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医女养崽崽》 第一章你还我孩子 “生了!生了!” 伴随着婴儿响亮的啼哭声,产婆报喜的声音也从被寒风吹得摇摇晃晃的茅草屋里传了出来:“恭喜程大哥,你家大女儿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小千金!” 院子里,从听到婴儿哭就激动的直搓手的程立万转身就拉住了林老太的衣角:“娘!你听到了吗?凤儿生了个女儿!你就要做太奶奶了!” 林老太还没有说话,程立万的手就被旁边的大嫂刘氏拍掉:“生了个赔钱货,有什么可高兴的!原本谈好的价钱,这下倒好了,生生没了一半!” 程立万激动的表情立马僵在了原地:“什么价钱?娘,你和大嫂背着我们,是不是又做了什么伤害凤丫头的事情?” 刘氏尖锐的嗓门一下就提高了好几个调,“程玉凤还没有成亲就怀上了别人的野种,你连孩子的爹是谁都不知道,藏着掖着让这个贱蹄子把孩子生了下来,程家的脸都被你们三房给丢尽了!还有脸留着这个野种?娘这么做,也是为了你们好!” “娘,你真的要卖了凤丫头的孩子吗?”程立万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凤丫头在里面受了多大的罪才把这个孩子生下来,现在她们居然要把这个孩子卖掉? 林老太看也不看他一眼,冷冰冰的给刘氏递了个脸色:“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孩子给我抱走!” “好!好!我这就去!” 刘氏用力推开程立万,忙不迭的就进了屋子里。 “娘!” 程立万急的唤了一声,转身就去追刘氏,却被娘一下子拽住了衣服。 “你干什么去?产房不祥,那是你能进的地方吗!” “可是娘!再怎么说凤儿也是你亲孙女,您难道就真的忍心把她的孩子给卖了吗?” 说着,一向刚强的程立万红了眼眶。 林老太盯着程立万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道:“老三,你给我听清楚了,这是个野种,我们程家,留不得!” “娘……” 为了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凤丫头顶着多少恶毒语言的攻击他不是不知道。而如今,孩子生下来了,娘怎么就这么狠心要把孩子给卖了? 程立万就差跪下来给娘磕头了。 却被林老太一个眼神瞪得,腿又直挺挺的立了起来,不甘不愿的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再多说。 屋子里。 三房的乔氏正在用热毛巾给程玉凤擦汗,旁边的产婆则抱着白白胖胖的孩子洗澡。 刘氏一看见那孩子,仿佛看见了白花花的银子在朝自己招手,脸上立马堆起了笑容,她走上去,把孩子从产婆手里接了过来。 “王嫂子辛苦了,孩子既然生出来了,这里也没什么事儿,天寒地冻的,你早点回家休息吧。” 说着,也不顾孩子身上的胎脂有没有洗干净,随手捞了块布头抱住孩子就往外走。 “大嫂,你要把孩子抱哪儿去?” 乔氏来不及放下毛巾,赶紧上去拦在了刘氏面前。 “滚开!”刘氏凶神恶煞的一把推开了乔氏:“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拦我?” 乔氏本就纤弱消瘦,哪经得住胖墩墩的刘氏这样对待?产婆王氏还没来急扶住她,乔氏就一屁股跌倒在地面上。 只听手腕“咔嚓”一声。 “啊,我的手!” “娘!” 程玉凤累的迷迷糊糊的,听见吵闹,刚睁开眼睛,就看见了眼前这一幕。 她顾不上刚生产完虚弱的身体,掀开被子,强忍住突如其来的眩晕感,和王产婆一块把乔氏扶了起来。 乔氏的手腕一下子红肿起来,刘氏这才知道慌:“她、她可是自己摔倒在地上的,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说完,抱着孩子就要逃。 程玉凤赶紧拽住她的衣服:“大伯母,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你这个贱蹄子,不知道跟哪个野男人生的野种,还想吃我们程家的粮?门都没有!滚开!” 刘氏一把把程玉凤搡到门框上。 “咚!” 脑袋一阵剧痛,程玉凤嗫嚅着嘴唇想说什么,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就不甘的倒在了地面上,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死气。 “凤儿!”乔氏失声尖叫,扑上去抱住了程玉凤的身体,“凤儿,你醒醒啊!你别吓娘好不好?你赶紧醒醒!” 里面的争吵声传到程立万的耳朵里,原本心里格外不是滋味的他,此时再也顾不上产房详不祥了,甩开老娘的手一下子就冲了进去。 “凤儿!凤儿怎么了?” 林老太心里暗骂一句废物,随后也跟了进来,看见乔氏怀里了无生气的程玉凤,第一反应是:“死了没?若是死了就赶紧找个草席子卷了扔后山上去吧,在家里看着膈应人。” 第二章请舅爷 “娘!你怎么能这样?再怎么说她也是你的亲孙女。你怎么能这么狠心……”程立万眼眶通红。 “唔……怎么了?” 怎么这么吵? 程玉凤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眼前的围着的人,登时吓了一大跳! 见鬼了吗?怎么身边都是一群穿着古代服装的人,而自己的身上,竟然也穿着破破烂烂的粗布交领衫。 暗地里掐了一下大腿,疼的她立马倒抽一口凉气。 如果这一切不是梦的话,那她就是穿越了。 她实在想不明白,她只是在科室里被患者家属用棍子敲晕了过去,怎么就莫名其妙的穿越了。 继而,脑袋一阵刺痛,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翻涌而来。 这原宿主和她同名同姓,是一个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产妇。 未婚生子在这个朝代本来就是一件大不耻的事情,若不是爹娘以死保护,寒冬腊月天跪在村长门口哭求,她怕是早就被浸猪笼了,而原本恨不得将程玉凤生吞活剥了的原宿主奶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忽然改了口,同意她把孩子生下来。 “真是晦气!都这样了还没死。”林老太穿着灰布衫,端着肩膀,居高临下的眼神里满是厌恶,“哼,我倒要看看你这个贱蹄子还能活多久。先把孩子抱走。” 她脑子里闪过有关原宿主奶奶的记忆。 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姐下嫁给一穷二白农夫的故事,骨子里的清高让她整日里喜欢端架子,性格强势,是个说一不二的主儿。 林老太三个儿子两个女儿中,最不待见的就是她爹程立万,如今程玉凤又未婚生子,也难怪林老太会忽然同意程玉凤把孩子生下来,原来是不等孩子落地,就已经找好了买主。 “好!” 一想到家里又要添银子了,刘氏就喜笑颜开的应着,抱着孩子就出了屋子。 “娘!” 程立万还想追上去求林老太,却被女儿拉住了衣角。 “爹。” 程玉凤微微摇了摇头,“你现在求奶没用的,她做过的决定,什么时候改变过?” 程立万沉默。 这话说的一点没错,林老太就是因为看不上他们三房,所以平日里大大小小的事儿,他们连发言的资格都没有。 想到这,程立万一阵自责。 都是他懦弱无能,才让自己的闺女受了这么多苦,现在连自己的亲外孙女都保护不了。 顿了顿,程玉凤赶紧道:“我记得舅爷昨日是不是来小姑家了?他平日里都对我们百般维护,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肯定不会坐视不管。你赶紧去外面拖住奶奶和大伯母,让王嬷去把舅爷请过来。” “对呀!”程立万一拍脑袋,“我怎么就没想到找舅舅过来呢?”这个舅舅是娘的亲哥哥,家道中落后,就在镇子里住着,因为小女儿嫁到了他们双杨村,所以时不时会来这里看看小女儿,顺便看看他们一家,是个心地善良的老爷子。 忽然,程立万和乔氏面面相觑。 眼前这还是她们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女儿吗?怎么觉得今天的凤丫头好像与往常不太一样了,尤其是眼神里的光,比以往都要亮许多。 不过,这样的凤丫头着实让人欣慰。 王产婆跟他们是邻居,对程家的情况知道的一清二楚,自然也知道凤丫头的小姑在哪儿住。 “还是我去吧。”乔氏抹着眼泪想要站起来。 程玉凤拦住了:“奶和大伯母不可能让你出去搬救兵的,所以,还是王嬷去最合适。” “好!” 程立万说完,起身就朝外面追去。 王产婆一刻也不敢耽误,抬脚走了出去。好在村子也不大,离得也都不远,以她的脚程,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能把人请过来。 屋子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程玉凤早就累的虚脱了,乔氏扶着女儿在床上躺下来,免不了碰到手腕,疼的她倒抽一口冷气。 “娘,等孩子抱回来了,让爹去把李郎中请过来给你看看手腕吧。” 程玉凤握着乔氏的手看了看,应该是骨脱位了,找个手法娴熟的郎中接上,配合着中药敷敷,不是什么大问题,不过就是会疼一阵。 乔氏缩回手,毫不在意的揉了揉:“又不是大病,请什么郎中,过几天自然就好了。你刚生完孩子,别累着了,好好躺着休息,外面的事情,交给爹娘就可以。” 心底一阵暖流涌过,程玉凤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混乱的记忆在她的脑海里交织冲撞,身体累到爆炸,人却怎么都睡不着。 不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一阵嘈杂声。 程玉凤心中一喜,人到了。 看来爹爹不负所望,还是把人拖着等到了舅爷。 只是,这舅爷到底能不能留住这个孩子,她心里也实在没底儿。 第三章孩子爹是何方神圣 大门外,看到哥哥出现的那一瞬间,林老太恨不得把老三打死在当场! 这死孩子居然还敢去搬救兵? 看回头怎么收拾他! “怎么回事儿?” 林舅爷一过来,就看见程家大房媳妇刘氏抱着一个包裹,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婴儿啼哭声,来的路上王氏把事情都说给他听了。 当时他还不信,自己这个妹妹虽然骨子里厌恶三房,但是也不可能把刚出生的孩子给卖了呀? 没想到,这一看,还都是真的! “舅,舅舅,您怎么来了?”刘氏艰难的露出来一个笑,抱着孩子没出息的躲到婆婆身后。 “我若不来,你们是不是真打算把这个孩子给卖了?” 林舅爷个子高,声音也洪亮,尤其是那张过分严肃的脸,饶是亲妹妹见了,心里也得怵上三分。 “哥。”林老太硬着头皮迎了上去,“这是个没爹的野孩子,我们程家留不得,不然,这让我们程家的脸面往哪儿放?” “你顾得真的是程家的脸面吗?” 林舅爷面色一沉,“这么些年,你对三房的偏见还不够深?凤丫头没成亲就先生子是有错在先,但你也不能拿她的孩子去换钱!再怎么说这也是一条人命!” “哥,我们程家的情况你不了解……” 林舅爷一下子打断林老太辩解的话:“我不需要了解。我只知道,私塾先生教我的仁义道德不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你怕是嫁给穷苦人家之后,全部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将林老太的脸面尽数撕下,扔在地底下践踏了。 当年是她吃了秤砣铁了心的要嫁给程千鹏,生了孩子之后才明白贫贱夫妻百事哀这个道理,只可惜,那时候她已经跟林家彻底闹翻。 以至于到最后林家落魄,宁愿拿银两打发下人丫鬟,都没有给她留一块铜板。 林老太心里对哥哥怕归怕,说到底还是恨的多。不过她现在已经操劳不动了,很多事情上还得需要他的帮衬。 梗着脖子咽了一口怨气,林老太不甘道:“既然哥哥都已经开口了,那这个孩子就让她留在老三家里吧。” 从林舅爷出现就一直吊着一颗心的刘氏一听,立马就不干了:“可是娘,这孩子是我们都已经谈好了的,如果不赶紧给送过去……” 林老太反手就是一巴掌:“我和你舅舅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嘴了?” 刘氏只觉得头晕眼花,脸上也火辣辣的,唯唯诺诺的赶紧低下了头。 程立万一听孩子保住了,赶紧从刘氏手里把孩子接过来,让舅舅进屋暖和会儿,却被林老太带回了老家。 屋子里,乔氏和程玉凤一看孩子回来了,都纷纷松了一口气。 尤其是乔氏,一直紧绷着的脸上顿时出现了笑容:“快!快把孩子放被窝里,暖和会儿,我去给凤丫头煮点汤填肚子,等会儿娃醒了得有奶吃。” “去王嫂子家里借俩鸡蛋,多放点红糖。”程立万交代。 乔氏有些为难。 自从家里唯一的老母鸡被刘氏抓走,他们就从隔壁王嫂子家里借了不少鸡蛋,夫君每天上山砍柴换的铜板也仅够补贴家用,借人家的鸡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上。 但当目光落在女儿虚弱的瘦脸上时,她还是点了点头:“好,我这就去。” “咦,你手腕怎么回事儿?”程立万眼尖的看出了一丝不对劲儿。 乔氏来不及掩藏,故作轻松的说:“没事儿,就刚才摔了一下,也不严重。” 程立万心疼的摸了摸,眼里满是自责:“我去煮汤,你先休息着。” 乔氏闲不住,在屋子里力所能及的倒腾着。 程玉凤则近距离的观察小婴儿,也不知道原宿主怀孕的时候是怎么补的,这孩子刚生下来就白白净净的,尖下巴,也看不出来到底像谁。 说来也奇怪,刚才她趁着闭眼休息的空档,努力把原宿主的记忆搜寻了个遍,却没有得到有关孩子他爹的一丁点信息,哪怕是个背影都没有。 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摸了摸孩子熟睡的小脸,她忍不住看向乔氏,为了不露出马脚,努力组织了一下语言:“娘,你说奇怪不奇怪?刚才那么一撞,我甚至连孩子她爹是谁都想不起来了。” “真、想不起来了?”乔氏面色说不出来的紧张。 “真的!”程玉凤一脸真诚。 乔氏明显的松了一口气:“若是真想不起来,那就好了。你放心,哪怕是砸锅卖铁,我跟你爹也会把这个孩子养大的。” 第四章抢孩子 “不用那么辛苦。说不定哪天孩子他爹找回来……”爹娘就能轻松一些。 话没说话,就被乔氏打断:“不用孩子她爹,我们照样能把孩子养大!” 她回避着程玉凤的眼神,略显慌乱道:“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你爹把汤煮好了没?怎么用了这么久?” 说着,逃似的离开了屋子。 留下一脸懵的程玉凤。 怎么感觉,孩子他爹在这个家里是个不能提及的禁忌呢? 既然娘不愿意说,那回头旁敲侧击问一下爹,说不定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呢。 没多大一会儿,乔氏就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汤走了进来,脸上写满了歉疚。 “凤丫头,实在对不住,隔壁你王嬷家里也没有鸡蛋了,只能委屈你先喝点红糖水。不过你放心,你爹已经去你大伯母家借了。” 自从几个月前程立万要把家里唯一的母鸡杀了给怀孕的程玉凤补身体时,就被林老太痛骂“赔钱货生野种还有脸吃鸡”,之后,家里唯一的一只老母鸡就被刘氏抓走代养了。 吃个鸡蛋都得去找刘氏说好话。 “什么?”程玉凤一听,急的掀被就要下床,“爹在大伯母那儿吃的闭门羹还不够吗?这次过去,恐怕鸡蛋借不到,还会被大伯母平白无故羞辱一顿,何必呢?你赶紧去把爹叫回来,别让他去了。” “可是吃不了好的,你就下不来奶,娃吃什么?” 乔氏又何尝不知道刘氏的脾气? 夫君这次过去,难免要惊动婆婆,说不定鸡蛋借不到,还会被婆婆打的遍体鳞伤,但现在为了给凤丫头补身体,他也没有办法呀。 “总有办法下奶的,你赶紧先去把爹叫回来。” 看乔氏愣着不肯去,程玉凤急道:“你若不去,我就自己去。” 说着,就要下床。 乔氏赶紧拦住:“好,我去。你赶紧回去躺着,外面风大,月子里的女人若是见了风,落下病根,那可是一辈子都治不好的。娘已经吃过月子病的苦了,不能让你也受这个罪。” 看乔氏走了出去,程玉凤叹一口气回床上躺好。 这家徒四壁的,得想办法改善一下生活,不然活下去都成了难事儿。 正发愁着,外面忽然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程老三!快点给我开门!欠了我的银子,还想躲在家里当缩头乌龟?你还是不是个大老爷们儿了?开门!……” 谁呀? 外面凶神恶煞的声音和记忆里任何人的声音都对不上,程玉凤拧了拧眉,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风,去开门。 门栓刚拉下,就被人粗暴的从外面推开了。 “程老三呢!谁是程老三?” 一个老妇领着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边吆喝边气势汹汹的往里冲,程玉凤拉都拉不住。 “等等,你是干什么的!” “你还问我干什么?” 老妇满脸怒气,“程老三收了我的银子,说孩子生下来就给我们抱过去,现在都超好几天了,也不见一点动静。他是不是收了我们的银子,现在又想反悔?” 老妇的声音太大,程玉凤怕把孩子惊醒,压低着声音说:“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爹不可能卖掉孩子,更不可能收你的银子,所以,当时谁都了你的银子,你去找她吧!” “原来你就是程老三的女儿?” 老妇毒辣的眼神在她身上来来回回的打量着:“看你这幅样子,应该是生过了。既然这样,那还愣着干什么?柱子,找孩子!” 老妇一声令下,一直跟在她身后闷不做声的男人二话不说,直冲主屋奔去。 “你干什么?” 程玉凤冲上去拽住男人的衣角,却被男人狠狠甩开。老妇见状,也上来扯住程玉凤的胳膊,不让她回屋。 很快,屋里传来婴儿“哇”的一声啼哭。 老妇的脸上露出一抹惊喜,吆喝着问:“柱子,是男娃还是女娃?” “女的!” 闻言,老妇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破口大骂道:“没用的东西,连个男娃都生不出来!又是一个赔钱货!” “可是娘,这女娃比之前的那些都好看。” “好看顶个屁用!养那么大还不是替别人养媳妇?”老妇气呼呼的。 这年头怎么要个男娃那么难? 要不是她那个不争气的儿媳妇不会生孩子,儿子又死也不肯再娶,她至于砸锅卖铁的去花钱买孩子吗? 大肚子婆娘预定了一个又一个,偏偏都是女娃,黑黑瘦瘦丑不拉几的,看着都不想要,而那些生了男娃的,原本说好的要卖,最后一个个都反悔了。 第五章镶金边的宝贝 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大,程玉凤用力挣扎,却被老妇拉的更紧。 “你们既然收了我们的银子,那这个孩子就是我们的。柱子,你抱着孩子先走,我来拖住这个女人。” “好!” 男人应了一声,抱着孩子就走。 “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程玉凤拼命想要挣脱老妇,可她刚生完孩子的身子哪是常年干农活老妇的对手? 偏偏爹娘和哥哥都不在家,她势单力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男人抱着孩子往外走。 老妇死死拖着程玉凤,情急之下,她连忙大喊:“抢孩子了!光天化日之下强抢孩子,嫂子婶子们快来看呐!咱们村进强盗了!” 一听有强盗,左邻右舍的都纷纷出来看热闹。 这年头,谁家赚点银子都不容易,强盗对于村民们来说,简直就是万恶之首,抓住一个打死一个! 男人还没有走到门口,就被过来凑热闹的村民堵在了院子里。 程立万和乔氏从大房家里回来,看到门口围了一圈看热闹的村民,一个抱着凤丫头刚刚生出来的孩子使劲想要挤开村民往外跑,而凤丫头和一个陌生的老妇在院子里僵持着。 乔氏吓得不轻,赶紧把程玉凤拉进屋里:“你不要命啦!外面风那么大,你刚生完孩子,想落下一辈子的病根吗?” “没事儿的娘。” 程玉凤握住乔氏满是厚茧的手,望着她满是焦灼的脸,心里说不出来的温暖。 前世的她没爹没娘,在孤儿院长大,唯一的温暖来源就是院长,可惜她刚刚踏入工作,还没有领到第一个月的工资去孝敬回报院长,院长就突发脑梗去世了。 这一世,不仅有了自己的爹娘,还有了完整的家,她一定会好好珍惜。 “这是我家的孩子,你若是再不放我走,小心我去告你!” 老妇在院子里大喊大叫。 向来老实巴交的程立万听到孩子也不由得急红了眼:“左邻右舍的乡亲们都能给我作证,这娃娃是我家凤丫头今天刚生下来的,什么时候成你家的了?” “从你们收了我的银子开始,这娃娃就是我的了。你若不想放我走,那就把收我的银子还给我!不然,我就是把这个孩子摔死,也不可能给你留着!” 左右是个女娃娃,她也不稀罕,大不了花钱再买个就是了。 “你敢?” 程立万转身就去抢男人手里的孩子。 但瘦瘦弱弱的他哪是五大三粗男人的对手?缠了半天连孩子的包被都没有碰到。 周围看热闹的也都是些妇女孩童,见程立万都讨不了什么好,更不敢上去掺和了。 程玉凤在屋里看得干着急。 银子肯定是奶收走了,奶巴不得这个孩子早点被别人抱走,怎么可能会把银子退给人家?所以,他们现在只有把银子还给他们,才能保住这个孩子。 可是,现在家里连个鸡蛋都买不起了,更何况那么多银子,她又在坐月子,去哪儿弄钱还给人家? “别闹了!”乔氏冲了出去,“银子我们会还的,你先把孩子给我们,我现在就去给你借。” “你能借的到吗?”老妇满脸鄙视,“那可是整整一两银子!” 看他们家这破破烂烂的样子,恐怕一年都赚不了这么多银子吧? 一两! 乔氏心里一紧,还没开口,就听到一声:“不就一两银子吗!我去给你借,先把孩子还给我!” 程立万急红了眼。 “呵!”老妇发出一声冷哼,“口气还不小,我倒要看看你从哪儿借这一两银子还我!” “你这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嗑着瓜子满脸尖酸样的王寡妇阴阳怪调的开了口,“人家程老三还用借?家里就藏着一个值不少银子的宝贝,还会在乎你这一两银子?你说是吧程老三?” 提到宝贝,程立万脸色少见的阴沉:“你别胡说!哪里有宝贝?” “我哪儿胡说了!” 王寡妇啐了一口瓜子皮,不怀好意的道,“这乡亲们谁不知道,当初你家怀有身孕的凤丫头从镇子里回来的时候,可是带回来一个镶着金边的宝贝,想来是这孩子的爹害怕孩子跟着你们受苦,贴给你们的吧?现在孩子都快保不住了,还不赶紧把宝贝卖了换钱?” “就是。”旁边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老太太开口道,“万一日后孩子的爹找到你们家,到时候孩子没了,看你怎么跟人家交代!” 王寡妇继续煽风点火:“看你这幅样子,宝贝不会是被你娘没收了吧?” 说完,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盯着程立万,只是那双眼睛里,却写满了恨意。 第六章好好补一补 程立万一张老脸上满是愠色,又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一个没有见识的女人发火,努力忍了下去。 程玉凤可就没有程立万的好脾气了,她推门直接怼了回去:“关你什么事!你不就是嫉妒我们家有宝贝你没有吗?怎么,用不用我现在就拿出来给你看看,也好让你长长见识,要不然,你怕是一辈子都见不到这么好的宝贝了。” 王寡妇满脸不敢相信那话是从胆小懦弱的程玉凤嘴里说出来的,扔了手里的瓜子皮就冲上来:“不要脸的贱蹄子,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旁边的乡亲赶紧拦住:“你跟她一个刚生完孩子的婆娘计较什么?” 话虽这么说,心里却也觉得奇怪,凤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大了?曾经的她哪怕是被人指着鼻子臭骂也不敢还一句嘴,今天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王寡妇下不来台。 程玉凤把目光转向老妇:“你不就是想要银子吗?我拿这个宝贝抵,你觉得怎么样?” 她摊开掌心,里面赫然躺着一枚镶着金边的玉佩!光那玉石就足足有她掌心那么大,更别提那通体碧绿的质地了,一看就不是凡品。 别说围观的乡亲,就连老妇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真是不敢相信,看起来穷的叮当响的程老三,家里居然还藏着这么一块宝贝! “你真要拿它来抵?” “是!”没有丝毫的犹豫。 乔氏心里说不出来的酸楚:“凤丫头!这可是你死也要保护的东西,你怎么能把它抵出去?” 想当初,婆婆知道凤丫头带回来这么一个宝贝,当即就要夺走,向来温顺的凤丫头以死相逼,程立万也不知道挨了多少鞭子,才保住了这块玉佩。现在却要为了孩子抵了它,她怎么狠得下心呀? 程玉凤握住她的手,宽慰道:“娘,跟孩子相比,这点东西算什么?” “就是!一块玉佩而已,哪能跟你们家的女娃娃比?”老妇双眼放光。 若是得到了这块玉佩,别说一个男娃娃了,就是十个八个她也能换得起。 “不过,我有个条件。”程玉凤忽然收回手,老妇的魂都快被玉佩勾走了。 “什么条件?你说!” 程玉凤当着所有人的面,最终以三两银子的价格把玉佩卖了出去。 不是她不识货,实在是因为老妇没钱了,当场留下二两银子和孩子,拿了玉佩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程玉凤的家。 孩子总算保住了。 家里也有了银子,可是程立万和乔氏的心上却像是压了一块重石一般,让他们上不来气儿。 “爹,愣着干什么?家里有银子了,你还不赶紧去把借别人的给还了?别一会儿奶奶得到了消息,过来把银子要走,咱们家可就什么都留不下了。” 这也是她为什么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交易的原因。明码实价,就算被奶知道了过来讨要,也不会纠缠不清。 毕竟,那块玉佩若是拿到当铺去卖,三百两都能卖上价。 程立万接过烫手的银子,叹了口气。 都怪他无能,连女儿视若生命的东西都守护不了。 “顺便去买只鸡回来,这些天你跟娘都辛苦了,咱们也尝尝荤腥,好好补一补。” 乔氏赶紧阻止:“要什么鸡?买鸡蛋就够了。你一个人补,我跟你爹一大把岁数了,补了浪费。” 程玉凤不疾不徐的反问:“你跟爹不补,难道你打算把省下来的银子送给奶补身体吗?” “……” 这话虽然有道理,但是对于穷了一辈子的乔氏来说,吃鸡就是过于奢侈了。婆婆那么宠大房,当年大房坐月子的时候,也是一口鸡汤都没吃到嘴里。 又想到女儿的身体,顿时觉得吃什么都是值得的。 不过…… “你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乔氏忽然笑着开口。 其实她早就觉得不对劲儿了,虽然看着还是自己的凤丫头,但眉目里的那种灵活劲儿,是凤丫头从来都没有过的。 “可能是老天眷顾我们家,不想让我们再被欺负,所以让我变聪明了吧?” 程玉凤开玩笑似的糊弄了过去。 乔氏自然也是喜欢现在的凤丫头,便也不再追问,转身去灶火间忙活了,临走前还特意嘱咐程玉凤好好休息。 生孩子本来就是场硬仗,后又跟那老妇恶战半天,程玉凤早就困了,此时沾了床,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被叫醒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迷迷糊糊看见一个高大的人影站在她床边,她吓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第七章偷腥 “谁呀!” “是我。” 肩膀忽然一沉,温润的男声在头顶响起:“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好点?” 程玉凤愣了一下,半天才反应过来,是原宿主的哥哥程长竟去镇子里卖柴回来了。 不等她回答,程长竟又满是自责的开了口:“都怪我,早不走晚不走,偏偏在你生孩子的时候去了镇上。让你和爹娘在家受委屈了。” 头顶上传来一下又一下的轻抚,程玉凤心里说不出来的感动。 前世,院长也是喜欢这样摸她的头。自从院长去世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温情了。 没想到,老天待她不薄,把她所有的遗憾在这一世全部都弥补了回来。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还在生哥哥的气?” 程玉凤吸了吸鼻子:“没有,就是觉得有你们真好。” “傻丫头!”宠溺的声音让程玉凤有片刻的恍惚,很快,声音又再次响起,“看,我给你带什么回来了?” 