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分大佬的心尖宠》 第一章 凌晨两点… 原本应该舒舒服服躺在大床上睡觉的林白,如今站在破烂不堪、四处漏风的大楼里还有些懵。角落里随处可见的垃圾差点儿堆成了山,白色的塑料袋被压住一半,另一半在迎风飞舞着,似乎在冲她招手说着“欢迎光临”。不知道掉了几层皮的墙面,凭借联想还可以看出个拆字,这座大楼被废弃很久,只是在等着被土崩瓦解的命运最后,它肯定也没想到,居然还会有人来参观停留。 一阵冷风咬牙切齿的呜咽着,伴随着浓重的潮湿味,狠狠的灌了进来,看样子很快将会有一场大雨。窗棂上的玻璃,早就不知道被哪家熊孩子给当成了玩具打了个粉碎,连个玻璃茬都没剩下,这种只管作祸,不用担心被家长揪着耳朵训斥的游戏,大大满足了熊孩子们向往自由的想法。 林白双手紧了紧身上的米色风衣,对于长期室内负重工作的她,身体早就承受不住这样突变的天气。就像是削了皮的苹果,在空气中会慢慢氧化变黑一样,所以林白决定,为了自己的健康着想,最好还是尽快解决目前的事情。 “你是医生?” 废弃的大楼里唯一能够借上些光亮的东西,就是街边“一闪一闪亮晶晶”老旧的路灯,通过寒颤微弱的光亮,林白唯一能看见的,就是那双礼貌且冷静的眼睛。 林白紧紧抱着自己的身子,回答:“严格意义上来说,不全算是。” 她没有说谎,她确实是有医师资格证,可就她目前所从事的行业来说,真心不算是位合格的医生。 医生救活人,跟死神抢生意。而她呢?救死人,跟活人抢饭碗。林白自己也还没想明白,是什么时候走偏了的呢? “你不是医生?” 决断的声音提高了几分音量,像是失望又或者愤怒。 “如果…你是想救活那个人的话,”林白指向阴暗处的一角,继续说道:“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你居然知道他在那里!” 对方似乎有些惊讶,因为他已经在林白进来之前,好好的隐蔽过。 对方向前走了几步,这才看清楚那男人的长相。林白对这个男人的第一眼印象是挂在他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出乎意料的是位看上去十分谦逊有礼,如果能够再加上些笑容,林白会误以为自己走错了频道,因为在她的想想里,以为坏人都应该更加…面目狰狞些,这才对得起观众的预期。 三十分钟前… 都说下班不积极,大脑有问题。林白刚好就是那个脑袋有问题的人,而且属于长期性。 凌晨一两点下班是种常态,她的搭档修炼一度怀疑过,她是不是借着加班的理由,来诓骗单位支付给她的高额出场费。但很快就又自我否定了,因为修炼知道,她不需要。 作为一名法医来说,林白的身价确实不便宜。因此她几乎成为了修炼的私人提款机,不用付利息的那种。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林白是个钱串子,一心往钱眼儿里跑,才会这样拼命工作。 可实际上,林白并不缺钱,这要多亏了她那对过分“相亲相爱”的父母,作为把她自己留下来的拟补,每个月她账上的金额长期累积下来,足够林白当个小富婆的了。 可林白偏偏就是个别扭的人,拧的狠。放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好好日子不过,跑出来累死累活的上班,这叫修炼一度认为,林白这是低调的炫耀,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同样在一家单位里工作,林白就连工资都比他多,像是在告诫他,这就是有脑子和没脑子的区别。 林白走出单位的时候,看了眼时间,一点零五分,想着如果现在回去应该还能够好好睡上几个小时。 为了不委屈自己长期睡在单位那窄小又坚硬的床上,她特意在这附近买了一间公寓,来回步行也只需要二十分钟。 为了能够更快的到家,林白还特意选择了平日里不常走的小路,这样一来又可以节约五分钟左右,心里美滋滋的想着自己柔软舒适的大床,脚下多加快了些步伐,恨不得下一秒就能够到家。 可下一秒发生的事情,叫林白深刻的体会到了一点,老人说的话都是对的! 只是可惜,明白的有些晚… 记得以前总能听到老人们对上学的孩子们说,“不要走小路,不要走胡同,里面坏人多。”林白记得自己还嘲笑过,毕竟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喝过洋墨水,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她,对当代社会的治安还是非常有信心的。小路、胡同、这些逼仄的空间会有坏人的理论,理所当然被林白化为吓唬小孩的玩笑。可… “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林白的口鼻被人紧紧捂着,有些酸涩发疼,身后的男人低沉的嗓音,让她联想到那些老人口中的坏人,估计就是自己现在的情况。 “你是医生?” 男人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林白几乎感觉到了缺氧,按照心理学上来说,越是在意的地方,就越会有情绪波动,所以林白肯定这男人在找医生。 只是林白即不点头,也不摇头。因为她不确定,这男人是需要一名医生,还是专门对医生情有独钟的变态。 男人见林白不说话,只是瞪着眼睛看着自己,这样无人问津的小巷子里,黄光色的街灯苟延残喘着,忽明忽暗。却唯独林白那双眼睛亮的叫人无法抗拒。 “我问你话呢!” 很显然这男人等不到林白的回答,耐心即将用光。 林白有些哭笑不得,眼睛向下看了看,表示自己的口鼻被堵着,即便她想说话,恐怕也没这意念传音的本事。 “我把你放开,你给我老实点。” 林白很无辜的眨了眨眼睛,觉得自己还不够老实吗?她可能是被劫持的人质里面,属于最配合的类型了吧? 脸上得到解放的第一时间,林白先深深吸了一口吸,好缓解刚刚的缺氧的状态,一只手捂着胸口正顺气呢,突然又感觉自己后背上被人狠狠的拍了一巴掌,害得她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直接过去了。 “呃……”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林白有些怨念深重的看向身后的男人,虎背熊腰、膀大腰圆、总之这是一个像大山一样的男人,四四方方的脑袋,粗犷的五官,不难让人看出他是一个…坏人!嗯,很符合坏人的形象。 坏人可能也意识到自己没控制好力道,眼神偏向一侧,略带尴尬的说道:“你…你没事吧?”其实他只是想叫她赶紧跟着走而已。 林白缓了好一会儿,才把刚刚被拍的移位的五脏六腑重新按回原位,“你想拍死我?” “木哥,再不快点,老大可能…”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同伴提醒着。 被叫木哥的人可能这个时候才想起自己的正事,原本就长得就不算善意的脸上一横:“少废话!你是医生,跟我们走。” “你怎么就知道我是医生?”林白心想,难道我脸上贴着医生的标签了? 不料那叫木哥的男人一副自以为是的表情嫌弃的说道:“你这一身的药水味儿,隔十条街都能闻到。” 林白恍然大悟,原来他是以此做推断的,这理论真是…笑话。 有药水味就是医生了?医院里每天来来回回那么多人,除了医生,就算是家属陪护呆时间长了,身上也会有这味道。那岂不是医生遍地走,真正的做到看病不愁医了? “你笑什么?” 林白收起这突如其来的笑意:“没,就是觉得,你很…聪明!” “还用你说。”木哥一脸傲娇,居然还得意上了,觉得自己跟在老大身边这么多年,也不是白呆的,多少也是有判断的人。不像逸哥总埋汰自己,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 “…” 林白正考虑着要不要纠正一下对方的误会,可还没来得及,这后背上就又生生挨了那么一巴掌,脚下一震踉跄,险些摔倒。 “你…怎么这么不抗打?”那木哥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心里合计着自己根本就没用力气啊! 不抗打? 抗打的那叫沙包! 林白一只手搭在肩膀上,企图揉一揉被打疼的后背,想着没骨折算幸运,可惜她根本够不到被打的部位,只要挺直了腰杆,稍稍活动活动。 “木哥,咱赶紧回去吧!”旁边的人开始催促。 虎背熊腰的男人一拍脑门儿,冲着林白就说道:“跟我们走,快点。” 林白不用对比双方的实力,直接选择缴械投降,光凭这后背的两巴掌,足够证明自己不要异想天开的选择逃跑。林白向来识时务,不做无意义的斗争:“你别动手,我自己走。” 木哥如牛般的眼睛瞪着林白,似乎打算给她打个预防针一样:“别想着半路跑了,你知道后果…”两只手指掰的嘎嘣嘎嘣响,表示出自己的凶悍。 林白心里翻了个白眼,想告诉他,手指这么掰,骨节会变大,以后老了会关节松解疼痛。但也仅仅是想想,毕竟在人家耍帅的时候,浇上一盆理智的凉水,除了招人不待见,没别的下场。 在林白的自动配合下,于是就有了眼前南宫逸质问的场景,哎~这年头下班有风险,出门需谨慎啊……上哪儿说理去! 第二章 林白看着那男人已然昏迷不醒,如刀刻般的五官,正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格外苍白,凌乱的头发混合着鲜血,已经干涸在他的额头上。 林白一遭检查下来,不禁有些咂舌,这男人如果不是仗着这强劲身体素质,早就应该断气归西了,现如今她手里连个补液都没有,想要救活他,看样子只能用自己原本是给牧歌准备的宝贝疙瘩了。先拖着他的命,然后她再回趟医院去拿东西过来。 已经有了解决的方案,林白拍了拍手,然后站起身,对着南宫逸说道。 “我先给他打一针,然后我回去拿东西过来。” “你觉得我会同意吗?” 南宫逸听见林白的话,脸色又是难看了几分。 她说要打一针,打的是什么?却没有说。 另外她说要去拿东西,谁知道她是去干什么?如果是报警之类的,岂不是他们自惹麻烦。依照地上男人的目前状态,再做转移,恐怕已经不太可能。 “那就等死吧!” 林白耸了耸肩,无所谓的样子,对她来说这男人只是路人甲而已,要死要活随意。 都说医者仁心,可在林白这里,只能抱歉,她良心有限,早已分配给了别人。 “你说过,会救活他。” “我是说过,但你不同意呀!我没有工具和药品,难道要我施个法术不成?” 一个华丽的手指过去,地上的人立即活蹦乱跳的给他看?那她还真不用没日没夜的,像是自虐的工作了。 南宫逸杯林白堵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过了半响,才咬牙切齿的开口说道。 “女人,你长了一张能言善辩的嘴。” “就事论事而已。” 林白撇了撇嘴,其实她更希望对方选择不救,她还舍不得自己的宝贝疙瘩呢! “按照你说的来办。” “逸哥,万一这女人……” “闭嘴,听她的。”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他南宫逸选择相信这女人,那么剩下的就看这女人的了。 林白眉目低垂,轻抿嘴角。算这男人实相,看样子她的宝贝疙瘩是保不住了。 林白从自己随身的小包里拿出来一小支装有透明液体的安瓶,还好她为备不时之需,拿了一只注射器。 没有可消毒的东西,林白抽空了药水,就那么直接给那人注射了下去。 注射之后,林白找来一个塑料袋,将用完的注射器和安瓶放了进去,然后看了眼时间,这个药是她早几年研制出来的,可以短时间内提升人的身体机能,保个半死不活的命没什么问题。 “我要回一趟医院,前后大概一个小时。” “哪家医院?” “位于市中心的…” 林白迅速说了医院的名字,说了又何妨,她也不经常在那边,就算日后被人找了去,也不一定能见到她。 “你若不放心,可以让熊先生跟着我去。” 她主动提议,原因很简单,拿的东西还有个人当力工,木易生虎背熊腰的正好合适。 “好。” 南宫逸正有此意,没想到她倒是自己提出来了。 林白见南宫逸也同意了,就自顾自的走了几步,却发现木易生并没有跟上来。 “还不走?等着收尸?” 木易生左右瞧了瞧,敢情她说的熊先生是自己呀?这就让他有些不乐意了,想他堂堂男子汉,现在虽说狼狈了点,可之前收拾干净利落的时候,也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巴着他不放,说他是熊?这女人欠抽了吧? “臭娘们儿,你说谁是熊呢?” 木易生扬手就要冲过去,不给这娘们儿点教训,还真要上天了呢! “你做什么?” 南宫逸低冷的声音像是能结出冰渣子来,冻的木易生当即愣在原地。 逸哥怎么替她说话呀! “逸哥…我就是跟她开个玩笑…呵呵……” 他可不敢得罪逸哥,否则还不扒了他的皮,逸哥杀人连半滴血都可以不见,就叫人直接去见阎王老爷子。 “走吧,熊先生。” 林白笑了笑,心想还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最后还恶趣味的向木易生招了招手,像极了在叫一只宠物的样子。 气的木易生是咬牙切齿,却也是敢怒不敢言,这位姑奶奶现在可金贵着呢!他大哥的命就看她的了。 于是木易生看了一眼南宫逸,见他轻点了下头,这才快步跟上林白的脚步。 两个人一路躲避着这座废弃大楼的杂物,很快到了楼下,木易生发现林白的夜视能力很好,反应也很迅速,这一路走出大楼,她脚上的鞋子一点污渍也没沾染到,这让木易生提高了警觉。 到了楼下,林白得知木易生他们居然没有车子可以代步,又是被一顿白眼加嫌弃之后,林白决定用十分钟时间走回单位,开她的车去医院,毕竟这里距离有点远,要一路靠双腿走过去,她脚上这双高跟鞋都得走成平底鞋了。 木易生没有半分意见,毕竟这也是为了争取时间。可见到了林白的车,木易生就傻眼了,这特么可是价值上百万的车啊! 木易生虽然表面上看上去四肢发达,却也不是全然没脑子的人,这女人能开得起这样的车子,木易生对林白的身份更加猜疑了起来。 两个人驱车一路到了医院,林白主张让木易生在楼下等着,立即遭到了木易生的反对。 “你特么要是给老子跑了,我怎么跟逸哥交代?” 林白一个白眼儿甩过去,像是在说人傻没救的样子,说道:“你留在我的车子里,要是我不下来,你就把车开走去带你兄弟们跑路呗!” 我擦!也对哦! 不对、不对,木易生又想到了什么,凶神恶煞的对着林白说:“你特么要是上去报警,我上哪儿知道去!” 林白轻呼一口气,表示自己真难啊!明明她是被他们半夜“请”过去救人的,当真以为自己有时间管他们这群人的闲事呢! 动作迅速的从自己随身的小包里掏出手机,没好气的扔到木易生的手中。 “这是我手机,来电话你不用接。这样你总可以放心了吧?” 木易生看着手里最新款的手机,再一次确定这娘们儿是个富婆儿。 “那你拿了东西就赶紧下来,不然老子就杀进去找你。” “我还想早点回去睡觉呢!” 林白根本就不在意木易生的威胁,甩下一句话,自顾自的就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木易生一阵凌乱,这女人做了这么多,难道就是为了早点回家去睡觉?她能睡得着嘛? 林白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医院里面,由于她特殊的身份,就算碰见了熟人,也没人敢问她为什么半夜回来拿东西,所以林白也脸不红不白的拿了自己需要的药品,转身又从医院里面出来了。 木易生老远就看着林白拿着一大包的东西走了出来,就她那弱不禁风的小身板,几乎是用拖的把东西带到了车这边。 木易生见状,赶紧打开车门下车,三步并两步的走过去,快速接过林白手里的东西,然后轻松的丢进车的后座。 当林白气喘吁吁的做进车里,伸出手一看,上面已经被勒的出现了深深的痕迹,不禁感慨着,自己这是为了点啥呢? “累死我了,回去你开车吧!我歇一会儿。” 说着林白当真一副撒手掌柜的模样,车钥匙一扔,她就靠着椅背上闭上眼睛休息去了。 木易生看了看手里的车钥匙,这女人是喝水长大的啊?这点东西就累成这样?但却也不敢真的说出来,只好认命的启动车子,当务之急是快点赶回去。 木易生一路油门,车子开的飞快,幸好在这个时间点,路上基本已经没什么其他车辆了,不然不遭人骂才奇怪。 当他们把车开到那栋废弃大楼入口的时候,南宫逸由于担心,已经早在这里等着他们了。 老远看见有车子开过来,南宫逸紧张的隐蔽了起来,当看见木易生走下车之后,南宫逸这才现身。 “东西都拿了?” “逸哥,都拿过来了。” 木易生示意了一下手里满满登登的大包,表示没有任何问题。 南宫逸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轻挑一侧好看的眉角,他怎么没看见那女人的身影? “她呢?” “啊?” 南宫逸突然这么没头没尾的问,木易生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那个女人呢?” 南宫逸低沉的嗓音耐心的又问了一遍。 “哦,她…还在车里…” 木易生说的支支吾吾,显然十分不自然,好像有什么话没说出口一样。 南宫逸快步走到车的副驾驶,一把将车门打开,却发现那里面坐着的女人,居然已经睡着了! 就着昏暗的老旧街灯下,南宫逸看见林白那只有巴掌大的小脸上,双目紧闭,几缕发丝随意的散落在肩头,皮肤白皙的几乎透明,比起刚刚伶牙俐齿的嚣张跋扈,现在倒娴静了许多。 这女人倒是挺悠闲,居然在这个时候还能睡!睡的…似乎还挺熟。 南宫逸有那么一点儿不忍心叫醒她的美梦,但想到楼上男人的生命正在一点一滴的流逝,便伸手推了推正睡的香的林白。 “唔…我知道了,现在就下去。” 未等南宫逸开口,她就已经回了话。 其实林白在车子驶进这废弃大楼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只不过已经七天七夜未曾好好休息的她,实在不想睁开眼睛而已。 第三章 林白拖着疲惫的身体走下车,虽然忙碌时候不感觉怎么累,但人一旦休息片刻之后,就会觉得格外疲惫,现在的林白,几乎感觉自己全身都在酸痛。 想着赶紧解决完里面的男人,她好回去休息,林白忍着摇摇欲坠的感觉,没搭理南宫逸,自顾自的走进了大楼里面。 南宫逸看着几乎是脚下浮软飘进去的林白,对她产生了不少兴趣,这个女人很有意思! 林白来到那昏迷男人的身边,吩咐着木易生将她带回来的东西都拿过来之后,便开始快速的处理起这男人身上的伤。 一群男人围在林白身边,看着她动作粗暴的,一把撕开自家老大的衣服,这架势要多凶悍就有多凶悍,不禁一阵唏嘘,一致的想法就是,这女人谁娶了,谁倒霉八辈子。这粗暴的处理方式,与她给人弱不禁风印象,简直背道而驰。 林白自然不会知道这些人对自己的想法,也没心思去猜测自己在别人眼中的印象,她向来不在乎,好亦或不好又如何,她又不用靠别人而活。 一阵忙活下来,林白林林总总的缝合了那男人身上大大小小至少七八处外伤,其中不乏比较严重的,深而见骨的几处,尽管没有什么伤及要害的地方,但还是林白不禁咂舌,这男人是干了什么好事,这么招人恨? 南宫逸就站在林白的身后,可以清晰的瞧见她熟练且迅速的动作,那缝合时针线穿过鲜血淋淋的皮肉,尽管他们都是刀尖上舔血生活的人,可依旧让不少人都忍不住撇开了头,像是被扯着皮肉的人是自己一样,肉疼的全身汗毛都立了起来。 但在南宫逸的眼里,林白的每一个动作都如同在弹奏美丽乐章一样优雅。十指芊芊虽然套上了手术套,可依旧没有影响她灵敏的动作,低着头那专注的神情,像是摒弃了外界一切嘈杂事物,只关心于手中的事情。无风而起,自成方圆。 对于一个柔弱的像是一阵风都能吹跑的女人来说,遇见他们这群凶神恶煞,非但没被吓个半死,反而现在还在这里专注的救人,南宫逸不得不佩服林白的魄力。 林白从来不是不负责任的人,既然决定了救这人一命,就连血浆也都细心每个血型都拿来了几袋,询问过后给那男人输了血,一切总算处理妥当,林白站起身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双腿早已经麻木。 “他后半夜可能会发烧,我给他准备了输液,你们看着即可。” 从手上脱下沾满鲜血的手术套,把用过的东西都装进之前的袋子里,再把袋子仔细的封好。 “你这是做什么?” 南宫逸看着林白的动作有些不明白那些用过的东西还留着做什么? “这是医疗垃圾。” 林白瞟了他一眼,像是说没文化,真可怕的样子。平日里这些活儿都是有别人来帮她处理的,现下除了她自己,估计也不会有人帮忙了,只好她自己动手了呗! “既然是垃圾扔了就好!” “医疗垃圾有污染,传播细菌,需要特殊处理。” 这点常识都没有!难怪被人到处追杀。 林白的态度深深刺激到了南宫逸,他活到现在,还没有被人鄙夷过,这个女人是第一个。让他原本就不悦的脸上,更加多了几分阴沉。 林白终于将一切都处理好了,拍了拍双手上的灰尘,站起身来对着南宫逸说道。 “记得给他看着输液,否则再出什么问题,可跟我没关系了!” 摆明了一副,她该做的都做了,其余的不关她事的样子。 “你不能走。” 南宫逸低沉磁性的声音一句话,立刻就让林白挎下了小脸。不高兴的盯着南宫逸。 她已经很格外施恩的救了这个男人,他还想怎么样? “他已经没有性命之忧。” 言外之意,这里已经没有她能做的事情了,留着她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场。 更何况,林白毫不客气的打了个哈欠,她现在才是最需要休息的那个人,她的命,比地上躺的男人值钱得多。 “为保万无一失,还是请你在这里呆上一个晚上。” 南宫逸似乎已经打定了主意,就是不让她走,甚至冷峻的脸上也看不出任何不好意思的感觉。 “你不是说,我救活了他,就可以随意离开的嘛?” 林白白皙的手指,狠狠的指着地上的男人,虽说依旧是昏迷不醒的状态,可那胸口上一起一伏起均匀的呼吸,显然相较之前已经平稳了下来,并无性命之忧。 “可是他并未清醒,我如何相信你说的没事了?” “你瞎啦?看不见他喘着气呢吗?还是你见过哪个死人会喘气的?” 林白就算是平日里脾气再好,身体的疲惫加上南宫逸的胁迫,也被逼的爆了粗口。 林白的话一出,在场除了南宫逸之外的人,全部倒吸了一口冷气,真心钦佩这女人的勇气,也同时为她提前哀悼,希望她死的不要太惨! 上一个敢骂逸哥的人,现在已经沉进北极的冰窟之下,等着千万年之后被人当作化石,方可重见天日。 “女人,你该庆幸自己是名医生。” 南宫逸周身冰冷的空气像是能凝结出冰渣子来。隐藏在眼镜之后的眸子中,散发着幽绿的光芒,像是隐藏在黑夜中的野兽,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庆幸自己是名医生? 呵呵…林白不是傻子,能听出来这男人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想说,如果自己不是医生,还有利用的价值,不然恐怕现在就想把她给了解了!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我不单单是名医生。” 游走在生死两端,什么样的人她没见过?想置她于死地的人,比比皆是。区区威胁的话,算不上什么! “总之今晚要辛苦你在这里委屈一夜了。” 南宫逸心里惦念的始终是地上躺着的男人,没有心思跟这女人呈口舌之快。 一个眼神递给手下,很快林白一左一右就出现了两个人高马大的人,意图再明显不过,就是负责监视她,不让她离开。 林白身体瘦弱,自知不是这群人的对手,平日里如果没有牧歌照应着,也断然是不敢出去作威作福。 想着如果她按下手腕上的装置,倒是很快会有人来救她,只是如果她这样做了,其他人还可以跑一跑,可刚刚被她从鬼门关抢回来的那个男人,可就只能等死了。 算了,自己辛苦半天才救回来的人,如果再因为自己没了命,那自己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看这天色也快亮了,就在这儿对付一会儿吧! 南宫逸见林白软下了态度,以为她到底是个女人,面对他们这些面目可憎的男人,感到害怕也是正常的,便也没在说些什么。 林白左瞧瞧,右看看身边这两个跟山一样的男人,轻叹了一口气,这年头好人不好做呀!救人救到被人当犯人一样看管的,八成也就只有自己这么倒霉了。 想着今日这事儿之后,直到牧歌回来之前,她就干脆一直住在单位吧!连下个班的二十几分钟都能遇见危险,可见当今社会的治安有多么糟糕。 看了看这周遭的环境,破旧不堪窗户,早就不知道被哪个人家,淘气的熊孩子当作恶作剧给打碎了,原本阴霾密布的天气,这会儿正好下起了大雨,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潮湿的冷风肆无忌惮的从窗户刮进来,林白紧了紧身上的米色风衣外套,可还是没有感觉暖和多少。 看了一圈,林白想找个避风的地方躲一躲,否则明天之后,需要被人救治的人很可能就是自己,刚刚挪动了几步,就看见身侧两个小弟也跟着走了几步,林白无奈的笑了笑,还真是忠心耿耿的…狗吗!? 林白走到个相对干净又避风的墙角,靠着墙边席地而坐,双腿蜷缩在胸前抱着,整个人缩成了个球。正当她想要闭上眼睛休息一下的时候,南宫逸的声音传来。 “还未请教你的名字?” “林白…” 话才刚落下,便听见她均匀的呼吸声音传来,南宫逸甚是觉得好笑,该说这女人是神经大条呢?还是不拘小节?这样的环境下都能睡得着? 林白… 南宫逸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便将精力都转到昏迷的男人身上去了。 到了凌晨三点多的时候,地上的男人果然像林白说的那样发起了高烧,南宫逸立刻叫人去把林白给叫醒,有现成的医生不用,留着她干嘛的。 林白不清楚自己到底是睡着了,还是没睡,迷迷糊糊之间,突然感觉身体一倾,就被人动作粗鲁的推倒在地,也不晓得胳膊是磕到了什么,疼得她龇牙咧嘴的。 勉强睁开困的不行的眼睛,就模糊见到一个虎背熊腰的身躯蹲在自己面前。 又是他…这个熊先生当真是看不得自己好? “你要杀了我吗?” 休息中被人粗鲁的叫醒,一时怒火中烧,林白提高了几分音量,冲着木易生没好气的说道。 “我…我…” 木易生没想到这女人会冲自己发这么大的脾气,冤枉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很想说一句“我没用力气啊!”。 “熊先生,你是有什么事情恨我入骨?不把我拍死,你心有不甘?” “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就是那么轻轻的…” “嗯,我身上确实会青。” 木易生看见林白费力的想要起身,处于刚刚的歉意,伸出手去想要拉她一把,却不想被林白一巴掌拍了回来。 “怎么,还想捏死我不成?” “我没有,就是想帮你一下而已。” 木易生从来也没见过像林白这样不弱不经风的女人,跟个易碎品一样,好像他轻轻一碰就能让她受伤,这一时间,反而叫木易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才好。 第四章 “发生什么事情了?” 南宫逸听见这边的异样动静,这才过来看看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今晚发生事情太多,他不希望再另生枝节。 看见林白身子趴在地上,正费力的想要起身,脸上还挂着因为疼痛而呲牙咧嘴的表情。 南宫逸蹙起两个如剑般的眉,一个凛冽的眼神看向蹲在地上的男人,木易生立即打了个寒战,弱鸡一样的声音说道:“逸哥,我真的什么都没干!” 宝宝是冤枉的,宝宝心里苦哇! “对,你是什么都没干,就是趁我睡觉的时候,差点一巴掌拍死我而已。” 林白悻悻然的说道,不然自己睡得好好的,怎么就就突然倒在了地上。瞅瞅这一身的灰尘,可惜了她这件品牌的外套。 “我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叫醒你,谁知道你这么弱,轻轻一推就倒了。” “熊先生,叫醒人的方法很多,完全可以只动动嘴就好,更何况,你这么大的人,连个力道都掌控不了吗?” “我…我…” 木易生被林白教训的一时语塞,窘迫了半天也没找到可以反驳的话来。 “够了,林医生,你该去看看患者了。” 南宫逸站在一边,听着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争吵,隐忍的情绪终于控制不住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他怎么了?发烧了?” 林白自己慢慢的从地上爬起身,对于南宫逸的话,像是早就知道的样子,一点也不显得着急。 受了那么重的伤,还呆在这样的环境里,不发烧才叫奇怪! “对,你可以过去看看。” “我不是让你们看着他输液了吗?” “但是他依旧在高烧。” 林白原本是不打算过去的,但瞧见南宫逸不依不饶的样子,似乎自己不过去看看,也不太可能, 于是林白走到那男人身边,蹲下身体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是很烫手,现在当务之急是给这个人退烧。 拿过自己从医院带出来的那个包,快速的找到一支药,用注射器吸取了里面的药水,然后开始动手解那男人的腰带。 南宫逸看着林白的动作,整个人都僵硬在了原地。 这个女人是没有羞耻心吗?居然在这个时候动手解男人的裤子? “你要做什么?” “你看不出来吗?当然是给他打退烧针啊!” 林白看着紧紧抓在自己手腕上根骨分明的大手,这力道,稍再用点力都能捏碎了她的骨头。 “那也不用解他的裤子。” “这是肌肉针,打在屁股上的,不解开他裤子,要不我为给他喝了?” “………” 南宫逸慢慢松开手,算是默认了林白的行为。 一边的小弟看着林白的动作,一个个脸上挂着三条黑线,这要是被老大醒来,知道自己被一个女人给扒了裤子,不大发雷霆才叫奇怪呢!一世英名,就全都毁在这个女人手里了。 给那男人打了一针,林白吩咐着叫人把裤子给他穿好,这里四处透风,潮湿的空气,更容易叫人受凉。 林白抬头向四周看了看,这里废弃了这么久,想来也没有什么可以御寒保暖的东西,明目一转看了一圈围着的几位大男人,嘴角轻挑,对着南宫逸说道:“让他们脱衣服。” 七八个大男人伫在原地,明明一个个都是铁铮铮的汉子,却被林白轻扫一眼,顿时身上汗毛竖起,阴森可怖的感觉笼罩全身,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紧接着就听见林白这样说道,这风雨交加的夜里,要他们脱衣服?是想冻死他们不成?果然这女人没安好心。 南宫逸眉头紧锁,刚刚才扒了男人的裤子,这会儿又要让男人脱衣服?这女人究竟还有什么事情是她做不出来的?她难道不知道矜持是什么东西吗? 林白见没人搭话,就猜到这些男人,满脑子都是没用的黄色废料,紧急时刻,还有时间想这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林白无力的说道:“他需要保暖。” 南宫逸这才意识到是误会了林白的意思,立即叫其他人都把外套脱下来,包括他自己的,他们一群人身体素质都好的不得了,这点风寒根本不会对他们造成什么影响。 林白一一接过递过来的外套,仔细的盖在那个昏迷的男人身上,可林林总总加起来,比起这男人高大的身材,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林白瞧了瞧,然后一咬牙,将自己身上的米色风衣也脱了下来,这才将那男人捂了个严实,虽说起不到太多保暖的效果,但总比没有强。 她辛苦了一晚上救回来的人,可不希望再被冻死了!说出去,简直就是砸了她自己的招牌,就算她今天善心爆发,便宜了这个男人吧! 南宫逸没想到林白,居然将自己外套也贡献了出来,他一直以为这女人是个狡猾的人,根本不会真的顾虑他们这些人的死活,这样的举动,还真是让他有些意外。 原本就身体瘦弱畏寒的林白,现下没了风衣,顿时凉意袭来,全身像是置于冰窟之中一样,很快手脚都像是失去了知觉一般。 偏偏这天公不作美,一场大雨下起来没完没了,像是要跟谁拼了命一样,又是一股冷风灌进来,林白忍不住瑟缩起了身子。心里苦笑着,自己今天确实神经不大正常! 南宫逸看着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衬衫,冷的直打哆嗦的女人,那盈盈芊细的骨架,想必就她这样的身体,根本就承受不住这样的温度吧! “你大可不必把自己的外套也脱下来,去穿上吧!” “不用了,我才不想跟个半死不活的人抢衣服呢!” 林白双臂紧紧的抱着自己,双手在两只胳膊上搓着,明显是在逞强。 南宫逸见过的女人不少,可像林白这样不知好歹的女人,他可是第一次见到,即然她自己都说了不需要,南宫逸也不打算继续说下去,就随便她好了。 疼…全身都像是被撕裂了,又重新组装了一样。 肖魇夜知道自己受伤了,最后的意识是被南宫逸带着人给救走了,之后昏迷黑暗中,一直迷迷糊糊的,像是听见了个女人声音,嚣张的气焰,总是在说自己是个半死不活的人,他想发火,可却动弹不得,想着醒来之后定要叫那该死的女人看看。他是不是半死不活! 缓缓的睁开眼睛,清晨的一缕阳光刚好照射进来,刺激得他眼睛生疼,慢慢的适应了好一会儿,这才恢复了些视力,只见距离自己不远处,一个女人闭着眼睛靠着墙壁坐着,及腰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肩上,那白皙通透的肌肤,在阳光的照射下几乎像是透明一样。 这就是自己昏迷时,那个嚣张的女人? 肖魇夜想要仔细看清楚她的样貌,可由于失血过多,他现在依旧虚弱无力,就算他在努力,眼前依旧恍惚。 “你醒了?” “嗯。” 见原本昏迷的男人回答了一声,南宫逸担心了一晚上的心,这才放回了胸膛里。 “她是谁?” 南宫逸顺着肖魇夜的视线看过去,发现他问的是林白。 “救了你的人。” “哼~一个女人。” 刚刚才醒过来,肖魇夜的坏脾气也跟着苏醒,南宫逸瞧见他这个样子,想必也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 “其他人呢?” 失血过多的原因,就算是铁打的身体,现在也略显的虚弱,可却也没影响到肖魇夜身上那领导者的霸气。 “死了一部分,其余的都在这里。” 南宫逸像是例行公事一般的说道,可以说他感情淡漠,也可以说他早就习以为常,死亡对于他们而言,早就如同家常便饭一样,哪天一顿饭没见,反而觉得奇怪。 “收拾一下,我们回去。” 低沉的嗓音平淡如常,一点对于生命逝去的惋惜感都没有,肖魇夜关心的不是已经死掉的鬼,而是现在还活着的人。 “好。” “夜哥,这女人咋整?” 两个男人是自顾自的协商好了下一步的打算,但却是有一点过河拆桥的感觉,倒是把跟着忙活了一夜的“救命恩人”给抛到了脑后,如果不是木易生提醒这么一声,八成一会儿他们人都走光了,也想不起这么个女人来。 南宫逸看了一眼还在熟睡中的林白,他真不能理解,在这种环境下也能安然入睡,她作为一个女人,难道就不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嘛? “去把她叫醒。” 肖魇夜可没什么耐性,尤其是他这一身的伤,说不疼那是假的,不然你被人砍上几刀试试,保证从头酸爽到脚趾头。 木易生赶紧快走几步到林白身边,抬起手的却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想起自己昨晚一巴掌给人家拍倒在地的事情,犹豫着把那只手又给放下,毕竟这人是他给劫过来的,虽然林白嘴巴损了点,但好歹也跟着忙活了一夜,木易生是个糙汉子,性格直的就像个水泥板,别人对他一点恩,他得还回去十分谢。所以这一次木易生选择了林白的提议,不动手,只动嘴。 “林医生、林医生、你醒醒,天都亮了。” “林医生,快起床吧!我们老大都醒了。” 南宫逸冲着肖魇夜说道。 “把人带走。” 肖魇夜嘴角噙着笑,刚好他还有帐要跟着女人算一算。 第五章 人生第一次学着“温柔以待”的木易生,就碰到一鼻子灰,任凭他怎么叫,林白依旧紧闭着双眼,一丁点儿醒来的意思都没有。 木易生哭丧着一张脸看着熟睡的林白,正考虑着该怎么办的时候,一只手臂突然从他身后伸了出来,着实下了木易生一跳,回头一看发现是南宫逸,这才回了神儿。 南宫逸的手臂越过他的肩头,摸了摸林白的额头,随即就像被咬了一样,快速收了回来。 南宫逸站直了身体,心里想着,“这女人形象还真是符合她的身体素质,”都是同样的弱不经风。依照刚刚他触得的温度,想必她现在也不是睡着了,应该是晕过去了。 “她发烧了。” 肖魇夜:“带走。” 带走? 南宫逸身体稍迟疑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以往那样的不动声色。肖魇夜还是第一次带个女人回去。虽然南宫逸感到有些意外,但却没有表现出来。 ~~~~~~~分割线~~~~~~~~ 五天后 也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像这样睡到自然醒的时候了,林白幽幽转醒,还有些朦胧的眼睛盯着天花板上的华丽水晶灯,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小姐,你…你醒了!” 林白还来不及看清一旁说话的人,就见她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跑那么快干什么?难不成以为自己死而复生了?还是诈尸了? 林白其实觉得有些抱歉,她常常负荷工作的后果就是这样,别人是总结性工作,她自己是总结性睡觉,一旦睡着了,就像是死掉了一般,没有毁天灭地的事情,一般也叫不醒。 有人说过她,她这不叫睡觉,是昏迷不醒。是病!得治! 可在林白看来倒是无所谓,不管是睡着了,还是昏迷了,只要能恢复体力,都一样。 估计是刚刚跑出去的人叫了人过来,林白听见门外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挣扎着有些酸痛的身体撑起半个身子,有些气喘的靠在床头,紧接着果然就见到有人进来了。 “林医生,你可算是醒了!没想到你居然这么能睡,我还以为你…” “以为我死了。” 一进门木易生就大嗓门儿的嚷嚷着,只是这话说到最后,感觉好像说的不对,赶紧刹车,却被林白给接了过去,木易生有些不好意思的了搔后脑勺,咧着嘴干笑着。 “我这一粗人,你别介意。” “没事。” 林白看了看,发现南宫逸也站在一旁,努力的回想了一下自己睡着之前的事情,如果没记错她应该是在那废弃的大楼里,可现如今这环境,可一点废弃的样子也没有。 “这是哪儿?” 这话是对着南宫逸问的,因为林白觉得相比于木易生,南宫逸更能够解释清楚这一切。 “你发烧了,所以就把你带回来了。” 南宫逸负手而立,那样子看上去就像个不苟言笑的老夫子,只是比老夫子长得赏心悦目些。 “带回来?” 自己会发烧其实早就在林白的意料之中,常年窝在室内负荷工作,她的身体早就像削了皮的苹果一样,一遇见点风吹草动,很快就氧化变质。原本她以为能坚持到第二天,自己爬到医院去躺尸,没想到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身体。 即然如此,现在林白更想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又睡了多久?自己莫名其妙的消失,估计某些人应该气得快炸庙了吧? “这里是我们的总部。” 后来林白才知道,南宫逸口中所说的总部,距离自己所在城市十万八千里,她倒是不在乎距离的长短,反正她有两条腿能走回去,再不济就叫人来接,林白就是想知道,他们大老远的把她带回来做什么? 这个问题南宫逸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肖魇夜带她回来干什么。 一时间整个房间里尴尬的气氛叫人坐立难安,南宫逸和林白对视了半天,谁也没说半句话。一度叫木易生以为,像他们俩这样高智商的人,都修出了特异功能,可以用意念沟通? “砰~哐啷” 一声巨响,让原本好好的门就算是寿终正寝了,正奄奄一息的像是挣扎着,依靠最后一颗螺丝,能在门框上多挂一会儿是一会儿,而这一切的作俑者就像是没看见一样,风驰电掣的跑到林白床边,瞪着一双比铜铃还大的眼珠子使劲儿的瞅着林白。那样子看得林白感觉自己像是要被吃了一样。 “林院士,你可算醒了,不然我就要去跳楼了!” 看上去也就约莫跟林白年纪不相上下的小伙子,五官看上去深邃且浓重,有点像是混血儿,白色的衬衫一尘不染,配上黑色西装裤,标准的职业装扮。因为跑的急,胸口还在激烈的起伏着,好缓解胸腔内不足的氧气。 “我可没说,我死,还要个垫背的。” “嘿嘿…你没说,我自愿的、自愿的。” 那年轻人有些楞头楞脑的笑着,意外的发现,医学界传说中的佼佼者,居然是个这么好说话的人,他就更加开心的像是要把嘴角裂到耳朵根后一样。 林白轻抬眼,看着站在自己侧面的年轻人:“未请教…” “你忘了我了?” 原本兴奋的脸上露出一丝丝失望,不过反过来想,像林白这样的医学大咖一定日理万机,忘了他也很正常。 “你认识她?” 南宫逸也很好奇,木易染怎么会认识林白。 “怎么可能不认识,她是林白啊!林白。” 木易染大惊小怪的样子,像是看着一群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其他人。 然而南宫逸和木易生依旧一脸的茫然,不明白他口中的林白到底有什么不同,值得他这样激动。 “……” 木易染彻底无语,感觉自己生活在与自己格格不入的一群男人中间。他们的世界里除了厮杀血腥没别的事儿可做,而他则负责给他们擦屁股的疗伤。憋屈,真憋屈。 “你认识我?” 林白将身后的枕头换了一个方向,这样靠起来可以舒服一点。 木易染:“当然认识,我参加过你三年前的论文会,坐在第一排左手边第三个位置。” 林白:“哦~那个喜欢问为什么的豆芽,现在倒是长高了不少。” 林白拥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只要看过一眼,即便是过了多久都会记得,这可能也是她经常头痛的原因之一。 “你居然还记得我?” 木易染感觉自己瞬间荣耀加身,能够被林白记得,这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记得,木易染,*大的高材生。” 飘了~飘了~木易染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了,他居然被林白表扬了!但很快他的这份喜悦就被林白的下一句话给浇了个透心凉。 “你改行了?”林白不是很会说话,可能也察觉自己说的可能不太对,又改口:“也行,至少不用担责任。” 其实这话还不如不说… 木易染脸色愁苦的瞪着南宫逸他们一干人等,觉得自己的大好前途和宝贵时间都浪费在了这群土匪手里,当年他们一个个忽悠他去学医,美其名曰指望着他能学有所成本,走出他们这些人的水深火热,结果压根儿就是他太好骗了,研究生刚毕业,读博进修的论文都没写完,就被一群大老爷们儿抓回来当牛做马,木易染这个时候才发现,他们从头到尾就是想要一个专属的家庭医生,可怜他呕心沥血苦读了那么多年,医院大门都还不知道冲哪边开,就变成了黑帮毒枭的私人医生。 木易染眼眶发黑,有苦难言的死命盯着南宫逸和自家大哥木易生,活活像是往死之人来讨说法一样。 南宫逸和木易生纷纷移开视线,全当自己是个透明人,要算账,有本事你小子去找肖魇夜啊!这事儿他是主谋。 林白:“…” 觉得自己好像又说错了话,想把事情挽回些,可她搜肠刮肚了半天,最后把张开的嘴又闭上了。刚刚才醒过来,几天没进食,血压和血糖都有点低,这个时候仅剩的那点体力,着实不够林白运转脑子的。 “林院士,你高烧昏迷了五天,需要补充体力,我去给你拿点吃的,你等我。”木易染到底是位医生,说完便像来的时候一样,一阵风的走了出去,路过那苟延残喘的门,还吱呀了几声,表示对他这个凶手的抗诉。 还真是风一样的少年,不过林白更加庆幸自己能够遇见同行,不然指望这些虎背熊腰,体内唯一蛋白质的转化都在了肌肉上,分配给脑子的屈指可数。估计她这儿还得自己爬起来去找吃的。 木易生看着来去匆匆的弟弟,更跟愣头青一样,喊到:“木易染,你慢点,跟火烧屁股一样。”可惜他这话还没说完,连影子都瞧不见了。 摇了摇他那剪得四四方方的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对着林白嘿嘿两声:“林医生,不好意思啊!我这弟弟还不成熟。” “没事,我确实饿了。” 没想到那个凶神恶煞,扬言要抹了她脖子的男人,还有这样腼腆好说话的时候,林白还真觉得有点意外。 南宫逸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对着发愣中的林白说:“他醒了。”本来肖魇夜是吩咐等她醒了,就立刻带过去见他,可南宫逸看着林白那虚弱的跟随时要断气的样子,随即改了口:“你先休息,晚一点我再带你过去。” 林白:“不必了,人没事就好,我可能会打扰两天,身体复原就走。” 他们各自救了对方一次,两不相欠,挺好! 第六章 南宫逸的眼镜刚好折过一条光线,很好的隐藏了他眼神中那复杂的心情,他知道,林白这是有意跟他们保持距离。 他很想告诉林白,她躲也没用,因为这是肖魇夜吩咐的,更何况她现在可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只不过南宫逸没有说出口,觉得林白现在更需要好好休息,就算知道了,除了思虑,也做不了其他的。 于是林白在南宫逸善意的欺骗下,还算是舒服的过了两天,如果没有那个喜欢问为什么的木易染的话,她会更加开心。毕竟这对她来说算得上是难得假期。 相比之下,南宫逸可就没她那么舒服了,擅自改了肖魇夜的主意,就算他现在还未痊愈,不能跳起来掐着南宫逸的脖子,可光凭那如寒刀冷刃的眼神,也足够南宫逸喝上二两的了。 勉强是拖了几天,该来的还是会来,这不一大早林白就被人给挖了起来,她早晨有低血糖,难免会有些起床气。 林白不耐烦的将被子蒙住脑袋,沉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木易染,你不知道我还有个爱好吗?” 这小子什么时候跟她混熟到,敢私自进她房间里来了? 木易染瞬间全身血液向四肢褪去,刚刚还满面红光的人,现在这脸上跟上了一层白釉一样。 谁不知道林院士的爱好,她喜欢研究各式各样的药,不治病,专治人各种不服,例如她好像前不久刚研制出一个,可以在无任何创伤下,叫人身体机能脱离大脑支配的药物,比起这个,还不如植物人来的幸福,至少植物人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一天天死亡。 想到这,木易染生硬的扯出一个笑容,连声音都轻柔的像是温水一般,“林院士,老大找你,叫你过去。” 林白烦躁的将被子捂的更严实一些,摆明了就是谁都不好用,姑奶奶就是不起床。 “你还是去吧!老大他脾气不是很好。” 一边是自己的偶像,一边是自己的老大,明明是站在对立两端的人,却偏偏有个相同点,那就是脾气都不太好,可怜木易染卡在中间,一大早就觉得自己生而为人,实在太难了! 看着林白根本没有打算起床的意思,木易染也不敢再强行打扰她,怕真被林白给拿来做奇怪的药物试验,一时间杵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身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 似乎是缓解了一会儿,林白被吵醒的烦躁平息了一些,知道木易染没有离开,长臂一伸将被子拉了下来,还有些沉闷的声音徐徐的说道:“你先出去,我收拾一下就来。” 如果大赦的木易染嘞着嘴角,两忙回了一句“好”,就快速离开了林白的房间。 林白不会人情世故,甚至不太会与人相处,当然除了死人。这一切都应该归功于她忙碌的工作,毕竟没谁可以在一天工作近二十个小时后,还能有精力去跟人嘘寒问暖。 拉开被子,缓缓起身下床,林白晃晃荡荡的游移到卫生间,拧开水龙头,泼了一把冷水在脸上,顿时感觉清醒了不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想着“那个男人这么迫切的要见自己是为什么呢?” 一直守在门口不曾离开的木易染见着林白出来,立即狗腿的跟了上去,深怕林白因为叫她起床的事情生气,“林院士,早晨好,嘿嘿…” 林白清冷的眼神瞄了一眼讨好的木易染,为自己刚刚的态度感到写后悔,毕竟木易染也是奉命行事,“不用这么客气,叫我林白就好。”林白其实是想缓和木易染的态度,只是心里纠结了一下,最后只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听见林白的话,木易染脸上开了一朵娇艳欲滴的花,美得不要太明显,“好,林白。” 轻蹙眉头,怎么觉得这称呼更显的生硬,说:“我朋友都叫我小林或者小白。” “那我就叫你小白吧!”阴雨转晴,木易染感觉自己心情的跌宕起伏程度堪比过山车一样刺激。 “好。”其实林白并不喜欢别人这么叫她,很像一条狗的名字。“那我们走吧!” 这是一间十分阴郁灰暗的房间…呃…好吧,林白想说:“这特么是鬼屋吗?”难道没人告诉他们,适当的通风和采光有利于患者康复吗? 林白独自走进这间房间,木易染早在门口就脚下生了根,坚决不肯再继续向前一步。唯一做的,就是替林白把门打开,然后眼巴巴的目送她进来。 林白瞧着木易染那复杂的我眼神,像极了电影桥段里的生死离别。 这小子跟她玩深情呢?不过一个未痊愈的病人,还能给她撕了不成? 这是一个套间,就着昏暗的光线,林白越过犹如宫廷般奢华的客厅,不费劲儿的找到内侧的卧室。 “铛铛铛…” 安静里的敲门声,像是有人在死湖里投下了一颗石子,圈圈涟漪异样明显。 “进” 低沉的嗓音,犹如重创之后野兽的低吟,林白片刻迟疑后推门而入,浓重的药水味混合着烟熏味扑面而来,林白不由自主的蹙起了两道清秀的眉毛,当即觉得医院里禁止吸烟的规定有多么的明智。 窗帘的昏暗光线将房间划分成七零八落的明暗处,男人裸露着上半身半靠在床头,隐藏在划分出的阴暗处。 林白并未去仔细观察男人的样貌,只是随意就近找了把椅子,倾身而坐。客套什么的就免了,估计这里的主人也不会在这些流于表面的礼貌。 肖魇夜第一次见着醒着的林白,比起昏睡时候的她,多了几分傲气。听南宫逸说,她是目前国内最年轻的医学院士,这样想来,她确实有高傲的本钱。只可惜,在肖魇夜这样的流氓眼里,林白的资质等同于虚设,毕竟谁也么见过,流氓跟人讲学历的。 从进门到现在足足两分钟过去,除了墙上钟表在滴答的记录着时间,林白几乎认为这男人是在跟她玩大眼瞪小眼的游戏。 “林白” 从未想过自己的名字可以被人叫出一种惊悚的感觉,林白算是回应的点了点头。 肖魇夜:“听说是你救了我。” 林白觉得对方可能是想表达感谢之意,虽然她也想像修炼那样油条的客气回应几句,却怎么也回忆不起来,修炼那时候是怎么说的来着,于是只好按照自己的方式回答:“不用客气,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言下之意,我不是特意救的你,是被你的人给绑架威胁的。 肖魇夜轻扯嘴角,他看起来像是道谢的样子吗?自己哪里给了她这种错觉?双手合十放在腰腹间,“听说你趁我昏迷,当着其他人的面,扒了我的裤子。”咬牙切齿的几乎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林白现在发现,自己可能意会错了对方的想法,白皙修长的手指摸了摸自己脸颊,感觉刚刚好像被人甩了一巴掌。“那是特殊情况,自然特殊对待。何况当时没有异性在场。”思前想后,林白破天荒的做出了解释。 肖魇夜:“你不是女的?” 林白:“我是医生。” 肖魇夜:“医生不分男女?” 林白:“医不避患,患不避医。” 一场简短的辩论赛,以林白的压倒性胜利划下句号。 在肖魇夜眼中,以攀附于男人权贵而定论身份的女人,才是他对女人的定义。而林白,是他碰见第一个敢和男人叫板,还功成名就的女人。这叫一直把女人看作附属品的肖魇夜,像是脸上被人狠狠抽了一巴掌一样火辣辣的疼,而身为掌控东南亚毒品命脉的他来说,上一个敢甩他脸的人,现在早已作古,连灰都不剩。 “女人,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长了一张能言善辩的嘴?” 伶牙俐齿的叫人想封了那一开一合让人憋闷的嘴。 林白歪着脑袋,黑白分明的眼神先上翻了翻,状似真的在认真思考,而后确定的说:“有,那个人刚好是你的手下,南宫逸。” 心想,果真是像牧歌说的那样,有什么样的将,就有什么样的兵。连思维模式都如出一辙。转念又想,怀疑自己真的有那么能言善辩吗?那为什么修炼总说,她以后就算死,也不会为自己辩解,得是个冤案。最后林白自行归结为,任谁也没有办法对着那些,歇斯底里的人讲出道理来,毕竟肾上腺素飙升的人,没理智。 肖魇夜几乎是低吼:“林白。” 如若不是这一身的伤,着实不便身体上的行动,估计肖魇夜此刻会豪不犹豫的掐住林白那芊细的脖子。 “很高兴肖先生能记住我的名字。”林白像是没看出肖魇夜的怒气,礼貌的像是一位名媛,“不过,我更希望你称呼我林小姐。” 林白一句话就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林小姐的称呼,把她和肖魇夜之间的关系规划为止乎于礼的片面情分。 据林白这两天的观察,加上木易染的“忠诚”,林白不难知晓肖魇夜的身份。虽说她只是司法机构的外援人员,更加谈不上什么伸张正义的壮举。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座右铭,林白认为自己还是跟面前这位肖先生保持距离为好,安全是人美好生活的基础。 第七章 肖魇夜打小就在三教九流的地方长大的,在那样混乱不堪的环境里,耳濡目染的熏陶下,早早就学会了听弦外之音的本事,所以林白的欲意,肖魇夜再明白不过。 想跟他保持距离,甚至敬而远之的人比比皆是。谁也不闲自己命长,活的太自在得意,想找点刺激,死的快点。跟他这游走在法律边缘的人,只要沾点边儿,别说警方请你喝茶聊天,就是小命也说不好会成为谁的目标。 这些肖魇夜心里都再清楚不过,甚至可以算得上是难得深明大义的理解。可唯独面前这个女人,她刻意与自己保持距离的态度,叫他莫名的烦躁气氛。 “女人,我耐心不多。”这才和这女人说了没几句话,肖魇夜已经感觉自己被气的体力不支,脸上的好不容养出来那点血色,也迅速退成了一片惨白。 “刚好肖先生,我时间也不多。算是来跟你道个别,明天我就会离开这里。” 想走? 肖魇夜轻挑一侧如剑锋的眉毛,“我还没痊愈,女人,你哪里都去不了。”凛冽的声音如同寒风中松针,刺在人身上又痛又痒,让人咬牙切齿的同时又没有选择的权利。 林白脑子里搜索着从修炼那里得来,针对于自己目前处境的形容词,好像叫做“非法禁锢”。 “肖先生,没人跟你说,非法禁锢是违法的吗?” 肖魇夜:“女人,你跟我讲法律?” 等同于必死之人跟医生说“我能抢救一下。”是一样的道理,听起来像个笑话。 从肖魇夜轻蔑的眼神中,林白觉得自己脑子瓦特掉了,跟不要命的人讲法律,并不是个明智之举。 林白向来不是个打肿脸充胖子的人,她接受自己的错误,并且善于总结,于是她换了一种方式,说:“肖先生,你身上的伤很显然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以你强壮的体魄,相信会比常人恢复的更快,实在不需要我留下来。”林白又想了想,可能觉得自己的理由还不够充分,于是又说道:“更何况,我还有很重要的工作要回去处理。” 是很重要的工作,等着她回去开膛破肚的尸体,已经可以绕地球一圈。 然而肖魇夜的态度似乎铁了心的不让她离开,“女人。你觉得你现在有跟我讲条件的资格吗?” 林白:“…” 缺乏人气儿、不善于与人沟通的的林白,一向都是她叫人如梗在喉的堵的上不来气,如今第一次被别人堵的说不上话倒是第一次。 肖魇夜冷哼一声,对于林白怔松的表情十分满意。认为林白终究是个女人,孤身在他们这群穷凶极恶的男人堆里,感到害怕才是正常反应。 林白不知道什么叫害怕,甚至连心跳过速的时候都很少,这还要多亏了她那人不人,鬼不鬼的工作成就了她对生死淡薄的观念。 林白具有双重身份,其一是医学院士,脑外科权威医师,主治活人。其二是司法部门外援法医,主治死人。从手术台上下来,转身进验尸间,是林白常有的工作状态。时间长了,对生死都淡泊了,自然对外界刺激什么的变得迟钝起来。所以肖魇夜的一点窃喜是注定要落空的。 自鸣得意的肖魇夜,带着挑衅的眼神看着一动不动的林白,浅薄的嘴唇已经控制不住想要上扬起胜利的姿势,“女人,就应该乖乖听话,弱势群体的动物,寻求强者的庇佑才是明智之举。” 林白实在忍无可忍的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面前可能是一头食古不化的蠢驴,在现代社会里耍着封建古代男尊女卑的流氓。偏激的思想叫人感到恶心。叫林白恨不得送他点自己发明的小东西,当作是替天行道。 “男人”情绪已彻底转为不快,林白清凛的嗓音,在这不变黑白的房间里显得十分空洞幽灵,“你的命是女人给你捡回来的,想要骨气?现在就可以去死了。” “你敢叫我去死?”肖魇夜从未被女人如此叫嚣过,气急的想要起身下床,却在身上传来撕裂的疼痛之下,不甘心的收住了动作。 “怎么怕死?”林白从座位上起身,缓缓走至肖魇夜床边,居高临下的眼神中带着轻蔑,半眯着的眼睛,将床上的男人从头到脚扫了一遍,然后鄙夷嫌弃的继续说道:“还是怕疼?” 一口牙几乎快咬碎,肖魇夜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把将林白带进床上,布满红血丝的双眼,如同被激怒的野兽般盯着坐在自己腿上的林白。 “女人,如果你想激怒我。那么你成功了。” 原本以为应该惊恐的脸上,此刻却风平浪静,平静的连一丝涟漪都瞧不见。林白将双眸拉长,微眯起来像是在笑,又或者在鄙夷着。一根白皙修长的手指如同毒蛇的信子,冰冷且诱惑的在肖魇夜的胸口游移。 “肖先生,你忘记了?我是你的主治医生……” 话音落下,林白在他左肩上稍一用力,红色便如同染料一般,将白色的纱布晕染开来。林白了解他身上的每一处伤口所在,老人常说,宁得罪小人,莫得罪女人。尤其是学医的女人。 本该疼的龇牙咧嘴的男人,竟连一丝动静都没发出来,林白又加重了些力道。可惜除了那布满血丝的眼睛,林白并未得到自己预期中的反应,可惜的在心里咂了一声,心想“这个男人倒是挺有毅力的。”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我除了是名医生,还是名法医?” 修炼曾告诉过自己,语言是良药,亦是凶手。林白见暴力不能解决,便转换了作战计划。 果然下一秒钟林白整个人便被一道力量摔下了床,就像是丢弃垃圾那般,顺道附送一道极度厌恶的目光。 肖魇夜半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竟然用碰过死人的手,来给我处理伤口?” 林白被人嫌弃的丢在地上,如果没有这柔软的地毯,林白觉得自己原本就没几两肉的屁股,会就此变成四瓣。 不过尽管如此,也比做在一只野兽身上来的好。 “肖先生,毋庸置疑,就是这双碰过死人的手,沾染了你身上所有的伤口。” 林白抿着嘴,挂上讽刺的嘲笑。却在这其中加进几分不易察觉的苦涩。 林白心想:“死人,果然还是比活人可爱……”至少死人不会对着她挑三拣四,一刀下去开膛刨肚,不但没有半分怨言,连麻药都省了。 胃里一阵翻涌而上,梗在咽喉被肖魇夜硬生生的压了下去,“给我滚出去。”嘶声力竭的吼叫,伴随着被丢过去的玻璃杯,掷地有声的很具有震撼力。 被玻璃碎片波及的林白,也不知道自己具体是哪里被不幸中招,当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林白竟然有些惊讶,惊讶于自己的血液居然如此炽热,以至于灼伤了脸颊。让她如同半面妆的戏子,一半精致,一半荒芜。 林白挣扎的起身,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灰尘,就这样带着一脸的荣耀走向门口,依照她医生的专业判断,那头嚣张的野兽全身至少有一半的伤口都需要重新处理。这样的结果,作为他侵犯自己人权的处罚很合适。 随着那抹身影的消失,房间里的空气再次凝结,肖魇夜狠狠的摔进柔软的床上,片刻冷静过后脑子重新运转,长臂一伸拿起桌子的上电话,“南宫逸,给我滚进来。” 之后片刻的宁静里,肖魇夜在脑海里无数次幻想捏碎林白每一根骨头的样子, 南宫逸接到肖魇夜电话的时候,正端坐在自己的书房里,就着斑驳温暖和熙的阳光,看着最近才才入手的一本书籍。“哎~”一声挫败的叹息算是表达了南宫逸的不满,随手拿起桌边的茶杯,轻缀一口之后发现已经变凉,有些苦涩。 “你发脾气了?”南宫逸来到肖魇夜的房间,看着白色传单上星点斑斓的血渍,不难判断这里发生了什么。“林白不是个会任人摆布的女人。” 肖魇夜怒气退去了一大半,还算是心平气和说道:“你知道不知道她还有一个职业是法医。” “哦?”南宫逸表现的有些意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这个确实不知道。” 肖魇夜意味深长的看着南宫逸,他们俩认识差不多有二十年了吧?以肖魇夜对南宫逸的了解,他做事向来严丝合缝,严谨的就像一个变态,就算飞进来一只苍蝇,南宫逸可能都知道是雄性的还是雌性的,所以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情。 南宫逸顶着压力的目光,脸不红不白的伫立于窗前,逆着昏暗的光线,叫人几乎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所以你对林白发火了?” 肖魇夜盯的眼睛有些疼,收回视线闭上眼睛,前言不搭后语的回了一句:“把那女人关起来,专人看管,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放她离开。” 肖魇夜心里憋着一小簇压抑的火苗,只等他痊愈的那天,定要给林白来一个火烧连营,彻头彻尾的叫她对自己的折服,这是肖魇夜的计划。 “是。”虽然南宫逸应承了下来,心里却感到一阵意外,因为从来没有女人在这里生活过。 林白走出房间的时候,木易染已经像小偷一样躲在拐角处好一阵子了,时间大概是从林白进去开始,因为这个年轻人着实不放心他那个跟颗不定时炸弹的boss,会不会对他的偶像做出什么事情来。 焦急又隐忍的情绪在见着林白出来的那一刻欣喜若狂,心里想着:“还好,林白还活着。”可走近一看,半边脸都被血给泡了的林白,木易染真想冲进去找人算账,可回头想想,还是憋着吧!与其自不量力,不如留着条小命去孝敬自己的偶像。 “小白,你这是怎么了?” 林白扫了一眼木易染,说:“被玻璃碎片划了一下,没事。” 亏的林白能说的这样平静,木易染一颗心都吊了起来:“你都流了这么多血了,还没事儿呢?” 林白听着木易染大惊小怪的脸色,一双眼睛拉的老长,就连脸色都变得失望几分,“木易染,你学医学到老家去了?不知道人头皮毛细血管分布密集吗?” 确实,人头部毛细血管是人体分布最密集的地方,所以哪怕是一点小伤,都会流很多血,看起来骇人些,其实没多大点事儿。但木易染也没想到林白居然在这个时候给自己上医学课?呆立在原地木然的看着林白。 “怎么了?说你两句不爱听了?” 木易染这才猛然回神,感叹着大神就是大神,脑思维都跟他们这群凡夫俗子不一样,恐怕哪天要是需要开膛破肚做手术,林白都敢来个半麻,自己给自己动刀吧! 林白照着木易染的脑袋上点了一个手指,“还不给我上药,等着我感染嘛?” 木易染:“好嘞!小的这就带您去上药。”然后咧着个后槽牙,带着对林白无限崇仰,屁颠颠的带着林白离开这里。 第八章 “亲爱的听众朋友,今天我要给大家说的是……” 林白躺在床上,怔松的望着天花板上那复古中世纪的华丽水晶灯,她已经连那灯上吊有几块装饰都一清二楚。自打她工作以来,好像从来没有这样清闲发呆的时候,突然间生活就变成了空白,她还有些恍惚,怀疑这一切的真实性。 是的,肖魇夜每一句话都不是玩笑,林白被彻底的软禁起来,除了一屋子生活必须品之外,肖魇夜甚至命人拿走了她的手机。林白抗议着自己会被无聊到得抑郁症,于是她的房间里多了一台老式的收音机… “好了,今天的节目就到这里,各位朋友,我们明天同一时间再约……” 随着一档广播节目的结束,老式收音机发出滋滋拉拉的信号声,这声音让林白回想起小时候看过的老旧胶片电影,只不过多了一个凌乱的画面。 对于生活一向紧凑的人来说,这样的无所事事生活是一种折磨,就在林白怀疑时间是否停止的时候,一阵敲门的声音打破了她有些失常的神经质。 当南宫逸出现在林白房间里的时候,林白依旧保持着瘫软在床的姿态,对于房间里多出的一个人,连一个眼神也不肯施舍。 “林医生,这是在冥想?”南宫逸知道林白这是在无声的抵抗,只是南宫逸没想到拥有高智商的林白,会用这样幼稚的方式来表达不满。 林白没好气的回答:“不,我已经快羽化成仙了……” 南宫逸一直以为林白是个清冷的女人,现在看来,自己可能理解错了,“那看样子我们这里是块风水宝地!” 林白暮然从床上坐起,躺得有些凌乱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肩上,退去那份清冷,倒是多了几分人气儿。“南宫逸,你到底来做什么的?” 南宫逸:“他让你过去换药。” 南宫逸以为林白听见这个消息,会十分恼火,毕竟她有现在的处境,都是拜肖魇夜所赐,可是他错了。 林白愉快的站起身来,拍拍身上被她来回翻滚弄的有些褶皱的衣服,随手拢起长发,然后对着南宫逸轻松的说道:“好啊!” “那走吧!”南宫逸侧身示意女士优先,待林白走过去之后,南宫逸瞧着她那雀跃的步伐,心想:“今天的天气似乎也不错,沉寂许久的日子也该热闹一下。”然后顺手将自己手里的一本书放在了桌子上,随着林白一道去了肖魇夜的房间。 一句老话怎么说的来着,好人命不长,祸害遗千年。当林白瞧见已经可以下地走路的肖魇夜时候,脑子里就飘过这一句话。在感叹老一辈子的人说得话很通透的同时,林白有些后悔那天下手太轻了。 林白:“肖先生,果真是身强体壮,连康复都比一般人要快。” 肖魇夜前几天才见识过林白的牙尖嘴利,他可不认为林白会真的夸赞自己,“给我换药。”经过几天的调养,他的声音已不再沙哑难听,但却依旧叫人喜欢不起来。 林白看着端坐在床边等着人去伺候的大爷,右手的拇指和食指相互搓了搓,然后换上一副看起来十分和蔼的笑容走到了肖魇夜的身边,开始动手帮他换药,乖顺的叫人不可思议。 肖魇夜快速抓住林白的手,恶狠狠的瞪着面似平和的女人,“你想耍什么花招?” 林白:“我人都被你给软禁起来了,还能耍什么花招?当然是期待你赶快痊愈,我好能回家。” 虽然自从肖魇夜醒来,这是第二次见到林白,但他已对林白的个性有了初步的了解,心想:“这女人有这么识趣儿?” 林白被人怀疑的眼神看着,一甩手挣脱肖魇夜的手掌,“肖先生,我可以不做这些。”言外之意是说他,怕死的话,就别叫她来呀! 肖魇夜当即对着林白横眉竖眼,眼瞅着一场大战迫在眉睫,南宫逸适时的说了句话:“林医生,有劳你了!” 林白撇了一眼南宫逸,再看看跟个炸药似的肖魇夜,有一种妈看孩子,永远是别人家的孩子好的样子。 都是当流氓的,人家南宫逸就知进退,说让人舒心的话,然后再做让人伤心的事儿。流氓都流的有方式方法。再转眼瞧瞧肖魇夜,一张嘴里全是火星子,多讲几句,直接喷你一脸岩浆,难怪让人给伤成这副德行,简直就是情有可原,为民除害。 肖魇夜用眼神骂了南宫逸一句:“有你什么事儿,就你嘴欠。” 南宫逸推了推眼镜,回以无辜的眼神,表示自己没看懂。 林白直接忽略那两个男人之间的眉来眼去,动作干净利索的就把肖魇夜的伤给处理了一遍,前后不过十几分钟,尽管肖魇夜不想承认,但林白在医学方面的造旨确实很叫人钦佩。 “好了!”临了林白在刚包好的纱布上一拍,表示大功告成。 “嘶~”肖魇夜倒吸一口冷气,恶狠狠的瞪了林白一眼。 林白倒也不甚在意,修炼告诉过她,一切表面的恶意都不算什么,那些隐藏在暗处的笑意才是真正的威胁。所以林白很自然的把肖魇夜的态度,规划为“纸做的老虎”的行列。 南宫逸见林白处理完了,冲着肖魇夜偷偷递了一个眼神过去,肖魇夜接到暗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南宫逸说,林白就算再伶牙俐齿,也是救了他命的人,虽然她是被逼无奈的搭救,但也是救啊!所以叫肖魇夜就算不说谢谢,也至少不用这么水火不容的。何况林白身份特殊,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强。 肖魇夜知道,这些话都是南宫逸的说辞,他堂堂枭鸟会在意这些?他又什么时候指望女人帮忙了?南宫逸不过是想让他对林白态度缓和一些,不用和颜悦色,至少不这样剑拔弩张的。 “咳…咳…嗯”肖魇夜假装咳嗽了几下,心里正努力组织着他为数不多的词语,想着应该怎么跟面前这个女人说话,而又不发火。“呃…林…林小姐…” 林白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前几天还扬言要掐死自己的男人,现在居然会跟自己客气?连称呼都改了?这是要变天了? 肖魇夜被人林白一双眼睛看得直别扭,一张嘴支支吾吾半天,也不见下文,南宫逸看在眼里,没想到他肖魇夜也有今天。 正值肖魇夜抓耳挠腮的想憋出几个字的时候,隐约觉得自己身上传来又痒又疼的感觉,像是数万只蚂蚁爬在他每一条伤口上,势必要将他一点点啃骨食髓的感觉,肖魇夜自知这并非是正常的现象,脑子里快速思索之后,狠狠的瞪着林白,把自己刚刚想要跟她缓和关系的想法,团成了个球,扔到了天边。 “老子被鬼迷了,才特么想跟这个女人和平共处。”肖魇夜不怪别人,只怪自己心肠不是铁打的,还不够硬。 肖魇夜想要抓住林白,这一次林白没给他半点伤害自己的机会,一个轻巧的转身便躲了过去。 南宫逸察觉有异常,赶紧走上前来,却被肖魇夜一声怒吼震在了原地:“把这该死的女人给我扔到红番区,一辈子都别想出来。” 红番区是他们这里人给起的别名,实际上就是手下人寻欢作乐的一条街,里面的女人为了多招揽些生意,常常把自己浓妆艳抹,脸上的腮红活脱脱把自己弄的跟个被霜打过的红番茄,所以兄弟们才给那里起了个外号叫红番区。 红番区是归肖魇夜旗下管里,进去的女人除非死,否则在枭鸟的掌控下,这辈子都有别想走出来。所以南宫逸愣在原地,轻蹙的眉头表示着他并不愿意这样做。 “枭,你怎么了?”南宫逸看出肖魇夜的异常,却也不敢贸然向前。只得转头看向这事件的作佣者,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白摸了摸自己额头上的伤,尽管很小,但也叫她流了不少血,如今对这只鸟小惩大戒,算是自己善心大发。 南宫逸:“林医生,你能否解释一下?” 南宫逸从来不崇尚暴力,更何况他不认为林白会真的要了肖魇夜的命。 “zp30,小玩意儿。”林白搓了搓两根手指,刚刚她就是把zp30的药粉藏在指甲里,然后趁着给肖魇夜换药的功夫,又把药粉撒在了他的伤口上。 zp30不算什么东西,只是有次被个富二代胁迫去做手术,所以她临时做出来的药粉,没什么伤害性,也不影响伤口的愈合,只是会叫人如被蚂蚁咬一般又疼又痒而已,对林白以往研制出的药品来说,真的只是个供于消遣的小玩意儿。 南宫逸善于观察,所以他很细心的捕捉到林白滑过额头的动作,当即明白这是在报复肖魇夜前几天,不小心误伤她的事情。 “林医生,枭鸟的伤势你再清楚不过,不如我代他向你道歉,或者赔偿。”南宫逸说的十分真诚,因为他知道林白并非是个睚眦必报的女人。对于恶人自然要用恶人的手段,但对于林白这种,如果强迫反而不是个解决问题的好方法。 肖魇夜僵直着身体坐在那里,极力隐忍着身上的抓心挠肝的感觉,“南宫逸,你再敢求她一句,就自己滚到戒堂去。” 戒堂,顾名思义就是接受惩戒的地方,当初成立总部,里里外外清理了不少心存易心的人,肖魇夜虽然是个游走在法律边缘的人,但却极讨厌血腥的味道,最后干脆就空出间屋子,专门用来做惩戒处罚用,自那之后,也没用人起个名字,大家也就顺其自然的叫做戒堂。 林白对肖魇夜这死鸭子嘴硬的态度,莫名的烦躁。她研制的药品,她自己再清楚不过,虽说不会要人命,可依照用量所带来的刺激程度不一样。意志力薄弱的人很有可能会直接上手去抓,最后导致皮翻肉烂的情况也不是没有过。 偏偏肖魇夜这男人宁愿忍着这股叫人崩溃的感觉,也不肯弯一下腰。倔强的叫人…恨不起来。 “林医生…”南宫逸看着林白,希望她能够给予回应。 林白心里叹了一口气,随口说道:“zp30没有解药…” 南宫逸听见这句话,整个人都绷紧了神经,眼看着就要断了那跟弦…然后又听见林白跟大喘气儿一样继续说道:“只需要用百分之七十五的酒精擦拭之后,即可解除zp30的药性。” “谢谢”南宫逸立刻走到门口,吩咐人去找木易染,叫他带着需要的东西过来。 林白一眼带过肖魇夜,回了南宫逸一句:“不客气。” 当木易染火急火燎赶过来的时候,身后还一窝蜂的跟进来不少五大三粗的男人,个个横冲直撞的奔着肖魇夜来,也不知道是哪个人一个没注意,擦身而过时碰到林白,依照林白这瘦弱的身躯哪里受得住这样的撞击。脚下一个踉跄眼看就要站不稳,好在南宫逸及时扶了她一把。 南宫逸歉意的冲林白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林医生,我们都是些粗人,一时着急没注意,你没事吧?” “没事。”林白松开抓着南宫逸的手,“酒精可以解zp30的药效,但却也让伤口疼痛难忍,估计他会发很大脾气,我先出去躲一下吧!” 南宫逸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林白的意见。毕竟肖魇夜的脾气自从遇见林白,变得越来约暴躁,让她躲一躲也好。 第九章 一场类似于报复的事件过去仅仅一天的时间,让林白没有想到的是的肖魇夜不但没把自己弄到什么红番区去,反而像是有被虐综合症一样,要求她每天去给他换药。 当然这次的换药时间可能要延长很久,因为这次大动干戈的事情之后,肖魇夜的伤口又裂开了,听说木易染在给他缝合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的叫他千万好好养着,别再出什么问题了,如果肖魇夜不想留下一条条山路十八弯一样的疤痕的话。 林白睡眠质量向来很好,属于那种倒头就能昏迷的人。可白天的事情之后,林白竟然经历了人生中第一次失眠。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林白索性起了身,打开床头灯,随手披上外套,这件外衣还是她被劫持那天的米色风衣,也不知道南宫逸怎么弄的,明明沾了不少肖魇夜身上的血渍,居然都给处理的干干净净,又重新命人还给了她。 林白打算出去走走,最好能够找到一杯热牛奶来助力她意外的失眠,自从白天的事情之后,原本守在她门外的两座大山居然也被调走了,此刻林白才得以畅通无阻的走出房门。 走出房门没多久,林白就遇见一队看上去在巡逻的人,那些人见到林白微微有些惊讶之后,也只是礼貌的说了一句:“林医生。”算是简短的问候之后就离去。 对于这样的事情林白也觉得有点不适应,搞不明白肖魇夜是不是白天被zp30给刺激了脑子,导致脑神经搭错了线?随即又否定了这种想法,因为药是她发明的,里面什么成份她再清楚不过。 林白除了工作,私下里一直是个随遇而安的人,既然想不明白,林白决定那就不想了,眼下先解决自己失眠的问题。 白天里林白没有机会去欣赏这个所谓的本部,当她兜兜转转半天也找不到厨房或者冰箱之类的地方,林白很想抓个人过来问问,他们住在这如同迷宫一样的大房子里,是怎么做到不迷路的?现在林白别说找杯牛奶,就连回去房间的路怎么走都不知道。 漆黑的房间里,端坐在床上的肖魇夜,看着笔记本电脑里的女人,刚开始他以为这林白是有什么企图,可看见她来来回回兜转了半天,肖魇夜可以确定,林白她是迷路了。 得到这样的答案,肖魇夜竟然破天荒的笑了笑,原来见面时总是伶牙俐齿、傲气冲天的林医生,居然也有这种迷糊的时候。这样的发现,让肖魇夜无端的感觉,拉近了自己与林白之间的距离。 看着屏幕上伫立原地,眉头紧锁的林白,肖魇夜拿起身旁的手机拨通可一个号码。 南宫逸走到林白所在地的时候,都还不明白,白天里势如水火的人,怎么会突然打电话给他,叫他来把迷路的林白给带回去。 “林医生,这么晚了,还有心情出来散步?” 林白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是南宫逸,竟然有一种得救了的感觉,“你们是怎么做到住在这里而不迷路的?”然后有些挫败的看着南宫逸,显然对这房子有不少的意见。 南宫逸没想到林白上来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没人会在自己家里迷路。”对林白来说这里是个陌生的环境,但对于他们来说这里就是自己的家,自然熟悉每一个角落。 林白恍然大悟的说道:“你们没事儿住这么大的房子干什么?”有些抱怨的情绪。 南宫逸觉得林白的问题都很奇怪,又或者说林白本身就是个奇怪的人,“家里人多,房子不大点怎么行。” 结果林白更加惊讶的说道:“你们一大帮的男人都住在一起,不闲烦嘛?”林白独自一个人习惯了,觉得这种群居的方式,简直就等于每天在自己家里开派对一样吵闹。 南宫逸终于在林白奇葩的问题上破了功夫,轻笑出声:“没人会嫌弃自己的家人。” 若有所思的想了想,林白想要纠正南宫逸,不是所有家人都喜欢住在一起,例如她的父母,老早就把她列为阻碍他们夫妻相亲相爱的阻碍,所以在她入学第一天,是入小学的第一天。就把她独自一个人扔了下来,双双离家出走过二人世界去了。除了去年邮寄回来的明信片表示他们当时在埃及,至今音讯全无,如果不是留下的账户里每月个有数字增长,林白几乎怀疑他们是不是死在了外面。 不过拥有这样一对不负责任的父母,实在不是件值得炫耀的事情,所以林白选择闭口不言。 “林医生?”瞧见林白站在原地发呆,南宫逸出声提醒着。 “啊?”林白恍然回神,给了一个抱歉的笑容,“哪里能找到热牛奶?我有些失眠。” 牛奶? 这可把南宫逸为难住了,他们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几乎没人会对牛奶感兴趣,酒才是他们治疗失眠的特效药。 “没有吗?”林白看出南宫逸的迟疑,好像也猜出了一二。 南宫逸抱歉、略带些尴尬的点了点头,“毕竟会在半夜找热牛奶喝的男人很少见。” 林白听着南宫逸的话,脑子里不知道联想什么画面,突然笑了起来。 南宫逸愣了半响,他一直以为林白是个清冷的几乎有点不食人间烟火,最算是和善的表情,也仅仅是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未曾想她也会有开怀大笑的时候,这笑容里抛去了那份清冷的不易近人,竟然如此的具有感染力,不禁让南宫逸也跟个毛头小子一样,青涩且腼腆的笑了起来。 而此时坐在电脑屏幕前的肖魇夜,看着笑的开心的一男一女,眉头紧成了一个川子。那个一直对着自己冷嘲热讽、态度恶劣的要下毒来毒自己的女人,居然会笑的如此灿烂不说,就连一向严肃,不苟言笑的南宫逸也跟着一起开心!肖魇夜都不记得南宫逸上一次笑是在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肖魇夜烦躁情绪又莫名的冒出头来,更叫他难以置信的是,看见屏幕里相视而笑的两个人,肖魇夜竟然觉得如此刺眼。可他又舍不得关上电脑,因为他莫名的不想错过林白那难得的笑容。 没能找到热牛奶,在南宫逸的建议下,为林白到了一杯小度数的红酒。 林白手里握着红酒杯,鲜红色液体像极了血液的颜色,闻起来却远比血腥味来的芬芳扑鼻。林白从来不饮酒,过度的酒精会麻痹人的神经,让身为医生的人失去判断和操作的精准力,这会在关键时刻直接影响到一个生命的去留。所以她一向十分严谨自律。 不过偶尔的一次尝试也未尝不可,例如林白现在,就很享受这红酒略带苦涩又甘甜的味道。 “尽管这红酒味道很好,但喝多了也会伤身,林医生还是适量为好。” 林白故意睨了一眼一本正经的南宫逸,撇着嘴说道:“我看起来像个女醉鬼吗?” 南宫逸被林白这调皮的样子逗乐,“或许现在不是。”南宫逸刻意瞄了一眼林白手中的杯子,然后说道:“但依照你贪杯的程度,或许以后会有这潜质。” 林白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杯子,惊讶的发现自己已经快将一杯红酒都喝干净了。“呵呵……”有些不好意思的干笑两声,林白很识趣的将杯子放在了桌子上。 “林医生,…” “我不完全算是医生,你可以叫我林白,或者小林、小白都可以。” 没等南宫逸把话说完,便被林白给打断了。 对于林白的话,南宫逸心里感到一阵欣喜,因为他知道,这样就意味着林白不再排斥自己,“那么我叫你小白可好?”南宫逸询问着。 却没想到,林白突然缩了缩脖子,然后耸着肩膀像做贼一样,前后左右看了一圈,然后用手捂着嘴,小声的对着南宫逸说道:“其实我不喜欢别人叫我小白。” 南宫逸好笑的看着林白,心想她这是喝多了,明明才一杯红酒而已,问道:“为什么?” 林白垮着一张小脸,无耐的说道:“你不感觉,像是在叫一条狗的名字吗?” 在林白心里还想着,自己那对无良父母究竟是有多嫌弃她,居然给她起了一条狗的名字的时候,坐在她对面的南宫逸已经在筹划着,一会儿怎么把她送回房间里去。 他们在说什么? 为什么南宫逸会给林白酒喝? 林白那样子看上去有些奇怪?难道是喝多了? 肖魇夜硬是把监控从头看到了尾,每到一个细节处,他就有无数个问题冒出来,可能他自己都没发现,他现在就像个有严重偷窥癖的变态,看着别人的事情,自己感同身受的羡慕半天。 最后自然不会有人来回答他的疑问,当肖魇夜看见屏幕里南宫逸扶起歪歪扭扭的林白,一双手竟不知不觉紧张的握了起来。 肖魇夜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冲动,又为什么这样冲动,当电话里南宫逸的声音传来,肖魇夜竟一时间不知道开口说些什么。 “枭,怎么了!” 南宫逸现在有些忙,原本扶着瘫软的林白,突然接到肖魇夜的电话,只好一只手扶着林白的腰,另外一只手拿着手机。而林白脚下一个浮软,南宫逸赶紧收紧了手臂的力度,导致林白现在整个人都半挂在他的身上。 肖魇夜能够从电脑监控里,清楚的看到林白挂在南宫逸身上的状态,心下一紧,低沉的声音说道:“你在哪里?” 南宫逸一边忙着支撑林白,不让她倒下摔的一身青紫,一边跟电话里的肖魇夜说道:“小白喝多了,我正要送她回房间。” 小白… 他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了?仅仅因为一起喝了一杯酒? 肖魇夜觉得,林白这个女人似乎除了自己,对其他人都十分好说话。 “你先送她回去休息,有事明天再说。” 随即肖魇夜不等回答的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南宫逸看了看手机,没时间去深想肖魇夜的意图,因为林白在他身上,站着睡着了……从此林白的房间里,每晚临睡前都多了一杯热牛奶。 第十章 “小白、小白、你快醒醒…” 林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她现在唯一的感觉就是,好吵… “小白、老大叫你去换药,你快点起床。” 不依不饶的闹人声音,接二连三的传进耳朵,林白早起的低血压开始奋起作乱。 随手抓起手边的枕头向着声音的源头扔过去,“木易染,到底是谁给你的权利,又一大早闯进我房间。” 木易染知道林白有早起低血压的毛病,以她这全身没几两肉的身材,没低血压也才奇怪,所以他一点也不生气,“小白,老大难得没跟你计较,你给他下毒的事情。你赶紧起床去给他换药,免得老大又发脾气。” “你先出去,我等一下就去。”林白几乎是从鼻腔里发出的声音,随后便又不知今夕何夕的睡了过去。 就这样的情况,谁能相信她所说的等一下?反正木易染是不信。逸哥说了,反正他已经“深入虎穴”了,那就要他充分发挥不要脸的的精神,务必将林白拎到老大那里去,好缓解一下两个人势如水火的局面,也免得他们这些做手下的,天天跟着他俩心惊肉跳的。 “小白、小白…” “小白、” 耳边魔音贯耳,林白恍惚中好像看见了无数只白色的小狗在奔跑,然后越来越多,直到她快要被葬身那数不清的狗海里淹没,林白條然惊醒,然后就看见木易染那一脸狗腿的样子,林白总算是明白梦里的那些狗都是从哪里冐出来的了。 “木同学,没人告诉你,女士的房间不能随便进入的吗?我可以告你闯空门!” 木易染点了点头,但又想起逸哥说要脸皮够厚,于是又带着狗腿的笑脸摇了摇头,“小白,你房间门没上锁呀!” 林白回想起昨晚的事情,自己八成是醉了,才会忘了锁门这事。“门没锁,并不代表是对着你说欢迎光临。”林白一边起身,一边想着,木易染这是病,得给他治治。 于是二十分钟后,林白神清气爽的走出了房间,身后跟着垂头丧气、一脸衰怨的木易染。 逸哥说的话都是骗人的……可木易染现在己经有囗难言,只得自己吞了这口闷气。 来到肖魇夜的门外,碰见了过来看看情况的南宫逸,林白与他相视一笑,不同于以往的疏远,打了个招呼:“早,小白。” 林白露出一个十分牵强的笑容,:“早上好!”随后林白第一次没有犹豫的走进肖魇夜的房间。 林白自此之后对小白这个称呼,更加存有意见。 南宫逸觉得林白的反应很奇怪,转头看向木易染,希望他能给出个解释。 木易染一个比哭好看不到哪里的笑,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咽喉部位,又指了指林白刚刚进去的那道门,最后摊了摊双手,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南宫逸:“林白把你弄哑了?” 木易染委屈的点了点头,以为能够得到几分安慰,毕竟是南宫逸让自己去叫林白起床的。 南宫逸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轻蹙两道清秀的英眉说:“你一定惹到小白了!” 木易染瞪着一双眼睛,不可置疑的看着南宫逸这向外拐的胳膊肘,拐的还真是一百八十度对折,一点都不犹豫。话说回来,他才是幕后主使啊!有苦难言的木易染决定回去抽自己几管血,看看能不能快点解开林白给下的毒药。 林白走进房间,这屋子依旧昏暗的叫人压抑,空气中弥漫的烟味儿有增无减,现在还新增加了酒气。让林白不禁想,“这男人究竟有多想作死?” 肖魇夜忍住了昨天如蚂蚁啃食的感觉,却在此时怎么也忍不住去想昨晚的画面,“见鬼了!”忍不住低咒一声,猛然抬头却发现林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自己面前,此刻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像…在看一个精神病。 “咳…嗯…过来给我换药。”肖魇夜略带尴尬的说道,随即将头偏向一侧,以此来掩盖他的不自然。。 林白不是一个会主动招惹是非的人,好赖人家昨天没跟你一般计较。所以林白选择不多话,安安静静的走了过去。 林白开始动手将旧的纱布拆下来,每一步的操作都不似之前那般粗鲁,终于肯拿出她身为医生的专业,来对待肖魇夜那缝缝补补、千锤百炼的伤口。 昏暗压抑的房间,加上器械的操作声音,显得十分诡异。默不作声的两个人可能分别都感觉到气氛的尴尬。 “你…” “我…” 不约而同的开口,在发现相互之间的碰撞之后,又纷纷都选择了让对方先说。于是安静的突然降临,不约而同的默契,一时间逗笑了两个人,这就勉强算是相逢一笑泯恩仇吧!? 林白处理完之后,去了洗了洗手,让她惊讶的是,不得不佩服肖魇夜的身体素质,在她自己反复折磨的情况下,他身上的伤口依旧能够在短时间内快速愈合的趋势。 “伤口愈合的很好,近期内不要沾水,多休息…”林白手里拿着纸擦了擦手,停顿一下之后,又加了一句:“少吸烟…还有多晒太阳。” 肖魇夜看着林白将手中的白纸团成一团,然后瞄准了垃圾桶,定点、投篮,可惜投篮的人可以准确的找到人动脉的位置,却没办法瞄准垃圾桶,白色的纸团与垃圾桶相差甚远的地方打了个滚儿,停了下来。林白小声不知道嘀咕了一句什么,然后认命走过去,弯腰捡起那个纸团扔进了垃圾桶。 “如果没有林医生的赐教,我是不是早就可以下地活动了?”肖魇夜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后悔了。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难得两人见面没互掐,他这不是没事找事吗?可覆水难收,说出去的话也收不回来了,“我…我是说…”肖魇夜搜肠刮肚的试图找些词语来挽回一些,可无奈他竟然在这个时候词穷,连他自己都佩服自己关键时刻掉链子的神操作。 “我帮你把窗帘打开好吗?”不忍再看肖魇夜那眼看脑充血的样子,林白顺势打断说道,“今天天气不错!” “啊?呃…好。”肖魇夜顺势答应着,庆幸着终于不用在烧脑子想该怎么说下去。 窗帘被林白一把拉开,在窗外蓄谋已久的阳光,顷刻间一涌而进,叫林白一时间恍惚的睁不开眼睛,没注意到脚下一个空酒瓶,一切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林白没有神乎其技的身手,只能随着人体自由的惯性,可偏偏自由落体的方向是肖魇夜。 肖魇夜比起林白,反应的速度可以说非常敏捷,如果换做是平时,他不但能够稳稳的接住林白的意外投怀送抱,顺道来个爱的魔力转圈圈都没问题。问题是现在的肖魇夜不具备这样的体能。肖魇夜第一时间双手托住了迎面而来的身体,但也几乎是同一时间感觉到了撕裂的疼痛…心里苦笑着:“这个女人果真是有毒,碰一下都跟着遭殃…” 本着虽然爹不疼、娘不爱,也坚决不出处处惹人厌的至理名言,林白从小几乎就属于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孩子。”基本上没有什么机会,让她体会被罚站挨训的滋味。可现下林白低着头,从左脚数到右脚脚趾头,来来回回数了不下几十遍,可木易染老师的讲话,如同滔滔江水,奔涌向前的趋势丝毫不减,切实的让林白体会了一次被罚站受训的滋味。 “林院士…”木易染如同医学院里最让学生讨厌的教授一样,瞧见学生上课了走神,还特意点名批评一番。 “啊?嗯…我在听!”林白看了一眼口沫横飞的木易染,继续低头数着脚趾头。 幸好林白上学时没有自暴自弃的念头,凭她这气死人不偿命的态度,得多少老师因心脑血管疾病而倒在三尺讲台,两袖清风的路上啊! “擦…”木易染正给肖魇夜裂开的伤口重新缝合,没空搭理心不在焉的林白,。手下动作娴熟的一针穿过去,竟然拉不住缝合线…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林院士,你就行行好吧!你把我毒哑也没什么,里外我也嫌弃自己话多…”木易染~还挺有自知之明的继续说道:“可老大不一样,上上下下几千人靠他吃饭。”随着再一次缝合失败,木易染气急败坏的嘶吼着:“我特么连可以下针点都找不到…” 突如其来的声响,让林白瑟缩了一下身体,像是才刚刚回神,怔松的看着木易染,心想刚刚他是不是发脾气了? 南宫逸看在眼里,以为林白是被木易染给吓坏了,感到害怕。于是沉着一张黑脸,连说话的语气里都掺杂了冰碴儿:“林医生说了,她不是故意的。” “逸哥,我知道小白不是故意的,可是老大这来来回回的…”木易染又不忍心的看了一眼触目惊心的伤口,又继续说道:“都没地方可以下针了……” “没事,那就不缝了。”肖魇夜这个时候开了口,“以前打拼的时候,又不是没受过伤,那时候也没处理,不也好好的。” 肖魇夜是三教九流里摸爬滚打出来,硬生生靠着一双手,一拳一拳打得了现在的天下,以前时常行走在风口浪尖上,身上有个伤什么的,也没特意处理过,不也都长的好好的,无非就是没那么好看而已。 “那怎么行,万一伤口感染…” 肖魇夜:“没事,不用小题大作。” 木易染心想,好一句小题大做,眼下这几乎深可见骨的伤口,他可看不出来哪里小题了?又哪里大作了? 林白这才听出事情的原委,想想也是,这来来回回都两三次了,肉都快被缝烂了吧?突然心生些愧疚,林白瞧瞧看了一眼肖魇夜,就这样与肖魇夜的目光在半空交汇,两人都意外的愣了一下,然后相继笑了笑,这次才算是真正的一笑抿恩仇。 “还是我来缝合吧。”林白缓缓走了过去,熟练的带上手套的同时靠近肖魇夜耳边,轻声说道:“这一次保证不给你添加佐料。” 肖魇夜忍不住扯动嘴角,回答了一个字:“好。” 第十一章 林白照旧日行一善的为肖魇夜结束换药的工作,前脚刚走出房间,后脚就听见房间里传来怒吼声:“林白,你给我滚回来……” 林白眯起一双黑白分明透着一丝得逞的眼睛,心想:“傻子才回去。”然后加快了脚下的速度,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小白。”刚走没多远,就被守在这里的木易染给叫住了,只见他嘿嘿的干笑两声,跟做贼一样低声问道:“你今天又干什么坏事儿了?老大的分贝突破了历史新高。” 自打上次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木易染为指责林白的事情,已经得到了令他终身难忘的惩罚,做了整整一周的哑巴,这次无论他用什么方法,都没办法解开林白的毒药。南宫逸还雪上加霜的罚他去做了体能训练,当真是做了一回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可却也叫木易染对林白那些私人研究,产生了无法自拔的兴趣,整天围着林白打转,俨然一副林白忠诚狗腿子的模样。 林白撇了一眼木易染,“我什么时候干过坏事了?”这小子怎么比她还不会说话。 “对、对,林院士奉公守法,从不做坏事。”木易染生在民国时期,就是个成功的大汉奸,跟着林白身边,别的本事没长,见风使舵的本事倒是水涨船高。一脸谄媚靠近林白说到:“那你今天又做什么好事了?” “林白,你这个死女人,还不给我滚回来……” 未等林白回答,那如魔音贯耳的嘶吼声再次响起,林白和木易染相互对视之后,不约而同的快步离开,要知道今日不同往昔,肖魇夜那只鸟,如今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不走,难道等着被抓嘛? 正在楼下巡视的南宫逸听见楼上的吵闹声,透过窗户看了看湛蓝的天空,心想:“今天的天气真好!” 这半个月以来,对于每日清晨都上演的戏码,这里所有人都已见怪不怪。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肖魇夜依旧改不了动不动就急躁的毛病,而林白也改不了拿人做药物实验的爱好。刚好易燃易爆炸的肖魇夜就顺里成章的,衍变为林白专属实验小白鼠。 依照南宫逸的看法,他们俩算是半斤八两,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典型的恶人自有恶人磨。 好在林白经历过之前的事情,就算拿肖魇夜做实验,也知道下手轻重,点到为止。索性南宫逸也不阻拦,全当是生活的调味剂了。现成的热闹,不看白不看。 * 林白这一个月以来别的本事没长,倒是这撩闲逃跑的技能日渐增进,虽然这房子里里里外外的人,或多或少都做过咱们林院士的小白鼠,可基本上占一半以上比例的,还是被他们老大肖魇夜给但了下来,为此无数人在膜拜自家老大的惊人毅力的同时,纷纷慷慨解囊的下了赌注,就赌林院士这么作,老大啥时候把她给活埋喽。 可惜,这些人的赌局还没等出个结果,咱们的主角就要卷铺盖落跑了,哦,不对。林白没有铺盖卷儿,不用卷。 林大法医身为司法部门的特聘外援,虽然平日里犹如个游魂野鬼一般日夜颠倒,见过她的人除了修炼,屈指可数。甚至不少人都怀疑有这么个人存在吗? 但毕竟一个大活人不见了,别人不知道。光凭咱们“美女大队长”修炼和林白的“私交”,在林白消失的第二天,一大早就已经开始满世界找人。 这不前脚刚进大门,修炼就没头没脑的问道:“找到了吗?” “没…还没…没有…” 林白消失后,修炼也养成个惯例,就是每天早晨上班第一句话,就是问林白是否有消息。可随着半个月时间过去,每次都得到相同的答案,咱们的“美人”队长修炼的脸色也一天比一天难看起来。 修炼斜着个眼珠子睨了一眼身边的警员:“你是结巴?”依稀记得这人,是前几天才分配过来的新人。 新人报道,什么都还不了解,一切事情从传闻开始。听说在这“美人”队长修炼的手下,得时刻把皮都给蹬紧了,于是毕恭毕敬的回答:“不是,队长,我、我、有点紧张。” 萌新小警员搔了搔后脑勺,偷偷瞄了一眼面前的男人,居然带着几分羞涩的不好意思,那扭捏的姿态,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来表白送情书的呢! 新人不知道,可修炼知道。林白一直没消息,修炼天天查天天问,时间长了难免心气不顺。好吧!他就是脾气不好,嘴巴还损。时间长了这帮老油条都躲着自己,特意把个新人推出来,就看他还怎么好意思张口骂人, 修炼心里暗骂一声:“一帮成了精的泥鳅,一个比一个滑。” 随即看着原地左摇右摆的小警员,“你身上痒啊?”一双凤眼跟被露水洗过一样,眼波流转,如水光潋滟。见那小警员也不回话,一脸茫然,跟中邪一样。修炼又说:“跟你说话呢!你看什么呢?” 小警员一脸中邪的痴迷憨样,险些嘴角都流出口水来,依旧不说一句话的伫立在原地。 修炼懒得跟个小萌新搁这耗着,一巴掌拍在那警员肩上,险些给拍脱臼喽! 在这重作用力下,小警员这才回神,心想长这么美的人,真的是男人吗? 于是修炼在萌新小警员的注视礼下,拍拍身上的衣服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不是没办法找到林白,只是这次不同往日,以前林白也有闹脾气罢工的时候,无非也就是放她回家睡两天,可这次林白居然把手机也给关掉了。 如若不是头几天林白传个简讯回来说没事,修炼哪里还能有这心情天天跑单位来问?这无非就是做给上面看看,私心的想给林白多一阵的休息时间罢了。 可现在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回来了。修炼修长白皙的手指,在手腕上简单的操作几下之后,便靠在椅子上眯着眼睛,不一会儿那手表就亮了起来。修炼撇了一眼,心想:“这女人幸好还知道回来干活!” * 林白的手机虽然被没收了,可她依旧可以通过手腕上的通讯器跟修炼联系,她之所以这么久都没有回去,其实也算是自己私心的想要休息,而肖魇夜这里刚好供吃、供住、又免费不用钱,所以林白拖着没走。不过眼下,这假期怕是也要结束了。 当肖魇夜气急败坏的找到林白的时候,发现她正独自一个人站在花园中间,虽然这里叫花园,可实际上也都是任其自生自灭,毕竟指望一群五大三粗单位男人来种花,这事儿不现实。可没想到时间长了,竟然长出来许多叫不上名字的野花,葱葱郁郁的也铺满了这处,勉强让花园这两个字没白叫。 林白着急躲着肖魇夜的追杀,跑的匆忙,原本扎好的头发不知什么时候散了下来,及腰的长发如泼墨挥毫,随着一阵清风徐来,长发吹起,青丝飞扬。宛如一副慢镜头的唯美画卷。 肖魇夜停在原地,看着杂乱无章花花草草中伫立的女人,她太过于清瘦,导致显的她头很大,像个火柴棍一样。一度肖魇夜曾怀疑,林白是不吃饭?还是没饭可吃?在当今肥胖危机的社会,能把自己弄的骨瘦如柴,这样算来她倒是个人才。 肖魇夜因为伤未痊愈,走路也走的缓慢些,穿过杂序无章的花草,在林白身后站定,原本伸出去想要叫她的手,停在半空中想了想,又收了回来,用了在他认为最低的音量说到:“如果这是一场逃亡,你恐怕都死好几百次了。” 林白应声回头看过去,肖魇夜跟纳凉一样说着嫌弃自己的话。可她心里却想着,亏得他身体素质好,不然换个人半个月的时间,根本不可能到处走。“肖先生,我一向是个奉公守法的好市民。” 换而言之,林白的意思是:“你当全世界都是你呢?仇家排着队的要杀你鸟命,只有你才动不动就需要逃亡。” 在肖魇夜的眼里,林白是个“表里不一”的人,看似弱不禁风的身体里住着一只嚣张的怪兽,如果谁要是对她以貌取人,那么一定会被她体内的怪兽撕咬的皮肉不剩。 “林小姐,每个人都需要有危机意识。”其实这句话并不是肖魇夜说的,而是他刚刚听南宫逸说的那么一个大概意思。 林白盯着肖魇夜,心里怀疑这个未开化的野鸟,什么时候居然也有哲理的概念了? 肖魇夜:“你看什么?我脸上有钱?” “没有。”林白知道这个男人别看平时很凶,实际上只是不善于表达而已,“如果肖先生愿意支付我费用的话,我很乐意接受。” “我还以为林小姐真的有良心这个东西呢,”肖魇夜一双深邃的眸子盯着林白,说道:“原来是我误会了!” 林白:“肖先生,这年头良心批发都还滞销,比起这个,人们更在乎自己的肚子。” 肖魇夜的处地是最能见到人心险恶的一面,他承认林白说的有道理,但却不喜欢,莫名的就是不喜欢林白这样灰暗的低沉。 “既然林小姐这么在乎自己的肚子。”肖魇夜继续说道:“不如我请你吃顿饭抵债可好?” 她里里外外帮他换了半个月的药,一顿饭就解决了?这男人到底知不知道她林院士的身价是多少?想着一定要替自己出头的林白,恶狠狠的冲着肖魇夜比出两根手指,并他如刀刻的面前晃了晃,说道:“两顿!” 肖魇夜彻底被她打败,忍俊不禁的说道:“你贪得无厌,怎么不说供你一辈子算 了!” “也可以啊!”林白不假思索的回答,反正她也不会做饭,出了食堂就是外面,如果真有个人愿意供她饭吃,她一定答应。 肖魇夜没想到林白真的会答应,虽然只是真假掺半的玩笑,也足够肖魇夜思量再三 第十二章 林白走了… 是修炼亲自来接的她,走的人不知,鬼不觉的。 “我感觉一次升官发财的机会,就这么眼睁睁的从我面前流失了!”身为缉毒大队的队长,对枭鸟这种大毒枭有着特有的执着喜爱。 林白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我以为你会更关心我为什么没死。”她了解修炼,他不是仅仅为了升官发财而出卖朋友的人。最多也就是叨叨。 修炼没好气的撇了一眼消失半个月的女人,感觉她好像更瘦了一点,“你总跟阎王爷抢人,他老人家叫你下去干什么?给自己添堵吗?” 林白不以为意的笑笑,随着修炼一道消失无踪。 当肖魇夜接到消息的时候,林白已经不知道走了有多久,根据木易染所说,他去房间找人的时候,房间里已经连一点温度都没有了,这也就意味着,林白很早之前就离开了。 林白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身为暴君专政的肖魇夜有一种被人出逃背叛的感觉,不出意料的把总部给震了三震,南宫逸一干人等,过起了小心翼翼、提着胆子的日子。林白走后一个星期,肖魇夜不知道哪根神经搭对了线,发觉,原来一直以来不是他绑架了林白,是走是留原来全看她自己的意愿。这样的答案让肖魇夜的暴躁瞬间升满级。他统治的太久,如今发现居然还有他无法掌控的人和事情,这让大名鼎鼎的枭鸟有一种挫败感。 双手握紧了拳头又松开,来来回回几次之后,肖魇夜第一次像林白说的那样,做了自己脾气的主人,而后扯动着浅薄的嘴角上扬,心里说道:“林小姐,咱们后会有期。” 林白离开后,这里所有人的生活感觉一下子都又回到了从前,没有玩笑逗乐,没有吹进窗户的清风,没有楼梯间的嬉笑打闹,没有活蹦乱跳的逃跑,也没有人再做小白鼠。一时间竟叫人难以适应。 木易染在垂头丧气的中,被他大哥木易生骂了一句:“没出息的臭小子”之后,更加显得没精打采。 南宫逸依旧站在肖魇夜的身侧,一如往常的表情看不出任何裂痕,他还是那么善于隐藏自己,只是他突然养成了一个很奇葩的习惯,睡前都会要一杯热牛奶,不一定会喝,但一定要放在床头。 所有人都知道,那个叫人风闻丧胆的枭枭回来了,并且如风卷残云般的把上次害他的人都揪了出来,一个都没有放过。其实那些人应该感谢林白,多亏了林白,那些人才能多活了半个月。 * “风儿轻,月儿明、树叶落窗棂…小宝宝,快睡觉,一觉睡到大天明…” 随着沙哑嗓音唱出来的摇篮曲,真心算不上优美动听,可却也差点叫林白睡了过去。 不远处的老旧木板床上坐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至于五官什么样?都被那空洞麻木的表情替代,没人会去在意她长相如何。女人手里抱着一个襁褓,那里面是她已经死去三天的孩子。 林白一进屋就闻到了一股腐烂的味道,已经有几位经验尚浅的工作人员匆忙跑了出去,八成是去出清胃里的早饭。 眼下已是三伏天,一年之中最热的季节,林白快速在这老旧的房间里转了一圈,估计他们的经济条件也不会有空调什么的,又加上尸体外裹了那么厚的一层被子,林白已经预想到打开之后的场景。 不难看出那女人已经精神不大正常,因为她的孩子死了,才刚刚满百天,被自己的亲生父亲酒后摔死的,人已经抓住,供认不讳。但依旧需要法医来鉴定,所以修炼把林白给叫了过来,还用了一个很善意的理由:“我带你出去晒晒太阳,补补钙。”林白想怂他几句,但想想还是算了,浪费力气。 “你不是缉毒的吗?”林白一边带上手套,一边对修炼问道:“怎么连刑事案件也管了?” “眼下警察不好干,说好听点是公务员。”修炼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点燃,这股味儿真难闻,继续说道:“实际上落个三过家门而不入的称号,每个月工资寥寥可数,穷的叮当响,典型的吃力不讨好的差事,没人愿意干。” 林白当即明白,这是缺人手,不得已把修炼给借调过来了。转念又想,那自己为什么也要来?明明是外援人员,她的出场费可算不上经济实惠。 “你们有拿来请我的钱,可以再招两个警员的了。”林白说出心中疑问。 “嗯,对。小白你很贵。”修炼正打算找点什么方法,既能把孩子接过来,又不至于影响到那悲伤的母亲,然后分出一点精力对林白说:“精英人才,再贵也得雇。” 林白:“那你还叫我来这?” 林白的意思是,这案件一点悬念都没有,属于清水案,一眼就见底儿。让她来不是白白给国家浪费钱? 修炼抬头看向林白,精致妖娆的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对着林白说:“我是带你出来晒太阳的。” 林白手下动作一顿,心里骂道:“修炼,你大爷的!”感情说她这是属于白做工,人家修“美人”压根儿没上报她出任务,只是好心的带她出来晒太阳,顺道瞧了瞧一起案件而已。自然没工钱可拿。 有时候林白甚至在想,修炼是不是有病,长着那样一张“美人”脸,要是进个娱乐圈、影视界什么的,赚一个月的钱,估计是他当警察一辈子的工资。可修炼偏偏就愿意当人民公仆,还跟自己家的一样。连公家的钱都能省则省。 林白跟修炼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对于他那德行再清楚不过,既然他人都来了,虽然没钱拿,总不好再白跑一趟。抱着安慰的佛系想法,林白继续手上的动作。 修炼找了个玩具娃娃,还会说话、会笑。很快就成功的将那婴儿替换下来交给林白。 林白快速接过孩子,半分都没迟疑,打开包裹的被子,开始专业的检查。 孩子预计是百天大小,后脑有撞击的痕迹,婴儿头骨软,加上撞击,后脑已经凹陷下去。腹部凸起,有内出血的现象。耳内和鼻腔有少量血迹,确定是重力摔伤造成的。这结果没有任何悬念。 处理完这个案件,林白看了眼手表,已经是下班时间,她以为自己能够捡个便宜,直接回家去。可没曾想刚走了几步,就被修炼这个为国家卖命的人民公仆给抓了回来。 “小白,你想去哪儿?”修炼刚交待完后续问题走出来,就见到某些人猫着腰,像做贼一样打算偷跑。 林白被人发现,索性也不打算藏着掖着的,站直了身子,清冷且简洁的回答:“回家。” 