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女马甲不能掉》 第一章空降的白绫 李瑾书醒来便见一条白绫横在面前,惨白的颜色让她还有些迷糊的脑袋瞬间清醒。 “李瑾书,今日只能怪你自己命不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所有的太医医女都看不出薛娘娘身上龙胎几个月,偏偏就你能看出来,偏偏你还说了出来,你就只有死了才能让娘娘心安。” 一个身穿太监服的男人站在身前,用着不男不女的音调说着话,阴冷冷的声音将这本就黑暗的小黑屋衬的更加阴森。 屋内陈设破旧,但雕梁画栋、绢帘瓷瓶、木阁软塌一切都是古代样式,虽然已落灰陈旧,但依然能看出雕工精美,用材讲究。 再看看眼前这位太监和守在门旁两名膀大腰圆的嬷嬷,李瑾书有点回过味来,她这是……穿越了?! 她即将拥有金手指,坐拥万贯家财,吊打反派,勾引帅哥,称霸大陆,实现人生巅峰! 我的天呢~天上掉馅饼了呢! 李瑾书有些小激动。 太监赵六也有些小激动,每次勒死宫女的时候,她们那濒死时恐惧又哀求的眼神,都能让他兴奋。听说眼前的这个医女是世家李家的嫡长女,但那又怎么样,今天一样得死在这个小黑屋子里了。 赵六手向前一招,守在两旁的嬷嬷得到指令,一人拎着一边白绫,向李瑾书脖颈缠去。 白绫越收越紧,李瑾书手抓脖颈上的白绫,拼命的吸气,却无丝毫气息吸入,只能无助的张开嘴,吐出舌头,啊啊的喊不出声。 眼前出现大片金星,再变成大片的黑斑,黑斑越扩越大,她双眼只剩一片黑暗。 她就这样要死了,要被勒死了? 还未成就逍遥人生,刚过来没说上一句话吃上一粒米就要死了??! 这是做梦呢吧?! 李瑾书期望着,这就是一场噩梦吧? 真正的濒临死亡边缘,这种恐惧让她颤栗,这种恐惧在告诉她,不,这不是梦,她真的要死了,再也醒不过来了! 就在她意识即将消失的一瞬,门被撞开,阳光透过敞开的门扉照进来,让小黑屋内的阴冷消散了几分。 太监赵六看向站在门旁的人,心中一惊,他怎么出现在这儿?! 两个嬷嬷更是呆立当场,惊的停下了手中的白绫。 赵六反应很快,上前一步借着行礼将来人挡在门口:“奴才给四皇子请安。” 这一声称呼将两个嬷嬷唤醒了,若是让面前这个小蹄子活着,薛妃娘娘的事败露,他们都得死!这小蹄子死了,他们才有机会活! 两个嬷嬷对看一眼,同时加大手上的力气,白绫被绷到极致。 慕亦岑眼睛眯起,真是猖狂,在他面前也是如此的肆无忌惮,怪不得皇后着急,今日若不能扳倒薛妃,日后真有可能让她染指后位。 他用力将眼前阻挡着的赵六推到一边,踹开抓着白绫的嬷嬷,为昏迷的少女松开白绫。 李瑾书像是回到水中的鱼一般,大口气的呼吸着,感受着肺部的疼痛,脑中的嗡鸣,意识逐渐回归,好一会才觉得肺部气息充盈起来,眼前也没那么多黑点了。 站在眼前的是一个穿着月白服饰的青年,五官俊美,身材修长,气韵不凡。 只是脸色青白,不时的咳嗽,看上去身体很是赢弱。 慕亦岑满意的看着眼前少女恢复了意识,他将她从地上扶起,用一把沉稳又磁性的好嗓音道:“你受惊了。” 还未等李瑾书反过神来道谢,门外响起一声呼喊:“在这里在这里!” 几名禁卫冲进来,向慕亦岑行了个礼,带着还未站稳脚的李瑾书,向着皇后娘娘的乾坤宫而去。 慕亦岑看着她离去背影,满意的微微点了点头。 这次很顺利,他如预想中的一样,救下了李瑾书。 在上一世,李瑾书凭借着过人的医术,曾多次救了他的性命,他也一直将她列为自己人,但是可惜,李瑾书最后背叛了他,只因曾经在这个小黑屋中,是二皇子救了她的性命。 她为了报答二皇子的救命之恩,在背叛他之后一死谢罪。 他很替她惋惜,这一世,他要先一步救了她,给她恩情,让她报恩。 他要将她惊才绝世的医术发挥出更大的用途,为自己增添一份助力。 医术?什么医术?李瑾书看看高坐在坤宁宫主位上的皇后娘娘,再偷偷瞄了瞄坐下下方脸色不佳的薛妃。 她李瑾书上能打王者荣耀,下能斗地主,能自己拧灯泡,会自己装系统。 可是医术?那是真的半点都不会呀! “你不必害怕,有皇后娘娘在这儿,你就只管上前号脉便是。”站在皇后娘娘身侧的一个太监,给了她一个催她上前的眼色。 李瑾书颤颤巍巍的走到薛妃娘娘身边,按照在古装剧中看到的样子,将手指放在薛妃的手腕上,心中慌乱的盘算着如何是好。 一会儿说些什么?胡乱说点?比如电视剧中常用的台词:温邪上行,内有虚寒之症?不行啊,万一让她再说的具体些呢?万一让她开方子呢?这不是自己找死么。 用穿越常用伎俩装失忆?李瑾书用余光瞄了一圈大殿上的情况,估计着若她敢装,立马就能被拖回小黑屋再次勒死。 那装昏倒?李瑾书看了看站在门口手持刀刃的侍卫,以及殿上太监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神,烫眼般的收回目光,若她敢装,她能被一桶凉水泼醒都算是幸运的。 那要怎么办才行呢?人家穿越过来都是吃香的喝辣的,就算是穿成个没钱没势的农家女,也要比刚过来就被勒死,好不容活过来又陷进这种全然不知情,却又动辄得咎的局里好啊! 正在反复思量着,皇后身边的太监又用着略微恐吓的语调说话了:“李医女,你看出了什么,但说无妨,有皇后娘娘在此,无人敢伤你性命。” 李瑾书咬着嘴唇,说什么?该说些什么啊?这局怎么破?太难了!她不会啊!!! 随着她的沉默,殿上的气氛都紧张了起来。 无数双眼睛定在她身上,她浑身如长刺了般难受。 长时间的沉默,终于让皇后娘娘没了耐心,她直接问道:“今日有宫女来禀,说你在给薛妃请平安脉时,说她已有三个月的身孕,是也不是?” 李瑾书在心里纠结,是?不是?选哪个?她多想现在手中有个硬币,能抛个硬币决定也行啊。 她闭上眼睛,答道:“是。” 皇后又问:“刚才你再次号脉,号出的结果可还是一样?你可敢用性命担保薛妃的胎有三个月了?” 李瑾书一咬牙,既然选了,就坚持到底听天由命吧,她开口道:“是。” 一个茶盏砸向地面,碎裂的声音在鸦雀无声的大殿上尤为心惊。 “放肆!”皇后怒喝。 殿上所有太监宫女急忙下跪,齐呼:“皇后娘娘息怒!” “来人,将她给本宫押起来!” 身后的铁甲禁卫军踏步上前,向李瑾书的方向逼来,一步一步,在她身旁迈过,向着她身侧的薛妃而去。 李瑾书长舒一口气,赌对了! 薛妃被押却依然不甘心的呼叫:“臣妾不服,是这小医女陷害于我,口说无凭,太医们都看不出几个月的胎儿,怎可凭她一己之词就定了臣妾的罪!就是臣妾的父亲也会为臣妾抱不平的,薛家也不会坐视不管的!” 皇后冷笑:“薛燕,事到如今你还嘴硬什么,你也不用拿做户部尚书的父亲来压本宫,更不用拿薛家来威胁本宫,你以为本宫真的毫无证据么?你通奸的罪证已找到了人证物证,你肚子里的根本不是龙种,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敢欺君罔上,借种生子!简直荒谬绝伦,淫荡不堪!” “就算无实际证据证明你腹中胎儿已有三个月,但本宫可以等,等这个孽种出生看看是几个月降生的!这就要看皇上容不容得你这个毫无廉耻的疯女人活到那个时候了!你以为你作出这种事,你的父亲还会保你?薛家还会保你?你不累及薛家就已是万幸了。” 殿上有太监来报:“皇后娘娘,薛尚书在殿堂上上了请罪书,说自己教女无方,请求被割去官职,告老回乡,皇上已经允了。” “皇上口谕说,此事他已知晓,交由皇后娘娘定夺。” 薛妃最后的一点的希望最终磨灭了,她跪倒在地上,任由禁卫将她拖了出去。 皇后看着殿上跪着的李瑾书,手一挥:“赏。” 第二章何来医术 李瑾书带着身后满满一车的赏赐,在侍卫的护送下,坐着轿子向着李家宅院而去。 昨日坤宁宫殿上,皇后不仅赏赐了金银珠宝,还要晋升她的医女品级,让她成为长史医女。 开玩笑,就她这个瞎猫撞死耗子才赌对了的命,若真要做成了那个什么长史医女,不出三天,她就得去自挂东南枝了。 被一连续事情惊的有些发懵的脑子,在那一刻终于开始运转起来,李瑾书赶忙跪下请求辞了赏赐,只说都是自己份内之事不敢居功,能为皇后娘娘分忧是她三生有幸一类云云,将平日看的古装剧里的彩虹屁搬出来几句,果然捧的皇后娘娘喜笑颜开。 李瑾书见皇后神色不错,赶忙借着机会,说自己不要任何赏赐,只请求皇后娘娘允许她辞了宫中医女的身份,回家伺候亲老。 还说自己最近做梦,总是梦到祖辈指责自己,在家孝敬长辈的时间不够,想起来心中愧疚不已。 皇后除了薛妃这心腹大患,心情极好,看着李瑾书不居功又有孝心的样子甚是满意,不仅允了她的归家请求,还将赏赐也一并赐予了。 李瑾书满足的看着宫中小太监将赏赐装满一车,这是一夜暴富呀! 远远的望见了挂着李字的宅子,李瑾书抻着头打量着。 宅子虽不可媲美王府权贵,但也是个门脸阔气的大户人家,看着越走越近的朱门大院,再回头看了看跟在身后的一车赏赐,李瑾书心中暗喜。 以后她就可以开始快乐的米虫生涯,不用上班,不用做ppt,不用挤公交,每日由丫鬟伺候着游山玩水,邂逅古代小帅哥,这日子简直太美妙! 大门前几个人见着远远的轿子行来,赶忙迎了过去,为首的是一个管家婆子,见了李瑾书连忙行礼叫了声:“二小姐容安。” 随后,跑上前一个穿着翠绿衣衫的丫鬟,脆生生的唤了声“小姐”,上前扶着李瑾书下轿。 随着管家婆子周氏走进大门,李瑾书惊讶于园子里的布置,虽不见金碧辉煌的装饰,但亭台楼阁建造的极为风雅,院落布局也是舒心赏眼,别有一番清秀风景。 走到一处假山流水,颇为秀丽之处,李瑾书眼尖,见那假山底部流水波动之处,似刻有几个字,走过去仔细一瞧,是“乔天”二字。 周氏见她瞧的仔细,笑着道:“二小姐心细,发现了这刻字,乔天是大老爷生前的朋友,也是这园子的设计规划者,当初乔公子设计建完这园子,不少的官宦人家都来观赏并大加赞赏呢!” 周氏引着李瑾书继续向前走:“二夫人听说小姐今日回来,特意准备了桌席,小姐梳妆歇息一下,就随着奴婢去请安吧。” 李瑾书点点头,随着周氏走进自己的云瑾阁,由着丫鬟为自己梳妆换衣。 李瑾书偷偷瞄了一圈房间里的丫鬟们,刚才扶自己出轿子着翠绿衣衫的丫鬟穿的最好,走路行事也颇有样子,想来这就是自己的贴身大丫鬟了。 她让其她丫鬟们退下,独将翠绿衣衫留下来,掏出一个银镯子塞给她:“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将我这院子管理的很好。” “绿萼谢小姐的赏赐。”翠绿衣衫开心的跪下来接赏。 哦,叫绿萼,这名字倒是挺有诗意的。 “绿萼,你跟着我多久了?” “小姐,绿萼是大夫人赐给您的,自您小时候就跟在身边的。” 绿萼玲珑剔透的心思仔细一想,想到一种可能,赶紧磕头道:“小姐,绿萼是被夫人捡回来才保得一命的,绿萼跟定您了,您别把我嫁出去。” 李瑾书笑着让她起身:“想什么呢,不过是随口一句话,不想嫁就不嫁,想嫁的时候告诉我,小姐我给你准备嫁妆,一定让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梳妆妥当,李瑾书让绿萼从赏赐中挑选几样合适的物件,带着一同去了凝翠园。 凝翠园中,李瑾书端端正正的给长辈们一一行礼问安,又将带来的礼物奉上。 李家共有三房,长房大老爷是李瑾书的父亲李承安,前几年因故去世。 之后李家之事便由二房老爷李承启做主,二房的夫人崔氏掌管管家之权。 三房老爷李承怀,不同于李承安和李承启走官途,少时风流成性不学无术,成年后科举无忘,在李承安和李瑾书外公家的照应下,谋了一份给军中供应伤药的商职。 二夫人崔氏看着堂上规规矩矩行礼的李瑾书,笑着对主位上的老夫人道:“老夫人您看,这才两年不见,瑾书的个子长了这么多,约长约像大老爷呢。” 座上的老夫人听闻提及去世的大儿,不禁拿出帕子擦了擦湿润的眼眶,仔仔细细端详着李瑾书:“是呀,越来越像啦。” 二夫人伸手将李瑾书耳边的碎发掖到耳后:“看看这脸蛋,真是越长越俊俏,这小手也是纤若无骨。”说着拉过李瑾书的手,一摸之下有些惊讶:“这手……” 李瑾书是习医的,长期触碰药材,磨药捡药,让细嫩的手心长着薄薄一层薄茧,不似其它闺房小姐那样柔软。 老夫人看着冷哼一声:“好好的闺中小姐,送去学什么医术,我们李家又不是吃不起饭的,去做那医女干什么,巴巴的给那些妃子们送去当丫鬟使的么,女孩子就应该在家绣绣花,弹弹琴,总是抛头露面的像什么话。” 李瑾书的医术是从外公家学的,外公孟家是百年的杏林之家,孟家人丁稀少,只有一儿一女,李瑾书的娘是孟家的大小姐,另有一位二公子在御医院任职。 李瑾书的娘也是从小学习医术出身,当年也名满京城。偶然遇见李家大公子,二人相恋相爱,婚后也琴瑟和鸣十分恩爱。 自李瑾书6岁起,她娘就不顾李老夫人的反对,将她送到外公府上学习医术。 李瑾书对于医术颇有天赋,10岁便可单独出诊,13岁已小有名气。 自李瑾书的娘去世后,她就直接入宫做了医女,平时甚少回李府。 李老夫人对于李瑾书在外做医女之事,一直不喜,觉得闺中小姐就该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医女一职太过频繁接触外男,实在有损清誉。 二夫人赶紧去哄老夫人:“老夫人,瑾书既然回来了,以后您慢慢教便是。瑾书也大了,既然回来了也该学着管管家,大嫂的嫁妆我也该交给瑾书打理了。” 老夫人摆手:“不必,她还小着呢,平日总是看些医书,哪里会管家,你大嫂的那些嫁妆就放在你那管着吧,等她出嫁了再交给她也不迟。” 二夫人笑意盈盈的应下,又道:“老夫人说的是,都是一家人,瑾书还小,我就先替她管着,她若用银两,直接去我那支取便是。” 说完赶紧向后面站着的姐妹们招手:“都站在那里做什么,快上前来看看瑾书给你们的礼物。” 一众姐妹上前行了礼,好奇的围在首饰盒子旁挑选着。 大小姐李瑾月,是二房嫡出,向来是文质彬彬礼让有佳,她谦让的站在一边,让其它妹妹们先挑。 三小姐李瑾梦,是三房庶出,向来是样貌才艺最为出众,她挑出一支银坠白玉簪,插到头上试戴着。 李瑾月瞧着,又拿出另一只红花璧叶簪别在她头顶:“妹妹容貌最美,配这银坠白玉簪太过素净了,衬不出你的容貌艳丽,不如这支色彩浓烈的,更显好看。” 李瑾梦照着铜镜端详几眼,将两只簪子都放下了,挑了一把绣着诗句点缀着小银珠子的绢绸小扇拿在手里。 李瑾月见李瑾月挑完,伸手到首饰盒中,随意挑选了几下,拿走了那支银坠白玉簪。 四小姐李瑾遥,是三房嫡出,向来是说话做事最为直接,见二位姐姐都挑完了,一把抱起首饰盒:“姐姐们既然挑完了,那剩下的就都归我喽~” 三夫人见状斥责道:“你这是在做什么,那是你二姐姐的首饰盒,拿出来让一个姐妹挑一个,怎的到你这就这般霸道!” 李瑾遥撅嘴:“二姐姐可是在宫中当医女的,那赏赐要多少有多少,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光拉回来的就整整一车,在外面的还不知有多少呢,哪里会在乎这点小东西。” “真是没规矩。”三夫人作势要上前要打。 李瑾遥看向老夫人救助:“祖母,您看看呀。” 老夫人笑骂:“你这泼猴崽子,就数你最霸道,不过是一盒子首饰,喜欢你就拿去吧。” 又对李瑾书道:“她还是个小孩子,年纪最小,喜欢什么就想要,你作为姐姐迁就她一下,我那里也有不少好首饰,吃过饭你去我那里挑就是。” 李瑾书扬着笑脸呲着牙道:“老夫人哪里话,她还是个孩子么,什么都不懂呢,我这做为姐姐理应让着她,以后也理应多照拂她迁就她爱护她才是。” 老夫人听着这话味道有些不对,又说不出什么,只能“嗯”了一声。 第三章归家 吃过饭,李瑾书借口吃多了消消食,让绿萼带路,在府中逛逛。 绿萼随着李瑾书边走边忿然的道:“四小姐仗着老夫人宠着他们三房宠着她,也太霸道了,那首饰盒子是我们小姐的,里面都是宫中赏赐的好东西,怎么就那么轻易的给了四小姐。” 李瑾书在心中记着府中的路线,貌似不在意的道:“一盒首饰而已,况且老夫人不是说了么,她还是个孩子。” 绿萼急切的道:“小姐,您在外行医少居府中,可能不知,对于小姐们来说,一盒首饰可不只是一盒首饰!” “好了,绿萼,日子长着呢,今天你就陪我逛逛这园子吧。” 李瑾瑶蹦蹦跳跳的回到自己的院子。 贴身婢女小桃见了问:“小姐怎么这般高兴,就是一盒子首饰,您又不是没有,二少爷每次回来,不都给您带好多漂亮的首饰么,也没见您这么高兴过。” 三夫人在后面进了门,拎过李瑾瑶的衣领子,斥责道:“你怎么这么不懂事,那首饰盒子是李瑾书的,虽说是宫中赏赐,但也不是什么千金难得的贵重之物,说好一个姐妹一支,偏偏你全都拿了,显得我们三房眼皮子这么浅!” 李瑾瑶挣脱三夫人的束缚道:“哎呀,娘!我这衣服是哥哥从南边带回来的,你别给我弄坏了!” 她整理整理衣领,将眉一挑:“昨日听闻她要回来,大姐就说我们要多跟她亲好,当成自己人,不能见外。我这想要什么便要,才是不见外的自己人呢。” “大姐还说,二姐姐可是有钱的很,在宫中做女官,月俸高又有赏赐,见识也多,不会将我们姐妹放在眼里。” “那首饰盒子对于她来讲只是小事,小事而已,娘你激动什么。” 三夫人用手指头怼她肩膀:“那你也不该在老夫人面前如此行事,不过就是一盒子首饰……” 李瑾瑶躲开三夫人的手,嘻嘻笑着:“娘,有时候一盒首饰可不只是一盒首饰。” 走至一处院落,里面雕梁画栋亭台楼阁十分漂亮,门口写着初云院三个字,李瑾书抻着头好奇的往里面看着。 绿萼在一旁见了道:“小姐,要不您进去看看小少爷吧?” 嗯?小少爷? 李瑾书给了她个眼神让她继续说下去。 绿萼胆子一大道:“小姐,您一直怪小少爷,因为大夫人生了小少爷后身体不好而故去,奴婢斗胆说一句,大夫人若在天上看到您姐弟二人如此生疏怨恨,也不会安心的。更何况生子一事本就是女人一劫,这事真的怪不得小少爷。” “小少爷天天念叨着您,生怕您在外面受了委屈,您这次回府里来,不如试着跟小少爷亲近一些吧。” 呦,还有个弟弟呢! 李瑾书一挥手,进去瞧瞧。 庭院里。 一个身影坐在树荫下,身前是满满一桌子的菜肴。 李瑾玉将筷子当成小木棒,当当当的敲着桌子,对身边的丫鬟秋叶道:“我想去看看姐姐。” 秋叶给李瑾玉倒了一杯水放在手边:“那一会儿奴婢陪小少爷过去,听闻大小姐的院子里昨日新养了两只会唱歌的鸟,一会少爷正好去瞧个热闹。” 李瑾玉摇摇头:“我说的不是大小姐,我说的是我姐姐。” “哦,二小姐呀。”秋叶顿了一下,“二小姐向来不喜欢您的,每次和您说话都是冷言冷语,二小姐刚从宫中回来,已经很累了,见到您会更加不高兴的。” 秋叶又劝道:“不如,您还是去大小姐的院子里玩吧,都是少爷的姐姐,大小姐可喜欢您了,每次去都有好吃的和好玩儿。” 李瑾玉低下头不讲话,眼看着情绪更加低落了。 秋叶将他扔在桌子上的筷子递到他手里:“小少爷不如再多吃些,等您快快长大越长越壮实,能够保护二小姐了,也许她就能不讨厌您了呢。” 李瑾玉接过筷子,看着桌子上的菜,喃喃道:“可是我已经吃饱了。” 他又想了想,咬牙夹起一大块肥肘子肉,塞进嘴里。 “小少爷,您快看谁来看您了!”绿萼向着树荫下的那个少年喊。 李瑾玉听到喊声,一回头,看见站在眼前的人,似有些呆住了,愣愣的:“姐姐?” 李瑾书看着眼前回过头的少年,差点没噗嗤一声乐出来。 怎么形容呢? 这少年……也太圆润了些吧! 少年还小,还没到长个头的时候,可这也太胖了啊。 脸蛋肉嘟嘟的完全看不到下巴,眼睛被肉挤的迷成一条线,脸颊的肉胖胖的往外突出,整个就是一个蜡笔小新的脸啊! 露在外面的胳膊也像是莲藕一般,白白胖胖一节一节,就跟米其林轮胎一样啊! 身子胖胖的都是肉,拿着筷子的手已经看不出骨节了,握起拳头来就是一个球啊! 李瑾书想起她小学一年级的同桌也是一个小胖子,当时老师讲12个月中的大月和小月,让拿出手握成拳头,从骨关节开始数,突出的是大月,凹下去的是小月。小胖子同桌嘤嘤嘤的举起小肥手向老师求助,老师我的手上面根本没有凸起和下凹啊,都是平的啊!全班同学哄笑,全都聚过来观察他胖到成球的手。 李瑾书想起小时候的事,再看看眼前这个十分具有喜剧感的蜡笔小新的脸,实在是忍不住了,嘿嘿嘿嘿的笑了起来。 “小姐?” “姐姐?” 李瑾玉和两个丫鬟都不知道她在笑什么,询问着问出声。 李瑾玉有些紧张,姐姐为什么笑?是不是在嘲笑他?讽刺他?不喜欢他? 李瑾书看见少年眼中的不安,收了笑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 这个动作亲昵又随意,李瑾书从未这样与他亲近过,李瑾玉感受着头上的温暖,舍不得那手离开。 李瑾书看着站在李瑾玉身边的丫鬟问:“你叫什么?” 秋叶跪下磕头:“回二小姐的话,奴婢秋叶,是小少爷身边的大丫鬟。二小姐您过来真是太好了,刚才小少爷还思念着大夫人和您,您就过来了。” “哦,”李瑾书似笑非笑的问,“秋叶是吧?你原来是二夫人的人?” 秋叶点头:“是,奴婢之前是二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特被二夫人赐给了小少爷,伺候小少爷起居的。” 她是二夫人之前的丫鬟,这个事府里老人都知道,李瑾书知道也没什么稀奇的,只是她来李瑾玉这边伺候已经好多年了,从未见李瑾书过问过,今日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以往的李瑾书听到提及已故的大夫人,都会将情绪发在李瑾玉身上,今日怎么反而伸手亲近了李瑾玉?难道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太可能吧,李瑾书根本就不在意这个弟弟,更对府里的事不管不问甚少回府,这么多年也从未见她关注过。 秋叶看着李瑾书的眼睛,有些心虚,试探着问:“可是奴婢有什么地方伺候的不好?请二小姐责罚。” 李瑾书看着这个跪在自己面前的丫鬟道:“没什么,偶尔听见老婆子们说起,就随便问问,你伺候的挺好的。” 秋叶看着李瑾书毫无异样的表情,心中安定下来,怎么可能会发现呢,这都是深宅大院里妇人们的阴私手段,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哪里懂的了这些。 一定是那些碎嘴的老婆子们在背后叨咕她,让李瑾书无意中听见了,才晓得自己曾是二夫人的人,那些死老婆子们,总是嫉妒她到小少爷这来当差。 小少爷年纪小,活又轻松,不用挨打挨骂看主子脸色,偶尔赏赐下来的一些好东西,还能偷偷摸摸的充实自己的荷包,以后等小少爷长大了,还能混一个通房丫头,再讨讨还能做个姨娘,成为半个主子,真是一份美差,也不怪她们眼红。 秋叶安了心,行礼后站起来:“二小姐可要陪着小少爷再用些餐食?” 李瑾书看着满桌的厚肉肥鱼道:“不了,今日太晚了,我在二夫人那也吃过了。” 她看着李瑾玉失落的眼神又道:“改天吧,我再来看你。今日已晚,快别吃了,小孩子要早些睡觉,才能长大个子的。”说完又揉了揉他的头。 李瑾玉胖的挤成线的眼中闪着光,期盼的问:“姐姐何时再来?” 李瑾书笑着道:“明日吧。” 看着李瑾书走出院门,李瑾玉开心的跑向屋中,边跑边急切的道:“秋叶,你快点跟上啊,姐姐嘱咐我要早点睡呢,早点睡才能长大个呢!” 第四章李府的夫人小姐 苏府阔气的庭院中,丫鬟翠竹在门外急的团团转:“小姐呢?找到小姐了么?” 丫鬟小厮们齐摇头,他们已寻遍了平日里小姐常去的地方,都没有。 翠竹上前给每个人一巴掌:“那还不去找!回来干什么!要是被夫人晓得了,还不扒了你们的皮!” 丫鬟小厮们应着四散跑开,真是要命,自从大小姐半个月前坠了马,醒来后就时不时的闹上一出失踪。 大小姐可是被老爷和夫人捧在心尖尖上的,每次失踪后,丫鬟小厮们都会被大夫人罚板子,已经被打死了两个人,今天又该轮到谁倒霉呢? 丫鬟小厮们惴惴不安,该找的都已经找过了,让他们去哪里找呢? “还没找到?你们这些奴才都是些干什么吃的!连人都看不住么?!”一声怒喝在门口响起,丫鬟小厮的心一抖,都跪了下来,完了,今日能不能活着,听天由命吧。 苏夫人从门口走了进来,看着跪了满院子的丫鬟小厮们,狠狠的道:“打,都给我狠狠的打!自己主子不见了都不知道,要你们这些贱命还做什么!” 立刻有五大三粗的仆妇上前,院子里一片哀嚎之声。 苏夫人看着跪在台阶上的翠竹,抬手便是响亮的一巴掌:“大小姐呢?我看你最近是倦怠的很,大小姐去哪了?快说,若不然打发出府发卖了吧!” 翠竹暗暗叫苦,大小姐这几日总是要突然独自出府,去了哪里她哪知道,若是被发卖出府,她这辈子就完了。 翠竹在地上连连磕头:“求夫人开恩,求夫人饶恕,大小姐去了哪里,奴婢真的不知啊。” “吵死了,一大早的都吵闹些什么。”一抹粉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亭亭玉立的身姿,吹弹可破的肌肤,如仙般的容颜。 苏家的大小姐不愧是天择国第一美人,这风姿无人可及。 翠竹见了连忙跪着爬过去:“大小姐,大小姐您回来了,求求您救救奴婢,别把奴婢发卖了。” 苏晴越过院子里哭喊的小厮丫鬟,走过跪行的翠竹,来到苏夫人身边道:“母亲,我不过是出去散散心罢了。” 苏夫人见人回来了,心中的石头也放下了:“出去便说一声就是,这般无人知道你去哪的,真是让我心慌。如今我苏家权倾朝野,有多少人觊觎着,你若出去多带些小厮丫鬟,免得遇到危险。这些小厮丫鬟若不合你心意,母亲就给你换一批人,万不得再像今日这般自己跑出去了。” 苏晴应着,将苏夫人送了出去。 进了屋子,苏晴瞪翠竹:“多大点事,哭哭啼啼的做什么!” 翠竹摸着被打的肿起的半边脸,不敢吱声。 苏晴问道:“今日是什么日子了?” “大小姐,是四月初六了,还有十几天就到了您的生辰了。” “恩” 苏晴边想边用手指敲着桌子,按照时间来推算,这个时候,那个叫李瑾书的小医女就快被指派到慕亦岑身边了,听说这个小医女前几日回了李府,借着自己的这次生辰宴,倒是个能跟她来往的好机会。 只是若突然单独邀请她一人前来,难免有些惹眼,需得找个遮掩的办法。 苏晴打定注意,对翠竹道:“这次的宴席,有请李府的小姐们么?” 翠竹是苏晴身边的大丫鬟,自小跟在苏晴身边,随着苏晴时常出门赴宴,对朝中权贵们也知晓一二,但是李府?是哪个李府? “小姐说的可是东南军大都督李大都督家?他们府远在东南水域,也没听说最近有哪位夫人或小姐来到京都……” “不是。” 不是?翠竹又仔细想了想,京都权贵中没有姓李的呀。 “礼部员外郎李家。”苏晴提点道。 “小姐说笑了,咱们苏家是世代公卿大族,连皇后娘娘都得给三分薄面,能来您生辰宴的都是达官显贵,那李家不过是小小的员外郎,哪里配列在我们苏家的邀请名单上。” 苏晴道:“听闻那李家的三小姐诗词歌赋上佳,颇有些才名,这次生辰宴,去给李家发请帖,将他们府上的几位小姐都请来吧。” 翠竹为苏晴奉上一杯晨露冲泡的时雨花茶:“小姐可真是高看李家,不过是小门小户的官员家罢了,顶多会写些能押的上韵的诗句,若是论起才学,哪能及得上京城第一才女的您呀。” 苏晴抿嘴一笑,这话倒是不假,她苏晴是全京城顶赋盛名的才女,既有文采又有样貌,是众多男儿倾慕的对象。 苏晴对翠竹道:“让你去就去办,哪里这么多话。” 翠竹赶紧应道:“是,奴婢这就去办。” 春风拂过柳枝,带着柳絮飞进了李府的老夫人院内。 “老夫人,这是苏家大小姐生辰宴的帖子,给咱们府中的四位小姐一人一份呢!” 二夫人在老夫人的院子里,呈上刚刚收到的请柬,高兴的说道:“这苏家可是顶级的权贵之家,能被邀请去参加的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咱们府里接了四份请帖,这可是大荣耀呀。” 老夫人翻看着摆在红绸上的四份请柬,也是十分的高兴,连连点头道:“很好,很好,咱们府自从承安故去后,很久都没有收到这类请柬啦!承安当年任职中书省的时候,我们李家那也是争相邀请的对象,那也是红极一时的新贵之家,可惜后来……” 二夫人打断老夫人的忆往昔:“老夫人,这次苏家给出请柬,一定是因为咱们二爷新升任了员外郎一职,这可是核心的实权职位,二爷大才,官途无量呀,以后定会为李家光宗耀祖的。” 儿子升任,的确是喜事,老太太赞叹:“是呀,咱们李家的二房,也是有前途的!让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家瞧瞧,咱们李家,兴旺着呢!” 老夫人拍了拍二夫人的手道:“我是个老婆子了,也懒得走动这种场合,但你们不同,你们还是要和京都的官妇们打好交道的,对承启的仕途有利。这次宴席是个很好的机会,露露脸,熟悉熟悉,以后这种宴席也得多走动走动!” 说完,招来身边的许妈妈:“去我那里取些银两,给府中的四位小姐,每人做一套当今最流行的衣衫,咱们李家的小姐走出去,也是大户人家官家小姐,这衣着配饰可不能差了。” 许妈妈笑着道:“是,咱们四位小姐一个个都是花容月貌的,打扮起来好看着呢。” 二夫人赶忙拦着:“老夫人,这哪里能用您的私房钱,四个女孩子出去应宴,当然走府上的帐,您放心,我定然让人用最好的料子为四位小姐做套漂亮衣衫,绝不会让人看低了去。” 清晨回来的三老爷李承怀,也从自己夫人那听到了这个好消息。 三夫人看着眼前的三老爷,满身的胭脂气和酒气,双眼里有着红血丝,又是一夜未归,很明显又是在春楼厮混了一晚上。 “不要脸的骚蹄子!”她在心中咒骂着,脸上可不敢表现出来,只能狠狠的揪着手中的帕子出气。 三老爷李承怀一向对这些妇人们的宴席没什么兴趣:“哦,你看着安排就好。” 他随便应付着,说完就去了妾氏娇娘院子里补觉。 这妾室娇娘是三小姐李瑾梦的生母,曾经是南方有名的瘦马,自小被养家教导琴棋书画,才艺做派吃穿用度不比一般人家小姐差,只为以后能卖上个好价钱,后来在一次李承怀南下去做生意时花了大价钱买回来,便一直得宠至今。 “老爷,这次府中四位小姐能收到邀请,那都是咱们三房的功劳!”娇娘为李承怀捏着肩膀,柔声道。 “哦?说来听听。”一句话,就让李承怀有兴趣了。妇人们的宴席他没兴趣,但这若是三房的原因才得来的脸面,他就愿意听听。 他们三房一向被二房瞧不起,要是有事情能压了二房一头,这倒是个乐事。 “我这是好不容易才打听到的,这次邀请,是因为苏大小姐听说了梦儿的才名,想邀请咱们三房的梦儿去,这才给出了请柬。” 李承怀听后果然高兴了:“梦儿是个好孩子,真给我长脸面,平日里孝顺又听话,书又读的好,以后能嫁个大官给我争口气!” 娇娘轻轻揉着李承怀的太阳穴,顺势勾住他的脖子,往耳朵里吹气:“老爷,你说,梦儿这么好,都是谁的功劳呀~” “你的你的,都是你带的好!”李承怀经不住诱惑,将娇娘拽进怀里,“你这个小浪蹄子……” 对于被邀请去苏府一事,全府上下,最不在意的只有李瑾书了。 她不像其他三位小姐,筹备赴宴事宜,学习礼仪,准备才艺,忙的不亦乐乎。 她悠闲的躺在树荫下,让绿萼将刚买回来新鲜的瓜果用冷水冰上,翻出最新的话本子,咬上一口鲜嫩多汁的桃子,再呼吸一口毫无污染的纯净空气,啊!古代米虫的日子,真爽! 绿萼在旁边为她揉着腿,欲言又止。 李瑾书看了她一眼:“你是想劝我,也去准备准备赴宴的事?” “小姐,您是长房嫡女,老爷曾经任中书省一职,可比那二老爷的职位还要高,您本就是要比二房和三房的小姐都高贵的……” 第五章首饰盒子的意义 李瑾书摆手:“什么高贵不高贵的,都是一窝的老鼠,比什么个头大小。” “小姐!这怎么能是老鼠呢,咱们李家可是堂堂正正的官宦人家!”绿萼捏腿的手都重上几分。 “好好好,不是老鼠,大白鹅总行了吧!” 绿萼被逗笑了。 李瑾书道:“我的意思是说,都是一样的人家,比来比去攀来攀去的多没意思,人生苦短,要及时享乐呀!”说完,伸了个懒腰,瘫在塌上。 “奴婢知道小姐的心思不同于一般的闺中女儿,但是小姐,您就算不为了自己,可……小少爷还小,他就只剩您一个亲姐姐了,若无您的庇护,他以后的日子恐怕不易。” “昨日您没去他那儿看他,我听说一直到深夜,小少爷都坐在院子里巴巴的等您,小姐……其实小少爷……”绿萼将在嘴边‘挺可怜的’四个字吞了回去,奴才说主子可怜,这可是大不敬,她委婉的换了个词,“挺想您的。” 李瑾书默了。 那孩子眼中的光,她不是看不到。 大宅内已故长房的独子,无庇佑独自长大的艰辛,她不是不知道。 二房夫人要养废他的心思,她看了那么多的宫斗宅斗电视剧,这种伎俩不是不晓得。 只是…… 她孤身一人来到这异世,何去何从自己都没想明白,虽说逃出了皇宫的桎梏,但始终是寄人篱下,若帮了他,无异于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但是…… 李瑾玉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总在李瑾书面前晃着。 若自己不帮他,他难逃被养废的命运。 现在他还是个孩子,等再大一大,二房和三房觊觎长房财产,万一起了歪心思,那他的小命都得交代了。 好好的一个少年,就这样毫无价值的过完一生,一生被困在这大宅子里,被妇人的腌臜手段毁了个彻底。 李瑾书被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晃的心烦,一招手,带着绿萼逛园子去。 不知不觉,竟又走到了李瑾玉的园子前。 李瑾书望着初云院三个字发呆,绿萼趁着这个机会冲着院子里喊:“小少爷,小姐来看您了!” 只听院中一阵跑动的声音,一个圆滚的人影冲了出来,如一个准备射门的足球,一猛子扑进李瑾书的怀里。 李瑾书被他撞的往后退了几步才停住。 怀中的少年将头拱在她怀里好一会,她将他往外拉,少年却死死的不松手,过了很久,少年带着哭声的颤音传来:“姐姐,玉儿听话,玉儿都听姐姐的,姐姐别不要我,姐姐,别不要我。” 说到后面几句,少年已经哭的抽泣起来,一顿一顿的,几个字说的断断续续。 李瑾书的心中,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蔓延,很难过很难过,她也想哭。 她也是一个人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没人要她,没人管她。 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哀求:“求求你,帮帮他,照顾他,护着他。” 这是真正的李瑾玉残留的念想么? 她不知道,她也说不清楚。 但是她知道,她真的无法对这个少年视而不见,她真的无法淡然的看着这个少年走进死局。 不就是一个孩子么,李瑾书对自己说,兵来土掩水来将挡,以后的事谁知道,问心无愧便是了。 定下心思的李瑾书豁然开朗,看着怀中还在窝着的少年,伸手揉了揉他的头:“都快八岁了,怎么还没事哭鼻子。姐姐哪里会不要你,这不是来看你了么。” 李瑾玉抬起头,看着李瑾书温柔的神色,恋恋不舍的挪出怀里,原地站好,眼睛里满是期待:“姐姐说的话可算数?可否跟玉儿拉勾勾呢?” 李瑾书闻言一笑,这小孩子的玩意儿在哪里都一样呀。 “好。”她伸出了右手食指。 李瑾玉紧紧的勾住她的食指,似乎勾的越紧,姐姐就越不会跑掉一般:“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似乎是说了某种咒语一般,拉过勾后,李瑾玉整个人都开心了起来,一蹦一蹦的用着快乐脚走路,边走边把李瑾书往屋子里拽。 李瑾书随着他走进初云院,想起刚才他的言语和状态,问道:“瑾玉,你怎么忽然觉得姐姐不要你了呢?” 李瑾玉老实的回答:“秋叶说,姐姐昨日没来看玉儿,就是厌弃了玉儿。秋叶还说,玉儿不能总是缠着姐姐,这样姐姐会更加讨厌玉儿。秋叶也说了,姐姐长大了已经是大人了,过几年就会出嫁,嫁人了就会有小宝宝,到时候姐姐就只要小宝宝,不要玉儿了,连玉儿想见上姐姐一面都不行。” 少年说到这儿,声音还是难过的低沉了下去:“姐姐,玉儿会一直听话,姐姐若嫁人了,带着玉儿一起行么?玉儿可以帮姐姐一起照顾小宝宝的。” 李瑾书笑着道:“行。” 少年马上又开心了,挥动着圆滚滚的手臂,边比划边道:“到时候,我带着小宝宝玩投壶,我投壶可厉害了呢……” “瑾玉,你喜欢秋叶么?”李瑾书看着李瑾玉胖成圆的脸问。 李瑾玉认真的想了想:“秋叶是二夫人给我,已经在我身边很久了,她对我很好,陪我玩儿的也很好。” “只是……我不喜欢她有时候说的话,不喜欢她总让我吃东西,不喜欢她总让我去找二夫人和大姐姐玩。” “恩。”李瑾书看着李瑾玉的眼睛认真的道:“若以后,她让你做什么你觉得不该做的,你一定要先告诉姐姐,好么?” “好。”李瑾玉认真的回答。 七日后,四套衣衫用精美的盒子装着,送到了四位小姐的院子里。 李瑾瑶看着眼前漂亮的衣衫,摸了一遍又一遍。 “真是漂亮。”她感叹。 送来衣衫的管家婆子周氏笑着应答:“是呢,这可是二夫人特意吩咐奴婢,花了大价钱从绣锦阁里加急定做出来的,用的是苏南的月锦绸,这绸子可是极贵的,一年也就出品几百匹,有钱的人家都不一定抢的到。二夫人托关系才买到的,给四位小姐每人做了一身。四小姐您先试着,奴婢去给其他小姐送衣服了。” 说完就退下走了。 奴婢小桃见着衣衫,十分艳羡:“小姐,这衣衫太美了,快穿上看看。” 李瑾瑶听了周氏的话后,反而有些不情愿了:“四位小姐每人一身?给大姐姐和我做便罢了,李瑾书和李瑾梦凭什么也有?” 小桃不太明白:“二小姐是长房嫡女呀?” 李瑾瑶瞪了她一眼道:“长房又怎么样,现在她吃的用的都是李家的,都是二老爷和我爹爹赚回来的。还有李瑾梦,就是个小妾生的庶子,凭什么跟我穿一样的衣服!” 她又看了看这身衣服:“哼,都有的东西,谁稀罕!” 小桃道:“那奴婢将这衣衫退了去,给小姐换个别的款式的来。”说完就要去捧衣服。 李瑾瑶又不乐意了:“你拿哪里去!就放在我这里,谁都不许碰!” 夜晚的月亮挂在天边,李府里的主子们都歇下了,院子里静悄悄的。 春风渐暖,风儿吹过脸颊也少了几分寒意。 打更守夜的小厮,一边在原地踢着石子,一遍无聊的打着哈欠。 突然,一声尖叫传来:“啊!” 小厮一听,瞌睡顿消,拔退跑了过去。 李瑾瑶看着眼前被烧了一个洞的衣衫,懊悔不已。 她不过就是摸着料子看看衣衫,怎么就不小心的刮倒了旁边的烛台呢,怎么就那么巧烛台倒在了衣衫上,烧出了一个洞呢! 她的漂亮衣衫! 李瑾瑶咬着牙,后悔的想哭。 小桃冲进来:“小姐小姐,怎么了?” 看到李瑾瑶手中破了一个洞的衣衫,小桃惊叫:“啊!这衣衫怎么成这样了?” 被小桃一叫,李瑾瑶更加生气,她将衣衫摔在桌子上道:“都怨你,怎么不把衣衫收好,放在桌子上做什么?!” 是小姐不让收的啊! 小桃委屈,却也不敢接话,低着头任由李瑾瑶斥责。 待李瑾瑶的脾气发够了,小桃小心翼翼的问:“小姐,不如奴婢将衣服拿去绣锦阁,让秀娘们看看如何修补?” “明日就是苏府的生辰宴了,这么紧的时间,就算是能补上,也会明显的很,不如原先的好看了!”李瑾瑶摸着破洞的边缘,咬牙道。 “那小姐,我们怎么办呀?” 清晨的院子里,露水上染着晨辉,在叶子上滚来滚去,一不小心滚到地上,融入了泛着青草香的泥土里。 小鸟站在树枝上,清脆的鸟鸣唤醒了绢被中的李瑾书。 李瑾书伸个懒腰,推开窗户,屋外清新的空气迎面扑来,让人为之精神一振。 她走出屋子,迎着日出扭动着身子,随着动作,各个关节也都伸展开,从头到脚的舒爽。 丫鬟绿萼端着刚冲泡好的茶走过,一阵阵茶香袭来,李瑾书伸手将茶盏端过去,一口饮下,全身通透。 绿萼问:“小姐,您刚才在做什么?蹦蹦跳跳扭来扭去的?” 李瑾书笑道:“健身操。” 绿萼疑惑:“啊?那是什么?” 李瑾书将茶盏放回她手中道:“能强身健体还能减肥燃脂的……一种基础武学。哎,主要是你们这伙食太好,日日都是六菜一汤,还配有茶点和间食,我这嘴呀就没闲着,这不才几日,就长胖了许多。” “都说要管住嘴迈开腿,我是管不住嘴了,只能多运动运动,增强体魄也能减减肥。” “哎!减肥!” 李瑾书脑中闪出李瑾玉那张胖脸,向院子外走去。 “小姐?” “我去瑾玉那里,你就别跟着了,让厨房今日做几个清淡的菜肴,送去初云院,我在那儿吃早饭。”说完,李瑾走出了院子。 第六章李府的小少爷 安排完厨房的菜肴,绿萼小声哼着歌,在院中收集泡茶的露水。 绿萼很开心,小姐这次回来,与以往有很大的不同,不再对小少爷冷言冷语的相对了,也不再自己一个人闷在房中看医书。 夫人在天上看着,一定也很开心。 绿萼抬头望天,不禁在院子里跪下,向着天空拜了三拜:“愿夫人保佑小姐,保佑小少爷平安喜乐。” 杂役丫鬟和小厮,按照绿萼的吩咐,将院子中的花换成刚刚盛开的栀子花,一束束花朵随风摇曳,在日光的照射下娇艳动人。 门口处传来丫鬟问安的声音:“三小姐妆安。” 李瑾瑶拎着裙角踏过门栏走进院子,见了满院子的栀子花道:“真是漂亮的花呢!衬的这院子美极了。” 绿萼行礼:“谢三小姐夸赞。” 李瑾瑶问:“二姐呢?” “小姐去了小少爷的院子,您若找小姐有事,奴婢这就差人去请。” “不必,我就是随便来看看二姐。” 