说着,程长竟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掏出来一对绣着老虎头的小鞋子,放到程玉凤手里时,还有些不太好意思:“我也没见过小娃娃长什么样,就随便买了一双,没想到,刚才给她比划了一下,居然有点大……” “怕什么,她早晚都能穿上的。” 程玉凤宝贝似的端详着鞋子,乔香尘端着碗走了进来:“快起来,刚熬好的老母鸡汤趁热喝了,等会儿再吃点鸡肉好好补补。” 程长竟把油灯点上,跳跃的烛火瞬间给房间里增添了一丝暖意。 乔香尘特意找了个破旧的小褥子叠了叠,放在凳子上给程玉凤坐。 晚饭是地瓜稀饭,蒸地瓜,还有桌上那盘香气四溢的鸡肉。 所有人都只扒着碗里的稀饭就着地瓜吃,只有程玉凤的碗里放了不少鸡肉,乔香尘还撕下来一小块带着油的鸡肉放到了程长竟的碗里。 “赶紧吃吧,这些天你们都辛苦了,好好补补。” “我又不用补,你们吃吧。”程长竟又把肉夹给了乔香尘。 乔香尘哪儿舍得吃,转手又放到了程立万的碗里。 一块鸡肉让来让去,程玉凤实在忍不住了:“你们干什么呢?这么多鸡肉你们都不吃,是打算留着等奶过来全部给你们剥削完了,就心静了,是吗?都好好吃肉,再这么让来让去的,我也不吃了,有苦大家一起受着。” 给每个碗里都分了大块的鸡肉。 程玉凤正要心满意足的开吃,外面忽然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老三,开门!”一道女声扯着大嗓门在门外喊。 程玉凤长叹一口气,和程长竟面面相觑后,皆是一脸苦笑。 她果然没猜错,大伯母来的这么快,看来,今天这鸡肉,怕是谁都吃不到嘴里了。 程立万把门打开,就见大嫂吸着鼻子,骂骂咧咧的就走了进来:“果然,你们这一家没良心的背着我们偷偷吃肉呢!” 她手里还牵着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是她的小儿子程英奇,调皮捣蛋村里出了名的,嘴又馋又刁,今天大伯母把他带过来,摆明了连口喝的都不打算给他们家留。 “有鸡肉!” 程英奇看见桌上热腾腾的鸡肉,眼睛立马就直了,“娘果然没骗我!你们一群大坏蛋,居然背着我偷偷吃肉!我让你们吃!让你们吃!” 程英奇一边恶狠狠的说着,一边抓住稀烂的鸡肉就往嘴里塞,没一会儿嘴里就塞得高高的鼓着。 他吞咽不及,艰难的在嘴里咀嚼,一双手却像玩玩具似的蹂躏着盘子里的肉,好好的肉被他揉的烂泥似的,看的程玉凤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倒是刘氏,早就想吃肉了,看见小儿子吃的香,悄悄咽了口口水走了过去,像是在自己家一样招呼着:“还愣着干什么?老三,一块坐着吃呀!” 说着,拎了块肉就要往嘴里塞。 程玉凤忽然开了口:“大伯母急什么?您都过来了,奶还会远吗?不如等她到了一块吃呗!” 她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看的刘氏心里发毛,到嘴边的肉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你们跟老家那边说了?” “这还用说?你都知道了,奶肯定也会知道呀。怎么,你过来的时候没喊上她老人家吗?”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敲门声。 刘氏先是一愣,囫囵吞枣的赶紧把肉塞进了嘴里,还没来得及细品,婆婆林老太就推门而入。 她扫了眼饭桌上的鸡肉,顿时怒火中烧。 转身“啪”的就是一巴掌,狠狠的掴在程立万的脸上! “程老三!你好大的胆子!还不给我跪下!” 第八章挨揍 挨了一巴掌的程立万几乎是下意识的屈腿就跪。 可眼下正是寒冬腊月,他又有严重的风湿痛,这几夜,隔着墙程玉凤都能听见爹爹压抑着的痛苦呻吟声,这若再跪下去,晚上可要怎么熬? 程玉凤赶紧堆着笑脸,拉住程立万的胳膊:“奶,爹爹可是做了什么事情,让你发这么大的火气!” 见程立万因为程玉凤的阻拦没有跪下来,林老太怒不可遏,拍桌而起。 “你还有脸问?自从程老三有了你这个赔钱货,目无尊长也就算了,如今连孝道都忘了吗?怎么,家里开了荤,还得背着我这个当家的,生怕我吃了你们家的肉吗!” “奶,您这么说,可真是冤枉我爹了。”程玉凤一脸委屈,“爹买了鸡回来,就特意去请您过来吃鸡肉喝鸡汤,哪知道路上遇到大伯母要去您那儿,就让大伯母代为邀请。怎么,大伯母没给您说?” 程玉凤成功的把所有人的目光引到了刘氏身上。 唯独程立万满脸不安。 他买鸡回来什么时候遇到了大嫂?凤丫头刚生完孩子需要补身子,别说什么请大嫂和娘来家里吃肉了,他藏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请她们来? 若是只有娘在的话,凤丫头这么说也就算了,可现在两个人都在,她这么说,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感觉到爹爹的不安,程玉凤暗地里拍了拍他的胳膊,示意他放心。 见所有人都朝自己看过来,刘氏差点被偷摸塞到嘴里的那口鸡肉噎住:“小贱人,你别胡说!程老三什么时候让我去邀请娘了?我压根就没见到他!” 程玉凤不疾不徐的问:“没见到我爹,那您是怎么知道我们家今天有肉吃的?” “我……”刘氏百口莫辩。 她总不能说自己见到程老三买了母鸡,又为了能多吃到鸡肉,故意不通知婆婆吧? 程玉凤见奶奶一脸阴沉,趁热打铁道:“您来就来吧,这也是我们一家该孝敬大伯母您的,可是您怎么连奶都不通知一声?这不是辜负我爹对我奶的一片孝心吗?” “你这个小浪蹄子满嘴谎话!”刘大嫂猛地站起来,“长辈们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说着,她油乎乎的手张牙舞爪的就朝程玉凤的脸抓过去。 “你要干什么?”程长竟一把挥开大伯母的胳膊,眼里满是怒气。 白天家里发生的一切,娘亲可都告诉他了。妹妹被大伯母和奶奶那般欺负,他没在场也就算了,可是现在居然还敢当着他的面欺负妹妹? 怎么,当他这个哥哥是摆设吗? “你算个什么都东西!也敢拦我?”刘氏一下子提高了嗓门。 刚才被程玉凤那浪蹄子摆了一道的火气正愁没地儿撒呢,程长竟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她飞起一脚就狠狠踹在了程长竟的小腿上。 “哥!”程玉凤怎么也想不到刘大嫂会当着奶的面动手。 哥哥本就瘦弱,大伯母干了一辈子农活,体型壮硕,这一脚下去,哥哥可怎么受得住? “竟儿!” 程立万再老实本分,此时的脸上也写满了怒意:“大嫂你这是干什么?” “当然是替你好好管教一下你这个无法无天的儿子!也不看看自己有什么本事,就敢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的?” “我什么时候对你指手画脚了?”程长竟一肚子怒气和委屈。 “还敢顶嘴!” 仗着有婆婆撑腰,刘氏得理不饶人,还想再好好教训程长竟一下,却被婆婆开口拦住了。 “行了,长竟那么大的孩子了,说两句就行了,还没完没了了吗?”林老太现在满脑子都是香喷喷的鸡肉,哪有功夫看他们在这儿搅缠不清? “可是娘,你看他~”刘氏还想说什么,触碰到婆婆淡漠的眼神时,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把头垂了下来。 今天这事儿她本来就心虚,如果还揪着程长竟这股火气不放,纠缠下去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 “行了,一天到晚闹哄哄的,在这儿还让我怎么吃的下饭?” 轻描淡写的声音刚落地,程玉凤就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果然,刘氏闻言,赶紧道:“既然这样,那我送娘回家吃饭。”说着,扭头冲着程立万安排,“老三,把桌上的肉倒回锅里,我直接把锅给娘送回去,也让娘好好补补身子。” “不行!” 没想到,向来委曲求全的乔氏第一个站了出来:“这鸡汤本就是给凤丫头补身子下奶的,大嫂若是全部端走,凤丫头,吃什么?” 随着林老太目光越发的凌厉,乔氏的声音也越发的小:“她喝不了肉汤就没奶,这样,会饿着孩子的。” “呵,你还真打算把这个来历不明的野种养大?”刘氏满目厌恶,“还想喝肉汤?这么一个伤风败俗的东西也配?” 第九章抢肉 “你说谁伤风败俗?” 程长竟握拳冲到刘氏面前,若不是看在她长辈身份的份儿上,早就把拳头送她脸上了! 刘氏被他这幅怒气腾腾的样子吓得一愣,别看程长竟瘦弱,但个子却高的很,刘氏往那儿一站,堪堪到他胸口处。 强烈的身高对比差下,刘氏有瞬间的势弱,很快就抖了抖肩膀:“这还用我说?整个村子里都传遍了,谁不会知道你妹妹在外面做了下贱的事情,回来就生了个赔钱货!还有脸吃肉?” “你!” 眼看程长竟就要动手,程玉凤赶紧拉住他,拦在他和刘氏中间:“大伯母,不管我以前做了什么,但是现在我是产妇,需要补身子来养活孩子,哪怕村子里的人戳着我的脊梁骨骂,我也得把这个孩子养大。否则,若是饿死了这个孩子,乡亲们指着鼻子骂的可就不是我程玉凤一个人了,而是我们整个程家,他们会说,我们家穷的连个孩子都养不活。” “当初奶一个人辛辛苦苦把几个孩子养大可是赚足了美名,我不能因为这件事儿,让人背后也戳着奶的脊梁骨骂。” 刘氏不甘示弱:“呵,我还就不信了,没了这碗鸡汤,你们家连一个孩子都养不活!” 见程立万没动手,刘氏二话不说,端着盘子就去了灶火间,林老太不放心的跟了上去。 程玉凤恨不得冲出去把锅抱在怀里保护起来,但有乔氏在,她哪儿有机会迈出屋门? 乔氏看大嫂真的要把锅端走,急的推了推程立万的胳膊,可程立万从小就性格软弱,尤其是在自己老娘面前,连个“不”都不敢说,更别提是去老娘手里抢锅了。 只有程长竟气的牙关紧咬,还没追上去,就听见灶火间传来一道惊呼声! “儿呀!我的儿呀!你!你怎么!” 刘氏的声音还没落地,就听见林老太暴跳如雷的怒吼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好好的一锅鸡肉,看被你作践成什么样子了!” 一听鸡肉出事儿了,乔氏二话不说就冲了出去,程立万既心疼鸡肉,又担心娘子被欺负,也抬脚跟了上去。 程长竟担心爹娘吃亏,也要过去。 程玉凤拉住了他的胳膊:“哥,你就别去凑热闹了,我先帮你看看伤口。” “可是我担心~”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明摆着是程英奇把鸡肉作践了,爹娘过去顶多也就帮着劝劝,还能受什么委屈不成?” 说着,程玉凤已经蹲下身子帮程长竟检查伤口。 还好没伤到骨头,只是淤青了一小片,如果有活血化瘀的药,可能两三天就好了。不过,也不知道今天家里的银子还能不能留得住。 灶火间里,程英奇从小到大什么时候被这样吼过? 顿时爆发出一道哭嚎声,边哭边喊:“奶奶坏!连肉都不舍得给英奇吃,还骂英奇!呜呜呜,我再也不要跟奶奶玩了!” “满口胡言!”林老太气的咬牙切齿,“你把这一锅鸡肉作践成肉泥了,还反过来诬赖我不给你吃鸡肉?刘氏,这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刘氏赶紧替儿子说好话:“娘,英奇还小,不懂事儿,您别跟他一般见识,我、我现在就把锅给你送回去,趁着肉和汤现在还能吃,我们别浪费了。” 林老太看了一眼已经在汤里散开了的肉泥,瞬间毫无食欲,好在肉香味还在,大半年又没有见过荤腥,这些多少算是打个牙祭,勉强点了点头。 “不过,你家这小子该好好管管了,现在无法无天得连我都敢诬赖了。” 本来已经消停了的程英奇听见这话,瞬间就炸毛了。 “我什么时候诬赖你了!你这个坏蛋!” 乔氏和程立万进门看到的就是程英奇一拳头挥在了林老太身上,顿时吓得脸色发白! 刘氏也吓得差点跪到地上! 这小祖宗,是嫌自己命长了吗?居然还敢对自己的奶奶动手! 林老太怒火中烧:“反了你了!还敢对我动手了!” 气冲冲地扯住程英奇的小胳膊就往院子里揪去:“看来平常真是把你宠坏了,连最起码的尊老爱幼都忘了!” 程英奇平日里霸道惯了,哪儿受过这种委屈? 奋力挣开林老太的拉扯就想跑,扭头看见娘端着的肉汤,顿时恶由胆边生! 就因为这么点鸡肉,你居然打我? 我让你们吃! “啊~呸!” 程英奇一口口水直接吐到了锅里! 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程立万和乔氏心疼的吐血,这可是用来给凤丫头补身子的鸡汤啊,好好的一锅,所有人都舍不得尝一口,就被这个小混蛋给祸害了! 第十章新发现 刘氏也被程英奇这个举动吓得不轻,端着锅的手直抖。 “程~英~奇!” 林老太彻底发飙了! 完全顾不上刘氏在场,揪住想要溜走的程英奇的耳朵,就把他揪到院子中间去,想打又舍不得,不打又实在解不了很。 最后咬牙狠狠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 “你知不知道那锅里的是什么!那是你一年到头也吃不上一次的鸡肉,现在被你祸害的一锅都没法吃!平常宠你惯你想着你还小,没想到你现在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程玉凤从门缝里看着院子里的一幕,大概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既心疼那一锅鸡肉,又心疼为了鸡肉费心伤神的爹娘,操劳了大半生总算能买只鸡回来吃,可结果鸡肉没吃到嘴里,就被这混蛋玩意儿祸害的能看不能吃。 不过,林老太那一脚看着真让人解恨! 这小混蛋平日里不知道做了多少混蛋事儿,所有人都敢怒不敢言,林老太是个护短的,刘氏又是个不讲理的,这俩人凑一块,能把黑的说成白的,给自家孩子辩解,搞得村里人看见他都得躲着走。 惯得无法无天的程英奇能做出来今天这种事情一点也不奇怪。 程英奇又哭又嚎。 刘氏看着儿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心疼的放下锅就把他护在了怀里。 “娘,就为了一锅鸡肉踢他,您至于吗?英奇还小,不懂事,您就不能多担待他一下?看他哭成这样,您难道就不心疼吗?” 林老太怎么不心疼? 这孩子虽然小,可却是她的心上宝,从小就聪明伶俐,学什么东西都快,特别惹人喜爱,林老太若是不稀罕,怎么能把他宠成这幅性子? “再说了,老三又不是买不起鸡子?今天卖了宝贝可是得了二两银子,您若真想吃鸡肉,让他再给您买一只不就是了。” 今天刘氏就吃了一小口鸡肉,多少有点不甘心。 “还吃什么吃!”林老太瞥了刘氏一眼,把目光落在程立万身上,“剩下的银子呢,快点拿出来。这两日我总觉得身体有点不太舒服,恐怕还得去李郎中那儿看看,刚好家里没银子了。” 程立万没说话,倒是乔氏,捂住了腰间的绑带,往后退了一小步。 今日得的二两银子光是还债就还了一两多,剩下的买了只鸡,又给家里买了点米,就剩一百多个铜板了,她原本打算这两天如果凤丫头还下不来奶,就去李郎中那里抓点下奶汤给凤丫头喝,如果现在全给婆婆了,那凤丫头和孩子怎么办? 程立万当然知道这些钱是给凤丫头留的,可他向来唯娘的命是从,顿时有些为难:“娘,这些银子~” “怎么?我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到头来给我看个病都不舍得了吗?” “不是的,娘~” “那你废什么话!还不赶快拿出来?” 站在门后的程玉凤看着爹满脸无奈的从娘手里拿钱带,娘又眼巴巴的看着钱袋里的钱被分毫不剩的倒出来交出去,忍不住背过脸去掩面低泣。 程玉凤的心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揪着一样,酸痛难忍。 就连梦里都还是娘让人痛心的样子。 夜里孩子醒了一两次,程玉凤试着让孩子吸两口,可蔫巴巴的“饭碗”孩子吸了几次,愣是一滴奶都没有吸出来,又饿的嗷嗷哭。 好在乔氏准备的有大米,半夜熬了点米油喂进去,孩子才满足的沉入了梦乡。 可程玉凤却怎么都睡不着了,满脑子都是在这个时代怎么养娃。 家里仅剩的一点银子被奶夺走了,她现在连下奶药都不敢奢望,光靠米油养娃也不是办法,毕竟婴儿所需的很多营养成分是米油给不了的。 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得尽快弄钱,买下奶汤。 头疼的想了一夜,第二天天快亮才昏昏沉沉的睡着,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程立万都已经从山上砍柴回来了。 程玉凤站在门缝里一眼就看见院子里堆着杂乱的干柴,程长竟正在一点一点整理,见程玉凤醒了,嘿嘿一笑,放下手里的斧头,擦了把脸上的汗就走了进来。 “醒了怎么不躺着?娘说月子里得多躺才不会落下月子病。” “躺累了,就起来走走。”程玉凤答着,眼睛却看向了程长竟的腿,“你的伤怎么样了,用不用我再帮你看看?” 他的伤不严重,但是伤的有点深,现在没有药,恐怕还得一段时间才能好。 “这有什么可看的?”程长竟笑着白了她一眼,“你又不是郎中,还能看出个什么花来?” “那可不一定!” 程玉凤把程长竟按在凳子上,边说边蹲下了身子:“万一我那天灵魂开窍,真会给人看病了,你这点小伤,我能让你两天就好得透透的。” “哈哈,你就吹吧!” 程长竟笑着打趣,却见程玉凤落在自己腿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惊喜起来。 “哥!你快看这是什么!” 第十一章草药 “什么呀?”程长竟看了看,“这不就是草吗?” 这哪是什么草? 程玉凤宝贝似的端详着手里的这节枯枝,再次确认这就是干了的重楼,瞬间激动地差点跳起来! “哥!你的伤有药了!” “药?” 程长竟好笑的看着程玉凤手里的枯草:“你说这根草是药?” “对呀!” 别看这根草不起眼,可它却是货真价实的中草药-重楼,专治跌打损伤、蛇虫咬伤,基本上算是野外万能药了。 程长竟仍旧不信,接过来仔细看了看:“你别跟我开玩笑了!这种草咱们后山上到处都是,这些年挖草药的把后山都踩秃了,这种草都没有挖走一根,你现在跟我说它是药,这也太荒唐了!再说了,挖草药的人家好歹都懂医术,你什么都不懂,怎么就知道这是草药了?” 程玉凤不知道怎么跟哥哥解释自己已经是穿越过来的现代女医学博士的事情,既然他不信,那就干脆用事实说话吧。 “这到底是不是草药,咱们试试不就知道了?哥,家里有没有酒?” “没有。”酒那么奢侈的东西,家里怎么能买的起? 程长竟想了想:“不过有黄酒。” “要的就是黄酒!”程玉凤满脸兴奋,“你去给我拿点过来。” 待程长竟取来黄酒,程玉凤把黄酒和重楼放在碗里研磨好后,敷在程长竟的患处。 直到冰凉的触感传来,程长竟才意识到,妹妹居然真把这个东西当成药敷在了自己的伤口上。 找了块干净的布条绑紧,程玉凤心满意足的欣赏着自己的作品:“这下好了,本来还想着你这伤得一段时间才能自愈,现在有了这个药草,不出两日,你的伤就该好透了。” 程长竟哭笑不得:“好,那我就等着两日后看结果了。” “放心,有了这药当神助,我定不会让这伤影响你分毫。”程玉凤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你刚才说这个东西后山上到处都是?” “对呀!” 程长竟下意识的回答,对上妹妹的眼神时,心里咯噔一下:“你不会是想~” 程玉凤盯着他的眼睛,莞尔一笑:“对,我就是这么想的!不过这件事情你先不要给别人说,这几日你正常上山砍柴,顺便带个布袋子,每天多带回来点,我在家没事儿就处理这些草药。” 反正也就是随手的事儿,程长竟想也没想的就应了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总觉得敷上了这个药草之后,伤口的痛感减轻了不少。 欣喜之余,程长竟也越发疑惑:“凤儿,你之前可从未接触过郎中,也没念过多少书,怎么会知道这草是药的?” “这~”程玉凤不知道怎么解释,半天才想到一个事儿,试探着开口,“哥,你是不是忘了娃她爹是干吗的了?有他在,我什么东西学不会呀?更何况只是这些简单的药草了。” 程长竟愣了一下,疑惑脱口而出:“他不是商人吗?怎么会懂这些?” 商人? 看来没猜错,娃他爹果然是个不差钱的人,要不然也不会那么贵重的玉佩说送人就送人,不过,哥哥既然知道他的身份,那肯定也知道他更多的信息吧? “经商之人懂得多,这也很正常啊!”程玉凤笑着道,“哥,娃生了这件事儿,你想办法通知娃她爹了吗?” 程玉凤满怀期待,能得到更多娃她爹的信息。 没想到,话音刚落,程长竟就拍桌而起,脸上满是怒色:“怎么!你还没有忘了那个王八蛋吗?还想着他能回来找你,照顾你和孩子吗?凤儿,我告诉你,从他让你一个人挺着大肚子孤苦伶仃回到村子的那一天,他在这个家里就是死的!哪怕有一天他真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也一定要让他惨死当场!” 程玉凤印象里从来没见过自己哥哥发这么大的脾气,最厉害的一次也不过是她一个人回来的那天,他带着滔天怒火嚷嚷着要杀了那个混蛋。 若不是爹娘拦着,他怕是真的提着砍刀就冲出去了。 程玉凤瑟缩了下肩膀,赶紧去安抚哥哥的情绪:“好了哥,我不再提那个混蛋了,你也犯不上生气,我只是想着孩子是他的,他有义务承担起抚养孩子的义务。” 程长竟打断她的话:“没了他,我们照样能把这个孩子养活。放心吧,我和爹娘哪怕是砸锅卖铁,也不会让你们娘俩受一丝委屈。” “怎么啦?”乔氏许是听到动静,端着一碗蛋汤推门而入,“吵吵什么呢?也不怕把孩子吵醒了!凤丫头,赶紧把这碗蛋汤喝了,我等下再去熬点米油,等会儿孩子醒了,别给饿着了。” 程长竟闷闷的说了句:“我去整理柴火。”气呼呼的走了出去。 第十二章起名 乔氏放下蛋汤也走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程玉凤和床上沉睡的小娃娃,空气忽然安静的让她无所适从。 看来这个家对娃她爹一千个一万个不接受,爹娘嘴巴紧闭不会给她透漏一点信息,哥哥也对那个男人有着深仇大恨似的,更不会同意她去找上门。 她并不是很在意娃她爹到底是谁,只是想把以前的事情都弄清楚,既然大家都闭口不谈这件事情,她也没必要深究下去,一个人照样能把孩子带大。 程玉凤刚把蛋汤喝完,床上“哇”的一声,娃醒了。 乔氏端着米油就走了进来,抱着娃喂米油。 程玉凤看看院子里,忍不住问道:“我爹呢?” 从早上醒到现在都没有见到程立万。 乔氏犹豫着开了口:“他,出去借点东西。” 程玉凤看乔氏的表情就知道事情不简单:“去哪儿借?借什么?” “也不借什么。” 乔氏本来不想说,在女儿的追问之下,才不得不说了实情,“你昨天生到现在都没有吃过好东西,就买那一只鸡也被糟蹋的没法吃,孩子又不能不吃奶。所以,你爸就去找你奶借鸡蛋去了。” “又去找我奶!” 程玉凤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奶对我们家那么苛刻,你们怎么到现在还没死心呢?如果她真的想我们家好,昨天就不会把家里仅剩的铜板要走。爹今天过去不是自取其辱嘛!” 想到程立万往日里在婆婆面前受过的屈辱,乔氏忍不住眼眶发红:“那有什么办法?你爹每次都说‘毕竟是他娘,不会看着我们不管的。’可他什么时候被善待过?” 乔氏刚要抹眼泪,就听见门口传来程立万气呼呼的声音:“以后,我若再对老家那边发一丁点孝心,就让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院子里的程长竟扔下斧头,赶紧上去捂住他的嘴:“爹,你瞎说什么呢!” “怎么了?发这么大的火?”乔氏抱着孩子问。 程立万推门走了进去:“你是不知道,我娘昨天夜里刚把我们家的钱要走,今天一大早就让大房去买了只鸡给炖上了。我去的时候,大房二房的人都围在娘的家里吃鸡肉,她们不通知我们也就算了,就连我想要讨要一碗鸡汤回来给凤丫头补补身子,也百般推辞不愿意给。” 乔氏急切的问:“那鸡蛋呢?没有鸡汤,给点鸡蛋也行啊。” “娘不给。” 程立万气呼呼的坐了下来,接过乔氏怀里的小外孙,强颜欢笑的逗着玩。 程玉凤正要安慰,忽听程立万开口道:“你给孩子想名字了没?” 程玉凤一愣:“没有。” 这两天都在思考怎么赚钱养家了,还没有想过给孩子起名。 程立万又问:“那你心里有想起的名字吗?” 程玉凤再次摇头。 “你若还没想,那小名就叫桐桐吧?梧桐树的桐。” “桐桐?”程玉凤在嘴里念了几遍,莫名的觉得这名字好听,“没想到爹起名字还挺好听的。” 乔氏满脸骄傲:“那可不?当年你爹可是咱们村书读的最好的那个人,若是进都赶考去了,说不定啊,还能考取个功名回来呢。” “那爹也太优秀了吧?那爹当年为什么没进都啊?” “还不是因为你爷爷~” “咳咳!” 程立万干咳了两声,乔氏识趣的止住了话头。 声音戛然而断,空气有一瞬间的尴尬,很快,程立万再次开口,打破了这种氛围。 “今天在老家那边,遇见了一件挺有意思的事情。娘惩罚英奇不能上桌吃肉,所有人都没敢多说一句话,反倒是二嫂,一直都在给英奇求情,甚至还不顾娘的意思给英奇撕肉吃。” 乔氏忙着手里的活计,头也不抬的道:“那倒挺稀奇的,二嫂平常不是跟这一家人都不对付吗?尤其不喜欢大房家那小子,今天怎么好心帮说好话了?” “不知道。”程立万想了想,“不过我总觉得二嫂这样做,准没啥好事儿。” “她只要别把矛头指向咱们家,那就随她的便吧。反正她到处挑事儿这毛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提到二伯母,程玉凤脑海里首先浮现的是一个身材支棱的女人,虽然平常都喜欢笑嘻嘻的,不过那双狭长的眼睛总是看得人心里不舒服。 让人更不舒服的则是她的为人处世。 因为连续生了两个女儿,遭到林老太的冷落后,就明里暗里对林老太和大房使拌,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心思,让程玉凤不由得担心:她这次真的不会把矛头指向这里吗? 第十三章人性凶恶 内心的不安遇上没奶的煎熬,程玉凤很快就将二伯母的事情抛到了脑后。 好在桐桐经过两天努力的吮吸,总算吸出来点奶。 听着桐桐“咕咚咕咚”吞咽的声音,程玉凤心里总算有些欣慰。 总听别人说下奶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孩子多吸,多喝水,第一次把听到的理论用到实际生活中,没想到还挺有效! 乔氏也高兴不已:“看来吃的蛋汤起用了。我这就让你爹找地方再多借点鸡蛋回来。” 程玉凤赶紧唤住她:“娘,别再去借了,这两天哥哥上山砍柴换来的钱,多少还能买点鸡蛋回来。总让爹这样出去借,他一个大男人家的,多难为情。” 程玉凤没跟乔氏提药草的事情,一来是怕没销路让大家空失望,二来是怕这件事情传到老家人的耳朵里,到时候又是没完没了的麻烦。 “这有什么的。”乔氏把脸颊上的碎发别到耳后,“你爹人缘好,大家乡里乡亲的,没人会为难他的。” 砍柴能换来多少钱,她又不是不知道,如果真那么赚钱的话,他们家的生活不会过的像现在这般穷苦了。婆婆剥夺只是一部分原因,最重要的还是没钱。 这次程玉凤说什么都不会再让爹去借东西了,哄着乔氏说哥哥这次砍的柴跟往常的不一样,只要遇到识货的人,肯定能卖上好价钱,反正这两天还有的吃,不如就先等等。 乔氏对砍柴啥的也不懂,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 借鸡蛋这事儿也就暂时先放到了一边。 程长竟一点也没让程玉凤失望,第二天从山上回来就带回来一大包干了的重楼,交到程玉凤手里:“没想到你弄这东西还挺有用,我今天早上起来,腿上的淤青就已经小了一大圈。这么有用的东西,若是拿到镇子上卖,那得多少人抢着买呀!” “那可不一定。这可是药,又不是柴火,随便什么柴都能烧,这还得等才能看到效果,所以,只有获取了伤者的信任,才会有人抢着买。” 这附近都不是什么有钱人,一般人跌打损伤都是扛扛就过去了,谁会舍得花钱买药去敷?再说了,就算真的有人需要买药,也一般都会去药铺买,毕竟售后有保障。 程长竟想了想,还真是这么个道理。 “算了,我也不懂,你只管弄吧,我等下把柴收拾好,一块带到镇子上,看能不能卖出去。” 程玉凤把干了的重楼逐一挑拣后,兑着黄酒研磨成膏状,把家里用过的药罐洗净晾干,装进去,让程长竟带到镇子上去。 她也不敢抱太大的希望。 毕竟生意难做,不管是在科技发达的现在,还是在生活穷苦的古代,都适用“赚钱比吃屎还难”这句至理名言。 黄昏时候,程玉凤刚把桐桐喂睡,程长竟就卖柴回来了。 程玉凤赶紧倒了杯热茶递给程长竟:“外面天寒地冻的,赶紧喝杯水暖暖肚子。” “不急。”程长竟接过碗随手放在了桌上,解下腰间的钱袋,郑重其事的交给了程玉凤。 看他但笑不语,程玉凤一下子猜到了:“哥,你真把药膏卖出去了?” 程长竟不紧不慢的端起茶碗,笑道:“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程玉凤打开数了数,里面整整有二十五个铜板。 她虽然对这个时代的铜板没什么概念,不过也知道这二十五个铜板已经算是不少了,寻常人家一天的花销也才十来个铜板。 “卖柴得了十五个铜板。”说这话的时候,程长竟云淡风轻的嘴角下是难掩的笑意。 程玉凤高兴的合不拢嘴:“这么说,膏药卖了十个铜板?” 