修炼用手抓了抓像是稻草的头发,这些天既要忙着缉毒的工作,还要帮衬着刑事这边,头发上出的油,都够炒盘菜的了,说:“谁说你可以回家的了?” 回家这件事情,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是个奢望,知道啥事奢望不?就是你只能看看,别当真…… 林白一只手放在细腰上,蹙起两行清秀的眉毛,想让自己理直气壮,说:“我到下班时间了。” 其实林白的意思是,下班时间已到,我回家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因为此事太多次失败的原因,林白已经属于那种,明知道自己会死,还要跟人说“我还能再抢救一下”。 “少废话,回单位…”虽然修炼长了张祸国殃民的脸,可却实打实的是个男人,长臂一挥,就把林白给拎到跟前,“少做白日梦 !” 林白像个小鸡崽子一样被人拎着,一阵风吹过,一股凄凉感油然而生…连下班回家属于白日梦,那她的人生还有什么是可跨越的门槛吗? 林白象征性的挣扎了几下,心想,万一这修炼这妖孽就松手了呢?她肯定撒开脚丫子,跑出生平最快的速度。然而也只能想想。 “动什么动,就你这全身都是骨头不见肉的小体格,”说着修炼还像扫描仪一样,嫌弃的将林白从头到脚看了一圈,继续说道:“也想跟我比划。” 林白将头便向一侧,充分表明了“我有保持沉默的权利。” 修炼放开拎着林白的手,半个身子一歪,靠在破旧的小区的单元门上,那门发出刺耳的几声,略微表示了一下不满。修炼掏烟盒,可看了看里面,居然没有了,有些烦躁的把烟盒捏成一个团,顺手扔在了角落里,反正这小区里的卫生已经是个长期问题,也不在乎修炼这一个。 “小白,别生气!想想你每个月的进账。” 林白:“我不缺钱!” 啪~修炼感觉自己被人狠狠甩了一巴掌,一拍脑门儿,他怎么忘了,林白有一对儿“责任全靠钱来堆”的奇葩父母,光是她爸妈给的,小白就可以轻松过上小富婆的日子。 “那就想想你的梦想。” 林白:“我的梦想是回家。” 修炼被林白怂的有些气郁,哎!自己明明可以用暴力的人,废什么话啊…… 修炼长臂一挥,搭在林白那瘦弱的肩膀上,心里还想着,“就这只有骨头没有肉的小身板,跟我较什么真儿啊?” 林白心不甘,情不愿的,三步一卡,两步一顿的被修炼拖着走,“修炼,我累了,要休息。” 她回来已经三个多月,修炼这个无良人渣,就跟她是不要钱免费的人力,把活儿往死了给她堆。上次林白回家已经是上个月的事情。 尽管有了肖魇夜的经历,林白已经有了在牧歌回来之前,干脆在单位就寝的想法,可不代表她愿意被人强迫压榨的去工作。 “少废话,多干活。” 修炼选择性失忆一样,直接忽略林白的话,将人直接打包带回去,准备物尽其用,绝对不浪费国家一分一毫的资源。 第十三章 肖魇夜看着面前高楼耸立的医院,透着那么一股冰冷不近人情的味道,跟某些人倒是有些像。回神儿似的将手中的香烟仍在地上,让它成为脚边众多废料中的一个,有些气累的又从烟盒中抽出一支香烟,借此来消耗自己郁结的情绪。 侧面走过来一位清洁工,岁数差不多五十上下,长期户外工作的脸上布满了风吹日晒的痕迹,看了一眼伫立在车边的肖魇夜,又看了看他脚下一堆的烟头,拿着扫帚就走了过去。 “年纪轻轻的,别抽这么多烟,对身体不好,以后老了遭罪。” 清洁工一边清扫着肖魇夜制造的垃圾,一边嘀咕着,心想现在的年轻人一点也不知道爱惜身体,以后老了,就知道自己年轻时候作的,有一天会一点不少报应在自己身上。 肖魇夜看了一眼鞠偻着身子扫地的清洁工,默默的把刚拿出来的香烟,重新塞回了烟盒,然后从钱包里拿出几张红色毛爷爷,不由分说的塞进清洁工的衣服兜里。 清洁工很显然被吓了一跳,他们这种底层的工作人员,常年干着脏乱收拾垃圾的活儿,不少人嫌弃都来不及,就连小学生见了都绕着走,更别提愿意给他们辛苦费的了! “你这是做什么?赶紧拿回去,我没别的意思,就是看你年轻,抽这么多…” 肖魇夜没等他说完,从他那僵硬的面部纤维里,挤出一个还算是温和的笑容说道:“我知道,我父母以前也是干这个的。就当给你晚上加个餐,收着吧!” 清洁工眼看着好几张大票就这么被强硬的塞进了自己的口袋,心想这都快赶他半个月工资了,哪儿能无缘无故要人家这么多钱?可还没等他说些什么,就见肖魇夜快速上了车,一脚油门儿开走了。 “哎…现在像这样明白事儿的年轻人不多了!” 清洁工感叹一声,然后低头把肖魇夜留下的一堆烟头细心的都给扫了起来,很显然他把肖魇夜归化为社会五好青年里,有良心的一员。 肖魇夜说谎了,他根本没有什么做清洁工的父母,他爸妈都是普通的工薪阶层,真的很普通,普通到经不起一点生活上的意外事件,所以双双没顶住压力,早早的就走了。他之所以这么说,无非就是想让那清洁工心安理得的把钱收下,毕竟人活着,无缘无故的给别人制造麻烦,总得有点表示。这是肖魇夜与人相处的基本。所以他才能带得动几千人的兄弟。可是还是叫那清洁工失望了,他从来都不是什么五好青年,他是五好青年的反面教材加倍,是个人人喊打的十恶不赦之人。 肖魇夜一边开着车,一边若有所思。他按照木易生说的地点,来到了那晚林白取药品的医院,可是他里里外外把这医院跑了个遍,也没见着林白的身影。最后还是一个小护士眼冒红心的告诉他,林白是这里重金外聘人员,平日里不会在医院里做班,只有特殊情况才会偶尔过来。 所以肖魇夜人生中第一次寻找一个女人,就得到了失败的结果。实在让他有些气急败坏。 正当他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肖魇夜心情不佳,干脆把车靠路边停了下来,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 “枭,你在哪里?”电话里南宫逸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有序,叫人听不出来喜怒哀乐的情绪。 “我在t市。”肖魇夜揉了揉太阳穴,想要缓解一下此刻的头昏脑胀,继续说道:“家里有事?” “你去t市了?”南宫逸瞳孔闪烁几分,“你去找林白?” “嗯。”他这次出来没跟任何人打招呼,纯粹是一股冲动,可惜冲动的没结果。 南宫逸:“你找到她了?” 南宫逸也不知道自己期待着什么,是希望听到肖魇夜说找到林白了?还是没找到呢? 肖魇夜将头靠在座位上,在医院跟无头苍蝇一样跑了一天,又些疲惫的回答:“暂时没找到,这女人看上去似乎有一份正经的工作,可实际上什么都是外援,不是随便就能见上一面的。” 肖魇夜也是通过今天的事情才发现,林白的清冷、高傲和盛气凌人,都是因为他自身有足够的资本。不单单是他从木易染口中的听说,没实质的诉说感触不到。今天才真正了解到。 南宫逸:“小白她是国家重点保护人才,自然不会太好接触。” 小白? 肖魇夜怎么听这称呼,怎么觉得心里别扭。林白只允许自己叫她林小姐,这样疏远又聊表于陌生的称呼。却允许别的男人叫她小白这样的昵称。果然这女人对除了自己之外的男人都很善意,唯独对自己态度恶劣。 “没什么事我挂了,最近几天我不回去,你照应着。”没等南宫逸回话,肖魇夜就擅自挂断了电话,不明所以的心烦。 * 林白一路叫嚣着自己累了,需要休息。修炼以为她是在跟自己找借口,未曾想在把林白带回单位三个小时后,她就那么毫无征兆的在修炼面前直挺挺的晕了过去,伴随着哗啦啦的一阵刺耳杂乱声,倒在一堆乱七八糟的碎片里,手臂上流出的血混合着不知名洒了一地的药水,晕染了一大片。修炼当时心下一惊,第一个想法就是,林白不会真被自己给累死了吧? 市中心医院 林白手臂绑着惨白的绷带,一脸惬意的啃着手中的苹果,这是修炼为了向她表达歉意,特意买来孝敬她的贡品,吃起来脆生甘甜,格外的好吃。 “我说姑奶奶,你没事儿能不能不吓唬人?”修大队长此时也没了那份嚣张,跟着孙子一般前后伺候着,“你这突然搞这么大动静,要知道我一普通公务员,可给你这国宝级的人才赔不起命。” 林白那倒在血泊里的一幕,着实让修炼心下一紧,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其实最主要的是,林白真有个好歹,就算修炼把自己卖给国家一辈子免费劳动,也换不起林白这个珍惜人才。 “我都跟你打过招呼,说我累了。”林白稍稍动了一下身体,修炼立即狗腿的过去,帮她把一个枕头垫在腰部。 “我哪儿知道你说的是真的啊!”修炼把林白伺候好之后,又重新做在椅子上,“哪儿有人晕倒,还提前跟人打招呼的。” “我打招呼了,还这样下场,那我要是不打招呼,是不是此刻你就能找别人来解刨我了?” “我呸~”修炼一脸黑线的说:“林白,你别害我倾家荡产!” 他还没买房子、没娶媳妇呢!可不能把他那点工资都搭在林白身上。 林白闭着一只眼睛,正在瞄准垃圾桶的位置,预备将手中的果核扔进去,一边心不在焉的很旁边的男人说:“明明可以靠脸的人,偏偏要靠体力。你何苦呢?”诶?又没扔进去…林白求助的看向修炼,希望他能去把地上的果核扔进垃圾桶。 “林白,有本事你再说一遍。”暴跳如雷的修炼像触电一样站起身来,一双桃花眼瞪的跟要死不瞑目一样,说:“信不信我现在给你扔下楼?” 基因长相这东西是天生爹妈给的,修炼也不想这样,就因为这张脸,不知道给他惹来多少麻烦,至今为止还有经纪人给他打电话,问他要不要进娱乐圈?统统都被他一个狮吼功给震的七经八脉尽毁,可修养一段时间之后,又开始了新一番的游说,不死不休。 “修美人,你就算把我扔下去,也改不了你这张貌美如花的脸。”林白继续说道:“要不你去毁个容试试?” 修炼看出来了,今晚林白这是故意的,打击报复他。君子不与小人斗,更不与女人斗,尤其是林白这种高智商,却低情商的女人。 毕竟她进医院,多多少少都有自己原因,好吧!是大部分原因。所以修炼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以此来制止自己马上破口而出的脏话,转身拂袖离去。他怕说起来就没完没了,还把自己气够呛。 “诶?……”林白看着突然离开的修炼“就这么走了?还没…” 还没帮我把果核捡起来扔进垃圾桶… 后面的话修炼听不到了,因为人已经走远了,跟火烧屁股一样迅速。 房间里除了墙上钟表的滴答声,突然变得无比安静。林白一眼就可以将这病房扫个遍,医院这地方摒弃一切娱乐活动,虽然她平时也没什么爱好,这个时候却也觉得无聊。 “林小姐,还真是常常受伤!”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林白微微一怔,因为她很熟悉这个声音。 “肖先生,这是大病痊愈,出来放风了?” 一道挺拔的身姿从门口闪现,迈着不急不缓的步伐走了进来,站定在她床前,那双桀骜不驯的眼神快速在她身上打量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林白缠着绷带的手臂上。 “这次又是怎么受的伤?” 林白抬了抬手臂动,表示并不是十分在意这点小伤,“不小心摔倒而已。” 说的倒是轻松,肖魇夜怀疑在这女人眼里,压根儿就没有什么事情值得她惊讶。 肖魇夜刚在酒店入住,就接到了白天那个小护士的信息,说林院士受伤,目前在医院里住院,如果他想找人,可以趁现在。最后还送了肖魇夜一颗小心心,和一堆他看不懂的符号。他立刻将刚脱下的外套重新套上,拿了车钥匙就赶了过来。 原本以为林白会很意外或者有些惊喜看见自己,不论什么!至少给个表情。可惜在她林白的眼睛里,所有的意外都变成了正常现象,所以肖魇夜没有看到自己预想中的表情。 第十四章 不小心摔倒? 好一句不小心!肖魇夜觉得这女人没什么说谎的天分,瞧她那顾左右的眼神,就知道她肯定没说实话。 “林小姐的意外还真多。”肖魇夜走过去,将她腰身后的枕头拿走,放在她的床头,扶着她的后颈让她躺下。 这突然的动作,林白有些不明所以,她还以为依照她之前的种种行为,肖魇夜会趁机好好嘲笑一番。 肖魇夜:“看什么?你不是说过,病人就该有病人的样子吗?” 林白像是被抓到的小偷,不着痕迹的收回视线,竟有几分尴尬,不晓得该将视线落在哪里。心想:这算不算是肖魇夜良心未泯,以德报怨?如此想来,林白倒觉得自己当初小心眼了些。 将被子为林白掖好,然后肖魇夜自行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修长笔直的双腿叠在一起,深邃的五官在灯光的作用下,像是被打了一层柔光,没有之前那样戾气浓重。 “怎么不打声招呼就走了?林小姐难不成对我们的招呼有什么不满?” 林白眼神闪躲,她走的时候以为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哪儿曾想他们不但见了面,还这么快?林白有一种自己愚笨,把自己后路给断了的感觉。 林白:“当时走的急,没来得及…” 没来得及?难道她当监控都是摆设吗?肖魇夜看到她和一个男人慢悠悠的离开,真看不来哪里着急! 肖魇夜不说话,只是盯着林白,像是警察审讯犯人给于的精神压力,明明他才应该是被审讯的角色… “好啦~好啦~”林白没被人如此逼问过,不堪忍受那谴责的眼神,选择了投降,说:“肖先生,我不走,难道你打算留我一辈子?” 说着无意,听者有心。一辈子?肖魇夜似乎真的在这三个字上,认真严肃的思考的样子,让林白很是无语。 林白做着解释:“我只是比喻,夸张的比喻。” 肖魇夜当然知道林白是在比喻,只不过他不觉得夸张,而且可实践性很强。 “吃饭了吗?”肖魇夜突然改了画风,觉得现在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似乎有些早。继续又说道:“我还没吃晚餐,要不要给你也带一份?” 林白赶紧摇着头,表示自己不需要,可偏偏她的肚子在这个时候选择背叛,不争气的大声反驳着自己的不诚实。这叫林白一时间陷入两难之间。 肖魇夜站起身,问了一句:“有什么忌口的吗?” 林白听到问话,立刻惯性的回答:“不要荤腥,只要绿色的青菜。”说完之后才觉得,自己还真是不知道什么叫客气,人家给带饭就不错了,自己还挑三拣四。真咬断自己的舌头。可想咬断舌头会很疼,算了,还是选择脸皮厚点吧! 不吃肉?只要青菜?肖魇夜现在总算知道,她这营养不良的豆芽菜身材是打哪儿来的了!然后默不作声的转身离开,并不打算听她的。 林白一再确定肖魇夜是彻底离开了,这才大喘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在紧张什么?只是觉得肖魇夜的出现,比起之前整日都处于愤怒中的样子,要温和很多,又或者是自己多想了。这种即说不清,又道不明的感觉,林白最后都规划为,是肖魇夜自己神经搭错了线。 肖魇夜对t市并不算熟悉,所以开车沿街找了一家看上去还不错的餐厅,走进去点了四菜一汤,两荤两素。等待的时间里,肖魇夜走到门外点燃了一支香烟。 其实他原本是打算见了林白,首先劈头盖脸的骂一顿,不告而别这样的事,换做是谁,谁都不会高兴。然而,得知林白是因伤住院,自己一向暴躁如雷的脾气,竟然化为如这口中的一缕青烟,飘着飘着就散了… 尤其是看见林白那更加消瘦几分的样貌,和毫无血色的小脸。肖魇夜真怀疑,林白那些伶牙俐齿的歪理,都是哪儿来的力气说的? “先生,您订的餐好了!” 这家餐厅虽然比不上什么五星饭店,可好歹也是家有口皆碑的老店,服务各方面还是很周到的。 服务员是个小姑娘,刚刚在后面跟其他小伙伴抽签输了,所以只好由她出来给肖魇夜送东西,双手将食品袋子递到肖魇夜面前。大有一副视死如归的感觉,肖魇夜并非长的面目狰狞,相反五官深邃,脸上的线条如刀刻一般,真的就像刀刻的,板正也透着一股浓重的戾气,眉间拧着个川子,即便长的再好看,也表达不出好接近的气息。所以服务员小姑娘心里带着哭音想着:“别说要什么五星好评了,五星好评能有自己的命重要吗?”给了东西,撒丫子跑才是好计策。 “嗯”肖魇夜接过服务员手里的袋子,递给她几张钞票做为小费。南宫逸说过,要他出门在外一定多给点小费,因为凡事为他服务的人,都有颗视死如归的心。 服务员小姑娘看见红彤彤的几张全民大爱直愣神儿,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大方,目测上去至少五六百。原本紧张打结的表情豁然开朗,紧忙接过来,笑容可掬的道谢:“谢谢先生。” 肖魇夜单拎着袋子,另一只手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陷入“我长得有这么可怕吗?”的自我怀疑里。 如果自己真的长的这么可怕,那…为什么林白从来没害怕过?不仅是不害怕,还总骑在他头上作威作福! 瞧了眼大街上亮眼的霓虹,想着时间不早了,太晚吃东西对肠胃更不好,尤其是身体柔弱的人来说,太晚进食是对身体的一种负荷。肖魇夜握紧了手中的袋子,加紧脚步往医院走去。 黑名单上的人被发现出现在某家医院,并不是件可以玩笑的事件,身经百战的肖魇夜自然明白该如何处理隐蔽身份的问题,监控设置点早早印象在他的脑海中,通过无人问津的消防安全通道,一口气能爬到十几层而气定神闲的人,可见平日里都接受了什么魔鬼般的训练。 一路畅通无阻,顺利站在病房门口,鼻尖充斥着的消毒水的味道,林白身上也是这种味道,只是这里要比她身上浓重很多。这味道虽然不讨人喜,却莫名的叫肖魇夜浮躁了几个月的心,平静了下来。 肖魇夜故意开门的很轻,怕林白万一在休息,再把她吵醒了。可一进门饭菜的香味一飘出来,林白就跟出洞觅食的檬狐一般,整个人竖起了身子,伸长了脖子,眼巴巴的盯着那白色的袋子,等待着有人投食。 肖魇夜有些想笑,可能是发现自己这个大活人,居然还没有几个饭菜来的有存在感。她居然进门都没看自己一眼!难道不知道没有他,这些饭菜是不会自己跑过来给她吃的吗?肖魇夜心里安慰自己:“不用生气,这女人一向没什么良心。” “怎么没睡一会儿?万一我回来的晚呢?”肖魇夜想开了之后,心气儿顺了不少。一边将袋子放在床旁桌上,打开的一瞬间,香味四溢。 林白闻着诱人的香味儿,很没出息的咽了一下口水,她上次进食是在什么时候,她自己已经不记得了!眼下只感觉自己饥肠辘辘,前胸贴后背。出息是什么?又不能当饭吃。 “不困,睡不着。” 肖魇夜知道林白在说谎,她眼睛下方黑眼圈已然表明,是她睡眠不足的铁证。依照他的推断,林白应该是饿的睡不着吧! 将袋子里的饭菜逐一摆好,未等肖魇夜招呼,林白自己就屁颠颠的凑了上来,肖魇夜瞄了一眼林白,像是一只等待投食的宠物,正垂涎欲滴的对着桌上的饭菜使劲儿,于是将一双筷子递到她面前。 “吃吧!吃完好睡一觉。” 心里想着,这还是林白第一次主动靠近自己身边,虽然不是因为他。 林白抬头看了一眼肖魇夜,他所在的位置逆着光,看不清楚他的样子。不过没关系,只要看得到筷子就好,快速接过来,然后正了正筷子在手中的位置,将筷子尖放在嘴里舔了舔。 “谢谢” 林白这声谢谢说的极不走心,甚至是潦草,因为着急去祭她那闹了半天情绪的五脏府。 这是他们第一次同桌吃饭,尤其是在这样一张小饭桌上,肖魇夜几乎能够清楚的看到林白的眼睫毛有几根,原本苍白无力的小脸上也因为这几道小菜显得生动了不少。他一直以为林白是个寡情薄义的女人,眼高于顶才是她这种高智商产物的姿态,可没想到居然一顿饭就给打发了,这倒是让肖魇夜有些意外, 可随之肖魇夜也发现了一个问题,林白偏食,而且很严重。四菜一汤,两荤两素,荤菜这边一口没动,就连那用骨头熬制的汤也看都没看一眼,肖魇夜皱了一下眉头,川子刻下的痕迹显而易见,但他什么都没说,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而破坏了两个人之间难得的和平共处。 一顿饭下来,林白是吃的十分过瘾,美餐进肚,她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变得明亮了起来。相比之下,肖魇夜倒是没吃什么,等同于拿着一双筷子做个陪衬。 肖魇夜看林白放下了筷子问道:“吃饱了?” 林白用手背抹了抹嘴巴,龇着一口银牙回答:“饱了” 肖魇夜站起身,拿了一张纸递给她,然后默默的开始善后工作。 林白接过递过来的纸巾,看着默不作声辛勤劳动的男人,觉得他是在是太反常了,跟之前那个动不动就发火骂人的暴龙简直是判若两人,心里忍不住怀疑,这货莫不是精分了吧? 精神分裂是个比较难搞的病,林白考虑着要不要给他介绍几个这方面的权威,正想着,就冲着他今晚给自己带饭的情分,自己也不会坐视不管的时候,一个水杯递到了她的面前。 肖魇夜:“又在想些什么?把水喝了。” “嗯、哦……”林白顺从的接过那杯水,置于双手心,温吞的热度不断攀升,化开了孤独的一角。 第十五章 林白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了,睡的很熟,一夜无梦,而并非是平日里倒头昏迷的那种,这叫她有些意外。 睁开眼怔松了半响,四下里寻了一圈,只见到空落落的椅子放在那里,周围是早已冷却的空气,好像从来没人来过一样。 昨晚刚过十点,肖魇夜就调暗了灯光,催促着她赶紧睡觉,原本林白还觉得肖魇夜很可笑,像是严格看管的监护人,一本正经的表情,还被林白狠狠的嘲笑了一番。肖魇夜不但没跟她大呼小叫的争个面红耳赤,反而就坦然的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本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杂志看着,不反驳、也不叫嚣。倒显得林白多不识好人心一样,自觉无趣,竟然不知不觉真的睡了过去。 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只是还未等林白去细想这个问题,医生就过来查房了,只是面对她这个林院士,这位医生的查房显的十分含蓄,仅仅只是问了个好,说了几句寒暄的话,便带着几位护士翩然离开,更像是一大早过来跟她请个安而已。 也对,说什么呢!大家都是学医的同道中人,查房的大夫年过五十,做了半辈子救死扶伤的工作,到头来还没有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姑娘有建树,实在是让他没什么话可说。有些人是天赐的脑子,即便是再往后推个几岁,也照样出类拔萃,所以出人头地这事儿,跟年龄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有一种优势叫得天独厚。 医生带着护士前脚刚出去,后脚林白就见着一个脑袋瓜子趴在门边儿。 “警察不干,你改做小偷了?”林白撇了一眼今天依旧貌美如花的修炼,堂堂一人民公仆,缩头缩脑的也不闲丢人,“你干什么缺心损德的事儿了?怕见人啊?” 一双桃花眼在病房里转了个圈,确定时候林白一个人之后,修炼这才整理了一下外套,“咳…嗯…咳”清了清嗓子,迈着大步走了进去,说:“我可是公正廉明的好公仆,我会干缺德事儿?”修炼瞪了一眼林白,刚刚要不是他看着一个什么经纪人,他至于这么畏首畏尾的嘛!这群经纪人,简直就是无孔不入,还像雨后春笋一般,来势汹汹,他真惹不起这么个庞大且有毅力的团队,只能躲着呗! 林白垂下眼眸,认真的思索了一下,修炼公不公正这事儿,有待考究。可廉明这点,做的倒是十分到位,就例如他严谨到,下了班连一根笔都不会从单位带出来,即便不小心带走了,也得调头送回去。用修炼自己的话来说,他穷的跟乞丐比,就差一个叮当响。综上所述,林白认为修炼何止廉明,根本就是个比流浪汉仅高一个层次的穷屌丝。 “吃早饭了吗?”修炼顺嘴一问,继续说:“没吃,我去给你买点?” 林白看修炼那敷衍的样子,就知道他就是个过场,根本不诚心给自己去做跑腿的,听听也就算了,真指望他去张罗早饭,林白得饿死。 “林院士,有你的外卖,我帮你拿过来了。”一位小护士礼貌的敲了敲门,冲着林白点头招呼之后,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就走了,临走时还有意无意的瞟了两眼修炼,也不知道是喜欢还是嫉妒。 “你自己订的?”修炼看着那袋子,他敢保证里面肯定是老东家的包子,光闻这味儿就让人口水直流。 “嗯。”林白含糊的回答,可实际上不是她订的餐,因为在修炼来前,她才刚醒不久,加上过来查房的医生。她没有这个订餐的机会。 “你还挺会点的,这老东家的早餐可是出了名的好吃。”修炼继续说道:“这么多,你吃不完吧?要不我帮你解决点?” 林白很想跟他说,脸是个好东西,你可以要一要。可她现在没心情跟修炼逗嘴皮子,她在想这早餐是谁的杰作? 修炼见林白愣神儿的功夫,悄悄的摸过袋子,快速将一个肉包子塞进嘴里,嗯!香! 林白:“我要一个素菜包,和一杯喝的。” 修炼嘴里塞着包子,两腮个鼓起个圆包,含糊的说:“你不是从来不吃早餐的嘛?” 林白深吸一口气:“修炼,你还能再不要脸一点吗?” 修炼将最后一口包子塞进嘴里:“我能。” 林白:“…” * 酒店的总统套房里,肖魇夜刚冲了个澡,还没来得及换衣服,便被南宫逸叫来开视频会,虽说他目前只在下半身围了一条浴巾,不过对他们这群人来说,所谓的会议根本不需要讲究衣着,更何况也没有人敢说他什么。 “老大,听说你去t城了?”视频刚建立连接,就见着一张放大的脸贴在屏幕上。 肖魇夜微微蹙起横平竖直的眉毛,只是还未等他开口,就听见那边南宫逸说道:“木易染做好,要开会了。” “老大,你去t城干什么去了?你不会是去报复小白去了吧?”没理会南宫逸的话,木易染更加关心肖魇夜的动向,心里想着,自家老大一向易燃易爆炸,他有义务要保护自己心中的偶像。 报复? 谁见过报复一个人,给跑腿买饭,伺候吃喝,最后还负责哄着睡的?呃…是坐在一边看着她睡而已。不过这些,肖魇夜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尤其是对林白过份崇拜上心的木易染。 “我干什么,什么时候也要向你汇报了?”肖魇夜一句话就灭了木易染的滔滔不绝,透过屏幕隔着几千里都能感觉到一股凉飕飕的冷意。 木易染当即乖乖闭上了嘴,好像冷似的拢了拢自己身上的衣服,灰溜溜的做回了座位。 南宫逸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一抹不易察觉的情绪很快隐没:“枭,有消息传来,np9已经被人泄露给了海威姆特,而可靠消息,是御倾集团的研究人员古今亲自交出去的。”南宫逸手里翻着一个文件夹,严谨的做着汇报。 “古今?不就是np9的主要研究人吗?”木易生扯着嗓门儿说道:“难道是内鬼?自己人咬自己人?” “根据情报来看,”南宫逸说道:“古今是因为御倾集团总裁顾御宸不赞同做np9的活体实验,而心怀不满,打算利用这个机会想要自立门户。” 肖魇夜透过屏幕听着那边的议论,蹙起的眉头紧锁,像是个抹不去的标记一般刻在他的眉心处,脑海里反复过滤南宫逸的报告。 np9是一种还在研究中的化学药物,作用于对抗至今人类无法突破的精神类疾病,对毒品所带来的负面影响也具有一定的抑制性。可这一切有利的条件是建立在研制成功的情况下,对于目前还在研究中的np9来说,现在只是一个害人的东西而已。 顾御宸作为np9的研制者,早在几年前就在暗地里引起了各方人马的密切关注,当然这其中也包括肖魇夜,毕竟np9的价值无可限量,肖魇夜手下上千张嘴要吃饭,不盯着赚钱的机会,难道要兄弟们跟着他喝西北风吗?当然最主要的是,肖魇夜看上了np9的另一种可用性。 “袅,顾御宸身边有一个人,你一定会感兴趣的。”南宫逸说道。 “哦?”肖魇夜透过屏幕看着南宫逸。 “东南区少将牧歌。”南宫逸如实的说道。 “牧歌?”这确实是挺让肖魇夜意外的,“看样子军方也介入了。” “是,各路人马都在暗中靠近。”南宫逸认为这并不是一个好现象,有些思虑的握了握手中的钢笔。 “老大,咱要不要先下手?”木易生吼着个大嗓门儿,跟马上就要提枪跟人干仗一样的问道。 “你现在去当炮灰吗?”南宫逸说道,“还是去暴露目标给人灭口的机会!” “我…”木易生一时语塞,他糙汉子一个,长个脑袋,里面都是肌肉组织,做事的方法,可以说没方法。简单粗暴,谁若不服,提枪来战。被南宫逸这么一说,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一二来。 “我哥就是个直肠子,”木易染原本不想开口,他一个后方加血治疗的,根本不会像南宫逸他们一样上阵杀敌,只是看自己老哥那囧样,忍不住想替他缓解一下而已。“逸哥,你别当真!” 南宫逸瞄了一眼俊秀挺拔的木易染,是个后起之秀的可塑之才。虽说一母生九子,九子各不同。可木易生和木易染这对兄弟,根本就是反向生长,一点相同点的可比性都没有。 “够了。”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肖魇夜,终于开口。“逸,你联系一下牧歌少将。” 南宫逸嘴角轻挑:“好。” “不是…老大…”反倒是木易生一听说联系军方,立即不乐意了,“联系她干什么啊?这样不等于咱上赶子去自首了嘛?”人家是兵,他们是贼,难道他们要自投罗网不成。 肖魇夜张了张嘴,然后又选择了闭上。最后决定把跟木易生解释的任务交给别人来做,因为依照木易生的本姓脑袋,解释一起来需要不少时间,“逸,你跟他说。” 南宫逸很显然并不十分乐意,嫌弃的看了一眼梗着脖子的木易生,最后叹了口气:“好。”这个字说的万分艰难。 紧接着南宫逸又相继汇报了些帮会里的其他事项,可在肖魇夜的杀伐果断下很快一一解决,南宫逸作为执行者,将肖魇夜的交代一字不拉的记在脑子中。这是他们之间多年来形成的默契,不用谁说,他们就知道对方想要做什么。 “你什么时候回来?”最后南宫逸问道,毕竟上千号的兄弟都指望着他。 肖魇夜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回答道:“短时间内不会回去。”但又想到了什么,“联系上了牧歌,你通知我。” 南宫逸:“好,我会尽快联系。” 肖魇夜满意的点了点头:“注意隐蔽。” 南宫逸眸色暗沉几分说道:“放心,我会注意。” 第十六章 林白以为肖魇夜是路过,或者觉得好玩儿顺道来看看自己而已,只是没想到他居然每天晚上都会来,然后问林白吃没吃饭,如果林白说没吃,肖魇夜就会面色一紧,然后出去给她买回来。如果说吃了,那么肖魇夜就会把带过来的新鲜水果,洗干净削好皮端到她面前。让林有一种幸福来的太突然,其中一定会有诈的紧迫感。 “你天天过来,没事做吗?”林白端着刚刚被塞进手机的苹果,呆愣愣的看着清理果皮的肖魇夜,用纸巾包好果皮扔进垃圾桶,然后又拿个湿巾擦了擦桌面,动作娴熟的就像个家庭主妇。 “嗯。”肖魇夜说道:“最近不忙。” 林白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可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最后往嘴里塞了一块苹果,把嘴堵住了就不用说话了。 “白天来的人是谁?” 林白嘴里嚼着苹果,疑惑的看向肖魇夜,那张脸一如既往的不招人稀罕,僵硬的表情,活像谁欠了他钱一样,含糊的说道:“你说的谁?” 肖魇夜手下擦桌子的动作一顿,满脸都写着“我不痛快”的撇了一眼林白,一副你明知故问的表情。 “哦……”林白恍然明白:“你说的是修炼?你怎么知道有来看我了?” “他是你什么人?”没理会林白的问题,修炼继续问道。 “你说修炼?”从来没有人问过这个问题,修炼跟自己算什么关系呢?搭档?不算,她又不是跟修炼一起出生入死的伙伴。上下属?更不算,体系不同,分工不同,根本不存在这个关系。修炼是她身兼法医工作以来,最经常光顾她工作室的警察。大概是因为他办的案子最多的缘故,见得多了,算是自然而然的熟悉了吧。 肖魇夜看林白晃神想了半天,伸出一只手刚想要叫它回神儿,却没想到林白倒是先做出了反应,一个激灵的两只胳膊交叉挡在自己面前:“不要拍我。” 肖魇夜伸出一半的手臂停在半空,讶异于林白的反应,“你这是…” 林白尴尬的看了看自己这奇葩漏洞百出的保护姿势,勉强挤出一个比哭好看不到哪里的笑,对着肖魇夜支支吾吾的说道:“没…没事啊,我这就是个习惯动作。” 肖魇夜问道:“这是什么习惯?又谁给你养成这个习惯的?” 这是典型受到攻击保护自己的姿势,难道她总是在被人欺负吗?欺负到居然随时准备保护自己? 林白撇了撇嘴,这事儿说来话长了。将交叉的两只手臂放下,期间动作没注意,扯到手臂上的伤口,疼的林白直咬嘴唇,心下就上来一股邪火,“这还不亏了肖先生手下的得力干将嘛!” 跟他有关?还是自己的手下?被林白越说越糊涂,虽然肖魇夜知道自己手下都是一群五大三粗的人,还有一些人可能没接受过什么教育,在言语和行为上可能会不注意,但肖魇夜对手下人的人品还是有信心的,不可能会出现恶意中伤、欺负女人的行为。如果真有人敢这么做,那么肖魇夜一定也不会放过。 “你说说看是谁?” “还能有谁?”林白把自己的手臂放好,然后对肖魇夜说:“就是你家的熊先生呗!” “木易生?”肖魇夜知道林白经常称呼木易生是只熊,而木易生那一身的肌肉块加上身高也却有几分相似,所以肖魇夜当时并未纠正林白给木易生起的外号。 但如果说林白这个自我保护的习惯来自于木易生,肖魇夜就感到奇怪了,因为木易生和木易染两兄弟自小没有父亲,家中条件很艰苦,两兄弟都是由他们母亲含辛茹苦的抚养长大。所以木易生十分尊重女性,轻易不会对女人动粗。 那林白这习惯是怎么被木易生养成的? “对,就是他。”经常称呼为熊先生,林白几乎快忘记木易生的本名了,“好几次都差点儿拍死我。” 原来林白自被木易生劫走之后,木易生几次想要叫她都没注意下手力道,加上林白这跟纸片儿一样的体格,几次下来,林白的自我保护意识开启,在肖魇夜本部呆了半个多月的时间里就不知不觉养成了这个习惯,身边谁要是冲着她抬手,林白第一反应就是双手护着自己。 行为心理学研究表明,一个人养成一个习惯只需要二十一天,而对于林白来说,木易生这种切肤体验的习惯,几次足矣。 “那我可以回去好好问问他了。”肖魇夜知道这其中肯定有内幕,只是不论是什么,木易生给林白造成的这种结果,他都要好好追究一下。 “也难怪你不知道,那时候你还在昏迷,醒了之后又行动不便。”林白自觉这也不全算是木易生的错,人家健健康康力气大点没什么错,只是不懂得控制力道而已,“何况南宫逸已经替我报过仇了。” 说到这里,林白回想起南宫逸因为这件事情,叫木易生绕着偌大的别墅活活跑了三十几圈,借此来发泄木易生一身多余的力气,之后木易生几次想要对着林白抬手时都像手软一样,又默默的放下了。 林白呵呵轻笑两声,其实在那里的半个月时间,林白觉得自己过的还是很愉快的。 “你疼吗?”肖魇夜想着当时被木易生拍的时候,林白是什么反应?甚至后悔自己怎么没有早一点清醒过来呢! “疼。”林白诚实的回答:“木易生那一巴掌下来,我几次都以为会被他拍断了气儿!真怀疑他从小是吃什么长大的,那么大力气。” “所以你叫他熊先生?”肖魇夜好笑的问道。 “难道你不觉得很形象吗?”林白看着肖魇夜,很认真的说道。浅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缝,像是在等着肖魇夜的赞同。 肖魇夜挑起一侧眉毛,似乎在认真的思考着,随后附和道:“是很像。” “对吧!我怀疑熊都没有木易生力气大。”林白心情愉快的说着,可能她自己都没发现,她和肖魇夜之间的气氛开始变得轻松自在。 肖魇夜几个月来的阴霾,在与林白的对话中渐渐烟消云散,似乎忘记了是谁当初冲着林白大呼小叫的要捏断人家的脖子,还要把她扔进红番区去。 这是第一次肖魇夜和林白之间心平气和的聊天,气氛没有了沉默寡言的尴尬,林白也终于不再感觉医院里的无聊。 只是到了十点钟,肖魇夜依旧开始催促着林白休息,林白十分无奈,没想到肖魇夜还是个挺古董执着的男人,这倒是林白对肖魇夜的一个新发现。 林白没抵过肖魇夜的坚持,最终再一次沉沉的睡了过去,对于肖魇夜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离开一无所知。 * 翌日 晚上同一时间肖魇夜站在空无一人的病房里,他以为自己几天来,已经和林白之间的关系缓解了很多,以至于让他差点忘记了,那女人一向没心,清冷的性格,摒除一切无关于她自己的人和物,好像只有她自己的日子才是生活。 哪怕是他们昨晚聊的多么愉快,可她依旧在今天一声不响的离开,连个信息都没留下,自己明明给了她联系的电话,结果人走了,一天的时间都没发个简讯告诉一声。 “该死的……”肖魇夜站在原地低声咒骂着,感觉自己几天来的无微不至照顾似乎都喂了狗一样的感觉。 尤其是昨晚被林白一打岔,到现在他还不知道修炼到底是谁? “诶?这位先生,请问你找谁?”进来的护士看见房间里站着的男人出生询问着。 肖魇夜转过身面对着小护士,脸色铁青的问道:“住在这个房间里的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小护士看着对面男人一副要吃人的表情,怀疑这人不会是电视剧里演的来寻仇什么的吧?心下紧张的连声音都变得哆嗦起来,结结巴巴的说:“你…你说的是林院士吗?她今天一大早就偷着跑出去了。” “偷着跑出去?”脸色又是阴沉几分,肖魇夜感觉自己这一辈子的好脾气都快被林白给磨尽了。 “呃…是…因为林院士她的伤…”小护士低着头,连一眼都不敢看肖魇夜:“至少要住一个星期的。” 至少住一个星期,可她才三天就走了! 肖魇夜低沉的嗓音问道:“你们为什么不把她叫回来?” 小护士感受到肖魇夜的不愉快,两条腿忍不住的乱抖,如果可以,她很想现在就逃跑,可惜她连逃跑都没这本事,因为她腿软,只好如实的跟肖魇夜说:“林院士也是学医的,而且…她一向不让人管,所以我们…” 肖魇夜:“所以你们就放任她了。” “…” 小护士心里带着哭腔的说道,人家是医学院士啊!比他们这么医护人员不知道要高级多少倍,且不说林白对自己伤势的了解游刃有余的处理,就光凭林白的地位,他们也不敢过问。 肖魇夜看可一眼低头不语的小护士,知道难为她也没用,最终的主要原因还是林白,所以他当即转身离开,甩下两个字:“谢谢。” 小护士确定肖魇夜离开之后,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赶紧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安抚一下刚刚紧张的情绪,那男人即便是道谢的话,都能让人觉得凉飕飕的阴风肆意。 转而小护士觉得还挺对不住林白的,把她出院的事情跟这个陌生的男人说了,希望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毕竟林院士的为人还是很和蔼可亲的。 * 第十七章 林白在医院里仅仅呆了三天,就已经充分体会到无聊的生活比忙碌的工作更叫人崩溃,尽管自己现在休的是病假,但也不打算把难得的假期浪费在医院里,于是她自行决定—出—院。 出院这事儿对于林白来说,并没有象电视剧中那么难,还需要刻意乔装一番,像个特工一样,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躲避工作人员的视线。 而林白不需要这些,除了因为手机上的伤,导致换衣服期间比较坎坷一些之外,林白是光明正大,一路畅通无阻的走出医院。毕竟谁也不会过问一名医学院士为什么出院。 当走出医院大门的那一刻,正值夏初的微风徐徐,吹在林白的脸上留下一股暖意。张开双臂舒展了一下筋骨,一不小心扯到了伤口,倒吸一口冷气:“嘶~” 旁边路过的年轻医生瞧见她那我见犹怜的模样,想要上去问候几声,却在碍于林白的身份上停下了脚步。 人是主观动物,大部分时间都是以自我意识去评判他人,可如果能够抛开这种思维,或许就会有不同的改观方向。至少林白觉得自己还算是个好相处的人,不会因为自己的地位而持娇而宠。 小心收回双臂,想着暂时还是注意些好的林白,原本打算直接回自己住所去,可却意外的接到好朋友吾思的电话,于是林白决定先去一趟吾思那边。 习惯性的去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这才发现她的车貌似被修炼给开走了。 想到修炼肯定拿她的车去飙到爽,林白一边思考着要不要跟他收点磨损费呢?一边伸手叫了一辆出租车。 “小姐,你去哪?”一上车司机师傅就礼貌的问着,顺道附送一个和蔼可亲的笑容。 “师傅,麻烦你去…”林白快速说了一个地址。 “得嘞~”司机师傅爽快的应承一声,继续说道:“你住那啊?” 林白:“不是,我的朋友住那里。” 林白觉得这司机师傅可能没意识到,打听独身女性居住地点是个禁忌,依旧笑容可掬的说道:“那片小区的房子可不便宜呀!一平米就够我们这些司机开上半辈子车了…” 林白礼貌的笑了笑,然后听着司机师傅抱怨着如火箭冲天的房价,简直就是惨无人道的行为。感叹着劳动人民一辈子的心血居然到最后全搭在了住房上面。人一生的四个基本衣、食、住、行。现如今为了个住,其余三样成了陪衬。 林白坐在后座,淡然不语,偶尔在司机师傅说到激动处给予个“我在听”的应承。其实林白从来不关心房价这个问题,也从不曾去了解。她心想着的是,吾思这丫头平时不是总张罗着自己要穷的去卖血吗?居然买的起这么贵的房子了? 司机师傅车开的很稳,即便遇见红绿灯也很少出现急刹车现象,这对于林白这种自己开车天下太平,别人开车就恶心晕车的怪人来说,是一件十分走运的事情。 林白到了地方,将车钱交给司机,司机正打算找她零钱的时候,林白说道:“不用找了师傅。” 司机师傅没想到看上去白白净净、弱不禁风的小姑娘,居然还挺大方的,当下堆着眼角的褶子说道:“那就谢谢了,你走好啊!” 林白回以微笑,她并非对谁都大方,只不过是想间接感谢一下司机师傅的车技,没让她感到难受而已。 走到吾思家小区门口,被门卫的安保人员一顿盘问,又把身份证给登记下来之后,这才放林白进去。 林白觉得这小区贵可能也有贵的道理,就这严谨的门禁管理,差不多快赶上修炼他们审讯犯人一样了。也不知道吾思究竟得罪了多少人?要住在门卫这么森严的小区。 吾思的家是一楼一户的电梯房,一层只有一个住户,这倒是满足了吾思那异于常人的作息时间,没有邻居什么的,休息倒是不用担心被打扰。 可林白站在吾思家门口已经将近十分钟,门铃按成了报警器,反正不用担心吵到邻居,可依旧没见着有人来开门。 轻蹙起两条清秀的眉毛,模仿着修炼分析案情时候的动作,一只手环在腰间,一只手摸着下巴,想着吾思不开门的几种可能性,最终林白觉得“吾思死在屋里”的可能性最大! 就在林白打算转身去给吾思张罗后事的时候,房门这才如同它的主人一样懒洋洋的打开了。 林白瞧着顶着个不如鸡窝来的时尚的脑袋的吾思,说:“你刚刚在睡觉?” “没有。”吾思扯着个公鸭般的沙哑嗓子说道:“还没来得及睡。” 林白看了看吾思眼睛下方堪比国宝的黑眼圈,说:“出于医生的建议,我觉得你再不睡觉可能会心脏猝死。” “你是来给我送终的?”吾思充满红血丝的眼睛没好气的瞪了她一样,然后侧身给林白让出条道,说:“进来吧!我还有后事要交待。” 林白点了点头,合计着吾思是个孤儿,她死后的遗产怎么分配?是不是要上交国家了? 吾思见林白进来后,她自己关了门,这才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走了进去。 林白觉得吾思走路姿势有些奇怪,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丫头一只脚穿着个冬季的棉拖鞋,另一只脚光着…如果她就现在这身去大街上一蹲,林白觉得应该会有不少好心人施以援手。 吾思目前的形象都不如街边的乞丐来的端正,听说乞丐每个月的收入比一个白领阶级还要高,林白想着要不要跟吾思说说呢? “随便坐…”吾思话间,人已经倒在了沙发上一堆不明物种中间,闭着眼睛说:“想喝什么自己去拿。” 林白看了一眼跟杂物融为一体的吾思,眼睛不由自主又在这宽敞的客厅巡视了一圈,如果不是吾思还在,她几乎以为这里是不是遭过了打劫? 医生出身的林白,有些许的洁癖。着实佩服吾思堪比水熊虫般的生存能力。让环境成为生存的非必要条件,吾思的生命力已经万寿无疆。 四下看了一圈,林白找到厨房的位置走了过去,一路走过来确实有些口渴,准备去冰箱里为自己找点喝的,反正主人也说了不用客气。 “顺道给我带瓶喝的。” 林白身后响起吾思半死不活的声音,心想:“还挺会充分利用人的。” 吾思家的冰箱很大,大的有些突兀。具林白分析,她可能是想用冰箱多储备一些食物,为了保证自己即便几个月不出门也不会饿死的命运。 打开冰箱看了一圈之后,林白又默默的把冰箱们关上了。 里面空空如也,跟新买了个冰箱一样。要她拿空气吗? “你冰箱里什么都没有。” 吾思从一堆衣服里勉强抬起脑袋,说:“那你去买点回来吧?” 呵…这是专门叫她来投喂的嘛?林白想自己什么时候说要变成铲屎官了? “我的跑腿费可不便宜。”林白双手交叠在胸前,看着躺尸的吾思继续说道:“你确定让我去替你买东西?” 吾思这一次连头都没抬,说:“没钱。” 林白想到司机说这里房价高的离谱的事情,然后说道:“那你给我买东西的钱。” 这一次吾思彻底怒了,说:“林白,你一个月的工资堪比天价,你却要和我这个中农贫困的码农要钱?你良心不痛吗?” 码农,也叫程序员。写写程序,做做代码。工作较为枯燥,工资又不高,所以叫码农。 但林白可不这么认为,破天荒的冲着吾思翻了个白眼,说:“你不要侮辱程序员这个职位好吗?你就是个网络渣子。” 吾思其实是一名网络骇客,常常侵入各大企业的内部系统,犹如逛自家后花园一般。只要有人肯出钱,对方想要的信息,吾思都能够弄到。 如果说骇客被林白化为人渣没品一类人群,那么吾思可能就是人渣的老大,渣子中的渣子。因为在国际网络骇客的排名榜上,她一直趋于榜首,并保持这个记录多年未变。 “是、是、……”吾思此刻又累又困,眼瞅着就快断了气儿,哪儿还有心思跟林白理论,说:“那你去报警抓我吧!” 林白显少动怒,此刻却被吾思这无赖的样子气的心疼。 吾思等了半响,看见林白依旧站在原地,说道:“既然不打算抓我,那就赶紧去买吃的喝的,我已经断粮绝水两天了……” 林白一愣,断粮绝水两天?那还跟她说叫她自己去冰箱找喝的?吾思根本就是故意的,故意让她去看冰箱,好趁机会指使她去买东西… 呵呵……林白眼前一晃,觉得吾思是第一个让她冒出杀人灭口想法的女人… 林白站在原地看了吾思半响,终于将心头那火气给压了下来,然后准备出门去采购。 吾思听见林白走动的声音,冲着她喊道:“感谢林院士的救命之恩,大恩不言谢!” 林白被吾思这番话给逗的哭笑不得,自己家里的吃喝,她都不去采买,却跑来这里给吾思当牛做马…哎…误交损友… 第十八章 酒店 房间里紧紧拉着窗帘,厚重的帘布隔去窗外华灯初上、灿若星河的霓虹。屋内仅点了一盏台灯,有些昏暗压抑。 肖魇夜刚刚从医院里吃了一记“闭门羹”回来,林白的不告而别,叫他很是不舒服。随即烦躁的打开电脑,很快透过电脑屏幕传出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枭,怎么了?”声音显得有些意外,南宫逸没想到肖魇夜会在这个时间联系自己。 肖魇夜:“我要林白的住址” “?”南宫逸惊讶的对着屏幕发呆。 “老大…”一道身影焦急的插了进来:“你果然要对我的偶像做什么了?我跟你说…” “好。”不等那人把话说完,南宫逸便答应之后,快速切断了通信。 “南宫逸!”木易染扯着个脖子对着南宫逸喊:“你为什么把通讯切断了?我话还没说完…” 南宫逸:“你觉得他会听你的话?” 木易染:“…” 不会,不但不会。压根儿连一眼都不会瞧木易染。 南宫逸看着默不作声的木易染,很显然得到了他预想中的答案,说:“那你还问什么?难道你也想去跑跑步吗?” 木易染脑子里浮现自家大哥木易生被罚去跑步的事情,立即头皮发麻,脚下浮软。他跟大哥他们不同,如果要他去那么跑,木易染觉得自己很有可能会没命。 “可是…小白她其实人不错的,”木易染看了看南宫逸,继续说道:“而且还救过老大的命…” 南宫逸知道木易染想要说什么,“放心吧!枭有分寸,不会乱来。” 虽说肖魇夜的脾气是大了一些,可他做事还是有分寸的,南宫逸并不担心肖魇夜会对林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来。 让他意外的是,一向不近女色的肖魇夜居然主动要林白的地址。看样子这是要有所行动了! 南宫逸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操作着,电脑上一个红色的警告出现,果然,林白资料都是经过特殊处理的。 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嘴角不易察觉的上扬起一个弧度,随即南宫逸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木易染一个人在南宫逸的房间里转悠,无意间看见他的床头放着一杯牛奶:“逸哥,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喝牛奶了?” 一个大男人睡前喝牛奶这个事情,其实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但对于南宫逸这种钢铁直男来说就是件很神奇的事情了。 南宫逸手下动作一顿,说:“睡前喝一杯牛奶,有助于睡眠。” “逸哥,”木易染说道:“你睡眠不好吗?” 对着电脑在工作的南宫逸眸色一沉,说:“嗯。” 木易染身为医生的本职,继续追问道:“多长时间了?要不要我…” “不必了,”南宫逸没等木易染说完:“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木易染了解南宫逸的性格,虽说他跟老大的脾气不一样,可实际上秉性都是一样的,他们认定的事情从来没有因他人的意见而更改过。所以木易染也不打算再继续说下去。 电脑上传来提示声音,南宫逸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屏幕上显示出的地址。瞥了一眼那杯乳白色的牛奶,然后将地址给肖魇夜传了过去。 肖魇夜看着手机上传来的地址,刚刚还乌云密布的心情此刻变得晴朗起来。 * 林白顶着烈日、一步一艰辛的将两大包东西搬回了吾思的住处。 吾思听见敲门声,拖拖拉拉着好几分钟才能瞧见门被打开。 林白以为吾思会感谢自己的辛苦复出,才幸免她饿死的危险。可当看到吾思一反刚刚那半死不活的样子,第一时间将自己手中的购物袋拎了过去,她像被丢了一颗炸弹一般,炸的那叫一个外酥里嫩。 相观于吾思可就要不林白心情好很多,冰箱空了就有人给填满的感觉真好,最最主要的是,不—用—她—花—钱 “哎~”林白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愚蠢的人,至少她自小到大的斐然成绩表明了,她是一个高智商的人。 可在面临吾思这个脑回路跟山路十八弯一样的人来说,林白感觉自己有些力不从心。 随着吾思之后,林白也走了进来,顺带把门带上,发出“咣当”的一声。然后就听见屋里甩出来一句话:“把我的门摔坏了,要三倍赔偿。” 林白:“…” 林白咬了咬牙,学着吾思的中心思想:“不赔,没钱。” 她走进客厅的时候,屋子里的所有东西都还是原来的样子,吾思已经把袋子里的东西都拿了出来,在桌子上俨然有了摆地摊的感觉。 “诶?”吾思手里拿着一瓶牛奶说道:“这个牌子的牛奶价格可不便宜。” 吾思打开瓶盖狠狠的喝了一大口,然后感叹着贵的东西就是不一样,连牛奶都好喝。 林白清冷的声音响起:“那个是特价快过期的。” 吾思瞪着一双国宝眼在瓶子身上找保质期,说:“还有多久过期?” “还有五天。”林白有点可惜,以为吾思会把牛奶给吐出来。 “哦,还好。”吾思像是放心了一样,扭开瓶盖又灌了一大口。 反正保质期快到了,那就快点喝完吧! 林白的计划落空,她觉得吾思一定有一个无比强大的内心,才能够把自己过的人不人、鬼不鬼,还自鸣得意的。 “你有牧歌的消息了?”林白觉得自己治不了吾思,所以干脆转移了话题。 吾思:“她在御倾集团。” 林白相信吾思说的,御倾集团在国际上是首屈一指的当家花旦,名下的产业遍布各行各业。 可让林白记住这个集团的一个原因是,御倾集团名下有一个实验室,林白倒是对那里目前研究的药品比较感兴趣。可她同时也知道,感兴趣的不止她一个人。 林白自问自己是小白人儿一个,即没有牧歌身后强大的军队支撑,也没有夜安宁那身出神入化的功夫技能。所以她没有用自己生命安全去换那实验品信息的打算。 林白:“她是为了np9去的?” 吾思停下手里喝牛奶的动作,看向林白:“小白,你怎么知道np9?” 林白解释道:“这没什么,同样都属于医学范畴,np9从研发那日起就有人关注。” “那不是个好东西。”至少在吾思的眼中那是个祸害,说:“小白,你最好不要碰。” “嗯。”林白原本也没打算去接触,又不是嫌命太长。 “牧歌,这次的任务有点复杂。”吾思褪去那懒散的样子,看起来一本正经的说道:“基本上各方势力全都到齐,等同于和全世界对着干。” 牧歌是军区少将,很多事情都属于机密,所以根本不会把这些事情跟她们说。可此次的突然离开,叫林白心里莫名的心慌。 现在又听见吾思这么没说,林白的担心更加多了几分。 “不过你放心,”吾思看出来林白的担心,说:“毕竟她身后还有东方翊。” 林白心里核算着,牧歌是被东方翊从火灾里救出来的孤儿,东方翊一手将牧歌带大,断然不会看着牧歌涉嫌。 这样想来,林白倒是稍稍缓和了一下担忧之色。 林白:“我能…” “不能。”吾思知道林白想说什么,说:“小白,你不是不知道军队的规定。不要去打扰牧歌。” 林白感觉刚刚拎东西回来扯到了伤口,现在手臂上隐隐作痛,说:“好,如果有什么消息再告诉我。” “没问题。”吾思爽快的答应下来,毕竟她自己也很担心。 从吾思家离开的时候,天色已经变得暗沉。夕阳的余晖残破成一块块的碎影,林白心情复杂的走出小区,安保人员依旧十分负责的要求她把离开时间登记下来。 林白恍惚的在登记本上写上时间,然后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这次的司机是位比较严谨的人,上车问了一句“去哪儿”之后便一直保持着安静。 林白有些庆幸没遇见来时候的那位司机师傅,因为对于发烧的人来说,脑袋昏昏沉沉的没有精力去应承司机师傅的话痨,。 将手肘支撑在车门边上,林白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然后为自己下了个诊断。 三十九度,还好… 林白站在自己家门外,发烧带来的畏寒症状让她感觉全身冷的直打哆嗦,手里握着钥匙,却尝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的打开门。 “哎…~” 林白不禁叹了口气,此时的场景让她感觉自己像个无人问津的小可怜。 生病的人情绪都会变得脆弱,林白也一样,眼下身子都觉得发沉,头重脚轻的难受着。 “喀喇~” 林白震惊了一下,快步向后退了几步。因为她家的门从里面被打开了,而她从未把家里钥匙交给过其他人,如此一来正常人第一感觉就是家里进了小偷。 林白大脑里飞速运转着,思考着一切自己应该做出的应对方案,可无奈她高烧着,别说脑子不好用,就是身体都显得摇摇欲坠。 “你打不开自己家的门?” 门被人推开,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林白一眼看过去,怀疑自己是不是烧出了幻觉… 第十九章 肖魇夜?他怎么会在自己的家里? “肖先生,鸟儿不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吗?你这是属猫头鹰的?”林白强撑着身体,针对于肖魇夜的行为做出抗议。 其实肖魇夜从南宫逸那里得到地址就赶了过来,他敲了门,以为林白受了伤会好好在家休息,可结果可想而知,林白去了吾思那里,并不在家。 肖魇夜有些生气,觉得林白一个受伤的人,不当自行出院,出院后还不好好休息,简直就是愧对于她自己身为伤患的身份。 肖魇夜几个俐落的翻身,通过其他途径进了位于四楼的林白的屋子,准备等林白回来好好教训一番,在他几乎耗尽所有耐心的时候,终于等到开门的声音,可半天也没瞧见人进来,如果不是通过猫眼儿看见林白,肖魇夜几乎认为是有人在撬门行窃。 “你去哪儿了?” 很显然肖魇夜突然的一声怒吼把林白惊在了原地。 你去哪儿了? 对于长期“无人问津”的林白来说,似乎很久都没有人问过她这个问题了。 自从林白那对过分相亲相爱的爸妈把她独自留下来生活开始,似乎再也没有人过问过她的行踪。 尽管在年纪尚幼时有保姆、或者学校的老师,但他们对于林白的放心来源于她自小过分的优秀和内敛,导致就算林白哪天没有出现,也不会有人过问她去了哪里。 “肖先生,我看起来像是未成年人吗?” 就算她是未成年,他也不是自己的监护人,简单来说,他无权过问。 “你自己一个人从医院跑出去,连招呼都不打一声?”肖魇夜从来没有在一个女人身上下过心思,林白是唯一一个,却还不领情,这叫肖魇夜十分气恼不已。 林白强撑着虚软的身体,双手紧了紧身上从吾思那里借来的外套,说:“肖先生,比起这个问题,我更应该追究你为什么出现在我家里?” 肖魇夜眸色暗沉,突然煞气凶凶的向林白靠近。 林白是见识过肖魇夜的火爆脾气,以为肖魇夜要对她做什么,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却被肖魇夜长臂一挥搂住了腰,下一秒钟另一只手抚在了她的额头。 “你发烧了?” 肖魇夜刚刚看到林白收拢衣服的动作,现在正值夏季天气热的时候,即便是在晚上,燥热的风依旧叫人一身热汗,而她却还额外加了一件外套? 虽说医者不自医,可感冒发烧这种小事林白还是能够对自己做出判断的。 原本自己身体素质并非很好,加上受伤之后又跑去吾思家里做苦力,天气炎热让伤口感染而引起了高烧。 林白能够很理智的判断出自己的原因,却面对肖魇夜这般强势的态度无法淡定的面对,因为她感觉自己脚下浮软,头昏脑胀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没有额外心思去跟一只炸了毛的枭鸟讲道理。 “我知道,”林白说道:“所以,肖先生能让让吗?让我回家躺一下。” 林白伸手想要推开肖魇夜的牵制,却无奈二人体型的差距,眼见面前这座大山纹丝不动,林白许久未曾感到气恼的情绪几乎淹没了她一直引以为傲的理智。 “你这个人怎么回事?让开,我要回去休息。” 在肖魇夜的印象中林白一直是一个即便泰山崩于前、也能做到不惊不慌的人,眼下这般恼怒的样子,叫肖魇夜倒有几分意外。晃神期间被林白越过身边,向门口走去。 可能是因为高烧的原因,但林白更认为是是自己气的血压升高,反正她脚下一阵踉跄,反射性的想要抓住某样东西来固定自己摇摇欲坠的动作,可惜她所在的位置距离门口还有些距离,手上一抓空,心里已经做好了跌倒的准备。 可一切就在一瞬间发生,肖魇夜手急眼快的一个箭步来到林白身边,一把扶住了林白的身体。 “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爱逞强!难道你自己不是才最重要的吗?” 耳边还萦绕着肖魇夜的怒吼,林白的脑子里几乎被震了个水波荡漾,当下觉得自己也十分有必要像吾思一样,换个一层一户的住所,因为林白发现隔壁的邻居从门里探出了半个脑袋,后又瞧见肖魇夜之后,默默的缩了回去,八成是被他那张凶神恶煞的脸给吓了回去。 “先进屋,”林白不认为自己是屈服在肖魇夜的淫威之下,只是单纯的不想半夜被人投诉扰民,“进去再说。” 肖魇夜倒不在意邻居的意见,只是觉得林白需要休息,随即默不作声的搀扶着林白走进屋子,顺手把门也给带上了。 林白的家很简单,简单到除了基本的生活家居用品,其余的装饰一样也没有。整体看上去没什么家的样子,倒挺像是医院里的冷清。 一间房子三室两厅,肖魇夜进来之后只观察了一圈客厅和厨房,至于卧室他并没有进去,估计八成和客厅里的感觉差不多,冷冷清清,一点多余的物件都没有。比起家,更像是林白一个过夜的地方而已。 将林白安顿在客厅的沙发上,然后肖魇夜没有像林白预想中那样大喊大叫,而是默不作声的转身向厨房走去。 林白这个时候没心情去观察肖魇夜的动作,头晕的厉害,身体里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一般,按照林白对自已身体的了解,这次生病估计真的要好好养上几天时间了。 “该死的……” 过了半晌,林白听见肖魇夜的咒骂声从厨房里传来,也不知道自己家厨房里有什么东西惹到了这位大佬。 林白缓缓移动,在沙发上平躺了下来,顺手又拿起一个抱枕抱在怀里取暖。 其实回自己卧室里可能会跟舒服些,还有被子可以让她取暖。可惜林白此时已经没有走回房间的力气,只好潦草又落寞的窝进了沙发。 林白家的厨房里什么东西都没有,橱柜里都是空空如也,这是肖魇夜咒骂的原因,他原本想要去烧些热水,可在厨房里里里外外的搜了一圈,整个厨房根本就是装修出来摆个样子的。 好不容易在一个角落的柜子里发现了一个未开封的锅子,肖魇夜拆开后用那个锅子烧了些热水。 在烧好水之后,找杯子的过程就没那么坎坷了,因为林白家里只有一个马克杯,白色的杯子一枝独秀的放在桌子上,很显而易见。 肖魇夜在这过程中耽误了些时间,当他端着得来不易的热水来到客厅,发现林白整个人蜷缩在沙发的角落里,怀里抱着个抱枕,原本坚硬如石的心脏开始崩塌瓦解。 “林白?”肖魇夜将水杯放在桌子上,然后对着林白说:“你家里有退烧的药吗?” “唔~” 全身冰冷瑟缩的林白才刚刚迷糊的轻呓一声,便没了下文。 肖魇夜觉得指望林白告诉自己答案是不可能了,也就不打算再打扰她,而是选择准备将她送回房间里去睡,但肖魇夜抱起林白的一瞬间,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好轻,这体重对于肖魇夜来说,几乎算做是可以忽略不计的重量。 肖魇夜想起林白挑食的毛病,也难怪她会有这种跟纸片一样的身体。原本蹙起的眉头又是加深了几分。 由于肖魇夜并没有打开过卧室的门,所以他连找了两个房间,才找到林白的卧室。 如果问肖魇夜是怎样区分哪一间是属于林白的,其实很简单,一间房间里没有床上用品,而另一间有。仅此而已… 肖魇夜把被子为林白盖好,期间她手里一直抓着那个抱枕不放,似乎只有抱着东西她才能睡的安稳些,所以肖魇夜并没有强行把抱枕拿走。 随后肖魇夜在整个屋子里都找了一大圈,别说药箱,就是半颗药片都没见着,最后只好抓起车钥匙出了门。 前后肖魇夜仅仅离开了二十几分钟,当他用林白的钥匙开门进屋时,额头上已然有了些许微薄的汗珠,看样子是用了最快的速度去卖了药回来。 “林白,起来把药吃了!”肖魇夜将装着水的杯子和药片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之后,试着叫了叫林白。 可惜对于肖魇夜的呼唤,林白仅轻声呓语几声,表达自己的不满之后。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肖魇夜知道她一定很不舒服,虽然也不想去打扰林白的休息,可如果不把药吃了,后果可能会更严重。 于是他强行扶起林白,低声说道:“林白,把药吃了再睡,不然会跟难受。” 林白感觉整个人都像掉进了冰窟里,冷得她恨不得用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个球,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个男人的说话声音,紧接着嘴里不知道被塞进了什么东西,反正她稀里糊 涂的就给咽了下去。 肖魇夜看着相对还算配合的林白把药吞了下去,拿了一张纸替她擦了擦嘴角的水渍,这才将她重新安顿好之后退出了林白的房间。 肖魇夜动作轻柔的关上林白的房门,转过身看着有却也一无所有的房子,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房子里除了林白自己的房间里有基本的生活用品之外,其余的部分根本就是个摆设,肖魇夜一根手指在柜子上滑过,果然跟他预想中一样,落的灰尘都快比桌子还厚。 肖魇夜将外套脱下放在沙发上,卷起衣袖向卫生间走去。 洗漱用品总该有吧?一条毛巾应该不是什么问题吧! 肖魇夜顺利的找到了毛巾,然后开始接水,准备一会儿替林白冷敷一下,一边脑子却想着其他的事情。 第二十章 都说大病之后的人会精神状态不佳,并且食欲不振好一阵子。 林白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已经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半个小时了,心里在“起床”和“不起床”之间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最终在她含泪隐忍的情况下,林白从床上做了起来,并且做好了跟她舒服大床依依惜别的准备,尽管很不舍得,可是她体内的五脏府已经在翻江倒海的闹着脾气。 “你醒了?我看一下还烧不烧。” 林白磨蹭下床的动作僵在原地,看着突然打开房门走进来的高大身影,然后一只宽厚温热的手掌抵在了自己的额头上,一连串动作形如流水,好像一切都那么的理所应当。 “嗯,退烧了。” 肖魇夜似乎对这个结果很是满意,因为平日里眉间总是蹙起的“川”字,此时居然也被抹平了。 林白尽量让自己显的不那么惊讶,说:“你怎么在这里?” 呵~没想到她起床之后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肖魇夜想了想,也罢,跟林白这种高智商、却低情商的女人来说,难道还指望能从她嘴里说出谢谢两个字吗? “我如果没在这里,”肖魇夜将被林白掀开的被子,重新又盖回她身上,说:“你昨天晚上就要烧死在这儿了。” 林白看着又重新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然后一把又给掀开到一边去,说:“哦~这么说来,我还应该谢谢闯空门的肖先生,善心大发的没让我病死在这屋里!” 盯着又被林白推到一边的被子,肖魇夜说道:“林白,你要是再掀开被子试试?老子把你捆床上信不信?” 看吧!看吧!这才是肖魇夜的真面目,那些什么咬文嚼字的瞎礼貌都是装出来的,帅不过三秒中。 林白有一种把他真面目识破的快感,睨着眼睛盯着肖魇夜,有点向孙悟空的火眼金睛一样,一切妖魔鬼怪在她眼中无所遁形。 “你怎么找到我家的?”林白对于肖魇夜威胁的话听的实在太多,已经产生免疫系统,说:“又是怎么进来我家的?” 只见正俯身动作带着些许不满意为她盖被子的肖魇夜一愣,一双极度嚣张跋扈的眼神像是在告诉林白,“老子如果想,上天入地哪儿都能去。” 林白恨不得一口咬断自己的舌头,血溅三尺。都比在肖魇夜面前被当作白痴看一样好。 “你…” “你…” 没想到两个人会同时开口,这倒是他们自认是一来产生的第一个默契,只是这默契来的太突然,一时间让两个人都停了下来。 “你先说。”过了几秒钟,肖魇夜难的懂得绅士一回的说道。 林白犹豫了片刻,然后问道:“你找来我家做什么?” 这个问题,肖魇夜也想自己问问自己,他是闲的没事做了吗?死乞白赖的跑来林白家被她嫌弃吗? 肖魇夜:“报恩。” 最后肖魇夜用自己为数不多的文明语汇,向林白给出了一个答案。只是这个答案…有点牵强、还有点老套。俗…真俗啊! 在林白的印象里,报恩这种事情,一般自存在于野生动物之间,还得是那种成妖成精的。例如白娘子报恩许仙、狐狸精报恩白面书生之类…至于人类间的报恩几乎被称为世纪末的绝种行为,尤其是对于肖魇夜这种人。 “我没对你有什么恩,你也不用报恩。”林白继续补充道:“肖先生,门口位置在哪里,你应该知道。慢走不送。” “林白,你别得寸进尺。”肖魇夜的脸已经被气的有些扭曲,胸口处翻腾的怒火,像是压力过大的锅炉,眼看着就要爆炸。 可偏偏就有那么一种人,偏偏就喜欢给自行车放气儿,给鞭炮上泼汽油,给压力大的锅炉再添一把火,例如:林白 “慢走,不送。也不欢迎你下次再来了,”林白眨着清泠泠的眼睛说:“咱们自此,桥归桥,路归路。不见。” 林白连再见都改成了不见,可想林白是有多么想要摆脱肖魇夜的魔爪。 肖魇夜努力、再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南宫逸跟他说过,女人是花,好女人更是带刺的玫瑰,美丽却懂得保护自己。 他把林白的话当成,她还不足以信任自己的表现,所以着急驱赶自己远离她的生活。于是肖魇夜说道:“老子说了要还你人情,说到做到。” 林白等了半天,以为肖魇夜听懂了她说的话,或者干脆一气之下离开也好,结果却等来这么一句…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大病初愈不适合动怒发火,尤其自己还饿着肚子。 林白哭丧着脸说:“肖先生,我真不用你报什么恩,而且我也没有把一个黑帮大佬带在身边的爱好。” “你说谁是黑帮?”肖魇夜挺直了身子,似乎想让林白看的仔细一点。 可是林白似乎并看出来肖魇夜的意图,说:“难道你不是?” 肖魇夜有些气累的做在林白的床边,背对着林白,背影里隐约含着几分失落,说:“谁告诉你我是黑帮的?还是你在哪里看见什么了?” 林白一愣,她之前在肖魇夜的基地里呆过一段时间,他那些手下人个个膀大腰圆,凶神恶煞,身边常常佩戴着能叫人一命呜呼的危险物品。难到她理解错误? 林白心情本就淡漠,加上心里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所以即便在那里呆了不短的时间,可始终没有去打听过他们的职业。 肖魇夜看林白那断线的样子,就知道她肯定是误会了,带着无比嫌弃的表情说:“老子才不做那整天打架斗殴的地痞流氓。” 林白将身子稍稍正了正,发现自己还穿着昨天那套衣服,想来这只鸟似乎没她想象中那样…不懂分寸。 “可惜了!”林白瞧着肖魇夜这一身黑色的西装,从做工上来瞧应该价格不菲,可惜穿在了一脸跟谁都有仇的肖魇夜身上,除了增加几分戾气,瞧不出任何得体的地方。 肖魇夜疑惑的问:“可惜什么?” “可惜了肖先生这暴戾恣睢的伟岸形象,不去做黑社会简直暴珍天物!”林白直言不讳的说道。 肖魇夜低头看了看自己,还从来没人这么说过自己,怎么?难道他脸上贴了“我不是好人”的标签? 尽管肖魇夜承认自己并非善类,但也绝非逞勇好斗的暴徒,尤其这样的话从林白的嘴里说出来,叫他心里有些失落。 “那我怎么没把你吓到?” 林白想了想,回了句:“还没来得及害怕,就被你劫持了。” 林白双手一摊,表示自己十分无奈加万分无辜。 “呵…”肖魇夜冷笑一声,说:“那我还真是有先见之明。” 林白:“你什么意思。” 肖魇夜:“你牙尖嘴利,话太多。直接绑了省时间。” 说她牙尖嘴利,林白就当是对自己的夸赞了,可说她话多?肖魇夜还是第一个。 “你…”林白的反驳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她之前闹了半天情绪的五脏府又开始抗议起来。林白一阵尴尬… 肖魇夜看了一样低头掩盖尴尬的林白,说:“既然退烧了,就下地出来吃饭吧!” “啊?”林白以为自己听错了,还以为肖魇夜会借此机会好好嘲笑一番呢。 肖魇夜站起身,欣长的身高在一身黑色西装的映衬下,着实和温文儒雅搭不上边儿,说:“你家里什么东西都没有,所以只能订了外卖,先出来吃点吧。” 说完之后,肖魇夜便率先走出了房间,林白有些搞不清楚状况,正确的说是,自打肖魇夜突然再次出现在她面前,林白就一直搞不清肖魇夜究竟想干什么。 肚子里又再次响起的声音,让林白无法再继续思考这个问题,当下决定先解决温饱,再说其他的,民以食为天,天都塌了,还想那么多干什么! 林白一把掀开被子,以她目前最快的速度跑去卫生间洗漱完毕之后,就迫不及待的走出了房门。 来到餐厅就闻到了食物的香味,肚子里的馋虫像是都复苏了一般,直冲上林白的大脑,拼命呐喊着:“我要吃饭、我要吃饭…” 肖魇夜看着垂涎欲滴的林白,替她把椅子拉开,眼神示意她:“还不过来吃饭?” 林白听见肖魇夜的话,当即一路小跑的做到了椅子上,拿起一个包子就啃了起来。可一口下去,却发现是肉馅的,皱着一张脸给扔到了一边。 “旁边那个是素菜馅的。”肖魇夜就猜到会是这样,这次姑且先不谈论林白偏食的问题,让她先填饱肚子。 林白听肖魇夜的话,拿了另外一个包子,像是怀疑有诈一样,先试探性地腰了一小口,发现果然是素菜馅的,这才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肖魇夜瞧见她对自己的疑心病还挺重,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给她这种不安全感,好在林白吃的还算可以,肖魇夜勉强原谅了林白的我怀疑。 人在饥饿的时候,还能做到挑三拣四的,估计也就只有林白一个,如果肖魇夜不买素菜的回来,估计林白很有可能会继续饿下去。 “慢点吃,”肖魇夜将一杯温水放在她手边,说:“喝点水。” “唔…嗯。”确实吃的有点急,林白不客气的拿起水杯喝了一大口,下一秒就被呛的直咳嗽。 肖魇夜当下心里一紧,赶紧帮她拍拍后背,好帮她缓解这难过的呛咳。林白整个人单薄的如同一张纸片,肖魇夜几乎不敢用什么力气去拍她的后背。 带林白慢慢缓解之后,喘着粗气,心里想着:这如果要是被人知道自己被一口水给差点儿呛死,会怎么看待她堂堂一个医学院士。 第二十一章 林白还来不及想自己一世英名如何挽回的问题,便被某个黑脸的男人给劈头盖脸教训了一顿。 “林白,你不是高学历的医学人才吗?你是学的什么?吃个饭、喝口水都能把自己呛成这样?”肖魇夜一只手还在林白背上轻轻拍打着,一边继续说道:“呵…你能活这么大,还真是个了不起的奇迹。” “吃饭喝水都没学会,林白,你这学历都是怎么来的?” 林白刚刚被呛过的喉咙里感觉还有东西卡在那里,一时之间说不出来话,反驳的话语就这么被梗在胸口,梗得她连心脏都跟着疼。 肖魇夜,我要是白学的医,你那条鸟命早就魂归故里,不知道死到六道轮回的哪条道上去了! 林白吃了哑巴亏,当下扔下手里的包子,冷冷的站起身,一句话不说的离开餐厅,干脆来个眼不见为净。 肖魇夜眼看着林白离开,呵!她应该是生气了吧?不过呛成那样,不吃也罢!想来她应该也吃的差不多了,所以肖魇夜没有管林白,而是默默的做起了善后的工作。 林白回了自己的房间,趴在她喜欢的床上,原本还跟肖魇夜怄着的气,也慢慢平稳了下来,好女不跟男斗,何况还是个嚣张跋扈的鸟。 人吃饱了就会爱犯困,林白趴着半响就已经开始犯起了迷糊,心里恍惚的想着,反正也不用去上班,索性睡过去了也没事儿。 正当林白说服自己快要约见周公的时候,肖魇夜猛然开门走了进来。 “你困了?” 林白一个激灵的做起身,怒目而视,说:“肖先生,没人告诉你,进别人房间要敲门吗?” 肖魇夜不以为意的回答:“这间房子就你我两个人,敲门给谁听?” 用后脚跟想也知道是谁吧?那还敲什么门! 林白翻了个白眼,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成了个孤魂。张了张嘴,可又慢慢闭了起来,她觉得自己目前状态不佳,最好选择偃旗息鼓,不然气坏的可是自己的身体。 见林白没说话,肖魇夜问道:“要不要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林白看了眼外面风和日丽,艳阳高照的天气,而肖魇夜却说要出去?这倒是稀奇了,他不是昼伏夜出的生物吗?居然这个时候要出门? 林白没好气的回答:“不去、不去、我想休息。” 肖魇夜眸色暗沉几分,一抹失望的神色一闪而过,后又变得明亮起来,说:“我出去一趟,你就在家里呆着,哪儿都不许去!” 肖魇夜想着林白刚刚退烧,手臂上又又伤口,在家里休息也是好的。 林白小声嘀咕着:“要你管,腿长在我自己身上,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虽然林白是这样想的,可现实是她即便想远走,现在恐怕也没有那份力气。刚刚吃进屋子的早餐能量,还不足成为以她随意走动的能量。 林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睡的很熟,以至于肖魇夜是什么时候走的她不知道,可他什么时候回来,林白却知道。这叫林白有些捶胸顿足,后悔自己错失了一次更换家门锁的可贵机会。 林白原本不想起床,可听着外面乒乒乓乓的声音,为了防止肖魇夜把这个房子给拆了,林白决定还是出去看看。 不过林白后悔了,还不如不出来看… 林白瞪着眼睛问:“这是什么?” 肖魇夜:“抱枕。” 拎起一个袋子:“这又是什么?” 肖魇夜:“床单。” 林白最后指了指问口的箱子:“那个是什么?” 肖魇夜扯着嘴角笑着说:“我的行李箱。” 林白一只手狠狠的照着自己的人中穴给捏了捏,确定自己不会气晕过去之后,拿出这房子主人的气势来说:“肖先生,请问你搬行李来我家做什么?” 肖魇夜当下手里新买的锅子说道:“报恩。” “不必,”林白挥舞着双手,恨不得把手给甩断了,说:“我不需要你的报恩。” 肖魇夜:“我需要。” 说完肖魇夜便像是没事人一样,俨然一副他才是里主人的模样,开始继续整理他从外面辛苦搬回来的战绩。 肖魇夜看起来心情似乎很好,可反观林白却愤恨的表情像是自己领地被人侵略的小兽一样,正龇牙咧嘴的向对方示威。 林白的家跟肖魇夜那几乎跟个城堡一样的家比起来,真的不算大。但如果跟普通居民家相比,也不算是太小了。 一百七十多平米的房子,从门口到餐厅,全部都跟摆了地摊儿一样铺满了东西。琳琅满目的叫林白以为,肖魇夜是不是把整个商场都给搬了回来。 “你买的这都是什么?”林白忍不住的问道。 虽然林白知道自己这个所谓的家是寒酸了些,除了她自己的生活必须品之外,几乎等于一个空房子,可却已经足够她自己的生活所需,而且最主要一点,以后不想住的时候,只要自己拍拍屁股走人就行,也没那么多的累赘。 可很显然,肖魇夜不这么认为。 “这里什么都没有,你是怎么活过来的?”肖魇夜又将新买的刀具套装拿到厨房,想着如果他动作快一点,没准儿晚餐可以在家里做。 林白点着脚避开这地上的大包小包,心想,这把她家给堆的都没下脚的地方了。 等同于穿越火线的身手,林白走到餐厅,在肖魇夜的对面拉着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肖魇夜瞄了一眼准备当吃瓜群众的林白,不轻不重的说了一句:“小心手臂上的伤。” 林白一甩及腰的长发,潇洒的说道:“没事儿,我愈合能力很好。” “嗯…”肖魇夜嘴上答应着,心里可不赞同她的“没事”,也不知道谁一见了他的面就发高烧,好像他本人有什么忌讳一样。 想想也是,林白第一次见肖魇夜,是因着凉高烧被肖魇夜给带了回去,第二次,也就是这次,若不是肖魇夜闯了她家空门,林白自己都没把握自己还能不能安然度过。 “诶…诶…” 肖魇夜正要把刚买回来一个天鹅样子的摆件放在电视柜上,就听见林白双腿盘在餐厅椅子上,一只手指着自己这么张罗着。 “那个不要放在那里…” “那要放下哪儿?”肖魇着看着盘腿坐在椅子上的林白,觉得这可以算做她的一项特技,至少依照他的身材就不能。 林白家的厨房是半开放式的,在和餐厅相通的中间有一个一人宽的小酒柜,林白指了指那里,说:“放在这儿。” “这不是酒柜吗?”肖魇夜把这个房子从里到外都看了一边,这个酒柜自然也记了下来,原本还合计有空叫南宫逸邮过来几瓶好酒放在这个酒柜上呢!没想到要被林白拿来做装饰柜子了。 “我又不喝酒,”林白撇着嘴说道:“放那吧!” “好。”于是肖魇夜拿着装饰物走到厨房这边,随手放在了柜子上。 “那是个天鹅吗?”林白问道,虽然她对艺术品没什么研究。满身的艺术细菌除了能看出是个什么形态,再也说不出什么。可肖魇夜这个摆件倒是挺好看的。 “嗯。”肖魇夜说道:“是p·g的作品,虽然这个是个仿品,可线条流畅做的不错。我就买了回来。” “是挺好看的。”林白没想到跟个黑脸包公一样的傻鸟,居然还懂得欣赏艺术品,随口就问了一句:“这个多少钱?” 林白想他也说是个仿品了,想来也不会太贵吧! “三万多”肖魇夜说道。 林白当即瞪着眼珠子问道:“多少?” 肖魇夜看了看林白,不明白她激动什么?说:“三万六。” “肖魇夜你这个傻鸟……”林白当即炸了个噼啪响,说:“你居然话几万块买个破摆件,还是个仿品……” 肖魇夜以为林白是生气他买了个仿制品放在她家里,说:“你喜欢这个?那我去把正品拍回来。” “鬼才喜欢一把土烧成的东西,”林白反驳嫌弃的说道:“这玩意儿即不能吃,又不能用的,放在那除了落灰等人打扫,一点用处也没有。” 肖魇夜以为林白会对艺术品这一类的东西很感兴趣呢!毕竟她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可林白这翻言语却意外的接地气儿。 “你不喜欢?” “也不是不喜欢,”林白反过来想,人家也是买东西放自己家里,再冲人家发火也有些过意不去,说:“就是觉得挺浪费钱的。” 虽然林白并不缺钱,父母给的加上自己赚的,就算她从现在开始做了米虫,也足够她当一只肥肥胖胖悠哉悠哉的米虫。 原本林白也是对金钱没有概念的,直到上初中那会儿,几年级她已经不记得了,刚换的保姆看她家里没有大人,居心叵测趁林白上学,把家里搬了个底朝天,就是房子搬不走,不然估计也可能没了。 那是林白第一次了解到家徒四壁这个成语的正解,联系不到父母。林白一向不讨喜的清冷外表叫她一个朋友都没有,老师那里她又不肯低头去借钱。所以林白咬着牙用兜里仅剩的几百块钱过了一个月,直到她的父母将第二个月的生活费打进卡里。 人最深刻的教训来自于生活上的坎坷,自那次之后,林白深刻的了解到钱的重要性。 肖魇夜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林白,然后说道:“要不要明天一起去退掉?” 林白有片刻的震惊,她还以为像肖魇夜这样的直男癌,退货什么的会认为很丢脸,没想到他却主动提了出来。 “我陪你去,你分我一半?” 瞪大了的眼睛里闪烁着金灿灿的光芒,林白像极了钻进钱眼里的小气鬼。 第二十二章 肖魇夜撇了一眼贪婪的女人,听说他们第一次遇见的那晚,是她开了一辆价值不菲的车去医院拿的药,这会儿却又跑来跟他哭穷了? “林医生,你这么缺钱?” 缺钱? 嗯…谁不缺钱?世界首富的人不也在拼命赚钱吗? “肖先生,这东西多多益善!” 肖魇夜:“账户给我。” “啊?什么账户?”林白诧异的问道。 肖魇夜面不改色的回答:“银行账户,你要多少?我转给你。” 差异之后,林白听见肖魇夜的回答,居然破天荒的笑出了声音。 “肖先生,你看我像是在跟您勒索?还是在哭穷呢?” 林白没想到肖魇夜居然能够把她随口的一句玩笑当成了真,更叫她感到意外的是,肖魇夜看上去很凶,却意外的也有柔情的一面。 肖魇夜拿起外套的动作一顿,撇过头看向林白,“我没有这个意思。” “嗯…我是这个意思。走吧。” 在家里呆了一天,出去走走也有助于身体的恢复。更何况…林白觉得似乎跟这只鸟一起,似乎也是件挺有趣的事情。 奇怪的眼神随着面前女人从自己身边走过,肖魇夜还沉浸在莫名其妙的情绪中。 都说女人的心思,像是大海里的针。现在他倒是有些体会,不知道林白究竟是怎么想的。 最后他只能选择了放弃,对于从来没心思去研究女人肖魇夜来说,更何况是林白这样高智商的生物种类。 肖魇夜一手拿起外套正准备出门,便听见林医生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一句, “我不带钥匙了,你拿吧!” 于是肖魇夜又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确认了一下钥匙是否还在。 ~~~分割线~~~~~~~~~~~~~一点也不华丽~~~| 有人心甘情愿的自动送上门来给当保姆,哦,不对!是家庭煮夫,林白从最初的极力排斥,已经转变为顺理成章的享受。 “肖先生,我的拖鞋呢?” 下一秒钟,原本光着踩在地板上的脚丫上便多了一双拖鞋。 “肖先生,看没看到我一个白色的文件夹?” 一道黑色健硕的身影越过林白身边走进书房,林白跟上去,看着挺括的背影熟练的从文件柜里找出白色文件夹,缓缓走到自己面前,将东西交到她手中,然后一声不吭的走了出去。 这个男人越来越显得惜字如金,林白看着手里的文件夹,虽然是白色的,可肖魇夜怎么就知道一定是她要的那份呢? 林白抱着一丝不服气打开了文件夹,清澈透亮的眸子迅速扫过里面内容,之后默默合上了文件夹。 这个家,似乎肖魇夜才是主人…… 林白因伤休息期间,也算是踏踏实实的享受了一把“病号”的特殊高等待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模式,叫林白一度想要无限期延长自己的休假。 可惜,她的愿望也仅仅限于想想而已,这不手里握着的手机,上面的来电显示,叫林白第一次有了一种不想接听的感觉。 “喂…” 想是一种内心思维,行动才是最终结果。林白感叹是属于“表里不一”的物种之后,最终还是接听了电话。 电话里传来一阵吵杂的声响,不由的叫她翻了个毫不客气的白眼。 半响之后,这才听见虚渺的声音传来:“林白,你打算什么时候上班?” “修美人,你这是案牍劳形、百忙之中还不忘过来压榨我这伤残人士?” 如果换做是平时,修炼一定义正严辞的跟林白叫个板儿,可现如今这状况,英雄困顿;难已施展的挫败感叫他不得不把身子往广告牌后缩了缩,一直手捂着手机含着音量说道:“别废话,单位里都快被死人堆成了山,个个等着被你开膛破肚之后,才能下葬安息,你想偷懒?就等着被上面点名吧!” 林白不以为意的往嘴里送了颗葡萄,不得不承认那只鸟选东西的能力十分犀利,这葡萄个大饱满,新鲜又甜美,“修美人,你想拿上面里压我?” “得、得、得。我知道您林院士是高端人才,没人能压得住你…”低压的声音突然停顿,修炼隐藏的身子确定走过去的人不是来找他的之后,继续说道:“可你总不能一直这么拖着不上班吧?” “…”若是之前,以林白这不安分的性格,不用修炼来催,可能她自己就早早跑到单位去干活,可经由这半个月以来被肖魇夜伺候的舒舒服服之后,竟然让一向爱岗敬业的她,竟然有了偷懒的想法。 必经人都是惰性动物,享受的日子过久了,再去过那些辛苦的生活,换谁、谁也不想。 “怎么的?林白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了?”没听见林白的回话,依照修炼对林白的了解,不难察觉到她的异像。 被人说中了心思,林白第一反应便是为自己做掩饰,“我能有什么事情?爹不疼娘不爱,孤苦伶仃的像是个孤儿。” “那就明天来上班,就这样!我先挂了。”修炼慌忙的切断了电话,动作利落的把手机塞进口袋,转身像是被鬼索命一般跑了起来。 “人在那…赶紧追…” “今天一定不能让他跑了,不然回去老板一定宰了咱们不可!” 修炼一边拿出当年在警校里保持的百米冲刺速度,一边咬牙切齿的将那些人口中的老板骂了个底朝天。若不是身为警务人员职责所在,他一定冲过去抽死那小子。 反观林白这边的心情似乎也显得没那么愉快,好日子过到了头,任谁、谁也都开心不起来。 “怎么又不穿拖鞋满地跑?”与其说是责备,肖魇夜的话语里更不如说是无奈,也不知道林白这个毛病是怎么养成的。 林白像个孩子一般吐了吐舌头,抬起笔直修长的双腿,伸到肖魇夜面前,任由他将两只粉嫩的拖鞋套在自己脚上,顺道感慨肖魇夜对这双拖鞋的品味真是够少女心的。 “刚刚谁来的电话?” 肖魇夜一边将拖鞋套在林白的脚上,一边问着她。不是他特意去监控林白的动静,而是林白这个人平日里手机基本上等同于装饰,今儿个突然做了一次身为通讯工具的本职,肖魇夜不注意都不行。 将双腿放下,林白又撇了几眼那抹粉嫩,怎么看怎么都觉得突兀,“哦、催债的。” 催债? 且不说根据肖魇夜这些时日对林白的观察,她根本就是个线下流行的宅女典范。只要家里有一口吃喝就坚决不出门,恋家恋到了一定程度。 一个连家门都不出的人,上哪有机会欠债去?所以肖魇夜认为,林白这是又在开那些没边儿的玩笑。 “欠了多少?要不要我帮你还?利息可以给你打个折扣。” “呵…”林白咧着嘴假笑了一声的。这只鸟越来越聪明,没有之前好骗了。“是单位,要我回去上班。” 很显然对于林白的回答,从肖先生的脸色上可以看出,他并不满意。“你伤还没有痊愈,这就打算回去上班了?” “呃…嗯。差不多吧!”林白懒洋洋的伸了一个懒腰,露出一小截白皙平坦的小腹,随即没形象的打了一个哈欠。 老人说,春困、秋乏、夏打盹儿。这不,林白觉得这炎炎的夏日不拿来睡觉也算是一种浪费。 “晚些日子再去。” 习惯了对手下人的命令,肖魇夜的这份语气强硬的十分霸道了些。可这手上的动作却截然相反。 拿起一个抱枕,顺其自然的塞进林白靠着沙发腰部的位置,肖魇夜继续说道:“也不知道是谁前几天又是住院又是高烧晕倒,现在去上班,是打算卖了你自己这条命吗?” 林白调整了一下坐姿,舒服的靠在抱枕上,顺道从桌子上又拿起一颗葡萄塞进嘴里。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这一切待遇,“不卖命赚钱,难道要我老了居无定所、流落街头吗?” 她只是开个玩笑罢了,即便她真的什么都不做,账户里的钱,也足够在家里躺上一辈子。 肖魇夜忍不住叹出一口气,直到现在为止,他都不敢相信,原本以为高冷骄傲,一张脸与天相向的林白,通过接触之后才知道,一切的表象都是错误。 “不如再请几天假?几天时间也不会耽误林小姐的养老计划。” 想要了解你的人,即便是几分钟的接触,对方也会眼中像装了扫描仪,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去观察,哪怕是你的一根头发丝。 所以尽管肖魇夜与林白接触的时间来算,他已经可以称作是林白性格背面的知情人,对于林白那不着调的玩笑自动屏蔽掉,只解决实质上的中心问题。 “算了,差不多也该动动了。” 算起来这段时间以来,是她有生参加工作以来休息时间最多的。人嘛,都是惰性动物,越是懒散下去,越是不想动。 肖魇夜知道,别看着林白平日里一副弱不禁风的我样子,可这倔强的性子倒是强硬的很,关于她自己所下的决定,一般情况下未曾见过她更改,于是针对于她这一特性。肖魇夜做出了一个决定。 “我明天陪你去上班。” 第二十三章 “嗯,”就在林白脑子里正考虑要不要把剩下的葡萄全部解决掉的时候,对于肖魇夜的话显得很是后知后觉,慢慢张大的眼睛看着身上还带着粉色蕾丝边围裙的男人,“你跟着我去做什么?我可没有钱给你开工资。” 不着痕迹的撇了眼桌子上已经空了的水果盘,几十块钱的精品水果她不吃,反倒是把十几块钱的葡萄给吃了个一干二净。 肖魇夜心里一边盘算着等一下再去买一些回来,一边回着林白的话,“我不用你付工资,只是想去参观一下你工作的地方。” 如果肖魇夜的回答有其他,那么林白可能还会觉得比较正常。可偏偏肖魇夜说的是要去她那里参观! 参观什么?死人吗? 这兴趣爱好会不会太特别了些? “呦!这不是好几天不见的林院士吗?”修炼昨天难得回了趟他的猪窝,不、是家。看了一眼家里养的那只好吃懒做的猫,有没有被饿死。 今天刚一到单位就特意杀到了林白这里,这种打招呼的方式,未免显得做作了些。可总比天天被上面追问的好。 “怎么?今天有心情来工作了?” 林白将干净雪白的工作服套在身上,听见这来人的动静,连头都懒得回,学着修炼的口吻回着话,“呦!这不是咱们刑警大队一支花的修大队长吗?怎么昨天被人追着,想必是跑出了个二万五千里长征,今天还有体力跑到我这里来看看?” 这么早就来看着她上班,想必修大队长也是被上面压榨的不轻。 “林白,你再叫一声试试!”一大早就开始锻炼自己牙齿的修炼,一口牙咬的咯吱咯吱响。尤其是在这装满了死人的地方,显得格外瘆人了些。 一张白皙的小脸上挂满了疑问看向他,林白明知故问的说:“你说的是什么?叫你修美人吗?” “林白,你难道就不怕我一个不小心…”慢慢靠近的欣长身体,逐渐形成一种压力,企图把她给禁锢,修炼一只手缓缓抬起越过她芊细的腰枝,继续说到:“把你给捏死了也不一定。” “大哥,御倾集团这两天一直没见什么动静…” “可情报却说np9的研究人员已经与国外接触过…呃…哥?你还在吗?” 肖魇夜本是同林白一道前来,在林白身份的掩护下,顺利进到这里不是说你难事儿,必经谁也不会想到堂堂医学院士会带一个国际上黑历史成堆的佣兵之主枭鸟一道出现。 肖魇夜不过是是临时接了个电话,回来就发现修炼和林白这一幕的画面。 “喂~哥~你还在听吗?” “我有事,先这样。” “啊?哥…那个我的话还没说完…” 修炼一只手绕过林白向她身后的桌子上伸去,从肖魇夜的角度上来看,两人的姿势十分暧昧,类似于林白被人壁咚了一般。 “修大美人,你最好现在就赶紧跑。”林白看着走过来的肖魇夜,那原本就横眉冷对的脸上此时更是显得凶神恶煞。 “哼~”修炼轻佻一声,一双桃花眼中含媚,浅薄的霜润微动,“怎么?还有林院士害怕的事情吗?” 林白无辜的眼神看了看修炼,“可是…我觉得你还是赶紧离开的比较好。” “呵~你说什么傻话~诶……” 修炼的话还没说完,下一秒钟原本绕过林白的那只手就被人给紧紧抓了起来。 身为警务人员的本能反应,修炼在未看清楚对方身份的情况下,二话不说做出了反抗的行为。 “等一下!” 就在二人眼看准备来一场热火朝天的恶心斗殴事件,林白及时的出声阻止了画面的升级。 “小白,你带来的人?”修炼目似剑光射向对面的男人,手腕上传来的阵阵痛意,可见他是动了真格的要和自己拼命。 “小白?” 肖魇夜面色如同深海沙粒,暗沉无底。对于这样的称呼,叫他心里十分不满意。 林白走到肖魇夜身边,对着怒不可竭的他说道:“可能是误会了,先放开他。” “误会?”肖魇夜可不认为自己是个瞎子,刚刚那暧昧不清的一幕等于无限放大了他内心的酸意,“你这是替他说话?” 修炼更是火上浇油的说道,“小白同我亲如一家人,就算替我说话也是情理之中。她怎么忍心看着我被人欺负。” 就算自己手腕上的力度几乎要捏断了他的手,修炼忍着这份疼痛,也觉得值得。 “修美人,如果你想变成伤残人士,我不介意你继续说下去。”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这么着急去死,林白真后悔拦住了肖魇夜,应该让他被打死。 “他是谁?”低沉着的嗓音含着刃,肖魇夜对修炼的敌意再明显不过。 “我倒是也想问问,”恐怕嫌事情不够大的修炼,也跟着上来凑着热闹。 林白被两双眼睛盯着,心下一阵无奈,也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你们先把手都放开,才能好好说话。” 肖魇夜:“他想对你图谋不轨.” “你把话说清楚,谁要图谋不轨了?”身为警务人员,修炼的身份在大众眼中一向是正义的化身。如果他想要图谋不轨,这社会上就没有其他恶人什么事情了。 肖魇夜回敬修炼一记凛冽的眼神,“我亲眼所见。” 想起刚刚进门的那一幕,如果此时不是在林白的单位,肖魇夜根本不会让修炼有开口说这么多话的机会。 “误会、误会了。”林白听着两个男人之间的争吵,就像是听见两个智商为幼儿园的小朋友吵架一般,类似于“你打了我,我就一定要打回来一般。” “修炼并没有对我图谋不轨,他只是越过我去拿桌子上的早餐。” 说出都是个笑话,堂堂刑警队长居然为了口吃的,被人冤枉成这样。他不觉得丢人,林白都替他不好意思。 肖魇夜听见林白的话,这才像是恢复了感知一般,鼻子里传来阵阵香味,顺着那味道看过去,发现是被自己抓着修炼的手里,居然还拿着一个白胖胖的包子! 肖魇夜立即嫌恶的甩开修炼的那只手,从林白的办公桌上扯来一张湿巾,狠狠的在手上抹了两把,随后毫不留情的扔进垃圾桶内,像是连同修炼遗留在他手上的包子味道一并扔掉一般。 手上得到自由的修炼,瞧着肖魇夜那副清高的样子,像是故意一般,狠狠在包子上咬了一大口,牛肉馅的包子,油腻沾满了他那嘴唇,显得晶莹剔透。 如果是换做别人,那么很有可能早就拜在修炼的西装裤下,可在肖魇夜的眼里,简直就是恶心的无赖。 “嗯,味道不错!”修炼挑着秀眉,对肖魇夜的故意说道。 林白看着幼稚附体的两个男人,有些想笑的说道,“这位是刑警大队队长修炼,” 修炼将最后一口包子塞进嘴里,表示自己没空打招乎,冲着林白的面子算事点了点头。 林白继续说道:“这位是肖魇夜,肖先生。” 修炼刚刚还表示没空寒暄的嘴巴,偏偏在这个时候欠了起来,“哦~原来是肖~先~生~啊~” 肖魇夜身为国际上赫赫有名的佣兵之主,怎能容下一个长得像女人的男人这般奚落。 “客气,美人队长!” 果然蛇打七寸,人戳中点。林白也很赞叹肖魇夜的气人本事,没有长篇大论,寥寥数语足够人恨的牙齿痒痒。 修炼:“你说什么?” 肖魇夜:“像是修队长长得如此好看的男人,真是不—多—见!” “姓肖的,有本事你再说一遍。”修炼因工作繁忙没时间去打理的头发,半长不长的披在肩上,即便是生气的模样,也着实给人一种欣赏的感。 “怎么?修队长没听清?”再说一遍又怎样?就是再说十遍也没问题,“修队长的美貌,恐怕是当今国际上最红的女明星,也要自惭形秽。” 修炼这辈子最讨厌两件事,一是别人拿他的相貌说笑,容貌这东西是天生的,打娘胎里出来他就这样,尽管修炼不满意,可也是无可奈何,难不成还要他在自己脸上划上几道不成? 另一件事儿,是最近这一年才发生的。修炼在一次出外勤抓人的过程中,被某个娱乐公司的星探给拍了下来,拿回公司被他们总裁给看了过去。自此之后修炼身边便又多了一个人,国内首屈一指娱乐公司的总裁,天天跟在他修炼身边劝说他辞职去进军娱乐圈。如果不是深知法律责任,修炼恨不得一巴掌抽死那小子。 而肖魇夜倒好,偏偏两件事,一个不落的全都戳到了修炼的身上。 “刚好吃饱了没事干,要不肖先生陪我练练手可好?” 肖魇夜面无表情,“随时奉陪。”还怕你个死人妖不成。 林白:“你们想要打架,劳烦出去找个宽敞的地儿可以吗?我这儿地儿小施展不开。再惊动了这一屋子的冤魂,到时候缠着你们讨个说法,到时候你们俩谁也别想消停。” 第二十四章 肖魇夜倒是无所谓,常在河边走,见惯了这些死人的场景,对于他来说活人比死人更加可怕。 反倒是身为警务人员的修炼心里慎的慌,他记得有一具被人肢解的七零八落的女尸,就是他给送过来的。 可毕竟是身经百战的警务人员,心里虽然感到不舒服,外表上却依旧纹丝不动,瞧不出任何异样。 “谁说我要跟他打架了?”修炼继续说道:“身为执法人员,我会知法犯法吗?” 林白性质清冷,来到这里工作以来,唯一能够跟她接触无碍的人便是修炼,如此长期接触下来,别人或不知道,可林白却了解修炼什么德行。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修大队长,内心里竟然恐惧那些莫须有的灵异事件,尽管他表现的无异,可就凭这句话,林白断定,修炼这是在打肿脸充胖子。 林白拿出手套,动作俐落的戴在手上。跟给活人治疗不一样,死人比活人好伺候的多,哪怕是一个手套随意怎么带上都可以,不用在乎那些无菌的操作。 “我要开始工作了,修队要留下来参观吗?哪边还有一杯豆浆,如果没吃饱,可以边喝边看。” 修炼的脑海中立刻浮现林白解刨的场景,这女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平时在给患者治疗时压抑过度了,跟给活人治疗时的谨慎小心态度对比之下,对待死人可是要粗暴上许多。 几次看见过林白工作时的场景,即便是资深的刑警队长,破案无数的修炼也心里接受不了,何况林白还客气的叫他配上豆浆,想想那画面…… 修炼有一种自己在吸食死人脑浆的感觉…唔…胃里翻江倒海,险些在林白喝肖魇夜面前破了功。那多没面子…… “不…不必了。”修炼裂着嘴角,那脸上的笑容,林白觉得他可能连肾都跟着虚,“我就是顺道过来看看,队里还有事情,我现在就得回去。” “哦?是吗?”林白穿戴完毕,护目镜和口罩全副武装的严密,人虽然死了,可难保生前是否携带什么传染性疾病,身为医疗人员,林白额外注重这些,“那就可惜了,我正准备优先处理你那碎尸的案件。” 修炼一听林白这话,略显尴尬的整理了一下今早才换过的衣服,好像已经感觉到那上面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般,“不用了,回头你把报告叫人拿个我就行。” 修炼话说完,人开始向门口移动,打算来个三十六计中的最实用有效方法,先跑为好。 只是这人还没迈几步路,身后的林白就加了一句:“你真的不打算留下来?我以为你会喜欢凡事亲力亲为才来我这的。” 修炼撇了撇嘴,林白这是纯粹的打击报复,记他为了摆脱上司压力,大早来监督她工作的仇。 可即便修炼心里知道又如何,哑巴吃黄连,也得把这苦给咽下去。毕竟他是真的不想留下来参观林白的工作过程。 “呵呵…哪里的话,堂堂林院士的工作能力,那里还有人不放心。” 林白忍着笑意,算事给了修炼一个小小的警告,“那我就不挽留修队了,您慢走!” 修炼心虚的说:“别客气、别客气、您别送…” 修炼消失的在门口的与此同时,下一秒林白便接到了肖魇夜不满意的眼神。 看什么看?不满意?那就追上去跟修炼打啊!她可不会拉架,就凭她这弱不禁风的体格,自保才是王道。 林白选择性忽略肖魇夜的眼神,只顾自己的拉开进入工作间的大门,肖魇夜自然是紧跟其后。 “你也要进去?”林白问道。 肖魇夜倒是回答的理所当然:“难道我不能进去?” 林白疑惑的眼神看着修炼,没想到还有人对尸体解刨这样惨不忍睹的画面情有独钟的,就连身为刑警队长的修炼都不堪忍受的跑了,肖魇夜却自己蹦高往上冲,真是个奇怪的男人。 “里面可没有什么美好的画面,一会儿难受了,我可不管。” 丑话说在前面,林白向来没有带实习学生的习惯,工作过程都是自己在完成,没有助理。这万一肖魇夜接受不了那画面,有个什么不舒服的反应,她人在工作中可无暇去分心再照顾一个活人。 肖魇夜说道:“无妨,你不用管我。” 林白像是一再跟他确认一般看着肖魇夜,确定他没有反悔的意思之后,这才说道:“那你把那边的白服穿上吧!万一弄脏了自己的衣服不好处理。” 肖魇夜倒也是听话,乖乖走过去将林白说的衣服套在了自己身上。 他本身体格健硕,与修炼相比,身体轮廓显得比较具有肌腱力,陪上这医生的白服,却意外显得合体。 “我穿好了,可以进去了吗?” 肖魇夜的询问传进林白的耳朵,林白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竟然看他看得走了神。 “嗯,那就跟我进来吧!” 林白走在前面,肖魇夜紧随其后。进入到内部的工作间,与外面的温度骤然下降,哪怕是在这炎炎夏日,这里面的温度也叫人瞬间汗毛耸立。 肖魇夜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眉间的川字像是已经刻在了内心一般,“你就在这里工作?” “嗯。”林白翻阅着手中的资料,对应着储存尸体的一格格冰柜,很快按照编码就找到了今天开工的第一位。 虽然这冰柜的抽屉带有缓力的滑道,可就林白这剩无几两肉的体格操作起来也显的有些费力。 “我帮你。”肖魇夜走到林白的身后,高挑健硕的身材足够把林白给装下,强壮有力的手臂越过林白轻而易举的拉开了抽屉。 来自于肖魇夜的体温,在这室内的低温下,显的格外炽热。林白的身后有如被火灼了一般,慌忙从肖魇夜的身边逃了出去。 “既然你这么有力气,比如好人做到底,帮我搬到这边来吧!”林白指着另一边的方向,巧妙的掩饰过自己的尴尬。 肖魇夜看了看那柜子里的黑色袋子,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好。” 转过身去,林白深吸一口气,满满呼出,在这低温的情况下,竟然觉得自己莫名的灼热。 “哦,对了!要小心一点…因为…”林白突然想起那具待验的尸体并非是整体的,想要提醒肖魇夜小心搬运的时候,却看见肖魇夜已经将一切处理妥当。 “什么?” 林白:“没…没什么” 有些时候林白真的不得不佩服肖魇夜的行动能力,总是能够出乎意料在她预想之前把事情做好。 肖魇夜的职业经历,让他在接触那黑色袋子的同时,便能够猜出来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只是介于林白的职业,他并未做声。 “小白,在发什么呆?不是要工作吗?” 这里气温低,长时间呆在这里对她的身体十分不利。这一点肖魇夜显的十分不满意。 林白:“啊?哦…这就来了!” 肖魇夜移动身子,给林白留出来最佳位置,“动作快点。” 林白缓缓拉开黑色袋子的拉链,只见她小心翼翼地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来,一一放在解刨的床上,一边面不改色的说道:“怎么?你什么时候成了修炼的线人?跑来监督我工作的?” 人身体上不同的部位被分成小块,在一种奇怪的位置上摆着,看起来十分诡异,可对于肖魇夜来说,却并不那样震惊。 甚至他更在意林白的话:“鬼才是那人妖的线人,我也没有要监督你的工作。” 林白仔细的观察着其中一个部位,并用镊子从那上面取出一根类似动物的毛发,小心翼翼的放进一个透明的袋子里,“那你为什么催我?” 肖魇夜反问道:“你会很久?” 林白:“嗯,会很久。” 眉间的川字犹如一座大山压在肖魇夜的脸上,现在他终于可以理解,林白这过份白皙的皮肤是从哪里来的。 有时候肖魇夜甚至都怀疑,林白在之前的日子里究竟是怎么过来的,明明是个弱不禁风的女人,却偏偏能够承担得起这些繁重的工作。 想到林白即将要在这冰冷的环境下工作许久,肖魇夜不禁担忧起她的身体状况,那手臂上的伤口才刚刚愈合,“小白,你有没有考虑过换一份工作?” 对于肖魇夜的话,林白的住重点不在于“换一份工作”,毕竟她学了那么久的医,从未想过浪费掉那些时间,叫她值得注意的是,“肖魇夜,你什么时候对我也该了称呼?” “怎么?不行吗?”还是说她允许那么多人亲昵的叫她小白,木易染可以,南宫逸可以,就连那人妖修炼都可以,唯独他不可以?这样想的肖魇夜莫名的感到不舒服。 林白能够感觉到肖魇夜的坏情绪,只是她不明白,他这是生的哪门子气,“没有,你随意。” 从林白的话中,肖魇夜明显感到了敷衍的成分,更加显的阴沉的问道:“你不喜欢我这么称呼你?” 林白放下手中的工具,站直了身子看向肖魇夜,郑重其事的说道:“是不太喜欢!” “你不感觉像在叫一条狗的名字吗?” 肖魇夜的心情如同做了一次过山车,直到林白后面的话,他才算做是放下了心来,不禁为她这理由感到哭笑不得。“你不喜欢,为什么还让别人这么称呼你?” 林白收回视线,怂了怂瘦弱的肩膀,说:“我的名字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这个称呼,我总不好把所有人的嘴都给纠正一遍吧?” 嗯,按照林白性格,确实不像会为这种事情去浪费口舌的人,“那你只和我说了这种想法?” 肖魇夜心里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林白的回答感到期待,期待他是唯一一个知道林白这个看法的人。 “林白继续开始自己手上的动作,说道:“我还和南宫逸说过,不过他似乎一直也没改。” 南宫逸?肖魇夜想着从林白嘴里说出另一个人的名字,只是没想到会是南宫逸。 “林医生,好好工作。” 呦!这是又改回原来的称呼了?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在林白看来,这男人的心也好不到哪里去,犹如万丈深渊,叫人摸不到底。 第二十五章 “逸哥,大哥他什么时候回来?” “np9已经证实被人出手给美国的海威姆特,这事儿事关重大,需要大哥回来再做定夺。” “逸哥……” 南宫逸的书房一向是他的私人空间,从不允许有外人进来。 可现如今,原本该静坐流年的书房,不但集满了一堆满身臭味的男人,还个个扯着个嗓子管他讨人,南宫逸头上青筋若隐若现,如若不是他的性子制约,怕是他早就学着肖魇夜一嗓子把这些人给送出门去。 “逸哥,np9的研究咱们跟了差不多十年,在这关键时刻,如果大哥不回来,恐怕咱们谁也不敢下这决策!” “而且…牧歌上将那边,似乎只有大哥能说得上话…” 南宫逸将金丝边框的眼镜取下,修长的手指揉了揉有些胀痛的太阳穴,“好了,你们先出去,我来处理。” “逸哥…大哥他究竟去了哪里?招乎也不打一声…这都快一个多月了!” “就是、就是、以往大哥哪里这么偷偷的离开这么久过?” “不是,逸哥,你跟咱们说个实话,大哥他究竟干啥去了?” 