,“母亲,若说没有怨气那是骗您的,可是我心中确是高兴居多。” 卞夫人疑惑了,怎么曹德断了他争夺接班人的念想,他反而高兴。 “母亲,不瞒你说,以往我看到父亲和叔父看中大兄,我也有些怨恨。”曹丕缓缓开口说了起来,“我自认为抛开身份不谈,其他无论是哪一方面我与大哥相差不大。” “可是自从跟了叔父之后,我才发现与大哥相差甚远。” “而且,我也更懂得一个道理。” 卞夫人插嘴问道,“是何道理?” 曹丕先是给卞夫人倒满茶水,然后才给自己添水,用力喝了一口才说道,“今日我曹家为何能在这大汉有如此大的基业,在我看来,那是父亲和叔父兄弟二人团结一心拼搏而来的。” “袁绍袁术兄弟不和犹在眼前,若是叔父与父亲也像袁家一般,我等曹家诸人早就是冢中枯骨了。” “曹丕虽然年少,但也知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的道理,大哥与我虽不是同胞兄弟,但带我等诸位弟兄也是极好,我愿效仿叔父辅佐父亲一般辅佐大哥和父亲,早日平定天下。” 曹丕说完满脸激动不已,他仿佛看到数十年后自己也成为兖州、徐州数百万军民口中的“君侯”,多么受人尊敬。 “哈哈哈,好啊,好啊!”门外传来一阵高声大笑,接着曹德大步走进曹丕的院子,先是拱手向卞夫人问好,然后才走到曹丕的面前,看着曹丕笑道,“假以时日,我曹家又将会出一千里驹了。” “叔叔……” “叔父…” 卞夫人和曹丕急忙站起来回礼,尤其是曹丕,更加激动兴奋不已。 “不过,子桓啊,”曹德话锋一转,“这次与贾诩一同前往江东,一定要小心谨慎,切不可贸然行事,万事以贾诩为主,知道吗?” 曹丕郑重点头,“侄儿明白。” “还有,”曹德语气严肃,“务必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全。你是曹家的未来,若你有任何闪失,我无法向你父亲和大哥交代,事不成不要紧,人一定要平安归来。只要人还在,什么都会有的!” 曹丕眼神心中感动不已,眼神坚定的说道,“侄儿定然不辱使命!” 曹德拍了拍曹丕的肩膀,“好!此次行动若成,你当记首功。”接着凑到曹丕耳边悄悄地说,“回来叔父带你去留香院玩。” 自从上次曹德把二代子弟撵去收粮后,未成年的子弟是不许去留香院的,曹丕现在才十三岁,虽然在东汉已经算成年男子,但曹德说过曹家子弟不满十六岁的绝不允许去留香院,否则直接打断腿。 曹丕听得心花怒放,留香院啊,传说中的男人天堂! 此次行动一定要成功…… 第90章 狼和狈,阴险毒辣 晚春的长江边上,吹起一阵微风,虽然天气不是很冷,但时间长了仍然让人发寒。 江边停泊着几艘小船,随着江水的起伏而轻轻摇晃。船夫们懒散地靠在船边,等待着乘客的到来。 在不远处的柳树下,站着两位身着青衫的男子,两人正负手而立,凝视着江面。其中年长者神情专注,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风渐渐大了起来,两人的衣袖随风飘动。 正是贾诩和曹丕两人。 这老头有病吧,冷几把嗖嗖的,要过江就赶紧过江,在这吹什么冷风。 曹丕看着眼前故作沉思的贾诩,心里一阵埋汰。 半晌之后,贾诩才收回心思,然后迈开脚步,朝着其中一艘小船走去。船夫见状,连忙迎了上去。两人跃上船头,示意船夫开船。小船缓缓离开岸边,向着江心驶去。 “先生,刚才我见你望着江面心有所思,可是在想此次江东之事?”曹丕伸手烤着火,然后一脸好奇的问贾诩。 船夫是徐州水师的人,他也不怕泄密,因为徐州水师是叔父曹德的嫡系部队,据说水师的头子甘宁以前是个海贼,水上功夫非常了得。 贾诩沉默良久,才开口道,“数日前,我在君侯府上看到一诗歌,开头写道,‘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刚才看着大江偶有所感,却想不出来剩下的语句。” 曹丕一听兴致也来了,他虽然文采不是非常过人,但也很喜欢填词作诗,急忙问贾诩,“先生,后面呢?” 贾诩摇头道,“这是临行前君侯送给我的,就是没有后面,我才盯着大江江面沉思。” 君侯也是,给人诗句也不送全,只送一句,这不是吊人胃口吗? 贾诩心里抱怨不已,心痒难耐,他自己试着接了几句,发现都是狗尾续貂,没有那股豪迈之感。 曹丕急不可耐道,“先生,那你不曾询问我叔父吗?此诗听来豪放不羁,想必就是叔父这种英雄人物才能作出来的,若是知道后面,流传开来,那将是文坛一大幸事。” 贾诩没好气的说,“问了,没说。”说完翻身睡觉,年纪大了,瞌睡来得快。 他倒是睡了一夜好觉,可怜曹丕想了一夜,接了一夜,发现都不合适…… 数日之后,两人总算安全着陆,来到江东地盘上,开始了他们阴险狡诈的刺杀旅程。 “先生,细作来报,孙策如今在吴郡丹徒一带,我们什么时候动手?”曹丕一下船就迫不及待的询问贾诩,他恨不得立马杀了孙策,然后返回兖州,和叔父到留香院逍遥快活去。 贾诩一巴掌拍了过去,笑骂道,“想啥了,就凭你我二人能杀了江东小霸王,都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数月相处下来,曹丕越来越佩服贾诩的本事,叫嚣着要拜他为师,可是贾诩就是不许,其实心中早就乐开花了,但是不敢答应,除非大曹和曹德答应,不然贾诩怕自己回去没好日子过。 但是,两人却是越来越“臭味相投”,用贾诩的话来说,一老一小都适合干阴人的事,尤其是曹丕,不仅有狈的狡诈,也有狼的狠辣,天生适合干挖坑埋人的勾当。 曹丕讪讪笑了起来,直言不讳的说,“先生,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出来时叔父说了,若这次事情办成了,许我回去到留香院大醉三天,各种美人由我任选。” 曹丕说完满眼冒光,绿油油的,像头狼一般。 “莫急莫急。”贾诩捋了捋胡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犹如狈一般。“我们要等一个机会,一个万无一失的机会。孙策此人勇猛无比,我们不能硬拼,只能智取。” “先生有何妙计?”曹丕急切地问道。 贾诩凑到曹丕耳边低语了一番,曹丕听完连连点头,脸上露出了阴险的笑容。 三日之后,两人化妆拜访了江东和孙策有仇的世家,联络了不少人马。 半月之后,孙策在丹徒山中狩猎。他骑着一匹骏马,追逐着一只小鹿,逐渐深入了森林之中,因为马快的缘故,随从都没跟上来,只有亲卫两三人勉强跟上。 “将军,此处似有危险,不宜深入。”一名侍卫提醒孙策道。 “区区密林,能有何危险?”孙策不以为意,继续向前追赶。 吕布已死,天下何人能敌? 孙策策马奔腾,往前追了过去。 突然,一支箭射向孙策,正中他的坐骑。马匹受惊,将孙策甩下马背。 “有刺客!保护将军!”侍卫们惊慌失措地喊道。 只见一群黑衣杀手从树林中杀出,直奔孙策而来。孙策身陷重围,奋力抵抗。 贾诩和曹丕躲在密林深处看着原吴郡太守许贡的部下和孙策双方激烈厮杀。 “先生,何时动手?” “就是现在!” 贾诩话刚落,曹丕就提起手中的弩箭往孙策招呼过去,顷刻间数十发弩箭直抵孙策,把孙策射成筛子,血如涌泉。 “快撤,有弓箭手。”孙策手下的侍卫高声喊道,话刚落又被曹丕等人射成筛子。 “臭小子,赶紧下去处理现场,别让江东之人发现是我们曹军动的手。” 贾诩拍了一下曹丕,然后带着十多个曹军士兵走了下去,把孙策和其他人身上的弩箭全都收集回来,换成普通弓箭又插了上去,看得曹丕口吐白沫,太恶心了! “呕!” 曹丕终于受不住了,跑到一边吐了起来。 “走了!别吐了!”贾诩走到曹丕的身边拍了拍曹丕的肩膀,然后递过去一把宝刀给他,“来,这个给你,收好了。” 曹丕接过去纳闷道,“这是什么?” 贾诩笑道,“孙策家爹的古锭刀,拿回去君侯肯定高兴,到时候君侯定会同意你在留香院多待几日。” “真的?”曹丕高兴的问道,边走边仔细看手中的古锭刀,只见刀柄处刻着一行小字。 “熹平元年(公元172年),吴郡司马孙坚着。” 这玩意儿看来至少又可以和叔父换三天了吧? 曹丕心心念道。 独留下可怜的孙策,到死都来不及托付后事,数日后才被江东将士找到,尸骨都快腐烂了。 建安五年夏,狼狈初次合击,江东小霸王陨落! 第91章 小伙不错,这刀送你了 话说老阴批贾诩和小狐狸曹丕两人弄死了孙策那个倒霉鬼,江东顿时乱作一团。 最后还是周瑜站出来力排众议推了碧眼儿孙权上位,当了江东新一届的扛把子,然后各种出兵攻打江东反抗的世家,这才平息了江东孙策之死带来的混乱。 自古以来,杀敌八百,自损一千,江东混乱按住了,可是孙家也损失惨重,再难以渡江攻打曹军。 两个月之后,贾诩和曹丕两人辗转千里,才得以返回江北徐州。 “哈哈,我曹家大功臣回来了。”夏侯惇带着徐州文武众人在下邳城外迎接贾诩和曹丕两人,看到两人的身影后,夏侯惇高兴的走上去抱住曹丕,大声笑道,“古有甘罗十二岁为相,今日子恒十三岁渡江击杀孙策,他日定能青史留名。” “元让叔父谬赞了。”曹丕谦虚地说道,此次刺杀孙策能成,其实主要靠贾诩的谋划,他自己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不敢居功自傲。 贾诩在一旁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之色。 众人寒暄一番后,一同进入下邳城。 城中,夏侯蹲在府中大摆宴席为贾诩和曹丕两人接风洗尘。 “贾先生,子桓,你们可算是回来了。此次过江之行,辛苦你们了。”夏侯惇笑着说道,刚开始曹德来信说让他配合这两人刺杀孙策,他还认为曹德有点异想天开了,哪知最后竟然会成功。 “此乃属下分内之事,不足挂齿。”贾诩躬身答道。 “元让叔父,可惜的是侄儿未能将孙策首级带回,还请父亲责罚。”曹丕低头说道。 “无妨,子桓已做得很好。此次能顺利破坏孙家袭击我后方,子桓当居首功。”夏侯惇大手一挥,毫不在意地道。 夏侯惇说完,从袖中拿出一封信递给曹丕,笑道:“早些时日,你们派人传来孙策身亡的消息,我已经快马报给二郎和孟德,孟德距离徐州远些,而且前方战事焦灼,倒是不曾有回信给我。不过,你叔父却亲笔写了一封信给我转交给子恒,你且看看。” 曹昂急忙放下手中的筷子,走上前来接过曹德的信,然后看了起来。 信中说话不多,寥寥几句,却让曹丕喜上眉梢。 “小伙不错,古锭刀我做主赏赐给你了,另外再给你一个留香院的黄金唯爱屁会员。” 夏侯惇看见曹丕满脸喜色,心里一阵好笑,曹德给曹丕的信中所说的话,曹德早就告诉他了。 “子恒是大人咯。”夏侯惇挪瑜道,“今夜叔父就陪你到下邳城中的留香院走一遭。” “哈哈哈……” 堂下众人都笑了起来,此次曹丕和贾诩二人立功甚大,也免了他们一番战乱之苦。 …… 黎阳城中,大曹正在召集文武商议战事,每日弩炮和投石机消耗太大,渐渐的各个关隘都快没货了,前几日白马之地被河北名将颜良围了起来,几路大军救援主将都被颜良砍了,现在形势十分危急。 “主公,我同意奉孝的计谋,白马是要救,但不能按现在这般救法,每日派人去全是给颜良送人头,长此以往,我军还有多少人。” 大曹手下谋士荀攸站出来高声说道,荀攸在何进掌权时期任黄门侍郎,在董卓进京时曾因密谋刺杀董卓而入狱,后弃官回家。 曹操迎天子入兖州之后,荀攸成为曹操的军师。 荀攸历史上被称为曹操的“谋主”,擅长灵活多变的克敌战术和军事策略。 大曹深以为然,那河北名将颜良武艺了得,近期手中的大刀不知砍了多少曹军大将,若不是大曹怕袁绍突然大军攻击中军,早就让赵云和许褚送他归西了。 “公达,那依你所言,计将安出?”大曹问。 荀攸拱手道,“细作来报,前些时日孙策和袁绍似有联合之意,如今之计只求东郡太守刘延等人能守住了一段时间,待我军弩炮和抛石车的石头打磨装运备齐,再从军中选一大将带兵救白马。” 前有狼后有虎,这仗确实难打,他也没什么好主意,只是不能再让士卒去白马一个一个的送死。 “报,兖州八百里加急!” 这时,门外传来传令兵的声音,众人大惊失色,难道是孙策出兵了。 大曹急忙喊道,“快呈上来给我!” 万千诸佛保佑,希望家还在啊… 大曹心惊肉跳的接过传令兵报来的信件,然后打开仔细看了起来,看了又看,突然放声大笑不止。 看得众人迷糊不已。 “哈哈哈”大曹笑后将书信递给郭嘉,然后道,“奉孝,你来念给诸位听。” 郭嘉接过信件,开口大声念了起来。 “大哥,你在干嘛呢?打了这么久都没打下袁绍……” “前面跳过,往下念。” 大曹脸色发黑,不好气的说。 “喏!” “大哥,你行不行啊,不行让我来,打个袁绍……” “停,从后面念。” 大曹再次打断郭嘉,前面都是曹德埋汰他的话,他还想要点脸面。 “这……”郭嘉迟疑道,“大哥,要是不行的话就滚回来吧,我带着子修、子恒等人来打!” “完了?”大曹见郭嘉没念了,纳闷的问道。 郭嘉点头道,“主公,没了。”剩下的只是曹德的名字和写信的时间了。 雾草,搞半天郭奉孝你丫的没念到重点啊,大曹一把抢过来信件,只好高声念了起来。 “大哥,孙策被子恒和贾诩弄死了,我跟你说,这两个人就是个老阴批和小阴批……” 后面又是一趴啦废话,听得众人一阵无语至极。 但众人听到最后都懂了,那就是孙策死了,是被君侯派人弄死的。 “大喜啊!”郭嘉高兴的笑了起来,“主公,大喜啊!恭喜主公,贺喜主公!” 此时不拍马屁更待何时。 “恭喜主公,贺喜主公!” “恭喜主公,贺喜主公!” “恭喜主公,贺喜主公!” 众人高呼起来…… 哼! 大曹心里一骂,还算你郭嘉这老小子懂事,不然待会儿老子一定找个理由扣减你这个月的俸禄,左脚先迈出去,和老子不同步…… 第92章 咻的一声,他就没了 众人一阵彩虹屁把大曹拍得心花怒放,郭嘉也高兴了,这个月的俸禄总算保住了。 “主公。”荀攸出列高声道,“如今孙策已死,江东必乱。我后方无忧矣。” “攸有一计,可解白马之围。” 大曹忙让他速速道来。 实在是这段时间太窝火了,就连个泄火的地方都没有! 荀攸献策道:“主公,可选派一能征善战之军绕过白马,直击延津。袁绍若救,则我军可于半路伏击;袁绍若不救,则颜良必败。” 大曹闻听大喜,赞道:“此计甚妙!奉孝,你以为如何?” 郭嘉微微一笑,拱手道:“荀公达之计,果然高明。只是……”他话锋一转,“这计策虽好,却还需选一位智勇双全之人率军前往。” 大曹环视众将,问道:“诸位谁愿领军?”一时间,帐中诸将皆沉默不语,颜良的大刀可不是摆设的,那玩意会要命。 半刻过后,赵云出列高声道,“司空,赵云愿往!” 赵云投曹以来,虽然多次与军中诸位将军比试,都能胜过,但却未曾有斩将夺旗之功,现在听说曹丕一黄口小儿都能刺杀江东小霸王,他也想扬名天下,让世人知晓常山赵子龙的威名。 最主要是他发现这辈子再也不可能和刘备共事了,数月前曹德来信说已经把他常山家中老小接到兖州了,而且他在徐州纳的两位小妾都身怀六甲了。 大曹看众人不敢上前,正准备开口点将,哪知赵云走了出来,大曹喜出望外的走到赵云身前,双手拉住赵云大笑道。 “子龙果然一身是胆,有你出马应战颜良,定能取胜!” 赵云随后召集部下和虎豹骑连日出发往延津而去。 “子龙,你有把握吗?”虎豹骑的老大曹纯在行军途中问道,颜良可是河北名将,虽然赵云武艺超群,但他心中还是担心。 赵云一脸冷然的说,“子和将军,此番出战,你只管率军冲杀,颜良交给我就好!” …… 是夜,袁军收到曹军要攻击后方的消息,袁绍急忙派人召回颜良。 “来了,全军备战!” 两军相见,赵云飞马直奔颜良而去。 “来将何人,颜良刀下不杀无名之辈!”颜良拍马而出,高声喊道。 自从吕布身死,随着连日以来不断砍了曹军数员大将,颜良觉得自己已经天下无敌了! 就算那天下第一武将曹德在他看来也不过尔尔,否则早就来和他相战了。 颜良见来人身骑白马,快如闪电,正准备再问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哪料那道白色闪电已经飞奔直面,眼中只见一把亮银色的长枪无限放大,随后传来一声清冷的声音。 “到了九泉之下,莫忘了杀你之人乃常山赵子龙!” “噗!” 颜良一口老血吐了出来,随后摔倒在地…… 次日,曹纯返回军中复命,大曹和众人询问交战的过程。 “哎呀,说了多少次了。”曹纯气急败坏的喊道,“就是咻的一声,我就看到子龙将军一枪贯穿颜良的胸口,然后颜良就死了,哪有什么大战三百回合的戏码。” 自从今早回来,众人拉着他问了多少次,他也回答了不知多少次,但众人就是不相信。 至于当事人赵云,早就拍拍屁股走回自己营帐去睡觉了,鼾声如雷。 与此同时,河北大营。 “主公,属下真的没有半点欺瞒啊,我等只听到咻的一声,颜良将军就被那赵云杀死了。” 一名颜良的士卒跪在地上边说边磕头,上身不断的颤抖。 不抖不行,旁边已经死了几个了,搞不好下一个就是他了。 自从败军返回河北大营后,袁绍看着躺在地上的颜良,始终不相信这世上会有人能一招杀了他的心腹大将。 这可是河北四庭柱的武力天花板啊,他袁绍手下最能打的马仔,当初和公孙瓒打仗时不知砍翻了多少大将的猛男。 现在士卒却告诉他两军交战,不到一回合就被对方杀了,哄鬼了! “是这样吗?”袁绍提着宝剑一剑往刚才跪在地上哭诉的士卒刺了过去,口中不自觉的喃喃自语了一声。 “咻!” “咳……咳……”跪在地上的士卒口吐鲜血,边咳边说,“对,就是这样咻的一声……” 袁绍不再看他,转身看着旁边跪着浑身颤抖的其他士兵,眼神狠厉。 “主公饶民,我等真的不敢有任何欺瞒……” 跪在地上的士兵异口同声的哭道。 “启禀主公。” 河北第一头铁哥田丰走了出来,心中不忍,为地上的士卒求情起来。 “众人说的都一样,想必确实如此,还望主公节哀顺变。” 田丰指着躺在地上白布盖着的颜良对袁绍说道,“颜良将军追随主公数十年,劳苦功高,还望主公早些让他入土为安,毕竟死者为大。” 得益于曹德坑了袁绍数百万粮草,现在袁绍满脑子都想把曹家两兄弟剁了喂狗,故而在出兵之时居然破天荒的听了田丰的建议,没有把这个田铁头丢监狱里。 “主公!”文丑哭着走了出来,跪在袁绍的面前。他与颜良两人相交莫逆,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一直都是好基友。 “请主公准我出战,我只需本部兵马,定要杀了赵云为颜良兄长报仇雪恨!” “不可!” 田丰不等袁绍回答,又立马高声喊道。 袁绍脸色闪过一层阴翳,田铁头,给你脸了是吧,动不动就抢我风头! “田元皓,你是什么意思?”文丑站起来走到田丰面前,满脸杀意的看着田丰,大有要是你的回答不让老子满意,马上剁了你的意味。 田丰咽了咽口水,然后才缓缓开口道,“文丑将军,我知你与颜良将军情同手足,可是如今敌我不明,曹贼擅长用兵,变化无常,人数虽少,不可轻视。现在不如长期坚守,河北四州之地地广民丰,只需再忍耐三两年,待曹军疲惫,我等轻而易举就可以取胜,何必冒险交战。” 田丰历来主张和曹军交战打持久战,以大势胜曹。 “而且,我等只需……”田丰话还没说完,袁绍就怒气冲冲的吼道。 “住口!田元皓,你又乱我军心……” 第93章 你啥都好,就是爱抢风头 人是一个很奇怪的动物,总是爱攀比,比自己的女人比人家的漂亮,比自己的事业比人家的大,比自己的儿女比人家优秀…… 有的比得明显,有的则是暗地里较量,不说出来罢了。 袁绍就是后者,而且是那种争比心非常重的人! 年少出身大汉顶流世家,妥妥的二代,应该说是好几代的高官子弟,吃喝不愁,从出生就注定这一生打败大汉十三州99.……%的人。 在袁绍看来,能骑在他头上洛阳城中姓刘的一家子算一个,至于另外一个,就是他没多少本事,还整天恶心他的弟弟袁术袁二郎。 尤其是后者,什么都想和他比,比身份,比地位,还有很多东西,其实他也想和袁术比。 人一旦自卑到极点,自卑心就会成为自己前进的动力! 袁绍就是典型的例子。 谁叫他是丫鬟生的了,在袁家爹不疼娘不爱的! 最终他比赢了袁术,输的那个现在可能已经腐烂了,只剩下一堆白骨了,不对,应该还有许些蛆虫趴着。 “呵呵……呵呵……”袁绍抬头看着营帐外的满天星河。 自从袁术下了地府后,他越来越觉得天上有一颗星星十分闪烁明亮,那应该就是袁术了。 “公路啊,黄泉路上你且慢行,不要着急去投胎转世,看看大哥是如何一统天下,成就不世之功,登上那九五之尊之位的!” 袁绍自言自语的又说了一通,然后才反身走回营帐,随即传来不停的咳嗽声。 稍倾会儿,谋士南阳逢纪走了进来。 “元图,他还是不知悔改吗?”袁绍阴沉着脸问。 午间田丰在大帐中大言不惭,坚持用持久战消耗战和曹军打,袁绍都叫他住口了,田丰不仅不听,还持续张口输出,并扬言若不按他的计谋应战,早晚必输无疑。 袁绍一听,这还了得,这不是诅咒他吗?说他这辈子都不能坐那个位置? 旁人不知,袁绍心里最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莫说三五年,搞不好随时都会两腿一蹬去见袁术。 他等不及了,他想在有生之年坐上那个位置,哪怕是一天也好。 所以他才力排众议要和曹操决战,为的就是早日实现他的皇帝梦。 但他却不敢把自己心中所想告诉部下,于是只好恼羞成怒的把田丰下了监狱。 逢纪拱手道,“主公,田丰仍死不悔改,并且在牢房里大声辱骂主公,说……” “说什么?”袁绍转身满眼嗜血的看着逢纪,“尽管说来!” 逢纪装作被吓住了,顿了片刻才回答袁绍,其实心中早就高兴坏了,心中大喊,田元皓,今日你在劫难逃了。 “主公,田丰不仅再次扬言我军此战必败,而且口出狂言,说袁家他日必定满门不得好死!” 嘶!嘶!嘶! 袁绍气得咬牙切齿,天杀的田元皓,真当离了你本将就不能一统天下了,真是该死! “来人,去狱中杀了田丰!” 逢纪低着头听到袁绍的命令嘴角一笑而过,田铁头终于要死了,不等他高兴,岂料袁绍又对帐外的侍卫说。 “慢!好生伺候好他,我要等他日我定鼎中原之时再把他大卸八块,剁碎了喂狗。” 额! 逢纪抬起头看着袁绍,这你都能忍? 袁绍向逢纪摆了摆手,然后开口道,“元图,天色不早了,早些休息吧,明日还有一场大战了。” “喏!” 逢纪只好悻悻而归,走出袁绍的大帐…… “哦,逢军师何时这么有暇,居然又来看望我这个阶下之囚了?” 田丰坐在牢房中看着这个昔日的同仁,一脸揶揄的笑道,哪怕身陷囹圄,他的身板还是挺得笔直。 逢纪本来都准备今晚回去到自己的营帐中偷偷搞二两小酒庆祝一下田丰身首异处的,哪知袁绍突然临时改变了主意。 虽然都是死,但他恨不得田丰马上死。 其实两人也曾有过一段友好相处的时期,也曾一起愉快的玩耍过。 但是造化弄人啊! 先是逢纪趁田丰外出时,与他人献计弄死了原来的冀州牧韩馥,本来这事弄得神不知鬼不觉的,奈何上次伊籍出使河北斗了出来,后来田丰就多次私下调查,惹得双方都不快。 再次是田丰为人刚正,历来心有所想口有说出,心口如一,有什么说什么,多次当着众人的面折损逢纪的面子,故而逢纪心有怨恨。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大家都站队,就你田丰一个不站队,而且多次指责逢纪等人。 咋的了?你清高啊,你了不起啊! 那你为什么当初默认袁大将军当冀州的主人。 “呸!”逢纪嚣张跋扈的看着田丰,然后开口笑道,“田元皓,这大牢中的滋味如何呀?” 田丰冷哼了一声,没有开口接话。 逢纪又说,“你知道你这人最讨厌之处是什么吗?” …… 逢纪见田丰不接话,脸色怒气一闪,然后开口道,“你田元皓什么都好,就是爱抢风头。” “不仅抢同仁的风头,还抢主公的风头。” “天下能人志士何其多,只有你一人能看清大势?其他人皆是碌碌无为之辈?” “你知道为何主公不同意你的持久战术吗?” 逢纪说到此处故意顿了顿,因为他知道田丰会感兴趣。 果然,田丰满脸疑惑的问,“为何?” 自从进了这大牢,他想了许久也想不通,以往那个英明无比的袁大将军去哪了? 四州打两州,明显的大势在河北,只要一步一个脚印的打,耗都能耗死曹操,哪怕赔了数百万的粮草给曹军,但河北的底蕴在那,是曹操手下的两州半地盘无法比的,为什么反而要求险,就像赌桌上的赌徒一般冒险殊死一搏。 逢纪站在牢房的闸门外,俯视着盘腿而坐的田丰,他非常迷恋现在的处境,高下立判。 “你可知自从上次曹贼手下伊籍到河北索要大公子赎金后,主公身子越来越弱?” 田丰点了点头。 “那你觉得他能等到那一天吗?” 逢纪高傲的挺胸而出,田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半天才喃喃自语,“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第94章 你猜,我猜你大爷 次日,袁绍金盔金甲带军冲锋,准备南渡黄河攻击曹操。 哪料袁绍刚穿好衣服,手下侍卫来报,他的宝贝儿子袁尚水土不服,病了! 哎哟,我去! 还打个毛啊! 看儿子要紧啊! 袁绍心急如焚,立即下令停止进攻,草草收场! 河对岸的大曹,清早收到斥候来报袁绍即将发起进攻,慌得急忙忙的把军队召集起来,各种开腔做了一番战前动员,嘴巴都快喊干了。 突然收到消息,袁绍又不来了! 大曹是又喜又气。 高兴的是袁军不来了,有可以多一天筹备,后方的弩炮还没拉过来。 气的是,袁老大啊,我裤子都脱了……咳咳,我都准备好了,甩开膀子了,你居然不来了! “可探清楚了吗?”大曹站在高台上再三反复的问传令兵,“袁军果真撤去了攻势?” 事关重大,容不得马虎,玩了多年的哥们了,袁绍啥脾气他大曹还不知道,也是老阴批一个。 当初在洛阳偷人家新娘子的时候,如果不是他个子矮加上人长得黑了些,那晚上搞不好都被人家抓了打死。 要知道跑路的时候,袁绍可是使了坏的。 斥候高声道,“启禀主公,确实看清了。袁军撤去了攻势,很多袁军将士又返回营中了。” 看来不假,大曹想了想开口道,“时刻监视河北兵马动向,袁军所有异动,立马报告。” “喏!” 袁绍这是咋了?难道是要嗝屁了? 大曹心想,边想边嘿嘿笑了起来,要是真死了那就最好了。 众人看见他站在高台上发笑,都很奇怪。还是夏侯渊走出来问道,“孟德,什么事如此高兴啊?” 诸将听了都齐齐的看着大曹,等他回答。 “没事,突然想起一些往事。”大曹扯了一个谎,言不由衷的说,“我想起昔日在兖州和二郎喝酒的事了。” 啊噗,啊噗! 雾草,是哪个刁民想害我? 曹德自中午起来就一直在打喷嚏。 “父亲,父亲!”人未到声先到,一听这声音就是便宜儿子曹安民了。 曹安民慌张的跑了进来,对曹德大喊大叫,“父亲!”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曹德没好气的说了一句,然后又问,“慌慌张张的,你要生了?” 这小王八蛋不知从哪里搞了几个西域风情的妹儿来到留香院,也不和他说一声,还是昨晚上他突然偶有兴致去了一趟留香院才发现的。 逆子,不知道孝顺你家父亲,要你有何用? 曹安民喜悦于表的说,“父亲果然智谋无双,算无遗策,我对你的崇拜犹如滔滔江水……” 话还没说完,曹德就打断了他,“说人话!” 曹安民讪讪笑道,“父亲,今日午时,殊儿突然晕倒,你猜怎的了?” “我猜怎的了?” 曹德跳起来脱下鞋子就往曹安民身上招呼,边打边骂,“老子是读春秋的,又不是读易经的,老子哪里会算命了,啊!你媳妇晕倒了你不去大夫看,问我猜怎的了?猜你大爷!” 话说那个对春秋手不释卷的关二哥也不知道咋样了,曹德有点想他了,没人切磋这春秋读起来确实长进太慢。 曹安民边躲边求饶,然后才开口道,“父亲,我已经请了张先生看了,他说殊儿是有孕了。” 混账东西,话都说不清楚! 曹德向曹安民招了招手,曹安民吓了一跳,不会又要打吧? “滚过来,帮老子穿鞋。” “喏!” “还有这段时间不许去留香院鬼混,不然老子打断你的狗腿。” …… “奉孝,可探清楚了吗?袁绍为何突然下令撤军?” 大曹始终不放心,这些年偷人的事干得太多了,被偷家的次数也不少,心里都有阴影了,袁绍不会又是一个不讲武德的人吧? 郭嘉躬身笑道,“主公,说来主公和诸位可能不信,我让军中斥候多方打听,并派人过河打探,折损了五个士卒,打听来的消息说出来难以让人置信,你猜怎么了?” “我猜怎么了?” 大曹心生怒气,郭嘉你是嫌这个月俸禄领得太多了是吧,刚才老子在台上看你进账的时候是迈的左腿,待会扣你一笔! “哎呀,奉孝,快快说来。”夏侯渊嚷嚷着说,“你们这些文人,说话做事就是墨迹,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实在是不爽快!” 额! 郭嘉面上浮了一层冷汗,君侯啊,你看看你,以前多么文雅的妙才将军,自从跟了你走了南阳一次,现在都满口脏话了。 郭嘉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开口道,“据斥候来报,袁绍本已经准备今日发起进攻,军中将士也列阵以待,临出发前突然左右侍卫来报,袁绍三子袁尚身体有恙,袁绍心忧幼子,故而取消了此次进攻。” 噗! 大帐内响起一片吐水的声音,原来是坐在帅位的大曹,今天早上大早起来说了一上午,嘴巴都开裂了,嗓子都冒烟了,从进帐后他一直在喝水。 “果真如此?”大曹始终不相信,又再次问了郭嘉一遍。 主要是这理由太奇葩了。 帐中文武也齐刷刷的看着郭嘉,郭嘉点了点头,“当真如此!” 郭嘉终于体会前日曹纯在这个大帐中说赵云咻的一声杀了颜良的滋味了。 “哈哈哈!”大曹猛的大笑起来,然后对堂下文武道,“袁本初因私废公,大战在即,却思家中幼子是否痊愈,将军国大事视为儿戏,此战我军必胜!” “万胜!” “万胜!” “万胜!” 帐中文武瞬间附和起来,渐渐的外边曹军大营全体士卒也大声喊了起来,响彻云霄,传遍黄河两岸。 “哎!” 袁军大牢里,田丰已经得知袁绍暂停进攻的消息,听到河对面传来的高声,一脸落寞的说道,“主公啊,你真糊涂啊!大战在即,岂能顾着儿女私情,难道这天下九鼎都没有你那一子重吗?此战我军必败。” “大人。”狱卒走过来把膳食递给田丰,然后笑着说,“若我军败了,那不是证明大人算无遗策了,卑职提前恭喜大人了,他日定能沉冤得雪,再获主公启用!” 田丰端过膳食,然后苦笑道,“主公若胜曹操,也许我还有一丝生机,若主公败了,我必死无疑。” 狱卒顿时哭丧着脸,那这顿好酒好肉的钱不是白花了? …… 第95章 又是咻的一声,文丑没了 却说袁绍因为幼子袁尚患病,每日无心作战,只在袁尚帐中仔细照顾小儿,不管军中之事。 而大曹采取荀攸声东击西之计,再派赵云和夏侯渊几员大将率领虎豹骑从下游渡过黄河,各种袭扰河北四地。 “子龙,我原本以为这天下急行军作战之人再无他人能出我左右,不想这几日与你并肩作战,我才发现小瞧了这世间英雄啊!” 夏侯渊和赵云坐在一处山林间休息,大声感慨道。 征战多年,打了无数仗,每每他都是趁对方还未反应过来,急行军一击致命,因此世人称他神行夏侯,哪知这几天相处下来,发现身边的赵云与他相比更甚一筹。 赵云从马鞍间拿出水袋先是自己喝了几口,然后又倒了一些出来喂给自己的坐骑,他很喜欢这种日子,跟昔日在白马义从中的感觉一样。 “妙才,我自投军以来都是在骑军中,对于骑军如何快速行军自然要比你略懂一些。” 赵云顿了顿又说,“但说起来若让我率领步卒,肯定比不上你。昔日我在徐州君侯盔下之时,我曾听君侯说过,若论当世行军打仗,急行军着神行夏侯当为世间第一。” “果真如此?”夏侯渊开心的笑道,“二郎真的说过这话吗?” 容不得他不高兴,这可是出自天下第一武将之口,虽然曹军中大家都知道曹德武艺一般,但都认可他是天下第一。 君不见昔日虎牢关下独战天下英雄的吕布都不敢死于他手吗? 赵云点了点头,然后心声感慨道,“也不知君侯近来可好。” 夏侯渊听后也沉默不语,以前大家不觉得,这几个月以来众人确实都很想曹德了,没有他在的日子感觉乐趣都少了不少。 诸将最喜欢看曹德怼大曹的场面了,一怼一个好笑。 过了一会儿,夏侯渊笑着问赵云,“子龙,我听闻你在徐州与汉升兄多次比试,不分高下?” 赵云点了点头,然后开口道,“汉升将军武艺超群,若不是年纪长了些,我却不是他对手。可惜英雄迟暮,若汉升兄能早日出山十年,这天下哪还有九原吕奉先天下威名。” 夏侯渊深以为然,别看黄忠年迈,可是现在依然武力非凡,在曹军中都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现在也不迟啊!”夏侯渊笑道,“数年前我与二郎到南阳时,曾看过汉升兄两军阵前斩将杀敌如探囊取物,至今那日汉升兄的风采依旧历历在目。听说他在徐州数年如一日训练了一支山地丛林作战部队,假以时日,以汉升兄的本事,必定扬名天下。” “说来这事,我心中很是疑惑。”赵云说道,“此次我军与河北交战,徐州兵马仅是让臧霸带了部分兵马陈兵青州边境牵制袁谭,其余君侯帐下汉升、兴霸、张绣等大将却置身事外,除了文远陈兵淮南提防江东,妙才可知为何?” 这也是赵云这段时间一直想的问题,整个徐州军团除了他,曹德没有派一兵一卒参加河北大战。 夏侯渊苦笑道,“我哪知道,兴许孟德和二郎自有安排吧。” 他也很纳闷,刚开始还以为是曹家两兄弟闹矛盾了,或者是大曹不想让曹德的手下立功,但经过上次赵云的事发现又不是那么一回事,问了大曹多次,大曹总是支支吾吾不说。 “报!” 突然,斥候来报,赵云和夏侯渊以及四周的大将都站了起来。 “启禀夏侯将军,前方三十里发现袁军踪迹,看旗号是河北名将文丑,大约有五千人左右。” 众人兴奋异常,兜兜转转引了几天了,总算把文丑给引出来了。 “干吧,兄长!”曹纯走出来大声说道。 “是啊,伯父,干吧!”曹休也高声喊到,他本来是在兖州的,上次讨了一个送信的差事来到前方,就不愿回去了,这段时间一直缠着赵云教他武艺。 他最想学那一招,咻的一声了! 夏侯渊却没有回答他们,而是看向旁边的赵云问道,“子龙,你认为呢?” 赵云点了点头,然后说:“可以一试,但不可久战,全力一击所不能打败文丑,我等立即撤退,在前方县城汇合。” “听见了吗?”夏侯渊转身对众人说,然后走到曹休的身前猛的一巴掌拍到曹休的肩膀上,“臭小子,学着点!二郎对你寄予厚望,你可别来了河北一遭只会喊杀喊砍的,他日回去小心二郎剥了你的皮。” 曹休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大声喊到:“末将遵命!” 随即,夏侯渊召集三千虎豹骑分为左右各一队,埋伏了起来。 不久,文丑率领的军队进入了包围圈。夏侯渊一声令下,虎豹骑如猛虎下山般冲了出去。 文丑见状,急忙指挥军队迎战,双方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赵云一马当先,冲向袁军,只见他挥舞着长枪,如旋风一般,瞬间刺倒了几名敌军。 “将军,那就是赵云!” 文丑旁边的士兵看到身骑白马的赵云,高声喊道。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文丑大叫一声,然后提着大刀就迎了赵云而去。 “赵云,还我兄长命来!” “怕你不成!”赵云舍弃四周的亲卫,提枪飞奔文丑而去。 “看清楚了,臭小子。”夏侯渊站在山上对旁边的曹休说,他是主将,此次只是埋伏之战,自然不用亲自上阵,还需站在高处指挥。 至于曹休,大曹已经吩咐过,要想打仗可以,先给夏侯渊做个亲兵,不得私自乱上阵杀敌,否则滚回鄄城去! 曹休目不转睛的看着山下的战场,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自己错过了高光时刻。 “咻!” “真的是咻的一声!”文丑临死前想起那天在袁绍大帐中士兵的报告,“兄长,黄泉路上慢行,兄弟来了!” “文丑已死,降者不杀!” 赵云抢挑文丑,放声高喊,随即四周响起曹军的声音,袁军瞬间四散而逃。 “这……这……”曹休站在山间惊讶不已,话都说不出来,半天才反应过来。 真的是咻的一声,他就没了! 那……那天下第一的叔父该有多厉害,是不是百里之外取敌人首级如探囊取物? …… 第96章 赵云教学,杀敌要把心血热起来 大曹看着面前的人头,文丑至死难以瞑目。 嘶! 大曹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也太猛了。 又是咻的一声! 这简直吕布再生啊,还好是自己的人。 “那个……”大曹脸带谄媚的笑道,“子龙啊,你看文烈这小子整日缠着你,他也算个可造之材,要不你就答应他了吧?” 大曹心想,这么厉害的人可不能放跑了,还是捏在自己的手心里好。 先让曹休用师徒之情拴着他,然后等回去再从家中挑一个本家女给他,这辈子就别想下了曹家这艘船了! 据说夏侯渊家中有一个侄女长得不错,要不晚间和他商量下? 还得是我,世间第一机灵鬼! 桀桀桀,大曹心中忍不住高兴的笑了起来。 曹休那个激动啊! 苍天啊,大地啊,死鬼老爹啊! 你可以瞑目了! 叔父真的是拿我当亲生儿子对待啊。 曹休不等赵云开口,急忙跑到他身前高声喊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我丢! 赵云冷着脸看了看曹休和大曹,真是不讲武德,又搞偷袭。 老曹家这一大家子怎么这么喜欢玩先斩后奏这套,当初在徐州曹德也是让郭嘉等人把他弄醉了,搞了两个女人给他做妾,玩先上船后补票的事。 “司空。” 赵云拱手对大曹说道,“承蒙司空看中,我答应了。”顿了顿又说,“不过云有言在先,这拜师之礼需等返回兖州请君侯见证。” 赵云历来固执得很,他认为既然认了曹德作主,还是需要曹德见证下。 果真是有情有义的好汉子! 大曹在心里忍不住赞了一声,然后笑道,“这是自然,如今出门在外,多有不便。他日回去,我一定备齐厚礼让文烈亲自登门补了这拜师之礼,到时一定请二郎作证!” 赵云知曹休幼年丧父,也是一个可怜人,昔日独自一人转战百里找到大曹,被大曹认为从子,视作己出。 而且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发现曹休不仅能吃苦,而且天赋也不错。 赵云看着面前仍然跪倒在地的曹休,侧身双手把他扶了起来笑道,“休儿,你且起来吧。” “多谢师傅!” …… 次日,军中大将得知赵云要开始给曹休传授学业,全都跑了过来,美其名曰观摩观摩。 大曹起来先是巡查大营一番,然后纳闷的问道,“仲康啊,今日军中大将都到何处去了?怎么全都不见了?” 往日这军中大将随处可见,可是今天走了一圈,要不是营中一切安好,大曹还以为曹军大将像颜良文丑一般被人咻了! 许褚抱拳说道,“主公,今日子龙正式开始向文烈传授学业,军中大将都到校场围观去了。说是也想学一学那咻的一声神出鬼没的枪法!” 许褚说完还比了一个动作,大曹急忙嚷嚷着,“那还等什么,我也去看看。” 他也想学那咻的一声神枪之法,在他看来战场上能用,想必闺房中也能用吧? 大曹和许褚来到校场,发现四周不仅除了军中大将,就连很多士卒都围观起来,整个校场围得水泄不通。 “叫路!” 大曹对许褚努了努嘴,他本来身子就矮,踮着脚发现只看到一群头盔和发巾,还有一片男人的大屁股。 “主公到!” 许褚猛吸一口气,声若洪雷的叫了起来。 大曹这才得意来到校场中间,看见因为自己的到来打乱了赵云的战场教学,大曹急忙双手致歉道,“子龙,打扰了!你只管教文烈,不用管我。” 赵云点了点头,然后朗声道,“休儿,你刚才问我为何能咻的一声杀了颜良文丑,今日我就告诉你。” “快,快!拿笔来!” 大曹对旁边的许褚说,这可是好东西啊,得赶紧记下来。 四周的将军听到后也连忙四处找笔。 “哎,那个谁?”夏侯渊指着旁边的一个人喊道,“把笔给我!” 他早些来得急,没想到这个事,所以没有随身携带毛笔。 “妙才将军,我要用啊!” “滚蛋吧,老子不是不知道,你大字不认识一个,用个屁!”夏侯渊吼道,“赶紧的,拿过来!” …… 赵云只好等众人消停了后,才缓缓开口道,“我出道以来,自认为杀敌取胜之道在于是否有一颗不怕输的心,杀敌时心中是否热血沸腾,你且记好了?” 曹休点了点头,开口道,“徒儿定当铭记在心!” …… “没了?”大曹见两师徒说完,抬头纳闷的问道,众人也看向赵云。 就这? 赵云装作高深莫测的背负双手,抬头看着天上,其实是心中无话可说,让他上阵杀敌还好,可是让他教徒弟,说大道理,他确实说不出来。 “子龙,还有了?” 大曹又不死心的问了一句,别藏私啊,他还准备学会神功他日到留香院大杀四方。 赵云点了点头…… 众人一头雾水,忙活半天,天不亮就跑了过来,就得这么一句话,哄鬼了? 突兀的,大曹旁边的许褚大笑道,“哈哈,原来如此,我懂了!” 你懂了? 你懂个锤子哟! 大曹满脸嫌弃的看着许褚,你有我聪明? “仲康啊,那你来说说,子龙刚才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大曹皮笑肉不笑的问道,说吧,说不出来罚你今晚守夜。 许褚大摇大摆的走到中间,先是对大曹和在场的众人作了一个揖。 看得众人一阵恶寒,差点把隔夜饭吐了出来。 许褚才缓缓开口道,“子龙所言其实很简单。”然后故意顿了顿才又说道。 “昔日我每每与敌人作战时,发现厮杀时只要你比对方更狠,不要命的往前冲,越杀心中越是热血沸腾,心脏像是快跳出来一般,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杀过去,砍了他,然后就所向披靡了!” 许褚说完看着赵云,赵云点了点头。 哦,原来如此! 大曹也悟了! 那就是要把心血火热起来,不要命的往前冲,一往无前的冲! 干翻她! …… 众人散后,大曹悄悄地走到赵云旁边小声偷偷的问道,“子龙啊,我且问你,你这招在那地方能用吗?” “司空说的是何处?” “留香院。” “额……应该可以吧,末将觉得。” …… 第97章 二郎啊,哥教你一招上古之术 好东西当然要分享了!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大曹快速走回大帐,提起笔在纸上奋笔疾书。 这么好的招数当然要赶快实验一番,没错,这么厉害的招式当然要分享给他的好弟弟曹二郎! 谁叫他在前方战场上找不到对手可以一试了。 “二郎亲启,兄近日从一古籍上学得一招失传已久的神术……” 大曹将信封好,唤来亲信,嘱咐他一定要快马加鞭送至二郎手中。 随后,大曹便开始期待起二郎的回信。 数日后,鄄城曹德府上。 干你娘嘞! 曹阿瞒他是啥脑回路,脑袋被驴踢了吗? 曹德看着信使送来的信,果然不愧是曹贼,现在正值袁曹生死大战之际居然还有闲心想这种事情,太他娘的无耻了。 怪不得历史上会管不住自己的裤腰带,宛城一炮害三贤。 堂下众人看到曹德久久沉默不语,以为是前方战事不利,都心急如焚起来。 打了几个月了,袁军来势凶猛,可别一股脑被袁绍推了。 荀彧忧心如焚的走出来问道,“君侯,司空来信说了什么?可是前方我军与袁绍交战不利。” 曹德看到众人心急的眼神,急忙解释道,“不是,只是有些难以置信罢了。”接着把赵云三天连杀颜良文丑的事说了出来,至于大曹说的上古神秘之术,自然没有细说。 曹阿瞒没脸没皮,他曹德可是要脸的人。 “果真如此?”荀彧先是质疑,然后开怀大笑,“太好了,颜良文丑可是河北名将,号称河北四庭柱,现在两人战死,我军又去一大患矣。” 众人随即互相恭喜,这赵子龙不愧是君侯发掘的,果然一如既往的猛得一批。 要是多往河北跑几趟,那袁绍手下大将岂不是随便砍。 “子廉将军也已率部攻破白马,袁军败退。”荀彧喜上眉梢,“如此一来,我军形势大好。只是……”他话锋一转,看向曹德,“不知那上古神秘之术究竟是何法门,竟然能让主公如此重视,还望君侯相告,也让我等学得一二,早日匡扶汉室。” 众人再次将目光汇聚曹德一身,他们也想学。 曹德心中暗叹,这荀彧还真是不好糊弄。他脑筋一转,随口胡诌道:“这是大哥秘密研习的兵法奇谋,具体详情,大哥在信中没有仔细说来,本侯也不得而知。” 荀彧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也没有再多追问。他知道,有些事情不该问的就别问,尤其是涉及核心机密。 随后待众人都走后,曹昂拉着曹安民留在后面。 “兄长,有事吗?”曹安民疑惑的问道,现在蔡殊怀孕了,曹德给他下了死命令,让他陪着夫人生产,就连留香院的生意都重新交给管家云娘去做了。 曹昂神秘的笑道,“安民,你就不好奇那上古秘术吗?” 刚才曹德看信的时候,他一直盯着曹德的脸看,发现曹德期间脸上露出一丝惊讶。 这到底是何等秘术,让叔父如此重视。 “兄长,你忘了刚刚荀令君问父亲,父亲都没说,想必事关重大,父亲是不会告诉你我的。”曹安民说道,有些事情他虽然不知道,但隐约清楚一点。 那就是伯父曹操和父亲两人之间有很多关于曹家的秘密之事,除了两人以外其他人都不知道。 问了也是白问,省得浪费口水。 同时也是心存畏惧,曹贼端的不为人父,动不动就打孩子解气,高兴也给他一顿,生气也给他一顿,说是有益身心健康。 岂料曹昂笑道,“荀令君虽然也是父亲心腹,但始终不姓曹,与我们和叔父不是一家人,你我却不一样,走,问问叔父去。” 曹昂很是好奇,说完强拉着曹安民返回大堂。 “咦!” 曹德正在准备给大曹回信,看见自己的便宜儿子和大侄儿又走了回来,问道,“你二人怎么又回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曹昂和曹安民两人互相用眼神交流起来,意思是你来问,我不敢问。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曹德看到两人的小动作,十分好笑。随即指着曹昂开口说,“子修,你来说。” 曹安民就是一个憨货,三句不离本行,这段时间总是嚷嚷着要重操旧业,执掌留香院的生意。 曹德耳朵都快听起茧子了。 眼见曹德亲自点了他的名字,曹昂只好抱拳恭敬道,“叔父,我与安民心中有惑,想知道父亲心中所说的上古秘术是何物。” 曹德冷冷的哼了一声,果然,曹贼是遗传! 他一个社会主义的五好新青年,为什么成天想着夏侯夫人、貂蝉姐姐、糜贞妹妹…… 原来都是老曹家这古怪的基因作祟。 “既然你们想看,那就看吧。”曹德从书桌上拿出大曹给他的信,递给曹昂,然后一脸严肃的说,“此事事关重大,出了这门别说出去。” 曹昂和曹安民深深地点了点头,然后接过信件目不转睛的看了起来。 嗯? 嗯! 确实事关重大,可以当曹家传家宝了。 只是不知真假,要不今天晚上检验一下? 曹昂和曹安民两人不动声色的又用眼神交流起来。 兄弟,搞吗? 兄长,搞吗? 搞! 搞! 一场关乎曹家无数后辈幸福快乐日子的大计在两人眼神交流中瞬间达成。 曹德待曹昂和曹安民走后,他迫不及待的往后院走去。 不一会儿,曹德来到貂蝉的院子。 “姐姐,快与我来,我偶然从古籍上看到一上古秘术,期间有些字我不认得,你来帮我参详参详……” “哎呀……讨厌……” (以下省略三万五千两百字,留香院至尊唯爱屁会员方可观看。) 与此同时,鄄城留香院的顶楼,迎来了他们的少东家曹安民和司空府大公子曹昂。 “明日卯时在此再会?” “好!” …… 次日日上三竿,曹德、曹昂、曹安民三人在府上相遇,全都盯着一双熊猫眼,各自的右手都隐晦的扶住自己的腰。 上古秘术果然非同凡响,就是有点腰疼。 “哎……” “哎……” “哎……” 三人不约而同都叹了一口气。 “哎……”大曹独自在大帐中感慨道,“也不知二郎看了没有,到底有没有用啊?真是急死人了。” …… 第98章 主公,你眼圈怎么如此黑? 话说大曹又苦苦等了一夜,还是没有等到鄄城信使送来的曹德回信,只好草草去休息了。 半夜醒来,大曹看了看四周一片漆黑,然后自言自语道,“要不试试?” “算了吧,太羞耻了!” “怕什么?这帅帐没有你的命令,就连许褚都不敢进来,何人敢私自进帐?” “也对!” “赶紧的吧!” “好嘞。” 大曹脑中两个小人相互大战三百回合,最终邪恶小人战胜了善良的小人,于是大曹…… “主公!”今日是曹洪直营,他清早起来到大营中各处转了转,然后才来到大曹的帅帐报到,可是抬头一看,这人是谁啊? 大曹精神萎靡的坐在帅位,满眼都是熊猫眼,眼神充满血丝,脸色苍白无力。 “哦,是子廉来了啊?今日是你值营麽?”大曹有气无力的问道,期间还打了一个哈欠,“营中可一切安好。” 曹洪满脸关切的看着大曹,“主公,营中一切都好。”顿了顿又说道,“主公,你要好好歇息啊,双眼眼角都凹陷不少,全是黑眼圈,还望你保重身体。” “嗯”,大曹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说,“你且下去吧,昨夜我想了一宿如何打败袁绍,没有休息好。你去告知诸将,今日就不议事了。” 大曹说完准备起身走回后帐,起身途中脚步踉当,差点摔倒在地,幸得曹洪急忙跑了上去扶住他。 “老咯,看咯。”大曹感慨道,“这身子骨越来越不行了。” “主公言重了。”曹洪搀扶着大曹走往后帐,讨好的说道,“主公身子仍然处于壮年,岂能言老?” 咦? 曹洪扶着大曹走进后帐,用鼻子使劲嗅了一下,什么味道,为何如此古怪,好像闺房中房事过后的气味。 曹洪满脸狐疑,难道主公在营中私自藏了女人? 大曹没有注意到曹洪的表情,到了床边不动声色的将昨夜的裤子推了一下,然后一屁股坐在上面。 “子廉,那赵云不愧是师承大家,武艺确实了得,你有空要多多和他交流,对你武艺提高有帮助。”大曹装作语重心长的的说,“下去吧,我累了,休息会儿。” “喏!” 曹洪走出大曹的后帐仍然心中迷惑,于是找到许褚问。 “仲康,主公可是在军中藏了女人?” 他的鸟也快闲废了。 “没有吧。”许褚摇了摇头,然后肯定的说道,“自从君侯领军征讨徐州之后,军中军纪就不许再有女人了。” “哦,看来是我想多了。” …… 数日后,黄河北岸袁军大营。 袁绍坐在帅位上虎目自威,袁尚病情好转了,他心中也宽心了,那个横扫大汉北地四周的男人又回来了。 “元图。”袁绍先是喊了一下自己手下谋士逢纪,然后开口问道,“我听军中将士互相再传,说曹阿瞒偶然从古籍中获得一上古秘术,你可知晓?” 袁绍今日巡营的时候,听到很多将士都在传曹阿瞒获得了一个上古秘术,十分了得,而逢纪掌握掌握袁军手下的细作斥候,所以点名问他。 上古秘术,自然是有德者居之。 曹阿瞒一介阉宦之后,天生无德之人,他有何本事能获得上古秘术。 在袁绍看来,这是上天赏赐给他的宝物,祝贺他即将打败曹操、一统天下,只是可能是天神大意放错了方向,但又有何妨? 是他袁绍的,跑也跑不掉! 逢纪也听说这个事情了,近日来也派了不少斥候打听,曹军都在流传。 “主公,我已经派人到河岸对面多方打探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 袁绍轻轻的嗯了一声,然后开口说,“抓紧些,此等宝物可别让他明珠蒙尘,曹孟德何德何能敢享受这等宝物。” “是啊。”郭图走出来谄媚的笑道,“此等上古宝物自然有德者居之,试问天下还有何德行能与主公相比。” “对,没有。” 旁边的众人不约而同的附和起来,袁绍坐在台上心满意足,满脸得意。 “报!” 这时,帐外传来侍卫的喊声。 “进来!” “主公,经过斥候的不懈努力,我等终于探出曹贼口中的上古秘术了。” “快快呈上来。” 袁绍急不可耐的走下去拿过侍卫手中的信签,然后仔细端详起来。 嗯? 嗯! 袁绍看着手中的信签,眉头先是拧成一团,脸色变得阴沉,然后又突然召开,脸色变得欣喜若狂。 他将信签不动声色地放入自己袖口,然后缓缓开口对众人说道,“散了吧,诸位好生操练士卒,过些时日准备大战,一举攻破曹军。”说完不等堂下文武反应过来,就迫不及待的往后帐走了去。 宝物! 上古宝物啊! 果然非同凡响。 众人待袁绍走后,都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率先对逢纪恭喜道,“元图,恭喜恭喜,若非元图尽力,此次主公岂能获得上古秘术,他日我军能大破曹操,元图当为首功。” 逢纪满脸得意的笑道,“公则客气了,都是将士用功,岂能算我一人独自居功,不敢不敢。”脸上的得意之色却是满帐都能看见。 沮授冷哼一声,然后挥手走出大帐。 冀州派的关键人物田丰现在还在大牢,他也主张和曹操打消耗战,可是自从田丰被关押后,袁绍越来越偏向南阳派,大有立马攻打曹操的势头,而冀州派的另外一个人物审配现在又留守邺城,他一个人在前面独木难支。 现在又出了一个什么上古秘术,更加坚定了袁绍速战速决的心。 “哼!”郭图冷笑道,“看见了吧,有的人就是见不得人家比他好。” 郭图人生第一信条,沮授说什么他就反对什么,而且是坚决反对。 沮授建议袁绍迎献帝,郭图反对:皇帝不好控制! 沮授建议利用优势军力和地理形势,对曹操进行持久战,郭图反对:速战必胜! 至于袁绍,火急火燎的跑回后帐,叫亲卫带来几个女人,一番操作猛如虎。 果然不愧是上古秘术,确实得劲!销魂!巴适! 只是这腰咋感觉快飞了…… 第99章 曹阿瞒,吃我一招雷霆万钧 人在亢奋的状态下,就会出现一种错觉,天大地大老子最大。 有的喝酒之前他是地球的,喝酒之后地球都是他的! 袁绍昨晚又是连御四女,他感觉现在已经天下无敌了。 什么曹阿瞒,江东小霸王,荆州刘八厨,在他面前渣渣都不算,就算吕布再生,也能一拳打死! 袁绍大马金刀的坐在帅位上,一双眼睛虽然四周更加黑了,但是更加犀利,整个人犹如一把锋利的宝剑,让人不敢直视。 “传我将令,全军出击,饮马中原!” “万胜!” “万胜!” 袁军气势如虹,喊声冲破云霄。 “快,快!”大曹站在城墙上嗓子都快喊冒烟了,自从早间开始,袁军不要命的一直往前冲,利用人海海战术一路冲了上来,整个黄河水都变颜色了。 曹军的投石车不断发射巨石,箭矢如雨点般落下,但袁军毫无畏惧,他们前仆后继地向前冲。 袁绍挥舞着手中的剑,亲自率领着大兵冲锋。 战场上杀声震天,血流成河。 眼看袁军就要攻破寨门,大曹心急如焚。 果然是天下第一诸侯,确实武力雄厚。 绝对实力面前任何计谋都是那么苍白无力。 “完了!”大曹看到东面的寨门又被袁军攻破一个缺口,而且缺口越来越大,守不住了。 “主公,快撤!”许褚提着大砍刀边砍边喊,全身都是敌人的鲜血,犹如疯魔一般,奈何敌人太多了,杀了一个又来一个,“主公,快撤,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四周全都是袁军,数不胜数。 锵的一声,大曹拔出腰间的倚天剑,大喊一声:“只有战死的曹孟德,没有逃命的曹孟德!诸君随我杀敌!”说完就要上阵杀敌。 哎哟,我去! 你心里没点逼数吗?就你那三瓜两枣的功夫,都不够袁军砍的。 许褚急忙舍弃敌人,大喝一声往大曹身边退去。 “孟德,快走吧!挡不住了!”夏侯渊一枪刺死一个袁军,也往大曹身边赶了过来,他不知道自己杀了究竟多少袁兵了,但是眼光所到之处,全是袁军。 “快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夏侯渊来到大曹旁边,裹挟着大曹边打边往山上退去,“再不走今日你我都要折在这里了。” 大曹这才带着残余部队边打边退,往后山山寨退了进去。 幸得早间郭嘉留了一个心眼,要看每日投石机损伤严重,派了三千民夫在山上日以夜继的砍伐树木,打造组合投石机的部件木材,这些木材现在正好当滚木。 “快,全军将士将木头往上下扔,阻挡袁军攻势。” 袁军紧追不舍,郭嘉站出来大声喊道。 众人急忙往山下丢滚木,一根根巨大的圆木顺着山势滚落下去,不少袁军被砸中,或死或伤,暂时延缓了袁军的追击速度。大曹一行人趁机逃进了山寨,紧闭寨门,并用石头堵住。 “妙才,派人清点我军人数!”大曹沉声说道。 过了一会儿,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不久后汇报结果:“禀告司空,此次我军损失过半……”大曹听后面色阴沉,心中充满了悲痛和愤怒。 “可恶的袁绍!”他咬牙切齿地骂道,“真是不讲武德,突然像疯狗一般冲了出来!” 打了几个月了,各种大小战争不下几十次,袁军和曹军双方各有输赢,但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毫无征兆的全军开战。 大曹都准备好各种手段伺候袁绍了,哪只现在全都没用。 “报!” 正在此时,传令兵跑进来报告。 “主公,袁绍在山下叫阵,点名道姓要主公出来搭话。” 狗东西! 耀武扬威来了! 大曹心里暗怒,几十年了,爱显摆的脾气还是没改。 果然一如二郎说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袁狗改不了吃屎! “哼!”大曹冷哼一声,然后傲然道,“怕他不成,丫鬟生的玩意,就是上不了台面。” 大曹带着曹军大将走出营寨,看到袁绍站在山下金盔金甲,十分神气,右手指指点点,颇有指点江山的意味。 “哈哈,本初兄,兄弟想念你紧啊。一别数年,本初兄风采依旧,看到本初兄身体健康,兄弟心中十分高兴,当浮一大白。” 大曹率先高声笑道,心里却暗骂,狗东西!你咋不早些死,去九幽地下找你那好二弟袁术,黄泉路上也好有伴不孤单。 袁绍也笑道,“孟德贤弟,别来无恙!” 小黑子,你命真他娘的硬啊! 早知道当初吕布偷家的时候老子也趁火打劫,弄死你这玩意儿,省得现在糟心。 还好老子获得上古秘术,重振雄风! 两人你来我往,各种试探,言语交锋了一刻钟,话里话外两个意思。 大曹:来啊,老子就站在这,有本事来搞我,别在那叽叽歪歪的。 袁绍:好兄弟,投降吧,保你全家不死,当然你除外!放心的去,你死后妻儿老小我给你养,逢年过节还带他们来给你烧纸! “曹贼,你全家都是阉宦之后,天子降下恩德,许你高位,你兄弟二人却目无天子,欺压百官,祸乱天下。”袁绍拔出腰间宝剑,指着大曹又说,“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他日我大军攻破鄄城,在屠你满门,以报天子!” “哼!”大曹也拔出倚天剑高声喊到,“袁本初,莫要贼喊捉贼,天下公道自在人心,有种尽管来攻寨!”说完走回大寨中调兵遣将守寨去了。 “诸将听令,锄奸讨贼,兴复汉室!” “杀!” 两军相交,杀声震天。大曹率领曹军死守大寨,而袁绍则指挥袁军不断发起攻击,袁军犹如洪流一般不断的往山上冲去。 战场上,箭矢如雨,刀光剑影交错。双方士兵们舍生忘死地拼杀着,鲜血染红了大地。 大曹站在高处,冷静地观察着战局。他挥舞着倚天剑,指挥着曹军抵御袁军的进攻,心中却不禁想到,何时老子手下也有这么多人啊! 袁绍则在阵前激励着士气,誓言要攻破曹军大寨。 这场战斗异常激烈,双方都伤亡惨重。 大曹凭借着出色的智谋和顽强的抵抗,使得袁军始终无法突破曹军的防线。 最终,夜幕降临,双方不得不暂时休战。 郭嘉来到大帐向大曹汇报道,“主公,我军圆木不多了。” “还可支撑几日?”大曹一脸凝重的问,没有圆木,就无法阻挡袁军。 “主公。”郭嘉苦笑道,“本来就没多少圆木,今日大战基本自己耗尽了。” 那明天岂不是死翘翘了? 第100章 不约而同,好大一把火 大曹听说军中圆木不足,问郭嘉若抽人连夜砍伐可够,不等郭嘉回答,他又自我反驳道。 “算了,别折腾了。” 曹军撤退时没有携带多少粮草,就算再砍多少圆木也没什么用,不如早早想些计谋脱身才好。 大曹苦笑道,“原本计划待后方工事建好,在行坚壁清野之事,一举聚兵抗袁,哪知连几月都未抵挡得住,难道天要亡我?” 大曹自知自己兵少将寡,正面战场上打不过袁绍,故而先是采取拖长战线,拉长袁军补给线的方式,然后准备声东击西,重点进攻,哪知还没等布置妥善,就被袁绍一招雷霆万钧之势打了一个稀巴烂。 “对了。”大曹看着郭嘉问,“徐州方向还是没有动向吗?” 开战之前,他和曹德早就商议好了,两线开战。 他从官渡一线攻击袁绍大本营,让曹德的徐州军团从青州一线攻击袁谭,让袁军首尾难以相顾。 可是几个月了,曹德仍然借口军队训练不够,江东蠢蠢欲动,徐州军团不得大动,只能陈兵边界,作牵制之势。 现在孙策都死翘翘了,还是不见徐州军团的动静,大曹甚至怀疑曹德是不是玩得太花了把这事忘了。 郭嘉苦笑着说,“君侯几次三番来信说还未准备好,徐州兵至今仍在徐州境内,不曾踏入青州一线。” 郭嘉心想,君侯绝对是在鄄城流连忘返了,舍不得去徐州带兵打仗,他可是深知曹德历来疲懒的性格。 “要不主公去信催一下?”郭嘉对大曹建议道。 大曹白了一眼郭嘉,然后开口道,“你又不是不知二郎脾性,除了那年子修因为事情败露怕我收拾他,连夜跑去南阳打张绣,二郎这才主动带兵出征,你何时见他哪次会主动带兵外出过?” 当初为了让曹德去打吕布,大曹可是给了不少大价钱的,现在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还能给曹德的。 哎,都怪哥哥没出息,什么都给不了二郎! 大曹心中忍不住抱怨起自己来。 “算了,若是时机到了,我想二郎定会出兵的。”大曹自我安慰了一会儿,然后问郭嘉,“奉孝,如今我军已是生死攸关之际,你可有计救我?” 郭嘉拱手道,“我与众人商议了一番,为今之计只有尽快舍弃山寨,早日撤回濮阳。” 也对,打不过就跑,总不能在这山上等死吧。 大曹又问郭嘉,“可是如今山下都是袁军,如何保证全军安全撤退?” 袁绍可不是傻子,更不是心善之人,能好心让他离去? 都说他曹孟德心黑,袁绍和他想必也有一拼,甚至更胜一筹。 郭嘉直接开口道,“中午时分,我与公达等人一同查看此山地势,并找来先前砍伐圆木的民工询问,从他们口中得知后山有一条小道可直通濮阳城外大道。” “主公可让军中将士放火烧山,山火烧旺之后,趁夜离开。” 天无绝人之路啊,大曹随即派人去做准备。 与此同时,山下袁军大营。 自从获得上古秘术,袁绍觉得自己越来越厉害了,有种回到青春年少的感觉,只是太废腰了。 “诸位议上一议吧。”袁绍坐在帅位上,一手扶着帅案,一手扶着腰间,率先开口道,“如今曹孟德孤军被困山上,有何妙计能尽快破山,置其死地?” 他不想在等了,恨不得立马杀了大曹。 尤其是今天又被大曹羞辱了一通,说他是丫鬟生的私生子。 这是他心中最痛恨的事。 逢纪率先走出来献计,自从帮袁绍搞到上古秘术,他在袁军中更加嚣张跋扈,大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派头。 “主公,我有一个妙计,可放火烧山,直接一把火烧死曹贼,一了百了。”逢纪说完洋洋得意起来。 狗东西! 又抢功劳,这是你提出来的吗? 旁边的郭图心里大骂起来,晚间几人好不容易商议出来的,现在到了逢纪嘴里却成了他一个人的功劳,郭图那个气啊! 袁绍听后深思了一会儿,然后对旁边的沮授故意问道,“公与,你觉得火攻如何?” 他历来自己标榜广纳贤才,善于听取多人意见,表示自己爱才。 虽然他不喜欢沮授的三年疲曹之计,尤其是现在马上就要杀了大曹,他更多的是在向沮授显摆。 老铁,看见了吧? 三年疲曹算什么,我三月就能擒杀曹贼! 沮授知道袁绍的意思,只好抱拳道,“或可一试。”不等袁绍喜上眉梢,他又来了一句,“但是主公却莫大意,曹孟德世间狡诈之徒,岂会束手就擒,安心等死。” 郭图站出来高声道,“主公,沮公与所言谬论。” 郭图生存法则第二条,凡事沮授说的一概反对,当然第一条也是,第n条也是! 他就看不惯沮授那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都是人,肩膀上都是两个脑袋,凭啥你官比老子大! “哦?”袁绍笑着问,“难道公则不赞同火攻?” 手下冀州帮和南阳帮之争,他实际最清楚的,而且还在其中扮演了火上浇油的角色。 很早以前,他就学会了一个道理,平衡之术最为重要。 逢纪作为南阳帮的代表提出来火攻之计,按理说郭图是不可能反对的。 但是郭图却反对了,难道南阳帮内乱了? 谁料郭图带着一脸谄媚的笑容,答非所问道,“主公是天选之子,天命所归,上古秘术早已证明。那曹阿瞒区区一阉宦之子,岂能与主公相提并论。” “沮公与一番言论,实在是涨他人威风,大错特错!” 呵,原来如此。 袁绍心中有数了,还是老样子嘛,沮授说什么郭图反对什么。 不过郭图一番话却说到他心坎里去了,袁绍站起来大笑道,“传我帅领,今夜子时放火烧山。” 当夜子时,山上山下同时燃起大火,整个曹军山寨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曹孟德,看你这回还不死?” “袁本初,我谢谢你八辈祖宗啊,你真是上天派来成就我一番大业的人。” 两人在望着山寨熊熊燃烧的大火,都齐齐开心的笑了起来。 …… 第101章 退无可退,濮阳保卫战 大火烧了三天三夜,袁绍才得以让人上山查看,给好兄弟曹阿瞒收拾骨灰。 相识是一种缘分,阿瞒,放心去吧,曹家妻儿老小兄长定会为你妥善照顾好的! 袁绍眯着双眼,手扶两腰之间看着被烧成一片焦土的山头,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出哪坨灰是阿瞒,哎…… 等了一会儿,士兵来报山上早已烧成焦土,看不出来谁是谁了。 袁绍这才心满意足的带着大军往濮阳而去,濮阳一破,鄄城里的曹家妻儿老小还不是到嘴的鸭子,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吗? 大曹带着溃军连夜赶回濮阳,进了城中,他只说了一句,“奉孝,八百里加急传信二郎,让他赶紧出兵,晚了就给我收尸吧。”说完倒头就睡。 郭嘉看着熟睡中的曹操,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深知形势严峻,必须尽快通知曹德出兵救援。 于是,郭嘉立即着手准备信件,并派人快马加鞭送往曹德处。 与此同时,袁绍的军队很快逼近濮阳城。城外旌旗飘扬,鼓声如雷,袁家大军士气高昂,大有一举攻破城池之势。城内的曹军士兵们紧张地守卫着城墙,他们明白,这将是一场生死存亡的战斗。 濮阳若破,那袁军就直抵鄄城了,他们已经退无可退了。 濮阳保卫战,正式打响! 历史的快车也对曹德拐了一个大弯,把他甩得晕头转向,措手不及。 “叔父,你倒是拿个主意啊。”鄄城曹德府上,曹昂气急败坏的问道。 自从袁绍大军包围了濮阳城,鄄城就和前方战场上失去了联系。 现在大曹生死不知。 整个鄄城也乱做一团,各种牛鬼蛇神都跳了出来,就连早朝时那个猥琐了一辈子的汉献帝刘协都忍不住跳出来指责曹德。 更何况墙头草的世家大族,有连夜收拾细软逃跑的,也有暗中投诚袁绍的。 只有曹德却是一副世外桃源之人一般,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该睡睡,全然不顾火上眉梢,没心没肺的看得曹昂怒火中烧。 “说了多少次了,临大事而不乱。”曹德一边喝着茶水,一边气定神闲的对对曹昂说,“再说曹阿瞒死了,你不高兴吗?以后这偌大的曹家基业都是你曹子修的了,再也没人能管你,岂不乐哉?” 曹昂听后差点气得吐血,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拿他说笑。 “叔父,你别说笑了。”曹昂苦笑道,“我自己有多大本事我还不知,曹家这份家业若没有叔父和父亲二人支撑,恐怕不过几日时光,就被他人夺了去。” 嗯,不错,小伙很上道,这话我爱听,继续说啊。 曹德看着曹昂笑而不语,把曹昂看得摸不着头脑。 “叔父,侄儿说的句句属实,还望叔父早日决定何去何从。” 曹昂见曹德不说话,只好又补了一句。 “子恒!”曹德看着曹昂旁边的曹丕笑道,“要不现在把你大哥弄死,反正你那死鬼老爹现在估计都被袁绍砍成几大块了,以后你来当家如何?” 曹德脸上带着笑容,语气却很生硬低沉。 曹丕吓得急忙跪倒在地,浑身颤抖的说,“叔父,侄儿胆小怕事,可从未有取而代之的想法啊!求叔父明查。”说完边哭边磕头,很快就血流满脸,看得让人心疼。 堂下众人也冷若寒蝉,不敢开口求情。 “没有最好。”曹德冷笑道,“如今多事之秋,大哥在前方生死未卜,后方宵小之徒却乱上添乱,实在可恨。” “典韦。” “在!” “传本侯将领,即日起全城四门封锁,陷阵营巡视全城,家家户户不得走动,若有上街者杀无赦,无论皇公贵族、贩夫走卒!” “喏!” 是日,鄄城血流成河,那些蠢蠢欲动试图联络袁绍的世家大臣被杀了一个遍。 曹剃头之名让人闻风丧胆,夜间百姓提起曹德之名能止小儿啼哭! 大曹后院,曹冲生母环夫人因为傍晚向正室丁夫人问安时说话太大声,被丁夫人斥责,严令不得踏出她本人小院一步。 “丕儿,万事小心啊!”卞夫人拉着曹丕的双手叮嘱道,“此次出征,千万莫逞强好胜,一切听你叔父安排。” 晚间曹德传来命令,明日曹丕随他出征救援濮阳,曹昂守家。 “母亲不用担心我,儿自会保护好自己。” 曹丕先是安慰卞夫人,然后忧心忡忡的说,“只是母亲在家要保重自己。”欲言又止。 卞夫人笑道,“我儿可是担心大夫人为难我?” 曹丕点了点头,傍晚环夫人的事还没过两个时辰,他还是第一次见丁夫人如此生气。 卞夫人心中极为高兴,儿子长大了,知道疼娘了。她先是指着皇宫的方向,然后小声说,“有的人看不清大势,妄想一步登天,这是她自找的。”不等曹丕开口,她又一脸严肃的说道。 “丕儿,为娘心中有数,你不用担心。倒是丕儿千万莫做糊涂事啊,还有别怨恨你叔父。” 曹丕点了点头。 “除了你大哥,曹家子弟现在只有你一人被你叔父瞧入眼,若非为你好,今日在那大堂上可就不会那样了。”卞夫人不放心的又叮嘱曹丕一遍,“有的事是早已注定的,你只需好好跟着你叔父和大哥办事,他日哪怕你父亲真有什么意外,你也能平平安安一辈子!” “孩儿谨记娘的教诲。”曹丕正色说道,随后给卞夫人磕了三个响头,然后退出去了。 平平安安一辈子? 哼,好男儿世间走一趟,岂能不在史书留下一笔。 曹丕走回自己的小院,拔出上次曹德赏赐给他的古锭刀,自言自语道,“大丈夫身逢乱世,当提三尺青锋立不世之功!”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声讥笑声,“煞笔,你手上提着的是古锭刀,可不是三尺宝剑。刀剑都分不清楚,建个毛的不世之功!” “谁?” 曹丕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却只看到一个黑影…… 第102章 月下双酌,玩弄历史 黑夜里什么最吓人,就是突然冒出来一个人在你身后,能把你吓个半死! 曹丕现在就是这种处境,刚刚吐露心声,突然发现还有一个在旁边窥视着他,心中瞬间胆怯万分。 “谁?” 曹丕问了一声,不见对方吭声,于是提着古锭刀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脸色苍白,冷汗淋漓。 “呵呵。” 黑影中的人又嘲笑起来,“脸色苍白,双手无力,冷汗直流,双腿发颤,你这番模样还想建立功业,天下岂不都是酒囊饭袋之徒?” 曹丕闭口不言,提着刀突然跳了起来,大喝一声,“贼子受死!” 雾草,你丫的来真的啊! 曹德瞬间吓得滚到一旁,急忙大喊道,“臭小子,你来真的啊!”再也不敢捏着鼻子说话了。 “叔父!”曹丕连忙收住攻势,然后苦笑道,“侄儿差点被你吓死了!” 老子才差点被你砍死了。 曹德拍拍屁股站起来怒骂道,“小王八蛋,一言不发就提刀砍人,真他娘的狠。” 曹丕尴尬的笑了笑,然后恭敬的问道,“不知深夜叔父来访,找侄儿有何吩咐?” 曹德没有说话,而是看着面前的额头仍有凝固血块的曹丕,温和的问道,“头没事吧?” 曹丕大大咧咧的说,“没事,些许小伤罢了,早好了。”说完还故意用左手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表示好了。 岂料疼得口中冒出一口冷气,又强忍了回去。 曹德看得好笑,这是他亲大哥的儿子,是他孝顺的侄儿,可不是历史上那个臭名昭着的魏文帝曹丕。 “给你!”曹德伸手从袖口中摸出一个小瓶子,递给曹丕,然后开口笑道,“这是元华先生和仲景先生两人合作研发的最新外伤药,每日早晚各外敷一次,不出几日你额头的伤口就能痊愈了。” “多谢叔父!”曹丕开心的接过瓶子,然后小心翼翼的问,“叔父可为侄儿上药吗?”说完满怀期待的望着曹德。 沃日! 这狗东西真会得寸进尺。 曹德看着曹丕希冀的眼光,重新拿过瓶子笑道,“当然可以。” 果然,叔父还是爱我的! …… 两人上完药后,曹德转身对黑暗中喊了一句,“去叫人弄些酒菜来,我与子恒月下对饮一番。” “喏!” 鄄城司空府曹丕小院凉亭,晚风徐徐,吹得让人十分舒爽,就连刚才躲着的月亮也冒了出来。 曹德曹丕叔侄二人酒过三巡,相互交谈起来。 “子恒。”曹德笑着问曹丕,“刚才听你扬言要手提三尺青锋,在这乱世创不世之功,我且问你,你志向是什么?” 曹德说完目不转睛的盯着曹丕。 曹丕见曹德问话,连忙放下手中的筷子,然后满脸庄重的说道,“我欲成叔父这样的人!” 噗! 曹德把刚喝到嘴中的酒吐了出来,然后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曹丕,“像我这样的人?” 像我这样迷茫的人 像我这样寻找的人 像我这样碌碌无为的人 你还见过多少人 像我这样孤单的人 像我这样傻的人 像我这样不甘平凡的人 世界上有多少人 像我这样莫名其妙的人 会不会有人心疼 …… 此处应该有bgm…… 这是什么奇葩志向? 曹丕满脸通红眼神充满崇拜的看着曹德说道,“对,曹丕此生之志就是成为叔父这样的人,哪怕能做到半分也死而无憾了。” 眼神清澈见底,坚定无比。 曹德从他眼中看到了年轻的自己,没错,那就是榜样的力量,和他十一二三岁立志做共产主义接班人一样! “那你可要好好努力了。”曹德笑道,“成为我这样的人可不容易。” 哥虽然不在江湖,但江湖一直都有哥的传说! 曹丕深深的点了点头,然后郑重其事的说,“叔父,你且看着,这天下不止一个鄄侯,这曹家也不止一个君侯!” “我等着。” 曹德说完就带上旁边的典韦走了,只留下曹丕一个人在凉亭中独饮。 “丕儿!” “二哥!” 卞夫人带着曹彰走了来,刚才她听说曹德和自己的儿子在凉亭中对饮,急忙走了过来,看见两人相谈甚欢,强忍着没有出来见礼。 曹丕急忙站起来迎接卞夫人,“娘。”然后对曹彰笑道,“彰弟。” 他与曹彰虽是一母同胞兄弟,按理曹彰要喊他大哥,可是大曹曾经说过,曹家曹昂最大,曹丕第二,于是曹彰只好喊他二哥。 卞夫人在曹丕的搀扶下走进凉亭,然后笑着问道,“丕儿,你叔父给你送药了?”说完不动声色的看了看桌案上的药瓶。 “是啊。”曹丕看着药瓶开心的笑道。 “娘,你看。”随后他又指着自己的额头说,“叔父给我亲自上的药。”一脸神气十足的样子。 卞夫人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叔父对你真好。” “嗯。”曹丕点了点头,然后过去扶着卞夫人说,“夜深了,娘早些休息吧。” 卞夫人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走了回去。 曹丕目送卞夫人走后,侧身发现曹彰顶着满头黄发垂髫站在他旁边,于是纳闷的问道。“彰弟,你为何还不走?” “二哥。”曹彰拉着曹丕的手摇了起来,“你能不能和叔父说,让我也到前线去打仗。” 曹彰从小就喜欢射箭、驾车,臂力过人,虽然才十一岁,却已经徒手能与猛兽格斗,不怕危险困难,天不怕地不怕的,但最怕曹德。 因为他听说他的叔父是天下第一武将,小孩子对强者自然十分畏惧。 “呵!”曹丕冷笑道,“有本事自己说去。”自从今晚上与曹德吐露了自己的志向,曹丕觉得自己一瞬间已经是大人了,才懒得和小娃娃玩。 “二哥!”曹彰却不依不饶,“你不是说除了娘,你与我世间第一好吗?你帮帮我吧。” “那是以前,现在不是了!” “啊?” “现在我与叔父世间第一好,娘亲都要排在叔父的后面。” 曹丕说完就走了,他还要去擦刀,明天就要上战场了,可得多砍几个袁军给叔父看看,叔父可是天下第一啊,也不知道能不能和他学习那身武艺。 哎…… 第103章 一群渣渣,该我表演了 次日,曹昂雄赳赳的带着陷阵营往濮阳而去。 “不是,叔父。”曹丕看着后面的两千陷阵营和五百连弩手,然后又看了看身边的几人,不确定的问道,“你就带着两千五百人去救援濮阳?” 兵两千五,将五个,他,曹德,典韦和高顺,还有郝昭。 开玩笑吧? 这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这与送死有何区别? 曹德没有说话,实在是这马鞍扎屁股很,还是家里的软垫子舒坦,哎,何苦来哉! 都怪大曹那个渣渣,连个袁绍都搞不定,害老子跑几百公里以外去救他! 看来这世间没我曹某人还是不行啊! 典韦神秘地笑道,“二公子待会就知道了。” 众人又往前行了一天的路程,来到鄄城和濮阳之间的一个小县城。 曹丕远远就听到城中传来人马鼎沸的声音,什么时候这里有这么多兵马了? “君侯,别来无恙!”只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将军带着数员大将站在城外,那名老将声若洪钟的喊道。 是他? 他不是在徐州吗? 曹丕心中十分疑惑,昔日在鄄城时他曾有幸见过这位老将,功夫十分了得,据说能和旁边的典韦不分胜负,而且一手箭术能百发百中。 “哈哈哈,我吃的好睡得好,好着了。”曹德笑着从赤兔马上下来,“汉升将军风采依旧,这几月想必在徐州过得很好。” 黄忠开心的笑了起来,“我和大家都很好,就是十分想念君侯。大家都怀念与君侯笑傲沙场的时日。” 曹德点了点头,然后和黄忠旁边的几人等人打了一声招呼。 “前方战事吃紧,今日就不与各位一一交谈了,抓紧时间出发,去晚了我那大哥搞不好真被袁绍给炖了。” “喏!” 与此同时,濮阳城中。 相比曹德意气风发,大曹就惨咯! 全身衣甲破旧不堪,到处都是血污和破洞,脸上也全都是血泥。 自从袁绍围城后,每日袁军不要命的轮番攻城,幸得濮阳城中守城物资充足,才没有城破人亡。 可是再充足的物资也有用完的一天,刚才军中军需官来报,这濮阳城中的粮草器械最多坚持三天,三天过后他们真的就是弹尽粮绝了。 “奉孝啊,你说二郎是不是没收到我们求救的信件,这都半月有余了,还不见来救我等。”大曹双眼无神的说,半个月来不知道往鄄城派了多少信使,可是就没有一封回信来过,要不是他心志坚定,早都崩溃了。 刚开始袁绍围城以来,他往城墙上一站,确实取得不少激励效果,尤其是对袁军士气的打击更是明显。 袁军都以为他曹孟德那日必死无疑,早就化成灰了,突然却在这濮阳城中出现,均以为是天神保佑,天不灭曹。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也惹起了袁绍的怒火,火都烧不死你丫的曹阿瞒,那更不能让你活着跑出濮阳,你这个祸害只能死在这濮阳城中。 于是,袁绍怒火冲天的下了死命令,日以夜继的要袁军不计伤亡的攻打濮阳城,双方伤亡惨重,但奈何人家袁绍家大业大,不是大曹能比的。 郭嘉自我安慰道,“主公,也许君侯明日就到了!” 这话说得他自己都不信,求救的信不仅发往鄄城,其他地方也有,可是只见其他地方的人马赶到,但是就是攻不破袁绍的军阵,而鄄城曹德的人却是一个都没看到。 这话他已经说了不知几次了,每次都说,每次都没应。 “孟德,袁绍疯了!又攻城了!”夏侯渊走进来端着桌子上的碗大喝了一口水,然后说道,“今日已经是袁军第五次攻城了,看来袁绍是铁了心的要把你我弄死在这濮阳城中。” 大曹轻微点了点头,意思是他知道了。 “妙才,奉孝,你等还记得那年也是在这濮阳城,陈宫背叛,引来吕布那厮,当日你我也是陷入死地,还是二郎突然率兵来救,你我才逃出升天的吗?” 大曹说完仿佛又看到那夜他被吕布的陷阵营围住,左右突围不成,急得大喊“谁来救我?”的情形,突然曹德神兵天降把他从死门关前拉了回来。 夏侯渊笑道,“那是兴平元年(公元194年)八月吧,我记得当时传来二郎和伯父在徐州被陶谦杀害,我等才兴兵报仇,不想最后却是二郎救了你我。”言语之间感慨万千。 郭嘉也附和道,“自从君侯回合主公以来,我军发展也越来越顺了,说来不怕主公怪罪,我有时再想,若非君侯,也许现在又是一番景象。” 话虽没有明说,但各种意思大曹是听懂了。 “那是。”大曹神气十足的笑道,“我家二郎可是大汉第一武将,文武双全的人物,天下少有,岂是袁绍能比?”接着对许褚喊道,“许褚,传我命令,全军今夜饱餐一顿,明日与袁绍绝一生死。” “喏!” “主公,不可!” “孟德,不可!” 郭嘉和夏侯渊急忙反驳大曹,门外听到许褚命令的其他文武也走了进来劝大曹收回成命。 “哼!”大曹身披那身破甲站起来傲然挺立的说道,“我自黄巾叛乱以来,大小身经数十战,有胜有败,但从未言败。今天造成这样的困局,是我谋划不够,连累诸君与我受苦。” “诸位若有好去处,自可离去,我一概不追究。是曹操辜负了诸位,不是众人背叛了我曹操。” 大曹说完对众人拜了一拜,然后又接着说道,“我意已决,明日与袁绍决一生死!” “只有站着死的曹孟德,没有跪下生的曹阿瞒!” 大曹说完眼神坚定的看着城外,本初兄,想要我曹孟德的命,就看你有没有那本事了! “主公心意已决,我等自当誓死相随,岂能苟且偷生?”堂下诸将异口同声的喊道。 “对,死则死矣,他日自有二将军为我等报仇!” “对,干他狗娘养的袁本初!” “哈哈,错了,是丫鬟生的!” “管他是狗娘养的,还是丫鬟生的,明日哪怕老子战死,也要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是夜,大曹把军中受伤的战马全都杀了,让全军将士饱饱的吃了一顿,并派人向城外袁绍大营送战书…… 第104章 曹魏风骨,自此兴始 话说袁绍正在大营中修习上古秘术,突然得知曹军来使,约明日城外决议死战,给他兴奋得,瞬间一发全都打了出去! 问鼎中原的最后一战,终于来了! 他苦苦等了十六年,自中平元年(公元184年)黄巾起义爆发以来,他应大将军何进的辟召入朝,为的就是这一天。 十六年啊,曾经意气风发的袁大公子如今已是垂垂老矣,总算来了。 十六年啊,不知打过多少战,砍过多少天下诸侯的脑袋,总算来了。 “哦?你就是中常侍家的小子曹阿瞒?”袁绍仍然记得那年在洛阳城中初见大曹的情景,不曾想就是那个其貌不扬的黑小子成了他这一生最大的敌人。 “哈哈哈哈哈......”袁绍放声大笑,笑声回荡在整个营帐之中。 “来人,备酒!”袁绍转身坐下,对着帐外喊道。 不一会儿,士兵们便端着美酒佳肴走进营帐,摆在了袁绍面前的桌子上。 袁绍拿起酒杯,猛地一饮而尽,然后看着眼前的使者,说道:“回去告诉曹操,明日我定取他首级!” 大曹的使者默默地退出了营帐,袁绍的眼神却越发坚定。 他知道,这一战关系到他的生死荣辱,也关系到天下的归属。 他必须全力以赴,不惜一切代价取得胜利。 他也一定会取得最终胜利! 与此同时,大曹站在濮阳城门楼上,看着城外的袁绍大营,眼神也十分坚定。 “本初兄,当初你可会想到有今日?”大曹喃喃自语,他从来都知道,袁家兄弟是看不上他的,可是实力不允许,他还是腆着脸往他们面前凑。 因为曹家是阉宦出身,如果士人不接纳他,他注定一事无成,而袁家又是当世第一士家。 “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 “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忍气吞声数十年,明日就是你我决一雌雄的时候了!” 大曹说完随即转身往城中走去,养足精神明日大战一雪前耻。 …… 次日午时,双方在濮阳城外摆开军阵。 “杀!” “杀!” 该说的早就说了,不需要再说了,干就是了! 大曹和袁绍分别拔出自己腰间的宝剑,往前方一指,大军随即往对方冲了过去。 战场上杀声震天,鲜血染红了大地。袁绍的军队人数众多,气势如虹;而大曹的军队则训练有素,战术灵活。双方你来我往,难分胜负。 大曹身先士卒,挥舞着长剑,接连斩杀数名敌将。他的英勇表现激励着麾下的将士们,使他们更加奋勇作战。 然而,袁绍也并非等闲之辈。他亲自指挥着大戟士和弓箭手,给大曹的军队造成了巨大的压力。 双方从中午一直打到傍晚,渐渐的,人多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曹军开始出现败退的情况。 “快,挡住!”夏侯渊声嘶力竭的喊道,“快派人上去支援。” “夏侯将军,没人了。”身边的亲卫应道。 打到现在,双方所有的兵力都压了上去,哪还抽得出人来。 “哈哈,曹军已经显现败势了。”袁绍站在战车上也看出来了,对左右的传令官说,“传我命令,让高览率领幽州铁骑冲上去,扩大我军胜势。” “喏!” 袁绍灭了公孙瓒后,缴获无数马匹,再加上用徐州海盐和塞外草原匈奴换了不少宝马,组建了一支骑兵,约摸五千人,号称幽州铁骑,由河北四庭柱之一的高览带领。 “主公,你看。”郭嘉指着袁绍的大阵说,“袁绍让幽州铁骑参战了。” 大曹抬眼看去,果然看见一支骑兵如洪流一般冲进战场,所过之处所向披靡,曹军被打得节节败退。 完了,完了! 众人心中一惊,本来就打不过,现在幽州铁骑参加进来,更是打不过了。 只有大曹仍然无所畏惧,他转身对旁边的赵云笑道,“子龙将军,由你带虎豹骑去战幽州铁骑,可有把握?” 虎豹骑自参战以来损伤也不少,战在只有不到两千人了。 如果连赵云都抵挡不住幽州铁骑,那今天真的要死在这濮阳城下了。 赵云高声道,“司空放心,赵云若不破幽州铁骑,提头来见!”说完翻身上马,提起长枪往前一指,“虎豹骑,目标幽州铁骑,杀!” “杀!” “二郎,下辈子再与你做兄弟了。”大曹看着赵云带领虎豹骑冲了上去,闭着眼睛喃喃自语道。 终究还是败了,两千人能有什么作用?只不过是心里的最后安慰罢了。 大曹随即拔出腰间的倚天剑也冲了上去,临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不然百年之后有何面目在地府见二郎? “杀!” …… “传令高览,让他小心,赵云来了!”袁绍看见虎豹骑冲出来了,尤其是最前面身骑白马的赵云,他现在仍然心有余悸。 咻的两声,颜良文丑可是都死在赵云的手中,再也不能折损大将了。 这可是一个杀神。 赵云带着虎豹骑径直往幽州铁骑冲杀过去,他双眼如神贯注,紧紧的盯着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的高览。 嗯? 高览瞬间心中胆寒,感觉一股很强的杀气往自己全身罩来,急忙看了过去,瞳孔猛地一缩。 不好,是赵云! 他可不认为自己能躲过赵云的惊天一击,逃命要紧! 于是,高览舍弃身边的敌人,调转马头就往袁军大营跑去。 “看见了吧?”袁军大营后山上,曹德指着高览对旁边的曹丕说,“子恒,这就叫一将不成累死三军。” “君侯,下命令吧。”典韦激动的说,这两年跟着曹德日子是潇洒了,可是手中的大铁戟也快生锈了,他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曹德拔出青釭剑,“传我将令,全军冲锋!” “杀!” 袁绍在看台上那个气得,老子是叫你高览避开赵云,可不是让你贪生怕死跑回来,正准备破口大骂,突然后面传来一阵喊杀声。 “怎么回事?”袁绍怒道,“后军是谁的兵马,我不是让所有人都参战了吗?是谁敢违背我的命令?” 斥候哭丧着脸说道,“大将军,那……那曹德带着数万人从后面杀上来了。” “噗!” “曹贼,又是你坏我好事!” “大将军?” “主公?” …… 第105章 你还没死啊?我还以为你死了 战场上瞬息万变,本来眼看就要胜利的袁绍,突然收到后军被曹德偷袭了,他瞬间怒火攻心,吐了一口老血,晕倒过去。 袁绍手下河北谋士顿时乱作一团,这次他们总算统一了意见,赶紧往河北撤回去! “铛!铛!铛…” 袁绍中军高台方向传来鸣金收兵的信号。 “咦!”大曹奋力一剑刺死旁边的袁军,然后大为疑惑,“袁本初为何鸣金收兵?”他都准备好血洒疆场,青山埋骨了。 只有代替大曹指挥的夏侯渊因为站在指挥台上,站得高望得远,第一时间发现了袁军后方的变故。 “快,传令全军,二将军来了!” 夏侯渊对左右的传令兵笑道,千盼万盼总算来了。 虽然相隔甚远,但那团火红色的坐骑和迎风飘扬的大旗他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毕竟当世没有一个人敢像曹德打仗的时候还让人扛着天下第一的大旗招摇过市! 没实力是会被人砍死的,除非你一上战场身边常年跟着两千陷阵营和五百连弩手团团保护好自己,像个王八壳一样无懈可击。 “二将军来了!” “二将军来了!” …… 战场上随即传来各种喜悦的喊声。 “哈哈哈。” 大曹兴奋的大笑起来,“众将士随我冲锋!”随即犹如万军丛中的大将一般带头往前冲了上去,吓得许褚连忙带人赶过去护着大曹的四周。 这场大战一直持续到深夜,曹军从濮阳一线紧追不舍,直到袁军败军渡过黄河,这才作罢,几十里道路上沿路尸横遍野,各种战略物资随处可见。 “叔父,这不好吧?” 自从袁军开始败退后,曹德就带着曹丕进入濮阳城中,来到城守府中。 曹丕看见曹德悠哉悠哉的的喝着小酒,吃着佳肴,忐忑不安的问,“如今父亲带着众人在前方追击袁军,你我却在这喝酒,若是被父亲回来看见了,恐怕会怪罪你我。” 曹德嗯了一声,然后开口笑道,“那给你一个任务。” 年轻人还是太年轻,不知道偷懒……咳咳,不抢功劳的好处。 曹丕立即激动的说,“叔父尽管安排,我一定全力以赴做好。” 刚开始来支援濮阳的时候,他还提心吊胆的,尤其是头天晚上,睡都睡不着,毕竟是第一次上战场,还想着会不会因为武艺不精在战场上被人一刀砍死。 哪知道来了之后才发现就是赶路赶路,不停的赶路,到了濮阳城外往曹德旁边一站,然后袁军就败了,最后就糊里糊涂的来到城中喝酒吃菜。 他可是来建功立业的,不是来游山玩水的,现在听到有任务,顿时兴奋无比。 曹德夹了一块马肉丢在口中,然后口齿不清的说,“你去后厨看看,待会大军得胜归来,问问他们庆功宴准备得如何。” “这?”曹丕瞬间犹如一盆冷水从头上浇了下来,“能不去吗?叔父。” “嗯?说了多少次了,作战的时候请叫我职务。” “喏,君侯,末将遵命。” …… “哈哈哈。” 大曹率先对旁边的众人笑道,脸色十分得意,“诸位看看了吧?是不是和我说的一样,当我等回到濮阳时,二郎定是已经将庆功宴安排妥当了。” 四周瞬间响起一阵马屁声,各种好话层出不穷,拍得大曹身心俱爽。 大曹昂首阔步,志得意满的带头往大堂走去,远远的看到曹德站在堂中笑着。 “二郎!” 大曹心花怒放的跑过去,准备拥抱曹德,哪知曹德开口一句,把四周文武吓得半死,让大曹脸色涨红的恨不得用脚指头抠出一个洞躲进去。 “哟,这不是闻名天下的曹司空吗?你还没死啊?我还以为你被袁绍弄死了呢?” 只有少数的几人,如郭嘉、夏侯渊、曹洪等人知道,果然如此。 君侯一如既往的对主公没有好脸色。 至于曹丕,早吓得脸色苍白,口不能言。 他本来就怕大曹,刚才看到大曹昂首挺胸的走进来,吓得急忙往侍者旁边走过去,现在听到曹德诅咒大曹话,更是吓得冷汗淋漓。 “君侯,别来无恙!”郭嘉见众人不敢说话,只好站出来打圆场,“数月不见,君侯还是依然威风八面,今日幸得君侯到来,不然我等恐怕早已身首异处了。” “是啊,是啊,末将多谢君侯!”旁边的文武都急忙附和起来。 “对,对!”大曹舔着脸拉着曹德的手往主位走去,“今日能大败袁军,二郎当为首功,今日你我同坐。” 大曹边走还边用只有他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道,“二郎,给大哥留几分薄面。”来时信誓旦旦的说一定把袁绍打趴下,哪料最后差点把自己的命都弄丢了。 当初可是说好的,徐州让曹德去打,他在家中养精蓄锐备战袁绍,不曾想最后又要曹德走一遭。 “下不为例。” 曹德恶狠狠的说道,糜贞马上就要生了,他成天心急如焚的在家中等待,这年头生孩子可是有很大的风险的,更何况是双生子。 岂料大曹简直不争气,居然被袁绍围在濮阳要被打死了,害得他千里迢迢的跑过来救人。 你妹啊!合着几年来都一身本事都用到女人肚皮上去了,拿出点本事来啊,你曹阿瞒不是文武双全的魏武帝吗?咋像个渣渣一样,天天让老子到处救火。 曹德那个气啊,老子好不容易重生到这东汉,你就不能让我好好过几天腐败日子?感受一下接着乐接着舞的日子? 大曹低声道,“那是自然。”然后就让人开宴庆功,乐了起来。 大家纷纷举杯畅饮,欢声笑语不绝于耳,尽情享受着这份成功带来的喜悦与荣耀。 次日,日上三竿。 大曹揉着头起来,昨晚喝得太嗨了,走出房间准备去找曹德。 “走了?”大曹看着曹德的空空荡荡的房间问道。 旁边侍卫恭敬的说,“启禀主公,昨日半夜,鄄城有信使来报,说是君侯府上糜夫人快生了,君侯连夜快马加鞭赶回去了。” 果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 第106章 求药被拒,就是想让她死 曹德是在深夜临时接到府上来人报告说糜贞即将临盆的消息。 于是他心急如焚,连夜带着典韦两人快马加鞭地往鄄城返回。 这一路上,曹德经历了夏侯清生曹善等诸多事情,都没有如此焦急过。 实在是如今的医疗条件太过糟糕,哪怕是东汉最负盛名的两位大夫张机和华佗早就被他安排在家中,但他的心中也充满了忧虑,毕竟那可是双胞胎啊! “君侯!”典韦憨笑道,“前面驿站休息会儿吧,马受不住了。” 他倒是坚韧无比,仿佛一夜没有急行一般,可是座下的马儿再也受不住了,毕竟它可不是曹德的赤兔马,有着日行千里的能耐。 曹德看了看典韦的坐骑,然后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典韦身材高大,寻常的马直接驮不住他,胯下的宝马都快成软脚虾了。 到了驿站,曹德下马活动了一下身体,顺便检查了一下赤兔马的状况。 他抬眼望向远处,心中仍充满了焦虑。 “也不知贞儿现在如何了......希望一切顺利。”曹德喃喃自语道。 此时,一阵寒风吹过,曹德不禁打了个寒颤。 “君侯莫要担忧,有仲景先生和元化先生在,糜夫人和孩子必定无恙。”典韦在一旁安慰道。 曹德微微点头,但愿如此吧...... 与此同时,曹德府上。 夏侯清和几女心急如焚,自昨夜子时糜贞发出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喊疼后,至今已过去数小时,孩子却仍未降生,时间每拖延一分,便如千斤重担压在众人身上,令人倍感煎熬。 “姐姐。” 黄月英听着房间里糜贞传出来声嘶力竭的声音,脸色苍白颤声的夏侯清,“生孩子真的如此痛吗?”她已经怀孕五个多月了。 夏侯清握住她的手,安抚道:“别怕,每个女人都是这么过来的。贞儿妹妹怀的是双生子,自然会艰苦些。” 正说着,房门忽然被打开,一名婢女匆匆跑来,喘着气说道:“糜夫人生了!是一对龙凤胎!” 夏侯清等人闻言,脸上顿时露出欣喜之色。“太好了!菩萨保佑!”夏侯清双手合十,念了一句佛号。 然而,喜悦的心情并没有持续太久。片刻后,那婢女又面露忧色地开口:“但糜夫人产后大出血,情况很危险……” “陛下,微臣愿意散尽家财求购陛下手中的千年老参,还望陛下体谅微臣爱护妹妹之心,求陛下成全。” 糜竺伏倒在地,声泪俱下的向汉帝刘协求情。 糜贞产后大出血,幸得华佗和张机两人合力抢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但张机说若无千年人参续命,最多不超过三天就会香消玉殒。 整个鄄城只有皇宫中有一根千年老参,时间又紧,众人听后急忙跑进皇宫向刘协求取人参。 可是无论是怎么说,哪怕荀彧也出口帮忙,刘协就是死活不允。 刘协假装为难的说,“非是朕不愿,昨夜皇后偶感风寒,太医看后说要用人参用药,爱卿还是到别处再找找吧。”心中却腹诽不已,朕就是不借给你,死了最好! 张机是太医院的太医令,他走出来问道,“陛下,可是昨日太医院却无出诊记录,皇后若真感染风寒,也不需要千年老参啊。” 咳咳,刘协尴尬的笑了笑,“可能是朕将皇后的病情记错了,但确实要用千年人参,也许是出诊的太医未能及时和爱卿报备。” “陛下……” 刘协打断了糜竺的话,“朕乏了,爱卿还是到其他地方想想办法吧。”说完带着几个小黄门和宫女就走了。 “这……这可如何是好啊。”糜竺悲从中来,又走过去拉着荀彧说,“荀令君,求求你看在君侯的份上,救救家妹吧。” 他虽贵为九卿之一的大司农,但在朝堂之上却没多少发言权,而荀彧就不一样。 荀彧将刚才汉帝刘协的一番表现全看在眼里,知道人家这是故意的,可是谁叫人家是天子了。但是糜竺的求情又不好推辞,只好安慰道,“子仲,我且试试吧。” “多谢令君!” 荀彧走进宫中又去找刘协,可是无论他怎么说,刘协始终就是不答应。 “陛下,臣告退。”荀彧向刘协拜了拜,然后走出宫门时顿了下又说,“天子不爱臣,臣岂会爱天子,还望陛下珍重。” 他心突然有点冷了,这段时间刘协和保皇派的小动作他一清二楚,原本以为只是刘协不满曹家,现在看来这是恨不得把曹家弄死才高兴。 君臣相疑,何时才能匡扶汉室? 荀彧走出后宫,来到糜竺的旁边摇了摇头,沮丧的说,“子仲,陛下还是不许。”说完自顾自的走了。 远远看去,荀彧的后背比以往驼了不少…… 糜竺回来对夏侯清哭诉,夏侯清知道后说,“我去找大嫂,与她两人再进宫求天子。” “多谢大夫人!” “糜大人客气了,贞儿与我情同姐妹,这是应该的,更何况现在她危在旦夕,君侯不在,我更要为她出头。” 夏侯清说完急忙忙的往司空府上跑去,将事情报给丁夫人,丁夫人听后和她一起进了皇宫。 “呵呵。” 贾诩对旁边的程昱冷笑道,“我听说昨夜大夫人连夜派人到前线去了。老话常说事不过三。” “前后算上糜子仲和荀文若,这是第三次求药了。天子还是不知好歹,糜夫人若真有个万一,君侯回来肯定会寻天子的麻烦,这大汉估计也没几年活头了。” 程昱点了点头,“但愿陛下能看清事态吧。” 曹德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在他看来也许真的如贾诩说的一样,如果等曹德回来,糜氏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弄不好天子真的有大麻烦。 “哼!” 刘协挥了挥手怒道,“朕说了多少次了,皇后有恙,需要千年人参用药,怎么?曹德家中一个小妾的命就比皇后的命重要?” “不许就是不许,丁氏、夏侯氏,朕乏了,你们下去吧。” 丁夫人和夏侯清只好退了出去,可是刚走出宫门,就听到汉帝刘协和伏皇后的谈话声。 “陛下,鄄侯家人急需人参续命,不如就赏赐给他们吧?臣妾本来就无事。” “哼!不给,死了最好!” …… 第107章 夏侯清二进宫,有种杀了我 “大嫂,你别拉着我。” 夏侯清听到里面皇帝刘协和伏皇后的对话,气不可耐的就要返身回去。 原来是故意为之! 丁夫人一边拉着夏侯清一边往外走,“妹妹,算了吧。谁叫人家是天子,言出法随,这就是命,只怪贞儿妹妹命薄。” 夏侯清气愤地转身朝里面大声喊道:“天子又怎样?天子就可以草菅人命吗?”里面瞬间静了下来。 丁夫人长叹一口气,劝道:“妹妹,慎言啊!隔墙有耳,我们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吧。” 夏侯清怒道,“慎言?他敢做还不敢让人说,这天下悠悠之口,岂是他一人能挡得住的,有种杀了我!如此行事,还妄想坐稳那个位置,真当天下人都是眼瞎的吗?”里面更加安静了。 “妹妹,快走吧!” …… 回到曹德府上,夏侯清双手握着糜贞的右手说,“贞儿妹妹,你看两个孩子多可爱,你要快点养好身子啊。” 她与糜贞相识最久,关系比其他人更好,现在看见糜贞这样,她心中比谁都难受,可是又不敢表现出来,尤其是在糜贞的面前。 糜贞先是看了看睡在旁边的两个孩子,然后对夏侯清笑了笑,“姐姐,妹妹托付你一件事。” 她不是傻子,否则当初也不能从徐州逃婚到兖州还一路平安无事,虽然夏侯清没有和她说她的身体状况,但她却是心中有数,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夏侯清心里一颤,心知糜贞已经清楚了,强忍着眼泪笑道,“妹妹尽管说来,姐姐无有不从。”说完忍不住落下眼泪。 糜贞房间外面,曹昂气得要死,可是又没有办法。 曹德临走时把鄄城的兵权都交给了荀彧,他手中无兵无将。 “令君,我求你了!”曹昂走到荀彧的旁边跪了下来,“你就让我带兵入宫吧。” 曹昂再一次恳求荀彧,“叔父走时,让我照顾好家中老幼,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弟妹刚出生没了娘啊。”说完磕了下去。 荀彧吓得急忙拉住曹昂,“大公子,折煞老臣了。”接着准备开口规劝曹昂,千万别做以下犯上之事,哪料门外突然传来一声低喝。 “哟,荀彧。几日不见你都能让我侄儿给你磕头了,要不我给你也磕几个?” “君侯!” “君侯!” 来人正是曹德,紧赶慢赶总算在糜贞生产后的第三天赶到了。 曹昂抬头看见曹德,带着哭腔开口道,“叔父……婶婶娘……”口中却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曹德颔了颔首,然后把曹昂扶了起来,笑道,“无妨,我去看看你婶婶,晚些再进宫。”说完径直走进糜贞房中,直接无视了荀彧等人的见礼。 荀彧心中大慌,他知道曹德无形之中是在警告他剩下的事别插手,否则连他一起收拾。 “夫君!” “夫君!” 夏侯清听到外面的声音,急忙和貂蝉等人走了出来,刚好和曹德撞怀。 “夫君……” 夏侯清红着双眼,委屈巴巴的看着曹德,不管她在宫中如何开骂天子,但是刘协仍是不同意赐药,坊间甚至谣言四起,说是她言语举止粗鲁得罪了天子,这才导致天子不赐千年老参给糜贞。 她对此倒是不屑一顾,从未放在心上,只是心疼糜贞命苦和怨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各种滋味交织心中,在看到曹德的这刻,心中酸楚全都化作一声“夫君。” 曹德抚摸着她的脸,温和的笑了笑,“清儿别哭,我回来了,万事有我。” 进城来,一路上各种风言风语他都听到了,其他不说,至少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这女人为了糜贞,居然敢在皇宫大骂天子刘协,果然不愧是他曹德的正室夫人。 曹德向旁边的貂蝉几女也笑了笑,然后走进去来到糜贞的床边,拉着脸色苍白的糜贞的手亲了亲,“贞儿,你好生休息,我这就进宫拿药。”是拿不是求! 糜贞对他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开口笑了起来。 她相信他,因为他是她的天。 曹德起身对夏侯清等人轻声说道,“你们在家照顾好贞儿,我去去就来。”说完大步流星走出糜贞的房间。 “君侯!” “叔父!” “父亲!” 曹德先是向大家点了点头,然后对典韦说道,“典韦,随我进宫。”声音听起来十分阴森,充满杀意。 荀彧向前跨了一步,欲言又止,曹德横了他一眼,“荀彧,既然知道有口难言就别开口,免得影响你我之间的交情。”说完就和典韦走出了大门。 “谁叫你们来的?”曹德走到半路上,看到后面的曹昂和曹安民,还有一个黄头发的少年,应该就是大曹口中的黄须儿曹彰了,也是未来老曹家第二代子弟的武力天花板。 三人只是笑了笑,均未开口说话,而是提马跟上曹德的速度。 曹德看在眼里,然后开口笑了笑,“呵,你们几个臭小子胆子不小,知道待会儿我要做的是什么事吗?赶紧回府去,别给我添乱。” 他可没什么好脾气,刘协这次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只是过程可能多费些时间罢了,就看刘协懂不懂人情世故了。 曹安民还是笑了笑没开口,曹彰虎头虎脑的,他二哥临走前嘱咐他了,不管大哥曹昂做什么,跟着就行,最主要的是他也想和二哥和娘亲口中天下无敌的叔父多亲近亲近。 曹昂语气郑重的说道,“叔父,曹家本是一体,岂能让你一人独自承受世人的骂名。”他心中已经隐隐知道曹德待会要做的事了。 果然,到了宫中。 曹德冷着脸问守门的侍卫,“陛下何在?” 门卫先是急忙见礼,然后正声道,“君侯,陛下有旨,今日不见外臣,君侯还是请回吧。”说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曹德笑了笑,然后不等对方反应过来,一脚往对方胸口踹了过去,冷声道。 “给你脸了,老子什么时候让你给人家当看门狗了,忘了是哪个养你的了,狗东西!做狗做久了,连自己的主人是谁都不记得了?” 曹德骂完对身后的典韦吩咐道,“典韦,扒了他身上的这身皮,你守在这,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进宫,胆敢闯宫者,杀无赦!” “喏!” …… 第108章 三息内,不给弄死你 曹德进入后宫,沿途守卫看他挎着青釭剑,急忙迎接上来,外边的事他们已经听到了。 “君侯!” “陛下现在何处?”曹德冷声问道。 “在后花园。” 曹德点了点头,然后带着三个小曹走了进去。 远远听到里面有人交谈的声音传来。 “陛下,曹德进宫了。” “那又如何?朕就是不许,有种他杀了朕,用他女人的话说看他曹贼今后能否堵住这悠悠之口。” 听到刘协有恃无恐的声音,曹德轻蔑的笑了笑,然后大步流星走了进去。 “陛下所言当真?” 刘协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曹德,身子顿时一颤,咬着牙坚持道,“鄄侯,你要作甚?” 曹德答非所问道,“三息之内,陛下还是不许,本侯不介意让陛下看看鄄侯威名是何而来的。” “一!” “二!” “鄄侯息怒。”伏皇后急忙插嘴打断曹德,然后开口道,“本宫这就让宫女将老参取来。”说完招手让宫女去取人参。 “放肆,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许去。”刘协故作姿态的侧身吼道,然后红着双眼怒视曹德,“曹德,有种今日杀了朕,否则你休想从朕手中获得千年人参救你小妾。” 刘协从收买的侍卫口中得知大曹被袁绍围在濮阳,曹德连夜带兵去救,这才敢接二连三的拒绝夏侯清等人求药,现在事情做也做了,只好破罐子破摔。 反正在刘协看来,曹德哪怕再胆大妄为,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弑君! 这就是刘协手中最大的底牌。 曹德怒极反笑,反手就是一巴掌甩了出去,“哼,真当老子不敢杀了你。”说完又是一脚把刘协踹在地上。 “嘶!” 周围响起一片冷气,四周宫女侍卫急忙吓得跪倒在地,恨不得把自己的头埋在地里。 只有曹德身后的三个小曹,看得心中澎湃不已,尤其是曹昂更是满脸通红。 曹德仗身上前,眼神冰冷的看着刘协,“真当老子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陛下,别再幻想了,袁绍已经被我和大哥打回河北去了。”接着又用手拍了拍刘协的脸,极尽羞辱的说,“年轻人,不要太自以为是。” 刘协瞬间脸色惨白,他心中最大的依仗没了。 纵横北地四州的袁绍是他心中匡扶汉室的最后一根稻草,现在这根稻草断了,他内心不仅感到绝望更加恐慌。 曹德蹲下身子,用力捏住刘协的脸颊,恶狠狠地说道:“我最后问你一遍,千年人参,你给还是不给?” 刘协惊恐地望着曹德,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鄄侯!” 伏皇后总算从刚才曹德的那巴掌缓过劲来,急忙跑过去拉着曹德的手哭道,“我们给了,你快放开陛下吧。”玉黛梨花,看得我见犹怜。 曹德侧身反手抓着着伏皇后的玉手,“皇后能做主?” 伏皇后心里大颤,羞红着脸点了点头,“还望鄄侯莫要再欺压陛下。” 曹德得到答复后,哈哈大笑两声,带着三个小曹扬长而去。 刘协瘫坐在地上,神情恍惚。 伏皇后将他扶起,宽慰道:“陛下,今后切莫再惹恼鄄侯了。”心中却慌张不已,刚才曹德离去之时可是用手指在她手心挠了挠。 刘协轻轻点了点头,眼中却闪过一丝狠厉。 …… 曹德带着三个小曹走出宫门,取了千年人参后对典韦说,“你今日多辛苦些,方才在内花园的所有人不得放走一个,全部处理了。”心狠才能成事,今日之事若是流传开来,无论是对他还是大曹都是有害无益。 除了当事人和三个小曹,众人只知道曹德进了一回后宫,就给糜夫人求来千年人参,至于荀彧等人担心的事也未发生,满朝文武自然皆大欢喜。 糜贞用了药,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整个人看起来气色好多了。 “君侯,有了这千年人参,糜夫人不出三月,就与常人无异了。” 曹德看着眼前的张机和华佗,果然不愧是当世名医,“有劳仲景先生和元化先生了。” “不敢。”张机和华佗齐声回答。 “夫君,可是在担心贞儿妹妹?” 晚间,曹德与夏侯清双拥躺在床上,夏侯清看曹德心不在焉的在想事情,于是开口安慰道。 “贞儿妹妹是有福之人,此次定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的。” 曹德点了点头,然后开口说道,“清儿,有仲景和元化两人在,我倒是不怕贞儿有何意外,我只是有些担心前方战事。” 历史似乎已经变得面目可非,那个流传千古的枭雄大曹越来越中二了,他现在就怕大曹脑袋发热带兵追击袁绍。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袁绍底蕴还在,最好的是徐徐推之。 返回鄄城的头天晚上,大曹可是拉着他的双手信誓旦旦的说,要半年推平袁绍,把甄宓送到他的床上以报救命之恩。 曹德心中也越来越疑惑,他认识的大曹真是历史上那个曹阿瞒吗? 一个好色如命的曹贼,居然荒唐到为了履行诺言,每每出战获胜果真将所得美人全都运回后方供他选了才挑。 一个雄才大略的曹魏创业之君,动不动就像市井小民从儿子手中骗钱去留香院乐呵。 一个文武兼备的曹氏集团董事长,成天向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动不动就问二郎这样行不行?要不二郎你去,哥哥在家给你搞后勤。 偷奸耍滑随手就来,躺平躲懒更是家常便饭。 夏侯清往曹德怀里了挤了挤,然后娇笑的说,“夫君,我发现你与大哥兄弟二人相处方式很是奇特,一个比一个爱着对方,平时却又相互埋汰,尤其是你。” 她可是知道自家夫君怼起大曹来是不分场合的,而且乐此不疲,而大曹有什么好东西都挂念着曹德,全都要分给曹德一份。 有时丁夫人还和她抱怨说这两兄弟好得都快穿一条裤子了,而且现在曹德还把丁夫人的好大儿骗了去,都快成她们家的儿子了。 曹德呸了一口,佯怒道,“谁爱他?我爱你们才是真的。”说完翻身压了上去。 “哎呀,轻些!” (以下省略一万字……) 第109章 说曹操,曹操到 却说曹德翻身准备与兖州名将夏侯清大战五百回合,岂料外边传来一阵大喊。 “二郎,二郎!” 哎哟我去,这狗日的咋跑回来了? 曹德吓了一跳,然后悻悻地从夏侯清身上爬了下来,“清儿,我是不是见鬼了,这货不是在濮阳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夏侯清好笑道,“我哪知道,你能为了贞儿妹妹连夜返回,大哥也能为了他家二郎连夜奔回鄄城。”话还没说完,已经笑成一团了,白花花的一片,看得曹德心猿意马的。 “敌将休要猖狂,可敢与我一战?” “呀,你这人真是不知羞。”夏侯清吓得急忙钻进被子里,然后吞吞吐吐道,“快些出去吧,别让大哥笑话了。” 正在这时,外边又传来大曹的喊声。 “二郎,二郎!” “来了,喊尸了!”曹德高声回复,然后用手伸进被子拍了一下夏侯清,“哼,今日天气不好,本侯暂且饶你一命。” …… 曹德走出房间,看到大曹灰头土脸的站在院子里,“这是咋了?弄得满身都是泥土,不会是摔了一个狗吃屎吧?” 大曹讪讪笑了起来,“事情我已听说了,还好二郎从天子那里取了药,不然真等我到了鄄城,恐怕糜氏……” 他一路人不歇息马不停蹄的往回赶,可是还是来迟了一步,不过不幸中的万幸,总算是有个圆满结局。 “大哥。” 曹德身后传来夏侯清的声音,她是听到大曹说的话急忙起来的,现在糜贞不在,她与糜贞情同姐妹,不管其他,至少大曹的这一份心意她是看到了,于情于理她觉得都要起身来和大曹道谢。 夏侯清微微福了福身子,,“我代贞儿妹妹感谢大哥。” “清妹客气了。”大曹手足无措的笑了笑,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自家人不说两家话。” 夏侯清点了点头,然后笑道,“大哥和夫君聊着,我去让厨房弄些酒菜给你们。” 大曹看着夏侯清的背影,对曹德嘟啷道,“二郎好福气,以前我在谯县可从未见过清妹这般模样。”说完满脸羡慕,丁夫人好则好,就是有时对他太过严厉。 曹德懒得搭理他,他也听说了自家大嫂和大曹的一些事,结合历史上丁夫人休夫的事迹,自然知道大曹现在心中所想。 两人移步到书房,很快夏侯清带着几个侍女送来酒菜,“大哥,夜太深了,后厨没来得及准备,你和夫君将就一下吧。”说着吩咐侍女将酒菜布置好。 大曹边看边笑,“清妹,都是老相识了,何必如此多礼。”顿了顿又笑道,“放在以前,我可没福气享受,都是沾了二郎的光。” 夏侯清羞红着脸告辞出去,她知道大曹是在取笑他,以前大曹在谯县的时候可是吃过她手中的扫把的。 “你这人真是无礼,哪有当哥哥的取笑弟妹的。”曹德端着酒杯满上酒递给大曹,“前方战事如何了?” 虽然想来大曹会安排好,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下,毕竟大曹在中二的路上是越走越远了,感觉油门已经快踩死了,刹车什么的早就拆了。 果然不出曹德所料,大曹一开口就是满满当当的中二味。 “不知道。”大曹接过酒杯,看见曹德恼怒的面孔改口道,“我把军中大事托付给妙才和奉孝后就随即返回鄄城来帮你撑场子了,哪管那些小事。” 沃日! 曹德心中大寒,数十万大军在外征战,到了他口中这军国大事反而成了小事,果然够二,不过这话听起来确实暖心。 曹德提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明早你还是回去吧,袁绍虽然大败了一场,但毕竟底气十足,你和我都不在前方,若是发生意外,那就麻烦了。” 夏侯渊和郭嘉两人虽然有勇有谋,但毕竟不是主事人,若有突发紧急情况,不一定能稳住局面。 据曹德所知,就像青州军在曹军中除了大曹说的,其他人青州军还真不听,历史上大曹去死后,青州军请求卸甲归田,曹丕屁都不敢放一下,还得好言好语,多给钱粮送青州军回家。 当然,现在他曹德也算一个,毕竟没人和钱过不去,在这年头有钱就是大爷,后世也是一样。 曹德带军每逢出战,所得财物分文不取,这是全军上下人人共知的事,都知道他只爱美人对钱不感兴趣,主要是那点战利品他还看不上,每年留香院和徐州海盐的分红就够几代人吃的了。 大曹深以为然的点点头,然后咧嘴一笑,“无妨,我给他们重新安排了一个主帅。” 嘶! 曹德瞬间感觉后背发凉,这货不会又是想把他推出去吧? 大曹殷勤的帮曹德倒了一杯酒,“二郎啊,大哥老了……” “别!”曹德抬手打断他的话,“你少和我扯犊子,你曹阿瞒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想干嘛,别逼我骂娘。” 岂料大曹不以为然,自顾自的说,“那你骂吧,我娘也是你娘。”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没脸没皮的。 曹德大怒,伸手抢过他手中的酒杯,“还我酒来!” 老话常说,拿人手软,吃人嘴短。 这货脸是比长城还厚了。 大曹侧身一躲,迅速将杯中美酒倒入口中,“今天宫里的事我听子修说了,虽然你让典韦清理了在场之人,但眼下你却是不能在这鄄城待了,毕竟每日在天子面前,要是哪天天子羞辱难忍,那就麻烦了。” 曹德撇嘴笑道,“他算哪根葱,惹急了我,老子剁了他喂狗,睡了伏皇后。”说完心中浮想联翩。 真别说,想想就刺激,伏皇后那双手确实软、白、嫩,小嘴也不错,尤其是面前的那个…… 嗯,不能想,越想心里越难受。 好白菜都被猪拱了! 大曹不动声色的看着曹德,心里早就动魄惊心了。 果然还是你,曹二郎! 连伏皇后都敢想。 不过想想也不是不行,要不明儿给伏皇后来个偷梁换柱,送给二郎,让他安心上战场? …… 第110章 曹阿瞒,你这个鳖孙 大曹和曹德兄弟两人在书房争论了半夜,谁也说服不了谁。 两人话里话外就是一个意思,爱谁领兵谁领取,反正老子只想在这鄄城里过几天逍遥自在的日子。 “你这是人说的话吗?曹阿瞒。” 曹德起身指着大曹直眉怒目,这狗东西居然冒出来一句,既然两个都不想去,要不就让曹昂去。 听听,这是人话吗? 大曹涎皮赖脸得说,“有何不可,他日我百年过后,这个位置还不是一样要交给子修,不如趁早交给他,趁我现在还能动,替他把把关。反正他叔父也不管他死活。”说完若有所指的看着曹德。 二郎,这次你是不去也要去了。 大曹心中还想,待曹德走后,再将曹善那小子接到府上亲自教导,他日早早成才,再好生辅佐曹子修,如此往返数代,这老曹家还不长盛不衰? 曹善可是比曹昂还年轻二十岁,简直就是无缝衔接,哈哈哈。 曹德看着面前厚颜无耻之人,满脸生无可恋。 这货就是吃定他看中曹昂的心理了。 大曹胜券在握的又添了一把火,“二郎,刚才我说的那些都是掏心窝子的话,天子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他这人你别看年纪轻轻,可是记起仇来不得了,你这次如此羞辱他,倘若哪天他趁你不注意,偷袭你一下,那就悔之莫及了。是不是这个理?”说完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把玩着手中的酒杯。 曹德听后沉默不语,仔细思考起来,却没发现旁边的大曹嘴角上扬。 “说好了,此次我代你去,但今后我可不会再去。” 曹德说完又翻箱倒柜的找出笔墨纸砚,然后提笔写了一份契约,“口说无凭,按以往惯例签字画押。”先是自己留下大名,然后将手中的毛笔递给大曹。 大曹走过去边提笔边笑道,“二郎啊,糜氏给你生了双胞胎,要不大哥帮你取个名?”然后趁曹德转身之时从下面迅速抽了一张白纸写上自己的大名。 曹德听后立即反身怒道,“扯淡呢?老子自己的种老子自个取名,关你屁事。想要取名找你后院的女人给你生去。”说完把大曹签完的纸揣进自己的袖中。 大曹看他看也没看,然后故作淡定的说,“我看你这纸张似乎与市面上用的不同,分我些吧?” 曹德摆了摆手,“拿走,这是我家月英和几个工匠改良的,你要多少都可以。”说完揉了下头,“天色不早了,你抓紧时间回去休息吧,或者直接在我这书房对付一下,我不管你了。”说完转身出了书房,往后院走了进去。 大曹跑到门口看他走进内院,立即返回把自己签名的那张纸递到蜡烛旁边焚烧干净,就连灰烬都全部带走了,主打一个毁尸灭迹,死无对证,最后才拍拍屁股离开曹德书房。 次日午时,大曹又偷摸着来到曹德府上打探消息,看他是否发现端倪。 “曹阿瞒,你烦不烦啊。”曹德指着大曹赫然而怒,“我说了会去濮阳自然会去,你也用不着天天来催我吧?”这才一早上的时间,前后往他家中跑了三趟了。 大曹舔着脸笑道,“不急不急,我就是来多看看善儿。”说完自己尴尬的又笑了笑。 第一次来是说看曹德醒了没? 第二次来说是看双胞胎长啥样。 这次又借口看曹善。 曹德怒火三丈的转身对门口的侍女吼道,“那个谁,你去把善公子抱来让他伯父看个够。” 侍女匆匆离去,不一会儿便抱着曹善走了进来。大曹接过孩子,笑容满面地逗弄着。 曹德看着大曹如此喜欢曹善,心中怒气更甚,“你慢慢看吧。”说完不等大曹回话,就转身离开了。 大曹逗弄了一会儿曹善,然后偷偷摸摸的看了看四周,笑着对曹善说,“善儿,伯父家中有不少好玩的,你要不要去啊?”满脸一副红太狼的模样。 曹善虽然早慧,但哪里知道他笑容背后隐藏的奸计,扬起小手忙说,“善儿要去!” 大曹听这曹善吐字清晰,更加坚定昨晚心中的谋划,于是抱着曹善大步流星就往大门跑了出去。 “夫君,大哥不是来了么?你怎么又回来了?”夏侯清看见曹德刚出去不一会儿又返回来,大为疑惑的问道。 曹德满脸愤恨的回答她,“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脑疾复发了,这一大早往府上跑了几次了,这次又说想善儿了,我让侍女将善儿抱来给他,让他看个够。”说完对旁边的貂蝉努了努嘴,“貂蝉姐姐,要不别弄了,赶明儿让人找个大匠给几个孩子各自打造一个?” 原来旁边貂蝉正在用玉手雕琢着一块木雕,说是要送给糜贞的两个小孩作为满月之礼,曹善随身携带的一个木雕也是她雕刻的。 貂蝉头都没抬一下,只是自顾自的精心细刻起来,“君侯,你能不能别影响妾身,待会儿弄坏了又需要重来,马上就要好了。” 曹德接着把昨晚上大曹说的事说了出来。“说来也奇怪,这次大哥居然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众女对他上战场的事已经习以为常了,天下间若说最惜命的肯定就是他们夫君了,哪怕这次连夜和典韦赶回来,也不忘身穿两层软甲,全身披了三层铠甲。 貂蝉一边心灵手巧的刻着木雕,一边打趣道,“君侯,可别小瞧了曹司空,昔日天下英雄讨伐董卓何其多,哪个不是当世风流人物,如今你再回头看看还剩下几人?如果妾身所料不差的话,你手中的文书也许早就被曹司空掉包了。” 曹德听后却是不信,一边摸着袖口一边说道,“你可别吓我,我后半生的幸福就靠它了。”说完拿出昨晚签订的文书来看。 “沃日,曹阿瞒你个鳖孙。” 上面哪还有大曹的签名,只有曹德两个字在那里,十分耀眼! “看吧,这回可有假?”貂蝉幸灾乐祸的回眸一笑。 众女齐齐捂嘴偷笑…… 第111章 子修啊,挖坟记得喊我 话接上回。 曹德在貂蝉姐姐的提醒下发现自己被骗了,大喊一声曹阿瞒这个鳖孙,就跑出内院往旁边的司空府上冲了进去,引得众女娇笑连连。 “叔父!” 曹德刚跑进司空府,就看到曹昂背着包袱提着长枪走了出来,曹昂笑眯眯的拱手问道,“叔父,我们何时出发?”他已经迫不及待了,心早就飞到濮阳城了。 曹德没有回答他,而且急迫的问,“子修,你父亲呢?” 曹昂纳闷道,“父亲不是说叔父让他带着善弟去城外转转吗?他前脚刚走,叔父你就进门了。” 他心中也十分疑惑,刚才大曹从曹德府上抱着曹善急冲冲的走了回来,二话没说就让侍卫收拾东西,然后又风风火火的往城外离去。 鳖孙啊,果然是狡诈恶徒,风向不对就跑路。 曹德心中怒骂不已,然后气愤填膺的说,“子修,带我去你父亲的库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说完不等曹昂拒绝一把拉过他就往内院走去。 曹德和曹昂来到库房,却发现大门上了不下十把锁,而且旁边还有一个纸条。 “二郎,妙才来报,前方战事吃紧,望你和子修早早到濮阳主持军务。” 字条后面还留着一个笑脸,看样子是曹善添上去的,曹德曾经在自己府上见曹善画过。 那个笑脸看起来极尽嘲讽。 “这……”曹昂看着字条惊诧万分,“父亲这是早有预谋啊。” 曹德用力揉了揉手中的纸条,手背青筋暴起,看得曹昂毛骨悚然,他还是第一次见自己的叔父如此生气。 曹德面色阴沉地将纸条撕碎,愤怒地说道:“好啊,曹孟德,你好的很!” 他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心情,转头对曹昂说:“子修,你不是说彰儿整日缠着你上战场吗?这次去濮阳也带上他,明日一早就出发。” 曹德说完大步走出司空府,只留下曹昂在风中凌乱,他感觉这次濮阳之行可能日子不会太舒服,搞不好他们三兄弟要被叔父当成出气筒报复父亲。 “想啥了?”次日曹德几人在去濮阳的路上,曹昂想之又想把心中的的顾虑说了出来,曹德笑骂道。“你们三兄弟是你们,曹阿瞒是曹阿瞒,与你们何关。” 曹德说完看了看旁边的曹彰,然后开口道,“不过有一点,你们兄弟几人要记得到时喊上我。” 曹昂和曹彰均立马抱拳说一定。 “子修啊,他日你兄弟众人挖你父亲坟头时记得喊我一起,人多力量大,挖得快些。” …… 数日之后,曹德等人一路奔波赶到濮阳。 “妙才兄长,可是袁军有异动?” 曹德到了濮阳来不及休息,就把夏侯渊拉了过来询问局势。 夏侯渊大惑不解,如今曹袁将军又回到最初对峙的僵局,没听到有什么异动啊? “二郎,此话从何说起?”夏侯渊看曹德神情不似作假,又补了一句,“近日以来,我让斥候时刻关注河北动向,自濮阳大战袁绍退回河北后,未发现任何异常情况。” “是啊,君侯。”堂下众人七嘴八舌的也补充道,掌管军中斥候的的郭嘉还大拍胸脯,“君侯,自主公返回朝中,每日来我与军中将士都是兢兢业业的,可没有一分懈怠。” 大曹临行前可是再三叮嘱他们要守好濮阳城,隐约间还透露出他老了,这次回去不准备出来打仗了,以后你们就跟着曹德混吧。 众人这才数日如一,坚守在这沙场前方,毕竟搞不清楚哪天曹德突然到来。 曹德带兵独成一体,每当获胜划分战利品时不仅看作战时的勇猛,也看平时训练成绩。 他们可不想平时考核成零分。 卧槽,又被骗了! 曹德心中怒火中烧,却不得不开口强笑道,“也许是我消息有误,诸位做得很好,今日都散了吧。” 待众人走后,曹德瞬间火冒三丈,“狗东西,他日一定刨了你的坟!” 旁边曹昂、曹丕、曹彰三兄弟吓得急忙垂头看地。 曹德发完脾气,看到曹昂三弟兄没有离开,于是摆了摆手,和颜悦色的说,“你们也走吧,我休息一下。” 看着曹德落寞的背影,曹丕心中一酸,红着双眼忍不住开口道,“叔父,到时挖坟我一定叫你。”语气郑重无比,犹如立下誓言一般。 曹德听到曹丕的话,身体猛地一抖,他缓缓转过身,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 “子桓,不枉叔父疼爱你一场。”曹德的声音带着一丝苦涩,心中早就乐翻天了。 曹阿瞒,你有过桥梯我有张良计,等你回过头来,我一定叫上你儿子一起收拾你。 曹德心中得意无比,让曹昂三弟兄下去休息,并表示晚上给他们弄一手曹氏烧烤。 与此同时,鄄城司空府大曹书房里。 大曹收到眼线的报告,确认曹德带着曹昂和曹彰已经出发去濮阳了,这才带着曹善结束了两伯侄的鄄城周边七日游,返回司空府中。 回到司空府,大曹立马将不到三岁的曹善拉到书房亲自教学起来。 “善儿,你看。”大曹指着纸上的“好”字说道,“跟着伯父练,这个字读好!” “好!” 曹善清脆的练道,“好!” “哈哈。”大曹亲了曹善一口,开怀大笑,“我家善儿果然聪慧过人,比你仓舒哥哥还聪明。”接着心头一暗,丁夫人已经将环夫人勾结皇宫的事告诉他了。 曹善似乎感受到大曹心情不佳,从袖口中摸出藏了几天的零食递给大曹,奶声奶气的说,“伯父,吃饼!” 大曹瞬间喜悦于表,搂住曹善笑道,“伯父不吃,善儿自己吃。来,我们接着读,善儿与伯父第一好!” 曹善呷呷嘴问道,“伯父,什么是第一啊?” “第一啊,就是排在最前面的,最好的,最棒的!”大曹笑着解释道。 “那不行。”曹善使劲摇了摇头,扳着手指反驳道,“母亲说了,善儿和父亲才是最好的。” 大曹瞬间感觉失算了,不过还有希望拯救一下。 …… 第112章 三军齐出,直指袁绍 (ps:写在正文前。 君侯穿越来一百多章其实就写了两个事征宛城和打徐州,很多书友觉得没有故事连贯性,这是必然,因为前面这一百多章都是小伏笔。 各位读者大大,如果还有印象,应该记得这几个事,一是徐州训练的几个军种和海盐,二是黄月英等人研发的机械,三是兖州训练二代子弟和进奏院,接下来沉楚会一一填这些坑,呈现精彩的故事。) 正文如下: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已是建安五年九月中旬。 曹德来到濮阳也有半个多月了,曹袁两军围绕黄河你来我往各种小摩擦不断,但双方都比较克制,再也没有发生大规模的征战。 袁绍自濮阳大战后就陷入自我怀疑无法自拔,深深感到好像曹德就是他的克星似的。 每每在他要胜利或准备大干一场时,都会从暗处猛的出来抽他一冷子,故而听到曹军换帅,强忍着按下心中的骚动,和曹德打起了持久战消耗战。 而曹德,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可是无论军中大将如何问,他都是答复再等等,至于等什么,众人也不曾知晓。 随着时间的迁移,时间来到十一月,一封信打断了双方冷战的僵局。 “君侯,徐州回信了!” 郭嘉每天都在带着一帮人处理军中公文,这日突然收到徐州来信,急忙将其呈报上来。 就在这时,荀攸也拿着一封信走了进来,“君侯,张燕也回信了。” 曹德拆开信件,快速浏览了一遍,嘴角微微上扬。 他看向郭嘉和荀攸,眼中闪过一丝兴奋:“时机已到,通知各部,准备出征!” 郭嘉和荀攸对视一眼,脸上露出欣喜之色。 与军中他人不同,两人是少数知道并参与了曹德的谋划的。 时间回到一个月前。 曹德将郭嘉和荀攸两人见到军中大帐商议出兵河北之事。 曹德率先开口道,“奉孝,公达,如今袁绍虽在濮阳败了一阵,但河北四州物阜民丰,此次大战实际上没有伤其根基,袁军仍然实力强大,不是我们所能比拟的。” “此前我从鄄城来时,也曾与大哥商讨过,如果任由战局继续僵持下去,不出数年我军必败。” “今日让你二人来,就是想听听你们的想法,如何打破僵局?” 曹德说完侧身看着旁边的地图,后世对于官渡之战不过寥寥数语,曹操以少胜多,大败袁绍。 但是其中有多少不为人知的博弈,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有些事只有身在其中方知艰难,这不是三国战略游戏,输了可以重新读档,会要命的。 旁边郭嘉和荀攸两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后荀攸开口道,“君侯,属下还是主张声东击西之计,让袁军疲于奔命。” 自开战以来,荀攸就对大曹献计用声东击西疲惫袁军,实践也证明他的计谋是成功的。 曹德点了点头,然后开口问道,“那公达以为该如何行事?” 荀攸走到地图旁边拿着木棍指着地图说,“我认为我军可以从三路出兵进攻河北,一是由君侯率领中军虚张声势从濮阳北渡黄河,实则暗地里派人从白马、延津分别进攻黎阳、滑县,二是让徐州军大举进攻青州,让袁绍首尾难顾。三是派遣使者加封张燕,让其从常山一带肆虐冀州,不能再小打小闹了。” 曹德点了点头,荀攸的计谋和历史上大曹进攻的路线很是相似,但是在他看来还是差了点什么,所以他没有开口。 郭嘉侧身看了看曹德,然后拱手问道,“君侯,兴霸的水军真的能在大海上行军吗?” 以前在徐州的时候,曹德就多次和甘宁提过,要练一只能在大海上打仗的水军。 甘宁也拍着胸脯保证过,可是郭嘉始终认为不可能,南方水军都没听说过在大海中航行的,更何况北方了。 曹德颔首笑道,“奉孝,兴霸的本事你是知道的,他那人可从不打诳语。”接着恍然大悟,“奉孝,你是?” 郭嘉自信满满的道,“君侯想必也想到了。”接着走到地图旁边用木棍画了一个圈,然后点了点说,“倘若果真如君侯所言,我们可让兴霸率领徐州水军从青州沿海绕过东莱,直插青州乐安国,形成包夹之势,前后夹击袁谭。” 大曹和袁绍开战以来,袁谭为了以防徐州军北上,将青州数万大军调到齐国、北海国一带与臧霸的泰山军、张辽军团相恃。 青州境内各郡县除了衙狱、地方武卒,常备军屈指可数,这是曹军早就清楚的。 “此计可行。”荀攸先是赞同,然后又摇了摇头,“可是,徐州水军通过大海行军到乐安,能运去多少兵马,若是少了恐怕难以和地上的张辽、臧霸等人形成夹击之势。” 荀攸也是第一次听说大海行军,数百年前虽有徐福东渡求药,但在他看来那只不过是传说罢了,否则始皇帝也不会在沙丘死得和放在臭鱼烂虾一堆。 曹德沉默了一会,然后对两人问道,“你们测算一下,需要多少兵马,然后我亲自去信给兴霸,若是不能,那就全力从泰山琅琊一线全力攻击青州,不过多费些时日和损伤些人力罢了。”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左右都要死人,只是死多死少的问题,趁早结束这乱世才是最好的算计。 郭嘉和荀攸两人低头商议了一会儿,然后开口说,“君侯,按斥候的消息,我们认为只需两万人即可。” 曹德嗯了一声,然后提笔给甘宁写信,他知道郭嘉和荀攸还是保守了些,不过毕竟算孤军深入,多点人确实能更加万无一失。 “来人,快马送去徐州。” …… 徐州大营。 “兴霸将军,君侯信中所言想必你已知晓,此番征讨青州能否胜利,就看你的了。” 张辽提着酒杯向甘宁一脸凝重的说道,曹德将此次讨伐青州之事全权交付给他,数万大军由他一言定夺,不可谓不是位高权重,要知道就连夏侯惇曹家大将夏侯惇都给他搞后勤。 甘宁举杯痛饮,信心满满的大笑,“文远将军,你与诸位就等我甘宁的好消息吧。” 建安五年十月初,甘宁率领徐州水师两万大军浩浩荡荡从郁洲山北上,直捣青州后方乐安。 同日,徐州出兵消息也快马分别报鄄城和濮阳。 一月后,常山黑山军张燕也按约定时间出兵,三路大军正式北伐袁绍! 第113章 其实我是老实人,今晚吃狗肉 建安五年十月末,鄄城司空府上。 大曹收到徐州快马送来的军情,看后久久不语。 海战? 还能这么打仗? 荀彧看到他看了徐州军报后多时不言,拱手道,“主公,可是江东孙权北上了?” 五月贾诩和曹丕南下联合江东世家刺死孙策,周瑜力排众议让孙权继承江东孙氏基业,江东数月以来混乱不堪。 原先曹德同意的联姻江东也只好不了了之,这时徐州来报,荀彧认为搞不好就是江东又重提北上出兵攻曹之事了。 “文若此次倒是猜错了。”曹操将手中的竹简递给荀彧,“孙伯符遇刺之后,那江东数月来境内世家反抗孙家的统治,打得不可开交,孙权已经无力北上,此次徐州来信是徐州水师北渡大海直击青州。” 荀彧接过信件,快速浏览完后皱眉道:“这……这不可能吧?海上波涛汹涌,凶险万分,岂能行军。这不是在儿戏吗?” 荀彧还是满脸难以置信,他熟读史书,几百年来也就听说过徐福东渡求药的传说,从未听过还有哪场大战是在海上打的。 “主公,不可让张辽出兵啊?”荀彧急忙劝道,“古往今来,何时听闻有大军在海上行军打仗的?” 昔日荀彧从颍川书院学成时,也曾经到大汉各处负笈游学,见过水师在大江上出战已经看得目瞪口呆,后来到了东边大海,看见海浪更是吓得胆战心惊。 海战? 绝不可能! 大曹苦笑着摇头,“文若,晚了!来不及了,人家不是请示我,而且通知我一声罢了。” 自从将军权移交给曹德以后,军中大将越来越不将他放在心上了,以前动不动事事请示汇报,现在最多事后通报一声。 哎,自己种下的因,结的果哪怕再苦也只能自己尝。 大曹心里忍不住心里叹息一声。 “主公,这……” 荀彧还未说完,大曹就打断了他,“文若,此事休要再提。” 荀彧才开口,大曹就知道他要说什么,无外乎又是那套曹德年轻气盛,兵者国家大事,关乎生死存亡,不能一概托付给曹德。 你懂个屁哦? 大曹心里虽然有些不舒服,但是早就高兴得没边了。 老子出去打仗才几年,家里都被快偷了。 看看现在二郎身边的是哪些人,曹昂,我的大儿子,曹丕,我的二儿子,曹彰,我的三儿子,全他妈是我的好大儿,都快认他们叔父做父亲了。 更何况还有曹家和夏侯家的战将,都快成二郎的跟屁虫了! 老子再不回来采取些补救措施,他日这家哪还有老子说话的份。 大曹想到这,又忍不住看了旁边的曹善,脸上露出一丝姨母笑容,果然还是自家侄儿好!儿子都是人家的侄儿,早知道少生些。 “善儿?”大曹蹲下身子对曹善笑道,“晚些时候把你弟平儿抱来,咱们三人出去城中溜溜。” 曹善撇了撇小嘴,“伯父,要去你自己去,上次我把平弟偷出来已经被母亲和糜姨娘骂了一顿,我才不去。” 他虽然小,但不傻! 大曹和荀彧瞬间大笑起来,曹德走前给糜贞生的小孩取名曹平和曹安,并留下一句话给夏侯清,说是今后家中孩子依次取名。 平安喜乐,顺心如意! 大曹被呛了一句,也不生气,然后侧身对荀彧说,“文若,想必二郎自有安排,你我安心做好后勤保障之事,前方的事由他们去吧。” 看荀彧还是忧心忡忡,大曹顿了一下又说,“元让也从徐州来信过,那甘宁水上功夫确实了得,说徐州水军在海上操练时他也曾看过,如今甘宁已经北上,不管如何也于事无补,不若放宽心等着便是。” 荀彧点头称是,大曹又接着说,“此事虽然听起来有些天方夜谭异想天开,但不正应了那句孙子兵法的奇正之道吗?你这王佐之才都想不到,袁本初能想到?这次甘宁不成则矣,若甘宁偷袭乐安成功,那二郎可就是开了用兵先河咯。”嘴角的得意确是再也收不住了。 “主公所言甚是。”荀彧也高兴的笑了起来,“君侯用兵历来不讲章法,昔日平定徐州之时,让张翼德率人挖坑大破吕布并州狼骑,古往今来也未曾听过陷马坑能如此用。” 兵书和战阵上虽也有陷马坑的说法,但那是大坑,从没听过哪个挖小坑的。 大曹点头笑道,“昔日汝南许劭评论我是“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世人说我狡诈,其实与二郎相比,我算实诚人了。” 荀彧默然不语,你大曹也就骗曹善这种黄口小儿吧? 自大曹返回朝堂后,做的哪一件事不是枭雄所为,天子刘协被压得更像一个傀儡,比曹德在朝时更加厉害。 挟天子以令诸侯! 荀彧现在越来越觉得大曹所做的一切就是当初曹德酒后所说的这句话,而且也越来越近。 这也是他心中苦楚的地方。 可是难道换曹德回来? 他虽然口口声声说让大曹别把军权托付给曹德,但内心深处有有点庆幸曹德外出征战。 上次糜贞生产求药之事,曹德在宫里所作所为,虽然保密工作做得很好,看似没有一点消息露出来,但天子次日上朝嘴角和脸上的淤青荀彧还是发现了。 这世间能让天子受伤的人,敢打天子之人,想都不用想就知道。 除了哪个号称天下第一的鄄侯曹德,哪个敢? 这次是打,下次就说不清了,搞不好就是缺胳膊断腿了。 荀彧可不认为自己能阻挡愤怒的曹德。 “主公。”荀彧向大曹拜了拜,“尚书台还有公务,荀彧先告退了。” 大曹点了点头,待荀彧走后对旁边的曹善问道,“善儿,若是你养的小狗不听话,那该怎么办?” 曹善转了转眼睛,笑道,“伯父,那善儿会用木棍敲打他,打到他听话为止。”说完还用手使劲的做了一个往下敲打的样子。 看得大曹大笑不止,“要是你打了以后他还是不听话了?” “送去屠宰场让屠夫杀了吃狗肉!” “哈哈哈,好啊,好啊!传令,今日我与曹善公子午膳就吃狗肉。” …… 第114章 初露锋芒,黄毛逞能 后嗣何其贤,相与继前志。 历史反复证明,每一个牛掰的家族要想做大做强做辉煌,必须抓好后继有人这个家族大计,王国更是。 为政之道,惟在得人! 政权的传承,既要后继有人,更要继有能人。 因此,曹德始终认为,教育必须从娃娃抓起,多培养接班人,毕竟人才是有生命周期的。 他不想像历史上大曹五六十岁了还带兵出征过苦哈哈的日子,难道在家里学老曹一样好吃好喝、美人相伴不好吗? 所以…… “曹彰!”曹德看着面前的小黄毛逗趣道,“此次偷袭白马,你可敢与张绣一同去?” 小黄毛虽然才11岁,可是已有食牛之气,天生的战将。 从小喜爱武功,不爱读书,常常以成为卫青霍去病那样的人作为自己的志向。 曹德准备把他培养成今后曹家面上最锋利的刀,让人不敢直视其锋芒。 “叔父。”曹彰抱拳应道,“侄儿愿往。” 两个月来,他凭借死缠烂打的功夫,和张绣学了不少枪法,早想拿袁军来试试武艺了。 曹德拍了拍曹彰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此番行动,你虽年少英勇,但切不可轻敌冒进。一切需听从张绣的安排,知道了吗?” “侄儿明白!”曹彰目光坚定地回答,然后迟疑不定的问道,“叔父,若我这次立下大功,不知叔父能否指点一下我?” 曹德看着目光既坚定有力又充满期望的曹彰,忍不住心里叹息。 上天是公平的。 这黄毛小鬼虽然从小比同辈之人臂力强了不知多少,但这脑子就像缺了一根筋一样,也不是不聪明,而是固执的很,是个犟牛,说了多少次他不通武艺,还是不相信。 可是一想到是自家的好侄儿,昨晚上偷偷喝酒醉了后还拉着他的手说今后一定带他挖大曹的坟。 曹德只好点了点头,然后开口笑道,“自然可以,你且去吧。”说完走到张绣旁边拍着张绣的肩膀温和的说:“绣儿,昨日你婶娘来信,说她为我诞下一子,我已为他取名曹喜,此次你出兵可要好好大胜上一场,权当作你兄弟的贺礼。” 这个侄儿虽不是亲的,也和亲的无异,都是他的好孩子啊! 张绣大喜,“叔父,侄儿定当不辱使命!”心里却暗暗计划干一票大的庆祝小弟出生。 曹德随即又点了赵云曹休师徒二人偷袭延津。 …… 数日后,曹彰和张绣率领着一队精兵,悄悄逼近了白马城。 月黑风高,城内的守军毫无防备。 曹彰身先士卒,挥舞着长枪冲入敌阵,如入无人之境。 张绣则指挥着士兵们放火攻城,城中顿时火光冲天。 “黄口小儿,休要张狂!”白马守将看曹彰提着长戟左突右杀,军中士卒无一人是其对手,“看我斩你!” “哈哈,来得好。”曹彰见那人提着大刀耀武扬威的冲了过来,不仅不怕,反而迎了上去。 “吃我一戟!” “小儿,看刀!” 两人各自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全力朝对方劈了过去。 “砰”的一声,双方错马过开,又勒马转身看着对方。 “小儿,你是何人报上名来?”白马守将右手虎口开裂,大刀手握之处隐约有丝丝血迹。 曹彰也好不到哪去,右手发颤,险些拿不住手中的长戟。 曹彰强装镇定,朗声道:“吾乃鄄侯侄儿曹彰是也!”却是提也不提大曹。 白马守将心中一惊,没想到眼前这员猛将竟是曹德之子。 不愧是天下第一武将的鄄侯,就连一个十多岁的小侄儿都如此了得。 要是鄄侯曹德亲自来…… 白马守将心中已萌生退意,但又怕就这么逃走,回去定然难逃责罚。 于是他也强装镇定,大喝道:“就算你是鄄侯侄儿又如何?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说罢,他催马向前,再次朝着曹彰杀去。 曹彰毫不畏惧,挺戟迎战。两人又激战数十回合,难分胜负。 就在此时,张绣赶到,白马守将见大势已去,调转马头仓皇逃窜。 曹彰岂会放过他,拍马紧追不舍。眼看就要追上,只见那白马守将忽然回身一箭射向曹彰。 曹彰侧身躲避,不料那箭势如破竹,竟穿透他的盔甲,射中他的左臂。 曹彰闷哼一声,手中长戟险些脱手。 “无耻之徒!” 曹彰怒骂一声,然后大喊道,“今日定要杀你狗头!”说罢拍马加速追了上去。 他追,他逃…… 他追,他插翅难飞…… “绣哥!” 一刻钟后,曹彰提着白马守将的首级来到张绣的面前。 “臭小子!” 张绣拍了拍曹彰的肩膀,然后放声大笑,“叔父说的没错,你果然是天生属于战场的,第一次打仗比我当时都猛。”四周将士也会心的笑了起来。 曹彰腼腆的笑了笑,但是眼中的得意之色却是怎么也藏不住。 当夜,赵云那边也占领延津。 不过与曹彰奋力厮杀不同的是,延津战场可谓一边倒,出奇的顺利。 “报,将军。”袁军守将的侍卫满脸是血气喘如牛,“属下亲眼所见,袭营之人乃是曹军大将赵云?” “可是那常山赵子龙?” “正是。” “哎,将军,你怎么逃了?” 远远传来袁军守将的喊声,“蠢货,还不赶紧跑,昔日颜良文丑二位将军都不是赵子龙对手,老子还想多活几年。” “等等属下啊,将军。” …… 三日后,濮阳曹德大帐。 “军中来报三日前延津袁军听闻常山赵子龙威名望风而逃。”郭嘉边读着军报边笑道,“赵子龙威名远扬,曹彰公子初生牛犊不怕虎,初战告捷斩杀敌方守将。” “君侯,我军已然收复白马延津。”荀攸走出来说,“可按原计划进攻滑县、黎阳了!” 曹德随即让人往前方分别传出命令,并让军中首席文书郭嘉草写了一份战报送往鄄城大曹处。 这种打脸嘲讽的机会可不能浪费,哪怕今后还有很多,但还是绝不放过一次。 岂料,信件还没有装好送出去,鄄城信使就走了进来,给他带来了一个难以置信的消息…… 第115章 大海啊大海,真他娘的大 话说回来,大曹自从那天接到徐州水师北上的报告,左思右想了几夜。 同时,他把以往曹德和夏侯惇从徐州送来的公文又重新翻出来仔细看了又看。 大曹越看越是心惊,尤其是当他看到去年冬季,夏侯惇上书甘宁带军出海,捕获了一头数万斤的大鱼。 难道真的能成? 要不,去凑个热闹? 大曹心中不禁想到,说干就干。 次日,也就在曹德宣布偷袭白马延津的的半月前,大曹又一如既往的借口带曹善城中溜达,随即一溜烟的往徐州而去。 几天后,夏侯清发现自家儿子不见了,起先她不以为意。 因为这不是第一次了,自从曹德到前方战场上后,大曹都快把曹善当成他儿子了。 天天带在身边,同吃同住。 可是一连几天,夏侯清往司空府后院询问,都说大曹几天没有露面了。 夏侯清这才慌得去询问荀彧,才得知大曹安排好朝中大事,去徐州巡视去了。 于是夏侯清急忙让人送信往濮阳告知丈夫曹德。 “狗贼!” “奸贼!” “恶贼!” “你大爷的,曹阿瞒!” 曹德看完鄄城信使送来的信,不由得火冒三丈,气得跳脚大骂。 郭嘉等人吓得噤声不言,心中却不约而同的浮起疑惑,主公这又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让君侯如此生气。 曹昂从曹德手中拿过书信看了起来,嘴角不由的抽搐,这老不死的又作妖啊! 苍天咋不劈了他呢? 他随即轻咳一声,尴尬的说了一句,“父亲半夜前脑疾又发了,莫名其妙的挟持善弟往徐州战场去了。” 挟持? 还真是。 众人哭笑不得,曹善才是三岁的小孩啊,主公这番做法真是让人匪夷所思,怪不得君侯如此气恼。 “传令!” 曹德怒气腾腾地对帐中文武说,“命令全军不惜一切代价给我使劲用霹雳车轰炸黄河北安,三日后凌晨寅时一刻渡河北击袁军。” 自当日起,曹军日以夜继的用霹雳车轰炸袁军防线,各种大石头犹如箭雨风息般往袁军头上砸去。 三日下来,袁军被砸得苦不堪言,战壕一片狼藉,无论上官如何抽打怒骂,不敢靠前。 曹军的霹雳车攻势为自己争取了一片开阔的抢滩登陆战场。 三日后凌晨,曹军开始渡河。袁军因连日遭受曹军的轰炸,早已疲惫不堪,面对曹军的突然袭击,一时之间乱了阵脚。 曹德身披三甲亲自率军登陆,趁机率领军队杀进敌阵,势如破竹,袁军节节败退。 …… 与此同时,徐州。 “伯父,这就是大海?” 徐州海边,曹善瞪大双眼,看着大海中浪花波涛汹涌,小嘴大大张开。 大曹哈哈大笑,随即摸着他的头说,“不错,这就是大海。” 看得夏侯惇等徐州文武面面相觑,难以言表。 昨日大曹突然降临徐州,刚开始徐州文武还以为他是来巡视的,哪知道夏侯惇询问下来发现不是那么一回事。 弄了半天原来是你曹孟德突发奇想,拐带小孩曹善来徐州和曹德争气的。 夏侯惇仍然记得昨夜大曹洋洋自得的一番言论。 “元让,我反复思量,这次徐州水军出兵说不定能成,故而我这才快马加鞭往徐州赶来。” “二郎将那三个逆子带在身边,倘若我在鄄城混吃等死,他日破了袁绍那三个逆子岂不是骑在老子头上了?” “他们叔侄四人能建功,我与善儿伯侄二人也能,而且比他们更厉害。” “这次我来徐州,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快速平定青州袁谭,然后挥师西进邺城,在二郎他们前面攻破邺城。” “那时,看他们谁还敢造次?” “元让?”大曹转身连唤数声夏侯惇,却如泥牛入海,杳无音讯,于是他不禁提高声音,“元让,你究竟在做甚?” 夏侯惇这才回过神来,走过去问,“孟德,何事?” 大曹指着旁边的曹善说,“你外甥问你,军中可还有大船,他想出海看看。”说罢转身看着海面沉默不语。 曹善撇了撇嘴,一脸嫌弃的看着大曹,他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了? “哈哈,有,有,有。”夏侯惇朗声笑道,先是吩咐随从去准备,然后抱起曹善亲了亲,“善儿,昨夜可睡得好啊?” 可怜的娃,才三岁啊! 天杀的孟德,居然狠心带着曹善千里迢迢的来这徐州。 昨夜他为了外甥曹善的事,几十年来破天荒的和大曹吵了一架,可是最后发现全是无用功。 他骂他的,大曹照样不改。 曹善使劲点了点头,红着小脸蛋凑到夏侯惇耳边窃窃私语起来。 夏侯惇听得眼睛鼓起来,犹如牛眼一般大。 雾草! 这孩子果然是二郎的种,真他娘的蔫儿坏! 昨天晚上曹善起夜找不到地方嘘嘘,居然在大曹行军水筒里撒尿! 夏侯惇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大曹侍卫手中的水筒,嘴角忍不住一阵抽搐。 夏侯惇强忍着笑意,拍了拍曹善的肩膀,然后看向大曹,一本正经地说道:“主公,末将忽然想到一件要事,需得现在就去处理,还请主公恕罪。” 大曹有些疑惑地看着夏侯惇,这货啥时候不是喊他孟德孟德的,啥时候这么正经了,但还是挥手示意他离去。 夏侯惇抱着曹善,脚步匆匆地离开了海边。 走到无人之处,夏侯惇再也憋不住了,放声大笑起来。曹善见状,也跟着咯咯直笑。 “好小子,竟敢捉弄你伯父!不过……哈哈哈,真是解气!”夏侯惇笑着说道。 “舅舅,我们接下来去哪里玩呀?”曹善眨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问道。 夏侯惇想了想,决定带曹善去城中逛逛,看看有什么新鲜有趣的事物,顺便躲躲大曹。 他可不想遭受无妄之灾! 舅甥两人走后不久,大曹侧身对旁边的侍卫头子许褚朗声道。 “仲康,拿水来。” 许褚从侍卫手中拿来大曹的水筒,然后递给他,大曹打开后闻到一股异味。 “咦,这是什么味道?” 说罢将水壶中的水倒了一些出来,然后凑到口鼻处闻了闻。 “曹善,你这臭小子,又往老子水筒里撒尿!” …… 第116章 汉家男儿当封侯 话接上回,大曹等来夏侯惇安排的大船,得知夏侯惇和曹善早就逃之夭夭了。 只好一人带着徐州文武上船往海上驶去。 “元龙。” 大曹站在甲板上向身后的陈登叫了一声,陈登现在是徐州别驾,夏侯惇不在,很多事只能问他。 陈登急忙小跑上前,这是以前郭嘉在徐州的时候,他特意观察学习来的。 “主公,属下在!” 大曹看见陈登小跑上前,虽然知道他是装的,但心里还是有些欢喜。 “我且问你,像这种战船徐州水军有多少艘?” 在他看来,如果徐州水师有个百来艘这样的战船,加上他手中的骑兵和步兵,平定天下指日可待。 陈宫拱了拱手,不假思索的开口就来,昨晚上他自己在家中又独自一人复习了不少徐州的民生军事数据。 “启禀主公,如今我们脚下战船名为天上天下无敌战神曹大将军南波万二代战船,军中不过十艘。” 还是那个味! 大曹哑然失笑,曹德就喜欢搞这些花里胡哨的名字。 可是他听说才只有十艘,心里不禁有些失落,沮丧的问了一句,“才十艘啊?可是钱财不够,我记得徐州每年税钱不少啊。” 陈登知他误会了,急忙解释道,“主公,刚才是属下陈述不清,自去年以来,我军军中战船全都更新替代完毕,现在已全部换为天上天下无敌战神曹大将军南波万三代战船,主公脚下的已经不常用了,只是用来运送物资而已。” 大曹听得心花怒放,迫不及待的追问陈登,“元龙,这啥三代战船有多少?” 陈登看他的模样心中好笑,“启禀主公,共有50艘,一艘可搭载士卒一千人左右,此次甘宁将军携带30艘往青州去了,郁洲山附近还有20艘。” 大曹心中疑惑不解,前期徐州军报不是上报甘宁才出兵二万人吗? 陈登知他心中所想,又开口解释道,“君侯来信说,此次水军出征贵在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故而甘宁多备战船,以便减少战船负重前行。” …… “快,快!” “都给老子起来,今夜就要攻破乐安城!” 甘宁满口匪气的对着手下将士吼道,虽然不在江湖,但他还是秉持着当初锦帆贼的习性,军中曾有人密告曹德,打他的小报告。 曹德不以为意,反而大佳赞扬,派人赏赐甘宁不少美酒金银。 开玩笑? 哪个当兵做将的没点脾气,那还玩啥,尤其是这个年头。 夜幕降临,甘宁率领的战船队离乐安城越来越近。城墙上的守军紧张地注视着逐渐逼近的敌军,手心冒汗。 甘宁站在船头,眼中闪烁着决心和杀意。他大手一挥,下令道:“投石车准备!给我狠狠地砸!” 随着甘宁的命令,战船上的投石车纷纷发动,巨大的石块如雨点般飞向乐安城城墙。城墙上火光冲天,守军们四处躲闪,城墙多处出现破损。 “冲啊!”甘宁一声令下,无数士兵跳下战船,向乐安城发起冲锋。他们手持刀剑,奋勇杀敌,城内杀声四起。 不到一炷香功夫,乐安城被徐州水军占领。 “头,乐安库房我已经亲自清点了,好东西不少。” 甘宁站在乐安国议事大堂上查看地图,旁边几位下属分别围着,其中一个小胖子笑得合不拢嘴。 甘宁点了点头,眼睛仍注视着地图,挥了挥手说,“按老规矩办。”接着对旁边的几人说,“我还是主张今夜连夜行军,留下五百人守乐安,明日拿下博昌,争取五日后到达临淄,一举攻下齐国,抄了袁谭那厮的老巢。” “可是……” 甘宁不等下属说完就打断了他,“没有可是。徐州水军三年磨一剑,此时正是我等诸将像世人扬名之时。君侯说了,若此次我等能一举拿下袁谭后方,这次青州之战首功归水军,封我为侯,诸位弟兄也少不了封赏。” 甘宁眼中战意升腾,到现在为止,曹军战将还未有一人封侯的,他想做第一人。 谁说贼寇不能封侯? 锦帆甘宁敢为天下先! 旁边众人齐声高呼,“我等愿助大哥一臂之力!” …… 五日后,甘宁率军兵临临淄城下。 临淄是故齐国都,袁谭占领青州后,以此为治所。 “辛治中,这可如何是好啊?”临淄守将岑壁看着城下将临淄城团团围住的徐州水军,惊慌失色的问青州治中辛毗。 他到现在都还是一头雾水,袁谭带着青州数万大军在青徐交界与徐州军对峙,前方也没有军报传来。 城下的曹军是从何而来? 难道他们会飞吗? 最主要的是自从河北和曹军开战以来,青州境内九成兵力都被袁大公子抽到前线防守了。 临淄城中守军只有两千人,而且大多都是刚征用的新兵。 辛毗看着城下的曹军也十分心急,他比岑壁想得更多。 前方不见袁谭兵败的战报,那这些徐州军从何而来?除了城下的两万人马,其他地方是不是还有曹军? 自从昨晚临淄守城士兵发现这群曹军后,城中就与外边的消息全部失联了。 难道是冀州战场袁大将军被曹操打败了? 辛毗越想越不敢想。 “岑将军,如今之计只能动员百姓参与守城,将军派人向大公子求援。”辛毗沉重的说,“而且要快,倘若还有其他曹军在青州,那大公子就危险了。” 自家扛着刀剑在院门口阻挡敌人,却突然发现家里来了强盗,而且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想就十分可怕。 辛毗这才说完,围城的甘宁就拍马出列,朝着城楼上的两人喊道。 “城中主将可在?徐州甘宁在此,可敢前来搭话。” 辛毗和岑壁两人相视一眼。 治中(将军)可知城下之人? 两人又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 上次袁谭兵败被俘之事,袁谭回来没有细说,特别是对甘宁这个人。 毕竟出来混,讲的都是面子! 堂堂天下第一诸侯的大公子,被一个小水贼俘虏了,这话说出去以后还如何在这大汉混? …… 第117章 蹉跎三十年,就看今朝 甘宁“少有气力,好游侠”,早年间他在蜀地一带,轻侠杀人,藏舍亡命,大有名声,时人常以“锦帆贼”称呼他和手下。 甘宁不仅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所在城邑的地方官员或那些跟他相与交往之人,如果隆重地接待,甘宁便倾心相交,可以为他赴汤蹈火;如果礼节不隆,甘宁便放纵手下抢掠对方资财,甚至贼害官长吏员。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他二十多岁。 后来,甘宁不再攻掠别人。他读了一些书,钻研诸子百家之说,想有所作为,便进入仕途,从计掾开始,逐渐升迁成为蜀地的郡丞。 兴平元年(194年),刘焉病亡,其子刘璋掌权益州。在刘阖的策反下,甘宁与沈弥、娄发等人起兵反叛刘璋,但被赵韪击败。