真是大大的超出了她的预期。 她本以为膏药卖不出去,没想到出师还挺顺利。这下爹爹总算不用硬着头皮出去借鸡蛋了。 不过~ 程玉凤赶紧交代:“哥哥,这事儿可千万别对别人说,就连爹娘也得先瞒着。” 程长竟满脸不解:“不跟别人说我能理解,可是为什么就连爹娘也得瞒着?” “保不准爹娘出去说漏嘴了,到时候都是事儿,且不说老家那边的人怎么过来闹腾,就是左邻右舍的,有几个真心盼着我们过得好的?” 就像在孤儿院一样,不管曾经是多好的闺蜜,一旦其中有一个人过得稍微好一点,当面收到的是各种祝福,但背后就是诅咒谩骂。 人性这东西,只有经历了才知道,它到底有多凶恶。 程长竟点头赞同她的想法。 “对了哥,你倒是给我讲讲,膏药是怎么卖出去的?”如果真的那么好卖,她明天就再多做一点,也好多换点钱回来。 第十四章中毒 一提到今天的遭遇,程长竟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似的,兴致勃勃的给讲给妹妹听。 原来,这些膏药能卖出去也纯属凑巧。 不过是经常买他柴的那家小孩子调皮,玩耍的时候磕伤了腿,正要去买药,被程长竟看到,就极力推荐自己的药膏。 因为都是熟人,程长竟又拿腿上的伤作保证,东家才勉强买走了。 “不过,等他看到效果之后,肯定还会来找我再买的,所以我们再也不用担心卖不出去了。” 程玉凤可没程长竟那么乐观:“这是药膏,又不是吃的,哪能那么快就赚到回头客?不过,今天能卖出去,也就算是有了个良好的开端了。” “是呀,接下来有个问题就该你解决了。多出来的这十来个铜板,你要怎么跟爹娘解释?” “为什么要我解释?”程玉凤挑眉,满脸狡黠的摊开手,“铜板是你赚的又不是我赚的,我解释什么?” “你~” 程长竟哭笑不得的正要反驳,乔氏端着饭就走了进来:“怎么了?你们兄妹俩还神神秘秘的?” “没什么呀,就是在祝贺哥哥,他今天多赚了十个铜板呢!”程玉凤满脸坏笑的盯着哥哥的脸。 程长竟则紧张的生怕露馅,绞尽脑汁的想等会儿怎么跟娘解释。 “十个?这么多!” 乔氏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仔仔细细把铜板数了两遍之后,眉里眼里都是藏不住的笑意:“竟儿,你这次砍得是什么柴啊,怎么多卖了这么多铜板?” “啊?” 程长竟有一瞬间的愣怔,很快就反应过来:“哦,这次砍的柴比较靠近深山,木头~也比往日的罕见一些,所以才能多卖上价。” “这样啊。”乔氏脸上的笑容逐渐被心疼替代,“虽然现在家里需要用钱,但是你也别太冒险了,深山不安全,你还是别去了,啊?” “放心吧娘,没事儿。”程长竟提醒道,“明天别忘了让爹去换点鸡蛋回来,给妹妹再好好补补。等我卖柴赚的更多了,就买只鸡回来,这次我们关了门,自己偷偷吃。” “好。” 乔氏小心翼翼的把铜板收好,悄声道,“多卖钱这事儿,别让你爹知道,不然,恐怕又要被老家的人要走了。” 昨天夜里,婆婆要走的那一百多个铜板,她现在想想都后悔的要死! 当时若是以死相逼,不交给婆婆,说不定还能留下这笔钱。 程长竟随口道:“怕什么,爹昨天不是还说,以后再也不会对老家那边发一点善心了。” 乔氏冷哼一声:“他那只是说说而已,如果老家那边真让人过来要,他能真的不给吗?” 程立万这人她太清楚了,有时候嘴上硬气的很,一到事儿上,不管发过什么毒誓,都改变不了他那颗想尽孝的心。 程玉凤和程长竟相视苦笑。 村子里离镇上远,所以程长竟一般都是四五天去一趟镇上,程玉凤刚好也能趁着这段时间多研磨点药膏,幸好程立万和乔氏白天也很少在家,基本上都是出去忙,她也能很好的隐瞒住。 有了鸡蛋补充营养,再加上程玉凤有事儿没事儿就让桐桐吮吸,所以奶也慢慢的充盈了不少。 听着闺女“咕咚咕咚”吞咽的声音,程玉凤欣慰的戳了戳她白嫩的小脸。 也不知道这小丫头再长长,能不能从她的长相上猜测出来她爹的模样。 这样想着,门外忽然传来乔氏的惊呼声:“立万!立万!你到底怎么样啊!你可千万别吓我!来人~快来人啊~” 怎么了? 程玉凤赶紧把闺女包好,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风的就冲了出去。 大门外,只见程立万脸色苍白的藏在地上,他黑紫的嘴唇紧抿,口吐白沫,而乔氏则无助的跪在他身边,脸上满是泪痕。 “娘!爹这是怎么了?”程玉凤赶紧冲上去。 正要给程立万把脉,就有邻居被乔氏的哭声喊了出来,看见地上躺着的程立万,也吓了一大跳。 “程家嫂子,程大哥这是怎么了?” 乔氏哭的不能自已:“我也不知道,正在田里干活呢,他轰隆一下就倒在地上了,怎么喊都喊不应。” 程玉凤仔细看了看程立万的情况,眉头拧的紧紧的:“外面这么冷,赶紧想办法把爹弄到屋里去。” “哦哦,好!” 乔氏抹了一把眼泪,和邻居一块把程立万架回了屋里。 “凤儿,你在家先看着你爹,我这就去请村头的李郎中过来给你爹看看。” 程玉凤拉住乔氏的胳膊:“这还用看吗?嘴唇都黑紫了,爹分明就是中毒了!” 第十五章解毒 “中毒?” 乔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好端端的,怎么可能中毒?村头的李郎中也就看个受凉发热啥的还行,中毒这么要命的病,他可治不了啊!这下要怎么办?” “娘,你先别哭,我们现在当务之急是先确定爹中毒的原因。我背过身去,你先好好检查一下爹的身上有没有伤口,看是不是毒蛇咬到了。” 程玉凤冷静的模样也给了乔氏不少的安慰,哽咽着点了点头,按照凤丫头的指导,把程立万身上检查了一遍。 “没有任何伤口,也没有任何发紫发黑的点点。” “那就不是蛇毒,看来是其他的毒药。”程玉凤仔细检查了一下程立万的脸色,“很有可能是食物中毒。” “那怎么可能?”乔氏的眼泪忍不住又落了下来,“他这两天一直跟我在一起,也没乱吃东西,平常都是我们吃啥他吃啥,如果说是食物那我们也应该一起中毒才对啊!” “现在不是讨论爹怎么中毒的,解毒才是关键。” 程玉凤急速道:“娘,快去准备炭灰。” 乔氏想也没想就去了灶火间,没一会儿就准备了一把炭灰过来。 好在程立万还有些意识,程玉凤接过炭灰,用水冲了一下,就往程立万的嘴里灌。 吓得乔氏赶紧拦住她:“你干什么!你想害死你爹吗?” 程玉凤耐着性子解释:“我这是在给他解毒。” “解什么毒!你又不是大夫,你这样若是害死了你爹可怎么办?我不允许你这么做!” 说着,乔氏就要夺走炭灰。 程玉凤身子一扭,乔氏抓了个空。 “娘,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那么多了,爹的情况很不好,如果不及时解毒,他只会死的更快。你自己都说了,村头的郎中都救不了爹,那为什么不愿意相信我一次呢?” 乔氏还想再说什么,程立万艰难的开了口:“我、相信她。” 程玉凤闻言,赶紧把炭灰水送到程立万嘴边:“爹,你先把这个喝了。” 说着,又对身后的乔氏安排道:“娘,你再去准备点碱水,和蒜泥、醋过来,蒜泥和醋越多越好,如果不够,就去管邻居借,要快!” 乔氏早就被吓得失了魂,这下也不管那么多了,闺女安排什么就是什么。 碱水家里能准备到,蒜泥和醋家里都有,只不过她也不知道闺女到底要多少,干脆把家里的醋缸子直接搬了过来。 程玉凤先喂着程立万把碱水喝了。 又不停的往他的嘴里塞蒜泥和醋:“爹,蒜泥和醋是给你催吐的,你现在得把胃里的东西吐出来,所以,你能吃多少就吃多少。” 程立万点了点头。 乔氏在一旁看着,急的想帮忙但又无从下手。 程玉凤看程立万吃的差不多了,对乔氏再次安排道:“娘,你去把绿豆、金银花和甘草煎成水端过来给爹服用。” 乔氏二话没说,就往外走。 “等下!” 程玉凤忽然喊住了她:“娘,要不你去把李郎中叫过来吧,要快!” “哦,好!” 乔氏什么也不懂,只能听凤丫头的。 把李郎中喊过来的时候,程立万刚刚洗胃成功,吐了一地的秽物,隔着门都能闻到食物腐坏的味道。 李郎中犹豫了下,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询问了一番程立万的情况,又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症状,最后得出的结论跟程玉凤说的一模一样。 “看样子是食物中毒了。” 乔氏提这的心更加放不下了:“那怎么办啊?他会不会有事儿啊?” “幸好有毒的食物都已经吐出来了,他才保住了一命,等下我给你开点解毒药,你回来煎水给他喝下去就好了。” 李郎中这么说,乔氏的心才勉强放下:“这几日我们大家都同食同住,怎么会食物中毒呢?这光天化日的,难不成有人还想要害我们?” 正在开药方的李郎中沉思了半晌道:“食物中毒这件事情可不是小事儿,如果真有人想要害你们,你们躲得了这一次,不一定能躲得了下一次。不如等立万的毒解了之后,你去把村长请过来,好好给你们主持一下公道。毕竟家里这么多口人,一旦真出了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呀!” “是啊娘,别的什么事儿都可以忍,唯独这件事情咱们可不能再忍了。”这也是程玉凤忽然改变主意要娘把李郎中喊来的原因。 这件事情是一定要让村长给他们主持公道的,有了李郎中的药方,最起码能证明程立万确实中了毒。 只不过,到底是谁背后想要害她们一家? 第十六章主持公道 好在李郎中开的药方也是简单的解毒方,乔氏去抓药之前,程玉凤悄悄把她拉到一边交代道:“不需要按照李郎中开的抓,就按刚才我给你说的那些熬就行了。” 乔氏不明所以:“为什么?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又不是儿戏!” 李郎中的医术再不怎么样,但人家好歹也是郎中,给村子里看了这么多年的病,也算是有经验,凤丫头虽然前面的那些做法得到了李郎中的认可,可她毕竟不是大夫。 她不能拿自己夫君的性命做赌注。 “娘,你要信我!” 程玉凤紧紧握住乔氏的手:“爹这次中的毒,我完全可以救活他,让你把李郎中请过来,无非是想让他做个见证,等村长和里正来给我们主持公道的时候,证明我们不是在无中生有。爹现在只剩下解毒了,按照我说的,煎绿豆、金银花和甘草水就行。” 乔氏对上女儿满是坚定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慌乱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了下来。 “好。” 绿豆和甘草家里存的有。 “我去借金银花。” “顺便托人把村长和里正请过来。” “好。” 乔氏想要离开,程玉凤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娘,等下村长和里正过来的时候,你千万不要把我今天做的这些说出来。免得以后再招来什么麻烦。” 乔氏盯着女儿,第一次发现这双从小看到大的眼睛竟是这么让人捉摸不透。 从小就大字儿不识几个的女儿,怎么忽然间懂了这么多医术,并且处理起事情来沉稳冷静,感觉和往日就不像同一个人。 准确来说,是从生完孩子之后,凤丫头就变得陌生了许多。 床上的程立万发出两声干咳,乔氏一下子回过神来,点点头:“你放心吧,我不会的。” 说完,就钻进了萧瑟寒风中。 村长和里正在位这些年里,虽然没为村民们做过什么实事儿,但这么多年来村里的治安却从来没有让大家操过心,偷鸡摸狗这种事儿从来没有在村子里发生过。 所以怎么都想不到,居然有人敢暗中投毒害人? 发生了这种人命关天的大事儿,那还了得! 当下一刻也不敢耽误就去了程立万的家里。 彼时,立万已经服下了乔氏煎好的水,喝的太急呛得直咳嗽。 乔氏心疼的赶紧拍拍他的背:“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好点?” 程立万不想让她担心,点头道:“好多了。” 从刚才吐出脏东西后,精神头就感觉好多了,不过头还是有些晕。 乔氏紧紧吊着的一颗心一下子放松了下来,程立万嘴唇发紫的倒在地上的那一瞬间,她甚至连最坏的结果都想到了。 还好,最后人没事儿。 偷偷抹了一把泪,乔氏把被子掖好:“那你先好好歇着。” 乔氏刚扶着程立万在床上躺下,院子里就传来程长竟的急唤:“爹!你怎么样啊!” 一阵叮叮咣咣的响声过后,房间的门被人一把推开。 “爹呢?爹怎么样啊?” 程长竟在村口就听说爹食物中毒了,他当即就背着柴火一路狂奔就回来了。 “现在没事儿了。” 听到乔氏肯定的回答,又见爹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程长竟吊着的一颗心这才稍微放了下来。 恰好这时,村长和里正也赶到了,周围不少的村民听说程老三食物中毒,连村长都惊动了,纷纷过来看热闹,把程玉凤家门口围的水泄不通的。 “怎么回事儿?好端端的,怎么就食物中毒了呢?” 年近六旬的村长宋长富一脸肃容的看了看病床上的程立万,转身把目光移到乔氏身上。 乔氏垂着头,眼眶发红,一言不发。 良久,“噗通”一声跪在宋长富的面前!“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村长,求你给我们家做主啊!” 在场所有人都被她的举动吓了一大跳! 程玉凤第一个回过神来,赶紧去拉乔氏:“娘,你这是干什么?村长伯伯和里正叔叔现在过来就是给我们做主的,你赶紧起来!” “是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给我们好好说说。”里正秦正廷和程长竟把乔氏扶起来。 乔氏哽咽了一会儿,把情绪平复后,仔仔细细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讲到程玉凤给程立万催吐的环节,直说他是自己吐得,只字未提女儿。 听完乔氏的叙述后,宋长富疑惑道:“好端端的,怎么会食物中毒?这几日程老三可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乔氏红着眼眶摇头:“没有,我们一家人都同吃同住。” 宋长富有点想不通:“这就奇怪了,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中毒,你们几个却什么事儿都没有?程老三,你再好好想想,到底有没有吃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程立万下意识摇了摇头:“没有。” 几乎下一秒,他就自我否定了这种说法:“不对,我今天比他们都多吃了点肉。” 第十七章查真凶 “肉?哪儿来的肉啊?”乔氏有惊又气。 “还不是那~” 忽然想到什么,话戛然而止。 程立万把头扭到床里面,不想再说下去。 程玉凤急了:“爹,现在村长和里正都来了,就是为了查清楚你食物中毒的原因,看到底是谁想要害我们。现在家里只有你一个人出了事儿,万一对方没有达到想要的目的,到那时候出事儿的就不是你一个人了,而是我们一家。” “放心吧,以后这种事情不会再出现了。左右我也没出什么事儿,你把村长和里正都送回去。别这么麻烦了。”程立万干脆将身子往里面一侧,摆明了不想继续追究下去。 “立万,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秦正廷苦口婆心的劝说道,“我和村长的职责就是守护咱们村里的村民,现在你出了这样的事儿,我们如何还能袖手旁观?” 程长竟看爹这幅态度,再看看村长略显不耐的表情,生怕好不容易请来给他们查找真凶的人离开,也不由得开口催促:“是呀爹,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倒是说出来呀!毕竟,这可是事关咱们一家人的性命,你是不是害怕什么,不敢说?” “我有什么好怕的!” 程立万像是一只炸毛的猫,身上哪里还有往日敦厚寡言的影子,半坐起身子,冲着程长竟就是一通训斥,“我说了,这种事情以后不会再发生了,咱们一家人很安全!怎么,现在我说的话你已经完全不当回事儿了,是吗!” “爹,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程立万情绪没来由的一阵激动,若不是身体原因,他怕是早就冲下床对程长竟动手了,“这个家里,你若是还把我当成你爹,就别再继续找事儿!” “爹,这怎么能是找事儿呢?”程玉凤实在看不下去了,“你若不想让继续追究下去也可以,但是你怎么能保证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难不成你知道下毒的人是谁?还是说,你在保护那个下毒的人?” “我没有!” 程立万急于否认,双眼却不由自主的左右乱瞟,“我为什么要保护那个想要害我的人?我只是觉得,既然我现在没事儿了,就没有必要追究下去。” 一直沉默不言的宋长富也在这时开了口:“既然你不想追究,那我们也帮不了你。你们以后自己多注意安全吧。” 说着,对着里正递了个眼神,里正立马会意,失望的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望着村长和里正离开的背影,乔氏急的直掉眼泪,晃着程立万的胳膊质问:“到底是为什么?难道你想让我们一家以后也发生跟你一样的情况吗?你今天是幸运把毒解了,这万一以后我们都没有办法解毒,是不是这一家人就要黄泉路上再见了啊?你为什么不肯说?为什么!” 宋长富这人势利眼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了,他办事儿之前都得先收银子,许是今天差点闹出人命关天的大事儿,所以才没捞一点好处的就上门了。等过了今天再想让他上门帮忙揪出真凶,不知道得塞多少银子? 家里生活已经很艰难了,哪里还能请的动村长啊? 程长竟看着村长和里正推门离开,急的直跺脚,可爹什么都不愿说,他愣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窗边的程玉凤长叹了一口气:“既然爹不想追究,那这事儿就先这样吧。不过,娘,这两天家里可曾来过人?” 乔氏抹了一把眼泪,努力想了想,摇头道:“这两天我和你爹都在地里忙着,不曾见家里来过人。”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话虽这样说,但程玉凤却悄悄把程长竟拉到一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见程长竟时不时的点点头,紧绷着的眉头很快就舒展开来。 “这么简单?” “对,就是这么简单,你先去试试吧。” “好!” 程立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见儿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推开门就走了出去,他心里一紧,想要去拦,但胳膊被乔氏攥的死死的,他压根就下不了床。 程玉凤还在月子里,不能出门见风,只有站在门缝朝外面看。 只见程长竟追上村长,赔了一脸的笑,不知道说了什么,村长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走到门口对门外看热闹的村民说:“这两天你们可曾见过有谁来过他们家?” “没有!” 王寡妇吐了一口瓜子皮,首当其冲的冷讽道:“他们家这副穷酸样,谁敢过来?不是给自己身上沾晦气吗?” 人群里爆发出一阵哄笑,依然没有一个人愿意提供信息。 村长摇了摇头:“今天这事儿,我怕是真帮不了你们了。” 第十八章花式作死 “等下!” 邻居王产婆正要说什么,在看到程立万的那一瞬间犹豫了一下,短暂的琢磨过后,冲程长竟摆摆手:“可能是我太多心了,这事儿应该跟你爹中毒没什么关系。并且当时凤丫头也在家里,所以,可能不是一场子事儿。” 事情都到这个份儿上了,程长竟哪儿能放过一丝一毫的线索? 看来妹妹出的主意真的管用了。 他兴奋地道:“王嬷,不管是不是一回事儿,您先说说呗?” 王产婆环视了一圈周围看热闹的村民们,开口道:“要不咱们回屋说吧,这外面怪冷的。” “好!”程长竟后退一步,侧着身子道,“宋伯伯、秦叔叔,那就麻烦你们再进去暖和一会儿了。王嬷,咱们屋里坐。” 三言两语就把村长和里正还有王产婆请回了屋子里。 王产婆先是询问了一番程立万的情况后,叹了口气道:“前两天,我好像见过你大伯母家的小儿子来过你们家。” “程英奇?” “对啊。”王产婆点点头,“当时凤丫头也在家里,所以我想这孩子跟你爹中毒肯定没什么关系。” 秦正廷追问道:“除了他,你可还曾见过其他人来过?” 王产婆摇了摇头:“我未曾见过。不过,英奇那孩子那么小,这事儿应该不是他干的吧?” 所有人都还没说话,程立万急切附和道:“对呀,英奇连毒药是什么都不知道,这事儿怎么可能会跟他有关系?” “有没有关系,把他叫过来问问不就知道了?”宋长富冲着程长竟抬了抬下巴,“现在凤丫头还在月子里不能见风,就你去吧。” “好。”程长竟转身就走了出去。 “竟儿!” 程立万歪着身子差点从床上栽下来,却依然挡不住程长竟飞奔而出的脚步。 没一会儿,程玉凤大老远就听见大伯母骂骂咧咧的声音由远及近传进来:“是谁说程老三中的毒药是我们家孩子下的?给我站出来,看我不把她的那张两片嘴给撕烂喽!” 说着,推门而入,看见村长和里正也在,忌惮的缩了缩脖子,但很快就把忌惮化成怒火,转移到了程立万的身上。 “程老三,是不是你说的,我们家英奇给你下毒了?是不是你!” “大嫂!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程立万努力给自己辩解,“我也跟他们说过了,英奇还这么小,绝对不会是他的。” “那你把我们叫过来什么意思?”刘氏泼妇似的大喊大叫,丝毫不把宋长富和秦正廷放在眼里。 宋长富脸色难看的“咳”了一声:“是我把你们叫过来的!但我没叫你,我叫的是英奇,你若还忙着,那就先回去吧,等我问完英奇,会让长竟把你儿子送回去的。” 一听是村长安排的,刘氏有些怂了:“我、我不忙的,没事儿,我在这儿等着就成。” “那就闭嘴别说话!” 宋长富脸色阴沉的瞥了她一眼,当真是一点面子都没给她留。 刘氏什么时候被人当面这样怼过? 立马张嘴就想骂回去,但对上宋长富那张不怒自威的脸时,干巴巴的咽了口唾沫,往后退了一步。 “娘!”程英奇紧紧抓住刘氏的裤腿,大声道,“你干什么去?我不想跟这个老头说话,一嘴臭味,我闻不惯,你赶紧带我回家!” 声音里写满了颤抖。 他是真的怕。 怕做过的事情败露。 刘氏被儿子这番言论吓得脸色苍白。 这孩子是嫌自己命长了吗!居然敢这么跟村长说话? 往日里嚣张刁蛮也就算了,可今天他怎么就不睁大狗眼看看站在他面前的是谁啊! 果然,宋长富原本阴沉的脸上瞬间又覆上了一层寒霜。 “闻不惯也得闻!听着,我就问你一遍!你若回答对了,我现在就让你跟你娘一起回家,你若回答错误或者说了谎话,我立马就把你关起来!明白了没!?” 话音刚落,程英奇“嗷”的一声就哭坐在了地上:“这个死老头,你凶我!我要打死你!” 宋长富怒:“不用问了,直接带走关起来!” 秦正廷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带走!” “我看谁敢!” 林老太的声音忽然出现,她前脚刚迈进屋子,就直接把矛头指向了程立万,“你这个挨千刀的贱人!害死了你爹还不够,你是不是要把我最疼爱的孙子也害死才满意?” “娘!我没有!” 程立万努力想要解释,林老太哪里还能听得进去他的话,“今天这事儿,我不管最后这毒是谁下的,反正你现在没死,这事儿就不能赖到我孙子身上,哪怕真是他做的,那也是你该死!” 第十九章对质 “娘~”程立万满腹委屈。 往日里娘打他骂他,他忍忍也就过去了,毕竟对于爹的死,他始终心存愧疚,觉得是自己欠娘的,欠这个家的。所以,即使自己这个小家穷的揭不开锅,只要是娘开口,他都会不顾一切的满足娘的要求。 可没想到,这么多年的孝顺弥补,换来的竟是娘觉得他该死。 “别叫我,我没你这么冷血的儿子!” 程英奇一见到奶奶,哭嚎着从秦正廷的手里挣扎出来,冲上来保住林老太的双腿哭诉道:“奶,这个老头凶我!你替我好好教训教训他好不好?我不想跟他走,不想被他关起来,” 林老太心疼的摸了摸孙子的头:“放心吧,有奶在,没人能把你带走,更不会把你关起来。” 安抚好孙子,林老太把目光转向宋长富:“长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婶子,今天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你家老三中毒差点死了,有人看见这两天英奇来过老三家里,所以就是把他叫过来问问情况。” 宋长富虽然不稀罕程英奇,但对林老太的尊敬丝毫未减。 林老太脸上一脸怀疑:“你们都说老三中毒了,可我看他现在生龙活虎的,哪儿像中毒了的人?这孩子从小就谎话连篇的,你们可得好好问清楚。莫不是前几日英奇把他家炖的一锅鸡肉毁了,他心里气不过,现在编排我们英奇,想要打击报复吧?” “还有这事儿?” 鸡肉可不是寻常吃食,若是好不容易做一锅又被人给毁了,这可真要结下深仇大恨的。 “可不吗?”林老太笑道,“所以我说,这种事情可得查清楚。” 趁着宋长富沉思的时候,程玉凤忍不住开了口:“奶,那锅鸡肉我爹原本就是打算孝敬您的,您连锅都要端走,我爹一点没拦着,英奇毁的鸡肉不是给我爹吃的,是给您吃的。再说了,我爹这到底中没中毒,把李郎中叫来不就知道了,解毒的药方还是李郎中给开的呢。” 说着,程玉凤暗地里给哥哥递了个颜色。 程长竟立马心领神会,点点头,不等奶阻止,一溜烟就跑了出去。 林老太气的点着程玉凤的头怒骂。 人家村长都还没有质疑她的话,她这个小丫头片子,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充老大? 林老太骂的越来越难听,王产婆担心一会儿对质起来,被林老太的火气连累到,无奈的摇摇头离开了。 所有人都听得眉头直皱,只有刘氏听得心里无比畅快,仿佛林老太骂的越凶残,就越能证明儿子的清白。 程长竟很快就把李郎中请了过来。 一进屋,看到这么多人都在,李郎中瞬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越过众人,直接来到程立万面前,把了把脉后,颔首道:“虽然你体内的毒已经控制住了,不过现在身子还是有点虚,要多注意休息,解毒汤不能停。” 程立万点头谢过。 李郎中该说的也都说清楚了,告别了在场的人,转身离开。 林老太自觉面上无光,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挺了挺肩膀继续狡辩道:“就算老三真的中毒了,又怎么样?你们又怎么证明这毒就是英奇下的?” 程玉凤早就知道奶会胡搅蛮缠,但没想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还胡搅蛮缠的理直气壮! “是不是他下的,问问不就知道了?”程长竟也被奶的这股子不讲理的劲儿气的火大。 知道她往日里喜欢护着程英奇,但现在事关爹爹的性命,他才不管不了那么多呢! 一把把程英奇从刘氏的怀里揪出来,刘氏毫无防备,程英奇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已经被程长竟拽到了一边。 程长竟蹲在他面前,冷脸问道:“这两天你到底有没有来过我家?” “我来过,怎么了!”程英奇梗着脖子,一脸蔑视。 反正有了奶奶撑腰,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再说了,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这些人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毒是他下的? 况且,给他毒药的那人说了:“这毒药无色无味,一般人压根就怀疑不到你身上。” “那你来我们家干什么了?” 程英奇满不在乎的耸耸肩:“还能干什么?当然是找姐姐玩了。不过姐姐又不能出门,所以我就自己玩了。” “在哪儿玩的?” “院子里。” 程英奇满脸挑衅,看你还能搞出来什么新花样? 此时的他哪里像是个六七岁的小男孩?简直就像是十六七岁经过无数次演练过的名演!回答的真是滴水不漏,就连表情也坏的让人恨不得给他两巴掌! 第二十章逼他承认 程长竟气的咬牙切齿。 他越是这样,程英奇就越是开心。 哼,都怪你们!好端端的炖什么鸡肉,害的他被奶奶又打又骂的,甚至第二天在奶奶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又惩罚了他那么久! 这个仇,他怎么能不报? 见他滴水不进,程玉凤笑着蹲到程英奇的面前问:“那你在院子里玩什么?玩毒药吗?” “你胡说!”程英奇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下子就炸毛了,“我连毒药是什么都不知道,你别想诈我,我没做过的事儿,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可能承认的!” “是吗?” 程玉凤站起身子,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淡淡道:“既然你不想承认,那我就只能用事实说话了。” “你要干什么!” 