一群男人七嘴八舌,竟然肆无忌惮的在这里讨论起了肖魇夜的行踪,各种猜测纷纷,其中最叫人无语的是说,肖魇夜跟哪个野女人私奔去了…… 南宫逸面色晦暗,很显然不论对这样的嘈杂场面,还是这些人的窃窃私语,都显的十分讨厌。 做为肖魇夜身边得力助手的木易生,对于肖魇夜的行踪自然是知晓的,当然他更是谨记着肖魇夜的交代,不能把他的去向告诉其他人。 只是木易生这人心直口快,听见有人说肖魇夜跟女人跑了不说,还说是野女人。他竟然以第一个跳出来说道:“大哥没跟野女人跑,是…是…” “是什么?木易生,你难道亲眼见着大哥跟女人走了?” “那个女人怎么样?有没有资格做我们未来大嫂?” 木易生这人虽然人高马大,却生了个笨嘴拙舌。肖魇夜交代他不可说出自己的行踪,可他却又忍不住…“什么野女人?那女人能比得上你们十个人的脑袋!” 木易生这一声嗓门之下,可是叫现场原本只有言论的大家彻底安静了下来。 南宫逸抬眼望去,没想到小白什么时候把木易生也给收服了!哪怕小白每次都喜欢拿他开玩笑。 心下一阵笑意,南宫逸的脑海隐约浮现的那抹倩影,身上散发着清淡然叫人趋之若鹜的香味,清冷却又那样炽热,深刻无伤。 “你怎么知道?木哥难道你知道大哥去哪儿了?” “难不成我的钢铁直男大哥对女人有了感觉?” 糟糕!一时间没忍住,竟然把话给偷了透了出去,这下轮到木易生犯愁,面临着下面兄弟的疑问,一时间变成了个哑巴。 这该如何收场是好?这万一叫大哥知道,回来还不得把他劈成了八瓣,剁成了肉泥…… “够了”南宫逸的及时打救,缓解了木易生的窘态,这才缓了一口气。 他这条小命算是暂时保了下来。 “你们的问题我会转答,你们都先回去,其余的问题,我会和枭鸟商量之后再给你们指示” 南宫逸虽温文尔雅,不轻不重的话语里却藏着不容置疑的姿态。 在枭鸟的上千号人里,除了肖魇夜谁也都不敢跟南宫逸叫嚣一二。 尽管南宫逸不及肖魇夜那般冷酷、傲睨万物的霸气,却也是个叫人畏惧的存在,毕竟能够把一切事情都够深思熟虑分析出利弊的男人,叫人能够不见半分血色的丢了性命。 众人得了南宫逸的命令,谁也不再敢有半分意见,纷纷做鸟兽散的退出了他的书房。 眼见着众人里离去,木易生这才缓缓开口:“逸哥,好险啊~我刚才差点就把大哥的消息给透出去了!” 南宫逸狭长的眸子看了看惊魂未定的男人,悠长的声音宛如地狱判官的召唤,“你还知道自己在鬼门关转了一圈?” 木易生憨笑着,寒意透过脊椎丝丝入骨,冷汗夹背湿透了衣衫。 逸哥的阴冷有时候觉得,还不如老大的一顿揍来的痛快呢! 不自觉的挠了挠后脑勺,木易生裂着嘴说道:“这不是得感谢逸哥的打救嘛!” 不理会木易生的讨好,南宫逸直奔主题的说道:“美国那边已经从御倾集团的人手里拿走了np9,我们需要尽快行动,” 手边一支纯黑色钢笔在修长的指尖打转,南宫逸一边吩咐着:“你去召集一批兄弟,枭鸟一回来,我们就动身。” “是,逸哥。”木易生当即动身走出书房,心下里已经对人员有了相应的安排。 书房内终于回归平静,墙上钟表滴答记录着时间的流逝,南宫逸清楚的记得肖魇夜已经离开了三十六天,这些日子里不知道他有没有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呢? 南宫逸第一次体会到了纠结的感受,他一向严谨的分析论,竟然在面临这个选择的时刻失了效果。 他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希望肖魇夜和林白之间的相处是顺利的?还是不顺利的呢? 指尖上旋转的笔嘎然而止,南宫逸瞄了一眼墙上的时间,晚上六点,南宫逸拿起手机拨通了熟悉到刻进骨子里的号码。 通信等待的声音如同一场漫长的折磨,南宫逸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希望这通电话没有被接通。 “喂!” 神明不存在,皆是世人猜想,所以南宫逸的愿望也没有实现。更何况肖魇夜一般不会无故失联。 “是我。”温润的声音是南宫逸独有的声调。彼此兄弟之间的默契,姓名甚至可以省掉。 “我知道。”肖魇夜说的理所当然。 南宫逸将手中钢笔的笔帽去掉,银色的笔尖泛着淡淡的光晕,这是他们认识之处,肖魇夜送给他的第一份礼物,并不是什么高档的货色,只是随处可见的普通钢笔。可他却一直保存至今。 “是有什么事情?”电话那端传来询问,肖魇夜和南宫逸打过招呼,如非必要,不要跟自联系,可见南宫逸一定有什么事情。 “是……” “不要光吃青菜,那边的肉也要吃一些…汤喝了吗?” 南宫逸的话仅仅只说了一个字,便被哽在了喉咙,窒息感压在胸口,莫名的感到一阵疼痛。 肖魇夜说道:“你继续说,我在听。” 南宫逸轻吸一口气,小心的不让肖魇夜察觉有异,继续说道:“御倾集团被人出卖,已经将np9卖去了美国,牧歌上将那边似乎遇到了什么事请,目前没有作出任何行动。” “我知道了,我会尽快赶回去。” 沉稳平静的回答,如同在处理一件稀疏平常的小事。 让南宫逸感到几许震惊,如换做是之前,肖魇夜一定会以暴跳如雷的方式对着自己大喊大叫,可如今…是刻意收敛了暴躁的脾气,是怕吓到了谁吗? “还有其他事情吗?”没听见南宫逸的声响,肖魇夜奇怪的问道。 南宫逸的思绪这才被拉回,控制着内心里的杂乱思绪,平静的说道:“没有了,要尽快赶回来。” “嗯,好,先这样!”肖魇夜回答着,只听见他在电话那端说着:“为什么汤没喝完?淡了?没有……” 南宫逸直到电话里的忙音传来,这才放下了手中的电话,跟骨分明的手拿着那只钢笔在纸上写下林白的名字。 今晚他们应该会有一个愉快的晚餐吧! “谁打来的电话?”林白现在能够在自己家里吃上一顿丰盛的晚餐,这都要感觉肖魇夜这只固执且霸道的枭鸟。 严格按照一天工作八小时的制度,在下班时间的秒针一过时间,他便在修炼鄙视的目光下,拉着林白直径离开。连赚林白想要赚个加班费的机会都不给。 肖魇夜又为她添了一碗汤,放到她的面前,这才回答着:“林医生,这是在查我岗?还是在关心我?” “很显然,都不是,”嫌弃的将那碗清水般无味的汤水给推到一边,林白继续说道:“我是不想被你连累,遭人报复,伤的不省人事。” 林白意有所指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场景,那次便是因为肖魇夜糟了仇家的刻意报复。 肖魇夜眸子里波涛暗涌,这种事情他断然是不允许发生在林白的身上,他甚至不敢想象那样的画面,“我不会让你受到危险。” 林白咽下嘴里的食物,不得不承认这只鸟做的菜味道不错,说道:“世事无常,你又怎么知道不会?” 肖魇夜轻蹙眉头,对着林白不轻不重的说道:“吃你的饭,怎么废话这么多!” 林白但笑不语,很多事情逃避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鸵鸟的心态,不被猎人打死,简直浪费了它那放大的目标。 不过看在肖魇夜做了这么一桌可口饭菜的份上,林白也不打算在这无意义的问题上与他争论不休,毕竟吃人家的、嘴短嘛! 肖魇夜:“我明天可能要回去几天。” “嗯,”反正她这里俨然已经成为了肖魇夜的后花园,来去自如根本不是她能做得了主,既然他说要走,林白就是拦也拦不住。 肖魇夜:“大概两三天、也有可能一周,或者…” “你怕我换锁?”林白问道。 肖魇夜:“就算你换了锁,你以为就能挡得住我了?”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还需要跟我报备吗?”这话林白有些无奈,可却是不争的事实。 “我…”肖魇夜想说些什么,最终却没有说出口,只说了一句:“出于礼貌。” “空门都闯了进来,肖先生现在才来说礼貌,会不会晚了点?” 肖魇夜没有选择继续跟林白争论高低,只是开始一遍遍嘱咐她,每日的生活作息要规律,工作时间要克制,吃饭喝水要及时等等,直到林白真的不堪忍受的放下碗筷跑走。肖魇夜才开始默默承担起了收尾的工作。 第二十六章 肖魇夜离开了,林白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样感到高兴,反而一丝淡淡的忧伤萦绕在周围。 林白觉得自己肯定是生病了,竟然在隔天清晨因为没瞧见那高大的身影,而感到一阵落寞。 双手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这天气是要变了吗?竟然觉得有些冷。 今天的早餐是他准备的三明治,估计是因为他离开的时间很早,怕其他东西会冷掉,不如三明治来的好一些吧! 三明治的盘子下面压着一张纸条,里面大概内容是告诉她,在厨房的冰箱里有牛奶和果汁,家里的咖啡已经全部扔了,叫她不要再指望早晨用咖啡填饱肚子的想法能够实现。 “呵~” 嘴角微微上扬,这才一个月就变成她肚子里的大肠杆菌了不成!还真是个爱糟心的男人。人都走了,却还妄想管理她的生活。 将那纸条随手揉成个团,运动不是林白强项,这一个“投篮”并没有成功,纸团打在垃圾桶边儿上,随即在地上坎坷的滚了几下,便原地不动,似乎在等着有人去为它继续负责到底,好让它最终回归自然。 然而,很显然,那个某些“有人”没有这个自觉性,虽然这团纸是她扔的,可她并没有继续负责的想法。 懒洋洋的拉开餐椅做了下来,干净纯白色的餐盘里放着一个三明治,单就从这用料上来说,林白估计肖魇夜是想把她未来几天要吃的东西,都浓缩到了这个三明治上面。 修长白皙的双手在这盘子周围比划了半天,林白一时间竟不知该从哪里对这三明治下手… 最终林白还是选择了放弃,将那盘子推向一边,起身准备到厨房去倒一杯果汁解决了自己。 “叮叮~~” 拉开冰箱门的一瞬间传来的声响叫林白一愣。 买了这个冰箱这么久,她都不知道这还有提醒的功能? 没怎么理会这提示的动静,林白想着喝了东西就赶紧出家门去上班,毕竟堆积成山的工作,在肖魇夜的监督下进度十分缓慢。 可抬眼看向冰箱里面的时候,林白便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满冰箱里哪里瞧得见什么果汁了?全都是各种牌子的牛奶。 “呵…~” 忍不住无奈的笑出了声音,都不知道跟他说过多少次,身体里的钙含量补给,并非只能从牛奶中摄取。而且黄种人对牛奶中的钙含量吸收并非很好。 可,很显然,某只鸟并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固执已见的像个顽固不化的老古董。 在没有其他选择的情况下,林白最终只能喝下了一杯牛奶,临出门时路过餐桌那盘子里的三明治,竟鬼使神差的又重新折了回来。 快速走去厨房拿了保鲜膜,将那三明治给封了个严实,然后放进冰箱。 尽管她自己心里清楚,即便扔进冰箱,最后的结果也是被她遗忘掉,可,她就是不想看见那块三明治孤零零的被放在桌子上! 鬼知道她泛了什么邪! ~~~分割线~~~~~~~~~~~~~~~ “哥,你回来了!” 接到肖魇夜今天回来的消息,这几日心里焦急的手下便早早围在了门口,一个个心急如焚的来回跺步,这门口的路都像是被趟出了一条条沟壑。 瞧见不远处迎来的黑色身影,木易生那独特的大嗓门儿一声之下,所有人都如瞧见希望一般看向了肖魇夜。 “大哥,你可算回来了……” “哥,你这些日子去哪儿了?” “枭哥,听说你去给我们找嫂子了,真的假的?” 在众说纷纭当中,肖魇夜始终未见的改了面色,大家也都习惯了他这个样子,可今儿个竟破天荒的问了一句:“谁告诉你们,我去给你们找嫂子了?” 一刹那间,原本热闹如菜市场的场面,犹如被泼了一场大雨,浇得大家心里疑问重重。 不过一句玩笑的话,大哥至于这么大反应吗? 瞧他那副像是要吃人的面孔,谁也不敢上前说些什么,没掉头跑了,算是这群人的心理素质强硬。 木易生僵直着身躯,好像自己多动一下都会被肖魇夜知晓这话是他传出去的一样。心里求神拜佛的想着,希望大哥不要当回事儿,或者谁来把这话题带过去。 “枭,先进去吧。”南宫逸走至肖魇夜的身侧,“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说。” “嗯。” 在肖魇夜的应承下,众人纷纷自觉给他们让出了一条路,一个个身高马大的男人毕恭毕敬列队在两旁,恐怕大哥一个不乐意,再被叫去做了垫背。 南宫逸跟在肖魇夜身后,路过木易生面前时,用手扶了扶金丝边儿的眼镜,深沉的眸子有意无意的撇了眼木易生。 木易生意会到这若有似无的眼神,了解会意南宫逸的这份苦心,当即裂着个嘴角,无声的回了个感谢的笑。 “美国那边什么情况了?” 肖魇夜人才进来书房,稳健的步伐之下,一边将身上的外套脱下仍在一旁,一边走到办公桌前顺手拿起一根香烟递到了嘴边。 “美国那边的海威姆特,以出资为御倾集团的古今作为开设实验室的条件,已经成功将np9带走。” 一个月未见他的面,南宫逸看着似乎清瘦了一些的肖魇夜,精神倒是十分好。 “哼~黄鼠狼会给鸡做嫁衣,怕是指望下了蛋,吃不完用不尽吧!” 递到嘴边的香烟,肖魇夜动作停顿了一下,又将那跟香烟重新放到了桌子上。 这一细微的变化,南宫逸尽收眼底,想起林白还在这里的时候,曾给这里的人上过一堂生动的课程,让大家至今为止记忆深刻,那堂科课应该叫做“香烟对人类发展史的危害。” “说的不错。”将思绪转到正题,南宫逸做着分析,说道:“海威姆特在道上一直以黑吃黑出名,能够舍得这么大的投资去给御倾集团的古今,无非也是看上他是np9的重要研究人员之一。” 肖魇夜:“所以,只要有古今在手,海威姆特不愁np9的后续成果,哪怕np9现在并不成熟。” 南宫逸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一只手插进裤子口袋,“就像你说的,有了鸡,害怕没有蛋吗!” 肖魇夜依靠在办公桌边上,看了眼手腕上的时间,即然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阶段,那么也没有其他的路好走了,“去召集一批兄弟,十分钟后出发。” “木易生已经调来了人马,随时可以出发。”南宫逸回答着。 二人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彼此间的默契早已心照不宣。 “好,”肖魇夜说道:“你先下去,我换了衣服就过去。” 南宫逸淡笑不语,点了点头之后便转身走了出去。 以往也有过类似的紧急情况,怎么从来没见他张罗换身衣服? 知道南宫逸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后,肖魇夜掏出手机,形如流水的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里显示着一直没人接听,肖魇夜是看过了时间,这个时候她应该正好是午间休,当然他不能排除某位医生,把他的话当成了耳边风的可能性。 “喂~” 在经历过一段不短的时间等待之后,还好电话被接了起来,这才解救了肖魇夜所剩无几的耐心。 “在做什么?” 电话这边的林白歪着颗脑袋,为了能听清楚手机。身边的小助理因为床上那具尸体脸色煞白,如果不是为了帮林白拿手机,很有可能早就甩门而去。 “你打电话就为了问我在干什么?”很显然林白对这个问题并不太满意,尤其是在忙碌的时候。 肖魇夜轻蹙着眉头,尽管被人怂了一句,可他的不满意并不来自于这里,“已经到了休息时间。” 看了眼墙上挂着的钟表,它存在的意义仅仅是用来记录化学制剂的时间段,而非并休息的时间。 “嗯…” 肖魇夜:“林医生,充足的休息,才能让你的职业生涯走的更远。” “呵呵~””林白被肖魇夜的话逗的笑出了声音。 肖魇夜这是在跟她说教吗?明明是一向喜欢惜字如金的男人。 旁边负责帮她拿手机的小助理,因这银铃般的笑声,跟着伸长了脖子去探个小道消息。 毕竟一向满眼都是工作,一身清冷的林院士,在众人印象中几乎没有所谓的私人生活。 跟一位医学院士探讨这个关于健康与职业的话,肖魇夜也算是个人才,尤其那话语间还带着不似玩笑的认真。 林白眉眼间含笑,手里竟真的将手套摘了下来,接过小助理手中的手机,一边走向外面的休息室,一边跟电话那端的男人说道:“你回去不是有事情吗?肖先生。” “对,”肖魇夜回答着,天知道他如果可以根本不想离开,可他不能放着一般兄弟不管,“但我会尽快处理完回去。” “回去?”林白走进休息室,中午送来的便当还是温热的,“肖先生,您要回哪里去?难到您不是忘了那是我的家。” 肖魇夜心里掐算着时间,这会儿差不多该走了,对于林白提问,他全当做没听见,“我要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真当她是个小孩子不成?只是林白反驳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电话里便传来通讯切断的声音。 这只鸟电话挂的倒是挺快,她还有话没说完。例如,问问他究竟去做什么事了? 第二十七章 “哎呦?” 林白收起被挂断的电话,心里多多少少还有些不是滋味,手里拿着筷子,有意无意的在放里面戳着。显得有些无精打采的时候这一声怪动静传来,她更是连头都懒得抬一下。 “今儿个怎么没瞧见你那忠实的狗腿子?”修炼半长不长的头发,因为没时间去打理,竟然被他给扎了起来,。 原本就显得比女人还妩媚动人的五官,现在又配上这样的发型,只要他不说话,保证没人知道他性别为男。 “怎么?才一个月的时间,那黑脸儿男就知难而退了?” 林白被肖魇夜给喂叼了的嘴巴,实在吃不下这样的便当,干脆放下了筷子,回着话说:“修美人,今天的风采更是比以往更加风姿卓越,怎么?今天上班确定你那追求者没跟上来?” 修炼明明身为堂堂七尺男儿,从事的职业更是钢铁一般的警务人员。偏偏就哉在这样祸国殃民的脸上。这大半年来被某娱乐公司的小子追得七上八下,好不狼狈。 “切…”牙缝轻佻一声,就知道这个小白牙尖嘴利,在她这里从来都讨不到好处。 “说吧!今天来干什么?” 林白这地界儿,就凭修大美人那被鬼抓过的胆子,如若没有什么事情,他才不会主动来看望自己。 “3014号的结果。” 瞧着伸到自己面前的那只手,林白有一种被要账的错觉。 “在最左边那个文件夹里,自己去拿。” 打发了要账鬼,林白有意无意的撇了一眼手机,黑压压的屏幕,似乎没什么改变。 徒有一张女人脸,却生得一颗粗犷男人心的修炼哪里懂得什么叫慢条斯理,到那文件夹里就是一顿乱翻,回头还得麻烦可爱的小助理给收拾。 修炼将那文件夹翻了个底朝天,一只手拿着空了的文件夹,瞪着没事儿人一样的林白问道:“林白,你说的是这儿吗?我怎么没瞧见?” 林白貌似讶异的看着一无所获的修炼,含糊的说道:“你再看看右边的。” 修炼随手将文件夹扔到了一边,随即冲着右侧又是一阵乱翻,想必这之后,怕是助理小妹要哭了吧。 “林白,到底在哪儿?”修炼最终也没找见他要的3014号报告,按耐不住那脾气,没好气的冲着林白喊着。 诶?也没有吗? 林白轻蹙起两条清秀的眉毛,一只手抵在尖巧的下颚,即便是满眼的疑问也显的那样无辜。 关于整理和找东西这方面,她不得不承认肖魇夜比她要强很多。 修炼垮着一张绝代风华的盛世美颜说道:“林白,你压根儿就忘记在哪儿了是吧?” 林白直言不讳的说道:“嗯…是忘了。” 修炼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今生要用林白这么个人来考验他。 “诶?”恰逢林白的小助理刚忙完走了进来,一瞧见这一地的狼狈,一口唾沫没咽下去,差点呛死了自己。 明明她早晨来刚整理好的文件,现在这场景…是遭到抢劫了吗? “哦,小可你来的正好,”林白犹如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一般,“你还记得1034号那个验证文件放在哪里了吗?” 被叫做小可的助理,是从法医学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本身上是不想学这个可怕的专业,可无奈于胳膊拧不过大腿,在家人的压力下这才度过了心惊胆战的大学时代。 本以为美好的人生在踏出校门口的那一刻即将展开,可哪里想到自己不但跌入了谷底,还摊了林白这么一位随遇而安,懒散无纪的实践老师。 “嗯,知道。”小可点着头,一指林白的方向,“就在你手肘下面那个就是了。” 修炼顺着小可的手指一个凌厉的眼神,恨不得化为利刃,一刀劈死林白这个专业上的天才,生活上的低能儿。 “啊…呵呵…”林白尴尬的笑着,从手肘下将那文件抽了出来,“我就觉得我肯定在哪里见过嘛……呵呵…” 修炼抚摸着自己的额头,若隐若现的青筋暴起,他飙升而上的血压几乎涨破了心脏。 老天爷,派哪路神仙来收了这妖孽吧! 助理小可虽然是个刚出校门的学生,可跟在林白身边也有小半年的时间,面对此般场景,她抬知道该如何处理。 “老师,我家里有急事,下午请假!” 小可不疑有虑,斩钉截铁的请假方式,换来林白一记冷若冰霜的白眼之后,得到了批准。 就在小可风驰电挚般夺门而出的一瞬间,修炼终于开了大一般,将林白从头数落到了脚趾头。 “林白,你倒是把你的大脑平均分配一下不行吗?你说说,谁能想得到,堂堂一个医学院士,却是一个生活上的白痴,连个文件放在眼皮子底下都找不着,” “还是说,小白你是故意的?存心报复我找你回来继续做苦工?” “你说你何必呢?你对我不满,可以直接说,你当真以为我乐意来你这阴森森的工作间啊!” 林白呆若木鸡的愣着神儿,不得不承认咱们修大美人说起教、发起火来,简直等于话唠附体,什么天南地北的、南辕北辙的理论都能总结出“是你的不对” 林白每每到这个时候,就会但笑不语的看着修炼,任凭他默默叨叨出个千年历史,也断然不会搭理他半分。 想来她还不晓得那只鸟究竟去做了什么?接了通电话之后,就像是来的时候一样,一阵风,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还真是没把她这房主放在眼里! 一通电话的内容几乎也都是对她的嘱咐,关于他的事情还来不及问出口,就被挂断了电话。 呵~即然这么着急,为什么还硬是要给她打电话呢! “诶?”林白看着自己面前左右摇摆的那只手,放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走了神。 “林白,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就算你不喜欢听我说的话,至少你得给我个态度吧?” 修炼的阵阵抱怨,没有换来林白的歉意,拿起自己的水杯喝了一口发现已经凉透,想想在这样低温度的房间里,水都会凉的比较快。 林白这才突然意识到,原来自己这一个月以来喝的温水,都是有人刻意为之的,现在想来,原来自己真是够粗心大意。 “唔?你做什么?” 林白惊恐的看着突然凑到自己面前的修炼。 啧啧啧、难怪他会被人追着跑,就凭这张祸国殃民的脸,连每一个毛孔都秀了装饰一般。 杏核含笑的桃花眼半眯,不怀好意的瞧着林白,审视的态度,似要把林白像那些带了编码的死人一般,剖析个一清二楚。 “你走神了?在想什么?” 似是被说中了心事,林白闪躲的眼神,支支吾吾的说着:“我…什么都没想!” 欣长的身躯挺立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明显不对劲的林白,原来清冷的外表之下,她也有这样的表情。 “你在想,你是在想肖魇夜对不对?”修炼双手插进口袋,半个身子靠在桌边。继续说道:“林白,你知不知到他究竟是谁?” 林白勾起嘴角,像是不甚在意这个问题,“他是谁,对我又能怎么样呢?” 修炼就知道她会是这种态度,在林白第一次带佣兵之主枭鸟来这里开始,他就知道,林白俨然把肖魇夜当作了自己人。 可作为林白的好友,修炼觉得还是有必要去提醒一下她,“林白,你可知道他的职业有多危险?他名下千人,个个都是佣兵中的精英,在过去的十年之内,被枭鸟接下的任务,无一例外全部达成。” 对于肖魇夜那份庞大的资料数据,修炼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不想去表扬一个边缘者的傲然战绩,我只是想确认,小白,你真的知道跟他在一起的危险性吗?想要把他千刀万剐的人都排到了外太空。” 林白缓缓站起身,将挂在椅子背上的白色工作服拿起来套在了身上,在修炼如熔岩炽热的目光下,坦然自若的打开了门,甩下一句:“谁说我要同他在一起了呢?” “呃……” 门口的身影,仅仅在一瞬间便消失不见,修炼来的时候准备了一堆的话,也硬生生被堵在了喉咙。 担忧的神色里掺杂着无奈,拿起桌面上的文件夹,最后又看了一眼那扇门,最终离开了这里。 希望她是真的了解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休息时间结束,林白重新回归到工作中,可站在这里好半天,手中的刀具都快生了锈,一步工作却都没有开展。 关于肖魇夜的身份什么的,他是国家领导也好,是穷凶极恶的坏人也罢。至少对于她来说,他并非是危险的存在。 林白的心烦意乱,来自于肖魇夜此次离开的原因。 修炼的话提醒了她,肖魇夜的身份,这次会去做些什么疯狂而又危险的事情呢?会不会像他们最初遇见哪般场景?或者…… 林白赶紧打住自己脑子中的画面,尽管身为医学院士,可依旧不愿把那些不美好的画面代入到自己身边人的身上来。 尤其是她在乎的。 第二十八章 烈日炎炎的夏季,充沛的精力终于走到了尽头,在每日早晚时分已然显得有些力不从心。趁着还算舒适的气温,林白加班加点的终于将堆积如山的工作给处理得一干二净,将生活回归至之前的规律。 虽然她之前的时间里一直都是这样循环往复的忙碌着,可现如今却已然没了之前的心态,因为,她的生活里曾出现过一个人。 曾,没错。这个字所代表的意思就是,那个人离开之后没再出现。 清晨,林白悠然转醒。浓密卷翘的睫毛眨了几下,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氤氲着一层雾气。 呆滞的盯着天花板许久,泼墨般绢绸的黑发散落在枕边,更加衬托出那肌肤的白皙。 过了好半响,林白自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这才支撑起芊瘦的身体走下了床。 脚上趿拉着那双曾遭受到她无比嫌弃的粉嫩拖鞋,摇摇晃晃的走到卫生间。胡乱的打开水龙头,掬起一把冷水泼在脸上,瞬间觉得清醒不少。 林白是工作上的行动巨人,却是生活上的懒癌晚期,不拖到上班的最后时间,坚决不出门口。修炼曾因为这个原因特意跑来她家楼下,专门做起了司机的工作。只是在发现一切都是徒劳的情况下,最后不了了之。 终于等到林白穿戴完毕准备出门时,无意间瞥见酒架上那个天鹅的摆件儿,手下动作一顿。 那只鸟离开已然有一个月了吧?她不善于、也不会做打理工作,这原本打算退掉,最后又被神奇留了下来的摆件上已经落了灰尘。 尽管如此,林白也没有抽空去清理的意思,她相信每一个不善于整理的人背后,最终都会有另一个人的出现来弥补。 带着这样坚定的想法,林白快速换了鞋子,转身走出了门。 “呦!早啊……” 一大早就等着迎接林白的修炼,友善的招呼还没有说完,便被林白手机的声音给打断了。 林白对着他歉意的微笑之后,显得有些急迫的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后,竟多了一分失落。 林白:“喂?” “小白,快到你所在的市中心医院去!”电话里急促的语速,让林白发觉,原来一向懒散的吾思竟然也有如此精力充费的时候。 “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林白问道:“你终于被人追到了?被打进医院了?” 修炼听见林白的话语,立刻投来异样的眼神,保护国家重点人才,是他的重要工作之一。 吾思:“不是我,是牧歌。” 玩笑开在平时,如今这火烧眉毛的时刻,即便是晚一秒都是要出人命的事情。 “牧歌?”听见这个几乎消失了一年的名字,林白紧张的绷紧了每一条神经。“她受伤了?” “不是她!”吾思常年以互联网来沟通外界,语言功能像是退化了一般,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比是她受伤还要命。” 林白越听越糊涂,这是什么意思? 吾思像是舌头打结了一般,支支吾吾的说了半天,终于才说到了重点:“牧歌的监护人,东方翊、是他!” 东方翊?! 林白恍然大悟,这确实是比牧歌本身受伤还严重的问题。 牧歌身为军区中将,自打孤儿院大火被东方翊救出来之后,一直跟在他身边长大。虽然牧歌现已经强大的几乎可以用铜墙铁壁来形容,可东方翊确实她的软肋。 林白询问道:“东方翊怎么了?” 林白心里祈祷着,东方翊最好不要出现太大的问题,最好能够留着一口气儿,等着她去救一救。 不然,林白也害怕牧歌会因此发生什么事情。 “他…”被问到这个问题,吾思变得哽咽,似是宣告了最坏的结果:“东方翊死了。” 一颗原子弹投入林白的脑海,轰然炸裂,空白的脑子机械的问道:“他是怎么死的?” 吾思显得十分疲惫焦急的回答道:“死于一种药物,我不是很清楚。小白,你快赶过去看看。” 吾思想了想,继续说道:“晚了,我怕牧歌她…” 将自己解救出火海深渊的英雄,排除异己,辛苦抚养自己长大的亲人。可以说东方翊是牧歌迄今为止的人生中,所有的珍贵意义与美好。 现在一切都已然成为生死离别,林白可以想象牧歌的世界正在迅速崩塌。 收了电话,林白一个转身,二话不说就奔着自己的车子快步走去。被甩在身后的修炼第一次发现,原来一向慢动作的林白,也有脚下生风的时候。只不过是分对待谁而已,很显然,他是没有这个待遇。 来不及去嫉妒林白的差别对待,修炼一个箭步冲到前面,现在最主要的是要问清楚林白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去哪里?”修炼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可以跟我说。” 修炼不单单是每天早晨来监督林白是否上班,其实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则是,林白为国家重点人才,修炼有任务就是要保护她周全。 只不过是林白这个人一直以来,性子清冷,从不来不会去招惹是非,给修炼省了不少的心。 只是这次似乎有所不同,所以修炼严肃的态度,不容有异的一定要问出原因来。 “修炼,我没有时间跟你开玩笑,我很着急。”因长期室内工作很少见太阳而显得过分白皙的皮肤,此时正因为焦急的心情泛起一层薄薄的汗珠,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双颊绯红霞云晕染。 林白对着阻挡在自己面前的修炼保持着最大限度的忍耐,不能忍又如何?她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一个医生,即便拼了这条命怕是也打不过修炼。 “小白,你现别着急,有什么事情你要先和我说清楚,我有义务保护你的安全。” 没了以往吊儿郎当的神色,几缕凌乱的发丝随风飘动着,修炼绝美的长相,犹如漫画中的主角。 能说吗? 当然不能说!林白不是故意去隐瞒修炼,而是牧歌身份特殊,保密的事件不允许随意透露,所以她只能死咬着不松口。 林白坚定且复杂的眼神盯着修炼,没有跟修炼解释半分的意思,可那神色却告诉了修炼,她究竟有多么的认真。 修炼认识林白说长不短的有三年多的时间,她的性格,修炼不说十分了解,也了解个七八分。 她清冷且热情,懒散且认真。不在乎的事情很多,可在乎的,分毫不让。 “好吧!”修炼不认为自己的退让有多么的怂,换做是其他人,没几个能在这坚定的目光里做到铁石心肠。 林白豁然开朗,道了一句“谢谢,”便迅速离开,只是在与修炼擦肩而过的一瞬间,被修炼给拉住了手臂。 疑惑的眼神看着修炼,却见着那比女人还要妖艳的脸上迸射出关心,说道:“记得,有事要打给我。别害我扣了奖金。” 林白莞尔一笑,回了一个字:“好。” 价值百万的跑车轮胎打磨在地上,发出刺耳有叫人兴奋的响声,轮胎摩擦烧焦的味道着实不怎么好闻,车子在调定了方向之后,一阵风一般呼啸而去,连个缓冲起步都直接省去,直接进入到热血喷张的飙车状态。 “啧、啧、啧、”修炼咂着舌头,有些心疼那辆跑车,不经林白把它借给自己的时候,他即便再快,也没舍得这般不珍惜的跑发啊! 人是多面性的生物,柔弱的背后,是坚韧的支撑。 对于好友的担心,超越了林白目前所有理智的思维,极速奔跑的车子,在红灯的面前毅然选择了继续前行,原本要三十分钟的路程,硬生生给缩短至十分钟不到。 林白火急火燎的出现在市中心医院,惊讶了一众医生护士,这林院士虽然是挂在这家医院,可却极少出现。更何况是像现在一般急切的模样。 一众工作人员瞧见林白那副严肃的表情,所到之处纷纷不由自主的给她让出一条路来,谁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没眼力见儿。即便是好奇,也只能藏在心里,没人敢上去问。哪怕是正在巡视的院长。 “林院士,这是怎么了?” 刚刚被成功无视的院长小声和身边的助力叨叨着,现在还能感受到来自林白身上的凛冽寒风。 “不知道啊~” 助力心里合计着,连您堂堂院长都不知道的事情,他一个小助理更不可能知道。 院长歪着脑袋,对着助力的说着:“咱们院最近收了什么特殊的患者了吗?” 助理停顿半分,在脑子里快速掠过信息,然后回答道:“没有什么特殊的啊。” 对于助力的回答,院长的脸上更加显的疑惑重重。 算了、算了,这年轻一代中的优秀顶尖人才,他这从医大半辈子都未见的比得上。他们的世界,就让他们自居去折腾吧!他管不了,也不能管。 院长又是看了一眼林白离开的方向,随即摇了摇头,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助力有些明明奇妙,不知道院长刚刚那意味深长的眼神代表着什么意思。不过也没深想的跟在院长身后一起离开。 院长这个层次都没办法的事情,他跟着操什么心,不如想想自己晚上回去给老婆做点什么好吃的。 第二十九章 作为军队里的机密,哪怕是医院的最高领导人恐怕也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林白急促如雨点的步伐快速穿梭在医院里,来到位于顶层的特殊病区。 拉开这专门为特殊身份所设立的病区大门,凝结着空气的走廊内感受不到一丝丝生气,林白的脚步声,在这寂静的环境下,显的那样响亮。 随着那病房慢慢拉近距离,林白的心也随之渐渐沉落。她的第六感在狠狠的敲打着,告诉她,她所想想中最坏的结果已然成为了现实。 站在病房外,心情已然成落谷底的林白,手抬了又放下,僵持的状态第一次发觉,竟然还有自己不愿去面对的生死离别。 门最终被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屋子的窒息感,世人皆把白色作为圣洁的代表,可在这里,它是死亡的背面。 病床上躺着一个身躯,那是林白曾见过的男人,从那没有太大改变的身型上可以判断,东方翊在走之前并未遭受太多的折麽。 对此,林白竟然有一种得幸的感觉,毕竟那是站在牧歌全部人生中心的男人。 听见有人靠近的声响,原本失了五感一般的牧歌被拉回思绪。 “我不是说,不准任何人进来吗?” 虚弱不堪的声音几乎透明,憔悴如同被凛风打落的树叶,被迫离开树的支撑,破碎零落,掺杂斑驳沧桑和泥土。伤心不算什么,比伤心更叫人癫狂的是无力挽回的现实。 “牧歌…” 清冷温婉的声音回荡在这房间里,也不知道蜿蜒曲折了多久之后,才闯进了那失魂落魄的人儿的耳朵里。 机械般僵硬的转过头,一张苍白如纸的脸叫林白心下一惊,那毫无血色的双唇,代表着牧歌已经许久未曾补给过身体。 “林…白…” 牧歌空洞的眼眸里在看清来人之后,逐渐恢复几分生气。 “是,是我,林白,”林白硬生生将那哽咽咽进肚子里,却又堵在了心脏,疼的林白阵阵凉意,“对不起!我…来晚了…” 林白为医,治生人疾病,还死人清白。可如今竟没帮得到自己最好的朋友,内疚感充斥着高低起伏的胸口,她在懊恼自己的迟到。 牧歌疲惫的挑起嘴角,那是林白平生见过最悲伤的笑容。 “你不用感到抱歉,”眼眶湿润,瞬间浸红了牧歌的双眼,下一秒似如从胸腔内呐喊出的声音,沉息且歇斯底里的说道:“该抱歉的人,是我!是我啊……” 林白走上前,一只手搭在那颤抖不已的肩上,她不会安慰人,甚至不会安慰自己。除了通过这样简单的触碰,林白不知道还应该做出怎样的行为。 “不是你的错。”林白说道:“依照东方…翊的性格,他不让人知道的事情,即便是你,也不会有所发现。” 小心翼翼,每一句话的每一个字,林白都说的谨慎又紧张,尽管她在脑子里是怎样理智的分析,在提到那个名字的时候,依旧迟疑了半分。 “不,是我的错!” 眼泪是伤心宣泄的出口,只是牧歌的伤心似乎没有尽头,只得任凭那泪水淹了原本英姿勃发的身姿,如遭了洪涝的枝芽,泡烂了根茎。 “我怎么会这样粗心大意,明明他之前那么多次来见我,可是我却浑然不觉。”呢喃着的诉说对象,不像是在说给林白听,更像是教堂中做着忏悔的人,双手紧握着,内心是翻江倒海的挣扎。牧歌倾诉的对象是她自己。 她在跟自己较着劲儿,这个时候,哪怕是知道事已至此,与自己无关。也要硬生生、千方设法的套在自己头上。似乎这样才能加深彼此之间羁绊,不让生离死别将那零丁悬丝扯断。 林白了解牧歌目前的状态,只是从她过去优秀的医学领域上获得知识上来进行的分析,例如人类悲伤下的异常行为。 她这样刻板又死背书式的理解方法,这都源自于她自小一个人的成长环境,身边无他人可做为这一事件的参考研究对象,导致面对牧歌的伤心欲绝,她无法体会得到,却又急切的想要发挥身为朋友的作用,不得已她只能在脑子里翻阅起了书籍资料。 “牧歌,这一切都不是你的原因,你不必如此内疚。” 把大脑里的书给翻成了一个个条码,林白最终也只说出了这些话,听上去普遍又没有建树性。 “他说要我离开部队,希望我去过普通女孩该有的生活。”牧歌像是没有听见林白的劝慰,继续自顾自的说道:“我生气,以为他是厌倦了我,呵呵~我怎么就这么愚蠢?原来他恐怕那个时候就知道自己活不久了…” 笑容是高兴、兴奋、愉快、满足、一切正面情绪的反应,这是林白脑子里的书本信息。 可在这个时候,她才恍然发觉,书本上的东西,是来自于百分比之上普通常见的情况。而目前的牧歌在心碎的同时,教育了林白,有一种笑容代表了后悔、懊恼、无奈、等一系列的负面情绪,并且表现的淋漓尽致。 那样的叫人揪心! “牧歌…” “他来见我了,我心里是高兴的,嘴上却对他说了那样刻薄的话,”已然被眼泪泡红的眼睛,缓缓将视线落在早已了无生气的男人身上,宛如他还能听见一般,对着东方翊说道:“你当时一定很生我的气吧?为什么不把我骂一顿呢?或者干脆把我打一顿算了!” 林白意识到自己的话语太过于简陋,又或者是牧歌的伤心太过于强烈,已然叫她们两人之间的交谈成为两条平行线。 林白如穷途末路的劝慰,而牧歌在自顾自的铁栏中关押着自己。二人没有了交集的点。 每个人的难过悲伤都有一个迸发点,各不相同。林白身边资源匮乏,所以她不知道其他人的迸发点在哪里,可她确信牧歌此刻便是凄入肝脾的顶点。 压在嗓子里的宣泄,是歇斯底里叫喊的升级,被抽空干瘪的身体,连呼天抢地的力气也没了办法,犹如从灵魂深处呐喊出的断断续续声音说道:“我后悔了!东方翊,我说我真的后悔了,我不该离开你选择离开…我回来了,你也回来…好不好?” 当事情的发展预期没有得到满足,后悔是常见的一件事件。 有些后悔,尚有亡羊之叹弥补的机会。可牧歌,已然没了挽回的余地。 冰冷的尸体不会回应活人的期许,即便生前曾为之付出过多少真心的对象。 高等的教育告诉了林白如何克制自己的情绪,而医学的专业让她把一切七情六欲变为了有理可循的教条。 这是林白在外人眼中显的那样清冷的根本原因,可能她自己本身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那些叫她合理化的情绪所操控,例如现在。 “够了!牧歌,他已经死了!” 在人极度悲伤的情况下去叙述事实,显得是多么的尖酸刻薄,但林白的犀利还不止如此。 “你要我为你解释什么是死亡吗?死亡是机体生命活动和新陈代谢的终止。” “是人的血液循环完全停止,脉搏,呼吸停终止。” “脑干在内的全部功能完全而永久不可逆的丧失和终止。” 深呼一口气,林白为自己突如其来关于死亡的课程做了总结,“是生人与死人之间关系的终止,是牧歌与东方翊此生的终止。” 也不知道是林白的爆发感触了牧歌,还是她糟乱的神经突然搭上了一条叫理智的线,竟然在林白长篇大论之后停止了哭泣。 “此生终止……” 牧歌默默重复着这几个字,似在极力透过大脑的层层分析,去理解这其中的含义。 见略有成效的林白,身为医生自然知道该如何去追踪患者的后期治疗,所以她趁热打铁的继续说着:“对,这辈子东方翊都不会再出现,你可以选择继续守着一副没有生命的尸体呼天抢地,或者,你可能还会想要去做一些其他更有意义的事情,” 林白和牧歌之间足足已有接近两年的时间未曾谋面,她不是天桥下算命的老太太,根本就不知道牧歌还有什么所谓的其他具备意义事情可做。 她之所以这么说,等同于护士在护理阶段,为了让患者增加被治愈的信心,故而说的一些善意谎言。 牧歌茫然看向林白,似在肯定赞同了林白这一提议,不知道停滞转动了多久的脑子,开始重新运作了起来。 “你说的对,东方翊一定也不愿意瞧见我这跟落魄野狗般的鬼样子,因为,我曾是他眼中骄傲的对象。” 话间言语明显有了对生的希望,林白庆幸自己的反激方法起到了正解的作用,而非反面的递进。 林白顺应着牧歌的话说着:“对,你是他眼中的骄傲,心底不可泯灭的超a等优秀,你怎么可以叫他把失望带走!” 一幕幕东方翊教导的画面如幻灯片一般在牧歌的脑海中闪现,似是在告诫牧歌生活理应继续下去的动力。 “林白,我要请你为东方翊尸检!” 林白了然抿笑,只说了一个字:“好!” 死去的人,悲伤使然是人之常情,即便是再理性解析的情况下,也无法抑制的情欲。 可死去的人不该是沉沦的理由,而是活着的人奋勇向前的鞭策,奔向更好生活方向的动力。 第三十章 林白离开医院的时候,天色已暗,不知不觉一天的时间竟然过的如白驹过隙,弹指间便过去了。 其实她在这里和牧歌两个人也并没有过多的语言交谈,人在遭受强烈刺激的情况下,思维混乱无章。最需要的不是他人的劝慰与建议,而是安静的环境。 毕竟卡在窄巷中的人,能找到出路方法的,只有她自己。别人都是看客,无法身临其境的去切实感受。 林白从医院一路进到车子里,整个人竟然跟瘫痪了一般。尽管她不是当事人,却也没办法在那样压抑的环境下做到没有感触。 跟着紧张的情绪如同绷紧的琴弦,这会儿离开之后的突然放松,觉得自己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干瘪瘫软。 她之所以放心离开,来自于最后牧歌同意了让人带走东方翊的尸体。这代表着牧歌已然开始走出阴影的初步。 虽然她可能还会伤心难过好一阵子,或许是几年、即便是拿出一辈子的时间去怀念也好。至少是前行的,而不是原地打转。 林白没有马上驱车离开,而是在车子里缓了好一会儿,见天已经全黑,这才启动了车子,徜徉而去。 这个时间恐怕再回去工作也晚了,今天原本的工作计划看样子是泡了汤。 即便回去了,恐怕她也没有专心工作的精力与体力。 索性林白直接开车回了自己的住处,这一路上她都显得心不在焉,对于开车的人来说,分心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可那又如何呢?这一天以来发生的事情,就算她不去刻意的想,那些凌乱的思绪也会自行爬进她的脑子。 直到人都回到了家门口,林白还在思索着,明个儿应该先跟修炼先打声招呼,这边单位上的事情,她恐怕是照顾不了了。最好让修炼赶紧寻个人回来接替她的工作,尸体存放时间的长短会直接影响到尸体检验的结果。 庆幸着东方翊的遗体要在后天才到达军队里,这样她便还有一天的时间去做相应的安排。 其实林白此刻最应该感到庆幸的事情不该是东方翊的安排时间,而是她带着这样沉重的思绪开车回来,没有发生些什么意外,这才是最值得庆幸的。 掏出钥匙在门上比划了半天也没把门打开,这便是心不在焉的结果,连家门都进不去。 “咔嚓” 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推开,林白即便再昏头涨脑也会感到惊讶,对其此的猜测想法还没来得急在大脑里形成,便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孔皱着眉头看着她。 “你居然连自己家的门都打不开了?” 那如刀削斧刻一般的俊脸上,涂满了黑色的锅底碳,除了消瘦了一些之外,走在大街上,还是会被人自动划分到坏人的行列。 肖魇夜将门打开,露出整个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脸色苍白的女人,眉间的川子似乎已经刻在了那里。 自己这才离开一个月的时间,她就把自己折腾成这般模样?原本辛苦养回来的几两肉没了不说,还倒是又丢了几两。那消瘦的脸庞,怕是还没有他一只手掌大。 这苍白又疲惫的脸色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她又跑去为国家做贡献,把自己不当有血肉的人看了吗? 林白不是瞎子,能看得出肖魇夜的不满,尤其他还豪不隐藏表现的那样明显。 “呦~离巢的鸟儿居然还知道回来?” 离巢? 林白的语言刺激不但没有叫肖魇夜感到不愉快,反而咬文嚼字的感到高兴。 虽说是离巢,可总得先有个巢可以离开吧? 肖魇夜是没上过什么学,那一手歪歪扭扭的字,也是在幼年时期认识南宫逸之后,在南宫逸千锤百炼下才学会的。 可他偏偏就能够从林白的话语间找到值得自己在意的重点。 林白这样的说法,俨然已经把这间房子分给了自己一半,也就等同于间接接受了他的存在。 嗯,看样子之前当过的牛、做过的马,都是值得的。这样的回馈,就算叫他继续做上一辈子的“煮夫”,肖魇夜也是屁颠屁颠的乐意。 肖魇夜表面上改不了那副生人勿近的方块脸,可心里却是美的不行,对着林白说道:“先进屋再说吧!” 林白当初决定在单位附近安个住处,可却又懒得四处看房子。而且她本人对房子的要求也不高,干净利索能住人就行。 也算是她走运,在路边广告栏上随便看到卖房子的广告,就这么把这公寓给买了下来。其实这房子还不错,大三室两厅,南北通透,宽敞明亮。林白一个人住都显得有些浪费。 在肖魇夜看来,这个房子也不错,唯一的不足便是同一层里还有其他一个住户,像他们俩这样站在门口说话,还要顾虑邻居的感受。 林白顺应着肖魇夜的意思,从他侧身让出的道走进了屋子,肖魇夜顺手带上了门,然后从鞋柜里拿出那双粉嫩的拖鞋,极其自然的放在林白脚下,林白也极其习惯的穿了进去。这一切都发生的那理所应当。 林白今天很累,不是体力上的那种累,若是精神上被折麽的累,从心往外的疲惫。拖着瘫软的身子走到沙发上“咣当”一声倒了下去,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当一具尸体,不是诅咒自己,只是她在羡慕尸体长久的安眠,而非如她现在这般心里装着搅成一锅粥的事情,即便是睡过去,也不安稳。 肖魇夜没有跟在林白身后,而是去了厨房,不一会儿端了一杯温水走了出来,来到客厅把水杯放在茶几上,问道:“吃过饭了吗?” 肖魇夜赌她没有,这样问也只是顺口而已,为她准备的饭菜早早就在锅里,只等着她召见。 不提倒还好,被肖魇夜这么一提醒,一天陪着牧歌,绷紧的神经都拿去小心翼翼了,现在还真觉得饥肠辘辘。 于是林白诚实的回答道:“没吃,有饭吗?” 林白也敢打赌,肖魇夜一定准备了可口美味的饭菜,她这么问也同肖魇夜一样,顺口而已。 肖魇夜瞧了瞧林白趴在沙发上挤压得变型的脸,说道:“起来去洗个手,我把饭菜端出来。” 林白这才刚休息一会儿,前后五分钟都不到,如若不是担心自己一天没进食的身体来个闹个什么低血糖,再耽误了牧歌交代的任务,她很有可能就那么又节约了一次粮食。 挣扎着起身,林白脱下外套不客气的丢在沙发上,拖着身子往卫生间走去。 肖魇夜瞧着林白的背影,拿起被她随手丢弃的外套挂在了衣服架上,然后走进厨房去准备饭菜。 林白和肖魇夜之在同一个空间里,以这么一种即疏远礼貌又心知肚明默契的诡异方式下,对于肖魇夜的突然归来,谁也没有表现出欣喜若狂。 “这是我熬了两个多小时煮的骨汤,你多少喝一点。” 吃饭期间,肖魇夜就像米其林星级厨师长一般,尽职尽责的为林白介绍着每一道菜的用料及功用,说白了,就是间接告诉林白,这些菜对她的身体都有好处,叫她不要挑食的每一样都吃一点。 “嗯” 林白顺从的端起肖魇夜放在自己面前的那碗汤,递到嘴边慢条斯理的喝进了肚子,温热的汤水顺着食道到胃里,暖和了她空置许久的身体。 倒是肖魇夜离奇的眼神在林白的脸上来回打量着,这带着荤腥的汤水,之前她是嫌弃的如同毒药一般,连碰都不肯碰一下。他这出去了一个月回来,林白怎么就有了这么大的改变? 当然对于林白这一本质性的改变,肖魇夜将疑问没有说出口,好像怕自己一旦问了,林白就会不喝了一样。 所以肖魇夜规避了这样的风险,只是自然的问了一句:“味道怎样?” 将三口两口就喝光的碗放在餐桌上,林白拿着餐巾纸抹了抹嘴角,回答道:“味道很好,你真的不考虑转行去做个厨师?” “不考虑。”肖魇夜想都不想的直接回绝。 厨师是一种职业使然,要满足大众的口味去烧菜,哪怕是他自己并不愿意这样去做。 他不一样。他既没有兴趣去迎合别的喜好,也不愿意去伺候一群人挑剔的舌头。他做的饭菜不需要满足其他人,让林白一个人满意就好。 就猜到肖魇夜会这么回答,林白也只是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罢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林白想着他刚才说这汤是他熬了两个小时的杰作,那想必肖魇夜应该早就回来了吧? 可没想到肖魇夜却回答道:“早晨九点左右,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出门了。” 林白回了一个字:“哦。” 只是林白哪里能想得到,肖魇夜为了能早见她一分钟,在那边事情处理完之后,便马不停蹄的直接往回跑,天知道,昨晚还远在美国的他,是怎么在早晨九点就出现在这里的! 不过这些事情,在肖魇夜看来都是不值得让林白知道的事情,他甘之如饴的愿意去这样做,必经没人喜欢每日生活在朝思暮想里受着折麽。 第三十一章 迟来的晚餐之后,林白是满足的如同一只懒散的猫,窝在她那当初随意挑选的沙发上。 她觉得自己运气一向不错,即使是随意挑选出来的沙发,窝在上面也十分舒适。 只是她不曾想过,她所谓的随意挑选,这沙发的价值已然六位数,又怎么可能满足不了基本的舒适度? 耳边传来流水的声音,是肖魇夜做着晚餐之后的善后工作,这个男人似乎在家务这一方面是个顶级的人才。 瞧这被她造的凌乱不堪的屋子,现如今闪闪发亮的直叫人以为重新番了新。 就连那被她嫌弃落了灰的酒柜,也被擦的一尘不染。 就在林白几乎半梦半醒之间,耳边那流水的声音没了,肖魇夜从厨房走了出来,手上还端着一个盛满了葡萄的果盘。 吃了人家准备的饭菜,林白总不好再继续泛着懒,拖着一身的软骨头撑着身子做了起来,看着肖魇夜将那果盘放在自己面前,里面一颗颗个大饱满的紫黑色葡萄散发着阵阵果香。 感觉自己身边的位置下陷,肖魇夜已然做在了她的身旁,将一颗葡萄递到她的面前。 林白看着那颗葡萄,刚刚吃的太饱,这会儿着实有些吃不下去,可还是将肖魇夜手里的葡萄接了过去,却没有立刻放进嘴里,而是拿在手指尖上,像个玩物一般把玩着。 “后天我可能要出差离开一段时间。” 林白没想到这期间肖魇夜会回来,所以在接下来的行程安排里,并没有针对肖魇夜做出什么安排。 不过现在既然他回来了,林白总不好自己一声不吭的跑掉,总是要知会一声的。 肖魇夜问道:“去哪里出差?很远吗?要不要我帮你准备些什么东西?” “呃…还好吧!应该不算太远,也不用帮我准备什么,工作而已,又不是去旅游。” 林白的回答有些含糊迟疑,她自己也不知道即将去到什么地方,牧歌军队里的安排,什么都是保密,即便她是去做重要的支援工作的,也依旧不会被例外对待。 至于需要准备的东西,那更不用。以往她也经常出差,经验总结下来,带的东西越多,越是累赘。 奔着工作去的,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打转。根本用不上什么东西。 肖魇夜盯着林白看了半响,最后还是不放心,说道:“你的行李我来准备,到时候什么东西都找不到,你就后悔没把东西带全了。” 林白看着肖魇夜,一双清澈湛蓝的眼睛里充满了疑问,问道:“你怎么知道那里什么都没有?” 林白觉得应该不会吧?必经堂堂一个军区部队,总不好去苛刻外来支援的客人吧? 而且,肖魇夜怎么知道部队里面的情况?她不相信什么听说,因为哪怕就她和牧歌的关系,牧歌也从来未曾提起在部队的情况。 “出门在外,自然不能事事顺心满意,”肖魇夜一副这是常识的的表情,满脸都是对林白的鄙夷,继续说道:“不把东西准备好,难到要等用的时候发现什么都没有吗?” “呃…” 好吧,林白承认肖魇夜这一观点是正确的,也许是自己多心了。 肖魇夜满意林白这词囧的表情,难得见到她被堵的一句话不说。甚至有一些小骄傲,必经之前经常被鄙夷的对象是他自己。 “你要去多久?几天?” 肖魇夜仅仅把期限定在了几天,甚至不会说几周?或者几个月?可见他不希望林白离开的太长时间。 可惜肖魇夜的内层含义,在林白的大条神经线上没有起到任何化学反应,状似平常的说道:“可能很快就回来,也可能需要几个月,嗯…我也说不准。” 听见这一句的“说不准”,肖魇夜的心里就跟没了底一样,搁置在一般的手蠢蠢欲动,不知道用了多少力气才压抑下那内心里冲突。 远在美国的肖魇夜追踪np9的行踪已然有一个月的时间,海威姆特是个疑心十分重的人,在np9连同研究人员古今到手之后,便来了个狡兔三窟,不、狡兔尚只有三个窟窿。 而海威姆特每隔一个小时就换一个地方,无论在哪里停驻都绝对不超一个小时一天二十四小时追踪也没用,即便是在深更半夜, 对此木易生几乎气氛的想剁了海威姆特这只比兔子还狡猾的sb。扯着比喇叭还具有穿透力的嗓子骂着,说海威姆特可能是个有身体瘾疾的人,连特么床上那点事儿都得掐算着时间,难道不zaoxie? 虽然木易生的话糟了些,可肖魇夜也认为海威图特这次确实不好对付,行踪飘忽不定不说,还没有任何规律可循。就算是跟过他的女人,最后也都被无情的干掉了。 肖魇夜几乎整夜整夜的不睡觉,像是一只守夜的枭鸟,盯着海威姆特这只兔子。 南宫逸觉得,肖魇夜现在对海威姆特的兴趣,已经超越了对np9的兴趣。他可能更像在这场你追我赶的游戏里成为最终赢家。 直到一则消息的传来,终于叫肖魇夜做了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事,终结了这场持久的猫捉老鼠。 东方翊死了! 这原本对肖魇夜来说件值得开心一下的事情,至少身为佣兵的他们,之后少了一名强劲的追捕对手。 可肖魇夜转念一想,这东方翊是牧歌心尖儿上的人,他死了,那牧歌一定痛不欲生。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海威姆特都把np9给带走了,牧歌却一点动静都没有的原因。 于是肖魇夜把自己作为和牧歌中将保持着特异关系的朋友,命人去调查了一下她目前的情况。 本仅仅只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的欠登行为,却让肖魇夜得了个五雷轰顶的结果。 调查回来的人说道,牧歌中将请了国家重要医学人才、当今唯一年轻医学院士林白去做法医支援…二人之间本是关系十分要好的朋友。 得到这一结果,南宫逸头一次没忍住,笑了个前仰后合。因为肖魇夜那几乎跟被雷劈了一样的傻逼的样子,就跟富豪里被农民洗劫一空一个德行。 南宫逸杯垂了个差点儿背过气去,双手捂着胃走出去的时候,带着肖魇夜那破罐子破摔的命令。 他是身体上的失败者,却是思想上的唾弃者,至少对肖魇夜这馊主意就十分嫌弃。 身体和思想总得有一个在行动,所以南宫逸用他的思想狠狠的鄙视了一番肖魇夜,尽管他不痛不痒。 肖魇夜疯了,大家都知道是为了一个女人。一个给他下毒、一天损他八百遍儿的女人。 肖魇夜总结这一个月的经验之后发现,即便再杂乱无章的事情,仔细去瞅也能发现些细微的动作。 例如:海威姆特确实总在换地方,可他所有的临时地点都没有超过这个城市。 这样的发现也就意味着,np9和古今一定就在这座城市里,可这城市那么大,要说具体地点,肖魇夜一时半会也也敲不准。 他知道,如果再给自己一些时间去思考,一定能够找到突破点。 可是他等不了,他已经跟煎锅上的蚂蚁一样,一颗心早就飞出身体,向着那林白扑了过去。 所以那一夜肖魇夜做了他这辈子想出来最二百五的方法。守株待兔…… 肖魇夜几乎把美国这边的人手全部调来了这里,在海威姆特曾出现过的地点分别进行监视,只要发现目标任务,由距离最近的人进行支援补充。 并且,生死不论!也就是说,杀了也行! 他不相信没了海威姆特这个出资方的庇佑,古今一个文邹邹的科研人员带着np9能逃到哪里去? 满世界都是对他虎视眈眈、张牙舞抓的企图着,他要是聪明的,就该回去负荆请罪,没准儿御倾集团的顾御宸还能念在同窗的份上拉他一把。 然儿事实证明,肖魇夜就像是算命的老头,把事情猜的七七八八。古今是回了御倾集团,却不是寻求庇护,而是同归于尽。 在南宫逸无比嘲笑的计划下,终于在后半夜的凌晨时分,他们费力的抓住了海威姆特。 兄弟们伤了不少人,木易染人刚被调来,前脚下了飞机,后脚就直接杀到医院去了。那里有他们专门治疗的地方。 木易染传回信息说伤员虽然很多,可好在都没有什么大伤,基本上一个月左右都能恢复战斗力。 南宫逸心下庆幸,这种杀人损已的事儿,下次就算肖魇夜说出个花来,也绝对不能做。 当南宫逸舒出一口长气儿,想要告诉一声肖魇夜时,一转身回头这才发现人早特么跑没影去了~ 他拽来手下人一问这才知道,这只鸟居然坐着木易染来时候的飞机,早就飞了回去! 我擦~重色轻兄弟也行,你有本事倒是把小白给拿下啊!大老远你着什么急回去当“煮夫”啊~ 肖魇夜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感觉鼻子有些痒痒的。 “怎么了?感冒了?”林白问道。 肖魇夜用手揉了几下鼻子,说道:“没事,我身体不错。” 比起生病感冒,肖魇夜觉得是南宫逸骂他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林白番了个白眼儿,不屑的说着:“再好的身体,也要防范无孔不入的病毒感染。你知道药箱在哪里,自己去拿吧!” 说实在,就算林白想亲自去表现一把,恐怕也无能为力,因为,她压根儿就不晓得药箱放在哪里了! 肖魇夜觉得有些小题大做,说道:“这点小事儿,吃什么药啊?” 回头揍南宫逸一顿就好了…… 瞧了瞧肖魇夜虽然消瘦一些,可面色红润,想来也没什么大事儿,林白也就不纠结,站起身扔下一句:“随便吧!” 然后准备回房间去休息,今天经历的事情太多,她的身体已然发出了该休息的警示,例如上下打架的眼皮…; 第三十二章 深夜十一点 肖魇夜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旁边是他为林白收拾好的行李,虽说她后天才会出发。可他总喜欢提前做准备,这样中间想起什么,就再添加进去。 要么说肖魇夜是个外冷内热的铮铮硬汉,对林白的柔软,几乎都快赶上当妈的心情了。 他没有想到林白会是牧歌的朋友,更没有想到林白会被卷入到这件事情中来! 海威姆特虽然被他们给抓了,可这同时也就代表向全世界宣告,np9和古今如今孤立无援,先到先得,就跟不要钱的大甩卖一样让人红了眼。 这世界原本充斥着腐臭的贪婪与自私,这群黑暗中的蠕虫,会无所不用其极的从相关人员身上挖掘信息,林白刚巧就是新晋的重点关系人员。 肖魇夜想要把林白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可偏偏牧歌跑来插了一脚,硬是把这除了医学,脑子里空空如也的小女人给叫去做了义工。 部队的内在势力,代表着一个国家的支撑,他肖魇夜就是再大的本事,也不能跟祖国抗争。这是叫他十分焦躁懊恼的地方。 可他又反过来想了一下,林白去到那边也是好的,必经没有比部队里更加安全的地方。 当然如果林白发生一点意外或者少了一根汗毛,肖魇夜定然会把这事儿记在牧歌的头上。 也不知道是这样坐着思考了多久,最让肖魇夜头痛犹豫不决的事情,是他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林白这其中的原委。 保持一个姿势太久,肖魇夜活动了一下筋骨,看了眼时间,决定先把这事儿放一放,日后在与林白解释也未尝不可。 只是肖魇夜没有想到,他的这一刻缓冲的决定,竟然叫他缓冲了两年之久。 翌日 林白在肖魇夜的催促下,感受着没有恢复精神的身体,像是被人一路拖着到了单位。 精神上的压力远比体力上的压力要让人辛苦的多,昨日在牧歌那里绷紧了一天的神经,还无法利用仅仅一夜时间来恢复体力。 所以林白依旧觉得很疲惫,第一次有了一种想要逃班在家睡懒觉的想法。 可见人的情绪是具有怎样的一种力量。 林白推着个懒散的身子在前面走,脚上是上一步一邋遢的沟壑,身后跟着明明只睡了几个小时却精神奕奕的肖魇夜。 “啊~~唔~” 林白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鼻子一酸,眼睛里氤氲着一层雾气。 “怎么?没休息好?”肖魇夜瞧着她那副几乎连腰枝脊背都挺不起来。明明昨晚十点不到就回屋休息了的。 林白擦了擦眼角溢满出的眼泪,说道:“没有,睡的挺好的。” 就跟昏迷了一样,她头一沾着枕头就直接晕了过去。 不过这话林白只能在心里叨叨,万不敢说给犹如管家的肖魇夜听。她的耳朵还不想长茧子。 肖魇夜瞧着依旧一脸疲惫神色的林白,很怀疑她所说的质量睡眠,是睡到哪里去? 明明哈欠连连,满脸都写满了“我很困”的样子。 “诶?你慢点走哇!万一再摔倒了怎么办?” 林白感觉身边一阵风,本就没休息好的她身体一软,显些些被这阵风给带倒,如果不是肖魇夜手急眼快的接住她,她很有可能顺势一倒,干脆就地再补个回笼觉。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叫你慢点走,这不,撞了人了吧?” 紧跟随后而来的人絮絮叨叨的如同个老妈子,对着刚刚一阵风的修炼打算来个说教大全。 修炼一个猛烈转身看着尾随自己一路而来的男人,眼里是火山里的炽热熔浆,恨不得全部迸射到那人脸上去。 可那男人就跟没见着一样,绅士有利的来到林白跟前,挂着人畜无害的和谐笑容,说道:“这位小姐有没有撞伤你?我带他向你道歉,请原谅他的莽撞。” 说着还微微欠了欠至少一米九的身子,这严丝合缝的礼貌,活活叫人把气给硬压下来不可,必经伸手不打笑脸人。 肖魇夜挂着一张黑脸,半个身子挡林白面前,俨然一副护着自己心爱肉骨头的狼狗,谁瞅一眼都不行。 林白伸着个脖子想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能做得了刑警队修大队长的发言人。 她平日里倒也不是一个喜欢八卦的人,只是这修炼的卦,还是要八一八的。 只是她这把脖子都要给伸长了脑袋刚露出个眼睛,还没等看清,便被一个强而有力的手掌给按了回去。 林白死瞪着肖魇夜,按人莫按头的老话没听过吗?何况他拦着自己做什么? 可惜肖魇夜没空搭理她,他在介于揍人和不揍人之间做着选择。 “不是,我说秦总,你堂堂娱乐界一扛把子,你就这么闲啊?”修炼瞧着这场景,心里这叫一个苦闷,也不知道今儿个是什么黄历,出门就碰见秦川这小崽子。 再瞧瞧肖魇夜那凶神恶煞的德行…哎…流年不利…看黄历出门也没用。 “嘿…”温文尔雅一小,也不在意那挤兑自己的话,秦川的教养方式,可以说是贵族级别的。“今天还行,有点时间。” 秦川…? 哦~林白想起来了,这人不是禾川娱乐的总裁吗?这人的名声响亮的连一向孤落寡闻的林白都如雷贯耳,可见秦川的名声已然成为一种传奇。 听闻他现如今在娱乐圈的地位,就是脚下随便一跺,也能把这个行业震上几震。 那看他和修炼之间的对话,林白惊讶的撇了下嘴角。 难不成他就是一直追在修炼身后,要抓他去做艺人的星探? 修炼拿出教育犯人的架势,“我说你这小子,年轻人就应该多赚点钱,你天天跟在我身后有什么出息?” “有,”面对修炼那审讯一般的说话方式,秦川一脸的好脾气,说道:“跟着你,我才能更有出息。” 出息? 秦川觉得他已经够有出息的了,大把大把的红票票足够他的去潇洒肆意、纸醉金迷,如果不是在夜夜笙歌中的某一夜遇见修炼,被他醍醐灌顶的从头数落到脚,秦川觉得自己以后人生多半还会泡在酒精里,永垂不朽。 所以对秦川来说,现在他的“出息”,就像修炼那晚的教育一样,人生要有个明确的目标。 秦川的目标就是修炼,不但明确,还付诸了实际的行动。 “嘿?”修炼觉得自己这张嘴不算笨的那种,在审讯室里总能够把那些人五人六的小流氓说的痛哭流涕,怎么到秦川这里就没效果了呢? “你这小子,你跟着我!能干啥?你要做警察吗?一天忙二十五个小时,一周八天班,年节别想,家都回不去,你好日子过够了是不是?” 如果不是怕给修炼火上浇个油,他可能会直接原地爆炸。秦川一定回答他:“是,我好日子就是过够了!” 然而秦川不敢说,因为他还想跟着修炼去上班,怕进不去大门口。 秦川保持着好好先生,好好说话的样子,“既然你这职业这么难做,不如答应我的条件,我保证日后没人能撼动你的地位。如何?” 修炼感觉自己额头的青筋在一蹦一蹦的,冷汗顺着鬓角留下,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打消这个想法吧!我特么就是累死,也不进贵圈。” 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秦川对修炼尽几乎发誓的态度不甚在意。 这是他现在的想法,没准儿以后就改变了呢?呵~ 这小子追他屁股后面大半年的时间,俩人之间以这种你追我赶的奇异相处方式,修炼对秦川也能够了解个七八分。 秦川是个表里不一的人,怎么个表里不一呢?他彬彬有礼、温文尔雅的外表是一种掩饰,掩盖着他尖酸刻薄又格外洁癖的习性。 就属于老人常说的那种,主意头特别正的人。一般人也别想摆楞得了他,别瞧着秦川二十七八的年纪,却早特么修练成了人精。 “修美人儿?”林白微笑盎然的对着修炼说道:“你不打算给我们介绍介绍?” 虽然林白对秦川的身份已经有个大概的猜想,可她想听听修炼的理解。 林白居然对着自己笑!还笑的跟朵花儿似的! 如果不是接收到肖魇夜那警惕防备的眼神儿,修炼现在就冲过去拍她个七荤八素。 这特么是瞧他笑话呢! “秦川。”修炼十分不乐呵转向另一边的秦川说道:“林白。” 这便算是做了介绍,十分敷衍又草率。 “你好!”林白探出个脑袋刚打了个招呼,下一秒就被肖魇夜又给按了回去,刚刚还是半个身子挡着林白,现在整个身子都给挡了个严实,连个缝都没有,只留一个宽阔结实的后背给秦川。 肖魇夜看不上秦川,尤其那副斯文败类一样的礼貌,简直比那广告上的汇元肾宝还虚。所以他不让林白靠近这小子,看一眼都不行。 秦川瞧那男人的架势,把林白给护的这叫一个严实,分明就是防着他,严阵以待的模样。 关于肖魇夜这一行为,秦川觉得他有些太神经质了,在娱乐圈谁人不知道,他秦公子,性别男,爱好男! 他的目标不在于林白,肖魇夜完全不必这样…呃…草木皆兵。 第三十三章 秦川虽然觉得肖魇夜很神经质,但出于礼貌,还是带着那闪闪发光的八个牙齿回了一句:“幸会,林医生。” 哦? 看样子是修炼在秦川面前提过自己的事情,不然他又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身份呢! 林白想着想着就忍不住的想笑,那种任凭你怎么忍,都控制不住嘴角上的笑容。 修炼一见林白这样子,就觉得她是在幸灾乐祸,“你笑什么?” 恶人自有恶人磨的意思就是,他修炼冷着一张脸不要紧,还有人能比他的冷脸更加冰冻三尺。 肖魇夜沉着的嗓音,跟回响在空旷之中的幽灵,黯淡眸色比怒拔剑起更叫人感受到威胁感,说道:“她笑需要你批准吗?” 平时这俩人就相互不对付,跟这林白的工作间里大战几百回合都是常有的事儿,所以关于这一情况。 林白是一脸见怪不怪的悠闲自在,她比较好奇的对象是站在那边,正在考虑要不要上去帮忙的秦川。 修炼:“我问林白呢,哪儿轮得到你插嘴!” 肖魇夜:“林白不愿意搭理你,我好心替她让你有自知之明!” 一条修长的腿突然向前迈了一步,转而又停下动作,可能是觉得自己这个时候跟这死鸟打起来,一会儿很有可能上班迟到。 打人一时爽,迟到工资扣自己脑袋上?不划算、不划算、他去年刚买的一间小公寓,死贵!他得背着贷款还钱呢! 修炼拿出街道大妈互泼脏水的架势,为表达生动的大妈形象,他还特意一只手插住了腰间,另一只手摆着妖娆的兰花指,然后扯着阴阳失调的嗓子说道:“用的着你好心?全世界就你知道好心啊?你好心?你好心怎么不去扶老太太过马路呢?你好心?人家跳楼你怎么不去拦着呢?你好心?你好心…呃…” 修炼一阵语塞…后面怎么说来着?昨个儿上班路过那湖边,他瞧见那俩老太太就这么说来着… 但是修炼心里对这俩大妈升起冉冉敬佩之意,他一直以为周氏的语言夸张是为了增加电影的魅力。可这俩大妈却充分展示了周氏电影贴近生活的元素是很接地气儿的。 所以,面对肖魇夜那死鸟的挑衅。修炼便联想到这大妈的魅力,可到这后便儿竟然忘了词儿,掉了链子…… 可肖魇夜对修炼自甘堕落式的变异感到的惊讶不算什么,站在原地的秦川已然石化成了一尊雕塑… 他…这脑子里都在想些啥呢? 秦川反反复复去研究修炼的脑回路,在忍住没敲开瞧瞧的冲动下,他姑且算修炼只是瞬间的内分泌失调,之后很快就会正常的。 可事实表明,秦川把修炼想的太美好了! “我告诉你姓肖的…”兰花指翘着,点指着肖魇夜的方向,带着从大妈那里体会来的不依不饶精神领会,继续说道:“林白可是我这单位的人,由国家保护,我来执行。你算什么东西?你哪儿飞来的死鸟?有你插嘴的份儿吗?就算是嫁姑娘,你也得问问娘家人的意见吧?你……” 后面的话,肖魇夜没听。估计除了秦川,也没人管他跟戏精附体一样的精神病。 肖魇夜见过怂包孬种、见过死鸭子嘴硬、见过铮铮傲骨、见过宁死不屈…基本上可出现反抗的情形他都见过了,唯独没见过像修炼这般突然神经搭错线的。 “我能揍他一顿吗?” 教养这东西也分很多种,凡事以礼貌为铺垫的行为,也勉强算是礼貌的尊重,所以肖魇夜在跟了林白之后,就连打架斗殴都变成了稀疏平常的申请。 林白摆了摆手,示意肖魇夜随意、随意。 得到林白的“通行证”,肖魇夜一个闪身,这个人就跟变戏法一样,从林白身边突然就转移到修炼跟前儿,紧跟着一拳便招呼到修炼那绝色倾城的脸上。 可惜,修炼不是好欺的主儿,这么多年的刑侦队长不是做假的,简单一个侧身,那带着凛风的拳头与他擦肩而过。 “诶?你这死鸟,也不吱一声就过来了,你这家教…不够严呐……”说话间修炼那双桃花眼意有所指的瞟向林白,挑唆之意再明显不过。 修炼这话音刚落,肖魇夜又是一记招呼,这一次修炼没能来得及保全自己,一拳下去,贴着他侧脸擦过去。嘴角顿时留下一丝丝血迹。 “嘿?你这只鸟,怎么不讲究呢?” 修炼噙着笑,带着嘴角那一抹妖艳,这笑里透着叫人酥骨的魅态。 “废话真多。” 明明是个三十好几的老爷们儿,却生得一张妖孽众生的脸,瞧他那不男不女的德行,肖魇夜就气不打一出来。 这手下的力度也跟着提了个档次,今儿个只要不把这人妖给捶死,就算是给林白交代了。 这边是俩人一大早的“广播体操”,再瞧林白这边,不知道什么时候靠近到了秦川身边,想来咱们这林院士也算是有点本事,悄悄上下打量一圈秦川。 刚刚被那肖魇夜给挡着,没瞧清楚,现在看来。林白有点“老婆婆看儿媳妇,越看越满意”的意思。 “林医生,可是有什么事情?”秦川挂着招牌笑容,优雅得体的举止,叫人瞧不出他是娱乐界的“扛把子”。 像是做坏事被人抓住一样,林白过去的人生里,也没有关于说谎的经历。因此显得有些惊慌,连忙摆着手,说:“没有,没有,我…就是看看,呵呵…” 秦川抿着嘴,尽管他不明白林白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说法是想表达什么,不过他清楚,修炼的朋友不会伤害自己。 “那…”秦川支吾的停顿一下,看了看正打得火热的两个人,战况堪比美国大片。继续说道:“林医生,你不考虑拦一拦他们俩个人吗?” 毕竟这里是警察局,虽然林白的工作间地处偏僻角落,可万一叫人瞧见有人打架,这影响… “不要管他们,男人打架而已。” 拦着他们做什么?又不会打死人。 就算打死了,正好就地验尸。 秦川眉角轻挑,撇了撇嘴,这修炼已经算是个奇葩,能跑断腿的抓一个未成年吸烟,还能拴着一只猫遛弯儿。 在秦川看来,这修炼身边的朋友更是个奇葩中的奇葩。 他就想问问,身为司法部门的执行人员,如今都这般…呃…神奇了吗?还是他孤落寡闻了? “诶!我问你。”林白双臂交叉抱在胸前,挑了一眼正被肖魇夜拎着衣领的修炼。说:“你和修炼是怎么认识的?” 按理来说,修炼这自小到家因这一张过分“美丽”的脸,闹了一身的暴力气息。 哪怕是有人对看他两眼,这货都能跟要上去咬人一般,哪儿还能叫人“尾随”这么久,还没被打死的! 秦川不知道修炼的经历,在他看来,跟着修炼纯粹是自己不断“卖脸”和“打脸”的过程。 “巧合而已。” 故事有点长,解释起来有点麻烦,于是秦川在心里做了个小总结,最后只说了这几个字。 好一句巧合,林白心里清楚,想必那是一段十分有趣的经过,只不过人家不愿意说,她也不好勉强。 可林白也不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难得“八卦”一次的机会,不想说这段儿,没问题。 那她换一个说法:“修炼这人脾气很烂,你肯定受了不少罪吧?” 受罪? 秦川低下头,解开一颗西装扣子,从那身干净整洁又价值不菲的穿着上,就能看出他与修炼的生活习性都截然相反。 修炼是那种有口吃的,苦辣酸甜都不挑,只管往嘴里就是送。衣服更是一年四季的牛仔裤配t恤,即便是冬天,厚重的羽绒服里面也还是t恤。 有人问过修炼这么穿的原因,他倒好,一番跑偏到地球外的理论,直叫人咂舌。 说羽绒服穿上暖和,脱了t恤轻便,揍人伸得开拳脚。 自那之后这里的人都送他一条评语,“时刻处在愤怒中的钢铁直男。” 呵~哪个正常人每时每刻都想着跟人干架了?在林白看来这评语就是在诉说事实。 可秦川不一样,他精雕细琢、追求完美。眼里容不下一丝不整洁,就连落在衬衫长得一粒灰尘都不能容忍。 和善、彬彬有礼、温文尔雅、儒雅稳重,这是媒体给他的标签,是大众眼中的贵公子。几乎被成为世界上最有礼、有理、有利、有历的男人。 秦川知道林白什么意思,就连他有时候也败给修炼那沾火就炸的臭脾气。 修长好看的手指摸了摸自己的左脸颊,似乎时隔今日还在隐隐作痛。 “还好,他其实还是很讲理的。” 这是秦川的回答,脾气虽然让人遭点罪,可他却也是为了别人好,只是方法偏激了些。 到底是大门子弟,说话不伤人的婉转,比起那跟在野山林放养的修炼,这教养可谓是层次分明。 林白赞许秦川的修养,觉得修炼那野蛮人身边能有个秦川这样的人,没准儿回归人类社会的希望还是有的。 “那你总跟着修炼干什么?” 这才是林白最关心的问题,可千万别告诉她,是为了修炼那张祸国殃民的脸,为了说服他进娱乐圈,她不信。 林白相信秦川也不信,且不说修炼本人愿不愿意。就单凭他那糟烂的脾气,进了娱乐圈,那…可能娱乐圈就此腥风血雨,再无永宁之日。 秦川身为娱乐圈的“扛把子”,杀伐果断的决策无数,又怎么会找个“三七”分回去给自己招麻烦?三分才华却要人用七分去招待,这事儿怎么算都吃亏。 “呵~”如果说秦川刚开始不明白林白什么意思,那么现在他也不可能不懂了。 “大概…是我乐意?!呵呵~” 秦川长得不错,白白净净不像是总裁范儿,倒有几分乖乖小奶狗的气息,笑起来格外好看。 一米九几的身高,即便是修炼站过来,可能也要矮上几分。 林白头听见秦川的回答,虽然没有正面,可却也算给了她答案。 这世间万物,人心最为复杂多变。没有几个人能真正“乐意”用心在另一个人身上,所以,林白觉得有钱难买的“乐意”,竟然让修炼给捡着了,也算他走运。 可林白却没想着,自个人身边不也有个“乐意”在心甘情愿的吗? 第三十四章 一大早强身健体的运动之后,肖魇夜显然表现的不是很满意,可修炼却已然“负伤”。在保证遵守“点到为止”的和平原则下,最终二人选择了临时性停战。 “诶?你们打完啦?” 林白看着毫发无损的肖魇夜,心里想着这修美人儿的身手也不咋地嘛!连肖魇夜的一根头发丝都没拿走。 “怎么?我耽误你事情了?” 肖魇夜怪里怪气儿的对着林白说道,别以为他去打架就不知道了,她趁着自己不在跑来和这个小白脸儿说了半天。 林白嘿嘿傻笑着想要蒙混过关,却被肖魇夜给一把抓着手,强行给拖着离开秦川至少十米的距离。 “诶、诶、你这是做什么?” 被人拖着走的感觉不好受,尤其是她还没有问完自己想问的话。 机会难得,林白明天就要走了,这会儿更得好好把握机会。 肖魇夜瞪了一眼林白,没回答。 他就是看着林白跟秦川有说有笑的不爽,怎么滴吧! 然而相比于林白这边的暴力行为,修炼这边就显得体贴的多,只不过他有些不识好歹,不但不领情,还恐吓人家。 “你嘴角流血了,”说着一块纯白无暇的手帕递到了修炼的面前,秦川略显沉闷的说道:“擦擦吧!” 好心的体贴却被修炼一手给挥到了一边,自个儿用手背在嘴角一抹,阴阳怪气儿的说道:“不用了,回头给你弄脏了,我还得给你洗。” 秦川站在娱乐圈的顶峰,能够操控的了一切。却唯独感觉操控不了修炼,面对修炼的拒绝,显得有些尴尬。 像是拿着自己心爱糖果去讨好,却遭到人家嫌弃一般,委屈的说道:“我不用你洗。” 修炼心里一软,可很快又变得铁石心肠起来,说:“那我也不用,你的东西都很贵,我一小资都算不上的阶级,赔不起。” 秦川双唇微动,想说“我也不用你赔”,可转念想着,拒绝你的人,从根本上就是不接受,就算自己退出个一万个退步来,该不接受的还是不接受。 两人之间默默无语,这期间的氛围连空气中都透着尴尬。 “修炼,我是来跟你请假的。” 凝结的空气被林白打破,秦川就像被人解救了一般,竟然有一种解脱感。 “请假?你无缘无故的请什么假?”修炼此时心情不好,加上林白又说要请假,更是显得有些烦躁,说:“怎么的?你要跟这冰块脸去私奔啊?” 肖魇夜听着了,不但不生气,反而想着,要是林白真愿意跟他私奔,他一定二话不说就带着她走,把她藏起来,然谁都找不到。 可肖魇夜的幻想注定是要破灭,因为林白说道:“我林白堂堂正正的做人,用得着私奔吗?” 修炼:“那你请什么假?里头的死人都快排队叫号了,你这是存心跟我过不去啊?” 好吧!连林白都能感觉到修炼的坏情绪,最好此时不要与他一般计较,只好一五一十的认真说道:“牧歌出了事儿,我得过去。” 这下轮到修炼憋屈了,牧歌他是知道的,如果换个人,修炼可能就死活不同意的把林白给扣下了。 牧歌不行,涉及到部队的私密,修炼自然知道自己连问都不能问。 修炼此时说不出来的烦闷,就跟嘴里被塞了颗老鼠屎,还特么不能吐一样。 “去吧、去吧、”烦躁的挥了挥手,修炼烦躁的说道:“完事儿了赶紧回来,要是被我知道你跑哪儿去撒野,看我抓不抓得住你的!” 林白领教过修炼追踪抓捕的能力,当即表示:“放心,修队长。那边处理完,我立刻就回来给你卖命。” 林白这积极又狗腿的态度,让修炼倒是宽慰一些。 可肖魇夜却不高兴了,他自己都还得供着的女人,可没想让林白去给别的男人卖命。 刚刚那私奔的提议就挺好,肖魇夜觉得自己有必要去实施一下。 林白和修炼简单交代了些工作,撇了眼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秦川,觉得自己可能耽误了时间,便很快拉着肖魇夜选择了适当的消失。 “你走么快干什么?” 虽然被林白拉着的感觉不错,可肖魇夜也没想她走的这么急,林白的凝血不太好,万一摔到了,这身上的淤青可是要好一阵才能下去。 林白嫌弃的瞪了一样肖魇夜,选择不回答他的问题,对于肖魇夜这种没眼力见儿又不懂情趣的人来说,她解释了也是浪费口水。 肖魇夜知道林白是在嫌弃自己,每次她都这样,不过肖魇夜也不在意。 林白问道:“现在去哪?” 肖魇夜想了下,脑子里一一整点着行李箱里的东西,就连一跟鞋带都没遗漏,可见他这当“妈”的心操的有多碎。 在确定没有问题之后,肖魇夜说道:“不如回去吧,顺道去趟菜市场,晚上我给你做好吃的。” 菜市场? 明明家的附近就有超市,而菜市场的距离比超市要远很多。 林白疑惑的问道:“为什么不去超市呢?” 肖魇夜故意学着林白刚刚的态度,一条腿迈开,不搭理她的往前走去。 呦?这是在打击报复? 肖先生这是长了本事,连着她一块儿怂了! 林白瞧着宽而挺阔的背影,喜笑颜开的追了上去,照着肖魇夜的后背就狠狠的拍了一巴掌。 “好疼~~” 这一巴掌下去,林白白整个手掌都又麻又疼,险些没叫她把眼泪给疼下来,可见这可是用足了力气下的手。 放到是被打了的肖魇夜,疑惑的看着林白,随即忍不住笑了起来。 林白:“笑什么笑,小心你门牙!” 不让笑? 肖魇夜起了玩儿心,他偏要笑,还笑的跟开心,连八颗牙都整整齐齐的出来见了阳光。 “林医生,你看,我门牙没问题啊!” 林白一只手来回甩来甩去,又不断的揉了揉眼睛搓了搓,那又麻又疼的感觉才得到缓解。 林白没好气的说道:“懒的理你。” 嘿?这被打的人还没说什么,打人的人倒是不乐意了。 肖魇夜觉得理这个东西,真是没地方去讲,干脆也不讲了。 有那讲理的时间,不如拉着林白去买买菜,想到她明天就要离开,肖魇夜这心里跟空了一样。 “诶,林医生,你手还疼吗?” 肖魇夜和修炼他们不同,修炼和秦川属于欣长的身材,而肖魇夜是那种肉眼即可瞧见健硕肌肉,略显魁梧的身材。 这眼下人高马大的男人对着个刚到自己下巴高的女人撒着娇,这画面的违和感,实在叫人跌破了眼镜。 林白瞪了一眼旁边献媚的男人,说:“不疼。” 肖魇夜听见她说不疼了,这才继续说道:“下次你要是再想打我,你告诉我一声,我让你掐,拍多疼啊!” 林白破涕为笑,居然还有人喜欢挨打,还告诉对方方法。 她知道肖魇夜这是惯着自己,就凭林白在他本部的时候,不是没瞧见佣兵之王枭鸟的作风。 关于这一点,心下如同一注暖流,触动着她未曾有过恋爱的神经。 瞧见林白笑了,肖魇夜心里长吁一口气,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的“补习”算是没有白做工。 怎么说这事儿呢? 佣兵之王的枭鸟,人人都畏惧的存在。一声杀伐果断、雷厉风行的行事作风,更是叫人闻风丧胆。 自小在社会底层路摸爬滚打出来的肖魇夜,身为男人。几乎将一腔热血全部投入到“如何让自己活下去”的行动上。 之后有了心甘情愿跟着自己的兄弟,肖魇夜更是将这一颗颗交付的真心都一并抗到了肩上。 可以说在肖魇夜的世界里,自由坚硬如石的责任与担当,一颗颗灰白的石头落成了塔山,高耸入云。 所以他不知道什么是爱情,更没想过这个问题。曾经翻云覆雨的夜晚,不过被他当作生理需求的宣泄,银钱两交易。他从来是个大方的雇主。 可遇见林白之后,肖魇夜发现他过去三十三年的生活,一瞬间回到了青葱少年时代,那种还背着书包去上学,却已经想着如何往小女孩书桌里塞糖的年纪。 当然,如果肖魇夜上过学的话? 可是他没上过学,没有过这懵懂悸动的经历,所以他选择了请教三方顾问。 被拉来作为恋爱顾问的南宫逸心里苦哇!肖魇夜说他没有感情经历,说的好像他南宫逸就有一样。 南宫逸就纳闷,自己跟肖魇夜十几岁就认识了,一路打拼到现在,他什么时候见过自己有女人了呢? 好吧!可必须得承认,有些东西是需要天赋的,南宫逸在这方面的天赋,天生就比肖魇夜强。 所以在南宫逸的建议下,肖魇夜做了个“三好学生”,可前段时间海威姆特那事儿弄的南宫逸焦头烂额,这恋爱顾问的事儿,肯定就被他一巴掌给甩了回来。 肖魇夜抱着“自己的女人,自己追。”的原则,觉得这事儿谁也帮不上忙。 在那段抓捕海威姆特的时间里,肖魇夜每天平均只睡四个小时的情况下,居然每天还能拿出三十分钟去上网学恋爱技巧。 可见天赋算什么?这后期的努力才是重点符号啊! 第三十五章 肖魇夜哄乐呵了林白,第一次尝到了把自己的情绪交给另一个的感觉,她好,才是自己高兴的原因,还没有之一。 想来也算是一种冒险的交付! 林白前面走着,肖魇夜跟在身侧,细细偷瞄着她的侧脸。 明天之后,也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见面。肖魇夜几次蠢蠢欲动,想要把林白带走的想法,又在这个时候冒了出来。 情感是冲动的行为,可对肖魇夜来说,依然是控制得当,即便千万个不愿意,他也知道那一个选择才是对林白最好的选择。 肖魇夜驱车带着林白到了菜市场,一条街的路,两边占满了摊位,说是个菜市场,可这里琳琅满目卖什么的都有。 还真是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林白长了回见识,这里简直就是哆啦a梦的口袋。 林白一下车,就跟那乡下人头一次进了城一样,左看看右瞧瞧。哪怕是路过卖佐料的摊位都要看上好一会儿。 “呦!肖先生,又是来买菜呀?” 一蔬菜摊后站着的大姐,头上戴着一定夸张的遮阳帽,冲着肖魇夜十分熟络的招呼着。 “嗯,今天可有什么青菜比较新鲜?” 肖魇夜自然的问道,自然的就跟在逛自家后花园一样。 “哦呦,来、来、你瞧瞧我今天的小油麦菜,新鲜的很。”热情的大姐又拿起一根青瓜,递向肖魇夜,继续说道:“肖先生呀,你再瞧瞧这青瓜,也是嫩的能出水来的。” 林白好奇的看着,看见肖魇夜当真走了过去,接过大姐手里的青瓜认真的研究起来。 没想到堂堂的佣兵之王枭鸟,不但会出现在这杂乱的菜市场里,还像模像样的挑起了青菜。 林白跟着走了过去,站在他身边。不明白他那么仔细的在看什么,一根青瓜而已,随便拿几个就好。 买菜的大姐注意到林白的出现,乐呵呵的说道:“肖先生啊,这位就是您太太吧?哦呦~好福气哦!太太这么漂脸,难怪要每天过来买菜回去烧喽。” “不、不…是。” 林白刚要解释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肖魇夜给抢了过去。 “是呀!所以我得努力让我太太高兴才行,不然她不要我可怎么办?” 卖菜大姐笑的更是暧昧的说道:“好男人呀,就是应该这么样子的,哪里像我家那个死鬼,就知道气人呦……” 买菜大姐和肖魇夜的对话,林白接下来没有听进去。 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刚刚肖魇夜的回答。 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呢? 是像表达什么?还是单纯的跟人开个玩笑? “在想什么?” 林白转头一看,发现肖魇夜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已经买好了青菜。 “没想什么啊!” 林白眼神躲闪,把头偏向一侧,不想让肖魇夜看出端倪。 肖魇夜看了她一眼,说道:“那就走吧!” 林白:“嗯,好。” 接下来的行程里,林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可她却也发现,沿路上肖魇夜和不少小贩都很热情的打着在乎,俨然是这里的常客。 俩人驱车回家的路上,为了避免尴尬,林白问道:“你经常去那里买菜吗?” 肖魇夜一只手握着方向盘,眼睛余光里打量着林白,回答着:“嗯。” 林白:“那里距离有些远,家附近不是就有超市的的吗?” 肖魇夜:“超市里的东西大多数都是人工培植,没有这里的新鲜。” 林白说着:“可是这里距离好远,就算开车也要十五分钟。” 肖魇夜看了眼倒车镜,将车子左转进道,回答着:“还可以,我走路的话大概三十分钟就可以。” “你走路过来的?”林白惊讶的问道。 肖魇夜回答的理所当然:“是,还可以顺道锻炼身体,如果早晨,我会顺道跑步过去。” 林白竟然有一种羞愧感,跟肖魇夜比起来,自己简直就是米虫里的战斗霸王。 别说去这么远的菜市场,就是家附近的超市,她都是迫不得已断粮的时候才去。 原来,肖魇夜每顿饭居然这么用心良苦,为了蔬菜能够新鲜,居然跑到那么远去买菜。 林白在感动的同时想着,自己以后再也不挑三拣四的剩饭了。 俩人刚到了家进了屋子,肖魇夜把收获披丰的大包小包放在厨房里。 林白本想替他分担一些,可肖魇夜就跟大男主义一样,说什么也不肯。结果林白只好顺了他的意。 林白换完衣服从卧室出来的时候,肖魇夜已经在厨房里开了工,偶尔传来碗盘碰撞的声音,在林白听来竟觉得动听。 林白突然心血来潮,蹑手蹑脚的走到厨房门口,一只脚还没等迈进去,就听见肖魇夜说道:“你别进来,桌子上有水果,你可以先去吃点。” 林白自感无趣的搓了搓鼻子,自打她自告奋勇的刷过一次碗之后,肖魇夜再也没让他进过厨房。 转身从桌子上拿了颗苹果,一口下去,发出清脆爽口的声音,听这动静,都叫人嘴里泛起口水。 “你这厨艺在哪里学的?” 林白将一口苹果咽下,一侧肩膀靠在门边,瞧着肖魇夜慢条斯理、忙中有序的做着各项工作。 肖魇夜将洗好的青菜放在案板上,娴熟的做着处理,一边回答林白的问题。 “没学过,饿了,自己就会了。” 林白:“你是说你自学成才?” 不知道这女人今天的问题怎么这么多,肖魇夜暗笑着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转过身正对着门口的林白。 “我说了,没有特意学。小时候在垃圾场里,为了有口气活着,就得吃。” “熟的东西直接吃,生的,总得要做熟了吃吧?” 肖魇夜不轻不重的话语间,却带给林白巨大的信息量。 首先,他小时候为什么生活在垃圾场里? 其次,他的父母又去了哪里?任由他自己去找吃的? 肖魇夜看出林白的疑问,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他对林白的这点了解还是有的。 于是肖魇夜无需林白问出口,他自己便说了起来。 “我原名叫肖夜,听别人说,我父母是吃宵夜的时候认识的,所以给我取了这么一个怪命,害得我被人嘲笑很久。” “四岁那年,我爸去世,我妈大概是太舍不得我爸,没几天也跟着一起走了。” 林白问道:“然后呢?” 肖魇夜抿着嘴:“没然后了!然后?然后就是我自己一个人长大了,学会了做饭。现在再给一个爱问问题的女人当厨师。” 林白被逗乐,可心里面知道,他这是不愿意说。 而实力证明一切,肖大厨的功力,可以在短短一个小时内,让林白享用到四菜一汤的美味佳肴。 肖魇夜夹了一块排骨放在林白的碗里,就怕她不爱吃肉,这个排骨他特意做成了糖醋的口味儿,酸酸甜甜的。 林白实在是挑食的厉害,青菜倒还好一些,可那带点荤腥的东西,是一口都不会动的。 瞧她那原本就显得干瘪的身体,再营养不均衡,肖魇夜都怕她日后身体健康出现问题。 只见林白看了看那块排骨,然后夹起来,豪不费力的放进嘴里,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肖魇夜有些意外,今天难道是外面下了红雨? “如果觉得不舒服,就不要勉强吃下去,等一下又该不舒服了。” 按照之前的案例,林白吃进胃里的东西,如果不舒服会吐出来。届时她只会更加难受。 林白:“没有啊!味道不错,值得夸奖一下肖先生。” 肖魇没搭理林白的玩笑,而是起身去厨房端了一杯水出来,放在她的跟前。 林白看了一样那杯水,又看了一样肖魇夜,什么也没说,只是那顿饭,她吃了不少东西,并且也没有不舒服。 翌日 林白“离家出走”且“归期未定”的时间到了,牧歌特意派了人过来她家楼下接人。 只是也不知道牧歌是她伤心过度了,还是怎么的。派来的人一个个整装待发的凶神恶煞模样,尤其身上还穿着军装。让她家小区里的不少人还以为林白是犯了什么事情。 肖魇夜推着林白的行李,原本想要一起送她到楼下。可却被林白给拒绝掉。 想着楼下那场景,还是不要拖肖魇夜下水的好。 被当作犯人的事,就让她一个人去做好了。 林白接过行李箱头也不回的走掉,倒是肖魇夜跟个小媳妇一样,硬是站在门口见林白的身影都消失了,许久这才折回房间里。 回了屋,关了门。 林白才刚走,他就已经感觉这屋子都空了。 肖魇夜走了进去,看到林白吃过的饭还摆在那里。也没有着急去收拾,而是坐了下来。 想着林白还在这里的一颦一笑。这空气中似乎还有她身上淡淡的药水味。等转过神来的时候,整个屋子还是只有他一个人。 既然如此,那么也该做一些正事儿了。 肖魇夜起身把桌子收拾了,等一切都收拾妥当之后,他也离开了这里。 稍早之前,南宫逸传了信息过来,古今已经回到御倾集团。 呵、看样子某些人已然被遗忘吞噬,即将尸骨无存。 第三十六章 冰冷,凝结的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窒息。 解刨床上躺着的男人,是曾经军队中站在最顶端霸主,是军人中的佼佼者。 可即便这样又如何? 如今还是停止了呼吸,终结了生命,躺在冰冷的床上,哪怕是死了,也要用自己的遗体来做着最后一件贡献。 付出了生命不算,死后也要尽职。 林白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开膛破肚之后,将他尽量恢复原来的模样,算是对他最大的尊重。 更何况,他在这世间最爱、也最放心不下的女人,就站在一旁。 牧歌留下的眼泪,在这冰冷的气温下,凝结成一颗颗冰渣,掉在僵硬的的地板上,摔得粉身碎骨。 从头到尾都没有出过半点儿声响,哪怕是见到林白毫不客气的取走了东方翊的心脏。 一袭白衣大卦,是身为医者的标配,不过这颜色显得格外丧了些。 林白为了方便工作,将那一头及腰的长发盘起,脸上带着护目镜,带了橡胶手术套的手里拿着一个试管。 那里面红如鲜血的液体,是从东方翊心脏里提炼出来的东西。 林白经过复杂的各种化验,终于在不眠不休忙活三天之后得出了最后的结论。 东方翊,原军区上将,三十三岁,死于:np9原液中毒。 “你说什么?”牧歌不敢相信的问道。 林白将报告摊在牧歌面前,说道:“你知道的,我的检验报告从来没有错误。” 她也很震惊,具她所知,np9是世界上唯一抗癌药物研发,尽管此项研究已经历过十年之久,但至今为止np9应该还处于研发阶段。 怎么会跑到东方翊身上,救人的药水变成了杀人的毒药。 牧歌震惊之后,神色逐渐阴沉下去,感叹世事无常,没有纯粹的好,也没有绝对的坏。 原来自己才是最大的蠢货,蠢的一定要用自己最在乎的人的性命,才能换来一颗清醒的头脑。 np9向来是有御倾集团研发,为此国家还给了他们保护的有力条件,做为本国重点项目研究的重视。 过去十几年间,也不是没人去偷窥过,只是最后都没有得逞。 可现在又是怎么在这严丝合缝的戒备下不但流了出去,还取了人性命? 这事往小了说,是御倾集团的失误。往大了说,将会引起全国的恐慌。np9本是良药,如今却要了人命。就跟药店里发现假药一样叫人恨愤不已。 牧歌双手紧握,自责、羞愧、愤恨各种情绪交杂在一起,形成了一股欲来的暴风。 大约在两年前她被派遣到御倾集团总裁顾御宸身边,以秘书的身份保护着这个男人的安全。 说是保护顾御宸,可实际上还是为了np9的严密看守。因为顾御宸便是np9的创世研究人员,是核心。 牧歌将矛头对向了顾御宸,完全忘记了古今作为重要参与人员,也可直接接触np9的整个研发过程。 人是高级思想动物,可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会影响大脑的思维能力。 “牧歌?” 递到她面前的检验单依旧搁置在林白手中。 林白看着牧歌脸色煞白如纸,两肩在颤抖着,她可以判断出牧歌在隐忍着什么,并且已然到大爆发的边缘。 然而林白能看出她的愤怒,却看不出她愤怒的原因。 半响之后,牧歌倏然转身,毅然决然离开的同时,嘴里下着命令:“点兵,东南区特种一战队、第五区全员、山魈特种部队。全员出动。” 牧歌离开了,身后跟着两位看上去训练有速的军官。 尽管他们脸上闪过惊讶,可“令必行、禁必止。”的铁规则,他们还是懂得。 就在前几日,牧歌已经从中将提升为上将,这个曾经被“战神”东方翊护在身后的女军官,如今已经是东方翊之后的最高领导人,替代东方翊站在了那个统领全军的位置。 所以两位军官,除了执行命令,没有理由拒绝。 林白不知道牧歌所要点的兵是做什么的,甚至不知道那些被点的兵究竟有多少人。 但她知道,牧歌一定是去做一件极度危险,更有可能让她追悔莫及的事情。 林白慌忙将手里的文件锁进抽屉,胡乱收拾着桌子上那些五颜六色的药水,尤其是那份鲜红刺眼的np9原液。 连白服都来不及换下,林白匆忙摘下手套和护目镜,随手不知道扔在哪里,便小跑着追牧歌而去。 … “你说什么?古今以顾御宸的名义召集了股东大会?他想做什么?取代顾御宸吗?” 林白离开之后,肖魇夜随后便回了本部,此时这里也正面临着紧张的氛围。 南宫逸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框眼镜,镜片上的反光,叫人看不清楚这后面的眼神里透着怎样一种情绪,“我想,古今并不是想取代顾御宸。” “那他召开股东大会做什么?”肖魇夜问道。 古今所追求的目标,是np9研究的继续,然而这样的想法,需要大量资金来维持实验室的运行。 所以古今想要篡夺御倾集团,也是在正常可考虑范围内的。 “我想…”南宫逸继续说道:“他是想叫御倾集团破产,顺道杀了顾御倾,这个一直处处压自己一头的男人。” “呵、” 现在肖魇夜明白了其中含义,他冷笑着。 以为嫉妒心这东西应该是女人的专属,没想到,男人的嫉妒心远比女人还要旺盛。 古今其实是个人很有才华的人,如果没有顾御宸的出现,他可能才是当年无数年轻一代人中脱颖而出、引人瞩目的佼佼者。 可惜偏偏就出现了顾御宸这么一个比他优秀,并且还有财力支撑的人。 这些年来古今在御倾集团,尽管在做着研究,恐怕这心里也是不好受的吧! “牧歌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肖魇夜不相信牧歌和顾御宸呆在一起两年,会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顾御宸去死。 “这个…今天上午小白……”南宫逸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会儿,然后继续说道:“林医生对东方翊的尸体检验结果,表示确定他死于np9的毒性作用。” 肖魇夜:“哦?” 可在他的脸上并没有震惊的神色,一点没有意外。 南宫逸说道:“现在牧歌上将已经带走东南区半个精锐特种部队向御倾集团进发。看样子…” 肖魇夜把话接过来说道:“她认为顾御宸是一切的幕后操纵者。哈~” 南宫逸瞧着肖魇夜似乎心情不错,说道:“你很高兴?” 肖魇夜回答:“没想到一向冷静的牧歌也有变傻的一天。” 想起在越南边境地区,被牧歌不死不休的追着跑了还几天,现在还真是解恨。 南宫逸镜片后的眼皮直跳,他还有心情去看别人笑话,怕是等一下他就笑不出来了! “枭?” 肖魇夜随口说:“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情?” 南宫逸提高了音量,就怕他听不清楚一般,说道:“林白由于担心牧歌,已经偷偷跟着部队后面,一起去了御倾集团。” 说完南宫逸抬眼看过去,原本坐在办公椅上的男人此刻已经出了门口,身影消失的同时,还扔给他一句话:“南宫逸,你大爷大妈的,有屁不早放!” 啧、啧、啧、 这速度可以啊!有当年的风范,呵呵… 南宫逸爽了,觉得自己能让肖魇夜栽一次跟头,看一次他的笑话。那自己…也就没什么可执着的了。 … 御倾集团 几千人的部队,个个全副武装,声势浩大的将三十二层的御倾集团围了个水泄不通。把这国际上赫赫有名的御倾集团再一次给推上了风口浪尖,新闻媒体的头条。 牧歌站在这千军万马的最前面,霸气又孤傲,挺拔英姿,绝世而立。她在这一刻为千兵之王。 众人皆以为,她在恨,恨顾御倾的绝情,杀了她生命中居无轻重的男人。 可谁又知道,在她上衣口袋里装着一张照片,那是他们三个人的合影。而那口袋缝在她心脏的位置。 外面是他一生最爱女人的逼迫,而里面是他最要好朋友的逼杀。 顾御寒觉得自己至今为止的生命里,何德何能,能够得到生活的如此眷顾。 能够叫他腹背受敌,在同一天的同一时间里,遭受爱情和友情的双双逼迫。 顾御宸可以不责怪牧歌的行为,对于东方翊的死,尽管他是不是直接谋杀者,可他是np9的创始人,也是其研发人。所以严格上来说,他算是间接谋杀者。 所以顾御宸不在乎牧歌的一切反常及过激的行为。 可,抵在自己额头上枪,却叫他无论如何都已然不抱有挽回的想法。 “都是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古今,你确定要以这样一种方式来与我交流?”顾御宸镇定自若的说:“其实我更喜欢坐下好好聊天,一杯清茶的味道就不错,你要不要试试?” 讨厌、甚至是发自内心的厌恶。 古今看着顾御宸在感受到生命威胁的情况下,还能坦然自若的谈吐,让他有一种“皇帝的新衣”的感觉。 明明现在他才是胜利者,他才是一切的决裁者,是最终的胜利者。却被顾御宸简单的两句话就搅浑了思维。 “顾御宸,想不到你自己会有今天吧?” 古今一改往日里敦厚朴实的形象,原来“沉迷的羔羊”最后会变成一只会咬人的兔子。 顾御宸耸了耸肩,将修长的双腿叠起,身体轻松自然的向后靠在椅背,说道:“还行,你知道的,我打小就具备招黑体质,三天两头被人拐跑要赎金,对于杀伤性武器的了解,基本上都无需学习。” 第三十七章 古今说不过他,在大学里的时候就是手下败将。 他就是别人眼中的古板教科书,这也没什么,大多数人眼中学霸的样子就是如此,毕竟每天大量时间都用来学习,对于其他事情自然无心去管,这其中包括社交活动。 可偏偏就有这么一个例外,不但长了一颗聪明过人的脑子,还具备了高品质的情商。 所以每每看见顾御宸跟其他人在谈笑风生的时候,古今都会自欺欺人的在心里不屑一顾,然后愤恨的捧起书,发誓要在下一场考试里与他一决雌雄。 被顾御宸在大学里“碾压一头”了整整四年时间,这四年成为古今人生中最为酸涩的时间。 可尽管如此,他还是接受了顾御宸投来的橄榄枝,那就是对np9的研究。因为他是“寒门中的贵子”,就算心再比天高,高出个九重天去,没有钱,他什么都做不了。 这叫古今在心里,又狠狠在顾御宸的脸上划了一刀。 有脑子、有颜值、又有钱的天之骄子,能够毫不费力的得到古今这种“寒门贵子”梦想的一切,嫉妒是一切的导因。 呵,像他这种人,即便有颗聪明的大脑又有何用?连“被绑架”的机会都没有。 在古今看来,顾御宸的每一句话都会被他歪曲理解为一种另类的炫耀。 而真正被扭曲的,其实是来自于他自卑之后错误的认知。 “顾御宸,你应该感到害怕,”古今略显沉闷又鄙视的继续说道:“因为,你所以研究的np9被我给拿走了,而你一手创建的御倾集团也被我给毁了。你的一切都不复存在,顾御宸,你一无所有了!” “呵、”顾御宸笑了一声,依旧保持着那副游刃有余又轻松自然的样子。 “你笑什么?”古今问道,手里握着枪的手心已渗出细密的汗液。他必须要再用力的抓住枪柄,已防止从手中滑落。 像是溺水的人抓着救命的稻草,哪怕心理的背面知道,一根细小的稻草又怎么能救得了人命,却依旧固执的否定这个理论。 因为事到如今,退路早就被他亲手堵死。 顾御宸:“一切都是浮云,小意思。你要是早说喜欢,我大可以将这些繁重的工作都推到你身上去。我还乐得清闲。” 古今讨厌顾御宸所有的一切,最为讨厌的还是他一向轻松自在的性格。 好像即便给了他全世界,他都能有独挑大梁的本事。所有的事情,在他顾御宸的眼里,似乎都变得不是事情。 “别废话,跟我走!” 显然古今已经失去了耐心,再这么继续跟他说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 他的计划本应该是完美无缺,可楼下那密密麻麻的军队,叫他意外的从心往外的恐惧。 他是想捣毁顾御宸的一切,但绝非是需要搭上自己的性命。 … 林白一路跌跌撞撞,在一次又一次发誓自己日后一定把提高身体素质提上日程的决定下,才在牧歌最后一支部队的出发前赶了上来。 幸好她脖子上挂着证明身份的通行证,不然即便她拿出身份证、户口本、或者护照,可能都于事无补。人家也不会让她搭上车来到这里。 由于她跟着的是最后出发的部队,所以当林白抵达御倾集团的时候,这里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被士兵给占满了位置。 林白想要越过这些训练有素的士兵,就跟即将要闯进荆棘之地一般困难。就拿不断有人管她要身份证明来说,也足够耽误好多时间。 林白在第n次被士兵以怀疑威胁的眼神要求出示身份证明之后,她做出了一个人决定。 先不去找牧歌,而是她自己先随着疏散的人群进去御倾集团内部。在门口位置等牧歌进来。 林白费劲千辛万苦来到御倾集团的后门,那里有公司内部的高管正在为员工做着紧急疏散指挥,混乱不堪的场面,林白趁机扑进了人群。 她本就是个身材弱不经风的人,加上平时又不运行,长期在室内工作,就算是光合作用都补不上钙。 这刚牟足了劲儿的逆着人流往上冲,可惜她想以一人之力抵御千军万马的决定,在被不知道谁碰着之后,变成了出师未捷身先死。 眼看着要沦落为新闻报道中踩踏事件的当事人,林白选择闭着眼睛接受命运的审判。 可过了一会儿,意识到并没有她预想中的场景,林白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竟然在这糟乱的人流中间被肖魇夜给护在了怀里。 是他用自己的身体抵挡住了其他人的碰撞,一点一点的护着她移动到了安全的地方。 “你怎么在这里?”林白一得到解脱,张口就问道。 他怎么在这里? 这真是一个好问题,如果不是某个女人,自不量力的尾随跟到这里,此时他应该还在本部里喝着茶水,看着牧歌的大戏。 “我路过,刚好看见你。” 好俗套老掉牙的借口,可偏偏林白就相信了。肖魇夜应该庆幸,林白不是一个生活上如同专业学术上一样精明的人。 “哦,这里很危险,那你赶紧快点离开。等一会不好会发生什么事情。” 林白一边焦急的把肖魇夜推向门口,想叫他赶紧趁着疏散的人群离开。一边想着从哪里去到前面的正门。 就凭林白的力道,肖魇夜的身体做到如山纹丝不动简直轻松的跟自然现象一样。 “你跟我一起走。”肖魇夜笃定的说道。 “我不能和你一起走,我还有事情。”林白反驳着。 肖魇夜有些恼怒,有什么事情能比她自己的命更重要? 门外是牧歌率领的千军万马,门里是古今发了疯的威胁。 究竟这女人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又要面对什么样的危险境遇! 林白不知道吗?她自然是知道的。可人生中不就这样吗?总有一些事情,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一声巨响 林白和肖魇夜同时看向前门位置,心里都明白,是牧歌进来了! 林白着急走了几步,便被肖魇夜给拉了回来。 林白:“放开我、我必须…” 不等林白说完,肖魇夜说道:“我陪你去。” 短暂的沉默之后,林白点了点头。 … “牧歌。” 终于见到担心的人,林白大声叫着牧歌的名字。 牧歌此时一颗心早就被愤怒蒙住了眼睛,根本听不到旁人的声音。 林白一时情急,甩开肖魇夜的手掌,向着牧歌的方向跑了过去。 肖魇夜没想到林白会如此冲动,跟在林白身后追了上去。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就差一张嘴就能够吐出来。 “牧歌、牧歌、” 林白奋不顾身的想要扒开士兵的阻拦,可身为纪律严谨、训练有素的的士兵,即便眼见是个柔弱的女人,也依旧面无表情的挡在队伍之外。 士兵对于林白的执着,有些不耐烦。在牧歌上将钦点的任务里,他不想有任何闪失。 “你这女人怎么回事儿?没看见我们在执行任务吗?赶紧离开。” 零碎的发丝贴在额头,林白死死拉着士兵的手臂不放,就怕一个松懈,就被人给强行带走。 林白:“我是牧上将的朋友,你告诉她一声,我有事情要和她说。” 眼看着大部队的推进,士兵终于不耐烦,一把手甩开林白。 “你赶紧离开这里。” 林白身体在后座用力下落进一个结实的怀里。 没等林白反应过来,只见一道身影向那士兵冲了过去。 士兵眼见来人,手急眼快的双臂护住头部,硬生生接下肖魇夜落下的这一拳,双臂麻痹感瞬间让士兵没了知觉,甩了甩手臂,佯装没有事情,不想对方看出自己的不适应。 整个部队前进的步伐停下,因为肖魇夜这一举动。