甘宁便率领八百多人,去荆州依附刘表,留驻南阳(南阳是甘宁的祖籍)。 这才得以相投曹德。 投曹数年,看到当初一起的黄忠、伊籍等人均得以扬名天下,甘宁胸中更加渴望建功立业。 在乐安他和下属说是三年磨一剑,那是徐州水军。 实际上他是三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 这次哪怕是天王老子来,也不能阻挡他甘兴霸,这侯他是当定了。 “城中人听着。”甘宁又喊了一声,“袁绍在濮阳已被我家君侯打败,兵败身亡,今日天兵已到,赶紧开门投降,免得遭受战乱之苦。” 拉虎皮扯大旗,这事甘宁是老手了。 袁绍濮阳吃了败仗的事,不到一月之间传遍整个大汉,至于身死存亡,各种版本多了去。 城上袁军一阵骚动,议论纷纷,他们也听到袁绍濮阳大败的消息,只是军中不许讨论。 “辛治中,你倒是拿个主意啊。”岑壁心急如焚,叫他砍人他有一套,可是让他如何用计,他那大脑瓜子疼。 辛毗朗声笑道,“岑将军,不用理他,就按我刚才所言办即可。今夜将军选派数名机敏士卒快马向大公子求救。” 他刚才看出来了,这伙曹军没有携带重型攻城武器,只要临淄城军民一心,定能守住等到袁谭回援。 随后将观察的情况说给众人听,岑壁这才安心布置防御。 甘宁见城上守军不中计,知道临淄城中有高人,只好叫士兵下寨安营。 深夜,甘宁在军中思考破城之法。 突然斥候来报,抓住临淄派往袁谭求救的信使,甘宁随即让属下将人带了上来。 “将军饶命!” 甘宁虎着脸看着堂下的袁军信使,冷声喝道:“本将问你,城中守军有多少人?今夜你等往袁谭又派了多少人求救?” 堂下袁军信使虽然心惊胆寒,但均不敢透露军情。 “带下去,用君侯所创曹侯温馨教诲法问出来。” 甘宁对旁边的侍卫笑道,众人只觉后背发麻。 啥狗屁的温馨教诲法,比前秦的律法更加酷严。 他们私下更喜欢喊“君侯十大酷刑。” 果然不到半刻钟的时间,袁军信使全都招了。 “不对,少了一人。”甘宁心里一惊,急忙对旁边的侍卫说,“你马上让二当家的……咳,赵都尉带人去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袁军今夜派了十二个信使出城报信,可是在场的只有十一人,其中一人未见。 赵都尉又名赵武,是甘宁知根知底的兄弟,擅长踩点追踪,以前在锦帆贼中是二当家。 甘宁心急火燎,来时没有准备多少攻城器械,哪料在这临淄碰到硬骨头了,如果再走漏风声,那他这次青州之战功劳就要大打折扣了。 他还等着封侯光宗耀祖。 “干你娘了!” 甘宁怒火冲天的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传我命令,将袁军信使全部斩首,丢入城中以震宵小。” …… 赵武领命后,带着一队人马迅速朝着信使逃走的方向追去。没过多久,他们便发现了那名逃跑的信使。 只见那信使正拼命狂奔,神色惊慌。赵武一声令下,士兵们迅速上前将其围住。信使眼见无路可逃,转身跪地求饶。 赵武冷笑一声,上前一脚将信使踹翻在地,厉声道:“好胆!老子追了你半宿,总算逮着你了。” 他们众人现在都把希望寄托在甘宁身上了,这年头乡党啥的山头成串,都想甘宁早日封侯,带他们腾飞。 信使颤抖着身子,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赵武眼神一冷,“哼,来人,将他带回去交给大哥处置!” 士兵们上前将信使押回营地。甘宁得知消息后,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他看着眼前的信使,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老二,可从他身上搜出来情报?”甘宁沉声道。 赵武从袖中摸出一封信递给甘宁,甘宁摆手道,“拉下去砍了,人头送去临淄城中。” 次日早晨,辛毗和岑壁看见堂上满满当当的十二个信使的头颅,两人吓得冷汗淋漓。 这曹军主将太狠了! “报,曹军攻城了!” “快,岑将军。”辛毗边走边说,“你我二人需得赶紧到城墙上去指挥防御。” 两人才走到城上,就发现曹军正在组装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那是……”辛毗先是疑惑地说了一句,接着失色道,“不好,那是大将军来信所说的霹雳车。” 坏了,原本以为曹军没有攻城器械,现在求援不得,又出了这攻城利器,这临淄还守得住麽? 果然,一炷香功夫,铺天盖地的石头往城上飞来,城下曹军拿出几架云梯开始攻城。 “大哥,你不能去啊?”赵武拉着甘宁,心急的说道。 甘宁一边掰开他的手一边大笑,“二弟,君侯不以我等兄弟粗鄙,反而委我重任,这是古书上所说的贤主。” “你我兄弟众人这是祖上积德才换来如此天大机缘,今日更当身先士卒,以报君侯知遇之恩。” “况且当今乱世,正是男儿建功立业之时,蹉跎三十年,封侯正当时。”说罢提刀带头攻城而去。 “冲啊!”赵武听得迷迷糊糊,自从甘宁立志建功后,越加喜欢看书,总是喜欢学文人说道理。 但是有一点他听清楚了,那就是舍得一身剐,封侯拜将不在话下,过了这村就没这店。 “杀!” …… 第118章 疯子甘宁,当世英豪 “疯了!” “他娘的这甘宁疯了,哪有如此打仗的。” 岑壁靠在城楼墙上骂骂咧咧,三天来,好不容易抓了一个爬上来的活口,他从曹军俘虏口中才得知曹军主将是甘宁,现在为徐州水军大将。 想他岑壁曹军数十年,不说身经百战,打的仗也不少了,哪里见过这种打法。 主将动不动就提刀跟着小兵一起冲,跟不要命了似的。 建功立业也不是这种建法啊? “将军,他又来了!” 岑壁感觉自己才坐下来,胸中那口气都没缓过来,耳边又传来士兵的声音。 这是第几次了? 这个疯子! 岑壁强撑着身子站起来,俯下身子望城下看去,果然跑在前面的第一个还是他甘宁。 只见甘宁手持大刀,一马当先,带头冲锋陷阵。 城楼上的岑壁看得心惊胆战,他从未见过如此勇猛的将领。 眼看甘宁进入弓箭手的范围,岑壁急忙下令:“放箭!给我射死他!” 一时间,城楼上零七碎八的弓箭往甘宁射了过去,甘宁却毫不畏惧,依旧奋勇向前。 这几日弓箭手的箭羽都用完了,岑壁不得不让人冒死收集了一部分,专门留给甘宁。 就在这时,一支箭射中了甘宁的手臂,他手中的大刀险些掉落。 “射中了!” 一个袁军士兵兴高采烈的高声喊道,“将军,是我射中的。” “赏!” 岑壁心里一喜,甘疯子,看你还狂! 岂料城下的甘宁只是咬了咬牙,继续挥舞着大刀,向着城池冲来。 “杀啊!” 甘宁率领敢死队来到城下,顺着摇摇晃晃的云梯往城墙上爬去,一只手提着大刀不断挥舞着,墙上下来的箭全都被劈开。 “快,丢滚木。” 岑壁越看越心惊胆战,急忙向左右的袁军高呼。 谁知道回答他的是,“没了,将军。早用完了!” “推云梯。” “啊!” 袁军士兵正将双手放在云梯上,突然从下面冒出一把大刀砍在手上,瞬间响起惨叫声。 “哈哈哈。”甘宁翻身上了城楼,“巴郡甘兴霸在此,何人胆敢上来!” 完了! 岑壁看到甘宁提着大刀在云梯旁边左砍右杀,四周无人能上,形成一片真空地带,越来越多的曹军顺着云梯爬了上来。 “将军快走!”岑壁的亲卫看形势危急,急忙大声劝岑壁逃跑。 干你娘了! 你是想让我早死吗? 岑壁心里一惊。 果然,甘宁听到岑壁亲卫的呼声,和旁边的曹军士卒说了一句,提着大刀就往岑壁冲了过来。 “哪里逃!给我留下来。” 岑壁看着满身是血的甘宁,吓得立马转身就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跑,使劲儿跑,不能让甘疯子追上! “降者不杀!” 赵武看袁军主将跑了,让人高呼起来。 “降者不杀!” 袁军士兵看主将岑壁跑了,都自觉的把武器丢在地上,抱头蹲地。 甘宁所过之处无人阻挡,除了几个岑壁的亲卫。 “着!” 甘宁从袖中摸出一把连弩对着岑壁的小腿射了过去,以前他是不屑用这种手段的。 自从跟了曹德,天下第一的君侯都喜欢袖口藏弩,他也效仿。 岑壁正庆幸自己跑得快,突然小腿处传来一阵声音,低头一看,四五支短小的弩箭已经射入退中。 “啊!” 岑壁摔了一跤,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呵呵。” 甘宁提着大刀来到岑壁面前,鲜血顺着刀尖滴答滴答的落在岑壁的脸上。 “干你娘了!”甘宁气喘吁吁的骂道,“真他娘的能跑,拿下!” 一刻钟后,甘宁大马金刀的坐在袁谭平时坐的主位上,狼吞虎咽的吃着肉,看向堂下的辛毗和岑壁。 原本甘宁打算快速占领临淄,然后直插袁谭后方的,与徐州边界的张辽、臧霸形成包围之势。 现在就因为堂下的这两个人,让他封侯的心愿又推迟了几天,他心中极为不痛快。 “甘将军,古语有云,良臣择主……” 辛毗正要开口说甘宁,谁知道甘宁直接打断他。 甘宁阴沉着脸看着他,“少他娘的胡扯,你是不是又说什么袁绍只是一时之败,他家大业大,早晚这天下还是他的,让老子改换门庭?” 以往他读史书的时候还不信,现在是越来越相信这读书人是真他娘的能扯犊子,都成阶下囚了,还想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辛毗被甘宁一句话怼得哑口无言,至于岑壁在一旁只顾倒吸冷气,小腿上的几只弩箭甘宁虽然让人帮他拔了,可是就随便用步包裹了一下,与曹军受伤的士卒待遇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老子没时间和你们扯,一句话投不投降?” 辛毗和岑壁看着甘宁嗜血的眼光,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要不投了吧? “快些,老子还等着抽袁谭的后背,我数三声……” “甘将军,我们投了!” 不等甘宁开始数,两人急不可待的就说投降了。 岑壁诧异的看着辛毗,你丫的不是读书人吗?咋也这么没骨气。 辛毗假装没看到他的眼神,匹夫不足以言。 他虽然为人耿直,但善于审时度势,历史上袁氏败落后,他出使曹军请降,向曹操分析形势,得曹操赏识。 刀都架在脖子上了,还谈读书人的骨气?那不是死脑筋吗? 这叫识时务者,岑壁一个武夫岂能知晓。 “来人,将岑壁将军带下去疗伤。”甘宁一改阴沉脸色,走下去笑着说,“辛先生,多有得罪,还望先生助我!” 哪还有刚才那般嚣张跋扈的面孔,变脸之快让人措手不及。 颇有曹德三分形态! 辛毗拱手苦笑道,“甘将军当世英豪,辛毗心服口服了。将军若不嫌弃,换我表字佐治即可。” 原以为是个只顾冲杀的莽夫,那晓得也是一个多智之人。 甘宁亲密的拉着辛毗的手,“佐治先生谦虚了,我甘宁虽读书不多,却也懂得道理。先生这等大才,岂是我等粗鄙武夫所能比的?” 他从袁军口中得知,若不是辛毗献计召集城中民夫参与守城,这临淄城早就破了。 这等人才正是他徐州水军缺的。 甘宁接着细声问道,“我听说先生家中有一女聪明有才,年少知事,可是真的?” 辛毗大惊失色…… 第119章 你想啥呢?我是那种人 辛毗本来还感叹甘宁是世间少有的文武兼备之人。 两人一番相谈甚欢,只差“空门里刎颈见相交,拼死争同穴,残生送两条”。 谁知甘宁却冒出来一句老辛啊,我听说你姑娘既漂亮又聪明还能干,可是有这回事? 辛毗听闻甘宁此言,脸色大变,原来也是一丘之貉。 他强忍着笑了笑,说道:“甘将军过奖了,小女不过是略有几分姿色罢了。” 甘宁哈哈大笑道:“佐治何必谦虚,这临淄城里谁人不知令爱聪慧过人,天生丽质?” 辛毗心中暗自叫苦,这是盯着他女儿辛宪英了。 果然,强盗就是强盗,哪怕换了一身衣服也还是强盗。 可是…… 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辛毗强颜欢笑道,“将军若是不嫌弃,待过几年小女成人,我就让她随侍将军。”说完似乎听到心口滴血的声音。 禽兽! 辛毗见甘宁不搭话,心中怒骂不已,可是敢怒不敢言,只好改口道,“要不我今日将她送来?只是……”却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哌!” 甘宁一巴掌拍在辛毗的肩膀上,实在是气不可耐。 早就听君侯说这世间读书人最他娘的无耻,他今天算是亲眼所见了。 干你娘了! 老子再饥不择食,也不会对一个小女娃下手啊。 他可是知道辛毗之女辛宪英才九岁,没错,就是九岁! 甘宁强忍心中的怒火,笑着说:“佐治先生误会了,我老甘都三十多的人了,岂能与令爱……”也是说不下去了,辛毗没脸没皮,他可不是。 辛毗此刻的心情无法用语言形容,犹如后世过山车一般。 “那将军刚才所言?”辛毗眼巴巴的看着甘宁。 甘宁笑道,“我家君侯有一子,我见先生家爱媛聪敏,这才……”话没说完就用一种你懂的眼神看着辛毗。 老辛,你不是读书人吗?这点还用我教你如何做事? 同时眼中藏着一丝狠辣,别不识好歹。 辛毗这才将心头大石头落地,哪还管他急忙满口答应。 …… 数日之后,有了辛毗和岑壁的带路,甘宁一路顺利来到齐地般扬城北三十里。 辛毗指着南边一个隐约可见的城池说。 “甘将军,前方就是般扬城了,如今袁谭在那屯兵八万,号称十五万。” 甘宁眯着眼睛看了看,然后侧身对赵武说,“二弟,传令下去,全军隐蔽,不得走动出声,今夜子时燃放月英灯,明日卯时发起进攻。” 这是他出发之时与徐州张辽等人约定好了的。 般扬城北方子时升起13盏月英灯,双方共同出兵。 …… 当夜月明星稀,徐州军团曹军大营。 “伯父,你今夜还要看星星吗?” 曹善抬起头满脸好奇的问大曹,这已经是他们这一个月以来每天晚上必做的事了。 在他幼小的心灵看来,伯父脑袋瓜子确实有病,天天看星星,还没有家里的弟弟妹妹们聪明。 而且是已经傻得无药可救的那种,连看大夫都不会。 大曹扫了曹善一眼,没有搭理,自顾自的看着地图。 离约定的最后期限越来越近了,原本以为来到徐州能捡便宜,谁知道现在进退不得。 他有时甚至后悔了,濮阳那边曹德都已经打过河了,现在都快打到邺城城下了。 可是这边还是毫无进展。 甘宁不会真的死在海上了吧? 他也想挥师进攻般扬城,奈何袁谭那个小王八蛋把般扬城经营得像铁桶一般。 摆明了就是不和曹军打,慢慢耗,看谁耗得过谁。 哎,都怪当初二郎把袁谭打得太狠了! 大曹忍不住心里又叹了一口气,这不知道是第几次了。 就在这时,曹善起身叫道,“舅舅。” 大曹这才回神,“元让,有事吗?” 夏侯惇抱起曹善,摸了摸他的小脸,然后才回答大曹,“孟德,亥时三刻了,快到子时了。” 这个月以来,每晚亥时三刻大曹都会让夏侯惇提醒他出门看星星,而张辽等人也会召集人马枕戈待旦。 大曹缓缓点了点头,然后从夏侯惇手中接过曹善笑道,“善儿,看星星去咯。”心中苦楚却只有自己知道。 甘宁再不传来消息,他这辈子恐怕真的要被那仨个逆子骑在头上了。 甘宁啊,甘宁,你可莫辜负了我啊! 大曹边走边心里嘀咕,老子可是把你封侯的圣旨都写好了,只差日期没写了。 众人来到营中高塔,般扬城上袁谭今日也不约而同的登上城楼。 “曹叔父,今夜又来看星星?” 袁谭站在城楼上大声喊道,声音十分得意至极。 这是他每日不多的乐趣,嘲讽大曹。 大曹并不答话,只是默默看着天空。此时,一颗流星划过天际。大曹心中一动,脸色微变。 袁谭见状,哈哈大笑起来:“曹叔父,你看到了吗?流星飞逝,就如同你们曹军的命运一般!” 与此同时,甘宁营中后山。 “干你娘啊!”甘宁指着赵武破口大骂,“老二,你当初不是和老子说,你都学会了吗?这月英灯才放上去一个,怎么就马上落了下来。” 大曹和袁谭看见的那颗流星就是他们搞的鬼。 赵武也不生气,而是自顾自的弄着手上的月英灯,“大哥,你我兄弟情同手足,我娘就是你娘,有本事你去啊!” “哈哈哈!” 四周笑起一片善意的笑声,看得辛毗和岑壁羡慕不已,心中也更加庆幸当初没有死犟着杀身成仁,现在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快点,耽误老子封侯,老子轻饶不了你们这群臭丘八。”甘宁笑骂道。 众人都知道他想封侯想疯了,已经着魔了。 “大当家的,你说君侯会封你一个什么侯?” “那还用说吗?当然是锦帆侯了,是吧?大当家的。” 旁边跟着甘宁一起出生入死的老兄弟们打趣道。 甘宁怒骂道,“赶紧的,马上子时了,别误了时间。” 早知道来早点,今晚不成只能等明晚,哪个晓得袁谭那厮明天白天会不会发现他们的踪迹。 …… 第120章 大汉十三州,天上十三星 自古以来,每朝每代不乏投机倒把者。 华夏两千年历史上,最为有名的就在青州这块地盘上,世修降表人所共知。 然而,每朝每代不止他一家,只是人们习惯记住最好的和最坏的罢了。 一如历史上官渡之战般,鄄城也有投机倒把看好袁绍的人,不仅是鄄城,其他地方也有。 大曹知道手下中有不少和袁绍暗中勾结的人,这是人之常情。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动物,只是明不明显罢了。 换了他处于他们的那个位置,也看好袁绍。 一场濮阳守卫战确实说不了什么,谁叫人家袁绍家大业大。 这不,袁大公子显摆起来了。 “曹叔父,不是侄儿说你,别妄想祈求什么十三颗星星了,天命在袁,这是早已注定的。” 大曹每晚按时看星星的事他知道,而且还知道曹军中流传着一个传说。 当北方子时天上十三星时,就是曹军大败袁军之时。 刚开始他也信以为真,毕竟两汉以来很多谶语都在逐个被印证。 从先秦的“楚虽三户能亡秦”到当代的“西头一个汉,东头一个汉,鹿走入长安,方可无斯难”。 当然,袁大公子最信的还是那句“代汉者,当涂高也!” 可是陪着这曹家叔父看了半个多月,毛都没看到一个。 于是,袁大公子得出一个与曹善心中所想的共同结论,曹家叔父脑疾又发了,妄想已经入魔。 大曹懒得搭理他,只是目不转睛盯着天空,犹如在留香院顶楼一般入迷。 袁谭碰了一个无趣也不恼,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反正还有一个乐趣不是吗? “小鬼,听说你父亲曹德在濮阳被我袁军弄死了,你怎么还不回去哭丧?” 袁谭笑着对大曹旁边的曹善说,“要不你过来认我作父如何?” 这就是他目前最大的乐趣,羞辱曹德和他的儿子。 刚开始曹善被他吓得大哭,后来渐渐的也不再信了,但他仍然乐此不疲。 曹善撇了撇嘴,然后脱下裤子拔出小鸟照着袁谭的方向就是一泡尿。 “哈哈哈…” 众人笑了起来,尤其是曹军,更多的是欢喜。 曹善公子果真是君侯的种,从不吃亏。 “子时了,曹家叔父,明晚见。” 袁谭站起来笑道,说完正准备转身离去,与此同时,大曹也起身站了起来。 岂料突然传来一声奶声奶气地声音,“伯父,天上真的有十三颗星星,好漂亮呀!” 声音不大,但却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响彻众人耳间。 四周一片哗然。 大曹和袁谭等人都猛的仰头看去。 般扬城北方上空,十三颗星星高悬夜空,一闪一闪的,格外耀眼。 “哈哈哈!” 大曹犹如疯魔一般,眼泪都笑了出来,还是止不住口中的笑声。 袁谭则脸色大变,还真有啊?难道是天要亡袁! 须臾之间,大曹拔出腰间倚天剑,遥指袁谭吼道:“传令,全军出击,今夜破袁!” “杀!” “杀啊!” 张辽等人在军营中也看到了天边的十三颗星星,军中大将自然知晓个中缘故,普通士卒虽然感到有些诧异,但心中更多的是兴奋。 翘首以盼一个多月,若不是迫于曹军军规严格,早就不耐烦了。 “杀啊!” 原野下,曹军喊杀声刺破云霄,潮水般冲向般扬城。 袁谭早已六神无主,幸得旁边青州别驾辛评在他前面缓过神来。 “快,迎敌!” 有备打无备,般扬城中袁军被曹军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好在袁谭提前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虽然近来防守有所放松,但是他很快就组织起了防线,犹如在狂风巨浪中竖起了一道坚固的堤坝,袁军那原本混乱的阵脚也得以重新调整。 双方攻防器械层出不穷,战斗异常惨烈,曹军的云梯不断靠近城墙,眼看就要登上城头。袁谭心急如焚,他挥舞着长剑,指挥士兵们奋力往城墙下丢滚木。 “冲啊!” 巨大滚木从般扬城上丢下来,曹军先遣部队被砸得头破血流,一时死伤无数。 可是后续部队仍然在往前冲锋,犹如疯魔一般。 “小心!曹军出动霹雳车了。” 就在这时,一阵呐喊声从城上传来。 只见曹军阵中一辆接着一辆的霹雳车被推了出来。 “放!” “隐蔽,快!” 袁谭大吼一声吓得急忙将身体躲在女墙里,这玩意可不管啥袁大公子尊贵的身份,照砸不误。 “砰!” “砰!” 四周响起一片砰砰砰声,没来得躲得袁军被砸得血肉模糊,犹如烂泥。 “快,曹军爬上来了!” “大公子,曹军攻势太猛了,得赶紧想办法啊。”辛评也吓得躲在袁谭的旁边,袁谭望着城外如潮水般涌来的曹军,心中暗自叫苦。 城下的大曹也心中叫苦不迭,攻城的徐州军在他看来都是精锐部队,能与他一直引以为豪的青州军相提并论,就这样可惜的没了。 但是一想到甘宁传递的信息,他又狠下心来。 “传令,在派五千人上去。” 小不忍则乱大谋,有舍才有得。 “疯了,真的疯了!” 袁谭喃喃自语,俯视下去,曹军又往战场增兵了。 他身体不由的颤抖,面色苍白,曹军简直就是不要命的前赴后继来攻城。 城下曹军尸首已经堆得很高了,不过半个时辰已经损失数千人。 “传令,将北城守军调来。” 又坚守了两个多时辰,袁谭再也忍不住了,让人将城北的守军调了过来。 自古以来杀敌八百,自损一千,虽然是守城,比攻城的更加有优势,但奈何曹军的霹雳车一直在持续轰炸,袁军也损失惨重。 “大公子有令,留下一千人守北城,其余将士随本将到其他三城抵御曹军。” “大公子有令……” 袁军传令兵在般扬城上快速飞奔,高声连喊,下达袁谭的命令。 “动了。” 般扬城北数里外甘宁率军早就埋伏好了,看见城上袁军正在转防,兴奋的说了一声。 “传令,一刻钟后全军攻城!” …… 第121章 一个爹生的,你咋这么不要脸 “怎么又是你啊?” 袁谭哭丧着脸看着面前的土匪头子,情不自禁的问了出来。 咋每次都是折在他手里? 昨晚曹军攻城异常凶猛,为防止城破,他和辛评等人商议过后,将北城门的守军大都抽调过来阻挡曹军。 谁知道曹军却天降奇兵,从后方冒出来近两万人马,结果可想而知。 他城破兵败逃亡,又再次被老熟人甘宁逮住了。 甘宁也是忍俊不禁,这次青州之战不但完成原来既定的任务,现在又捞着这条大鱼,看来这个侯爷他是当定了。 “袁大公子,别来无恙啊!” …… 般扬城中,大曹带着曹善一本正经的坐在以往袁谭的位置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堂下的甘宁和袁谭。 福将啊! 城破后众人都在掘地三尺找袁谭,谁料又是他这个本次大功之臣所获。 诸将也十分羡慕的看着甘宁,尤其是张辽等外将,都知道甘宁这次封侯是妥了。 “甘宁拜见司空!” 甘宁不卑不亢的对大曹行礼道。 “哈哈哈”大曹朗声大笑,随即站了起来。“兴霸无需多礼,此次大战兴霸功不可没,数日后待天子旨意到达,再有重赏。” 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哪怕装装样子! 甘宁咧嘴一笑,再次抱拳行礼道:“多谢司空!” 大曹抱着曹善走了下来,来到披头散发袁谭的面前,笑道:“好侄儿,怎么不向你曹叔父问好?” 袁谭先是抬起满脸血污的脸看了看大曹,然后羞愧难当的又将头埋了下去。 几个时辰前嘲笑对方的话犹在耳前,现在却成了对方的阶下囚。 大曹也不在意,走了几步来到辛评的面前说:“仲治,你可愿降?” 袁谭手下文武,在他看来都是土鸡瓦狗,不值一提。 独独是面前的辛评,昔日辅佐冀州牧韩馥虽然没有田丰等人出名,但近年来辅佐袁谭治理青州也算井井有条,勉强算个一州之才。 再者辛评之弟辛毗现在已经投曹,就在这堂上,大曹认定他也会投降。 辛毗也满怀期待的看着自己的哥哥,可是大曹没有发话,他不敢开口相劝。 岂料辛评抬头看了看大曹,然后扫视了一下旁边的众人,独独没有看自己的弟弟辛毗。 他到现在仍然以为袁绍已经兵败身亡,否则甘宁不会从后方而来。 辛评冷笑一声,对着大曹拱手道:“多谢曹公赏识,辛某不才,也知忠臣不事二主之理,愿追随故主而去!”说完,便朝着大堂中间的柱子撞了上去。 顿时,鲜血四溅。 在场众人皆惊,大曹更是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辛评竟然如此决绝。 辛毗失声痛哭,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哥哥会选择这样一条路。 大曹心中惋惜不已,原本他还想收服辛评,为自己所用,如今却是这般结果。 他挥了挥手,让人将辛评的尸首抬下去好好安葬。 此时,袁谭已是心如死灰,他呆呆地看着这一切,没有再说话。 大曹转身看着袁谭,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将袁谭押入大牢,听候发落!”随着大曹的命令,袁谭被侍卫拖走,这场战争终于勉强画上了一个短暂的句号。 数日后,临淄州牧府后院,大曹正带着曹善识字。 突然许褚来报辛毗求见,说还带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 “呵呵。” 大曹冷笑道,“真有意思,昨日大军才进临淄,这就迫不及待了?” 在从般扬到临淄的路上,甘宁已经将当初辛毗女儿的事说给大曹听了。 大曹倒也没有怪罪甘宁,毕竟非常时期非常对待嘛。 只是辛毗吃相太难看,一路来多次提起这个事,今天甚至直接带着女儿亲自登门。 大曹心中略有不喜,咋一个娘胎生出来的孩子,区别这么大了? 辛评以身全忠尽节头撞大殿的场面仍在大曹脑海中徘徊。 “罢了!” 大曹喃喃自语了几句,然后让许褚将辛毗和他女儿带了进来。 辛毗虽然气节不够,但目前是收复安定青州的不二人选,至于辛宪英若真如民间说的那般,许给他好侄儿也不算吃亏。 …… “呵,呵!” “你大爷!” “老子自家儿子找什么媳妇要你做主?都是一个爹生的种,咋差别这么大了,徐州军能打败袁谭关你屁事?” “臭不要脸的玩意!” 建安五年冬,曹德率军正朝邺城进军,徐州传来大曹大胜青州袁谭的消息,曹德看过大曹的亲笔信,破口大骂不止。 曹昂捡起曹德丢在地上的书信快速看了一遍,然后递给旁边的曹丕等人,众人看后沉默不语。 主要是不知道如何开口说来,自家主公实在太那个了。 曹军能占领青州,明眼人都知道是堂上这位的谋划,到头来被那位抢了,还恬不知耻的来信居功。 “叔父,莫生气,气坏了不值当。” 曹昂硬着头皮走出来安慰道,“叔父不是常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吗?青州大战功过是非不管是在座的各位,还是天下人,哪怕是后世都一清二楚。何必与那老贼一般见识。” 曹昂旁边的曹丕和曹彰随即也开始安慰起曹德来。 口吐芬芳,各种语言让大帐中众人瞠目结舌。 不知道的还以为大曹是犯了天怒人怨的事,恨不得人人得而诛之。 曹德听了三个好侄儿的话,心里只有那么舒爽了。 看看,这就是公道自在人心。 可惜啊,没个手机啥的发个朋友圈或者短视频,否则大曹准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哎,算了。”曹德故作为难的说道,“不管怎么说,他始终是你等的父亲,是诸位的主公,子不言父过,这次就饶了他吧。” 看看,这就是格局? 三个小曹满脸崇拜的看着他们的叔父,这才是真正做事的人,不像家里的那个老贼,实在是一言难尽。 曹德接着又对三个小曹谆谆教导,“你们兄弟三个,今后要引以为戒啊,知道吗?” 三个小曹连忙称是,曹德心满意足的摆了摆手。 “今日就到此为止吧,诸位好生休息,明日大军继续北上!” “喏!” …… 第122章 兄弟两个,有个事儿 话接上回,曹德收到大曹的信气得火冒三丈,不过随后收获了三个小曹和军中众人的彩虹屁,心中怨气也就随之消散。 当夜,三个小曹齐聚曹昂的帐中。 “大哥,你换我和彰弟来是有何事啊?” 曹丕带着曹彰走进曹昂的帐中,率先开口问道。 曹昂正在奋笔疾书,他在军中主要协助叔父曹德,也就是后世所称的一号秘书,啥杂七杂八的玩意都要干。 “你们先找个地方坐下,等我将手中的公文批完。” 曹昂头也没抬,自顾自的看着手中的公文。 曹丕和曹彰也不以为意,这不是第一次了,早就习以为常了。 又过了大概一炷香左右,两人看曹昂将公文处理好了,急忙站起来行礼。 曹昂摆了摆手,“自家兄弟,不用这些虚礼。”说完招呼两人重新坐下。 “不知大哥深夜叫我们兄弟来是有何事吩咐?”曹丕开口道。 曹昂答非所问,而且开始对两个弟兄述说这些年叔父曹德对他是如何如何的好,对兄弟们又是如何如何的关心,然后才感慨道。 “不瞒两位弟弟,其实我心中始终觉得我与叔父叔侄二人比与父亲更加亲近些,不知你们是否也认同?” “这还用说?”曹彰抢口就来,“那老贼生了不知多少儿女,从来只顾自己,管生不管照顾的,以前大哥不在的时候,他只顾着后院的那个小神童,什么时候看过我一眼,反正我曹彰是决定了,今后叔父去哪,我就跟去哪。” 曹彰说完还一副气愤填膺的样子,“从来就没见过如此无耻之人,青州之战众人都晓得是叔父一手谋划的,徐州军也是叔父当初操练的,关他什么事。” 曹丕看曹昂脸色平静,但眼中多了不少喜悦,知道曹彰这话是说在大哥心坎上了。 刚才还怕曹彰心生怨恨埋汰叔父,说了不该说的话。 毕竟这段时间,他可是亲耳听到曹彰骂叔父曹贼的。 谁叫被训练的太苦了,天天被叔父叫军中大将轮番的训练。 曹昂点了点头,然后笑着问曹丕,“子恒,你呢?” 曹丕自然也是一个意思,曹德就是他此生追求的榜样,他事事效仿曹德,就连说话语气手上动作都学了几分。 “我也和大哥心中所想一样,从心里觉得叔父要比父亲亲切许多,也不是说父亲不好,而且感觉和叔父相处的时候,人要轻松愉快些。” 曹昂不动声色的又点了点头,开口笑道:“看来我没看错两位弟弟,叔父也没白疼你们二人一场。”接着将俩人叫到自己旁边,耳语一番。 听得曹丕和曹彰二人热血沸腾。 “怎么样?” 曹昂说完看着两个弟弟,然后说道:“若你们二人害怕父亲责怪,此事就当大哥没提过,大哥自己一人来干,如何?” “嗨!” 曹丕这回抢了头,学着曹德的口气说:“大哥这话说的,叔父常常教导我们,要兄弟齐心,这种事岂能少得了我,再说此事本来就是他不对。” “俺也一样!” “好兄弟,以后有我曹子修一口肉吃,少不了你们的!” …… 一个月后,就在大曹在徐州满怀期待的收到曹德的来信时。 “主公,三位公子也给你带了一封信。” 大曹心中诧异不已,不过更多的是发自内心的喜欢。 “看见了吧?元让。”大曹拿着手上的四封信对夏侯惇笑道:“我儿总算给我写信了,若是当初听了你的话,这三个小兔崽子会给我写信?”说完满脸得意的看着夏侯惇。 原来当初大曹写信给曹德时,夏侯惇曾多次劝阻他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可是大曹一意孤行,并表示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中。 夏侯惇摸了红色骷髅眼罩,没有说话,心中忍不住叹气。 可怜的孟德,你这是怎么了? 难道真的要让华佗用斧头把你的头颅劈开,才能让你恢复正常。 夏侯惇虽然没有看过大曹手中的信,但里面的内容不用想就知道。 果然,大曹心得意满的的拆开信件后,不过数息之间,气得脸红脖子粗。 “混账!” “混账!” 大曹怒气冲冲的吼道:“反了天了,老子怎么会生了这三个逆子,当初从娘胎出来的时候就该一把把他们全都掐死!” 夏侯惇站在一旁缄口不言,明摆着的事,硬是要自取其辱,怪得了谁? 自以为凭着来徐州溜达一圈,写封信去就能让那三个小子“迷途知返”,太想当然了。 “元让,你看看,你看看。”大曹拿着手中的信指着上面的话对夏侯惇骂道:“三个逆子三封信,全都一模一样,都是骂我的。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生了这三个孽障!” 夏侯蹲抬眼看了过去,强忍着看了几行字,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开口大笑起来。 “哈哈哈,笑死我了。”夏侯惇抖着骷髅眼罩,满脸横肉的笑道:“孟德,我早就同你说过,你若不写信去自夸一番,搞不好三个侄儿还念你的好,现在好了,自取其辱,怨得了谁。” 接着顿了顿又取笑大曹,“不过有一点倒是值得欣慰的,你看子修三兄弟家教确实不错,兄弟齐心协力。就像你我这些老兄弟一样,有事真的能一起上。” 可不是吗? 骂人的话都是一样,这是摆明着商量好的。 大曹不听还好,一听夏侯惇表扬三个小曹,大曹更加火冒三丈。 “你看这句话。” 大曹指着书信说:“老贼,你真是臭不要脸啊,你的脸是你自己的,别老是虐待它,若真不想要,直接给自己来一刀。” “你再看这句,老东西,你也不用铜镜照照自己的那张脸,要不是当初叔父多次率兵救你,你在濮阳城外的坟头草都高三尺了,还有脸来争功劳,我羞为你的儿子!” “更有甚者,你看那黄须儿居然扬言与我断绝父子关系。” 夏侯惇看了过去,曹彰来信后面多了一句话。 “老贼,自今日起,我与你不是一个曹,我与叔父才是同一个曹,以后别说是小爷的老子!小爷也没你这样的父亲!” “哈哈哈……” 第123章 尔父老矣,望尔似尔父 时间来到建安五年末。 人生最大的错觉就是我能反杀命运,倘若我不行,我的后辈一定可以。 老袁家几代人奋斗了数百年,不管如何努力,总是离那个位置差一点点。 而这次眼看数辈人的梦想就要实现。 奈何天公不作美,遇到了曹家两个妖孽! 袁绍回到邺城左思右想了数日,越来越觉得自己可能又成了史书上的失败者。 就在前夜,属下来报,青州全线陷落,几月之间,满城换了曹字大旗。 好大儿再次做了曹家的俘虏。 实践反复告诉他,自己的大儿子袁谭确实没有成大事的气运,至于小儿子袁尚,现在历练还差几分。 “都分析一下吧,为何我军不过数月就丢了青州,还有接下来如何是好?” 袁绍生无可恋的坐在大将军的位置上,将青州军报给堂下文武看后问道。 众文武皆沉默不语,整个大堂一片死寂。 袁绍见状,心中更是悲凉。 曾几何时,那个小兄弟他还从未放在眼里,如今似乎却成了压在他胸口的巨石,让他喘不过气来。 袁绍见众人沉默不语,脸色愈发阴沉,只好使出最后一招——领导点名! “元图,你先说。” 自从逢纪为他找来上古秘术,袁绍重振雄风,仿佛爷青回,虽然有点费腰子,但袁绍还是心中欢喜的。 几个月以来,他也越来越看中逢纪,因为逢纪办事说话很合他的心意。 好儿子袁谭不能不救,但不能由他开口,青州之败也不能不追究责任,但更不能让袁谭一个人来扛。 堂下的逢纪却脸色大变,平时一副掌控全局的自信笑容瞬间凝固,现在局势如此恶劣,袁绍摆明了要拿人出来顶缸。 尤其是现在满城风雨的时候,整个河北大地文武恨不得把袁谭脊梁骨戳了。 死道友不死贫道,田铁头,对不住了! 这种时候只好让你出来给大家背锅了! 逢纪在心里默默的给背锅侠田丰说了一声,然后义愤填膺的开口说。 “启禀主公,属下有要事相报。” 袁绍见逢纪一脸凝重,顿时眸光一正,“你且说来。” “近来邺城流言四起,民间多有因为主公宠信公子才导致青州大败的说法,尤其……尤其……” 逢纪故意顿了顿,装作十分受怕的模样看着袁绍。 果然,袁绍先是皱了皱眉,然后脸色的铁青的怒道,“尤其什么?快快说来。” 逢纪装模作样的说,“昨夜我按主公所言,到大牢中询问田丰,可是他不仅不思悔改,反而大放厥词,说他早就算到此次青州大败,并说主公将来必会亡于曹贼之手!” 袁绍听后勃然大怒,“好胆!田丰竟敢口出狂言,来人,将田丰拉出去斩了!” 旁边审配、沮授等人自是开口想救,奈何这次袁绍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要砍了田丰。 前方战事节节败退,兖州朝堂上的那群墙头草这段时间书信都来少了,这么大的失误怎么也得找个人来顶锅吧? “正南,莫要多言了。都退下吧,我乏了!” 翌日午时,一代河北名士田丰被袁绍杀于邺城大牢中。 …… “父亲,我见父亲这几日心情不好,食欲不振,特意让下人熬了一份肉羹。 袁尚带着几个下人来到袁绍的书房外边,低着头恭敬的说道。 他自然知道袁绍是为啥心情不好,可是他就是不说,这也是他和他大哥袁谭最大的区别。 无形的刀子杀人才是最疼的! 与其反复在袁绍面前给对方泼墨水,不如做个好宝宝,提高自己的人设。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很早之前他就学会了这个道理。 当然,泼脏水这种事也是要干的,只不过对象不同。 因为他有个袁谭没有的最大优势,母亲刘夫人更加偏爱他。 故而更多的时候他在袁绍面前是个敬爱哥哥的乖宝宝,从不说哥哥的坏话。 而在母亲刘夫人面前他更多的是一个被大哥多次欺负的可怜人。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这道理他五岁的时候就学会了! 袁绍从书案上抬起头来,看到袁尚后面的下人确实端着肉羹,瞬间喜悦于表。 “是显甫啊,快进来,外边冷。” 袁绍正在书写亲笔信给他的好兄弟大曹,商议赎回袁谭的事。 袁尚听到袁绍的话,这才走进书房,让下人将肉羹摆好。 “我儿有心了,若你大哥像你一般,为父就能少操点心。” 袁绍接过袁尚盛过的肉羹,不禁感叹道。 袁尚低着头没有说话,现在说一千道一万不如不说。 袁绍自顾自的又说道,“此次不管怎样,你大哥还是要赎回来的,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你以为呢?”说罢目光直视袁尚,似乎想看出他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袁尚听到袁绍的问话,急忙抬头,看到袁绍直视人心的目光,心里忍不住一颤。 “父亲所言极是,儿子认为无论如何大哥都要救的,而且要快,马上就是新年了,二哥也从幽州回来了,一家人总要团团圆圆的,总不能让大哥独自一人在兖州吃苦。” 这话说得他自己都信了,更何况是袁绍。 “嗯,我儿真懂事!”袁绍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看向袁尚,语重心长地说道,“显甫啊,你要记住,你们三兄弟,一定要团结一心,如此方能成就大事。切不可因为一些小事而产生隔阂,明白吗?” “孩儿明白!”袁尚恭敬地回答道,“父亲教训得是,孩儿定当铭记在心。” 此时,袁绍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雪景,心中暗自沉思。 看来这个小儿子确实要比大儿子懂事多些,不枉自己平时疼爱他。 “为父老了,以后袁家的未来就要看你们的了,还望你像先辈一般,莫辜负了先辈和为父的期望。” 冷不丁的,袁绍口中突然冒出来一句。 袁尚看着窗边满头华发的袁绍,极力的压住心中的激动,这是在向他表明的心迹,他袁三公子将会成为这河北四州,哦,是三州的未来主人。 可恶的袁显思,真是败家子,丢了我一州之地! 最好被曹贼弄死在兖州,一辈子都回不来这河北大地。 第124章 父救子,子杀兄 建安六年的新年比想象中的来得更要快。 建安六年初的大雪也比以往下得更大。 曹德看着满天大雪,不得不承认有时候成就大事确实要讲气运。 怪不得后世很多人说成大事者,一命二运三风水,不可缺一。 看来老天爷还想让袁绍多活一段时间。 “近日以来,天气严寒,暴雪来袭,为防袁军偷袭,我准备让大军退回大河南岸,诸位以为如何?” 曹德将双手放在火炉旁边烤火,搓了搓手问帐中的谋士和大将,这鬼天气,如果离开火不到几分钟鸡儿都会冻僵。 可是外边北茫茫的一大片,如果袁绍也学吕蒙那鼠辈搞一个白衣南渡,说不定真会还写历史。 为了以防万一,曹德只好准备退兵。 “我赞成君侯所言,自去年以来,军中将士和袁军打了一年多了,人困马乏,正好可以休整一段时间。”狗腿子郭嘉率先开口。 “嗯,奉孝所言有理。”曹德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此时,另一位谋士荀攸却提出了不同的意见:“君侯,我认为此时退兵并非良策。大雪虽大,但袁家大军未必敢轻易南下。若我们此时退兵,反而会示弱于敌,给敌军可乘之机。” 曹德眉头微皱,思考片刻后说道:“公达说的也有理,只是我军确实需要休整,难道就在这杵着?” 这时,郭嘉献计道:“君侯,不如我们派一支精兵驻守北岸,其余大军退守南岸。这样既可以防止袁军偷袭,又能让大军得到休息。” 曹德听后,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当即下令照办。于是,曹军开始有序地撤退,留下一支精锐部队守在北岸,警惕袁军的动向。 回到濮阳城中,曹德闲来无事让军中大匠按后世铁锅的样子弄了一口锅,搞起火锅吃了起来。 因此接连数日,军中谋士大将都爱往他府上跑。 这日,又是一天吃喝玩乐的日子。 “报,君侯。河北来使说完与君侯商议赎回袁谭。” 曹德放下碗筷,然后看了看旁边的郭嘉和荀攸两人笑道:“奉孝,还是看样子,这次由你和公达去,如何?” 看样子? 郭嘉顿时喜上眉梢,又能发一笔横财了。 “是,君侯。我一定为诸位多要些酒钱来。” “哈哈,军师快去吧,我等等你们的好消息。”黄忠大笑道,“多要些,再过俩月我那未出世的孙子就要落地了,到时诸位大人可得多备一些贺礼。” 众人也也齐声大笑,黄忠之子黄叙经过张机和华佗几年的医治,身体逐渐转好,去年经夏侯清说媒,娶了一个夫人,几月下来就身怀六甲。 “这是自然,老将军爱孙降临,我郭嘉怎么也得备一份厚礼。”郭嘉说罢和荀攸走了出去。 郭嘉前脚刚走,手下又来报袁尚也派了几个人,还带了不少厚礼。 “你们说说,这是怎么回事?”曹德也心中纳闷,啥时候老袁家送礼这么积极了。 曹丕眼睛转了转,然后笑道:“叔父,我猜这是索命钱。” 众人都停下进食,来了兴趣。 曹丕接着道:“邺城探子来报,这袁三公子可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和袁谭争夺继承人争得厉害,想来是派人来让我们别放袁谭回去河北,最好杀了袁谭。” “呵呵,这就有趣了。”曹昂说道:“父救子,弟杀兄,袁家不败天理难容。” 曹德点了点头,然后笑着说:“前车之鉴后事之师,子修、子恒还有子文,你们可要引以为戒啊。”旁边众人自然不敢说话,这可是涉及到后继者的话题。 “侄儿谨记叔父教诲。”三个小曹异口同声的回答。 气氛顿时有些沉重,古往今来多少英雄豪杰,最后都是因为内斗丢了大业。 夏侯渊笑了笑,“二郎,我看不如让子修带着子恒和子文去见袁尚的使者,你以为如何?” 作为曹氏集团的本家大将,他自然可以说这句话,而且让三个小曹去处理这个事,既能让三兄弟见识其中的险恶,也能让他们更加了解兄弟团结一心的重要。 “也好,你们就跑一趟吧。”曹德顿了顿又说,“新年将近,这次袁尚带来的厚礼就当我这做叔父的送给你们三兄弟的新年礼物了,至于如何做,想必你们清楚。” “叔父,放心吧。”曹昂拍了拍胸脯,奸笑道:“钱我们收了,人肯定是不会杀的,还会大张旗鼓的送回河北,顺便让探子在河北和袁绍说说他的好儿子的事。”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活着的袁谭更比死了的袁谭对曹家有利。 送上门的肥肉哪有退回去的道理,这事不干白不干。 三个小曹走后,曹德对众人笑道:“子修是个好孩子,实诚人!” 众人齐齐心里腹诽不已,我信你个鬼,骗鬼呢?黑心曹公子的大名他们又不是不知道,这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来,这火锅涮羊肉可不能时间太长,不然就不好吃了。” …… 郭嘉和曹昂两边分别接待了袁绍与袁尚派来的使者,自然满口答应对方的要求,只是袁谭还在从徐州来濮阳的路上,需要再等一段时间。 数日之后,袁谭被押到濮阳城中。 “显思,别来无恙啊?” 曹德看着面前灰头土脸,毫无光彩的袁大公子,笑嘻嘻的问道。 袁谭这回倒是学乖了,拱手道:“侄儿一切都好,烦劳叔父挂念了。” 曹德朝曹昂努了努嘴,曹昂从袖口中拿出袁尚的亲笔信。 “显思兄,今日你就要返回河北了,兄弟送你一件礼物。”说罢将信递给袁谭。 旁边曹丕也坏笑的对袁谭说:“显思大哥,这礼物可不轻,你可得好好感谢我们兄弟三人。” “就是,若不是我们……”曹彰也随即嚷嚷道,话还没说完,就被曹德打断了。 “子文,我平时是如何教你的,我们曹家人做事但凭问心无愧,岂能挟功对人。” “是,叔父。侄儿谨记叔父教诲。” 袁谭没有搭理四人,心头早就骂娘了,打开信件看了起来。 “干你老母,袁尚小儿,我与你不共戴天!” …… 第125章 不可能,绝不可能 话说袁谭看到好兄弟袁尚的给曹德的亲笔信,气急败坏的大骂一通干他娘,并扬言与袁尚不共戴天。 “叔父,此情侄儿谨记在心,他日必有厚报。” 袁谭拱手道,相识数十年了,袁尚的字迹他一清二楚,也不怀疑这是曹德的计谋。 曹德故作关心的安慰道,“显思啊,兄弟之间难免有些误会,说开了就好,就想我与你曹叔父,平时也难免瓜葛,可莫做后悔事啊。毕竟一世人两兄弟是多少前世修来的缘分。” 听得旁边的三个小曹直撇嘴,叔父太黑心了,不说还好些,一说袁谭准回去找袁尚拼命。 果然,袁谭顿时咬牙切齿,“侄儿谨记叔父的教诲。”然后拜别曹德马不停蹄的往邺城走去。 待袁谭走后,曹德哪还有刚才的好心,满脸坏笑的问三个小曹,“你们猜他两兄弟在邺城会不会杀起来?” “肯定会打起来!”曹丕迫不及待地说道。 “我看未必。”曹昂摇了摇头,“以袁谭的性格,多半会直接找袁尚质问。” “那可不一定,要是我,肯定先下手为强!”曹彰插话道。 曹德微微一笑,心想这几个小子还挺有意思。 “不管怎样,咱们只需坐山观虎斗即可。”曹德摸着下巴说道,“必要时,还可以推波助澜一下。子恒,前期让你派人到邺城散播传言,此事如何了?” 曹丕像个小狐狸般笑道:“万事俱备,只欠袁大公子回去了。” 曹昂和曹彰不自觉的离曹丕走远了几步,太阴险了。 …… “你听说了吗?大将军派人去救大公子,三公子也派了人。” “三公子有这么好心?” “我还没说完,三公子派人过去是让曹贼……”说完比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嘶!这三公子好狠啊!” “你以为了。” …… “混账东西!” 袁尚在自己的书房气不可耐,这曹贼实在太无耻了,答应的好好的,居然收了钱不办事,还让人四处说他花钱杀兄的事。 “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袁尚骂后在书房走来走去,现在邺城全城都传开了,情重姜肱、季友伯兄的三公子居然买凶杀兄、心如蛇蝎,这还得了。 “嘎!” 书房房门被人从外边推开,刘夫人走了进来。 “母亲。” 袁尚立马转身过去行礼,装作可怜巴巴的样子。 “混账东西!” 啪的一声,刘夫人一巴掌甩在袁尚的脸上。 “我虽然厌恶你大哥,可也从未有过这样的歹毒心肠,显甫,你太狠心了,你太让我失望了。” “母亲,我知道错了。”袁尚哭丧着脸,“可现在该怎么办呀?外面都传成那样了。” 刘夫人叹了口气,“如今之计,只有先找到你大哥,向他解释清楚,说你是受人蛊惑的,然后再向你父亲请罪吧。” “可是……我怎么跟大哥说呀?”袁尚一脸为难。 “你就实话实说,毕竟你们是兄弟,他会相信你的。”刘夫人苦口婆心的说,然后顿了顿又道:“我这就去和你父亲那边先探探口风。” 待刘夫人走后,袁尚对身后轻声道,“母亲已经走了,你出来吧。” 整个人气势都不一样了,哪还有刚才刘夫人在的时候那样唯唯诺诺,六神无主的样子。 “公子。” 袁尚阴沉着脸,咬牙切齿的说:“你通知下面的人,多找些机灵点的,我不想在看到那人出现在我面前,你可知晓?” “喏!” “呵,向你解释,让阎王爷给你解释吧!”待那人走后,袁尚自言自语道,满脸狠辣,颇有袁绍三分枭雄之气。 却说刘夫人到袁绍书房探听风声,袁绍始终未表态,并安慰她说:“谣言而已,显甫敬爱兄长,知书达理,绝不可能做这种事,一定是曹贼的计谋,夫人安心即可,为夫自会妥善处理。”说罢让刘夫人别管此事,安心在家管好后院就好。 刘夫人走后,袁绍一脸平静如水的看着书桌上的密报,时不时的冷笑几声,声音听起来让人发颤。 “呵,看轻你了!” 就在此时,袁绍手下暗卫头子走进来,用一副嘶哑难受的声音说道。 “家主,三公子那边派人出去了。” “嗯”,袁绍吭了一声,然后面无表情的说:“让人好生跟着就行,事后我要事无巨细的知晓一切,但你们不得插手。” 暗卫头子纳闷道:“如果大公子有性命之危也不管?” “你没听清楚我刚才说的话?” “喏!” 没有人知道他心中所想,哪怕手下的心腹都不知道他心里是如何想的。 三个儿子一人一个州,机会给了,把握不住的就该被淘汰。 袁家天大的家业需要的继承人是一个枭雄,而不是一个失败者。 既然下场争了,那就只有一争到底。 要是连这点刺杀都躲不开,死了也就死了。 再说袁谭从濮阳城城中出来,快马加鞭往邺城赶去。 初时心中愤怒不已,可是随着赶路了几日后,心中也平静了下来。 自古如是,他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第二个。 “吁!” 袁谭猛的勒住坐骑,心中突然想到,袁尚既然敢写信让曹德杀他,那如果知道他没有死。 “大公子,为何停下脚步?” 旁边侍卫见袁谭突然停下,急忙问道。 袁谭不动声色的看着几个侍卫,然后笑了笑:“本公子问你们,我从濮阳回来的消息可否送到邺城?” 侍卫拱手道:“启禀大公子,启程时属下派人禀报主公了,前方再走百里,想必主公已派人来接应。” “嘶”,袁谭心里冷吸一口气,还好反应快,不然这百里路就是他的黄泉路了。 “你们有心了。”袁谭温和的笑道,“今日走了不少路,诸位兄弟辛苦了,都围过来,我赏赐你们一些宝物。” 袁谭说完调下马来,把身上的包裹打开,趁着几个侍卫下马走过来的时候突然发难,一连用手中的宝剑刺死他们。 “大公子,你……” “莫要怪我,袁尚小儿前方要派人杀我,我不知道你们究竟是父亲的人还是他的人,假若这次我能逃出生天,他日我必定杀了袁尚为你们报仇!” 袁谭说完上马飞奔消失在茫茫雪海之中…… 第126章 小机灵鬼,叔父帮你一回 建安六年春的雪,据当世年长者回忆,这是近百年来最大的一场雪。 可畏“千里冰封,万里雪飘”,路人走在路上,不过片刻功夫踪迹全无。 这场大雪一下便是五日,待到雪霁天晴,城中银装素裹,美不胜收。然而,在这美景之下,却隐藏着无尽的忧虑。 袁谭躲在一片山上猎户平时打猎的茅草房,食物快要吃完了。 “这可如何是好?”袁谭自言自语道,“青州一败,军中嫡系损失殆尽,若是不能见到父亲,我如何东山再起。” 袁谭感到无比的绝望,前路漫漫都是杀机,除非他能活着到袁绍的身前,否则河北之大,将无他的容身之处。 “咦,我可以找他啊。”袁谭突然兴奋起来,他想起在曹军中听到的一个消息,若能得到那人的帮助,派兵保护他到邺城,一切将会万事大吉。 “只是可怜了我那二弟。” 袁谭深思了一会儿,又自言自语道:“以后再想办法弥补他吧。”说完牵着马匹迎着风雪走了出去,重新消失在雪海之中。 …… “不见了?” “对,我让人沿着那人从濮阳来邺城的路线寻找多遍,发现随从侍卫被人杀害,他消失不见了。” “我知道了,再加派人手寻找,尤其是邺城四周道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喏!” 袁尚待密探走后,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有其他人参与了此事? 他自言自语道:“莫非是父亲插手了,可是又为何将随从杀了?或者是他自己预先知道了,杀了人跑了?” 与此同时,袁绍收到暗卫的报告也心存疑惑,原本以为是必死之局,不曾想这个一向被自己看不上的大儿子居然能走出一条生路。 “有点意思。”袁绍对隐藏在暗处的暗卫头子说,“将人撤了吧,如今正是用人之际,让下面的人时刻注意河南方向曹军的动向,此事我自有其他安排。” “喏!” 却说因为大雪封山的原因,曹德在军中也无所事事,只能每日带着三个小曹变着法子的涮火锅,喝小酒。 这日又是四叔侄喝得大醉一场。 曹德口齿不清的说:“我和你们说,‘色一头上一把刀,石榴裙下命难逃’你们还年轻,身子骨要紧,以后看着美人啥的,千万不要提枪就上,知道吗?” “呵呵。”曹昂晃着面前的酒杯笑道,“叔父,你就是怕我们和你抢美人,这不用你说,我和两位弟弟说好了,以后我负责后勤保障,子恒负责刺探军情,子文负责攻城拔寨,所获美人一概由叔父先挑,如何?” 曹丕和曹彰也笑着点头称是,这话都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了。 果然曹贼至死是少年,一见美人腿难动! “呵呵。”曹德傻笑不已,顿了顿又道,“子文,你不是一直想要那东西吗?前些日子我让典韦派人去取了,想想快到了。” 曹彰顿时清醒无比,声音颤抖的问:“叔父,你真的舍得将那宝物给我?” 他从小就喜欢用画戟做武器,也曾让下人和请求大曹帮他打造,可是都不趁手。 来到濮阳,他听说当初吕布的方天画戟在曹德手中,但知道那是盖世神兵,也不敢有啥想法。 上次喝酒鬼使神差的突然向曹德求方天画戟,当时曹德没有正面答复,还以为这事不成,谁知道今天喜从天降,曹德居然说将方天画戟赏赐给他。 “三弟,你这是什么意思?”曹丕恨铁不成钢的骂道,“叔父说话一言九鼎,岂能容你质疑,还不赶快向叔父道歉。” 曹德一巴掌就往曹丕头上招呼过去,笑骂道:“臭小子,敢埋汰老子,找打!” 曹丕憨憨直笑,他的小心思被曹德看得一清二楚,也不生气。 就在这时,典韦来报说是袁谭求见。 “噗!” 曹德将刚喝到口中的酒都喷了出来,扭头看着典韦说:“老典,你说谁来求见?” 三个小曹也齐刷刷的看着典韦,那货不是返回邺城了吗?难道是曹军伙食太好,舍不得走了又回来了? 典韦苦笑道,“君侯,袁绍大公子袁谭求见,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顿了顿又说,“不过,我瞧他倒是像落难了一般,浑身破烂脏乱,全没有往日那般神气活现。” 奇了怪了,难道是袁绍死翘翘了,几兄弟火拼输了来投曹的? 曹德侧身问旁边的曹丕:“子文,近来邺城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曹丕想了一会儿,他主要负责曹军的情报,“叔父,自从退回濮阳城中,邺城方面不曾收到什么消息。” 曹德点了点头,然后对典韦说:“老典,你让人将他带到书房,我换身衣服去见他。”然后对旁边的三个小曹说道:“你们也去,把郭嘉荀攸叫上一起来,河北恐怕有大事发生。” “喏!” 片刻过后,曹德见众人来了,才让典韦将袁谭叫进书房。 “叔父救我!” 袁谭进门就伏地大哭,眼神黯淡无光,脸色苍白无力。 曹德和众人大吃一惊,袁大公子这是遭了什么罪,如此落败。 “显思,你先起来,有话慢慢说。” 曹德捂住鼻口,实在是味道太重了,也不知道袁大公子是不是从粪坑里刚爬出来,满身臭味,奇臭无比! 袁谭起身看到曹德的动作,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将自己千里逃亡,袁尚派人杀他的事说了出来。 “叔父,侄儿求生无门,这世间只有叔父能救我了,还望叔父望在往日恩情的份上,派兵送我返回邺城。” 众人面面相觑,这是啥脑回路,尤其是曹德,老子啥时候和你袁大公子有这么好的交情了。 “显思啊,古话说得好,清官难断家务事,这是你兄弟之间的事,叔父如何能插手?” 空口白话,没好处的事谁干? 袁谭讨好的笑道,“叔父,若叔父能派人保护我安全到达邺城,我必有重谢。” “可是……” 曹德话还没说完,袁谭又说道,“我听闻叔父喜爱河北甄宓,我将她送给叔父如何?” “咦!” 曹德顿时双眼放光,也不是不可以啊,真是一个小机灵鬼。 “那叔父看在你孝顺的份上,就勉为其难帮你这回。” 曹昂等人呆了,叔父你的气节呢? 第127章 此去邺城,万事甄姬为重 话说曹德答应了袁谭的请求,让下人带他安顿,然后转身对众人讪讪笑道。 “诸位以为袁谭所说的如何?”却是不提一句甄宓的事。 曹昂等人不约而同的心里诽诽起来,你都满口答应了,还问我们意见,这不是扯淡吗? 可是谁叫他官职最大,又不得不说。 曹昂率先开口道:“叔父,我觉得可以一试,袁谭若能平安回到邺城,对我军百无一害,反而有利可图。” 这是早就讨论过的,活着回去的袁谭,比死了的袁谭对曹军更加有利。 郭嘉也笑着接过话,“君侯,大公子所言极是。袁谭若能回到邺城,按当前局势,必定加剧袁军内斗,对我们更加有利。” 曹德摸了摸下巴,然后问旁边的荀攸,“公达,你的意见了?” 荀攸抱拳道:“属下也赞成大公子和奉孝的意见,只是此事要好生谋划一番,既然要做,就要将他做好做成,否则白费力气。” 曹德见众人都一致同意,然后走过去分别拍了拍郭嘉和荀攸的肩膀,笑道:“此事就由你们二人全权负责,要人给人,要钱给钱。” 不等两人回答,曹德又无比郑重的说:“我只有一个要求。” 郭嘉和荀攸连忙同问:“不知君侯有何要求?” 曹德神秘一笑,“此去邺城,万事以甄姬为重,人可得帮我安全带回来!” 几人面面相觑,死曹贼,还得是你,什么时候都记挂着美人。 “喏!” 待众人走后,曹德喃喃自语,“河北甄宓俏,江南大小乔,一个跑不了,少妇果然好!” “不错,不错,好诗,好诗!” 桀桀桀桀…… 数日之后,时间来到建安六年三月。 冰雪融化,万物复苏,袁谭在曹军的保护下启程往邺城而去。 “显思啊,莫忘了你答应叔父的事啊,一路保重!” 曹德满脸悲痛的拉着袁谭的手,犹如送别自己的亲儿子一般。 袁谭郑重的点了点头说:“叔父保重,此恩侄儿必当铭记在心,侄儿答应叔父的事,也一定办到。” 这一个月以来,在曹德的关心和曹军伙食的招待下,袁大公子重拾往日信心,身子骨也焕发往日荣光,满面红光,都胖了不少。 “万事小心,叔父祝你早日实现梦想,他日在和叔父沙场一决雌雄。” “哈哈,侄儿多谢叔父吉言,我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驾!” “叔父,人已经走了,你能将脸上的泪水檫了吗?侄儿看着胸口闷得慌?” “臭小子!你懂个屁,这叫情到深处自然泪满面。” “呕……” 一个月后,袁谭等人来到邺城城门。 “来人止步!” 守城的将士看到一千多人挂着曹军大旗的士兵,大声喊道。 “呵,瞎了你的狗眼!”袁谭拍马而出,来到他的面前一鞭子打了过去,“看看本公子是谁?” “属下参见大公子!” “哼,开门。本公子要去见父亲。”袁谭趾高气扬的说道,接着扭身和颜悦色的笑了笑,声音带着一丝讨好,“诸位兄弟,随我进城。”尤其是看到身穿普通士卒衣服的赵云,心中更是一颤。 这可是个杀神,河北武力值天花板的颜良文丑都是死在他手上。 据说旁边姓黄的老者也是一位猛人,果然不愧是曹叔父的人,一个字,牛! 袁谭大摇大摆的带着曹军进城,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打了胜仗凯旋归来。 众人来到袁谭府上,又是一番鸡飞狗跳,袁谭将赵云黄忠安顿好才往隔壁大将军府上而去。 “什么?他回来了。” 大将军府上,袁尚在自己的院子惊慌失色的问道,他与袁谭不同,因为受袁绍的喜爱,现在都没有在外边住。 旁边一个侍卫说,“启禀公子,属下亲眼目睹,那人现在已经进城。” 袁尚怒气冲冲的骂道,“为何不早报来?我不是和你说过不能让他活着回来吗?” “公子,那人让曹军虎豹骑二千人贴身保护,属下让人几次刺杀都未能成功。”侍卫苦笑道。 “原来如此,你先下去吧,看来他命不该绝。连老天都帮着他。” “喏!” 待侍卫走后,袁尚越想越不能坐以待毙,于是立马起身往刘夫人院中去求救。 “孩儿拜见父亲!” 袁谭走进大将军府,急忙往袁绍书房跑,进来就全身匍匐在地行礼。 “数月未见,不知父亲身体可好?” 却是不提青州战败和袁尚派人追杀他的事。 来时他已经向曹家叔父请教过了,要一改往日作风,做个爱护兄弟的好哥哥才能让重获袁绍的喜欢。 那词咋说的,人设! 袁绍看着跪在地上的大儿子,满心欢喜的拉起他,“我儿可回来了,为父担心死了。” 袁谭心里早就开骂了,老不死的,说假话也不脸红。面上则假装感激涕零的说。 “孩儿不孝,劳父亲挂念了,真是罪该万死!” 袁绍点了点头,拉着他的手问:“可去见过你母亲了?” 袁谭摇了一下头,哭道:“孩儿刚进城来还没来得及去,数月以来担心父亲身体,就立即来拜见父亲。稍后再去拜见母亲和看望几位弟弟。”哪还有平时一副天大地大他最大的袁大公子的形象。 “好,好,好!” 袁绍连说了三个好,然后开心的笑道:“我儿先去看看你母亲和弟弟,晚些时候为父在与你共同用膳,过几日为父对你再有安排。” “是。父亲,孩儿告退!”袁谭躬身行礼,然后走出袁绍的书房。 待他走后,袁绍对后面问道:“显思果真是一进城就来我这的?路上可有怨言?” “启禀家主,大公子进城后让人安顿好曹军护送之人,就来了大将军府,路上不曾对主公和三公子有何抱怨之词。” 若是袁谭还在,准被吓个半死,刚才他可没感觉到这房中还有一个人。 “看来我儿长大了。”袁绍感慨道,“接下来你还是跟在他身边多观察几日,一切事务都要向我汇报,不得隐瞒!” “喏!” …… 第128章 二弟啊,借弟妹一用 却说袁谭从袁绍书房出来,强忍着心中的仇恨到后院去拜访刘夫人。 岂料刚进刘夫人院子,就看到那个他日思夜想恨不得剁了喂狗的好弟弟袁尚。 忍住! 一定要忍住! 叔父说了,小不忍则乱大谋,男人一定要忍住! 袁谭死死的用袖子中的右手掐住自己的大腿,反复告诫自己一定要忍住。 “孩儿拜见母亲,不知母亲可好?”袁谭走到刘夫人面前跪了下来,抬头满脸热泪盈眶。 刘夫人虽然心中不喜欢这个长子,但毕竟也是自己的儿子,急忙扶起他来,“我儿受苦了。” 袁谭顺势站了起来,然后温和的对旁边的袁尚笑道:“三弟,你也在啊。”满脸春风,却是看不到一丝恨意。 反而袁尚做贼心虚,后退了一步,支支吾吾道:“拜见大哥!” “嗯。”袁谭嗯了一声,然后对刘夫人道:“母亲,父亲让我告诉母亲,今日晚上一家人一起用膳,还要劳烦母亲让下人早做准备。” 刘夫人点了点头,然后看着离去的袁谭,心中大惑不解。 什么时候他变得如此友善了? “母亲,你看他一副惺惺作态的模样,装给谁看?”袁尚见袁谭走后,迫不及待的开始打小报告。 “住口!” 刘夫人沉下脸打断袁尚,“显甫,你乱了分寸了,有些话是能乱说的吗?” 后院不知道有多少下人是丈夫袁绍的密探,她可是知道别看袁绍平时不管后院的事,可是这后院无论大小事务袁绍都一清二楚。 “是,孩儿知错!” “母亲送你一句话,做好自己就行,有我在,还是你的就是你的,谁也争不过你。” “喏!” 晚间用饭时候,袁谭一如白天模样,大改往日盛气凌人的样子。 无论是对仇人袁尚,还是对其他庶出的弟弟妹妹,那是一个关怀备至,尤其是袁熙,更是无比热心。 “二弟,一别经年,你在幽州一切可好?” 袁谭侧身看着袁熙,满脸关心的问道。 没错,为了借弟妹一用,晚饭后他死活拉着好兄弟同榻而眠,抵足夜谈。 袁熙到现在脑壳都是迷糊的,他还没搞清楚啥时候这个大哥对他如此热心了。 从小到大,他因为既不是长子,又不是幼子的缘故,无论是袁绍和刘夫人对他都是漠不关心,爹不疼娘不爱的。 更别谈好大哥袁谭了,少欺负他就是烧高香的了。 这也导致他刚成年就被袁绍打发到苦寒之地幽州守大门,在袁氏集团一直扮演者可有可无的角色。 “多谢大哥关心,兄弟一切都好。” 袁熙感动的回答袁谭,这还是袁谭第一次关心他。 袁谭不动声色的扯了一大堆没用的废话,然后才开口试探道,“二弟,明日大哥在府上设宴,到时你将弟妹甄氏一并带上,两家亲近亲近如何?” 袁熙心里咯噔一声,老大不会是看上他夫人了吧? 要说袁熙这辈子最骄傲的事,就是娶了夫人甄宓。 河北四州大地,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袁二公子的妻子甄宓是世间少有的美人。 袁谭见他迟迟不回话,只好假装解释道,“你看大哥说话也不说清楚,还是同以往一样急躁。” “去年我军被曹军打败于濮阳和青州,按父亲帐下谋士分析,今年曹军必定会北上攻打我们。” “大战一起,你我兄弟二人又要各奔东西,北边异族需要二弟你带兵防守,大哥也要再次披甲上阵一雪前耻。” “明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曹军来势汹汹,也许你我兄弟二人此生再难相见。” “大哥想着,趁你我都在,让家中后院女眷多熟悉熟悉,他日弟妹和你嫂嫂也有个照应。” 经过袁谭这番胡言乱语,袁熙这才打消心中疑虑,开口答应。 “多谢大哥,明日弟弟必定携甄氏按时到府上参加宴会,到时若有打扰之处,还望大哥海涵。” “哈哈,你这话说的,咱们一世人两兄弟,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缘分,岂能如此见外。” 袁谭拍了拍袁熙的右手,然后笑道:“时间不早了,你我兄弟二人早些休息吧,明日大哥再与你把酒言欢。” “喏!” 次日晚上,袁熙携带夫人甄宓按照约定来到袁谭的府上。 “夫君,果真要如此?”袁谭的夫人远远的看到袁熙和甄宓,又问了一句袁谭。 袁谭心生不快怒道,“妇道人家休要啰嗦,就按我交代给你的办,若是办不好,小心你的皮!” 袁谭夫人文氏顿时身子一颤,她可是知道这个袁大公子的厉害。只好强颜欢笑道:“夫君放心,妾身一定办好你交代的事。” 袁谭嗯了一声,然后大步流星的朝刚走进来的袁熙夫妇迎了上去。 “二弟,弟妹,你们总算来了。” 说罢看了袁熙旁边的的甄宓一眼,却是眼睛再也挪不开。 只见甄宓身着一袭蓝色长裙,裙袂飘飘,如澄澈湖水般的蓝色与她的气质相得益彰。她静静地伫立在袁熙的身侧,仿佛从画中走来。她的容颜绝美,眉如远黛,目若秋水,朱唇不点而红。一头乌发如瀑布般垂落在肩头,更添几分柔美,让人一眼难忘。 袁谭心里大动,人人都说河北甄姬绝美,确实如此,怪不得曹家叔父牵挂于她。 “咳!”袁熙轻咳了一起声,然后拱手道:“让大哥久等了,是弟弟的不是。” 而甄宓早就被袁谭绿色的眼光吓得心中直打颤,袁熙拉了拉她的手,“夫人,不要失礼,还不赶紧拜见大哥和嫂嫂。” 甄宓这才弯腰行礼,声音犹如天籁,让袁谭浑身又是激灵。 “哎呀,二弟和弟妹快请进府。”文氏走上去拉着甄宓笑道,“妹妹果然国色天香,我见犹怜。” 袁谭这才回过神来,和文氏一起带着袁熙夫妇进了府中,大厅而去。 “夫君,莫误了大事。”文氏见袁谭进来还对甄宓念念不忘,凑过去小声说道。 “对,对!” 袁谭顿时清醒,这可是叔父预定的女人,若是有个差错,惹恼了叔父,那他将命不久矣。 来时,曹德可是让他吃了一粒含笑半步癫,说是三月之内没有解药,必将暴毙而亡! 第129章 你夫人在哪?我怎么知道 两只小绵羊进了狼窝,那还得了,不用说肯定就是被狼吃干抹净了。 自从袁熙和甄宓夫妻二人上了桌,哪还招架得住袁大公子夫妻两人的武艺。 各种各样的的招式滚滚而来,层出不穷,让他们两人防不胜防。 不到一个时辰,夫妻二人均被袁谭夫妇灌得酩酊大醉,找不到北。 “大哥,你放心,他日要你一声令下,弟弟必将誓死相随。”袁熙猛拍着自己的胸口,信誓旦旦的承诺道。 至于他的夫人甄宓,早就不胜酒力被好大嫂文氏带下去休息了。 这也是袁谭的一个计划,让文氏将醉酒的甄宓带到后院去,连夜换下甄宓的衣物让人送往城外,再让府中侍女换上甄宓的衣物,晚些让袁熙带回去。 袁熙早就喝得神志不清,等袁熙明日酒醒知晓这个事情的时候,袁谭来个一推二五六,人是袁熙接走的,府上我那么多人都看见了,与他袁谭有何关系。 这官司哪怕打到袁绍那儿,袁谭也是稳赢不输! 袁谭装作迷糊不堪的样子,拉着袁熙的双手说:“二弟,有你这句话,大哥这辈子也值得了。” “来,干!” “干!” 两人又喝了半个时辰,袁熙终于不省人事了,袁谭这才扭过头对旁边的侍女说,“来人,去将夫人和我弟妹请来,派人将二公子和他夫人好生送回他府上,一路不得怠慢!” “喏!” 袁谭站在大门亲眼看到袁熙的马车走后,才反身走回府中,边走边问旁边的文氏,“夫人,一切可安排好了?” 文氏娇笑一声,“夫君放心,人已经在一个时辰前送往城外曹军大营了。” 袁谭那点小心思她一清二楚,为了以防万一,刚才带甄宓进去换衣服的时候,她已经让人连夜送出去了。 袁谭听后虽然心中有些恼怒,但只好点头称是。 赵云和黄忠等人,收到袁谭连夜送来的甄宓,两人相视一笑,大功告成,只差最后一步了。 翌日清晨,赵云和黄忠带上袁谭事先准备好的通关文牒,大清早就急忙出了邺城与城外的虎豹骑汇合,往南而去。 而可怜的袁熙,这辈子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多酒,睡到日上三竿都不见醒来,直至傍晚时分,才悠悠转醒。 “来人!” 袁熙醒来之后,静坐了一刻钟左右,才张着嘶哑的嗓子喊道,“夫人呢?” 他见床上只有自己一人,急忙问下人甄宓在哪,昨日大哥袁谭看他夫人的眼神他现在还犹记在心。 下人战战兢兢地回道:“夫人……夫人在后院赏花。” 从早上起来,她们全都懵了,一个陌生的女子穿着自家夫人的衣服从房间走出来。 衣服还是那个衣服,人却不是原来那个人! 但是作为下人,她们却都不敢说。 袁熙闻言,脸色恢复如初,还好没有发生意外。 他让下人服侍自己换洗够后,对侍女说:“吩咐下去,准备晚膳,我去后花园与夫人共同用膳。”说罢自顾自的往后花园走了去。 袁熙来到后花园,远远的看到“甄宓”带着一帮侍女在小道上走走停停,可是今天的“甄宓”行为举止却非常异常。 袁熙以为是昨夜饮酒多度眼花的缘故,只好又走近些,来到“甄宓”的后面。 “夫人!” “甄宓”却没反应过来,仍然往前走了几步,直到袁熙又喊了一句夫人。 “甄宓”这才转身跪地行礼,“拜见夫君。” 袁熙虽然听着声音不同,但也没想那么多,而是走上去扶起她笑道,“你我夫妻不用多礼,我让下人传了膳,待会儿就在这花园中用膳。”说完看向自己的爱妻。 “轰!” 袁熙只觉脑海中顿时一空,犹如雷击,他指着眼前的女子颤抖的的问道,“你……你……你是何人?我家夫人何在?” “妾身便是你的夫人甄宓啊。”女子轻笑一声,眼中含泪,“夫君,你怎么连妾身都不认得了......” 袁熙听得怒火中烧,一把将女子推开,“休要胡言!你究竟是谁?快把我夫人交出来!” 女子被推倒在地,仍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抽泣道:“妾身真的是甄宓......昨晚......昨晚我们还......” “住口!”袁熙怒喝一声,“我与夫人恩爱有加,怎会不知她是何模样!你休想骗过我!说,我夫人到底在哪里!” 不管袁熙如何问,跪在地上的女子就一口咬定她是甄宓。 半晌过后,袁熙明白自己被骗了。 “呵,我知道了!”袁熙冷笑道,眼睛充满仇恨,“袁谭小儿,你欺人太甚,我要去父亲那里告发你!” 袁熙失魂落魄的往大将军府上奔去。 “大公子,大将军命你前去见他。” 袁谭府上,袁绍的内侍走进来用公鸭嗓子汇报道。 “本公子知道了,容我换身衣服就随你去。” 袁谭故作冷静的说了一声,然后转身往后院而去,重新换回原来的模样。 “这天下还不是你的,就迫不及待的让阉人服侍你。”袁谭边走边嘟囔道。 顷刻间,袁谭换好衣服就和内侍往大将军府中去。 “显思,你可知罪?” 袁绍坐在书房中不怒自威的问道,刚才二儿子袁熙哭着来报,说大儿子贪了他夫人。 袁谭明知故问,“父亲,不知孩儿犯了何事?昨日我在府中设宴招待二弟和弟妹,这才醒来。”说完还对袁绍旁边的袁熙笑了笑。 袁熙顿时怒火中烧,骂道:“袁显思,你还我夫人来?” 袁谭一脸无辜的看着他,“弟妹不是昨夜与你返回你府上了吗?难道弟妹没有回府?” “你还狡辩,我今日醒来,那人不是甄氏,你还我夫人来。”袁熙哭诉道。 袁绍见两人一阵吵闹,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头疼无比,大吼一声,“住口!”然后目不转睛的盯着袁谭,“显思,甄氏到底在哪?” 袁谭两手一摊,苦笑道:“孩儿昨夜确实已将弟妹和二弟送往二弟府上,父亲可让人询问我和二弟府上下人。” 找吧,能找到才怪! 现在甄宓搞不好马上就到濮阳了。 袁绍听后派人询问了两人府上的下人,答案出奇的一致。 这场无头官司好作罢,而袁谭和袁熙两人自此交恶! 袁熙逢人就说与袁谭誓不两立,有他无我。 第130章 甄姬你好,哥是曹德 再说赵云黄忠等人拿了袁谭事先准备的通关文牒,一路风驰电掣赶回濮阳。 “报,启禀君侯。” “何事?” “赵子龙将军和黄汉升老将军回来了,马上就要进城了。” “哎呀!”曹德大叫一声,眉飞色舞的笑道,“快快,子修、奉孝,召集众人与我出城相迎,我们的大功臣来了,可不能怠慢了子龙和汉升。” “呸!” 三个小曹和郭嘉等人不约而同的在心里骂了一声,你是怕怠慢了甄宓吧? 可恶的曹贼,我等定要参你一本。 可是向谁参了,这是个问题? 曹德志得意满的率领濮阳城中文武众人来到城外十里长亭。 “甄姬来了,只差大小乔了,这人生就完美咯。”曹德自言自语道。 只见远处尘烟滚滚,赵云和黄忠带着军队徐徐而来。曹德迫不及待地伸长了脖子张望,却不见甄宓的身影。 正当他心中疑惑时,突然发现虎豹骑中间有驾马车,原来是进入自己的地盘,赵云让人给甄宓弄的。 “君侯!” “子龙,汉升。”曹德走了过去,双手用力拍了拍两位爱将的肩膀,笑道:“你们辛苦了!” 说完眼里直往两人后面的马车看去,让众人一阵好笑。 赵云心中暗叹不已,君侯什么都好,就是太为看中女色。 见曹德往马车走去,赵云急忙抱拳道,“君侯息怒,从邺城来时,因为事情紧急,甄夫人前夜又饮酒过量,导致受了风寒。” 曹德心里一惊,不会弄回来一个死人吧? 黄忠见曹德脸色大变,匆忙解释道:“君侯,我和子龙已经连路寻找医者给夫人医治,大夫说了,不过数日,甄夫人就会痊愈。” 曹德这才脸色变好,用力拍了一下赵云,“以后说话说清楚些。”说罢往马车走去。 来到马车边,曹德掀开车帘,数喜过后才看清甄宓的模样。 只见甄宓躲在马车角落,瑟瑟发抖,脸色苍白无瑕却不失颜色,一身白衣犹如病仙子一般。 甄宓看到车帘被人掀开,抬眼望去,只见一个三十上下的男子而立之年上下的儒将,外披儒雅长袍,面容坚毅而不失温润,剑眉斜飞入鬓,双眸深邃如潭,身姿挺拔如松,举止间尽显沉稳大气,但一双眼睛却略有狡诈气息。 “你是何人?为何两奴家掳到这里?” 曹德听到甄宓的声音,心中大喊一声,爱了爱了,果然不费老子一番功夫将她要来,和家中的貂蝉姐姐有一拼。 曹德正了正身子,拱手道:“夫人你好,本将曹德,人称大汉第一爱国忠臣!”却不曾想因为行礼的缘故,车帘又重新调了下来,正好打着他的头冠。 “噗!” 甄宓抿嘴一笑,刹那间让人失色。 “我知道你,你是曹贼!” 曹德憨笑了一声,这女人就连骂人都是如此动听。 “夫人错了,曹贼不是我?” “哦,那是何人?”甄宓好奇道。 “曹贼是我大哥,他叫曹操!” 身后刚好赶到的三个小曹脚下一滑,全都摔倒在地。 曹贼,你太无耻了! 曹德回都没有回头,见甄宓面露疲惫,开口道:“夫人好生歇息,以后有的是机会与夫人详细交心。”说完转身对爬起来的三个小曹恶狠狠的骂道,“混账东西,还不赶紧来帮你们婶婶赶车!” 众人进了城后,曹德自然大摆宴席庆祝赵云和黄忠平安归来。 因为甄宓身子的缘故,曹德只好按下激动的心等她康复后再行好事。 却不想这一等就等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你……你怎么来了?”曹德看着眼前的女人,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见鬼了,她不是鄄城吗?怎会跑到这濮阳城来了。 女子娇笑道,“这才分别不过半年光景,君侯就忘了妾身了吗?还枉自妾身不远千里孤身一人来寻夫。” 曹德再次揉眼看着面前的女子,听完她的话这才相信不是在做梦。 他急忙跳了起来,跑到女子旁边抱着她转了三圈,大笑道:“貂蝉姐姐,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吧?” 老话说的好,当兵三年半,母猪赛貂蝉。 虽然这才半年多,可是他真的想家了,主要是他家中真的有貂蝉啊! 貂蝉轻笑了一声,然后啄了他一口,“君侯,可感受到了?” 曹德拉着貂蝉坐下,兴奋地讲述着自己在军中的经历。貂蝉微笑着倾听,眼中满是温柔。 这时,曹德注意到貂蝉的神色有些黯然,便关切地问道:“姐姐怎么了?是不是路途劳累了?” 貂蝉轻轻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我是来给君侯报丧的,老大人他……他于半月前在鄄城逝世了。” 曹德这才看到貂蝉一身白衣,腰间系着一根细细的麻绳。 原来,老曹在徐州看到曹善后,听说糜贞为他生了一对双胞胎,高兴得返回鄄城来。 回到鄄城看了曹德的几个孩子,心中高兴无比,就多喝了几杯,恰逢天降大雪,天气严寒,终究还是没有熬过去。 大曹远在徐州还未回来,曹德也在濮阳,丁夫人和夏侯清急忙让人分别报丧,貂蝉就自告奋勇来到濮阳,主要是众女怕他悲伤过度,有个知心人在旁边安慰。 曹德先是顿了顿,然后苦笑道:“姐姐莫悲伤,老曹这辈子值了!” 老曹活了七十多,若不是他阴差阳错的来到这东汉,早在七年前就在徐州北张闿一刀结果了。 这七年来,相当于白捡得的。 曹德虽然心中有些悲伤,但更多的是高兴,至少老曹死的时候是笑着走的,这在后世称为喜丧。 就在曹德安慰貂蝉的时候,三个小曹和其他众人走了进来。 “叔父!” 曹昂未语先哭,与年轻一代不同,他可是还记得老曹对他的好。 “莫哭。”曹昂站起来强笑道,“你婶婶说了,你祖父走的时候是笑着走的,他那人可不喜欢你哭泣。”话还没说完,却突然晕倒在地。 “叔父!” “君侯!” “快来人,军中医者何在?” …… 第131章 鄄城奔丧,兄弟再见 曹德醒来时,才发现自己坐在马车中,车轱辘咣咣的声音转个不停。 “这是何处?”曹德低声细语的问道。 “君侯,你总算醒了。”旁边貂蝉红着眼睛哭道,“吓死妾身了。”然后缓缓将曹德昏迷一天一夜的事说了出来。 “我这就叫子修。”貂蝉说完拉开车帘,对驾车的人吩咐道:“停车,派人通知大公子,君侯醒了。” 片刻过后,前方传来几匹马声,人未到声先到。 “叔父!” 三个小曹从马上下来,不约而同的伸着头往曹德看去。 曹德强伸着身子坐了起来,笑道:“子修,这是何处?” 曹昂拱手道,“叔父,现在我们在返回鄄城的路上。” “荒唐!” 曹德突然变脸骂了起来,“前方还在大战,袁绍随时有可能渡河来袭,数十万儿郎身家性命在濮阳,你曹子修好大的胆子,将军国大事视为儿戏?” 曹昂涨红着脸,正要分辩。 貂蝉拉了拉曹德的衣袖,细声劝道,“君侯,你误会子修了,前日你突然晕倒,夏侯将军请军中医者来看,说你只是突然悲伤过度。” “夏侯将军见你无事,这才让子修率领陷阵营护卫我们返回鄄城奔丧,濮阳城中大小事务夏侯将军和郭军师都安排好了。” 听了貂蝉的话,曹德这才作罢,然后对曹昂笑道,“是叔父误会你了,继续赶路吧。” “喏,属下遵命!” 曹昂破涕而笑,搞怪的行礼道。 “臭小子!” 曹德一行赶到鄄城时已是建安六年五月中,一路用了近二十天。 “二弟,你去劝劝你大哥吧。” 曹德刚进司空府,丁夫人就带着夏侯清等人迎了上来。 丁夫人红着眼睛说,“你大哥自从前夜到了家中,不吃不喝已经快三天了。” 得益于曹德前两年在徐州的功劳,徐州到兖州的路都修了起来,再者曹德因为身体原因在路上耽搁了一些时间,大曹自然比他先到鄄城。 曹德点了点头,然后对夏侯清等众女笑了笑,径直往灵堂走了进去。 放眼望去,大曹孤身一人跪在老曹的棺材前,正在喃喃自语。 “呵!” 曹德走过去踢了他一脚,冷笑道,“别装了,折腾给谁看。老曹在的时候就没给你好脸色看,你跪在这都三天了,膈应他吗?” 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嘲热讽,但大曹还是听出来其中的关心之意。 大曹抬起头苦笑道,“二郎,你能不能给大哥留些脸面,父亲不在了,我这心里疼得慌!” 曹德懒得搭理他,跪了下去拿出一捆纸钱直接丢到火中,瞬间满堂都是浓烟。 “你这是作甚?哪有你这样烧纸的?”大曹突然来了脾气,愤愤不平的骂道。 曹德撇了撇嘴,挪笑道,“你懂个屁?老曹就喜欢这气氛,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气,有点钱恨不得满世界都知道。” 也对!是这个理。 大曹点了点头,然后扭转身子对三个小曹低声吼道,“聋了还是哑了,没听见你叔父说的吗?让人再去拉几十车纸钱来,一股脑烧给你们祖父。” 三个小曹怒目相视,没有理他,还是曹德向后面摆了摆手,才起身走出去让人拉纸钱。 三个小曹前脚刚踏出灵堂大门,大曹就放声大哭,“父亲啊,你咋就死了了。你不在了儿子怎么办啊,你看见了吧,这三个逆子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哭得那是一个天昏地暗,闻着落泪,跟死了爹似的,确实他爹死了! 三个小曹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在地,不约而同的骂道,“老贼,你咋不和祖父一路走了最好?” “别嚎了!”曹德低声吼道,“你得了啊,曹阿瞒,人都走了,老子还没找你算账了。” 大曹这才止住哭声,又丢了几捆纸钱在火里面,然后起身拍拍屁股走人。 “二郎啊,大哥三天没睡觉,你盯着会儿,我去休息一下。” 操! 曹德忍不住骂了一句,然后痴痴的看着面前的棺材,陷入沉思。 “老子家二郎最厉害了!” “哈哈,魏全,吴班主,看见了吧?若不是我家二郎,你们这两个老狗早就一命呜呼了!” “二郎,老夫饿了!” “二郎,你可要救你大哥呀!” “二郎,今晚去留香院吗?” “二郎,我知道你是担心老夫,但元让不是还在徐州吗?老夫年纪大了,不想再折腾了。” 回忆戛然而止,那次是曹德与老曹最后一次见面,不曾想自此天人永隔。 突兀的曹德笑了起来,他想起从徐州逃亡出来,躲在小山村村长家中,老曹半夜偷人被打的事。 “呵……呵呵。” 三个小曹走进来时,看到曹德在那里独自望着祖父的棺材傻笑,突然毛骨悚然。 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没有一人敢进去。 “干嘛了?” 丁夫人走了进来,看见他们三人站在门外不敢进去,纳闷的问道。 曹昂这才将刚才的事说了出来。 丁夫人苦笑道,“进去吧,陪着你们叔父。”说完转身就走了。 她自然是知道其中的缘故。 三个小曹这才抬步走了进去,曹德听到脚步声转身看了一眼,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他对曹昂说道,“子修,你去叫安民来,我有事找他。” 这种事还是要专业的人来做才好。 不一会儿,曹安民披麻戴孝走了进来,急忙躬身说道:“孩儿参见父亲,孩儿因为连续守了几夜,实在受不住了,这才到后院休息了一会,还望父亲息怒。” 他实在是被曹贼打怕了,高兴也打,生气也打,只好率先开口澄清。 曹德点了点头,“你母亲已经说了,我找你来是有其他的事。” 曹安明顿时安心,再次拱手道,“父亲尽管吩咐,孩儿一定全力办好。” 曹德向四周看了看,然后低声道,“你亲自去找几个画师,再找些手艺不错的匠人,给你祖父弄些纸人来,就按他以往在留香院的喜好来办,听清楚了吗?” 四个小曹顿时眼睛一亮,果然还是父亲(叔父)深知祖父心中最喜欢的是什么…… 第132章 三年守孝,侄儿相随 “二郎,果然还是你最了解父亲。” 深夜,大曹看着满屋子的纸人,苦笑着对旁边的曹德说。 原来问题出现在这,怪不得老曹生前不喜欢自己,大曹心里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曹德没有接话,而是看着旁边的纸人哑然失笑,他突然想起七年前的那夜。 他带着老曹和魏全、还有吴班主三人逃跑爬狗洞时,老曹的那个肥胖侍妾秀儿。 怎么越看越觉得堂上的纸人和她很是相像,也不说是一样,而是老曹历来就好这口。 不胖的他还不喜欢了! 可惜世事无常,魏全先是在建安元年去世了,吴班主也随后在建安二年跟了过去,再到现在,建安六年,当初的徐州四人组只剩他一个人了。 果然小弟都死得快,只有老大活到最后! 一个月后,按照老曹落叶归根的意愿,将要扶灵回老家谯县。 明日就是要启程的时候了。 “不行,我是长子,这事必须我去?”大曹在灵堂嚷嚷道。 起因是曹德和大曹说起扶灵归乡和守孝的事,两兄弟就吵了起来。 曹德双眸猛地缩起,愤怒的骂道,“少他娘的扯淡,你也不怕老曹从棺材板里跳出来,给你两耳刮子。如今正是曹袁大战之际,你是当家的,你不上谁上?” “按汉律家中长辈逝世,儿女需要守孝三年以上,正好让我回去陪陪他说说话,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活着的时候就没给你好脸色,你还想让他死了都得不到安宁吗?” 曹德目不转睛的看着大曹,早就将他心中看得一清二楚。 这货就是想躲懒,捡现成的,简直与历史上的大曹是两个德行。 大曹被他看得十分尴尬,只好讪讪地笑道,“那先说好了,三年就三年,多一天都不行。” 你看,这老狗果然如此。 曹德怒骂道,“大丈夫言而有信,一言九鼎,你当老子是你,签个协议都弄虚作假。” 曹德还对上次被阴的事耿耿于怀。 次日,曹德带着全家老小扶灵往老家谯县而去,同去的还有三个好侄儿,看得大曹又是一番生气。 逆子,他日老夫百年之后,你们三个会如此待我吗? 大曹一路送到城外长亭,喋喋不休的骂道。 三个小曹眼不见心不烦,早就跑到队伍前面去了。 “老子再警告你一次,曹阿瞒。”曹德骑上赤兔后恶狠狠的又说了一句,“万事小心些,不要骄傲自满,别让老子回来给你檫屁股。” 大曹难得一见的脸红了起来,“知道了,聒噪!” “操!” …… 曹德赶到谯县老家时,时间已经来到建安六年八月。 自从将老曹入土后,曹德就在他坟边搭了一个草屋,每日居住在此。 平时给老曹烧烧纸,然后教育一下几个孩子和侄儿,日子过得虽然平凡,但也逍遥自在。 哪像大曹那个苦命鬼,十天半月的就来一封信,叫苦不迭。 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啊,舒坦! 唯一不好的一点是日子清苦了些,按照汉律,守孝期间,官员需穿丧服,保持清净,不听乐,不拜亲,不吃肉,不能有夫妻生活等。 貂蝉和甄宓那两个歹毒的娘们又时不时的给他送吃食来,看得曹德心痒难耐,只好多练了几遍南无阿弥陀佛! 历史潮流浩浩荡荡,不会因为谁停下前进的脚步,曹德不行,大曹也不行,袁绍更不行。 建安七年六月,袁家的扛把子袁绍还是没有躲过死神的镰刀,在邺城一命归西。 与以往不同的事,这次袁谭提前有所准备,和袁熙两兄弟打得那是一个热火朝天。 可惜因为甄宓的事,他还是输了,跑到并州找到他大表哥高干,两老表重新拉起大旗。 袁谭甚至还给曹德写了一封信,让曹德等他一统河北,叔侄二人完成当初的约定,沙场一决雌雄! 曹德让曹昂洋洋洒洒的回了几页纸,中心思想就一句话,好侄儿,先把你那两个不成器的弟弟弄死了再说。 打吧,你家三兄弟打得越激烈,过两年等兖州和徐州治下恢复得差不多了,到时候大军北上,一统北方指日可待。 同时,曹德也提前布局,派人到荆州去打探刘大耳的消息。 果然小强就是小强! 便宜亲家蔡瑁不知道用了多少阴谋诡计,大耳还是顽强不屈的活着,顺便在荆州娶了几房美人。 不知道是不是姿势不对,反正弄了几年,也不见弄出一个儿子来,女儿倒是不少。 人啊,果然还是要学春秋,旁边的关二哥和张三哥都搞出来了,就差他这个缺德的玩意死活搞不出来。 至于诸葛亮,曹德也让人去看了,在颍川书院学霸一样的人物,确实有点本事。 不过脑壳有点轴,死活不愿意来北方,还大言不惭的骂他是曹贼。 我丢你老母,扑街仔! 曹德听后骂了一句,不识好歹的玩意,找机会弄死你丫的。 再说司马懿,派人找了几次,不愧是个老阴比,毛都没看见一根。 曹德知道司马懿是在躲,只是让人留了一封信在司马家,里面就一句话。 老子守孝期满,看不到你司马懿来见,杀你全家喂狗! 对付狠人就要更狠,让他从心里胆寒害怕。 其他几个地方曹德也让曹丕派了探子去打听,一如既往的还是同历史上一般,差别无二,除了偶尔的小事。 哎,也不知道老曹投胎成功了没有? 曹德看着旁边的老曹沉思良久。 冬去春来,一年又是一年。 时间来到建安九年的六月。 大曹已经派人来催了三次了,都被曹德以时间不到为由推脱了。 他说的是老曹溘然长逝的时间,曹德说的是下土的时间,自然对不上号。 越是接近守孝期满,曹德反而心中不舍。 毕竟老曹是个喜欢热闹的人,哪怕大曹从军中抽了不少士兵来守墓,可是曹德知道老曹还是心中不喜欢的,因为没有一个是他喜欢的人。 老曹就这鸟性格,不喜欢的东西就是不喜欢。 这日,时间来到三年前曹德送老曹安葬的那天。 曹德摸着老曹的墓碑笑道,“老曹,我走了!”说完转身大步流星而去。 四周顿时微风拂过,隐约传来一声。 “二郎保重!” (改了三遍,总是觉得还差了那个味道,没有这出曹德对老曹的那份感情,实在是前期兼顾的人太多,给老曹的篇幅太少,很多东西没有写出来……) 第133章 君侯归来,冢虎被打 世人都怕死,都想好好活着。 除了战争年代为了革命理想不怕牺牲的先辈,没有哪个能例外。 显然司马懿的思想境界还没有达到那个高度。 要说东汉三国时期苟得最厉害的非他莫属,贾诩和他相比都略输一筹,实打实的古代第一老六。 老话说得好,怕死的人最怕不要命的人,因为他真的敢和你玩命赌命。 在司马懿看来,哪些都不算,比起曹德来都是小巫见大巫。 因为曹德敢剃头啊! 自古以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何曾见过那个猛人敢把自己的头发削得光亮。 反正他司马懿从五岁开始读书,读了十多年的书,从来没有在史书上见过。 所以他怕了,怕曹德二话不说提起剃头刀将他全家老小剃成光头,再砍了喂狗。 所以他来了,马不停蹄的跑到鄄城城外搭了一个茅草屋,天天等着拜见曹德,不敢多拖延一天。 这也成了鄄城文武茶余饭后的一大谈资。 好在等待是有期限的,没错,今天就是曹德返回鄄城的日子。 鄄城南面,大曹率领着文武百官亲自迎接曹德,而众人则不约而同地与司马懿隔了数米,仿佛他是一个异类。 “仲达,怎么弄得如此邋遢,也不换换衣物,隔着两里地都能闻到你身上的酸臭味。” 司马懿的大哥司空掾属司马朗捂着嘴低声问司马懿。 司马懿对于众人的疏远却不以为意,而是笑了笑高声道,“司马仲达听闻今日鄄侯归来,心急迫切拜见君侯,未曾顾得上换洗衣物。” 司马朗撇了撇嘴,这老弟又在装模作样了。 贾诩和程昱在前面也听到了,贾诩低声道:“仲德公,看来司马家这小子对君侯心有怨气,准备将君侯一军嘞。” 程昱不置可否的说了句,“你我且看着吧,年轻人有些傲气正常,可惜用错了对象,也不看看君侯是何等人物。” 大曹在最前面也听到了后面众人的讨论,但他没有说什么。 他眯着眼睛眺望着道路尽头,时不时的嘟啷几句,“怎么还没到?会不会是路上有什么事耽搁了?”像个老妈子一样喋喋不休。 看得身旁的荀彧心中一阵好笑。 大概又过了半个时辰左右,突然有人低呼道,“来了,是君侯的大旗。” 众人再次心有灵犀般地抬头望去,果然远远地看到一面大旗,犹如两面巨大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左右两边上书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大汉第一爱国忠臣曹德!” “天下第一武将鄄侯!” 大旗甫现,一匹浑身赤红的赤兔马亦紧随其后映入众人眼帘,继而便是一片黑压压的陷阵营,数里之间皆被煞血之气所笼罩,杀势冲天! “呵!”大曹嘴上不以为然,实则心里早就羡慕不已了。 到底还是二郎,这般出场不知比我这司空仪仗强了多少,更能震慑宵小。 果如大曹心中所料,三年来鄄城朝堂犹如走马灯般换了不少新人,当他们目睹曹德这般别具一格的出场方式时,无不大惊失色,内心震动不已。 “二郎!” 须臾之间,曹德已经来到众人面前,大曹激动万分的迎了上去。 曹德翻身下马,大步流星地走到大曹面前,先是犀利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才咧嘴一笑,宛如春风拂面,“大哥。” 这一次,他竟然难得地没有再出言嘲讽。 “二郎,你终于来了。”大曹拉着曹德的手,用力握了握。 三年了! 曹德笑着点点头,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荀彧和贾诩等人身上,微微颔首示意。 “曹德见过诸君。”曹德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本侯来迟了,还请诸君恕罪。” “君侯言重了。”众人连忙回礼。 大曹拍了拍曹德的肩膀,笑道:“好了,此地不是说话之地,咱们进城再说。” 曹德点头应是,随即与大曹并肩而行,朝着鄄城城门走去。 恰在此时,司马懿匆忙跑到两人面前,高声喊到:“温县司马仲达应命而来,拜见鄄侯!” 众人均自觉的停下脚步,驻足不前。 曹德像看怪物一样看了一眼面前那浑身奇臭无比、衣着破烂不堪的司马懿,先是用眼色瞥了一下大曹,怎么回事? 大曹耸了耸肩,然后摇了摇头,意思是他也不知道。 “来人!”曹德叫了一声,然后说道,“拉下去,先打二十大板。” 司马懿犹如被五雷轰顶一般,整个人都懵了,这和他所想的简直是天差地别。 按他所想,曹德理应如那伯乐一般,不顾恶臭,礼贤下士地将他扶起,然后满脸笑意,夸赞他犹如那璀璨星辰,才华横溢,对他喜爱有加,最后更是要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将他这绝世大才纳入麾下。 谁承想,曹德却如那冷面阎王,上来二话不说,直接赏了他二十大板。 “君侯,司马仲达有何过错,让君侯如此重罚于我?”司马懿高声反驳道,他到现在都还不明白自己错在哪。 曹德冷笑一声,然后缓缓开口说,“你错在两处,一是拜见上官衣冠不整,二是刚才见我时先迈的左脚。” 众人忍俊不禁,典韦大笑道,“小后生,麻溜点,二十大板很快就完成了。” 司马懿还在辩驳,曹德径直和大曹走进城中,没有回头。 只是远远传来一句,“老典你亲自行刑,他每多说一句话再加十大板。” “喏!” 曹德和大曹走后,三个小曹从司马懿旁边走过,曹丕阴沉着脸和曹昂低声道。 “大哥,刚才我仔细看了,叔父说的不错,此人果然鹰视狼顾,难以驾驭。” 曹昂颔首示意,他刚才也已然察觉,旋即对着曹丕和曹彰沉声道,“你二人平日里需多加留意,倘若发现异常,直接格杀勿论,一切皆有叔父与我担待。” “嗯!”曹丕闷哼一声,犹如一头被激怒的饿狼,然后转身又看了正被典韦打得屁股开花、鲜血淋漓的司马懿,眼中闪过一丝如毒蛇般阴冷的杀意。 至于曹彰,则是放声大笑,笑声中充满不屑一顾之意。 “啊!轻些,受不了!” “再加十大板。” “是,将军。” …… 第134章 轻伤不下火线,重伤不进太医院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学而优则仕,仕有暇则学。 这是东汉末年大多士人的心里,不能说是全部,至少也有九成。 朝中无人莫做官。 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司马世家从司马钧到司马防,整整四代人一直都在东朝为官,都做到了二千石的郡守级地方长官。 二千石在东汉是个坎,但是司马懿的祖祖辈辈们已经花费几十年,给司马懿搭建好了迈过这道坎的入仕人梯,只等司马懿最后一跃。 打个比方,就在他出生4年前的时候,大曹都是司马懿的老爹提拔当了洛阳北都尉,相当于现在的一个县公安局局长。 这就是一份香火情,还有很多很多。 但是年轻人始终是年轻人,讲究的是一个不按套路出牌。 你叫我往东,我就往往西。 司马懿虽然没有叛逆到这个地步,但也差不多。 建安六年(201年),郡中推荐司马懿为上计掾(佐理州郡上计事务的官吏)。 当时大曹正任司空,听说司马懿的名声后,派人征辟他到府中任职。 司马懿见东汉政权已经被曹氏控制,曹氏又是阉宦之后,不想屈节在大曹手下,便借口自己有风痹症,身体不能起居而不出仕曹氏。 大曹不相信,派人夜间去刺探消息,司马懿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像真染上风痹一般。 后面大曹因为裹挟曹善跑徐州去了,然后又是老曹嗝屁了,这事就不了了之。 事后曹德在守孝期间曾听大曹来信说过这事,这还得了。 老子家阿瞒只有我能不甩他账,你司马家算老几,尤其是你司马懿算老几啊。 一纸书信直接让人送温县去,就一句话,不来剁碎了你全家喂狗。 是龙你得给我盘着,是虎你得给我卧着,更何况你丫的啥都不是。 狗一样的东西,还给老子装模装样,打你都是轻的。 “二郎,你这脾气还是没改,几年不见还是老样子。”大曹给曹德斟了一杯酒,取笑道。 曹德提起酒杯晃了晃,一饮而尽,然后才开口笑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辈子就这脾性了。” 大曹用手指指了指他,哑然失笑,他又何尝不是! “年轻人有些傲气正常,我在司马懿这个年纪时还一怒打死蹇硕的叔父,司马公对我有恩,看在往日恩情的份上,你对司马懿下手轻点。” 曹德不置可否,懒得搭理他。 如果大曹也是从后世穿越来的,知道司马家后面做的那些事,把司马懿生吞活剥了都可能。 他算善良的了,谁叫他儿子是曹善,儿子都善良,老子岂会差? “上次你说的那事,我问过文若了,他答应了,过几日你带善儿去补过礼就行。”大曹又接着说。 曹德微微点了点头,他让大曹询问荀彧收徒之事,准备让儿子曹善拜荀彧做老师。 随着老曹的死,曹德越来越看中身边的人,他不想数十年后荀彧因为狗屁倒灶的事被大曹赐死,多可惜啊。 这样牛掰的ceo就该多发挥几年余热,为曹魏霸业多贡献点力量。 与此同时,鄄城司马府。 司马朗因为只是担任司空掾属,也就是个四百石的官,司马家世代为官是不错,可是鄄城居大不易他在鄄城也就一个小院子。 司马朗带着两名侍女走进司马懿的房间,看着平时意气风发的弟弟躺在床上唉声叹气,心里一阵好笑。 司马懿见房间门被从外面打开,知道是他大哥来了,家中不过十来人,除了司马朗其他人不会直接推门而入。 “兄长,笑够了没?”司马懿苦着脸扭头道:“赶紧让下人给我抹药,疼死我了。” “哈哈哈。” 司马朗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你呀你,我和你说过了,不可用常人对待君侯,现在知道苦头了吧?” 司马懿冷哼了一声,示意侍女继续,才缓缓开口道:“我原以为传言有误,鄄侯何等人物,岂会像世人说的那般,看来是我失算了。”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司马朗自顾自的从桌子上拿起茶壶给自己倒茶。 司马懿苦笑道:“还能怎么办,只有听话服从了,难道我还敢反抗?今日鄄侯能当着朝堂百官的面杖责我,明日就能提刀砍了我。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侍女上完药后,司马朗挥了挥手让他们下去,一脸郑重的对司马懿说:“二弟,我知你自小胸怀谋略,常慨然有忧天下心,想凭借胸中才学谋定天下,但当今大势已定,天命在曹,可莫做糊涂事啊。” “曹司空百年不遇的枭雄,鄄侯何等奇才,再说曹家大公子等人,哪个放在前朝不是史书留名的人物,如此家族,岂是我司马家能比?” 司马懿不以为然,潇洒一笑,“花无百日红,他日之事谁又知道呢?” 始皇帝牛吧?不过区区几十年就完成了几百年多少人没有完成的大一统梦想,最后秦王朝不是也才短短十多年的寿命。 高祖皇帝厉害吧?一介布衣出身,数年之间平定天下,就连西楚霸王那样的人物都能打败,可这大汉朝现在又何曾有当初的强汉威风?天子还不是在鄄城宫中做了曹家傀儡。 司马懿认为只要自己稳得住,总有一天会实现心中的梦想。 司马朗看了看躺在榻上的兄弟,心知今晚一番话全都对牛弹琴了。 “时候不早了,二弟你早些休息吧,明日还要到鄄侯府上上差。”说完就起身走了出去。 司马朗刚打开门,才跨出门槛一步,背后传来司马懿的惊诧的叫声。 “兄长,我都这样了,还要上差?” 司马朗转身面无表情的看着司马懿,“你以为呢?” “不是,我连床都下不来如何去上差?”司马懿又追问道。 “自建安五年鄄侯管事起,朝堂中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你难道不知道吗?” “什么规定?” “轻伤不下火线,重伤不进太医院。为官之人,死也要死在办公桌上。” …… 第135章 养士如饲鹰,不成则杀 翌日清晨,司马懿顶着奇痛无比的大屁股趴在软塌上,让下人抬到鄄侯府。 司马懿到了侯府,从榻上爬起来,向守门的侍卫拱手道:“都尉,烦请通报,司马懿求见鄄侯。” “你自去叫门,我们只管守卫,侯府有人专门负责通报。”守卫面无表情的冷声道。 司马懿无奈,只得亲自上前敲门。不一会儿,门开了一条缝,一个小厮探出脑袋,上下打量着司马懿。 “你找谁?”小厮语气冷漠。 “我乃司马仲达,特来拜见鄄侯。”司马懿忍着疼痛,尽量保持着礼貌。 小厮听闻,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了平静,“原来是司马先生,君侯昨日吩咐过了,你且进来吧。”说罢,打开门让司马懿进去。 司马懿松了口气,心想这一关总算是过了。 他害怕今天又出了什么差错,比如曹德假装让下人不让他进门,然后又用迟到的理由打他一顿。 可是昨晚他忘了问大哥司马朗,司马朗也忘了告诉他。 曹德起床办公一般要到日上三竿之时,所以他随着侯府的小厮进了大厅,坐下去左等右等不见曹德到来。 问了不知多少次,都说快了。屁股又疼,又不敢起来走动。 直到巳时三刻,差不多快中午的时候,曹德才打着哈欠走了进来。 “司马仲达拜见君侯。” 司马懿看见曹德走了进来,急忙起身行礼,疼得嘴角直抽。 “咦!” 曹德打了一个哈欠,然后拍了一下他,把司马懿拍得差点又跌落下去。 “仲达,你何时来的?昨日受了那么重的伤,今日还能来上差,不错,不错。口头嘉奖一次。” 司马懿心里啐了一口,“我能不来吗?倒时你又找借口打我。”面上却装作诚惶诚恐的说:“多谢君侯!” 蚊子小也是肉,口头嘉奖月底是可以加分换白花花的大米的。 曹德坐下来用茶水漱了口,然后笑道:“左右这几日也没什么要事,仲达你先回去养伤,有事我再唤你。”态度却是与昨天天壤之别。 司马懿只好拜别告退,可是才走出大厅,脚步踉跄又摔了一跤。身后远远传来一阵歌声: “伸哪伊呀手,摸呀伊呀妹,摸到甄宓头上边噢哪唉哟,阿妹头上兰花香……” 司马懿听到歌声,脸瞬间黑了下来,不用想肯定是曹贼那个大色鬼。他扶着墙慢慢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向外走去。 “叔父,今儿何事如此高兴啊?”三个小曹走进来笑道,他们刚才正好和司马懿错开,曹昂率先开口问曹德。 曹德剔了剔牙,吐了一口笑骂道:“小屁孩一边去,你们懂什么?”心里却暗想,难道要告诉你是我三年不吃肉,昨晚一顿吃了管三年。 曹昂向旁边的曹丕努了努嘴,“子恒,将昨夜密探探到的事全都说给叔父听。” 曹丕点了点头,然后从袖口中拿出一份材料低声读了起来。 如果司马懿还在这,准被吓死。 随着曹丕口中说出来的话,司马懿兄弟二人昨晚在家中交谈的每一句话都详细记录,就连期间两人的表情都有说明。 片刻过后,曹丕说完了。 曹德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开口道:“子恒,你先说。” 曹丕阴沉着脸,冷笑道:“按侄儿说来,直接一刀杀了,先生曾教导,叔父也说过,不能放任对自己有危险的人成长起来。” 曹德看着面前阴狠的曹丕,这是贾诩一贯的作风,看来曹丕这三年虽然不在鄄城,但学业没有落下。 曹德又侧身问曹昂,“子修,你以为了?” 这个侄儿将来是曹家集团的继承人,七八年来他随心教育,他也想看看他是如何想的,是不是和曹丕一样上来就直接砍了。 曹昂正色道,“叔父,我认为现在还不能杀司马懿。” 现在不能杀,不代表将来不杀,放任自流。 曹德突然来了兴趣,又追问道,“那何时能杀?” 曹昂先是用眼神示意小弟弟曹彰给众人倒茶,然后才端起水喝了一口笑道。 “如今天下未定,正是用人之际,司马懿有大才。就连父亲都看中他,曾派人征用他。这样的人物杀了可惜。” 曹丕这就不同意了,开口反驳起来,“大哥这话大错特错,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天长日久,总有疏忽的时候,现在不杀,他日后悔莫及。” “就是,我同意二哥的话,让我一戟挑了他。”曹彰也在旁边附和道。 曹昂摆了摆手,温和的笑道,“我话还没说完呢,你们别急。”顿了顿又开口说道。 “一来司马家对我曹家有恩,现在又是用人之际,无故滥杀,恐怕让天下士子寒心,大事未成,平白损害根基,恐怕难成气候。” “二来律法有度,不能仅凭司马懿有不臣之心就杀了人家,于法于理都说不过去。叔父常说,天下事无外乎一个理字,治理万民要依照法度。倘若你我不讲理,不依法,那父亲治下数百万百姓也照搬照抄,这乱世何时能平定。” 曹丕被说得哑口无言,只好问曹德,“叔父,那你是什么意思?” 三个小曹齐刷刷的看着曹德,谁知曹德突然变脸吼道。 “门外趴墙角跟的,听够了没有?听够了还不滚进来。” 三个小曹不约而同脸色大变,还有其他人? “出来,不然小爷就不客气了。”曹彰怒火中烧的吼道,犹如发疯的狮子。 曹丕则将随身携带的小号连弩从袖口中拿了出来,如临大敌的指着窗户。 “逆子,你是谁的小爷!” 只见一声怒吼,大曹尴尬的从窗户口爬了进来。 “父亲!” “哼!” 大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走到曹德旁边坐了下来,嬉皮笑脸的问:“二郎,刚才我听了,你是怎么想的?”似乎趴墙跟的那人不是他一般。 曹德鄙视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才说:“子修子恒所言都不错,只是位置不同而已,养士如同伺鹰,饱则飏去,饥则噬主。至于如何把握好平衡,因时而用罢了。” “妙!” 大曹赞了一声,准备论述自己的主张,哪只不等他开口,三个小曹齐齐向曹德拱手道:“多谢叔父,侄儿受教了。”说完三人辞别曹德走了出去。 独留下大曹在风中凌乱…… 第136章 再有编排我父者,杀无赦 “逆子!” “逆子啊,倒反天罡啦!”(曹德听见这话好熟悉,默不作声……) “二郎,你看见了吗?这三个逆子,我曹孟德一世英名,怎么会生了这三个逆子。” 三个小曹勾肩搭背、有说有笑地走了出去,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大曹,这可把大曹气得火冒三丈,犹如火山喷发一般。 “我看见了。”曹德站起身来,脸上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曹司空,您就慢慢坐着吧,我走了。” 曹德说完,刚要转身离开,大曹却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拉住他的手,急切地说道:“二郎,你怎能如此视而不见啊?” 大曹那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真是令人心疼不已,然而曹德又岂是等闲之辈,他早就识破了大曹的这点小把戏。 人总不能在同一个地方反复跌倒,如同那只愚蠢的乌鸦,总是被同一块石头绊倒。 曹德对此深以为然,于是他用力地挥了挥手,挣脱大曹的手,冷冷地说道:“我看见了,那又怎样?” 看来这苦肉计是行不通了,大曹在心里暗暗叫苦,然后直截了当地说道:“二郎,其实今日大哥是有要事与你相商。” 曹德这才驻足不前,正色道:“什么事?” 大曹凑到他耳边嘀咕起来,眉飞色舞的说了起来,然后问道:“如何?” 曹德点了点头,开口笑道:“那好吧,今夜留香院天子号包房见。” 建安九年九月,岁在癸未,暮秋之末,曹司空会于鄄城留香院天字号房,群贤毕至,文武荟萃…… 大曹拿起着酒杯给今晚的宴会定了调子,虽然他今年四十有九,在东汉已属于老年人行列,但今晚上意气风发颇有老夫聊发少年狂的味道,可惜旁边没有狗。 “为庆祝鄄侯归来,老夫设下此宴,今日不谈国事,只谈风月。” 众人举杯共饮,然后敞开肚皮吃了起来,难得有吃狗大户的机会,不吃白不吃。 自从曹德回乡守孝三年以来,大曹除了重大节日,轻易不开宴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大曹见气氛热烈,就唤来鼓吏击鼓助兴。 只见一帮鼓吏徐徐而入,其中一人披头散发,鼻孔朝天,颇有匹诺曹的风貌。 “那是何人?”曹德低声问道。 旁边的贾诩细声回道:“启禀君侯,这是平原祢衡祢正平。”(剧情需要,此处略有改动,考据党求放过。) “是他?”曹德喃喃自语,这货不是死了吗? 东汉第一喷子! 祢衡。 喷天喷地无所不喷,逮着谁就喷谁。 也不知道今晚哪个倒霉孩子会撞在他那张嘴上。 曹德从来就对老曹和大曹的口味嗤之以鼻,几个大老爷们击鼓有啥看的,哪有妹子来得香? 故而从祢衡等人开始击鼓后,他就拉着贾诩闲聊起来。 三年来,曹丕随着曹德返回谯县守孝,曹军进奏院的大小事务都是贾诩在打理,虽然每月按时有消息送往谯县,但始终是加工过的。 曹德现在迫切想知道他的好侄儿袁谭怎么样了,是不是把他那两个弟弟弄残废了。 可是他这番作为就惹恼了自封天下第一才子的祢衡。 祢衡见到曹德的在和贾诩的闲聊,心中不禁大怒。 他猛地停下击鼓,指着曹德大声说道:“你这无知小儿,竟敢对我的鼓声不屑一顾!难道你不知道我祢衡乃是天下第一才子吗?” 整个大厅瞬间静若止水,曹德这发现是自己惹恼了这个喷子。 曹德起身温和的笑道,“打扰了先生,是我的不是,我这就给先生赔礼道歉。” 岂料曹德这番话却助长了祢衡的气焰,祢衡不依不饶道。 “我曾听闻你不懂文墨,不知骑射,却自封天下第一武将,本以为三年前你辞官为父守孝,是迷途知返,谁料却不知悔改。” “前日进城嚣张跋扈,当着满朝文武杖责司马仲达,今日满朝文武高朋满座,你这无知粗鄙小儿有何能耐坐在其中?” “我奉劝你一句,你看周围哪个不是家世渊源、学识渊博之人,你这阉宦之孙还是快回去谯县为你父守墓吧,免得惹人笑话。”说完又持续开口喷起曹德来,只差没指着他的鼻子骂娘了。 曹德全程保持微笑,没有反驳一句。 人何必与疯狗争论,无论是输是赢,都毫无意义。 谁知面前这个狗东西冒出来一句,“曹德,你虽名中有德,却本是无德之人,这也不怪你,只怪你那父亲曹嵩不……” 话还没说完,堂上突然飞起五双大脚往他身上招呼过去。 “干你娘!老曹是你能编排的?” “混账东西,我父是你能辱骂的?” “干你大爷,敢骂小爷的爷爷。” 整个宴席瞬间如炸开了锅般混乱起来,祢衡被曹德、大曹和三个小曹如暴风骤雨般踹得满脸是血。 “谁敢上前一步,今日老子就让他走不出这道门。” 曹德转身,他那冰冷的目光如寒刀般扫视着四周的文武,顿时,求情之人全都如被施了定身咒般停了下来。 曹德俯下身子抓着祢衡的头发冷笑道:“我听说你骂陈长文(陈群)和司马伯达(司马朗)是杀猪的,说荀文若(荀彧)是吊丧的,他们脾气好,不与你争论,你今晚骂我是阉宦之后,我也不与你争论,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骂我家老曹,你说我要如何对你?” 曹德嘴角泛起一抹残忍的笑容,眼神冷若冰霜,他猛地抬起手,对着祢衡的脸狠狠地扇了过去。 “啪!”祢衡的脸颊顿时肿了起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这一巴掌,是替我家老曹打的。”曹德冷冷地说道。 祢衡瞪大了眼睛,怒视着曹德。 “你……”他刚想开口,曹德又是一巴掌扇了过来。 “这一巴掌,是教训你口无遮拦,不知天高地厚。” 祢衡的脸上已经布满了红肿的掌印,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恐惧。 “来人,将这厮拖下去砍了喂狗。”曹德挥了挥手,立刻有两名侍卫走上前来,将祢衡拖了出去。 宴席上一片寂静,众人都被曹德的举动震惊了,无人敢上前求情。 曹德起身扫视了一圈,然后开口道:“今日之事,只此一例。我在谯县三年,听说很多人对我大哥因为我为父守孝下令取消欢聚娱乐有怨言,甚至有胆大的还上书天子说我大哥不是。” “今天我把话放在这,你能忍就能忍,不能忍也给老子忍着,实在忍不了,自个打碎牙齿也给老子忍着!” “再有编排我父半句者,杀无赦!” …… …… 第137章 天下英雄,唯谭与德 话说曹德怒发冲冠,杖杀狂士祢衡,唾弃者如过江之鲫,赞赏者亦不在少数,众说纷纭,莫衷一是,但无人敢在他面前和公共场合说一句。 当事人却仿若事不关己,依旧我行我素,吃香喝辣,每日在侯府后院品貂戏宓、逍遥快活。 这日,大曹难得心平气和的带着三个小曹来到曹德的侯府。 “二郎,二郎!” 远远的听到大曹的大嗓门,曹德转头看了过去。 自从几天前他为了老曹将喷子祢衡剁了喂狗,三个小曹似乎心有感触,面上对大曹不再冷嘲热讽,父子四人相处比以往好了许多。 但曹德深知这一切只不过是表面功夫而已,大曹私底下早都被骂得不是人了,而且小金库屡屡失窃。 “司空大人,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里?”曹德笑着迎了上去。 “这不是几日未见你,想你了嘛。”大曹嘿嘿笑着。 “哟,曹司空可是大忙人,日日早朝,我们也是想念得紧呐。”曹德阴阳怪气地说道。 这家伙不知道是不是近朱者赤,在朝堂之上越来越霸道,把刘协压迫得比历史上更加厉害。 以往很多顾虑的事也不在乎了,颇有我就以臣欺主,你不服来打我啊的态势。 大曹急忙拱手求饶,“二郎,今日我来是有要事与你商量。”接着便将袁家三兄弟打得热火朝天的事说了出来。 曹德听后眸光闪过,笑着回应他,“你呀你,亏你想出这一出,也罢,我就给他写封信。”说完提笔开始书写起来。 “大侄儿,见信如晤……” “看看,这就是我那曹家叔父,也只有他才有这种气吞万里如虎的迫气。” 一个半月后,驻军并州的袁谭收到他“亲叔叔”曹德的来信,袁谭看了几遍还是舍不得放下,朗声大笑不止,指着书信说道。 “曹叔父约我明年春天会猎邺城,共讨逆贼袁尚。” “所谓天下英雄,唯侄儿与德耳!” 果然是亲叔啊,一语中的,看人真准。 天下英雄,只有袁谭和曹德两人,这话多贴心啊。 袁谭不禁想起三年前两人的约定,挥师中原一决雌雄。然后一扫近一年多来的颓废,意气风发的大喊一声:“传我帅令,全军厉兵秣马,下月初南征冀州、讨伐袁尚!” “主公,不可啊!这是曹贼奸计。” 河北第一抢答小王子郭图率先反对起来。 世事无常大肠包小肠,郭图这三年算是体会到当初田丰的滋味了。 逢纪那个老六不讲武德,将袁绍之死归罪于他,说是他率先发现的上古秘术,才导致袁绍精血亏空,转身揭发有功投了袁尚的怀抱。 可怜郭图,任凭他如何发动三寸不烂之舌功夫,就是没有人听他狡辩。 当初袁绍封赏的时候没他,现在背锅却是他! 幸得以前投了袁谭一票,袁谭赏了他一口饭吃,不然都活不到今天。 但袁谭何许人也,天上十三星、地下袁尚追都弄不死的主,早就狂得没边了。 “嗯?”袁谭冷哼了一声,加重鼻音,“我不是说过了吗?曹叔父忠君体国、至孝爱幼,不许再叫他曹贼。” “主公,那曹德不安好心,这是离间计啊。”郭图苦口婆心的劝道:“曹德是想让主公和三公子拼个你死我活,再坐收渔翁之利。” “错了!” 郭图愣了一下,然后疑惑地问道:“主公,不知属下所言错在何处?” “郭大人,没有什么三公子,只有逆贼袁尚!”袁谭咬牙切齿的骂道。 亏他小的时候还冒着被父亲袁绍殴打的危险,带着袁尚爬墙偷看城东小寡妇洗澡。 谁知袁尚一朝成人翻脸不认人,不仅派人暗杀他,还抢了他的位置。 他现在恨不得把袁尚剥皮抽筋。 郭图那个气啊,可是又不得不重新组织语言,“主公,曹德是……” 袁谭摆了摆手打断郭图,嘲笑道:“哼!你以为我不知道这是曹叔父的计谋?” 郭图又问:“那主公为何……” 话还没说完,又被袁谭再次打断,“曹叔父曾说过,绝对力量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跳梁小丑,我就是要告诉他,他说的没错,天下英雄唯袁谭和曹德二人而已。” “可是......”郭图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袁谭直接轰了出去。 袁谭转身看向窗外,心中暗自思忖。 叔父,你想利用我袁家内斗,坐收渔利?我又何尝不是。 待我集结兵力,与你共破袁尚小儿后定要与你一决高下!看看到底谁才是这天下真正的英雄! 建安九年冬,袁谭回信曹德,两家共同征讨袁尚,瓜分冀州,沉寂了三年的中原战火再起。 “不行!” 曹德看着面前的几个女人,第一次破天荒的发了脾气。 “古来征战几人回,沙场征战岂是闺房女子儿戏,说什么我也不同意。” 原来在曹德正准备重新披甲北上打仗时,后院众女居然提出来让貂蝉和甄宓随同他一起去。 开玩笑,老曹家男人又不是死绝了,还轮不到妇孺上场。 “夫君,妾身愿随夫君一同出征。”貂蝉率先说道。 “姐姐都如此说了,妹妹我自然也愿意。”甄宓附和道。 “胡闹!你们俩赶紧给我回去。”曹德吼道。 这里面一定有阴谋,曹德心中一动,然后先对甄宓发难,柿子要挑软得捏。 “说吧,这是谁的主意?”曹德阴沉着脸盯着甄宓。 甄宓看着他吓人的脸色,不打自招的开口道:“是……是……是大姐的意思。” “回来!” 曹德侧身看着门边正准备偷偷溜出门的夏侯清喊道。 “夫君,大嫂昨日让人约了我去城外上香。”夏侯清尴尬的笑了笑,“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曹德咧嘴一笑,“没事,我让云娘派人去司空府上说一声。” 想跑? 难道不知道他当初带着三个老弱病残从徐州跑回兖州就是专门看风向的吗? 夏侯清只好重新走了回来,坐在貂蝉的旁边等着他的盘问。 “说说吧,是怎么回事?”曹德仍然冷着脸,“除了宓儿,你们其他人与我相识以来,我也打了不少仗,但是什么时候我外出打仗你们会说要和我一起去,今儿可就奇怪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夏侯清嗔怒道:“还不是因为刘夫人。” “刘夫人?” 曹德一头雾水,什么刘夫人…… 第138章 河北刘夫人,当代吕氏 众女见曹德不像作假,几人相互看了一眼,难道她们误会了自家夫君了? “夫君没听说过河北刘夫人?”夏侯清问道。 曹德微微颔首,接着又开口道:“我着实不知晓什么河北刘夫人,河北赫赫有名的夫人,我倒是听闻过一位,那便是我们河北的甄夫人。”说完含情脉脉的看着甄宓。 “呀!”甄宓娇呼一声,然后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般,红着脸躲在黄月英的身后,那羞涩的模样,简直令人难以直视。 黄月英拍了拍她的手,取笑道:“别装了,昨夜不知谁的声音,犹如那春天的猫咪一样,喵喵的叫个不停,整个后院都能是猫叫声。” 众女又是一阵娇笑,花枝乱颤,看得曹德双眼迷离。 至于当事人甄宓,早就羞得错慌而逃,跑回闺房中去了。 片刻过后,还是夏侯清开口打断道:“言归正传,本来这刘夫人甄宓妹妹最为清楚不过了,可是她现在不在,就让我来替她说吧。” 随着夏侯清的讲述,曹德总算知道了这个河北刘夫人是何许人也。 河北刘夫人,名不详,原大将军袁绍的后妻,昔日袁绍讨董失败后回军冀州所纳。 刘夫人年少时可谓是河北四州一枝花,而且颇有心机,在后世妥妥的一枚心机婊。 她在袁绍面前乖巧楚、无尽温柔,说话轻声细语,总是微微垂首,露出羞怯的模样,让人觉得她是如此的纯真善良,对每个人都彬彬有礼。 然而,人后却如同换了一副面孔,恶毒无比。 袁绍死后,她瞬间撕破多年的伪装面孔,不择手段将袁绍生前宠爱的姬妾杀死,还让人用黑墨涂污她们的脸,让那些女子到了阴曹地府都难和袁绍相认。 尤其是在袁尚继承袁绍的地位后,刘夫人收起往昔的柔弱之态,以非凡之魄力独揽大冀州军政大权,事事要先请示与她,犹如吕后在世,冀州文武被她一介女流按在地上各种摩擦。 曹德听得瞠目结舌,这刘夫人这么猛? 他突然想起后世在网络上看到的一则消息,据说这个刘夫人是曹贼之风下唯一幸免的女子,难道是大曹也觉得按不住她? “大姐,你看夫君。”貂蝉指着魂不守舍的曹德嗔怒道。 邹婉在一旁悠悠的说:“我还是觉得貂蝉姐姐和甄宓妹妹一定要跟着去,而且是非去不可,这才听说都这样了,如果要是见了那刘夫人,岂不是连路都走不动了。” “就是,孔夫子说三月不知肉味,这都禁了三年,那还得了。”黄月英痴痴笑道:“夫君若去了邺城,恐怕你我都要独守空房每日以泪洗面咯,这后院怕是以后再也听不到猫叫声了。”说完还假装唉声叹气的的抹了一把眼泪。 “呀…”糜贞羞红着脸轻轻捶了一下黄月英,“月英妹妹,你怎么越来越荒唐了,什么话都说。”昨晚的猫叫声可是有她一份。 夏侯清等三女忍俊不禁,都窃笑了起来。 曹德回过神来,看见众女都在偷笑,以为她们是在笑自己,于是也尴尬的笑了笑。 “你们误会了,我只是突然想起一些和大哥有关的事,有些走了神。” 谁料黄月英捂嘴笑道:“夫君,你也是想起猫叫声了吗?” “咯咯咯”的,众女又笑了起来,只有糜贞羞红着脸飞速跑了出去,说是去看望几个小孩。 “贞儿这是怎么了?”曹德纳闷道,糜贞借口小孩哭了,他却没听见,只听到院子里的几个皮猴子在打闹的声音。 夏侯清答非所问道:“夫君,你还未答应我们的请求了。” 其余几人这才止住笑声,均将目光投向他。 曹德摸了摸下巴的短须,入乡随俗他也留了胡须,只是没有像关二哥那般长而已。 “我虽对美色饶有兴致,却绝非好色之徒,又岂是阿猫阿狗皆能入我法眼的?方才听清儿提及那刘夫人,实乃毒如蛇蝎之妇,我对其避之唯恐不及,怎会去招惹这等女人?” “至于让貂蝉和宓儿和我到前线的事,战场到处都是凶险,此事就此打住,休要再提!” 众女见他许下诺言,这才作罢。 晚间曹德在书房召见曹丕又再次询问刘夫人的事情。 “子桓,进奏院可有关于冀州刘夫人的情报?” 女人掌权,华夏五千年历史上不过寥寥几人,袁绍的这位刘夫人在史书上却没有多少详细记载,也许可以从其中做文章。 曹丕拱手回答道:“叔父,有的,我这就让人将刘夫人的资料呈上来。” 片刻过后,进奏院的人抱着几捆竹简走了进来。 曹德和曹丕两叔侄打开仔细看了起来,突然曹德发现一条非常有趣的消息。 “子桓。”曹德叫了曹丕一声,然后用手指着竹简记录处说:“你看此处。” 两人凑了过去,曹丕开口细声的念道:“建安八年九月初三,袁尚欲纳城东张氏女,刘氏不许,尚虽同意但私下有恶语诽谤刘氏,并怒言我乃冀州之主,事事却要问她,这冀州牧不若姓刘!” 有意思! 曹德叔侄相视一眼,齐齐笑了起来,看来刘夫人和袁尚两人之间确实已经有了隔阂。 曹丕笑道:“叔父,不如让侄儿去操作一番如何?前秦不是有始皇帝后母赵姬嫪毐得故事吗?侄儿给袁三公子也找个假父。”说完双眼直打转,嘴角露出一抹邪笑。 曹德笑骂道:“臭小子,这么坏,咱们可是读书人,尽搞些偷鸡摸狗的把戏。”还没说完就话锋一转,“也不是不可以,记得别让人发现是你做的。” 顿时两人相互低声细语商量起来,曹德书房中时不时传出桀桀的笑声,让门外守卫的典韦后背一阵发凉。 “刘夫人啊刘夫人,你这是招谁惹谁不好,让君侯和二公子惦记上了,你还有好日子过?”典韦喃喃自语了一番。 旁边的儿子典满开口提醒道:“父亲,还不住口,要是被君侯知道你在后面说他坏话,扣了你这个月的俸禄,到时看娘亲不请你吃扫帚。” “滚,你这臭小子还来教育老子了!” 典韦低声吼了一声,然后不自觉的摸了摸腰间得钱袋…… 第139章 要想日子过得去,生活岂能没有绿 三年相随,曹丕自然是学得不少本事的,否则这三年的吃斋念佛苦日子不是白过了。 曹丕从曹德书房出来,然后就返回自己的府上,对手下说道:“你持我令牌,去将司马懿唤来。” 既然是要找个人去给刘夫人和袁尚母子两人做局,这鄄城里还有哪个比那个鹰视狼顾的主合适。 人又聪明,搞这事最合适不过了,人又讨厌,用来顶罪挨骂也是最合适不过了。 “呵呵,司马仲达,你不是想建功吗?就看你识不识好歹了。” 半个时辰后,司马懿在曹丕的随从带领下,穿着一身夜行衣走了进来,头上还戴着大大的黑帽子。 司马懿虽然一路面不改色,但心里早就叫苦不迭了。 老曹家这是要把他往死里整啊。 大晚上叫穿得这么神秘,肯定没好事。 果然,待曹丕说完整个计划后,司马懿像死了爹娘样哭丧着脸问:“二公子,这事能让其他人去吗?” 赵姬嫪毐那可都是史书留下骂名的人,他司马懿再搞出来这一出大戏,史书上铁定也少不了几大笔。 “你说呢?”曹丕阴冷的眼神看着他。 司马懿看着曹丕狠辣的眼神,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忙不迭的点了点头。 曹丕脸色这才有些喜色,然后笑道:“仲达啊,此事也不是非你不可,倘若你不愿意,那我只好再重新安排人去。” 这么好?司马懿心里问了一句,接着曹丕又说了一句,让他慌忙高喊遵命,保证完成任务。 “只是此事事关重大,我想了又想,还是少些人知道的好,以免走漏风声。既然你不愿意去,那就去九泉之下伺候我祖父一段时间吧,待我大功告成之日,再接你回来。”曹丕一脸坏笑道。 风萧萧兮易水寒,司马懿还是顶着冷冽的寒风踏上了邺城的道路。 曹丕说他三年间和鄄侯曹德勤学苦练学了一身秘术,能将人从九幽之下召唤回来,只是没有用过。 司马懿胆怯了,他可不想成为二公子手下的第一人。 一月之后,就在曹德和袁谭双方备战完毕准备发起进攻的时候,司马懿跋山涉水总算来到邺城。 司马懿到了邺城留香院,就立即让人去寻找器大活好的人。 曹二公子可只给了他三个月时间,满打满算只有一个多月了。 要是搞不成,曹二公子可是说了,这段时间他祖父常常托梦给他,说在下面缺个人服侍左右。 “这司马家的二公子是不是那个啥啊?”邺城进奏院的人议论着。 一个管事笑道,“管他那么多干嘛,他这次是带着院主的命令来的,我们只管听命行事就好。” 几日后,邺城进奏院的找来了一个男人。 “他行吗?” 司马懿看着面前这个无比受损的男子,满脸狐疑的问旁边的人。 “大人,属下昨夜让下面的兄弟带他到留香院试过了,绝对可以。”邺城管事说完给了司马懿一个你懂的眼神。 司马懿这才相信,然后和颜悦色的对堂下的那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叫何大牛。”何大牛低眉顺眼的回道。 司马懿低头扫了一眼,确实够大,“我与你一见如故,甚是亲切。你随我进来,我送你一场富贵。” …… “夫人,近日城中来了一个异人。” 邺城大将军后院,刘夫人的丫鬟正在给她梳洗打扮,丫鬟细声得说道。 刘夫人“嗯”了一声,她从小就喜欢听些奇人异事。 丫鬟笑道:“小人听府上侍卫说,数日前邺城来了一位男子,能拉车行走数丈。” 刘夫人不以为意,笑骂道:“你这妮子,胆子越来越大了,这有什么稀奇古怪的,邺城男子数十万,随便拉出一个来都能拉车步行数十丈,军中这样力气大的更是比比皆是。” “不是啊,夫人。”丫鬟低下头对刘夫人悄声道:“不是用双手手,是用……” 声音低不可闻,可是刘夫人还是听清了。 只见刘夫人双目放光,小嘴张口问道:“不可能吧?” 刘夫人她也是读过书的人,以前听人说书的时候倒是听过前朝有个叫嫪毐的好像就能用那拉车,她还以为是史家夸大其说,难道世间真的有这种奇男子? “阿香。”刘夫人转身对丫鬟叫了一声。然后凑到她耳边低声吩咐起来,越说主仆二人无论是眼神还是脸色都兴奋无比。 “让开!让开!”大将军府的侍卫来到邺城城中,对正在观看何大牛拉车的群众喊道然后推开人群押着何大牛就走了。 “呵呵,鱼儿上钩了。” 留香院二楼的司马懿端起一杯酒自顾自的笑道,“吩咐下去,随时关注大将军府传来的消息。” 何大牛被带到将军府后,刘夫人迫不及待地就让人带他下去换洗衣服。 (此处照例省略一万字,待阅读本书两百万字后可查看。) …… “荒唐!” 半个月后,袁尚在大将军府上怒骂道。 “曹贼都知道辞官为父守孝三年,家父尸骨未寒,她妇节何在?她这样对得起先父对她的一番感情吗?她简直连留香院得女子都不如。” 今早袁尚照例去向刘夫人请安问好,却在刘夫人门外听到有陌生男子的声音。 袁尚当时不以为意,和平常一样推门走了进去,这才撞破刘夫人和何大牛的奸情。 刘夫人不仅如此,还让他低头向何大牛行礼问好,并笑着说:“显甫,这是你假父。” 袁尚当场怒火中烧,破口大骂,奈何形势逼人,刘夫人一句来人。 数十名侍卫走了进来,眼神冰冷的看着他,袁尚这才幡然醒悟,不得不低下头颅。 “这是多久的事了?”袁尚转身问跪在地上的下人。 “小的……小的不敢说啊。”下人急忙磕头求饶,“求大将军饶命,大将军饶命啊!” “混账!” 袁尚一脚踢了过去,然后拔出大将军剑指着下人:“说,你不说今日我就杀了你。” “有半个多月了。” “呀!” 袁尚瞬间一剑刺了过去,大喊一声,接着泪流满面。 合着人家已经做了他半个多月的假父了…… 第140章 密谋除刘,你方唱罢我登场 男人自古不喜欢戴绿颜色的帽子,千年以来也就一人例外。(远在荆州的二爷猛地打了一个喷嚏。) 袁尚自然是不喜欢的,哪怕这个帽子不是他的。 于是,袁尚让人将刚才被他杀死的下人拖了出去,把书房打扫干净,又若无其事的向刘夫人请安问好了三天。 三天后的晚上,袁尚趁刘夫人和他的假父一番云雨之时,偷偷溜出大将军府。 “逢公,事情就是这样。”袁尚怒气冲冲的说:“先父在世时,就极为看中你,我能登上大将军之位,也是逢公的缘故,还请逢公救我!” 逢纪听得一愣一愣的,半天才缓过神来。 “奇耻大辱!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逢纪也怒骂道:“先主仙逝不过多长时间,她怎能如此啊?怎能如此啊?” “主公,此事事关重大,如今邺城军政大权尽在那刘夫人手中,还需从长计议。”逢纪又说道。 袁尚点了点头,自从袁绍死后,刘夫人以他年少不懂事为由,让文武事事请示于她,这邺城之中他自己能调动多少兵马都不知道。 “逢公,此事我就全部托付给你了,还望你看在先父的情分上,万万不要辜负于我啊。” 逢纪思索片刻后,压低声音对袁尚说:“主公,此时切勿打草惊蛇,我们当务之急是要先稳住她,再寻机夺回兵权。但若是她有所察觉,问题可就复杂了。” 袁尚咬牙切齿道:“无论如何,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逢纪抚须笑道:“主公稍安毋躁,老臣会派人暗中联络军中亲信,同时,主公也要佯装顺从,万不可露出破绽。待时机成熟,我们再一举揭斩草除根。” 袁尚微微点头,表示同意。他深知此番行动须万分谨慎,稍有差池,便可能满盘皆输。 逢纪眼中却闪过袁尚没有发现的一丝得意,天赐良机啊,此事过后,这冀州他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也许还能更进一步。 与此同时,邺城留香院暗室。 司马懿打开进奏院探子传来的消息看了看,然后将它递到蜡烛上焚烧干净。 这是刚才探子来报,袁尚深夜拜访逢纪的消息,想也不用想,就知道袁尚是不忍屈辱,找外援弄他的母亲刘夫人和假父何大牛了。 “派人随时关注逢纪府上,一有消息即刻通知我。”司马懿对旁边的人说道,“还有让人将袁尚密谋夺权的事告诉何大牛,让他透露给刘夫人。” 按照情报显示,刘夫人那个女人对权力已经达到一种变态的扭曲心理,如果知道袁尚私下密谋的事,两人少不了一番恶斗。 就在袁尚和逢纪等人抓紧联络各方力量时,何大牛这个刘夫人的新宠也在积极施展“枕边风”的威力。 “夫人,满意了吗?”何大牛搂着刘夫人调笑道。 “嗯!”刘夫人轻嗔道,“大牛啊,你可真是本夫人的心头肉。” 她现在越来越痴迷这种生活,大权在握,呼风唤雨,“美人”相伴。 何大牛趁机进言道:“夫人,近期侍卫来报,那袁尚小儿多次夜间往逢纪府中,如今正暗中谋划,想要夺权呢!” 刘夫人脸色一变,“他竟敢如此!” “夫人莫怒,小人有一计,可助夫人除掉那逆子。”何大牛献计道。 刘夫人眼神一亮,“快说!” 何大牛凑到刘夫人耳边低语片刻,刘夫人听后连连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办!” 另一边,袁尚全然不知危险临近,还在与逢纪商议着下一步计划。 “逢公,我记得你也是追随我先父多年的老臣了,难道手下心腹就只有这些?” 袁尚拿着逢纪递过来的纸条看了起来,十分难以置信,就这么点人,不如趁早打消念头继续当傀儡好,至少还有一条小命。 逢纪苦笑道:“主公,不是老臣不用心啊,只是老臣威望有限,邺城文武大多不愿意。” 几日光景,也让逢纪认清了现实,心中刚浮起的一丝“彼能取而代之”的念头也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主角,其实舞台的焦点从来没有投在他身上过。 袁尚落寞的问道:“可就这么点人,如何能够成事,难道你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逢纪低头沉思良久,忽然眼睛一亮,说道:“或许我们可以联合他人。” 袁尚闻言,精神一振,忙问道:“联合谁?” 逢纪道:“沮授沮公与审配审正南,他们二人智谋过人,若能得此二人相助,大事可成。” 原本他想吃独食的,可是发现太烫嘴,不是他一个人能吃得下,现在只好把另外两个大佬也拉进来。 袁尚皱眉道:“审公倒是可以,只是沮授此人与我素有嫌隙,他能帮我吗?” 袁尚可是深知沮授一直就是反对他的继承袁绍的大业的,以前袁绍分封三子到三州执掌军政的时候,沮授就据理力争,认为诸子分立是取祸之道。 哪怕后来他在袁绍死后接任大将军,沮授对他也是一副爱理不理,公事公办的态度,袁尚可不认为自己有多大把握说服沮授。 逢纪微微一笑,知道袁谭的顾虑,于是开口道:“主公,时也命也。只要你到沮公府上哭诉一番,说先主蒙羞、刘氏跋扈,我想沮公一定会帮助我们的。” 一口锅里吃了多少年的饭了,逢纪可是最清楚不过沮授的脾气了,更何况当初两人还是死对头。 沮授对袁绍忠心耿耿,绝不会容忍袁氏基业败坏在刘夫人的手中。 袁尚这才放心,然后对逢纪又说:“审公那里就由逢公你去游说,沮公府上我今夜连夜就去。” 两人商议完后连夜分别往审配和沮授府上走了过去,殊不知一切都被躲在暗处的司马懿和进奏院的探子看了一清二楚。 “上去两个人,给袁三公子两闷棍,打晕扛走丢他府上茅房去。”司马懿冷笑道。 少了邺城执掌军权沮授的支持,这场大戏才会更加精彩! …… 第141章 功败垂成,惶惶出逃 逢纪疾风般来到审配的府上,迫不及待地将刘夫人那嚣张跋扈的行径,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告诉了审配,说她竟然为袁尚找了一个假父。 “可耻,天大的耻辱啊!”审配怒吼道。 “昔日主公在世时,老夫就劝他刘氏留不得,那女人人前一套人后又是一套,没有一番主母的模样,心胸狭隘无比,又十分眷念权势,果然如此。”审配感慨道,“元图,大将军现在何处?” 逢纪回道:“大将军如今去了沮公与府上,邀请他一同举事。”接着便把刚才在袁尚府上两人的密谋说了出来。 岂料审配摇了摇头说:“元图,老夫看你是老糊涂了。难道当年洛阳何进的事你忘了吗?刘氏不过一妇人而已,这邺城军中她能有多少亲信,此事只需要快刀斩乱麻,以雷霆之势斩杀她就可以了。” 逢纪沉默不语,虽然这些话并没有什么错处,但关键在于说话的人是谁。审配和沮授都有足够的底气说出这样的话,可他自己却没有那份自信。 审配眼神闪过一丝狠厉:“若任由他们胡作非为,袁家迟早要毁在他们手中。兖州曹家三年守孝期已到,曹贼已经复出了。时不我待,今日就要把这事做成了!”说完就要逢纪和他一起去找沮授。 逢纪犹豫片刻,问道:“审公,今夜是否太急促了?” 合着他们俩想了好几夜都没定下来的事情,到了人家这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有结果了,这不是故意打击人吗? 这一刻,逢纪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挫败感,同时也对审配有了更深的认识。 怪不得当初袁绍在世时会让审配总揽河北政务,此人确实有其过人之处。想到这里,逢纪不禁心中感叹道:“真不愧是审正南啊!”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审配说了一句,然后唤来仆人换好衣服,连夜与逢纪出门往沮授府上去了。 “什么?你说大将军今夜没有来到你府上过?” 审配两人来到沮授府中,却得知袁尚今夜没有踏入沮府一步。 “是啊,老夫今夜在书房端坐了一夜,从未听到门房和下人通报。”沮授回答道,说完又让人去叫值守的门房和下人问话。 片刻过后,逢纪心中暗叫不好,难道是袁尚改变了计划?还是说他另有图谋?审配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公与,此事事关重大,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大将军。”审配沉声道。 沮授点点头,“不如我们先派人四处寻找大将军的下落,同时加强城中的戒备。如果大将军真的遇到了危险,我们也能及时应对。” 于是,两人立刻行动起来。他们派出了大批士兵在邺城内外搜寻袁尚的踪迹。 然而,几个时辰过去了,却始终没有发现袁尚的身影。 此时,天已经渐渐亮了。审配和沮授对视一眼,都感到事情越发棘手。 就在他们思考下一步该如何行动时,一名士兵匆匆赶来报告。 “报,刘夫人唤诸位大人前往大将军府议事。” 三人齐齐色变,知道事情严重了,搞不好刘夫人以袁尚为由借机发难。 “审公、沮公,现在该怎么办?”逢纪心急问道。 他还不想死,几天前袁尚找他密谋的时候,他还有过一丝贪念,几天下来,现实面前已经让他低下头颅,还是踏踏实实过日子的好。 只要这河北还有审配和沮授两人一天,无论他怎么上蹿下跳,都不可能达到那个位置。 审配和沮授两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相视一眼。 然后审配沉声道:“天下哪有如此凑巧之事,我们这边再找大将军,刘夫人却派人来说商议事情,这背后若没有黑手绝不可能。” 旁边的沮授脸上也浮起一丝笑容,“不错,如此行事风格不是刘夫人能想出来的,我猜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操纵这一切,结合几日前前方探马来报,曹贼已经到了濮阳,我想必是他兄弟二人所为。” “元图,我问你一个问题。”审配侧身说:“刘夫人给大将军找的假父是不是近期的事?” 逢纪脸色一变,情不自禁的擦了擦脸上的冷汗,这就是差距吗? “正南兄,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率兵包围大将军府,逼迫刘氏退位让贤。”沮授建议道。 审配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说:“贱妇羞辱先主,我要杀她以慰先主在天之灵,岂能让她存活在这世上。”顿时满堂杀气腾腾。 …… “司马大人,不好啦!”留香院二楼,邺城进奏院的管事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匆忙跑了上来,扯着嗓子大声吼道。 司马懿却不慌不忙,悠然自得地喝着面前的茶水,然后微微一笑,道:“天塌不下来,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再说。” 袁尚昨晚未能见到沮授,手中既无兵又无将,今早他又派人传递消息给何大牛,让刘夫人召集邺城的文武百官议事。 这一招接一招,环环相扣,为的就是让刘夫人打头阵,邺城的文武百官必定会唯命是从,然后再让何大牛见机行事,效仿前秦的嫪毐。 眼看着距离最终的成功仅有一步之遥,又怎会有什么变故? “大人,沮授带兵将大将军府围得水泄不通,同行的还有审配和逢纪。”管事声音急促的说道。 “啪!” 司马懿手中刚端起来的茶杯瞬间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他的脸色也如那破碎的茶杯一般,变得苍白如纸,“你……你再说一遍!” 这可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邺城管事又战战兢兢地重复了一遍,只见司马懿听后如遭雷击,突然像离弦之箭一般起身往外冲,边跑边声嘶力竭地喊:“快跑,我们暴露了!” 当日,就在司马懿逃走不到半个时辰,邺城那座声名远扬的留香院,被大将军府封禁了。 城中的告示上赫然写着:留香院乃是曹军的暗探据点,专为曹军刺探军情,随即通缉司马懿等人的告示也贴了出来。 “大意了,回去也不知道二公子如何对付我?哎……” 第142章 仲达,你这头颅值多少钱? 司马懿虽然没有听过“须知少时凌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但心中也曾有类似的梦想和志向。 司马懿年少时便聪慧过人,心怀大志。他渴望能够建功立业,留名青史,这也是他为什么要拒绝大曹征辟的原因。 一是因为名,二还是因为名。 可是,这回是啥名也也没了! 出师未捷身差死,最主要是连累邺城进奏院的暗房也被抄家了。 “垃圾就应该放垃圾桶里,丢人现眼。”曹德挥了挥手,然后对曹丕说道:“下去吧。” 曹丕满脸失落的带着司马懿走了出去,什么是垃圾,司马懿可能不懂,但他却懂了。 曾几何时,垃圾这个词还是他叔父嘲笑曹安民的词,现在却到了他身上。 司马懿也懂了一些,虽然不知道什么是垃圾,但丢人现眼他还是清楚的,想来垃圾也不是好词。 两人沉默不语走回曹丕的大帐。 曹丕进账后幽幽的说道:“仲达啊,你知道什么是垃圾吗?” 司马懿急忙拱手道:“属下不知,还请二公子赐教。” 这个时候,别说不知道,就算知道也要说不知道。 “垃圾是叔父以前经常骂安民的话,安民在谯县时整日不学无术,文不成武不就,一无是处。你说我是垃圾吗?”曹丕笑眯眯的问。 司马懿顿时冷汗淋漓,匆忙伏倒在地说:“属下该死,办事不力,请二公子责罚。” 曹丕走过去摸了摸司马懿的头颅,然后声音冷清的说:“仲达啊,你说你这颗头颅值多少钱?” “安民虽然被叔父骂为垃圾,但是我们却知道叔父其实很看重安民。” “安民也许不能写出绝世文章,也不能上阵杀敌,但是每年他和糜家婶婶、邹家婶婶操作留香院,为我曹家不知挣了多少钱粮,你知道邺城留香院收入多少金吗?” “混账东西!”曹丕越说越气,直接40码的大脚往司马懿脸上招呼过去,“就因为你行事不周,此次邺城损失数十万金,你可知道?还不说那些进奏院的暗探。” 司马懿不断地叩头,血水渗了出来,“属下知罪,愿受二公子任何责罚!” 曹丕深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罢了,起来吧。”他转身坐了下来,“此事也不能全怪你,是我低估了审配和沮授。” 司马懿感激涕零,“谢二公子不杀之恩。” “不过……”曹丕话锋一转,“你必须戴罪立功,将功补过!” 司马懿连忙应道:“属下一定尽心尽力,为二公子肝脑涂地!” 曹丕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很好,本公子有一计,需要你来执行……”他凑近司马懿耳边低语起来。 司马懿听着听着,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但很快又恢复了坚定。“属下明白,定当不辱使命!” “叔父。”曹丕待司马懿走后,来到曹德的大帐中。 “吩咐下去了?”曹德笑道。 一统天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哪能事事顺心如意,按所有计划全部顺利开展。 再好的计划都要人来执行,后世不是常说,一分部署,九分落实嘛。 更何况人才也是磨炼出来的,司马懿在历史上是牛,但初出茅庐的菜鸟不是天下无敌,真当审配和沮授这些河北大才是吃素的? 所以曹德对这次司马懿邺城之行没有抱多大期望,也不存在多大失望。 但是该教训的还是要教训,狗就是狗,不能让他以后反咬主人一口。 曹丕恭谨的说道:“侄儿已经按叔父说的都转达给司马懿了,如果这次再失败,侄儿一定砍了他狗头。” 曹德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看着地图沉思起来,心里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笑了一声。 “叔父,可是你又有什么计谋呢?”曹丕抬起头来问道。 曹德轻微摇了摇头,笑道:“我是在想今夜吃些什么好,好长时间没吃涮羊肉了。” 曹德的回答,让曹丕猝不及防的闪了一下。 “涮羊肉好啊,侄儿也嘴馋了。” 曹昂和曹彰抱着几捆竹简走了进来,曹彰嚷嚷道。 “大哥,三弟。”曹丕看见两人进来,急忙打招呼。 曹昂笑道:“子桓,事情办妥了没有?”他也是近期才知道曹丕安排司马懿到邺城的事,故而有此一问。 曹丕摇了摇头,说了一句:“偷鸡不成蚀把米,还连累安民损失了一处产业。” “哦?”曹昂疑惑不解的问道:“司马仲达少年成名,是河内少有的大才,就连父亲都夸赞他,他也会失手?” 曹丕讥笑道:“垃圾一个!” “啊噗!” 司马懿在自己的大帐,打了一个喷嚏。 垃圾! “呵呵。”司马懿冷笑了一声,然后自言自语说道:“看来是我小瞧了河北文士。” 自从曹丕帐中回来,他就独自躲在自己帐中复盘。 一个人沉思了很长时间,才想清楚自己这次是输在哪里。 人性! 他忽略了审配和沮授的性格,尤其是审配。 审配为人正直,袁绍领冀州牧时,审配就被委以腹心之任,并总幕府,很受器重和信任。 以前审配在韩馥手下时,就因为忠烈慷慨,有不可犯之节而常常惹恼韩馥,不受重用。 这样的人物听闻旧主袁绍被辱,岂会委曲求全? 果然很多东西不是史书上写的那么简单。 司马懿突然想到,刚才在曹德大帐,虽然曹德骂了他一句,但脸上毫无波澜。 “君侯不会是早就算到了吧?” “什么?叔父你早就算到了。”曹丕失声道。 刚才曹德带着他们三弟兄涮了一顿火锅,曹德见他心情不佳,就笑着说了一句,意料之中的事,该吃吃,该喝喝,别太放心上。 曹德没有回答他,而是用筷子指了指旁边的曹昂说道:“想不清楚就问你大哥,子文,再加些羊肉。” 曹丕放下碗筷,起身对曹昂拜道:“还请大哥教我。” “坐下说,自家兄弟不用这些虚礼。”曹昂用筷子指了指他,然后开口说道:“叔父不是说过吗?人性是最大的弱点。审正南何许人也?那是和田丰一样认死理的人,为人慷慨正直,哪怕袁绍死了,也不会让他的旧主蒙羞,知道刘氏羞辱袁绍的事,他肯定会果断出手。” “那叔父你当初为何答应我让司马懿去邺城?”曹丕一脸茫然的问。 曹昂反驳道:“你说什么呢?叔父是读书人,岂会做那种下作事情。” “就是,我曹德做人堂堂正正,做事光明磊落,从不用下三滥手段,曹子桓你可别冤枉好人!” “哎呀,二哥,你为何抢我羊肉?” “我要多吃些,太伤人了!” “哈哈哈……” 第143章 历史总是相似,我要举报他贪污 过了黄河,大军要到邺城,必须先破魏郡。 要破魏郡,首先就要占领内黄和繁阳两座县城。 两地相隔不过数十里,互成犄角之势。 魏郡设置于秦朝,汉高祖九年(公元前198年)开始设置内黄县,后来刘邦在内黄县城北又设了繁阳县。 说起繁阳,还有一番典故后世它也叫楚旺。 《战国史志》有记载。南拥金堤,北望燕赵,东通齐鲁,西接太行,横跨冀、鲁、豫三省,坐落卫水、漳河之间。楚旺人杰地灵民风淳朴,商贾云集,农商并茂。古有“金彭城、银水冶,不如楚旺一斜街”之说,又有“日进斗金”之誉。 秦二世三年,秦将章邯围困赵国巨鹿,楚将项羽奉义帝之命与宋义引兵救赵,行至繁阳屯兵不前坐观成败。 项羽屡谏不听于帐中奋而“杀义”,振臂高呼引兵救赵。项羽北渡漳河,裹粮三日,破釜沉舟,九战绝道,大败章邯。解巨鹿之围,救赵国之危,繁阳免城门之殃。 繁阳民众为纪念项羽功德立祠纪之,今楚旺南街有霸王庙,西街有宋义冢,镇北有破釜沉舟遗址。 遂改繁阳为楚旺,取楚国兴旺之意。 自从袁绍死后,虽然刘夫人权柄越加威重,但冀州的军防还是审配和沮授两人说了算。 许攸在袁绍手下是个例外,因为他和袁绍是发小,一起迎风尿十丈的人物。 袁绍在时,他就不鸟其他人,一心只顾搞钱。 没错,他的座右铭就是搞钱,搞钱,还他妈的是搞钱! 因而无论是先前的河北派、南阳派,还是后来的袁谭党、袁尚党,都不太喜欢这个人。 读书人岂能整天想那些黄白之物,我们谈的是人生,是理想,是大志。 于是,袁尚继位后,审配本着眼不见心不烦的想法,一脚把他踢到前线内黄当监军。 反正许攸家人都在邺城,万贯家财也在邺城,谅他也不敢投曹。 同时内黄和繁县的守军大将张合还是审配一手带起来的河北老乡。 其实审配早就想收拾许攸了,只是以前袁绍在的时候,袁绍不许。 原因也不复杂,许攸有钱啊,而且是大钱。 这种大富不杀了过年留着干嘛? 更何况自从袁曹双方开战以来,河北大地大家都在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就你许攸成天吃肉喝汤,穿得亮闪闪的到处晃悠,早就人神共愤了,不杀你杀谁? 可是,话又说来,审配为人正直,做事向来有板有眼,就算要弄你也要让你服气。 让人找了许攸不少把柄,都是不痛不痒的事,还轮不到砍头的地步。 这才忍了又忍,让许大富继续逍遥法外。 “仲达,许攸的资料你也看过了,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了吧?”曹丕揶揄道。 司马懿急忙放下手中许攸的黑材料,抱拳拱手道:“二公子放心,属下这次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曹丕摆了摆手说道:“错了,不是让我失望,是别让大哥失望,大哥可是十分看中你。” 他位置摆得很正,曹家是他大哥的,也只能是他大哥的。 他才不稀罕这些下属表忠心,学他叔父曹德一样整日逍遥自在不好吗? “二公子和大公子都是一样。”司马懿尴尬的笑了笑。 “不一样,大不一样。”曹丕摇了摇头说:“收起你那些小心思,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 司马懿顿时后背发凉,不敢说话。 曹丕又说道:“事不过三,要是这次你再把事情办砸了。”然后拍了拍司马懿说道:“那我只好请你去伺候我祖父了。” “喏!” 司马懿心头一颤,这曹二公子怎么比鄄侯更加难伺候,动不动就让他去下面服侍曹老大人。 数日后,就在曹军渡过黄河,兵进魏郡时,司马懿再次乔装打扮孤身进入邺城。 他此行就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将举报信递进审配手中,让审配砍了许攸在邺城的家人,转而投曹。 “司马大人,邺城留香院被袁军封了,以往的弟兄们死的死,伤的伤,能来的就是这些人了。”邺城管事林清说道。 司马懿点了点头,看着面前的四个人,心中一片凄凉。 邺城据点以前可是三十多人,就因为他自视甚高,导致差点全军覆没。 “无妨!”司马懿和颜悦色的笑道,“此次我们的任务说来难也不难,只是需要谋划一番罢了。今日你们早些休息,明天我们再分头行事。” 待众人下去后,司马懿这才起身思考起来。 若是让人莽撞将书信送给审配,可能会适得其反,看来其中需要好好谋划一番。 翌日清晨,林清等四人再次来到司马懿房间,却发现一夜不见,他们的上官司马大人似乎快疯魔了。 “司马大人,你这是?”林清纳闷问道。 只见面前的司马懿双眼通红,眼神涣散,满脸憔悴,头发凌乱。 司马懿强撑起身子说:“你们来了,我昨夜想了一宿,总算想出了一个计谋。” “还请大人明示。”林清躬身道。 司马懿说:“此计又叫四面出击,袁家号称四世三公,最喜欢听那些谣言把戏了,你们今日让人在城内各处传谣,然后派人往审配和其他文武府上送信,同时让那些受害者到大将军府求诉。” 司马懿说完见林清四人仍然驻足不前,司马懿疑惑地问:“林管事,怎么了?难道是我这个计划不妥?” 林清挠了挠头,尴尬的笑道:“司马大人计谋无双,只是……只是没钱啊,这到处都要人,总不能让我们四人空口无凭去叫老百姓办事吧?” 司马懿惊讶道:“你们没钱?” 林清两手一摊,“没钱,以往都是留香院的账房给的钱。” “嘶!”司马懿冷吸了一口气,突然想起来时曹二公子神秘的笑着对他说:“仲达啊,出门在外,此去邺城多带些钱财啊,有钱才能办成事。” 这岂不是让他自掏腰包为老曹家办事? 司马懿只好将随身携带多年的玉佩解了下来,然后满眼肉疼的递给林清。 “拿去当了吧,前朝的宝贝,千万别要价少了。” “好嘞!属下多谢司马大人!” …… 第144章 人神共愤,请诛许攸 “头,这不妥吧?” 林清带着三个手下走出司马懿的房间,其中一人低声问道。 这次来邺城,曹二公子可是给了不少活动经费的。 林清颠了颠手中的玉佩,得意的笑了起来:“没事,临走之前二公子吩咐的,就当司马懿赔偿弟兄们的损失。” 四人都笑了起来,这可是趟美差,真希望以后每次都和司马大人公办。 …… 当日晚上,邺城全城都在流传许攸纵容家人贪赃枉法,大肆贪污的事,不少达官贵人也收到不同的举报信,就连审配也收到了。 而大将军府门口,跪着一群衣衫褴褛的穷苦百姓,哭着求大将军袁尚为他们做主。 至于司马懿,早就带着林清等四人溜之大吉了。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他可不想折在这邺城里。 “审公,这可如何是好啊?”袁尚拉着审配的手问道。 大将军的门外都快被老百姓包围了,全城都是请求他诛杀许攸的声音。 审配拍了拍袁尚的手安慰道:“大将军稍安勿躁,此事恐怕有些蹊跷。” “老臣在来时收到许多同僚反映,他们也收到不少许攸的举报信,这背后一定有人在推波助澜。” “是啊,大将军。如今曹德那贼子带兵已经北上,搞不好就是他的阴谋。”旁边沮授也附和道。 “对,一定是曹贼的诡计。”