林老太急的冲上来,一下子把程玉凤推到一边,紧紧的将程英奇护在怀里:“我孙子说毒不是他下的,那就不是他!你作为他的姐姐,难道连自己的弟弟都不相信了吗?” 现在知道打亲情牌了? 程玉凤发出一声冷笑,“他可从来没把我当成他的姐姐,我又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承认这个弟弟?到底是不是他,咱们一验便知。” 程英奇慌了:“怎么验?” “这你就别管了。”程玉凤对乔氏道:“娘,你去取件银饰过来。” 她记得娘的嫁妆里还有支银簪,是当年姥姥姥爷担心闺女嫁过去受苦,含泪卖了家里的一头耕牛,给闺女打造了这支银簪。 这么多年面对婆婆的各种压榨和剥削,这支银簪被乔氏拼命的保护到现在。 在场所有人都知道,银饰遇毒就变黑,不过~ “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还能验出来吗?”秦正廷不禁怀疑。 “试试不就知道了?” 乔氏很快就取来一个小包裹,揭开层层粗布,露出一只银白闪亮的簪子。银器得经常保养才能保证不发黑,而乔氏的这支银簪一看就知道肯定隔三差五就擦拭一番,足见其珍爱。 “哥,你去打碗水来。”程玉凤这么安排着,私底下悄悄把银簪塞到程长竟手里。 程长竟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过来妹妹想要干什么。 现在基本上已经确定这毒就是程英奇下得了,可程英奇不肯承认,那就想办法逼他承认。 程英奇不知道面前这个女人想要干什么,不过看她很有把握的样子,原本油盐不进的程英奇一下子就慌了。 他死死的抱住林老太的双腿大哭道:“奶!你救我!我不想在这儿呆了。呜呜呜,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林老太心疼的抱住程英奇:“好,好,咱们回家。奶带你回家!” 程玉凤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杀人未遂,还想回家?等下不把你关起来就不错了!” 程英奇吓得大哭大闹,林老太和刘氏一边诱哄,一边怒骂程玉凤。 程长竟很快就取来了水,递给妹妹的时候,连同那根银簪也悄悄塞到了她手里。 “好了,接下来咱们就用事实说话吧。” 程玉凤把死命挣扎的程英奇的衣袖一角在碗里沁了沁,然后把银簪放进了水里,慢条斯理的道:“现在天寒地冻的,你的衣袖长出来这么多,如果真的碰了毒药,肯定会沾在衣袖上,毒药药性不易散,所以,刚才沁了你的衣袖只是把里面的毒药泡出来,现在我把银簪放进去,如果银簪变黑了,那下毒这事儿,你今天可就跑不了了。” 看程英奇脸色吓得苍白,程玉凤非常满意:“当然,如果银簪毫无变化,那这件事情我以后再也不会追究了。” 话音刚落,“啪”的一道巨响,程玉凤的脸上瞬间烧着了一样,火辣辣的。 林老太用力之大,整个人差点被胳膊带的栽倒在地上:“就算这根破簪子有变化,英奇也是你弟弟,你这么做,分明是想把他往死路上逼!” 程玉凤捂着红肿的脸颊,冷静道:“他给我们家下毒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是不是把我们往死路上逼?” “那也是你们该死!” 程玉凤吐出来一口血水:“到底是谁该死,等下就知道了!” “哎!变了!簪子变黑了!”乔氏发出一声惊呼。 所有人的目光纷纷朝银簪看去。 果然,原本银白闪亮的银簪,被泡在水中的那一节已经慢慢发黑。 刘氏双腿一软,“噗通”一下,就瘫倒在了地上。 这下可怎么办?铁证如山,儿子这次怕是跑不了了,让她以后的额日子可怎么过呀? 宋长富寒着脸问程英奇:“簪子都已经发黑了,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要说!” 第二十一章心死只在一瞬间 程英奇“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不停的往林老太的背后躲:“呜呜,不是我,不是我~” “事情都摆到眼前了,你还不承认!”宋长富气的说不上来话。 当村长这么多年了,什么样的人他没见过? 像程英奇这样小小年纪就心肠歹毒的孩子,他真是闻所未闻! 林老太见村长真生气了,英奇又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心疼却又毫无办法。 现在事实摆在眼前,英奇这次怕是真的逃不掉了,他还这么小,哪儿能经受得住那些惩罚啊? 这事儿若是真要怪~ 那就怪这个人好了! 这样想着,林老太飞起一脚直踹刘氏的腿弯处。 刘氏毫无戒备,腿弯一疼,不受控制的就单腿跪在了地上。 林老太又补上一脚,让她直接跪在了宋长富的面前。 “你这个恶毒的农妇!英奇还是个孩子,你自己看看你都教了他些什么?” “娘~”刘氏一脸委屈。 骂完刘氏,林老太就陪着笑对宋长富道,“长富啊,这事儿或许就是个误会,英奇还是个孩子,他哪儿知道毒药是什么?肯定是平常看他娘下药毒老鼠,觉得好玩,就拿出来了一些玩,也不是真心想害人。况且,老三怎么说也是他叔叔,他怎么会舍得害自己叔叔呢?你说是吧,老三?” 林老太三言两语就把终结问题抛给了程立万。 程玉凤心道不妙! 这件事情程立万怕是早就猜到了毒药是程英奇下的,所以一开始就不打算追究下去。 奶这么问,压根就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给程英奇开脱嘛! 程立万至始至终不置一词,都是在观望,他就是想看看,在自己性命攸关的这种事儿上,老娘是不是还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无底线的偏袒宠溺大房一家。 没想到,老娘的心彻彻底底偏给了大房,哪怕是大房家的孩子对他们一家下毒,在老娘的眼里,也是他们该死。 这么多年,他怕不是被猪油蒙蔽了心?有什么好的先给老娘送过去,生怕她吃不上,一方面是为了尽孝,另一方面也是在弥补自己这么多年内心的愧疚。 可没想到,这么多年,不仅没把娘的心焐热,反而更方便了娘的压榨和剥夺。 心死只在一瞬间。 程立万苦笑着扯了扯嘴角,垂头道:“是呀,英奇还那么小,怎么可能是存心想要害我们?所以还得好好问清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程老三!你~”林老太把问题抛给程立万,愿意是想,问题的根源在他那里,只要他那边松口,不继续追究,放英奇一码,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 可哪儿能想到,他压根就没打算放过英奇! “是呀,奶,事情可得问清楚。”程玉凤送算松了一口气,看来爹也不尽是愚孝,最起码临到事儿头上还能明辨是非,“这次幸好爹没事儿,万一下次再闹出个人命,可不是这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问题了。” 宋长富往凳子上一坐,身子转向程英奇的方向,沉声道:“你自己说吧,到底都做了什么?这么多人都等着你呢,别让我再发火了。你自己好好交代,我或许不会为难你,你若是还这样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我对你不留情面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林老太知道自己实在兜不住这件事情了,干脆把程英奇拉到宋长富面前,轻声安慰道:“你快给伯伯好好说说,别再隐瞒了。” 程英奇哭的不能自已,好半天才把情绪平静下来。 面对宋长富,打心底里害怕,也不得不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我只是因为鸡肉,被奶奶责罚了两次,所以恨鸡,就弄了点毒药,想杀死所有的鸡,我没有想过要害三叔。” “可是我们家哪里有鸡?”乔氏愤愤的质问道。 话音刚落,就联想起来程立万之前说因为多吃了肉而中的毒,瞬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程立万:“你~你不会是。” 程立万羞赧的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总不能说觉得那一锅鸡肉扔了可惜,所以哪怕程英奇把口水吐了进去,也舍不得浪费?然后就偷偷吃了一点? 乔氏气的说不上来话,程长竟也心疼自己爹,平白无故遭受了这么一份罪。 程玉凤想了半天,总觉得事情好像还有什么重要的点,程英奇没有说出来。 乔氏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林老太哪儿能不知道程老三为什么会中毒,心里顿时对三房更加嫌恶。 村长正要开口,程玉凤忽然想起来那个重要的问题。 “你的毒药从哪儿来的?” 第二十二章关到猪圈 “毒药,我~” 程英奇越是支支吾吾说不上来,程玉凤就越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若真是一场误会也就算了,就怕整件事情是有人背后撺掇,那样的话,光惩罚程英奇有什么用?背后真凶不落网,他们一家照样睡不了安稳觉。 林老太向来见不得孙子为难的样子,立马把矛头指向了程玉凤。 “这些年村子里闹过属灾,谁家还没点毒鼠药了?” 程玉凤反驳:“可我爹中的毒明明不是毒鼠药能比的上的。” 林老太质问:“你是郎中吗?” “不是。”程玉凤如实回答,“不过我们可以把李郎中请过来问一下。” 一提到李郎中,林老太立马就蔫了。 她还没忘记刚才李郎中过来,那一副医者父母的模样,丝毫没讲一点情面。 “行了。”宋长富冲程玉凤摆了摆手,“既然你们家英奇已经承认了,那这件事情你们商量一下,想要怎么解决。” 处理这种案子,一点可捞的油水都没有,现在事情都已经查清楚了,他也实在没有必要在这儿浪费时间了,赶紧处理完,早点回家。 这程英奇毕竟不是大人,没有办法为自己犯下的错承担责任。 更何况,这也是人家一大家子的事儿,又没有出人命,今天若是没有闹到村里,人家私下怎么解决,他们也管不着。 “这还用商量吗?”林老太陪着笑,“英奇还是个孩子,又是老三的亲侄子,今天让刘氏把他领回家里好好教训一顿不就好了嘛。难不成你还真打算下狠心把他关起来啊?” 宋长富认真道:“关起来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这种惩罚方式还得你们家老三点头,毕竟我不是受害人,也不能替他拿主意。” 一听要把英奇关起来,林老太一下子吓得脸色发白。 整个村子谁不知道村长家里有个猪圈,专门用来关那些犯了事儿又罪不至于送到官府的人,算是一种惩罚。英奇若是真被关到那种地方,他可怎么承受的住呀! 林老太破天荒的来到床边拉住了程立万的手,苦口婆心的道:“老三啊,事情已经弄清楚了,这就是一个误会,英奇肯定也知道错了,要不就让你大嫂把他带回家吧,好好教训教训就行了。毕竟是一家人,何必要把事情做的那么绝?” “凭什么要放过程英奇!”一道洪亮的男声响起。 程玉凤一个没看住,程长竟就健步冲到了林老太的面前斥责道,“我爹今天差点就死了,你这个当娘的从来到这个屋子开始,就没有心疼过自己的孩子,反而一个劲儿想要为凶手开脱。奶,都这时候了,你为什么还是这么偏心!” “大人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 林老太狠狠剜了程长竟一眼,若不是今天有事儿需要老三松口,她早就一巴掌呼上去了。 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东西! 程长竟不服气的还想要再理论,程玉凤紧紧的拉住了他的胳膊,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 同时暗示他听爹的安排。 程长竟心急如焚。 爹向来愚孝,不管奶说什么,只要开了口,就不会不同意,今天若是爹点头放过这个程英奇,这让他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 程玉凤却不这么认为。 从刚才程立万驳回林老太的话时,她就已经意识到了,程立万怕是已经看清了自己老娘的那颗心,不管他委曲求全做过什么,在他老娘的心里,永远连大房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过。 果然,程立万不紧不慢的回握住林老太的手,平和道:“娘,你说的那些我都懂。正是因为英奇还小,所以更应该好好管教一番。如果大嫂真的能管得住这孩子,也就不会发生今天的这种事情。既然大嫂管不住,不如放在村长那边管教管教,对英奇也有好处。” 话音刚落,林老太立马甩开程立万的手,翻脸比翻书还快! “好啊老三,没想到你的心肠竟然这么狠毒!不过今天这事儿你可想好了,如果执意要把英奇送走,那我以后就没有你这个儿子!你也别叫我娘!咱们断绝关系!” 最后一句话听在程立万的耳中,像是一根刺狠狠的刺进了心脏一样,疼的他手都在抖。 程玉凤也没有想到,林老太居然会说出来这种话。 虽然这是她们一家人盼望已久的结果,可看到爹失魂落魄的样子,她心疼的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从小被抛弃到现在的男人。 程立万沉默了半天,刚要开口,林老太就再次威胁道:“老三,你可要想好了再说!” 第二十三章换个方式惩罚 程立万毫不犹豫的开了口:“我想好了,还是让英奇去村长那儿住一段时间吧。” 哪怕娘打他骂他,他也要保护自己的妻儿。 程英奇这么顽劣心思又毒,这次若饶了他,保不准他心存怨恨再做出什么让人痛心的事情来。 “既然老三都这么说了,那就把他带走吧。” 宋长富给秦正廷递了个颜色,秦正廷立马就揪住哭闹不止的程英奇。 “英奇!” 刘氏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只好把求救的目光放在了婆婆身上,“娘,英奇往日里可是最念着你的,什么好的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难道你真舍得看着英奇受苦吗?” 刘氏哭的说不上来话。 林老太何尝不想救孙儿? 可她刚才话都已经撂那儿了,甚至还用断绝母子关系来威胁程立万,他都不为所动,现在再说那么多,不还是枉然? 刘氏见婆婆没有不说话,心急如焚,却又拉不下老脸去求程老三,正准备求村长的时候,村长却率先开了口:“婶子,你和弟妹放心吧,孩子交给我,不会让他受委屈的。并且你们家这孩子,确实该好好管管了,还好这次没有闹出来人命,若是老三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今天你们可就不是站在这里商量了。” 林老太哪能不知道这个道理? 可她就是心疼自己孙子,哪怕他犯的是十恶不赦的大罪,她也舍不得孙子受一丁点委屈。 “这些我们都明白,可这次老三不是没啥事儿吗?我回去好好教训教训这孩子,您就别把他带走了吧?”刘氏哭求道。 村长也满脸为难。 惩罚又不是他决定的,他哪儿能说不带走就不带走?这样有失公平。 乔氏和程长竟恨不得赶紧把程英奇带走,好好给他长个记性,可程玉凤并不这么认为。 见宋长富没有马上开口拒绝,看来今天村长想是要把程英奇带走,怕是没有那么容易。她也不甘心让程英奇安然无恙的回家,否则,今天的努力就全部白费了。 哪怕是减轻惩罚,她也绝对不能放过程英奇。 “宋伯伯。”程玉凤斟酌着开了口,“看来大伯母和奶都舍不得英奇受苦,既然这样,不如我们就换个方式吧?” 宋长富眯了眯眼睛,今天他觉得有点看不透程玉凤。 往日里这个丫头沉默内敛,不爱说话,这次见她却像变了个人似的,不仅爱说话了,就连眼睛看着也比往日里灵气了许多。 程玉凤脸上满是笑,看在刘氏和林老太眼里,却是奸诈无比。 肯定没什么好事儿,不过倒是可以听听,好歹也有个对比和选择。 宋长富默了默,他开口问:“你想换成什么?” “我记得您家有柴房吧?不如就让他在柴房里住几天,也好反省一下。不然外面这天寒地冻的,英奇又小,别再冻坏了身体。” 这倒是个好主意。 宋长富点了点头,“可以是可以。只不过我家柴房这两日堆满了,他怕是住不了。不如带到正廷那儿。” 正廷一听吓坏了! 程英奇这嚣张小霸王的称号他又不是不知道,现在过冬家里刚囤了不少干柴,他若是有心使坏,在柴房里到处乱尿,搞得柴火用不了,那可怎么办? 想到这,秦正廷赶紧摆了摆手,“我家有点潮,小孩子住进去,身体肯定扛不住。” 这俩人推来推去的,程玉凤哪能看不出来俩人都不想担这份责任?万一程英奇被关期间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刘氏还不得把他们的房子给拆了? “既然两位伯伯都不方便,那不如就让英奇住自己家的柴房吧?这样也方便大伯母照顾。” 刘氏一听,俩眼立马就亮了:“对对对!就把他关到我们家柴房,这样也方便教训他,不然还得去你们家里麻烦,这多不合适。” 只要孩子是在自己家里,关不关,还不是她说了算? 刘氏正窃喜着,程玉凤像是看透了她的内心似的,顺着她的话道:“是呀,在大伯母眼皮子底下,也好方便调教。你们现在就去吧,哥哥,大伯母家柴房的钥匙你就别拿回来了,还是暂时由村长保管最合适。” 程长竟正担心妹妹这么提议会让大房钻空子,听到妹妹这话,眉头立马舒展开来。 妹妹果然没打算放过这小子。 乔氏和程立万对这样的处理结果十分满意,哪怕只是关柴房,只要能让程英奇长长记性,他们就觉得很知足了。 刘氏怎么会想到程玉凤还有后招? 看来不关是不行了。 第二十四章噩梦 在程玉凤的催促下,一行人去了大房家里,屋子里瞬间也安静了不少。 门口围着看热闹的人群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只见一群人去了大房家里,顿觉无趣,纷纷散去,仍有几个别好事儿的跟到了大房家门口,见把程英奇关在了柴房里,瞬间也明白了是谁下的毒手。 一边感慨程英奇小小年就就心肠歹毒,一边觉得无聊,只是关到了柴房做惩罚,这也太轻了吧? 他们刚走,程玉凤就赶紧把水里的银簪拿出来,擦拭干净后还给乔氏。 乔氏一边把银簪层层包裹起来,一边将困扰着她的问题说了出来:“程英奇的袖子上真的还沾有毒药?” 这个问题从她看到凤丫头的操作时就心存疑惑,虽然丫头当时解释了一番,不过她还是觉得不太可能。 程玉凤耸耸肩:“不管他袖子上还有没有毒药,反正最后他承认是他干的就行了。” 乔氏笑了笑:“也是,如果不是这个银簪变黑了,打死他都不会承认。” 把银簪收好,乔氏忽然又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儿,刚才人多太乱,她压根顾不上去问。 “凤丫头,你给你爹解毒这个本事,是跟谁学的?”她自己的闺女,别人不了解,她还能不知道吗? 凤丫头从小大字不识几个,要不是程立万,她怕是连自己名字都不知道怎么写,可是今天,她给程立万解毒的整个过程流畅而自然,哪里像是大字不识的人? 程玉凤噎了一下,慌乱的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个漏洞给说圆乎。忽然脑海里闪过一个主意,她笑着开口道:“娘,你是不是忘了桐桐她爹是干什么的了?” 闻言,乔氏手一抖,实木收纳盒差点掉在地上:“他不是经商的吗?跟你会这个有什么关系?再说了,你,你不是说过你给忘了,怎么~” 看来跟哥说的一点没错,只不过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全家都在对她隐瞒桐桐她爹的信息? 程玉凤想不明白,干脆摇摇头,把这些疑惑全都抛之脑后:“也就这两天零零散散的会想起来一些。不过好奇怪哦,他这个人我倒记不起来长什么样子了,他教我的那些东西,却像是长在了我的脑子里一样,忘都忘不掉。你说有趣不有趣?” 随随便便一个借口,就解释了自己为什么懂医术的这个问题。 正当程玉凤为自己的聪明感到骄傲时,却清楚的听到乔氏道:“我宁可你什么都想不起来。” “额~” 程玉凤撇了撇嘴:“这个有点难。” 就连科技发达的现代医术都没有办法精准的让人忘记某些经历,更何况是这个时代了?所以说,她早晚有一天会想起来孩子的爹是谁的。 哪怕不相认,她也得知道事情的真相,不然,这么稀里糊涂的就给人生了孩子,总感觉像是被人强奸了一样,怪怪的。 折腾了一天,程玉凤早就累到不行,喝了乔氏打的热乎的鸡蛋汤,沾着温暖的床,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自己来到了一条喧闹的街市,街道两边的小摊位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正在她看的眼花缭乱的时候,身边忽然响起来一道温润的男声:“喜欢吗?喜欢就买给你。” 她明明打心底里想要离这个男人远一点,可人却不受控制的开了口:“真的吗?那太好了!” “当然了。”男人浅浅一笑,修长的手指接过了她手里的发簪,付了银子后,把她拉到胸前。 程玉凤抗拒的恨不得一把推开她,可身体的主人却无比享受男人的这个动作,任由男人把发簪插进她的发髻,再俯在她耳边轻语一句:“真好看!此时的你,是这世间我最割舍不下的绝世佳人。” 这什么狗屁土味情话! 程玉凤忍不住开口吐槽,可发出的声音却是一句娇滴滴的:“你好坏!” 什么鬼? 她明明想说的不是这句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程玉凤气急败坏的想要去看清男人的脸,她顺着男人的青衫努力的抬头,抬头,眼看就要看到男人的相貌了,她只感觉身体一沉,猛地睁开了双眼! “怎么了?” 正要把孩子抱走喂米油的乔氏被陡然睁开眼的程玉凤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后,赶紧抓住了被子底下那双冰凉的手,关切道:“手这么凉,是不是做噩梦了?” 程玉凤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回忆着梦里发生的一切,总觉得这个梦像是实实在在发生过一样,真实的可怕。 第二十五章隐瞒 程玉凤不说话,乔氏还以为她没有噩梦里走出来,心疼的紧了紧女儿的手。 实际上,程玉凤只是没有从梦中的真实感里走出来。 如果她猜的没错,刚才梦境中发生的事情,是原宿主真真实实经历过的事情,而那个跟她说话的男人,应该就是桐桐她爹了吧? 一想到原本有机会看清桐桐她爹长什么样的,却因为梦境不够长而错失了这次机会,程玉凤就心痛的直扼腕! 早知道,她还愤怒个什么劲儿啊?直接锤爆他的脸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见女儿一会儿呆愣一会儿叹息的样,乔氏吓得赶紧把女儿从愣怔中晃醒:“凤丫头,你怎么了?你别吓娘啊?” 程玉凤晃了晃脑袋,把梦境中感染到的情绪全部赶走,挤出来一个让乔氏安心的笑:“放心吧,没事儿,就是做了一个老长老长的梦,累到了。” “没事儿就好。”乔氏贴心的替女儿擦去额头上沁出来的薄汗,“你若累了,就再休息会儿,我喂桐桐吃点米油。” “娘,先别喂米油了,我再让她吸吸。”这两天奶慢慢充盈了许多,尤其是睡一觉起来,两个乳房涨的就像石头一样,又硬又疼。这个时代也没有吸奶器,解决涨奶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娃多吸。 “也行。” 乔氏去一边给儿子修补衣服,程玉凤则褪去上衣喂女儿吃东西。 桐桐“咕咚咕咚”吸得欢实,没一会儿,被她吸得那边就轻松了许多,程玉凤把她换到另一边。 她刚吃饱,程长竟就从大房那边回来了。先去隔壁房间看了看程立万的情况,又过来找程玉凤“汇报”在大房那边“监督工作”的进展。 果然,事情全被程玉凤猜的一点都不错。 大房回了自己的家就觉得到了“可控地界”,开始讨价还价,先是商量让程英奇住柴房隔壁一件常年不住人的屋子,村长和程长竟纷纷不同意后,不情不愿的让儿子去了柴房。要交柴房钥匙时,又各种借口推脱,不想让村长拿走,甚至还提议让婆婆保管钥匙,皆被程长竟拒绝。 村长见他处理事情毫无情分可讲,也不好松口,害怕落人口舌。 于是,程玉凤提出来的所有要求,都在程长竟的监督下顺利的实施。 程长竟正要得意洋洋的自夸一番,程玉凤一开口就打消了他所有的念头。 “你别高兴的太早了,程英奇虽然说是被关到了柴房,钥匙也被村长拿走了,但是刘氏哪是什么省油的灯?她若不想让儿子在柴房受苦,恐怕明天就该出现在村长家里找幺蛾子了。” 程长竟不以为然:“她还能找什么幺蛾子?反正现在程英奇都已经在柴房里了,难道她还能把自己家柴房的门给卸了不成?” 程玉凤翻了个白眼:“门卸了你给她修啊?她才没那么傻呢!想要让她儿子出来,随便编个什么头疼脑热的,村长可不得乖乖把钥匙还回去?” 程长竟还想反驳回去,乔氏忍不住扯了扯嘴角:“这可真是你大伯母能干出来的事情。就是委屈了你爹,这都摊上了一家子什么人?” 老的剥夺,小的压榨,一大家没有一个对他和善的。 “不过,这可是在受罚呢,哪儿能说放就放了?”程玉凤看向房梁的眼神冷了一瞬,“她想什么办法都没用,这次我不让程英奇掉层皮,也得让刘氏长个记性。”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迸射出来的寒光,让程长竟和乔氏皆是心里一颤。 凤丫头身上的这股子狠劲儿他们自然是喜欢的,不过这陌生的感觉,却又让他们莫名的觉得害怕。 程长竟故作轻松的理了理衣角:“事情总算得到解决了,虽然结果有点不太满意,但好歹也让程英奇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话是这么说,但程玉凤总觉得事情并没有解决完,就比如程英奇的毒药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爹中的毒明显不是毒鼠药,而是毒性较强的断肠草。事情发展到现在,她可以相信程英奇对他们确实没什么歹毒的心思,但是背后给他毒药的人,心思可就不言而喻了。 为了不让乔氏和哥哥担心,这个疑惑她没有说出来。 当下最让她发愁的是,今天的药膏怎么瞒着程立万和乔氏研磨。 明天程长竟就要去镇子上卖柴了,她原本打算今天多弄点药膏出来,可是爹出了这样的事情,现在又在家里休养身体,她磨制药膏的事情还要怎么瞒下去? 第二十六章买药碾 程玉凤把求助的目光投向程长竟。 程长竟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就见妹妹又看了看被她藏在包裹里的药草,瞬间就反应过来。 可是现在爹要在家休养,他总不能把爹撵到外面然后让妹妹再叫专心制药吧? 想了半天,仍旧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程长竟无奈的摊了摊手,表示无能为力。 程玉凤长叹了口气,事到如今,怕是只能摊牌了。 正要开口,忽然听见程长竟对乔氏道:“娘,今天咱们家也算是打了一场胜仗,怎么说也得庆祝一下吧?” 乔氏百忙之中递了儿子一眼:“嘴馋了就直说。说吧,想吃什么?” “红薯面饼子!”所有饭食中,只有这个能让乔氏忙活半天。 程长竟看了看妹妹,这是他唯一能支开娘的方法了,至于放在隔壁房间的那些用具,他等会儿随便找个借口给拿到这个屋里就好了。 乔氏原本想拒绝,因为现在时间不早了,她手里的活还没有做完。但一想到今天这俩孩子的表现,心情瞬间舒畅了不少。 “行,我这就去给你做。”乔氏放下手里的活计,拍了拍身上的线毛毛,就走了出去。 程长竟又随便找了个借口,把工具给妹妹拿过来,然后就去了院子里,一边砍柴,一边替妹放风。 由于今天出了点意外,程玉凤原本打算做成的量,结果连一半都没有做出来。 程长竟安慰她:“没事儿,只要明天能把这些卖出去,咱们还是能多赚点的。” “可是上次做了那么多也才只多赚了十个铜板。这次连上次一半的量都没有,恐怕连两个铜板都难赚到。”说着,程玉凤长叹了一口气,“家里若是有个药碾,该多好呀!” “药碾?”程长竟眨巴了一下眼睛,“这有何难?我明天去镇上给你换一个回来不就好了?” 说的倒是轻巧! 程玉凤白他一眼:“你怎么抱着那么大的石头块,瞒着村子里那么多双眼睛给我带回来?” “借个车子推回来不就行了?” “那你得给王寡妇说多少好话,她才肯借给你啊?” 村子里也就王寡妇和村长家里有推车,村长家有个母老虎在,家里的东西只进不出,所以推车谁都别想借走,而王寡妇本来就因为丈夫跟着程立万上山砍柴的时候不慎摔死,对程立万恨得牙根痒痒,哪儿还会把推车借给他们使用? 程长竟神秘兮兮的冲程玉凤一笑:“这你就别管了,我明天给你把东西弄回来不就完了?” 第二天一大早,程长竟就笑眯眯的走了。 临到中午回来的时候,果然神秘兮兮的抱回来一个药碾子。 此时乔氏正在灶火间里忙,程长竟把药碾子往地上一放,骄傲的扬了扬下巴:“怎么样?哥说到做到,厉害不?” 程玉凤忍不住冲他竖了竖大拇指:“哥,你真是神人!” 程长竟“嘿嘿”一笑,脸上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道:“东西我是给你弄回来了,不过,你这回可是别想瞒过娘了。接下来,你就自己好好考虑怎么跟爹娘交代吧!” 