众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眼神,甚至已经有几位士兵自动加入,开始与肖魇夜动起手来。 军人的尊严不允许被人伤害,士兵心里做的打算是,今天势必要将肖魇夜给撂倒。 “什么事?” 后方引起骚动,牧歌一向以戒律严明来带兵,这样的情况叫她十分不满意,所以特意过来看看。 “牧歌!” 林白终于见到了牧歌。 “枭鸟?” 而牧歌却叫着肖魇夜的称呼。 肖魇夜以一人之力,对抗三名士兵。在打斗间抽空撇了一眼牧歌。 “还不叫你的人停手!” 牧歌这才恍然回神,“住手。” 原本在打斗中的士兵瞬间停下动作,从眼神里可以看出十分不服气的回到部队里去。 牧歌:“原来赫赫有名的枭鸟也来掺了一脚?怎么找到这里的?” 牧歌斜眼看了看林白,了然于心的继续说道:“原来,枭鸟也喜欢利用女人!” 林白呆立在原地,原来一直以来,肖魇夜都是有计划的实施。 接近她,利用她,甚至跑到她家里来。是为了第一时间掌握牧歌的动态吗? 原来自己也只是肖魇夜计划中的一部分? 原来自己…只是被利用的对象…… 原来…被欺骗的滋味,是这样的苦涩。从心底散发的苦味,熏染了双眼,连流下的泪水都那样难过。 第三十八章 “牧歌,你不要乱说!” 眼见着林白脸上的血色一点一点退去,肖魇夜急于上前解释。却发现林白退避的跟他保持着距离。 牧歌:“我乱说?我乱说什么了?难道海威姆特不在你手里?还是…你今天只是碰巧遇见了我?” 肖魇夜认识牧歌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原本身份处于对立两面,却在一次一次交手中意外碰撞出了友谊。 肖魇夜向来知道牧歌这个人嘴巴有毒,大大咧咧都不如个男人来的细心。 偏偏还这个时候跑来发疯,他是可以理解牧歌家中丧“父”,不对、是东方翊去世给她带来的悲痛。 可总不好一伤心就乱咬人吧?咬咬别人,例如顾御宸什么的。他也就不说什么,没准儿还能拍个手,叫个好。 可特么咬在自己身上,肖魇夜就恨不得一巴掌拍在牧歌的脑门儿上,让她秀住的大脑动几下。 海威姆特是在他手里,肖魇夜原以为牧歌是应该感谢自己的。 如果不是他扣下了海威姆特,古今会这么快就被逼的走投无路吗? 那她家的顾御宸会这么快就发现身变潜伏的混蛋是谁? 可牧歌这女人倒好,当着林白的面乱说。 看着林白那煞白又惊恐的表情,肖魇夜就知道她肯定是误会了! “牧歌,你讲点理行不行。早知道这样,我特么应该把消息压死,让你自己一个人瞎转去!” “原来古今的消息是你做的梗!枭鸟什么时候也这么爱管闲事了?” 肖魇夜心想,不特么是因为你把林白抓去免费做义务劳动,他会费劲心机的促进整个事情的进度吗? 他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林白早点儿回来。让她早些从np9的事情中脱离。 原本以为抓了海威姆特,林白的威胁便算是解除了。可特么谁知道牧歌脑子发疯的跑来找顾御宸拼什么命!他这才一路火急火燎的杀了过来。 牧歌怎么想的,肖魇夜不想知道。他现在唯一想做的是和林白解释。 可肖魇夜才靠近一点,林白就如同病毒一般躲开。 肖魇夜受过的伤无数,可都不及林白的态度,叫他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什么叫疼。 “林白,你听我说…” “听你说什么?说你枭鸟的计划有多完美吗?” “林白…” “肖先生,还真是委屈你了,做了这么久的戏,你不累吗?” “我没有,林白…你…” 林白将头撇到一边,拒绝再听肖魇夜的解释。 有什么可解释的呢?一切不就摆在眼前吗? “来人,把林医生带走,保护好。”牧歌吩咐着。 很快便有两名士官过来把林白给带走,肖魇夜眼睁睁的看着林白,到最后林白都没再看过他一眼。 “牧歌,你一定要这样做吗?”肖魇夜怒吼道。 牧歌:“堂堂大名顶顶的枭鸟,千万别告诉我,你只对一个女人动心的话。” 肖魇夜紧握双拳,从林白的话里他听到了轻蔑。 他动心也好,爱也罢。与她何干! “牧歌,你想挑战我吗?” 牧歌:“不敢,肖魇夜。今天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还有事情要忙。你若敢兴趣,就留下来玩玩,如果没兴趣,不如回去好好想想。” 想想?有什么好想的? 他要林白,就算是与这数千精英的部队为敌,他也要把林白带回来。 “袅!” 只是肖魇夜的冲动还没得以迸发,便被南宫逸给拦了下来。 南宫逸? 肖魇夜意外他居然也跟了过来。 “跟我走!” 肖魇夜没有想到南宫逸会这样说,怎么?他血雨腥风这些年,可曾见过他惧怕过什么? 南宫逸知道肖魇夜的想法,如果是平时,别说是什么精锐的部队,就算是刀山火海、深渊油锅。只要他说一声,整个袅鸟手下都会冲上去。 可现在情况不一样,还有林白… 她不会想要看到肖魇夜与自己最好的朋友起冲突,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林白的误会还没有解开。 “如果,你还想林白回来的话,就跟我走!” 肖魇夜不听,他满脑子都是别扭的执着。 他不爱误会,更不爱林白的误会。 短暂的分开,已然叫他生活在煎熬中,现如今见了面,却要面临更深的分开。 肖魇夜不同意,说什么今天也要把林白给带回来。 他后悔了,他压根就应该把当初拐走进林白,给私藏起来的想法贯彻到底。就不会有现如今的情况发生。 肖魇夜甩开被南宫逸牵制的手臂,正准备冲过去,只感觉后颈一阵酸痛,整个人便陷入黑暗。 “我…我…是不是太用力了?大哥他没事吧?” 木易生半举起的手停顿在半空,刚刚下手的时候还没感觉怎么样,这会儿人都打完了,才觉得后怕,一支手臂颤颤巍巍的。 南宫逸快速架起失去意识的肖魇夜,对着木易生说:“干的好!” 木易生向来被南宫逸叫做,脑子里都是肌肉的一部分。难得被夸赞了一次,刚刚那紧张的后怕感竟然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嘿嘿的傻笑。 … 按照木易生的身手,肖魇夜能够在一个小时就醒了过来,算是身体素质相当不错的。 换个人,只怕能直到第二天都醒不过来,或者干脆一直醒不过来。 肖魇夜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做起身子,动作太过于猛烈,导致他脖子后面被打的位置隐隐作痛。 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他确定自己是在自己的房间里。 看样子他还是被南宫逸给带了回来。 那…林白… 肖魇夜动作迅速的起身下地,奔着门口就快速冲了过去。 只是他在开门的同时,房间的门却被人从外面推开。 肖魇夜与来人四目相对,片刻之后打算越过这个人离去。 “枭,我们需要谈谈。” 南宫逸没有选择个肖魇夜让路,他现在需要的是冷静,而不是冒然的行动。 “唔…” 南宫逸的脸上始料未及的挨了一拳,很扎实,一点水都没掺。 让他心里不禁想着,许久未曾跟他较量过,这些年似乎他又进阶不少。 不说别的这一圈下去,如若不是他几年来日复一日的锻炼,怕是这下巴都要被打断了吧? “你要跟我干一架吗?” 南宫逸抹了抹嘴角。 该死的肖魇夜竟然把他打出血了! “如果你想的话!”肖魇夜说道。 “袅,你有没有想过,林白会希望你怎么做?”南宫逸问道。 肖魇夜似乎在这个时候才缓过神来,再这个时候,林白会希望自己怎么做呢? 南宫逸继续说道:“牧歌是她的朋友,你确定她会愿意看到你和她发生冲突?” 好吧!冲动之后肖魇夜的思考,理智终于站了上风。 一言不发的转身折回房间,倒在沙发上的健硕身躯显得有些落寞。 南宫逸跟着走了过去,他一向不容许凌乱,甚至到了些许洁癖的地步。 所以看见肖魇夜这样胡乱的躺法,脑子里竟然有的想法是,被压皱的衣服。 “你有没有想过牧歌为什么这样做?”南宫逸忍住不去看肖魇夜的衣服,对着他说道。 肖魇夜一支手臂搭在额头上,挡着半张脸,叫人看不出他现在的情绪。 “你想说什么?” “或许你该想想这个问题。又或者想想林白为什么不相信你。” “南宫逸,你是想来奚落我的?还是存心想来找打?” 肖魇夜撑起半个身子,怒目瞪着南宫逸。 而南宫逸却也一反常态的,回以相同的眼神。 战争一触即发。 南宫逸:“肖魇夜,早知道你这么不长脑子,我当初就应该再早一点放走林白,又或者说拦着你去找她。” 肖魇夜双目狠狠凝视着南宫逸,然他感到意外的是,原来南宫逸瞒着自己做了这么多事情。 肖魇夜有一种被兄弟出卖的感觉,虽然现在还不是很强烈,却让他内心里开始动荡。 “南宫逸,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如果这种事情也要分先后的话,那么我比你先一步爱上小白,” 南宫逸的大方承认,显得悠然自得,他从不认为自己对林白的感情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他的感情是真的,既然是真心的,又为什么要隐藏起来呢! 倒是肖魇夜显得格外愤怒纠结,他不明白南宫逸是什么意思? 是打算公开挑衅自己了?还是打算正式跟他宣战,争夺林白? 肖魇夜阴沉着嗓音,犹如野兽的低吟,危险又瘆人,说:“南宫逸,你是想想我挑战?” “呵、”南宫逸没忍住笑出了声音,“林白怎么会看上你?你这种只会暴露解决问题,从来不用脑子的男人。” “可能就是因为你的原因,所以给了小白不安全感,离开你的理由很充分。” 南宫逸嘴巴毒,死肖魇夜在认识他最初就知道的事情,只是这些年随着组织的壮大,原本爱开开玩笑、消遣一下大脑的少年,变成了如今沉稳内敛的男人。 可现如今,他不但又见识到了南宫逸的毒舌,而且针锋相对的对象还是他自己。 肖魇夜:“南宫逸,你找死…” 南宫逸:“没错!我是来…找死的!” 第三十九章 南宫逸走了,带着青紫的嘴角,飞去了澳大利亚的分部。 临走时撂下一句:“没事儿别叫我回来。” 木易生和木易染两兄弟看着一身休闲装的南宫逸,把手里的包往肩上一甩转身离去的背影,逆着光慢慢被吞噬。 想起了以前他们一起打拼的时间,那时候谁若这么走了,其他人嘴上不说,可心里担心,担心谁这一走就不回来了。 “诶?哥。逸哥今天怎么穿的休闲?” 南宫逸都走出去老远,木易染这才恍然发现他哪里不对劲儿。 对啊!木易生经过自家弟弟提醒,这才发觉,南宫逸不是一直只穿正装的吗? 木易生四四方方的脑袋看了看楼上,听手下小弟说,老大灌了一夜的酒。也不知道什么样子了。 南宫逸走了,不知道他知不知道。 肖魇夜喝了一夜的酒,醉生梦死。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看着楼下离去的南宫逸。 这小子走的倒是挺潇洒!连衣服都换了,这是不打算回来了还是怎么滴? 阳光有些刺眼,肖魇夜烦躁的拉上窗帘,随手拿起一瓶酒,又是狠狠灌了几大口,辛辣的液体在他这里跟水一样。 他撇了撇嘴,喝了一夜,味觉都麻痹了,连酒的味道都尝不出来了。 南宫逸说,早知道他这样,当初就该把林白给抢走。 其实肖魇夜也是这个想法,早知道林白会误会,当初就应该把拐走她的想法落实到底。 可肖魇夜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林白是个独立的人。如果他那样做了,怕是林白会用一辈子来跟他讲解一个意思,那就是尊重。 突然肖魇夜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像是想到什么一般,抓起车钥匙就冲下楼。 “诶?大哥……” 木易染刚送走南宫逸,在木易生的指使下正准备上楼看看肖魇夜,没想到他自己下来了。 不但下了楼,还无视他的存在,一阵风的从自己身边路过。 “大哥,你去哪儿?” 木易染身为医生,从肖魇夜身上闻见那一身的酒气,职业告诉他,肖魇夜酒精严重超标,这个时候出去并非什么好事儿。 意思木易染三步两步的跟上肖魇夜,发挥当初缠林白的本事,就差没扒着肖魇夜的裤管,说道:“大哥,你有什么事儿,交代下面去做就行,你这一身的酒气,最好还是先休息一下吧!” 肖魇夜跟没听见一样,依旧奔着自己车子停的地方走去。 木易染:“哥,我亲大哥,你就听我一句、半句也行!你这么出去万一有点啥事儿,底下人怎么活啊!” 来到车子跟前,肖魇夜半分迟疑都没有,打开车门,启动车子,一脚油门儿,就只留给木易染一脸的尾气。 “咳咳…咳…” 木易染一直手捂着嘴,一直手掐在腰间,看着那跟火箭一样窜出去的车子。 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先是南宫逸突然离开,现在肖魇夜又落跑了,谁能来给解释一下?这是在玩什么呢? 肖魇夜猩红的眼睛瞪着前面的方向,青黑的眼圈表示他昨晚一夜未眠。下巴上刚冒出来的青须胡茬,也来不及打理。 他想着林白是一个十分恋家的人,此刻她会不会已经回了他们一起住的房子? 尽管肖魇夜心里清楚,这种可能性很微弱,可他还是不想放弃可以见到林白的一点可能性。 极速行驶的车子,给交通安全带来了不少的麻烦,一路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车主的谩骂,肖魇夜终于还算是安全的抵达了林白的公寓。 肖魇夜火急火燎的上楼,引起邻居的注意,默默的把家里的门锁又加了一道。 拿出钥匙,肖魇夜的手有些哆嗦,也不知道是因为彻夜喝酒的关系,还是情绪激动,打开门的那一瞬间,他多么希望能向以前一样,看见林白懒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可这一屋子的寂静的空气都在告诉他,这里没人回来过。 肖魇夜失望之后,转身又关上了门,巨大的声响,让隔壁的邻居下了个决定,明天再请人来加一道锁。 站在林白所工作的大门外,肖魇夜没有林白的带领,现下已经连大门都进不去。 肖魇夜正考虑着,要不要走个后门、翻个墙之类的。再或者直接冲进去? “枭鸟?你怎么在这里?林白呢?” 肖魇夜正在思考着,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回头望过去,发现是“美人”刑警队长修炼。 修炼在见到肖魇夜的一瞬间,他发誓,他一度以为是自己见了鬼,若不是肖魇夜还有个影子,修炼肯定觉得这大白天也是能见到不干净东西的。 肖魇夜对于修炼知道自己是小鸟的事情并不感到意外,毕竟他曾经去接过林白。 “你见过林白吗?”肖魇夜沙哑的嗓音问道。 修炼皱了皱两道秀美,说道:“没有,她没回来过。” 肖魇夜:“你没骗我?” 修炼眉头皱的更深,骗他?骗他有什么意义? 很显然修炼对于肖魇夜的怀疑并不高兴,他堂堂一国家警务人员,骗骗小孩儿什么的也就算了,拿这种事来说,当他多没调子呢? 肖魇夜紧接着又问道:“你有林白的消息吗?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 如果说刚刚修炼还听的云里雾里,那么现在他就算明白了,肖魇夜为什么会变成这番模样。 赶情说是被林白给甩了吧?这才满世界的跑着抓人? 修炼:“她不是去牧歌那里了吗?军区啊!大哥,就算我是警察也没资格去过问军队的事情。” “更何况,小白她不是这个局子里的人,你不知道吗?她可是国家重点保护人才,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她是全身镶了金子的。她要去哪里,随时都可以拍拍屁股走人。” 修炼说的算是很明白了,虽然一直以来他都和林白看上去像是一对工作上的拍档,可实际上,他这个刑警队长在林白面前连个屁都不算。他只不过是林白在这工作期间,负责保护她安全的罢了。 肖魇夜显得有些烦躁,觉得自己听到了一堆废话。没一句是他需要的答案。 “嗯,我知道了。” 说完,肖魇夜便准备拍拍屁股走人。 修炼:“诶?等一下,你就这么走了?” 肖魇夜看了看修炼那张脸,男生女相,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说道:“你还有事?” 额头上三条黑线,修炼嘀咕着:“有事的人分明是你好吗?” “认识这么久了,一起去喝一杯怎么样?” 修炼的邀请,肖魇夜显得兴趣缺缺,他没心情,满心里都挂念着一个女人,别的都变成了其他无关类。 “诶、诶、不就喝一杯嘛?又不用你付钱!走吧、走吧……” 修炼说着上前来搭着肖魇夜的肩,半拉半拽的把他给拖走了, 听说秦川那小子在闹市区新开了一家酒吧,火遍全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如今天干脆就让那小子请客吧! 他是普通工人阶级的贫农,身上还背着房子的贷款,能省则省。 当秦川接到修炼电话的时候,在会议室的众目睽睽之下,像个没事儿人一样走了出来。他是boss,谁能说什么?又敢说什么?倒不如说这是boss体恤大家三个小时会议辛苦,给个休息的机会。 自打认识修炼,他把自己当成个病毒,唯恐而避之,每次见了面,不是躲就是跑。天知道为了见他一面,秦川要连夜加多少个班,才能倒出那一天的时间。 所以不管修炼在电话里说了些什么,秦川统统都答应下来,不就是要去他新开的酒吧里玩玩吗!小意思,他如果喜欢送给他都可以。 秦川是开开心心的结束了一整天的会议,在做的没有人不知道boss心情好。 表现的太明显,那嘴角都要裂到后脑勺去,连瞎子都能看得出来。 这也就导致了,为什么秦川来到酒吧之后,这坏透了的心情和之前的好心情成为了正比,一句话说: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秦川健硕的大脑,可以把所有事情都分化成数据,再进行精密复杂的计算,再做出去理智的决定。 所以他的眼中,从来不知道什么希望,更加没有失望。一切都是他算计的后果。 除了修炼。 秦川是在一间豪华包厢里找到他们的,一进屋满屋子的酒糟味儿,把这精致的装修都给降成了街边ktv的风格。着实浪费了清川当初的设计。 一桌子的东倒西歪的酒瓶子,昏暗灯光下,修炼懒散的靠着沙发歪着脑袋跟刚进来秦川打着招呼,旁边儿是黑着一张脸装阎王爷的肖魇夜。 “呦!小星探,你来啦!” “你有钱结账吗?喝这么多可要不少钱。” “呃…这不还有你呢嘛!” “我没带钱!” “…那…” “卡也没带,手机也没带。” 修炼直接翻脸不认人的说道:“那你特么来干啥?” 秦川用脚踢开一个空酒瓶,走到沙发上拍了拍,确定还是干净的这才坐下,说道:“我以为今天是修大队长请客。” 修炼咬着牙,心里的血流成了一条小河,心里计算着这一顿下来,他半年的工资恐怕都要报废了! 第四十章 修炼狠狠灌了一口酒,咽下满满的苦涩,他喝下的都是自己的心血啊。 秦川看了眼桌子,顺手牵羊拿走一瓶啤酒,可转眼儿就被修炼给抢了过去。 “想喝?得付钱。” “……” 现在的人民警察同志都变的这般活不起的样子了吗? “我说了我没带钱,也没带手机。” 他下了会议就直接赶了过来除了车钥匙,什么都没带。 再说,这里是他的店,要什么钱? 修炼一抿嘴,一副守财奴扒着钱箱子的样子,说道:“那就不给喝。” 秦川:“这么小气?还是只对我小气?” 他记得上次还看见修炼往一个流浪小孩手里塞了不少钱来着,听说他还在按月资助一家孤儿院。 修炼:“什么叫小气?我这叫会过日子好吧!你有钱,你大手大脚的花,迟早有花没的那一天。” 秦川侧着头想了想,说:“这可能有点难度,我还会赚钱。” 修炼:“你是说我不会赚钱?” 秦川乘其不备又拿起一瓶酒,这次学聪明了,直接先喝上一口,他总不好再抢回去了吧? “我可没这么说。” 其实秦川给修炼算了一下,按照他目前的工资,如果不随便跑出去“大方”。按照他三十的年纪,有两套房子应该不成问题。 这边的修炼和秦川是谁也不落后的唇枪舌剑,然而以修炼为分界线的那一边,是万般萧瑟的肖魇夜。 整个人摊在那,整瓶整瓶的酒跟不要钱似的灌,实际上也确实不要钱,付钱的人是修炼。 “诶?诶?我说肖魇夜,就算不用你请客,你也不用这么卖命吧?”修炼一回头,瞧着桌子上半数的酒瓶都空了。 这…他肚子里装着一片汪洋大海吧? 肖魇夜不回答,跟个孤独症患者一样,只生活在自己的空间,除了林白,再无别人。 “不是,肖魇夜,你可真是让我长了见识。你不但是佣兵之王,还是个酒疯啊!” 肖魇夜这才算是抬了个眼,被酒精泡过的猩红眼睛在这昏暗的灯光下散发阵阵阴郁,“你都知道了?什么时候知道的?” 楚河汉界的另一边秦川,看似优雅得体的喝着酒,可这耳朵却是竖了起来。 他感兴趣的东西不多,修炼是个例外。所以秦川尽量想要从他们俩的对话里收集些信息,想要知道这俩人跟打哑谜一样的在说些什么。 修炼做了个鬼脸儿,风轻云淡的说道:“这个不难查,而你又太有名。” “呵、”肖魇夜不知是苦笑还是冷笑,算做是给修炼的回答。 林白这个人长了个聪明的大脑,可也仅仅是在医学领域上。对于之外的东西单纯的就像是个新生儿。 她曾经严肃认真的跟自己说过,要注意不要让修炼知道他的身份,要不她还得想办法去捞他出来。 肖魇夜当时是想跟她说,自己不用她捞。他不想,没人能抓得住他。 可看见林白那紧张的又严肃的模样,不忍心破坏了她想过把“地下工作者”的想法,于是就点了点头。 可瞧瞧啊!林白多笨,恐怕活到今日也没人会用这个“笨”字来形容她。 她以为天衣无缝的隐瞒,可在修炼那里找就是公开的秘密。 如果林白知道她是所有知情人所隐瞒的对象,会不会又皱起好看的眉头,然后说他们是无德无良的坏人呢? 修炼伸手在肖魇夜的耳边打了个响指:“诶,回神儿!回神儿了!” 肖魇夜不耐烦的挑了一眼修炼,他如今只有深陷回忆里才能见到她,还总被人给打断,肖魇夜有点想离开了。 这样想着的修炼还当真要起身离开,只是一夜未眠加上酒精的作用,导致他身体并不太受控制。 这不,才刚起身,一个踉跄又跌回了座位。 秦川:“你这位朋友喝多了。” 修炼:“嗯,估计得被罚酒驾,罚款不少钱。” 秦川异样的眼光看了看修炼,三句话不离钱,这是真闹饥荒了? 修炼对着肖魇夜摆了摆手,“我说鸟兄,这么着急走什么,我还没说完话。” 肖魇夜烦躁的闷哼一声,他不想听修炼的废话,他想林白。 秦川一向心高气高,自己在意的人,拿到别人面前去作贱,这事儿他首先就过不了关。 “你的这只鸟并不想理你,”秦川对着修炼说道:“考虑放他走吗?” 修炼:“你这小子,瞎说什么呐?” 秦川疑惑的眼神看着修炼,似乎在问着:自己哪里说错了吗? 修炼尴尬的咳嗽几声,小声说道:“他是林白家的,你忘了上次你见过。” 秦川记性向来不错,经修炼这么一提醒,立刻就对上了号:“他失恋了?” 修炼甚至都来不及去堵上秦川那张嘴,只好偷瞄了一下肖魇夜,希望他没有听见这句话。 秦川这人儿哪儿哪儿都好,对人温文尔雅,举手投足间都透着让人舒服的礼貌和距离。 可谁能想到,实际上的秦川是个无品流氓,打人专打脸,骂人专骂妈一样,不但转往人家痛的地方上踩,还要撵上几脚。 修炼更是压地了声音,说道:“说什么失恋?林白是去工作了而已。” 事情的经过除了肖魇夜谁都不知道,修炼都不敢下定义的事情,秦川一个外场小白跟不要说什么了解。 秦川轻薄的双唇一碰,又说了一句:“那就是被人甩了。” 修炼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儿就被秦川给噎死。 真不愧是干娱乐圈的,这易于常人的总结能力,还真是犀利的一下就抓住了人的眼球。 哥们儿,你是来搞头条的吗? 现在就算修炼真缝了秦川那张嘴,恐怕也是来不及了,瞧着肖魇夜又灌进去了几张人民币,修炼有一种自己流落街头的即视感, 秦川不以为意,又不是他家的事儿,要死、死远远的,说道:“没本事的男人才会借酒消愁。” “你说什么?”低沉沙哑的嗓音,肖魇夜已然变模糊的神志却也不允许有人这样评价自己。 修炼狠狠抹了把脸,原本风华绝代的五官显得有些搞笑。 这肖魇夜喝的不少,一直处于自我意识到我状态中。他们说了这么半天都没撼动的了他,偏偏这句话入了他的耳。 还真是…比秦川还会挑重点。 修炼:“不是、那个…秦川不是那个意思…他是说…” 秦川:“我就是那个意思,” 修炼本想胡编乱造的理由还没编出个头绪来,秦川却一巴掌给叫了个响亮亮的板儿。 话赶话、人掐人。谁怂谁是王八羔子。 肖魇夜一个挺身,直接越过“楚河汉界”的修炼,近身贴着秦川,手里拎着的是秦川价值七位数的衬衫衣领。 “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刚刚说什么?” 修炼心里想着:完了、完了、秦川那小子有重度洁癖,平时谁碰他一下都不行,这下被人拎着衣领,不跟人玩命才怪。 秦川长得不算是特别好看,可能是由于皮肤白皙,应了老人那句:“一白遮百丑。”如果近距离看上去,会发现这小子的皮肤比女人都细腻。 此时秦川脸色有些难看,被人拎着、似乎从他成年以来再也未曾有过的行为,许多年没活动过,或许可以趁这个机会试试。 “肖魇夜,够了!” 秦川是合计着想怀念一下青春,可修炼没给他这个机会,在那之前就一把把肖魇夜从他身上拽了下来。 算这位警察先生还有点良心。 “肖魇夜,你现在的所做所为都有什么意义?”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一定要我把话说的这么明白吗?” 肖魇夜:“你想说什么?” “该死的,姓肖的我告诉你,如果不是看在小白的面子上,我才懒得搭理你。” 修炼精致的五官此刻有些扭曲,想必也是真为了肖魇夜给气着了。 “我就这么说吧!就算林白没有刻意躲避你,你又能给她什么?” 肖魇夜张了张嘴,只是话还没说出口,就又被修炼给抢了过去。 “你千万别告诉我什么多少的钱,多少的金银珠宝,多少栋的房子,和你狗屁的真心。” 修炼喘了一口气,接着继续说道:“我告诉你,这些都不是你可以跟林白在一起的必要条件,你可以没钱、没本事,甚至普通的路人甲。” “可你基本要做到,可以和林白一起出现在大街上,明目张胆的走,也不怕被人追杀。” “你扪心自问,肖魇夜,就算你现在得到了林白有什么用?你爱她?就是要让她跟着你一起去过刀尖舔血、枪下走火的日子吗?” 一口气终于把话说完,修炼深深的喘着粗气,虽然他平时也挺能说的,可对着佣兵之王的枭鸟,多少还是有些微怵。 秦川认识修炼这么久,头一次瞧见他如此长篇大论的豪言壮语,基于们欣赏的角度来看,他差点儿就要拍手叫好。 肖魇夜沉默了,或者说是彻底崩溃了。那种无声无息的崩溃,连影子都跟着破碎。 一言未语,晃荡着身体打开门自已走了出去。 他眼里是世界颠倒的混乱,心里是颠倒了世界的尽头。 脚下是深浅不一的泥泞,可手上却是紧实的钢铁。 “诶!你朋友他走了,你不去拦着点?喝了那么多酒,不怕出点什么事儿啊?”秦川也就是随口问问,八成也能猜到答案。 修炼:“不用管他,又不是未成年的青头愣。话说回来,这顿得多少钱?能劳动抵债吗?” 秦川想过修炼的厚脸皮,却也没想道厚到了这种份上,也不怕给人民公仆形象抹黑。 “应该是不能。你看看这装修和设备,你要是抵债,不得一辈子都搭这儿了?” 修炼哭丧着脸,好看的脸上梨花带雨,惹人疼惜的说道:“我后悔了,那只死鸟的见鬼人民币,林白不要。给我行不行?” 秦川一口气卡在胸口,活生生没被闷死。 赶情这孽畜刚刚是特么装人呢啊! 第四十一章 我颠倒了世界,只为摆正你的影子。 这是肖魇夜隔天醒来后想起来的第一句话。 只是昨晚模糊间看见的一条广告语,是做什么的宣传,他已经不记得。 “大哥,你醒了。” 肖魇夜头有些发沉,目光还没有适应这光线,偏头看见来人走进之后才知道是木易染。 看样子自己昨晚是被人抬回来的。这样的放纵已经是青春时期的事情。 在那个年纪似乎你不这样去张狂,才会让人觉得奇怪,青春嘛!就应该如此。 可换做是肖魇夜现在的年纪,呵、确实是幼稚了些。 “大哥,你差点就要酒精中毒了,你知道吗?还好我们赶去的及时,都快急死我们了!” 木易染将他手上的输液针拔了下来,又按压了一会儿。他们这里连个助手小护士都没有,只得自己把东西给收拾干净。 “大哥,现在感觉好一点了吗?” “嗯。” 是好一点,除去这全身的无力感的话。 “大哥,呃……” “有什么话直说。”没空跟这小子猜哑谜。 平日里被操练怕的木易染,尽管大哥的语气并不强硬,也跟被点了炮仗一样,挺直了腰杆说道:“逸哥来了电话,说他已经到了加拿大,近期他会给自己放假,叫我知会一声,没事儿不要去打扰他,有事…” 肖魇夜半眯着眼睛看向木易染,说:“有事怎么的?” 木易染紧张的说道:“有事更不要叫他,时刻谨记他在休假。” 哼、这小子! “知道了,你下去吧!” 如获大赦的木易染二话不说,拿了那堆医疗废物转身就走,低着头也不知道会不会撞在门上。 “等一下…” 木易染当即跟被点了穴一般定在原地,有一种逃生失败的感觉。 肖魇夜用下巴指了指他手里的东西,说道:“那是医疗废物,需要特殊处理。” 木易染尴尬的点了点头,他是医生当然知道这个事情,奇怪的是大哥怎么知道的?又什么时候开始关注这些事情了? “我知道,咱们每天有人专门把这些送走。” 肖魇夜:“嗯。” 木易染看他似乎不打算再说话,挂着奇怪的表情自己灰溜溜的走了出去。 木易染离开后整个房间按下了定格,肖魇夜晕晕沉沉,又软的大床变成了泥沼。他躺在中间无能为力,越陷越深。直至窒息感将他将行带回。 猛然睁开眼睛,急促的呼吸,在短短几分钟内灵魂的失重,肖魇夜从未这样贴近过内心深处的爆发! 健硕的双臂撑起沉重的身体,脑子里似乎还有遗留的酒精。晃了晃,好像还能听见水声潺潺。 肖魇夜走下地,耳边似听见一道清冷又傲娇的声音:不知道阳光是人赖以生存的必要条件吗? 于是他走到窗前,双手握紧窗帘忽尔拉开。 金色耀眼的精灵,翻转跳跃着兴奋的一涌而尽,那样沁入心扉的热情。 声音又说道:“良好的生活环境,是身心健康的必要条件之一。” 于是肖魇夜又推开了落地窗,一瞬间清风而至,吹散了他一脑子的烦躁,就连脑子里的水,也跟着一并蒸发掉。 呵、果然,从头到尾林医生的建议都是具有价值的。 尽管她现在不在这里,却依然能够叫他魂牵梦绕。 肖魇夜选择直击问题,修炼虽然人是亦男亦女的不靠谱,可他说的话确实对的。 他一直以为,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去给予林白好的生活,甚至照顾她的人生。 然而实际上对林白来说,她身边因为自己的出现,才变得动荡不安,危机四伏。 这是生活对自己的警示,是他选择沟壑之途的惩罚,是他再一次选择的机会。 “你说什么?”南宫逸放下手里的茶杯,对着电话里的人说道:“他确定这么做了?” 木易染:“是,逸哥。他已经向大家亲自说明了决定。” “嗯,我知道了。”南宫逸随后挂断了电话。 一阵海风吹过,掺杂着淡淡的海盐味儿,这里是位于澳大利亚的所罗门群岛,年均气温28摄氏度,热带雨林的气候是个休闲度假不错的选择。 作为曾经太平洋战场上美军和日军反复争夺的要地,当年的遍布狼藉,现如今已看不出来任何伤痕。 有些东西过去是一种经历,轰轰烈烈也是一种生活方式,可总要奔向更好的生活吧! 小腿上传来一个重力,南宫逸低头看去,无奈的摇了摇头,“小家伙儿,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不是你的同类,更不是你的妈妈。” 一边说着脚,一边弯腰把抱着自己小腿的灰色肉球拉了下来,放在脚边的草地上。 “记住我说的话,这里很大,你可以自由选择去哪里都行。” 这里气候和森林,对一只考拉来说是一个不错的生活环境。虽然它年幼了些,目前只有两个手掌的大小。 不过南宫逸表示可以把它送到当地的动物管理部门去养育,这样对它也是好的,必经他没有养动物的经验,更何况是只考拉。 然而,那只灰不溜丢、憨态可掬的小东西却不是这么认为的。 慢吞吞拖着肥胖的身材在再次向南宫逸的小腿上使劲儿。 南宫逸快速阻止了它的行动,将它抱起来,这一次放到了稍远一点的地方。 “小东西,你还挺执着,是听不明白我说的话吗?那我再告诉你一次,我不是你同类、不是你亲人、更不是你喜欢的桉树” 被南宫逸放下的同时,圆滚的身子顺道打了个滚儿,发现自己又被甩了出来,憨憨的样子也表示不生气,只是笨拙的正了正身体,再一次慢吞吞的向目标南宫逸的小腿进发。 南宫逸故意不去在意那个灰色的移动物,心里做着暗示,告诉自己,他并不适合去饲养一只考拉。 考拉是属于夜行的动物,大部分的活动时间夜间及晨昏,一天之中的睡眠时间要在17-20个小时时间。 然而这只还仅仅算作是幼崽的考拉宝宝,已经整整跟了他两天的时间,不分昼夜。 南宫逸是在开车来这里路上偶然救下,并把它带回来。用的救治方法,还是用的当初林白口头随意传教的消毒方法,实在算不上专业,这只小东西也算是南宫逸的试验品。 好在这只小憨货的愈合能力足够强大,几次操作十分生疏的治疗下,后退上的刮伤已经不会成为它行动的影响力。 南宫逸起初以为这小憨货跟着自己是为了报恩,还曾感叹过它是动物界的良心典范。 然而几次接触之后,南宫逸发现自己可能想错了,这只考拉宝宝每次都会扒着他的小腿不放,就像抱着自己喜欢的桉树一样。 所以目前南宫逸认为,这小憨货把自己当成了它落单情感的寄托。 南宫逸正在思考期间,裤脚被扯动的感觉让他发现,这只小孽畜又粘了上来。 “呃……” 南宫逸觉得自己和一只动物做合理解释,是个十分愚蠢的事情。于是他这一次选择了稍暴力一点的方法。 抬起那只有重量的腿,稍用力一甩。一道灰色的球便飞了出去,在距离大约十米左右的地方自由落体。 南宫逸并不担心安全问题,这里常年的雨林气候,让这草地一直处于蓬松状态,是天然的缓力机制。 放下起飞的腿,没了那股重力,竟然还觉得有些奇怪了。这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呢? 抬眼看过去,确认那只考拉安全落地无受伤之后,南宫逸决定暂时性撤退,起身打算回屋子里去看看书,顺道打发了一下午的时光。 南宫逸所在的位置是一幢不大不小的别墅,占地面积虽然没有肖魇夜那里的上千平,怎么也有个几百平,就连他自己从前面花园走回书房也要十几分钟的时间, 所以当南宫逸看书口渴下楼拿水时,看见正从大门外晃晃悠悠爬进来的灰肉球,感觉到十分惊讶。 先不说这只考拉的毅力和智商如何,它可是一只幼崽啊!换做人类的年纪来说,也就是个四五岁的小孩儿,它是怎么做到被甩飞之后不惊恐,又自己认路爬进来的? 看了看时间,它居然用了四十分钟从外面爬了进来? 嗯!倒是挺有毅力。 南宫逸就站在楼梯口处,眼睁睁看着那动作缓慢的考拉宝宝爬向自己这边,长长的指甲落在地砖上发出细微的“哒哒”声,偶尔会停下一小会儿抬头看看南宫逸,像是确认好方向没跑偏之后,低着脑袋瓜儿继续慢动作的速度。 “你这小孽畜,可知道跟着我意味着什么吗?搞不好会连长大的机会都没有,命都搭进去了。” 南宫逸半蹲着身子,对着自己刚刚爬过来的考拉宝宝说道。 这句话是多么熟悉啊!熟悉到南宫逸恐怕一辈子都会记得这句话和回答。 稚嫩且倔强的声音回答道:“要你管,收着我便是,我有用。” 多嚣张却又自大的回答,让南宫逸至今为止都觉得再没有比这更愚蠢的回答,因为那个小孩儿就是自己。 南宫逸用一句话,就把自己卖给了肖魇夜,直到双双站在了对方的背面,成了彼此:“你看不到的地方,由我来守护。”的人,他发现命运真是个神奇的东西。 他当年不过是负气的离家出走,偶然遇见替自己出头撵跑坏小孩的肖魇夜,原本的“离家出走”演变成了如今的“彻底不归”。 “既然你确定要跟着我,那么你可要随时保护好自己,别自己小命没留住,还要连累了我哦!” 南宫逸对着可能累了,蹲在地上休息的考拉宝宝说道。 脑子里回响着相同的话语,一个穿着破洞跨栏背心,坐在锈迹斑斑废弃车盖上男孩,对着当年的自己说的。 考拉宝宝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懂了南宫逸的话,抬起笨拙的身子,用短小的后退撑起上半身,作势又要爬上南宫逸的小腿。 南宫逸没让它得逞,而是抱起了它,转身又向楼上的书房走去。 不知道网上搜出来的资料,能不能成功养大一只考拉呢? 第四十二章 两年后 盛夏 位于现代化的办公大楼里,虽现在正值一年之中的酷暑时节,可男人诧异着居然在能在这里听见声声的蝉鸣。 侧着头,掏了掏耳朵,确定自己没听错之后,他选择先放下手中的笔,出去看看这回又是在起什么幺蛾子。 推开办公室大门的一瞬间,一波杂乱的说话声俨然成为一种杀伤性武器,直披在男人的脸上。 “咋个就不行了?老子以前在野外摸爬滚打的时候,你们都还在学校里学abcd呢!” “是,木教官。可这里不是户外,更不是野外生存实践课,您的这只宠物…” “什么宠物?谁拿虫子当宠物?这是我刚在楼下抓的,特意拿上来增加点气氛。” 说着竟然还自鸣得意,觉得自己很可能是想了一个十分有见解的主意, 穿着黑着连衣裙的秘书为难的说道:“可这里是办公区……” 男人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随后显得有些哭笑不得的走了过去,“李秘书,不用客气,直接说就好。” “肖总…” “大哥…” 肖魇夜的出现打断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辩论。 尤其是身为总裁秘书的李知,更像是得到特赦令一般,瞬间力量感爆棚。 “大哥,你来的正好。”木易生四四方方的脑袋,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道他有多爱这个发型,一直未曾改变过。 举起手上一只透明塑料盒,里面大约装着七八只蝉,正奋力的抗议者突然而至的监禁。 “你看,这是我刚才在楼下抓的,夏天到了,不听几声蝉叫,怎么都感觉少点啥!” 左右看了看,继续说道:“大哥,你看我放哪儿好?” 肖魇夜没回答,而是眼神示意着秘书李知。 李知,二十五岁,美国福斯坦大学工商管理学博士。 肖魇夜认识她的时候,她正在肯德基里举着塑料椅子砸一个男人的脑袋,因为那个男人插了队,而前面是一名十几岁的小孩。 李知得到肖魇夜的示意,原本还姑且算作友善的面孔变得挑衅起来,一把拉过四方脑袋的木易生,“你丫的长个脑子是摆设吗?你见过谁在办公楼里放蝉?嫌办公效率太高,拉拉水平线吗?” 木易生虎背熊腰,一身的结实蛋白块儿,还从来没被女人怂过。 刚刚还是温和有礼,看起来一板一眼教科书一样的秘书,前后几分钟竟然摇身一变成了街边儿小太妹,着实让他欣赏了一把老祖宗的绝技—变脸。 这样的反差,叫木易生在双重打击下,竟然一时间忘了该做什么反应。 李知狠狠剜了一眼,“不怕神一样的敌人,就怕不如猪一样的队友,这公司能存活到现在,你是它创造奇迹的一个证明。” 肖魇夜不论看过李知多少次变脸的情况,都不禁感叹她这前后的差距,用林院士的话来说,可以确诊为重度精分患者,专业上应该叫…mpd。 好在李知的工作能力凌驾于她这一缺点之上,不然就算是肖魇夜,也不敢贸然请这么一个不定时炸弹回来。 木易生牛铃一般的眼睛,似是要跟李知比比谁的够大,“你说谁是猪?你这女人怎么说话呢?” 木易生虽然没听懂李知后面的话,可前面里的猪,并非是夸他,他还是知道的。 李知双手插在腰间,梗着细长的脖子,“说你呢!我这女人就这么说话,你不爱听呀?那就带着你会乱叫的虫子滚出去。” “嘶~~”透着紧闭的牙缝捯吸一口气,木易生生平第一次瞧见这样嚣张的女人。 “咋?牙疼?”李知说道:“蠢话说的太多就是这样!” “呃……” 木易生正式宣告阵亡。 “大哥,你从哪儿找来这么个女人?” “街边儿捡的,不错吧?” 木易生皱褶着浓眉大眼,不错?是哪儿都错好吧! “呦!还挺热闹的。” 一场唇枪舌剑的战役刚刚才要落下帷幕,另一道声音插了进来,顺着声音大家一起看过去,除了李知,其余两个人都显得格外高兴。 “呀!逸哥。”木易生一米八几的大块头,一蹦老高的跑去迎接南宫逸。 接过他手里的行李箱,刚合计好好看看两年多没见的兄弟。 “我凑~这是个什么东西?” 木易生瞧见南宫逸左肩上一个灰不溜丢的物件儿,起初还以为是个什么玩具装饰。 好奇的用手捅了几下,没想到这玩意儿居然动了!这才忍不住惊呼出声。 “别动它,混混不是很喜欢陌生人的亲近。” 南宫逸摸了摸肩上的小东西,只见那团灰色的肉球露出一颗憨态可掬的脑袋,懒洋洋的在南宫逸掌心蹭了几下,随即又缩成了一团。 “逸哥,你这是什么玩意儿?长的可真够磕碜的…” 被一道犀利的目光射中,木易生僵在原地成了一块儿石头。 两年没见,南宫逸居然为了一个灰不溜丢的东西瞪他! 这年头,还真是人不如畜生啊…… 肖魇夜走过去,两年的时间,原本刀刻的五官现如今已变得柔和不少,“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个爱好?” 回来时南宫逸曾想过肖魇夜的态度,他依照之前的判断,想过他会骂人或者把自己揍个半死。 可像现在这样平常的招呼,倒是挺意外。 南宫逸:“混混是个不错的伙伴。” 略微愣了一下,肖魇夜说道:“大概和你有相同的地方吧!” “呵~”南宫逸笑了笑,“也不是很相同,至少我不挑食。” “那可是个坏习惯,以你的性格,没去纠正它?” 南宫逸回想了一下他与混混之间因为此事的斗争,轻叹一口气,“很显然,它比我的鬼点子多。” “哦?”肖魇夜表示惊讶,“我以为没人会比你的鬼点子还多,例如一休假就不允许人打扰,尤其…这个假期的时间还很长。” 向上翻了一个漫不经心的白眼,如果不是肩上有混混,南宫逸可能会连带着耸肩,“对于过去十几年没有休息的人来说,我认为两年的休息不算长。” 老人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肖魇夜觉得这话没错,至少在南宫逸身上没错,尽管他换下了板正的西装,一身的休闲套装,也掩盖不了内里住着一条狐狸。 肖魇夜:“那现在是准备好继续工作了吗?” “嗯。”南宫逸直言不讳的说道:“钱花的差不多了,混混又很会挑食。” 钱花的差不多了? 你特么是出去盖了一个国家吗? 肖魇夜在心里谩骂着,用比之前更加隐晦的词语去问候南宫逸全身的器官。可脸上是平静如常的微笑。 这大概是他两年中学来的本事之一吧!终于愿意与自己不相同的东西和平共处。 “什么?”尖锐又刺耳的声音,像是被把了气儿门快速撒气的车胎,“你说他要来公司上班?” “唔…”肖魇夜简单的纠正了一下“李知,正确的说他也是这间公司的法人,也就是股东老板之一。” “呵…呵…” 李知怀疑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觉得,当初在肯德基的时候,她应该顺道连着肖魇夜一块儿,这样就不会有她现在当牛做马的后果。 “逸哥,你还没告诉我,你这倒是是个什么东西?”木易生好奇的问。 南宫逸还没来得及回答,便被另一个人给抢了先。 “澳大利亚考拉,也叫树袋熊。是昼伏夜出的物种,喜欢桉树的叶子。”李知将自己所知道的信息一一说了出来,同时也在做着思考,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去养一只考拉。 最大的问题就是,这作息的时间就是个悖论。 没人会喜欢在熟睡的时候,有一双闪烁着惨绿光的眼睛盯着自己看。 南宫逸赞赏的目光投向李知,看样子肖魇夜猎头的本事一直不错。 木易生受了教,恍然大悟的说道:“哦~原来叫考拉啊!吃虫子不?我这有蝉。” “…” “…” “…” 木易生将透明的箱子在面前晃了晃,剧烈的震荡,吓得里面蝉宝宝一声不敢出。 偏偏木易生像是想要炫耀一般,又使劲儿晃了两下,想让里面出点动静。 可八成蝉宝宝们是真被吓坏了,又是要拿它们当食物,又是天旋地转的震荡。硬是一声都没叫。 木易生看了眼盒子里面,像是放弃了一般,“肯定都是活的,刚抓的。新鲜,吃不?” 考拉混混听见木易生那大嗓门儿,慢悠悠的抬起头鄙视的看了一眼,像是在骂他是傻笔没救,老子只吃清晨带着露水的桉树叶,这虫子留着你自己吃吧! 于是南宫逸替考拉混混婉拒了木易生的好意:“不用了,混混现在还不饿。” 谁知木易生天生一副热心肠,硬是要把那盒蝉送给混混做口粮,和南宫逸俩推搡着半天。 李知冷冷瞪了一眼木易生,“长颗脑袋里面装纤维,如果蛋白质不够,劳烦你多吃点鸡蛋也行!” 木易生茫然的看着南宫逸,于是南宫逸说道:“她说如果你脑袋不好使,就多吃点鸡蛋补补。” 木易生暗骂一句:我擦的,就知道这娘们儿嘴里没好话! 第四十三章 “诶、诶、” 连推带叫的看着趴在桌子上睡着的女人,毋庸置疑,昨晚肯定又是通宵。 “醒醒,天都亮了,太阳都到你脑袋顶儿了,起床吃饭了,林白,” “唔~唔~” 当年她回绝御倾集团的邀请,是因为她不想被一家公司束缚了自由,更加不知道是为了研究np9。 如果当年早知道,那么林白早就自己抱了铺盖卷,跑到御倾集团的实验室里打地铺。 “你怎么来了?你家顾总让你回部队干活了?” 世事无常,谁能想到当年连风带雨要去抓人的牧歌,如今竟然成了被捕目标的未婚妻。 有了有效“身份”的顾御宸俨然一副“监护人”的姿态,三令五申禁止牧歌再回部队里执行任务。 如今能在这部队里瞧见咱们牧上将已然是种奇迹,更别提是在她这“充满各种威胁”的实验室! 林白对于当年冲动去阻拦牧歌的行为,有一种自己是傻子的感觉。 别怪高等学历的人会骂人,实在是“情到深处,方知浓。” 当顾御宸指着自己说,“不要靠近林白,她身上指不定沾染了什么病毒。”林白觉得自己骂人算什么?连显示自己动手能力的想法都有。 也不知道是谁当年和牧歌解除误会之后,每天只顾着和未婚妻甜的能腻死人?把关于np9的后续研究全堆到了自己身上。 严格意义上来说,林白觉得她自己拥有“神,爱世人”的大爱。不然哪儿来顾御宸和牧歌没事儿人的满世界溜达! 牧歌随手拿起一个装着不知名液体的试管,好奇着里面是什么。 “别动!” 对于实验室里一切都不了解的牧歌,以为这是什么重要的物件,赶紧又放回了原处。 “这是什么?” “氯化钠盐水而已。” 牧歌哭笑不得的拍了拍双手,林白这是在打击报复? “又不是什么重要有危险的东西,看一下能怎么样?这么小气?” 扯了一张白纸过来,林白开始在上面写一些公式,形如流水般快速列出一堆符号,看起来很是复杂。 “问你家顾总裁去。” 一只手拄着桌子,站在林白身边看着她跟鬼画符一样奋笔疾书,“小白,你什么时候考虑休息一下?” 如果国家有“最佳勤奋奖”,那么得奖的人一定是林白,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两年七百三十天,一天没休息过。 除了维持身体基本机能之外,她连睡觉的时间都少的可怜。 别误会,没人在压榨她。一切都是源于林院士自愿行为。 牧歌不止一次的向她提过意见,然尔林院士说:“要为医疗事业做贡献,直到用尽最后一滴心血。” 牧歌挡不住林白高浓度鸡血热情,也安慰不了她心里的落寞。 “快了。”继续着手上的演算,一心二用也算是林白一项本事。 四处游移的眼神一顿,“你真的打算休息了?不如就明天还不好?” “明天不行,大概还需要一段时间。” 越是接近尾声的工作,在林白看来越是尤为重要。没人会想要在一篇论文的最后,看到一个“狗血”的论点印证。 略显失望,牧歌是很钦佩林白对研究的执着,几乎病态的执着。 “哦,不能提早一点吗?” 多次劝说无果之后,牧歌已经不大会以命令的方式去阻拦,除了自己被气的七荤八素之外,别人不会有任何反应。经过再三思虑和顾总裁的劝解之后,牧歌学会了“心平气和。” “啪~” 一只笔被不情不重的摔在桌子上,林白不耐烦的问撇着嘴,“顾太太,你老公喊你回家吃饭呢!” 牧歌翻了个白眼儿,嫌她烦,犯不着拿顾御宸说事儿。有皮有脸,走不走看心情。 “嗡~” 被牧歌放在一旁的手机是时候震动起来,瞧了眼来电显示。牧歌这脸被打的啪啪响。 在林白意义深长的注目礼下,牧歌咬牙接通了电话。 “在哪儿呢?” “呃…小白这里。” “她有事?” “没事,只是过来看看她。” “嗯,我派了车去接你,晚一点回来陪我吃晚餐。” “………” 挂了电话,牧歌这脸上已经犹如烙铁一般,被抽的那叫一个响彻云霄。 犹豫着怎么开口挽救一下自己形象的牧歌,看向林白的时候,发现这女人已经又拿起笔开始兢兢业业的工作。 头不抬眼不睁的甩来三个字:“还不走?” 牧歌咬着嘴角,去特么的,这脸算是不能要了! 牧歌前一步离开,林白便像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椅子中。 看着好端端一张白纸,硬是被自己给玷污的像爬满了蚂蚁,那上面的公式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 np9有前车之鉴,到她手里之后几乎变得容易许多,尽管耗时了两年,可不日前她已经将研究结果报告发了上去,申请开始临床试验。 也就是说她没事儿可做了,用了两年逃避的借口,这次也要消耗殆尽,不得不去面对她所该面对的事情。 最近几天原本就睡眠质量堪忧的林白,更是常常被梦魇所困,那里面有一道恍惚的身影,一遍又一遍的提醒着她,该回家了! … “林爸爸,你说女儿见了咱们会不会感动的痛哭流涕?”女人身帅气逼人的西装革履,一米七几的身高,如果不说话很有可能会被当作一位礼貌有加的绅士。 “亲亲,她一定会的。” 白皙的皮肤、肤若凝脂。泼墨般的长发盘在脑后。就连声音都透着一股媚态,如果不是这身高暴露了他的性别。大概走在大街上被当做女人的可能性是一100分。 “都怪你啦,那么贪玩儿。一走就是三年多,也不知道小白白还认不认识我了。” “她怎么敢不认识你?她如果敢说不认识你,我打断她的狗腿。” 穿着旗袍、尽显媚态的男人走到女人身边,亲昵地搂住了她的肩膀,安慰着自家,老婆的小伤心。 t城,又是一年的盛夏,今年天气热的比往年要早一些,导致长期在实验室里的淋白,回到久违的家中,已经被热出了一身的汗。 当林白打开家门的时候,一道身影迅速扑向了他的怀里,林白愣了一下。还来不及等他反应过来的反抗。就听见那个人说道:“小白白,人家好想你哦!” 这个声音?怎么听起来这样熟悉?? “小白白我们回来了,你是不是很想哭?”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给你寄了那么多张明信片,你也不知道回一张。给你发的email,一个个就跟失传了大海一样,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当妈的?” 好一句当妈的!今儿个到底是什么日子?他这人才刚回来就碰见了他万年不见人的父母。 又是一阵风的被人推了出来,林白从头到尾连一句话都还来不及说,就已经被人给拉进了屋子。 话说回来,林白搬到这里还没有通知过他们,他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不过姑且先不管这个问题,坐了将近6个小时的车林,白此刻感觉自己全身跟散了架一样。 “小乖乖你看,这是我在三亚给你买的裙子,你喜欢吗?” “可是亲亲,我觉得这条裙子更适合你。” 一袭旗袍的林爸爸,挨了一记卫生眼。略感一些委屈,他说的都是真心话,他觉得这条性感的裙子最适合的人是应该是他老婆。 林白皱着眉头,看着奇装异服的父母。一种无力的虚脱感涌遍全身,上辈子也不知道自己造了什么孽,这辈子居然摊上这么一对不着调的父母。 常年神龙见首不见尾也就算了,居然还有cosy的兴趣爱好。 林白心知肚明,像他这样的家庭拿出去,准会被当成一群怪物家族。 “我累了,先回房间,你们自便。” 一身疲惫的明白,没有理会这对奇葩父母,自顾自地拖着行李箱走,回了房间。 接受到老婆的哀怨眼神,林爸爸像讨好的狗腿子,赶紧走到自己家老婆身边说道:“小亲亲,咱们不要理会这个没良心的女儿,我带你出去吃好吃的好吗?” “你说女儿这么有个性,咱们为他准备的礼物,她会不会喜欢?” 穿着旗袍娇柔眉骨的男人,看了看被扔在沙发上的波西米亚长裙。但很快被老婆扯着耳朵转了过来。 “想什么呢?我说的不是这条裙子。” 这个时候林白的爸爸才恍然大悟,“怎么会不喜欢,她今年都28岁了。” 女人叹了一口气,“是啊,小白白都28了,我也要变成老太婆了……” “不会、不会、小亲亲,你永远是我18岁的女神,是我心中不灭的明灯,是我此生唯一的最爱,没有例外。” 满屋子空气都冒着粉红的泡泡,原来谈情说爱这事儿,不仅仅限于年轻人的专属。 对于,年近五十的老年人来说,深刻的体现了什么才是姜还是老的辣。 以林白二十八岁的年纪来算,当年22岁就有了林白的林氏夫妇,这些年来一直维持的浓情蜜意,也算是一种难能可贵。 第四十四章 “早、修队” “早着!” 那人一脸懵逼的看着笑呵呵路过的修大队长。一双眼珠子恨不得飞出来,贴在他身上。 什么时候修队这么好说话了? 修炼今儿个心情好,他家那个贴树皮一样的秦宝宝出差去了,预计要一周最右才回来。顺道还把他家那只毛爷爷给带走了,说是怕他忙起来不管,再给饿死了! 也不知道这一人一畜什么时候关系变得这么要好了? “嗯,修队早!您这一大早过来,是知道什么事情了?” 这话问的修炼是一脸的懵逼,他知道什么事情了,还是应该知道什么事情? 说话那人看着修炼的表情,很显然他应该是什么都不知道。 “林院士回来了。” “你说什么?小白回来了。” 香君儿显得有些尴尬,平日里他俩关系不是最好吗?还以为修队长一定会知道呢?瞧自己这个嘴贱。 “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知道告诉我一声良心喂狗了吗?” “……” 说是迟那是快,修炼一溜烟的跑没影儿是留给那小警员一个妖娆的背影,去感叹生而为人,这参差不齐的样貌都要靠老天爷的偏爱。 “林白你良心喂狗了?人回来也不知道先知会我一声,哪怕先打个电话也好啊。” 这人才刚刚推开门,身子都还没进屋,可这兴师问罪的架势可不小。 林白才刚回来,正在跟着之前的同事做着交接的工作。二人正在交谈,就被修炼给打断。 看到修炼身影明白,想到他会来,但没想到居然这么快! “早,修美人儿,你这是太想我了?这么早就过来了?” “我呸、谁想你!”修炼极不讲究的吐了一口水,“我这不是合计失踪人口都能自个儿回家,特意来瞅瞅良心未泯的人长什么样嘛。” 呵、口是心非。 林白合上手中的文件夹交给同事,简单交代几句就示意她先出去。 那同事路过修炼身边时还偷偷的拿眼睛多瞄了两眼,八成是感叹着身为女人的自己都不如一个男人长得漂亮,实在是老天不公啊! “那边的事儿处理完了?”时隔两年修炼倒也不客气,自个儿搬了个凳子,一屁股坐下。“还回去吗?” “你是希望我走呢?还是不走呢?” 杏核桃花眼中天生含媚,狠狠地瞪了一眼林白,这不明知故问吗?这天底下还有谁的技术比她林院士更好。 有林白回来卖命,他不知道能省了多少心。 “你知道那只鸟来找过你吗?” 修炼所问非所答,这件事情其实他早就想跟林白说了,只不过这两年中也不知道他都在忙些什么,打电话也不回,发信息更不用说。所以一直也没有机会。 现如今,见了面。修炼觉得还是有必要让林白知道。 “哪只鸟?” 修炼也不知道林白是装傻呢,还是真的不知道。 “这天底下还有几只这么无法无天的鸟?再多来几只,还不天下大乱啊?” 林白没说话,只是低着头在整理着桌面的文件。低着头在整理着桌面的文 修炼自顾自继续说着:“差不多两年前,他来找过你,啧啧啧……”表情夸张的咂了咂舌,“那副鬼样子,真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呀!” “他火急火燎的来找你,后来发现你又不在。碰着了我,抓着我就问看没看到你。我哪知道你去了哪儿啊?” 林白依旧忙着手头的事情。对于修炼的话,更像是没听见,又或者是无所谓。 “明白你什么时候变成铁石心肠了,你就不问问他现在怎么样了?” 抬起头,清澈如井水般的眼睛看着修炼,“他过得好不好,跟我有什么关系?” “都说女人心是海底针,林白你这变心变得也太快了吧?” 此时修炼有些可怜肖魇夜,人被折磨得半疯半傻,到头来这女人压根儿把她忘到了脑后。 “林白,你看过那只鸟的档案吗?” 疑问的看着修炼,他看肖魇夜的档案做什么? 五官精致妖娆的男人一只手拄着下巴,这两年头发长成了不少,更是平添了一抹柔美。 两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或者是人。刚刚在来的路上修炼在公交站牌上看到自己被放大的脸,还着实吓了一跳。 “说来那只鸟也是挺不容易的。” “他不容易?哪里不容易?”林白放下手里的东西,疑惑却又兴致缺缺的问道。 “这个…”修炼突然改了主意,“不如有机会你去亲自问问他本人。” 林白将视线收回,清冷的空气才是适合她生活的氛围,她不想再多生枝节。 修炼临走时放下了一张a4纸一般大小的海报,除了神秘的笑了笑了,并非说明那上面有什么。 等到终于忙活完手里的活儿,林白才无意间看见那张花里胡哨的纸。 修炼一个现实主义中的直男,整日追凶缉毒的工作,几乎叫他生活中没有任何消遣的方式,除了养一只无比奸懒馋滑的猫。 将背扣着的海报翻过来,上面是一个关于摄影展的作品,林白基本上没什么艺术细胞,就算有,也是毫无美丑之分的细菌。 可她不得不承认,这张海报在颜色缤纷中能够凸显模特的魅力,着实称得上是十分优秀的摄影作品。 就模特来说,柔美之中却蕴含刚毅,那一头飞扬起的头发,张扬又内敛,是两个矛盾体的完美融合。 等等… 林白不由将海报贴进一些,长大了眼睛去自习瞧瞧,这模特怎么这么熟悉呢? 想起修炼临走时的迷之微笑,林白恍然大悟,不禁产生个感叹,时间还真是把杀猪的刀,连修大队长都能为爱发电,改了性情,还着实让她惊讶了一番。 … “喂,你好!” 修炼正在忙,应该说他每天都是正在忙,自从他“改邪归正”之后。 狂敖不羁的生活确实能够带来很多方便之处,例如,换做那时,肖魇夜可能不需要费这些心思去考虑如何让别人满意。那是别人该考虑的事情。 可肖魇夜宁愿让这些琐碎之事磨平了自己,也要去达成一个目的。想到那样的成果,一切都变得甘之如饴。 “你好,是小夜吗?” 小夜? 关于这个称呼,另曾经的佣兵之王冷汗直流,在过去的三十几年,从来没人这样称呼过他。 “…” “诶?难道你是忘了我们吗?”电话里男人的声音醇厚饱满,听上去精力十足。 电话那边有些嘈杂,似乎还有另一个人在争夺着要发言。 “诶~~你抢什么?我还没…” “喂?那个小夜夜啊!我是被你那天在飞机场救了命的老人家。”换了一个人,一到柔和的女声做了自我介绍。 肖魇夜稍稍回忆了一下,那日他才刚刚从挪威飞回来,事件比较紧急,导致在紧凑异常的行程里,他整个人十分疲惫。 下了飞机,肖魇夜一边查收着邮件,一边分心去听助理的报告。胃里是空空如也的回响。 一个没留意,一个穿着灰红紧身短裙的女人匆匆跑来,二话没说藏在了他的身后。 肖魇夜紧锁眉头,他看起来像是个挡箭牌吗? 没来得及询问原因,十几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脸上带着墨镜,明显就是坏人的标配,怒气冲冲的跑了过来。 满口流利的意大利语,态度强硬的询问着肖魇夜,有没有看见一个红色衣服的老女人。 比起当挡箭牌,肖魇夜更不喜欢被人当作犯人一般的询问。 可整个事件的发生,肖魇夜似乎都没什么话语权,因为背后的女人自己跳了出来,破口大骂对方:“你说谁是老女人,你才老,你全家都是老女人!” 肖魇夜头痛欲裂,在这女人的神助攻下,他已经准备好对着冲过来的人一顿拳打脚踢。 然而对方竟在距离五米左右的地方,纷纷捂着左腿倒地,哀嚎四起,引来众人瞩目。自然也引来机场保卫。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男人冲到肖魇夜身边拉走了那名热情似火的女人,临走时女人还冲他道谢,并保证会报答。 肖魇夜整个人处于懵逼的状态,前因什么的都已经不重要,后果就是他被机场扣押,不得不叫南宫逸过来把自己带走。 南宫逸抱怨连连,说正在家里伺候他那只宝贝孽畜。肖魇夜有什么办法,难道叫他越狱不成? 回忆整个事件,肖魇夜再接到这样的电话,相比应该是临走时,那女人顺手牵羊的拿了自己的名片。 “小夜夜,你想起来了我这个老人家了嘛?”电话那边催促着,恐怕他一个不开心给挂断了。 肖魇夜三条黑线挂在脸上,老人家?他可不认为哪位老人家,会穿着抹胸紧身裙和十寸的高跟鞋到处被人追杀。 “记得。” 其实他很想说不记得,可既然对方能拿走自己的名片,想必也有本事找到这里来。 “呵呵,我就说小夜夜一定会记得。”女人像是在跟旁边人炫耀。 “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肖魇夜默念着,最好什么事情都没有,他已经忙的脚打后脑勺。 “那个…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啦!”女人笑的十分不走心,“就是最为报答,想请你吃个饭。” 吃饭?无功不受禄,肖魇夜自认为自己并不是她的救命恩人。 救她的,另有其人。 第四十五章 “什么?吃饭?” “对呀!对呀!” “要在外面吃?” “对呀!对呀!” “为什么?” “对呀!对呀!” “老婆~你是鹦鹉吗?” “呃…” 一时没刹住,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没长心的,林白的母亲一本正经的整理了一下头发,确定至少发型没问题之后,说道:“我跟你讲哦,小亲亲,我和你爸爸是多么不容易才回来一次的呀!那是历尽了千辛万苦,咱们一家人好不容易团聚,当然是要好好吃一顿饭的呀!” 林白寡淡的看着自家母亲,她还真是长了见识,原来父母这东西除了一声不响的跑路之外,还会做情感戏。 这叫林白不禁加了一层警惕,虽然形容自己父母是黄鼠狼很不好听,可不安好心也是事实。 林白维持着沉默是金的道理,林家二老看在眼里,不禁扑之以鼻。 才两年没见,这丫头又是长了不少心眼儿,连他们俩这专业的欺诈师都觉得不好意思下手了,毕竟已经骗了二十多年。 不过也不差这一次了! “老公,你看看这孩子,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我的心好痛啊!” 今儿个还算正常的林又廷瞧着自家老婆难过的模样,瞪了林白一眼,赶紧上前安慰着娇气。 “老婆,乖乖,咱们不要这个不孝女了好不好。” 委屈的如同被人嫌弃的街边宠物,张依依女士哭的梨花带雨,“枉费我辛辛苦苦,怀胎十月,肚皮都被撑大了,鬼门关走了一遭才生下来的女儿,居然这么对待我~” 林白可以做到无视一切外来事物,清冷且冷眼旁观。可唯独拿自己这对无良父母没有办法,“四十周到四十二周。” 林家爸妈双双看向自家女儿,不知道她这突然间在说些什么? 林白:“正确的说孕期只有四十到四十二周,根本没有十个月,说吧!在那里吃?” 一顿饭而已,最终林白还是不想因为一口吃的,再去看父母精进的演技。 张依依女士立刻喜笑颜开,“后天晚上,时间和地址我到时候发到你手机上。” 林白:“好,如果没什么事情,我回房间了。” 尽管知道自己父母是在飙演技,林白最终还是妥协了。 回到房间,林白扑倒在柔软的大床中间,有时候她怀疑,上辈子自己都干了什么呢?居然会有这么一对奇葩的父母! ……… 御倾酒店 五楼宴会厅 修炼烦躁的走出宴会厅大门,奋力甚至一些粗鲁的撤着领带。 虽然他答应秦川去拍摄了一组照片,没想到居然引起这么大的反响,竟然一不小心到底被秦川那小子给带进了娱乐圈。 接踵而至的片约,用秦川的话来说,足够他从现在开始一直演到退休。当然如果他有心晚些退休的话,可以继续。 然而这种生活叫修炼极度不适应,当身边被千变脸的戏子所包围,恭维的假话,有足够刑侦能力的修炼来说,探究言语中真实一二,简直都不用过脑子。 而最让他接受不了的,便是像今天一样的酒会,可秦川刚出差回来,不顾劳累的紧接着就带他来这,修炼就算再讨厌,也不好意思拒绝。 “怎么?不习惯?” 刚找到一个自认为隐蔽的角落,手上的香烟才刚点燃,修炼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修炼有一种挫败感,身为刑侦队长,居然这么快被人抓包,这等于对他自身能力的一个否定嘛。 秦川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大概以前追你时练就的技能点吧!” 修炼一愣,也是,秦川跟在自己身后追了差不多一年多的时间,就为了游说让他下水,现如今也算是有志者、事竟成了。 “你怎么也出来了?” 里面基本上都是什么国际一线导演、编剧、还有演员什么的,秦川不是应该进去好好招呼的吗? “该打招呼的都差不多了,也没什么再要紧的人。” 秦川说谎了,不是里面的人不要紧,而是他关注的人太要紧,一发现人从门口溜出来,他立刻扔下诧异的目光,紧跟着也走了出来。 八成是跟踪上了瘾,时刻都想知道修炼的动态。 修炼勉强算是才入行没多久,也没心思去研究秦川话里真假几分,只要不是来抓他回去的就好。 一根香烟基本没抽几口,净跟秦川说话了,修炼有些心疼的打算找个地方扔掉,可一抬头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诶?那不是…” “怎么了?”秦川发觉修炼的惊讶,顺着他的视线跟着看了过去。 修炼不确定问着:“那是不是林白?” 秦川点了点头,倒不是很上心,“嗯,是她。” 这里是御倾集团名下的酒店,既然是酒店,自然迎八方来客,林白来这没什么可值得奇怪的。 修炼不怪秦川的理解错误,那是他不了解林白。 林白是谁,是有着上世纪初古董宝藏女人的称号,也就是说,她的生活除了工作和睡觉,连吃饭都排不上号。 这样的人,居然来这么高档的地方消遣,实在是件叫人惊讶的怪事。 修炼将烟头处理掉,随即解开秦川为他定做的西服,跃跃欲试的准备跟上去看个究竟。 “你上哪儿去?”眼见修炼要走,秦川问道。 修炼回头,理所当然的说:“当然去看看什么情况啊!” 修炼说完人就急匆匆的走了,这人刚进娱乐圈,演技没学会,这狗仔的能力倒是学的挺快,秦川有些无可奈何的跟了上去。 林白难得在自己身上打扮一回,本以为是给足了自己爹妈的面子,可没想到,在打开包间门的一瞬间,却发现自己实际上是给了别人面子。 肖魇夜原本不想过来,可思来想去,总觉得在那对奇葩夫妻身上有些似曾相识的地方,带着几分好奇,所幸就过来了。 中间接到几次确认他是否出席的电话,肖魇夜几乎以为自己是被人给监管起来。 然而在门被推开的那一刻,肖魇夜的世界再一次被颠倒。 终于找到你了! 来自内心深处的呐喊,空灵响彻肖魇夜的大脑。 时间在这一分钟变成缓慢的慢动作,每一秒都如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且美好。 林白的父母瞧着对视的两个人,虽 不明白其中有何含义,然而有些情绪不言而喻。 “小夜夜,你这么早就来了?”林白的母亲张依依客套的说道。 肖魇夜盯着林白,意味深长,“我来了很久,等了很久,久到我差点忘了时间。” “真不好意让你久等了,只是我们看时间还没到,所以慢了一些。”张依依是个聪明人,更何况肖魇夜那深情的可以滴出水的眼神,早已出卖了他。 肖魇就这么看着林白,不遮掩,更不掩饰,“没关系,只要你们来,我等多久都没关系。” 林白用了两年的时间去忘记,然而结果可想而知。 尽管她没有刻意去想过和肖魇夜再见的场景,可却已经将一切发生的可能复习了上百遍,在那没回的午夜梦回。 他瘦了,比起之前的锋芒锐利要柔和很多,唯一不变的,是他眼中看向自己的眼神,浓的化不开的柔情。 一顿饭吃的林白心里七上八下,肖魇夜没有说认识自己的事情,她也没说。 整个吃饭过程中,都以一种怪异的气氛在进行着,除了林白父母无时无刻不在秀的恩爱。林白和肖魇夜几乎没说过话。 一边是自欺欺人的若无其事,另一边是明目张胆的偷看。 林家父母的一句“我们还有事”终于结束了这场尴尬。让林白心里松了一口气。 然而就肖魇夜单方面来说,这只是一个开始,一个他没想过结束的开始。 当林白终于理解什么叫“猪队友”的时候,人已经被她那对父母给塞进了车里,连安全带都是张依依给亲手系上的。 随着关门的声响,阻断了一切外来的影响,车内变得十分安静。 林白有些局促,眼神在车内游移着,竟然发现车内的一个小装饰品,居然和当初他买回来那个天鹅一样,只不过是小一号的而已。 “去哪?”沉稳的声音打破僵局,肖魇夜启动了车子。 一切显得那样平静却不自然。 林白今天穿了件连衣裙,扯了扯裙角,“回我住的地方吧!” 肖魇夜:“好。” 车子在以正常的速度行驶着,走马灯一样的景象飞快的向后飞去,没有想象中任何一种相遇的方式,林白觉得一切都失了控制。 肖魇夜:“那是你的父母?” 林白像是被吓了一跳,随意恢复正常,“嗯,他们常年在外面,最近才刚回来。” “诶?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林白甚至都不知道今晚吃饭的还有其他人,很显然她的爸妈又对她说了谎话。 “这个……”肖魇夜趁着红灯侧头看着林白,“说起来话长,你要听吗?” 我颠倒了世界,只为抓住你的影子。 肖魇夜心里念着,林白,我彻底颠倒了我的世界,可我不想只抓住你的影子,我要你的整个人,从里到外。 第四十六章 “没想到这么快就遇见了!”修炼看着远去的车子小声嘀咕着,“我还以为得好一阵子呢!” “你说什么?”秦川跟在修炼身后,没听清楚。 修炼猛的回头,惊讶的发现居然还有个人?“你怎么在这里?跟着我来的?” 秦川:“嗯。” 修炼讶异,说:“你跟着我做什么?” 秦川不以为意的说道:“没什么,就看看你干什么来了。” 现在修炼总算明白了,为什么秦川能和自己家那猫主子玩一块儿去,赶情说从这习性上就很相像了呀,一样喜欢粘着人。 秦川像个小孩一样,“你都看见什么了?”连自己跟着都没发现。 修炼不怀好意的挂着痞子笑,“看到了大新闻。” 秦川:“什么大新闻?” 修炼悠然暗淡的将身子转向秦川,“你能借我点钱吗?” 秦川一愣,“你要钱做什么?猫爷我来养。” 猫爷,也就是修炼家里那是原本从街边捡回来的橘猫,明明身为流浪儿出生,现在却高傲风头超过了主人,更是挑嘴的,光吃食就花去修炼三分之一的工资,实在叫修炼既恨又怕,怕什么?怕这孽畜现在有了靠山。 修炼哭笑不得,除去猫爷这个拖油瓶,想来领白的婚礼也得意思一下吧?总不好真的要他厚着脸皮去,要不问问林白,送她只肥猫要不要呢? “嘿嘿、就是我可能很缺钱,”修炼笑的像个钱眼里的吝啬鬼,“要不你先借我一点?” “要多少?”秦川想修炼八成又想去做什么公益。 修炼想了想,依照林白的身价,国家重点人才。又加上现在国际保全公司的肖魇夜…于是他默默的说了一句:“秦川,你有多少?” 秦川默默在心里合成了一个数字,不过他真的需要这么多吗? “大概十几个亿。” “我擦!”修炼做梦的数字,“我特么要带人去你公司查账,有没有偷税漏税。” “嗯,可以。”秦川无所谓,“随便你查,我管饭。你可以按照一天三餐过来。” 修炼:“再加一顿宵夜如何?” 秦川:“成交!” 二人不约而同的笑出声来,最好的关系大概就是我知道你的言外之意,而你知道我的话里有话。 … 林白回了家,她发现这个屋子又只剩下她自己一个人了。 那对无良又奇葩的夫妻,不知道是害怕林白秋后算账,还是真的嫌弃这里房子小,总之俩人连根毛都没留下的消失不见。 有时候林白真的以为他们究竟还是不是考古学家?为什么总是动不动就跑路,被人追杀吗? 关于这一点,未来的某一天,林白觉得自己当初真是个算命的个中好手。 脑袋有些昏昏沉沉,不知道是工作累了,还是晕了车,再不…就是消化不良,反正林白从内心里排斥着一种想法,绝对不是因为肖魇夜。 走进客厅路过酒架,平日里都不去看的东西,偏偏在这个时候结结实实的落进了视线。 这个天鹅的摆件,不就是肖魇夜车里那个的放大版吗? 时至今日,林白依旧没办法从这物件中看出什么艺术的美感,显然她这个国家保护的重点人才,关于艺术品的造诣还没有一个混迹江湖的肖魇夜高深。 其实在回来路上他们俩几乎没说过什么,临下车时肖魇夜才说了一句明天会来送她去上班。 林白本想拒绝的,可肖魇夜却说他在这附近买了房子,刚好顺道,省得她自己开车了。还能顺道给她带个早餐。 林白想拒绝也来不及,因为肖魇夜压根儿没把她的回答放在眼里,说完直接一脚油门儿,跟火烧屁股一样走了。 “哎~” 越想越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倒霉还是幸运,居然刚回来就碰见自己想躲着的人。 肖魇夜向来是个说一不二的人,用他自己的话来说,男子汉大丈夫,吐口唾沫都是颗钉子。 呃… 林白手里捧着早餐,实在不应该想起肖魇夜的经典语录,这位男人之前说话都是属于话糙理不糙的类型,就是别指望能多好听。 “怎么?不合你胃口?”调转方向,肖魇夜抽空问道。 看了看手里白胖十八个褶的包子,“没有关,味道不错。” 她说谎。 肖魇夜能够轻易的分辨出林白的假意,味道不错?连一口都没动过,哪儿来的味道不错? 林白有些尴尬的想着,总不好跟他说真正的原因吧?因为他的一句话? 肖魇夜熟练的开着车,去她单位的路,他之前跑过很多次,再熟悉不过。 “你喜欢吃什么早餐,我明天买给你。” 林白实在没有什么胃口,干脆就把那份早餐给放到了一边,“不用麻烦了,我自己会解决。” 自己会解决?肖魇夜也不信,他更相信林白会直接选择不吃。 肖魇夜:“那我自己看着办。” 两年多没见,虽然这个男人表面看上去柔和了不少,可实际上态度还是这么强硬,就像他们最初认识的时候一样,说把她关起来,就真的只给她留了一台老式收音机。 林白到了单位,虽然其他人看见了一向清冷的林院士被人护送过来,心里好奇,却也没人真的敢上来八卦,当然,除了一个人。 “呦!这不是林院士吗?”修炼明明一个大男人,可那头如墨绢绸的长发真叫人羡慕不已,他是上帝的宠儿,几乎把所有的关于美的东西都按在了他的身上,“今儿个居然有人护送?” “这不是枭鸟嘛?好久不见。上次那一顿酒,可是叫我差点儿倾家荡产,” 虽然最后还是秦川卖的单,他是老板免单只是一句话的事儿,可他也在秦川面前丢了不少人。 肖魇夜打开车门走到林白这边打开车门,一边回答着修炼,“是很久没见,不如哪天我回请你,算是补偿。” 修炼最近正在闹饥荒,房子贷款的利率增加了,导致他每个月又要多还一些钱。 家里的猫爷被秦川给养的不像个猫样,就连之前抢着吃的罐头,现在也只要进口货。一盒几百块钱,修炼几乎考虑干脆炖只猫来吃。 他说资助的那家福利院,过了期末考试,他总要买些东西去作为奖励,现在的小孩一个个鬼精的很,东西如果不喜欢,也不会表现出来,还会对着别人说谢谢,导致他现在每次买东西都要多买几样,总能够让大家都满意。 说了这么多,总而言之就是修炼穷了。穷的快连饭都吃不上,更何况是喝酒? 现在有肖魇夜这个提议,修炼自然一口答应下来,“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下班如何?” 肖魇夜正愁晚上没什么借口来找林白,修炼刚好给了个不错的理由。 “好,林白一起去?” 修炼当即心领神会肖魇夜的意图,“当然一起去,她回来,还没人给她接过风,刚好一并算了吧!” 于是两个男人一拍即合之下,林白发现自己的意见已然被人完全忽略的一干二净。 难道是她没有存在感吗?这个问题林白想了一天时间。 然而计划是好的,可惜没有变化快,林白最终也没有参与晚上的约会,因为她接到了吾思的电话。 当然这次无关与牧歌,而是关于她自己的命。 林白在下午就直接从单位跑了,走的时候修炼刚好出了案子,也就没想着跟他打什么招呼。 吾思是名不务正业,从早到晚都泡在互联网上的宅女,全年脑子里只装着一件事,那就是如何赚钱给以后的自己养老用。 其实吾思是名网络骇客,听说她在国际骇客排名榜上占据榜首的位置已经历史悠久,虽然她今年才二十几岁的年纪,可见吾思混迹互联网的年岁可以从青少年时期算起。 严格意义上来说,吾思干的事儿有失道义,她接受委托专门盗取其他公司的内部机要文件,然后自己收钱。 按理说吾思这么多年以来行为失手过,可林白看着她家门外被泼的红油漆,紧锁着眉头。 看样子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是对的! 林白按了几声门铃,过了好一会儿才被打开,小心翼翼从门缝里探出半颗蓬松糟乱的脑袋。 “你怎么才来?饿死我了!”压低的声音,很符合做贼心虚的人。 林白没来得及回话,便被吾思一把拉进了屋子,风驰电掣的抢过她手里的袋子,自顾自的跑进屋子。 “你这是被人抓包了?”林白跟着走进去,这里一片狼籍的画面依旧没有改进,连个可以坐下的地方都找不到。 吾思顶着一头乱轰轰的头发,从脑袋顶上看过去,还以为是头发下面长了颗脑袋,而不是脑袋上长了头发。 吾思用牙咬开包装袋,掏出里面的面包,张口就咬了下去,含含糊糊的说道:“也不知道对方怎么追到我ip的,居然还能神通广大的跑到我家来。” 林白担心的问道:“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其实林白想问有没有闯进屋子,对她作出什么上海的事情。 可看见面前的女人还能奋力的啃着面包,想必是没有发生什么。 吾思咽下嘴里的食物,颇为自鸣得意的回答:“门是加密枷锁的,还通了电。窗户都是防弹玻璃,我设计了防盗系统,他想进来,也得抗得住电击。” 虽然吾思有万全之策,可林白怎么都觉得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第四十七章 吾思曾窃取过很多商业机密文件,恨她的人,林白觉得能排到太平洋去。 现如今她的位置也被曝光了,恐怕这个她花了大价钱买来的房子也住不下去了吧? “你打算一直这样下去?” 看着吾思连个面包都能吃出满汉全席的感觉来,林白怀疑她有多久没有进食过了? “唔~~” 吾思一口面包没咽下去,手忙脚乱从袋子里摸出一瓶牛奶,狠狠灌了几大口,差点以为自己会被噎死。 “我正在考虑!” 林白觉得还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吾思这样活着的人,居然能一直喘着气,也算是个奇迹了。 “你考虑什么?” 吾思抬起脸,一双堪比国宝的黑眼圈,提示着她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长期熬夜带来的后果可能不单单只是这一点。 林白上下打量着身无几两肉,像个干瘪豆芽的吾思,再一次感叹生命的顽强里。 “小白,你房子借我住一住还不好?” 林白瞧着一口银牙笑的那叫一个灿烂的女人,真想一口回绝了她! “为什么不叫牧歌来帮忙?或者夜安宁?” 这两个人都是战斗力爆棚的选手,如果觉得牧歌的身份碍眼了点,夜安宁是个不错的选择,纯统武术世家的大小姐,伸手干脆利落,深得家族真传。 吾思翻了个白眼,“这是我家,目标固定,夜安宁还能一直跟着我呀!” 嗯,对!这是根本问题。 俗话说的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于是林白看着正用牙又咬开一袋牛肉干的“和尚,”问着:“那咱们什么时候走?” 吾思一听,林白这是同意她去混吃混喝的意见了,闪着两颗小虎牙,“不着急,月黑风高夜,才是杀人越货的好时候。” 林白合计着,这仇家都追到了自家大门口,还能没心没肺该吃吃、该喝喝。想来这吾思也算个极品人才。 天黑才肯动身,林白想着自己总不好一直站着,走过去跟吾思说:“给我找个地方坐!” 吾思撇了眼沙发,“那,随便做啊!” 林白瞧着堆成山的沙发,有衣服、袜子、还有喝光的矿泉水瓶,呆立在原地。 做哪儿?这还有地方可以做吗? 吾思瞧着一动不动的林白,叹了口气,心里嘀咕着林白事儿真多,伸手把几件衣服随手扔到一边,拍了拍沙发,“就做这儿吧!” 林白机械的做在那唯一的空处,真会拿捏,这位置大小刚好够她一个人的。 修炼下了班,一路欢快的小跑来找林白,然而却只看见肖魇夜一个人站在门口。 “鸟兄,你站这干什么呢?”修炼说着:“都快站成望妻石了!” 你当我愿意站这儿啊? 没人带着,这是司法部门,是特么说进就能进的嘛? 刚刚跟门口警卫说了几句,人家叫他登记,然后等着。这不就遇见这“人妖”了吗! “林白还没出来。”肖魇夜懒得跟修炼说太多,跟这货说起来没完没了。 “呦!他还没出来呢?怎么没打个电话?” “她换了手机号。” 上次遇见之后,还没来得及管她要新的电话,肖魇夜觉得自己这是一个巨大的失误。 “连电话都没有?鸟兄,你的革命路程还很长啊……” 换来肖魇夜一个白眼,修炼老实了不少,“成吧?那我进去看看,我速去速回。” “嗯。” 要不是不怕给林白添麻烦,肖魇夜真想一个侧身从铁栏上翻过去。 修炼的动作还挺快,没一会儿就回来了,只是修炼瞧见只有他一个人,那脸色跟锅底的灰差不多。 “人呢?” 冷风飕飕,这大热的天,修炼竟然打了个哆嗦。 “别人说,小白下去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 肖魇夜:“没跟你打招呼?” 修炼瑟缩了一下,“我…我去出了个案子…” 明明自己没做什么坏事儿,可修炼却有一种负罪感呢? 及时想起的电话,算是救了修炼一条命,不然他恐怕要在肖魇夜的淫威之下羞愧致死。 “喂、小白。”头一次接到林白的电话,修炼有一种感激涕零的感觉。 “你说什么?嗯嗯、好!你现在把地址发给我。” 肖魇夜虽然不是算命的老头,可他知道林白一定是有了什么事情。 “小白在朋友那里,出了点麻烦,一起去看看吧!” 修炼的言外之意,肖大佬,您表现的机会来了! 于是就有了这样一幕混乱的画面,肖魇夜和修炼为护花使者甲方,而顾御宸和顾战忆为反击乙方。而作为吃瓜群众的三个女人分别是林白、牧歌、和吾思。 “诶?臭小子你说说你,好好的东西你不学,跑人家门口来泼油漆?你香港片看多了吧?”就修炼本职工作而言,批评与教育也是一种习惯。 顾御宸冷着一张脸,他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顾战忆说他找到了最近窃取文件的骇客,如果能够说服对方来御倾集团,是个不错的人才引进机会。 只是他们人在刚到这里,就跟肖魇夜他们动起手来。至于其中原因,这才刚刚要解释。 顾战忆虽说也会一些防身的动作,甚至在各中比赛中,也获得了不少的荣誉。只是跟对方肖魇夜和修炼这种实战经历丰富的人来说,应对起来还是有些费力。 “你说谁泼油漆了?”顾战忆不服气的说道:“我看起来像是那么龌龊的人吗?” 修炼从上到下打量了一圈顾战忆,“嗯,看起来不像,可也不排除徒有其表的变态。” 要不说修炼的厉害之处,除了那过人的破案能力,再者就属这张嘴。能活生生逼的圣人都要火冒三丈。 顾御宸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看好戏的未婚妻牧歌,“这其中肯定有一些误会,不如我们坐下来好好聊聊?” “聊?”顾战忆刚刚在打斗过程中挨了几拳,此时心里正是气氛的时候,一身的热血澎湃正无处发泄,还怎么可能说停就停,聊有什么可聊的。“哥,还有什么可聊的?” 修炼瞧着顾战忆,“哟!小哥你还不乐意了。怎么的?到人家门口泼油漆,你还泼出理来啦?” 顾战忆十分恼怒,“我他妈都说了,那油漆不是我泼的,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修炼从警二十几年,但凡是跟他修队长7个不服八个不愤的主,差不多都被他给修理的跟小数一样直溜。 “哟,小哥火气挺大呀!用不用我再帮你降降火?” 顾战役一听整个人就跟炸了毛的鸡一样,哽着脖子就要往上冲,“来就来,谁怂谁是孙子。” 肖魇夜虽然一直没说话,可那近身三尺能冻死人的气场,也着实够人喝上二两的。 “你说,他们能引来警察吗?”吾思看这几个大男人的样子,似有征战沙场的样子。 林白:“修炼就是警察。” “哈哈、”牧歌倒是笑的十分开心,她原本是跟着顾御宸来的,没想他们要找的人居然是吾思。 这时候牧歌才发现,原来这半年以来,不但窃取顾御宸公司机密,还频繁骚示威顾战忆的人就是自己的好朋友。 这该怎么说呢?真是缘分不浅…至少对顾战忆来说,吾思的行为,为他带来了不小的后果。 吾思觉得自己很有可能会成为这个小区里的异类,尽管她极少出门,可却也不想成为众人的焦点。 “他们什么时候结束?” 林白看了眼时间,差不多快晚上八点,再不停手,估计算是扰民了,“牧歌,差不多了,你家顾总裁该带你回去休息了吧?” 林白的小心机没能逃过牧歌的眼睛,“怎么不叫你家那只鸟先回来?怎么?没话语权了?” 林白被堵的一塌糊涂,确实,她从来都不是肖魇夜的什么人,用什么角度去跟他说话呢! 吾思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决定自己出马,亲手了结这场恩怨,“各位大哥,你们停一下好吗?这里可是我家,我不想出门被人当外星人。” 顾战忆第一个站出来怂吾思,“你就是思想者?谁叫你窃取我们公司机密的?因为你,我被克扣了半年的工资,你拿什么赔偿给我?” 顾战忆的话引来顾御宸的眼光,克扣?他觉得接下来半年的工资,顾战忆也不想要了。 “我赔偿你?”吾思突然尖叫着,像是守财奴发现有人在打自己的主意,“你究竟找了多少人来追杀我?我被你连累的已经很久没好好睡觉,你瞧见我这黑眼圈了吗?你又拿什么来赔我?” 吾思这番言语,说的林白和牧歌冷汗直流,好一个不要脸的反驳,就算没有顾战忆的追杀,吾思也时常留恋在互联网上,不累到自然昏迷,是绝对不退网的好吧! 也不知道吾思所谓的养老钱,究竟是想要多少?具她目前的身价,恐怕几辈子也不愁吃喝了吧?居然还这么拼命,不知道为了点什么! 顾战忆见过大家闺秀,见过小家碧玉,总之他见过各色女人的千娇百媚,独独没见过吾思这样的女人。 顶着一头几周没洗的糟乱的头发,面色蜡黄暗沉,双唇干涸龟裂,穿着一身不伦不类的睡衣,脚下踩着两只各异的拖鞋,还能掐着腰对着人怂,嫣然就是一直抱窝的老母鸡! 第四十八章 原本是个男人的战场,竟然在画风神奇的转化下,变成了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互怂互怼的过程。 其中言语的犀利,和各种歪理邪说,在他们俩个人之间相互碰撞,产生的化学反应直叫在场的人开了眼界,感叹着人类语言的博大精深。 “饿不饿?”顾御宸压根儿没把自家弟弟顾战忆的事儿放在心上,他的眼里除了自家未婚妻牧歌,谁都容不下。 牧歌一向好动爱热闹,这会儿看俩人吵的正热闹,没空搭理自家老公,很随意的说了句,“还行,别吵!之前怎么没发现顾战忆着么能说。” 顾御宸眼见着自家媳妇心思在别的男人身上,脸上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化莫测。良久之后,直接拉了人,强行推走。 “诶?诶…我还没看完热闹…诶…” 随着牧歌的抗议无效,渐行渐远,顾御宸几乎没给她半分可反抗的机会。 林白一边可怜着牧歌的遭遇,心里庆幸着自己还是自由之身。 然而眼见着吾思正跟人吵的热火朝天,她估计着,元凶已经抓到,至于这其中原因和收尾,相信她自己可以处理…应该是正在处理中… 想来吾思今晚也不必去她那边过夜,于是林白打算悄悄退场,挥一挥衣袖的不到走一片云彩,不、连衣袖也不必挥了。 “你去哪?” 可惜的是林白的小动作没有逃过肖魇夜的眼睛,健硕的身躯挡在林白面前,犹如一座大山,稳的狠,半分退让的意思都没有。 林白对自己弱小身躯的不满,转嫁到面前男人的身上,这态度自然也别提什么和蔼可亲,“肖先生,我拥有自然人的基本权利。” 言外之意,我愿意去哪儿就去哪儿,你管不着! 这些年肖魇夜别的没什么太大的长进,唯一被磨练出来的,便是不动声色的隐忍。 没了“佣兵之王”的狠严厉色,嚣张狂傲的肖魇夜终于学会了如何跟大众和平共处。 “林医生,你忘了今晚的约会?” 林白这个时候躲他都来不及,哪里还会想什么约会的事情,自然是拒绝,“我今晚累了,想回去休息,祝你们玩的愉快。” “呦!小白难得约你一次,现在时间又不算晚,不如给个机会?” 关键时刻,修炼成为肖魇夜的神助攻,得到一记赞赏的眼神。 修炼心里合计着,兄弟我这么帮你,回头结婚的礼金能不能少给一点?他家里一只超级会挑食的猫爷要养,穷人家的日子要学着精打细算。 当然,肖魇夜是不会知道修炼的想法,关注点都在林白的身上。 林白闪过一丝犹豫,修炼确实没约过她,就算约了,也是诓骗她出去协助破案,这样算起来。林白总结为修炼是个视财如命的抠门儿精。 “这里太吵,”修炼眼神示意那边如火如荼的两个人,十分庆幸这里的房子是一层一户,没有邻居不怕被投诉,“不如咱们先下楼去说。” 修炼的提议得到林白和肖魇夜的一致认同。 临走时,林白特意看了一眼气的脸红脖子粗的吾思,心想她今晚应该能睡个好觉吧?对于长期固态化的人来说,吵架姑且也算运动的一种。 只是林白还在思虑别人事情的时候,没想到自己也成为了被人设计的对象, 事件的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林白几乎是被修炼给稀里糊涂的推上肖魇夜的车子,并且他本人还十分“糊涂”的开车迷了路,根本就没跟上肖魇夜的车子。 呵、但她是傻子吗?修炼的行为在明显不过,只不过林白现在不好发作。这笔账先记在小本本上,日后在算总账。 静谧的空间内,林白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显得有些不自在。 肖魇夜:“你胃疼了?” 林白消瘦的身子一震,“你怎么知道?” 把车调了个方向,肖魇夜说道:“你拉紧了衣服,然而我并没有开空调,你应该不会是冷,加上你以前就有胃病,这不难猜测。” 林白心里五味杂陈,之前两个人同住一个屋檐下,但也是两年前的事情,肖魇夜却能够把这些事情还记得,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心里这份感触。 “咚…咚咚…” 感觉胸腔里重力砸了两下,肾上腺素的极度飙升,林白赶紧捂住胸口,就怕这声音被肖魇夜听了去。 车子在街边缓缓靠停,只见肖魇夜揭开安全带走下了车,“你在车里等一下!” “啊?”林白眼睁睁的看着肖魇夜下了车。 透过车窗林白见那男人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街的转角,竟然莫名的松了一口气,肖魇夜竟然带给她一种压力,那种莫名期待又怯懦的胆小。 林白看着车内那个缩小版的天鹅装饰,正在愣神的功夫,车门下次被打开。 肖魇夜侧身做了进来,身上带着夜里独有的一丝凉气,混合着男人荷尔蒙的味道,低沉声音像是暮钟,浑厚而悠远,飘飘荡荡落进林白心底,掀起一圈圈涟漪。 “把这个吃了,”肖魇夜将两颗白色药片放到林白手里,“我问过,不会很苦,喝这个水。” 林白愣神的看着手中的药片,和肖魇夜举在半空中的水,他刚刚是去买药了? 肖魇夜没注意林白的表情,“应该不会太苦,胃药一般要餐前吃,虽然现在晚了点,不过一会儿还是要去吃点东西的,来,先把药吃了好吗?” 林白把药塞进嘴里,喃喃的问了句,“你什么时候对药理这么了解了?” 低着头,街道上通明的灯光打在肖魇夜的脸上,斑斑阴影交错,闷沉的声音说道:“常用的药,了解一下总是好的。” 林白无精打采的回了句:“哦。” “想吃点什么?”将林白手里的水瓶接了过来,肖魇夜看着时间差不多快九点了。 “没什么想吃的,送我回去吧!”不知道为什么心情突然变得有些失落,暗淡眸子里流转着不知名的情绪,林白有些真的累了。 “嗯…”肖魇夜想了想,“要不要喝点清粥?如果你肯请我去你家喝杯茶的话。” 林白想都没想的直接拒绝,给出的大概理由显得十分牵强,不过肖魇夜并未说什么,欣然接受。 南宫逸这些年改变了不少,感觉之前一直生活在九重天上的神仙,啪嗒掉在了凡间,沾染了不少人气儿。 就拿他嘱咐肖魇夜的几句话来说吧,“牛不喝水莫强按头。”“强扭的瓜不甜,除非你喜欢吃生的。” 肖魇夜觉得林白不是牛,也不是没熟的瓜,自己更不可能对她作出强人所难的事。 所以对于林白牵强的借口,肖魇夜默认。 比起强行侵入,他更喜欢有朝一日的登堂入室。 这是他们之间第二次的接触,彼此谁也没有再提起两年前的事情。 林白想大概自己不提,是不想表现的自己多在乎,只有越是在乎的之情,才会让人纠缠不休。 而肖魇夜呢? 他的变化有点大,林白说不出具体哪里有变化,可她就是知道,肖魇夜变了。 至少没有那么暴力专政,就今晚的事情来看,他不但没有难为,反而选择缄默的尊重。 毕竟林白自己也知道,她的借口很瞎,瞎的连她都觉得敷衍。 林白觉得自己有些虚脱,整个人空捞捞,她归结于自己没吃晚饭的原因。而肚子也在这时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她走到冰箱前,打开一看,有些哭笑不得。 空荡荡的冰箱,只有一瓶牛奶孤零零的放在里面。 牛奶也算是充饥不错的选择,林白拿出牛奶,平时从来不看日期的她,幸好这次鬼使神差的扫了一眼保质期。 已经过期快半个月了。 肚子又是一声抗议,林白有点后悔没同意肖魇夜的提议,必经他的手艺几乎是一流的水准。 关上冰箱门,林白揉了揉肚子,最后选择无视它的抗议,早早进入梦乡里面的山珍海味应有尽有。 市区黄金三角区的别墅,一辆车子驶入,在门前停下熄了灯。 “你回来了?”南宫逸打着招呼。 刚刚走下车的肖魇夜意外会有人来特意迎接自己,“你这么晚还在外面?” 这是…肖魇夜瞄了一样南宫逸肩膀上的灰色团子,也不知道南宫逸天天扛着一只考拉累不累! “混混属于早晚间行动的动物,所以我带他出来走走。” 考拉混混即便是在一天之中行动的高峰期,可看起来依旧慢吞吞的像电影里的慢动作,懒洋洋的看了一眼肖魇夜,眼神里装满了不屑一顾。 肖魇夜总不好跟一只考拉一般见识吧?还真不亏它这名字,目中无人的混混。 “你怎么这么早回来?”南宫逸摸了摸混混的脑袋,“或者说怎么回来了?” 肖魇夜:“…” “这是我家!” 南宫逸因为刚从澳大利亚回来,现在还没有个固定的住处。所以暂时借住在肖魇夜这里。 自从肖魇夜转型之后,原本“大锅混”的本部也解散开来,大家纷纷有了各自居住的地方。 今日不同往日,回归了正常的生活,有了各自隐私的环境,肖魇夜发现原本都是钢铁直男的兄弟们,竟然个别有了心仪的对象,逐步开始步入婚姻的阶段。 虽然叫他这个大哥十分欣慰,可却也不得不感叹自己的行动力,想到今晚被林白拒绝。 前路漫漫,还需继续努力啊! 第四十九章 肖魇夜的感慨万千,看在南宫逸的眼睛里变成了傻子愣头青的代表。 “诶!想什么呢?”南宫逸突然出声,目的是想吓吓走神的肖魇夜,可惜,身经百战过的男人,经得住任何意外事件。 瞪了两眼自小认识的兄弟,肖魇夜忍下爆头的冲动,从南宫逸身边擦肩而过。 南宫逸看外星生物的眼神目送肖魇夜离开,对着考拉混混嘀咕着:“他以前可不是这脾气,我以为今晚能活动活动筋骨,顺道让他看看你的本事。” 考拉混混的气焰比主人还要高,好像在说:“那是没遇上本小爷,他算什么东西?” …… 身为医者,救死扶伤是本职,怀有一颗怜悯之心,是身为医务人员基本的素质。林白身为医学院院士,无论从专业角度还是医学地位,都应该做出表率行为。 每年都会有相关医学者举办义诊活动,往年林白都很忙,即便是请也请不过来。 令人想不到的是,往年八抬大轿也抬不过来的林院士,今年竟然自己跑来报名。 其实林白是有私心的,想间接躲开肖魇夜,那令她心烦意乱的情绪。 可另她想不到的是,再集合的当天早晨,经意外的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令林白心里低咒一声“该死的。” 这男人是光着长生命的老头吗?他怎么会知道自己今天出发? 又怎么知道她决定去义诊的? 就像自己身边长了一双眼睛,在时刻紧盯着自己的所有活动,林白也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身子。向周围四处看去,好像真的能找出那么一双偷窥的眼睛一样。 “哎呀,林院士。欢迎欢迎,你能来参加这次义诊活动,简直就是我们莫大的光荣。”说话的人年约五十上下,聪明绝顶的脑袋印证了那句俗语,贵人不顶重发。 挺着一个怀胎5月的大肚子,摇晃着肥硕的双腿,向林白走去,并同时掌心向上伸出手。“李院士真是好久不见,上一次咱们见面还是在三年前的医学论坛会上。” 林白这人性子清冷,还人无完人的有一个弊端。那就是她脸盲。 虽然堂堂医学院院士说出去是个脸盲,让人笑话。可就算明白,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毛病。 清冷的性格加上无可避免的缺点,让林白说出了这样一句话:“你谁呀?”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压低了声音窃窃私语,甚至有人掩嘴偷笑。 吴志强站立原地,好歹他也是医学博士,虽然还达不到林白那个水准,可毕竟还是此次义诊的组织者,林白如此这样,让他一个大男人的脸往那里放? “林院士真是贵人多忘事,鄙人姓吴名志强。三年前那个医学论坛会上,咱们俩还坐在过一起。” 吴志强表面上友善豁达,这心里指不定把林白从头到脚骂了多少遍。 不就一院士吗?不是看她年纪轻轻做个表率,吴志强不相信光凭实力,林白一个人女人能有现在的成就。 自己行医近30年,看过的病例无数,接触的患者无数。才有了如今的职称。林白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造诣,让吴志祥心里十分不得劲儿。 可当着大家伙的面儿,他又不好表现出心胸狭隘的一面,所以说姜还是老的辣,人嘛,还是老的精。 吴志强礼貌的手还举在半空中,林白正犹豫着要不要去握住那只油腻腻的手。 “吴博士,好久不见!” 突如其来的身影,林白顺着声音望过去,肖魇夜已经先她一步,代替她握住了那只手。 作为此次义诊活动独家赞助者。吴志强就算有再大的气,也不敢冲着肖魇夜发,咧着嘴油头粉面的说道:“肖总,这次你亲自来参加,简直就是对我们医疗事业做出的巨大贡献。” 两年的历练,让肖魇夜学会了粉饰天下太平,“吴博士,您说的这是哪里的话,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二人之间流于表面不走心的谈话,倒是让林白站在一边听得一愣一愣的。尤其看着肖魇夜不同于两年前的举止言谈举止。真有农村人进城,大开眼界的感觉。 依照林白的想法,她怀疑肖魇夜是否患了精分? 打发走了油腻的吴志强,他一定没想到,在他人生之后的岁月里,从此再也没有参加医学义诊的机会。 “你怎么在这里?”不是林白在质疑肖魇夜,只是他本身无关于医疗行业,一个门外汉又是如何能够参与的? 肖魇夜今日脱去一身西服套装,换上运动休闲服,显得格外舒适帅气,“林医生,听你这话,是不想看见我吗?” 林白:“我并没有这样说。”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锅,在林白的世界里根本不曾在意,误解是别人的事,即便目标是自己。 只有心理脆弱的人,才会轻易把自我情绪交托给他人左右。 “可你也没有表现出欢迎,”肖魇夜故意失望的说:“要知道组织这场义诊活动可是花了不少钱,哎…” 花了不少钱? 这时候林白才恍然发现,义诊在她大学时期就参与过不少,往往都会去玩一些医疗设施落后的深山乡村,这刻苦的条件可想而知,更有时为了节约成本,多购买写药品,他们甚至会半路下车,徒步几个小时才能到达目的地。 而这次的义诊活动,显然从整体上看更像是要出去野游,林白身后是浩浩荡荡的三辆高级空调客车,而她刚刚才见到有人搬过去的药品里,除了市面上效果最好的抗生素之外,还有几种进口药物。这价钱和算起来,对于义诊活动来说简直就是豪化套装。 可是…林白不明白,他一个“佣兵之王”可以这样明目张胆的来做这些吗? 只是林白的疑问有点多,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问,又是…以何种身份去问。 肖魇夜黑眸里含着眷恋,不忍心看她绞尽脑汁的思考,忍不住打断林白的思绪,“林医生,时间快到了,不如咱们先上车?” 林白瞧了瞧周围人确实已经开始陆续上车,不想因为自己耽误了行程时间,于是点了点头,便跟着大流人群随便上了一台客车。 而肖魇夜呢?不用说,林白去哪儿,他就去哪儿,至于准备好的专属车子,他偷偷发了条信息,用不上就打发走了。 堂堂国际上声名赫赫保全公司的总裁,有车不做,跑去跟人挤客车? 作为司机倒是第一次瞧见这情况,这算是体察民情吗?体察到义诊活动来了? 尽管怎么解释都解释不通,可司机还是挺高兴的,毕竟山路不好走,一路开过去十分疲惫,这大boss都放了话,他自然明目张胆乐呵呵的开车返回去。 “林院士,好久不见!” “林院士,你能来参加义诊真好!” “林院士,我有个疑问…想…与你探讨…没…没事了……” 林白是医学史上女性中最为年轻的医学天才,所做过很多有实际建树性的医学突破,至今为止还没有人能够超越。 她是医学上的启明星,是前路之人膜拜的对象,是后起之秀的偶像,今日见到本人,几乎所有人都想与她进行一番探讨,机会难得,如果不是怕引起骚动,林白几乎会被人给团团围住。 然而,这些医学上的专家、学者在靠近林白,看见站在她背后犹如一尊黑王神一般的肖魇夜,纷纷讲嘴边的话问题给硬生生咽了下去。哪怕在胸口被堵死,也没人想顶风作案的去惹那位大神。 尤其他还是这次义诊活动的赞助者,唯一的全资金大佬,这万一要是得罪了。呆会儿荒山野岭里被丢下车,别说做“11”路回来,就是回来的道也找不到呀! 众人上去,纷纷若无其事的落座,刚刚还被人予以围观的林白,现在像是云开见月明一般,倒是有些奇怪了,这些人是突然之间了解到个人行为在行驶中的危害了吗? “喝点水吧!” 从座位后面伸出来一只拿着保温杯的手臂,衣袖被卷起住肘部,健康的小麦色前臂,可见肌腱的轮廓, 林白有些明白自己没有被围观的原因了。 只是,她看着自己身侧的白色保温杯,现在正是夏末秋初,天气正值秋老虎的季节,气温可想而知的燥热。 他一个大男人竟然带着保温杯!而且闻着味道,水里面应该还泡了大枣和枸杞。 肖魇夜这是打算提前做退休老干部了吗? 林白有些嫌弃,躲开那代表着衰老的保温杯,“我不喝,谢谢。” 这杯子里的大枣是他专门找人挑选的若羌红枣,和宁夏枸杞。可以补气养血,对林白的身体有好处。 只是肖魇夜肯定想不到,这保温杯泡枸杞,却让林白认为是退休老干部的标配。 肖魇夜不死心,“味道还不错,要不要尝一口?” 林白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不要。” 她不爱红枣的甜,也不爱枸杞的味道,更加讨厌保温杯。 好像只要自己拿过来喝上一口,就会瞬间衰老到临退休的年龄。 青春是女人最宝贵的时间,有多少女人为了延缓衰老而不惜一切代价, 林白虽然没想过永葆青春什么的,生老病死才是人生的完整过程的可她也不想现在就败在一个泡着枸杞大枣的保温杯上面。 第五十章 肖魇夜的爱心保温杯糟到了无比嫌弃,见林白排斥的样子,他只好暂退计策,默默收回了昨天特意去采购回来的被子。 车子在行驶中,去往下乡的道路颠簸,可在导致自己睡眠质量下降的“导火索”面前,林白竟然也晃晃荡荡的摇摇欲睡。 肖魇夜坐在林白后座,手上拿着ipd一直在处理着公司的相关事物,因为自己的突发奇想,导致助理安排的行程很多被耽误。 不过没关系,肖魇夜把整日给考拉当“奶爸”的南宫逸给派了过去,要兄弟干什么的?关键时刻“当刀”啊! 车上看东西十分费眼睛,乘着休息的空档,肖魇夜发现眯着眼睛睡的并不安稳的林白。 肖魇夜起身走到前面司机身边,不知道小声交代了什么,然后转身回来,这一次他没有再做回原来的位置,而是做到了林白的旁边。 看着轻皱眉头半梦半醒的女人,肖魇夜轻轻将她的头靠在了自己肩上,让她有个支撑的点。 车内其他人员看见此场景,即便再笨也知道这代表着什么意思,几位年轻的医学青年不禁显得几分落寞。 果然能引得凤凰栖身的只有梧桐。想必心里也是自嘲了几分吧! 下半段的路途更为崎岖坎坷,然而车子竟然行驶的平稳了许多,哪怕是速度上缓慢了些。 林白睡眠质量一向不错,那是由于工作上卖命的行为所导致的总结性睡眠,像是今天这种自然的熟睡,还是十分少见。 尤其是在这样的睡眠环境下,自己竟然还能睡的安稳,林白也觉得十分稀奇。 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车子已然不知道停靠了多久,车上的人几乎都下了车,然而林白发现自己身侧竟然多出一个人来。 林白猛的起身,只听见男人说道:“刚睡醒,动作慢点,该晕了。” “你怎么做在这里?”林白瞪着清澈的双眼,像是在质问。 真是没良心的女人,过河就要拆桥吗?明明一路上睡的那么熟,醒了就翻脸不认人! 肖魇夜稍稍活动了几下僵硬的肩膀,保持一个姿势几个小时不变,一般人早就受不了。 “到地方了,要不要下车去走走?”肖魇夜所答非所问。 林白转向车外,透过车窗看见连绵起伏的山脉,青翠茂盛,犹如绿色的海洋,瞬间心情开阔。 肖魇夜看出林白的蠢蠢欲动,主动站起身来给她让出位置。 林白雀跃的走下车,清冷而又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胸口起伏深吸一口,瞬间豁然开朗。 放眼望去,周围丛林茂密,不远处隐藏在林中的几处升起袅袅炊烟。淡淡的烟火味夹杂其中,林白想这才是人间烟火的真正体现吧! “今晚我们就住在附近村户家里,这里没有酒店,”随后跟着下车的肖魇夜解释着,“恐怕晚餐也要和村户居民家里一并解决了。” 林白不甚在意肖魇夜的话,她满眼的清脆景色,是她在过去至少十年的时间里不曾体会过的自由与美好。 别说是住上一晚,哪怕要她从此弃医入道,她都愿意从此洗手作羹汤。 可是林白似乎忘了,她会做羹汤吗? 不、她不会。 她是肖魇夜口中的厨房黑名户,是厨房的终结者,是一切食材的原罪。 “那边有个小溪,还算清澈,要不要去看看?”肖魇夜提议道。 林白暂且忘记和肖魇夜之间的尴尬,顺着他指的方向一并走去。 果然没走出多远就看见一条小溪,潺潺流淌,清澈见底。水声叮咚,在这环山翠绿之间犹如一条银带。 同行的不少人都站在这里,往日里待在冰冷的医院、研究所里太久,很久没有感触过大自然的生命力。 这次的义诊没有想象中的艰苦,反而有点像是出来郊游,在心里大家都明白,他们这是沾了林院士的光,不然哪来儿来的机会。 林白见肖魇夜弯腰蹲下,双手在溪水里洗了几下,便双手捧起溪水递到嘴边喝了几口。 林白挑眉,学着肖魇夜的模样,也蹲下身子,饮下这泉水的一瞬间,沁入心扉的清凉,舌尖还存留丝丝甜味儿。 一抹笑容不由自主的挂在嘴角,这是大自然的恩赐。 肖魇夜没想到林白会和他一样的动作,林白虽然是个生活上的“矮子”,可她却有着轻微的洁癖。 然而在这里,林白却摒弃了这样的习惯,可以看出来她是真心爱着这里的一切。 肖魇夜为自己的决定感到一丝成功的窃喜,这算是他们再次相遇以来,林白第一次没有拒绝他的机会。 “不要多喝,尝尝就好。”肖魇夜时刻把林白的身体放在第一位。 对他来说,林白无法得到正常运作的肠胃功能,是个非常脆弱的循环体系。必须要好好养着才行。 林白像个调皮的孩子,梗着芊细而长的脖子,一副全天下我无所不能的模样,“为什么你能喝?我就不行?” “呵呵、”肖魇夜笑了笑,低沉而又好听,嘴角的孤独已然成为久违难见的奇迹,“我已经习惯了野外生活,你肠胃不好,还是要多注意些。” 林白好奇的看着肖魇夜,“你习惯了?” 肖魇夜理所当然,压低着声音似笑非笑的说着:“你忘了吗?我之前是做什么的?” 林白不是不知道,而是她从来没听肖魇夜说起过,眼中像是住着一本“十万个为什么。” “想听?”肖魇夜从林白的表情里看出了好奇的疑问。 这倒也不是什么秘密,只是他懒得说而已,觉得这些事情没什么,不是什么可值得炫耀的。 毕竟那时候为了能够让自己活下去,还要背着上千兄弟一起通行,这样的生活状态简直是稀疏平常的小事,是他的“日常生活。” 不过,如果林白感兴趣,肖魇夜就另当别论当个“说书人”。 肖魇夜找到两块看起来干净的大石头,自己做了过去,然后拍了来身边的位置,示林白:“过来坐,我跟你讲我以前的精彩故事。” 自己认为平常无奇的生活,肖魇夜为了吸引林白,竟然昧着良心说成了“精彩”的故事。 林白站在原地,三秒钟的思考之后,选择做了过去。 心中窃喜,肖魇夜着身边落座,白皙的脸庞被晚妆点,上了一层霞红,犹如一位待出家的姑娘,“我们之前是做什么的你应该知道,常年接到任务就好去完成,其中不乏有追踪的类型,锁定目标之后,大部分人意识到,会选择逃跑,我们就像是猫和老鼠一样,相互追逐。” “追着到一些深山老林,为了追踪,常常是就地取材来解决温饱问题,” 林白:“你们出发难道不带些食物吗?” 