袁尚咬牙切齿的说道,“上次邺城混乱得事就是他使的坏,他这个人一肚子坏水。” 袁尚心中怒骂不止,又是这个曹德。 若不是他,袁谭早就死了,现在他也不会腹背受敌。 只是他心中所想旁人无从得知,当初谋划杀袁谭的事,自从袁绍和刘夫人死后,邺城知道这件事的人都不在了。 审配苦笑道:“这就是曹贼的厉害之处,我们都知道是他的计谋,可是许攸贪赃枉法的事八九不离十,老臣以前也有耳闻。现在只怕他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审配来时,已安排人去核查了,司马懿所写的举报内容大多都是真的,只有少部分是假。 这也是司马懿的欲盖弥彰的计谋,不能每一封信都一样。 “正南兄,我请命到魏郡去监军。”就在这时,旁边的沮授突然说道。 沮授也看清楚这其中的道理了,只是希望还来得及。 审配深深一揖,郑重地说道:“公与兄,切切珍重,若事有不遂,务必平安归来,我在邺城翘首以盼。” 沮授微微颔首,旋即也抱拳施礼,而后大步流星地离去,这一去,或许便是永别。 “审公,沮公这是要去魏郡?”袁尚一脸茫然,心中却隐隐觉得沮授此番离去,恐再难归来。 审配强颜欢笑,道:“大将军莫忧,当务之急乃是顺应民心,老臣愿请缨诛杀许攸和他家人,平息满城百姓冲天怨气。” 袁尚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一切均由审公做主,你看着办吧。” 是夜,许攸留守邺城家人一百三十余口被审配连夜斩杀,数千万家资全部充公。 袁尚本来该心有不忍,因为许攸算起来他还要喊一声叔父,可是在看到那成山的钱财,心里那点愧疚早就抛之脑后了。 这样的叔父多来几个,那他不是有用之不竭的钱财招兵买马了? 司马懿带着林清等四人跑出邺城,在城外观察了许久,得到确切消息后才飞鸽传书向曹丕汇报。 越是了解曹军,司马懿心中越是胆寒无比,数百里在能用百鸽传递消息,这简直让人难以置信,而且据说曹德手中还专门有一套人马在研究军械,他无法想象这老曹家还保存多少机密没有公布于世。 “叔父,司马懿传来消息了,审配果真杀了许攸的家人。”曹丕收到消息兴奋得走进曹德大帐汇报道。 “君侯,现在就差一人孤身到内黄游说许攸和张合了。”郭嘉笑道,然后不动声色的看了看旁边的伊籍。 最强嘴炮,该你出马了! 伊籍站出来笑道:“哈哈,奉孝有话直说,什么时候也爱这般作弄人了。”然后对曹德拜道:“君侯,伊籍请命到内黄游说袁军。” 曹德走下来拍了拍伊籍,这是从南阳就开始跟自己的老人了,然后也笑了起来:“有先生出马,我是万万放心的,还是那句话,万事小心,先生的性命比什么都重要。” “喏!属下遵命。”伊籍感动的说道。 每次出使,曹德都是这句话,可是他却听得无比认真,也觉得无比贴心。 “子龙、汉升,你们护送机伯到内黄城下。”曹德又吩咐了一句。 “喏!” 再说伊籍到了内黄,才刚开口说许攸,就被乱骂一通,首战失败,只好悻悻而归。 “先生说许攸骂你诅咒他全家?”曹德纳闷的问道。 伊籍点了点头说:“属下刚说审配在邺城将他家人斩首示众,就被打骂了出来。” 曹德听后在帐中踱来踱去,沉思起来。 许攸历史上也是被审配砍了他全家,然后他才怒而投曹,向大曹泄露了袁军的藏粮之处乌巢,这才让大曹在官渡之战中获胜。 可是今天就奇怪了,难道是人格魅力不够? “子修,我问你,我与你父亲相比,谁的魅力人格更大?”曹德陷入自我怀疑。 曹昂被问得一头雾水,顿了顿才说:“那当然是叔父了。”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看来不是人格魅力的问题。 曹德心里想了想,然后对伊籍说道:“算了,今日不早了,先生先去休息吧,过几天再说。” 正在这时,郭嘉大笑起来,“君侯我知道问题出在哪了?” 曹德示意他接着说。 郭嘉说道:“司马懿传递消息用的是飞鸽传书,比以往快了不少,我想许攸应该是没有接到邺城的消息。” 原来如此,那就让子弹飞一会。 曹德这才释然,他对自己的人格魅力可是非常自信的,除了书评五星好评的帅比读者,天下何人是他对手。 郭嘉又建议道:“君侯可派人到内黄传播此事,到时许攸收到消息,必定更加坚定投曹之心。” “嗯。” …… 第145章 不知所谓,迟早要他好看 时光荏苒,又过了数日,曹德却丝毫不急,宛如闲庭信步。毕竟当下的局势,就跟后世斗地主一般,二对一,他怕个鸟。 该心急如焚的应是大将军袁尚,他那好大哥袁谭正磨刀霍霍,如饿虎扑食般从他身后袭来,据说来势汹汹,已连破数座城池。 许攸迟早会投奔曹营,即便历史有所改变,可人的劣根性却犹如顽石,难以更改。 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这不,就在伊籍去内黄回来后的第五天晚上,许攸让人屁颠屁颠的跑来说,他要背袁投曹。 “让他进来。”曹德示意典韦去将许攸派来的人叫进来,然后侧身对旁边的曹昂说:“子修,你去请贾诩来。”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曹德出征将贾诩带在身边,老阴比放在鄄城太浪费了。 片刻过后,贾诩和曹昂走了进来,只见一个黑衣人抱着曹德的小腿大哭,闻者落泪,跟死了全家似的。 “贤弟啊,兄长命太苦了,你可要为我报仇啊。许家一百三十余口全都被杀了,全杀了,一个都没剩。” 曹昂和贾诩走到曹德旁边,两人低头看了一眼,果然是死了全家的许攸,怪不得如此悲痛欲绝。 只是这货怎么突然跑过来了。 曹德嘴角一阵抽搐,许攸这个狗玩意怕死得要死,居然和他玩了一招瞒天过海,听到全家被杀的声音慌不择路就跑了过来,还装模作样的说是下人骗曹军守卫和典韦。 “好了好了,逝者已矣。”曹德拉起许攸装作沉痛的说:“虽然我和子远兄长相交不如你和我大哥,但是情分却不差多少,子远兄节哀顺变,他日我必定帮你报仇雪恨。”然后将曹昂和贾诩介绍给许攸。 话还没说完,曹德就见识到了,果然不愧是和曹阿瞒一起玩屎粑粑长大的发小,翻脸一如大曹,比翻书还快。 “哎呀!”许攸惊喜道:“原来是世侄,我说刚才为何突然感觉如沐春风,后背浮起一丝暖意,想来就是世侄进来的缘故。” “果真是气宇轩昂,一表人才,真是人中龙凤,实在是和阿瞒太像了,太像了!” 曹昂匆忙见礼,实则内心深处早就鄙视不已:狗一样的玩意,瞎了眼吗?小爷和那老贼哪里像了,我和我叔父才是真的像。 许攸大大咧咧地接受了曹昂的行礼,对旁边的贾诩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久仰。 他接着便开始滔滔不绝地吹嘘起来,把自己说得多么的厉害。中心思想就一句话,有我许攸帮助曹军,破袁之日就在顷刻之间。 “干你娘了,说了半天全他娘的废话。”曹昂在心里暗骂了一句,然后面不改色地问道。 “许叔父,不知你可有锦囊妙计助我军攻破内黄和繁阳两座城池?” 许攸这才言归正传,满脸自得地说道:“这是自然。”随后犹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袁军的布置和粮草所在之处和盘托出。 曹德不着痕迹的瞟了一眼贾诩,贾诩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子远先生大才,曹军能得先生相助,大事可成矣。”顿了顿又说,“不过……” “文和有事尽管问,我许子远在袁军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袁军上下就没有我不清楚的和不知道的。”许攸昂着头摸着短须骄傲的说。 贾诩对他的傲慢也不以为意,恭敬的说道:“不过袁军守将张合能征善战,昔日曾被袁绍夸为河北四庭柱,不知先生能否劝他一起投曹,也好为内黄和繁县数万百姓免了这战乱之苦?也让我军将士不用白白牺牲。” “这……这个?”许攸迟疑不决的说道:“老夫可以试上一试。”却是再也没有刚才的自信和傲慢。 曹德让人将许攸带了下去,然后询问贾诩:“文和,你如何看?” 刚才许攸的迟疑他全都看在心里了,看来可能言不其实。 贾诩摸了摸短须,然后开口说道:“君侯,许子远的作用应该没有他所说的那么大,此人历来夸夸其谈,好大喜功,昔日就敢商议另立新君,可是事败后又不敢慷慨赴死。” “当今之计是要派人马上烧毁粮草,向袁军展示我军的厉害,然后让伊机伯重回内黄游说张合,抢在沮授到来之前破了内黄和繁阳两城,不可将破城的事全都放在他身上。” 据司马懿所报,沮授已经连日快马往前线而来。 曹德颔首道:“子修,你去让赵云和曹纯连夜按许攸提供的路线去焚烧张合粮草,文和去教一教许大才子如何写信,然后让机伯连夜返回内黄游说张合。” “喏!” 却说贾诩来到许攸的帐中,将他从被子里又拉了起来。 “贾文和,你这是做什么?”许攸怒火三丈的吼道,天寒地冻的,好不容易才睡下去,又被贾诩吵醒。 贾诩和颜悦色的笑道:“叨扰子远先生了,我家君侯吩咐了,让先生连夜写一封信送往内黄给张合。” “哼!”许攸冷哼一句,然后走到案台边傲声说道:“笔墨伺候!” “放肆!” 随着贾诩一起进来的曹丕大吼一声,就要冲上去打了这个羞辱他师父的许攸。 “退下!” 贾诩低吼一声,然后径直过去给许攸研墨。 片刻之后,许攸将写好的信递给贾诩,然后对曹丕冷笑道:“黄口小儿不懂事,你可知老夫这一封书信能抵你曹军十万大军,攻破内黄和繁县就在旦夕之间?” 曹丕正要反驳,被贾诩强拉着走了出去。 “痴儿,莫做小儿之状。”贾诩摸着曹丕的后背笑道:“许子远如今对我们还有一些用处,何必与他一般见识。” 曹丕愤愤不平的说道:“刚才我就听他在叔父帐中傲慢无礼,现在又羞辱师父,待破了袁军,我定要让他好看。” 贾诩听后没有说什么,而是和曹丕将许攸的书信送给了曹德,只是一路上嘴角微微上扬,那一丝微笑确是怎么也收不住。 这个弟子收得好啊! …… 第146章 好大的火,将军还有迟疑? 伊籍拿到许攸的亲笔信,连夜往内黄城走了去。 “城下何人?”内黄城上袁军守军高声喊道。 伊籍的随行人员大声回应:“大汉鄄侯、征东将军曹侯帐下,徐州外交从事伊籍奉命出使贵军,还望通报。” 城墙上放下一个篮子,将伊籍等人拉了上去。 一名裨将带着几名士兵走了出来,验明了伊籍的身份后,便将伊籍一行人带进城去。 进入城中,伊籍被带到了一处营帐前。裨将让伊籍在此稍候,自己则进去通报。不一会儿,裨将就走了出来,邀请伊籍进帐。 伊籍走进营帐,只见帐中一人端坐于案前,此人面色沉静,眼神锐利,正是袁尚麾下大将张合。 张合看了伊籍一眼,冷漠地说道:“你便是曹贼派来的使者?有何贵干?” 伊籍不卑不亢地答道:“我奉鄄侯之命,前来与将军商议要事。”说完便将曹德和许攸的书信都递了上去。 张合打开看了看,虽然面色平静如水,实则内心深处早就慌张了。 自从濮阳大战过后,张合就对袁军是否能战胜曹军有所怀疑。 濮阳大败后,袁绍再也没有往日得雄心壮志,将前方战事交给手下人后,返回邺城整日沉迷歌舞。 随后青州沦陷的消息传来,袁绍更加不再管事,成天沉迷于上古秘术,不到两年时间,撒手人寰归西而去。 接着大公子袁谭和三公子袁尚闹分家,昔日河北四州变成三块,幽州二公子袁熙也是奉命不听令,整个袁家分崩离析,各自为政。 今天你打我,明天他打你,整个河北三州境内战火纷飞,尤其是冀州境内还有一支黑山军时不时的出来偷袭。 袁军早就疲惫不堪了,而敌人曹军却得以休养了三年。 现在又出了许攸这个叛徒,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张合没有怀疑手上许攸的那封信,多年的交情了,许攸的字迹他还是知道的,而且侍卫来报从午间就没再见过许攸出帐。 张合沉默片刻,不动声色道:“鄄侯的信我已仔细看过。但口说无凭,我如何相信你们不是诓我?” 伊籍笑了笑,然后拱手说:“张将军何必自欺欺人,不过是想赌许攸是否知道北山粮草藏处吧?” 张合脸色浮起来一丝尴尬,他的小心思被伊籍看透了。 年前审配和沮授都分别来信叮嘱他,说许攸贪婪成性,不能让许攸知道大军粮草全部藏处,以免许攸胆大包天见钱眼开倒卖粮草。 因此,张合两军中粮草一分为二,其中最大的那份都放在内黄城北三十里处的北山坡。 “也罢,既然张将军心中还有迟疑,伊籍这就陪将军等上一等。”伊籍又笑道。 等什么?自然是等白马将军赵云的大火了。 两人就这样在张合的大帐中枯坐了几个时辰,直到帐外突然传来张合亲卫的通报声。 “报!” 张合亲卫走了进来,急促的说:“启禀将军,探马来报,曹军大将赵云和曹纯率领虎豹骑突袭我军粮草,驻守北山坡的将士全军覆没,北山粮草全被曹军焚之一炬。” 张合向亲卫挥了挥手,面如死灰的瘫坐下去。 “张将军!” 伊籍叫了张合一声,然后开口道:“自古以来,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逝。” “曹公天下英雄,当世翘楚,更有我家君侯辅佐,青州一战,就连上天都在帮助曹家。” “天命在曹不在袁,将军此时不顺应天命,难道要逆天不成?” 伊籍越说越激动,脸色通红,神情激昂,仿佛看到他的大名已经被史官留名青史。 就在张合正准备下决定的时候,他的亲卫又去而复返,慌张张的走了进来。 “将军,军师沮授来了,带了几个士卒正在城下叫门。” 棋差一着,大势已去! 张合苦笑着站起来,对伊籍拜道:“机伯先生,张合愿降!” 是夜,内黄城上挂起白旗,张合投曹。 “还是晚了一步。”沮授见内黄城上挂起白旗,满脸颓丧的说了一句,然后干脆利落的对侍卫说。 “走,速回邺城!” 翌日清晨,曹德率领大军进驻内黄和繁县。 “嘶!” 张合看着打头阵的那个年轻男子,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年轻? 伊籍看到张合吃惊的表情,笑着解释道:“儁乂将军误会了,那不是君侯,而是我家大公子。君侯历来疲懒,想必这时还在呼呼大睡。” 张合这才释然,匆忙走上去伏倒在地。 “罪将张合拜见大公子!” 曹昂从马上下来,双手扶起他笑道:“张将军大义,我代内黄繁县二十万百姓感谢将军!” 张合谦虚道:“不敢!”说完引导曹昂等人进城。 进入城后,曹昂命人安顿好张合和他的部下,直到午间时分,曹德才睡醒起来。 “叔父!” “君侯!” “张合拜见鄄侯!” 曹德揉了揉眼睛,看到人群中生面孔的张合,走了过去。 “儁乂将军,别来无恙?”曹德扶起他笑道:“建安五年濮阳大战,我与将军失之交臂,幸好上天垂怜,今日曹德总算又遇到将军了。” 张合泣不成声的回答曹德,“张合一介莽夫,不想君侯如此看重于我,以前是我有眼无珠,还望君侯不要嫌弃,从今往后,张合定当为君侯效死。” 曹德心中不以为意,面上却笑得很开心。 这货就是个见风使舵的主,不过能力确实可以。 “儁乂将军谦虚了,这次我大军能进驻内黄、繁县,将军功不可没,待日后破了邺城,再另行封赏将军。” 曹德话刚说完,旁边的许攸嚷嚷道:“贤弟,此次曹军能破内黄、繁县,首功可不是张合,而是另有其人!” 曹德转身看着许攸,明知故问道:“哦?子远兄此话何讲?” 眼中却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冷意,狗东西,写个信都写不清楚,差点坏了老子的好事。 刚才伊籍报告,张合昨晚上开始有些迟疑不决,就是因为许攸写信的时候没有注明北山坡粮草的事,让张合还有心存幻想…… 第147章 许攸争功,曹丕杀人 话接上回,曹德开口夸张合功不可没,许攸却跳出来说首功不是张合,而是另有其人。 曹德明知故问问了许攸一句,谁知许攸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得意洋洋的笑道。 “此次曹军能兵不血刃占领内黄、繁县两座城池,张合虽有功劳,但是不值一提,首功应该是我许子远。” “若非我许攸为贤弟献计献策,赵云和曹纯怎能找到北山破粮草所在之处,伊籍也不可能说服张合投诚,所以这首功非我莫属。” “贤弟,不可赏罚不公啊,小心日后我见了阿瞒告你一状,到时候阿瞒可不轻饶你。” 许攸说完满脸得意的看着曹德。 没等曹德开口,张合急忙谦虚道:“君侯,首功确实还属于子远先生,张合不敢居功。” 曹德眯着眼睛,盯着许攸和张合,然后对张合笑道:“也罢,既然儁乂将军和子远先生如此要求,我就依你们说的,这次我军占领内黄和繁县的首功就是许子远了。”说完转身准备离去。 不曾想许攸又叫道:“贤弟,我什么都不要,能否折成钱粮给为兄,至于官职,想必贤弟你也不能做主,待阿瞒来了,我自己会去向他索要。” 狗东西,你真该死啊! 怪不得历史上立了大功会被许褚一刀砍了。 曹德回答道:“可以!” 许攸又高声的喊道:“多谢贤弟。” 曹德原本是让三个小曹准备了宴会迎接张合投曹的,后面经过这事也只好草草收场。 “叔父!” 三个小曹来到县衙后面曹德的房间,躬身行礼问好。 曹德点了点头,意兴阑珊的问曹昂:“子修,张合的部下可打散重组了?” 曹昂点了点头,说都安排好了。 “叔父,你似乎不喜欢张合将军?”曹昂疑惑道,至于许攸,明眼人都看出来。 曹德冷哼了一声,开口回答道:“原本以为张儁乂是河北四庭柱之一,看来也不过如此。” 刚才许攸争功时,张合跳出来谦虚退让,实则是无形之中将了曹德一军。 “大哥,我看你这段时间是忙糊涂了。”曹丕打趣道,“张合不过一介武夫,而且还是降将,什么时候了都不知道摆正自己的位置,叔父如何论功行赏需要他张合来教?” 曹昂这才醒悟过来,然后笑道:“看来这张合是以为曹军是我做主了。刚才宴会后,他还凑到我身边表忠心,原来如此。” “无知小儿,不说也罢。” 曹丕咬牙切齿,满脸凶狠的说道,“倒是许攸那匹夫,左一个贤弟右一个阿瞒,他当他是谁?天子都不敢如此呼唤父亲和叔父,他不过一个背主投降的臭儒,简直胆大妄为。” “就是,刚才宴会上若非大哥拉着我,小爷一戟定要取他狗命!”小黄毛曹彰也炸毛起来。 曹德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名字本来就是让人喊的,嘴长在人家身上,你们还能堵了他许攸的嘴?这点小事都要计较,也太过小肚鸡肠了。”说完对三个小曹吩咐了一声,让他们赶紧滚蛋,别影响他睡午觉。 三个小曹走出曹德房间,曹丕拉着曹彰对曹昂说道:“大哥,你自己去忙吧,我和三弟到城里溜达一圈。”不等曹昂回答,两人一溜烟就不见了。 曹昂在后面高声喊到:“二弟、三弟,莫做糊涂事啊!”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虽然不是一母同胞,但三兄弟情比金坚,曹昂就怕两位弟弟会错了曹德的意思。 可是曹军刚进内黄,曹德又不喜欢管这些杂事儿,只好由他亲力亲为。 所以临走之前曹昂这才高声叮嘱了一句,也不知道曹丕和曹昂是否听清楚了。 “算了,命里有时终须有,许攸如果命中有此劫难,躲得了今日躲不过明日,由他去吧。”曹昂自言自语道。 却说曹丕和曹彰两人在城内闲逛起来。 曹彰纳闷道:“二哥,这可不是你的脾性,以往谁若是说半句叔父不好,你都不轻易放过他。我听说许攸那厮不仅羞辱你师父贾老头,今日在大堂之上还那般轻视叔父,这你都能忍住?” 曹丕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拍了拍曹彰的肩膀笑道:“三弟稍安勿躁,二哥心中有数。我们先四处逛逛,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 两人在城中漫步,路过一家酒楼时,听到里面传出喧闹声。 曹彰好奇地凑过去看,只见一群人围在一起,中间站着一个文士,正得意洋洋地炫耀着自己的功劳。 正是狂徒许攸! 曹丕心中一动,拉着曹彰走进酒楼,找到一个角落坐下。他低声对曹彰说:“看到那个了吗?等会儿我们如此这般……” 曹彰听后,连连点头,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 没过多久,曹丕便起身走向许攸,挑衅地说道:“许攸,你那点功劳也敢在这里丢人现眼,还不赶紧回去躲在家里。” 不等许攸回话,曹丕又讥讽道:“哦。瞧我这记性,你现在是孤魂野鬼一个,恐怕也没有去处,要不到我家后院马厩将就将就?” 许攸正在酒醉高歌之时,突然传来一声讥笑,转身一看原来是曹丕。 他右手指着曹丕怒骂道:“果然是小妾生的,庶子就是庶子,上不来台面。” “我与你父曹阿瞒从小相识,他怎会生出你这样的儿子?” “目无尊长,粗鄙不堪,与你叔父曹贼一般。” “干你娘!” 曹丕大叫一声,然后冲了上去,曹彰也从后面冲了上去,兄弟两人对着许攸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别打了,别打了!” “住手!” 无论许攸如何求饶,兄弟两个就是不听,而且越打越重。 四周无人敢劝,过了大概一刻钟左右,才见夏侯渊带着一队兵马跑了过来,急忙让人将曹丕和曹彰拉开。 “子桓、子文,你们这是干什么?许子远乃我军功臣,岂能如此对待人家。” 夏侯渊怒骂道,然后将许攸扶了起来,只见他鼻青眼肿,全身是血,却是已经没有气息了。 许攸被活生生打死了! 夏侯渊伸手摸了一下许攸的鼻孔,然后右手一抖,大声喊道。 “来人,将曹丕和曹彰给我拿下!” 第148章 下辈子嘴巴放干净些,不然还弄你 许攸被打死了! 许攸被曹家二公子和三公子大庭广众之下打死了! 全城议论纷纷,就连刚投降的袁军都群起激愤,纷纷攘攘要曹丕和曹彰偿命。 “你们两个让我说你们是好?”曹昂看着跪在堂下的曹丕和曹彰怒骂道:“出门时,我反复叮嘱你们不要生事,你们的记性被狗吃了吗?” “要杀要剐一句话,小爷绝不皱眉头。”曹彰嘟囔道。 “混账东西,你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曹昂一脚蹬了过去。 曹彰摸了摸嘴角,嬉笑道:“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小就没读几卷书。” “子恒,你又为何如此这般?”曹昂懒得搭理曹彰,转身质问曹丕。 在曹昂印象中,曹丕可不是冲动之人,虽然心狠手辣,但做事从不如此鲁莽。 曹丕咬牙切齿道:“许攸该死,众目睽睽之下左一句贤弟右一句贤弟的叫叔父,还羞辱叔父目无尊卑,粗鄙不堪,我岂能忍他?” “呵,你还有理了?” 曹昂冷笑一声,“妙才叔父说了,若不是你用言语激怒许攸,许攸会骂叔父?” 曹丕撇嘴冷笑:“反正他该死,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事与三弟无关,我给他抵命。” “二哥,叔父常说打虎亲兄弟,上阵叔侄兵,要死一起死!”曹彰大声反驳道。 “胡闹!”曹昂怒喝一声,“你们俩是死是活,岂能由你们决定,此事自有叔父论断。” 曹他转身看向正在走进大堂的曹德,拱手道:“叔父,此事全因侄儿管教无方,侄儿愿同两位弟弟一起受惩罚。” “叔父,不关大哥和三弟的事!” “叔父,不关大哥和二哥的事,曹彰自己承担。是我打死许攸的。” “叔父……” “叔父……” 曹德摆了摆手,让他们都消停了下来,忍不住笑了起来。 “屁大点事,影响老子睡午觉。” 曹德走到主位上坐了下来,示意亲卫典满给自己端来一杯热茶,喝了一口才缓缓开口道。 “不就死了一个人吗?死了就死了吧。”顿了顿又对外面的典韦喊道:“老典,你派几个人把许攸拉出去埋了,这天马上热了,引起瘟疫可不好。” “是,君侯!” 曹昂见他不以为意,又将城中百姓和投降的袁军群起激愤要求曹丕和曹彰抵命的事说了出来。 这倒有点难办,曹德摸了摸短须。 嘶! 原来是不经意间扯下一根胡子。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曹德自言自语道:“看来又要用那招了。” 三个小曹激动的抬头看着他,就知道自家叔父肯定不会让他们偿命的。 曹德说道:“曹丕和曹彰当街杀人,罪当该死。念在许攸羞辱曹丕曹彰长辈在先,情有可原。就让曹丕曹彰到许攸坟前剃头谢罪。” “鉴于许攸后继无人,暂且就留曹丕曹彰小命,从此以后每年到许攸墓前祭拜。” “谢君侯不杀之恩,曹丕认罪!” “谢君侯不杀之恩,曹彰认罪!” “下去吧,老子还没睡够呢,我要回去睡觉了。”曹德起身下了逐客令。 “慢!” 曹昂走出来跪在曹德面前,语气诚恳的说:“君侯,曹昂身为兄长,对两位弟弟管教不严,应当一起受罚。” “大哥!”曹丕和曹彰异口同声的喊道。 “这话自己出去对其他人说,不用在这和我说,我要去睡觉了。没事别来烦我。”曹德拍了拍曹昂的肩膀,然后哼着歌曲走了。 “伸哪伊呀手,摸呀伊呀姐,摸到姐儿头上边噢哪唉哟,阿姐头上香…” 留下三个小曹风中凌乱不堪,过了半天,曹丕才低声问道。 “大哥,是哪个婶婶来了吗?” “哦,就在你们出去的时候,貂蝉婶婶突然来了,说是来劳军的,同行的还有不少父亲派来的赏赐。” 怪不得,火急火燎的,三句不离睡觉。 与此同时,曹德慌忙跑回内黄县衙后院。 “夫君,你是如何审判的?”貂蝉娇笑的问道。 曹德躺在她的怀里,把玩着她的秀发,缓缓道:“还能杀了他们三不成,许攸狗东西一个,杀了也就杀了,还给我省些粮食。” “夫君,干什么呢?你还未回答妾身的问题。” “闲话少说,来将吃我一枪!” (以下照例省略一万字,待本书两百万字时可返回观看。) …… “三弟,胸口还痛吗?”三个小曹来到许攸的坟前,曹昂低声关心的问道。 曹彰拍了拍胸脯,大大咧咧的说:“大哥,小弟无事,就你那花拳绣腿能奈我何,就跟挠痒痒一样。” “呸!” 曹昂吐了一口口水,正好落在许攸墓前少许位置,然后跪了下去,对旁边的夏侯渊说。 “妙才叔父,开始吧。” 夏侯渊嘴角忍不住抽搐,示意旁边的曹丕和曹彰也跪了下去,才拿出早先准备好的材料大声念了起来,噼里啪啦就是一大串。 先是叙述了许攸许大谋士一生的光辉事迹,各种好词全都往上堆。 然后又说了许大谋士在此次内黄、繁县两城大战中的功劳,不痛不痒的封了一个关内侯和尚书郎。 最后才是对三个小曹的罪刑进行定论。 “鉴于许大人全家被逆贼袁尚杀害后继无人,鄄侯怜惜许大人后世无人供奉香火,特罚曹昂、曹丕、曹彰三人在许大人灵前削发谢罪,每年到此祭拜。” 夏侯渊念完就让人拿着剃刀来到三个小曹身后开始剃发。 “真剃啊?” 旁边观望得群众和袁军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也太狠了,比杀头还狠! “你以为,鄄侯治军严厉,常常以天子犯法庶民同罪要求身边的人,哪怕是他亲侄儿也是一样。” “就是,昔日鄄侯讨伐徐州时,郭军师等人治军不严,鄄侯也是削发顶罪的。” 郭嘉安排的拖混在其中高声说道。 片刻之后,三个光头强闪亮登场,远远看去十分醒目。 “许攸,下辈子嘴巴放干净些,不然小爷还要弄死你,大不了再剃一次光头。” “住口,三弟!” “哎呀,大哥,你就让他说两句,反正又没人知道。” 这时,四处传来众人的喊声。 “鄄侯英明,曹军万胜!” …… 第149章 别慌,等炮灰(侄儿)来了再说 却说曹德处理了三个小曹打死许攸的事,这才率军继续往前一路横推。 从内黄到邺城,虽然不是一马平川,但期间也没有多少大的城池,不到两月之间,曹德距离邺城不足三十里地。 建安十年(公元205年)五月初三,曹军兵临邺城城下。 “叔父,明日是否就要攻城,侄儿请战!”鬼火少年曹彰跳出来嚷嚷道,一头黄发颇有后世非主流得味道。 “君侯,此战就由老将先上吧。”黄忠不甘示弱的说,与他同时投曹的甘宁都封侯了,他也想拿个先登之功封侯。 其余众将也争先恐后的叫了起来,打了五年多了,最后一座城了,再不抢功劳还等到什么时候。 曹德站在邺城对面的土丘上,看着众将斗志昂扬,心中也是十分澎湃。 穿越十二年了,真他娘的不容易,娃儿都打酱油了,马上就能一统北方了,以后这仗谁爱打他来打,反正老子再也不打了。 从今以后老子金盆洗手,红袖添香夜读春秋,就在这邺城和家中的女人过一辈子幸福的小日子。 众人吵了一番,见曹德没有答复,不约而同的都闭口不语,均将目光看向他。 曹德憧憬了一番今后幸福快乐的生活,然后转身看着手下的文武,不禁笑了起来。 “别急,等炮灰来了再说,你们可都是英勇善战者,不能让手下儿郎白白牺牲在这邺城城墙下,以后多的是建功立业的机会。” 曹德说完挥了挥衣袖,哼着小曲唱着歌就走了。 有人问道:“大公子,君侯口中炮灰是何意思?” 曹昂笑道:“送死的人。”说罢也走了。 “郭军师,这又是何意啊?”老黄忠拉着郭嘉问道。 郭嘉笑了笑,见众人将目光投向他:“君侯不是和袁大公子有约定吗?诸位再等几日,到时并州军来了,大家一起攻城,各位将军手下儿郎们也少些损失。” 军中大将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般。 数日后,并州军抵达邺城。曹德率领众将出寨迎接,并州军统帅正是袁绍长子袁谭。 “叔父!” “哈哈,好侄儿,你可让我好等,你若再不来,这邺城就是我的了。”曹德对袁谭大笑道,“到时可别埋怨叔父没给你机会。” 袁谭与曹德寒暄一番后,便下令安营扎寨。当晚,曹德设宴款待袁谭,双方商议攻打邺城的计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袁谭表示愿意打头阵,并承诺会全力配合曹军。 曹德大喜,当即决定次日清晨发动总攻。 第二天,战鼓齐鸣,袁谭率领并州军率先发起攻击,曹军随后跟进。 “城上袁军将士听着,这只是我与袁尚家事,放下武器献城投降,本公子保你们安全无事。” 袁谭骑着青骢马耀武扬威的喊着,三年了,他终于带着王者之师返回邺城了。 这一次,他一定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呸,袁显思,无耻小儿!” 袁尚站在邺城城头上大声喊,“你这数典忘祖的玩意,居然勾结曹贼图谋袁家基业,父亲若有在天之灵,绝不饶你!” 袁谭反驳道:“数典忘祖的才是你,父亲才死一年多,你就迫不及待的找了个假父,他死九泉之下,我看你如何面对他。” 双方你来我往,骂得不亦乐乎,各种损词层出不穷,尤其是袁谭,上次在濮阳和三个小曹相处一段时间,耳濡目染学了不少新词,开喷功夫简直一绝。 半个时辰后,袁谭口干舌燥的吼道:“袁尚,有胆出城与我一战,别躲在城里当缩头乌龟!” 好戏登场了,曹德顿时精神一震,斗将啊! 哪怕是三脚猫的功夫,这不得开个盘口啥的助助兴? 说干就干,曹德对旁边的众人笑道。 “难得一遇,今日本侯当个庄,诸位可有兴致?” 郭.马屁.赌徒.嘉顿时捧场起来,“我出一千钱,买袁谭赢!” “我出两千,买袁谭。”曹.狗大户.洪高声道。 越来越多的人参与了进来,有几百的,也有几千的,三个小曹收得手慌脚乱。 可是曹德脸色却越来越深沉,失算了!大都买袁谭赢。 要不让人去通知好侄儿一声,打场“假球”? 然后二一添作五,你好我好大家好,一起赚大钱。 这时,有人低声问道:“君侯,若是袁尚不出城,这赌局如何算?是君侯赢还是我们赢?” “那还用说,平局啊!谁也不输谁也不赢。”曹洪嚷嚷着。 桀桀桀! 曹德志得意满的笑了几声,“平局庄家赢。” 正当曹德思考着今天稳赚不赔了,只见城门缓缓打开,袁尚提着长枪,骑着马冲了出来。 “来得好!”袁谭大喝一声,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拍马迎战。 两人瞬间厮杀在一起,一时间难分胜负。 观战的人们紧张地注视着战场,心中默默为自己压注的一方祈祷。 然而,就在这时,袁尚忽然卖了个破绽,袁谭见状立刻中计,猛扑上去。 结果袁尚顺势一闪,一枪刺中袁谭的坐骑,袁谭摔下马来。 “不好!”曹德暗叫一声,没想到袁谭这么快就败下阵来。 但此时已无挽回余地,袁尚催马上前,正准备将袁谭俘虏。 赌局以这般出人意料的方式结束,买袁谭赢的人都懊恼不已,而买袁尚赢的人则暗自庆幸:这波稳了! “快,汉升,子龙!”曹德匆忙喊道,“救人!” 只听咻的几声,黄忠连射三箭,如流星般往袁尚飞去。 “大将军小心!” 邺城城上有士兵大喊道,袁尚这才低头躲了过去,可是还是挨了一箭。 “大将军快撤,赵云来了!” 袁尚吓得拍马就往邺城跑,当初他可是见到这个杀神的威力的。 片刻过后,赵云将伏地的袁谭救了回来,返回联军大营。 “叔父!” 袁谭羞愧难当,叫了一声曹德,让后恨不得把头埋进土里。 “哎,显思啊,你怎么会马失前蹄呢?”曹德装作落寞的问道,实则内心早就嗨起来了。 “哈哈哈,今日又赚了一笔!” …… 第150章 好侄儿,来了你还想跑? 袁谭受伤被赵云救回大营,曹德询问他为何会败给袁尚。 按进奏院的情报,袁尚武艺平平,和袁谭简直没有可比性。 袁谭尴尬的笑了笑,然后缓缓开口道:“叔父,是侄儿大意了,我那青骢马原先是父亲赏赐给袁尚小儿的,前年我去并州时因为气不过,让人抢了过来。” “谁知道刚才在战场时,那畜生居然还记得袁尚贼子,看到袁尚停滞不前,这才着了小儿的道。” 袁谭说完仍然在忿忿不平,归纳起来就是一句话,马的问题,与他无关。 曹德看他一副小孩子闹脾气的模样,觉得十分可笑,忍不住逗了他起来。 “显思啊,你看这么办如何?叔父让人从军中再给你挑一匹宝马,你再去和袁尚打一场?” 原本是想将赤兔马借给他的,曹德突然想到后世男人有一句名言,车子和女人盖不外借!这才临到嘴边改了口。 袁谭嘴角抽搐,尴尬的道:“算了算了,叔父心意我领了,这次就饶袁尚小儿狗命一次。”说罢在曹德余光之处揉了揉自己的屁股。 刚才从马背上摔下来摔得太重,现在还是生疼。 银样镴枪头! 曹彰心里暗暗的唾弃了一句,然后出列对袁谭说道:“显思大哥,看我给你出气。” 曹德点了点头,准许曹彰请战。 袁谭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曹彰打断,“显思大哥无需多言,看小弟去取那袁尚首级。” 曹彰转身出帐,点齐兵马杀向邺城,开口就代表老曹家问候袁家祖宗十八代,把强撑着站在后面来助威的袁谭差点气得吐血。 “贤弟,别骂了,袁尚的祖宗也是我的祖宗啊!”袁谭拉了拉曹彰的披风,黑着脸低声道。 曹彰满脸通红,挠了挠他的杀马特黄发,尴尬的笑道:“抱歉啊,显思大哥。” 随后又开始骂了起来,奈何袁尚被老黄忠射中一箭,有心无力来战曹彰。 曹彰只好带着袁谭两人悻悻而归,可是刚进曹营,曹彰就炸呼呼的喊了起来,无形中又羞辱了袁谭一番。 “叔父,袁尚小儿听我威名,吓得在城上尿了裤子,不敢出来了!” …… 当天晚上,曹德带着三个小曹先是巡视了一番军营,然后来到袁谭的大帐慰问这个可怜的孩子。 “显思啊,既然你屁股有伤,那明天只好叔父亲自上了。” 袁谭一脸感激地看着曹德,“多谢叔父体谅,只是这邺城易守难攻,还需从长计议。” 曹德拍了拍袁谭的肩膀,“放心吧,显思,明日我定会将邺城拿下,你好好养伤啊,待我们破了邺城,叔父再与你一决雌雄。” 袁谭羞红着脸嘟囔了一句,声音细不可闻,“侄儿以前不知天高地厚,哪还敢挑战叔父。” 区区袁尚都打不过,更何况面前的这位是天下第一武将。 袁谭又言语恳求的说道:“侄儿只求叔父破了邺城生擒袁尚时,将那贼子就给我泄愤。至于这冀州,就当侄儿送给叔父的谢礼了。待此次大战完后,侄儿就率兵返回并州。” 曹德笑了笑,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好好养伤。”然后就率领三个小曹走出袁谭的大帐。 “叔父,你为何要答应袁谭?”四人走出来,曹彰低声问道。 按他想来,甭管啥袁大公子袁三公子,一锅端了最好。 曹德撇了撇嘴,奸笑道:“我答应他了吗?来都来了,哪能让我的好侄儿回去那穷乡僻壤的并州受罪,以后就在这邺城陪我每日逛留香院难道不香吗?” 三个小曹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翌日清晨,曹德号令三军直接发起进攻,上来就是一阵各种砸。 袁谭和并州军的将士们看着各种稀奇古怪的攻城器械,后背一直发凉。 “主公,曹军军备先进,兵强马壮,破了邺城我们能打得过他们吗?”袁谭手下大将忧心忡忡的问道。 袁谭心情如坠冰窟,他强装镇定的说,“应该……应该可以吧,我觉得。” 话还没说完,只见代替曹德指挥的夏侯渊又下令,“传令,霹雳车全部都上,让曹洪别省着,打下邺城什么都会有。” “喏!” 铁公鸡一毛不拔,最适合管军中后勤物资调备了。 曹德就将曹洪派去管大军的后勤,但这货爱财如命,对军中战备物资关得死死的,动不动就和你算账,还好关键时刻也不会掉链子。 “碰!” 夏侯渊命人连续用霹雳车对着邺城轰炸了三天。 邺城墙上到处都是巨石炸出来的坑,士兵死伤无数,在曹军强大的火力攻击下,邺城的城墙摇摇欲坠。 三天后的晚上,袁尚在城门炮楼里面色惨白,向周围的文武感叹道:“这曹贼怎么如此狠辣,照这样下去,邺城可守不了几日,不等幽州军来援救,都要城破人亡了,审公、沮公这可如何是好?” 曹军三天来,压根就不派人来攻城,只是让数百架霹雳车和在井阑上架起弩炮轮番轰炸。 至今为止,整个曹军士兵损失屈指可数。 审配和沮授两人相视一眼,都脸色凝重的摇了摇头。 濮阳大战时他们就已经知道了曹军霹雳车的事,为此也派了不少暗探去打探霹雳车的研发,可是三年来一无所得。 于是自从返回邺城后,审配和沮授就做了无数防御措施,现在看来全都是白费心思。 曹军的霹雳车比三年前威力更猛,而且看来曹德似乎早有准备,数量也不知道多了几倍。 半晌过后,审配才失落的向袁尚建议,“大将军,若是明日之后曹军霹雳车仍然不见减少,你带着军中精锐往幽州去吧。” 至于他,自然是留守邺城,最后再为袁氏尽忠一次,帮助袁尚争取逃亡时间。 “审公,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袁尚满脸悲痛欲绝。 “沮公,先父在时,曾多次夸赞你长于军略,难道你也没有其他法子?”袁谭又追问了沮授一句。 袁绍留给袁尚的最后两位老臣都齐齐沉默不语…… 第151章 燕赵多义士,慷慨赴悲歌 晚风轻拂,给六月的邺城带来了一丝凉意,树叶在风中发出沙沙的声音,轻轻摇曳。 可是审配的心情却低落到了极点,自从三天前和袁尚在城楼谈话后,曹军一如既往地对邺城各种轰炸,霹雳车不停的发射石弹,邺城城墙已经破损严重。 就在今夜子时,袁尚即将带领邺城袁军最后的精锐部队北上撤退幽州,而他则请命留守为他们争取最后的时间。 “大人,子时了。” 正在审配低头在书房沉坐时,门下仆人来报。 审配收起心情,起身往府外走去,步伐一如往常一样坚定。 “审公。” 袁尚穿着他老爹袁绍的金盔金甲早已翘首以待,看到审配走出来后拜别道。 审配没有回应他,而是眯着眼睛仔细观看着袁尚,嘴角渐渐扬起,呢喃道:“像,真是太像了。” 他从袁尚的身影上,恍惚间仿佛看到了数十年前那位在酸枣振臂高呼、召集天下十八路诸侯会盟的旧主,其意气风发之姿,恰似那初升的朝阳,光芒万丈。 似乎也看到了讨董失败后北上数载,纵横捭阖、一统河北四州的旧主,依旧是那般英姿勃发,犹如那傲雪的青松,挺拔坚毅。 最后,他看到了建安五年提剑挥鞭、牧马中原的大将军,只可惜这一切都如那绚烂的烟花,转瞬即逝,化作了过眼云烟。 “三公子。”审配点了点头,一改袁绍死后对袁绍的称呼。 袁尚听到这声三公子,顿时热泪盈眶,泣不成声。 今日一别两宽,至此阴阳相隔万里。 “袁尚叩拜审公,审公珍重!” 审配满怀欣慰的笑了笑,然后挥手道:“快走吧,老臣恭送三公子。” …… “报,子时邺城除南门外,其他三门突然城门大开,探子发现每门有数千袁兵出逃。” “叔父,快下令吧,不能让那贼子跑了!”袁谭火急火燎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喊道,腰也不酸了,背也不疼了。 “别慌!”曹德抬手示意袁谭坐下,然后问旁边的郭嘉和贾诩,“两位军师如何看?” 郭嘉正色道:“君侯,恐怕袁尚是要逃往幽州和袁熙汇合了,但是现在伸手不见五指,无法判断袁尚出逃线路,属下建议不可派人追杀,以防有诈。” “君侯,莫忘了司空旧事啊!”贾诩则是平静如水的说了一句。 听人劝,吃饱饭。 曹德颔首道:“就按两位军师所言,传令下去,全军不可出击。” “叔父!”袁谭义愤填膺的站了起来,他恨不得把袁尚剥皮抽筋,过了今夜不知道要等到何时。 “显思,坐下吧,报仇雪恨也不急一时,如果……”曹德话还没说完,袁谭旁边的高干就阴阳怪气的嘲讽起来。 “呵呵,主公,我看人家君侯压根就不想替我们报仇,而是让我们当他的马前卒为曹家攻打邺城罢了。” “放肆!” “住口!” 曹彰和袁谭异口同声的对高干喊道,至于其他人则是怒目而视。 “高干小儿,你真当小爷手中得方天画戟是摆设,谁给你的狗胆敢编排我叔父!”曹彰持着方天画戟就要上去弄死高干。 “住手!”袁谭急忙站出来阻挡,然后对高干吼道:“元才,不可造次。还不赶紧向我叔父道歉。” 曹德摆了摆手,如一座山岳般横在了他的面前,然后眯起眼,嘴角泛起一抹如寒刃般的冷笑:“高将军,你对我有意见?” 顿时,整个大帐仿若被冰封了一般,鸦雀无声,无形中的气氛冰冷得仿佛能将人冻僵。 高干只觉得后脊发凉,仿佛有一股刺骨的寒风正从脊梁骨上吹过,额头的冷汗更是冒个不停。 “叔父息怒,元才也是一时情急,还望叔父饶了他这次。”袁谭请求道。 “呵呵。”曹德突然笑了起来,“也罢,既然高将军想去追那就去吧,并州军本就不属于我管辖范围。” 高干脸色阴晴不定,他没想到曹德会如此轻易地放过他,这让他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屈辱。 他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决定带着本部兵马追击袁尚,袁谭怕他有什么意外,只好跟着去。 待两人走后,曹彰怒骂道:“好个袁谭小儿,真是不知好歹!” 郭嘉笑了一声,“彰公子,求死之人何必管他。” 翌日,曹德号令三军向邺城发起总攻,不到半日功夫,邺城宣告城破。 原来是袁尚走后,审配为了能拖延时间,将城门守将都安排自己亲信家人担任,谁料他的侄儿身荣见大势已去,开了东门投曹。 “走吧,诸位随我去见见河北名士审正南。”曹德骑着赤兔昂首走进邺城,对旁边的几人笑道。 本来还以为要再打几日,不想幸福来得太突然,邺城内部居然有人开门投降。 曹德进城来到大将军府,看到审配早就被曹军抓住了。 “审正南,久仰大名。” 审配沉默不语,旁边投降的冀州人张子谦历来和他有怨,见此大怒道,“审正南,鄄侯问话,你岂敢无礼,还不快快拜见鄄侯?” 审配厉声呵斥起来,“背主之臣,你有何面目在这里狂吠,审配羞与你为伍!” 张子谦正要分辩,审配抬头对曹德说道:“鄄侯,莫要浪费口舌了,审配幸得袁大将军赏识,这才能在河北四州一展才华,只是这贼老天不向袁氏,却帮着你们曹家,忠臣不士二主,审配但求一死,来世陪我主袁绍与你曹家再斗一场。” 众人顿时侧目大惊,这是表明生生世世与老曹家为敌了。 “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你。”曹德对典韦沉声道:“你亲自送正南先生上路,袁绍葬在邺城北面,不能让正南先生面朝南方而死。” “哈哈!” 审配心满意足的大笑道,“审配此生足矣,一是遇到旧主袁大将军得以施展平生心中抱负,二是临死之前遇到邺侯这样的知心之人。” “河北审配拜见邺侯,告辞了!” 说完慷慨激昂大步流星走出大将军府,远远仍然传来一阵高歌,经久不息…… 第152章 半路来个黑阿瞒,1州之地换他命(加更一章 曹贼归来) 建安十年六月中旬,历时四年,曹军终于攻破袁绍权力中枢邺城,一统北方指日可待。 “子修,快马加鞭将邺城攻破的消息传递兖州,让那黑矮子抓紧时间过来。”曹德气急败坏的对着曹昂吩咐起来。 受不了,实在受不了了! 邺城刚刚被攻破,无数的事情如潮水般涌来。既需要张贴告示安抚民心,同时还要整顿庞大的袁军。 这些琐碎的事务让他忙得焦头烂额,仿佛置身于混乱的旋涡之中无法自拔。 这几天来,他都忙碌到深夜,甚至连吃饭和睡觉的时间都被压缩到了极致。 貂蝉姐姐都来不及照顾,疲惫的身体和沉重的眼皮提醒着他得赶快把大曹喊来,这样下去搞不好他会英年早逝。 曹德还想多活几年,好日子才刚刚开始。 曹昂满脸疲惫的抬起头,双眼通红,“叔父,刚进城我就派人去了,各种手段都用上了,想必父亲快到了。” 他比曹德更累,曹德还偶尔偷偷懒,他却不敢,毕竟这偌大的家业都是将来都是他的。 …… “到了!” “嘿嘿,元让,你说要是二郎知道我把袁尚抓住了,他会不会高兴得要死?” 大曹站在一处山坡上开心的笑道。 曹德从鄄城前往前方后,他就马不停蹄的也跑出了鄄城,带着徐州军从青州一路横推,跑到冀州清河一带,美其名曰防守幽州袁熙,实则是趁火打劫。 夏侯惇下意识的摸了摸眼罩,咧嘴一笑,“高兴不高兴我不知道,但是肯定跳脚骂娘!” 数月前,曹德占领内黄和繁县时,就派人传来消息,让兖州朝廷早日准备,只要邺城城破的消息到了,就立即迁都。 留守兖州鄄城的荀彧也将消息递给大曹,可是大曹还是一意孤行。 夏侯惇多年征战沙场,虽然胜少输多,但也知道每每占领一个地方,打下来容易,战后如何让它安定给你下来才是难事。 而这个过程中各种事情尤其繁琐,千头万绪的,曹德又是不喜欢这种事情的人。 千盼万盼的人不见来,却跑出去溜了一大圈,不骂娘才怪? 几日后,袁尚率领一群疲惫的袁军接近大曹预先设伏的位置。 自从邺城北上以来,他大哥袁谭就像疯狗一样一直追着他打,全然不顾一切后果。 哪怕队伍都快打光了,也还是带着残兵败将咬着他不放,摆明了就是一个架势,兄弟两个不死不休! “沮公,快点拿个主意吧,再这样下去不等我们走到幽州,就被袁谭那疯狗拖死了。”袁尚骑在马上焦急的说。 沮授也无计可施,只能安慰他,“大将军,老臣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大公……袁谭已经是疯魔了,还是抓紧时间赶路吧。” 沮授不敢相信这两兄弟到底是结了多大的仇多大得怨,尤其是袁谭,连大业都不顾了,一心只想弄死袁尚。 “快,他们就在前面,杀啊!” 正在这时,后面又传来袁谭的喊杀声。 “列阵!” 袁尚急忙高声呼喊,“快,列阵迎敌。” 这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了,双方打打追追,总是打一仗又跑一仗,袁谭就跟个狗皮膏药似的。 “大哥,你为什么就是这样执迷不悟了,再这样下去,并州都是人家曹贼的了。”袁尚勒马返身劝道袁谭。 袁谭气喘吁吁的吼道:“住口!袁尚小儿,你才是无耻之贼,再骂叔父一句,我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杀死你。” “行,行!我住口。”袁尚抱拳拱手,“大哥,你我兄弟,为何如此这般?难道我们兄弟还比不了曹德一个外人,难道你就不想天下大业了吗?” “呸!”袁谭吐了一口唾沫,“兄弟,那年我兵败青州返回邺城时,你是如何对我的?天下大业,去他娘的大业,弄不死你我寝食难安。”说完带兵就是冲杀。 “奇了怪了,元让。”躲在半山的大曹指着下面正在互相厮杀的袁家两兄弟纳闷不已,“袁谭小儿这是疯了不成,什么时候这么护着二郎了,就连这天下大业都不顾了。” “我哪知道。”夏侯惇白了他一眼,“孟德,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就是现在。”大曹看到袁尚正准备逃跑,拔出腰间的倚天剑大喊一声,“全军听令,杀啊!” 片刻过后,袁军被杀得丢盔弃甲。 “显思,别来无恙啊!” 大曹看着面前坐在马儿旁边气喘吁吁的袁谭笑了笑。 “曹叔父,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袁谭百思不得其解。 “这话说来话长,我……” 就在这时,甘宁提着袁尚走了过来,大声喊:“哈哈哈,司空,司空,你看我替你抓了谁?” 甘宁来到大曹旁边将捆起来的袁尚丢到大曹和袁谭的面前。 “咦,袁大公子,我们又见面了。”甘宁说完就要上去绑他。 无多少想法,习惯了! “兴霸住手!” 大曹急忙阻止甘宁,然后对躺在地上的袁尚咧嘴直笑,“显甫,怎么见了叔父也不知道问好了吗?” “哼!”袁尚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大曹也不生气,依旧笑容满面。 “曹叔父,侄儿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叔父允许。”就在这时,袁谭突然起身说道。 袁尚顿时脸色苍白,怒目而视,“大哥,你真就那么想我死吗?” 袁谭没有搭理他,而是真诚的对大曹拜了一拜,“求叔父将这贼子交给我亲手处置,从今往后,侄儿不再与叔父为敌,并州也全给叔父。” 旁边众人惊诧不已,这袁大公子是有多恨他兄弟袁尚啊,用一州之地换来手刃他的机会。 大曹摸了摸短须,沉思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起来,“显思,都是自家兄弟,何必……” “曹叔父,侄儿刚才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若有一句假话,侄儿不得好死,还望叔父成全。”袁谭伏地不起。 “痴儿,痴儿!” 大曹将他拉起来,然后摇了摇头说:“此事叔父不能答应你。” 袁谭顿时心如死灰,而旁边的袁尚却喜上眉梢…… 第153章 从此以后,你就是我亲叔父 大曹想了想还是拒绝了袁谭的请求,然后让人打扫战场。 “呵呵,大哥,你可真舍得花大价钱,为了我这颗头颅居然舍得将并州送给人家。”袁尚冷嘲热讽起来。 袁谭咬牙切齿的看着他,双眼犹如毒蛇,“我恨不得食汝皮寝汝肉,不过一州之地,哪怕要了我的命也无妨。” 没有人知道他心中有多么恨这位三弟,尤其是从那次濮阳被俘后,天知道他当时是怎么熬过来的。 袁尚见袁谭想他死的心如此之重,也不再浪费口舌说服他,反而嘲笑起来。 “那又如何,人要有自知之明,哪怕你将并州送给曹操,人家还不是一样不答应你,这辈子恐怕你想亲手杀我是难以实现咯。” 袁谭神色一黯,沉默不语。 就在这时,老熟人甘宁走了过来。 “袁大公子,近来可好啊?怎么见了我老甘也不招呼一声啊?” 袁谭兴致缺缺的回了一句,“袁谭见过甘将军。” 甘宁知道他为什么兴致不高,于是拍了拍他肩膀悄悄的说:“袁大公子,曹司空虽然没有答应你,可也没说放过袁尚啊,你到时找我家君侯求个情,那不就是手到擒来吗?多大点事。” 袁谭顿时兴致勃勃,脸色变得激动起来,对啊,他还有一个叔父。 “呵呵,显甫啊,你这头颅我是要定了。”袁谭得意洋洋的看着脸色苍白的袁尚,“你可要好生活着,大哥有的是手段炮制你,可别让大哥白费心思准备一场。” 大曹逮到袁尚这条大鱼,然后就率军一路返回邺城,再不回去搞不好真的进不了邺城城门了。 一月之后,邺城西门。 曹德如霜打的茄子般,满脸疲惫地站在城门口,身旁的曹昂亦是如此。至于其他人,此刻都被他如赶鸭子上架般强迫坚守岗位。 袁绍经营冀州多年,袁家势力犹如蛛网般遍布整个冀州,渗透到各个阶层。这一个月以来,各地各处叛乱如雨后春笋般层出不穷。 果真应了那句话,守天下比打天下更难! 他能和曹昂两人来迎接大曹,算是给他天大的面子了。 “叔父,来了。” 曹昂提醒看一声,只见目光投向远处,地平线处一队大军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过来。 领头之人正是大曹,黑不溜秋的,个儿又矮,在大军之中十分显目。 “嘶!” 大曹远远看到邺城城门的两个人,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气。 这怨气冲天啊,隔着数里外都能看到那股怨气。 征战沙场多年了,那次不是人来人往的迎接,今天却改了模样。 两个人,而且还是吊儿郎当的站在那里,看见大军来了也不动一步。 “孟德……”夏侯惇也看到了,他喊了一声大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大曹突然放声大笑,拍马飞奔起来,“二郎!”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早死早超生,趁着大军慢行,还不如抓紧时间早点上去说几句好话,服个软,省得待会丢人现眼。 曹德看着面前的大曹,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柔和起来,原本心中的怒气也一下子消散了几分。 只因大曹比上次相见得时候更加显老了,双鬓向人无再青,又添了不少华发。 “大哥,许久不见了,一切可好?” “拜见父亲!” 大曹没有管曹昂的行礼,而是目瞪口呆的看着曹德,半晌后颤巍巍的伸出右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二郎,你可别吓大哥,你莫不是生病了?” “滚!给脸不要脸,曹阿瞒你丫的就不配老子给你好脸色。”曹德没好气的骂了一句。 大曹瞬间喜笑颜开,就是这个味,这才是他曹孟德的好二弟。 就在两人交谈时间,夏侯惇等人也来到他们身边。 “二郎!” “君侯!” 众人异口同声的喊了起来,其中夹杂着一声声嘶力竭的喊声。 “叔父,侄儿总算见到你了。” 袁谭推开众人走了出来,跪倒在地,泪眼婆娑的看着曹德。 曹德正要往前走一步,大曹拉着他小声的把袁谭用并州之地换亲手处死袁尚的事,“二郎,此事大哥没有答应他,不是有什么安排,而是我觉得还是你做主的好。” 大曹见曹德脸色疑惑,最后又解释了一句。 曹德轻轻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然后走过去扶起来袁谭,用手拍了拍他的衣袖上的灰尘。 “显思,虽然你与叔父不是同姓,可是叔父一直将你看做自家亲侄儿一般对待,叔父心中你和子修等人一样。事情叔父都知道了,我答应你了。” “多谢叔父!”袁谭满脸通红的喊道,“从此以后,叔父就是我的亲叔父了,袁谭愿意随侍叔父左右,像儿子服侍父亲一样对待叔父。” 曹德大笑起来,连说三声好好好,然后才和夏侯惇、甘宁等人见礼。 与之相反的是后面的袁尚,听到曹德答应他大哥得请求,顿时间脸色苍白。 “曹贼,要杀要剐,痛快些,你又何必惺惺作态?”袁尚垂死挣扎的喊了起来。 “聒臊!” 甘宁顺手将旁边的裹脚布堵住他的嘴,然后对曹德笑道:“君侯,多年不见,您风采依旧阿,还是那么的神勇,果真是我大汉天下第一武将!” “哈哈!”曹德用手捶了一下他的胸脯,“我是不是该叫你一声锦帆侯啊?” “不敢,不敢。”甘宁急忙摆手道,“君侯面前,末将岂敢称侯。” “二郎,你看可以进城了吗?”大曹走过来讨笑道,他还是不相信曹德会突然改变,就连说话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 曹德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然后一语双关笑骂道,“曹司空,你是主人家,能进不能进这邺城,当然是你说了算。” “众将听令,大军进城!” “喏。” 大曹骑在爪黄飞电上,意气风发的走进邺城城门。 自中平元年(公元184面)黄巾起义爆发,被拜为骑都尉来,征战二十一年,转战数千里,他终于成了这大汉朝第一大诸侯。 生平之志又近矣! 第154章 夜话邺城楼,哥俩好五魁首 明月高悬,洁白的月光倾泻而下,微风四拂,带着丝丝凉意。 月圆之夜,邺城之巅。 “你来了?” “是的,我来了!” “你不该来的!” “二郎,你说什么?” “卧槽,曹阿瞒,你丫的能不能破坏我好不容易弄起来的气氛?” 曹德骂骂咧咧的说了一句,然后将酒壶丢给大曹。 多好的场景啊,此处再配上广场舞大妈的音响,来一段bgm,那不是妥妥的决战紫禁城的大戏。 可惜,可惜了! 大曹接过来,开怀畅饮了一大口,然后笑了起来,虽然他不明所以,但心中却是无比的痛快。 因为他马上就是这北地四周之主了,当初那个打心眼里瞧不起他的老袁家快要完蛋了。 “你吃了蜜蜂屎了,笑得这么开心?”曹德嫌弃的骂了大曹一句。 “痛快!” 大曹喝了一口然后将酒壶准备丢还给曹德,想了想又把自己的酒壶地了过去。 “曹阿瞒,你想害老子是不是?”曹德怒目而视,“你当我不知道你那酒壶水筒都被我儿子尿过?滚一边去。” 曹德说完一把抢回自己的酒壶,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 大曹也不以为意,自己打开酒壶在曹德的目光中喝了一口,临了还咂咂嘴。 “咦,恶不恶心啊,你?” “你不懂,童子尿大补,我问过华佗的。” 封建陋习,蠢货! 兄弟两个就这样各自喝起自己的酒来,过了许久许久。 曹德才开口笑道:“有话直说,这大半夜的不去搂着美人睡觉,跑这和我吹冷风,闲得慌吗?” 大曹这才将他心中的谋划说了出来,原来是他想更进一步,罢三公,重置丞相,自任之,总揽军政大权。 曹德听后沉默了许久。 大曹当丞相是建安十三年(公元208年),那时他已经一统北方了,随后六月自封丞相,兵锋直转南下,势在一平天下,奈何造化弄人,赤壁之战一场大火断送了他的天下梦,终此一生难以实现! “二郎,你觉得有什么不妥吗?”大曹忐忑的问,这还是他第一次对旁人吐露自己的心声。 曹德摇了摇头,打断了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然后笑道:“可是可以,就是太急了些,现在北方还未平定,幽州袁熙还在,外族乌桓虎视耽耽,西凉马腾韩遂蠢蠢欲动,我认为至少要将乌桓平定才能置丞相。” 不等大曹接话,曹德又说:“平定天下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这事不能急,就像做那事一样,得循序渐进的来。” 大曹听后深以为然,嘴角上扬浮起一丝贱兮兮的笑,“二郎果然是同道中人,你继续说。” 曹德没有注意到他的笑容,而且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一统北方后,不能火急火燎的南下,应该休养生息数年,用这七州之地积蓄力量,最后再狮子搏兔,一战定乾坤。” 历史上大曹就是飘了,建安十三年平定乌桓,随后就迫不及待的南下荆州,这才错失了一统天下的良机。 大曹点了点头,笑着问道:“二郎所言极是,可是依你所说,这一统北方还需要多久?” 曹德心中测算了一下,“按照目前的我军的优势,半年就可以平定幽州,至于乌桓,最多一年,也许还不要。” 不是他吹,东汉末年那些异族没有一个能打的。 远的不说,从白马将军公孙瓒开始,近年来哪个不是按着北方异族在地上各种摩擦,各种捶。 哪怕是袁绍最不争气的二儿子袁熙,往幽州一坐,都能让那些胡人不敢牧马南下一步。 也就司马懿那家子窝囊废,才被胡人各种吊打。 曹德突然心生怨气,明天早上找个理由让小黄毛打司马懿一顿,再扣他这个月俸禄。 大曹听后沉思良久,目光闪动道:“也就是说还要三五年才能南下,今年我都五十知天命了,还能活到那个时候吗?” “哎哟我去,老曹都活了差不多七十来岁,你还怕你活不过他?”曹德揶揄道。 这一大家子啥德行他还不清楚? 前三十年大曹拼了命的往上爬,不仅是为了实现胸中的志向,未尝不可有一分向老曹证明自己的意思。 没有你老曹阉宦的身份,我曹孟德依然能够出人头地。 这几年来,三个小曹也是一样,都在各自的领域证明自己比老曹厉害。 反正就是儿子都在证明自己比老子厉害。 哪怕是炸街少年曹彰,现在动不动就是一句,别和我说那些,有本事拿起你手中的倚天剑和小爷比一比,看是你的倚天剑锋利还是小爷的方天画戟威猛? 果然,小小的激将法,就让大曹收拾颓丧心理,瞬间爆发起雄心壮志。 “哼!父亲能和我比?”大曹不屑的骂道,“他也就钱多人傻花了一亿大钱买了个太尉当当罢了,我曹孟德一世英雄,凭借手中三尺青锋宝剑,一枪一刀砍下这偌大基业。他能活七十,我至少活七十一。” 我丢! 曹德鄙视了大曹一眼,这就是你的雄心,比老曹多活一年?太没出息了,老子至少比你们多活十年。 哪怕七老八十了,依然雄风不减,照样能到留香院吃香的喝辣的。 “哼,那我就比你多活一年,我曹子修一定活到七十二。” “我也一样!” “我也一样!” 三个小曹牛气轰轰的走了出来。 “你……你们这群逆子!”大曹气得张口大骂,还准备打人。 “有话好好说,别打人啊。我认得你是我父亲,我手中的方天画戟可不认得你!”曹彰将手中的方天画戟往前一指,威胁起来。 看得曹德大笑不止,果然是方天画戟,专捅义父啊,哪怕是亲生的老爹也不放过。 “好了,好了。”曹德走过去拉开大曹,然后对三个小曹笑道,“今晚月色很美,正好月下行酒,我教你们一个未曾见过的行酒令。” 曹德说完拉着几人把后世西南地区流行的行酒令做了讲解,然后开始示范起来。 “来,小子,你不是经常在老子面前炫耀你武艺如何是好吗?可敢与老夫一战?”几人听懂后,大曹率先挑战曹彰。 “怕你不成?” “哥俩好啊,五魁首!” “干你娘嘞,你和谁是哥俩?” “别打脸,我错了还不行吗?” “哈哈哈……” 第155章 此去幽燕,不破乌桓誓不还 建安十年九月,正值秋高气爽时节,大曹亲率十万大军北伐幽州袁熙和乌桓。 此次北伐文武兼备,谋士方面除了郭嘉和荀彧,其他全部都去了。 郭嘉,多好的捧场啊,曹德可不想他英年早逝,故而早早的就把张机和华佗拉过来给他治疗身体。 历史上郭嘉就是死于北征乌桓的前夜,曹德以防万一就没让他这次北上。 至于武将方面,军中大将除了典韦和夏侯惇还有留守南阳的曹仁,其他一股脑的全去了。 打异族,那可是族谱开一页的存在,哪个大汉男儿不想封狼居胥,就连小黄毛曹彰都嚷嚷着要上。 “叔父,侄儿不是叛变啊,真的,你要相信我!”曹彰口不择言的解释道,“好男儿志在四方,这次北征乌桓岂能少了我?你说是吧。” “去吧,我又没说你叛变,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他日史书上也有你曹家父子一段佳话。”曹德大方的笑道。 面前的鬼火少年虽然才十六岁,可是已经有了那份食牛之气,一身骑射功夫在同辈中遥遥领先。 就是脑子有点轴! 今日清晨,他犹如一阵疾风般跑来,对曹德说要随军参战北击乌桓,生怕曹德误会,便如那机关枪般,满口胡言,说什么并非背叛,实则他还是厌恶大曹之类的话语,直听得曹德是哭笑不得。 曹德站起来拍了拍曹彰的肩膀,然后比了比两人的身高,好家伙都快超过他了。 “我汉家男儿功名马上取,封侯自凭手中剑。你有此志气,叔父高兴还来不及了。”一番话说得曹彰嘴巴都快笑裂开了。 曹德又语重心长的说:“子文啊,你生行鲁莽,容易冲动,到了战场上可莫逞强好胜,须知道哪怕是昔日你手中方天画戟的主人最后也不得好死,恃武者灭,恃文者亡,文武相济才是正道。” 曹彰听后涕泪交加,口不能言,直说好好好。 “去吧,万事小心为好!” “是,叔父。” 曹彰走后,曹德正要转身向后院而去,突然传来一声高喊。 “二郎!二郎!” 嘿,奇了怪了今天怎么回事? 曹德眯着眼睛看这府门,咋今天全往他这来了。 好家伙,大曹带着一大帮文臣武将走了进来。 曹德走到中堂大门口拱手而降,戏笑道:“今儿一大早起来,我就听到喜鹊在叽叽喳喳的叫,原来是贵客来了。可是,你们要吃大户,也不该来我这侯府啊,不是应该去旁边的司空府吗?” 哪怕举家搬迁邺城,大曹还是将他的侯府设在司空府旁边,与当初在兖州一样。 众人齐齐大笑起来,夏侯惇率先说道:“那可不行,司空府的饭菜都吃腻了,我们也想换个口味,自从二郎你搬到邺城来,这乔迁之喜还没过了?是吧,子仲。” 糜竺笑着走了出来打趣道:“就是,君侯这侯府我也是第一次开哩。” 众人又笑了起来,曹德将众人迎了进去,果然看到后面都是各家各户的仆人带着礼品,队伍都不知道排到几里外了。 “典满,你去后院通知云娘派人把各位大人的礼物收了,然后让她叫后厨准备宴会。” “喏。” 典满走后,大曹看着他的背影笑了起来,“典中郎颇有典韦之风,典韦你有福了。” 典韦在旁边憨憨的笑了起来,却没有开口说话。 “那个谁,看见为父和诸位叔伯来了,你还像个二愣子一样杵在那干嘛?”郭嘉看大曹表扬了典韦的儿子,气不过就对曹德侧面的郭奕呵斥道。 曹德横看他一眼,“郭奉孝,我的人也是你能骂的?想教育儿子晚些时候回去你自个府上教育去。收起你那点小心思,真当诸位都不清楚你心中所想?” 众人又是哄笑一堂。 大曹在主位坐下后,感慨万千的众人说:“看着儿郎们都已长大成才,后继有人欣慰的同时,而我等却渐渐垂垂老矣。哎!” 堂下上了年纪的又是一阵唏嘘,也感慨了起来。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曹德朗声大笑,“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哈哈,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说得好,这是二郎新作的诗句吗,可还有其他句子?”大曹笑道。 坏了!山寨遇到正版了! 曹德尴尬得一脸。 “只是突然心血来潮,随口而出罢了,其他的不曾有。” “可惜了。” 大曹一脸失落的说道,他十分喜欢这句话,简直说到他内心深处了。 “今日我就将他送给大哥,不如大哥此去将他补全如何?”曹德嬉笑道。 “好,好,好!” 片刻过后,云酿带着侯府的侍女端着美酒佳肴走了进来。 “我跟你们说,今日你等有口福咯。”大曹开心的笑了起来,“诸君,动筷,全大汉也就你们君侯府上的吃食能称为天下一绝。” “哈哈,今日美酒佳肴管够,诸君切莫客气。”曹德也附和道。 “多谢君侯!”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大曹站起身来,朗声道:“此次召集各位前来,一是为了庆祝鄄侯乔迁之喜,二是有一件正事要告知大家。” 众人纷纷放下酒杯,看着大曹。 “数日前,我与鄄侯商议,准备在这邺城成立恢复太学,并成立武学,武学和太学品级相同。”大曹目光炯炯地扫过众人。 “凡我帐下文武,无论官职大小,无论出身,家中子弟均可入太学和武学学习。” 堂下顿时一片哗然,有人赞成,有人担忧。 “主公,属下……”颍川士族陈群率先起身,只是不等他说完,大曹就挥手打断了他。 “此事由鄄侯负责,今日只谈风月,不谈国事。后续若诸位有什么好的建议,尽管找鄄侯便是。” “诸君,举杯!” 大曹端着酒杯站起来笑道,“老夫自小心中就有一个志向,那就是为我大汉开疆扩土,学班定远那般,只求百年之后墓碑碑文上面刻着大汉征西将军曹侯之墓。” “明日大军北上,此去幽燕之地,曹孟德不破乌桓誓不还!” “干!” “干!” …… …… 第156章 太学武学,曹家百世基业所在 鄄侯府上宴会不到当晚戌时(晚上7点到9点)就结束了,可是大曹在宴会上的一番话却一石激起千层浪,让整个邺城文武彻夜难眠。 当天晚上曹德侯府书房,大曹和曹家、夏侯家一干在邺城的人都汇聚于此。 “二郎,还是你跟大家说一下吧。”大曹随意的坐在主位上,全然没有平时曹司空的风度。 夏侯惇好奇的问道,“是啊,二郎。你将这太学和武学的事与我们说道说道,诸位弟兄都知道你头脑聪明,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天大的谋划,我看今日孟德宣布这个消息的时候,陈长文脸色都变青了。” 众人也附和的让曹德将其中的关系说出来。 曹德先是喝了一口醒酒汤,然后才缓缓开口笑道:“我先问你们,这打天下打得是什么?我们曹家和夏侯家又为何能在这大汉建下这不世基业?” “钱啊!父亲不是常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吗?”曹安民率先抢答道。 曹洪也点头赞成,“安民说的有理,没钱就无法招兵买马,有钱兵强马壮,尤其是这些年来,徐州海盐不知道为我们两家提供了多少粮草,这才有了这数十万军队帮我们破吕布、败袁绍。” 旁边几人也开口附和,就连夏侯惇都说:“前些年我在徐州主事时,也是因为军中钱粮丰厚,这才屯田数十万亩,源源不断的为军中提供粮草,这打天下啊,说到底还是拼后勤,只要钱粮丰厚,哪个城池取不下来?” 曹德见众人答案都大同小异,于是开口笑道:“我记得当初袁绍和公孙瓒最后一战,白马将军在易京囤聚钱将可用二十年,那为何最后却败给袁绍了,诸位能帮我解释吗?” 建安四年(公元199年)白马将军兵败退守易京,采用长史关靖之谋,坚守城池不出等待儿子搬来救兵援救,并扬言易京钱粮可够大军食用二十年。 最后公孙瓒却中计兵败举火自焚而亡,而他的首级,却在战后被袁绍割下来送到鄄城朝廷,现在坟头草都有几丈高了。 刚才开口得几人顿时无法答复曹德。 “不管是刚才元让兄还是安民所说的都不错,可是都不是最佳答案。”曹德摇了摇头。 “决定战争胜负的只能是人,打天下守天下的也是人。这就是我为什么和大哥商议恢复太学,举办武学的原因。” 大曹似乎酒醒了,揉了揉老脸笑道:“二郎说的最在理了。徐州海盐是二郎发明的,海盐贩卖是子廉安民带领徐州世家做的,军中战备机械是弟妹黄氏带领马均等大匠发明的,徐州屯田又是元让和枣袛带着数十万军民做的,说来说去,一切都离不开人,或者说是人才。” “不错,我们两家之所以能在这大汉创下这偌大的家业,一切都是在座的和外面那些文武人才。”曹德又说道。 “可是一棵树也要分树干和树枝,主次要分明,否则就会坏事。” “如今我辈和子修他们这代不乏有才之人,那若干年后了?当曹家和夏侯家无人可用的时候,这份家业会不会成为别人的嫁衣?” 曹德说完沉默不语,历史上老曹家最后为什么会帮司马家作了嫁衣,还不是因为无人可用。 没有人能压得住司马懿,这才让他得了势,最后偷去了老曹家几代人奋斗数十年的胜利果实。 君不见哪怕是大曹的孙子曹睿在世的时候,都能把司马懿压得死死的。 整个书房安静得如同时间凝固了一般,连一根针掉落在地上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片刻之后,曹昂抬起头恭敬的询问,“叔父,这就是你和父亲要恢复太学和建立武学的原因吗?侄儿心中有句话不吐不快,前朝也有太学,大汉天子每年花费万巨钱财,培养出来得人又有几个是忠君爱国的人?” 西汉武帝时,武帝刘彻采纳董仲舒“天人三策”,“愿陛下兴太学,置明师,以养天下之士”的建议,于京师长安设立太学。 王莽时天下散乱“礼乐分崩,典文残落”,“四方学士多怀协图书,遁逃林薮”,太学零落。 东汉太学始创于建武五年十月(公元29年),汉光武帝起营太学,访雅儒,采求经典阙文,四方学士云会京师洛阳,于是立五经博士,至汉质帝时,太学学生有三万多人。 但随着政治的腐败,太学生开始参与政治。 东汉晚期陈蕃、李膺等人反对宦官的黑暗统治,得到太学生的支持和响应,于是太学生也成为宦官打击的对象(史称党锢之祸),不少与党人有牵连的人遭到禁锢。 熹平元年(公元172年),太学生被宦官逮捕和囚禁的达一千余人。 然后太学终此一蹶不振,董卓霍乱时期,被一把大火烧了个一干二净。 前后汉王朝投入不知多少钱粮,但最终培养出来的却没有几个,都成了世家大族的代言人。 曹德自信的笑了笑,“这有何难,只要在教学时牢记一处就行。” “何处?”曹昂好奇问道,其他众人也将目光投向曹德。 曹德笑道:“由每一代曹家话事人当太学和武学的院长,每日安排一门课程,专门告诉学子是曹家培养了他们,今后要为曹家效忠,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进行教育,不说保证全都效忠我曹家,至少能有七八成吧?” 曹德还觉得自己估算保底了,后世那臭名昭着的传销组织,又有几个人身陷囹圄能脱身的,多少人哪怕救了出来还在脑海中保留发大财的思想。 角落里传来“桀桀桀”的一阵坏笑传了出来了。 “安民,你在笑什么?” “父亲说的,其实数年前我在留香院就已经尝试了,那些女子也是这般教育的,各位伯父应该知晓我那留香院的女子可从未发生过一例叛变的情况。” “嘶!” 众人全都吸了一口冷气,二郎(叔父)这是早有谋划? “看我干什么?”曹德忍不住笑了笑,“那年我和大哥商议迁都邺城时,确实是早有准备。好了,今晚太晚了,明日大哥还要带兵出征,你们大多都要随他北上,早些歇息吧。”说完下了逐客令。 “慢!”大曹站起来又喊住众人,“老夫老了,这第一代两院院长就让二郎做吧,以后再由子修来当,诸位弟兄可有意见?” “孟德所言极是,我赞成!” “我也赞成,就该如此这般!” …… 第157章 颍川人的反击,找死别拉上我 与此同时,就在老曹家和夏侯家一大家子聚在一起,听曹德叙说太学和武学的时候,颍川士族也齐聚陈群府中商议此事。 陈群出身汉末至魏晋时期的望族“颍川陈氏”。其祖父太丘长陈寔,父亲陈纪任大鸿胪,叔父陈谌,于当世皆负盛名。 当陈群尚是幼儿时,陈寔常认为此子奇异,向乡宗父老说:“这孩子必定兴旺吾宗。” 陈群早年被刘备辟为豫州别驾,大曹入主徐州,辟陈群为司空西曹掾属。 陈群哪怕放在当代也是官二代,而且是顶级的那种,颍川士族除了荀彧家就数他了。 “今夜邀请诸位来此,就是商议如何应对早间主公说的太学武学一事,本来是该文若来召集的,可是他临时公务繁忙,只好老夫代劳了,诸君都议一议吧。”陈群率先开口,文绉绉的说道。 他从小就是一个守礼之人,说难听点就是非常固执,死遵旧礼。 “文长公,敢问令君是真的公务繁忙,还是不想来?据我所知,君侯之子拜师令公,莫不是避嫌?”钟繇起身问道,姿态虽然谦卑,但是语气却十分无礼。 荀彧不在,你陈长文就想当老大了?问过我没有? 论官职哪个,论资历你算老几? 钟繇虽然身为侍中,可是代领司隶属校尉,岂是司空西曹掾属所能比。 “钟侍中这是何意?”陈群面沉似水,强压着心中的不快,“文若向来公私分明,又何来避嫌一说?” 都是出来混的,哪个没有两把刷子?官职大小算个屁啊,背景才重要。 “长文兄莫怪,元常只是心直口快,并无他意。”荀攸打圆场道,“不过叔父确实有事在身,难以脱身,还望元常兄勿怪。” “哼!”陈群轻哼一声,不再理会钟繇,转头看向众人,“诸位对此事有何看法?” “我觉得主公设立太学与武学乃是好事。”郭嘉率先发言,“此举既可培养人才,又可提升国力,实乃明智之举。” “话虽如此,可这太学与武学的教习之职,又该由谁来担任呢?”钟繇提出疑问。 “这……”众人一时语塞,这的确是个难题。 陈群沉默片刻,缓缓开口道:“依我之见,可从各地选拔贤才,或者从文臣中挑选有学识者担任。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浅见,还需诸位共同商议。” “长文兄所言甚是。”郭嘉附和道,“不过,此事关系重大,还需从长计议。” 于是,众人纷纷发表意见,讨论得热火朝天。经过一番激烈的争论,最终达成了初步的共识。他们决定向大曹推荐一些合适的人选,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太学和武学的教习必须把控在颍川士族的手中。 “呵,公达,走了,回去睡觉了。”从陈群府上出来,郭嘉向荀攸告辞。 荀攸一把抓住他,意有所指的说:“你这浪子,真当我不知你的脾气,这么早你能睡得着吗?走,与我到府上坐坐。”说完不顾郭嘉的反对,拉着郭嘉就往他府中而去。 “奉孝,我们相识数十年了,刚才在文长府上,你恐怕言不由衷吧?”荀攸笑着问郭嘉。 郭嘉晃了晃头,答非所问道:“既然都是数十年的交情了,你就用这个招待我?”说罢指了指面前的茶水,然后自来熟的对旁边的侍女道:“去,拿酒来。” 荀攸对侍女使了个眼色,片刻功夫,侍女端来美酒佳肴。 “奉孝,好酒好肉都拿出来了,你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荀攸问道。 郭嘉抿了一口酒,然后缓缓开口道:“爽!”顿了顿才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来的?” 荀攸指了指他,然后大笑道:“好你个郭奉孝,吃人嘴软,你这是要赖账不成?” 郭嘉知道装糊涂躲不过去,这才似笑非笑的问道:“公达,我且问你,你叔父真的是公务繁忙吗?” 荀攸心里一惊,脸色平静的说:“果然还是瞒不过你。” 荀彧装作公务繁忙的事,荀攸是知道的。 晚间去陈群府上时,荀攸才去的荀彧府上,忙个卵哦。 荀彧正和关门弟子曹善两师徒正在摸鱼。 “文若这些年变化很大,好像是从收了善公子为徒之后,你说是吧?”郭嘉端着酒杯自言自语道,也没有看一眼荀攸。 以往那个一心拯救大汉,匡扶汉室的荀文若似乎不在了。 也不是不在,只是提的少了。 似乎是已经看清了现实,郭嘉原本还以为这个老友会陷入矛盾纠结中,一边是天子,一边是大曹,现在看来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一切的一切,好像都离不开曹德。 荀攸微微颔首,“是的,叔父近年来除了公务,就是教导善公子。” 荀攸心中所想和郭嘉无二,而且更是高兴。 他不是迂腐之人,知道按现在的势头下去,这天下早晚都是老曹家的,现在看到叔父荀彧如此,心中自然而然高兴。 “世事无常,连文若这样固执己见的人都知道转变,何况我呢?”郭嘉感慨道。 不等荀攸说话,他又说:“君侯与我有恩,今晚颍川士族所说的明日我都会报给他,你说可笑不可笑?” 荀攸摇了摇头说:“不可笑,因为我也准备报给他。”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哈哈,看来都是聪明人。”郭嘉朗声笑道。 “天下大势,岂是一家一地能阻挡的?长文公看不清,妄想以一己之力推翻君侯新政,只是蚍蜉撼大树罢了。”荀攸感慨道。 郭嘉起身走了,临走之前说了一句:“公达,我不知道文若是否真的转变,但看在以往情分上,请你转告他一声,莫做糊涂事。颍川人想死,由他们去,别做傻事,也别拉上我。” 待郭嘉走后,屏风后面转出一人,正是郭嘉口中的荀彧荀文若。 “叔父!” “怎么?你认为我不中用了?看不清形势了?”荀彧十分不快的看着荀攸。 荀攸躬身道:“不敢,只是奉孝说的句句都是实话。” “呵!” 荀彧冷笑了一声,然后抬步就走。 无人知他心中所想,哪怕他自己…… 第158章 我给汉末孤臣画了个大大的饼 在繁忙的政务之余,荀彧最为钟爱的消遣时光的事,便是静静地凝视着邺城尚书堂院里的那一棵参天大树。 这棵大树历经岁月沧桑,枝繁叶茂,犹如一把巨大的绿伞,矗立在庭院之中。 每当荀彧漫步至此处,他都会不自觉地放缓脚步,目光被那粗壮的树干和繁茂的枝叶所吸引。 说起来这棵大树还有一番典故。 当初王莽乱政,赤眉军绿林军攻入邺城,一把大火将这邺城烧了个大半。 幸得上天垂怜,半夜时分下了一场瓢泼大雨,这棵老树才得以幸免于难。 后来光武皇帝刘秀从河北起兵,路过邺城得知此事,将帅帐安置在这棵老树下面。 当夜三更,青龙入梦,高祖显灵,刘秀重振大汉河山,因此后世将这棵老树传得十分邪乎。 黄巾起义后,这棵老树又再次幸免战火,现在成了尚书堂中的独特风景。 攻破邺城之时,大曹是准备将现在尚书堂的位置赐给曹德做侯府的,曹德二话不说就推脱了。 神树个鸟,老刘家最喜欢玩鸟尽弓藏和给自个戴高帽子那套了,一棵大树上天天都是鸟,走路都要提心吊胆的抬头看两眼,还怕哪天倒霉一坨鸟屎正落头上? 狗都不要的玩意。 这才让尚书堂捡了个漏。 “神树,神树,这大汉真的没救了吗?”荀彧摸着老树喃喃自语起来。 大曹的势力越来越大,这是他心中一直盼望的事,也是他最难受的事,大曹对天子的压迫越来越多。 当初从袁绍手中千里来投曹时,就是一眼看准大曹潜力无穷,是最可能成为他心中匡扶汉室的人,时间也证明了这一点。 不过数十年时间,原先那个被很多人都不看好的大曹,现在却成了世人望而却步的庞然大物。 但是随着这个庞然大物的不断膨胀,一方面主弱臣强,大曹对天子步步紧逼,收紧手中的权势。 另一方面,大曹下面越来越多的人已经不再满足自己的权力,迫不及待的想推着大曹往上再进几步,他们也想多进几步。 从龙?这可是大功啊! 如何处理大曹和天子的难题,这似乎一个无解难题,包括侄儿荀攸都认为无解,可是荀彧还是心存幻想,或者说是不服输,有些自负。 他是谁? 当世“王佐之才”,鼎鼎大名的荀令君。 大曹牛吧?当朝司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照样有人敢骂他阉宦之后。 曹德牛吧?盖世英雄,自封天下第一武将,还是有人骂他阉宦之后。 可是,世人有谁会骂他荀彧一句阉宦之婿,哪个出来不是客客气气的一句荀令君,而且一直都是,只是称呼逐渐变化罢了。 荀彧的父亲荀绲曾任济南相,叔父荀爽曾任司空。荀绲忌惮宦官,于是让荀彧娶中常侍唐衡的女儿为妻。因为荀彧年少时有才名,才得以免于别人的讥议。 他是谁? 大汉第一诸侯,曹司空的“吾之子房”! 兴平元年(公元194年),当初大曹听闻父亲被陶谦杀害怒而兴兵讨伐徐州,张邈、陈宫趁机在兖州反曹,暗中迎接吕布,是他果断下令保三城才让大曹翻盘。 十来年间,大曹治下数州之地治理哪样没有他的身影,四周文臣多少不是他举荐的。 就连决定袁曹大战的关键一招濮阳保卫战,都有他不少功劳,濮阳城上的高墙可是他亲自带人修的啊! 可是一切的一切,都变了。 自从曹德将曹善拜他为师后,他发现自己变得更加矛盾了。 做吧,也许能有朝一日说服曹司空平定天下后将朝堂政权归还给天子。 不做吧,那真的是有朝一日,日复一日了。 可是做吧,那他堂堂谋世之才岂不是和庸人一般,鼠目寸光? 雾草! 你会相信这大汉十三州以外还有啥州啥州的?反正他荀彧是不相信,可是他让家仆收集起来的一些信息似乎又证明了曹善口中的地方确实存在。 所以荀彧他更纠结了,曹善口中的那句“日月所照,皆为汉土,汉家天下,不囿于此”,至今还在他耳边掷地有声回响着。 那可是比流芳千古还流芳千古的功名啊! 匡扶汉室的格局是否小了些,怎么也得助曹司空将这偌大的天下打下来吧? 反正陛下还年轻,无论如何都能活得过曹司空,打下来再谈权属归谁的问题也不迟。 进而这次荀彧对曹德和大曹的谋划默认了,颍川士族派人邀请他商讨应对之策他破天荒的借口躲了起来。 目光短浅的人,不足以为谋! “嘶溜嘶溜”的声音从曹德的书房里传了出来。 没错,明儿就要出征了,大曹要死要活的硬拉着曹德又摆谈了一宿。 “嗝!”大曹满足的打了一个嗝,然后抹了抹嘴角,“还是二郎你府上的人厨艺了得,你还别说,酒后来一碗这热汤面,就是舒坦。”说完掏出曹德给自个弄的牙签剔起牙来,活脱脱的一个街溜子。 曹德也满满的将碗中的面汤喝了下去,然后得意的笑了笑:“那是,我跟你说,这人啊始终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在厨房这一块还得看女人。” 他这侯府和大曹司空府上不同,厨房都是云娘一手调教的厨娘,菜肴不仅赏心悦目,而且口感更好。 大曹不以为意,饮食这块可是大意不得,自从建安五年董承和吉平的事后,司空府所有的伙房人员全都是知根知底的老人,他还想多活几年。 “所以说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欧洲、美洲啥的,都是你让善儿给荀彧画饼充饥的?”大曹目不转睛的盯着曹德,似乎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答案。 曹德撇嘴讥笑道:“大哥岂不闻坐井观天的道理?我说有就有,我说没有就没有,你自己不会派人去察看。” 这里他和大曹打了一个马虎眼,大曹这人最爱冲动。 动不动就是老夫活不长了,早些把这天下平定了好交给后辈儿孙,干起事来主打一个迅雷不及掩耳。 心急可是吃不了热豆腐的,尤其是这乱世英雄辈出的年代。 小觑大耳贼的人,从来没几个能笑到最后。 第159章 鱼水情深,大耳孔明终难分 次日,曹德在邺城送走大曹和十万大军,然后就一脸严肃的返回城中。 曹德返回侯府,就立即召集三个小曹和荀彧、郭嘉、贾诩议事。 “安民,你先将南边的消息详细说出来给大伙听听。” 曹安民点了点头,然后抑扬顿挫的将荆州老丈人蔡瑁的家书念了出来,并且把襄阳城中留香院据点打探的消息告诉了大家。 时间回溯到半年前,建安十年三月荆州南阳卧龙岗。 “大哥,不是我说你,老话说事不过三,这都是第三次了,那诸葛村夫总是不见你我兄弟,还去看他干嘛?”张飞扯着嗓子嚷嚷道。 这是他们第三次拜访南阳卧龙岗了,事情得从刘关张三人南渡荆州,被刘表安排到安陆说起。 刘备到了安陆,自我反省了数年,认为还是脑子不够用的缘故,咳咳,谋士差了些的原因,这才导致二十多年来三兄弟颠沛流离。 此生若得无双谋士,玄德岂会颠沛流离?早就功成名就传名于世了。 于是,刘备在闲暇时间就将军中大小事务交给二弟关羽和三弟张飞处理,到处寻贤求才。 但是,这个世间段的历史早就被大曹和曹德两弟兄打乱了。 金字招牌汉末刘皇叔这块大匾可不在了,就连荆州的三号人物蔡瑁都是人家曹贼的亲家。 三天两头好哥哥刘表来信邀请他到襄阳干几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又不能不去。 可是一去之后,好哥哥刘表几杯酒下去,只知道吹牛扯犊子,只管喊来不管送回家的那种。 这几年来,若不是他刘备命大福大,都不知道被蔡瑁派人杀死多少次了,早就搬回河北老家祖坟里了。 万幸中的万幸,最危险的一次遇到荆州游侠单福相救,这才存活下来。 人啊,不可能一辈子都会倒霉,时来运转了谁也挡不住。 刘备现在就是这样认为的。 “三弟,不可胡言乱语。”刘备一脸严肃的对张飞说道:“单福先生,哦,应该叫元直先生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就连他都推崇这诸葛孔明,可见卧龙定是不世之才,莫说三次,只要能将孔明先生请出山来,哪怕再来三十次大哥也愿意。倘若你不愿意去,今日就我和云长去吧。” “呵呵,我的好哥哥,我说笑了。”张飞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头,然后又笑骂道:“说起来都怪君侯,他手下那么多能人,偏就要和我们抢元直先生,要不是看他每月让人送来的美酒,我张翼德早就跑兖州和他说理去了。” 关羽难得嘴角上扬,点了点头,“君侯也是,骗人都不带说谎的。” 却说曹德听闻刘备在安陆招募了一个叫单福的人做军师,对于早就熟悉历史的他来说自然知道这是徐庶了。 开玩笑,这种大才根本不是你老刘能把握住的。 于是照葫芦画瓢,让人将徐庶的老娘接到兖州,然后派人征召徐庶并写了一封信给徐庶。 元直啊,我听郭嘉说你小子有点才华,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际,我就向皇帝请命免了你杀人得罪行兵给你要了一个小官,你看你啥时候来上任谢恩? 你老娘在兖州吃好喝好,不是我说你,父母在不远游,若不是我看你老娘像我家老曹一样苦兮兮的,派人将她接了过来,早就饿死咯。 这才造就了刚才的那一幕。 “哼!”刘备冷哼了一声,但是没有说什么,因为多说无益。 自从来到荆州,曹德每年定期按时派人送来美酒春秋,多的不多,就两份,自然是没他的。 这就导致他越来越怨恨曹德,而关羽和张飞虽然知道这是离间计,但人家曹德也没提什么要求,几年以来自然不好开口辱骂,更何况原来在徐州的时候关系也不差。 老相识了,出来混的,主打一个人情世故。 三人行了不到半天时间,来到一座被烧坏一部分的茅草屋前。 每次刘备来到这,都会咬牙切齿一番,“可恶的曹贼!” 没错,诸葛亮后院被烧坏的茅草屋算起来还是曹德的杰作。 数年前他回乡帮老曹守孝的时候,派人来荆州征召诸葛亮,不仅不成,还被诸葛亮大骂一通。 曹丕气不过,派人把诸葛亮的老家点了。 诸葛亮也是一个狠人,你老曹家不仅数年前在徐州杀了我家老幼奴仆,砍了我家亲友,现在又来烧我的房子,想让我为效命,想屁吃了。 至于黄月英的事,却是没有提及,男子汉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主打的就是一个何患无妻! 他诸葛孔明可不是那种沉迷美色的曹贼。 “左将军来了?”诸葛亮的书童远远看到刘关张三人,似乎得到什么吩咐似的,跑上去笑道:“今儿可是巧了,我家先生昨夜刚回来,如今正在府中昏睡。” “呵,你这厮太不懂事了,既然你家先生在,还不赶紧通报?”张飞双眼一瞪,对着诸葛亮的书童吼吼起来。 刘备急忙按住张飞,责怪道:“咦,翼德,不得无礼。”然后对书童温和的笑了笑,“小哥,你尽管忙你的去,我们兄弟三人在府外等待诸葛先生便是。” 故事一如历史上一般,刘关张三人等了不久后,诸葛亮就醒了过来,将刘备接了进去。 两人一番高谈阔论,隆中一对,定下了三分天下之计。 “哼,好大的口气!”郭嘉率先呵斥道,“我等众人辅佐主公数十年,才将袁绍大败,获得这北方数州之地,他诸葛亮一个村夫,不出茅庐就敢三分天下,这不是当我满朝诸公都是小儿吗?” “奉孝不急,你先看君侯怎么说。”老狐狸贾诩笑着打断了郭嘉,然后对曹德问道,“君侯,可是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曹德答非所问指着案头的书信问几人,“先不说其他的,你们说诸葛亮这隆中对可行不可行?” 面前的隆中对虽然和历史上有些差别,但是大体意思还是差不多,曹德想看看在当世几个智谋无双得人来看,是否可行,这才好商讨后面的应敌之策。 尤其是荀彧,王佐之才可不是吹的,无论是战略还是战术上的眼光都是杠杠的,他可不是只会管后勤。 第160章 荀彧评诸葛,曹德算阿瞒 众人见曹德看向荀彧,也将目光投向了他。 “君侯。” 荀彧先是拱了拱手,然后一脸严肃的开口,他为人历来这样,公私分明,注重礼节,浪子郭嘉不知道被他批评了多少次了。 “老夫看来,诸葛孔明三分天下之计,不过纸上谈兵罢了。” 纸上谈兵?曹德陷入自我怀疑,难道真有那么不堪?那还兴师动众的召开邺城几人小组会议讨论个屁。 “天下三分?哼!”荀彧冷哼了一声,讥讽道:“不说主公一统北方花了近十年功夫,江东孙氏六郡基业岂不是也用了三代孙家男儿的血泪才换来的?” “只待主公平定幽州和乌桓,西蜀大地自然会有能人志士来投,真当蜀地男儿都是庸庸碌碌之辈?” 曹德内心深处给荀彧点了一个大大的赞,寥寥数语直指人心。 历史上蜀地张松来曹,正是窥一斑而知全豹,说明益州还是有那么一撮人看好大曹的。 奈何文人相轻,尤其是长相异常的文人墨客,非常讨厌别人比自己奇特。 张松不远千里跋山涉水来到许都献图,大曹直接轻视了人家,不说接待啥的,至少也给人家报销点路费啊,屁股都坐麻了,毛都没一根,换做我也会恼怒。 曹德若有所思,是不是可以派人趁早接触一下。 “刘备虽算一个人物,可是兵不过万,将不过关张二人,他诸葛亮成仙了,不出茅庐就能三分天下,真当天下英才都是愚蠢之人。” “可是诸葛亮隆中对虽然不足为虑,但也不得不妨。”荀彧顿了顿又说,“君侯且看这句待天下有变,倘若天下真的有大变……” 荀彧见曹德似乎心不在焉,止住口问,“君侯,可是我说的有错?” “不是,文若谋定天下,你说的有理,我只是想起一些事来,你先说完我再说。”曹德回答道。 天下大变,往后几十年最大的变化就数赤壁之战了。 荀彧接着又说,“世事无常,天下若有大变也许诸葛亮的谋划确实能行,只是恕我愚钝,我却看不出这大变在何处。” 荀彧说完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虽然他口口声声说诸葛亮纸上谈兵,可是颍川书院出来的人有几个是不负其名的,司马德操在颍川一带以识别人才出名。 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对司马德操而言却是无稽之谈。 诸葛亮能被司马德操称为卧龙,想必是有些真本事的。 “文若,不是我说你,整日一副杞人忧天的样子。”郭嘉抿了一口酒张狂的笑道,“河北名士多厉害,还不是被你我击败,老话说得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稳扎稳打步步为营,最终胜利必定属于你我。” “郭伯父,当初河北名士是否也是这般想法啊?”躲在角落和袁谭一起列席的曹善嗤笑道。 荀彧是他恩师,他生平最恨他人埋落曹德和荀彧两人。 “混账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曹德拍案而起,其实内心中却有一抹愉悦,这儿子果然是他的种,随他。 “哎呀呀,无妨无妨!”郭嘉将曹德的表现看在眼里,然后笑嘻嘻的说,“善公子其实所言不虚,当初袁绍和河北名士也许就如我们今天一样也说不清,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善公子可是给郭某提了个醒,我还要感谢他一番了。”说完就要起来给曹善谢礼。 曹善不等曹德和荀彧开口,吓得手足无措的站了起来忙阻止郭嘉,却发现郭嘉只是装模作样,屁股都不见挪一下,忍不住在心里唾了一口老狐狸。 “那个……”袁谭站起来尴尬的笑了笑,“叔父,我能发言了吗?” 列席人员没有发言权,这可是老曹家规定的。 曹德温和的点了点头,“今日破例,让你和曹善发言一次,你有话尽管说来。” “郭浪子,下次注意点,别当着他人的面骂别人的父亲,我说完了。”袁谭一本正经的说了一句,然后拉着曹善端坐了下来。 “哈哈哈……” 众人打趣了郭嘉一番,然后曹德总结道:“文若和奉孝说的都有理有据,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不谋万世者,不足以谋一时。诸位将要做的事可不是一时一刻就能完成的,下面我们来商议一下如何应对的事。” 这次老贾诩就当仁不让了,直接身先士卒要和曹丕两师徒负责益州策反有识之士的事。 “嗯。”曹德嗯了一声,然后对贾诩说,“文和,你可以重点关注一下益州牧刘璋的别驾从事张松,说不定有意外收获。” 贾诩和其他几人见曹德一脸神秘的笑容,都很是好奇。 “此人身材短小,与某人无二,只是面貌更加奇特,你们与他交往之时,千万别轻视他,至于其他的就别问我了,问了我也不会说。”曹德吊着几人的胃口就是解释,只是叮嘱了几句。 “喏。” “其他地方,文若和奉孝可有安排?”曹德又问荀彧和郭嘉。 荀彧想了一下,抚须笑道,“君侯,关中大地虽然自从董卓和西凉军破坏后,已经大不如从前,但是八百里秦川宝地可不是浪得虚名,如今是不是可以派人收复了?关中父老乡亲可是翘首以盼很久了。” 曹德忍不住使劲抓了自己一把,真该死啊!咋把这个事忘了,可是大曹为啥不提这个事了。 曹昂偷偷看了一下曹德的动作,然后好笑道:“叔父,你可是在想父亲为何不提收复关中之事?” 曹德点了点头,“为何?” “这个我知道。”曹善举起手来高声喊到,“伯父走时吩咐过了,这天下将来都是大哥的,他老了,打了这场乌桓以后都不想动了,留着精神多活几年,争取比祖父多活几年。” 众人一阵失笑,只有荀彧脸色有丝难看,心里暗叹了一句,“主公啊,你这是连周公都不想做了吗?” 曹德心里直笑,荀彧居然没有出言反对,看来温水煮青蛙这招是用对了。 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 只要把荀彧摆平了,大曹不坐那个位置,推也要把他推上去。 大侄儿那么好,曹德可不忍心将他架在火上烤,还是让曹阿瞒那厮去享受烈火烹油的滋味吧! 第161章 虎步关右,妙才汉升齐出马 “那依文若你们来看,这关中大地,谁人可以去平复?”曹德故作玄虚的问荀彧等人,其实他心中已经有了最合适的人选。 二舅兄夏侯妙才! 历史上曹魏赫赫有名的征西将军,逐马超、破韩遂、灭宋建、横扫羌、氐,虎步关右,关中大地可是他威名远扬之地。 只是不能跨过汉中生死红线,现在想来应该也无妨,毕竟老黄忠和他两人都快意气相投拜把子了。 前世的冤,今生的情,两人这辈子的交情比月老的红线还乱麻,据说夏侯渊有意将女儿嫁给黄忠的儿子黄叙。 “君侯,我认为妙才将军可担此重任。”荀彧拱手说道。 曹德心中暗喜,果然还是彧哥懂我。 “不过……”荀彧话锋一转,“要想顺利平定关中,还需一人相助。” “谁?”曹德追问。 “黄忠。”荀彧答道,“黄汉升此人武艺高强,深通兵法,他和妙才将军相交甚好,若能得他相助,定能事半功倍。” 曹德心中大乐,好舅兄啊,你看兄弟对你多好,不仅免了你将来的血光之灾,还给你找了一个好帮手。 郭嘉也拱手说道,“君侯,我再举荐钟繇钟元常随军出征,还望君侯不计前嫌启用他。” 说起来,钟繇在洛阳干得好好的,历史上这个时候都管理长安了,可是因为曹德的到来,长安一地大曹始终不见动静,这才作罢。 但是这老小子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曹德和大曹准备复兴太学和设立武学的事,偷摸跑回来商议应对之策被大曹批了一顿,就在今天早上曹德直接撸了一个他干净。 曹德摸了摸下巴,然后笑道:“对事不对人,钟繇这老头确实有些本事,这次我就饶他一次,只是他愿不愿意去?” 早朝的时候,颍川士族可是叫嚣着要太学和武学的教习名额,曹德力排众议将他们的提议搁置了,说是过几日商讨后再答复。 “此事我来和钟元常说,君侯不用担心。”郭嘉回答曹德。 “江东怎么说,又要如何应对?”曹德又问了起来。 贾诩笑道,“君侯,不如将兴霸将军的水军招回一部分,让徐州水军故技重施,联合山越不厌其烦地袭扰江东后方。” 老阴比始终是老阴比,最喜欢搞偷袭的事。 不过曹德就是喜欢,确实是个好主意。 东吴政权在历史上为什么只能守着那一亩三分地,山越人可是贡献了不少力量。 “可!” 众人商议后,急忙派人往前线追回夏侯渊和黄忠两人。 “孟德,你是不是早就心有所想?” 几天后,还没走出冀州的曹军大营,夏侯渊拿着曹德颁发的调令问大曹。 这次出兵他从邺城出来就觉得透着一股浓浓的奇怪。 以往每次出征,大曹虽然达不到他夏侯渊那样神行百里,但也不至于像这次一样慢吞吞的。 几天下来,走了不到一百里,整个大军感觉像是出去游玩似的。 大曹接过夏侯渊的调令看了看,然后大笑起来,“我还以为二郎会晚些时候才醒悟过来,没想到这么快就发现了。既然如此,妙才和汉升就走一遭关中吧。” “那兵马怎么说?此次出兵汉中我与汉升兄带多少兵马前去。”夏侯渊追问道。 大曹大手一挥,“别问我,二郎又没说调兵的事,韩信点兵都还多多益善,我此去北方岂能没人?区区关中几个逆贼山匪,你回去找他要兵去。”说完就下了逐客令,让夏侯渊和黄忠两人返回邺城。 …… “咦!舅父,就你和黄伯父两人回来?” 数日过后,曹善奉命到邺城城北迎接夏侯渊和黄忠,看到只有两人返回,心中大为好奇,开口询问起来。 夏侯渊苦笑了一声,然后和黄忠两人分别将大曹的话说了出来。 曹善听后猛地一拍大腿大叫,“坏了,中计了。伯父又算计父亲了,父亲明明也给他写了一封信,说是要他分安两万兵马随您们二位去关中,看来他又装糊涂了。” 与此同时,正在前往幽州攻城的大曹却得意的笑个不停,对四周的文武炫耀起来。 片刻过后,曹德侯府。 曹德听到夏侯渊和黄忠的解释,讥笑道:“雕虫小技,没了他两万人马,难道我就不能拿下关中来?我看未必。” 曹德说完对旁边的曹昂吩咐道,“子修,你去将高顺将军请来。” 不一会儿,高顺走了进来。 曹德笑着对高顺说:“高顺啊,袁军投降的那些人训练得如何了?” 高冷男高顺面无表情的说,“君侯,早就完成训练了,只是曹司空没对你说吗?他走时带走了三万人。” “操!” 曹德大骂了一声,狗东西曹孟德压根就没和他说这个事。 失算了,曹阿瞒这货哪是带着十万人北伐,这是十三万人啊! “现在还剩多少人?”曹德一脸凝重的问。 邺城不能没有人,西征也不能没有人。 “两万,不包括陷阵营四千人!”高顺冷声道。 “陷阵营啥时候扩充到四千的?我咋不知道。”曹德纳闷不已。 曹昂你讪讪一笑,“呵呵,叔父。是我下令扩充的。” “好小子,有你的!”曹德喜上眉梢,拍了一下曹昂,“有前途,争取几年直接拿下你爹,然后你当家。” “哈哈哈……” 众人大笑后,曹德沉重的说,“妙才兄,汉升将军,家底就这些了,我给你们两千陷阵营和一万兵马,你们能不能拿下关中大地?” 夏侯渊和黄忠相视一眼,齐齐抱拳道:“末将一定幸不辱命!” “好,好!”曹德夸赞了两声,然后许诺道:“邺城文武,你们要谁只管说,我全都准了,当然我除外。”说完忍不住笑了起来。 黄忠尴尬的摸了摸头,然后讨好的请求道,“君侯,此次西征,可否让我家那小子也一起出兵?” 夏侯渊虽然没有说,但曹德从他眼中也看出来了希冀的眼神,于是点了点头,“准!” “多谢君侯!” 不等黄忠继续说,曹德笑了起来,他突然想起一个事,军中大将都有私人侍卫。 既然大曹做初一,那他就做十五。 “传我命令,邺城各家将军府上,凡年满十六岁的男儿,此次西征全都要随军出征。” “妙啊妙啊,君侯此令一下,妙才将军西征兵马至少也要平白增加几千人了。” …… 第162章 功名只需马上取,武学男儿大丈夫 却说曹德让曹昂传令邺城将门子弟年满十六岁参加西征。 不待曹昂派人传命,荀彧和郭嘉等人走了进来。 远远传来荀彧的高声赞同,“君侯此计英明,邺城将门哪个将军家中没有几百上千的私兵,倘若让他们的子弟上了战场,家中岂不派人相随,这样一来,西征兵马就相差无几了。” 曹德大笑了几声,然后对荀彧几人说道,“正好,明日就筹备武学成立的事。第一批武学学子就从此次西征中择优录取,武学不似太学,将来都是要上阵杀敌的男儿。你们看如何?” 众人被他这天马行空的想法一下弄懵了,可是想了一会儿,又觉得确实有理。 次日,邺城军中大营校场。 曹德威风凛凛地站立于高台之上,他身着一套华丽无比的金盔金甲,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金甲则紧密贴合着他强壮的身躯,每一片甲叶都雕刻着精美的纹路,彰显出其高贵与威严。此刻的曹德宛如战神下凡一般,令人望而生畏。 “诸君,今日是武学成立之日,功名只向马上取,自古豪杰厮杀多。武学男儿,哪一个不是将来这大汉的真英雄,好丈夫。此次西征,不破长安誓不还!本侯在邺城恭候诸君凯旋归来。” “来人,上酒!” “干!” “万胜!” “万胜!” “万胜!” 誓师大会后,夏侯渊和黄忠还有钟繇三人带着一万五千兵马雄赳赳,气昂昂的往西而去。 “好啊!” “功名只向马上取,自古豪杰厮杀多。鄄侯此话大善,我辈读书人岂能落后那群武夫,诸位可愿随我到侯府请命随军出征,我们太学学子也是响当当得大丈夫。” 邺城留香院,大厅内一个世家子弟嚷嚷着,早间校场曹德的一番出师演讲传了出来,大家议论纷纷。 “同去,同去!君子六艺,蔡某虽然没有万人敌的功夫,但也有一颗拳拳爱国之心。” 一位姓蔡的学子附和道,随即四周不少学子也出口赞同起来。 这群世家子弟簇拥着来到了曹德的府邸门前,请求拜见曹德。 门房通报后,很快曹德便走了出来。 “各位学子所为何事啊?”曹德疑惑地问道。 “见过鄄侯,我等皆是即将到太学报到的学子,听闻侯爷正在招募士兵西征,我等也愿为国家尽一份力,恳请侯爷允许我等随军出征!”带头的世家子抱拳说道。 曹德听后微微一笑,心里暗自高兴,这些太学生们主动请缨,正好省了自己作恶人。 “好!既然各位有此报国之心,本侯自然不会拒绝。不过行军打仗可不比平日里读书写字,其中辛苦危险自不必说,你们可要做好心理准备。”曹德严肃地说道。 “多谢侯爷!我等早已做好准备,定当不辱使命!”众太学生齐声答道。 就这样,这些太学生们还没等到太学开学,都一股脑的跑去参加西征了,浩浩荡荡数千人,除了少部分颍川士族的子弟。 “呵!呵!”陈群和颍川士族的人在陈府上商议,陈群冷笑道,“好一个鄄侯,教习的事没有谈妥,这就让学子们随军出征了,西征至少也要打几个月,待那些学子回来,我们派进太学的教习说话还有谁会听?” 昨日早朝,曹德对颍川士族提出的教习名额一事推三阻四,不给明确答复,说是等几天。 现在太学和武学的书院都没有开始建设,谈教习的事还早,不如将学生的事先定下来,原来是在这等着。 “鄄侯这是一环扣一环,有所预谋的。现在还如何是好?”有人问道。 陈群怒火攻心,呵斥道:“老夫要是有应对之策,还叫你们来干嘛?” 众人敢怒不敢言,陈群见状心底更加胆寒。 今天参会的颍川士族除了钟繇随军出征,来的尽是一些三瓜两枣,荀氏双龙不在,就连郭嘉也没来。 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哦,他们又开小会了?”曹德笑着问郭嘉。 郭浪子不愧是八面玲珑的人,颍川士族这才散会没多久,就把那群无组织无纪律开小会的人和讲的话告了一遍,事无巨细没有一丝遗漏。 “是的,君侯。陈长文召集了数名世家商讨了一番,最终不欢而散。”郭嘉笑道。 曹德点了点头,郭嘉说的和曹丕手下进奏院报来的消息一样,看来不是假的。 “奉孝啊,你说这陈老头整日挂着太学教习的事,你看这样如何?”曹德阴沉沉的说了说道,“明儿我向陛下请命,他那司空西曹掾属免了,让他到太学安心当个教习怎么样?” 郭嘉强装镇定的回答,“可!”实则内心早就吓得心惊胆寒,曹德这是杀鸡儆猴,拿陈群当反面典型警告颍川士族了。 太学武学一事,这是关乎曹家千秋大业的事,不允许任何人在上面动歪脑筋。 谁敢太岁头上动土,只要你伸手,准剁了你没商量。 待郭嘉走后,曹啊你低声询问曹德,“叔父,会不会让人觉得我们老曹家过河拆桥,毕竟陈群还是有些功劳的?” 曹德大手一挥,“子修,想做大事的人,岂能害怕他人议论,你看秦皇汉武,哪个不背一些骂名。” “叔父告诫你,切切不可心慈手软。太学和武学两所学院关乎我曹家传承,必须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这是我们曹家安身立命的根本。” 曹昂看曹德脸色无比郑重,躬身回道,“侄儿定当谨记在心!” 再说郭嘉来到陈群府上,将曹德的命令提前告知陈群。 陈群听后瞬间衰老不少,半天才缓过神来,“有劳奉孝了,连夜来告知老夫。”说完端茶送客,没有再发一言。 郭嘉不以为然,起身拍拍屁股走人,想死的人你是拉不住的,好言难劝该死鬼。 他已经仁至义尽了,当年清贫去学颍川书院,受颍川士族的人情,他郭嘉还清了,这辈子和颍川士族再无瓜葛。 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他走他的阳关大道,至于颍川士族是死是活,与他郭嘉再无任何关系。 第163章 只有千年世家,哪有不败王朝 郭嘉从陈群府上出来后,随即陈群府外一处黑影闪过,往曹德府上而去。 “叔父,郭嘉去了陈群府上,将叔父和他说的话转给了陈群。”曹丕接过手下密报,向曹德汇报道。 曹德淡然一笑,“我早就料到了,这才是我认识的鬼谋郭奉孝,以后不用再派人盯着他和颍川士族的事了。” 曹丕不解,纳闷的摸了摸头,“叔父,你这是什么意思?” “子修,你与子桓解释。”曹德起身笑道,“年纪大了,身子骨不如当年咯。我得下去休息了。”说完丢下两人大眼瞪小眼,直接闪人。 远远传来一阵熟悉的十八摸歌声,让两个小曹面面相觑,半天说不出来话。 半刻过后,曹丕收回眼光,看着曹昂,“大哥,叔父是什么意思?” “二弟,走吧,边走边说。回我府上让你嫂子弄些酒菜,你我兄弟二人秉烛夜谈。” “那感情好,我也许久未尝大嫂的手艺了,今夜可是有口福了。” 两人勾肩搭背说着走了出去,时不时传来一阵笑声。 半个时辰后,两兄弟来到曹昂后院院子。 “嫂子,打扰你了。”曹丕见曹昂的妻子夏侯涓带着几个侍女端着酒菜走出来,急忙起身打招呼。 夏侯涓温和的笑了笑,招呼侍女放下酒菜,小声细语的说:“二弟来了,我和你大哥不知有多高兴。你们哥俩聊着,嫂子失陪了。” 曹丕目送夏侯涓走后,这才转身对曹啊你笑道,“大哥好福气,说起来当初叔父要是松口,兄弟现在可没有如此贤惠的大嫂。” 曹昂微笑示意曹丕坐下,没有说话,可是神情颇为自得。 当初随军到徐州,莽张飞外出打猎抢了一个农家女孩回来,嚷嚷着要娶那女孩为妻。 曹德听到后院哭声,带人冲了进去,一番询问得知那女孩名叫夏侯涓,算起来还是夏侯家旁系。 曹德大手一挥,直接说了句这婚事不成,然后力排众议当夜就换新郎,让曹昂上。 刚开始众人还以为他是喝醉了,却发现他无比清醒的说,“翼德无妻,我再给你寻一个便是。这女子与我侄儿良配,与翼德年龄相差太大,换了吧。” 那夜曹德不管张飞如何哭诉,就是死活不同意,并让郭嘉连夜从徐州世家挑了几个美人送给张飞。 后来曹昂娶回夏侯涓,带到兖州才得知,这夏侯涓果真是夏侯家人。 昔日黄巾大乱时,夏侯渊舍弃幼子救了早死的弟弟家女儿夏侯涓的性命,因此导致家中夫人厌恶夏侯涓。 夏侯涓从小生活疾苦,不得不外出打柴为生,本来按夏侯渊家中的条件,也不用如此。 只是夏侯渊夫人较为强势,夏侯渊常年外出作战,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世,也就睁一眼闭一眼随她。 这才引出莽张飞外出抓获夏侯涓的事。 书归正传,扯远了! 曹丕待曹昂坐下后,提起酒杯给他满上,这才打开话匣问起刚才在曹德府上的事。 “此事说来话长,今夜大哥就与你好好说道。”曹昂提起酒杯和曹丕干了一杯,然后缓缓开口叙说起来。 “以前你和子文都还年少,很多事父亲和叔父都没有和你们详细说来,我也只是听了一个大概,结合这些年经常在长辈们面前所见所闻,还有他们平时的主张,我就把自己想到的说给你听。具体我也不清楚哪些是真是假,姑且就当做你我兄弟的闲聊。” 曹丕见曹昂虽然说得轻巧,可是脸色却十分严肃,于是正色承诺道:“请大哥赐教,弟弟定当守口如瓶。” “事情还得从七八年前父亲率军迎接天子说起。” 曹昂顿了顿又开口道,“建安元年八月父亲带领几万大军到洛阳,那年荀彧等人建议父亲奉天子而令诸侯,叔父虽然在席间默认了,但事后却拉着父亲到书房商讨了一夜,当时我还年少,得以参加在旁边听他们说话。” 曹丕点了点头,当时他才九岁,每天只知道撵狗打架,确实不知道这些事情。 “叔父和父亲进了书房,开口就说荀彧说的不对。” “哪有奉天子令诸侯的道理,老刘家历来喜欢玩狡兔死,走狗烹的把戏,纵观大汉四百年,可没有一个大功之人最后能善后的。” 曹死深以为然,开口附和道,“叔父说的不错,几年前糜婶娘生平弟弟和安妹妹的时候,天子以莫须有的事为名,不借千年老参,又何尝不是一种杀人之举。” “是啊。”曹昂感叹道,接着抬起酒杯小酌一口,然后又开口继续说道。 “叔父主张天子可以迎接,但是不能奉,而应该是挟天子以令诸侯。” “事实证明叔父是对的,这些年若不是父亲和叔父不断打压天子,哪还有我曹家如今的光景。”曹丕也感慨不已。 人人都说他越来越好像叔父,其实只有他最清楚,他连曹德得火候都不到一半。 嬉笑怒骂之间,这满朝上到天子,下到文武大臣,那个敢撩虎须。 曹昂又说:“那夜叔父先是说了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论断,然后让父亲直接次日开口拒绝了荀彧封颍川士族迁都许县的提议。” “这又是为何?”曹丕纳闷道,“以前我就觉得奇怪,尤其是濮阳大战时,还有人说当初父亲就不该听叔父的,以鄄城为都。” 曹昂端起酒杯和曹丕碰了一个,才解释起来,“我原来也是不懂。后来还是叔父让我自己察看舆图,我这才明白过来,许县可是位于颍川郡。” 曹丕回忆了一下,感叹道:“原来如此,叔父这是以防颍川士族他日把持朝堂,造成尾大不掉之势。” 曹昂点了点头,然后凝重的说:“叔父还说了一句话,至今仍然振聋发聩。自武王伐纣以来,千年史书王朝不过百年,可是世家却是千年传承。曹家要想坐稳那个位置,不能不防着这些士族世家。” 话音不高,却是掷地有声,震得曹丕一阵惊诧。 “千年世家,百年王朝!” “陈群老儿,明日朝堂你若不知好歹,小爷不介意先送你下去服侍我家祖父一场!” …… 第164章 我刀都磨好了,他咋缩头了? “臭小子,你那是什么表情?” 第二天下了早朝,曹德看曹丕满脸郁闷,忍不住问道。 曹昂在旁边看得一阵好笑,“叔父,二弟是在懊恼陈群临阵退缩。”接着把昨天晚上讲弟兄彻夜长谈的事告诉了曹德。 “呵,我看你今日上朝咋袖口鼓鼓囊囊的,原来是里面装了一把刀,你也不怕御史看了告你一个天子面前图谋不轨之罪。”曹德失笑道。 曹丕鼓着双眼,面不改色得说,“怕个屁!今早我可是将怀中的宝刀磨了个光亮,要不是陈群老儿当了缩头乌龟,小爷无论如何都要送他下去服侍祖父一场。” “至于那些只知道摇唇鼓舌的御史,有想要一起去服侍祖父的,我也不介意送他们去,反正祖父喜欢人多热闹。” 曹德摸了摸他的头,笑骂道:“你丫你,让我说什么好了。走咯,回府用饭去了,天大地大,填饱肚子最大。”说完拉着两个小曹大摇大摆的走出皇宫。 “看见了吧?”郭嘉冷嘲热讽的对陈群说,“长文公,丕公子可是揣着宝刀的,从今以后我郭嘉不欠你们颍川士族一分一毫了。” 不等陈群回话,郭嘉就慌忙跑起来追着曹德几人喊道,“君侯,等等我,郭嘉早日也是未用饭,肚子饿得慌,还望君侯赏口饭吃……” 陈群听了郭嘉的话,气得脸色发青,但又无法反驳,大势已去,原来还抱着期望曹德能网开一面,现在想来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颍川士族对曹家是有功,但那是对大曹,对他曹德可是没有什么功劳可言。 家中那封写给曹司空的信看来也不用寄送了,摆明了曹家两兄弟就是穿一条裤子的。 “霍霍霍!” “安民,你在干嘛呢?” 西征军路上,夏侯渊和黄忠两人巡查军营回来,看到曹安民在那拿着磨刀石霍霍的磨刀,嘴巴不停地咒骂着,好奇的问道。 “舅父、伯父!” 曹安民听到夏侯渊的声音,洗了洗手拿起那把刀站了起来,笑着打了一声招呼。 七星宝刀在清冷的月光下,散发着森寒的光芒。刀刃上闪烁着点点星光,仿佛是镶嵌在刀身上的七颗璀璨星辰。刀身修长而锋利,线条流畅,宛如一条灵动的蛟龙。 月光洒在刀身上,映照出其锋利的刃口,令人不寒而栗。 “咦!”黄忠惊讶的走过去拿着七星宝刀问道,“这刀好生眼熟,怎么到了你这小子的手上了?不会是你这个臭小子偷拿君侯的宝刀了吧?” 黄忠知道这七星宝刀是貂蝉送给曹德的,曹德平时宝贝得不得了。 曹安民嬉皮笑脸的回答,“伯父冤枉我了,这是临行前父亲借给我防身的。” “这还差不多。”黄忠笑了笑,然后将七星宝刀还给曹安民。 “你还没有回答我你在这磨刀干嘛?七星宝刀本就是绝世宝物,用不着这般磨刀。”夏侯渊笑道。 曹安民尴尬的摸了摸头,然后一字一顿地说:“颍川士族那些子弟个个都是死脑筋,这几日西行以来,我不知浪费了多少口水,可是都于事无补,想着明日给他们放放血长长记性。” 夏侯渊和黄忠哑然失笑起来。 翌日清晨,曹安民提着七星宝刀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走进临时搭建得随军学堂。 “砰!” 曹安民将七星宝刀丢在案台上,冷笑道:“诸位可认识这刀得来历?” 众人面面相觑,皆摇了摇头。 曹安民见状,大声说道:“此乃七星宝刀,昔日我伯父司空孤身一人刺杀董卓,就是用的这把刀!” 众学子闻言,无不震惊,眼神中充满了敬畏之色。 曹安民顿了顿,接着说道:“你们既然入了我曹军,就应该明白,军令如山!今日叫你们来,便是要让你们知道,违抗军令的下场!”说完,他猛地一挥手中的七星宝刀,只见寒光一闪,案几一角应声而断。 众学子顿时吓得脸色苍白,纷纷低头不语。 曹安民见目的达到,便收起宝刀,沉声道:“今后若再有人胆敢违抗军令,不听教导者,这便是榜样!”言罢,他转身离去,留下一众学子在心有余悸地看着那把七星宝刀。 片刻过后,只听临时课堂传来一阵朗朗上口的读书声,经久不息。 “伟大的大汉朝啊,英勇的曹家军,我身为你其中的一员,是八辈祖宗修来的福气,此生不悔入曹军,来世还当曹家军!” “伟大的曹家军啊,英明的曹司空,我身为你的部下,是八辈祖宗修来的福气,此生不悔追随你,来世还当曹家军!” “伟大的曹家军啊,天下第一的鄄侯,我身为你的部下,是八辈祖宗修来的福气,此生不悔入曹营,来世还当曹家军!” “伟大的曹家军啊,拯救世界的昂公子,我身为你的部下,是八辈祖宗修来得福气,此生不悔追随你,来世在还当曹家军!” …… “哈哈哈,安民编得好,长此以往,哪还有什么乱臣贼子,都是我曹家的忠臣义士。” 数日后,西征军夏侯渊传来曹安民一路所做所为的消息,曹德看了以后一笑而过,将书信摘抄了一份送给大曹,大曹独自一个人躲在大帐中笑得合不拢嘴。 “好啊,好啊!” 大曹笑后对账外地许褚喊道,“许褚,让人送信回去邺城,叫大夫人从我内库中挑选一批珠宝啥的送去安民府上。” “这……”许褚迟疑不决的走了进来嘟囔道,“主公,这不妥吧?” 大曹瞬间变脸,怒骂道:“你这厮怎么回事,安民有功岂能不赏。你也不是旁人,颍川士族那群二代子弟谁不是小狐狸,安民这是立了大功,这活得重赏。” 许褚尴尬的摸了摸头,然后苦笑道:“主公,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那内库是见不得光的,这要让大夫人知道了,耗子跑一圈都不会传出来响声。” “哦,对对对。”大曹摸了摸面前的短须,然后附和道:“确实不能让大夫人知道,那就等老夫回去再说。” 说完又忍不住拿起那封书信看了几遍…… 第165章 钟公啊,要不别挣扎了? “父亲,今日又有一个去了那边。” 钟繇的儿子钟毓忧心忡忡的钟繇汇报西征路上学子的动态。 半月下来,在曹安民的骚操作下,学子们纷纷改头换面,以往簇拥在父子两人四周的场面一去不复返。 自古以来,胡萝卜加大棒的政策虽然不够完美,但却是最为有效的管理方法。 西征路上,曹安民先是一手七星宝刀震慑牛鬼蛇神,然后适可而止,各种糖衣炮弹夹杂起来往随军参战的学子身上使用。 钟繇和学子谈颍川士族的未来,他曹安民反手就是一句,人要活在当下。 现在正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时光,几百年不遇的时候,这个时候不建功立业,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等返回邺城那些二世祖把位置都占好了,吃人家剩下的的残羹冷炙吗? 老钟那是站在嫡出制高点,蒙你们的。 看看你们周围,哪个不是在家中前面还有几号的人,顺序接班也轮不到你们。 钟繇和学子谈这是老曹家的圈套,是让他们给老曹家做牛做马。 曹安民反手又来一句,人生何处不牛马。 能当牛马说明你们还有利用价值,再说牛马也分千里马和驽马,袁三公子想做牛马都没做成,你们可是堪比赤兔的千里马。 钟繇看着愁眉苦脸的儿子,他心中也是十分苦楚。 曹安民是谁? 那是曹贼膝下有名的败家子。 整日只知吃喝玩乐,千金买醉的浪荡子。 满朝诸公也就郭嘉能与之相比,而且还稍逊一筹。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往日他从没放在眼中的败家子,却接二连三的将他弄得招架无力。 钟繇有时甚至私下独自暗叹,既生安民何生元常啊?真是天道不公。 “稚叔,尽人事,听天命吧。”钟繇对儿子钟毓感慨道。 文得比不赢,武的更比不过。 曹安民能提刀上阵,他可没那个胆量也提着一把刀去威胁这些随军学子。 军中胆敢动刀的人可不包括他钟元常。 钟毓沉默以对,也只好这样了,其实他心中更想说的是,父亲,要不我们别挣扎了,投诚吧。 不是我们不努力,而是敌人太凶残了! “呵,你这臭小子居然说汉升凶残?”夏侯渊使劲拍了一下曹安民,目光满是慈爱的笑骂道。 果然不愧是二郎的种,天生就是一个坏胚,一肚子的坏水。 这几日夏侯渊发现钟繇那老头都快愁死了。 夏侯渊咧嘴大笑,“汉升一身武艺超群出众,在我军中除了子龙将军,未逢敌手。就是昔日名震天下的吕布吕奉先在他手中也讨不了多少便宜。” “若不是汉升感恩你父亲,他岂会指点你?你居然还不识好歹,身在福中不知福。” 曹安民一边揉着双腿,一边苦笑回答,“舅父,你说的我都懂。外甥也知道黄伯父的苦心,可是我压根就不是学武的那块料,就和彰弟不喜欢学文一样。” “我这人啊,就和父亲一样,天生疲懒的性子。” “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好吃懒做惯了。” 这几日,黄忠闲暇时间指点他武艺,可是害苦了他。 夏侯渊见说他不过,只好改口道:“算了,我也不说你了。既然你志不在此,由你便是。”顿了顿又说,“安民,不过有一点你要谨记。” 曹安民见夏侯渊脸色凝重,于是正声问,“舅父你说。” 夏侯渊一脸严肃的说:“哪怕不能上马杀敌,你也莫忘了保命的手段。”说完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曹安民可是比曹德还要惜命。 “这是自然!” 曹安民大大咧咧的拍着胸脯,然后自信的笑道,“出门时父亲给了我不少保命的玩意,而且派了一百陷阵营贴身保护我。” “刺杀?” 钟繇目瞪口呆的看着表面的年轻人,陈长文一世英名,咋就生了这么个玩意儿? 陈群的儿子陈泰(此处陈泰年纪有所增加,考据党求放过)满脸阴沉的回答钟繇,“不错,伯父。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曹安民那竖子杀了,一了百了。” 陈泰说完眼神期待得看着钟繇。 “父亲,不可!” 钟毓不等钟繇表态,立马出言反对。 “曹安民何许人也?鄄侯之子,司空之侄,大公子待他一如亲弟弟一般。这样的人岂能说杀就杀?” “再者说来,西征军夏侯渊还是他舅父,夏侯妙才岂能让人在他眼皮底下将曹安民杀了,此事万万不能干!更别说这从开始就注定会失败。” 钟繇微微颔首,表示对某事深以为然。 他那深邃而锐利的目光犹如两道寒芒,直直地射向陈泰,仿佛要将其内心看穿一般。 只见他缓缓开口道:“玄伯啊,今日之事,我且问你一句,这究竟是出自你自己的想法呢,还是代表着令尊的意思?” 说罢,钟繇紧紧地盯着陈泰,不放过对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静待着他的回答。 如果这只是陈泰一个人的意思,那还没有什么,姑且算作少年轻狂无知。 若是刺杀曹安民是陈群的意思,钟繇觉得自己可以趁早向曹安民投诚了。 命都没了,还谋个屁的颍川士族未来。 陈泰被钟繇看得心中发慌,只好尴尬的笑道,“伯父,这是侄儿个人所想,父亲不知道。” 不幸中的万幸,还好陈群没有犯傻。 钟繇心中安慰了自己一声,然后沉声道:“玄伯,曹安民不是一般的曹家子弟,以后千万不能在心生歹念,否则颍川士族死无葬身之地。” 钟繇此时脑海之中,依旧清晰地回荡着曹德的那句话:“敢编排我父者,杀无赦!”这声音仿佛一道惊雷,随时在他耳畔炸响,令他心神震颤不已。 他深知这句话背后所蕴含的分量和决心,心中暗自思忖道:若是自己真的杀了曹德的儿子,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以曹德那般睚眦必报、心狠手辣的性子,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到那时,恐怕自己将会面临灭顶之灾,不仅自身难保,甚至连颍川人士都可能会被牵连遭殃。 一想到这里,钟繇便不寒而栗,额头上也不由自主地冒出了一层细汗。 “此事万万不要再提!” 钟繇不放心的又叮嘱了陈泰几句,然后才挥挥手让陈泰和儿子钟毓下去。 第166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认输投降吧 曹安民非常推崇曹德的那句话,趁他病要他命,所以哪怕他每天被黄忠折磨得身心疲惫,他也强拖着无比酸痛的身体去给随军学子们上课。 痛苦虽难耐,可是每天看到钟繇的脸色更苦,曹安民再三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开课之前,照例先是诵读,班长何在?” 曹安民站在随军学堂的讲台上,面无表情的问。 “在!”一位年轻士子站了起来。 “带领同学们诵读我教你们的《忠诚十三篇》。”曹安民淡淡的说道。 士子领命,随后开口道:“伟大的大汉朝啊,英勇的曹家军,我身为你其中的一员,是八辈祖宗修来的福气……” 一众随军学子们,也跟着大声朗读了起来。 啊呀呀! 又来了! 钟繇躲在军帐中听到远远传来的诵读声,心烦意乱的走过来走过去。 原本以为曹安民跟黄忠学武,每日被训练得筋疲力尽,会消停一段时间。 谁料这曹安民简直就是魔怔了一般,天天雷打不动的拖着身子开坛讲课。 这还是那个浪荡子曹安民吗? “不行,我得去看看我到底是输在哪里?”钟繇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然后起身往随军学堂而去。 他和曹安民明争暗斗了几个月,可是从来没有亲身听过曹安民的讲课,今天突发奇想的想去听听。 “今日我带领大家学习一下《余誓以至诚,效忠曹将军》这篇文章。” 钟繇快步来到随军学堂,听到曹安民正在开始讲课。 只见曹安民站在讲台上,口若悬河的说着大曹的孤身刺杀董卓,传檄会盟天下十八路诸侯讨董匡扶汉室的丰功伟绩。 可是听着听着,钟繇发现曹安民口中的大曹简直就是上天派来拯救大汉的大救星,而曹昂就是这个上天的使者,是天命之人,比大曹还要厉害,话里话外透露着要忠诚于曹昂。 “呵!” 钟繇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心中暗自思忖道:“真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曹安民此举简直就是明目张胆地鼓动那些学子们去对曹大公子誓死效忠。” 他不禁摇了摇头,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欣喜。 从古至今,权力的诱惑常常使得亲生父子之间也会因为争夺权势而反目成仇,全然不顾那血浓于水的亲情。 这种例子不胜枚举,实在令人唏嘘不已。 想到此处,钟繇心头忽地一亮,一个绝妙的计策涌上心头。 他不敢有丝毫耽搁,匆匆忙忙地转身返回军帐之中。进入营帐后,只见他迅速走到案几前,拿起毛笔,饱蘸墨汁,然后飞快地挥动着手中之笔,在洁白的纸张上奋笔疾书起来。 一行行苍劲有力的字迹跃然纸上,仿佛是他智慧与谋略的结晶。 随着最后一笔落下,钟繇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只要大曹看了这封信,一定会对曹安民心生怨恨,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小心翼翼地将书信折好,装入信封之中,并以火漆封缄。 做完这一切后,他唤来一名亲信士兵,郑重其事地将信件交到其手中,叮嘱道:“务必尽快将此信送至主公手中,不得有误!此次能否破局,就全在此一举了。” 那名士兵双手接过信件,神色严肃地点了点头,随后便如离弦之箭一般疾驰而去。 那天之后,钟繇似乎又找回了往日的自信,只是每天都会问上几句亲卫有没有信来。 起初,钟繇的心变得十分欢快,秦皇汉武那样的千古帝王,都会猜忌儿子,大曹想来也不会例外。 然而,随着时间流逝,他的心逐渐变成了沉甸甸的铅块,每跳动一次都带着酸涩,那目光也似失去光彩的珠子,黯淡中透着焦急与不安。 因为他的这种做法差不多可以算作离间大曹父子关系了,要是大曹现在处于那个位置,满门抄斩都算轻的了。 “父亲,我见你这几日饮食不规律,脸色也不太好看,可是出了什么事?” 钟毓看着在面前不断走来走去的钟繇,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起来。 钟繇先是长叹了一声,然后将前几日所作所为告诉了儿子钟毓。 “稚叔,你说这可如何是好?” 钟毓顿时心中一苦,这还是往日那个气定神闲、才思敏捷的父亲吗?怎么连这种昏招都使用了出来。 可是子不言父过,他只好安慰钟繇。 “父亲,不管如何现在也追不回那封信了,但是我们可以采取补救措施啊。” “此话怎讲?”钟繇拉着钟毓好奇道。 钟毓被钟繇拉得生疼,只好劝钟繇坐下来详谈。 “父亲,孩儿斗胆问一句,您觉得这大汉还有几日可言?” 钟繇见儿子脸色郑重,语气也是一转,客观评价道,“以老夫看来,最多不过几年光景,倘若主公心善,也许还有些年头,若是不然,明日也有可能。” 钟毓注视了钟繇片刻,旋即收回略微不敬的目光,点头道,“既然父亲也知道主公称王称霸大势所趋,那又何必抱着固死心理一心与太学武学作对?” “这……” 不等钟繇反对,钟毓又滔滔不绝而来。 “孩儿知道父亲肯定又说太学武学不同以往,会影响颍川士族的传承。” “可是难道荀彧等人看不出来吗?” “为何他们又不反对了?” 钟繇被钟毓接二连三的问话问得哑口无言,口不能答。 钟毓看着自己的老父亲被自己驳斥得不能反驳,隐隐有些不舍,可是想到钟家的未来,又加重了几分语气。 “父亲,主公和大公子的感情不能以常人眼光看待,您莫不是忘了他们曹家那位?” “谁?” “鄄侯曹德!” “只要鄄侯还在,大公子的地位就不会有动摇的一天,还有主公心中是怎么想的,父亲您觉得您能看透?” 钟毓继续穷追不舍,正在这时,钟繇的亲卫前来报告说有信传来。 钟繇接过信件仔细看了起来,并反复揉了揉眼睛。 “彼其娘之!吃饱了没事撑的!” 没错,这就是大曹的回信,短短两句话,让钟繇瞬间心如死灰。 “儿啊,我们认输投降了,从明日起曹安民在太学武学如何说,我们就如何做……” 第167章 东临碣石观沧海,魏武挥鞭杀胡虏 时光荏苒,距离曹德给大曹去信说曹安民西征拔刀教学的事一晃又快一年。 时间来到建安十一年八月。 这一年,夏侯渊终于虎步关右,八百里秦川重新回到大汉天子的治下。 天子那个乐得,逢人就说曹家忠君爱国,帮他祖坟找了回来,实则内心深处痛苦煎熬无比,老曹家权势越来越滔天了,这大汉天下怕是没几年光景了。 苍天恐怕真的没眼了,竟是保佑曹贼,老祖宗恐怕也是眼瞎了,都不庇佑他了。 曹德在邺城收到夏侯渊全境光复西路的消息,随即让曹昂代表大曹上书请封夏侯渊征西将军、博昌亭侯,总揽关中军政,黄忠镇西将军、关内侯,钟繇官复原职,仍以侍中带领司隶校尉主管关中内政之事。 这一年,大曹大败幽州袁熙,意气风发挥鞭直抵后世秦皇岛昌黎碣石山,豪气冲天这下千古名篇《观沧海》。 大曹从碣石山回到军中,仍然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平静。 北方虽然将要讨平,但南方的孙权、刘备却仍然各雄踞一方,大汉的统一大业尚未实现。 这时的曹操已是五十一岁的老人了,但历史的重任肩负在身,统一大业的使命仍在召唤着他。 生命不息,战斗不止! 想着想着他激情难耐,豪情又起,大踏步跨至案前,突然想起曹德说的那句,挥笔写下了又一千古名诗《步出夏门行.龟虽寿》。 大曹写完咂咂嘴念了几遍,“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感觉还是意犹未尽,于是快马将两首诗送回邺城,然后率兵继续北上。 “疯了吧!” 曹德数月后收到大曹的诗歌和一封信,打开看后瞬间失色,进而怒骂不已。 “曹阿瞒这个疯子,打乌桓还不够,他还要去杀匈奴,还自封平北大将军,大汉啥时候有这个官职了?啊!” “无组织无纪律,简直就是瞎胡闹。” “这大汉的天什么时候轮到他做主了?啊!” “现在是我曹德主持朝政,谁是大王小王都分不清,简直就是乱弹琴。你看他信上写的都是什么胡话,限两月之内备齐粮草送往幽州,否则军法从事,反了他了!” 曹德气得将书信撕得粉碎,破口大骂了半个多时辰。一旁的曹昂赶忙劝阻道:“父亲此举或许自有深意,叔父切不可动怒,现在还是想想如何做好后勤保障才是最要紧的事。” 从大曹书信落款时间来看,现在大曹早就起兵北上了,马上就是寒冬来临,若后续的粮草跟不上,搞不好会坏事。 曹德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又说道:“子修啊,召集荀彧、郭嘉等人商议大军粮草之事吧。”说完用力揉了揉脑壳,满脸生无可恋。 该死的曹阿瞒,真是让人头疼! 五十多岁的人了,像吃了药一样,莽得不得了! 曹德现在最怕的就是大曹热血沸腾,提着那把破剑学明朝的朱棣达打到北海去,早知道就别和他说什么世界那么大了。 哎…… 片刻过后,荀彧等人来到曹德侯府大厅。 “曹阿瞒那厮的信大家都看了,都议一议吧。”曹德扶住额头,一脸头痛的对众人说。 荀彧抚须感叹道,“主公这是不忘少年凌云志啊,昔日我投靠他时,他逢人就说此生大愿是做大汉征西将军曹侯,数十年初心不改,真乃大丈夫也!只是这样一来,我军又得多休养生息数年咯。” 荀彧语气虽然有些埋怨,但更多的是欣慰。 众人哪个没有听出来,荀彧这是兴复汉室之心不死,巴不得大曹天天往外打,没精力在朝堂上压迫天子刘协。 “说正事。”曹德难得批评了荀彧一句,挥手打断他的发言。 荀彧尴尬的笑了笑,“君侯,还是将大司农糜竺叫来吧,朝廷钱粮库存多少,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曹德随即让人去唤来糜竺,有钱有粮才能打仗,没钱没粮打个毛,他可不是朱大胖,省吃俭用凑钱给朱棣打仗,曹阿瞒也不是朱棣。 糜竺来后向众人噼里啪啦一大通,意思从去年大战以来,朝廷钱粮虽然消耗大,但攻破邺城从老袁家还是收缴了不少,勉强能支撑此次征讨匈奴等异族,但是明年春耕够呛。 “子仲说的大家都清楚了吧?”曹德顿了顿笑道,“打是可以打也只能打,毕竟你们家司空曹大人都出兵了,可是明年春耕的事如何办?总得有个章法吧?难道只顾今年不顾明年了?” 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 他曹德可不想当王小二。 众人不禁沉思起来,这确实是个问题,明年春耕也是大事,而且是头等大事。 自从占领河北四州以来,大曹挥手就免了三年的赋税,相当于这三年朝廷不仅从河北拿不到一分一毫,还要倒贴钱帮助河北四地农户。 可是大曹已经出兵,又不可能将他追回来,这简直就是两难相取。 半晌后,荀彧建议曹德,“君侯,或许可以按惯例向城中世家大户借钱借粮,待主公战胜缴获后再归还便是。” 曹德眉头一皱,借钱借粮啊,这可是要还的,保不准这世家大族又出什么幺蛾子。 太学和武学的学生都返回来了,教习的事都还没个着落,这不是伸着脖子给人家砍吗? 曹某人为人处世第一条,只有他占人家便宜的,哪能人家占他便宜。 关键时候还是狗大户糜竺起了作用,不然怎么说有钱任性了。 不等曹德开口拒绝荀彧,糜竺出列拱手道,“君侯,自古以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匈奴不得不打,明年春耕也不能不顾。” “糜家虽然出身寒微,但也知道忠君爱国,值此国家危难之际,糜竺愿代表糜家向朝廷捐献粮草五万石,两千金。” 曹德在心中默默的说了一句,哎呀,果然是我的好舅哥,实在贴心很。 这不正是瞌睡来了恰好遇到枕头了,有了糜百万的带头,还借个屁哦。 曹德嗯了一声,没有表示同意也没有拒绝,而是看着其他人若有所思的问了一句,“你们怎么看?” 荀彧等人面面相觑,还能怎么看,只有掏钱呗…… 第168章 借钱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话接上回,曹德虽然没有明说让其他人捐钱捐粮,但是都是混官场的人,哪个还不懂一二三四五。 “呵呵,君侯还是从不吃亏啊。”从曹德侯府中走出来,荀彧对郭嘉感慨道。 郭嘉没有回答他,而是追上糜竺笑骂道,“好你个糜子仲,你家有钱可以任性妄为,可是苦了我这个穷人。与你商量个事如何?” 糜竺转身先是向荀彧问了个礼,然后才对郭嘉问道,“郭大人,可是又要借钱?”不等郭嘉回话,他从袖口拿出一堆借据笑了起来,“有借有还,再借不难,你什么时候帮我把这些旧账清一下吧。” 郭嘉顿时哑口无言,差点忘了还欠面前这大户几万钱,而荀彧却在旁边大笑不止,“难咯,郭奉孝是出了名的赖鬼一个,子仲你这些钱恐怕这辈子都难要了。” “哈哈哈……” 经过一番插科打诨,荀彧和糜竺的交情又深了不少,刚才的那点怨气也风消云散。 待荀彧走后,糜竺聪袖口中又掏出一张凭证递给郭嘉,“奉孝先生,多谢了!”说完大笑而去。 郭嘉手中那些凭证上明晃晃的写着凭借此据可在糜家商行支取钱粮三万石,一千金。 “果真是大户人家啊,出手就是阔绰,要不真让家里那臭小子娶了他女儿得了,实在不行,入赘也行。”郭嘉摸着手中的凭证自言自语道。 …… 次日早晨,曹德在朝堂之上提出爱国人士捐钱捐粮打异族的事。 满朝文武开始都支支吾吾不接话,待荀彧、郭嘉和糜竺三人带了头,这才开始纷纷响应。 只是一个两个都舍不得向外掏钱,毕竟哪家的钱粮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更何况这是曹贼又在占便宜。 以往曹司空可都是用借的,而且还算利息,现在不仅不借了,还想吃白食,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 但是惧怕曹德得权势,又不好不捐,所有大多都是意思意思一下。 散朝后,曹德看到糜竺哭丧着脸走了进来。 “君侯,这些人实在太可恶了。” “怎么了?他们捐得少了?”曹德笑着问道。 糜竺一脸气愤地说道:“他们哪里是捐得少了,简直就是一毛不拔!我看他们就是故意的!”说完将手中各家各户的捐赠明细递给曹德。 “呵,有意思!”曹德接过详细看了起来。 有名有姓的几个颍川士族大家,哪家哪户不是身价千万,但是捐的都不多,跟商量好似的,几家凑起来都还没有郭嘉那穷鬼的多,果然还是狗改不了吃屎! “舅兄,这样……你再这样,可懂了?” “是,君侯!” …… 与此同时,陈群府上。 “长文公,我们可都按你的吩咐做了,鄄侯若是怪罪下来,可如何是好啊?” “哼!”陈群冷哼一声,然后自信满满的说道,“怕什么?他亲口当着天子和诸位大臣说的捐多捐少全凭自愿,难道还能把我们全部杀了不成?这条底下的便宜岂能他一家独占了去,你们就等着吧,倘若老夫预计不错,明日早朝他一定会开口向大家借钱借粮,难道你们嫌自家家业太多?” 众人这才作罢,然后又是一通彩虹屁给陈群拍了过去。 陈群挥了挥手打断他们的奉承,然后一脸肃穆的说,“过些时日,太学和武学就要开学了,教习之事可千万不能马虎,这是关乎我们这些人今后权势富贵的大事,明日若是那人派人向你们借钱借粮都知道怎么做吧?” “自然,文长公放心,我们都知道如何做。” “散了吧,老夫乏了。” …… 次日,曹德无喜无悲的参加了朝会。 照例先是向天子刘协三呼,只是曹德与别人不同,站在首位点头示意。 刘协看了过后强忍心中的怨恨,面带笑容的问了起来,似乎带着一丝讥讽。 “鄄侯昨日提议爱国人士捐款平胡虏之事,不知捐赠如何啊?若是不够,朕的库房还有些,朕哪怕缺衣少食也省些出来,毕竟都是为了大汉。” 曹德瞟了刘协一眼,没有搭话,让刘协自讨没趣。 “鄄侯,休得无礼!”国仗伏完出列指着曹德骂道,“天子问话,你为何无视天子?你眼中还有天子吗?” 不等曹德接话,曹昂出列讥笑道,“国丈,天子可是要放在心上的,岂能只是放在眼里面?我听说国丈至今都没有捐赠,敢问国丈大人这心中眼里可有大汉?可有天子?” 曹昂说完咄咄逼人的走到伏完面前怒目圆睁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还请国丈回话!” 伏完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法反驳,只能冷哼一声,默不作声。 曹德嘴角微扬,心想这老东西还真是不懂事,哪天把他那宝贝女儿弄了算,省得一天到晚在面前烦人,杀又杀不得,还得好好招待着。 若是成了两翁婿后,恐怕能省心不少。 于是他转身向刘协拱手道:“陛下,臣已筹集到部分钱粮,不过仍需各方协力。还望陛下恩准,在城中设立募捐处,鼓励踊跃捐赠,并允许臣在邺城四门立碑纪念,后辈儿孙观仰先辈爱国之举!” 刹那间,整个朝堂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一般,所有的文武大臣皆瞪大了双眼,嘴巴微张,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先发出一丝声响,生怕打破这片令人心悸的宁静。 一时间,偌大的朝堂内鸦雀无声,唯有那紧张到几乎凝固的气氛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曹贼还是一如既往的阴狠啊,果然,借钱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现在不是人家求你捐,而是你自个抢着捐,还不能捐太少。 否则满城百姓哪个不指着你的背脊梁骨骂? “朕准了。” 刘协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然后准备让小黄门通知散朝。 岂料曹德大步出列高声说道:“陛下,臣有本奏!” 刘协只觉得一股寒意瞬间从尾椎骨处升腾而起,如同一股冰冷的电流一般迅速传遍了他的全身,实在是曹德的那双阴森眼神和脸上的笑容太诡异了! 刘协:!…! 第169章 都是为了大汉,陛下你不捐点? “鄄侯,所奏何事?” 曹德沉凝地回应刘协道:“陛下,敢问这大汉究竟是谁家之天下?” 一石激起千层浪。 满朝文武皆惊,一时间朝堂上针落可闻,所有人都将目光聚集在刘协和曹德身上来回扫视,看他如何作答。 刘协心中一沉,他没想到曹德竟然如此大胆,公然质问于他,于是强战栗挺了挺身,朗声道:“大汉乃朕之天下,自然是刘家之天下!” 曹德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看着刘协,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刘协被他看得全身发毛,曹贼不会当着满朝文武又克他一顿吧? 自从上次因为糜贞产子索要人参的事,刘协现在看着曹德仍然心有余悸。 只是他始终少年心性,哪怕心中好怕,但是听到曹德吃瘪的事,仍然控制不住自己出来讥讽一番。 “鄄侯,难道朕说的不对吗?”话从口出,没有收回来的道理,更何况他还是这大汉名义上的天子,刘协故作坚强的问曹德。 谁料曹德突然一改面貌,眉开眼笑的拱手道:“陛下说得好,既然这大汉是陛下的天下,那为何如今这朝廷之上满朝诸公为了大汉攻打匈奴都捐款捐物了,陛下难道不该捐赠些吗?” 刘协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曹德这是拿他的话来回敬他。 曹贼还是一如既往的睚眦必报,报仇从不隔夜! “大胆鄄侯,何人给你的胆子,竟敢质问陛下!” 伏完见天子刘协被曹德质问得无法言喻,站出来指着曹德吼了起来。 老东西,你真是老寿星上吊啊? 曹德横了伏完一眼,然后眼神狠厉的直视他,语气冰冷一字一句的质问,“国丈,你三番五次质问我,敢问这大汉难道不是姓刘吗?还是说你想改天换地,让天子姓伏?啊!” 伏完顿时被怼得口不能言,片刻后抬起右手指着曹德颤颤巍巍的说,“你……你……” 皓首匹夫,苍髯老贼,若不是想着今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真想弄死你! 曹德冷哼了一声,转身对刘协再次拱手道:“陛下,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如今国事艰难,正是举国同心共度艰难的时候。” “家是最小国,国是千万家。陛下贵为大汉天子,就是这大汉十三州千万黎民百姓的父亲,家中有难,做子女的都希望自己的父母站出来帮他们撑起一片天,为他们遮风挡雨,陛下以为呢?” “我华夏历来重视讲究家国天下,有家才有国,有国才有家。” “正所谓天下之本在于家,国家有难,子女都慷慨解囊支援,为人父母者,岂能落后?” 曹德站在朝堂之上侃侃而谈,各种各样的道理一阵输出,如狂风骤雨一般向天子刘协扑去。 中心思想就是一句话,今天这钱你这天子不捐也得捐,而且还得占大头。 刘协听着曹德所言,心中虽有不快,但也知道此事无法反驳。 他看向众大臣,众人皆低眉顺眼,无人敢言语,顿时心中一片凄凉。 “诸位爱卿,尔等意下如何?”刘协无奈问道。 群臣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作答。 此时,荀彧站了出来,躬身说道:“陛下,鄄侯所言不无道理。如今汉室危急,陛下理应身先士卒,为百姓做出表率。” 刘协暗自叹了口气,他知道此事已无回旋余地。“既然如此,朕便从内库中拿出两成,以助汉室渡过难关。望众爱卿效仿,共克时艰。” 曹德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他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但还不够。 曹阿瞒那厮从小被老曹惯坏了,花钱大手大脚的不知道心疼。 每年朝堂税收不知道拿出多少来供奉皇宫刘协和一大群妃子宫女太监。 曹德准备逐渐削减宫中用度,老话说得好,有钱任性妄为,没钱寸步难行,一步一步的把刘协这些年手中的钱财弄出来,看这小皇帝以后如何面对那群妃子宫女。 让小皇帝天天为了钱财发愁,哪还有什么时间和精力来朝堂上阴阳怪气的。 但又不能明摆着克扣皇室的供奉,毕竟还要一层遮羞布。 散朝后,曹德没有像以往一样快速离去,而是走到伏完面前虚情假意的说,“国丈,陛下都捐了,你看你不也捐些吗?好歹都是一国的老丈,岂能不帮衬自家人?我知道国丈从来不注重那些虚名,可是连累了陛下和皇后娘娘可不好,你说是吧?” 伏完心中暗骂,这曹德真不是个东西,但脸上还是露出微笑说道:“鄄侯说得对,老夫自然不会吝啬。” 曹德笑了笑,心想这老家伙还挺上道,“那就多谢国丈了。” 待曹德离开后,伏完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怎会不知道曹德的心思。 自从当初天子携带他们跟随大曹来到兖州以来,曹德先是弄了一个买房付款的事,让满朝汉臣背负巨额房贷,现在又让大家捐钱捐粮,无外乎就是想进一步卡着大家的脖子。 生活保障都没有了,还谈个屁的匡扶汉室、忠心天子。 曹德这是让满朝文武知道到底是谁给了他们的饭碗,认清自己的主子是谁? 真是用心歹毒啊! “可恶的曹氏一族,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你们付出代价!”伏完咬牙切齿地说道。 对于伏完的怨恨曹德不以为意,这天下恨不得他死的人太多了,多他不多,少他不少。 天1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这大汉王朝,历经风雨沧桑,早已如风中残烛一般,摇摇欲坠,理应被深埋于历史的滚滚尘埃之中! 古往今来,又有哪个朝代能够避免出现一些愚昧无知之辈呢?他们就如同行尸走肉般,固执地坚守着那些落后腐朽的东西,甚至不惜搭上自己的身家性命,也要为那个即将崩塌的王朝殉葬! 这些人看不清时代的潮流和发展方向,一味地沉浸在过去的荣光与虚幻之中,浑然不觉自己所扞卫的不过是无根之木。 现在要紧的事是搞钱,还他娘的是搞钱! 第170章 天杀的曹贼,你良心何在 上行下效自古以来有之,尤其是对于国人而言学得更为厉害和迅速。 《韩非子·外储说左上》:“齐桓公好服紫,一国尽服紫,当是时也,五素不得一紫。”又“邹君好服长缨,左右皆服长缨,缨甚贵。” 上午开的朝会,天子刘协都带头捐了,下午各种捐款纷至沓来。 尤其是伏完那个老不死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气糊涂了。 让人在邺城招摇过市通告他捐款的事,美其名曰为伏皇后也捐一份。 曹德自然拍手欢迎,并表示这种老头他最喜欢不过了,多来几个最好。 “君侯,邺城世家大族的捐赠都统计好了,所获颇丰啊。” 糜竺一边拿着账本翻看,一边喜出望外的笑道。 太多小钱钱了,要是时不时的来上这么一回,他这大司农的差事就好干了。 曹德让下人将账本拿过来仔细看了一下,然后目瞪口呆的问,“你们就是这么记账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看都看不明白。 糜竺不明所以,纳闷问,“君侯,我可没有贪污啊,你知道的,我还看不上这点钱。” 曹德哑然失笑,知道他误会了。 于是喊来典韦,让他从书房中将上个月府中的账本拿出来。 “这才叫账本好吧。”曹德将账本递给糜竺,笑道。 糜竺接过账本看了起来,发现都是鬼画符,他啥都不知道。 “你不认识?”曹德好奇道,侯府的账本一直都是糜贞几女负责,他只是每个月粗略的看一下。 难道糜贞没有告诉大舅哥? 糜竺尴尬的笑了笑,站起身来到,“君侯,或许是糜竺才疏学浅,没有看懂这其中的奥妙。” “来人,将糜夫人唤来。” 曹德叫糜竺不像作假,急忙吩咐下去去请糜贞。 不一会儿,糜贞便来到了客厅。 “夫君,你找我?”糜贞疑惑地看向曹德。 “贞儿,你看看这账本,可是你记的?”曹德将账本递给她。 糜贞接过一看,点了点头,“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曹德指了指账本上的符号,“你这些都没有告诉舅兄吗?” 糜贞捂嘴轻笑,“这是我们府上的记账方法,怎能外传他人。” 糜竺在旁边顿时坐立不安,正要起身帮助糜贞解释。 曹德无奈地摇摇头,“你丫你,又将我的军。舅兄岂是外人?你晚些时候让云娘选几个账房到舅兄府上去,将这记账方法传给舅兄。” 糜贞点点头,“妾身知道了。” 曹德转头看向糜竺,“舅兄,今晚你先回去学习这记账方法,然后让人连夜重新记录账本,明日我将荀彧等人叫来再商议此事。” “喏。” 是日晚间,曹德将荀彧等几个重臣一起叫到自己的书房,先是让糜竺将筹粮的事进行了汇报,然后才说出新记账的事。 “世间还有如此神奇之法?” 荀彧听后拿过账本观看,时不时的问起糜竺一些阿拉伯数字的意思。 片刻过后,荀彧大笑不止,“好,好,好!” “君侯,你可是要查账?整顿吏治?”荀彧将账本返还糜竺,沉默了许久凝声问道。 若只是一个新奇的记账方法,曹德不可能如此兴师动众的将大家喊来,在座的哪个不是曹氏的重臣。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曹德点了点头,开口笑道,“文若觉得能行否?” 曹德也是突发奇想,事先没有谋划。 荀彧点头,回道,“可行!” “自去年占领邺城,光复河北以来,这河北四州之地虽然收复了,可是其中有多少官吏是真心为民,说实话我这尚书堂心中也没有底。” “如今一切风平浪静,自然没有什么,倘若哪天出了什么事,我们会不会也步袁绍的后尘?” “主公大业得来不易,整顿吏治势在必行,而且越早越好,荀彧双手赞成君侯的提议。” 郭嘉也一改往日浪荡模样,正容道,“确实如此。” “昔日张角黄巾以来,若不是百姓被官吏欺压太重,活不下去了,哪个百姓愿意随张角起事。” “吏治不兴,则官民对立,社会动乱。” “我也赞成,就从查账开始。” 曹德见众人都赞成,然后提议道,“此事你们认为谁去合适?” 这可是一个得罪人的活,一般人不见得愿意干。 可惜老阴比贾诩这段时间都在谋划益州的事,不然他最为合适。 荀彧默不作声,他手中权力已经太大,曹德不可能将此事让他来做,至于郭嘉,比较擅长军略,也不合适。 “叔父,要不我去。” 正在这时,坐在旁边的曹昂请命道。 “不可!” 曹德、荀彧和郭嘉三人异口同声的反对,就连糜竺也出声驳斥曹昂。 “大公子,你将来要继承主公大业,不可杀伐过重。”糜竺斩钉截铁的说。 哪朝哪代整顿吏治不是杀个人头滚滚,这种事继承人千万不能沾,以免落下个不容人的罪名。 “大公子,此事千万不要再提,谁都能上,就是你不行。”荀彧也语重心长的说。 曹德慈爱的看着这个大侄儿,然后开口笑了笑,“子修,你有心就好了,这事我再让人去做。” “可是……”曹昂还要争辩,曹德摆手打断了他,“没有可是,就这么说定了。” 几人又讨论了一会儿,还是想不出一个合适的人选。 够狠的威望不足,有威望的心又太善。 “也罢,就让本侯亲自上场吧。” 只见曹德威风凛凛、气势磅礴地站了起来,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无与伦比的霸气。 他猛地一甩衣袖,大声喝道:“如今大哥不在邺城,此事看来唯有我亲自动手方能解决!”其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响亮,震得在场众人耳朵嗡嗡作响。 曹剃头吗?可不是只会剃头而已。 翌日早朝,曹德向天子请命整顿吏治,顿时一片哗然。 天杀的曹贼啊! 刚刚才收了大家的捐款,这就反手偷袭众人。 这天下有几个能经得起查的,哪个当官的屁股下面全都一尘不染…… 曹贼! 你良心何在? 第171章 杀他个人头滚滚,还一片朗朗晴空 建安十一年的初冬,凛冽的寒风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无情地肆虐着大地。 这一年的冬天,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寒冷许多。 天空阴沉沉的,仿佛被一块巨大的灰色幕布所笼罩,阳光也难以穿透这厚重的云层洒向人间。 大地上,草木早已枯黄凋零,原本郁郁葱葱的森林如今只剩下一片萧瑟与荒凉。 河流也被冻成了坚硬的冰层,失去了往日潺潺流淌的生机。远处的山峦像是一个个沉默的巨人,披着白色的雪衣,静静地伫立在天地之间。 人们纷纷穿上厚厚的棉衣,戴上帽子和手套,但仍然无法抵御这刺骨的寒意。 走在街上,每个人都行色匆匆,想要尽快回到温暖的家中躲避严寒。 街边的小摊贩们也不再像往常那样大声吆喝,而是蜷缩在自己的摊位后面,用手不停地搓着耳朵和脸颊,试图让自己稍微暖和一些。 邺城官场更是寒风肆虐,整个朝堂之上文武百官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自从半月前曹德请命整顿吏治以来,护城河岸旁的泥土恐怕掘地三尺都是血色,四周的同事都换了一波又一波了。 今天还一起嬉笑怒骂的同仁,明天可能就阴阳相隔了。 半月下来,被曹德抄家斩首示众的贪官污吏已经达到三千多人。 至于求情? 却是没有一个人敢提的,写信向大曹揭发都不敢。 “平生不做亏心事,不怕深夜鬼敲门。” “你若不贪不拿,我杀你作甚?” “既然你敢贪敢拿,管不住自己的手,我来替你们管!” “当今天下,只有杀他一个人头滚滚,才能换来一片朗朗乾坤。” 曹德站在金銮殿宣告天下的话,至今还在绕梁不绝,直达人心深处。 “咳,咳,咳。” 曹昂书房,曹昂一阵低声咳嗽远远传来。 “夫君!” 夏侯涓带着几个侍女,端着一份膳食走了进来,满脸关心的说。 “夫君,你吃些东西吧,大夫说了你这是风寒,可不能再熬夜了。” 