说完,留下愁的头大的程玉凤就扬长而去。 看来这件事情无论如何是瞒不住爹娘了,早晚都得让他们知道,还不如自己亲口说出来,也好让他们帮着一块瞒下去。 趁着吃午饭的时候,程玉凤斟酌着把磨制药膏的事情说了出来。 原本面色平静的程立万和乔氏一听,震惊的嘴里的饭都掉到了地上。 俩人面面相觑后,乔氏率先开了口:“丫头,药这东西可不是柴火啊,只要能卖出去就行,这东西还得能治病,你又不懂医,万一弄不好闹出人命可怎么办啊?” 程立万附和道:“对啊,这可不是胡来的。” “妹妹没有胡来。”有程长竟作证,又说出了这两次卖出药膏的经过后,才算让乔氏和程立万多多少少相信了一点:凤丫头真的懂医术。 再联想到凤丫头帮程立万催吐解毒的事情,俩人这才打心底里相信了孩子的话。 “怪不得你上次多拿回来十个铜板,还骗我说是柴火不一样,害得我担心了一宿。”乔氏嗔怪的看了儿子一眼,再把视线移到女儿身上,“不过凤丫头,这件事情若是被外面那些人知道了,我们怎么跟他们解释啊?” 家里大字不识几个的丫头不仅会认字了,还会给人看病抓药,说出去谁敢来找她看病啊? “所以,这件事情现在你们谁都不要说出去,我们现在只能偷偷的做,再让哥哥偷偷的拿到镇子上去卖。”说着,程玉凤郑重其事的看着程立万道,“尤其是老家那边的,你们可千万一个字都不能透出去。” 第二十七章幺蛾子 程玉凤说完这话,乔氏下意识看向程立万。 程立万赶紧表态:“放心吧,老家那边我绝对不会透漏一个字。” 乔氏“哼”了一声:“你什么时候让我们放心过?” 程立万正要给自己辩解,程玉凤替他开了口:“娘,这次我相信爹。他若不是对老家那边死了心,昨天就不会惩罚程英奇了。” 提到这个事儿,乔氏才稍微对程立万有了丝信任。 用过午饭,程玉凤让程长竟把藏得严严实实的石药碾搬出来,放在她的屋子里,程立万还在卧床休息,乔氏过来看了看这个东西,心里说不出来的欣慰和激动。 她们祖祖辈辈都是靠出苦力生活的,没想到,在她的下一代还能靠药碾子生活。不管以后这个营生怎么样,最起码她的女儿和儿子再也不用那么受他们经历过的这些辛苦了。 程玉凤刚把工具摆开,就听见外面急切的敲门声。 “程老三,你出来,我有急事找你!”刘氏一边大嗓门喊着,一边用力的拍着门。 程玉凤和乔氏面面相觑,心道不妙。 外面刘氏的声音越来越急,乔氏叹了一口气,起身去给刘氏开门。 大门刚打开,刘氏就直奔程立万的房间而去。 “老三!昨天夜里英奇受了风寒,身体不舒服,我去找村长要柴房的钥匙,村长让我来跟你说。你现在跟我走,咱们去村长家里拿钥匙。” “大嫂,立万身体还没有休养好,怕是没有办法跟你~” 乔氏的话还没有说完,刘氏一把就把她推到在墙上:“滚开,我跟老三说话,你插什么嘴?” “娘!” 程长竟眼疾手快扶住了乔氏,另一只手用力一扯,刘氏原本就要推门的手生生的被拽了回来。 “我娘说了,我爹没有休养好,不方便出去!你若想要拿钥匙自己凭本事拿去!来我家嚣张个什么劲儿?” 程长竟彻底恼了。 往日里不管大房的人对他们做了什么,有爹爹护着,他看不惯的地方最多也就顶两句嘴,可现在不一样了,只要爹爹的心已经不向着老家那边的人,他还有什么借口任由娘亲和妹妹被他们欺负? 刘氏没想到老三家这个混小子敢对自己动手,当即怒目圆瞪:“你知不知道你弟弟情况有多严重?我告诉你,若是因为你们耽误了我儿子的病情,我把你们家拆了!你信不信?” 程长竟发出一声冷哼:“大伯母现在想起来你儿子病情严重了?既然情况那么危急,你不赶紧去找郎中,反而来我家里闹什么?难不成你想趁机把程英奇放出来?我告诉你,没门!” 刘氏被程长竟说中了心思,当即恼羞成怒:“这个家里老三一天没死,就还轮不到你来做主!” “那咱们就看看,我爹今天会不会跟你去村长家。”程长竟让娘先回屋,自己站在门口守着。 刘氏进不去,里面的程立万也不会出来,场面十分僵硬。 程玉凤从门缝往外面看到哥哥和刘氏对峙的画面,心里不由得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今天这一次,哥哥总算把这么多年想干却没干的事情干了出来,此时他的心里一定很爽! 乔氏担心儿子再被刘氏欺负,不由自主的捏紧了衣角,密切的关注着外面的情况。 刘氏见程长竟这次来真的,又急又气,她在这儿耗着没事儿,可这样下去儿子装病的事情可是要露馅的呀! 她正准备硬闯进去,隔壁忽然传来程玉凤的声音:“大伯母,你这样耗着也不是办法,不如这样,让我哥跟你去村长家,只要说明情况,我相信村长是不会为难你的。” 闻言,刘氏两只眯缝眼一亮,连连点头:“好!这样最好了。那长竟,我们赶紧过去吧!” 程玉凤也催促道:“哥,你赶紧去,别耽误了英奇的病情。记得跟李郎中交代,一定要用最好的药,别怕贵,贵的才能治好病。” 程长竟忍不住发出一声低笑。 他就说嘛,妹妹怎么可能会向着大房那边的人,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大伯母入坑呢! “放心吧,我这就去!” 说完,不等刘氏回过神来,就已经跑了出去。 刘氏气的直跺脚,她只说要去找村长拿钥匙,什么时候要请李郎中过来了? 可她现在骑虎难下,不得不赶紧跟了上去。 程长竟手长脚长,以刘氏追不上的速度迅速跑到了村长家,说明情况后,满脸歉意的跟村长道:“宋伯伯,听大伯母说英奇病情挺严重的,我得赶紧去把李郎中叫过来,等会儿就麻烦你跟我大伯母走一趟了。” 第二十八章偷鸡不成蚀把米 得到了村长同意的程长竟二话不说,扭头就朝外面跑去。 在门口遇到了追赶而来的刘氏,为了营造出逼真的气氛,他急的脚步一刻都没敢停:“大伯母,我已经跟宋伯伯说过了,等下你们先回家照顾着英奇,我这就去把李郎中请过来。” “请什么郎中?你给我回来!”刘氏急的直跳脚。 程长竟发出一声冷笑,把刘氏气急败坏的怒吼声抛到脑后,很快就把李郎中请到了大房家里。 此时程英奇已经从柴房里转移到了床上,温暖的被窝下,他那张脸泛着不正常的红,就连村长看了,心里也不由得发紧。 “李郎中,你赶紧给看看,这孩子天寒地冻的在柴房里住了一宿,别给冻坏了。”村长虽然打心眼里不喜欢程英奇,可他也是当爹了的人,最见不得孩子生病。 李郎中过去给程英奇把脉,程长竟在旁边急的就像是自己孩子生了病一样:“李伯伯,英奇的情况怎么样啊?他还这么小,可千万别因为这一次惩罚落下什么病根了。如果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您别心疼银子,只管开最贵的药,只要能治好他的病,多少钱都无所谓。” 村长被程长竟的这一番话搞得心里发慌。 这孩子不会真的出什么大毛病了吧? 刘氏脸色铁青的一把扯开程长竟:“滚一边去!乌鸦嘴,你胡说什么呢!” “他确实是胡说!”李郎中寒着脸站了起来,“这孩子什么毛病都没有,你们喊我这个老头子过来干什么?” “没毛病?不可能啊!”村长开了口。 程长竟同样满脸疑惑的看着刘氏道,“对呀,大伯母可是说英奇受了严重的风寒,我担心孩子小,扛不住,所以就赶紧把您请过来了。” 话音刚落,床上的人十分“配合”的发出咳嗽声。 村长仍旧满脸关怀:“您是不是没看准,要不再好好看看?” “再看十遍,他还是一点毛病没有。”李郎中白了程长竟一眼,“你们若是不信我,那就去镇上找更好的大夫吧,我是无能为力了。” 送走了李郎中,程长竟忧心忡忡的回了屋子里:“大伯母,看来我得去镇子上再请个郎中过来给英奇好好看看,别耽误了他的病情。” “请什么郎中?还没闹够吗!”村长又不是傻子,事情发展到现在,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他走到床边,一把就将被窝里的程英奇揪了出来:“郎中都说了没有病,你还装什么装?长竟,把他关回去!” 程长竟面上表现出一丝犹疑,心里却暗爽不已。 经过了今天这件事情,怕是程英奇病死到柴房里,村长都不会再搭理她们一家了! 亲眼看着程长竟把哭闹不止的程英奇关到柴房里,落了锁,村长这才气呼呼的收起了钥匙:“刘氏,下次你若想救你儿子出去,那就找个郎中过来拿钥匙,不然,你就别费那劲儿了。” 走到门口,村长仍旧解不了心里的郁气:“原本只想管他个几天长长记性就算了,你们还联合起来闹这么一出。看来几天的时间压根不够你们娘俩反省,那就干脆先关半个月吧!” 刘氏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下不论她怎么找村长求情,都于事无补。 听完程长竟的一番叙述,程玉凤扬起了灿烂的笑脸:“经过刘氏这么一番闹腾,我们也该放心了。” 以后不管她们出什么幺蛾子,村长怕是一个字儿都不会再信了。这半个月的柴房,程英奇是住定了。 接下来,她该专心研磨药膏。 没有了大房和老家那边人的打扰,程玉凤他们一家的日子过得自在又舒心。养好了身体的程立万和程长竟借着上山砍柴之名,一边采指定的药草回去,一边再挖些不一样的枯草拿回去让程玉凤辨认是不是药材。 在哥哥和爹爹的帮助下,她的药膏种类就已经发展到了三种不同药效的膏体。 可缺乏销售渠道,哪怕她的药膏效果再好,只靠程长竟窄的可怜的人脉,半个月过去了,药膏的收入统共还不够五十铜板。虽然对于一个家庭来说已经算是意外之喜了,但对于程玉凤来说,这些都太少了,他们家现在依然连顿肉都吃不起。 眼下只能等出了月子,她去镇子上转转,看有没有别的办法增加一点销量。 就在她绞尽脑汁的思考营销策略时,家里忽然迎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第二十九章天赐良机 “玉凤姐,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生了!”宋林惜第一次见到出生不久的婴儿,横看竖看都喜欢的不得了,“早知道你生的这么快,我就不去大姑家玩了,好好在家陪着你,这样就天天都能看到桐桐了。” 作为村长的女儿,也作为程玉凤在村子里唯一的好朋友,她没出现之前,程玉凤还在为药膏的销路一筹莫展,见到了宋林惜之后,忽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迸发而出。 程玉凤戏谑的挑了挑眉毛:“你天天想看到的可不是桐桐吧?” 说着,眼神故意往院子外面抬了抬。 此时院子里程长竟正在劈柴,时不时传来一声脆响,伴随着程长竟的低声吆喝。 宋林惜脸颊一红,轻轻在程玉凤的胸口锤了一下:“你胡说什么呢?你们家桐桐生的这么好看,还不允许我多看看了?” “当然允许了。不过,你最近还是少往这边来。毕竟,我是月子婆娘,别把一些不好的运气染给你。”农村都有月子婆娘不祥的说法,虽然她不信这些,但是那些村民们对这个深信不疑,她担心有些碎嘴子的背后说些什么不好听的话。 “什么不好的运气!”宋林惜漂亮的眼睛蹬的溜圆,“你别听那些人胡说八道!她们背后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有哪句是真的?” 程玉凤盯着她认真道:“我家里穷是真的。” 因为穷,哪怕程长竟和宋林惜互相爱慕喜欢,也很难在一起。横亘在他们俩人中间的,除了钱,还有权。 宋林惜一下子就沉默了。 看她不言,程玉凤继续道:“不过,现在我们家有一个发财的法子,需要你的帮忙,你,要帮我们吗?” 宋林惜一听,眼睛立马就亮了:“什么法子?你快说!” 只要能让长竟哥哥赚到钱,说不定到时候爹娘就会同意她和长竟哥哥的事情了。 一想到能嫁给长竟哥哥,宋林惜就激动地脸颊一阵酡红。 看鱼儿上钩了,程玉凤故意继续吊胃口:“不过,这个法子哥哥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保密,不然不仅赚不到钱,还可能会赔的倾家荡产。所以,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她越是这么犹豫,宋林惜越是急的上头:“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难不成我还会把你们的秘密扬出去不成?都这时候了,你怎么还不相信我呢?” -“我当然信你了!” “那就快说!” “其实是我哥的新东家给我哥指了条路,让他趁着上山砍柴的机会,挖些草药去卖。我哥按照他的指点去挖了,可他一不会行医,二没有门路,挖了也卖不出去。刚好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姑家里是开药铺的,所以就想,你能不能帮上点忙?” 她话音刚落,宋林惜明显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是什么难事儿呢,原来是这个!让我帮忙把你们的药寄存在我姑那边卖是没问题,不过,这事儿我找不到合理的借口啊。” 既要瞒着爹娘,还不能透露是谁的药,以姑姑那么谨慎的性子,肯定是不会轻易帮这个忙的。 “这还需要什么借口?前几天下雪路滑,你爹出门不慎摔了一跤,现在还在床上休养呢吧?”程玉凤原本都以为药膏可能要砸在他们手里了,没想到,这天大的好机会直接就砸在了她的头上! 宋林惜点点头:“对呀!” 也正是因为爹摔伤了脚脖子,她才从姑姑家里回来照顾了。 不过,爹爹摔伤跟长竟哥哥的药有什么关系? “你可能不知道,我哥要去卖的,正是治疗跌打损伤、蛇虫咬伤的灵药。你若是把这个药给你爹用上,你姑看到疗效,还怕不主动找你要吗?” “理是这么个理没错,可~” 长竟哥哥也不懂医,他弄的药真的会值得姑姑找她要吗? 看她满脸犹豫,程玉凤当然知道她在顾虑什么:“药有用没用,试试不就知道了?我保证,你把这个药膏给你爹用上,不用你姑姑开口,你爹都会主动找你要的。” “真有这么神奇吗?” 宋林惜半信半疑的接过了程玉凤给她的药膏,打开闻了闻,也没有什么很特别的味道,反倒是有一股浓烈的黄酒味。 把药膏收好,她迫不及待的想要拿回家给爹爹用。 走到门口,忽然又想起来什么,脚步猛地停了下来。 “怎么了?”程玉凤心里忽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果然,宋林惜回身,眉头微蹙的看着程玉凤:“我怎么感觉你跟之前不一样了?” 第三十章饥饿营销 果然,该来的,躲都躲不掉。 程玉凤眨巴了一下眼睛:“有吗?我怎么没有感觉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宋林惜歪了歪头:“我也说不上来,明明就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程玉凤,可又感觉跟以前一点都不像。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程玉凤苦笑:“呵,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想不改变都难。” 看着好友一副强颜欢笑的模样,宋林惜心头一紧。 玉凤生孩子那天发生的事情,她都听爹娘说了,她心疼之余,更多的是痛恨程玉凤她奶和大伯母那一家子的人。摊上了这样的亲人,如果不反击回去,那就只能被继续欺负。 还好,她现在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不再是那个唯唯诺诺任人辱骂的程玉凤了。 宋林惜冲着程玉凤扬起一个灿烂的笑脸:“你现在这样,真好!” 程玉凤也回她一个笑。 是的,她也喜欢这样的自己。 趁着宋林惜给宋长富试药的这两天,程玉凤加班加点尽量多研磨药膏出来。 果然不出她所料,两天后,宋林惜又兴奋的过来向她讨药。 “我爹原本还不想换长竟哥哥的药,非说什么来不明,可自从给他用了一次之后,他就直夸这个药是神药!刚好昨天我姑姑过来看望我爹,听我爹说了这个药,竟然主动开口说想要买走!玉凤,你说,长竟哥哥这是不是要发财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双眼放光,还充满了期待,看的程玉凤忍俊不禁。 “瞧你这出息,以后你长竟哥哥发财的机会多着呢!” 听她这么说,宋林惜更高兴了:“还愣着干什么?赶快把药给我,我给我姑姑拿过去啊!” 一想到长竟哥哥要发财了,这比她自己捡到银子还开心。 “拿什么药?你傻啊!你家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来看我的,从我家回去之后,你手里忽然多了药膏,你爹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吗?” 宋林惜一拍自己脑门:“对哦,那样不就暴露了?可是,我不拿走,怎么卖给我姑姑?” “你回去就跟你姑姑说,药都被拿到镇子上去了,她若想要这个药,后天才能买到。” 宋林惜急了:“为什么要后天啊?明天不行吗?” “明天当然不行!”程玉凤轻敲了一下宋林惜的脑袋瓜,“你忘了,后天你长竟哥哥才去镇子上。只有在镇子上人多眼杂的,才不会暴露了你长竟哥哥的身份啊!” 最重要的是,交易的时间越往后推迟,越有利于药效的发挥,宋长富才能夸赞的越狠,宋林惜的姑姑对药膏也就越渴望,到时候不管她们做出来多少药膏,她都会全部买走。 更何况,程玉凤让宋林惜说药被拿到镇子上去了,也是故意说给她姑姑听的,镇子上的药铺多,她们随时都有可能卖给其他人,也更加刺激了宋林惜姑姑想要买断药膏的心思。 只要有了这个想法,以后不管她们做出多少膏药,都不用再担心卖不出去了。 当然,程玉凤的这些小九九是不可能让宋林惜知道的。 没拿到药的宋林惜可怜巴巴的瘪了瘪嘴巴。 恰好程长竟推门进屋,一眼就看到了这样的宋林惜,他眼里的光芒一柔,脸上的笑像是要把人溺死在里面。 “怎么了?是不是我妹妹又欺负你了?” 宋林惜回头看见程长竟进来,脸颊一红,害羞的移开了目光:“她才不舍得欺负我呢!” 程玉凤打趣的目光在俩人的身上来回游移:“有我哥在,就算我舍得欺负你,他也不舍得看着你被我欺负啊!你说是吧,哥?” 没想到,程玉凤的话音刚落,往日里一身蛮劲的程长竟居然一下子红了脸颊。 好半天,才挠着头不太好意思的开了口:“当然,是了。” 简单的四个字,瞬间就升华了宋林惜脸颊的红晕,她嗔怪的瞪了程玉凤一眼,却始终不敢去看程长竟一眼。 程长竟原本进屋拿东西的,被妹妹这么一搅,东西都忘了要拿什么,转身就去了院子里。 程玉凤看着害羞到不知所措的俩人,觉得有趣极了! 原来,电视剧里演得小纯情的现实版,是这样的。 因为害羞的缘故,宋林惜没坐多久就走了。 送走了宋林惜,程玉凤就更加卖力的研磨膏药。经过了这段时间的学习操作,不管是乔氏还是程立万,都对制作药膏的过程熟练不已。 最苦最累的往往程立万和程长竟两人争着做,留给程玉凤和乔氏的,只剩下最轻松的挑拣和收尾工作。 一家人加班加点的赶制膏药,总算在程长竟去镇上之前,做出了超计划量的药膏。 “哥,你记住,不管宋林惜说的有多天花乱坠,你都不能去跟她姑姑见面,知道吗?”程玉凤一是担心宋林惜姑姑认出来程长竟的身份,二是也为了以后成全哥哥和宋林惜的好事做准备。 “我做事,你放心!”程长竟锤了锤胸口。 第三十一章卖药方 程长竟这一去,直到傍晚才到家,不仅带回来了一百多枚铜板,还带回来了一个更大的好消息: 宋林惜的姑姑想要用十两白银买药方! 程长竟只知道药方是什么东西,却不知道药方代表着什么,兴高采烈的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妹妹时,原本以为她会和自己一样高兴,可没想到,妹妹不仅没有高兴起来,反而眉毛紧紧的拧在了一起。 “哥,你想把药方卖给他们吗?”看得出来,这十两银子对于哥哥来说,还是有很大的诱惑力旳。 “当然想了!”程长竟欣喜若狂,“十两银子呢!若是省着点,都够我们家用十年了!一张药方都能够赚这么多,这可是我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啊!” 一旁听到消息的程立万和乔氏也都激动的直搓手。 从来没有想过,他们家竟然会迎来这样的运气!十两啊!先不说花能花多少年,就是赚,他们也得花十年的时间去努力啊! 可是扭头看到女儿脸上的愁容,夫妻俩心里一紧,难道这十两银子的药方,还有隐情? 程立万和乔氏面面相觑后,乔氏率先开了口:“凤丫头,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 程玉凤摇头:“不是为难,是在考虑。一旦我们把药方卖宋林惜的姑姑,就相当于我们把这个药都买给了她,不管以后百姓们有多认可这个药,都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当然了,我们也可以继续制药卖药,但是我们没有店铺,也没有口碑相传的医术,等她们把这块的市场垄断了之后,同样的药膏,哪怕我们卖的再便宜,老板姓也只会去她们的店铺买。” 程立万和乔氏听得一知半解:“既然把药方卖给了她之后,我们还能继续卖药膏,那为什么不卖呢?” “对呀?”程长竟被激动冲昏了头脑,一时半会儿也没有明白过来妹妹话里的意思。 程玉凤知道这一家子都是农民出身,没有做过生意,不懂计算,干脆就把话说得再透彻一点:“要不这样,我说两个方法,你们来做一个选择。一个是我们现在就把药方卖了,十年,赚十两银子;另一个方法,我们不卖药方,十年,我们赚十几两银子,或者更多。你们选一个吧?” 程长竟脑子转的快一点,对比了一下开口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当然不能卖药方了!毕竟十年赚的可不止十两银子啊!” “对!不能卖!”程立万也反应过来,“如果卖了,我们得少赚多少银子啊?” 与此同时,宋林惜的姑姑宋长美,正旁敲侧击的问宋林惜:“你觉得,今天卖给我们药膏的你的那个朋友,会把药方卖给我们吗?” 宋林惜想也不想的就说:“当然会了!毕竟值十两银子呢!”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把这个消息告诉长竟哥哥的时候,他脸上欣喜若狂的表情。那可是十两银子啊!恐怕他们村子里最有钱的,也一下子拿不出来这么多! 看来这次姑姑不仅下了血本,还打心底里认可长竟哥哥的这个药膏了。 “这可不一定哦。”宋长美的公公作为镇子里小有名气的大夫,她也沾这个营生十来年了,当然知道卖药方对于大夫来说意味着什么。 尤其是这么神效的药膏,整个镇子上都不多见,若是真要争起来这个药膏的药方,二十两银子都不算多。要知道一个特效药对于一个药铺来说,简直有如神助。 若不是她那个当了一辈子大夫的公公闻不出来这幅药膏里面放的是什么中草药,她才不舍得花这么多钱去买这个药方。 “放心吧!有我在,保证你能拿到这个药的药方!”姑姑都出十两银子这么多了,长竟哥哥哪儿还有不卖的道理? 宋长美看着侄女拍着胸脯保证的样子,但笑不语。 这两天她也打听了,镇子上还没有见到这种药膏,看来那人目前是只卖给了他们。 如果能买到药方那最好,如果买不到,那她就让这个药膏在镇子上卖不下去! 她们药铺赚不到的钱,也绝不能让其他的药铺把这个钱赚了。 程玉凤家里打定了主意不卖药方后,就加快了磨制药膏的进度。 这两日有了宋长美的药铺做宣传,她相信再过一段时间,这款药膏的神效就能在镇子里也发挥出来,到时候拿着这款药膏,她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在其他药铺铺货。 只要药膏的配方是独家秘制,别说十年赚十两,就是一年赚十两,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她算对了银子,却没算准人心。 第三十二章偷溜 程长竟再次去镇子里,激情高昂的走,却是垂头丧气的回来的。 程玉凤刚要问怎么回事儿,看到他手里原封未动的袋子,满脸疑惑:“怎么回事儿?宋林惜的姑姑今天没有买这些药膏吗?” 程长竟满脸疲惫的摇摇头:“宋林惜原本都已经把药膏拿走了,但是她姑姑一听说我们不卖药方,又让她把药膏全部给我们送回来了,说什么上次买的有点多,还没有卖完,等卖完了再来买。” 什么意思? 逼她卖药方吗? 程玉凤想不到,宋林惜的姑姑宋长美还会给她玩这招,可她既然打定了主意不卖药方,那就宁可药烂在她手里,也不可能把药方卖了! 想了想,程玉凤问程长竟:“那你有没有去别的药铺试试,看能不能卖出去点?” 不提还好,一提这个,程长竟更挫败了:“我去试了,可是人家不仅不买,反而还把我撵了出来,说我连这个药膏叫什么都不知道,用什么制得也不知道,就敢拿去卖,他们怕闹出来人命,到时候可赔不起。” 听完,程玉凤既心疼哥哥,又觉得好笑:“不就是个名字嘛?你当场随便起个什么续命膏啥的,不就行了?至于药材原料,行业里的人都知道这可是秘密,说出来就相当于把药方告诉他们了,他们这么说,分明就是想赶你走。” “那现在卖不出去,怎么办?”这么多药膏,总不能让它们烂在家里吧? 程玉凤吸了一口气:“药膏现在没有口碑,卖不出去,难道还送不出去吗?哥,你明天再去一趟镇子里,把这些药膏送给药铺,给他们说一下功效,不要钱的东西,我就不信他们不占这个便宜。” “可是~这么多药膏,我们真的一个铜板都不赚了吗?”这些可都是他和爹娘还有妹妹卖力研磨出来的呀!原本还想着这次的药膏卖了之后给妹妹买只鸡回来熬汤喝,补补身体,怎么都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程玉凤点了点头。 她知道哥哥心疼爹娘付出的辛苦,可现在也没有办法,为了能通过这些药铺打开这款药膏的知名度,只能做出这样的牺牲了。 “好吧!” 第二天一大早,程长竟刚要准备去镇子上,忽然看见一个裹得密不透风的人影从大门口闪了过去。 程长竟好奇的追了上去,仔细一看,竟是自家妹妹。 程长竟气的七窍生烟:“程玉凤!你不要命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还在坐月子,天寒地冻的,你这时候出去万一落下病根可怎么办?” 他嗓门大,程玉凤还没来得及捂住他的嘴,乔氏听见儿子的吆喝,从门里面探着身子问:“长竟,怎么了?吆喝那么大劲儿干什么?” “娘,你快看~” “没事!你去忙你的吧!” 程玉凤捏着嗓子安抚乔氏,生怕被她认出来,又捂住自己仅露在外面的眼睛,另一只手拽住程长竟的手就往前跑了几步。 “哥,你别那么生气嘛!我知道你舍不得把这些药膏都送给别人,我也舍不得把爹娘辛苦研磨的药膏白白送给别人,所以,我想了一夜,若是不想让爹娘的这些辛苦白废,我只能亲自去一趟镇子上了。” “可是你现在还在坐月子!这个时候,你去什么镇子上?你给我好好在家里呆着吧!”他一张嘴说话,脸前瞬间就升起一层白雾。 再加上时不时吹来两股寒风,他恨不得把身上的厚棉袄棉裤都脱下来给妹妹围上。 程玉凤甩了一下没有甩掉程长竟的拉扯,眼看他拽着自己往家回,程玉凤急的蹲下来一把抱住了程长竟的腿。 “哥,你相信我,我不会让自己落下任何病根,今天就让我跟你一块去镇子上吧,行不行嘛?”程玉凤晃着程长竟的腿撒娇道。 “不行!” 不远处,乔氏急吼吼的跑了过来,“我说怎么觉得那么不对劲儿,原来是你偷偷跑了出来!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出来有多要命!” 根本不给程玉凤哀求的机会,乔氏上来抓住程玉凤的胳膊,也不知道这么瘦弱的女人哪儿来的这么大劲儿,一把就把程玉凤从地上扯了起来,拉着她就回了屋。 回身“咣当”一声就把门栓住了。 在转过身来时,双眼已经变得通红。 程玉凤吓了一大跳:“娘,你这是干什么?我已经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只要不冲风,就不会有事儿的。” “外面那么大的风,你还说什么不冲风!你怎么这么傻?真不要命了!”幸好她去屋里看了一眼,不然,还不知道这闺女今天要怎么折腾这幅身体呢! 一想到这,乔氏的心揪的更疼了。 第三十三章管事儿是那么好见的吗 看乔氏这次真生气了,程玉凤晃着她的胳膊撒娇道:“娘,我求你了你就让我出去吧?只要裹严实就没事儿的。你看咱们村其他的女人,有多少个月子期间能安安稳稳在家呆着的?不都得干农活?也没见谁落下了不得了的月子病。更何况,现在我是大夫,我知道分寸的。所以,娘~你就让我出去吧。” “不行!”乔氏拒绝的干脆。 在涉及到女儿身体的问题上,她绝不会退半步。 “娘~” 程玉凤还要继续哀求,程长竟及时的出现在了她们面前。 “娘,既然妹妹都说没事儿了,那不如就让她去吧。不然,往后你得天天这样守着她,多累呀!” 程长竟三言两语就把乔氏说动摇了。 女儿的倔性子她是最清楚不过了,她想做的事情,谁都拦不住。 “是啊娘!”程玉凤趁机附和道,“我去把事情解决了就回来,不然,这几天我天天这么惦记着,窝到心里也不利于下奶啊。” 犹豫了一下,乔氏无奈的点点头,又把程玉凤脸上的挡风衣服往上拉了拉:“那你可注意好身体,千万别冲风了。知道吗?” “放心吧!” 得到了娘的允许,程玉凤拉着程长竟一股风似的就去了镇子上。 站在镇子上最大的杏林春医药堂门口,她明明不记得来过,可莫名的熟悉感迎面而来。 程长竟拉了拉她的衣服:“你不先去其他的药铺试试,直接就来这儿吗?” 这可是镇子上最负盛名的药铺了,听说老板可是县太爷的府医,医术在这一片无人能比,有县太爷在背后撑腰,不光营生做的大,就连口碑也是一等一的好! 当然,价格也不是一般老百姓能看得起的。 程玉凤看着牌匾上“杏林春”这三个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脸上笑得灿烂:“我们要去就得去最大最好的药铺!” 