肖魇夜赞赏的轻笑,他爱的女人多聪明,总是能够抓住事情的重点,“知道,只是徒步在那样的环境里,轻装才是长线追踪的有利条件。” “当然我们预委会准备一些食物,例如压缩饼干、罐头食品和饮用水。” “可如果追踪时间延长,总不能像是玩游戏一般,还能回城加血,所以野外生存是必备的技能。” 林白越是听肖魇夜的解释,越是显得兴致勃勃,“那你们野外都吃些什么?” 被好奇宝宝一样盯着,肖魇夜如果知道这小女人对这些事情感兴趣,不用她问,自己早就托盘而出,“野菜、野味、野果。如果水的话…就你看到的,淡水都可以。” 其实肖魇夜说的很含蓄,是加工处理过的,野外生存,还攸关生死,只要是可以补充身体能量的,基本上都可以算做是食物。 由于不能暴露自己位置,生着吃的时候也是常常有的。 林白想起最初帮肖魇夜处理伤口的时候,见过他身上的伤痕累累,这才意识到,肖魇夜的世界,比她想象中要严酷许多。 “嗯…”林白有个疑问,犹豫着要不要问出口,又怕惹起肖魇夜的不痛快。 肖魇夜瞧着欲言又止的林白,勾着浅薄的嘴角,“还有什么想问的?” 林白一愣,竟然被他给看穿了,“那你小时候是怎么过来的?” 林白是想起修炼说过肖魇夜的过去似乎不是很平顺。 关于这个? 肖魇夜还以为林白会问自己这两年都做了什么呢?原来是这个,至少证明她对自己想要了解,肖魇夜还是很开心的。 “我很小时候父亲去世,母亲时隔三年之后也跟着去世,”肖魇夜说道,“所以我算是个孤儿了吧?” 林白:“当时你多大?” 肖魇夜稍稍回忆了一下,“差不多四五岁。” 四五岁?林白惊到了,这个年纪的小孩基本上都还在父母的蔽护下撒娇耍赖,而他四五岁靠什么活下来的呢! 肖魇夜从林白的眼睛中读到了疑惑与震惊,“生活环境可以造就一个人,哪怕是四五岁的孩子。” “当时太小,因为营养不良,可能比现在四五岁的孩子还要小上一号。” “我住的地方是所谓的城市垃圾场,龙蛇混杂,很多老无所依、落魄潦倒的年轻人,甚至瘾君子的集合地。” “不过还好,我四五岁时已经知道要如何才能从他们手中争夺食物。” 肖魇夜把自己的童年说的云淡风轻,可天知道,四五岁年纪的孩子,为了一块过期的面包,被人甩飞是怎么样的经历,从空中落地又是怎样的疼痛。 第五十一章 林白身子微微一怔,心疼之色布满原本清澈的双眼,她曾听修炼建议去了解一下肖魇夜的过去,可如今听见来自本人的诉说,身为局外人的她,却心痛不已。 而身为故事本身的肖魇夜,要拥有多强大的内心才能轻描淡写的说出这些? 林白不是个敏感的人,可却在肖魇夜的故事里一再沉沦,替他心疼,想要去为他抵挡,然而无能为力,所以她只能保持着安静,听着肖魇夜把故事说完。 “我还在年少时期,很傻!孤独无依的生活,在颠沛流离中,我以为我自己就是一切。无需别人的帮助,更不需要除我之外的人配合,直到…” 林白突然把话接了过去:“直到南宫逸的出现?” 动作停顿,肖魇夜看向林白,沉默中的几秒钟,却在脑子里过了二十几年的回忆,“对,他是我的第一个兄弟、朋友、战友、家人。” 林白:“南宫逸也是孤儿吗?” “嗯?哈哈~”肖魇夜爽朗一笑,“哪儿那么多孤儿!他不但有家,还是个名副其实的名门贵族。” 故事的转折,令林白无比好奇,点头如捣蒜的催促肖魇夜继续讲下去。 肖魇夜无奈自己的过往成为了某人的兴趣,从来不允许别人碰触的记忆,如今全部捯给了林白,一身宠溺。 “南宫逸其实是离家出走,他所说的理由,我时至今日也不能理解。” “和南宫逸认识很简单,他被人欺负的时候,我刚好路过,顺道帮了他一把而已。” 林白:“然后呢?” 忍下笑意,肖魇夜继续说道:“然后他这小子就干脆不回家,一直跟我在一起。” “哦~~”声音拉的老长,林白说道:“你们俩原来是最佳cp。” 肖魇夜:“什么cp?” 林白额头三条黑线,原本以为自己足够古董,时候却发现还有个人比自己早作古。 “就是……嗯……”林白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肖魇夜满眼疑问:“什么?” 林白不自觉的眼神撇向一边,“就是,你们俩…嗯…是最佳拍档的意思…” “哦”含蓄的说法,肖魇夜竟然信以为真。 不过也幸好他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如果换做解释的对象是自己的人患者,林白可以熬不犹豫的以医学角度去解释,然而对象是肖魇夜。 林白想了想,还是免去这个解释的过程吧!有些误会继续下去也是不错的选择。 “对了,”林白这时候突然想起,还有一些事情要问,“你怎么会在义诊的队伍里?” 肖魇夜很明显并不是医疗行业的一员,然而看上去似乎所有人并不意外他的出现。 “呵、”真不知道该说这小女人是迟钝,还是聪明的只针对一方面,“身为此次义诊的唯一投资者,难道我没有权利来参加吗?林院士。” 投资者?还是唯一的? 林白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珠转来转去,很显然在努力消化着肖魇夜带给她的信息。 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第一次见面就满身伤痕的男人,能够赞助义诊活动吗? 依照他的身份,他能够明晃晃的出现在大街上,都让林白十分惊讶。 肖魇夜眼见因为大脑极速运转,眼见头顶快能够冒出青烟的女人,不忍心看她继续纠结下去,“快到晚饭时间了,咱们要去农户家里,不然,可能晚上要饿肚子了!” 林白看着率先起身,并且向自己伸出来的手掌,问路纵横交错,有那么一瞬间林白希望自己是可以知晓天命的卦者,能够从他这掌心看出肖魇夜的所想。 他带着神秘而闯进自己的生活,像个暗夜里的以优美歌声诱惑行人的鸟儿,撩拨心弦之后,翩然飞去。 而这次,他又携风带雨的归来,看似平静的表面,却比上次更加猛烈。 “怎么?不想吃晚饭了?”肖魇夜充满磁性的嗓音说道,暗沉的眼眸里却隐藏着星辰大海,深邃且温柔。 林白犹豫半分之后,果断将自己的手递到那只宽大且温暖滚烫的掌心。 随着肖魇夜的带动,林白豁然起身。犹如折翼的鸟儿,跃跃欲试,再一次奔向蓝天碧海。 以义诊名义来侧边游玩的医疗界精英们,三辆豪华客气浩浩荡荡在夕阳西下十分进入提前预约好的村子,林白有一种鬼子进村的感觉。 之前的义诊,每个人脸上总是挂着难以言喻的严肃,然而这次…似乎大家的心情都格外的不错。 “哎呀、哎呀!你们可算是来了,我们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等了几门一小天的时间。” 众人刚下车,一位身着宽大破旧,并不合身的西服,脚下踩着一双运动鞋的男人向他们走了过来。 肖魇夜看见来人,率先拉着林白迎了过去。 “好久不见,麦村长。” 肖魇夜挂着礼貌性并非官方的微笑,看上去似乎早就认识。 “好久不见、真的是好久不见,上一次大概得七八年了吧?”麦村长身材并不高大,属于五短类型,站在肖魇夜面前,只到他胸口的位置,常年农作的体力活动,让他看上去很是结实,典型的农家人。 “呵、差不多,麦村长这次要麻烦你和各位村民了。”肖魇夜伸出手与麦村长交握,表现的十分随和,根本没有总裁的优越感。 麦村长被晒的红黑的脸上笑的跟秋收的麦子一样,灿烂辉煌,“客气啥!农家人,没啥好招待的,都是粗茶淡饭,你们不嫌弃就行。” 肖魇夜笑着摇摇头。 林白站在一旁,这是她发现肖魇夜最大改变之一,之前总是仇视这世界的男人,如今终于学会了如何与这世界和平共处。 麦村长看见一旁站着的林白,眼神示意着,问向肖魇夜,“这位是…你太太?” 其实麦村长想说是不是肖魇夜的老婆,可想了想,还是用了太太这个词,显得礼貌些,就算肖魇夜不计较,也不好说林白在不在意。 林白看上去白白净净,身材又略显瘦弱,整个人娇娇柔柔的,麦村长心想还是要注意些分寸的好,别再给肖魇夜惹了麻烦。 林白一听,忙于解释:“我…我不是…” “对,我老婆,林白。也是位医生,今天的这次义诊就是她筹备的,我只是个陪衬而已。” 林白忙于解释的话被肖魇夜打断,茫然的看着高出自己一头的男人。 她什么时候筹备了这次义诊?明明是她接受的邀请。 麦村长一拍脑门儿,恍然大悟的样子,“难怪上面通知是林白医疗团队来这义诊,原来这位就是林院士。” “哎呀、肖家小子有福气了,找到这么好的闺女,可要好好对人家…” 后面是麦村长和肖魇夜之间的交谈,显得十分家常化,似乎他们之间很早以前就认识,并非十分熟悉。 然而林白却心不在焉,因为她还在想着自己是什么时候变成了肖魇夜的太太,以及什么时候筹划了这次义诊。 明明肖魇夜才是投资人,为什么要以自己的名义呢? 直到林白被肖魇夜拉着去麦村长家里吃饭,整个人都还显的有些恍惚。 没办法,百分之九十的脑细胞都贡献给了医学事业,剩下的百分之十,让林白在日常生活中俨然变成了一个残障人士。 一进木头围起的偌大院子,两三个半头大的孩子在里面撒欢的奔跑着,看见来人,也不显得拘谨,一个个虎头虎脑的直奔着他们就跑了过来。 领头的小子由于跑的太急,没刹住脚下,差点儿直接扑进林白身上。幸好肖魇夜手急眼快一只手扶着林白的腰肢,把她带到了一边,另一只手阻拦住那孩子。 麦村长站在一忙急着说道:“小崽子,你这愣头愣脑的,再撞了人。” 说着一只手拧着那孩子的耳朵给揪了过来。 小男孩耳朵拧的疼了,嘴上叫嚣着:“疼、疼、疼、老头子你轻点,耳朵快掉了。” 麦村长:“你还知道疼啊!整天就知道惹是生非,以后得把你送走,找个地方好好练练。” “不如送到我这里来可好?”肖魇夜审视着林白没什么大碍之后,拉开麦村长这对父子。 “嘿嘿,不好意思了!这孩子就是太皮了,撞伤你太太没?”麦村长有些不好意思,自家熊孩子没个深浅,当爹的得给擦屁股。 “没事的,小孩子淘气一些才好。”林白解释着,其实就算真的撞过来,她觉得自己也不会那么脆,至少能保证绝对不摔倒。 肖魇夜赞赏林白的性格,对着村长说道:“我太太也说没事,你就不要难为小孩子了。” “小子,多大了?” 灰头土脸跟个花猫一样的小男孩,光着上半身,身上倒是不瘦,五花三层的,被晒的油光锃亮的脸上不服气的打量着说话的男人,“12了,咋!你要干啥?” 麦村长上去一脚踹在男孩屁股上,“咋说话呢?平日里那学都白上啦?礼貌呢?” 小男孩倒也不在意,估计也是平时被踹习惯了,拍了拍裤子,跟个没事儿人一样。 林白瞧他那皮皮的样子,抿着嘴笑出声来。 小男孩生的龙睛虎眼,可瞧见林白,却显得羞涩起来,“你…你笑啥?” 他在这村子里漫山遍野的跑,瞧见最好看的女人就是前村的李家姑姑,可也没有面前的林白一半好看。 嘿?这小子年纪不大,居然也敢跟他抢女人?毛都没长齐呢吧! 肖魇夜挡在林白面前,阻止小男孩的视线,“好好上学,毕业了就去我那里吧!” 可他心里想的却是,等你这小子来了,看老子怎么整你! 第五十二章 “呦呵~这…”麦村长一听这话,当下乐的不行,“那可是这小子的福气呀!还不赶紧说谢谢?” 小男孩被强行拉耸到肖魇夜跟前,小小年纪还不明白自己为啥要跟人说谢谢?又没给他什么好处。 “你这孩子,咋还不说话了呢?赶紧的…” “…” 肖魇夜看着小男孩,黑红的皮肤下倒是长了个倔强的性子,“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抬起下巴,“我叫麦咏君。” 麦咏君的话刚撂下,刚刚在一起跑的几个孩子也相继跑了过来。 “我叫麦咏臣” “麦咏明” “还有我、麦咏亮!” 肖魇夜:“…” 瞧着按照个头排比下来,从大到小四个孩子,最后一个似乎还是个女孩。 “麦村长,你这好福气啊!”肖魇夜有点羡慕。 自小孤苦伶丁的他,对家庭的渴望更比常人要浓烈。 麦村长摇着头,苦笑着:“哪儿能啊!这三个是我弟弟家的孩子,都在同一个村儿里,就常过来玩。” 他这是啥家庭?就算国家开放了二胎政策,他也压根儿没想过再生一个的想法。 一个孩子都足够难教育的,更何况是三个呢!能把房盖都给掀起来喽! 林白从没想过自己喜不喜欢小孩子的事情,但看见大小不一的四个小孩,无疑是喜欢的。 “嗯…君、臣、明、亮。”林白点点头,“好名字。” 经过林白这么一提醒,肖魇夜才发现这些孩子名字中的寓意,要么说有文化知识底蕴的人,和自小放养的人对比下来,还是有一定差距的呢! 所以…肖魇夜更加确定了要抱得美人归的想法。 他是垃圾堆里散养出来的野鸟,需要林白这样高智商的人才来改变一下优秀的基因。 肖魇夜已经开始幻想着他们之间会有一个怎么样的孩子。 麦村长小小得意了几分,却客套的寒暄着,“啥好名字啊!就是我当初随便翻了本书,现在那书叫啥名都不记得了!” “孩子他爹,快开饭了!”麦村长家的老婆从不远处的厨房出来,笑盈盈冲他们在乎着:“快洗把手,咱们马上就能开饭。” 麦村长应承了一声,便招呼着肖魇夜和林白往院子里的桌子走去。 至于那四个孩子,除了麦咏君,其余的看见来了客人,纷纷都跑回了自己家去。 餐桌前,林白看着接二连三摆上来的菜肴,有一些她都交不上名字。稀奇的样子,倒显得她多没见识。 “再有个汤就全了,”麦村长家老婆张罗着:“我再去看着点火,你们先吃着,马上就好。” 林白突然间意识到,自己就这么干坐着,似乎不太礼貌吧! 慌忙起身的林白,惹得肖魇夜侧目,“麦夫人,我去帮你打打下手。” 林白说着真的就动身要跟着去,却被肖魇夜手急眼快的抓住了手,“你刚刚长途跋涉,身子骨弱,再给你累坏了!” 其实肖魇夜没想说实话,就林白这“手艺”。帮忙什么的倒是不说了,不把人家厨房给毁了就不错了。 麦村长和老婆俩相互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憋着同样一句话“还挺护着自己老婆的”。 麦村长家老婆是个地道的乡下人,一辈子活到现在,最远也就是去过附近的城镇,特有的朴素感热情的招呼着:“快别叫我啥夫人了,叫我婶子吧!又不是有钱人家,怪别扭的。” “看你这十指尖尖的白嫩嫩的,看上去就是不常做家务活的人,你呀!就搁这坐着,我的去就行。” 麦家婶子说话不太会拐弯,可人却是热情好客,说完就喜笑颜开的转身又钻进了厨房。 让人发现了自己懒惰成性,林白有些尴尬,发誓自己回去之后一定精炼厨艺。 肖魇夜主动开口,“麦婶子好眼力,我家林医生平日里工作太忙,确实没时间做饭。” 肖魇夜一边替林白打着圆场,一边拉着林白入座。 麦村长看着感情不错的俩人,倒也乐呵,“那你俩平时都咋吃饭?可不能总在外面吃,那东西不健康。” “是、林医生的肠胃也不太好,”肖魇夜替林白拉开矮凳子,将她扶下做好,“不能吃外面的食物。” 麦村长:“那你们……” 肖魇夜眼中藏着浓墨重染的深情,转头看着林白那张白皙的侧脸,“没关系,我会做,她不嫌弃就好。” 这波狗粮撒的麦村长这老脸通红,现在的年轻人,可比他们当初要开放得多了,人前秀恩爱更是花样百出,猝不及防。 一旁偷了快肉塞进嘴里刚吃完,吧唧了几下嘴,有些意犹未尽的麦咏君突然插了一句话,“我家老头子说了,男子汉大丈夫,要做顶天立地的大事儿,不能在那三寸不大的厨房里打转悠。” 麦村长:“……” 家有爱子,专门拆老爹的台。麦村长恨不得当场一巴掌拍死这臭小子。 没成想麦咏君这小孩天生反骨一眼,接到自家老爹警示的我眼神,反而气焰高涨的梗着脖子,“咋?我说错啥了?你就是这么说的。” 麦村长一个踉跄差点没坐稳,“你这臭小子……” 父子俩的对话简直堪比郭家班的相声表演,惹得肖魇夜和林白阵阵笑声。 这一顿饭在热热闹闹中就接近了尾声,林白最后像是要努力为自己正名一般,说啥都要跟着去洗碗。 然而肖魇夜没给她这个机会,他自己默默跑去厨房洗起了碗筷,依照他的速度,再林白和麦家婶子争执期间,肖魇夜已经做好了一切。 肖魇夜获得了麦家婶子赞赏的眼神,而林白再一次心底发誓,自己一定一定要找回这个面子。 夕阳西下,红霞布满了天边,义诊的队伍被分配至各各农户家中居住,今晚,林白和肖魇夜就住在麦村长家中。 麦村长家的房子是挺大的红砖房,有点类似于北京四合院的布局,在建造时特意造了一个通向房顶的楼梯,这样在秋收时方便把粮食晒在房顶。 肖魇夜说去放行李,麦村长去了村里开会,想来这村干部也不是那么好干的,家长里短的糟心事儿也不少。麦家婶子这会儿也不知道去哪儿干了啥,估计是去抓麦咏君那野猴子了。 林白自己在院子里晃荡,顺着楼梯就走上了屋顶,高出一个层次,视野也变得广阔起来。 红霞满天,翠山环抱,归巢的鸟儿雀跃不已,空气中丝丝凉意沁人心扉。 林白舒展着双臂,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伸了一个懒腰之后才呼出那口气。 “你咋上来了?” 突然的声响,林白转过身,发现原来是麦咏君。 “你妈妈没去找你吗?你自己回来的?” 一只手背抹了一把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八成是一路跑回来的吧? “找我干啥?他们才不找我,里外里就这么几户人家,又跑不丢。” 林白掏出一个手帕递给麦咏君,“擦擦吧,看你跑的出了这么多汗,难怪你妈叫你小野猴子。” 一阵微风徐来,吹起林白及腰的浓密头发,晚霞映在她白皙的脸上,像是上了一层胭脂,麦咏君觉得跟要出嫁的新娘一样好看。 半大不大的小男孩,生在这质朴的乡间,还不怎么懂的男女之间喜欢的含义,单单只是觉得这个姐姐长得跟他妈说的仙女一样,虽然他也不知道仙女什么样。但肯定是好看的。 林白瞧着傻不愣登的小子没了反应,又把手帕递的近了点。 麦咏君看着那白白净净的手帕,犹豫着要不要接过来。 这么干净的东西,给他往头上一抹,那岂不是糟蹋了吗? “你怎么还不接着?”林白疑惑的看着麦咏君。 麦咏君抬头,浓眉大眼的五官刚刚显示出青春的稚嫩,“给我,你不怕脏了啊?” “呵呵、”林白轻笑,“快拿着吧,擦汗,一个小孩儿,想的还挺多。” 谁知道麦咏君一听捯不乐意了,吊着个嗓子喊着:“你说谁是小孩?我今年都12了,眼看我都要上初二了!” “初二怎么了?初二也是毛头小子。” 刚刚把行李放下的肖魇夜,听见房顶有动静,上来一看发现是麦咏君和林白。 刚刚在下面就瞧见麦咏君匆匆忙忙从窗户前跑了过去,敢情说是跑这儿来装大人来了? 林白想笑,却又怕刺激了小小男子汉的自尊心,最终只得捂着嘴,将雪白的我手帕往麦咏君怀里一塞,向着肖魇夜走了过去。 林白经过的地方留下淡淡的香味儿,麦咏君没出过大山里,分不清楚这是什么香味儿,只是觉得好闻,闻的如痴如醉。 刚刚他在人家玩儿,老远瞧见自家屋顶上出现个芊细的身影,当然,肯定不是他妈,他妈没有那闲情逸致跑房顶上去看夕阳,在他妈眼里,那是已经早就过去,青春年华里的矫情。 麦咏君跟着伙伴说了一句“走了”。便在小伙伴差异的眼神中一路飞奔回来。 可他话还没说几句,就被这“哪儿都有你”的肖魇夜给打断。 第五十三章 “我不小了,”麦咏君悄悄撇了一眼林白,“我以后要考大学的…” 麦咏君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他不想让肖魇夜知道。 轻笑身如银铃,回荡在这翠绿山林间,悠然徜徉,“那你说说要考什么大学?” 从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嘴里说出这样的话,证明这孩子对未来还是有自己的想法。 “我…我…”麦咏君支支吾吾半天,最后憋得脸通红。 肖魇夜挑着嘴角,看着笨拙的小子,“怎么?连去什么大学都不知道吗?” 青春年少不知愁,敢把天给捅出个洞来,可年轻不就应该这样吗? 麦咏君低着头,不想看肖魇夜的嘴脸,两只占满泥土的双手揉搓着裤管。 其实他想说:“我要去有林医生的城市上大学…” “小孩子你也要逗,肖先生你这本事又见长了!” 最后林白不忍心看那局促的少年,万一再把裤子给搓破了,出声替他打抱不平。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麦咏君虽然不算贫农一代,可却在小小年纪就明白了事。 他知道林白这是在替自己出头,像林白头去感激的目光。随即又甩给肖魇夜一个白眼。 呵、这小子! 肖魇夜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故意当着麦咏君的面亲昵的披在林白身上。 “这里是山里,比起城市气温要低,穿上点,别着凉。” 外套上还存留着肖魇夜的体温,披在身上暖呼呼的,林白脸色微红,如果没有线下这红霞的映照,肖魇夜应该看到她的羞涩。 “你们都在上面干什么呢?” 嘹亮的嗓音,低头望去,原来是麦家婶子正好奇的盯着他们呢。 那一天傍晚的红霞映红了这大山,同样也把这三个人心里照的五彩斑斓。 对于林白来说,这一天是她真正去了解肖魇夜的开始。 … 翌日 林白被这鸟儿的歌声给叫醒,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这里似乎还遵循着这个古老的作息时间。 许久没有在清晨时分起的这么早,清凛的空气叫人心旷神怡,泛青的色的天边刚刚透出些光亮。 “呀?林医生,咋起这么早?” 林白回头,原来是麦家婶子,她手里拿着一个盆,估计是在做早餐的准备。 林白瞬间来了精神,昨天没有机会一雪前耻,她觉得今天早晨是个不错的机会。 动作利落的将及腰的长发盘起,林白精神奕奕的走了过去,“麦婶子,我帮您做早餐吧?” 麦家婶子一怔,“哪能让你帮忙,你是来给我看病的医生,一会儿吃完饭还得工作呢,你快去歇着,我来就行。” 大山里平日里有个病有个灾的,本身就出去困难。很多人一般选择挺挺就过去了,时间长了谁身上都攒了一些毛病。 如今有人来他们这里上门给看病,麦婶子觉得他们都是心地善良的人,哪儿还能叫人家去干活儿。 抓住机会,林白说什么都不肯放弃,“麦婶子,我就给你打下手,两个人干活不是快一点吗?” 麦家婶子犹豫着。 林白继续说道:“昨天你做的饭菜就好吃,我正好学学,省得回去了再吃不着,怪馋得。” 要么说有些人不是缺少与人沟通的能力,而是她自己本身不想那样去做,林白这一番好话下来,麦家婶子当即就同意了! 然而也是让麦家婶子最后悔的决定。 日头东升,麦村长一身大汗淋漓的走进自家院子,他天还没亮就去地里干活,那时候凉快,干活不遭罪。现在太阳升起来了,天气热,就回来歇着。 “老婆子,干啥呢?这饭还没好啊?” 每天他这个时候回来,麦婶子早早就把饭菜做好端了上来,好让辛苦一早晨的人吃上补充体力。 可今儿个他人进家门半天,别说饭菜,就是人都没看见个影,麦村长忍不住往厨房走去,半路瞧见自家小子麦咏君睡眼惺忪的从屋子里走出来。 “爸,你干啥去?” 麦村长没好气的甩着脸,“我能干啥?去看看你妈。” 意识到自家老头心情不爽,麦咏君按照以往的经验决定,不说、不问、不看。一调头跑去院子里洗漱去了。 “你这一大早干啥呢?这饭……” 农村夏季厨房闷热,开着门又怕进了飞虫,于是在门窗上按了个帘子,麦村长一把掀开,帘子轻飘飘险些没上了屋顶。 “…” 麦村长定睛一看厨房这里面的场景,怔了怔红光满面的老脸,转身又默默退了出去。 “诶?死老头子你别走啊!”麦家婶子在身后叫着,“你把林医生带出去啊……” 林白冤枉无辜的张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手里是她奋力揉了一早晨的面团,因为麦家婶子说早晨烙饼最好。 “带我出去干什么?我的面还没揉完啊!” 麦村长没搭理她,麦家婶子有些无可奈何,原本合计让林白进来打打下手也就算了,哪儿曾想林医生的手艺,连打个下手都够不上,还非得执着的要帮忙。 这不,就她手里那块巴掌大的面团,是她不知道浪费了多少面粉才揉出的面团。 “麦村长?” 肖魇夜起了个早,跟着麦村长一起下地去的,回来时候碰见义诊的医生聊了几句,所以比麦村长晚几分钟回来。 一进来,看见麦村长在院子里来回踱步,像是急着做什么,又似乎不是很急。 “啊?哦、你回来啦!”麦村长勉强扯出一个微笑。 “?”肖魇夜疑惑的看着麦村长,还没等他问,就听见麦咏君闷闷的声音,“今天早饭泡汤了,林医生在厨房里…” 还不等麦咏君说完,肖魇夜一溜烟儿的便消失在厨房门口。 林白双手在案板上用力挤压着面团,心里合计着刚出锅热乎乎的饼,咬下去满口留香,一簇叫骄傲的小火苗熊熊燃烧,手下更是加了几分力道。 门帘被人一瞬间掀开,引得厨房内两个女人的侧目,一个生无可恋,一个兴致勃勃,面粉沾了鼻尖和发梢。 “小白,”肖魇夜缓和了态度,没有像他的行动上那样急切,像是临时打招呼一般,“今天怎么起来这么早?要当勤劳小蜜蜂了?” 沾着面粉的手指在额头一抹,留下白色痕迹,站直了身子、挺着胸脯,骄傲自满的回应着,“你怎么进来了?快出去,一会儿就有饼可以吃了。” 麦家婶子苦笑着,“姑娘啊!像你这种揉面的速度,得年底和猪一起出栏。” 当然她是不能说出来的,林医生的价值不在于厨房之间的三寸之地,而在于更加广阔的医学领域。 肖魇夜穿了一件黑色t恤,很普通的那种,下半身套了一条七分牛仔裤,露出半截精壮的小腿肚。 “要不要我帮忙?”肖魇夜如平常一般靠近过去。 男人身上的汗水味道充斥着林白的鼻尖,意外没有想象中的汗臭味,而是专属于男人荷尔蒙的气味,滚烫且热烈。 “不、不用,我自己就可以。” 然而肖魇夜似乎并不想给林白独立完成的机会,而是带有侵性的夺走她手中的面团,动作熟练的揉捏起来。 看了一眼林白,露出一排干净整洁的牙齿,“林医生,义诊在八点开始,你不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吗?” “呀!”惊叫一声,林白转身跑了出去。 麦家婶子松了口气,看着肖魇夜娴熟的动作,想着这早餐可算有了着落。 林白从厨房跑出去的时候被麦咏君看见,瞧着后边没有人跟着,想都没想追着林白就去了。 “诶?你这臭小子又往哪儿跑?”麦村长一伸手没抓着这跟一溜烟儿的儿子。 “哪儿都不去。” 麦咏君口中的“哪儿都不去”仅仅意味着他的活动范围依旧在家里。 林白回了房间,苍茫的四处找自己的行李箱,因为昨天是肖魇夜拿进来的。 “你找啥呢?”跟进来的麦咏君不客气的走进房间,一屁股坐在矮柜子上,悠搭着两条结实的小腿。 “嗯…”林白还在四处观望着,“我的行李箱。” 麦咏君:“白色那个?” 林白看向他:“你看见了?” “今早我起来上厕所,”麦咏君向上翻着眼珠子,一边回想着:“看见姓肖的把你行李箱拿到他那屋子去了。” 肖魇夜拿她行李箱做什么? 突然想到里面被自己乱七八糟塞进去的东西…祈祷者肖魇夜并没有打开她的箱子。 林白快速走出房间,到了门口又折了回来,从门框外露着半颗脑袋,“他房间在哪儿?” 麦村长也算是大户人家三件大瓦房,算起来房间至少有五六个,林白还真不知道肖魇夜在哪儿住。 麦咏君诧异,“他就在你隔壁,我家房子隔音不好,难道你听不见他半夜打呼噜声?” “谢了,帅哥!”林白调皮的抛了个眨眼,“他睡觉从来不打呼噜?” 麦咏君有点飘,因为在林白的眼里他是一个“小帅哥”,可转一念,林白怎么知道肖魇夜睡觉从来不打呼噜的? 小小年纪学着大人的模样,一只手捏着下巴,愁绪万千到想着,不知道林白能不能等到自己长大呢? 他得快一点长大才行!因为麦咏君感觉到了肖魇夜的“不怀好意”, 第五十四章 林白很轻松的就在肖魇夜的房间里找到行李箱。 究竟有多么轻松呢? 基本上一进屋子,她的行李箱就放在床上,而旁边是她今天义诊需要用的物品。 整整齐齐的都放在肖魇夜的床上,像是部队里的军人一样,到处都透着严谨的态度。 林白突然想到了什么,匆忙快走几步,打开自己的行李箱,瞬间脸变得通红。 “你咋了?”麦咏君后跟上来,看着她对着自己行李箱发什么呆,转头看向箱子里面,“你丢什么东西了?” 林白听着麦咏君的动静快速把行李箱合上,“什么也没丢,小孩子不要乱看人家私人物品。” 麦咏君撇着嘴,觉得林白孩子把自己当小孩儿看待,有些不舒服。声音也闷闷的,“我什么都没看见。” 林白没说话,还在对着行李箱发呆。 院子里传来麦家婶子叫他们吃饭的声音,麦咏君伸手想要碰一下出神的林白,可手下动作一顿,最后拉了拉她的衣角。 “走吧!我妈在叫咱们吃饭。” 林白点了点头,把自己的行李箱拉严实之后,又确认了一遍。慎重的好像里面有啥宝贝一样。 麦咏君:“你到底丢啥了?我帮你找找。” 小小的年纪已经在心里学起了福尔摩斯,他觉得就算林白丢了东西,也一定是肖魇夜偷的。 林白摇着头,好笑的看着半头大的孩子,黝黑黝黑的皮肤一定是常常在阳光下跑的缘故,这孩子一定不缺钙! “什么也没丢!” “哦!”麦咏君鼓着腮帮子,他更希望像名侦探柯南那样,在她面前指着肖魇夜说道:坏人,就是你! “你们当医生的都这么爱干净吗!” 林白不明白的看着麦咏君,没头没脑的,现在小孩子的思维跳跃都这么大了吗? 麦咏君:“你的箱子里收拾的真板正,比我妈收拾过的屋子还整洁。” 林白顿时红霞满天,其实…她出发那天起的有点晚…要不然她肯定也能把行李箱里面的东西摆放的整整齐齐… 人在自我不满足的情况下,总是喜欢找些借口把自己bug给带过去,哪怕是明明知道自己没有这方面的技能点。 麦咏君和林白回到院子里的时候,肖魇夜正从厨房里走出来,手里端着刚刚烙出锅的饼,金灿灿的散发着阵阵香气。 看见林白招呼着她,“林医生还不赶紧过来吃饭,等一下才有力气干活。” 视线转向跟在林白身侧的半头大小子,肖魇夜面不改色的想着:这小子就这么喜欢跟着林白? 林白还想着肖魇夜给自己收拾行李箱的事情,其实她捯不在乎被肖魇夜看到里面的凌乱,可…里面有她换洗的内衣… “哦。”林白纳纳的应承着,一边慢吞吞的走了过去。 麦咏君看看林白,没说什么,只是跟在她身后一起走了过去。 “开饭了!” 麦家婶子嗓音嘹亮,有时候林白会想她是否会唱山歌之类的,一定能够响彻这无边山间。 “尝尝。”肖魇夜把一张薄薄金黄色的饼放在林白碗里。 阵阵香气,林白咽了下口水,原本说好的骨气随着一口香气四溢的美食一并吞进了肚子。 麦村长和麦家婶子会心一笑,唯独麦咏君一个人,低着头坐在那,赌气似的狠狠咬了一口饼,然后一边怨气冲天的狼吞虎咽起来。 … “混儿混儿,从那棵盆景树上下来,那不是你喜欢的桉树叶。” “把文件放下,混儿混儿…” “混儿混儿,你该去睡觉了,不然晚上会没精神…” 李知忍着心头上一把刀,第n次告诫自己,这天天养考拉的王八蛋是自己老板,不能打、不能揍、不能爆头! 然而眼见着一只灰不拉叽的肉圆子,从盆景树上下来,慢悠悠爬到自己脚下,然后…开始顺着小腿往她身上爬。 来自小腿上的重量,李知不知道南宫逸到底都给这货喂了什么?这重量级的选手,就像在腿上绑了几个沙袋。 “逸…逸总裁、”强直着身体,李知忍着想把那只肉球甩飞的冲动,“美国那边的案子最后还是需要你去亲自拍板。” “子爵夫人要求一定要见到最高负责人,才能让她放心。” “如果一切顺利,子爵夫人表示她日后所有的安保系统将统统委托给本公司。” 南宫逸低着头,往日里扎起来的头发,今日被披散下来,刚好到肩部的位置,有些脑人,总会有那么几缕发丝跑出来,在他脸颊上瘙痒。 一只手拄在下颌上,狭长的眸子昏昏欲睡的看向窗外,阳光依旧明媚,只是多了一层玻璃的过滤,失去了味道。 两年的自由,回归之后,犹如被关进了笼子,他有点怀念加拿大的日子了。 不知道肖魇夜什么时候回来呢? 半长及肩的长发遮住一半侧脸,从侧面角度上看上去有些阴柔。 白皙的皮肤无困在野外呆了多久的时间,都不曾改变。 相比之下,李知的皮肤倒是显得有些小麦色,更显得她撒野的性格。 “逸总!!” 加重了语气的,隐忍的好脾气在肖魇夜临走前交到那句:不要跟南宫逸动手。几乎已经到了崩盘的临界点。 李知不明白,肖魇夜为什么要找这么个吊儿郎当的人来暂代理自己的位置。 虽然他是这个公司的股东之一。 难道就不怕在他手里倒闭了吗? “嗯、”南宫逸换了个姿势,将头发捋到脑后,半爬在桌子上,宛如一只泛懒的猫儿,“我在听着。” 李知自小到大的教养告诉她,做人要讲诚信,她答应了肖魇夜不会揍南宫逸。 原本还在小腿处的考拉,现在竟也爬到了她的腰间,李知觉得自己挎了一个厚重的包袱。 “那您是怎么决定的?”咬着牙缝出来的声音,李知的耐心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嗯……”浅薄的双唇抿成一条缝,似在认真考虑,然而手中却把玩着一根通体黑色的钢笔。 “南宫逸……” 南宫逸听见自己的名字,心下里笑着:总于是要露出本性了吗? 李知向前迈了一步,却发现腰上的考拉竟然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腰。 就连宠物都向着主人?!好一个忠心耿耿的宠物。 “怎么?”轻挑一眼那已然愤怒的女人,南宫逸回想着初次见面,她可没有这样温顺。 要问李知这辈子最讨厌什么? 毋庸置疑,男人! 尤其是目中无人,自以为是的蠢男人。 然而南宫逸很幸运的成为李知眼中,那个游手好闲的蠢男人。 双手突然紧紧抓住腰间的考拉,混儿混儿似乎也没想到李知的动作,竟然露出看上去有些害羞的神色。 李知注意到混儿混儿的神色,当即像丢垃圾一样,嫌恶的狠狠把混儿混儿扔向南宫逸。 南宫逸见状手急眼快的接住自家宠物,顺道掂了掂混儿混儿的重量。 嗯,差不多该给它减肥了。 混儿混儿当了一把空中飞人,虽然有人为它保驾护航,让它能够平安无事。可那圆溜溜的眼睛很是受伤的看了李知一眼,然后钻进南宫逸怀里,安抚自己受伤的小心灵。 明明它还是挺喜欢这个巧克力一样的姐姐的。 “你伤它心了,混儿混儿还挺喜欢你的。” “…” 李知觉得自己是个蠢货,一个拥有高等学历的脑残。 连小孩子都知道不能跟傻子一般计较,而她却站在这路跟他说了半天! 她有错,她应该直接动手,抽死这个满脑子只有宠物的男人。 李知一个拿出征战沙场的气势,又或者是行侠仗义的女侠。一个健步冲着南宫逸就劈了过去,恨不得这一下就能把这蠢货男人给劈晕过去。 总之在身经百战、经过无数实操演练的南宫逸眼里,李知只是一个喜欢打架斗殴的小朋友。 南宫逸一只手抱着混儿混儿,一边如闲庭信步般躲开李知的拳脚。 每每李知到我攻击被南宫逸轻易的躲开,李知心里就会越加的愤恨,以至于最后李知几乎用了全部力气。 “要不要休息一下?小知了?” 一边是悠闲自得的神情,加上混儿混儿的高傲神色。这对儿主任与宠物,气炸了李知的心肝脾肺肾。 不死心的李知伸手抓向南宫逸怀中的混儿混儿。 “啊~” 惨叫之后,李知捂着手腕,炸眼的红色顺着手指缝隙滴落在柔软的地毯上,很快沁入其中。 南宫逸扔下混儿混儿,平日里动作缓慢的考拉宝宝,居然在这一瞬间动嘴利落的一个翻身落在了地上。 大概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整个缩成个球,只留下一双眼睛在盯着李知的情况。 眼见南宫逸靠近,李知警惕着:“你要干什么?” 南宫逸退下平日里懒散的感觉,严肃的俊脸正色严肃,一把抓过李知的手腕,俨然被咬的皮开肉绽,鲜血淋淋的伤口还在不断的溢出血液。 “放开我、放开我、” 被人扯着一只手臂,让李知很不舒服,嘴上叫嚣着,可却也有些自知之明的不再轻易跟南宫逸动手。 现在她总算明白,肖魇夜说要她答应的条件,不是为了保护南宫逸来自于她的威胁。 而是,为了李知本身好! 第五十五章 “你需要去趟医院。”南宫逸没有放开李知的手腕,随着她的挣扎,鲜红的血液沾染到他手上不少,“混儿混儿虽然打了各项疫苗,但伤口很深,需要处理。” “你放开我就行,我自己会处理。” 李知美目怒瞪着,心下想着:鬼才要跟你去什么医院。 南宫逸扫了一眼李知,善于识别人心的他,拥有着世界级心理分析师的资格。 他知道,李知根本不打算去医院。 “我是主人、有为你负责任的义务,所以…”南宫逸好听的声音不容拒绝,“我带你去医院。” 李知受不了的翻了个白眼送给南宫逸,“我说了不用!不用知道什么意思吗?就是我不需要。” 南宫逸好笑的轻撇嘴角,“可是,我不想做不负责任的男人。” 对于这种不听话的女人,南宫逸选择直接行动就好,再这么说下去,他觉得李知很有可能会贫血。 “混儿混儿,去面壁思过。” 南宫逸强拉一只手强拉着李知,顺道甩给地上的考拉一记惩罚。便头也不回的离开这里。 “诶、你放开我,你这个男人是聋子吗?我说我不去…” 伴随着阵阵气急败坏的抗议,身后只见一团灰色的物体慢慢向着墙角爬过去。 混儿混儿:宝宝心里苦、宝宝不是故意的。 … 尽管山里的气温相对较低,可忙活了一天的林白依旧湿透了衣背。 肖魇夜前程跟在她的身后,如影随形。 他见过林白做为法医的样子,却是第一次见到她作为医生的状态。 做为国际上知名的脑外科医生,身披荣耀光环,可林白的姿态却和普通人无异。 “乖乖别动,阿姨轻轻的擦一下,很轻、一点也不会痛。” 这是今天最后一位前来的患者,一位母亲两岁半的孩子因为跌倒擦伤了膝盖。 肖魇夜已经在一旁帮着开始收拾东西,顺着那轻柔的声音望去,微风拂过她的脸颊,吹起一缕发丝,飘进了他的心底。 林白,你回来了就好! 这是肖魇夜无数次在心底默念的话语,又是无数次为自己的运气而感到幸运。 他曾在相遇林白之后在夜里幻想过,如果、那一天他没有在机场遇见她的父母,没有因为好奇而去了酒店,又或者他干脆没有做那趟飞机,是不是他们之间就此分道扬镳? 肖魇夜刹住脑子里的想法,因为他无法想象自己在孤独中等待会有怎样的落寞。 “好了!你看,一点都不疼对不对,给阿姨笑一个。” 白皙的指尖轻轻捏了捏肉嘟嘟的小脸,惹的小孩子咯咯笑了起来。 孩子的母亲抱起自己家的小孩,对着林白道着谢,“林医生,麻烦你了,谢谢!” 林白习惯性的把两只手插进白服两侧口袋。“没事儿,回去注意先不要粘水,小心别感染。” 送走了今天最后一位患者,林白伸了个懒腰,这一天下来虽然没有她平时工作时的压力紧凑,却也感觉到身体上的劳累。 “林医生,辛苦了!” 身子一怔,林白转过身去,刚好看见肖魇夜如漆墨染的眸子看向自己,身边是晚霞映辉,而他的眼底却装着星辰大海。 “不辛苦,虽然累了点,但很开心。” 这里人们身上的朴实无华,每一张笑脸上都写满了真诚,交谈起来无需修辞与掩饰,仿佛顺其自然才是这里的生活状态。 “怎么会不辛苦,今天接待了一百三十二位患者。林医生,两年没见,你的身体素质有增进。” 双双不约而同的沉默下来,只听见这山间鸟儿归巢的雀跃,却怎么也渲染不了这一刻的忧伤。 两年没见,是啊! 林白自然知道是两年,她自己躲着的时间,自己有怎么会不清楚? “好久不见!” 清冷的身子、消瘦的肩膀,却直直的站在那里,昂首挺胸,慎重且感慨。 肖魇夜一瞬间的呆滞,很快勾起浅薄的嘴角,回以这世间最温柔的时光:“好久不见,林白。” 两人之间以一种奇异却难以言喻的方式,算是和好了两年的陌生。 这山间的小路蜿蜒曲折,似是能延伸到那红彤彤的天边去,时间还很长,结伴同行,余生请多指教。 “魇夜、林医生。” 一阵急促的呼喊,打算二人之间的凝望,麦村长喘着粗气,脚下是一阵疾风般的跑了过来。 “麦村长,你这是什么事情这么着急?”肖魇夜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向麦村长。 林白偷偷瞄了两眼肖魇夜的身影,也跟着走了过去。 麦村长往日里总红光满面的脸上,此刻却显得苍白,哽咽着的声音断断续续,“是咏君…” 林白预感不好的事情发生,催促着:“小君发生什么事情了?” “哎呀…”麦村长狠狠叹出口气,掉下一滴滴泪水,红了眼眶,“咏君刚才被人抬回家,头上跟血糊的一样,其他…大夫说、说、” 肖魇夜沉着嗓音,“说什么?” 麦村长彻底哭了起来,叫喊着:“说咏君这的命保不住,留不下了!” 林白身子一紧,与肖魇夜对视一眼之后,向前走了几步,清冷的声音对着嚎啕大哭的麦村长:“村长,这里的路我不是很熟悉,你能带我去看看小君吗?” 肖魇夜赞赏的眼神投向林白,临危不乱的操控局面,这就是他看上、并为之疯狂的女人。 “林白是国际权威脑外科医生。” 麦村长泛了混的脑袋,这才意识到,自己儿子的命就在林白的手心里了。 “跟我走,咏君就在家里。” 三人在麦村长的带路下,仓促的脚步一刻未曾停歇,原本二十几分钟的路途,短短不到十分钟便赶回了家。 林白其实哪里会有这样的体力,中间几次跟不上节奏,险些摔倒的时候都是肖魇夜及时拉住了自己。 甚至最后的一段路,林白几乎是被肖魇夜给抱回来的,因为这样更加节约时间。 “这孩子失血过多,脑部的重创之下,生命体征已经微弱,这…” “就算现在送去医院,恐怕…” “恐怕什么?” 清冷的声音打断满院子议论纷纷的医学专家,林白挣脱着从肖魇夜身上下来,双脚着地的那一刻,仿佛是这世间全部黑暗,唯独她是唯一的光。 “林院士,这孩子的生命体征几乎没有,现在去抢救恐怕时间上都有来不及,不如让他在最后的时间里,安安静静的……” 说话的是在来时路上,对肖魇夜的出现产生嫉妒的男人,原本那么医学专家在这里,他却跑出来跟林白提议,也就是想在林白身边引起她的注意。 又或许,男人觉得,可以借此机会,让肖魇夜明白,他和林白的领域相同,有共同的发展目标,他们比肖魇夜更加合适。 然而男人的算盘正是打的噼里啪啦想,却被林白给生生打碎在地。 “你说的!”冷漠凝结而成的眸子,像是要把人给溺斃窒息,“不是我说的。” 男人呆立原地,心脏瑟缩成一团,他男人可卑的尊严,因为自身的不怀好意,被林白打入无形地狱,终身都将受着烈火灼心的谴责。 越过男人的林白,一丝目光都不肯施舍给他,快速走进屋内,林白看见气丝游若的麦咏君,就算是常年游走在生死之间的医生,她也忍不住在心底动容着。 这也是林白一直以来性格清冷不易近人的原因,越是与人产生情感,面临这样的情况,她越是影响情绪。 而作为医生,被情绪左右是件并不明智的事情。 如果重新选择,林白会选择不和麦咏君走的那么近,如此她可以更好在这个时候为他去治疗。 利落的检查之后,林白脑子里快速决定治疗方案,“我需要一辆车,到最近具有设施的医院。” 肖魇夜:“好。” 二人四目相对,各自心照不宣,你知道我的意图,而我了解你的需求。这大概就是默契的程度。 …… “都说了不用来医院,来了多麻烦!” “明明它自己几天就能愈合的,现在倒好,缝了几针,回头还得过来拆线。” “你不是说那考拉打过针的嘛?那我为什么还要跟着打针……” 南宫逸在前面走着,耳朵边是李知滔滔不绝的唠叨,挣扎无用之后,李知放弃了抵抗,任由被人拉着穿梭在这医院中。 她并不喜欢医院里的药水和消毒液的味道,并且她相信,没人会喜欢。 于是她把自己的不满与厌恶,换了一种抗议的方式,毕竟嘴巴长在自己脸上。 可李知没想到南宫逸这男人的耐心似乎没有界限,连她自己磨叽的都心烦意乱,这男人却也无动于衷。 李知黔驴技穷的深深叹了口气,“我真的要打针吗?” 南宫逸头也不回,不论她问多少次,答案也不会改变:“是。” “还有商量的余地吗?”不死心也算是李知这个人的优点之一的话,那么她看起来不会那么特立独行。 然而南宫逸并不打算与她协商,而是做最终的决策,“没有。” 李知:“……” 第五十六章 李知可以说是一个矛盾的集合体,她拿着管理的双学位,却能够拿起椅子去街边揍人。她明明一副暴跳如雷的遭烂脾气,却能够跟着肖魇夜着去应酬客户。还有、她可以说的趾高气扬,却无法做到自己对尖锐恐惧症的影响。 “放开我、啊~南宫逸你大爷的…” 处置室里两名护士额头冒着热汗,她们从业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哪个女人有这样的力道,“这位患者,麻烦你配合一下好吗?” 眼两名小护士就要梨花带雨的恳求,然而眼下的李知根本全然不听。 当她看见那准备好的注射器,一瞬间整个人几乎跳上了房顶。 想在姑奶奶身上动针,等下辈子吧! “这位女士,只是打个针而已,不疼的,就像文字叮一下而已。” 李知根本不理会小护士的话,根据她自小到大的经验,护士说的话都是假的,扎进肉里的东西,怎么可能不疼。 李知翻着白眼:你骗小孩呢! 终于站在门口的南宫逸看了一眼时间,从进来到现在已经四十多分钟,终于看不下,走到被架着双臂的李知身后,附身贴在她的耳边。 李知浑然一怔,突如其来的体温,叫她惊讶的呆立几秒。 “我还以为你是天不怕、地不怕。没想到在…”低沉充满磁性的声音继续说着:“原来你是个胆小鬼。” 李知:“你说谁是胆小鬼?” 南宫逸向旁边的小护士示意一个眼神,小护士当即心领神会,这场拉锯战快点结束吧! “我说的…”南宫逸瞄向手里握着注射器的小护士,“就是你!” 瞬间南宫逸将李知紧紧抱在怀里,小护士手急眼快也算是各种高手。 当李知意识到自己上当,胳膊上的针已然做完了最后的使命。 “南宫逸…”李知挣扎着跳出南宫逸的人生牵制,“你太阴险了!” 南宫逸整理一下衣服,面对冲着自己嘶吼的女人一点也不在意,潇洒的给予小护士一个赞赏的眼神,惹得小护士一阵害羞。 李知:“全世界轮不要脸,南宫逸你是第一,不要脸的没底线!” 修长的好看的手指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南宫逸看着李知,无辜的说道:“我的脸在这啊?你难道没看见吗?你眼神有什么问题?” 小护士看着李知被扎的针孔维维渗出丝丝血迹,刚将一根棉棒递过去。就见到李知一下跳的老远。 那副架势根本就是警觉的太过于神经质。 “噗…”南宫逸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当即遭到李知凌迟的眼神。 “笑什么笑,小心闪了舌头。” 遭了一记狠厉的白眼,南宫逸总算明白肖魇夜为什么要请李知来公司,并且还让她独挡整个秘书部门。 其实南宫逸并没有好好的走进校园里学习,当然这也不代表他手里没有东西,国际心理顾问的头衔,加上几篇论文,也让他在国际上或者不少荣誉。 根据短时间内对李知的接触,南宫逸想她确实是最适合跟在肖魇人身边的人,当然,他觉得,如果肖魇夜把他给自己,那么李知的作用力可以最大化。毕竟肖魇夜不懂的如何善用人心。 李知是知识上的巨人,双管理学硕士的文凭,南宫逸相信她凭借的是自己本事。 然而李知却是生活中的矮子,她面对社会交往,还仅仅处于未成年的状态。像个小孩,饿了就哭,不满足就闹,完全不控制自己的情绪。 南宫逸为什么觉得李知最适合待在肖魇夜身边呢?因为孩子的世界最是纯洁无暇,没有一个真正的杀人凶手是从出生就开始的。 李知是个宝贝,肖魇夜看出来了,南宫逸也看得到。 “呵、你看我还在说话。”南宫逸吐了吐舌头,“我的舌头也没事。” “有生之年,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男人。” 李知遇见过很多男人,无耻、下贱、甚至恶心的,她一并都是一顿揍的解决。 然而面面前的男人不行,他懂的招惹的分寸,即不去真的惹怒你,又在边缘不断越线! 南宫逸发现李知是个宝贝,而李知发现南宫逸是个危险的角色。 “逸总,如果没什么事情,”李知举起自己的手腕晃了晃,“我应该算是工伤,那么我今天休息了。” 也不知道谁才是boss,李知转身离开的时候,南宫逸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 是要说她动作敏捷呢?还是说…落荒而逃…… … 肖魇夜为了和林白能够呆在一起,所以早在一开始就把司机给遣走了,现下里除了那辆大巴车,没有更加方便的交通工具,然而,就算是这两车,司机也目前不在。 林白有些着急,依照麦咏君的情况,她们必须尽快抵达医院进行手术。 晚了,即便是自己,也无法与死神抗衡。 白皙的脸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一般冷静的林白现在竟然一时间也找不出来办法。 而在这个时候,大巴车的门竟然突然打开,林白眼中冒着惊讶,透着希望的看着肖魇夜。 “司机走之前把钥匙留给了我。”肖魇夜从率先上了车,回头却发现林白没有跟上来:“林医生?想什么呢?还不上车?” 经过,肖魇夜这么一提醒,一行人连着麦村长抱着麦咏君,加上麦家婶子一起都上了车。 林白一边协助着把麦咏君安顿好,一般分心问着肖魇夜:“这是大巴车,你会开吗?” 肖魇夜已经启动了车子,“没开过,可以试试。” 林白一怔,她是要去救命,不是叫肖魇夜带着一伙人去送命啊! 谁知道肖魇夜似乎感受到林白的不安,回头看着她,倾斜勾起一侧嘴角,痞气十足的一笑,似乎这两年的成就,都是在隐藏着他的本性。 然而让林白没有想到的是,肖魇夜不但能开,还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抵达最近的市里医院,为麦咏君争取到了不少的时间。 林白沉着冷凝的走进手术室的那一刻,肖魇夜凌乱着的黑发下,一双野性却深情的眼神给予她肯定的目光。 林白微微点了个头,原本有些浮躁的情绪,在踏入手术室的那一刻,因为肖魇夜的我一个眼神,变得坚定下来。 手术室门外的红灯亮起,意味着一个人生命中的阻塞。 麦村长变得沉默且紧张,坐在手术室门外的长椅上,低着头,双手紧紧握着拳头,原本笑呵呵的脸上变得严肃无比。 麦家婶子是个急性子,从林白带着麦咏君进去的开始,就一个人不停歇的在那走来走去。脚步急促不安,似乎要把这地给走出火星子来。 肖魇夜看了看麦村长,他其实并不担心,因为他相信林白的我能力。 所有人都说放弃的时候,林白能够挺身而出发出悖论,就证明她是有信心的。 然而看着焦急等待中的两个人,肖魇夜只能选择站在一边看着,安慰人不是他的专长。 何况他觉得,这个时候,即便自己说了安慰的话,捯显的做作。 哪里会有父母不在意自己孩子的,尤其是在生死一线之时。 手术室的红灯在期待的眼神中熄灭,已经是四个小时之后的事情,这四个小时对于麦家的父母来说,就像轮回了几个世纪那么长。 麦咏君头上包着白色绷带,身上还插着各种管子,昏迷不醒小脸上没有一丝往日里的生气。 “小军呐!”麦家婶子终究是个女人,抑制不住见到自己爱子变成这副样子,豆大的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 麦村长紧张的看着林白,“林医生,小君他…” 林白从后面走到麦村长面前,摘下口罩,显得疲惫脸上笑着说道:“放心吧!小君没事了!” 林白从不向患者家属做解释,她只通知最后的结果。 对于家属来说,结果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至于经过?知道了有什么用?要学医不成? 亲耳听见林白肯定的答复,别说麦家婶子,就是麦村长的眼眶里也通红,激动的自己而泣。 “林医生,谢谢你…谢谢…” “小君的命多亏了你,要是你不在…这孩子怕是…” “没事了,不要想这些没有的事情,”林白打算麦家婶子的幻想,向着身边的护士示意一个眼神,“小君今晚还需要在icu观察一晚,你们先跟着过去吧!不要多想。” 这是人的通病,总是对未知的事情感到恐惧,总是在已确定的结果后面想其他万一。 麦咏君被推走之后,剩下林白一个人站在手术室门外,脚下一整浮软,一天的义诊之后加上一路紧张的过程,叫她有些体力不支。 这里的市区医院条件设施不够完善,给手术的过程带来很多不方便的地方,所以她用了四个小时来做手术。这几户消耗光了林白的精力。 “林医生,辛苦了,” 一个强力的手臂扶着林白的腰肢,作为支撑不让林白倒下。 耳边是磁性却又熟悉的男人声音。 林白疲惫不堪的脸上会心一笑,“你也辛苦了,肖先生。” 第五十七章 小孩子的身体充满活力,恢复的速度也比别人快,从第二天清晨醒来之后到至今,一周的时间过去,麦咏君已经有说有笑,除了脑袋上还绑着的绷带,几乎看不出他受伤。 “你这孩子,咋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呢!”麦家婶子喋喋不休发着牢骚,这是自打麦咏君醒来之后每日的必修课,“你说你跟个马猴子一样上蹿下跳。” “这次如果没有林医生,我看呐!你这条小命早就去阎王爷那报道。” 说着一支手指想要怼在麦咏君的我脑袋上,可瞧见那层白花花的纱布,停顿一下,随即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碰了一下,以示小戒。 “妈,你天天说…”丧着一张苦瓜脸,麦咏君对于母亲的念叨,这些日子来有些招架不住。 眼睛一横,麦家婶子摆起架来,两只手掐着腰,“咋嘞,说你你还不乐意了?知恩还得图报呢!更何况你这条命。” 麦咏君耸着瘦小的肩膀,撇着嘴,轻佻一声。 “我当然知道谁救了我,打不了…我以后还她这人情。” 年纪不过才12岁的孩子,瘦小干瘪的身子还需要调理,看上去如同不小心摔下鸟巢的雏,可谁又能知道日后他会不会丰腴羽翼、展翅翱翔呢! “爸,你看看我妈…” “好好听你妈说。” 麦村长一直做在沙发上看着这对母子,这样一家三口在一起的画面,好险就不复存在,现在想起来,他还有些后怕。 “在聊什么?”林白踏声而至,前几天因为关注着麦咏君的情况,一直没有好好休息,昨天才被人抓了回去,补了一觉今天才过来看看。 “小君,好没好点?” 白皙柔荑在麦咏君头上做着检查,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淡淡的芬芳,好闻的味道像让他不禁羞红了脸。 然而这一切都被随后一起跟进来的肖魇夜看在眼里。 林白刚做完检查,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便被肖魇夜给拉到身后, 然而脸上却挂着关心,只是这其中真诚的含金量,似乎只有这一大一小两个男人知道。 肖魇夜:“要好好养着,不要随便乱动,免得伤口再裂开。” “小子,好好养伤,别胡思乱想,动了不该动的人,小心我再让你手上一次。” 麦咏君:“嗯,我知道了,肖叔叔,我一定好好养伤,以后好报答林白姐姐的救命之恩。” “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养着,才能以后去找林白姐姐。” 一声叔叔、一句姐姐。如果不仔细去听,谁也不会想到在这两个…不、其中一个还只算半个男人之间安超涌动,电闪雷鸣的已经开战。 肖魇夜面不改色,反而比刚刚神色温文尔雅,“没关系,你不用放在心上,等你长大再说。” “呵、想扒着林白?等你十几年之后再说吧!” 麦咏君毕竟年纪还小,他能听出来肖魇夜的话外置音,却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毕竟他十二岁的年纪是硬伤,目前无法解决的问题。 林白站在一旁,心里还纳闷这肖魇夜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温和了呢?她还以为肖魇夜不喜欢小孩子呢! 麦咏君的伤已经没有任何问题,只不过要暂时住在医院里修养。 所以林白离开的时候,他并不知道,当他后知后觉的时候,那副捶胸顿足的模样,让麦家婶子以为这孩子是招了什么没脸的东西,鬼上身了吧? …… 林白讨厌出门,更加讨厌在气温三十几度的情况下出门,这是对人体耐高温的一种考验。 义诊回来差不多一个星期,从回来之后整整一个星期肖魇夜都没有出现,有时候在清晨恍惚间醒来,林白会怀疑他的出现只是一个梦。 手机在口袋里急切的发出响声,林白叹着气,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喂…” “你到哪里了?怎么还没到我家?” “我…”林白看了一圈自己家小区的景色,面不改色的继续说道:“已经快到了,几分钟而已…” “那好,顺道买点管腹泻的药过来。” 林白疑问着:“你们谁生病了吗?” “不是,”电话里传来一声清脆,估计是在咬苹果之类的东西,“我今天做饭。” 切断电话之后,林白有一种今年怪事真多的感觉,就连一向只认识电脑里字码的吾思都要死守做羹汤? 林白的疑惑到最后也没有搜到答案,算了,先买点药吧!有备无患,用上的几率比较大。 “大哥,目标去往街边药店。” 街角的男人手里拿着报纸,若无其事的跟着电话那端的人坐着回报。 她去了药店?生病了?又是生了什么病? “继续跟着,随时汇报。” “是。” 从义诊回来,肖魇夜就被扣在了公司,别说走出公司,就是走出办公室的我大门都费劲。 很显然这样的结果是有人蓄意制造,南宫逸就是那个不二人选。 肖魇夜倒是不明白南宫逸不是不知道林白的事情,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肖魇夜放下手机,咬牙切齿的想着:我要是娶不到媳妇,南宫逸你就给我陪葬吧! “嚏…” 远在加拿大的南宫逸冷不定的打了个喷嚏,脊背发凉。 “呵哼、”一边的李知惹得一阵冷笑,“缺德事儿干多了,引人怨恨了!” 南宫逸好笑的看着她:“身为高学历人才,没想到你的思想观念这么封建迷信。” 李知:“老人留下的千古遗训,还是有一定到道理的,尤其是在对待坏人身上。” 这女人,伶牙俐齿。 不过就是还在气氛自己把她给拖来了加拿大。 混儿混儿已经到了成年阶段,该找个“女朋友”了,身为“家长”的南宫逸刚好在加拿大有个业务,就顺道再给混儿混儿成个家。 至于李知!南宫逸承认除了业务上的帮忙,他确实有私心报复肖魇夜。 谁让他突然就跑到深山老林里去搞什么义诊,他才刚回来,就拉他做垫背的。 亲兄弟还得明算帐,李知他就带走了。让肖魇夜也去尝尝被困在办公室的滋味吧! 林白在抵达吾思家的时候,几乎等于是用了龟速。 她曾提议把聚会的地点改在自己家,然而好不容易才“保住”自己家的吾思,在那惨遭顾战忆胁迫之后,说什么也要与自己辛苦赚来的房子共存亡。 “哎~” 林白理解吾思的想法,毕竟能在全小区邻居异样眼光下,毅然选择存活的吾思,可见她有多珍惜这个房子。 林白敲了门,这次倒是打开的挺快,然而走进去的一瞬间,她甚至想要转身逃跑,却被牧歌给拉了回来。 “小白,你跑什么?”牧歌嘴角抽搐,“吾思为咱们准备了丰盛的大餐,身为好姐妹,一定要捧场才行,” 要死、死大家。托人下水算什么?生死观天,至少有个医生保明要紧。 “咳、咳咳”一阵极速的咳嗽,吾思捂着自己的嘴从厨房跑了出来,那里面冒着浓重的油烟,“快进来呀!很快就能吃饭了。” 热情高涨的吾思又是一阵咳嗽,回头看了眼硝烟的厨房,一狠心,一鼓作气又重新冲了进去。 牧歌摊着手,阴阳怪气的说着:“她两个小时之前也是这么说的。” “难道…你们就不怕引来消防吗?”林白意有所指的看了看满屋子的烟,“会不会中毒?” 牧歌拿了一双拖鞋仍在林白面前:“这货前阵子因为顾战忆的事儿,现在全小区的人都另眼相待,没人替她打119管她死活。” 林白想到自己一路走来接受的异样眼神,“那着火了怎么办?” “放心,她说她家有灭火器。安全的很!”牧歌转身走进屋子里,一边跟林白说着:“我刚刚去查了一下,那灭火器已经过期两年多。” 林白:“……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自己做饭?受什么刺激了?” 一屁股没形象的贴近吾思那跟垃圾堆一样的沙发,似乎牧歌已然被同化,“谁知道了呢?我没问,让她去作吧!她这么喜欢自己家,总不能拉着咱们俩一起同归于尽吧?” 嗯,确实不至于,吾思她舍不舍不两个朋友不一定,但一定舍不得这个房子。 林白:“做好晚上挨饿的准备吧!” 牧歌:“不至于,还可以定外卖。” 一听见外卖两个字,林白想到肖魇夜最初给在医院的自己送吃的情景。 那时候他们还是各自的身份,然而现在总觉得,他们俩之间就连名字都纠缠不清。 “总裁,林医生进了xx小区的x栋。” 一路跟着林白的人尽职尽责的做着报告。 心里一点不敢松懈,总裁派来看着未来总裁夫人,他可是绷紧了皮子在做事儿啊! 一个不小心没看住,回去还不被人把皮扒了! “嗯,知道了。” 沉稳的的声音应答着,那个小区肖魇夜知道,是她朋友吾思的家。 只是他心里有些担心,总觉得林白那个朋友似乎…不是个稳妥的人。 然而事实证明,肖魇夜的不好预感是正确的。 当119的报警响彻这个小区的时候,林白三个女人已经满脸灰尘的站在楼下。 吾思看着冒着黑烟的家,几乎把心肝脾肺肾都要悔了出来。 她为什么要听顾战忆的挑唆!应该坚持自己理念,贯彻到底才对。 女人不会做饭不可怕,可怕的是连卖饭的钱都没有。 所以这笔帐,吾思刻在了顾战忆身上。 第五十八章 吾思的家没毁在顾战忆的手里,却让她自己给弄的住不了人,然而这笔“惨烈”的账单,她还是挂在顾战忆的头上。 没了家,可饭还是要吃的。基于林白和牧歌对吾思的惨状的同情,林白俩表示今天所有的消费,都包在她的身上。而牧歌则安排她临时住在御倾集团名下的酒店,直到她把家重新装修好。 吾思回忆着自己的这整个过程,她觉得这是一个极度犯傻的经历。 从顾战忆在互联网上的悬赏开始,吾思平静的生活状态变发生巨大冲突,而且最主要的一点。她的情绪被顾战忆左右,不然她的家怎么会搞成这样。 吾思单手拄着下巴,紧锁的眉毛快要拧在了一起。 牧歌用手肘碰了林白,眼神示意了一下吾思的方向,小声说道:“她想什么呢?” 林白看了看吾思,摇着头,觉得吾思八成是还在为她的房子难过吧! 然而思虑的人哪里是在想什么房子,她要找到本根原因,然后狠狠的掐断根源。 … 南宫逸回来了,尽管脸色不是很好看。李知回来向肖魇夜请了足足半个月的假期。 李知虽然脾气不好,然而对待工作还是很严谨,很少因为一些事情请假。 然而当她跟肖魇夜来请假时,瞧着她那略显苍白的脸色,虽然怀疑她去了一趟加拿大都遭遇了什么,但还是二话不说给了假。 反正没秘书的人是南宫逸,不是他! 当肖魇夜再出现时,林白加班回来已然是深夜。 昏暗的街灯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长,乌黑的头发被搭理的很整齐,修身的西装下裹着健硕的身材。 看见林白走了过来,双眼弯起像是轮新月,一只手插在口袋,怎么也改不了那一身痞子的气息。 林白想起肖魇夜说过的一句话,“痞子还要什么好评!” “呵呵~” 掩嘴轻笑,安静的夜里,那笑声悠然飘荡,犹如入落水面的水滴,泛起圈圈涟漪。 肖魇夜由远至近,墨黑的眸子藏着无限柔情,“怎么?看见我这么高兴?” 林白撇着嘴,“谁说我是看见你高兴?我中了彩票高兴,不行吗?” “呵呵…”这个理由,还真是够牵强的,“那怎么办?见面分一半,林医生你打算分我多少呢?” “嗯…”林白当认真的思考着,好一会儿之后才说着:“可是我不想给别人分,” “我不是别人。” “那你是谁?” “我是爱你的人,是相遇之处直至最后终了,都一直爱着你的人。” 林白怔立原地,这是肖魇夜的第一次表白,这样的热情。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却又发生的那样意外。 相遇之后的短暂分开,肖魇夜发现,自己就像吃到了甜的小孩,贪婪的一再要求更多。 “林医生,我生病了!” 缓缓的靠近、每一步又那样的坚定,安静的深夜里,林白的心跳那样强烈的跳动,声音似乎响彻了这条街道。 “你生了什么病?” “难道你没听说过,相思会成疾吗?” 低沉的嗓音在林白耳边传来,丝丝温热的气息扰着她的思绪。 “林医生,我好想你!” 如胸闷的野兽在厮杀着猎物,肖魇夜的爱是温柔且凛冽的寒风,霸道的背后隐藏着极尽的爱恋。 林白逃不开,也…不想逃。 “如果你考虑给我做点吃的当作医疗费用,我可以考虑为你治疗。” “呵、好,成交。” 深夜里传来声声欢乐,就连那恼人的蝉鸣也识趣的乖乖闭上了嘴巴。免得打扰了“久别重逢”的两个人互诉衷肠。 走走停停两年多的爱情之路,终于要开启了甜蜜的程序。 可某些人似乎被固化的生活还没有适应过来。 “唔~” 一支胳膊甩到了身边男人的胸口上,男人笑了笑,就让她的手臂这样放着。 “唔~” 一条腿在几分钟之后跟着一个翻身也搭在了男人的身上。 这叫肖魇夜想起南宫逸家的那只叫混儿混儿的考拉,似乎就是这样抱在南宫逸的腿上。 “唔~” 终于睡梦中的人儿慢慢清醒过来,半睁开的眼睛,视线还有些迷糊。 搭在肖魇夜身上的那只手开始胡乱的摸着他的胸口,似乎在确定这什么,随即又敲了敲,还顺道掐了一下。 “林医生,早安。没想到你一大早就这么热情。” 林白猛然睁开眼睛,最晚的那些过份热情的画面一一闯进自己的脑海。 只见林白默不作声的撑起身子,身上传来的疼痛,提醒着自己,昨晚的自己有么热情。 眼见着衣服散落在远处,于是她强硬的将所有辈子都裹在自己身上。 被肖魇夜压住的被角,在林白异样的表现下,肖魇夜乖乖的配合着让开。 林白一声不响的走下床,一溜烟儿的跑进卫生间,“哐当”一声把门关上。 这时才听见外面传来肖魇夜爽朗的笑声不断。 林白坐在卫生间的马桶盖上,通红的脸颊,心乱如麻。 肖魇夜望着卫生间的方向,原来林医生也有这样害羞的时候。 … 肖魇夜对于他和林白开启新生活的第一天,有着慎重又完善的计划。 然而却在林白的意外表现中,这个他认为完美无缺的计划止步不前。 “小白,乖,快出来!”肖魇夜轻轻敲着卫生间的门。 “我不!” “小白,你总不能躲在卫生间一辈子吧?乖,出来。” “…” 这样的哄着,肖魇夜已经足足哄了一个多小时。 “小白,我给你做好了早餐,你应该饿了,出来吧!” “我不!” 相同的答案倔强的一次次丢在肖魇夜的脸上,然而他却耐心像是取之不竭一般。 自己的女人得宠着,没有其他的选择。 “林医生…” 肖魇夜的后半的话没有说出口,引来林白的好奇,半响之后才又继续说道:“林白,我爱你。” “啊~你先出去,出去。我自己收拾好就出来。” “好。” 就知道这个小女人在害羞,清冷的外表之下,她有着比任何人都要敏感的内心。 “我等你吃早餐。” 林白点着脚尖,耳朵怕在门边上,听见外面有关门的声音,这才放心的拍着胸口松了一口气。 走到淋浴边,打开水龙头,顷刻间白茫茫的雾气缭绕。 透过镜子,林白可以清楚的看见身上的印记,她太清楚这代表着什么。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也喜欢的,不是吗? 由于林白的姗姗来迟,肖魇夜退后了所有的行程。 宠溺的嘱咐着林白慢慢吃,多吃一点。偶然瞧见林白手臂上的青紫。 肖魇夜自责不已,是他太过于放纵。他的女人谁也不能让她受伤,哪怕是自己也不行。 “林医生,今天休息吗?” 林白咽下最后一口食物,看了眼时间十点半… 算了!偶尔逃一次班也不错。 这个点修炼都没找到她家里来,八成是忙的不可开交,没空搭理自己。 嘿!绝佳的逃班机会。 “嗯,休息了。” 肖魇夜会心一笑,觉得林白是他今生唯一最值得骄傲的事情。 “那吃完饭,我带你去个地方。” 林白疑问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去哪儿?” 肖魇夜:“跟我去就是。” 弄的神秘兮兮的,林白小声嘀咕着:“都这个年纪了,还学什么年轻人玩神秘呀!” 肖魇夜:“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林白赶紧摆着手掌,“没有、没有。我什么也没说。” 肖魇夜“哦”了一声,便没太在意。 心里却想着:我不玩什么神秘,而是我要把我所有的秘密都解释给你,我的爱人。 差不多三十分钟的路程,林白坐在副驾驶上一直是摇摇欲睡的状态,知道车子平稳停下。 “林医生、醒醒。” “唔~”林白被人推醒,看见肖魇夜那张俊脸含笑的看着自己,赶紧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我们到了?” 肖魇夜后悔了,自己的控制力一向很好,可面对林白的时候却荡然无存。才导致她这样的疲惫。 告诫自己下次要注意之后,肖魇夜才说着:“下车,我带你去看个东西。” 说完肖魇夜率先下了车,又走到林白这边,帮她打开车门。 刺眼的阳光让林白一些睁不开眼睛,一块暗影帮她遮去了阳光。 原来是肖魇夜的手掌,林白笑着,溢满了幸福。 “这是什么地方?” 眼前高楼耸立,似要能耸入云端,林白平日里很少出门的关系,就连这城市的标的物都不知道。更不可能知道这又是哪? 只见肖魇夜勾起嘴角抿嘴一笑,不做任何解答,只是握着林白的手欣然向着那座大楼走去。 林白心中疑问万千,可见肖魇夜不说话,似乎也没有要解答的意思,只能任由他拉着自己。 已进入大楼内,肖魇夜轻车熟路的走到总裁专用电梯,路过公司前台,前台接待人员纷纷恭敬起身。 “总裁。” 总裁? 林白疑问的看着拉着自己手的男人侧脸。 他不是佣兵吗? 什么时候变成了总裁?这公司又是做什么的? 第五十九章 直到林白跟着肖魇夜进了电梯内,林白这才开口问道:“你什么时候变成总裁了?这公司是你的?做什么的?” 肖魇夜心里难免一阵骄傲,因为一向寡淡性子的林白,不但向他提出了问题,而且还一次性提出了这么多问题。 这代表着,林医生终于开始懂得关心他了! “先上楼再说!” 好吧,林白看了看这电梯内部,这里确实不是个可以好好谈话的地方。 随着电梯的上升直达顶层,门在打开的一瞬间,两道纠缠的身影赫然出现,男的强硬的拉着比自己矮上一头的女人,而那女人眼睛里氤氲着雾气,却表情十分倔犟。 南宫逸?! 林白认出男人的时候,那男人似乎也很震惊会在这里看见林白。 “呃…”林白所经历的尴尬时刻不多,此刻算是个究极进化,“好…好久不见。呵呵…” 林白虽然在和南宫逸打着招呼,然而林白的眼睛却飘向他“魔抓”下的小女人。 梨花带雨,那副架势虽然谈不上楚楚可怜,却也叫人人疼。 “你们在做什么?”肖魇夜挑着眉稍,这样的设定,叫他也感到预料之外。 南宫逸自打从加拿大回来,可从来没表现出什么异常,除了他那只考拉宠物找到了春天,从此消失于他身边,没有任何不一样的地方。 然而他现在却抓着李知的手不放? 肖魇夜记得,南宫逸一向不和女人动手。 南宫逸被这么一问,才反应过来,瞬间放开李知的手腕。 不知道为什么,李知在被松开的一瞬间,竟然有一丝落寞一闪而过。 尴尬的空气中,似乎只有林白一个人搞不清楚状况,“南宫逸,不介绍一下身边这位小姐是谁?” 林白意味复杂的表情之下,掺杂着看好戏的意味。 南宫逸随即恢复温文尔雅的笑容,似乎这一切都不曾发生一般,“李知,枭鸟的首席秘书。” 南宫逸倒也不拘谨,大方的介绍,反而让林白觉得自己是不是多想了什么? 南宫逸继续说道:“倒是你,小白,我们有多久没见面了呢?” 南宫逸的话才落下,就见肖魇夜向前一步,高大的身体直接当在林白面前,那副架势,就跟被偷窥了金子的火龙,正嘴里含着烈焰警告入侵者。 “再靠近一步,老子让你焚烧殆尽!” 然而当你有心去为人心甘情愿当枪,却被人给瓦解这豪情壮志的时候,头顶黑压压的乌云能叫人哭笑不得。 肖魇夜的身后露出颗小脑袋,挥着手热情的说着:“好久不见。” 刚露个脸的林白再次被挡住视线,这一次肖魇夜干脆把人带走。 “诶?诶……” 林白不明白肖魇夜突然间这是有什么急事?居然这么匆忙的就要离开。 瞧这远去的两个人,南宫逸心说:“小心眼的男人!” 然而他还有时间去看别人的事情,等他意识到自己的事情时候,回过头哪里还有李知的身影。 跑的倒是挺快! 以为跑了,就抓不住她了吗? 肖魇夜一路将林白带进自己的办公室,浅灰色和白色搭配的装修风格,简洁大方的家具设计,与肖魇夜周身的气质恰恰相反,却意外能够融合在一起。 林白不懂装修设计,却对肖魇夜的这间办公室赞赏有佳:“你这里装修的不错。” 肖魇夜:“你喜欢?可以随时过来。” “我又不是你的员工,”林白说着:“为什么要经常过来?” 肖魇夜拉过林白的肩膀,轻轻将她代去怀中,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心满意足的如同一只偷了腥的猫,“因为,你是总裁夫人。可以随时过来查老公的岗,我欢迎!” “谁要嫁给你了?”林白心跳加速,脸颊上如火烧一般,她相信自己的脸现在一定很红。 肖魇夜故做苦恼的神情:“林医生,你难道想抛弃我?没想到你是这么不负责任的人。” 肖魇夜痛定思痛之后,转而又换了张脸,如野兽般带有危险侵略的靠近林白耳边,:“你是我的人,我绝不会再让你逃走。” 如果说林白之前见到肖魇夜是个脾气暴躁易怒的大佬,那么眼前的他,则是带有侵略和占有愈的野兽,更加叫人感到压力感。 林白:“…” 未听见小女人的回话,肖魇夜继续说道:“不如,趁热打铁?” 林白:“什么趁热打铁?” 肖魇夜勾着嘴角:“老婆,咱们商量一下婚礼的事情?” “你说,我照办。保证让你满意!” 说到最后林白几乎有一种被大灰狼盯上的小红帽的感觉。 只是这中间的差距,大灰狼长得帅气了些,而小红帽也是长脑子的。 林白:“肖先生,你这是在求婚吗?” “嗯…”眼珠子转了一圈,肖魇夜说:“很明显,我是。如果林医生肯配合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去领个证。” 温婉而笑,林白钻出肖魇夜的怀抱,自顾自的走向办公桌后的落地窗前,“肖先生,不觉得你应该先跟我说些什么吗?例如这家公司是怎么回事?” 原来小女人还是有好奇心的! 肖魇夜很高兴,林白对自己的好奇心,这也是今天带她来这里的目的。 身体后身靠在办公桌边上,肖魇夜自然而然的解开一颗西装扣子,一只手插进裤子口袋,“我开的。” 林白疑惑,“你转行了?” 肖魇夜:“如果这么说也可以,其实也不算转行,只是换了个角度而已。” 林白更加疑惑,有些急躁于肖魇夜不把话说清楚。 眼间林白的脸色变了天,肖魇夜当即变成了个矮子。 “别生气,我保证老实交代,绝不隐瞒。” 伸出三根手指,肖魇夜做着发誓的模样。 林白被他那样子给逗笑,“还不从实招来。” 原本刀刻斧凿的脸上似那地狱修罗,从来不懂得什么是微笑的肖魇夜,现在竟然也会如此温柔以待。 “你抛弃我之后…” 林白瞪着眼睛打断:“我什么时候抛弃你了?” 肖魇夜耍上了小孩子脾气,指着林白的额头,轻轻一点,“就是你这个没良心的,你忘了是谁跟着牧歌就那么走的?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 “你可知道但是我有多伤心,现在你还不承认。” 林白有一种错觉,怀疑肖魇夜是否受了什么刺激,患有精神分裂之类的疾病,简称精分。 “可你也从来没跟我说过牧歌的事情。” “林医生,不管你信不信,你认识牧歌的事情,我也是在之后才知道,最初的时候我根本就没想过。” 肖魇夜继续说道:“这一切就是一场巧合,我从未想过要欺骗你,更没有想过要利用你。” 林白只是静静地听着,肖魇夜说自己从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那么这一次,她就安静的听着。 肖魇夜:“你走之后,我回家找过你,还去过你的单位,可是都没有你。” “林医生,你真的是一个狠心的女人,竟然躲在部队里,一躲就是两年!” “我去你单位的时候,碰见了修炼。” 林白好奇的问道:“修炼?他说了什么?” “呵~如果没有他的话,我可能还在执迷不悟的路上,距离你越来越远!” 林白认识修炼不是一天两天,修炼那副吊儿郎当的人样子,居然有能劝人深思的本事。她一直觉的修炼出了“暴力执法”,基本上和街边的小混混没什么两样。 肖魇夜继续说道:“我意识到,我和你之间的差距,不在于牧歌的误会上。” 林白听的云里雾里,总觉得没明白肖魇夜的意思,“那是因为什么?” 在她小巧的鼻尖剐了一下,宠溺之后,肖魇夜这才缓缓说着:“是身份,我当时是佣兵,我游走在危险的边缘时间太长,已经把时不时的意外当成了一种普通现象。” “然而你不一样,小白,你拥有更加美好的生活,如果当时的我们在一起,那么我一定会连累你。” “连累我什么?”林白问道。 他是那样的强大,手下千余兵力,是国际上叫人闻风丧胆的用兵之王。又怎么会连累自己? “连累你陷入危险的境地。”肖魇夜严肃的表情,像是在为后知后觉感到庆幸。 “不管怎么想,小白,我都必须承认,那时候的我并不是你的幸运。” “你走之后,我意识到这个问题,于是…”肖魇夜双手摊开,示意这个偌大的办公室,隐约的骄傲神色,开心的说着:“林医生,你看,我现已经可以站在你身,并且不会再把危险带到你身边。” 林白身体在颤抖着,她从未想过肖魇夜竟然为了自己偷偷做了这么多的事情。 然而,她呢? 明明心里是知道肖魇夜和牧歌的事情是个误会,却在心里别扭了两年的时间。 如果和肖魇夜比起来,自己可能真的不知道如何去爱一个人。 林白感动着,却也对肖魇夜感到内疚着。 “我…” “你什么都不用说,”肖魇夜打断林白的话,“林医生,我不会把我所做的一切事情,当成你一定要嫁给我的条件。” “如果我们之间将有一场婚礼,那么我希望是在你心甘情愿的情况下,而不是在条件的基础上。” 第六十章 天下之大,不过东南西北。人生路途漫长,不过为一知己而已。 肖魇夜美其名曰是带着林白在公司里随便走走,然而实际上却是为了官宣自己都会行情状态,毕竟这么多年,他身为大佬的感情生活,一直是被手下茶余饭后的话题。 昼夜保全,总部内一共三十二层,一至十五层用来作为保镖一线人员训练综合场地,余下的楼层才分各各相关部门。 肖魇夜:“累不累?” 林白摇着头,眼睛却还在四处观望着,她之前也曾在肖魇夜的总部里呆过,在他两个人最初认识的阶段,虽然那段他们两个人相处的并不愉快,可林白对于肖魇夜手下的训练方式还是见过的。 只是转移到这里之后,他们的训练似乎变得更加系统化。 看出林白有疑问的眼神,肖魇夜温柔的问着:“有什么疑问吗?” 林白刚想提出问题,却被这走廊通道里一个灰色的小身影吸引了注意力。 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林白揉了几下,这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那是一直考拉! 这里居然有只考拉? 肖魇夜顺着林白的眼神可能过去,这才发现,原来不在南宫逸身边的那只考拉,居然跑来了这里。 这小东西还真是不懂的什么叫客气,嫣然已经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的后花园。 看在南宫逸的面子上,姑且不合这只“不懂什么叫见外”的考拉一般见识。 可他却不能忍受,自己的公司眼看要变成考拉饲养基地。 只见考拉混儿混儿大方的在慢悠悠的爬着,每隔几步就会停下来回头望望,启初肖魇夜以为它是在看身后的食物之类的的东西。 然而叫肖魇夜意料之外的是,另一只个头稍小一点,毛色比起混儿混儿似乎要颜色还浅一些的考拉跟着慢悠悠的爬了出来。 那只新来的小考拉很明显还有些不能适应,小小的眼睛里都是惊恐的神色。爬起来也是不不小心,好像怕随时都会有什么危险从天而降一般。 肖魇夜眼角在跳动,额头上的青筋若隐若现。 看样子南宫逸欠他一个解释。 倒是林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快步走了,好像怕走慢了就让考拉跑掉了一样。 肖魇夜紧跟在林白身后,他记得这只考拉似乎脾气不太好,前段时间还把李知给咬上一口。 肖魇夜想到这更是加快了几步,在林白要伸手抱起考拉混儿混儿自前挡住了林白的动作。 林白问着:“你做什么?是你公司的吉祥物吗?还是谁饲养的?我看一下好不好?” 如果说肖魇夜有什么软肋,那么毋庸置疑肯定就是林白。:“它的脾气不是很好,你只能看一下就好,不要伸手去摸它,小心它咬人。” 林白:“嗯嗯。” 嘴上答应着,前后几秒钟的时间便被林白给忘记到了脑后。 肖魇夜:“诶~别摸……” 林白邹然停下手里的动作,然而却发现考拉混儿混儿自己主动把脑袋塞在了林白手心。 那蓝灰色的眼睛盯着肖魇夜,似是在耀武扬威一般。:“谁告诉你我脾气不好的?我就让你看看本宝宝有多随和,多平易近人” 肖魇夜虽然还不至于跟一只考拉较真儿,可他怀疑这南宫逸这只考拉是不是成了精,总感觉它是在故意跟自己起高调,找自己的不痛快呢? 林白显的十分开心,她工作紧张的关系,即便是到了澳大利亚,也没有时间去看考拉。现在居然在肖魇夜的公司里瞧见了,而且还能伸手触碰。 考拉混儿混儿脑袋顶着柔软的掌心,可当瞄到那正在调头的同类,竟然果断不在搭理林白,快速爬向另一只小伙伴去了。 作为一只动作缓慢的考拉来说,这眼下的速度几乎可以说是一种超能。 肖魇夜判断着,这可能来自于南宫逸的训练。 只见考拉混儿混儿爬到小伙伴身边,一直短小的前爪轻轻的触碰小伙伴的身子,看上去像是在安抚对方的焦虑。 “原来他们在这里,被你发现了?” 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引起林白和肖魇夜的侧目,发现原来是南宫逸。 林白:“这是你的考拉?” 南宫逸笑着点了点头走了过去:“是我在澳大利亚捡到的,不过原来是我的,恐怕现在……” 肖魇夜问着:“你这次去出差,又弄了一直考拉回来?” 他怀疑南宫逸是否要去做动物保护协会的会长。 “混儿混儿已经成年。”南宫逸说着:“应该有个女朋友,总不能剥夺他谈恋爱的权利吧!” 肖魇夜:“……” 还真当把自己当成了个监护人,还是只考拉的监护人。 “它的名字叫什么?”林白好奇着。 南宫逸:“混儿混儿,就是街边儿的那种。” “呵呵,”林白忍不住轻笑出声,不得不承认南宫逸这起名字的技能简直等同于没有啊,“为什么给它取这么个名字。” “因为我捡了它之后,是它自己赖在我身边,说什么也不肯走。就像一个小混子一样,所以我干脆给它取名就叫混儿混儿。” 这样解释下来,林白反而是能理解这名字都由来,竟然还觉得挺贴切。 林白:“那他旁边那只…” “就是它的女朋友,他自己挑选的。刚刚才过来,可能还有一些不适应。”南宫逸说着:“不过没关系,混儿混儿可以帮它适应。” “哦。”林白会意的点着头。 原来这只考拉混儿混儿还是个小暖男呢! 肖魇夜:“你这是想开个考拉动物园吗?” 其实肖魇夜对南宫逸的考拉没有意见,他的侧重点在于“南宫逸与林白相谈甚欢”。 只是明着表现出来,未免显得有些小气,所以他只好把考拉混儿混儿给拉来做了挡箭牌。 如此看来,混儿混儿恐怕是真的要成精,它不喜欢肖魇夜也是有根本原因的。 南宫逸自小跟肖魇夜长大,也不禁感到好笑,最终得到一个答案,“恋爱中的男人心眼真小。” 两年之后的重逢,他能把林白带到公司里来,就证明只要他再努力努力,相信喜事将近。 难道他南宫逸看起来像是个会夺人所爱的坏人吗? 更何况林白从头到位就没喜欢过他,不,应该说喜欢,但不是爱的那种。 “混儿混儿这两年一直赖在我身边不肯走,我想等他们关系好一些之后,让他们做个伴,一起回归自然,毕竟那才是对他们来说最好的选择。” “是啊,”林白对于南宫逸的意义表示赞同,“自然养育万物,万物归于自然。” 南宫逸和林白之间心领神会的表情,让肖魇夜感到什么叫嫉妒。 肖魇夜:“你和李知又是怎么回事儿?” 南宫逸:“…” 他相信肖魇夜不是个会对自己感情生活感情去的人。 可即便如此,不得不承认肖魇夜还是说中了他最近一段时间的心事。 肖魇夜瞧着南宫逸的神情,尽管他看似表面风平浪静,可依照他对南宫逸的了解,自己是猜中了头等奖。 “李知是个不错的女孩,”肖魇夜也有些意外,他们两个会产生不一般的交集,“希望你好好珍惜。” 肖魇夜不是很会说一些长篇大道理的人,就他刚刚说的那两句话,基本上可以规划为“一个父亲对儿子交女朋友的俗套说辞。” 当然最终的意义还是好的。 南宫逸虽然善于伪装自己,然而在自己兄弟面前,他却不屑于伪装。 只是关于李知的事情,他还需要仔细的去考虑一下。 林白更加是握着拳头做着加油的动作,“南宫逸,你要努力!” 咱们的林医生在日常生活中果然比起医疗领域上的权威,要迟钝许多。 林白呵呵的傻笑着,而肖魇夜和南宫逸却因为她而被逗笑。 混儿混儿好不容易安抚好了自己的小女朋友,两只考拉做在地上,呆呆的看着三个大人。 也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呢? 谁知道了呢?八成都傻了吧!咱不理这群憨货,走吧,我带你去看看好玩的地方。 于是两只考拉在无比的嫌弃中,抛弃了包括自己主人之内的人类。 主人算什么? 女票才是真香! “大哥!” “林…林、林院士?” 前几天训练手下新人被扭伤了肩膀的木易生,这会儿干找完弟弟木易染看完伤势。兄弟二人刚走出来,就碰见了肖魇夜等人。 林白也看见了木易染,当初喜欢追着自己身后跑的年轻人,经过这几年的历练,退去的稚嫩转变为成熟稳重。 “木易染,好久不见。” 狠狠咽了一口口水,木易染显得有些激动,“林院士,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啊?” 明明已经有了成熟男人的外表,却在看见自己偶像的那一刻还是忍不住的激动着。 林白:“怎么会不记得呢!” “嘿嘿嘿……”木易染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发。 他这个一害羞就挠头发的习惯这么多年也没有更改。 “林医生,好久不见!” 随着粗犷的声音,林白的身子突然向一侧倾倒,若不是肖魇夜手急眼快的扶着,林白这会儿已经躺在了地上。 肖魇夜一个眼睛递过去,那如刀刃般的目光差点儿把木易生给活剐了一样。 木易生懵了,看着自己刚刚拍在林白身上的我那只手,木纳的声音念叨着:“我也没使劲儿啊!真没使劲儿。” 林白揉了揉肩膀:“熊先生,拍死人的实力不减当年啊!” 第六十一章 肖魇夜的神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转化,木易生却觉得自己真心冤枉。 他也没下想到,两年没见的林白医生,这身体素质不但没有长进,反而比之前还要孱弱了些。 木易生:“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 肖魇夜:“二十公里。” 阴沉的嗓音表示自己并不是开玩笑的,二十公里不算什么,还算他木易生捡了个便宜。 木易生:“二…二十公里…” 他有一种回到两年前的感觉,当时他记得自己也被这么罚过一次。 因为什么事情来着? 木易生大大咧咧的性格,已经不记得事情的原因。 可从今天开手,他会牢牢记住一点,林白的一丝一毫都碰不得!不然这次是二十公里的小事儿,那下次……呃… “大哥,我哥他可能不方便这个时候去接受惩罚。”木易染说这:“他头几天训练新人的时候肩部受了伤,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木易染就事论事,如换做平时,他可能都不会张嘴。 因为他知道,屈屈二十公里,对这些天天就知道打架斗殴的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错了,现在在肖魇夜的带领下,他们这群兄弟已经“从良”很久。 那该怎么形容呢? 这帮兄弟只是“性格活泼了些?” 肖魇夜看着木易生:“你受伤了?” “小事儿,大哥。”木易生嘿嘿的憨笑着,他一五大三粗一男的,因为这点小事儿矫情,多丢人,:“不碍事儿、不碍事儿。” 虽然差点被一巴掌拍到了墙上,可林白知道木易生并没有恶意,只是为人比较爽快了些。 听见木易生受了伤,林白自然也跟着关心一下:“需要我帮你看看吗?” 虽然木易染的能力算是不错的,可林白表示自己可能会有更好的方法。 “不、不、”木易生连忙摇头晃脑的拒绝,“没什么大事儿,易染给我看过了。” 刚逃过二十公里的惩罚,这要是再让林白为自己治病。那他这肩膀也不用治了。 肖魇夜会干脆直接给他卸掉! 林白虽然觉得木易生的态度有点反应过激,可人家都说不用治了,她也不好强求。 “怎么受的伤?”南宫逸问着:“是因为那个人?” 肖魇夜这段时间忙着林白的事情,公司里的事情基本上算是大撒手,比跟个甩手掌柜还要放飞自我。 只是听见南宫逸的话倒是有了几分兴趣,“哪个人?能让易生受伤的也算是颗苗子。” “呵!”南宫逸一贯的冷笑,“人财确实是人材。只不过是个娇纵成性的纨绔富三代。” 纨绔的富三代? 肖魇夜心想:他这公司里什么时候有了富三代? 肖魇夜开的是保全公司,专门提供保镖保全的工作。 他这间公司薪水虽然很高,可却不是谁想来就能来的地方。 大部分人都是当兵从战场上厮杀回来的硬汉子。 纨绔子弟基本上都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拿”的绣花枕头。 偶尔几个出来拍拍视频,发发八块腹肌的其实都不算什么,朔身不代表有可以战斗的实力。 “那小子,他算什么东西,”说起这事儿木易生就气不打一出来:“丈着家里俩臭钱儿,跑咱们这来装大爷。” “这要是换做以前,老子能把他脑袋拧下来。” 然而今日不同于往日,他们跟着肖魇夜转型到正途,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能回归社会,做个正常人吗! 所以他们为了这一点,也不能再像之前一样去撒野放肆,拿着枪支弹药满山的去打人。 虽然现在被一个弱鸡的富二代欺负着,然而这份自由比他那点小手段要珍惜太多。 肖魇夜轻皱着眉头,一个如刀刻的川字显现在中间,这表示他并非很高兴,“怎么回事?” 南宫逸就猜到他一定会问这件事情,实际上他也有责任。他现在过来这里就是打算处理这件事情。 “啊这…” 木易生闭口不言,跟当年被抓了,牙缝都被人撬了也没说出半个字时候一个样。 而木易染则低着头,眼神游离看向四周,没上过战场,没经过过那严峻环境考验的他,比起木易生不会应对逼问的情况,所以干脆来个假装没听到。 兄弟俩这样的明显隐瞒的态度,就连林白都觉得虚得不像话。 如果换做是她,林白在心里做了下场景预想,好吧!她选择器械投降,知错就改的人,才有从轻发落的机会。 肖魇夜明显不愉快压得老低的声音说道:“谁给我解释一下?” 这样的一幕,让南宫逸仿佛又看见了两年前的肖魇夜,杀伐果断,锋芒毕露的狠戾。 南宫逸毋庸置疑是了解肖魇夜的,现在的他,只不过是为了林白把这如同野兽般的习性给隐藏在表象之下。 然而骨子里不变的,依旧还是那份嗜血的灵魂。 “我来解释,”南宫逸开了口,总不好让事情就这么僵持着,“你不在那几天我推了一个新项目。” 肖魇夜虽然对南宫逸的选择比较放心,可还是要问问:“什么新项目。” 南宫逸:“保全渠道确实是个可长期发展的途径,可考虑待目前社会的发展,有很多豪门贵族中的年轻人认为,带着保镖出门是件很没有颜面的事情。” 肖魇夜:“”所以呢?” 南宫逸这人哪儿都好,就是喜欢啰嗦,明明掐头去尾就能说清楚的事情,他偏要绕着舌头说个透彻。 “所以为我上了一个新业务渠道”南宫逸说:“专门收录这样的豪门子弟来接受训练,既能满足他们的虚荣心,也能加强他们自保的基础能力,就算日后咱们也可以省了一部分心,” “嗯、这个我也赞同,”肖魇夜从不吝啬对别人的夸赞,“那跟易生什么关系?” “大哥,这事儿跟我也有关系、算我自己没注意。” 木易生别看平时里显的粗犷又大大咧咧点,可实际上他也不是一全然心里没谱。 肖魇夜两年带着身家不顾一切后果的要回归正途,为了点啥?不就全为了能够和林白在一起吗? 当年那么多兄弟,心里面那是千思万绪、各有各的想法,有愿意跟着走的,还有起冲突的。 一千来号兄弟,都是佣兵出身,那闹起脾气来,现在再让木易生回想起来,就跟一场世界大战一样精彩。 刚成立公司那会儿,一部分兄弟虽然跟了出来,可那原本养成的好斗的习性,不知道给肖魇夜惹了多少麻烦。 那段时间可以说是肖魇夜举步艰难,最为心力憔悴的时候。 现在好了,公司走上正轨,大家伙儿能过上安生的日子,甚至有的兄弟还娶上了一辈子都想不到的媳妇。 木易生觉得,自己不能在这个时候打破得之不易的平衡。 然而木易生自愿去背锅,可肖魇夜却不高兴,“说,到底什么事情。” 林白瞧见肖魇夜那严厉的神情,仿佛又看见了两年那个嚣张又夜行的枭鸟。 她想,人的本性是刻在骨血里的东西,表面上的天下太平,不代表可以任人摆布。 “我来说,”南宫逸压根儿也没想隐瞒这件事情,“业务刚开通,很快形成了一种在豪门贵族里的风气,首批次前来参加培训的人里,有一个人比较特殊。” 大家疑惑的看向南宫逸。 “s市龚家的长子,龚清华。” 林白:“那个暴发户?” 肖魇夜看向身边的小女人,“你知道?” 她不是一向不关心这些事情的吗? “嗯,知道一点”林白回忆着:“去年我还在牧歌那里的时候,龚家曾托人找到了我,表示愿意花大价钱请我去做手术。” 肖魇夜:“但是你没答应。” 诶?如果不是相信着牧歌部队的严密监控系统,林白几乎觉得肖魇夜是不是一直在暗地里偷偷观察着自己。 “对、没答应” 南宫逸大概觉得自己能猜到原因,却还是问道:“为什么?” 林白耸着肩膀:“因为对方就是个盲肠阑尾手术,而这种手术,可以算是开一刀送一刀的小台,我为什么要答应?” 木易染身为医生,恍然明林白的感受。林白的层级在最高阶段。而对方却想用钱去砸林白级别,这跟拿钱侮辱人是一样的道理。 木易染对着林白默默竖起了一个大拇指。敬配偶像的道路上又加深了一个脚印。 可能唯一不明白状况的人大概就是木易生,:“为啥不答应?回头要他个几千万!” 大家都以为林白会回答,有失她身份之类的话。 然而… “我觉得我很可能会顺道给他肚子里面打个蝴蝶结。” 林白又说道:“我不缺钱。” 林白这话一出,全场几位男士鸦雀无声。 谁说女人就没有霸道的一面? 林医生这默默打脸的姿势,简直不要太帅! 肖魇夜为林白感到骄傲的同时,也没忘记了正事:“所以呢?姓龚的跟你动手了?” 木易生梗着个脖子,颇为自豪的回答:“他敢!老子一手就能捏死那废柴!” 肖魇夜:“那你这伤是怎么回事?” 第六十二章 木易生有些尴尬,他能选择你不说吗? 肖魇夜他们都能看出来木易生犹豫,可是他不说,又怎么知道来龙去脉? 对于个人角度来说,身为兄弟,怎么可能做事不理? 对于公司的角度来看,新的业务开展,既然发现了问题,你要及时查缺补漏,不然一个小细节都可能让一切毁于一旦。 尽管木易生的想法是好的,觉得不要因为自己受点伤这样的小事去影响了大家目前稳定的生活。 “哎呀!”边的木易染倒是急的不行了,等他哥说完这些来龙去脉,八成这群人都能吃晚饭了。“你不说,我说。” 横着一双眼睛,木易生气急败坏的说:“木易染,你是属什么的?怎么哪儿都有你!” “那等你自己说?”木易染不客气的回道:“让这么一大群人都等着你吃完饭?你掏钱嘛你?” 木易生有个特点,别看他五大三粗,可实际上对于金钱却是十分精细的。日常生活中能把用完的牙膏剪开使用的男人,指望他请大家伙儿吃饭?不得得跟要了他的命一样。 木易生蔫了,被自己的亲弟弟一击即中。 木易染带着着胜利者的姿态,爱答不理的撇了一眼木易生:“那个富三代龚清华,仗着家里事s市一只独大的企业,他哪里是什么目中无人啊?他根本就是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 “打从他来这里的第一天,就把其他学员给打上了两名,那身上的伤我看过,如果跟咱们这帮出生入死的兄弟相比,肯定算是个擦伤。” “可要是拿到人家家里去说,那就是跟断胳膊断腿一样的结果。” 听着木易染的话,肖魇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南宫逸虽然依旧一副轻松自然的模样,可笑面虎的生活,鬼知道他有没有在心里盘算着什么。 木易染继续说着:“就上次那俩学院,虽然最后龚清华家里给那了赔偿费用,可人是在咱们这受的伤,人家家里能不想吗?” “更何况,咱们大家都知道一个道理,人以类聚、人以群分。他们那些眼高于顶的上层社会人物,相互之间自成一个团体一样。发生了什么事情,保证全上流社会的人都能知道一二。” 木易染无意间看了一眼肖魇夜,这原本海滔滔不绝大道理,渐渐变得心虚起来,“我、我的意思是,可能、对、对咱们公司的声誉有些影响。” “继续说,”肖魇夜说着,“木易生这又是怎么回事?” 得另外大哥的令,木易染刚刚还胆怯的小情绪,一溜烟儿跑的不见踪影。 “这不是那富三代目中无人的小青年……” “什么目中无人青年?” 木易染这位说书先生这连开练还没说上,就被肖魇夜的问题给打断了。 他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好吧!肖魇夜确实是不知道,这两年,他变得越来越愿意与这个世界沟通,不再学着孤独自傲,而是接受。 不懂得地方就问,懂了就学。有点类似于不耻下问的孔文子一样。只是可能孔文子当年没有肖魇夜这么一张骇人的脸色。 “咳、咳,嗯…”南宫逸就站在肖魇夜对面不远几步的地方,装作咳嗽用手捂着嘴,压低了声音快递说道:“就是对一切都不满意,唯他独大。” “哦~”肖魇夜不感觉自己有什么可丢人的地方,理所当然的说道:“那你继续说。” 木易染缓冲了几秒钟之后,这才开始继续:“这目中无人的富三代龚清华不是把人给打了吗?我哥就在上课的时候点了几句,也无非就是告诉他,学格斗技巧是用来关键时刻保自己和他们的命,不是用来打架斗殴的。” 肖魇夜点了点头,觉得木易生说的没错。 林白被挡在肖魇夜的身后,伸出半颗脑袋对着木易生比了一个大拇指。 没想到虎背熊腰的木易生也能说出这样有这哲理的话来。 膀大腰圆的男人居然挠了挠后脑勺,还你还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木易染无语的看着自家哥哥,也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可害羞的。 “所以啊!他引来了龚清华的报复呗!” “说来那龚清华也算是个有点心眼的人,他自己没敢动,拉拢了其余几个学员一起上。” “这不,我哥跟人家一顿撕扯下来,又不敢真的动手,这才伤了肩膀。” “现下里有个问题。”南宫逸把话接了过来,“龚清华那些人觉得他们打了教官,在这家保全公司里便可以称王称霸。现在已经连累到课程无法继续。” “不少学员家里人反应,学员有退学的倾向。” “长期以往下去,那么这项业务将会因为一个龚清华而夭折。” “哼、我堂堂昼夜集团会因为个不学无术的小子而损兵折将?”肖魇夜心里已然有了决定。“说出去不怕是个笑话吗?” “枭,你打算怎么做?”南宫逸本来想去找那富三代聊聊,其实他也气不过,可考虑到开门做生意,能和气生财总是好的。 “这个新的渠道成不成功不要紧,就算因此失败了,大不了重新做。”肖魇夜继续说道:“可昼夜集团的声誉毁了,就是用一万个龚清华也赔不起。” 都是跟在肖魇夜身边的老人了,自家大佬说了些什么,心里自然都有数。 木易生摩拳擦掌的,那跃跃欲试的样子,似乎显得十分激动。 南宫逸虽然表现的比较有内涵,可那在身后被掰得咯吱咯吱响的手指,那声音透着危险的味道。 而肖魇夜呢? 犹豫战场上杀伐果断,统领千军万马的将领,冷漠无情的面具下,能将人硬生生撕碎。 可能唯一的算的上中毒颇浅的木易染,他从小到大都是按照正常孩子成长发育的规程走过来的。 可…此时…手上那把手术刀是怎么回事? 果然人的本性都是残暴的! “你们是要去砍人吗?” 关键时刻,林白的一句问话。让这四个大男人呆立原地,显得一些尴尬。 说好的转变呢? 说好的平稳生活呢? 怎么一说起打架找茬,一个人都把脑袋削尖了玩里头钻。 恐怕落下自己一样。 “我们是正经公司。”肖魇夜表现的很是意外的模样,那嘴角僵硬的微笑,都快让他肌肉抽筋,“怎么会去干那些违法乱纪的事情呢?” “哦、”林白乖巧的点着头,答应着,可更快就有抛出来另一个问题:“那你们是要去杀了那龚清华嘛?” 此话一出,只见是个男人齐刷刷的摇头摆手,动作整齐划一,跟训练过一样。 肖魇夜讨好的说道:“怎么可能呢?亲爱的,我们绝对不会干这种事情的。我保证!” 三根修长的手指明晃晃的出现在林白眼前。 他和林白两个人历经两年多的时间才走在一起。 肖魇夜此刻除了林白,什么都可以退步。 林白低垂着眼眸,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显的暗淡,呢喃着低语:“哦,是吗!可惜了,我原本还想去掺一脚呢!” 这一句话就跟油锅里的一滴水一般,瞬间炸了锅,四个大男人相互看了几眼之后。 一致认为老人说的话都是对的。不是一家人,不仅一家门啊! 像是研究好了又像是没有结果,不过,随便了。 又不是什么生死悠关事情,不需要怎么严密的部署。 林白人生之中第一次参与到“打架斗殴”的事件中来。 从刚刚的地点,走上楼的训练基地,这路上林白终于明白什么是英雄情结,走路都带风啊~感觉自己棒棒哒! 好像自己能够强大到毁天灭地一般。简直不要太好玩儿了。 肖魇夜看得出来林白的小小兴奋,这是在自己的公司,让她小小过个瘾也就算了。 真正的战场上,那是你死我活的修罗地狱,是人精神高度紧张的考验,是一不留神就会命丧黄泉的墓地。 这种场景,肖魇夜希望林白一辈子也不要看见。 他们几个并没有大张旗鼓的走进去,倒是像鬼子半夜进村一般,悄悄的潜入。 今天是实操课,来上课的老师曾是泰国的拳师。 泰拳的特点就是快,准,猛,其中猛最为明显。善用于肘部和膝盖发起攻击。 然而如此战绩显赫的老师面前,一众约二十个学员,一小部分躲在一角窃窃私语,而另外其他人员则散漫的就差没喝上二两,再摆个酒席了。 拳师个子不算高,光着的上半身连一丝丝的赘肉都没有。怒目而视这群在他眼里的人渣、废柴、黄鼠狼…… 他从业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如此散漫的人。 如果不是看在这家公司老板的面子上,他早就一拳招呼到那一张挑衅的脸上。让他直接面目全非。 “老师,你继续、继续练着。”龚清华吊儿郎当的顺着躺在地上。“我们看着,耍得好了,我个人给你打赏。” 拳师听得懂中国话,更加知道,这群败类中的败类,这是故意在戏耍自己。存心把他当成猴子来看。 第六十三章 “还真是一点礼貌都没有,易染说的简直就是美化后的版本。” 木易染侧目而视,没想到林白也有毒舌的时候。真叫他刮目相看,自此之后他心目中不吃人间烟火的仙女,变得不在住在天边,他觉得自己和林白的距离近了些。 “我们看着,别着急。”肖魇夜拍了拍林白的肩膀。 林白:“你就为那教练老师想想?这么被人公然挑衅,换做是我早就赏这蠢货一针。” 肖魇夜虽然不明白,仅仅一针下去能造成什么后果,不过对于男人来说不算疼痛难忍。 “我上一次来中国的时候,不记得有什么不懂礼数的人。” 泰国的教练捯没有直接骂龚清华,是因为他的生活教养,没上手揍他个面目全非是他保持着职业操守。 不仅他才过来没几天就闹出人命,回头枭鸟恐怕会跟他急眼吧? “教练~”龚清华懒散的说道:“我不是中国人,我是美籍,我出生在美国。” 教练双手合十,竟然对着龚清华行了个礼:“失敬了,原来你就是别人口中的汉奸啊!毕竟我认识的中国人都十分有骨气。你这样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你…”很显然龚清华被惹怒了,“老子花钱来的,就是你,我一句话,你也得给老子滚蛋。” 龚清华见那教练原地站着,也不回话,自以为是被自己给吓虎到了,冷笑一声:“还不是个软蛋!更我逼逼叨叨的人都没好下场。” 这边是龚清华的趾高气扬,像个骄傲的孔雀,表面上是光彩照人,可在转过身去,那白花花的屁股真明晃晃的叫人嘲笑着。 其实泰国教练也不是怂了,刚刚他是在思考着该叫这小子那里骨折。 可刚刚他似乎看见了一个人,那就好办了?他觉得那个人不会置之不理。 “你确定你在跟我说话吗?”教练的脸上看不出来一丝丝怒气,平和的语气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反倒是龚清华自以为他自己是个财主,这些人说好听了是教练,说不好听的还特么不是他用钱就能砸出来的? 龚清华是家中三代独子,整个家族的老老少少,几乎把他当成个祖宗来贡着不说,基本上他的欲望没有不被满足的时候。 所以才有了这样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性格,可见家教对于一个人来说尤为的重要。 “你不但眼睛瞎,还特么耳朵也聋是不是?”龚清华嘴里叼着一根不知道哪里弄来的牙签,从地上站起来,慢悠悠的走到那教练面前。 龚清华的个头要比那教练略微高出那么一点,形成了俯视,不怀好意的痞笑,眼里充满了鄙视。 “谁说的?我的耳朵好用啊,我还听见有只不忠的狗在对着我乱叫,有点吵。” 教练象征性的用小手指掏着耳朵,一边漫不经心的说着。 “我看你丫的是找死!” 说着龚清华就想着上去拎起对方的衣领,然而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道声音打断了二个人。 “住手。”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看向那人,肖魇夜寡淡的脸上叫人看不出什么神情,然而他从那后面缓步走来的路上,却叫人明显感受到莫名的低气压。 很多人心里想着,这就是所谓的气场吗? 这个男人又是谁? 肖魇夜对着龚清华眼神示意了一下,算是打了个招呼。转而对着龚清华冷声说道:“龚清华是吗?” 龚清华撇着嘴,把牙签吐在地上。“就是本少爷,怎么的?你特么谁呀?” 也不知道该说龚清华是脑神经发育不好呢?还是天生比别人少根弦。 所有人都能感受到来自于肖魇夜身上的危险气息,偏偏他就能顶风作案。 不少人在心里给这位龚家的少爷打了个“缺心眼”的标签。 人家都说他是富三代,可怎么看都觉得龚清华更像是地主家的傻儿子。 肖魇夜:“你走吧!” 龚清华一愣,“你什么意思?” 狭长的眸子里反复一个黑洞,神秘有危险,“你被开除了。” “你说什么?”骤然升高的音量,尖锐的直刺耳朵。“你说我被开除了?” “你特么是不是眼睛瞎了?” “知不知道我是谁?” “老子是s世的龚家大少爷,你开除我?你特么谁呀?” 肖魇夜:“我是昼夜集团总裁,肖魇夜。”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纷纷不由的捯吸一口冷气。 这昼夜保全集团两年之前就想变戏法一样,突然以气吞霓虹之式出现在这座城市。 仅仅两年的时间便已经成为国际上有名的保全公司。 这其中的背景,不少人在纷纷猜策着。 有人说,这昼夜集团的总裁其实是某个回家的皇亲贵族,才有这实力一夜之间毅然出现。 还有人说,肖魇夜原本是个极恶之人,为了赎罪这才转邪归正。 更有让人苦笑不得说法,说这昼夜集团的总裁是那地狱里来使者。护众生平安,惩戒恶人下地狱。 今天突然见到昼夜集团的总裁肖魇夜,这叫在场的人都有些措不及防的惊讶。 毕竟这两年多以来,从来没有任何媒体能拍到他的样子。总是能够被他神奇的给甩掉。 “肖…肖魇夜…”龚清华声音有些迟疑,然而长久建立起来的优越感不允许有人比他强,继而愤恨的说道:“我可是花了钱来的,信不信一句话,我能带走你这里所有人。” 肖魇夜黑色的瞳孔里,冷光乍现,“我不信。” “啊哦~~”一直看好戏的泰国教练起着高调,“原来枭鸟也有这么温柔的时候?是谁这么大本事?能叫你压抑了本性?” “察蔡。”肖魇夜说道:“你什么时候连这点小事都摆平不了了?” 遭到反讽的察蔡悻悻然的选择了闭嘴,心说:“要不是因为你,怕影响了你这公司的名声,就算这些豆芽菜一起上,也不是对手呀!” “少特么给老子整这些没用的,”眼看自己被人忽视,龚清华的自尊心受到了挫折,“不就是钱嘛?老子有得是!能砸死你。” “有钱的确实是你老子,但却不是你。” 清冷的女声伴随着轻快的步伐,随着众人惊讶的目光缓缓走了过来。 窃窃私语声不断。 “她是谁?” “感觉看上去有点面熟呢?” “她和昼夜的总裁是什么关系?” “她…她好漂亮…” 龚清华在见到林白的一瞬间,换上一副色像,“呦!这是哪里来的姑娘?” “嘿嘿~怎么样?跟少爷我走,”龚清华蠢蠢欲动的手在缓缓对着林白伸去。“保证不会亏待你!” “啊~啊~放开、快放开、疼死我了……” 只是龚清华的不轨还没有开始,便被肖魇夜给差点儿折断了手。 肖魇夜半眯着的眼里,狠戾之色再明显不过。 “你是当真不想活了!” “诶、诶、快给我放开,不然我让我爸收了你这破公司,你就等着流落街头要饭吧……” 然而说时迟那时快,两个人正是争执不休的时候,只见林白在龚清华的肩膀上拍了一下,一根细小的血气针就藏在她芊细的手指缝中。 肖魇夜和龚清华纷纷一怔的看向林白。 “放开他吧!肖先生。” “可…” 林白天真的模样摆着一只手掌,“没事、没事、放开他吧。” 肖魇夜虽然不知道林白这是要做什么,可还是听她的放开了手。 他家林医生,说什么都是对的。 “怎么的?怕啦?”龚清华得到了自由,便立刻开始叫嚣了起来,“我告诉你们,我…唔…呀…啊??” 突然之间龚清华竟然变得口齿不清起来,事到最后居然成了只会咿咿呀呀的声音。 惊恐着的龚清华转身抓住几个在这里与他关系好的人。然而对方却一脸惊慌的躲开。 龚清华再去抓另一个人去求救,可那些原本在他身边吆五喝六的朋友们,竟然一个个跟见了鬼似的快速躲开。 最后龚清华算是看明白了,这些的人嘴脸,原来有多么的要好都是假的。 龚清华转头快速的向着林白冲了过来,他这个时候可能才意识到。这一切于林白有关系。 然而有肖魇夜在场,恐怕没有能动得了林白一分一毫。 只见肖魇夜只是脚下轻轻一动,就看见刚刚还豪气冲天的龚清华跌了个狗吃屎。 林白:“龚清华,诊断风大闪了舌头。回去告诉你的家人,这是林白医生下的诊断。” 林白?林…白… 龚清华怕在地上彻底的懵了,林白不就是自己前几年做手术,却怎么也请不来。最后还被军方警告的那位林院士吗…… 想到来自于军方的警告,可是让他家里人着实吓出了一身冷汗。 毕竟就算在特么没有钱,也不敢跟代表国家的军队公然挑衅啊…… 这…龚清华今天算是彻底栽了!回去之后还不知道他爸妈怎么训他呢! 