李瑾瑶边说边往里屋走,进了内屋里,眼神在屋内环绕了一圈,找到了放置衣衫的那个盒子。 李瑾瑶走过去,捧起盒子对绿萼道:“这衣衫我先借去了,回头等二姐姐回来,我再来与她细说。” 说完捧着盒子就往外走。 绿萼急忙挡在门口:“四小姐,我们小姐还未回来,您若要借不如等我们小姐回来再说。” 李瑾瑶不在意的道:“无妨,等之后我再来与二姐说一声便是。” 绿萼抓着门框不肯让开:“四小姐,这衣服是二夫人定制送过来的,是明日去苏府参宴要穿的,您为何要这个时候借了去?” “你快让开,主子要做什么,也是奴婢能问的?”一旁的小桃上前想推开绿萼,反被绿萼狠狠的推了一下,后退了几步也没止住,一屁股坐在地上。 李瑾瑶狠狠的瞪她:“真是丢脸,坐在那里做什么,还不给我把她拉开!” 绿萼用胳膊撑在门框上,就是不肯移开:“四小姐,主子的事情,奴婢不敢问,可这衣服是小姐的衣服,这院子是小姐的院子,任何人从这院子里拿走小姐的东西,小姐都得先答应才行,否则奴婢是不会让开的。” 小桃从地上爬起来,上前掰着绿萼把着门框的手。 手指被掰弯,绿萼疼的咬牙,可就是不松手,两人僵持在门旁。 李瑾瑶向小桃踢了一脚道:“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么?过来捧着衣服。” 李瑾瑶腾出了手,上前抡起手就要给绿萼一巴掌。 绿萼看着高高扬起的手,紧闭眼睛等着打下来,身子依然堵在门前。 预料中的疼痛并未出现,一声清晰的女声在身后传来:“四妹妹这是在做什么?” 小姐!绿萼惊喜的转身。 李瑾书站在她身后,手中抓着李瑾瑶扬起的手,淡声问着:“听闻四妹妹带着人雄赳赳的进了我的院子,我还以为四妹妹是找我有事,如今看来我不在,四妹妹倒是更加宾至如归,如在自己院中一般随性呀。” 李瑾瑶抽回手去,揉了揉手腕,真是个从小学医粗鲁的丫头,手劲竟这般大! 她将衣服捧回自己怀里,对李瑾书道:“二姐姐,这衣服借给我,我有急用。” 李瑾书看着被李瑾瑶紧紧抱在怀里的衣衫盒子,问她:“用做什么?” 李瑾瑶不答,只是道:“若二姐姐缺少衣衫首饰,我那有哥哥带回来的各地漂亮衣衫,姐姐去挑便是。” 绿萼不服气:“漂亮衣衫我们小姐也有,四小姐的漂亮衣衫既然这么多,那来借我们小姐的衣衫做什么?” 李瑾瑶瞪眼:“你这刁奴,怎么这般多嘴,看我不回禀二夫人,将你卖了去。” 绿萼脸色一白。 李瑾书皱眉,扫了眼绿萼手指的微红,向小桃招了招手。 待小桃走过去行礼,她轻轻拉起小桃的手道:“这倒是一双巧手,听说你擅长刺绣?” 小桃笑道:“是,奴婢从小学习刺绣,小姐的许多衣服都是奴婢绣制的。” 李瑾书点点头,道:“只是可惜,好好的一双手,不该用来掰别人的手指头。” 话音刚落,她将小桃的手按在门框上,用脚一勾门,门顺势要关,夹在小桃手上。 “啊……”小桃捂着手,疼的坐倒在地上。 李瑾瑶被这一出惊的一愣。 官家的内阁小姐,即便是教训奴婢也是吩咐旁人,哪有自己动手的。 这行为也太粗鲁了! 李瑾书向着李瑾瑶迈前一步,李瑾瑶看着她眼中黑色的瞳仁,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正当李瑾瑶以为她会伸手将衣衫盒子抢了去,李瑾书慢悠悠的开口道:“妹妹既然喜欢这套衣衫,拿去便是,只是再以后,莫要来招惹我这院子的人,我这院子的人都随我,莽撞,手上没个深浅,冲撞到妹妹就不好了。” 在李瑾书的注视下,李瑾瑶带着捂着手的小桃,跺着脚走出了院子。 绿萼不情愿的道:“小姐!这可怎么办呀?” 李瑾书拉起绿萼的手左右看了看:“不妨事,这几日少动水,一两日就好了。” 绿萼着急道:“小姐,奴婢的手没事,奴婢说的是衣衫。您怎么就真让四小姐带走了衣衫,那是您明天赴宴要穿的呀。” 李瑾书不在意的道:“不过是一件衣衫而已。” 绿萼急的快哭了:“小姐,上次您也这么说,可是有时候,一盒子首饰不只是一盒子首饰,一件衣衫也不仅仅是一件衣衫,要不然,她哪里敢来您这儿拿东西。” 李瑾书看着她的样子笑了,用手勾了下她鼻子:“你这丫头,这么小年纪,懂的这么多。” “小姐,我年纪明明比您大呀。” 小桃哭丧着脸,捂着手跟着李瑾瑶走进院子。 李瑾瑶捧着衣衫盒子,高兴的将衣衫取出来,摸了一遍又一遍。 她看见小桃的样子,不悦道:“哭丧着脸在这儿做什么!还不将衣服收好,若再出了差池,看我怎么收拾你!” 小桃有些担心:“小姐,您将二小姐的衣衫拿来了,若她去长辈那里告状……” 李瑾瑶道:“说你傻你还真是傻!她李瑾书能怎么办?顶多在屋子里哭一哭罢了!她说是长房嫡女,可现在靠的还不是二房和我们三房,她才要看我们眼色行事才对。” 李瑾瑶将衣衫比在身上,照着铜镜看着:“这种衣衫,就该是我这种真正的嫡出小姐穿才是。” 一大早上的苏府门前,就被堵的水泄不通。 正门前,各家贵胄的老爷和内妇们,从各色豪华的马车上下来,由各自的丫鬟小厮扶着,在门口管家婆子的热情招呼下,施施然的走进苏家大宅。 后门里,送活鸡活鸭的贩子,送新鲜水果的马车,来唱台子的乐人舞女,来杂耍逗乐的手艺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人挨着人,由门口的护院检查后,被杂役丫鬟领着去了各自该去的地方准备。 府里的丫鬟小厮们虽然忙碌的脚不沾地,但井然又有序,一看就是见惯了多次这样的场合,遇到达官显贵也不怯场,规规矩矩的行礼问安后,有礼的退下,接着忙手上的活。 李家的四位姐妹下了马车,递上名帖后,由管家婆子引进了内宅。 苏宅的豪华,引的四位姐妹暗暗咂舌,李瑾书还好些,前世在电视剧里见惯了各种奢华的场景,除了对苏宅真实的摆设有些好奇外,并无多大惊异。 其他三个姐妹就不同了,毕竟是十六七岁的女孩子,平时大多不出府,也甚少去过宴席,见着苏家这般隆重的场合,又用众多贵胄在场,难免生了怯意,不自然的同手同脚走路,手脚都不知如何安放了。 “噗嗤”不知是哪位小姐笑了一声,更多的目光集中到四人身上,李瑾月三人被看的更加紧张,脸都红了。 李瑾书在众多的目光下,依然神色自若,悠闲的该怎么走就怎么走,偶尔还停下来观看一下稀奇的假山怪石。 毕竟是活了两世的灵魂,这点目光对于在21世纪崇尚展露个性,特立独行的李瑾书来说,不算什么。 李瑾书走在前面,三姐妹跟在后面,明明是漂亮精致的衣裙,在众多华贵的服饰中也显的不起眼起来,反倒是李瑾书毫不怯场的样子,更加令人侧目。 李瑾瑶看着走在前面的李瑾书,很不服气,明明自己才是穿着最漂亮的衣服,凭什么她可以抬头挺胸的走在前面。 苏晴在众多贵女的围绕下,也扫了李瑾书两眼。 今日的李瑾书让她意外,前一世她并未关注过这个小小的医女,印象里她是慕亦岑身边伺候的人,每次出现都是不声不响的站在一旁,时而端来些药汤伺候慕亦岑服下,应该是个温和的软弱性子,今日看来与印象中略有不同呢。 也难怪,毕竟是宫中医女,伺候在贵人身前,见惯了官宦权贵,自然要比后面几个闺中的小姐更有见识些。能在之后得到慕亦岑的信任,将她带在身边,想来也不会是平庸的无能之辈。 苏晴的目光直接往李瑾瑶的脸上扫去,仔仔细细的打量后才略为心安,不过是个普通的样子,比不上自己的姿容艳丽。 苏晴又瞧了瞧李瑾瑶的衣衫,与身后的姐妹不同,她穿的衣料也是普通,虽然做工精美款式新颖,但与身后姐妹的云锦绸一比,就落了下乘。想来她一个小医女在李府中的日子也并不好过。 这样更好,苏晴心中盘算着,她需要有一个人放在慕亦岑身边,随时知道他的动向,若能收服这个小医女为她所用,以后行事会方便很多。她现在处境不易,是最适合施以恩惠笼络人心的好时机。 第七章李瑾玉的不安 “苏小姐,您在看什么?”围绕在苏晴身边的贵女,看她盯着那边看的认真,不禁问道。 苏晴收回目光,“没什么,我带你们去看看那边的园林假山,这园林是父亲请来建造大师乔天所建。” 一众贵女在丫鬟的服侍下,前呼后拥的走过去,对着园林连连称赞:“真是美轮美奂,别有洞天呀。” 李瑾书不惧不惊的从容态度,也逐渐有几位小姐过去攀谈,熟络之后围成个圈子热热闹闹的说话。 李瑾月小声的对李瑾瑶道:“听说你这衣衫是从二妹那借的?其实大可不必如此,你看她现在,穿的与我们都不同,反而更加引目。” 说完,李瑾月转身与身边其他的小姐攀谈起来,毕竟是员外郎家的小姐,其他贵女也和善的说话回应。 有人从小道消息打听到,这次李家来的三小姐,颇有些才名,受苏家大小姐的青睐,一些喜爱诗词歌赋的小姐也过来与李瑾梦交流一二。 渐渐的,李瑾月和李瑾梦也放松了下来,逐渐融入了进去,只剩李瑾瑶一人,站在原地,无人理睬。 李瑾瑶扭着帕子,看着站的不远的李瑾书,一双杏仁眼中满是怨怼。 “各位小姐,开宴了!请随老奴去后院的宴席上吧!”管家婆子走过来邀请道。 贵女们三五成群,陆陆续续向着后院走去。 李瑾书走在后面,路过池塘时,见池中游水的银龙鱼养的颇好,活泼又壮实,不禁多瞅了几眼。 正要抬步继续向前走,裙角却在身后被踩住,一步不稳,摇摇晃晃,李瑾书好不容易平衡了身姿,还未站稳脚跟,只觉得背后被人一推,一个趔趄,向池中栽去。 好在她虽在后面,却离人群不太远。 落水的声音引来女孩子们的关注,有人惊呼:“快救命!有人落水了!” 苏府里的婆子丫鬟闻声赶来,有会水的丫鬟紧忙跳下去,众人手忙脚乱的将李瑾书救出水面。 李瑾书浑身是水,手背被池里的岩石擦伤,水珠顺着头发往下滴,发钗不知撞丢在哪里,头发披散下来,湿衣贴在身体上,女孩子的曲线若隐若现。 管家婆子赶紧道:“快取件披风来给小姐披上。” 披风披在身上,隔绝了依然有些冷意的春风,李瑾书将披风裹紧,由丫鬟扶着从地上站起来。 苏晴也走了过来,见到这般情景询问:“李二小姐还好么?怎么会掉到池塘中呢?” 李瑾书侧目看了看站在后方还在往后缩的李瑾瑶,摸了一把脸上的水道:“也许是我不小心吧,苏小姐无需担忧。” 苏晴对管事婆子道:“快安排人带李二小姐去梳洗,再去厨房炖上一盅燕窝姜汤去去寒气。” 李瑾书道谢,随着管家婆子去了后院,听到身后贵女们在奉承苏晴: “苏小姐真是人善又美丽,不愧是首府大学士的爱女。” “苏小姐真是贴心又细心,谁日后要是娶回家中,真是三生修来的福气。” 这简直就是电视剧中女主角的配置,李瑾书在心中诽议,长相好身材好家世好,再来个愿意为美人赴汤蹈火的英雄,这剧就成了。 哪里像自己,明明是穿越过来,本该尽享荣华富贵的,可偏偏刚过来就要被勒死,好不容易出了宫,却进了李家这个人人都怀着三分心思的人家,既不是公侯伯爵之家,又没有订婚的少年郎才,还被自己的表妹推入池塘里,这哪里是女主该有的待遇,活脱脱一个女配啊,不,连女配都不是,她就是一个连姓名都不配拥有的路人甲啊! “啊…嚏!”一阵风吹过,李瑾书打了个喷嚏,裹紧披风,默默的跟在管事婆子身后,加快了脚步。 苏家丫鬟婆子的办事效率很快,李瑾书走进沐浴房的时候,已经准备好了热水和胰子,在丫鬟的服侍下,李瑾书钻进木桶,让热水漫过头顶。 洗漱完毕,有心灵手巧的丫鬟上前,轻轻的为她抚起长发,梳好发髻。 同时有丫鬟捧出一套耦合色的长裙,为李瑾书换上。 厨房的燕窝姜汤也炖好,李瑾书热腾腾的喝上一碗,感觉身体终于暖和了过来。 后院的宴席已经开始,戏台子上在咿咿呀呀的唱着剧,能被苏家请来的都是京都的名角,唱功身姿极佳,座下一片叫好声。 坐在后排的李家姐妹,聚在一起说着话。 “二姐没事吧?我们要不要去看看?”李瑾梦见李瑾书长时间未归,有些担心的道。 “能有什么事,去换套衣衫而已。”李瑾瑶看着台上的戏,扒着瓜子道。 “好好地,怎么就落水了呢?”李瑾月问。 无人应答。 李瑾月又道:“祸之福所依,她这次落水也未必是坏事,苏家好颜面,好好的宴席有人落水,苏家一定会有所表示的,说不定还会成全了二妹。不管是何原因落水,也许会是一件好事呢。” 李瑾梦扒着瓜子的手停住了。 三姐妹正说着话,李瑾书在丫鬟的引路下,也来到了宴席上。 苏晴见李瑾书过来了,便迎了上去。 她看着李瑾书的衣衫和发髻称赞:“李二小姐这样装扮起来也是一位清秀佳人呢!” 李瑾书再次道谢,又笑道:“哪里是因为我的原因,是苏小姐的这衣衫精美,梳发髻的丫鬟手也灵巧。” “再美的衣服也是用来衬托人的,李二小姐不必自谦。” 苏晴顿了顿,又道:“今日李二小姐在我府中落水受惊,我很是过意不去,有一女儿家的小首饰相送,且致歉意。” 旁边的丫鬟翠竹捧上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一串大小等一,颜色均匀,莹白透亮的珍珠颈串。 李瑾书摆手推拒:“这也太贵重了,失足落水本是我之过,扰了苏小姐的宴席已是愧疚不已,哪里还能收下这礼物呢。” 苏晴将盒子捧起亲自递到她手中:“李二小姐收的起,李二小姐曾是宫中贵人的医女,听闻医术了得,深受皇后娘娘喜爱,想必也是受过不少的赏赐,莫不是看不上我这小礼物?” 这帽子扣的就大了,李瑾书心想,不愧是苏家的大小姐,一句话里既有试探,也有恭维。 李瑾书赶紧道:“哪里敢,哪里敢,只是觉得这珠子贵重而已。” 苏晴将盒子推到她怀里:“若李二小姐不嫌弃的话,就赶快收下吧。” 苏晴又道:“李二小姐医术极佳,可否有兴趣来我苏府兼任医师一职,时而监督指点府中医女即可,每月会有厚酬相谢。” 李瑾书一愣,去苏府做医师?开玩笑,她好不容易才求了皇后从皇宫里出来,算是保住了马甲不用时刻担心小命没了,怎么可能再去苏府这个狼窝自投罗网。 李瑾书干笑着道:“苏小姐抬举了,我不过是会些微末医术,不足以做医师的,还请苏小姐不要为难我了。” 苏晴见她拒绝的坚决,也不再强求,又招手让翠竹拿出一卷书道:“这是近几日我在府中翻阅书籍,发现的一本孤本医书,所谓宝剑赠英雄,这本医术在我这也是藏于书阁,无用武之地,不如相赠于李二小姐,更有价值。” 李瑾书看着眼前的书卷,有点懵,这又是送珠宝,又是发offer,还送秘籍,这是什么情况?她跟这个苏家大小姐,没什么交集,更没什么交情呀。 这示好的态度也太明显了,可苏晴图什么呢? 这些贴近皇权的贵女小姐都敏感的很,是不是听闻了宫中之事,以为她是皇后的人,所以才特意来示好? 若是连医书都不收,也太拨苏晴的面子了。 李瑾书装出三分感谢,七分惊喜的样子,将医书接了过来。 李瑾书回到座位上,李家三姐妹对她手里拿着的盒子十分的感兴趣,争相要瞧瞧里面是什么,李瑾书只得打开盒子。 “呀,好漂亮的珍珠串子啊!”李瑾月感叹,她又道,“比四妹有的那串珍珠串子更大更漂亮呢!” 说完拉拉李瑾瑶的袖子问:“是不是?真是漂亮呢!” 李瑾瑶瞄着盒子中的珍珠串子,不吱声。 “这珍珠串子好美啊!”绿萼打开李瑾书带回来的盒子惊叹着,“小姐,苏大小姐一定是很欣赏您,才会送这么贵重的礼物!” 李瑾瑶向后靠进软塌中,从旁边拿起靠枕抱在怀里:“欣赏?我看是收买吧。以苏家的财力,不见得会将这串珠子当回事,但若送出去当作个人情,日后若有用的上的时候,人家就容易开口了。” 绿萼笑着道:“小姐通透,但不管怎么样,这珠子来的正是时候,再过两个月就是七巧节了,按照往年的惯例,每逢这一日,宫中都会设宴,邀请未婚的官家子女入宫,一来是为了给未婚配的皇室子女选择佳偶,另一方面也是让未婚的公子小姐相互结识,共度七巧节。每次节日后,都有佳话传来,这可是一年中公子小姐们最重视的宴席了。” 哟,还有这个传统呀,不就是个大型的官方相亲会么。 第八章李苏家有女 绿萼将珍珠串子在李瑾书的脖颈上比量着:“小姐,这次您可得好好准备准备,以往每次您都是不在意,可今年您已经及笄了,要开始说人家嫁人了,这次宴席就是展现风姿最好的机会,您把握好了,说亲的人家才会更多。这珍珠串子正好可以在宴席上戴,您再好好收拾打扮一番,一定会引得倾目的。” 李瑾书听她说完,看着这串珍珠,挑了挑眉:“绿萼,你去寻来几只孔雀翎,将珍珠和花翎羽编成一条项链。” 绿萼想象了一下编完之后项链的样子道:“小姐,这样编完后的确会很好看,但是颜色太过艳丽扎眼了,须得配上极为华丽的衣衫才好看,您的衣衫多是素净柔和的,不如直接将这珍珠串子这样带着,更加清丽脱俗。” 李瑾书道:“无妨的,你按我说的,找个手艺师傅,就这样编制就是。” 说完她摸了摸咕咕响的肚子道:“绿萼,还有没有吃的呀,这一趟宴席,我喝的最多的就是那池子里银龙鱼游的水了!” 绿萼笑道:“早就准备了,就怕在宴席上小姐吃不好,一直在火上温热着呢,我这就去端来。” 墙上的萝蔓无声的长出新叶,两个月的日子在草长莺飞中度过。 眼看一年一度的七巧节在即,李家小姐们被各自房中长辈安排了大量琴棋书画的课程,日日被锁在房中用功。 不时在深夜,也能听见几音琴声传来。平日里经常游玩赏乐的园子,一时间也空旷了下来。偶尔在去给老夫人请安的路上碰到,一个个也是加快了步伐,随便搭上几句话,便匆匆忙忙走开,赶着回去完成当天的习业。 此时,最为清闲的李瑾书坐在树下,喝着绿萼新泡的花茶,吃着刚从点膳居买回来的桃花饼,催促着同样清闲的李瑾玉:“快,跑起来!风来了,再跑快些,放的高些,快跑呀!” 一只外形为飞机样式的风筝飘在空中,随着风儿的吹过不断攀高,直至遥遥的挂在高空,安静的飞着。 八岁的李胖墩伸出肉肉的手背,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肥嫩的小脸被累的红扑扑的,口中也喘着粗气,嘴角却愉快的上扬,看向李瑾书的眼神,充满了求表扬。 如愿以偿的一只手伸过来,摸了摸李瑾玉的头顶,好听的声音在身前道:“真棒!” 李瑾玉笑的开怀,将桌上一杯花茶一引而尽,抹了抹嘴角,伸手就去拿起一块糕点。 还未塞进嘴里,就被一只手挡住了,李瑾书将他手中的糕点取下来,掰下一半塞进自己的嘴里道:“这糕点糖分太高,你就吃一半吧,若是饿,吃些绿萼那儿的小糕点。” 绿萼将一个糕点盒子递过来,里面整齐的摆放着漂亮的酥糕:“小少爷吃这个,这些都是小姐亲手做的,小姐说都是无糖无油的,更有益于您的身体成长。” “姐姐亲手做的?”李瑾玉听后将糕点盒子抢过来抱在怀中,塞进一大口糕点,鼓囊着嘴像只仓鼠般吃着。 李瑾书拿起帕子擦了擦他的嘴角:“慢点吃,也别吃太多,虽然是无糖无油,但还是热量颇高,一会就是午饭时间了,还是吃些蔬菜饭食对你身体才好。” 她又问:“最近吃的菜肴,可是按照我给你的食谱吃的?” 李瑾玉点头:“是,我都是按照姐姐说的,多吃蔬菜和素肉,少吃肥腻的白肉。” 李胖墩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胳膊,有些担忧的道:“可是姐姐,秋叶说我若不多吃白肉就长的不壮实,以后就又瘦又小,不能保护姐姐了,我发现我最近的胳膊的确比以前瘦了,肚子也瘪了,若这样下去,我会不会长不高的呀,那我还怎么保护姐姐呢。” 绿萼又泡了一杯花茶,递到李瑾玉的面前:“小少爷,您是小姐的亲弟弟,何必去听那秋叶说什么,小姐怎么说小少爷就怎么做,以后一定会长成一个英俊潇洒气宇不凡的男子的。” 李瑾书柔声对李瑾玉道:“绿萼说的对,秋叶说的话你不必在意,白肉吃多了只能是过胖,你现在是长身体的时候,需要各类营养均衡,膳食谷物纤维对身体好,若是肥胖将会导致多种弊端。真正的壮实,并不是形体上的厚重,而是要身强体健,要长的也不是肥肉,而是肌肉。你看那些手可提千斤的武功高强之人,也并不是胖的滚圆,相反却是身体匀称,修长健美。” 李瑾玉似懂非懂的点头:“姐姐懂的真多,这些是医书上说的吧,虽然玉儿有些词听不太懂,但是玉儿懂姐姐的意思,等玉儿长大了,也做武功高强之人,谁也不能欺负姐姐。” 李瑾书弹了下他的额头道:“快去收拾收拾去学堂吧,夫子教的课业可要好好的学,每日早上别忘了做我教你的运动操,过几日寻个天气好的日子,咱们去赶个庙会玩。” 李瑾玉开心的应着,蹦蹦跳跳的跑远了。 绿萼看着李瑾玉跑远的身影道:“小姐,奴婢僭越多句嘴,奴婢觉得那秋叶的心思不单纯,不适合在小少爷身边贴身伺候,不如小姐去禀告老夫人,将人调换调换吧。” 李瑾书反问:“老夫人会管?” 绿萼叹气道:“也是,老夫人多半不会管,只会告诉二夫人让她处理。可是小姐,咱们长房的事,为什么现在是二房管着,就算二夫人现在掌家,可各房中的丫鬟,都是各房自己管的,老夫人为什么不把长房的管理权给您呢?” 李瑾书随意的将喝剩的花茶浇到地上,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新茶,看着泼出去的茶水渗入泥土中消失不见,只留下几片茶叶独留在地上。 “在她们眼中,过几年我就会出嫁,就如这泼出去的水,不再是李家的人了,也不能再对李家有何益处,何必在意我的感受,不如将掌家权握在手中,待以后瑾玉长大了,也能任由她们按圆捏扁。” 绿萼在旁道:“小姐,您既然看的这般明白,就应该知道,您若是能嫁的好,才能让小少爷在府中的日子过的更好。” 李瑾书不置可否。 绿萼道:“先不说别的,就说眼前这七巧节,您就得好好准备准备,您看大小姐三小姐和四小姐,日日在房中苦练,二夫人找了有名的书法师父教大小姐习书法,三夫人找了琴乐师父教四小姐练琴,就连三小姐这几日在院中也时时做诗句,吟唱乐歌。” “可是您,每日不是来陪小少爷玩乐,就是在房中睡觉,哪里有一刻准备过宴席才艺。离七巧节就剩几日了,您赶紧选一样,多练习多准备吧。” 李瑾书问:“上次的那珍珠串子,可编织妥当了?” 绿萼点头:“妥当了,奴婢找的是手艺最妙的师傅,编出来后真的十分好看呢,奴婢这就取来为小姐试戴。” 李瑾书道:“不必,你先收好就是。” 随着七巧节的日日临近,小姐们似要准备参加大考般,人人端着心思,将准备的服饰衣衫检查了一遍又一遍,生怕到时出了差池。 李家二小姐的院子里,在绿萼多次的催促下,李瑾书终于穿上为宴习准备的衣衫,梳着朝天髻,插上金步摇,戴上花翎珍珠串,在院中走动着练习宫中礼仪。 绿萼这手艺师傅找的的确不错,莹白透亮的珍珠配上耀眼的花翎,显的尊贵又典雅,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院子中的丫鬟们都在议论和赞叹,这项链太漂亮了,一定会艳压群芳。 就连过来找李瑾书的李瑾玉看到了,都连连夸赞。 中午留李瑾玉吃过饭,李瑾书带着他和绿萼几个丫鬟,在院中玩老鹰抓小鸡,李瑾玉站在最末尾,随着队伍的甩动来回奔跑,咯咯咯的笑着,时而要被老鹰抓住又灵巧的躲开。 李瑾书满意的看着李瑾玉这几日虽日渐消瘦却越显壮实的身材。 “二姐姐这儿好热闹呀!”李瑾瑶从外面走进来,“二姐姐,我找你有事相商。” 李瑾书嘴角一抹笑,招手:“好,那进屋来说吧。” 还未等坐稳,李瑾瑶急不可耐的开口:“听说二姐姐将上次苏府得来的珠串编成了项链,很是漂亮,妹妹好奇的很,想来瞧一瞧。” 李瑾书招来绿萼,将花翎珍珠链取来,展现在李瑾瑶眼前。 李瑾瑶盯着眼前在盒子中的项链,不禁伸手慢慢抚摸,珠子均匀滚圆,花翎精美顺滑,不仅看上去漂亮,手感也极好。 李瑾瑶眼中冒着光,不舍的移开手,抬起头:“二姐姐,这项链真是好看,借给我吧。” 还不等李瑾书说话,站在旁边的绿萼一把抢过盒子合上,抱在怀中道:“四小姐,这是我们小姐为参加七巧节特意准备的,您若是喜欢,等去皇宫赴宴后,再来向小姐借吧。” 李瑾瑶不在意绿萼的争抢,将身子靠向椅子背,翘起腿,神色愉悦的说道:“二姐都要被说人家了,哪里还需要在七巧节上费心思。” 绿萼惊讶:“什么?我们小姐要被说人家了?” 第九章难心安 李瑾瑶得意的看着同样一脸疑惑的李瑾书道:“二姐姐还不知么?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才不在意准备七巧节的才艺,日日与小少爷在园子里玩耍。” 说完,故意卖关子的闭了嘴,慢悠悠的喝起茶来。 绿萼急道:“是哪家人家?怎的我们毫不知晓?” 李瑾瑶喝够了茶,看着屋中人急切的样子,才开口道:“二姐姐竟然一点消息都不知晓?我也是听母亲偶然间说起的,说是二夫人向老夫人提议的,二夫人娘家崔家的三少爷,正到了要说亲的年纪,想让二姐许配过去,亲上加亲。” 绿萼一听更急了,脱口而出:“那浪荡子,他也配娶我家小姐!” 李瑾书轻喝:“绿萼,慎言。” 李瑾瑶幸灾乐祸的笑道:“绿萼,这话可不能乱说,崔家三少爷怎么了?那崔家也是大户人家,那三少爷也是嫡出,虽然花心了些,但等二姐嫁过去,想必也能收了性子。更何况听说三少爷的院子里已有不少的妾室,二姐嫁过去有那么多人伺候,也是一件美事。再说了,崔家主母向来是治家严格,二姐去了也无需管理家业,岂不是轻松很多,咱们李家本就与崔家是亲戚,这样亲上加亲,最是合适了。” 李瑾书心中冷笑,严厉的婆婆,不着调的相公,一堆的小妾,毫无权力的妻子之位,真是个不错的火坑,若非自己这毫无根基背景的嫡女身份,还轮不到她身上呢。 绿萼一听,脸都白了:“老夫人同意了?” 李瑾瑶道:“还没有,但听说二夫人说的时候,老夫人也没反对,还约了崔家夫人等七巧节之后,来府上做客呢。” 这就是八九不离十了,绿萼扭头就要走:“奴婢去求老夫人,我们小姐不能嫁过去,奴婢就跪在院子中磕头,老夫人若不答应,奴婢就不起来。” 李瑾书一把把她拽回来:“急什么,真要是定下来了,你去求也无用。” 李瑾瑶眼神盯着绿萼怀中的盒子道:“二姐姐真是波澜不惊呀,可这婚嫁之事是女子一生的大事,可马虎不得,若错过了时机,真要是定了下来,二姐姐就再无后悔的余地了。” 李瑾书问她:“你有良策?” 李瑾瑶抿嘴笑道:“老夫人一向是最疼我的,若我前去为二姐姐说情,再详细说说那崔家三少爷不堪的事迹,老夫人会考虑取消这门亲事的。” 李瑾书故意问道:“那四妹妹要何酬劳?” “你我本是姐妹,何谈酬劳,二姐姐只需将这项链借与我便是,等过几日,我便将它还回来。” “哦~”李瑾书拖着慢音道:“那还是算了吧,不劳四妹妹费心了。”说罢就让绿萼将盒子收起来。 李瑾瑶急道:“二姐姐怎么这般不知轻重,若无我求情,你这后半生嫁过去,可就毁了。” 李瑾书看着她,貌似在考虑。 李瑾瑶站起身,上前从绿萼怀中夺过盒子抱紧在怀里道:“我可是真心替二姐姐考虑的,二姐姐可不要因小失大,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了。” 李瑾书又拒绝:“还是算了吧,你也不过是个闺中小姐,又何能劝动二夫人说的婚事。还是将项链给我吧。” 李瑾瑶不肯将盒子放下,抬腿就要出门:“这项链二姐姐用处不大,还是借与我吧。” 李瑾书坐着不动,也不着急,只是问她:“四妹妹是又要抢走么?” 李瑾瑶头也不回的往外走道:“是又如何!” 绿萼伸手要挡,却被李瑾瑶闪了过去,眼看她出了屋子,绿萼连忙要追上前去。 却听院中扑通一声响,李瑾瑶“啊”的一叫。 屋内主仆二人出门一看,只见院中李瑾瑶倒在地上,捂着胳膊,原本抱在怀中的盒子被站着的李瑾玉抱着。 少年气的脸都红了:“这是我姐姐的,你凭什么要抢!” 少年虽小,但猛推一下的力气犹如小牛犊般,李瑾瑶还没反应过来就撞倒在地。 李瑾瑶站起身,伸手索要:“给我!” “不给!”少年怒气冲冲,抱着盒子决然不动。 李瑾瑶眼睛一转,对李瑾书道:“你若将项链给我,此事便罢,若不给我,我就去我娘和老夫人那告状,说你管教弟弟不严,推攘姐姐,到时候严罚你二人。” 李瑾玉气的直叫:“你恶人先告状!” 说罢就要冲上去,却被绿萼拦下。 李瑾瑶头一抬,眼睛一瞪道:“二姐姐,你可考虑清楚,现在这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反正是不怕闹到老夫人那里,可你不一样,现在你正在被说亲,招了老夫人的厌烦,这亲事就更不益了。更何况到时候罚下来,他不尊重姐姐,也得一并受罚。” 李瑾书眯着眼睛,似笑非笑:“你既然这般想要这项链,就拿去吧。” 话音一出,李瑾玉叫道:“姐姐!” “给她。” 李瑾瑶如同胜利了的孔雀,大摇大摆走到李瑾玉跟前,夺过盒子,愉快的走出了院子。 院中的少年咬着唇,也没了玩闹的心思,看着越来越远的盒子,心中暗暗发誓:“等我长大,决不让姐姐再受如此委屈!” 姐妹们的争执,对于日理万机的大人们来说,都不值得一提。 李家二老爷李承启坐在书房中,考虑着关乎官途的大事。 夫人崔氏在旁道:“如今二皇子权势鼎盛,被立为太子的呼声最高,我娘家崔家一直都站在二皇子营下,老爷若现在还不表露心迹,只怕错过良机。若能将李瑾书嫁去崔家,让我两家亲上加亲,我那哥哥一定会帮着老爷去二皇子面前说话的。” 李承启点头:“瑾书也及笄了,就这样定吧。” 二夫人又道:“只是……我那嫂子还有别的考虑,若瑾书嫁过去,只可许一个贵妾的身份。” 李承启一愣:“是个妾?这不妥吧,怎么说瑾书都是我李府的长房嫡女。” 二夫人劝道:“老爷,只要瑾书嫁过去,就不会影响我哥哥为老爷说话的。” 李承启不再犹豫,点头道:“行,就这样吧,待七巧节过后,便定个日子,把人送过去吧。” 长房嫡女算什么,在他的前途面前,在李家的前途面前,统统都得让路。 每个人怀着不同的心思,期盼着的皇家七巧宴终于到来。 皇宫经过了半个月的细心装饰,更显辉煌庄重。 皇后娘娘作为后宫之主,一大清早便由女官服侍着起身,穿上繁琐的蟠龙礼服,配上皇后娘娘独有的金枝凤佩,戴上夜明珠制成的凤冠。 “娘娘今日真是容光焕发,光彩照人呢。”身边的女官夸赞着。 皇后对着铜镜照了照,满意的笑了。 “皇上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皇后问道。 跟在皇后娘娘身边的太监回话:“回皇后娘娘,皇上……还在苏贵妃的凝香殿,尚未起身呢。” 铜镜咣当落地,在地上振着声音回响在内室。 所有宫女太监战战兢兢的跪下磕头,唯有一个嬷嬷依然站在原地。 这嬷嬷是皇后在闺中时就一直服侍在身边的,是皇后的心腹,嬷嬷开口劝道:“皇后娘娘,您是后宫之主,何必跟一个嫔妃置气,这么多年来来往往的嫔妃何其多,有哪一个能及的上您。这苏妃刚刚晋升为贵妃,皇上贪图新鲜,多宠幸两天罢了,娘娘不必在意。” 皇后冷声道:“宠幸两天倒也罢了,小小妃嫔本宫还不放在眼中。可皇上已经日日临幸凝香殿一个多月了,她日日吹着枕边风,调回了本宫驻守南境的舅父,让她的哥哥苏成义官升一级,去了南方做上了封疆大吏!他们苏家现在可是威风的很呢!” 跪在地上的太监请示:“娘娘,开宴时辰已到,是等候皇上,还是……” 皇后一拍桌子道:“还等什么?今日这七巧节,所有官家子女皆入宫,难道要让所有人都候着,给皇室留下一个不守时辰,沉迷酒色的恶名么!走吧,本宫先去。” 一行宫女太监随着皇后娘娘上了轿辇,向着宴请的后花园簇拥而去。 此时花园中的小姐公子们,正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互相攀谈着。 往上祖上三代,总能互相之间找到些关系,小姐们娇羞,公子们谦和,时而互相问安,时而谈论诗词歌赋,一片愉悦景象。 年轻人们的蓬勃朝气,总算让皇后娘娘的心情好了一些,她想起少时初见皇帝时,也是在这七巧宴上,当时皇帝从她和薛妃中,钦点了她为日后的皇后。 那是她记忆犹新的时刻,可惜后来薛妃凭借家势,还是进了宫,还抢了皇上的恩泽数年。 想起曾经被薛妃压制的日子,皇后既痛恨又得意。 薛燕那贱人,最终还是死在了自己的手里! 一遍在轿辇上摇摇晃晃的前行,皇后一边将目光从女孩子们的身上扫过。 薛妃?皇后看着不远处的一抹身影,惊悚的睁大了眼睛。 那个在那边赏着花的女子,戴着的不正是薛妃平时最常戴的珍珠花翎么? 那花翎极为耀眼,在阳光的照射下,珍珠的光辉衬着花翎的华贵,熠熠生辉。 李瑾瑶今日很开心,清早梳妆完毕和李家姐妹一同入宫后,所过之处,众人的目光都被她颈上的花翎珍珠项链所吸引,目光都落在她身上,身后的李家三姐妹都成了陪衬。 不时有官家小姐特意前来观赏,无不交口称赞。 时而也有俊俏的公子哥留意过来,看的人心中小鹿乱撞。 李瑾瑶扫了一眼身后的李瑾书,今日的李瑾书异常的沉默,眼神时而划过她颈上项链,有着不明意味。 她一定是在嫉妒!李瑾瑶心想,若非自己慧眼识珠,先将这项链拿了过来,今日走在后面做陪衬的就变成自己了。 就算是李瑾书的项链又怎样,她没有戴这种华贵首饰的命! 李瑾瑶骄傲的挺了挺脖子,让颈上的项链在阳光的照射下更加夺目。 她摘下园中的一只鲜花放在身前轻嗅着,啊,真香! 身后,一声冷意的询问传来:“你是何人?” 第十章相护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李瑾书,她赶忙跪下行礼:“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随着李瑾书的问安声,李瑾月和李瑾梦也反应过来,接连跪下行礼问安。 只剩李瑾瑶一人,似呆了般站立当场。 皇后娘娘身边的太监斥声道:“皇后娘娘在问话,还不赶紧回答!” 李瑾瑶慌忙行礼:“我……我是李瑾瑶。” 太监冷喝:“真是没规矩,在娘娘面前怎么能自称我呢,你是谁家女儿,如何学的规矩?” 太监一喝让李瑾瑶更加慌乱紧张,她无意识的将手中的花捏的稀碎,战战兢兢的不知如何回答。 皇后身边的嬷嬷看了眼李瑾瑶颈上的珠串,了然于心,道:“你这丫头,不仅没有规矩,还将娘娘心爱的花儿捏的稀碎,你可知罪!” 李瑾瑶觉得有些委屈:“不是的,皇后娘娘,我……臣女,臣女不是有意的,也不知道这是您心爱的花儿。” 嬷嬷冷眼看着道:“还敢顶嘴,真是没规矩,来人,掌嘴!” 皇后身侧随行的丫鬟上前,高高的扬起手,狠狠的落下,啪.啪三声,打的响亮。 李瑾瑶捂着脸,被打的有些晕头转向。 嬷嬷又问道:“皇后娘娘方才问你是何人,何人之女,还不赶快回答!” 李瑾瑶的脸火辣辣的疼,委屈和难堪交织在一起,她想哭,却又不敢哭,只得硬生生的憋着眼泪,抖着声音道:“臣,臣女是,是李瑾瑶,是礼部,礼部员外郎李承启李家,家的女儿。” 皇后冷着声音道:“员外郎家的女儿,穿戴倒是很华丽呀。” 李瑾瑶一愣,瞄了皇后娘娘一眼,看她的目光好似停留在自己颈上的珠链上,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似乎皇后是对这珠链感兴趣? 李瑾瑶连忙将珠链摘下,捧在手上:“皇后娘娘,臣女愿意将此珠链献给皇后娘娘。” 听闻这话,李瑾月和李瑾梦的脸色一白,心中暗道不好。 果然,皇后闻言更加不悦,冷声质问:“献给本宫?你戴过的东西来献给本宫?你是觉得本宫没有,稀罕你这串珠子么?!” 身边的嬷嬷上前一脚将李瑾瑶手中的珠链踢落,厉声道:“来人,此女出言不逊,冲.撞皇后,罚跪在此,掌嘴!” 宫女再次高高的扬起手,李瑾瑶已经呜咽的哭起来,李瑾月和李瑾梦吓的脸色惨白。 珠子落在地上滚动,随着掌嘴的啪.啪声,慢悠悠的滚到了毫无表情的李瑾书脚边。 皇后娘娘的轿辇已走远,周围的公子小姐们悄悄的舒了口气,好奇的将目光望向李瑾瑶这边。 李瑾瑶依然罚跪在原地挨着打,她的脸已经肿起很高,抡掌的宫女却没有丝毫要停的意思。 众多的目光交织着投向她身上,李瑾瑶觉得不仅脸上火辣辣的,浑身都是火辣辣刺痛感。 李瑾书慢慢的站起身,随手扶起两旁的李瑾梦和李瑾月,道:“我们走吧。” 李瑾梦看着李瑾瑶问:“我们走了,那她怎么办?” 李瑾月摇头:“这里是宫里,处处都要谨言慎行,皇后娘娘罚的是四妹妹,若我们都呆在这里陪着,岂不是有不甘或是示威的嫌疑,我们还是走吧。” 三个姐妹结伴向宫宴走去,独留李瑾瑶一人跪在原地。 随着太监吊着嗓子喊出“开宴”二字,一年一度的七巧宴终于开场。 皇后娘娘端坐上位,李瑾书随着众人,按照刚学来的礼仪,向着皇后娘娘拜了三拜。 场上公子小姐分作两边,人人桌上摆着清酒和几样精美的糕点小食。 李瑾书以往只是在电视剧中看到过皇宫盛宴,印象最深的唐朝八方来贺的场景。 相比那气势恢宏的朝廷邦交宴席,今日的后宫之宴应着七巧节的主题,在周围布置的多是鲜花和花灯,多了几分诗意和随性。 坐席按照家中长辈的官阶大小排列,李家小姐们的坐席安排的颇为偏远,李瑾书乐得在后面不受拘谨,她伸头好奇的看着坐在前排的几个人。 李瑾月在旁小声的道:“我的父亲说,这次宫宴,主要是为了给二皇子和三皇子相看王妃,坐在首排第二位的就是当今皇帝最宠爱的二皇子。” 李瑾书塞了一块点心入口,软糯香甜,入口即化,不愧是皇家的宴席。 她边吃边问:“那个是谁呢?坐在第五个位置,没穿官服,穿着一身墨蓝色衣袍的那个。” “应该是圣上的四皇子,听闻这四皇子是最不受宠的,母妃去的也早,无外戚可依,无权无势,身子还不好,直到现在还未封王呢。” “你们说,谁最有可能被许配给二皇子呀。”对于这些八卦之事,女孩子们颇有兴趣,李瑾梦也凑过来问。 李瑾书笑的神秘,下巴一扬指向女眷席首位上的苏晴:“当然是她。” “为何?”李瑾梦和李瑾月都不解的问。 “你们看这坐席安排,那位苏小姐就在二皇子对面,说明她是人选中排在最前面的。”李瑾书道,看来这无论古今,宴席上的学问都是一样啊。 宫中的舞女们在场上翩翩起舞,一个个腰肢柔.软,轻若无骨。 一曲结束,李瑾书欢快的鼓掌,又给自己倒了杯果酒,一口饮下。 有太监高喝:“流花芳菲宴,开!” 只见有小太监捧出一柄玉如意,有琴师开始奏乐。 “什么是流花芳菲宴呀?”李瑾书看着二皇子拿过玉如意,交给旁边的三皇子,不解的问道。 李瑾月惊讶:“你竟不知?” 李瑾书摸摸鼻子:“大姐姐说说看?” “每年七巧宴都设流花芳菲宴,以琴音为乐,如意传递,琴音停时,如意在何人之手,便可从琴棋书画中挑选一样展示。这是我等展现的最佳时机,为此,母亲才逼我.日日练习琴乐。” 哦,击鼓传花呀。李瑾书了然的点头。 “二妹妹准备的是什么?听闻二妹妹院中日日传来欢愉的笑声,也时常去瑾玉的院子,想来是有了万全的准备吧。” 李瑾书干笑着摆手,将一块糕点塞进嘴里。 琴音一停,将玉如意握在手中的那位公子站起身,行过礼后,舞了把剑。 李瑾书瞧着乐呵,看着陆续的公子小姐上台,歌舞书画一一展现,免费节目看的热闹。 玉如意走过一圈后,宴席逐渐热络起来,公子小姐们也进入了状态,不时交头接耳攀谈几句,对场上的表演点评一二。 正要将玉如意继续传递,皇后放下手中的酒杯道:“以往传递玉如意,都有章法,今日不如随性一点,来些新鲜花样。本宫随意出题,再抽选诸位的牌子,随意翻到谁,谁便来作答,如何呀?” 席上众人皆不情愿,准备好的才艺不让展示,突然出题,若应对不出,岂不丢人。 只有几名自负才学的应和:“皇后娘娘高见,此法新颖,能考验出真实才艺本事,甚妙。” 皇后娘娘伸手招来托着名牌的小太监:“既然大家都觉得此法不错,那就开始吧。” “第一题,以舞为题,展现夏日艳阳。” 李瑾书瞧的兴致勃勃,随机出题,摇号问答,这难度增加不少呀!不知是哪个倒霉蛋第一个被点上! 皇后伸手从小太监的托盘中摸出一块牌:“户部员外郎李家,李瑾书。” 李瑾书:“…………” 众人的目光看向倒霉蛋。 倒霉蛋只得挠着头不情愿的站起身,走出来,站在殿中央。 “请李小姐以舞为题,展现夏日艳阳。”皇后身边的太监见李瑾书迟迟没有反应,出声提示道。 李瑾书心中诽议,自古穿越多诗书,想她21世纪堂堂文科生,虽大部分的古文诗句都还给了老师,但咏上一首鹅鹅鹅曲颈向天波,她还是可以做到的,再不行就来一首春眠不觉晓,也是ok的。 说好的一首诗才名远扬呢?! 说好的几句词让人惊为天女呢?! 说好的几个句子让权贵们反省自身,振聋发聩呢! 怎么到她这儿就变成跳舞了?! 罢了,不就是跳舞么,她穿越而来,主角光环加身,何惧之有! 李瑾书一招手,来!谁怕谁! 宫廷乐师摆好起奏的姿势,旁边鼓手也拿起了鼓槌。 舞蹈,最重要的就是舞乐,这对乐师的要求是极高的,无事先排练,乐师要根据舞者的节奏随时变换。 乐师很自信,他自小习乐,无论是皇家贵女,还是坊司艺女,他都能应对自如。 李瑾书抬手姿势一端,与乐师交流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乐师会意,指尖轻拨,乐曲流出。 李瑾书在场上越的跳越快,动作越来越激烈,渐渐的,乐声跟不上了,只剩下鼓点相随。 殿堂之上,唯有越来越激烈的鼓点,和越来越快的李瑾书。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殿中的那个女孩,喝酒的人停住了酒杯,夹菜的人止了筷子,说话的人忘记了言语。 一舞过后,鼓手畅快淋漓,向李瑾书挥棒致敬。 李瑾书最后一个舞姿定在当场,鞠躬谢幕:“hip-hop的locking舞献给大家~谢谢!” 第十一章小姐们的衣衫 场上无人回应,大家似乎都忘了言语,还在呆看着李瑾书。 被震撼到了吧! 被这种节奏感如电流般打击到心灵了吧! 李瑾书自豪的环绕殿上看了一圈。 “姑娘的舞……别具一格。”最先舞剑的那位公子评价道。 李瑾书赞赏的看向他,有眼光! “比较……强身健体。”