曹昂微笑着看着夏侯涓,说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只是这几日处理政务有些劳累罢了。” 他接过夏侯涓手中的粥碗,轻轻吹了吹,喝了起来。 喝完后,他放下碗,握住夏侯涓的手,说道:“涓儿,你先去休息吧,我再处理会政务。” 夏侯涓见他神色疲惫不堪,走到他身后帮他按摩起头部,突然发现曹昂案台上书信中有个熟悉得名字,顿时一怔。 曹昂察觉到夏侯涓的异常,于是拍了拍她的手问,“涓儿,你认识典军校尉?” 夏侯涓点了点头,温柔的说,“丁大人是谯县人,以前我在叔父府上听说过。” 典军校尉丁斐,大曹的同乡,永汉元年(公元189年,刘协的第一个年号)大曹到陈留招兵买马时投靠大曹。 丁斐为人坚毅稳重,有才干谋略,他每次提出的建议,大曹大多都会听从,大曹对他十分看重。 建安元年,大曹向西迎回天子刘协,丁斐被任命为典军校尉,护卫皇宫,统领总管皇宫内外兵马。 这可是一个实打实的大曹心腹,从他的官职就可见一斑。 典军校尉,那可是昔日大曹在洛阳的官职。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人,非常贪财,已经达到好财如命的地步。 丁斐特别贪财,多次触犯法律,许多人向大曹请求治丁斐的罪,但大曹事后马上就原谅宽恕了他。 只因为丁斐是大曹的同乡,大曹特别宽容爱护他。 这也是曹昂几天以来难以入眠的缘故,朝中有人举报丁斐贪污枉法,而且很多还是证据确凿。 “夫君莫非难以定论?怕父亲大人事后怪罪?或者是担心寒了同乡人的心?”夏侯涓不动声色的问曹昂。 曹昂知道夏侯涓蕙质兰心,但却从没想到夏侯涓是如此聪明,怪不得叔父当初要他无论如何都要娶这女人。 “确实如此,但是你说的又不全对。” “这是为何?”夏侯涓好奇的问曹昂。 曹昂解释道,“父亲那边是否怪罪于我,我倒是无所谓。只是……” 曹昂欲言又止,想了想又说,“只是担心子廉叔父,至于典军校尉丁斐的死活,与我无关。” 曹洪可不比丁斐,他要是真砍了曹洪,大曹恐怕与他不休。 “难道子廉叔父也?”夏侯涓惊讶道。 曹洪可是夏侯曹的核心人物,而且近年来掌管后勤物资,真要查实,那还了得。 夏侯涓不敢想象那个局面,反腐抓贪到最后,最大的腐败分子是自家人。 这无论是从哪方面来讲都是曹家难以接受的。 曹昂缓缓开口道,“正是因为如此,这几日我才举棋不定。” “叔父知道吗?”夏侯涓见丈夫愁眉不展,又追问了一句。 “我还没禀报叔父。”曹昂解释道,“当初就是叔父力排众议让子廉叔父掌管军中后勤,我怕叔父知道后伤心难过。” 夏侯涓点了点头,开解道,“夫君,此事还是早些禀报叔父吧,这次查账本来就是叔父主管,不管子廉叔父是否贪污,后续如何处置他,也是绕不开叔父的。” 曹昂嗯了一声,然后招呼夏侯涓早日休息,起身往曹德侯府而去。 看起来一个人的名声一旦变臭之后,无论他再怎么努力去解释、去证明自己,恐怕也很难让别人对其重拾信任。 曹德听完曹昂详细的汇报后,不禁心潮起伏,感慨万千。 要知道,曹洪可是出了名的贪财之徒啊!他平日里那副吝啬到极致的模样,众人皆知。 然而,当有人指控曹洪竟然贪污军款时,曹德心里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疑惑和难以置信。 毕竟,虽说曹洪爱财如命,但涉及到军队款项这样严重的事情,曹德实在无法轻易相信。 “你派人查证了吗?子修。”曹德忍不住问了一句。 曹洪虽然爱财如命,但是这么些年可从没听到过他的不法之事。 “不曾,叔父。”曹昂尴尬的摸了摸头。 是他关心则乱了,看到丁斐的举报信中有曹洪,就想当然了。 “呵,你呀你!” 曹德指了指曹昂,恨铁不成钢的笑骂了一句,“感情用事。” 随即心中感慨,不过这才是曹子修! 重感情,好侄儿… 第172章 贪污 “典韦!” 曹德骂了曹昂一句,然后向门外喊道。 “君侯。” 典韦昂首阔步的走了进来,与此同时,口中发出的声音如同一阵阵滚滚惊雷,震耳欲聋又气势磅礴,“君侯有何吩咐?” “你亲自去曹洪府上,将曹洪给我带来。” “喏!” 待到典韦那如同铁塔般的身影渐行渐远之后,这叔侄二人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默默地伫立原地,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书房一片寂静,唯有蜡烛发出细微的沙沙燃烧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等待着曹洪的到来,心中各自思忖着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半炷香后,曹洪在典韦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二郎,你找我何事?”曹洪进门后,直接走到曹德面前问道。 曹德缓缓抬起头来,眼神如鹰隼般锐利地看向他,表情异常严肃,一字一句地说道:“子廉,今日我郑重地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能老老实实、原原本本地回答我。自从你掌管军中后勤以来,是否有过任何贪污受贿的行为?” 说完这番话之后,曹德的目光就像两道火炬一般直直地射向曹洪,似乎想要透过他的眼睛直接看穿其内心深处隐藏着的秘密。 整个书房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让人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干他娘!” 曹洪瞬间炸毛,跳起来大吼大叫,“二郎,是不是有人向你举报我?” 整个人犹如发怒的狮子,却是没有一点心虚作祟的样子。 “嚷嚷什么?”曹德怒骂道,“我就问你一句,贪了还是没贪?” “没贪!” 曹洪斩钉截铁的回答道,“一分一毫都没贪。” 曹德见他不像作假,又问了一句,“真没贪?” “谁贪谁就是狗娘养的。”曹洪见他还是不信,举起右手信誓旦旦的说。 曹德这才作罢,然后挥挥手让他滚蛋。 “二郎,能告诉哥哥是谁污蔑我吗?”曹洪眼巴巴的看着曹德,眼中却是闪过一丝仇恨。 大冬天的,正抱着家中美婢睡得舒坦,典韦这个莽夫一脚踹开大门,就将他从被子里面拉了出来。 现在他还感觉屁股一阵发凉,此仇不报非君子,他不敢招呼典韦,但是污蔑他的人他是准备要好好照顾照顾下。 曹德看着曹洪眼中的恨意,心里一阵好笑,“喏,举报你的人就在你面前,曹大公子是也,你准备要如何招呼他啊?” 曹洪顿时怨气消散而去,侧身看着曹昂,摸了摸下巴讪讪地笑道,“哪能啊?子修可是与我最好的了,我对付谁也不能对付他啊?” 曹昂忍俊不禁,走过去告罪道,“子廉叔父,是侄儿的不是,侄儿这就给你赔礼道歉。”说完将今晚为何让他来曹德书房的来龙去脉全都说了出来。 谁料曹洪听后高兴无比,使劲拍了拍曹昂的肩膀,畅快淋漓的笑道,“好侄儿,叔父平时果然没白疼你。” 虽然只是一场乌龙,可是曹昂对他的敬爱之心他是真的切切实实感受到了,这可比婢女的胸脯还暖人心。 “子廉,明日早朝你这般这般……”曹德拉过曹洪低声吩咐道。 既然曹洪敢打包票,这岂能不好好利用一下刷一波威望。 翌日早朝,三呼万年后。 国明亭侯、都护将军曹洪泪流满面的走出来,向天子刘协自证清白。 曹洪嘶哑着声音哭诉道,“陛下,微臣冤枉啊!” “自从臣担任都护将军以来,兢兢业业,一心为国,从未有过半分懈怠,却不知是何人诬陷微臣贪赃枉法,望陛下圣明,为微臣做主啊!” 满朝文武皆惊,他们没想到曹洪竟然会在朝堂之上如此哭诉。 此时,荀彧站出来说道:“陛下,曹将军忠心耿耿,天地可鉴,此次定然是遭人陷害,还望陛下彻查此事,还曹将军一个公道。” 刘协点了点头,说道:“朕自然不会听信谗言,委屈了爱卿。来人,传朕旨意,命廷尉寺彻查此事,务必查出真相。” 曹洪感激涕零,叩头谢恩。 退朝之后,曹洪拉着廷尉的人来到家中,强烈要求廷尉人员对他名下财产进行查账。 曹德也是配合,派人召集文武百官一起观望,还邀请邺城父老参加作证。 既然要造势,那就造大点。 “你说曹子廉真经得住查吗?” “不知道,看着便是了。” 四周低声窃语的讨论起来。 “哼!哪个不知道我曹子廉天生廉洁奉公,否则当初我父亲也不会为我取字子廉。” “今日诸公睁大眼看看,说我贪污,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污蔑。” “我曹子廉何许人也?” 曹洪站在大门耀武扬威的开始个人演讲。 “当朝司空曹大人的族弟,天下第一鄄侯的族兄。” “曹家世代忠良,勤俭持家,廉洁自律就是曹家人的准则,守法爱国就是曹家人的家训。” “我曹家人什么本事没有,但有一颗拳拳爱国为民之心。” “贪污?” “枉法?” “我曹家人所学的书中就没有这四个字!” 曹德见他越说越离谱,轻轻咳了一声,然后示意曹昂将他拉了下来。 过犹不及,再说下去怕这个混蛋冒出来什么滑天下之大稽的话来。 事实证明,曹洪虽然爱财如命,但是他还是一个曹家好干部,果然没有贪赃枉法! 曹德意有所指的笑道,“好事成双,不如今日我们随机到在场的另外一位大人家中也公开查账一番,诸位觉得如何啊?” 众人面面相觑,皆沉默不语,心中暗暗祈祷着不要抽到自己。 这时,曹德的目光落在了一位官员身上,笑着说道:“就抽查丁大人吧,丁大人一向为官清廉,定不会有什么问题。” 典军校尉丁斐顿时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额头上冒出了冷汗,但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 但愿曹德看在老乡的份上,像曹司空一样饶了他。 …… 第173章 忠犬 曹德率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朝着丁斐的典军校尉府走去。 一路上,行人纷纷侧目,对这支队伍投来好奇的目光。 而此时的丁斐,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他脸色苍白如纸,浑身颤抖不已,整个人瘫软在地,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根本无法站起身来行走。 “典韦!” 曹德朝典韦喊了一声,让典韦扶着丁斐,这货简直就是一个极品。 前两年大曹巡视徐州战事时,率军特意绕到谯县祭拜老曹,军中后勤就由丁斐掌管。 丁斐路过谯县老家,看到自家耕田的老牛又老又瘦,便悄悄的用军中好牛换下自家老牛。 由此可见其贪婪程度,以前也有人向大曹举报过他,但是大曹总是宽恕而过。 一是丁斐虽然贪婪成性,但还是很有才华,献计献策总能说到点子上。 二是丁斐与大曹是同乡,对大曹忠心耿耿,可谓大曹的忠犬。 曹德记得有次大曹醉酒谈起这个事,当时大曹感慨道。 “身边文武数次向我投诉丁斐,想要让我对他重治罪,我不是不知道这个人为官不清廉,但是有原因的。” “我有丁斐,就像一个人家中有条狗,偶尔会偷拿厨房的骨头,但是当有人来偷一些主人家的东西,他却会阻止小偷,虽然有一些小损失,却保护好了我的粮仓。” 但是曹德却不管这些,杀一人而震慑百官,整顿吏治不仅功在当代更是利在千秋。 曹魏政权想要长存历史长河,就必须从开始就杜绝任何影响老曹家统治的不利因素。 别说只是丁斐,就是曹洪若真的也贪污,曹德也是照砍不误,大不了“汝妻儿我自养之!” “叫门!” 来到丁斐的典军校尉府外,曹德看见丁府那个气派的大门对旁边的亲卫沉声道。 狗东西,大门都比老子的侯府有气魄。 亲卫走上去使劲拍了拍丁斐府上的大门,很快看门的门房打开一丝缝伸出头来。 “你找谁?”门房话还未说完,就看到门口乌压压的站着一片人。 自家老爷被一个壮汉裹挟着,脸色苍白无力。 “请吧,丁将军!” 曹德右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然后也不管他,带着满朝文武走了进去。 踏入丁府那扇高大的大门时,所有人都不禁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脸上满是惊愕之色。 只见丁斐家中处处尽显富丽堂皇景象,令人叹为观止。 “这……这是西域琉璃盏?天啊,要值多少钱,一二……十五、十六,整整十六盏!” 一起走进丁府的某个官员低声惊呼。 只见从前院到中堂这短短数十米的路途之间,道路两旁竟然林立着数盏精致华美的琉璃盏,那一盏盏琉璃盏散发着五彩斑斓的光,令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 当踏入中堂客厅之时,整个客厅的地面仿佛被一层柔软的羊绒所覆盖,形成了一片厚厚的绒毯海洋,而四周的墙壁之上,则挂满了一幅幅出自名家之手的珍贵字画和摆放着各种名名贵的花瓶。 曹德面无表情的走到主位坐了下来,然后说:“开始吧。” 仅仅是踏入这前院之中,稍稍窥探到其中的一鳞半爪,便能知晓全貌之惊人。单就这眼前所见,丁斐的身家已然高达数百万之巨,令人咋舌不已! 而后面尚未展现出来的部分,毋庸置疑只会更加奢华、富贵,其财富之多恐怕难以想象。 整场查账一直持续到深夜,看着面前院子里堆积如山的各种宝物和钱粮,早就饥肠辘辘的众人个个噤若寒蝉。 曹德走到早已瘫倒在地的丁斐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丁将军,你说我该如何处理你是好?” 曹德知道这个人贪,可是也没想到他如此巨贪。 这满院子的钱财都够武装几万大军的了。 “君侯,君侯饶命啊!” 丁斐从浑浑噩噩中醒悟过来,抱着曹德的大腿哭诉道。 自从午间进了这个家中,他脑子一片空白,直到曹德开口问话,他才回过神来。 “君侯,还望君侯看在末将往日辛苦的份上饶了我这一次吧。” 丁斐他一边哭泣着,一边不停地用力磕着头,每一次撞击地面都发出沉闷的声响。只见他额头处鲜血汩汩流出,顺着脸颊流淌而下,让人看得胆寒。 “换一个理由,这个理由不成立。”曹德不为所动,平静的说。 丁斐抽泣道,“君侯,望在你我同乡的份上,饶了末将吧,末将真的再也不敢了。” 同乡? 丁斐不提这个词还好,提起这个词曹德就忍不住心生怒气。 就是大曹以往看在同乡的份上,接二连三的宽恕丁斐,这才让丁斐肆无忌惮,贪污了这满院子的金银财宝。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同乡就是你贪污的理由?”曹德猛的一脚踹了过去。 丁斐被曹德踹翻后又慌不择路的爬过来祈求曹德,“君侯……” “来人!” 曹德大喊一声,“将丁斐拿下,明日斩首示众。” “君侯,你不能杀我啊!” “君侯,……” 远远的还传来丁斐被带走的声音,曹德转身看着大院中的文武百官,脸色平静如水,但眼神却十分阴冷。 “诸公,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我与在座的各位都不是圣人,也是吃五谷杂粮的俗人。” “谁能说他心中没有一丝贪念?我看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这样的人。” “但是人之所以为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学会控制自己的欲望。” “欲壑难填的道理都懂,可是又有几个人能做到?” “今日本侯好言相告诸位,尔俸尔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 “再有丁斐之流,休怪我无情,望诸君好自为之吧。” 说完带着曹昂就大步流星的走出了丁斐的府邸。 “叔父,今日的事可要报给父亲?” “报吧。不管如何,丁斐都是他看重的人。” 曹德看着北边的夜空,忍不住笑了笑,也不知道大曹知道这个消息会是什么表情。 半月后,幽州曹军大营。 大曹看了曹德杀丁斐的书信默然不语,半晌后才仰天长叹一声,“可惜了老夫的一条好狗。” 第174章 选址 发展才是硬道理,自从丁斐被斩首后,曹德就停止了大规模的整顿吏治。 在这充满风云变幻、波谲云诡的三国时期,想要称霸天下可绝非易事!这可不是一场简单的游戏,而是全方位的激烈较量,考验着一个势力或者个人的综合实力。 总之,想要在这场争霸天下的宏伟征程中脱颖而出,就必须面面俱到,将政治、经济、文化等各个领域的优势充分发挥出来,形成一股无坚不摧的力量,向着那至高无上的王座奋勇前行! 这段时间以来,曹德拉着做荀彧等人做了许多调研,为的就是太学建设的问题。 自西汉武帝设立太学以来,汉王朝号称以太学养天下士。 太学设立后,教师称博士,其主要职责是“掌教弟子”。太学主要教授五经,即《诗》《书》《礼》《易》《春秋》,每一经都设有博士,故而又称“五经博士。” 太学学生又分为两种,一种是“博士弟子”,要求是“年十八以上,仪状端正者,补博士弟子”,标准看似简单,但这只是起步条件。没有两把刷子的考生,根本入不了朝廷大儒们的法眼。 另一种是“如弟子”,“如弟子”由地方政府推荐,标准更高:“好文学,敬长上,肃政教,顺乡里,出入不悖”,这要求既要有较高的知识水平,还要有高尚的道德。 选拔过程很严格,先由地方官挑选出候选考生,推荐给上级的“二千石”官员;“二千石”官员考察后,选出符合要求的考生并带到长安,由中央主管官员做最后的定夺。 曹德听着荀彧口中的滔滔不绝述说,整个人感觉快要爆炸了。 从校址选址、人员配备、学科设置、考核任用等等,简直事无巨细,繁琐无比,比打乌桓难多了。 曹德越来越觉得搞不好自己又被大曹算计了一回。 “好了,别争了。”曹德不耐烦的打断荀彧等人的争论。 “不就是一个学院的选址吗?在哪不是上学,就选在城北,那边宽敞些,以后若是扩建,也省得麻烦。” “君侯,可是那地方风水不好啊!”陈群起身反对道。 他现在也认清现实了,既然抢不过,那就加入到其中,管他娘的颍川士族哟,得过且过,先把自个儿过好再说。 君不见钟繇那瘪犊子现在走路都是迈的外八字,在长安城过得多潇洒。 用陈群的话来说,城北自古以来就是阴地,太学那帮人小胳膊小腿的压不住。 其实陈群是想按照惯例将太学设在邺城皇宫旁的,所有就弄了一个子虚乌有的风水不好。 曹德撇了撇嘴,这老头子就是怕上“早八”,太学若放在城北,就绕不开皇城。 陈群每日上课又不能从皇城穿过,只能绕城而行,天长日久这可不得了。 绕城一周几十里路,都够他在家中和小妾做早操的了。 “是啊,长文公所言极是。”郭嘉也起身附和道,“君侯,那地方确实不是上上之选,不如换到城里来?” 看着郭家讨好的笑容,曹德心中一阵恶寒,这浪荡子就是怕花钱。 绕了几十里路,又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出门啥的不得养个马车车夫?那又是一笔开销。 郭嘉这浪子是把精打细算用到极致了,每月的俸禄全往留香院丢了去。 留香院中谈笑间挥金如土,其他地方抠抠搜搜的。 曹德鄙视的看了一眼郭嘉,然后语气郑重的说,“这事就这么定了。” 才刚开始谋划选址,就有这么多鸡毛蒜皮的麻烦,后续还做不做了? 曹德说完见陈群和郭嘉等反对的人脸色有些青,于是又抛出了一个原来就准备好的福利。 “鉴于太学建在城北,太学教习每日赶路费劲,本侯准备在太学里给各位教习建设一栋房屋临时午间居住。” “同时,每日由司空府统一安排太学教习专用马车接送各位!” “君侯,此言当真?”陈群和郭嘉两人异口同声的问。 曹德笑着点了点头,心想这下你们没话说了吧。 陈群和郭嘉对视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惊喜,有免费的住所和马车,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陈群连忙说道,表示举双手赞成。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表示同意,毕竟谁也不想每天早中晚赶路,有了住所和马车,就能节省不少时间和精力。 关键是免费的,没错,免费的,重要的事说三遍。 有便宜不占就是王八蛋,难得鄄侯大发善心,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于是,太学的选址就这样确定了下来。 “长文啊,那风水的事?” 曹德眉开眼笑的看着陈群,闲来无事逗逗这老头。 陈群尴尬的笑了笑,这本来就是他信口胡诌,哪有什么风水不好之说。 可是话从口出,又不能不自圆其说。 于是陈群开口笑道,“君侯尽管放心,属下一定寻找天下最出名的阴阳家前来勘测,保准太学蒸蒸日上。” 曹德见好就收,嗯了一声然后开口道,“太学地址选好了,我准备即日起就开始让人动土建设。只是这施工的事,你们说如何是好?” 这年头可没有什么建筑公司,全是民夫来建。 众人知道他实质上是问征用多少民夫合适。 大曹北征乌桓,为了运输粮草,已经征用了一批民夫开凿平虏渠、泉州渠,现在河北大地民夫也是捉襟见肘,过了年又要准备春耕的事,不能因为建设太学因小失大。 大管家荀彧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凝重的回答曹德,“君侯,春耕马上就要来临,民夫之事恐怕需要好生计算。” “征用多了会影响明年的春耕,征用少了又会拖延太学的建设。” “现在一时半会儿我等也无法算出来,还请君侯宽恕几日再说。” 曹德嗯了一声,然后笑道,“可以,那文若你带着诸位辛苦几日,争取在三日内拿出一个方案来。” 待众人走后,曹德独自一个人在府中闲逛,思考如何更好的团结更多的力量,陈群的事对他启发太大。 这老头投诚后,爆发出来的战斗力不愧是颍川士族的翘楚,帮他省了不少事。 第175章 皇商 “大汉皇商?” 翌日早朝过后,曹德召集众人在侯府商议,提出成立大汉皇商的事。 “不错,本侯决定成立大汉皇商。” 曹德见众人大惑不解,于是开口解释起来,这也是他昨晚上想了一夜深思熟虑的结果。 只有全方位的帮大曹盔下文武绑在一起,让老曹家当这艘巨舰的舵手,才能一往无前的走下去。 政治地位老曹家将来会给他们,但是还远远不够。 不是每一个人都能看到未来,有的注重当下眼前的利益。 而成立皇商就是为了解决这个当下的问题。 试问有什么东西比真金白银更有冲击力? 如果有,那就是你给的还不够多。 升官发财,不能只升官不发财,对于崇尚学而优则仕的东汉人来说,两手都要硬。 “这大汉皇商,顾名思义就是以朝廷的名义成立一个官方商会,全权负责商贸之事。” 曹德见众人还是没有明白,又继续解释。 “昔日徐州世家成立海盐销售联合组织可以说是一个缩小版的商会,我这么说诸位明白了吗?” “而我们如今要做的,就是将这个商会扩大,成为整个大汉的商会!”曹德语气激昂,眼中闪着自信的光芒。 其他人也许还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属饕餮的曹洪顿时脸红脖子粗的喘着气。 钱啊! 好多钱! 这一定要加入! “君侯,末将斗胆问一句,这商会能以个人名义加入吗?” 当初在徐州他死皮赖脸的加入徐州海盐联合销售组织,数年下来赚了个盆满钵满。 这可比老丁冒着生命危险贪污来得快多了。 不等曹德回答,郭嘉也反应过来,起身抱拳请求道,“君侯,无论如何你都要让我参一股,哪怕是卖房卖田我也要筹够股金。” 郭嘉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当初在徐州入股海盐太少,否则哪需要精打细算过日子。 他有个伟大的梦想,那就是哪天有钱了,换一个大大的酒窖,喝一碗丢一碗,都不带心疼的。 雾草! 陈群等人也反应过来了,曹洪可是出了名的投资赚钱高手,自从上次他公开请求查账后,满朝文武哪个不羡慕他曹洪身家过百万。 现在连郭嘉这个浪子都要参加皇商,这是铁定有搞头,而且一定能赚大钱。 “君侯,老朽也愿意参加一股。” 陈群摸着短须笑道,并且承诺马上可以拿钱。 “君侯,属下也参加!” “君侯,……” “好!本侯准了!”曹德大手一挥,“不过,你们可要想清楚了,这商会前期可是要投入不少银子的。” 众人纷纷表示愿意出资。 “既然如此,那此事就这般定了。”曹德看向荀彧,“文若,此事便交给你来牵头吧,诸公有意参股的都到你那里报名。” “诺。”荀彧领命。 “另外,子廉,你和糜子仲两人拟一个具体的章程出来。”曹德又吩咐道。 “遵命!”曹洪兴奋地应道。 待商量完皇商的事,曹德又叮嘱了荀彧等几句,让他们快速测算好修建太学学堂所需要的民夫。 “让我负责皇商的事?”曹安民指着自己的鼻子,不确定的问曹德。 “父亲,你是不是在儿戏啊?孩儿有那个本事吗?” 曹德笑骂道,“哪来那么多事,老子做事还要你来教?” 他想了想,还是觉得大汉皇商的事一定要掌握在自家人手中,可是每个人都筛查了一遍,只能矮个子里拔将军,最后挑了好大儿曹安民。 虽然曹安民有时不太靠谱,但这些年经营之道是有目共睹的事。 留香院被他经营得有声有色的。 “父亲!” 曹安民一脸严肃的说,“我虽然不晓事,但也知道这大汉皇商的事关系重大,似乎与你布局曹家有关,不是孩儿疲懒,孩儿真怕误了你的大事。” 曹安民虽然不是很关注政局,但也知道自己的父亲曹德和伯父在谋划天下的事,尤其是曹德这些年的操作,让他隐隐约约感觉到曹德的谋划十分重要。 曹德顿时喜上眉梢,就凭刚才这几句话,这大汉皇商的第一届董事长就非曹安民莫属了。 “你能看到这已经不错了。”曹德拍了拍曹安民的肩膀,“凡事三思而后行,多看多学,如果你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可以随时问我或者你家中的几位姨娘,尤其是你糜姨娘和邹姨娘,知道吗?” 曹安民点了点头,与那两位姨娘相比,他的经营之道还是显得稚嫩。 他只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世界,曹家今天的生意架子都是糜贞和邹婉两个女人搭建起来的,尤其是留香院的事。 可惜曹安民千算万算,没算到这里面都是曹德早年间的主意。 曹德原本是想亲自上阵的,想来想去还是交给曹安民最好。 早点磨炼出来,他才好潇洒过日子。 “对了,接下来你重点关注一下荆州和江东方面,知道了吗?”曹德侧身看着曹安民。 曹安民又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你那老泰山虽然办事不靠谱,但是他在荆州还是很有影响力的,多多和他沟通。”曹德又叮嘱了一句。 曹安民的老岳父蔡瑁可是一步好棋,如果用活了,整个荆州的市场就盘活了。 就是办事效率太低! 五六年了,各种阴谋诡计往刘大耳身上招呼,屁用都没有。 同时也说明刘大耳确实是个小强,据曹德所知蔡瑁几年下来谋划刺杀数不胜数,都快给刘大耳搞出阴影了。 “孩儿知道了,我这就给岳父大人去信。”曹安民拱手回答。 翌日,大汉皇商正式成立,协会第一届董事长正是曹安民,商会涵盖了大曹帐下有名有姓的文武世家。 曹安民以五万金为一股,向世家兜售了三成股份,夏侯曹家占六成,其余一成用作军中抚恤金。 曹安民走马上任后,便将全部精力投入到工作当中。他首先派人前往荆州和江东,收集当地的商业信息和市场动态。 同时,他还积极与各大文武世家沟通交流,寻求合作机会。在他的努力下,大汉皇商的业务逐渐展开,声名远扬! 第176章 布局 皇商要发展,不是简简单单的将几个世家大族的力量整合起来。 资本虽然猛,但这是在东汉,也要有承载资本的货物。 农耕文化中,实体经济永远才是王道。 邺城文武都知道鄄侯曹德很推崇墨家,平时喜欢鼓捣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 比如什么胡凳啊、胡椅啊之类的,也知道曹德专门成立了一个作坊研究这些。 可是……这……这是作坊吗? 啥时候作坊有这么大了? 荀彧等人看着面前被曹德称之为“小作坊”的庄园,众人面面相觑。 抬眼望去,这座“小作坊”占地近百亩,四周都是乱七八糟的木材,偶尔还能听到民夫干活的呐喊声。 众人紧紧跟随着曹德的脚步,一路前行了数里地之后,眼前的景象忽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原本以为只是一条普通的道路,但此刻却像是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一般。 只见前方不远处,赫然出现了一座规模宏大、气势恢宏的邬堡。 这座城堡占地面积相当广阔,一眼望去几乎看不到尽头。而更让人惊讶的是,四周竟然布满了全副武装、身着厚重铠甲的甲士!这些甲士一个个身材高大威猛,手持锋利的兵器,面容冷峻严肃,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他们整齐划一地站立在邬堡周围,彼此之间相隔不远,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防线。这样的护卫人员密度简直超乎想象,甚至比那戒备森严的皇宫还要严得多! “君侯,这里是什么地方?”荀彧惊讶的问曹德,旁边的郭嘉也是一脸茫然。 邺城啥时候有这么个邬堡了,若不是今天来到这,打死两人都不相信就在邺城外不到数十里居然藏着这么一个地方。 曹德努了努嘴,示意荀彧抬头看城楼上的几个大字。 “天志院”。 曹德带着几人来到城门处,只见城墙上传来一阵喊声,“口令!” “大锤八十,小锤四十!” “口令正确,开门!” 随即天志院大门缓缓打开,走出几个人来,为首的正是那东汉末年有名的大匠马钧。 “德衡,你何时来的邺城?”郭嘉欣喜若狂的问道。 都是老朋友了,以前在徐州的时候还经常一起喝酒跳舞,可惜后面因为和袁绍开战的缘故,都快十年没见了。 马钧拱手道,“我……我是去年奉君侯的命令来邺城的。” 一如既往的口齿不清,说话吞吞吐吐。 就在这时,马钧后面的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呵斥曹德,“曹德,你还是这么无礼吗?” “放肆!” 典韦大喝一声,正要上前拿这老头,曹德急忙按住他,然后走到老头面前拱手而降,陪笑道,“小婿拜见岳父大人!” “哼!” 没错,这个老头就是曹德的便宜岳父黄承彦,黄月英的父亲。 当年曹德强娶黄月英,这老鬼死活不认,多年也不曾到兖州看望女儿,摆着一副没生过黄月英的模样。 曹德攻破邺城后,曾偶然撞见黄月英半夜以泪洗面,说是思念家人。 这还不简单,绑了就是。 于是去年曹德让人连夜往荆州而去,直接将黄承彦一家老小绑了来。 可是这样更加重了黄承彦对他的怨恨,好在曹德平时天马行空的想法不少,提出不是研发的主意。 一来二去,就对上了黄承彦的胃口,后来马钧来后因为曹德的引荐,两人又成了忘年交,这才多少给了几分曹德脸色。 曹德见荀彧和郭嘉不解,于是指着黄承彦笑道,“这是我家月英的父亲,荆襄名士……” 话还没说完,荀彧和郭嘉已经不约而同的向黄承彦行礼问好,态度十分谦卑。 “末学后进荀彧(郭嘉)拜见黄公。” 黄承彦大大咧咧的受了一礼,然后瞥了曹德一眼,意思是现在你知道老夫的名声了吧? 曹德心中一阵好笑,真是个傲娇的小老头。 “既然岳父在此,那就劳烦你为大家介绍一番这天志院吧。” 正好省了他一番口水,要是让马钧来介绍,怕是要等到猴年马月。 “那老夫就斗胆向诸位介绍一下。”黄承彦故作谦虚的说。 “不敢,还请黄公赐教。” “天志院是去年搬来邺城的,原先不是叫天志院,是叫啥来的?”黄承彦故意问曹德。 曹德心里腹诽了一声,糟老头子坏得很,哪壶不开提哪壶。 “忘了!”曹德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回答,“岳父还是说正事吧。” 黄承彦轻蔑的笑了一下,然后一本正经的说,“天志院分为内院和外院,内院主研发军中利器,外院主研发百姓民生所需之物。” “两院共有大匠三百馀人,学徒一千二百人。” 几人走走停停,先是来到一处院子。 黄承彦指着院子里的人说,“此处是外院的一个堂口,主要研究百姓生活用品。” 众人只见数名工匠正在捣鼓着一锅东西,隐约可以闻到动物油辛味。 “这是在制作胰子?”荀彧纳闷道。 颍川荀家也有人生产胰子,他小时候后因为好奇还曾经观望过。 “令……令君也知道胰子的制作方法?”马钧吞吞吐吐的问。 荀彧点了点头,然后又说,“可是我形象中胰子的熬制味道很大,怎么这几名工匠制作的胰子却没多少味道?” 胰子又称肥皂,在古代都已经有了,只是因为原材料要用动物的油脂加以炼制,从而气味很大。 “这是……因为加了……”马钧话还没说完,曹德就挥手打断了他。 “德衡,无需多言。”曹德解释道,“说那么多文若和奉孝也不懂,你只需告诉他们制作一块胰子成本少了六成,品质提高了一倍即可。” 荀彧大吃一惊,这么多? “君侯,莫不是准备让大汉皇商销售这胰子?” 曹德点了头,这才哪到哪,后面还有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 他准备了十多年,要的有就是有朝一日汇聚所有积蓄力量,让曹军所向披靡横扫天下,早日结束乱世,铸造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曹魏巅峰帝国! 第177章 铸犁 “就在刚刚,我们已经浏览观赏了诸多有趣的事,但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接下来,就让我引领着诸位一同前往那外院之中最为卓越、令人瞩目的存在吧!相信当大家亲眼目睹之后,定会被其独特魅力所深深吸引,并为之惊叹不已。” 曹德走在前面自信满满的说,这些都只是小道,接下来的才是曹家争霸天下和将来坐稳江山的利器。 几人来到邬堡后面一处,只见数百人正在田地中劳作。 曹德看出荀彧等人疑惑不解,只是笑着说,“文若,奉孝,你们注意观察农夫手中的把式。” 曲辕犁! 后世唐朝才出现的玩意,被他鼓捣出来了,提前了整整几百年。 曲辕犁和汉代以前的耕犁相比,将直辕、长辕改为曲辕、短辕,并在辕头安装可以自由转动的犁盘,这样不仅使犁架变小变轻,而且便于调头和转弯,操作灵活,节省人力和畜力。 汉代的犁是长直辕犁,耕地时回头转弯不够灵活,起土费力,效率不很高。 改良后的曲辕犁每天耕地是以往的数倍不止。 “那东西叫曲辕犁,不仅省事效率还高,平时一个农夫一天的活,它只需要几个时辰就完成了。” “君侯,这是真的吗?”荀彧满脸不可思议。 自屯田都尉枣祗主持军屯以来,曹军后勤粮草每年都大丰收,但是因为农具的缘故,迟迟不见增长。 因为开荒实在太难,军队既要训练又要屯田,精力有限。 曹德没有回答他,而是召开正在犁田的军士。 “卑下参见君侯。”一名军士走过来,谦卑的说道。 曹德点了点头,温和的笑道,“现在不在军中,无需多礼。你将这曲辕犁耕种的事和我们说说。” “启禀君侯、各位大人,小人原先就是兖州的屯田士兵,去年随迁到这邺城来。” “自从使用了这曲辕犁,原本需要三五人才能操作的,现在只需要两人,而且每日耕种亩数是以往的三倍不止。” “神器啊,君侯。”荀彧激动的说,“有了这曲辕犁,我军开荒种田将会倍增,不出数年,平定天下指日可待。” 自从黄巾起义以来,中原大地战乱不休,人口锐减,无主之田比比皆是。 哪怕曹军实行军屯后,仍有太多的田地耕种不过来,大片大片的良田被撂荒。 荀彧主管内政,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每次看到州郡报来的报告,他的心都在滴血。 几个州加起来那可是近千万亩的良田啊,要是都耕种起来,那得有多少石军粮,养活多少人口。 “文若,你高兴的太早了。”郭嘉冷不丁的泼了一盆冷水,“曲辕犁打造不难,可是我们有那么多耕牛吗?” 至今为止,大汉境内可都还是下着禁止食用牛肉的禁令。 耕牛太少,耕地都不够用,你还想吃? 曹德来到这个世界多年了,吃过牛肉的次数屈指可数。 “那该如何是好?”荀彧低落的说,没有人比他更希望将这曲辕犁推广到千家万户了。 这就是他的志,保境安民,天下寒士尽欢颜! “我们没有,有人有啊。”郭嘉指着北方意有所指的说。 匈奴! 乌桓! 那些异族可是牛马成群,而且在北方多是旱地,也可用驽马来耕种。 “对啊!”荀彧恍然大悟,失色道,“我要马上写信给主公,让他叫前线的战士多多捕获耕牛回来。”说完就要返回邺城去写信。 “文若,留步。” 曹德叫了一声,还没说到正事了。 “此事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然后对刚才汇报的军士问,“本侯看你们在耕种的时候,需要由一人在前面拉着耕牛,这是为何?” 曹德大为纳闷,他印象中,后世云贵川的老乡耕种的时候,只是一个人就可以了,很少见到耕田的时候需要两个人的。 那名军士抱拳解释道,“君侯有所不知,耕牛脾气倔强,需要一人在前方拉绳引导,否则无法耕种。” 原来如此,曹德走到那头耕牛面前狐疑的看了一遍,突然发现问题所在。 “你等为何不给耕牛带鼻环?”曹德纳闷道。 整个耕牛的绳索是套在牛头上的,这与他往日旅游时所看的不一样。 “君侯,什么是鼻环?”众人惊讶的问。 曹德勇手指着耕牛的鼻子东比比,西划划,然后解释道,“军中战马都有马套缰绳,为何不能给耕牛也做一个?倘若这耕田的老牛也有一个类似马儿那般的约束,是不是又可以省了一个兵士出来?” 几人被曹德的反问问得震惊不已,细想了一会儿又觉得可行。 “君侯,可是真的能行吗?”郭嘉咽了咽口水,迟疑的问。 按曹德所说,让军中士卒用烧红的小铁棍给耕牛穿鼻孔,想想都觉得生疼,会不会把牛弄死。 不等曹德回答,旁边的荀彧一本正经的说,“无妨,无毒不丈夫,这是关乎千秋大业的事,一头牛牺牲就牺牲吧。” 众人面面相觑,尤其是郭嘉,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荀彧吗? 荀彧见众人目光投向他,很是奇怪,于是解释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倘若耕牛不幸牺牲了,那也是值得的。” 我信你个鬼啊!彧哥,你也变得腹黑了,是不是想吃牛肉了。 曹德看着面前的耕牛,忍不住喉咙动了动,要不真的试试? 他也没有干过,反正想来应该没事,否则后世那些老乡们会给牛穿牛鼻子。 “典韦,你来!” 片刻功夫,曹德吩咐典韦带着几个军士将面前的老牛拴在一旁,然后拿着烧红的小铁棍递给典韦。 专业的事就要专业人士来干,老虎都能被典韦干趴下,区区一头牛想来也是小菜一碟。 典韦拿着铁棍走了过去,左比右比不知道如何办,转过头憨笑道,“君侯,我也不会啊?” “让我来,你按着牛头。” “好嘞!” “哞!哞……” 只见一声惨叫声传来,老牛鼻子冒出白烟,牛眼处甚至若隐若现的有几滴眼泪。 死了? 不对,还有气! 第178章 捕牛 “哞!哞!” 面前老牛那悲痛欲绝的惨叫声让众人心中发颤,太残忍了! 人说下辈子做牛做马都不做人,做人太难。 看来还是做人好,至少不用被红彤彤的铁棍穿鼻孔。 “成了!” 曹德扯出那很小铁棒,然后顺手丢到旁边,让典韦和几个军士放开老牛。 几人也齐齐围了上去,仔细观察起来。 片刻之后,那头老牛又哞哞的叫了两声,然后若无其事的吃起地上的稻草。 “好像没有事?”其中一名军士低声道。 荀彧高兴的说,“快,把缰绳拿来给老牛套上,老夫要亲自来试一试。”说罢扯起大褂往腰间一捆,捞起裤脚就要下地耕田,也不在乎泥土是否污染身子了。 郭嘉正欲阻拦,曹德拉了他一把,然后解释道,“我从未见文若如此高兴,奉孝你就让他试试吧。” 最多也就晚上回去睡觉的时候,荀令君多花几斤香料熏熏罢了。 荀彧兴奋地接过缰绳,小心翼翼地挥动鞭子,驱使老牛前进。 只见那头老牛顺从地拉着曲辕犁,在田地里耕出一道道整齐的沟壑。 围观的众人纷纷喝彩,荀彧更是得意洋洋,笑声回荡在田间。 曹德见状,微笑着拍了拍郭嘉的肩膀:“看到没,咱们这位荀令君,不仅治国安民有本事,连耕田都是一把好手!” 郭嘉无奈地摇了摇头,但眼中却流露出对曹德的感激之情。 多少年了,他还没有在荀彧的脸上看到如此欢快的笑容。 一炷香后,荀彧意犹未尽的将手中的曲辕犁交给耕田的军士,然后满怀激动的走了过来。 “君侯,诸位,让你们见笑了。” 荀彧欠身道,可是眉目之间仍然流露出喜悦。 “有了这曲辕犁和穿鼻之法,再有充足的耕牛,荀彧有信心不出数年,必定重现盛世!” “不行,我得赶紧去给主公写信说捕获耕牛的事。” “失陪了,各位!改日荀彧再向诸位赔礼道歉。” 荀彧说完匆匆忙忙的就走了,看得众人哭笑不得。 “君侯,我还未曾见过文若如此失礼过啊。”郭嘉笑着对曹德说。 曹德点了点头,然后对旁边的几人说,“我们再去内院看看军中器械制造。” 不说曹德几人往内院而去,只说荀彧来到天志院邬堡大门,让守城的士兵派人给他马匹,一骑绝尘往邺城而去。 “文若,何事如此惊慌失措?”陈群几人在邺城撞见荀彧,拉着荀彧询问起来。 荀彧一看都是朝中大臣,连忙下马解释道,“时间紧迫,诸位与我一同往尚书堂,咱们边走边说。” 荀彧将今日所见所闻一一说与众人听,众臣皆惊,喜道:“不想竟有如此宝物!” 陈群沉思片刻,率先开口道:“若此物真如文若所言,可大大提升农作效率。当务之急,应速速禀告主公,让前方将士多多捕获耕牛送来,正好春耕即将到来,千万不能耽误了。” “这也是我第一时间返回邺城的目的。”荀彧让小吏摆上笔墨纸砚,然后提笔就写。 就在此时,陈群突然说道,“诸君,不如我们也一起给主公联名写信,诸位觉得如何?” 这可是向大曹释放善意的信号的机会,岂能放过? 也不知道曹德是忘了还是故意的,哪怕陈群都表示投诚了,至今曹德仍然没有给陈群恢复官位。 陈群又不好直接询问,君侯啊,你何时给属下官复原职? 这不是典型的找抽吗? 现在多好,时机又合适,既能刷脸又能表忠心,简直就是天赐良机。 陈群问完不等众人回话,已经提起笔开始奋笔疾书了,他还准备回去就让人从江东等其他地方购买耕牛,想方设法搞个千把头来。 这礼物送出去绝对能成!曹德肯定会高兴的收下! 都是混官场的,察言观色、见风使舵这些基本操作,在场的哪个不擅长? 眼看陈老头不讲武德提笔就写,众人也急忙到处找纸笔写信。 一时之间,整个尚书堂寂静无声,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研墨和毛笔写在纸上的声音。 荀彧写完一封信后,抬头看到众人也在埋头苦写,很是纳闷不解。 “诸公,你们这是在干嘛?” 陈群听到荀彧的声音,抬起头讨笑道,“文若,曲辕犁这事事关重大,我与诸位同僚怕主公重视不够,想一起与你上书劝告主公。” 至于心中的小算盘,却是没有开口讲出来。 荀彧点了点头,然后起身对众人行礼道,“荀彧代大汉百姓谢过诸位大人!” “不敢,不敢!” “令君言重了!” “是啊,曲辕犁之事,若说大功,当属鄄侯。” “对,若不是鄄侯英明神武,这曲辕犁不知何时才会被大家发现。” 顿时间,大堂中议论纷纷,都是在说曹德如何如何了得,各种彩虹屁层出不穷。 突然,陈群集中生智的提议了一句,“诸位,既然鄄侯为了这曲辕犁废寝忘食,劳苦功高,不如我们一同向天子请旨加封后赏鄄侯如何?” 既然曹德不给他升官,那他就先让天子给曹德升官。 官场讲究的是论迹又论心,总有一天曹德会知道他陈群的这些所作所为的。 “我看可以,鄄侯大功当赏!” 众人不约而同的赞同,然后齐齐将目光投向荀彧这个大佬。 若是有他带头更能事半功倍! 荀彧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轻声说,“可!” 妥了! 陈群暗中握了握右手拳头,然后铺开纸张开始书写请命书,随即让在场的众人签字画押。 待众人告辞后,荀彧将他们写给大曹的书信全都归拢。 一瞬间,荀彧想起弟子曹善经常说的一句话,重要的事说三遍。 “要不多写几封?”荀彧自言自语道。 说干就干,荀彧重新铺开笔墨纸砚又提笔写了起来。 足足写了十二封! 写到后面实在没词了,只好满篇就写两字。 “捕牛!” 次日,承载着荀彧和诸位大臣梦想的书信,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捕牛十二篇从邺城八百里加急往北方急驰而去。 第179章 加急 自大曹北伐伊始,曹军势如破竹,一路高歌猛进。 待到成功平定幽州之后,他便果断地将大军驻扎于幽州蓟城一带。 此地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乃是兵家必争之地。 每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向大地之时,曹军营地便开始了一天艰苦而又充实的训练。 随着太阳渐渐西沉,余晖映照在士兵们满是汗水的脸上,但他们却毫无倦意。 依旧精神抖擞地继续操练着,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各种战术动作和阵法演练。 如今,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后方邺城粮草运输到位,这支精锐之师便能即刻挥师北上,直指乌桓! “孟德,再有几日,邺城的粮草就要到了。”夏侯惇戴着血红色的骷髅眼罩站在旁边,神情激动的说。 打异族啊! 那是在族谱可以单开一页的存在。 大汉哪个当兵的男儿不想? 封狼居胥、卫霍之功,青史留名,随便拿出一样都能让大汉男儿趋之若鹜。 所以哪怕平定幽州半年来,全军上下整日驻扎在蓟城停滞不前,日复一日的枯燥操练,军中士气仍然高涨不断。 无数军中男儿铆足了劲苦练武艺,就连他夏侯惇也是。 大曹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眼神坚定,汹涌澎湃的笑道,“自中平元年(公元184年)起兵至今,如今已是建安十一年(公元206年),整整二十余年,打了半辈子的内战了,终于能打异族了。” “老夫等这场大战等了整整二十二年,此次不灭乌桓,天理难容!” 磨剑二十二载,此剑祭出,青史怎能无名? 三日过后,从邺城来临的粮草源源不断的往曹军大营运来。 “天啊,都是上米?”突然一个士兵惊呼道,瞬间曹军众多士兵将目光投向正在验收移交的军需官。 军中军粮,虽有保证,但为了节约粮食,往往都会采用陈年老米,甚至偶尔还会掺杂沙石。 这也是古代老百姓常说好男不当兵的一个缘故,既要把脑袋放在裤腰带上,有时还要忍受常人难以忍受的饥饿。 “军中禁止喧哗!” “噤声!” 曹军执法人员走出来大声喊到,随即疏散围观士兵,只是很多士兵哪怕走远了仍恋恋不忘的转头观望。 军中异动引起的大曹的注意,他随即叫上夏侯惇等人往军需官处走去。 “何事如此喧哗?”大曹不怒自威的问军需官。 军需官急忙抱拳拱手行礼,道:“启禀主公,只因为这次邺城所送军粮全是上米,所以大家才议论纷纷。” 大曹见状走过去打开几袋粮草看了起来,随后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二郎,好大的手笔! 果然这个世界上还是二郎对他最好,知道他打乌桓辛苦,省吃俭用将新米都送来前线。 大曹顿时感动得无以泪俱,众人大惊询问。 大曹抹着眼泪说,“看到这上米,想到二郎在后方省吃俭用,老夫不禁潸然泪下。” 军中文武顿时肃然起敬,还得是主公啊,兄亲弟友,我辈楷模! “八百里加急,快让开!” “邺城八百里加急,主公何在?” 就在众人感慨大曹和曹德兄弟之情时,军营外突然飞奔而来一名军士,高呼八百里加急。 顷刻间,四周议论纷纷,难道是后方出事了? 不应该啊? 莫不是鄄侯和朝中文武为了给他们省下上米,全都饿死了? 那……那可真是一个悲伤的消息! “让开,主公在此!”许褚张开大口怒吼一声,军中文武即刻自觉的分为两排,空出一条小道直抵大曹面前。 负责急报的军士快速跑到大曹面前,然后从背上解下包裹。 “主公,邺城八百里加急,全都在这了。” 大曹顿时脸色失色,这是有多急啊?几十封书信,而且最上头的全是荀彧一个人的。 不行,脑疾又犯了! “啊呀,痛煞我也!”大曹双手捂住头,大叫了一声,随后晕倒在地。 “主公!” “孟德!” 夏侯惇等人匆忙围了上去,你推我掐的,过了好大一会儿才把大曹弄醒过来。 “我且问你,鄄侯在否?” 大曹转醒过来第一句就送信的士兵问曹德在不在。 “在!” “我再问你,我儿子修可在?” “在!” “我最后问你,邺城可在?” “在!” “哈哈哈!” 听到送信之人的三个答案,大曹瞬间感觉脑疾痊愈了,开怀大笑。 “主公这是什么意思?”有人不解的问道。 大曹满脸自信的抚摸着面前的短须,一字一句解释道。 “邺城和二郎都在,我家就不会丢。子修也在,我后继有人。三者都在,这天下随时可以再取。” “许褚,将荀彧八百里加急的信件念出来。” “喏!” 众人随即专心听着许褚的声音,不过片刻功夫,大家都明白了,原来是鄄侯捣鼓出来一个叫曲辕犁的玩意,能提高耕种效率,荀彧等人来信让他们捕牛啊! 这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多大点事,用得着八百里加急。 不对,有人反应过来了! “荀令君来信说,只需要一人一牛就可耕种,这岂不是说只要我们有足够多的的耕牛,就能人手一人耕种,如此日积月累,天下岂不是再无饿死之人?” “果真如此,你看荀大人在信中说他亲自试过了。” “在哪?” “这了。” “哈哈哈!” 大曹忍不住再次放声大笑起来,那笑声仿佛要冲破云霄一般。 此刻,在他眼前浮现出一幅无比美好的画面:有了这神奇的曲辕犁,中原黄河两岸广袤无垠的土地都被开垦成了一片片肥沃的良田。 越来越多的百姓过上了丰衣足食的生活,他们纷纷自愿投身军旅,为曹家效力。 大曹仿佛看到自己率领着这支强大的军队纵横天下,所向披靡,建立起一个前所未有的辉煌帝国。 “传我命令!” 大曹大吼一声,“全军听令,今日饱餐一顿,明日大军北击乌桓!” 众将士齐声高呼:“遵命!” 大曹转身对程昱说道:“仲德,你替我回信,立刻派人通知荀彧,让他全力打造曲辕犁,至于耕牛之事一切有我。” 程昱拱手领命:“属下这就去办。” 随后,大曹又看向地图,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此次北击乌桓,定要一举成功,为大汉捕获更多的耕牛!” 第180章 雪夜 是夜,曹军杀羊宰鸭美美饱餐一顿,大曹破天荒的赏赐全军每人三樽美酒,军中士气又高涨了几分。 晚膳过后,大曹将军中大将和谋士又召集一堂,商议出兵之事。 汉末的乌桓主要分为辽东、辽西和右北平三部,所狭民众三十余万,但是军中战士二十万。 没错,就是近二十万!可谓全民皆兵。 说起乌桓,就不能绕开一个人,塌顿。 塌顿,乌桓王,上任乌桓单于丘力居的从子。 塌顿在乌桓历史上是与冒顿堪比的人物,史称:“蹋顿又骁武,边长老皆比之冒顿,恃其阻远,敢受亡命,以雄百蛮。” 丘力居单于去世时,亲儿子楼班还年幼,蹋顿有武勇智略,因此由他代立为单于。并总领右北平、渔阳、上谷三郡的乌丸部落,各部众皆听从他的号令,深受部族的拥戴信服。 后来楼班成人,乌桓其他部落的王难楼、苏仆延率领部众拥戴楼班为单于,但是蹋顿仍然为王,并且负责乌桓整个部落的出谋划策。 由此可见此人厉害之处,历史上辅佐幼主成人的牛人,有多少后面不是大权旁落、身首异处。 哪怕摄政王多尔衮也没捞到一个好处,毕竟这个世界不缺狼心狗肺的人。 但是塌顿不仅活的好过得好,而且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自三月前我军北上征讨袁熙以来,乌桓王塌顿见事态不利,将右北平乌桓部全部迁往柳城(今辽宁朝阳),从幽州而去,仍有千里之遥,诸位商议一下,这仗如何打?” 大曹拿着一根木棍指着地图面无表情的问帐下文武,其实心里已经慌得一批。 曹德私下来信,让他捕获至少十万头耕牛,牛见人见,牛不见人也别回来了。 这事曹德还还真干得出来,若是开春返回邺城没有牛,保不齐邺城四门紧闭。 家里那个逆子恨不得他早死,然后一步登天。 大曹想到这,又忍不住盯着曹彰横了一眼,以为拉来一个帮手,谁知道是个二五仔。 这段时间他在军中大小事务估计邺城的书案上都垒起三层了。 曹彰突然感觉一丝不怀好意的眼神看向自己,他侧头转向大曹,露出标志性的憨笑。 “父亲,孩儿可不懂军略,你指哪我就打哪,绝不说二话!” “呸!” 大曹心里暗暗的唾弃了一声,小兔崽子,又他娘的诓老子。 “主公!” 就在这时,荀攸拱手道,“属下还是赞同出军前我们商议时,奉孝提出的攻其不备之计。” “如今大雪即将来临,趁着雪夜千里偷袭柳城,定能一战而下乌桓。” 出征前商议军略时,郭嘉一人反其道而行之,提出兵贵神速,奇兵制胜的战略。 郭嘉认为,三月可扫清幽州袁熙,那时正值隆冬来临,乌桓听到幽州被平的消息,一定会转移辽西柳城。 而幽州自柳城千里之外,乌桓自恃偏远,必然没有防备,突然发动攻击,一定能够将他们消灭。 事情的发展果然如郭嘉所料,十月中旬不到,塌顿见大曹平定幽州,强制乌桓北平部一夜之间迁往柳城。 大曹迟疑不决,“公达,可是当初我等商议时,却没有说这烽火台之事啊!” 乌桓部按预先设想的确实迁往柳城,但是沿路塌顿却让人学中原汉人抵抗胡虏般安置了不少烽火台,每隔数十里一个防备曹军。 大雪纷飞,一望无际全是白茫茫的一片,曹军行军如何躲避烽火台的观望。 乌桓人天生擅长狩猎,在冬天那双眼睛犹如鹰眼一般,能看到数里外的东西。 偷袭柳城肯定不是三两个人就能搞定的事,几万兵马在雪地里行走,如何不会被发现。 众人全都沉思起来,军帐中顿时针落可闻,只听到蜡烛燃烧的声音。 大曹见帐下文武无计可施,心里一阵肉疼,晚上的酒肉早知道不赏下去了,白白浪费了一顿。 “司空!” 片刻功夫,只见两人起身异口同声的喊道。 大曹抬眼看去,正是赵云和张辽。 “子龙、文远,莫非你们两人有计教我?”大曹满怀期待的问。 赵云笑了笑,指着张辽说,“让文远将军先说吧。” 大家同出徐州军,虽然现在隶属军队不同,但心中的情义仍在,也不存在争功之说。 这也是现在曹军那些徐晃、张合等外姓将领十分羡慕的地方。 徐州军出来的,打仗功劳不用担心,打输了背锅也不怕。 哪像他们,每每出战功劳都是夏侯曹嫡系大将占大头,输了黑锅全是他们,尤其是张合,现在在曹军兄更是众人嫌弃不已。 张合心中那个痛啊,哪个知道当初那个吊儿郎当的鄄侯权势如此之重,在军政中可谓曹家第二人。 终年打雁,最后却被啄了眼! 张辽对赵云歉意的笑了笑,然后拱手向大曹沉声道,“司空,张辽有一计可破乌桓烽火台。” 大曹顿时喜出望外,“文远,你快快说来。” “司空,军中山地营黄老将军盔下有不少猎户出身的士兵,当初汉升受命返回邺城时,虽然后续带走召回不少地营士卒,可军中还有一部人啊。” “再选一军中大将带头,率领这一部人马(400人)翻越山林,一路消灭乌桓烽火台,司空率军随后,定能一战定乾坤!” 张辽指着地图,侃侃而谈的将自己心中的谋划说了出来。 “司空,赵云也是这般想的。”赵云接过木棍,指着地图又对众人说。 “昔日赵云有幸在白马将军公孙将军帐下,曾经多次率领白马义从在幽州至辽西一带巡视。” “若是让军中士卒乔装打扮,全身白衣裹住全身,身骑白马一路而行,只要小心谨慎些,一定能靠近乌桓人的烽火台。” 大曹见两人言之凿凿,深思了一会,大手一挥,干了! 就像二郎说的,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 大不了回去邺城休养几年再来一次。 “子龙,文远,若我将那一部人马全都交给你们二位,我率大军随后,你们能全军开出一条大路吗?”大曹满眼真诚的看着面前的赵云和张辽。 “末将定不辱命!” “好!此战若胜,老夫记你二人首功!” 大雪满弓刀,白马将军赵子龙和并州狼骑张文远身先士卒,随即带领四百山地营老卒雪夜向北而去…… 第181章 卢龙 从幽州到辽西,要经渔阳过右北平,越过卢龙塞,再翻过白狼山。 一路荆棘密布,艰难险阻重重,尤其是卢龙塞,那真的是雄关险要之地,犹如铜墙铁壁一般,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卢龙塞后世又名喜峰口,几千年华夏历史上,历来都是各朝各代兵家必争之地。 赵云的前半生在幽州白马义从中当兵,卢龙塞就来来回回不知多少次。然而,那时的他如鱼得水,毕竟那是自家的地盘。 可如今却大不相同,这里是他人的领地,更是生死大敌的盘踞之地。说实话,他的心中也全然没多少底气。 从幽州出来这几日,每天都有斥候将他们山地营的动态和大曹的军队的跟进情况进行相互沟通,两军之间相互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 但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没有退路了! “文远,前方二十里就是传说中的的卢龙塞了。” 赵云咬了一口肉饼,然后顺手就抓了一把雪丢进嘴中,他们出来的时候,带的酒水没有多少了,新的酒水还要等明日后面的弟兄送来,也许是后天。 “卢龙塞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昔日公孙将军曾笑谈,有卢龙塞在手,天下进可攻退可守!” 赵云面如止水,但心中却有些失落。 他仿佛看到那年一身白马银盔银甲的公孙瓒意气风发的指点江山,可惜最后却英雄末路化作一抔黄土,至死没有再过卢龙塞。 张辽见赵云似乎有些情绪低落,于是安慰道,“子龙,尘归尘,土归土。人啊,总是言向前看,白马将军虽不在了,可是他驱除胡虏的遗志犹存,你说是吧?” 赵云点了点头,回了一句多谢,然后叫来两个军侯,商议偷袭卢龙塞的事。 “今夜还是按照以往一样,有我和张军侯两人前去打探卢龙塞驻军情况,文远将军和王军侯留守。” 一路以来,都是赵云带领山地营得张军侯两人打探消息,由张辽和另外一个王军侯留守,为的就是以防不测,倘若发生什么意外,山地营能及时撤回并传递消息给后面的大部队。 只是今晚张辽却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子龙兄,不如今夜由小弟与你二人同往卢龙塞,由张王两位军侯留守军中,可好?” 张辽自从军以来,每逢大战有危险时,心里总是不安稳,这是独属于并州男人的第六感,非常灵验,但是毫无依据。 所以在赵云和其他两人对他投向询问的眼光时,张辽只好信口胡诌乱扯了一个借口搪塞了过去。 一个时辰过后,卢龙塞烽火台下。 “文远,我先上,你随后,切记不可弄出声音。”赵云低声说道。 张辽点了点头,然后两人各自分开往烽火台走去。 卢龙塞烽火台位于关隘最高处,高耸入云,犹如一把宝剑插入云霄之中。 两侧均是悬崖峭壁,寻常军士无法通过。 幸得当初山地营建军之时,黄忠因为感激曹德让他出山首领大军,多次邀请曹德去山地营视察,曹德看后偶有感触,让人按后世特战队那般依葫芦画瓢打造了一些领先这个时代的装备。 这次北上探路拔出烽火台,赵云就是得益于这些攀岩装备屡屡得手,一路拔出了乌桓人设立的烽火台。 只见两人各自装备好攀岩装备,顺着雪夜反应的光线一步一步的往上爬去。 赵云率先登顶,他小心翼翼地靠近烽火台,借着月光看到了台上的乌桓守军正在烤火交谈。 他伸手示意张辽不要出声,然后悄悄地拔出背后的短弩和短剑。 就在这时,一名守军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转头看向赵云的方向。 赵云身形一闪,如鬼魅般冲了过去,手中的弩箭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那名守军还没来得及反应,便惨叫一声倒地身亡。 其他守军闻声惊醒,然而为时已晚,赵云和张辽已经杀了进来。 两人配合默契,剑法凌厉,没过多久,烽火台上的乌桓守军便被全部消灭,随即向台下的曹军发出信号。 “文远,来一口?”赵云将弩箭重新收回,然后拿出腰间的酒壶递给张辽,笑道。 张辽没有第一时间接过酒壶,而是往烽火台四周又查看了一遍,心里不禁狐疑,难道是自己想错了。 赵云疑惑的问,“怎么了?”他刚才已经查看过一遍了,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张辽摇了摇头,见赵云脸色有些不喜,只好开口解释道,“子龙,不是我不信任你,只是今夜以来,这心中感觉很是心悸难受,还是小心些才好。” 赵云见他不像作假,于是开口安慰道,“无妨,孤军深入,本就该如此。” 片刻之后,张王两位军侯也带着山地营的兄弟们走了进来。 “通知兄弟们,休息一夜,明早继续出发,同时派人禀告曹司空。” “喏!” 一夜无话,次日赵云带着山地营的兄弟们又往前方而去,独留下几人在烽火台等待大曹的大军。 难道真是自己想错了? 张辽临行前又往后看了一眼,可是还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只好收拾心情继续随着山地营的兄弟北上。 但是走着走着,还未到下个据点之时,张辽突然反身往后望去,大叫一声。 “张军侯!” 反常的是,这次却没有传来张君侯的答复声。 “文远,怎么了?” 赵云走过来询问张辽,从昨夜开始张辽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可是身体不舒服?”赵云又追问了一句。 张辽没有回答他,而是又喊了几声张军侯,但是依然没有人答复。 早间他便发现这个张军侯有些反常,可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赵云也发现了异常,于是开口道,“张军侯何在?可有人看见他。” 顿时整个队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天后才有人答复。 “启禀赵将军,张军侯早些时日说拉肚子,然后去了之后好像就未回来。” 坏事了! 赵云和张辽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想到,随后又异口同声的喊。 “全军戒备,小心敌袭!” “噗噗噗!” 一阵箭雨突然袭来…… 第182章 阴谋 “你怎能如此?” “无论怎样,他此次出征都是为我大汉征伐外族,你这般行径,与通敌叛国又有何异?” 一间黑屋里,隐约可见两个人影,随即传出一阵如惊雷般的呵斥声。 “这不是你朝思暮想的吗?若我所料不错,现在曹孟德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 只见其中一人沉声道,语气虽有些恭敬,但更多得是抑制不住的激动。 “你,你真的是……”另外一人突然改口问道,“能确定麽?” 因为可能年少的缘故,或许是声音处在变声期,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怪异,像是公鸡嗓般,但是最后这句,还是让人感受到十分兴奋。 “嗯!” 刚才说话的那人点了点头,心中却突然感觉很是疲惫不堪。 面前这人依然是如此的自私自利,而且胆小怕事。 他不禁疑问,心中所谋真的能实现吗? “叔父,我……”公鸭嗓见他面色有些异常,于是准备开口解释一番。 但是他却摆了摆手,将两手指放到嘴边做了一个“嘘”的模样,缓缓开口道,“不要解释,你要永远记住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没有人需要你去向他解释。” 随即将围帽带上,向公鸭嗓行了一个礼,然后徐徐走出黑屋。 “大人,那位先生来了。” 他嗯了一声,然后在侍女的服侍下换好衣服,风度翩翩的走出内室。 “抱歉,让先生久等了。”他走进书房,对早已现在那里的文士作揖道,“本侯刚才有些急事,来晚了。” 只见那文士侧身躲避他的行礼,然后面无表情的说:“侯爷无需多礼,今日在下前来,是来向侯爷告辞的。” “为何如此匆忙?”他一脸诧异地问道。 “侯爷,大事已成,在下也该走了。”文士说道。 “先生此话有些言不由衷了吧。”他笑了笑,“我知道先生当世大才,不敢奢求先生为我效命,可是我那侄儿确是世间少有的明主,难道先生要舍近求远吗?”说到最后,隐隐有些威胁之意。 “我已决定离去。”文士坚定地说,“还望侯爷莫怪。”似乎没有将他的威胁放在眼里。 他叹了口气,知道自所为的胁迫在人家眼中忽略不计,只好讨笑道,“既然先生心意已决,本侯也不便强留。只是不知先生打算前往何处?” “南边。”文士简短的说了一句,随后闭口不言。 “也好。”他点了点头,“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愿先生此去一帆风顺。” 若说接下来最好的去处确实是在南边,也只能是南边。 …… 赵云和张辽才刚喊出全军戒备,小心敌人。 忽然之间,从四面八方的雪地中冒出一阵箭雨。 “卧倒!” 雪地里只要人马使劲往雪里铺下去,四周的雪就能形成一个掩体,赵云在来时已经让军中实验过数次了,虽然不能全部抵挡住,但是比站着要损失要少。 片刻过后,直到耳边听不见弓箭声音,赵云才翻身起来。 山地营四周全都是鲜红的雪,看来损失不小。 “小心!” 张辽大叫一声,随即又将赵云按了下去,只见又是一波箭雨袭来。 “咳!” “文远,文远!” “无妨,只是肩胛处被咬了一口。”张辽闷哼了一声,笑道。 “子龙,看来我军出现了叛徒,当务之急是赶紧通知司空,晚了恐怕大军有难。” 赵云点了点头,不用说肯定就是那个山地营的张君侯,可是现在敌人在暗处,不知道具体位置和多少人马,山地营进退不得,而且还有多少存活的士卒也是一个未知数。 这时,山地营中的王军侯爬了过来,低声道:“两位将军,末将带着其他弟兄们出去引他们,你们趁机撤退,可否?” “这怎么能行?”赵云反驳道,出去就是九死一生。 “赵将军,大事要紧,凭你和张将军的武艺,定能逃出生天,他日你们再为我等报仇。”王君侯义愤填膺的说。 “是啊,赵将军,不要犹豫了。” “对,赵将军,让我们出去吧。” “赵将军,别犹豫了。” 周围的士兵异口同声的劝道。 望着周围视死如归的士兵,赵云心中百感交集。 “好!”他咬咬牙,“兄弟们,今日若能逃出生天,我常山赵子龙在此发誓,必报此血海深仇!” 言罢,王军侯带领一队士兵冲了出去,吸引了敌军的注意。 赵云则和张辽趁机护撤退。 然而,没走多久,他们发现前方也有敌军埋伏。 “难道今天真的要命丧于此了吗?”赵云暗自思忖。 就在此时,一阵呐喊声传入耳中。 “赵云、张辽,你们二人已中我计,还不乖乖束手就擒!” 只见正前方走出来一个戴着面具的文士,旁边有个身着乌桓人衣服的大汉,身侧竖起一杆大旗,上面绣着金色的狼头,四周全是乌桓士卒。 大旗下面有个汉人正是那早间还和他们一路,谎称闹肚子一去不复返的张军侯。 赵云提着龙胆亮银枪指着张军侯,怒吼道:“背主之贼,你还有胆露面?” 张军侯躲在人群中嚣张跋扈的笑道:“赵云小儿,多说无益。你当人人都像你那样无知,如今你和张辽上天无路,下地无门,何必苦苦挣扎,浪费手下儿郎性命?” 赵云正要开口怒骂,张辽走上前按住他的手,“张军侯,你也是汉人,为何叛投乌桓,他日九泉之下你有何面目面见祖宗十八代?” “呵呵,文远将军,不要浪费口舌了。”面具文士开口笑道,“如今四面都是我们的人,你还要反抗吗?” 张辽讥笑了一声,“先生莫非认识张辽,也是故人?为何不敢以真面目见人,藏头露尾算什么好汉?” 只见面具文士身子顿了顿,看来被张辽说中了。 岂料张辽接下来的一句话让面具文士更加心惊胆寒。 “军师,既然来了,为何不敢露面相见,这可不是张辽昔日认识的军师?” 第183章 叛徒 张辽一句军师为何不敢见我,让对面的面具文士顿时大惊不已。 那面具文士摘下头上的面具,露出一张惨白的脸,惊讶的问张辽。 “张文远,你如何知道是我?” 张辽轻咳了一声,原来是肩胛处的箭伤扯着了。 赵云连忙向后扶着他,低声问,“文远,你认识这人?” 赵云又仔细看了一眼对方,确定自己印象中没有见过此人。 张辽拍了拍赵云的手,表示感谢,对赵云笑道:“子龙,你可能不认识他,可是我与此人却是相交许久。” 然后侧身向对面的文士喊道,“你说是吧?军师!别来无恙啊。” “呵呵,果然还是文远懂我。”那人笑了笑,然后对赵云说,“常山赵子龙,久仰大名!在下东郡陈宫陈公台。” “你……” 赵云指着陈宫,半天才反应过来,纳闷的问道:“阁下为何在此,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赵云记得七八年前他刚到徐州时,当时正值曹德擒杀吕布占领徐州不久。 吕布手下文武如张辽、高顺之流顺势投了曹德,陈宫因为与大曹相识的缘故,据说还牵扯到当初徐州张闿刺杀曹德的事。 曹德派人将其护送到兖州交由大曹处置,事后听说陈宫到了兖州被大曹一刀砍了。 可是今天见鬼了,这死了七八年的陈宫怎么会到了这卢龙塞。 陈宫笑道,“赵将军他日若有闲暇,在下再给你解惑。今日四面八方都是我们的人,将军难道还想逃出去吗?” “据我所知,将军本来也不曾对曹孟德认主,又何必白白牺牲自己的性命为他陪葬?” “至于曹贼曹德,当初将军初到徐州,曹贼可是设计陷害与你,难道将军不想报仇雪恨吗?” 赵云没有说话,而是将手中的龙胆亮银枪提了提,指着陈宫豪气干云的说:“有胆放马过来!” “不知死活,上!” …… 与此同时,就在赵云等先遣部队被陈宫埋伏的时候,大曹也带着大部队进入了卢龙塞。 “常山赵子龙,果然名不虚传!” 大曹骑在爪黄飞电上,指着身后的卢龙塞对周围的军中文武笑道。 “昔日白马将军公孙瓒在这幽燕大地,曾放下豪言壮语,但有此关在,天下进可攻退可守。” “卢龙塞四面环山,易守难攻,不想一夜之间被赵云轻而易举获得,赵子龙不愧军中第一!” 四周军中大将纷纷出言附和,直夸赵云武艺超群。 差距太大,认怂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哪怕红眼骷髅完体将军夏侯惇,历来脾气暴躁,从来不服的人,也是笑着说了一句。 “子龙当得孟德这句夸赞。” 大曹开怀大笑,“传令,大军继续前行!” “司空有令,大军继续前进!” 传令兵骑在马上飞奔,对正在行军的曹军喊道。 “司空有令,大军继续前进!” “司空……” “啊!” 突然的一声惨叫,让大曹吓了一个激灵,“有敌人,全军列阵。” “全军列阵,迎敌!” “杀!” “杀啊!” 四处响起来喊杀声,许褚紧紧的将大曹护在身后。 只见一支箭直直地朝大曹射来,眼看就要射中大曹。 千钧一发之际,许褚挥舞着大刀将箭打落在地。 “保护主公!”许褚大声呼喊着,带领着士兵们冲向敌军。 双方展开了激烈的战斗,一时间杀声震天。 大曹在许褚的保护下观察着战场形势,心中暗自思考应对之策。 “这群人是从哪里来的?怎么会在这里伏击我们?”大曹转头问身边的许攸。 “主公,看他们的旗帜,似乎是残袁的军队。”许攸答道。 “袁熙?他不是已经被我下令砍死了吗?”大曹心中一惊,“这世上还有袁绍还有什么后人?” 此时,敌军越来越多,曹军渐渐处于下风。 大曹心急如焚,必须想办法突破重围,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 “呵!” “呵!” 赵云和张辽两人互相搀扶着,气喘如牛。 四周都是乌桓人,两人不知道杀了多少乌桓士兵,身上的鲜血也分不清到底是乌桓人的还是自己的。 “文远,不要负隅顽抗了,今天你们是走不出去的。”陈宫又开始劝说起来。 千金易得,一将难求。 面前的赵云和张辽都是这世间不可易得的大将,否则他早就下令让乌桓士兵乱箭射死了。 赵云眼神坚定,咬牙道:“常山赵子龙身为大汉子民,就算战至最后一滴血,也绝不投降乌桓人!”张辽亦同声附和。 陈宫摇头轻叹,挥手示意乌桓士兵停止攻击。 他凝视着赵云和张辽,沉声道:“两位将军皆是英雄豪杰,在下深感钦佩。只可惜各为其主,今日不得不兵戎相见。不过,陈某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 赵云和张辽对视一眼,齐声问道:“什么机会?” 陈宫微微一笑,道:“只要你们愿意归降,我可以保证你们的安全,并赐予高官厚禄。” 赵云呸了一声,怒喝道:“我赵云一生忠肝义胆,岂能背叛大汉!”张辽亦慷慨激昂地道:“要杀便杀,我张辽绝不会屈服于胡虏!” 陈宫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他转身离去,丢下一句话:“既然如此,就休怪陈某无情了。” 乌桓士兵再次围拢上来,一场生死较量随即展开…… “公达,你说这些人是从何而来?” 大曹手杵着倚天剑,气喘吁吁的问荀攸,他到现在都还在迷糊不已。 若说赵云和张辽背叛他,或者说是背叛曹德,大曹认为绝不可能。 赵云和张辽虽然不像旁边的许褚因为美酒和官位改叫他“主公”。 可是一起征战多年,大曹识人无数,自认为赵云和张辽绝不是背信弃义之徒。 这可是他家二郎心心念念的忠义之士,不管是赵云还是张辽。 曹德可是多次叮嘱他,赵云和张辽都是燕赵慷慨激昂之人,万万不能寻常对待。 “主公,若我所料不错,邺城出了叛徒?”荀攸道。 “叛徒?” 大曹一声冷笑,“看来有的人是嫌老夫手中的剑不利,想以身试剑了!” 第184章 不甘 “善弟!” “哎!” 曹善正在邺城曹德侯府前院练剑,突然听到有人叫他,转身望了过去。 他生于建安四年(公元199年)六月,如今已经虚岁八岁。 可能是因为营养充足的缘故,比同龄人要高大不少,去年就开始向曹德学剑。 只是曹德本来就不会多少功夫,竟是些三脚猫的玩意,因此曹善学得不是怎么样,平时都是曹昂在教他。 “大哥,显思大哥。” 曹善见来人是曹昂和袁谭,于是收剑急忙行礼。 小脸红彤彤的,看那模样已经练了很大会儿。 袁谭走上去摸了下曹善的头,笑道:“今儿又是卯时起来的?” 曹善点了点头,然后撇嘴道:“显思大哥,你能不能别再摸我的头,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只有小孩子才整日将自己不是小孩挂在嘴边。”袁谭反驳道,然后笑了笑又摸了一下曹善的头,“等善弟什么时候有我高了,那就不是小孩了。” 曹善小手朝上用力握了握,鼓了一口气大声说道:“显思大哥,你等着吧,早晚有一天我比你高的。” 那张小口中,透露出满满坚定不移的信念,好像一定能实现一般,袁谭震了震。 “好,我等着!” 袁谭轻声的说了一句,然后不动声色的看了看曹善手中的短剑,眼神里带着五分羡慕,剩下五分不甘。 “叔父!” 就在这时,曹昂突然拉了袁谭袖口一下,然后对旁边喊道。 “父亲!” 曹善听到声音,转过身欢呼雀跃的跑了过去,抱着曹德的双腿。 曹德半蹲下身子,用力捏了捏曹善的小脸,笑骂道,“臭小子,谁让你起这么早的,小孩子不多睡会,以后长大了像你伯父一样又矮又丑,看你到时候怎么办?” 他对子女管教一直处于放养的心态,无论是当初的便宜儿子曹安民,还是现在的曹善,包括还在不懂事的曹安等人,他都没怎么管,主打一个顺其自然。 曹善撇了撇小嘴,红着脸反抗道,“父亲又在骗我,才不会了。母亲和几位姨娘说,善儿将来一定比你还高!” 曹德看着面前双眼坚定的儿子,又用力揉了揉儿子头发,笑了笑说:“那我等着。去玩吧,后院的弟弟妹妹们都在找你了。” 曹善嗯了一声,然转身向曹昂和袁谭说了一声,提着那把短剑就往后院跑了去。 待看不见儿子的背影后,曹德才起身对曹昂和袁谭笑道,“今日又有什么事啊?” 与自家儿子不同,面前的这两个侄儿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曹昂向袁谭努了努嘴,“显思兄,你来说吧。”然后走到一旁,将曹善忘记带走的外衫捡了起来。 真是不仗义! 袁谭心里暗暗唾弃了一声,然后向曹德拱手讨笑道,“叔父,侄儿近日在这城中闲得慌,想向叔父讨一份差事,还望叔父允许。” 曹德看了看袁谭还有些青涩的脸庞,袁谭与曹昂年纪相仿,正是二十多岁血气方刚的年纪,确实不是能闲得住的时候。 “你想要什么差事?但说无妨,叔父无有不允。”曹德笑道。 年轻人不知道珍惜躺平的好处,每天吃吃喝喝,留香院逛逛难道不香么?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袁谭迟疑了一会儿,然后才说,“近日军中要往幽州送粮吗?侄儿琢磨着闲着也是闲着,能不能让我跟着去走一趟,顺便到城外去祭我拜父亲。” “不瞒叔父,后日就是父亲生辰。虽然他在世时不是怎么喜欢我,但现在袁家只有我一人在世,我想着不管怎样,父子一场……” 话还未说完,袁谭已经泣不成声。 “别哭,叔父同意了。” 曹德拍了拍袁谭的肩膀,然后安慰道,“大丈夫有泪不轻弹,你心中有他,这是大孝。” “去吧。”曹德顿了顿又说,“至于去幽州运粮的事,就别去了。” “叔父,我……”袁谭抬起头看着曹德。 曹德打断了他,“显思,马上就要新年了,天气逐渐变冷,叔父不忍心你北上受严寒之苦,更不忍心让你独自一人在外过年。” “多谢叔父好意!”袁谭坚持道,“正是叔父待我恩重如山,侄儿无以为报,想着力所能及帮叔父分担一些,这才请命随军送粮,还望叔父同意。” 见袁谭如此执着,曹德只好说:“那好吧,既然你执意要去,我也不拦你。不过,此去幽州路途遥远,显思你要多加小心。” “多谢叔父关心,侄儿一定会注意安全的。”袁谭感激地说道。 曹德见两人没有其他事了,转身正欲返回后院。 “叔父!” 曹德停下身子侧身看着袁谭,佯怒道:“显思啊,说话能不能别喘气,一次性说完?” 袁谭尴尬的摸了摸头,然后笑道,“叔父恕罪。” “说吧,又有什么事?”曹德问。 袁谭一脸郑重其事的问,“叔父,明日侄儿将要远赴幽州,不知叔父能否赏赐侄儿一把利刃防身。” 曹德见袁谭虽然面对他说话,可是眼神却瞟了一眼曹昂腰间挎着的那把短剑,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 造孽啊! 老子现在去哪找一把同样的短剑,都怪年轻时候不懂事。 学着人家装逼弄了几把短剑,最后一把前久刚送给曹善了。 现在去哪里弄啊? “显思,叔父……”曹德正准备开口解释。 袁谭见他还是老样子,每次说到短剑的事尽是岔开话题。 于是躬身打断了他,“叔父保重,侄儿告退!”袁谭说完起身告辞而去。 “子修,去看看!”曹德对旁边的曹昂说了一声,意兴阑珊的返回后院。 可是走到半路,想起袁谭起身那副失魂落魄得样子,心中又是不忍。 “典韦!” “典韦!死哪去了?” 曹德高声喊了起来,这夯货,是不是又去伙房偷东西了? “君侯!” 只见典韦拿着一只猪蹄慌不择路得跑了出来。 “别吃了,跟我出去办点事。” 曹德说了一句,带着典韦走出侯府,准备找马钧再打造几十把短剑去。 第185章 错过 曹德始终还是没有来得及,当他第二天顶着黑眼圈带着典韦赶到军营时,袁谭已经跟随送粮的军队北上了。 “叔父!” “哦,是子修啊,你怎么在这啊?”曹德魂不守舍的问了一句。 曹昂满脸焦急的追问道,“叔父,你没事吧?昨日不是叔父吩咐我今早来给显思兄送信的吗?” 曹德这才反应过来,然后笑了笑,“看叔父这记性,居然忘了这事。”说完又看了一眼军营大门。 “叔父!” “叔父!”曹昂连叫了两声,才叫醒曹德。 曹德侧身看着曹昂,满脸写着疑问,“又怎么了?子修。” 曹昂看了他跳动的眉头,咽了咽唾沫,轻声回了一句没事然后闭口不言。 跟了他十多年了,曹昂比曹德还了解他生气的前兆。 难得阳光明媚,天气晴朗,曹昂可不想影响今日的好心情。 与此同时,走出邺城北门的袁谭又转身看了几遍,凝视着邺城城门,满眼都是失望之色,心中不禁感叹道,“终究还是没来吗?” “驾!” …… “驾!” “杀啊!别让曹贼逃走了!” 卢龙塞下,喊杀声、马嘶声响彻云霄,震耳欲聋。 只见那战场上,硝烟弥漫,尘土飞扬,遮天蔽日。整个曹军在袁军与乌桓人的猛烈攻击之下,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曹军原本整齐的队列早已被冲得七零八落,手中的兵器也纷纷散落一地。 有的士兵头盔已经不知去向,露出惊恐万分的面容;有的则连铠甲都已残破不堪,身上血迹斑斑。 而袁军和乌桓人却士气如虹,他们如猛虎下山一般,势不可挡。 袁军的骑兵挥舞着长刀,呼啸而过,所到之处,曹军士兵纷纷倒地;乌桓人的射手更是箭无虚发,一支支利箭如同雨点般射向曹军阵营,让曹军防不胜防。 一时间,曹军死伤无数,鲜血染红了大地,惨不忍睹。 在这惨烈的战斗中,大曹虽然竭力指挥,但无奈局势已然失控,根本无法挽回败局。 最终,整个曹军只能在残袁军和乌桓人的猛攻下节节败退,大曹带着不到一万人马狼狈不堪地龟缩在一处山洼。 大曹捂着受伤的手臂,看着周围数量众多的敌军,心中充满了绝望。 满山遍野的都是袁军和乌桓人,身边大将只有许褚和几个谋士,其余人马全都不知所踪。 “主公,莫要放弃!俺愿护主公杀出重围!”许褚挥舞着大刀,杀死了几名靠近的敌人。 曹操摇了摇头,“许褚,此次怕是在劫难逃了。你若有机会,便速速离去吧,返回邺城给二郎带信。” 他们已经重杀了三次,可是还是没有机会冲出袁军和乌桓的包围圈。 “主公!”许褚一脸忠义的大喊,“许褚生是主公的人,死是主公的鬼!绝不会抛下主公独自逃生!” 此时,一阵喊杀声传来,只见一骑带着数百名骑兵如旋风般杀入敌阵,所到之处,敌人纷纷倒地。 为首之人,白马银枪,正是常山赵子龙! “常山赵子龙在此,谁人前来受死!” “子龙!”曹操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赵云快如闪电,手中长枪一阵突杀,旦夕之间来到曹操身边,“司空,赵云来迟了!快随我杀出去!” 有了赵云和那些骑兵的加入,曹军士气大振,跟着他奋勇杀敌,渐渐突出重围。 众人来到一处山林,突然走在前面的赵云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子龙!” “赵将军!” 大曹和跟随的文武七嘴八舌的喊着,然后都围了上去。 大曹搂着赵云,高喊道,“子龙,子龙!” 数息过后,只听“咳咳”的几声,赵云缓缓醒过来,边咳边说,“司空往前再走几里,文远在那等着,请恕末将不能同行了。” “咳!” 赵云又咳了一声,环视四周满脸歉意的说,“是赵云识人不明,连累诸位同僚,他日若有机会,赵云再向诸位赔罪。” “君侯,赵云未曾辜负于你!” 言罢,双手顿时掉了下去。 “子龙!” 大曹大喊了一声,然后抱着赵云使劲哭了起来,周围的文武士兵也不禁落下热泪。 “咳,咳!” 只见大曹怀中的赵云又咳了几声,虚弱的说道。 “司空,你轻些,末将快被你勒死了!” “末将只是失血过多,有些累了。” 瞬间大曹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没死啊!” “哈哈哈。”许褚大笑了一声,“我就知道子龙一定没事的。” 一炷香后,众人扶着赵云赶到赵云所说的前方山林,只见张辽带着十多个伤兵在那等着。 “司空!” 张辽强撑着站起来给大曹见礼,大曹匆忙下马扶着他。 “文远,无需多礼。” 大曹扶着张辽,打断了他,说:“此地不宜久留,有话以后再说。” 随即带着众人上马飞奔往前赶路,一行人继续向前驰骋。 再说袁谭跟着送粮的曹军往北走了一段路,来到一个岔路口。 “吁!” 袁谭拍马来到送粮的偏将面前,拱手道,“李将军,我就在此与你们分别,待我祭拜父亲后再来追赶你们。” “大公子客气了,可要末将派人护送大公子?”袁谭口中的李将军笑道。 “不敢。”袁谭客气的说了一声,“这离我父亲陵墓不远,就不劳将军费心了。有我手下家将在,不过半日,想必晚些时候我们就能追上将军。” 袁谭说完对姓李的偏将又拱了拱手,随即向左右招呼了一声,带着十多个家将往小路走了。 “呵呵!” 待袁谭走远后,姓李的偏将笑了一声,颇为感慨的对身边的士兵说:“袁大公子变了不少。” “将军,你以前认识袁大公子?”旁边的士卒好奇的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 袁谭带着家将走了一段路,然后勒住马对旁边的人问,“可有人跟着?” “家主,小的看了一路了,后面没有曹军。” “好,过了前面山头,全速往幽州而去。” “家主,不去祭拜老主人了吗?” “不去了,以后再说吧!” “驾!” …… 第186章 捧杀 “叔父!” 曹昂看曹德一直盯着辕门处看,都快半个时辰了,终于忍不住开口提醒他。 “显思兄已经走了,叔父若是想送他短剑,不如侄儿派人送去?” 曹昂看着典韦怀中的十多把短剑,摸了摸自己腰间的短剑,突然觉得自己平时视若珍宝的短剑不香了! “呵!” 曹德收回眺望的目光,侧过身子刚好看见曹昂的表情,冷笑了一下。 “你那是什么表情,嫌弃我给你的短剑?” “若是不想要,你还给我!” “当初又不是我强压着给你的,真是的。” 曹昂一脸无辜的看着曹德,辩驳道:“我……” “口不对心的话不要说,听着恶心。”曹德打断了他,然后对典韦说,“典韦,我们走,拿好了那些短剑,少了一把我唯你是问。” “喏!”典韦大喊一声,然后对旁边的曹昂憨笑了下。抱着短剑挎着短戟追上曹德。 两人慢悠悠的往辕门走去,看得曹昂一阵头疼,心里忍不住腹诽起来。 “难道叔父也是更年期到了?” 更年期! 刚学的词,这是前几天曹昂和曹德抱怨丁夫人天天埋怨他和夏侯涓一直不见动静,曹德笑着说了一句更年期的女人,别理她! 现学现卖,一直是他曹大公子的绝学! 翌日早朝,曹德面无表情的站在首位,听着陈群在那里吹捧。 难为这老头了,说了快半个多小时,都不带重复的。 各种对他进行吹捧,快把他曹德说成当初汉高祖刘邦座下的张良萧何那样的大汉忠臣。 反正听下来就是一句话,坐在皇位上的刘协如果今天不加封他,那简直就是天理难容、人神共愤。 曹贼势大,看来还需忍耐些时日。 刘协瞟了曹德一眼,见他面色如水,看不出喜怒哀乐,急忙收回目光。 “那依众位爱卿所言,朕要如何加封鄄侯啊?”刘协冷着脸问。 “一切但凭陛下做主!” 陈群躬身高喊道,该做的已经做了,剩下得就看天子刘协的了。 只要曹德知道他的心意和举动,其他的都是浮云,至于天子是否加封曹德,那都不是他陈群所关心的事。 曹德嘴角微微上扬,他当然清楚陈群的意图,官大官小无所谓,他想看看台上的小皇帝如何处理,是不是该一如往常一样。 据他所知,这段时间刘协很是反常,与宗正刘艾多次交谈,不知道在商议什么事。 他抬头看向刘协,只见刘协一脸为难,显然对于如何加封刘协感到颇为棘手。 这时,荀彧站出来说道:“陛下,臣以为可加封鄄侯为太尉、大将军,辅佐陛下处理朝政。” 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议论纷纷。 曹德心中亦是一惊,他没想到荀彧会提出如此建议。 东汉实行三公九卿制,三公指太尉、司徒和司空,三公是整个国家的最高三个行政长官。其中太尉是三公之首,掌管天下军事。 尤其是大将军,更是掌管天下兵马,昔日袁绍势大,大曹就是捏着鼻子将原本自己嘱意的太尉和大将军官职送给袁绍。 袁绍死后,袁尚继承了袁绍得太尉和大将军位,但是自从袁尚死后,这两个官职再也没有封给他人。 刘协则是眼前一亮,连忙说道:“荀令君所言甚善,朕决定加封鄄侯为太尉、大将军!” 兄弟阋墙,反目成仇,手足相残,刘协脑海中已经闪现出各种曹德和大曹他日争夺权力的画面。 曹昂正准备出列反对,曹德横了他一眼,然后高声道,“微臣多谢陛下!” 散朝后,曹昂走到曹德身边低声问,“叔父,你为何同意陛下的加封,难道没有看出他其心可诛吗?” 曹德摆了摆手打断他,“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回去再说。”说罢叔侄两人快速走出皇宫。 …… “曹贼,莫要负隅顽抗了!” 幽州蓟城,昔日公孙瓒的末路剧本又重新登场,只是这次演戏的主角和配角换了人。 “公台,别来无恙啊!”大曹倚着城墙回应陈宫,“多年不见,你这张嘴还是如此之臭,莫非今日又忘了刷牙?” “哈哈哈…” 大曹旁边众人放声大笑,自从数年前曹德发明牙刷,并且每日开始刷牙以来,军中不知多少壮汉因为口臭被曹德调侃忘了刷牙。 “曹贼,休要徒逞口舌之利!”陈宫声嘶力竭的喊道,“有胆开门来战,莫当缩头乌龟!” 大曹却面带笑容的回道,“公台,我还以为你会来一句‘食汝皮,寝汝肉’,看来多年不见,你倒是数典忘祖了,连话都不会说了。” “也对,曾经口口声声说匡扶汉室,兴复大汉的陈宫做了乌桓人的走狗,只会狂吠乱叫,早就忘了自己姓什么了。” 陈宫虽然能言善辩,但何时见过这样骂人的话,指着城楼上的大曹,你……你的说了半天,却是骂不出一句话来。 “公台,莫不是饿了?没有力气骂老夫,回去旁楼班小儿再赏赐你些肉骨头,吃饱了再来骂我如何啊?”大曹大笑不止的说道。 “曹贼,你……”陈宫被气得怒火攻心,顿时口不能言,大叫一声“啊”,随即吐了一口老血,摇摇欲坠。 身边的乌桓将领见状,连忙拍马上去扶住陈宫,关切地问道:“军师,你没事吧?” 陈宫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妨。 他望着城墙上的大曹,眼中全是狠辣和决绝。 陈宫深吸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转身对身后的士兵们喊道:“众将士听令!今日必要攻破此城,擒拿曹贼!” 袁军和乌桓士兵们齐声响应,声势浩大,大喊杀啊! 随着陈宫的号令,城下袁军和乌桓大军发起攻击。 他们如潮水般涌向蓟城城门,云梯、攻城车等工具纷纷上阵。 “全军听令,檑木巨石准备,放!” 城墙上的曹军则在大曹的指挥下全力防守,各种檑木、巨石纷纷沿城墙摔下去,双方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攻防战…… 第187章 猜测 话说曹德和曹昂两叔侄来到曹德府上,曹昂正要询问早朝的事,曹德却让等会儿再说。 “那个谁,去让云娘做些早点来,要三个人的份。”曹德坐下来第一时间吩咐下人去做吃食。 “喏!” 曹昂疑惑的问,“叔父,还有谁要来?” 曹德抬起桌案上的茶水喝了一口,点了点头,“荀彧。” “荀令君?”曹昂又问了一句,只是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在那思考起来。 今日早朝透露着很多古怪,陈群提议给叔父加封,他多少知道陈群心中所想,无外乎陈老头想进步了,不满足仅仅只当一个太学的教习,想官复原职或者更进一步。 可是荀彧突然跳出来向天子请命加封叔父为太尉、大将军,而且刘协还表现出来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匆匆忙忙的就开了金口。 特别是自家叔父没有出口反对,更是让他一头雾水,至今仍然没有想清楚这其中的道理。 但是他没有轻易的对整个事件发表意见,经过曹洪贪污的事,告诉了他一个道理,在没有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千万不要轻易定论,尤其是为上位者。 曹德瞟了一眼陷入沉思的曹昂,嘴角微微上扬,满是笑意。 大侄儿越来越成熟了,差不多能独当一面了,再过几年都不用长辈耳提面命了。 叔侄两人坐在那自顾自的想着,整个大厅陷入一片沉寂。 直到荀彧走了进来,他狐疑的看了看两人,然后开口笑道,“荀彧来迟,让君侯、大公子久等,罪过罪过。” 曹德微微颔首示意,算是回应了荀彧的问礼,曹昂却急忙站了起来,对荀彧回礼。 “令君言重了,令君快请上座。” 荀彧微不可察的笑了笑,不骄不躁,颇有主公风范,他日又是一明主也! “君侯!” 荀彧坐下后,对曹德拱手道,“今日……” 曹德摆了摆手打断他,“不急,我让侍女做了些吃食,咱们边吃边聊。” 片刻过后,云娘带着几个侍女端着三份面食走了进来。 “来,文若、子修,尝尝我府上的面汤。不是我夸,整个大汉也就独此一份。哈哈哈!” 曹德迫不及待的接过云娘手中的面汤,不露痕迹的摸了一把她的玉手,“下去吧。” 荀彧眼观鼻耳观心装作没有看见,曹昂嘴角却抽搐了一下,老不羞,和父亲一个德行! 三人很快吃完面汤,侍女收拾完后,曹德示意荀彧可以说正事了。 荀彧喝了一口茶,目光投向曹昂,笑道:“大公子,可是心中有惑不解,今日公子但说无妨,荀彧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曹昂起身又给他行了一个礼,“令君,我有一事不明。” “今日早朝,陈公向天子请封叔父,想来不在乎一个利字。” “陈公原本有职在身,数月前因有错在身,这才被叔父免职。” 曹德笑了笑,心中一阵温热,还得是大侄儿啊,无时无刻都在给他贴金,说话就是妥帖,让人听得热乎乎的。 也就这满朝文武白瞎了眼,骂曹昂是黑心曹公子。 真是吃打不记好的一群遭了猪瘟的玩意! “陈公今日一番作为,无外乎向叔父示好,求取一官半职。” 荀彧微微一笑,示意曹昂继续说。 曹昂面带疑惑,又问,“可是令君突然请命天子加封叔父太尉、大将军。” “我朝官职延续前秦,虽然武帝取缔丞相,但太尉一职比司空之位更加显赫,权势也是人臣之最。” “叔父当了这太尉、大将军,天下人如何看待?满朝文武如何看待?父亲又如何看待?” “这不明摆着主次不分,离间叔父和父亲弟兄关系,让我曹家内斗,弟兄生隙吗?” “令君智谋无双,不会看不出天子的算计,还请令君教我。” 荀彧抚掌大笑,对曹德说,“君侯,我主后续有人,曹氏有望矣!” 曹德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点头赞同。 荀彧侧身转向曹昂笑道,“大公子稍安勿躁,且听老夫为你一一道来。” “主公一心为了大汉,忠心耿耿,不辞劳苦率军征讨异族,君侯夙兴夜寐,披肝露胆研发农具提高百姓耕种。” “可是有的人,整日只思蝇头小利,争权夺势,实在让人心寒。” 荀彧叹了口气,心里更是难受,忍不住心中感叹。 陛下啊,你何时才明白,天下大势不在主公,也不在君侯,而是这大汉千万百姓之心。 “近日以来,宗正大人刘艾隔三差五进宫与陛下密谋,老臣虽不知道两人在谋划什么,可是想来也不是什么善事。” “无外乎针对主公或许君侯罢了!”荀彧意兴阑珊的说,更多的是恨其不幸。 曹昂怒吼一声,“他敢?无论是父亲或叔父,还有曹军上下,谁要是有个万一,小爷让他好看!” 曹德看着他须发怒张的模样,忍俊不禁笑骂道,“粗鲁,出去千万别说是我的侄儿。” 曹昂尴尬的摸了摸头,没有反驳。 他知道自家叔父是在点他,旁边的荀彧一副欲说还休,都开始准备骂他了的架势。 荀彧一口老血差点吐了出来,曹德实在太无耻了。他再抓着不放,倒是显得小家子气了。 “文若啊,子修虽然话糙了些,但理不糙,你说是吧?”曹德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其实心里早就乐透了。 荀彧只好捏着鼻子认了下来,嗯了一声。 “子修,无论如何,切不可胡来。”曹德突然一脸凝重的说,“我准备北上去看看,若我所料不错,你父亲那边可能出事了。” 曹昂顿时惊讶地站了起来,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邺城就交给你和文若了,我不在这段时间,政事文若做主,你多学着点。”曹德顿了顿又说,“至于军中,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罢看了荀彧一眼,对荀彧刚才突变的脸色无动于衷。 经过那年糜贞产子的事,曹德仍然心有余悸,任何时候,刀把子一定要掌握在自家人的手里。 荀彧纵然不会背叛曹家,然而倘若曹昂和天子产生了争执,他估摸多半也是如墙头草般,在中间左右摇摆。 曹德可不想好侄儿再受哪怕一点委屈,就算曹昂真的捅破了天,也有他和大曹顶着。 曹家人不是谁都能拿捏的,天子也不行! 第188章 圈套 “曹德北上了!” 微弱而摇曳的烛光,散发着幽暗的光芒。 烛火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昏黄,使得整个房间更显神秘和诡异。 宗正刘艾抑制不住内心深处的激动,略带颤音的对刘协说。 “陛下,老臣家中亲卫亲眼所见,今日早些时候鄄侯曹德带兵北上了。” “天可怜见,高祖显灵了。” 刘协使劲握了握双手,整个身子不可抑制的颤抖了下,他强忍着嘴角的笑容,随即又故作矜持地问道,“叔父,消息确切吗?” 因为内心异常兴奋,那张青涩的面庞表情十分扭曲,加之处在变声期的公鸭嗓,听起来十分渗人。 “是真的,老臣让府中亲卫一路跟着,亲眼目睹曹德带着高顺的陷阵营和邺城大营一万士卒慌不择路的往幽州去了。”刘艾低沉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一字一句说了出来。 刘协终于按耐不住心中的喜悦,起身左右来回踱步,“太好了,兴复大汉有望了!” 谋划数月,不期背上勾结乌桓,总算将曹德调出邺城了。 “叔父,什么时候起事?”刘协转身急不可耐的询问刘艾。 刘艾激动的说,“就在今夜子时。” 刘艾随即看着刘协,两人相视而笑,整个房间顿时充满笑声。 突然,刘协眼神陡然变得凌厉,他咬牙切齿恨恨的看着屋外,眼眶涮的红了。 “曹贼,朕要将你五马分尸,还要让你的妻妾人尽可欺。” 那股滔天的恨意让旁边的刘艾都觉得胆寒。 刘艾先是心里咯噔了一下,随即又释然。 大汉四百年,天子何曾被大臣打过,这是皇室的奇耻大辱。 曹贼当死,而且不得好死! “你们都不得好死!”曹昂怒气冲冲的看着面前的刘艾和伏完,伸出大手指着两人,满脸冷若冰霜。 子时刚过,他正准备结束一天的忙碌,突然亲卫来报,宗正刘艾和国丈伏完谋反,率兵攻击司空府和鄄侯府。 他立即召集府上侍卫冲了出来,正和刘艾等人撞了一个正面。 刘艾趾高气昂的嚷道,“曹家企图造反,图谋不轨,幸得陛下英明神武,识破曹氏一族阴谋诡计。陛下有旨,曹氏当诛,满门抄斩。众将士,随我诛杀逆贼!” “杀!” 曹昂拔出腰间长剑,带头迎了上去,“土鸡瓦狗,也敢造次?” “杀!” 双方士兵瞬间厮杀在一起,喊杀声震惊了邺城夜空。 曹昂身先士卒,剑法凌厉,一连斩杀数名叛军。 然而,刘艾一方早有谋划,手下死士更是凶猛异常,且人数众多,逐渐占据上风,曹军死伤惨重。 眼看局势不利,曹昂心急如焚。他挥舞着长剑,拼命抵挡着刘艾的进攻。 但是,寡不敌众,曹昂见府中亲卫死伤过重,且战且退,退回了司空府内,仗着大门开始相持久战。 “呵呵,曹昂小儿,死到临头了还负隅顽抗,我看你还能支撑多久?” “难道你不想想你那些婶娘和弟妹的安危吗?” 刘艾神气高傲的看着曹昂,指着司空府旁边的鄄侯府说。 按照预先计划,刘艾带领死士攻击司空府,伏完则带领手下士兵袭击鄄侯府,双方一拥而上,直捣曹家核心人物。 “啊!” 正在此时,旁边的鄄侯府传来士兵惨叫声。 “好小子,我倒是小看了你,那就别怪老夫心狠手辣了,正好送你去见你那死鬼父亲。” “众将听令,杀死曹德之子者,封侯赏万金!” 曹昂心里一惊,这是国丈伏完的声音,鄄侯府大门距离司空府不过几十丈,那边的喊杀声清晰可闻。 就在曹昂束手无策之时,远远传来一阵高呼,“子修莫慌,你子廉叔父来也!” 却是曹洪半夜听到城中有喊杀声,慌忙召集府中侍卫一百多人跑了出来,发现是司空府这边,这才带人冲了过来。 但是不等曹昂欢喜,远远又传来曹洪的声音,“大侄儿,敌军太多,你且撑着,子廉叔父重新召集兵马再来救你。” 片刻功夫,府外大道的远端,厮杀声又重归平静,似乎曹洪没有来过一般。 曹昂心中一沉,看来事情突然,曹洪带来的人马太少,无法突破刘艾的防线。 “不要无畏挣扎了。”刘艾面带得意的笑了笑,“曹昂小儿,你知道老夫等今日等了多久了?今夜攻打你曹家足足三千人,今天你曹氏一族插翅难逃。” “至于城外邺城大营的兵马,你以为曹洪能调得动?” 曹昂顿时失色,难道大营的人马也背叛了曹家。但他仍咬紧牙关,率领剩余的亲卫死守司空府大门。 “嗖嗖嗖!” 刘艾见久攻不下,下令让死士放箭,顿时箭矢如雨点般射向司空府大门,不少士兵中箭倒地。 曹昂挥舞长剑,奋力拨打着箭矢,然而,现实却很残酷,大门的防线逐渐被突破,曹昂身上也多处负伤。 眼看刘艾就要带人冲杀进来,就在此时,街头传来一阵铿锵有力的脚步声,高亢嘹亮的口号响彻云霄。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曹昂先是惊愕,而后喜上眉梢,救兵到了。 那个人又回来了! 对面的刘艾却骤然脸色苍白,面无血色的转身望向街头那群身着黑色重甲的士卒,如丧考妣。 他失魂落魄的说,“不可能,绝不可能!” 天下人都知道,陷阵营是鄄侯的亲卫军,凡是鄄侯出征,必让陷阵营随侍左右。 陷阵营既然到了,那曹德肯定也来了! 可是他的亲卫早上却告诉他,曹德已经北上幽州了。 圈套! 刘艾突然想起这个词,一定是曹德的圈套,从头到尾都是曹贼的圈套。 果然,那个在他看来绝不会出现在邺城的曹德骑着标志性的赤兔宝马从陷阵营中缓缓走了出来,一脸戏谑地看着他。 若是刘艾也像曹德一般,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人,他脑海中肯定会冒出来那句广为人知的台词。 “你看那个人,好奇怪哟,像一条狗一样。” 第189章 杀心 只见刘艾那张面庞此刻布满了深深的失落之色,他就那样呆呆地望着面前的曹德,眼中满是绝望与难以置信。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从喉咙里挤出一丝苦涩的笑来:“呵呵……原来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个圈套,老夫还真是愚蠢至极啊!” 说到这里,刘艾不禁自嘲般地摇了摇头,继续说道:“都说曹贼狡诈多端、阴险无比,如今看来,果真是名不虚传呐!” 说罢,刘艾的身体便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突然,他十分狰狞地笑了起来,嘲讽道,“曹贼,你赢了!” “可是,你也输了!” “老夫虽死,但是黄泉路上不孤单,有你的妻儿陪葬,哈哈哈!” 话音刚落,旁边响起一道稚声童音,声音不大,却一字一句清晰可闻,顿时刘艾差点气得抽了过去。 “老狗,你看看这是谁?” 只见曹善和曹安民带着几个士兵,拖着被捆成粽子一般的伏完缓缓而来。 今晚,刘艾和伏完定计直捣黄龙“擒贼先擒王”,相约共同攻打大曹的司空府和曹德的太尉府,擒拿曹家核心人物。 现在,最后一丝幻想破灭了,输得一败涂地! “刘公。” 伏完弱不可闻的喊了一声刘艾,然后羞愧不已,实在无颜以对,太丢人了!丢人都丢到姥姥家了! 伏完按照约定率领死士攻击太尉府,但是近千人马连大门的台阶都没有摸着。 才刚到太尉府,曹善两兄弟就大摇大摆的打开大门,二话不说就是干。 直到现在,那幅诡异至极的场面仍旧萦绕在他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令他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太尉府大门四驾弩炮车,四周院墙无数的连弩,曹德的两个儿子只是轻轻说了一句放,万箭齐发迎面而来! 太他娘的无耻了,正经人家谁会把军中大型防御器械放在家里? 而且从头到尾,除了曹前和曹安民两人,他们连个人影都没有看到过。 曹德跨在赤兔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人,嘴角上扬充满讥讽,说了一句两人恨不得立马找块豆腐撞死的话。 “山中无老虎,猴儿称大王!猴儿始终还是猴儿,来人,将这两个猴儿绑了。” 刘艾担任宗正,大曹请命封他临淄侯,伏完不仅是国丈,还世袭罔替不其侯。 曹德说罢转身看着大街上那些提着刀枪棍棒的世家奴仆,眼神逐渐变冷。 也许有好心救场者,但更多的是趁火打劫的。 “杀无赦!” 曹德轻轻说了一句,向后面的陷阵营招了招手。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只见高顺率领陷阵营,面色凝重,步伐稳健地冲了上去,口中喊着低沉而有力的口号。 “鄄侯,我等不是叛军啊!” “太尉,我等都是来帮助叛乱的啊!” “太尉饶命啊!” 那些世家大族的奴仆急忙七嘴八舌的喊了起来。 曹德沉默不语,转身领着典韦、曹昂和地上的两只猴朝皇宫走去,后面传来一阵厮杀痛喊声。 “善弟,快跟上!”曹安民面色兴奋地说了一句,随即便抱起曹善疾步追赶曹德的身影而去。 直觉告诉他,今天晚上有场大戏,而且是千古难遇的好戏! 邺城皇宫,刘协正襟危跪在大汉四十八个皇帝的牌位前,口中低声呢喃。 “高祖在上,各位先祖,父皇,保佑不肖子孙今夜大事能成!” “杀啊!” 房间外传来一阵模糊不清的喊杀声,刘协顿时身子一颤,强忍着走出去观望。 开始了! 锄奸讨贼就在今夜! 可是,渐渐的刘协喊到十分异常,两个多小时了,除了开始的那声喊杀声,整个邺城夜空安静无比,不再有任何声音传来。 “列祖列宗在上……” 刘协像捣蒜一般不断地磕头,嘴里还念念有词地祈祷着,直至后面传来嘎的开门声。 刘协像被电击中一般兴奋地转身望去,然后脸上的表情犹如调色盘一般,先是诧异,随即变得苍白,数息内各种各样的表情如潮水般交织出现在他那张脸上。 “我老家流传一句话,求仙问卜不如自己做主,念佛诵经不如本事在。” 曹德摆了摆手,让曹昂等人守在外边,抬步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他抬起头眯着眼睛看了着刘协后面的大汉历代先帝的牌位,不屑的笑了笑。 “几块牌牌,日夜供奉,香火不断,如果真有用还能等到今天?” 曹德走到刘协旁边的蒲团,一屁股坐了下去,然后似笑非笑的看着刘协。 “陛下,你以为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刘协从他打开门到现在整个人都愣住了,听到他的问话这才反应过来。 “太尉言之有理!” 刘协奉承地回道,眼睛却像受惊的兔子一般,不停地躲闪,不敢直视曹德,额头更是冷汗涔涔。 曹德像是没有看到刘协的惊慌一样,他抬起头盯着放在最高位置的汉高祖刘邦灵位,眼神迷离,不知道在想什么。 刘协忍不住瞟了他一眼,然后又收回目光,少许后才鼓足勇气看着曹德。 曹德还是盯着刘邦的牌位,不见一丝动静,过了几分钟后才幽幽叹道。 “都是姓刘,咋差别那么大呢?” 刹那间,刘协面色涨红,恨不得抠出一个地洞将头深埋下去。 “呵呵,不过有点倒是相同,忘恩负义最为擅长。” 曹德侧脸看着刘协,讥讽道,“陛下,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不待刘协回话,曹德拍拍屁股站了起来,走出房间,临门顿了顿。 “若不是你还有些用,信不信今日我一刀砍了你去和他们一起?” 刘协那颗原本已经放下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身子也肉眼可见地抖了抖。 “窝囊废!” 曹德跨过大门,走到刘艾和伏完面前,他的目光如同深邃的湖水,凝视着后续赶来的荀彧等满朝文武,语气深然。 “陛下有旨,刘艾、伏完等人密谋造反,罪大恶极,满门抄斩!” “皇后伏氏失德,废后赐死!” 自始至终,曹德后面的刘协一言不发。 刘艾和伏完抬头眺望着屋内的穿着黄袍的背影,然后拜了三拜。 荀彧及百官沉默不语,众人都知道,从此以后,天下那颗忠于大汉天子的心,被刘协杀死了! 第190章 孝心 曹德宣布了命令,然后走到曹善旁边,牵起自家儿子的小手,径直离开了皇宫。 满朝文武噤若寒蝉,不敢多言一句,都把头深深地埋在胸前。 直到曹德的背影看不见后,才有人抬起头来。 “令君,今日早朝?” 场中一个大臣唯唯诺诺的问了荀彧一句。 荀彧没有回答,而是走到刘协所在的房间门口,对着刘协的背影拜了一拜,然后向曹昂点了点头,也径直离开皇宫。 曹昂眼角微不可察的闪过一丝狠辣,随即释然而笑。 “善儿,代我向你母亲和几位姨娘问好。” 在自家侯府门外,曹德伸手摸了摸曹善的儿子,然后决绝的胯上赤兔马离去。 再不快点,搞不好那黑厮真的要命丧幽州! “怎么?你也想去?” 待曹德远去后,夏侯清和几女从大门后面走了出来。 夏侯清拉起曹善的小手,一脸平静的问。 “娘!” 曹善抬起头看着夏侯清,小脸严肃的问,“孩儿什么时候才能像父亲一样?” 刚才在皇宫的那番场景,现在仍然在他脑海里面挥之不去。 一言既出,满朝诸公全都屏声静气,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就连他平时眼中高不可攀的恩师荀彧也不例外。 曹善心中不禁浮起来一句话,曹家男儿当如是! “快了!” 夏侯清轻轻的回了一句,然后面带些许忧色看着曹德远去的方向,其他几女亦然。 多年来,曹家兄弟二人,何时有过一起征战沙场的时候,除了几年前的濮阳大战。 曹德虽然没有和她们说,但她们知道此行凶险异常,尤甚往昔! 再说此时,曹安民却不见人影,原来是自曹德在皇宫下令处死伏皇后以后,他心中一动跟着士兵往后宫而去。 “诸位等一等!” 奉命赐死伏皇后的几个士兵见后面有人,转身望去见是曹安民,急忙躬身行礼。 曹安民微微一笑,长身玉立,拱了拱手,“几位将军好,不知如何称呼?” 带头的校尉急忙谦虚谨慎的说,“公子折煞末将了,末将叫胡三,现在担任宫中校尉,公子唤我一声名字即可。” 曹安民见胡三虽然谦虚,但是说话却不卑不亢,于是向前走了两步,热情地说,“原来是胡校尉啊,久仰大名!” “不敢!” 胡三依然不卑不亢的回了一句,然后又问,“不知公子唤我等有何吩咐?” 曹安民向左右看了看,然后又往前走了几步,来到胡三旁边,低声道,“胡校尉,能否行个方便,带上我去后宫看看。说来不怕你笑话,这后宫我还不曾去过。” 胡三双眼一鼓,难以置信的上下打量起曹安民,“这……?” 皇帝后宫,那岂是想去就去的,尤其是成年男子。 若不是此次曹德亲口下令,哪怕他们这群守卫皇宫的羽林也不能踏进后宫一步。 曹安民又往胡三靠了靠,然后他十分娴熟的从袖口里摸出一袋金豆子,递了过去。“胡校尉,交个朋友。”顿了顿又笑道,“我保证不乱走,不给诸位弟兄们添麻烦。” 谁知胡三等人突然大惊失色,尤其是胡三刚才那份沉稳之态仿佛没有出现过一般。 胡三惊吓的说,“公子,不可如此!军中有令,不得收取他人钱财。” 若是让上司知道他收了曹安民的钱,保准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那我能跟着你们去吗?”曹安民讪讪地笑了笑,不动声色的把金豆子收了回去。 胡三摇了摇头,面带难色的回答,“公子,你就饶了末将吧,若是让他人知道公子进了这后宫,末将和几位弟兄恐怕人头难保。” 其他几个羽林士兵也开口附和道,“是啊,安民公子,你就别难为我们了。” 曹安民见胡三等人死活不开口,只好准备悻悻而归。 “咦,安民,你为何在此?” 就在这时,曹昂走了进来。 本来他是不想来的,可是刚才想了想还是来看看,怕胡三等人迫于天子刘协的威严,不敢赐死伏皇后。 曹安民听到曹昂的声音,顿时喜上眉梢,转身拱手道,“大哥!” “参见大公子!” 胡三等人急忙向曹昂行礼问好。 曹昂向几人摆了摆手,然后好奇的问曹安民,“安民,我还以为你和善弟返回府中了,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曹安民走过去对曹昂低声道,“大哥,借一步说话。” 两人走到一处假山后面,曹安民嘀嘀咕咕的说了一通。 “你……你怎么敢这么想?” 曹昂满脸不可思议的指着曹安民,像是被什么吓着了一般。 曹安民左右看了看,低声道,“怕个屁啊,反正最多被骂一场,可是我还不知道他?” “都说知儿莫若父,在我们老曹家是知父莫若儿。” “你忘了外边那些人是如何称呼他的麽?” “曹贼!” “骂完之后他肯定心中高兴得要死,都这么多年了,我还不知道他的脾气。” 曹安民见曹昂还有些迟疑不定,然后又活气十足的笑道。 “大哥,难道忘了我现在的母亲是怎么来的吗?” 曹昂白了他一眼,眉头一皱,低声道,“这能一样吗?她是什么人,难道你不清楚?” “倘若他日被人知道,叔父不知道要被世人骂成什么样。” 曹昂又指了指曹安民和他自己,“还有你我兄弟二人,史书上恐怕也要留下骂名。” “此事休要再提!” 曹昂说完正要出去,曹安民拉了一下他,笑道,“大哥,一切后果兄弟来承担,可好?” “嘿!” 曹昂冷笑了一声,看着曹安民,“安民,我就奇怪了,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莫不是你自己想那个?” 曹安民急忙摆了摆手,反驳道,“你借我个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啊!再说我有那福气消受?” “借你天大的胆?”曹昂又反问了一句,“你还用借,我看你已经胆大包天了。”说完撒开曹安民的手走了出去。 “大哥!” 曹昂当没有听见,又往前走了几步。 “大哥,难道你就不愿意成全弟弟的一片孝心吗?” 曹安民略带哭腔的说,“自从祖父过世,父亲时常独自一个人久坐不语,他就这么点爱好,难道大哥你都不能帮他一回吗?” 曹昂身子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 “大哥,你可是和他天下第一好啊!” “别说了!”曹昂低吼了一声,然后转身看着曹安民,欣慰的笑了起来。 “叔父果然没有白疼你,我答应了!” 是夜,曹昂奉命一匹白绫赐死伏皇后,离奇的是就在曹昂离开不久,伏后居住的宫殿突起大火,经久不灭…… 第191章 耳光 却说曹德出了邺城门,便马不停蹄地朝着幽州方向疾驰而去。 一路上,他心急如焚,眉头紧锁,心中满是忧虑和不安。 日夜兼程赶了半月的路,总算来到幽州境内的广阳郡下的广阳县。 “干你娘的,打了乌桓老子一定要修路,整出几条大道来。” 幽州广阳县衙门前,一匹骏马嘶鸣着停了下来。 马背上的人正是曹德,只见他满脸怒容,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随后翻身下马,狠狠地将缰绳扔给一旁的小厮,便骂骂咧咧地大步朝县衙内走去。 “末将拜见君侯!” 曹德挥了挥手,一脸严肃的说,“不用多礼,蓟城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一个月前,进奏院报告北方有异常,当时他就怕大曹出事,急忙派人飞鸽传书通知徐州水师和长安那边。 让黄忠带着山地营、甘宁带着徐州水军北上幽州广阳会合。 可惜的是,几次飞鸽传书给大曹,都不见回音,现在想来问题就出现在袁谭那里。 “君侯,我和兴霸到了广阳,日夜派人监视蓟城,如今司空仍在坚守,乌桓人和袁谭还没有攻破城池。”黄忠抱拳道。 曹德嗯了一声,然后看着面色苍白的郭嘉问,“奉孝,你看怎么打?” 郭嘉由于文官的缘故,身子较为弱些,急行军了半个月,整个人看起来仿佛被抽走了精气神,显得有些疲惫不堪。 “汉升、兴霸,我且问你们一个问题。”郭嘉对黄忠和甘宁勉强的笑了笑,“敌军可曾知道你们到了广阳?” 黄忠摸了摸白须,满脸傲然的回答道,“军师放心,山地营自从收到君侯来信,一路行军昼伏夜出,十分谨慎小心,敌人根本不可能知道我们到了广阳。” “我这边也是一样。”甘宁笑道。 虽然袁谭知道徐州水军能够大海航行,但是整个幽州海岸线很长,根本无法预计甘宁登陆的地点。 而且甘宁此次北山幽州,压根就没有在幽州登陆,而是在青州渤海郡提前登陆,而后陆地行军来的广阳。 郭嘉听后沉思良久,半天才抬头看着曹德等人,自信的说,“君侯,我有计了!” 只见郭嘉来到行军地图前,拿起一根小木棍指着广阳,然后又点了一下蓟城。 “广阳距离蓟城不过二百里,可是两地之间却有易水。” “如今天气严寒,易水河面结冰,冰面湿滑,并且敌人肯定有所防备,我军不宜直接从大道渡河。” 郭嘉拿着木棍往上移动,来到一座山处,“此山名为房山,刚才进城时,我询问城中乡老,乡老说房山北面有一条小道,我军可从这里渡河。” 曹德这才恍然大悟,进城时郭嘉曾消失一段时间,原来是找人问路去了。 “渡河以后,我军就可以和蓟城里应外合夹击敌人。” 郭嘉说道此处停了一下,面带忧虑的说,“只是不知这蓟城里,主公手上还有多少人马,若是还有五万以上,此战就可以全胜敌军,若是人少了,恐怕只能解蓟城之围。” 长安夏侯渊需要防备西凉人,黄忠此次来幽州不过带了一万人马。 甘宁的徐州水军,因为也要防备江东孙权,虽然去年又扩军一万,达到三万人,但是此次北上也不过两万人马。 加上曹德带来的陷阵营和连弩营,整个全军总的才三万五千人。 而情报显示,敌军共有十二万人,其中乌桓铁骑就整整八万人,剩余的四万人是袁谭残部。 “君侯,老将无能。”黄忠抱拳惭愧道,“因为怕打草惊蛇,这几日我和兴霸不敢让斥侯进蓟城,而且自从君侯来信说袁谭叛逃后,我也不敢再飞鸽传书给司空,如今这蓟城中到底有多少人马,我们确实也不清楚。” 曹德摆了下手,脸上满是和煦的笑容,“汉升言重了,你和兴霸能将三万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带到这广阳,已经是大功了。至于此次是否能全败敌人,听天由命吧。” 曹德见黄忠和甘宁还是耿耿于怀,又笑着说,“倘若此次不能全功,也不要紧。最迟明年,我定带你们二位北击乌桓,让这世间再无乌桓人。” 虽然曹德说得风轻云淡,可是刹那间,三人只觉得满堂弥漫的杀意如汹涌的波涛一般,铺天盖地。 尤其是黄忠和甘宁,两人相视一眼,都在看出了对方心中的疑惑,难道君侯是装的?其实他会武。 “今日就到此为止,诸位都下去歇息吧。” 曹德起身笑道,“传令下去,明日卯时出发,兵指蓟城。” “喏!” 一夜无话,次日卯时,伸手不见五指。 曹德站在台上搓了搓手,哈了一口气,然后开口道,“传令,大军开拔!” 大军到了房山,曹德站在山腰上看着蓟城方向,心里一阵汹涌澎湃。 蓟城啊! 后世那个神圣的地方,华夏儿女心中的圣地。 “元让,军中还有多少余粮?” 就在曹德率军翻越房山之际,大曹也开始了新一天的守城。 夏侯惇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按目前每日军中的消耗,还可以支撑半月左右。” “够了!”大曹看着城下的敌人,自信的笑道,“半个月,足够等到二郎来了。”说完突然打了自己一巴掌。 “孟德!” “主公!” 夏侯惇和旁边的文武众人急忙喊道。 大曹转身看着众人,苦笑道,“此次北伐失败,一切错在老夫。若不是当初老夫心中有愧留下陈宫一命,也不会连累数万儿郎命丧卢龙塞。” “卢龙塞一战,老夫难辞其咎!” “但是。”大曹笑容逐渐凝固,正色厉声道,“老夫虽有罪,陈宫袁谭更是罪不可赦!” “我曹孟德在此立誓,此生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定要将这两个国贼千刀万剐!” 大曹的话音刚落,城外便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战鼓声。 “敌军又攻城了!”一名士兵嘶声大喊。 大曹转身向城下望去,只见远处尘烟滚滚,无数敌军如潮水般涌来。 “备战!”大曹大声喝道,“众将士听令,随我杀退敌军!” 城墙上的曹军纷纷拿起武器,准备迎接敌人的新一轮的进攻…… 第192章 定计 “先生,今日若还是攻不下这蓟城来,我军该如何是好?” 袁谭一身黑甲,忧心忡忡的看着旁边的陈宫。 都打了半月了,袁军和乌桓人如饿狼扑食般拼命进攻,可蓟城却宛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任他们如何努力,也难以登上蓟城城楼一步。 再这样下去,那个人可就来了! 陈宫也是一脸苦色,他缓了缓开口道,“大公子,是我失算了。” “若是今日还攻不下蓟城,如今之计只有退回渔阳郡了。” 原本以为曹军粮草不济,这蓟城定能一战而退,可是半月以来,却发现曹军虽然疲惫,但是个个不见饥黄,想来城中还有余粮。 “大公子,陈先生!” 这时,塌顿骑着高头大马走了过来。 “大王!”两人侧身回了一个礼。 塌顿面带忧色的说,“大军苦战不下蓟城,天气又越来越寒冷了,再这样下去,恐怕本王手下儿郎们又要嚷着退兵了。” 乌桓人和汉人不同,草原部落每次出征虽然联盟一起,但各个部落之间又有一定的自主性。 陈宫苦笑着将他刚才和袁谭商议的事说了出来,“大王,若是今天还是攻不下蓟城,明日就退军吧。” 塌顿点了下头,微微叹气,“也罢,就按先生说的,今日我再组织手下儿郎们猛攻一次。” “呵!” 大曹站在城墙上讥讽的笑了笑,对旁边的众人说,“强弩之末,看见了没?若我所料不错,只要过了今日,敌军肯定退兵。” “主公所言极是。”荀攸抚摸着额下的短须笑道,“陈公台无计可施了,今日一战不过是胸中不平,再挣扎一下罢了。” “公达,你说今夜是否能给乌桓人来个出其不意的偷袭?”大曹的眼神中闪烁着光芒,仿佛一头憋屈了半个月的猛虎,既然乌桓人要撤兵了,不如趁此机会狠狠地咬他们一口。 荀攸急忙反驳道,“主公,不可!陈宫也是智谋之士,恐防有诈,还是稳妥些好。”接着又劝道,“我知主公心中有怨,可是还是稳妥些好。” “是啊,孟德。” 夏侯惇也劝道,“用二郎那话怎么说来着?” “稳住别浪!”大曹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对,就是这一句,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啊,孟德。”夏侯惇笑道。 大曹白了他一眼,笑骂道,“看来元让学识渐长,都会出口成章了。” 夏侯惇憨笑了一声,眉目间充满喜色。 突然,大曹脸上带着几分坏笑,“近日我再给孙子兵法注解,不如你也一起来,如何?” 顿时,夏侯惇脸色变了变,笑容暗淡了不少,对大曹拱手道,“孟德,敌军来势凶猛,我去看看。”说完不等大曹回话,急匆匆的跑到旁边指挥起来。 大曹哭笑不得,看来是他想多了,夏侯惇这莽夫这辈子都成不了指挥三军的帅才。 而后,大曹叹了口气,“可惜了,若是二郎现在在的话,我和他兄弟二人联手里应外合,这次乌桓人休想平安退回渔阳。” 就在此时,蓟城南边房山下,曹德大军全部渡过易水。 “奉孝,你在干嘛呢?”曹德纳闷的看着郭嘉,自从房山下来,郭嘉就神叨叨的,口中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郭嘉没有回答他,而是又将手放在耳边听了听,然后才对旁边的黄忠问道。 “汉升将军,这几日敌人攻打蓟城都是如此凶猛吗?” 哪怕相隔蓟城甚远,那双方的喊杀声,却犹如滚滚惊雷,隐隐约约地传来。 黄忠也仔细听了一下,然后摇头道,“以往蓟城那边的喊杀声没有今日这般强烈,应该是没有。” 郭嘉若有所思,然后对曹德笑道,“君侯,今早派出去蓟城的斥候可有传递消息来?” 曹德犹如醍醐灌顶,满心狐疑地问道:“奉孝,莫非今日便是乌桓人发起最后总攻的时刻?倘若依旧攻不下蓟城,他们是否就要鸣金收兵了?” 黄忠和甘宁亦是如梦初醒,倘若郭嘉所言不虚,那他们便无需前往蓟城,而是可以奔赴前方给乌桓人来个措手不及,偷袭一波。 偷袭啊! 这可是他们徐州军的拿手好戏。 郭嘉点了点头,而后笑道,“只是还要等待斥候归来才能确定。” 曹德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对黄忠和甘宁正色道,“不等了,我相信奉孝的判断,传令全军,改道渔阳,直奔卢龙塞。” “君侯,这……”郭嘉刚开口,曹德就打断了他,“我知你心中有疑虑,但是兵贵神速,路上再说。” 随即,曹德命令大军改道,往卢龙塞奔袭而去。 路上,曹德对郭嘉笑道,“你可是担忧曹阿瞒那厮安危?” 郭嘉苦笑道,“君侯所言甚是,难道你不担心主公吗?” 曹德转身看了一眼蓟城方向,说不担心那是假的,那可是他血脉相连的亲大哥啊。 但是如果换做大曹在他现在的这个位置,肯定也会这样做的。 曹家人哪个不是记仇的主,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陈宫和袁谭勾结乌桓人将大曹败了一阵,大曹肯定心中也是义愤填膺,想报仇雪恨,不会让乌桓人平安返回渔阳。 “走吧,多说无益。”曹德没有回答郭嘉的话,而是使劲拍了下赤兔马,飞驰而过。 “终究还是没能攻下蓟城!” 当天傍晚时分,陈宫满脸遗憾的看着蓟城高高的城墙,落寞的说道。 整个蓟城城下,无数乌桓人血洒沙场,从早到晚不知牺牲了多少士兵,数次登上城墙,都被曹军又扑了下来。 看来曹军也算到了,这是蓟城攻防战的最后一日。 陈宫无奈地让塌顿下达了撤军的命令。 乌桓军队开始收拾行囊,准备明日启程返回渔阳。 “退了!” 大曹看着城下徐徐而退的敌军,疲惫的靠在城墙上。 大曹长舒了一口气,这场仗总算是打完了。 他回头看了看身后同样疲惫不堪的士兵们,心中涌起一股豪迈之情的同时又是一声长叹。 “可惜了,二郎还是没有能赶到……” 第193章 汉关 “呵,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慢一点,不过总算来了!” 曹德骑着赤兔马站在卢龙塞下,看着面前的袁谭,面带微笑的说。 “显思,你让叔父好等!” 袁谭先是错愕,然后释然,拍马走了出去,“叔父,别来无恙。” 自从三天前,大军从蓟城撤军,他就有些心神不宁。 现在总算知道缘由了。 “典韦。” 曹德向旁边喊了一声,只见典韦拿着一把短剑走了上去,来到袁谭旁边递给他,“喏,你的东西。” 袁谭不明所以,接过来仔细看了一下,原来是他心心念念的短剑。 袁谭一阵恍惚,张口欲言却又止住了。 “曹贼,休要惺惺作态。” 陈宫走了出来,指着曹德破口大骂,“就凭你这点人马,也想拦住我们?” “放肆!” 典韦怒吼了一声,就要拍马取他首级。 曹德拉住他,对陈宫似笑非笑道,“昨日我到了这卢龙塞,突然心血来潮,给他换了一个名字。” 曹德转身指着卢龙塞关口大门上方说,“汉关。” 随即高声喊到,“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今天你们就试试能不能过了这汉关,回到渔阳去!” 说完带着典韦勒马返回汉关,却是再也没有看一眼袁谭。 “先生,这就是你们大汉那位天下第一武将曹德?” 只见塌顿身骑一匹雄健无比的战马,抵达陈宫身旁。 他端坐于马背之上,身姿挺拔而威武,目光炯炯有神,透露出无尽的战意,仿佛一头凶猛的野兽。 “嗯。” 陈宫嗯了一声,然后面带沉重的对塌顿说,“大王,卢龙塞易守难攻,不如绕道而行?” “不用!” “不!” 塌顿和袁谭异口同声的说。 陈宫侧身对袁谭劝道,“大公子,不要意气用事。” 袁谭像是没听到一样,固执的又说了一遍,“不,今日我一定要从卢龙塞到渔阳。” 看着袁谭满脸决绝的样子,陈宫心里一惊,随即感叹道,“像,真像昔日的大将军!” 没有人知道他为何放着安度晚年的逍遥自在日子不过,却冒着生命危险反叛大曹,甚至不惜背上千古骂名。 就连受他蛊惑的天子刘协,袁谭等人都不清楚他陈宫到底在追求什么,包括他的亲生儿子。 旁边塌顿放声大笑,“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塌顿今日就陪大公子从这卢龙塞走一遭!” “全军听令,过关!” 随着袁谭的一声命令,顿时战鼓擂动,袁军和乌桓人开始攻关。 “伯道,今日我军上下,全部由你统领。” 汉关上,曹德看着旁边的郝昭笑道。 昔日的亲卫首领,如今曹军中的后起之秀,袁谭大战时,和曹仁在南阳不知打退多少次刘表的进攻,可谓荆州文武的噩梦。 至今荆州还流传一句话,曹军郝伯道,南阳铜墙壁! “末将遵命!” 郝昭高声喊道,随即开始指挥曹军部署防御。 “杀!” “檑木准备!” 曹德看着城墙上指挥若定的郝昭,满是欣慰的对旁边的郭嘉等人说,“诸位,当年徐州告状儿郎历历在目,你们可曾想过有今日?” 郭嘉笑道,“哈哈,还是君侯慧眼识珠,昔日伯道拦马状告刘备陷害元让将军时,我等可曾未想到那个小卒竟然成长到这个地步。” “奉孝所言极是,老夫活了几十个年了,也从没想过一军中小卒会有如此大才。”黄忠感慨道。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曹德抚须大笑,“将来这天下都将会是伯道、典满这些人的,我们这些老古董也该享享清福咯。” “君侯谦虚了,如今君侯正是当年。我等还盼望君侯带领我们北击胡虏,南讨不臣,一统天下。”甘宁大笑道。 黄忠也附和道,“兴霸说的对,末将年过半百,比君侯还要年长二十,末将都还一心想着再追随君侯平定天下,君侯岂能言老?” 与曹德等人心怀畅快、眉飞色舞地交谈着不同,此时位于城下的袁谭等人面色却愈发沉重,仿佛被一层浓厚的阴霾所笼罩。 他们紧蹙眉头,目光死死地盯着那高耸入云的汉关城墙。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进攻已经持续将近一个时辰了,但眼前的局势却依旧没有任何改观。 士兵们前赴后继地冲向城楼,然而每次都被城墙上密集如雨的箭矢和滚石檑木击退,留下一地的伤者和尸体。 尽管塌顿不断催促和激励着部下,但始终未见有人能够成功登上这坚不可摧的汉关。 “汉关,汉关!” 袁谭抚摸着腰间刚刚典韦送来的短剑,低声呢喃道,“难道真的过不去吗?” “传令,再上五千人!” 旁边的塌顿气急败坏的对手下的万夫长吼道。 “今日就是用人堆,本王也要堆出一条大道来,带领二郎们返回乌桓。” “杀!” “呵,不知死活!” 郝昭冷笑了一声,高声道,“檑木准备,弓箭手预备,放!” 大战历经三日三夜,袁谭等人力攻汉关,却始终未能登上城门半步。 至第四日清晨,陈宫凝视着汉关前堆积如山的袁军及乌桓人尸首,面色沉痛至极。 袁绍父子果真是刚愎自用之徒,难以成就大事。 若能早些听从他的劝告,绕道卢龙塞,此刻怕是已临近渔阳。 短短三日,命丧卢龙塞的士兵近万人,全都无辜牺牲。 “庶子不足与谋!” 陈宫怒骂了一声,拍马走到塌顿的旁边说,“大王,不能再打了,退兵绕道吧,再打下去我们全都要死在这卢龙塞下。” 塌顿沉思了会儿,缓缓开口道,“先生,可是那一万多儿郎就白白牺牲了吗?” 陈宫哀叹一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军锐气已挫,若是执意攻城,只会造成更多伤亡。况且,曹操大军如果知道我军被曹德阻挡在这卢龙塞,一旦被曹军前后夹击,后果不堪设想啊!” 塌顿紧咬牙关,目光凝视着远处的汉关,心中满是不甘。 最终,他还是无奈地下令撤军。 谁料袁谭却死活不走,硬是要再攻打一次…… 第194章 决斗 “叔父,可敢下城一战?” 袁谭说服陈宫和塌顿再让他攻打一次汉关,拍马来到汉关下,抬头向关上喊道。 曹德站在城上看了看关下的袁谭,高声回答,“显思,你想与我斗将?” 袁谭歇斯底里的喊了一声,“不错,侄儿数年前就仰慕叔父威名,素闻叔父天下第一,不知叔父可敢下关一战?” 不待曹德回答,旁边郭嘉这些知道实情的人都急忙劝道,“君侯,不可上了小儿的当。” 曹德摆了摆手,对关下的袁谭喊道,“显思,我再问你一遍,你确定要和叔父打?” 袁谭声势铿锵有力的回答,“不错,还望叔父成全!” 曹德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转身对身边的典韦低语几句,然后大步流星地走下城楼。 城门缓缓打开,曹德骑着赤兔马走了出去,身后一如既往地还是那二千五百零三个小弟。 典韦、高顺、郝昭,两千陷阵营,五百连弩营。 “来打吧!” 曹德站在众人中,面带微笑的对袁谭说。 1v2504,吕布再生都不敢,更何况他。 袁谭满脸无语的看着曹德,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果然叔父还是老样子。 无耻至极!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袁谭一时话语顿在喉咙处,额头冷汗涔涔! 还是后面的塌顿看不下去了,拍马上面拱手道,“乌桓塌顿见过鄄侯!” “塌顿,难道你要和本侯斗将?”曹德撇嘴笑道。 汉人狡诈,果然如此。 塌顿心里腹诽了一句,然后开口笑道,“鄄侯天下无双,塌顿岂敢造次。”眼底却闪过一丝狡黠,他正在计算有多少把握能冲破陷阵营,袭杀曹德。 “噗!” 只见郝昭突然提起连弩射了一箭过去,直抵塌顿马前,“塌顿小儿,收起你的的小把戏,否则休怪小爷弩下无情。” 顿时,那些原本看到塌顿右手隐蔽招式的乌桓人急忙停下马来,只见曹德身边五百连弩手提弩指着塌顿。 塌顿身体微微颤抖,冷汗直冒。 曹德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声音不急不缓的说,“你猜是你的兵快还是本侯的弩箭快?” 塌顿面如土色,讪讪的回了一句,“当然是鄄侯的箭快。” 曹德冷哼了一声,竖起两根手指,“两个条件,倘若大王不答应,你休想囫囵半片回到乌桓。” “鄄侯是在威胁我吗?”塌顿冷面以对,准备提马返回军中。 “你在动一下试试看。”曹德冷声说道。 “刷!” 策马出城的黄忠一箭射了过去,塌顿头上的毡帽顿时飞了出去。 塌顿一时头皮发麻,侧身看着没入深土的狼牙箭和帽子,心中倒吸一口凉气。 “第一,将陈宫绑了交给我。” “第二,留下三万匹马!” 曹德幽幽地说道。 “鄄侯,不要欺人太甚!”塌顿怒发须张的吼了起来。 曹德指了指他,讥讽道,“本侯就欺负你了,你有本事咬我呀!” “你……” “嗯?” 塌顿刚开口,黄忠又拉了拉弓弦。 “大王,答应他吧。” 陈宫骑着马缓缓来到塌顿身旁,面色凝重的说,“天气越加严寒,再不翻越卢龙塞,恐怕真的回不去乌桓。” 远处的天边,阳光从云隙中穿透而出,这是天空开了“雪眼”的征兆。 按照幽州的天气惯例,也许最迟明晚就要下大雪。 “可是……” 陈宫打断了塌顿的话,从容不迫的说,“大王,大局为重。” “若我不在,还望大王看在昔日大将军的旧情上,保护大公子安全。” 当初袁绍为了对抗公孙瓒,曾向乌桓首领塌顿求援,并成功击败公孙瓒。 作为回报,袁绍假托朝廷名义,赐给塌顿单于称号及印绶,并与乌桓建立姻亲关系,将自己的族人女儿嫁给塌顿为妻。 同时,楼班成人后,乌桓其他部落的王难楼、苏仆延率领部众拥戴楼班为单于,当时塌顿正直困难之际,也是袁绍派人拉了他一把。 “先生!” 袁谭泫然欲涕的看着陈宫,深切的喊了一声,眼角泛起一片热泪。 陈宫侧身看着袁谭,面带笑容的说,“大公子,今后万事小心,陈宫虽有私心,但仍记得昔日袁氏一饭之恩,来世再见了。” 今日一去曹营,不用多想,他命不久矣。 “叔父,能否饶过先生一命?”袁谭转身下马跪在地上求曹德。 曹德顿了顿,然后摇头道,“显思,那年你孟德叔父已经饶过他了,你问问这汉关墙下数万战死的曹军将士,他们能否饶陈宫一命?” 几天前,曹德率军来到卢龙塞,可是还亲眼目睹苍鹰绕空不绝。 袁谭顿时无言以对,他可是比曹德更加清楚这卢龙塞下,数月前死了多少曹军。 “今夜天黑之前,若我见不到那三万匹骏马,休怪我无情!”曹德冷哼了一声,随即让典韦带着陈宫返回汉关。 “鄄侯,留步!” 塌顿大喊一声,然后讥笑道,“若我军将三万匹骏马交给你,你又如何保证我乌桓勇士安全通过卢龙塞?” 曹德转身笑道,“大王若不信我,我可以立下誓言。” 这年代的人最重誓言,一般不会轻易发誓。 塌顿一脸严肃的说,“好,那就请鄄侯当着长生天发誓,收到我军的三万匹马后,放我等过关。” 曹德举起右手,“苍天在上,我曹某人在此立下誓言,只要今天塌顿给我三万匹骏马,就让乌桓人安全过这汉关。” 塌顿这才作罢。 当夜幕缓缓降临时,只见乌桓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地行进着,马蹄声如雷般轰鸣作响。 在这支队伍的前方,三万匹骏马被送往汉关之下。 而在汉关上,曹德静静地站立着,他目光坚定地注视着远方逐渐靠近的乌桓军队。 “君侯,真的让他们过啊?”甘宁先是纳闷问道,然后奸笑道,“要不收了他们的东西,来个黑吃黑如何?” “嘶!” 周围几人顿时不约而同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这锦帆贼果然贼心不死。 “不可,人无信不立。”郭嘉反驳道,“君侯可是立下誓言的!” “是啊,本侯可是号称诚实小郎君,兴霸你可别坏了我名声!”曹德佯怒道。 可是那闪烁的双眼和面上却浮起狡诈的笑容,让几人心里一惊。 不会真的黑吃黑吧? 第195章 无关 随着乌桓人的三万匹骏马到来,曹德还是信守承诺命人开关放行,让乌桓人安全过关。 “鄄侯,今日之恩来日再报。”度过汉关后,塌顿一脸怒容,咬牙切齿的看着曹德。 曹德笑容可掬的说,“也别等来日了,今日就报吧!” “杀!” “曹贼,你无耻至极!”塌顿指着曹德破口大骂,“难道你不怕长生天降罪吗?你可是当着长生天发过誓的。” “是吗?”曹德狐疑道,“发誓的是曹某人,与我曹德何关!” 中计了! 塌顿脸色一变,想起早间曹德发誓时的话。 “杀啊!” 有心算无心,曹德突然发难,塌顿和手下乌桓人猝不及防,顿时兵败如山倒。 直至追出三十里,曹德这才命人率军返回。 “哈哈,君侯。”黄忠和甘宁等军中将士兴高采烈的返回汉关,黄忠激动的说。 “我军又缴获了五千多匹战马,还有俘虏了三千多乌桓人。” “君侯,不如将乌桓人全部斩首,做成京观以震宵小。”郭嘉建议道。 曹德顿时跳了起来,拿起手中的竹简就砸了过去,“郭浪子,本侯看你是这几日舒坦日子过惯了,都不知道勤俭持家过日子了。” “君侯。” 众人大惊,尤其是郭嘉喊冤道,“君侯,冤枉啊!我什么时候过过好日子呢?至今我还欠着子仲数万大钱了。” “那你他娘的让老子砍了乌桓人。”曹德笑骂道。 “这些乌桓人,都是上好的劳力啊。”曹德痛心疾首地说道,“全部拉到邺城去修书院和开垦荒地,杀了他们你郭嘉给本侯去修房开荒吗?” 果然如此,君侯一如既往的不吃亏。 郭嘉心里感慨了一句,然后尴尬的笑道,“是下官愚昧了,我这就通知下去。” “告诉手下的儿郎们,别把本侯的苦力给弄死了,谁弄死了人本侯就扒了他的皮,让他滚回邺城修路开荒去。”曹德想了想,又叫住几人嘱咐道。 “遵命!” 郭嘉笑着回答道,然后准备下去传令。 “回来!” 曹德喊了一声郭嘉,哼了一声骂道,“别装模作样的,这点小事还用你郭大军师去做,赶紧让人上酒上菜,今夜不醉不归。” “好嘞!”郭嘉喜出望外的笑了起来,“那个谁,听见了吗?传令下去,君侯大赏三军,全军今夜大醉一场。” “喏!” 众将纷纷落座,开始开怀畅饮…… 翌日,曹德留下三千人马,让郝昭率军留守汉关。 “伯道,一切就交给你了,待明年春暖花开时,本侯那时定亲率大军前来,到时你我一起北击乌桓,封狼居胥。”曹德拉着郝昭的双手,郑重承诺道。 郝昭自信满满的回答,“君侯尽管放心,只要有末将在,塌顿休想跨过汉关一步。” 曹德拍了拍他的手,说了一句保重,然后上马喊道,“弟兄们,随本侯回家!” 大军开拔,浩浩荡荡地向蓟城进发。 一路上,曹德心情愉悦,想着这次出征的收获,不仅打败了乌桓人,还俘虏了大量的劳动力,可谓是一箭双雕。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当他来到蓟城,看见大曹差点被气死。 “曹阿瞒,你丫的是真能吃啊,都快长成猪了!” 曹德看着面前这个又黑又矮的胖墩,使劲揉了揉眼,简直难以置信,直到几次后确定这就是他的大哥大曹,这才破口大骂。 合着这段时间来,他白担心一场了。 人家不仅吃的好,而且睡得香,还长了不少肉。 只见大曹面色红润,容光焕发,脸上洋溢着一种难以掩饰的喜悦之情。 然而,当他意识到自己所处的情境有些许尴尬时,便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来,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接着,他略微迟疑了一下,然后开口说道:“二郎……” 要说这大曹为何会如此这般,原因还得从半月前说起。 当时,与他们交战的乌桓人急于撤军,那些战死的战马很多没有来得及带走。 这可让大曹捡了个大便宜!自那时起,这半个月里,大曹几乎每日都能享受到美味可口的好肉和好酒。 这样的生活,想不长肉恐怕都难呐! 曹德给了他一个大白眼,然后骂道,“你就混吃等死吧你,若是你追击塌顿,恐怕现在他早就身首异处了。” 接着边走边把在汉关埋伏偷袭塌顿的事说了出来。 “哎呀!”大曹使劲拍了下自己的大腿,懊悔不已,“可惜了,可惜了!” 越想越气,是越想越气啊,大曹转身对旁边的许褚喊道,“许褚,通知下去,让伙房今晚再弄些乌桓人的战马肉来,老夫要吃个够,不然难平心中的这口恶气。” 雾草! 曹德一脸无语的看着他,还有这操作? “二郎,来尝尝这乌桓人的马肉,滋味确实不错。” 晚上,大曹果然言出必行,让伙房加餐,弄了满满一桌子的马肉。 曹德看着满堂都是马肉,一脸生无可恋。 要问什么肉最难吃,就数这马肉了,硬邦邦的,十分难嚼。 “来呀,二郎!别客气,咱们军中什么都没有,就是这马肉管够。”大曹叼起一块马肉,边吃边招呼曹德。 夏侯惇在堂下也口齿不清的说,“是啊,二郎。军中马肉还多哩,想吃多少就有多少。” 曹德无奈地夹起一块马肉,放进嘴里咀嚼起来。他一边吃,一边在心里暗暗叫苦。 这时,大曹注意到了曹德的表情,便笑道:“怎么,二郎,你觉得这马肉不好吃吗?哈哈!” 曹德看他一脸坏笑的表情,忍不住笑了笑。 这便是他所熟知的大曹啊! 一个无论在外界遭受多少人的诋毁与谩骂,始终坚定地站出来维护他的大哥。 这个被世人辱骂千年的大哥还常常会像个孩子一般,与他玩起各种各样的恶作剧。 而此时,大曹也不禁开怀大笑起来。 眼前这个人正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呀! 那个在外人眼中狡诈无耻、毫无道德底线可言的家伙,在家里总是喜欢拿他开涮,以取笑他为乐趣二郎! 第196章 拒绝 曹德出神的看着面前一脸严肃的大曹,脑海中不禁浮起北宋苏东坡在《晁错论》中有句话,“古之成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韧不拔之志。” 不愧是东汉末年一手缔造曹魏帝国的人物,果然这份心境非比寻常。 原来宴会后两兄弟照例回到蓟城太守府中吹牛打屁,他突然问大曹是否与他共同返回邺城过新年。 大曹无比严肃的说,“我就不回去了,当初北伐乌桓时放言不破乌桓誓不还,如今乌桓未破,我岂能返回邺城?” 他见大曹说得郑重其事,而且脸色无比认真,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也罢,那我明日就带着亲卫军返回邺城,至于汉升和兴霸他们,都留在蓟城,省得来回跑。”他想了想,又缓缓开口说道。 大曹纳闷道,“二郎,为何如此匆忙?不再待几天吗?” 他看着大曹眼神深处的不舍,笑着解释说,“事有轻重缓急,一来马上就要春耕了,我得将军中换下的驽马送回邺城,虽然少是少了些,有点杯水车薪的感觉,但是总比没有的好。” 这次从塌顿手中淘了三万匹战马,全都装备上了,原来军中的一些驽马淘汰下来,虽然只有几千匹,但曹德想着赶紧运回去分发下去配合曲辕犁春耕。 “二来那些乌桓俘虏,也不能光让他们干饭不做事,邺城太学和武学的书院还没有着落,晚一天又耽误一天的时间,早早将他们带回去,书院才能早日建成。” 大曹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没有说话,只是将头低了下去。 “怎么?心有愧疚,这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曹阿瞒?”他看着大曹心情有些低落,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走过去拍了拍大曹的肩膀。 大曹抬起头来,语气有些低落,“二郎,如果当初不是我心软放了陈宫,还有这次大败,明年春耕……” 曹德打断了大曹的话,自我嘲笑道,“此次北伐失败,错不全在你,我也有错,现在说这些都是徒劳,不如想想明年开春的大战如何消灭乌桓人。” 大曹顿时激动的说,“这还用说,明年我一定……” 曹德又硬生生的打断了他,“那是你的事。”说完走到案台上拿出一份书册递给大曹。 “这是什么?”大曹见那书册上写着《曹军第一届军中大比方案》,很是奇怪的问。 曹德笑了起来,“这是我闲来无事的时候随便弄点,距离明年大战还有几个月,军中士卒若只是每天枯燥的操练,时间长了恐怕军中士气有所影响。” “反正闲来无事,你这几个月上午就按以往惯例操练士卒,下午就按我给你的书中所说的举办军中大比,不仅能解决刚才说的问题,也许还能增加的将士们的士气。” “今晚你抓紧时间看看,如果有哪些地方不清楚的,趁我还在这里,咱们一起把他弄明白。” 说完两弟兄讨论了一夜军中大比的事,直至清晨才完毕。 “大哥,别送了,我走了。” 蓟城南门,曹德劝大曹留步,难得喊了一声大哥,笑着说。“过几日,我从邺城派人送一份礼物给你。” 说罢跨上赤兔马,意气风发的带着典韦等人踏上南下邺城的路,全然看不出昨晚一夜没睡。 “父亲,你怎么哭了?” 曹彰奇怪的看了看大曹眼角的泪花,忍不住问了一句。 “风太大,眼中进沙了……” “没风啊?” “老子说有风就有风,再多嘴一句,抽死你!” 大曹看着曹德渐渐远去的身影,心中百感交集。 “父亲,我们回去吧。”曹彰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大曹的衣袖。 大曹回过神来,摸了摸曹彰的脑袋,“走吧,黄须儿。” 回到蓟城,大曹立即召集众将,开始部署曹军第一届军中大比武之事。 再说曹德走了没多久,他就让典韦将郭嘉喊来商议给大曹送礼的事。 “君侯,你这礼物也太贵重了吧?” 郭嘉惊讶地合不拢嘴,实在是曹德说的这个礼物太匪夷所思了,他想了半天才缓缓开口说道。 曹德一脸讥讽的笑,“不贵,我还觉得轻了,凭啥我曹家兄弟二人在外拼杀吃苦,他倒在邺城享福,天下哪有这种好事?” “他不是口口声声说这天下是他的吗?北地数万男儿在蓟城有家不能回,难道他就不能来送送温暖,陪他们过个新年?” 没错,他想来想去,既然大曹不愿意回邺城过年,那就让天子刘协来蓟城陪大曹过这个新年,一起乐呵乐呵。 郭嘉咽了咽口水,迟疑地说,“君侯,可是古往今来从没有这样的事啊?” 自夏商以来,华夏几千年历史,虽然出了不少权臣,可是哪个不要那块遮羞布。 曹德倒好,直接将这块遮羞布扯了,这与谋朝篡位还有什么区别。 “这世间本无路,路还不是人走出来的。”曹德顿了顿又说,“以前没有,不代表现在就没有,我曹德就做这第一人。” 话虽平淡无奇,却让郭嘉感受到了其中的不容置疑。 郭嘉听后,知道此事已无法更改,便问道:“那君侯打算何时行动?” 曹德嘴角微微上扬:“自然是越快越好,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大哥收到这份‘大礼’时的表情了。” 随后,曹德与郭嘉开始商讨具体的计划。 数日后,曹德等一行到达邺城,他就迫不及待的早朝提出了这个事。 “启禀陛下,微臣此去幽州,发现乌桓等异族势大,恐怕北地不安,臣有一计可保北疆平安,还请陛下允许。” 刘协心中一惊,曹贼又要出幺蛾子了,可是他放眼望去,满朝文武再也没有一人是向着自己的,只好问道,“太尉尽管说来,朕无有不允!” 曹德心中大喜,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臣请陛下天子守国门,移驾幽州蓟城劳军,重新唤醒北疆数十万将士斗志,保家卫国!” “这……”刘协面带难色,不等他说完,郭嘉带领群臣喊道。 “请陛下移驾幽州蓟城劳军!” 第197章 痴儿 刘协看着满朝跪倒在地山呼请命的大臣,他张了张嘴,很想反驳。 可是想起当初权臣霍光带领群罢免海昏侯的事,只好叹了口气,“众位爱卿所言甚是,朕允了!” 次日,刘协銮驾起驾幽州,他站在天子车驾前,泪眼婆娑的看着邺城大门。 虽然曹德只是提议让他去劳军,但他昨晚想了一晚上,恐怕这一去难返。 “臣等恭送陛下!” 曹德带着满朝文武站在天子銮驾旁,齐声高呼,随即让曹洪带着天子起驾幽州。 “回吧。” 目送曹洪和刘协远去,曹德面无表情的对大臣们说了一句,然后往府上回去。 昨晚好大儿曹安民说有个礼物送给他,并一副信誓旦旦的说他喜欢,他准备回去好好看看。 曹昂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心里一阵窃喜,随即想到这段时间夏侯清等人的脸色,“叔父,你自求多福吧。” 曹德刚踏入侯府,却惊见夏侯清宛如一座冷硬的雕塑,高坐大厅,那张脸冷若冰霜,仿佛能刮下一层寒霜来,正死死地盯着曹安民。 而好大儿曹安民正跪在地上,耷拉着头一言不发,身体直打颤,额头隐约可见直流冷汗。 “咦,安民,你这是又犯了什么事惹恼了你母亲和几位姨娘?”曹德笑着走了过去,拍了一下曹安民的头。 曹安民抬起头欲言又止。 曹德笑骂道,“出来混,有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一个大男儿,吞吞吐吐的成什么样?” 曹安民像是暗暗下了一个决心,鼓起勇气抬头看着夏侯清,“母亲,这事父亲真不知道,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 夏侯清先是审视了一遍曹安民的面部表情,确定他没有撒谎,然后又发现曹德一脸茫然,心里不禁疑问,难道是自己弄错了? “夫君,你真不知道你这好儿子做了什么事?” 曹德面带疑惑的问,“清儿,我昨夜刚回邺城,这小子说送我个礼物,难道是他又偷钱了?” 以前曹安民还年幼的时候,夏侯清体贴他幼年丧母,加上因为是他牵线搭桥的缘故,将曹安民视若己出,管的比较严厉。 曹安民时常偷拿府中金银出去鬼混。 “偷钱还好,你这孝顺儿子给你偷了个人。”夏侯清冷笑道。 偷人? 曹德绕着曹安民环视了一圈,咂咂嘴道,“儿子,你可以啊?啥时候和老曹学的这招,我怎么不知道。” 曹安民被他说得脸一阵青一阵白的,老曹当初的光辉事迹在曹家可是公开秘密,人人皆知。 曹德走到主位坐了下来,见几女带着狐疑的目光投向他,瞬间反应过来。 “安民,你不会是偷了个人送给我吧? 曹安民顿时抬起头惊喜若狂的看着他,猛地直点头。 造孽啊! 怎么生了一个什么玩意儿? 曹德反复告诫自己,亲生的,是亲生的。 曹德无奈地摇摇头,看着眼前这个令他头疼的曹安民,问道:“安民,你是怎么想的?” 曹安民随即口若悬河的把当初在皇宫对曹昂的那套说辞又照旧说了一通。 刹那间,众人齐齐一怔,尤其是曹德。 “痴儿,痴儿!” 曹德自言自语的感慨了一句,更多的是心有愧疚。 扪心自问,他对曹安民真心不咋的,尤其是刚穿越过来那几年。 后面随着时间的推移,才慢慢的打心底认可这个儿子。 但始终觉得这内心深处还是有些隔阂,毕竟这小子怎么看都不像他的种。 哪怕比曹安民还小的曹善、曹平等人,身上都有他的影子,就只有曹安民是个异类。 干啥啥不成,龟公第一名! 曹德侧身看着夏侯清,“清儿,既然是安民的一份孝心,这次就饶了他吧,至于那女人,你看着处置就好。” 孝在汉朝时期既是一种伦理道德,更是法律规定的行为准则,世人都推崇备至。 曹德见夏侯清面带难色,笑着解释道,“安民此举虽然荒唐,但出发点是好的,不能过多的责怪。孩子有孝心,我们做父母应该感到高兴。” 夏侯清苦笑道,“夫君,你说的我都懂,只是你这大儿子偷的那人妾身可无法处置。” 她随即对旁边的贴身侍女说,“去将那人请来。” 不一会儿,一位衣着华贵的妇人在丫鬟的搀扶下,缓缓走来。 曹德用力揉了揉眼,目瞪口呆的看着进来的女人。 伏皇后! 这女人不是被他下令处死了吗? 只见伏皇后身姿高雅的走到曹德面前,笑语嫣然的看着他,“鄄侯,别来无恙啊!” 曹德吓了一跳,手指伏皇后问曹安民,“安民,你……她……” 曹安民点了点头,然后又将脑袋深深埋了下去。 “夫君,你看着办吧,妾身不管了。” 夏侯清起身带着侍女走出去,临走看某个不知眼的还跪在地上,笑骂了一句,“还不走?” 曹安民如蒙大赦,急忙起身跟了出去。 “母亲。” 出了大厅,曹安民糯糯的喊了一声夏侯清。 夏侯清横了他一眼,“安民,你虽不是我亲生儿子,可是我一直当你是自己亲生的,你可知道?” 曹安民点着头,言语诚恳的说,“孩儿知道,母亲待我视若己出。” 夏侯清恨铁不成钢的说,“你也是当父亲的人了,以后做事多想一下,那人是能招惹的吗?这要是被外边的人知道了,该如何是好?” 夏侯清见曹安民沉默不语,知道他听进去了,随即又叹了一声,“安民,以往你胡闹,我怜你生母早逝,虽然管教你严厉,可是很多事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但这次的事希望你引以为戒,否则我宁可被外人骂我恶毒,也要替姐姐好好管教你。” 曹安民泣不成声,连连保证绝不再犯。 “去吧,把眼泪抹了,都多大人了,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夏侯清佯怒的骂了一句。 曹安民擦干眼泪,向夏侯清施礼后离去。 而在大厅内,曹德与伏皇后相对而立,气氛异常凝重。 曹德凝视着眼前的伏皇后,心中思绪万千。他怎么也想不到,伏皇后竟然还活着。 伏皇后打破沉默,“鄄侯,你打算如何安置我?” 第198章 新年 曹德凝视着眼前这位风姿绰约的伏皇后,心中若说没有一丝涟漪,那定然是自欺欺人。尤其是当他想到这女子那显赫的身份——大汉皇后,更是心潮澎湃,难以自持。 然而,曹德的心中却更加明白,她的亲生父亲、同胞兄弟都被他亲手送入那阴曹地府,而她的丈夫今日也被他变相发配至幽州那苦寒之地。 如此深仇大恨,伏皇后对他恐怕已是恨之入骨,欲杀之而后快了。 所以当伏皇后问他如何安置她时,曹德顿时陷入两难。 难怪夏侯清会斥责曹安民,并且匆匆离去对此事不管不顾。 伏皇后见他迟迟没有回复,凄笑了一声,“鄄侯,伏寿告辞了。”说罢转身离去。 世人都怕死,她也不例外,哪怕贵为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当初伏完等人兵败,她就早早料到自己的结局了,可是那天晚上曹昂和曹安民两人又给了她一丝幻想。 她没有那么崇高,自从十三岁入宫为后,战战兢兢,如临深渊活了十多年,她比任何人都看得清。 刘汉王朝不过垂死挣扎,兴复大汉只是天方夜谭。 她想活着,为自己再活一次,尤其是刘协那日在皇宫的表现,更是伤透了她的心。 