说着,拍了拍称程长竟的肩膀:“走,进去!” 这还是程玉凤记忆里第一次见到这个时代的药铺,店面不大,但打理的却井井有条,一个年老的大夫坐在角落专门给人看病,剩下三四个活计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分工,各自忙活着。 程玉凤一边暗叹药铺之大,一边走向柜台。 柜台里正在忙着抓药的年轻小伙子感觉到有人走过来,头也不抬的道:“看病左手边。” “我不是来看病的。” “嗯?”伙计手里的动作不停,漫不经心的问道,“那你是来干什么的?” “我来卖药的。” “卖药?”伙计觉得可笑,忍不住抬头打量了一下来人。 只见这人浑身上下裹得严丝合缝,若不是声音软软糯糯的,光靠露在外面的那双眼睛,是无论如何都辨别不出男女的。 “你来之前难道没有好好打探清楚我们家是干什么的吗?我们家开了这么多年的医药堂,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卖药卖到我们的地盘上的。” 面对伙计的满脸轻蔑,程玉凤不气也不恼:“正是因为打探清楚了,所以才来的。你们这里谁是管事儿的?” “你以为你是谁呀?进来就想见我们管事儿的。我们管事儿是那么好见得吗?”伙计已经不耐烦开始撵人,“赶紧走,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说着,绕出柜台就开始轰人。 其他正在忙着的伙计一看这边有情况,瞬间不管三七二十一,齐齐上来推搡着程玉凤和程长竟就往外撵。 对方人多,饶是程长竟浑身蛮劲儿,也被他们推得差点栽倒在地上。 “哎,你们干什么!有你们这么做生意的吗?”若不是有程长竟护着,程玉凤怕是早被这几个人推倒在地上了。 “救、救命!救命啊!” 门口忽然传来一道虚弱却又不容忽视的声音,正在推搡的几个人纷纷停了下来。 一个眼尖的看了一眼门口,顿时吓得脸色苍白:“救命啊!要死人了!快!快去把林大夫请出来!” 说着,几个伙计赶上去把受伤的人抬到里面,他们走过的地方,留下一道鲜红的血迹。 程玉凤忍不住跟了上去看了一眼,差点把隔夜饭吐出来。 只见伤者的腹部被人用利器割开了十几厘米长口子,厚厚的棉衣像是泡在了血水里一样,而棉衣底下透过外翻的伤口隐约可见里面的器官。 到底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把人伤成这幅样子? 他们刚把人放好,一个面色沧桑的老者走了过去,先是查看了一下伤者的伤口,再探了探伤者的呼吸,沉痛道:“想办法通知家人吧,他已经没救了。” 说着,站起身就要走。 “谁说没救了!”药堂里忽然爆发出一道响亮的声音,成功的止住了老者准备离开的而脚步。 第三十四章缝合伤口 “谁呀!那么狂妄?” 林大夫转身,空荡荡的药堂中间,除了一个高高瘦瘦的年轻男子之外,就剩下眼前这个裹得密不透风的人了。听声儿,像是个女人。 他忍不住多打量了这个女人两眼,看着瘦瘦小小的,也不像个医者,怎么还口出狂言? 程长竟一看这架势,知道妹妹这下闯祸了。 小心翼翼的扯了扯她的衣角,悄声道:“这个人不是都已经死了吗?人家都治不好,你逞什么能?咱不卖药了,赶紧回家吧!” 程玉凤甩开他的拉扯,走上前,仔细检查了一下伤口,伤口很深,血流如注,虽然看着很严重,但并没有伤及内脏,只要赶快缝合伤口,就还有生还的机会。 她正要开口问伙计要缝伤口的工具,林大夫就已经站在了她旁边,满脸阴沉:“就你,能治活他?” “他原本就没死,只要把伤口缝合起来,不就可以了?” 她说的轻松,可这番话听在林大夫的耳朵里却无比讽刺又好笑:“‘只要把伤口缝合起来’,呵,你说的倒是简单!你缝合一个给我看看啊!你缝合之后,他若是能活下来,老夫拜你为师!” 他从医这么多年,什么大胆的想法没有想到过,可是当他把所有的想法实现之后,那些伤者都毫不意外的死了,久而久之,他就对自己这样的想法感到荒唐! 尤其是今天当他从一个女人的嘴里说出来这句话的时候,他似乎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可笑又荒唐! “当家的!你怎么了?”程玉凤还没有说话,门口就爆发出一道哭嚎声。 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女人满脸是泪的跑了进来,看见躺在地上的男人之后,双腿一软,一下子就跪到了地上。 “当家的,你醒醒啊!你若是死了,让我们这一家上有老下有小的可怎么活呀!” 她边哭边跪着蹭到林大夫的脚边,抱住林大夫的腿哭求道:“林大夫,我求求你,行行好救救我家当家的吧?只要你能救活他,哪怕是砸锅卖铁,我们也会报答您的大恩大德的!” 看她哭的惨痛,林大夫实在不忍心告诉她实情,满脸无奈却又十分惋惜。 地上的男人年纪轻轻,就被人下这么狠的毒手,以后这个家怕是要毁了。 “林大夫!”没有得到回应,女人哭的更加悲痛。 “哎!”林大夫长叹一口气,缓缓道,“你们还是回去准备后事吧。我实在回天乏术。” 一听林大夫都治不好,女人瞬间就崩溃了。放开林大夫的腿,整个人都瘫坐在了地面上,双手掩面,放声大哭。 没一会儿,药堂门口就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远远的看见一地的血,纷纷对女人的处境表示同情。 “年纪轻轻就被伤成这样,这可让这一家子以后的生活怎么过呀?” “谁说不是呢?也不知道是谁下这么狠的手,一点活路都不给人留!” 围观的人议论纷纷。 “谁说没救了?”程玉凤不耐烦的扫视了一圈伙计,“我都说了只要把伤口缝合起来,人就还能活,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我准备东西啊!” 伙计们面面相觑。 林大夫都说了人没救了,这个女人却口若悬河的说还能治好? 女人一听夫君还能救活,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摸了一把脸上的泪,“蹭蹭蹭”的爬到程玉凤的身边,不停的用力磕头:“大师,谢谢你!只要能救好我夫君,你要什么我都答应!” 程玉凤一边仔细检查伤口,一边头也不抬的提要求:“要烛火、剪刀、金疮药、绣花针、白酒、棉线。棉线越细越好,赶紧准备,再晚会儿,他就真没救了。” 那些伙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不该听她的。 当把目光落在林大夫身上时,只见林大夫面色紧绷的点了点头。得到了首肯,所有伙计跑得飞快,四散开来准备女人要的东西。 很快,东西就全部准备好了。 程玉凤环视了一下四周,最后指了指林大夫看诊的那张桌子道:“你们先把他抬到桌子上。注意保护好伤口,不要让他再流出更多的血了。” 趴在地上她使不上劲儿,也没有办法稳住手腕。 店铺伙计很快就把男人抬到了桌子上。 程玉凤来到桌子旁,挑了个看起来相对机灵的伙计在他旁边给她当助手,她要什么就能迅速的递到她手上。 从妹妹说这个男人还能治活的那一瞬间,程长竟的心就紧紧的吊到了嗓子眼。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就在程长竟记不清第几次擦汗的时候,终于听到那边传来妹妹的一声叹气。 “呼,终于好了!” 第三十五章独家秘药 “好了?”女人一听,抹了一把眼泪就冲到了桌子上,看着男人紧闭的双眼,再看看程玉凤,“大夫,我夫君他,真的不会死吗?” 程玉凤累的长舒一口气:“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他就不会死。” “那真的太好了!” 女人喜极而泣,还要再感谢一番,话还没出口,林大夫一盆冷水就泼了下来。 “不会死?你未免高兴的也太早了!等他真正活过来之后再高兴也不迟。” “什么意思?”女人看向林大夫,“我夫君他~” “不用问他。”程玉凤边擦掉手上的血,边开口说,“手术是我做的,你夫君能不能活,我最清楚。我等下把需要注意的事情给你交代清楚,你一定要按照我要求的做,他才能活着。” 手术? 在场所有的人听到这个陌生的字眼,都狠狠的怔住了。 尤其是林大夫,满脸的不可思议:“你刚才说什么?手、术?” “对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程玉凤也没打算隐瞒,谁让她现在捂得严丝合缝的,就算说了惊世骇俗的话,是能暴露身份还是怎么滴? “他的伤看似严重,实则没有伤及内脏,就都不是什么大毛病。你过来,我给你交代一下日后的注意事项。”程玉凤指着刚才给她做助理的店伙计,让他拿着笔一条一条的记。 交代完,又仔细检查了一遍,没有任何遗漏的地方,满意的点了点头:“一定要严格按照这个来照顾,不然,我今天的努力可就白费了。” 说完,她活动了一下酸困的腰身,冲着不远处的程长竟抬抬下巴:“我们走吧。” “等下!”林大夫走到程玉凤的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你今天不是来看病的?” “我好端端的来看什么病?”程玉凤翻了个白眼。 虽然她不赞成医生对患者的伤情盲目乐观这个举动,但这个林大夫对伤情的绝对否定,也让她对这样的大夫怎么都喜欢不起来。 “既然不是来看病的,按你来我们杏林春医药堂干什么来了?”林大夫咄咄逼人的追问。 程玉凤也不隐瞒:“我当然是来卖药的。不过,来之前觉得咱们杏林春医药堂是最值得信赖的医药馆,可来了之后,我发现我错了。所以我现在不想把我做的药膏卖给你们了。” “药膏?什么药膏?拿来我看看。”看完了她整个缝合伤口的过程,林大夫忽然对她的药膏十分感兴趣。 “药膏在这儿。” 一听有大夫要看他们的药膏,不等程玉凤开口,程长竟慌忙就拿着药膏递了过去:“我们这药膏专治跌打损伤、蛇虫咬伤,两天见效,药效特别显著,我亲身体验过的,不信的话,可以留你们这里一些,你们用用就知道了。” “是吗?” 林大夫半信半疑的接过药膏,闻了好久,也没闻出来到底是什么药,不禁更加好奇,“你这里面用的什么药?” “独家秘制,我若把药方告诉了你,我还怎么赚钱?”程玉凤把药膏夺了过来,“怎么样?你们要不要?不要的话我就去卖给别人了。” 林大夫盯着药膏看了一会儿,就在程玉凤以为他不会买的时候,他忽然开了口:“既然你们说药效显著,那不如就先留下来两副,如若确实好用,我会再找你买。” 程玉凤皮笑肉不笑的弯了弯唇角:“不好意思,五副起卖,每副50文钱,你们还要吗?” 怎么就成50文了? 程长竟悄悄扯了一下程玉凤的衣袖,用眼神问道:“你要这么高,能卖出去吗?” 程玉凤笑着拍拍他的手腕,点头示意他放心。 “这么贵?”不光程长竟吃了一惊,就连旁边的伙计都震惊了。 这哪儿是卖药啊? 这分明就是在抢钱! 林大夫嘴角抽出了一下,良久,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个字:“要。” “秦升,给她结五副药的钱,然后把药送我房间。” “好的!”秦升从柜台里拿出250文钱给程玉凤,程玉凤留下五副药,头也不回的拉着程长竟就离开了药堂。 掂着沉甸甸的铜板,程玉凤的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 倒是程长竟,担忧的不行:“我们卖这么贵,他们药铺若是卖不掉,以后会不会不来找我们买了?” 程玉凤晃了晃葱白的手指:“放心吧。只要药效好,别说五十文一副了,就是一百文,那个林大夫都会找我们买的。再说了,能在杏林春医药堂看病的都是些什么人?这点铜板对于他们来说,压根不算贵。” “那,下一家药铺,你也打算报这个价吗?” 第三十六章为民除害 “当然了,都是在一个镇子上,哪有同一个商品卖两个价钱的?”嘴上这样说,程玉凤的心里也未免有些担忧。 镇子上的消费情况确实要比村子里好一些,但还不至于一副药膏那么贵。她报给杏林春的价格,确实有点离谱了。 “那这价格~” “这你不用操心了,我自有分寸。” 说着,俩人就来到了另一家药铺。 这家药铺要比杏林春的规模小很多,就连前堂也小的只能容下十来人,让人意外的是,生意却出奇的好,程玉凤和程长竟挤了半天才来到柜台。 “伙计,哪个是你们的掌柜?我有神药卖给他。” 柜台里面的伙计忙得不可开交,压根就顾不上程玉凤说了什么。 程玉凤正要再次开口,忽然听到柜台旁边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声:“大夫,求您行行好,给他看看吧?我知道我们家穷,付不起你们诊费,可是你们医者父母心,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你们医馆呐!” 女人的哭声夹杂着男人的痛苦哀嚎声,一下子就让嘈杂的医馆里安静了许多。 “什么?人快死了?那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人抬到外面去啊!可千万别死在我们医馆,不然,我们这以后还怎么做生意?” “大夫!朱大夫,我求您了,您就救救他吧!” 程玉凤离得远,看不清楚那边发生了什么,而站在她身边的大妈又是咂舌又是摇头的:“哎,真是造孽啊!” 看来这是个知道内情的人。 程玉凤赶紧凑了过去:“他们这是发生什么了?” 大妈上下打量了一下程玉凤:“你不是镇子上的人吧?” 程玉凤点头,这有什么关系吗? 大妈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扫了程玉凤一眼,慢悠悠开了口。 “这女的男人可是我们镇子上出了名的贼,前几天夜里去人家家里偷东西,被院子里突然窜出来的一条蛇咬伤了,女人又是个铁公鸡,一分钱不想出还想让人免费给他男人看病。镇子上都知道这家药铺的老板是个大善人,这女人也就看中了这点,每天带着男人来这儿哭。人家老板哪儿会不知道这个男人是干啥的,这百般推辞分明就是不想管。谁知道这女人还跟讹上了人家似的,三天两头过来哭,这我看了都烦,更何况人家药铺老板了?” 说话间,女人哭的越来越大声了,见大夫依旧不为所动,干脆边哭边闹:“你们不给我男人看病,不就是嫌弃我们家穷,给不起你钱吗?可那一点铜板还比不上一条人命吗?都说医者父母心,可是你的心肠怎么就这么硬呢?倘若让他病死在你们医馆,对你们的名声没有影响吗?” 呵! 真是个聪明的女人,还知道抓住医馆的弱点来要挟。 程玉凤笑了笑,不等医馆老板开口,直接就大声回怼了回去:“如果你男人病死在医馆,反而对医馆的生意越有帮助。你想啊,你男人做的什么营生,有多少人希望你男人死,你男人偏偏命硬。他若今天死在了医馆,这得有多少人欢呼雀跃啊!都会说医馆老板为民除害了。” “谁!谁在那儿!”哭哭啼啼的女人神色一冷,朝发声的方向看去。 程玉凤分开众人,缓缓出现在女人的视线里。 她道是谁呢?原来是个连脸都不敢露出来的女人。 “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为民除害!我男人到底哪儿得罪你了?你就这么盼着他死?” 程玉凤笑着摇了摇头:“我也是个大夫,我当然希望你男人活,但是,我更希望天下无贼。” 最后一句话像是一巴掌,狠狠的扇在了女人的脸上。 她男人是贼,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但是都顾忌到他家里人的脸面,从来不会把这些话说到明面上来。今天这个女人这么说,分明就是把她的脸皮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生生的撕了下来。 女人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的猫,瞬间就炸毛了:“你才是贼呢!你们全家都是贼!” 见女人已经开始撒泼,程玉凤懒得跟她再纠缠那么多,她直接走到老板面前说明来意:“老板,我这里有两天见效的神药,专治跌打损伤、蛇虫咬伤,你要不要买点试试?” “嗯?”老板怎么都想不到,前一秒还义愤填膺为他出头的陌生女人,下一秒就化身街上的神棍来卖药,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老板?”程玉凤用手在老板面前晃了晃。 老板冲她莞尔一笑:“不要!” 第三十七章免费零工 蛇虫咬伤? 女人的眼睛立马就亮了:“那个,你这个药膏对蛇虫咬伤的效果好吗?” “当然好了!”程玉凤拿出来一副放到女人的鼻子底下,“不信你闻闻,我这里用的可全部都是上等的疗伤圣药,别说蛇虫咬伤了,就是跌打损伤,我也保证两天就见效。” 女人哪儿懂什么圣药不圣药的?光听到“两天见效”这样的字眼,一下子就心动了。 “这药真有那么神奇?” “那可不?不信的话,你买一副回去用用不就知道了?”说着,程玉凤害怕药膏被女人抢走似的,赶紧收起了药膏。 一听到“买”这个字眼,女人讨好的笑瞬间就变成了穷苦的表情,“我们家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我男人现在成了这幅样子,我一个女人又赚不到钱,我,怎么买?” “当然是用银子买喽。”程玉凤同情的看着她,“你男人没被蛇咬到之前应该有钱的吧?毕竟是干那个营生的……再说了,我这药膏也才五十文一副,我刚才卖给杏林春医药堂的可是五副起卖,不过你既然说你没钱,那我就降低一下我的要求,只要你肯买,我一副也可以卖给你的。” “什么!五十文一副!这么贵,你怎么不去抢啊!” 程玉凤满脸嫌弃的赶紧拉开和女人的距离:“咦~我跟你男人可不一样,我做的是正经生意,你可别乱说!” “你!”女人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不给就不给,你何必编排我男人!” 女人见程玉凤这边商量不通,干脆再次耍起了泼。 她飞身扑到了男人的身上,嚎啕大哭:“我的陈三啊,你好好睁开眼睛看看我呀~你还没走,我就被人欺负成这样,你若真走了,这群人还不得抽我的筋,喝我的血?你睁开眼好好看看我吧~” 前堂里原本不少人都等着看病买药,被女人这么一闹,大夫也没法给人看病,排队的人也越来越烦躁。 “你这女人到底怎么回事儿,想看病还不想花钱,哪有你这样的呀?” “对啊!你如果不想看病,那就赶紧走,别耽误我们啊!” 周围人议论的越凶,女人就哭的越大声。 把老板哭的心烦意乱。 眼看老板就要松口,程玉凤眼珠子一转,心里忽然有了主意。 “你不就是想要治好你男人的病吗?我可以帮你,但是,我有个条件。” 女人一下子止住了哭声,干燥没有一丁眼泪的眼睛盯着程玉凤:“什么条件,你说,只要我们能做到的,我一定答应你。” 程玉凤点点头:“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就不客气了,我救活他之后,我要你们两个人,免费为我干一个月的活。” “你想要我们为你干什么?”女人警惕的看着程玉凤。 “当然是替我卖药了。”程玉凤示意她看向自己鼓囊囊的药包,“我会用这个药治好你男人的伤口,这样你们就对药效十分了解,卖起来也会比较有说服力一点。” “哦。”女人明显松了一口气,但接下来面色又显得十分犹豫,“不是我不愿意答应你,而是我们家的情况,你不了解,所以我~” “你有什么难言之隐,都可以说出来,我或许可以帮到你。” 女人又犹豫了一会儿,缓缓撑着身子站了起来:“这里说话不方便,你如果不介意的话,不如去我们家里做做?” 程玉凤想了想,点头同意。 女人弯腰吃力的想要将男人从地上捞起来,程玉凤按住了她的手腕,朝后面勾了勾手:“哥,你过来帮下忙。” 程长竟走上来,把男人拉起来,跟在女人身后,出了医馆转身钻进了一条狭窄幽暗的巷子里,七拐八拐之后,终于在一处破旧到院墙坍塌了一半的土房门口停了下来。 “就是这里了,家里穷,你们,不要介意。”说着,她打开门,带着程玉凤他们走了进去。 满是枯草的院子里被人走出来一条小道,小道的尽头,破败的窗户上挂满了蜘蛛网,斑驳的木门掉了一半歪歪斜斜的在门梁上挂着。 如果不是女人带着他们来了这里,程玉凤都要以为这里是个荒废了的院子。 女人把掉了一半的门搬到一边,带着程玉凤他们走了进去。 “好了,这就是我家了。你们把他先放在这边吧。” 屋子里光线很暗,程长竟按照女人指的地方,正要把男人放到角落的席子上,忽然看到旁边的一幕,吓得发出一声尖叫! 第三十八章病毒感染 “怎么了?”程玉凤迅速赶了过来。 程长竟已经被旁边的景象吓得蹲坐在了地上,双手撑着地面不停的往后躲去,嘴里喃喃道:“那边,有死人!” “死人?”程玉凤好奇的想要去看,女人一下子兰在了她的面前。 “你们还是别看了,我怕吓到你们。”说着弯身把席子往上拉了拉,自己动手,把男人放在了旁边的席子上,然后转身看向程长竟,“你没事儿吧?” “没、没事儿。”程长竟摆了摆手,不留痕迹的往后退了两步,拉开和女人的距离。 女人毫不介意,搬了两个凳子让她们俩坐下,还要给她们倒茶,被程玉凤拉住了手腕,“不用忙活。你把我们叫过来主要想说什么,直接说吧。” 女人点了点头,垂着的双手始终不停的搅着衣角:“其实,不是我不想答应你们,而是家里的情况,实在有点困难。我想刚才这位小哥也看到了席子下面的情况。他很害怕,我能理解,就连我看了也都害怕,但是我没办法,那是我娘,我再害怕也得忍着。” “她怎么了?”程玉凤满脸好奇,“是生了什么很重的病吗?刚好我是大夫,你可以让我看看。说不定我能治好她。” 女人苦笑着摇摇头:“不可能的,就连杏林春医药堂的林大夫都说她已经没救了,就不麻烦你费这个心了。” 提到林大夫,程玉凤满心敬重。 在这个医疗科技不发达的时代,还能接受她对患者施行缝合手术的,真心不多见,最起码能说明他确实是个医德仁心的好大夫。 只不过,还是由于条件限制,让他很多有利于患者救治的想法没有办法实施,着实让人可惜。 程玉凤笑了笑:“林大夫是难得的好大夫,只不过我师从世外高医,总有一些他救治不了的病,我刚好能帮上忙。” “真的?”女人眼睛又是一亮。 不得不说,她的眼睛很漂亮,尤其是亮起来的时候,像是发了光的星星,现在的她让程玉凤很难和医馆里面嚎啕大哭的泼妇联系在一起。 程玉凤点点头,女人赶紧把她带到草席子旁边,轻轻掀开席子,露出下面满是溃烂的一张老脸,老妇双眼紧闭,若不是能看见微微起伏的席子,程玉凤怕是也要把她当作死人了。 程玉凤正要凑上去看清楚,女人忽然拉住了她的手:“别去!她这病传染,我儿子就是因为不知道情况,触碰了她,现在也被传染了,就在旁边。” 还传染? 程玉凤拧拧眉,如果没猜错的话,那应该就是病毒感染,这个时代没有抗生素,得了这种病,除了在家等死,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不过,虽然没有抗生素,但这个时代还是有些东西可以用来治疗病毒感染的,只是,成本会有点贵。 看她们家的这个情况~程玉凤忽然一下子明白了,女人为什么会厚着脸皮去医馆哭闹。 因为没钱,但又需要活着。 “怎么样?这病还能治吗?”女人小心翼翼问道。 程玉凤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实情说了出来:“这病有的治,只不过花费会高一点。不过你放心,有我在,我一定会治好你的家人。” “真的?那就太感谢你了!”说着,女人跪下来就要给程玉凤磕头,“正要能治好我娘和我儿子,就是砸锅卖铁,我也会报答你的大恩大德的!” 程玉凤被她这个举动吓了一大跳:“你这是干什么?我本身就是大夫,治病救人就是我的责任和义务,你这样做,不是打我的脸吗?” 话是这么说,女人还是千恩万谢了一番。 把这里的情况了解清楚,程玉凤才知道,女人犹豫,全是因为若她和男人出去给程玉凤干活,家里全身溃烂的老娘和儿子没人照顾。 如今得了程玉凤的保证,能治好她们两个,女人的脸上总算洋溢了一些笑意。 “其实,如果家里的日子能过,谁想去做那些偷鸡摸狗的实情?我男人没本事,我又因为生了孩子之后落下了一身的病,光是给我治病就花光了家里的积蓄,如今家里又病倒了两个人,我家的日子就更难了。所以,他才不得已去做那些事情。你们要怪就怪我好了。” 程玉凤始终拉着女人的手腕,生怕她一个兴起又跪了下来。 安慰了她一番,又检查了一下男人的伤势,程玉凤从药包里掏出五副药膏出来:“这些你先给你男人用上。他的伤势不重,基本上三副就能好透。至于你娘和你儿子的情况,我等下开个药方,让我哥把药抓回来,只要用了药,她们的情况就会好很多。” 第三十九章涨价 “真的太感谢你了!”女人的眼睛泛着泪光,想要去拉程玉凤的手,却在伸出手的那一瞬间又迅速缩了回去,局促不安地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对我们家的大恩大德。” “想要感谢还不简单?只要你男人的伤势好了之后,你们俩个好好帮我卖药膏就算是对我感谢了。” 程玉凤语气故作轻松,女人也心领神会的露出一个笑:“放心吧,这可是我们找到的第一个正经活,我跟陈三我们两个,一定会好好干的。” 程玉凤毫无理由的相信了女人的话:“那好,三天之后,我哥会过来把药膏给你一些,你就去镇子上的药铺里,想办法把药膏卖掉就行了。” “嗯!”女人满脸欣喜。 程长竟很快把药抓了回来,程玉凤交代怎么服用和涂抹后,便和哥哥离开了。 直到女人送别的身影变成一个小黑点消失在视线里,程长竟才叹了口气:“今天你忙活了那么久,咱们一文钱都没落着。光是最后给那女人抓的药,就花光了我们所有的钱。这空着手回去,可怎么跟爹娘交代?” 程玉凤不答反问:“你觉得今天陈三那一家我们该管吗?” 这个问题让程长竟有一瞬间的犹豫。 其实内心深处他是想管的,虽然他自己的家里过的也紧巴巴的,但好歹每个人都是康健的,陈三他们一家看着着实让人揪心。 “可我就是心疼你今天冒着风险出来赚的这些辛苦钱,没有一文是花在了自己身上。” 程玉凤笑着拍了拍哥哥的肩膀:“放心吧,以后咱们肯定会赚的更多的。” 她相信,只要杏林春的林大夫见过她这副膏药的药效,就一定会向患者强推这贴膏药,而另一边,等陈三的伤好,和他家人的病都有所好转之后,他们夫妻俩也会在镇子里大力推荐这膏药。 等膏药的名气打出来之后,他们做再多也不愁卖不掉了。再过一段时间她出了月子,也上山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被忽略的草药,到时候再想办法做些其他的。 等赚足够了的钱,她们家就可以顿顿有肉吃了。 想到这,程玉凤心里乐开了花。 程长竟却一脸的郁闷,刚从杏林春医药堂出来的时候,心里还盘算着可以买只鸡回去给妹妹补身子,现在别说鸡了,就连鸡毛怕是都见不到。 回到家,乔氏和程立万听说了今天发生的事情之后,心里一阵心疼,但一想到女儿帮助了其他更有需要的人,顿时也就释然了。 程玉凤盘算着日子,感觉林大夫手里的那五副药膏药效发挥的差不多了,才让程长竟拿着新研磨的药膏去了镇子上。 果然,不负所望,这次不仅带回来了杏林春医药堂的好消息,就连陈三夫妇那边也有了好的发展。 在杏林春医药堂伙计们的精心照料下,被程玉凤做了缝合手术的年轻男子活了下来。这让林大夫对程玉凤的医术高度肯定,同时药膏的药效也得到了证实,林大夫喜出望外,开始在杏林春医药堂大肆推荐他们的膏药。 “不过~”程长竟有点搞不懂,“他们的售价,却远比我们卖给林大夫的价格要低的多。既然这样,他们还怎么赚钱?” 闻言,程玉凤先是一惊:“低于我们的售价?” 程长竟点点头:“我也搞不懂,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医馆给患者看病也要赚钱的,可他现在却赔着钱在卖,到底是为什么? 沉凝半晌后,程玉凤忽然笑了出声:“他这是恰恰也是为了赚钱。” “嗯?”程长竟觉得自己越来越听不懂了。 程玉凤颇有耐心的解释道:“这林大夫肯定知道我们报的50文一副价格虚高,他愿意买下来,一方面是为了研究,另一方面是为了验证药效,现在他愿意低价售卖,也就更说明他打算长期卖我们的药膏。”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这两天就连陈三他们小两口也能卖掉两三副咱们的药膏了,都跟林大夫卖的药膏一样的药效,能卖不掉吗?” 正在给桐桐喂米油的程玉凤忽然停了下来:“陈三他们家人的情况还好吗?” “听说好多了,所以她们两个也才能有空一块去药铺里面替我们卖药。因为林大夫原因,这两天咱们做的药膏都不够他们卖的。他们还私下里问我,要不要抬高价格卖?这样也能赚的多点?” “不可以!”程玉凤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哥,你明天赶紧再去一趟镇子里,给陈三夫妇说,让她们千万别涨价,不然,咱们这个药膏哪怕药效再好,也卖的不长久。” 看着妹妹严肃的样子,程长竟立马就意识到事情不简单,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连夜研磨的药膏去了镇子上。 第四十章出事儿了 程玉凤原本以为哥哥会和往常一样,赶在晌午头到家,可左等右等,午饭都吃过了,依旧不见哥哥的身影。 乔氏不由得急了:“他会不会出什么事儿了?” 儿子去镇子上不管干什么,从来没有跳过饭点到家,今天这还是第一次。 程玉凤心里也有点发慌,不过还是隐藏好情绪安慰乔氏:“放心吧,哥哥只是把药膏送过去,顺便再带两句话,能出什么事儿?你就别太担心了。” “就是。”