公子从脑中终于搜出来一个词。 ……恩?? 皇后开口问道:“李瑾书,本宫记得你医术极佳,这奇怪的舞蹈是用来锻炼身体的么?” 李瑾书僵着脸道:“是……吧?!” 闻言,周围的公子小姐们开始了小声议论: “怪不得!一点美感都没有。” “每个姿势都很奇怪,十分的僵硬,一点都不柔和,跟婀娜多姿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手甩的这样快,是专门为老年人活动筋骨的吧。” “浑身都乱抖,像是中了毒一般,好奇怪。” 李瑾书心中的小人在甩袖跺脚,满地打滚,说好的震惊全场呢!说好的众人仰慕呢?!说好的她的主角光环亮瞎人眼呢?! 皇后中肯的点评:“这舞虽然难看,毫无优美,但是重在有强身健体之效,适合老弱病残练习,李小姐身为医女,仁心仁德,时刻想着病患,该赏。” 李瑾书干笑着接过赏赐,回到席位坐好,狠狠塞了几个糕点进嘴,压下心中满地打滚的小人。 “下一题,以诗为题,展现春日景貌。” 皇后再次从托盘中摸出一块牌。 “太师苏家,苏晴。” 苏晴端庄的起身,在众人的目光下走到殿中,旁边有丫鬟已备好笔墨。 苏晴嘴角含笑,这以春为题的诗句,她早有准备,上一世也是抽中了她,当时毫无准备的自己站在殿中无丝毫灵感,最后只能勉强押韵一首诗句草草下场。 这次,她定要用这首思虑多日,连家学中的夫子也夸赞的诗句,惊艳众人。 假装沉吟一下,她用柔水般的声音念出:“霏霏点点回塘雨,双双只只鸳鸯语。灼灼野花香,依依金柳黄。盈盈江上女,两两溪边舞。皎皎绮罗光,青青云粉状。” 她轻吟完毕,便听周围有赞叹之声传来:“好诗!好句!好才女!” 一丝目光凝在她身上,她侧头去看,只见二皇子赞赏的看着她,遥遥的举起一只酒杯表示赞扬。 她扭过头去,二皇子又如何,不过是以后的输家罢了,她要的是四皇子慕亦岑,她要牢牢的抓住他的心,做天泽国至高无上的皇后! 她的眼神看向慕亦岑,年轻的四皇子修长的手指握着一杯酒,凤眼微挑,专注的看着一个方向,那目光却并不是落在她身上,反而探究着看李家小姐那边的席位。 他是在看李瑾书?为什么? 这个时候他不应该注意到李瑾书才对,难道是觉得刚才李瑾书跳的舞蹈,真有强身健体之效,想学习一二? 苏晴关注着慕亦岑的反应,未发现皇后的脸色已沉了下来。 “霏霏点点回塘雨,双双只只鸳鸯语?” “南方接连洪涝已有数月,为此皇上是日夜担忧,而你,这连绵细雨在你眼中看到的就只是鸳鸯戏水,江女跳舞?” “南方百姓流离失所,你身为太师家的女儿,毫不顾忌百姓疾苦,只觉得这雨下的诗情画意是么?南方饿殍遍野,你却还能作出这种靡靡之音的诗句!” 皇后一声声的质问响彻殿中,一瞬间,宴席上安静了下来,再无赞扬之声。 皇后端坐上位,眼睛盯着苏晴道:“江女不知百姓疾苦也罢,你作为太师家的女儿,是随皇子公主一起入上.书房读书的,太傅教导要心怀黎民百姓,你就是这样学的?!关心民生疾苦,心系天下,你就是这样做的?” “就算你是一个女儿家,不指望能如书中所说般‘先天下之忧而忧’,但也不能如此将游玩赏乐之趣,建立在无数百姓水深火热之时!” 皇后说到最后,已是严厉的训斥。 苏晴慌忙跪下,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上一世南疆也是涝灾,皇后却未指责丝毫,如今这般训斥,可真是毫无脸面了! 殿堂之上已无人敢出声,众人皆已跪下。 苏晴自小.便由苏家娇生惯养长大,身为苏家大小姐,更是重贵女们巴结的存在,自小到大一句呵斥都没有,更别说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严厉的被训斥。 苏晴眼中含泪,跪在地上,求助的目光看向周围。 美人柔弱的在求助!心仪苏晴的公子们无不想上前为其说话,但苏家都能被如此训斥,自己即便上前也是被叱责的下场,弄不好还会牵连家族。 原本围绕在苏晴身边的公子们,悄然无声老老实实的跪在原地不敢动。 皇后在上位,将这些小动作看的一清二楚,心中对苏家教出来的女儿有些不屑,不过是训斥几句,年少轻狂辩解几句,倒也是可以理解,若是觉得委屈,那哭一哭也就罢了,却总想依靠着别人为自己辩解撑腰,自己个儿偏要作出一副柔弱又不经世事的样子,跟宫里凝香殿里的那个行事如出一辙。 皇后冷眼旁观,如今苏家势大,大到已压制她本家庞家的地步,若再任由苏家发展下去,再过上几年就会成为第二个薛妃,威胁她的皇后之位。 今日这情形也正好看看,有哪些家族要站在苏家的队伍里。 皇后看着殿中的公子们想动又不敢上前的样子,心中略微满意,任是苏家势大,但最起码现在还不足以联合各家族,之后的事,徐徐图之吧。 “母后息怒!” 皇后闻声眉头一皱,向下看去。 只见二皇子从座位上起身,走到殿中苏晴的身侧道:“母后请息怒,儿臣知晓母后忧心南方灾情,日前儿臣已得信报,南方水灾在苏大人的治理下,已有卓越成效,灾民也有所安置。听闻苏大人在南疆身先士卒,以身为范,亲自带领兵将日夜不休挖水渠,建堤修坝,才有效的缓解了涝灾。有官如此,是百姓之幸,是我天泽国之幸!” “还请母后看在苏大人劳苦功高的份上,原谅苏小姐的无心之词。苏小姐是苏大人的爱女,想必在家也是言传身教,家教极严,此次以春雨为诗,苏小姐是一时陷入到抒发诗意中,才写出了这些词句。” 随着二皇子的求情,旁观的公子们见有人牵头,又是最有权势的二皇子,纷纷也从座位上站起,跑到殿中央跪下:“皇后娘娘息怒!” “苏小姐文采斐然,未顾及南方流离失所的百姓也是无心之过。” “苏小姐一向心善,听闻此前还曾施粥救助流民。” 李瑾书看着热闹,悄悄的将屁股向后坐在跪着的腿上,再将两腿稍微分开以卸重力。 这样就舒服多了么!李瑾书轻轻用手揉着膝盖,这古代最不好的一点就是动不动就要跪,一跪下去就不知要多久,难道真的逼着她给自已弄一副‘跪的容易’? 她饶有兴趣的看着场中不断起身,跟下饺子似的挤去为苏晴求情的公子们,咂咂的暗自咂舌感叹着,这简直就是英雄们一起救美女的一出戏呀,放到小说里就是玛丽苏人人爱女主的桥段啊! 大部分的公子都跑去苏晴身边跪着了,还在原地不动的不过了了几人。 李瑾书的目光被那个依旧在前排原地,并未去殿中央求的身影吸引了,四皇子慕亦岑在原地垂头不语,似乎并不打算起身,更不打算求情。 苏晴用余光扫着慕亦岑在原地安稳的身姿,心中暗暗焦急,在上一世中,每次自己有危险,第一个出现的,不顾自己安危也要救她的,总是慕亦岑。为何今日直到现在,他都还是在原地不来求情呢? 皇后看着大殿中央越来越多的人,皱起眉。这二皇子向来与苏家走的近,若论起祖辈关系,苏家的祖父算是二皇子的堂舅爷,苏晴可叫二皇子一声远房表哥。此时二皇子最先为苏晴求情,摆明了就是要将苏家拉入自己的阵营。 皇后眯起眼,不悦的扫过二皇子的脸,看到一旁在原地不动的慕亦岑,问道:“四皇子有何想法?” 慕亦岑原本在心中暗暗思索着,他记得在上一世,南疆是暴乱发生的起点,也是被敌军入侵的突破口,守住南疆,让南疆在他的掌控下至关重要! 可现在他还只是未被封王,又不受宠的无权无势的皇子,如何能握住南疆呢?! 正在想着,听见皇后的问话,抬起头,看见皇后眼中扫过二皇子时的不满,心中有了个想法。 他开口道:“母后,儿臣觉得,苏小姐此次却是无心之过。” 苏晴闻言,心中一喜,微微抿起唇角,慕亦岑帮她说话了,虽然不是第一个站出来维护她,但到底还是站在了她这边,如此便好,其它的她会慢慢的来,直到将他握在手心里,让他满心满眼,都是她一个人。 慕亦岑继续道:“可儿臣觉得,母后说的也有道理,我等臣子是该关心民间疾苦,心怀黎民百姓。苏小姐虽是无心之过,但也的确反映出我等臣子未能及时为君分忧。” 李瑾书看着慕亦岑的背影吐槽,这人说话太贼了,既替苏家小姐求了情,也帮皇后说了话,相当于什么都没说,若不是毫无主见,就是另有所图。 慕亦岑接着道:“儿臣有一建议,不如选拔几位有才学的世家公子,破格送去南疆辅佐苏大人,一来让这些还未入仕的公子们提前深入民间,了解民间疾苦,二来可以以苏大人为榜样,向其学习治理一方之道,三来也可以为苏大人分忧,分担一些杂事工作。” 第十二章不请自取 皇后闻言,眼中露出喜色,如此一来,就可以堂而皇之的派遣本族的人前去南疆,虽不能将南疆完全握在手中,但可以时时监控南疆动向,让苏家也无法掌控南疆。至于之后,在徐徐图之替换掉苏家势力便是。 这计策真是不错,皇后满意的再次打量慕亦岑,这个四皇子从来未入她的眼,这孩子自小母妃就去世的早,又无外族可依,身子又多病赢弱,虽长在宫中但从来很少出现在皇帝眼前,甚至直到现在,连个封号都没有,还只是个皇子的身份。平日来请安也是中规中矩,不多话,也不多事。 但今日看来,这个无权无势身子又弱的皇子,反倒是她现在最好的选择。 她无子嗣可依,与其让那些有权势根基的皇子继位,不如将这个四皇子拱上皇位,将来更能为她所用。 慕亦岑心知皇后所思所想,他在静静的等着皇后考虑。 皇后的本族庞家近几年已开始势弱,二皇子的本家吕家以及苏家这几年势力不断壮大,他这个无权无势的皇子会是皇后最好的选择。 在上一世,皇后虽然也选择了他,但那是在六年后,六年后,苏家的势力和吕家的势力已壮大到无法压制的地步,皇后在被逼无奈下才选了他,可那时两族势力根深柢固,二皇子为了夺取皇权不择手段,劳民伤财毁了天泽国的根基。 这一次,他要皇后提前选中他,让他有更多的时间来运筹帷幄,避免祸及百姓。 慕亦岑看着皇后眼中的目光逐渐柔和,心中一笑,成了。 皇后装出不在意的样子道:“本宫只是一个妇道人家,不懂国家大事,你有好的办法去朝堂上君前对奏便是,无需在此与本宫来说。” 她看着跪在下面的苏晴又道:“即便是无心之过,也该有所惩戒。就罚你,回去静思七日,闭门思过。连带着外面跪着的那个李家女,民生疾苦,还有心思带着一串珠链招摇展示,也一并给本宫回家思过去。” “还有你们”皇后用手点了点跪在殿中的公子们,“也都给本宫回去好好想想,你们书中所读,圣人所言,太傅所说的,都是什么样的道理!” 今年的皇家七巧宴终于结束,不同于往年结束后热热闹闹说话的场面,今年各官家子女在太监宣布散宴的第一时间,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离开了殿上,由自家丫鬟小厮服侍着,安静的回了各自府中。 李府本非是显贵自家,府邸离皇宫颇远,一翻周折后,天已黑了,李府的四位小姐才回到了府门前。 等在门口的丫鬟们赶紧围上去,扶着自家小姐下了马车。 管家婆子周氏迎上来道:“小姐们辛苦,请稍作休息后,去老夫人房中请安。” 宫中之事无小事,每次赴宴后,四个小姐都需去老夫人房中,说是请安,实际上是要将宴席上发生的事细细的说来,让身在朝堂中的李二老爷思索其中暗藏的玄机。 绿萼将一个披风披到李瑾书身上:“小姐,夜晚风凉,小心风寒。” 又贴到李瑾书的耳边悄悄的道:“奴婢还准备了饭食,小姐快随奴婢回去,吃上点热乎的饭菜垫垫肚子,去老夫人房中不知多久才能出来呢。” 李瑾书拍拍绿萼的手,给她一个夸赞的眼神。 忽然,丫鬟小桃在后面惊呼:“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李瑾瑶举着帕子,遮盖着肿起的脸,摇摇晃晃下了马车。 她在园子中被罚跪直至宴席结束,平日里也是娇生惯养的小姐,跪在冰冷的砖地上三个多时辰,直至现在无水无粮入腹,只觉得眼前漆黑,浑身无力,膝盖一动就是钻心的疼,刚下马车便跌倒在地。 随行的丫鬟小厮不敢多语,小桃窥见李瑾瑶脸上的惨状,吓的脸都白了,不敢再问。 李瑾瑶被小桃搀扶着,一瘸一拐的慢慢的在最后面走着。 李瑾书回到自己的院子,蹬掉鞋子,在床上摆出一个大字。 “四小姐可是在宫中受罚了?”绿萼刚进门,就急切的跑过来问。 看着李瑾书点头,绿萼更加紧张了,她拉着李瑾书的胳膊将她上下来回瞧着:“可牵连小姐了么?小姐也受罚了么?” 李瑾书笑着推开她的手道:“没有,没有,我没事的。” 绿萼舒了一口气:“那小姐快来吃些东西吧。” 李瑾瑶在宫中受了伤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府中。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二老爷李承启焦急的问着同行的小厮,一边快步的赶去老夫人的院子。 “二老爷,奴才们也是不清楚的,自从进了后花园,奴才们就被留在了外面,只知道出来的时候四小姐就已经受了伤,至于怎么回事,奴才们是真的不知道啊。” 随着二老爷李承启刚步入院子,只见老夫人由身边的许妈妈搀扶着,也在急急的往外走,见了李承启急问:“怎么回事?四丫头是怎么回事?!” 李承启道:“母亲,儿子也才知道消息,也不清楚呢。咱们先别急,问清楚了再说,也许不是被罚了,也许是不小心跌倒了呢。” 老夫人问:“小姐们呢?人呢?怎么还不过来?” 许妈妈将老夫人扶着坐下道:“小姐们回院子中稍作休息了,一会就过来。” 老夫人用拐杖重重的顿在地上道:“都这时候了,还休息什么!赶紧让她们过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是,奴婢这就让人去请。” 老夫人和李承启等在房中,只觉得心中焦急,时间漫长。 好不容易院子里传来了脚步声,李瑾书、李瑾梦相继走了进来。 跟在后面进来的,是安排去请李瑾月的丫鬟,丫鬟进来回话:“老夫人,奴婢去了大小姐的院子里,大小姐已经不在自己院子里了,丫鬟说是去四小姐的院子里,说是因为担心四小姐想不开,就去劝劝。” “想不开?”老夫人听着这个词更加心惊胆战,怎么会想不开?那就是说李瑾瑶的确是在宫中受罚了?! 老夫人赶紧对李瑾书和李瑾梦道:“你们快说说,在宫中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人对视一眼,李瑾梦道:“四妹妹在宫中遇到了……” 还未说上一句话,只听院子中一个小厮慌里慌张的跑进来,大声的道:“老夫人,不好了!四小姐在院中要上吊自尽呢!” 众人听闻此话,也顾不得再问宫中情况,急忙赶去李瑾瑶的院子。 李瑾瑶站在一个矮脚椅子上,白绫已经戴到了脖子上,她两手握着白绫,向着围在身前的丫鬟们叫喊:“别过来!别过来!你们别过来!” 说完就要伸脚踢开脚下的椅子。 丫鬟们吓得不敢上前,跪了一地,都在哀求着:“小姐,小姐快下来,您有什么事情跟老爷说,跟夫人说,别站在上面啊。” 李瑾月站在旁边抹泪:“四妹妹你快下来啊,有什么话下来好好说,别这样吓唬大家呀!” 她又向跪在一边的小桃道:“还不赶紧上前将你们小姐拉下来,站在上面一不小心真的出了事可怎么办。” 李瑾瑶冲着要上前拉她的小桃喊:“滚开!滚开!我没吓唬你们,快滚开,否则我真要松手了!” 小桃看着旁边李瑾月催促的眼神,咬着牙继续上前拉李瑾瑶:“小姐,小姐!你快别闹了!有小厮去请老夫人和三夫人了,您有什么委屈,您下来说。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奴才们就都没命的,您快下来吧,别闹了。” “你滚开,我没在闹,我就是要自尽!”李瑾瑶推开小桃的手,两人撕扯中,刮翻了李瑾瑶脚下的椅子,一瞬间,她就被白绫勾住了脖子,吊在半空中。 李瑾瑶只觉得脖子上勒紧,呼吸不得,脚无助的乱蹬,身子奋力的扭动却无丝毫作用,反而是越来越窒息。 没有空气入口,李瑾瑶越来越无力,动作的幅度也逐渐小了。 小桃这一变故惊的吓软在地,丫鬟们也被吓的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院中传来急急的脚步声,老夫人带着一群人鱼贯而入,见到房中景象也是吓了一跳。 “快、快、快将人放下来!” 两个强有力的婆子赶紧上前,抱腿的抱腿,扶腰的扶腰,好不容易将李瑾瑶从白绫上摘了下来。 小桃在后面为李瑾瑶顺着气,李瑾瑶坐在地上终于喘匀了气息,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一边的李瑾月上前拉着她的手,一边安抚着,一边也自己抹泪。 老夫人看着情景骂道:“哭、哭、哭!哭什么哭,丢了人你们还有脸哭!” 李瑾瑶哭的更大声了:“那让我去死啊,我不要活着了!” 说完,就要冲向一旁的桌角。 吓得屋中丫鬟们赶紧用身子拦下,又是一阵人仰马翻的折腾。 毕竟是李瑾瑶的闺房,二老爷李承启不便入内,他急急的在院中踱步,多次询问着,知晓人被救下来后,吩咐丫鬟,让屋中等人赶紧整理妥当,去老夫人的院子里。 一番周折后,众人终于在老夫人的院子里聚齐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宫中发生了什么?”老夫人用拐杖重重顿地问道。 李瑾梦将宫中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道来:“……就是这样,四妹不仅被罚了跪,掌了嘴,还被勒令闭门思过。” 李瑾瑶思及宫中所受的委屈,又开始哭了起来。 李承启见真如担心的那般,是在宫中受了罚,弄不好直接影响了他的仕途,不禁脸色更加难看。 第十三章赴宴 二老爷李承启虽是脸色难看,但还未说什么。 三老爷李承怀听完却已开始怒骂:“你这糟心的丫头,去一趟宫中竟惹出这样个祸事,真是丢尽了我的脸。你看看梦儿,从小知书达理,你一天天的只知道胡闹,如今惹怒了皇后娘娘,若是牵连了咱们李家的运势,看我不打死你!” 说完,竟真的扬手给李瑾瑶一巴掌。 脆响的巴掌声响在房中,李瑾瑶捂着脸开始嚎啕大哭:“你打死我吧,你打死我吧,从小你就不喜欢我,你就没把我真的当过你女儿!” 李承怀又将手扬起:“你这混账,你以为我打不死你是么?!” 三夫人按住李承怀的手,扑倒地上护着李瑾瑶也开始哭:“瑶儿说的有什么错,你从来就只偏袒那狐媚子小妾,哪里顾过我娘俩死活,如今终于算是寻到了借口,不如你也将我一并打死,将那小妾扶正罢了!宠妾灭妻!宠妾灭妻啊!” 地上娘俩抱着头哭成一团。 老夫人喝道:“哭闹什么!要哭闹回房里面闹去,养出个惹祸精,影响李家前途,还有理了么?!” 李瑾瑶见一向疼自己的老夫人都不为自己说话,哭的更凶了。 李瑾月拉着李瑾瑶的手,也开始抹眼泪道:“都怨我,都怨我,早上出门的时候,我若提醒你将项链收起来就好了,皇后娘娘罚你是因为那条项链,要是你没带那条项链就好了。” 是呀,要是没带那条项链就好了! 那项链,原本可不应该是她带的! 李瑾瑶看向站在一旁的李瑾书,面色狰狞的冲向她,抓住她的衣衫叫:“是你!是你!是你在害我!是你害了李家的运势,不是我!” 丫鬟们赶紧上前把两人拉开,李瑾瑶张牙舞爪的还想去打李瑾书,奈何被丫鬟们按住,只能气的脸通红。 老夫人问:“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瑾瑶指着李瑾书道:“是她害我,这项链本来是她的,是她故意使计让我戴在身上!她曾经是宫中的医女,一定知道些贵人们的喜好,她是知道这项链会引来皇后的不满,才故意让我戴的!” 三夫人从地上站起来,走到李瑾书身前质问:“你怎么能如此恶毒?她是你妹妹,你竟然故意害她!” 李瑾书冷眼旁观李瑾瑶闹腾:“我使计?我使的是什么计呀?” 李瑾瑶不吱声了。 “四妹妹你这样攀咬就真的是太牵强了,那项链是你从我这里抢过去的,还记得么?你先是来说老夫人宠你,你能够左右老夫人的意愿。”老夫人的脸色不善了。 “后来又说喜欢那条项链,要我借给你,我不借,你就抱着盒子直接抢走了,我那满院子的小厮丫鬟们都看在眼里,当时你的丫鬟小桃也在,这么多人看着你抢走的东西,你来说是我设计你?” 二夫人看向小桃问:“可有此事?” 小桃跪在地上,犹豫了一会,还是点了点头。 李瑾瑶不肯罢休道:“那是你故意设计我,让我去看上你那条项链的!若不然我哪里会去借你的东西!若不是因为你那项链,若不是因为皇后不喜那链子,只不过是带了条项链,区区小事而已,今日我又怎么会受罚!你……” “够了!”老夫人不耐烦的喝道,“都是平日宠你太过,才使你如此娇纵!你真的觉得能做得了我老太太的主?能够左右我的意愿?让这家里都听你的话?” 李瑾瑶摇头道:“祖母,我不是这个意思,当时我这样说是因为听说要把二姐许给……” “好了!”三夫人打断她说话,“如今瑶儿的祸已闯,想办法弥补便是,我愿意从我私用中挑选些合适的礼物,明日送去给各官家老爷,让他们帮我们李家说说话!” 三房李承怀一直做着为军中送药材的生意,房中家底颇丰,若能拿出些厚礼,送给京都的官老爷们,的确会对自己的仕途有所助益,二老爷李承启见如此,也不再言语。 老夫人对三夫人道:“你作为娘的,以后要严厉管束这丫头,免的再闯出大祸!” 三夫人应下,伸手去扶李瑾瑶。 李瑾书在一旁慢悠悠的道:“如此,不妥!李家恐怕要引来杀身大祸!” 站在旁边的二夫人脸色一变:“说什么胡话呢!” 李瑾书叹了口气道:“四妹妹,你回府之后自寻短见,刚才又口口声声的说皇后因为一件小事罚你,若传出去,摆明了就是李家对于受罚不满,对于皇后不满。更何况今日一起受罚的还有苏家的小姐,是因为苏家小姐不顾民间疾苦吟诗作乐。” “皇后同时还罚了所有在场求情的公子们,让回府去闭门思过。今日四妹妹的这一闹腾,若传到有心人耳中,去圣人面前诟病二老爷,说二老爷家教不严,对南方的灾民不上心,无为官之德,参上一本,可就不仅仅是今日之祸了!” 此话一出,全家沉默了,只有李瑾瑶喊道:“我没有这个意思,你诬陷我!” “我是不是诬陷你都无所谓,重要的是皇后怎么想,皇上怎么想。”李瑾书的声音不大,却在屋中清晰可闻。 二老爷李承启一听,顿时瞪起双眼,“如今圣上正在为南疆之事忧心,若此时真要有奏本参我如此,我这官途,就毁了!李家的前途,也毁了!” 老夫人闻言脸色也变了:“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 二夫人在旁道:“瑶儿毕竟是个孩子,只要……只要老爷严罚于她,就说明这些只是孩子的胡闹,牵连不到老爷身上。” 李承启听着点头,看向李瑾瑶道:“你今日的确是胡闹,就罚你跪祠堂七日,好好思过吧。” 三夫人一听,赶紧摇头:“不行,七日太久了,瑶儿会受不住的。” 二夫人在旁劝道:“三媳妇,这时候不是心疼孩子的时候,若是不严罚,如何能体现老爷的治家严格,若是真的传到圣人耳中,处理不好可是会牵连整个李家的!” 老夫人也点头道:“说的是,这个时候必须严格处罚。” 又对三夫人道:“就是因为你的娇惯才养出了她这个性子,趁着这次,好好管束,以后免的更大的祸事!” 三夫人只能眼看着两个婆子拉着李瑾瑶走出了老夫人的院子,向着祠堂的方向而去。 此事终于告一段落,众人皆各自散去。 三夫人回了院子,看着李承怀沉下的脸色,拉着他的袖子忍不住又哭了起来:“老爷,瑶儿已经在宫中受了罚,又被罚去跪祠堂,会受不住的。礼儿若知道了,该多么心疼妹妹!” “老爷,瑶儿毕竟是您亲骨肉,您不能不管呀!他们二房为了二老爷的仕途,罚的不是自己女儿,当然不心疼。老爷您看看瑶儿的样子,脸肿着,膝盖上全是青紫,若真的再跪上七天,不死也得扒层皮呀!” 李承怀挣脱三夫人的手,气哼哼的道:“我说?我说的话他们二房听么?今日可有给我半分说话的机会!他老二觉得自己是个官,是李家的前途,我呸!他那前途还不是我用真金白银给铺出来的!离开了我的银钱,他算是个屁!枉我给他铺路,他却在心底里根本瞧不起我!觉得我做皇商丢了他的脸是吧!觉得我女儿耽误了他的前途是吧!” “老爷,您想想办法,想想办法将瑶儿接出来吧!” 李承怀本就心情不佳,看着三夫人哭哭啼啼的样子更烦,直接挥袖去了小妾娇娘的屋子。 绿萼将李瑾书带回来的那串花翎珍珠项链仔细的收到盒子中,她犹豫了几番,最终还是问了出来:“小姐,这珠串,倒底是不是您故意让四小姐抢去的呀?” 李瑾瑶吃着果子,反问:“你觉得呢?” 绿萼小声道:“奴婢觉得,不管是不是小姐故意的,四小姐都活该,每次小姐有什么好东西她都要来抢,看她这次之后还敢不敢了!” 李瑾瑶看着绿萼得意的小表情笑道:“你这丫头!” 绿萼道:“小姐,您还记得前几日答应小少爷,要带他去庙会玩么?小少爷天天盼着呢,您可别食言。” “光去庙会哪里够玩呀,你去安排安排,这次咱们借着去上香的机会好好玩一圈,附近有什么人少景色美的地方,安排上!” 绿萼开心的道:“好啊,奴婢也好久没出去了,小少爷一定特别开心!” 过了七巧节,炎热的烈日终于有所收敛,早晚的天气开始逐渐微凉起来。 李瑾书找了个上香的借口,避过与其他李家人同行,带着李瑾玉一大清早,悄悄的从侧门出发了。 八岁正是孩子活泼好动的时候,二夫人平日里为了将李瑾玉养废,从不要求课业,反而纵容他随意玩耍,却也极少带他出府,只让他在府中,跟下人们玩。 此次出行,一路上李瑾玉兴奋的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遇到了什么牛羊鸭禽,都要停下来看半天。 绿萼端来一盒点心,李瑾玉一边坐在马车中伸着头张望,一边吃着点心。 李瑾书看着他的样子,像极了小时候的春游,一样的兴奋,一样的好奇。 第十四章落水 临近去往寺院的路上,李瑾玉央求着:“姐姐,玉儿今日不想去庙会!玉儿好不容易才和姐姐出来一趟,咱们去玩点新鲜的吧!” 李瑾书看着他黑亮的眼睛问:“你想玩点什么?” “下河摸鱼!上树偷鸟蛋!去山中打猎!抓野兔,抓野.鸡!”李瑾玉兴致勃勃的道,“我听小厮们说过,这都是好玩的!姐姐,咱们不去庙会,这回咱们去山里玩吧!” 李瑾书用手指点着他的头:“想玩的倒是不少,就是不知道你真要玩起来,怕不怕累呀!” 李瑾玉头摇的像是拨浪鼓:“不怕不怕,姐姐,咱们去吧,玉儿去摸鱼给姐姐烤着吃!” “这可是你说的啊,咱们这一行可是没带什么干粮的,要是摸不到鱼,咱们就都得饿着肚子啦!” 绿萼在一旁道:“小姐,不如咱们去莱芜山吧!你以前总是去那山上采药,山里没有猛兽,物产又丰富,您对地形还熟悉,这次去正好您也可以去采些草药。” 莱芜山位于京都的东南方,景致一般,却是物产丰富。 李瑾书一行刚到山脚下,就看到几只野兔子跑过。李瑾玉兴奋的跳出马车就去追,野兔机灵的很,还未等人到跟前,就已经蹦蹦跳跳的消失不见了。 李瑾玉也不再上马车,干脆在外面走着,偶尔在草丛中抓到只蝈蝈,在李瑾书面前炫耀着。 众人寻了一处山涧歇息,山涧的水不深,一个小瀑布悬挂在山崖上,喷出的水花形成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水潭里几尾鱼愉快的畅游着,偶尔冒出个头吐一口泡泡。岸边的野花和柳枝随风拂动,郁郁葱葱。 李瑾书靠坐在树下,看着阳光下的少年撸起裤腿,捡了一根带叉的树枝,站在水谭边,向着水中的鱼跃跃欲试。 绿萼递过来一个水筒,李瑾书喝上一口,山涧里的水清甜又凉爽,水顺着喉咙流下,只觉得一路冰爽,夏日里的炎热被驱散了几分。 李瑾书不禁又喝了几口,绿萼在旁道:“小姐,别喝太多,这水凉,喝多了是要坏肚子的。” 李瑾书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水珠,在树下绿萼铺好的席子上躺下,看着明晃晃的阳光被头上的绿叶挡住的斑驳,望望远处山中起伏的绿色,听着耳边的蛙鸣蝉叫,悠闲的闭上眼睛,浮生偷得半日闲啊! “姐姐!姐姐!你看我抓到了!”少年清脆的声音传来,阳光下,李瑾玉站在水潭中,双手握住一条还在扑腾的鱼,开心的向李瑾书挥动着。 可还未等他上岸,那鱼奋力一挣,竟逃出了李瑾玉的手掌,噗咚一声落回水里,愉快的游走了。 少年洋溢在嘴角的笑变成了沮丧,气的用手拍动水面,扬起一阵阵水花。 李瑾书和绿萼在岸上欢快的笑,绿萼笑着道:“小少爷,您再接再厉继续加.油,小姐能不能吃上烤鱼,可全看您的了!” 少年闻言,脱下外衫,撸.起袖子:“小爷今日还就不信了,抓不到你们!” 看着少年奋力扑腾的的样子,李瑾书笑的开怀。 绿萼道:“小姐,您去采药吧,奴婢守着小少爷。” 李瑾书的笑僵在嘴边,采药?她采药?拔草还差不多! 她摆手道:“不去了,今天就不去了,也没带什么采药的工具,多不方便!” 绿萼又道:“小姐以往每次来这莱芜山都会采好久的药,今日迟迟不去采药,奴婢一猜就是因为忘带工具了!” “看!这是什么!” 绿萼从身后拿出来一个筐:“奴婢看您出门前没带采药的背篓和铲子,想必是忘了,奴婢就一起给您带来了!” 李瑾书嘴角微抽,绿萼,你可真是贴心! 李瑾书独自一人走在荒僻的山间小路上。 她边走边四周看着,四周除了树木就是树木,千篇一律,无丝毫不同。 李瑾书找了个阴凉的地方一屁.股坐下,毫无形象的伸开腿,撩起袖子擦汗。她已经在这山中游荡了半天了,可是好像越走越远啊! 当时在绿萼的注视下,她只能背起药篓,握着铲子,向着山中进发。想着随意走一走就回去的,没曾想这山中小路蜿蜒曲折,又多有分支,走着走着,她就迷了路,越往回走感觉越不对,周围树林更加密集,人烟足迹也更为稀少。 李瑾书将背篓卸下,扔在一边,躺在地上。 “唉!”她深深的叹气,好好的浮生半日闲啊,怎么就变成荒野求生了呢?! “唉!”慕亦岑站在深山中,也在叹气。 他看着不远处的那棵挂满藤蔓的老树,十分的纠结! 上一世,他出行打猎,就是在这个树下,被烈性毒蛇咬了一口。 但正巧被路过采药的李瑾书所救,这也是他第一次遇到李瑾书。 正是有了这次的相识,才有了后来李瑾书跟在他身边的契机。 这一世,他也要收服李瑾书为他所用。所以,同在今日,他又来到了这个地方。 果然,遥遥的就看见李瑾书下了马车,他快步来到此地,等着她的到来。 但是……看着那根老树,以及那只虽然现在看不见,但他知道它在的毒蛇,有些纠结。 这很重要,他对自己说,不就是被咬上一口么,不过是小拇指大的一块伤而已,想他一生,受过的大大小小的伤无数,好多次都深可露骨,这么点小伤有何可惧! 他向前走了几步,又咬牙切齿的停下。 他觉得,切不可如此莽撞,一定有其它的方法让他将李瑾书收为自己人。 他又再次将之前想出的法子思虑一番,要做的顺其自然,又要引得李瑾书的关注,却不能引起宫中其他人的注意的办法……没有。 不管如何计划,都不如被李瑾书救命这般顺其自然顺理成章。 慕亦岑再次叹气,不管如何,李瑾书这个有着医术天赋的人才,他一定要握在手里! 他再次迈步向前,毅然决然的走向那棵树。 他的目光仔细的扫过树木的枝干,果然,一条灰色的外表如同树皮,背脊两侧带着半圈状花纹的蛇缠绕在树枝上。 蛇趴在树枝上不动,死死的目光盯着这个越走越近的男人。 慕亦岑也在盯着蛇,看着随着他的走近,蛇拱起身子,蓄势待发。 他的目光和蛇的目光凝在一起,冰冷而又死寂。 想到一会儿身体上要受的毒,他眼中不禁露出了杀意。 蛇似乎能感受到他的杀意,不同于上一世的偷袭,这次直面面对,蛇弓着身子,摆好进攻的姿势,却依旧不动。 他不动,蛇不动。 这样僵持了一会,慕亦岑耳朵微动,他听到有人在慢慢的靠近这里。 李瑾书要过来了,必须速战速决。 他下定决心,伸出手,慢慢的递到蛇的眼前。 蛇弓起如一张弓,突然,猛的伸头向他咬去。 ……却咬了一个空。 蛇:……!!! 慕亦岑抱着抽回的手,这也太吓人了!太吓人了! 要不是他反映迅速,刚才就咬到了! 受伤不可怕,伤可入骨也不可怕,可是……自从上一世被蛇咬了,他……有些怕蛇啊!好可怕啊! 不远处发出轻微的声响,李瑾书已经就在附近了! 慕亦岑咬牙,再次将手伸过去,短短的一瞬,却如好几个时辰般漫长。 他心中忽然对自己的求贤若渴有些敬佩。 心中也暗暗决心,若不将李瑾书的医术发挥到极致为他所用,真对不起今天自己跑来挨的咬! 手慢慢的再次靠近了蛇,这一回,蛇没有马上动,而是冷冷的看着他。 他咬着牙伸着手在原地等着,心跳如擂鼓。 终于,蛇动了,闪电一般冲向他的手,深深的将毒牙咬在他的手腕上。 慕亦岑抽回手臂,感受着手腕上的伤口开始麻木。 忽然,一条细长的影子袭来,狠狠的一口咬在他的大臂处。 还是刚才的那条蛇,再次咬了慕亦岑一口后,看着他捂着手臂倒地的样子,蛇心满意足的爬走了。 ………… 真是一个有着严重报复心的蛇。 慕亦岑的胳膊整个都失去了知觉,身上开始变冷打寒战,又忽然热的透顶,四肢无力,只能卷缩在草丛中,动也不能动。 慕亦岑咬牙坚持着,终于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努力的伸脚踢动旁边的野草,如愿以偿的听见少女清脆的声音在头上响起:“呀,这怎么躺着个人呀!” 李瑾书看着眼前躺在草丛中的人,蹲下身用手指捅了捅,没反应。 晕过去了? 她将他的头扭向自己,他的双唇黑紫,一看就是中了毒。 再看看他手腕上的咬痕,很明显,被蛇咬了。 李瑾书用手抓了抓头,这可怎么办呀,若是以前的李瑾书,还能用些草药救救,可如今自己什么都不会,怎么救呀?! 眼看这人气息越来越弱,李瑾书无计可施,急的团团转。 可李瑾书看着这人眼中期盼的目光,只能叹息。 这人虽然救不了,但她不能让他就这样曝尸山野。 她找来一根颇为粗壮的树枝,奋力的开始挖坑,这人眼见就快不行了,等她这坑挖好了,人也就死了,到时候把他埋了吧! 也算是做了一件积德行善的好事! 第十五章示好 慕亦岑只感觉浑身冷热交替,却又麻木的不能动弹,口不能言。 他期盼的看着李瑾书,赶紧为他解毒吧,这中毒的滋味太难受了! 可看着李瑾书翻来覆去看了看他之后,却起身找来一根树枝开始挖坑。 这……是什么情况?! 要将他埋了?! 难道是因为这一回他被毒蛇咬了两口,中毒太深了?救不了了? 他重生而来,如此就死了? 不!不!不!他觉得自己还能被抢救一下! 他看向老树下,努力清醒着,凝神寻着着。 找到了!在老树的树根下,有几棵叶如猫爪,花如圆珠的长相奇异的小草。 上一世,李瑾书就是摘了这个草的花给自己服用,才解了毒的。 慕亦岑拼尽全身力气,终于发出啊的一声,引来了李瑾书的注意力。 挖坑挖的正欢的李瑾书看过去,见他死死的盯着一个方向,就看了过去,果然也看到了那棵长相奇特的草。 李瑾书将草拔了起来,看着慕亦岑眼中期盼的光,又看了看手中的草。 呦,这人还能自救呢!本事挺多呀! 李瑾书走到慕亦岑身边,掰开他的嘴,将草连叶带花一起塞进了他口中。 慕亦岑疑惑,上一世李瑾书只是给他吃了如圆珠般的那个小花,这次怎么连茎带叶带花,全给他塞进嘴里了? 难道是因为这次中毒的深,所以才要都吃了? 可这么大一团东西,他现在也没有力气嚼碎咽下啊! 李瑾书看着含了一把草在嘴中,嘟起的两侧脸颊,却迟迟无法下咽的男人,明白过来,嚼不了是吧? 她将草拿出来,撕碎后用石头砸烂,挺大一棵草,好不容易砸成了一堆草泥,再扶起慕亦岑,将草泥放入他口中,再用水筒里的水送服。 送服了三次,终于将一堆草泥全部喂下。 李瑾书觉得,这草药味道怎么样不知道,但……挺顶饱的。 吃完后,她将慕亦岑扶到树下靠着,等着看看是否有效。 一通忙活下来,李瑾书也觉得十分的疲累,干脆也坐在了地上,举起水筒将剩下的水倒入口中。 清凉的水冲淡了燥.热和疲劳,清风吹过,李瑾书觉得舒坦了很多。 她看向树下的慕亦岑,之前没顾得上仔细瞧,如今细看看,这男子长得一张完美俊逸的脸,很是不凡,有几根细碎的发滑落在他光洁的额头,顺着剑眉,垂到了浓密而纤长的睫毛上,他的眼角微微上扬,坚.挺的鼻梁下是薄薄的唇,有着诱.人的弧度。 李瑾书看的专注,眼神撞入一双如深水般的眸子,那眸子似有无形的魔力,让她在那一瞬间无法自拔。 “在看什么?”这人的声音沉稳又磁性,让人有些迷离。 李瑾书迷迷糊糊的回答:“看你啊!” 答出口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真是羞人,怎么就能看帅哥花痴了呢! 李瑾书清清嗓子道:“看看你恢复的怎么样了,呵呵……” 慕亦岑听后自然当真,问道:“那我现在如何了?” 李瑾书看着眼前人一脸认真的问,只得干笑着道:“呵呵……我看是没事了,你自己觉得怎么样?” 慕亦岑点头:“还妥。” “那就好那就好!”说完李瑾书站起身,拍拍屁股就要离开。 这哪能让她走呢,还没开始相识呢!慕亦岑急忙拉住她道:“刚才……” 慕亦岑想到刚才李瑾书的挖坑行为,不禁心中一抖,但还得继续演戏:“刚才多谢小姐的救命之恩。不知小姐是?” 想到刚才所谓自己的救命之恩,李瑾书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但是做好事不留名,不是她的风格,她大大方方的报上名字:“李瑾书。” “李瑾书?”慕亦岑装出疑惑的样子想了想,又恍然大悟的道:“是宫中的那位李医女!真是有幸在此碰到李医女,否则我就命丧于此了。之前见过李医女一面穿的是医女服饰,今日穿着便装,一时还未认的出来。” 认得她?李瑾书仔细的端详着他的脸。 她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人看着如此眼熟:“哦哦,你是四皇子,是那个在宫中的小黑屋里救了我的人!” 慕亦岑满意的微笑:“是的,当时与李医女有过匆匆一面。” 她赶忙跪下行礼:“臣女给四皇子请安,四皇子万福金安。” 她在心中感叹,之前在小黑屋里没顾得上眼看,上次在七夕宴上又离的太远,今日才发现,这个四皇子长得真是好看呀!听说身体赢弱随时会死?那可真是可惜了这么个钟灵毓秀的人儿了。 慕亦岑扶她起身:“快起来,小姐对我有救命之恩,不必如此大礼。” 戏已演完,虽过程有点波折,但好在最后达到目的。 如此就可收场回府了。 慕亦岑道:“今日天色已晚,这山中夜晚危险,不如我们赶快下山吧。” 李瑾书感激的连连点头,果然是好人有好报啊!终于有人能带她下山了! 慕亦岑刚解完毒身体虚弱,李瑾书体贴的上前扶着,夕阳的余晖透过树叶斑驳的落在身上,慕亦岑身上有着淡淡的龙涎香的味道,似有似无,应着周围青草的气息,别有韵味。 李瑾书扶着他的手臂,慢慢走着,两人虽都不说话,但却异常的和谐,并不尴尬,仿佛上辈子他们就认得似的,仿佛他们曾这样走过好多的路。 这个想法让李瑾书心中吓了一跳,她用余光瞄着慕亦岑,真要是上辈子认得,自己还挺幸运的。 慕亦岑在李瑾书的搀扶下,很自然的走着,上一世她作为身边服侍的医女,扶着他走过很多的路,这没什么不同的,他脑中在想的是安排在南疆的计划进展的如何了。 下到山角下时,太阳已经落山,一群护卫等在山脚下,见到慕亦岑急急的迎了上来。 李瑾书左右望着,可惜并未看到之前她们呆的那个山涧,这个山脚并不是李瑾玉他们在的那个山脚下。 慕亦岑知道了状况,好心的让身边护卫送她去寻,还为她寻来了一匹马,免得走的疲劳。 当李瑾书找到李瑾玉他们时,小小的少年急的都快哭了,见到她被护送着回来,李瑾玉扑进她的怀中:“姐姐,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 绿萼也跑过来:“小姐!你回来就好了,天黑了,我们担心你是不是采药滑落了山崖,已经让所有小厮丫鬟散开去找了。” 绿萼看到李瑾书身边的护卫问:“这是……” “在山上偶然救了四皇子,这是他派人护送我回来的。”想了想,李瑾书又补充道,“摘的草药为了救四皇子都丢了。” 绿萼开解她道:“小姐,那些都不重要,不过是些草药而已,就算是再珍贵的草药,也没有小姐的安全重要。您要是什么时候想来,奴婢随时陪您来便是!” 李瑾书连忙摆手:“不用,呵呵,不用,咱们赶紧回府吧!” 等回到李府,天色已黑。 二夫人虽不悦,但毕竟只是婶母,并不真心关切李瑾书和李瑾玉的生活,说教了两句不可再如此晚归,就让人回了院子,不再理会。 李瑾玉可惜的道:“姐姐没能吃到我亲手抓的鱼。” 李瑾书问:“你抓到了么?” 李瑾玉扬起小脸,自豪的道:“当然抓住了!可肥了!” 又央求着问:“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再去啊?” 李瑾书笑着弹了弹他的脑门道:“好好读书,天天想着玩!等下次,带你玩别的!” 李瑾书这一路的情况,二夫人崔氏虽然不在意,但也要知晓。 听完跟随的丫鬟汇报完,二夫人找来了李二老爷商议。 “老爷,丫鬟说这次瑾书出门,在山上呆了很久,最后是被四皇子的人送回来的,听说是在山上救了四皇子。” 李承启心中一喜:“此事当真?” “丫鬟的确是这样说的。” 李承启一拍大腿:“那可真是太好了,如此四皇子就算是欠了我们李家一个人情呢。” 他又有些遗憾的道:“可惜是救了四皇子,这个四皇子没权没势,也没什么用,要是救的是二皇子,那就更好了。也罢,不管怎样,都算是救了一个皇家的人,这人情以后我得用上,就算四皇子没权没势,但一些小事,或是打听点圣上的意思,还是可以用一用的。” 二夫人道:“如此的话,看来瑾书这丫头还有点用。” 