说她自私也罢,无情也好,她只是一个弱女子而已。 她只想当一个平凡的女子,好好的活下去,因为如果连她也死了,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记挂她的父亲和兄长了。 她想代表他们活下去,直到世界的尽头。 所以最后一次告别曹德,她说了自己的闺名,想让这个世界还有一个人记得她曾经来过。 伏寿! 曹德心里一惊,伏皇后,不,应该是伏寿已经表明了她的心意,如果连着点都看不出来,他还混个毛啊! “进了我曹家门,那就是我曹德的人了,你还想逃?” 曹德追出去紧紧地抱着伏寿,将头深埋在她那如丝般柔顺的秀发间,口吐热气,似笑非笑道:“寿儿,你这是要到何处去?” 伏寿身体一颤,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低声说道:“我不知道,或许找个没人的地方,了此残生吧。” 曹德抱着她的手紧了紧,“别傻了,你既然已进我曹家,就休想再离开。无论今后发生何事,我都会护你周全。” 伏寿心中一暖,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她转过身,扑进曹德怀中,放声大哭。 那个号称至尊天下的男人,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却一言不发,将她当做弃子丢了出来。 曹昂和曹安民两人给了她生存的幻想,但是将她从皇宫接到曹德府上后,却不管不问。 谁知道她这段时间是如何煎熬过来的。 曹德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一切都过去了,以后你不再是伏皇后,只是我曹德的女人。” 伏寿抬起头,凝视着曹德,眼中充满了感激和爱意。“谢谢你,君侯。” 曹德微笑着,拉起伏寿的手,“走吧,跟我回家。”两人并肩而行,往后院而去,背影渐行渐远。 再说半月后,就在曹德带领侯府众人欢度新年之际,远在幽州的大曹也收到了他人生中独一份的新年礼物。 大曹看着台下单膝跪地的士兵,一脸吃惊不已,“你说你家君侯将天子当做新年礼物送给老夫?” “启禀主公,的确如此。”报信的士兵咧着嘴,“君侯说了,主公和诸位将军有家不能回,新年仍要为我大汉守卫北疆,让天子到幽州与大家一起乐呵乐呵,过个团圆年。” “哈哈哈,看见了吗?” 大曹开怀大笑不止,“诸位都听到了吧,这不仅是我曹孟德一人的新年礼物,更是北地数百万军民的新年礼物。” “传令下去,大军随我出城迎接陛下!” “喏!” 听闻鄄侯体恤大家新年戍边之苦,竟将天子如同珍贵的礼物一般打包送至幽州,与众人共度佳节,整个曹军瞬间欢腾如一片欢乐的海洋。 “仲德公,经此一事过后,这天下人心是越来越向曹咯。”荀攸看着四周兴奋异常的曹军,都在感激曹德,感慨万千。 程昱摸着山羊胡,环视了一眼,嘴角微微上扬,“公达,这不是好事吗?” 两人相视一笑,旁边的军中大将和谋士也齐齐笑了起来。 天子做新年礼物,也就他们家君侯能做得出来。 与此同时,邺城太尉府。 曹德笑容满面端着酒站了起来,“今天是新年,是合家团聚的好日子,我在此祝福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万事如意?”伏寿呢喃了一声,低声问旁边的貂蝉,“姐姐,夫君说话都是这样吗?” 貂蝉娇笑道,“妹妹,你是少见多怪,以后你就知道了,夫君这人很有趣,无论是什么时候,都透露出与常人不同,可谓世间奇男子。” 伏寿的俏脸瞬间如熟透的苹果般通红,这半个月的经历着实够奇特的,仿佛是一场奇幻的梦境,彻底刷新了她的世界观。 夏侯清怜惜她是最后一个进门的,于是,这半月以来,便让曹德多多陪伴着她。 她第一次知道了另辟捷径原来不只是那个意思,还有很多词语原来可以有另外的理解…… 曹德继续说,“祝愿各位夫人美貌如花,祝愿孩儿们快乐成长!大家干杯!” “干!” 饮罢杯中酒,曹德看向众女,笑道:“今日团圆,诸位夫人可有准备节目?” 貂蝉率先起身,施礼道:“妾身愿献舞一曲,以助酒兴。” 随着悠扬的乐声响起,貂蝉翩翩起舞,优美的舞姿令众人如痴如醉。 伏寿见状,心中一动,轻声对夏侯清道:“姐姐,我也想表演一番。” 夏侯清微笑鼓励:“妹妹尽管去,家中不讲这些虚礼,尤其是今夜,这是侯府的惯例,随后各位孩儿们还有表演。” 得到鼓舞的伏寿起身,走到中央,轻启朱唇,唱起了一首婉转的诗歌。 歌声清脆悦耳,犹如天籁,赢得了众人的喝彩。 曹德满心欢喜,拍手称赞,众人纷纷附和,笑声回荡在府邸之中,其乐融融…… 第199章 来信 建安十一年二月,新春的余味如袅袅轻烟般尚未散去,北疆战事却又如疾风骤雨般骤然再起。 大曹六百里快马来信,邀约曹德兄弟二人会猎乌桓、马踏草原! “你们说这是什么事?” 曹德拿着刚刚打开的书信询问堂下文武,自从天子去了刘协去了幽州,朝中由他主持朝政。 今日他正在和满朝文武商议春耕的事,曲辕犁够了,可是几个州的耕牛却捉襟见肘,虽然邺城世家在陈群的带头下,往南方买了不少耕牛,但还是不够。 一年之计在于春,农耕社会发展全靠这春耕几个月。 可是大曹却突然来信相邀北伐乌桓,这算什么事。 区区乌桓不过三十多万人马,用得着这样兴师动众。 难道他曹孟德怕了? 这可不是曹德认识的那个征战沙场一往无前的魏武帝曹操。 荀彧沉思了一会儿,缓缓开口笑道,“君侯,主公也是一番好意,此次北击乌桓,为我大汉开疆扩土,这是青史留名的好事。古往今来,兄弟二人齐心协力抗击异族,无论是哪朝哪代都不曾有。” “君侯若能北上,与主公一起北伐胡虏,将会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哪怕千年以后,都是佳话。” “至于春耕之事,老臣自然会与朝中百官协助大公子,绝不会耽误了大事。” 荀彧现在看着北地几州欣欣向荣的局面,也不再纠结这天下哪个来做了? 尤其是这段时间被曹善那小子又灌输了不少曹德的天下理论,更是心态大变。 天下非一家之天下,而是五千万汉人的天下! 听听,这格局岂是那个远在幽州的天子所能比的。 所以哪怕天子刘协被曹德变相驱赶到幽州,荀彧也没有心灰意冷,反而精神百倍,仿佛有使不完的精力。 没错,他已经有了新的目标,成为古往今来第一帝国的王佐之才。 曹昂也出列抱拳道,“君侯,你只管放心在前线砍杀胡虏,家中有我和令军,保证万事无忧。” “是啊,君侯,一切有我们,老臣也会辅佐大公子处理好春耕的事。”陈群也说道。 他现在不仅官复原职,还担任邺城令,位比九卿。 曹德看着众人争先恐后的抢着劝说自己,心中一阵感慨。 众望所归啊,看看,这就是哥的人格魅力! 这世间哪有什么曹贼,不过是一群着了猪瘟的玩意诋毁老子罢了! “那一切就拜托诸位同仁了。”曹德朝众人行了一个礼。 “君侯言重了,我等定当齐心协力辅佐大公子。” 虽然答应了大曹,但是曹德还是将手中的事做了一个安排交接,然后又去天志院提取了很多战备武器,这才踏上北上之路。 前后花了半月之久,直至离开邺城时,时间已快三月。 这一日,曹德从侯府出发,一如既往的带着二千五百零三个小弟。 邺城北门处,一众送行的文臣武将们静静地伫立着,他们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前方那支令人瞩目的军队身上。 只见这支军队的士兵们个个身披厚重坚实的铠甲,甲胄通体呈现出一种神秘而深邃的乌黑之色。 他们手中紧握着锋利无比的陌刀,那刀刃闪烁着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这些士兵们身姿挺拔,步伐整齐划一,散发出一股强大而威严的气势。 送行的人们凝视着这支陷阵营,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一阵敬畏之情,甚至有些人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被眼前这壮观的景象所震撼。 曹德也是汹涌澎湃,转身看着身后的陷阵营,倒腾了半月,前后不知道浪费了多少铁矿,总算把陌刀研发出来,这次就让乌桓人见识见识重甲步兵的威力。 “出发!” “孟德,还看了?”夏侯惇看着大曹将曹德的回信又拿出来仔细研读,心里一阵好笑。 几张改良后的曹侯纸都快翻烂了,不过就是几句话,也不知道能看出啥花来。 曹德鄙视的看了夏侯惇一眼,“元让,你不懂,这可是……” 夏侯惇急忙打断他,都不知道听多少遍了,耳朵都快听起茧子了。 “这可是你曹孟德兄弟二人他日青史留名的第一手史料,是你曹家兄弟情深北击胡虏千古佳话的佐证。” “孟德,这话你说了无数遍了,我全都记这了,都快倒背如流了。”夏侯惇说完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大曹被他的话堵住,嘴唇微颤,欲言又止,许久才缓缓说道。 “速速离去,大战将至,军中诸事繁多,莫要再来扰我。” 呵,都气得说官话了! 夏侯惇走出太守府,还能听到后面传来大曹时不时的笑声,不禁也笑了笑。 一月后,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瞬便来到了四月,曹德历经千辛万苦,总算抵达了蓟城。 “二郎,大哥和你商议一个事如何?” 大曹带着幽州军中文武大将谋士迎接曹德,看见陷阵营那身豪华装备和铺天盖地的杀气,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问曹德。 曹德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大曹那双冒光的眼睛,一脸挪笑,“自家兄弟,有事好商量,只要别谈借人就可以。” 曹阿瞒借武将,那就是和刘大耳借荆州一个德行。 许褚一借借了近十一年,至今他只要每次提起这事,大曹都会扯开话题。 还好当初留了一个心眼,没有把赵云等人借给大曹,否则现在他都快成光杆司令了。 这年头,出去打仗身边没几个能打的,如何坐得稳天下第一武将的位置。 曹德没有管又被噎住了的大曹,而且面带笑容的和那些老部下打招呼。 “嘿,元让兄,你这骷髅眼罩越来越霸气了!” “咦,公达,你怎么越来越显老了,你叔父荀彧看着都比年轻。” “哎哟,瞧我这记性,你确实比他年长几岁。” “子龙,不错不错,这身装备有我三分样势,只是不够霸气侧漏!” “好小子,你这头发是不是又黄了不少,有没有兴趣弄个杀马特的发型……” 至于大曹,却化身鞍前马后的小厮,一脸谄媚的跟在曹德后面,看得众人一阵窃笑…… 第200章 官大 “嘿,那个谁!军中诸事繁忙,快快离去,休要叨扰本太尉!” 曹德和幽州文武嘘寒问暖后,转身看着寸步不离的大曹,嚷嚷道。 “哈哈哈……” 蓟城迎接曹德的文武大臣都忍俊不住笑了起来。 大曹黑着脸,没脸没皮的笑道,“太尉大人,下官军中武器短缺,还望大人支援一下吧!”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看得城墙上的天子刘协一阵唏嘘。 当初在邺城皇宫所设想的兄弟阋墙、反目成仇的局面,如今看来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高祖皇帝啊,这大汉江山无望了……” 出来混,不仅要看实力,还要看脸,面子功夫还是要做足的。 进了蓟城,曹德跟着大曹去参拜了一下天子刘协,可是看到大曹给刘协安置的天子行辕,曹德不禁又乐了。 “你这厮也太狠了,难道不怕后世史书留下骂名,史官骂你虐待天子。” 曹德指着面前这低矮的太守府,忍不住笑了。 大曹笑着摇摇头,没有接话。 两人走进府内,看见刘协正坐在简陋的房间里,神情落寞。 曹德向刘协行礼,刘协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微臣参见陛下。”曹德恭敬地说道。 刘协微微点头,“爱卿免礼。” 曹德自然又是代表邺城的文武向刘协送了一份温暖,各种好话张口就来,实际的东西却是一点都没有,然后见刘协脸色疲惫,随即和大曹告辞而去。 “二郎,用得着给他好脸色吗?”大曹一脸愤愤不平的看着曹德。 上次曹德来幽州,没有和他说刘艾叛乱的事。 直到曹洪遣送刘协再来时,他才知道刘协曾经派人围攻他和曹德的府邸,想要擒拿家中老幼威胁两人。 大曹越想越气,这个杀才,白眼狼! 老子千辛万苦的在外边为你老刘家平定战乱,兴复大汉,你就是这样背刺我的? 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于是有了曹德刚才所见的那一幕。 曹德侧身看着义愤填膺的大曹,一脸戏笑,“这可不是我印象中的曹阿瞒?” 大曹反瞪了他一眼,讥讽道,“你也不是我印象中的二郎!” “操!你骂我?” “我何曾骂你了?” “你那眼神是啥意思?不就是骂我既想当婊子又立牌坊吗?” “这可是你说的,我又没说。” “干!老子不给你拨付陌刀了!” “别啊,好二郎,我可是你大哥,亲的那种!” “放肆,工作时候称职务,我没教过你吗?” “好嘞,太尉大人,我可是你亲大哥……” 最终大曹还是如愿以偿,从曹德那抠出来三百把陌刀,全部装备到了贴身护卫许褚带领的虎贲营中。 “主公、君侯,属下是这么想的。”郭嘉提起小木棍指着行军舆图对众人侃侃而谈。 “经过这几日我和公达、仲德等人探讨,我们一致认为此次我军此次出兵乌桓可分两路。” “一路从汉关稳扎稳打,二是由水军登陆辽西郡,两路大军齐头并进,直取乌桓柳城。” 曹德双眼顿时一亮,不过却摇了摇头,“奉孝,你格局还是小了。” 他走过去拿过郭嘉手中的木棍,往辽东半岛指了指,“辽东公孙康划地为王,与世隔绝,以前本侯在徐州时与他购买战马,这老小子不识好歹,这次一并收拾了他。” 那年打败吕布收复徐州之时,袁绍把控北方四周之地,兖州和徐州马匹困难,曹德派伊籍出使公孙康商议购买战马。 公孙康不仅不卖,还出言讥讽,曹德早就在小本本上给他记了一笔。 公孙康为公孙度的长子公孙度由玄菟郡小吏发迹,被辽东郡人瞧不起。 最初,辽东属国人公孙昭代理襄平县令,便让公孙康任伍长。公孙度任辽东太守后,东征高句骊,西伐乌桓,威震海外。乘中原大乱,自称辽东侯、平州牧,穿戴拟于天子。 建安九年(204年),公孙度去世,公孙康继任辽东太守,将之前曹操封给公孙度的永宁乡侯印绶给了弟弟公孙恭,自领辽东太守、辽东侯、平州牧。 建安九年正值老曹逝世三年,当时大曹也是心中有怨,但因为守孝期间不宜兴兵,这才作罢。 现在曹德说起这个事,大曹也是旧恨重提。 大曹气势腾腾的骂道,“鄄侯所言极是,公孙康不尊天子,目无朝廷,小儿狂妄至极,这次一并收拾他,以泄陛下心头之恨。” 曹德一脸鄙夷的看了大曹一眼,心里腹诽,狗东西,你才是既当婊子又立牌坊! 关刘协啥鸟事! 两人三言两语就定下了这次北伐的目标,随即又组织众人商讨起来。 最终确定行军路线不变,先打乌桓,然后再乘胜攻打辽东半岛。 “二郎,我看此次水军主帅,就由你去吧?” 大曹苦笑道,“征战二十余年,无论如何艰难险阻,我从未怕过,可是一到了那大海之上,看到波涛滚滚的海浪,我这头疾又犯了。” 那年他带曹善东巡徐州,到水军视察,出海观望战阵,至今那天的场景仍然历历在目。 曹德看着大曹的囧脸笑了笑,“也好,徐州水军多是我部曲,此次水军登陆渔阳郡我义不容辞。” 大曹拍手道,“那就这么说定了,鄄侯与兴霸、汉升等人明日出发,一月以后我率大军从汉关北上,直捣乌桓。” 待众人走后,曹德看着站在旁边一头黄发的曹彰欲言又止,笑了笑。 “子文,难道你想和我一路?” 曹彰看了一眼抬头观看舆图的大曹,然后缓缓开口,“叔父,侄儿确实想与你同行。” “呵,曹子文!” 大曹转身看着他,冷笑一声,“你是谁的儿子?啊,老子就这么讨厌吗?如此不想和我一同作战?” 曹彰白了他一眼,没有接话,而是目光希冀的看着曹德。 曹德走过去踮起脚摸了摸他的头,温和的笑了起来,“好小子,都比叔父高了,我同意了。” “多谢叔父!” “二郎,他可是我儿子,难道你都不征求一下我的意见?” “曹司空,本太尉如何做事需要你的意见,啊?” “就是,有的人实在不懂规矩,官大官小都分不清。叔父,别理他,去我帐中,我前段时间猎了一头熊,专门给你留了两只熊掌……” “逆子,等等我,老夫也要一只……” 第201章 起帆 易水河畔,那滔滔江水奔腾不息地流淌着,仿佛诉说着千年的故事。 此时正是四月,春风呼啸而过,如凌厉的鞭子抽打在人们的脸颊上,带来一阵阵刺痛和寒意。 然而,即将出征的徐州水军将士们却全然不顾这恶劣的天气,他们一个个身姿挺拔、精神抖擞,心中涌动着汹涌澎湃的豪情壮志。 他们眼中狂热的看着高台上的那个男人,徐州水军的缔造者——曹德! 多少年了,终于等到今日,他们总算又有机会和鄄侯一起战斗了。 “看见了吗?”曹德低声在大曹旁边讥笑,“让你别来你不信,你看台下数万将士哪个的目光不是聚焦于本太尉,你这黑厮又矮又丑,谁会看你?” 大曹知他好心怜惜自己昨晚喝多了,答非所问道,“二郎,万事小心,柳城见。” 曹德点了点头,然后对着下面的将士高呼,“全军出发!” “万胜!” “万胜!” “万胜!” 上了战船,曹德看着萎靡不振的曹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这就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何苦来哉?” 小黄毛不知道昨晚是发了什么疯,不要命的和大曹两父子斗酒,结果双方都是惨败。 曹德转身走进船舱,下令全速前进,战船上的旌旗迎风飘扬,鼓声震天动地。 主舰上,曹德先是兴致勃勃的查看了一遍的各种布置,然后才召开军议。 “兴霸,你是水军主将,常年在海上作战,此次出征准备如何打,你先来说说。” 曹德看着甘宁,率先点将。 “喏!” 甘宁走到大汉舆图前,指着幽州地图信口而来。 “君侯,诸位同僚。从易水到大海需要七日,再从大海到辽东半岛需要十五日。” “此次登陆,末将准备选择辽东属国,而不是辽西。” 曹德起身来到舆图前,看着辽东属国的位置,眼神一愣。 确实比原定的辽西登陆要好很多,而且距离柳城更近,但是压力也很大。 于是,他心有顾虑的问甘宁,“兴霸,如此一来,恐怕公孙康就会提前参战了,毕竟手都伸到人家家里了,他能给我们好脸色看?” 辽东属国属于公孙康的地盘,按照当初伊籍出使辽东反馈的情报,公孙康可是一个蹬鼻子上脸的主,狂得没边。 若是按照甘宁的计划,那曹军百分百要提前和公孙康比划比划。 这与昨晚上在蓟城大营商议是南辕北辙的。 两线作战也有很大的风险,如果公孙康趁曹军和乌桓打得不可开交之际,从背后抽一冷子,那此次北伐乌桓最终结果还真不好说。 曹德想了想,还是反驳道,“本侯知道你们立功心切,恨不得证明给我看徐州水军的实力,但是此次大战不可轻视,还是稳妥些好。” “是啊,兴霸。”郭嘉见甘宁还想争辩,起身开解,“君侯所言非虚,不过晚些时候而已,公孙康又不会跑了。” “大家都知道你一心想着向君侯证明徐州水军是精锐之师,没有辜负君侯的厚望。” “大可不必如此,你锦帆侯的威名,我们可是早就知道了。” 甘宁尴尬的笑了笑,没有反驳。 曹德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以后机会多的是,这次就从辽西上岸,这天下还有很多敌人等着你我去征服他们,不必急于一时。” “是,君侯!” 曹德侧身看了看郭嘉,示意他来部署下一步的计划。 水军又往东行驶了几日。总算来到后世的渤海。 曹彰目瞪口呆的看着大海,半天合不拢嘴。 “臭小子,现在知道天高地厚了吧?” 曹德站在甲板上,不露痕迹的瞟了一眼曹彰,还不错,没有晕船。 曹彰喉咙鼓了鼓,使劲吞了下口水,“叔父,我们不会掉进海里吧?” 只见前方海浪如千军万马般奔腾而来,它们相互推搡、撞击,溅起数丈高的水花,狠狠地砸向海面。浪花波涛汹涌,一浪高过一浪,像是要把天空也吞入腹中。 曹德原本脸上温和的笑容逐渐僵硬,没好气的骂了一句,“你能不能别乌鸦嘴,这要是被士兵听见了,可是会动摇军心的。” 曹德可是知道甘宁手下的那群人,他们当初做水匪的时候就非常迷信。 虽然不一定可信,但却非常忌讳出海时说一些不吉利的话。 曹彰正要开口告罪,后方传来甘宁的嚷声,“君侯,彰公子也是第一次出海,不知者无罪嘛。” 甘宁带着几个部下来到曹德和曹彰两叔侄旁边。 甘宁见曹彰一脸茫然,随即开口解释起来。 “甘将军,抱歉。” 曹彰一脸歉意的看着甘宁和几名水军大将,“曹彰年少无知,以往不曾看过大海,这第一见到大海有些震惊,口无遮拦说了不该说的话,望诸位将军恕罪。” “彰公子客气了。”甘宁满脸笑容的看着他,眼中满是欣赏。 曹二代战力第一人,数十年后肯定又是一员猛将,只是不知道以后和君侯家中的那个小子相比谁更胜一筹。 不过也没有可比性,都相差了十多岁,两人不是一个年纪的人。 “兴霸,你又在想什么呢?” 曹德一脸狐疑的看着甘宁,只怪甘宁刚才看曹彰的笑容很是奇怪。 甘宁缓过神来,唏嘘道,“末将刚才突然有感,岁月不饶人,再过几年恐怕这沙场都是彰公子这些年轻翘楚的了。”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强。” 曹德感慨道,“这是好事啊,说明我们的事业后继有人,如果哪一天我们曹军青黄不接,那才是可悲可叹的事。” 甘宁好奇的问,“君侯,这就是武学的意义吗?” “不错!” 曹德张开双手,面向大海,“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江湖不计细流,方能成就其波澜壮阔之象。” “武学也是如此,老将虽老,仍然长存。” “你们的战阵经验就是这无穷无尽的活泉,孕育着每一代曹军儿郎。” “兴霸,今日我送你一个学生如何?” 甘宁激动的说,“末将必定不负君侯所托,一定将这全身水上本事全部传授给彰公子。” “痴儿,还不拜见你的师傅?”曹德笑骂道。 “曹彰拜见甘师!” 第202章 辽西 辽西! 辽西郡,战国时期燕国始置,西汉时期郡治位于且虑县,东汉时期移治阳乐县,辖区共计十四个县。 三国中,这块不大的地方却出了三个响当当的人物。 一是白马将军公孙瓒,这个不用说。 二是五子良将张合,典型的投机主义者,舔狗没舔好,现在成了曹军中人人疏远的货。 三是韩当,江东名将,三朝元老。 但是,这些都与曹德没多大关系,因为他现在正大眼瞪小眼看着面前的这个号称夺命十三郎,打败曹二代无敌手的小黄毛曹彰。 “曹子文,你口口声声说要成为当世名将,可是你倒是跳啊?”曹德一脸不屑地说道。 大清早的,难得偷个懒睡个好觉。 可是甘宁却派人请典韦通报,水军日常训练,曹彰这臭小子死活不敢下海,闹了半天了。 曹彰低头又看了一眼深不见底的大海,然后又退了几步,转身看向曹德,“叔父,我真不敢跳啊,太吓人了。” 折腾了几个时辰了,但是每次一走到甲板边缘,看着脚下幽深的海面,他总是迈不出去那一步。 “典韦,拉好麻绳。” 曹德大叫了一声,然后跳起来一双四十码大鞋直接往曹彰踹了过去。 “啊!” “看什么看?”曹德转身怒吼,“以后他再不愿意跳,直接踹。” “曹贼,你不得好死!” 曹德走到甲板边,探头朝下瞅了瞅,“呸”地忒了一口,然后拍拍屁股,转身回船舱去。 多大点事,浪费时间! 独留下甘宁等人面面相觑,还有那在海中不断阿不吃阿不吃的曹彰。 水军又航行了半个多月,总算来到辽西海岸线。 “终于到了!” 曹彰喜出望外的看着肉眼可见的海岸,犹如多年离家出走的孩子,恨不得插上翅膀马上着陆。 半个月以来,曹彰已经不知道自己被喘了多少次,喝了多少海水。 现在的他是一分一秒都不想再待在这甲板上。 曹德鄙视了曹彰一眼,“猴急什么,多待几天不好么,有吃不完的海鲜自助餐,这些你在邺城能吃到?” 与曹彰截然相反,曹德是越来越喜欢这种大海航行的日子。 吃不完的海鲜,看不完的乐子。 没错,乐子就是每天看曹彰被甘宁各种各样的虐。 “叔父,你当个人吧,成天就想看甘师如何虐待我。”曹彰就跟被踩到尾巴似的,立马反驳起来。 曹德嬉皮笑脸地瞎扯道:“叔父这可都是为了你好呀,以后像这样的好机会可不好找,得赶紧抓住喽!” 太蔫坏了! 突然,曹德一改面色,正色的对曹彰说,“传令,全军出击!” “末将遵命!” 仅仅过了片刻功夫,只见那原本平静的水面之上,整个水军舰队瞬间变得热闹非凡起来! 一时间,震耳欲聋的战鼓声如同惊雷一般骤然响起,“咚咚咚”地响彻云霄,旌旗猎猎作响。 “敌袭,敌袭!” 海岸边,辽西乌桓人顿时慌张起来,四处奔跑呐喊。 曹德拔出腰间的青釭剑,直指前方,高呼一声,“杀!” 曹军如虎狼般冲向岸上,双方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尤其是曹彰估计是憋不住了,身先士卒,挥舞着方天画戟,奋勇杀敌,他的勇猛让敌军胆寒。 乌桓人渐渐抵挡不住曹军的攻势,开始向后撤退。曹德见状,下令乘胜追击,不给敌许漏掉一个敌人。 与此同时,陆地上的大曹也率领大军翻过卢龙塞,越过渔阳郡,抵达辽西和渔阳的交界处——令支县。 “元让,不知道你可还记得当初诸侯讨董时,文台兄手下有一员大将,姓韩名当,字义公,就是这辽西令支人。” 大曹眯着眼睛看着面前令支县,似乎想起了那年虎牢关下孙文台的风姿。 多莽的人,怼天怼地,打了刘表打袁术,整整就是一头江东猛虎。 可惜了,就是没像他一样有个好弟弟,早早被人干死了。 夏侯惇想了一会儿,开口回道,“好像是有这么个人,时间长了,记不太清了。”顿了顿又问,“孟德,怎么平白无故说起这韩当来?” 大曹拉起外衣,找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二郎曾与我说过,这韩当是江东不可忽视的水上名将,因此到了这令支县突然有感而发。” 夏侯惇嗯了一声,然后从袖口掏出一支毛笔,放在嘴里蘸了蘸,捞起衣服涂写了起来。 既然是二郎说的,准没有错,先记上再说。 他知道自己调兵打仗也就二流水平,因此也学大曹随身记一些人啊什么的。 打不过我躲还不行吗? 耗死你! 这可是他和郝昭学来的独门绝技。 “咦,元让。” 大曹突然纳闷问,“你何时也学我用随身衣物记东西了?” 大曹刚把衣服放下去遮住腿毛,就看到夏侯惇在那写写画画。 夏侯惇呵呵笑了两声,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孟德,二郎还说了南边有哪些厉害的人物?” 得多记几个,有备无患。 下一步曹军可要转身打南边了。 大曹摇摇头,“南边厉害人物不少,不过具体如何,还要打过才知道。” 夏侯惇叹了口气,将笔收入袖中,“也罢,到时便知晓了。” 两人正说话间,忽然有探子来报,说已经探清楚令支县虚实。 “启禀主公,我与斥候营的弟兄们已探清楚了,这令支县军民共有三万人,其中守城士兵不过三千人。” 大曹与夏侯惇两人目光交汇,瞬间便明白了彼此心中所想,不约而同地流露出欣喜之色。 原来,前方不远处的令支县是进入辽西郡的头一道关卡啊!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现在这座县城居然仅仅只有区区几千人马负责守城。 如此一来,情况可就变得相当有利了。这意味着什么呢?很显然,曹军此次出兵辽西,准备攻打乌桓的行动,塌顿等人似乎尚未有所察觉! 若是能够趁着这个机会迅速出击,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那么这场战役的胜算无疑将会大大增加。 “传令下去,全军出击,今日拿下令支县!” “喏!” 一个时辰后,辽西大门令支宣告被破…… 第203章 柳城 “混账!” 塌顿气不可耐一脚踹翻面前的案台。 就在刚刚,前方探马来报,曹军来势汹汹,两路大军已下辽西十城,距离柳城不过数日路程。 “可恶的曹贼,居然敢千里行军抢我城池。” 在他看来,现在不过才春天,冰雪虽然已开始融化,可是道路泥泞,行军困难,曹军万万不敢开战。 尤其是每年三四月份,正是春耕之时。 谁知道曹军居然胆大包天,不顾春耕就开战。 “大王息怒。”两名万夫长上前说道,“曹军虽然勇猛,但我军据城而守,以逸待劳,未必不能一战。末将兄弟二人愿意率部前往阻击曹军,为大王争取时间。” 蹋顿看了两人一眼,心中略有犹豫。 这两人是蹋顿的得力部下,勇武过人。但蹋顿还是担心他们不是曹军的对手。 “也好,你们兄弟二人各自率领五千骑兵,前去拦截曹军。我再派人联络其他部落,让他们尽快赶来支援。”蹋顿说道。 两名万夫长领命而去,蹋顿则开始召集各部首领,商议应对之策。然而,他们还没有商量出一个结果,便收到了前方兵败的消息。 “陌刀?” 塌顿看着堂下的探子,满脸疑惑。 什么鬼东西? 一人一把陌刀就将他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乌桓铁骑砍了个稀烂。 “大王,或许我可以为你解惑一二。” 塌顿看过去,发现说话是袁大公子袁谭,他急忙说,“大公子,你知道这陌刀?” 袁谭点了点头,笑道,“昔日我以身饲虎,随侍曹德左右时,曾有有幸见过这陌刀。”说罢走到大堂中间用腰间短剑涂画起来。 塌顿和其他乌桓将领围了上去。 “这陌刀长九尺,前段尖锐,与乌桓勇士手中的弯刀相似,是曹德依据前朝斩马剑改造而成,堪称对付骑兵的神器。” 塌顿听完和看了袁谭画的陌刀,一脸凝重的问,“大公子,可有应对之法?” “无解!”袁谭一脸淡定的说,“我在曹军中曾见过曹德让军中将士实验这陌刀,只需一刀,人马俱碎。” 众人顿时后背发凉,难道此次乌桓在劫难逃吗? 以前有个白马将军公孙瓒杀得他们不敢牧马向南,现在又出了一个曹德。 长生天,难道你不再保佑我们伟大英勇的乌桓人了吗? 袁谭看着沉默的塌顿和乌桓将领,嘴角微微上扬,半晌后才缓缓开口。 “但是本公子有一计可助大王脱离危险。” “此计便是诈降。”袁谭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曹德此人极为自负,在中原号称天下第一武将,我们可以利用他这一点,率众假装投降,骗取他进柳城。” 塌顿犹豫道:“可是曹德他会相信我们吗?” 他至今还记得卢龙塞下那个狡诈的男人,让乌桓勇士损失惨重。 袁谭自信满满地说:“我了解曹德,他一定会信的。只要我们佯装投降,然后在暗中埋伏,等曹军松懈之时,再发动突袭,必能一举击败他们。” 塌顿表示要再想想,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同意或者拒绝。 次日,塌顿满脸疲惫的走了出来。 “诸位,昨夜我与单于商议了一夜。” 众人顿时间将希冀的目光投向他,只有袁谭无动于衷,面无表情,不见波澜。 塌顿不动声色的瞟了一眼袁谭,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单于和我都同意袁公子的计谋,诈降曹军。” 说完转向袁谭,“具体如何用计,还望公子协助塌顿。” 袁谭起身拱了拱手,语气诚恳的说,“大王,你我本是一体,无需多礼,这本就是我分内之事,而且曹军不败,我和乌桓又如何能平分北地四州宝地。” “哈哈,公子此言大善。” 塌顿张狂大笑,“只要能乌桓能度过此劫,他日乌桓一定助公子收复河北。” 随即两人开始商议诈降的各种细节,并遣使者去曹军大营。 “诸位都议一议吧,如何看待乌桓人不战而降?” 大曹接待了塌顿的使者后,随即召集军中文武商议此事。 荀攸率先发言,“主公,那乌桓人可是出了名的好战之族。他们生性剽悍,勇猛无畏,以战斗为荣,视沙场为家。” “而这塌顿更是其中的佼佼者,那是纵横驰骋乌桓部落数十年的人物,也算一方霸主,岂会未战先怯,仗都没开始打就投降了?” “下官认为,这一定是诈降之计!” 大曹没有说话,而是又看向荀攸旁边的程昱,“仲德,你觉得公达说的是否有理?” 程昱摸了摸山羊胡,笑道,“主公,还是等太尉大人来吧,不管乌桓人是真的投降还是假投降,等我曹军两路大军汇合,自然无所畏惧。” 大曹点了点头,还是稳些好,不断在心中告诫自己,稳住别浪,不然又让二郎檫屁股! 就在大曹等待曹德的时候,塌顿也在柳城中和袁谭商议起来。 “大公子,看来曹操没有上当啊,这使者都往曹营跑了几日,可是曹操总是没有一个准信,说是再等等。” 袁谭潇洒一笑,一副尽在掌握中的模样说,“大王,你可能不知道,那曹操昔日曾多次被敌人用计骗过,尤其是这诈降之计,屡试不爽。我估计,他应该是在等曹德与他汇合,才会同意进城。” 塌顿心有疑虑,面带忧色又问,“大公子,果真如此?” “嗯。” 不待袁谭说完,塌顿亲卫来报,说是曹军回话同意乌桓人投降了。 “可是那曹德到了?” 塌顿急忙起身追问亲卫。 “启禀大王,确实是曹德到了。探马来报,有一路曹军举着两面大旗,上书‘大汉第一爱国忠臣曹德’和‘天下第一武将鄄侯’进了曹营,并且看见曹操亲自出营迎接。” 还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感觉。 袁谭和塌顿相视一笑,当初在卢龙塞被曹德拦住时,关口上也是这两面大旗,至今仍然记忆犹新。 塌顿兴奋的开口说道,“公子,果然如你说的一样,曹军中计了!这柳城将会是曹家兄弟二人葬身之地。” “是啊,总算中计了!” 袁谭同样面带笑容,松了一口气回答塌顿…… 第204章 独白(加更1章) 在这个世界里,存在着这样一个人物。 他的身影仿佛被命运之神所眷顾,却又似乎深陷于身世的泥潭之中难以自拔。 他出生于声名显赫的名门世家,这一尊贵的家族传承已久,其名声在整个大陆都如雷贯耳。 而更令人瞩目的是,他身为家中的长子,本应拥有无比尊崇的地位和无限光明的未来。 然而,残酷的现实却犹如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横亘在他面前。 他那可怜的生母,不过是这个庞大豪门中微不足道的一名侍女罢了。 她身份卑微,如同尘埃一般渺小,在这座富丽堂皇的府邸中默默承受着生活的艰辛与苦涩。尽管诞下了家族的长子,但依旧未能改变自身低贱的处境。 而他,又在年幼之时被他那常年不见的父亲过继给早死的伯父。 只因就在那年,他的父亲娶了一个正室,他的继母非常讨厌他。 好在苍天有眼,命运之神在他十六岁那年重新眷顾了他。 他的表兄成了河北名将,他的父亲为了笼络他的表兄,又重新将他召回家中来。 渐渐的,他在表兄和一帮文士帮助下,开始展露才华,在河北大地颇有名望。 手下越来越聚集了很多人才,而他那个从来没有正眼瞧过他的父亲,也开始看中他了。 并常常拉着他的手说,他日百年过后,就将这手下偌大的基业传承给他。 他信了! 干得更加努力! 可是,原来一切都是他父亲的计谋,只是为了稳住他而已。 因为在他的三弟,那个他继母生的儿子才是他父亲内心所嘱意的继承人,只是现在还在年幼,需要好好保护。 就在他偶然发现这个消息时,那一刻他感觉这个世界的天都塌了。 那个男人生他却不养,给了他希望,又让他绝望。 恰在这时,这些年佯装礼贤下士的表现有了作用。 他的谋士们向他父亲提出了一个建议。 分封诸子,各领一州,考察才能,贤者为嗣! 于是他得到了青州,二弟去了幽州,那个本应该去并州的三弟,却他娘的留在了冀州,因为他娘的枕边风真的吹得好啊! 刹那间,他内心中刚兴起的希望又被他的父亲和那个女人一盆冷水无情的浇灭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贼老天总是很喜欢戏耍他,就在他感到绝望之时,又给了他一个希望。 南边儿来了一个男人,不知从哪里学来的仙法,捣鼓了一个徐州海盐,没多长时间全天下都是那海盐,暴利得很! 这么好的东西,要是抢了过来,献给父亲,那他将来不是稳稳当当的继承家业了吗? 说干就干,于是他提兵就往南边去了,三天兵不血刃连下五城,就在他算定这波稳赢了,那个男人却给了他一个当头棒喝。 太他娘的无耻了,不仅俘虏了他,还要他去刷马桶。 后来的后来,他的父亲为了名声只好捏着鼻子认了下来,派人重金赎回他。 自然,他的继承人位置也是越来越远了。 自从那次两年间,他只能龟缩在青州看他的三弟在他的父亲身边地位蒸蒸日上。 就在他准备认命了的时候,那个男人不仅打败了他的父亲还又俘虏了他,还准备将他送回冀州去。 他兴奋得一晚上都睡不着,天无绝人之路啊!老天爷还是眷顾他的。 然而,贼老天总是喜欢和他开玩笑。 他才从兖州出发,那个男人就传递消息说他的三弟要搞死他。 刚开始他还不信,虎毒都还不食子,他们可是亲兄弟啊。 可是,随着侍卫往冀州赶路,他仔细观察了几日,发现都是真的。 于是,他用计突然发难杀了随行侍卫,准备孤身一人雪夜北渡邺城,却发现他的三弟早就在沿途布下天罗地网等着他。 三个月,整整三个月! 他在那山上人不人鬼不鬼的躲了三个月,就在他又再次准备认命的时候,脑海中突然想起那个男人送别他北上的一句话。 “显思啊,前路漫漫,若有危险,一定要回来啊。叔父会保护你安全的,别问,问就是叔父看你投缘。” 他想了三晚上,毅然转身往濮阳而去,找那个男人。 本来他已经都不抱任何希望了,可是那个男人见了他,说了一句“平安就好,一切有叔父在,不用担心。” 那一刻,他泪如雨下,多少年了,除了当初生他的那个女人,没有谁像那个男人一般这么疼爱他。 休整了几日,那个男人果然言而守信,派出了威震河北的名将赵子龙和名扬天下的虎豹骑送他返回邺城。 临别前,那个男人玩笑话的说了一句,“显思啊,你看叔父对你也不错,这天寒地冻的,叔父年纪大了,没有个暖床的人,这每天晚上啊总是彻夜难眠,叔父听说你们河北有个叫甄宓的女人,暖床暖得那是相当的好,要不你帮我问问她愿不愿意来,叔父给她钱。” 于是,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回到邺城第一件事就是把甄宓送了过去。 事实证明那个男人真的拿他当亲人看待。 又过了两年,他那死鬼老爹总算一命呜呼了,不出意外他三弟果然假传遗命继承了他老爹的位置。 而他,若不是那个男人让人向他报信西去并州,可能那天晚上在邺城已经身首异处。 君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报之。 所以,哪怕最后他的表哥都无法理解他为什么以一州之地换他三弟的头颅。 不仅是因为心中多年的怨恨,更是因为他想报答那个将他当做亲侄儿看待的叔父的恩情。 因为,那个男人和他说过说过,大丈夫在世,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后来,他放下了多年心中的梦想,可是他却觉得少了这什么。 因为他偶然听过那个男人说过,以身入局,胜半天子。 他想了许久,既然此生做不了天子,那就要当个比天子更牛的男人。 于是,他毅然北上,孤身入局。 只因他是天下第一武将曹德的侄儿——袁谭! 他也想随身携带那把“生则无畏,死则无惧”的短剑。 他更想成为他叔父那样的男人! 第205章 诈降 “大公子,还未歇息?” 明天就是和曹军约定投降的日子,可是塌顿却心中不宁,半夜起身又重新巡视了一遍部署,却发现袁谭在马厩摸着战马自言自语。 袁谭被他吓了一个激灵,打了个寒颤,转过身去故作镇定道,“大王,你怎么来了?”然后不露痕迹的往对方在战马旁的草料上坐了下去。 叔父家祖传的秘方,据说是一个叫吴班主的制作的,当年叔父徐州逃亡时,就是用的这药才化险为夷的。 一丁点就能药倒不少牲口,他刚才可是在这草料上放了不少。 塌顿轻走到他身旁,一屁股也坐了下去,顺手还摸了摸旁边的战马,然后就好像陷入了回忆的旋涡。 “本王至今还记得,那年本王才六岁,老单于从草原打猎回来,将我从狼口救出,并且收养我做了从子。” “后来因为本王作战骁勇,逢战必先,于是老单于在一次大战后赏赐了我一匹族中最为矫健的战马。” “当时,他拉着我的手告诉我,乌桓人是马背上的勇士,战马就是我们的第二条生命,并告诫我要善待自己的伙伴。从那以后,每日哪怕事务繁忙,本王都要抽出时间与坐骑相处一下。” “不想今日看见公子,原来也是同道中人。” 塌顿说完看着袁谭,脸上很是动容。 袁谭笑道,“原来如此。我是那年在邺城与人斗将,因为马失前蹄,最后还好我武艺高强,才险胜了敌方大将。从那之后,每当大战来临前,我都要抱着马儿睡觉,看来我这般做法是正确的。” 塌顿瞬间嘴角抽了抽,这袁大公子果然名不虚传,一如既往的志大才疏,夸夸其谈。 邺城袁家兄弟手足相残,袁大公子差点被袁三公子一枪刺死,天下早就广为流传。 还武艺超群,这不是扯淡吗? 塌顿没有点破他,而是起身大笑,“大公子,本王与大公子却不同,每逢大战,本王若不御女数人就无法安睡,大公子慢慢陪着战马睡吧,本王失陪了。” “哈哈哈……” 就算塌顿已经走远,袁谭还是能听到他那熟悉又张狂的笑声,仿佛在耳边回荡。 “呵!” 袁谭冷笑了一声,随即抱着战马笑道,“马儿啊马儿,今晚就只有本公子陪你咯。” 翌日,按照两军约定,楼班和塌顿两人带领乌桓人打开柳城大门献城投降。 “显思,别来无恙啊!” 大曹骑着爪黄飞电,满脸怒容,恨意仿佛要从眼中喷涌而出一般,而曹德只是微微抿嘴一笑。 去年,如果不是袁谭突然反叛,大曹本可以一举平定乌桓,不仅能够迅速稳定北方局势,更能避免如今这般大军再次劳师远征,甚至不会让数万曹军惨死于卢龙塞的悲剧发生。 每每想到此处,大曹心中的愤恨便愈发强烈起来。 几个月来,他无时无刻想将袁谭像陈宫一样碎尸万段,丢到路边喂狗。 “袁谭拜见曹司空!”袁谭躬身向大曹行礼,面带笑容的说,“劳烦司空挂念,袁谭一切都好。” 大曹冷哼了一声,然后带队向城中走去。 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杀袁谭的时候。 大曹来到柳城楼班的宫殿,其实也算不上宫殿,只是楼班在太守府中搭建了一个豪华的帐篷。 他金刀大马的准备坐在楼班平常的位置上,曹德突然轻轻咳了一声。 大曹不明觉厉,看了过去? “不懂规矩。” 曹彰低骂了一句,然后走过去拍了拍平时楼班坐的单于宝座,谄媚的笑道,“太尉大人,您请上座。” 众人忍俊不禁捂嘴偷笑,只有大曹一人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黑着脸在那怒视曹彰,口中隐约在骂,逆子,逆子! 曹德坐上去左摸一下右摸一下,大大咧咧的笑道,“位置是好位置,就是坐下来容易烫屁股,看来不适合我坐。” 说罢起身拉过大曹,按了下去,然后转身问堂下文武。 “诸位看,曹司空坐着是不是最合适?” “对,还是主公坐最合适。” “哈哈哈……” 众人打趣一番后,这才将楼班、塌顿等人叫唤进来。 随即大曹代表天子先是斥责了一番乌桓趁乱侵占辽西的罪行,然后又夸赞了楼班、塌顿迷途知返,最后表示功大于过,不日之后天子将会有恩到来。 接下来自然是大曹喜闻乐见的环节了,大吃大喝,开怀畅饮。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兴致勃勃,正是玩耍好时候。 玩嘛,东汉末年外出打仗也就那一样。 “单于、大王,老夫素闻乌桓好客热情,喜欢将家中的好东西拿出来招待客人,可是今晚为何不见啊?” 大曹醉眼惺忪的看着楼班和塌顿,嘴角却露出一抹邪笑。 楼班和塌顿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果然如袁谭所料的一样。 楼班脸上带着笑容说道:“司空大人说笑了,我乌桓对待朋友自然不会吝啬。来人啊,将我族中的美女唤上来,给众将军助助兴。” 不一会儿,一群穿着暴露的乌桓女子走上殿来,她们身材婀娜,面容姣好,引得在场众人一阵欢呼。 “诸位,中间那两个我要了,其余都是你们的,撤了撤了。” 突然,大曹大手一挥,走到舞队中搂着两个姣好的乌桓女子急不可耐的就往后帐中去。 “这个是我的,不许谁跟我抢……” 刹那间,整个大帐变得热闹非凡,曹军的将领们纷纷下场去抢人。 片刻过后,楼班和塌顿看着面前乱糟一片的大帐,走到最后一个没有离开而是在那儿抱着酒壶傻乐的曹德跟前。 塌顿举起酒杯对楼班示意了一下,“单于,也许你还不知道,天下英雄,首推鄄侯。昔日那人中吕布都不是鄄侯的对手,不如你我二人共同举杯敬鄄侯一杯酒如何?” 楼班豪爽地拿起酒杯,与塌顿一起走向曹德。“鄄侯,我兄弟二人特来敬您一杯。” 曹德揉了揉眼,摇摇晃晃站起身来,笑着回应道:“二位客气了,来来来,干!”说完伏案而睡,口中仍叫嚣着本侯干了,你们随意。 “鄄侯?” 塌顿凑到曹德旁边连叫了几声,并用手推了推他,不见反应。 楼班和塌顿相视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第206章 入局 “乌桓的勇士们!” 楼班意气风发的骑在战马上,气若丹田高声呼喊。 “曹军不仁,占我领土。” “勇士们,拿起手中锋利弯刀,胯上战马,随我冲锋!” “今夜就是曹军的死期。” “伟大的乌桓勇士们,万胜!” “杀啊!” 乌桓大军如潮水般涌向曹营,喊杀声震天动地,响彻柳城夜空。 “二郎,二郎!” “坏事了!” 听到乌桓人的喊杀声,大曹吓得裤子都没来得及提,慌不择路的跑过来叫曹德。 他掀开帐篷的门帘,却发现曹德早就一身甲胄在身,旁边军中大将也是铠甲穿着,手提武器。 “我知道坏事了,但是你能不能把裤子提上,太辣眼了。” 曹德满脸鄙夷地斜睨着他,随后伸出一根手指,朝着大曹那两条裸露在外、长满浓密黑色汗毛的大腿直直地指去。 只见那腿毛又粗又长,让人看了不禁心生厌恶之感。 大曹顿时脸色通红,尴尬的笑了笑后随手将裤子拉上。 “该说的本侯都说了,本侯还是那句话,能活捉的尽量活捉。” “此战不以杀敌少记功,谁俘虏乌桓人越多,赏赐越丰厚。” “但是。”曹德顿了顿,语气凝重的说,“告诉手下儿郎们,万事先以保障自身安全为主,哪个的部曲若有伤亡,本侯战后计功时按伤亡减少他的功劳。” 曹德说完挥了挥手,“去吧。” “喏!” 大曹惊讶地看着曹德有条不紊的部署,军中大将有序退出大帐,他惊诧的问,“二郎,难道你早就料到乌桓人在诈降?” 按刚才的情形,合着就他一个人蒙在鼓里? 曹德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骂道,“你以为谁都是你,看见美人就管不住第三条腿。” “我们继续讨论后续战俘安置的问题……” 大曹看着曹德和荀攸、程昱等人商议事情,他脑中一片空白。 我在哪?我是谁? 为什么全军上下都知道乌桓人诈降,只有我一个人什么都不知道。 “袁谭小儿,你不得好死!” “走快一点,嚷嚷着什么?” 一个时辰后,就在大曹还在那怀疑人生时,听到帐外传来塌顿的叫声,随即看到典韦、许褚等人押着楼班、塌顿走了进来。 “曹贼,你不得好死!” 塌顿进来后,怒目圆睁的看着曹德,破口大骂。 原本一切都在算计中,从曹军进城以来,每一步都按原来他和袁谭商议的情形进行。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就在两个时辰前,他和楼班带领乌桓骑兵冲锋时,整个乌桓人胯下战马全都拉了肚子,所有骑兵全部摔了个人仰马翻。 恰在这时,发现应该宿醉未醒的曹军居然人手拿着武器和绳索冲了出来。 他才知道,中计了! “曹德小儿,你枉为天下第一武将,尽会用些下三滥的手段给我们战马下药,你也不怕天下人耻笑?” 曹德走到塌顿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哪有那么多事?再说这一切都是我大哥的主意,与我何关?” “大哥,你说是吧?北击乌桓是不是你是主帅?”曹德转身看着还是一头雾水的大曹。 大曹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是啊,出兵时不是通告天下了吗?虽然你官职比我高,可是主帅由我担任。” 大曹说完还理所当然的看着曹德。 “听见了吧?” 曹德挥了挥手,“拉下去砍了。” 虽然要劳动力,但是哪些人能留哪些人要杀,曹德早就心中有数。 “鄄侯,楼班愿意投降,我真的愿意投降啊!” “杀了,屁话真多。” 片刻过后,只听见营帐外传来一阵惨叫声,随即归于平静。 “咦,许褚!” 大曹朝许褚大喊一声,指着站在帐中的袁谭,“这还有一个,赶紧拉下去砍了。” “哈哈哈,主公,这可是大功臣,杀不得,杀不得。” 袁谭尴尬的笑了笑,走到大曹面前躬身道,“孟德叔父,这一切都是叔父和奉孝军师的计谋,其实我没有背叛大汉。” “你……你说什么?” 大曹口瞪目呆的指着袁谭。 突然,曹德兴高采烈的大吼,“闲杂人等回避,我们开始统计功劳,诸位上报俘虏人数。” “父亲,请吧!”曹彰一边说着,一边用力地拖拽着大曹,那架势仿佛是要将他生拉硬拽出大帐一般。 大曹显然有些不情愿,但又拗不过曹彰的力气,只得被他拖着一步步向外走去。 “我……我难道是闲杂人等不成?”大曹满脸惊愕之色,难以置信地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向自己的鼻子,向曹彰问道。 他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不解和疑惑,似乎对儿子这样的举动感到十分诧异。 曹彰强忍着笑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见大曹脸色乌黑,急忙解释说,“这是叔父说的啊。哎,你别打我头……老贼,你当我手中的方天画戟不锋利是吧?” 半晌后,大曹神清气爽的走进大帐,他已经知道了整个事件的经过了。 原来是去年就在他起兵北伐时,被曹丕多次打压的司马懿不甘屈辱,与陈宫勾结密谋刘协等人诛杀曹氏。 由陈宫联系袁谭召集袁绍旧部,联合乌桓人在幽州埋伏大曹,诈取曹德北上。 再由刘艾等人联合那些死忠汉帝刘协的世家,在邺城突然发难曹家,意图擒拿大曹和曹德府上家眷。 可惜事与愿违,伏完与安长公主生的儿子伏均在事发前几日到邺城留香院玩乐时酒后失言,被留香院姑娘听到。 曹德这才将计就计赚取刘协等人,派袁谭北上响应陈宫。 “二郎,你骗得我好苦啊?” 大曹走进大帐,跑到曹德旁边干嚎了两声,装模作样的抹了抹眼睛。 曹德一脸茫然的看着他,嘴角却忍不住向上勾起一丝弧度,“曹丞相,你在说什么?” “丞相?” 大曹身体僵直,指了指自己。 “臣等拜见丞相。” 突然,帐中文武齐齐躬身朝着大曹拜道。 第207章 丞相 “曹丞相,嘿嘿嘿。” 曹德微微侧过头去,用眼角瞟了一眼那个依旧沉浸在傻笑中的大曹,脸上被满满的无语所占据,甚至可以说是无语到了极致。 他有时候会常常抬头仰望星空,询问老天爷。 他是不是穿越了个假三国。 除了那些具有重大影响力、被载入史册的历史大事件基本上保持一致之外,然而那些在后世声名远扬、名垂青史、备受人们传颂的三国人物们所展现出来的种种表现,着实令他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就像跟着他屁股后面跑了几年的郭嘉郭浪子,足智多谋,算无遗策,史称“鬼谋”,可是他认识的郭嘉不仅如此,还是一个整天有两个闲钱就恨不得死在留香院女人肚皮上的浪荡子,更是一个为了赚钱去留香院没脸没皮天天到糜竺府上打秋风的人。 还有那个现在旁边带着红色骷髅眼罩的完体将军夏侯惇,你根本无法相信他是那个历史上一路打仗一路输,却又敢叫嚣关二哥不过尔尔的莽夫,现在人家却动不动就提笔捞起衣服写写画画,整个衣服都快把三国那些有名有姓的厉害人物记满了,主打一个打不过就苟起来当老六猥琐发育。 最离谱的是旁边的大曹,他的大哥曹操曹阿瞒,现在正在傻笑直乐的矮子。 曹德有时甚至怀疑,这货是不是也是穿越了。 如果不是他问了几次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和华夏有多少个民族,还有小日子是啥时候投降的,大曹都回答不出来,曹德都以为大曹也是穿越的。 说出来哪个会相信,后世鼎鼎大名的曹丞相、魏武帝会是他娘的一个街溜子。 动不动就躺平,毫无雄心壮志,除了打异族恨不得天天躺在留香院乐呵,嚷嚷着要把老曹的养生之道发扬光大,活到九十九。 动不动就是二郎啊,老夫老了,以后这天下都是子修的,你多帮衬点,他可是你的好侄儿。 就像现在,一边摸着脸一边傻笑,还他娘的当众抠鼻孔,全然没有一国丞相的气势。 “二郎,那以后我是不是比你官职大了?丞相是比太尉大吧?” 听听,这是人话吗? “那个谁,曹太尉是吧?你为何见了本相不拜?” 我丢! 曹德看着面前一副公鸡雄赳赳,气昂昂,快把脖子伸到大帐顶,满脸嚣张跋扈的大曹,恨不得当众让他尝尝四十码鞋底滋味的家伙。 “下官拜见丞相大人!” 曹德咬牙切齿的拱了拱手。 “免礼平身吧!” 大曹大大咧咧的说了一句,然后走到曹德面前伸手拍了拍曹德肩膀,“好好干,以后本相给你加官进爵。”说完背着双手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踏出大帐。 艹! 曹德忒了一口,转身和堂下众人商议起攻打辽东公孙康的事。 半月后,大曹称相的事在天下传扬开来。 荆州新野。 当年那个从徐州千里投刘表,被刘表安置在安陆小县城厉兵秣马的刘大耳,在濮阳大战时见曹军失利,主动请缨拯救天子,却被曹仁和郝昭按在南阳寸步难行,最后刘表把他安置在新野的刘备,正坐在堂上放生大哭。 “孔明啊,曹家兄弟简直不是人,他曹阿瞒这是要谋朝篡位啊。” 刘备拉着诸葛亮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 “今天他曹操敢称丞相,明日他就敢封公封王,后天他就敢做天子。” “我以前以为曹贼已经够胆大包天的了,哪知道曹阿瞒才是真正的国贼,大汉要亡了,天下要改刘换曹了!” “孔明啊,我这心好痛啊……” 门外,张飞没好气的嘟囔道。 “二哥,大哥这是又和他的水哭嚎起来了?” 三顾茅庐后,刘备逢人便说诸葛亮是他的水,张飞气不过常常以水代指诸葛亮。 尤其是濮阳大战时,刘备北上失败,诸葛亮来后又自信满满动员刘备起兵,说曹仁不过一莽夫,但却几次三番都被曹仁和郝昭阻挡,损兵折将不少,张飞对刘备的这个水更加不满。 关羽摸了摸嘴下的美髯,眯着眼睛嗯了一声,“自从三日前,曹操称相的消息传来,每天这个时候大哥总是要哭上一场,马上就要骂君侯了。” 话音刚落,里间传来刘备怒不可遏的骂声。 “孔明啊,那曹贼端的不是人子。” “曹贼不仅抢了你的夫人,还抢了我的夫人。” “现在他又拾掇他大哥曹阿瞒重设丞相,简直就是一个乱臣贼子。” 外面张飞又嘟囔起来,“大哥也是,曹操称相关君侯何事?君侯可是陛下亲口御封的大汉第一爱国忠臣,他才不会做这种事。” 君侯多好啊,生怕他燕人张飞喝不惯南方酒水,每年按时派人送英雄泪来给他喝。 君侯多善良啊,生怕二哥看不惯荆州的春秋,每年也按时派人送春秋来给二哥看,上次他还发现这几次都是插图版的,那书中的插图比他送给君侯的仕女图还栩栩如生。 只是二哥实在太小气,借了几次都舍不得送他一本。 想到这,张飞幽怨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关羽。 关羽轻应一声,表示认可,随后察觉到张飞那哀怨的眼神,原本就如重枣般的红脸,又“唰”地红了几分。 “三弟,二哥这次真没骗你,上月君侯让人送来的春秋,真被关平那臭小子给我弄丢了。” 江东吴侯府。 听到大曹称相的事,孙权脑海中当时就是一声巨雷炸响,虽然他也猜想过,可是却没有想过会这么快。 这才多久啊? 年前收到北方传来曹军兵败卢龙塞的消息,他乐得几天兴奋难眠。 可是才短短几个月,就传来大曹已经在幽州被天子加封为丞相了。 这岂不是说曹军已经一统北方,就要南下了。 可是江东现在内部还在战乱不休,山越人都他娘的成精了。 不会再傻乎乎的一股脑冲阵,而是和江东将士玩起了游击战。 没错,就是游击战! 孙权头皮发麻咬牙切齿的看着旁边书案上那本小册子。 《论山越勇士如何通过游击战术打败江东碧眼儿孙权》——天下第一武将鄄侯曹德着,版权所属,盗版必究。 “曹贼,你真该死!” 第208章 沉淀 建安十一年(公元206年)八月,曹德率军一战擒杀辽东公孙康,至此除了西凉马腾、韩遂之流,曹家在北方再无敌手,比历史上大曹一统北方提前了一年。 然而其整体实力相较于历史而言,可谓有了天翻地覆般的提升。 曹军兵强马壮、阵容齐整,正规军数量高达四十万之众,其中骑兵部队则多达八万骑,步兵军团有二十五万人,最后便是那七万徐州水军,纵横江河湖海,堪称当世第一诸侯。 南方孙权、刘表等人听闻曹军数量,全都倒吸一口凉气,惶惶不可终日,生怕曹军一言不合就南下一统天下。 然而苦等数月,派出的探子如过江之鲫,却惊觉曹军宛如沉睡的雄狮,毫无南下的迹象,反倒有偃旗息鼓、刀枪入库之态。 邺城皇宫。 自从刘协被曹德送往幽州劳军后,再也没有回来过,满朝诸公似乎也忘了大汉还有这么一个皇帝在。 曹操站在龙椅下方,文武百官分站两旁。 “诸位,如今大军平定北方,天下一统在望。可是自从建安五年曹袁大战以来,北方战乱纷纷,百姓苦不堪言,为了恢复民生,近日本相和太尉商议,决定裁军遣返青年归乡务农耕种。”曹操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丞相,此举万万不可啊!”荀彧出列说道,“如今天下未定,诸侯虎视眈眈,此时裁军岂不是自废武功?” 曹操摆了摆手,“本相自有分寸。如今北方已定,当务之急是恢复民生。裁军可以减轻百姓负担,同时也可以让士兵们回家耕种,增加粮食产量。” “可是丞相……”荀彧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曹操打断。 “不必多言,此事就这么定了。”曹操站起身来,“退朝吧。”说完便转身离去。众大臣面面相觑,心中暗自叹息。 “二郎,真裁啊?” 与在朝堂之上镇定自若相反,大曹散朝后就哭丧着脸拉着曹德问。 四十万啊? 那可是四十万百战老兵,他曹阿瞒何时会想过有朝一日手下也这么多的兵。 可是现在曹德却说要裁军,只留二十万,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一下子砍去二十万人,当初如果有这二十万人,他早就横扫天下了。 曹德满脸无语的看着他,“昨晚不是商量好了吗,现在又舍不得了?” 大曹嗯了一声,心疼的说,“那可是二十万百战老兵,要不少裁点?” 江东碧眼儿不过五万人马,都敢叫嚣北上,这可是二十万,打孙权都够了。 “有舍有才得,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要将格局放大,眼光看远,志向高远些,今天裁军二十万,再过几年这二十万人返乡所带来的效益可不止二十万人在沙场上征战所得。” 曹德耐心解释道,虽然刚才的话这几日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了。 眼光、格局、雄心是曹德这段时间反复向满朝文武提的三个词。 按照曹军众人的推测,就算现在提兵南下,一统天下也是不在话下。 不过曹德还是想更稳当一些,毕竟历史上大曹也是这么想的,可结果呢? 就因为一招之差,虽然没有全盘皆输,但却让整个天下重新大一统推迟了好几十年。 三国那几十年整个大汉汉民死了差不多三千万人啊。 现在稳当些,多发展两年,然后一战定胜负,缩短战乱时间,那能少死多少人。 曹德都不敢想,但是真的好期待。 曹魏政权,不能只是让后人提起时只说一句建安风骨,更应该是超越汉唐雄风的巅峰帝国! 有人才能有无限可能,没人一切都是空谈。 所以他从平定乌桓辽东回来,就反复和大曹探讨裁军恢复民生的事。 二十万青壮返乡,不仅充实了农村劳动力,减少百姓养军负担,更能宣传曹军思想到各个阶层,汇聚百姓积极参军的蓬勃力量,同时还能精兵强将,增加曹军的战斗力,简直就是一举多得。 “兵在精而不在多,平定天下有二十万骁勇善战的将士足够了。” 曹德自信满满的说,常遇春号称十万之众横行天下,他没有常遇春的本事,那就翻个倍,二十万。 他还不信二十万精兵强将拿不下孙刘。 历史上大曹满打满也不过二十多万就南下,还是加上后续的几万荆州兵。 现在踢除那些老弱伤残,剩下的二十万人马全是精锐之师,比历史上大曹的南征之师不知强了多少倍。 “也罢!” 大曹见曹德说得有理,洒然一笑,“反正从今以后,我就在这邺城为你和子修管理后勤,既然你认定有二十万人马足矣,那就裁军吧。” 返回邺城后,大曹奏请天子封曹昂为为五官中郎将,置官属,为副丞相,比历史上曹丕担任这个位置早了整整五年。 不仅如此,大曹更与满朝文武议定了日后的发展方略,由其主理内政,曹德与曹昂叔侄则肩负征战之责。 众人深知此举乃是大曹和曹德两人让曹昂执掌军权,在随荀彧处理数年内政后得以进一步磨砺,自是欣然应和。 早早确定继承人,虽然少了潜邸从龙之功,但至少也免除了站错队的风险。 毕竟功劳再大,也要有那个命去享受。 虽然过去大家都知道曹昂这个继承人是板上钉钉的事,但是谁又说得清楚,哪朝哪代没有几个废“太子”。 现在好了,不仅他们能跟着大曹再进一步,后代儿孙也能跟着曹昂继续前行。 二人接着深入探讨了未来数年的发展路径,而后又开启新一日的日程安排。 “二郎,走着?” “今日不去了吧?” “你不是常说人生得意须尽欢吗?走,走,赶紧的,早去早回。” “你今日又不管事了?” “管个屁啊,有子修在,老夫清闲两日。” 就在两人走后没多久,曹昂抱着一摞公文走了进来。 “大公子,别找了,丞相和君侯又出去了。” “又去留香院了?” “是的。” “啪!小爷今日不干了,我也要去留香院……” 第209章 双雀 “咦!” 留香院顶楼天字号房,正在喝酒赏月的大曹突然惊喊了一声。 曹德摸着手中酒杯,狐疑的看了看他,“又怎么了?难道今日这批姑娘不够味儿?” 这可是近期曹安民花了大力气从西域不远万里弄来的。 望着堂下那身姿婀娜、轻盈优美地翩翩起舞的西域姑娘,如同一朵朵盛开的花朵般娇艳动人,那纤细柔软的腰肢扭动起来,仿佛风中轻摆的柳枝,充满了无尽的韵味和风情。 此时此刻,曹德终于深切地体会到为何华夏五千年的悠久历史长河之中,每一朝代的帝王都会雄心勃勃地叫嚣着要西征。 如此美丽动人、魅力无穷的异国风情女子,当然得放在在中原细心呵护,哪能让她们在西北黄沙中风吹日晒。 大曹摇了摇头,然后拉起曹德指着窗外说,“不是,二郎你快看,那是不是有异宝?” 曹德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极目远眺,只见邺城西边漳水方向,一道五彩斑斓的紫光如同一柄利剑,直直地刺破云霄。 不会是那玩意吧? 曹德心中一阵狐疑,难道真的有那个玩意。 史记大曹消灭袁氏兄弟后,夜宿邺城,半夜见到金光由地而起,隔日派兵挖掘获得得铜雀一只,荀攸说昔日舜母梦见玉雀入怀而生舜,如今主公得铜雀,亦吉祥之兆也,大操大喜,于是决意建铜雀台于漳水之上,以彰显其平定四海之功。 这也太巧了吧? 刚平定北方,这玩意就出现了。 “走,我们去看看。” 曹德说了一声,就和大曹叫上典韦许褚走了出去,谁知刚出门,就和曹昂、曹安民撞了个正面。 “父亲,叔父(伯父)。” 只见大曹和曹德两人瞪大了眼睛,几乎同时开口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那语气之中充满了惊讶与疑惑。 站在他们面前的曹昂则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他缓缓地抬起手来,略显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一时间,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起来,气氛变得十分诡异。 其实也没多大的事,主要是前几天他才义正言辞的批评大曹不思进取,只知迷恋留香院。 “呵,曹大公子前几日不是批评指责本相荒诞不经,毫无志向,只知整日沉迷美色吗?怎么你曹大公子也来了?” 大曹面带微笑,语气极为讥讽的看着曹昂。 顿时曹昂脸色通红,羞耻无比。 哼! 大曹冷哼了一声,还要继续嘲讽曹昂,曹德站出来笑道,“劳逸结合,当爹的别说儿子了,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正事要紧。” “走啊,你们两个臭小子!” 曹德和大曹走到楼梯尽头,看曹昂和曹安民没有跟上,回头喊了一声。 “哎!” 半个时辰后,众人来到在留香院楼上所见光源处,却发现刚才看见的紫光不见踪迹。 “都仔细找找。” 大曹喊了一声,随即带头开始寻找起来。 当初孙坚在洛阳枯井中获得传国玉玺,也是天降异象。 今晚他还不信找不到这宝物了。 曹昂看曹德站着不动,而且看着大曹带着许褚、典韦和其他侍卫乱窜,好奇的问,“叔父,你不找吗?” 曹德嘴角微微上扬,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找个屁,大晚上的黑灯瞎火的,明天早上再让人来找不就行了?” 曹昂被他噎住了,张了张口不知道说什么好。 “曹大公子,干你娘!” 大曹转身怒吼,“你比本相要金贵是吧?站在那看戏,啊?你个糟了猪瘟的玩意。” 曹昂脸色顿时一黑,他就知道这老贼不会放过他。 次日,天刚蒙蒙亮,大曹就召集人马到昨晚上寻找的地方又找了起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两千多人掘地三尺总算挖出来一个铜雀。 曹德看了看他手中满是黄泥的铜雀,心里一阵感叹,真他娘的见了鬼了,还真有这玩意。 “哈哈哈!” 大曹小心翼翼的抱着铜雀走到曹德面前,开心得像个小孩一样。 “二郎,看见了没,果真有宝贝。” “恭喜丞相,贺喜丞相。” 旁边的荀攸拱手出列笑道,“昔日舜帝之母梦见玉雀入怀而生舜帝,如今丞相得宝物铜雀,同样也是吉兆,这是上天看见丞相平定四海,这才降下这宝物恭贺丞相啊。” 曹德嘴角一抽,以前咋没发现这荀攸也这么能扯,都快跟郭嘉一样满口胡话了。 说郭嘉郭嘉到,郭嘉也笑眯眯的指着大曹怀中的铜雀奉承起来。 大曹听得心花怒放,捋着胡子大笑不止。 随即他让士兵拿来清水,将铜雀身上的泥土洗刷干净,然后越看越乐。 突然,他指着铜雀问大匠马钧,“德衡,你能按这铜雀仿制一个一模一样的金雀吗?” 众人不明所以,只有马钧走过去拿过他手中的铜雀仔细端详起来,过了好大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丞相,下官可以。” 大曹顿时喜上眉梢,手舞足蹈的说,“太好了,太好了。” 然后他侧身看了看曹德,对众人一阵感慨万千。 “先父在世时,曾多次拉着本相的手对本相说,‘阿瞒啊,若非二郎,当初老夫在徐州早就被陶谦那老匹夫手下杀害了,以后你可得好好善待二郎啊!’” “昔日陈宫勾结吕布偷袭兖州,若不是我弟鄄侯率军及时赶到,恐怕那年老夫在濮阳城下早就身首异处了。” “建安六年,袁本初围困濮阳,当时也是我弟鄄侯率兵来救,本相这才得以逃脱困境。” “十多年来,我弟鄄侯为了大汉功不可没,可是他这人淡泊名利,不喜金银财宝,不爱高官厚禄。” “今日本相机缘巧合获得这铜雀,本相准备以铜雀为基,建造一处楼台送给鄄侯。” “可是本相这心中却有些难舍,于是才让德衡按铜雀德样式再造一个金雀。” “最后也用这金雀在铜雀旁边建设一处楼台给本相居住,表示本相和我弟鄄侯永世不分离。” 众人听后齐齐高呼并各种吹捧曹家兄弟二人感情深厚,堪为当世典范。 只有曹德一脸愕然,难道真要铜雀春深锁二乔? 第210章 公宴 建安十三年(公元208年),历时一年半,邺城漳水北岸,两座楼阁耸立河边。 这一日,历史上着名的金雀台和铜雀台正式竣工。 金雀台和铜雀台台高三丈,台上又建五层楼,离地共十丈。按汉制一尺合市尺七寸算,高达三十余米。 在那高耸入云的楼顶之上,分别放置着两座精美的雕塑——金雀和铜雀。它们高达一丈五尺,宛如两只即将展翅高飞的神鸟,栩栩如生,令人叹为观止。 金雀高昂着头颅,目光锐利而坚定,透露出一种威严与自信,仿佛随时准备一飞冲天,翱翔于九天之上。 与之相对的铜雀则散发着古朴厚重的气息,其表面呈现出暗铜色的光泽,历经岁月的洗礼却依然熠熠生辉。它的姿态优雅从容,神情安详而宁静,给人以沉稳大气之感。 这对金雀和铜雀不仅外形酷似真正的飞鸟,就连神态也刻画得极为逼真。 在台下引漳河水经暗道分别穿金雀台和铜雀台流入玄武池,景象无比之盛。 曹德看着面前的新家,也是汹涌澎湃,若不是他再三劝阻,大曹准备按史书记载的那般,建个二十七丈。 那真的是应了那句不可高声语,恐惊天上人了。 今日,于他而言,不仅是与大曹各自乔迁新居的良辰吉日,更是大曹在金雀台与铜雀台之间那宛如巨龙盘踞的大广场上,大摆公宴的欢庆时刻。 大曹头戴嵌宝金冠,身穿绿锦罗袍,玉带珠履,凭高而坐。 曹德略低于他一阶,也是一身莽服着身,玉带珠履,只是头顶没有像大曹一般烧包的整了个大金冠。 朝中文武分为两队分别坐在台下,大曹为了以示恩宠,又让军中夏侯曹大将身穿红袍,外姓大将身穿绿袍,皆是他前段时间让糜竺从成都购买来的上好蜀锦定制而成。 酒过三巡,正在众人目不转睛盯着留香院西域美人翩翩起舞时,大曹突然心血来潮让曹安民撤了舞女。 只见大曹持剑而立,声若洪钟,“自前年裁军以来,虽然每年军中都举办比试,但那只是儿郎们参与。” 这还是曹德去年改的规矩。 前年大曹在幽州举办第一届军中比试,当时曹德忘了嘱咐他,军中大将也参与比赛,搞到后面底层士兵获奖者寥寥无几。 “也不知一年多来,诸位武艺是否疏忽倒退。” 大曹笑了笑,开口接着说,“近日,大司农糜子仲重金从成都购买了一领西川红锦战袍献给本相作乔迁之礼。” 他指着台下早早让侍卫挂在柳树上的战袍,“那里有一个箭垛,今天军中诸将不论官职大小,不论年长年幼,凡是能百步之外射中箭垛红心者,本相就以锦袍赏赐给他。如过射不中的,罚水一杯。” 话音刚落,典韦大声嚷嚷起来,“丞相,这不公平,末将不擅长射箭,可是却善丢短戟,难道末将不能参加吗?” 这个夯货! 不待大曹回答,曹德起身笑道,“今日本侯破例,让你参加。” 十多年贴身护卫,与其他将军不同,典韦难有沙场立功扬名天下的机会,可是他却数十年如一日,曹德内心深处早就将他视为自己的亲人。 “多谢君侯!” 典韦高呼一声感谢,随即让儿子典满牵来坐骑,飞驰而去,奈何距离过远,手中掷出的短戟与箭垛相差甚远,闹了个笑话,只好讪讪地喝水一碗。 “我来!” 这时,只见一个身穿红袍的少年将军高喊一声,骤马而出,来回奔跑三回,弯弓搭箭,一箭射去,正中红心。 顿时金鼓齐鸣,众人喝彩。 原来是曹休! 大曹随即开口大笑,“休儿果真我家千里驹!” 赵云也点头夸赞,这个徒儿没有白教。 大曹正准备让人将战袍赐给曹休,突然一个身穿绿袍的小将飞马出来,“丞相锦袍,应该我们这些外族大将先取,曹子休你是宗亲,岂能搀越?” 曹德听声音很是熟悉,眯着眼睛望了过去,接着脸色一变。 是哪个王八犊子给他穿的绿袍? 嗯? 大曹也是哼了一声,脸色深寒的朝另外一边看去,眼神顿时冰冷异常。 旁边负责安排此次公宴的曹昂心里一惊,坏事了,被人算计了。 “大哥,怎么回事?” 站在曹昂旁边的曹彰皱了下眉,很是疑惑地问。 哪个不知道刚才出列的张绣虽然不姓曹,但是无论是大曹还是曹德都将他当做自家人看待。 逢年过节,什么时候赏赐不是与他们一样。 曹昂应该不是不知事的人。 曹昂低声淡笑,“无妨,只不过是有的人好了伤疤忘了疼罢了,待会我会跟父亲和叔父解释。” 曹昂虽然语气平淡,但在他旁边的曹彰还是感觉到了强烈的杀意。 “着!” 只听场上张绣叫了一声,随即三箭连中红心,张绣策马奔腾到柳树旁顺势就讲战袍解了下来,披在肩上。 “多谢丞相赐袍!” 张绣勒马正要返回,场中又飞奔出来一个绿袍将军,“快快放下我的战袍。” 众人看去,正是河北名将张合,他也射了一箭红心,随即就要和张绣强抢战袍。 “我也射一箭,战袍该我得。” 片刻功夫,军中大将除了几个发现异常的,都跑了出去射箭参与抢袍。 “放肆!” 曹德起身怒吼一声,声如洪钟,怒目而视场下众人,“区区一领战袍,你们今日就你争我抢,他日上了战场还得了?” 就在那一瞬间,整个宽广辽阔的广场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一般,变得鸦雀无声、静若止水。 原本争抢战袍的大将全都像是突然被施了定身咒,静止不动。 “我大哥是为了试你们是否还记得手中的武艺,难道一领战袍我曹家弟兄二人舍不得赏赐给你们?” “哼,来人,每人再赏赐蜀锦一匹,参与争抢的诸将除了张绣以外,所有人全部拿回去做成战袍,穿不烂不许换。” “遵命!” 就在这时,旁边突然响起一声稚嫩的声音,“这不妥吧?” 第211章 仓舒 不论是后世的史书记载,亦或是曹德穿越的这个时代,大曹的子女都有二十多人。 若说大曹最爱的是谁,那自然是他的长子曹昂无疑。 但是除了曹昂,哪怕无论是战功赫赫的曹彰还是现在还远在西川谋划策反成都文武的曹丕,甚至是才高九斗的曹植,都没有一人像他那样被大曹无比的宠爱。 他就是大曹的最聪明的儿子曹冲,字仓舒,史上有名的神童,七岁就能曹冲称象的主人公。 不说其他,就从他的字都可以看得出来。 东汉男子十三岁成年后才有字,可是曹冲当初才五六岁的时候,大曹就给他取字仓舒。 仓舒这个名字的含义是“在青天展翅翱翔”,其中“仓”字古通“苍”,指青天,“舒”字则意味着展翅翱翔。这个名字不仅体现了大曹对曹冲的宠爱,也寄寓了对曹冲未来能够自由翱翔、展翅高飞的期望。 可是造化弄人,建安五年濮阳大战时,曹冲生母环夫人勾结皇室意图上位,被丁夫人一举破灭。 随即环夫人被幽禁,连带曹冲也一时失去大曹的宠爱。 但是,聪明人总会抓住机会趁势而上。 老人有句常话,三岁看老。 建安六年夏老曹一命呜呼,随后曹德带领三个小曹返乡守孝三年。 期间大曹思念老曹,有一天晚上散步走到环夫人幽禁的院子,被曹冲劝慰,这又放了环夫人和曹冲出来。 为此,大曹还亲自写信给曹德,说环夫人已经知错能改,让他和丁夫人说情高抬一手。 这才有了这些年曹冲与常人无异的快乐日子。 陆陆续续,因为曹冲聪慧过人,大曹还专门派人教导他,并寻找了荆州神童周不疑陪伴曹冲读书。 刚才曹德怒骂争抢战袍的将士,让他们领着蜀锦回去重新制作战袍,不许更换直至穿烂,出言反对的就是曹冲。 “这不妥吧?” 曹冲走出来,抱拳拱手道,“叔父此话太过严厉,圣人有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怎可强行要求诸位将军日日只穿同一件战袍,这不是难为人吗?” 曹德眯着眼睛看向曹冲,语气平静的问,“哦,那依照仓舒所说,我该如何做?还请仓舒教我。” 坏了! 大曹正准备开口骂曹冲,哪知道曹冲面色骄傲的说,“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侄儿虽然年纪轻轻,但也知道学无先后达者为师的道理,既然叔父有不懂之处,那侄儿就斗胆说上一二。” 曹德笑了笑,对曹冲拜了一拜,“仓舒果然聪明伶俐,今日叔父就洗耳恭听你的大论。” 一边的大曹已经痛苦的闭上了双眼,而曹冲却大大咧咧的接受了曹德的礼节。 其他人心里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句话,“无知小儿,真是找死!” “今日叔父过错有三。” 年仅十三岁的曹冲身着一袭锦衣,仿若翩翩佳公子,潇洒不羁地站起身来,如青葱般的手指轻轻伸出。 “其一,父亲有言在先,今日比试是军中诸将展示骑射,典韦将军不擅长骑射无可厚非,就像叔父不懂武艺却能带兵打仗一般,只是叔父你不该允许典韦将军出阵投戟。” 曹德一脸求知若渴的笑道,“哦,这又是为什么?” 曹冲小脸傲然的说,“自古以来,天无二日,人无二主。” “住口!” 大曹声嘶力竭的怒吼道,“黄口小儿,这话是你能说的?” 他再也看不下去了,不用曹冲讲他差不多已经猜到下面的话。 曹德侧身横了他一眼,然后对失魂落魄的曹冲温和笑道,“仓舒,不用管他,你继续说。” 谁料曹冲先是震了震,然后很快回过神侃侃而谈,“叔父,这也是我要说的。如今天子远在幽州,朝中以父亲大人为尊,父亲是我大汉朝的一国之相,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除了天子何人敢打断他的话,何人能替他做主,但是叔父却屡次三番僭越,这岂是人臣所为?” 在场众人除了曹冲和曹德两叔侄,其他人全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后背发凉。 “孽障,老夫今日打死你!” “住手!” 曹德拉住怒火冲天的大曹,对他低声细语说,“让他说完,难道你不想知道背后之人是谁吗?” 大曹顿了顿,然后气急败坏的挥了挥衣袖,生气得坐在一旁。 “仓舒,你继续顺。” “我……我……”曹冲害怕的看了一眼旁边黑着脸的大曹。 大曹没好气的说,“看我干嘛?你叔父让你说你就说,不是三点吗?还有两点了。” 曹冲也反应过来今天他惹事了,可是想到这几年大曹对他的宠爱,他张口就说了起来。 反正大不了晚上回去再向父亲认罪。 曹冲心里暗暗的说了一句,然后开口道,“其二,军中大将追随父亲出生入死多年,哪怕有些小错都是能原谅的,更何况今日诸位将军不过一时意气之争,叔父未必赏罚太过不明。” “其三,侄儿想说的也是刚才说的赏罚不明之事。张绣将军何时姓曹或者姓夏侯了,他只不过一外将,叔父却让大哥在安排公宴时让张绣将军身穿红袍,若不是我让舅父临时叫侍卫更换成绿袍,岂不是徒惹众人耻笑,张曹不分。” “侄儿说完了。”曹冲向曹德拱手行礼,然后长身而立,仿若太学的教习一般站在那。 因为就在刚才,他的余光之处看见了在场的众人都被他的一番言语折服得目瞪口呆,而他的舅舅环郎正在向他伸大拇指。 “好!好哇!”大曹忽然拍案而起,面上带着惊喜。 众人皆惊,不知大曹是何意。 只见大曹走下高台,手按倚天剑,一步一步的往环郎而去。 “噔、噔、噔……” 一阵坚定的脚步声传来,这声音在寂静的广场中显得格外响亮,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人们的心弦之上,让人不禁心中直颤抖。 大曹来到环郎旁边,语气毫无波澜的问,“环郎,是你换了张绣的红袍的?” 第212章 梦想 就在大曹思索着如何先让环郎充当替罪羊,以此来暂时掩盖住今日公宴所发生之事的时候,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骤然上演! 只听得那高台之上,原本傲然而立的曹冲突然间发出了一声声凄厉至极、惨绝人寰的惨叫声。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瞬间打破了场中的平静,所有人都被这恐怖的叫声惊得目瞪口呆,转身望向高台。 却见一个男孩骑在曹冲的身上,边打边骂,“曹仓舒,哪个给你的胆子敢骂我爹,小爷打死你,打死你这个王八蛋!” “啊,别打了,父亲救命啊!” “住手!” …… 两个时辰后,金雀台大殿。 大曹冷若冰霜的站在主位前台阶下,曹德也是面无表情的站在他旁边。 几步外曹冲满脸是血跪在地上,旁边站着一个小男孩,身后则是浑身发抖的环郎。 两侧夏侯曹等宗亲和部分军中大将站在左边,右边是荀彧、郭嘉等重臣文官。 整个大殿针落可闻,气氛异常凝重。 大曹率先冷声开口问,“仓舒,为父问你,今日在高台上你说的那些话是谁教你的,或者说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曹冲身体一颤,带着哭腔说道:“父亲,孩儿……孩儿有些是听舅父说的,有些是自己想的。” 大曹眼神一冷,看向一旁的环郎,呵斥道:“大胆狗奴,竟敢教唆我儿,来人,拉下去杖毙!” 两名侍卫上前将环郎拖了出去,不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了环郎的惨叫声。 大曹转头看向曹冲,沉声道:“仓舒,你可知错?” 谁料曹冲抬起头执拗的说,“孩儿不知错在何处?孩儿所言句句属实,还望父亲明察。” “呵呵。” 大曹气极反笑,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到曹冲旁边,一脚将他踹翻倒地。 “逆子,你错有三。” 随后蹲下身子,眼神冰冷的看着曹冲。 “其一,妄议长辈。” “你叔父是你这黄口小儿能议论的?当初若不是你叔父,老夫都死几回了,哪还有你现在的锦衣玉食荣华富贵。” “你叔父如何做事,你大哥都不敢说一句,有你说话的份?还一副高高在上为人师表的样子。” “其二,薄凉无情。” “张绣是谁?那是你叔父的亲侄儿,是我曹操的亲侄儿,他为我曹家出生入死,征战沙场多年,张曹本是一家,岂是你口中的他人。” “还有环郎是谁,那是你舅父大人。环郎是什么德行老夫不知道?他有那脑子指点你,你居然敢将罪过推卸给他。” 曹冲顿时身体直颤抖,冷汗淋漓。 “其三,愚昧无知。” “被他人当棋子还死不悔改,自以为是。” 大曹每说一句话,曹冲的脸色便白一分,待大曹说完,曹冲已是面如白纸。 他从未见过如此愤怒的父亲,心中又惊又怕,爬到大曹脚边抱住他的大腿,哭喊道:“爹爹息怒,孩儿知错了,孩儿真的知道错了。” 大曹冷哼一声,将曹冲甩开,站起身来背对着他,说道:“你已不是孩童,现在已经成年了,应当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做,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来人,不孝子曹冲,忤逆长辈,离间亲友,将其幽禁谯县,终生不得踏出谯县祖地一步。”言罢挥手旁侍卫将曹冲带下去。 “爹爹,孩儿真的知道错了……爹爹……” 曹德面无表情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 进奏院发展了十年,近几年在邺城这个大本营更是无孔不入,就在刚才的两个时辰,曹冲近期见了哪些人做了哪些事,全都放在他身后大曹的书案上。 可惜曹冲聪明反被聪明误,到最后都还在狡辩,不知悔改,推脱责任。 “荀彧,你说我和二郎是不是太过仁慈了?” 待曹冲被侍卫拖下去后,大曹走到荀彧面前,眼神冷清的看着荀彧。 今日种种一切,进奏院刚才报来的消息全都指向幽州的那位大汉天子刘协。 他还是不死心,梦想着挑动曹家陷入内斗,让曹家分崩离析,他好从中渔利。 荀彧急忙跪倒在地,哭道,“主公,微臣只求主公饶他一命。”边哭边额头杵地,不大一会儿血肉模糊。 大曹先是无动于衷,半晌后才落寞的说了一句,“罢了,你让他好自为之吧。” “多谢主公!” “慢!” 突然,曹德冷笑着走到荀彧面前沉声道,“文若,你给他带一句话,我曹德不是我大哥,也不是我那侄儿,要考虑今后事,这是最后一次,若是再有下次,我一定取他首级,送到长安去和他那些祖宗们一起吃沙子。” 宽广而宏伟的大殿之中,气氛骤然变得凝重起来,仿佛时间都在此刻静止了一般。 原本就显得庄严肃穆的大殿,此刻更是被一股无形的压力所笼罩,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多谢君侯!” 曹德摆了摆手,扶起荀彧温和的说,“你不用谢我,这本就与你无关,我也不需要他的感谢。” 然后顿了顿又从袖口中摸出一块方巾,耐心细致的将荀彧脸上的血迹擦干,边擦边说。 “文若,你是天下少有的智士,是当世无双的王佐之才。” “当初我也曾经多次让善儿转告你,天下非一家之天下,而是几千万汉人的天下。” “人不能愚蠢至极,你说是吧?” 荀彧张了张口,叹息道,“荀彧知道了,多谢君侯指点。” “嘿!” “你这老头,我爹说的什么时候有错的,你还有所迟疑,信不信小爷揍你?” 就在这时,站在中间的那个小男孩大声说道,一边说还一边挥舞着拳头。 “哎呀,我的平儿,这个人可打不得?”大曹走过去笑着抱起那个男孩,摸了摸他的虎头帽,“他可金贵着了,打坏了可赔不起。” “我有钱赔,打坏了我从我舅舅家拿钱赔他。” “哈哈哈!” 众人一阵失笑,就连荀彧也开怀大笑,走过去摸着男孩的头说,“曹平,你信不信老夫这就让你大哥收拾你。” “别,你可千万别叫他,小爷我最怕大哥了!” “哈哈哈!” “臭小子,你是谁的小爷?” 曹德走过去拍了拍曹平。 曹平,他的次子,生母糜贞,今年八岁,却天生神力,曹军上下皆赞霸王再世。 人生梦想,天下第一武将曹大将军! 第213章 金瓜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从不隔夜。 曹德虽然在金雀台对荀彧承诺饶过刘协这一次,但却没保证他身上不少些零件。 翌日,曹德带着曹平来到邺城城外的天志院。 “君侯!” 马钧早早带着一帮匠人翘首以待,见曹德从马车上下来,马上向前行礼。 “不用多礼。” 曹德笑着说了一句。 “见过马伯父。” 曹平笑嘻嘻地向马钧弯腰行礼,活脱脱就是个乖巧的小大人,哪还有昨天在金雀台大闹时的半点调皮捣蛋样儿。 典韦嘴角一阵抽搐,若说曹德的两个儿子曹善和曹平,哪个更像曹德,一定是面前的曹平。 活脱脱的翻版小曹贼,年纪虽小,偷奸耍滑却信手拈来,最喜欢捉弄人,简直就是个小机灵鬼。 而大公子曹善呢,却又恰恰相反,那是邺城出了名的“小君子”。 马钧慈爱的看着曹平,温和的笑着说,“平公子,可是今日又来看你的金瓜?” 年前,曹平不知道在哪看着宫中武士手捧金瓜威风凛凛,嚷嚷着要曹德叫闻名于世的马钧马大匠帮他也打造一对。 隔三差五的就让侯府侍卫带着他来天志院询问是否造好了。 “对啊,马伯父帮我的金瓜打造好了吗?” 曹平一脸期待的看着马钧。 “打好了,说来也奇怪,昨日刚刚打造出来,可能是那对金瓜知道公子今日要来。”马钧抱起他边走边说。 曹平一脸激动的问,“真的吗?你没有骗我?” 马钧笑道,“伯父怎么会骗我们的曹大将军,你可是天下第一曹大将军。” “哈哈哈,不错,我就是天下第一曹大将军。” 曹德跟在后面,面带微笑的看着一老一少,他现在越来越体会到当初老曹的心境了。 天大地大,娃娃最大! 所以哪怕以前大曹在外边如何闯祸,他都毫无怨言的帮大曹想方设法的顶下来。 片刻过后,稍微慢几步的曹德跨进院子,看见曹平小脸哭兮兮的望着他。 “爹爹,这金瓜太重了,我拿不起来。” 额,确实重。 曹德吞了吞口水,看见面前的一对金瓜,两只起码得有一百多斤吧。 曹平天生神力是不假,但是这玩意要挥舞起来,确实很恼火,反正他是不行。 “我试试。” 典韦说了一声,走上前拿起一对金瓜挥舞起来,但是不过片刻就停下来说。 “君侯,这金瓜也太沉了,就算末将上了战场,用它杀敌也费力,平公子若想用它,恐怕要等十年之后。” 曹德看着旁边还在哭泣的曹平,顿时一筹莫展,这可如何是好? “平公子,你看这是什么?” 就在他陷入两难之时,马钧笑眯眯的从身后拿出一对缩小版的金瓜递给曹平。 “呀,金瓜!” 曹平满脸喜色地快步上前,迫不及待地伸出双手,稳稳地将那对小金瓜接了过来。 接着,他兴奋地挥动起双臂,手中的小金瓜也随着他的动作上下飞舞起来。 每一次挥动都带着呼呼风声,气势威猛,就像是一只下山猛虎正在展示自己的威风凛凛。 周围的人看到这一幕,无不为之惊叹。 曹德一脸笑意的问马钧,“德衡啊,你何时也会这般捉弄小孩了?” 马钧尴尬得摸了摸胡子,还是一如既往的说话磕磕绊绊,“近……下官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平公子学的。” 虽然得到华佗和张机的不断治疗,他的口齿不清有了不少改善,但是一紧张的时候就又犯病了。 “哈哈哈,你啊你。”曹德用手指了指他,满脸写着高兴。 同日,典韦和曹纯带着一千虎豹骑北上幽州,随行的还有宫中一对传承了四百年的金瓜。 半月后,幽州刘协天子行辕。 “陛下,鄄侯命我和典韦将军送你一份礼物。” 曹纯指着后面典韦手中盘子的金瓜对刘协笑道。 刘协望了望,“哦,是它?鄄侯有心了。” 那对金瓜正是大汉建国时,汉高祖刘邦亲口下令宿卫皇宫的樊哙所制御前金瓜。 皇室所属宝物,他再熟悉不过了。 当初吕后乱政,吕氏在吕后死后准备谋朝篡位,齐王刘襄发难于外,陈平、周勃响应于内,刘氏诸王群起而杀诸吕,太尉周勃就是用典韦面前的金瓜在金銮殿前让宫中力士一一击毙吕家乱臣贼子。 这对金瓜对于汉家王朝而言,仅次于刘邦的那把赤霄剑。 就在刘协高兴的准备起身从典韦手中接过金瓜之时,曹纯突然幽幽的说,“双雀公宴时,当众发难日。两虎必相争,你我皆成势。” 咚,咚,咚。 刘协听见自己胸中的那颗心脏砰砰直跳,就像瞬间要跳出来了一样。 他脸色顿时一变,然后又快速恢复正常,强作镇定的看向曹纯,眼神中充满九分不解和一分好奇。 “曹将军,你在说什么?” 曹纯嘴角微微上扬,莫名其妙的说一个人名,“王睿。” 刹那间,刘协其余思绪一片空白,脸色苍白无力,额头浮起肉眼可见的冷汗,顺着他的两侧耳旁往下直冒。 王睿,不其侯宗正刘艾的私生子,随母姓,邺城叛乱的幸存者,此次双雀公宴事件的具体执行者,就是他派遣王睿到邺城游说曹冲的关键人物。 “王睿?这是什么人,朕为何从未听过,难道是丞相和太尉又为我大汉发掘的一个大才?” 刘协还是不死心的狡辩道。 从跨进行辕就没有开口说话的典韦终于忍不住了,“子和,和他聒臊什么,赶紧办事然后回邺城。” 曹纯面色一阵黑线,这个夯货! “典韦,你要干嘛?” 刘协突然急迫的喊,只见典韦双手提起那对金瓜凶神恶煞、满脸横肉的往他走来。 “奉鄄侯之命,向陛下进献金瓜啊。” “啊!” 后世史书记载,建安十三年八月,中秋佳节,鄄侯曹德体恤献帝驻守边疆艰苦,命宗亲大将曹纯、近卫将军典韦千里向天子进献皇室金瓜,以全天子思念中原之心。 献帝得见金瓜,喜不自胜,手舞足蹈,亲自向曹纯、典韦二将展示大汉皇家金瓜秘武。 期间,金瓜不慎摔落,正中献帝双脚,天子自此两腿残疾,至死未能痊愈。 史称“瘸腿天子”,又称“金瓜帝王”! 第214章 召令 九月,正值金秋送爽、云淡风轻之际。 中原大地仿佛被大自然这位神奇的画师染上了一层绚丽多彩的颜料。 秋风轻轻拂过,带来丝丝凉意,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此时,也恰是一年之中最为繁忙且充满喜悦的秋收季节。 金黄的稻穗在微风中摇曳生姿,沉甸甸的谷粒压弯了稻杆;红彤彤的高粱如同燃烧的火把,将田野装点得格外热烈…… 整个邺城城外农田里一片丰收在望的景象,处处洋溢着收获的欢乐。 大曹满怀欣喜的看着面前的稻田,对旁边正在收割稻谷的曹德笑道,“二郎,今年的收成指定比去年更好。 去年,他又让在幽州训练骑兵的赵云、张辽等人到塞外草原捕获耕牛运回中原,而且还让并州匈奴部上贡耕牛分发境内百姓。 仅一年下来,中原大地开垦良田数百万亩。 现在他满脑子都是捕牛耕田收粮,已经快疯魔了。 无论是谁,只要杀牛吃肉,他都要过问,轻责重金处罚到南方购买耕牛抵罪,重责抄家充公买牛。 曹德私底下戏称他为“牛丞相”。 “这是当然。”曹德回了一句,然后看到旁边一起收割稻谷的妻儿,嘴角笑意更深。 大曹拍了拍曹德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二郎啊,这粮食可是国之根本。只有吃饱饭,老百姓才能安心生活,国家才能安定繁荣。”曹德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这时,一阵风吹过,掀起层层麦浪。大曹不禁感慨道:“看这片麦田,多么喜人啊!真希望年年风调雨顺,再获丰收。”说完,他眼神坚定地望向远方,仿佛看到了未来的美好景象。 远处传来孩童们嬉戏打闹的声音,大曹和曹德的脸上均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就在这时,几个传令兵纵马飞来,高呼丞相何在? “何事如此惊慌?” 大曹和曹德放下手中镰刀,走上田间小路。 一名传令兵下马躬身道,“启禀丞相、君侯,西凉马腾奉令进京,现在已经快到邺城,大公子命末将请丞相、君侯速速返回城内。” 两人相视一眼,这么快? 曹德沉声道,“马腾之子马超有没有一起来?” 数月之前,荀彧等一众谋士齐聚一堂,共商大事。 他们纷纷指出,经过将近两年时间的休养生息和励精图治,中原各州已然从昔日的战乱创伤中逐渐复苏,并积蓄起了强大的力量。 如今,中原大地物产丰饶、兵强马壮,正是实现统一天下宏愿的绝佳时机! 众人认为,当务之急乃是要消除北方尚存的唯一隐患西凉。 西凉虽然地广人稀,但民风彪悍,若不加以收服,日后必成大患。 因此,荀彧等人建议在今年之内集结大军,挥师西进,一举荡平西凉。待此役成功之后,便可无后顾之忧地全力向南征伐。 最后明年秋收时节过后,粮草充足,士气正盛,届时再率领百万雄师南下,正式拉开曹军平定天下之战的序幕。 如此一来,定能势如破竹,早日结束这乱世纷争,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为此,荀彧等人提出以天子之命,召令马腾等人进京,倘若马腾不奉诏而来,直接开打,如果马腾等人奉诏而来,那就高官俸禄荣养邺城,不费一兵一卒收复西凉。 众人觉得可行,这才在三个月前让人召令马腾进京。 而曹德仅仅只是高深的笑了笑,说了一句,人会来,但仗还得打。 一下子就捅了马蜂窝,众人嚷嚷要曹德再开盘口,赌上一次。 人都来了,那就证明计谋成了,那还会打仗。 这波稳赢! 哪怕平时不参与的荀彧都让下人拖来五百金买自己赢。 “启禀君侯,前方守关将士反馈,马腾一行人中没有马超,想来是这次没有来。” 赚麻了! 曹德顿时喜上眉梢,笑着看了大曹一眼。 看来无论大势如何变化,但一些人的本性还是不变,那些细枝末节还是有迹可循。 而大曹则是瞪大眼睛,满脸诧异,难道西凉马超真的会反? 当初赌注时,曹德可是说了一句,马超不来,西凉战事必起。 两人紧跟在传令侍卫身后,一路匆匆而行,终于抵达了邺城的西门。 只见城门口处,曹昂身穿华服带领众多朝中的文武官员们整齐划一地排成队列,一个个神色肃穆而庄重。 细细看去,这些人的额头上都微微渗出了汗珠,想来他们在此等候已然有不短的时间了。 “拜见丞相、鄄侯!” “免礼吧。” 大曹和曹德走到众人面前,齐齐眺望远处。 片刻过后,只见一面大旗迎面而来,上书征南将军马五个大字。 远远望去,为首一个西北大汉,身长八尺有余,身体宏大,面鼻雄异,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 大曹低声对曹德说,“二郎,那人就是征南将军马腾马寿成了。” “你见过他?”曹德纳闷道,听大曹的的语气两人见过面。 大曹抚须而笑,没有回答,却是马腾已经来到百步开外,只见马腾勒住战马下马大笑急促而来。 “丞相,自洛阳一别二十余年,不知丞相可好?” “本相能吃能睡,如今你来了,过得更好了。” “哈哈,丞相还是如此风趣。”马腾笑着寒暄了一番后,看向大曹身旁的曹德,略微惊讶道,“这位是?” “此乃家弟曹德。”大曹微笑着介绍道。 刹那间,马腾收起笑容一脸肃穆,正正经经的向曹德行礼。 “大汉征南将军马腾马寿成拜见太尉、大将军、鄄侯,久仰君侯大名,今日一见,此生无憾矣!” 曹德见状,连忙上前搀扶起马腾,“马将军快快请起,曹德当不得将军如此大礼。” 马腾却执意不肯起身,“君侯莫要谦虚,您乃天下名将,数十年驰骋疆场未尝一败,我等西凉武夫,对君侯钦佩已久。” 大曹哈哈大笑两声,“好了,寿成,此地不是说话之地,城中早已备下酒宴,为你接风洗尘。” 说罢,大曹转身当先一步,向着城内走去。曹德与马腾相互对视一眼,紧随其后。 却在这时,马腾车队传来一声清脆的笑音,“你就是天下第一武将曹德?” 第215章 云禄 一个身着华丽的西凉服饰,衣袂似有大漠风沙的凛冽的少女掀开马车门帘。 她笑嘻嘻的问,“你就是天下第一武将曹德?” 曹德转身望去,只见她头戴璀璨珠翠,与乌发相互映衬,身姿婀娜,举手投足间尽显西凉女子的独特风情。 曹德眼神一亮,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暗叹:好一个绝色佳人! 他上前一步,抱拳施礼道:“在下曹德,不知姑娘有何指教?” 少女嫣然一笑,回道:“我看你小胳膊小腿的,恐怕连我家中的两个弟弟都打不过,你凭什么能称天下第一?” “云禄,不得无礼!” 马腾的脸色瞬间变色,他瞠目结舌,怒骂声犹如惊雷炸响。 别人或许不知,但他的内心却如坠冰窖,胆寒至极。 曹德自出道以来,声名早已如日中天,威震四海,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世人皆赞其为常胜将军,仿佛他就是战场上的不败战神。 哪怕坊间有人传闻曹德不通武艺,可是马腾更是害怕,这也是他不顾长子马超等人反对,一意孤行来到邺城的缘故。 可是现在马云禄却当着满朝诸公的面变相羞辱曹德,他瞬间感到头皮发麻,后脊发凉。 “君侯!” 他正要向曹德道歉,曹德却打断了他,“无妨。” 然后曹德转身温和的对马云禄笑道,“天下第一,那只不过是世人的夸赞罢了,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本侯可不敢自称天下第一,倒是我听说西凉有个神威天将军锦马超,骁勇善战,怎么这次没来吗?” 旁边马腾顿时心中大寒,曹德如何知晓他儿子马超的美称。 神威天将军是羌人对马超的美称,但是前几个月才在西凉渐渐传来。 他不认为曹德这种名动天下的人物会关注现在的马超,除非早就有所图谋。 马云禄娇笑了一声,好奇的问,“你也知道我大哥马超?我是他妹妹马云禄。大哥死活不肯来邺城,以后有机会我介绍给你认识……” “云禄住口!” 这是能说的吗? 马腾急忙止住马云禄,他侧身躬身向曹德行礼,“君侯,小女无知,不懂礼数,冲撞了君侯,还望君侯恕罪。” 曹德微笑着摆了摆手,说道:“马小姐率真可爱,本侯怎会怪罪。”他顿了顿,接着说:“听闻马小姐勇武过人,不输男儿,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马云禄听了曹德的夸奖,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她大大方方的说:“谢谢君侯夸奖。” 全然没有一丝中原女子的娇羞模样,让曹德耳目一新,颇为新奇。 曹德对她笑了笑,然后转头看向马腾,说道:“马将军,令郎马超之名,本侯亦有耳闻,若有机会,定当见识一下他的风采。” 马腾心中一惊,连忙答道:“君侯过奖,犬子不过是西凉一介武夫,怎敢劳烦君侯挂念。” 曹德哈哈大笑,说道:“马将军过谦了,自古英雄出少年,神威天将军岂是一般人能称的?”言罢示意马腾进城,全然装作没有看见马腾的脸色。 众人进城后,大曹代表天子加封马腾为前将军、槐里侯、卫尉,位列九卿。 可是马腾却感到恐慌不已,因为他没有见到天子刘协,直至现在他才知道刘协自己去了幽州两年多了。 马腾接旨谢恩后,便带着马云禄走回大曹赏赐的府上。 路上,马腾忧心忡忡,他总觉得曹操没安好心。而马云禄却很兴奋,她觉得曹操很赏识他们马家。 刚进大门,马云禄就奇怪的问马腾,“父亲,女儿见你似乎不是很高兴,难道是嫌弃天子加封的官职小吗?” 马腾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这女儿长得天资绝色,堪称西凉第一美人。 马云禄什么都好,但从小不爱女红,唯独喜爱舞枪弄棒,而且口口声声非天下英雄不嫁,这也是他这次带马云禄进京的原因,为她选择一个夫婿。 马腾苦笑着解释说,“云禄,你年少无知不懂这天下大事,如今天子远去幽州数年,曹丞相独揽大权,又有鄄侯这等人物相助,恐怕不过数年,天下臣民只知曹家不知天子,这是改朝换代之相啊。” “而且天下传闻,曹丞相和鄄侯不喜异族,恐怕我西凉汉胡更加难以相处了。” “不会吧,父亲。” 马云禄摇了摇头,“女儿看那曹德文质彬彬的,应该不是嗜杀之人。” 傻姑娘诶! 你可知道他杀了多少乌桓人? 马腾张了张口,正要开口反驳,突然一个几个奴仆带着一个眉清目秀、身姿挺拔的少年走了进来。 那少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如春日暖阳般和煦的笑容。 他先是朝着马腾和马云禄微微躬身行礼,动作行云流水,优雅自然,尽显大家风范。 然后开口问道,“敢问可是槐里侯?” 马腾轻轻点了点头,“在下正是马腾,不知少年郎从何处来,有何贵干?” “小子姓曹名善,家父曹德。” 曹善双手拿出一个帖子,弯腰递给马腾,“家父今晚在家中设宴,因为家父有事在身,特命小子亲自来邀请侯爷。” 马腾接过邀请拜帖看了看,笑道,“有劳善公子了,在下一定准时赴宴。” “不敢,小子告辞!” 曹善又向他行了一个礼,这才返身准备离去。 这时,马腾旁边的马云禄娇笑道,“小公子,你父亲没有邀请我吗?” 曹善愣了愣,又重新转身向她行礼,“马小姐不知,今晚父亲所设的是家宴,小姐可以追随侯爷一起赴宴。倒是小子失误了,没有向侯爷和小姐说清,还望侯爷和小姐恕罪。” “既然如此,那本小姐就原谅你啦。”马云禄捂嘴轻笑,眼波流转间,自有一股风情。 曹善脸色微红,轻声说道:“多谢小姐。” 说完,他再次向马腾拱手道别,然后转身离开了马家,像是唐僧见了一个女妖精一般,步伐也没有刚才进来时的沉稳。 “原来他儿子都这么大了?” 马云禄看着曹善的的背影,喃喃自语,低不可闻。 第216章 家宴 夜幕缓缓落下,将整个世界都包裹其中。 然而,在这片黑暗之中,铜雀台却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将四周映照得如同白昼一般明亮。 远远望去,整个铜雀台都被无数盏明灯所环绕,这些灯光交相辉映,勾勒出了楼台亭阁那精美的轮廓,仿佛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展现在人们眼前,其景象之壮观令人叹为观止。 \"小公子,你家真漂亮啊!\" 马云禄睁大眼睛,满脸惊叹地说道。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发出这样的赞叹了,自从踏入铜雀台的那一刻起,她就被这里宏伟而华丽的建筑、美轮美奂的装饰以及那如梦似幻的氛围所深深吸引。 每走一步,她都会忍不住驻足观赏,心中充满了对这座楼台的喜爱和羡慕之情。 曹善笑了笑,没有回话,而是对旁边的马腾和他夫人说,“侯爷、马夫人、马小姐和几位公子请。” 众人又往高台走了一会儿,却发现曹德协同夏侯清还有几女站在大厅外。 “哈哈哈,寿成兄,你们终于来了。” 马腾快走几步,抱拳笑道,“下官让君侯久等了,罪过罪过。” 曹德走下台阶拉着他的双手,朗声道,“哪里哪里,寿成兄能来我府上赴宴,我高兴还来不及了。” 接着又向马腾的家眷问好,到马云禄时笑容更甚,“马小姐,欢迎你到寒舍做客。” “你这人好生虚伪。” 马云禄娇笑道,“你家这么漂亮,哪里是寒舍了?” 曹德被噎住了,这女人不按套路出牌啊。 恰在这时,夏侯清走到马云禄旁边,拉起她的玉手笑了笑,“你就是马云禄小姐吧?我听闻你是西凉第一美人,果然长得国色天香。” 马云禄却羞红着脸,扭扭捏捏的说,“夫人长得才漂亮,还有各位姐姐也漂亮。” 刚才她望了过去,发现曹德身后的几女都十分漂亮,尤其是其中的两人更是美艳绝伦,不知比她漂亮了多少倍。 她也第一次对自己的容貌没有了以往的自信。 “寿成兄,请。” “君侯,请。” 曹德和马腾的话打断了马云禄的思绪。 夏侯清左右各拉着她和马夫人的手,“马夫人、马小姐,请。” 众人进入大厅,马云禄却发现她们与曹德等人去的地方不同,夏侯清看出她心中的疑惑,解释说,“他们男人说他们的,我们女人家有自己的去处,不和他们一起。” “嗯。” 再说马腾跟随曹德进入大厅,发现是家宴不假,但是堂中坐的一人却让他惊愕不已。 大曹! “下官拜见丞相。” 马腾急忙甩开曹德的手,向前几步躬身向大曹行礼。 “寿成兄,不要多礼。”大曹起身扶起他,然后拉着他的双手,“今日我也是客,而且是不速之客,你寿成兄好歹有曹善公子亲自过府相邀,我却是没有那个待遇。” 马腾一时不知如何回话,尴尬的说也不说不说也不是。 还是曹德走到旁边笑了笑,“你这厮能和寿成兄相提并论?人家寿成兄不远千里迢迢过来,那是贵客,你也就是一翻墙吃白食的。” 大曹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随即越俎代庖邀请马腾坐下。 马腾却是心中一颤,自从长安以来,他沿路听闻曹家兄弟二人关系和睦,可是却没想到会和睦到这种地步。 尤其是刚才曹德说话的语气,全然没有一丝做兄弟和下官的样子。 更让他惊讶的是,今晚大曹摆明就是一副陪客的角色,而曹德却高坐主位,兄弟二人位置来了个倒换。 曹德率先举杯欢迎马腾来中原任职,然后笑道,“寿成兄,你我府上相距不远,今后又同朝为官,可要多多来往啊。” 马腾笑着应下,仰头饮尽杯中酒。 与历史不同,这个世界他还没有看过汉帝刘协的衣带诏。 哪怕他心有汉室,但更多的还是考虑自己的家族利益。 尤其是下午曹德邀请他来参加家宴过后,他派人到邺城打探了一番。 得到的消息既让他心惊,又让他有些意外。 曹德在朝廷权柄极大,数年来从没有单独邀请哪个官员到府上参加家宴,他马腾是当朝第一人。 于是,今晚在曹德的有心和马腾的有意下,气氛渐渐热烈起来。 与此同时,后院女眷那边。 马云禄低呼,“原来君侯不通武艺啊?” 通过刚才和曹德后院众女的交谈,她才知道那个在西凉名声远扬的天下第一武将常胜将军居然不会武功,真是天下奇闻! 夏侯清抿嘴直笑,“这在中原已经是人所共知的秘密,马小姐不必惊讶。” 似乎是想到了坊间得传闻,她又笑了笑,“只是这天下武将,确实无人能敌君侯。” 话里话外充满骄傲,毕竟那是她的丈夫,丈夫得一切荣耀她也与有荣焉。 “这又是为何?” 马云禄被她说迷糊了,既然不会武功,为什么这中原武将却又没有人能打得过他。 难道他会仙术? 马云禄一时间开动那个小脑瓜子胡思乱想起来。 她记得父亲马腾曾经和她说过,当初黄巾军暴乱时,天师张角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 莫不是曹德也是这种人? 夏侯清脸色微红,众女也是顿时脸色有些不自然。 夏侯清只好高深莫测的回了一句,“马小姐以后就知道了。” “来,马小姐。尝尝我们中原的美酒,这是我夫君特意为我们酿造的果子酒,味道别有一番风味。” 马云禄端起酒杯,轻尝了一口,只觉入口甘甜,果香四溢,不由赞道:“果然好酒,我在西凉时从没有喝过这样的美酒。” 众女纷纷附和,一时之间,杯盏交错,欢声笑语不断。 晚宴散后,马云禄回到家中,找到马腾,将自己打探到的消息告诉了他。 马腾听后,哈哈大笑道:“我儿甚是有趣。君侯虽不通武艺,但其智谋过人,用兵如神,故世间无人能敌。” 马云禄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般。 也许是今晚兴致勃勃,马腾又和马云禄絮絮叨叨说了一个多时辰关于曹德的故事。 什么千里逃亡,智取南阳,生擒吕布,北破袁绍,像战神般无敌等等,听得马云禄美目圆睁,连连直叹,如痴如醉。 这不就是她苦苦追寻的天下一等一的英雄吗? 第217章 难缠 “英雄?” “你要找一个名动天下的英雄做夫婿,这好办啊?我给你介绍。” 曹德看着面前亭亭玉立的大姑娘马云禄,顺手拉过袁谭对她说。 “我侄儿袁显思,孤身一人入乌桓,助我平定乌桓叛乱,现任当朝平辽侯镇北将军,年轻有为,只是多年前成过亲,不过他正室已经死了多年,但是他出身名门,祖上四世三公,你看他如何?” 不待袁谭问好,马云禄撇嘴不屑道,“你看他瘦小低矮,也不知能不能接我三枪,算什么英雄。” 袁谭一脸尴尬,看了看马云禄手上的长枪,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说。 “那这个了?”曹德又拉过旁边的曹彰,“曹子文,当朝丞相之子,虽有婚约可是不做数,估计也成不了,手中一杆方天画戟,出神入化,年轻一代可谓武力超群,多次随我出战,战功赫赫,为人豪气冲天,你看如何?” 马云禄看了一眼,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然后又撇嘴说,“太丑了,一头黄毛整日看着不舒服。” “哈哈哈,笑死我了。”袁谭受伤的小心灵总算得到安慰,他走过去拍着曹彰的肩膀,“彰弟,你原来这么丑啊。” “滚!” “哎,子龙!” 曹德对准备北上再替大曹捕牛的赵云喊道,这个应该可以了吧? 野史上马云禄一见误终身的丈夫。 “君侯!” 赵云走过来,抱拳拱了拱手。 他头戴银盔,盔上红缨随风而动,身披白色战甲,甲胄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腰束狮蛮带,手持亮银枪,枪尖寒光凛凛,身高八尺,剑眉星目,双眸犹如深邃夜空里的寒星,闪烁着摄人心魄的光芒,宛若天神下凡。 马云禄看到赵云,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她上下打量了赵云,突然开口道,“他没胡须,不够阳刚。” 赵云挑了挑眉,他还以为曹德叫住他是有什么要紧事,原来是为马云禄挑选夫婿的事情。 “君侯,末将还要去北方捕牛,告辞了。” 赵云说完转身离去,嘴角忍不住笑了。 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在过去的整整半个月里,马云禄整天围绕着曹德转个不停,一门心思地让他帮忙给自己挑选夫婿。 这件事情传遍了整座城池,街头巷尾、茶余饭后,人们无不议论纷纷,一时间可谓是满城皆知。 然而,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刚开始无论曹德给马云禄介绍怎样出色的男子,她总是不满意,不是嫌弃这个人不够英俊潇洒,就是觉得那个人缺乏英雄气概。总之,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挑三拣四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渐渐的,周围的人看穿了其中的门道,大家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清楚地知道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可唯独曹德自己,依旧不厌其烦地一个接着一个地给马云禄介绍合适的人选。 与此同时,朝堂之上的满朝文武大臣们也是看在眼里,乐在心头。 他们一个个都憋着笑,谁也不去点破这层窗户纸,只是静静地等待着,想要瞧瞧这位在沙场上纵横驰骋、所向披靡且从未尝过败仗的堂堂君侯,到底要到何时才能恍然大悟。 毕竟,这么多年,还是很少看到曹德出丑,难得一见总要多看看不是吗? “大姐,你猜夫君什么时候能看清马姑娘的心意?” 与此同时,侯府后院,黄月英调皮的询问夏侯清。 哪怕孩子都几岁了,她身上全然看不出已为人母的样子,像个孩子王一般,整天带着家中那群小孩捣鼓稀奇古怪的东西,小孩们也是最喜欢她。 众人也不说她,都知道她是儿时被黄承彦说成丑女无人陪伴玩耍,较为孤单。 夏侯清想了想,缓缓开口说,“我也不知道。你说平时多英明的一个人,怎么一遇到这种事就糊涂了呢?” 马云禄是否进府,她没有多大的想法,马家在西凉话语权不小,这对于她丈夫经营西凉助力不少。 但若说双手欢迎也不可能,说到底她在如何大度也只是一个女人,毕竟多一个人就少几分丈夫的疼爱。 所以这段时间来,对曹德和马云禄的事,她自始至终保持一个第三者的态度,不支持也不反对。 貂蝉捂着嘴笑了笑,“也许我们这夫君在欲擒故纵了,男人不都喜欢这样吗?” 旁边几人也捂嘴偷笑,只有糜贞反驳道,“依我看来,恐怕不是。当初在兖州,若不是我厚着脸皮亲自送上门啊,现在恐怕和我们这位君侯可没什么瓜葛。” “贞儿妹妹说的我也赞同。”邹婉笑着附和糜贞,“咱们这位夫君啊,可比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朝中大臣好了不知多少倍,这后院加上云娘满打满算也就几个女人。” 云娘顿时急了,羞红着脸狡辩,“邹夫人,奴家和君侯可没关系啊。” “云娘,你说谎话良心不会痛吗?过来让我摸摸你的良心昨夜是不是落在夫君的书房中了。” “哎呀……” 众女又是一阵娇笑。 曹德很是苦恼,这马云禄简直像个甩不掉的尾巴,他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让他什么事也做不成。 “马姑娘,你到底想干嘛?” 曹德黑着脸目视马云禄,“这邺城的青年才俊你一个都看不上,我怀疑你是在拿我寻开心?” “可是他们真的很差啊。” 马云禄抬起秀脸可怜巴巴的看着曹德,我见犹怜。 又来? 曹德心里暗叹,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马姑娘,你看这样行不行?你直接和我说,看上谁了,我让典韦去把他绑来和你拜堂成亲,而且还提供售后服务,保准他不敢逃婚。” 马云禄双眼放光,痴痴的看着曹德,“真的吗?” 曹德点了点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你!” “什么?” “没什么。” 曹德看着马云禄那如春花绽放般的眼神,正满眼含情地凝视着自己,突然恍然大悟,指着自己说,“你……你不会是看中我了吧?” 马云禄羞红着脸低头不言。 “造孽啊!你有病吧?” “你才有病呢……不是,我没病,我好着了。” 第218章 辈分 曹德愁眉不展的返回侯府。 他到现在都还在迷惑不解,这马云禄是咋想的。 累世公侯出身,老爹马腾又是当朝九卿卫尉,说是名门望族都不为过。 放着好好的正室夫人不当,跑来给他做小,这是什么脑回路。 刚才送马云禄回府,马腾那双眼也十分奇怪,颇有几分怪罪又有几分期盼。 这一大家子让人简直无法理解。 现在,他觉得自家的女人更是让人无法理解。 “我的大夫人,你脑子是不是被曹阿瞒那厮传染了?” “有你这样的吗?鼓动自己的丈夫纳妾。你可真行啊你。” “笑什么笑,你们也是够无聊的,难道想我从外边再找一大堆女人回来你们才高兴。” 曹德怒气冲冲的看着夏侯清等众女。 本来是想回来让她们帮忙出出主意,现在倒好,一个二个反过来动员他纳了马云禄。 “我们这也是为了夫君着想呀。”夏侯清笑着说道。 “为我着想?”曹德一脸疑惑。 “那马云禄身份不差,人也漂亮,若能嫁入咱们家,必能给夫君带来许多好处。且她如此爱慕夫君,岂不是一段佳话?”夏侯清解释道。 曹德听后,心中暗自琢磨,觉得夏侯清说得不无道理。 实际上他也知道自己就是虚荣心作祟,每天马云禄跟着他走出走外的,若说没几分动心那是不可能的。 他就是觉得自己三十多岁的人了,放在东汉都快当爷爷的人了,而人家马云禄才二十岁不到,那不是糟蹋人家吗? 更主要是这段时间和马腾天天喝酒,都快拜把子了。 这他娘的好兄弟突然成了老丈人,算啥子事嘛。 “再说,多个姐妹也能相互照应,一同服侍夫君,不好吗?”其他女子也纷纷附和道。 曹德看着眼前众女,无奈地摇了摇头,“罢了罢了,此事容我再考虑考虑。”说罢,他便转身离去,留下众女在厅中偷笑。 与此同时,旁边金雀台丞相府大厅。 “保媒?” 大曹摸了摸下巴的短须,“嘶”,一不注意扯下几根,让他疼得龇牙咧嘴。 “寿成兄啊,你让我给你保媒,这没必要吧。” “你堂堂的槐里侯、卫尉大人,哪家姑娘能被你看上,那她家不是祖坟冒青烟了吗?” “这是捡都捡不来的天大福分,还用的着我帮你保媒?” “你快说说,是谁家如此不知好歹,我和二郎替你打上他家府中去,保准今晚你就做新郎。” 大曹说完一脸坏笑的看着马腾,这老东西原来也是同道中人啊,以前咋没发现了? 听了大曹的话,马腾既高兴又羞愧,脸色一阵红。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才知道传言不可信。 曹家两兄弟真的是拿他当铁哥们对待啊。 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的邀请他,现在说他是当朝第一红人都不为过。 尤其是好兄弟曹德,对他更是没话说。 听说大侄女马上二十了,还是一个大姑娘没有娘家。 二话不说就将手中公务放下,带着马云禄满城寻找如意郎君。 现在他才刚提保媒的事,大曹还以为他看上了哪家姑娘,叫嚣着帮他出头。 “丞相对下官恩重如山,下官……下官……” 马腾泣不成声,连连向大曹躬身拜谢。 大曹被他吓了一跳,走过去扶起他安慰道,“这是干什么呢?有话好好说嘛,寿成兄,你尽管说来,不管是谁家的姑娘,有我给你做主。” 马腾在大曹的搀扶下重新站起身子,边抹泪边哭。 他真该死啊! 曹家兄弟二人如此对待他,他却心怀不轨,想让曹德当他女婿。 真是太不应该了。 可是想起爱女满眼泪花和他哭诉的可怜模样,他在心中不断告诫自己,兄弟好,女儿更好,大不了以后各论各的。 “寿成兄,你倒是说话啊,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大曹急了,这西北汉子好不痛快,有事说事,像个老妈子一样只知道哭鼻子,简直不利索,婆婆妈妈的。 “这……这……” 马腾几次张口,又几次将到了口边的话咽了下去,实在难以启齿。 大曹心里暗骂了一声,脸上却无比温和的劝解他,“寿成兄,你我兄弟一场,虽不同姓却也和亲兄弟一样,有什么困难尽管跟我说,我办不到的话,还有二郎不是吗?” 马腾抹了抹眼泪,讪讪的笑了笑,“这事还真得二郎才能办。” 干你老母! 大曹在心里又骂了马腾一句,合着他刚才一番和马腾互诉衷肠全是白费力气了。 顿时,大曹脸色一黑,没好气的说,“那你不是寻我开心吗?去去去,本相日理万机的,为了这大汉朝哪日不是三更睡五更起,哪有闲心陪你逗乐,你出门左转就是铜雀台,二郎现在应该在府上。” 马腾尴尬的搓了搓手,“丞相,是下官话没说清,这事还得要丞相出面才能成。” “你说呀!” 大曹猛的拍了一下马腾的肩膀,然后摸了摸短须笑道,“不是本相说大话,这天下就没有本相办不成的事。只要你开口,本相一定帮你办得完完美美得。” 马腾咬了咬牙,一口气将心中所想吐了出来,“下官想请丞相为小女和二郎保个媒。”说完掩面转身,羞愧难当不敢看大曹。 “嘶!” 大曹感觉又是一阵生疼,低头看去,手中不知何时又多了几根胡须。 “好胆!” “马寿成,你还是人吗?” 大曹大喝一声,劈头盖脸对着马腾就是乱骂一通。 “这两月以来,从你来到邺城,我曹家兄弟二人每日好吃好喝招待你,将你当做亲兄弟一般对待,你他娘的居然想做我长辈?你良心何在?” 马腾匆忙辩解道,“丞相,下官可不敢啊。” “你还说你不敢,你这狗东西主意都打到我家兄弟身上了。” “别,别打脸!大不了以后我们各论各的。” “真的?” “比真金白银还真。” “那还差不多。” 大曹摸了摸下巴,突然冷笑道,“那也不行,我曹家是诗书礼易之家,岂能乱了辈分。” 顿了顿,大曹又说,“额,要不你和我各论各的,反正又不是我娶你家姑娘,但是和二郎却必须让他叫你岳父。” “为何啊?丞相。” “你傻啊,那样以后我在二郎面前岂不是又高了一个辈分?” 第219章 翁婿 中计了! 喝酒误事啊! 翌日曹德醒来之后看到床边的契约第一件事就是举起手向天发誓。 从此以后,我曹某人与赌毒酒不共戴天! 昨天晚上,大曹跑来他家中说马腾从西凉那边倒腾了一壶老酒,说得天花乱坠的。 大曹说那酒是马腾祖上伏波将军马援当初西征缴获的,有几百年历史了。 此等美酒百年不遇,要曹德和他一起过府品尝。 还说马腾感谢他们兄弟二人数月来的款待,让他一定同去。 曹德见推辞不过,这才和大曹一同到马腾府上参加宴会。 天杀的,酒是好酒,人也是美人。 谁知道喝多了居然迷迷糊糊的签了个什么契约,今早起来一看,是他和马云禄的婚书。 中计了! 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嗯,将自己关在府上,几日没有出门了?” 三天后,大曹收到侍卫的汇报,摸了摸短须笑着问。 侍卫躬身道,“启禀丞相,确实如此。铜雀台那边侍卫来报,自三日前君侯与丞相从槐里侯府上回来,君侯每日将自己关在房间,大喊我中了老贼之计矣,中计矣,不曾迈出房间一步。” 大曹挥了挥手,失笑道,“本相知道了,下去吧。” “丞相,二郎不会反悔吧?” 旁边的马腾羞红着脸,诺诺的问。 现在满朝文武都知道他要和曹德结为翁婿,这要是黄了,他以后还怎么做人。 大曹笑了笑,走到他旁边说,“无妨,二郎这人最信守承诺了,寿成兄你好生回去准备侄女的嫁妆,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喝喜酒了。” “真的吗?” 马腾不相信的又问了一句。 “千真万确。” 见大曹一脸笃定,马腾如释重负般起身告辞,然后美滋滋地返回府中准备嫁妆去了。 他甚至迫不及待地想要立马写信给大儿子马超,让他赶来邺城参加马云禄的婚礼。 待马腾走后,大曹踱步来到铜雀台曹德房中,看到曹德正郁闷地喝酒。 “你这黑厮,还有脸来看我笑话!”曹德嗔怪道。 “我可不是来看你笑话的。”大曹笑着坐在曹德对面,“这么好的姻缘,别人求都求不来,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可是,我这年纪大马姑娘都快一轮了,都能做人家叔父了!”曹德痛苦地挠着头。 “这有什么嘛。”大曹安慰道,“你看我府上那些姬妾,有的都还没有子修年龄大” “你以为谁都是你?”曹德愤愤不平。 曹贼精神不朽不灭。 哪怕是他无意间抢了大曹的邹夫人,可是丝毫不影响大曹爱美之心。 金雀台的小金雀儿据说都快不够住了,有的都成两人间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大曹故意为之。 就在曹德答应纳马云禄之际,一个消息如晴天霹雳般将邺城文武惊住了。 西凉马超反了,确确的说是韩遂拾掇着马超反了。 “丞相,君侯,马家绝不会反叛朝廷啊,还请丞相和君侯查明,还我马家清白。” 马腾收到消息,急忙带着马家老幼自缚双手跑到皇宫哭诉,自证清白。 大曹瞥了一眼曹德,满脸狐疑,果然被二郎说中了,难道二郎真的能预料未发生的事? 一次也许是偶然,但每次都这样,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 当初远在徐州,也是曹德来信让他小心董承等人,还说了衣带诏的事。 后来袁曹大战,也是提前告知他说哪怕打输了也无妨,袁军中必有故友来投,果然后面许攸临阵投曹。 现在更齐了,马腾来朝,又说马超必反,哪怕这几个月来好吃好喝好生笼络马腾,曹德自然信誓旦旦的说马超必反。 怪事了! 可是每次他询问曹德缘由,曹德总是摸着短须笑而不语,问多了才回一句,我本天上人,看你可怜才下界来助你成就一番霸业,还不赶紧将府上好酒美人送来犒劳犒劳我? 这不是扯淡吗? 真当他曹丞相是三岁小孩。 曹德推了推大曹,示意他搭话。 他马上就和马腾成为翁婿,还是要避嫌,哪怕现在天子不在邺城。 大曹开口大笑,走上前扶起马腾,“寿成兄,快快起来。马寿成一身英雄,岂会做这种以卵投石之事,也许是前方斥候弄错了。” “丞相……” 马腾话没说完,已经泣不成声。 这时,旁边的荀彧意有所指的笑道,“侯爷,我们还等着喝马姑娘的喜酒,话说你给马姑娘的嫁妆准备得如何了?当初糜司农可是备了不少。” 刹那间,大曹灵光一现。 对啊,不管马超是否真的反,只要让曹德赶紧娶了马云禄,就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更能绝了西凉人的心。 斥候来报,马超韩遂可是打着锄奸讨贼的旗号反对他和曹德,说曹家兄弟陷害忠良。 马腾诧异的看着荀彧,“令君,这……” 马家都被说是叛贼了,哪还有心思准备嫁妆。 “陛下有旨!” 突然,大曹面色一正,轻咳一声,高声喊道。 “臣等接旨。” 众人见怪不怪了,哪怕是荀彧也跟着跪了下来。 常规操作,不用怀疑,反正怀疑的已经都被曹家兄弟送到幽州求证去了,一去几千里,杳无音讯,也不知道是否求证了真假。 “诏曰:太尉、大将军、鄄侯曹德,公忠体国,忠正廉隅,而立之年妻室甚少,朕心不忍,现有槐里侯、前将军、卫尉马腾之女云禄,行端仪雅,礼教克娴,今及芳年待字金闺。潭祉迎祥,二人良缘天作,今下旨赐婚,赐册赐服,垂记章典。民本以国兴关乎家旺,望汝二人同心同德,敬尽予国,勿负朕意!钦此!” “陛下万年,臣等遵旨!” 大曹挥了挥手,让朝中文武起身,笑着解释说,“都怪本相喝酒误事,昨夜守卫来报,说是陛下有旨赐婚鄄侯和马姑娘,还嘉奖槐里侯忠君爱国。本相一时兴奋不已,天可怜见,陛下总算英明了一回,大汉中兴有望矣。于是多喝了几杯,险些误了大事,罪过罪过!” 曹德白了他一眼,也就你了曹阿瞒,空口白话张口就来。 第220章 奸细 无论如何,韩遂马超反叛已成事实,而且越演越烈。 马超联合关中诸将张横、梁兴、安定的杨秋、河东的侯选、程银、李堪、马玩、成宜等十部共十万人马起兵反曹。 关中联军推举韩遂为都督,屯聚于渭河、潼关,建列营寨。 驻守长安的夏侯渊和钟繇见势不可挡,已经退守到潼关一带。 前方战事接连失利,告急求救文书一日几发。 “不要再争了。” 邺城皇宫,曹德拍案而起。 “此番西征,西凉人以骑兵居多,本侯就拿骑兵对他骑兵,子龙等人不是带了三万铁骑护送耕牛回来吗?” “马上派人去迎接他们,接管耕牛,本侯就带三万幽州铁骑和亲卫营出战,我还不信杀不退那群西凉武夫。” “二郎……” 曹德挥手打断大曹,笑着说,“大哥,不过一群宵小之徒,况且妙才兄虽然一败再败,但他手中还有两万多精锐,五万打十万,我都算高看马超韩遂一眼的了。” 大曹见他信心十足,这才作罢。 “丞相,下官有个不情之请。” 就在这时,位于角落的马腾怒气腾腾的走出来,单膝跪地,“下官请命随军西征,杀敌报国。” “槐里侯,你这是何必呢?”大曹走过去扶起马腾。 马腾却一脸严肃的说,“还望丞相恩准,末将到了前线,一定唯主帅之命是从。若是那逆子果真叛国,末将一定大义灭亲,绝不徇私。” 大曹看向曹德,曹德微微点头。 大曹便说道:“既然槐里侯如此深明大义,本相准了。” 马腾叩首谢恩,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翌日,曹德率领亲卫军和马腾等军中大将往西飞驰而去,计划在洛阳和赵云等人汇合。 大军行军三日,军中斥候来报抓到两个奸细。 “奸细?” 曹德狐疑的看了看郝昭和典韦。 这还得了,刚出门就被人家在军中安插了奸细。 曹德挥了挥手,“拉下去砍了!” “君侯,这奸细可杀不得。”典韦尴尬的摸了摸头,示意郝昭赶紧解释。 郝昭拱手讪讪地笑道,“是马夫人和平公子。” 心里却一阵恼火,高顺那个混账东西,平时看不出来,到了关键时刻才发现也是一个浑人。 明明人是他抓住的,却不来汇报。 “荒唐!” 曹德怒不可遏的指着郝昭就是一顿臭骂,“郝昭,本侯看你是安逸日子过惯了是吧?一个女人一个小孩跟了你们三天,你们现在才发现,你们的本事都练到狗肚子里去了 郝昭被骂得狗血淋头,又不敢反驳,只是在心里又暗骂了高顺一通。 冷面男也会用计了,看来这世道人心果然不古。 “去把人带上来。” 曹德怒吼了一气,没好气的说。 待郝昭走出大帐,马腾尴尬的上前对曹德拱手,“君侯,云禄顽劣,末将……哎。” 曹德摆了摆手,“寿成兄……不是,岳父大人。”话还没说完,帐中笑作一堂。 马腾失笑道,“无妨,二郎若是叫不惯,我们夫婿可以各论各的。” “哈哈哈。” 堂下众人又笑了起来,尤其是典韦笑得最大声。 “笑个屁啊,很好笑吗?” 突然,曹德冷着脸看着众人,“传令下去,命高顺从明天开始,全军训练加倍,典韦翻倍。” “君侯……” “再多说一句,再加倍。”曹德轻咳一声,“咳,槐里侯年岁大了,就免了吧。” “报!” 帐外郝昭高喊一声,“启禀君侯,奸细带到!” 曹德心里又是一阵破骂,这群杀才,真的是平时给他们脸色太好了。 “带上来。” 郝昭听到后带着马云禄和曹平走了进来,却发现众人除了马腾均是生无可恋的样子,尤其是典韦脸色更加黑,满眼都是杀气的看着他。 “都滚吧,还要留在这等本侯请你们吃饭吗?”曹德怒目而视。 “末将告退。” “君侯,那个……我也要参加训练吗?”郭嘉讪讪地问,刚才除了典韦数他笑得最开心了。 曹德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得,自个赶紧认罚吧,先一起受苦几天,然后再偷偷回来认个错吧。郭嘉心里暗暗叹气了一声,灰不溜秋的跟着其他人走了出去。 不等曹德开口,马腾就怒气冲冲的质问马云禄,“云禄,你真的是越来越胆大包天了,简直是无法无天,你不仅私自跟踪大军,还敢教唆平公子一起。” “外祖父,不关小娘的事,是平儿强拉着她来的,你和父亲要责怪,就尽管责怪我好了。” 曹平抬着头,小脸一本正经的说。 马腾顿时又惊又喜,马云禄只是一个小妾,而且曹平还不是她生的,居然喊她外祖父。 “君侯……” 马腾高兴得准备帮曹平说情。 曹德打断他,走到曹平面前笑道,“臭小子,又给你外祖父灌迷魂汤是吧?你真以为这样我就不罚你了。” 曹平尴尬的笑了笑,没有说话,旁边的马腾却是老脸突然变红,原来是计啊… 曹德看了眼马腾,又看向曹平,“不过念你小小年纪如此重情义,此次惩罚减半。但不可再有下次。” 曹平眼睛一亮,忙不迭点头,“末将多谢君侯!” 曹德转而对马云禄说道:“你身为女子,虽勇气可嘉,但此举太过莽撞。罚你抄写女则十遍,以正言行。” 马云禄心中不服,刚要争辩,看到曹德严厉的眼神,只能低头应下,“是,夫君。” 低头的瞬间,她和曹平两人相视一笑,看来曹德是不会让他们返回邺城了。 曹德将两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正准备点破他们,门外传来一阵高喊声。 “君侯,君侯,末将来迟了。” 原来是幽州的赵云和黄忠等人提前到了,没有按计划在洛阳等他。 为首之人,正是须发皆白的老黄忠,他声若洪钟龙行虎步的走了进来。 “咦,平公子也在啊?” “黄伯父、赵伯父、张叔父、子文哥……” 曹平欢呼雀跃的向每个人打招呼,一下就跳到曹彰的怀里。 曹德嘴角抽了抽,这臭小子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生怕被赶回去,又开始拉帮手了。 第221章 西征 曹德坐在营帐之中,眉头微皱,心中暗自思忖着。 既然军中众将喜欢曹平,都请命将他留在军中,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他最终决定顺应众人之请,同意让曹平继续留在军中。 毕竟,鄄侯向来以广纳贤言、善于倾听他人意见以及尊重人才而着称于世。 这可与马云禄没有被赶回邺城毫无关系。 然而,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大军又行进了数日,曹德却渐渐觉得内心深处似乎缺少了一些重要的东西。 起初,他并未察觉到问题所在,但这种莫名的空虚感却始终萦绕心头,挥之不去。 终于,在某一天的清晨,当阳光透过营帐的缝隙洒在地上时,曹德猛地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哎呀!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原来,一直以来跟随在他身边的曹副丞相曹昂大公子,竟被他遗忘在了邺城! 邺城。 “啊,你这老贼太可恶了。” 曹昂满脸怒气的看着大曹,“我说你哪来的好心,这么多年了,从不见你请我吃酒,怎么这次叔父西征头天晚上,你居然舍得将府中珍藏多年的美酒拿出来请我,原来你是赚我,不让我去西征。” 大曹神态自若的抿了一口酒,讥讽道,“晚了,你就安心协助本相处理政务吧。” 哼! 曹昂冷哼了一声,却也只好认命。 大军都走了半个多月了,他也连续醉酒睡了半个多月,现在追都追不上。 “你去哪?” 曹德见大曹放下手中的酒杯,起身拍拍衣服准备出去,十分纳闷的问。 “嘿嘿,那个副丞相啊,为官之人一定要看清自己的位置。” 大曹高傲的抬起头,不屑的说,“本相如何做事,还需要向你汇报?” “你是心虚了吧?”曹昂鄙视的看着大曹,“你以为我不知道,安民近日又从南边倒腾了一批美人,是不是又去留香院?也不怕哪天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明知故问,抓紧时间把案台上那批公文处理了,明日早朝还要发下去。” 大曹回了他一句,哼着小曲儿走了… 大军又走了半个多月,曹德来到古都洛阳,望着眼前的残垣断壁,曹德恨不得把董大胖子挖出来鞭尸,想想他早就灰飞烟灭了,这才作罢。 “元常!” 钟繇早早带着众人在洛阳东门迎接曹德等人。 曹德下马看着面前的钟繇,温和的笑了笑。 这老头也是一个点背的,遇到曹安民那张嘴,当初夏侯渊西征时被曹安民修理得够呛。 不过好歹是留名青史的人,脑瓜子就是聪明。 打不过就加入,反身投诚,小日子过得那是逍遥自在。 几年前因为这事和陈群两个老头现在还赌气不往来,在邺城已经成了满朝文武的茶余饭后谈资。 钟繇躬身告罪道,“君侯,属下防守不力,让西凉人攻破长安,请君侯发落。” 他身后从长安逃回来的文武顿时也地下身子,高呼请君侯治罪。 曹德扶起他,朗声笑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况且元常和诸位也是尽力了。西凉铁骑来势汹汹势不可挡,你等何罪之有?” 众人又是一番感谢,这才引着曹德进城。 曹德进入城中,又是一阵感叹。 当初钟繇代领司隶校尉治理关东,大曹还多次夸赞他,现如今看来,要想恢复往日洛阳鼎盛时期的光景,恐怕还要费不少力气。 “元常,我且问你,妙才在潼关还有多少兵马?你从实说来,不可谎报。” 众人坐下后,曹德一脸凝重的看向钟繇。 战报上说夏侯渊还有两万多人马,可是前后一个月了,潼关来报还是两万多人。 曹德就纳闷了,打了一个多月,哪怕是守城不出,也会有所损失,难道这夏侯渊真的将潼关经营成乌龟王八壳了,西凉铁骑如何都攻不破? “嘿嘿。”钟繇笑了笑,发现有点尴尬,这才止住笑意,拱手道,“君侯,妙才将军坚守不出,按当初郝将军在南阳那一套,兵马损失可以忽略不计,昨日战报来报还有两万三千多人。” 曹德嗯了一声,看向郝昭笑道,“不错,口头嘉奖一次,从今日起你的那份训练免了。” 郝昭神气十足的在众人羡慕嫉妒的眼光中大声吼道,“末将多谢君侯夸奖。” 典韦等人咬牙切齿的看着他,嘴角抽了抽。 “传令下去,大军休整一日,明日开拔潼关。”曹德大手一挥,自信满满的说。 既然夏侯渊在潼关无忧,那他也不用火急火燎的往前线赶,行军一个月了,人疲马乏的休整一下有利于后期大战。 “喏!” 翌日,曹德神清气爽的骑在赤兔马上,带着三万多大军浩浩荡荡往潼关而去。 大军又走了半个多月,才来到潼关关口下面。 “叫关。” 曹德吩咐了一声,典韦出列对关上守军喊道,“关上何人守卫?我乃典韦,君侯率军已到,快快报与夏侯妙才迎接。” “快,赶紧报告夏侯将军,是君侯来了。”守关将士低声吩咐了一声,随后向下面喊道,“典韦将军,还请稍等片刻,夏侯将军马上就来。” 典韦点了点头,也没有怪罪守关将士,战时没有主将得命令,换了他也不敢自作主张打开城门。 片刻功夫,只听潼关城门嘎的一声,夏侯渊率领军中大将驰骋而出。 “二郎,两年不见,可是想死哥哥了。” 夏侯渊笑着下马往曹德走去,一把抱住曹德。 曹德也是十分开心的笑着,“妙才兄长。” “舅父!” 这时,旁边的曹平高呼一声,就要往夏侯渊跳去。 “好小子。” 夏侯渊跑过去抱着曹平,虽然他不是曹平的亲舅舅,可是却十分喜欢这个外甥。 “长高了不少啊,你爹也是舍得,年纪这么小都敢让你上战场。” 曹平尴尬的摸了摸小脑袋,“是我偷偷跑出来的,我爹不忍心看我独自一人回邺城,这才让我跟着来看舅舅。” “哈哈哈。” 夏侯渊大笑了一声,随后又和众人见礼,只是看到马腾时,感觉有些惊讶。 “槐里侯,你那长子武艺确实了得,我夏侯妙才多年没有看到这种人物了。” 马腾尴尬的笑了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夏侯渊话锋一转,“不过,他……哎,不过也罢,明日你就知道了。” 第222章 马超 扶风马孟起,神威天将军。 晚饭过后,曹德在夏侯渊安置的房内揣摩马超这个人。 按照夏侯渊今天私下对他的说法,马腾的这个大儿子马超似乎算个不忠不孝不义之辈,全然没有伦理纲常。 明知父亲投了朝廷,全家老小除了他那一支在西凉,却为了一己之私公然反汉。 哪怕夏侯渊再三派人说马腾在邺城安好,马云禄嫁给了曹德,仍不见他回心转意。 曹德也在回忆马超反曹的这段历史。 建安十六年(211年)三月,曹操派遣钟繇、夏侯渊率领军队出河东,试图经过马超等凉州军阀的领地进攻汉中张鲁。 而以马超、韩遂为首的关西军阀都怀疑曹操要攻打吞并凉州。 马超认为这是曹操的假道灭虢之计,于是联合关中诸将张横、梁兴、安定的杨秋、河东的侯选、程银、李堪、马玩、成宜等十部共十万人马起兵反曹。 这个世界里却提前了整整将近三年。 而历史上大曹杀马腾却是在建安十七年五月,那时是马超第二次卷兵反曹。 所以很多人说是因为大曹杀了马腾,马超才反曹是不成立的。 马超第一次反曹时,你看他对韩遂说的那些话。 “如今,马超弃父,以韩将军为父。韩将军亦当弃子,以马超为子。” 这是人说的话吗? 突然,曹德一拍脑门,想起今晚吃饭的时候,夏侯渊问马腾,马腾和马超这爷俩是不是不太对付。当时马腾虽然嘴硬说那都是瞎传的,但眼神里却有几分的慌张。 嘿,这里头不会有啥猫腻吧? 就在曹德抓耳挠腮之际,门外传来马云禄脆生生的声音,“夫君,妾身能进来不?” 曹德骤然回过神来,走到门边打开门,对她笑道,“你我不用如此这般,以后找我尽管进来。” 马云禄吐了吐舌头,调皮的笑道,“妾身也不想做这些虚礼的,可是几个姐姐多次告诫妾身,说夫君位高权重,朝兄很多人都关注着夫君,若我还像往常一样冒冒失失的,恐怕会给夫君丢人。” 曹德哼了一声,满不在乎的说,“哪有那么多事,人生不过短短几十年,我们又不是为别人而活,只要自己过得舒服就好。哪个敢在背后嚼舌根,你尽管跟我说,我饶不了他。” 马云禄含情脉脉地瞧着他,心里不禁暗喜,果然没选错人,这夫君说话就是和她们西凉男子一样带劲儿! 马云禄轻轻拉着曹德的手说:“夫君,你是不是在思考大哥之事,妾身或许能为你解惑一二。” 曹德眼睛一亮,忙道:“哦?快说来听听。” 马云禄微微皱眉回忆着:“大哥一直野心勃勃,他不满父亲向朝廷示弱之举,认为西凉铁骑就应该纵横天下,像当初董卓那样,建立不世之功,而不是受丞相和朝廷的节制,被钳制在西凉为了生存苦苦挣扎。” 曹德缓缓点头,这倒是与马超不顾父亲生死的行为相符,但还不够。 “而且,其实父亲早就察觉大哥的心思,也曾试图劝阻,就像这次我们举家来邺城,父亲也多次劝大哥一起来中原,可是奈何大哥一意孤行,他们父子俩为此产生极大矛盾,甚至临出发的前一天晚上两人都还大吵一架。”马云禄继续说道。 咦!这老东西,怎么没有说这个事。 曹德在心里暗骂了一句马腾,亏他在邺城好酒好肉的招待他。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大哥与我和马休等其他几位弟弟妹妹不是一母同胞,家母是羌女。”马云禄随即又低声说,“从小父亲就不怎么喜欢我和大哥,后来还是因为家中只有我一女,父亲这些年才渐渐对我有所改善,而大哥却是从小就对父亲对他和几位弟弟不公一直不满于心。” 曹德摸着下巴沉思起来,若真是如此,那很多事情便说得通了。 很多子女因为从小缺少父母关爱,最后甚至演变成杀父杀母的都有。 “你这是什么意思?怕我嫌弃你的出身?” 曹德见马云禄说完低着头,有些沮丧,失笑道。 马云禄嗯了一声,声音低不可闻,“羌女身份低微,在西凉很多人都看不上她们。” 曹德将马云禄搂入怀中,拍了拍她的双肩轻声安慰道:“云禄,莫要妄自菲薄,我曹德岂是那般浅薄之人。你的出身对我来说无关紧要,即便你出身再低微,你也依然是我的女人。” 马云禄抬起头,眼中满是感动:“夫君如此厚爱,妾身定当竭力相助夫君。” 曹德微微一笑:“如今你大哥之事,虽然我已经知晓了些个中缘由,但仍然十分棘手。不知云禄可有良策教我?” 曹德也是随口一说,见她心情有些低落,引起些话题开导她。 不想马云禄眼珠一转:“夫君,大哥最看重的便是西凉铁骑的荣耀。若是能让大哥明白反曹并非明智之举,唯有跟着朝廷、跟着丞相和夫君征战天下,方能扬名四海,青史留名,或许能让他幡然醒悟过来。” 曹德微微颔首:“此计虽妙,但我听说你大哥马超性急且刚愎自用,如何才能让他听得进去?” 马云禄狡黠一笑:“夫君莫急,妾身愿亲自前往劝说大哥,毕竟我是他小妹,纵然他再大怒,想必也不会伤我性命。” 曹德担忧地看着她:“不行,此举太过危险,万万不能冒险。” 马超现在简直就是一个疯子,犹如脱缰的野马,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来。 马云禄却坚定地握住他的手:“夫君放心,为了夫君,为了马家,妾身必全力以赴。” “此事不要再提,我再想想其他法子。”曹德一口拒绝了马云禄的提议。 亲爹马超都不顾,马云禄不过是一个妹妹,为了权力名声马超早已经不是一个会眷恋亲情人。 翌日,就在曹德起身时,突然发现身边马云禄睡觉的被子处早已冰凉毫无温度。 坏了,这女人不会是昨晚上偷偷去见马超了吧? 第223章 兄妹 话说半夜马云禄悠悠转醒,睡眼惺忪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身旁曹德那安静沉睡的脸庞之上。 马云禄静静地凝视着他,眼神中饱含着无尽的深情与眷恋。 她轻轻地伸出手,想要触摸一下那张令她心动不已的面庞,但最终还是犹豫着收了回来,生怕惊醒了熟睡中的丈夫。 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马云禄始终一动不动地凝望着曹德,仿佛要将他此刻的模样深深地烙印在心底。 许久之后,她才缓缓地坐起身子,小心翼翼地下了床榻。 没有丝毫的迟疑,马云禄披上一件单薄的披风,独自朝着门外走去。 寒夜的冷风扑面而来,吹得她不禁打了个寒颤,但她的步伐却异常坚定,径直向着城外关中联军的大营方向行去。 月光洒在她娇小的身影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显得孤独而又决绝。 “少将军,有故人来访。” 西凉悍将庞德走进马超的大帐嗡声说道。 马超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故人?” 庞德点了点头,声音更加低沉,“巡逻的弟兄来报,云禄小姐孤身一人来营。” 小妹! 马超眼中一亮,随即又摇了摇头,“不见。” 如今两军对阵,互为仇敌,今日白天曹德到来,没有遮遮掩掩,反而是大张旗鼓的进关。 马超已经知道自己的小妹嫁给曹德为妾。 现在马云禄深夜来访,在他看来无外乎又是马腾的那一套说辞,劝他投降朝廷。 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而且他心中隐隐有些期盼,盼望明天与中原第一武将在沙场决一雌雄。 “孟起,还是见见吧。” 庞德喊了一声马超的表字,劝道,“小妹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今晚你不见她,若是闹出什么事来,被韩遂那群人知道了,恐怕会影响战事。” 马超想了想,缓缓开口说道,“那就将她带进来吧。” 他与庞德、马云禄三人自幼交好,然而庞德生性正直,若非关乎要事,通常不会混淆公私,现今竟然开口唤他表字并称呼马云禄为小妹,足见今晚是非见不可。 片刻之后,庞德带着一身黑衣的马云禄走了进来。 马云禄掀开头上的维帽,热泪盈眶的看着马超,几次张口欲言,又咽了回去,千言万语化作一声,“大哥。” 马超红着眼睛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笑道,“这还是当初那个叫嚣着要打败我当神威女将军的马云禄吗?怎么嫁了人之后反而爱哭鼻子了。” 马云禄抹了抹眼角的泪花,冷哼了一声撒娇道,“你又欺负我。” “你呀你,还是这么刁蛮任性,也不知道你那夫君可降得住你。”马超收回手笑道。 刹那间,整个大帐的空气凝固了几分。 庞德自觉的走出大帐,提刀站在帐外护卫起来。 马超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连忙轻咳一声,问:“他对你好吗?” 马云禄的脸瞬间就红了,羞答答地说:“他对我可好了。”稍作停顿,她又补充了一句:“他和其他汉人不一样,没有介意我的出身,夫君是真心实意地疼我。” 马超见她眉目之间都是喜悦,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知道自家小妹说的是真心话。 突然,马超正色道,“敢问马夫人今日来见本将,所为何事?” 马云禄怔了怔,红着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马超,“大哥,你……” 马超深吸了一口气,侧身没有看她,冷声道,“马夫人,如今我和你夫君是敌人,不知你深夜来访,所为何事?时辰不早了,若没有要紧事,本将要休息了,明日双方还有大战。” 马云禄咬着下唇,强忍着泪水,“大哥,我知晓你心中所想,从小你就因为母亲是羌人出身,恨父亲对你不公,恨汉人看不起羌人,你想证明给世人看,哪怕你身怀胡人血统,依然可以像先辈伏波将军一样名动天下。” 马超微微动容,但仍背对着她。 马云禄接着说道:“大哥,我虽已为人妇,但与你仍是一母同胞的兄妹,血浓于水之情此生难忘。否则我不会深夜冒险来见你。” 马超转过身来,面色微红的看着马云禄,“小妹。” 马云禄抬起头,倔强的看着他,“大哥,小妹知道你是心志坚定之人,我也不可能说得动你,但我只求你能见见我夫君,他真的能帮你实现你心中的报复,而不是他日史书留下一片骂名。” “骂名?”马超冷哼了一声,“汉人有句话,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史书都是胜利者书写的,倘若明日大战我关中联军击败了你夫君,恐怕以后史书上留下骂名的是他吧?” 马超越说越激动,“只要明日一战败了曹军,关中联军就能挥师东征,那时这天下就是我们西凉的天下,而我马孟起也一定会像先辈一样名留青史,为后人敬仰。” 马云禄看着陷入疯魔的马超,一阵心疼,“大哥,收手吧,你不可能打败我夫君的。” 以前的她也以为西凉铁骑天下无敌,可是这半个月随曹军一路走来,哪怕她不是久经沙场的人,也知道幽州骑兵和西凉铁骑相比更加略胜一筹。 毕竟武功再高,也怕宝刀。 幽州骑兵普通士卒所使用的武器都比她视若珍宝多年的武器还锋利,而西凉铁骑手中的兵器是远远无法和她的相比的。 “不打如何知道?”马超反问了一句。 随后他傲然的说,“西凉锦马超,又岂是浪得虚名之辈,哪怕你家夫君那位闻名于世的鄄侯想要从本将手中讨便宜,恐怕也要费一番功夫。” 他有这个自信,神威天将军是他一枪一枪杀出来的威名,可不是那些虚头巴脑的自封。 接着马超放缓语气,对马云禄温和的笑了笑,“小妹,时间不早了,我让令明送你回去吧,迟了恐怕韩遂等人发现,到时又惹出一番事端来。” “嗯。” “哈哈哈,孟起侄儿,老夫听说有故人来访,敢问是哪位西凉故人啊,也让我韩某见见?” 第224章 韩遂 兄妹二人交谈至夜半,谁也无法说服谁。 马超见夜色如墨,迟了恐怕会生出祸端,急忙劝解马云禄连夜返回潼关。 却不想他的话音刚落,帐外便传来一个犹如洪钟般的大汉声音。 “哈哈哈,孟起侄儿,老夫听说有故人来访,敢问是哪位西凉故人啊,也让我韩某见见?” 兄妹两人顿时脸色一变,韩遂来了。 帐外随即传来庞德的声音,“韩都督,少将军已经歇息了,还请明日再来。” “放肆!” 韩遂女婿阎行呵斥道,“你不过马超家将,岂敢对都督无礼?” “大哥,怎么办?” 帐内马云禄心中一慌,急切的询问马超。 看样是庞德不一定能挡得住韩遂。 “小妹别慌,万事有大哥在。” 马超自信的笑了笑,然后大步流星走出帐外,冷笑道,“令明是我兄长,阎行你敢侮辱他,真当我手中的虎头湛金枪不利是吧?” “马儿,你又当我手中的长矛不利是吧?”阎行针锋相对。 别人怕马超,他阎行可不惧。 当初他年轻时有一定名声,作为小将跟随韩遂,韩遂与马腾发生冲突时,曾经试图用矛刺马超,矛折断了,接着他用断矛击打马超脖子,几乎杀死马超,在西凉军中也是一员悍将。 可是,他却忘了,那年马超不过十六岁,而他正是巅峰期。 现在马超正是武力值巅峰时刻,而他已经不惑之年。 “来啊,正好今夜我马孟起报了昔日之仇。” 马超大喝一声,伸手从帐后抓起长枪,就要冲上去。 “怕你不成!” “住手!” 韩遂冷着脸让阎行退下,然后走上前对马超笑道,“孟起侄儿,既然故人不肯相见,那叔父就不强求了。”顿了顿他又强调了一句,“但是,孟起啊,叔父提醒你一句。” 伸手不打笑脸人。 马超语气缓和的问,“叔父有话直说。” 韩遂眯着眼睛,盯着马超一字一顿的说,“孟起你还年少,和汉人打交道的时日太短,汉人最是狡诈,千万别轻易相信他们的话,否则一失足成千古恨。” 马超不咸不淡的回道,“多谢叔父教诲!” “早些歇息吧。”韩遂又说了一句,然后转身离去,走了几步又转身对马超嘿嘿笑道,“曹贼更是奸诈,孟起一定要小心啊。” “一、二、三……” 韩遂在心里默默的数了几声,果然不出他所料,马超大帐的门帘突然掀开,马云禄怒气冲冲的提着短剑冲出来。 “韩遂老贼,拿命来!你胆敢羞辱我夫君。” 马超脸色一变,千算万算没有算到马云禄的脾气。 “住手!” “呀,原来是云禄侄女啊,你不是到邺城给曹贼做小了吗?怎么来了这潼关。” 韩遂一脸奸笑的看着马云禄,“怎么见了叔父,也不问声好。” 马云禄听到这话气得浑身发抖,“你这无耻老儿,休得胡言乱语。”手中短剑握紧,作势要刺向韩遂。 马超赶忙上前拉住马云禄,“云禄,莫要冲动!” 韩遂见状哈哈一笑,“孟起,叔父只是开个玩笑,云禄侄女如此烈性,也是马氏一族的福气。不过曹贼的心思,你们可要仔细揣摩。”说完便带着手下离开。 马超望着韩遂远去的背影,心中忧虑。 刚才韩遂的话犹如一根刺深深的在他心里扎下一个洞。 “令明,烦你走一遭潼关,亲自将小妹护送进城。” 马超疲惫的挥了挥手,然后转身返回大帐。 马云禄看着他萧索的背影,高呼了一声,“大哥!” 马超身子怔了一下,随即大步流星跨进帐中,放下门帘。 “小妹,走吧。” 庞德轻轻说了一句,带着依依不舍的马云禄连夜走出大营,两人才出营不远,迎面看见一队骑兵严阵以待。 马云禄急忙对庞德说,“令明大哥,不用紧张,是我夫君来接我了。” 这时,曹德拍了拍赤兔马,往前走了几步,温柔的看着马云禄,“天寒夜冻的,怎么穿得这么少,若是冻坏身子了可如何是好?”说完笑着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来给马云禄披上。 马云禄脸色一红,娇羞的指着庞德说,“夫君,这是庞德庞令明,从小与妾身亲如兄妹,此次妾身能从联军大营安全归来,全靠令明大哥护卫。” 曹德微微颔首,目不转睛的看着庞德,“多谢兄长!” 猛人啊! 曹德心里大叹,此次大战无论如何要把这个猛人收入囊中。 自从吕布死后,天下武将哪个敢和关二哥正面对打,只有面前这位抬着棺材出征死刚关二哥,虽然结局有些凄惨。 但是这种猛人太适合招揽到自己麾下了。 今后出去征战沙场,除非他先死,否则敌人不可能越过一步。 庞德拱手道,“西凉庞德见过君侯。”说完就要告辞而去。 “慢!” 曹德喊了一声,看庞德面带疑惑,他走过去拍了拍庞德的肩膀笑道,“西凉庞令明,陷阵之士,每每出战必身先士卒,我多次听闻你的大名,尤其是我岳丈槐里侯侯多次夸赞你作战勇猛精进,将军可愿随我一起平定天下啊。” 庞德嘴角抽了抽,人言鄄侯是个妙人,果然不假。 第一次见面就招纳敌人,也是天下独此一份了。 “多谢君侯美意,恕末将无法领命。” 庞德告罪了一声,拍马离去。 曹德也不以为意,转身带着马云禄返回潼关,毕竟他没有金手指,也没有王霸之气,让人见面就叩首认主。 可是躲在暗处观望的韩遂和阎行等人,却感到一阵发凉,尤其是韩遂。 先是马云禄深夜寻访马超,然后是曹德和庞德两人相谈甚欢。 难道马超和曹德有什么秘密,或许是马超早就投曹了,这次进攻关东压根就是曹德的奸计? 韩遂号称九曲黄河万里沙,心中本来就是多疑之人。 这一想越想越钻进牛角尖,越想越感到马超不可信。 要不明天临阵投曹,先躲过这一劫再说? 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从头再来。 而且大汉不都玩主动投诚的那套吗? 第225章 羞辱 翌日,曹德居于中间,典韦在左,赵云在右,与夏侯渊、黄忠等一同率领三万铁骑并陷阵营,于潼关关下严阵以待。 曹德向典韦努了努嘴,“典韦,你不是经常和本侯抱怨,说多年来护卫军中,难得痛快厮杀吗?今日你先叫阵。” “君侯,这……”典韦迟疑不决的说,“末将倒是有心上阵,可是你的安全。” 曹德闭了下眼,这个憨货,真是找骂。 果然,典韦话音刚落,老黄忠就不服气了。 黄忠怒骂道,“你这厮在小看谁,有老夫在此,谁敢放肆?” 典韦侧身看着怒发须张的黄忠,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憨笑一声拍马出阵往关中联军而去。 “大汉鄄侯帐下典韦在此,哪个小儿前来送死?” 关中联军阵中一员战将挺枪而出,大喝道:“匹夫休要猖狂,河东马玩特来取你性命。” 典韦也不多言,挥舞双戟便冲向马玩。 曹德眯着眼睛眺望,对身侧的郭嘉笑道,“奉孝,你说这马什么的敌将能撑几回合?” “君侯,你这不是难为我吗?”郭嘉一脸苦笑,“属下又不懂武艺,哪知道那马什么的能和典韦将军战上几合。” 这时,旁边的赵云和黄忠异口同声的说,“一个回合。” 两人话才说完,只见战场中间典韦与马玩两骑相错,典韦勒马立住,手中短戟高举,身后马玩早就身首异处,从中被劈成两半儿。 没错,活活的被劈成两半! 关中联军见此情形,一阵喧哗骚动。 曹德见状,朗声笑道:“世人皆知吕布勇猛,可他们又怎会记得当初兖州城下陈留典韦,也是能与吕布匹敌的猛士,只是可惜这么多年,典韦随身护卫本侯左右,天下人没多少知道他的威名罢了。” 对面韩遂等人看见典韦一戟将马玩劈成两半,犹如雷击,顿时整个战场鸦雀无声,只有马超战意高昂,想出阵对战,却被庞德拉住。 “少将军,不要急,再等等。”庞德劝马超。 典韦又开始叫阵起来,“典韦在此,谁敢一战?” 见众人不敢应战,典韦手提铁戟遥指韩遂,“那老头,你可就是韩遂韩文约,本将听说你自封西凉第一武士,比那神威天将军马超都要厉害几分,可敢与我一战?” “噗!” 听到典韦的喊声,郭嘉刚喝到嘴边的水都吐了出来,“君侯,这是谁教典韦将军这么说的?” 这他娘的太损了,西凉第一武士都能扯得出来。 还自封,这不是要了韩遂的老命吗? 曹德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本侯哪知道。” “嘿嘿。” 这时,后面挤出来一个小脑袋,曹平颇为自得地说,“郭伯父,是我教的。昨夜我小娘去敌营,那老头羞辱我小娘,我今日在典伯父出战时叫他也羞辱一番那韩遂老贼。” 郭嘉嘴角抽了抽,原来是这个小滑头。 “韩遂老儿,有种出来与我一战,莫学娘们儿躲在人后畏畏缩缩的,难道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典韦说完,像变戏法一样从马背上取出来一套女子衣服,挂在铁戟上使劲摇晃。 “老儿,战又不战,不若我送你这件宝物,滚回西凉绣花去吧。” 典韦每骂一句,韩遂就感觉这战场上数万人鄙视的冷眼又加重一分。 忍住,一定要忍住! 韩遂不断在心中告诫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 典韦又骂了半个多时辰,骂得口干舌燥,见韩遂不敢出战,这才调转马头返回军中。 “万胜!” 曹军连喊三声万胜,士气高涨。 “呵。” 马超冷笑了一声,侧身对庞德低声笑道,“果然有意思,今日若不是按兄长所言,恐怕我还错了这场好戏,今后看那老贼如何在西凉自处。” 韩马两家在西凉斗了一辈子,哪怕现在联合反曹,但能看到韩遂吃瘪马超心中还是十分痛快。 随后韩遂鸣金收兵,庞德低声对马超嘱咐道,“少将军,倘若韩遂老儿要你出战典韦,万万不可答应。” 马超疑惑的问,“这是为何?” “借刀杀人!”庞德冷笑道,“不管将来如何,让韩老儿手下多死几个,对我们总不会是坏事。” 马超嗯了一声,不置可否。 其实他也扪心自问自己,换了他在典韦那个位置,恐怕真不能一戟将马玩劈成两半,看来中原果然多英雄,以前是他小觑天下豪杰了。 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马超历来刚愎自用,晚间韩遂约约他到帐中不知说了些什么,次日马超亲提数万西凉铁骑到潼关下叫关,气得庞德大喊三声竖子难成大成事。 “西凉锦马超在此,典韦可敢一战?” 马超端坐于西凉良驹之上,手持虎头湛金枪,面色高傲地遥指潼关,高声呼喊。 “咦,马超前来叫阵?”曹德纳闷道,“还指名道姓挑战典韦。走,看看去。” 曹德带着军中大将来到关上,看马超在下面耀武扬威的喊典韦出城一战。 “岳父,你这儿子不会是也和我大哥一样脑中有疾病吧?俗称脑抽风。” 曹德面带挪瑜的看着马腾。 前天晚上他去接马云禄时,曾拍了拍庞德的肩膀,让庞德将他给马超的小纸条传给马超。 哥两个一起阴韩遂,今后让马家世代镇守西凉,马家世袭罔替凉州牧。 弄了半天是他曹某人自作多情了? 马腾尴尬的笑了笑,不知说什么好。 “君侯,请允许我出战。” 典韦请命道,“既然马儿不识好歹,末将请斩马儿以泄君侯心头之恨。” 军中众人均知道曹德用计离间韩遂马超,并许下高官厚禄给马超,甚至昨夜曹德还扬言,不出数日,马超必定来投。 可是马超今日不是在打曹德的脸吗? 主辱臣死,典韦早就义愤填膺,向下城将马超一戟拿下了。 “岳父,马超真的会将曹德引出来吗?” 联军后方,阎行纳闷的看着韩遂,他不知道昨夜韩遂和马超到底是如何商议的,但却感到今天这战场无不透露离谱之处。 按韩遂吩咐他的,待会儿曹军开关后,里应外合擒拿马超投降曹军。 谁他娘的能告诉他,才一晚上的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第226章 离谱 后辈曹魏帝国武学学子在研究潼关大战时,曾多次询问当事人,但建安十三年冬天参加这场大战的人都讳莫如深。 问多了,最多回了一句,那天的大战啊,离谱他娘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因为他们也说不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只知道当时曹德脸色一怒,“来人,牵赤兔来,我给典韦压阵,打他丫的。” 众人率领三万骑兵开关出城,却发现马超调转马头,高喊一声,“众将听令,韩遂老儿为一己之私祸害关中,本将已投朝廷,随我锄奸讨贼。杀!” 阎行话音刚落,韩遂还没来得及解释,却发现马超调转阵势朝他们冲杀过来。 “我儿快走,老夫被马儿算计了!” 韩遂大喊一声,随即不管还在懵圈的阎行,转身就跑。 一个时辰后,韩遂被捆成粽子般拖到曹德面前。 “鄄侯,老夫有一事不明,马超何时投降于你?” 曹德也是一头雾水,他干笑道,“本侯若说不知,你信吗?” 他到现在都没搞清楚,这大舅哥今日一番操作简直难以形容。 几天前,马云禄可是口口声声说没有说动马超的。 他的小纸条好像也没有起什么作用。 “哈哈哈。” 这时,马超手提阎行的头颅大步流星走了进来,顺手丢到韩遂身旁,朗声道,“叔父,你有什么疑惑,但说无妨,今日侄儿一一为你解惑。” “孟起,我……” 马超却打断了韩遂的话,向前对曹德躬身道,“鄄侯,事关重大,还请屏退左右。” “放肆!” 典韦怒吼一声,走出来指着马超骂道,“马超小儿,你想要图谋我家君侯吗?” 马超两手一摊,示意自己并无恶意。 曹德见状挥了挥手,笑道,“马孟起一世英名,岂会做刺杀偷袭之事,你们下去吧。” “君侯。” 众人又喊了一声,曹德笑道,“都下去吧,说起来本侯和孟起都是自家人,他不会杀我的。” 典韦嘟囔道,“末将就守在门外,君侯若有事尽管高呼一声。” 待众人准备出去时,马超突然又指着曹平和马云禄说,“还请平公子和小妹留下。” 马云禄心里一惊,不会是那事吧? 她当初就是瞎胡闹的,可没有经过曹德的同意。 曹德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片刻之后,整个大厅只剩下曹德和马超等五人。 马超走到曹平面前观望许久,感叹了一句,“果然是天生神力。” 然后转身对马云禄笑道,“小妹,大哥多谢你为我寻了一个佳婿。” 马云禄脸色一变,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将头埋了下去。 佳婿? 曹德瞬间炸毛了,对马云禄吼道,“你这疯婆娘,将我儿子卖了?” 怪不得马超会临阵投曹,原来原因在这。 马超从袖口中拿出一封书信,递给曹德,面带愤色的问,“鄄侯,难道这不是你的亲笔信吗?” 四天前,马云禄走后他在帐中发现这份“曹德”亲笔信。 信中说若马超投曹,马家世袭罔替凉州牧,并许诺曹平成年后求娶马超长女为正室夫人,马曹两家共修秦晋之好,世代相传。 但马家需要将伏波将军马援流传于世的擂鼓瓮金锤和锤法交给曹平做陪嫁礼物。 马超深思熟虑后,这才答应临阵投曹。 曹德接过那份书信,打开详细看了起来,越看越觉得奇怪,他什么时候写过这封信,他怎么不知道。 可是这信中的笔迹又和他的十分相像。 “额。” 马云禄羞红着脸抬起头对曹德讪讪地笑了笑,“夫君,你手中那份信是妾身用你平日处理的军中公文临摹的。” 曹德翻了翻白眼,他娘的,真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原来,马云禄生母虽是羌女,但自从嫁给马腾后,十分喜爱汉家文化。 她常常夜学苦读,练习汉字,数年如一日,练得一手好字。 而马云禄自幼与她相伴,虽不喜欢女红,却也学了一手好字,尤其是喜欢临摹名家字帖。 西征以来,马云禄和曹平朝夕相处,两人年龄相差不过十来岁,而马云禄又天性洒脱,二人感情越加深厚。 马云禄得知曹平虽然年幼,但天生神力,而且喜爱大锤,这才谋生用马家祖传擂鼓瓮金锤和马超长女陪嫁曹平,换取马家世代镇守西凉的机会。 若说这个世界上,除了生他们两兄妹的母亲,再也没有谁比她更了解马超心中所想了。 马超一生既自大又自卑,毕生夙愿就是重现祖上伏波将军荣光,但又时常卑贱自己的出身,曾多次告诉马云禄他的子女绝不嫁娶羌胡,再步母亲后尘,一定要娶公侯之女或者嫁给公侯之子。 马云禄这才用了假冒亲笔信的计谋,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那天晚上韩遂突然闯帐,幸好马超出帐拦住韩遂,但是马云禄却来不及亲手将曹德手上的那封信交给马超。 临走时,她灵机一动将信藏在马超经常翻阅的兵书里,装作恼羞成怒的样子找韩遂拼命。 听到马云禄娓娓道来整个事件的起末,除了曹平还在懵然不知,其他三个男人均大吃一惊。 曹德更为尤事,这还是那个他认识的大大咧咧毫无心机的马云禄吗? “夫君,妾身不该冒用夫君名字私自许诺马家,还请夫君责罚。” 马云禄说完,低着头跪了下去。 马超也是一怔,弄了半天原来一切都是他自家小妹的计谋。 曹德撇了撇嘴,走上前扶起马云禄,“你这女人明知为夫不忍心惩罚你,你还装腔作势上了。” 马云禄不等他走到身前,已经起身娇笑,“妾身就知道夫君对妾身最好了。”说完再曹德耳旁低声说了一句,曹德瞬间激动不已,差点将她就地正法。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就在两人打情骂俏时,旁边跪着的韩遂大笑道,“想我韩遂纵横西北数十年,不曾想最后却被一妇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哈哈哈。”随即吐血气绝而亡。 曹德走过去看了一眼,“死了?” “嗯,死得不能再死了。”马超伸手摸了摸韩遂的鼻息,然后起身问,“鄄侯,不知你又要如何处置我?” 曹德白了他一眼,“马孟起,你就偷着乐吧,不仅白捡了一个女婿,还世袭罔替凉州牧,你还想要什么?” 马超大笑三声,随即跪地举起右手,“苍天在上,西凉马超以先祖荣耀发誓,从今以后,马家世代永不叛曹!若违此誓,马家男子世代为奴,女子世代为娼。” 第227章 融合 要说西凉,就绕不开羌胡。 这也是曹德许诺马家世袭罔替凉州牧的原因。 现在这个时代,若说哪个人在羌胡中威望最高,不是在西凉征战一辈子的马腾,而是马超这位神威天将军。 但是单靠武力是永远解决不了西凉的民族融合问题。 东汉两百年,光打羌胡就断断续续打了一百多年。 现实已经告诉曹德,只要羌人杀不绝,羌人之乱就会永不停止。 可是羌人杀得光吗? 显然是不行的。 老刘家几代人砍了一百多年,甚至最后一次就在二十多年前派了几十万部队都没砍光,曹德自认为他也没那本事。 再说为什么要杀光啊? 羌人多香,就像他身后的马云禄。 羌人多猛,就像他改制后的西凉铁骑中的士卒。 可是如何才能妥善处理好这个问题,曹德却一时犯难了。 后世民族融合的先例不少,但现在拿到大汉这个乱了一百多年的西凉来不一定适用。 算了,曹德直接躺平。 一封六百里加急文书送回邺城,让他的好大哥大曹和好侄儿曹昂头疼去,让那些满朝文武头疼去。 有那时间,不如和马超多学两招出手法剑术,不如和马云禄过几招房中术。 “呵!” 马超冷笑了一声,讥讽道,“我说君侯呀,就你这三脚猫功夫连我女婿都打不过,你是如何敢称天下第一武将的?” 曹德听闻他有一套名为出手法的军阵剑术,央求他传授,可是他教了半个月,才发现这闻名天下的鄄侯压根就不通武艺,狗屁不通。 曹德自认为很潇洒的收回青釭剑,仰天长叹,“你问本侯凭什么敢称天下第一,当然是凭这手中三尺青锋了。” “马孟起,不是本侯吹嘘,若我全力使出一招,你定然立马叩首投降。” 马超白了他一眼,生无可恋的说,“不用再说了,你那招确实天下无敌,这世间无人能接住。” 1v2504。 哦,现在还加上个扛着棺材的庞德,不管是谁确实真接不住。 马超感觉一阵腮帮子疼,太他娘的无耻了,看到旁边拿着金瓜挥舞的虎虎生威的曹平,他这才觉得心里好受些。 他现在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仔细打探,为了有朝一日东进中原与曹德决一雌雄,每天废寝忘食的苦练武艺,早知道不如多和家中夫人生几个女孩,一股脑嫁给眼前的乘龙快婿曹平。 “姑爷,这招应该这样……再这样……” 一个月后,邺城。 “捷报,前方大捷报!” “鄄侯大破关中联军,西凉战乱已平!” 正在主持朝政的副丞相曹昂激动的问,“诸位,你们听清了吗?” 至于曹丞相,别问! 问就是还在留香院天字号房宿醉一夜未起。 “启禀副相,好像是捷报。” 曹昂兴奋的说,“快,派人去看看。” 片刻之后,侍卫后面跟着潼关而去的报信士兵。 与此同时,留香院天字号房,大曹揉了揉脑壳,对屋外喊道,“来人,去问问这外边是怎么回事,为何如此这般热闹?” “启禀丞相,潼关捷报,说君侯一战平定了西凉叛乱。” “哎呀,这是天大的喜事啊,快快来人服侍本相更衣,本相要亲自去皇宫给二郎嘉奖。” 不说大曹慌忙起身往邺城皇宫而去,却说曹昂打开曹德的信,详细看了起来,然后将信件递给荀彧依次传阅。 半个时辰后,曹昂一脸严肃的说,“鄄侯信中说的关于如何处理西凉羌胡的问题,诸位都议议吧。” 荀彧率先说道,“依老臣之见,鄄侯所言极是,对待羌胡不能强行镇压,更不能全然放纵不羁,恩威并施是唯一的选择。” “昔日,定远侯班超治理西域,为政宽简,吏士团结,人心向附,为大汉边疆谋求了数十年平安。” “老臣认为,或许可以借鉴定远侯治理西域良策对待羌胡。” 曹昂微微颔首,然后又问,“还有其他意见吗?” 众人皆说,“令君老臣谋国,我等无异议。” “那此事就由令君牵头,朝中文武全力配合,尽快拿出一个章程来报给丞相。”曹昂最后一锤定音。 “喏!” “咦,本相还未到,你们怎么都散了?” 大曹马不停蹄的赶回皇宫,却发现满朝文武笑哈哈的已经散朝了。 “丞相!” 荀彧走过去向大曹躬身道,“副相已经全部安排妥善了。”顿了顿他又说,“丞相,要节制啊。” 眼中的嫌弃之色却是毫不犹豫的露了出来。 自从曹德西征后,这曹丞相就当起了甩手掌柜,整日留恋留香院。 若不是曹昂将朝政打理得井井有条,荀彧都准备带人去砸了留香院了。 大曹尴尬的摸了摸短须,嗯了一声就走了。 既然没他事了,他也不准备在这碍人眼。 留香院多香啊,每天接着奏乐,接着舞。 这可是老曹不传之秘,养生之道。 突然,一个人扯住他的衣袖,怒骂道,“曹丞相,你要往哪里去啊?” 大曹转身一看,见是好大儿曹昂,旁边还跟着个小跟班曹善,有模有样的穿着朝服。 他心虚的笑了笑,“这不散朝了吗?本相准备回府处理些私事。” “你就扯吧你。”曹昂死拉着他的衣袖,“你当我不知,你已经数日不曾回府,今日你还想逃?赶紧麻溜些,跟我处理公文去。” “哎,哎,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大曹被曹昂拖着边走边骂骂咧咧的说,“曹子修,注意身份。本相官职比你大,你这是干嘛。” “你再嚷嚷信不信我今日和善弟一起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揍你一顿。” “令君,咱们丞相父子感情真好啊,历朝历代恐怕也难找这样的吧?”陈群走到荀彧旁边幽幽的说,满是羡慕。 他儿子现在都快和他成敌人了,每天回到家张口闭口就是我们安民教习说了,你说的狗屁不是。 恨得他陈群差点提刀跑到太学找曹安民拼命。 荀彧笑道,“主公父子和睦,大业有望矣!曹氏百年不衰,你我和天下臣民有福矣!” 众人又是一片称赞,只有在前面被曹昂和曹善拖着的大曹懊恼不已。 早知道就不回来了! 何苦来哉! 现在他一看到公文就头疼。 第228章 亲临 数日后,大曹组织朝中文武商定西凉汉胡治理方案。 他表情严肃的对曹昂说,“子修啊,自定远侯治理西域之后,西凉汉胡战乱反复乱了一百多年,犹如附骨之疽无时不刻在吸食大汉的元气,如今天时地利都有,老夫准备亲自去西凉,一劳永逸解决西凉问题。” 曹昂深以为然,羌胡之乱贯穿整个大汉历史,尤其是五次极为较大的羌乱,将整个大汉拖入泥潭,而在最后一次羌乱中,朝廷征召的董卓等军阀,虽然镇压下了羌胡,却也成为大汉的掘墓人。 接着大曹不等曹昂继续思考,又噼里啪啦的说了一通,话里话外透露出,此次西凉之行非常重要,舍我其谁的意思。 曹昂心里一动,曹德常和他说,人要有自知之明,看清自己的位置,这天下离了谁都会转,所以如果某些人和你说干什么事他非去不可的时候,你就吐他一脸,让他滚蛋。 “呸!” “曹丞相,你是不是又想偷懒,西凉汉羌治理虽然重要,但那只不过是一隅之地,有这大汉天下重?” “孰重孰轻我心中还是分得清的!” “一句话,你想离开邺城绝不可能。” 见曹昂看透了他的心思,大曹急忙辩解道,“子修,你误会为父了。” “西凉事大,朝中文武虽然知晓如何实施方案,可是他们多年的习惯却难改,老夫也是担心怕好事办成坏事啊。” “你叔父常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们那群人对羌胡的成见你又不是不知道,所以老夫这才想亲自去一次。” 他说完情深意切的看着曹昂,“这次真不是偷懒。” “呵!” 曹昂冷笑了一声,讥讽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你越这样说越证明你心中有鬼。我还是那句话,你别想踏出邺城一步,这也是当初我和你还有叔父三人商议好的。” 大曹见曹昂不上当,气不可耐的呵斥,“曹子修,你怎么这么不知事,这是偷懒的事吗?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缓了缓,他又说,“那老夫不去了,你爱谁去谁去!” 说完,他挥一挥衣袖就要离开。 “站住!” “话还没说完,就想走?这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曹昂拉住他的手,讽刺道,“我虽然一时不知道你为何要强求去西凉,但我知道这其中一定有鬼。” “你想去我偏不让你去,而且我要自己去。” “真的?”大曹反问道。 曹昂点了点头,语气郑重的说,“嗯,而且我是非去不可。” “逆子!” 大曹顿时脸色黑如墨色,怒骂不已,“你这个逆子。”然后喋喋不休的骂着走出大厅。 “你又要去哪?” “老夫去帮你写圣旨,逆子。” 待看到大曹气冲冲的走后,曹昂自得地对旁边一直没说话的曹善笑道。 “善弟,看见了吧?以后多学着点,这朝堂无时无刻不在争斗,若是你没本事,被他人卖了还在那傻乐。” 曹善抬头看了看,面色有些奇怪,欲言又止。 “啪!” 曹昂一巴掌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骂道,“你那是什么表情?” 刚才曹善看他的表情很像看一个大傻子! 曹善转头看了一眼大厅的大门,然后才对曹昂略带几分同情的说,“大哥,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特像一个被人卖了还在那里傻乐的大傻子?” 曹昂被他的话噎住了,半天才回过神来,“你是说我又被那老贼骗了?” 不应该啊,他曹子修可是一个大聪明。 可是曹善那鄙视的眼光又看了过来。 “西凉有什么?不过数十万羌胡罢了!” “那里有留香院吗?” “那里有邺城待着舒坦吗?” “伯父这是以退为进,框你去西凉了。” 曹昂不确定的说,“不可能吧?” “呵呵,我的好大哥啊。” 曹善面带微笑说,“伯父压根就不想去西凉,他只是在装腔作势而已。” 曹善每说一句,曹昂的脸色更是愈发苍白起来。 “他先是强调自己非去不可,然后才勉为其难的答应你去,甚至最后那句怒不可遏的逆子,都只不过是再加深你去西凉的意愿。” 曹昂懊恼不已,随即对曹善骂道,“好你个善弟,你既然早知道他在骗我,那为何不及时提醒我。” 曹善尴尬的笑了笑,“大哥,不是我不帮你,是伯父拿着我的把柄了。” “哦,快说说,是怎么回事?”曹昂好奇道。 哪个少年不多情,哪个少女不怀春。 现在他已经十一岁了,正是青春懵动的时候,尤其是他的童养媳辛宪英比他更大几岁。 前几天两人手拉手在玄武湖闲逛,做了一些亲密举动,被大曹撞个正着。 大曹昨晚上拉着他到书房说今天的事,明确指出,如果今天他坏了大曹的事,大曹就将那天的事告诉曹德和夏侯清。 曹德可是三令五申在十八岁前,家中子女不得和异性亲密接触。 曹昂听后苦笑不已,“那现在还来得及吗?” 曹善张了张口,看见门外喜上眉梢拿着圣旨的大曹,“来不及了。” “哈哈哈!” 大曹笑不拢嘴的拿着一封圣旨走进来,递给曹昂。 “副相大人,此次西凉之行你就多多费心些。” 然后对曹善笑道,“善儿,过往不纠,你我两清了。”说完哼着小曲儿走出大厅。 曹昂没有打开圣旨查看,无外乎就是一通套话,而是对曹善语重心长的说,“善弟啊,少年慕艾,无可厚非,可是你们才十多岁,这要是弄出孩子来可怎么办?” 曹善激动道,“大哥,不可能吧,我就偷亲了宪英姐姐一下,难道亲一下真会生孩子?” 曹昂脚下踉跄的退了几步,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就只是亲了她宪英一下,没做其他的?” “嗯。”曹善举起右手发誓,“弟弟说的千真万确,绝没有一句虚假。” “老贼!” 曹昂怒发冲冠,须髯如戟,朝天怒吼,“你这丧心病狂的恶徒,你还是人吗?竟然连小孩子都忍心欺骗!” “大哥,我不是小孩了!” “不,你就是小孩!” 第229章 交易 翌日,曹昂怒目圆睁,那眼神仿佛要喷出火来,死死地盯着大曹,就像看着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 “丞相大人,你可要好生保重身体啊!” 大曹不以为意,笑着回答道,“多谢我儿牵挂,时辰不早了,你赶快赶路吧。” “这一路风餐露宿的,路上小心点,尤其到了西凉,可要好生照顾自己。” “呸!” 曹昂向地上吐了一口痰,一脸怒气的说,“下官不劳丞相挂念,我一定活得好好的,早日回到邺城给我那垂垂老矣的父亲养老送终。” “呵呵,那可说不定,可别让老夫白发人送黑发人。”大曹笑道。 “告辞!” “伯父,你又骗我!亲脸不会生孩子。” 看着曹昂离去的背影,曹善怒气腾腾的望向大曹。 大曹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读书人哪能说骗了,那是计谋,计谋懂吧?” “嗯,是计谋。我懂!” “昨夜侄儿略施小计,也许现在丁伯母又获得不少金银财宝了。” “哎呀,你这臭小子,又将老夫的小金库告诉你伯母,真是枉为人子。” “彼此彼此,来而不往非礼也!” 再说曹德大军西进长安,这日却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曹德看着面前的女子,对旁边消失数年的曹丕笑道,“子桓,她就是你口中的张宁?” 张宁,黄巾军大贤良师张角之女,太平道圣女。 昔日黄巾起义被汉朝镇压后,曹德曾听大曹说过,张角的这个幼女随太平道销声匿迹,不知所踪。 现在看来是躲到川蜀去了。 曹丕回道,“叔父,她就是那个张宁。”接着对张宁说,“张姑娘,这就是我叔父鄄侯。” 张宁躬身道,“太平道张宁拜见鄄侯!” “张姑娘不用多礼。” 曹德抬了抬手,笑道,“子桓派人来信说姑娘有要事与本侯相商,不知是什么事啊?” “鄄侯,你可是要图谋汉中?”张宁说完看着曹德,似乎想从他的脸上看出来什么。 “是你告诉她的?”曹德侧身面无表情的看曹丕,变相的回答了张宁的问题。 曹丕急忙解释,“叔父,你也太看得起我了,侄儿昨天才到的,我又不像你一般未卜先知。” 两年未见,曹德的气势越加威严,但对他的那份疼爱却从未变。 “那张姑娘如何得知我要图谋汉中?” 曹德话音刚落,眼睛眨也不眨地紧紧盯着张宁。 他那锐利的目光仿佛能够穿透对方的灵魂,将张宁内心深处的每一丝想法都尽收眼底。 这可是他前几天才和郭嘉等人商议的事,准备搂草打兔子,收拾了汉中的张鲁,提前布局川蜀大地。 “鄄侯,我想和你做一笔交易。”张宁强自镇定的说。 “交易?” 曹德摸了摸他的短须,上下扫视张宁,“不知是什么交易?张姑娘可能不知道,我这人可从不做亏本的生意。” 张宁深吸一口气,她被曹德那满满的侵略十足的眼光看得心里不舒服,缓缓说道。 “鄄侯欲图汉中,想必是为了日后进取川蜀。而汉中张鲁虽不休武备,但却深得民心,鄄侯一定在为汉中之事发愁吧。” 曹德挑了挑眉,眼中带着几分怀疑:“哦?你为何要帮我?莫不是有何阴谋?” 张宁说的不错,张鲁在汉中宣传五斗米道,号称第三代天师。 这个神棍在汉中大地深得百姓爱戴,数年来汉中被他治理得物阜民丰。 曹德打算看能不能说降他,保全汉中,历史上张鲁最后虽然也是投曹,可是那是打了一仗后才投降的。 曹德想接手一个毫发无损的汉中,因为他不是前世的刘大耳刘皇叔。 成都的守家之犬肯定不会轻易投曹,攻蜀少不了一番恶战。 张宁摇了摇头,神色坚定:“如今汉室衰微,天下大乱。我观鄄侯心怀大志,并非残暴之人。太平道已无力再争天下,只希望能保一方百姓安宁。若鄄侯能答应我,夺得汉中之后善待百姓,轻徭薄赋,我便全力相助。” 曹德沉思片刻,抚掌大笑:“哈哈,有趣,有趣。姑娘大义,本侯佩服。不过本侯如何信你所言都是真的?” 张宁从怀中取出一卷羊皮卷,递向曹德:“这是汉中地势险要之处以及兵力部署,鄄侯一看便知真假。” 曹德接过羊皮卷展开查看,眼神逐渐变得惊喜起来,但还不够完美。 “张姑娘可认得张鲁?” 张宁苦笑了一下,“看来还是瞒不过鄄侯,还请鄄侯屏退左右。” 曹德挥了挥手,曹丕和郭嘉等几人一脸幽怨的走了出去。 来到厅外,郭嘉满脸无趣的说,“哎,原本还想着这段时日太过无聊,能听个故事解解闷,可惜了。” 曹丕疑问道,“军师,怎么回事?” 郭嘉瞥了他一眼,答非所问道,“二公子,你师父贾诩那老阴比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难道他在成都安了个家?” 厅内,张宁轻声说道:“鄄侯,那张鲁乃是我不出五服的兄长。我愿以兄长之名起誓,定助你拿下汉中不伤分毫。” 曹德微微挑眉,“张姑娘,能真诚相待吗?你这誓言也太假了吧。” 他都不知道用大曹的姓名发誓多少次了,可是大曹还不是活蹦乱跳的,而且越来越好。 张宁讪讪笑道:“鄄侯一世英名,看来小女子是瞒不过你。” “别说那些虚头巴脑的话,你在这样扯三扯四的,本侯只好送客了。” 就在这一刹那间,张宁毫无征兆地伸出手来,朝着自己的耳边轻轻一拉。 那动作快如闪电,让人几乎无法看清她究竟做了什么。 然而,仅仅是须臾之间,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只见一张薄如蝉翼、宛如人皮面具般的东西竟然从她原本的脸上滑落下来,露出了藏在其下的另一张面皮! 那张新露出来的脸与之前截然不同。 曹德像被雷劈中了一般,目瞪口呆地指着张宁,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你……你……?” 他现在无法难以形容内心深处的那份惊慌,这他娘的哪个能告诉他是怎么回事? 第230章 条件 张宁见曹德惊魂不定,语笑嫣然的说。 “鄄侯不用惊慌,这只是小女子行走江湖的一些掩人耳目手段。” 曹德深吸了一口气,才让内心平静下来。 “姑娘这份易容术简直巧夺天工,本侯今日失礼了。” 其实他对人皮面具的事也有所耳闻,而且后世看电视时,更是将其看了个遍。 然而,由于身临其境,他的心神在刹那间慌乱如麻。 更为关键的是,昨晚马云禄如一只粘人的小猫咪般缠着他,非要听他讲故事,他恶作剧的将那后世家喻户晓的《画皮》讲给了马云禄听。 今天他脑海中都是后世《画皮》电影里面女主角撕开那层人皮的恐怖画面。 刚才张宁突然来了这么一手,才让他顿时头皮发麻,失态了。 “张姑娘,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吧。” 曹德微微眯起双眸,脸上的慌乱与惊诧逐渐消散,继而被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神情所取代。 他的目光仿若实质般,紧紧地缠绕在张宁身上,似是想要将眼前之人的每一分轮廓、每一丝神韵都镌刻在心底。 若说刚才戴上面具的张宁,不过如那路边常见的野花野草,虽有几分清新之姿,却也极易被人忽视,平平无奇到让人看过即忘。 可此刻摘下面具的她,简直似那从画卷中款步而出的仙子,又或是在暗夜中悄然绽放的幽昙,让人惊艳无比。 张宁那一袭淡紫色的罗裙随风轻舞,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那纤细而婀娜的身姿,裙摆处绣着的精美花纹,宛如在她周身环绕的神秘精灵,更衬得她如同一朵盛开在尘世中的紫莲,高洁而优雅,超凡脱俗,美得让人窒息。 曹德所见女人中,唯有貂蝉和甄宓与面前的张宁有一比。 张宁嗯了一声,轻声细语的回道,“鄄侯,如有冒犯,还望见谅。” 曹德故作大方的摆了摆手,笑道,“无妨,美人犯错就连天帝都会原谅。” 张宁被他风趣的语言逗笑了,“世人常说鄄侯幽默风趣,看来所言非虚。”说完一脸妖艳的看着曹德,满眼都是迷离。 “咳!” 曹德轻咳了一声,面色一正,“张姑娘还是言归正传吧,正事要紧。”说完在心里默念了几声淡定淡定。 若说貂蝉是媚,甄宓是仙,那面前的张宁就是妖。 一颦一笑尽显妖艳,曹德怕自己再说下去被她卖了都不知道。 张宁故作蹙眉道,“鄄侯,你有这么怕奴家吗?” 曹德微微躲过她的目光,“张姑娘又不是猛虎,本侯怎会怕你。” “哦,是吗?”张宁却是不信,而且将那张脸凑到曹德面前,娇笑道,“那你为何不看我一眼?” 妖怪,这是你逼我的! 既然如此,那老衲只好无礼了! 曹德猛的俯视过去,将脸色凑到张宁面前,两张脸都快贴住了。“张姑娘,你看这样如何?” “你……你……” 张宁惊慌失措的往后退了几步,难以置信的看着曹德,“你居然躲过了我的媚功?世人不是传闻你不会武功吗?” 曹德双手抱胸,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故作高深莫测的说,“张姑娘,莫要以为世间之人皆如你所想般单纯。本侯虽然不懂武艺,但自保之法还是有的。” 实则内心大呼好险,若不是在邺城时不时和貂蝉玩着小游戏,今天差点就着了张宁的道。 张宁很快就恢复了镇定,轻轻抚了抚衣袖,“鄄侯果然深藏不露,倒是奴家小瞧了您。” “此番前来,奴家确有要事一笔交易和君侯相谈。” 曹德挑了挑眉,示意她说下去。 张宁缓缓开口,“如今曹家一统北方在即,西凉马上就要归属曹家。想来不日之后,曹家就要牧马南下,一统天下。” “奴家愿以蒲柳之姿侍奉君侯,但求汉中百姓和张家一生平安。” “呵。”曹德冷笑了一声,“张姑娘,你再这样满口胡言,就别怪本侯心狠手辣了。” 这女人自从进来,口口声声汉中百姓和她那堂兄张鲁,可是脸上表情却无一丝一缕牵挂。 张宁见曹德识破她的诡计,只好实话实说。 “昔日黄巾起义时,家父在攻打世家大族时,曾缴获大量世家金银财宝。” “家父命军中黄巾力士将他们运送至一处秘藏起来,希望有朝一日有识之士能打开黄巾宝藏,重起黄巾旧事。” “可是不知为何,这个原本只有我一人知道的消息,却被张鲁得知,他准备要挟我打开宝藏,招兵买马一统天下。” “奴家不忍世间百姓再受苦,于是才北上告知君侯。只求君侯他日打开黄巾宝藏时,给奴家一个安身立命之所即可。” “编,你接着编!” 曹德一脸揶揄的看着张宁,“既然张姑娘有心编,那本侯就洗耳恭听,你继续编,本侯爱听。” 黄巾宝藏! 扯卵蛋! 他还没遇到大曹前,大曹为了军费设立摸金校尉,不知挖了多少世家公侯的祖坟。 要是冀州真有啥黄巾宝藏,大曹早就让人去挖了,还等得到现在。 “你这人怎么就是不相信我呢?”张宁泫然欲泣的看着曹德,她刚才这番话这话可是和张鲁模拟了不少次。 曹德终于不耐烦了,起身说道,“张姑娘,你若是还在满口谎言,那本侯就不奉陪了。” 说完他拿起旁边案台上刚才张宁给的汉中防御图,讥讽的笑了笑。 “这也是假的吧?你真当以为就凭汉中几万大军就想挡住本侯的铁骑。” “张姑娘,不如你我赌一赌,看本侯能不能一月之间拿下汉中张鲁。” 张宁看着曹德突然变冷的脸,只好收起笑容,一本正经的说。 “鄄侯,我和家兄真的有心投曹,但只求鄄侯和丞相能允许我张家今后在大汉传道。” “这就是我们的条件,如果鄄侯能答应,汉中数百万军民一定立马投曹。” “否则……” “否则玉石俱焚?”曹德打断了她,不屑的说,“就凭小小的汉中,也想和本侯谈条件,你回去告诉张鲁让他洗干净脖子等死吧。” 张宁被吓住了,半刻后突然哭了起来…… 第231章 嫁妆 张宁看着曹德那张冷若冰霜脸和杀气腾腾的话语,突然哭了起来。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曹德一下子愣住了,匆忙走过去,“说的好好的,哭什么哭。” 张宁泪如雨下,就是不说话。 曹德手足无措,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 许久之后,张宁才慢慢止住哭声,哽咽着说道:“你如此凶我,我自小哪里受过这等委屈。” 曹德一听这话,心中不禁有些懊悔,自己刚刚确实语气太重了些。 他清了清嗓子,缓声道:“方才是我不对,只是此事关系重大,我心急了些。” 张宁抬眼看向他,带着一丝倔强道:“那你也不该这般对我。” 曹德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递给张宁,“不要气了,擦擦眼泪吧。” 张宁接过手帕,轻轻擦拭着眼角,眼中却闪过一丝狡黠。 谁知道不等她高兴,曹德凑到她面前低头笑道,“圣女,你这演技太差了。苦肉计不是这么演的,要不你试试美人计?” 张宁一脸错愕的看着他,“你……你又骗我?” “打住!” 曹德比了一个手势,然后一字一顿的说,“圣女,可别恶人先告状,是你几次三番的骗本侯,本侯可从未欺骗过你。” 这女人就是一个妖精,若不是刚才他看了一眼张宁的眼睛,发现她眼中有一丝得意闪过,今天还真中了她的苦肉计。 张宁这才收起眼泪,无比郑重的对曹德拱手道,“鄄侯,奴家服了。” “奴家和兄长商议了,只要曹家许诺张家与曹家共存,张家愿意汉中之地投曹,永不叛曹。” “这才是谈判的样子。” 曹德笑了笑,然后正声道,“本侯可以许诺你们,但是我有言在先。若是他日张家后辈有作奸犯科触犯王法之徒,曹家可不保他们。”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可不想给后世子孙留个骂名。 “这是自然。” 张宁一本正经的说,“若是张家后辈出了不孝子孙,那是他们罪有应得。”说完她从衣袖处重新拿出一封书信和地图递给曹德。 曹德接过没有第一时间打开看,而且颠了颠笑着说,“圣女,这回是真的吗?” 张宁风情万种的瞥了他一眼,佯怒道,“你若不信,可以派人大张旗鼓的去汉中打探,奴家保证无人阻拦。” 曹德这才打开书信看了起来,落款果然是天师张鲁。 信中所言甚是谦卑,与刚才张宁说的一样,只是在信件的末尾处有个条件,让曹德纳了张宁! 曹德指着书信对张宁一脸神秘的问,“张姑娘,你看过这封书信没有?” 张宁横了他一眼,“没看过,怎么了?” 曹德笑了笑,将书信递给她。 “呀!” 突然,张宁面色羞红的惊呼起来。 怪不得当初她从汉中出发时,堂兄张鲁送别时的眼神很是奇怪,似有几分躲闪,而汉中文武的眼神又意味深长,很像新婚时娘家嫁女送别时的情景。 “张姑娘,你若是不愿意,等到了汉中本侯会与张天师说的。” 张宁抬起头,看着曹德笑了笑,“你哪知道奴家不愿意了?” 曹德怔了怔,随即恍然。 果然不愧是黄巾圣女,确实聪慧过人。 张鲁为何要在信中提出让他纳妾张宁,个中缘由无外乎给张家多争取一个保护。 而面前的张宁不过数息之间就洞察了张鲁的这份心意,这女子确实了得。 “也好,那张姑娘可以和你堂兄回信,就说他的条件本侯答应了。” 曹德想了想,又说,“汉中相见之日,就是你我成亲之时。” “嗯,多谢鄄侯。” “错了?” “什么?” “应该叫夫君。” 曹德似笑非笑的看着张宁,又强调了一句,“应该叫夫君。” “登徒子!” 张宁怒骂了一声,慌不择路得走出大厅。 来到院外,撞见曹丕等人,曹丕喊住张宁,“哎,张姑娘,你和我叔父谈完了?” 张宁面色凝重,走到曹丕面前,老气横秋地说道:“错了!” 曹丕一头雾水,“嗯?” “你应该叫婶娘。” 她说完背着双手走了几步又回头道,“曹子桓,记住了,以后见到本姑娘叫婶娘。”说完急忙忙的跑了。 “哈哈哈…” 郭嘉一边大笑一边指着曹丕笑道,“婶娘。” 其他几人也是笑了起来,只有曹丕还一脸茫然。 “傻小子,张家以汉中百万军民做嫁妆,不日之后你叔父恐怕又要纳那张宁为妾咯。”夏侯渊走过去拍了拍曹丕。 曹丕半天才反应过来,然后迟疑道,“妙才叔父,意思是我叔父又中美人计了?” “哈哈哈……” “笑够了没?” 曹德满脸冷色的走出来,“传令下去,大军明日开拔汉中。” 次日,曹德让夏侯渊留守长安,马腾协助,他亲自带领三万铁骑随张宁一道南下汉中。 “额,紧赶慢赶,我还是和叔父错过了。” 曹昂看着长安通向汉中的道路,一脸遗憾的对旁边的夏侯渊说。 就在他刚到长安的时候,曹德已经带着大军走了半日。 夏侯渊摸了摸胡须,“子修,可要派人护送你前去见你叔父一面。” 曹昂摆了摆手,侧身对夏侯渊笑道,“妙才叔父,又不是以后不能再见,你就别打趣我了。” 夏侯渊笑了笑,没有说话,眼神中却充满欣慰。 当年那个扛着一根木棍充当长枪,嚷嚷着要和他决斗的少年,现在已经成长起来了。 站在他面前的年轻人,不再是谯县的顽劣少年,而是这大汉朝名副其实的副丞相,他们的少主,将来这天下的主人。 “虽然有些遗憾,没能见到叔父。”曹昂顿了顿又说,“但也正好,待叔父从川蜀归来,我若将西凉治理好,再将它当一份礼物送给叔父,想必他一定会十分欢心。” 没错,不是汉中,而是川蜀。 虽然曹德没有明说,但曹昂来到长安看着周围的军中大将,还是察觉到了。 这次曹德南下,势在必行拿下川蜀刘璋。 第232章 天象 得陇望蜀,语出大曹之口。 前世大曹讨伐张鲁,司马懿那二五仔向大曹进言。 “刘备以欺诈和武力俘虏了 刘璋,蜀人尚未归附就出兵远方去争夺江陵,这个机会不能错过。现在我们如果出兵到汉中显威, 益州就会惊慌,趁机进兵、 兵临城下,势必土崩瓦解。由此之势很容易建立功业。圣人不能违逆天时,也不能丧失时机。” 而大曹却说:“人就是苦于没有满足,已经得到了陇西,还想得到蜀地。” 事后导致汉中一战,刘大耳在东汉末年三国历史上留下高光时刻,而大曹却灰溜溜的返回许都。 曹德不是大曹,蜀地是汉家天下的龙兴之地,也是最后苟延残喘之所。 拿不下蜀地,他就绝不南下荆襄和江东。 他都能从后世穿越过来东汉,天晓得诸葛亮那家伙真的能不能借东风。 尤其是这几日,张宁和他聊起张角的太平要术,更是玄乎得紧。 所以这次汉中之行,他不仅要接受张鲁的投降,还准备改编八万汉中军,一举拿下成都。 “君侯此言,我是赞同的。” 郭嘉指着川蜀大地的地图说,“益州沃野千里,物阜民丰,素来有‘天府之国”的美誉。” “《战国策》中苏秦曾向秦王进言,益州田肥美,民殷富,战车万乘,奋击百万,沃野千里,蓄积饶多,地势形便,此所谓天府,天下之雄国也。” “昔日项羽分封十八路诸侯,高祖皇帝就是凭借这益州大地积蓄力量,数年东出平定天下。” “自从黄巾起义以来,天下大乱,刘焉听方士说益州有天子之气,这才向灵帝求取益州割据一方以期霸业。” “如今天下乱了二十多年,可是益州犹如世外之地,却不曾受任何影响。并且自从刘焉死后,其子刘璋不过一守成之主,比荆州刘表更是不堪。” “若是我们能取得益州之地,主公大业必定更能前进一大步,平定天下也指日可待。” 曹德见郭嘉说完,这才起身开口继续说,“其实,本侯早在数年前就开始谋划益州。” 然后他指着曹丕笑道,“两年前,丞相北上打乌桓的时候,我就让子桓和贾诩乔装打扮去成都,具体情况让他来和大家说。”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两年曹丕和贾诩像消失了一般,毫无音讯。 曹丕见状起身向众人行了一个礼,然后将这两年益州所见所闻细细道来。 “诸位,事情还得从建安十一年说起……” 一个时辰后,待曹丕说完,郭嘉随即张口结舌的问曹德。 “君侯,敢问你是如何得知张松有投曹之心的?” 当初商议南方之事,他也在场。 可是自始至终他都不相信张松叛蜀,尤其是这两年来不见曹丕和贾诩传递任何消息。 军中文武也将期许的目光投向曹德。 曹德故作高深莫测的说,“此事说来话长,那年本侯从徐州……” 话才刚起,曹丕就一脸嫌弃的打断他,“叔父,能不能别胡扯了,祖父在世时,我已经问过他了,压根就没有什么白胡子老头,也没有什么天书传给你,你能真诚些吗?这帐中有没什么外人。” 除了马超等后来者不明真相,其他人也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刚才的话,曹德都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了,大家耳朵都听起茧子了。 “既然这样,那本侯也不装了。”曹德郑重其事的说,“其实本侯是夜观天象,掐指一算算出来的。”说完还叫了一声无量天尊阿弥陀佛。 顿时,帐中众人都被呛住了,尤其是郭嘉,“君侯,天上的星宿你都分不清,你叫我等如何信你。” 曹德见被郭嘉揭穿了,脸色一黑,挥手道,“时辰不早了,都散了吧,明日继续赶路要紧。” 与此同时,荆州新野。 一位手拿鹅毛扇气宇轩昂的青年男子,时不时看着天上的星宿喃喃自语,“不应该啊,难道又有变数。” 这时,一个双耳特大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对着他喊道,“孔明,可有什么发现。” 原来,诸葛亮这几日观星发现西北事态变化很快,今夜正好夜朗星明,又跑到新野城观星望月。 “主公!” 诸葛亮转身对刘备躬身行礼,然后向后面的关张二人微微颔首,回答他的依然是关羽的不屑和张飞的冷哼声。 “哼!” “那水,俺看你每夜都到这城楼上看星星,可看出什么来了?是大汉十三星吗?” 当初大曹徐州观星,等出一个天上十三星,大汉十三州的佳话,后来天下人都知道这个典故。 “三弟,不得无礼!” 刘备转身呵斥张飞,然后对诸葛亮笑道,“孔明,翼德性子急了些,他若有什么得罪之处,还望你宽恕他一二。” 诸葛亮笑了笑,不以为意,而是指着西北的星空沉重的说。 “主公请看,西北星宿大亮,那个天狼星越加靠近紫微星,恐怕曹贼已经平定西凉韩遂马超之乱了。” 然后他忧心忡忡的说,“如今我最担心的是曹贼兵发汉中、攻取益州,而非南下荆襄。如果曹贼一旦如此,那兴复汉室恐怕遥遥无期了。” “嘿!” 这时,张飞高声讥讽他,“那水,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君侯平定北方,要携曹军南下荆襄,牧马长江吗?怎么今日又改主意了,又说君侯要去益州,你这不是拿我们逗乐吗?” 关羽也点了点头,两年前曹军北破乌桓,当时诸葛亮就信誓旦旦的说曹军即将南下,为此他们连夜加固工事、操练士卒。 可是两年过去了,曹军却全然没有南下的动向。 今夜倒好,又变成曹军要去攻打益州了。 这白面书生真他娘的能扯! 关羽躬身向刘备行礼,然后拉着张飞说,“大哥,天色已晚,我和三弟先去歇息了。明日还要训练士卒。”说完摸了摸那长髯,却是没有看诸葛亮一眼。 “那水,你继续夜观天象吧,晚些睡觉时候记得帮俺大哥盖好被褥,莫让他着凉了……” 自从三顾茅庐以来,他们三兄弟已经很久没有抱在一起睡觉了。 第233章 益州 待看不见关羽和张飞的背影,刘备这才代他们向诸葛亮致歉。 “主公,无妨。” 诸葛亮面带微笑看着刘备,不以为意的说,“二将军和三将军天下名将,自然有些傲气。” “亮自从出山辅佐主公以来,又未曾建功,他们心中有些怨气,这也是常事。” 刘备点了点头,然后迫不及待的问他,“孔明,今日除了西凉之事,你是不是看出益州有什么变动?” 益州! 那可是他朝思暮想的地方,诸葛亮多次和他说,益州就是他刘备霸业成就之地。 他无时无刻都在幻想着有朝一日可以像当初高祖皇帝刘邦一样,凭借益州一统天下,兴复汉室。 “这几日,亮夜观星象,发现代表益州的星宿忽明忽暗,一时往紫微星靠拢,一时又突然远去。”诸葛亮挥了挥手中的鹅毛扇,“恐怕益州近期有变。” 刘备急了,“孔明,这可如何是好?若是让曹贼攻占益州,恐怕此生备兴复大汉无望矣!” “主公勿慌。” 诸葛亮又摇了摇扇子,一脸自信的说,“亮有一计,可破曹贼。”接着凑到刘备耳边低声细语说了起来。 片刻之后,新野城楼传来两人高兴的大笑声。 走下城楼的张飞听到笑声,嘟囔道,“二哥,卧虫又再框大哥了,还笑得如此奸诈,太难听了。” 关羽嗯了一声,拉着张飞说,“三弟,不用理那沽名钓誉之徒,君侯上月送来的英雄泪你府上可还有?要不今晚你我兄弟共醉一场。” “好啊,走走走,赶紧去我府上……” 砰! 曹德怒气腾腾的将手中的书信摔倒在地,对郭嘉和曹丕呵斥道。 “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如今全天下都知道本侯要取益州,为何到现在才来报?” 眼看到嘴的鸭子飞了,曹德怒不可耐。 自从上次和张宁商定后,他就快马告知张鲁封锁消息,为的就是打刘璋一个措手不及。 现在好了,全天下都知道他曹某人要攻占益州。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要想攻打益州,只有拿人命来堆。 “张松还没有消息传来吗?”曹德揉了揉头,问道。 曹丕吞吞吐吐道,“叔父,张松有是有信来,只是……” 曹德没好气的说,“有话直说,磨磨唧唧的。” “只是现在整个大汉都在传我军要攻占益州,闹得沸沸扬扬的,他来信说恐怕攻蜀时机未到。”曹丕说完脸色一红,十分羞愧。 两年谋划,日夜奔波,一朝化为乌有。 现在他只想把始作俑者抓出来,大卸八块一泄心头之恨。 “罢了!” 曹德疲惫的站了起来,面带不甘的对郭嘉说,“奉孝,传本侯命令,除汉升的山地营留守汉中继续训练士卒外,其余人马明日撤回关中。” 自汉中往成都一带,丛山叠岭,虽然目前不能攻打刘璋,但今后有的是机会,而山地军将会是伐蜀大战的主力军。 曹德想了想,阴沉着脸吩咐曹丕,“子桓,去查一查,看看谣言是从何而来,是哪个王八犊子坏了本侯的好事。” “喏!” 次日天色大白,曹德率领大军意兴阑珊的返回关中。 一个月后,荆州新野。 刘备拿着一封书信兴高采烈的冲进诸葛亮的院子。 “孔明。” 诸葛亮正在焚香抚琴,闻言缓缓起身,整理衣服才温文尔雅的拱手迎接刘备。 “主公。” “不用多礼。” 刘备缓了口气,将手中的书信递给诸葛亮,激动的说,“探子来报,曹贼果然从汉中撤军了,我们的计谋成功了。” 刘备从来没有感到如此舒爽过,足不出户就让那个男人一败涂地,灰头土脸的撤回关中。 多少年了,每当深夜无人独处,他都在以泪洗面。 曹德就像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夺妻之仇、占地之恨,他无时无刻都在想报仇雪恨。 今天,总算出了一口恶气。 诸葛亮接过书信粗略看了一下,然后叹了一口气,“主公,恐怕大战要来了。” 刘备疑惑道,“大战?” “嗯。” 诸葛亮解释道,“曹贼此次攻蜀,本来是可以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拿下刘璋,现在却被主公坏了他的好事。” 听到这,刘备心里又是一喜,这话听着多舒坦! 哪像二弟整日眯着眼睛难有进言,而三弟只会说一句“俺也一样”。 可是一旦出了事,又说都怪大哥思虑不周。 “亮听闻曹贼手下有一部人马唤做进奏院,专门负责刺探情报。” “进奏院发展已有数十年,其密探广布大汉十三州。” “在亮看来,也许现在曹贼的案上已经放着新野谋划益州的情报。” “曹贼睚眦必报,他心中肯定咽不下这口恶气。” “所以,如果亮所料不错,也许不出一年,恐怕曹军就要南下了。” 诸葛亮忧心忡忡的说完看着刘备,而刘备的脸色早已变色,似有几分青白。 他要来了! 那个世间最无耻的男人要来了。 他要带着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徐州军来了! “主公!” 诸葛亮声喊了刘备好几声,刘备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孔明!” 刘备伸手抹了抹眼角,哭道,“曹贼势大难挡,荆襄若失,则汉室难保,还请先生教我如何应对。” 他已经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每次只要遇到曹德,他就觉得自己被曹德死死压制。 若不是桃园结义,他甚至都怀疑二弟关羽和三弟张飞都背叛了他。 从徐州逃亡荆襄快十年了,曹德可是十年如一日,隔三差五定时让人给关张送酒送书,更别说逢年过节各种赏赐不少。 甚至偶尔曹德在邺城,看见什么稀奇的玩意都会送一份来给关羽和张飞。 每次两人虽然都将曹德的书信给他看,但是那字里行间流露出的情义,若不是他刘备心坚如铁,都想收起行李去邺城。 天下居然还有这样的人? 刘备甚至有时都感到惭愧,因为他对关羽和张飞都没曹德对他们的好。 他只不过是时不时给两人编几双草鞋罢了。 诸葛亮斩钉截铁的说,“为今之计,夺权连吴!” 第234章 兵谏 诸葛亮轻轻一句夺权连吴,让刘备这个久经沙场的老将都感到不寒而栗。 夺权,夺的是谁的权? 这荆襄八郡(南阳归曹军)之主还在,除了他还能夺谁的权。 难不成跑益州去。 益州的事,虽然他隔空阴了一把曹德,但是他也好不到哪去。 自古以来,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想来经过这次谣言事件,益州文武也起了戒备之心。 哪怕他要取益州也不见得比曹德容易,毕竟他可不是前世的刘皇叔,刘璋也不会向刘表一样好心收留他,认他这个亲戚。 刘备故作玄虚的看着诸葛亮,“孔明,联吴我倒是清楚,昔日你我在隆中时就曾说过,只有联合江东孙氏,才能抵抗曹军,可是这夺权又作何解释?” 诸葛亮虽然智谋无双,但始终在人心历练上没有刘备老练,没有看出刘备揣着明白装糊涂。 诸葛亮温和的笑了笑,开始对刘备解释。 “主公。” “自从入冬以来,襄阳就传来刘荆州久病不起的消息,荆州大权尽归蔡氏,文武大臣,稍有不慎,就被蔡夫人和蔡都督降罪,就连大公子刘琦也是惶恐不安。” “长此以往,恐怕不出一年半载,这荆州都要改姓曹了。” 诸葛亮虽然没有明说,刘备却也知道,蔡瑁那厮可是号称曹贼帐下第一狗腿子,多年来在不同场合大肆宣传自己是曹德的亲家,扬言他日年老就远赴邺城找外孙给他养老送终。 养老送终,怎么会少了一份遗产。 而这荆襄大地就是蔡瑁给他外孙的遗产。 诸葛亮又继续说,“如今之计,只有趁蔡氏毫无防备之时,联合大公子兵谏,由大公子掌控荆州,方可与曹贼一战。” 刘备没有立马答应,而是在心中默默计算兵谏的可行性。 首先是刘琦,他掌握荆襄后是否听话。 几年来,他虽然刻意交好刘琦,叔侄关系也很融洽。 可是该死的曹德,在建安五年听说他兴兵攻打南阳宛城,莫名其妙的写了一封信给刘琦,还让伊籍大张旗鼓的来访。 伊籍在出使荆州时,曾多次进言刘琦,说他刘备心存不良,是个野心勃勃之辈,交好刘琦是为了图谋荆州。 几年下来,每次刘琦看他的眼神都有几分戒备的意味。 其次是双方兵马对比。 蔡瑁手下有五万荆州水军,而且襄阳城四门都是蔡瑁一手提拔,受过蔡家恩惠的将领。 但是他新野可战士卒不过一万人马,还是这些年偷偷又训练了不少,刘表只是给了他六千人马的编制。 至于刘琦,不说也罢,光杆司令一个,在这襄阳城中最多拉出来几百千号人。 刘琦的根子在江夏和荆南,在黄祖那三万多人马,在刘磐的两万荆南兵,远水解不了近渴。 最后是人心。 蔡瑁那厮虽然贪得无厌,但是自从和曹德结为亲家后,也学会了做表面功夫。 时不时的开仓救民、修桥补路,在荆州大地可比他刘备更加深得人心。 刘备越想心里越失落,觉得没有多大胜算。 他将内心所想一一告诉诸葛亮,说完两人沉默不语。 就在这时,侍卫来报公子刘琦求见。 诸葛亮顿时一喜,刚才被现实碾碎的自信又重新燃了起来,真是峰回路转啊。 “主公,破局之人来了。” 说完凑到刘备耳边一阵嘀咕,然后起身抚扇飘然而去。 “快将琦公子请到大厅。” 刘备整理了一下衣袖,不急不缓的走向会客厅。 “叔父救我!” 刘备才刚跨进大厅,刘琦就跪倒在地哭道,“叔父,自从父亲患病以来,继母蔡氏越加不容于我。” “起先她还允许侄儿时不时的看望父亲,但是半月以来,她却明令州牧府侍卫左右团团守卫父亲房间,不许我进房看望父亲。” “昨夜侄儿实在气不过,带着侍卫强行进房,左右均被蔡氏下令打退。” “临走时,蔡氏还出言伤我,侄儿恐怕命在旦夕,还请叔父看在叔侄一场的情分上救侄儿一命。” 刘备听后面带难色的扶起刘琦,“贤侄,也许夫人只是担心你父亲病情严重,这才慌了神,不如你回去向她认个错就好了。再说,这是你的家事,叔父也不好插手啊!” 顿了顿,突然他又接着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可能也不成,我曾听闻蔡氏昔日在蔡府,因为一个侍女恶了她,后来被她做成人彘丢在粪坑出气,不过想来那时她还年少,现在也许变豁达了。” 刘琦身子一颤,又伏倒在地哭道,“叔父,世人皆说你仁义无双,难道你真的要亲眼看到侄儿命丧毒妇之手吗?” 毒妇,不是继母也不是蔡氏。 妥了! 刘备再次扶起刘琦,“叔父也想帮你,可是我智谋有限,恐怕有心无力。” “报,主公,孔明先生求见。” 刘琦灵光一现,抓着刘备的手急促的说,“叔父,诸葛孔明号称卧龙先生,他智谋无双,叔父可下令让他帮侄儿。” 话音刚落,走进大厅的诸葛亮听后苦笑道,“大公子,亮只不过是一个外人,怎能参与你的家事。”接着对就备拜道,“主公,既然你有事在身,那亮就告辞了。” 刘琦连叫了几声,见诸葛亮反而越走越远,只好再次对刘备哭诉。 半个时辰后,刘备仰天长叹,“哎,贤侄,不是叔父无情无义,是我真的没有什么好法子啊。” “你要在这襄阳城中要兵没兵,要将无将,叔父本来就是智短之人,真的想不出什么好计谋。”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刘琦脑中一闪,却又没有抓住要点。 只听刘备又安慰道,“不过我却知道有一人能帮你。” “叔父,是谁?” “诸葛孔明。” “他不是已经拒绝了吗?” “你可以这样…在这样…,到时保证他一定会告诉你如何脱困。” “侄儿多谢叔父。” 刘琦听后喜滋滋的走了,却不想大厅后面诸葛亮又走了出来。 “孔明,我已按你的吩咐告诉刘琦了,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主公安心即可,暂且耐心等待几日,不出数月这荆州一定属于主公。” “错了!” “嗯?” “荆州永远都是刘家的荆州,不是我一人的。” “对,主公所言极是。” 第235章 抽梯 却说刘琦满面春风的走出刘备府上,随即嘴角笑容一手,转身望了望,喃喃自语道。 “果然如此,可是你又为何帮我呢?” 他至今仍然无法理解,那个人为什么要帮他。 按理说他们应该是仇敌才是。 同时,他的内心深处更加胆寒无比,似乎每一步那个人都算到了,除了时间有些不同,其他全都相差无几。 次日,刘琦来到诸葛亮府上求见。 “琦公子,我家先生正在二楼书房看书,你这边请。” 在诸葛亮的书童带领下,刘琦来到一处阁楼,看见面前的长梯暗自心中不由啧啧称奇。 楼梯,或者说是缩小版的云梯也不为过。 若不是那人提前告诉他,他还不信。 果然,书童带他到此处,就找了个借口溜了。 “嘿,真有意思。” 刘琦嘟囔了一句,仆人带领客人见主人,居然不会亲自带到主家的面前。 “文长,待会儿本公子上去后,你们按照我昨夜吩咐的,将楼梯撤了,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搬回来。” “喏!” 待刘琦上楼后,魏延喊来几个士卒将楼梯撤走,然后看着面前的诸葛亮家小水塘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孔明。” “大公子。” 诸葛亮收起手上的书,一脸无奈的说,“大公子,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昨日在主公府上,亮已经表明态度了,这是大公子的家事,主公是你叔父都不敢插手,亮又有何德何能敢管州牧府的事。” 装吧,你就使劲装! 刘琦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然后伏倒在地。 “孔明先生。” “荆襄名士司马公有言,得卧龙凤雏者,可安天下。” “先生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智谋无双。” “刘琦如今危在旦夕,还望先生可怜可怜我,略施小计救我一命吧!” “你…,哎!” 诸葛亮叹了一声,起身走到门口,眼睛往下悄无声息的瞟了一眼,看见楼梯已被挪走,这才又转身扶起刘琦。 “大公子,非是亮无情,只是这是公子家事,亮作为外人,绝不能插手。” “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公子再请他人吧。” 说完走到门口,失声道,“大公子,你这是作甚?为何将亮家中的步梯撤走?” 刘琦忙道:“先生莫慌,只因性命交关,刘琦恐怕先生不肯相助于我,为我出谋策划,方才出此下策。” 诸葛亮背着手,摇了摇头作出一副无比纠结的样子说道:“大公子此举甚是无礼,即便如此,亮也不能违背原则。” 刘琦眼底闪过一丝不屑,自从上了楼,哪怕刚才伏倒在地,他的目光都未离开诸葛亮一眼。 诸葛亮装作无意走到楼梯口察看,包括转身怒骂他,眼底的喜色都被他一览无余。 看来得用那人说的那招了。 刘琦拱手说道:“孔明先生,如今蔡氏一族权势滔天,视我如眼中钉。我若身死,那荆州之地恐怕再难有安宁之日。” “蔡氏亲曹,蔡瑁之女蔡殊嫁给曹德之子曹安民为妻,蔡曹两家早已经连为一体,到时曹军南下,蔡瑁一定献城投降,到那时先生与皇叔的大业又如何实现?” 诸葛亮微微一怔,手抚胡须沉思起来。 刘琦见此情形,赶忙接着说:“如今这阁楼上不至天,下不至地,出君之口,入琦之耳,还望先生教我。” “我深知孔明先生心怀天下,与我一样苦恨曹贼,若此次孔明先生能救我一命,日后我定全力支持皇叔与先生的宏图伟业,一道讨伐曹贼、兴复汉室。” 诸葛亮缓缓踱步,假装思索良久之后,看向刘琦说道:“大公子之言,虽也有几分道理。但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如今蔡氏强大,不可莽撞行事。不过,看在公子一番诚意和荆州百姓的份上,亮倒是可以给公子指一条路。” 刘琦顿时佯装大喜,连忙躬身听教,心里却默念了一句“申生在内而亡,重耳在外而安”。 诸葛亮又走了几步,摇了摇手中的鹅毛扇子,故作高深的说。 “春秋时期,晋献公的妃子骊姬想谋害晋献公的两个儿子,申生和重耳。重耳知道骊姬居心险恶,只得逃亡国外。申生为人厚道,要尽孝心,侍奉父王…” 诸葛亮每说一句,就观察一下刘琦的脸色,心里也欣喜加重一分。 却不想刘琦虽然面色平静如水,可是心中却越加战栗。 果然是申生和重耳的故事。 片刻之后,诸葛亮感慨道,“这就是申生在内而亡,重耳在外而安的由来,不知大公子可有所获啊?” 刘琦装作恍然大悟般,问道,“孔明先生是要我学重耳躲避继母的仇视,才能保全性命?” 诸葛亮一副孺子可教的眼神看着刘琦,“不错。” “自从八月江东水师突然西进为孙权报父仇,原江夏太守黄祖战死,如今江夏群龙无首,大公子可上书求取江夏太守一职。” “据我所知,江夏兵是公子嫡系,若公子到了江夏,一来可以有了凭仗,二来襄阳若有变,公子可以和主公形成犄角之势。” “哦?襄阳有何变化?”刘琦纳闷道。 诸葛亮低声道,“大公子难道舍得将这荆襄八郡的宝座拱手相让他人吗?” 刘琦喘了一口重气,“孔明先生是说兵谏?” 诸葛亮摸了摸短须,轻轻点头,“倘若刘荆州有个万一,按照蔡氏的作风,肯定会假传遗命让琮公子继承荆州。” “到那时,恐怕不出一年半载,这荆州大地就改头换面姓曹了,公子舍得刘荆州辛苦半生的基业给他人作嫁衣?” “而如果到时公子和主公联手,再书信给荆南的磐公子,还有我主帐下关张这等万人敌,难道公子还怕坐不稳这州牧宝座吗?” 刘琦听得眼红脖子粗,十分激动。 当初曹德来信却没有告诉他这些事情。 若是按诸葛亮说的,鹿死谁手确实犹未可知。 “好,我就按孔明先生说的做,假若有朝一日,我取得天下,我愿同叔父共享。” “哈哈哈。” 两人相视大笑,心中却各有谋划。 诸葛亮心想,到那时恐怕由不得你。 刘琦则是想到,你诸葛孔明千算万算,恐怕不会算到我早有谋划。 事成之后,砍死你刘备(刘琦)! 第236章 文长 刘琦和诸葛亮两人又商讨了一番兵谏的细节,这才重新叫唤魏延搬来步梯。 两人下楼后,突然诸葛亮指着魏延对刘琦说,“大公子,我观此人脑后有反骨,你今后可千万要小心些。” 魏延顿时身子一颤,急忙伏倒在地,高呼,“大公子,末将对你可是忠心耿耿,还请公子饶我性命。” 刘琦不由得蹙了下眉,这诸葛亮真是讨厌。 什么反骨? 那只不过是昔日魏延被人用棍棒打伤遗留下的脓包罢了。 当时他也在场。 “罢了,看在你往日忠心的份上,你今日就卸甲归田吧。” 刘琦挥了挥手,示意魏延起身,却给了他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 “多谢大公子。” 魏延装作失魂落魄的走出诸葛亮的府上,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孔明,告辞!” 刘琦对诸葛亮拱了拱手,随即也走出诸葛亮的府邸。 诸葛亮摇了摇扇子,满是自得。 哪有什么反骨,只不过是他突发奇想的一个小小的计谋试探刘琦,现在看来刘琦还是很懂事的。 府外。 刘琦坐上马车,魏延早已翘首以待。 “大公子,末将演得还不错吧?”魏延得意的问刘琦。 刘琦拍了拍他的肩膀,也是十分高兴,“好你个魏文长,果然文武双全,本公主子果然没有看错你,赏!” “末将多谢公子。” 魏延欢天喜地的喊了一声,随后整个车厢安静了下来。 刘琦在思考接下来的计划,尤其是权衡如果兵谏获胜后是马上砍了刘备还是等打败曹军后再弄死他。 而魏延却假装左看看右看看车厢内的布置,实则是想从刘琦脸上看出什么来。 按照昨晚的推演,今天刘琦和诸葛亮在阁楼详谈的时间比原本计划的多了几倍,难道他们谈了什么机密的事,刘备和刘琦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次日,刘琦按照谋划上书,求取外放江夏抵御江东。 “嘿,果然被他说中了。” 蔡夫人拿着刘琦的上书看了看,然后对旁边的蔡瑁娇笑道,“大哥,你说这鄄侯曹德难道是天上下来的神人吗?数年前就能预测未来没有发生的事。” 蔡瑁横了她一眼,“小妹,你若不想蔡家满门陪你一起被君侯处死,我劝你收起不该有的心思。” 没有谁比他更了解面前的蔡夫人。 这个女人无比热衷权势! 当初刘表孤身入荆州时,蔡家投资刘表帮助刘表站稳脚跟,当了名副其实的荆州牧、镇南将军。 蔡夫人二话不说就在第二天提出来要给刘表当继室。 那时的刘表可是都快能做她爹了。 世人都说他蔡瑁贪图权势,趋炎附势用亲妹妹攀附刘表。 其实只有他和蔡夫人清楚,当初他可是再三反对这门亲事,只是拗不过蔡夫人一哭二闹三上吊。 现在蔡夫人说起曹德的眼神,一如十多年前她看刘表的眼神。 蔡瑁这才出口警示她收起那些小心思。 蔡夫人轻咳了一声,讪讪道,“如今一切均按照鄄侯当初的推测进行,可是今天那个魏延却报刘琦不知道和诸葛亮在谋划什么,我们还要按原来说的同意刘琦去江夏吗?” 蔡瑁想了想,开口道,“无妨,尽管让他去江夏。自八月以来,黄祖战死后,我早就命手下将江夏府粮草分批运走,晾他刘琦小儿也翻不了天。” 蔡夫人看着蔡瑁那份自得的表情,忍不住讥讽道,“我的好大哥,你可是为了你那从未谋面的外孙真是不遗余力啊。你难道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祖父忘了你这份恩情吗?” “哼,你不懂。” 蔡瑁冷哼了一声,不说其他,就说这十年来曹德让他代理荆襄大地的海盐销售,他蔡家早就赚了几代人花不完的钱。 再说他那未见面的亲外孙,他都不知道看过多少遍了。 每年曹德让曹安民派画师将那外孙的面貌画了一份带给他,这事除了他蔡府无人知道。 然后,他看向旁边榻上满头白发,已经昏睡几月的刘表,恶狠狠的对蔡夫人说。 “你可千万不要疏忽,别到了最后时刻功亏一篑。” 蔡夫人知道他是在指刘表,既不能让刘表清醒又不能让刘表突然去世,他们现在很多事还未谋划齐备。 “我的好大哥,你就放一百个心吧,鄄侯一日不到,这看不死的我一定看好他,绝不会让阎王爷收了他。” 蔡瑁听了她满口无情的话,没有说什么,而是起身走了出去。 “呵,男人…” 蔡夫人嘀咕了一句,走到刘表面前,看了看刘表,然后才起身回复刘琦去江夏的事。 “文长,既然刘琦将你安排在襄阳守城,本都督想来他们的谋划与襄阳有关。” 蔡瑁回到府上,在书房接见魏延。 “可是你我智谋有限,无法看穿他们所图之事,但是又有一点,那就是你至关重要。” 魏延嗯了一声,然后低声道,“大都督,那末将该如何行事?” 蔡瑁没有回答他,而是起身到身后的书架上翻了起来。 片刻之后,他拿出一封信递给魏延。 “这是?”魏延疑惑地接过信件。 蔡瑁笑了笑,示意魏延打开看。 魏延打开信件,抬头一句就让他激动不已,“大都督,这是君侯的亲笔信?” 蔡瑁一脸骄傲的说,“不然嘞,本都督在这大汉朝可就一个亲家翁。” 至于其他亲家翁,这时候蔡瑁却是当作认不得。 魏延激动得双手直发颤,这可是鄄侯的亲笔信啊,那个天下第一武将,他仰慕多年的君侯。 “大都督,这是真的吗?” 魏延声音颤颤巍巍的问蔡瑁。 曹德在信中虽然只是提了他一句,义阳魏文长,荆襄骁勇善战之士,可大用! 但是他心中却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 蔡瑁故作镇定的说,“当然是真的,君侯以识人之明闻名于世,昔日黄汉升、甘兴霸,如今哪个不是名扬天下的战将。文长,君侯既然看中你,你可要多多努力啊。” “喏!” 魏延爱不释手的又拿起那封书信看了一遍,而蔡瑁却心里大大叫苦。 君侯也是,我蔡德珪统率五万荆州水军,难道不值得夸赞几句吗? 第237章 借粮 《汉书·地理志》 注:“应劭曰:沔水自江别,至南郡华容为夏水,过郡入江故曰江夏。” 江夏,一直是荆州防御江东的桥头堡。 自从黄祖一手埋伏射杀孙坚后,无论是当初的孙策还是现在的孙权,都无时无刻想攻破江夏弄死他为父报仇。 孙权八年磨一剑,终于在建安十三年八月攻破江夏治所夏口城,手刃黄祖。 奈何他口中江东那群该死的山越又死灰复燃,他只好掠夺了夏口一把大火放了急匆匆返回江东。 可是,这也造成夏口这所黄祖处心积虑建造的大城焚之一炬,所剩无几。 刘琦看着眼前断壁残垣的夏口城,一脸呆滞,心里一阵滴血。 “为什么会这样?” 上一刻他还在想着来到夏口厉兵秣马,艰苦奋斗数月带着大军返回襄阳,对蔡氏各种羞辱以报前仇。 这一刻他看着面前的夏口城,就彻底美梦破碎。 当初的江夏夏口可是荆州辖区除了襄阳最繁华的郡所,而今的夏口恐怕连野狗都不愿待。 身旁江夏的官吏战战兢兢的说,“启禀大公子,孙贼可恶至极,他攻破夏口眼看我荆州就要派兵来援救,他一把大火就将这江夏城烧了个干净。” “我等召集全城百姓全力抢救,也于事无补,只是挽救了部分官邸和仓库。” “仓库?” 刘琦浑身一激灵,急不可耐的问刚才说话的官吏,“粮仓中还有多少存粮?” 蔡夫人和蔡瑁虽然同意他来江夏,可是除了一路上的口粮,却没有让他带多余的粮草。 “这…”四周官吏顿时鸦雀无声,面如土色。 “大胆!” 刘琦怒吼了一声,阴冷的看着几人,“还不快从实招来,是不是你们贪污了夏口的粮草?” “大公子饶命啊!” 众人吓得急忙跪倒在地,其中一个官吏口不择言的解释说,“原本我等抢救及时,这夏口粮仓中还有二十多万石粮草。可是一月前,蔡都督突然来信并派人调走了二十万石粮草,如今仓库中只剩下不到三万石了。” 刘琦听得气血一涌,大叫一声,贼子误我,随即昏倒在地。 “大公子!” “大公子…” 众人七手八脚的慌忙将刘琦送进夏口,费了好大功夫才找来一个大夫,又过了几个时辰,刘琦才悠悠醒来。 一刻钟后。 “来人,笔墨伺候!” 刘琦吩咐了一声,随即接过书童递过来的纸笔开始奋笔疾书。 没错,他准备向刘备和刘磐求救,若是没有两人的支援,恐怕他刘大公子熬不过这个冬天。 半月后,时间来到建安十三年腊月初八。 腊月初八当然得过腊八节了。 原本这个世界是没有腊八节的,腊八节是牧女乳糜救佛祖的日子,是佛门的“佛成道节”。 因为刘备在徐州待过的缘故,受曹德的影响,也养成了过腊八节的习惯。 所以多年来,他都会照着曹德在腊八这天向军中士卒分发肉粥,以示恩宠。 早早的天刚亮,刘备就让军中火头军杀猪宰羊熬制肉粥。 午时不到,刘备就命人将肉粥端上高台。 “众将士!” 刘备身穿锁子甲站在高台上朗声道,“又到了一年一次的腊八节了。” “新来的士兵可能不知,这腊八节啊,就是本将赏赐大伙的日子。” “今日肉粥管够,众将听令!” “在!” “开饭!” 刘备说得大义凛然,实则内心一阵苦楚。 自从蔡氏掌权后,军中每月粮草不但不再像以往一样按时发放,蔡瑁还时不时的往大米里掺杂一些沙石。 他的库房已经开始捉襟见肘了,若不是这几年刘表偶尔赏赐一些金银和他来到荆州娶的婆姨家有些资产弥补,恐怕他都快揭不开锅了。 但是腊八节赏赐肉粥的惯例已经好些年了,又不能随意取消,今年他只好捏着鼻子又办了一场,至于明年到时候再说吧。 越想越气,化悲痛为力量,刘备刨起肉粥的速度和旁边的张飞有一拼。 正在他吃得乐乎的时候,突然一个士兵领着几人走了过来。 “江夏校尉刘喜拜见左将军。” 刘备又刨了一口肉粥,然后抹抹嘴,起身道,“免礼!” 刘喜和几个步卒看着他手中的肉粥吞了吞口水,他们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肉了。 “来人。” 刘备喊了一声,大手一挥豪气干云的对侍卫说,“去盛几份肉粥来给刘校尉和几位壮士,管够。” “多谢左将军。” 刘喜几人异口同声的拜谢刘备,随即狼吞虎咽开始吃了起来,每人连连喝了七八碗肉粥,看得刘关张和诸葛亮目瞪口呆。 半刻过后,刘喜打了一个饱嗝,这才从衣袖中拿出刘琦的求救信递给刘备。 刘备还以为是约定兵谏的事,高兴得合不拢嘴对四周将士说,“你们别看我这侄儿年少,可是一到江夏就给本将来信,他这份孝心在荆襄可谓前列。” 谁知刚刚打开刘琦的信,看着面前那醒目的借粮两个字,刘备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差点摔倒在地。 “大哥小心。” 关羽急忙眼疾手快的扶了他一把,旁边的诸葛亮吓得忙问,“主公,大公子信中如何说?” 刘备没有回答他,而是将信件递给诸葛亮。 数息以后,诸葛亮难以置信的说,“这…这怎么会这样?江夏二十万石粮草被蔡都督调走他处,这让大公子如何度过这个寒冬。” 这时,刘喜躬身道,“左将军,我等真的走投无路了,还望将军看在太守与你叔侄的情分上,拨付一些粮草借给我们江夏,来年秋收后,江夏一定如数奉还。” “可是。” 刘备顿了顿,看着手里的肉粥,将到了嘴边没粮的话咽了下去。 这话别说刘喜,就是他说出来手下文武都不相信,今天他刘将军可是大方得很,请万人喝肉粥,而且还管够。 “刘校尉一路辛苦了,容本将和军中管账的商议一番,明日一定为江夏凑出一笔粮草来。” “多谢左将军,将军果真仁义无双!” 仁义? 不知道能不能换些粮草。 刘备心里暗暗苦笑。 第238章 新元 新元才(cái)过,渐融和气。 新元又指的是农历正月初一。 建安十四年(公元209年)的新元,在刘备看来比以往他在幽州涿郡涿县过得还要清贫。 现在的他,深刻体会到了当初曹德在徐州带着大家逛留香院骂郭嘉打肿脸充胖子那句话的含义。 腊八节一场肉粥表演,面对江夏刘琦的求援,他不得不咬紧牙根又从库房里挤出来两万石粮草给刘喜等人带回江夏去。 可是地主家也没有余粮,更何况他还不是地主,只好又舔着脸向夫人借了不少陪嫁物品典当换粮补空。 到头来,刘琦这个冬天可以平安度过,新野的一万人马也能吃饱喝足,最后反而是他这位左将军过了一个难受的新年。 再说曹德,却和刘备的处境是天壤之别。 自从汉中返回后,他将西凉诸事丢给曹昂和夏侯渊,带着马云禄和张宁一路赶回邺城,正在铜雀台左拥右抱,好不逍遥。 “嗯。” 曹德美美的喝了一口美酒,看着堂下正在演示剑法的曹善,拍了拍手。 “好了,今日就到这吧。” 他喊过曹善来到身前,面带笑容的说。 “不错,看来你武艺没有落下。自古以来,多少文臣就是疏忽锻炼,最后累死在公台上,你要引以为戒。” 说完从案台上拿出一块玉佩递给曹善,“赏你的,下去吧。” 然后转身看着其他几个羡慕的子女,他笑道,“今日人人皆有份。” “多谢父亲!” “二郎?二郎!” 就在这时,铜雀台大厅外响起了大曹的喊声,不一会儿只见大曹带着几个儿子走了进来。 “拜见大哥!” “拜见伯父!” 夏侯清带着几女,曹安民带着弟弟妹妹们急忙行礼。 “免礼!” 大曹挥了挥手,然后大步流星的走到曹德旁边坐了下来。 曹德侧身笑骂道,“你这厮是怎么回事?大年初一不在你府上待着,跑我家来干嘛?” 大曹端起曹德的酒杯,喝了一口才咧嘴笑道,“新元嘛,图个热闹。” 然后他看了看曹安民三兄弟和其他几个侄女,笑着说,“二郎,你在考验子女的本事?” “拜见叔父!” 稍微晚了几步的曹丕带着几个弟兄向曹德躬身行礼。 曹德也是挥了挥手,“新年第一天,就免了这些俗礼吧。” “多谢叔父!” 几人走到曹安民们那边,然后相互点了点头,算打了招呼。 “家中无事,平时又难得看他们,所以就让几个孩子演示一下自己的本领。”曹德侧身对大曹笑了笑。 大曹突然说,“二郎,你看左右无事可做,不如今日召集夏侯家和曹家年轻子弟,在这玄武湖畔比试一场如何?” 曹德看了看他,没有点破他的深意,而是嗯了一声表示答应了。 至于大厅中的曹平却跃跃欲试,他早就想和曹二代那些武艺高强的哥哥们打一场了。 “平弟,为何如此激动?” 曹善见他激动得小脸通红,纳闷道。 曹安民在旁边插嘴道,“呵呵,二弟你有所不知,咱们家三弟是急不可耐要和那些千里驹啊,黄须儿啊比试一番了。” 曹善一阵白眼看了过去,自家这个兄弟就是个好战分子,今天这玄武湖畔不知道又有多少弟兄被他打哭。 一个时辰后。 玄武湖畔人头攒动,就连在邺城的军中大将和那些文官们都赶过来凑热闹。 曹德打了一个哈欠,示意大曹可以开始了。 大曹起身吧啦吧啦的说了一通,无外乎就是先是自夸了他和曹德的武功,然后又说了长辈们的功绩,最后鼓励小的们加油努力,向他们看齐。 “天气严寒的缘故,今日就不比文了。” 大曹拿出随身携带的一块玉佩举了起来,大声道,“今日若有哪个儿郎能最终取胜,本相就将这块佩戴多年的宝玉送给他。” 随即让人讲了规则,总共比试三样。 一是骑射,二是步战,三是马战。 侍卫宣读完毕后,曹平走到曹德面前,“父亲,能将赤兔马借给孩儿用上一日吗?” 曹德看着面前不到十岁却犹如一头小牛犊的曹平笑道,“你尽管用,不过有一点你要记住了。今日你大哥安民和二哥善儿不上场,咱们家就你一个人上场比试,若是争不到一个好名次回来,为父可不轻饶你。” “那父亲看好了,今日我一定大杀四方!” 曹平信誓旦旦的嚷道,随即就叫典韦和他去牵赤兔马。 大曹看着远去的曹平,眼中满是疼爱,比看自己的儿子都还热心。 “二郎,假以时日,平儿恐怕真要成了天下第一武将,昔日吕布都不曾有他这般勇猛。” 曹德开怀大笑不止,“这不是好事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无论是平儿还是在座的儿郎们,他们越厉害,咱们将来才越有福。” 大曹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就像远在西凉的曹昂,虽然平时偶尔和他赌气斗嘴,可是实打实的说,曹昂的存在,让他省了不少心。 没有人知道,昨晚上他一个人去府上的祠堂对着老曹的灵位哭哭笑笑了一大晚。 他一直觉得老曹这辈子最英明的事是给他生了一个好弟弟。 而他这一生最成功的事是生了一个优秀的继承人。 曹孟德此生无憾矣! 一刻钟之后,随着一声鼓声响起,比试开始。 率先上台的是夏侯渊次子夏侯霸。 夏侯霸出身于建安元年,现年十四岁,在夏侯、曹二代中也是一名英才。 历史上三国时期魏国和蜀汉后期的重要将领,在魏国官至右将军、讨蜀护军,封爵博昌亭侯,屯驻陇西。 因为司马懿杀了曹爽,他心中不安,最后投了蜀汉,还被刘禅任命为车骑将军,曾随姜维伐魏。 这货妥妥的一个人生赢家,无论是在魏国还是蜀汉,都是位高权重,没有吃过什么苦头。 谁叫人家老爹是夏侯渊,老妈是大曹的小姨妹,堂姐是蜀汉皇帝的丈母娘,放在后世,这种人差不多可以横着走了。 这不,刚上台他就很骚包的耍了一手手中的长枪,引得一阵称赞。 “征西将军次子夏侯霸拜见丞相和君侯。” 夏侯霸收枪先向台上的大曹和曹德行礼,然后朗声道,“诸位弟兄,谁来战我?” “我来!” 第239章 十锤 夏侯霸一手长枪,不仅拔得了今天在场很多文武世家小姐的的青睐,更是旁高台上的长辈感到欣喜。 “妹妹。” 丁夫人对旁边的妹妹丁氏笑道,“你生了一个好儿子,不久以后,恐怕这大汉又多了一个征西将军。” 丁氏听得心花怒放,丁夫人这是将夏侯霸比作第二个夏侯渊,她谦卑的回答丁夫人。 “姐姐说笑了,霸儿还差他父亲很远了。” 话虽如此,可是眉目间那抹骄傲自满的喜色却是如何也藏不住了。 不过就在她看到丁夫人旁边身怀六甲的夏侯涓,身子微不可察的怔了怔,脸色有些难看。 以往她十分厌恶的那个侄女,现在可是世子夫人,今后说不定会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丁夫人当做没看见自己妹妹的脸色,而是拉了拉夏侯涓的手,“媳妇,天气这么冷,你这又是何必了?” 夏侯涓反手摸着丁夫人的手,温和的笑道,“母亲,夫君不在,你知道他最疼爱这些弟弟妹妹们的了,我也只是想代他看看诸位弟弟妹妹们。” 丁夫人没有说话,而是对侍女招了招手,旁侍女又给夏侯涓添了一件披风。 就在夏侯霸喊话求战时,远处传来一声“我来”,随即众人只见一团火红色飞奔而来。 赤兔! 那来人就是曹平了。 夏侯霸心里一寒,怎么把这家伙忘了。 去年他才刚被曹平揍了一顿,原因是几人做游戏时,他和其他几个弟兄不小心把曹平同胞妹妹曹安的鸡毛键弄坏了,曹安哭了几声他就被揍得满头是血。 “姐姐,快拦住他!” 丁氏看见来人是曹平,急忙站起来对丁夫人说。 “坐下!” 丁夫人呵斥道,“你当是小孩子打架吗?说拦就拦,今日丞相和君侯为什么举办这场比试,难道你不清楚其中的意味?” 丁氏张口就来,“可是…可是那小王八蛋手上不知轻重,如果…” 话还没说完,旁边的夏侯涓就起身娇喝道,“住口!” 丁氏正要起身反驳,却忘见旁边的丁夫人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妹妹,你这口无遮拦的毛病恐怕真要改改的,回去抄写女戒二十遍,然后亲自送来给我查看,再到铜雀台向清儿妹妹请罪。” “我…”丁氏还想反驳,却看到曹德身后的夏侯清面带微笑的看了过来,而旁边的马云禄那双眼睛却仿佛要将她杀了一般。 大曹和曹德没有管后方的事,而是两人嘀咕起来。 “二郎,要不咱们兄弟二人赌一赌,看待会儿夏侯霸会不会被打哭。” “你也太损了吧?有你这样做长辈的吗?……我压他哭半刻钟,五百金。” 大曹猝不及防的差点被闪了老腰,恶狠狠的说,“我也押五百金,赌夏侯霸哭着跑回家,而且半月不敢出门。” 曹德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大曹也太狠了。 夏侯霸如果敢半月不到就出门,曹德保证他只要踏出征西将军府一步,肯定会受到不明人物的袭击。 “曹阿瞒,你良心不痛吗?” 曹德白了大曹一眼,“妙才兄为了你曹家大业,在西北天天吃沙子,你就是这样对待人家的。” 大曹尴尬的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叫曹德看戏。 “我来战你!” 曹平骑着赤兔来到高台前,勒马停住提着两个金瓜走了上去。 夏侯霸咽了咽口水,看着那个比他脑壳还大的金瓜,后背一阵发凉,额头冷汗直冒。 自从曹平去了西边回来,也不知道那位神威天将军马超到底给他吃了啥药,现在力气越来越大。 上次若不是金吾卫曹洪及时赶到,搞不好他就被曹平抱着门口的石墩子砸断腿脚。 “平弟,没必要这样吧?” 夏侯霸脸色苍白的看着曹平,“哥哥上次弄坏安妹妹的玩具,可是向她赔礼道歉了,你能不能别总是揪着不放啊?” “嘿嘿!” 曹平露出一口大白牙,仔细看看发现其中有两颗是缺的。 “我的好哥哥,你知道吗?” “那天晚上你娘亲看我父亲到伯父府上喝酒去了,连夜来铜雀台找我大娘和娘亲哭闹,若不是有我小娘拦着,你好弟弟恐怕现在都还下不来床。” “你娘可是让我大娘叫府上侍卫整整打了我二十大板。” “二十大板啊?” 曹平咬牙切齿的看着夏侯霸,“咱们亲兄弟明算账,今日在这高台上,你若能受我二十锤,小弟从此以后绝不再提这事。” 夏侯霸一脸戚戚的看着曹平,讨好的说,“平弟,你那金瓜那么大,哥哥如何能受得了二十锤,要不少些?” 曹平撇了撇嘴,一脸不屑的说,“你真给舅父丢脸,废话少说,看锤!” 话音刚落,曹平就提起金瓜起身一跳,朝夏侯霸砸去。 “砰!” 夏侯霸连人带枪顿时摔倒出去,手中的长枪断成两截,口吐鲜血。 “看锤!” “住手,别打了!” 大曹和曹德看夏侯霸被曹平追得满地跑,边跑边哭老表不能别打了,急忙站了起来。 而台下的那些文武百官家的小姐们却花容失色。 上一秒她们还想让家中长辈询问一下夏侯公子是否有婚约,这夏侯霸简直就是如意郎君。 下一秒她们简直眼珠掉了一地,她们的白马王子被一个小孩追得满场大哭。 “快,许褚典韦,拦下那个臭小子!” 曹德怒吼一声,让许褚和典韦急忙上场救人。 可别打死了,打死了他如何向舅哥夏侯渊交待。 片刻之后,曹平和夏侯霸被许褚典韦带了上来。 “好哥哥,你还欠弟弟我十锤!” 刚上台,曹平又露出那口缺牙笑道,可是在夏侯霸看来犹如魔鬼。 啊的一声,夏侯霸又哭了起来。 曹德一阵头疼,真是一个记仇的小犊子! 大曹却走过去笑道,“哈哈哈,虎父无犬子,我宣布这块玉佩给你曹平了。” 还比个屁哦,年纪大的胜之不武,年纪小的看见曹平已经吓得浑身发抖。 “平儿,今日伯父做个保如何?” 大曹指着夏侯霸对曹平说,“一锤一百金,霸儿欠你的十锤就让他母亲还你一千金。从此以后,你和他之间的恩怨两清,又是好兄弟,怎么样?” “好!” 曹平又说,“伯父,若是舅母赖账又如何?” “伯父给你担保,她不敢赖账!” 第240章 父子 深夜,铜雀台书房。 曹德看着面前正兴高采烈瓜分两千金的三个好大儿,脑瓜子一阵嗡嗡疼。 没错,不是一千金,是两千金。 他还是小瞧了这个小儿子曹平,真他娘的不愧是他的种,够阴够无耻。 原来还以为这小子也是一个吕布那样的莽夫,谁知道人小鬼大,连他都骗了。 “说说吧,怎么回事?” 曹德揉了揉太阳穴,今天在玄武湖吹了一天的寒风,到现在他还感到头昏脑涨的。 “嘿嘿!” 曹平又露出他那招牌的缺牙笑容,恭敬的对曹德说。 “启禀父亲,伯父不是给夏侯霸作保了吗?所以我就获得了这些金子。” “臭小子!到了现在还和我打马虎眼。” 曹德笑骂了一声,“真当为父老了,不识数了是吧?你们三面前那里的金子只有一千金,还不从实招来。” 三人面前那一大堆金光闪闪的马蹄金可不止一千金。 曹平见自己的父亲识破了自个的小心思,只好解释道。 “启禀父亲,孩儿打了个时间差。” “傍晚时分,二哥不是有事找了伯父商议吗?” “伯父那时走不开身,也没派人去舅父的征西将军府上说那一千金的事。” “孩儿就跑去找了表哥夏侯霸,告诉他若给我一千金,以后孩儿绝不再找他麻烦。” “所以夏侯霸给了你一千金,然后你又从你伯父那得了一千里?” 曹德又忍不住揉了揉头,这小王八蛋是两边都拿钱啊。 真是应了那句话,好兄弟,坑你没商量。 夏侯霸可能现在还感激涕零,小孩子嘛,又好面子。 就像很多人小时候被邻居家大哥哥经常打,突然有一天他和你说,你请他吃一包辣条,以后他不但不打你了,还带着你玩,你早就乐透了。 自然,为了你那小小的自尊心,你肯定不会把那包辣条的事说出去。 一千金虽然不是辣条,但曹德知道这些年夏侯渊可是得了大曹不少赏赐,而夏侯霸从夏侯渊手中也获得不少。 百姓疼幺儿,丁氏就给夏侯渊生了两个儿子,夏侯衡和夏侯霸,夏侯霸是最小的嫡子。 至于他母亲丁氏,大曹和丁夫人故意让她吃了一个闷亏,估计也只好捏着鼻子认,毕竟那女人喜欢招摇,讲排面,绝不会向外人说,最多向夏侯渊抱怨几句。 最后就是夏侯渊,虽然曹平不是他的亲外甥,但是长安几月,他可是非常喜欢曹平,而且这事还有曹安民和曹善参与在里面,最多也就一笑而过,就当舅父赏赐外甥的喜钱。 “下不为例!” 曹德轻声说了一句。 三兄弟不约而同的都点了点。 “夜深了,都去早些歇息吧。” “喏!” 与此同时,铜雀台旁边的司空府,大曹几父子也在一起闲谈。 只不过与曹德府上不同的是,金雀台大曹的书房里火药味十分浓。 “逆子!” 大曹怒发须张,脸色深黑。 “说了多少次了,不是老夫不让你们大哥回来,是他自己不想回这邺城。” “我不管!” 曹彰双眼充血,执拗的说,“大嫂身怀六甲,没几个月就要生了,你必须将大哥叫回来。” 旁边的曹丕和曹植也附和,“是啊,父亲。嫂嫂马上就要生了,这是大哥的第一个孩子,你怎么舍得让他一个人在西凉,到时候嫂嫂怎么办?” “你难道真这么狠心吗?那可是你孙子啊!” 曹丕又加了一句,“孩儿看你就是舍不得这金雀台中的莺莺燕燕,舍不得这胡蓉暖帐,所以故意让大哥去西凉的。” “就是,你都几十岁的人了,该享受的都享受够了,难道还不知足吗?” 曹植又开始口吐芬芳,“子曰,世间之苦,父先苦,子受福。你倒好,专门让大哥替你吃苦,你的良心何在?” 面对几人的声讨,大曹话都插不上一句。 砰! “滚!滚!都给老夫滚!” 大曹气不可耐的指着曹植,“你这忤逆不孝之子,居然敢篡改圣人的话。” “还有你。”大曹又将手指向曹彰,“成天拿着你那把破方天画戟,你难道一辈子都不娶妻纳妾生子吗?” “至于你!” 大曹恶狠狠的对曹丕说,“老夫的孙子老夫会疼,关你何事?又这时间你不还不赶紧去再纳几个,也给老夫生几个孙子孙女。” 大曹越说越气,站到书房上又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通,直至将三人骂了一个灰头土脸,他才作罢。 “咦!这是怎么了?” 曹德背着手悠悠晃晃的走了进来。 现在才戌时,也就是后世的晚上八九点,哪怕来到东汉十多年了,他还是习惯当夜猫子,不到子时十一二点不睡觉。 家有娇妻美妾,岂能“暴殄天物”? 至于今天晚上为何还来金雀台,是他这段时间一直和大曹正在谋划一些事。 谁料这才进门,就看见大曹父子四人怒目相对,气氛十分萧冷。 “二郎!” “叔父!” 曹德扫视了四人几眼,然后走过去搬来大曹的胡凳坐了下去,“你们继续啊,不用管我。”说完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他们。 “咳!” 大曹尴尬的轻咳了几声,对三人摆手,“子桓、子文、子建,你们下去吧,为父与你们叔父有要事相商。” 三人却一动不动,相互看了看,然后曹丕一本正经的说,“父亲,你别想耍赖,正好叔父也在,你让他评评理。” 大曹心里一颤,评理? 那也要有个公正的裁判才行啊。 自家兄弟啥德行他不清楚,哪次他和儿子曹昂的事,曹德不是都当歪屁股裁判,只差没有撸起袖子下场和曹昂干他了。 还没等大曹来得及张嘴反驳呢,曹丕就像竹筒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地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详详细细地给说了出来。 他说得那叫一个绘声绘色啊,言真意切,仿佛曹昂在西凉是有什么生命危险似的。 说完之后,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四个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曹德。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紧张,似乎都在等着曹德来做出最后的裁决。 此时的曹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依我看。” 曹德故意顿了顿,看着四人提心吊胆的样子,心里一阵好笑。 “要不…” 他又旧技重施,心里早乐透了! 看你们以后还敢不敢大年初一上门不带礼物去本侯家中。 第241章 礼物 正在曹德几次三番吊几人胃口时。 大曹突然看到曹德隐蔽的搓了搓手指,猛地一激灵。 “慢!” 他突然吼了一句,然后在几人诧异的目光中,从案台上跳下来,跑到旁边翻箱倒柜找出一个小盒子。 “二郎!” 大曹手慌脚乱的打开盒子,拿出一块玉佩,谄媚十足的说。 “前几日,手下有人从一家当铺淘了个稀奇玩意,他将此物献给我作新元贺礼。” 曹德忍不住嘴角抽搐,你就扯吧。 那个不知道,哪怕现在你大曹富有四海了,还舍不得取缔摸金校尉。 时不时让那帮专门刨坟的缺德玩意到处去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美其名曰不让宝物蒙尘! 大曹一边抚摸着玉佩,一边又说,“三日前,文若来时恰好看见这玉佩,经过他辨别,你猜怎么的?二郎。” 曹德心里一阵偷笑,配合的问,“怎么了?” 旁边的曹丕等人也将目光投向大曹,很是好奇。 “原来这是前朝武帝送赏赐给冠军侯的玉佩,你说这不是巧了吗?” 大曹说完若有所指的看着曹德。 来了! 曹德既感叹又好笑,大曹还是不死心。 这事还得从一个月前他刚返回邺城说起。 那时大曹见他出去一回就收复了西凉和汉中,又旧事重提嚷嚷着上书幽州的天子刘协请封他为冠军侯。 曹德笑了笑推辞了,而大曹却十分不愿。 用他的话来说,二郎助我平乱天下,东破吕布,北胜乌桓,西征西凉,南取汉中,虽然没有冠军侯霍去病那样彪炳千古,但至少比云台二十八将之一的贾复功劳还高。 他贾复都获封冠军侯,凭什么我家二郎不可以? 今天却整了这一出,拿出一个冠军侯佩戴的玉佩。 这世间除了冠军侯能戴,还有哪个能戴? 但是你就拿这个考验干部? 曹德伸手接过玉佩,微不可察的冲大曹摇了摇头,意思是还不够。 就一块破玉佩和冠军侯的爵位,本侯可不会帮你。 大曹隐蔽的伸了三根手指,见曹德脸色如水,又加了两根。 意思是接下来五个月到留香院一切吃喝拉撒,他全包了。 曹德这才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笑容。 而两人面前的那三个小曹,还没发现一场见不得光的交易已经在他们眼前交易完成。 曹彰还在嚷嚷着,“叔父,别听我父亲在这扯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你赶紧评评理。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哎,没有吃过人心险恶的苦啊! 曹德故作正经的问,“当真?” 三个小曹齐齐点头称是。 曹德轻咳了一声,面色如常的说,“那好吧,我就来评个理。” 大曹和三个小曹均不约而同的喜上眉梢。 大曹心里狂喜:呵呵,你们三个逆子,等下就有你们苦头吃了。老夫常说,出来混讲的不是江湖义气,而是人情世故。礼都不送,你们还想赢? 三个小曹则是心中暗喜:叔父历来最疼大哥和我们了,父亲这次去西凉去定了,咱们又可以偷拿他的金银到留香院潇洒走一回了。 曹德摸了摸手中的玉佩,淡淡的说,“明日就让朝廷发令让子修回来,至于接任者嘛。”顿了顿露出招牌笑容,“那就是你们三兄弟。” 啥? 啊! 呀! 刹那间,三个小曹顿时脸上笑容逐渐凝固,震惊不已,嘴巴全都张得大大的,到底怎么回事? “叔父?” 曹德摆了摆手打断曹丕,然后开口解释说,“今日时间还早,我给你们慢慢解释。子桓,你去让下人弄几个下酒菜和几坛美酒来,咱们今天晚上边吃边聊。” “好嘞!” 曹丕兴高采烈的走出书房吩咐去了,仿佛又回到当初濮阳大战他准备庆功宴的时候。 片刻之后,曹丕带着几个侍女重新走了进来。 五人坐下来后,曹德举起酒杯先叫大家喝了一个,然后开口说道。 “子桓、子文、子建,你们三兄弟能时刻挂念子修,叔父心中很是高兴。” “老话说,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当初若不是袁家兄弟二人不和,现在哪有我们曹家的事,恐怕天下都早早姓了袁。” 曹德说起来一阵唏嘘,若不是他是个重生者,搞不好当初他都投袁了。 后世史书寥寥几百字就将官渡之战说完了。 可是只有当事人才知道,那时的他们是多么的艰苦。 他和大曹准备了数年,濮阳之战差点就被袁绍一战打翻了。 若不是两人弄了个上古秘术骗袁绍可以长生,恐怕历史早已改写。 河北四周的底蕴,可不是兖州和徐州能比的。 袁家四世三公的能量,也不是老曹家花了一亿大钱买来坐了两年的太尉所能比的。 曹德夹了一块鹿肉,他谓然一叹,“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如今汉朝的这头鹿已经是我曹家锅中的肉,但是还有很多人不想让我们曹家享用这块肉。” “有江东的孙权,也有荆州的刘备,还有川蜀和草原的那些狼子。” “可是,人力总有穷尽时。” 曹德指着大曹鬓毛华发苦笑道,“你们父亲今年已经五十多了,而我已经不惑之年了。” “英雄迟暮,红颜易老。” “岁月不饶人,我和他总不能还征战到七老八十吧?” 霎时,整个书房寂静无声,三个小曹低头不语。 曹德身体向后倾,靠在胡椅上,声音有些沉重,“子修一人是扛不起这个天下的,他也会老,也会累,像你们父亲一样,那时怎么办?” “你父亲有我,可是子修呢?你们告诉我?” 曹德说完俯下身子眼神冷冽的盯着三个小曹,就像一头饿狼一般看着三个小曹。 “难道你们忍心让他一人扛起整个曹家,或许让你们父亲和我在耄耋之年提刀杀敌?” “告诉我?” 他今天有些莫名其妙的的生气,也许是想到原来的时空里曹丕在大曹死后,各种迫害和闲置自家兄弟,反而最后让曹家苦苦拼搏而来的天下做了司马家的嫁衣。 “叔父,你不要再说了。侄儿明早就收拾行李,带着子文和子建去换大哥回来。” 曹丕哭着说道,“而且侄儿保证萧规曹随,绝不会让西凉乱起来。” 翌日天色刚白,三个小曹背上行囊一路往西而去… (关于曹德年纪的问题,我已经专门在圈子发文,大家可以自行查看。) 第242章 魏公 建安十四年(公元208年)正月十五,新年过后的第一次大朝。 与以往每年新年第一次朝会不同的是,今日的朝会格外热闹和喜庆。 因为满朝文武都收到了消息,就在今天,他们的主公曹丞相要封公了。 汉朝爵位制度沿袭秦朝制度,但进行了一些改革。 最初在秦朝二十等爵基础上增加了王爵。 但高祖皇帝厉害啊,与群臣杀白马盟誓,一句“非刘氏而王,天下共击之”,犹如孙悟空的金箍,将天下文武禁锢得死死的。 哪怕你再如何猛,功劳再如何大,老刘家最多给你封个列侯,随便丢块土地给你做食邑。 至于封王称公,你在想屁吃呢? 先翻翻你家看主公是不是也姓刘吧。 刘邦用一匹白马告诉两汉所有人一个道理,龙生龙,凤生凤,你若不姓刘你就只能当老刘家的一辈子老黄牛! 可是,就在今天曹家两兄弟向天下人宣告,刘邦的那一套都是老黄历了。 从此以后,这大汉朝的天是老曹家说了算,你刘家的太阳,我曹家叫你什么时候东升西落,你就得给我什么时候起落。 卯时刚落,天子使陈尚书左丞潘勖就拿着他草拟了几天的诏书和持节的御史大夫郗虑走了出来,策命大曹为魏公。 “诏曰:朕以不德,少遭愍凶,越在西土,迁於唐、卫。当此之时,若缀旒然,宗庙乏祀,社稷无位…” “今以冀州之河东、河内、魏郡、赵国、中山、常山、钜鹿、安平、甘陵、平原凡十郡,封君为魏公…” “魏国置丞相已下群卿百寮,皆如汉初诸侯王之制。往钦哉,敬服朕命!简恤尔众,时亮庶功,用终尔显德,对扬我高祖之休命!” 大曹先是三辞三让,最后才嚎啕大哭被迫受封,但是却没有像原时空一样只受魏郡,而是全盘收受。 因为曹德告诉他,都走到今天了,无论你这辈子做不做那个位置,后世史书肯定少不了一些穷酸臭儒骂你,反正你已经都被骂了,骂多骂少有什么区别。 不如你一个人把这些臭名都扛了下来,让曹昂轻装上阵,再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英名。 曹德看着眼前穿着魏公服,头戴魏公帽,腰跨倚天剑的大曹,嘴角微微上扬。 比历史上早了整整五年,够了! 伟人说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他和大曹只需要五年,五年以后就在原时空大曹才称公的那时,他要携带二十万百战曹军亲手将大曹送上那个位置。 然后再用十年时间缔造一个巅峰曹魏帝国,亲手交给曹昂。 最后和大曹卸甲归田,一起回到谯县陪老曹唠嗑去。 老曹,你看见了吗? 魏公! 这可不是几亿大钱就能买回来的。 同日,大曹请命天子赐封丁夫人为魏公国夫人,长子曹昂为世子。 一个月后,大曹称公的消息遍布天下。 “疯了!” “曹贼兄弟二人简直丧心病狂,高祖昔日曾杀白马与群臣盟誓,非刘氏不得称王。” 新野左将军府,刘备怒气冲冲的对诸葛亮说,“今日他曹阿瞒敢称公,明日他就敢称王,后日他就要做天子。” “孔明啊,大汉要完了,我该怎么办啊?” 刘备说完神色激愤的又说,“不行,我要起兵北伐,诛杀曹贼!” “来人,擂鼓聚兵,大军北伐!” 诸葛亮幽幽的说了一句,“主公,你有粮吗?” 顿时,刘备感觉脑门一桶冷水泼下,手脚冰凉,他无奈的向旁边的侍卫挥了挥手,“下去吧。” 是啊,他没粮了! 如果今天去襄阳城要粮的关羽没有从蔡瑁那里拨付到粮草,明天他们就要断粮啃树皮了。 刘备现在万分后悔,没事学曹德办什么腊八节喝肉粥。 如果不喝肉粥,刘琦就不会和他借粮。 如果他不借粮,现在一万多人马就不会断粮,他也不会三天饿五顿。 “孔明,你府上可还有余粮,我那孩儿每日不够吃整日哭得慌,太可怜了。” 得益于这几年的安稳踏实日子,他在荆州又重新娶妻纳妾,生了一个儿子,取名刘禅。 如今刘禅已是五岁,比历史上大了三岁,正是挑食的时候。 “主公。” 诸葛亮面带苦涩,可是看到刘备满眼希冀的目光,将到了嘴边的话又改了,“亮家中还有些余粮。” “太好了!” 刘备眉飞色舞的说,“我这就让下人去取。” 而诸葛亮却一肚子苦水,按老刘这几日秋风扫落叶的性格,他今天晚上准挨饿了。 就在这时,关羽一脸生人勿近的样子走了进来。 “大哥,我们反了吧!” 关羽怒气腾腾的说,“蔡瑁欺人太甚,我们反了他。” 今天他按刘备和蔡瑁约定好的日子去襄阳取粮,可是蔡瑁却各种为难他。 蔡瑁先是借口襄阳要准备春耕,发放粮种给百姓,和关羽说库房存粮不够,让关羽再宽限几日。 然后见关羽动怒晃了晃手中的青龙偃月刀,蔡瑁才改口说忙于公事,忘了襄阳城中还有一批陈粮,但是和约定的粮草相差太大,让关羽先拉回新野凑合几天。 最后关羽恼羞成怒一刀砍了蔡瑁的坐骑,蔡瑁这才吓得急忙派手下将粮草全额拨付给关羽。 但是,蔡瑁又生毒计,除了上面和下面的少数粮草,其他不仅是陈年旧粮,而且还大量掺杂细沙碎石。 军中粮草为了节省,哪怕刘备也偶尔让人在粮草中掺杂石子。 可是今天蔡瑁是铁了心的羞辱关羽,掺杂的沙石比以往多了一倍不止。 关羽因为心高气傲,现场没有逐袋核查,临到了新野因为驴车损坏,这才发现被蔡瑁戏耍了。 “反了吧,大哥。” 关羽脸色通红,眼中充满杀气,“你我兄弟三人一起杀进襄阳城,砍了蔡瑁那匹夫,省得他日再受这等恶气。” 谁料刘备咽了咽口水,望着关羽问,“二弟,蔡瑁的坐骑呢?” “我一刀劈成两块,现在还在襄阳城大营中。” “二弟,你傻啊?为何不拉回来。” 刘备一脸惋惜的看着关羽,“那可是上等的马肉啊,若是运回来,今日你我不就有肉吃了。” “败家子!” 第243章 邀功 与刘关张三人气不可耐不同,蔡瑁兴高采烈的返回府上,让人快马报信邺城,准备向魏公和冠军侯邀功。 魏公啊! 今日的魏公,明日也许就是魏帝。 按照蔡瑁对曹家两兄弟的研究,待到那时曹德绝不会少了一个王爷,而且还是那种封号尊贵的王爵。 那他蔡瑁岂不是将会成皇亲国戚。 “快,让人快马送到宛城,请曹仁将军送往邺城给魏公和冠军侯。” 几天后,身处邺城正和大曹等人在留香院喝花酒的曹德收到了这封信。 “嘿,这老鬼真有意思。” 曹德看了之后将蔡瑁的书信递给大曹,大曹接过去看了看,笑道。 “二郎,你这亲家公也太损了,真不知道他是捡了多大的便宜,能生出来蔡殊那样的女儿。” 曹安民听到大曹提起自己的夫人,抬起头望了望一头雾水。 “安民,将这封信给几位大人看看。” 曹安民走过去双手接过信件,然后依次递给荀彧郭嘉等人。 荀彧被曹安民看得一阵脸红,年前他可是还嚷嚷着要带人砸了留香院,说留香院是伤风败俗的地方,让满朝文武玩物丧志。 现在倒好,几个月不到,他都跑留香院三次了。 主要是曹德太热情,总是拉着他来说不吃白食那不是天下第一傻蛋吗? 反正又不要你荀彧付钱,有魏公这个狗大户出钱,有便宜不占那就是王八蛋。 难道你荀令君是乌龟王八蛋? 荀彧这才厚着脸皮跟着来,但是每次曹安民都一脸揶揄的看着他。 丢人啊! “魏公、君侯!” 荀彧放下书信拱手道,“刘备是有大志的人,蔡德珪此举虽然有些上不了台面,不过却能遏制刘备,此事该赏。” 这就是荀彧荀令君,公私分明,功就是功,过就是过。 哪怕你德行有亏,但只要你为朝廷办事效力有功,他一定会为你争取该得的赏赐。 郭嘉看过信后,忍不住打趣道,“安民公子,莫不是你这老岳父也偷偷到了太学上过学,还是你学生?” “哈哈哈…” 众人一阵失笑,别看曹安民平时一副翩翩公子人畜无害的样子,可是在座的只要家中有小孩在太学或者武学读书的,哪个没有吃过曹安民的苦头。 家中子弟动不动就联合曹安民一起索要什么补课费,时不时还和家人斗气争论,武将家中甚至还出现父子二人跃马相斗的场景。 曹安民没有反驳,只是低头给大曹和曹德倒酒。 曹德不露痕迹的瞟了一眼这个假装乖巧的儿子,发现他低头的瞬间嘴角有一丝冷笑,在心里为今天在座大笑的人默哀了三秒。 估计等到这个月学假的时候,刚才那些取笑曹安民的家中又要鸡飞狗跳,“父慈子孝”了。 满朝文武都说曹善和曹平各自继承了曹德的一面,只有这个大儿子最不像他。 其实只有他最清楚,这个大儿子最像他,而且比他更加腹黑。 他这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不知骗了多少人。 世人都知道曹丕执掌进奏院,管着曹军的情报。 但是又有几人知道,曹家比进奏院更厉害的东西,其实是真正的掌权者不是曹德而是曹安民。 “下手轻些。” 曹德莫名其妙的低声说,旁边的大曹没有说话,而是背后的手使劲握了握。 “嗯,我知道了。” 曹安民嘟啷了一句,然后又起身给大曹斟酒。 自家伯父是告诉他,别弄死就行,使劲坑大厅的这些人。 就在大家看了蔡瑁的信后,各种虽然不屑蔡瑁的做法,但都不约而同学荀彧为蔡瑁请功时,有一个人站起来失声道。 “魏公,蔡德珪恐怕要好心办坏事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寻声看去,是躲在角落里的贾诩。 年前因为荆州诸葛亮的谣言之计,导致他和曹丕在益州辛苦两年的成果付诸东流。 老贾诩自从回到邺城后,越来越低调。 只有少部分人能清楚,他这是在酝酿着如何把刘备和诸葛亮抽皮剥筋,尤其是诸葛亮。 你贾大爷扬名四海的时候,你还在玩泥巴。 现在居然不讲武德搞偷袭,害得你贾大爷灰头土脸的跑回邺城。 此仇不报你贾大爷枉为人师。 贾诩忧心如焚的说,“那关羽是何许人也?” “自从吕布去世后,天下英雄除了君侯哪个在他看来不是插标卖首之辈。” “如今蔡瑁不仅当着襄阳大营数万将士羞辱他,而且还用沙石掺杂陈粮欺骗关云长。” “俗话说,再一再二不再三。” “蔡德贵屡次三番羞辱关云长,关云长恐怕心中恶气难出,一定会说服刘备起兵反蔡。” “如此一来,恐怕君侯原来谋划的荆襄之计有变。” “臣请命南下荆州。” 贾诩说完拜了下去,躬身不起。 坏了! 以前在在兖州和徐州和关羽相处过的人都不约而同看了一眼,搞不好真被贾诩说中了。 “许褚!” 大曹霎时起身怒吼道,“传本相之命,八百里加急送往宛城,告诉曹仁,若是荆州有变,本相许他便宜行事。” 大曹说完走过去扶起贾诩,然后对众人笑道,“诸公,看见了吧?这就是本相的五大谋士。今日除了他,有谁能透过一份信看出荆州有变?传令,贾诩献计有功,赏!” 贾诩正要开口继续请命,曹德提起酒杯站了起来,“文和,事情已经发生了,也不急于一时,今朝有酒今朝醉,刘大耳区区几万人马,哪怕让他夺了荆州,也于事无补。” “诸位,人心向曹不向汉,天命在曹不在汉。” “天下大势,犹如滚滚江水奔涌向前,在历史面前,一切抱残守旧者不过都是跳梁小丑,蹦跶不了几日。 “诸君与我共饮此杯,开日饮马长江,一统天下,共筑曹魏万世基业!” “干!” “万胜!” 建安十四年二月二,龙抬头。 荆州新野刘备和江夏刘琦叔侄二人起兵反蔡,曹氏兄弟曹德、曹操二人在邺城首次向天下人公开展露曹魏囊括天下之心。 这天下顿时风起云涌,许多不出世的能人志士一时再入大争之世。 第244章 世仇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 成也魏延,败也魏延! 蔡瑁到死都没有想过,那个义阳武夫为什么会背叛他,为什么敢背叛曹德。 建安十四年二月初八,就在蔡刘两边围着襄阳城僵持不下时,负责看守东门的守城大将魏延突然开门迎接刘备进城。 “主公,臣请斩魏延!” 刘备刚进襄阳城,诸葛亮就指着魏延请刘备下令斩杀他。 “此人背主求荣,脑后生有反骨,今日他能背叛蔡瑁,他日也会背叛主公。” “如此背主无耻之徒,不能让他留存于世,亮请主公将魏延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这…” 刘备一时迟疑不决,若不是今天魏延打开城门,他们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攻破这襄阳城。 也许过不了几日,等他们粮草告尽时,恐怕被砍头的反而是他们。 “左将军饶命啊!” 魏延吓得急忙匍匐在地,慌不择口的说,“蔡瑁羞辱我在先,我这才反叛于他,而且我从未认他做主,何谈背主之事?还望左将军明察。” 诸葛亮呵斥道,“背主之贼,我且问你,那蔡瑁如何羞辱你了?若是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本军师今日定要取你性命。” 魏延抬头看了看刘备和诸葛亮,然后咬牙切齿的说,“小人和蔡瑁之女两情相悦,可是那厮不仅强烈反对我娶蔡小姐,还羞辱我一介武夫居然敢高攀他家女儿,所以小人这才反了他。” 原来,魏延自从上次在蔡瑁府上看到曹德给蔡瑁的信夸赞他,他又开始动了小心思。 魏延出身义阳魏家,魏家在义阳也算大户人家。 但是他从小心高气傲,好勇斗狠,事事都要争先。 十五岁时,得知荆州牧刘表征兵讨伐山贼,他随即报名参军。 多年来骁勇善战,屡屡建功,但是因为自傲自大,和上司关系一直恶劣。 加上到了襄阳城中,义阳魏家根本上不了台面,军中比他家世好的多如牛毛。 参军近十多年,却屡次三番被上司扣下功劳,仅仅当了一个不入流的牙将。 可是上次却得到曹德的亲口夸赞,蔡瑁也将他升为参将。 魏参将一朝得势,就不知道天王老子那个最大了。 时不时在属下面前吹嘘自己,而且隔三差五的进出蔡瑁的大都督府,以显示自己威名。 久而久之,不知怎么回事和蔡瑁的庶女勾搭上了。 其实这也是他早早谋划好的,和蔡瑁攀附成翁婿,他日投曹也就和曹德成了亲戚,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哪知道当他志在必得的向蔡瑁求亲时,被蔡瑁一顿臭骂,骂得狗血淋头,骂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知天高地厚。 并且蔡瑁那个小心眼次日就将他的参将免了,改为假守参将,也就是后世的主持工作。 这还了得,他那暴脾气就来了。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既然你蔡瑁瞧不上我魏延,那我魏延就拿你当晋升之资。 所以就有了临阵开门迎接刘备进城的一幕。 “主公!” 诸葛亮见刘备似乎有些意动,准备开口继续劝说。 “大哥,不可!此人不能杀!” 关羽一身是血的走了进来,高声道,“此人对我军有功,而且是大功,我观此人武艺不俗,请大哥将他交给我,我一定好好管教他。” “好吧。” 刘备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关羽的请求,然后看见关羽全身是血,失声道,“二弟,可是伤到哪了?为何全身衣服鲜血淋漓?” 关羽伸手挡住了刘备,然后抚须大笑,“哈哈,大哥不用担心,这全都是蔡瑁狗贼家人的血,刚才我带兵将蔡家老小全都砍了。” 多日来,胸中的那口恶气终于出了,关羽感觉十分痛快。 坏事了! 诸葛亮突然侧身对刘备慌张道,“主公,关将军惹事了。” 世人谁不知道蔡瑁嫡女蔡殊嫁给曹德长子曹安民,两人是亲家。 祸不及妻儿老小,关羽却一股脑的将蔡家满门抄斩,曹安民会饶了他? 这是与曹家结成世仇了。 东汉末年,哪曾发生这样的事情? 除了董卓那个野蛮人将袁家满门抄斩,哪怕当初刘备叛逃荆州,留在徐州的家人曹德都要好生招待。 打了几十年,乱了几十年,谁也不知道自己最后能不能活下去。 所以大家都默认了一条戒律,那就是哪怕打赢了都不会让对方绝户。 因为说不清楚哪天就轮到自己。 但是现在关羽却打破了这个铁律,做了第二个董卓做的事。 这以后谁还敢轻饶刘备军中的任何一个人。 “军师,莫不要以为攻下这襄阳城全是你的功劳。” 关羽眯着眼睛冷笑道,“关某尊重你叫你一声军师,可是关某的青龙偃月刀却不认得你。” “放肆!” 刘备怒目圆睁的看着关羽,呵斥道,“二弟,你可知道你惹了天大的祸事?” 正在他将要开口解释时,张飞提着丈八蛇矛杀气腾腾的冲了进来,“卖绿豆的,俺今日杀了你!” 张飞说完就和关羽打了起来,两人越打越激烈。 “住手!” 刘备拔出双股剑拦住两人,“三弟,住手!” “大哥,你可知道这卖绿豆的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张飞指着关羽吼道。 刘备艰难的点了点头,“我刚刚知道了。” “哼!” 关羽冷哼了一声,一手杵着青龙偃月刀,一手抚须傲然屹立,“蔡瑁老贼辱我太甚,关某杀他全家又怎么了,有本事他从阴曹地府钻出来找我报仇。” 张飞讥讽道,“卖绿豆的,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以为你今日犯下的滔天罪行你能躲得过?” “蔡瑁虽然辱骂你,但与他家中妇孺老幼有何关系?” “可是你却连他那三岁的孙子都不放过,你莫不是以为他全家都死绝了,没人找你寻仇吧?” 关羽没有回话,而是又继续抚摸了一下长须。 “卖绿豆的,你果真是记性被狗吃了。” 张飞大吼了一声,眼含热泪的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 “君侯之子安民公子是蔡瑁的女婿,君侯是蔡瑁的亲家翁,你就等着君侯带着安民公子来砍你关家满门去祭奠蔡家一百八十五口吧!” 为什么是一百八十五口,因为那是他带人一个一个从城门上放下来的。 蔡家一门一百八十五口老幼被关羽全部斩首,还被关羽下令枭首示众三日。 霎时间,关羽抚须的手怔了一下,几缕长髯随风而逝… 第245章 安民 阳春三月,春寒渐远,暖意融融,邺城太学学子湖畔绿柳初芽,在微风中摇曳生姿,轻拂过波光粼粼的湖面,宛如一幅天然的画卷。 “大汉男儿当自强,人生在世,岂能躺在祖上功业混吃等死。” 曹安民身着一袭胜雪白衣,恰似那临风而立的翩翩公子,手提书卷,对着太学学子口若悬河、侃侃而谈。 “当今之世,群雄逐鹿,恰似那波澜壮阔之画卷,正是我辈汉家儿郎驰骋疆场、建功立业之时!” “然而,人力有时而尽,并非人人皆有契机、平台得以一展风采。” 四周围坐的学子犹如打了鸡血一样看着他。 “可是,世子不日将提供给诸位一个机会,还望诸君莫要辜负世子、莫要辜负自己艰苦三年的时光。” 曹昂已经返回邺城,正准备筹备第一届太学和武学学子院试,录取优秀学子入仕。 “昨夜。” 曹安民顿了顿从袖口中拿出一份纸张说,“我与世子详谈了一夜,这其中就有他今后一些治国理政的主张,诸位不用我多说了吧?” 众人顿时精神大振,目不转睛的看着曹安民手中的纸,不约而同的想起一个词,参考答案。 “先生,能否将此书信赐给我等拜读。” “当然!” “多谢先生。” 众人蜂拥而上,围住曹安民就要抢他手中的书信。 “别急,一个一个来,都有…” 一刻钟后,曹安民全身乱糟糟的走回学院自己的房间。 “安民,都发出去了。” 房间内曹昂背着手屹立在窗前。 其实哪有什么参考答案,不过是一些他治理西凉的主张,提前让这些未经过社会毒打的学子们了解认同罢了。 西凉文士太少,治理西凉不是几年就能做好的,尤其是还要重启丝绸之路。 而太学和武学的这批学子,将会远赴西凉,而不是他们幻想的中原。 “大哥,全按照你说的发给大家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学子的高声。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好啊,我辈当如是,建功立业就要去西凉!” “这才是先生说的汉家男儿的大志!” 两人相视一笑,用豪情壮志勾起学子的心,远赴西凉,看来已经触手可及。 晚间,曹安民带着几个侍卫悠闲自在的返回铜雀台。 “夫君!” 蔡殊面带微笑,领着自己的一双儿女——儿子曹谦和女儿曹曹岚早已站立在院子当中,翘首以盼地等待着他的到来。 曹谦,出生于建安五年,年纪只比曹平小了几个月,长得虎头虎脑、十分可爱。浓眉大眼间透露出一股机灵劲儿,让人见了便心生欢喜。 而一旁的曹岚,则是出生在建安十二年,尚处于牙牙学语的阶段。她扎着两个小小的发髻,圆嘟嘟的脸蛋红扑扑的像个苹果,嘴里偶尔蹦出一两个含糊不清的音节,让人忍俊不禁。 曹安民走过去抱起曹岚,然后伸手摸了摸曹谦,才温和的对蔡殊说,“夫人,走吧,别让父亲他们等久了。” 铜雀台有个习惯,只要曹德在邺城,每日晚餐总会让大家一起围在大厅中聚餐。 片刻之后,几人来到大厅,发现曹德早已落座。 “父亲!” “坐吧。” 曹德轻轻说了一声,然后看着曹谦笑道,“谦儿,怎么见了祖父也不问好啊?是不是牙疼说不出话?” 顿时,大厅充满一阵善意的笑意。 曹谦正直换牙的时候,可是小家伙却莽得很,不等幼齿掉落,直接让他小叔父曹平提起夹子拔了,若不是被上门的张机看见了,两人还准备将其他的都拔了,一了百了。 “祖父!” 曹谦躬身对曹德行了一个礼,龇牙咧嘴的的笑了笑,而始作俑者曹平却早就躲到一旁了。 曹德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轻声说道:“开膳吧。” 这一笑,既是对那两个混小子无知的好笑,也是对自己这爷爷身份的自嘲。 他才四十一岁啊,竟然也已步入爷爷的行列了,这可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父亲,我不想吃肉。” 曹德的长女曹安端着糜贞夹给她的羊肉走到曹德旁边,小脸苦涩的抱怨。 食不言,寝不语。 在这铜雀台是不存在的,大家早就习以为常了,也非常喜欢这种其乐融融的氛围。 糜贞轻轻呵斥了一声,“安儿,不可胡闹。” “无妨!” 曹德伸手摸了摸曹安,安慰道,“不吃肉可长不高,安儿也不想像你伯父一样以后是个又黑又矮吧。” “啊呀,那我还是吃吧。”曹安惊呼了一声,随后返回自己的座位上面带苦色的吃起羊肉。 这招屡试不爽,可是这府上除了他敢拿大曹开涮,其他人却不敢。 “君侯!” 正在这时,典韦拿着一封信走了进来,看了一眼曹安民,欲言又止。 曹德接过侍女递过来的手帕擦了下手,疑惑的问,“怎么了?” 典韦将手中的书信递给他,莫名其妙的对旁边的曹安民说,“公子还请节哀。” 顿时,除了年幼的几个小孩,其他几人全都脸色一变。 谁死了? 曹德接过书信看了看,然后一脸严肃的对曹安民说,“安民,你跟我到书房,其他人继续用膳。” 蔡殊心里一阵发颤,似有不祥之感,她脸色苍白的看着自家夫君的背影,突然晕倒在地。 “殊儿!” “来人,快传大夫!” 踏入书房,曹德面色如铁,他将信递给曹安民,“二月初八,刘备刘琦突然兵变,攻打襄阳,你那岳父蔡德珪如战死,满门老小皆被关羽杀害,无一幸免。” “父亲,孩儿想去去南边。”曹安民看完信后久久伫立。 终于,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关羽此贼,欺人太甚!岳父羞辱他关蔡府妇孺老幼何事?我定要亲手将他那关府之人,一一送往地府,为蔡家满门陪葬!” 曹德面无表情的说,“去找子桓和高顺多要一些好手,路上小心些,家中不用担心,我会吩咐你母亲照顾好他们。” 当夜,曹安民携带一百陷阵营老卒和两百进奏院刺客南下荆襄。 第246章 索命 自从二月初八屠杀蔡瑁满门后,关羽被张飞臭骂一顿。 开始关羽还对曹德和曹安民有些畏惧,可是接连两月,不见有什么动静,最后,他也就不再想曹安民寻仇的事。 杀了就杀了,曹安民若有那份本事,尽管战场上与他一决高下。 曹家势大,但他青龙偃月刀也不是吃素的。 吕布凭借手中方天画戟和赤兔马,扬言天下皆可去得,他虽然没有赤兔宝马,但一口青龙偃月刀,这天下照样来去自如。 这日,荆州牧府。 刘备正召集众人商议派使者向天子请封刘琦荆州牧、镇南将军一事。 至于刘琦,早就在被他连日以来搜刮的美人缠身,已经很久没有出门了。 有些人,一朝得势就将当初的雄心壮志丢到九霄云外。 刘琦不是刘备,他就是这样的人。 一个被继母压迫了十多年的人,一个心理早就扭曲的人。 进城之日,若不是刘备下令将蔡夫人斩首示众,恐怕他都会丧心病狂的将蔡夫人收入府府中。 压迫太久了,报复的手段自然而然会十分变态。 “如今景升兄昏迷不醒,荆州又不可一日无主,本将准备派使者去向天子请封琦公子继承荆州牧、镇南将军,诸位以为如何?” 刘备说完握了握放在案台下面的手,几次握拳几次又松开,还不到时候,仍需蛰伏数月。 现在的荆州不比当初的徐州。 刘琦也不是陶谦的两个二世祖傻儿子。 荆南刘磐是刘琦的铁杆支持者,刘磐手中可是有常年和五溪蛮人征战多年的两万精锐。 而且刘琦手中还有两万多江夏兵,虽然这次攻打襄阳刘备已经在尽力保全实力,但是他手中连着俘虏的蔡瑁残部也仅仅才两万人马。 想到这,刘备又忍不住埋怨关羽。 若不是关羽一时冲动屠杀蔡瑁满门,他至少还能收编两万人。 荆州水军被打残后还剩下三万多人,可是很多人见大都督都被砍了。 于是,军中许多士卒心生胆怯都逃回家乡。 刘备又不敢强自征兵,荆州世家错综复杂,他可没有蔡瑁的底蕴。 “主公!” 诸葛亮意气风发的走出来,当初的隆中对已经初见成效。 假以时日,当他们横跨荆益,东联江东孙权,就有可以和曹家争夺天下的实力了。 “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亮赞同主公的意见。而且要尽快派人去天子,若是晚了恐怕曹贼又使奸计。” 老曹家最喜欢搞封官离间计了,若是慢了几步,搞不好这荆州牧被封给孙权都有可能。 “孔明所言甚是!” 蒯越向前出列拱手道,“主公,曹贼狡诈无比,不能不防啊,昔日吕布之事可是尤在眼前。” 他本见蔡家势大,都准备告老还乡,待曹军南下时再再复出。 可是哪曾想短短几个月,刘备和刘琦居然做了这荆州主人。 刘备还三番五次亲自上门请他出山,他这才重开府门入仕。 别驾,州牧府最高的内史官,而诸葛亮只是治中。 但是,蒯越也知道,官职不是衡量器重的尺子,在刘备心中,诸葛亮才是心腹。 至于其他人,却是没有发言权的,哪怕关羽和张飞,他们对这些更是一知半解。 刘备起身朗声道,“既然诸位都赞同本将的提议,那本将稍后就向琦公子通报,明日派人去朝廷请命。” 就在这时,关羽长子关平连滚带爬满脸眼泪的冲了进来。 “父亲,三弟被人杀了!” 众人听闻此言,如遭雷击,尤其是关羽更是身体晃了几晃险些站立不稳。 关平口中的三弟,乃是关羽的幼子关索,人称“小关羽。” 关索虽然才年仅八岁,可已经和关羽研习刀法三年,一手刀法挥舞得有模有样。 更为重要的是,关索天生力大无穷。 他日若能健康成长,将是一员大将。 “何人所为?”关羽瞪大双眼,眼中满是悲愤和杀意。 关平泣不成声,“孩儿不知道,只看到三弟浑身是血倒在路上,周围百姓皆称凶手是几个神秘黑衣人所为。” 说完他从袖口中拿出一封血书递给关羽,“孩儿还在现场看到凶手遗留了一封信。” “曹贼,我与你势不两立!” 关羽颤颤巍巍的接过血书,打开之后怒吼一声,随即晕倒在地。 “二弟!” “二哥!” “父亲!” 顿时,众人急忙冲了过去,刘备抱着关羽使劲摇晃。 只有蒯越看清关羽手中的血书,脚下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七日杀一人,先取你幼子,最后再杀你。——曹” 曹家索命来了! 众人费了好大功夫,就连医者都来了几次,才在晚间将怒火攻心的关羽抢救了过来。 而那封血书,正摆在关羽府上院子的中间石桌上,信纸上的血迹十分渗人,仿佛像是一个催命符一样。 “这是曹安民的亲笔信,看来曹家已经出手了。” 刘备看着那封血书对众人说,“昔日我在徐州时,曾看过曹安民的字。” 七日杀一人,先杀关羽的幼子,最后才杀关羽。 这是给关家下了索命书,让关羽刚办完这个亲人的后事又要准备下一个亲人的,最后准备自己的。 这是在摧残关家,更是摧残关羽。 曹安民摆明了就是要让关家满门血债血偿,而且还要惶惶不可终日,哪怕是死也要活在无限的恐惧中。 “咳!” “父亲!” 守在房间内的关平突然喊了一声,门外的刘备等人急忙走了进去。 “二弟!” 关羽目光无神,脸色苍白,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眼含热泪的说。 “大哥,索儿死得好惨啊!” 众人面面相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二弟!” 刘备走到关羽身边俯下身子,好言安慰道,“大夫说你怒火冲天,你可要好生照顾自己,至于索儿的后事,大哥会处理好的。” 关羽紧闭双眸,痛苦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一行滚烫的热泪,仿佛决堤的洪水,顺着眼角奔涌而出。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犹如一把锋利的剑,直插关羽的心窝,曹安民此举,无疑是要将他的心千刀万剐。 第247章 求和 简雍觉得一阵头大,仿佛无数只蜜蜂在脑海中嗡嗡作响,他感觉自己快爆炸了。 自从四月十三日,关羽幼子关索命丧闹市,他被刘备派遣往邺城请封刘琦,一路上刘备已经派了几次六百里加急催他赶快到铜雀台求和,因为关羽家中又有两个女儿被曹安民暗杀了。 可是一路来,不仅老天爷和他作对,连日阴雨绵绵,曹军沿路的守将也是各种为难于他。 走了快一个月了,距离邺城还有千里之遥。 “宪和先生!” 这日,随从喜出望外的冲进来对他嘀咕了几句。 简雍眼神一亮,激动的说,“消息确切吗?” “千真万确!” 随从躬身道,“小人和其他人到街上购买物资时,听到城中百姓说,冠军侯携带家中老幼要回谯县去祭祖,后来小人按照百姓的指点远远跟了过去,果然看见了冠军侯的大旗和军队往南边去了。”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简雍声音略显颤抖的说,“快,赶紧备马,我们这就去追冠军侯。” 倘若此次能说服曹德,那刘备交代的事就万无一失了。 与此同时,濮阳城外二十里。 曹德率领全家领着五千亲卫军往谯县徐徐而去。 五月初就是老曹的生辰,那年守孝期满,一别谯县已经快五年了。 曹德准备携带家人回去看看老曹,老曹那人最喜欢热闹了。 所以这次是全家出行,包括小孩都带上了。 至于五千亲卫军的事。 自从曹安民南下荆州刺杀关羽的家眷,曹德又将亲卫军增加到了五千人。 三千重甲陷阵营,他们身披厚重的铠甲,跨上战马时便是锐不可当的重甲骑士;而下马之后,则瞬间化身为坚如磐石的重甲步兵。 这支部队无论是冲锋陷阵,还是坚守阵地,都是无往不利的存在。 两千连弩军,更是让人惊叹不已!这些连弩皆是经过黄月英再次精心改良而成,其威力与射程较之前有了大幅提升。 不仅如此,曹德还专门请马超训练了这支连弩营,每位士兵的背后还悬挂着整整五把锋利无比的标枪,一旦敌人靠近,便能迅速投掷而出,给予致命一击。 面对这样一支强大的军队,就算是号称天下无敌的吕布重生,也只能望而却步,乖乖地绕道而行。 至于关羽,曹德心中可是充满了不屑。他巴不得关羽前来冲阵呢,倒要看看最终到底是谁会先被剁成肉泥。 若是有人妄图通过刺杀他的妻妾儿女来威胁他,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曹德可不是吃素的,在玩刺杀和安保方面,他自称是天下人的祖宗,可不是随便吹嘘的。除非关羽能亲自动手,但只要关羽敢来,那就绝对让他有来无回! “君侯!” 典韦拍马来到曹德马车旁边,低声道,“刘备使者简雍求见。” “带他过来。” 曹德回了一声,随后让典韦下令大军停止前行。 片刻之后,简雍在几个亲卫兵的带领下,走了过来。 简雍先是抱拳向曹德行礼,然后笑道,“君侯,徐州一别数年,不知可好啊?” 曹德眯着眼睛看向他,过了好大一会儿,才朗声笑道,“本侯倒是吃好睡好,只不过宪和看起来倒是消瘦了不少。” 两人叙旧一番,然后曹德正声道,“不知宪和拦住本侯有何贵干?” 简雍收起笑容,郑重的行礼,“在下奉我主之命,前往邺城拜见天子,请封刘琦公子为荆州牧、镇南将军。” “哦,是这样啊。”曹德恍然大悟道,“那宪哥你自行苏邺城,本侯要南下回乡祭祖,他日有缘再见,告辞!”说完就要吩咐大军重新启程。 “君侯留步!” “宪和,可是还有要事?或者担心沿路蟊贼拦路,那倒大可不必,现在的中原可不是十多年的前了,本侯不敢说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但是至少沿途是不会再有杀人劫货的土匪。” 简雍一阵苦笑,然后着对曹德拜了拜,“君侯,在下还有一事相求。能否让安民公子撤回荆州刺客,云长府上已经连续无辜丧命三子,冤冤相报何时了?” “呵!” 这时,后面马车蔡殊带着曹谦和曹岚走了下来,厉声道,“敢问先生,他关云长家那三人若是无辜,我蔡府满门一百八十五口难道就该死吗?” 简雍看着面前有些面熟的女子,好奇的问道,“敢问夫人如何称呼?” “妾身乃蔡家之女,蔡殊,你口中的曹安民正是我夫君。” 蔡殊冷笑道,“妾身不过小女子一人,可是还好有个疼我的夫君,还有有公婆在,蔡家的仇我夫君会一笔一笔跟他关云长算。” “殊儿,天气寒冷,快带孩子回车上。”夏侯清拉了拉蔡殊,然后对简雍笑了一下。 徐州时,简雍与他们也是老相识了。 简雍为人不拘礼节,当初刘备从徐州夜逃,简雍还时不时到曹德府上混吃混喝。 “拜见夫人!” “免礼!” 夏侯清朝空微微抬手,然后温和的说,“宪和先生,妾身本妇道人家,不该多话,这是你们男人之间的事。” “可是敢问先生,昔日徐州大战后,刘关张三人不辞而别,我家君侯可有虐待他关云长家人?” 简雍霎时哑口无言,脸色涨红。 曹德当初除了最后扣下甘夫人,可是好吃好喝派人一路护送他们到荆州和刘备团聚。 “妾身虽然读书少,但也知道一个道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我儿安民为何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刺杀关羽家人,先生难道没有想过到底是谁错在先?” “今日妾身斗胆请先生送给那关云长一句话。” 很快,夏侯清的脸被一阵冰冷取代,她一字一句的说,“蔡家还有后人,若是我儿安民不幸遇难,他还有儿子曹谦,蔡关两家不死不休!”说完转身带着蔡殊返回马车中,而简雍却是一阵后脊发凉。 “宪和。” 曹德叫了他一声,面带笑容的说,“公道自在人心,本侯还要赶路,告辞了!” 曹德转身钻进马车,随后下令大军继续启程。 他还有一句话没说,待到重阳九月九,百万曹军下江南! 关羽这颗人头他取定了! 第248章 断臂 新野城中,夜幕深沉得如同化不开的浓墨一般,将整个城市笼罩在一片静谧而神秘的黑暗之中。 关羽身着一袭绿色战袍,手杵那柄威名远扬的青龙偃月刀,端坐在府上中堂大门处。 他身姿挺拔,宛如一座山岳般巍峨耸立,散发出一种令人敬畏的气息。身后的墙壁洁白如雪,与这漆黑的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宽敞的大堂中央,摆放着四副精致的棺材,它们整整齐齐地排列在一起,每一副棺材里都静静地躺着关羽的亲人——他的儿子关索、两个女儿以及一个小妾。 他们的面容被白布遮掩,但从那隐隐透出的轮廓仍能感受到昔日的音容笑貌。 然而,这个夜晚注定不会平静。 因为就在今晚,又到了曹安民约定的取走他其中一位家人性命的日子。 想到这里,关羽那双丹凤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手中的青龙偃月刀也微微颤动起来。 今日定要斩下曹安民的狗头,以慰索儿和爱妾亡魂。 转眼间,时间已经来到半夜三更。 “父亲。” 关羽的长子关平全身武装来到关羽面前,他拱手道,“孩儿已安排妥善了,今日只要曹安民敢来,定要他有来无回。” 五百刀斧手,已分散到关府各处暗藏等待。 关羽微微点头,没有开口。 关平也不以为意,自家老子这副高傲到骨髓的模样他早就习以为常了。 也许除了那人和伯父,这世上估计已经没人能让他正眼相待。 “父亲。” 关平又朝关羽拜了拜,“孩儿再去巡视一番。” 这次,回答他的是关羽微不可察的鼻音嗯的一声。 一炷香后,关平里里外外又巡视了一遍关府,这才重新返回来到关羽面前。 两父子又枯坐了两个时辰,天边夜色渐亮。 “父亲。” 关平恭恭敬敬的说,“天快亮了,估计曹安民那奸贼已经洞悉父亲坐镇府上,他不敢来了。” 关羽神色自傲的捋了捋长须。 前几次暗杀他都不在现场,今晚他特意将家人全都安置在后院,包括在新野纳的小妾也接回家来。 事实证明,只要他关云长所到之处,世间宵小均要退避三舍。 “平儿,居然那曹安民胆小如鼠,不敢前来,你下去歇息吧。” 突然,就在关平拜别关羽时,后院传来一声惨叫。 “啊!” 关羽脸上的得意之色也突然消失,“是兴儿。” 话音刚落,关羽提着青龙偃月刀虎步一跨,往后院次子关兴的房间冲去。 片刻之后,关羽怒发冲冠的朝着天空声嘶力竭的怒吼,“曹安民,你出来啊!” “有本事和本将决斗一场,尽作些下三滥偷袭的手段,你算什么好汉?” 然而,回答他的唯有死一般的寂静,仿佛曹安民和他的手下从未踏足过关府,就像他们从未存在过一样。 旁边,关平抱着亲弟弟关兴满身是血的身子,口中连连安慰,“二弟不哭,二弟不哭。” 翌日,收到消息的刘备等人再次来到关羽府上,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无力的关兴,还有旁边的血书,众人只觉得心底一阵寒颤。 “匹夫,莫要以为扛着一把大刀,小爷就拿你府上亲眷无法,今日先取你小儿右臂。——曹” 他有三子,关平、关兴和关索,关索自幼力大无穷,被他视为春秋刀法最佳继承人,其次是关兴,虽然年纪轻轻,学武没有关平时间长,但刀法悟性上,比关平还要高几分。 自从关索死后,他这两月来将全身心血倾注于关兴,就是希望关兴有朝一日能够学成他的春秋刀法。 可是,今天晚上曹安民却将他最后的希望都击碎了。 关兴断了右臂! 这比杀了关兴还让他更加心痛。 与此同时,新野城外一处山林。 曹安民一身白衣迎风而立,宛若清洁高士,身上全然没有往日在邺城里那副吊儿郎当的纨绔公子模样。 “公子。” 一名黑衣亲卫走到他后躬身道,“暗卫来报,关兴右臂已斩,哪怕扁鹊在世,也无法重生。” “赏!” 曹安民笑着说,然后就像看到亲卫脸上的疑惑一样问道,“你是不是在困惑本公子为何不杀了关兴,而仅仅只是斩他右臂?” “属下不敢!” 亲卫跪倒在地高呼道,“公子如何做事,自有公子主张,属下不敢揣摩公子心意。” 曹安民自然没有转身,只是语气比刚才更加温和,“起来吧,我又没有怪你。” “你们都是我父亲培养的老人了,虽然父亲在来时没有说,可是我知道他一直将你们当家人看待。” 亲卫匍匐在地哭道,“君侯和公子对我等的大恩大德,小人们就算九死也难报。” 曹安民转身扶起他笑道,“多大年纪的人,怎么还哭哭啼啼的,像个女子一样。” 曹安民拍了拍他的肩膀,解释道,“刘备派简雍北上请封刘琦为荆州牧、镇南将军。简雍在濮阳拦下我父亲车驾,替关羽全家求饶。” “哼!” 亲卫冷笑道,“关云长那匹夫居然也会求饶?”说完神情十分自得。 “君侯肯定一口拒绝了。” “没有。” 曹安民嘴角微微上扬,“父亲没开口说同意还是不同意,只是母亲将简雍臭骂了一顿,还扬言若我身死,还有谦儿继续寻仇,关蔡两家不死不休。” 曹安民说完,两人一阵心涌澎湃,尤其是曹安民,更是激动异常。 夏侯清的话太提气了! 片刻后,曹安民又说,“从前,子桓在进奏院审问那些嘴硬的犯人时,刚开始常常为了让他们开口而心焦力乏。” “有一次,我听到父亲对他说,世上最让人心痛的事,不是砍他几刀,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 “后面,子桓按照父亲的吩咐用刑,不到半个时辰那些犯人都开了口。” “如今也是一样。” “关索已死,关兴很是得到关羽的看中,他不惜花费心血培养关兴,本公子就要让他看着自己的心血全都白费,在他的心尖狠狠插上一刀,让他流血不止。” “断臂的关兴,可比死亡的关兴更让他心痛百倍。” 第249章 祭祖 自从斩断关兴的右臂后,曹安民再也没有刺杀关羽家中一人,而是收拾行囊往兖州而去。 通过这几日探子来报,关兴断臂后关羽更加神情憔悴。 他想通了一点,与其一时让关羽悲痛欲绝,不如让关羽陷入无尽的痛苦中。 比如说,再过几个月关平的妻子就要临盆了,若是到时候关羽的长孙不信遇难,恐怕那时关羽一定会更加心痛和悔恨。 至于现在,他最要紧的事是赶回去参加祭祖,看望他的祖父老曹。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间便过去了整整一个月。 此时正值建安十四年六月,骄阳似火,热浪滚滚袭来。 在这炎炎夏日里,曹德携同他的全家人一同踏上了前往老曹墓地的路途。 他们身着素服,神情肃穆而庄重。 一路上,众人都沉默不语,唯有那轻微的脚步声和偶尔传来的鸟鸣声打破这片宁静。 终于,他们抵达了目的地——老曹的墓地。 这5里四周绿树环绕,绿草如茵,显得格外清幽寂静。 曹德缓缓地走上前去,站定在老曹的墓碑前。他微微眯起双眼,凝视着那块刻有老曹名字的石碑,思绪渐渐地飘回到往昔的岁月之中。 那些与老曹共同度过的日子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一般清晰可见:父子俩一起商讨军是否从琅琊到兖州投奔大曹时的激烈争论;闲暇之余围坐在留香院和抨击大曹败家时谈笑风生的温馨场景;还有从徐州出逃面临困境时相互扶持、不离不弃…… 种种过往如同电影画面般在曹德的脑海中不断闪现,令他感慨万千,不禁沉浸其中难以自拔。 “父亲。” 曹安民走到曹德旁边低声汇报道,“可还要再派人多扎些纸人来?” 因为昨天晚上他才刚刚到,而家中那些弟弟们又不懂老曹的喜好,所以扎的纸人少了些。 曹德听后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低声道,“算了吧。” 似乎又想起滑县古寺老曹爱妾身死时心灰意冷的模样,他说今后再给老曹多找几个那种的,老曹顿时喜笑颜开。 曹德吩咐了曹安民一声,“你派人去城里找个手艺好的纸匠,多出些钱,让他从此以后逢七的时候扎个几十个不同样貌的送到曹家庄,然后让人烧给你祖父。” “喏。” 曹安民听后就要转身去安排,曹德又叫住了他,“记得胖些啊,别忘了,否则小心这小心眼的老曹找你不痛快。” 曹安民顿时一阵激灵,匆忙跪倒在地给老曹又磕了三个头。 “老曹,这次来得急了些。” 曹德边说边将手中的胖纸人丢在火中,呢喃道,“你就将就一下吧,刚才我已经吩咐安民那小子了,从今以后你每隔七天都能有新的了。其他的我不敢说,安民你最清楚了,办这活最让你放心了,包你满意。” 曹德说了一阵,然后对身后的曹善招了招手,待曹善来到他身边后。 他指着曹善对老曹的墓碑说,“喏,你的大孙曹善,你最喜欢的孙子了。再几年就要成婚了,姑娘是河北名士辛家的。” 说到这,曹德举起右手大拇指,笑着说,“顶好的人家,那姑娘也是知书达理,若是你见了肯定也叫好。” 曹德突然轻笑了一声,“说起来这事儿,曹阿瞒那厮总算做了一回事,那姑娘就是他帮忙找的,也不知道你见过没有。” 这时,跪在地上的曹善语带哭腔,“祖父,我和父亲来看你了,宪英姐姐你见过的,等我们成婚了我再带她来看你,这次她没来。” 祖父在世时,对他可是最好的了。 哪怕大哥曹昂都比不上。 当时他还问祖父为什么? 祖父回答他,“善儿啊,若是没有你父亲祖父早就死在徐州了,若是没有你,祖父也活不到今日。” 那时他还不懂,后来他才知道,祖父其实从徐州回来身子就一直不好,只是硬撑着等他长大记住他的模样。 曹德又转身对曹平喊道,“平儿。” 曹平不情不愿的走了过来,嘟囔道,“父亲,你有何吩咐?” 曹德笑骂的拍了一下他的头,“臭小子,难得过来看望你祖父,你离那么远干嘛?” 曹平撇了撇嘴,一脸不屑的说,“这老东西简直不是人,我听家中老人说,他看见我一出世,就偷袭我的胯下,几招过后大笑而逝,害得我我想报仇都没地方报。” “哈哈哈…” 曹德大笑着拍了拍曹平的肩膀,然后走到老曹的墓碑前,笑道:“老曹,看见了吧?曹家男儿有仇必报。” 次日大早,曹平火急火燎的冲进曹德的院子,“父亲,快开门。” 曹德在貂蝉和甄宓的服侍下走了出来,揉了揉眼睛,看见天边才微微吐白。 他没好气的说,“大清早的找为父何事?”说完还打了一个哈欠,昨晚太累了。 曹平哭丧着脸说,“父亲,坏事了,那老头昨夜来我梦中找我了。” “嗯?” 曹德一头雾水的看着曹平,“什么老头?” 曹平顿时张口比划起来,说是一个老头胖胖的,脸上带着贱贱的笑容,个子不高满头白发跑到他梦中扬言和他大战三百回合。 曹德越听越清醒,怎么这么像老曹。 但是却全然没有一丝毛骨悚然的感觉,也许是亲人的缘故吧。 “他让你到哪和他比试?”曹德好奇的问。 曹平摸了摸他的头,“我听他要和我比试,我就从房间拿出我的金瓜来,可是他却摇了摇头,说不比这个。” 曹德拉着他走到旁边的亭子里坐了下来,笑道,“那他说和你比什么?” “那老头说曹家好男儿,哪个比这种粗鲁的东西,然后就叫我跟着他走,找一处地方爷两个好好比上一回。” 曹德接过侍女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咂咂嘴道,“接着了?” 曹平脸色突然涨红,支支吾吾道,“他…他带我到了一个高楼门口,指着那高楼笑着说就这儿,最后进门时我抬头一看楼上写着三个字,我就吓哭了,接着就醒了。” “哪三个字?” “留香院!” “噗!” 曹德一口茶水喷了出来,简直不可思议。 不过细想又在情理之中,这不就是老曹吗? 第250章 兴业 “父亲,是祖父吗?” 曹平说完忐忑不安的看着曹德。 昨天他在祖父坟前大言不惭,不会是祖父来找他了吧? 虽然父亲曹德经常和他们说这世上没有鬼,可是他现在还是感到一个老头子笑眯眯的在看着他,要拉着他去留香院比武。 曹德伸手揉了揉曹平的小脸,一脸坏笑道,“应该是了,你昨天不是嚷嚷着要找他报仇吗?估计是听着你的话来找你了。” “那…那孩儿该怎么办啊?”曹平哭丧着脸,一抽一抽的抹鼻子。 “这还不简单。” 曹德起身走出凉亭,坏笑道,“那你就跟他比一场啊,你不是梦想今后要当天下第一武将曹大将军吗?还怕他一个糟老头子。” 这个臭小子仗着天生神力,天不怕地不怕的,曹德准备给他长个记性。 “父亲,别走。” 曹平慌忙跑过去拉着曹德,哭腔的说,“平儿知道错了,你帮帮我。我现在闭上眼就看见祖父在朝我笑。” 曹德转身蹲下看着曹平,“那你告诉为父你为何不敢和他比试?” 曹平低声辩驳道,“平儿不是不敢,而是大哥对我和二哥说了,毛没长齐前不许去留香院厮混,否则打断我们的腿。” 曹德哑然失笑,原来如此。 “那你和你祖父说啊,让他再等你几年。” “这能行吗?”曹平抬着脸迟疑道。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再说你祖父最疼你们了。” “那平儿去试试,平儿这就回去睡上一觉,在梦中和祖父约定,等我毛长齐了,我要和他比试比试,看谁厉害。” 曹平说完蹦蹦跳跳的跑回自己的房间了。 曹德转身看着老曹墓碑位置,低声呢喃了一句,老曹,真有你的。 中午时分,曹德正准备带着全家出去曹家庄外面的小溪旁野炊。 突然,典韦拿着一封书信跑了进来。 “君侯!” “君侯,大喜啊!” 曹德疑惑的侧身看着他,“典韦,喜从何来?莫不是你家婆姨又给你生了一个大胖小子?” 说起这事,曹德心中又是十分好笑。 典韦这厮自从护卫他左右十多年来,越来越喜欢躺平摆烂了。 当初的雄心壮志已经不再,现在常常教唆他去留香院找乐子,还时不时私底下将护卫的工作丢给儿子典满,私自约上郭嘉等人去。 一来二去的,他倒是舒坦了,不知怎么的跟邺城留香院中的一个女子勾搭上了。 也许是前段时间曹德都在邺城,没有什么安全隐患。 典韦往留香院跑的次数多了,对方居然珠胎暗结。 曹安民向曹德汇报了这事,本来按照惯例留香院的女子除非到了年限从良的,不然是不允许有孕在身的。 曹德让曹安民经过再三确认那女子那段时间只跟典韦好过,这才开了恩让她跟了典韦。 一下子不仅给典韦省了数千金,还赏赐了不少东西给典韦。 但是到现在也不过四五个月,故而曹德拿此打趣他。 典韦憨笑道,“君侯,不是喜儿,而且世子来信说世子妃生了一个小世子。” “真的吗?我看看。” 曹德激动的拿过典韦手中的信看了起来。 他有时也在纳闷,他虽然改变了侄儿曹昂的命运,并将原来历史上张飞的媳妇夏侯涓许配给曹昂。 可是两个年轻人都成婚几年了,却不见任何动静。 难道历史真的又要重演吗? 曹德打开信封后却发现是两份,一份是大曹的,一份是曹昂的。 父子两人开篇都是各种夸小世子。 什么天降异象,还请了荀彧推算说是贵不可言,将来大富大贵啊啥的。 直接把小世子夸得快上天了,差点应了那句“此子骨骼惊奇,将来必成大器!” 然而,接着两父子又各种指责对方来。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原因就是觉得对方给小世子取名十分难听。 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两人相商,派人送信来请曹德给小世子取个名。 “嘿,我都跑到谯县了,你家两父子都能将战火烧到我这。”曹德嘲笑了一声。 其实他这次来谯县,不仅是几年没来看老曹了,也有一些躲着大曹和曹昂父子两人的意思。 曹昂自从西凉回来后,更是得知张机和华佗两名神医笃定夏侯涓肚中的胎儿有九成以上是男孩,那小腰板现在走路都不知道挺直了多少度。 他不仅如此,还时不时阴阳怪气的怼大曹,以报多年被大曹埋怨之恨。 父子两人一天拌嘴不下数十次,而曹德就成了双方的裁判。 几个月下来,耳根子从没有得到清净过,最可怕的是有次深更半夜还跑到铜雀台让曹德主持公道。 曹德吓得第二天大清早的跑去和两人说回乡祭祖的事。 曹德让典韦稍等片刻,然后走到书房看了看两人的信,提笔写了几个字,装进信封丢给典韦。 “派人送回邺城。” “喏!” “黑腚儿,让祖父看看。哎呀,长得比你父亲当初好看多了。”大曹抱着曹昂熟睡的儿子笑着说。 旁边曹昂怒气冲冲跟在他后面的吼道,“你才黑腚儿,你全家都黑腚。赶紧将我儿子还给我,你要抱你的儿子滚回你后院抱去。” 大曹装作没有听到,而是抱着他口中的黑腚儿在院子里边走边逗,“黑腚儿,张开眼看看祖父啊…” 院子里夏侯涓躺在床上,听到门外大曹的话,欲言又止。 旁边丁夫人和卞夫人相视一眼,两人也是苦笑连连。 丁夫人伸手摸了摸夏侯涓,安慰道,“涓儿,不用慌张。子修已经去信给你叔父了,想来再过几日孩子就会有个好名字了。” 现在她只盼望着自家小叔子曹德别学自己的丈夫又弄出个其他什么腚儿来。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许褚的声音,“主公、世子,君侯回信了。” “哎呀,快给我!” “你慢些,要是摔着我儿我弄死你。” “好,这个名字取得好!” “好,叔父果然取得好。” 屋内,夏侯涓激动的看着丁夫人,低声道,“母亲…” 她也想知道自家叔父给自己的孩儿取了什么名。 丁夫人笑着安慰了她一声,然后转身走出房间朝门外的大曹两父子咳了一声,“他叔祖父给他取了啥名?” “姓曹名晟,字兴业!” “好,兴业好啊!” 第251章 晟儿 “二哥!” “二哥!” 远在西凉的曹彰拿着一封信欣喜若狂的冲进西凉州牧府。 马家世袭凉州牧,可是马超那厮却跑到幽州和赵云张辽训练骑兵去了,对西凉之事不管不顾。 自从三只小曹来到这西凉,他们总算是体会到了人间艰难疾苦。 原来治理一个地方是如此的难,看来向叔父学习是对的。 曹家男儿当手持三尺青锋平叛天下,逍遥世间,至于内政当然留给好大哥曹昂啊。 当皇帝,脑子又病了才去! 曹丕抬起头没好气的说,“子文,你是不是又想偷懒耍滑?没看见我和子建都早早起来办公了吗?你为何现在才到?” 旁边的曹植已经麻木了,他只会机械式的拿起一份公文盖章,然后交给小吏下发出去。 他现在十分想念邺城的玄武湖、留香院,想念那帮狐朋狗友,想念他们一起吟诗作对歌舞升平的日子。 可是,现在的曹大才子却丝毫感觉不到活着的意义。 “二哥。” 曹彰道,“你这回还真是冤枉我了,我今儿一大早就去驿站询问信件,你猜怎么的?” 曹丕懒得搭理他,“有话就说,我还有一大堆事了。”说完又提起笔批示公文。 曹彰大步走过去抢过他手中的笔丢了出去,“二哥都什么时候了还批个屁的公文,从今以后我们再也不用在这间屋子浪费时间了。” “我不批公文,难道你批吗?”曹丕又重新拿起一支毛笔写了起来。 “哎呀,别批了!”曹彰再次一把将他手中的笔扔掉,接着将旁边曹植手中的大印甩到一边,“子建,别盖了!” 曹彰深吸了一口气,对两人大声喊道,“嫂子生了,是个小世子,以后这活我们不用在干了。” “生了就生了呗。”曹丕嘟囔了一句,突然醒悟过来,睁着大眼看向曹彰,“子文,你说谁生了?” 他身侧的曹植也激动的看着曹彰。 曹彰咧嘴一笑,一字一顿的说,“嫂嫂生了,是个男娃。叔父给侄儿取名曹晟,字兴业。” “啊呀!兴业好啊!” 曹植激动的说,“晟这个名好,光明炽盛,兴盛强大,和兴业相辅相成,取得好。” 三人激动的互相夸赞了一番,然后不约而同的笑了笑。 “走着?” “走!” 看这情形三只小曹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半个时辰之后,凉州金城留香院中。 曹丕站在二楼大手一挥,“诸位,为庆祝本大人兄长魏公世子喜得贵子,今日全场的消费由我三兄弟曹公子买单!” “多谢丕公子!” “多谢彰公子!” “多谢植公子!” 曹丕说完迫不及待的就钻进包房,其他两人也是一样。 还是叔父发明的买单这个词提气,比结账好多了。 至于政务,什么政务? 先等小爷高兴乐够了再说吧。 “荒唐!” 半个月后,大曹拿着手下报来的西凉消息,怒骂不止。 “曹公子真大方,还全场买单,简直荒唐至极。” 曹昂拿起信件看了看,然后笑道,“三个弟弟也许是高兴坏了,父亲又何必与他们一般见识。” 大曹没好气的说,“他们这是拿老夫的钱去慷他人之慨。”说完一阵肉疼,那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曹昂隐晦的撇了撇嘴,难得没有出言反对他,心里却忍不住腹诽。 你这老贼恐怕恼怒的是当时不是自己站在全场说由你魏公买单吧? 大曹突然莞尔一笑,对曹昂笑着说,“子修,晟儿满月快到了吧?要不我们也发帖请诸位臣工一起庆祝一番。” 曹昂点了点头,“后日就是晟儿满月了,这是应该的。近来诸位大臣已经询问我多次了。”接着顿了顿又可惜的说,“也不知道叔父能否赶得回来。” 大曹摇了摇头,“别想了,我估计你叔父是不会来的,他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天生疲懒性子,恐怕要等到秋收以后才会回来。” 为什么要等到秋收之后? 因为秋收后是商议出兵南下的日子,到时候由大曹坐镇邺城,曹德和曹昂叔侄二人率兵南征刘备、孙权。 大曹后知后觉的也发现了,曹德压根就不是去祭祖,而是躲平静,烦他两父子了。 毕竟老曹还在的时候,若说最没父子样的还是老曹和曹德。 他可不认为曹德会好心跑谯县去祭拜老曹,老曹更不会莫须有的托梦给曹德说什么想二郎了。 大曹接着又说,“子修啊,你先将手中的政务处理好,为父去让人写请帖。”说完不等曹昂搭话,就快步走了出去。 曹昂张了张嘴,然后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算了,也不是第一次了。 接着他自言自语道,“晟儿,你可要快些长大啊,父亲还等着你和父亲一起处理政务,治理好这个天下。” 似乎是想到了今后父子同朝的局面,曹昂干劲十足的又拿起公文批示起来。 至于大曹走出来后,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对许褚说道,“许褚,你去叫两个功曹来,让他们叫人书写请帖给诸位大臣,就说后日孤在留香院设宴请诸位大臣一起为世孙庆祝满月。” 许褚听后走了几步,又转身看向大曹,“主公,你刚才说设宴在何处?” 难道是他听错了吗? 魏公居然要在留香院设宴款待大臣庆祝世孙满月之喜。 这可是千古奇闻。 大曹怒道,“你这厮莫不是老年痴呆了,难道还要孤再说第二遍?” 许褚尴尬的摸了摸胡须,然后转身离去,心里一阵嘀咕不停,真是长见识了,第一次听说有人庆祝小孩满月放在青楼场所。 第三天下午,曹昂在金雀台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一个臣功到来。 他叫来下人询问,“魏公是不是通知错了?” 下人恭敬的说,“世子,魏公没有和您说吗?宴会改在留香院了。” 曹昂顿时吓了一跳,老贼不会是要学三个弟弟吧? 他急忙吩咐下人准备坐骑,快速往留香院赶去。 刚来到邺城留香院,就发现门外到处停留着诸位大臣的马车。 曹昂好不容易挤进去,耳边传来大曹张狂的笑声。 “诸位,今日孤长孙满月,为庆祝世孙满月之喜,今夜诸位在留香院的全场消费孤买单!” 第252章 买单 八月,曹德拿着邺城送来的情报,只感到一阵腮帮子生疼,同时还有些懊恼。 “雾草!” “这厮也太会玩了!” “太可惜了,太可惜了!” “要是本侯在,这千古留名的事不就是本侯的吗?” “实在是太可惜了,原来我怎么没发现可以这样了。” 后世哪个人到夜场不想对着全场大吼一声,今夜全场的消费由我赵公子买单! 这才是最吊的装x! 不说其他,当夜优先择偶权肯定非他莫属。 “大姐,夫君这是得了癔症了吗?整日一直念叨着什么买单?要不要派人去请仲景先生或者元化先生来看看。” 糜贞忧心忡忡的对夏侯清说。 自从两天前,曹德收到邺城的来信,总是时不时的叹息几声可惜了,为何买单的不是他。 夏侯清瞥了一眼旁边的曹德,没好气的说,“不用管他,他这是在后悔上月没在邺城了。” 她接着将大曹在留香院买单庆祝世孙满月的事娓娓道来,引得众人痴痴直笑。 夏侯清说完,看了一眼旁边若有所思的三个儿子,脸色一变严肃的对曹安民三兄弟嘱咐道。 “安民、善儿、平儿,你们三可莫学你伯父,否则别管为娘心狠手辣,打断你们的腿丢出府外,咱们家可丢不起那人。” “就是。”糜贞也面露狠色的说,“要是哪天我们听到你们敢这么做,妾身就断了你们的财路,让你们三出门讨饭去。” 面对两人的声讨,三兄弟只好抱拳齐称不敢。 心里却将大曹恨死了,风头他出了,倒是惹得他们三兄弟受了无妄之灾。 “清儿。” 这时,曹德谄媚的笑道,“要不我们回邺城吧?” 曹晟满月虽然过了。不是还有一个百日吗? 老曹只是包了一个邺城留香院,他曹二郎回去怎么也得请全城人一次。 格局要打开,实在不行让天子下令免税一年,就从以后刘协每年皇室的消费上扣。 夏侯清几女警惕的看了看他,然后异口同声的说,“不许,夫君你可是答应我们要等到这个月月末的。” 哎,算了! 不掌握财权的男人在家中没有多少话语权。 曹德叹气了一声,“好吧,就当为夫没提过。”说完又忍不住拿出信件嘀咕了一句可惜了。 邺城。 曹昂手中拿着一份求救信,久久沉思不语。 大曹打了个哈欠,然后侧身看了曹昂几次,疑惑道,“子修,莫不是又遇着什么棘手的事了?可是要为夫父帮你参详。” 他现在心中十分欣慰,大儿子处理政事越来越老练了,除了经验上还有些欠缺,很多事都不用他再拿主意。 再过几年,他已经看到幸福快乐的时光向自己招手。 同时,他也感到由衷的骄傲自豪,始皇帝和武帝是多雄才伟略的帝王,可是他们都没有他命好,有个优秀的继承人。 只要他好好的再调教长孙曹晟几年,加上不是弟子胜似弟子的曹善辅佐。 三代人努力奋斗数十年,老曹家这天下至少可以坐稳几百年。 曹昂微微晃动着手中那封略显陈旧的信件,将其递到大曹面前,轻声说道:“父亲,您看看此事究竟应当如何处置才好啊?” 大曹面沉似水,伸手接过信件后先是端详了一番信封的样式与材质,随后缓缓展开信纸,目光落在了开头处。 只见上面写道:“孟德兄长,见信如晤……” “嗯?”大曹不禁轻咦一声,眉头微皱,喃喃自语道:“这会是谁寄来的书信呢?”