程立万也在一旁点头附和,“竟儿都那么大了,他能出什么事儿,你别整天操不完的心,有那闲时间,还不如多抱抱桐桐。” “可是~” 乔氏还要再说什么,门外忽然传来一道急促的男声:“凤丫头在家吗?你哥在镇子上出事儿了,让你赶快过去一趟!” “怎么了?” 程玉凤把自己裹严实,赶紧开门,邻家的一个伯伯正满脸焦灼:“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在杏林春医药堂门口见到你哥的时候,他正被很多人围着,像是要打架一样。他也没跟我说什么,就说让你赶快过去。” “打架?”乔氏双腿吓得发软,声音都带着丝哭腔:“竟儿一个人在镇子上也没个帮忙的,若真打起来,这不得没命了?” 程玉凤拍着她的胳膊安慰道:“应该不会打架。我哥既然让我一个人过去,说明事情还没有那么严重,娘,你和爹在家好好等我的消息,我现在赶紧过去。” 乔氏一把抓住她的手:“你去干什么!如果真有什么危险,你一个女孩子哪能保护好自己?我和你爹去就行了。你在家好好呆着,带好孩子。” “娘!”程玉凤把乔氏的手腕交到程立万的掌心:“你们放心,我哥让我一个人去,估计是跟药膏有关,不会有什么危险。你们就不要担心了。” 说完,冲着程立万使了一个眼色,丢开乔氏的拉扯,就消失在了门口。 “凤丫头!”乔氏还想追出去,胳膊却被程立万紧紧的拉着。 “你干什么去?凤丫头都说了让我们放心,你难道连自己的女儿都不相信了吗?” 乔氏的眼泪一下子就砸在了地上:“可万一他们真出个什么意外,你难道一点都不担心吗?” “他们是我的孩子,你说我能不担心吗?”程立万恨不得现在飞到镇子上,把儿子好好保护在怀里。 “既然担心你还不赶紧跟上去!”乔氏用力推了一把程立万,“我一个人在家里看桐桐就行了,你赶紧去看看,别让孩子出什么事儿。” 程立万点点头,转身就追了出去。 程玉凤找到程长竟的时候,情况比想象中的还要糟糕。 几十个人把他团团围在中间,厉声责骂,各个情绪激动,比之曾经的愤青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有些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竟然抓起菜篮子里的鸡蛋就往程长竟的身上砸去! “住手!”程玉凤及时出现在程长竟的面前,替他挡下了那颗来势汹汹的鸡蛋。 “哥,你怎么样?” 程长竟摇摇头:“放心吧,我没事儿。” 程玉凤想要检查一下他有没有受伤,衣服忽然被人往后狠狠一拽:“你就是那个做药膏的人?” 程玉凤转身,就对上一个挎着菜篮子的老妇,她点点头:“对,是我。怎么了?” “‘怎么了?’你还好意思问?”老妇怒气冲冲,“我们家老头子用了你做的药膏,伤势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更严重了,他原本还能走动,现在连床都下不了了,你说要怎么办!” 伤势没有好转,反而更严重了? “这不可能!”程玉凤斩钉截铁的说,“我做的药膏专治跌打损伤蛇虫咬伤,就连我哥也都亲自用过,轻症两天就见效,根本就不可能跟你说的那样,不见效还严重了。” “可是我老头子现在就是下不了床了,还有这么多人用了你做的药膏,也都出现了问题,你怎么解释?” “就是!” “赔钱!你赔我们钱!” 程玉凤和程长竟被困在中间,插翅难飞,眼看那群人的情绪越来越愤怒,大有要动手的架势,程玉凤和程长竟顿时陷入无助又绝望的境地。 而其中一个人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上手推搡程玉凤, 程玉凤被那人推的往后狠狠撞了上去。 本以为会被身后的人再推搡一番,没想到,她的身体直接撞进了一个结实又温暖的怀里。 “你没事吧?”低沉磁性的男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第四十一章有人陷害 “没事儿。”程玉凤感激的看他一眼,摇摇头。 男人却在看到她眼睛的一霎那,浑身一僵,就连扶着程玉凤胳膊的手也不由自主的收紧了力道:“你~” “怎么了?”程玉凤吃痛,迅速挣脱男人的搀扶,揉了揉酸疼的胳膊。 “你,不认识我了吗?”男人试探着问道。 程玉凤上上下下把男人打量了一遍,只见男人身形颀长,一身青色长衫干净整洁,隐在氤氲哈气后的五官英气逼人,看起来就格外出挑。 她本以为哥哥已经是她在这个时代见到过比较清秀的人了,可面前这个男人却比哥哥还要清隽 太阳已经出来了,冬日的阳光晒得草坪到刺眼。中央公园并没有吸引她太多注意力,因为西泽一早告诉她有个友人等在这里——见西泽的朋友,这件事还蛮令她紧张。 传说中的大佬拿出包养协议,晒结婚证一样晒到微博上,字里行间都透着春天的气息:被包养的是我。 魏清婉见夫子讲的入神,悄悄地撕下一点儿纸,写了几个字后,趁夫子不注意,一把塞到宗政灵芸那儿。 脚步声急促匆忙,薄传火一声粗口收了不知道哪儿顺来的弓箭,差点被扔过来的飞镖射穿了肾。 卫时第一次改造在16岁。改造室那段,巫瑾看到的不可能是卫时的记忆,只能是他自己的记忆。 一顶帽子遮挡,好像两人在一个窄窄屋檐下躲雨似的。西泽埋下头,凑近来亲了她一下,痒痒的,将淮真亲笑了。 西泽面无表情的走进来,将手里两玻璃瓶搁在暖气片附近,径直上楼去。 她真的挺感谢毕珊的,不是毕珊,她估摸着还得和这渣男呆个几年才认清楚他的真面目。 巫瑾狠狠咬住舌尖,强行逼迫理智回归,用于捕捉弹道的视线无意中划过帷幕。 卫骁还想说点什么,但这会儿,只能点头,换好鞋子,出门去学校。 当即有很多人围了上來,他们看着这蓝色的石头稀罕,纷纷问价。看到聚來的人这么多,千皇的脸上露出几分得意,他伸出一把手。 此刻冷言真元过度消耗,骷髅不找他麻烦是最好的,趁着那骷髅在吸收鲜血之时便悄然离去。亦不知,就在他离开的瞬间有一道黑影已经跟在了他的背后。 “我才不要,刚才要不是我来的及时,恐怕这竹琴就让你给泡了。你要是喜欢弹,改日自己去买一把便宜的普通琴去,别拿我的宝贝练手了。”郁风的热情被白雅一口拒绝。 不能在此处恶伤他人,这让尹欣动起手来很不自在,这人能力一般,还好对付,若是遇上个厉害的,就不能这么打了。 失落感尚未褪去,马上又紧张起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展修出去时又没跟她解释。 顾祎看着顾太太的专栏呢,手机响了看了一眼,看见他家顾太太贴心的话语下了那么一下,随手收起手机把电脑关了,看卡时间也差不多了,这才起身离开。 “掌‘门’师兄,大阵好像有所松动。”在一边的虚劲老道突然大叫。 刘振明听见这两个字,心中发笑,此时车内的夜叉王开始哈大笑起来,戴着手铐的双手竟抱着前方座椅使劲摇晃,也不说话。 “好,只有你们才是真正忠于朕的,朕有你们这样的忠臣也可以死而无憾了。”凌雄终于感到了一点欣慰。 展修回脸一瞧,发现居然是太史老白那张菊花一般的脸,正笑嘻嘻的看着他。 “师弟们,先挑软的捏!”为首之人看到形势不妙,决定先灭掉不周仙山的普通圣人再说。 第四十二章去见官 “这是?” 程玉凤随便捡起了一个瓶子,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 是那些受害人用的假药! 她又捡起几只接着闻,居然全部都是假药! “说,这些谁给你的!”程玉凤揪住女人的衣服领子厉声责问! 女人擦了一把脸上的灰,看看程玉凤,再看看把她抓回来的那个男人,发出一声冷笑:“整个镇子谁不知道,这个药只有你那里有卖的,除了从你那儿买,谁还会给我这个药膏?” 程玉凤一把松开女人的衣领子,站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灰,沉静道:“我可没卖给你这样的药膏。” 空气中混杂着各种气息,莫邪感觉自己已经没有了嗅觉,一个个伤员被抬出去,一个个伤员抬进来,仿佛无穷无尽。 “她说困了呀。所以她去睡觉了,我就来找你们了。”刘志宏回答道。 不过众人明显是想错了,第二局开始不到十分钟,azl战队又崩了!上路和下路被打崩,中路的n虽然勉强保证自己没被压制,可他看着自己这边上下两路崩盘也是有心无力。 这区区二十名士兵立马在卢迦的周围围成了一个半圆形的防御阵型,将卢迦紧紧地保护起来。 方圆数里,都犹如爆了七八级地震,树根拔起,碎石滚滚,丛林鸟兽,结数奔逃。 那边没有回复,可能是再开车,米娜也没有等,两手一张,就往沙发上一躺。 之前又和系统沟通了好几次,最后确定了用积分来表示价值,而兑换东西需要多少积分,要兑换的东西可以自己挑选,也可以询问系统。 而此刻列车外面,那漫天的沙尘暴已经散开了,列车停在原野之上,周围都是草地,应该还处于洛杉矶周围地区。 两人挑帘进了屋,施二爷的脸色就变了,“安静日子过不成了,上面来任务了!”施二爷的声音听上去很不高兴。 之前,萧尘就给他说过,孙立也不是特意针对他,而是孙立父母皆亡,也没有任何子嗣,对镇邪司感情极深,当做自己的家,觉得应该把资源用到适合的人身上。 一瞬间,巨大的被冰柱冲破了碎石的封锁,将原本断裂的山路也连接起来。 林捕头这才收敛眼神,扫向草原方向说,“派一个斥候去传话,若是公输骆不回安邑县,那么以后老子会去草原把他脑袋给摘了”。 想想杨羽的那些壮举,再想想张元在杨羽面前求饶的样子,两人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 他的格斗术也是他自己创造的,融合了众多格斗精髓而延伸出来的不致命攻击,而且,面对丧钟这位强悍的刺客,他甚至都不需要留手。 说话期间,园子和柯南已经带着青兰来到了房间中,此时的青兰穿着一身红色的旗袍,上面还有青叶的花纹,确实很符合外国人对于中国人的印象。 “不好,血脉家族反水显然是早有预谋,那血脉家族另外一支队伍魏开和上官烈阳,可都是地榜排行前二十的高手。 “绝对不会,我会用匿名的方式给我现役的战友发条信息,这是之前我们执行任务时和卧底的联络方式,卧底千千万,绝对不会让我战友想到是谁。”李军解释道。 就在叶弘为建造新城忙碌热火朝天时,洛阳城内传来一个消息,立刻便让叶弘惊愕张大嘴巴。 面对粉丝的如此盛情,再看到这只布满老茧的右手,司英慧心中一阵后怕。 “希哥,有情况!”司机突然左转向,发生喊着有情况发生,吓了余希一跳。 她正要问程岚这荷包是哪里来的,却觉得不对,她这样玩闹似的背着师父卖身进侯府伺候程岚,程岚的贴身东西,她虽没清点过,但这枚荷包绝对是没见过的。 第四十三章居然是她? 被丢在男人面前的两个人始终低垂着头,像是怕被人认出来似的。 程玉凤试探性的喊了一句:“陈三?” 只见灰衫男子身子不受控制的震了一下,这举动瞬间就验证了宋小娘子的话。 “原来真的是你们!”程玉凤怒不可遏,“我那么相信你们,还倾囊相救你的亲人,你们俩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女人回头,满脸是泪的想要拉住程玉凤的衣角:“你听我说,事情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们也是被逼无奈的。真的!” 程玉凤往后躲了一下,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觉得恶心。 “被逼 若是往常,何璟晅一定说不出这么针尖对麦芒的话,可是现在他却是因为看不惯这个嘚瑟的大胸郡主妹欺负吴媚儿,而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要知道四阶符篆‘神行符’的速度加持相当于一名碎丹期强者御空飞行的速度。顿时,只是眨眼功夫伊剑锋就将身后的城卫军队长柳元和李强甩出百丈开外。 叶错之前得到的那一枚储物仙戒,玄灵巨蟹只是布置了一道简单的禁制,他很轻易就破开了,自然发现了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 曾逸说完,远处那个开宝马的胖子,直接拉门上车,以一种极为矫健的身姿,开车逃窜。 就见一支规模庞大的船队从空间通道之中航行而出,为首的旗舰体型大如星辰,看上去非常壮观,在甲板上容纳数亿人都绰绰有余。 而此刻,他的一口气还没有喘过来呢,就看见尤逸海的剑芒已经吞吐而如蛇般缠绕而来,李阳摇头叹息。 随后,百花圣子游移而动,手中折扇翻舞,看似脆弱的折扇,却跟刀剑一样锋利,开合之间劲气纵横。 看着江寂尘进入客栈的样子,四周众仙一个个震撼当场,有些反应不过。 “是呀,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我们要被雨水淋了,跑吧!”尹俊枫道。 “不能什么都依靠自己男朋友,自己也还出分力。”说罢,子月也离开。 “聊胜于无。”子月压根就不看子翔,忙活了半天,一口水都没喝,现在得抓紧时间补补。 “唉?”雷伊他们疑惑地望着周围的精灵们。这个时候,几个精灵激动的话语,传进了雷伊他们的耳中。 刘范又下令,让全军饱食一顿牛肉,并且发下酒水,让全军痛饮。军士无不兴奋鼓舞。他们也知道,古往今来,当士兵在军队中吃得最好的时候,那就是有仗要打了。 这件惊心动魄的事儿也在几天后被米兰当作笑话讲给老汤听,她答应过他,任何事都不瞒着他。 老大说:“哼,你以为拿枪对着他我就对付不了你吗??”说着,也将枪对准那个喽罗。 不得不说,这世界还是有好人的,所有人都走完了,还把食物留下来。而且是全留,可以说,五星级酒店有的,这里都有。 余长青见到那红色宝剑,吓得赶紧收住了手中的动作,单膝跪了下来。 “他是他,我是我!”郭念菲拍了拍手,便从门外走进来了几十个死神会的精英每人提着一个大皮箱子,然后走到每个老板的身后,把皮箱打开放到桌子上。 熊启现在的心情不怎么很好,方才那几人,完全没有让他感觉到战斗的兴奋感。再说了,换做谁屡次被莫名其妙的袭击心里也是憋屈的紧。 光芒一闪,一个年轻的儒生出现在张毅的面前,正是他的那一具第二分身。 晨瞑瞳将之打开,看到了来信人的备注名是村雨令音,而且上面还标注了房号,信息内容大概就是让晨瞑瞳去她那里,想来是要和晨瞑瞳商量一下关于八舞耶倶矢还有八舞夕弦的事情吧。 第四十四章诡辩高手 原来是她? 怪不得万寿堂这个名字听起来这么熟悉。 之前为了不暴、露身份,都是由宋林惜在中间帮她们,可现在公堂之上,谁还能帮她们? 如果这次暴、露,恐怕以后全村人都知道这件事儿了,到时候指不定老家那边的人怎么去闹腾呢? “怎么办啊?”程长竟暗地里紧张的拉了拉程玉凤的衣角。 程玉凤也心急如焚,面上却强装冷静道:“先别慌,等会儿看看再说。” 她本意只想弄清楚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谁想到,查来查去,竟然查到了宋长美的身上? “要不, 男人看着她的脸,呼吸窒了一下,拳头紧了紧,一只手伸到她两条腿窝下,另一只手绕到她后背下面,只稍稍用力就把她抱了起来。 简白好容易喘匀了这口气,这才发现自己身上什么都没穿,直接盖着被子,现在被子滑落到胸前,后背更是什么都没有贴靠在厉霆琛并不厚的衬衣上。 说话间,一个佣人送上一杯茶,倪永孝摆了摆手,所有人都立即退下。 比赛是保密的,出现创意雷同的情况的确不可避免,但能雷同成这样的,实在是扫了所有人的兴。 “嫂子,我们九点钟回去,时间很宽裕,你们可以在镇上逛逛,不用着急。”司机说完就挥手告别了。 海昏本就是大县,只是之前彭氏宗族俨然一副国中之国的作派,连历任海昏令都得仰其鼻息。 “师父,你刚才说的,教我还算数不?”齐思思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她刚和系统协商了,把刘师傅做菜的画面录下来,回头她就能反复研究了,系统还会给予精华提示。 云九川微微蹙眉,下意识的将身子往下弯了弯,让夜紫菡方便可以跟他说话。 却已经看到霍远震破天荒地没有去高尔夫,而是坐在沙发看着早间新闻。 终极boss爆出的东西,不愧是史诗级加强,每一件都不可能从外界得到,哪怕内测玩家们估计都没多少这种好东西。 “难不成之前大家都在说你给我哥带了绿帽子的事情是假的不成?”凌俊莹假装自己什么都不清楚的样子,引诱莫清绾自己去探寻真相。 夜飘零停下脚步,一回头,便看到她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一副见了鬼的神情。 顿时一股威压弥漫于大殿之上,却是皇帝释放出了自己的神魂力量,在细细感应。 见她睡着,茜茜连忙蹑手蹑脚的上前给她盖好被子,然后起身,打算出去门口候着,给她守门。 以身为龙形让在场的所有修士都感到不对劲,此人如果一开始便出刀这镇国公府中谁能抵挡。哪位还未露面的元婴客卿真的能将此人留下,如今还是不看好林龙。左手立刻涅破玉佩,林龙已经使用金鞭用同样的刀法抵挡。 杜美云看到站在房间一角的一个保镖就是当日把她强制带上车,还威胁她的男人,那日的恐惧涌上心头。 凰梓柒再观察了一番帝纤尘的脸色,但其实她只能看到他没有被面具覆盖的肌肤,不过,这就足够了。 这时,残月领着夜天凌和夜离航来了,夜离航在看到帝纤尘的那一刻才知道原来跟在凰梓柒身边的男人竟然是传说中的神尊,但他一向淡定,就算知道了帝纤尘的真实身份,他也没表现得太过惊讶。 就这么心绪不宁的在床上滚了大半夜,莫清漪才迷迷糊糊的要睡着了,半梦半醒间,觉得自己还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比较好。 帝纤尘转身十分焦急的走到凰梓柒的身边,沐沐十分识相地将凰梓柒推给了帝纤尘,而后便默默地退到了一边。 第四十五章存心使坏 “等一下!” 被拉走几步远的程玉凤又折了回来:“对了,你今天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还不知道恩人怎么称呼呢?” “傅陵川。” 傅陵川? 程玉凤心里默念了一遍,赞道:“真是好名字!我叫程玉凤,今日之事还真是多亏了你帮忙,不然,我怕是要吃了哑巴亏还没处说理。” “举手之劳而已,何足挂齿。”话是这么说,傅陵川的眼睛却盯着程玉凤手里的药膏,“不过,听闻姑娘做的药膏很是出名,不知道可否送在下一瓶?” 程玉凤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一个要求,愣了一下:“ “韩先生,您如果想要见见死去的亲人,或者想要我们帮您和死去的人沟通,从他们那里问点什么事的话,我们可以办到。”老通灵师十分诚恳道。 “托两位侠士的福!”道士手里托着圆溜溜泛着淡淡金光地几枚丹丸走了过来道谢。 香香眨了眨眼睛:“为什么?”难道紫台壁尊是他亲爹?!不是说他是被他师父捡回来的么? 赌馆全部关门,经营赌馆的东主和管事,塞满了杭州刺史府的大牢;各大青楼都被严密监视,每日接待的恩客数量,籍贯都必须严格登记。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胡说这些的?”莫西北起身,推‘门’而出,四下一看,原来天早已经黑了,正想回身招呼慕非难,却发现连云的屋子里已经不见了他的身影,只有连云,仍旧沉沉睡着。 许多冰冷的江水,在他觉得不对而猛然回头时,兜头盖脸的泼到了他的身上,霹雳雷火弹受外力重击就会爆炸,唯一惧怕的只有一样,就是水。 “东方宁心!”雪天傲一听,冰冷的脸刷的一下就红,咬牙切齿地看着东方宁心。 “我去找大师姐想想办法吧!”香香建议道。毕竟是她先提的“师娘”,后来师父追究的时候,她还把雾月推出去顶缸。现在雾月被罚,她再怎么也该出手相助下吧。 “神龙,说说,这个ps_亮剑什么来头。”向鹏看大家都是不说话,直接问向了刺骨江苏分队队长神龙。 但他没有忘记自己的一身医术和功夫,凭借这两样倒是在庙里倍受尊敬。 两人的突然加入,顿时让围攻赵岚他们的一方阵脚大乱,赵岚几人当然不会放过时机,立时反攻,相斗了片刻,那些人间难以杀了牛力几人了,拔腿便走。 进入后我们都很失望,这是一个不足十平米的空间,除了黄金还是黄金,什么也没有。 “哎一古别敲了,门敲烂钟仁也不会出来。”金钟大此刻从缪可蒂身后默默飘过。 在她看来,那两个使大剑的歪果仁都有着很特殊的能力,可以说是剑修的克星,极难对付,急切之间应该是难以拿下的。 虽然青龙神在和白龙神战斗的时候,再次重伤,但是凭借着死志还有那无穷地战意,让青龙神充满了力量。 宫殿有着一层黄光守护外围,便是深入土层之下数千年,也是没有受到时光的消磨,仍旧看起来恍如新建。 君梓羽想到这层,恶魔的心理,不知道为什么他那么惬意,似乎很想这丫头立马答应他。 看到孩子们都愿意见,岳毅也就放松下来,剩下的事情,就是要嘱咐一下那两位母亲了。 清心寺的武僧,一个个只会做素菜,这几样都是荤菜,自然不是清心寺的手艺。 眼见自家的长子旁落,庶子出头,痛极恨极的白氏,气呼呼地找上了自家的公主母亲,可却反遭到了她的公主母亲一番数落,直说她教子无方,才会让自家的儿子给长歪了,平白把这么好的机会让给了别人。 第四十六章筹钱 “就是一个贵公子而已,顺手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程玉凤说的轻松,乔氏的心却一下子紧紧揪了起来。 曾经,她也这么说过,遇见了一位贵公子,贵公子虽然身受重伤,但是却对她情愫暗生,并且还会带她去都城,过好日子。 可是结果呢? 那个贵公子不仅骗了她的身子,还把她整个人都给害了。 还记得她刚从镇子上回来那几天,一会儿哭一儿笑的,大家都以为她傻了,大房和老家那边的人都觉得她败坏了家族名声,非要把她给浸猪笼才肯罢休。 因为那个所谓的“贵公子”,让 曹爽顿时满脸的沮丧,这可是他的梦想,从阳城一路走来,就不停的给西门狂说着他那不着边际的梦想。 审讯室内刘队长满脸堆笑向李永乐说道,可怜巴巴哀求的样子实在是让人有些可笑。 三人推杯换盏,吃着接连端上来的水饺,六瓶白酒清空,时间已到了凌晨三点钟。 常林其实也不算怨恨常青雨,相反,他还很感谢她,但是常林心思比较简单,完全没有发现父母和妹妹对于常青雨的敌视。 不过项宇说的确实是一个问题,自古以来为了皇族子弟为了争夺皇位死了不知道多少人。 鲜血飚出,那名忍者扑通倒地,那把断剑直接插入了他的咽喉上。 听到对方的话后,韩佳美心中也是狂震,这些天她与李永乐相处的比较多,虽然对方的身份依然是个谜,但她从没想到对方居然如此的大方。 确定身上没有失礼的地方之后,拿着那封信从马车里面跳了下来。 土疆国太子对李清风非常愤怒,但是他知道自己不是李清风的对手,土疆国太子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转过身体就准备逃跑。 所以说林晨也是抱着一些捡漏的意思,万一真的有什么宝物的话他就赚到了。 张百仁吞下口鼻间的巨蟒,纵身一跃翻起身,手中拿出了困仙绳,脚踏沙尘不留痕迹,化作残影向着马贼队伍迎了过去。 今天的这个日子,恐怕有很多人都会记得,至少舞若烟跟张静,是这一辈子都不会忘的。 因为毕竟不是每一个主播都舍得跳槽,所以叶安只能采取在这种广撒网的方式。 在音乐嘉年华之后,李致和穆思瑶的名气隐隐已经上升到了一个新的程度。 “就,就是它,带头打劫。”灰衫老者看到狗子后,后退一步怒指它。 他的手死死抓住崖壁,左手一挥,倒流的海水从旁边大河中飞出,化作一堵冰墙挡在他们前面。 看着对面的黑衣男子,燕凌潇淡然说道:“她醒了,这件事说来,朕还要多谢于你。”不然,他如何能这么轻易的将她掌控在手中。 黄晓初还把余生身份大肆渲染一番,什么豆腐创始人,唯我独尊粥之主,麻婆豆腐之父。 “我来!”蓐收瞬间散化做庚金之气,飘飘荡荡的穿过庙宇,悬浮于太阳之炁的上空。 “这个……这个……”染姝在药柜里面挑挑拣拣,唐雨则是在医馆附近的一个马馆里面给马喂吃的。 结果人家转眼间立马就又买了四万多本,系统立马紧跟动向,发了微博。 他这么说,是因为红天使这个地方,外表看着高端大气,内里不知道多少龌龊交易。 官匪达成协议,匪于山下拦路抢劫,竟被官府盖上合法之印章,匪对登州城决不侵犯,官府亦不上山剿匪!此协议生效,双方安然无事度之。 “那还愣住干嘛,都走到这儿了,谁不想看看里头有什么东西。”王袁双臂抵住铜门,他牙齿紧咬,吱嘎一声,门被缓缓推开了。 第四十七章兑钱 刘氏一听,他们家还要再出一两半的银子,脸色微微一变,不情不愿的应下了。 说实在话,她一分钱都不想出。 二房的家富这么多年一直在外地做生意,赚到的钱她们没见到一分,凭什么需要钱的时候就得大家一块给兑出来? 不过相比较大家均兑,婆婆只让她出一两半的银子,已经是很照顾了。 照顾完刘氏,林老太太接下来把“照顾”的目光转向了二女儿:“秋菊,你家生活宽裕些,不如就多出点吧。”顿了顿,林老太开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你大姐和你三哥家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紧要关头,他们 “那是因为我等道友还多没有化形,凶兽迟早会被我等清除,只待我等成长起来即可。”宋灵云自信的笑道。 两人来到马路旁,费君帅马上拦下一辆出租飞车,往他们前天晚上入住的酒店驶去。 他坠落的地址,就在一个被法师联盟命名为死亡瀚漠的辽阔沙漠上。 陈飞刚准备出师部回家,何参谋长拦下陈飞,“怎么了,什么事?”陈飞问道。 “白乌,希望你不要怪为师!”火阳子昏暗的老眼中闪过一丝歉意,毕竟那本邪教秘籍就是他花高价买来,并亲手交给白乌、引诱其修炼的。 随着手臂和魔刀浮现,浑沌皇的气息顿时下降一成,它竟然燃烧自己的力量,具现出了三千混沌魔神中排名前列的毁灭魔神一根手臂,以及他那把攻击力前十的毁灭魔刀。 “你收敛一点吧……”见黄继东一脸无所谓的模样,菲欧娜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莫大听了,冷峻的脸不由红了一下,赶紧拿起大碗一饮而尽:“心服口服!可惜少侠需知,江湖事不是一句服了就能解决的。”说完便走向了一边的桌子。 把玩着通灵宝玉,宋灵云把此事当作笑话分享给南宫玲珑,她亦是看过石头记。 嘶——黄继东倒吸一口冷气看着他这逗比弟弟,智商忽高忽低的。 随着她的目光,薛浩看了看自己的身上,一身黝黑,污血满身夹杂着黑色的杂质,着实让人恶心。 在此之间,林峰踩出个“马踏飞燕”,犹若灵狐般迅敏地蹿至一人身侧,铁棍毫不留情地挥了出去,只听哐当的声响,这人背部被铁棍砸了个正着,虎躯往前一扑,和大地母亲亲密拥抱在一起。 不一会,在前方传来了一声沉闷的爆炸声,那是鱼雷在攻击目标失败后启动了自爆程序的结果。 大黑牛正在一旁悠闲的吃草,见到江枫出来,立刻屁颠屁颠的赶来过来。 “林峰,你实在太过分了,我不会原谅你的行为的!”梦璃怒视林峰,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不要‘乱’来!我是宋家大少,如果你敢打我,你会死得很难看的!”宋俊飞‘色’厉内荏的叫道,只希望自己的身份能镇得住林峰。 天空之上,两尊明显超出常人认知的大神在激烈交战,云雾被驱散,只剩下呼啸不断的劲风,因为两道如星辰的光团碰撞而炸裂。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流逝,牟大海急的满头大汗,却又不敢出言打扰。 在这间安静的公司里,皮包骨就仿佛是一个身经百战的盗贼,只见其丑陋的身躯轻轻一跃,没有一丝声响地落向地面。 不过,赵琦毕竟不是觉醒者,伊泽瑞尔与他的灵魂共鸣,也远远达不到完美的境地,他在创造奇迹的同时,同样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 熟练地打着方向盘,把车开到约定地点的时候,王诺就看到了站在路边的张晨凯一家三口,他摇下了车窗、靠近过去停了车、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第四十八章暗夜被劫 程立万一家正求之不得让秋菊跟着他们回去呢,锅里的肉骨汤已经熬的香味扑鼻,就等她回去吃了,老太太这个建议简直就是往他们的心坎上提。 当即高兴的应了下来:“好。” 从老家出来,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想到刚才娘提出来的事儿,程立万满脸担忧:“秋菊,娘的要求你若觉得为难,过两天就找个由头直接拒绝了吧。” 毕竟四两银子呢,搁谁家里都不是一个小数目。 程秋菊笑了笑:“三哥,这事儿你就别担心了,我自有安排。到是你们,家里现在这情况,别说一两银子了,就是半 “覃夜也真是的,居然又在那里调戏别人,他难道就不知道自己那样做会有多招人恨吗?”司徒羽馨也在这个时候无奈的说道。 供奉上前一步,气势逼人,强大的劲气,吹得在场的人不由连连后退,更有甚者,直接蹲匐在了球场上。 这时有人来报齐福寿来到了军营,思敏叫人传齐福寿进来,派李堂去请吉祥。 她手足无措地在舞池里接受众人探寻过来的目光,恨不得踩着高跟鞋立刻逃离。 “离开了两个月,没啥变化。”张博嘴里叼着烟,两只手擦在兜里,一边走一边看向街边的风景。 “砰!”几乎是在脑袋刚刚出现在王恙眼前的瞬间,王恙拳头后发先至,一拳重重地落在它的脑袋上。 “知道了!叫伙计们都先过去吃饭吧!吃完再回来干活!”毛涴青说。 若是先前那一幕可以比作是熊娃子偷摸的话,那此刻这一幕便只能用强抢二字来形容了。 后半程,阮曼妮总算消停,在满心害怕自己能不能留校的担忧中,连笑三人高高兴兴拍完几组照片,中午十二点半,一行人启程前往京城大饭店。 