李承启道:“的确是,听说这丫头的医术很好,兴许以后还能有更大的用场。” 二夫人问:“那送去崔家做妾一事……?” “送去崔家做妾有些可惜了,不如再在府中养一段时间。” “可是崔家那面我已经跟大嫂说定了,过完大暑就将人送去。” 李承启想了想道:“不如将李瑾瑶那丫头送去,她在宫中受了罚,丢了我李家的脸面,以后也未必能找到好人家,崔家毕竟是你的娘家,送去了也能多照顾一二。” 二夫人道:“好,那我再去跟大嫂说说。” 第十六章李胖墩 李瑾书不知道她为妾的生涯正跟她擦身而过,此时她正在院子中,拉着李瑾玉跳跳绳。 细麻绳扭起的长绳子,握在两个丫鬟手中,两人将绳子摇起,绳子打地,啪啪的响。 李瑾玉看着眼前的长绳有些胆怯,李瑾书鼓励道:“不用怕,快来!” 说完,亲身上场给他做示范,少女柳条一般的身姿随着绳子一蹦一跳,眼看绳子就要抽到她,她偏能一闪就进入了绳圈,又一闪的出来。 李瑾玉看着羡慕,看准时机也冲了进去。 少年圆润的身体不够灵巧,躲闪不及时,绳子绊倒了脚停了下来。 “再来再来!”少年叫着,再试一次。 这一次是打到了胳膊,少年揉着胳膊,也不沮丧:“再来再来!” 多次的尝试后,终于踩准了时机,进入了绳圈当中。 旁观的丫鬟们一起帮着数:“一、二、三、四……” 虽然只跳了六个就又被绊住了脚,但少年笑的开怀,“再来再来!” 不过多一会,李瑾玉就掌握了技巧,圆润的身子在绳中翻飞,直到跳累了才停下。 “真好玩!”李瑾玉跑到李瑾书的旁边,笑着道,“姐姐这玩儿的花样真多!” 李瑾书为他擦了擦汗:“也别太累了,平日里多玩些跳绳,也能帮助你减肥。” “好!”李瑾玉开心的应着。 “功课最近怎么样?”李瑾书问道。 听闻这话,李瑾玉就像是前世里被问到考试成绩的那些孩子一样,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不吱声了。 李瑾书拉过李瑾玉的手走到一边坐下,接着道:“前几日绿萼去给你送糕点,看见你与夫子顶嘴,被罚在外面站着。听见夫子说你已经逃学好多日,别说像其他同龄孩子一样背书,就是连一篇简单的长诗词都背不下来,可有此事?” 李瑾玉努着嘴,不说话。 李瑾书轻叹口气道:“姐姐如此说,不是来质问你,只是想来问问,你一直是一个聪慧的孩子,是什么原因让你这般不喜欢功课呢?” 李瑾玉低头扭手小声道:“我不喜欢那个夫子!” “哦?为什么?” “那个夫子总是指责我,说我笨,说我不学无术,说我朽木不可雕!可是明明我有不理解的地方问他,他却说我故意捣蛋,还说我用心不纯不怀好意!” “姐姐,我觉得我真的不适合读书,连秋叶都这样说。”少年咬着唇,委屈的道。 李瑾玉沉默了。 看着眼前少年闪烁的眼睛,眼底的那抹自我厌弃让人心疼。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痛恨二夫人,痛恨她为何要用这种方式摧残一个幼小的孩子。 李瑾玉并不笨,相反的是,他很聪明,聪明到之前她随口给他讲的故事,他都能一字不落的再讲出来。 夫子不可能不知道,也不可能没发现这孩子的聪慧,却依旧日日指责他,说他笨,说他不是读书的材料,就只有一种可能,是受了二夫人的银钱,故意为之。 还有身边的秋叶也是如此,日日都在告诉李瑾玉,他一无是处。 不管李瑾玉背会了什么,都说不够,不管李瑾玉问什么,都说不行,不管李瑾玉答什么,都说不对。 从幼时的学业就一直打击他,打击他的信心,打击他的才能,身边的所有人,都在一遍一遍的告诉他他不行,让他觉得自己一无是处,觉得自己特别的笨。 随着他长大,这种想法根深柢固的在他脑中成型,他对读书再也没有兴趣了,更不用说认认真真的听上一堂课,练上一会儿字,背上一本书。 逐渐的,他就真的学业很糟糕了,他会觉得,果然,自己就是一个笨孩子。 这不仅仅体现在课业上,幼时的被否定,将会影响他的一生,不自信、缺乏安全感、容易愤怒、控制不住情绪、做任何事都没有底气,更没有动力和信心,他这一生都将一事无成,只能在这深宅大院中,困在这一方小小的院落中,终其一生。 好歹毒的心思!好歹毒的妇人! 李瑾玉看着李瑾书沉默的样子,心里有些慌,这些日子姐姐对他很友善,不曾像之前那样闭门不见,也不再对他冷言冷语,还带着他外出游玩,给他做吃的,给他讲故事。 似乎一夕之间,他曾经对着菩萨许的愿,真的实现了。 可是现在,李瑾玉明显的能感受到李瑾书的不高兴,和眼中的冷意。 姐姐生气了,生他的气了,因为他不好好读书,因为他笨,因为他不如同龄孩子能背下那么多本书。 那是不是,姐姐又要回到以前的那个姐姐了?那个不再对他笑,不再用手揉他的头,也不再对他温柔讲话的姐姐? 李瑾玉想到这儿,眼圈就红了,他拉着李瑾书的衣角道:“姐姐,你别生气,玉儿好好读书,玉儿不贪玩了,玉儿这就回去练字、背书,明日就去背给夫子听。” 李瑾书却摇了摇头道:“你既然不喜欢那个夫子,就不必去了。” 李瑾玉更慌了,不用去学堂读书他自然高兴,终于没人说他了,可是姐姐明明在生气,这句话就是反话,姐姐这是要放弃他了么? 想到这儿,李瑾玉的嘴已憋成一条向下的弧度,大滴的眼泪已经含不住眼圈中,顺着脸颊淌下。 他又觉得男子汉这样哭不好,努力的往回憋着眼泪,用手背将脸颊上的泪珠抹去,抹的小脸一片水迹。 李瑾书看着他的样子,才反应过来,这是误会她的意思了。 她轻叹一口气,这孩子,从小受着夫子故意为之的指责,和身边丫鬟的日日说三道四,自己的亲姐姐也对他不理不睬,在这个极度让他没有安全感的氛围中,还能心态正常的长大,真是不容易。 这孩子有些敏感,也缺乏安全感,但是没关系,他还小,有她在,会慢慢调整过来的。 李瑾书将李瑾玉抱到怀中,轻拍着他的后背道:“好啦,别伤心,姐姐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既然不喜欢那个夫子,也不必强求,这段时间你就先不用去学堂了,你的课业暂时姐姐来教,等过段时间有更合适的夫子,你再跟着夫子学吧。” 李瑾玉的脑袋从怀中冒出来看着她:“真的?” 李瑾书点头:“真的,我来教你。” 少年马上开心起来,他钻出怀抱保证道:“我一定认认真真的学,认认真真的背。” “好!”李瑾书伸手揉了揉他的头。 “可是……我不去学堂的事,二夫人会同意么?” “不用担心,我来跟她说,不过现在,你要陪姐姐演上一出戏……” “你连这点书都背不下来,还读什么书,以后能有什么用!” “我本来就不爱读书!不读就不读!” 秋叶一踏进院子里,就听见屋子里的叫喊声。 “这是怎么了?”秋叶问一旁的绿萼。 “小姐和小少爷都吵了半天了,唉,你来了就太好了,快随我进屋,将小少爷接回去吧,再这样下去,小姐都要被气病了。” 秋叶拉着迈步要进屋的绿萼问:“因为什么吵成这样呀?” “还不是因为小少爷读书的事,今日小姐问了几段文章,小少爷一句都答不上来,小姐一气之下撕了书本,还打了小少爷,小少爷也说自己不爱读书,以后再也不去学堂了。两个人吵的可凶了。” “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赶紧随我进去呀!”绿萼边说,边拉着秋叶走进了内屋。 秋叶眼睛扫过地面上碎成纸片的书,散落的毛笔,和砸成两半的砚台,以及捂着半边脸的小少爷,赶紧上前道:“二小姐别生气,小少爷还是个孩子,说的都是孩子的气话,您别当真。” 李瑾书气哼哼的道:“我看未必,他就根本不是读书的料,我看这书也不用读了,学堂也不用去了!” “不去就不去,你以为我爱去么!”李瑾玉气哼哼的回顶一句,跑出了屋子。 二小姐院子里的吵闹很快就传到了二夫人耳中。 二夫人正为即将回来的儿子李瑾成准备着衣物,她仔细挑选着手中的料子,相互对比着,最后还是两个料子都要了:“一样做一件,看看成儿喜欢哪一个。” 她对做衣服的婆子吩咐道,“做的厚实些,秋日快到了,早晚凉,可别冻到成儿。” 婆子诺声,又道:“夫人眼光真好,这两个料子可都是现在最好的料子,老婆子一定用心做,好好给成公子做出两件好看的衣衫。只是这价钱……” 二夫人身边的吴妈妈道:“你这婆子,还能差了你这两件衣衫钱不成!”说完,就推着婆子出门了。 待婆子出了门,吴妈妈回到二夫人身边道:“夫人,咱们房中的银钱着实不多了,您看……?” 二夫人叹气:“这几个月南疆洪涝严重,朝中捐款,老爷将自己连续多月的月俸都捐了,这几个月府中吃的都是家底。告诉各院子节省开支,除了必要的花销,一概全免,其它花销各自房中看着办吧。咱们房里的……老规矩,从那个里面拿吧。” 吴妈妈应道:“是。那刚才丫鬟来报二小姐院子里的事?” 二夫人翻看着手上的衣服料子,不在意的道:“随他们去吧,不过都是些小孩子的打闹,不必在意。” 正说着,门口有丫鬟来报:“二小姐来了,说要见您有事说。” 吴妈妈道:“这二小姐莫不是在气头上,真要上您这来,把小少爷上学堂的事给免了?” 二夫人挑眉道:“免了就免了吧,那夫子最近几年是越发的没有素养了,一年比一年要打点的价钱高,玉儿我看也是成型了,没什么再去学堂的必要了,将这冤枉钱省下来,多给成儿准备些吃的用的,他在外游学幸苦,可得好好准备着。玉儿那边,你告诉秋叶,平日里涉及到书本的就多讽刺他,别让他多看多学就是了。” 第十七章无人管 李瑾书跟着吴妈妈走进二夫人的内屋。 “婶母,我想让瑾玉以后不用去学堂了。”李瑾书见了二夫人开门见山的道。 “这怎么能行!”二夫人道,“这可不行,男子汉大丈夫以后是要科举考试进入庙堂为官的,若不读书,以后如何是好!” 李瑾书坚持道:“玉儿不喜欢读书,他脑子笨,也不是读书的材料,别的孩子能背下来的文章他一篇都背不下来,他既然不喜欢读书,不读了就是,难道咱们李家还养不起一个人么!” 二夫人听到这话赶紧道:“这是什么话,咱们李家当然养得起,别说是不读书,就是什么都不做,咱们李家也能养的起他一辈子!” 说着,她又哀伤起来:“唉,也怪我,你们娘亲走的早,大哥在的时候忙于政务,后来说走也走了,我这做婶母的本该细心照料你们,督促玉儿的课业,可我这心就总是狠不下来,总想着顺着玉儿的意,他想玩就多玩一会,以后有的是时间可以再读书,可不曾想一来二去,却让他越来越不喜欢读书。都怪我,若大哥大嫂泉下有知,也一定会怪我耽误了玉儿的。” 说罢,用帕子抹了抹眼角看不见的泪花。 李瑾书想到李瑾玉眼中那抹自我厌弃的不安,再看看眼前二夫人的虚情假意,心中很是厌恶,也不耐烦再陪她演戏,只是冷冷的道:“这样就说定了吧,玉儿以后不用去学堂,那夫子以后也不用再见了。以后玉儿去我院子里,我教他识字就是。” 二夫人见李瑾书冷冷的表情,一时间有些尴尬的演不下去,只能咳嗽两声缓解,道:“既然如此,那好吧。若有什么需要的,尽管……” 李瑾书得到了想要的回答,也不想再看二夫人的慈母样子,不等她话说完,就径直行了礼,走出了屋子。 二夫人有些愣:“这瑾书今日是怎么了?” 旁边的吴妈妈道:“不过是跟小少爷吵架还在气头上罢了,夫人不用同她一个小孩子计较。” 二夫人招来一旁的丫鬟揉着肩:“也是,不过是个黄毛丫头,还能如何?还要亲自教玉儿,哼,可笑,自己都是个没什么本事的丫头,也就能教认个字,若要跟我的成儿比,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吴妈妈笑着为二夫人端来一杯茶:“夫人说的是!成少爷可是在读书上颇为努力,连白鹭书院的夫子都在夸呢!以后咱们家这产业,不传给成少爷,难道还能给这个不成器的玉少爷不成,夫人就等着成少爷的家主礼吧!” 二夫人满意的笑了。 回到院子里的李瑾书,招来绿萼道:“以后瑾玉会常过来,你安排去市场上采买些上好的笔墨纸砚,尤其是宣纸,多备一些,再看看一般这么大孩子都读些什么书,一并买过来。” “是,小姐。”绿萼应道,却没有像以往一样立即去办,而是犹豫着。 “怎么了?”李瑾书问道。 “小姐,咱们房中没有银钱了。” 李瑾书惊讶的看向她。 “小姐,这几个月府中严重缩减支出,二夫人说日常支用一概不发,自己房中想办法解决,连平日里的餐食都缩减成了一菜一饭,点心瓜果更是没有。” “虽然是这么说,但二房和三房向来是有些积蓄的,也不差这一点,而咱们房中本就没有多少银钱,老爷在时的那些钱财早就被充成家产了,剩下的那一点这几个月都贴补了进去,可恨几个刁奴此时更是欺人,连基本的开销物资都不给我们了,奴婢几次找她们理论,她们却推说各房都一样,根本就不理我。” “小姐,现在咱们房中银钱所剩无几,市面上的笔墨纸砚一直都是贵的,更别说书籍本册这类,咱们的银钱根本不够呀。” 绿萼说完,李瑾书笑了:“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不就是些银钱么,我从宫中带回来的那一车赏赐,随意挑几样变卖了就是。” 说到赏赐,绿萼更是气不打一出来的道:“小姐,您的那些赏赐,刚回来就被二夫人让人收起来了,奴婢前几天去拿,却说什么御用之物要妥善保管,根本连看都不让奴婢看,就被给赶出来了,奴婢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守在那库房边上偷偷瞧着,您猜怎么着,当天的下午,我亲眼见着二夫人身边的吴妈妈去那库中取了一对双耳琉璃壶走了,那壶分明就是您的赏赐,当时奴婢在盘册的时候,看的清清楚楚。” 绿萼越说越激动:“小姐,您是没看见日日厨房里端去二房院子里的饭菜,别说一点没减少,反而比之前还丰盛,听说大小姐那里是日日的燕窝养颜。还有那些丫鬟,一个个穿金戴银的不说,又新买了八、九个丫鬟都进了二房的院子。若说府中银钱紧缺,那这二房哪里来的银钱,分明就是挪用了您的东西。” 李瑾书皱眉,这二夫人不至于无耻到这种地步吧? 她对绿萼道:“走,去看看去。” 李瑾书的赏赐,被放置在府中的后房仓库中,并且单独设出来一块区域,方便日后的查点。 李瑾书带着绿萼走到后房仓库门前,守着仓库的老婆子是府中的老人,却好吃懒做,现下正靠着房柱,躲在阴凉下打着瞌睡。 绿萼上前叫醒她道:“我们小姐要看下长房中的物资,带我们进去看看。” 打着瞌睡的婆子被叫醒,见了眼前的绿萼,刚要挥手将人赶走,眼光往后一瞧,看见了她身后的李瑾书,立马精神了起来,迎上前来道:“二小姐亲自过来啦,您有什么吩咐,让老婆子做便是,何必这大热天的亲自来跑一趟。” 李瑾书道:“我来看看宫中赐下来的东西。” 老婆子闻言,眼中闪过慌乱:“那二小姐今日来的不巧呀,这个近日管事房的周妈妈来清点府中物资,特意强调还未清点完之前,任何人都不能进库中,以免乱了账目。要不然,二小姐您过几天再来?” 绿萼道:“这话好生奇怪,我们小姐要来看看自己的东西,却要受你们一个奴仆约束,别说是我们就来看看,也不会乱了账目,就算是我们真的折腾东西乱了账目,你们做下人的也只有再整理的份,难道还能埋怨主子,拒绝主子不成?” 老婆子陪着笑道:“不敢不敢,老奴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今天小姐真的进不去,我这钥匙都让周妈妈带走了,您等几日,等几日后老奴的钥匙回来了,再去请小姐过来。” 李瑾书冷冷的直视她问:“这个库房的钥匙,是让周妈妈拿走了,还是送去二夫人房里了?” 老婆子没想过李瑾书会问这这样直白,愣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的结巴道:“当、当然、当然是被吴妈妈、啊不是,周妈妈,周妈妈拿走的。” “那你手上的这翠玉镯子,也是周妈妈给的么?” 老婆子慌忙的将镯子藏在身后:“二小姐的话老奴听不懂了,今日钥匙确实不在,不如小姐改天再来吧。” 老婆子虽然慌张,但还是阻挡在库门前,在她看来,这个没权没势没爹没娘的长房小姐,就算是起疑心了又能怎么样呢,自己就是不交出钥匙,她还能如何,去盘问府中其他奴仆找寻蛛丝马迹?这府中的个个都是人精,奴婢们之间也是互相包庇着,更何况这还是上面主子的意思,有哪个不长眼的会跟她说实话。 想到这,老婆子更加有恃无恐,她挡在李瑾书身前的手都往上抬了抬道:“二小姐,真的没有钥匙,您还是请回吧。” 李瑾书看着那门上的锁,扬声道:“来呀,给我砸开!” 李瑾书的这个反应完全在老婆子的意料之外,她觉得,作为一个府中的小姐,会保持着作为小姐一贯的行事作风,那就是说嚷几句,顶多气急跺脚离开,再不过就是娇柔一点的哭哭啼啼,想办法得到老夫人或是二夫人的欢心,再周折曲线的要回自己的物件。 可没曾想,这二小姐哪样都不做,上来直接就要砸开门锁,这哪里是小姐的行事作风,市井山野中的村姑才会如此横冲直撞的行事。 不能让她进去看到里面,老婆子真的有些慌了,她堵在仓房门口大声叫着:“二小姐,您不能这样!这里是李家的仓房,您这样直接闯进去,是不行的!” 老婆子在心里祈祷着,在外面的小厮或是丫鬟,听到她的喊声赶紧去通知二夫人,否则一旦二小姐真的打开了仓房,不管怎么样,都会牵涉到自己受罚,弄不好还要被卖出府。 想到这老婆子更加慌了,她用身子堵在门前,心里想着若二夫人不来,坚决不让开,李瑾书一个柔弱的府中小姐,还能如村姑一般动手不成。 老婆子刚想到这儿,忽然巨大的疼痛从脚趾处袭来。 李瑾书拿开狠狠跺在婆子脚趾上的脚,看着婆子因为疼痛不自觉的蹲下身,用手捂着脚趾缩成一团,她顺势抬起腿,向着婆子的侧身一蹬,婆子“啊”的一声失去了平衡,向旁边滚去。 李瑾书向绿萼一挥手:“砸开!” “是!小姐!”绿萼麻利的捡起院根下的一块大石头,上前咣咣咣的砸起来。 没砸几下,锁开了。 砸锁的声音将周围的小厮丫鬟都吸引了过来,大家远远的偷偷围着看。 李瑾书推开仓房门,走了进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的货架,货架很多,可是东西却很少,只有零星几件物品还摆在架子上。 绿萼一看傻眼了,她急急的跑到最里面,四处寻找着,再跑出来质问婆子:“东西呢?东西呢!我们小姐的东西呢?!” 第十八章借? 苏晴将盒子捧起亲自递到她手中:“李二小姐收的起,李二小姐曾是宫中贵人的医女,听闻医术了得,深受皇后娘娘喜爱,想必也是受过不少的赏赐,莫不是看不上我这小礼物?” 这帽子扣的就大了,李瑾书心想,不愧是苏家的大小姐,一句话里既有试探,也有恭维。 李瑾书赶紧道:“哪里敢,哪里敢,只是觉得这珠子贵重而已。” 苏晴将盒子推.进她怀里:“若李二小姐不嫌弃的话,就赶快收下吧。” 苏晴又道:“李二小姐医术极佳,可否有兴趣来我苏府兼任医师一职,时而监督指点府中医女即可,每月会有厚酬相谢。” 李瑾书一愣,去苏府做医师?开玩笑,她好不容易才求了皇后从皇宫里出来,算是保住了马甲不用时刻担心小命没了,怎么可能再去苏府这个狼窝自投罗网。 李瑾书干笑着道:“苏小姐抬举了,我不过是会些微末医术,不足以做医师的,还请苏小姐不要为难我了。” 苏晴见她拒绝的坚决,也不再强求,又招手让翠竹拿出一卷书道:“这是近几日我在府中翻阅书籍,发现的一本孤本医书,所谓宝剑赠英雄,这本医术在我这也是藏于书阁,无用武之地,不如相赠于李二小姐,更有价值。” 李瑾书看着眼前的书卷,有点懵,这又是送珠宝,又是发offer,还送秘籍,这是什么情况?她跟这个苏家大小姐,没什么交集,更没什么交情呀。 这示好的态度也太明显了,可苏晴图什么呢? 这些贴近皇权的贵女小姐都敏感的很,是不是听闻了宫中之事,以为她是皇后的人,所以才特意来示好? 若是连医书都不收,也太拨苏晴的面子了。 李瑾书装出三分感谢,七分惊喜的样子,将医书接了过来。 李瑾书回到座位上,李家三姐妹对她手里拿着的盒子十分的感兴趣,争相要瞧瞧里面是什么,李瑾书只得打开盒子。 “呀,好漂亮的珍珠串子啊!”李瑾月感叹,她又道,“比四妹有的那串珍珠串子更大更漂亮呢!” 说完拉拉李瑾瑶的袖子问:“是不是?真是漂亮呢!” 李瑾瑶瞄着盒子中的珍珠串子,不吱声。 “这珍珠串子好美啊!”绿萼打开李瑾书带回来的盒子惊叹着,“小姐,苏大小姐一定是很欣赏您,才会送这么贵重的礼物!” 李瑾瑶向后靠进软塌中,从旁边拿起靠枕抱在怀里:“欣赏?我看是收买吧。以苏家的财力,不见得会将这串珠子当回事,但若送出去当作个人情,日后若有用的上的时候,人家就容易开口了。” 绿萼笑着道:“小姐通透,但不管怎么样,这珠子来的正是时候,再过两个月就是七巧节了,按照往年的惯例,每逢这一日,宫中都会设宴,邀请未婚的官家子女入宫,一来是为了给未婚配的皇室子女选择佳偶,另一方面也是让未婚的公子小姐相互结识,共度七巧节。每次节日后,都有佳话传来,这可是一年中公子小姐们最重视的宴席了。” 哟,还有这个传统呀,不就是个大型的官方相亲会么。 第十九章抢! 李瑾瑶道:“还没有,但听说二夫人说的时候,老夫人也没反对,还约了崔家夫人等七巧节之后,来府上做客呢。” 这就是八九不离十了,绿萼扭头就要走:“奴婢去求老夫人,我们小姐不能嫁过去,奴婢就跪在院子中磕头,老夫人若不答应,奴婢就不起来。” 李瑾书一把把她拽回来:“急什么,真要是定下来了,你去求也无用。” 李瑾瑶眼神盯着绿萼怀中的盒子道:“二姐姐真是波澜不惊呀,可这婚嫁之事是女子一生的大事,可马虎不得,若错过了时机,真要是定了下来,二姐姐就再无后悔的余地了。” 李瑾书问她:“你有良策?” 李瑾瑶抿嘴笑道:“老夫人一向是最疼我的,若我前去为二姐姐说情,再详细说说那崔家三少爷不堪的事迹,老夫人会考虑取消这门亲事的。” 李瑾书故意问道:“那四妹妹要何酬劳?” “你我本是姐妹,何谈酬劳,二姐姐只需将这项链借与我便是,等过几日,我便将它还回来。” “哦~”李瑾书拖着慢音道:“那还是算了吧,不劳四妹妹费心了。”说罢就让绿萼将盒子收起来。 李瑾瑶急道:“二姐姐怎么这般不知轻重,若无我求情,你这后半生嫁过去,可就毁了。” 李瑾书看着她,貌似在考虑。 李瑾瑶站起身,上前从绿萼怀中夺过盒子抱紧在怀里道:“我可是真心替二姐姐考虑的,二姐姐可不要因小失大,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了。” 李瑾书又拒绝:“还是算了吧,你也不过是个闺中小姐,又何能劝动二夫人说的婚事。还是将项链给我吧。” 李瑾瑶不肯将盒子放下,抬腿就要出门:“这项链二姐姐用处不大,还是借与我吧。” 李瑾书坐着不动,也不着急,只是问她:“四妹妹是又要抢走么?” 李瑾瑶头也不回的往外走道:“是又如何!” 绿萼伸手要挡,却被李瑾瑶闪了过去,眼看她出了屋子,绿萼连忙要追上前去。 却听院中扑通一声响,李瑾瑶“啊”的一叫。 屋内主仆二人出门一看,只见院中李瑾瑶倒在地上,捂着胳膊,原本抱在怀中的盒子被站着的李瑾玉抱着。 少年气的脸都红了:“这是我姐姐的,你凭什么要抢!” 少年虽小,但猛推一下的力气犹如小牛犊般,李瑾瑶还没反应过来就撞倒在地。 李瑾瑶站起身,伸手索要:“给我!” “不给!”少年怒气冲冲,抱着盒子决然不动。 李瑾瑶眼睛一转,对李瑾书道:“你若将项链给我,此事便罢,若不给我,我就去我娘和老夫人那告状,说你管教弟弟不严,冲撞推攘姐姐,到时候严罚你二人。” 李瑾玉气的直叫:“你恶人先告状!” 说罢就要冲上去,却被绿萼拦下。 李瑾瑶头一抬,眼睛一瞪道:“二姐姐,你可考虑清楚,现在这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反正是不怕闹到老夫人那里,可你不一样,现在你正在被说亲,招了老夫人的厌烦,这亲事就更不益了。更何况到时候罚下来,他不尊重姐姐,也得一并受罚。” 李瑾书眯着眼睛,似笑非笑:“你既然这般想要这项链,就拿去吧。” 话音一出,李瑾玉叫道:“姐姐!” “给她。” 李瑾瑶如同胜利了的孔雀,大摇大摆走到李瑾玉跟前,夺过盒子,愉快的走出了院子。 院中的少年咬着唇,也没了玩闹的心思,看着越来越远的盒子,心中暗暗发誓:“等我长大,决不让姐姐再受如此委屈!” 第二十章妻?妾! 姐妹们的争执,对于日理万机的大人们来说,都不值得一提。 李家二老爷李承启坐在书房中,考虑着关乎仕途的大事。 夫人崔氏在旁道:“如今二皇子权势鼎盛,被立为太子的呼声最高,我娘家崔家一直都站在二皇子营下,老爷若现在还不表露心迹,只怕错过良机。若能将李瑾书嫁去崔家,让我两家亲上加亲,我那哥哥一定会帮着老爷去二皇子面前说话的。” 李承启点头:“瑾书也及笄了,就这样定吧。” 二夫人又道:“只是……我那嫂子还有别的考虑,若瑾书嫁过去,只可许一个贵妾的身份。” 李承启一愣:“是个妾?这不妥吧,怎么说瑾书都是我李府的长房嫡女。” 二夫人劝道:“老爷,只要瑾书嫁过去,就不会影响我哥哥为老爷说话的。” 李承启不再犹豫,点头道:“行,就这样吧,待七巧节过后,便定个日子,把人送过去吧。” 长房嫡女算什么,在他的仕途面前,在李家的前途面前,统统都得让路。 每个人怀着不同的心思,期盼着的皇家七巧宴终于到来。 皇宫经过了半个月的细心装饰,更显辉煌庄重。 皇后娘娘作为后宫之主,一大清早便由贴身女官服侍着起身,穿上繁琐的蟠龙礼服,配上皇后娘娘独有的金枝凤佩,戴上夜明珠制成的凤冠。 “娘娘今日真是容光焕发,光彩照人呢。”身边的女官夸赞着。 皇后对着铜镜照了照,满意的笑了。 “皇上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皇后问道。 跟在皇后娘娘身边的太监回话:“回皇后娘娘,皇上……还在苏贵妃的凝香殿,尚未起身呢。” 铜镜咣当落地,在地上振着声音回响在内室。 所有宫女太监战战兢兢的跪下磕头,唯有一个嬷嬷依然站在原地。 这嬷嬷是皇后在闺中时就一直服侍在身边的,是皇后的心腹,嬷嬷开口劝道:“皇后娘娘,您是后宫之主,何必跟一个嫔妃置气,这么多年来来往往的嫔妃何其多,有哪一个能及的上您。这苏妃刚刚晋升为贵妃,皇上贪图新鲜,多宠幸两天罢了,娘娘不必在意。” 皇后冷声道:“宠幸两天倒也罢了,小小妃嫔本宫还不放在眼中。可皇上已经日日临幸凝香殿一个多月了,她日日吹着枕边风,调回了本宫驻守南境的舅父,让她的哥哥苏成义官升一级,去了南方做上了封疆大吏!他们苏家现在可是威风的很呢!” 跪在地上的太监请示:“娘娘,开宴时辰已到,是等候皇上,还是……” 皇后一拍桌子道:“还等什么?今日这七巧节,所有官家子女皆入宫,难道要让所有人都候着,给皇室留下一个不守时辰,沉迷酒色的恶名么!走吧,本宫先去。” 一行宫女太监随着皇后娘娘上了轿辇,向着宴请的后花园簇拥而去。 此时花园中的小姐公子们,正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互相攀谈着。 往上祖上三代,总能互相之间找到些关系,小姐们娇羞,公子们谦和,时而互相问安,时而谈论诗词歌赋,一片愉悦景象。 年轻人们的蓬勃朝气,总算让皇后娘娘的心情好了一些,她想起少时初见皇帝时,也是在这七巧宴上,当时皇帝从她和薛妃中,钦点了她为日后的皇后。 那是她记忆犹新的时刻,可惜后来薛妃凭借家势,还是进了宫,还抢了皇上的恩泽数年。 想起曾经被薛妃压制的日子,皇后既痛恨又得意。 薛燕那贱人,最终还是死在了自己的手里! 一遍在轿辇上摇摇晃晃的前行,皇后一边将目光从女孩子们的身上扫过。 薛妃?皇后看着不远处的一抹身影,惊悚的睁大了眼睛。 那个在那边赏着花的女子,戴着的不正是薛妃平时最常戴的珍珠花翎么? 那花翎极为耀眼,在阳光的照射下,珍珠的光辉衬着花翎的华贵,熠熠生辉。 第二十一章皇后的迁怒 李瑾瑶今日很开心,清早梳妆完毕和李家姐妹一同入宫后,所过之处,众人的目光都被她颈上的花翎珍珠项链所吸引,目光都落在她身上,身后的李家三姐妹都成了陪衬。 不时有官家小姐特意前来观赏,无不交口称赞。 时而也有俊俏的公子哥留意过来,看的人心中小鹿乱撞。 李瑾瑶扫了一眼身后的李瑾书,今日的李瑾书异常的沉默,眼神时而划过她颈上项链,有着不明意味。 她一定是在嫉妒!李瑾瑶心想,若非自己慧眼识珠,先将这项链拿了过来,今日走在后面做陪衬的就变成自己了。 就算是李瑾书的项链又怎样,她没有戴这种华贵首饰的命! 李瑾瑶骄傲的挺了挺脖子,让颈上的项链在阳光的照射下更加夺目。 她摘下园中的一只鲜花放在身前轻嗅着,啊,真香! 身后,一声冷意的询问传来:“你是何人?”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李瑾书,她赶忙跪下行礼:“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随着李瑾书的问安声,李瑾月和李瑾梦也反应过来,接连跪下行礼问安。 只剩李瑾瑶一人,似呆了般站立当场。 皇后娘娘身边的太监斥声道:“皇后娘娘在问话,还不赶紧回答!” 李瑾瑶慌忙行礼:“我……我是李瑾瑶。” 太监冷喝:“真是没规矩,在娘娘面前怎么能自称我呢,你是谁家女儿,如何学的规矩?” 太监一喝让李瑾瑶更加慌乱紧张,她无意识的将手中的花捏的稀碎,战战兢兢的不知如何回答。 皇后身边的嬷嬷看了眼李瑾瑶颈上的珠串,了然于心,道:“你这丫头,不仅没有规矩,还将娘娘心爱的花儿捏的稀碎,你可知罪!” 李瑾瑶觉得有些委屈:“不是的,皇后娘娘,我……臣女,臣女不是有意的,也不知道这是您心爱的花儿。” 嬷嬷冷眼看着道:“还敢顶嘴,真是没规矩,来人,掌嘴!” 皇后身侧随行的丫鬟上前,高高的扬起手,狠狠的落下,啪啪三声,打的响亮。 李瑾瑶捂着脸,被打的有些晕头转向。 嬷嬷又问道:“皇后娘娘方才问你是何人,何人之女,还不赶快回答!” 李瑾瑶的脸火辣辣的疼,委屈和难堪交织在一起,她想哭,却又不敢哭,只得硬生生的憋着眼泪,抖着声音道:“臣,臣女是,是李瑾瑶,是礼部,礼部员外郎李承启李家,家的女儿。” 皇后冷着声音道:“员外郎家的女儿,穿戴倒是很华丽呀。” 李瑾瑶一愣,瞄了皇后娘娘一眼,看她的目光好似停留在自己颈上的珠链上,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似乎皇后是对这珠链感兴趣? 李瑾瑶连忙将珠链摘下,捧在手上:“皇后娘娘,臣女愿意将此珠链献给皇后娘娘。” 听闻这话,李瑾月和李瑾梦的脸色一白,心中暗道不好。 果然,皇后闻言更加不悦,冷声质问:“献给本宫?你戴过的东西来献给本宫?你是觉得本宫没有,稀罕你这串珠子么?!” 身边的嬷嬷上前一脚将李瑾瑶手中的珠链踢落,厉声道:“来人,此女出言不逊,冲撞皇后,罚跪在此,掌嘴!” 宫女再次高高的扬起手,李瑾瑶已经呜咽的哭起来,李瑾月和李瑾梦吓的脸色惨白。 珠子落在地上滚动,随着掌嘴的啪啪声,慢悠悠的滚到了毫无表情的李瑾书脚边。 皇后娘娘的轿辇已走远,周围的公子小姐们悄悄的舒了口气,好奇的将目光望向李瑾瑶这边。 李瑾瑶依然罚跪在原地挨着打,她的脸已经肿起很高,抡掌的宫女却没有丝毫要停的意思。 众多的目光交织着投向她身上,李瑾瑶觉得不仅脸上火辣辣的,浑身都是火辣辣刺痛感。 李瑾书慢慢的站起身,随手扶起两旁的李瑾梦和李瑾月,道:“我们走吧。” 李瑾梦看着李瑾瑶问:“我们走了,那她怎么办?” 李瑾月摇头:“这里是宫里,处处都要谨言慎行,皇后娘娘罚的是四妹妹,若我们都呆在这里陪着,岂不是有不甘或是示威的嫌疑,我们还是走吧。” 三个姐妹结伴向宫宴走去,独留李瑾瑶一人跪在原地。 第二十二章流花芳菲宴 随着太监吊着嗓子喊出“开宴”二字,一年一度的七巧宴终于开场。 皇后娘娘端坐上位,李瑾书随着众人,按照刚学来的礼仪,向着皇后娘娘拜了三拜。 场上公子小姐分作两边,人人桌上摆着清酒和几样精美的糕点小食。 李瑾书以往只是在电视剧中看到过皇宫盛宴,印象最深的唐朝八方来贺的场景。 相比那气势恢宏的朝廷邦交宴席,今日的后宫之宴应着七巧节的主题,在周围布置的多是鲜花和花灯,多了几分诗意和随性。 坐席按照家中长辈的官阶大小排列,李家小姐们的坐席安排的颇为偏远,李瑾书乐得在后面不受拘谨,她伸头好奇的看着坐在前排的几个人。 李瑾月在旁小声的道:“我的父亲说,这次宫宴,主要是为了给二皇子和三皇子相看王妃,坐在首排第二位的就是当今皇帝最宠爱的二皇子。” 李瑾书塞了一块点心入口,软糯香甜,入口即化,不愧是皇家的宴席。 她边吃边问:“那个是谁呢?坐在第五个位置,没穿官服,穿着一身墨蓝色衣袍的那个。” “应该是圣上的四皇子,听闻这四皇子是最不受宠的,母妃去的也早,无外戚可依,无权无势,身子还不好,直到现在还未封王呢。” “你们说,谁最有可能被许配给二皇子呀。”对于这些八卦之事,女孩子们颇有兴趣,李瑾梦也凑过来问。 李瑾书笑的神秘,下巴一扬指向女眷席首位上的苏晴:“当然是她。” “为何?”李瑾梦和李瑾月都不解的问。 “你们看这坐席安排,那位苏小姐就在二皇子对面,说明她是人选中排在最前面的。”李瑾书道,看来这无论古今,宴席上的学问都是一样啊。 宫中的舞女们在场上翩翩起舞,一个个腰肢柔软,轻若无骨。 一曲结束,李瑾书欢快的鼓掌,又给自己倒了杯果酒,一口饮下。 有太监高喝:“流花芳菲宴,开!” 只见有小太监捧出一柄玉如意,有琴师开始奏乐。 “什么是流花芳菲宴呀?”李瑾书看着二皇子拿过玉如意,交给旁边的三皇子,不解的问道。 李瑾月惊讶:“你竟不知?” 李瑾书摸摸鼻子:“大姐姐说说看?” “每年七巧宴都设流花芳菲宴,以琴音为乐,如意传递,琴音停时,如意在何人之手,便可从琴棋书画中挑选一样展示。这是我等展现的最佳时机,为此,母亲才逼我日日练习琴乐。” 哦,击鼓传花呀。李瑾书了然的点头。 “二妹妹准备的是什么?听闻二妹妹院中日日传来欢愉的笑声,也时常去瑾玉的院子,想来是有了万全的准备吧。” 李瑾书干笑着摆手,将一块糕点塞进嘴里。 琴音一停,将玉如意握在手中的那位公子站起身,行过礼后,舞了把剑。 李瑾书瞧着乐呵,看着陆续的公子小姐上台,歌舞书画一一展现,免费节目看的热闹。 玉如意走过一圈后,宴席逐渐热络起来,公子小姐们也进入了状态,不时交头接耳攀谈几句,对场上的表演点评一二。 正要将玉如意继续传递,皇后放下手中的酒杯道:“以往传递玉如意,都有章法,今日不如随性一点,来些新鲜花样。本宫随意出题,再抽选诸位的牌子,随意翻到谁,谁便来作答,如何呀?” 席上众人皆不情愿,准备好的才艺不让展示,突然出题,若应对不出,岂不丢人。 只有几名自负才学的应和:“皇后娘娘高见,此法新颖,能考验出真实才艺本事,甚妙。” 皇后娘娘伸手招来托着名牌的小太监:“既然大家都觉得此法不错,那就开始吧。” “第一题,以舞为题,展现夏日艳阳。” 李瑾书瞧的兴致勃勃,随机出题,摇号问答,这难度增加不少呀!不知是哪个倒霉蛋第一个被点上! 皇后伸手从小太监的托盘中摸出一块牌:“户部员外郎李家,李瑾书。” 李瑾书:“…………” 第二十三章震撼的舞 众人的目光看向倒霉蛋。 倒霉蛋只得挠着头不情愿的站起身,走出来,站在殿中央。 “请李小姐以舞为题,展现夏日艳阳。”皇后身边的太监见李瑾书迟迟没有反应,出声提示道。 李瑾书心中诽议,自古穿越多诗书,想她21世纪堂堂文科生,虽大部分的古文诗句都还给了老师,但咏上一首鹅鹅鹅曲颈向天波,她还是可以做到的,再不行就来一首春眠不觉晓,也是ok的。 说好的一首诗才名远扬呢?! 说好的几句词让人惊为天女呢?! 说好的几个句子让权贵们反省自身,振聋发聩呢! 怎么到她这儿就变成跳舞了?! 罢了,不就是跳舞么,她穿越而来,主角光环加身,何惧之有! 李瑾书一招手,来!谁怕谁! 宫廷乐师摆好起奏的姿势,旁边鼓手也拿起了鼓槌。 舞蹈,最重要的就是舞乐,这对乐师的要求是极高的,无事先排练,乐师要根据舞者的节奏随时变换。 乐师很自信,他自小习乐,无论是皇家贵女,还是坊司艺ji,他都能应对自如。 李瑾书抬手姿势一端,与乐师交流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乐师会意,指尖轻拨,乐曲流出。 李瑾书在场上越的跳越快,动作越来越激烈,渐渐的,乐声跟不上了,只剩下鼓点相随。 殿堂之上,唯有越来越激烈的鼓点,和越来越快的李瑾书。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殿中的那个女孩,喝酒的人停住了酒杯,夹菜的人止了筷子,说话的人忘记了言语。 一舞过后,鼓手畅快淋漓,向李瑾书挥棒致敬。 李瑾书最后一个舞姿定在当场,鞠躬谢幕:“hip-hop的locking舞献给大家~谢谢!” 场上无人回应,大家似乎都忘了言语,还在呆看着李瑾书。 被震撼到了吧! 被这种节奏感如电流般打击到心灵了吧! 李瑾书自豪的环绕殿上看了一圈。 “姑娘的舞……别具一格。”最先舞剑的那位公子评价道。 李瑾书赞赏的看向他,有眼光! “比较……强身健体。”公子从脑中终于搜出来一个词。 ……恩?? 皇后开口问道:“李瑾书,本宫记得你医术极佳,这奇怪的舞蹈是用来锻炼身体的么?” 李瑾书僵着脸道:“是……吧?!” 闻言,周围的公子小姐们开始了小声议论: “怪不得!一点美感都没有。” “每个姿势都很奇怪,十分的僵硬,一点都不柔和,跟婀娜多姿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手甩的这样快,是专门为老年人活动筋骨的吧。” “浑身都乱抖,像是中了毒一般,好奇怪。” 李瑾书心中的小人在甩袖跺脚,满地打滚,说好的震惊全场呢!说好的众人仰慕呢?!说好的她的主角光环亮瞎人眼呢?! 皇后中肯的点评:“这舞虽然难看,毫无优美,但是重在有强身健体之效,适合老弱病残练习,李小姐身为医女,仁心仁德,时刻想着病患,该赏。” 李瑾书干笑着接过赏赐,回到席位坐好,狠狠塞了几个糕点进嘴,压下心中满地打滚的小人。 “下一题,以诗为题,展现春日景貌。” 皇后再次从托盘中摸出一块牌。 “太师苏家,苏晴。” 苏晴端庄的起身,在众人的目光下走到殿中,旁边有丫鬟已备好笔墨。 苏晴嘴角含笑,这以春为题的诗句,她早有准备,上一世也是抽中了她,当时毫无准备的自己站在殿中无丝毫灵感,最后只能勉强押韵一首诗句草草下场。 这次,她定要用这首思虑多日,连家学中的夫子也夸赞的诗句,惊艳众人。 假装沉吟一下,她用柔水般的声音念出:“霏霏点点回塘雨,双双只只鸳鸯语。灼灼野花香,依依金柳黄。盈盈江上女,两两溪边舞。皎皎绮罗光,青青云粉状。” 她轻吟完毕,便听周围有赞叹之声传来:“好诗!好句!好才女!” 第二十四章训斥 一丝目光凝在她身上,她侧头去看,只见二皇子赞赏的看着她,遥遥的举起一只酒杯表示赞扬。 她扭过头去,二皇子又如何,不过是以后的输家罢了,她要的是四皇子慕亦岑,她要牢牢的抓住他的心,做天泽国至高无上的皇后! 她的眼神看向慕亦岑,年轻的四皇子修长的手指握着一杯酒,凤眼微挑,专注的看着一个方向,那目光却并不是落在她身上,反而探究着看李家小姐那边的席位。 他是在看李瑾书?为什么? 这个时候他不应该注意到李瑾书才对,难道是觉得刚才李瑾书跳的舞蹈,真有强身健体之效,想学习一二? 苏晴关注着慕亦岑的反应,未发现皇后的脸色已沉了下来。 “霏霏点点回塘雨,双双只只鸳鸯语?” “南方接连洪涝已有数月,为此皇上是日夜担忧,而你,这连绵细雨在你眼中看到的就只是鸳鸯戏水,江女跳舞?” “南方百姓流离失所,你身为太师家的女儿,毫不顾忌百姓疾苦,只觉得这雨下的诗情画意是么?南方饿殍遍野,你却还能作出这种靡靡之音的诗句!” 皇后一声声的质问响彻殿中,一瞬间,宴席上安静了下来,再无赞扬之声。 皇后端坐上位,眼睛盯着苏晴道:“江女不知百姓疾苦也罢,你作为太师家的女儿,是随皇子公主一起入上.书房读书的,太傅教导要心怀黎民百姓,你就是这样学的?!关心民生疾苦,心系天下,你就是这样做的?” “就算你是一个女儿家,不指望能如书中所说般‘先天下之忧而忧’,但也不能如此将游玩赏乐之趣,建立在无数百姓水深火热之时!” 皇后说到最后,已是严厉的训斥。 苏晴慌忙跪下,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上一世南疆也是涝灾,皇后却未指责丝毫,如今这般训斥,可真是毫无脸面了! 殿堂之上已无人敢出声,众人皆已跪下。 苏晴自小.便由苏家娇生惯养长大,身为苏家大小姐,更是重贵女们巴结的存在,自小到大一句呵斥都没有,更别说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严厉的被训斥。 苏晴眼中含泪,跪在地上,求助的目光看向周围。 美人柔弱的在求助!心仪苏晴的公子们无不想上前为其说话,但苏家都能被如此训斥,自己即便上前也是被叱责的下场,弄不好还会牵连家族。 原本围绕在苏晴身边的公子们,悄然无声老老实实的跪在原地不敢动。 