带着满心疑惑,他继续逐字逐句地阅读下去。 然而随着文字不断映入眼帘,大曹原本平静的面容逐渐变得阴沉起来,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 待到最后读完整封信时,他已然怒不可遏,胸腔中的怒火仿佛要喷涌而出一般。 只听得“啪”的一声巨响,大曹猛地一掌拍在了面前的案台上,震得桌上的笔墨纸砚都跳了几跳。 他满脸怒容,咬牙切齿地骂道:“贼子好胆!竟敢如此欺我汉家女儿!” 原来信件是蔡邕之女蔡琰蔡昭姬所写。 来信讲述了她颠沛流离的一生,被匈奴人掳到南匈奴改嫁给匈奴左贤王刘豹,现左贤王年刘豹占据河东之地,似有不臣之心。 蔡昭姬十分害怕,请求昔日常常到蔡府上混吃混喝的孟德大哥救她于危难之际。 “子修,你认为该如何处理?”大曹问。 曹昂白了他一眼,鄙视道,“你问我我问谁?是我先问的你好吧?” 自从董卓乱汉后,南匈奴趁机南下,参与诸侯混战。 建安六年濮阳大战时,南匈奴甚至还一度偷袭曹军,占领了河东部分郡县。 后来眼见曹军一统北方,南匈奴这才退回河套一带,并上书称臣。 但是南匈奴却阳奉阴违,建安十二年朝廷派人到南匈奴求购耕牛,南匈奴以各种理由搪塞。 为此,满朝文武都曾嚷嚷着攻打匈奴,收复河套。 最后又因马超韩遂召集关中联军反叛被搁置了。 大曹捋须叹道,“此事还是等你叔父月底回来再说吧,倘若真要开战攻打匈奴,那南征的事恐怕又要往后推迟了。” 其实他心中已经有计,大不了派人去南匈奴重金赎回蔡昭姬,想来南匈奴也会给他曹孟德这个面子。 只是又想到月初在留香院豪横了一把,手中金银花了不少,想想又作罢。 虽然都是自家的钱,每年留香院也有他的分红,但曹德三令五申公是公,私是私,玩也要先花钱,不能挂账。 大曹又觉得一阵心疼,距离年底分红可是还有几个月。 “父亲,不如派人重金赎回蔡大家?”曹昂笑道。 他是知道大曹的,南匈奴不足为虑,大曹可是心心念念的想早日一统中原。 大曹眯着眼睛看着他,不怀好意的说,“那你出钱?” “千万别!” 曹昂摆了摆手,他才不上当,“蔡大家可是请的她孟德兄长,又不是她子修侄儿,我可不敢越俎代庖。” 大曹咬牙切齿的说,“那你当老夫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你这是自作自受。”曹昂回了他一句,“现在知道全场买单的好处了吧?” 大曹尴尬的笑了笑。 买单一时爽,年底吃粗糠。 二郎诚不欺我也! 第253章 匈奴 八月底,过了几个月消闲日子的曹德总算赶回邺城,并参加了当月最后一次朝会。 “副相。” 大曹站在龙椅前,朗声道,“你将蔡大家之女蔡琰的求救信给诸位大臣念念吧。” “喏。” 曹昂出列拿出手中蔡琰的求救信声情并茂的念了出来。 “魏公。” 荀彧义愤填膺的走出来高声说,“南匈奴之心,昭然若揭,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臣请求魏公发兵剿灭南匈奴。” 其余众人也群起激愤,扬言要发兵征讨南匈奴。 只有曹德默然不语,心中却在思考刘豹此人。 刘豹,持主尸逐侯单于於扶罗之子,汉赵帝刘渊之父,三国西晋时南匈奴贵族首领。 史书上对此人不过寥寥几笔,可是这人却不容小觑。 说起东汉三国,世人都知道廖化堪称是三国的活化石,从黄巾起义一直活到西晋司马家建国。 但鲜为人知的是刘豹也是其中的一个。 刘豹生于何时史书上没有详细的记载,出场最早的时间是东汉中平五年188年,南匈奴动乱,刘豹因此留居汉地。 但是刘豹死时史书却有明确记载,“世祖武皇帝上之下咸宁五年(公元279年),会豹卒,以渊代为左部帅。” 从中平五年到咸宁五年,可是整整横跨了九十多年,所以刘豹至少活了九十多岁,甚至更长。 史书记载,建安二十一年(216)七月,南匈奴单于呼厨泉入朝。 当时南匈奴久居塞内,人口繁衍,势力渐大。 大曹恐其蔓延难制,于是将将南单于留于邺城,另使右贤王去卑居平阳(今山西临汾西南),监其国,又分南匈奴为左、右、前、后、中五部,使其分居于并州(今山西太原西南)诸郡,每部置帅一人,又以汉人为司马监督各部。 其左部有众万余落,居祁县(今山西祁县东南);南部三千余落,居蒲子县(今山西隰县);北部四千余落,居新兴县(今山西忻县);其中部六千余落,居大陵县(今山西文水东北)。 而刘豹就是左部的首领,一当就是六十多年,直至最后身死。 匈奴社会重视武力而非文化或道德规范,这个民族喜好侵略与杀戮。 一切全凭武力和实力说话,若是实力不够,子杀父,弟杀兄都是常事。 但是刘豹却一坐首领之位六十多年,安然无事直到死亡。 这样的人想想都可怕,简直恐怖如斯! “二郎。” 大曹轻轻喊了一声曹德,疑惑道,“你莫不是有什么不同的意见?” 众人均将目光投向曹德,他们也发现了今天曹德的怪异之处。 满朝文武谁不知道,冠军侯是出了名的讨厌异族,尤其是那些不听话的异族。 用冠军侯的话来说,让你帮我修桥铺路开挖矿石都是看得起你的了,你丫的还蹬鼻子上脸想和我们汉人抢土地抢美人。 那就只有一个字,先砍一批所谓的贵族老爷那些顽固分子,然后再拉去干苦力,直到干不动为止。 再有反抗的,直接砍了当肥料种草喂马喂牛。 可是今天,自从大家议论南匈奴之事起,曹德就一言不发,难道是上朝综合症又犯了? 以往大曹出征在外,曹德不想上朝时,就曾多次借口他有上朝综合症,美其名曰看见满朝诸公就会晕头晕脑,无法办公,需要好生休养几日才能痊愈。 攸地,大曹一句话打断了曹德的思绪,他骤然回过神来,歉意的说,“抱歉抱歉,本侯突然想起一些其他事。”然后又问曹昂众人的意见。 他听后笑道,“既然大家的意见都统一了,那就打吧。正好秋高气爽,会猎河套,岂不是一桩美事。” 至于是否战败,那是不可能的。 东汉三国中原打了几十年,哪怕中原打的千疮百孔,何曾看到无论是南匈奴还是鲜卑,包括已经正被同化的乌桓人,哪个敢进攻中原。 这就是大汉的底气,而不是后世赵宋王朝那样,哪个都敢来捶赵家一顿。 大曹小心翼翼的解释道,“二郎,不如派人重金赎回蔡琰,等统一了南方再出战南匈奴?” 他可是不想等了,已经等了快三年了,年初曹德返回邺城时,众人已经议定下个月大军南下,一统天下。 但是他又没多大的底气,囊中太过羞涩,他可拿不出钱来。 曹德双手一摊,“本侯可没钱当赎金,要不魏公你从库房里拿些来。” 蔡琰又不是金镶玉做的,更不是他的女人,他可不舍得出这笔冤枉钱。 再说哪有出钱赎人的道理,天底下就没有他曹德要掏钱买的人。 不给就抢,主打一个我强我有理。 伏皇后可比蔡昭姬高贵多了,他还不是没有花一分钱。 大曹悻悻的笑了笑,“孤…孤也没钱,那还是打吧。” 众人捂嘴偷笑,尤其是许褚那厮,笑得最为高兴。 世孙满月那天,属他在留香院消费最高。 一口气点了六个,看得满朝文武羡慕嫉妒不已。 随后,众人商议了出兵南匈奴的事。 曹德道,“本侯看此事也不急于一时,不如让奉孝、公达等人拿出一个章程来,明日再议,诸位觉得如何?” 众人点头称是,快到午时了,早就饿得慌了。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散朝后,曹德和大曹两人勾肩搭背的走出皇宫,开小灶去了。 而苦逼的世子曹昂,只好和荀彧等人到尚书台吃大锅饭。 “你这厮要和我借钱?你在想什么呢?” 曹德摇了摇头,一脸不平的说,“月初你在邺城大出风头,被清儿她们知道了,现在我全身身无分文,手中的钱财都被她们拿走了,我还未找你算账,你居然还有脸找我借钱?” 大曹尴尬的摸了摸胡须,苦笑道,“我哪知道那群臭丘八这么能造,尤其是许褚那厮,一口气点了六个甲字级的美人,光一夜就花了我三千多金,还有其他人…” 曹德挥了挥手打断他,“意思是你现在也是身无分文?” “嗯。” “哎,二郎,走错了,去留香院不是往那边?” “没错!”曹德转身怒骂道,“你请客难道想要本侯付钱,你在想屁吃了。” “二郎,等等我。” “我要回铜雀台用膳,难道你也去?” “去啊,怎么能不去?你府上总比我那金雀台和尚书台的饭菜好,不吃白不吃。” “乀(ˉeˉ乀)滚!” “别啊,好兄弟一辈子,你吃肉我喝汤。” 曹德暗骂了一句,你他娘的真是一个天才! 第254章 重阳 九月九,重阳节。 说起重阳佳节,还与东汉脱不开干系。 南朝梁国吴均的《续齐谐记》记载。 汉朝汝南桓景,随费长房游学累年。 长房谓日九月九日汝家中当有灾,宜急去。 令家人各作绛婓囊,盛茱萸以系臂,登高饮菊花酒,此蜗祸可除。 景如言举家登山。夕还见鸡犬牛羊一时暴死。长房闻之曰此可代也。 今世人九日登高饮酒,妇人带茱萸囊,盖始于此。 重阳节由此而来,这个时空却实没有桓景这个人,一切不过是小说家杜撰而来罢了。 曹德自后世而来,却非常重视重阳节。 多次明确史家将其由来记载清楚。 没有由来?那自个创造一个。 这可是咱们得好宝贝啊,可不能让那群棒子抢了去。 他还准备等过几年建国了,向大曹提议把小曹们都分封三韩去,狠狠的在史书上留下一笔,还有那个小日子过得不错的地方。 重阳当然得登高赏秋,回忆下好兄弟了。 “二郎,不登高者不能一览众山小,登上这太行山,才知邺城过于渺小,才看见漳河太过细小。” 大曹站在邺城西面的山顶上,有感而发。 “人生短暂几十年,不过沧海一粟,你说活着是为了什么?” 大曹时常在深夜问自己,他到底想要什么? 儿时梦想早已实现,当初那遥不可及的征西将军曹侯现在看来不值一提。 也许再过几年,他就要君临天下,那时天下任何事物,只要他开口均可唾手可得。 但是,那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曹德伸开双手,欲揽青天,大声笑道,“你问我人活着为了什么?” “一千个人心中就有一千个曹阿瞒。” “每个人的答案都不同。” “我无法回答你这个答案。” “不过。”曹德顿了顿,转身看着大曹一本正经的说,“我活着的意义是让自己和我的家人过得更好。” 如果没有老曹,他可能当初刚穿越过来时就跳井而亡。 是老曹阴差阳错的将他救了起来,还让人用药药翻他,这才有了这十多年波澜壮阔的故事。 而一切的一切,都是老曹家一大家子当亲儿子、亲兄弟、亲叔父来对待,他也才会不辞劳苦的各种奔波,回报这些对他好的人。 所以他一定要过得比任何人都要好,也要让老曹家过得比任何人都要好。 所以哪怕是天子刘协,他也不会像历史上大曹那样容忍汉帝。 睚眦必报,哪怕是上至天子,下到王侯将相,只要敢对他曹家亲人有歹心,他一定让他后悔来这个世上。 大曹哑然失笑,取笑道,“这恐怕就是二郎派人敲断那人的双腿的缘故吧?” 曹德摇了摇头,在大曹目光诧异下正色说,“曹阿瞒,没有证据不要乱冤枉人,小心我告你诽谤。” 这事可是已经有了官方论断,是刘协武艺不精乱玩金瓜造成的,天下哪个不知道他曹德可是大汉第一爱国忠臣,对汉帝忠心耿耿,日月可鉴。 大曹指了指曹德,然后凑到他旁边低声说,“幽州探子来报,那人不知从何处知道皇后未死,这半年来可能是太过悲愤交加,日夜宿醉,恐怕时日不多了。” 大曹说完心里一阵庆幸,当初他还准备将大女儿曹宪送到幽州服侍天子刘协,被曹德骂了一个狗血淋头这才作罢。 要是那时他固执己见,恐怕现在搞不好家门都进不去了,不说曹德,家中那四个逆子都饶不了他。 想到这,大曹又是一顿恼火。 曹植多好的儿子啊,自从去了西凉,现在对他和从前简直天差地别,也成了曹昂“倒曹”小分队的一员。 现在他都不敢再让这四个逆子和那些弟弟们接触了,他真怕有天被这些不孝之子刨坟头。 曹德脸色一变,然后郑重其事的说,“可不能让他死了,马上派人送几个御医去好生照顾着,你一天没坐上那位置,绝不能让他死。” 大曹也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可是他还是迟疑道,“但是他若不听御医的话可如何是好?” “打啊,多打几顿不就听话了。”曹德语不惊人死不休。 大曹咽了咽口水,这他娘的还真是个好主意。 “许褚!” 大曹朝后面喊了一声,然后叫来许褚耳语一番,“记住了吗?若是那人有个好歹,孤唯你是问。” 许褚面前凝重的点了点头,随后拍着胸脯说,“主公放心,末将亲自让犬子去,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末将拿犬子的人头来顶。” 曹德看着许褚远去的背影,心里怒骂了一句,你可真是个好父亲!怪不得你家儿子也讨厌你,和曹孟德一个德行。 晚间,大曹书房。 曹魏文武重要人物齐聚一堂,商议攻打南匈奴之事。 听了几个谋士的计谋,大曹一锤定音,“那就按奉孝等人已定的方略出兵匈奴,此次大战仍由冠军侯挂帅,世子担任副将,孤坐镇邺城。” 他现在也不争什么外出作战了,因为他觉得还可以再拯救下自己悲催的家庭地位。 好好培育世孙曹晟,有朝一日逆天转命,和曹晟爷俩再和倒曹联盟斗上一斗。 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众人散后,曹德拉着曹昂嘀嘀咕咕了一阵,话里话外就透露了一个意思。 子修啊,你可得叮嘱好你家夏侯涓,看好你那宝贝儿子曹晟,别一去回来发现家被偷了。 “叔父,不可能吧?” 曹昂迷惑不解的看着曹德,曹晟才几个月,老曹会有这心? 曹德拍了拍侄儿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别忘了那厮不按常理出牌,当初善儿不过几岁,他都能带着善儿去徐州。” “你们兄弟和他历来不对付,现在又多了个子建,你觉得他还会对你们抱有希望?” “当初你们三兄弟可是口口声声说将来要刨他的坟,你父亲那人最喜欢留后手了,他会轻饶了你们兄弟?” 曹德说完就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以后有的是乐子看了,大曹这一大家子勾心斗角的戏肯定不少,不过好在一点就是不像其他人家那样争权夺利,最后父子相残、弟兄相杀。 这也是他当初再三要求大曹严惩曹冲的原因。 第255章 斥候 “三儿,老夫跟你说,这斥候可不是军中一般将士能干的活。” 漆黑的夜,一处背风口,几个士兵围坐在一处小火堆旁取暖。 一个年长的老卒一边嚼着肉干,一边口齿不清的对旁边的少年说。 “兵法上说,大军未动,粮草先行。” “粮草固然重要,可是斥候也更重要,你知道为啥吗?” 少年大口的嚼着肉干,没有回答,只是肉眼可察的能看到他进食得速度很快。 “啪。” 老卒一只右手朝他头上拍了过去,笑骂道,“好你和曹三,又将老子的话当放屁了是吧?和你说多少次了,肉干要细嚼慢咽,你也不怕被噎死?” 旁边四个年纪较大的士兵都齐齐笑了笑,见怪不怪,看来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老赵头。” 曹三抹了抹嘴巴,然后起身向后走了几步,找了个好位置躺了下来,面带不屑的说。 “你怎么和那城中的婆姨一样,婆婆妈妈的?” “小爷来了半个月了,你成天就只知道吹嘘斥候如何如何重要,你不烦我都烦。睡觉了。” 说完真的想起一阵呼噜声。 老赵头叹气了一声,接着说,“孺子不可教也!” 其他几个老兵听了曹三这话,不禁摇了摇头。其中一人开口道:“老赵头,莫要与这小子置气,他还年少,不知斥候的厉害之处。” 老赵头哼了一声:“俺这也是为他好,若真上了战场,啥都不懂,九条命都不够丢的。” 正说着,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众人脸色一变,老赵头低声喝道:“怕是敌军探子,都噤声。”几人连忙熄灭了火堆,握紧手中兵器。 曹三也惊醒过来,眼中满是紧张。 马蹄声渐近,借着微弱月光,可以看到几匹快马奔来。马上之人全都一身黑衣,速度极快,眼看就要掠过此处。 老赵头猛地站起,大喝一声:“抄家伙,上!”众人齐声应和,朝着那群黑衣人围了上去。 半个时辰后,老赵头气喘吁吁的坐在战场边,苦笑道,“老咯,不中用了,若不是你这小子,今天我这老头子就要交代在这了。” 说完还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自己胸口,刚才幸得他口中曹三帮他一把,不然他现在心口处至少伤口更深三分。 “喏。” 曹三从身上捣鼓了一会儿,摸出一个小瓶子丢给他,“老赵头,省着点用,没多少了。” 老赵头没有说话,而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干你娘!又让小爷给你敷药。” 曹三骂了一句,然后蹲下身子给老赵头卸下扯下外衣,胡乱的倒了一些金疮药,然后又狠狠的抹了一把。 谁叫他是新兵蛋子,人家是长官。 “嘶!” 老赵疼得龇牙咧嘴,怒骂道,“三儿,你娘的能不能轻些,老子没被匈奴的斥候杀气,恐怕要被你弄死了。” 曹三嘟囔了一句,“死了最好,你死了小爷正好当头。” 旁边几人一阵大笑,大家都知道这小子可是从第一天进门就嚷嚷着要当大家的头。 老赵神气的说,“那你等着吧,等那天老子干不动退伍了,也许你还有机会。” 顿了顿他又说,“不过在这之前你得好生伺候本官,否则那时一定不推荐你。” “还愣着干嘛?三儿,赶紧将本大人扶起来。年轻人,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呸!” 曹三吐了一口唾沫,然后骂骂咧咧不情愿的将老赵扶起来,几人打扫战场后,又重新返回刚才的火堆旁。 曹三低声骂了一句,然后愤愤不平的说,“火熄灭了。” 进入深秋的草原之夜,天气已经开始严寒,好不容易垒起来的小火堆,现在全没了,今晚又要受冻了。 当夜,曹三被冻醒了几次,后面索性起来打了一通拳,直至天边大白。 然后等老赵几人醒来后,众人吃了一些干粮,又往北面而去。 “三儿。” 几人骑在马屁上,其中一个斥候笑道,“你真不考虑一下娶赵头的闺女吗?若是你当了他姑爷,那以后你们就是我的伍长了。” 斥候五人为伍,因为曹三的加入,所以他们这个小队比其他要多一人。 曹三撇了撇嘴,“你没看赵老头那鬼样,他闺女能好看到哪去?你要当你当去。” 老赵一下子跳脚骂娘,“臭小子,你可知道我老赵家闺女可是我们那方圆十八里远近闻名的,每天上门提亲的都快将老赵家门槛踏平了,你居然还不识好歹。” 自从第一次看到曹三来后,他就多次扬言让曹三给他当姑爷,就一个理由。 人帅能打! 多少年了,他已经很少看到这样俊俏的后生了。 多少年了,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么能打的后生了。 而且一个月下来,他们刺探到的很多情报,这个小子都功不可没。 如此良才美玉,如果他不将他抓住当自己的姑爷,那他老赵死后有何脸面见赵家老祖宗。 为此,老赵一改往日抠抠搜搜的性格,多次请队伍中其他人喝酒拾掇起哄。 奈何这个小王八蛋像吃了秤砣一样,明里暗里拒绝了他无数次。 年轻人,还是太年轻了。 出来混的,光凭一手武艺有个屁用,不知道背景才是王道。 “三儿。” 老赵语气稍微有点放缓,语重心长的说,“你可能不知道,我曾在冠军侯帐下,如果你娶了我家那闺女…” “停!” 曹三摆了摆手,一脸鄙夷的说,“赵老头,你能要些脸吗?这北地十万大军那个不是冠军侯帐下的兵,你要真认识君侯,你这老鬼还干斥候这刀尖舔血的活?真当小爷是三岁小孩,小爷已经是成年人了。” 说到最后,只见那曹三双手抱胸,昂首挺胸地站着,脸上满是骄傲与自信之色。 他目光炯炯,声音洪亮如钟,威风凛凛地再次开口道:“哼!小爷我这一身武艺可称得上是超群出众、天下无双!给你当姑爷,那不是笑话!小爷我的志向乃是成为一名堂堂正正、威震四方的大将军!大将军啊,你懂什么叫大将军吗?你家姑娘能配得上本将军吗?” “滚,一天尽做白日梦!” 老赵骂骂咧咧的说,“你要真能做大将军,老子我倒贴钱将我那闺女给你做小。” “哈哈哈,那你就好生看着吧,可别到时候把你的棺材本都赔给小爷。” 第256章 姑爷 曹三等人又往北走了几日,这日几人来到一处低矮山头。 “找到了!” 老赵心花怒放的对几人说,“看见没,那顶金色大帐。” 花了快一个半月了,总算找到匈奴主力部队了。 这可是泼天的富贵啊,他已经看到升官发财的那天了。 出发前,冠军侯可是承诺,如果谁摸清了匈奴人的主力,赏赐翻倍。 老赵指着金色大帐解释道,“在匈奴除了单于,其他人是不能使用金色布料做大帐的。” 几人也是十分兴奋,可是曹三突然问道,“赵老头,就算我们知道匈奴主力所在,可是这他娘的隔这么远,我们如何得知匈奴主力有多少?” 他一番话犹如寒冬腊月的当头一盆冷水,将几人浇了个透心凉。 老赵挠了挠头,一时也语塞。 这时,一直少言寡语的小李看着曹三一脸坏笑,他开了口,“三儿,你是不是又有什么主意?” 几人齐齐看着他,老赵突然一巴掌拍过去,“三儿,你他娘的是不是故意的。” 这臭小子人小鬼大,一路来出了不少坏主意,简直颠覆他的三观。 可是,这小子每次都在紧要关头才说出来。 什么是紧要关头? 那就是他这个头抓耳挠腮毫无办法之时。 用这坏小子的话说,那就是不用你赵老头的愚昧无知如何体现小爷的聪明才智、英明神武? “叫声三爷来听听,我就告诉你如何做。”曹三背着双手,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看着老赵。 其余四人一阵捂嘴偷笑,老赵红着脸低不可闻的喊了一句三爷。 看来不是第一次了。 “我们可以抓个舌头问问,赵老头不是会匈奴话吗?” 众人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办法。 可这附近都是开阔地,要靠近匈奴营帐而不被发现谈何容易。 曹三带着几人又重新观望匈奴人,指着匈奴营帐略作思考后说道:“今晚月黑风高,咱们从侧后方绕过去试试,那边守卫相对薄弱些。” 夜幕降临,几人小心翼翼地朝着匈奴营帐潜行。 这时,一队匈奴兵恰好从旁边走过,一个匈奴人叽叽咕咕和带头的说了几句,然后挎着弯刀朝几人匍匐的草地处走了过来。 “准备动手,这人要过来小解。” 老赵低声吩咐了一句,然后将右腿略微弯曲,其余几人也照样学样,准备一拥而上。 匈奴人越走越近,就在他解开腰带的瞬间,老赵率先冲了出去,一手捂住他的嘴,一手勒住他的脖子。 其他人见状纷纷扑上去帮忙,很快便制服了这个匈奴人。 几人把他拖到一个隐蔽之处,老赵操着半生不熟的匈奴话审问起来。 可这匈奴人很是倔强,只是怒视着他们,并不答话。 曹三见状,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在匈奴人的眼前晃了晃,冷笑道:“不说就送你归西。”匈奴人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但仍紧闭双唇。 曹三心中发狠,对匈奴人说,“不说,就要阉了你。”然后伸手就去扒他的裤子。 匈奴人吓得开了口,几人获得了想要的信息。 曹三对众人笑道,“哈哈,小爷厉害吧?”手上也不自觉的放开了对匈奴人的制约。 不待众人回话,匈奴人突然张口大叫起来,“有敌人!” 顷刻间,无数匈奴兵像潮水一般往他们冲杀过来。 几人赶忙起身往原先放马的山坡飞奔,身后箭如雨下。 没跑几步,突然年迈的老赵惨叫一声啊,然后摔倒在地,原来是右腿中箭了。 “快走!” 赵老头怒吼一声,“滚,将情报送回去要紧,我替你们拖住他们,走啊!” 曹三嬉皮笑脸的骂道,“赵老头,你他娘的想一死了之做英雄,让小爷给你做姑爷,你想得美。” 说完一个健步跑到老赵面前,大叫一声把老赵扛到肩上,“跑!” 其他四人看着突然变得生猛无比的曹三,虽然心中一时充满疑惑,但也立即跟着跑了起来。 六人来到拴马处,跨上马儿立即冲往黑夜。 “不行了!” 纵马飞奔半夜,老赵转身看了一眼后面紧追不舍的匈奴骑兵,对五人沉重的说。 “再这样下去不仅无法甩开匈奴人,而且我们要全军覆没。必须分兵挡住匈奴人,否则无法将情报送回去。” 曹三看着胯下已经气喘吁吁的坐骑和后面像狗皮膏药黏着不放的匈奴兵,高声道,“我同意!” “三儿!” 老赵道,“你武艺高强,由你护送情报回去,我们几个拖住匈奴兵。”其他四人也齐声附和。 “可是…” 不等他说完,老赵怒骂道,“没有可是,前方还不知道有没有匈奴人,除了你我们谁也不敢保证能不能将情报送回去。” 其他几人也点头称是,经过昨晚,几人对曹三的认知又加深了不少。 这个刚开他们斥候队就将所有人打趴下的小兄弟,看来当初没有使出全力。 反正他们从没见过一个十多岁的人扛着一个成年人居然跑得比空手的人还快的,真他娘的猛! “前方有一处地势低洼的山坳,此地易守难攻,正是截击匈奴人的绝佳之地,我们就在那里设伏将他们一举拦下,你赶紧离开这里!”老赵面色凝重地吩咐道,并挥手示意其他人跟上自己,然后便身先士卒地朝着山坳疾驰而去。 没过多久,一行人就抵达了目的地。 此时的山坳静谧无声,但每个人都能感觉到一场激烈战斗即将来临所带来的紧张氛围。 在临别之际,老赵转过身来,对着身旁的曹三露出一丝微笑,轻声说道:“三儿啊,如果此次行动我们都无法活着回去,那么你一定要记住替我好好照料胖丫。” 说罢,老赵拍了拍曹三的肩膀,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与信任。 “杀!” “匈奴崽子们,爷爷在这啊!” 这就是斥候的命,情报比命还重要。 曹三策马飞奔,眼含热泪的转头大吼道,“赵老头,你若不死,我曹平大将军一定娶你女儿作妾!” “姑爷,有你这句话我老赵这辈子值了!” “杀!” 第257章 情报 半月之后,并州朔方曹军营帐内。 曹平大将军浑身浴血,衣衫褴褛,双膝跪地于中军大帐之中,双手高举着手中的情报,高声呼喊道。 “启禀大将军,斥候营一营甲字旅第二卒第三伍曹平报告,我们伍已经探清匈奴主力所在位置。” “快呈上来。” 曹德高兴的说了一声,然后郭嘉从曹平手中接过情报躬身递给他。 他打开情报仔细看了一遍,起身大笑道,“好!众将士听令,明日北上,直捣匈奴老巢!” 苦等两个月,派出几千人的斥候,终于打探清楚匈奴人所在地了。 曹德欣慰的看着堂下的儿子曹平,这小子这回立功不小。 几千人都没有找到匈奴人的巢穴所在,却被他发现了。 “奉孝,按律斥候营一营甲字旅第二卒第三伍该如何赏赐?” 曹德笑容满面的问郭嘉,帐中文武也齐齐大笑了起来。 众人都知道曹平此次随军北上,化名曹三到斥候营中做事。 刚开始军中大将还再三劝阻,哪个不知道军中有两种人是真正把脑袋放在裤腰带上过的人。 一个是斥候,一个是先登,都是军中最为凶险的兵种。 可是奈何这小子犟得要死,口口声声说要从最底层做起,谢绝了包括曹德在内所有人的安排跑去当了一个斥候。 因此哪怕是军中宿将,都对这小家伙刮目相看,更加喜欢他。 郭嘉拱手道,“君侯,按功刺探到极为重要情报者,伍长可升爵两级,赏赐田地四十亩,普通士卒可升一级,赏赐田地二十亩。” “此次有主帅有令,赏赐翻倍,第三伍伍长可以升爵四级,赐田地八十亩,普通士卒可升爵两级,赐田地四十亩。” 这便是残酷而又无奈的现实! 从古至今,岁月流转,朝代更迭,但这个现象却始终如一,未曾改变过丝毫。 无论身处哪个时代、哪个王朝,那些身居高位的官员们,总是能够在论功行赏之时获得更为丰厚的赏赐和回报。 相比之下,底层的人们,则往往只能得到相对较少的奖赏,即便付出了同样甚至更多的努力和心血。 哪怕是曹德从后世而来,他也无法改变这种情况,因为他也是一个上位者,这是铁律,是维护统治阶级的手段。 曹德微微颔首笑道,“奉孝,传本侯命令,通告全军,甲字营第三伍刺探到匈奴主力所在,全伍计大功一次,即可发放赏赐!” “慢!” 曹平拱手对曹德问,“小人请求大将军将我所得分发给其余牺牲将士家人。”接着便将老赵头等人为了掩护他拦截匈奴人战死的事说了出来。 众人又是一阵唏嘘,将军难免阵前亡。 “好!本侯允了!” 曹德大声的说了一句,然后走下去扶起曹平笑道,“好小子,果然不愧是我的儿子,重情义有担当。” 众人又是一阵夸赞,随后待帐内只剩下曹德、曹昂和郭嘉几人时,曹平突然跪倒在地。 “父亲,孩儿还有一事相求。” 几人看着曹平泪流满面,十分疑惑。 “平儿,你说。” 曹平哭道,“伍长赵老头临死将他女儿托付给孩儿,孩儿答应会照顾好她,请求父亲允许孩儿纳赵氏为妾。” 他虽然平时行事荒唐,但也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故而请求曹德允许。 “这是应该的。”曹德笑着走过去拉起曹平,“我儿一诺千金,赵伍长对你有恩,你对赵氏有诺,曹家人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好,好,好!不枉为父平时教导你。” 曹平恭敬的说,“多谢父亲!” “下去吧。”曹德摆手“好生歇息一晚,明日随大军北上,以后你就去西凉铁骑中任职。” “喏!” 曹平躬身道,随后面色平静的退出营帐。 现在的他,还不够参加大战军前议事,不过他相信用不了多久,这帐中有他一席之地。 “属下恭喜君侯,平公子他日又是一名将矣!” 郭嘉望着曹平的背影,开心地笑了起来,还一边抚着胡须。 旁边的马超更是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心想:这西凉铁骑的少将军来了,以后西凉铁骑的名声肯定会比幽州铁骑和并州狼骑更响亮,明年的军比肯定能拿第一! 曹德轻咳了一声说,“开始议事。” 众人急忙噤声,围了过来,都将目光投向地图。 曹德指着情报显示的匈奴人主力所在位置,“按照情报显示,匈奴主力距离朔方郡有一千余里,若是一人双骑日夜奔袭,不过七日即可到达。” “本侯准备亲率六万铁骑突袭匈奴王帐,生擒匈奴单于,诸位以为如何?” 曹军精锐骑兵佩戴马鞍马镫和马蹄铁,每日全速行军约八十余里。 他计划全军一人驾驭两匹骏马,昼夜不停地疾驰前行。如此一来,按照正常速度推算,一天一夜之间便能奔袭一百六十里左右。 如今已然进入冬月初旬,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带来阵阵寒意。 天空阴沉沉的,仿佛预示着一场鹅毛大雪即将降临大地。 众人皆知,一旦大雪纷飞,草原将会变得湿滑,严寒的天气也会给行军造成巨大的困难。 若是继续拖延下去,出兵之事必将化为泡影。因此,时间紧迫,容不得半刻犹豫! “属下赞成!” 郭嘉率先说道,“天气越加寒冷,如果无法在大雪来临之前攻破匈奴,那只能等明年春暖花开的时候,到那时恐怕匈奴王帐又不知所踪。” 其余众人也齐声附和,匈奴人逐草而居,没有固定的居所,谁知道几个月后他们又搬到何处。 如今距离曹平送回情报不过二十多天,匈奴大帐数十万森人马哪怕搬家了也走不了多远。 “传我将令!” 曹德面色凝重,沉声道,“赵云统两万幽州精骑为右翼,马超领两万西凉悍骑为左翼,张辽率两万并州狼骑并曹纯率三千虎豹骑为中军,明日卯时出征,三军齐出,北击匈奴。” “喏!” 第258章 胡笳 “阿母!” 一声清脆而响亮的呼喊声划破了匈奴营帐内的宁静。 只见一个活泼可爱的匈奴小孩像一只欢快的小鹿般蹦蹦跳跳地跑向一名中年妇女。 他那圆溜溜的大眼睛闪烁着好奇与天真,一边跑还一边兴奋地摇晃着脑袋。 终于来到中年妇女身前,孩子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阿母!您为什么老是朝着南边张望呢?我都看到您好多次这样啦!”说完,他歪着头,眨巴着眼睛等待母亲的回答。 中年妇女轻轻抚摸着孩子的头,眼神中透着一抹复杂的情绪,有思念,也有无奈。 “因为南边那片土地,是阿母生长的故乡。那里有着不同于咱们这儿的山川河流楼台,还有阿母的亲人们。” 孩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手抓着母亲的衣角,“那我们可以去那边找阿母的亲人呀。” 妇女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没那么简单,阿儿。咱们匈奴与汉朝之间常有战争,边界森严,要去到那边难如登天。而且即便过去了,阿母也不知道亲人是否还健在。” 要是能走,她已经走了,而不是在这异国他乡待了十多年。 也不知道当年那个常来府中骗吃骗喝的孟德兄长收到了她的求救信没有? 蔡琰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南边,很久很久… “阏氏!”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一个身材魁梧、威猛雄壮的匈奴壮汉迈着大步朝这边走了过来。 此人身高足有八尺有余,远远望去犹如一座铁塔一般矗立在地平线上,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他腰间所挎之宝刀,那刀身宽阔厚重,闪烁着寒光,刀柄处镶满了宝石和兽骨,一看便知其价值不菲且锋利无比。 阏氏是匈奴人对自己妻子的称呼。 “父王!” 蔡琰身侧的小孩激动的跑了过去,拉着他的手。 此人正是蔡琰的匈奴人丈夫,南匈奴左贤王刘豹。 蔡琰微微向他行礼,喊道,“妾身参见大王。” 刘豹抬了抬手,欲言又止,最后才叹了口气说,“阏氏,我们该走了。” 自从一个多月前,匈奴士兵发现一群汉人斥候来打探消息后,刘豹和单于等人经过多次商议,决定将匈奴王帐往北再迁移一段距离,以防不测。 现在曹军已经一统北方,他们匈奴人又曾经和曹军交恶。 建安五年曹袁大战时,他们匈奴人可是派了不少兵马配合袁绍攻打曹军。 天知道最为记仇的曹家兄弟会不会突然来攻打他们匈奴人。 毕竟,匈奴人再也不是当初冒顿在的时候。 所以这几天,整个匈奴人营帐都在收拾行李,准备再次北迁以避战乱。 “大王,我们能不走吗?” 蔡琰小心翼翼的看向刘豹。 她也发现了匈奴人的异常,若是再往北,那她这辈子恐怕再也没有机会返回中原了。 但是,她又不敢明着反对,因为多年的经历告诉她,越反抗最后越不会成功,反而还遭受刘豹的毒打。 刘豹抱起小儿子,拉着她的手说,“阏氏,这是单于和诸位部落首领的决定,本王虽然贵为大匈奴的左贤王,也是要遵守的。” 顿了顿,刘豹又安慰道,“不过阏氏尽管放心,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年春天我们又会重新回来。” 这是整个匈奴人商定的计划,趁着大雪来临之前,北上一段距离,倘若只是虚惊一场,再迁回来。 “父王!” 刘豹的小儿子脆生生的在他耳边问,“为什么我们要北上啊?是不是可恶的汉人又要来打我们?” 蔡琰忍不住皱眉,这也是她为什么要写信给大曹求救的缘故。 汉人和匈奴人的仇恨太深,短时期内不可能化解。 午时,匈奴人举家北上。蔡琰坐在马车里看着窗外的人群,情不自禁的抚下那曲千古绝唱《胡笳十八拍》。 “城头烽火不曾灭,疆场征战何时歇。杀气朝朝冲塞门,胡风夜夜吹边月。故乡隔兮音尘绝,哭无声兮气将咽,一生辛苦缘离别。十拍悲深兮泪成血。” …… 与此同时,曹德率军已离匈奴人不到三百余里。 “吁!” 曹德勒住赤兔,看了看四周的地形和天气,对身侧的典韦说。 “传令下去,大军原地休息半个时辰。” “喏!” “君侯有令,大金军原地休息…” 片刻过后,典韦唤来军中亲卫,将一个软凳递给曹德,曹德顺势而坐,拍了拍两只腿。 “叔父,可是身体不舒服?”曹昂走过来低声问道。 曹德苦笑道,“岁月不饶人啊,我记得那年去南阳也是日夜兼程,可是这双腿却毫无痛楚,谁知道现在不过跑了几日,就感觉这腿快受不了了。” 顿时,曹昂双眼一红,哽咽道,“是侄儿无能,连累叔父不辞劳苦帮我远征匈奴。” 曹德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莫哭,叔父和你父亲再陪你征战几年,待平了这天下,以后你也能省心不少。” “君侯!” 典韦兴高采烈的提着两只兔子,笑着说,“儿郎们运气好,逮着了两只兔子,末将马上让人收拾了给君侯和世子尝尝。” 曹德摆了摆手,笑道,“让火头军熬成汤,分给大家吧。” “这…” 典韦一阵迟疑,就这几两肉,哪怕熬成汤也不够分啊。 曹昂红着眼笑道,“典将军,去吧,就按我叔父说的做。” “喏!” “子修!” 曹德在他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指着眼前一望无际的草原朗声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今日你做得很好,但还不够。” “叔父再送你一句话。” 曹昂躬身道,“侄儿恭听叔父教诲。” “孟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希望你时刻谨记,民为水,君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是,侄儿一定铭记于心,好生对待天下百姓。” 曹德摇了摇头,“你又错了?” 曹昂一脸疑惑的看着他,曹德笑道,“是好生对待那些拥护你的百姓,至于那些反对你的,不用我说了吧?” “杀无赦!” “哈哈,这才对嘛。”曹德拍了拍曹昂的肩膀,“走,吃肉去,晚了恐怕连汤都没有了。” 第259章 咬住 曹昂看着自家叔父手中的兔子和自己碗中的清汤,心里一阵难受。 这就是叔父说的民为贵,君为轻? “快吃吧。” 曹德满嘴流油的对曹昂龇牙咧嘴的笑道,“是不是在疑惑叔父为什么出尔反尔?” 曹昂点了点头,看着他言语诚恳的说,“还请叔父教我。” 曹德抹了抹嘴,打了一个饱嗝,神秘的笑道,“民贵君轻是没错,可是有国才有家,若是国君都过不好,哪有精力来给他们谋取福利,所以叔父今儿再告诉你一个道理,就是以后所有臣子叫你省衣省食,你大嘴巴抽死他。” “一国之君都饿肚子,那还玩个屁?” “这样的国家不要也罢,再者说来。” 曹德摸了摸下巴,一脸戏笑道,“君父都没钱花了,这些做臣子的难道没有义务为他们的君父排忧解难吗?” “如果连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他们何用?直接砍头抄家。” 曹昂越听越觉得有理,然后起身走到郭嘉身边,“军师,把兔子分我,不,全部给本世子。” 刚咬住一条兔腿的郭嘉抬起头看着他,然后谄媚的笑道,“好嘞!” 郭嘉生怕自己再慢一点,曹昂手中的长剑就往他刺了过来。 “看见了吧?这就是臣子的劣根性。” 曹德神态自若的说了一句,然后狼吞虎咽啃起手中的兔子。 曹昂点了点头,也十分痛快的吃了起来。 只有郭嘉心里一阵肉疼,我就吃个兔子,招谁惹谁了?怎么成了反面典型。 “报!” 这时,一个传令兵跑过来高声喊道,“君侯,斥候来报,匈奴人正往北迁。” 霎时间,四周将士均站了起来。 曹德一脸严肃的说,“传令,全军追击,给本侯死死咬住匈奴人,哪怕追到天涯海角也别让他们跑了。” “喏!” 众将士得令后迅速整军出发。 曹德骑于马上,目光冷峻地望着北方,心中暗忖:老子跑了几个月,到了嘴的鸭子你想飞?弄不死你们,曹某人这辈子就扎根草原了。 郭嘉驱马来到曹德身侧,拱手道,“君侯,属下有一计。” “可以让两翼全速前进,向前拦截匈奴人。” “不可!” 荀攸出言反对道,“君侯,我军本来就千里突袭,如若按奉孝所言,赵云和马超哪怕能追到匈奴人前面,但恐怕也无法拦截匈奴人。” “现在本来就是急行,再超负荷行军,到时几万人全都人困马乏,谈何作战?” 谁料郭嘉摇头晃脑的说,“公达,你说的没错。可是我又没说让赵云和马超两部人马真的拦截住匈奴人,只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你…”荀攸气不可耐的指着他,“你这浪子为何不早说?” 郭嘉理所当然的看着荀攸,“你问我了吗?我为什么要说。” “哼!” 荀攸冷哼了一声,然后向曹德和曹昂拱手道,“君侯、世子,若是如此,倒可以一试。” 曹德没有回答,而是看着郭嘉说,“既然是你想的计谋,为确保万无一失,此次就由你郭嘉跟子龙和孟起走一趟吧?” “君侯。”郭嘉刚开口拒绝,看着曹德的眼神然后改口道,“属下遵命。” 其余几人都笑了起来,尤其是荀攸很是愉快。 这浪子成天拿他开涮,这下终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但是不过数息之间,郭嘉又去而复返,拱手对曹德说,“君侯,其实…其实这拦截之计非我所想,是文和所言。” “哦?” 曹德侧身看着刚才躲在人群身后的还在啃兔子肉的贾诩,“那你们两一起去吧。” 贾诩一下子的被口中的兔肉呛住了,手指郭嘉说不出话来。 “喏!” 郭嘉笑嘻嘻的拉过贾诩就跑了。 “咳!” 贾诩废了好大力气将口中的兔肉咽了下去,怒骂道,“好你个郭奉孝,不就是一只兔子分两半,你的被世子拿了,老夫未曾分你,你就用计赚老夫是吧?” “文和啊,做人不能太实诚,有时糊涂些才好。” 两人打趣了一番,随后向赵云和马超传达了曹德的命令,带着四万大军疾驰而去。 几天后,郭嘉灰头土脸的对旁边几人说,“各位将军,剩下的就看你们的了。” 与此同时,长安东面几百里的草原深处,一队骑兵正在歇息。 “子文,真的没事吗?”曹植一脸疲惫的看着曹彰,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仍然心有余悸。 曹彰挥了挥手中的方天画戟,大大咧咧的说,“能有什么事?到时只要好生把叔父哄开心了,天塌下来有他顶着。” “可是,我们这是违反军纪啊,叔父真会帮我们?”曹植不相信的问道。 “哎呀!”曹彰使劲拍了一下他,“你们这些文人做事总是不利索,磨磨唧唧的,出都出来了,难道现在重新回去吗?” “算了吧。” 曹植吞了吞口水,“恐怕不等我被父亲责怪,二哥早就把我双腿打断了。” 两个月前,他们收到邺城的来信,说是曹德要率军北伐匈奴,让他们随时关注,以防匈奴向西逃窜。 谁知负责每日到驿站查看公文的曹彰居然将这篇公文扣了下来,拾掇他一起北上建功。 曹植现在都还在迷糊,当初自己是怎么想的,居然被曹彰几句话就说服了。 两人匆忙召集了一千骑兵,就往草原而来,只给留守西凉的曹丕一封书信,说是去外出巡视了。 这下好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 曹彰怒吼了一声,“全军听令,继续北上!” “彰公子,再给我们唱一曲吧。” 四周的骑兵笑哈哈的说,其中胆大的还嚷嚷道,“莫不是公子只会这两句吗?” “呵忒!” 曹彰怒骂道,“本公子又不是留香院唱曲子的,再说人家留香院唱曲的娘们还要钱,你们这群臭丘八给本公子钱了吗?” “哈哈,彰公子,可莫忘了答应我们此战过后的允诺啊!” “嗨!”曹彰大手一挥,“只要你等此战有功,莫说一个月留香院,哪怕是两个月都不在话下!” “真的吗?彰公子。” “假的!本公子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能请你们这么多人去一个月就已经很不错了,还想两个月?” “哈哈哈!弟兄们,听见了吗?” “听见了!” “杀匈奴,擒单于,上留香院…” 第260章 打劫 “呔,前面的人听着,此山是我开,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打劫!” “有钱给钱,没钱将女人留下来!” 赵云等人面色凝重,纷纷移开视线,似是不忍看到正在大喊大叫的郭嘉。 太丢人了! “子龙兄,郭军师一直都是这样吗?”马超低声询问赵云。 赵云摇了摇头,笑道,“末将也从未见过,恐怕是郭军师又有什么计谋吧?” “狗屎!” 贾诩揉了揉老腰,怒骂道,“郭奉孝只不过是闲着没事干,吃饱了撑的逗一下匈奴人罢了。” 风驰电掣般狂奔了五日,四万雄师终于如疾风般超越了匈奴人。 瞧,郭嘉又开始百无聊赖地拿匈奴人寻开心了。 为何说又? 只因昨日郭大军师就已如法炮制过一次,今日不过是旧调重弹罢了。 “郭大人,昨日本王不是已经派人送给你金银财宝了吗?怎么今日又来了?” 刘豹生无可恋的看着郭嘉。 他因为从小在汉人中长大的缘故,所以昨天匈奴单于派他来和郭嘉交涉。 刚开始,他们匈奴人还派兵出战曹军,谁知道这郭大人压根就不和他们打。 主打的就是一个你来我就跑,你退我又回来,像个狗屁膏药似的,撵都撵不走。 人又不多,区区几千人马,却烦不胜烦,各种骚扰匈奴人。 动不动就让人士兵们往匈奴人牛羊中发射火箭,这他娘的谁受得了。 所以昨天经过双方的友好协商,匈奴人花了几千金买平安。 这又是郭嘉的计谋,四万人马轮换着休息排队溜匈奴人,为的是风紧扯呼时跑得快,减少不必要的损失。 前方一百里还有三万五千多人正嗷嗷叫等着上场表演。 郭嘉扯下脸上的黑布,疑惑地看着刘豹,“大王,想必你认错人了!昨日那人不是我,他是我的同胞弟兄,名叫郭聪,难道我那不成器的二弟已经抢过你们了?” 刘豹心里一阵腹诽,你当本王是眼瞎吗? “郭大人,明人不说暗话,贵军究竟欲意何为?”刘豹冷着脸问。 “哎呀!” 郭嘉拍了一下腿,怪叫道,“怪不得世人都说匈奴左贤王有大帝之资,本官就喜欢和大王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 “郭大人有话直说。” 刘豹举起双手朝南边拱了拱手,道,“匈奴人世世代代臣服汉家天子,小王不过匈奴一部首领,天子在上,小王不敢称帝。” 郭嘉哈哈一笑,随即说道:“大王误会了,本官听闻匈奴盛产美人,也不知真假啊?”说完笑眯眯的看着刘豹和他的侍从。 刘豹一听,以为郭嘉这次只是贪图美色,这事情便好办多了。 “郭大人,我匈奴美女自是不少,只要大人退兵,莫要再行滋扰之事,本王定当挑选百名美女奉上。” 郭嘉笑着说,“好说好说!” 随后刘豹派人送来百名匈奴美女,郭嘉果然信守承诺率军离去。 “父王,郭嘉欺人太甚!” 刘豹身旁一名少年抱怨道,“父王,为何不让孩儿派人杀了他们。” 刘豹苦笑道,“杀?你能追得上他们吗?以往本王自认为我大匈奴的骑兵天下无双,可是你看昨日一番交战,我们连汉人的马尾巴都看不见,如何杀?”说罢意兴阑珊的带着长子和几个侍从返回大营。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如果明天郭嘉再次到来打劫,那就说明郭嘉是在故意拖着他们,汉军可能已经再派人来征讨他们,那匈奴人就危在旦夕了。 自从武帝打败匈奴以后,匈奴一分为二,北匈奴向西方迁移到万里之外躲避汉军,只有他们南匈奴趁着这二三十年中原大乱占可河东之地苟延残喘。 匈奴人无时无刻都在想重复当年冒顿单于的荣光。 奈何今非昔比,现在的汉军十分强大,不是他们所能战胜的。 所以这些年来,他和单于还有几个部落的首领都在小心翼翼的试探汉朝的底线。 但是,为何突然之间汉军就对他们有想法了呢? 刘豹怀着满肚子的疑问走回大帐向单于报告,随后整个匈奴人又开始启程北上。 “郭军师,不如明天换末将去吧?” 站在远处看着匈奴人缓缓北上的曹军中,马超跃跃欲试的说,“不瞒你说,以前末将在西凉时,也时不时和羌人到西域干这抢劫的勾当,这几日看军师这番模样,末将这手又痒了。” 众人一阵失笑。 郭嘉摇了摇头,叹息道,“哎,孟起将军,不是本官不许你去,恐怕今日过后就连本官也不能再去了。” “哼!” 贾诩冷哼了一声,“老夫还以为你将正事忘了,看来你还没糊涂。” “这是为何?还望郭军师赐教。”马超拱手道。 自从投曹以后,曹军将领教会一个道理,有时手中的虎头湛金枪哪怕刺上一万次,也没有这些读书人脑中的一个小计谋杀敌多。 郭嘉看着满脸疑问的马超和其他几个人,笑了笑说,“咱们边走边说。” “若我所料不错,刘豹已经心存疑虑。” “俗话说,事不过三。昨日和今日我们已经连续两次向匈奴人索要过路钱财,如果明天还照样向他们索取,刘豹肯定会察觉我们再拖延他。” 马超拱手道,“末将懂了,可是如果不故技重施,我等又如何拖延匈奴人?” “不用再拖延了!” 郭嘉转身看着犹如老妇迟缓步行的匈奴人朗笑道,“经过两日观察,匈奴人每日驱赶牛羊行走不过二三十里,我等只需远远跟紧他们,待君侯大军到来,此战必胜!” “列祖列宗在上,保佑小女此次能安全回到中原…” 躲在帐篷中的蔡琰跪倒在地朝南祈求。 刘豹还在迟疑不定汉军是否进攻匈奴人,她却笃定汉朝大军已经离此不远了。 昔日,她在中原时,就听过一句话,颍川郭奉孝,鬼谋世无双! 哪怕她远离中原快十年了,但是也知道如果没有什么天大的变故,郭嘉这种大才是不可能来草原的。 郭嘉既然来了,那就证明她得孟德兄也来了! “天可怜见,孟德兄长终于收到我的信了…” 第261章 阴云 第三天,天气越加寒冷。 郭嘉果真如石沉大海一般,毫无踪迹可寻。 刘豹原本高悬的心稍稍落下了些,他暗自思忖着:“或许真的是我多虑了?” 然而,就在夜幕悄然降临之际,一名侍卫神色慌张地前来禀报,声称在远处发现了一群汉人骑兵正虎视眈眈地监视着他们。 刘豹心头一紧,刚刚放下的忐忑瞬间又被提了起来。 他瞪大双眼,急切地问道:“可有看清对方有多少人马?” 那侍卫摇了摇头,回道:“天色渐暗,距离又远,实在难以确切估量其人数。但从大致轮廓来看,数量应该不少。” 刘豹眉头紧锁,在营帐内来回踱步,脑海中飞速思索着应对之策。 这些汉人骑兵究竟意欲何为?难道是郭嘉所派?亦或是另有他人? 无数个疑问涌上心头,让他感到一阵心烦意乱,犹如阴云一般笼罩在他心头。 “奉孝!” 赵云手中拿着一份书信面带喜色的走进临时搭建大帐中,“君侯来信,他们距离匈奴人不过百里,明日午时即可到达。” “好!” 郭嘉起身大笑道,“这苦日子总算要到头了。” 赵云伸手指着他脸上的两边的胭脂说,“奉孝啊,下次说话注意点,你这是苦日子吗?” 郭嘉顿时老脸一红,坏事了,被赵云发现他监守自盗了。 贾诩背着手走了进来,冷笑着看着郭嘉,“郭奉孝,军中规定,不得随意欺辱俘虏,你该当何罪?” “你就扯吧。”郭嘉满不在乎的摆手,“一个时辰前,本官从你大帐经过,我可是听见你那帐中传出匈奴女子说话的声音,不想你一把年纪了,还老当益壮。” “咳…咳…” 贾诩涨红着脸一阵干咳,原本想倒打一耙的,谁知道原来郭嘉什么都清楚。 “老夫与你可不相同,老夫是看她们可怜,外边天气严寒,这才换她们到我帐中抱团取暖。” “无耻!” 郭嘉看着一脸庄重大言不惭的贾诩,骂了一句,然后对赵云说,“子龙,明日午时你孟起就率军列阵堵住匈奴人前路,待君侯一声令下,即可发动攻击。” “好!” 待赵云走后,郭嘉没好气的看着贾诩,“贾文和,你难道也想和本官抱团取暖?” “呸!” 贾诩吐了一口,然后悠哉悠哉的走了,边走边说,“邺城留香院三日,否则今后老夫还会让你好看。” 郭嘉咬牙切齿的说,“三日就三日,我们一笔勾销,如果你这老物再找本官的麻烦,那就别怪本官不讲情面了。” “哈哈哈,一言为定!” “呵忒!” 郭嘉发誓,这辈子他郭某人与傻兔子不共戴天,以后每天都要吃一顿兔子肉,直至生命最后一刻! 半夜三更,刘豹突然被一身冷汗坐了起来。 “来人!” 数息之后,几个侍女走进来服侍他更衣,刘豹大步流星朝大帐外走去。 “大王!” 刘豹走出大帐,朝身边的侍卫说,“本王问你,入夜之后,可有发现汉人探子还在监视我们?” 侍卫恭敬的说,“启禀大王,小人派人多次观察,汉人探子在子时前还偶尔露面,但子时过后,已经两个时辰不曾看到有汉人探子出没。” “不好!” 刘豹随即心里一惊,然后往单于王向奔跑而去。 只听说过有日夜监视的道理,哪有半途而废的理由? 现在那位郭大人连样子都不装了,看来是吃定他们了。 “快快通报单于,说本王有急事求见。” “大王稍等。” “单于!” 刘豹走进单于王帐,躬身捶胸道,“今日手下儿郎来报,发现汉人探子尾随我大匈奴一日,入夜之后又突然不见,小王担心恐怕有变,还请单于速速召集军中儿郎快速北上。”接着便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匈奴单于栾提呼厨泉顿时大惊失色。 当年献帝东归之时,就是眼前的侄儿刘豹向他献计派右贤王去卑帮助汉帝东归,从而才为匈奴人争取了一块生存之地。 事后在建安元年,他不满于汉帝刘协封赏大曹比匈奴人重,于是兴兵攻打曹军。 当时,刘豹就极为劝阻他,说不能和曹军开战,大曹是天下少有的枭雄,倘若开战匈奴人必败无疑,最后也证明了刘豹的先见之明。 他被大曹按在河东各位的打,不得不投曹。 可是他死性不改,建安五年又重新找了大袁做靠山,再次帮助袁军攻打大曹。 刘豹又说,袁绍虽然势大,但是和大曹胜负难料,现在匈奴人下场太早,恐怕得不偿失。 果然,又被刘豹说中,濮阳一战匈奴骑兵损失数万大军,袁绍不仅不记匈奴人的好,还怪匈奴人不听号令,才导致濮阳一战败给曹军。 几次三番的教训,让他栾提呼厨泉越加看重刘豹。 “不如我等有重新投曹如何?”栾提呼厨泉眼神灼灼的问刘豹。 他其实压根就不想北上,河东多富庶,草原冰天雪地的,哪有河东待着舒坦。 刘豹摸着胡须想了一下,然后面色沉重的说,“若是汉人大军来的是曹操,投曹也不是不行,只怕来的不是他,而是那个曹德。” “曹德此人穷凶极恶,生平最爱擒拿他人没日没夜的给汉人修桥铺路,到时候恐怕我们匈奴人是羊入虎口,有去无回。” 栾提呼厨泉心里一紧,中原大地现在随处可见乌桓人在起早贪黑的做工,他可不想成为曹军的苦力。 “你看不如这样。” 突然,栾提呼厨泉眼中一闪,奸诈的笑道,“由本王连夜率领族中青壮北上一段路程观望,让右贤王留守大营,倘若来人不是那位冠军侯,我们就举族投曹可好?” “如若是那曹德来了,凭借我们手中数万青壮,也可东山再起。” 生怕刘豹反对,他又接着劝道,“叔父知你胸怀大志,以恢复昔日先祖霸业为愿,可是如今世道变了,中原英雄辈出,尤其是曹氏一门,更是世间翘楚。” “曹家一日不败,我匈奴人就难有出头之日,豹儿你可莫做糊涂事啊!” 刘豹微微点头,眉宇微蹙起来。 也罢,就像汉人常说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先保住命要紧… 第262章 逃了 “哈哈哈,本官猛否?” 是夜,郭嘉豪气干云的对帐中两名匈奴女子笑道。 为了情趣,他忍痛挑选了两个勉强能听懂汉人语言的匈奴女人。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匈奴女子和邺城留香院的那些相比,无论是容颜还是武艺都差了很多。 “大人盖世好猛,小人从未见过。” “是啊,大人比我们族中最勇猛的乌巴拉还猛!” 两名匈奴女子操着半生不熟的汉话谄媚道。 郭嘉志得意满的大笑,“好,这话本官爱听。来来来,再与本官大战三百回合!” 说完正欲起身重新征伐,门外却传来一声大吼,将郭嘉吓得顿时间萎靡不振。 “军师,出大事了!” 片刻之后,郭嘉披着胡乱穿上的衣服走出大帐,只见帐外众人兵甲齐备,面情凝重。 贾诩轻咳了一声,从袖口中摸出一块方巾递给他,语重心长的说,“年轻人,还是要懂得节制啊,若是以后老了…咳,快擦擦吧。” 数息过后,郭嘉才从众人口中得知消息,斥候来报匈奴人突然连夜北上,大营中只剩下牲口和妇孺老弱。 郭嘉面色一正,壮士断腕! 匈奴人识破他的拖延计了,或者更应该说是刘豹看穿他的计谋了。 “文和公!” 郭嘉朝贾诩拱手道,“你是不是心中已有对策,还请文和公教我。” 贾诩嘴角一抽,这郭嘉眼神太好了,他不就是笑了笑居然都被发现了。 “文和先生。” 赵云抱拳道,“虽然出征时,君侯没有嘱咐末将,但末将也知道君侯极为看重匈奴人那几万青壮劳力,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胡人修桥铺路,这可是好事啊。 赵云这几年在幽州最喜欢的是带兵到草原抓那些乌桓漏网之鱼,将他们捆绑回来给汉人修路搭桥。 “文和先生,你就别卖关子了。” 马超嚷道,“历朝历代,你可曾看到过如此景象,若是放跑了那几万青壮,小心君侯抓你去干苦力。” 贾诩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事曹德还真能干得出来。 于是,他急忙开口道,“此事说来难也不难。” “如今匈奴人使了壮士断腕之计,那我们就将计就计。” “一是立马派人通知君侯,同时让人接管匈奴大营。” “二是由子龙和孟起领两万大军紧紧咬住北上的匈奴人。” “老夫料定,北上的匈奴人出兵紧急,后勤肯定不足,子龙和孟起追击时只需远远紧跟他们,以骚扰为主,待君侯到来合兵一处,再剿灭不迟。” 郭嘉随即下令按贾诩之计行事,让赵云和马超率领两万人马追赶匈奴主力,再由马岱率军攻击匈奴大营,同时派人联系后方的曹德。 “跑了?” 次日天刚大白之时,曹德看着面前郭嘉派来的信使,满脸震惊,这匈奴人咋这么不禁玩? “叔父,其实匈奴已经大不如从前了。” 曹昂见曹德有些疑惑,解释道。 “神爵二年(公元前60年),匈奴虚闾权渠单于死,引起内部分裂,先后出现五单于争立的情况,混战不断,最后发展为呼韩邪单于和郅支单于的相互攻伐。” “甘露元2年(公元前53年),呼韩邪单于附汉,是为南匈奴。北匈奴在郅支单于领导下西迁西域。” “建武二十四年(公元48年),匈奴内部为争王位发生动乱,匈奴贵族相互残杀,匈奴再次分为南匈奴和北匈奴。日逐王比率领部众归附大汉,被武帝安置在河套地区。” “建安四年,叔父在徐州讨伐吕布,匈奴单于栾提呼厨泉嫉妒天子加封父亲厚重,兴兵来攻洛阳,后被父亲击败投曹。” “建安六年春濮阳大战,匈奴人又反复无常背叛朝廷,跟着袁绍攻打我军,后被叔父和父亲一战打退。” “如今按侄儿估算,匈奴人不过二十万众,青壮不过五六万,恐怕是那刘豹察觉我军动向,使了壮士断腕之计。” 曹德点了点头,拍着曹昂的肩膀夸道,“不错,看来你是用了心的,口头嘉奖一次。” 他心里却暗暗感叹,好险,差点又在侄儿面前出丑了! 若不是穿越前他玩三国战纪时偶然察觉刘豹的年纪和夫人是蔡文姬(曹德一直认为蔡琰字文姬),他对这匈奴人简直是一无所知。 至于能否打赢匈奴人?他却是从来没有怀疑过。 一个让羌人称为神威天将军马超,再加上旁边这个历史上阵斩塌顿的猛人张辽,还有常胜将军赵子龙,外带改良后训练多年的三支骑兵,这阵容比霍去病强了不知多少倍。 匈奴人哪怕是头猛禽,曹德也有信心将他按倒在地各种摩擦。 “文远!” 曹德摸着下巴想了想,缓缓开口道,“你率两万并州狼骑即刻出发,与子龙和孟起汇合,直接凿穿匈奴主力。本侯带虎豹骑和陷阵营随后而来。” “记住,看见匈奴那些贵族老爷们,直接砍了喂狼,别压回来浪费本侯的粮食,至于那些青壮,能活捉一个是一个。但是,一切以保证军中儿郎安全为主,若有反抗者,就地格杀勿论!” “喏!” 随即,张辽带着两万大军呼啸而去。 曹德想起临走时大曹交代的事,好奇的问曹昂。 “子修,那蔡文姬和你父亲是什么关系?” 曹昂疑惑的看着他,半天才反应过来,“叔父,蔡夫人本名蔡琰,字昭姬。其父是我朝名儒蔡邕。” “蔡伯喈老先生师从名师胡广,精通音律,才华横溢,他除通经史、善辞赋外,又精于书法,擅篆、隶书,尤以隶书造诣最深,所创“飞白”书体最为出名。” “昔日父亲在洛阳为官时,曾多次到蔡府听课,若说父亲和蔡夫人有什么故事,我倒是没有听说过。” 曹昂顿了顿,然后意有所指的说,“不过侄儿倒是知道一桩古事,那蔡夫人和我们曹家有个人差点成了夫妻。” “谁?”曹德好奇的问道。 “你!” 第263章 古事 曹德听到曹昂说蔡琰和曹家某人差点成了夫妻,顿时兴致勃勃的问,却得知那人是自己。 顿时他脸色一惊,“子修,饭可以乱吃但话不可乱说,我可从来没有见过那蔡琰,也不认识她。” “这是父亲亲口告诉我的。” 曹昂似乎陷入回忆,然后幽幽的说。 “中平元年(公元184年)之前,父亲在洛阳任职时,常到蔡府听课,渐渐的发现蔡伯喈老先生门生故吏虽不及袁家,可在士林中也算前列。” “据父亲说,他当时偶然得见蔡夫人惊为天人,可那时他已娶妻,也就是侄儿的母亲。” “他在想可否让族中子弟向蔡府求亲,求娶蔡夫人,曹蔡两家从此以后合为一体。” “毕竟当时蔡伯喈只有两女,且蔡老先生深爱亡妻,膝下无子,父亲想着百年之后蔡家在儒林中的一切都会成为曹家所有。” 曹德听得津津有味,示意曹昂接着说。 从刚才曹昂说的这些事情,曹德估计多半是真的。 大曹前三十年一直都在有个梦想,脱掉阉宦之后的帽子,变为士人,并且也一直在为此奋斗不止。 而蔡邕堪称汉末大儒,这简直就是天生最好的台阶了。 曹德哪怕到现在都记得这次出来时,邺城那群文官都还在请求给他务必将蔡琰平安带回去,说有重谢! 蔡邕都死了这么多年了,还有这么多人记挂他,可想而知当初他在士族中的地位。 曹昂接着说,“父亲越来越觉得此事可行,于是就亲自上门代表族中子弟向蔡老先生求亲。结果不用侄儿说,想必叔父也知道了。” “呵!” 曹德冷笑了一声,“士族最喜欢门当户对那一套了,想必你父亲当时恐怕成了整个洛阳城的笑谈。” 曹昂点了点头,“是啊,第一次上门父亲被蔡老先生骂了个狗血淋头,说父亲在痴心妄想。” “后来,蔡老先生见父亲死不悔改,于是就提出一个条件,说是如果曹家什么时候出了个三公,他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曹德突然心里一颤,“子修,你是说你祖父老曹花钱买三公的事与这有关?” 曹德始终很好奇,老曹虽然偶尔糊涂,但也不是那种特别愚蠢之人,为什么会花一亿大钱去向汉帝购买太尉。 他不可能不知道,花钱买来的太尉绝不可能当得长远,毕竟那是三公中最显赫的太尉,全天下多少人都盯着那个位置。 但老曹就是花钱买了,而且直接一口价一亿大钱。 以前曹德可是听过曹洪说过,其实当初根本花不了那么多钱,老曹给高了。 太尉顶多值五千万! 曹昂苦笑道,“不错,这事与祖父买官有关,也正因如此,才和叔父有关。” 曹德好奇道,“此话怎讲?” 曹昂接着说,“当时正值国库艰难,又连年有灾,但是先帝喜爱享受,十常侍为了讨先帝欢心,于是想先帝献计,可以向天下富有之人卖官鬻爵。” “但是在售卖官爵的时候,先帝为了保证不那么难看,让十常侍明确制定了九卿之上的位置,购买人必须年过四十岁。” “那时父亲不到而立之年,所以只好让祖父花钱买了太尉。” “后来谁知蔡邕那东西出尔反尔,就在祖父获得太尉,准备协同父亲到蔡府为叔父提亲时,那老贼居然匆忙将蔡大小姐许给了河东卫家嫡子卫仲道。” 说到这,曹昂满脸讥讽道,“天作孽,犹可存,自作孽,不可活。” “蔡邕那老东西自以为是攀附上了河东卫家,却不知道那卫仲道是个天生病秧子,蔡夫人嫁过去不到两年,那厮就一命呜呼去见了阎王爷。” “而这老贼也被世人看清他的真面目,后来为了权势又攀附国贼董卓,最后落了个身死大牢。” 曹德顿时迷惑了,纳闷道,“可是这次出来,我看朝中文武很多人都很崇敬蔡邕,莫非是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曹昂微微摇头,说道:“这便是蔡邕的高明之处。” “那老东西虽身死狱中,但是却早有安排。” “他生前留下诸多着作典籍全部,这些文字流传开来后,许多文人墨客受其恩泽。加之他曾校书东观,力主编撰史书之类,那些崇敬他的人大多是文人,只看重他在文学方面的贡献,选择性地忘却了他攀附董卓之事罢了。” 东观是东汉宫廷中贮藏档案、典籍和从事校书、着述的处所。位于洛阳南宫,修造年代不可考。 章帝、和帝以后,为宫廷收藏图籍档案及修撰史书的主要处所。 东观藏有五经、诸子、传记、百家艺术,后又辟为近臣习读经传的地方。 曹德知道,朝中很多大臣年少时都曾在东观读过书。 看来这些人就是那时候受过蔡邕的恩情。 曹昂沉吟片刻,缓缓开口:“叔父,朝中文武特别是那群被你常常骂为遭了猪瘟的文官,他们的心可黑了,你以后要小心些。” 顿了顿,曹昂又自信的说,“不过有侄儿在,谅他们那群猪瘟不敢放肆。” “咳!” 这时,荀攸面色涨红的走了过来,尴尬的说,“世子,老夫也是文人,可没遭了猪瘟。” 曹昂拱手道,“公达先生,我说的不是你。先生高杰,与我叔父一样都是世间少有的高人,岂会和那群猪瘟一样。” 荀攸脸色又红了几分,曹昂左一口右一口的,虽然没有点名骂他,可是他心中还是多少有些不快。 毕竟,他也是一个文官。 曹德打断了曹昂的话,面带疑惑的看向荀攸,“公达,你找本侯有何事?” 荀攸拱手道,“君侯,非是下官打探你和世子的谈话,只是君侯和昭姬小姐的纠葛,下官昔日在洛阳时也略知一二。还望君侯看在天下士子的面上,高抬贵手,饶过蔡府。” “哦?”曹德冷笑道,“那依你所见,本侯该如何行事啊?” 霎时间,荀攸冷汗淋漓,跪倒在地,大喊,“君侯恕罪,下官岂敢教君侯如何做事。” 曹德冷哼了一声,随后叹息道,“也罢,这次就让你荀攸安排吧,但是。” 曹德双眼盯着他,一字一顿的说,“但是,本侯不喜欢给别人养儿子,知道吗?” “喏!” 荀攸郑重道,“下官一定安排妥善。” 曹德的意思他懂,蔡琰可以改嫁曹太尉为妾,但两个匈奴儿子必须死! 这是他们士族和曹德的交易,或者说是曹家最后一次允许他们再放肆一次。 若是再有下次,恐怕他们就和蔡琰的两个儿子一样身首异处。 第264章 儒学 邺城那座巍峨高耸、金碧辉煌的金雀台上,一间布置典雅的书房内。 大曹静静地坐在书桌前,目光凝视着面前那位同样满头白发的老友。 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难受之感,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了心头。 遥想当年,他们二人并肩作战,一个雄才大略,一个智谋过人,配合得天衣无缝。 那时的他们意气风发,踌躇满志,共同谋划着天下大事。 然而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如今距离统一天下近在咫尺,但是两人之间似乎已经产生了一道无形的鸿沟,彼此渐行渐远。 大曹不禁感慨万分,这世事变迁,竟如此令人猝不及防。 果然,这世间只有一个人会对他犹如“初恋”,那就是他的兄弟曹二郎。 荀彧几次张口欲言又止,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解释反而显得更加做作。 “主公,属下告退!” 最后,荀彧起身朝大曹拜了拜,然后步履蹒跚的走出大曹的书房。 “荀师,小子送你。” 曹善跑出来扶着他边走边劝道,“荀师,你这又是何必了?以前你在纠结刘曹之事,现在你一把年纪了,管这些破事干嘛?” 刚才在大曹的书房,他亲耳听见了满朝世家士族谋划他父亲纳蔡琰的事。 至今伯父那双噬人的眼神在他脑海中都挥之不去。 他印象中,还是第一次见伯父对荀彧起了杀心。 荀彧伸手拍了拍他的手,然后忧心忡忡的说,“善儿,俗话说,不能当着人子的面说他父亲的过错,可是今日老夫还是想当着你的面说一句,你父亲做得太过了。” “你看如今的太学,哪还有太学生的样子?” “全被你大哥那群人折腾成什么样了?满口功名利禄,毫无仁义道德,满脑子奇巧淫计,全无道德文章。” “长此以往下去,我汉家传承千年的文化将会断了根,你说老夫能不管吗?” 荀彧越说越气,随后猛得一阵咳嗽不止。 他抬手打断了曹善的搀扶,然后气喘吁吁的说,“老夫知道你父亲和魏公都是有大志的人,尤其是你父亲,只要是他想做的事,从来没有做不成的事。” “老夫老了,也不想争什么?更管不了这大汉朝到底是姓刘还是姓曹。” “但是!” 荀彧突然抬高声音道,“汉人传承千年的文化不能在我辈手中断绝,我只求你父亲看在天下士子和昭姬夫人的面上,给儒家一个继续苟延残喘的机会吧,也给他自己一个机会。” 随后,荀彧步伐坚定的走了出去。 “怎么?心疼了?” 大曹从门后走出来,和曹善一同看着荀彧的背影,大曹笑问道。 曹善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大曹,面带不解的问,“伯父,善儿还是不太懂。” 大曹摸了摸他的头,笑着宽慰道,“慢慢来,我们善儿打小就聪明,以后会懂的。” 与此同时,北方草原深处的曹昂,也是一脸茫然的看着曹德,“叔父,侄儿还是不太懂,满朝士族到底和你跟父亲做了什么交易?” 曹德答非所问道,“子修,我猜你父亲跟你说刚才你口中的那些事时,荀文若也在旁边吧?” 曹昂点了点头,“确实如此,荀令君当时就在一旁。” 曹德微微眯起眼,望着邺城的方向,缓缓说道:“荀公达何人也?那是几十年都没犯过错的人,前几日郭嘉只不过提出向前冒险追击匈奴,话还没说完,他就站出来反驳,这样谨慎细微的人今晚居然敢偷听你我谈话,这岂不是荒谬至极?” 曹昂惊诧道,“原来他是装的!” 曹德笑了笑,接着说,“还有那远在邺城的荀文若,看似一心向着汉室,其实他心里明白,汉室已衰,这是不争的事实,哪怕是刘邦复生也是枉然。” “但是,他又不忍千年文化毁于一旦。而你父亲和我,虽手握大权,但也需士族支持,所以才有了这番交易。” “叔父,侄儿还是一头雾水,你说了半天,这交易到底是啥,又关蔡家什么事?”曹昂干笑道。 他脑中隐隐约约有些猜想,这所谓的交易和太学有关,但又不敢确定。 因为叔父多次告诫他,为上位者,哪怕丝毫不懂也要装懂,不能让他人知晓自己的无知。 曹德双唇微抿,颇带自嘲的说,“说来这事也怨我,还是我太心急了些。你也知道现在的太学犹如春秋战国时的百家争鸣,不仅有儒家,还有兵家、道家,阴阳家和墨家等等。” “但是这汉家天下,你又不是不知道。” “自从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除了孔子的那一套其他的都被世人称为歪门邪说。” “而现在,太学不仅堂而皇之将其他家学术拿出来授课,还大力推广,朝堂上那群文官肯定得急眼。” 曹德一边说太学的事,一边又在心中感叹。 老大儿曹安民干得太让人惊艳了! 虽然他兼任太学和武学的院长,但是实际上很多事都是曹安民在操作。 当初邺城那群文宣公们开始极力反抗太学,后来见他当了甩手掌柜,将这一大摊子事丢给曹安民,还有很多人抱着看笑话的态度。 短短几年,营销大师曹安民就让他们谈论太学而色变。 这次更是用了难以言喻的“美人计”,只求曹家在太学中给他们一线生机。 “那这事又和蔡夫人有何关系?”曹昂纳闷道。 曹德笑了笑,解释说,“还不是那早死的蔡邕闹的。” “当初蔡邕不是在东观修书吗?那人修书时留了个心眼,将其中的书卷誊抄了一份带回家中。” “后来东观被董卓和吕布一把火烧了个干净,这世上就只有蔡府有这些书了。” 曹昂疑惑道,“可是蔡府也遭了兵灾,难道那些书还在?” “不在了。”曹德摇了摇头,“但是有一人却全记得那些书的内容。” “蔡夫人?” “不错。” 曹德笑着说,“出兵时,诸位大臣都说那蔡琰博闻强识,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所以才有了这场交易。” “由我纳蔡琰为妾,人由曹家掌控,她头脑中的学识存放在太学供学子研读。” “你也知道,自从东观被毁后,这世上儒家经典所剩无几。” “可是他们却忘了一个道理,哪怕有再多的经典着作,如果学子不愿学或者学不进去,那也是一场枉然。” 曹德说到最后不禁在心里琢磨,是不是可以考虑编撰一些太学教材了,要不写几本书玩玩… 第265章 溃败 “吁!” 赵云长枪指着刘豹笑道,“大王,为何不告而别啊?” “是啊,大王。”马超在旁边一脸揶揄道,“我家郭大人还准备约你再商议一番过路费的事,大王怎么突然就不辞而别呢?” 看着面前这支行动整齐如一的数万装备精良的曹军铁骑。 刘豹脸色苍白,果真不出他所料,汉军来者不善。 “两位将军。” 刘豹出列单手抱凶强装镇定道:“本王临时想起部落中有要事需处理,故而匆匆离去,并非有意不辞而别。” 赵云冷笑一声:“大王倒是洒脱,只是这来去自如怕不合规矩吧。” 马超也附和着抖抖手中缰绳和手中的长枪,胯下战马发出一阵嘶鸣,似是在助威。 刘豹咬咬牙,说道:“两位将军莫要逼人太甚,我匈奴虽不如你们大汉强盛,但也不是任人拿捏之辈。” 赵云伸出右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大王误会了,只是我家军师连日来得了大王不少好处,他亲自设宴想聊表谢意,让末将和孟起来请,还请大王与末将一同赴宴,莫要让我家军师一番苦心浪费。” “哼!” 匈奴单于栾提呼厨泉冷哼一声走出来讥讽道,“本王听说汉人历来有礼有节,可是今日看来也不过是虚有图表。哪有邀请他人赴宴用强的道理?” 赵云看了一眼他的衣着妆饰,恍然道,“原来是单于当前,那感情好,也省了末将跑一遭,我家军师也邀请了单于,正好一起去吧。” “你…”匈奴单于栾提呼厨泉顿时脸色大变,刘豹拉了拉他的手低声说,“叔父,小不忍则乱大谋。” “赵将军、马将军。” 刘豹正身拱手道,这次是正儿八经的行汉礼。 “两位将军有何要求,尽管提来,只求两位将军行个方便,让我匈奴大军北山?” “还请大王和单于一同赴宴。”赵云冷声道。 看来是没得谈了! 刘豹对旁边的匈奴单于栾提呼厨泉低声道,“叔父,待会开战后,我们先率军冲杀一场,然后立马兵两路往北边跑,他日在圣山汇合。” “孟起,准备厮杀。” 赵云看刘豹两人嘀咕密谋,对旁边的马超吩咐了一句,随后马超向后方比了一个冲杀的手势。 “匈奴的勇士们,随本王回家!” “杀!” “杀!” 两方人马瞬间混战在一起。 赵云手持长枪冲入敌阵,如蛟龙入水般左突右刺,枪尖所指之处血花飞溅。 马超也是勇猛无比,一杆长枪舞得密不透风,每一枪都带着千钧之力,匈奴士兵碰上便是骨断筋折。 匈奴单于栾提呼厨泉和刘豹见状,也率领着匈奴勇士奋力抵抗。 但汉军气势如虹,人数虽然少了许多,一时难分高下。 “报!” “启禀将军,前方三十里发现厮杀,看旗号是赵子龙将军和马超张将军。” “哈哈哈。” 张辽放声大笑,“诸位,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传我命令,全军极速前进,生擒匈奴单于。” “冲啊!” “叔父,不能再打了。” 刘豹看着手中已经被砍豁口得弯刀,策马走到栾提呼厨泉旁急声道,“汉人武器精良,族中儿郎手中弯刀几下就被砍断了,再打下去我们全都在折在这了。” 刘豹打了二十多年的仗了,从没有见过自己的宝刀像今天一样,没多长时间就被汉人手中的武器砍缺。 抬眼望去,很多匈奴士兵也是同样,大多是因为手中武器折断而阵亡。 更加难以置信的是,刘豹发现汉人的骑术比他们还高超。 他们才是马背上的民族啊! 不就是马儿比他们多了一个装饰(马鞍)和右边多了一个脚蹬吗? 这他娘的找谁说理去? “咚咚咚。” 栾提呼厨泉也发现了形势越来越紧急,随即让人击鼓退兵,按原计划撤逃。 “不好!” 马超对赵云高声喊道,“子龙,这是匈奴人撤兵的信号。” 他常年和胡人打交道,知道胡人缺少铁器,不是像中原汉人一般鸣金收兵,而是用低沉的鼓声来指挥士兵。 赵云也发现了,可是奈何手上只有两万人,而匈奴人却有五万多,一时虽然心急如焚却也没有办法。 “哈哈哈,子龙、孟起莫慌,雁门张文远来也!” 就在这时,遥远的天边传来一声大喊,随即一头血色狼旗犹如闪电般呼啸而来。 并州狼骑来了! “兄弟们,张将军来支援咱们了,看好胡狗了,莫让他们跑了!” “杀啊!” 完了,完了! 刘豹看着后方突然出现的并州狼骑,如入冰窖,这会真是上天入地皆无门。 “阿豹!” 栾提呼厨泉脸色惨白的说,“不如我们投了吧?像当初一样。” 刘豹摇了摇头,“叔父,投不得。这次不一样,恐怕来的不是曹操而是那个曹德。难道你想像牲口一样被人拉去中原修路吗?” “趁后方来军与我们还有一段距离,你我按计划分兵快逃!” 刘豹说完总弯刀往马屁股一刺,顿时犹如离弦之箭飞奔而去。 栾提呼厨泉听到刘豹所言,心中也是一阵绝望,但此时别无他法,只能狠下心来追随刘豹分兵逃窜。 张辽率领的并州狼骑速度极快,如汹涌浪潮般向匈奴军队席卷而来。 马超和赵云见状,士气大振,立刻率军追击。 两个时辰后,赵云看着眼前成群的俘虏,懊恼道,“哎,可惜了,让那刘豹小儿跑了。” “子龙。” 张辽拍马缓缓走过来安慰道,“你我本就兵少,此次能生擒匈奴单于已是万幸,至于刘豹小儿,跑了就跑了吧,想来君侯也不会怪罪你我,更何况南匈奴经此一战,也难成气候了。” 马超也笑道,“子龙兄,看开些,大不了以后每年春天我们再多来几次草原抓几个壮丁,也许说不一定就逮着那个小王了呢?” 赵云听了二人的话,无奈地笑了笑,“也只好如此了。” 可是眉目之间还是有一丝愁绪,毕竟曹德多次叮嘱他一定要抓住刘豹,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第266章 遗憾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曹德看着面前躬身请罪得赵马向三人,心里虽然有些遗憾,但很快就释然。 他起身扶起三人,宽慰道,“快快起来,不过就是跑了一个刘豹,你等都是此次北伐的大功臣,何罪之有?” 马超和张辽顺势起身,只有赵云还在坚持,“君侯,末将讨虏不利,以至于左贤王逃脱,还请君侯治罪。” 这个死脑筋! 本来曹德都准备率领中军继续追击,可是不等他起兵几人就把匈奴主力大败。 这可是天大的功劳,能有什么罪。 但是曹德深知赵云为人固执,他一时半会也拿赵云无法,只好将目光转向郭嘉。 郭浪子,你出个主意啊。 郭嘉洒然一笑,走到赵云旁边将他拉起来,然后转身对曹德拱手道。 “君侯,依属下看不如就罚酒三杯,以示惩戒子龙让刘豹逃脱之过?” 曹德听了郭嘉之言,抚掌大笑,“奉孝此计甚妙,那就依此办理。” 赵云听闻,心中虽仍有愧疚,但也不好再推辞,只得应下。 众人于是入帐设宴庆功。酒过三巡,马超兴致勃勃地说起战场上的英勇事迹,张辽也不时补充几句,气氛甚是热烈。 唯有赵云默默饮酒,似有心事。 郭嘉见状,端起酒杯走向赵云,轻声说道:“子龙不必介怀,那刘豹虽逃,但匈奴经此一役又元气大伤,哪怕再给刘豹几十年也难成气候。” 赵云抬起头,眼中满是感激,“多谢奉孝先生开导,云自然明白君侯大度,只是职责所在,未能尽善尽美,心有不甘。” “昭姬,你看本侯帐下将士可比昔日卫霍吗?”曹德志得意满的询问旁边的蔡琰。 荀攸果然懂事,一入大营就亲自带人把蔡琰给刘豹生的两个匈奴儿子砍了喂狼。 这两天对于蔡琰仿佛被抽走了灵魂一般,整天沉浸在无尽的悲痛之中无法自拔。 那张原本清丽绝俗的面容此刻已变得憔悴不堪,双眼红肿如桃,泪痕布满双颊。 不管怎样,那两个逝去的孩子可是她心头的一块肉啊! 因此,曹德今晚设宴庆功蔡破天荒的将她带来参加,同时也是为了减少心中那可有可无的愧疚感。 蔡琰抬头看着他,语气郑重的说,“君侯之功,岂是卫青霍去病之流能比,至于军中将士,想来也更比昔日北伐将士胜上一筹。” 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害得她家破人亡,但也给了她一个梦寐以求的新家。 尤其是看到末座一脸土色的单于栾提呼厨泉和匈奴王公贵族,她心中欢喜更是多于悲痛。 世人皆传颂昭君出塞,可是又有谁会记得王昭君在草原度日如年的凄惨。 汉家女人,一入草原猪狗不如。 若不是她无时无刻挂着脑中的那些汉家古籍,恐怕她也熬不到今天。 曹德目不转睛得看着蔡琰,果真是个聪慧女子。 一个答案,既夸了他也赞了在座的军中将士。 “昭姬,你我共饮一杯。” 蔡琰端起面前的酒杯,正准备与曹德碰杯,突然听到一个声音,脸色瞬间变得如白纸一般,双手也像风中的残叶一般不自觉地颤抖了几分。 “冠军侯,小王斗胆敬你一杯。” 栾提呼厨泉提着酒杯卑躬屈膝的对曹德说,脸上满是谄媚。 曹德没有正眼看他,而且语气温和的问蔡琰,“昭姬,你怕他?” 刚才蔡琰的面色犹如那被寒霜打过的似的,轻微颤抖的手好似风中摇曳的残枝,虽然蔡琰极力掩饰,却还是如那夜空中的流星一般,被他轻而易举地捕捉到了。 若不是心底太过恐惧,肯定不会光听到声音突然就变色受怕。 曹德可是一直在盯着她,蔡琰眼神从未离开他半分,绝不可能看到栾提呼厨泉。 蔡琰深吸一口气,故作坚强的笑道,“有君侯在此,妾身怎会怕他?” 实则她心中有一件事从未向别人提过。 那年她被匈奴人掳掠到草原,后被刘豹娶为阏氏,就是因为她长了一副好皮囊,比其他汉人女子美艳动人。 可是,也因为她的容颜,在一次刘豹外出打猎时,刘豹的叔父栾提呼厨泉趁机摸入她的穹庐中预谋不轨。 幸得刘豹及时回来,她才虎口脱险。 但是,每次栾提呼厨泉看她的眼神,犹如饿狼目视羔羊一般,在她脑海中多年仍然挥之不去。 曹德皱了下眉,但没有点破她,而是转身大大咧咧的对面前后背弯曲像狗一样快爬到地上的栾提呼厨泉笑道,“单于有心了,本侯敬你。” “多谢君侯!” 栾提呼厨泉激动的无以言表,抬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却不想因为曹军中的酒水被曹德改良后,比普通市面上和草原上的酒更加辛辣,一时呛得满脸通红,嘴角流出不少。 “放肆!” 头号狗腿子郭嘉见状起身怒吼,“栾提呼厨泉,你好大的胆子,向我家君侯敬酒居然敢吐出来,难道你是在藐视我家君侯不成?” 霎时间,大帐中所有曹军将领均起身怒目而视,虽然他们没有像郭嘉一样看到刚才蔡琰的异常,但多年来交情,都知道郭大军师绝不会无的放矢。 “老儿!” 典韦如饿虎扑食般欺身而上,一双蒲扇般的大手死死地提着栾提呼厨泉的衣领,眼睛瞪得犹如铜铃,声若洪钟般吼道。 “你敢对我家君侯无礼,你莫不是嫌你狗命活得太长了?” “咳…咳…” 栾提呼厨泉被他勒得脸色涨红,双眼直翻白眼,口不能言。 至于其他在后面的匈奴贵族们,全都战战兢兢的跪倒在地,身子不停的发抖。 曹德自顾自得给自己又斟了一杯酒,然后端起酒杯对旁边的蔡琰温和的说,“昭姬,你不敬为夫一杯吗?” 顿时,蔡琰泪如雨下。 夫君! 不是大王。 一梦十二年,她都快忘了这个词了。 “妾身敬夫君一杯。” 蔡琰颤颤巍巍得端起酒杯,向曹德的酒杯碰去,眼中却流露出无比欣喜的神采。 从此以后,她再也不用担惊受怕,再也不会被半夜常常噩梦惊醒。 因为,她头上有了一片无比伟大的天。 草原上阴冷的雪雨,再也淋不湿她孱弱的娇躯。 第267章 服否? 草原深处,乌黑浓密的天空下,两个年轻男子互相争吵不休。 旁边一群士卒都自觉的离他们远远的,个个噤若寒蝉,时不时还不约而同的往后又退几步,生怕殃及池鱼。 突然,其中一人恼羞成怒的吼了一句混账,随后一拳往对方的脸上招呼了过去。 “我打死你这个小王八蛋,你反了天了,敢骂我?” 对方也不甘示弱,反手也往他脸上招呼了一拳,声嘶力竭的吼道。 “我打死你个王八羔子,你居然敢打我?” 一时间,两人打得难舍难分,互相缠绕着滚到地上,你一拳我一拳。 如果近身观察,会发现他们还时不时的往对方软肋攻去,各种阴招层出不穷,应有尽有。 而四周的士卒们却全都低着头,装作没有看见。 半个时辰后,两人不约而同的放开了对方,躺在地上望着星空。 又过了许久,左边那人意犹未尽说,“今日暂且饶你一回,明日继续再来。” 右边那人却不依不饶,“莫要逞强,有本事再来。” “怕你不成,杀!” “杀!” 顿时,两人又爬起来往对方冲了过去,再次互相打斗起来,只是双方再也没有刚才那般有气势了。 四周胆大的士卒低声问旁边的人,“你猜今日能打多久?” “嘘。”旁边人急忙捂住他的嘴,然后才低沉的说,“你是忘了昨日议论他们的那两个兄弟是如何下场了吗?” 一时间,四周又恢复了寂静,只剩下中间那两个年轻男子各种脏话和惨叫声。 这时,两个士兵端着一锅汤走了过来,高声喊道,“彰公子、植公子,莫打了,肉汤熬好了,开饭了。” 场中的曹彰和曹植两人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对方,然后相互哼了一声,“用膳了,明日今日不打了。” 片刻过后,四周只有狼吞虎咽的声音。 曹植美美得喝了一口热汤,然后又老调重弹抱怨起来。 “曹子文,你看是不是白忙活了一场,等过几日遇见了叔父,我看你不被他抽死才怪。” 曹彰今晚没有像往常一样反对,而是戚戚然的瞟了一眼侧边被他折磨得体无完肤的匈奴人,然后默然不语。 晚间时分,手下放出去打探的人揪回来一个匈奴逃兵,经过他的亲自审问,他得到了一个对他来说糟透了的消息。 他的好叔父曹德居然不等他,就将匈奴人打得一败涂地。 那岂不是说这两个月他从西凉偷偷跑出来,全白忙活一场了。 哦,对了,还有旁边这个贱人植公子也是白跑了一趟。 想到这,曹彰刹那间又觉得心里好受多了,于是他又连喝了三碗肉汤。 “吃,吃,吃,你一天就知道吃,你饿死鬼投胎吗?”曹植怒气冲冲的对曹彰吼道。 现在距离曹德越来越近了,他的心里七上八下的。 可是旁边这厮却大吃大喝,全然没事似的,曹植越想越气。 曹彰咂了咂嘴,毫不在意的说,“你懂个屁,现在不多吃些,到时候怎么能抗得住叔父的打?” 反正这一顿皮开肉绽是跑不了的,趁现在能吃能喝多养些肉,到时候也好过些。 曹植恍然大悟,然后向饿虎一般又冲了过去和那些普通士卒抢食,直到吃不下去了才重新走回曹彰旁边躺下来。 “子文,你说我们哥俩为什么命这么惨啊?” 曹植喋喋不休的说,“为了建点功容易吗?天下哪有跑了几千里路去打仗的道理。” “而且这一路来,风餐露宿的,不知受了多少苦,到头来却连战场上的狼烟味都没闻到。” “更可气的是,两个傻子一样的跑这么远,哪怕建了再大的功劳,家里那抠抠搜搜的老贼也不会多赏赐我们一分一毫。” “真是天底下最傻的傻子了!” “哈哈哈。” “哎,你听到我说的话了没?” 曹植说完侧身低头看向曹彰,却发现这狗东西早就呼呼大睡了。 “哎,睡吧,趁现在还没被打,腚还好,多睡几场,过几日恐怕就睡不着咯。” 曹植自我安慰道,接着似乎是想起了大曹给侄儿曹晟起的乳名,又臭骂了一顿。 “黑腚儿,简直粗鲁无比,一身学业全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骂骂咧咧的骂了好一会儿,他才席地而眠。 可是,刚躺下去不到一刻钟,就传来放哨的士兵声音。 “快起来,有敌人!” “哈哈哈。” 与曹植无精打采相反的是,曹彰顿时兴奋无比。 他抄起身旁的方天画戟,一跃而上坐骑,大声喊道,“众将士,随本将杀敌!”说完带着亲卫就往敌人冲了过去。 “曹子文,等等我。” 曹植大叫了一声,也提起宝剑上马冲了过去。 等他跑到后,才发现曹彰居高临下,手提方天画戟指着地上一个匈奴男子说道,“服不服?” 躺在地上的刘豹抬头看着这个满头黄发的将军,然后又看了看后面姗姗来迟的军中大旗,心中顿时无限悲凉。 长生天,连你也放弃了我们大匈奴人了吗? 慌不择路跑了数百里,以为甩掉了曹军,获得了一线生机。 好不容易撞见一队不到千八百人的队伍,以为能缴获一些补给。 谁知道才两军交战,不到两个回合就被对方冲得一溃而散。 就连他这个左贤王,都被对方主将一招生擒,甚至胸口被震骨裂。 “咦!” 突然,曹植像是发现了什么大秘密一样,兴奋异常的对曹彰说。 “子文,这次说不准我们不仅免了叔父一顿打,恐怕他还少不了赏赐我们。” 曹彰纳闷道,“为何?” “这个人不简单。” 曹植指着地上的刘豹说,“昔日我曾在史书上读过,匈奴人部落首领喜欢用金银装饰腰带,而一般将士则是用铁器,只有平民才用兽骨。你看他的腰间,那可是上好的黄金。” 刘豹心里一惊,知道今天自己是在劫难逃了。 曹彰大笑几声,然后手中方天画戟往刘豹的脖领处又近了几分,冷声道,“你究竟是何人,报上名来?” 刘豹认命般闭上双眼,痛苦的说,“本王乃是匈奴左贤王刘豹!” “曹子建,这次你服否?” 曹植咽了咽口水,然后郑重的对曹彰行了个礼。 “曹子文,彰哥,弟弟这次心服口服了!” 别说服,就是让他叫声彰爷他也愿意啊。 刘豹,那可是他叔父曹德念念不忘的人。 这次不仅免了皮肉之苦,恐怕留香院都可以免费住一个月了! 第268章 意外 翌日,曹德在蔡琰的服侍下身穿莽服走出大帐。 “死了?” 曹德诧异的看着典韦,昨晚他和蔡琰喝了那杯交杯酒就提前走了。 两人回到大帐一夜颠鸾倒凤,打了一宿的桩。 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他就再也没有过问。 现在典韦却告诉他,昨晚上栾提呼厨泉被他捏死了。 典韦摸了摸头,然后憨笑道,“君侯,真不怪末将,谁知道那老头这么不经折腾,就在君侯和蔡夫人离开后,末将将他放了,哪知道他已经一命呜呼了。” 曹德白了他一眼,这货也太没个轻重了。 当年能逐虎过涧,拖着老虎倒退的人,栾提呼厨泉都快六十的人了,哪受得了他那双大手的钳制。 “死了就死了吧。”曹德语气平淡的说。 那栾提呼厨泉看模样就算押回中原,也修不了几里路,挑不了几块石头,也许典韦反而帮他省了不少粮食。 曹德接着对郭嘉等谋士说,“你们拿个章程出来,通知下去,过几日就大军凯旋吧。” “君侯!” 郭嘉抱拳拱手,满脸歉意的说,“恐怕一时走不了了?” “哦?这是为何?”曹德一脸好奇的看着他。 郭嘉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这事少不了他一份“功劳”! “公达,你来说。” 荀攸拱手道,“启禀君侯,那栾提呼厨泉昨夜不是死了吗?匈奴人听到他身死的消息,如今似乎有反抗的迹象,恐怕还需要再等待几日。” 曹德听懂了,看来是匈奴人听到他们的单于栾提呼厨泉身死消息,想趁机闹事谈条件了。 “他们是不是提了什么条件?” 不等荀攸回答,曹德冷声道,“是不是那些匈奴贵族老爷们在暗中拾掇?” 荀攸点了点头,“虽然现在属下还未发现明确的证据,但想来多半是他们。” 因为昨晚上的事,郭嘉和他两人虽然没有第一时间向曹德报告,但也紧急下了封口令,让人不得议论。 曹军将领自然不用多说,莫说死了一个落魄的栾提呼厨泉,就算把整个匈奴人都砍了他们都没有二话,最多也就心疼一下。 不是心疼那些胡虏的命,而是心疼又少了好几万苦力开荒修路,年底发赏赐的时候他们又亏了一笔。 显而易见,问题就出现那群一起参加庆功宴做陪客的匈奴贵族身上。 曹德眸子冰冷,语气深然的说,“把那群贵族拿下去全砍了,然后讲普通匈奴人按每十人排一列观看,若再有反抗的,每列杀一人。” 十抽一! 顿时,整座大帐的文官谋士们均倒吸了一口凉气,而武将们却兴奋异常。 “君侯,上天有好生之德…”鼎鼎大名的鸡肋兄杨修跳出来劝道。 “拉下去,打二十大板。”曹德摆了摆手,然后对刚才开口杨修说,“既然你如此好生,典韦,走时留下一百头羊给他,什么时候他把羊喂到一千头,再准他回中原。” 这货曹德早就想收拾他了,前两年大曹耳根子软怜惜他杨家不容易,不计前嫌又重新启用了杨修,并且将杨修安排在丞相府办事。 谁知道这个眼高手低的公子哥不屑一顾,嚷嚷着要跟着世子征战天下,为世子出谋策划保驾护航。 大曹眼不见心不烦一挥手就丢给了曹昂,对他的小心思也没有点破。 谁知道这鸡肋兄来到曹昂身边,成天口若悬河,满嘴跑火车,曹昂实在受不了,多次叫曹德请求帮他教训教训杨修。 至于为什么曹昂不亲自出手,他美其名曰的向自家叔父解释,侄儿好歹也是世子,将来是要继承大位的人,若是早早的砍了身边这群白痴傻蛋,以后哪还有傻子来帮侄儿吃苦耐劳。 “君侯,属下知错了。” 杨修被典韦拖了出去,边哭边喊,“世子救我,属下真的知错了。” 曹昂在一旁眼观鼻耳观心,一言不发。 这傻子也是傻得可怜,难道不知道这么多年朝中文武很少有公然反对自家叔父的声音吗? 曹德摆了摆手,然后说,“大军返程的事,就由诸位协助世子处理好。本侯困了,无事莫要来打扰我!” “报!” 就在他正准备转身离去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 “叔父,这声音怎么如此熟悉?”曹昂激动的问曹德。 曹德晃了晃头,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看来准是那个臭小子。 “黄须儿,叔父在此,你还不滚进来,再装神弄鬼,小心你的皮!” “哈哈哈!” 曹彰急忙从大帐侧面跳了出来,然后激动不已的跑到大帐中间跪倒在地,高呼,“凉州兵曹从事抚羌中郎将曹彰拜见君侯,拜见世子!” 慢了几步的曹植也满眼热泪的喊道,“凉州簿曹从事曹植拜见君侯,拜见世子!” “好好!” 曹德走过去扶起两个侄儿,看着已经许久不见得两人,心中也是十分高兴。 “来人,今日本侯要设宴给我的两个侄儿接风洗尘。” “慢!” 突然,曹昂脸色铁青的走上前,先是对曹德致歉,然后呵斥道。 “凉州兵曹从事曹彰,簿曹从事曹植,你们两个为何到此?本官可没有收到朝中任何文书调令。” “快说,你等是不是擅自离职,该当何罪?” 曹彰和曹植两人相识一眼,知道躲不过这劫了。 “下官知罪,还请副相大人治罪。” “呵呵。” 曹德拍了拍曹昂的肩膀,示意他退后,然后目光又看了看跪着的两人。 “你们仨在这演戏给谁看?真当叔父老了,或者说当这帐中文武都眼花了?” 三个小曹顿时傻了,这也能看出来。 “世子,过犹不及啊。”郭嘉抚须略作提醒道。 曹昂这才知道是自己刚才表现太积极了,反而被自家叔父看穿了维护弟弟的心。 “起来吧。”曹德一人轻轻踹了一脚。 “叔父,我和子建送你一件礼物,保证叔父喜欢。” 曹德打趣道,“哦?是什么礼物,还让你们两位能千里迢迢从凉州送来。” 曹彰神气十足的对帐外喊,“拉进来!” “是你?左贤王。”郭嘉目瞪口呆得指着被捆住的刘豹。 曹德眼光一闪,笑了笑,果然是个好礼物。 第269章 聚赌 “叔父,侄儿走了。” “大哥,保重啊。” “平弟,保重!” 曹彰和曹植依依不舍的向曹德等人告辞,两人一步三回头,犹如深闺怨妇。 “去吧。” 曹德忍不住笑骂起来,“早去早回,若是你们快些接了子桓,还能早点回邺城。” 他已经去信和大曹说了,明年开春就要饮马荆襄。 所以三个小曹也没有必要再待在西凉。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他也准备率军返回邺城了。 天气越加寒冷,距离新年不过半月,在晚些时候搞不好就要在这茫茫大草原过冬了。 时间又往后过了几日,大军来到并州。 “父亲,孩儿去了。” 曹平拱手对曹德恭敬的说,“母亲那边,请父亲帮忙告知一声,年后孩儿再去向她请罪。” 曹德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你有何罪?这是君子一诺,你母亲高兴还来不及,一路小心些。” 曹平点了点头,男人有所为,有所不为,随即带着三百骑兵往幽州而去。 “马孟起,收起你那副小人得志的脸,我看着恶心。” 郭嘉一脸嫌弃的看着马超,愤愤不平的说,实则心里难受极了,人比人,气死人,他咋没这么好的女婿呢? 君子一诺,千里践行! 无论如何,曹平踏出这一步,都比同年人先走了几步。 这年头什么最重要,不是学识武艺,而是名气。 君不见当初大曹孤身刺董,哪怕十八路诸侯讨董时,被打得如丧家之犬,可是很快就拉起来一支队伍。 这就是名气。 只要有了好的名气,何愁没有出彩的时候。 马超得意的笑了笑,然后使劲拍了拍郭嘉,“军师,有些事是羡慕不来的,君侯常说的那句话叫啥来的?都是命啊。”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我们马家世代公侯,岂是你一浪荡子能比吗?” 一个女婿半个儿,他现在看着自己的女婿是越来越顺眼。 马超昂起头大马转身,至于是否担心郭大军师怨恨,大可不必。 欠钱不还的都是大爷,现在他可是还差郭嘉五千金。 “呵呵。” 贾诩走到郭嘉旁边讥讽不已,“年轻人,没那本事别学他人,这下知道苦头了吧。” “老匹夫,还不是怨你。” 郭嘉怒目圆睁的看着贾诩,若不是贾诩揭穿他的小把戏,他能都快将马超此次的封赏赢光了。 幸好当初他留了个心眼,让马超打了欠条,否则全都白忙活。 现在倒好,马超虽然认账,但放话啥时候心情好点再考虑还钱的事。 “君侯!” 荀攸来到曹德声旁,拱手行礼,“郭嘉公然在军中聚赌,下官请君侯治其违反军规之罪。” 这几日,由于大军启程返回,军中左右无事,郭嘉在夜间聚集了一堆军中高级将领在帐中玩牌九,赌资很大。 曹德看了看荀攸和旁边急不可耐的几人,还有刚赶到躲在后面面色神色慌张的郭嘉, 心里一阵好笑。 治罪是假,免财才是真。 在场的除了荀攸和贾诩,这几天哪个不欠郭嘉的钱? 军中禁赌,但只要不是太过分,没有胁迫强行拉着下属赌博,大战后主将偶尔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尤其是赏赐后的那几日。 这次是因为郭嘉吃相难看,出老千坑了不少人,引起了众怒。 至于荀攸,虽然事不关他,但想来是当了军中那些谋士话事人,为他们说情来了。 曹德摸了摸短须,缓缓开口道,“此事就交由军中执法官处置吧,事后上报一份报告给本侯即可。”说罢下马钻进蔡琰的马车。 执法官,全称军纪军规执法监督官,主要负责协助主帅处理违反军规人员。 “军中执法官何在?”荀攸高喊了一声,颇有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气势。 曹昂瞥了一眼躲在后面突然神气十足的郭嘉,突然想起郭嘉的另一个身份,忍不住笑了笑。 这下有好戏看了! 郭嘉大摇大摆的走到荀攸面前,朗声道,“本官在此,你要状告何人报上名来,本官替你做主。” 众人心中一慌,坏事了!忘了是这浪子当的执法官。 以往都是基层官兵违反军纪的多,而这次都是高层,他们都快忘了郭嘉这个身份了。 “咳!” 曹昂轻咳了一声,出声解释道,“公达先生,奉孝先生多年追随叔父作战,大军执法官一职历来均由他担任。” 荀攸伸出右手指了指他,满脸难以置信。 “你…你知法犯法,本官要向君侯检举你,撤了你执法官职位。”荀攸一挥袖,怒气冲冲的就要往曹德的马车而去。 郭嘉撇了撇嘴,没有理会他,而是转身扫视全场,一脸霸气的问,“还有谁要状告的?” 十多年了,为什么自家君侯对他很多不法之事睁只眼闭只眼,不仅仅是他郭某人会做事,更主要是他会做人。 知道什么该干,什么不能干。 知道什么该拿,什么不该拿。 荀攸那二傻子准定吃闭门羹。 果不其然,半刻钟后,荀攸一脸土色的返回来。 曹德听了他的汇报,只是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知道了。” 言外之意是荀攸也听懂了。 这是敲打! 不仅是对他荀攸跳出来给军中大将和谋士们做主的敲打,更是对士族妄图插手军中事务的敲打。 什么时候你荀攸能代替军中将士做主了? 什么时候你们士族能插手军中将士职位安排了? 曹昂眯着眼睛看着荀攸满身落寞的背影,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旁边的郭嘉则趁机叫嚣道,“既然诸位没有状告,那本官就告辞了。” “奉劝各位同仁,自古以来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若是到了邺城本官见不到有的人欠的债,那这个新年本官就带着全府上下到他府中住下,直至两清。” 郭嘉说完一脸横肉的看着那些欠他赌资的人,“本官说到做到,从不食言。” 在场的文官全都面面相觑,以他们对郭嘉的多年了解,这货还真干得出这事。 而那些武将却不屑一顾,回去就按马将军的说的办,吩咐亲卫只要看见郭府中人,一概不理,全打出去。 本将凭本事欠的钱,凭啥还你郭军师,除非留香院走一遭可以考虑考虑… 第270章 逼婚 幽州境内,有一处低矮山坡,山坡下的村落,住着数十户农户。 一条小河犹如一条灵动的银蛇,从山的半腰处蜿蜒而下,将村子一分为二。 小河的左边叫赵家村,小河的右边还是叫赵家村。 赵家村全村不过五六十号人,却大多都是孤儿寡母,若是见到几个男子,也大多都是缺胳膊断腿的,其他则是毛都没长齐的男孩。 “胖妮,吃饭了!” 一个颇有几分姿色的中年妇女站在小院门口朝外大声嚷道。 所谓的小院,只不过是几十根枯木围在一起而已。 不是为了防贼,而是防止家中饲养得几只鸡仔被黄鼠狼叼了去。 小河边,几个女子娇笑连连,不知在聊起了什么高兴的事。 其中一个女子听到自家娘亲的声音,和旁边几人言语了声,然后起身端着浆洗的衣服缓缓走回家中。 “阿红姐,你说我何时才能像胖妮姐那样啊?” 一个女子满脸羡慕的看着胖妮的背影,笑着问旁边的同伴。 阿红姐打趣道,“你这辈子就别想了,除非有朝一日你嫁人了倒是可以。” 她听自家娘亲说过了,女子嫁人后那里会变大。 “天啊,那胖妮姐将来嫁人后不是更大?”刚才说话的女子惊呼道。 突然,几个女人都叹了一口气。 嫁人对她们来说是喜事,可是,不提也罢。 “娘!” “你这孩子,我只不过出去一会儿,谁叫你又去洗衣服的。” 语气虽有责怪,但更多的是关心。 胖妮儿笑道:“娘,不碍事的。”说着便进了屋。 屋内简陋,一张破桌子,几条瘸腿凳,墙角还堆着些破旧农具。 母女俩刚坐下准备吃饭,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不多时,只见一群官吏人冲进了村子。 “赵家的,你考虑如何呢?” 一个油头粉面的妇女带着几个男子走了进来,几个男人都在腰间跨了刀。 几人腰间隐约挂着一块小牌,上书官媒两字。 “滚!” 胖妮提着一把柴刀指着几人,“王婆,我说过了,我不嫁!” 她今年已经十三岁,按律应该嫁人了。 这已经是官媒第三次上门催婚了。 以往是不存在的,可是自从一月前官方来信,告知她参加北伐的父亲战死后,官媒中这些人就像闻着腥的猫一样往她家来。 面前那王婆娇笑了一声,冷哼道,“这可由不得你,按律适龄都要成亲,你难道想要违法不成?” 胖妮气的脸色通红,“按律是要成亲,可是你为何将我指定给他。”说完指了指胖女人身后的一个老男人。 这老男人比她爹的年纪都大,而且还是娶她做第十三房的小妾。 “哎呀!”王婆高呼道,“你这女娃真是不知好歹,十里八乡有多少姑娘想做杜老爷的小妾都没有机会,老身怜惜你是忠臣之后,这才给你一个机会,你非但不感谢老身,还倒怪罪老身了。” “你既然知道我父亲为国捐躯,你该敢如此胁迫我,难道你不怕军中抚恤司找你算账?”胖妮质问道。 军中抚恤司,是曹军为了更好保护将士利益特意设置的衙门,在每个郡县都有,不受地方官员限制和管辖,直属于大将军府。 王婆脸色顿了顿,身后的杜老爷说,“王婆,不用理会,咱们县抚恤司的主事那边也收了本老爷的钱,就算她告到朝堂之上,也不占理。” 若不是为了防止今后被上面的人查出来他横行乡里,他早就动手抢人了。 只要手续齐全,一切都不是问题。 这也是他杜老爷这么多年能安然无恙的原因。 杜老爷声音不大不小,刚好整个院子的人都能听见。 “拿下!今日这婚你不成也得成!”王婆一下子有了底气,对旁边官媒的几个打手说。 “我看谁敢来!”胖妮提着刀指着众人,语气深寒,“谁敢上前一步,别怪我手中的柴刀不认人。” 几个衙门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都不敢上。 杜老爷大手一挥,“谁拿下她,今日本老爷赏他十金。”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个打手咬咬牙冲了上去。 胖妮眼睛一瞪,毫不畏惧地挥刀砍去。 那人躲避不及,手臂被划开一道口子。其余打手见状,纷纷抽出腰间长刀,呈包围之势慢慢靠近胖妮。 胖妮母亲吓得瘫倒在地,哭喊道:“你们这群天杀的,就不怕遭报应吗?” “杀了她!”杜老爷怒吼一声,随即抢过一个衙吏手中的刀往胖妮母亲头上劈了过去。 “住手!” 门外走进来一个穿着裘衣的男子,不怒自威道,“够了。” “李大人,你怎么来了?”杜老爷听到后,急忙转身谄媚道。 李大人一脸怒气,“杜老爷,说好了的别闹出人命,难道你当本官说的话是放屁吗?” 杜老爷支支吾吾的不敢回话,李大人没有理他,而是对胖妮说,“赵家丫头,他们也是按律办事,你就从了吧。” 语气虽然平淡,但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胖妮眼睛通红诧异的看着他,“李大人,你…你…?” 她不敢相信这个每月按时到家中送她父亲军中赏钱和抚恤金的人会说这种话。 他们可是同生共死得兄弟啊。 李大人闭着眼睛叹了口气,“本官也是为你好,你父亲已经战死沙场,家中没了生活来源,去了杜老爷家以后还少得了你们娘俩的福?” “那你为何不让你家女儿嫁去杜家?”胖妮声嘶力竭的吼道。 “放肆!” “你别不起好歹!”李大人睁开眼呵斥。 胖妮一脸怒容的说,“我就不识好歹了,今日谁敢上前,小女子就砍了他。” “这是你逼本官的。”李大人怒气冲冲的说,“拿下!” 随即身后走出来几个小吏冲了上去,不到片刻就将胖妮生擒在地,扬长而去。 独留下满院子一片狼藉,还有在打斗中受伤昏迷的胖妮母亲。 过了好大一会儿,村子中的人才敢走上前来。 一位村民走到胖妮母亲面前低声喊道,“赵家娘子,醒醒。” 这时,门外走来一个全身铠甲的士兵。 “请问,这是赵军头家吗?” 第271章 杀人 邺城,新元朝会。 曹德了无生趣的站在前方,呵气连连的看着正在主持朝会的大曹。 草原一行,虽然捡了个美人蔡昭姬,但也犯了众怒。 家里几个女人也许是快到了更年期,这次反常的给了他不少脸色。 为了安抚她们,这几日可是差点废了他的腰子,每夜征伐不断。 其实他哪知道,一去草原三个多月,家中那些女人又到了三十如虎四十如狼的年纪,不过只是变着法索要罢了。 就在他上朝时,众女全都容光焕发的在府上赏湖打趣。 突然,曹德瞬间来了精神。 “启禀丞相。” 尚书令荀彧出列道,“幽州蓟城令满宠来报,西凉铁骑校尉曹平无故杀人四十余口,事关重大,请丞相定夺。” 满朝顿时一片哗然,议论纷纷。 “肃静!” 大曹接过侍卫递过来的奏报仔细看了起来。 原来是曹平到了赵家村后,听闻杜老爷勾结官媒和抚恤司人员胁迫军中斥候赵正遗孀及女儿赵妮,强娶赵妮不成,当众打人。 曹平率军将此事涉及人员李大人、王婆和杜老爷还有一干小吏当街斩首示众,包括杜老爷府上打手共计四十三人。 “此事诸位觉得应该如何处理?” 大曹问了一句大臣,而曹德则又恢复原样,昏昏欲睡。 刚才他还以为那小子做了啥伤天害理的事,搞半天虚惊一场。 众人看着前方的曹德,全都闭口不言。 更有甚者,忍不住在心中埋怨满伯宁,这官是当得越来越倒退了,真是不知事。 不说曹平的身份,就说这事的本身。 大汉历来崇尚孝义,哪怕是那些不入流的游侠当街杀人,世人都多有赞扬,只要你杀的是该死之人。 有时一些当官的还睁一眼闭一眼给你打掩护。 李大人这些人该不该死?那还用问。 也就满宠那个铁脑壳会千里上书请求魏公做主,还他娘的像个傻子一样将曹平那三百人变相关押。 果真是个大傻子,怪不得魏公将他发配到蓟城守那个病痨鬼。 “孟起,莫慌。”赵云几人拉住准备开口的马超,低声安慰。“平儿不仅是你女婿,更是君侯之子,魏公之侄,万事自有君侯和魏公做主,军人不得干政。” 马超面色怒气腾腾,低沉的说,“若是平儿有个好歹,末将一定杀了满宠全家给他陪葬。” 他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来这其中的症结所在。 如果不是满宠搞得人尽皆知,这事就是一个不值一提的小事,现在满朝沸沸扬扬,曹平哪怕无错也少不了处罚。 大曹也是一阵头疼,这满宠是想当第二个董宣想疯了,也想做一回赫赫有名的强项令。 什么人都敢踩着上位,也不怕没命享受。 他曹孟德也许是光武帝,但曹二郎可不是湖阳公主,曹平更不是湖阳公主府上那个嚣张跋扈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奴。 “尚书堂是什么意见?”大曹揉了揉太阳穴,强行打断自己的思绪问荀彧。 荀彧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满宠是如何想的他难道不知道,看来这杆枪是当定了。 满伯宁,来而不往非礼也! 荀彧在心中暗骂了一声,然后拱手道,“启禀丞相,尚书台仔细察看了蓟城送来的卷宗,已初步达成共识。” 说到这,他深吸了一口气,装作没有看到曹德的目光。 这次又要被冠军侯记恨了,君侯可是睚眦必报。 荀攸回来已经第一时间和他汇报了草原的事,尤其是检举郭嘉聚众赌博的事。 “尚书台认为,李登、王婆等人欺压战士遗孀,强娶民,和杜老爷勾结横行乡里确实有罪,但如何定罪自有国法认定。” “校尉曹平不经朝堂允许,擅自杀人,鉴于其杀人动机是为家人不平,可以从轻发落。” 这里他打了一个马虎眼,用了家人两个字。 大曹听后没有发表意见,而是问旁边的曹昂,“副相,你以为呢?” 曹昂拱手道,“启禀丞相,我赞成荀令君所言,但还需加上一条。” 大曹看着自家儿子嘴角的那丝邪笑,心里忍不住突突起来。 曹昂一字一顿的说,“蓟城令满宠玩忽职守,治下不严,导致方城县全县官商勾结,欺压百姓,残害乡里,该交尚书台按律处置。” “同时,此次方城事件也给满朝一个教训,如今南征在即,这北地八州是否还有其他的方城?曹军数十万在前线浴血奋战的将士们,他们的妻儿在家中是否正被那些贪官污吏迫害?北地数千万穷苦百姓家中是否还有另外一个赵妮?” 曹昂接二连三的几个问题,问得满堂文武忍不住在心中喝彩。 尤其是很多文官,都忍不住偷偷抹起来眼泪。 得此世子,夫复何求,天下有幸,臣公有幸! “好!” 大曹大喝一声,随即朗声道,“副相所言,诸位大臣以为如何?” “副相英明,丞相英明!” 众人山呼后,大曹随即现场拍板让曹昂和尚书台负责处理该事。 “散朝!” 大曹挥了挥衣袖,大步流星的走出朝堂。 曹德在后面朝荀彧笑了笑,然后面无表情的也走了出去。 荀彧心里一惊,默默的给那个不懂事的满宠算算下步该发配到何处去。 “令君。” 夏侯惇带着几个曹家将领走了过来,还有一些军中大将,诸如赵云、马超等人。 “妙才有何指教?” 荀彧心里又是一颤,满宠这厮都快把整个军方得罪了。 开春后即将南征,为此大曹将各地主将都召集回来,现在面前的差不多已经全部囊括了。 除了少数几个还在南边驻守的大将,比如曹仁和在徐州训练水军的甘宁。 夏侯惇谦虚道,“末将一介武夫,怎敢指教你这王佐之才。” 荀彧摆了摆手,扫了一眼众人,然后对夏侯惇说,“元让,我已知你心意,此事自有公论,你们都散了吧,莫要让他人误会。” 夏侯惇点了点头,随即带着众人离去。 “叔父,满伯宁真是该死,此次绝不能请饶了他。” 待夏侯惇等人走后,荀攸从后面来到荀彧身侧,咬牙切齿的说。 荀彧嗯了一声,暗想要不将满宠发配到草原跟弘农杨家那小子一起养羊去? 第272章 白痴 蓟城的军营宛如银白的世界,漫天飞舞的鹅毛大雪仿佛给大地披上了一层洁白的绒毯。 曹平提着双锤不断挥舞着,汗水顺着他的的额头滑落,却瞬间被寒冷的空气冻结成冰珠。 他身旁的将士们围坐在一起烤火取暖,不时投来敬佩的目光。 赵妮那双美丽的眼眸中充满了忧虑和关切,紧紧地凝视着眼前的曹平。 自从一个月前,这个看似文弱的小男人竟然毫不犹豫地为了她斩杀了那些穷凶极恶之人后,他们便一直处于蓟城令的变相软禁之中。 尽管这段时间里,曹平曾一次又一次温柔地宽慰她说不必担忧,但赵妮那颗悬着的心始终无法完全放下。 毕竟,方城抚恤司的主事,对于她来说已经是天大的人物,更何况还是蓟城令。 为什么是小男人? 因为在赵妮心中,曹平绝不仅仅只是个普通的男孩。 他虽身材略显瘦小,但其英勇无畏的行为却让赵妮深深地为之折服。 正是这个小男人,亲率众人冲破重重险阻,将她从那绝望的深渊中拯救了出来。 犹记得那日,当一切尘埃落定,曹平轻轻地拉起她颤抖的小手,用无比温和的语气说道:“胖妮,莫哭,以后凡事皆有我在。” 就是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仿佛一道温暖的阳光穿透了赵妮内心最深处的黑暗角落。 自那日起,她便明白,曾经那个在父亲死后独自扛下所有苦难,只能在夜深人静时提刀默默哭泣的日子已然一去不复返。 因为,属于她的天空,终于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身边。 “呼!” 曹平收起金瓜,深吸了几口气,然后转身赵妮面前,咧嘴一笑。 “胖妮,你怎么不多睡会儿?” 看着面前身姿燕婷,面色清秀的赵妮,曹平心里忍不住感叹,他那便宜老岳父生前满嘴胡言乱语,总算靠谱了一回。 老赵家的姑娘果然是十里八乡一枝花,提亲的人都把门槛踩破了。 哪怕是放到邺城中,也不比那些高门大户的小姐差。 曹平有时甚至猜想,他那岳母他也看过,不过一个中色之姿,老赵长得更是灰容土貌,两老咋生了这么个水灵灵的姑娘,真是奇了怪了。 赵妮听到他喊胖妮,忍不住皱了秀眉,想了想这才作罢。 “平弟,真的没事吗?都快一个月了。” 曹平接过她手中得帕子抹了抹额头的汗水,笑道,“胖妮,不用担心,一切有我。” 赵妮点了点头,但是眼角的忧虑还是挥之不去。 曹平没有告知她自己的身份,只是说他家在邺城势力很大。 “赵姑娘,真的无事。”旁边的副将举起右手手指朝天上指了指,得意的笑道,“我们少将军家在这天下是这个,你就放一万个心吧。” 赵妮又将心中另一件担心的事问了出来,“令尊真的会答应我们的婚事吗?” 虽然有约在先,但她还是害怕,尤其是现在。 这一个月来,她每当从噩梦中苏醒时,都会忍不住伏在床上哭泣,每天晚上都是曹平安慰她,她才能再次安然入睡。 当初,若是曹平再晚来一刻,也许她就遭了杜老爷的毒手。 每每想起那夜得遭遇,她内心深处总是感到十分恐惧。 曹平拉着她的手,语气温和的说,“你不用担心,这次来幽州找你不仅是我自己要来的,更是父亲他安排的。” 这话他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可是每次只要赵妮问,他都不厌其烦的解释。 “咳!” 这时,两人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同时一个中年男子轻咳了几声。 曹平转身看着面前的满宠,一脸讥讽道,“蓟城令莫不是身体不好,可要好生休息,别没等到邺城的信儿,就一命呜呼了,那岂不是亏大发了?” 语气极尽冷嘲热讽,十分刻薄。 他也是想了数日,才明白满宠的的谋划。 拿他曹平公子当垫脚石,成就蓟城令不畏强权的好名声。 “放肆!” 满宠旁边的一个跟班站出来指着曹平说道,“狂妄小儿,你胆敢对令君无礼?” 曹平生冷的看了他一眼,“这位大人,你哪只眼睛看见本将军对他无礼了?没有证据的事情最好别乱说,小心本将告你诽谤。” “哈哈哈。” 四周西凉铁骑的士兵放声大笑,更有胆大者嚷嚷着,“我家少将军就算对他无礼又怎么了?你咬我啊?主人家都没说话,你这臭狗乱叫什么?” “退下!” 满宠轻呵了一声,然后目不转睛的盯着曹平,“像,太像了!” 刚刚曹平说诋毁诽谤时,无论是语气还是动作都和远在邺城的曹德一样。 这一个月,他独自一人时也常常反问自己,真的值得吗? 哪怕这次成功了,返回邺城权力中枢,但是得罪了冠军侯,恐怕也是得不偿失。 但是一想到这么些年在幽州这苦寒之地熬资历,他又坚定了几分,不破不立。 再者说了,箭已离弦,想要收也收不回来了。 但是,他又怕被曹德看穿他的小心思后,无休止的报复,所以这个月以来他又总是时不时来送温暖,表明自己不是为了私心,而是为了国法。 曹平转身提起金瓜,“蓟城令,你真当满朝文武都是白痴吗?不用浪费口舌了,我想尚书台也许现在已经有定论了。” “莫要假惺惺的说什么国法不容情,本公子就问你一句,建安五年冬时你为何不提国法,反而提家法?” 曹平说完带着赵妮头也不回的走了,独留下满宠全身冰寒。 建安五年他被大曹看重调到鄄城担任管刑事的尉官,司空之子曹冲犯上作乱,勾结皇室预谋不轨,他察觉后向司空府汇报,当时提的就是刚才曹平所说的那句话。 此乃家丑不可外扬,当行家法莫遵国法。 也是因为如此,他才得以连升三级。 翌日,邺城来人宣读了朝堂的旨意。 曹平当街杀人触犯律法,鉴于情有可原,免去校尉之职,降为普通士卒。 满宠御下不严,负有视察管教责任,鉴于治理蓟城有功,调往望北城任太守。 望北城。 原草原南匈奴王庭所在地,这回真的成喂羊的主官了。 “回家!” 曹平大喊了一声,随即带着西凉铁骑和赵妮意气风发的往南边而去。 而满宠坐在蓟城太守府上拿着大曹的私信,满脸苍白无力。 “私心过重,枉为法家子弟。望北兴旺,方可重回中原…” 第273章 宛城 建安十五年,四月。 曹德站在宛城门口,看着眼前的古城墙陷入沉思。 宛城! 历史上大曹一炮害三贤之处,若论千古历史,再也没有像大曹一样睡一个女人花这么大代价的人了。 嫡系曹昂、爱将典韦、侄儿曹安民均因一女子命丧此地。 宛城! 更是这个时空曹德改变历史的关键之地。 救曹昂,得张绣! 获黄忠,得甘宁! 还有伊籍、张机、黄月英、邹婉等等,都是因为这座城池而改变命运。 尤其是曹昂,曹魏的继承人,至今曹德仍然记得月前他站在朝堂慷慨激昂、指点江山的英姿。 “我们不能让将士们既流血,又流泪!” “天下还未定,这群蛀虫就敢如此这般,这是从身后给曹军二十万将士的心窝子狠狠的捅一刀。” “此事绝不姑息,有一杀一,有一万杀一万,哪怕杀到血流成河也不止!” “本相就要杀他个人头滚滚,看今后谁还有胆子再伸手。” 他的侄儿长大了,曹魏未来的雄主长大了,已有食牛吞虎之气。 “二郎!” 曹魏亲族第一大将曹仁带着南阳郡文武热情的迎接上来。 曹仁一把抱住曹德,语气梗塞的说,“二郎,想死哥哥了。” 自袁曹大战起,他被大曹派到宛城防卫荆州刘表,至今已有十年不曾见得曹德。 每年虽也返回邺城述职,但因为事务繁忙,两人都未曾好好说话。 曹德也是激动异常,虽然不是同胞弟兄,但更甚同胞弟兄,“仁哥,许久不见,一切可好?” 其实说来曹仁和他同年,都是生于建宁元年(公元168年),只是曹仁生于四月,而他则是八月。 “好,我都好。” 曹仁眼含热泪,然后指着身后的宛城文武道,“哥哥给你介绍,此人乃军中宿将于禁,这是我手下儿郎牛金…” 曹德微微颔首,于禁等人则十分尊敬的称呼拜见君侯,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 人的名树的影,苦了十年了,总算把这尊菩萨盼来了。 这下再也不用担心不能升官发财了。 尤其是像于禁这种外将,十年来原地踏步,很多当初的同僚都封侯了,更是心急如焚。 这一战是平定天下之战,若再抓不住此次机会,此生恐怕封侯只能等一命呜呼之后了。 双方介绍完后,曹仁笑道,“二郎,我已在城中准备酒菜,快快进城,我和宛城文武给你和诸位接风洗尘。” “咳!” 这时,众人身后的马车里传出来一阵急骤的咳嗽声,像是快命不久矣一般。 曹仁狐疑的看了看,然后问曹德,“车中是哪个弟妹?” 军中皆有传言,冠军侯天下无双,醉卧美人膝,谈笑间就让敌人灰飞烟灭。 他也曾多次听到过曹德以前偶尔有带女人打仗的习惯。 故而才有此问。 曹德笑了笑,然后转身怒吼道,“那厮,你不怕咳出个肺痨病吗?难道还要本将亲自扶你下马不成?” 宛城文武一时全都懵了,不是君侯的夫人? 那又是谁? “咳…咳…” 马车里无人回答,而是又传来了几声咳嗽声。 “走,别管他。” 曹德一甩衣袖,拉着曹仁就要进城,并高声道,“咱们早些进城好吃好喝,让他自生自灭。” 马车中的人看曹德果真拉着曹仁走了,一下子急眼了。 “哎,二郎,等等我!” 话音刚落,一个身着华服的男子慌不择路的跳下马车,往曹德飞奔而去。 曹仁和宛城文武转身一看,均大吃一惊,急忙躬身行礼,“下官(末将)拜见魏王!” 来人正是魏王大曹。 曹德正身面带笑容的说,“大王,你这是闹哪出啊?怎么不装了?” 大曹白了曹德一眼,本来他还想趁此机会抖抖魏王的威风,哪知道这次出来曹德不仅让他取消了那繁琐的王驾,还美其名曰说为了保护他安全,将他放在一家狭小的马车里。 若不是自家兄弟,他都快觉得这个魏王和天子没有多大差别了。 傀儡一个,啥事都不能自己做主。 “诸位免礼!” 大曹故弄玄虚的抬了抬手,然后龙行虎步的往前方走去。 “大王,你认识路吗?” 曹德看着走在前面的像只大公鸡昂着头的大曹,友好的提醒道。 大曹身子顿了顿,然后毫无波澜的说,“子孝,你来带路。” 众人捂嘴偷笑,却都不敢发声,一路憋回城中太守府。 多少年了,君侯还是把魏王吃得死死的,也只有君侯才有这个本事敢这样对待魏王,也只有君侯一人值得魏王如此相待。 进了城主府,大曹大马金刀的坐在主位上,然后环视一圈,大声道,“开宴!” 说完不发一言,狼吞虎咽提起面前的大猪蹄子就啃了起来。 宛城文武全都震惊不已,魏王是多长时间没吃肉了? “二郎。” 曹仁轻轻碰了一下曹德,然后低声纳闷道,“大王这是怎么了?” 他和大曹从小光屁股一起长大,还是第一次见到大曹如此粗鄙不堪,就和野间的饿狗扑食一般。 也没听说邺城缺粮啊? 曹德不动声色的说,“土包子进城,不用理他。” 然后提起酒杯和曹仁碰了一杯,解释道,“月前这厮和子修打赌赢了,子修气不过断了他口粮,一路来就和普通将士一般啃馍馍,这下肯定是忍不住了。” 说起来这事曹德还有点怨气,平定天下最后的一战,也不知道大曹咋想的,居然舔着脸和曹昂抢功劳,让曹昂在后方守家。 莫不是怕自个以后捞不到一个好的谥号? 不过无论如何,曹德心中也有些欣喜。 前世赤壁之战大曹成就了刘孙威名,这个世界就拿那两人的人头来弥补前世大曹的遗憾吧。 这也算是他为数不多能为这个大哥做的事了。 建安十五年,五月。 邺城朝廷为表大曹平定乱世之功,天子刘协加封魏公曹操为魏王。 同日,天子下旨魏王领军南下,一统河山。 天下顿时一片哗然,尤其是刘孙两人,大曹这是要拿他们人头当曹魏建国的奠基石。 曹孟德之心,昭然若揭。 第274章 南征 朝廷南征消息一出,荆襄八郡顿时震动不已。 来了! 那个杀吕布、破袁绍,败乌桓、杀匈奴的曹家兄弟来了。 他们该何去何从? 襄阳城内,刘表之子刘琦坐立不安,他深知自家兵力难以抵挡曹操大军,尤其是曹德。 要不?投降吧! 可是一想到蔡家满门老小,他心中又是十分惧怕。 当初关羽屠杀蔡家满门,他虽然没有直接参与动手。倒也是助纣为虐。 曹德能放过他? 他心中不敢抱有任何希望,他可没有什么能打动曹德的东西。 “诸位,都议议吧,曹军即将来临,如何是好?” 堂下众人没有说话,而是不约而同的看了一眼前方的刘备。 刘琦自讨没趣,然后看着刘备,“叔父,不知你有何主张?” 刘备装模作样的咳一声,对荆州文武的表现很是满意,看来大家已经知道了谁才是荆州的主人。 “贤侄。” 刘琦忍不住皱眉,他最讨厌刘备喊他贤侄,尤其是自从朝廷封他荆州牧后,刘备的一言一行无时不刻在打压他的威信。 但是,他不敢表现出任何的不满,名义上虽然自己还是荆州牧,实则能不能走出这荆州牧府大院都是一回事。 一年了,刘备每日每夜派各种美人伺候他,等他醒悟过来,却发现一切都晚了。 现在的他,估计连守门的侍卫都吩咐不动。 “还请叔父赐教。” 刘备坦然受礼,然后自信满满的说,“曹军虽然势大,但乃不义之师,此战我军以正义讨伐不义,最终胜利必然属于我等。至于如何破敌,本将已有妙计,贤侄只需照旧即可。” 刘琦听了半天,总算弄清楚了。 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 他负责嘎嘎,刘备负责乱杀! 心里不禁满是苦楚,都到这个地步了,刘备还是没有透露一点军政大事给他听。 幽州的那位想来也不过如此吧? 大耳贼,奸贼,恶贼,你不得好死! “嗯?”刘备察觉到他有一丝不快,顿时脸色一变,“贤侄,莫非不妥?” 刘琦急忙笑道,“有叔父在,荆州无忧矣,侄儿只是太高兴了,一时失神。” 刘备抚须大笑,“贤侄此话有理,我有卧龙凤雏,还有云长翼德,更有荆州八万甲士,荆州定能高枕无忧。” 昔日水镜先生司马微之言犹在耳畔,得卧龙凤雏者,可安天下。 如今两者皆在,他自认为已有与曹孟德相争的实力。 八万?不是四万吗? 刘琦激动的站起来,“叔父,我荆州何时有八万雄兵了?” 他当初从江夏带来两万人马,可都是全部打残了的,否则也不会沦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刘备手中只有两万人,加上荆南兵两万也才四万多。 什么时候凭空而来了四万人马? 满堂文武全都失望的看着刘琦,这个昏庸无道的州牧大人,一朝得权沉迷美色不出州牧府一步,自家有多少本钱都不知道,真是可悲可叹。 刘备将众人的眼神尽收眼底,这一年多的功夫果然没有白费。 荆州文武人心皆不向刘琦,取而代之指日可待。 “贤侄,你莫不是糊涂了?当初扩兵的请示还是你同意盖印的。” 刘琦有口难辩,他都自己很久没有见到自己的大印了。 “也许是我忘了。”刘琦尴尬的笑了笑,“叔父,既然你已有主意,那万事就拜托你了。” “好说好说。” 散会后,刘琦失魂落魄的走回内府,忍不住叹了口气,“罢了,今朝有酒今朝醉,能过一天就是一天吧。” 于此同时,宛城大营。 曹德和大曹兄弟二人相视一笑,然后曹德说道,“仁哥,既然你据理力争要当这先锋大将,让你去也无妨,不过有一点要求,你必须答应。” “君侯但说无妨,末将一定遵命。” 曹仁激动的拱手道,莫说一个要求,就是一万个他也答应。 多少年了,看着同宗兄弟们都随着曹德南征北战建功立业,而他这个曹家第一战将却寸功未立,他是在心急如焚,可又不得不遵守命令守着宛城。 想当初,泗水河两岸谁不知道他是曹家帮的黑老大,现在的征西将军夏侯渊都要喊他一声大哥。 可是如今那些小弟都和他平起平坐了,他再不挣些军功,以后还如何服人。 曹德白了一眼大曹,满是怨气,又拿他来当坏人。 这些年来,大曹的厚黑学越来越深厚了,他都快招架不住了。 本来昨晚上两人商议好的,此次大战先锋大将就是非曹仁莫属,主要就是为了弥补这些年曹仁守卫宛城的苦劳。 可是,大曹又觉得随着这些年曹军的不断胜利,很多将军已经心生傲气,认为曹军天下无敌,需要泼冷水,别一招不慎最后一战输了。 但是,他又不愿意来做这个恶人,只好央求曹德来做,美其名曰冠军侯在军中可比魏王权威更重。 曹德想了想,曹仁历来沉着冷静,然后缓缓道,“此战关系重大,自然不用我再赘言,只希望仁哥你和诸位将军万事小心,切莫轻敌,若是战事不利,休怪军法无情。” 曹仁重重点头,他自然清楚这其中的关系。 为何临到出兵之时大曹才突然称王,为的就是一战定南方后登基为帝,缔造新的曹家王朝。 古往今来,哪有从公直接到皇帝的道理。 “君侯放心,末将一定谨记魏公和君侯的教诲。” 大曹被曹德的眼神看得如坐针毡,只好起身道,“子孝,孤知你这些年的苦楚,所以这才让你担任此次先锋大将,你可莫辜负了孤和二郎的一片心意。”说完向曹仁拜了拜。 曹仁吓得急忙躲身,伏地痛哭,说不出话来,堂下众人也被大曹这般操作感动得无以泪加。 大曹得意的对曹德使了一个眼色,看着没,学着点。 曹德那个气啊,突然想起了一个事,从袖中拿出一个锦囊递给曹仁。 “仁哥,到了博望坡再打开看看,切记莫忘了!” 锦囊! 从事伊籍跳出来大声说,“子孝将军,快快收好。” 这可是君侯的锦囊啊,当初他都没有得过,现在仍然引以为憾。 其他人也将目光投向曹仁,十分羡慕嫉妒。 多少年了,君侯锦囊再现世间,数十年前一个锦囊赚取一个大才,至今仍然是天下人津津乐道的佳话。 只有黄忠却突然眼睛生红,想起了当初的往事。 第275章 锦囊 却说刘备议事回来,将文武重臣召集一堂。 刘备率先询问道,“孔明,士元,前方探马来报,曹贼命宗族大将曹仁为先锋大将,于禁、李典、夏侯兰、韩浩为副将,领兵五万,直抵博望城以窥新野,如今我军该如何御敌?” 直到临战之际,他才发现自己和大曹的差距还是很大。 人家动不动就是五万人马做先锋,而他手中不过八万人,还不能全部投入进去。 江夏文聘要留两万人马防备孙权,荆南要留两万人马抵御五溪蛮人。 跳了半天才发现,曹军先锋都比自己手中能战之辈多一万。 若不是还有卧龙凤雏可抵百万雄兵,他都准备跑路了,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若说这世间跑路这事谁最拿手,天下舍他刘备其谁? 诸葛亮和庞统两人看了看,然后庞统示意诸葛亮先发言。 诸葛亮也不再退让,开口道,“主公,曹仁不过一匹夫耳,他莫说只带了五万人马,就是再有十万,我和士元都可为主公吞之。” 庞统也在一旁高傲的点了点头,若不是因为相貌丑陋了些有损几分傲气,恐怕就连关羽都不如。 不等刘备开口,张飞大叫一声,“那感情好啊,大哥,容我和二哥先行告退,有了两位军师,我等高枕无忧矣!” 他到至今仍然对诸葛亮没有好脸色,这货啥事不干,官职却越升越高,每月领的俸禄比他和关羽的都高。 更可气的事,去年不知怎么的从外边拉回来一个小鸟(张飞对庞统的戏称),两人和刘备形影不离,都快成襄阳三结义了。 果然,君侯所言非虚,刘家人最是薄情寡义。 张飞有时气不过甚至问关羽,大哥是不是忘了桃园三结义了? 关羽抚须微微点头,郑重其事的说,“大哥,我等告退。” “慢!” 刘备喊了一声,一脸头痛的站了起来,宽慰道,“二位弟弟留步,两位军师虽然智谋无双,可是如何能上阵杀敌,勇斗还需两位弟弟,你们怎可推脱?” 关羽和张飞却不依不饶,大步走了出去。 刘备长叹了一口气,然后对诸葛亮拱手致歉,“二弟和三弟有些鲁莽,若有得罪军师的地方,还请孔明恕罪。” “不敢,不敢。”诸葛亮侧身躲了过去,然后将自己和庞统商议的破曹之计说了出来。 最后,诸葛亮语重心长的说,“主公,博望坡破敌虽然能解一时之急,但若想大败曹贼光复汉室,还需联合江东孙权,还望主公莫要迟疑了。” “是啊,主公。”庞统咂了咂嘴,颇有一丝怨气的说,“主公不相信属下,难道也不相信孔明吗?” 数月来,三人商议多次,仍然认为当初隆中对是拯救天下的唯一道路。 诸葛亮和庞统还提出来让诸葛亮亲自去江东游说孙权,孙刘两家联合抗曹,由庞统在荆州辅佐刘备先败曹军一阵。 可是刘备却再三斟酌,不愿让诸葛亮去江东。 原因在于,庞统虽然号称凤雏,但刘备心中对他还是有些轻视。 庞统认主可是有些不光彩。 他没有了后世孤身一人去江东,被孙权轻视飘然而去,返回荆州被张飞意外发现大才的戏码。 这个世界的他只是襄阳城破一个为了保护庞家利益和谋求自己前途的世家子弟。 见庞统发现了自己的心思,刘备尴尬的笑了笑,“哪有,士元说笑了,就按两位军师说的办吧。” 当日,荆州左军师中郎将诸葛亮携带书童意气风发孤舟东渡江东。 右军师庞统腰夸刘备佩剑领一万大军过河往新野破曹而去,随行还有刘备二弟关羽和三弟张飞,并亲卫大将陈到。 此战双方都有不能输的理由,尤其是刘备。 诸葛亮还等着捷报传江东父老,好好为吴侯孙权上一堂联刘抗曹的思想课。 为何乾坤未定之时就要去江东,这也是他卧龙的一个计谋。 还有什么比突来的消息更加震撼人心的事? 尤其是将来的事却被他早就料到了,这就是他此行谈判最大的依仗。 “一万打五万,还是大胜。” “吴侯啊吴侯,这次看你还要怎样?” “哈哈哈。” 诸葛亮站在小船上声吟唱,“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当世风流人物,舍我其谁! 书童见他反复念着这一句,十分纳闷,“先生,你口中这词十分新颖,颇有豪迈之气,只是为何没有了后句?” 诸葛亮身子微不可察的怔了一下,怒骂道,“多嘴。” 他也想知道后面的诗句,可是那该死的曹德当初就只给了贾诩这几句。 贾诩拿出万金向世人征求多年,都不曾有人续上,书童问他,他问谁去? 庞统率军来到新野大营,便令士兵扎营休整。 关羽和张飞虽心有不满,但见庞统指挥有度,也暂且按下性子。 主要是庞统手中拿着刘备的令箭和佩剑,否则两人早就无视他了。 一只小鸟,有何能耐可以指挥他们。 夜幕降临,繁星点点,营帐内灯火通明。 庞统一身戎装,气宇轩昂地升帐议事。 就在这时,关羽和张飞二人并肩走进了营帐。 他们老远就瞧见庞统正大大咧咧、旁若无人地端坐在以往刘备所坐的主位之上。 只见那庞统神态自若,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此举有何不妥之处。 张飞见状,顿时气得脸色发黑,他那双铜铃般的大眼睛瞪得浑圆,仿佛要喷出火来一般。 还未等旁人反应过来,他便张开嘴巴,准备破口大骂:“好你个……” 关羽急忙拉住他,低声道,“三弟,不得莽撞。小鸟手中有大哥的令箭和配将,形同大哥,他现在是军中主将,你若冲撞了他,就是以下犯上,到时候军法可不讲情面。” 张飞强忍着心中的怒气和关羽走了过去,对庞统拜了拜,“末将拜见军师。” “免礼!” 庞统抬了抬手,然后环顾四周,缓缓开口道,“既然人已到齐,那就开始议事吧。” 关羽和张飞二人顿时紧闭嘴巴,打定主意看庞统这只小鸟如何部署,主打一个他们就是来凑热闹的。 他们只是万人敌,人家小鸟可是一人挡千军万马,可别给人家添乱。 而北面正在行军的曹仁,远远看着数百里外博望坡放心,又忍不住摸了摸胸口的锦囊。 莫急,二郎说了到了博望坡路口再打开,再忍两天。 第276章 预判 “二郎,你就告诉大哥,给子孝那锦囊中到底是何妙计好吗?” 大曹亦步亦趋地跟在曹德身后,再次开口询问。 自从两天前,曹仁率领着大军如汹涌的潮水般涌向新野后,他这心中就好似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奇痒难耐。 到底是怎样的锦囊妙计,竟能让曹德如此笃定,仿佛胸有成竹一般,断言过几日全军就可以大摇大摆地向新野进发。 “你真的想知道?”曹德转身目光如炬的看着大曹,一脸坏笑道,“也不是不可以。” 大曹皱眉道,“哎呀,都几十岁的人了,钱财乃身外之物,你这又是何必了?” 没错,两天来无论他问了多少次,曹德都是一口咬定不说,今晚有些松口了,可是有个条件。 想知道锦囊中到底写了什么,得给钱才行。 曹德没有回话,而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直到他不敢和曹德对视。 大曹心虚的问了一句,“二郎,一百金够吗?” 地主家也没有余粮,更何况临出发之前他又被哪个不孝子曹昂坑了一把。 曹昂将他最新的小金库告诉了王后丁夫人,他的小金库又被丁夫人洗劫一空。 “你也知道,我生平不喜欢弄那些繁文缛节,虚头巴脑的玩意。” 曹德背着手抬起头看着满天繁星,衣袖随风摆动,犹如仙人一般,“昔日我以锦囊给奉孝,招揽了汉升和甘宁等人,你说我这锦囊如何?” 大曹看着他的背影,脱口而出,“堪称世间奇物。” “呵呵。” 本来一幅美好的画卷突然被曹德两声奸笑破坏了。 “那你还想用一百金就想知道其中的内容。”曹德恶狠狠的说,“得加钱!” “五百?” “成交!” 亏了,又被算计了。 大曹强忍着心痛摸出来一把条子,都是可以在战后回到钱庄替换金银的凭证,然后小心翼翼的数了数,刚好五百二十金。 “别数了,拿来吧。”曹德一把抢过来,然后摸出一张纸条递给他。 大曹迫不及待的打开看了看,然后满脸难以置信,“二郎,不可能吧?” 这他娘的也太玄乎了,怎么可能。 曹德没有搭理他,而是抬眼望去南方,好戏就要登场了。 卧龙凤雏,如果你们发现本侯预判了你们的预判,不知道你俩兄弟会不会找块豆腐撞死?没脸见人。 初出茅庐第一功,也要看本侯给你不? 次日,博望坡路口。 “吁!” “将军,到博望坡路口了。”牛金拍马来到曹仁旁边提醒道。 出发时,曹仁叮嘱牛金到了博望坡路口一定要记得提醒他打开锦囊。 曹仁没好气的说,“到了就到了啊,难道要本将给你指新野的路。” 副将于禁干咳了一声,低声道,“将军,锦囊,君侯的锦囊!” 曹仁听到于禁的提醒,这才想起锦囊之事,差点忘了这事。 他忙从怀中取出锦囊,打开一看,只见里面写得密密麻麻的。 “文则,你来看。”曹仁脑瓜子一阵疼,他生平最讨厌看别人写的这些书信了,尤其是曹德的书信,写得跟狗刨一样的。 哪像他自己的,那一首飞白字体,堪比当年的蔡大家。 当然,这是他自夸的,其实他的也好不到哪去,有时他也认不全自己写的信。 于禁接过去仔细看了看,越看越心惊,不可能吧? “呔!” 就在这时,博望坡路口突然冒出来一队刘军,带头之人正是刘备亲卫大将陈到。 “曹贼,为何兴兵犯我边界?可敢与我一战?” 曹仁大怒,命令牛金拍马出战,两人斗了不到二十回合,陈到不敌率军慌忙撤退。 “传我命令,全军追击!” 曹仁见陈到败退,脑子一热仿佛看到数不清的功劳向他招手,大声下令追击。 “慢!” 于禁走到曹仁旁边急忙劝道,“将军,不可追击,敌军有诈。” “放肆!” 曹仁怒发须张,“于文则,你是何居心,难道你想让宛城的弟兄们陪你当一辈子的守城之人吗?” 他可不想再等了,此战他一定要拿下刘备的人头献给大曹,换取丰功伟绩。 于禁将手中的纸条递给他,一脸无辜的说,“将军,这是君侯所言,非是末将擅作主张。” 曹仁却是不信,接过纸条看了一眼,果然第一局就是“博望坡敌军先是以大将不敌我军战将诱敌深入,然后左右各有埋伏,不得随意追击,可将计就计放火烧山。” “报!” 探马飞升来到曹仁面前,拱手道,“启禀将军,陈到见我大军不追击,又中途叫阵了。” “呵!” 曹仁讥讽道,“果然不出君侯所料,诸葛村夫当真是在用计赚我。传本将命令,陪刘备大军先玩一玩,然后再送他们一份大礼。” “喏!” 陈到跑了半路,却没看到曹军按照庞统和诸葛亮当初算计的那样追了上来,于是只好命令士兵原地等待。 “难道两位军师算错了?”陈道自言自语道。 “报!” “启禀陈将军,曹人大军追来了。” 陈到听到探马的报告,霎时间喜上眉梢,大笑道,“诸位弟兄,曹军中计矣!” 接着又按庞统的安排败了一阵,到第三次的时候,曹仁拍马上前,指着陈到怒骂不已。 “鼠辈,可敢与我一战到底?” “怕你不成。” 陈到策马奔腾而来,又与曹仁斗了十多回合,然后又是故技重施,边跑边喊,“敌将凶猛,本将不是他的对手,快撤。” 曹仁紧追不舍,仔细观察发现陈到果然是边逃命边看他和曹军是否跟上。 “哼!” 曹仁冷哼一声,嘲笑道,“管你什么卧龙凤雏,遇到我家二郎全都狗屁不是。” 片刻过后,陈到勒马转身,大笑道,“曹子孝,你中我家两位军师之计矣,今日此地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随即,陈到命人发信号给两侧埋伏的关羽和张飞。 须臾之间,两旁人声鼎沸,尽是喊杀声和火箭往曹军袭击而来。 “无知小儿,你当本将不知道你们荆州鼠辈的诱敌之计吗?” 曹仁提气大喊,“你看本将身后可有大军?” 陈到听后放眼仔细望去,发现原来曹仁身后那些都是曹军骑兵带着的稻草人,真人却是没有多少。 原来是夜间视线的缘故,他们将假人当做真人了。 不好,中计了! “全军听令,放火烧山。” 曹仁意气风发的喊道,“回去告诉诸葛村夫,我家君侯早已经识破他的计谋了,哈哈哈…” 陈到吓得急忙转身逃跑,边逃边发出灵魂拷问,“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第277章 庆功? 新野,城守府。 庞统端坐在主位之上,他那高大而威严的身影仿佛与整个大堂融为一体。 只见他右手轻轻握着一卷书籍,目不转睛地阅读着,神情专注且沉醉其中,似乎完全沉浸在了书中所描绘的世界里。 而在堂下,则摆放着一桌丰盛无比的美酒佳肴。 精美的酒壶中盛满了香气扑鼻的美酒,晶莹剔透的酒杯散发着诱人的光泽;各式各样的菜肴更是琳琅满目,令人垂涎欲滴。 这些美食散发出阵阵浓郁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使得整个大堂都充满了诱人的气息。 这是他按照当初和诸葛亮商议后提前给关羽等人准备的庆功宴。 简雍等人面面相觑,难道这就是他们这些凡夫俗子和智谋之士的区别吗? 辅佐刘备近二十年,哪时候有这样的光景。 大战刚起,就已经准备庆功宴了。 而他们当初,哪次大战不是如履薄冰,最后犹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逃跑奔命。 就在众人疑惑之时,一员小将匆匆而入,在庞统耳边低语几句。 庞统微微点头,放下书卷站起身来。 “诸君莫要疑虑,吾等今日之战,必胜无疑。”庞统自信满满地说道。 众人虽仍半信半疑,却也不好多言。不多时,城外传来阵阵喊杀声与欢呼声。庞统笑道:“此乃胜利之声。” 果然,没过多久,关羽等人走了进来。 可是,为什么和想象中的不一样? 简雍发现关羽等人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激动,反而如丧考妣,尤其是张飞更是脸色如炭,一双眼睛充满杀意,犹如一头嗜血的猛虎。 “恭喜各位将军,贺喜各位将军!” 听到众人的脚步声,庞统也不装了,立马起身抬起酒杯走了过去。 “今日诸位将军博望坡大败曹军,以一万之数打败五万曹军,来日天下英雄必定会高扬诸位将军大名。” 庞统心中还有一句话没有说,我与诸葛孔明初出茅庐的第一功也必将扬名四海。 “呵呵。” 张飞怒极反笑,揉了下拳头,走上前先是扫了一眼满堂得庆功宴,然后对庞统笑道,“军师智谋无双,同喜同喜!” “岂敢岂敢,庞某不过略施小计,一切都是三将军和诸位将军以及士兵的功劳,我怎敢居功?”庞统谦虚道。 “是啊,都是军师的计谋。”张飞咬牙切齿的说,随即一拳往庞统脸上招呼过去,怒骂道,“今日俺就打死你这个略施小计的军师!” “砰!” “住手!” “翼德住手!” 突然的变故,把庞统和简雍等人搞懵了,简雍匆忙跑过去抱着张飞,对旁边的众人喊道,“快来帮我。” 张飞怒吼一声,将他甩了出去,就要欺身上前。 “三弟,够了。” 关羽沉声道,“莫打了,再打下去小鸟就要死了,至于他的罪过就交给大哥处置吧。” 众人听闻关羽之言,皆是一愣。 庞统捂着被打的脸,满脸不解地问道:“二将军何意?庞某实在不知哪里得罪了诸位将军。” 他也知道关羽和张飞看不上他和诸葛孔明,两人给他取了一个外号叫小鸟,讽刺他不知天高地厚称凤雏,而诸葛亮以前被叫为“那水”,现在则叫小虫。 但是,今天他好心提前给众人准备丰盛的庆功宴,甚至自己还掏了一部分俸禄给诸位将士买酒,因为他知道张飞最爱喝美酒,可是结果不但没有获得感谢还挨了一顿毒打。 这找谁说理去? “二将军,三将军,我知道你们两位将军厌恶我和孔明,但这也不是你张翼德将军随便乱打人的缘故。” 庞统推开从事的搀扶,面色阴沉的说,“今日之事,若是没有一个合理解释,我一定上报主公,请求主公惩治张将军之罪。” “俺干你老母!”张飞甩开关羽的手,“你还冤枉了你,今日就因为你这小鸟和小虫要我们按你等的计谋行事,导致我军损失惨重。” “今日俺燕人张翼德不打死你,俺就对不起那死去几千个弟兄。” “不可能!” 庞统脸色通红,大声嚷道,“绝不可能,今日之计是我和孔明反复算计推演多次,绝不可能会失败的。” 为了今天这个博望坡火烧曹军之计,不管是他还是诸葛亮都亲自到博望坡察看了三次。 因为这不仅关乎到他们今后在刘备军中的话语权,还关乎刘备和孙权结盟的大事,更关乎统一天下匡扶汉室的大业。 “叔至,你来告诉他今日所发生的事,不得有任何隐瞒。”张飞嘟囔了一句,然后自顾自的走到一旁提起美酒大口喝起来,以酒消愁。 陈到向前走到庞统的身旁,拱手道,“军师,今日我和诸位将军按照你的吩咐,到了博望坡路口诱敌深入。” “我先是两次和曹军大将牛金交手,均假装不敌撤退,最后一次甚至引得曹仁亲自来战。” “这与我和孔明当初设想的一样,后来呢?”庞统摸着胡须问道,不小心碰着伤口,又惨叫了一声。 始作俑者张飞瞥了一眼,然后又提起酒壶咕噜咕噜喝了起来。 不喝白不喝,听说这是小鸟自个儿掏钱买的。 陈到又接着说,“开始一切都顺利,曹仁也果然中计了,可是当他追到半路时,却突然识破了我军的计谋,下令放火烧山,所以我等大败而归,其中有五千多兄弟……” 说到最后,陈到的语气有些哽咽,阵亡的五千多人可都是他亲自招的兵,有很多人他还指点过他们的武艺。 顿时,满堂寂静无声,只有庞统喃喃自语,“为什么会这样?” “砰!” 张飞两手中的酒壶用力往案台一放,起身怒吼道,“小鸟,因你自作聪明,导致军中五千多兄弟无辜被曹军烧死,今日我要杀了你以告他们在天之灵。” “住手!” “慢!” 关羽和庞统异口同声的说。 “你还有何遗言?”张飞怒气腾腾的看着庞统。 庞统苦笑道,“三将军,此战是我的失算,我庞统绝不抵赖,只是如今曹军大军就要来临,还望将军大事为重。” “哼!” “新野小城,不可久居,我等当快快撤退到襄阳。临走之前,我有一计可破曹军。” “计你大爷!” “砰…” “别打头,三将军。庞某还要靠这个头颅给主公谋划用计。” “砰…” “三将军,别打脸,庞某已经够丑了,别打了,再打就没脸见人了。” 第278章 新野 庞统眯着一只眼侃侃而谈,时不时嘴角抽搐一会儿。 看得众人忍不住抚须大笑,就连关羽都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笑容。 “诸位想笑就笑吧,若是能让曹军损失惨重,庞某宁可再被三将军打一顿。”庞统说完自嘲道。 张飞冷哼一声,然后拱手道,“小鸟,若是这次火烧新野果真能让曹军吃个大苦头,回了襄阳三爷请你喝酒。” “三将军,那庞某可就等着你的英雄泪了。”庞统大笑道,随即嘴角又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太疼了! 霎时间,关羽和张飞两人脸色都有一丝黯然,尤其是关羽。 他已经很久没有收到曹德派人送来的春秋了。 张飞也是沉默不语,他想起了月初襄阳府上来人的那番话。 “三将军,这是最后一次小人给君侯送英雄泪了。” “为何?” “我家君侯说了,不日他就要带兵南下讨伐荆州。” “两军交战,有你无我,君侯说开战后就不能再说私情了,恐刘备军中他人误会将军勾结曹军。” “君侯知道将军喜爱饮酒,尤其是最爱他发明的英雄泪美酒,故而此次让小人多送了不少,应该能够将军喝上数年了。” 翌日,庞统命人张榜安民,告知城中百姓曹军来袭,无问老幼男女,愿从者,即于今日皆可前往襄阳暂避,不可自误。 同时,庞统命关羽携带一千士卒往新野上方白河埋伏,军中将士每人携带沙袋,多装河沙泥土堵住白河,待次日三更下游人喊马嘶时,推到沙袋放水,水淹曹军。 又命张飞携带一千军中骁勇善战者,夜去白河下游水势最为缓慢的博凌渡口埋伏,待看到败退的曹军人马,乘势追杀。 最后换陈到领两千士兵埋伏新野,分为四部各自在四门,今夜先在城中住户家中多放易燃物品,诸如硫黄焰硝引火之物。 待曹军入城安歇民房时,看见风起,四门尽射火箭,大火烧起后于外城呐喊助威,将曹军引至白河。 “诸位,战事已经全部安排妥当,来日我等襄阳再见,告辞。” “告辞!” 庞统安排完所有事后,骑上马往襄阳而去,可是走了半日,他却发现身后跟随的百姓不过寥寥数百人。 “宪和,其他百姓呢?”庞统纳闷道。 为了宣传曹军的残暴不仁,他昨天晚上可是咬断了几支笔杆子,写出那篇惊天地泣鬼神的告示。 告示内容情真意切,就连他自己看后都久久流泪不止。 难道那群泥腿子没有看懂吗? 简雍顿时语塞,半天才开口道,“士元,你有所不知,这新野县百姓昔日也曾受过君侯恩惠,听说这次曹军带兵的是君侯,他们都不愿意跟着去襄阳。” 简雍说完心里一阵感叹,当初曹德来新野的时候已经是十多年前了,没想到哪怕过了这么久这满城百姓还记得他的恩情。 “哼!” 庞统不屑道,“无知愚昧之民,不知曹贼的真面目,既然他们想死,那就由他们去吧。” 十多年前曹德在新野和宛城之间搞了一个南阳新区的事他也有耳闻,当初他正在书院求学。 为此他还亲自写了一篇文章大骂曹德假仁假义,至今那篇文章在荆州士族中仍然被很多学子拜读。 “哎,你干嘛?为何在老夫家中放硫磺等引火之物?” 同一时间,新野城中,数位百姓家中均不约而同的出现了老百姓阻止荆州军隐藏引火物品的事。 一名荆州士卒解释说,“老丈,曹军即将到来,他们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尤其是那带兵的曹德,更是喜欢吃小孩子的肉,我们这是为民除害…啊,别打,你怎么乱打人了?” “老朽打死你这个王八犊子,君侯是什么样的人,老夫比你更清楚。” “乡亲们,快来人啊。” “这些贼人想要在我们家中放引火之物烧死君侯。” “哪个君侯?” “冠军侯曹德,昔日的鄄侯。” “打死他,当初若不是君侯,我等能吃到徐州海盐,打死这群荆州世家的走狗。” “别打,我不放了不行吗?” “别听他的,打死他。” 事情越演越烈,最后奉命在城中百姓家中隐藏易燃物的荆州士兵只有几十人头破血流的逃回城外。 “启禀将军,我等奉命到百姓家中放硫磺等物,最后皆被城中百姓打伤出逃,很多来不及的兄弟全部被那些百姓打死了。” 一名受伤的士兵跪在陈到身前汇报,旁边众人也急忙附和,七嘴八舌的将他们惨痛遭遇说了出来。 陈到眉头紧蹙,转身看了看所剩无几的士兵,叹气道,“罢了,人心所向,看来军师之计又失败了。” 随即让人快马通知关羽个张飞往襄阳城撤去。 “什么?” 关羽难以置信的看着陈到派来的传信兵,合着他们一千多人忙活了一天全白忙了。 “二将军,还继续堵塞河水吗?”关羽的副将小心翼翼的问。 关羽没好气的骂道,“堵个屁,通知兄弟们都撤吧。” “俺干他老母,待三爷回去襄阳一定打死那个小鸟。” 张飞听了陈到传来的消息,怒火冲天的吼道,“张达﹑范疆,还愣着干嘛,随我返回襄阳,揍那厮去。” “喏!” “咦!” 曹仁看着面前新野乡老带着全城百姓跪迎曹军,很是惊讶。 “将军,小心为妙。” 于禁摸出出征前曹德送的锦囊,打开后仔细念道,“大军到达新野,不可急于一时进城,当派少量士卒进城打探,仔细检查城中民房是否有诈,小心诸葛亮火烧新野。” 不对呀?难道是君侯算错了? “将军,我等听闻君侯率领王师南下讨伐不臣,早就翘首以待了,还请将军随我等进城。” 领头的一个老者拱手道,“这是刘备军中想要图谋君侯的士兵,已全被我等打死。” 曹仁点了点头,看着面前的那些死亡的士卒,然后高声道,“传令,大军进城。” 民心所向,人心向曹。 哪怕前路布满荆棘,充满险恶,他也要试一试。 “将军,不可!” “文则,若是君侯在这里,或者是大王在,你少不了挨一顿打骂。” “进城!” 第279章 赌注 “给钱!” 曹德骑着赤兔站在新野城外,一脸得意的向大曹伸了伸手。 哪个给他的胆子,敢和他曹某人赌钱,真当他曹某人这个文科生是摆设,历史书是白学的。 七天前,大曹看了曹德的锦囊妙计,嚷嚷着绝不可能,要曹德和他再赌一把。 五百金! 堵曹德锦囊中说的不对。 大曹心疼无比的脱下了鞋子,然后从里面又鼓捣出一沓凭证,沾了下口水,小心翼翼地数了五张给曹德。 “啊呸!” 曹德满脸嫌弃的说,“曹孟德,你丫的能讲点卫生吗?从你那臭脚里拿出来还用手去沾口水数,恶心死了。” 谁料大曹却毫不在意,满是得意的说,“你要不要,不要我就揣回去了。” “平儿!” 曹德朝后面喊了一声曹平,“你把钱收了,就当为父赏赐给你的。” “不要。”曹平摇了摇头,一脸嫌弃的说,“脏死了。” 他到现在都对眼前这个伯父深恶痛绝,堂堂魏王一双大臭脚丫子能熏死人,一点卫生都不讲。 “呵呵,既然都不要,那本王只好自己收着了。”大曹心满意足的又将手中的钱放回靴中。 “拜见大王,拜见君侯!” 须臾,曹仁收到守城士卒的报告,带着军中大将匆忙出城迎接大曹和曹德等人。 身后跟着无数得新野百姓,全都高呼君侯。 曹仁低声将新野百姓献城的事说了出来。 大曹和曹德相视一眼,两人眼中全都充满欣喜。 民心可用! “传王令,即日起,新野百姓免赋税三年。” “谢大王,谢君侯!” “二郎,新野之事你没算对,要不退二百五十金给大哥?” “那你先给我五百金。” “我给了呀,你没要。” “那为啥要走给你二百五十金?” “你没算对呀。” “滚!” 新野百姓看着兄友弟恭的曹家两兄弟,全都肃然起敬,窃窃私语,这才是一家人。 哪像刘家那两个弟兄,不说也罢,为了一个荆州牧害死自己的哥哥,怪不得刘家受不住这天下。 只是可惜了蔡都督,为了保护刘荆州的家业,被贼人满门抄斩,还好有一女嫁给了君侯之子,也算留了一份香火。 “诸葛孔明,你休要信口雌黄。” 江东吴侯府,孙权帐下重臣张昭指着诸葛亮呵斥,“一万破五万,你真当自己是孙子再世?” 数日前,诸葛亮孤身一人来到江东游说吴侯孙权,孙刘两家联合抗曹。 诸葛亮以一己之力舌战群儒,辩得江东六郡文武哑口无言。 今日,更是放出终极大招。 “我主刘玄德数日前派遣关羽、张飞率军一万在荆州新野博望坡火烧曹军,大败曹贼五万人马,死伤无数。” 张昭转身向孙权拱手道,“吴侯,万万不可听诸葛孔明信口雌黄,一万打五万还大败,纵然孙武复生,也绝不可能。” “曹军百战百胜,这些年来无数英雄豪杰均被其消灭,尤其是魏王和冠军侯两人,更是当时军神,特别是冠军侯曹德自出世以来,未尝一败。” 张昭情真意切的说,“人心在曹已经不在汉,这是大势所趋,犹如滚滚江水不可阻挡,江东只有早日投曹方可保全境平安。” 孙权闭目不语,一如既往,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内心深处的打算。 “荒谬!” 诸葛亮高声而笑,“素闻张子布有名于时,辅佐孙氏成就霸业,在我看来不过如此,也是一个目光短浅之徒。” “放肆!” 堂下文武齐声大喊,怒目而视。 张昭何许人也? 江东重臣,可以称之一国之柱。 昔日孙策意外死亡,虽然没有像历史上那样遗言“外事不决问周瑜,内事不决问张昭”,但是自从吴侯继位后,政事主张大多听从张昭的意见。 这是江东六郡八十一州臣民的共识。 孙权缓缓睁开眼,抬手示意众人安静。 “诸葛先生,子布所说亦非无理。那曹操兄弟二人确实厉害非凡,而且曹军骁勇善战,这是事实。但先生说刘备一万破五万,确实太过惊人。” 诸葛亮轻摇羽扇,神色从容,“吴侯,此乃兵家奇谋。我主帐下关将军、张将军皆是万夫不当之勇,更兼地形熟悉,巧用计谋,所以才能成此大捷。若江东与我主联合,善用地利人和,未必不能胜曹。” 孙权心中微动,却仍犹豫不决。 他至今床头仍然放着那本曹德写给山越人的游击战小册子——《论山越勇士如何通过游击战术打败江东碧眼儿孙权》。 当初就是着一本小册子,害得他们江东数年被山越人拖住,无法北上参与中原大战。 一本册子都有如此威力,更何况是本人到场。 若说这世间他孙权最为忌惮的几个人,曹德肯定是第一个。 而且近年来,随着势力的发展和那人的帮助,他发现当初大哥孙策之死很多疑点都指向曹德。 这是如何惊艳的人,千里之外取人首级。 就在这时,一名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儒将大步流星走了进来。 “拜见吴侯!” 孙权急忙起身,走下台阶拉着对方,“公谨,你身子骨可是痊愈了?” 周瑜咳了几声,面带笑容的说,“劳吴侯牵挂,末将身子无碍了。” 若是曹德在此,他一定会大叫一声,你丫的骗谁呢?还不赶紧跟本侯去找华佗和张机瞧瞧,看你上气不接下气的,怕是没几年活头了。 孙权见他虽有些咳嗽,但精神比以往好了不少,连连说,“那就好,那就好。” 若是当初没有周瑜力排众议,哪有他今天的吴侯。 若是没有周瑜多年来为他平定江东山越,他也不可能坐稳这个江山。 要知道当初可是就连家中族人都不赞同他当这个吴侯。 若不是因为周瑜还在,他也不会在军中处处掣肘,总是感觉江东数万水军不能挥如手臂。 他对周瑜十分矛盾,连他自己心中也分不清到底爱恨各占几分。 周瑜侧身对诸葛亮讥讽道,“诸葛孔明,任你巧舌如簧,但本都督始终不信你能一万破五万,不知你可敢和本都督赌上一赌?” “有何不敢。”诸葛亮摇了摇手中的鹅毛扇,“大都督想如何赌?” “本都督赌曹军大败你主刘玄德,若是本都督错了,我替你向吴侯争取一次单独进言的机会。”周瑜说。 “好!” “但是。”周瑜冷笑道,“若是你输了,以后我江东取荆州之时你主刘玄德不得阻挡。” “不可!”门外传来一阵惊呼。 第280章 下套 周瑜正准备给诸葛亮下套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不可。” 诸葛亮的书童脸色苍白的跑进来,伏倒在地,“先生,不能答应周都督的赌约……” 话还没说完,就被周瑜命人叉了出去。 “诸葛先生,贵府家教看来也不怎么样啊?”周瑜讥讽道。 “一个书童,居然胆敢偷听军国大事,还妄想参与。” “难道这就是你诸葛府的家规?” 面对周瑜的咄咄相逼,诸葛亮拱手道,“大都督,让你笑话了。” 他心中也十分愤恨,当初就是这个书童,差点害他在隆中的茅庐被张飞一把火烧光了。 哪知道今日还是死不悔改,看来过后也不用再恋旧情了,回去就撵走他。 果然是脸皮厚的人,怪不得能和刘玄德同坐一堂。 周瑜暗自腹诽,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就揭开了。 “诸葛先生,若是我赢了,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你主刘玄德他日不得阻拦我江东取荆州。”周瑜目光炯炯的看着诸葛亮。 顿时,满堂文武包括坐在主位的孙权也将目光投向诸葛亮,等待他的答复。 荆州,那可是他们江东梦寐以求的地方。 那块土地不仅是孙坚陨落之地,更是孙家基业奠定之地。 中平元年(184年),孙坚率淮、泗精兵至河南镇压黄巾起义,任佐军司马。后积军功,受封乌程侯。董卓专权后,孙坚兼并汉廷任命的荆州刺史王睿、南阳太守张咨两支势力,从此带领孙家走向这汉末争霸的历史舞台。 正是因为荆州,孙家才有了起家之本,也是因为荆州,孙家差点跌出这个天下争霸的牌桌。 诸葛亮摇了摇头,周瑜再次讥讽道,“不敢?” 诸葛亮再次摇头,开口道,“大都督,非是不敢,而是不愿。” “荆州是前州牧大人之子刘琦公子所有,不是我主刘玄德的,我岂能替刘琦公子做主?” 周瑜轻笑一声,对四周文武说,“诸君,看见了吧?昔日曹德有一句话说得好,有些人又想当婊子还想立牌坊,今日在下总算开眼了。” 顿时,众人哄堂大笑一场。 周瑜转身继续逼迫道,“诸葛先生,既然荆州不是你主之物,那刘玄德更没有理由阻拦我江东水师获取荆州,你说是吗?” 言语平淡,却字字诛心。 既然都不是你的,那你还有脸阻拦我? 诸葛亮一时无言以对,过了好大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大都督,荆州可以给江东,但江东需要助我主取得一块等同于荆州的地盘安身。” “好!” “击掌为誓?”周瑜伸出右手笑道。 诸葛亮不禁思考就伸出右手和他碰了一下。 待诸葛亮走后,孙权迫不及待的起身问周瑜,“公瑾,此事有多大把握?” 众人也不约而同的看着他,事关重大,容不得他们不心急。 周瑜自信的笑道,“十成!” 为什么他这么肯定,因为他在庐江养病时,已经从过往商户口中听到流言,并且已经派人去荆州打听。 现在只需耐心等待结果即可。 至于诸葛亮,走出吴侯府,转身看了看侯府,嘴角微微上扬,满是嘲讽。 人言江东周公瑾风流人物,看来也不过如此而已。 输? 那是不可能的。 卧龙凤雏,得一者可安天下。 更何况新野之战是他和让士元两人多次谋划。 哪怕是赌约输了,到时候大不了一推三四五,请求主公治罪。 “先生。” 诸葛亮看着眼前的书童,满是嫌弃,“我与你说过多少次,不许莽撞行事,看来你总是将我的话放耳旁风,今日之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吧。”说完不等书童回话,飘然离去。 “也罢。”书童自嘲的说,“本来就是流言蜚语,看来是小人自作多情了。”然后朝诸葛亮得背影拜了三拜,随后消失在茫茫人海。 反正这些年服侍这个书生也没有挣得多少油水,早点散了也是好事。 当晚,半夜三更。 “启禀吴侯,大都督有要事求见。” 孙权迷迷糊糊得走了出来,来到书房看见周瑜已经在等待。 “公瑾。” 周瑜听到后转身朝孙权拜了拜,然后迫不及待的拿出手中的信递给他,“吴侯,荆州是我们的了。” 孙权接过信仔细看了起来,一会后激动的问,“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 周瑜解释道,“昨日在下就是听到一些流言蜚语,才从庐江急忙赶回来给诸葛亮下套,因为事关重大,不敢想吴侯直说,还望吴侯海涵。” 孙权摆了摆手,目光如炬的看着书房中的舆图,“公瑾,你做的很好,本侯已经迫不及待想把江东水师的大旗插在襄阳城上了。” “不好!” 突然,周瑜惊呼道,“我中诸葛亮之计了。” 刚才孙权抬头看舆图,他才发现今天那个赌约无论如何,都要有一个前提。 那就是孙刘两家联合抗曹,只有打败曹君后方可获取荆州。 如今曹军陈兵荆襄,绝不可能把荆州拱手相让。 卧龙果然不是浪得虚名,诸葛亮真是好算计。 孙权转身看着他,纳闷不已,“诸葛亮不是输了吗?为何公瑾说中了他的计谋。” 周瑜苦笑着将自己刚才心中所想一一说来。 “咚,咚。” 孙权用手指敲了敲案台,想了许久才转身直视周瑜,“公瑾,你说本侯该投曹吗?” 周瑜摇了摇头,沉声道,“江东六郡八十一州,任何人皆可以投曹,但是吴侯不行。” 孙权眉头紧皱,“为何本侯不行?” 周瑜上前一步,朗声道:“吴侯乃江东之主,敢问吴侯可见过哪朝哪代有人主投降能有善终者?” 孙权闭上眼点了点头,随即挥手示意周瑜下去休息,而他的目光却投向案台上那封不知看了多少遍的信。 短短数言字,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这也是他这几天无论江东文武如何争辩,诸葛亮如何口若悬河,他都不敢轻易表态的缘故。 一念之间,也许孙家腾飞大汉,也许灰飞烟灭。 “父亲,大哥,我该如何是好?” 第281章 消息 “吴侯。” 孙权又看了一眼书案上的信件,然后面色平静的对来人说,“去将先生请来,就说本侯有要事与他相商。” “喏!” 片刻之后,一个全身黑衣的男子走了进来,头上顶着维帽,只有双眼外露,让人无法看清其面容。 “拜见吴侯!”黑衣人声音有些欺哑,难以辨认是何处口音。 孙权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待他坐下后面色凝重的说道,“先生,深夜请你而来,是有一事请教,敢问先生本侯能否投曹?” 黑衣人身子微不可察的怔了一下,眼中的悸动一闪而逝,然后面色正身道,“吴侯心中已有主意,何必问在下?” “投曹与否,不在江东臣民,也不在荆州刘备,只在吴侯而已。”黑衣人直截了当的说。 投不投曹,你心中恐怕早有主张,又何必询问他人。 孙权见自己的心思被戳穿了,也不显尴尬,而是又问道,“敢问先生,曹氏真的不能敌吗?” 黑衣人轻微点头,“前人早已说明,吴侯又何必明知故问。” 是啊,历史早就说明。 这大汉多少英雄豪杰,世家名门,哪个不是一一败于曹氏之手。 天下武将,首推吕布,白门楼还不是身首异处。 天下诸侯,强如袁绍,现在也化作一抔黄土。 可是,孙权还是不甘心,“先生,难道江东真的没有希望了?” 三世基业,岂能拱手让人? 这不仅是他父兄的心血,更是他隐忍多年的成果。 “熬!” 黑衣人眼中精光大闪,“熬死曹操曹德兄弟二人,再待天下大变之时,方可青云直上。” “可是,当下如何熬到那时候?”孙权又问。 他现在就怕自己挺不过当前,若是能挨过眼前,那一切的都不成问题。 曹氏兄弟已经垂垂老矣,哪像他风华正茂。 至于世人传言的那位王世子,在他看来不过尔尔。 黑衣人语气平淡的说,“吴侯又明知故问了。” 孙权也不以为意,反而起身对黑衣人温和的笑道,“夜深了,本侯心中的疑惑已解,先生早些休息。” 黑衣人听后起身打开门走了出去,若是仔细观察,定能发现他开门的一双手其中有只手被人斩断,只有一指。 翌日,诸葛亮又昂首阔步的走进吴侯府。 只是今天他发现江东文武看他的眼神除了当初的几分不屑,还有一份怜悯。 “荆州诸葛孔明拜见吴侯。” “免礼!” 诸葛亮起身笑道,“不知吴侯可收到我主的捷报?” 江东多才俊,别看他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实际上每天辩论以后他都会回到驿站各种精心准备第二天的论述。 故而,一入江东七八日,他从未踏出房门一步。 这是个傻子,以后得离他远些。 堂下文武不约而同的在心中默念,除了诸葛亮的大哥诸葛瑾。 诸葛瑾有口难言,看着自家弟弟在那夸夸其谈刘备一万大军如何如何打败五万曹军,像个小丑一样,心里难受极了。 阿亮,别怨哥哥不帮你,吴侯可是三令五申要哥哥不得开口,否则祸事不远。 孙权朝周瑜点示意,公瑾,把那东西拿出来吧? 本侯看见这傻子实在倒胃口。 周瑜应了一声,拿出一卷竹简。 孙权接过,抛给诸葛亮,冷声道:“看看吧,孔明先生。” 诸葛亮展开竹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不可能,绝不可能! 这世间怎会有人能识破他和庞统的计谋。 先是识破自己的诱敌之计,这能理解。 可是曹仁突然下令放火烧山,这是什么鬼? 难道曹仁懂得推演天命,未卜先知。 最后更加离谱至极,曹军残暴不仁,昔日曹孟德为了一己之私下令大军屠缪徐州数十万百姓。 如今倒好,都过了十多年了,新野百姓竟然还记挂着曹军的好。 反而他的主公仁义之君刘玄德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箪食壶浆的戏码不是应该属于他们的吗? 周瑜见诸葛亮久久不语,又往其伤口处洒了一把徐州海盐。 “诸葛先生,本都督听说曹军攻破新野后,曹贼兄弟二人整日在汉水旁听曲饮酒,高台左右各竖两张大旗,你猜上面写了啥?”周瑜一脸坏笑的说。 诸葛亮不明所以,纳闷道,“在下不知,还请大都督相告。” 周瑜一字一顿的念道,“左面大旗写诸葛爬虫,欺世盗名,右边上书庞统小鸟,自以为是!” 霎时间,满堂一片嘲笑声,就连端坐高台的孙权也忍俊不禁露出一抹笑容。 “哈哈哈!” 谁料诸葛亮也气极反笑,大笑三声,然后朝孙权拜道,“吴侯,曹军强大,还望吴侯早日同意两家结盟,共同抗曹,否则唇亡齿寒,下一个就轮到江东了。” 众人全都被噎住了,都这样了你还提结盟之事? 果然是乡野村夫,脸皮够厚。 诸葛亮说完一言不发,目光直视孙权。 他相信孙权听懂他的意思了。 孙权欲言又止,想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道,“诸葛先生,你且稍等几日,容江东在思量思量。” 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他还是一如往前。 “吴侯,可是在等消息?”诸葛亮突然发问道。 昨夜一个六指神秘人告诉他,其实吴侯早有结盟之意,但是似乎在等什么消息。 孙权脸色一怔,随即恢复正常,“本侯乏了,今日就到此为止吧。”说完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就匆忙走回内院。 江东文武一头雾水,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就连周瑜也是一脸茫然,什么消息? 为何诸葛亮知道而自己不知道,难道吴侯有事瞒着诸位。 孙权返回内院,心中早已惊涛骇浪,同时更是充满愤恨。 他居然敢欺骗本侯? 本侯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来人。” 孙权提着宝剑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怒吼道,“告诉本侯,房间里的人去哪了?” “启禀吴侯,早些时日那位先生就出府了,至今未归。”侍卫单膝跪地战战兢兢的回道。 “啊!” 孙权怒火中烧,一剑刺死了刚才说话的护卫,跑了?居然让他跑了… 第282章 联盟 大曹一直以为自己够损的了,可是自从那年自家兄弟从徐州回来,他就知道这世间还有一人比他更加无耻。 现在,他更加甘拜下风,比不过,真的比不过。 若论世间无耻之徒,还得是我家二郎啊! “你那是什么眼神?”曹德突然发现大曹的眼神很是奇特,侧身疑惑道,“莫不是怪我没给你加戏。” “别!” 大曹急忙摆手,心有余悸的说,“千万别,要低调,大哥喜欢低调。” 他虽然在乎名声,也一直追求名声,可是他还想再多活几年。 听听眼前唱戏的声音。 “那诸葛爬虫啊,叫我到了博望坡埋伏,可怜刚到那,我就被曹军识破了。” “那庞统小鸟啊,不知天高地厚,还妄想胁迫我们老百姓对抗王师…” 这要是给他排了进去,以后他还如何见人。 曹德见他没有兴趣,也不再强求,只是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句,以后由你求老子的时候。 “停!” 曹德起身大喊了一句,然后指着一个戏子说,“你这唱得不对,应该改成……” 缺词了,改成啥来的? 曹德揉了揉脑子,咋这么爱忘事了。 旁边众人大气不敢喘一下,都怕被抓壮丁。 自从半月以前,攻破新野后,自家君侯就迷上了这听曲,每日自导自演旁戏子们编排,内容无非是曹军多么正义,多么好,刘备等人多么无耻混蛋。 其实,他们觉得反而是自家君侯最为无耻混蛋。 “加上一句,刘大耳听闻本侯大名,顿时在荆州牧府尿裤子。”曹德大声道。 戏子回道,“君侯,这…小的也没见过啊?”满脸尽是难色。 “你这老家伙好不知事,我父亲不是说了吗?这叫艺术,艺术手段懂不懂?”曹平提着两个大锤恶狠狠的说。 “好,众人听令,唱。” “那一天,刘大耳听到冠军侯来了,吓得屁滚尿流…” “砰!” 刘备将手中的报信狠狠的摔在地上,怒骂道,“曹贼无耻至极,简直不是人!” 每天都有士卒将对岸的情况报给他,虽然他多次告诫自己别生气别生气,可是一想到那曹德天天让人唱戏编排他,他就感到非常气愤。 再唱下去,恐怕荆州人都知道天下有个无情无义、胆小如鼠、抛妻弃子,还爱当众撒尿的刘大耳了。 “主公息怒。” 庞统盯着一个猪头脸走了出来,整个脸庞青肿无比,就连门牙都断了两颗。 众人全都捂嘴偷笑,可是都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自己也被打成这样。 毕竟始作俑者三将军可是站在旁边虎视眈眈。 庞统拱手道,“主公…嘶…主公,切莫中计啊…嘶,曹军没有战船,这是在激怒主公,万万不可中了曹贼的奸计。” “我等只要固守襄阳,待江东水师一到,就可打败曹军。” “罢了,就按军师说的办。”刘备叹了口气,然后宣布散会。 他现在心中有两个疑问。 一是曹军水师到底去哪了? 世人都知道曹军有水师,而且实力不弱,可是几处探马来报在大江上都未看到徐州水师。 二是江东真的会跟他们联盟吗? 要知道当初诸葛亮说的新野打败曹军到头来发现是一场悲剧。 孔明,你在江东到底如何呢? 这几日,江东文武皆知晓他们的主公吴侯心情欠佳,令人不敢轻易靠近。 据传,即便是平日里备受恩宠的香香郡主,也未能幸免,被吴侯狠狠地斥责了一番,跑到甘露寺寻求大乔的慰藉。 而侯府的下人们,更是如那惊弓之鸟,稍有不慎,便会被吴侯斩杀,命丧黄泉。 “公瑾,吴侯这是怎么了?”江东出了名的老实人鲁肃询问周瑜。 周瑜端起茶杯答非所问道,“子敬,你还真别说,有时在下也十分好奇,那冠军侯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带兵打仗、治国理政好像都懂一些,更奇怪的是就连这些奇巧淫技他似乎都懂。” 江东古树居然可称为茶,他还是第一次见。 现在每日他抚琴之后要是不喝上这一杯香茗都感觉少了点什么。 鲁肃却对眼神的淡淡的茶香没多大兴趣,而是又追问周瑜,“公瑾,如今曹军陈兵汉水,荆州败亡在即,一旦荆州被曹军占领,我江东也难以幸免,曹氏之心昭然若揭,主公到底是怎么想的?” 周瑜抿了下嘴,只觉得口齿留香,“好茶,妙哉!” “公瑾!” 周瑜见鲁肃这老好人有些生气了,急忙开口道,“莫慌,其实吴侯心中已有主张,只是抹不开脸面罢了。” “这是为何?”鲁肃纳闷道。 周瑜低声道,“此事说来话长,还得从数年前说起…”他也是昨天才知道这个事。 鲁肃惊讶道,“这…这不可能吧?” 根据周瑜的话来说,数年前北方温县司马家出了个司马懿,被曹德和曹丕叔侄二人各种羞辱。 司马懿忍无可忍,与天子国丈勾结乌桓让曹军狠狠的败了一阵。 事情暴露后,司马懿连夜南下逃到江东投靠吴侯孙权。 这几年,司马懿多次帮助吴侯出了不少主意,比如如何攻打山越。 最为重要的是,司马懿带来一个消息,老主公孙坚的宝刀在曹丕手中,当初小霸王孙策之死似乎与曹家有关。 “此事现在不好说,尤其是司马懿突然叛逃,一切线索全都断了。”周瑜面色平静的说,内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从昨晚到现在,他都激动异常。 天可怜见,当年的事总算有些眉目了,终于要能为伯符报仇雪恨了。 就在两人正准备讨论司马懿为何突然不辞而别时,门房来报吴侯召集众人议事。 吴侯府内,气氛凝重而压抑。 众大臣们齐聚一堂,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不同程度的忧虑和疑惑。 他们静静地等待着吴侯孙权的到来。 终于,孙权迈着坚定有力的步伐走进大厅。 他面色冷峻,眼神如寒星般犀利,让人不敢直视。 待看到众人到齐之后,孙权突然猛地提起手中那柄锋利无比的宝剑,只见寒光一闪,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巨响,那坚实厚重的案台竟然被他一剑劈成两半! 孙权手持宝剑,剑尖斜指着地面,冷冷地说道:“本侯已经决定,要与刘备联手共同抗击曹贼!再有胆敢提议投降曹者,犹如此此案!” 说罢,孙权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只留给众人一个决然的背影。 大厅里一片死寂,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回过神来,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但谁也无法猜透孙权此刻内心真正的想法。 第283章 秘辛 夜晚的吴侯府后院,湖面波光粼粼,银光闪闪,晚风轻拂,摇曳的绿柳低垂,端是一幅美景。 可是,湖边小亭中的孙权却眉头紧锁,心事重重。 联盟的文书已经由鲁肃带人连夜出发送往襄阳,孙刘两家共同抗曹,事后荆州归江东,江东助刘备占领益州。 但是,真的能打得过吗? 现在曹家两兄弟犹如梦魇一样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这是谋划了多少年啊?这两个无耻的老贼。 “曹贼,你真是不得好死!” 周瑜怒气腾腾的将手中的茶杯摔了出去,他越想越气。 这么多年,孙策的死让他一直耿耿于怀。 有时他也在幻想,若是当初孙策不发生意外的话,现在会是怎么样? 建安五年,正值袁曹对峙的关键时刻,若是当时孙策不死、江东不乱,现在江东是不是已经过去徐州等地,甚至更多。 可是,一切的一切,都已成为遗憾。 而这幕后黑手,现在又要再次摧毁他和孙策建立的江东基业。 “伯符,你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江东度过这次危难,终有一日,我一定提兵攻破邺城为你报仇。” 周瑜来到窗边,抬头看着窗外的月亮祈祷。 与孙权不同,他已经认定孙策之死绝对是曹家所为。 经过两个晚上的深思,他将当年的事又重新回忆了一遍,左思右想发现除了曹家绝不可能有别人。 当时的局势,也只有曹家担心江东从后面背刺,其他诸侯绝不可能有这种想法。 事后,江东在清剿山越时,意外获得曹德写给山越的手册,也证明了这点。 曹家希望江东一直乱下去,无力进攻中原。 毕竟,江东小霸王不是浪得虚名的。 “末将拜见吴侯!” 黄盖等人的突然造访,孙权很是意外。 孙权赶忙收起愁容,说道:“公覆前来,所为何事?” 黄盖一脸严肃,面带悲愤:“吴侯,末将斗胆问一句,坊间传闻伯符将军当年意外身亡,真的是被曹家害死的吗?” 就在今日孙权决定联刘抗曹后,坊间突然传闻,当年孙策之死有秘辛。 所有流言全部指向北方,如今在新野的曹家兄弟二人。 很多人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于是黄盖匆忙带着几个老将来找孙权求证。 孙权微微一怔,然后深吸一口气道:“公覆,此事虽无确凿证据,但种种迹象表明,极有可能是曹家所为。” 黄盖握紧拳头,怒声道:“吴侯,若果真如此,我们定要与那曹贼拼个鱼死网破。”众老将纷纷附和。 众人与孙策的关系和孙权极为不同,他们当初可都是一起上刀山下火海,那是一刀一枪杀出来的主臣情义。 孙权抬手示意众人安静,“本侯亦想复仇,但当下首要之事乃是抵御曹贼大军南下。唯有先保住江东,才谈得上报仇雪恨。” 黄盖等人听后,虽仍满腔怒火,但也知晓轻重缓急。黄盖拱手道:“吴侯,末将明白了。末将这就返回军营,全力备战。” 孙权欣慰地点头,“好,有公覆这般忠义之士,江东何惧曹贼。诸位且回营整军,随时待命。” 众将领命而去,孙权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能自拔。 几日后,时间来到六月。 六月的荆襄,时常细雨绵绵,曹德不得不暂停了看戏听曲,返回新野城中。 “父亲、叔父,事情就是这样,我办事不利,请求父亲和叔父治罪。” 曹丕跪倒在地,向大曹和曹德请罪,旁边贾诩等人噤若寒蝉。 老贾诩更是头冒虚汗,当年那事他可是经手者,责任也不小。 就在刚刚,曹丕将江东探子飞鸽传书送来现在江东六郡八十一州群众议论孙策被曹家刺死的消息。 终于,贾诩也支撑不住了,高呼道,“大王、君侯,此事当初是我一手办理,与丕公子无关,若要处罚,就罚下官吧。” 大曹脸色深黑,阴沉沉的看着两人。 若不是因为这个事,他的一番谋划也不会付诸东流。 出征前,他刚派人将自己得亲笔信交给孙权,尤其是半月前,新野一战获胜,更加坚定了他兵不血刃获得江东的信心。 现在,一切都成了泡影。 曹德瞥了一眼旁边得大曹,面无表情,其实心里早就乐翻天了。 让你丫的做白日梦,大言不惭,以为凭借一封信就可以让碧眼儿投曹,现在丢人了吧。 郭嘉见两人一言不发,也将头深深埋向胸口,祈祷自己别被殃及池鱼。 至于贾诩这老鬼,死了最好! 省得以后揭发他用小把戏骗军中将士的钱。 时间似乎过了很久,大曹几次张口又几次闭口。 “依我看,此事就既往不咎了吧。” 曹德缓缓道,“若非那司马懿背叛,这事也不会暴露,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揪着不放有什么意思?” “不管如何,当初文和和子桓师徒二人始终是立功的。” “你且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那年若不是他们刺杀孙策得逞,假如袁绍和孙策真的合兵攻打我军,你有今日?” 曹德说完拍拍屁股起身,临出门又补了一句,“子桓,让进奏院的加把力,这么多年就砍了司马懿四根手指,他们都是吃干饭的吗?” “父亲!” 曹丕抬起头有些惧怕的看着大曹。 公是公,私是私。 虽然平时他和几个弟兄仗着曹德的疼爱,各种打趣大曹,但遇到公事,他还是十分怕大曹。 这是二十多年的习惯了,已经深入骨髓无法改变。 大曹叹了口气,“罢了,既然二郎为你等求情,此事就既往不咎了。”说完也起身走出大厅。 待大曹走后,曹丕和贾诩两人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师父,今日你我师徒丢了脸,绝不能让他人知道。”曹丕郑重其事的说。 贾诩恶狠狠的回道,“是啊,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可不能像江东一般。” “哎,丕公子、贾文和,你们要干嘛?”郭嘉急忙问道,边说边往大厅门口跑。 “老夫打死你个王八蛋,居然不帮老夫求情!” “丕儿,拉住他!” “丕公子,别打脸啊……贾文和,你是想要我断子绝孙吗?你个老阴批!” 第284章 收徒 “二郎。” 大曹眯着眼睛看着南方,唏嘘不已,“孙仲谋此人果然不可小觑。” 原本以为一封书信可以要挟孙权,看来是自己轻视了这碧眼儿。 曹德双手负在身后,抬头望着星空,没有回答大曹的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晌过后,曹德才缓缓开口,“想那么多干嘛?难道你怕他呢?” 大曹撇嘴道,“一个孺子,我还不将他放在心上。” 哪怕孙权再如何了得,在他看来也不过一个稍微有点本事的后辈。 “也不知道子修那边如何了?”大曹突然感叹道。 全天下都以为这次南征的主角是他们兄弟俩,其实只有少数人知道这场大戏的主角另有其人,是那个对外宣称在邺城打理朝政的曹昂。 曹德听后忍不住骂了起来,“你这厮也太能装了,连我都骗。” 原来他也以为曹昂是留在邺城守家的,最后才发现都是假象。 这父子二人下了一大盘棋,就连他都成了这棋盘上的一枚棋子。 大曹尴尬的摸了摸唇下的短须,“这是子修的主意,他说若是连你都看不清,那比行必然能骗过天下人。” “哎,你干嘛?”大曹边躲边嚷嚷着,“这真不关我的事。” “冠军侯,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以下犯上?” “别,别打脸。” “哼!” 曹德冷哼一声,打了这厮一顿感觉神清气爽,“下不为例。”随即又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真他娘的疼! 大曹盯着熊猫眼看着一脸乌黑的曹德,炫耀道,“二郎,你还得多练练啊。”说罢也忍不住哀嚎了一声。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先是笑了笑,然后都沉默不语。 也不知曹昂现在如何了? 毕竟,他此次走的是千年来从未有过的道路。 “你要收我做徒弟?” 曹平挥了挥手中的双锤,满脸不屑道,“你会玩锤吗?” 郭嘉吞了几口唾沫,看着他手中巨大的铁锤,满脸难色。 “公子,我不会。” 他这小胳膊小腿的,哪能提起曹平手中的铁锤,更别说挥舞了。 “那你能教我什么?”曹平嫌弃道。 郭嘉自信满满的说,“我可教公子运筹帷幄、军阵出行之术,可让公子早日成为天下名将。” 世间军略共十斗,他自信不敢说占八斗,六七斗还是有的。 “没兴趣!” 郭嘉懵了,这剧本不对啊。 不应该是喜闻乐见,纳头就拜吗? 曹军上下谁人不知曹平梦想是当大将军。 可是见曹平不屑一顾,他只好改口道,“我还能教公子与人相处之道,学成此道可与世人广交朋友,天下皆可去得。” 曹平晃了晃头,“不学,没兴趣。有理天下都能走,本公子手中一双大锤就是理,哪个不服小爷就给他两锤。” 郭嘉又滔滔不绝地说了其他几个学术,奈何曹平犹如那顽固不化的石头,要么毫无兴趣,要么觉得麻烦无比,反正就是一句话,不学! 这可如何是好?郭嘉顿时无计可施。 本来还想收徒成功后,和曹平两师徒找贾诩师徒大战三百回合,报仇雪恨。 现在看来遥遥无期矣! 突然,曹平盯着他的眼睛,好奇道,“郭叔父,你其实不是想收我为徒,实则是有其他的计算,对吧?” 郭嘉被他戳穿了小心思,尴尬的笑了笑,“公子果然聪慧过人。” 曹平对他的恭维不以为意,又接着问,“你是不是想找我帮你打架?” 说罢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只差问你要打谁? 不等郭嘉高兴,曹平突然改口道,“打架也不是不成,不过有两点你得依我。” 眼见峰回路转,郭嘉哪还考虑那么多,而是越军中大将拍着胸脯豪气干云的说,“公子只管说,莫说两点就是两百点都可以。” 只要能收拾贾诩那老头,报了刚才群殴之仇,哪怕他倾家荡产都可以。 他现在一股脑只想把贾诩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脸按在地上各种摩擦,然后骑在他身上大喊一声,“贾老贼,以后还敢惹我吗?” “这可是你说的。”曹平坏笑道,接着从书案上捣鼓了一张纸,然后递给郭嘉,“口说无凭,签字画押。” 郭嘉接过纸张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列了一堆条件,他瞪大了眼睛,这小子还真是狮子大开口。 但想到能教训贾老贼,咬咬牙还是签了字。 曹平将郭嘉签字的契书小心翼翼的装在袖口中,然后小手一挥,霸气十足的说,“贤弟,前方带路!” 从今天开始,他也是有小弟的人了。 郭嘉嘴角一抽,可是想到是自己亲笔签订的协议,只好谄媚道,“大哥,此事能不能别让其他人知道。” 若是传了出去,堂堂的郭军师为了报仇,认一个小屁孩做大哥,那他以后还如何见人。 曹平踮起脚拍着他的肩膀,老气横秋道,“哪那么多事,前方带路,大哥今日给你做主。” 半个时辰之后,贾诩和曹丕的帐中传来一阵鬼哭狼嚎之声。 “呵!” 大曹抱着手左右环视跪在面前的郭嘉等四人,满脸铁青。 四周文武却全都嘴角一抽一抽的,不约而同的在心里告诫自己,忍住,一定要忍住,千万不能笑。 “千古奇闻,简直是千古奇闻。” “孤自诩治军几十年,看人也看了几十年,还是第一次见着你们这四个异类,说说吧,要孤如何惩罚你们?” 四人先是全都低头不做声,然后才异口同声的说,“我等知罪,无论大王如何惩治,我等全无怨言。” “哼!” 大曹冷哼一声,“到了这个时候,还想在孤这蒙混过关。拉下去,每人十大板,不许徇私。” 四人瞬间脸色苍白,尤其是贾诩和郭嘉,两人本是文人,身子骨要弱一些,这十大板下来,老命还有多少? 可是,他们看大曹满脸阴沉,知道动了真怒,又不敢开口求饶。 “慢!” 就在这时,曹平抬起头喊道,“启禀大王,末将愿替末将小弟郭嘉认罚!” “哈哈哈。” 众人再也忍不住了,顿时哄笑一堂。 只有郭嘉深情无比的看着曹平那双稚嫩的肩膀,这大哥认得值啊! 不仅帮他报仇雪耻,还帮他顶罪。 第285章 大哥 “大哥!” 郭嘉轻声呼唤着,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和小心。 他正全神贯注地呵护着曹平受伤的部位,轻柔地揉动着,试图化开淤血。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格外谨慎,生怕会弄疼了曹平。 “这力度还行吧?\"”郭嘉微微抬起头,目光温柔地看向曹平,声音也放得很轻很柔,仿佛怕惊扰到对方一般。 这大哥是真能处啊,一声不吭硬是帮他扛了十大板。 现在的他,恨不得学刘关张插把香把两人的事定了下来。 至于嘲笑,读书人不拘小节,若还是嘲笑,直接让大哥捶死他,他在旁边顺便给那傻子写篇祭文骂几句。 狗东西,不识好歹! 曹平却毫不在意,小手随意一挥,大大咧咧地说道:“没事,放开力道来,老大我可没那么娇气,这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一点都不疼!” 尽管嘴上这么说,但那微微皱起的眉头还是出卖了他此时真实的疼痛。 好在行刑的许褚没有使力,一番打板只是雷声大,雨点小,不然他这小身板今日估计算是废了。 “贤弟啊,不是我跟你吹。” 曹平人小鬼大的说,十分洋洋得意,“你知道吗?刚才趁人不注意时,我给了许伯父两百金的凭证,你知道为啥不?” “为啥?”郭嘉明知故问。 “你指定以为是为了他打我轻点。”曹平叹了口气,“你还是太年轻啊,大王亲自下的令,他岂敢徇私枉法,我偷偷告诉你,我那两百金是让他打二哥和贾诩更重几分。” 就在这时,只听\"咳\"的一声,曹德轻轻咳嗽了一下,缓缓走进房间。 他实在听不下去,再听下去这小子都开始满嘴跑火车了。 他的目光落在眼前\"兄友弟恭\"的两人身上,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流露出一抹笑容。 然而,当他看到曹平那故作坚强的模样时,心中又不禁涌起一股心疼之情。 “父亲。” “君侯。” “看来还有气,死不了。”曹德没好气的说。 他觉当初自己已经算荒唐的了,从徐州逃出来的时候串掇老曹等人喊他老大,现在看来,和面前这臭小子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曹平谄媚道,“父亲怎么来了?” 而一旁的郭嘉早就手足无措,低着头站在那里像个后世犯错的小学生一样。 曹德没有回答他,而是走到郭嘉面前上下左右看了看,然后盯着郭嘉的眼睛问。 “郭大军师,你是不是应该叫我一声伯父啊?” 话还没说完,就笑了起来。 郭嘉脸色一红,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曹平正要说话,曹德横了他一眼,“平儿,你这大哥可当得好,事事维护你的小弟。”说完走了,留下两人面面相觑。 半晌后,曹平才缓缓开口道,“贤弟莫怕,一切有哥哥在。” 郭嘉看着面前装作大人模样的他,讨笑道,“那此后就劳大哥多多关照了。” 面子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出门可以横着走了。 看谁不爽直接开打,郭嘉现在还记得刚才贾诩那老贼生无可恋的样子。 今后,看谁还敢惹他。 “好说好说。”曹平小手一挥,大大咧咧的说,“来,继续上药。” 站在门外的曹德听了一会儿,忍俊不禁笑了笑。 这两个活宝! 与此同时,远在江东的孙权莫名其妙的对着天空说了一句,“大哥,九泉之下莫怪弟弟,我也是为了你好。” 没有人知道,当初那事他也出了一份力,而且不小。 就连幕后黑手贾诩和曹丕师徒也不知道。 这个秘密,将会永无见天之日。 “二哥。”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身着鲜艳如火焰般红裙的女子,她的裙摆随着微风轻轻摇曳,仿佛一朵盛开的红莲在风中舞动。 只见这女子快步走到男子身前,伸出一双白皙如玉的柔荑,紧紧拉住了孙权的手,娇嗔地撒起娇来:“哎呀,我的好二哥呀,求求你啦,你就答应让人家去嘛,好不好嘛?” 女子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摇晃着孙权的手臂,脸上满是讨好和央求之色。 孙权宠溺得摸了摸她,摇了摇头,“阿仁,听话别胡闹,那可不是你平时玩的那些小把戏。”语气有些无奈。 面前红裙女子正是他一母同胞的妹妹孙仁孙尚香。 江东的郡主,人称枭姬,又称弓腰姬。 生平不爱女红,喜爱骑射,有着与传统女性截然不同的桀骜不驯的个性,才思敏捷。 与同宗兄弟一样,日常召集一百多个婢女,个个执刀守卫在她身旁,号称“江东女军枭姬营。” 近来,听说曹军南下,扬言要到前方参战,并多次在公开场合许下诺言,江东弓腰姬势必生擒冠军侯曹德。 多次找孙权央求她带着枭姬营到前方去。 孙权哪敢,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世人谁不知晓,曹家兄弟简直是色中饿鬼。 孙尚香拉着他的手摇晃不已,“你就是小看我,以前大哥都说我是世间少有的奇女子,难道比不过那曹贼?” 听她提起孙策,孙权莫名的觉得心烦意乱,一挥手甩掉她的秀手。 “我说了不许就是不许。从今日起,你哪也不能去,就陪在母亲身边尽孝。” 孙尚香被甩开手,眼眶泛红,“二哥,你怎能如此对我?” 孙权见状心中也有些不忍,但仍硬下心肠,“阿仁,此事休要再提。” 就在此时,一侍从匆匆跑来,“主公,不好了,曹军水军先锋已至江边。” 孙权眉头紧皱,立刻转身欲往议事厅而去。 多日不见得徐州水军,终于露面了。 孙尚香咬着银齿看着孙权的背影,自言自语道,“你不许我去,我偏偏要去。” 孙尚香一想到她带着枭姬营生擒曹贼,她的心脏快速跳动,呼吸急促,眼神闪烁。 孙尚香回房后,迅速换上男装,悄悄召集了枭姬营的女兵们。 “姐妹们,我们现在就出发,去会一会曹曹贼。”众女兵齐声应和。 是夜,孙尚香带着枭姬营一百五十余人不知所踪。 第286章 踪迹 孙权火急火燎的来到议事大厅,“诸位,消息是否属实?” 容不得他急,现在曹军都杀到家门口了,他们还一直以为曹军在荆襄。 敌人的刀都到脖子上了,这不是把头伸给曹军砍吗? 现在的江东吴侯治所还在吴郡京口,也就是丹徒西出的京口里,还没有迁到丹阳郡的秣陵,也就是后世的六朝古都。 晚间江边探子来报,说在江面上发现一支疑似徐州水军的部队,浩浩荡荡恐怕有几万人往南边而去。 “启禀吴侯。” 江东水师折冲校尉朱然出列拱手行礼,他是江东新生二代将领。 因为从小与孙权同窗读书,两人关系十分亲密。 自建安十三年(208年),孙权为对将治所从吴县迁至京口,朱然就被提拔为折冲校尉,负责巡视江面,监管北方,拱卫京口。 朱然躬身道,“亥时一刻左右,巡视江面的士卒突然发现有异动,末将带人察看,发现江面有大批船只航行,初步估计约有两三百艘大船南而去。” 孙权眉头紧皱,“如此多船舰,必是曹军无疑,只是不知为何曹军要去南边?” 堂下众人也一头雾水,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再往南就是浩瀚无垠的大海,以前也有曹军船只去过几次,但这次为何这么多?难道曹军又有什么新谋划。 这时,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周瑜风度翩翩的走了进来,“吴侯恕罪,末将来迟了。” 孙权微微摆手,示意他无妨,接着将众人的疑问说了出来。 周瑜沉思良久,缓缓开口道,“吴侯,恐怕曹军是行那声东击西之计。” “近日荆州那边多有消息来,前方将士在长江之上不曾发现曹军水军活动的迹象。” “诸位都知晓,那曹德多年前就招降了锦帆贼,甘宁数年如一日,在徐州发展水军。” “昔日袁绍和曹操大战时,甘宁就曾从海上出兵,突然袭击青州。” “如今恐怕曹贼又故技重施。”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他们只知曹军有一支水军,具体如何却不知晓,更别说这些尘封旧事。 青州一战,世人只知道什么天降异象,大汉十三星。 因此以讹传讹,江东很多人也信以为真,当初曹军是获得老天保佑,战胜袁谭。 “那可如何是好?”孙权心急如焚的问。 江东南部与山越互为仇敌,而山越多年前就和曹军交好,谁知道曹军突然从哪里钻出来。 周瑜自信满满的笑道,“吴侯,此事易尔。可以让南部郡县多设置烽火台,倘若发现曹军踪迹,立即狼烟为号。” 说得简单,实际上他内心深处久久不能平静。 南部郡县那么多,相隔数十里要设置一个烽火台,这又要花费不少钱粮。 江东底蕴本来就和曹军差了不少,若是曹军依此和他们消耗,长久下去这场大战江东胜算了无。 该死的曹军,全死在大海里最好。 “也罢。”孙权意兴阑珊的说,“就按大都督说的办,同时给刘备也送一封信吧,哎!” 话还没说完,门外又传来侍卫的急报。 “启禀吴侯,曹军水军又出现了。” 众人大惊,孙权急忙带着文武跑到京口城上了望。 只见江面上战船密布,旌旗飘扬,果真是曹军水军。 周瑜脸色凝重,双手握拳。 孙权焦急地看向周瑜,“公瑾,如今当如何?” 周瑜深吸一口气,说道:“吴侯莫慌,敌军虽来势汹汹,但我江东水师亦非弱旅。可先派小股快船前去骚扰,探其虚实。”孙权点头称是。 于是,数艘快船迅速朝曹军舰队驶去。 曹军见状,箭如雨下,江东快船灵活躲避,靠近后便投掷燃油火罐。一时间,江上火光冲天。 但是,战争持续不久,曹军水军又突然往北而去,就像没有来过似的。 之后几天,曹军就像约好似的,每日晚间亥时到子时,定时到京口北面大江挑衅。 孙权、周瑜等人均十分纳闷,曹军这是在干什么? 三天后,京口北面的长江上,一艘大船中。 曹昂站在甲板上抚须直叹,“善弟,不想你年纪轻轻,却熟读兵法,哥哥这回可真是开了眼了。” 数日时间,江东六郡八十一州哪曾想到,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曹军水军已有数万人马偷渡会稽。 而真正的徐州水军,也会在今晚一路西进,沿着长江到荆州参战。 “善弟学究天人,哥哥佩服。”旁边,一头黄毛的曹彰笑道。 曹善谦虚道,“两位哥哥就别在捧杀小弟了,这是徐州水军和甘叔父的功劳,我只不过是使了个小计谋而已。” 曹昂侧身对旁边激动不已的甘宁笑道,“兴霸将军,此次南征若能取胜,你当为首功。” “多谢世子。”甘宁拱手道,“世子,时间到了,末将告辞。” 他还要连夜西进荆襄,与曹德等人会合,长江和汉水才是他真正的现场。 “将军保重!”曹昂等人拱手道。 这个人情可谓太大,也就他们多年的交情,甘宁才和他们胡闹。 按照约定,甘宁本来在六月初就要到达荆襄的,为了帮他们输送这两万铁骑空降南方,这才耽搁了这么长时间。 “末将恭祝世子和两位公子马到成功,他日再和几位会师南国。”甘宁拱手大笑道,随后一个健步跨回自己的座舰,飘然离去。 “兴霸真乃当世名将也!”曹昂感叹道。 “好了,大哥。”曹彰嫌弃道,“已经没有外人了,赶紧说说接下来我们如何打。” 曹昂忒了他一口,然后对曹善拱手道,“敢问军师,可有计谋教我?” 曹善装模装样的学着以往荀彧的样子,摸了摸下巴,故作高深的说,“世子殿下,我有一计,可生擒孙权、刘备,你且听我慢慢道来。” 霎时,三人笑作一团,随即又叽里咕噜说了起来。 须臾过后,曹昂雄心壮志的说道,“两位弟弟,成败在此一举,就让这滔滔江水来见证你我兄弟的威名吧。” 今年一去,不成功便成仁! 曹家男儿,岂是躲在父辈蒙阴下的花朵。 第287章 疑云 “混账!” 孙权议事回来,得知小妹孙尚香带着枭姬营偷出侯府,不知所踪,发了一气肝火。 “立即派人通知前方将士,若发现郡主,直接给本侯押回来。” “喏!” 阿仁,你可千万别做糊涂事。 孙权在心里默默祈祷,曹家那两兄弟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又过了数日,见还是没有孙尚香的消息,孙权也不再管了。 因为前方将士来报,曹军水军突然连夜往西而去,快过丹阳了。 孙权又只好再次召集文武议事,一日不弄清楚徐州水军的动向,曹军就犹如一团阴云在他的头上,让他彻夜难眠。 徐州水军犹如他卧榻之侧的猛虎,让他寝食难安。 “诸位,前方探子来报,说曹军水军大张旗鼓逆水行舟,往荆襄去了,都议一议下步该如何办吧?”孙权面无表情的说。 无论心里多慌,他都强行要求自己镇定自若。 他是这江东六郡八十一州的主人,任何时候他都不能自乱阵脚。 哪怕这京口只有不到两万人的兵马,他都再三告诉自己,千万不能慌。 众人皆未开口,而是不约而同的抬头看着孙权座下那个翩翩公子周瑜。 “公瑾,依你看来,我们该如何是好?” 孙权心里叹了一口气,哪怕知道周瑜没有二心,可是见他在军中的威信比自己这个吴侯还高,他还是感到些许不快。 这也是几年来他不留痕迹的抬高朱然等亲信,打压以前孙策那些老人的缘故。 比如东吴第一大将太史慈,这个时空虽然还在世(历史上太史慈死于建安十一年,公元206年,三国演义罗大大还杜撰其参加了赤壁之战,实则他早已身死道消。),但被他封为建昌都尉,在南边制衡荆州刘磐,都快成了江东的透明人。 因为,在孙权看来,这家伙简直不懂事,天天开口闭口讨逆将军孙策如何如何,你吴侯又要如何如何。 那你为何不自刎下去陪孙讨逆去? 看着孙权眼底一闪而过的不快,周瑜忍不住皱眉,孙权心中所想他也略知一二,若不是这次事关重大,他也不会来京口,宁可在柴桑养病。 太史慈之事,虽然孙权做得不留痕迹,可是他也发觉了。 “夫君,吴侯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大度,妾身姐姐在京口过得不是很痛快,你此去京口万万莫要逞强。” 周瑜现在仍记得临出发时,爱妾小乔的叮嘱。 “吴侯。” 周瑜起身道,“末将请命返回柴桑,到前线主持战事。” 自从数年前江东一战攻破江夏斩杀黄祖后,他因为受伤回柴桑养病,这大都督就有名无实了。 柴桑水军大多由孙权的亲信周泰等人主持工作。 若不是副都督程普还看在往日交情得面上,恐怕他此次来京口都是孤家寡人一个。 孙权听了周瑜的话,沉默片刻。 他深知周瑜之才,若让他回去主持战事,确实胜算大增,但又担心他势力再涨。 “公瑾,你伤病初愈,本侯怎舍得你再赴前线操劳。”孙权假意关心道。 周瑜心中冷笑,果然被小乔说中了,此人薄情寡义至极,面上却恭敬回道:“吴侯体恤,臣感激涕零,但军情紧急,臣愿以死效国。” 这时老将韩当站出来嚷道,“吴侯,周公瑾之才能我等皆知,如今曹军异动,非他不可应对。” 众将纷纷附和,哪怕是孙权的亲信朱然等人也是一样。 他们虽然平时一副不将天下英雄看在眼底的模样,但真当面对曹军时,心里还是有些打鼓。 来人可是魏王,还有那个冠军侯,自己有多少本事他们还是清楚的。 孙权见状,不好拒绝,只得答应,“既然如此,公瑾你就速回柴桑整军备战,本侯静候佳音。” 周瑜领命退下,走出侯府,望着天空长叹一声。 他知道前几日他私自探望孙策遗孀大乔和遗腹子孙绍的事被孙权察觉了,孙权对他已经有了猜忌之心,此次前去定要万分小心。 而孙权看着周瑜离去的背影,眼神复杂,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既能抵御曹军,又能制衡周瑜。 此时,侯府门外一人奔来,高呼:“启禀吴侯,郡主有消息了!” 孙权精神一振,暂时放下了对周瑜之事的纠结,赶忙问道:“速速说来!” 原来,经过数日将士的打探,得知孙尚香一路往西,现在已经到了柴桑附近。 “快,马上唤回大都督。”孙权急忙喊道。 既然孙尚香到了柴桑,正好让周瑜将她带回来。 自家妹妹的脾气,他最清楚不过。 若说这世上除了他和母亲国太,也只有一人能制裁孙尚香了,那就是和孙策情同手足的周瑜。 片刻之后,周瑜去而复返。 听了孙权的话后,周瑜苦笑道,“吴侯,郡主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若是她真的不想回来,属下恐怕也无能为力。”说完不动声色的看着孙权腰间的吴侯佩剑。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有此佩剑,正好整顿柴桑水军。 柴桑水军一日不加以整顿,他心里就没底和曹军开战。 孙权脸色一变,果然不愧是江东周郎。 原本他还准备等周瑜到了柴桑整顿水军遇到阻碍求救时,才让人送去他的佩剑,正好让周瑜和江东将士认清谁才是主公。 现在看来,又被周瑜捡了一个便宜。 他也可以不赐剑,但是权衡再三,他还是决定现在就将佩剑交给周瑜。 不仅是为了打败曹军,更是为了孙尚香。 若是孙尚香有个好歹,恐怕国太不会轻饶于他。 他虽然为人薄情,但对国太还是孝顺备至,这关乎一个名声问题。 孝,乃治国之本,创业之基。 “公瑾,你持本侯佩剑前去,有此剑在身,犹如本侯亲临。”孙权道。 周瑜躬身接过佩剑,“多谢吴侯,末将一定不辱使命。” 说罢,周瑜大步流星走出侯府,脚步比刚才轻快了不少。 头上的那团疑云,远远看去,消散了不少。 第288章 柴桑 柴桑周府。 周瑜出身庐江名门士族,洛阳令周异之子,从祖周景、从父周忠,都官至太尉,放在后世也是妥妥的二代三代子弟。 更兼孙策在时,两人情同手足,每每攻城拔寨,孙策都从不吝啬赏赐周瑜。 正因如此,周瑜在柴桑所拥有的这座府第尽管不如他位于庐江的那座老宅那般气势恢宏、雄伟壮观,但却别有一番风味,其独特之处在于处处透着精致与典雅。 踏入府门,错落有致的楼台亭阁依水而建,沿着青石铺就的小径漫步前行,可以看到清澈见底的池塘中锦鲤嬉戏游动。 庭院之中遍布着各种各样精心雕琢而成的景观小品,古色古香的回廊和曲径通幽的竹林,让人仿佛置身于仙境一般,流连忘返。 整个府第犹如一座精美的园林,每一处细节都经过了巧妙的构思和精心的布置,将自然之美与人工之巧完美地融合在一起,令人赏心悦目,赞叹不已。 “芷姐姐,你家真漂亮啊,比吴侯府都漂亮。”孙尚香感叹道。 旁边小乔巧笑嫣然,没有回答。 若是前几天,她还芳心大乱,害怕孙尚香意有所指。 经过几日相处下来,才知道自己是多想了。 这个郡主和吴侯不一样,也和江东很多女子不一样。 说好听点是没有那么多心机,说难听点是有点像夫君口中常说的愚昧无知。 似乎是想起了周瑜,小乔脸上笑容更甚。 孙尚香有些吃味,“芷姐姐,你是不是想起公瑾大哥了?” 随即心里有些黯然,她也想她大哥孙策了。 “郡主,可是招待不周?”小乔见她突然有些失落,急忙问道。 孙尚香实言相告,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两人一时齐齐沉默不语。 过了好一会儿,孙尚香脸色恢复正常,然后朝小乔拱手道,“芷姐姐,今日小妹是来和你告辞的,稍后我就去荆州了。” 不等小乔开口,她又接着信誓旦旦的说,“此去荆州,我一定生擒曹贼,将来让他到你面前磕头认罪。”话还未说完,忍不住笑了起来。 小乔听了孙尚香的话,先是一愣,随后掩嘴轻笑。“郡主真是豪情万丈,只是那曹贼狡诈多端,郡主千万要小心。” 不知从何时起,江东都在盛传那两句话。 先是揽二乔于东南兮,乐朝夕之与共;然后是那句铜雀春深锁二乔,君侯从此不早朝。 若说她心底没有想法是不可能的,但她也只能默默在心中祈祷此战她的周郎一如既往获胜。 乱世人如草芥,更何况她只是一个手无寸铁的柔弱女子。 “芷姐姐放心,我身边有诸多猛士护卫,定不会有事。”孙尚香拍着胸脯说道。 小乔轻轻拉过孙尚香的手,“郡主此去路途遥远,这一路上山高水长,姐姐也没什么可送的,这枚玉佩乃是昔日我在甘露寺所求,以往夫君出征前我将一半给他,据说有辟邪祈福之效,今天就将剩下的这一半赠予郡主,望郡主平安归来。” 孙尚香接过玉佩,心中感动,“芷姐姐待我真好,若我凯旋,定会再来看望姐姐。” 这时,管家前来通报,说是车马已备好。 孙尚香向小乔深深一拜后,便转身大步离去。 小乔站在府门前,望着远去的马车,喃喃自语:“愿郡主此去顺遂,早日实现抱负。”而后,小乔转身回府,府中的景致依旧美好,只是少了那爽朗的笑声,略显寂寥。 但小乔知道,无论是远方的周瑜还是已离开的孙尚香,都有着各自的使命,而她只需守好这一方天地,等待夫君归来。 次日,天刚大白,周瑜风尘仆仆的赶回周府。 “妾身拜见夫君。”小乔款款深情的向周瑜行礼,然后纳闷道,“夫君为何如此匆忙返回,可是曹军要来?” 在她印象中,无论什么时候,周瑜都是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从来没有出现过满身浊气。 周瑜伸手扶起她,温和的笑道,“夫人果然聪慧过人,确实是曹军要来。” 接着解释道,“探子来报,说长江岸旁发现曹军水军踪迹,一路逆水行舟往柴桑而来,故而为夫这才急忙赶回来主持军务。” 小乔见他嘴唇有些干裂,急忙唤侍女沏茶。 “无妨。” 周瑜摆了摆手,然后拉着她的秀手将此去京口看望大乔和孙绍的事娓娓道来。 “此去京口,为夫看乔夫人和绍公子果然过得不好。”周瑜说完叹息不已。 至今与大乔和孙绍相见的情形仍然历历在目。 那可是当初孙策明媒正娶的女人,江东的主母。 而今却缺衣少食,一身麻布衣服在身。 那可是小霸王孙策的嫡子,江东文武百万臣民的少主。 如今却被软禁在方圆不过几里的地方,身边侍卫没有几人,就连求学都不能。 小乔却突然花颜失色,“夫君,你糊涂啊。如今吴侯本就猜忌你,你居然还敢去看望大姐和绍公子。” 谁料周瑜淡淡一笑,郑重其事的将孙权的佩剑拿了出来,笑道,“夫人,你可认得此剑?” “这不是吴侯佩剑吗?为何到了夫君手中?”小乔捂嘴惊呼道。 周瑜自得地说,“吴侯当着江东文武的面将此剑赐给了为夫,所以夫人不用担心了。” 周瑜口中虽然这样说,可是心里却不禁感慨万千,此战过后恐怕处境越加难受了。 突然,周瑜想起孙权说的孙尚香之事,于是开口询问小乔。 “夫人,可曾看到郡主?” 小乔将孙尚香到周府做客几日,又于昨日刚走的事说了出来。 “时也命也,看来郡主命中有此劫难。”周瑜听后感慨道。 前后相差一日,他从京口马不停蹄的赶回来,就怕与孙尚香失之交臂,没想到,最后还是来迟一步。 “夫君,要不要派人找回郡主?”小乔问道。 周瑜苦笑了一声,“如今大战即将来临,再说郡主已经走了一日,如何还能找得回来?” 小乔忐忑的问,“可是,吴侯那里该如何交待?” “无妨,为夫给吴侯去信一封,向他解释清楚,想必吴侯也不是不能理解。” 小乔没有说话,而是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吴侯,真能理解吗? 第289章 狼来了 “世子殿下、二位公子,用膳啦!” 伴随着一声呼喊,只见一位身材魁梧的山越首领步伐稳健地朝着这边走来。 他身后紧跟着几名随从,每个人手上都稳稳当当地端着一份“精美”的吃食。 这位山越首领来到近前之后,微微躬身,脸上露出恭敬之色,轻声说道:“世子殿下,还有二位公子,小的给您们送膳食来了。” 说话间,他示意身后的随从将食物放在面前那所谓的“桌子”之上。 众人定睛一看,这哪里能称得上是一间房屋啊? 不过就是由几根粗陋的木头简单拼凑搭建起来罢了,四周则是胡乱铺上一些树叶和茅草以作遮蔽之用。 若是遇到稍大一点的风雨,恐怕这简陋的住处便会瞬间变得摇摇欲坠。 然而,即便如此,在这片荒僻之地能够有这样一个暂时栖身之所也算是难得了。 曹昂走了过去,笑着说,“首领客气了,今日又劳烦首领和诸位勇士破费了。” 虽然不是第一次了,但山越首领依然感到受宠若惊。 江东人拿他们当猪狗,只有曹军将他们当真正的人看。 无论是多年前冠军侯的言传身教,送他们小册子打江东,还是现在的世子殿下,对他们山越族人都如自家弟兄一样。 “世子殿下,莫要如此,莫要如此啊。”山越首领激动的说,边说边抹泪。 曹昂轻轻拍了拍山越首领的肩膀,然后看向桌上的食物。 虽说是精美的吃食,但不过是些粗糙烤制的兽肉和简单蒸煮的野菜。 曹昂没有丝毫嫌弃,反而率先拿起一块肉咬了一口,称赞道,“此肉烤得甚是入味,本世子在中原可不曾享用过,今日又有口福咯。” 曹彰和曹善见状,也跟着吃了起来。 山越首领看到这一幕,心中满是感激。 正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一名山越族人匆匆跑进来禀报道,“启禀世子殿下,首领,打探消息的弟兄回来了。” 片刻之后,曹昂看着面前跪倒在地的山越人,突然起身用小刀割下一块烤肉给他,“先填饱肚子,然后慢慢再说。” 山越探子接过烤肉先是看了一眼首领,然后狼吞虎咽吃了起来,边吃边抹泪,骨头也不吐。 看得曹彰和曹善两人无比动容,不约而同的想起那句话,君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报之。 “启禀世子殿下,我和几个弟兄们下山打探了几日,发现江东狗贼们每隔几十里设置了一处烽火台,沿途几百里全部都是。” 三个小曹顿时眉头紧锁,江东这也太小心谨慎了。 “你先下去吧。”曹昂摆手道。 “喏!” 待探子走后,曹善侧身询问山越首领,“敢问首领,以往江东在两地交界处可是也设置了烽火台?” 山越首领先是点头,然后又摇头道,“启禀公子,以往两地也有,但没有这么多,只是在城镇或人口密集处有几座。” “大哥。” 曹善转身对曹昂拱手道,“看来江东已经有所防备,我等为今之计恐怕只能苦等战机了。” 曹昂微微颔首表示同意,他手中也就两万人马,加上山越人倒是有五六万之数,但要想一战打疼江东,左右战局还是不够。 江东明面上虽然只有五万多水军,但曹昂却知道,江东能战之兵不止这些。 以前叔父可是多次叮嘱他,孙权号称孙十万,挥手之间十万雄兵召之即来。 “世子殿下、两位公子。” 山越首领抱拳道,“山越族人可以为天军当先锋,我们不怕死也不畏死。” 曹昂微笑着摇摇头,“首领好意,本世子心领了。山越族人与曹军情同手足,这些年你们抗击江东已属不易,如今我又怎可再让你们去冒险充当先锋,作无谓的牺牲。” 曹彰也附和道,“大哥说得对,咱们还需从长计议。” 山越首领和其他几个随从顿时泪如雨下。 此时,一直沉默的曹善眼睛一亮,“大哥,三哥,我有一计可破江东烽火台。” “善弟,计将安出?”曹昂和曹彰激动道。 “此计名曰烽火戏孙权。这烽火台虽然能防备我军,但也是江东的弱点所在。我们可以派出小队人马,佯装进攻,诱使他们点燃烽火,次数一多,敌军必然懈怠。然后我们再集结主力,趁虚而入。”曹善笑道。 曹昂摸着下巴思考片刻,缓缓点头,“这能行吗?” 曹善自信满满的说,“大哥,你莫不是忘了狼来了的故事?” “对啊!” 曹昂猛的拍手,“叔父以前常给诸位弟妹说狼来了的故事,如今我们就让这江东各地守卫做一次那愚蠢的放牛娃。” 接着,他话锋一转,“只是三弟此计甚妙。不过这执行之人必须极为机警。” 山越首领立刻站出来,“世子殿下,我山越族人虽然作战比不上天军,但最为擅长隐匿身形,定能胜任此事。” 曹昂看向首领,目光中带着赞许,“那就有劳首领安排了。” 于是,一场针对江东烽火台“狼来了”的谋划悄然展开…… “狼来不来我倒是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吃白食的又来了。” 曹德瞥了一眼身后老远几里大步跑过来的大曹,满是嫌弃。 难得消闲,他带着典韦、郭嘉等人出门打猎烧烤。 恰好今天曹平运气好,射了一只鹿。 众人这才从火堆上取下鹿,郭嘉打趣道若不及时清理血味,恐怕会招惹饿狼,话没说完就看到大曹带着几人走了过来。 “哈哈,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大曹大笑一声,然后冲了上来,抓起曹平手中的鹿腿就大吃起来。 曹平不满地嘟囔着,“伯父每次都这样。” 大曹听了也不恼,嘴里塞着肉含糊不清地说,“小子,这叫有福同享。”众人皆笑。 突然,一声熟悉的声音在曹德身侧响起,“末将拜见君侯。” 曹德怔了下,然后转身看着来人,笑容满面,“好家伙,本侯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第290章 到来 曹德打趣了一句,随后招呼道,“难道还要本侯亲自伺候你这侯爷吃肉?” “不敢!” 甘宁谦虚道,“君侯在前,末将岂敢称侯。”言罢,顺势坐了下来接过曹德手中递来的鹿肉大口咬了起来。 “兴霸,你这话说得有些违心了,难道你头上的锦帆侯是假的吗?”郭嘉在旁边口齿不清的笑道。 “军师,多日不见,你也打趣末将。” 甘宁笑着回道,“莫不是军师认了个大哥后,真的以为这天下皆可去得?” 众人大笑,曹平腼腆的笑了笑,“甘叔父,你可不能欺负我小弟。” “哈哈哈…” “言归正传。” 大曹看了看四周众人,突然正声道,“军中大将除了子孝和妙才不在,其他人基本都在了,如今兴霸将军已到,诸位都说说接下来如何打。” 以前徐州水军未到,他们只能望汉水兴叹,如今水军弟兄们来了,正是开战好时节。 众人全都放下手中的鹿肉,武将们个个磨拳檫手。 甘宁当着大王和君侯的面不敢称侯,但人家那可是正儿八经的侯爷,而他们很多人现在只是一个关内侯。 “兴霸,你此次西来,水军士卒有多少?战船有多少?”说到正事,郭嘉也收起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将众人心中最想问的问题问了出来。 甘宁抹了抹嘴,咧嘴一笑,“去年得大王和君侯开恩,徐州水军扩招到六万人马,此次为了防备江东从徐州北上,在徐州边境还有两万人驻守,水军基地还有一万人马留守看护,如今末将这次带来三万弟兄,全都是敢为大王和君侯孝死的勇士。” 诸将倒吸一口凉气,若说大将中谁人最得宠,肯定属眼前锦帆侯无疑。 六万人马,差不多占了曹军三成的兵力。 也就自家大王和君侯心宽,敢把如此多的兵力交给他。 甘宁虽然说得平淡无奇,可是大曹和曹德两人还是从他的话语中听出士为知己者死的坚定。 大曹在心里默默算了下双方军力对比,曹军步军骑兵十万,加上水军共有十三万,荆州最多能抽得出八万人马,江东估计差不多,这场大战势均力敌,可以干! “那战船数量如何?”曹德紧接着问道。 甘宁拍着胸脯说道:“战船共计五百艘,其中大型楼船二百艘,其余皆是坚固轻快的斗舰。”众将又是一阵惊叹。 大曹微微点头,“甚好,如此一来,我方于水上力量便不惧敌军。” 人虽然少了些,但只要水军装备够,大不了让步军也上去。 他可是从几年前就让护卫邺城的羽林军多次到玄武湖训练。 不求他们如何勇战,只要能弯弓射箭即可。 实际上,大曹对徐州水军的实力还停留在多年前,他不知道甘宁所谓的大船,除了这个时代江东水军所惯用的拍杆,而且还放了不少弩炮和各种稀奇古怪的武器。 “只是末将来时,看汉水浑浊,恐怕不日将有大雨,近期也许无法作战。”甘宁接着说。 投曹前他在荆州待过一段时间,对荆襄大地的天气有一定的了解。 大曹不露痕迹的点头,这才是真正的大将之风。 哪像他旁边正胡吃海喝的夏侯元让,莽夫一个。 “无妨!” 大曹摆手道,“兴霸,孤问你,倘若大雨来时,你可敢出战?” 汉水虽大,但岂有大海大? 汉水虽险,但能有大海更加险恶? “只要大王一声令下,徐州水军定当勇往直前。”甘宁拱手抱拳高声喊道。 区区汉水,哪怕洪水滔天,他也敢渡江作战。 “好!”大曹朗声道,“孤有兴霸,消灭刘备指日可待。” 众人咽了咽口水,然后荀攸迟疑道,“大王,这不妥吧?” 徐州水军的威名他也听说过,可是按刚才两人说的,那岂不是天下海河皆可去得,这也太天方夜谭了。 “公达。”曹德唤了他一声,然后笑道,“既然你有所怀疑,不如今夜和水军将士们去开开眼界?” 荀攸看着他嘴角的一抹坏笑,急忙摆手道,“君侯,下官不敢。” 算你老小子聪明,曹德暗骂了一声。 “本侯是如此想的。”曹德拿着一根小木棍在地上划道。 “这是汉水,前几日本侯让军中斥候营的弟兄们跑了几圈,然后又让元直找了一些史志。” 曹德口中的元直正是当初被他哄到邺城的徐庶,多年来因为心中有气在军中装透明人,若非不是曹德询问,一般懒得发表意见。 曹德接着说道,“新野上方有一处,汉水两岸不过二十里,本侯在想,能否架设浮桥,让大军全部通过汉水。” 近日,江东水师整顿后后,已经有不少水师往襄阳而来。 徐州水军虽然厉害,但是奈何兵力还是稍显不足。 “浮桥?” 众人心中大惊,这能行吗? 古往今来,可从来没有什么人能在汉水搭建浮桥。 君侯是不是有点异想天开了? 坐在角落的徐庶也一脸吃惊的看着曹德,当初他可不知道曹德让他这个本地人收集汉水的史志材料是搭建浮桥所用。 曹德点了点头,“不错,就是浮桥。” “二郎,这能行吗?”大曹忍不住问。 “一定能行。”曹德笃定道。 后世赵匡胤听取落魄士子樊若水的建议,在长江上搭建浮桥,大宋军队在樊若水的指挥下势如破竹,越过长江天堑,直捣黄龙,俘虏了南唐国主李煜,这才打下了两宋几百年的基业。 曹德还不信区区汉水就能阻挡于他。 大曹见曹德如此笃定,沉思片刻后说道:“既然如此,此事就交由二郎全权负责。” 曹德应下,而后看向众人,“诸君还需齐心协力助我,各尽其职。”众将领命。 夜里,曹德带着众人来到江边查看地形。 江风呼啸,众人忧心忡忡。 “君侯,这浮桥太过冒险,一旦失败,恐怕影响军心。” 曹德却望着江水信心满满,“诸位不必担忧,本侯已有详尽计划。明日先试探一番。” 第二日,水军依令行事。然而,刚把部分小船相连,江水忽然湍急起来,冲散了好几只小船。 众将大惊失色,有人小声嘀咕这法子果然行不通,太过异想天开了。 第291章 浮桥 次日,曹德带人在汉水上试了几次,可是还是屡屡失败。 最后,众人不忍见他难受,都劝他放弃。 “二郎,算了吧。”大曹安慰道,“没了这浮桥,我们也能过这汉水。” 曹德摇了摇头,“今日汉水南岸孙刘联军的水寨比昨日又多了不少,如果强行过江,恐怕水军损失惨重。” 今日早间,巡江的斥候来报,汉水对岸的水寨又增加了五座箭塔,这说明联军又加了不少人马。 徐州水军培养多年,军中都是能征善战之辈,他不想让水军折在这个小地方。 以后攻打半岛和倭奴那些地方,才应该是徐州水军大放光彩的时候。 众人见劝他不住,也不再相劝,反正也不急一时,老天爷马上就要下雨了。 “君侯。” 曹德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徐庶,诧异道,“是元直啊,你怎么还在这儿?” 其他人都走了,只有典韦和甘宁还在旁边。 典韦贴身护卫他多年,与他形同一体,甘宁是水军头子,对他十分崇敬,莫说在汉水搭建浮桥,就是说在海上建城,甘宁都相信。 几年来,正是由于他提出很多的奇思怪想,这才造就了今日强大的徐州水军。 徐庶拱手道,“君侯,搭建浮桥虽然古之未有,但属下相信一定能成的,只是可能我等方法不对。” 曹德点了点头,对,一定是哪处出了问题。 没道理赵匡胤能行,换了他就不成。 “兴霸。” 曹德唤了甘宁一声,突然发现落雨了,然后开口道,“马上下雨了,我们回去说。” 南国的雨,说雨就来,几人才返回新野城,外面就下起暴雨。 曹德见雨势太大,一时没有停雨的迹象,于是对典韦招手道,“典韦,你叫几个人去给本侯弄些东西来。” “喏。” “君侯,这是什么意思?”甘宁见曹德拿着几个物件蹲在地上摆设,好奇的问道。 曹德笑道,“做个小实验。” 他准备按照汉水搭建浮桥的地点构建一个实验,然后让人不停的往小土沟里面加注水,看能不能搭建一个浮桥。 曹德先是用叫人在院子里刨了一个水沟,按照汉水两岸的地形不断完善,然后他拿出数张让马钧改良后的蔡侯纸叠起小船来。 “君侯,下官帮你。”甘宁和徐庶见状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两人动手一起折了起来。 只是两人因为是首次学折,有些生疏,而且样式很是奇怪。 “无妨。” 曹德见他们有点较真,然后不以为然的说,“只要能漂在水面上即可。” 半刻钟后,三人折了不少小船。 曹德开始实验起来,可是不管如何实验,一如早间在汉水一样。 “君侯,可不可以让两只小船并行,然后用大船推着它到预设位置。” 甘宁解释道,“小船太小,若有大船在身后使力,江水的冲击力就没那么强了。” 曹德觉得可行,然后试了试,发现果然可以。 “继续。” 曹德说了一句,继续让甘宁和徐庶依次进行,不过几息过后,连着麻线的十多个小船在小水沟里不停的摇曳,但却不见有冲散的趋势。 “典韦。” 曹德安耐住心中的激动,对旁边端着木盆的典韦叫道,“加水。” “噗!” 典韦一盆水泼了下来,曹德跳起来一大脚踹了过去,“干你老母,你这杀才。老子是让你加水,不是让你泼水。” 这个憨货,害他们三个人忙活了将近一个时辰全白忙了。 “老典,你丫你。”甘宁也忍不住骂道,“这么多年了,你为何还是没有长进。” 徐庶在一旁被淋成了一个落汤鸡,哭笑不得。 “带元直去我房间换身衣服,然后把平儿给我叫来。”曹德恨铁不成钢的对典韦吩咐道。 “喏。” 典韦尴尬的摸了摸他的头,然后带着徐庶往后院走去。 “君侯。” 甘宁拱手道,“典韦将军就是这脾气,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曹德摆了摆手,满不在乎的说,“你们都是跟了本侯几十年的人了,难道本侯还不清楚你们的性格?此事不怪他,是本侯没有说清楚。”说完坐回庭院中又开始折小船。 半个时辰后,典韦带着曹平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这段时间和曹平形影不离的郭嘉。 “嘿,郭奉孝,你啥时候成了平公子的跟屁虫了?”甘宁讥讽道。 “参见父亲。” “拜见君侯。” 郭嘉行礼后起身笑道,“关你屁事,锦帆贼,有本事你打我呀?” 甘宁撸起袖子走了过去,恶狠狠的说,“这是你自找的。” “大哥救命!”郭嘉急忙朝曹平求救。 曹德起身说道,“好了,别闹了,正事要紧。” 几人开始又折起小船来,这次比上次快了不少。 很快,徐庶也返回来,有了他的加入,不到两刻钟的时间,所有小船全部弄好了。 曹德对甘宁和徐庶道说道,“兴霸、元直你们两人来操作小船,奉孝注意观察记录,平儿听我吩咐加水。” 这次,曹德小心翼翼的查看,并时不时的让曹平注水,直至最后整个小水沟灌满。 “成了!” 六人惊讶的喊道,由于声音过大,把居住在曹德旁边的院子的大曹也引了过来。 “你们这是?”大曹踏进院子看到几人面前的小船,突然激动的说,“是不是有法子了?” “启禀大王,正事如此。”徐庶迫不及待的向大曹报告。 大曹不动声色的看了看他,然后侧身对许褚说,“许褚,速速将军中谋士和大将请来。” 战机稍瞬即逝,他已经看到大军毫无征兆突然兵临襄阳城下,孙刘联军大吃一惊的场面了。 “拜见大王,拜见君侯!” 一刻钟后,大曹志得意满的指着面前的小水沟。 “诸位看看,这是什么?” 众人哪还不知,都是混了几十年的人了。 “浮桥。”大家七嘴八舌的回答道。 原来以为冠军侯是异想天开,现在看来是自己孤陋寡闻了。 “传孤旨意,明日搭建浮桥,兵指襄阳!” “喏!” 第292章 佯攻 深夜,新野县衙。 大曹和文武众人济济一堂,商议今后的作战计划。 众人议定在搭建浮桥的同时,向联军水寨发动几次佯攻,迷惑敌军。 “谁人愿去?”大曹问众人。 这可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参事,功劳没多少,还费心费力。 堂下文武三缄其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等着别人先开口。 再如何佯攻,都有伤亡,他们可不愿意在这个节骨眼上让手下儿郎去送死。 多活一个儿郎,在接下来的大战就多一份功劳。 天知道大王建国后会不会马放南山,刀枪入库。 现在不抓紧建功封侯,难道等死吗? 见没有人开口请命,大曹脸色开始有些铁青。 这群臭丘八,才几年的时光,都开始挑肥拣瘦了。 郭嘉眼看大曹就要开骂,走出来笑道,“大王,既然诸位将军不愿意去,不如抽签吧。” 抽签多好,生死由他,也省得有人心里不痛快。 “好,那就抽签决定。”大曹面无表情的说。 于是郭嘉让人很快准备好了签筒,竹签也一一备好。 众将看到这情形,虽心有不满却也只能暗自叹气,就看哪个倒霉蛋中红签了。 这时,张合突然站了出来,“大王,末将愿往,无需抽签。” 实际上他也不想站出来,可是刚才郭嘉拿着签筒走进来时,看他的眼神十分飘忽不定,让他很是毛骨悚然。 与其被人安排,不如自己选择。 其余人都在心中默默的喊了一声,张将军好人啊。 大曹抬眼一看,眼底稍许不快。 你他娘的装什么英雄好汉?早些时候为什么不出来,现在却请命佯攻。 怪不得这么多年了,军中众人不带你玩。 大曹心中暗骂,面上却故作喜悦道:“好,儁乂深明大义、勇气可嘉,明日就由你率领部下佯攻。” 张合抱拳道:“末将遵命。” 待众人走后,大曹对曹德幽幽道,“二郎,张合果然不懂事,怪不得众人不喜欢他。” 曹德微微颔首,没有说话。 张合以“临场巧变”着称,他不是很喜欢这个人。 不仅当初邺城的不快,还有这些年的事。 他多次让人询问张合当初河北大戟士的秘密,可是这厮一推三二五,全部推给那个身死多年的鞠义。 给脸不要脸的家伙,若不是见张合还有几分本领,曹德早就想收拾他了。 翌日,张合率军向联军溺战。 虽然只是佯攻,可是也要拿出一些真功夫来。 看着逐渐伤亡的部下,张合感觉一阵心疼无比。 难道我错了吗?张合扪心自问。 他只想活着爬到更高的位置。 无论是当初讨伐黄巾,还是追随韩馥,改投袁绍,直至如今的投曹。 昔日河北四庭柱厉害吧? 还不是被人一刀一枪砍死了,只剩下他一个人。 所以,这么多年来,无论是什么作战,他都秉持一个原则。 打得过的死命打,打不过的死劲跑。 但是,现在他感觉到越来越难以生存了。 “再上五百人。” 见对方攻势太猛,张合咬牙坚持道。 “将军有令,再上五百人。” 岸边,看戏的众人漠不关心,就当看个乐子,尤其是当初随曹德徐州作战的那帮将领。 一个两个在心里默默祈祷,死了最好! 尤其是夏侯惇,多年来更是对张合没有好脸色。 至今仍然对当初邺城张合当众落曹德面子的事犹恨在心。 其他人也许还碍于同僚情面,他是直接扬言要收拾张合。 用完体将军的话来说,“我家二郎兄弟名动天下多年,就连红脸贼、环眼贼都恭恭敬敬称他一声君侯,你张合算什么东西,敢给他脸色看?” “奉孝,传令给张合,今日就到此为止吧。”曹德意兴阑珊的说。 众将的心中所想,他也略知一二。 但是不管怎么说,看着同属于曹军的儿郎无辜丧命,心里还是多有不忍。 “铛铛铛” 一阵鸣金声传来,张合诧异的转头看了看众人簇拥着的曹德,若有所思。 “退兵!” 与此同时,汉水南岸传来联军的欢呼声,偶尔还有些许辱骂曹士兵是孬种的声音。 众人回到军营,曹德率先说道,“依本侯看,明日不用在这般佯攻了,让将士们多射弩箭,能减少一些伤亡。” “喏!” 张合虽然感到奇怪,但这几年的教训还是让他很快答应,不敢质疑。 “诸位下去歇息吧,记得派人到上游和搭建浮桥的士卒轮换。”曹德挥手道。 “末将等遵命。” 曹德吩咐完往城中走去,不大一会儿,来到大曹的院子。 大曹笑道,“心疼了?” 他虽然今天没有去现场,但已经知道曹德提前让人鸣金收兵的事。 曹德摇了摇头,“都是自家兄弟,无谓的伤亡太多总是不好。” 大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呀,就是心太软。不过也好,如此方能得军心。” 张合当初在邺城羞辱曹德的事,他也有所耳闻,但是他一直没有干预。 自家兄弟的脾气他最清楚,最讨厌别人插手他的事。 最多不过损失一个大将,无关紧要。 并且在他看来,如果张合还不识好歹,等到儿子曹昂上位后,日子会更加难受。 自家儿子的秉性他最清楚不过了。 夜晚,张合独自在营帐内沉思。 他知道自己当初邺城向世子曹昂示好之举得罪了不少人,尤其是冠军侯。 但是他不后悔,只是遗憾那时没有看清形势,草草下注。 不过今天曹德下令撤兵是个好兆头,也许可以考虑考虑不用再把大戟士的秘术藏着掖着了。 次日清晨,阳光洒落在战场上,微风轻拂着军旗。 随着张合一声令下,无数支弩箭如同密集的雨点一般呼啸而出,划破长空,向着联军水寨疾驰而去。 那漫天飞舞的箭雨仿佛形成了一道黑色的风暴,带着凌厉的气势和无尽的杀意。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联军士兵们惊慌失措。 一时间,喊叫声、盾牌撞击声以及金属相交声响彻整个战场。而那些来不及躲避的士兵,则纷纷被弩箭射中,惨叫着倒在了血泊之中。 刘备站在高处,远远望着那铺天盖地而来的箭雨,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寒意。 他瞪大双眼,看着眼前密密麻麻如蝗虫般的箭头,头皮一阵发麻。 这些弩箭不仅数量众多,而且威力巨大,轻易地穿透了联军的盾牌和盔甲。 “孔明啊,这可如何是好?”刘备焦急地转头看向身旁的诸葛亮,声音略带颤抖。 诸葛亮眉头微皱,目光紧盯着那不断飞来的弩箭,手中羽扇轻轻摇动。 沉思片刻后,他缓缓开口道:“主公莫急,亮有一计可破曹军,名曰草船借箭。” 第293章 借箭 刘备见曹军箭雨风息不停,吓得急忙询问旁边的卧龙先生。 倘若曹军每日开上几波这样的攻势,那这场大战的结局恐怕荆州只会被射成筛子,一败涂地。 虽然时隔多年,他仍然记得曹德打仗非常喜欢使用弩箭,谁知道曹军这些年到底造了多少弩箭。 诸葛亮摇了摇手中的鹅毛扇,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主公莫慌,我有一计可破曹军。” 旁边几人顿时聚精会神的看着他,可是等了半天却没有消息。 “小虫,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再慢吞吞的小心三爷揍你。”张飞扬了扬沙包大的拳头,恶狠狠的说。 他平生最恨这些装模作样的文人谋士,这么多年也只有当初徐州的郭嘉对他胃口。 诸葛亮脸色一怔,装习惯了。 刘备呵斥一声,“翼德,不得无礼。”随即对诸葛亮拱手道,“还请军师教我。” 诸葛亮尴尬的说,“此计名曰草船借箭。” “近日连连下雨,我料定今夜仍有一场大雨。” “大雨来临之后,汉水江面视线模糊,曹军远远不能看清。” “主公可以命手下将士多乘船只出战,两侧放上事先扎好的草人。” “只要鼓声一起,曹军害怕我军偷袭,必然不敢随意出战。” “如此一来,曹军只能向今日一样使用弩箭阻挡我军。” “但是,曹军射来的箭羽却只能伤到草人。”刘备接话道,“如此这般,我等他日既有用不完的箭头,还能让曹贼损失惨重。妙!妙啊!” 说罢,刘备放声大笑不止,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高兴了。 只要能让曹德吃亏,他就觉得十分痛快。 “传我命令,全军立马扎草人。” “喏。” 待刘备的命令下达后,位于襄阳水寨的江东将士先是满头雾水,后面知道缘由后皆大吃一惊。 “子敬,诸葛亮智谋无双,恐怕将来对我荆州不是善事啊。”周泰感叹道。 周瑜还在柴桑整顿水军,先是命他率领一万水军前来襄阳支援。 临行前,周瑜多次叮嘱他,让他注意诸葛亮这人。 鲁肃听了周泰的话,微微皱眉,“如今大敌当前,还是先应对曹军要紧。至于诸葛孔明,以后再说吧。” 他知道周瑜不仅挂念收复荆州,而且心中有气,对诸葛亮算计江东帮助荆州打苦力之事有看法。 但是,现在不管怎样,两家联盟绝不能出错,大事要紧。 是夜,正如诸葛亮所料,大雨倾盆而下。 刘备依计行事,派出众多船只驶向曹军阵营,船上士卒擂鼓呐喊,声势浩大。 曹军果然中计,万箭齐发,无数箭支纷纷射向草人。 “再上前些!” 诸葛亮意气风发的对传令兵说道,“命令船只向前再进一步,然后调转船身多多受箭。” 多少年了,他卧龙终于扬眉吐气一回了。 旁边刘关张和鲁肃、周泰等人看着草人上密密麻麻的箭羽,也是十分激动。 “好,好啊!明日我们就用这些箭矢收拾曹军,这就叫以牙还牙。”刘备手舞足蹈的说。 周泰拱手道,“诸葛先生大才,末将佩服。”眼角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此人万万不可留,这次大战后一定要找机会弄死他。 “不错,小虫。” 张飞使劲拍了一下诸葛亮,嚷道,“等打败了曹军,以后三爷请你喝酒。” 面对众人如潮水般涌来的夸赞与褒扬之声,诸葛亮面色沉静如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谦逊而自信的微笑,坦然地接受着这一切荣耀和赞美。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身影静静地位于角落里,那便是被称为凤雏的庞统。 只见庞统紧蹙眉头,眼神黯淡无光,透露出丝丝失落之意。 他暗自思忖道:“孔明今日立下如此大功,备受瞩目。可属于我的机会究竟何时才会降临?” 想到此处,他不禁轻轻叹了口气,心中愈发感到迷茫和不安。 卧龙将要腾飞九天,而凤雏却还在尘埃挣扎。 与此同时,庞统心中还隐隐升起一丝疑虑:“今夜之事进展得如此顺利,难道曹军真的没有任何察觉?还是说只是表面上看起来一帆风顺,实则暗藏玄机?” 然而,当他看到周围众人皆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个个兴高采烈、欢呼雀跃时,那些到嘴边的疑问终究还是被他咽回了肚里。 毕竟在这样欢乐祥和的氛围下,贸然说出自己的担忧恐怕不仅会扫了大家的兴致,也许还少不了被张三爷一阵殴打。 “二郎,鼓声又近了不少,还射吗?” 大曹仔细听了一会儿声音,对旁边的曹德问道。 曹德嘴角露出一抹坏笑,“射啊,命令将士们使劲射,反正我们箭多。” 自从建立了天志院,他把后世烂大街的流水线作业引过来,曹军啥都没有,就是武器箭矢无数。 “刷刷刷” 又是一阵箭雨往大江中射了过去。 射了半个多时辰,曹德摆手道,“差不多了。” “咦,停了?” 诸葛亮纳闷道,转身看着满船全身箭矢,于是他对刘备笑道,“主公,可撤兵了,莫忘了来时吩咐的事。” 刘备精神一震,接下来就是他的高光时刻了。 他气沉丹田,使出吃奶的力气大吼一声,“将士们,还等什么?” “多谢魏王赐箭!” “多谢冠军侯赐箭!” 顿时,近百艘船只上联军水军们声嘶力竭,朝着曹军阵营高喊。 听到呼声,曹军上下面面相觑,中计了! 大曹脸色阴沉,“二郎,我们被算计了。” 曹德满不在乎的说,“别急,好戏才刚开始。” “典韦,命令弩炮营放火箭。” “喏!” “噗噗噗” 刹那间,只见一连串火箭如流星般划破夜空,带着熊熊烈焰朝江面上疾驰而去。 那一道道火光在空中交织成一张绚丽而又致命的火网,瞬间将整个汉水映照得通红一片,仿佛燃烧起来一般。 “哈哈哈哈……草船借箭谁会不知晓呢?既然你诸葛亮如此热衷于借箭,本侯今日便索性大方一回,成全了你!”曹德站在船头,得意洋洋地狂笑着。 他那双狭长的眼睛里闪烁着狡黠和残忍的光芒,死死盯着远处那逐渐被火焰吞噬的草船。 “啊!”随着一声声惊恐的尖叫响起,原本平静的江面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曹贼,你这个卑鄙无耻、丧心病狂之人,必遭天谴,不得好死!” 第294章 争吵 “砰!” “烂虫,今日三爷打死你,还我手下儿郎的命来。” 张飞大吼一声,冲上去对失魂落魄得诸葛亮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三弟,住手!” 刘备吓得急忙上去归劝,和简雍等人合力拉开张飞。 张飞眼含热泪,怒目圆睁的看着诸葛亮,“我等就不该相信你用什么草船借箭,如今平白无故损失上千将士,你真是该死啊!” 曹军一阵火箭突然袭来,近百艘船只上的士兵们因为到处都是草人,无法一时脱身,死伤无数,十不存一。 诸葛亮被打得嘴角溢血,却只是惨然一笑。 “亮自知有罪,愿以死谢罪。”说着便欲拔剑自刎。 刘备赶忙夺下剑,痛心疾首道:“军师不可,此计本是妙策,谁料那曹贼狡诈无比,这不是军师的过错。” 张飞却仍不依不饶,“大哥,莫要再护着此人,此人不过一沽名钓誉之辈,死了最好。” 此时旁边看戏的周泰也冷眼盯着诸葛亮,“诸葛亮,此事荆州需要给我江东一个交代,否则本将定不饶你。” 去的近百艘船只,有一半是他们江东水师的。 一夜之间,江东水军儿郎无辜丧命近千人,还有几十艘战舰。 哪怕他是吴侯孙权的爱将,也无法对江东交代,更何况后面还有一个周瑜提着吴侯佩剑在虎视眈眈,随时准备杀鸡儆猴。 “鼠辈,你要什么交代?”张飞转身怒吼。 无论诸葛亮如何,那都是自家人,这个爬虫只能他来收拾,什么时候轮到江东这群鼠辈来指手画脚了。 江东鼠辈,这是多年前在徐州曹德拉着他在留香院喝酒时的戏言。 关羽也眯着丹凤眼看着周泰,全身肌肉紧绷,带着满身杀气。 周泰被张飞和关羽的气势所震,但仍强撑着回道:“这千条人命,岂是你一句狠话就能了事?” 气氛瞬间紧张起来,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刘备见状,忙向周泰拱手赔礼:“周将军,此事荆州确实需给江东一个说法,但此刻并非意气用事之时。如今曹军虎视眈眈,若是我等联军内部先乱,只会让曹贼坐收渔利。” 周泰听后,心中虽愤懑但也知晓轻重,冷哼一声,“左将军,那末将就等你们荆州给我江东交代了再说,在此之前,江东不再出一兵一卒。”说罢拂袖而去。 他虽莽,但也不是没有脑子。 刚才就在张飞怒吼时,旁边得关羽已经锁定他,此地不宜久留,反正以后有的是报仇出气的时候。 周泰走后,刘备对关羽和张飞又是一阵安慰,然后才搀扶着诸葛亮去医治。 只有庞统,仍然躲在角落,摸着被烧毁的短须大叹,果然有诈! 次日,大曹和曹德两兄弟正在吃着曹德发明的猪油拌面。 “二郎,你还别说,这猪油拌面果然美味,如今我一日不吃就饿得慌。” 大曹美美的打了一个饱嗝,然后学着曹德拿出随身携带的牙签开始剔牙。 只不过,那金光闪闪的金牙签十分耀眼,十足的暴发户模样。 看得曹德一阵吐槽,“你丫的真是闲的慌,用金子特意打造一根牙签,古往今来也就你了。” 大曹不以为意,洋洋自得的说,“你不懂,这就是你说的那词叫啥来的。” “逼格!” “堂堂一个魏王,岂能和你们这些凡夫俗子一样?” 曹德白了他一眼,“那你还装穷,赶紧还钱。” 这厮昨晚见一把火让孙刘联军惨败而归,突然兴致勃勃拉起他和郭嘉打了一晚上牌九。 可是手气太差,不仅全身输了个精光,至今还欠曹德几百金。 “没钱,等打下襄阳我再还你。”大曹没脸没皮的笑道。 “德性!” “大王、君侯,大喜啊,大喜!” 这时,夜猫子郭嘉顶着一双熊猫眼带着曹丕等人跑了进来。 郭嘉气喘吁吁的说,“斥候来报,昨夜一把大火让孙刘联军损失惨重,张飞回到襄阳给诸葛村夫一顿恶打,江东水军将领和刘关张兄弟闹了一场。” 大曹起身接过郭嘉手中的信件快速看了一遍,然后递给曹德。 “可惜了,诸葛亮没被打死。”曹德接过信件看了看,感叹道。 张三也太不给力了,这么多年的英雄泪白送了。 大曹抚须沉思良久,突然开口道,“二郎,你说能不能让河对岸进奏院的人再做做文章?” 狗咬狗什么的,他最爱看了。 以前他巴不得一下子干翻刘备孙权等人,统一天下,现在他还希望这些人多撑一段时间,别早早的被他和自家二郎玩死了。 要是这世间少了这些敌人,那是多么的无趣啊! 曹德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可以试一试,反正浮桥全部完工还需两三日。” 为了确保曹军一次性全员渡过汉水,他又让甘宁带着水军在原来预设浮桥的位置不远处,重新架设了一座浮桥。 昨夜甘宁来报,还需要后日晚间两座浮桥才能全部完工。 正好这几日没有什么事,全当看一场狗咬狗的好戏。 大曹面色凝重地沉声说道:“子桓,此事非同小可,就交由你来全权负责!” “全军上下,除了孤与你的叔父之外,其余众人全部供你随意调遣使唤。记住,务必将此事办得妥妥当当,万万不可有半分差池,不然小心你的皮!”说罢,他目光如炬地盯着曹丕。 曹丕听闻此言,赶忙躬身应道:“喏!儿臣定当不辱使命,竭尽全力完成父王交代的任务。” 就在他低头应答之际,其眼眸之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邪恶笑意。 那笑容转瞬即逝,但其中所蕴含的深意却令人不寒而栗。 曹德捂住额头不忍直视,刚才曹丕脸上的笑容他一览无余。 这他娘的有了大曹的尚方宝剑,曹丕恐怕能捅破天来,只求他别干出什么天怒人怨、臭名昭着的事来。 实在是曹丕这臭小子本来就为人阴沉,再加上这段时间因为孙权的事,整日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曹德知道,他心中有很大的怨气,而且还是滔天怨气。 第295章 商议 从新野县衙出来后,曹丕一直在深思如何完成这次的任务。 突然,他阴笑道,“贾师,你说我让人直接把刘关张他们一股脑药翻了丢到汉水喂鱼如何?” 老曹家要说啥最厉害,那肯定是下药啊。 当初几包蒙汗药让曹德在徐州化险为夷,捡了一条命。 前些年又是袁谭几包药下去,让乌桓人束手就擒。 曹丕觉得自己应该把放药这个光荣伟大的传统继续发扬光大。 放药弄翻敌人,我辈义不容辞! “千万别!” 荀攸激动的劝道,“丕公子,放药之事太多下作,千万不能用,不但对公子不利,还有损大王威名。” “贾文和,你若是敢让丕公子去放药,老夫今日拼了命也不饶你。” 荀攸说完凶神恶煞的威胁贾诩,大有马上撸起袖子抽人的态势。 旁边众人也急忙劝贾诩少做这些丧尽天良的事。 贾诩嘴角一抽,老夫自始至终都未开口,咋都怪老夫了? 说下药的是曹丕,关老夫何事? 成天在身上揣着几包蒙汗药的也是曹家人,与老夫何干? 好在曹丕多少还有些良心,见众人误会了他的恩师,急忙开口解释道。 “荀公、诸位大人,这只是小子的一番拙见,与贾师无关,你们误会他了。” 贾诩抬起头,抚着山羊胡子,一副高傲的模样,“诸位都听见了吧?小心老夫到大王和君侯面前告你等诽谤。” 众人听了曹丕之言,心中稍安。 但要说向贾诩道歉,那是绝不可能。 哪个不是出来混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再者说了,谁知道是不是丕公子给你顶缸。 “丕公子,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我们找个安静之处商议?” “好!” 众人随着曹丕来到他的小院,依次落座下来。 贾诩率先开口道,“刘关张兄弟三人,自从桃园结义以来,情同手足,三人共为一体,出则同行,寝则同床。” “昔日君侯在徐州不知给了关羽和张飞多少好处,都不能让他们分开。” “丕儿说用药,你们又嫌弃是阴谋诡计,下三滥的手段。” “那老夫就洗耳恭听诸位大人的高见。” 短短几句话,说得满堂充满阴阳怪气,让人十分难受。 荀攸脸色一红,干咳几声,“贾文和,你莫要倚老卖老,我等众人也是好心提醒丕公子。” “世人忙碌一生,不过求取名利二字,丕公子正是大好年华,岂能为了区区一个刘备坏了他的名声?” “话又说来,难道满堂文武拿不出一个其他法子吗?” 贾诩撇了下嘴,满脸不屑道,“君侯常说,听君一席话,听君一席话。你荀公达说了半天冠冕堂皇的话,倒是拿出个主意来啊?” 两人针锋相对扯了许久,曹丕一脸无语,自己还是人微言轻,这些老家伙些都没将他放在眼里。 看来赶明儿得给安民哥写封信,在邺城把这些老不死家中的子女好好修理一下。 “贾师、荀公,都别吵了。” 曹丕揉了揉放在案台下的手,一针见血的说,“虽然刘关张兄弟情义深厚,但联军中其他人难道也是一样?尤其江东和荆州历来是世仇,难道他们真的能和好如初?我看未必。” “此事父王和叔父交给我主持,不仅是在考验我,也是在考验诸公。” 曹丕拱手道,“还望诸位拿出一个章程来,莫让这南国士子小瞧了我们,拜托了!” 曹丕说完一脸凝重的看着众人,摆明了今日要是拿不出一个计谋来,谁也别想走。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都没了声响。 过了半晌,一名年轻的谋士站了起来,“丕公子,下官以为可以离间江东和荆州的关系,就拿昨夜诸葛亮草船借箭之事做文章,昔日诸葛亮可是和黄府……” “大胆!” 突然,荀攸满脸怒气冲冲的站起来吼道,“月英夫人岂是你这黄口小儿能编排的。” 说完转身对曹丕拜了拜,“丕公子,老臣请命诛杀此人!” “拉下去,砍了!”曹丕面沉似水,挥手对门外的侍卫怒喝道。 此人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想立功都想魔怔了。 曹军上下,但凡有点脑子的人,谁不知道黄月英不仅是曹德的爱妾,更是军中将士们的心头宝。 那无数经黄月英之手打造的利器,犹如神兵天降,多次助他们在战场上杀敌立功,更是在生死关头挽救了他们的性命。 “公子,饶命啊……” 片刻后,门外惨叫停歇。 荀攸拱手道,“丕公子,说起黄家老夫倒是想起一桩旧事。” “昔日黄祖射杀孙坚,由此一来才造就了孙刘两家的世仇。前年孙权攻破江夏,这才报了父仇。” “可是,坊间传闻,孙权为了泄愤屠杀黄府满门,并抛尸弃市,引来荆襄许多昔日受过黄祖恩情的人很是憎恨。” “丕公子可命军中死士扮作荆襄士卒前去刺杀江东水军将士,然后嫁祸给荆州。” 曹丕听完荀攸的计策,微微点头,“好,此计甚妙,不过需谨慎行事,莫要露出马脚。”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当年孙策的事已经让他吃了大曹一顿挂落,他不想再吃一次了。 众人也纷纷附和,表示此计可行。 然而贾诩却轻轻摇头,“计是好计,只是有一点不好。” “文和,敢问我这计谋有何遗漏之处?”荀攸拱手道,“还请文和公指教。” 众人均将目光投向贾诩,也想知道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贾诩摸着胡须缓缓说道:“与你人设不符,你荀攸何许人也?” “颍川名门世家子弟,行事光明磊落,怎么会用这种刺杀嫁祸的下三滥手段。”说完满脸奚落的看着荀攸。 老匹夫,这可是你说的! “你……” 曹丕拉住荀攸,打断了他,然后对贾诩笑道,“贾师,你与荀公都是世间少有的智士,何必争一时之气,当下还是大事要紧。” 两个老头互相冷哼了一声。 曹丕见他们不再置气,这才唤人传令南岸的探马依计行事。 第296章 黑锅 两天后的夜晚,襄阳城州牧府。 州牧府大堂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蜡烛滴蜡的声音打破这诡异的氛围。 只见周泰手持长刀,刀身闪烁着寒光,满脸杀气的看着刘备。仿佛随时都会向刘备砍去。 而在周泰的身旁,还围着几名受伤的江东将士,他们痛苦地呻吟着,身上的伤口不断渗出血迹。 更令人胆寒的是,不远处的大堂门口地上摆放着几个白布盖着的担架。 此时的刘备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只巨大的黑影给笼罩住了。 这团黑影就如同当初在徐州时,曹德常常挂在嘴边所说的那种能够带来无尽厄运和麻烦的不祥之物——黑锅! 刘备心中暗自叫苦不迭,曹德简直无处不在。 自从曹德来后,明明自己一直秉持着小心行事,还是莫名其妙地被卷入曹贼算计了! 面对眼前凶神恶煞般的周泰以及满地的伤亡,刘备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可是,他又不得不开口解释。 “周将军,我刘备向天发誓真不是荆州军所为,这一切都是曹贼的阴谋诡计,目的是让我们两家失合,你千万扯上了曹贼的当啊。” 周泰怒目圆睁,对刘备吼道,“刘玄德,你左一句曹贼所为,右一句曹贼所做,那你倒是拿出证据来啊?” “你没有证据,本将却有证据。”周泰对身后的侍卫喊道,“拿上来。” 两个江东士卒抬着几把武器和弓箭走了上来,哐的一声放在大堂中间。 周泰指着那些武器说,“诸位都来看,这可是荆州军近年来所用的武器?” 刘备上前仔细查看那些武器,眉头紧皱。 这些武器看似是荆州军之物,但其中细节之处却透着古怪,但他一时又说不出来个所以然。 周泰冷哼一声:“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 正在僵持之时,堂外突然走进一人。 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前两天因为草船借箭失败被张飞殴打的诸葛亮。 诸葛亮一瘸一拐的向周泰拱手行礼后,不慌不忙地拿起地上的武器,指着一处细微之处说:“周将军,你请看。” “这把武器上面的铭文刻着去年我主督造的,这把也是,还有外边那些刺客遗留衣甲全都是荆州军的。” “我敢请问将军,刺客留下的一切都指向荆州军,难道荆州军真的有这么傻吗?或者说我主是个傻子?刺杀不成还留下这么多把柄?” 诸葛亮几个反问问得周泰哑口无言,刘备在旁边也附和道,“周将军,千万别中了曹贼的奸计啊。” 话音刚落,他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这些年的遭遇向周泰哭诉而来。 周泰听后心里一阵鄙视,人家都抢了你夫人了,你居然还忍得住,怪不得越活越倒退,全靠阴谋诡计夺取刘表父子的荆州。 刘家男儿,果然没有一个真男人! “好了,你别哭了。” 周泰不露痕迹的甩了甩手上沾到的眼泪,“此事就此打住,数日后我家大都督周都督就要来了,今日之事我可以不向他提,但是前几日我江东军损失的事,还望你到时候对他有个说法。”说罢带着江东将士告辞而去。 刘备嘴角微微上扬,刚才周泰可能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的话已经开始偏向荆州了。 这是个好兆头,看来得趁周瑜未到之前,再拉着周泰多哭几次。 “主公!” 刘备转身看着疼得旁边龇牙咧嘴毫无以往风度的卧龙,还有至今为止还喜欢躲在角落默默无声的凤雏,心里一阵酸楚。 司马微可是说过,得卧龙凤雏者,可安天下。 可是卧龙凤雏难以腾飞,这可如何是好? “孔明,还有诸位,时候不早了,都早些歇息吧。” 刘备意兴阑珊的摆了摆手,随后往自己的府邸走去。 突然,啊的一阵惨叫刺破了整个襄阳城州牧府的上空。 “不好,是周将军!” 刘备大喊一声,随即带着众人冲了出去,到了门外看到今夜被他哄骗到家中喝酒的关羽和张飞已经带着人包围了四周。 入目之处,周泰后背处鲜血淋漓,扶着墙角不停的喘气。 “周将军!” 刘备心急如焚的走了过去,问周泰,“你没事吧?” 周泰咬着牙说道:“不知何处射来暗箭,让我一时着了道。” 刘备凑过身子仔细察看,心中一惊,不好,又是荆州军的弩箭! 天杀的曹贼啊,你到底是想要拿多少黑锅给我背? 周泰见他许久不言,然后问道,“左将军,不知你看出什么来了吗?莫不是又是你们荆州军的弩箭?” 刘备艰难的点了点头,周泰脸色一变。 虽然明明知道这是曹军的奸计,可是他为啥还是感觉心里不舒服。 这就是贾诩的计谋。 两天前,曹丕下令之时,他就曾对众人说,“君侯曾多次说过,诸葛亮和周瑜等人虽然年轻气盛,但是才智不比我们这些人少。” “只是一个简单的刺杀嫁祸之计,他们一定能轻而易举的看出来。” “但是,倘若我们就摆开场子,明明白白的告诉联军文武,诸位猜猜会如何?” “我虽知道是计,但也有所怀疑,尤其是接二连三发生,哪个会知道这其中是不是有你荆州的私心在其中。” 画面一转,周泰谢绝了刘备邀请他在襄阳城中治疗的好意,连夜赶回城外的水寨。 没错,他虽然在心中反复劝自己这是曹贼的奸计,可是又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 别想了,曹贼又不是傻子! 他会接二连三的使用这种拙劣的计谋吗? 所以,为了小命着想,他不敢冒这个险,或者说为了城外的一万江东水军。 若是他死了,那一万人马能不能囫囵半片回到江东还难说。 刘备看着已经难以看清的周泰等人背影,久久不语,直至旁边的刘封提醒他夜深了,他才回过神来。 “诸位,夜深了,都早些歇息吧。” 无论怎样,这口黑锅荆州是背定了,或者更直接的说是是他刘备背定了。 假以时日,哪怕打败曹军,江东都会拿今天的事来当借口。 “哎!” 该死的曹贼! 第297章 公瑾 “大都督,你怎么来了?” 周泰连夜赶回城外水寨,却发现寨中来了一个意外来客。 正是江东人人皆知的美周郎,水军大都督周瑜。 周瑜转身看着他,温尔儒雅的笑道,“此事说来话长。”接着便将孙尚香带着枭姬营来荆州的事告知周泰。 自从数日前,他在柴桑思之又思,加上爱妾小乔在一旁的劝告,不等大军筹备齐全,他就带着数百亲卫军连夜赶来襄阳。 如今大战来临,一切可能影响联军和曹军大战的不利因素都要扼杀在萌芽状态。 尤其是近年来孙权对他的态度模棱两可,更要小心一点。 “可是,末将未收到郡主的消息啊?”周泰强忍着背上的疼痛回道。 周瑜看他冷汗直冒,惊诧的问道,“幼平,你受伤了?” 江东水军战将千员,周泰堪称翘楚,多年了无论是当初跟随孙策征战沙场,还是现在为孙权效力,周瑜很少见到他受到如此的重伤,才开口说几句话,就脸上满是冷汗。 周泰拱手道,“启禀大都督,末将中了曹军冷箭。” 周泰将今夜发生的事事无巨细的全部告诉了周瑜。 周瑜点了点头,“幼平,你做得很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能排除荆州在这其中是否有歹心。” “大都督,你到来的消息可要通知荆州。”周泰问道。 “不用。” 周瑜摆手道,“此事还要保密,本都督有其他的谋划,不说这些了,你快下去找人疗伤,好生修养,莫要错过了将来的大战。” “喏!” 周泰听后顺势走出大帐,至于周瑜说的谋划他不想问也不敢问。 别看水寨中这一万人马唯他马首是瞻,但是他已经心里最清楚,只要周瑜还在一天,这江东水军的天还是周瑜,不可能是他周泰。 至于吴侯孙权,也许能顶半边天。 次日,襄阳城上。 诸葛亮和庞统异口同声的指着水寨对刘备说,“主公,周瑜来了。” 刘备看着水寨仍然是周泰大旗,十分纳闷,“两位军师从何说起?” 诸葛亮摇了摇手中的鹅毛扇,自信满满的说,“将是兵的魂,主公和诸位仔细观察,今日江东水寨可是和以往有所不同?” 众人顺着诸葛亮所指方向看去,只见那水寨中的士兵行动整齐划一,巡逻路线有条不紊,透着一股严谨有序的气息,这确实不像周泰带兵的风格。 刘备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只是不知周瑜秘密此来到底何为?”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张飞嚷嚷道,“与其在这左猜右猜,不如我等直接去水寨拜见周瑜。” 刘备见诸葛亮和庞统微微点头,于是带着几人就往水寨而去。 与此同时,汉水北岸正在江边视察水军的大曹等人也发现了江东水寨的异常。 “大王、君侯,今日江东水寨有些奇怪,莫不是君侯口中的周瑜周公瑾来了?”突然,郭嘉开口道。 大曹和曹德两人相视一眼,随即大曹对旁边的甘宁问道,“兴霸,军中可还有能战之辈?” “有!” 甘宁抱拳大喊,“末将请求大王下令。” “好!” 大曹笑道,“你亲自带两千水军叫阵,本王为你擂鼓助威。” “咚咚咚” 甘宁带着两千徐州水军乘坐战船往江面而去。 甘宁的战船很快靠近江东水寨,他站在船头大声喊喝:“江东鼠辈,可敢出寨一战!” 寨内周瑜听闻,冷笑一声:“曹贼倒是心急,想先探探我的虚实。”他转头吩咐士卒紧闭寨门,按兵不动。 刘备一行此时也刚到水寨,看到甘宁前来叫阵,心中疑虑更甚。 张飞见状忍不住喊道:“周瑜小儿,曹军前来叫阵,你却躲在寨中不出,莫不是怕了?” 周瑜装作全然不知,只是吩咐水军守住寨门不出,并强令没有他的命令,不得动一兵一卒,否则军法从事。 眼见江东水军闭门不出,甘宁接连叫阵,并试图攻打了几次,见没有什么效果,他只好悻悻而归。 “嘿,看来奉孝所言非虚,江东水军果然换人了,至于是不是周瑜还不确定。”大曹笑道。 曹德微微颔首,然后对后面一个中年文士喊道,“九江蒋干蒋子翼可在?” …… “刘备拜见大都督。” 刘备朝周瑜行礼,然后问道,“不知大都督到来,若是荆州有失礼之处,还请大都督见谅。” 按说以联军的地位,周瑜还轮不到他来行礼,可是一想到周瑜的水上功夫,他没有丝毫的不情愿或者抹不下面子。 实在是他太缺少水军大将了。 自从关羽二话不说把蔡瑁全家砍了之后,荆襄水军一哄而散,再也不复往日光景。 现在的整个荆州,水军不到一万人,还尽是一些歪瓜裂枣。 今日一见周瑜指挥若定的气度,刘备又起了爱才之心。 周瑜面带笑容道,“左将军客气了,是在下唐突了。因为事出有因,这才向吴侯请命赶来荆州。” 三言两语,就将刘备的小九九打消。 刘备心里暗叹了一声,知道此人不是已经能招揽的,于是笑道,“大都督谦虚了,有大都督在此,联军破曹指日可待。” “哼!” 这时,张飞不满道,“大哥莫要睁眼说瞎话,要是周大都督真有本事,为何不敢出战?” 周瑜也不着恼,看向张飞笑道:“张将军稍安勿躁,方才敌军来探,我若出兵,岂不正中下怀。如今敌众我寡,还需谨慎行事。” 张飞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此时蒋干已走上前来,对大曹说道:“大王、君侯,小臣今夜愿前往江东水寨打探一番。”大曹点头应允。 是夜,蒋干一翩孤舟往江东水寨而去。 周瑜正在水寨内和卧龙凤雏商议军事,得知故人来访,起身对诸葛亮和庞统笑道。 “孔明兄、士元兄,破曹之计就在此人,我已有大败曹军的计谋了。” 随即对两人耳语一番,接着大笑出去,对水寨外的蒋干高呼道,“子翼兄,你可是让我好等啊?” 第298章 记恨 江东吴侯府。 “混账东西!” “江东之主是我,不是他,什么时候轮到他做主了?” “几万人马不顾,带着几百人就去荆州。” “他这是要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吗?” 只见孙权满脸怒容地站在大殿之上,手中紧紧握着周瑜寄来的书信,气得浑身发抖。 他瞪大了眼睛,额头上青筋暴起,对着那封信便是一通破口大骂,“好个周郎!竟敢如此行事,简直不把我放在眼里!”其声音之大,震得整个宫殿都似乎微微颤动起来。 而在一旁站立着的亲信朱然则低垂着头颅,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他深知此时的孙权正在气头上,任何言语都可能会引火烧身,所以只能默默地听着主公的责骂,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他和孙权关系好是不假,但是也正是关系好的缘故,他比外边的人更加深知吴侯的本性,远远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 外面都说吴侯礼贤下士,宽容大度,只有他们这些心腹才知道孙权实则外宽内忌,隐忍狠辣,典型的笑里藏刀之人。 孙权冷笑一声,“想必在他看来,本侯不过是一个少主,主少国疑大臣不附百姓不信,他是想当第二个曹操吗?” “他周公瑾不是曹孟德,本侯也不是天子刘协。” 朱然越听越感到如坠冰窖,浑身发冷。 “义封,你为何不说话?”孙权将脸凑到朱然面前,戏谑的问道。 末将还想多活几年。 可是,他不敢将自己的心中所想说出来,而是讪讪笑道,“吴侯说的对。” “嗯?” 朱然吓得急忙跪倒在地,看来今天这遭是躲不过了。 “启禀吴侯,末将……末将……” 他还是想挣扎一下。 “罢了。”孙权挥了挥衣袖,让他出去。 朱然大松一口气,急忙连滚带爬退出孙权的书房。 好险! 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若是他今天在吴侯面前说了周瑜的坏话,说不定哪天吴侯突然就变了一番模样转过来收拾他。 吴侯不仅外宽内忌,更是反复无常,尤其是在对待周瑜的问题上。 上一个时辰恨不得杀了周瑜,下一时刻又恩宠周瑜,比江东任何人都要宠。 没办法,谁让周瑜是江东独一无二的帅才。 孙权又想收回兵权,又怕自己拿捏不住。 “义封。” 一声呼喊打断了朱然的思绪,他抬头看来人正是孙权的另一个心腹爱将吕蒙。 “子明将军。”朱然向他拱手行礼,言语间有些敬意。 这是一个狠人,和他这种人不同。 他被孙权看重,更多的是往日同窗陪读情义,而面前这位,人家是凭借战功一步步获得的。 建安十二年,江东兴兵攻打夏口,为老主公孙坚报仇,吕蒙为前部先锋,大败刘表部将黄祖,攻占夏口,被擢升为横野中郎将。 那一战,朱然至今依然记忆犹新。 吕蒙一马当先地冲在了最前方,带着军中敢死队毫不畏惧高耸的夏口城墙和城墙上敌人密集如雨的攻击,成功登上了夏口城头,江东这才取得夏口之战的胜利。 事后,又带伤强行斩杀黄祖手下大将陈就。 当时的吕蒙浑身浴血,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伤口。 战后,军中的医者对其伤势进行检查时惊讶地发现,吕蒙全身上下竟然有多达十八处受伤之处,有的伤口深可见骨,但即便如此,他依然谈笑自若。 从那以后,朱然就反复告诫自己,别惹这个狠人。 吕蒙笑道,“改日我再到你府上相聚,今日吴侯找我有要事,我先走一步。” 朱然点点头,看着吕蒙匆匆走向孙权的书房若有所思。 进入书房后,吕蒙恭敬地行了个礼。 孙权脸上一片铁青,将周瑜来信的事告知吕蒙,最后说道,“子明,你即刻前往前线,给我盯紧周瑜。还记得我和你说的吧?” 吕蒙点了点头,表示没有忘记。 孙权摆手道,“下去吧,一路保重。” “喏。” 待看不到吕蒙的身影,孙权这才收回眺望的目光,然后自言自语的喃喃道,“吕子明,但愿你别辜负了本侯的信任。” 就像朱然想的一样,他想杀了周瑜全面掌控江东的兵权,可是又心有顾虑。 他不知兵。 哪怕外面传得沸沸扬扬,说吴侯比当初讨逆将军更加适合当江东六郡的主人,但是有一点是不容置疑的,那就是他真的不知兵。 但他内心深处却不认同,当世用兵大家冠军侯可是亲笔来信夸他是孙十万。 孙十万不知兵,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但是,每次当他提出亲征时,大臣们总说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于是他只好想了一个办法。 让吕蒙到周瑜身边学用兵之道,然后他在后面幕后指挥。 当然等吕蒙学会了,也就是那周瑜身死之日。 …… 蒋干看着面前玉树临风的同窗美周郎,急忙往前快走几步,拉着周瑜得手热泪盈眶。 “公瑾,一别多年,想死为兄了。” 周瑜笑着回应:“子翼兄,多年不见,风采依旧啊。” 蒋干忙不迭点头,仔细观察起周瑜的精神面貌。 果然不出君侯所料,周瑜已经是强弩之末,恐怕时日无多。 周瑜被他看得有些发毛,忍不住问道,“子翼兄,为何如此这般看我?” 蒋干胡扯道,“多年不见,为兄都快忘了贤弟的模样,这次可得好好看看。” 老夫想看看你什么时候死? 周瑜洒脱的笑道,“哈哈,子翼兄这话说得,快快与我进账,贤弟为你接风洗尘。” 两人进了大帐,周瑜唤来扈从端来酒菜,双方你来我往,叙说往日旧事,说得好不热情。 酒过三巡,蒋干试探着开口:“公瑾啊,如今天下大势已明,你不为自己和后辈打算打算?” 周瑜佯装纳闷道,“子翼兄这话何意?” 蒋干大笑两声,“贤弟,明人不说暗话,为兄这次前来可是送你一场富贵。” 周瑜把玩着酒杯,皮笑肉不笑的问,“哦,是什么泼天富贵?” …… 第299章 盗书 蒋干开口笑道,“贤弟何必装糊涂呢?” 当初庐江书院求学一干学子,学业最优的就是周瑜。 哪怕这么多年了,周瑜还是被同窗们津津乐道。 蒋干不知道为什么魏王和君侯让他来当说客,尤其是曹德更是当着众人的面信誓旦旦的说,非他蒋干莫属。 不等周瑜开口,蒋干又说,“为兄知道贤弟清楚我的来意,我也不揣着了。” “我家大王和君侯承诺,若是贤弟来投,封侯拜相尽管说来,无有不允。” 周瑜仰头大笑起来,笑声爽朗而豪迈。笑毕,他目光灼灼地看着蒋干,说道:“当真?” 蒋干点头称是。 周瑜挪瑜道,“丞相也可以?” 蒋干愣了一下,然后笑道,“可以。” 这下就把周瑜整糊涂了,曹贼这么大方? 突然,他恍然大悟,“看来魏王是百尺竿头想更进一步了?” 只有做了那个九五之尊的位置,才会舍得将丞相之位给他。 “这是自然,司马公说天与不取,反受其咎,如今天命在曹,我主岂能违背天意?”蒋干眯着眼睛笑道。 倘若此次能说服周瑜投曹,那等曹魏建国,他也是功莫大焉。 周瑜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笑道,“从龙之功,确实是个好事。” 周瑜站起身来,缓缓踱步,看似若有所思。 蒋干心中暗喜,以为周瑜心动了。 片刻后,周瑜停步转身,眼神中透着清明,“子翼兄可知,我与孙伯符情同手足,如今吴侯也视我为兄,周瑜一生只忠于孙氏,怎会轻易改弦易辙?方才只是试探兄长是否真心实意罢了。”蒋干脸色一变,刚要说话,周瑜抬手制止了他。 “曹操名为汉臣,实为汉贼。我周公瑾岂会与贼同流合污?再者,江东孙氏待我恩重如山,我怎能背主求荣?兄长莫要再提此事。”周瑜言辞恳切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蒋干尴尬地站在那里,不知如何回应。 周瑜见状,缓和了语气,“今日难得与兄长重逢,不谈国事,只叙旧情。”说着,吩咐下人再次拿来美酒佳肴,与蒋干畅饮起来。 蒋干虽心有不甘,但也明白此次劝降已然失败,只能陪着周瑜喝酒,心中盘算着回去如何向魏王和君侯交代。 数个时辰后,两人皆是酩酊大醉。 周瑜拉着蒋干的手说,“子翼兄,你我多年已经没有同榻而眠了,不如今晚兄弟二人抵足而眠?” 顿时,蒋干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笑道,“我也正有此意,今日就当你我兄弟二人还在庐江书院求学。” 随即两人相视大笑,心里皆喊对方中计了。 蒋干更多的是惊奇,没想到果然被君侯说中了。 来时他记得曹德曾笑着对他说,“子翼啊,若是那周郎拉着你晚上同睡,可莫要推辞了,记得夜间机灵些。” 一如后世历史上,两人卧榻同眠,聊了数个时辰,直至半夜三更时,门外传来几声低呼。 周瑜先是仔细看了几眼蒋干,然后才急忙走出帐外。 蒋干浑身一个激灵,又被君侯说中了! 于是,他装作小心翼翼的走到周瑜大帐门帘处,将耳朵贴了上去。 只听到周瑜正和几个江东将领嘀咕,偶尔还传来怒骂。 “大都督,刘备欺人太甚。” 蒋干仔细辨认,知道这是水军大将周泰的声音。 周泰又继续说,语气间满是愤恨,“末将按你的吩咐向荆州借粮,可是那大耳贼不仅不借,还屡次羞辱末将和其他士卒。” 周瑜问道,“他怎么说?” “今日不是曹军那甘宁来叫阵吗?” “大耳贼和红脸贼还有环眼贼三兄弟见大都督闭门不出,于是就骂我等为江东鼠辈。” “还说大都督……” 周瑜呵斥道,“还说什么?” 周泰吞吞吐吐的回答,“还说……还说大都督就是一个病秧子,与其鸠占鹊巢,耽误小乔夫人,不如说服吴侯将小乔夫人和大乔夫人献给冠军侯曹德,能保江东平安。” “刘备还大言不惭,他们三兄弟昔日在徐州和冠军侯曹德感情深厚,愿意替大都督和吴侯走一遭。” 周泰说完匆忙心虚低下头,虽然明知是做戏给蒋干看,但是他还是看到周大都督眼底的那抹杀意。 江东上下,谁人不知,小乔夫人是周瑜的逆鳞。 还有大乔夫人,那可是江东六郡的前主母。 周瑜心底将诸葛亮和庞统恨死了。 这两个杀才,让他们教周泰说几句话,他娘的居然敢编排小乔和大乔夫人。 待打败了曹贼,一定要将他们丢大江里喂鱼。 “传本督帅令,既然荆州不识好歹,大军后日启程返回江东。”周瑜怒骂道,随即怒气冲冲返回大帐。 蒋干吓得匆忙跑回矮榻,将被褥往身上胡乱的盖住,待听到周瑜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还装模作样的梦呓了几句。 “公瑾贤弟,再喝一杯……” 周瑜瞟了一眼他身上的被褥,然后嘴角微微上扬。 次日,周瑜在水寨门口拉着蒋干的手,深情厚谊的说,“子翼兄,难道就不能再待几日吗?可是弟有得罪之处?怎么走得这么匆忙?” 蒋干假装失落道,“哎,贤弟初心不改,为兄只好快快返回北岸复命了。若是再耽搁几日,恐怕大王怪罪。” 周瑜抱歉道,“都怪我不懂事,连累了兄长。”说完抹了抹眼角的眼泪。 蒋干拱手道,“贤弟,从此以后你我各为其主,还望保重。”然后乘坐小船飘然离去。 “公瑾贤弟,对不住了!” “子翼兄,对不住了!” 两人在心中不约而同默默的愧疚了一句,随即又抛到九霄云外。 待看不到蒋干的背影后,周瑜转身对躲在一旁的诸葛亮和庞统阴险的笑道。 “孔明、士元,你们是不是该给本督一个交代?” 诸葛亮摇着羽扇,不慌不忙地走上前来,“大都督莫急,此计不过是为了迷惑曹贼罢了。” 庞统也附和道:“是啊,大都督。如今蒋子翼已带着假情报北归,曹贼定会深信不疑。” 周瑜冷哼一声,“哼,虽说如此,但你们编排大乔夫人和我爱妾小乔之事,实在是胆大妄为。” 诸葛亮赔笑道:“大都督息怒,待此战胜后,我和士元一定向大都督赔罪。” “这可是你说的。”周瑜笑道。 霎时,诸葛亮和庞统知道中计了,周瑜压根就没有把昨晚的事放在心上。 江东周郎,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 第300章 先知 “好!” 大曹接过蒋干呈上来的信件,发现果然是周瑜下发撤军的命令,大喜过望。 “子翼,你辛苦了,下去歇息吧。” 大曹见蒋干欲言又止,于是朗声笑道,“此次功劳孤全记着,战后少不了你的。” “多谢大王,多谢君侯。”蒋干眉飞色舞的拱手致谢,随即退了下去。 蒋干走后,曹德见大曹凑到他面前,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于是笑骂道,“你这厮看我干嘛?” 大曹盯着他一动不动,半天才回答,“二郎,你实话告诉大哥,你是不是先知?” “咦,你糊涂了吗?”曹德不动声色的说,“这世上哪有什么先知?” 重生三国,是他最大的秘密,哪怕知道大曹待他比亲兄弟还亲,他都不敢透露。 古人最是迷信,谁说得清楚大曹会不会突发奇想把他剖开研究研究。 大曹回忆道,“以前我还不觉得,可是自从南征以后,我发现越来越看不清你。” “世人都说冠军侯用兵如神,其实在我看来你不过中人之姿。” 曹德没有反驳,这是实话,而且大曹有这个资本说这话。 华夏五千年历史,兵家无数,能被教员推崇的没有几个。 而面前的大曹就是其中一个。 大曹又接着说,“你我兄弟二人南征北战十几年,很多时候我也挺纳闷的,每次一到关键时刻,二郎你就好像能预知未来。” “我有吗?我怎么不知道这事?”曹德指着自己问道。 他自认为十多年来自己已经算伪装得很好了,没有像那些小说中的戴着金手指的穿越者一样无所不能,而是潜移默化的改变这个世界。 大曹笑道,“不说其他的,就说说话的方式,自从你从徐州回来,满口白话粗鄙之语,若不是你性子和样貌没变,我都怀疑你是不是被夺舍了。” “而且你没发现吗?自从你回来后,全军上下也受你影响,包括我在内,都不喜欢说那些官话。” 曹德摸了摸短须,笑道,“这有什么?什么方便就说什么,难道仅凭这点就说我是先知?” 大曹摆了摆手,“我话还没说完。” “以前我也没发觉,自从南征以来,无论是博望坡的锦囊妙计,还是如今的蒋干盗书,都无时不刻在告诉我你是先知。” “你别急忙反对,世上哪有如此巧的事,尤其是这次蒋干和周瑜夜间两人互相演戏,难道还不够吗?” 曹德大笑不止,然后指着大曹说,“好,我承认了,我就是先知。” “真的?”大曹喜上眉梢的问道。 先知啊,又称圣人,难道真的天命在曹? “假的。” 曹德没好气道,“我要是先知,你昨晚会从我这赢了五百金?” 大曹喃喃低语道,“也对,看来是我想多了。” 几十年的兄弟了,曹德历来输人不输阵,尤其秉持赌桌无父子,无兄弟。 昨天晚上自家二郎最后可是输红眼了。 大曹至今历历在目,那般模样绝不是装出来的。但是,他还是有所怀疑。 曹德见大曹沉思不已,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果然,哥还是身处在大气层,没有跌落到尘埃里。 殊不知他眼中一闪而过的那丝笑意,被大曹捕捉到了。 大曹心里暗喜,二郎果然是先知,不过既然二郎不说,那我就假装不知道吧,让他以为瞒得过我。 嘿嘿,要是哪天他知道了,想想就激动,哈哈哈! “你吃错药了?”曹德见大曹满脸笑意,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咳,咳!” 大曹轻咳了几声,决定把这个秘密埋在心底,然后不动声色的问曹德。 “二郎,接下来如何打,你做主我听令。” “你果然是吃错药了?”曹德笃定的说。 这厮南征以来,各种馊主意不少,还常常以王名为由压迫他,若不是吃错药了怎会对他言听计从。 “大胆!”大曹佯怒道,“冠军侯,你敢编排孤?” “滚!” “好嘞!” 果然,二郎哪怕是先知,还是一如既往的首先是自家兄弟。 大曹暗自摸了摸袖口中的小册子,他已经想好这本自传的名字了——《我与我那先知弟弟曹德的二三事。》 曹德没有看到他的小动作,而是自顾自的说。 “按蒋干带回来的消息,明日江东军就要假装撤退,那我们正好将计就计,趁此占了襄阳城。” “只是该如何谋划,恐怕还要把奉孝等人叫来商议,你认为呢?” 大曹嗯了一声,随即对门口正在和典韦玩大眼瞪小眼的许褚嚷道,“许褚,去将几个军师们都叫来。” “喏!”许褚高声回道。 “哈哈哈,许老虎,你输了!”典韦得意的笑道。 “记得你又欠我一回酒。” “这两个憨货!”大曹臭骂了一声,然后对曹德说,“二郎,兴霸搭建浮桥的事如何了?” 自从来了新野,他就当起了甩手掌柜,对军中大小事务全都不管不问。 曹德鄙夷的看着他,“曹孟德,你也真是心大,难道不怕我取而代之?” 军中文武都将此次南征当做一件天大的事来对待,只有这家伙来了荆州,成天只知道吃喝玩乐游山玩水,全然一副看客的模样。 大曹骄傲的笑道,“不怕,我相信你。” “我今年已经五十有五,半截身子都入了黄土的人了。”大曹语气唏嘘的说。 “如今天下大势已明,刘备和孙权不过两个跳梁小丑,巴蜀的刘璋更是不足为虑。” “国家大事有你和子修叔侄二人。我漂泊半生,辛苦了几十年,难道就不能享受享受吗?” 曹德埋怨道,“别拉上我,这天下是你家的又不是我家的。” “等破了这大耳贼和碧眼儿,我就收拾行李带着清儿她们浪迹天涯去。” “你是在邺城混吃等死,还是在洛阳操劳下半生,那都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我为老曹花了十年光阴,又为你父子二人磋磨了十年,做人做我这样的,也是够了。” “别啊!” 大曹急忙说,“好兄弟一辈子,你得带上我,大不了以后我养你一家就是了。” “这可是你说的?” “我能改口吗?” “滚!” 第301章 算计 襄阳城外,浩浩荡荡的联军水寨宛如一座水上城堡般矗立在江面上。 夕阳下,波光粼粼的江水与营帐交相辉映,构成了一幅壮观的画面。 此时,江东的人马正忙碌地收拾着行装,每个人的动作都显得匆忙而有序。 营帐之间,不时传来几声将领们的吆喝声:“弟兄们,大都督有令,明日卯时启程返回江东,大家伙儿手脚都麻利点儿!”声音洪亮如雷,仿佛能够穿透数里之遥。 其中,有那么一两个嗓门特别大的将领,他们扯着嗓子呼喊着,那声音震耳欲聋,即便隔着很远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只见这些将领一边指挥着手下士兵整理装备、装载粮草,一边还不忘叮嘱大家注意安全,切莫遗漏重要物品。 刘备如同雕塑一般伫立在高台上,目光如炬,凝视着眼前忙碌的江东水军,口中不禁涌起阵阵感慨。 “江东周郎不愧是当世有名的大才,就连这佯装撤军之计,都算计得天衣无缝。” 如果说蒋干带回去的消息曹军还有所怀疑,依他看来经过今晚江东水军将士的嚷声,曹军必然深信不疑。 果然,行军打仗不是一通乱杀乱砍,怪不得古人常说兵者诡道也! 诸葛亮摇了摇手中的羽扇,笑道,“周公瑾常年用兵,主公不用和他相比,为人主者,只需善于用人即可。” 闻言,张飞大声嗤笑道,“用人?用你这小虫和小鸟吗?” 诸葛亮听后怔了怔,旁边的庞统脸色也是一阵青白。 “三弟。” 刘备呵斥道,“曹贼生性多疑,狡诈无比,况且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为何总是揪着两位军师的一点小错不放?这岂是大丈夫所为?” 张飞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正准备登上高台的周瑜顿了顿,然后嘴角微微上扬。 卧龙凤雏似乎与刘备的两位兄弟有嫌隙,他日若是孙刘两家开战,或许可以利用一番。 “大都督,怎么了?”刚赶到荆州的吕蒙疑惑道。 周瑜低声向他解释心中所想,然后又说了一句,“子明,要是有朝一日我不在了,你千万要记住。” 周瑜知道孙权派吕蒙来他身边的来意,但是他不仅不介意,反而心里还有些乐意之至。 放眼望去,整个江东战将千员,若是说能继承他的衣钵的人,也就一个半。 面前这个外表略显苍老的将军算一个,还有半个是陆家的小儿,当然,前提是数年后不是另外一个荆州的周不疑。 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若能后继有人将自己的一身本领传承下去,也不失一大幸事。 “玄德公。” 周瑜登上高台,洒脱的笑道,“让诸位久等了,罪过罪过。” 双方一阵寒暄后,随即聊起明日撤军后如何里应外合夹击曹军。 与此同时,汉水北岸的曹军大寨,斥候正在向大曹和曹德等人汇报打探到江东军收拾行李退军之事。 “果然是周瑜之计!” 郭嘉起身拱手道,“自古以来,未战先撤者,哪有闹得如此沸沸扬扬的,恨不得方圆几里都知道。” 众人也深深点头,周瑜此次撤退用计太过明显了。 看见手下文武一个二个事后一副世外高人的嘴脸,大曹心里不知怎么的突然来了一股恶气。 于是开口怒骂道,“你等若能未卜先知,那为何当初冠军侯让蒋子翼过江见周瑜时,全都极力反对,有的还大言不惭?” 霎时间,众人均脸色涨红,恨不得用脚指头抠出一个地洞钻进去。 几天前,面对曹德信誓旦旦的话语,当时众人强烈质疑的场面仍然犹在眼前。 谁也没想到打脸来得如此之快。 哼! 你们懂狗屁的先知先觉,只有我家二郎才是真正的先知。 曹德拍了拍大曹,不知道他突然发哪门子疯,只好开口缓解满场紧张的气氛。 “说这些无关紧要的干嘛?正事要紧,接下来如何应对,不知诸位都有什么想法,都说一说,言者无罪。” 大曹现在威严越来越足,虽然还没有坐上那个位置,但在很多人眼中已经相差无几。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血流千里。 曹德不想他成为真正的孤家寡人,再如历史上弥留之际那般心酸。 “吾平生行事,未负本心。若死而有灵,子修询问为父其母安在,为父将何辞以答?!” “都看着孤作甚?”大曹缓了口气说,“既然冠军侯开口承诺了,你等今日畅所欲言,无论对错,孤全都不责怪。” 曹德调侃道,“都说说吧,集思广益,既然你们大王开了金口,今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尽管放开了说。” “嘿嘿。”站在旁边的典韦憨笑道,“那末将就斗胆说几句。” 待众人将目光投向他,他才心满意足的张口,一番高人之姿做得十足。 典韦声若洪钟的说,“这不就和诸位玩牌九一样吗?既然我军已经知晓了周瑜和刘备的底牌,那还不是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咦! 曹德和大曹两人相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惊讶。 今日奇了怪了,这杀才也懂用兵之道? “典韦,那依你说来,我军该如何用兵?”大曹欣慰的笑道。 果然不愧是和我家二郎朝夕共处,近朱者赤,脑瓜子都聪明了。 典韦听后一副看傻子的表情望着大曹,“大王,末将不是说了吗?该怎么打就怎么打。难道你老糊涂了?” 最后这句虽然声音小了不少,可是他本来就嗓门大,现场众人无一例外全都听见了。 大曹怒骂道,“来人,叉出去!” 反了天了,居然敢骂他老糊涂。 “言者无罪,言者无罪啊,大王,你不能出尔反尔。”被许褚强拉出去的典韦,还喋喋不休的辩驳。 “噗,哈哈……” 一阵爽朗的笑声突然爆发出来,原来是大曹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那豪迈的笑声仿佛具有感染力一般,引得在场的众人也纷纷跟着笑了起来。 一时间,原本有些紧张严肃的氛围瞬间变得轻松欢快起来。 然后,全军的文官武将们开始七嘴八舌地热烈讨论起接下来的出兵计划。每个人都积极发表着自己的看法和建议,场面十分热闹。 “好!” 大曹朗声道,“此战我军已经在先机上胜了敌人一筹,还望诸位齐心协力,明日攻破襄阳,孤与冠军侯为众人庆功!” “万胜!” 第302章 骂战 翌日,天边刚吐鱼白。 周瑜带着江东水军顺流而下,不过半个时辰,全然看不见战舰踪迹。 “来了!” 刘备骑在的卢马上,情不自禁的摸了下腰间的双股剑,满身散发出强烈的战意。 自建安四年徐州寄人篱下,至今已有十一年。 昔日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十年破吴,今日他刘备忍辱负重十一年杀贼雪耻。 他朝也必定史书救命,广传千年! 张飞手持丈八蛇矛,大声道,“大哥,今日定要君侯知道我们兄弟的厉害。” 关羽亦手握青龙偃月刀,丹凤眼微眯,透着凛冽杀意,“大哥,吾等已等待多时。” 刘备微微颔首,身后士兵皆严阵以待。 此时江面上雾气渐浓,隐隐传来战船划水之声。 刘备深吸一口气,大喝一声,“全军准备,战!” 一时间马蹄声与脚步声齐响,荆州数万将士朝着江边缓缓行去。 按照约定,由荆州兵马在陆地上阻拦曹军上岸,江东水师突然返回偷袭曹军后路。 双方夹击,把曹军堵在襄阳水寨关门打狗。 待靠近江面,只见曹军的战舰如蛟龙般破浪而出。 为首的那艘战船气势恢宏,宛如一座移动的海上堡垒,它正是大曹的座舰! 远远望去,战船中央高高耸立着一面巨大的帆布,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仔细一看,这面帆布竟是用极为珍贵的金丝精心绣制而成,上面赫然呈现出一个硕大无比、龙飞凤舞的“曹”字。 “干你娘嘞,这得花多少钱。”张飞满脸嫉妒恨。 太浪费了,要是把这些金丝抽下来卖了买酒喝,那得买多少坛英雄泪。 刘备则是趁机动员,“诸位看见了吧?曹贼兄弟贪图享乐,奢靡无度。” “本将听说就连他们晚间出恭的夜壶都是金子做的,睡的床那更是几百个士兵都抬不动。” “全军听令,此战若胜,本将分文不取,一切缴获全归军中将士!” “万胜!” 旁边的张飞却不满道,“大哥,你也太假了吧?君侯的夜壶我又不是没见过,还不是和我们一样。” “三弟,住口!”关羽呵斥道。 有识之士都知道这只是刘备战前动员的小伎俩,可是军中士卒大多都不晓得。 要是被张飞戳穿了,弄不好反而坏事。 张飞嘟囔了一句,“我不说话总可以了吧?”接着又感慨道,“也不知君侯这次来带没带英雄泪,我府上可没多少存货了。” 说完忍不住横了旁边刘备和关羽等人一眼,这群臭要酒的,隔三差五到他府上偷酒喝。 刘备尴尬的摸了摸的卢马,而旁边的关羽眼底却闪过一丝黯然。 自从杀了蔡瑁一家老小,曹德已经不再给他送插画版的春秋了。 就在几人各有所思之际,大曹的战舰已经航行到不远处。 “哟,孤当是谁呢?” 大曹阴阳怪气的笑道,“原来是涿郡忘恩负义、织席贩履之徒刘玄德啊。” “刘玄德,你莫不是突然幡然醒悟,知道自己错了,今日来此向孤告罪?” “曹贼,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你还敢口出狂言?”刘备不甘示弱的骂道。 大曹对旁边的曹德嬉笑道,“二郎,人家骂你了,你难道不说几句?” 他可不是曹贼,他是大汉丞相,魏王曹孟德。 曹德白了他一眼,向前走了几步,掏了下耳朵,一脸不屑的说。 “刘大耳,十多年不见,你倒是变老了不少,就是这张嘴没什么长进。” “整日无外乎就是生啊死的,莫不是少了甘夫人的胭脂味,说不出话来了。” 刘备听闻此言,顿时怒不可遏,白玉夫人甘氏一直是他心中的痛处。 “曹德,休要污蔑我的夫人。”说罢便欲纵马冲向敌船。 关羽急忙拉住缰绳,劝道:“大哥莫急,此时冲动不得。” “君侯,别来无恙!”关羽出列拱手向曹德行礼。 曹德没有理他,而是对旁边的张飞笑道,“翼德,近来可是口中清淡无比,本侯这次带了不少英雄泪,可敢上船共饮?” “有何不敢?” 张飞大笑三声,“君侯,还是你懂我。”说完就要命人拖来小船过江。 “三弟,不可。”刘备急忙拉住张飞的马。 曹德见状大笑起来,“刘大耳,你就这点胆量?” 这时,关羽出列拱手道,“君侯,不知关某能否和三弟一起向你讨杯酒喝。” 曹德轻微摇了摇头,满脸不屑,“本侯的英雄泪,只有天下英雄够资格畅饮,你关云长算老几?也想喝一杯。” 关羽闻言惭愧的退了下去,原本还想一杯酒笑泯恩仇,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君侯果然数十年不曾改变,爱憎分明。 “曹贼!” 诸葛亮正欲开口,曹德笑了笑,“本侯当是谁?原来是南阳卧龙岗的诸葛村夫,宛城城下仓皇逃窜的丧家犬,新野博望坡放火烧山的小贼,汉水江上草船借箭不还的失信人,不知你有何指教?” “你……”诸葛亮闻言气得口不能言。 曹德寥寥数语,将他出道而来的短处全都公之于众。 曹德满脸舒坦,终于为自己的女人黄月英出了口恶气。 这个欺世盗名的玩意儿,有多少东西都是抢了黄月英的名头。 后世夫妻都还说共同财产,他不但拿得心安理得,还沾沾自喜。 若说整个三国时代,他最厌恶的人就非面前的诸葛亮莫属了。 当然,这也与诸葛亮不识好歹有关。 当初在颍川书院求学时,曹德让人带着礼物上门招揽,不仅拒绝还辱骂他和老曹。 更可恶的是,诸葛亮居然敢白拿他的东西不还,拒绝之后将曹德手下的礼物全部收入囊中。 对曹德派去的人美其名曰,你主盗窃汉家天下,今日我也抢他一回,这叫因果报应。 呸,臭不要脸的玩意! 这时,旁边的凤雏庞统走了出来,高傲的说,“曹贼,休要学妇女之状,徒逞口舌之利。我乃……” “滚!” 曹德怒吼一声,“本侯不与丑人说话!” 第303章 计中计 话不投机半句多,更何况双方各位羞辱。 大曹和刘备各自拔出腰间的宝剑,大喝道。 “讨伐乱臣,平定天下,杀!” “锄奸讨贼,匡扶汉室,杀!” 双方一触即发,都驾驶着战舰往对方冲杀而去。 砰的一声,两方水师的战船交战上了。 可是,突然荆州水师肝胆欲裂的想往后撤退。 只见打头阵的蒙冲被曹军水军战舰一拍杆从中拍成两半,人仰船翻。 刘备等人目瞪口呆,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这……不是说北方人不善于水战吗?谁能告诉我为何会这样?”刘备惊讶道。 当世若说哪方军队最为精锐,肯定是曹军的战骑,但要论水军战力,世人公认江东第一,其次是荆州。 至于徐州水军,在天下人看来不过是冠军侯曹德闲着没事乱搭建的草台班子。 一个被蜀中刘璋撵得满天下逃命的水贼任水军大将,这不是笑掉大牙吗? 只要有点常识的都知道,站在水军打仗谁还用前秦那种笨重的楼船,也只有甘宁那傻子还嫌少,一个劲的让人建造,而且越建越大。 四周无人能回答刘备的问题,今日一战曹军水军已经颠覆了他们的认知,至今他们都还在一头雾水。 徐州水军不是花架子吗?为何今日却这么猛? 那些看起来笨重无比的楼船为什么会让人感到比自己军中的蒙冲、斗舰还要轻便,攻击性还要强? “快,点火起号,通知周瑜赶紧返回来。”诸葛亮急忙大喊。 再打下去,荆州水师这一万人马就要全军覆没了。 若是以后有个好歹,那曹军和江东岂不是可以在荆州来去自如。 号声响起,正躲在下游的江东水军和周瑜听到后大惊失色。 刘备这么猛吗?才不到一个时辰就拖住曹军了。 “快,传令下去。大军返回襄阳,莫要让荆州独享胜利。” 听到荆州战鼓擂动,还有燃起的狼烟,大曹对旁边的甘宁问道。 “兴霸,周瑜就要来了,徐州水军敢战否?” 甘宁慷慨激昂的回答,“启禀魏王,徐州水军召之即来来之能战,请魏王下令。” 磨剑十多年,今日他要让世人知道徐州水军才是当世水军翘楚,而江东水军不过尔尔。 同时,他也要用这一战告诉满朝文武,锦帆侯甘宁不是靠运气才封侯的,而且凭借手中的真本事。 “好!” 大曹开心的笑道,“今日孤亲自为你和水军将士们擂鼓助威,让世人看看这大江南北,我曹军依然来去自如。” “谢魏王!”甘宁抱拳高呼。 曹德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让天下人都看看锦帆侯的威名,也让世人看看本侯是不是眼瞎了。” “喏!” 甘宁得令后,率领徐州水军严阵以待。 周瑜带着江东水军迅速回援,看到眼前场景也是一愣。 原本以为刘备军已将曹军缠住,没想到曹军水军如此厉害。 这他娘的到底是谁在算计谁? 此时,甘宁乘一艘巨大楼船率先冲向江东水军。 楼船上各种器械运转起来,弩箭齐发,巨石投落。 江东水军的小船在其面前竟如蝼蚁般脆弱。 周瑜见状,指挥水军散开阵型,企图绕开楼船攻击侧面。 但甘宁早有防备,侧翼的徐州水军战船快速补上,形成一道坚固防线。 刘备在后方看着这场混战,心中暗叹曹贼真是深藏不露。 战斗持续许久,曹军和徐州水军越战越勇,江东水军渐渐不敌,不少船只开始逃窜。 “报!” 这时,刘备下令留守后方的魏延突然派人传来急报。 “启禀主公,数万曹军突然从后方杀来,现在距离襄阳城不过二十里。” “不可能,绝不可能!” 诸葛亮气急败坏的说,“汉水江面有三五十里,曹军水军正与联军苦战,哪有楼船从他处运送人马过江?” 方圆几十里江面,在开战之前他和周瑜已经派人随时观望曹军动向,至今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曹军难道会飞不成?能飞过几十里的汉水江面。 报信的士兵高喊道,“诸葛军师,小人真没有撒谎。” “曹军在汉水上游搭建了两座浮桥,数万铁骑无声无息就渡过了江面,我们中计了。” 众人心中不约而同的想起一个词,计中计! “报!” “主公,曹军人多势众,魏延将军请求主公回防守卫襄阳。” 刘备听闻此消息,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深知襄阳一旦失守,整个荆州便岌岌可危。 当下立刻召集剩余兵力,准备回防襄阳。 周瑜这边也得到了消息,他眉头紧皱,如今江东水军处于劣势,若再分兵救援襄阳,恐怕损失更为惨重。 但如果襄阳落入曹军之手,江东日后也难安宁。 甘宁站在楼船上,望着慌乱的联军,大声笑道:“今日便是你们覆灭之时。”说罢,指挥徐州水军加紧攻势。 刘备与诸葛亮率兵匆匆赶向襄阳,然而半路上又遭遇曹军伏兵。 原来昨夜商议之时,郭嘉早就算准刘备会急于回救,在此设下陷阱。 “子龙。” 刘备看着面前数万曹军铁骑,为首一人正是当年曾经和他并肩作战的赵云,满脸苦涩。 今日看来想安全返回襄阳,恐怕要费不少功夫了。 世人只知关羽张飞万人敌,却不知面前这位白马将军也是武艺超群。 在很久以前,他就知道了赵云有和关羽张飞不相上下得武艺。 赵云拍马上前,对刘备拱手道,“玄德公,久违了。”然后一言不发。 刘备已经知晓他的意思,唯战尔! “杀!” 刹那之间,两支军队犹如两道汹涌澎湃的洪流一般,以排山倒海之势朝着彼此猛冲而去! 只见刀光剑影闪烁交织,喊杀声、马蹄声响成一片,震耳欲聋,响彻整个云霄。 此时的襄阳城外的广阔平原之上,瞬间变成了一个血腥而惨烈的战场。 “咦!” 突然,张飞看到一个少年提着一对和他身高不相符的大锤挥舞得虎虎生威,所过之处,荆州士兵人仰马翻。 “少年郎,三爷来会会你!” 第304章 后继有人 曹平骑在汗血宝马上挥舞手中双锤杀得正是痛快。 突然,耳边传来一声惊雷,“少年郎,休要猖狂,让三爷来会会你。” 霎时,他感到自己一股杀气扑面而来。 “看矛!” 曹平心中一惊,急忙侧身躲避。 只见那长矛擦着他的铠甲划过,带出一溜火星子。 曹平定睛一看,来人虎背熊腰,满脸络腮胡子,眼神中透着无尽的勇猛。 曹平大喝一声,“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张飞哈哈一笑,“吾乃张飞张翼德也!” 曹平听闻,心下大喜,抖擞精神,双锤舞动如飞,朝着张飞攻去。 两人你来我往,战了数十回合不分胜负。 张飞边打边想,这少年郎力气这么大,难道是典韦那夯货的儿子? 因此心中多了几分怜爱之心,一边出矛一边对着曹平笑道。 “小娃娃,你家长辈是谁?” 当初在徐州短短不过数月,却是他此生中感到痛快的几段时光。 曹军军中大将,他大都认识,而且很多还与他们拼过酒。 但是,他记忆中似乎没有用锤的故人。 “废话那么多,吃小爷一锤。”曹平大喝一声,使劲往张飞甩了一锤。 平时与军中长辈比斗,大家都照顾着他,他从来没有吃过什么苦头。 今日才刚与张飞斗了十来回合,已经感觉虎口开裂,锤柄处隐约可见几丝血迹。 但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他越战越勇,感觉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中的激动。 这才是真正的战斗! “小子,你若再不说出你的来历,就别怪三爷手下无情了。”张飞被他打得火气直冒。 曹平面无表情的说,“聒臊!” 他曹平大将军岂是躲在父辈余荫下混吃等死的夏侯霸。 “好小子,真对三爷脾气,只是可惜了。”张飞笑骂道,然后使出一招平平无奇的矛法,刺了过去。 曹平却顿时感到浑身发毛,心里大喊一声,我命休矣! “环眼贼,你敢!”马超大吼一声,却发现自己一时无法抽身,霎时间心急如焚。 “砰!” 只见曹平被张飞一矛挑飞,摔出数步以外,生死不知。 就在众人以为曹平已死之时,曹平竟缓缓站起。 原来他身上穿着天志院特制的软甲,挡下了这致命一击。 张飞见状也是一愣,随即大笑起来,“好小子,命倒是硬。” 曹平呸出一口血水,怒视张飞,“今日之仇,小爷必报。”说完正准备转身离去。 张飞被他激起了怒火,吼道,“好小子,看矛!” “翼德,手下留情!” 这时,刚和黄忠联手击退关羽的赵云拍马过来,对张飞喊道,“翼德,玄德公和云长已经败退了,你今日若是杀了他,恐怕真的插翅难飞。” 张飞不以为然,“子龙,我若是想走,你以为就凭你这数万铁骑能拦得住我?” “兄长武艺我自然晓得,我知你有万夫不当之勇,昔日在徐州时君侯就曾说张翼德乃当世虎将。” “君侯夸你万军丛中取敌人首级,如探囊取物一般。” 闻言,张飞脸色更加傲然。 “可是。”赵云长枪指着曹平说,“今日你若是害了这孩子的性命,小弟敢说这天下将无兄长藏身之处。” 张飞虽与赵云共事时间不长,但深知常山赵子龙是世间少有的英雄好汉,从不打诳语。 于是,他侧身对站着的曹平温和的问,“小子,你是曹家还是夏侯家的子弟?” 不等曹平搭话,他又突然说,“不对,按子龙的性格,你一定是曹家的子弟,而且你父亲不是魏王就一定是君侯。” “那伯父再猜猜,我父是魏王还是冠军侯?”曹平调皮的说。 张飞胯下马来,走到曹平旁边看了几眼,若是曹平没有用面颊遮住脸庞,他可能早就发现曹平的身份了。 然后他又伸手摸了摸曹平,然后看到他手中的大锤,大笑道,“好小子,你是平儿!”说完抱起曹平转了几圈。 这时,站在外圈迟迟而来的大曹见张飞认出曹平,于是诧异的问曹德。 “二郎,你为何笃定翼德会认出平儿?” 曹德笑了笑,缓缓开口道,“世人都被翼德的外貌误导了,其实他这人是个心细之人。” 莽张飞会画得出一手惟妙惟肖堪比名家的仕女图,那不是扯淡吗? 很早之前,他就觉得张飞绝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一个粗鄙的莽夫。 恰好此时,张飞伸手掀开曹平的脸上的面颊,看着那张与曹德有六七分神似的容貌。 张飞大笑道,“我果然没猜错,只有君侯之子才有这般英气,你那伯父魏王又丑又矮,万万不可能生出这般少年郎?” 正准备走过去结识张飞的大曹,听到张飞的话,脚步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匹夫,你实在无礼至极!孤哪里丑了?” “大王!君侯!”四周的将士急忙行礼。 张飞转身看着身穿金甲的大曹,突然浑身肌肉拉紧,直到看见大曹身后的曹德,这才放松下来。 “魏王,此话可不是张某说的,你要怪罪可怪罪不到我头上。” 旁边的许褚见大曹距张飞不过数步,于是开口提醒道。 “大王,小心!” 他自认为若是张飞突然发难,他不一定能保证大曹不会受伤。 “无妨!” 大曹摆了摆手,然后又往前走了几步,距离张飞不过一尺。 “孤听说翼德最爱徐州的英雄泪,若是翼德实言相告,孤送你百坛英雄泪。” 张飞撇了撇嘴,满不在乎的说,“我虽然嗜酒如命,但也知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的道理,恐怕张某恕难从命。” 说完不再搭理大曹,而是郑重其事的朝曹德行了一个礼。 “末将张翼德拜见君侯。” 言罢,抬起头来,一双虎目饱含热泪。 自从徐州一别两宽,已是十年,君侯还是一如既往,而他兜兜转转十年已经有了华发。 “三哥,别来无恙啊?”曹德也是激动不已。 “劳烦君侯挂念,末将一切都好。”张飞大笑道。 随即想起了旁边的曹平,一巴掌拍到他肩上,“君侯,虎父无犬子,你后继有人了!” “伯父,轻些,我快被你打出内伤了。” “咳,咳!” 第305章 襄阳遇刺 襄阳,荆州州牧府。 看着眼前脸色苍白,被酒色掏空身子跪在地上的刘琦,曹德唏嘘不已。 刘备低估了曹军铁骑的厉害,不过一个时辰的冲杀,荆州人马被冲得支离破碎。 眼见守城无望,刘备一如历史上在徐州那样,带着残兵败将往江夏逃命去了。 只不过这次,也许是他良心发现,走时把家眷也带上了。 曹军不费吹灰之力就占领了这个被刘表经营了数十年的古城。 而刘琦则没有那个好气运,被刘备当成了弃子,落在襄阳城。 “刘琦,你这是玩了多少女人啊?” 刘琦听到曹德的问话,羞愧难当,将头埋了下去。 数年前,曹德就曾写信告诉他,别与虎谋皮,小心刘备。 可是,他全当做了耳旁风,不但不以为然,反而还妄图让刘备帮他上位。 事实证明,他最后输得一败涂地,如今更是病入膏肓,时日无多。 曹德向旁边的典韦示意接过刘琦手中的镇南将军印和荆州州牧大印。 然后径直走进州牧府,将死之人和他多说无益。 “呵。” 大曹冷眼看着州牧府的布置,然后对众人嗤笑道,“世人皆说孤图谋不轨,早有逆臣之心,依孤看来,他们应该来这荆州州牧府仔细看看。” 荆州州牧府内,雕梁画栋、金碧辉煌,满室皆是一片珠光宝气。 墙壁之上,绘有精美的壁画,色彩鲜艳夺目,屋顶高悬着巨大的吊灯,璀璨光芒倾泻而下,将整个大堂照得如同白昼一般明亮。 目光所及之处,不论是桌椅的雕刻工艺,还是地毯上细腻的花纹,无一不彰显出奢华之气。 就连那细微之处,如窗棂上的镂空图案、花瓶中的插花造型,都经过精心设计和布置,显得别具匠心。 再看那座位的摆放,更是颇有讲究。 主位高高在上,椅背镶嵌着宝石,扶手则以纯金打造而成,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两侧的次座依次排列,间距恰到好处,既不会让人觉得拥挤,又能保持一种庄重的氛围。 这些座位的布局,竟与昔日洛阳皇宫的摆设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仿佛让人置身于宫廷之中。 依比观之,刘表早在多年前就有不臣之心,简直讽刺至极! 当年的刘表,在袁曹大战时,可是当着天下人的面叫嚣攻破鄄城,匡扶汉室。 看来不过如此,也只是为了那个位置。 大曹大马金刀坐在主位,然后双手摸了摸两旁的扶手。 “这个位置不好坐,太烙人。” 然后对旁边的随军出征的大司农糜竺笑道,“子仲,让人把它融了,换成金子赏赐给有功之士。” 糜竺领命而去,安排人手处理那镶金戴玉的的宝座。 此时,堂下众将皆垂首而立,等待大曹进一步的吩咐。 曹操环视一周,缓缓开口,“传孤王命,张榜安民,但又扰民欺压百姓者,严惩不贷!” “喏。” 张飞站在堂下看着不断下发命令的大曹,若有所悟。 “来人,上宴!” 片刻以后,美酒佳肴琳琅满目,摆满了长长的宴席,将士们身着华丽的战袍,欢声笑语回荡在宴会厅中。 大曹坐在主位上,身旁是曹德。 他面带微笑,举起酒杯,向众人敬酒,将士们纷纷起身回敬。 宴会上,歌舞升平,艺人们表演着精彩的节目,舞者们身着艳丽的服装,翩翩起舞,宛如仙子下凡。 众人兴高采烈的交谈着,分享着战争的胜利和喜悦,只有坐在角落的张飞独自一人一杯接着一杯的灌自己酒,食之无味。 “翼德。” 曹德向他招手,“近些来,今夜你我不醉不归,当年你不声不响就走了,这么多年喝了我不少英雄泪,今日可得还我。” “是啊,翼德。”郭嘉在旁边附和道,“自从那年你走后,我在军中喝酒都少了几分乐趣。” 其他人见曹德和郭嘉都开了口,以前在徐州认识张飞的都匆忙吆喝起来。 “君侯,我现在可是身无分文,要想我老张还你酒,恐怕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张飞听到曹德的喊声,起身走到曹平让给他的位置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 “平儿,你莫走。” 张飞顺手拉住曹平,笑道,“白天你我叔侄二人在战场上斗了几十回合,今夜就让你看看,伯父我不仅武艺了得,就连流量也是天下少有。” 说完他抬起面前的酒碗敬众人,数息之间连干三碗,豪情万丈。 曹德眯着眼睛看向众人,“翼德都喝了三大碗,难道你们不表示表示?” “这是自然,末将先来。”典韦大喝一声,端起酒坛朝张飞示意,“翼德,典某先干为敬!” 众人见状,纷纷效仿典韦,一时间宴会气氛更加热烈。 张飞涨红着脸,却丝毫不惧,来者不拒。 酒过三巡,郭嘉突然站起,摇摇晃晃说道:“今日此景,千载难逢,我有一言请诸位静听。” 大曹笑道,“但说无妨。” 郭嘉提着酒杯来到堂中,抬眼望着大厅外的明月,转身对大曹和曹德行礼道。 “大王,我听说昔日贾文和南行之时,君侯曾赐给他数言诗词。” “贾文和视若珍宝,每每聚会时总是拿出来炫耀。” “今日下官斗胆,恳请君侯为我等军中将士赋诗一首,全当庆祝我军攻破襄阳城之功。” 大曹听闻此言,微微仰头大笑,“奉孝既有此求,孤岂有不应之理。二郎,你意下如何?” 他也想再听听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一般的豪迈诗句。 曹德起身笑道,“好你个郭奉孝,几日不收拾你,竟然敢编排本侯了。” “也罢,今日本侯难得有雅兴,就为诸君赋诗一首,但是得有彩头。” “君侯但说,我等一定给。” 曹德伸手接过旁边侍女端来的酒,“那倒不必,若是本侯半柱香内赋诗一首,你等只需饮酒五碗即可。” “好!算典某一个。”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末将也算一个。” 正在曹德回忆读书时所学的唐诗三百首,众人静音倾听之时。 突然,张飞怒吼一声,“贼子,你敢?” 第306章 道德何在 襄阳城,州牧府后院。 看见华佗从曹德的房间走了出来,大曹急忙起身询问。 “元化先生,二郎如何了?” 自从昨夜庆功宴上曹德突然遇刺,至今快六个时辰了,但是迟迟不见曹德清醒过来。 华佗微微摇头,满脸忧色道:“君侯所中之毒颇为奇特,老夫虽已尽力压制毒性,但仍未能将其彻底清除。此毒似是蛮人传来之物,发作起来极为凶险。” 大曹听闻,心急如焚,来回踱步。 这时,一旁的谋士荀攸上前说道:“大王莫急,如今当务之急是寻找解药,微臣以为可派人到荆南一带询问,也许能找到解救之法。” 大曹摆了摆手,一脸阴翳对旁边的曹丕问道,“刺客有消息吗?” “回父王,我已命进奏院配合军队排查,因为襄阳刚刚平定,一时半会难以找到刺客的踪迹。”曹丕苦恼道。 “传令下去,若是今日还找不到刺客,那在荆州全境进奏院的人都别回来了。” “叫他们自个找个地方上吊吧,莫要牵连家人。” 大曹说完幽幽的看了一眼曹丕,“子桓,你没有参与吧?” 霎时间,后院四周温度顿时冷了几分,旁边在场的荀攸等人大气都不敢喘。 这可是禁忌,他们恨不得现在自己耳朵聋了。 曹丕吓得脸色惨白,伏地大哭,“父王,孩儿真的没有参与,叔父待我犹如亲子,我岂是狼心狗肺之人。” 大曹揉了揉脑袋,“没有最好,那个位置无论你叔父是否健在,或者老夫有什么三长两短,它都是你大哥的,也只能是你大哥的,知道吗?” 曹丕看着他阴冷的眼神连连点头,心里把荆州进奏院的人恨死了。 这群狗东西,平时牛气冲天的,关键时刻掉链子。 等这件事过后,要是不把他们玩死,对不起他今日所受的无妄之灾。 至于对大曹,他心中没有多少恨意。 出了这么大的事,换成他也会怀疑自己。 如今曹昂远在江东杳无音讯,而曹德又是曹昂的关键支持者,若是两人有个好歹,确实他将会是坐上那个位置的第一人选。 希望只是意外,若是人为。 嘿嘿,我的好弟弟们,那就别怪二哥大义灭亲。 那个位置,不管怎样,只能是大哥坐,也只有大哥才能坐。 “咳!” 这时,一声轻轻的咳嗽声打断了众人的胡思乱想。 大曹急忙冲了进去,曹丕也紧随其后。 “二郎!” “叔父!” 曹德望着眼前双眼通红的两人,张嘴笑了笑,嘶哑的说,“大哥,子桓。” 本来昨晚还准备秀一波的,后世九年义务教育出身的人,哪个不会几首唐诗,那些脍炙人口的诗句对他来说更是信手拈来。 谁知突然被人阴了一把,若不是来时兴起带着华佗出来,这次能否从鬼门关走回来还是一回事。 “快走!” 就在三人讨论昨晚刺客的事,门外传来曹平的喝声,“有胆杀人,怎么现在连走路都走不动了,江东鼠辈果然还是鼠辈。” 刺客抓到了!大曹和曹丕两人相视一眼,都十分激动。 “二郎,你好生休养,我去给你报仇。”大曹笑道,眼中却满是杀意。 曹德操着嘶哑的嗓子劝道,“别矫枉过正,此战过后,他们都是我大魏的子民。” 大曹点了点头,明白他说的意思,只诛首恶。 大魏! 这是二郎在劝告我今后建国后的国号吗? 果然,还是二郎懂我! 大曹心里十分高兴,脸上却是冰冷异常,“子桓,你与孤同去,让孤今日看看你的本领。” 曹丕微微颔首,今日一定要让江东鼠辈尝尝他和叔父学的“满清十大酷刑”,一样都不能少。 大曹和曹丕快步来到院子里,只见曹平正押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 那人穿着一身黑衣,脸上面无表情,即使被擒也透着一股倔强。 大曹走上前去,目光像刀一般刺向刺客,“是谁指使你来的?”刺客冷哼一声,并不答话。 咦,两人均从对方眼中看出诧异,居然也是个女子。 “父王,给我半个时辰。”曹丕正声道,“半个时辰之后,孩儿一定让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半个时辰后,大曹看着面前刺客的供述,一时哭笑不得。 弄了半天,原来竟是一群女子在背后作怪。 江东枭姬营,猛虎孙坚的女儿孙尚香,有点意思。 “三天。” 大曹竖起三根手指,对旁边的曹丕说,“为父给你三天的时间,我要看到这江东小郡主在我的面前。” “喏!” 与此同时,襄阳城外北面的一座山上。 孙尚香对侍女们娇笑道,“什么天下第一武将冠军侯,在本郡主看来也不过如此嘛。本郡主才派了几个人,他就一命呜呼了。” 侍女们纷纷应和,孙尚香得意洋洋。 然而没过多久,便有探子来报,说是曹德并未死去。 “哼!” “传本郡主将令,今日再次入城,一定要杀了曹贼。”孙尚香气急败坏的骂道。 “郡主,不可。” 报信的女兵劝道,“如今襄阳城中全城戒严,都在寻找我们,若是此刻枭姬营再入城英刺曹贼,恐怕是羊入虎口,难逃一死。” 孙尚香一鞭子抽了过去,呵斥道,“放肆,本郡主如何行事,还用你来教我?” “传令,今夜深夜进城。” 这时,突然一个男子笑道,“孙郡主,不用深夜了,本公子现在就带你进城。” “谁?” 枭姬营顿时如临大敌,孙尚香拔出腰间的短剑娇喝道。 “何方鼠辈,有胆出来!” 曹丕手持古绽刀走了出来,四周瞬间满是曹军。 全城戒严,四处都有进奏院的人,若不是为了引出孙尚香,枭姬营在城内的探子岂能活着走出襄阳城。 看来这招引蛇出洞是用对了! “三息之内,束手就擒,否则杀无赦。” “一。” “备战!”孙尚香叫道。 “三。” “杀!” “你无耻。”孙尚香指着曹丕骂道,“你不是说三息吗?为何突然出兵?” 曹丕笑道,“看来是个傻子,不过倒是有几分姿色,来人,绑了送回去给我叔父暖床。” 曹平在一旁翻了个白眼,“子桓哥哥,你道德吗?” 不过两息之间,就给他找了一个小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