龚清华是屁滚尿流的爬了出去,然而肖魇夜却对自己家的小女朋友来了兴趣。 “林医生,你做了什么?” “啊?我什么都没做,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第六十四章 肖魇夜知道林白这是在跟自己装傻,他也不打算多问,如果她愿意说,就会自己来说了。 木易生一行人走了过来,木易生显的很是兴奋:“林医生,你做了什么?跟变戏法一样。” 木易染同为医学领域,对于林白的一点“小爱好”知道个大概。便抿嘴偷笑,默默的给他心目中的偶像点赞。 南宫逸虽然也不明白,可却没有表现出任何意外的样子,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喜怒哀乐从不表现出来。整个人理智的就像个机器一般。 “枭鸟,这位……”察蔡许久都没瞧见过好朋友,然而此次见面,他的关注点却不在好兄弟的身上,使劲儿眨巴个眼睛,恐怕全世界都知道他想要问什么,“是你的……” 肖魇夜看着冲自己挤眉弄眼的兄弟,觉得误交损友的后果也是挺让人无语的。 “这位是林白,我的未婚妻。” 肖魇夜一句话等于做了官宣,惊讶了当场所有人。 “哦~~” “啊哦~~原来某人…” “我的偶像啊~~” 其实大家对于肖魇夜和林白事情,多多少少都知道些,心里面为俩个人着急,可也帮不上什么。 然而现在听见当事人都这样说了,也算让大家都跟着高兴高兴。 好事多磨,希望他们两人日后能够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一行人道别之后,肖魇夜带着林白准备离开公司。 林白:“肖先生身为总裁,公然逃班,难道不怕给员工造成不好的印象吗?” 这个小女人真喜欢挑刺儿,最近变得越来越调皮了些。 肖魇夜把自己所有的好脾气都积攒了起来,全部都用在了林白的身上。 “林医生,我是总裁,整个公司都是我的,我做什么难道还需要跟别人报备吗?” 说的这叫一个豪气冲天,林白哑然失笑:“肖先生不是要娶妻吗?那没有钱养老婆怎么行呢?” 肖魇夜被逗的笑了起了,笑声如清晨的空气,那样的爽朗。浓密的头发下原本冷漠的眼睛眯成个月牙。 林白有一时的晃神,她不得不承认,肖魇夜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像是满天乌云之后乍现的晴空。 如果他能够经常这样笑笑的话,可能会晴空万里。 “怎么了?你在看什么?” 被肖魇夜的话叫回了神,林白赶紧眼睛瞟向别处,借此以来掩饰尴尬。 “我…什么都没看啊!我就是…就是在想,你什么时候有了未婚妻?” 肖魇夜磁性的声音像是一种魔咒,藏着浩瀚星空的黑色眸子里满是温柔。 “如果你答应我的求婚,那么恭喜你,林医生进阶为肖太太。” “如果你不答应,那么就是我的未婚妻,一直一直一直下去,也只能是我肖魇的未婚妻,直到你变成肖太太。” 林白没好气的瞪着肖魇夜:“你的意思是说,我最后的结果好像都是一样的。” “嗯。说的没错,我家的林医生变聪明了。”肖魇夜顺势摸了摸林白的脑袋,像是在夸赞得了奖状的小孩一样。 林白偏着脑袋想要躲开肖魇夜的魔抓,:“肖先生还真是一点都没改变。” “你说的是什么呢?”不然他摸?他偏要摸她的头。 肖魇夜干脆把林白拥入怀里,丝丝甜味儿像是果香,叫肖魇夜爱不释手。 “一样的喜欢强迫别人。” 肖魇夜挑起嘴角,“林医生错了,我在给你选择。我愿意等你,一直等下去。” 两年的时间,说肖魇夜没有改变吗?那这张口就来的甜言蜜语都是怎么做到的呢? 林白嘴上说着反话,可心里却感动着,她清楚肖魇夜未了自己都做了什么,更加知道,遇见他,是自己的幸运。 … 三天后 “你说什么?”手里拿着拖把在擦地的肖魇夜,用肩部抵住耳边的手机。手下动作一顿,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看喜剧笑的前仰后合的林白。 “龚清华的父亲亲自过来,赔礼道歉。”南宫逸放下手里的签字笔,摘下眼镜放在一边,缓解一下酸痛的眼镜。 肖魇夜将拖把放在墙边,开始收拾林白随意脱下来挂在餐椅上的外套。“他是什么意思?这么快就赔礼道歉?不想龚家的作风。” “哪里还有什么作风?”南宫逸好笑的说着:“你家林医生差点儿废了人家三代单传的独苗!” “再不赶紧来赔礼道歉,等着断子绝孙吗?” “小白?”肖魇夜略有些意外,声音大了点。 看着喜剧的林白以为是在叫她,回了一句:“叫我吗?” 肖魇夜换上宠溺的微笑,“没事,你听弄错了。给你洗了水果,你吃一点。别吃太多,晚上我给你做好吃的。” 林白“哦”了一声,拿起一颗葡萄仍近嘴里,刚好瞧见电视里搞笑的一幕,差点把刚扔进嘴里的葡萄给喷了出来。 没事? 听错了? 人家都火急上房马上断子绝孙,不惜放下颜面来登门道歉了。 这边却说一句“没事?”依照南宫逸的理解,肖魇夜是不打算管这件事情。 “枭,龚家人表示,只要能请林医生治好他儿子,愿意付多大的代价都可以,条件可以随便开。” 那龚家人是属于一夜暴富的类型,可就算一夜暴富也分很多类型。 有人虽然一夜之间挤身于上层社会,可却没有什么长久性。往往用不了多久,就会再次回到底层原点。 原因是只有爆发的财产,却没有爆发的脑子。 上层社会地位人个比个修成个人精,想在这个圈子里立足没那么容易。 然而龚家却不一样,暴富是个起跳点,可人家最后还是成功跳到了上层阶级。 因为龚家有位脑子在线的话事人,也就是龚清华的父亲龚海华。 龚家具体是怎么运作的就不说了,总之既然人家提出“条件随便开”的条件,就代表了龚家对此事的重视程度。 也是,听说龚海华外面莺莺燕燕无数,却一个也没给他生下个儿子,时间长了,光是靠着叫他爸爸的女儿送去出嫁,靠这彩礼钱都能够二次暴富了。 或许是龚海华也看开了此生就这么一个儿子了,虽然不象什么人样,可除了惯着也没有别的办法。 “哦。”肖魇夜把林白的外套拿到洗手间,准备一会儿洗了,“告诉他们不用了,昼夜集团的财务状况还不错。” 就知道是这样…… 南宫逸翻了翻眼里,以前怎么没发现这男人谈起恋爱来六亲不认呢? 这会儿估计就算是自己战死在办公室里也别指望他能回来替自己收尸了吧! “那我就这样回复他们了。” 肖魇夜:“嗯” “还有…”南宫逸紧接着又说道:“你考虑什么时候回……” “……” “我特么的…”电话里的盲音已经完美给了南宫逸回答,不过从这明显不是他想要的答案,“话还没说完。” 这叫什么? 有异性没人性? 见色忘义? 看了看桌子上已然成了一座山的文件,南宫逸考虑着是时候该把某人抓回来上班了。 “谁来电话了?”林白边看着电视,边问着肖魇夜。 “没事,”肖魇夜坦然自若的转移了话题,“晚上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嗯……”林白想了想,“你这么辛苦的打扫卫生,不如…晚上换我来做饭给你吃吧?” 一听林白的提议,肖魇夜回想起麦村长家的厨房,之后还是他找人过去为麦村长家重修了一番。 他记得前几天还接到了麦村长的感谢电话,并且说麦永君那小子的伤似乎也好得差不多,可以出院了。 “我不累,”肖魇夜说道:“林医生这么快就知道关心自己的未婚夫了?” 林白立即羞红了脸颊,将脑袋转了过去,“没正经的糟老头子,你去做饭吧!不好吃,我可是要挑毛病的。” 肖魇夜:“放心,我用人格向你保证。” 林白心想:“你还有人格?” 而肖魇夜想的却是:“还好给糊弄过去了……” 让林白做饭,能不能吃都是后话,可做饭的地方肯定是不能再用了! 这边是肖魇夜的“守得云开见月明”的小幸福,可对于南宫逸来说却是“坎坷路上又遇遍野荆棘”。 南宫逸散漫了两年之久,现如今再回来去做这些繁杂的工作,让他有些心烦气躁。 好吧!他承认,自己是懒惰成性,不爱劳动了。 肖魇夜在追妻路上眼看就快要修成了成果,他作为兄弟,实在是不能去打扰,这万一出现点什么问题,肖魇夜必保摘了他项上人头。 可南宫逸自己一人也有些力不从心,想找个人来帮忙,脑子里快递过滤着人选。 木易生吗?不用考虑,对于脑子里是纤维结构的人来说,只会用拳脚说话。 木易染呢?到时个人才,不过他展现“人才”的方面仅限于“追星”于他家的偶像林白。 思来想去,南宫逸哑然失笑,他这是自欺欺人呢么? 他心中不是早就决定好了人选,即了解公司内外事物,有拥有足够头脑。 哦!最主要一点,可以让他不会这么无聊下去。 第六十五章 最近南宫逸几乎没有回过自己的新住处,他从肖魇夜那里般了出来,不然难道他要做超大号的电灯泡么,如果他再不识趣的自动走人,那么他相信肖魇夜可能就此离家出走,干脆把这个房子留给他了。 南宫逸已经在办公室里住了差不多一周的时间了,但今天即将是他的解脱日。 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背对着门口,他可没有心思去欣赏外面的风景。 比起这个,他更想知道等一下会发生什么事情。 呵、一定会很有趣吧? “嘭~~” “诶、诶、李秘书,你不能就这么闯进总裁办公室。” 南宫逸看见被一脚踹开的门,李知眼中是熊熊的烈火、岩浆涌动。胸口高低起伏跌宕,交错杂乱的呼吸,代表着她此刻的怒气志正在一路飙升亮起了红灯。 “李秘书,你太不懂礼貌了,你不可以就这么创了进来。” 旁边新来替代李知的秘书极尽全力的想要打压着李知。 这总裁秘书的职位她在刚刚做了三天,且不说昼夜集团那诱人的工资待遇。 就是这最新刚回来的“二把手”,这颜值简直就是女人心目中白马王子的形象,不想肖总裁那么不易近人。 温文尔雅、彬彬有礼,几乎见到谁都会笑着点个头示好。简直不要太温柔。 所以她不希望李知回来! “李秘书,虽然你之前是总裁秘书,可昼夜集团可不是你想回来就回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你不可以这么任性。” 李知讨厌絮叨的人,更加讨厌喋喋不休的女人,“我不可以。” “她可以。” 南宫逸几乎和李知同时说出这句话。 李知愤愤不平的瞪着南宫逸,就在昨天晚上,她正在夜店里嗨,却看到南宫逸发来的简讯。 大概意思就是告诉她,如果再不回来上班,他有权利以懈怠工作为由开除她。 不但会开除,还会在全公司通告出去,以给其他员工一个警告。 哼~当她李知是什么? 猴儿吗? 拿她来杀一儆百?! “南宫逸,你什么意思?”李知边说边冲着南宫逸这边走来。 南宫逸向新任的秘书眼神示意,让她先出去。 新任的秘书一撅嘴,一跺脚,生气的踩着八存的高跟鞋走了出去。恨不得自己走的每一步都是踩在李知的脸上。 “李秘书指的是什么事情呢?”南宫逸揭开一颗西装扣子,双手插进裤子口袋,潇洒自如的模样,根本看不出来对李知有什么危机感。 李知来到南宫逸面前之后她就后悔了,她自认为自己这个人没什么缺点,唯一叫她不满意的便是自己的身高。 尤其自己一米六八的身高,跟南宫逸一米八八的身高比起来,有明显的失弱感。 李知心说:“这男人是吃什么长大的?激素化肥吗?跟个电线杆子一样,真让人讨厌。” “我问你,你发的简讯是什么意思?”李知手里握着手机,在南宫逸面前狠狠晃了两下。“我告诉你,你只是代理总裁,你没有资格开除我,何况我是肖总裁亲自收编在内的员工。” “想开除我?你得让肖总裁来说。” 南宫逸是给李知发了信息,可是没想到她会隔了一夜才来找他算账。 南宫逸还以为她会在昨天晚上就直接杀过来呢!没想到她还挺能忍。 “李秘书,你也说了,我是代理总裁,”南宫逸邪魅的勾起嘴角,故意激怒李知,“肖魇夜不在,公司所有的一切事物由我管理。包括人事变动。你刚刚也看到了,你原本的位置,已经有人来做了。” 南宫逸在心里补充道:“只是做的十分差劲罢了!” 基本上每天除了花枝招展的晃在自己面前。基本上交上来的工作没一样能叫他满意的。 所以南宫逸不能一直这样自己孤军奋战下去,他得保持自己还不容易养成的“懒散”习惯。 他可不想变成肖魇夜那样的的黑脸儿张飞,两眉之间的“川”子几乎是刻了上去一样。 咬着的嘴唇似乎都快咬出了血,李知咬牙切齿的恨不的生吞活剥了南宫逸这个伪装天使的恶魔。“你不敢,肖总裁不会放过你的。” “哦?”骤然接近到李知的面前,盯着她那双杏核般的大眼睛,好美的一双眼睛,那里面似乎装满了晶莹剔透的泉水,干净且明亮,“肖魇夜会不会放过我,那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李秘书、哦、不!是很快就要被开除的李秘书。你就不用去担这份心了。” “你……” 李知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那暴躁的脾气几乎涨疼了她的胸口。 李知觉得她现在没有一巴掌招呼到南宫逸那张笑面虎的虚伪脸上,是她一直以来收到的教育,以及这个社会上完整的法律制度挽救了他的性命。 “当然,”南宫逸得逞的样子,想一只眼看要饱餐一顿儿狐狸。“如果李秘书肯回来继续工作的话,我倒是可以当作你最近任性休假,没有过。” 李知觉得大众人的眼光肯定都是瞎的,对南宫逸的那些高评价都是哪里来的?温文尔雅?谦谦君子? 哼~她都没见着,只看见一只披着伪善面具的老狐狸。 32岁了!相比于自己22岁的年纪来说,确实很老。 李知说不过、也吵不过南宫逸。所以就只能在脑子里yy各种南宫逸身上的“毛病”。 “怎么样?”南宫逸说道:“需要我给你时间回家去考虑一下吗?毕竟小孩子都需要回家去跟大人商量一下。” “小孩子?”李知的脾气向来就不是很好说话的那一种,可以说是十分古怪。哪儿能受得了南宫逸这样的戏虐。 “姑奶奶我自打懂事儿那天起就没什么大人。我不用跟谁商量!我就是决定。” 正中下怀。 南宫逸内心里是得逞的笑,可表面上依旧演绎着,“那你的决定是?” 临门一脚,至关重要的道理,南宫逸怎么会不知道。 “哼~”奖脖子梗的细长,李知咬牙切的说道:“明天就来上班。” “好。”眼见得了自己要的成果,南宫逸当即收网,半条后路都不给留,“那明天请早,因为李秘书太久没上班,还需要适应适应。” 适应? 李知冷笑,她堂堂管理学双硕士学位,跟她谈适应? 她需要吗? 答案是不需要! 按照李知学业上一路跳跃的进度来说,20岁就拿到了学位证书,这两年若不是因为她这古怪的脾气。那些邀请的信函会堆满了她家客厅。 随意,李知觉得南宫逸是在侮辱自己的智商,更加觉得这个男人面目可憎。 李知转身准备徜徉而去,黑色的紧身皮夹克显得干净又利落。 走到一半,李知停下脚步,对着南宫逸说道:“我回来,让刚才那女的给我混蛋。” 李知应对女人的机会不多,却也能够看得出来刚刚那秘书的别有用心。 花枝招展又撒娇卖萌求可怜的样子,简直叫李知看了想吐。 这种人确定是来工作赚钱的吗?不是来敞开衣襟赚男人的? 李知心里拿着跟小红笔,浓墨重彩的又给南宫逸加上了一笔,眼睛瞎! “啊这…”南宫逸为难的看着李知,“这似乎不太好吧?” “李秘书不在期间,一直都是潇潇在替你完成工作,任劳任怨。比起这些来说,这对公司的忠诚度…” 南宫逸故意留下一句话去给李知猜想。 李知不是没在国际大公司呆过,这与人暗地里勾心斗角、暗中藏话的技巧还是了解的。 南宫逸无非就是想埋汰自己这段时间的任性休假行为,可她…… 算了,君子不与小人争论,女人不与男人较真儿,就当她刚刚听见有人放了个屁。 不就一个徒有其表的女人嘛?南宫逸喜欢就留着好了。 前提是,别招惹到她就好。 李知是风火的代言人,来时携风带雨,走时依旧不拖泥带水。潇洒肆意的性格,让南宫逸不禁怀疑她就是实在什么环境下长大的呢? 南宫逸不是个爱八卦的人,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脑子里的空间弥足珍贵,不会留有余地去给他人机会。 然而李知的出现,却让他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产生了好奇心。 都说好奇心能杀死猫,然而南宫逸的好奇心能扼住一个人的灵魂。 当第二天清晨距离上班时间还有最后一分钟的时候,李知终于踏着一身职业装走了进来。 今天她的装束和昨天不同,穿上职业装的李知看上去似乎没有那么疯疯癫癫,她小巧挺立的鼻梁上戴着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增加了不少知性的味道。 然而,从南宫逸第一次见到李知的时候就知道,她根本就不近视,甚至可以说眼神还很不错。 那副用来装饰的眼镜,恐怕是她特意拿来抑制自己情绪的遮挡物。 李知在职场工作的时候刻意去抑制自己的情绪? 南宫逸更加对李知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 她明明具备高智商的能力,高端人才不论走到哪里都是各大企业争夺的对象,可以说满地鲜花任她采摘。 而她却要用物品来克制自己,这是为什么呢? 第六十六章 “呀!你怎么坐在我的位置上?” 李知前脚刚坐下,就听见身后一个声音尖叫着,刺耳的声音叫她几乎惯性的想回手给她一巴掌。 “没人告诉你,我的今天回来吗?”李知低头继续着自己手上的工作。 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她办公室里原本基础上多余的东西给收走。 “你…你怎么还有脸回来?” 这话问的,李知看向今天一身黑色紧腰短裙修身短裙的马美,“我回来,不是挺正常的吗?” 娜美冷哼一声,眼中尽是不屑,“我要是你就干脆不回来,毕竟现在逸总有了我、这个新秘书。比起某些人来说,不知道听话多少,让逸总省下多少心。” 李知瞪着眼睛无辜的看着只有胸部,却没有脑部的女人,“难道你不知道吗?听话的那叫狗。” “你…” 马美升上首席秘书这段时间,被同事给捧上了天。自身优越感爆棚。被李知这么一怼,气的脸上精心描绘了一个多小时的妆都要花了。 “算了,我跟一个被逸总可怜,赏口饭吃的乞丐争什么?会显得我很没素质。” 李知依旧收拾着东西,果然不适合自己的物件就应该扔掉的好,“你已经够没素质的了,素质这东西对你来说是个珍惜物件,你应该花大价钱去买买。” “哼~”马美生气的一跺脚,八寸的高跟鞋在地上打着响。 马美愤恨的咬着下嘴唇,心里巴不得冲上去撕了李知的嘴。 本身就是嘛! 是李知自从南宫逸上来代理总裁位置开始,她就休息在家。 现在公司里都在说,是李知她恃宠而骄,只认识肖魇夜,看不上临时的回来的南宫逸。 李知这是可着性子耍,大家伙儿也都伸长了脖子等着看李知的下场。 李知懒得搭理马美,她喜欢站在旁边看,那就让她看着。 她的东西就是她的,不管谁来了也不让。 “逸、逸总裁。您来啦!” 南宫逸其实来了有一会儿,只是没进来而已,顺道扒了个墙,听了点女人之间的谈话。 “嗯,我过来看一下,”南宫逸将目光锁定李知,“李秘书今天有没有按时上班。” 李知继续收拾着东西,找来一个纸箱,把马美抽屉里的化妆品通通捯进去。 这么多化妆品,光口红就七八只,马美究竟有多不喜欢她自己那张脸? 不该要的东西,不要。不该看的人不看。 例如东方逸。 被人当成了个空气,南宫逸也没不乐意,在他眼里李知还是个孩子。 比自己小了整整十岁,不是小孩子是什么? “哎呀,我的口红!”马美尖叫着跑过去,从李知的手里躲过来一只金色的口红。 “这可是国际限量款,你看!都给我弄坏了!” 马美等着眼睫毛被刷的老长的眼睛,手中的口红在李知面前晃呀晃。然而李知压根儿没觉得哪里损坏了。 马美在故意找事儿,南宫逸一进门就奔着李知去,连正眼儿都没了瞧自己一眼。马美想着借此来引起南宫逸的注意。 “逸总,人家好喜欢这支口红的,你看现在都让李知粗手粗脚的给弄坏了!人家好心疼呀。” 南宫逸不该笑意的看着马美,那有意无意的碰触,不拒绝,也不迎合。 其实南宫逸哪里能真的明白女人的心思? 女人是个复杂的生物,有着千奇百怪种各色形态,有李知那种类型的,更多的是像马美这种,撒娇卖萌求关注,指望着能够吊来金龟婿,从此人生金碧辉煌。 见南宫逸没表现出拒绝,马美觉得这是南宫逸对自己的另眼相待,“逸总裁,这种粗心大意的女人,怎么能做您的秘书呢?” “到时候…”马美趁南宫逸不注意,狠狠的剜了一眼李知,“再耽误了你的事情,她可怎么担待得了啊?” “嗯…”南宫逸眉眼弯成个月牙,看上去爽朗且帅气,“还是小美心细,考虑得周到。” 得了夸赞,马美笑得花枝乱颤,半边身子贴着南宫逸,嗲声嗲气的继续说着:“逸总,你看呀!这办公室都被她给占了!” “那我以后还怎么工作…”含魅的眼神里藏着明晃晃的邀请,“我…还怎么更好的为你服务呢?” 哼、李知冷笑一声,阴阳怪气儿。 女人不知道廉耻,就别怪男人把你当货物。 南宫逸有意无意撇了眼李知,心下里思考着接下来,是不是该…做点什么了呢? 毕竟为了增加员工和公司之间的粘合度,适当的竞争是种不错的打压方式。 “不如这样,这里就让给李秘书吧!毕竟她才刚刚回来,需要适应适应。” 马美着急的问道:“那我呢?逸总~” 南宫逸转投看向马美,磁性且性感的声音在李知眼里就像春天的猫崽子一样。 只是她怀疑男人的特殊时期可能是持续一辈子。 “小美,你对公司业务熟悉,不如就来我办公室路设立个办公点,这样我找你也方便些。” “你看怎么样?小美?” 马美当即羞涩的点了点头,她的眼里似乎看见了自己马上成为南宫太太的场景。肯定能叫人嫉妒的眼睛发红。 “那就这么说定了。”南宫逸看着低头一声不吭整理的李知一眼,对着马美笑着说道:“我们走吧!小美。别耽误了李秘书工作。” “嗯嗯。” “等一下!” 正准备走上人生巅峰的马美,正打算和南宫逸离开去过二人世界,一听李知的话,恨不得抽了她的筋、拔了她的皮。 李知毫不在意马美那千刀万剐的眼神,推了推自己面前的箱子说道:“把你的东西拿走。” 满屋子混合着各种香味儿,直刺鼻子,让李知觉得自己快失去了嗅觉。 想着等一下把窗户都打开通通风根本就不曾在意过马美的眼光。 如果她活在别人的眼睛里,那么她可能…根本就长不大吧! 桌子上的箱子被拿走了然而拿起来的人却是南宫逸。 哼、好一个人面兽心的谦谦君子,到最后不也是见了美女走不动路的…标配男吗? 不过李知没说话,这你情我愿的事情,谁也都拦不住。 只是李知没有看见,临走时南宫逸那如狐狸帮狡诈的目光,已经开始进入了捕猎模式。 日子过得还算是清净,尽管李知偶尔进去南宫逸的办公室会碰见些比较香艳的画面,然而还好没人来打扰她。 马美觉得自己已然荣耀上位,私下里以南宫逸的未婚妻为自称,周身突然见多了好几个“闺蜜。” 谈情说爱成了马美的主要工作,基本上把秘书的工作都推给了李知。 按理说李知着火爆的脾气不应该惯着马美的臭毛病。 然而李知却没有吱声,为什么呢?刚好可以快速熟悉公司目前业务啊! 还有什么比压力更能够叫人进步的呢? 李知通过这几天的熟悉,她发现南宫逸给公司开通了新的业务渠道。 嗯…怎么说呢,李知虽然讨厌南宫逸,可不得不承认南宫逸这个想法十分有趣。 只是在一些细节上,李知有一些新的看法,只是…她虽然都整理成文档,却不知道该不该给南宫看看,如果换做是肖魇夜,她肯定就没有什么顾虑了。 昼夜是保全公司,十分注重员工的营养搭配,所以,这里专门设立的员工食堂里的厨师都是米星级别。并且采用自助餐形式。 每每到了午休时间,大部分的员工都不会舍弃这么好的免费午餐,而选择外出猎食。 李知是个特例,她有苦衷。 马美虽然没有明目张胆的来找不痛快,然而每天午休的食堂却成了她和她的“好集美”飙演技的舞台。 当然观众不是李知一个,而是全公司的人。 可李知觉得自己会消化不良,为了不亏待自己的胃,于是她选择了外出就餐。 距离公司十几分钟的路程,转角里就有一家小面馆,店面真的很小,一进门只容得下四张二人桌子。 店虽然小,可东西确是顶级的好吃,今天是李知出来晚了,已经下午一点半过了饭点。不然中午来,她可能都要排好长的队。 “呦!小李秘书来啦?” 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我大叔,体型丰满的换做在唐朝可能会是个吉祥物。 “胖叔,老样子,快点。我饿了!” 听这说话的语气,李知很显然已经成功进成这里的一份子。 “今儿个怎么没在公司里吃?听说你们公司的食堂老像样了!” “我这不是来给你捧捧场嘛!怎么你还不欢迎?” 胖老板一边端出来一碗榨菜肉丝面放到李知面前,一边笑眯眯的又给李知配了两道小菜。 李知是真饿了,问着那面的香味都能流出口水来,迫不及待拿了双筷子,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面条筋道,煮的时间长短刚刚好,一口下去唇齿留香,李知满足的像一只偷了腥的猫儿。 “瞧你那样,赶紧拿张纸擦擦,一点姑娘家家的样子都有。” 接过胖老板递过来的餐巾纸,李知憨憨的笑着,“这不是你的面太好吃了吗?今天这小菜也不错!胖婶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说着李知还冲胖老板比出个大拇指。 “你这是在公司挨欺负了吧?” 李知身子一怔,“没有的事儿,谁敢惹我啊!” 第六十七章 李知继续吃着面,这一上午的工作可是叫她饿的不轻,她是属于那种吃了东西才有动力干活的人。 只是原本可以就近在公司解决的问题,因为马美党们的占领高地,她只好又多拐了个弯跑到这里来,就图个清净吃个饭。 李知边吃饭,也没浪费了脑子,她最近越来越纳闷儿,自己是什么时候脾气变得这么好的呢? 眼睁睁瞧着马美趾高气扬的把文件往她这里堆,自己竟然没感觉生气。更加没上手抽她个七荤八素。 嗯嗯,肯定是因为自己的教养又提高了一个层次。 可转一念又想,呸呸呸……说的好像自己以前多没教养一样。 往嘴里又吸溜一口弹牙爽口的面条,李知一会儿想问问老板,以后能不能给她送个餐? 正是大快朵颐的时候,感觉对面的椅子被人拉开,这里地方小,桌子都是二人位的。有人来拼个桌子是常有的事情。 李知抬头看了一眼,原本很是普通的一眼,在看清楚对面的人时,顿时没了食欲。 “啪~”筷子狠狠放在桌子上,随手拿了张餐巾纸抹了抹嘴。 “胖叔,钱先记账!” “诶?这就吃完了?”这才刚坐下没几分钟呀?胖老板冲着李知就喊道:“你胖婶刚说完叫你慢点吃,要不以后留下胃病可怎么办?” 李知刚刚还觉得自己的动做挺潇洒的,却在胖老板关心的磨叨声中变成了个冬天不穿秋裤的学生一般,净让人操心的熊孩子。 “嗯…” 李知一时间竟然回答不上来,自己一个人习惯了,这种家常便饭的关心,却变成了一个意外的惊喜。 刚在后面忙完的胖婶走出来,虽然不及胖叔的吨位,可也不算是苗条一类,好在皮肤白皙,看起来慈祥又可爱。 “小李子,你咋剩饭了?”胖婶惊讶的问道:“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呃……” 李知捂着半边脸,觉得自己的那点家底儿全都让这夫妻俩给抖了出来。还…当着她最不喜欢的人面前。 “哦呦~让给瞅瞅…”双手在围裙上快速抹了两把,快速走到李知面前,伸手抚在李知的额头上。 坐着等男人看见这一幕,轻挑一侧眉角。 他还以为按照她的性格会躲开,没想到居然就这么站着乖乖让人处理。 “没有发烧啦~”胖婶似乎高兴的说道:“你呀!肯定是工作太忙累到了,你还想吃点什么开胃的我小菜,胖婶去给你做一点。” 虽然说出来的是问句,然而胖婶却没给李知回答的机会,自己一个人念念叨叨的转身又钻进了厨房。 “呵~” 听见一声低笑,李知一个凌厉如刀锋的眼神递过去,“你笑什么笑?南宫逸。” 没错,对面的男人正是她的死对头南宫逸,刚刚起身的时候李知还发现,这里四张桌子,有三张都是空着的。 也就是说,南宫逸是故意跑来她面前刷存在感的! 他到底想干什么? 南宫逸是故意做到李知对面,但进来这里纯粹只是凑巧。 最近马美的流言蜚语在公司里颇为活跃,身为其中的男主角,南宫逸觉得自已如果不想官宣,最好还是少出现为妙。 所以说,南宫逸也是被马美给排挤出来的人员之一。 这么看来,其实马美这个人也算是个人才,可以一张嘴把一个总裁外加一个秘书给撵出公司吃小店。 其实南宫逸下午还有个会议,所以没想走太远就餐,路过这家不起眼的小店,刚好看见李知开心的和老板打着招呼。 那一刻她脸上的笑爽朗无比,似是青草叶上的露珠,在阳光的折射下熠熠生辉。没有光彩夺目,却点滴光耀入星辰。 所以他不由自主的跟了进来,顺到欣赏了一下李秘书那豪放派的就餐方式。 不禁让南宫逸想着,到底她都做了多少的工作? “李秘书,难道笑也是违法行为了吗?” 李知:“好女不跟男争!” 她不想继续跟南宫逸纠缠,这样下去可能会浪费她更多的时间。 “你是争不过么?” 才转过身的李知身子一顿,“你说啥?我争不过你?” 细长的手指用力指着南宫逸,心想:你算什么东西?一个表里不一的笑面虎,精分患者的典范。居然说我比不上你… “那…”南宫逸扫了一眼这家小店的墙面,那里是一排排的本店特色菜单,“不如我们就来比比谁比较能吃?” “比谁能吃?”李知重复着,是某音上那种大胃王的比试吗? 南宫逸:“老板,你们这里的特色面来两碗,再来四个爽口的我小菜。” “哦、我最近胃不太好,不要放辣。” 胖老板有些为难,站在原地没有马上去准备。而是看向了李知。 “胖叔,你就按他说的准备…”李知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 胖老板很快就把两碗面加四个小菜端了上来,胖婶听说李知要更人比赛,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儿,也跟着走了出来。身前的围裙里还顺道揣了一盒健胃消食片…… 胖叔被南宫逸邀请为裁判员站在两个人桌子中间。 心里还想着:“好好的一顿饭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他右手边是李知选手,现在已经将黑色外套脱了下来,以免耽误她待会儿的发挥。两只袖子被高高的卷起,领口也被揭开两颗扣子。 虎视眈眈的模样,还真有冲锋陷阵五虎上将的阵仗。 “哎呦、小子子不要太认真的哦!”胖婶祝福着,摸了摸口袋里的药,好像随时准备塞进李知嘴里一样。“撑坏了肚子要难受的。” 李知狠狠的说道:“我不会输!” 李知是个实心眼儿的人,这么多年的傲人学历,硬是没给她的脑子里边也镶上上一层金边儿。 说是比赛吃饭,那她就不留余地的狠命吃了起来,那叫一个“横扫千军,气吞山河,”连眼睛都没抬一下。 等她把面前的一碗面外加几个小菜吃了个七七八八,看向南宫逸的时候,人家正慢条斯理,举止优雅的吃着自己碗里的东西。 脸上挂着三条超粗体的黑线,强咽下嘴里最后一口食物,“你不是说比赛?” 南宫逸:“嗯,是。” 李知用下巴示意着他面前的那个碗,“那你这是什么意思?” 轻轻放下手里的筷子,南宫逸表示自己吃好了。 “可我没说我一定要赢。” “…” 李知双手攥出了血水,脑子里被分成了两半。 一边说:“给我揍他,照那张表里不一的脸上揍。” 另一边却说:“别太认真,他好赖不计还是你的三司。” 就在李知被两边来回拉扯的时候,南宫逸已经叫着胖老板把帐给结了。 “还不走?不想上班了?” 南宫逸像个没事人一样,自行离开座位向门外走了出去。 临走还在门口补了一句:“迟到我要扣你工资的。” 李知怀疑南宫逸的脑子是什么结构的?这么健忘呢吗? 现在就像刚刚的赌注从来没有发生一样。 李知想骂街,可是还来不及张嘴,手里就被塞进一个东西。她低头看过去,是一盒健胃消食片。 胖婶有些担忧的对她说道:“哦呦,你这个姑娘就是那么实实在在,人家从来都没有跟你比过哦。” “…” “你把这个小药拿好,万一下午难受了,要记得吃的啊!” 李知还来不及发的脾气和一肚子要骂的街,就这么在胖叔和胖婶的催促下,明明奇妙的离开了面馆。 一出门,李知就看见门口站在一旁抽烟的男人。 南宫逸看见李知出来,把手里的香烟撵灭扔进街边的垃圾桶。 “走吧!” 李知:“你输了!” 他忘了,可李知没忘。她撑破了肚皮赢回来的,凭什么就这么被南宫逸一笔带过? 南宫逸低柔看着比自己矮上一头还多的李知,加上她瘦小的身材,更像是一个中学生。然而却比中学生要难糊弄得多。 “嗯,说吧!你想要什么奖品。” 李知合计着,什么无理奇葩的条件她开不出来。 既然他是总裁,肯定家财万贯吧?那就干脆来点实在的,要钱吧! “愿赌服输,就一万块钱吧!”李知拿出手机调出支付码那一页面递到南宫逸的面前。 “我没钱。” 李知就是做梦也没想到,堂堂一总裁竟然跟她一个小员工面前哭穷。 “我真没钱。” 就怕李知不相信,南宫逸还特意又说了一遍。 李知猛然收回半空中举着的二维码,“你一总裁,跟我说没钱?南宫逸你还能再不要脸一点吗?” 要脸有什么用? 能当饭吃? 能把她拐回来替自己分忧解难的上班? 这样一种接下来,脸这个东西确实没什么用。 “我两年都在外面度假,这才刚回来!” 也就是说这两年他差不多把积蓄花了个一干二净。 “加上混儿混儿又特别挑食,最近还交了个女朋友…” 交女朋友? 李知的眼皮跳得跟报警器一样,嘴角被气得抽了筋。 南宫逸无辜的看着她,继续说道:“我身为家长,总不能让混儿混儿没有嫁妆吧?” 呵~果然!这男人的是个精分患者。 不但把一只考拉当成了儿子养,现在还有了做公公的准备。 连特么一只考拉都有嫁妆,她李知连个赌资都要不回来。 第六十八章 李知还在感叹着人不如畜生的时候,有些人却已经开始偷偷幸福的筹备着婚礼。 “林医生,再不起床,太阳就要晒屁股了。” “唔~~” “林医生,乖,起床。今天我们要去趟医院。” “唔~~” 芊细的胳膊干脆用力一拉,用被子把脑袋捂了个严实。 肖魇夜看着林白的动作,心下一惊。声音里有些焦急的说道:“小白,乖。把被子拿下来。会闷坏……” 林白有个习惯,就是不论什么季节都要盖着棉被,那种纯棉花的厚重棉被。 这样厚重的棉被盖在头上,肖魇夜认为她会缺氧,如果她缺氧那么… 见林白将被子捂的更加严实,肖魇夜干脆两只手伸进被子里,一瞬间将林白整个人都从被子里给抱了出来。 “啊!肖魇夜你干什么?我好困,想再睡一会儿。” 睡眼惺忪的林白向肖魇夜发出抗议声声。 平时都不会特意来叫自己起床的,今天干什么这么执着? “乖,起来吃早餐,”黑色的眸子里温柔的能拧出水来。“今天我们要去趟医院。” 一听医院,林白精神了一些,“去医院做什么?” 肖魇夜勾起嘴角,笑的有点得意,“去做身体检查。” 林白一条腿从肖魇夜怀里直接一挺身蹦了下来。 “诶!小心点。” 林白疑惑的盯着他,今天肖先生哪里不对么? “没事,只是蹦了一下而已。” 肖魇夜担忧的神色若有所思,就连在林白面前从来不严肃的模样,此刻也挂到了脸上。 “怎么了?”林白拍了拍肖魇夜的肩膀,“你发什么呆呢?” 肖魇夜回神给林白一个微笑,“没什么,去洗漱,然后出来吃饭。” 林白一步三回头的走向卫生间,心里是疑云密布。 吃饭期间,林白又问了为什么突然之间要去做身体检查。然而肖魇夜只是笑笑,却显的神秘兮兮什么都没说。 肖魇夜不说,林白虽然觉得奇怪,但捯觉得没什么,不过就是身体检查,反正她也很久没做了。 到了医院,一切根本不需要肖魇夜来安排,医生们一听说林院士要做身体检查,一切事物全程一条龙服务,林白只需要坐着伸出两条胳膊给人抽血就行。 然而肖魇夜却悄悄的把林白一系列的检查费用统统给结清了。 原因?呵…他的女人怎么需要用别人来买单。 林白觉得自己昨晚睡的不错,基本上一觉到大天亮,然而吃过早饭之后竟然又开始放困起来。 肖魇夜去拿了化验结果的单子回来,就看见林白趴在椅子上睡着的样子,安静的像一位天使。 不,林白就是他的天使,是引领他走出黑暗,回归黎明的曙光。 拿着的一张单据的手有些微微颤抖,她是他的一切惊喜与意外。 林白睡得并不安稳,她睡觉有很多的毛病。例如:不能有光、不能有声音、必须要关房门……等等。总之说她平易近人也是真的,说她毛病多也是真的。 “你回来了。”林白揉着眼睛,显然她还没睡好。 肖魇夜走到林白旁边的座位坐下,一只手穿过她的后背搂着她的肩膀,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身上。 “林医生,你辛苦了!” 林白一愣,“我辛苦什么?” 她什么都没做,只是伸着两条胳膊给人抽血而已。 肖魇夜控制不住的嘴角的笑意,“我是说,以后可能要辛苦你一段时间了!” 林白一个激灵从肖魇夜的身边站了起来,面色微微凝重的问道:“是不是检查的结果不好?我生病了吗?什么病?” 压抑住内心的激动,肖魇夜严肃的样子让人看不出来任何纰漏:“嗯,你是生病了,医生说…” “什么医生说?我就是医生!”林白伸出一只手到肖魇夜面前,“把化验单给我、我自己看。” “…” 肖魇夜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就这么被林白给堵了回去,瞧着她那人生的模样,自己又不忍心,只好将体检单拿给了她。 林白接过化验单快速的浏览起来,大生化中只有贫血稍严重一些,可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那各项影象报告也一一浏览过去,没发现什么异常。直到腹部b超那一项… 林白呆立原地。 她怀孕了! 孕期三周! 她在心里默默计算了一下时间,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一个夜晚…… “林医生,快恭喜我!” “恭喜你什么?” “恭喜我双喜临门!” “……” 直到林白彻底反应过来,曾问过肖魇夜,他所说的双喜是什么? 肖魇夜笑不拢嘴的回答:“重获所爱和爱之延续。” 林白怀孕了,在惊讶之后,身为医生的她很快对自己做出了合理的安排,就是生活一切照旧。 然而肖魇夜却不乐意了,指着化验单上唯一一项绿色的项目,只说了两个字:“休息!” 用兵之王的枭鸟再一次展示了雄姿飒飒的行事手段。 替林白向修炼请了假,无限期的那种。 抽空趁林白睡着,他回了趟公司,把所有的工作一股脑儿的捯给南宫逸,再在南宫逸那震惊之中甩了他一脸的狗粮,为自己当甩手掌柜的行为做出了完美的理由。 “林医生怀孕了,我要回家伺候老婆和女儿。” 我~~~ 南宫逸是极少骂人用脏字的,只是这一次,他是吃了亏却不能申诉。 为啥呢? 因为人家有老婆,现在还有了娃! 而自己呢? 光杆司令一条,不抓他来当劳动力,谁当? 俩字:活该你单身。 南宫逸不服气呀!想着从话上找回来点志气,“你怎么知道就是女儿?万一是儿子呢?” 谁知道这个问题让肖魇夜变身成了半面妆,一半是“像林白一样聪明可爱的女儿一定很可爱”的色彩斑斓。一半是“像我一样的儿子,等着出生就被扔进深山老林里修炼吗?”的荒芜落寞。 南宫逸:啊这…… 回想起小时候第一次见肖魇夜的时候,小小少年身上那股子桀骜不驯… 呵…他赞同肖魇夜说法。 “其实有科学上说,女人在孕期要适当的运动…” “我老婆她贫血。” 南宫逸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肖魇夜理直气壮的给怼了回来。 南宫逸不死心的继续说道:“其实很多女性在孕期都会出现贫血的现象、你其实…” “我老婆需要养胎。” “啊这……” 好吧!有老婆的人最大。南宫逸对于宠妻成魔的肖魇夜选择了闭嘴。 林白有了身孕,却把修炼给急成了狗,脾气暴躁的跟每时每刻都在炸锅一样。 “瞅什么瞅?”刚接了肖魇夜那货的电话,修炼前几天刚买的手机,屏幕已经碎成了渣。 对着过往一个看了他一眼的小警员喊着:“你瞅啥?” 小警员很想回一句:“瞅你咋地!” 然而他不敢,因为修炼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老前辈,这糟烂的脾气跟他这个位置同样出名。 小警员不敢惹修炼,于是把情绪转嫁到手里的犯人身上,“赶紧走,别磨磨唧唧的。” 犯人:宝宝心里苦,宝宝不说。 修炼回到办公室里将手中的文件夹“啪”的一声摔在办公桌上。顿时办公室内鸦雀无声。 “你摔什么?” 修炼刚想念叨上几句,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怎么进来的?”瞪着双杏核媚眼儿,修炼问道。 难道他们这里都能任人随便进出了吗? “你是不欢迎我来?”秦川继续说道:“还是不想看见我?” 修炼原本刷了一层辣油的脸上顿时变成了一滩小清水。 “你说的什么话?你…你不都知道嘛!” 压低了的声音小声说着,还算是对的起良心。 秦川这次出差差不多半个多月,这前脚刚下飞机,人就直接来了他这里。 他是被修炼的同事给带进来的,关于他俩的事儿早就在各大娱乐报刊上、头条上屡见不鲜。 没想到修炼单位里的人竟然也都信了,现在看见秦川,就跟看见女婿上门一样,恨不得大包大揽的迎进来。 秦川把带回来的糕点递到修炼面前,修炼也不客气,干脆一手拿一个直接塞进嘴里,吧嗒吧嗒鼓着个腮帮子,含糊的说道:“林白…槐荫了!” 秦川没听清楚,“你说什么?把嘴里的东西好好咽下去在说话。” “嘿嘿嘿……” 就知道修炼是个吃货,这咸口味儿的蟹黄酥是他特意叫米五星的厨师特意做的,临上飞机前刚做出来不到一个小时。 看见他爱吃,秦川勾起嘴角笑了笑。 “吃完了,再喝口水。” 修炼乖乖照着做,拿起自己的水杯喝了几大口。 他记得自己水杯里是没有水的?杏核眼瞄了一样对面。 “就说自己看人的眼光不错吧!瞧瞧、多贤惠!” 见修炼都完事儿了,秦川这才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修炼这才想起来:“哦、林白怀孕了。” “你的孩子?” “噗~~” 修炼开始剧烈的咳嗽声震耳欲聋,他没被东西给噎死,也没被水给呛是。倒是被秦川的脑细胞给绕死了…… “你特么说什么呢?”修炼瞪着眼睛,愤怒的走向秦川。 众人眼见他家队长这是又要炸了庙,正考虑着要不要去拦一下。 只见修炼俯身直秦川耳边:“我只要你。” 勾起嘴角,秦川心说:“抓捕到猫儿一只。还挺粘人。” 第六十九章 “既然孩子不是你的,”秦川问道:“那你急什么?” 修炼一只手扒了扒已经长发及肩的头发,黑色发丝从指缝中穿过,如同绢绸一般,难坏前段时间接了个洗发水的广告让修炼在娱乐圈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我能不急吗?她怀孕了,谁来干活?” “那冷冻间里的死人都能绕地球一圈了,家属指名要林白来做尸检。投诉电话都快打到中央去了。” “你说我急不急?” “…” 好吧!秦川承认自己并不了解她的工作性质,只是单纯的有些心疼他着急的模样。 “最最主要的一点,她结婚加上生孩子,随礼金都能把我随倾家荡产去喽!” “…” 秦川收回刚刚那句,这样的人就应该让严苛的工作去狠狠的打压到脊背弯曲。 “对了,过几天你要是不忙,就去我家把猫爷带走吧!” “嗯?你不是说想它了?” 猫爷本身就在秦川那里的,是他非得张罗着什么自己从小养到大的猫,被人硬生生分开,骂秦川是人贩子,抢了他的小甜果。 今儿儿这才几天?就张罗着要给秦川送回来了? “呸~这只嫌贫爱富的死猫,从你那回来之后,连猫粮都不吃!” “一小盒几百块的猫罐头才配肯动嘴舔一舔,我养不起了,这又要随礼,又要养爷的。资本主义的吸血鬼们快要了我的命。” “呵~” 秦川不说话,只是淡淡的笑着。对于修炼例如此类的抱怨可谓是屡见不鲜 其实他说的都是次要的假话,他一条广告的收益可达八位数,足够他轻松买一下一家猫罐头厂去。 然而他现在恼怒着的抱怨,原因只有一个,头几天有人报道,我市以为无名英雄捐了几千万用来全市孤儿院的我重新翻修。 嗯…秦川觉得这才是修炼开始哭穷的原因。他又忘记留下生活费了…… “诶?听说有一家饭店不错,晚上一起去尝尝呀?” 秦川勾起嘴角:“好。” 可他又想了想距离他开工资还要半个多月的时间,于是又说道:“我家最近换了个厨师,要不要明天来我家住一段时间,顺道帮我考验一下新厨师的水平。” 修炼心里炸开了一朵五颜六色的话,他昨天晚上家里就因为欠电费断了电。 “这么麻烦?唔…好吧!勉为其难的答应你好了!” 秦川:“…” “不过时间不能太长,你那距离我这有点远不方便,就最多半个月吧?” 秦川心说:“这货不要脸的本事是越来越厉害了。进步神速,日行千里啊!” 得了便宜还卖顿乖的修炼喋喋不休的继续跟秦川说着教,例如不要给猫爷吃那些高档的罐头…… 然而在旁人的眼里他们俩在一起的画面已经成为了最佳cp的代表。 这娱乐头条上的报道说他们修大队长和这秦川是早就珠胎暗结,心怀鬼胎什么的。 这信息当初一上头条,立即在引起广泛海啸性质的舆论啊。当时可谓是风靡满天下,就是你问街边的老太太,她都能给你说出个一二三来。 然而听说和现实又是一回事,现在就在他们眼前这么活生生演绎着,就像在给他们这群没空找老婆的人在撒狗脸 纷纷心说:“秀恩的人最没品。” ……… 肖魇夜将一切除去林白的事情都叫“无关紧要”的事情处理好之后,手上拎满了大包小包。 他回来之前特意去找了一趟木易染,请教了一番“孕期指南100条”这本书中的重点。 等他离开之后,木易染紫感觉自己口干舌燥,嗓子眼儿跟要着火了一样。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老大不是不爱说话,只是可说的人不对而已。 一个大男人拿着关于养胎的书去到处问已经时间很稀奇的事情了,可如果再跑到孕婴店里买东西,买到最后收购了人家店面,这就实在令人咋舌了! 肖魇夜进门时没看家林白的身影,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客厅之后,转身去了卧室。 其实去医院之前,肖魇夜心里已经有了数,倒不是说他多么有经验,只是他掌控着林白所有的生活起居,能够轻易发现她的身体变化。 例如,林白睡眠初秋的时间由原本的八小时要延长至使个小时,有时候可能还不够。对食物的偏类上,以往她只喜欢清淡的青菜之类。现在对刺激口味的东西格外喜欢。 这一系列的改变,林白自己没有发现,然而肖魇夜将这些改变悄悄拿笔列了下来。 再加上最重要的一条,林白的亲戚已经超过两个月没有来窜过门儿。 肖魇夜拿去随便问一位大夫,答案不言而喻。 可实际看见化验单的时候,肖魇夜还是体会到了那从来没有过的悸动,看着那图片上的一个小黑点,想着那是他和林白共同创造的生命。肖魇夜几乎感觉到自己眼角的湿润。 他放轻了步伐,倒着至今未成平息的感动悄悄来到林白房间门口。 小心翼翼拧开门把手,打开门的那一瞬间,肖魇夜所有的感动化为乌有。 人呢? 明明出门的时候嘱咐她要好好在家里呆着。 “林医生?”肖魇夜开始在房子里面找着大活人。 不,是一个大活人带着一个小活人。 “林医生?” 一间一百多平方米的房子,肖魇夜可以快速到两分钟就彻底抽查一遍。 最后他确定及肯定,林白她不在家。 而另一边的林白着坐在肯德基里面跟着好朋友在大快朵颐。 然而正确的说是吾思自己在盯着林白自己吃。 “小白白,你不是从来不吃这些东西的吗?” “咔哧…” 一口外酥里嫩的鸡腿上咬了一口大口。 “小白白,你不是说可乐里面都是加工糖份的吗?” “滋溜……” 半杯可乐下了肚子,顺道打了一个饱嗝。 林白摸了摸圆滚滚的肚皮,又看了看桌子上剩下的东西。 嗯…浪费食物有罪。尽管她已经吃饱了… “小白?”刚刚风尘仆仆赶过来的牧歌,原本刚刚渡完蜜月刚下飞机,接到吾思的我电话就直接赶来了这里。 “吾思,这……”牧歌怀疑且惊讶的看向吾思,“都是林白自己吃的?” “不用怀疑,”吾思重重的点着脑袋瓜。“我一口都没动过。” 于是牧歌脸上的惊讶转为了恐怖的神色。 “不用担心,她没事。” 一只温暖的手掌搭在牧歌肩上,牧歌望过去,正是前不久跟自己完婚的顾御宸。 “你怎么知道?”牧歌问道, “你难道会医术?”吾思对于顾御宸也并不陌生。 顾御宸摇了摇头,含笑不语。 心说:“现在的女性,似乎都变得有点迟钝…” 吾思以眼神无声示意牧歌,“你老公什么意思?” 牧歌耸着肩:“我也不知道!” 吾思放在包包里的手机响起,她这个手机基本上没人给她打电话,一但想起,就意味着她来了生意。 然而这一次… “谁?” “肖魇夜?你怎么知道我的这个电话?” 吾思和牧歌表示很惊讶,顾御宸觉得他还挺有本事的。 林白,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啃大炸鸡腿…… “呃…是,跟我在一起…嗯嗯、好,我把地址发给你…” 看家吾思挂了电话,牧歌才问道:“肖魇夜来了?” 吾思点点头,“不亏是拥兵之王,连我的电话都能查到,我觉得我的安全收到了严重的威胁。” 要知道吾思可是国际骇客排行榜之首。 可现在吾思有了一种,在关公面前耍大刀,还让大刀割了手指头的感觉。 当肖魇夜火急火燎赶来的时候,林白刚好解决完桌子上的食物。 顾御宸点头示意之后,肖魇夜火速去抓他家林医生去了。 直到看见桌子上的食物残渣,肖魇夜的脸都黑了。 可惜林白是个没有眼力见儿的人,依旧是满足的打着饱嗝,“呦!肖先生,你来啦!” 牧歌和吾思心里同时恨铁不成钢的骂道:“林白你这个憨货。” 而顾御宸则有些羡慕的想着,自己居然被人后来者居上了。看样子要加快脚步了,免得他家牧歌上将总是惦记往部队里跑。 “林医生,这些都是你吃的?” “啊,对啊!感觉还挺好吃的。” 林白自打怀孕之后,口味大变,原本一口不动的东西,现在变得大快朵颐。 肖魇夜倒不是说不让她去吃,只是这些油炸类的食物,不管对大人,还是宝宝的发育都没什么好处。 就这样林白在肖魇夜的魔抓之下,像是被老鹰吊走的小鸡崽子一般给带走了。 临走时林白这个憨货居然还乐呵呵的冲牧歌和吾思说了再见。 牧歌和吾思这叫一个无奈啊! 牧歌:“今天肖魇夜似乎脾气格外的暴躁。” 吾思:“小白不会回去之后被那个…嗯…家暴……什么之类的…” 两个女人纷纷猜测着林白的下场,然而顾御宸却说道:“你们不用猜测了,林白不但不会有什么事情,肖魇夜还会把她给供起来。” 牧歌和吾思同时眼中挂满了问号看着顾御宸。 顾御宸感叹着,现代女性感觉的失调有多严重,随即揭开了谜底:“林白有了身孕。” “什么?” 异口同声 “你怎么知道?” 同气连枝 “哎~~” 顾御宸彻底无语…… 第七十章 林白“未婚先孕”的事情可以说造就了一场龙卷风,例如现在。 肖魇夜每周必去一次孕婴商店,要去给林白和未出生的宝宝买衣服、鞋子、各种生活用品。 就跟打卡似的,每周一次,从来不间断。 林白觉得他这样的状态可能会在自己即将临产之前会更加严重。 那她觉得可能需要个仓库,因为截止到目前为止那些宝宝用品已经装满了整个副卧室, 也就是肖魇夜原本住的那个房间,现在留给了他的孩子放东西。 牧歌和吾思也没闲着,原本八百年都不来一次,现如今竟然三天两头的往林白这跑。 美其名曰来关心好集美的身体状况,可实际上来了就盯着她的肚子看。跟没见过世面一样。就指望着她什么时候肚子能以肉眼可见的大起来。 顾御宸财大气粗的干脆直接送来一车宝宝的小衣服、玩具、和各种牌子的奶粉。 林白说了一句:“母乳喂养才是科学道理。” 肖魇夜立即开始每天熬制不同的汤汤水水,意欲何为可想而知。 至于修炼…他在哭穷!因为他刚刚把钱一不留神的全部都捐了出去,眼下里还得靠着秦川“保养” 然而秦川也不是个吝啬的人,他以修炼的名义买了差不多二十多种宝宝个阶段的车子。 送到林白家楼下时引起了轰动,她有点无辜的看了看肖魇夜,“你还有地方能放这些东西吗?” 没办法,秦川是车控,出了这个,他对别的并不了解。 当然最特殊的人还是应该算南宫逸,他答应了林白,把混儿混儿生下来的考拉宝宝送给小宝贝一只,作为以后的陪伴。 林白很感动,觉得南宫逸才是比较正常的那个人,总是能猜到人心窝里去。 然而肖魇夜最后却十分不厚道的说自己未来三年内不上班。 因为,他要结婚、办婚礼、伺候老婆怀孕、生产、带娃。总之一大把狗血喷了南宫逸一脸。 他也想……不…他不想…被他惹毛的那只猫,到现在毛都还没捋顺… 长路漫漫,其修远兮……哎…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就这么在肖魇夜的监管下,林白虽说体重没怎么长,可面色却红润了起来,最主要的一点是,她的小腹开始有了一点隆起的迹象。 “林医生?”肖魇夜一只手穿多她的肩后,轻轻搂住林白。 “嗯?”林白正专心玩着手游,最近刚迷恋上的。之前工作太忙,时间都拿去卖了命。现在闲下来,年轻人喜欢的东西林白差不多都学会了。 “你什么时候嫁给我?” 最近林白的清楚有些不稳定,总是容易感伤。肖魇夜查了一下,说是孕期激素影响到。 可肖魇夜还是小心翼翼的照看着林白,尽量不让她动怒。 “嗯!” 认真玩游戏中… “林医生,你要是再不嫁给我,等你肚子大了…”肖魇夜犹豫着该怎么说这句话。 “我肚子大了就怎么了?”果然林白威胁的问道。 肖魇夜虚伪讨好的一小,眉眼弯成一双月牙,“那给你定制的婚纱可能要整改而已,没别的意思…” 林白盯着肖魇夜的眼睛、直勾勾的看了五秒钟,像是确定他没说谎之后,又继续玩游戏去了。 肖魇夜心里呼出一口气,他上过最严酷的战场,揍过凶如猛兽的敌人,果断杀伐的指挥过千人战队。 然而却唯一在林白面前认怂,心甘情愿的认怂! 然而一通电话却打破肖魇夜特意为林白构建的平静小日子。 南宫逸不是没有眼力见儿的人,相反他比谁都心思缜密,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也断然不会给肖魇夜打这通电话。 因为李知被人带走了。 然而在于此同时s市的龚家又派了人过来游说。 其实之前这两个月以来龚家的人几乎每天都过来,刚开始南宫逸还能应付着几分,然而时间长了,他便草草打发人走。 可今天不同往日,原本恭敬礼貌里掺杂了几分得意,尽管很细微,可还是被南宫逸给捕捉到了。 这不得不然他联想到李知的失踪。 李知是个十分任性及有性格的人,可以用标新立异、特立独行来形容。拿到老人那里去说,就是难摆楞。 可尽管她个性怪张,可对于工作却十分上心敬业。 起初李知没来上班,南宫逸觉得她可能因为什么事情耽误了,一向踩点来却从来没迟到过,偶尔一次还是可以让人理解的。 然而在接待过龚家人之后,南宫逸选择了给肖魇夜打电话,特殊时期、又涉及到特殊的人,他不能自行处理掉。 “你说龚家的人绑架了李知?” 肖魇夜正在给林白喂水果,是她最不喜欢吃的苹果。 一听说出了事情,原本因为被肖魇夜强逼吃苹果儿褶皱的小脸上,立刻跟出了洞口的蒙狐一般。伸长了脖子去听电话里传出来的声音。 没办法,一周了,除去每天下楼散步的一个小时。林白感觉自己已经要变成四肢不勤的废物。 “嗯?他们提出什么要求了?” “嗯…我知道了。我一会儿回去。” 挂断了电话,肖魇夜面色有些凝重。一转过头就碰上林白那双瞪得溜圆的眼睛,神采奕奕、面带微笑。 “肖先生,你公司出什么事情了吗?” 肖魇夜感想如实回答,然而停顿了一下,“没什么大事,只是回去签个字。” 撒谎! 公司里面有南宫逸,他可以全权代理总裁事物,怎么会因为签个字就给他打电话? 切~当我好糊弄的小孩吗? “哦,那顺道带我去吧!”林白故意要求着,“我正好在家呆烦了,想去看看混儿混儿。” 然而却遭到了肖魇夜的反对,理由是:“你现在不方便接处动物,尤其那只考拉,谁知道南宫逸有没有给它打针。” 其实肖魇夜是不想林白跟着去,龚家大少爷龚清华遭在了林白手里,这身上的药可是被她亲自注射进去的。眼下龚家人指名道姓要林白解决,已经到了运用特殊手段的时候。 林白这个时候跟自己去公司很危险。肖魇夜自然不愿意冒这样的风险。 “怎么会呢?南宫逸一向心细如发,不会没给混儿混儿打针的。”越不让去,林白就像小孩闹脾气一样越是要去。 “而且听说混儿混儿的女朋友小叶子也有了宝宝。我想去看看。” “不行。” 南宫逸已经在公司急的火烧眉毛,肖魇夜必须尽快赶回去。 眼看着肖魇夜已经穿戴整齐,林白一着急喊着:“你就算不带我去,我一会儿自己偷偷跟过去,又不是不知道在什么位置。” 肖魇夜:“…” 转身去了林白的卧室,几秒钟之后拿着一套休闲运动套装走了出来。 “穿这个,你怀孕了,不要穿紧身的衣服。” “嘿嘿,好嘞~” 林白立即眉开眼笑,一蹦一跳的准备去换衣服。 “不准跳,好好走路。” 想着他的孩子在林白肚子里跟玩蹦极一样,肖魇夜真是无奈。 有这么个没意识的老妈,想想未来的宝宝生活也是挺艰辛的。 林白听见肖魇夜的话,即可乖乖好好走路。 万一他又反悔了怎么办呢! 当肖魇夜和林白抵达公司大门口的时候,一道黑色的身影同时转身也离开了。 “你们总算回来了。” 这是南宫逸见到他们说的我第一句,也是肖魇夜第一次听见南宫逸说出这样无力的话语。 肖魇夜:“我刚在楼下看见个人在跟踪。” 其实他才刚下车就注意到那黑色的衣服。 心里还有几分嘲笑:呵、这大热天的天穿着一身黑色衣服,不嫌热么?电影看太多了吧? 林白惊讶着:诶?我怎么没看见? “嗯,”南宫逸说道:“龚家已经派人在这守了两个多月,最近尤其为重。” 南宫逸说的有些心不在焉,他的心思不在这个上面。 李知已经失踪两个多小时了… 手机打不通,就连她家里都派人去过,根本就没有人。 而且调查回来的人报告说,李知在昨天晚上就没有回家。这样加起来,李知消失已经有十几个小时。 想到这里,南宫逸眉头紧锁。 十几个小时可能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他们有什么要求?” 肖魇夜不难看出南宫逸的思虑,干脆直接开门见山。 林白疑惑:什么什么要求?不是只是说回来签字的吗? 南宫逸:“要林白出面为龚清华治疗。” “仅此而已?” 肖魇夜不信,如果仅仅是这么简单,南宫逸不会为难成这个样子。 叹了口气,这几个小时过的比他这三十几年过的都要漫长,南宫逸继续说道:“之前是这样的要求,今天又加了一条。” “什么条件?” 就知道没这么简单。 “林白的公开赔礼道歉和昼夜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呵、” 肖魇夜讥讽嘲笑着。 是谁给他们的勇气,敢来昼夜集团敲诈勒索? 听到现在,林白终于想起来了,自己那天好像把龚清华给毒哑了! 只是她也想过要为难人家这么久,只是怀孕了嘛!一孕傻三年的道理,算不算正常理由呢? 而且…林白如果没记错,那个药应该还有延伸药理吧…… 难怪龚家人这么火急火燎的,听说龚清华是三代单传,那估计以后就要变得省心了。 不用单传,直接不用传了! 第七十一章 林白的公开赔礼道歉和昼夜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肖魇夜很久没有听见过这么有意思的玩笑。 当真以为他会怕一个区区s市的暴发户? 林白:“要我道歉吗?” “不用,你没错。” 肖魇夜看出林白的神色有些疲惫,这才刚出来没多久。 怀孕是件很辛苦的事情,几乎占用了林白所有的体力,肖魇夜有些心疼。 带着林白让她坐在沙发上休息,林白可能是真的有些疲倦,就顺着肖魇夜的安排。 “李知失踪了。”南宫逸说道:“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没回过住处。” 林白干坐在沙发上的身体一顿,看向南宫逸。“你说李知失踪了?” 林白记得李知这个人,就是当天从电梯里出来碰见个南宫逸拉扯的女人,就来趁人不注意偷偷走掉。 虽然林白并未跟李知有过接触,然而不难看出她是个不造作的女人,而且肖魇夜对她的评价似乎也不错。 可林白有一点想不明白,如果说龚家人是冲着自己和昼夜集团来的,抓一个小秘书做什么呢? 可很快联想到那天出电梯的场景,而目前又是由南宫逸在管理公司。 也就是说…南宫逸和李知之间有着某种他们不知道的关系。 想到这,林白又多看了南宫逸几眼,神色严肃,微微可见紧张神色。 要知道南宫逸可是喜怒从不形于色的思想派。即便是肖魇夜,如果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了解,也很难分析出他的想法。 “对,”南宫逸点了点头,白皙俊逸的脸上凝重。“我想最大可能就是龚家人绑走了她。” 肖魇夜慢慢将林白身子向后靠在沙发背上,又在她的腰部垫了一个抱枕,确认没问题之后才说道:“他们估计是想用李知来做筹码。” “嗯,这就是他们的目的。” “真够卑鄙的。” 林白这句话同时引起在场两位男士的注意。 眨了眨眼睛,林白问道:“你们看着我干什么?我哦说错了吗?” 肖魇夜:“有时候这也是一种制动的方法。” 林白不屑,“用这样的卑鄙下流方法?” 南宫逸想笑,可又担心李知耽误了时间,于是哭笑不得差点扭伤了面部肌肉。 “因为我们曾也用过这种方法来威胁敌人,算不上卑鄙手段。还有更多比这更甚的方法才叫卑鄙。” 林白这才意识到自己肯能断定的方法有些偏差,“我…我又没说你们,是你们自己对号入座的。” “好、好、”肖魇夜宠溺的摸了摸林白的头发,“就算你说也没关系,我们家林医生说什么都是。” 南宫逸:“……” 这波狗粮吃的措不及防! 废弃大楼,阴暗房间,充斥着混杂着灰尘发霉的味道。 蒙在双眼上的布条被人突然拿来,突如其来的刺眼阳光叫李知有些睁不开眼睛。 “确定用这么个女的就能让昼夜集团乖乖交出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谁知道了呢!上面交代的,问那么多干什么?” “也是,怎么吩咐就怎么做吧!咱就一小兵。” 两个男人之间的谈话李知听的一清二楚,虽然眼睛还没有缓解视力,可她脑子在快速运转着。 昼夜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用自己来交换? 他们以为自己是什么人? 难道总裁是她爹不成? 呵…这些人还真是高看了自己。 想归想,李知一向不服输的性格,可不是个会乖乖让人随便利用的人。 视力恢复之后,李知向四周观望了一圈。最终视线落在那两个黑衣服男人身上。 看上去确实只是个小打手,并非是主要决策人员,李知快速做着判断。 昼夜集团一夜之间的崛起成为了商业传奇,凡是有点头脑的人都应该知道这其中必然有不可思量的背景实力。 然而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有人要顶风作案,想必也是在逼不得已之下妄想险中求胜。 那综合下来,李知想到了最近总来公司求和的s市首富的龚家。 林白和龚家大少爷的冲突,李知也有所耳闻,公司内部里有不少人赞赏着林白的做法,显然她已经成为了公司员工里的一着传奇。 莫非这些人把自己当成是林白了? 很快李知就推翻了自己这个想法,龚家人不会愚蠢到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 那是为什么呢? 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秘书,虽然是直接隶属属于总裁管理,可谁不知道最近她跟南宫逸闹的水火不容? 为什么偏偏挑自己下手了呢? 就连正在受宠的马美不是更合适吗? 李知想不明白这一点,索性干脆不想了,当务之急是逃脱。 她可从来没想过指望别人来搭救自己,长久以来的独身生活,让李知与其相信别人,不如靠自己更加稳妥。 “你最好老实点,不然…嘿嘿……” 其中一个男人这话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别给我们找麻烦,只要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到手了,就立刻放了你!” 另一个男人凶神恶煞的表情在林白的眼里根本不具备什么威胁信。 然而李知虽然冲动,可却也知道在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样的事情。 杏核眼中氤氲着雾气,看上去楚楚可怜,委屈颤抖的声音叫人怜惜,“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两位大哥行行好,放了我吧!” “放了你?放了你让我们回去受罚吗?” “行了,别整这模样,你就是哭瞎了,我们兄弟的命更值钱。” 切~ 李知心里冷哼一声,居然碰见两个钢铁直男。 见装梨花带雨这招不好用,李知干脆也不浪费自己演技了。 直接开门见山,“你们抓我干什么?我又不是昼夜集团的什么重要人物,也不会有人来救我的。你们的筹码压错人了。” 李知这前后态度的变脸速度,让这俩位大男人可谓是开了眼界。 国粹啊!变脸么?都没这女的速度快。 “你骗谁呢?” 李知心说:“骗傻子呢呗!” “你要是跟昼夜没关系,那南宫逸能对你另眼相待?” 另眼相待?呵呵~ 如果每天找她麻烦来说的话,南宫逸还真确实是对自己“另眼相待”。 可这种“另眼相待”,可不会让他们拿到想得到的东西。 李知向上翻着眼皮,原本就很大的眼睛里剩下个白眼仁儿,“你们哪只眼睛看见他对我另眼相待了?” “比起我,那个叫马美的女人更有价值。” 李知不是善男信女,更没有心怀天下的胸怀,毫不犹豫的直接把马美给推了出去。 如果对方要求她协助的话,李知甚至可以配合去抓捕马美。 反正她一直看那只露屁股的花孔雀不顺眼。她不是口口声声要做南宫逸的夫人吗?那、替她一种人挡个枪也是应该心甘情愿的吧! “别废话,你不另眼相待,那南宫逸能派人给你送药?把尾随你下班的兄弟们给撂倒?” “我们现在还有十几个人躺在医院icu呢!就因为你这个女人…” 李知身子一震,原来……是这样吗? 南宫逸脊背一震凉意,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他从来不相信什么第六感,可这一次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早就知道有人跟踪李知了?” 肖魇夜从没见过南宫逸会亲自去保护一个女人,这倒是个稀奇事儿。 南宫逸:“嗯,只有昨天晚上我临时参加一个商业酒会,派了人去保护她,可还是被人给带走了。” 肖魇夜觉得南宫逸没明白自己说话的意思。 他想说的是,南宫逸什么时候开始暗中保护李知?又为什么要亲自去? 南宫逸没听懂,然而林白却听懂了。 “男未婚、女未嫁。你问那多干什么?一切都很正常!” 林白掩嘴偷笑的样子落在南宫逸的眼中,明白了这其中的意思。 然而他却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的态度表明了他自己其实也在左右的选择中,答案未知。 突然想起的敲门声,应声走进来一位助理,恭敬的说道:“肖总,逸总。龚家人来了电话,说邀请林院士去做客。” 做客? 确定不是坐牢? 肖魇夜立刻黑着脸:“不去。” “可是…”助理犹豫的说道:“龚家人说,如果不去,那他们拿走的东西可就不还了。” 南宫逸瞳孔收缩成一条线,拿走的东西?不就是说李知吗? 不还了?看样子是打算做好鱼死网破的打算。 “你去告诉他们吧!我的诊金很贵的。如果他们接受,我倒是不介意去做个客。” 没等肖魇夜的在此拒绝,林白率先开了口。 听见林白的决定,肖魇夜抓着林白的手不知不觉用了力气。 “嘶~你抓我做什么?”林白手上吃了力,皱着脸问着肖魇夜。 “对不起!我抓疼你了…我……”肖魇夜猛然放开林白的手臂,低头检查发现果然被自己捏的红肿了些。 肖魇夜心疼的一时间说话都变得紧张起来。 “不因担心我,”林白温柔的抓住肖魇夜宽厚的手掌,安慰着说道:“我会见机行事的,他儿子的命还在我手里,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 “你和南宫逸整好争取时间找到李知,把她救出来。” “可…”肖魇夜还是不想同意,今日不同往昔,林白可是有了身孕。 第七十二章 “没有可是,人都找上门来威胁了,难道你想因为我让李知身陷囹圄?” 这样的事情,林白做不来。事情原本就是她挑起来的,人是她给打的针。 肖魇夜还在想着如何劝阻林白不要这样的时候。却有人来通知龚家派了车来接人。 “让他们滚…” “等一下,我去!” “小白…” 肖魇夜红了眼睛,林白坚定不移,南宫逸欲言又止… 可最后谁也没能拦下林白,肖魇夜和南宫逸眼睁睁看着林白离开,消瘦的背影那样义无反顾。 “小白她…”南宫逸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总体看来林白和李知并不算事认识。 “不用多说什么,”肖魇夜咬着牙关,“调动所有势力去查李知的下落。” “给我以最快的速度把人带回来。” 肖魇夜并非大度的人,在关于林白的事情上,几乎可以用小心眼儿来形容。 然而他还是顺着林白的意思去做,因为没人比他更了解林白的性格,她是不会愿意把自己的责任交给别人来背。 “是。”南宫逸果断杀伐的开始部署。 肖魇夜心说:“林白等着我,你和孩子都要好好的等着我。我很快就来。” 龚家毕竟是s市的首富,这排面可谓是…金碧辉煌土得都要掉了渣。 林白下了龚家派去的车子,瞧着眼前耸立的诺大别墅,着门口的喷泉雕塑上都是镶嵌了金边。 “林院士,这边请。” 管家带着身后两行约莫十几个佣人前来迎接,却不见主任的身影。 林白勾起嘴角,心说:“这是表面的隆重,实际上代表了主人的傲慢。” 不过,也无妨。她的主要目的不是来跟他们纠结这些礼数。 毕竟狗东西就是狗东西,怎么学也学不出个人样来。 林白顺着管家的指引进了房子,要不怎么说是狗东西呢!这房子也不知道是请来哪里的设计师,不伦不类的装修还真是叫人咂舌。 欧洲风的家具却混杂着中式的古屏风,那些个巴洛克的人物雕塑又是什么意思? 林白一抬头,就看见那高高挂在楼梯中间硕大的画像,里面是一位老者,表情肃立,不见半分喜色。 这是…先故之人的遗像? 林白正这么想着,就看见那楼梯上走下来一个男人,头发已经花白,后背挺直,手里拿着一根拐杖。 诶?原来这画像上的人还活着? 林白有些无语,看样子这就是龚家的长话人了。 “林院士,你终于肯来了!”老者声如洪钟,话间透着不满,“可真是好难请啊!” 呵、这是上来就要跟她算账么? 尊老爱幼的道理林白还是懂的,哪怕自己是在非自愿的情况下被人请了过来。 “龚老先生,初次见面,让您笑话了,”林白保持着微笑,“这段时间是在是忙,这不现在才有了空闲,就立刻过来了。” 老者步伐稳健的走下楼,如鹰準的眼睛将面前的年轻女子上下打量个遍。 “你忙?我那龚家的孙子差点没了命!哼~” 拐棍在地上用力一点,发出沉闷的声响,这是龚家人不乐意了。 “我…” “谁来了?是那林院士吗?” 林白才要开口,就听见身后一道尖锐刺耳的女声传来,转过身看去。 “啪~” 林白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着,嘴角已有鲜血流了下来。 “你算什么东西?敢把我儿子给折麽成这样?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可是龚家三代单传唯一的孙字辈!” “雅芝,不得无礼!” 龚老爷子虽然嘴上教训着,可却从头到尾也不曾派人来拦着那发疯的女人。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算不上什么。 林白脸上挨了那么一巴掌,竟然觉得有些好笑,想想上一个敢冒犯自己的人,现在还躺在床上等死呢! 这会儿是又要有人来找死了吗? “爸,我哦说错了吗?没有这个臭婊子,清华他…” “住口!” “爸…” 他这个儿媳妇骄纵跋扈的厉害,如果不是看她给龚家留了个后,不然早就让他儿子给撵走了。 没理会那女人怨恨的眼神,龚老爷子依旧面色严肃的对林白说道:“既然林院士来了,就跟我上去看看我孙子吧。” 说完老爷子转身率先向楼上走去,林白就算不想跟着也没办法,她身后的管家带着十几位佣人就站在那里。 原来用来迎接是假的,真正的意图在这里! 林白在嘴角抹了一下,阵阵疼意叫她有些不乐意。然而为了争取足够时间,她还是乖乖跟着走上楼去。 肖魇夜把人员倾城出动,几乎要把整个t市给翻了个底朝天,在这样地毯式的搜索下,任何蛛丝马迹都无所遁形。 仅仅两个小时的时间便已经确定李知被关押的地方。 然而还没等肖魇夜有下一步的指令,南宫逸已经带着人直接杀了过去。 哦哦…… 肖魇夜心想,自己究竟有多久没见过南宫逸如此冲动的时候了? 上一次,好像是十七岁?还是十五岁来着? 总之是未成年的时候,年轻气盛的热血,在他三十岁才又重返青春? 南宫逸这反射弧似乎还挺另类! 废旧工厂 南宫逸的极度冷静让他不至于在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贸然行动。 这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更是对李知性命的不负责任。既然是来救人的,就不要做陪了自己性命,还要搭上人质的行为。 南宫逸带领一行十几个人,每一个都是各中经营,其中就包括泰国拳师察蔡。 察蔡不是南宫逸叫来的,是他去点兵的时候自己跟着跑过来,非的要舒展舒展筋骨。 南宫逸其实不是很喜欢在关键时刻态度不严谨的人,只是他很了解察蔡的实力,扔下一句:“死了不收尸。” 察蔡:“诶?用得着你?没人性的老夫子。” 察蔡基本上没上过什么学,在他的家乡里,只有那些穷苦人家的小孩才会被送去学拳,指望着靠拳头来给自已和家人打出个好的生活。 再不…就是打激素,当个人妖… 不过这两种选择都是那性命在换生活,都不是什么好途径罢了。 所以南宫逸看不上他,察蔡也看不上南宫逸的阴险。却又在一种诡异的状态下能够和平共处这么多年,这都要感谢肖魇夜做了两个人之间的纽带。 身体紧贴着废弃大楼下的墙壁,所有人隐蔽作战服,全副武装。 南宫逸以手势指示察蔡,一分为二队,各自从前后潜入内部。 察蔡点头示意,点走了一半的人跟着自己绕到后面去。 虽然如果换成是他,他很有可能会带着所有人马直接冲进去,一顿机关枪扫了全部敌人。 不过这一次的行动队南宫逸来说至关重要,不是他的个人主场。察蔡只能乖乖听从南宫逸的指挥。 免得最后在落个埋怨,依照南宫逸那阴险的性格,铁定追杀他到世界的边境。 南宫逸意外的发现这一路上基本没遇见什么人,然而他却不感觉幸运,相反的更加绷紧了神经。 没有人是傻子,在明知道会有人来找麻烦的情况下还常开大门sayhello。 果然南宫逸人才靠近二楼位置,便被突然引爆的炸弹给险些要了老命。 很显然对方之所以敢放这么少的人,是因为早已经在这里设下了埋伏。 呵、 南宫逸心里冷笑一声,看样子这龚家人也不是个脑子里进糠的废物,居然还懂的节约人力和埋伏。 然而这些对于身经百战的南宫逸来说都不算事什么。很快他就抵达了李知所在的房间外。 这里是废旧之前曾经是某工厂的办公的大楼,不过年久老化已然没有了什么曾经的面貌。 南宫逸透过残破的门板能够清晰的听见里面声音。 “大哥们,都有爆炸声了,肯定是有人闯了进来,你们不去看看么?”李知有些气累的问道。 “看什么看?这里全都被埋了炸弹,”其中一位绑匪颇为得意的继续说道:“就算这一声没炸死他们,也被炸的缺胳膊少腿了。” “就是,你还是想想你自己吧!”另一个绑匪也说道:“你赶紧祈祷吧!让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赶紧交易完成,或许你才能早点儿离开这里。” 李知无语了,她生平遇见过无数不长脑子的人。这俩男的简直就是无脑残的顶配。 也不想想,这满大楼就留了他们两个人看守,之后在除了这件房间之后全都埋伏了炸弹。 这摆明了就死压根儿没想让她活着离开,更加是干脆把这俩男的留下座陪葬。 不管交易成功与否,炸弹齐响,保证送他们一命归西。 不会李知没心思跟这俩废物讲解其中道理,就凭这俩货能直勾勾盯着自己十几个小时来看,根本就不具备拯救的价值。 李知担心的是,刚刚那身爆炸,很显然是有人闯了进来。 她答曰估摸着现在已经过去差不多十分钟的时间,一直没听到第二次爆炸,也没见有人进来。 那那些人究竟是死了?还是在暗处观察着?又或者是调头回去了? 第七十三章 而在这边…呃…这情况该怎么形容呢…李知终究还是没能忍住自己的暴脾气,原因是这俩直男简直都是两条狗。 那种主人要把他们给弄死,还会乐呵呵去伸长了脖子的蠢狗。 “你俩是傻逼吗?”李知终于火力全开,她可以忍受人的愚蠢,可是她受不了愚忠。“你们家老板要你们陪我同归于尽啊!大哥们。” 李知说的铿锵有力,字字珠玑。就指望着这俩人脑子能开个窍,明白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大家一起联合起来。想办法怎么走出去。 然而… “都说这女人是男人的毒药,还真是没说错。” “哼~想挑拨我们俩。你放弃吧!我们俩可是看穿了你的阴谋。” 李知头上乌泱泱的一片乌鸦在疯狂的嘲笑着她。 “你俩……” “我俩不是傻逼,你才是!” “我擦……” 李知终于控制不住脾气,手脚都被绑着,她这有志不得展的挫败感,几乎将她焚骨扬灰。 “你俩有本事给我解开,我不打死你俩丫的!” “傻逼才给你解开,等一会儿我们老大来了,就让你好看。” “我擦……” 这种人还有崇拜的老大?是什么?脑残吗? 南宫逸就在这门外听着里面你一句、我一句的脏话。 这感觉就跟小孩过家家吵架一般,综合上来看,李知还输了! 南宫逸一直以为李知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然而他站在门外只听见李知在跟人浪费时间的叫嚣。 看样子女人毕竟是女人,在某些能力方面终究不及男人果断。 李知用尽生平所有可以骂出口的脏话,来轮番问候那两个直男癌晚期。 哪怕是让这俩人稍稍靠近自己一点,她可能都会有机会… “嘭…哐…” 李知都没反应过来,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她再意识到的时候就看见南宫逸自那白雾灰尘中而来。 李知想到大话西游里的紫霞:我的意中人会踩着七色彩云来接我… 可到了李知这里,就没那么诗情画意的感人肺腑。“给我站那,不准动。不准过来。” 南宫逸定在原地,不明白李知这是要做什么?因为跟自己呕气而发脾气吗?难道不会挑挑时间? 南宫逸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到不远处的李知面带友好微笑,轻柔的语气像夏季里柔和的风,这是他认识李知以来最和善的一次,可嘴里却吐出了一根毒针。 “你丫的也是傻逼吗?” 她这是想告诉南宫逸,她是在一本正经的骂他傻逼。 南宫逸觉得自己从未跟谁真正的动过怒,然而在面对李知的时候,他一直引以为傲的自律总之化为灰烬。 “逸哥…” 听见有人叫他,南宫逸只好先放下找李知算账的事情。 “你…你们…别过来!” 其中一个绑匪手里高举着一个袖珍的遥控器,看上去应该是某种炸弹的控制起。 “只要你们再敢动一下,我们就让那边那女的被炸成碎末……” 另一个绑匪说出了这控制器的用途。却叫南宫逸不可相信的看向李知。 李知无奈的冲他笑了笑,侧过身体,给南宫逸展示了一下身后的炸弹。 虽然很小一颗,可足够毁掉这栋大厦的一半,和让她一秒钟之内去见阎王爷。 南宫逸心里如大海潮水,汹涌澎湃的一遍遍席卷着他的内心。 原来他误会了李知。 她没有坐以待毙,而是希望通过惹怒对方进而找机会抢下炸弹控制器。 第七十四章 而在这边…呃…这情况该怎么形容呢…李知终究还是没能忍住自己的暴脾气,原因是这俩直男简直都是两条狗。 那种主人要把他们给弄死,还会乐呵呵去伸长了脖子的蠢狗。 “你俩是傻逼吗?”李知终于火力全开,她可以忍受人的愚蠢,可是她受不了愚忠。“你们家老板要你们陪我同归于尽啊!大哥们。” 李知说的铿锵有力,字字珠玑。就指望着这俩人脑子能开个窍,明白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大家一起联合起来。想办法怎么走出去。 然而… “都说这女人是男人的毒药,还真是没说错。” “哼~想挑拨我们俩。你放弃吧!我们俩可是看穿了你的阴谋。” 李知头上乌泱泱的一片乌鸦在疯狂的嘲笑着她。 “你俩……” “我俩不是傻逼,你才是!” “我擦……” 李知终于控制不住脾气,手脚都被绑着,她这有志不得展的挫败感,几乎将她焚骨扬灰。 “你俩有本事给我解开,我不打死你俩丫的!” “傻逼才给你解开,等一会儿我们老大来了,就让你好看。” “我擦……” 这种人还有崇拜的老大?是什么?脑残吗? 南宫逸就在这门外听着里面你一句、我一句的脏话。 这感觉就跟小孩过家家吵架一般,综合上来看,李知还输了! 南宫逸一直以为李知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然而他站在门外只听见李知在跟人浪费时间的叫嚣。 看样子女人毕竟是女人,在某些能力方面终究不及男人果断。 李知用尽生平所有可以骂出口的脏话,来轮番问候那两个直男癌晚期。 哪怕是让这俩人稍稍靠近自己一点,她可能都会有机会… “嘭…哐…” 李知都没反应过来,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她再意识到的时候就看见南宫逸自那白雾灰尘中而来。 李知想到大话西游里的紫霞:我的意中人会踩着七色彩云来接我… 可到了李知这里,就没那么诗情画意的感人肺腑。“给我站那,不准动。不准过来。” 南宫逸定在原地,不明白李知这是要做什么?因为跟自己呕气而发脾气吗?难道不会挑挑时间? 南宫逸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到不远处的李知面带友好微笑,轻柔的语气像夏季里柔和的风,这是他认识李知以来最和善的一次,可嘴里却吐出了一根毒针。 “你丫的也是傻逼吗?” 她这是想告诉南宫逸,她是在一本正经的骂他傻逼。 南宫逸觉得自己从未跟谁真正的动过怒,然而在面对李知的时候,他一直引以为傲的自律总之化为灰烬。 “逸哥…” 听见有人叫他,南宫逸只好先放下找李知算账的事情。 “你…你们…别过来!” 其中一个绑匪手里高举着一个袖珍的遥控器,看上去应该是某种炸弹的控制起。 “只要你们再敢动一下,我们就让那边那女的被炸成碎末……” 另一个绑匪说出了这控制器的用途。却叫南宫逸不可相信的看向李知。 李知无奈的冲他笑了笑,侧过身体,给南宫逸展示了一下身后的炸弹。 虽然很小一颗,可足够毁掉这栋大厦的一半,和让她一秒钟之内去见阎王爷。 南宫逸心里如大海潮水,汹涌澎湃的一遍遍席卷着他的内心。 原来他误会了李知。 她没有坐以待毙,而是希望通过惹怒对方进而找机会抢下炸弹控制器。 李知笑着,似是像没什么事情一般,此刻也无关于她的生死,“你怎么来了?这里不太方便接待你,要不你先回去?” 云淡风清的背后是生死一线间的搏斗,南宫逸不知道李知是怎样的勇气才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 叫他走么? 是想不连累自己么? 南宫逸:“无妨,不如李秘书先欠我一个人情可好?” 谁知道李知竟然嫌弃的说道:“那你还是走吧?我还不起你这个人情。” 其实李知手腕上的绳子已经被她在地上磨的差不多了,只要再等一点时间,她就可以自行松绑。 南宫逸:“可惜了,我偏偏就要你这个人情!” 李知:“…” 每次一遇见南宫逸,李知就七窍生烟,五脏俱焚。 南宫逸没再继续跟李知斗嘴,她的命现在还握在别人手里。 “你…你要干什么?我们可告诉你,我这手里只要一按这个纽,那个女的就废了!” “你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我们老大很快就会来救我们的,到时候有你们好看…” 那两个人颤抖的叫嚣着,上下牙齿轻叩的声音已经出卖了那些豪言壮语。 南宫逸半长的头发如丝绸在风中摇曳,偏着个白皙的脖子,似笑非笑的样子像是一只看着猎物的狐狸。 “哦?” “你们俩就这么确定你们的老大会来救你们?” 其中一名绑匪说道:“当然了,我…我大哥可是…可是给我比少钱!” “哦?花钱买你的命吗,” 绑匪:“才没有…我们老大一定会来的…” 南宫逸:“是吗?” 一声响指之后,对面那两个男人瞬间变得表情呆滞、空洞无神。 南宫逸轻舒一口气,闲庭信步的走过去,“把遥控器给我吧!” 李知目瞪口呆我看着那绑匪把手里的东西乖乖交给了南宫逸。 这是……催眠术?! 牛逼了…… 李知惊叹的功夫,南宫逸已经走过来帮她松了捆绑。 南宫逸看见那绳子上被磨的只剩一根细丝,而她的双手腕和手上已经伤痕累累,地上还有来回打磨的血迹。 这个女人… 还真是强悍的要跟男人相比较吗? “你的手…” “你的催眠术…” 两个人同时出声,双双身子一顿,有些不好意思的尴尬。 “你先说。” “你先说。” 又是异口同声,李知脸颊上难得染上一抹红霞,微微活动了一下双手,刺痛感忍不住叫她轻呼出声。 “嘶~” 活生生把自己的双手在地上磨得皮开肉绽,不少地方已经血肉模糊,这其中的疼痛不是寻常人能承受的。 南宫逸轻皱起眉头,不由分说的拉过李知的手臂。 “疼了?刚刚怎么不知道疼?” 虽然语气不好,可这里面明显都是对李知的关心。 没好气的把自己手臂抽回来,李知没好气的说道:“疼啊!怎么不疼?可是跟命比起来,疼算什么?” 南宫逸沉默半响,“为什么不安静等着人来救你?” 李知没看出南宫逸的情绪,理所当然的说道:“等人来救我?我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命交给别人来管理?” “那是不是我是死是活都攥在别人手里?” “是我的命太不值钱?还是谁值得我去信任到把命交付出去?” 这番理论听在南宫逸的耳朵,显的是那样刺耳。 原本他以为自己和肖魇夜所经历的过往,足够验证了人心叵测。 然而他没想过这世界上还有另外一个人,一直在默默的承受着人性考验的后果,一边瑟瑟发抖,一边又一次次失望。 南宫逸不知道李知究竟经历过什么,才会叫她如此不信任。孤身一人面对人生的坎坷。 南宫逸突然将李知拉入怀中,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呢喃着:“如果你愿意相信我,我会拼了命不让你受伤。” 李知原本挣扎着要逃出南宫逸怀抱的动作一顿,低下头,身子微微颤动着。 感受到怀里人儿的颤动,一只修长的手帐抚摸着她的头顶,“不害怕,我来了,来接你离开。” 良久之后,终于放声大哭,那样委屈,李知豆大的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帘,嘶声力竭的声音,似是从灵魂深处的呐喊。 “你怎么才来啊!” 心疼! 胸膛里的心脏似乎被扭转着的疼。 疼的南宫逸似乎要断了气,胸口像是被人狠狠捅了一刀。 一击即中,刺穿了他的心脏。 “对不起,我来晚了。” 察蔡原以为会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铁战,没想到最后居然被南宫逸弄成了感人肺腑的肥皂剧。 “你瞅啥?”察蔡毫不客气的在那两个绑匪身上一人踹了一脚。 没这俩蠢货脑子不转弯,还能有现在?就连他自己看了都跟着难受。 “呜~~太感人了……” 被踹疼了的绑匪揉着自己的屁股,一边抹着脸上的泪水。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现场版的劫后重逢。 感人!真感人! “我去你丫的,”察蔡瞧那人的熊样,又是狠狠的补了一脚。“你特么还有脸哭,都是你们俩蠢货惹的事儿?” 绑匪当即委屈的说道:“不是我们,是上面的交代……” 察蔡不耐烦的摇着脑袋,“去、去、赶紧带下去,看那蠢样都跟着来气!” 听见察蔡叽叽喳喳的吵闹声,李知当即收破天荒的眼泪,推开南宫逸,故作倔强的用手背抹了把眼泪。 李知尴尬的挣扎着起身:“我…我要回去了。” 然而被绑了二十几个小时的身体早已僵硬麻木,即便是活动几分都会全身疼痛。 突然感觉身体一腾空,李知愣神之后叫喊着:“你干什么南宫逸?快放我下来!” 南宫逸:“别逞能!” 第七十五章 逞能? 在她的字典里逞能不就代表着她可以吗? 从来没有人这样说过自己,就像是自己压在心里的秘密被人突然揭穿了一般。 “谁逞能了?我可以自己走!” 南宫逸:“闭嘴,女人。” 不容拒绝的语气里透着不怒而威的神色,李知竟然真的乖乖闭上了嘴巴,任由南宫逸将她带走。 龚家别墅 “林院士,无论如何请你救救我们家少爷吧!” 管家发鬓上几缕花白的头发,挺直的后背微微弯曲,对着林白恭敬的说道。 其实林白并非不好相处的人,也从未想过利用自己的身份地位来难为谁。 她眼看着年纪差不多可以做自己父亲的管家如此这般,心里也是不好受的。 然而清冷的模样,却怎么也表现不出热情的样子,“管家伯伯,你这是何必?你又不是他的家长。” 管家眸色暗沉,低着头,略显沉闷压抑,“清华他…” 清华? 林白不是好信儿的人,可关于龚家这信息量实在有点大,让她不得不去注意。 “管家伯伯,我必须要在家属同意的情况下才能对龚清华进行治疗。” 管家眼前一亮,“没问题,老爷夫人那边我去说,一定会同意的。” 林白继续说道:“如果他们同意,还需要把他转进医院,在这里没有设施,我无法操作。” “这……”管家有些为难。 对于上流社会来说什么才是重点?一是金钱,二是名声。 龚家不缺钱,从这“满城尽带黄金甲”的多风格混合的房子就能看出来。 然而,龚家缺的名声,这些年来龚清华在外不学无术,又招惹是非。早已经是个大新闻媒体的我“宠儿。” 然而这一次他不但招惹到了医学领域的佼佼者,还把一夜之间义军崛起的昼夜集团给得罪个精光。 最主要丢人的是,龚清华在这之后依旧荒淫无度才导致这样的结果…… 如果能转去医院治疗,龚清华就不会这两个月都有躺在家里。 为什么不去医院?因为龚老爷子丢不起这个老脸,万一让新闻媒体得了风去,那龚家将会成为别的笑柄。 在龚老爷子看来,这让龚清华去死更为严重,尤其是在龚老爷子知道龚家还有其余子嗣的事情之后,更是对龚清华母子爱答不理。 就像是玩游戏,大号练废了。龚老爷子现在是一心练小号。指望着日后长大成才,能挑起龚家这个担子来。 可林白不理解了,生病不去医院。难道要在家挺尸吗?那还叫她来做什么? 管家最终一咬牙,“我去和老爷说说吧!” 管家离去之后,林白的手机里传来一条微信,一张照片上是南宫逸抱着李知的亲密样子。 这张照片是察蔡偷偷拍下来传给肖魇夜,肖魇夜又传给了林白。并附了一句话:“我在来接你的路上。” 林白看着信息,心里美滋滋的,顺手拿起那杯果汁刚要放在嘴边。动嘴顿了一下,又给放了回去。 肖魇夜是对的,自从怀孕之后,她的记忆里越来越差劲,刚刚还记得的事情,可能转眼就会忘掉。这样的情况下最好还是不要去上班,免得丢个肝忘个肾的,让人家怎么安心下葬。 林白这样想着,一边拿起手机给肖魇夜发了条信息:“我要喝果汁。” “叮~” 肖魇夜拿起手机看到林白的信息,轻抿着嘴唇,对着前面的司机说道:“快点开,我老婆渴了。” 司机一愣,紧接着脚下油门几乎踩到了底。 昼夜神秘大boss好不容易给他们找了个总裁夫人,可万万不能在他这里给耽误了。 果然管家沟通的结果是失败的,一来龚老爷子实在丢不起这个老脸。二里在公共场所里,林白如果跑了,让他们上哪儿再去找人? 最重要的一点,刚刚接到昼夜集团肖魇夜的电话,表示可以过来商讨关于赔偿那百分之三十股份的问题。 现在龚老爷子最主要的事情是股份,怎么可能还有心思去打理龚清华这个蠢货孙子。 当龚老爷子看见肖魇夜一个人走下车的时候,也不得不被他那身上的压迫感深深震撼。 年纪轻轻居然有着如此气场,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龚老爷子心里想着:“这昼夜集团一夜之间异军突起,确实是有一定原因的。” 跟林白不同,肖魇夜的到来得到了龚老爷子及刚刚赶回家来的长子龚建业的亲子迎接。 如果被林白知道她与肖魇夜的待遇差距这么大,没准儿可能在一气之下把姓龚的全家都给弄哑了也不一定。 龚建业:“肖总裁,初次见面。幸会、幸会……” 然而手尴尬的举在半空中,龚建业眼睁睁的看着肖魇夜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一眼都未曾看过他。 龚建业咬着牙,心想着等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到了手,到时候再狠狠教训这臭小子什么叫礼貌 肖魇夜面无表情的走到龚老爷子面前站定,按照描述,这老头子就是龚家的决策人。 龚老爷子毕竟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即便见了肖魇夜心里发怵,可这脸上还是绷住了。 肖魇夜冷声问道:“林白呢?” 后生晚辈,一句问候客套都没有。上来就管他要人? 不说这龚老爷子的年岁,就是在这么多人面前他也没有脸面。 “林院士是我们龚家请来的,你想找她?她还不一定愿意见你。” 龚老爷子的话换个说法就是,“想找人,自己去预约。” 这个时候龚家人都还不知道林白和肖魇夜的关系。 肖魇夜本就对龚家人没有好印象,现在又被龚老爷子没好气的一怂,当即就如那风雨欲来的天气一样,阴沉的似乎要下个雷劈死整个龚家。 “你聋了?还是老年痴呆了?我问你,林白在哪儿!” 低沉的嗓音含在喉咙,如果不是肖魇夜仅剩的素质涵养在束缚着他,那么他很可能现在就一脚踹出个人命来了。 尊敬老人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没错,是的。 然而却不是所有的老人都值得如此尊重的对待。对于那些心怀鬼胎,妄想着敲诈勒索,不劳而获的人来说,不分年龄,全都不值得叫人尊重对待。 龚老爷子活了一把岁数被个年轻人怼了,一张老脸憋的通红。 别说肖魇夜想踹死他,就是龚老爷子也恨不得把这嚣张跋扈的肖魇夜给活活千刀万剐了。 龚老爷子气得拿着拐棍儿的手直哆嗦,嘴唇呈现着缺氧的紫色。 一旁的龚建业见到这情况,总不好让两个人一见面就掐起来吧?赶忙出声说道:“肖总裁是个急性格的人,别着急,林院士就在屋里面。” “不如…咱们先去屋里坐坐如何?” 肖魇夜二话不说直接转身大步走向屋内,那样子可不是采纳了谁的建议。 而是,他家老婆渴了,再等着他去送喝的。没空跟这些个人渣说话。 “好了,爸。别生气。咱们只要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到手了,到时候再给这小子好看。” “哼。” 龚建业本来想劝劝自己的父亲,然而奈何老爷子这脾气实在是… 只是他心里还是高兴的,因为刚刚瞧见那肖魇夜手里拎着个箱子进去的。 想来应该是这次转让股权的合同吧? 想到这,龚建业也就不在意肖魇夜那张黑脸了。毕竟谁把手里的东西给了别人,谁也不会高兴。 肖魇夜才一进龚家就拿出手机给林白打了个电话。 林白得知他来了,算了算时间,竟然只用了两个多小时? 李知被救出来了? 还是说有什么变故? 带着疑问,林白快速从二楼走了下来。在看见肖魇夜的那一瞬间,竟然觉得自己是那想的想念。 哪怕自己和肖魇夜只是分开了仅仅几个小时。 肖魇夜瞧见自上而下的林白,这才缓和了脸色,宠溺的笑了笑迎了上去。 “林医生,辛苦了。” 轻轻将担心了许久的人儿搂在怀里,肖魇夜这颗悬着的心这才得以放下。 “诶?你这是拿的什么?” 林白发现他手里的一个箱子,好奇的问道。 紧接着又压低了声音问道:“李知怎么样了?南宫逸把他救出来了么?” 肖魇夜摸着她柔顺的长发,满眼都是心疼。 这小女人居然还有时间去考虑别人?不知道自己目前就在贼窝里吗? 刚刚肖魇夜进来的时候就悄悄观察了一下这里的大概情况。 要么说这龚家人也不是生糠的脑袋,竟然还知道提前在这里防备。 肖魇夜初步判断这里至少埋伏了二百多人在暗中蛰伏。 龚家人这是打算,如果今天肖魇夜不把这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乖乖交出来,就要直接上强硬的手段。 呵、 肖魇夜拉着林白的手向着客厅走过去。 什么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家林医生点的外卖到了 龚家父子进门的时候,就看见肖魇夜亲昵的拉着林白的手。 龚老爷子气的咬牙切齿,他是后悔了! 竟然没想到肖魇夜和林白之间的关系,早知道如此,就应该把林白给找人扣下来。 相信她会是一个很好的王牌,握在手里会叫这件事情更加的稳妥。 可现在呢? 看着肖魇夜像护着手心宝一样把林白捧在心口窝里, 想要再找这样的机会恐怕是……难喽! 追悔莫急也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看着人家俩秀着恩爱、大把大把的撒着狗粮。 第七十六章 林白这个人与其说是单纯,不如说她只是把自己的关心留给了真正有趣的灵魂。 肖魇夜想,她总是对自己信任的人放下所有防备,全心全意的付出自己的真心,毫不吝啬。例如对仅仅见过一次面的李知如此关心。 可见人心悱恻,却也逃不过林白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然而对于不安好人的人,她却变成了一只小狐狸,人情世故的场面、战略性的撤退都是她能做到的技能。就想是这龚家的“邀请”。她可以有防备的不吃不喝,还能游刃有余的给自己信息来汇报情况。 呵、 如此综合下来,他家的小女人不是缺乏与人沟通的能力,而是不愿意与人逢场作戏浪费感情罢了。 林白瞧着肖魇夜在愣神儿,误以为事情进行的不顺利,李知没有被救出来,微红的小脸上紧张凝重了几分。 “是不是南宫逸那边不顺利?还是李知……” “别乱想,”肖魇夜打断林白的猜想,过多的忧虑对胎儿发育并不好,“南宫逸已经都解决了,李知也没事。” 至于李知受伤那些伤,在肖魇夜的眼里等同于没有。 毕竟跟上过战场,更阎王爷赛过跑的人来说,缺胳膊少腿都不算什么硬伤。 林白听到李知没事了,长吁一口气,还好没发生什么事情。 然而她像是又想到什么事情一般,“对了,龚清华他……” 谁知肖魇夜听见这个名字就瞬间冰化,“不用去管他。” “可是,不管他的话…他情况其实不太乐观,在原有药品的基础上,还被人下了其他药物。” 林白没敢跟肖魇夜说是特殊药物,怕自己这么一说,肖魇夜会干脆直接绑了人离开这里。 其实林白对龚清华的情况还挺感兴趣的,因为她做拿来研究的药物虽说都没有大的临床治疗效用,只是纯属做出来好玩的。 然而却也是每一种都是经过临床试验过的,当然这充当实验的人员要多久了牧歌上将那喜欢打抱不平的性格。 可这一次居然让她发现了其他药物反应融合的结果。 林白处于好奇心作祟,很是有兴趣想去研究一下这其中的原委。 肖魇夜没理会林白的话,只是自顾自的把带来的皮箱放到桌子上。 龚家人一瞧见肖魇夜的动作,以为这是给自己送钱送上门来了。 龚老爷子这时候腿也不疼,腰也不酸。手里的拐杖都嫌碍事儿,直接扔到一边,直奔肖魇夜的方向。 高兴的正准备跟上前说话的龚老爷子,在看见肖魇夜箱子里装的东西的一瞬间,呆楞在了原地。 这特么是啥玩意儿? 只见肖魇夜从箱子里拿出一个简易的榨汁机,和来之前切好的水果。慢条斯理的当场做起了家庭煮夫。 就连杯子都是特意带过来的,刚刚好一杯营养丰富又新鲜的果汁就这么递到了林白的面前。 别说龚家人懵逼,即便是林白也没想到,肖魇夜居然现场榨果汁给自己喝,还是在别人家的地盘上… 不见林白接那杯果汁,肖魇夜坏笑着问道:“林医生,是想让我喂你么?” “啊?”林白恍然回神。 肖魇夜含着痞笑,眼神示意了一下那杯递在她面前的鲜榨果汁。 林白这才慌乱把杯子接了过去。 “怎么样?好喝吗?” 林白意识到龚老爷子和龚家人一样的眼光,尴尬的胡乱点着头。 龚老爷子看着年轻人秀恩爱,完全把自己当成了个摆设。 肖魇夜这小子也太嚣张了,也不看看这里是哪儿? 敢在他龚家的大宅里目中无人?好大的胆子。 “林白,你什么意思?明明说了要给我儿子治疗,你却跑到楼下来是什么一首?” 龚家老爷子还没等发火,这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就足够叫人眉头紧锁。 眼看着龚清华的母亲张雅芝气势汹汹的直奔着林白而来,就跟那被逼疯要抓人的鬼一般,伸着枯槁的双手要掐着人的脖子。 然而还没等张雅芝走到跟前,肖魇夜健硕的身躯已经挡在了林白身前。 “你是什么东西?”张雅芝凝着扭曲的脸,阴阳怪气的问道。 她现在耽误不得,儿子是她的命,她必须争分夺秒。因为她知道,龚清华没了,龚家人一定会二话不说的把她给人出门去。 转头看见龚建业,就站在那里,从头到尾一句话都不曾说过。 张雅芝心里愤恨,巴不得撕了龚建业,当年龚家还没崛起,龚建业是扒着自己不放手,求她嫁进来。 现在龚家突然爆发了,成了上流社会的人物,龚建业居然不顾夫妻情分,出去给她找女人? 嫉妒是女人的天性,然而遭受不公平待遇下的嫉妒,能让女人疯狂。 既然婚姻没有了,张雅芝也算是理智,早早就做好了,即便是最后迫不得已要离开龚家,也要把钱带走。 肖魇夜看着面目狰狞的女人,长相倒是还算不错,对于半老徐娘来说是属于那种保养不错的。可这扭曲的内心,却叫她周身就想冤魂一般,散发着浓郁的恶臭。 “我是她老公。” 肖魇夜原本不想跟着疯女人说话,可瞧见她是直接奔着他家林医生来的,这才表明自己的身份。 张雅芝嚣张跋扈惯了,加上龚家对她的不公平,她才不怕在龚家客人面前有什么失礼的后果。 “呦?原来林院士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也有男人要啊?” “你最好小心点,她会给人下毒。哪天没准儿就把你给弄死喽!” 肖魇夜沉眸,他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被龚建业给抢先一步。 “你这个疯婆子,还闲不够丢人吗?赶紧回屋里去。” 张雅芝一听,龚建业现在居然叫她疯婆子? 当年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他心上之人的时候,可不是这么叫她的。 男人?哼~~ “嫌弃我丢人?” “龚建业你拍拍自己的良心,你在外面等我丢人事儿少吗?” 被逼疯的女人,现在有多疯狂,就证明了当初她是付出了多少的爱在对方身上。 求而不得的东西,不要去勉强。 可偏偏现在又流行这么一句,强扭的瓜不甜,也要摘下来,摔碎了也不给别人留。 张雅芝没有这个实力,只能把自己的嘴巴上粹了毒,如果可以,她会一刀一刀把龚建业捅成个蜂窝煤,然后再扔到那些女人被窝里去。 她想看看,谁会就他? 也让龚建业看看,他喜欢的是什么妖魔鬼怪。 龚建业骤然升高音量:“闭嘴,你这疯女人。” 张雅芝:“我是疯女人?那你就是没良心的男人。” “够了!” 苍老且铿锵的声音之下,龚建业和张雅芝纷纷闭上了嘴巴。 “你们俩个人还觉得不够丢脸吗!” 一家之主的威严展露无遗,今天昼夜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他是要定了。 转而再看向肖魇夜,已经跟没事人一样只管照顾着自家的小女人。 “慢点喝,喝完了,我带你回家。” 这话听在龚老爷子耳朵里显得那样刺耳又讽刺。 “肖总裁,闹剧也看够了。不如咱们来说点正事吧?” 正事儿? 肖魇夜随意撇了一眼站着说话的老人。 他可不记得有什么正事儿要跟他谈。如果硬是要说的话,倒是有比账要算算。 肖老爷子想着速战速决,“肖总裁,这次我那不孝的孙子在昼夜遭了点罪,虽然人现在还没好转,不过我们龚家也不是不讲理的地方。” “之前的条件我已经派人跟你说过了,相信你今天来…” 肖魇夜打断:“我今天来?是来接我老婆的!” 肖老爷子火气腾的一下串得老高,“你就不怕你那公司的员工……” 肖魇夜:“什么员工?” “哦~你说的是被人意外绑架,还遭人威胁的李知?” “我们已经报了警,相信法律会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案。” 报警? 林白没想到肖魇夜居然会说报警这两个字,依照他之前对法律的态度…嗯…还真是这些年变了不少,可以说是天翻地覆。 龚老爷子一听这话,悄悄跟着龚建业交待了几句,便看见龚建业惊讶的转身快速离开。 干什么去了? 肖魇夜心里自然是清楚,冷冷的嘲笑在他心里晕开,一个龚家也配! 好戏这才刚刚开始。 没一会儿的时间,龚建业就快速跑了回来。在龚老爷子耳边小声说这。 果然!李知被人给就走了! 龚老爷子脑子里快速转着,心想这肖魇夜果然不是好对付的人,幸好他做了两方面计划。 “呵呵,肖总裁果然好手段,这么隐蔽的地方都能被你找到,想必也是费了不少心思吧?” 肖魇夜没说话,只想静静看着垂死之人的挣扎,就像是一种恶趣味的爱好。 肖老爷子阴狠之色显于型,“就算你把人带走了,今天最大的问题是你们也别想从这路走出去。” 林白:“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龚老爷子事到如今,也觉得没有装下去的必要,“我要你们昼夜集团百分之百的股份,来作为我孙子龚清华的赔偿。” 百分之百的股份? 呵、 果然狮子不大开口,都对不起它那么大的脸盘。 第七十七章 林白瞬脸色煞白,她当初只是想给龚清华一个教训,可却不想到会给肖魇夜惹来这么大的麻烦。 龚家不说是上流社会里的顶层人物,可对于刚刚成立两年之久的昼夜集团来说,真的被打压起来,很可能会吃亏。 那样的话… 林白想到肖魇夜辛辛苦苦筹建了两年的企业,要因为自己而遭到重创。 他一定会很生气吧? 然而林白的担心看在肖魇夜的眼中,则变成了怀疑林白身体不舒服? 看着脸色突然难看的小女人,肖魇夜面色凝重,根本不在意那来自龚老爷子的威胁。 “老婆,你不舒服?你脸色不太好?” 林白:“…” 想到昼夜集团的危机,他的心血即将付之东流,这脸色还能好看嘛? 偏偏肖魇夜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思说这些。 肖魇夜:“你是哪里不舒服?肚子疼吗?还是累了?或者是饿了…” 龚老爷子被人当成了无用的摆设,额头见的青筋暴起,拐棍在地面上敲打出声。 “够了,肖魇夜今天你就乖乖给我交出昼夜集团,从此之后我龚家遍不在为难你半分。” 其实龚老爷子不是有这年岁的束缚,他是想说:“交出昼夜集团,我不杀你。不交出来?哼哼…老子就追杀你,让你扑街要饭。” 然而龚老爷子哪里能想得到,曾经身为用兵之王的男人,在他的生涯中,这样的的语句听过上千万种,威胁对于肖魇夜来说已经是中常态。 就跟说话一样自然。 肖魇夜看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林白,心里有些着急。 虽然林白有了身孕之后,他有偷偷做一些功课,然而还仅仅只是些皮毛。 只是肖魇夜全然忘记了,林白其实是在担心自己。 龚建业恶狠狠的瞪了眼自己的妻子张雅芝,告诉她别无理取闹的坏了龚家的好事之后,便也加入到战斗中来。 “肖总裁,你的昼夜集团里外里不过也就是个刚刚成立两年的企业,我们龚家全盘接收,也不会亏了你的那份钱。” 肖魇夜无动于衷。 龚老爷子见肖魇夜的态度,索性直接摊开了牌。 “哼,不管你同不同意,今天都只有一个结果。” 龚老爷子一声令下,瞬间从门外冲进来一批约莫三十几个打手。 龚家人自以为已经稳操胜卷,各各袒露着那份狰狞的贪婪。 什么给龚清华治病? 什么为家人讨回公道? 在欲望面前,被黑暗吞噬的人性,没有七情六欲。 只剩恶臭流涎的野兽,在内心里张牙舞抓。 林白眼见着冲进来的那些人,一只手不自觉的抓着肖魇夜的手,掌心里是细密的汗水。 肖魇夜能够清楚的感受来自林白的恐惧,紧紧的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回以安慰的下笑容。 看见林白缓解之后,这才转向那些罪无可设的人们。 黑色的眸子里含着冰凌,阴气沉沉的俊脸上似是那地狱而来的魔鬼,一步步走向那名老人。 即便是已经年过半百,经历过大风大浪的龚老爷子,这一辈子总也没见过像肖魇夜这般气场的人。 这时候龚老爷子才意识到,自己是选错了敲诈的对象。 以为外面传闻不可信,区区才成立两年的企业不具备什么根基,起了贪心,这才想要发挥龚清华这个废物孙子的余光,去为龚家拿回来点贡献。 可如今看来,八成是要踢到铁板! “你要干什么?别在那装神弄鬼的。”龚建业趾高气扬的气焰闪瞎了他的狗眼,还以为这一切都掌握在他们手中。 “识相的就赶紧把昼夜集团给交出来,你们俩也能早点离开。” “哦?是吗……” 健硕的身姿伫立在龚建业的面前,冷酷的里满是不屑的鄙夷。 龚家? 首富? 算什么东西? 那些常年做打手的人,他们能够轻易分辨出哪些人好惹,而哪些人又惹不得。 就例如现在一个人站在千军万马的男人来说,面对他们还能坦然自若,这身上的气场却反而叫他们胆战心惊。 心里同时浮现一句话:“这个男人不好惹。” 可他们已经拿了人钱财,总不能要他们把钱再给吐出来吧? 现如今一个个也都只能硬着头皮往上冲。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龚家紧闭的大门被人踹开,发出巨大的声响。 紧接着涌进大批黑衣人,各各龙精虎眼,膀大腰圆,一看就知道是练家子。 龚建业和张雅芝吓破了胆子,当即惊讶的成了个哑巴。