皇后在上位,将这些小动作看的一清二楚,心中对苏家教出来的女儿有些不屑,不过是训斥几句,年少轻狂辩解几句,倒也是可以理解,若是觉得委屈,那哭一哭也就罢了,却总想依靠着别人为自己辩解撑腰,自己个儿偏要作出一副柔弱又不经世事的样子,跟宫里凝香殿里的那个行事如出一辙。 皇后冷眼旁观,如今苏家势大,大到已压制她本家庞家的地步,若再任由苏家发展下去,再过上几年就会成为第二个薛妃,威胁她的皇后之位。 今日这情形也正好看看,有哪些家族要站在苏家的队伍里。 皇后看着殿中的公子们想动又不敢上前的样子,心中略微满意,任是苏家势大,但最起码现在还不足以联合各家族,之后的事,徐徐图之吧。 “母后息怒!” 皇后闻声眉头一皱,向下看去。 只见二皇子从座位上起身,走到殿中苏晴的身侧道:“母后请息怒,儿臣知晓母后忧心南方灾情,日前儿臣已得信报,南方水灾在苏大人的治理下,已有卓越成效,灾民也有所安置。听闻苏大人在南疆身先士卒,以身为范,亲自带领兵将日夜不休挖水渠,建堤修坝,才有效的缓解了涝灾。有官如此,是百姓之幸,是我天泽国之幸!” “还请母后看在苏大人劳苦功高的份上,原谅苏小姐的无心之词。苏小姐是苏大人的爱女,想必在家也是言传身教,家教极严,此次以春雨为诗,苏小姐是一时陷入到抒发诗意中,才写出了这些词句。” 第二十五章谁求情 随着二皇子的求情,旁观的公子们见有人牵头,又是最有权势的二皇子,纷纷也从座位上站起,跑到殿中央跪下:“皇后娘娘息怒!” “苏小姐文采斐然,未顾及南方流离失所的百姓也是无心之过。” “苏小姐一向心善,听闻此前还曾施粥救助流民。” 李瑾书看着热闹,悄悄的将屁股向后坐在跪着的腿上,再将两腿稍微分开以卸重力。 这样就舒服多了么!李瑾书轻轻用手揉着膝盖,这古代最不好的一点就是动不动就要跪,一跪下去就不知要多久,难道真的逼着她给自已弄一副‘跪的容易’? 她饶有兴趣的看着场中不断起身,跟下饺子似的挤去为苏晴求情的公子们,咂咂的暗自咂舌感叹着,这简直就是英雄们一起救美女的一出戏呀,放到小说里就是玛丽苏人人爱女主的桥段啊! 大部分的公子都跑去苏晴身边跪着了,还在原地不动的不过了了几人。 李瑾书的目光被那个依旧在前排原地,并未去殿中央求的身影吸引了,四皇子慕亦岑在原地垂头不语,似乎并不打算起身,更不打算求情。 苏晴用余光扫着慕亦岑在原地安稳的身姿,心中暗暗焦急,在上一世中,每次自己有危险,第一个出现的,不顾自己安危也要救她的,总是慕亦岑。为何今日直到现在,他都还是在原地不来求情呢? 皇后看着大殿中央越来越多的人,皱起眉。这二皇子向来与苏家走的近,若论起祖辈关系,苏家的祖父算是二皇子的堂舅爷,苏晴可叫二皇子一声远房表哥。此时二皇子最先为苏晴求情,摆明了就是要将苏家拉入自己的阵营。 皇后眯起眼,不悦的扫过二皇子的脸,看到一旁在原地不动的慕亦岑,问道:“四皇子有何想法?” 慕亦岑原本在心中暗暗思索着,他记得在上一世,南疆是暴乱发生的起点,也是被敌军入侵的突破口,守住南疆,让南疆在他的掌控下至关重要! 可现在他还只是未被封王,又不受宠的无权无势的皇子,如何能握住南疆呢?! 正在想着,听见皇后的问话,抬起头,看见皇后眼中扫过二皇子时的不满,心中有了个想法。 他开口道:“母后,儿臣觉得,苏小姐此次却是无心之过。” 苏晴闻言,心中一喜,微微抿起唇角,慕亦岑帮她说话了,虽然不是第一个站出来维护她,但到底还是站在了她这边,如此便好,其它的她会慢慢的来,直到将他握在手心里,让他满心满眼,都是她一个人。 慕亦岑继续道:“可儿臣觉得,母后说的也有道理,我等臣子是该关心民间疾苦,心怀黎民百姓。苏小姐虽是无心之过,但也的确反映出我等臣子未能及时为君分忧。” 李瑾书看着慕亦岑的背影吐槽,这人说话太贼了,既替苏家小姐求了情,也帮皇后说了话,相当于什么都没说,若不是毫无主见,就是另有所图。 慕亦岑接着道:“儿臣有一建议,不如选拔几位有才学的世家公子,破格送去南疆辅佐苏大人,一来让这些还未入仕的公子们提前深入民间,了解民间疾苦,二来可以以苏大人为榜样,向其学习治理一方之道,三来也可以为苏大人分忧,分担一些杂事工作。” 第二十六章结盟 皇后闻言,眼中露出喜色,如此一来,就可以堂而皇之的派遣本族的人前去南疆,虽不能将南疆完全握在手中,但可以时时监控南疆动向,让苏家也无法掌控南疆。至于之后,在徐徐图之替换掉苏家势力便是。 这计策真是不错,皇后满意的再次打量慕亦岑,这个四皇子从来未入她的眼,这孩子自小母妃就去世的早,又无外族可依,身子又多病赢弱,虽长在宫中但从来很少出现在皇帝眼前,甚至直到现在,连个封号都没有,还只是个皇子的身份。平日来请安也是中规中矩,不多话,也不多事。 但今日看来,这个无权无势身子又弱的皇子,反倒是她现在最好的选择。 她无子嗣可依,与其让那些有权势根基的皇子继位,不如将这个四皇子拱上皇位,将来更能为她所用。 慕亦岑心知皇后所思所想,他在静静的等着皇后考虑。 皇后的本族庞家近几年已开始势弱,二皇子的本家吕家以及苏家这几年势力不断壮大,他这个无权无势的皇子会是皇后最好的选择。 在上一世,皇后虽然也选择了他,但那是在六年后,六年后,苏家的势力和吕家的势力已壮大到无法压制的地步,皇后在被逼无奈下才选了他,可那时两族势力根深柢固,二皇子为了夺取皇权不择手段,劳民伤财毁了天泽国的根基。 这一次,他要皇后提前选中他,让他有更多的时间来运筹帷幄,避免祸及百姓。 慕亦岑看着皇后眼中的目光逐渐柔和,心中一笑,成了。 皇后装出不在意的样子道:“本宫只是一个妇道人家,不懂国家大事,你有好的办法去朝堂上君前对奏便是,无需在此与本宫来说。” 她看着跪在下面的苏晴又道:“即便是无心之过,也该有所惩戒。就罚你,回去静思七日,闭门思过。连带着外面跪着的那个李家女,民生疾苦,还有心思带着一串珠链招摇展示,也一并给本宫回家思过去。” “还有你们”皇后用手点了点跪在殿中的公子们,“也都给本宫回去好好想想,你们书中所读,圣人所言,太傅所说的,都是什么样的道理!” 今年的皇家七巧宴终于结束,不同于往年结束后热热闹闹说话的场面,今年各官家子女在太监宣布散宴的第一时间,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离开了殿上,由自家丫鬟小厮服侍着,安静的回了各自府中。 李府本非是显贵自家,府邸离皇宫颇远,一翻周折后,天已黑了,李府的四位小姐才回到了府门前。 等在门口的丫鬟们赶紧围上去,扶着自家小姐下了马车。 管家婆子周氏迎上来道:“小姐们辛苦,请稍作休息后,去老夫人房中请安。” 宫中之事无小事,每次赴宴后,四个小姐都需去老夫人房中,说是请安,实际上是要将宴席上发生的事细细的说来,让身在朝堂中的李二老爷思索其中暗藏的玄机。 绿萼将一个披风披到李瑾书身上:“小姐,夜晚风凉,小心风寒。” 又贴到李瑾书的耳边悄悄的道:“奴婢还准备了饭食,小姐快随奴婢回去,吃上点热乎的饭菜垫垫肚子,去老夫人房中不知多久才能出来呢。” 李瑾书拍拍绿萼的手,给她一个夸赞的眼神。 忽然,丫鬟小桃在后面惊呼:“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李瑾瑶举着帕子,遮盖着肿起的脸,摇摇晃晃下了马车。 她在园子中被罚跪直至宴席结束,平日里也是娇生惯养的小姐,跪在冰冷的砖地上三个多时辰,直至现在无水无粮入腹,只觉得眼前漆黑,浑身无力,膝盖一动就是钻心的疼,刚下马车便跌倒在地。 随行的丫鬟小厮不敢多语,小桃窥见李瑾瑶脸上的惨状,吓的脸都白了,不敢再问。 李瑾瑶被小桃搀扶着,一瘸一拐的慢慢的在最后面走着。 李瑾书回到自己的院子,蹬掉鞋子,在床上摆出一个大字。 “四小姐可是在宫中受罚了?”绿萼刚进门,就急切的跑过来问。 看着李瑾书点头,绿萼更加紧张了,她拉着李瑾书的胳膊将她上下来回瞧着:“可牵连小姐了么?小姐也受罚了么?” 李瑾书笑着推开她的手道:“没有,没有,我没事的。” 绿萼舒了一口气:“那小姐快来吃些东西吧。” 第二十七章惊动 李瑾瑶在宫中受了伤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府中。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二老爷李承启焦急的问着同行的小厮,一边快步的赶去老夫人的院子。 “二老爷,奴才们也是不清楚的,自从进了后花园,奴才们就被留在了外面,只知道出来的时候四小姐就已经受了伤,至于怎么回事,奴才们是真的不知道啊。” 随着二老爷李承启刚步入院子,只见老夫人由身边的许妈妈搀扶着,也在急急的往外走,见了李承启急问:“怎么回事?四丫头是怎么回事?!” 李承启道:“母亲,儿子也才知道消息,也不清楚呢。咱们先别急,问清楚了再说,也许不是被罚了,也许是不小心跌倒了呢。” 老夫人问:“小姐们呢?人呢?怎么还不过来?” 许妈妈将老夫人扶着坐下道:“小姐们回院子中稍作休息了,一会就过来。” 老夫人用拐杖重重的顿在地上道:“都这时候了,还休息什么!赶紧让她们过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是,奴婢这就让人去请。” 老夫人和李承启等在房中,只觉得心中焦急,时间漫长。 好不容易院子里传来了脚步声,李瑾书、李瑾梦相继走了进来。 跟在后面进来的,是安排去请李瑾月的丫鬟,丫鬟进来回话:“老夫人,奴婢去了大小姐的院子里,大小姐已经不在自己院子里了,丫鬟说是去四小姐的院子里,说是因为担心四小姐想不开,就去劝劝。” “想不开?”老夫人听着这个词更加心惊胆战,怎么会想不开?那就是说李瑾瑶的确是在宫中受罚了?! 老夫人赶紧对李瑾书和李瑾梦道:“你们快说说,在宫中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人对视一眼,李瑾梦道:“四妹妹在宫中遇到了……” 还未说上一句话,只听院子中一个小厮慌里慌张的跑进来,大声的道:“老夫人,不好了!四小姐在院中要上吊自尽呢!” 众人听闻此话,也顾不得再问宫中情况,急忙赶去李瑾瑶的院子。 李瑾瑶站在一个矮脚椅子上,白绫已经戴到了脖子上,她两手握着白绫,向着围在身前的丫鬟们叫喊:“别过来!别过来!你们别过来!” 说完就要伸脚踢开脚下的椅子。 丫鬟们吓得不敢上前,跪了一地,都在哀求着:“小姐,小姐快下来,您有什么事情跟老爷说,跟夫人说,别站在上面啊。” 李瑾月站在旁边抹泪:“四妹妹你快下来啊,有什么话下来好好说,别这样吓唬大家呀!” 她又向跪在一边的小桃道:“还不赶紧上前将你们小姐拉下来,站在上面一不小心真的出了事可怎么办。” 李瑾瑶冲着要上前拉她的小桃喊:“滚开!滚开!我没吓唬你们,快滚开,否则我真要松手了!” 小桃看着旁边李瑾月催促的眼神,咬着牙继续上前拉李瑾瑶:“小姐,小姐!你快别闹了!有小厮去请老夫人和三夫人了,您有什么委屈,您下来说。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奴才们就都没命的,您快下来吧,别闹了。” “你滚开,我没在闹,我就是要自尽!”李瑾瑶推开小桃的手,两人撕扯中,刮翻了李瑾瑶脚下的椅子,一瞬间,她就被白绫勾住了脖子,吊在半空中。 李瑾瑶只觉得脖子上勒紧,呼吸不得,脚无助的乱蹬,身子奋力的扭动却无丝毫作用,反而是越来越窒息。 没有空气入口,李瑾瑶越来越无力,动作的幅度也逐渐小了。 第二十八章谁的错 小桃这一变故惊的吓软在地,丫鬟们也被吓的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院中传来急急的脚步声,老夫人带着一群人鱼贯而入,见到房中景象也是吓了一跳。 “快、快、快将人放下来!” 两个强有力的婆子赶紧上前,抱腿的抱腿,扶腰的扶腰,好不容易将李瑾瑶从白绫上摘了下来。 小桃在后面为李瑾瑶顺着气,李瑾瑶坐在地上终于喘匀了气息,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一边的李瑾月上前拉着她的手,一边安抚着,一边也自己抹泪。 老夫人看着情景骂道:“哭、哭、哭!哭什么哭,丢了人你们还有脸哭!” 李瑾瑶哭的更大声了:“那让我去死啊,我不要活着了!” 说完,就要冲向一旁的桌角。 吓得屋中丫鬟们赶紧用身子拦下,又是一阵人仰马翻的折腾。 毕竟是李瑾瑶的闺房,二老爷李承启不便入内,他急急的在院中踱步,多次询问着,知晓人被救下来后,吩咐丫鬟,让屋中等人赶紧整理妥当,去老夫人的院子里。 一番周折后,众人终于在老夫人的院子里聚齐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宫中发生了什么?”老夫人用拐杖重重顿地问道。 李瑾梦将宫中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道来:“……就是这样,四妹不仅被罚了跪,掌了嘴,还被勒令闭门思过。” 李瑾瑶思及宫中所受的委屈,又开始哭了起来。 李承启见真如担心的那般,是在宫中受了罚,弄不好直接影响了他的仕途,不禁脸色更加难看。 二老爷李承启虽是脸色难看,但还未说什么。 三老爷李承怀听完却已开始怒骂:“你这糟心的丫头,去一趟宫中竟惹出这样个祸事,真是丢尽了我的脸。你看看梦儿,从小知书达理,你一天天的只知道胡闹,如今惹怒了皇后娘娘,若是牵连了咱们李家的运势,看我不打死你!” 说完,竟真的扬手给李瑾瑶一巴掌。 脆响的巴掌声响在房中,李瑾瑶捂着脸开始嚎啕大哭:“你打死我吧,你打死我吧,从小你就不喜欢我,你就没把我真的当过你女儿!” 李承怀又将手扬起:“你这混账,你以为我打不死你是么?!” 三夫人按住李承怀的手,扑倒地上护着李瑾瑶也开始哭:“瑶儿说的有什么错,你从来就只偏袒那狐媚子小妾,哪里顾过我娘俩死活,如今终于算是寻到了借口,不如你也将我一并打死,将那小妾扶正罢了!宠妾灭妻!宠妾灭妻啊!” 地上娘俩抱着头哭成一团。 老夫人喝道:“哭闹什么!要哭闹回房里面闹去,养出个惹祸精,影响李家前途,还有理了么?!” 李瑾瑶见一向疼自己的老夫人都不为自己说话,哭的更凶了。 李瑾月拉着李瑾瑶的手,也开始抹眼泪道:“都怨我,都怨我,早上出门的时候,我若提醒你将项链收起来就好了,皇后娘娘罚你是因为那条项链,要是你没带那条项链就好了。” 是呀,要是没带那条项链就好了! 那项链,原本可不应该是她带的! 李瑾瑶看向站在一旁的李瑾书,面色狰狞的冲向她,抓住她的衣衫叫:“是你!是你!是你在害我!是你害了李家的运势,不是我!” 丫鬟们赶紧上前把两人拉开,李瑾瑶张牙舞爪的还想去打李瑾书,奈何被丫鬟们按住,只能气的脸通红。 老夫人问:“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瑾瑶指着李瑾书道:“是她害我,这项链本来是她的,是她故意使计让我戴在身上!她曾经是宫中的医女,一定知道些贵人们的喜好,她是知道这项链会引来皇后的不满,才故意让我戴的!” 三夫人从地上站起来,走到李瑾书身前质问:“你怎么能如此恶毒?她是你妹妹,你竟然故意害她!” 李瑾书冷眼旁观李瑾瑶闹腾:“我使计?我使的是什么计呀?” 李瑾瑶不吱声了。 “四妹妹你这样攀咬就真的是太牵强了,那项链是你从我这里抢过去的,还记得么?你先是来说老夫人宠你,你能够左右老夫人的意愿。”老夫人的脸色不善了。 “后来又说喜欢那条项链,要我借给你,我不借,你就抱着盒子直接抢走了,我那满院子的小厮丫鬟们都看在眼里,当时你的丫鬟小桃也在,这么多人看着你抢走的东西,你来说是我设计你?” 二夫人看向小桃问:“可有此事?” 小桃跪在地上,犹豫了一会,还是点了点头。 第二十九章重罚 李瑾瑶不肯罢休道:“那是你故意设计我,让我去看上你那条项链的!若不然我哪里会去借你的东西!若不是因为你那项链,若不是因为皇后不喜那链子,只不过是带了条项链,区区小事而已,今日我又怎么会受罚!你……” “够了!”老夫人不耐烦的喝道,“都是平日宠你太过,才使你如此娇纵!你真的觉得能做得了我老太太的主?能够左右我的意愿?让这家里都听你的话?” 李瑾瑶摇头道:“祖母,我不是这个意思,当时我这样说是因为听说要把二姐许给……” “好了!”三夫人打断她说话,“如今瑶儿的祸已闯,想办法弥补便是,我愿意从我私用中挑选些合适的礼物,明日送去给各官家老爷,让他们帮我们李家说说话!” 三房李承怀一直做着为军中送药材的生意,房中家底颇丰,若能拿出些厚礼,送给京都的官老爷们,的确会对自己的仕途有所助益,二老爷李承启见如此,也不再言语。 老夫人对三夫人道:“你作为娘的,以后要严厉管束这丫头,免的再闯出大祸!” 三夫人应下,伸手去扶李瑾瑶。 李瑾书在一旁慢悠悠的道:“如此,不妥!李家恐怕要引来杀身大祸!” 站在旁边的二夫人脸色一变:“说什么胡话呢!” 李瑾书叹了口气道:“四妹妹,你回府之后自寻短见,刚才又口口声声的说皇后因为一件小事罚你,若传出去,摆明了就是李家对于受罚不满,对于皇后不满。更何况今日一起受罚的还有苏家的小姐,是因为苏家小姐不顾民间疾苦吟诗作乐。” “皇后同时还罚了所有在场求情的公子们,让回府去闭门思过。今日四妹妹的这一闹腾,若传到有心人耳中,去圣人面前诟病二老爷,说二老爷家教不严,对南方的灾民不上心,无为官之德,参上一本,可就不仅仅是今日之祸了!” 此话一出,全家沉默了,只有李瑾瑶喊道:“我没有这个意思,你诬陷我!” “我是不是诬陷你都无所谓,重要的是皇后怎么想,皇上怎么想。”李瑾书的声音不大,却在屋中清晰可闻。 二老爷李承启一听,顿时瞪起双眼,“如今圣上正在为南疆之事忧心,若此时真要有奏本参我如此,我这官途,就毁了!李家的前途,也毁了!” 老夫人闻言脸色也变了:“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 二夫人在旁道:“瑶儿毕竟是个孩子,只要……只要老爷严罚于她,就说明这些只是孩子的胡闹,牵连不到老爷身上。” 李承启听着点头,看向李瑾瑶道:“你今日的确是胡闹,就罚你跪祠堂七日,好好思过吧。” 三夫人一听,赶紧摇头:“不行,七日太久了,瑶儿会受不住的。” 二夫人在旁劝道:“三媳妇,这时候不是心疼孩子的时候,若是不严罚,如何能体现老爷的治家严格,若是真的传到圣人耳中,处理不好可是会牵连整个李家的!” 老夫人也点头道:“说的是,这个时候必须严格处罚。” 又对三夫人道:“就是因为你的娇惯才养出了她这个性子,趁着这次,好好管束,以后免的更大的祸事!” 三夫人只能眼看着两个婆子拉着李瑾瑶走出了老夫人的院子,向着祠堂的方向而去。 此事终于告一段落,众人皆各自散去。 三夫人回了院子,看着李承怀沉下的脸色,拉着他的袖子忍不住又哭了起来:“老爷,瑶儿已经在宫中受了罚,又被罚去跪祠堂,会受不住的。礼儿若知道了,该多么心疼妹妹!” “老爷,瑶儿毕竟是您亲骨肉,您不能不管呀!他们二房为了二老爷的仕途,罚的不是自己女儿,当然不心疼。老爷您看看瑶儿的样子,脸肿着,膝盖上全是青紫,若真的再跪上七天,不死也得扒层皮呀!” 李承怀挣脱三夫人的手,气哼哼的道:“我说?我说的话他们二房听么?今日可有给我半分说话的机会!他老二觉得自己是个官,是李家的前途,我呸!他那前途还不是我用真金白银给铺出来的!离开了我的银钱,他算是个屁!枉我给他铺路,他却在心底里根本瞧不起我!觉得我做皇商丢了他的脸是吧!觉得我女儿耽误了他的前途是吧!” “老爷,您想想办法,想想办法将瑶儿接出来吧!” 李承怀本就心情不佳,看着三夫人哭哭啼啼的样子更烦,直接挥袖去了小妾娇娘的屋子。 第三十章出游 绿萼将李瑾书带回来的那串花翎珍珠项链仔细的收到盒子中,她犹豫了几番,最终还是问了出来:“小姐,这珠串,倒底是不是您故意让四小姐抢去的呀?” 李瑾瑶吃着果子,反问:“你觉得呢?” 绿萼小声道:“奴婢觉得,不管是不是小姐故意的,四小姐都活该,每次小姐有什么好东西她都要来抢,看她这次之后还敢不敢了!” 李瑾瑶看着绿萼得意的小表情笑道:“你这丫头!” 绿萼道:“小姐,您还记得前几日答应小少爷,要带他去庙会玩么?小少爷天天盼着呢,您可别食言。” “光去庙会哪里够玩呀,你去安排安排,这次咱们借着去上香的机会好好玩一圈,附近有什么人少景色美的地方,安排上!” 绿萼开心的道:“好啊,奴婢也好久没出去了,小少爷一定特别开心!” 过了七巧节,炎热的烈日终于有所收敛,早晚的天气开始逐渐微凉起来。 李瑾书找了个上香的借口,避过与其他李家人同行,带着李瑾玉一大清早,悄悄的从侧门出发了。 八岁正是孩子活泼好动的时候,二夫人平日里为了将李瑾玉养废,从不要求课业,反而纵容他随意玩耍,却也极少带他出府,只让他在府中,跟下人们玩。 此次出行,一路上李瑾玉兴奋的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遇到了什么牛羊鸭禽,都要停下来看半天。 绿萼端来一盒点心,李瑾玉一边坐在马车中伸着头张望,一边吃着点心。 李瑾书看着他的样子,像极了小时候的春游,一样的兴奋,一样的好奇。 临近去往寺院的路上,李瑾玉央求着:“姐姐,玉儿今日不想去庙会!玉儿好不容易才和姐姐出来一趟,咱们去玩点新鲜的吧!” 李瑾书看着他黑亮的眼睛问:“你想玩点什么?” “下河摸鱼!上树偷鸟蛋!去山中打猎!抓野兔,抓野鸡!”李瑾玉兴致勃勃的道,“我听小厮们说过,这都是好玩的!姐姐,咱们不去庙会,这回咱们去山里玩吧!” 李瑾书用手指点着他的头:“想玩的倒是不少,就是不知道你真要玩起来,怕不怕累呀!” 李瑾玉头摇的像是拨浪鼓:“不怕不怕,姐姐,咱们去吧,玉儿去摸鱼给姐姐烤着吃!” “这可是你说的啊,咱们这一行可是没带什么干粮的,要是摸不到鱼,咱们就都得饿着肚子啦!” 绿萼在一旁道:“小姐,不如咱们去莱芜山吧!你以前总是去那山上采药,山里没有猛兽,物产又丰富,您对地形还熟悉,这次去正好您也可以去采些草药。” 莱芜山位于京都的东南方,景致一般,却是物产丰富。 李瑾书一行刚到山脚下,就看到几只野兔子跑过。李瑾玉兴奋的跳出马车就去追,野兔机灵的很,还未等人到跟前,就已经蹦蹦跳跳的消失不见了。 李瑾玉也不再上马车,干脆在外面走着,偶尔在草丛中抓到只蝈蝈,在李瑾书面前炫耀着。 众人寻了一处山涧歇息,山涧的水不深,一个小瀑布悬挂在山崖上,喷出的水花形成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水潭里几尾鱼愉快的畅游着,偶尔冒出个头吐一口泡泡。岸边的野花和柳枝随风拂动,郁郁葱葱。 李瑾书靠坐在树下,看着阳光下的少年撸起裤腿,捡了一根带叉的树枝,站在水谭边,向着水中的鱼跃跃欲试。 绿萼递过来一个水筒,李瑾书喝上一口,山涧里的水清甜又凉爽,水顺着喉咙流下,只觉得一路冰爽,夏日里的炎热被驱散了几分。 李瑾书不禁又喝了几口,绿萼在旁道:“小姐,别喝太多,这水凉,喝多了是要坏肚子的。” 第三十一章绿萼的贴心 李瑾书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水珠,在树下绿萼铺好的席子上躺下,看着明晃晃的阳光被头上的绿叶挡住的斑驳,望望远处山中起伏的绿色,听着耳边的蛙鸣蝉叫,悠闲的闭上眼睛,浮生偷得半日闲啊! “姐姐!姐姐!你看我抓到了!”少年清脆的声音传来,阳光下,李瑾玉站在水潭中,双手握住一条还在扑腾的鱼,开心的向李瑾书挥动着。 可还未等他上岸,那鱼奋力一挣,竟逃出了李瑾玉的手掌,噗咚一声落回水里,愉快的游走了。 少年洋溢在嘴角的笑变成了沮丧,气的用手拍动水面,扬起一阵阵水花。 李瑾书和绿萼在岸上欢快的笑,绿萼笑着道:“小少爷,您再接再厉继续加.油,小姐能不能吃上烤鱼,可全看您的了!” 少年闻言,脱下外衫,卷起袖子:“小爷今日还就不信了,抓不到你们!” 看着少年奋力扑腾的的样子,李瑾书笑的开怀。 绿萼道:“小姐,您去采药吧,奴婢守着小少爷。” 李瑾书的笑僵在嘴边,采药?她采药?拔草还差不多! 她摆手道:“不去了,今天就不去了,也没带什么采药的工具,多不方便!” 绿萼又道:“小姐以往每次来这莱芜山都会采好久的药,今日迟迟不去采药,奴婢一猜就是因为忘带工具了!” “看!这是什么!” 绿萼从身后拿出来一个筐:“奴婢看您出门前没带采药的背篓和铲子,想必是忘了,奴婢就一起给您带来了!” 李瑾书嘴角微抽,绿萼,你可真是贴心! 李瑾书独自一人走在荒僻的山间小路上。 她边走边四周看着,四周除了树木就是树木,千篇一律,无丝毫不同。 李瑾书找了个阴凉的地方一屁.股坐下,毫无形象的伸开腿,撩起袖子擦汗。她已经在这山中游荡了半天了,可是好像越走越远啊! 当时在绿萼的注视下,她只能背起药篓,握着铲子,向着山中进发。想着随意走一走就回去的,没曾想这山中小路蜿蜒曲折,又多有分支,走着走着,她就迷了路,越往回走感觉越不对,周围树林更加密集,人烟足迹也更为稀少。 李瑾书将背篓卸下,扔在一边,躺在地上。 “唉!”她深深的叹气,好好的浮生半日闲啊,怎么就变成荒野求生了呢?! “唉!”慕亦岑站在深山中,也在叹气。 他看着不远处的那棵挂满藤蔓的老树,十分的纠结! 上一世,他出行打猎,就是在这个树下,被烈性毒蛇咬了一口。 但正巧被路过采药的李瑾书所救,这也是他第一次遇到李瑾书。 正是有了这次的相识,才有了后来李瑾书跟在他身边的契机。 这一世,他也要收服李瑾书为他所用。所以,同在今日,他又来到了这个地方。 果然,遥遥的就看见李瑾书下了马车,他快步来到此地,等着她的到来。 但是……看着那根老树,以及那只虽然现在看不见,但他知道它在的毒蛇,有些纠结。 这很重要,他对自己说,不就是被咬上一口么,不过是小拇指大的一块伤而已,想他一生,受过的大大小小的伤无数,好多次都深可露骨,这么点小伤有何可惧! 他向前走了几步,又咬牙切齿的停下。 他觉得,切不可如此莽撞,一定有其它的方法让他将李瑾书收为自己人。 他又再次将之前想出的法子思虑一番,要做的顺其自然,又要引得李瑾书的关注,却不能引起宫中其他人的注意的办法……没有。 不管如何计划,都不如被李瑾书救命这般顺其自然顺理成章。 慕亦岑再次叹气,不管如何,李瑾书这个有着医术天赋的人才,他一定要握在手里! 他再次迈步向前,毅然决然的走向那棵树。 他的目光仔细的扫过树木的枝干,果然,一条灰色的外表如同树皮,背脊两侧带着半圈状花纹的蛇缠绕在树枝上。 蛇趴在树枝上不动,死死的目光盯着这个越走越近的男人。 慕亦岑也在盯着蛇,看着随着他的走近,蛇拱起身子,蓄势待发。 他的目光和蛇的目光凝在一起,冰冷而又死寂。 想到一会儿身体上要受的毒,他眼中不禁露出了杀意。 蛇似乎能感受到他的杀意,不同于上一世的偷袭,这次直面面对,蛇弓着身子,摆好进攻的姿势,却依旧不动。 他不动,蛇不动。 这样僵持了一会,慕亦岑耳朵微动,他听到有人在慢慢的靠近这里。 李瑾书要过来了,必须速战速决。 他下定决心,伸出手,慢慢的递到蛇的眼前。 蛇弓起如一张弓,突然,猛的伸头向他咬去。 ……却咬了一个空。 蛇:……!!! 慕亦岑抱着抽回的手,这也太吓人了!太吓人了! 要不是他反映迅速,刚才就咬到了! 受伤不可怕,伤可入骨也不可怕,可是……自从上一世被蛇咬了,他……有些怕蛇啊!好可怕啊! 不远处发出轻微的声响,李瑾书已经就在附近了! 慕亦岑咬牙,再次将手伸过去,短短的一瞬,却如好几个时辰般漫长。 他心中忽然对自己的求贤若渴有些敬佩。 心中也暗暗决心,若不将李瑾书的医术发挥到极致为他所用,真对不起今天自己跑来挨的咬! 手慢慢的再次靠近了蛇,这一回,蛇没有马上动,而是冷冷的看着他。 他咬着牙伸着手在原地等着,心跳如擂鼓。 终于,蛇动了,闪电一般冲向他的手,深深的将毒牙咬在他的手腕上。 慕亦岑抽回手臂,感受着手腕上的伤口开始麻木。 忽然,一条细长的影子袭来,狠狠的一口咬在他的大臂处。 还是刚才的那条蛇,再次咬了慕亦岑一口后,看着他捂着手臂倒地的样子,蛇心满意足的爬走了。 ………… 真是一个有着严重报复心的蛇。 慕亦岑的胳膊整个都失去了知觉,身上开始变冷打寒战,又忽然热的透顶,四肢无力,只能卷缩在草丛中,动也不能动。 慕亦岑咬牙坚持着,终于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努力的伸脚踢动旁边的野草,如愿以偿的听见少女清脆的声音在头上响起:“呀,这怎么躺着个人呀!” 李瑾书看着眼前躺在草丛中的人,蹲下身用手指捅了捅,没反应。 晕过去了? 她将他的头扭向自己,他的双唇黑紫,一看就是中了毒。 再看看他手腕上的咬痕,很明显,被蛇咬了。 李瑾书用手抓了抓头,这可怎么办呀,若是以前的李瑾书,还能用些草药救救,可如今自己什么都不会,怎么救呀?! 眼看这人气息越来越弱,李瑾书无计可施,急的团团转。 可李瑾书看着这人眼中期盼的目光,只能叹息。 这人虽然救不了,但她不能让他就这样曝尸山野。 她找来一根颇为粗壮的树枝,奋力的开始挖坑,这人眼见就快不行了,等她这坑挖好了,人也就死了,到时候把他埋了吧! 也算是做了一件积德行善的好事! 第三十二章自救 慕亦岑只感觉浑身冷热交替,却又麻木的不能动弹,口不能言。 他期盼的看着李瑾书,赶紧为他解毒吧,这中毒的滋味太难受了! 可看着李瑾书翻来覆去看了看他之后,却起身找来一根树枝开始挖坑。 这……是什么情况?! 要将他埋了?! 难道是因为这一回他被毒蛇咬了两口,中毒太深了?救不了了? 他重生而来,如此就死了? 不!不!不!他觉得自己还能被抢救一下! 他看向老树下,努力清醒着,凝神寻着着。 找到了!在老树的树根下,有几棵叶如猫爪,花如圆珠的长相奇异的小草。 上一世,李瑾书就是摘了这个草的花给自己服用,才解了毒的。 慕亦岑拼尽全身力气,终于发出啊的一声,引来了李瑾书的注意力。 挖坑挖的正欢的李瑾书看过去,见他死死的盯着一个方向,就看了过去,果然也看到了那棵长相奇特的草。 李瑾书将草拔了起来,看着慕亦岑眼中期盼的光,又看了看手中的草。 呦,这人还能自救呢!本事挺多呀! 李瑾书走到慕亦岑身边,掰开他的嘴,将草连叶带花一起塞进了他口中。 慕亦岑疑惑,上一世李瑾书只是给他吃了如圆珠般的那个小花,这次怎么连茎带叶带花,全给他塞进嘴里了? 难道是因为这次中毒的深,所以才要都吃了? 可这么大一团东西,他现在也没有力气嚼碎咽下啊! 李瑾书看着含了一把草在嘴中,嘟起的两侧脸颊,却迟迟无法下咽的男人,明白过来,嚼不了是吧? 她将草拿出来,撕碎后用石头砸烂,挺大一棵草,好不容易砸成了一堆草泥,再扶起慕亦岑,将草泥放入他口中,再用水筒里的水送服。 送服了三次,终于将一堆草泥全部喂下。 李瑾书觉得,这草药味道怎么样不知道,但……挺顶饱的。 吃完后,她将慕亦岑扶到树下靠着,等着看看是否有效。 一通忙活下来,李瑾书也觉得十分的疲累,干脆也坐在了地上,举起水筒将剩下的水倒入口中。 清凉的水冲淡了燥.热和疲劳,清风吹过,李瑾书觉得舒坦了很多。 她看向树下的慕亦岑,之前没顾得上仔细瞧,如今细看看,这男子长得一张完美俊逸的脸,很是不凡,有几根细碎的发滑落在他光洁的额头,顺着剑眉,垂到了浓密而纤长的睫毛上,他的眼角微微上扬,坚.挺的鼻梁下是薄薄的唇,有着诱.人的弧度。 李瑾书看的专注,眼神撞入一双如深水般的眸子,那眸子似有无形的魔力,让她在那一瞬间无法自拔。 “在看什么?”这人的声音沉稳又磁性,让人有些迷离。 李瑾书迷迷糊糊的回答:“看你啊!” 答出口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真是羞人,怎么就能看帅哥花痴了呢! 李瑾书清清嗓子道:“看看你恢复的怎么样了,呵呵……” 慕亦岑听后自然当真,问道:“那我现在如何了?” 李瑾书看着眼前人一脸认真的问,只得干笑着道:“呵呵……我看是没事了,你自己觉得怎么样?” 慕亦岑点头:“还妥。” “那就好那就好!”说完李瑾书站起身,拍拍屁股就要离开。 这哪能让她走呢,还没开始相识呢!慕亦岑急忙拉住她道:“刚才……” 慕亦岑想到刚才李瑾书的挖坑行为,不禁心中一抖,但还得继续演戏:“刚才多谢小姐的救命之恩。不知小姐是?” 想到刚才所谓自己的救命之恩,李瑾书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但是做好事不留名,不是她的风格,她大大方方的报上名字:“李瑾书。” “李瑾书?”慕亦岑装出疑惑的样子想了想,又恍然大悟的道:“是宫中的那位李医女!真是有幸在此碰到李医女,否则我就命丧于此了。之前见过李医女一面穿的是医女服饰,今日穿着便装,一时还未认的出来。” 认得她?李瑾书仔细的端详着他的脸。 她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人看着如此眼熟:“哦哦,你是四皇子,是那个在宫中的小黑屋里救了我的人!” 慕亦岑满意的微笑:“是的,当时与李医女有过匆匆一面。” 她赶忙跪下行礼:“臣女给四皇子请安,四皇子万福金安。” 她在心中感叹,之前在小黑屋里没顾得上眼看,上次在七夕宴上又离的太远,今日才发现,这个四皇子长得真是好看呀!听说身体赢弱随时会死?那可真是可惜了这么个钟灵毓秀的人儿了。 慕亦岑扶她起身:“快起来,小姐对我有救命之恩,不必如此大礼。” 第三十三章谁嫁? 戏已演完,虽过程有点波折,但好在最后达到目的。 如此就可收场回府了。 慕亦岑道:“今日天色已晚,这山中夜晚危险,不如我们赶快下山吧。” 李瑾书感激的连连点头,果然是好人有好报啊!终于有人能带她下山了! 慕亦岑刚解完毒身体虚弱,李瑾书体贴的上前扶着,夕阳的余晖透过树叶斑驳的落在身上,慕亦岑身上有着淡淡的龙涎香的味道,似有似无,应着周围青草的气息,别有韵味。 李瑾书扶着他的手臂,慢慢走着,两人虽都不说话,但却异常的和谐,并不尴尬,仿佛上辈子他们就认得似的,仿佛他们曾这样走过好多的路。 这个想法让李瑾书心中吓了一跳,她用余光瞄着慕亦岑,真要是上辈子认得,自己还挺幸运的。 慕亦岑在李瑾书的搀扶下,很自然的走着,上一世她作为身边服侍的医女,扶着他走过很多的路,这没什么不同的,他脑中在想的是安排在南疆的计划进展的如何了。 下到山角下时,太阳已经落山,一群护卫等在山脚下,见到慕亦岑急急的迎了上来。 李瑾书左右望着,可惜并未看到之前她们呆的那个山涧,这个山脚并不是李瑾玉他们在的那个山脚下。 慕亦岑知道了状况,好心的让身边护卫送她去寻,还为她寻来了一匹马,免得走的疲劳。 当李瑾书找到李瑾玉他们时,小小的少年急的都快哭了,见到她被护送着回来,李瑾玉扑进她的怀中:“姐姐,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 绿萼也跑过来:“小姐!你回来就好了,天黑了,我们担心你是不是采药滑落了山崖,已经让所有小厮丫鬟散开去找了。” 绿萼看到李瑾书身边的护卫问:“这是……” “在山上偶然救了四皇子,这是他派人护送我回来的。”想了想,李瑾书又补充道,“摘的草药为了救四皇子都丢了。” 绿萼开解她道:“小姐,那些都不重要,不过是些草药而已,就算是再珍贵的草药,也没有小姐的安全重要。您要是什么时候想来,奴婢随时陪您来便是!” 李瑾书连忙摆手:“不用,呵呵,不用,咱们赶紧回府吧!” 等回到李府,天色已黑。 二夫人虽不悦,但毕竟只是婶母,并不真心关切李瑾书和李瑾玉的生活,说教了两句不可再如此晚归,就让人回了院子,不再理会。 李瑾玉可惜的道:“姐姐没能吃到我亲手抓的鱼。” 李瑾书问:“你抓到了么?” 李瑾玉扬起小脸,自豪的道:“当然抓住了!可肥了!” 又央求着问:“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再去啊?” 李瑾书笑着弹了弹他的脑门道:“好好读书,天天想着玩!等下次,带你玩别的!” 李瑾书这一路的情况,二夫人崔氏虽然不在意,但也要知晓。 听完跟随的丫鬟汇报完,二夫人找来了李二老爷商议。 “老爷,丫鬟说这次瑾书出门,在山上呆了很久,最后是被四皇子的人送回来的,听说是在山上救了四皇子。” 李承启心中一喜:“此事当真?” “丫鬟的确是这样说的。” 李承启一拍大腿:“那可真是太好了,如此四皇子就算是欠了我们李家一个人情呢。” 他又有些遗憾的道:“可惜是救了四皇子,这个四皇子没权没势,也没什么用,要是救的是二皇子,那就更好了。也罢,不管怎样,都算是救了一个皇家的人,这人情以后我得用上,就算四皇子没权没势,但一些小事,或是打听点圣上的意思,还是可以用一用的。” 二夫人道:“如此的话,看来瑾书这丫头还有点用。” 李承启道:“的确是,听说这丫头的医术很好,兴许以后还能有更大的用场。” 二夫人问:“那送去崔家做妾一事……?” “送去崔家做妾有些可惜了,不如再在府中养一段时间。” “可是崔家那面我已经跟大嫂说定了,过完大暑就将人送去。” 李承启想了想道:“不如将李瑾瑶那丫头送去,她在宫中受了罚,丢了我李家的脸面,以后也未必能找到好人家,崔家毕竟是你的娘家,送去了也能多照顾一二。” 二夫人道:“好,那我再去跟大嫂说说。” 第三十四章否定 李瑾书不知道她为妾的生涯正跟她擦身而过,此时她正在院子中,拉着李瑾玉跳跳绳。 细麻绳扭起的长绳子,握在两个丫鬟手中,两人将绳子摇起,绳子打地,啪啪的响。 李瑾玉看着眼前的长绳有些胆怯,李瑾书鼓励道:“不用怕,快来!” 说完,亲身上场给他做示范,少女柳条一般的身姿随着绳子一蹦一跳,眼看绳子就要抽到她,她偏能一闪就进入了绳圈,又一闪的出来。 李瑾玉看着羡慕,看准时机也冲了进去。 少年圆润的身体不够灵巧,躲闪不及时,绳子绊倒了脚停了下来。 “再来再来!”少年叫着,再试一次。 这一次是打到了胳膊,少年揉着胳膊,也不沮丧:“再来再来!” 多次的尝试后,终于踩准了时机,进入了绳圈当中。 旁观的丫鬟们一起帮着数:“一、二、三、四……” 虽然只跳了六个就又被绊住了脚,但少年笑的开怀,“再来再来!” 不过多一会,李瑾玉就掌握了技巧,圆润的身子在绳中翻飞,直到跳累了才停下。 “真好玩!”李瑾玉跑到李瑾书的旁边,笑着道,“姐姐这玩儿的花样真多!” 李瑾书为他擦了擦汗:“也别太累了,平日里多玩些跳绳,也能帮助你减肥。” “好!”李瑾玉开心的应着。 “功课最近怎么样?”李瑾书问道。 听闻这话,李瑾玉就像是前世里被问到考试成绩的那些孩子一样,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不吱声了。 李瑾书拉过李瑾玉的手走到一边坐下,接着道:“前几日绿萼去给你送糕点,看见你与夫子顶嘴,被罚在外面站着。听见夫子说你已经逃学好多日,别说像其他同龄孩子一样背书,就是连一篇简单的长诗词都背不下来,可有此事?” 李瑾玉努着嘴,不说话。 李瑾书轻叹口气道:“姐姐如此说,不是来质问你,只是想来问问,你一直是一个聪慧的孩子,是什么原因让你这般不喜欢功课呢?” 李瑾玉低头扭手小声道:“我不喜欢那个夫子!” “哦?为什么?” “那个夫子总是指责我,说我笨,说我不学无术,说我朽木不可雕!可是明明我有不理解的地方问他,他却说我故意捣蛋,还说我用心不纯不怀好意!” “姐姐,我觉得我真的不适合读书,连秋叶都这样说。”少年咬着唇,委屈的道。 李瑾玉沉默了。 看着眼前少年闪烁的眼睛,眼底的那抹自我厌弃让人心疼。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痛恨二夫人,痛恨她为何要用这种方式摧残一个幼小的孩子。 李瑾玉并不笨,相反的是,他很聪明,聪明到之前她随口给他讲的故事,他都能一字不落的再讲出来。 夫子不可能不知道,也不可能没发现这孩子的聪慧,却依旧日日指责他,说他笨,说他不是读书的材料,就只有一种可能,是受了二夫人的银钱,故意为之。 还有身边的秋叶也是如此,日日都在告诉李瑾玉,他一无是处。 不管李瑾玉背会了什么,都说不够,不管李瑾玉问什么,都说不行,不管李瑾玉答什么,都说不对。 从幼时的学业就一直打击他,打击他的信心,打击他的才能,身边的所有人,都在一遍一遍的告诉他他不行,让他觉得自己一无是处,觉得自己特别的笨。 随着他长大,这种想法根深柢固的在他脑中成型,他对读书再也没有兴趣了,更不用说认认真真的听上一堂课,练上一会儿字,背上一本书。 逐渐的,他就真的学业很糟糕了,他会觉得,果然,自己就是一个笨孩子。 这不仅仅体现在课业上,幼时的被否定,将会影响他的一生,不自信、缺乏安全感、容易愤怒、控制不住情绪、做任何事都没有底气,更没有动力和信心,他这一生都将一事无成,只能在这深宅大院中,困在这一方小小的院落中,终其一生。 