他一旦离开郡城,没有整个掌中佛国力量,越往外越弱,在外郡只有筑基实力。 说话的正是尘落。看着尘落曼妙的身姿,一众地痞眼睛都要飞出来了。 伊辰梦的美,是直击眼睛到心灵的那种艳丽和妖魅,如热烈盛放的花,还开在火光之中,慑魂夺魂,让人觉得如果能够拥有这种美,便是粉身碎骨也甘愿了。 你们所要做的就是一边帮我打听有关青天莲的一些消息,并想办法尽可能接近那。 张坤记忆中,似乎并没有大刀王五保护皇帝的事迹,难道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所做的一件件事情,引起的连锁反应。 不过倒是挺懂事的,知道家里的情况不好,经济紧张,点外卖也只吃炒饭炒米粉这类较为便宜的食物。 逞匹夫之勇,谁都可以,但练精兵、守城池,那都是大将、良将才有的能力。 然后看到海盗拿出了一些高级武器,将他团团包围,形成一个屏障一样,激光枪射出去虽然没射中人,但是打到屏障上竟又反射出去了。 娄衡感觉着这浩如烟海的法力,心头一功,不再犹豫,跃出娄府,运转苍鸿遁法,架起蓝色遁光,欲扶摇上青天。 随着娄衡对着两人的一番询问,逐渐对这个来自于背嵬域的情报开始有所了解。 这些外赛区的队伍,对于qg众人来说,都是非常陌生的,虽然说之前和h2k打过一次训练赛,但那已经是很多个版本之前的事情了,所谓一代版本一代神,许多资料都是要重新搜集的。 “赤土!”看着为了保护自己而被封印的赤土,黑土也怒了,准备冲上去的时候,被纲手给拦住了,“现在可不是冲动的时候!”纲手劝解道。 “杀!”祁玉的手一挥,一股黑烟飞了回去。他又突然将那黑烟给取了回来。 第四十九章你害怕我 “我不把她往死路上逼,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程玉凤一句话,问的林大夫哑口无言。 就是因为他一筹莫展,才把她请过来了。 可是谁能想到,这个女人一过来,用的就是要人命的法子,绿倚本来就没多长时间的活头了,万一死在她手里,这若是传出去,她这有理说不清啊! 见大家都不说话,程玉凤把目光转向了曹管家:“病人是你的女儿,她左右活不过今晚了,如果用断肠草试试,她或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如果不试,她毫无生还的可能。事到如今,还得你做决定,要不要让她试一试?” “可以呀!奶奶,要涨多少钱呢?不过奶奶你姓什么呢?我总不能一直这么奶奶的叫你吧!”李谷雨没有停下手中的活,但是抬起头来问着老太太。 “愚蠢的人类,这么不礼貌的用手指着我,是希望我将你的手折断吗~?”系统用一种十分中二的神态、中二的语气、中二的称呼,如此说道。 他丝毫不犹豫就是出手,逼出这个金玉鹤,假装送药,上去就是轩辕剑一斩。 数丈外,一个穿着麻衣,头戴斗笠的男子缓步走出。他微垂着头颅,看不清面容,裸露在外的手足肌肤,白得犹若冰雪,没有丝毫血色可言。 忽然,那堆黑色的不明物体发出了一阵黑光,吓的踩在上面的草蛙狂蹦着跳开。 “呵呵,她能有什么惩罚?她能赔我一个孩子吗?她能赔给我,我上一次经历的所有痛苦吗?”李谷雨这一次是真的怒了。 云宫中江昊的元丹,已经完全城了另外的样子,刚刚开始是光滑的彩色,但是现在上面已经被雕刻上了山峰,河流,而且还在进一步的完善中,谁也不知道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周成神色犹豫,李卫连忙温声安抚,心中恨意却是犹如滔滔江水,黄河泛滥。 !房门被重重带上,只留下周成一人,在忽明忽暗的灯火下百无聊赖的闭上了眼睛。 鬼头儿一向的可是桀骜的紧的,无论的到了那边的都是一个首屈一指的让人敬仰的人物,倒是好奇的,究竟的是什么人,究竟的是什么样的人物,倒是生了这般的通天的能耐,竟是能够堪堪的让他也是卑微到了这样的地步。 首先,必须得找到落单的魔帅,而且还要勘察在这只魔帅的周围,有无其它魔物。 可以说,基础技能是打下最坚实的根本,这是唯一不可跳跃式的,时间和意志的磨砺,是人们必要成长的寂寞旅途。 几名天使直接腾空而起,准备杀鸡儆猴,干掉外面来袭者,让在场的信徒们看一看,明白天使的力量究竟有多么的强大。 都已经是到了这个时候了,对方是要什么条件,要什么理由,还是先看看,对方的条件在说吧。 实际上,以他们之中绝大多数人以往的性子,是绝对不会冒这个险的。 不过李明泽虽然跟郭薇在一起的时候很自然,也很放松,可他却清楚,自己并没有把郭薇当成另外的身份,只是朋友而已。李明泽的脑海里装着的,一直都是那个穿着白色礼服,相识甚久的天使。 木南正在忙着收取王冠,就是感到身后劲风大起,一股极其危险的气息袭来,令的他的背后不禁都是汗毛倒竖。 就好比,一个婴儿,在忽然拥有了成年人的力量和速度之后,很有可能连走路都不会走了,走一步路跌一个跟头。 然后安氏看着白衡不解的目光,这才将事情的始末也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白衡。 “不会,我很喜欢,真的很谢谢你,这两块魂玉对姐姐的意义可比那部功法大多了。”火月一脸笑嘻嘻,眉开眼笑。 第五十章回忆成伤 程玉凤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梦里光怪陆离的,先是一个受了重伤的男人,,一会儿又变成了傅陵川,嘴巴一张一合的不知道在说什么,但眼睛里的神色看起来像是很紧张的样子,再然后,就是令人血脉喷张的激情画面,她醉眼迷离的想要将男人的脸看清楚,但是不论她怎么睁大眼睛,看到的都是一个模糊不清的人脸。 她想要揉眼看清身上的男人是谁,远处忽然传来飘渺的呼唤声。 “程大夫!程大夫?” “嗯!”她猛的一下睁开眼。 把近在咫尺的俊脸吓了一跳:“你没事儿吧?” 看到姜牧鼓掌,记者们也都纷纷跟着鼓起掌来,不过这不是随声附和,这是真的被佐夫的巨星风范感染了。 “咳咳,是关于孽龙。”龙隐给墨迹解释了一番孽龙的由来,对龙族的意义,以及长时间与孽龙一起会产生的影响。 齐欢认为冥炎的名头没他爹的大,说是他的客人,不如说是他爹的客人。要拿出来吓人,还是冥火真君的称号比较好。最好把他吓住了,不然齐欢闯进男子浴室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她还用不用在仙界‘混’了。 老太太点了头,戚继光和如初都高兴坏了,两人的手在桌下面十指‘交’缠,说不尽、道不明的喜悦温柔。 因为超级牛皮糖弹打到战舰之上也不爆炸,只是糊在战舰之上,就像糊上墙的烂泥巴一样,所以,他们便给超级牛皮糖弹取名泥巴弹。 手指一挥,原型一号带着一帮子原型体战士大步走了上来,将风癫的随行人等围了起来。 片刻之后,龙飞等人便发现外面黑乎乎的岩石竟然变的越来越红,之前是电梯里面的光线照射到外面,现现在的情况便逐渐的反过来了,电梯间里的感光灯开始变暗,外面红色的光线却照耀进来,将整个电梯间都染成了红色。 流光射到空中,凝聚出一把耀眼的长枪,长枪破空,发出了金铁相交之声,迎向了飞射而来的剑芒。 方织锦或许是很少遇见那种对她容貌不心动的男人,被墨夜这么一问,竟然愣在那里不知道说些什么。 这只虫子的巨大虚影身上弥漫着的蒙蒙光辉渐渐变得璀璨明亮起来,而那些网状的阵纹则是缓缓淡化,像是缠绕向那只奇特的虫子,后者虚幻的身影则是渐渐清晰起来,只不过,依然不是实体。 此时一个家丁急速走进,在叶晖耳边低语几句,又退了出去。叶晖站起告罪道:“在下有些杂务要处理,失陪一会儿,请诸位慢用。”席间众人都想:“什么杂务至于让他这样着急。”不过是人家的私事也就不便过问。 如今他手里有不少星际飞车,也有一些进化芯片,但他不会把这些星际飞车拿出去卖的,毕竟这些东西拿出去在短时间内会对自己不利。 只当是这家茶楼有着一座很大的靠山,每日的亏损都是不放在眼中。 子城之中,东西向里许长街,首尾两道相对的大门分别是东华门和西华门,连接两门之街道名为十字街。在十字街中央南侧伫立着一扇朱色高檐的大门,气派非凡,这里正是扬州府衙。 两个天使杀手虽然也是ss-实力的强者,不过他们是经过高科技改造,在斗气的运用上,和经过苦练的高手还有一定的差距。 沿途之上,他们见到了很多逃难的魔人,这么一打听,童言方才知道,原来阿修罗道已经彻底的变天了。魔神国已经不复存在了,现在只有斗天国。 洛何彬和方雄两人点头表示同意,三人离开了地下室,回到了机床加工厂,出了厂房后,方雄把门关上然后再锁上。 第五十一章立字据 “她叫桐桐。”面对女儿,程玉凤的眼神里也满是温柔。 “桐桐?” 说着,傅陵川伸手想要去摸桐桐的小脸。 “凤丫头,你衣服换好了没?” 乔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程玉凤的魂都快被吓没了。 她不由分说就把傅陵川往门口推:“还、还没有,娘,你再等等!” 傅陵川的手指还没有触碰到桐桐的小脸,就被程玉凤推到了门后。 ”怎么那么慢?用不用我帮你?” 门外,乔氏的身影还在门口徘徊,压根没有回灶火间或者屋子里的打算,程玉凤赶紧拒绝:“ “前辈说笑了!”左君有些尴尬的一笑,其实左君觉得也不能怪自己反应太过,只是眼前这人说话大喘气,再加上自己身上的隐秘来历诡异,就连自己都不清楚原委,只是知道个大概,由不得不提防几分。 虽然还是看不见,可左君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双眼一片清凉,十分舒服。 瓦杰伊的怒面佛昨日才出现过,此时在战场外不留余力地展现,那张红脸之下的力量才真正压制在各个魔王的心头。 如钢筋的粗壮手指卷起,就像挖掘机一样,连同黄资宝加泥土一起抓了起来,握在左手上,巨大的手指握力让黄资宝的骨头啪啪响。 曹鹏没有理会这个花椒,不过莫问仙那种苍老的声音,曹鹏很熟悉,很不舒服,很难受。 在左君体内晃荡了一圈过后,青年将手收了回来,面沉似水。果然如左君所说,一旦左君死后,这一个传承算是彻底断掉了。 龙仙儿微皱眉头,不敢轻易跳将下去,反身跃回院落,又从窗下翻到了屋内,走到床边,只见倪多事睁着一双眼睛,不知他什么时候醒了过来。 一边思考,一边向着第十二号岛走去,杨边发现第十二号岛并没有跟其它十一座岛屿连通,没有任何桥梁和铁索,是独立的出来的一座。 按照佐佐木姬的习惯,贝里克猜测最有可能的位置有五个,但是贝里克能力有限,最多只能在其中三处位置布置陷阱阵法。 “一些需要当面问清楚的事情,我们找个地方谈一谈如何?当然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也可以直接就去你家。”我应该还是记得秦诗家在几楼的吧?之前唐志航来过一次,不过时间太久了导致记忆似乎有些模糊了。 他面色一冷,苍老的身躯一晃,便是如鬼魅一般来到了那被扔出去之人的上空,手掌探出,就打算抓住那人。 他和他的妻子出道以来,一直顺风顺雨,几乎是一直将别人的生命,别人的一切,操控在手里,可是万万没想到,眼下居然要早到奇耻大辱!? 超级之境,寿命无限,地位超然,可坐镇一方,横行一方,这是一个极大的诱惑。 见到对方围了上来,马东的眼皮不悦的扬了一下,老子装逼王在这里喝完汤水,你们都要来打扰,难道就真的不怕死? 苏凌天两人,是他看好的天才,所以,他说到:似乎有什么误会? “哎,都怪我,为了意气之争,下手太重了,这样的比斗以后能免则免吧”朱明接过水碗喝了两口,自责的道。 不料楚毅却是伸手一推,一股无形而又柔和的力量奔涌而出,直接就是将彩菲的娇躯推出百丈之外,并且短暂限制住了她的行动。 这些车辆,并不是地球上生产的车辆,而是林云早就在宇宙交易系统上定制的,外观上,这些车辆看着与地球上的车辆差不多,但性能上,两者一个天,一个地,根本无法比较。 第五十二章黄鼠狼给鸡拜年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王红霞和程秋菊两个人。 程秋菊看看王红霞,再看看桌子上的银两,弱弱的问到:“二嫂,那这银子是留在这里,还是我拿走?” 王红霞赶紧上去把银两纳入怀里:“当然留着了。” 拿都拿来了,哪儿能说拿走就拿走? “那字据……” 王红霞斜了她一眼:“我又不认字儿,你若要字据,那就让娘给你写去。” 哼,她倒要看看,娘那个臭脾气,会不会给她写。 “不会写没事儿。”程秋菊笑着从怀里拿出一张纸,平铺到桌子上,“我婆婆知道咱们 清心早就在他们进门的时候就发现了他们,等他们进门的时候,清心一把就将已经沉睡的龙凯推向了柜台前,然后他就地一打滚,早就换了一个方向。 男儿流血不流泪,这是一句屁话。真正的好男儿,情到深处泪若雨。 “一起上吧,单挑很麻烦!”叶枫妖异俊美的脸上浮现一抹邪魅的笑容,看着前方楼顶的那道佝偻的身影轻笑道。 “如果我能解开禁制,恢复实力,他不是我的对手!”廖冰儿哼了一声,她不想被凌晨看轻。 瞬间除了清心和挑蛋哥两人之外,其余的四人全部都招了,他们纷纷说出挑蛋哥就是领头的,毒粉由清心保管的那一瞬间,奇迹发生了。 赶到的枯瘦老者正好看到黑袍人惨死的一幕,脸色迅速变得阴沉无比。 说话之人是何东手下的一号智囊,为人精明干练,经常为何东出谋划策。 家道中落,对大部分来说,是灾难,可对另外一部分人来说,却是契机。 谁能想象的到,谢东竟然训练出了这样一支嗜血的空军。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到底是太妃,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冽气息居然迫得所有人退了三步,孟丞相轻轻咳嗽了两声,挥了挥手,让其他人暂时退出。 她动作有些艰难的,回头看了一眼上官烨,上官烨就在沈羽妍的旁边,依然是那副冷静的样子,仿佛还在宫庭的宴会上,是那个闪闪发光的世子。 首先听到的,是混乱不堪的求救声,和喊杀声,窗外面黑影重重,人魂火的火光照耀下,外面宛如鬼魅乱舞。 这一幕落入众人的眼中有着不同的变化,云盘心中涌现狂喜,付宝元和罗仁面色铁青且神色上终于流露出些许凝重。 那些在墨村的玩家,除了一些不逛论坛的,基本都知道其他村有多惨烈。 可正如他自己刚才所说,古武者宗门大都对狼人抱有敌视的态度,又怎么可能庇护他们呢? 所谓偷税漏税问题是找不到他头上的,他与天演合作的酬劳都是税后收入。 忽然,南宫翎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杀气,全身的汗毛在一瞬间全部立了起来。 两年接触下来,苏长青很清楚穆沐和柳雨菲的表演能力,只要有他耐心打磨,拿个表演奖都有可能。 “朋友,我并不认识你,你我二人之前也都井水不犯河水,我并不想对你出手。我青云宗大长老那里可以就这么算了,但是你必须放了我的灵兽。”罗仁的宗主气势再度展现出来。 可等接盘上手后,他才流下悔恨的泪水,知道自己想差了,这诡异很不简单。 当然这种话,李秋月只能在心里吐槽一下,要是说出口来,长了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既然都说了,他们二人之间并无可能,那她再去找个其他男人,不是正常的事情吗? 她虽然是被王爷派来看守王妃,可具体为着什么并不清楚,她只知道王爷跟王妃感情极为不好,而且王妃好像握着王爷什么把柄,王爷才一直不敢让王妃外出。 第五十三章自掏腰包 程喜英这话直接激怒了老太太。 “这才多少银子,你们一个个的给我哭穷?咱们家谁有钱?有钱就不会在这儿坐了!不都是一点一点凑出来然后去赚吗?家富怎么说也是你们的亲兄弟,怎么一到事儿上,都跟陌生人似的,恨不得躲得十万八千里远?” 见老太太发怒了,程喜英赶紧笑着抓住老太太的胳膊:“娘,发这么大的火干什么?这个家不还是你做主?不管是兑多少,只要你发一句话,就是砸锅卖铁,我们也得凑出来不是?只不过,现在我家里是真没钱,娘,你也别太为难女儿了嘛。女儿若真的把锅砸了,以后吃不上饭,您看着 而一旦出现这样的浮尸,黄河中就总会发生一些诡异的怪事,每一件都让人不由的遍体生寒。 若是换了旁人,估计会赶紧否认,再说上几句好话,总不能当人面笑话人家的缺点吧? “妈,你想要什么我跟阿硕都给你了,干嘛还要缠着我儿子。”孙悦眼眶通红的说道。 与此同时,华国各大电视台,上至各大卫视,下至各地的市台,区台,乃至于各大广播节目,都被转嫁到了白鲤的直播间这边。 “美美!美美!”宫紫琪尽力呼喊着,强迫昏昏欲睡的孙美美提起精神,如果现在睡下去,那就是真的永远也出不去了。 许久之后,补了个下午觉后,白鲤神清气爽的醒了过来,不过老龟他们居然还没有回来,不免让白鲤有些奇怪。 一只趴伏在地上的貌昴奈温终于松了一口气,他赌对了,白鲤并不想对他们赶尽杀绝。 但没想到这些人打不成他的主意,就来打他爹的主意,还真是够执着的。 多不丹被陆奇霸的话,气得仰天大笑,却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李恪大惊失色,如果李世民在他的骊山别院出了事,他李恪难辞其咎,别说夺嫡,能保住命就谢天谢地了,所以李恪此刻十分着急,心里打定主意,就算拼了命也要保住自己的父王安然无恙。 这陈教授也是业内有名的医学博士,留美海归,是整家医院最权威的。 两道白色的光芒瞬间是笼罩住了昊南的房间,不过似乎是听了使唤一般,并没有反射到外面去,而且极为细微,所以即便是唐雪这种实力达到了天王境的人,都未曾发现在昊南房间里面的变化。 “你今天才醒的原因是,你的头撞到了护栏上,他在你后面,有你做为肉垫,他根本不可能昏迷那么久,被车撞?如果是被正面撞击,你以为你们还醒得来么?”何萧做为一个旁观者,目光狠毒,清晰无比。 “继续准备,阿卡那边我再去请一次,照着原来的人数和标准准备。”我想了想说。 “妈妈,再看一会儿,就十分钟。”元元一本正经地竖起两个食指,给我比划了一个十字。 萌妹子的老爸看起来很胖,我暂且叫他为胖大叔,而她妈却比较瘦,只不过脸上也是经历了岁月的沧桑,不然年轻的时候肯定也是美人胚,我一看到他们立马就惊呆了。 “卡咪龟,让他们见识一下你的等级吧,使出水泡绝招!”就在卡咪龟落地的同时,圣代对着卡咪龟指挥道。 “系统,给我一份这个时代的地图。”对着任天堂系统说了一句,凌霄的钻石点瞬间扣去10000点,同时脑海中也涌现出了神奇宝贝世界地球的地图。 今晚,他打算将她导入帝后合欢的桃花池内,天宫和金陵世家的恩怨已经了结,天域今后将会祥和安宁,他累了,需要柔情的抚慰,他希望自今晚以后,好好地爱着自己的妻子。 第五十四章山洞遇蛇 乔氏点点头:“出月子是可以了,只不过现在天这么冷,你身体又还没有恢复好,所以还是多在家休养一段时间更好。” “不行。”程玉凤摇摇头,“我明天得上山,看有没有什么草药,采回来拿去换点钱。” 最近家里的开销实在太大了,傅陵川给她的那些银两,也只够应付一段时间,她还得尽快赚钱才行。 乔氏苦口婆心的劝:“可是山上风大,你这刚生完一个月,就去山上,你的身体能受得住吗?” 程玉凤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娘,放心吧,我是大夫,我当然知道产后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阳光照耀在范雪冰的白色轻纱睡裙上,让这位娇美的新晋影后看上去如同现代油画中的清艳佳人。这样的美貌背后,却藏有如此深的心机。 璃雾昕刚刚还在因为隐夜的话心痛到泪流满面,现在这句话一出,她只觉得气的牙疼,恨不得冲上去把隐夜爆揍一顿。 你会在这一刻觉得,并不是月亮吸引了长剑,而是长剑本身,吸引了月亮。 伴随着噗嗤一声轻响,在着世界恢复色彩的那一瞬间,匕首也是整个没入了火车的车厢之中。 说完,陈修远就摘掉了耳机,就好像是都没留给对面回答的时间。 大约又前进了五里,正值正午时分众人已有疲态,岳云建议到林中休息,张才俊不愿与其他人一同休息就去了对面的林子。 驯龙山往北再飞一天,到达的是凯洛山脉,凯洛山脉盛产一种天香草的珍贵药草,而圣龙尊者所为的,就是这种天香草里面的万年天香草。 思及此,他抬眼朝走过来的路遥遥看去,眼中有着不易察觉的担心。 此煞极为凶险,想要破解此煞实在不易,此煞冲击之下,自己尚且能够自保,可别苑诸人却是无法。而诸人中八字较弱者首当其冲,只怕不日便会梦魇缠身,病衰体弱,最终精衰力竭而亡。 家里人健康,虽然吃的不好,但是不至于饿肚子,对于苏响众人来说,这些都是天大的幸福。 男人点点头,再次施展开锁的功夫。不一会,两人又成功地进入了工作人员的更衣室。 两人于是吩咐了婆子们好生将凉棚拆了,并将东西都妥善的运回府里去后,方被簇拥着出了凉棚,去到停在不远处专供停马车的地方上车。 而周宴卿来作坊,在乔明瑾家蹭吃午饭,岳仲尧也是知道的。他二人也没避着人,岳仲尧也见过他数次。 当走到前厅的时候,一见那位来找自己的宫人,贺萱知道刚才的担心有些多余了。 “可是……”二夫人满脸不甘的还待再说,一直侍立在她身后的二奶奶柯氏已是羞得满脸通红,只恨地上不能裂开一道缝好叫自己钻进去了,这样上蹿下跳的争夺管家大权,传了出去,旁人岂非要笑掉大牙了? “想好了!主公!”公孙卞心中喜不自胜,今生唯一的念想便是王嫣,如今刘峰不仅不追责公孙卞,反而促成两人之好,公孙卞还有什么可推脱的,双手想要抱拳,奈何被绑在木架上,只能口头道谢。 这下我倒是有点欣喜了,因为他们两个既然先打了起来,对我们来说就是好事,我也没多想,拿起墨盒就朝着花娘弹去,可惜的是被他儿子挡住了,让我想不到的是打在他儿子的身上后并没有任何反应,他居然是普通人。 听到这话,廖庸扶着贺萱,廖庚搀着锦瑟,急匆匆的走了进来,雨墨则把马车牵了回来。 主殿前的回廊已经完全破败,勉强还毅力着的残垣断壁随时都有坍塌下来的可能。从回廊横梁上残留的彩绘上可以看出,这座宫殿曾经是何等的繁华。 第五十五章杀蟒 “救命、救命啊!”程玉凤满眼惊惧的往后逃。 慌乱之中,她不小心蹬到了男人的伤口,昏迷中的男人疼的发出一声惨叫,抬了抬沉重的眼皮。 当他看清眼前的一幕时,也被这条巨大的蟒蛇吓得浑身冷汗直冒。 蟒蛇一直盘踞在洞里面,抬起的前半身不紧不慢的把目光落在刚刚苏醒的男人身上,然后缓缓的朝他靠近。男人立马抽出长剑,蓄势待发。 眼看巨蟒就要来到男人的身边,男人也双手撑地准备缓缓坐起来。 程玉凤见状,赶紧喊道:“别起来,听我的,赶紧躺下!” 刚才她太 清晨很早时,几辆车载着主要宾客与新郎新娘,到下太平洋高地一所司法事务所,找到一位兼理一般司法事务的地方长官给新郎与新娘做结婚登记与公证。 李静怡一听,嘴角上翘,最后用力的点点头看着余生,眼底尽是爱意。 魏清淮从椅子上站起来又坐下,来回反复几次,影子随着他的动作上升又下降,他并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反而从寂静中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她思考之间,外面的谈话声渐渐的趋于平静,细碎的脚步声却渐渐的近了。 那山匪头头嚎了一路,他听得厌烦,本想一掌劈晕他,他却拿出了信物,他觉得事有古怪,就将他下巴给接了回去。 凌君泽并没有来救魏清婉,魏清婉最终还是被夫子的戒尺给打了手心。 他说原本明天就可以搬进公寓,但过后一月都会很忙,要先去新加坡两礼拜,再从澳门回来,没太多时间呆在香港。 这凤尾银簪的确是时云破珍爱之物。是当年他为九公主梦玄亲自打造的,原本离开天庭之前想送给她,却未料当时连最后一面都没见着,这簪子便没能送出去。 不管如何,她都安全回来了,这么一想,秦瑾瑜忽然有些得意,觉得自己其实还是挺厉害的。 游戏开始,我的对线是不太吃亏的,因为劫的弱势在面对我的大头的时候,就显得有些无力了,在有炮台的情况下,他根本就不敢近我身。 我于是纳闷,既然都不是玄门中人,为什么非要来这凶狠异常的丧命村呢? 而这些天的节目,倒是挺符合鲁云强这位外交人员的胃口。因为海湾发生的战斗已经到了尾声,而伊拉克也终于以惨败告终。 对李玄机来说,与其回去继续承受饶姐的白眼,反倒不如留在这里静静心。黄山的环境适合人散心,这是毋庸置疑的。 张天养顺着安娜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硕大的如同鸟巢般的木屋建造在一棵参天大树上,它的四周被砍伐出一块类似于领地一般圆形的空地,有无数的大鸟停歇在那棵大树上面。 “恭喜你,你已经通过一级机甲战士等级测试,从现在开始,你已经正式成为一级机甲战士,请问你是否需要继续进行二级机甲战士等级测试?”铁甲兽的声音传入罗恩耳中。 没碰到花儿波的细绳,朝下飞去,凭空反弹回去,花儿波一个没注意,身子被打中了,带着红袄呈抛物线朝一侧飞去。 狂霸的能量在撕裂杨天的肉体,那股可怕到极点的药力,穿过外皮,渗透到体内,每一寸肌体都想是燃气了烈火,在燃烧。 无穷的青木元气自龙行的体内涌现出来,龙行的四肢百骸突然在次被力量充盈!八鼎之力齐开,龙行奋力的挣扎起来。 这一次,哪怕早有准备,巨鹰还是吃了大亏,仓皇之间他再也顾不上其他直接振翅逃跑。 好在这个城池已经荒废了,空无一人,确切地说是“空无一鬼”。 第五十六章抢蛇 “哎!咱们再商量商量嘛!” 程玉凤追出去,不论她怎么说,祁连就是不同意帮她这个忙。 程玉凤无奈:“不帮就算了。反正处理这么一条蟒蛇,我有的是办法。” 祁连看着她气呼呼的侧脸,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他倒想看看,这个女人还能耍出来什么新花样! 不过说来也奇怪,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今天遇到的程玉凤和往日里见到的那个程玉凤不太一样,光是医术就足以惊艳到他了,更何况在山洞里助他杀蟒时的那股沉着冷静,是曾经的程玉凤怎么都做不到的。 山洞外 “阿九,阿九,你看我今天穿了一身大红,一定能给你带来好运,阿九你一定会顺顺利利,红红火火的。”安慧茹伸出半个身子把身上的衣裳给阿九看。 “你讲不讲理,这是我的东西,你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抢了过去,还不肯还给我。”苏易容瞪着他,见他表情,又是气愤又是尴尬。 望着官差匆匆而去的背影,曹妈妈嘴里嘟嘟囔囔着,十分不满的样子,心里却十分得意,瞧吧,九王爷还真是好使。也不知是哪个黑了心肝的说歹人逃到她的楼子里来了?肯定是对面那个不要脸的眼红她的楼子生意好。 赵曦的狠戾宋石堰是领教过的,此刻看见赵曦,宋石堰脑子里忽然浮现了那日在慈和宫的场景。 袁妮到底还是年轻,面上哪怕只露出了一点微表情,以万祈的目力也能看出她的意动,于是万祈稍微又推了一把。 虽然叶倾城的招式凌厉,但她悲恸过度,身子孱弱,根本就不是梅如雪的对手。更何况眼前的人不是弱不禁风的梅如雪,而是鬼王。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是出门一趟怎么会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昭元皇后拉着慕梨的手,心疼的掉眼泪。 “我回去调查的,苏家的根基一向在南方,为什么突然要插手此事?”何思业知道任何事情,都是有原因的,找出这个原因,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薰反问这一句,不过话里一点疑问的语气都听不出来,明明就是确认万祈是知道这个消息的。 李先德长长叹了口气,找了这么久还没找到李家国,只有两个可能,要么就是他一早就离开了南市,当机立断拿着东西就跑了,要么就是他找了个地方藏起来,南市这么大,想要找一个藏着的人,那基本没可能。 “喂,你怎么能随随便便翻人家东西!”一本正经坐在沙发的驱魔师看着王强,真是不嫌丢人,哪里还有一点驱魔师的骄傲。 黑蛟整条手臂突然化成黑色,手臂上覆盖着鳞片,这是把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本体化,可以增强战斗力,黑蛟这两条手臂便是黑蛟龙的龙爪。除此之外,那种金黄色的灭天之力也展现出来,玉无涯黄金手掌也被着灭天之力。 骨獠知道自己被带跑偏了,但是他不拒绝,修仙嘛,逆天而行,富贵险中求真是很平常的事情。 “这橘子是你二姐姐送来的,本是你二叔从前爱吃的,只是自从坏了牙,便吃不得了,我也不甚爱这东西,你尝尝看!”易氏亲手剥了一个橘子将果肉递在许姝手里。 靠近所谓的世界生物的中心,黄金之城,一股熟悉的气息迎面而来,焰的脸上开始露出欣喜的笑容。 也许哒哒不是主谋,却也是帮凶,是他们帮着间接害死了这个姑娘。 “你去了泰昌宫?”太皇太后语气惊讶,眼里却是一片了如指掌。 这边刚说完嘶拉的一声,一道裂隙就在两人的头顶爆出,然后开始缓慢的扩大。 第五十七章暴露了 “就凭我现在看到了!”在金钱面前,程喜英毫不退让。 程玉凤知道自己在这个蛮不讲理的大姑面前,讨不了什么好,干脆退让一步:“你到底想怎么样?这条蟒蛇这么大,光靠你你跟我姑夫两个人,是不可能把它弄到镇子上的,现在我叫的人已经到了,你若愿意,我就让他们先把蟒蛇拉走。” 程喜英咄咄逼人的追问道:“然后呢?卖掉的这些钱,你一个人独吞吗?” “那你想要多少?” 程喜英狮子大开口:“十两!” 就算她不懂行情,也知道这数百年的蟒蛇不是几两银子就能打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