慌神的看向迅速被人包围着。 龚老爷子也没想到这里高度的警戒居然还有人能够闯进来,然而毕竟是活了差不多一辈子的老人,惊慌失措什么的并没有表现出来。 老爷子没动,肖魇夜更加深的住气,如果不是李知在他们手里,让龚家多存活了几个小时,不然早就被他给废成了渣渣。 林白是缓了一口气,她没有龚老爷子一辈子的经历,更没有肖魇夜枪林弹雨的本事,除了给人开肠破肚,还从来没经历过被活人为难。毕竟死人都是很听话的,一刀下去,半句怨言都没有。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龚老爷子稳如泰山的伫立着。“我这里少说也是一百多人,你居然前后也就二十分钟就闯了进来,看样子你是早有准备了吧?” 肖魇夜喜欢聪明人,却不喜欢装聪明的人,“你都说错了。” “什么?”年轻人的思维他跟不上,龚老爷子不知道肖魇夜指的是什么。 肖魇夜抬起手腕看着时间说:“打从我进来到现在13分钟,而且我也没有准备。” 说起这事儿肖魇夜就来了气:“你们龚家传话过来的时候,我正在家里给我老婆扒葡萄吃。” 龚老爷子:“……” 肖魇夜不是小看了龚家,压根就是从来没把龚家当个人物。 感觉自己腰上一紧,肖魇夜看过去才发现他家林医生有些不自在。 她在害羞么? 害羞什么呢? “别说话带上我,”林白说,“说得好像我是个不会吃葡萄的废物一样。” 原来是因为这事儿啊… 书上说了,母亲的情绪会直接影响胎儿的成长发育,这可是大事儿,他和林白的孩子必须得健健康康,像林白一样好看又聪明,至于自己嘛……不像也罢。他瞅自己也上火。 一直后将林白搂了过来,“林医生聪明伶俐,又善解人意怎么会是废物?” 林白轻笑,这个男人距离他黑脸的人设越来越远,齁死人的情话张口就来,是什么时候锻炼成了这样呢? 被一个年轻小子小瞧,是个开明的老人除了感叹‘少年英雄’没有其他想法,可若换成是眼前这位,他会认为这是对他的羞辱。全然忘记自己才是这一切的开端。 贪心的人啊,像一只永远填不饱肚子的野兽。 不是在坑人,就是在坑人的路上。 不思悔改,错的永远是除自己之外的别人。 “哼,”龚老爷子冷笑一声,“可别忘了,你们的人还在我的手里,年轻人毕竟想的少了点。” 哦?是吗? 肖魇夜只管搂着自己家的宝贝疙瘩,对龚老爷子自以为是的嘲讽不屑一顾。 “你说谁在你手里。”突如其来的声音,南宫逸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说什么也要来凑个热闹的李知,她的意思是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绑架,一定要来看看究竟长什么德行,脑子还好吗? 龚老爷子应声看过去,“怎么会……” 呆若木鸡。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在那地方布下的天罗地网,南宫逸和李知是怎么逃出来的?他挑选的那两个蠢货都是脑子里一根发条的蠢货,自以为他有恩,死心塌地的做一条狗,背叛的几率很小。 “意不意外?”南宫逸今天穿了一身作战服,明明挺有正气的衣服让他表现的跟个痞子一样,“惊不惊喜?心脏还够强劲吗?” 肖魇夜这辈子都没想过一本正经的南宫逸能有今天这德行,一只手捂着半边脸。 能说不认识这货吗? 丢人! “哼,”龚老爷子一时气结,吹胡子瞪眼睛的也无济于事。 “诶?你们还没有走啊?”南宫逸看向肖魇夜,以为他早就带着他的宝贝林医生回家去安胎了呢。 “嗯,是啊!没走。”如果南宫逸这话没冲着自己,肖魇夜都不想搭理他。“这不是等你呢吗?” “等我做什么?”南宫逸说,“我也不用安胎,你也没那孝顺我的心。” 说到安胎两个字,林白双颊微红的低下了头。这事儿如果俩人说,倒也没什么,可这么公然的去说,反倒让她不好意思起来。 肖魇夜一记杀人的目光看过去,南宫逸立刻闭上了嘴巴:“我是说,我早就控制住了龚家,你们不用等我,跑不了。” 李知听见南宫逸的话,犹豫着走了过去,“林医生,我…真不好意思,你有了宝宝还要为我的事情…” 她平时里横行霸道惯了的,一向喜欢用武力对人,然而现在要她去对一个人温柔,她竟然一时间不晓得怎么表达自己。 支支吾吾的尴尬,脑子里是乱七八糟一样的词组在相互碰撞着,眼见她脑袋顶上要青烟袅袅,林白及时制止了她的复杂想法。 “不用这么客气,”林白浅笑,“何况我很喜欢你。” 这突如其来的“表白”叫肖魇夜当即把她带着往门口走去。 李知还沉侵在“喜欢”的欣喜里,她不是个会表达自己情感的人,林白似乎也没比她好到哪里去。 只不过她是因为那糟烂的脾气,而林白是因为她不擅于交际的关系。 本质上来说她们俩属于同一种类型的人。大概这就是为什么仅仅见面一次就愿意这样付出的原因。 第七十八章 “你…”李知耳边响起一道声音,还在自己思绪中的她懵的看过去,南宫逸微笑的说着:“林医生的表白希望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她那个人性向正常,从枭的角度上出发应该不难猜出来。” 李知半刻的智商离线,这才撇着嘴说道:“少在这儿放屁,从你的嘴里就说不出来正经八百的话,因为你这人就是歪。” “我歪吗?”修长的手指摸着自己的脸颊,“他们都说我长得还挺标致的。” 李知少了个白眼过去,懒得跟这个标志的不要脸沟通,她病了,空口总是闷闷的,像是压着一块石头,感觉上去像是要窒息了一般。 他们是谁? 很多他们吗? 呃…好像自己要被压扁了…… “医生,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肖魇夜凝固着脸部线条,“我老婆和孩子真的都有没问题?” “没有惊吓导致的其他问题?” “孩子有没有不稳的现象?” “我不接受任何失误的判断,你知道这后果…” 已经汗流浃背的医生躲在逼仄的角落里,可怜兮兮的向林白投去求助的眼神。 林白叹了口气,从椅子上站起身里,她不是故意去难为那医生,而是肖魇夜目前这草木皆兵的神经,只怕不让他去问,他也不会同意,可咨询归咨询,加上威胁就不好了。 “肖先生?”林白说,“我饿了,什么时候可以去吃饭?我想吃肉了。” 知子莫若母,知夫莫若妻。就林白这重点拿捏的精准,说他俩不是两口子都没人相信。 “你饿了?”肖魇夜立刻和颜悦色的奔着林白走来,那脚步上都带着跳跃的小精灵,活泼又轻快,“你想吃肉了?想吃什么肉?牛排怎么样?嗯…小排骨也不错,再不然…” 林白在医生感激不尽的眼神中离开了,身后跟着一直不断抱着菜名的肖魇夜。 至于最后俩人的晚餐吃了希望什么?当然是林白说吃什么就什么。 * 时间这东西就跟个贼一样,你稍不注意就溜的跟屁股上点了二踢脚一样快。 林白和肖魇夜的婚礼在林白的坚持下被无限期的推迟,肖魇夜没有异议,不是没有,是不敢。 林医生身子金贵着,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本事无师自通,运用自如。一句不适合劳累,肖总裁即便再多想法都清为零。 可林白还是多少讲一些道理,例如在住宿的问题上就顺从了肖魇夜的提议。从她那个三居室的公寓搬来了他的别墅里居住,毕竟总是叫人家南宫逸去背锅有失义气,尽管肖魇夜没这觉悟。可身为昼夜集团总裁的他总不好一直不上班吧? 然而叫肖总裁去公司上班,林白可也算是做出了极大的让步,金丝雀知道什么意思吗?就是俗话里那种养殖场里的鸭子…… “夫人,该吃饭了。”门外响起敲门声。 嗯?怎么又要吃饭了?感觉自己一天什么都没干,只做了两件事情,吃饭和睡觉。 “好,来了。”林白有些气累,可也没打算把气撒在肖魇夜的头上。 林白手里握着筷子对着一桌子的饭菜,想着一定要跟肖总裁说一下浪费可耻的耻,究竟有多重要,不能在叫她反反复复的去说这件事情。 林白没什么食欲,正考虑着用什么借口逃避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夫人…”管家皱褶眉头,“总裁的第三章第十二条里写吃饭时间不然您接电话。” 提到这事儿,林白就更加欲哭无泪。肖魇夜这个人恐怕没怎么上过学,依照他能动手绝对不动嘴的行为准则来看,他能把一张密密麻麻条例放到自己面前的时候,林白差点起身给他拍手叫好。 只是这内容…… 纯属压榨劳动人民热爱劳动的积极性,例如:吃饭时候不能接电话、再者每餐荤素搭配的比例按照吃进嘴里的实际量为基准! 林白摸了摸自己已然九个月的肚子,里面的小家伙似乎也跟她一样的心情,正拳打脚踢的抗议和肖总裁管的太宽。 她身为现代准妈妈,绝对遵从孩子自己的意愿,与他共进退,同抗议。 所以林白没理会管家的提醒,把电话接了起来。 “我叻哩个乖乖,你可总算接电话了,”吾思扯着跑调的方言,“咋的?我以为你还要跟我们绝交了呢?” 林白无奈,“没有,这不是……” “这不是什么?”吾思把话抢了过去,“这不是你家教太严了嘛?” 看样子这件事情必须要跟肖先生好好谈谈了,就连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吾思都知道的事情,这事儿已经迫在眉睫。 “你不是跟人私奔了么?”林白说,“怎么还有心情给我打电话?” “呸、呸、呸,”吾思扯着嗓子叫喊着,“谁私奔了?我这叫出差!出差知道么?因公出差。” 林白原本有些抑郁的心情这时候也好了不少,跟着吾思聊了好一会儿。 吾思自打被御倾集团招安之后,特例了一个独立的安全网络部门,规划在顾战忆的管理下,可似乎这被管理,家教甚严的人反而是顾战忆。 她能够被招安实在是叫林白惊讶,毕竟对于吾思那样奇葩的性格,出来见了人气儿,林白都害怕她被过气儿去。 因为吾思患有社交恐惧症,平常人也多多少少会有这个问题,然而吾思已经由精神层面转嫁到了表象的反应。 例如对人汗液过敏,身子接触性皮疹等等,愈发严重的趋势。却接受了御倾集团的邀请。 嗯……林白觉得这其中必然有什么关系,只是她自从龚家事情之后,肖魇夜几乎把她保护成了严丝合缝的鸡蛋,就这点八卦消息还是七拐八拐的套出来的呢! 也不能问,问了大家伙儿就跟合谋好了一样,嘻嘻哈哈可以,玩笑可以,具体发生什么事情却都不说。 啊~~看啊!她家肖先生的本事多大… 经过上述,肖先生在下班之后遭到了亲亲老婆大人的闭门羹。 听管家说了大概的事情,他相信所有认识的人在他的千叮咛万嘱咐的情况下不会说一些刺激的事情跟她说,例如牧歌前几天带着个球跑了,顾御宸现在正满世界去找。 呵呵,肖魇夜自鸣得意,看看他多好,从头到尾的看管有力,尽管老婆大人抱怨连连,可总比满世界去找的要好很多吧? “老婆,”可怜兮兮,“把门打开好吗?我好想你。” 管家转身忍着笑偷偷的流下了楼,现如今他家总裁这些齁死人的甜言蜜语,已经修炼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张口就来,完全靠惯例,都不要过脑子。 房间里没动静,肖魇夜提高了一个音量,“老婆,有什么事情跟我说说,我保证完成你的任何愿望。” 啧啧啧… 还是没有声响,肖魇夜正思考林白这次为什么生这么大脾气的时候,屋内传来一阵破碎的声响。 肖魇夜立刻进入备战状态,对着偷偷溜走一半的管家说:“联系医院,夫人要生了。” “啊?”管家一时之间有些懵逼,夫人确实是要生了,可目前距离预产期还有半个月呀! 肖魇夜拧了几下门锁,看样子是从里面上了锁,他后退几步之后突然用力一脚踹在了那门上,巨大声响之后门不但被打开,还碎成了两半。 “林白!”肖魇夜惊恐万分的发现林白捂着肚子跪在地板上,一张小脸惨白的皱在一块。 肖魇夜几乎三步并两步的冲到林白身边,“老婆,你…” 肖魇夜的话没说完,就听见林白虚弱的说道:“别大惊小怪的,只是宝宝有点迫不及待想看看这个世界了。” 林白的手握着肖魇夜的手掌,这一刻似乎不是肖魇夜在保护着林白,反而是林白在以另一种方式守护着肖魇夜。 肖魇夜镇定下来,回想着那些自己看过的关于临产的书籍,判断着林白已经到了那一个阶段。 “老婆,我带你去医院好不好?”肖魇夜发现林白目前只是破了水,处于产程的初期。 林白:“好。” 肖魇夜小心翼翼地将林白抱了起来,迈开稳健的步伐向着门外走去。 他脚下是一步万里的征程,手中是他这世间的珍宝啊…… “珍宝?”修炼一遍把西装套在身上,一遍说,“不是我不送,就是我倾家荡产也买不起什么珍宝啊!” 他还在庆幸着林白的婚礼无限期推迟,可以让他省去了随礼份子的钱。然而九个月后的今天,他不得不再一次倾家荡产。 “林白结婚都退后了,”秦川走过去,一巴掌拍掉他胡乱系着领带的手,在他的巧手下很快打出了一个完美的领带结,“她如今生了宝宝,你难道不应该着重表示一下嘛?” 这个死抠门儿精,如果肯稍稍截至一点资助孤儿怨的伟大壮举,也不会弄的天天跑来他家里混吃混喝,不过…这感觉也不错。 “我不是已经买了礼物给她了嘛?”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领带,对着秦川由衷的竖起了大拇指。 “少来,”秦川再一次打掉他的手,“你选的那叫什么礼物?恐怕还是纯手工的古董货色吧?上一代的传承人就是你吧?” “哎呦?你这分析能力可以呀!”修炼甩了甩手,还好只是被打红了一点,“要不要考虑去我那也兼个职。咱俩平衡平衡。” 秦川双手插进兜里,每次一出现这个动作就代表着社长大人要教训人了,“不是我说你,你就不嫌丢人么?你送的那叫什么?” “帽子啊!小孩都得戴。”修炼说。 “嗯,是!”秦川憋着的那股火炎看就含在了嘴边,转身拿起沙发上的一个袋子,“小孩是戴帽子,可你送的是上个世纪的货么?” 修炼接过纸袋,从里面拿出一顶小帽子,做成了小老虎的样子,眼睛和嘴巴、胡须都是人工绣出来的,经过三十几年除了褪色,一点也没有开线损坏,帽沿两边还有两根小辫子……反正小孩嘛!不分男女。通用… 第七十九章 啧啧啧…… 这款式实在叫秦川惊讶的直咂舌。 修炼一副‘你没见识’的表情撇着他,“你懂什么?这可是历经三十年的珍惜货。” “你奶奶做给你的吧?”秦川说。 “姥姥。”修炼纠正。 “啧啧…”秦川绝对不跟他一起去医院看望新出生的宝宝,不够丢人的。 “哎呀……”修炼一阵不耐烦之后,拉着秦川就往门外走去,“快点走吧,这会儿没准儿都生了!” “生不了?”肖魇夜一个健步差点冲着那白大褂立领子拽了过去,如果没被顾御宸拦着的话,“你什么意思!” 威胁,瞧把人家医生给吓得,直接躲墙角去了,老夫行医三十年从未见过如此凶神恶煞之人。 “你别紧张,”牧歌庆幸着她们第一时间赶了过来,不然医生都被吓死了,林白的处境更加危险。“说清楚林白现在的情况。 医生收了收即将老泪纵横的表情,表示自己给医学院士接生亚历山大的。 “孩子太大了,林院士又那么瘦,”医生偷瞄一眼旁边儿随时准备冲过来揍人的肖魇夜,“骨…骨盆窄,顺不出来。” “还是生不出来!”肖魇夜一声怒吼,医生立刻躲到了牧歌的身后。 “你平时挺有主意的人,”牧歌好笑的看着他,“怎么这会儿就慌的没个人样了呢?” “什么人样?”肖魇夜瞪着个要吃人的眼睛,“我要林白顺利、健康的站在我面前。” “那孩子呢?”顾御宸站到了牧歌旁边,怕肖魇夜一个激动冲过来好一脚给踹回去,“孩子不要了?” “我只要林白好好的。”肖魇夜说。 可怜的孩子还没出生就找到了老爸的嫌弃,可以想象得到就算生出来了,这人生……坎坷啊…… “行了,别逗他了。”自始至终都坐在长椅上玩游戏的吾思头都不抬的说,“顺不出来就剖宫产吧!谁叫你给她吃那么多,孩子养这么大。” “到头来遭罪的还是我们家小白,”吾思就是存心让肖魇夜心里不好受,“你是故意的吧?这点科学常识都没有?” 在整个孕期里适当的饮食起居习惯才是最好的安排,增重保持在二十斤左右,才会更有利于生产。 我应该做的吗? 是的,我应该知道的。 肖魇夜看过很多孕期的书籍,当然知道这些知识点,可每次看见林白那怀孕也不见长肉的孱弱身材,就总想着要多给她补补,不是说女人在这个阶段要充分营养的么? 早知道有现在,他一定不逼着林白吃那么多东西了。 后悔现在也晚了。 “如果…家属同意的话…”还好被差点儿吓破胆的医生没忘记自己的职业素养,“那就签个字,可以进行剖宫产手术。” 剖宫产? 不就是要把肚子给打开吗? 想到这里肖魇夜心疼的跟拧劲儿了一样,都快滴出血来了。 要他去被人开膛破肚,他可能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可如果是林白…… 疼…真心疼死他了。 “别废话了,”牧歌说,“再晚一会儿就一尸两命了!” 肖魇夜看着医生颤颤巍巍递过来的单子,一咬牙抽了过来,然后快速签了字。 他怕再犹豫一会儿,林白就会多疼一会。 “疼什么疼?”秦川把车停好,“一个你玩过的帽子,你还心疼?” 此生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你知道个屁,这可是我满满的童年回忆和姥姥的爱。”修炼说。 “…闭嘴,一会儿不准拿出来,不然我打断你的狗腿。”说着秦川解开安全带率先下了车 “可是…”修炼跟着也下了车,手里还犹豫着要不要把礼物带下来,“我又没钱买其他的东西。” “把你那狗爪子里的东西扔了。”秦川恶狠狠的说,“礼物我来准备,算咱俩送的。” “好嘞!”早这么说不就完了么?修炼想着明天把这个帽子还给单位的小张,省的他一天到晚哭丧着脸给自己看。 身为人民警察,修炼不但没有那一身正气凛然,倒是痞味儿浓烈,尤其是在哭穷和坑秦川的事情上格外表现出众。 “呃……肖总这孩子…”护士支支吾吾的问,“您不先看一眼么?” “不看,把他抱走。”肖魇夜说,“林白怎么还不出来?” 光出来一个身上还有毛的孩子有什么用? 爹,我可是你亲生的! “孩子是先剖出来的,现在大人正在里面缝合呢,您别着急。”护士解释道。 虽然对于林白手术这件事已经有了心里安慰,可一听见人说剖什么的,还是忍不住拧着疼。 “诶?这是谁家的孩子?”护士正准备离开正好碰见了刚到的修炼和秦川,“是小白家的吗?让我瞅瞅。” “你别碰。”秦川推开修炼,“这孩子出生抱的人第一个人是有说道的,这叫踩生。” “呦,你不是不信这些吗?”这个修炼还真不知道。 “我想我们都不想孩子以后像你,”牧歌忍着笑说道,“所以你还是别碰了。” “像我怎么了?我长得不好看?”要说这颜值,修炼确实是在场里之最,他确实有得意骄傲的本钱。 “长得倒是好看,”牧歌说,不然能被秦川拐去做模特?“可其他方面…” “你什么意思?”修炼说。 “像混混儿的警察啊,林白肯定不希望孩子跟你一个德性。”牧歌不待见的说。 “混混儿……”李知在脑子里当即把修炼和一只考拉给重合在一起,噗~~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南宫逸在她身边小声说,“因为我脑子里也是这样想的。” 噗~~李知忍着! “我就忍不了了,”清醒过来已经三天的林白坐在床上,“怎么就不让我看宝宝了?” “乖,老婆。”肖魇夜一个赶紧上前去安抚着,人家说这个时候女人都不能生气。“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孩子有专人看着,你不用担心。” “放屁,”林白第一次在肖魇夜面前骂人,“孩子是我的,你交给别人来看!” 肖魇夜一怔,第一次瞧见林白凶悍的模样,呃……他老婆真威武,真英姿飒爽,真有范儿啊! 又再一次被自家老婆给迷得神魂颠倒,最后肖魇夜只能顺从了林白的意思叫人抱来了孩子,原因是他们俩严格意义上来说还不属于结婚,老婆俩字还在门外面。 “宝宝,我是妈妈哦。”柔声细语,温柔的能滴出水来。头转向肖魇夜是却瞪着眼之子,“宝宝是男孩还是女孩?” 身子一顿,如果说“我不知道,”这样的话,会不会林白从此之后都不再见自己了? “夫人,是帅气的小少爷呢!”一旁的保姆适时的出了声音,“他很乖,一直不作不闹。” “哦,是吗?宝宝。”林白说,“让你久等了妈妈才来看你,都是你爸爸害得,咱们长大之后不要理他哦!” 老婆,儿子理不理我都行,最好长大了就滚的远远的。可你不能不理我啊! “噗~哈哈,”门口走进来一堆人,为首的修炼已经笑得满脸通红。 “肖总,你的家庭地位…嗯…堪忧啊!”秦川拍了拍肖魇夜肩膀。 肖魇夜正考虑着要不要把这只手给折断,就听见牧歌说道:“宝宝起名字了么?” “还没有,我也还没想。”出生三天了才看第一面,林白还来不及去想名字的问题。 “不如大家一起想想。你也有个选择?”吾思说。 “也行。”林白同意。 “姓肖……的话……”李知念叨着,倒真的是在认认真真的想名字。 “姓林也行。”林白突然插话说。 “林?”一帮人疑惑的看向肖魇夜。 “看他干什么?”林白这人一般不记仇,一记仇就是长长久久的问题。“又没办婚礼什么的,宝宝跟我姓怎么了?” 哎呦!女王范儿,可以啊林医生。牧歌投去赞赏的目光。 “肖仁,这个名字怎样?”修炼跃跃欲试的样子,一看就知道在等人问为什么。 “为啥?”吾思算是给了他一个契机。 “因为他爸爸总在削人啊!”修炼控制不住的大笑着。要不是秦川给了他一胳膊肘子,现在恐怕都被肖魇夜给扔大街上去了。 “肖…”大家继续想着名字,这一次可是认真且严肃的再想。 最后还是由林白自己决定了宝宝的名字。 “肖晋。”南宫逸说,“肖家儿郎,步步为营,节节高升,勇往直前。” “这名字不错。” “好名字。” 就这样肖晋从无名氏历经三天才有了名份,不容易啊! “有什么不容易的?”吾思掐着腰,一只手指着顾战忆,“这么大的人了,连出个差都的嚎上半天,你丢不丢人?” 自打林白生宝宝的人事情之后已经差不多半年过去,吾思自从一年之前行踪被人发现之后,就不得已被人给招安了。 好在顾御宸没要求她朝九晚五的定时定点工作方式,不然就是把泄漏她行踪的顾战忆杀了,她也不来。 自由,懂吗? 其实就是散漫惯了,有个边边框框的叫她受不了。 吾思觉得自己已经够散漫,对工作已经够不上心的了,可还有个二世祖加个更字。 “你要是一旦被派出去,就归期未定,”顾战忆说,“你也不愿意去,这叫流放,不叫出差。” “流放了多好啊,”吾思将外套拿在手里,这就准备回家去准备行李。“你在外面逍遥自在也没人管你,多自由。” “呸,”顾战忆跟着她起身也向门外走去,“鸟不拉屎的地方是挺自由的,你光着屁股满大街跑,都没人看你。” “诶,文明点。我可是女士。”吾思说。 “嗯,行,”顾战忆说,“就是在荒无人烟的地方连个欣赏你臀部线条的人都没有。” “够文明不?” “噗……”吾思笑得直不起腰,低头锁办公室的钥匙都掉在了地上,“你这大学在哪儿上的?” “在哪儿上不重要,”顾战忆把钥匙捡了起来,替她把门锁上。“主要这小树不直溜啊!” “噗……”肚子疼。 第八十章 顾战忆这个人吧! 这个人吧! 人吧! 吾思烦躁的推开键盘抽屉,皱褶眉毛盯着电脑,往日里清晰的码,今天就跟鬼画符了一样,看得她头晕目眩。 自从她财迷心窍的接了个单子,入侵了御倾集团的电脑主机开始,就被顾战忆一路追杀,她的老窝都差点儿被毁了,怎么也想不到,如今她竟然成了顾战忆的同事,正确的说是他所管辖的部门经理。 就是boss呗! 只是…好了!没有只是。初出茅庐走进社会的小小萌新,没资格去研究人性的复杂。 想着吾思拿了睡衣火力全开的向浴室跑了过去,由于用力过猛没收住,还在门上小碰了一下。 “噗~~”顾战忆看着屏幕里跟个碰碰车一样满屋子乱撞的女人差点儿笑出声来,“她这是在干嘛?自己一个人也能玩得这么开心?” 没错,顾战忆在监视吾思。在她家被火烧着那一次,他借着道歉的名义承担了重新装修的事情顺道安装了监控。 这事儿怎么说呢!一说起来顾战忆就觉得自己像个变态,那种尾遂痴汉的那种变态。 起初对吾思不了解,她又是因为侵入公司电脑而产生的初衷,为了担心吾思有异所以才这样做。 可现在已经了解了这么一个人,顾战忆却还是每晚都要看看她在家里的样子,有时候坐在电脑前能整整一夜,有时候会像个兔子一样在屋子里蹦来蹦去,然后一不小心摔倒。 真特么变态! 顾战忆一边自己骂着自己,一边津津有味的继续看着屏幕。 吾思在机场候机第n次接到牧歌的电话,千叮万嘱的告诉她一定要在一周后赶回来,因为林白家的大胖小子要满月了。 是啊,时间过的真快,想起那天慌乱的肖魇夜,吾思还是忍不住会笑。 “你笑什么?”顾战忆递过去一杯奶茶,“出差能给你乐成这样?” “嗯,”喝了一口奶茶,这样的热天里居然还能买到热的,喝起来真舒服。“我没出过差,还不能高兴高兴了?” “哦,对。”顾战忆看她满足的表情,这可是他叫人特意做成热的,“你之前都是自己当boss。” “是呀,你羡慕吗?”吾思说。 “我有什么可羡慕的,”顾战忆说,“我一年到头回来的次数五根手指都用不上。” “你被流放了啊,”登机的声音响起,吾思捧着奶茶赶紧多喝了几口。 “你慢点喝,还有三十分钟呢!”顾战忆怎么感觉吾思虽然是互联网上的天才,却是生活中的白痴呢! “你才是白痴,”修炼瞪着个经过细致妆点过的眼睛瞪着站在他对面的摄影师,“你再说一句试试,老子给你腿打折信不信。” “太粗鲁了,”一身披红挂绿的摄影师抱着照相机说,“不就让你摆几个造型吗?你还真当自己是什么大明星了!” “你丫个死娘娘腔,还有脸说。”修炼说,“你特么给我扒了衣服摆个让人蹂躏的姿势我瞅瞅。” “真是没长见识,这叫艺术,你懂不懂?”跟见了农村人进城的土鳖像一样的摄影师甩了一记大白眼。 “我今天要不把你腿揣折,我名字倒着写。”话间修炼就冲了过去。 “你们在干什么?”低沉的嗓音说,秦川正在开会,接到助理的报告说修炼要踹折摄影师的腿。 这样的事情其实在修炼刚刚入行的时候是常有的事情,可最近这两年已经很少出现这样的状况,他自己基本上已经习惯,也能够控制自己的脾气 今天为他拍照的是意大利的著名摄影师,他没见过,也是第一次合作。听说人很奇怪,但每一张照片里都赋予了灵魂。 “你来的正好,这死变态让我拍果照!”修炼愤愤不平的说,要不是秦川及时出现,那碰着照相机的火鸡早就被他掐死。 “什么?”秦川也有点意外,今天拍摄的主题是“炼”,以修炼的名字为主题是为了扩大他的推广力度,这意大利的摄影师虽然传闻是个奇怪的人,可也从来没有发生过强迫别人的事情。 “你乱说什么呐?”摄影师听得懂中文,甚至说的还很流利。“我什么时候要你拍果照了?不是留着一件内裤呢吗?” “你们这种国外的色痞子才会想到叫人穿内裤照相。老子不干”修炼可是正经八百的国家公务人员,一身正气的很。 “你这模特太不敬业,”摄影师摇着头,可惜的说,“尽管有着不错的外形,可却没有模特的精神,太可惜了。” “屁,什么精神?模特精神就是让你随便拍吗?”修炼说,“你怎么不自己脱光了让人拍。” “我信不着别人的技术。”摄影师说的理所应当。 “我擦…”依照修炼的表情,大概的意思是‘我生平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够了!”秦川夹在两个人中间,左耳是修炼的怒吼,右耳是摄影师尖锐的嗓音,到目前为止已经是他最大的忍耐极限。 “这次的推广对你很重要,如果不想拍这个系列,可以换成其他的,没关系。”秦川对着修炼说。 虽然这个系列被拿来做了主流推广,可在修炼极度排斥的情况下就算拿掉也没问题,其余的问题他来解决就好。 “秦总裁,你确定吗?”摄影师看过计划书,“你们的计划里这项推广做了最大力度,要是没了这个系列的照片,你们要亏很大一笔钱的哦!” 修炼在摄影师翘起来的兰花指里明白,这娘娘腔说的都是真的,然而秦川居然还云淡风轻的跟他说没关系? 他是当初不喜欢进这个圈子,可既然进来了,也没想着给他添什么麻烦,尤其是损失这样巨大的。 “我拍!”修炼咬着牙关,那副嘴脸跟要上断头台一般。 “你不喜欢不要勉强,没事的。”秦川震惊着他居然会为了自己让步。然而他却没办法看着修炼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不、不、不…”意大利设计师摇着头。 “你特么什么意思?”修炼皱着眉头挑着眉,“老子都特么让你拍了,你还不乐意了!” “修炼,”秦川叫了一声,对着摄影师说,“不知道您这是什么意思?是还有其他条件吗?” “是的。”摄影师指着秦川,“我要你一起参与,我拍你们俩个的效果会更好呢” 打从秦川一进门,摄影师记忆盯上了他。秦川的身材属于力量型美,而修炼阴柔的样貌加上看上去淡薄一些的身材,刚好形成了天然的cp,而且看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似乎也不错,能同时为对方做处让步的不多见。 “这怎么可能?”一旁的助理说,“秦总裁是整个娱乐圈的最高领导人,你要他出镜,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有什么后果你能承担吗?” “这与我无关,我只负责拍照,不过我可以保证如果你们双人出镜,我会直接把他,”摄影师指着修炼,“直接送往国际的最前沿,成为世界的宠儿。” “呵,好。就这么说定了。”秦川说。 “啊?”现在轮到修炼目瞪口呆了,就…这么就答应了。还顺带把他的那份也给带进去了。 还真是跟他不见外啊!不过看在自己这段时间都连人带毛的吃住在他家的份上,拍个果照就果照吧!反正有他陪着。 “炼,你还能再僵硬一点吗?”摄影师插着腰指着距离秦川八丈开外的修炼,“你可以去当兵马俑,你比他们要硬。” 修炼双手不知道该捂着自己什么位置,这种类似于他以前抓捕的变态狂基本上就一一条内裤来横隔。 尤其…撇了一眼那边只穿着内裤还能打着电话统领万军的秦川,修炼是发自内心的钦佩。 秦川正在忙,刚刚跑出来的会议还没有开完,他不得已改成了电话会议,一边要化妆造型,一边还要将会议内容印在脑子里,顺带抽空还要看一眼正别扭的修炼,冲他挥了挥手算是一种安慰。 真牛逼!不愧是娱乐圈的第一把交椅,这三心二意的本事可是炉火纯青。 现在修炼想起来,好像自从他们认识以来,好像从来没见过秦川发生什么临时意外中途跑掉的时候。也从来没见过他火急火燎去忙什么的。 他就是这样一个稳操胜券的人,总是能够在别人意识到之前率先做了预测案,把每一件即将发生的危机在萌芽状态下就给化解开来。 他这么稳的去走人生,难道不会觉得自己无聊呢?风平浪静的生活里好像失去了乐趣。 “开始吧!”秦川说,会议刚刚结束,已经让助理把一下午的时间空闲下来,专门陪着修炼拍照片,然而一看过去发现修炼居然站在距离自己那么远的地方。“你要站大街上去拍照么?” “啊?我为什么要到大街上去拍?”被他这么一叫刚回过神来。 “那你离我那么远干什么?”秦川好笑的说。 “啊、哦,我这就来了…”说是这就来,可修炼走向他的时候看见秦川腰腹间紧实的线条连腿都软了一半。 这个披着人皮的妖孽,一天到晚忙的脚打后脑勺,是怎么做到还有时间去健身的? 比他身上这腹肌都要地道。 第八十一章 拍摄进行的还算顺利,进行到一半时候摄影师叫了休息,修炼撑起身子从秦川身上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胳膊都有点酸了。 这个摄影师的拍摄方式很奇怪,别的是需要模特的搭配更换不同的姿势,然而他却一个动作不用动,他自己会找角度。 “胳膊酸了?”看着修炼晃荡着胳膊,秦川问。 “还行,”修炼说,“时间有点长。” “嗯,”说完秦川头也不回的批了件浴袍就走了出去。 “诶?你干什么去啊?”修炼冲着他喊,“一会儿还得接着拍呢!” 秦川没回头跟没回话,快速消失在门口。 “神神叨叨的,火烧屁股了啊!”修炼念叨着。 “他去解决点事情。”火鸡摄影师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眯着眼睛压低着声音说,“你惹起来的火,不给灭一下么?” “我擦,”修炼真儿真儿吓了一跳,瞪着神出鬼没的摄影师。“你走路都是飘的吧?连个动静都没有。” “你不过去吗?”没理会修炼的抱怨,指着门口火鸡摄影师问。 “我去干什么?”修炼回答。 “啧啧啧,”火鸡摄影师摇着头,“看来你还什么都不知道。可怜他…” “你说可怜什么?”修炼问。“不是,你这中国话都跟谁学的?阴阳怪气儿的。” 火鸡摄影师盯着他一动不动,就在修炼一度以为他中邪了之后才突然说道:“我男朋友教的。” “啊?”这句话给修炼的张力十分强大,他如果眼睛没瞎。这货虽然披红挂绿,但他切实的是特么个男的。 啊~小众爱好…… 修炼办过的案子里遇见不少这样的关系,大半部分居然要比大众关系要牢靠些,甚至还有人为了对方选择放弃自己原本的生活。 他倒还好,对这部一份人没有什么歧视,等一下… 修炼瞪着秦川离开的方向,再结合着火鸡摄影师的说法,难道秦川是… 没看出来,真没看出来。 他自打半年前宣布自己破产之后就一直赖在秦川家里住,平时俩人在屋子里也没感觉有什么不同,他就连洗完澡都只穿一件小裤就跑出来的时候,也没感觉有什么一样。 不会是那火鸡摄影师为刚才事情记仇,故意想整他吧? 修炼不想去问火鸡摄影师,万一他猜对了,会让那只火鸡有机会嘲笑自己。 所以修炼决定一会儿问问秦川。 明明顶着破案奇才的头衔,修炼却在这个时候脑子生了锈,其实证明他内心里也是混乱的。所幸不如单刀直入来的痛快点,如果不是这么回事儿,最多也就是被秦川给捶一顿。 所以当秦川回来的时候,修炼一个健步上去把他拉到了墙角。 “你干什么?”秦川问,“吃错药了?” “你刚才干什么去了?”修炼义正严辞的态度跟要审讯犯人一样。 “我来的时候还没开完会,”秦川拿着手机在他面前晃了晃,“刚秘书打来汇报工作。” “嗯,好吧。”修炼不知道为什么两肩有些垮。 “你怎么了?”秦川问。 “没什么,有点口渴。”修炼脑子在做着激烈的斗争,左边脑子说‘问他呀!问了之后不管什么结果都好‘,可右边的脑子却说‘难道你就不怕问了之后连朋友都做不成了么? 秦川走了几步从箱子里拿了一瓶水回来递到他面前,“喝吧,水就在那,不用给我省钱。” “谁给你省钱了,”修炼接过水,一只手拧了一下,“这…” “是新的,我刚拧开后给你的。”秦川说。 “我又不是拧不开。”修炼喝了一口水,微凉的感觉顺着喉咙下肚之后,感觉刚才的憋闷也好了一些。 有些话不说闷在心里难受,可一旦说出来却会天翻地覆,这两头的结果都不太好受,就像现在的修炼,一边喝着水,细长的眼尾若有似无的扫向一边低头看着手机的秦川,摄影棚里的灯光有些偏暗,从侧面勾勒出他脸颊的线条,半垂到我眸子认真盯着屏幕,突然转过头来看向修炼。 “唔…咳…”没想到秦川会突然看向自己,好像自己偷偷干着什么隐秘的事情被发现了,连水都不小心呛了一口。 “这么不小心?小孩子吗?”秦川管助理要来纸巾递给他,“快擦擦。” 修炼接过纸巾,眼光有些躲闪,虽然那摄影师师的话还没有得到验证,可光凭想象就足够叫人隐晦,连行为都不知不觉变得束缚起来。 修炼准备将纸巾拿去丢掉,顺道借机会远离秦川身边,这样不明不暗的状态下叫他全身都紧绷着不舒服。 “等一下,”修炼被秦川叫住转过身,嘴角上多了一只手,温热、带着男性的粗糙感,尽管这摄影棚里的温度很高,他掌心里还是干燥的,突来的动作让他全身一愣,“嘴角这里粘了口红,一会儿让化妆师再给你补一下。” “啊、哦。”修炼恍惚的回答。 修炼转身离开去找化妆师的背影显得有些魂不守舍,中间还被地上的电线给绑了一下,站稳脚步之后嘴里不知道叨叨着什么继续往前走着。 秦川将手机锁了屏交给助理,助理接过手机撇见自家boss嘴角似乎向上挑了一下,愣神半响,但很快就被收起的表情,助理又不是很去确定。 下半场的拍摄进行还算顺利,中间有几个亲密的动作虽然修炼表现的有些僵硬,可摄影师表示刚好可以凸显出主题,所以一整天的动作终于在晚上九点结束。 修炼洗了澡从员工室走出来的时候,秦川已经等在了那里,黑色的头发没有精心的我打理,发梢上还有水滴,他穿了一身运动套装,比起平日里的正装显得随和很多。换下了西装似乎整个人的动作也显得随意不少,此刻他后背靠着墙,单手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着什么,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划着,手机的光亮将他五官分割成几块阴暗面,唯独那双眸子依旧深邃。 “你这么快啊?”修炼一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走了出来。 “嗯,”听见修炼的声音,秦川收起手机看着他,“去吃点定西?” “走、走、赶紧走。”一早他的肚子就开始饿了,本来晚上供应有盒饭的,可那时候刚好拍摄进行中,他又不好暂定了去吃饭,听说这打榜跟火鸡一样的摄影师价格不菲,只好就这么一直饿到现在。 “这么饿?”秦川怀疑修炼这个人上辈子是猪来的,少一顿都不行,晚一点也不行。 “再多说几句,”修炼瞪着他,“我就要饿死了。” 秦川被人拉着胳膊晚上拽着走,嘴抿成一条线,嘴角微微上扬,“你带钱包了吗?就要去吃饭?” 修炼停下脚步,恶狠狠的盯着一派悠闲的秦川,“你是老板,我给你打工,你让员工加班加点的工作,到头来连顿饭都不给吃!你良心不疼吗?” 秦川当真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不疼。” “恶魔,”修炼说,“你没有七情六欲的恶魔,你这么大的公司居然还有人给你卖命工作?肯定都是被胁迫来的吧?” “没有。”秦川想了想,招聘季一路排到大桥的队伍,他不可能找这么多群众演员来吧,“都是自愿的。” 打破脑袋的自愿。 “那就是进来也后悔了。”修炼说。 “也没有。”公司政策很人性化,始终支持员工奔向更好的发展。 “你…”修炼觉得自己跟他说话就是在浪费体力,现在除了更加饿,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我就后悔了。” “你后悔了?”秦川眼眸闪烁,他不喜欢听见这句话,“我请你吃饭。” “早这么说不就完了吗?”修炼豁然开朗,对着秦川的脸色也跟着好看不少。 没办法,底层老百姓的生活不易,一分钱都显得弥足珍贵,过日子要精打细算。 不想秦总裁,随便一件西服都够一户人家好几年的开销,一顿饭而已吃不垮他。 “还等什么呢?”修炼向前走了几步,发现秦川并没有跟上来,“再等一会儿都没地方吃饭了。” 没地方吃饭是不可能的,这座城市里的人们热爱着夜生活的多彩绚丽,不到天青泛白这霓虹灯光是不会熄灭,即便是真的没地方吃饭,他们还可以回家,他家里的厨子一直很受修炼的爱戴。 尽管这样的想着,秦川脚下还是加快了几分步法,一般修炼这样催促的时候就是有特别想吃的东西了,而且想了很久。 可秦川就是再怎么想,也没想到修炼的口味儿竟然这么独特。 “诶?不是你躲什么?”修炼拿着竹签怼着秦川的嘴边,脸上是不怀好意,甚至还有几分窃喜的得瑟。 “拿走。”秦川冷着一张脸,他后面是墙壁,已经无路可躲。 “臭豆腐,”难得一见秦川姿态的样子,哪儿能就这么错过。“你没吃过啊?尝尝,味儿贼正。” 秦川确实没吃过,他的出身加上多年在国外的学习,回国之后接手的工作,不论从哪个环节上来看都有没有这样的机会去吃臭豆腐。 “我最后说一次,”秦川冷着脸,“拿走。” “好吧、好吧、”见人家真的生了气,修炼也不好把玩笑开的太过,还得让他给买单呢!“多好吃啊!以前我追案子的时候就吃这个,快,还好吃。就是量不大。” 把那块用来逼迫秦川的臭豆腐一口塞进嘴里,浓浓的汤汁叫他满足的勾起了嘴角,忍不住赞叹,“好吃!” “你们这些有钱的上流社会人士,哪儿能瞧得起我们平民百姓的小幸福,我们吃的、穿的、喝的,在你们眼里都跟无法理解的惊悚事件一样吧?”修炼一边吃着一边说,“你们肯定看不起我们为什么要吃这些东西,而不是那些看上去美味又好看的佳肴美酒,因为在你们的世界里,钱没有定义。” “可你们想到到吧?我们老百姓也有平凡的小幸福,物美价廉的定西才是最好的。”不管不顾用手背抹去嘴角上粘的汤汁,“我们还不能理解你们一顿饭上千钱却只吃几口的败家行为呢!” “你们就是败家,拿到过去去说,就是……” 修炼声音嘎然而止,因为秦川在他面前气质优雅的扎走了一块臭豆腐放进嘴里,“嗯,味道不错。” 第八十二章 深秋季节天气已经变得阴晴不定,大半部分时间都是阴雨连绵,秋风萧条,飘落了一地的枯叶混合着潮湿,然而这天的却格外的晴空万里,偷奸耍滑许久的太阳光竟然一大早就给了个灿烂的笑脸。 “你不下去帮忙吗?”林白坚持自己亲自照顾宝宝,凌晨四点多就被吵醒,这会儿才刚刚安静睡下,她也才躺在一旁的贵妃椅上歇会儿,“下面似乎很热闹。” 林白看着跟狗皮膏药一样寸步不离的肖魇夜似乎还想跟着她挤沙发,想找个理由把他撵走。 “用不上我。” 自打林白生了宝宝,肖魇夜这个家里由原本一个人佣人加上一个厨子演变成了十几号人。其中光是用来照顾宝宝的就五个人轮流来,可也没把他亲亲老婆从宝宝身边替换下来。 掰开手指头算算,他已经整整一个月没好好跟林白说过话,小小子好像身上装了雷达,只要林白离开他五米范围内就会大哭,哭的惊天地泣鬼神。 “不是要给儿子办满月酒吗?”林白看着他那张写满“我不高兴”的脸就无奈的想笑。“你不去接待一下客人,牧歌发了信息说再一会儿就到。” “不去,让他们自己去玩。”说着便爬上沙发跟林白挤了起来。 “地方这么小,你还跟我抢。”林白说。 “那我们回房间去。”他也觉得窄了点,家里这么大,他俩居然硬是挤在一张沙发上。 “你去吧。”林白动了动身体。“我走了,儿子该哭了。” “有人会管他的。”肖魇夜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想着怎么才能让小小子离开自己的老婆,这么粘着人,他以后日子可怎么过。 “那怎么行,”林白表示拒绝,“他只找我。” “习惯习惯就好了,”想把计划实施,最主要的还是自家老婆的思想,然而偏偏他家老婆拥有超高的智商,劝说起来有些难度,“男孩不能娇惯。” 林白想笑,肖晋才多大?刚满一个月!就要面临父亲这么严苛的管教,明明他还是个连事物都看不清楚的小家伙。 也不不知道是不是小家伙感受到有人想把他妈妈的抢走,才刚刚睡着的小家伙突然开始哭了起来,林白慌忙起身,却在坐起来时候一阵头晕目眩。 照顾宝宝是个很辛苦的工作,一晚起来两三次喂奶不说,等孩子睡了天也都亮了。 肖魇夜都不得不佩服林白对孩子的爱,之前明明她那么爱睡懒觉的人,如今竟然可以把每天零散的睡觉时间压缩至四到五个小时不说,连吃饭时候听见孩子哭都立刻放下碗筷。 林白原本身体就十分瘦弱,怀孕期间勉强算是长了几斤肉,可这一生完宝宝,别说那辛苦得来的十几斤肉不见了,体重反而比之前还要轻。 肖魇夜终于临界爆发的边缘,忍着一个月终于到头,一把握着林白的手臂说什么也不让她过去。 “你干什么?快放开我,儿子哭了。”林白有些着急。 “不要管他,”肖魇夜一手把林白代去怀里将她抱起直径向门口走去。“会有人来照顾的。” “啊?这么怎么可以,你快放我下来…”抗议无效。 有什么不可以的? 在这么下去,别说孩子,就是大人都要熬坏了。 他的老婆这么去关心另外一个男人,尽管那人是他儿子,肖魇夜也是气的不轻,没把那臭小子顺道给撵出家门就不错了。 肖晋的满月当天各路阿姨叔叔纷纷送来了礼物,期间最为特别的还属于修炼的礼物,他竟然把家里猫爷生的宝宝送给小小子一直,丑萌、丑萌、的一只小奶猫,跟他一样刚刚才满一个月。 一帮人看着摇篮里窝在一块儿的两小只,萌得一脸老血。 “修队长,你也太会省钱了吧?”牧歌说,“就给拿来这么一只猫,还长得这么丑?” “你懂什么?”修炼回答,“陪伴才是最好的成长礼物。” 秦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鬼才信这理由。 “这猫什么品种?我总有一种它八国混血的感觉的呢?”吾思说。 “街边大橘猫,能长很大。”李知说,她小时候养过一只,不过后来自己又跑了。 “哦,”吾思看了眼修炼,“跟什么猫配出这么个丑样子?” 也不怪大家伙儿一致认为丑实在是这奶猫长的有点抱歉,一身黑黄白的杂毛,鼻子上还有一块儿黑色的斑点,活像未老先衰的老头儿。 “呃……” “跟大街上流浪猫配的。”秦川面无表情的说,这事儿说起来他就来气。 猫爷明明是个一身橘黄色虎皮纹,看上去还挺好看的母猫,原本秦川想着不需要给她找个什么名贵的男朋友,跟她一样是个纯种的大橘猫就行,哪儿知道修炼这小子走时候没关门让猫跑了出去,回来就怀孕了…… 可能是第一胎,明明怀了四只小猫,生下来就只活了这么一个,猫爷是个洒脱不羁的橘猫,一看就剩一个丑孩子了,压根儿连管都不管,要不是秦川这一个既当爹又当妈的,这只丑猫崽子也活不下来。 大家伙儿能看出来秦川一身的怨气,估计这肯定是修炼干了什么不靠谱的事儿,也都不打算继续追问。 “这个小猫挺好。”肖魇夜却意外的喜欢。 大家伙儿纷纷投来“你什么审美”的目光。 肖魇夜不予理会,因为他发现只要肖晋和这只小猫在一块儿,即便林白离开了他也不会哭闹。 所以自此之后,肖晋小小的年纪便要独自带着一只猫过日子。 “早知道这样,”南宫逸一只手开着车,轻车熟路的拐了个弯,“就送他们一只考拉了,刚好有三只。” “算了吧。”李知摇着头,送猫猫狗狗也就算了,毕竟常见的家庭宠物。 考拉就算免了吧,就他手下的混混儿被养的,拽的二五八万似的,谁来都不稀罕看一眼,除了自家主人和媳妇,谁都不吊,这要是拿走他一个孩子,一定是那种“犯我者,虽慢必诛。” 哪怕是远在天边,混混儿也得把小考拉给带回去。 南宫逸明白李知的意思,也清楚自家混混儿的德行,执着起来……想想当初抓坏了自己多少条裤子… 嗯、还是算了。 “诶?这是去哪?”李知问道,参加完肖晋的满月,大家难得凑得这么齐,所以晚了一些,这会儿都快十二点了,她以为会直接回家呢。 “去个地方。”南宫说完抿着嘴不说话了。 “去哪儿?”李知问道。 可眼看着南宫逸不说话,想着也不能把自己给卖了吧? 就算卖了,她也有自己跑回来的本事。所幸就不问了,任由他走吧。 “这是?”李知看着紧闭的大门,“游乐场?” 没想到在这样的郊外居然还有游乐场,规模似乎不是很大,这会儿都半夜了,双开的大铁门上挂着重重的锁链。 “嗯、进去看看?”南宫逸一边说着,一边脱下了西装外套随手搭在了门上。 “你疯了?”李知没想到南宫逸会有这样的想法,跟他的形象简直背道而驰,“万一被人抓到怎么办?” “你怕这个?”南宫逸眼睛半垂的看着李知,充满了挑衅。 “我…才不怕。”李知说,“我只是担心对公司的形象有损害。” “啊,那你更不用担心。”说话间南宫逸已经爬上了大门,“自从上次龚家那事,昼夜已经没什么名声可言。” “…”李知仰着头看着南宫逸。 这事儿怪谁? 怪谁? 当然怪南宫逸这个没品的男人,龚家长子好色,偏偏身体有问题生不出来孩子,这么多年只能全家供着龚清华, 南宫逸就专门挑人家痛处踩,不但把龚家长子外面的一百零八个红颜知己给叫来,还当着面的宣布破产,让他眼睁睁看着那些女人离开,包括下一个结婚的对象,当那女人说出真相,龚家长子彻底疯了,原来那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龚家的,龚家也不过是个现成的接盘侠。 说到接盘侠,龚家可谓是历史悠久,就连龚清华都是接盘过来的,当年龚家长子仗着一个暴富的天外之才,对一心跟自己过日子的糟糠之妻起了离婚的念头,龚夫人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干脆找了个人宣称自己怀孕,而那个孩子的亲爹不是别人,就是龚家的管家。 龚老爷子全程面无表情的看着鸡飞狗跳,妻离子散的大宅,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啊!想他老爷子一辈子都争强好胜,机关算尽,想着意外之财是老天爷的眷顾,可没曾想确实他家破人亡的契机。 当初嚣张跋扈的龚清华全身溃烂,虽然被林白救了一命死不了,可醒来之后再也不是什么有钱少爷,更是失去男人的特征,最后竟然在医院里跳了楼。 龚家长子彻底疯了,警车没带走他,却被疯人院带走,至今还在谋划着怎么给龚家留后,由于频繁骚扰工作人员,特意给他设立了一个单间。 要说龚家结果还算不错的,就属当初为了龚清华几乎拼出命去的龚夫人,事情已经被公开于众,整个绑架的过程她并没有参与其中,只要她今后不再执着于物质奢华,完全可以跟那个相好的管家相安无事的过些平淡的日子。 所以说,这人啊不能没有追求,但也不能过多的去追求,占有并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最后该是谁的还是谁的,弄不好的痴心妄想到头来没准儿反而让人一无所有。 平淡的生活才是王道,偶尔的小惊喜可以促进生活的乐趣就好。 足够打动人心的,不一定要金钱的诱惑,而是来源于内心的真情实意。 这不南宫逸就妄想着靠着自己有生以来为数不多的浪漫细胞,想着给李知一个惊喜,趁着感动之际顺道把人给订下来。 可也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错误,琳琅满目的彩灯打得直耀眼,缓缓而行的娱乐设施中不乏童趣的味道,烟花烂漫是必不可少的渲染,然而这些场景却没得到意料之中的结果。 第八十三章 “你布置的?”李知捂着肚子问。 “嗯…”整整三天时间,亲手布置。 “那个旋转木马的方向反了。”忍住、忍住、只是用马屁股在倒着跑而已,忍住别笑。 “啊……”南宫逸竟然无言以对,确实反了,这里其实是座废弃的游乐场,里面的电源早就已经断开,都是他一点点重新连接的,可能…弄这个的时候哪条线搭错了,所以反着跑了…… “那个,”李知指着一边树上挂着的一串红,这长度还挺壮观,“你要大半夜放鞭炮?” 虽然是郊外,可也有人家居住,他就不怕扰民吗? “那个…”南宫逸清了清嗓子,觉得自己可能要找个地方静静,“是买烟火的时候老板赠送的……” “所以你想着别浪费,干脆挂上图个喜庆?”李知说。 “呃……”南宫逸第一次被人猜中了心中所想,并且还十分尴尬。 “还挺会过日子,”李知走到大树边上,上下打量这一丈红,觉得这卖烟花的老板还挺大方。 南宫逸放在口袋里的双手握紧了拳头,手心里差点儿就能攥出个水滴来,毕竟他至今为止的人生中,从没想过,更没做过为某个女人讨欢心,就目前的状况来说,很显然并不成功。 别说感动,眼看着李知就差把门牙给乐出来了。 李知兜兜转转了一大圈,对着那些布置评头论足笑的好不开心,最终站在南宫逸面前的时候却意外的正经起来,“南宫逸。” “嗯?” “你喜欢我。” 不是问句,没有感叹,纯粹的就是肯定。 “对,”南宫逸并不打算遮掩自己的想法,“我喜欢你。” “从什么时候?”李知并未表现出意外,她不是傻子,尽管这些做的漏洞百出,可她也不会认为谁会没事闲的来用这些讨好谁。 “大概,从第一次见到你。”南宫逸回忆起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抿着嘴角说。 “啊?”李知没想到那么早,而且第一次见面,自己好像在跟木易生吵架,“逸总裁的喜好很特别呀!” “嗯,还好,刚好喜欢的对象比较特别。” “要不要跟我讲讲?”七彩的灯光打在她的身上,退去一身坚硬的外壳,破茧而出的斑斓,这一刻的她闪亮动人。 “这会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南宫逸说,“因为我不但知道了开头,还设定了未来,要听吗?” “嗯……这么长啊?”李知故意拿捏着停顿了一下,“老板,明天给假吗?我今晚可能会熬夜。” 南宫逸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好。” 初秋的夜晚凉风阵阵,然而在偏僻郊外的一偶,相比依偎的两颗心火热的温暖了这个角落,倒着转的木马,眼睛望着前方,似是害羞了新诞情侣之间的悄悄话,偶尔飘过银铃般的笑声伴随着低沉的男声,这个夜晚似乎也没有那么冷。 * “疯了、疯了、”顾战忆捂着半边脑袋,感觉头上的青筋一蹦一蹦跳的厉害。 墨西哥是个热情的国度,对于异性的关心在礼貌的基础上,如果对方愿意,会得到不错的照顾。 相当的不错。 独自坐在冷板凳上看着马场内尽情奔驰的俩个人,顾战忆有一种像转身走掉的冲动,怎么看怎么觉得碍眼。 不就是骑马吗? 有必要这么兴奋? 是玩的兴奋?还是对人感兴趣了? 越想越生气,干脆掏出手机刷起头条来,打算来个眼不见为净,然而那爽朗的笑声和隐隐的对话总是挑拨的人心里火冒三丈。 “哦,我亲爱的朋友,你的骑马技术简直要超过我了。”拥有一头棕色短发,留着精致小胡须的男人竖着大拇指说,“你很棒,很优秀。” “弗兰哥,你太夸我了,”骑在马背上,一条腿收回到同一侧,一个挺身利落的跳下马,吾思笑着说,“对于你们当事人来说,我这简直就是雕虫小技。” “雕虫小技?”弗兰哥虽然懂得基本的中国话,然而对于太过于繁琐的成语词汇还不能理解。 “一个成语,表示我并没有你们的骑马技巧厉害。”吾思看出他的疑问,主动解释起来。 “哦~”弗兰哥对中国话有着独特的执着,操着一口别扭的音调重复了一遍这个成语。 “我又学会了一句话,”弗兰哥表示很高兴,“李知你如果有时间,可以做我的汉语老师吗?” “老师谈不上,”吾思笑着摇着头,“沟通倒是可以试试。” 吾思这次是跟着顾战忆来墨西哥出差的,目的就是面前这位著名的墨西哥设计师,原本她以为自己跟着来没什么必要,毕竟她在御宸集团主要负责的是网络安全,而此次的出差主要是针对顾战忆负责队伍层面网络游戏开发。 听说这个模块当初也是在顾战忆软磨硬泡之下,顾御宸才勉强同意尝试一下,根本没指望他能赚钱,然而最近这两三年在顾战忆的筹划下居然变成了御宸集团所有部门里的新秀。 新秀大咖顾战忆终于即将摆脱被人流放的命运,然而为了新游戏的人物设计他还是不得不来了一样墨西哥,原本是觉得路上太无聊,所以找了个勉强的理由把吾思也给带上,可谁能想到想在的局面? 就她? 还做人家老师? 一个宅女,天天面对着电脑里的一堆乱码,话都说不了几句,还当人家老师? 误人子弟吗? “如果你不介意,”顾战忆走向他们这边,“弗兰哥,你可以选择跟我们回国,那里的人们每一个都可以教你汉语。” 顾战忆似笑非笑的看向吾思,“并且,每一位都比她强。” 又来了? 吾思心说,顾战忆这个人就跟更年期的老太太一样,平时倒还好,就是时不常的要抽一次疯,还偏偏喜欢挑她来挤兑。 刚开始吾思还是生气的,真生气的那种,气得心都哆嗦,为此牧歌还说这是给她难得的机会来刺激她心脏的正常运作,就连林白从专业的角度分析也说有点道理。 心理压力这个东西靠别人是支撑不起来的,经过前后两位好友的串供,吾思综合自己目前的状况,最终决定自行消化顾战忆更年期式的抽风状态,不予理会。 “不、不、我的朋友。”弗兰哥摸着小八字胡说,“我们墨西哥人只对认定的朋友信任。” 也不知道是墨西哥人的独特交友定义,还是弗兰哥这个人就规矩多,毕竟一般大师级的人毛病都不少,初次见面的时候弗兰哥甚至对顾战忆都爱答不理,更是拒绝御宸集团的合作邀请,哪怕是知道御宸集团在国际上的背景地位,拒绝的原因还十分叫人无疑。 他家的猫刚生了宝宝,需要人照顾。 顾战忆还沉浸在猫生崽子跟合作之间的孰轻孰重中,吾思却俨然和对方有说有笑,别邀请进去做客的时候,甚至对顾战忆的邀请闲的很勉为其难。 异性相吸? 就这? 对一个豆芽菜一样的女人? 好吧!顾战忆不得不承认,这颗豆芽菜哪怕不用手段也有让人喜欢的方法,例如一起照顾刚出生的小猫,再例如请对方喝一次亲手做的奶茶,再例如俩人一起开心的去骑马。 吾思这个人基本上谈不上心机俩字,长时间圈在屋子里面对冰冷的代码,吃了机器运转的声音,她几乎可以几天不说一句话,与人的沟通几乎等于零,没有负数还要跪谢牧歌和林白时不长的骚扰,才没让她失去语言功能。 大概正因为没经历过职场上的尔虞我诈与阿谀奉承,吾思的沟通显得格外真诚,更容易走进其他人的内心。 “就是,我觉得我普通话挺好的,”吾思不理会顾战忆莫名其妙的脾气,对着弗兰哥伸出两只手,一只手圈成个拳头,另一只手伸出五个手指,认真的说,“说了整整二十五年呢!” “哈哈…”弗兰哥爽朗的大笑,笑的眼泪都快流出来,“资质雄厚,我的老师很优秀。” 吾思有些不好意思的憨笑着,另一边是顾战忆一张黑碳脸。 “你就这么喜欢那个墨西哥人?”回来之后顾战忆一头钻进吾思的房间,像个无赖一般坐在她的沙发上。 “你说弗兰哥?”吾思刚洗了把脸,脸上的水还没整擦干,敢在男士面前直接洗脸卸妆的女人不多见,“他人不错,很直爽。” 无所谓了,反正她平时也没有化妆的爱好。 “你看谁都像好人,”顾战忆忍不住奚落一句,看着她挂着水珠的脸上微微透着红色,今天外面的太阳很大,居然还屁颠颠跑去跟人骑马,“就你这样的被人骗个百八十回都不嫌多。” 吾思随手把毛巾扔在沙发上,撇了一眼顾战忆,“不像好人,你还上赶子找人家合作?” 说起不像好人,难道他就不会端正一下自己吗? “那是合作,”顾战忆拿着毛巾起身走进浴室,不一会儿走出来说,“他是不是好人都没问题,有法律合同约束。” “但做朋友相处就不一样了,完全看一个人的人品。” “我看弗兰哥人品挺好的。”吾思拿出笔记本电脑开机。 “你瞎了。”顾战忆跟过去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 今天的天气有点热情过了头,刺眼的阳光透过飘窗肆意闯进房间,顾战忆逆着光,金色勾勒出修长的身姿,镶上一层细碎毛绒的金边。 长期躲在室内面对着电脑,眼睛不但近视还有些畏光,自打出来上班之后吾思已经在积极做着调整,可这样刺眼的光感依旧不在她眼睛能承受的范围内。 “你才瞎了,”吾思专心看着电脑,示意自己要开始忙碌,然而旁边的男人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她翻哥白眼说,“你还有没有事儿?没事我要忙了。” “你带了工作过来?”顾战忆装傻充愣。 “废话,”吾思说,“顾二少你究竟是对自己家公司的名声有多自信?” 这话换个人是不会当着老板的面这么说的,只是吾思实在忍不了。 第八十四章 原本吾思以为御倾集团在国际上首屈一指的地位,实力雄厚、家底殷实,不会有那么多不长眼的人对着它使劲儿,尤其最近两年,没人不知道顾御宸娶了原上将牧歌,即便被自家老公硬逼着退了役,可娘家是整个东南军区,是个人都得想想御倾集团动不动得起。 吾思以为所谓的网络安全负责人不过是个闲差,可真正上岗之后,即便是久居不出的宅女也忍不住骂了句脏话,让她不得不怀疑御倾集团到底是干了什么穷凶极恶的事情了吗?每天前来挑战冲刺的人从数据上看可以说犹如过江之鲫,前仆后继,就跟茶余饭后的消遣游戏一般。 只要先来无事,干什么? 破御倾集团的安全网呀! 消遣、纯粹的消遣。 每次吾思去看那些数据代码都忍不住的眉头紧锁。 这都从哪里找来的人?这代码编的跟乐谱似的,十分狂野、漏洞百出,连她这没上过学的野路子都看不下去。 总结下来,吾思觉得这些人真的就是把御倾集团的安全防护网当成了一种饭后娱乐和休闲活动。 “怎么?碰见硬茬了?”瞧吾思那皱的跟失去水分苹果一样脸,顾战忆怀疑是不是公司又被人入侵了。 可认真来说,御倾集团应该没有那么脆才对,从建立到目前只被入侵过一次,那个人就做在他对面。 “什么硬茬,”吾思心里叨叨着“你就是最硬的玻璃碴子” “哦,我还以为…”顾战忆欲言又止。 “以为什么?”吾思终于甩给他一个轻蔑的眼神,有一种狗嘴里吐不出来象牙的感觉。 “以为我们花大价钱请来的第一骇客不灵光了呢!”顾战忆不怕死的说。 吾思俩眼珠子一瞪,“你说谁不灵光?” “谁搭话就说谁呗!”顾战忆轻佻的态度,就像是小学里做后边儿拉人小辫子的学生,满脸写着“招人烦” “你行,”吾思把笔记本转个方向对着他,“你来!” 说完吾思气不打一出来的起身进了卧室,房门发出巨响的同时,顾战忆一副战了三分的得瑟样子,看向电脑屏幕,一遍修长的手指滑动着鼠标。 差不多 这数据跟以往的没差太多,不知道吾思究竟在恼什么? 难不成觉的御倾集团这树大却不会招风? 事实证明,异想天开,不自量力的人比比皆是。 毕竟谁都想着一夜暴富的机会嘛! 吾思这一顿气之后再走出房门,原以为某些人会识趣的自行离开,可扫见窝在沙发上那具身影后,真心无奈的想抽人。 这人怎么跟个狗皮膏药一样? 自己有房间不说,跑这来蹭沙发? 找虐吗? 天色渐渐暗淡,屋内被楼下的霓虹映衬得昏暗斑斑,细碎的光亮将屋子显得格外温馨。 吾思本想一脚踹醒那贴膏药,可走进之后看见那张熟睡的面孔又有些于心不忍。 一头黑发被他滚的有些凌乱,前面的头发遮着他一侧的眼睛,平时看上去俊逸的脸部轮廓此时被压的有些变形,可却也不难看出这人长的不错哟。 顾战忆这个人平日里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跟谁说话都流里流气的痞子象,如果不是这一身的西装革履,很容易就把他当成街边蹲地上抽烟的小混混,下一秒钟都显得随时会吵架会干一架的德行。 尤其那张嘴,简直就是他欠揍的一切根源,每次吾思都想拿针给他缝个十层八层。 然而这种屋子里俩个呼吸的感觉却让她莫名的感动,比起从电脑里恍然回神,所知、所想、所感的一切都是一个人和凝固的空气,那种怅然若失的情绪要好上很多,尽管这并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男人。 顾战忆这个人平时就已经很欠,嘴巴上欠,手也欠,现在连睡觉都很欠,一点都不老实,一米八八的身材蜷缩在沙发上着实委屈了点,一个细小的翻身,身体的一半都空在沙发外面。 按照吾思的想法,觉得这货应该很快就掉在地上。 半分钟之后,吾思耳边是懒散的叨叨声,而她只感觉自己快喘不过气来。 “顾战忆,你不觉得你应该先站起来吗?”咬牙切齿的声音行将朽木断断续续。 “哎呀,”顾战忆表现的意外似的,天知道他究竟是真忘了,还是故意的。“忘了你还在这了。” 一个翻身,身上的重量骤然下降,吾思深深吸了口吸,她这勉强一米六几的人,能在一米八八的重量下存活,真是命大的很啊。 吾思皱了皱眉头,觉得这个说法有问题,可也懒得去更改,反正也没人听到。 吾思挣扎着要从地上爬起,一只不算宽大的手递到了自己的面前,顾战忆那张欠揍的嘴脸挂着善意的说,“算是道歉。” 道歉的话…勉强还算是可以接受吧! “你怎么突然跑到身子底下去了?”顾战忆拉着吾思站稳,看着她拍着衣服上沾染的灰尘。“你难道偷看我睡觉了?” “我呸,谁偷看你睡觉了?”吾思嫌恶的说,“你当你是啥?明星吗?” “你喜欢哪个明星?”顾战忆随手在头发上抓了几下问。 吾思翻了个白眼,觉得这个人说话永远都在跑偏,根本抓不到重点。 “哦。”顾战忆转向一边,“你要出去?” “嗯?”吾思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不说都差点忘了,“啊呀!差点忘了,弗兰哥约了我吃饭。” 又是弗兰哥! “我也去。”顾战忆立刻表示说,“你一个女人在外面不安全。” “人家请我吃饭,你去干什么?”吾思说。 堂堂一总裁,还差这一顿饭? “保护你,”顾战忆嬉皮笑脸的说,“做你的护花使者。” 护花使者? 且不说他这使者这么样。 就他顾战忆居然还能把自己当作一朵花? 稀奇了。 “说人话。”吾思说。 “我饿了,”顾战忆理直气壮,“顺道一起吃了吧。” “……” 当然最后的结果肯定是把顾战忆留在了酒店,坐在约定好的地点时候吾思还在想,自己会不会有点过分了? 毕竟只有他们俩个人来这里,自己就这么把他抛下了,会不会有点不仗义? “思,你有事情?”弗兰的问,“你在发呆,需要我帮忙吗?” “啊?没…没事…”算了不想了,来都来了,顾战忆那么大的人自己找口吃的应该不成问题。 “真的没事?“弗兰哥半信半疑,“我愿意为你全力以赴。“ 全力以赴? 吾思明白他大概的意思是如果自己在这里碰见困难,很愿意帮助自己。 “怎么?我又说错话了?”看着掩嘴偷笑的女人,弗兰哥觉得有时候当个笨蛋也不错。 “还行,”吾思伸出拇指和食指做了个小距离,“就是有点词不达意,过了那么一点点。” “就这么一点点?”弗兰哥闭着一只眼睛,学着吾思的动作,“真的吗?” “真的,”吾思开心的笑着,把刚刚对顾战忆的歉疚也减少了很多,“你在语言方面得天独厚,学习很快。” “那是因为我遇见了一位好老师。”弗兰哥眼睛有一处掩盖着的火山,岩浆崩裂的缝隙里有滚烫溢出,是即将爆发的预兆。 “弗兰哥先生说笑了,吾思不过就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宅女。”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插进来,“平日里她自己说话的机会都很少,又怎么可能是你的好老师?” “弗兰哥先生还是考虑换一个老师吧。” “顾总裁。”对于他的出现弗兰哥似乎表示并不意外,“我有自己的判断,我觉得吾思就是最好的。” 弗兰哥故意把称为拿掉,这其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当然也有傻子听不懂,例如瞪着眼睛看自己的蠢女人,自己都快变成大野狼嘴里的小鲜肉了,还自己收拾漂亮的跑出来凑热闹。 现在他是有点后悔带她出来了,没想到她这么能招蜂引蝶,还是个棘手的马蜂。 “天下才人数不胜数,”顾战忆不请自来的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一点也没有把自己当成个外人,“找个才疏学浅的再给自己耽误了,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吾思桌子下面一脚狠狠踩在顾战忆的鞋上,可桌面上依旧保持着礼貌的微笑。 死女人的劲儿还挺大,如果不是自己定力好,这会儿都得跳起来揉脚丫子。 顾战忆表现自然的看向吾思,眼角垂坠着,看上去像个温柔有礼的绅士。 还挺能忍? 吾思在桌子下面的脚加重了力道,在他鞋上来回碾压着。 “原来顾总裁是这么看待吾思的?”弗兰哥可惜的样子说,“可在我眼里她是最棒的。” 呦呵? 顾战忆眸色暗沉,这八字胡的老外居然还会挑唆是非了。 “身为我们御倾集团的核心人物,”顾战忆说,“她的能力一直是出类拔萃,我说的是如果她作为老师,可能并非有专业的角度。” 这顿饭吃的实在算不上是愉快,顾战忆的突然出现把一切都给搞的乌烟瘴气,直到最后分道扬镳,吾思都没给过好脸色。 “你究竟想干什么?”吾思质问着。 “不干什么,”顾战忆亲眼目送弗兰哥离开,这才有点小得意的说,“你不到我吃饭,那我就自己出来找东西吃喽。” “没想到我们还挺有缘分,居然碰上了。” 吾思不说话,鼓着个腮帮子盯着他,像是想要从他脸上看出话里真假有几分。 过了好半响,也不知道是吾思放弃了,还是累了,“算了,回去吧!” 顾战忆勾起嘴角,“好嘞,我没开车,咱们走回去,当散步?” 吾思想着这里距离酒店也不算远就同意了。 一场不愉快的晚餐实在让人心情难以轻松,弗兰哥回到自己的住处,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脸色还没有缓和,似乎那席间墨西哥式的绅士风度都是假象,白色的浴袍松垮的搭在身上,走到桌子前点了一根香烟,看着窗外已然落幕的夜色。 看样子,有人是和自己喜欢上了同一件珍宝。 第八十五章 世界很大,我想出去走一走。这样的说走就走的旅行在吾思过去的生活里几乎只能依靠互联网来实现,然而如今有了机会,过惯了宅在家的生活,也依旧不见得有多兴奋,这也算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了。 所以当吾思挂断牧歌电话的时候,躺在床上眼前还是迷糊的一片,御倾集团对待员工的待遇不错,就算是出差给订的酒店都是套房,服务一流,装修上来说就连天花板都比她家里的好看。 刚刚…牧歌在电话里说了什么? 吾思总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什么关键点,可一大早刚刚启动的大脑似乎还没有预热成功,努力的回想着刚刚那通电话里的内容。 墨西哥这个时候正是一年之中最好的季节,初晨的阳光像是被水洗过一般,耀眼却透着清凉,空气里含着淡淡的香味,也不知道来自于什么地方,叫人身心舒畅,透过飘窗看见围栏上落着两只淡黄色的鸟儿,其中一只很显然是只刚刚长成的雏鸟,身上的绒毛还没有完全褪去,看到这里吾思一愣,瞬间从床上做起。 牧歌说她怀孕了! 刚刚在电话里说她即将有小宝宝了! 想着这意外的惊喜,吾思已经跳下床,整个人在床边来回踱步,好像那个即将要当母亲的人是她一样。 顾战忆进来看到的景象就是某些人双手紧紧纠缠在一块,面色凝重又紧绷,额头上细微的汗珠像一层绒毛,双脚来回重复的走着,一张小嘴一张一合,声音太小不知道叨叨着什么。 “你…怎么了?”从没见过吾思这个样子,让顾战忆跟着紧张起来。 “怀…孕了…怀…宝宝…”恍惚听见有人说话,吾思还沉进在来自于牧歌的喜悦中。 怀孕了? 谁? 顾战忆倏然身体一紧,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泛着青白的手指关节咔咔想着,脚下变得沉重,踌躇犹豫不定是转身离开,还是问个清楚。 “诶?”吾思似乎才发现顾战忆的存在,这么大的一具身体,实在是一种人身攻击,“你又乱闯我房间。” “你…” “什么?我什么我?”吾思这会儿没什么心情跟他斗嘴。 “你刚刚说怀孕了,”顾战忆一向嘴里藏刀,舌尖含刃,这会儿却脑子里生了锈,转得十分艰难,“孩子是谁的?” “谁?当然是…” “我知道了。” 吾思看着顾战忆,想起他是顾御宸的弟弟,知道了也没什么可意外,都是一家人嘛。 只顾着好友带来的意外惊喜而没顾及顾战忆那凝重的样子,依旧兴奋无比的说,“没想到这么快,我还以为要等上一阵子呢,我是不是…” “你就这么开心?”阴沉的嗓音伴着沙哑,似是晴空霹雳之后的阴雨连绵,潮湿了一屋子的空气。 “嗯?”吾思这会儿才发现他的不对,“你难道不高兴?” 应该,高兴吗? 顾战役落寞的背影并未引起吾思的注意。她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孕育新生的好友身上,手里掐算着时间,应该为新生的宝宝送些什么礼物好呢? 傍晚时起了风,不多时黑云就压了下来,顾战役徘徊在吾思房间的门口毅然来回走了半个多小时,如果没有客房经理礼貌的解释,过往的客人一进热心的准备拨打报警电话,毕竟一个看上去穿着略显糟乱,头发胡须并未打理的人看上去不想什么好人。 可她没想到,自己纠结半响换来的是紧闭的大门和一屋子的空寂。 大下雨天也要出去约会? 明明才认识一个多月,这叫什么? 顾战役思索着,热恋期?如胶似漆? 呸、爱他妈谁谁! 在愤怒中他掏出手机,手指在灵活的操作着,脑子里却无数遍喊着后悔。 后悔了,后悔了,我他妈真后悔带吾思来这里。 为什么要带她来,为什么… 不是…表白的人…应该是自己吗? 怎么就变成个斯文败类。 顾战役被手机声响惊了一下,低头看去,哼,好啊,居然还知道给我打电话! 顾战役并不清楚自己出于什么样的心态,明明手指在绿色按键那里紧张待位着,心思却死拉着“再等一下,等一下在接听”,想看看吾思对他的耐心究竟有多少?还是… “嗯?” 顾战役接起电话的时候甚至都不想发出声音,他恨自己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是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吗? 三秒钟实在不能算做是等待,他惊讶于自己居然连三分钟都熬不过去。 心中苦笑着,“吾思你个死女人,究竟给我下了什么蛊?明明你肚子里都怀了别人的孩子…” “顾战忆,你在酒店吗?”伴随着雨声,吾思那边显得十分嘈杂,说话的声调也跟着不得的提高。 顾战役对着方面的大门翻着白眼,“废话,谁有病大下雨天往外跑。” 顾战役话里有话,可是处在狂风暴雨中的吾思使劲拉着怀里的雨伞不让它飞走,哪儿还有精力去琢磨顾战役的小情绪,尽管这伞的作用显得微乎其微,可有总比没有强。 “那你来接我一下好吗?”吾思对着手机说,一边快走了几步,“就到酒店门口就行。” 顾战役一怔,“你不是跟弗兰哥出去的?” “原本是,” 顾战役心情骤然降落,而后一听见她说,“可他有事情就回去了,我只能自己。” 顾战役一边快速走向电梯,一边跟说着,“你现在在什么位置?发给我位置给我,我开车去接你。” “不用接我,我快到酒店门口了。帮我拿条毛巾就行。” 顾战役一只手指不停的按着电梯,平时没感觉电梯的速度,可今天怎么就感觉着电梯太老旧了吧?是不是应该更换一下?怎么这么慢?为什么每一层都要停一下?他甚至怀疑是不是有人在恶作剧,把每一层的按钮都按了一下。 “好,我现在就下楼在门口等你。”顾战役是个行动派,不似顾御宸那沉得住气的性格,他走向旁边一把推开安全楼梯通道门,伴着手机里呼啦作响的狂风,他的脚步也跟着携风带雨的奔下楼去。 顾战役手里拿着两条宽大的毛巾战在酒店门口,不得不说追求浪漫又险些战死的人不少,这么一会儿从狂风暴雨中跑进大门的人不少,路过顾战役以为是酒店特别的服务,身手刚要去拿顾战役搭在手臂上毛巾,便立刻遭到一记凌厉的眼神,不得已酒店只好在另一边同样准备了毛巾服务。 顾战役知道下雨了,可没想到外面居然下得如此惨烈,他紧皱的眉头一只没舒展开,盯着如烟战场的雨势,像一个望夫石,不,往妻石一般守着。 终于瞧见那一抹熟悉瘦小的身躯,顾战役拎着毛巾冲了过去,将吾思的头捂了个严实,手下并不轻柔的替她擦着,“你是脑子没长好吗?这样的鬼天气出去干什么?万一…” 顾战役倏然停顿,稍后轻责一句,“傻子。” 吾思被浇了个透心凉,这大概是她以往五年内都没淋过雨的第一次,毕竟宅女嘛!四季变化都被一台万能空调大包大揽,冷热交替都被恒温话,感受不到。 她呵呵笑着,还挺兴奋的咧着嘴,湿漉漉的长发纠缠在额头,缠绕在颈间,千丝万缕,被顾战役狠狠这么一擦,瞬间就被搭成一团乱窝。 顾战役两只手就着毛巾捧起她还没巴掌大的小脸,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怔怔的往向他。 顾战役的心狠狠砸了两声,郑重而又严肃的问,“你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吾思心大,脑子里装满了c代码,对于其他事件处理的空间太小,她脑袋摇成个拨浪鼓,一溜烟儿从顾战忆的手心里跑出来,顺道拍了下他的肩膀,哥俩儿好似的说了句,“谢了,改天请你吃饭。” 顾战忆像个傻子似的站门口半天就换来这么一句话,当即想要把吾思拉回来吊打一顿的时候,可又想到她肚子里的孩子,只得把这份气吞进肚子了。 真憋屈… 顾战忆嘴上是这么说,可还是一直跟在吾思身后,眼角余光中偷偷打量着她,确认她没有问题之后。这才真的放下心来。 吾思全身都湿透了,顶着个大雨回来,连着宅女那点体力还跟着所剩无几,拖着身体一路开了房间门,转身时才愕然发现顾战忆还跟着自己。 “你跟着我做什么?”吾思问道。 顾战忆打量她一圈,“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吾思双手抱紧,拧着眉,不悦的说,“顾战忆,你这是盼着我有点什么事情吗?” 顾战明明是关心她,可却好心被人当作驴肝肺,说不来气是假的,不由也提高了些声调,“女人,你是不是脑子里真的只有代码?除了代码就剩下个空脑壳?” “你…”吾思淋了雨,如今站这门口又被空调吹得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接着说道,“好女不跟男逗。”说着便嘭的一声把门给带上了。 顾战忆碰了一鼻子灰,身为顾家二少爷,自小的优越感也是有些少爷脾气,当即举起手想冲着门砸过去,可却又停了下来。 算了,被人放了鸽子,又淋了雨,肯定不好受,全当他大度好了,今晚就让着小女人好好休息一晚吧! 第八十六章 顾战忆悻悻然回了自己的房间,直接走进浴室,顷刻间白色热气缭绕,他故意讲谁调凉,心想着,淋在吾思身上的雨会不会如这水般一样冰凉彻骨?明明她肚子里…还有个孩子。 顾战忆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腰间只围了一条白色的浴巾,黑色略显凌乱的黑色发梢上还滴着水滴,漆黑的眸子里闪烁星点,他长腿跨至一把椅子上之下,随手打开电脑,修长的手指快速在上面操作者,前后不过几分钟,关于弗兰哥的一切信息全然于眼前。 顾战忆一条一条的快速浏览着,最后视线落在已婚这一栏上,又是简单几个操作,关于弗兰哥配偶的信息出现在屏幕之上。 “哦?居然是位国际名模?”顾战忆隐蔽在黑发后的眼睛似笑非笑,沙哑磁性的声音里透着丝丝凉意,“看样子,吾思那女人的眼光真够烂的,居然找了个隐婚的男人。” 良久之后,顾战忆才收起电脑放在一旁,点燃一根香烟,红的的火点在昏暗灯光中闪烁明暗,如同潜伏在草丛里野兽的眼睛。 清晨,吾思缓缓清醒过来,伸了个懒腰后,习惯性的拿过手机看见几条信息,她点开牧歌的微信,发现是一张图片,呆愣几秒后,她倏然做起身。 “这…这是b超影像?这个小给豆就是小宝宝?”吾思按着语音键兴奋的想牧歌问道。 没想到牧歌直接发了视频过来,吾思激动的按下按钮,就听见里面的牧歌打趣着说道,“日上三竿了你才起床?吾思你这个差出的会不会太随意了些?” “哎呦呦,老板娘这么快就开始会精打细算的过日子啦?”吾思故意冲着手机里面翻了个白眼,“心疼公司这比差旅费了呀?l 手机画面一阵转换,林白那张白皙清冷的脸出现在屏幕上,对着她说着,“对呀!以后有了孩子,当然要精打细算了,谁有钱养闲人啊!” “你们俩怎么跑一块去了?专门合起伙的?就为了讨我出差的费用?”吾思问道,具她所知,牧歌怀孕之后,她家里的男人可是紧张的不行,天天跟个连体婴似的粘着自家老婆,就怕牧歌这沉睡的军魂再一躁动起来,带着肚子里的小娃娃去操练个一二,那顾御宸怕是心都要碎了的。 屏幕晃动,应该是林白将手机摆了个位置,能够将两个人都有入境,只见那边的一个团子靠在林白身边,那小模样,直叫吾思心都化做一滩柔水。 “宝宝起名字了吗?叫什么?”吾思忍不住问道。 林白轻笑着,难得一瞧清冷美人笑得这么开心,“叫顾念白。” “顾念白…”吾思想了一会儿,心里吐槽着,顾御宸占有欲要不要这么强?连孩子的名字都不放过。 “没办法,家里有个小心眼的男人,连儿子都跟着遭殃。”牧歌嘲笑着说。 只见屏幕那边的林白抱起一边翻滚的团子,轻声说道,“我倒是挺期待,你肚子里那个以后会叫什么。” 牧歌一怔,看上去很认真的在思索着什么。 说到这里,倒是吾思来了兴趣,对着手机里的人问道,“牧上将,你肚子现在几个月了?什么时候生?男孩还是女孩?” 林白不禁一笑,“想知道男孩还是女孩?那恐怕要生出来才知道。” 吾思问道,“不能提前知道吗?” “不能,”林白逗弄着怀里的宝宝,说道,“因为违法。” “哦…”吾思可不敢怀疑医学院士的权威,更不敢当着上将的面造次,可不想因为自己的好奇心,再惹出些什么乱子来。 牧歌瞧吾思那瘪嘴的模样,轻笑着说,“这么喜欢孩子,那就自己生一个好了。” 吾思立马从床上蹦了起来,支支吾吾的说,“我…我倒是想,我跟谁生?难道要我雌雄同体,只给知足吗!” 林白和牧歌在那边忍着笑,都知道吾思这丫头是在强撑着这个话题,之前脑子里只装代码的脑袋,对这些个人问题连想都没想过,即便是恋爱夜没有过一次,说生孩子,确实是遥远了些。 “那就找一个男人,然后你可以生一堆小崽子,天天围着你转。”林白说着还捏了捏自家小小子软糯的脸蛋儿,故意引诱着。 “说得倒简单…”吾思小声抱怨着,听见有人敲门的动静,“我这便来人了,等我回去说,小念白,小姨回去会给你带很多很多礼物的哦…”说完吾思挂了视频,跑去开了门。 “怎么是你?我记得今天没有行程?”吾思看着一身休闲装的顾战忆说道,看他这样,也不像是来找她工作的。 “昨天淋了雨,来看看你有没有什么问题。”顾战忆单只手插在裤兜里,脱去一阵正经的西装,倒是有几分青春的活力。 “我能有什么问题?”虽然平时顾战忆跟她说话都夹枪带棒的,可现在人家毕竟是来关心自己,吾思也不好找麻烦,“不要小瞧宅女的免疫力,我一年四季生病的机会少之又少。” 顾战忆勾起嘴角,“既然如此,那今天我带你出去玩如何?” 吾思拧眉,怀疑的问道,“黄鼠狼给鸡拜年,你会这么好心?” “我说吾思,你别不不识好人心,”顾战忆说道,“我这是想着后天咱们就回国了,给你个机会好好玩玩。” “后天就回去?”吾思惊讶的问道,弗兰哥这个大咖还没搞定,怎么突然就要回去了? 然而吾思的惊讶看在顾战忆的眼里,却又代表着另一种意思,“怎么你舍不得这里?还是…”顾战忆骤然靠近吾思面前,低沉的嗓音文藻,“还是舍不得这里的人?” 吾思一巴掌拍在顾战忆的脑门儿上,顺道还狠狠揉乱了他一早精心收拾的发型,原本很有feel的气氛,就这么被直女给硬生生打断。 吾思越过顾战忆,直径向房间里走去,顾战忆也不生气,只是简单甩了几次头,也跟着走了进去,就知道对付吾思,男性魅力这招一点用也没有。 “你确定后天就回去?”吾思四处找着衣服,老板说要请客游玩,不去岂不是浪费,“弗兰哥可是还没有答应下来,公司那边的进度赶不上,到时候你可得自己负全责哦,跟我没关系,我就是个打酱油的。” 顾战忆一笑,将沙发上的衣服扔过去给吾思,没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衣服都皱成这样了,还能穿吗?” 吾思接过衣服,拿着进了洗手间,前后不到一分钟就套好了衣服出来,扑棱扑棱身上,“怎么不能穿,你看这不挺好的嘛!” “哪儿好?更披了条抹布一样,”顾战忆损着她,“你闻闻,自己身上有没有哪股抹布的臭味儿。” 吾思没好气的瞪了一眼,也不客气的说道,“顾二少居然还知道抹布是什么味道的?真意外,我以为当少爷的都只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呢。 “笑看谁呢?”顾战忆也不生气吾思故意挤兑他,“你那是没尝过身无分文,被人扔国外去的滋味,为了口饱饭,我在饭店里刷了一个多星期的碗,怎么就不知道抹布什么味儿的了!” “瞎,真瞎…”顾战忆平时说话就带点玄乎,尤其是跟吾思,导致这会儿吾思压根儿不信他说的,“顾二少爷这编剧的能力,贵公司不考虑向影视圈发展一下吗?” 吾思的不相信,顾战忆是苦在心里,可脸上却又没表现出来,只是转移了话题,“你收拾好没?等会儿天都黑了。” 吾思掌心挤了些乳液,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拿起手提包说道,“你家太阳升落都在一个方向吧?顾二少你看看,现在才早晨不到九点,怎么就天黑了。” 顾战忆站起身,长腿几步迈到吾思跟前,接过她手里的包,“走吧,女人就是能磨叽。”说完率先向门口走去。 吾思跟在后面,嚷嚷着,“我这比火车都提速,你居然还不知足。” 俩人出了住宿的酒店,按照吾思的喜好,决定先去当地最负盛名的饭店痛痛快快的吃上一顿,只是这饭确实是吃上了,只不过吃进肚子里的却是飞机上的简餐。 吾思用勺子扒拉着盘子里的牛排,一张小脸比那黑椒酱还要黑,这前后的差距也未免太大了些吧? 顾战忆把自己盘子里已经切好的牛排换给吾思,知道她闹着脾气,只能尽量去哄,他也没想到那国际的名模,脾气这么不好。 吾思看着顾战忆切好的牛排,依旧兴趣不高,“我不饿,你自己吃吧。” 顾战忆还是将叉子塞到她手里,轻声道,“多少吃点,等下了飞机,我再带你去吃好吃的。” “说的好像谁贪你这口吃的似的,顾战忆你埋汰谁呢?”话虽然是这么说,可吾思心里却已经开始计算着要去哪里吃才好呢。 或许是老天爷知道吾思今日飙升体重,故意给了她减肥的机会,不但这顿墨西哥大餐泡了汤,就连回国后的美食约定,等再吃到嘴,竟然已经是一年多之后。 第八十七章 顾战忆是御倾集团科技创新的发起人,主做游戏软件开发与运营,仅仅不过几年时间,手下的几款游戏既然风靡全球,打造出独立品牌。 在这游戏软件开发领域里,同行谁人不知,顾战忆领导的团队,从来不需要借助明星效应,更不屑于浮夸廉价的福利赠送,然而这一次却是反转的叫人大跌眼镜,不但首次启用了明星代言,居然还是个模特!如果拿公视野曝光率来说,要请也应该请个知名明星,许多人不懂,为什么顾战忆偏偏就相中了个模特?一时间流言蜚语四起,不少人说那不是在找代言人,而是顾家二少爷在找自己的春天。 吾思坐在自己独立办公室里无聊得快要发毛,自打她负责御倾集团互联网安全开始,起初还有不少黑客试图挑战,吾思闲着也是闲着,全然拿这些人当娱乐,见着几个还看得过眼的,就猫抓耗子似的,来回逗着人家耍,时间稍一长,就被对方给发现了,直接愤然离去,不跟她玩了,久而久之,来挑衅的人越来越少,吾思也跟着上班了无乐趣,天天趴桌子上发呆,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快老年痴呆。 一边是闲得快长了毛,另一边的顾战忆却是乐得合不拢嘴,因为他想要的人,没想到这么快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弗兰人哥是个不喜欢出现在公众视野里的人,他更喜欢呆在让自己舒适的环境里,不被外人所打扰,所以接受到外界信息可能迟缓了些,他拒绝了御倾集团的邀请,却在得知自己前妻做了御倾集团名下手游代言之后,隐世之人就这么跟身后上点了炸药似的出世了。 顾战忆翘着二郎腿悠闲的喝着咖啡,他不喜欢咖啡,主要是他觉得自己不需要咖啡这种东西来提神,有更有意思的东西摆在面前,就更没咖啡什么事儿了,现在这么喝着,也全当是配合面前这个人罢了。 “顾总,如果你硬要我来做贵公司的设计,我希望你能用更加光明的手段,而不是背地里的小动作。”弗兰哥是个艺术家,身上却不见艺术家那种潦草颓废的影子,整个人衣着整洁,连胡须都是可以看出来被精心打理过。 顾战忆不是刚出社会的毛头小子,弗兰哥这一段话里的信息量还挺大,首先他指责自己用了“硬”手段,也就是说他并非情愿,其次背地里的“小动作”又想让人以为,他并非很在意这件事情,这两者之间的矛盾,等于宣告此地无银三百两。 如果有人问,商人的基本技能是什么?那顾战忆肯定会告诉你,脸皮厚,厚道什么程度?就到泰山崩于定而面不改色,简单来说,就是不要脸的厚就行。 所以顾战忆根本不在意弗兰哥的暗讽,依旧轻松的说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弄不明白你说的小动作是指什么?” 弗兰哥这个艺术家,大多数是以情感为源泉,可以说比起一般人情感要丰富很多,自然比不上顾战忆这种谋算根深的商人,心里当下把“混蛋”儿子贴在了顾战忆的那张虚伪的脸上,“米莎是国际首屈一指的名模,她没有理由自贬身价来做游戏的代言人。” “名模也是要吃饭的呀?弗兰哥先生,我们公司开出的价钱并不少,”顾战忆瞧了眼时间,已经快到下班点了,于是原本还想要逗乐的打算,现在决定尽快结束,“更何况,一个女人养家糊口并不轻松。” 果然弗兰哥倏然一愣,“米莎从未结过婚,哪里来的需要养家人。” 很显然弗兰哥和米莎是旧相识,并且关系很复杂的事情不言而破。 “难道你就没听说过,这社会上有一种女性身份叫…”顾战忆坏心眼的故意停顿一下,才似笑非笑的说道,“未婚妈妈。” 弗兰哥彻底懵了,整个人一动不动,顾战忆不知道他的心里在做着怎样的活动,但他知道自己的目的是达成了,于是交代秘书之后,自己扔下化成石头的弗兰哥,向着网络安全部门走去。 顾战忆到的时候真好碰见出来的吾思,他勾起嘴角迎了上去,“吾经理还真是踩着点下班,多一分钟都不留。”好险再晚来一步,人就跑没影了。 “留下来干什么?赚三倍的加班费吗?”吾思侧身想要越过顾战忆。 顾战忆偏偏不让她这么走掉,紧赶慢赶才堵到的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放走呢,“精锐人才,加班的话,公司愿意出六倍工资。” 吾思轻笑一声,“算了,为了给公司省钱,我这个六倍,还是不加班了。” 玩笑开开也就算了,小女人执意要走,顾战忆只得认真的问道,“这么按时的走,去哪里?跟谁约好了?” “事呀!有约会,你快让开。”今天约了牧歌她去林白家看小宝宝,她回来之后买的那些礼物还没拿回过去。 顾战忆一听约会两个字,面露不快,问道,“跟谁?” 吾思着急离开,没好气的说了句,“跟你有什么关系,帅哥行不行。” 顾战忆一想到她还有着身孕,加上今天弗兰哥刚刚才到,自然把约会对象放在了弗兰哥身上,就这么着急去看情人? 可惜,她的情人是为了别的女人而来。 “不准去。”顾战忆突然霸道的说道。 吾思疑惑着,“为什么?下了班,难道我连人身自由都没有了吗?”说着便准备离开。 顾战忆倏然强硬的拉着她的手,“我说了,不准去。” “凭什么,顾战忆,你管的也太宽了吧!”手腕上传来隐隐的疼痛,吾思红了眼眶,却又不想在顾战忆面前丢脸。 眼见吾思氤氲着雾气,顾战忆缓和了语气,却不曾退让,只是说道,“我请你去吃饭,吃什么都行。” “我不吃,你放开我,让我走就行。”吾思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顾战忆,打又打不过,走更走不了,这种失措的感觉,她自由散漫惯了,更是叫她气结难忍。 “不放,乖乖跟我走。” “不要。”吾思被牵制的手腕又是挣扎了两下,可惜并没有什么用,正是着急期间,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顾战忆趁机会扫了一眼是牧歌的电话,这才准许她接听。 吾思得了自由,拿起手机接通,却没想上来她就大喊着,“救命啊,我被人绑架了。” 牧歌打给她,本来是想问问要不要顺道去接她,却没想听见吾思的求救,立刻戒备的问道,“你在哪里?我很快赶过去。”严厉的语气叫一旁的顾御宸跟着紧张起来,开什么玩笑,她可是怀着宝宝呢!怎么可能让她去干什么危险的事情。 “发生什么事情了?”顾御宸问道。 牧歌没回答,只是对电话里的吾思说道,“快说你在哪儿?” 吾思的手机动静很大,可以轻易听见里面人的声音,不但听见了自家准嫂子的动静,还有自家铁面无私的老哥,只好决定先解释一下比较好,于是强过吾思的手机。 “你…” 吾思的抱怨没等说外,就看见顾战忆拿着她的手机说道,“嫂子,是我。” “顾战忆?你欺负我们家吾思?” “没有、怎么会,”顾战忆否认,“我们在开玩笑。” 那边的顾御宸把电话抢过去说道,“顾战忆,你想去出差吗?” 顾战忆不想,肯定是不想,顾御宸所谓的出差,就是把他扔到鸟不拉屎的荒芜之地去拓荒,“哥,我现在就亲自把吾思给你们送过去,呵呵…” 挂了电话,吾思正以看热闹的胜利者姿态看着她,顾战忆耸了耸肩,将手机还给她,说道,“走吧,我送你过去。” 吾思本想拒绝,可又想免费的劳动力干什么不用,全当顾战忆发疯的赔偿。 林白那家的小胖小子已经开始满地乱爬的时候,林白在诺大的客厅里铺满了爬爬垫,做好防护,平时也不限制儿子的行动,任由他去探索。 吾思进门的之后,老远就看见一团白嫩嫩的小身子向着自己这边趴着,当即弯着腰奔着小可爱去了,“小帅哥,小姨姨来了,给你带了好多好多礼物。” 说着,顾战忆左右手拎了好几包的东西走了进来,被吾思冲当了劳动力。 牧歌比吾思先一步抵达,看到顾战忆又是一阵威胁的眼神。 顾战忆笑着打混过去,把手里的东西交给管家。 “小可爱,小姨好想你哦!”吾思对顾念白又着特有的喜爱,如果他父母同意,吾思恨不得自己抱回家里去,“念白、念白…” 林白走下楼的时候就看见自家傻小子被人像猫一样摸着,一张白嫩嫩的小脸都弄皱了,一时着急想去解救自己的儿子,却被肖魇夜给抓住,提醒着说道,“小心台阶。”儿子嘛,被人蹭两下没关系的。 牧歌有了身孕,月份还不大,几乎看不出来她怀有身孕的模样,被顾御宸拉着到一旁坐下休息,一边看着吾思问道,“你好像哪里变了?” “我也这么感觉?”林白被肖魇夜扶着下楼也赞同的说道。 吾思怀里抱着顾念白舍不得放手,没在意的回到,“可能换了水土的事情吧!” 然而顾战忆却脸上晦暗难明。 大家也没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结,只是在吃饭的时候,看见吾思的饭量,又不得不开始审视,她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没有啊!”吾思刚吃完一碗饭,冲着管家嘿嘿一笑,意思再来一碗,“我中午就没吃,晚上多吃点。” “吾思,你这饭量,比我怀孕之后吃的还多,”林白忍不住说道,“你要不是饿了,我真怀疑你是不是…”说着眼睛往她小腹部扫去。 吾思立刻捂着肚子,嚷嚷着,“不就多吃你家点大米吗!你至于吗?林白。” 第八十八章 吾思是个不折不扣的吃货,这点力压群雄得到一致认可,在她自己吃撑,又企图喂不足六个月的顾念白东西吃之后,成功的被撵了出来。 “我又不会养小孩,怎么会知道小宝宝几个月之内不能吃东西。”吾思坐在顾战忆的车内,一张小嘴撅的老高,还不停的叨叨着。 顾战忆只是顺着她应付几声,也不好说些什么,这种普及的常识,估计也就只有吾思这种宅女不知道。 “真抠门儿,连个孩子都不给玩儿…” 顾战忆心想,任凭谁家也不会随便将孩子给你拿来玩的。 一路上吾思越是说就越觉得生气,慢慢的却收了声音,顾忆感觉不太对,于是问道,“你怎么没动静了?是气过头了?” 吾思侧着身,看不见表情,两只手紧紧捂着肚子。 顾战忆意识到不对,将车停在路边,将她的身体转过来,发现她一脸痛苦不堪的样子,心下一惊,“吾思,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吾思忍着疼,紧咬的牙缝里说出几个字来,“我肚子疼。” 顾战忆心下一惊,那过自己的台套盖在她身上,迅速启动了车子,“我现在带你去医院,很快就到,你坚持一下。” 吾思额头上一层细密的汗珠,疼得整个人都没什么力气,脑子里昏天暗地,觉得自己可能是快死了吧。 顾战忆车一路开得是风驰电掣,俨然路霸气场,红灯不知道创了多少个,惹来不少人摇床怒骂,终于赶到最近医院,他抱着吾思找了医生,却被医生接手后要求留在外面等待。 顾战忆活近三十年以来,从未觉得时间过的如此缓慢,每一秒似乎代表了一个世纪那么长,脑子里不禁想着最坏的结果,吾思肚子里的孩子…要不要叫弗兰哥过来?毕竟他才是孩子的父亲… 无数的问题,担心,纠结在一块儿,顾战忆从来没感觉自己这么混乱过,他以为医生会很久,可却在十分钟之后就看见人走了出来。 “医生…”顾战忆紧张的向前,两只手死死钳住医生的胳膊,“里面的人怎么样?她肚子里的孩子有没有问题?” 医生被顾战忆抓疼的龇牙咧嘴,一直向后退了好几步才开口说道,“患者没怀孕,只是吃多了引起的肠胃不适,一会儿扶她到输液室,打一针就好了。” “她没怀孕……”顾战忆有那么一瞬间消化着一身的结论,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从里面被护士搀扶着走出来的吾思咬牙切齿的低声吼道,“顾战忆,你想死是不是…” 也许是顾战忆的震惊太大,吾思将随手拿起的玻璃药品咋过来的时候,他并未躲闪,吾思也被吓了一跳,结果好好的一个人,却变成了比吾思要严重的患者,直接被摁住脑袋上缝了三针。 吾思躺在病床上,手上刚被护士扎完针,顾战忆脑门儿上贴着一块白纱布,还故意用头发遮掩着,他特意嘱咐了医生不要缠一圈纱布在头上,怕吾思看了心里内疚。 “这也不能怪我…谁让你瞎猜我什么怀孕…”吾思本来是有足够理由发火的,可现在反而变成,她才是对不起的那个人。 “是,是我错了,我脑子可能上了锈,你别跟我一般计较。”顾战忆嘿嘿笑着,看上去不像是个总裁,反而更像一个毛头小子。 吾思怎么能不生气,难道自己在顾战忆心里就是个随便的女人?跟谁都能怀孕生孩子?她激动的撑起身子,想好好跟顾战忆理论一番。 顾战忆见状,赶紧上前压住制止吾思的我动作,“你好好躺着,小心手上的针,你说什么,我听着就是。” 吾思没什么力气跟顾战忆对抗,最后就这么躺着一直数落着,直到最后以顾战忆赔偿三个月早餐为惩罚,这才算了。 顾战忆当然连连点头表示同意,这也就是心思单纯的吾思,换做是其他女人呢,即便不闹上天,也肯定会讨要比三个月早餐更加昂贵的赔礼。 “所以,你以为我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吾思一直就在思考这个问题,自己是在哪里给了顾战忆这样暧昧的我错觉?居然能联想到孩子。 顾战忆低声下气的说道,“没有,我没想你怀孕,你也没怀孕。” “别跟我打混啊,”吾思坚持追问道,“最好跟我老实交代,我还能大方给你个机会,不然咱俩就老死不相往来吧!” 顾战忆忍不住笑了,想跟顾二少沾点关系的女人不少,威胁要不认识的就吾思一个,可就这一个,顾战忆偏偏就舍不得。 “真没想着这事儿。” “嗯?”吾思拖着长尾音,提示着这个回答她并不满意。 顾战忆从吾脸上感觉到被警察拷问的感觉,坦白从宽,抗拒…就断绝往来,于是他支支吾吾的说道,“咱们在墨西哥的时候…” “你居然以为我跟弗拉哥,一个刚认识几天的男人有了孩子…”吾思惊讶的说,“你以为我是这种随便的女人!” 顾战忆有时候真的很想扒开吾思的脑子看看里面是怎样神奇的结构,平日里很多事情都不太开窍,这会儿又变得这么精明,一点就透。 “我…也没说是他…”顾战忆还想狡辩着。 “我在墨西哥才几天,就认识他一个人!”吾思的言外之意就是,你骗不了我,我现在脑子可精明了呢! 顾战忆,“…” “我就说不用来,这么点儿小伤,来什么医院啊!”顾战忆正不知道该怎么忽悠吾思的时候,这间急诊病房里又进来了俩男人,其中一个长像虽然很美,但那突出的喉结不难判断是个男人。 “没听过伤口感染引发的败血症吗?”秦川驳回修炼的借口,实际上他是怕打针。 “哪儿有那么存,我上次出任务,让人胳膊上来了一刀,连缝都没缝,现在它自己不也长上了吗?” “那你为什么还在胳膊上纹了个东西?”秦川单刀直入的问法,直接杀灭了修炼的动静。 警察身上不能有纹身,这是硬性规定,上头没管修炼,也只是看到他的效率才睁一只眼闭一眼,至于为什么要纹个东西,因为那伤口开的有点大,不缝针长好之后七拧八憎的,实在是没法看,纹个东西覆盖一下。 “我擦,你连这都知道,你他妈暗恋我吧?”说着修炼已经走到另一张床上躺了下来。 “你是…警察吧?” 修炼听到声音,原本打算眯一会儿的眼睛转头看过去,发现是牧歌的朋友,好像叫吾思。 “这么巧?你也被人拿刀捅了?”修炼问道,却被秦川给踹了一脚。 人家一个娇滴滴的小女人,怎么看也不可能跟他似的,到处被人拿刀捅。 顾战忆也记得见过修炼几次,换做是其他人没准儿早就炸了庙,呛了回去,这会儿还是耐着性子说道,“没有,她只是肠胃不舒服。” 秦川也提修炼这没把门的嘴解释着,“他刚让人捅了,心气儿不太顺,你们别介意。” 顾战忆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然而修炼倒是有了意见,“就被捅一刀老子还能生气?我这是不想来医院才气不顺的。” “我也是。”谁知道吾思这时候竟然插话进来,“进医院不要紧,最主要的是被人误会才更伤心。” 修炼和秦川都是常和人打交道的,这话一听就知道,小姑娘这是有抱怨,又双双看了眼顾战忆,心知肚明这欺负人的人是谁。 “你是警察吧?”吾思又问道。 修炼不明所以的答应着,“嗯,你有事儿?” “随便诬陷他人,是不是应该枪毙?” 吾思这话一问出口,满屋子仨男人心里同时出现一句,“果然最毒妇人心”。 “你不知道咱们国家已经没有死刑了吗?”修炼尽量婉转的说道。 “哦。”吾思答应了一声,又说道,“可惜了,便宜了某些人” 这个某些人正尴尬的笑着,心里不知道该怎么感激这社会的再造之恩。 吾思从医院离开的时候,不但身体无大碍,整个人都带着几分霸气,恨不得横着走出去。 “记着你三个月的早餐,”吾思说,“还有,我喝豆浆不放糖。” 顾战忆问道,“不放糖你确定你能喝得下去?” 吾思横眉立眼,甚是不满意他还有意见。 “嗯,好、好、不放糖,我记得了。”顾战忆最终还是妥协了,谁叫现在理亏的人是他呢! 顾战忆在送吾思回家的路上,既然知道她和弗兰哥没关系,便把他来的事情告诉了吾思,可还是隐瞒了弗兰哥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弗兰哥不是说不想出自己的国家吗?怎么突然就来了?”吾思问。 “大概…”顾战忆肯定不会说实话,说因为他误会他俩人之间的关系,拉了人家前妻过来气弗兰哥。“他又改变主意了吧!” “哦,那我应该好好请弗兰哥去玩一圈,在墨西哥的时候吃了人家那么多顿。”吾思说道。 顾战忆接话说道,“他大概最近会很忙,没什么心思吃你请饭…” 能不忙吗?突然之间就被告知升级做了爸爸,同时还错过了孩子成长的经历,加上漫漫追妻路,估计弗兰哥这会儿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一个头得两个大还差不多。 第八十九章 吾思自从吃多就医院之后,也算是长了记性,倒不是说对美食稍稍有了些免疫,而是她的包里从此随身携带了一样东西,可保她胡吃海塞之后,依旧完好无损。 “吾思,你在吃什么?”午间休息,同事李瑶看着吾思拿着什么东西,一颗一颗的往嘴里塞着,嘎嘣嘎嘣咬的还挺欢。 吾思听见了,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给李瑶,“你吃吗?酸酸甜甜味道还不错。” 李瑶以为是什么小零食,接过来一看,瞪着眼睛问,“你吃健胃消食片?你午餐还没吃呢,吃这个干什么?” “以防万一,以防万一。”说着吾思又拿了两粒放进嘴里。 李瑶不知道吾思说的以防万一是什么意思,虽然吾思是她的上司,可却没什么领导的架子,更多时候倒像是邻家小妹的感觉,她瞧着吾思一粒接一粒的这么吃着,想提醒她,这东西吃多了似乎也不太好。 每天中午的时间是吾思一天情绪最为高涨的时候,只是今天似乎除了她之外,全公司来到食堂的人似乎都很兴奋。 “发生什么事情了,今天这么多人?”吾思边走边跟李瑶念叨着。 老人常说众口难调,不论食堂的设立点在哪里,似乎永远都无法满足所有的要求,即便是御倾集团聘请了营养师过来搭配员工工作餐,依旧顶不住外面一口添加剂来的美味,所以平时只做一半人的食堂,今日却爆满,确实时间稀奇的事情。 “不知道啊,没听说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李瑶拉着吾思,指着两个空位说道,“吾思,这边,这边,这边有两个空位子。” 虽然两个位子需要跟人拼桌,可总好过吃不上饭来得好,何况吾思也不甚在意这里一点。 李瑶起身去替俩人打饭,吾思留下来占位子,旁边的俩人又不认识,于是她拿起手机随便看看,可旁边的俩人即便是窃窃私语的小声嘀咕,谈话间内容也被吾思听的一清二楚。 “你也听说了吧?咱们公司的顾二少马上就要订婚了。” “对呀,对呀,我也听说了。” “天呐,钻石单身汉就剩了一个,现在也要被人给抢走了,简直叫人羡慕嫉妒死了。” “是啊,要是顾二少的结婚对象是我该多好,我愿意从此洗手作羹汤,日夜陪在他身边…” “臭美吧你,顾二少的未婚妻可是夏家大小姐,根正苗红的名媛淑女,你算个什么东西…” 永远不要小瞧女人八卦的能力,她们总会有办法,在当事人都还没做出选择的情况下,就已经把五花八门的决定给传遍大街小巷,这么仔细看过去,今天食堂里的男女比例,女性占了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 吾思依旧佯装玩着手机,心里却惊讶着,“顾战忆要结婚了?什么时候的事情?”转念却又出现另一个问题,“那欠我的三个月早餐是不是要黄摊了呢?” 这时候李瑶端着两个餐盘快速走了回来,“快、快,接我一下,我手指头都要断了。” 吾思赶紧接过来一个餐盘,李瑶笑着说,“知道你能吃,所以我特意多拿了些,你看看够不够,我跟你说今天排队的人可多了。” “够,这么多呢,你当我是猪呀。”吾思说着往嘴里塞了快排骨,可也不知道是不是食堂换了厨师,居然一点味道都没有。 李瑶将喝的东西放到吾思面前,说道,“我刚排队的时候听人说,咱们公司的二少爷马上订婚了。” “嗯,是吗?”吾思拿筷子翻着盘子里的菜,这色泽和香味跟以前一样的啊,怎么吃到嘴里就变得跟嚼蜡是的呢? “你不是跟顾二少关系不错嘛?你居然不知道?”李瑶问道。 吾思鼓着个腮帮子说道,“我为什么要知道这些?我跟他的关系就是债主与欠债人的关系。” 李瑶大概知道些吾思和顾战忆之间的事情,也见过不少次俩人在一起的画面,虽然一般时候都是打骂着,可李瑶反而觉得吾思和顾战忆这样嬉笑的场面,反而更像是一对。 只是这话她不能说出来,毕竟她只是一个小职员,“那希望你早日能把债收回来,别赔了。” 吾思没说话,低头看着自己餐盘里的饭菜,突然觉得没有什么食欲。 下午吾思又重新检查了一遍御倾集团的网络安全系统,顺道补了几个小bug之后,呆愣半秒,突然决定,下午请假。 到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要去做,又觉得自己今天下午很特别的情绪低落,可当她被告知,自己请假需要顾战忆亲自审批之后,这种特别的情绪升级为莫名的恼怒。 吾思来拿着请假单来顾战忆办公室门口的时候,连门都没敲就闯了进去,可看到眼前情景之后,又很快说了句,“我没事,你们忙。”便转身飞速退了出去。 为了不让顾战忆抓到自己,吾思还特意没搭电梯,而是走了楼梯,可后来她又想,自己这是在干什么?自作多情吗?谁说顾战忆就一定会追出来呢?人家不是正忙着美人入怀呢吗?哪有心情管她。 其实每一条问题例出来,都似乎很有道理,可吾思偏偏就又觉得这道理简直狗屁极了。 于是吾思下午的请假就变成了明目张胆的逃班,大不了就扣工资,再不行就干脆开出她,她在接着回去做黑客,足够养活自己一辈子的。 顾战忆想喊冤,可却无处可申诉,他原本今早带了早餐去找吾思,可到了她家发现没人,于是又拎着早餐来了公司,路上有觉得早餐凉了,于是又重新买了一份,只是才到公司就被他哥顾御宸给叫了过去,通知他老爸为他订了个婚,就在昨晚,可具他所知,他老爸昨晚是趁着老妈出国游玩,偷跑出去跟朋友喝酒,怎么就顺道还给他订了婚呢? 顾御宸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说通知而已,后来经过他们哥俩以分析,八成是他们老爸喝多了,大儿子结了婚,就只好那他这个养子的小儿子去充数,不想在朋友面前丢了脸面,所以才这么着急。 顾战忆从顾御宸那里回到办公室,里面已经有一位长发细腰,酥胸半露的美女在等着他,还没等他确认身份,那女人已经冲上前抱着他喊老公。 老公…什么老公?谁他妈要做你老公! 于是就出现了吾思闯进来的画面,顾战忆完全不在意被他失手推倒在地的美女追了出去,可是已经看不见人影了。 平时吃那么多东西,也没耽误她逃跑的速度。 跑什么啊?听他解释一下不行嘛! 顾战忆找不见吾思,打电话又关了机,去问了吾思的秘书,得知她干脆逃了班,不知所终。 顾战忆一遍是丝丝窃喜,看在他有了美女,居然这么大的反应,那是不是代表着吾思对他也是有感觉的?另一方面又是心急如焚,按照他了解宅女的思维,没人去拦着吾思,她能一直逃到天边儿去。 顾战忆打算先去吾思家看看,回了办公室拿车钥匙,却看见钥匙在那美女指尖把玩着。 “你在找这个?”美女问道。 “我还有事,你自便。”顾战忆向前去那车钥匙,没成想那美女避开,将车钥匙扔进了自己的胸口衣服里。 “现在顾二少应该有时间跟我谈谈了吧?”美女轻挑眉稍,妩媚性感,跟地下流传的名媛淑女相差甚远。 顾战忆眉头轻皱,“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可是你的未婚妻哦,”美女娇嗔一声,“你这样子会吓到我的,未、婚、夫。” 顾战忆从来没开过打女人的先例,如果这女人再这么继续纠缠下去,他也不敢保证这个先例不被打破。 “我叫褚晓,是你父亲昨晚为你订下的未婚妻。” “他喝多了,我会找时间跟他说退掉这个婚约。”顾战忆说道。 褚晓夸张的惊讶道,“你想让我在圈子里出名?让所有人都知道,我被顾家二少给退了婚?” “我会好好解释清楚,不会影响你的声誉。”顾战忆看了眼手表,一颗心恨不得飞出门去。 “那倒不用。”褚晓不甚在意的说道,“我跟在乎我的未婚夫打算什么时候娶我呢?” “我是不会娶你的。”顾战忆斩钉截铁的说道。 “这个恐怕不由得你我吧?”褚晓说道,“两边的老人们约了今晚一起坐下商讨婚礼的流程,叫我特意过来叫你过去。” 顾战忆不想再跟她废话,“不必了,晚些我会打电话去。”说着就往门口走去。 “诶?你的车钥匙还没拿哦。” “喜欢,你留着吧!” 顾战忆出了门直接去了顾御宸的办公室,二话不说拿了他的车钥匙就走。 顾御宸冷着张脸,看着一言不发来去匆匆的顾战忆,说道,“哪儿去?” 顾战忆扔下一句,“去抓人。”