好歹毒的心思!好歹毒的妇人! 李瑾玉看着李瑾书沉默的样子,心里有些慌,这些日子姐姐对他很友善,不曾像之前那样闭门不见,也不再对他冷言冷语,还带着他外出游玩,给他做吃的,给他讲故事。 似乎一夕之间,他曾经对着菩萨许的愿,真的实现了。 可是现在,李瑾玉明显的能感受到李瑾书的不高兴,和眼中的冷意。 姐姐生气了,生他的气了,因为他不好好读书,因为他笨,因为他不如同龄孩子能背下那么多本书。 那是不是,姐姐又要回到以前的那个姐姐了?那个不再对他笑,不再用手揉他的头,也不再对他温柔讲话的姐姐? 第三十五章亲授 李瑾玉想到这儿,眼圈就红了,他拉着李瑾书的衣角道:“姐姐,你别生气,玉儿好好读书,玉儿不贪玩了,玉儿这就回去练字、背书,明日就去背给夫子听。” 李瑾书却摇了摇头道:“你既然不喜欢那个夫子,就不必去了。” 李瑾玉更慌了,不用去学堂读书他自然高兴,终于没人说他了,可是姐姐明明在生气,这句话就是反话,姐姐这是要放弃他了么? 想到这儿,李瑾玉的嘴已憋成一条向下的弧度,大滴的眼泪已经含不住眼圈中,顺着脸颊淌下。 他又觉得男子汉这样哭不好,努力的往回憋着眼泪,用手背将脸颊上的泪珠抹去,抹的小脸一片水迹。 李瑾书看着他的样子,才反应过来,这是误会她的意思了。 她轻叹一口气,这孩子,从小受着夫子故意为之的指责,和身边丫鬟的日日说三道四,自己的亲姐姐也对他不理不睬,在这个极度让他没有安全感的氛围中,还能心态正常的长大,真是不容易。 这孩子有些敏感,也缺乏安全感,但是没关系,他还小,有她在,会慢慢调整过来的。 李瑾书将李瑾玉抱到怀中,轻拍着他的后背道:“好啦,别伤心,姐姐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既然不喜欢那个夫子,也不必强求,这段时间你就先不用去学堂了,你的课业暂时姐姐来教,等过段时间有更合适的夫子,你再跟着夫子学吧。” 李瑾玉的脑袋从怀中冒出来看着她:“真的?” 李瑾书点头:“真的,我来教你。” 少年马上开心起来,他钻出怀抱保证道:“我一定认认真真的学,认认真真的背。” “好!”李瑾书伸手揉了揉他的头。 “可是……我不去学堂的事,二夫人会同意么?” “不用担心,我来跟她说,不过现在,你要陪姐姐演上一出戏……” “你连这点书都背不下来,还读什么书,以后能有什么用!” “我本来就不爱读书!不读就不读!” 秋叶一踏进院子里,就听见屋子里的叫喊声。 “这是怎么了?”秋叶问一旁的绿萼。 “小姐和小少爷都吵了半天了,唉,你来了就太好了,快随我进屋,将小少爷接回去吧,再这样下去,小姐都要被气病了。” 秋叶拉着迈步要进屋的绿萼问:“因为什么吵成这样呀?” “还不是因为小少爷读书的事,今日小姐问了几段文章,小少爷一句都答不上来,小姐一气之下撕了书本,还打了小少爷,小少爷也说自己不爱读书,以后再也不去学堂了。两个人吵的可凶了。” “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赶紧随我进去呀!”绿萼边说,边拉着秋叶走进了内屋。 秋叶眼睛扫过地面上碎成纸片的书,散落的毛笔,和砸成两半的砚台,以及捂着半边脸的小少爷,赶紧上前道:“二小姐别生气,小少爷还是个孩子,说的都是孩子的气话,您别当真。” 李瑾书气哼哼的道:“我看未必,他就根本不是读书的料,我看这书也不用读了,学堂也不用去了!” “不去就不去,你以为我爱去么!”李瑾玉气哼哼的回顶一句,跑出了屋子。 第三十六章不一样的李瑾书 二小姐院子里的吵闹很快就传到了二夫人耳中。 二夫人正为即将回来的儿子李瑾成准备着衣物,她仔细挑选着手中的料子,相互对比着,最后还是两个料子都要了:“一样做一件,看看成儿喜欢哪一个。” 她对做衣服的婆子吩咐道,“做的厚实些,秋日快到了,早晚凉,可别冻到成儿。” 婆子诺声,又道:“夫人眼光真好,这两个料子可都是现在最好的料子,老婆子一定用心做,好好给成公子做出两件好看的衣衫。只是这价钱……” 二夫人身边的吴妈妈道:“你这婆子,还能差了你这两件衣衫钱不成!”说完,就推着婆子出门了。 待婆子出了门,吴妈妈回到二夫人身边道:“夫人,咱们房中的银钱着实不多了,您看……?” 二夫人叹气:“这几个月南疆洪涝严重,朝中捐款,老爷将自己连续多月的月俸都捐了,这几个月府中吃的都是家底。告诉各院子节省开支,除了必要的花销,一概全免,其它花销各自房中看着办吧。咱们房里的……老规矩,从那个里面拿吧。” 吴妈妈应道:“是。那刚才丫鬟来报二小姐院子里的事?” 二夫人翻看着手上的衣服料子,不在意的道:“随他们去吧,不过都是些小孩子的打闹,不必在意。” 正说着,门口有丫鬟来报:“二小姐来了,说要见您有事说。” 吴妈妈道:“这二小姐莫不是在气头上,真要上您这来,把小少爷上学堂的事给免了?” 二夫人挑眉道:“免了就免了吧,那夫子最近几年是越发的没有素养了,一年比一年要打点的价钱高,玉儿我看也是成型了,没什么再去学堂的必要了,将这冤枉钱省下来,多给成儿准备些吃的用的,他在外游学幸苦,可得好好准备着。玉儿那边,你告诉秋叶,平日里涉及到书本的就多讽刺他,别让他多看多学就是了。” 李瑾书跟着吴妈妈走进二夫人的内屋。 “婶母,我想让瑾玉以后不用去学堂了。”李瑾书见了二夫人开门见山的道。 “这怎么能行!”二夫人道,“这可不行,男子汉大丈夫以后是要科举考试进入庙堂为官的,若不读书,以后如何是好!” 李瑾书坚持道:“玉儿不喜欢读书,他脑子笨,也不是读书的材料,别的孩子能背下来的文章他一篇都背不下来,他既然不喜欢读书,不读了就是,难道咱们李家还养不起一个人么!” 二夫人听到这话赶紧道:“这是什么话,咱们李家当然养得起,别说是不读书,就是什么都不做,咱们李家也能养的起他一辈子!” 说着,她又哀伤起来:“唉,也怪我,你们娘亲走的早,大哥在的时候忙于政务,后来说走也走了,我这做婶母的本该细心照料你们,督促玉儿的课业,可我这心就总是狠不下来,总想着顺着玉儿的意,他想玩就多玩一会,以后有的是时间可以再读书,可不曾想一来二去,却让他越来越不喜欢读书。都怪我,若大哥大嫂泉下有知,也一定会怪我耽误了玉儿的。” 说罢,用帕子抹了抹眼角看不见的泪花。 李瑾书想到李瑾玉眼中那抹自我厌弃的不安,再看看眼前二夫人的虚情假意,心中很是厌恶,也不耐烦再陪她演戏,只是冷冷的道:“这样就说定了吧,玉儿以后不用去学堂,那夫子以后也不用再见了。以后玉儿去我院子里,我教他识字就是。” 二夫人见李瑾书冷冷的表情,一时间有些尴尬的演不下去,只能咳嗽两声缓解,道:“既然如此,那好吧。若有什么需要的,尽管……” 李瑾书得到了想要的回答,也不想再看二夫人的慈母样子,不等她话说完,就径直行了礼,走出了屋子。 二夫人有些愣:“这瑾书今日是怎么了?” 旁边的吴妈妈道:“不过是跟小少爷吵架还在气头上罢了,夫人不用同她一个小孩子计较。” 二夫人招来一旁的丫鬟揉着肩:“也是,不过是个黄毛丫头,还能如何?还要亲自教玉儿,哼,可笑,自己都是个没什么本事的丫头,也就能教认个字,若要跟我的成儿比,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吴妈妈笑着为二夫人端来一杯茶:“夫人说的是!成少爷可是在读书上颇为努力,连白鹭书院的夫子都在夸呢!以后咱们家这产业,不传给成少爷,难道还能给这个不成器的玉少爷不成,夫人就等着成少爷的家主礼吧!” 二夫人满意的笑了。 第三十七章取不出来的赏赐 回到院子里的李瑾书,招来绿萼道:“以后瑾玉会常过来,你安排去市场上采买些上好的笔墨纸砚,尤其是宣纸,多备一些,再看看一般这么大孩子都读些什么书,一并买过来。” “是,小姐。”绿萼应道,却没有像以往一样立即去办,而是犹豫着。 “怎么了?”李瑾书问道。 “小姐,咱们房中没有银钱了。” 李瑾书惊讶的看向她。 “小姐,这几个月府中严重缩减支出,二夫人说日常支用一概不发,自己房中想办法解决,连平日里的餐食都缩减成了一菜一饭,点心瓜果更是没有。” “虽然是这么说,但二房和三房向来是有些积蓄的,也不差这一点,而咱们房中本就没有多少银钱,老爷在时的那些钱财早就被充成家产了,剩下的那一点这几个月都贴补了进去,可恨几个刁奴此时更是欺人,连基本的开销物资都不给我们了,奴婢几次找她们理论,她们却推说各房都一样,根本就不理我。” “小姐,现在咱们房中银钱所剩无几,市面上的笔墨纸砚一直都是贵的,更别说书籍本册这类,咱们的银钱根本不够呀。” 绿萼说完,李瑾书笑了:“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不就是些银钱么,我从宫中带回来的那一车赏赐,随意挑几样变卖了就是。” 说到赏赐,绿萼更是气不打一出来的道:“小姐,您的那些赏赐,刚回来就被二夫人让人收起来了,奴婢前几天去拿,却说什么御用之物要妥善保管,根本连看都不让奴婢看,就被给赶出来了,奴婢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守在那库房边上偷偷瞧着,您猜怎么着,当天的下午,我亲眼见着二夫人身边的吴妈妈去那库中取了一对双耳琉璃壶走了,那壶分明就是您的赏赐,当时奴婢在盘册的时候,看的清清楚楚。” 绿萼越说越激动:“小姐,您是没看见日日厨房里端去二房院子里的饭菜,别说一点没减少,反而比之前还丰盛,听说大小姐那里是日日的燕窝养颜。还有那些丫鬟,一个个穿金戴银的不说,又新买了八、九个丫鬟都进了二房的院子。若说府中银钱紧缺,那这二房哪里来的银钱,分明就是挪用了您的东西。” 李瑾书皱眉,这二夫人不至于无耻到这种地步吧? 她对绿萼道:“走,去看看去。” 李瑾书的赏赐,被放置在府中的后房仓库中,并且单独设出来一块区域,方便日后的查点。 李瑾书带着绿萼走到后房仓库门前,守着仓库的老婆子是府中的老人,却好吃懒做,现下正靠着房柱,躲在阴凉下打着瞌睡。 绿萼上前叫醒她道:“我们小姐要看下长房中的物资,带我们进去看看。” 打着瞌睡的婆子被叫醒,见了眼前的绿萼,刚要挥手将人赶走,眼光往后一瞧,看见了她身后的李瑾书,立马精神了起来,迎上前来道:“二小姐亲自过来啦,您有什么吩咐,让老婆子做便是,何必这大热天的亲自来跑一趟。” 李瑾书道:“我来看看宫中赐下来的东西。” 老婆子闻言,眼中闪过慌乱:“那二小姐今日来的不巧呀,这个近日管事房的周妈妈来清点府中物资,特意强调还未清点完之前,任何人都不能进库中,以免乱了账目。要不然,二小姐您过几天再来?” 绿萼道:“这话好生奇怪,我们小姐要来看看自己的东西,却要受你们一个奴仆约束,别说是我们就来看看,也不会乱了账目,就算是我们真的折腾东西乱了账目,你们做下人的也只有再整理的份,难道还能埋怨主子,拒绝主子不成?” 老婆子陪着笑道:“不敢不敢,老奴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今天小姐真的进不去,我这钥匙都让周妈妈带走了,您等几日,等几日后老奴的钥匙回来了,再去请小姐过来。” 李瑾书冷冷的直视她问:“这个库房的钥匙,是让周妈妈拿走了,还是送去二夫人房里了?” 老婆子没想过李瑾书会问这这样直白,愣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的结巴道:“当、当然、当然是被吴妈妈、啊不是,周妈妈,周妈妈拿走的。” “那你手上的这翠玉镯子,也是周妈妈给的么?” 老婆子慌忙的将镯子藏在身后:“二小姐的话老奴听不懂了,今日钥匙确实不在,不如小姐改天再来吧。” 第三十八章砸门 老婆子虽然慌张,但还是阻挡在库门前,在她看来,这个没权没势没爹没娘的长房小姐,就算是起疑心了又能怎么样呢,自己就是不交出钥匙,她还能如何,去盘问府中其他奴仆找寻蛛丝马迹?这府中的个个都是人精,奴婢们之间也是互相包庇着,更何况这还是上面主子的意思,有哪个不长眼的会跟她说实话。 想到这,老婆子更加有恃无恐,她挡在李瑾书身前的手都往上抬了抬道:“二小姐,真的没有钥匙,您还是请回吧。” 李瑾书看着那门上的锁,扬声道:“来呀,给我砸开!” 李瑾书的这个反应完全在老婆子的意料之外,她觉得,作为一个府中的小姐,会保持着作为小姐一贯的行事作风,那就是说嚷几句,顶多气急跺脚离开,再不过就是娇柔一点的哭哭啼啼,想办法得到老夫人或是二夫人的欢心,再周折曲线的要回自己的物件。 可没曾想,这二小姐哪样都不做,上来直接就要砸开门锁,这哪里是小姐的行事作风,市井山野中的村姑才会如此横冲直撞的行事。 不能让她进去看到里面,老婆子真的有些慌了,她堵在仓房门口大声叫着:“二小姐,您不能这样!这里是李家的仓房,您这样直接闯进去,是不行的!” 老婆子在心里祈祷着,在外面的小厮或是丫鬟,听到她的喊声赶紧去通知二夫人,否则一旦二小姐真的打开了仓房,不管怎么样,都会牵涉到自己受罚,弄不好还要被卖出府。 想到这老婆子更加慌了,她用身子堵在门前,心里想着若二夫人不来,坚决不让开,李瑾书一个柔弱的府中小姐,还能如村姑一般动手不成。 老婆子刚想到这儿,忽然巨大的疼痛从脚趾处袭来。 李瑾书拿开狠狠跺在婆子脚趾上的脚,看着婆子因为疼痛不自觉的蹲下身,用手捂着脚趾缩成一团,她顺势抬起腿,向着婆子的侧身一蹬,婆子“啊”的一声失去了平衡,向旁边滚去。 李瑾书向绿萼一挥手:“砸开!” “是!小姐!”绿萼麻利的捡起院根下的一块大石头,上前咣咣咣的砸起来。 没砸几下,锁开了。 砸锁的声音将周围的小厮丫鬟都吸引了过来,大家远远的偷偷围着看。 李瑾书推开仓房门,走了进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的货架,货架很多,可是东西却很少,只有零星几件物品还摆在架子上。 绿萼一看傻眼了,她急急的跑到最里面,四处寻找着,再跑出来质问婆子:“东西呢?东西呢!我们小姐的东西呢?!” 婆子滚在一旁的地上,听了绿萼的问话支支吾吾说不出口。 绿萼急的又进了仓房看了一圈,仍然是那几个零星物件,她又急又气的跺脚道:“当时我是亲眼看见那一车的东西送进来的,如今怎么就剩这几件了?东西都去哪了?” 她见婆子还是不说话,急的去拽她的衣领:“你说呀,东西呢?” “好了绿萼。”李瑾书道,她制止了绿萼的质问,反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咱们等着正主来吧。” 没过多一会儿,只见二夫人身边吴妈妈从外面急急的往仓房这边走,走的近了,看见敞开的仓房门,以及一旁跪着的老婆子,脸色变了赶紧上前,对李瑾书道:“二小姐这是怎么了?可是这婆子惹您生了气?等下奴婢回禀了二夫人狠狠责罚她。小姐,二夫人让您过去呢,小姐这就跟奴婢去二夫人院子吧。” 李瑾书坐在椅子上稳稳当当的道:“吴妈妈,帮我回去跟二夫人说一声,就说家里出了贼,我这东西无故丢失,还烦请二夫人过来一下。” 吴妈妈道:“二小姐,夫人正是听说了这事,才让我过来请您过去的,夫人那自有决断,绝不会姑息纵容,请小姐跟奴婢过去吧。” 李瑾书看了眼围在周围探头看着的丫鬟小厮,慢悠悠的道:“吴妈妈,这家里遭了贼,这么多的东西丢了可是大事,今日丢的是我的东西,明日丢的就是李府的东西,再过几日兴许连强盗都能自由进出李府了。这样的大事,我觉得还是将二夫人请过来为好,来看看现场,来审审奴婢,查问清楚,也给大家一个交代。” “吴妈妈口口声声说让我过去,这也没什么,等晚一些我去二房院子给二夫人请晚完就是,但是二夫人这时候不过来,我觉得就有些不妥当了,身为李家的掌事主母,家里遭了贼,二夫人一定是心急如焚,想必是还不清楚先下的具体情况,才会想让我过去问问清楚。” “但是衙门断案都讲究个公开公正勘验现场,这么大批东西丢失没准就是家贼,我看吴妈妈还是赶快把这里的情况回禀了二夫人,让二夫人知晓后再做决定,否则耽误了抓贼,影响了李家的声誉,影响了二夫人制家的威名,吴妈妈你可担的起呀?” 吴妈妈心里暗骂道,真是个牙尖嘴利的小蹄子!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丫头这般能说会道。她这次来的目的就是将李瑾书从这众人眼下拽到二夫人的院子里,只要人进了二夫人的院子,那还不是由二夫人说的算,到时候也不怕她闹,闹也闹不过天去,顶多到时候找一个替罪羊,给她消消气也就罢了。 第三十九章问责 可现在这李瑾书稳稳当当坐在椅子上,丝毫没有要跟她走的意思,若在这儿闹起来,这么多人看着,说不定会传到外面去。 当家主母觊觎侄女的东西,将东西占为己有拿了个精光,这事关起门来做做还行,被传出去这就成了个笑话,在其他贵妇面前可真是够掉价的。 怎么就被开了门呢?吴妈妈恨恨的看了一眼跪在一边的婆子,只要是没开门,怎么都好说。如今这形式,也只有回去告诉二夫人了。 吴妈妈陪着笑对李瑾书道:“二小姐思虑的是,是奴婢考虑不周,奴婢这就回去将情况告知二夫人。” 快近大暑的天气十分的酷热,李瑾书坐在阴凉下的椅子中,由绿萼扇着扇子,太阳下跪着的婆子汗流浃背,却又不敢向李瑾书所在的阴凉处挪一挪。 以前听下人们说,这长房的二小姐是个好伺候的主,平日里就是个闷葫芦,只喜欢躲在屋中看医术,很少在其他院子中走动,更不会管下人们。如今看来,这个二小姐可是比府中其他的小姐可怕的多,平日里不声不响,真要惹怒到了可不是和善的主。 婆子心里想着,又偷偷的看了李瑾书一眼,少女在椅子上坐的笔直,既没有不耐烦,也没有焦躁不安,她就那样坐在椅子上等着,一点也不担心二夫人不来。 果然,不过一会儿功夫,二夫人在吴妈妈的搀扶下,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烈日艳阳照在头顶,赶过来的二夫人汗珠淋淋,她擦着汗,站在清爽的李瑾书身前,略显狼狈。 李瑾书起身行了礼,将位置让给二夫人,自己站在一边道:“婶母,我的物品被盗了,整整一车的物资,如今只剩下零星几件。” 二夫人点头:“我已经听吴妈妈说了,书儿你放心,我一定会严查到底,给你一个交代。” 李瑾书指向跪在旁边的婆子:“如此甚好,这人嫌疑最大,不如就从她开始查起吧。” 婆子连连磕头:“二夫人,二小姐明鉴,奴婢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呀,奴婢一直在这儿兢兢业业的看着门,未敢有丝毫的怠慢,几日前,管家周妈妈来盘查府中物资……” 说到这儿,婆子抬头看向站在二夫人旁边的吴妈妈,见到吴妈妈微微点头才继续往下说:“周妈妈来后,奴婢将钥匙就给了周妈妈,之后就再也没开过仓房的门。” 二夫人严厉的问:“你说的可是实话?可有其他人进过这仓房?” 婆子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没有别人进过。” 二夫人又问:“那你的钥匙可有遗失过?” “咳咳。”吴妈妈在一旁清了清嗓子。 婆子琢磨了一下,看着吴妈妈的脸色道:“可能……是丢过?” 看着吴妈妈轻微的点头,她顺着往下说:“是丢过……之前奴婢有次喝多了,不见了钥匙,后来又找到了。” 二夫人呵斥:“你这奴仆,怎么如此不小心。钥匙既然丢了,你就应该立即上报,换了锁也不至于落得今日这般损失。虽然不是你偷盗的财物,但你也有失职过失,来人,将人打板二十。” 婆子一听,吓的瘫软在地,但一想被打了板子,这事就算过去了,不至于再被卖出府,也不再辩解,任由两个膀大腰圆的仆妇上前,将她拉过去,噼里啪啦的打上了。 二夫人看向李瑾书道:“这物品丢失一事十分复杂,这婆子丢过钥匙,府中任何人都有肯能是窃贼,此事需详细再查,今日怕是不能出结果了,这几日我让人将府上丫鬟们仔细一一询问,若是问出了什么,咱们再继续审问。” 第四十章报官 李瑾书似笑非笑的反问:“依二夫人的意思,这东西是窃贼偷的?” 二夫人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道:“自然是,否则你这东西怎么会丢失呢,有谁会来拿你的东西呢?” 李瑾书挑眉,又慢慢的点头道:“这样,我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说完,起身就要离开了。 二夫人有些好奇的拉住她问:“你是要怎么办呢?” “当然是报官。” “报官?”二夫人的表情有些僵了。 “自然是报官,府中遭了贼,东西丢了这么多,刚才二夫人您也说,这贼十分难拿,谁都有可能,这么复杂的事,怎能劳烦二夫人独自费心解决,当然是要报官了。报了官,京兆尹按律上堂,所有涉案之人一律由捕快细细盘查,说不得一丝谎,到时候自然真相大白。我看那婆子刚才言语闪烁,很有可能是在撒谎,去了堂上,一顿酷刑,不怕她不说实话,到时候谁是谁非,自有京兆尹大人决断。” 这下不禁二夫人的表情僵了,旁边吴妈妈的表情也僵了。 二夫人僵笑着道:“书儿,这样不太好吧,咱们二老爷毕竟也是官,如此传出去……” “二夫人,就是因为二老爷是官,所以才更要报官。今日只是财物,若不将这小贼抓出来,日后偷了更重要的东西怎么办?若是盗取了礼部的机.密文件,二老爷可是要被杀头的。绿萼,去,报官去。” 绿萼道了声是,大步就往外走。 这下二夫人脸上的僵笑都维持不住了:“书儿,这思虑的……周全哈。可是也不必麻烦到京兆尹大人那里去,不过是些物件,还是赏赐之物,若这丢失之事传出去,难免会有个管家不利的罪名。” 她拉过李瑾书的手道:“都是婶娘不好,婶娘没有管理好府中事物,让这贼人钻了空子,若是我严加管教,也不会出这种事。那都是圣上赏赐给你的物件,就这么被盗了,真是让人可惜,我多希望丢的是婶娘的东西而不是你的,至少让你不用如此生气。” “好。”李瑾书答应着。 二夫人疑惑的看着她,这说着话呢,好什么?什么好? 李瑾书认真的道:“既然婶娘希望丢的是自己的东西,那就用婶娘的东西来补吧,婶娘也别再自责,不过是些物件,您帮我补上就是了。” 二夫人愣了,自己说的不过是几句客套话,她这是什么意思?用自己的东西给补上?笑话,当时拿李瑾书的东西用,就是为了将自家的银钱省下来,难道如今反而要贴补进去? 当着众多丫鬟小厮的面,二夫人努力僵硬的笑着:“书儿这话玩笑了,我知晓你是不想让我忧心,只是这府中竟然有贼,让我如何能不忧心。” 李瑾书似笑非笑的道:“是呢,书儿就是怕婶母忧心。绿萼,咱们去报官。” 说完转身就走。 二夫人心中生气,却又只能拉住李瑾书道:“这是做什么,家丑不可外扬,还是别让京兆尹大人费心了。” 李瑾书还是一副半笑不笑的模样道:“婶母说的也对,那我这些东西……” 二夫人看着李瑾书这笑更加生气,她狠狠瞪了一眼被打的半死不活的婆子道:“不过就是些东西,别惊动府衙,吴妈妈,从咱们二房出东西,给二小姐补上。” “可是夫人……” “住嘴,我家老爷是李家的家主,我作为李家主母,财物失窃这么多也是有责任,怎么能让书儿独自承担损失呢。” 李瑾书笑的开怀:“婶母体恤侄女,这是单子,请吴妈妈收好。”说完,从怀中取出了一本册子。 吴妈妈接到手中厚厚的一本物品单子一愣,怎么会这么多呢?那一车赏赐根本就没有这么多东西啊。 “这也太多了。都快是原来物品的两倍了。”吴妈妈没忍住的说道。 一旁的绿萼反应最快:“吴妈妈怎么知道原来的东西有多少?” 李瑾书笑的狡黠,也不追问吴妈妈为什么会知道原来东西有多少,只是道:“吴妈妈想必是看错了吧,那一车赏赐装的满满当当的,可真是不少东西呢。” 二夫人拿过物品名册一看,气的差一点将册子摔了,册子的后面,明显是新续上的一份单目,连写单子的墨都是半干的,这明显就是刚加进去讹人钱财呀! 吴妈妈看了眼二夫人的脸色道:“二小姐,您这册子不对吧,后面的纸墨都是半干的,一看就是新续上去的。” 李瑾书被揭穿了也没半丝尴尬,反而悠哉的道:“吴妈妈这话慎言,墨迹半干有可能是最近天气时常下雨,空气潮湿所致,怎么会是新写上的呢,这册子可是一直在我手中,不会出现这样的事。物品本就是这么多,看吴妈妈的样子,难道是知道物品都有哪些,有多少?” 吴妈妈不吱声了,她当然知道物品都有哪些,每一件都是自己亲自拿出来交给小厮卖了的,这名单上的后半部分物品,根本就不在库里。 李瑾书又道:“若是二夫人心中有疑虑,也没关系,那咱们就去报官,让京兆尹大人也顺便看看这单子,兴许这物品单子真有问题呢。” 真够无耻的! 二夫人看着李瑾书笑眯眯的样子,恨不得上去撕了她的脸。 这就是光天化日下讹人钱财,一个闺中的小姐怎么能这么无耻! 可是不能报官,坚决不能报官,一旦报官,府中这等丑事传出,她自己的名声还在其次,若是影响了成了的名声,坏了他以后的仕途,那可不行。 二夫人咬着牙道:“吴妈妈,二小姐是光明磊落的闺中小姐,怎么能干出偷加名单讹人钱财这种市井小人才干的事呢,你就按照单子上写的,将东西补给长房吧。” 李瑾书笑的开怀,什么闺中小姐,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二夫人都能自取,那她当然要拿回两倍的东西才舒心。 二夫人见自己的几句讽刺李瑾书根本不理,只得憋着气,带着吴妈妈走了。 第四十一章课程表 钱有了着落,李瑾书看着满桌的笔墨纸砚很满意。 李瑾玉翻着一堆的宣纸和空白的文册问:“姐姐,为什么这里有这么多宣纸呀?用来练字的么?” 李瑾书边写字边道:“也不全是,一部分是准备给你做演算用的。” “演算?”少年不明白,“演算什么?” “数学啊。”李瑾书将一张画着格子,上面写着字的纸交给李瑾玉:“这是你的课程表,以后就要开始按照这个上课喽!” 纸的正上方,端端正正写着课程表三个字。 李瑾玉从上看到下:“这个课表好奇怪,怎么不是书简式的。” 他看了一会就更疑惑了:“姐姐,这个数学是什么?” “算学。” “那这个语文呢?” “就是你现在学的那些诗词歌赋文章什么的。” “那这个历史呢?” “讲故事课。” “那这个政.治呢?” “治国策论。” “这下面还标注了个地理是什么呢?” “这个暂时没法教你,等以后有机会弄到舆图再说吧。” 李瑾玉看向李瑾书的眼神充满了崇拜:“姐姐,这些课玉儿听都没听过,姐姐好厉害,什么都会!我觉得连白鹭书院的夫子都不如姐姐。” 李瑾书被吹捧的有些不好意思:“我知道的也都是纸上谈兵的理论,我知道的就都教给你,至于怎么用,还得你自己琢磨。” 被十六年应试教育磨炼着填鸭式长大,教一个孩子小学基础课还是没什么问题的,若不是条件不允许,李瑾书连自然科学都想给列在课表上。 新奇的课程吸引了李瑾书的注意力,一堂课下来,李瑾书发现,李瑾玉对逻辑思维力和空间思维力有着极高的天赋,对于语言类的兴趣却比较低,说白了,这是一个天生的理科苗子,奈何生在了全民文科生的古代。 李瑾玉听的认真,李瑾书讲的兴起,学习氛围正浓时,门口传来了绿萼的问话声:“秋叶你在这儿做什么?” “啊……啊,我,我是来给小少爷和二小姐送些点心的。”秋叶站在门口磕磕巴巴的说。 “都进来吧。”李瑾书将正在讲的双位数乘法给翻过去,只留下几本同龄孩子常背的书册摊在桌上。 秋叶跟在绿萼后面进了屋子,行过请安礼后,眼睛一直往桌子上的书册瞄。 “秋叶怎么过来了?”李瑾书问道。 “奴婢来给小少爷送些甜汤和点心。”秋叶指了指手中的食盒。 李瑾书招手让绿萼将东西拿过来,亲自端起里面的甜汤尝了一口:“味道还是不错的,就是这温度,已经凉了,是在外面等了很久么?” “不、不是的,是膳房觉得天气炎热,这甜汤给奴婢的时候就已经凉了。”秋叶赶紧否认道。 李瑾书笑了:“你紧张什么,我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这甜汤还热乎着呢,现在喝最合适了。” 秋叶只能干笑着道:“二小姐喜欢就好。” 她想起二夫人的吩咐,又道:“二小姐,小少爷性子好玩,不喜欢长时间久坐,也不喜欢背书,不如您让奴婢带他去园子里转转,也休息休息。” 李瑾玉摇头:“我不累,等我听姐姐讲完这一块的。” 秋叶惊讶,平日里半刻都坐不住的李瑾玉,今日居然主动要继续听课?平日里去一趟学堂都要唉声叹气的他,今日竟然拒绝了休息?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个二小姐要比学堂里的夫子还要厉害? 李瑾书道:“也好,也该休息休息,你还在长身体的时候,要劳逸结合才能有助于身体发育。去吧,去园里转转,一会再回来。” 看着李瑾玉跟着秋叶出了屋子,绿萼一边整理着纸张,一遍对李瑾书道:“小姐,刚才奴婢过来的时候,正看见秋叶站在门前,探着头偷听,都不知道偷听多久了。” 李瑾书“嗯”了一声。 绿萼走到李瑾书身边跪下道:“小姐,奴婢僭越想说几句,奴婢觉得,这个秋叶是二夫人的人,别有居心,不适合放在小少爷身边伺候。” 李瑾书将绿萼扶起:“你说的没错,这个人的确有心思,我以前不动她,一是因为瑾玉还小,还没什么事情要瞒着二房那边,二是因为就算我除了她,二夫人还会派冬叶、夏叶过来。但是现如今,瑾玉越来越大了,他要做的想做的也越来越多了,我这边教给瑾玉的课业也不希望二夫人知晓,现在是该想个法子,将人踢走了。” 绿萼在一旁笑的合不拢嘴。 李瑾书看见奇怪道:“这有什么好笑的?” 绿萼开心的道:“奴婢是在高兴,自从小姐从宫中回来,就跟以前大不一样了,做事更有主见,也更有章法了,颇有当年大老爷的行事风格,奴婢相信,小姐日后一定会是一位不凡的人。” 李瑾书被说的乐了:“好端端的,突然来拍马屁。” 绿萼被笑的跺脚道:“小姐,奴婢说的都是发自肺腑真心的!” 临近大暑的日子更热了,今年许是南方涝灾的原因,北方这天气也连带着阴阳不定,时而酷日当头,晒的人都快化了,时而厚云遮日,却不起一丝风,让人闷的透不过气来。 暮后时分,酷日虽已下山,但白日里的余威仍在。 李瑾书带着绿萼,走过连蝉鸣都热歇了的园子,去给老夫人请安。 绿萼在后面为李瑾书扇着扇子,即便这样,穿着厚重的三层衣服,在这闷如桑拿的空气中走上几步,也是汗如雨下。 李瑾书揪着衣服叹气,这古代就是麻烦,如此炎热的天气,还要穿上三层,若是在以前,早就应该是吊带热裤和凉鞋了。 二人刚走进老夫人的院子,就听见屋中三夫人在哭。院中小厮丫鬟全都不见,只有老夫人身边的许妈妈一人站在门前。 李瑾书正准备走进内屋,许妈妈就迎上来道:“二小姐,今日老夫人有事,请安就免了,请回吧。” 李瑾书听后只好在院外行了请安礼,转身往回走。 正巧碰上二夫人急步走进了院子,许妈妈看到迎过去道:“二夫人快请,老夫人等您多时了。” 说完引着二夫人进了内屋。 看着二夫人刚进屋子,在院中就听老夫人的怒喝传来:“你们崔家真是好大的脸面,竟然要我们李府的嫡小姐去做妾,我们李家现在是不是也配不上你这个崔家的千金小姐了呀!” 李瑾书问绿萼:“这是怎么了?” 绿萼小声道:“奴婢也不太清楚,之前四小姐说老夫人要将您许给崔家,奴婢就留了个心眼,安排人关注了府中写着生辰八字的生辰书的取用情况,前几天二夫人派人来,拿走的却是四小姐的生辰八字。” 屋子中老夫人的喝骂声越来越大:“做妾?你让瑶儿去做妾,瑶儿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你要给她送出去做一个妾?若不是我老太婆还活着,是不是你这李家主母当的,能将自己侄女卖去青楼啊!” 随即,一声茶盏摔地的声音传来。 三夫人也在哭:“二婶,你怎可如此狠心,那崔家的三少爷整日里游手好闲,还未成婚,房中就已妻妾无数,听说日日流连青楼,更是在外包养了好多个ji子,你让我的瑶儿嫁过去,不是要把她推.进火坑么!” 二夫人道:“老夫人,您听我说,这件事关系着李家的前途……” 二夫人说的话压低了声音,院子里的李瑾书已经听不见了,她慢慢的向院外走去,刚出了院子,就见二老爷李承启也急步过来了,不等许妈妈通传,就小步急跑着进了屋子。 这古代女儿的婚嫁身不由己真是悲哀,李瑾书摇了摇头,无论是谁,在李家这群自私自利的人面前,都只是前途的垫脚石。 李瑾瑶焦急的等在屋子里,旁边的小桃站在一边,不敢出声。院子里传来声响,李瑾瑶一下子跳起来跑出去,见到回来的三夫人,紧张的追问:“娘,老夫人怎么说?婚事取消了么?” 三夫人只是抹泪不说话,李瑾瑶看着她的表情急了,一边摇头一边向后退大喊着:“娘,我不嫁!我不嫁!那个崔三公子就是个无赖,我不要嫁过去!” 三夫人拉住李瑾瑶安慰道:“娘知道,你别急,娘一定给你想办法,咱们一起想办法,娘不会让我的瑶儿嫁过去的。” 好不容易劝着哄着,才将李瑾瑶安抚进了屋子。 李瑾瑶哭着问三夫人:“娘,之前不是说要送去崔家的是李瑾书么?为什么会变成我?” 三夫人叹气:“二夫人说,是因为上次你在宫中受了罚,势必会影响以后的婚嫁,这才想要将你嫁去崔家,毕竟是带着姻亲的人家,要比嫁去别家更能有保障。” 李瑾瑶将手中的茶盏猛的往前一推,茶水洒出,茶盏滚翻,她生气的道:“娘,说什么这些那些的,他们二房就是觉得我没用了,不能嫁去好的官宦之家为李家增光添彩,就要随意将我许给崔家做垫脚石,我不嫁!我就是去庙里做尼姑我也不嫁!” 李瑾瑶恨恨的道:“都怨李瑾书,我在宫中被罚的事就是她害的,这次婚事本来也应该是她,偏偏摊到了我头上!” 三夫人道:“到后来二老爷也来了,他们夫妻二人一唱一和,我一个人一张嘴根本就说不过他们,最后老夫人都被动摇了,只说还待商榷,就把我撵了出来,却又留下了他们夫妇,这明显就是要被说动,不再管此事的意思。” 三夫人看李瑾瑶更急了,赶忙安慰道:“瑶儿别急,老爷回来了,娘这就去与他商议,无论如何,也会想出个法子不让你嫁过去,就是赔上三房的财产,也不能让你去那个火坑。” 第四十二章邀约 夜晚,小桃哭着脸从外面回来对李瑾瑶道:“小姐,这可怎么办呀,我听见老爷将三夫人骂了,说她为了一个早晚要嫁出去的女儿赔进去三房所有的财产,是不是疯了,又说崔家已经许诺等小姐你嫁过去,就在二皇子面前谏言,推荐老爷成为二皇子的商僚,以后替二皇子做大买卖。老爷说……” 李瑾瑶红着眼睛问:“说什么?” “说小姐能嫁去崔家,总好过谁都不要白养在府中强。” 李瑾瑶将桌子上的糕点全部扫到了地上:“他们拿我当什么?养大了可以卖掉的一只狗么?” 小桃在旁边拉着她道:“小姐,您要是不想嫁,不如收拾收拾东西咱们跑了吧,奴婢也不想去那崔府,听说崔府的主母是个十分严厉的主子,每月光打死的小厮丫鬟就有好多。” 李瑾瑶努力平静了一会儿道:“不行,不能跑,我一个女子就算带再多的金银珠宝,跑出去也不敢花销,一路上颠簸劳累,难道让我去哪个山里当村姑不成。” “这事情,还得我自己想办法。崔家要一个媳妇,我不过去,找一个人顶过去便是。” 小桃一听吓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小姐饶命,小桃愿意一辈子伺候小姐,不想离开小姐,不想去崔家。” 李瑾瑶瞪她:“我说的是你么?你一个丫鬟你也配?” “那小姐的意思是……?” “小桃,你去想办法给我弄些……那种……用的东西来?” 小桃疑惑:“那种……是哪种?” 李瑾瑶羞恼的说出口:“就是那种……春楼里常用的,用来欢好的药。” 李瑾书拉着李瑾玉在街上闲逛着,今天是一月一次的夜市,虽然已经天黑,但街上依然热闹非凡,杂耍的、卖艺的,还有来来往往买着各式精巧玩意的小贩。 李瑾玉拿着一包桂花糕,吃的正开心,姐弟二人边走边看着铺子上的小玩意,时而遇到喜欢的就让绿萼包起来拿走。 这次出行,李家小姐们得了老夫人的允许,都出来逛逛。李瑾月和李瑾梦走在最前面,夜市人多,前一会还能看见身影,后一会儿在人群中就找不到了。 李瑾书也没想追上去,她拉着李瑾玉慢悠悠的在后面逛着,李瑾瑶凑过来道:“二姐姐,听说成衣阁新进了一批衣服料子很是好看,不如二姐姐陪我去逛逛衣衫铺子?” 李瑾书摇头:“我一会要带着玉儿去看戏,四妹妹自己去吧。” 李瑾瑶拉着她不放手:“二姐姐可是还在生瑶儿的气?瑶儿之前拿走二姐姐的珠链也是真心喜欢,更何况细说起来还是我帮二姐姐挡了皇后娘娘的斥责。咱们之前的事就算是一笔勾销。今日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你看大姐和三姐走的都没影了,我才不想独自去逛铺子。” “二姐姐,你就陪我去吧,让玉儿去戏楼先点上些茶点吃着,咱们去成衣阁看看就回来,耽误不了多长时间的。玉儿吃茶点的钱都算我的。” 李瑾书被她磨的只能道:“那好吧,我陪你去看看便是。绿萼,你带着玉儿先去戏园,找一个位置吃些茶点,等会儿我就过去。” 绿萼应着,拉着李瑾玉就走了。 李瑾瑶带着李瑾书走到成衣阁的门口,看着门口不远处的酒酿铺子道:“二姐姐,听说那家酒酿铺子里新出了一品百花酒酿,味道很是喜人,喝上一口满口花香,你不是一向最喜欢酒酿么,我这就去买两杯,你且进去等我一下哈!” 不等李瑾书说话,李瑾瑶就跑开了,李瑾书只得进了成衣阁的门,一边看衣衫一边等她。 不一会,李瑾瑶端着两杯酒酿走进来,一杯给了李瑾书,一杯自己喝了一大口,称赞道:“味道真是不错,二姐姐快尝尝!” 李瑾书不喜欢酒酿的味道,但看着李瑾瑶期待的眼神,只得装出喝了一大口的样子,又欢喜的道:“真是好喝,不愧得四妹妹夸赞。” 李瑾瑶笑的更加开心:“二姐姐喜欢就多喝些!” 李瑾瑶拉着李瑾书一件衣服一件衣服的瞧,成衣阁的老板娘走过来道:“二位真有眼光,这都是小店最新进的料子,款式也是最新的,您看中了哪个,可以取下来细看看,若是不合身,还可以免费改尺寸。” 李瑾瑶指着一件衣衫道:“先来这件看看。” 老板娘笑着走向那件衣衫,准备取下来给小姐们仔细瞧瞧,李瑾瑶似乎对那衣衫格外的感兴趣,也走了过去。 老板娘伸出胳膊去取衣衫,还未碰到衣衫,就觉得胳膊肘碰到了走过来的李瑾瑶,老板娘赶忙收回胳膊,李瑾瑶却是一趔趄向着李瑾书的方向倒去。 好在李瑾书反应的快,一把拉住李瑾瑶,免得她跌倒在地,可惜李瑾瑶手中拿着的酒酿,在这一跌之下,全部倒在了李瑾书的胸前。 成片的酒酿汁在衣服上晕开,形成大片的水痕,十分醒目。 夏日里的小姐毕竟穿的单薄,胸前水痕满开,隐隐约约透出胸部的轮廓。 李瑾瑶看着急的不得了:“哎呀,二姐姐,都是我不好,这可怎么办呀。” 老板娘看到道:“两位小姐莫急,不如在小铺买件衣衫,寻个地方将衣衫换下就是。” 李瑾瑶连连点头:“好办法,那就这件衣衫吧,我来付账,那边正好有个客栈,二姐你快去换上吧。” 李瑾书只能如此:“好吧。” 李瑾瑶站在成衣阁的门口踮着脚,看着李瑾书走进了客栈,才放心的将衣衫付了帐。又心情颇好的给自己也买了套衣衫。 李瑾书进了客栈的门,对打着瞌睡的小二道:“要一间房。” 第四十三章客栈中的小姐 小桃站在醉香居里,脸都羞红了。 她摸摸脸上带着的面纱,嗯,带的牢靠,可即便这样,那些投在她身上的目光,也让她浑身难受。 来来往往的恩客由身边的姐儿迎着,调笑着搂抱着路过。姐儿们衣衫轻薄透亮,坦胸露乳,有的只穿一层单衣束在胸前,露出纤细的小腰,往恩客身上一蹭,便是几锭碎银塞进衣中。 更有几名风流公子,身边姐儿们环绕作陪,以唇喂酒,以胸为枕,一幅奢靡景象。 小桃躲在柱子后面,眼睛不知该放在何处,束手束脚的低头站着。 “是谁找我呀!”声音在二楼的楼 黑衣人一个个哀嚎着倒下,化成了黑烟。这场面,让后面的修士们简直是毛骨悚然。直到最后一个黑衣人倒下,这男人才突然又退回了法阵之中。 “若心,你还没有回答我,是不是不是第一次了?”他的声音的极沉,似乎还是有着一种压力在里面。 苏瑶知道,宋燕活了下来,接下来整件事情将会完全曝光在上层的面前,想要再捂是捂不住的了。而任由那些漏网之鱼在外面兴风作浪,会给社会带来多大的危险和隐患,谁都想得出来。 远方面粉集团他们都知道,那是黎城的一家上市公司。红岛在什么地方他们不清楚,可国王……这个名头挂在那里,就足够让人浮想联翩的了。 蔓蔓猜想,也许慕璟寒也想要让她有个较熟悉的环境,好放松心情,履行她的“义务”。 丘狸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啪嗒一声掉了下来,百里西转身离去的背影渐渐模糊。 正是这时,只见那饕鬄咆哮一声,突然浑身冒出一阵青色的雾气,这雾气仿佛能够腐蚀一切,方一出现,便是将锁住它身体的九条星辰锁链给硬生生的腐蚀一空。 程玉见欣慰地笑了笑,狠狠拍拍楼鹏飞肩膀,转身独自出了写字楼。 他怕自己来不及说出,还来不及做出,就已经没有了会,而上天,还是怜悯他的,还好,她还在,还好,她没事。 田野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这个缺口当初自己就看到了,当初这个缺口紧靠着逆战魂被镇压的残体,可是那个时候田野只看了一眼,根本就没关注这个缺口。 “结束了……”叶墨已经确定了光明神死亡了,同时,光明神的分身也消失,一切似乎都已经结束了。 但是在林涛对面的松亚羽此刻却不知道在想什么,依旧是张着嘴巴目瞪口呆的看着林涛。一直都没有上前击败林涛,结束比赛的意思。 虽然生之力和毁灭之力还不能达到相互转化的地步,但这只是时间问题,只要张华明真正领悟了生与死的真谛,便是他完全掌控生与毁灭能量之时。 “手没劲,面条可能不太劲道,你凑合着吃吧。”她坐在楚狄身旁,把洗好的筷子递给他。 紫雷珠还是像以前一样,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的异常,当宋云将自己的元神之力沉浸在紫雷珠中的那一刻,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在元神的世界之中,紫雷珠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摸’样。 “朋友,你伤得很重,别说话了,损耗元气的,我先扶你上马车歇息吧?”孤枫面带忧色,心中却是欢喜不已。 忠伯猛的又向一旁翻滚,抬起手中的手枪向一个枪声传来的树后扣动扳机。 夜天枫和沈贪狼直到这一刻才明白过来鬼面人的用意何在,皆是一脸愤恨的怒瞪着孤枫,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孤枫一脸苦笑,并没有答话,但那副愁苦的模样,任谁都看得出他心情不好。 第四十四章谁是恶人 李瑾书站在老夫人的屋子里,看着二夫人讲完后,老夫人又青又白的脸。 “将那个不知廉耻的丫头给我绑过来!”老夫人气的摔了茶盏,“真是出息了,你们一个个的,都是要气死我么!” 这一个个之中,包括前几天刚被喝骂过的二夫人,二夫人向后退了一步,不说话了。 李瑾瑶很快就被带过来,随着一起进来的还有小桃。 小桃哭的眼睛都已肿起来,进了屋子就直接跪下,不待人问话就已连连磕头:“求主子们开恩,求主子们开恩……” 三夫人将桌子上的茶盏摔到她头上:“你这恶奴,瑶儿 “行行,算你厉害,我认输,可以放开我的腿了吧。”冒险者看着地精商人,无奈述说。 “不行!”众圣殿的强者一口回绝,从其身上,圣武境的气息铺天盖地的涌出,他的气息比起几日前的风伯,要更加强横。 本来打算点到为止的亲亲,却变的深入,他的舌头钻入她的嘴唇里不停的挑逗着她的舌尖。 当初,十万年前的那只天蚕,他为了完善天蚕九变,做了很多实验。 “……”陈宁的脚部顿了顿,没有回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再次向前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之前那舍我其谁的气势。 梦琪的身体在不停的颤抖,她没有想到,现在还有人将这件事情翻出来说。 啧……怎么都没有动静?总不能是昨夜太生猛了以至于现在都起不来了吧? 侦查非常顺利,宋明庭进入未探索区域并没有遭遇到拜月水蛇道兵的阻挠和追杀,长风雀羽充分发挥了无形剑气的优势。当然,若仅仅依靠长风雀羽,还做不到如此顺利。 “我想下……”他在脑海里拼命想着刁钻的食物,最好看的她纠结的样子。 乍一听好像他得出结论的方式没有什么问题,很光明正大,然而仔细一想……有事没事的你老观察人家嘴唇干什么。 这世界上,无论是多么珍贵的头衔,永远是第一名才最能让人痴狂。 白主教无法像龙傲天一样随手就是一个五级魔法,她所施展的只是一个吟诵时间短的三级魔法,用来试探白牧。 “来,各位,我们的直播间里,今天来到了一名外国友人,大家都很想见她了吧? 若是崔浩还有这样的能力,他那个得意的孙子崔环早就入仕了,还用等到今天。 沈曼刚才有悄悄注意到东方宇的眼睛,她都感觉到东方宇眼中的杀气了。 霍靖廷掐着时间打过电话来,她刚进门没多久,来电铃声就响了起来。 宫代奏从国内挑选的人在这个月已经抵达了京都,对于这他们他肯定是颇为关心的,饮食住宿等生活方面的事情安排的比较万全……哪怕仅仅从目的上考虑,他也不能把自己的同胞当矿工处理。 强打了下精神,东方宇对老爷子道:“爷爷,你早上坐飞机过来一定累了吧? 霍靖廷已经威胁到了她儿子的地位,她不可能坐视不理,她必须要想尽一切办法去除掉这个绊脚石。 如果说,ipod最初的畅销有着希德剪影系列广告和布兰妮广告的促进作用的话,那么后来在真正流通进市场之后,ipod的便利性和革命性才真正让大众们体验到。 “宝物我自然有,不过我没有出售的意愿。”庄毕懒洋洋的伸了个腰说。 但是作为一个资深卧底,在没有确定事情完全败露之前,他决不会轻举妄动,所以威尔·史密斯只能强忍着装作不知情。 面积巨大的黑色火焰铺天盖地而来,周围经过的一切都会被高温直接汽化,燃烧成虚无。 第四十五章好看的猫种 老夫人问李瑾书:“你可还有要辩解的?” 李瑾书反问:“老夫人这样问,就是怀疑我了?这不公平,你们可有是我做的证据?” 李瑾瑶哭:“证据?下的春药,还有那荷包都是证据,我如今这个样子也是证据!” 李瑾书喝问她:“那桌子上的那杯酒酿呢?你的那杯酒酿在成衣阁就洒在了我衣服上,桌子上的那一杯是我的,是你亲手端给我的!是你设计陷害我不成,反被自己的局坑害了。” 李瑾瑶暗自咬牙,李瑾书是最喜欢喝酒酿的,这次买来的酒酿她怎么就没有全喝掉呢,反而放在了桌子上被崔三尝了 “哥,你怎么还帮外人说话呀?嫂子可都受欺负了!”虞思乐不干了,扯着嗓子就喊了起来。 棘枪上逸散出细丝状的黑红闪电,如同鞋子的尾针一下下蛰向蒙帕斯的躯干,与白光碰撞后互相抵消泯灭。 目前的情况很明朗:哈利明知伏地魔在忽悠,但他就是想去魔法部一探究竟——不为别的,就为了能睡个好觉。 江长安每一次跌倒,总会前进一寸,终于经过无数次的跌倒,他与那团太乙神火的距离不过只有一步之遥,炽热的温度直接将他身上的衣服烧着,眨眼成了一个火人。不时还发出“滋滋”响声和糊香。 东方云阳抵达了校场时,场地已经聚集了不少其他村子里的忍者。 粉红色的t恤都已经被汗水沾湿,黏在了身体之后……那曲线玲珑的画面,不知道能够勾走多少男人的魂。 玉玲珑脸上一头黑线,什么叫做像你妈?这是讽刺我长的老……额,好吧,这时,她才想起来姬美奈的妈妈长的一点都不老,甚至非常非常年轻。 “白天照,金羲和,苏中海,尹莲英,他们四个就是那时候一起入伍的是吧?那后来又怎么样了?”奇点问道。 就听贾琮继续道:“天下的确多有人妄议陛下,诋毁圣恭,更有无数人希冀臣不得好死。 两人已经深入山林许久,眼看着已经不见了那片村子的影子,四下无人。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这里真的没有红酒!”服务员有些歉意道。 “海兹娜殿下,不,恐怕接下来要以陛下来称呼她了。”罗伊德神情平淡,但在其内心却翻滚着无数复杂的心思。 “爸,这能怪谁?你们自己不先吃了再去商量,非要在吃饭的时候谈事情,难道爷爷没教过你们,食不言、寝不语么?”张啸东的二儿子张强说道。 龙胖子临阵磨刀给莱特补着课,按现在的场面已经不用去管什么公主、主教了,有这位大佬在,其他一切都是大白菜。 “真没劲,这空间转移用来逃命还不错,拿来赶路的话就有些枯燥了!”李汉暗道。 “爷爷,我又没说杀猪的怎么了,你想想,我好歹也是个大学生,要是和一个杀猪的处对象,不被人嘲笑才怪了!”张欣雅语气一软,哭笑不得的解释道。 但既然是川,自然是流动的——这便是技能的核心了,通过不断的移动,增强魔力恢复速度,从而积蓄大量魔力。 爽!林傲满意的点点头,战士的身影一动更多的技能向着老老鼠王而去。 此言一出,陈飞双眼眯了眯,总算是知道乔雨薇,延青皓月为什么要来找他了。 这两只大鸟长相怪异,一身皆白,没有羽毛却能翱翔空,当真妙。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又有四骑出现在了程龙与韩生宣的视野之中。 雪十三惊喜地发现,虽然没有真正领悟到这不死奥义,但自身的力量却升华了,拥有着难以磨灭的神性。 第四十六章设计中的英雄救美 李瑾书平静的看着李瑾玉道:“那你自己选吧,你是个大孩子了,姐姐尊重你的想法。” 李瑾玉看了看秋叶,又看了看李瑾书,他躲开秋叶的手道:“姐姐我想上课。” 李瑾书微笑:“好。” 虽已快入秋,但正午依然炎热,屋子里也略微有些憋闷,李瑾玉的额头上冒着细细的汗珠,但他依然用心的听着,都顾不上用扇子扇一扇风。 李瑾书讲的也认真,讲到激动处,手舞足蹈还站在地上比划两下。 课程结束,李瑾书将冰好的西瓜递给李瑾玉,李瑾玉擦去额头的汗,狼吞虎咽的吃着,连吃了三大 瑾怀一听,见两人又要论禅机,饮了口茶,饶有兴致地静静聆听。 被他派去的人,没有一个能打的过轩辕洪,结果这样一个关键人物没死,他的计划就落空了。 战斗直觉:作为一个跨越了无数血腥战场的超级战士,劳伦特有着非凡的战斗直觉,他能发现任何一丝的不对劲,并犹如预言一般的感知危险。 “你说的,还是你们说的,我时间有限,只能给你们三十秒考虑!”实际上是轩辕洪要追三翼飞鱼,时间短了还可以根据痕迹追上去,时间长了,痕迹都消失了,就是想追也没可能了。 剑术大师:劳伦特的剑术在骑士团时便受赞誉,经过多年的练习与战场的考验,称其为剑术大师并不过分。 之前还是作为看客来抓别人的痛脚,如今却一下子翻转,被人抓了痛楚。 当然还不忘了给她最精细的化妆,要做出那种实际脸色非常差,但是为了怕人家知道脸色差而要刻意多涂点脂粉,好让脸色好起来好一点的样子。 说到这里,叶尼突然双臂一张,跳到郝仁身边,五指如钩,挟带着劲风,向郝仁的面孔抓去。郝仁一掌拍向叶尼的爪子,并试图抓住他的手腕。叶尼一声冷笑,手腕突然一翻,绕过了郝仁的手掌,抓向郝仁的脖子。 可另外两人似乎根本不理睬他的想法,尤其是萧澈飞一样地进了后院。 继续看下去,那十来个鬼脸机器人突然向着两侧跳了出去,肖飞这时才发觉,原来视频是在一条船上拍的。只是当镜头再次摇晃着跟随机器人走位时,船的两边却不是他想像中的水,而是一片空,在遥远的下方才能看到陆地。 毕竟,一路以来,周辰虽然偶尔露了两手表示了自己的不简单,唐冬灵一度以为周辰确实是位超级大能。但是,有一点却击垮了唐冬灵的推测,那就是,周辰居然和她一样,能穿过轮回洞府的千里禁区,来到洞府的门口。 无数人议论纷纷,而与此同时,伴随着无数道凄厉的鸟鸣,石山震动,峭壁上挂着的魔风鹫,顿时哗啦啦的飞出。 叶妈还在说着不要你的钱,要叶谨瑜自己留着用什么的,叶谨瑜也没听;挂了电话后,直接就往微信里转钱。 周辰一脸正色的握住雅妃的纤纤玉手,嘴里说着自重,手却怎么也不肯放开。 赤云海中心的铅云世界中,夜色、落日、黑暗与鲜血,似乎就是这里的所有色彩。 “十秒过了,看来你是打算多选。”孙安没有开枪的打算,还想在这里多耗些时间,现在出不去,靠近厅门也容易受到攻击,白白受伤,不如在这里多耽搁点时间。 “真不愧是我亲爱的月,朋友真是多呢。”亚瑟突然笑眯眯地感慨了一句,在收获风霁泽一记冷眼后又急忙收敛了起来。 周辰望着这尊法身,似乎有了一种时间停滞的错觉,仿佛连岁月,都无法将其侵蚀。 第四十七章懂事的李瑾玉 跌出的那一刻,李瑾书哀叹,这古代的二楼虽然不高,但从这里跌出去,也得摔断骨头养病三月。 李瑾书吓的闭上了眼睛。 预料中撞地疼痛并未袭来,李瑾书只觉得有人拉了她一下,撞进了一个怀里。她睁开眼睛,近如咫尺的是一张俊秀的脸,一双深如潭水的眸子淡淡的看着她。 这怀抱坚实又温暖,一只胳膊紧紧的搂住她的腰身,带着她在半空中旋转,慢慢的落到地上。 脚已踩在了地上,李瑾书的目光还未能从这人的脸上移开,远远看着还不觉得,如今这么近的细看下,那双眸子似乎点缀了魔力,让人目 艾瑞克·沙维格,简·福斯特等等,毫无疑问,这次李察没有从中获取任何信息。 “这个我当然知道,不过究竟谁利用谁,就要看各自的本事了。”习惯了商场的尔虞我诈,于雷早就料定菲利浦会有这种打算,也早就准备了反利用的方法。 生意做完了,于老板打电话叫自家老婆子端了一盘西瓜过来,广东的天气高达三十五度,开着空调几人都还走出了一身大汗,吃着冰冻的西瓜,的确凉爽了许多。 富士财团是源于安田财团,安田财团在二战后重新注资,恢复了日产康采恩的运作。 “嘿,来吧宝贝,我的腹肌结实着呢。”米开朗基罗闻言,对格温做出一个健美先生的动作,哈哈大笑道,“这可是击败了无数敌人的手臂。”说着又挥舞手上的棍子,得意洋洋。 就在邓忠涛观察王浩明的时候,王浩明也在观察着邓忠涛,不管怎么样说,邓忠涛这样的人都是很好的对手。 赵子弦进门的时候,王珞丹正指挥工人们把叫厂家连夜赶制的餐具往厨房里搬。这些餐具都需要在厨房经过严格的杀毒处理之后,才能投入使用,在这方面,赵氏火锅店可是从来都不含糊的。 翌日清晨,红愁被送进了赵子弦的办公室。而李玉彩和“赵明”则是要赶在秦岚到来之前将李老太接到赵氏火锅店。他俩目前的身份是服务员,服务的对像就是也只是秦岚。 简而言之,反兽王装甲并非不可能战胜李察,可换句话来说,李察要是战败,就是属于阴沟里翻船。 驱魔人们投来恐惧的目光,人人都有惊异于这恐怖的死法,更惊异于翔夜的杀人方式。 就算从法律角度和道德角度讲都没有问题,不过单看伊莉雅稚嫩的外貌,心中就会时产生罪恶感的吧? 当然,这姿态是做给大臣看的,守城的近卫军中,可是有大臣的眼线,也正是因为这些眼线,使得阿尔泰尔行动更加方便,操纵大臣的思维,才能完美无缺。 而周围的空间跟环境也随之产生了剧烈的扭曲跟波动,可以看出,这个神秘莫测的男人身体里正酝酿着多么庞大的怒火。 夺天地之造化,浸日月之玄机,修行此功,每多度过一劫,体内便会多出一道本源。 刚刚发起火柱攻击的不是别人,正是已经完成蜕变的陈元,虽然没有进入后期的阶段。 马如月没有理他,闭上眼养神睡觉,昨天折腾了一天,晚上歇在兰掌柜家的客房,她认床睡不着,这会儿困得不得了。 呼吸在一瞬间中断,心跳也只是象征性的挣扎了一会儿,然后停止。 覆海艰难道,她的目光从敖睺的脸上移到了他掌间握着的龙脊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牵手成瘾,习惯很好,一抓一个准,这一点上丝毫不用怀疑他的眼神。 前三名的球队都取得了胜利,拉齐奥想提升排名的梦想破灭,同时,佛罗伦萨想通过战胜拉齐奥将排名提升到第二的梦想也破灭了。 第四十八章一出狗血剧 苏晴盯着慕亦岑,慕亦岑的眼光却只是从苏晴身上扫过,就移开了。 青衫男子对着慕亦岑行完礼后,对着李瑾书和李瑾玉二姐弟拱手自我介绍:“在下谭青,任职翰林院,今日有幸闻得此词,甚是喜爱,不知出自何处?” 李瑾书道:“是在一本古书上看到的,具体的已经记不清了。” 谭青道:“可惜,可惜,那一定是一本好书。” 李瑾玉见这种场合,就想显摆自家姐姐:“我姐姐还会好多东西,她还给我读过诗经,讲过三国演义呢。” 李瑾书赶紧将一盘菜推到李瑾玉面前道:“快吃,多吃, “陆哥,现在是午休时间了,哎呀,你还是先到学校来一趟吧。”丁丁的声音忽然变得急促了起来。 军营中的魔族发现了情况,马上大吼起来,一道道魔气滚滚的身影,立即暴射,扑杀而来。 每天晚上,他们都会视频聊天,打情骂俏,甜言密语,甚至还插荤打科的,什么都说,百无禁忌。 虽然不知道真龙战队的具体阵容是怎么安排的,但就这个阵容来看,这可是实在是有些太过于保守了。 绿衣的这一举,让鼎阳瞬间脸色剧变,露出无比恐惧和惊慌的神情,怒吼起来。 然而只见不远处的花海中躺着两具尸骸,这两具尸骸早已腐败的只剩下骷髅,而且表面的骨质灰黄,仿佛只要用力一搓,就能搓的粉碎一样。 凭借着这个数据,妃兰跻身直播平台的三、四位,没有多大问题。 而此时的京城机场,一辆军机降落,偌大的专机上,好久才是下来了三人。 宋玉已经得到贾连洲的信息,所以看到贾连洲,他就迅速走上去打招呼。 不过他也承认,当时的那种情况,就算是他,应付的也非常不容易,要不是运气好,碰到了那一艘奇怪的古船,只怕是也要命丧当场。 她以为宫扶苏是默认拒绝的意思,于是冷着脸对电话那边理直气壮的说道。 按照常理来说,上面下来的人一般都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吩咐他们去做,才会来到监狱里来。 所以,许多时候的政治联姻,大家也都忽略了这位在外游历的八公主。 但其实只要认真观察,就会发现虽然傅荷华是在看向宫扶苏的方向,但实则双眼明显就是在透过宫扶苏看向另一处地方。 顾云心看向红菱与红绡,两人都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顾云心知道,这其实也怪不得她们的,毕竟刚才那人才是她们真正的主子,而自己,不过只是临时的罢了。 最终,松赞干布听取了智囊团的意见,然后派遣使臣,带着大量的金银珠宝,来到长安,求娶大唐公主。 “顾佩清,你这个贱人。”说罢,展馨兰的手就要落在顾佩清的脸上,不料,一旁的萧子明一把抓住了展馨兰的手腕,随即用力将其推开。 这圣旨一出,大李氏和李栆都惊讶极了。大李氏惊于自己竟然李栆低那么半阶,而李栆惊讶的也是这个封号。 “唉,别这么说,你现在都是我的徒儿,以后师傅这些东西早晚都会传给你的。”洪大师说道。 阮紫瑄神色一滞,心头忐忑不已,因为她知道,陈奕丽说的都没有错。 “确实是一个怪物。”吕飞用力地点了点头,范水青这说得一点都没有错,王天这真的是一个怪物,“看这样子,我倒是觉得他比我更加怪物了一点。 你别看她修为可以,还是长老,但是她是所有长老里面最讨人不待见的那一个。 他本来想现在就去帮助冷月兮解毒,但是仔细想想,还是需要等几天时间。 第四十九章秋叶的话中有话 秋叶眼神闪烁:“是呀二小姐,都在这儿呢。” “嗯。”李瑾书不置可否,挥手让绿萼收了玉石,又道:“我这儿有个金镯子,赏了你吧,跟在玉儿身边这么久了,平日里照顾他也是辛苦,日后定要更加用心才是。” 秋叶欣喜的接过来:“谢谢二小姐,二小姐放心,奴婢一定用心伺候小少爷。” “下去吧,告诉厨房,今日玉儿这儿的膳食,提前准备,一会他该玩饿了。” “是。” 等秋叶走远了,绿萼不悦的道:“小姐,老夫人给到各房中的玉石明明是满满的一盒子,怎么到了小少爷这儿就成 杨慕言这时突然愣住了,但孙嫂却并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沉默了下来。片刻之后,孙嫂才是接着道。 江虎啃完了手中的鸡腿,然后将骨头随意的往桌子上一吐,接着道。 毕竟是抢人来的,容湛不想那么大动干戈,不想厮杀火拼,逃出来后就可以收手了。 如果说她,苏青想自己再忍不了,也会拼命忍下来的,但是说夜玄离,她实在忍不了了。 一个时辰之后李玄宗终于带着李天宗到来,此时已经破晓时分,旭日东升,天气格外的好一扫昨日的阴霾,当真是破开云雾见青天的好天气。 安沐看着他尽在咫尺的容颜,只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被拉长了一样,可是耳根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腾的一下子变红了,她赶紧低下头,怕被他发现。 “依各位前辈的意思……”贺王爷面色迟疑,看向场中的五位老者。 这个苏鸾相信,当然她也早做好了准备,如果会出现第二个,那么她也会让自己成为永远唯一的一个。 “合卿救我。”在岑九念的潜意识里,岑合卿是不会害她的,这一点若非在危急关头,只怕她自己也没有察觉到。 很多时候做人不能涂改软弱,你要是太软弱了,别人就会觉得你很好欺负。 “……王爷请上座!”于盛被同伴掐了一把然后回神,赶紧退开两步把他让上上首高位。 此事,实在是怪不得刘莎莎,她此刻面对刘莎莎,唯一的心情,就是失望,做不得任何依靠。 这一番话,自然是开玩笑。盖因关风龙桌上所摆的美酒,正是郭斌孝敬他的英雄血。 姚氏含恨瞪向面色已呈青灰的苏士斟,说道:“一开始我当然是不知情的。 随着朝仓家也因为春耕而不得不撤军,独木难支的浅井家也被迫让出了他们控制多个月的近畿-尾浓通道,尾浓的粮食得以源源不断地运往近畿,让织田信长的大军重新恢复了战略进攻的能力。 “如果你不介意,我愿意当你一辈子的蓝颜知己!”听言,龙少峰心里也非常的难受。深深的犹豫了一下,然后直接开口说道。 “澹台静澜和庇佑我澹台一族的灵族大人一起,谢过九爷!”澹台静澜闻言,当即上前了一步,躬身,恭敬的道。 跟丫鬟使了个眼色之后,又看向戚缭缭,虽是没跟她说什么,但那眼里先前存在着的漫不经心却变成了几分肃重。 只是写字而已,可萧羽真的感觉自己在挥动绝世可怖的剑,施展出世间最为可怕的剑术。 清清果然在员外的院子看到了张妈,她已经把清清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员外,现在她就是来找清清去问话的。 魏陵山和赵骞见他如此,都无奈的摇摇头,也没有再劝了,毕竟不过萍水相逢,何以对他人指手画脚? “那玉佩是我们的一个朋友的,不过他现在安全了,他的下属把他接走了。”印绛子很淡定的看着那人,她发现他看玉佩的眼神是敬畏的,断定他认识玉佩主人并且是他的下属。 第五十章陷害 秋叶带着几个小厮回去搬花,李瑾玉对屋子正中的红绸箱子感兴趣:“婶娘,这是什么呀?要用红绸裹着。” 二夫人道:“这是给你四姐姐准备的嫁妆。” 李瑾玉问:“四姐姐要嫁人了?” “是呀,你四姐姐已经及笈了,是大姑娘了,当然会嫁人了。” “那女子长大了,都是要嫁人的么?” “当然了。”二夫人打趣道:“不仅是女孩子要嫁人,男子长大就要娶妻了,玉儿可想过以后要娶一个什么样的妻子么?” 李瑾玉摇头:“我不用的,我以后有秋叶。” 二夫人一 永恒中,钥匙只能在一些boss类生物中才能刷出,而且机率非常低。这是属于盗贼的另外一个值得夸耀的地方。 我从地上爬起来,表哥未经允许就一个一个房间参观起来,不管我怎么用恶狠狠的语言阻止,他根本就当做听不见。 邱明看着金牛星君拿出来的珠子,看起来颜色幽暗,里面蕴含了很强的气息,好像跟龙珠有些相似,但又有所不同。 那时的昭和又怎么会知道,正是她当初无心的一句话,造就了以后的一切悲剧。 想想,李君砚的确是自愿还的,她将以前的一切告诉他之后,他只沉默片刻,然后说他从不喜欠人任何,便让她拿走了那双眼睛。 再否认下去也没有意义了,这件事迟早还是会曝光的。而且现在‘神盾局’都自身难保了,哪有空理会他这个新出现的‘超凡者’。 高分贝的尖叫声过后,我掉入了一堆气球里,惊魂未定,眼冒金星。 而隐门的联络员被这样场面给吓住了,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天赐和活佛两人态度非常的友好。说句难听的,现在活佛都有些巴结起天赐来。这让联络员也搞不清状况,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随后他站在了天赐的身边。 自从那天科尔森在帕奇那里回来,递交了那份行动报告之后,局长尼克弗瑞就对这位帕奇·迈维斯莫名重视起来了。 雅竹轩没有门,只有高高卷起的绿色窗帷和直垂下地的青竹帘作遮挡,虽然通风又雅致,但若是要沐浴的话,还是有些不便的。 天剑尊者勃然大怒,原本他也没有想过区区一句话,就能让叶风认输,这么讲,不过攻心计罢了。 一时之间流光大作,不仅将对方的毒雾挡了下来,还有一道道雷电浮现而出,在虚空变化成了一条雷龙,向着那幽冥王蛇王张牙舞爪。 戚凝被这粗暴野蛮的亲热一下子给弄的喘不过气来,对着叶磊的肚子就是一脚奉上。 随后,洪达亲自去往贺家庄园,虽然贺家与黑狱有很大的联系,但是目前还没找到确切的证据,贺家再怎么也是江城武道界一流家族,在证据没有到手之前洪达还是要出面更好。 不知不觉中,驴蛋的日子似乎又变得滋润了起来,可青云界因为他的事已经彻底炸锅。 但在这些动物中,林沐没看到有任何可以隐身的存在,这就让他有些疑惑了。难道那些隐身的动物不喜欢栖息在温暖一些的环境中吗? “打开魔域界和人间界的通道?你问这个干什么?”绿哥一脸疑惑的看着吴天。 百万里外,原本晴朗的天色,突然一下子变得阴沉了下来,虚空一道裂缝浮现,随后一团黑乎乎的事物从里面被扔了出来。 纵观全场,这种诡异的事就只发生在了双极峰的擂台上,只要不傻,都可以看得出来,这是叶磊的刻意针对。 可是,天禁圣子却感受到,那一道杀气滔天的身影,已经逐渐靠近了,他隐约知道,是为他而来。 第五十一章厌胜之术 李瑾书不接她话中的圈套道:“我没有吓唬她,是她在污蔑我。” “污蔑?”二夫人板着脸道:“她一个奴婢将你用来做厌胜之术的木偶形状都说了出来,若非不是亲眼所见,又如何能说的如此详细。” 李瑾书回顶道:“只因为她一个奴婢的言语,又没有物证,就要定我一个小姐的罪,二夫人以往就是这般管家的么?” 二夫人被说的脸上挂不住了:“犯了错还牙尖嘴利,等一会儿许妈妈发现了物证,我看你如何说。” 二夫人用手指轻轻的敲着桌子,许妈妈怎么还没回来,秋叶藏的地方应该不难找才是。< 终于在那些剑师们的一阵猛烈冲击之下,黑衣傀儡们的防御有了松懈。 肥羊这次若去的话也算第一回去凤凰谷串门,所以也是兴奋不已。 如今的大局,千阳宗和幽铟宗,正随时可能面临被两大威胁彻底覆盖的局面。 云雪点头,“那好,就天字二号吧。”这样最好了,分开住自己也不放心,大通铺还太挤。虽然能多花几个钱,但是能安全一些。 紫烟连珠炮似的对着刘长华说了一通的话,刘长华不善言辞,此时竟被紫烟气的冒火,恨不得一掌拍死她。 凤遥不禁皱眉,绿芜也不知道这个永宁公主的存在,到底是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这个公主? 看着琉璃的背影,裴行俭眼底的笑意还未到嘴边,已变成了一声颇有些无奈的长叹;麴崇裕不屑的挑了挑眉,转头看着裴行俭时,却是一脸最真挚不过的笑容,两人同时道了声“请”,又相视微而笑起来。 而且,经过了这一夜的睡眠,她的那一丝真气俨然比之前更加稳固了一些。 若是能够因此把李家拉到她这边的阵营,用来对付周家岂不是事半功倍? 西陵毓这才施施然地从马鞍下取了绳子,任由王冲断断续续地追问,麻利地将王冲捆了起来。 麦格朝他们一一点头回礼,脚步并没有因此而停止,而是继续朝前走去,他带着李昂等人先是参观了洛娜明天的教室,然后又带着他们在学校里逛了一圈,顺便办好了洛娜的入学手续。 等苏夜走后,苏洛才记起,这身上的披风应该让他顺带给暮音来着。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纱织开始下山,韩峰看得出她脸上的表情轻松了不少。 但周远辉所谓“力挽狂澜”的那些话一直在她脑海里单曲循环的自动播放着,但她刻意地让自己回避了。 如今特纳的这句话,无疑让李昂的这个猜测彻底落实。他看了一眼满脸得意的特纳,眼底浮起一丝不悦的神色,这父子三人,还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都是一样的优越感慢慢,令人不喜。 男孩忽然被人打断了,匆忙收回目光,他的眼神从王歆然的脸上掠过,只是掠过一下而已。 他现在竟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因为他确实资金匮乏,甚至没有一个渠道可以搞到钱,全被李亚东那个王八蛋封得死死当当。 常言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果然是这个道理,看着她立刻眉开眼笑的样子,什么叫做有钱便就能使鬼推磨,雷翰墨今天算认识到这点了。 等了许久,还是没有听江睦霖说过一句话,这么压抑且安静的氛围,感觉特别的烦躁,而凯亚反倒是很享受地品味着手中的美酒。 陈天宇点点头,跟他估计的时间差不多,神鹰侦探社应该是获悉了那条新闻,像猛兽嗅到了猎物,主动找上门的。 毕竟不知林夜跟叶梓曦两人究竟能否逃脱鬼魂的追杀?且看下回分解。 第五十二章打死 老夫人将册子翻到最后,果然如李瑾书所说,一项一项的写着进项。 她大略的翻一番,举起册子砸在秋叶的头上:“你还有何话说,这里一项一项写的清楚,瑾玉房中的财产不是让你变卖换钱,就是将优品换成残次品谋取中间差价,竟然还有几次是故意将东西丢失,仗着瑾玉人小不会管教,将他的财物私吞为自己的!你简直就是个蛀虫!” 秋叶已说不出别的,只是一下一下的磕头,哭着道:“求老夫人饶命,求老夫人饶命!” “还有你!”老夫人一声爆喝吓的二夫人一惊。 老夫人指着二夫人的鼻子质问: “还有两日?哈哈,还早,还早!既然如此,那么你就不用管了,让朕亲自出手,威震一下这九大家族。”姬考大笑开口。 周围一下子陷入了寂静,气氛似乎还有些紧张。惊洛宇甚至有些担心,秦翎是不是一下子说出了一些兽神不大想让人知道的秘密,而让兽神对他产生了一些敌意了。 甚至不需要去看系统给出的具体属性数值,龙殊特就基本知道对方的缺陷所在。 其中朱雀属于火属性的神兽,而张晓枫在结果这支朱雀翡翠簪子的时候,明显的感觉到一股火属性的能量瞬间使得自己体内的异火紫焰苍雷竟然有一种蠢蠢欲动的兴奋感。 木槿曦开了门之后就直接奔着存放种子的房间去了,一看,果然少了一袋!她顿时被气得差点就要跳起来了。 黑衣人一得自由,就一头撞向地面凸起的石头,登时头破血流,没了性命。 “老大,你干嘛打我?”山猪用自己的前蹄捂着脑袋,畏惧看着火猴。 灵儿在外头的山洞找了处平坦的空地,捡了些柴火生起了火。她还捡了几根长长的树枝,搭起了架子。她把齐阳的两套衣裤都晾在架子上。 可是几年前发生的事真的不在他的意料之内,他不想但是没办法阻止事情的发生。回京城后他想了很多,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责任占了上风,既然他犯下了错,那就应该承担。 还有昨天的四位神秘修士,自己敢肯定就在论道大会的修士之中,可是无论怎么探查,都是毫无所获,今天是怎么了,自己身为圣人居然频频受挫。 轩辕族上空,突然出现一道璀璨的虹光,从天边方位,极速冲来。 全怪杜腾嚣张跋扈,居然用自己带泥的鞋,肆无忌惮的踩踏美猴王的身躯。别说是美猴王,换做任何人,都得一巴掌呼死杜腾不可。 霍青山立刻闭嘴不言语了,因为姜玉轩已经证明了他的说到做到,霍青山担心自己再嚣张真的会被姜玉轩拔掉舌头。 陈腾冷喝一声,右手剑指操控金色剑气,继续朝着穆豪杰的拳头,劈斩而下。 因为自从进入二十一世纪以来,强大的热武器成为世界的主流之后,修炼者逐渐退居幕后,不为世人所知。 不过,对于贾府来说,除了这一件大事之外,今年还要忙一件大事。 看着贾宝玉脸上得意的笑容,也感觉到惜春强烈的不满,贾清稍微回复了些神志。 那层纱网薄而透明,以至于葛生最初完全没有察觉,它从手术开始起就扩散,慢慢扩散成一个不过一尺见方的圆球,整个手术就在这个圆球内进行,隔绝了外在的一切干扰,只除却光线。 补给倒是其次,要是找不到雌火龙怎么办?难道是一直都找不到它,难道要困在这里一辈子? 失去了双臂的金狮子只能说比河狸兽略胜一筹,而在基达灵活无比的斩击和走位之下,金狮子喷射的电气球也无法摸到猎人。 第五十三章流风 一个瘦小的孩子从后面钻出来,他个子不高,年纪也小,长期营养不良看上去很瘦弱。身上勉强套着一个偏小的褂子,腿上却穿着一个明显大了好几圈的裤子。 他站出来后低着头,也不请安,也不说讨喜的话。 王婆子见了小声催促道:“教你的礼仪呢,赶紧行礼,赶紧磕头问小姐好。” “小姐妆安。”孩子行礼,却不磕头。 王婆子气的小声骂他:“我平时是这样教你的么?你个没有用的玩意儿,看我回去不打死你。” 她又陪着笑对李瑾书道:“小姐莫怪,是这个孩子愚笨,性子也冷,也不会 早晨老妈将我叫了起來,吃晚饭坐在客厅盯着墙壁上的钟表一秒一秒的过去了,看來德叔并沒有告诉我妈有关我的事情,老妈除了交待我好好工作,其他的什么也沒有说。 这时候谁若让步了,便是将黑锅扣到自己的头上。如此大事,涉及万贯银钱,如何能让? “贸易区的位置是有特殊的规定的,一般来说,最里面的一环,都是最大型的商联组织才能拥有据点的,然后往外规模就层层递减。 那咯吱咯吱的声音越来越近,眼看就来到了眼前,歌声,也在那艘船逐渐靠近沐一一所在的岸边的时候越来越响亮,越来越清晰。 在外面不得志,家中也是鸡飞狗跳,回来的当天余含丹就要来照顾他,杨九怀哪里肯,知道她已经没有了清白,没说把人赶出去,也是看在两个孩子并他以往仁厚的名声上,结果余含丹还是如往常一样没有脑子。 “哥,怎么会让狗给咬着了呢?怎么样了?”沐一一故作关切的问道。 这一天,余青去了青学堂回来,路上就看到急匆匆跑来的仇勇,他是廖世善的亲卫,很少离开他左右。 “呃…是我们自己请求要来的!”浦奴虽是这么说,脸色却是更加的苍白,显然是意识到了什么。 “那么,开始吧!”一声沉吟,黄金巨龙身上突然散出了最雄烈的火焰,近四十米长的庞大身躯缓缓地动了起来,每一个部位都进入了战斗状态,所有的相对脆弱之处,所有的要害之处,都处在了最严密的防范之中。 “吕奉先、关云长既然被子义劝住了,又哪儿来的袭击西凉!”刘天浩不由感到更是奇怪。 就这样结束了么?紧紧的抓着手中的帕子,烨华修长的手指关节被攥的发白,鲜红的血液将他一弯薄唇染得更加鲜红……本就绝美俊逸的脸庞更显妖孽……同样也很苍白。 与此同时,那个缥缈的声音由远及近,以惊人的速度靠近过来,洞府内的飞沙与废墟迷宫竟不能令其有片刻驻足。 “何必如此在意这一点,您是虫族主宰,我们就是您的力量,需要我们的时候,可以随时的召唤我们。”一级孵化巢有些不能理解谢夜雨的做法。 瞎子点了点头,别说一个水果摊,就算是有家财万贯,在这样动荡的乱世也谈不上保障。 不过这具尸体还能拿回去解剖一下,史蒂芬正好想知道黑巫师的身体构造已经魔化到了什么程度。 强大的元神修士踏进玄境,拥有了玄境之力,修行到了后期,这种玄境之力就能够蜕变成为更强大的天机之息。 “绿角还是想做美元吗?”王诺不去看陆建明,转过头对着孟寒问道。 不过,为了响应号召,雷蒙特也开始鼓动有才之士前往美睡人河系参军,或发挥自己的作用。 虽是秋日正午,然而山上的风也足够凌冽,都说秋风如刃。再加上刮起的阵阵尘土,花璇玑几乎都是眯着眼睛走的。 第五十四章打架斗殴 往常李瑾书还能推诿几句,找个借口将人送回去。 可今日见吴妈妈的态度和硬要塞进来的架势,李瑾书也没了婉转的心思。 “流风,轰出去。” “是!”流风起身就去办,对着同他一起来的丫鬟们道:“抄家伙!” 抄家伙?这词用的绿林气息浓重,一般市井中常见,但对于大宅院中的丫鬟们,还是非常陌生的。 看着流风找个木棒握在手中,丫鬟们也纷纷效仿,拿起身边的东西,有树枝、剪子、扫帚,还有拿起花盆和绣花针的,跟随着流风向吴妈妈带来的那些丫鬟小厮们走去。 “ 相对之下,她其实是盼着沈连城破局,扳倒皇后的。至于隽妃,她自认为自己留了后招,日后也能置她于死地。 魂识内敛,莫邪探视着魂体内半个黑色斗云。成为魂者后,体内的双色斗云盘消失了,只有半个黑色斗云在体内环绕。斗云是何物?莫邪也说不清楚,应该与毒技有关。 “你请了哪位师兄帮你?”这是元始天尊的第一反应,毕竟单以姜子牙的伸手肯定挨不到现在。 “呵呵先生这是什么情况?”旅行者语气古怪地给慕一发来了私聊通讯。 晕!魔邪骂了句,没办法。“哧精血兽”逃了,他只能靠两条腿了。追出数万里,才见到神廷少主愣愣的站在空中。 袁执看出李印水并无恶意,但是袁执岂会这样冒险,何况他真的还有好多事情。 在星空方位图中找到了苍穹大陆的位置,叶星立即激活了手中的斗转星移符。 这条美食街,在这一代附近也算的上是比较出名的了,柳燕刚上大学那会和同学一起来过几次,不过说起来也有几年的了,这次再来,她发现整条美食街的变化还是蛮大的,规模不仅仅比以前更大,往来的人流也多了不少。 “呃!稍微做一点破坏应该还是可以的吧?”龙翔三百斤认错的态度倒是不错。 袁执急切想离开,如果有可能,他甚至想找裘掌柜重新要一个参赛资格,从而彻底摆脱这个徐长泰。 就这样,陈子杨慢慢的清理着宫殿内的沙土。他尽可能的放慢自己的挖掘度,让每一铲子的力道都大致相同,所有的动作比较缓慢,这样子的话可以尽可能的节省自己的体力,让自己可以挖掘更多的地方。 “什么事情这么开心?”林景生坐了过来,楚歌刚来看过他,刚走开,楚凛去给他弄吃的去了,只有护士姑娘在,林景生一来护士姑娘也就离开了。 这似乎能完美地解释了为何这一艘船静悄悄离港,也不好奇所有发生了什么,这一艘船上每一个船员都是训练有素的特工,并非普通的船员。 太玄心中念头百转,剑?逐道剑乃是自己证道至宝,自己最擅长的也是剑,是否使之成为一把剑? 四周的弟子看到此人,都是极为恭敬,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否则就是对真传大弟子的一种冒犯。 可处于中央,处于攻击对象的令狐忘,却丝毫无损,甚至没有太大的动作变化。 这若是传了出去,佛门这“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大阵”岂不是如同无物么? 在这个位面的支线任务,全都是交给海叔来完成的。希望海叔能够在这个位面学习更多的技能。击杀伊卡将军,海叔根本就没有参与,但任务还是由他完成了。谢阿姨至今还没有发现他们是‘骗’她的,也是不容易。 所以这几样东西在他们的手中才会有那样的威力。不过方正的锁魂伞在绝阴地的时候受到了重创,也不知道他的那把伞以后还能不能用了。 第五十五章李承启的功劳 成亲的吉日很快就到了,从早上起就下着大雨,天空乌云密布,让白日显的昏暗。 因天气不好,老夫人传下话来,免了大家的送别,李瑾瑶由一顶红轿子,从侧门送出了李家。 “都说婚嫁之日下雨,那是未来的婆婆厉害。”绿萼给李瑾书梳着头道,“看来传言是的,那崔家主母据说是个十分厉害的,这雨下的这般大。” 绿萼将一只钗放到李瑾书的鬓间比量着,接着说道:“听说四小姐的轿子到了崔府门前,连侧门都没开,一个迎出来的人都没有。小厮上前敲了好多下的门,门还是不开。最后还是送四小姐出嫁的三房的 扎兰到一边默记心法,安静下来的袁执想起临行前章灵羽给他一封信,现在得闲便拿出来。哪知一看之下,袁执大吃一惊,苏映雪居然怀孕了,他下意识的就想立刻返回。 魔邪一愣,心里警惕起来。这距离已经太近了,老祖的境界深不可测,过去,不等于自投罗网吗? 两天后,袁执已经驾驭着飞船闪电般穿行在星空。袁执感叹,炼化后的仙级中品飞船像一道光划过,其速度简直超出想象,别说回一趟长屿星,袁执甚至觉的如果有方位路线,他都可以飞回地球。 嗡!透明的光罩从刑湖外闪现,粉光重重的撞在光罩上,噼噼啪啪的火花从撞击点处爆开,分着叉的曲折闪电从光罩四域聚来。 总不能为了一场希望不大的胜利,就废弃掉那些能力吧,虽然是一堆垃圾,可也是苏原石花时间花精力开发的,倘若废掉了,那么至少在今天的比赛中,他是不用指望再使用【绝世神偷】了。 主持人在台上长长的一串报幕,不止李莹愣了,在场的人都愣了。 宁远伸手从旁边桌子上拿起根缝衣服的银针,凑到血肠上,轻轻扎了一针,针一拔出,一股血水就从针孔中细细的涌出来。 袁执的仙元仍在缓慢流转,事实上他的神识一直与问仙鼓保持一丝联系。 “咱们府上没有,你那个十一妹妹多好!长的跟娘娘有几分带象,性子好,人又聪明!”吴夫人想了一路,早就盘算好了。 “少说废话了,决个胜负吧。”剑泉不打算继续耗下去,于是高声说道。 “我觉得那四翅怪不可能就那么死掉,现在要是它还活着,肯定对无穷山脉这些家伙的恨意远超过我们了!”慕容芊芊看着深不见底的崖底说道。 明明勾引人的是这红狐狸,到了最后却成了她色急得扑到魅轻离,无数次倒让魅轻离占了便宜。当然无数次的反抗无效,魅轻离只是勾唇笑道。 停好车,走向校门的时候,迎面走来的学生和家长都会很亲热和岳毅打招呼。 “我阿爹教的呀!”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给林泰,果然好使,她这么一说,君梓羽果然闭口不言,无话可讲,不过,她是不是太坏了,这样整他。 据他多日的判断,每当魅轻离这么说话时,注定要有人要倒霉了。 刚刚这几个丫头也还在这个房间的呢,见到陈城进来,肯定会有什么事的,所以大家也就悄悄的出去了。 在这些机械士兵之后,是人类这边的修道者,他们充当的是斩首作用,一般妖兽之中,都会有一位王者,他们要做的就是斩杀这位妖王。 万志伟别有深意的看高婷婷一眼,没有说话的离开,云茉雨往前走去的时候,高婷婷心里犹如冒火一样,怎么办好呢? 妍蔚照顾宓姝睡下,吹灭了蜡烛,细细的将挡风的布帘放下,正要合上门出去,却见得灯火通明的一堆人朝这边过来了。 第五十六章被抓 她不敢再动,保持着迈开一只脚又未着地的金鸡独立的姿势,叫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背后的声音问道。 “我……我就是个路过的,走累了就想去坐一会儿歇歇脚,不知道这片已经被好汉包了,我这就走,马上走。请好汉高抬贵手。” 身后的人也许是看出她毫无武功,就收了剑,却也不放她走,将她推搡着,向那个亮着灯的亭子走去。 “殿下,四周发现有人。” 李瑾书被推搡着走进亭子,在灯火的照射下,那个坐在亭子中的人,竟然是四皇子慕亦岑。< 再次醒来是马车停了,我掀开车帘,发现我们还在树林里走着,不过前面已经有人过来接应了。 当桃南絮看到初元坐在大殿之中仙风道骨的样子时,她突然觉得自己过去做的那些事情似乎并不全对。 即便那时元帝当了皇帝多年,脾气收敛了不少,骨子里依旧带着匪气。 “刚才怎么了,你看到什么了?”璞晟说着,扶着我往屋子里走。 洛星岑看着刘阿姨明明受了欺负,却还要强颜欢笑的样子,心里觉得很难受。 之前洛秋华来医院的时候,见到洛强的伤势如此严重,也吓了一大跳。 就算真的将裴承司要的人全都给他,他也不会真的将素素换出来。 云朝不知道自己哪里惹恼了她,但依旧是耐着性子哄着,这段时日来她的性子是越发的“娇蛮”了,也不知道是被谁给宠的。 比他先前所想的,孩子夺去她不少的感情和精力,留给自己的没有那么多相比,情况更糟糕了。 钱梅穿着黑色西装坐在办公桌后边,她眉毛极黑,双眼眼角朝着太阳穴的位置往上吊着,天生的刻薄面相。 “那到时候万一误伤怎么办?毕竟深海们长得都那么像。”欧根问出了一个最为关键的问题。 张余举手示意自己已经里准备得当,跟着便是熟练的调整呼吸,加速向前跑去。 木桶中水声轻响,一柄利剑无声无息扎破木桶,当胸疾刺。丁一心内赞叹,好剑,刺破一指厚的木板如击破革,没半点停留。 一旦时机达成,便会发动雷霆奇袭,绝对不会给地球反击与喘息的机会。 过了许久,徐北游终于缓缓醒来,刚刚睁开眼就发现张雪瑶正在凝视自己,眼神复杂。 不过张无病和魏无忌并未选择归于陆谦麾下,而是带着一队嫡系人马辗转各地,成了无数草头王的其中之一。 所以尽管丁一的来势迅猛与蹊跷,船上诸军卒明显不是对手,他硬着头皮,顶上去,希望有万一的机会,能够与对方达成和解,得对方放行。 军机参谋处的一个参谋在夏天南的示意下,挂起了一幅顺天府周边的地图。 其实说是做法事,也可以理解为大家一起热闹一下,沈府早上就开始华美的轿子陆续停下,来的皆是于夜秋倪关系好的几位夫人,对府里也比较熟悉。 不然主母为什么要为沈凌央请人作诗再散播出去说是沈凌央自己所作,以此积攒美德。 风云突变下,令在场的老百姓们眼花缭乱,摸不清楚这被抓的人到底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竟连武警都惊动了。 刚一抵达宿舍区,就看到三辆洋车摆放在大门口,刘杰鑫在两个穿着黑色洋服的大汉拥护下从一辆大奔里走了下来。 秦朝再一次的喊了一句,因为这一次从这只白色的天马身边,竟然又出现了一个生物。 中国在那个时代,科学技术全面路后西方是不容置喙的,师夷长技以制夷,军政府准备重启公派留学生之路。 第五十七章做梦 从不踏足大房院子的李承启竟然亲自过来探望李瑾书的病情。 看着缩在被窝里一个劲的打喷嚏的李瑾书,李承启不悦的道:“怎么就能不小心滑进池子里呢?” 李瑾书:“阿嚏!我就是想去走一走。” 李承启训斥绿萼:“你一个做丫鬟的在干什么?怎么不跟着小姐?怎么能让小姐滑进去呢?” 李瑾书道:“我没事,啊嚏!就只能劳烦二伯父写信为我告假了。若是四皇子府上急需用人,那就再选一个医女吧,别因为我耽误了病情。” 李承启埋怨道:“多好的机遇,你看看弄成了什么样子。我尽 此时他已非常确定,自己走宝了、被眼前这个恐怖的家伙洗劫了一把,终究没能逃脱噩运。 楚婉仪感到更加迷惑,偏偏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去过问这一切,只能静静地观望,默默地欣赏,甚至天真地想要得到大雄的时光机,把时间永远停留在这眼前的一刻。 黑色独角熊闻听后身体剧震,这凶残的孩子真可怕,刚一见面就要吃它? “也还好,不是很严重。”我淡淡笑了笑,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转眼的功夫,他已下降了两米左右,双脚距离山顶已近在咫尺,眼看就要落在山顶上了。 厨房里面,柯玉梅正收拾着刚刚买回来的菜。便听见门上的门铃声响了起来,周五晚上的这一顿,柯玉梅始终喜欢自己做菜的。 “在画头像。”凌秒哀怨地说,“画好了给你换上。”凌秒笑嘻嘻地看着苏煜阳,苏煜阳却有种不好的预感,但看了看屏幕上的画,苏煜阳又觉得没什么好担心的。反正他决定了,就算凌秒画坨翔,他也照样把它换上。 严格说起来,燕赤霞也算得上是一大煞神,手底下的人命,恐怕没有一百也有几十条。 烙印聚合,念力之身被镇压,碾碎,只剩下那本源的,常驻众生心头的佛祖念力。 从石头路回来,隐约中,总能闻到那石头路上的血腥味。我没有回学校,直接就回到那老房子中,神情恍惚,还没有从那孩子的死里走出来。血腥味刺激得我,蹲下身来,就在下水道前,哇地吐了起来。 “院长,我用的香皂可能味道有些大,但是我发誓我绝对没用香水,作为一名护士,这点职业道德我还是懂的。”田子涵看到付寒不说话,还是不停的在后面解释。 这几天楚湘一直都是盯着电视看着,她拿过了遥控器,反复的看着电视里同的一段,电视,有个爸爸把自己的孩子卖了,妈妈一直都是找孩子,可是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 跟在白老身后的随行人员立刻点了点头,走向了远处,前去传达白老的指令。 “哼!算是你们三人联手。我一人可以抹杀。”太古遗仙说着,缓缓地朝前走了几步,身形如同一柄利剑,带着强烈的锋芒。 当听到北欧诸神的传承者不过才十来人,修为也只是在化婴期水平的时候,秦狂生的眼中露出了复杂之色。 “姓高名元,”高元对这位芙蓉大能倒是蛮有好感,对方以元婴级别的修为,竟然没有丝毫的架子,对自己如此亲切。 “四位,能不能容我打个电话,好为你们安排?”领袖拿起了自己办公室里的电话,看向了四人,询问道。 在陆浅沫内心挣扎无数次后,云陌息终于放下丝线,依旧用淡漠的语气说道:“你好好照顾他,我先去修改药方。”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 随着这位老者跪下,全场有着蛇族血脉的妖兽纷纷跪下恭敬的朝拜着。 第五十八章督促 厨房很快送来了几样小菜和清淡的粥,还配了几个素馅的小饺子,李瑾书刚退了烧,胃中犯恶心,吃些清淡的正合胃口。 一天一夜没吃饭的李瑾玉,看着饭菜上桌的那一刻,忽然就饿的前胸贴后背,狼吞虎咽的连吃了两大碗粥。 桌上的饭菜很快就被一扫而光。 “这饭食安排的很合口味,绿萼你太贴心了。”李瑾书夸赞道。 绿萼却摇头:“小姐,这些不是我安排的,是二老爷安排的。” “二老爷安排的?” “嗯,您这睡了一天一夜,二老爷都差人来问过好几回了。” 可不管要做什么,在一个宠物友好型社区,当着一个养狗主人的面提这些东西,终究不是很好。 在娘家待着的这段日子,她知道了淳王世子从汉州回来后就病了,许多日子都未曾出门。 而她就不同了,她要“编”的故事,主打就是一个无辜,主打的就是一个无关。 “如果是这样的,我建议大本营,可以让关东军出兵。”到了这个时候,副官也顾不上那么多,开口劝道。 虽然谢才哲听到的不是自己最开始想听的训犬内容,但还是十分开心。对谢才哲来说,吹牛的资本并不在于自己会什么真材实料的东西,只要比自己的哥们懂得多,那就算成功。 纪遵行的额头立刻冒出冷汗,他贬低纪辰星是因为私人恩怨,自己根本就没有什么可行的方法。 祝羲和的要求可多了,什么不要太干冷,也不要总下雨,最好风景好一点等等。 “报告,第104师团先头部队抵达阵地。”就在下河边宪二有些绝望的时候,部下终于传来一则好消息。 同样都是泰迪,对面的泰迪却被这只泰迪吓了一跳,直想往反方向跑。 如果不是赵羽找的线索不够多,他的兄长梅川内酷怎么可能会死在怪谈手里?而且最可气的,赵羽还特么和怪谈成亲了。 学校并不想一杆子打死,所以有禁止的要求,却并没有对应的处罚。真要是两个学生早恋,在不影响学习成绩的情况下,把握好尺度,学校一般是不会进行干预的。 我们试试另外一壶茶,看看是不是这样,说完,宋思媛又拿起未动的新壶倒了两杯茶,一杯是清水,一杯只是单有茶叶,经由化蛊粉覆盖后,茶水出现蛊虫,茶叶却完全没有任何动静。 叶桑桑倒是没有自负,她始终相信叶玉归,但不管怎么样,总归有个说法才是。 大人今天早上上班迟到,那他们就会有无数的借口来“证明”他们为什么会上班迟到。 按一斤换三斤算,也能换到九十斤,相当于普通人三个月的定量口粮了。 提及妻子,席景行的脸上又是怀念又是伤感,颜汐知道,他估计又要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了。 这朱雨清宫主太恐怖了,这就是步虚境的实力吗,只是一个眼神就让自己连站立都办不到? 弹匣还未换好,沈飞却发现身体有些飘了起来,连忙向一旁看去,地面在他眼中越来越近,巨人丧尸竟然栽倒了下去。 薛甜甜看向那几条热搜,有一瞬间的晃神,她蓦然想起,白天时江寒过去跟车内的老男人说了什么。 顾家的马场十分奢华,地上铺着木板和草席,围栏全都是白色的木艺和铁艺。 想到梵沉,一股剧烈的疼痛就从心脏开始蔓延,一寸一寸吞噬着她的骨骼和肌肤,由里到外,由外到里,没有一处不疼,就连呼出的气都带着被人掰开揉碎了心以后那种无法克制的痛。 第五十九章策略 丫鬟受了二老爷的嘱咐,在院子中大叫起来:“二小姐!二老爷说了,让您赶快亲身,报到第一天,务必要早到才行,起来后再练上几遍礼仪规范。” 一只绣花鞋从窗子里飞出来砸到院中地上,李瑾书充满起床气的声音传来:“滚!” 待李瑾书起身,已是日上三竿,她慢悠悠的伸了个懒腰,洗漱完毕,吃好早饭,才坐上了马车,向着四皇子府驶去。 今天的目标很简单,犯错,各种犯错,让四皇子慕亦岑觉得她粗鄙不堪,笨手笨脚,实在不适合做他的贴身医女,然后将她辞退掉! 真是一个一劳永逸的好法子 随后楚天高兴的消失在那里,当他再次出现时,已经来到了夜市的大街上。 顿时,东都铁塔之巅,龙吟呼啸声响彻苍穹,凤鸣龟吼之声动彻九霄。 可就这时池子水涌动,一会后从这个水池里出现无数荷花,而这些荷花中凝聚出一巨大荷花,最后在这荷花中出现一团白雾。 然后这颗水果糖的变体便如一条硕大无朋的鲸鱼挥舞着那上千对锋利的触足向着夏末友人社撞击而来。 当先推开了大门,走出去。挡在前面的保安回头望了一眼,连忙让开了一条路。 可是这种大人物怎会出手救助自己呢,而这里……莫不就是那种大人物的宗门?不过若是宗门的话,这个地方位于世界的哪里?九洲之上,莫说是他这样的孩子,怕是一些见多识广的强者,都不曾见识过如此恢弘的地界。 徐会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专心看着眼前的这个东西,这个东西凭借他这么多年的眼力自然能够看出这个东西的不凡之处。 “我要你帮我追查一个穿着黑袍的神秘人。”阎罗天子压低了声音说。 覃晓璇直觉很灵:“马哲,我发现你现在变得很涩了,你是不是在外面背着我乱来?”一见面就动手动脚,然后总是说些让人恶心的话,接吻的技巧也很老练,不得不让人怀疑。 五岳派,日月教,哪一个都是当今江湖数一数二的大派,加上武当,少林又和这两派结盟,所以,当这两队夫妻同时举行婚礼,却是整个江湖都震动的大事。 孙锵背着身子,心里激动不已,升起了无比美妙的感觉,片刻,一阵悉悉索索的水流声,从墙角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今天,陈盼盼正在拍摄专辑的封面,整张专辑的制作已经进入后期,而这张专辑尚未面世,就因为多次成为话题而广受关注。 “那就好,那就好。”蒋无极对身后的弟子吩咐一声,颇有意味地看了杨缺一眼,随即独自随着万飞寻,进了一处迎客的洞府。 眼前的画面忽然一变,赫然出现一幅白雾萦绕。山峦多姿,四处祥云飘荡,仙鹤飞舞的仙境。 “好,好,好。”莫天连说了三个好字,面色气急,任谁都能看出,这五百五十万对于这个土豪来说也不是随便能拿出手的数字了。 吴生有暗暗叹息一声,看了杨缺一眼,与那两名男子面带悲哀,走下了邢台。 就拿李胜林来说吧,之前一段时间,也算得上是感情事业双丰收了,还加上不少的意外收获,真的是有一种天选之子的感觉,而现在呢? 听到楼下的动静,她和戎蓉就着急忙慌地出门下楼,根本没来得及报警。 与此同时他也开始努力回想着自己脑海里的庞大记忆,试图回忆起之前听见过这个说话声音的场合,但是还没等他回想多少,一股无形的力量直接把他笼罩其中,将他瞬间击晕了过去,晕倒前他耳边传来了一道清晰的话语。 第六十章金翅蟋蟀 慕亦岑看着她的样子叫来福全:“带她下去收拾一下吧。” 李瑾书捂着鼻子,狼狈的从茶室中走了出来。 你可以的!你要加.油! 好生活都是自己的双手赚来的!人要掌握自己的命运! 越挫越勇,越勇越上,才能创造新生活! 她给自己灌着心灵鸡汤,想象着以后回归田园的日子,将心中的挫败感压下去。 待她收拾妥当,福全带着她去了用膳厅。 长长的桌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肴。 热气腾腾,漫屋飘香。 福全对她道:“一会儿你来为殿 听到卖身,男子明显怔了一下,随即又沉默下来,明显在犹豫纠结。 吴天佑一边低头喝粥,一边偷偷关注许清妍的动静,见她筷子频频伸向水饺和玉米饼,便知她心头所好。 寇溪一脚轻一脚重的回到家,不敢跟寇德旺说,但一个主意已经起了萌芽。 两个男人走到寇溪身边,同样非常的气愤:“我们一接到举报就赶过来了,亲爹头七结婚的事情真是闻所未闻。明天的报纸一定会火爆异常,我们台长也听说了这件事,嘱咐我们务必要查到真相。 这下子,众人对杨世又有了新的认识,无不惊叹于杨世所展现出来的惊人战斗力。 身为牛贩子,他们在这一道可是行家,牛好牛坏他们一眼就能看出来,正因为是内行人,所以才惊讶。 十五块的出厂价,超市可以卖到二十,天龙大排档能卖到二十五,利润是相当客观的。 差点就让道哥按耐不住犯了错误了。还有那初具规模的高地,说实话还真没自己说的那么不堪。 但那口气,却是丝毫不敢有倚老卖老的味道在里边,反而更多的是惶恐和巴结。 出府之后,她们并未直接去庆王府,而是先绕道去了一趟中人所。 大概是在老宅的这几天都没有休息好,回到自己熟悉的环境后,闻述声思绪放松,没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的阖上眼。 新月世界里最大的联盟灵族联盟,是由三大族组成的,人族、精灵族和兽人族。 不过看着她手上那发着淡蓝色光芒,看似不凡的长弓,就知道她现在的确有这个实力了。 “我有车,你上来,我来开。”齐醉雪上了车,顺便将车子发动了起来。 雄壮黑色的身影从灰尘与岩浆中带着红亮的光泽,也被砸向相反的方向。 在我的记忆中,表姐虽然没和我聊过多少关于她爷爷的事情,但是,我好想记得表姐说过,她爷爷一般比较“低调”。 东泽也沉默了,莲儿是他的妹妹,他到现在神色也十分难看,因为这么多年他都是和莲儿相依为命,现在莲儿陨落了,让他觉得失落了很多。 江冽尘冷冷一笑,道:“你要是死了,本座这一世都领你的情。每年你的忌日,我会记着给你烧些纸钱。”这一句便再愚蠢之人,也听出不仅算不得敷衍,根本就是直截了当的嘲讽。 但就是在这本来就已经诡异到了极点的情况下,又出现了如此数量的似乎变成了污秽的人偶。 我都忍不住,直接站起来,就问年级主任到底怎么回事,蒋晴晴怎么不担任我们班的班主任了? 当然,我能做的,也就是同他晚上一起回来,早上,咱实在是做不到爬起来和他一同上班,原因很简单,夜间的运动量过大。贪睡。 庄少非关好车门,没急着启动车子,而是抽出支烟在手里把玩儿,心思很重的样儿。 “就这个这个房间。”服务员带他们到房间,离开之前,还在看千水水。 第六十一章掉马甲 向来波澜不惊从容淡定的四皇子,阴沉着脸,剑眉皱起,那双深如潭水的眸子,射出犀利的目光,如钉子般,直直的钉在的李瑾书身上。 这般温文尔雅的人,生起气来,竟然这般吓人。 李瑾书被这一喝僵了手脚,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慕亦岑的目光牢牢的盯着她,眼睛轻微眯起,好似猎豹已瞄准了猎物。 李瑾书眨眨眼睛,看向刚才被她临幸过的那盘桃花糕,糕点的样子做的精美,七八块糕叠放出一朵桃花的样子,摆盘也十分好看,除此之外,也没什么特别啊,怎么就生这么大气了? 李瑾书琢 尽管现在的倭国人还不是后世那些,林森也不能把后世的那些过错,强加到现在的他们身上,不过对如今的倭国,也很难有什么好感就是了。 身高至少提升到三米的龙子组合体,鼻孔中缓缓飘出黄色烟雾笼罩全身,浑身散发出择人而噬的气息。 所以,张瑞只能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提供给队伍最好的装备。不然,随便的拉他们起义也就是不负责任的让他们去送死。 而昼虎虽然是“八门遁甲-惊门”的特有招式,原理却十分简单:以极其高速的正拳击打空气形成极高气压后压缩成虎型攻击敌人。 “我撑不了多长时间。”麦哲伦作为护罩的提供者话说的非常及时。 扬起的刀身反照出了一道闪光,直射向了紧盯着刑场的李达民,令他目不能视,很是不舒服。不过这道亮光也让李达民却是心安了不少,因为李达民知道,这闪光过后,反贼必定人头落地,自己也能完成任务,官位无忧。 可即便如此,在紫色冲击波给她造成的瘫痪负面状态消失前,她仍是必死。 “没有。”能活命比什么都强,腿断了可以接上,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走出安逸馆,在路边最醒目的位置,停留着肖杼如今开着的帕加尼风神,一个身材妖娆的性感御姐从风神中走了出来,对肖杼点头问候道。 “原来如此!”亚撒听的十分着迷,恍惚中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恨不得立刻就开始控制实验。 陶远和陈国庆取出自己的组合钳,一点一点地剪断三毫米粗的钢丝,在墙上剪出了一个一人高的洞。 二话不说,康氓昂直接找了把剪刀,“咔咔”就是两剪子,一个毛寸头就出来了。 一辆“勇士”4x4非常低调、悄无声息地的、出现在了彩票中心门口,这本身就是意见不寻常的事情。 于是乎,德普也就从资本主义大本营,来到了我们社会主义阵营。 路飞的潜质就是他的感染力非常强烈,这种感染力无论在何时何地都能够让人不由自主跟随他,把命卖给他,带领别人走出困境,热血意志,永不屈服。 但是,把国军的功绩套在老蒋的身上,这是绝对错误的,特别是,许多人都讲,国军死了那么多人,国军是好样,那老蒋也是好样的,这可真的是大错特错。 “海贼世界两极分化真是严重!”亚撒皱着眉头挥了挥手,把一股子铁锈味和刺鼻的废气味道从鼻尖驱逐。 山田同时也对周林进行了分析,分析各种可能,最后,他始终不能将周林与共产党划上等号。 马汉东?孙涛又是一怔,尽管之前从没见过本人,但这个名字不说如雷贯耳,却也差不了多少,他曾经听到家族长辈不止一次提起过。 七彩的光芒缓缓收缩,最后全部进入到史来姆的身体里,与此同时,达瑞感到一股异常的能量,涌入自己的身体,最后汇集到眼睛上。 第六十二章自救 也难怪慕亦岑不信,这穿越之事是挺玄幻的,若不是自己赶上了,她自己都不信这能是真的。 “我能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 慕亦岑并不给她机会:“你是需要找物证还是寻人证?想拖延时间等人来救你?你未免太小看我了。” 李瑾书赶紧道:“我能证明!现在就能证明!就像我刚才说的,来自另外一个世界。我看过很多我们那个世界的书籍。” 李瑾书看着慕亦岑又有点不耐烦的样子,赶紧给出他想听的:“不如你来考我诗词吧,随便考,我马上做答。我保证,这次诗词你全部都没听过,但是每一首都是 族长惨叫一声,知道自己没有机会逃跑了,她干脆什么都放弃,大声的对着嫣然说道。 还不等周离说完,就直接被容华道君的一声爆吼打断,然后周离就再也没有听到过容华的声音了,显然这第二层的容华是真的消失了。看来这位大能真的是被周离气到了。 一天下来,玲珑又收入了一百多件装备,其中还有几件30多级的装备,属性还都不错。 若是被契约的魔兽,方圆二里之内,都可以把契约兽给收到自己的魔兽空间内,那么这人一定离他不远,至少不会超过方圆两里路的范围,但若是再晚一点,那可就不一定了,所以龙傲天此时的心情十分急切。 丘明阳早就做好了闹他个天翻地覆的打算,那乾隆皇帝他的项上人头,就先存放在他的脖子上,用不了多久,那脑袋也就是不复存在了。 而就在嫣然那么想着的时候,在水之都的背后,一道消息传遍了开来。 亚灵族依托防御体系,不但顶住了人类联邦的强劲攻势,还抓住机会,派出舰队攻击人类舰队的薄弱之处,导致人类舰队战损急剧升高,人员出现大量伤亡。 胡蔓咬了咬唇,有些伤感,但又不知如何安慰,因为本来就没有希望了。 我想我还是很贪心的,其实我并不满足于只是跟着江皓混,我还是想要他喜欢我,真心实意的那种喜欢。 之前,徐峰让所有的操盘手,紧跟叶子峰操盘的的汇丰银行、和黄集团,这样就可以形成一股合力。 比起佳瑜的冷漠对待,无论是身高还是穿透力十足的声音,晓乐给人的感觉更加具有惊人气势和威吓力。 “师兄,我这次来是受人之托,想要见赤霞子师叔。”柳云烟道。 在齐晴雪的强烈要求之下,两人又排了十多分钟的队,再次玩了一把大摆锤。 要是果真连亲密接触都不能,那么以后呢?以后想要和我做其余的事情,不是都成了画饼充饥而梦幻泡影,所以,鬼王冥刑很想要知道我究竟为什么会这样,他那冷冷的眼睛已经看向了我。 由于韦新武有药材老客户,所以药材方面就决定由果宝宝公司dai购。韦新武可以吃点回扣,陈楚默这边可以拿到实惠的药材,双赢的合作。 第四天,在众人都不解的情况下。帝都突然被一条消息炸开锅了。不对,不止是帝都,应该是整个天下。上至朝堂,中至江湖,下到百姓。全都为一条消息热论不已。 深邃的瞳眸凝视着佳瑜,听着她如此懂事的话语,平躺在床上的凯杨换了一个姿势把佳瑜的身子揽紧一些安放在自己的胸口上。 幽蓝色深邃的瞳眸里,倒映着迷人的光泽,有棱有角的脸上五官立体而分明,完美的唇形带着笑意微微扬起,邪魅而性感。 本以为那个伯克纳侯爵家族的继承人已经是这批学员中地位最高的人了,却没想到竟还有公爵家的人来参加这次入学考试。 第六十三章医女第一日 吓的一身汗的李瑾书被送回了房间。 她倒在床上终于呼出一口长气,不管如何,自己这条小命算是从阎王殿里暂时捡回来了。 她千算万算做好打算,就是没想过能在桃花糕上栽了跟头。 这个慕亦岑真是骇人,怎么好像挺多事情他都了如指掌一般。 自己小命掐在他手里,以后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务必要将小命保下来才行。 第二天一早,李瑾书正式开始了她的贴身医女生活。 早晨吃完膳房送来的早餐,她梳洗完毕,走出房门。 刚出门,就看见站在门前的福全。 “有这个可能,想必是跟这些雪人士兵有关系。”常山说着话,扭头又看了一眼两侧的士兵。 谢孤鸣仔细想想,还是觉得林翼的话很有道理,也就不在去介意了。 苍君达活动一下!脸上露出笑容!心道“很好!已经恢复了知觉!破尘巅峰的力量果然就是厉害!”苍君达大喝一声!“我可要上了!”苍君达一伸手,在地上的长剑直接吸进手掌。 这么荒唐的说法,可是由她说出来却丝毫没有荒唐的感觉,反而带着一种温馨和坚定,很让人眷恋。 不过,玄破天在他们的心中倒是没有意气用事这一说,反而沉着,稳定,有内涵。是在他们心中的形象。 清心一直沉入到深水之中,可是沉了半天的时间,都没有能够沉底,看来这里的深度已经让人感觉到不可思议了,足足有千米之上的深度。 不过这次凌翼没有再去答话了,刘蓉都已经肯定他的实力了,他再怎么谦虚也是没用的。 迟道回来之后,外表看起来是一个孩子,但是他的内心却成熟的像是一个而立之年的中年人。 钟思欣又羞又怒,没好气地道:关你们什么事?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的野婆娘,一冲进蓝警官的办公室就又打又闹的。 得到老人的支持,萧遥点了点头,但他并没有迫不及待的去尝试,而是坐在了萧清雅的身边,眼眸一闭,开始静气凝神,养精蓄锐,以最好的状态去帮助萧清雅战胜那个心如蛇蝎的老妖婆。 那少年时代的梦,便如同时间一样,在流逝着,流逝着,不可能回去。 力量、经验的鸿沟,别如云泥。这样的鸿沟是此时的写轮眼都无法填补的。几次简单的交锋,佐助就跪了。 来探班的落实成这样,和谐,陌陌说话前摸摸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对,他就哄着助学业,然后和落星辰说。 “殿下~”从来说话都是细声细语的王妃,哪有人这样对过她,当时就傻眼了,一双弯月眼里装满了点点泪光。 柳青穿的是休闲装,应该是私服,他努力的完成齐黎的设定,可是用力过猛了一些。 “那行,我先回去。”橙静说完,对着花晓点点头,回到自己公子身旁,对着自家公子点点头。 那白雾是一种术被解除之后,查克拉瞬间和空气中的自然能量反应,才会产生的一种自然现象。 鸿紫桖就感到自己的内脏要碎掉一样,他浑身颤抖的爬起来,低着头,不敢直视雷鸣云的眼睛。 还有一张照片是她拿着一张老式相机摆出一副要给白诗音拍照的模样,看起来关系可好了,明明之前关系一点都不好的模样。 “这样好了,我也懂得一些医术,咱们找个地方,我帮大姐看看吧”!杨凡沉吟了一下,说道。 宇天痕搜索着自己身上那可怜的功法绝学,似乎能拿得出手的,不,应该说挤出来的似乎就只有这个墨气之身,不过回想起之前墨气之身的防御与攻击的威力,不由信心大增。 第六十四章传说中的重生 临走前,太监拿出一卷纸张递给李瑾道:“李医女服侍四皇子辛苦,这是皇后的心意,以后有任何情况,还望李医女及时告知皇后,免得皇后忧心。” 李瑾书走回主厅的路上,悄悄的将它展开,竟然是好几张的银票。 呦,这皇后娘娘出手可真是大方,发财了啊。 李瑾书回到主厅,慕亦岑正坐在桌子旁下棋。 不待他问,李瑾书一五一十的交代了跟太监的对话,唯独省下银票之事不提。 慕亦岑听后一伸手,李瑾书装傻:“啊?” 慕亦岑手不动,眉头微皱。 李瑾书赶紧掏 随后,郑秀妍头也没回地摔门而出,听见砰的一声过后,金泰妍这才回过神来,但想要追出去拦住她已经是天方夜谭。 她这句话一说出来已被悬崖上越来越猛烈的山风吹散,狠狠的砸在石壁上摔得粉碎。 太史慈眼圈红红地说道:“大哥,您多保重。”夏枫挥挥手,示意他们赶紧走。 作为一个中位神巅峰,阿拉丁已经活了不知多少年头,地心炼狱这里他也是来过的。 赵云说道:“这件事,不是我能够决定的,请你去和我家师长去谈吧。”于是,颜良跟着赵云来见夏枫。 尤其最近这一年多,每天夜里,宁青萱都要等待林真过来抱着她才肯睡,虽然她一直装着已经入眠的样子,但是又怎么能够瞒过林真。 老人道:“为什么?”他问的自然是为什么白雪能看出他不是苗王。 用疯狂来形容已经不足以能够表达了,这世上居然会有人想要用拜月祭司来给自己练剑,这说出去无论是谁都不会相信的,哪怕是去洗三次耳朵也会认为是自己听错了。 所以,要想获得生命能量充足的恶魔虫,就必须从新生的鬼卒脑袋之中采取。 一栋栋房屋变成甲虫,穿流的汽车成了活动的蚂蚁,街道上的行人更是只能见到一个个淡淡的黑点。 见张天松并无大碍,唐天睿也放下了担忧之情,紧张的心神一松,顿时一阵阵疲惫袭上心头,心知这就是灵力消耗过剧的后遗症,当下也不多说,点点头便退到一边。 灵魂战索上空,空气波纹一阵扭动,最终形成了一个英俊男子的影像,全身被一副jing致的神圣铠甲覆盖,对着慕容潇半跪,行了一个中世纪欧洲的骑士礼。 慕容潇微微一笑,在方正如释重负及莫名的目光下,将“审判之眼”及空间戒指一同还给了他。 “僵尸先生”这一掌。被k1横在胸前的一条机械手臂,狠狠地挡住了“僵尸先生”来势凶猛的五个钻头,两种金属相互碰撞,发出巨大的声响。 即将上任总统所下榻的酒店自然守备森严,进出之人要经过盘查,唐谦可以轻而易举粗暴地干掉那些保镖进去,也可以温柔些催眠这些人,但他选择了最简单的方式,隐身。 地狱火种漂浮在无缺化身门口,强大的精神力,却透过遗留在那具尸体之上的地狱之火,模糊地感知。 “不管怎么样,就是要谢谢你!我知道有oppa在关心我,我就充满动力,我就肯定不会倒下的!”西卡苍白的脸蛋上泛起了一丝红晕,说出这番话,对她这么一个好面子的冰美人来说也是一种挑战吧。 凌风手持‘天阙之匙’,目视四周,密切关注别人现在的一举一动。 只要慕容潇控制了一台超级机器人,凭借地狱之火附魔提供的恐怖加成,那威力,还真不好说。 随后脑海里坏主意一闪,一脸邪恶的掏出手机向她蛮横的妈妈求助。 第六十五章煮药 四皇子府的确很大,但慕亦岑到现在也没有个封号,这府坻也就没有匾额。 李瑾书溜溜哒哒的逛了一圈,这府邸不像是新修的,有的地方砖墙瓦旧,应该是有些岁月了。应该是之前哪位大官或贵胄的府邸,被慕亦岑收为己用。 十月天朗气清,天高云淡,李瑾书找了处树荫下坐下,看着天边的云卷云舒,心中有些畅然,虽然自己被慕亦岑扒了马甲,但莫名其妙的心中踏实了些。 清风吹过,卷起了困意,昨天晚上因白天太过惊吓,失眠了,现在周公找了上来,李瑾书觉得眼皮越来越沉,昏昏欲睡。 迷糊中,有 显然被泼了一脸凉水的冷然,有些尴尬地跌回位置。他不擅长破坏气氛,打乱对方,也就只能听她娓娓道来:“那场事故后,侥幸逃生的逸飞在医院将养了三个多月,迟迟没有得到办理出院手续的通知。 突然从地上发动攻击的纳兹又一次从我正面穿了过去,我抚~摸了脸上的狐狸假面,被我触碰的它化作片片深蓝的羽发,消失。 事情一定还有蹊跷,所以‘乱’过一阵子之后,所有人都安静下來,等待事态的进一步发展。 “那秃驴是佛道的一名长老,龙爷我记得好像是叫慧明。”紫金神龙道。 “你后來怎么又会來到这里的了。”李清接着问道,这也是他一直想要知道的。 银大概在这些所谓的销售员、顾客脸上扫了一眼,都是之前在军舰上见过的成员。 没想到,他这么一说,陆羽斓向前两步直接将他拥住,一掂脚尖,‘吻’在了他的‘唇’上,叶飞感受着口中的甘甜,也伸出臂膀轻拥着陆羽斓。 四九忙收敛心神,开始和来人并肩对敌。这来人,正是唯我老仙!依唯我老仙的个性,断然不会救一个无缘无故的人,不过唯我老仙眼下不是独身一人,他的身边跟着火凤凰。 而她那双纤细稚嫩光洁的美腿间此时已经洪水泛滥,晶莹的液体沾满了赵逸的手掌。 不,那根残留的神经分明提示着所有一切都与以往不同。他努力地做着分辨,挣扎地想要跳出这个无可奈何、无能为力的境地。 不得不说这些过来抢劫的家伙,手上要是没点真功夫的话,他们肯定都不好意思做这份工作的,就比如说现在躺在地上的那一伙人,明显就全部都是刚才叫嚣着,上去说,可以用人多势众,来把那些歹徒干趴下的人。 本来不愿,但是拗不过林家人,只得暂且答应下来,至于正式的拜师礼,要看李昂能否归入华山派门墙。 nba历史上甚至没有过任何一个中国球员是作为球队的主力获得nba总冠军,而孟云很可能是第一个。 老僧仍在草庙之中,席地打坐。抬眼看去,远方青云山只剩下了一片朦胧,四野静无人声,只有漫天漫地的急风响雷。 “在下紫薇大帝麾下薛和,奉命来联系凤族族长。”薛和出声说道,语气并没有太多的波动。 她就不明白了,萧辰云平时的厨艺也不怎么样,怎么烤野味却烤的如此得心应手。 “你们歇着,我来吧,太感谢了!”刘大夫满面红光,一看就是兴奋过度的样子,看着霓裳和云霄那眼神,就像是看到了救命恩人一般的亲切。 “卫猛,卫猛?”湘湘终于看到他腿上的箭,他伏在地上大口喘息着,已经无法再动弹。 董鄂妙伊倒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她至今也不相信自己是否有孕呢,又没有听见之前张大夫对九阿哥说了什么,因此自是愿意的,只却了另一边的卧室,躺在床上,身处,挂上帘子,让大夫诊断。 第六十六章家主 “去祠堂!”李瑾书将手中喝着的茶盏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放,大步出了屋子。 祠堂里,一个小小的身影跪在地上,卷缩着身子。 “瑾玉!” 小身影回头,李瑾书心中一疼,这孩子,满脸青紫,嘴角也是肿的。 李瑾玉看到李瑾书来了,喃喃的道:“姐姐。” 李瑾书上前抱住他:“姐姐回来了,没事了哈。” 李瑾玉用浓浓的鼻音道:“姐姐,是谨成先骂我的,我才动手的。” 李瑾书问:“你这伤,是怎么回事?” 李瑾玉道:“……刚开始打架没打过。”< “怎么?叫我们出来,是有什么吩咐吗?狂风佣兵团,团长大人!”一个戏谑的声音响了起来。 她怀念的不单单曾经那个她深深爱过的他,还有在那个年少青‘春’的岁月里那么深爱着他的她。 就在这一瞬间,木子昂惊得忘记了呼吸,仿佛世界在这一刻停止了转动,然后,他的心一个劲儿的下沉,彷佛只是瞬间就沉到无底深渊,那个地方冰寒刺骨,暗无天日。 桑卓想着想着,嘴角先是露出一丝丝幸福的笑容,慢慢的那种笑容一点一点的转变成苦涩,最后竟落寞得从眼底滑出一滴眼泪。 顾阑珊抬起头,望了望天,觉得阳光刺眼,忍不住的眯了眯眼睛,就被盛世那般抱着,进了婚车。 “等他的伤稳定了,我想办法送他出城,这样也算仁至义尽了。杏儿,别告诉你爹娘,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她不想因为自己的行为连累更多的人。 说到这里,她忽然想起了自己昨天晚上和许梦烟离开这里的时候,李睿说过的那些话。当时那家伙说冯晓晓可以帮他复原,难道说就是一冯晓晓失去健康为代价的? 在正常情况下,像是山猫这种拥有五百人以上,一千人以下的中型佣兵团,拥有二十个高阶实力的能力者就已经算很强大了。而这二十个高阶里面还大多是六级,七级的依然不是主流。 韩城池狠狠地皱了皱眉,觉得顾恩恩的要求有些过分了,顾阑珊都没有表白,他说这些话,未免有些太伤人自尊了。 “时机到了,开始!”守在索特拉身后的几名暗部成员闭开了眼睛。 楚歌多少也有点无语,生怕秦若莹的这句话给苏洛弄不高兴了,虽然她肯定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吧,但她这么说,不免给人一种她把苏洛当成了街头摆摊算命的江湖术士或者说是江湖骗子的感觉。 第一批登陆担当尖刀任务的是王腾的海军陆战队第二师,三个团分工明确,一团主攻位置城南的红滩,二团主攻位置城北的蓝滩,三团的位置居中,主攻仁川的船坞地区。 “太迟了,我看也未必!”着话,我的手臂陡然间一长,抓住了严老大和严老三。下了禁制后扔到了一边,这一下变故,让在场的人众人都大吃一惊。 不过那一次感应到的黑气只有一缕,此后灭曲公子的那一次,炼化收集来的元神时,就感觉黑气增多了一些,而在炼化谢宇辰及其属下时,那黑气就更多了。 “他们派了多少人?”听到罗杰这么一说,谭举任的好奇心也上来了。 以秦惜月此刻的修为,虽说与最顶尖的年轻一辈弟子相比,还有一点差距,但这点差距,绝对没有人们想象中的大,甚至于只要再过个百来年,其完全可以与他们争锋,甚至是超越一些顶尖弟子。 “嘿嘿,还有个炼金协会呢?不过咱们这次要人,不要钱!”瑞恩嘿嘿一笑的说道。 第六十七章赌注 连老夫人都想管,这卖庄子的钱恐怕长房是一分都拿不到了,李瑾书心中有气,却也只能转向另一个目的:“就算我们长房的瑾玉年纪小,但是身份在这儿,知会一声也是必要的,难道只当我们长房不存在么?” 二老爷道:“我们刚才说了,这家主继任一事,须得能者居之,瑾玉无前途可言,既然不能继任家主,那庄子一事我们自然也无需与他说了。” 三老爷附和:“是的,以后类似这样的事,我们也便自己做主了。当然,瑾玉还是我李家的孩子,我们会保他一生衣食无忧的。” 二夫人应和:“瑾书,你也看开些,瑾 “不错,就是你家星云爷爷。”那男子似乎见张云飞气愤而感到高兴。 既然与波姐有关联,那为什么仇家轻易放过了波姐,而单单追杀张成阳一人呢?因为他们找不到波姐。 “外婆,要不,我们进去看一看吧。人多不碍事,您孙子我人高马大的,给您挡出道来。”陈楚默试探问道。 陈楚默,这幅尊容虽然年轻,但是说只有15岁,打死东哥已不会相信。东哥虽然嘴里说可以理解,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要陈楚默一个亲口解释。 秦玫娘冲这金凤国的士兵点了点头,然后就伸手端起了茶碗来了。 “如果想她了,便过去吧!”一旁的萧辙实在看不下去了,黑着脸道。 叶子峰这种解说也太科学了,科学的象不食人间烟火。何老板和何爱国二人听了,哈哈大笑起来。因为他们二人也是第一次听人把风水解释的这么堂而皇之。 一时间,这金凤国前线城池内的守城将士们的心也是稍稍地都放下了一些的,毕竟,皇上又给增派了一千兵马前来增援的。 可以当时的情况来看,这批人从头到尾要对付的都是梦雨尘,她当时猜测。她们这么做,其目的是为了不让她与梦月国联姻。 “据我们的人观察,她已经在这边连续买醉一个星期了。有个保镖一直在暗中保护着她,只要把那个保镖支开,咱们就可以动手了!”被称为阿池的男子低头汇报着。 她身上的金属轻甲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音,叮叮当当的,在无聊的前进旅途中,能够形成一道不算难听的交响乐。 起码没有对方是有什么事情要和自己说,在此之前我是不会出事的。 赛后,关于楚阳在这场比赛展现出来的新技术一下子就占据了全美的焦点。 有那么一瞬间,许筱星甚至觉得,自己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乡下土包子。 一道红色的闪电划破虚空,硬是将要坠落下去的林雅给拽了回来。 牙被刘一统说的心潮澎湃,只见他双眼发亮,一脸的兴奋,他没有言语,学着黑石部落人的样子,单膝跪地,以右手敲击左胸,深深的低下了头。 顿时场景转换,华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烈焰纷飞的火场,大火里传来无尽的哀嚎与痛苦的呼声,火场里不断有人被烧焦,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折磨我对你有什么好处?”鱼机恨不得打碎她的脑瓜子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当大黄看见一脸凶神恶煞的刘一统,就知道这位应该又被刺激到了,也不敢吱声,趴在一旁,全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鬼知道会不会迁怒在它身上。 这就让刘一统很难受了,刘一统的速度和力量绝对是一流的,可他的战斗经验难免稚嫩了很多,对于普通巨狼来说,他可能是一尊杀神,对于狼王来说他就是一个获得了巨大力量的孩童而已。 “外面是个大瀑布,水汽很大,我只能看到这么多。”达鲁常识着感应之后,摇头道。 第六十八章备考 在这样热血充满斗志的氛围中,一声炸雷般的大声喊叫响起,吓了李瑾书和李瑾玉一跳: “少爷一定会考上白鹭书院的!”声音大的震的李瑾书耳朵都一疼。 流光放下在嘴边拢成喇叭状的手,兴高采烈的对李瑾玉道:“我也相信,少爷能考上的!” “嗯!”李瑾玉重重的点头,又嬉笑打闹着给流光一拳:“你刚才声音大的吓我一跳!” 三人回到李瑾书的院子,李瑾玉将所有的书都翻了出来:“姐姐,咱们开始上课吧。” 李瑾书笑着点头:“好。” 白鹭书院的考试分为七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