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顾御宸想问他去抓谁,还从没见过顾战忆这么不淡定的时候,可惜人家没给他问话的机会,一闪身,人就不见了。 顾御宸黑着脸,拿起手机贴在耳边,“老婆,你听到了,那小子都没搭理我…我受伤了,你跟我去领个小本本,安慰我一下吧!” “我让你拦个人都拦不住,还好意思叫我安慰你?”牧歌电话那边,一只手摸着逐渐凸起的小腹,“你这个总裁似乎也没什么用。” “老婆…” “顾总裁别乱喊人,”牧歌阴阳怪气的说道,别以为她不知道顾御宸是故意放走顾战忆的,不但放走了,还给提供了行动工具,“你的老婆大概也应该被你家老爷子给喝多了顺道定下来。” “怎么会,歌儿,我只要你。”顾御宸觉得他老爹这次干的事情,将会成为家族黑历史,多亏他先有了牧歌,不然现在闹心的人就是该是他了,好险。 第九十章 顾战忆从来没觉得这个城市有多大,被放逐世界各地太久,早就不屈就于一座城市的面积,然而,此时,顾战忆却感觉自己入了深海,无边无际,放眼望去满大街都是人,却没有一个人是他要找的。 吾思没回家,也不在林白和牧歌那里,顾战忆发觉想弄丢一个人,真的很简单,只需要放开手,便可以归还于人海。 而另一边的吾思则将半个身子探进人家冰箱里,站在一旁的管家有些尴尬,“这位女士,你想找什么?可以吩咐来的。” 吾思头也没露,说了些什么也没听得清楚。 牧歌走过来,现在已经眼看四个月的身孕,可在她身上竟然还看不出来,她哼笑一声,对管家说道,“别管她,她就这毛病,找点吃的就好了。” 管家大概猜测出吾思可能是心情不好,只是这冰箱里的东西依照大少爷的吩咐,除了水果及牛奶,营养健康的东西之外,什么女孩纸喜欢的零食都没有,估计那位翻箱倒柜的小姑娘是要失望了。 果然没一会儿,吾思就嚷嚷着,“牧歌,你家怎么什么吃的都没有。” 牧歌指了指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你指望一个孕妇能吃些什么?我连吃一口冰的权利都没有。” 吾思瞧了瞧牧歌,叹口气把冰箱门关上,“真可怜,早知道我就去林白那了。” “大门开着,别人拦着你。”牧歌做了个请的手势,随后又说道,“但是我得告诉你一件事,顾战忆那小子刚刚才打完电话,估计现在在满世界的找你。” “找我做什么?”吾思眼神游弋着。 “你说呢?”牧歌揉了揉腰枝,虽说没显怀,可毕竟还是有这么个小东西在肚子里,最近她总觉得站久了就腰酸,“他找你的理由,就和你跑我这来的理由差不多。” 吾思从厨房走出来,扶着牧歌向客厅走去,边说道,“你这是怀孕把嘴皮练出来了?说得更绕口令似的。” 牧歌懒得搭理她,“我说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不清楚。”吾思似是特意叫板,故意说道,“又没人跟我说过什么,我才不清楚,没准儿还是我一厢情愿呢!” 牧歌慢慢做到沙发上,管家跟过来将一个靠枕放在她的身后,酸软的腰这才舒服一些,“对呀,你不是一厢情愿,是脑子不好用,人家都要订婚了,你才反应过来,你这黑客no.1是怎么来呢?” 牧歌作为顾家一条腿迈进门槛的准儿媳妇,自然比吾思先一步知晓顾战忆订婚的消息,就这俩人之间的事情,现在大概也就只有吾思一个人才反应过来,牧歌估计她可能需要静静,于是就把人叫到了这里来。 吾思颓然倒在沙发上时,还特意选了一个距离牧歌最远的位置,就怕一个不注意再把牧歌给碰到了,到时候可不单单被一个追着找,可能整个大陆都得追杀她。 “哎呀,我好烦啊…”吾思两只手挫着脸,具体烦什么,不知道,总之就是很烦躁。 牧歌笑着,一向没心没肺的吾思竟然也有今天,虽然顾战忆那个人容易冲动了点,可毕竟也算是自己半个小叔子,如何俩人真走到一起,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要不要跟他聊聊?”牧歌问道,总觉得现在年轻人谈个恋爱就跟有多少难言之隐似的。 吾思挣扎着,半天才慢悠悠的爬起身来,“不用了,没什么好说的。” 牧歌看着她拿起自己的包,“你这就走了?去哪儿?” 吾思一直喜欢单肩斜挎包,方便还不占双手,“走了,去林白那,你这没什么可吃的东西,没劲。” 牧歌笑了笑,指着门的方向说,“去吧,说的好像在哺乳期女人家里你能找到什么你能吃的东西似的。” 吾思没回话,总之不想呆在一个地方不动。 吾思没开车,倒也不是没有车,只是宅女的技术就别指望能有多好,所以她那台老爷车,基本上从买回来就在养老,一直到现在,眼看要到报废的年限,也没真正开过几次。 可没有车,拿到牧歌这种豪门贵妇家里…吾思看着眼前诺大的花园,管家给她指着一个方向,告诉她,“那就是大门的方向”。 吾思顺着方向看过去,门呢?连个影子都没看到,管家好心想要送她,可吾思也不知道自己这是跟谁闹着脾气,一口回绝,决定给自己宅女四肢不勤的状态一个改变的开始。 只是这开始还没执行多久,二十对分钟之后,吾思躲在阴凉通风的地方,拿出手机思考着要不要给牧歌大个电话? 吾思拨通了手机,心里组织着台词,例如,不是我反悔了,也不是我自己出去,而是你家太占地界… 电话更快被接通,吾思决定来个人先发制人,上来就说,“我跟你说啊,不是我迷路了,也不是我走不出去,而是你家简直就是浪费土地资源,我走了二十几分钟,别说你家大门,就是大门的影子都没看见…” 吾思喋喋不休的抱怨之后,电话里沉默几秒,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问道,“你在哪?我去接你。” 吾思倏然惊讶,贴在耳朵上的手机拿到面前一看,连她自己都开始赞同牧歌的评价,要被自己给蠢哭了,居然哪里操作不当拨通了顾战忆的电话都不知道。 “吾思,你不是迷路了?我过去接你。”顾战忆正在街边停着的车里,一只手死死抓着方向盘,然而嘴上却说着诱骗小兔子的话,心里那只大灰狼正安耐着心性,就等着捕到这只小兔子,好好圈起来,慢慢审问。 吾思前后看了看,连个人影都没有,又看了眼时间已经中午十二点多,这会儿牧歌应该被顾御宸抓去睡了午觉,她再打电话过去…想想顾御宸那张似笑非笑的脸,算了… 吾思只好跟说了自己在他哥家的事情,顾战忆勾嘴一笑,将这笔账记在了自家老哥身上,毕竟他不敢跟牧歌说个一二,一个女人的实力等于五百只鸭子,尤其还是个上将。 吾思发了个定位过去,顾战忆前后不过十几分钟就找到了正蹲在路边数蚂蚁的她。 一双皮鞋挡住了她数蚂蚁的视线,吾思抬头看过去,憋闷的说道,“你家怎么这么大啊!住着不累吗?” 顾战忆轻笑,将人从地上捞起,“以后咱们不住这儿。” “谁跟你一起,你就算要跟,也是跟你的未婚妻。”吾思说到未婚妻三个字时,心里隐隐一振疼,却又不好表现出来。 好不容易找见的人,这会儿顾战忆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跟她争辩的事情上,反正最后一定都会变成事实,“走,我带你回家。” 吾思没说话,只是任由顾战忆拉着走,一路上气氛很沉闷,到了她家之后,顾战忆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吾思只好给他倒了杯水,小心眼儿的连瓶果汁也不肯定请。 “你不走吗?听说今天你们双方家长见面。”吾思窝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个抱枕,说这话时,她有一种自己在跟顾战忆偷情似的。 顾战忆拿起水杯喝了一口,不但不请果汁,连水都是凉的,呵、这么小心眼儿。 “跟我没关系,喜欢见面可以是家庭聚会,但绝对不会是关于我娶谁。” 吾思垂下眼睛,浓密的长睫映下一片暗影,她听说顾战忆的父亲并不是个好说话的人,在家族实力相当的情况下,这才是他们这些豪门贵族最好的选择。 又或者是牧歌那样的身份,再者有林白那样好的地位,跟这两位相比下来,她不过是个黑客,第一又怎么样,又上不了台面,怎么都无法与顾战忆二少的身份相配。 “你走吧。”沉默之后,吾思轻轻说出这样的话来,透着丝丝无奈,又在这屋子里显得落寞孤单。 顾战忆一怔,“吾思,我喜…” “你该走了。”吾思骤然打断顾战忆,死死抓着抱枕喊道。 顾战忆从来没见过吾思真正动怒的样子,认识这一年多以来,现在回想看见的都是她喜滋滋的模样,即便遇见不开心,也是马虎的越过去,所以现在的吾思才叫人跟更加担心。 顾战忆站起身来,对着她说,“吾思,不管你承不承认,我喜欢你,而你同样也喜欢我。” 回复顾战忆的是一只被人过去的抱枕,软绵绵打在顾战忆胸口,然后伴着一句“那又怎么样?你马上要结婚了”幡然落地。 顾战忆想走过去,抱着吾思,哄着她,跟她说自己不会娶别人,然而瞧见吾思那如受伤野兽,蜷缩着身体躲在角落的模样,即便是在心疼,也只能给她空间,让她自己去好好想想。 门口传来关门的声音,不轻不重,或者顾战忆还特意放轻了动作,可落尽吾思的耳朵里就像是一道劈雷,在心里炸了个翻天覆地。 夕阳余晖,红霞映进客厅,金色阴暗的房子里格外清冷孤独,一天之中吾思最讨厌的时间就是这个时候。 天黑鸟归巢,行人归家门,可吾思总觉得自己无处可归,这也是她喜欢到处买房子的原因,明明她给自己买了好几扇门,可推开哪一扇门,等待的都是一屋子的落寞。 后来她才明白,几个房子,几扇门不是重点,重点是房子里的人,她买不来,也造不出,唯一两个好朋友总在满世界的飞,她的世界永远都只有那一堆代码。 吾思又是缩了缩身子,像个保护自己的刺猬,即向往外面的世界,又对伸过来的手刺个鲜血淋淋,她无疑是生病了,一直都病着,只是她自己在刻意逃避,如今被顾战忆给诱发了个彻底。 第九十一章 顾战忆很久没有回过老宅,不是他不孝顺,而是时常被派出去流落街头,回来的机会少之又少,今天算是回来了,却带着满心的不情愿。 顾战忆原本不姓顾,是这家的养子,已经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情,小时候刚进门那会儿,外界媒体抓着那边儿的新闻是满天飞,结果老爷子一声怒吼,此后再没有对他身份的流言蜚语,可顾战忆知道,他即便不是顾家的孩子,也有一位姓顾的老爸。 “臭小子,还知道回来,”顾战忆才一露面,顾老爷子便黑着一张脸来了个下马威,“我以为你连家门在哪边开都不知道了呢。” 顾战忆无奈笑了笑,“爸…”,转头看见顾御宸和牧歌,又叫了一声,“哥,嫂子。” “我以为你今晚不会回来了。”牧歌细尖的手指在肚皮上一戳一戳,眼看快到五个月了,这肚子里的小东西八成是想展示自己长得不错,没事就喜欢动来动去,她闲着没事儿就逗逗。 顾御宸连忙抓住牧歌的手指,轻轻握在手心,“他敢不回来吗?那干脆连国门都不要进了。”这么戳着肚皮,也不怕把孩子戳坏了。 “哼,他敢。”老爷子拐棍一摔,不怒自威的架势,可见这辈子没服过软。 顾战忆一看,这是打算对他三堂会审,“我今天回来不是吃饭的…” “不吃饭?”老爷子冷哼一声,“是来讨打的?” 顾战忆,“……” 没等顾战忆将话说清楚,管家一声通报,今晚的客人已到,褚晓依旧明艳动人,她挽着褚景明的手,二人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 顾老爷子站起身迎接,“老褚,你怎么这么晚过来?我都着急见见我的儿媳妇了。” 褚晓和父亲相一对视,相互短暂无奈之后,褚景明上前与顾老爷子握手,“你这个老东西,我可没说一定要跟你结为亲家啊,这还得还孩子们自己的意思。” 顾战忆一听这话,原本还犯愁如何说服父亲,现在看来是有了突破口,抬眸对上褚晓,褚晓对着他抛了个媚眼,风情万种。 顾战忆别开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对所见到的女人都喜欢拿吾思来做对比,之前看得还挺顺眼的女人,如今不是妆太浓了,就是香水味太重,哪有他家吾思清纯可爱,从不招摇过市。 见惯了原生态,便对精雕细琢的东西没了兴趣,顾战忆就是如此,所以即便褚晓再是姿色出众,在顾战忆的眼里也是不喜欢。 “我说话一言九鼎,”谁知顾老爷子脾气倔得狠,“我说赔个儿子就赔个儿子。” 听听这话就知道有多不正经,顾老爷子年轻那会是个当兵的,养了一身强硬的姿态,谁知道老小孩,小小孩,越是年岁大了,越是幼稚起来,这不就因为一场酒没喝过,儿子就被摆上赌桌送了出去。 “我不稀罕儿子啊也…”褚景明面露难色。 “嗯?”顾老爷子不高兴了,“你是不喜欢我家战忆?我可跟你说,我这个儿子不比他哥差,拿到哪里去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褚景明跟着顾老爷子年轻一起当兵那会儿,就深知他的脾气,越是跟他犟,越是泛脾气,说急了,没准儿还跟你来个断交,十年八年也不带气消的,只得缓和着说,“哪儿能啊!我一进门就瞧见这小子有出息,长得也帅,不愧是你的儿子。” “那是…”顾老爷子面露几分得意,拉拢着老战友去吃饭,回头不忘嘱咐顾战忆,“好好照顾晓晓,怠慢了,老子卸了你的腿。” 顾战忆点着头,心里比黄连还苦。 “哎,别说一条腿,”牧歌扶着腰枝,顾御宸见状一只手抚上她的腰侧,轻轻为她按摩着,牧歌舒服了不少,接着说道,“怕是这三条腿都不一定保得住。” “咳、嗯…歌儿…”顾御宸尴尬着的提醒,知道自家老婆是想替好朋友找面子,只是简单提醒一下。 “顾御宸,你嗓子不好就去林白那看看,”牧歌瞄了一眼旁边的男人,“要是想一辈子说不出来话,都能得到满足。” “怎么会,我还要每天对你说,我爱你呢!”顾战忆是个妻奴,恐怕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宠妻无度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 褚晓只是听闻过杀伐果断的顾总裁是个怕老婆的男人,可却没想到竟然怕成了这个样子,男人的脸面呢?差不多都丢光了吧? 顾战忆倒是已经习以为常,他大哥目前还是无证驾驶,转正遥遥无期,只能天天老婆长,老婆短,时刻提醒着牧歌,自己是是有男人的女人,就怕哪个万一,再带着球跑了。 席间落座,顾老爷子特意将顾战忆安排在褚晓旁边,几次热拢的聊天能看出来顾老爷子的满意。就算是顾战忆再有想法也知道这时候得忍着。 “褚晓,听说你刚从国外回来?”牧歌看着盘子里摞成小山的食物,抬手阻止了顾御宸继续添加。 褚晓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是啊,才回来没多久,感觉国内变化很大,许多地方都找不到地方了。” “那有什么问题,叫战忆这几天陪你到处玩玩。”顾老爷子插话进来。 “好啊,那就麻烦顾二少了。”褚晓大方的同意。 “我这几天公司很忙,新款游戏开发…” “你手底下养的人都是白拿钱的吗?”不等顾战忆说完就被顾老爷子打断,“交给下面人去做,你陪晓晓好好玩几天。” “爸…我真的忙不开。” “不如就去我前年在香山买的那套别墅玩吧!”顾老爷子根本不听顾战忆说了什么,“哪里景色不错,晓晓你看怎么样?” 褚晓礼貌微笑着回答,“我都可以的,只是看顾二少有没有时间。” “我…” “他有。”顾老爷子直接说道,“还有不要叫他什么二少,叫他名字就行,战忆。” “好的,伯父。” 沟通达成,事情就这么被定了下来,新从头至尾顾战忆这个当事人都没权利发表言论。 “歌儿,吃饭不要分心。”顾御宸又在她盘里加了些青菜,营养均衡才是好。 牧歌看着褚晓的目光笑着,却似锋刃般凌厉,“顾御宸,你弟弟爱好小众吗?” “没有。”顾御宸贴在牧歌耳边,轻声说道,“所以乖乖吃饭,不要担心这些事情。” 顾御宸说话时喷出的热气臊得牧歌一阵痒痒,不由轻笑出声,向一旁躲闪,却遭到顾御宸追逐嬉笑,一时间引起众人关注,倒是羡慕俩人之间感情。 顾战忆尤为羡慕的亮眼放光,心里直骂自己大哥,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又不禁想着,他离开这几天该怎么和吾思交代? 这一晚顾战忆想逃跑的想法直接被老爷子给扣下,第二天一大早目送他和褚晓驱车离开,并交代了如果刚半路跑掉,就卸了他的狗腿。 顾战忆不知道自己的腿哪里得罪了老爷子,自小到大总想着要卸了他的腿,总这么被威胁久了,脸皮都跟着厚了好几层,反正他的腿还在,所以他也根本没大小逃跑的打算。 “你最好把我直接带到香山那边去哦!” 顾战忆将车靠近路边正准备停车,听见褚晓这么说道,转过头看向她,没想到这女人居然还挺难甩的。 “你父亲派了在后面跟着,车牌号764,白色那辆。” 顾战忆回头看过去,当真看见那辆车在慢慢靠近。 “你怎么知道?”顾战忆问道。 褚晓轻笑,“这没什么,就正常防范而已。” 顾战忆自然不相信她说的,没有哪个名媛淑女会把跟踪当成一种习惯。 “走吧,”褚晓说道,“去香山的别墅,你没有选择。” 顾战忆没动。 褚晓笑的很魅惑,涂红的指尖伸过去,挑逗似的在顾战忆胸口画着圈,“你现在不跟我去,我保证明天你父亲就会去找你的小情人,看上去像未成年的那个。” 顾战忆没被人威胁过,尤其还没被女人威胁过,可叫他极度不满意的,竟然是因为这句“看上去像未成年的那个”,哪个儿?老子就这一个女人好吗? 顾战忆憋着一肚子火,连原因都只挑了最举无轻重的一个,启动车子重新上了路。 “我不能跟你呆在那,把你送到之后我就要回来。” “没问题。”褚晓倒是大方,“反正我也不喜欢有人陪着。” 顾战忆轻拧着眉毛,总感觉褚晓这个女人,不是有精神病,就是有点什么说法。 香山不算太远,可开车过去也需要差不多三个小时,顾战忆按着耐心把褚晓带进了别墅,里面有一位负责看房子的人,早早打过招呼,一切吃穿用度都提前准备好。 看着一切都打点妥当,顾战忆打算和褚晓打声招呼就离开,敲开房间的门,没人回应,他看着门没关严,因为着急离开,于是干脆开门走了进去,一边大声说句话提醒褚晓。 “我进来了。” 顾战忆环顾一圈房间里,并未看见人,正想着人会去哪里,听见浴室里传来动静。 犹豫再三,顾战忆还是走过去敲响了一丝的门,可能是里面的人被吓着了,他听见里面噼里啪啦的声音,什么定西掉了一地,然后一声咒骂,“该死的…” 顾战忆又抬手敲了几下门,“你没事吧?” 浴室的门被突然打开,褚晓冷黑这张脸,没了那些精致的妆容,线条要柔和顺眼很多,她腰间围着一条浴巾,上半身就这么明晃晃的晾着。 顾战忆第一时间背过身去,没想到褚晓会来这么一出。 “你干什么随便进我房间?”褚晓没好气的问道。 顾战忆背对着她,“我敲了门,你没回答。” “那就是没请你进来,你这人有喜欢窗空门的我爱好?”褚晓不依不饶的问道。 “我没有…”顾战忆沉声说道,似乎反应过来,觉得哪里不对劲,猛然转身,果然! “褚晓,你他妈是个男的!” 褚晓一只手轻撩长发,风情万种的模样,举手投足间尽显女人妩媚,没了那声音的伪装,男性低沉磁性的嗓音略带性感。 “顾战忆,你瞎吗?我从来没说过我是女人。” 第九十二章 褚晓慢悠悠的拢了拢身上的衣裳,睨着震惊的顾战忆,说道,“看什么看!还没看够?要不要我再干净点给你仔细瞅瞅。” “你丫是变态吗?没事儿有几个大男人整天穿女装?”顾战忆反应过来,对着褚晓就是一顿嫌弃。 “你懂个屁,跟你解释不明白。”褚晓是个身心健康无不良爱好的男人,这种被误会的事情见得多去了,时间久了便也懒得跟人解释,喜欢议论是人的本性,他总不能按个抹杀吧。 顾战忆挥挥手,“行,我不懂,那你答应我爸跟我订什么婚啊?你不知道耽误我多少事儿。” “谁乐意跟你订婚啊?谁想跟你订婚?你当我不恶心?我都恶心坏了!”褚晓剥去名媛淑女的伪装,男人粗哑音色在这张脸上,违和的叫人得了尴尬癌,“你别跟我在这儿嚷嚷,你要找人算账,去找你爸、你爹,你亲亲父亲大人!” 顾战忆一愣,拧着眉,没说话。 褚晓冷哼一声,“怎么不说话了?没话可说了是吧?” “不是,你这小子说话能不能不这么逼人?一句话,比来回反转这说,就怕人没被你刺激死是吧!”顾战忆吼道。 “我就这么说话,我打小就这么说话,你不爱听,谁也没硬逼着你听。” “我擦……”顾战忆真是头一次见着比女人还能嘴碎的男人,褚晓还真对得起他这身女装,要是没有下面那块多余的,他、褚晓、就是女中大佬! “别跟我这嘴不啷叽的,有本事找你爸去。”褚晓拿着一瓶水往脸上喷着。 顾战忆看他那样,要是不说话,这画面还挺美好的,一说话,光剩下恶心了,“不是、你没事总提我爸干什么?” 褚晓将水乳往洗手台上一放,瞪着眼睛说,“你家老爷子要是那天不约我家老爷子吃饭,还没喝过我家老爷子,迷迷瞪瞪、稀里糊涂就把咱俩婚事儿订下,我家老爷子也不至于天天上火该怎么跟你你老爷子解释,我也不至于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不找你家老爷子找谁,他就是根本凶手,原罪。” 顾战忆被唬得一愣一愣的,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脑子里都是老爷子满天飞,“你这口音怎么是东北的?” “你管我哪儿口音干什么?”褚晓问道,“你听不懂我说话是吧?” “不、不、不是,就是好奇问问。”顾战忆总不能说,“好吧,我承认,就是我爸的错”,这样的话吧! “以前在那当过兵,东北味儿特招人,没几天就被带偏了,一直也没改过来。” 想想,这倾国倾城的容貌姿态,不但多点东西,还一口的大碴子味儿,这落差体现,能把人脑子雷出来。 顾战忆问道,“就你?还当过兵?”一根手指在褚晓全身上下指着。 褚晓迈出一条腿来,一巴掌拍在顾战忆那根手指上,“你什么意思,指就指吧,还指我全身!” “我…就是有点不太相信……”顾战忆吱唔说道,他走过的地方,去到的国度很多,还没碰见过一个像褚晓身份这么特别的人。 褚晓重新回到浴室镜子前,又不知道拿起个什么瓶子往脸上抹着,“你爸不也是军人出身吗?难道当年他没逼着你去参军?” 顾战忆有一身晃神,他是顾家的养子,他亲生父亲和顾老爷子是战友,任务里因为保护顾老爷子而牺牲,母亲受不了刺激,没几年也跟着去了,当时他才七岁,被顾老爷子接回来,为了不让媒体拿这事儿说道,这才给他改了顾姓。 也正因为如此,顾老爷子可能是怕顾战忆再遭遇意外,所以从来没提过要他去当兵的事情,十几岁的时候他自己倒是有这个想法,顾老爷子坚决反对,便也就没了下文。 褚晓见顾战忆没吱声,对他的事也知道点,觉得自己可能说错了话,“哎哟,你没当过兵算你运气好的,我当年可是被我爸五花大绑过去的,别提多丢人了。” 顾战忆一笑,“那你应该听都脸吧?” “丢脸算什么?”褚晓高呼道,“更多的是对我心灵的摧残,我原本是要去国外学服装设计的。” “这差距有点大啊。” “可不是吗?一个南辕一个北辙。”褚晓抱怨道,“你看看我,这脸从部队里回来,我自个儿都不愿意照镜子。” 顾战忆摸摸自己的脸,他还从来没这么在意过自己的脸。 褚晓透过镜子看见顾战忆的动作,半响递给他一张面膜,“嗯,你用吗?” 顾战忆哭笑不得,他知道褚晓是误会了,摇摇头,“我还有事,得先走。” “去追小姑娘?”褚晓撇了他一眼说道,“未成年的那个?啧啧,未成年你都忍心…” “什么未成年?你别乱说,”顾战忆不服说道,“吾思都二十七了,就算是另结婚证都完全够格。” 褚晓叹口气,然后说道,“所以你着急回去骗小姑娘拎结婚证?” “她…还不确定心意,以为我要订婚了,最近在躲着我,”顾战忆反应过来说道,“不是、什么叫骗啊?我对吾思是真的,这辈子第一次。” “那你走吧!”褚晓指着大门,“我不拦着你,回头你家老爷子找过来,我给你挡着。” 顾战忆这一瞬间突然好像看见褚晓当兵时的我英姿飒爽,伟岸雄姿,凭借一己之力抵抗千军万马似的魄力。 “不过,你可别高兴的太早。”褚晓丑化说在前面,“老爷子要是知道咱来不是真的,连性别都不对,肯定要发火,到时候就看你能不能保护好你那小女朋友了……” 顾战忆对之家老爷子的脾气自然了解,点着头,不忘也关心一下同为一条船,刚结实的兄弟,“那你呢?” 褚晓大气凛然,“还用问?我肯定是跑啊!去国外,继续深造我的服装设计。” 顾战忆点着头,转身向门口走,开门时又想到什么似的问道,“你…” “什么?”褚晓疑问的看着他,“有皮快放,放完赶紧滚。” “你兴趣…” “女。”褚晓翻了个大白眼儿,摆着手,“好了,趁我没打你之前,滚远点。” 顾战忆乐不得屁颠颠跑了,来回的路程加上耽搁的时间,等到他抵达终点,天已经黑了下来,他给吾思打了一路的电话,接通了,却没人接,最后干脆就不在服务区。 一脚油门踩到底,顾战忆直接到了吾思家,随着敲门时间越来越长,他的心也越来越沉到了底,直到有面有人问道,“这位先生,你找这家业主吗?” 顾战忆转头看见保安,冷色使然,保安大叔忍不住向后躲了几步,要不是有业主投诉,他才不来呢! “这家的人,你知道去哪了吗?”顾战忆额头微汗,衬衫衣袖卷起,露出健硕的肌肉线条。 “听说是出国了…”保安说道。 “什么时候的事情?”顾战忆问道,他们俩才一天没见面而已,人竟然就跑出国去了? 保安大叔结巴的回答,“今天…今天早晨哪会儿把钥匙交给物业管理了,说是很久都不会回来。” 很久?好一个很久。 顾战忆风一般越过保安向楼下走去。他要去找他哥,顾御宸。 “二少,你来了,”管家很少见到顾战忆在这个时间过来,尤其还挂着一脸的怒气。 “顾御宸呢?” 嚯!直接指名道姓的了。 “大少和夫人应该已经睡下。”管家说道,“如果不重要的事情,不如二少今晚先住下,明天一早…” 自打夫人怀孕以来,大少爷坚持早睡早起的良好习惯,基本上晚上十点,就会拉着夫人去休息,这个时间已经快十一点,如果打扰了夫人休息,大少爷铁定要发火。 “我着急。”顾战忆冷冷的说道,“去叫顾御宸,就说我,很急,非常急,如果他不马上出来见我,我就满屋子敲锣打鼓,叫他老婆孩子一起起来嗨!” “…………”管家震惊不已,他是自小看着二位少爷长大的,二少爷虽然调皮捣蛋了些,可却不曾见过如此这样的时候。 “还不去?”顾战忆阴冷着脸说道。 管家为难,“这…” “快、拿锅碗瓢盆给他。”楼上突然传来牧歌的声音,还挺兴奋,“让我瞧瞧,他是怎么带我们娘俩嗨的。”多亏了顾战忆这个小叔子,不然她这会儿还得躺床上数绵羊呢! 一边扶着五个多月身孕老婆的顾御宸却黑着一张脸,看过顾战忆的目光恨不得活剐了他。 “吾思去哪儿了?”顾战忆没心情废话,直接问道,来得路上他查了所有出入境的记录,并没有查到吾思的信息,能够做到这样事情的,大概也就只有他的带球的准嫂子牧歌。 “你问谁?”牧歌故作惊讶,“我又不是她妈,腿长她自己身上,我哪知道她去了哪儿。” “我不想开玩笑。”顾战忆脸色冷霜,平日里那嘻嘻哈哈的模样,好像都是假象。 可惜牧歌天生就是软硬不吃的人,尤其喜欢跟人对着来,“你看我大半夜有心情跟你闹着玩儿?” “哥…”顾战忆进退维谷,只得将希望寄托在顾御宸身上。 顾御宸甩过来一句话,“自己的女人自己追。” 顾战忆咬牙切齿,扭头转身就走。 牧歌没想到顾战忆就这么离开了,想着他这么一走,自己又要被抓回去躺着,忍不住喊道,“你就这么走了啊?不再呆会儿啦?” 顾御宸在一旁,勾起嘴角,轻声说道,“老婆,我们该睡觉了。” 牧歌垮着脸,强陪着笑,“再晚一小会儿…行吗?” “你说呢!” 第九十三章 褚晓再见到顾战忆是半个月之后,这其中的误会,也算解决差不多,顾老爷子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听闻顾战忆情绪不好,他特意问了地址过来看看他。 褚晓没想到顾战忆所居住的地方这么小,虽说是个新小区,可最多也就是个一百多平的三室,敲了好半天门,这才进了屋,瞧着昏暗的房间,他皱褶眉头,“你这是活人过鬼日子呢吗?” 顾战忆没搭理他,从地上捞起瓶酒往嘴里倒了半天,却一滴都没喝到嘴,他烦躁的扔在地上,瓶子被摔出刺耳的响声。 褚晓捂着耳朵,虽说他跟顾战忆认识时间不长,可人家变成这样,自己多多少少也是有些责任,“顾战忆,不就一女人嘛!你至于吗?” 顾战忆身体一顿,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褚晓,褚晓被看得有些不知所措,“你有话好好说啊,我可不想跟你动手。” 今日褚晓换了男装,可那一头被扎起的长马尾,和那张清秀的脸,最多也就是个阴柔,阳刚什么的靠不上边,顾战忆才懒得跟他动手,跟打个女人似的,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你懂什么。” “你应该说,我不懂什么!”褚晓不乐意的,这是小瞧谁呢?他走到顾战忆那边,拉着人干脆做在地上,还在地热,也不敢感觉怎么凉,一副过来人的模样问道,“你说说,没准儿我能给哥们儿解决。” “呵…”顾战忆不屑一笑,苦得眼角都湿润着。 褚晓连忙说道,“你别瞧不起人啊!我跟你说,我道儿多着呢!” 顾战忆从兜里摸出跟烟,找了半天没找到火,褚晓拿着个打火机给他点上了,顾战忆撇了眼那火红炸眼的zipp,“不少钱呢吧?限量版,这个颜色,全球才发九十九个。” “可以啊!你怎么知道?”褚晓稍显得意,“你也喜欢这东西?” “不喜欢。” 褚晓疑惑的问,“不喜欢,你怎么门儿清?” “原来喜欢。”顾战忆呼出一口青烟,“现在不喜欢。” “为什么?别告诉我你买不起了。”褚晓问道。 “吾思不喜欢,”顾战忆夹着手里的烟到褚晓面前晃晃,“就这…上一次抽还在一年以前。” “我擦……”褚晓惊叹着,又说道,“你丫烟不能放过期了吧?你和我瞅瞅。”说着就上手去抢。 顾战忆懒得跟他闹,从兜里摸了烟直接扔给他面前,“想抽,你就直说,找什么理由啊,我能放那么久吗?这盒刚买的,你信你看看,刚开包装,第一根。” 褚晓拿起烟在手里把玩着,“我不会抽烟。” “啊?” “我说我不会抽烟。”褚晓又说了一遍,顺道瞪了他一眼,耳朵聋吗? 顾战忆不可思议的问道,“那你拿十几万的限量版火机?” “别人送的。”褚晓回答道。 “行啊,你这朋友挺有钱吧?”顾战忆说道。 “没有。”褚晓说道,“攒了好久的钱呢!” 顾战忆瞧他那样,似乎有什么难言似的,也没想着再问下去。 “吾思就你那未成年小女朋友吧?”褚晓问道。 “嗯。” “听说跑了?”褚晓这个人自来脑子里就没有含蓄二字,要不是顾战忆现在懒得动,早揍得他满地找牙。 “你这么说话,牙换几批了?”顾战忆找了一圈,没找到可以拿来熄烟的东西,纠结着要不要起身去扔了。 褚晓伸手捞了个酒瓶子摆他面前,“我牙可是原装的。” 顾战忆觉得褚晓是个挺神奇的人,自己就这么被他给逗乐了,把烟头扔进酒瓶,穿出撕拉熄灭的动静。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这么躲屋子里消沉着吧?那我可瞧不起你。”褚晓把瓶子拿一边去,那股子烟酒烧焦的味儿不爱闻。 顾战忆一笑,“你觉的我用得着你看的起吗?”说着用眼睛上下打量着他。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褚晓不满的问道,“我来关心你,还关心出错了?你别狗咬吕洞宾啊…践踏我的好心。” “你要真有好心,就帮我个忙。”顾战忆咧嘴一笑,透着股坏劲儿。 褚晓防备的看着他,“你要我干什么?我跟你说,老子可是直男。” “滚蛋!”顾战忆一巴掌不客气拍褚晓肩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我跟你说顾战忆,要不是你这事儿,我多多少少也有点责任,我现在就更你急眼。” “你急一个我看看。”顾战忆说着又是一巴掌打了下去,一点没留力气。 “哎呀…你有事儿就说事儿!怎么还喜欢动手啊!” “那我可当你答应了。”顾战忆一笑说道。 “我答应你什么了?”褚晓后背凉飕飕的顺着脊柱往脑子里灌冷气,总觉得自己要倒霉。 法国 香榭丽大道位于卢浮宫和凯旋门连心轴线上,又被称为凯旋大道。 吾思走在世界繁华中心之一的街道上,关于凯旋的热血沸腾倒是一点没体会到,人多倒是真的。寻了搁长椅,趁着没人乱跑带颠的去坐下,皱褶小脸揉着自己发胀的双腿,想想自己也算是自己找罪受,好好一个宅女,却硬是听信了牧歌和林白那两个女人的蛊惑,说什么走出国门,放眼世界,会发现那点恋爱的伤,只不过是小磕小碰。 吾思低头看见膝盖上一块青紫,伸手摁了一下,嘶…小磕小碰也疼啊…… “请问你需要帮助吗?” 吾思抬头看去,一金发碧眼,肩宽腰窄的国外帅哥在对着自己微笑,那双湛蓝的眸子里似乎藏着整片天空,她不知不觉竟然看呆了。 “小姐?”eric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你还好吗?” “啊?什么?”吾思的英语很好,可仅限于对着程序编码,口语这方面基本上跟小学生还差了好几个段位,曾经还被牧歌她们嘲笑过,人家都是化零为整,她倒好,整而化零,好好一个英语硬是给学出个长短不齐来。 “你是中国人?”eric说着流利的中国话问道。 吾思一愣,没想到他会说中国话…发音还十分标准,一时间竟然没反应过来自己该怎么回话。 “不是中国人吗?”eric小声嘀咕着,转而用韩语又说一遍,“小姐,你是韩国人吗?你…还好吗?” 吾思瞪着眼睛,居然还会韩语…… “也不是韩国人吗?那…”eric想了一下,试探着用日语又问道,“你还好吗?需要帮助吗?” “不用…我是中国人,你说中文就好……”吾思终于反应过来,怀疑她要是再不说话,估计这家伙能把全世界的语言都说一遍。 eric会然一笑,眉眼弯弯,如同天山下映照的碧蓝天空,清风合影,霎是俊美。 “你自己一个人?”eric看了眼她的膝盖,“受伤了?需要我帮你吗?” “啊、没事,没事,小伤。”吾思说着用手拍了一下膝盖,本想表示自己没有那么矫情,可下手没注意力道,当即疼的她自己龇牙咧嘴。 eric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创可贴,弯腰蹲下,将胶贴撕开,一边动作轻柔的将破开的地方贴上,一边说道,“虽然伤口很小,可还是要注意不要感染才好。” “嗯…嗯…”吾思身为资深宅女,身边异性大概除了顾战忆算比较接触多的,像今天这样被一个男人这么亲近接触还是头一遭,尤其还有些尴尬的情况下。 “好了,站起来看看影不影响行动。” 吾思缓缓站起身,其实她并没有什么感觉,也觉得这样有点大惊小怪,可人家是好心,她总是要感谢的,“那个…谢谢你。” “没关系,”eric高出吾思整整一个头的距离,俩人身高差距看上去,简直就是天上地下。 吾思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竟然还神经大条的问了一句,“你上面的空气好吗?” eric一怔,反应过来之后,在吾思面前缓缓弯下腰,说道,“我比较喜欢和你呼吸同一个高度的空气,有点甜。” 吾思感觉自己双颊涨得发热,就目前她接触过的两个男人来说,面前的eric比起专门找她茬的顾战忆来说,简直就是绅士中的典范。 eric是当地人,热情的要为吾思做向导,吾思想也没想的就答应下来,倒不是被美色所折服,而是牧歌一张机票甩给她之后,连份地图攻略也没有,就这香榭丽的大道,如果不是标的性太强,恐怕她也是找不到的。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有了eric的陪伴,吾思才真正体会到牧歌为什么要将她送出来,这个世界美好且浪漫,惊喜与感动并存,能够让人从内心深处感受到宽广的自由。 只是每到一个人回到酒店的时候,夜深人静她还是会看着手机发呆,这才发现,世界虽大,可思念却种在了心里,那片柔软之地,开满了艳红的花朵,张扬着想忘也忘不掉。 “你说什么?”顾御宸陪着牧歌产检后刚刚回到家里,便接到助理电话,原本不想去接,可牧歌说不要耽误了工作,不然怎么养她和孩子。结果这一电话简直要将他气疯。 “总裁,二少今天带了个男人回来,并且在公司内公然行为亲密,现在公司里都在讨论…呃…二少的性取向…”助理如实报告着,本来这属于私人问题,不在他处理范围之内,可顾战忆实在太明目张胆,怕被媒体抓拍过去,要对公司产生影响。 放下电话后,顾御宸阴沉着脸似要杀人。 眼看七个月的身孕的牧歌终于大了肚子,扶着酸软的腰枝走过来,问道,“怎么了?” 顾御宸赶紧向前去扶着自己的宝贝老婆,一只手掌抚上她的依旧芊细的腰轻轻揉着,为她缓解一些,“没什么,不用担心。” “是吗?”牧歌手里握着手机,看向顾御宸,不甚在意的说道,“我以为御倾集团二少爷喜欢男人的事儿,应该会炸了各家媒体的头条呢!” 顾御宸这才拿过牧歌的手机,上面赫然写着,御倾集团二少爷,公司内惊现男友。 “我要宰了这小子。” 第九十四章 “你这方法有用吗?”褚晓手里捧着被奶茶,想四周瞄了一圈,尽管都在刻意回避着,可那能杀死一万只猫的好奇心,如同奔涌的黄河,带着浑浊泛黄不见底的欲望时不时的看向他们,“我有种被当成动物园里张了八只胳膊猴子看的感觉。” “那是哪吒。”顾战忆抽了一张纸,装模作样的在褚晓嘴角擦着,褚晓轻微侧了侧头,他却说道,“别躲,演戏得演全套。” 褚晓开始后悔自己答应顾战忆这个要求,跟他装个cp这种蠢到家的计划,简直就是他脑子被门闩给抽了,“你还有完没完?这都在你公司溜达一小天了。” 顾战忆正要回答,却看见自己手机上的来电显示,会心一笑,对着褚晓晃了晃手机,说道,“着什么急,这不就来了吗。” 褚晓配合的闭上嘴,果然无奸不商,能当总裁的商人,急眼了连自己家人都不放过。 “喂,哥。”顾战忆对着褚晓不忘抛个深情的眼神给旁观者看,一边接着电话,神色坦然自若。 褚晓抱着胳膊打了个冷颤,示意自己去趟卫生间。 顾御宸今天陪着牧歌去做产检,这会儿才回公司就打给顾战忆,“你在哪儿?” “还能在哪?”顾战忆耸肩说道,“当然在公司上班。” “还带了个男人来上班。”顾御宸沉声压着火气说道,“你是想死了吗?” 顾战忆勾起嘴角,声音里却似是惊讶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不但不我知道,现在的全媒体都知道。”顾御宸最后挂电话之前,狠狠撂下一句,“给我滚到办公室来。” 顾战忆给褚晓发了条信息,说自己目的达成,被顾御宸叫去办公室训话,叫他去自己办公室里等着一起走,便潇洒站起身,将手机收进口袋,想着三十二层总裁办公室走去。 褚晓在卫生间里的处境比外面更加苛刻,因为他发现自打他进来,卫生间里就开始饱满,逼得他原本站着就能解决的问题,硬是进了卡间解决,出来洗手的功夫看见顾战忆发来的信息,一张阴柔的脸快要哭了出来,别说去他办公室里呆着,恐怕现在全公司不论他走哪儿,都得是流量大咖。 顾战忆翘着二郎腿,嬉皮笑脸管秘书要了杯茶,然后漫不经心的等着顾御宸发话。 “这些年我叫你去国外拓展,是锻炼你的能力。”顾御宸冷笑一声,目光如炬,“没想到你还锻炼出其他本事来了。” 顾战忆故作严肃,做起身来,“哥,你说的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顾御宸冷笑一声,“顾二少爷什么时候上班好要人陪了?就算你想秀恩爱,也要看看再什么场合吧!” “什么秀恩爱……人家那是真恩爱……”顾战忆垂着头,小声叨叨着。 “没听过秀恩爱死得快吗!”顾御宸没听见顾战忆小声叨叨的动静,将自己的手机一把人给他。 顾战忆眼急手快接住砸过来的手机,那起来凑近眼前,看见上面写着引流量的标题,好一片热闹繁华,每一条他都是主角。看得顾战忆心里人不住拍手叫好,这么多年头一次想给媒体报道的记者们打call,正因为他们的无孔不入,才有了这么快的传播能力,哟,这照片拍得还不错,全都是正脸,辨识度超高。 顾御宸不会读心术,不知道顾战忆此刻的我想法,要是知道他这样缺心眼儿,必定二话不说将他关进精神病院。 “你自己好好看看,你就没什么想解释的?”顾御宸问道,这些年谁说顾战忆皮了点,可做事情方面却一点不曾含糊。 顾战忆放下手机,抬头对上故亦称的眼睛,面色凝重,似是将奔赴战场,“哥,我爱他,只是他刚好跟我同一个性别。” “……”顾御宸额角隐隐作痛。 “再说了,我喜欢一个人,跟别人有什么关系,又碍着谁的眼了。”顾战忆说的那叫一个大气凛然,似是铁了心“你若逼我,我就私奔。” 顾御怒气正慢慢汇聚,看看这脸色越来越差,正欲要发火的时候,秘书进来报告,那句总裁夫人特意来看往总裁,硬是将顾御宸的转图扭转乾坤,要知道,他家夫人可是甚少来公司看他的,大概是有点小害羞,觉得前些年命人抄了他公司有些不好意思。 “夫人在哪儿?我去接她。”顾御宸立即起身,殷切的恨不得昭告天下,“快看、快看、我老婆来探班了!” 秘书有些惊讶,却不得不拦着总裁,“那个…总裁不用了…夫人她…” “呦、这不是今天头条的流量小生吗?”伴着讥笑,牧歌挺着一层一座小山丘的肚子走了进来,虽然说有身孕,除了腰酸点,行动腿脚什么的倒是没什么改变。 “歌儿,你来怎么爷不告诉我一声,我去接你多好。”顾御宸赶紧迎过去,连一步都不舍得叫她多走的心疼。 牧歌笑着,弯弯月牙似的眼睛里斂着一股子精明,“我要是提前跟你说了,还能看见顾二少?是不是顾战忆?” 本想当个小通明,趁人不注意,顺着强横自己滚蛋,科现在被点了名,又有外人在场,着好歹也是哥总裁,脸还是得要的。 “小嫂子,你这是在跟我说话?”顾战忆谦和的态度,不卑不亢,实则心里不知道懊恼锤地什么样了,怎么劲儿就这么寸呢!偏偏就碰上最不想见的牧歌。 牧歌看着他,看不出来什么情绪,可偏偏是这种看不出来,却更叫人胆战心惊,“怎么的,你不愿意看见我?” “哪儿能啊!你可是我亲嫂子,我的偶像,我高兴见着你还来不及呢。”顾战忆忙起身给牧歌倒地方。 “小心,别和这小子多说话,容易给宝宝树立反面形象。”顾御宸一旁小心伺候着牧歌,一边是对自家弟弟的嫌弃。 “……那…不如我就先走了,那便还有工作没忙完。”顾战忆合计着,计划有变,不能着急,再另找机会。 “嗯。”顾御宸也是同样的想法。 “等一下。”反倒是牧歌拦住顾战忆去路,语气平静的说道,“有个朋友叫我带话给你。” 顾战忆一愣,神色凝重的问道,“什么话?” “她说,祝你幸福。”牧歌说完便不再多看顾战忆一眼。 过了半响,顾战忆这才缓缓转身离开,脚下沉的似是坠了个铁链,关上门的那一刻,他攥紧了双手,“吾思,好一个‘祝你幸福’,等我抓到你,你就完蛋了。” 吾思冷不丁打了个喷嚏,一股冷气顺着脊椎骨往上蹿。eric招来人叫调高了空调温度,专过身对吾思说道,“你还好吗?是不是这么太冷了。” 吾思摇摇头,“没有,一个喷嚏而已,不用在意。”心里却嘀咕着,是哪个人在背后说她坏话了吧。 “没事就好。”eric笑笑,他与吾思在一起的相处,让他感到十分自在,比起那些上流社会的名媛淑女,吾思这份纯真善良深深打动了他。 “你听说了吗?”eric问道。 吾思好奇的看向他,“什么?” “你们国内的御倾集团二少出柜了。”eric原本只是想将最晚看见的热搜与她分享,打发时间,可却看见吾思瞪着眼睛,布满了疑问。 “什么是出柜?”吾思问道,她不知道,可直接上觉得那不是什么好事情。 “就是同性对外公开。”eric回答道,“这种事情在我们这里其实可以跟普通人一样被接受,可在你们国内……似乎还不太能接受。” 吾思呆愣着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似的想,“顾战忆喜欢男人了?” 可他不是要订婚了吗?家族联姻,对方可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 躲在顾战忆办公室里的褚晓打了个冷颤,骂道,“这群人没完了是吧!一个个眼睛都瞎了吗?老子是个纯爷们儿都看不出来。” “思?你…还好吗?”eric一只手掌在她面前晃了晃。 “啊……没事、我没事啊,呵呵…”吾思欲盖弥彰的样子并没有骗过eric,只是出于绅士的角度,不再追问。 顾战忆刚回到办公室,就看见褚晓横躺在沙发上,一只手臂挡着眼睛,“哎、哎、你这干嘛呢?宝贝。” “我擦你大爷,顾战忆。”褚晓一个激灵挺起身来,指着他说道,“你再叫一声宝贝试试,老子不打得你满地找牙。” 顾战忆一乐,“至于嘛!好歹我也是个多金帅气的总裁,多少姑娘眼中的钻石单身汉,这怎么还给你委屈成这样?” “我呸…顾战忆你可要点脸吧!”褚晓指着落地窗外探头探脑的人群,“你瞅瞅,他们都这么看我一天了。” 顾战忆撑起身子,懒散斜看气急败坏褚晓,“那证明你好看……嗯……漂亮。” “你还能再不要脸点吗?” “我能。” “我擦,顾战忆你疯了吧?”褚晓算是放弃对自己的维权,“你这叫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你不但拿自己,还有公司的名声做压力,想逼着他们说出小姑娘的下落,你不觉得代价有点大吗?”在褚晓看来,这是件收支并不平衡的事情。 “不会。”顾战忆笑笑,“她值。” 褚晓就这么看着他,眼中说不清楚的知道情绪,不知道这哥们儿怎么想的,反正他肯定是不会为了追女人,把自己给整成方便面。 “那你成功了?要到那小姑娘去向了?” “没有。”顾战忆回答,可脸上却不见失望神色,倒是透着隐隐兴奋,那种野性追赶猎物的兴奋,出了志在必得,还有追逐中的乐趣。 “没有你还这么高兴?”褚晓说道,“我可看你们家老爷子不是能讲理的人啊。” 顾战忆合计一会儿,说道,“我觉得也不像。” 第九十五章 顾战忆刚关上车门,管家就带着两个保镖迎了上来,他向那保镖身上扫了一圈,最终视线落在那俩人裤腰带上银晃晃的手铐上面。 哎、你说这老爷子是什么毛病呢!他又不是亲生的儿子,这么做,就不怕让外人觉得他虐待。 “二少,对不住。”管家进六十了,一辈子都搭在顾家,下个月差不多就退休回去养老,这样的场景他自然也不是第一次见着。 顾战忆向前走到保镖跟前,伸出两个手腕,“没什么对不住的,我这都习惯了。” 保镖从裤腰带上一撤,银色手铐就挂在了顾战忆手腕上。 “差不多点,也别太实在,扣松点。”顾战忆嚷嚷着,可他知道,宋不了,松了老爷子那当了一辈子兵,比刀子还厉的眼睛准能发现。 顾老爷子这几年身体一年不如一年,刚开始还觉得自己背上背包跑个十公里,如今却不得不服老,想着俩儿子里,最让他挂着的别人家娃,就怕以后死了到下边儿,跟人家爹妈不好交待,怎么的也得让他成个家,有个孩子,才算安妥明白。 “你还知道回来。” 一进门,顾老爷子声如洪钟的动静撞进顾战忆耳朵里,他想自己走这一遭好不了了。 “爸。” “谁是你爸?我没你这样的儿子。”顾老爷子手上泡枸杞的被子摔在桌子上,溅了一桌子水,管家上面赶忙收拾干净。 “……”顾战忆垂着眼看着自己手腕上的手铐,没回台词都不变,连个创意都没有。 “说,你究竟想干什么?”顾老爷子光是这么看着他,就觉得自己对不起死去战友两口子。 “我没想干什么,”顾战忆闷声说道,“你不是让我结婚吗?我这不是…” “我让你找个男人结婚啊?”顾老爷子一辈子都这个急脾气,不等顾战忆说完,把话接了过来,“男人能给你生孩子?” “又不是为了生孩子才结婚的,而且现在医学技术很发达,想要孩子怎么都能要,实在不行还可以领养。”顾战忆抬起头对上顾老爷子越发青色的脸,声音渐渐消失。 “你还有脸说出这样的话来?你是不是脑子里欠顿揍。” 顾战忆,“………” 别怪吾思说他嘴损,这都是生长家庭环境造就的,他还算都有自制力的,顾老爷子年轻那会儿,说得可比现在花花多了,他都没学。 “我告诉你,这辈子,啊不,下辈子你都没指望。”顾老爷子一跺脚,“只要是个女的就行,男的想都别想。这几天你哪儿都不能去,就给我蹲家里呆着。” “爸……”顾战忆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似是生离死别,想着最后再试试。 “来人,带这蠢货回房间休息,没我的意思,不能给他解开手铐。”话落,顾老爷子拿着拐棍儿出了房间。 顾战忆站在后面,不易察觉的勾了勾嘴角。 “那你这是等于被囚禁了?” 顾战忆戴着手铐,拿着手机也不太方便,听着褚晓说的,他笑了笑,“软禁,为了棒打鸳鸯,这办法真够俗套的。” “滚蛋,鬼才跟你是鸳鸯。”褚晓对着镜子拨弄着头发,鸳鸯能有他好看? “是,鸳鸯都是一公一母,你考虑去趟韩国不?”顾战忆换了个姿势,让自己舒服点。 “要去也是你去。” “行,我去,回头我钻你被窝,你可别往外推我。”顾战忆笑着说道。 “你有劲没,就你这样,人家小姑娘不跟你就对了,这嘴真够损的。”褚晓翻着白眼儿,“你还能说点正经事儿不。” “能啊。”顾战忆说变就变,正经八百的说道,“我估计得给你添点麻烦。” 褚晓问,“你给我添得麻烦还少吗!” “那就不在乎再多一个。”顾战忆说道,“你家老爷子估计也快找你了,到时候…” “行、就知道你说这事儿。”褚晓将话抢过来说,“我一口咬定就是非君不娶是吧?” 顾战忆一笑,“差不多,也别太过,再给你家老爷子气过去。” “像你家那位呢!我家老爷子开明着呢。” 顾战忆想想,也对,要不能有几个家长能接受褚晓这身打扮的,阴阳同体,蚯蚓成了精似的。 “你放心,没事儿,只要我不违法乱纪,我就是跟条狗睡。我爸也不回管我的。”褚晓对这点,还是很为自家老爷子赞赏。 “不是、你这是拐弯骂我呢吧?”顾战忆怎么听这话都不对劲儿。 “就你一天想法多,事儿妈似的。”帮他还帮出毛病来了,要不是之前相亲那事儿,觉得自己干得不地道,至于现在自己这样跟舔狗一样。 “我这不是怕你不好交代吗,给你提个醒…” “行了,别磨叽,我知道了。你要要真长心,就赶紧把人给找着,咱谁都省心。” 顾战忆这大概是从小到大头一次这么配合得关着,顾老爷子原本每天都来瞧瞧,后来两三天才来,再后来就一个星期,虽说跑得不勤,可老爷子的心里却越来越不踏实。 顾战忆虽然不是他亲生的,可在他身上投入的关注里远比顾御宸要多得多,像现在这样的情况,不用想也知道,顾战忆是在用行动告诉他,他是认真的。 这天晚上顾战忆特意跑来跟老爷子一块吃饭,也不说话,就等着。 “咳咳…嗯…” “爸,你呛到了?”顾战忆示意着佣人给倒水,“慢点吃,喜欢的话,让咱家厨子多做。” “啊…没事、没事…”反倒是顾老爷子觉得尴尬起来。 短暂沉默之后,顾老爷子终究忍不住,心直口快的人最讨厌这样憋着,干脆直接说道,“你真的就要跟个男人在一起?这简直就是个笑话。” “爸,我也是没办法。”顾战忆耸着肩,表示自己无奈。 “你这是什么意思?”顾老爷子果然急了,问道,“这难道还有人逼着你不成?” “是啊……”顾战忆可怜兮兮的德行,好像他自己有多大的委屈似的。 “你给我把话好好说清楚。”顾老爷子将盘碗摔得噼啪响,急了眼的问。 于是顾战忆真正的目的总算达到,他是将牧歌如何偷着将人转移走,说的就好像自己被人棒打鸳鸯似的,这叫一个可怜。 牧歌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接到顾老爷子电话的时候,她虽然没说什么,可顾战忆这样的做法,还真是叫她另眼相看。 原本以为他是做戏给自己看,可没想到最终目的是在顾老爷子那,行,老爷子面子大,她做小辈的,不好不给面子,一句话的事情,即便告诉了他地方又怎么样,成百上千条街,找起来也没那么容易。 顾战忆正开车去找褚晓的路上,这样的值得高兴的事情,他自然想亲自告诉他,却在半路接到牧歌的电话。 “小嫂子,怎么又时间给我打电话?”顾战忆勾着嘴角,嘴巴路却说得好像多惊讶似的。 “这不是来关心你人生大事了吗。”牧歌笑笑,也不多说什么。 顾战忆一边开着车,心情愉快的说道,“那得谢谢小嫂子……”于是一个转弯,直接奔着机场跑去。 褚晓正在家里跟自己老爹解释,为什么好不容易接受的儿子的男朋友,突然之间就变成了个假像,是他跟不上了时代,还是现在年轻人太会玩儿?便被顾战忆一个电话给叫到了机场。 “这么急?干什么去?”褚晓有些喘,见着顾战忆之后连脚跟都没站稳,就被他给拉着上了飞机。 一路上俩人也没说话,因为着急,只好做经济仓,褚晓又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乱问,只好一路忍着,心里苦笑着,他连自己要飞哪儿去都不不知道。 相比之下的顾战忆,倒是从头兴奋到尾。 “哎、哎呀,你别拉我,你放开我好好走不行吗?”褚晓一只袖子被人牵着走,刚下飞机走得慢点都不行。 “别磨叽,快点走。”顾战忆别理会褚脸色,催促着,哪里还有时间在这耽误,他都恨不得直接飞到吾思面前去。 褚晓的好脾气终于到了尽头,一把甩开顾战忆的手掌,揉着发疼的手腕,说道,“你给我说清楚到底干什么来的。” “还用问?” “你是说你心上的姑娘在这儿?”褚晓瞧他那副春心荡漾的德行,就想送他个大大的白眼。 顾战忆脚下没停,“还不算太笨。” “那你带着我干什么?”褚晓跟在后面,这要没当过兵,连脚程都跟不上。 “带着你方便解释。”顾战忆回答到。 褚晓这才恍然大悟,忍不住翻个白眼,心眼儿怎么都让这小子长了,赶情说他就是个随身的证明啊…… “别废话,快点走…”一想到马上就能看见吾思,这几个月以来的思念快要将他给吞了。 褚晓被这么一拽,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不禁有点气急,“你知道具就精确位置吗?你就这么急。” 顾战忆动作突然一顿,缓缓回过头去看这褚晓。 对啊!牧歌只告诉他吾思在法国,却没说究竟在法国哪里。 “牧歌这个比狐狸还奸诈的女人……”顾战忆忍不住骂道。 褚晓就猜到会这样,也不知道,感叹着,果然恋爱中的人,智商是负数。 “现在怎么办?难道要一条街一条街的去找吗?”褚晓问道,“那得要找到什么时候去。” “不用,这就想难倒我!”顾战忆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褚晓觉得自己就是个打酱油的,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呗,到时候人找到,他再一解释,基本上他也就算是换了顾战忆的债。 第九十六章 “重新再说一遍。”顾战忆攥紧了拳头,盯着面前的人。 那男人低头垂眸,结结巴巴的说道,“前天,发现了吾思小姐的回国航班,同行的还有……” “还有什么?”顾战忆半眯眸子缝隙中透出危险。 那男人已然为顾战忆调查近几个月的时间,按理说依照他在这里的消息网,找一个女人肯定用不了这么久的时间,然而困难的事情是,有人在可以抹掉关于吾思的所有行踪轨迹,使这场调查开展的很是艰难,而且就连他在这里的招牌都被砸了稀烂,只怕这单生意做后,他就要关门大吉了。 “你就别难为人家了。”褚晓跟着顾战忆依然差不多着了一个月,这期间他曾试图先离开,可随着时间推进,顾战忆那副要吃人的模样,他为了保命再没敢提过,“人家是开门做买卖,你家小姑娘有谁罩着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男人当即向褚晓投去感谢的眼神,一个油腻中年大叔那分老泪纵横似的脸,褚晓忍不住哆嗦一下,撇过头去。 “尾款我会打近你的账户,你走吧。”临了顾战忆还加了一句,“嘴巴怎么样,你知道的。” “是的,先生,我明白。”男人如获大赦,出门前拢了拢身上的外套,这个秋季来得早了些,虽然顾战忆是个难伺候的主,但钱给的十分痛快,他看上好久的外套也可以直接拿下了。 “啧啧啧,要我说你什么好。”褚晓一旁翘着二郎腿说道,“这都一个月了,到最后人带了个男朋友回国,你还在这傻兮兮的找。” 顾战忆没说话,神色如冰霜雪刃,一个眼神过去,直接将褚晓给片成了生切拼盘。 “行、行、我不说。”褚晓问道,“你说吧,现在咱们怎么办?” 顾战忆拿起电话,于是半个小时后褚晓又是体会了一把什么叫火烧屁股的赶路方式。 下了飞机,一分钟喘气儿的机会都不给,顾战忆直接带着半条命晃荡的褚晓去了吾思的公寓,根据下面人汇报,吾思本是打算跟人出去国内旅行,只是先回家去准备,大概能抓到她身影的时间就这么些,所以顾战忆几乎是全力以赴的赶回来。 顾战忆接过司机手里的钥匙,将褚晓如同扔垃圾一般丢进副驾驶,一路飙升的车速,直叫褚晓一颗心卡在嗓子眼儿,好悬没吐出来。 “顾战忆,你他妈你想活了是不是,这里是市区、市区…” 顾战忆恍若未闻,一脚油门踩到底,心急要找那没良心的女人问个清楚。 “顾战忆……车…车……” 随着褚晓的惊叫,顾战役只感觉天地倒转,耳边杂乱响动震破耳膜,陷入昏迷的最后一瞬,他瞧见人影匆匆,却没有一道是他想见到人。 顾二少与“爱人”甜蜜出游,归期突遭车祸,命悬一线。 顾二少疑似因家人反对,与甜蜜“爱人”共赴黄泉碧落。 类似于这样的评论,在短短不到一小时内遍布整个城市。 林白已然穿戴完毕,拿着轻轻老公递过来的保温杯,喝着枸杞泡大枣,一边等着顾家那小子被送过来。 兵贵之间,即便是再有钱的贵,都不如一个吃咸菜的贵,这个时候就能够看出来差距,城市里的拥堵,在一队军人的护送下,整齐两排,一路直达市中心医院。 林白瞧见送来如血葫芦似的顾战忆时,同时也发现了一直在旁边叨叨没完的褚晓,反而更加看重褚晓的情况。 “他什么人?”林白戴着口罩,清冷的双眸看着褚晓。 牧歌虽疑惑林白几分,便随着她回答,“顾战忆这小子的绯闻男友。” “他也在这里?”林白问道。 “他在。”顾御宸说道,“可这小子皮糙肉厚,没什么伤,身上连个血滴都没有。” “嗯。”林白轻哼一声,转身侧头对身边的助手说道,“把人带走,直接压到手术室。” “嗯?” “嗯?” 众人惊讶,明明不省人事的人躺在这,为什么却偏偏要去应付那活蹦乱跳的人。 “你们拉着我去哪?我没事儿。“褚晓出了脸色苍白,倒是真看不出哪里有问题,“受伤的人在那躺着呢!你们眼神不好用吗?” 几位助理略显尴尬的看着林白,其实他们心里也确实不明白,为什么放着重患不管,要去抓这么个活蹦乱跳的人。 “看什么?”林白递给自家老公肖魇夜一个眼神,冷声道,“带走。” “小白……”牧歌忍不住叫了一声。 “嗯?”林白回头神情淡漠。 “没事。”牧歌轻笑,没什么可担心的。 褚晓当兵出身,身体素质都很过硬,可相比于人高马大,又实战经验丰富的枭鸟来说,最多也就是三招,还得是肖魇夜让着他。 “不是,你们干什么?我没事儿、真没事儿……”褚晓为了展示自己真的没问题,还原地蹦了三圈,摊着手说道,“你看,是不是没事。” “要不…还是赶紧处理顾二少吧!林医生,你看他这一身血……” 林白睥睨这昏迷状态的顾战忆,说道,“他没事,只是流了点血。”然后抬头看着活蹦乱跳的褚晓说,“他才有事。” “神经病,你才有事。”说着褚晓便转身就要离开,人才走出去三步,便骤然如断线提偶般晕倒过去。 众人一顿,皆是惊讶神色,林白却咂舌摇头说道,“人本来就不聪明,这又是摔一下,八成脑子是真的不好用了。”说完便转身离开,准备手术去了。 一场手术差不多三个小时,令人想不到的却是手术的对象。 褚晓一张脸苍白如纸,睁开眼睛看见的第一个人是一个陌生女人的脸,一张巴掌大的小圆脸,皮肤白里透红,跟个青涩微红的苹果似的,仔细去闻,似乎还能闻见那股淡淡的果香,眼睛挺大,这会儿这样瞪着她,更是要从眼眶子里飞出来似的,都有点吓人。 “你…”褚晓半眯着眼睛,似是觉得在哪里见过,又一时间想不起来。 “你醒啦?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要不你先喝点水?” 褚晓不记得自己认识过一位这样关系要好的异性朋友,热情的有些殷勤的感觉。 “是不是哪里疼?” 被这么一提醒,褚晓这才记起来,自己似乎全身都疼,尤其腹部,好像被人捅了一道似的,虽然他没被人捅过,可这感觉不太好。 “吾思,都告诉你不要跟他说太多,”林白穿着白大褂走了进来,本来顺道看看人怎么样,没想到这么快就醒了,这当过兵的身体素质就是不一样。“就算人没怎么地,也得被你磨叽晕过去。” “哪有……”吾思皱起苹果笑脸,那么样怎么看都不像个二十七岁的老女人,“我这叫关心,毕竟连累他…” 吾思? 这个名……不就是顾战忆要找的那个女人…… “咳咳……咳……”顾战忆一时着急,咳嗽几声牵着腹部伤口疼得他充满了疑惑,“我……” “你放心,我会替你管顾战忆那混蛋要补偿、营养、精神补偿费的。”吾思赶紧说道,跟不要钱白打包似的说,“不用提他省钱,他有得是钱。” “顾战忆在找你…他没有订婚…我是男的……”褚晓说得口干舌燥,嗓子眼儿里跟要裂开似的,“我们之间什么事也没有……” 这话如果顾战忆在场,一定感动的热泪盈眶,好兄弟躺在病床上,还不忘为他终身幸福考虑。 “……”吾思三下打量着褚晓,看得他感觉怪怪的。 林白上前掀开盖在褚晓身上的被子,褚晓倒是反应速度挺快,一把抓着被角,防备的问道,“你掀我被子干什么?” “检查一下你的手术切口,有没有感染。”林白冷白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手术?什么手术?”褚晓问道。 “你和顾战忆路上一起遇见车祸,他脾脏破裂,已经被摘除了。”林白实话实话。 吾思向林白身后躲了躲,好像随时等着责骂的降临。 “啊……原来是这么回事。”褚晓总裁明白,不是自己感觉错误,而是他的腹部真的被人给开了一刀,他叹了口气说道,“摘了就摘了吧!反正我免疫力一直挺不错的,不影响。” 吾思没想到褚晓会这么洒脱的回答,不禁惊讶的问道,“可是…” 褚晓会然一笑,泼墨绢绸的长发铺在雪白的枕头上,映着他苍白阴柔的脸,甚至有一种婉约病态的古典美,“没什么可是的,我一个大男人,这不算什么事。” “倒是挺有男子气概。”林白打趣的说完,检查他伤口没什么事,就转身离开。 “那是,我可是纯爷们儿。”褚晓颇为得意的样子,像得了小红花的幼儿园小朋友。 “哦?那晓晓,你什么时候也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一道声音插了进来,二人望去,eric拎着一个白色塑料袋走了进来。 “eric?”褚晓明显惊讶异常,撑着手臂想要起身,却被eric给按了回去。“你…你怎么在这儿?” “来中国旅行,”eric将手里东西放下,他起初陪着吾思过来,看见是褚晓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低沉的嗓音说道,“顺道来抓不告而别的逃兵。” “我才不是逃兵,我……我…那叫退役。”褚晓支支吾吾的说道,“光荣退役。” “哪儿光荣?偷了我的眼睛就跑?小偷也能光荣了?”eric转头盯着他,怎么看他那双眼睛都不像有问题的模样。 “呃……eric,你们…认识?”吾思问道。 “不认识。” “认识。” 吾思看着俩人,一时间有些尴尬,觉得这俩人之间应该会有很多话要说,于是撂下一句,“我去看看顾战忆,你们俩先聊”,人就一溜烟跑了出去。 至于要不要去看顾战忆,那就要另当别论了。 第九十七章 吾思在走廊里已经走了好几圈,腿都感觉走酸了,可那扇门还是没有被打开,不是说不敢,而是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去打开。俩人之间唯一的联系大概在一个月之前就以离职申请书给结束掉了。 她看见有人进去就赶紧躲起来,等人走了,就像守门员似的,继续在门口转悠。 可这几个人已经进去快一个小时,到现在还没出来,吾思回想着那走在最前面的老者。似乎、可能、大概在哪里见过。 “干什么呢?”吾思探着半个脑趴在墙边,肩上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吓得惊叫连连,一回头却发现牧歌瞪着眼睛,顾御宸紧紧将人护进怀里,俩人同时见鬼似的看着她。 “你大白天的,见着鬼了?做什么亏心事儿了。”牧歌抹着凸起的小腹,感觉里面的小家伙也被这个倒霉姨给吓着了,小脚丫一直蹬个没完。 “你干什么吓我?”吾思拍着胸脯。 “我?吓你?”牧歌挺着肚身,低头说道,“小孩儿你说,是谁吓着谁了?” 也不知道这肚子里的小娃娃是不是真的听见了,竟肉眼可见的在牧歌肚皮上凸起一个小包来。可是吓坏了准当爹的顾御宸,就怕这孩子一个不小心,再把他妈妈的肚皮捅破了。 “你看,肚子里的宝宝也跟我一伙儿的。”吾思大咧咧的说道。 “嗯?”牧歌被气笑了,“你确定他是这个意思?” “确定,我这个小姨不但长的好看,又可爱,善解人意,他肯定是向着我的啊。” 牧歌但笑不语,这么多年以来,吾思颠倒黑白、胡搅蛮缠的能力可是一天比一天渐长,就是说天上的太阳是她家认出来的垃圾,估计也敢说出来。 笑过后,牧歌这才开问道,“一起进去?咱门口转这么久,是要下蛋吗。” “不、不、”吾思晃着手,“我就路过,都不知道这是顾战忆的房间。” 牧歌和顾御宸忍着笑意,尽量不戳破他的谎言。 吾思眼神有些尴尬的四处游弋着,最后干脆一走了之,只留下一句,“我还有事。” “这还不如老鼠胆子来的大点。”牧歌看着吾思落荒而逃似的背影说道,肚子里的宝宝也跟着赞同的踹了两脚。 牧歌和顾御宸开门进去的时候,顾老爷子搬了个凳子坐在正门口,看门开了就赶紧起身,伸着脖子瞅,发现是顾御宸两口子,又失望的做了回去。 “爸,你等什么呢?”顾御宸将宝贝老婆安置做好,一边问道。 “等……” “等他儿媳妇。”顾战忆抢着说道,之前还一身血淋淋的葫芦,没想到居然伤得一点也不重,唯一看起来比较骇人的伤,也就是侧脸伤那几道皮外伤,从脸颊划到下颌角,林林总总有那么三四道长短不一。 “等我?”牧歌问道。 “不是。”顾战忆盘着双腿坐在床边儿,颠颠的啃着苹果,说道,“等他二儿媳妇。” 牧歌想起门外来回转走的吾思,然后说道,“那不用等了,人给我们吓跑了。” “什么?”顾战忆腾地从床上蹦下来,扯着嗓子就喊,“你来把我媳妇吓跑了?” “臭不要脸呢?”牧歌嫌弃的说道,“你叫谁媳妇媳妇的?人家连面都不愿意见你。“ “我去找她。”说着顾战忆人已经消失在门口。 顾老爷子捏着拐棍儿,给小儿子寄予厚望。 顾御宸则慢悠悠走到自家老婆身边,事不关己的说道,“我们回家。” “好。”牧歌答应着。 顾战忆站在吾思家楼下,看着楼上亮着微弱的灯光,露出一抹笑意,宅女,找她都不用费脑子。 门铃被敲响,吾思往沙发里缩了缩,好像门外是什么湖水猛兽一般。反正就是铁了心的不开门。 门被敲响几次之后便再也没了动静,吾思点着脚尖下地,蹑手蹑脚走到门口,侧耳在门边上听着,确定真的没了动静之后,稍稍安心下来,抚着胸口才要转身,门竟然咔啦一声被打开,吾思脚下一个踉跄落入一个温暖的怀里。 吾思抬头看去正好对上顾战忆那深邃眼神,将她轻轻入怀,温柔说道,“吾思,我好想你。” 吾思身子一顿,突如其来的情话让她心脏猛跳,染红的双颊埋进顾战忆的胸口,似是青涩的苹果染上羞涩红晕,惹人怜爱。 直到门外邻居经过,吾思这才闷声说道,“放开我,有人看着呢。” 顾战忆长臂一抱,将吾思如同拎小鸡一般给拎进屋内,脚尖一勾顺道就将门给关上。 “我让你放开我,没说请你进来。”吾思挣扎着从顾战忆怀里钻出来,本想多说几句,可瞥见他侧边脸上的伤,却又生生将话给咽了回去。 “我为什么不能进来?”顾战忆故意在屋内走了好几圈,一边说到,“这间房子目前应该算是我的名下,倒是你,吾思小姐,你这样才叫做创空门。” “你车祸把脑子撞坏了吧?”吾思说道,“什么时候就变成你的房子了?你想当土匪打劫是吧。” 顾战忆轻笑,走到沙发上坐下,一只手拍了拍旁边的位置,说道,“过来,坐下,我慢慢说给你听。” “你有话说话,我就这么听就行。”吾思心想,自己傻了才会做他身边去,等于小红帽自己蹦跳着让大灰狼去吃。 顾战忆无所谓的靠在沙发上,“是某些人忘了,自己在出国时,将房子交给中介挂售,刚好碰见了我,我可是连价都没换,怎么样?够给你面子吧?” 吾思一拍脑门儿,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自己那时候心情不好,一气之下心想给自己断了后路,将房子卖了,一辈子都不回来,不再看见顾战忆,现在好了……自己的老窝都被人占了。 吾思辩解道,“我还没同意,不算数。” “吾思宝贝,你不会忘了你留在中介的那份合同上已经签过字了吗!”说起这事顾战忆就扎心得疼,他看过吾思留下来的合同,里面不但房子出售的价钱比市面低了百分之三十,而且提前还把名字给签了,这代表什么?代表着女人,当时是铁了心的不打算回来了。 “……我……我后悔了行不行,不卖了。”吾思嚷嚷着。 “现在后悔?晚了点吧!”顾战忆还真当这里是自己家了,从冰箱里翻出一瓶水,拧开盖就喝下去半瓶,这一路着急忙慌的跑过来,可是累着了他,“要不这么得,房子我可以还给你,但是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虽然吾思觉得公狗嘴里吐不出来什么象牙,可还是想听听这象牙有多蠢。 “你做我女朋友,或者嫁给我更好。这两个你选一个。”顾战忆厚着脸皮,面不改色的说道。 吾思面色晦暗,“不、不、顾二少爱好小众现在大街小巷谁不知道,我可不能棒打鸳鸯。” “你……”顾战忆算是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可换句话来说,也不不知道他是为了谁才找的这样的借口。 “我看我还是走吧!”吾思虽然贪吃又爱占小便宜,可有些便宜她占不起,就算占得起,也不能占。 吾思进了卧室,把还没来得及打开的行李箱又拿了出来,行李箱大概是在哪个批发市场里倒腾的,底轮质量太差,滑在地板上克拉响。 顾战忆几个健步就挡在前面,吾思个头属于小巧玲珑型的,顾战忆一米八八的个头往她面前一杵,跟一座大山似的,除非她能有逢山开路的本事,要么想翻阅过去是不太可能的了。 “你让开。”吾思巴掌大的小脸皱得像失去水分的果干。 “我不让。”轮摔无赖,这商场中谁能比得过顾二少的脸皮。 “你要脸吗?”吾思气急败坏的说道。 “我不要,”顾战忆回答的十分顺溜,好像在说一件多值得骄傲的事儿似的。“我要你。” 吾思沉默半响,一颗晶莹剔透邪恶眼泪就这么粹不及防的掉了下来,顾战忆整个人都啥了,这也来的太快了,就这么突然就哭上了,整得他一时间手脚该放哪儿都不知道了。 “你看你,好端端的哭个什么,让外人知道了,好像我欺负小姑娘似的。”顾战忆拉着吾思往沙发走去。 吾思一边跟顾战忆推搡着,一边吸着鼻涕,带着哭音说道,“你就是欺负我了,我一个孤儿,你还好意思欺负我无家可归,你良心喂狗了。” “好,好、先把鼻涕擦了。”顾战忆递给她一张纸,心想,“我就这?良心还喂狗了?分明全都喂给你了好吗?” 吾思眼泪汪汪的大眼睛跟被水洗了一样,氤氲着一层朦胧雾气,跟两个黑溜溜的珍珠似的,她看着顾战忆手里的纸,脸凑过去,拉起顾战忆的袖子,快速将鼻涕蹭在她衣袖上。 “该,真解恨。”吾思心想,“恶心死你。” 吾思想啊,顾战役可是豪门贵公子,这从小到大娇生惯养,讲究的事儿多去了,就单单他平时穿的西装,哪一件不是意大利手工的,这一把鼻涕下去,不但毁了他十几万的衣服,肯定也给他恶心够强。 只见顾战忆压根儿没看自己的衣袖,反而盯着吾思不放,缓缓伸出拇指在她小巧的鼻子下面蹭了一下,说道,“还有一点没擦干净。”然后淡定的抽了一张纸擦干净自己的手。 顾战忆将擦手纸扔进垃圾头,回头头看见呆愣愣看着自己的吾思,奇怪的问道,“怎么了?还舍不得你那点鼻涕?要跟我收费吗?” 第九十八章 顾战忆是谁? 还是在这座城市里随便拉出个人问,肯定会有人告诉你,那是你永远无法匹敌的男人。 如果说御倾集团的顾御宸是个松弛有度,彬彬有礼的绅士,那他顾二少顾战忆就是个背道而驰的痞子,痞得叫一众名媛淑女,爱不得恨不得,几句好话哄得人心花怒放的是他,回头怼的你心肝拧成结的还是他,综合来说,他就是个阴晴不定的混蛋,谁也惹不了他,也没谁能控制的了的男人。要是让人知道,有谁往他袖子上蹭了鼻涕还没被打死,那肯定就是世界性奇迹。 可偏偏这个“奇迹”不但不觉得自己多命大,反而还觉得这男人肯定脑子有毛病。 “别哭了,你瞅你那张脸,跟花猫似的。”顾战忆轻声哄着,跟往日里阴险狡诈的手段一点不相配。 吾思拧着鼻涕,声音特别大,就故意恶心他,拧完了还假装无意把纸扔他身上,“嫌我脏,那你别看啊!干脆走好了,来个眼不见为净,咱俩都消停。” “想得美,我这不是怕你再跑了吗。”顾战忆将身上那团鼻涕纸扔进垃圾桶,起身去厨房想倒杯热水,却发现厨房里连股热乎气儿都没有,值得借了水烧上。 从厨房出来后,顾战忆对吾思说,“刚回家吧?还没吃饭?” 吾思确实前脚刚回家,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顾战忆就上门了,俩人这么一吵吵,又是哭又是生气的,体力消耗得快,现在还真感觉饿得不行。 可吾思是个有骨气的人,即便贪吃,也得分时候,就现在来说,她肯定不想再顾战忆面前说饿,好想她多没出息似的,家都没了,还有心思吃。 “我不饿。”吾思咽着口水,倔强的说道。 顾战忆不是一天认识吾思,为了口吃的,她连家都烧过,这会儿为了跟志气,反而跟他谈起骨气来了。 顾战忆假装云淡风轻的说道,“哦,我还想请你吃点好的呢,听说节水弯边上新开了一家海鲜店,鱼都是当天打捞上来的,特别新鲜,听说过河豚吗?经过处理,肉质鲜美,他家都是自己养得活蹦乱跳的,那滋味更是好上几倍。” 顾战忆一边说着美食的诱惑,一边悄悄观察着吾思偷偷咽口水的模样,一不小心口水溢出嘴角,被她快速用手背抹掉。心里暗笑着,就喜欢她这没出息的劲儿。 “我…真不饿,你说再多也没用。”小丫头今儿个说什么也得拿出点骨气来瞧瞧。 顾战忆转身回厨房,看着烧开的水,倒了一杯拿出来放到吾思面前悻悻然的说道,“其实是我馋了,上次牧歌和我哥俩人去,听说牧歌吃了不少龙虾,给我个乐坏了。” 吾思没说话,嗓子眼里不停的吞咽着口水。 “哦对了,那家还有不少种口味儿,麻辣、蒜香,清蒸,”顾战忆咂巴着舌头,“去的人得愉悦一个月呢!” 吾思忍不住问道,“那你提前预约了?” “没有。”顾战忆说完就看见吾思脸上失望的模样,又说道,“那家店是我朋友开的,我随时去都有位子。” 吾思即可喜出望外,关键时刻又及时收住,压着兴奋说道,“我就勉强陪你去一趟,就这一次。” “行,多谢吾思小姐赏脸。”顾战忆勾起嘴角,“那你喝点水,再洗洗脸,咱们就出发。” 吾思看着热气腾腾的水杯,起身往洗手间跑去,没一会儿就传来说声。 等水凉了喝到嘴,得等什么时候去…… 俩人一进餐厅就有人热情的上来迎接,与此同时还吸引了不少人的暗暗侧目,不为别的,现在咱们的顾二少可是绯闻缠身,不少人都在想着,这顾二少不是报道说为爱出柜吗?怎么又带个女的出来吃饭? 不过鼻子眼睛长在别人身上,顾战忆的满心欢喜都在身边的人身上,算是给了那群好信儿的人一个活路。 吾思估计是真饿了,顾战忆特意多点了一些,吃到最后,在担心她吃多撑坏肚子的情况,又给眼巴巴的她点了一份饭后小甜点,这才换来一抹满足的餍笑。 “味道怎么样?我没骗你吧。”顾战忆递给她一杯水问道。 吾思结果水杯,低头看了看自己凸鼓的肚皮,实在没地方再咽一口水了,于是就把杯子放了下来,“还行,凑合。” 顾战忆抿嘴偷笑着,又快速收起笑意,怕让这口是心非的小女人看见了,再不高兴,“那我们下次再来尝尝其他的,他家菜品挺多的。” 吾思话到嘴边儿,又给咽了回去,心里压着馋虫,嘴上说着,“没下次了。” “怎么?这里不合你胃口?”顾战忆问道。 “我要走了。”吾思说道。 顾战忆一怔,面色黯然,“去哪?” “去实现我的愿望啊!”吾思撂下这么一句话,便率先起身离开座位,走了几步发现身后的人没跟上来,叫了一声,“走啊,想什么呢?” 顾战忆将吾思送到家门口转身就走了,这倒是出乎吾思的意外,她以为顾战忆又会像以前一样死皮赖脸的进去呆一会儿,然而这一次竟然头也不回的走了,还有点着急的味道。 顾战忆下楼刚钻进车里就掏出手机,短暂几声后电话被接通,“去查一下叫eric这个人,我要他全部身家背景。” 哼、想跟他抢人,连耗子洞都给你堵上。 吾思这几天满大街的转悠,因为和eric约好了走遍大江南北,有不少东西要准备,以往小心眼儿的守财奴,这次算是割了动脉,在对待自己身上一点不含糊,什么好买什么。 这座城市她生活的时间很久,可实际上对吾思来说还接近于陌生,没办法,宅女的世界观仅存在于那些c代码上,可以处理的机会少之又少。这还要感谢两位好友,没有让她与这个社会脱节。 吾思今天收获一般,手里只拿了一个袋子,主要是前几天买得差不多,现在也就是随便出来溜溜。 以往也没什么体力活动,这会儿寻摸着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这边刚找了个商场里的长椅坐下来,喘了口气,感叹着这逛街也是个力气活儿。 “这关怎么总也不过呢!哎呀……” “这地方是不是设置有错误啊?又在这死了……” 阵阵叹息连着挫败,吾思忍不住向旁边偷偷瞧了两眼,以为打扮华贵典雅的女人正交叠这淑女坐姿,对着手机屏幕皱褶眉头。 “又死了……这个地方我都敲三遍了……”那妇人颓然垂下两只胳膊,显得很不开心。 吾思撑着机会,看向垂落在椅子上的手机,原来是个节奏游戏,根据歌曲的卡点击打,她有一阵跟着她那群网络朋友玩过。 “你选的这首歌在中间一分四十五秒的时候要反手操作,不然就会来不及操控按键,只要过了这里,基本上s级别就能拿到。”吾思忍不住提点着,着总考人反应速度的游戏,基本上难不住她们这些长期高强度怼键盘的人。 那妇人看向吾思的时候,眼睛里都有反着光,连忙将自己手机递到吾思面前,“那你帮我过了这关吧!你看我在朋友里排名都是最后了,一直卡在这里,我都可郁闷了。” 吾思看着那妇人,谁说长得漂亮,可还是能够看出年岁挺大,没想到居然还对手游这么感兴趣,倒是有点意外,看见投来期待的目光,想着现在左右也没什么事情,就顺道帮个忙。 于是吾思接过手机,便开始操作起来,她上来就直接点选了难度最高的级别,旁边儿人说道,“这首歌可难了,要不你先选个低难度的?” 要知道她即便是低难度的,也是一次也没过去。 “没事儿。”吾思说了一句,点了开始。 那妇人偷偷打量一眼吾思,心想就是过不去,也得感谢人家,毕竟还耽误人家时间了呢,换句话来说,就是对吾思没报太大希望。 吾思前期基本上都是能够拿到满分,这首歌的难度就在这里,前期曲调基本算是低级,然后到了中期骤然变成高强度,前后没有缓冲过度,如果没有较强的灵活和反应,那就只能靠着一次次的失败,硬是记住每一点掉落的点位,但这样也十分耗时间和精力,就像这手机的主人一样。 到了中段,音乐骤然转快,掉落的点密集像是没有间歇一般,妇人盯着手机屏幕,紧张的手心都开始冒汗。相反吾思的脸上一片平静,倒是有几分悠哉的味道。 但手机屏幕上出现什么三sss级别通过时,那妇人惊呼着,“太好了,终于过了,还是最强难度……”心想她可算能在那些朋友中间好好露一把脸。 吾思将手机还给主人,那妇人连连道谢,“麻烦你了啊!你可真厉害,总玩这款游戏吗?” “不怎么玩,就玩过一小段时间。”吾思将后面的话吞了回去,因为难度太小,玩着没什么意思,所以就不爱玩了。 谁知那妇人崇拜的目光看着她,试探着问,“那咱俩能加个好友吗?你不忙的时候带带我?” “……”吾思顿了顿,最后还是拿出自己手机加了个好友。 妇女连连道谢,临走时还频频回头说道,“一时间一定要带我哦。”得到吾思肯定答复之后,这才一步三回头离开,那样子好像恨不得将吾思给带回家去一般。 吾思看着离去的背影忍不住轻笑出出声,心想,还真是个有意思的阿姨。心态年轻嘛! 她不会做饭,曾因为跟顾战忆赌气做饭这事儿,还将房子烧过、从此之后便再也没动过火,晚上吾思叫了份外卖,吃完后懒得收拾就那么放在桌子上,躺在沙发上瞪着天花板,突然想起今天碰见的那个阿姨,于是拿起手机登陆游戏看看,没成想才一上线,就看见对方发来一连串哭啼的表情。 吾思抿着嘴笑,这八成shi让人给虐了…… 第九十九章 距离和eric约定出发的日子的前一天,吾思突然接到eric的电话,说因为有事耽搁,俩人计划要推迟一些,吾思又不好深问具体的是什么事情,只好点头答应。 之前一直在御倾集团上班,时间一天天过得还算充实,之后前脚离职,后脚就被牧歌被扔到国外,突然拓展的视野,让她很是感觉时间白驹过隙。回来之后发生了很多事情,有忙着准备东西在此完成自己旅行的梦想,可这会突然计划被搁置,时间变得松散下来,吾思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起初她试图学学那些名门闺秀,一杯咖啡,一本书优雅的打法一天的时间,然而事实证明野鸡它和凤凰之间是有无法逾越的鸿沟,人家大家闺秀能安静看上一整天的书不觉得无聊,放在吾思身上,根本就是个煎熬,别说一天,就是十分钟都坚持不下来。于是吾思决定打开电脑,看看最近骇客任务单上有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任务,顺道接了打发时间,也好赚点零花钱,最近买定西也花了不少。 吾思灵活的操纵者鼠标,输入身份密码登录界面,一页一页翻找着,直到看见一条游戏指导。 游戏?还指导? 她不过才一年多没上来接任务,现在骇客都沦落到要靠玩游戏过活了吗? 吾思点开那条信息仔细看看,不过就是前几天她帮人过关的游戏。任务上写着,要求主家升级到七十级,便算任务完成。 呦!酬金还不少。当然跟大人物现车甚远,可这种小玩意儿的任务,能给到五位数,还是挺划算的,基本不用什么体力,这钱简直就是白给的。 于是吾思毫不犹豫的接下了这个任务,心想,有网络第一的骇客给你做游戏指导,主家就赶紧偷着乐去吧! 任务提交完成,吾思登陆提供的游戏账号,仅仅在一个小时内,就把帐号等级从三十一升到了五十六,想着休息一会儿,等她喝了水回来,却发现自己居然被主家打赏了,三万块对这点任务来说已经是大手笔。 吾思够着嘴角跟抹了蜜似的甜。 顾战忆已经整整一周没见过吾思,前边刚送走弗兰哥两口子,后脚有来了个eric,他眼珠子血丝蔓延,盯着炸开的屏幕,满世界都在讨论网络第一骇客为什么跑去接个小活儿。 顾战忆呼出一口浊气,“还真是个不省心的主。” 这样的女人,怎么安心放在外面,得赶紧带回家来,好好关起来,一天二十四小时拴在身边。 最近吾思开始思考要不要自己去旅行,eric似乎很忙,焦头烂额的忙,一直把道歉的话话到嘴边,至于什么原因却像卡住了喉另一般,扔她怎么说都没有说出来。 看了眼手机里的游戏,还没到三个月就已经达到了满级,主家那边欣喜若狂,痛快给了钱,又提出要当面感谢,被她给拒绝了。 这一定是个新手,他们的圈子里,从来不见面是个铁规定。尽管对方显得有些失望,可还是最后尊重吾思。 这天顾战忆来找吾思,手里拎着两大包的零食当作敲门砖,吾思怕在门口半天,犹豫着要不要给他开门。 “这可是我专门从各国搜来的零食,全都是漂扬过海来的,”顾战忆知道屋子里肯定有人,故意说道,“可惜了,没有人领情,不如我拿走去扔垃圾桶吧…” 说完顾战忆站在门口一副无奈可惜的样子,仔细听着屋内的动静,一分、两分、五分钟过去了…… 顾战忆脸都黑了…… 吾思在室内就这么看着顾战忆的脸来回变色,心里叫嚣着,“该,我让你小瞧我,我虽然爱吃,可本姑娘也是有骨气的。” 顾战忆征战商场,看上去最是风流,可实际上没人再比他心思缜密,他站在门外,现在都能想象到里面吾思脸上的小表情,肯定特别得意,觉得自己给他一个坎,想着那跟苹果似的小脸,顾战忆心里别提多美。 “家里竟然没人的话,我就把东西扔这门口吧。”顾战忆故意说道,“要是谁看着了,没准儿还能拿回去,这一袋吃的可就好几千,两袋子俩起来,差不多得五千块钱呢!”说着顾战忆还叹了口气,甩下一句可惜了。 吾思听见顾战忆门外报得这个数,且不说她对这些吃的有多待见,就光凭这些钱,她就是站这一宿,也得看着不难不能被人给拿走了,那岂不是等于扔了五千块钱给人白捡么! 顾战忆将两袋子吃的放在地上,特意弄出很大动静,就是想告诉屋里的人,可好好看住了,一个溜眼儿再让别人顺走,然后装作不轻易碰着了门,提醒着他可真走了。 吾思顺着猫眼儿往外看,眼睁睁看着顾战忆弯腰放东西,又消失在门口,她还特意又等了五分钟,就怕顾战忆等电梯,走得没那么快,再让他看见自己开门拿东西,多丢人。 吾思眼巴巴盯着墙上的表,又顾着看门外有没有人经过,这五分钟是即忙碌又焦急。 秒针刚到五分钟,吾思就咔嚓一声把门给打开,头不抬眼不睁,猫着腰就去拿东西,接过一听见头顶上方的动静,就跟被人贴了定身符一般,就那么保持着弯腰的动作,半响才涨红着一张小脸抬起头。 “呦,原来你在家啊?刚好我敲门来着,估计你是睡着了没听见。”顾战忆神色平常的说道。 吾思直起腰来,陪着笑的说道,“是啊,我刚睡觉来着,刚醒……”说着还故意打了个能看见后槽牙的哈欠,证明自己说的是真事。 顾战忆也没拆穿她,却起了逗人的心思。“那你这是出门来扔垃圾了?” “啊?”吾思疑惑着顾战忆为什么这么说。 “那你好端端的出来干什么?”顾战忆问道, “啊、对、对、我扔垃圾来着。”吾思顺着话茬儿往下接,心里泛虚,手心都紧张出了汗。 “哦……”顾战忆眼神里里外外的我打量她一圈,“那你垃圾呢?” “我………”吾思这人要说没长脑子,可一碰电脑玩的倍溜儿,要说长脑子,却在人面前总叫人一眼看到底。 顾战忆有时候都想,真悬啊!这以前他不认识吾思的时间里,这小女人就跟天天蹦哒在悬崖边上似的,指不定谁推一把就掉下去了,关键她自己还没有危机意识,颠着小脚丫,就在深渊边儿上那么溜达。 顾战忆看她那副窘迫的模样,心里也有点不忍,“你忘拿出来了吧?多不多?我帮你?” 吾思连忙点点头,“啊对,是忘拿出来了,不多,就一点……” 顾战忆心想,除了顺着人家话往下接,自己都不会转转脑袋瓜,再想想其他的理由,扯谎都不会。他弯腰拎起两个袋子,趁着吾思晃神儿的功夫,大义凛然的就进了屋,“我给你带了点零食,来看看有没有你爱吃的。” 吾思看着堂而皇之登堂入室的男人,咬着后槽牙心想,“看在这些吃的面子上,就放你进去这一次。” 顾战忆进了屋就往厨房走,将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逐一往空冰箱里放。 “哎、往冰箱里放什么?一会儿我就都吃了。”吾思上前去阻止。 顾战忆拿起个瓶子对着她说道,“这是冲着喝的,每天早晨一杯,补充维生素和糖份,你能一次都吃了啊?” 吾思垂着眸子没吱声,她也没想到这块儿啊。 顾战忆拿这一点不客气,一边将需要冷藏和一时间吃不完的东西摆进冰箱,一边说道,“你这冰箱里怎么什么都没有?你平时都吃什么?” 吾思看准时机,趁着顾战忆往冰箱塞东西的功夫,从袋子里拿出来一袋果干出来,撕开包装,拿出一颗就扔进嘴里,酸甜酸甜的特别爽口,“我最近没出门,饿了就随便订点吃的呗,再说了,我过几天就打算……”吾思及时收了声,她说不上为什么,就是不想让顾战忆知道她打算自己去旅行的事情。 “总吃外面的东西你不腻啊?你家附近这一片是不是都让你吃个遍了。”顾战忆不但注意到了,还特别关注她那没说完的一句话,可也没想着去逼问她,问了,她也不会说,回头叫几个人过来,天天在她家楼下守着就行,看看这小女人又想起什么幺蛾子。 吾思没一会儿就吃了差不多半袋的果干,这东西特别开胃,她咂巴咂巴嘴,总觉得越吃这胃里越是空落落的,“还行,我固定了几家,味道还不错,可以换着吃。” “哪儿几家啊?有多好吃?”顾战忆关上冰箱门,拎着剩余的零食走出来问她。 吾思心里一想,坏了,要破财…… 外卖送过来的时候,吾思特意装作没听着,让顾战忆去开门。 顾战忆平时身上根本不揣现金,今天他来时特意从助理身上搜刮了几百块钱,就猜到能用到,结果一付钱的时候,不多不少,刚好就那些钱。 这小妮子是照着他身家来点的东西吧?哪怕再多一毛钱,他都没有。 “快起来,看看你喜欢的东西究竟有多好吃。”顾战忆将外面盒子放在茶几上,伸手去拽躺在沙发上的吾思。 吾思跟没长骨头似的被人拉起来,鼻尖闻到香味,肚子里诚实的叫了几声,她赶紧捂住肚子,就怕让顾战忆听见。 顾战忆瞄了她一眼,“别捂着了,我都听见了,那么大声,门外边儿都能听见。” 吾思磨着后槽牙,就你耳朵好使,听见就听见呗,还非得说出来。 第一百章 吾思个子不高,又身无几两肉,却是个实打实的肉食主义者,每顿饭要是不沾点油水,就总觉得这顿饭没吃,为此牧歌还总打趣他说,“人家不长个儿,至少还有心眼儿坠着,你这连个心眼都没有,还好意思长出个豆芽身材。”为此番评论,吾思曾经一度想过与牧歌绝交,老死不相往来。 然而客观事实摆在眼前,事实证明牧歌的评论是中肯之言。 且不说一个女人顿顿要有肉吧,就是在异性同餐的情况下怎么的也得控制一下自己食肉主义的欲望,尤其还是在要身高长相都无可挑剔的男人面前,她倒好,撸胳膊挽袖子,一头乱糟糟直打结的头发随便拿根绳子就给绑上,素面朝天,多亏长了长万年不衰的娃娃脸,还算能下得去眼。可着满手是油渍麻花,还一副护食儿的小野兽德行,换谁都会觉得这根本就是总自我毁灭的行为。 这边有人拼命毁,可偏偏那边还有人瞪着眼珠子欣赏。 怎么会有人这么可爱?没一点优柔造作,就连拿嘴角沾着的肉沫子,在顾战忆眼里都成了率真的有点。 茶几和沙发的高度吃吃起东西来高度不一,于是吾思干脆在地上扔了两个抱枕,带着顾战忆做在地上吃。全然不想着顾战忆的身份背景,曾几何时这样地摊式的就餐方式。 吾思鼓着个腮帮子,一双筷子还横扫千军似的搜刮着一盘肉菜,恐怕有人跟她抢似的。 顾战忆将杯子向她那边推了推,说道,“喝点水,别噎着了。” 吾思连看都没看那杯水,这时候哪还能喝水呀,喝水多占肚子,不如拿这空间多塞几块肉。 “有这么好吃吗?”顾战忆原本不饿,可看着吾思吃得这么嗨,于是他也拿着筷子夹了根青菜,都没去想一块肉的主意,全留着给她,“味道还真挺不错。” “对吧!”得到上层社会人士的良好评价,吾思就跟自己被人认可似的,含糊不清的说道,脸上还颇为得意,“就光这一家,我吃了三年都没腻。” 顾战忆点点头,没有反驳,味道还可以,就是这顿饭有些太油腻了,这眼下都快九点多了,就怕她吃完这顿,会张罗着撑着,胃再不舒服。 果然一顿盛宴之后,吾思抚着圆滚的胃阵阵叹息着,吃多了,难受。 顾战忆收拾了桌子上的东西,看着起不来的吾思,有点自责,刚刚他其实应该拦着点的,哪怕是会引来吾思的不满,也不能让她吃那么多,现在难受皱起的模样,到最后折麽的还是他自己。 “要不然我出去给你买点药吧?”顾战忆说道。 “好端端的吃什么药啊!我就是吃撑了点。”吾思不爱有事没事就往嘴里扔点药片,是药三分毒,吃得时间久了,难道身体还要依靠着药物才能运转吗。 顾战忆站在一旁好几分钟没说话,突然上前拉起吾思的胳膊,惹得一声懒肉的吾思阵阵哀嚎,“你干什么呀顾战忆,你拉着我起来要去哪?” “跟我走。”顾战忆不由分说的带着人就往门外走去,临走时还不忘把垃圾一块带走。 “你有病吧?这大晚上的你拉着我去哪儿?我不想出门。”吾思挣扎着想要将手从顾战忆的手掌里拿出来,可惜人小力微,吃再多东西都没法跟顾战忆抗衡,几度尝试后,干脆不浪费力气了,就这么被顾战忆拖着走。 “去哪……去哪……”吾思跟着顾战忆从家到了楼下,又从楼下走到大街上,然后俩人就这么在大街上晃悠着都快走了半个小时。 顾战忆没回话,眼睛向四处瞄着,似乎在找着什么,直到看见胡同里的小店面,笑了笑,拉着吾思走了过去。 吾思是骇客高手,连带着对游戏也是不在话下,可她却对这种老式的电动游戏机没辙,正确的说,在她压根儿连见都没见过。 小店里有点冷清,不过二三十平方米,里面只有五六台机子,都是老式的,吾思俩人进去的时候正好唯一的一位玩家离开,现在这店里,除了趴在桌子上的老板,就算被他们俩包场了。 “这……” “玩过吗?”顾战忆垂眸看着吾思。 吾思一双大眼睛在旁边一台机子上扫了好几圈,一个游戏杆,五个按键,便再也找不见其他可操纵的东西,屏幕有点泛黄,不是那么清晰的图画,上面两个仅能看出个大概相貌的小人在卖力互打着。 吾思想应该不难吧,“没玩过,但应该能比你强。” 说吾思也算是个神奇的人,看上去老实巴交,甚至有点傻的人,那是没把她放在正确的位置上,不信你碰一下她的爆发点,肯定龇牙咧嘴的反击,就跟国土寸步不让一样。 顾战忆从吾思那双大眼睛里看到了倔强不屈的小火苗,对她的欣赏更是又提了一层,看似柔弱的外表,实际上却比谁都要强。 “比一下?”顾战役故意挑衅。 吾思两条秀眉轻挑,“上一个这么跟我说的人,坟头都长了野草。” 顾战忆吹个口哨,换来吾思一抹零利眼神,二人之间的战役就此展开。 “向左、向左、给我飞去……”吾思水灵的大眼睛此刻半眯着,似是红了眼,紧盯屏幕,手下是灵活的操纵,无奈机器老旧,有些按键已经不太灵敏,她不得不使些力气,激动时手下没轻重,连手心都拍红肿也不自知。 “可以呀!”顾战忆从来不吝啬自己对她的赞美,对于才玩的新人来说,吾思的接受和反应能力确实值得让人钦佩,“这一下飞掉我半管血。” “哼、”吾思轻笑,骄傲的神色说道,“我还有大招,你等着收尸吧。” 顾战忆看似在玩游戏,可余光里却一直抓着吾思不放,每一个表情和动作,尤其刚刚那轻蔑似的小表情,像极了一只傲娇的小孔雀,前面开着屏,后面露着光溜溜的小pp,顾战忆找准时机,手下操作杆连着按键一波操作,照着她的pp上就是一脚,还她一个清空的半管血,大家扯平了。 吾思快要把后槽牙给磨平了,好斗的心活彻底燃烧起来,两只手操作时更是用力,按键被她拍得直作响。 “诶、诶,小姑娘,你轻点、轻点啊,那可是有年头的机子了,我还合计就算不干了,拿回去收场呢!”老板听着那残暴的声响,忍不住说上几句,这心里实在是舍不得,都快滴血了。 “啊……不好意思啊,老板。”吾思回着老板的话,一个没留神,又是被顾战忆逮着空子给了一脚,就剩一丝血吊着命,吾思咬牙切齿的挤出来几个字,“你这叫卑鄙无耻下流。” “我这叫兵不厌诈,或者你喜欢的话,叫趁火打劫也成。”顾战忆没搭理吾思那要咬人的模样,手下操作一点不留情分。 “那就别怪我!”说着吾思似是吃了大力水手的菠菜,就连那老旧的机器都跟着左右晃动着,老板一旁看着,觉得他不应再说什么了,说了估计这不知道哪来的野丫头也不会听进去,只能连连唉声叹气,只祈祷别给他拆零碎了就好。 “揍你、踢你肚子,我让你跟爷得瑟……”吾思彻底被挑火的脾气,嘴里的话什么都不顾及。 “来踢我,你来呀、踢不着。”顾战忆继续煽风点火着,恶趣味的就喜欢欣赏吾思这个样子。 “我……不会放过你的。”尽管吾思称霸互联网,可对这种老旧实战的东西才刚接触,终究没有顾战忆熟练。 顾战忆又欠又贱的说道,“你可千万别放过我,你要是不把我打死,我都全身痒痒。” 真贱啊、秉承着这股子不要脸的本事,顾战忆在商场上不废一拳一脚,能整死的人一箩筐还多。 时钟滴答滴答的过,分针绕了一圈又一圈,眼见着奔着午夜去的时间,然游戏店的老板点头瞌睡惊醒之时,开始撵人。 “时间太晚了,明天你们俩再来玩吧。”老板打着哈欠,拍了拍吾思这台机器。 吾思显然还没有完全制服顾战忆,好胜心作祟正浓,之前几夜不睡也很正常,“老板,这才几点啊!这里是繁华街区,你这么早关门少赚多少块钱?” “你看我开着门就挣钱了嘛?”老板困眯着眼睛缝说道,现在世道变了,各种娱乐消遣的东西琳琅满目,这种老旧游戏机根本没人看一眼。 “这不是还有我们呢嘛。”吾思死皮赖脸的拖着时间,心里想着,只要再给她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她就能让顾战忆输得心服口服。 “哎呀……歇业了、歇业了,你家要玩明天来。”老板不耐烦了,直接拔掉了电源。就为挣这俩人的百八十几块,一熬半宿,倒不如早点回家,明天早点来开门呢! “哎呀……”吾思惊呼一声突然黑屏的游戏机,随即垮下双肩。 顾战忆站起身,拽了拽吾思的衣袖,“走吧!手下败将,再不走老板就要哄出门了。” “谁是你手下败将?”吾思一蹦到地上,两只手插在腰间,仰着头,在身高上就落了下风,“咱们还没打完,我可还没输。” “早晚的事儿,你就是打不过我。”顾战忆偏偏就爱惹吾思生气,看着她跟小猫炸毛似的样子,别提多可爱了,奶凶奶凶的那种。 “老板!”吾思大眼睛瞪着顾战忆,却喊着老板,气氛的说道,“明天早点开门。” “行,你们今天早点走,我明天就早点开门。”老板说道。 吾思带着遗憾、不满的离开,顾战忆跟在后面慢悠悠的欣赏,心里快化成了一摊水。 第壹佰零壹章 第二天,自由的体现之一就是可以睡到自然醒,没人吵没人闹。吾思上午九点才缓缓睁开眼睛,她是被饿醒的。揉了揉肚子,明明昨晚吃了那么多,都撑着了,要不是顾战忆拉着她出去做了一番“运动”,她也不会消化的那么快。 睡眼惺忪的翻出来手机看了眼,牧歌给她打电话了? 一只手在眼睛上揉了揉,缓解一下刚睡醒的视力,点开手机,在通话记录里找到牧歌拨了过去。 “喂?” “去哪儿浪了,还知道给我回电话。”显然牧歌有些不满。 “没有……”吾思快速找着借口,“我刚睡醒。” 电话里传来牧歌一声轻笑,酸唧唧的说道,“无业游民就是好,可以自由掌控时间。” 吾思心想,“之前我也没有工作,都是在家里圈着,也没见你这么挤兑我。” “你打电话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牧歌声音更是低沉几分。 吾思立刻陪笑着说道,“没啊,哪能啊,就是你让我现在回去伺候你,我都乐意,上将啊,多少人巴结还来不及。” “少臭贫,”牧歌没好气的说了一句,“顾御宸公司的网络昨晚被人骚扰了,网络安全的那帮人已经捣鼓一晚上了,你一会儿去过去看一眼。” “啊……”吾思有点不愿意,主要她一个当初离职那么潇洒的人,如今又回去干活算怎么回事儿啊,多掉身价,好想攀着高枝,又想回去似的。 “酬劳已经打在你帐户上了,算单次出任务。”牧歌说。 吾思一怔,手机离开耳边,看了眼短信,钱还真已经打过来了,而是死以往的三倍,这下她就无话可说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还得感谢人家为她养老金做出的大方贡献。 在牧歌三令五申的情况下,吾思火速收拾完毕出了门,原本想开着自己年老体衰的小车去,转一念又想,万一半路闹个老年病,还是算了吧,了辆出租车直接去了。 吾思在御倾集团的时间不算长,可也一年多的时间,因为平易近人,又长相甜美如邻家小妹,所以人员还是不错的,只是除了个别几个人之外。不过她也没怎么在意,毕竟有人的地方就有矛盾,这是生活的乐趣之一。 吾思的到来,在安全网络一众人的眼中宛如天神降临。 “吾思、小思思、你可算回来了……”李玲在部门里跟吾思最是要好,年龄上要大上几岁,却俨然比吾思还要会撒娇。 “啊……我的小姑奶奶,你终于来了。”张艺是个九零后小男生,在吾思之后来公司的,最是喜欢跟吾思俩吵吵闹闹。 “你们……”吾思惊讶的看着平日里大半靓丽青春的几个人,如今熬了一夜未睡,这黑眼圈都快绕过了头顶。 “哎,别看了、别看了、”李玲摆摆手,然后捂着脸,“我都没法儿见人了。” “你这算啥?”张艺低眉顺眼的偷偷指了指吾思原来的办公室,小声说道,“就里面那位,一晚上都八杯咖啡了,那头皮都快薅掉了。” 李玲性子直,最是不会掩饰,当即冲里面翻了个白眼儿,说道,“让她逞能,咱们是技术部门,实力派,以为光凭一身风骚气味儿就行了呢!还不是个纸壳子,出了事儿,连个手速都没有,最后还不是得吧小思思给请回来。” “玲姐,行啊,平时看不出来你分析能力这么厉害。”九零后的特立独行,张艺早就看她不顺眼。 吾思就算脑子再单纯,对如此明显的人际关系也有所察觉,顺着俩人怼眼色的方向看过去,正好瞧见一胸大腰窄,烫着一头大波浪的女人,踩着十寸高跟鞋,拧着质地的臀部向这边走来。 吾思正正身子,露出一抹甜笑打着招呼,“嗨、吴梅……” “别叫我吴梅,我说过多少次了,叫我eva。”熬了一夜的精致妆容也已经开始模糊坍塌,吴梅心里更是气愤不已,当初好不容易熬到吾思自动离职,她才坐上这个经历的位置,如今却又要去请她回来支援,好想显得她这个经理多没用草包似的,这不是明着往她脸上甩巴掌呢吗! “呃……eva……”吾思说道。 “连自己的我名字都嫌弃,”李玲梗着细长的脖子,俨然一副我不怕你的模样,“你这身上还有没动过的地方吗?连根在哪都不知道了吧?” “李玲。”吴梅扯着嗓子喊出声,这部门里谁都对她恭恭敬敬的,就这么一个是女人,天天跟她对着干,要不是还需要她的技术,早就把她开除了。 “干嘛?”李玲抬眼,毫不畏惧的看着李玲,“人家叫我的名字,我答应,好不好听都是我的,不像某些人,这从心里往外的虚伪。” “你是不是不想干了!”吴梅尖叫着刺耳的动静。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吾思尴尬的拦着火气正旺的俩人。 “就是,算了吧。”张艺跟着站起身,挡在俩人中间,这万一要是俩人打起来,他身高马大还能给拉开。可他也看不惯吴梅那副鬼样子,嘴上又忍不住拉偏,“玲姐,你说说你,跟领导叫什么劲儿呢,这要是来个公报私仇,你回头不还得再找份营生不是。” “呵、”李玲冷哼着,“我怕什么?我手里有技术,走到哪儿我都不怕,不像某些人,脑袋空空,拿着一对胸当筹码,真怕被哪个手重的给不小心捏出硅胶来。” 这么赤果的羞辱,吴梅简直就是要炸开了锅,当即举着两只染得血红的指甲就冲着李玲过去了,嘴里骂着,“你个贱嘴,看我不给你撕烂了。” “你来呀!怕你啊……”压抑好一阵子的怒气。这会儿李玲几乎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打不了抽这女人一顿,走也走得痛快。 “别、别动手、别打。”吾思着急直跳脚,在俩人中间来回拉扯着,无奈她长了个小巧玲珑的身材,跟人家一米七几的大个一比,她就跟幼儿园里出来似的。不但拦不住,还被人推搡了好几下。 “张艺,快来帮忙呀!”吾思找救兵,然而这救兵看着李玲没吃亏,连拦着的意思都没有。 一时间这网络安全部门算是火遍了全公司,昨夜守护公司网络安全不利,搞得需要搬救兵,今天又上演部门员工闹抗议,可见这部门的领导人究竟有多不招人待见。 “你说什么?”顾战忆正在跟弗兰哥交接剩下的尾案,基本上再过几天,这两口子就可以开开心心回去一家团聚。听见助理充满跑进来的报告,他忍不住地吼道。 “二少,吾思小姐来了,在部门里…劝架,被人将鼻子打出血了……”助理也是从下面的流言蜚语里听来的,本来这也不算是什么事情,可他总觉得还是应该跟二少说一声才好。 看来,是说对了……… “劝架?被人打了?”顾战忆幽幽的看向助理,“为什么她回来没人通知我?” 助理背后顺着脊柱森森寒意,冷汗顺着鬓角滴落,“二、二少……不知道谁给吾思小姐打得电话,网络安全部昨夜遭到入侵……” 顾战忆没功夫再继续听这些解释,不过眨眼间,人已经消失在门口。 “你有本事再把话说一遍。”吴梅扯得脖子青筋暴起,眼睛里布这猩红血丝,哪里还有平时貌美妖娆的模样。 李玲也不是省油的脾气,反击道,“我就是在说一百遍都可以,你就是个绣花枕头,空包蛋,明明什么都不会做,还好意思奔着经历些位置,啊、也不对,也会做一件事情,呵、忽然你这位置怎么爬上来的呢你。” “你个贱人,我怎么上来的,你管得着?”吴梅一把推开拦在自己面前的吾思,“还是你羡慕我?你连本钱都没有,也就只有眼馋的份儿。” “我眼馋?”李玲冷哼着,“眼馋一只鸡吗?” “别吵了、别吵了,好多人在看着呢!”吾思这边才将一个人的手压下来,后面另一个人又开始冲上来,她夹在中间忙得满头大汗。 这要是林白和牧歌在场,估计俩人连张开嘴的机会都没有,不是哑了,就是残废了。好在这个人是吾思,没什么战斗力。然而却还有人不知足,争执见吴梅趁乱,狠狠手肘怼在吾思脸上。 吾思只感觉鼻腔一凉,低头一看,滴滴鲜艳的红色没入地毯,她眼疾手快的捂着脖子,却顺着指缝溢出来,看上去十几分灿烈。 所以当个顾战忆来时正好撞上这一幕,那刺目的颜色让顾战忆的心骤然坠到谷底。吾思慌乱后退间突然抵上一堵温热墙,向后看去,顾战忆那张沉着的黑脸赫然出现在眼前,她当即闪躲,不想这幅狼狈样子被顾战忆看见,却被一把钳住双肩,“你还想去哪?” 吾思想张嘴说话,却因为捂着口鼻无法做到,只得一直躲闪着,却也更加惹得顾战忆气愤难当。 “跟我走。”顾战忆醇厚的声音很低,却足够震撼住在场的每一个人。 “顾…顾总,这件事情……”吴梅慌忙整理自己衣着,先前想要解释,却在看见顾战忆那杀人似目光时楞在原地。 “乖,听话,跟我走。”顾战忆眼见着吾思躲闪,硬生生压着心中火气,柔声说道。 不料吾思依旧还是摇摇头。 顾战忆轻皱起眉头,将人一把捞进怀里,弯腰抱起腿弯,不容分说的将人带离这是非之地。 第一百零二章 “放我下来……顾战忆你听见没有…快…放我下来……”吾思挣扎的动作和声音,随着人越来越多变得不敢随便动作,声音也被咽了回去,只能将一颗小脑袋瓜使劲儿往顾战忆胸口埋进去,鸵鸟思维的想,“大家可能认不出来我。” 可即便吾思在公司时间不长,又不是经常走动,可那段时间,耐不住顾二少总玩网络安全部跑呀! 所以说出名的不是吾思这个人,而是顾二少经常去找的这个人。 一路伴随着瞩目礼,顾战忆迈着稳健的步伐将人带进自己的办公室,顺道将门用脚关上,发出嘭的一身,证明了这件办公室主人所承载的怒气有多大。 顾战忆将人放在沙发上,吾思意为他会劈头盖脸的先骂一顿,结果人家一声没吭,转头拿了个医疗箱过来。 “把手拿来。”顾战忆冷声说道。 吾思一只手还捂着口鼻,摇摇头,主要是这副模样太狼狈了,不像被人看见,闷着的声音说道,“我去洗手间洗洗。” 顾战忆没说话,吾思慌忙起身跑进了卫生间,照着镜子,一拿来手,我得那个天!幸好刚才没把手拿来,这鼻子连着下面半张脸上都糊着一层雪嘎巴,鼻子倒是不出血了,吾思觉得自己可能是被吓得,被顾战忆那张阴沉的脸给吓得,一紧张血管收缩,血都不敢流了。 吾思打开水龙头,伸手接了些水撩在脸上清洗,脑子里却想着,这好像是第一次看见顾战忆对她发火的样子,没有大声斥责,那沉默不语的模样却更叫人心里打怵。 吾思想啊,自己也没干什么坏事,来这御倾集团也是因为牧歌打电话给她,要不她这会儿应该还在家里睡觉呢,碰上吴梅和李玲吵架,她也是做和事佬去拉架,也算为他的公司做出点贡献,凭什么顾战忆还对他这副样子?跟她来这儿找事似的。 吾思正想着出神,就被敲门声吓了一跳。 “你要把脸洗没了吗?”顾战忆阴沉着脸,也没顾吾思同意便自己开门进来。 吾思在顾战忆斜睨的眼神下不自觉的向后退了几步,这种带着审视,浑浊的视线,叫人心里跟明镜似,明知道就是知道你在干什么,你在躲着他,你在干什么,人家都知道,就是不拆穿你,看你自己在这耍,而你又不能自我正名,这样的感觉让人羞愧、愤怒、憋闷。 “你进来怎么不敲门?”吾思抓起毛巾胡乱擦着,男性独有的荷尔蒙味道串入鼻尖。 “我敲门爬吓着你。”顾战忆说。 “你不敲门才吓人好吗?”吾思提高了音量说,“有没有点礼貌常识。” “怎么?你害怕了?”顾战忆正了正身子问道。 “没…没有啊,我…我这么大胆子,怎么可能怕。” 主要是脑子里想着其他的事情,这么突然一打断,不吓一跳才奇怪。 “是,你胆子是挺大,明明是去拉架的,谁都没受伤,就你一个流血的。” “那不是大家都没注意嘛,当时场面那么混乱,谁还能想着这些啊。”吾思将毛巾随便扔在手台上面,侧身从顾战忆旁边走了出去。 顾战忆看着吾思离开,进卫生间将乱扔的毛巾折好挂起来,然后跟着出去继续默叨,“那别人怎么都知道顾着自己,你怎么就不知道呢?你这脑子都在想什么?” 吾思眉心一个作用力,脑袋向后几下,看着顾战忆收回手指,揉着额头,举着抗议的大旗说道,“那俩人都打一块儿去了,谁还能想那么多?更何况,我这可是减少你公司的不良影响,你不觉得你应该感谢我吗?” “是啊,我得好好感谢你。” 吾思瞧着顾战忆那副样子,一点感谢的诚意也没有,“我可是过来给你们支援的,我可不是没事儿来串门儿的。” “是、是、”顾战忆的脸骤然贴近吾思面前,仅一瞬间,很快又恢复原样,拿起一个橙子扔给吾思,“那就赶紧干活吧。” 吾思看了看手里色彩鲜明的橙子,狠狠捏了一下,橙子依旧原封未动,咬着后槽牙就向门那边走去。 “哎,你干什么去?”顾战忆拦着她问道。 “不是去干活吗?”吾思横眉竖眼的说,“我不得回网络安全部门啊?我东西还在那边呢。” 顾战忆一撇嘴,说道,“甭回去了,都在我这呢。” 顾战忆拿出个笔记本给她当初这小女人离职走得莫名其妙,这叫一个潇洒,连那些她辛苦编出来的程序盘都没拿走,可见当时走的时候有多么伤心。 “这是什么?”吾思接过笔记本,边打开,边问道。 “你的程序。”顾战忆说道。 吾思一怔,但出走的时候这些都没拿走,时间这么久了,她还以为早就被当成垃圾给丢了呢。 “怎么在你这儿?我还以为被扔了呢!心疼好久。”吾思稀罕的赶紧抱着电脑跑到一边打开电脑。 “自己辛苦编的东西都不要了,“顾战忆说道,“你说你脾气怎么就这么大?” 吾思倔着小嘴,“我脾气可不大,我脾气好着呢!” 顾战忆看着那微翘的小嘴,透粉水润,真想一巴抱进怀里,狠狠亲上去,“你脾气还不大啊?两个原因都不问,撂杆子就跑,连个人影都没抓着。” 顾战忆心想,这一大圈兜转下来,他跟着吾思屁股后面都跑了快半年了。 “……”吾思没功夫回答他,一双乌黑的眼睛盯着电脑屏幕,手下灵活操作着。 不错、不错、她的程序都在这个电脑里,一个都没少,有几个她走时没编完的程序也在。 顾战忆就这么站在吾思旁边儿看着她,那副认真的模样简直叫人喜欢到了心尖儿里去。 “怎么样?都看半天了,少东西没?”顾战忆过了好一会儿,觉得要是再不说话,这小女人压根儿就忘了这么还有人。 吾思心满意足的合上笔记本,美滋滋的说都,“没少、没少,谢啦!”说完便起身似要走的样子,“回头我再还你这电脑。” “你干嘛去?”顾战忆拦着她问道。 吾思眨眨眼睛,“回家啊!” 顾战忆被她给气笑了,“你干嘛来了?就这么走了啊……” 吾思轻皱眉头,思索片刻,这才想起来,“牧歌叫我来帮忙的。” “你记得就好。”顾战忆就喜欢她这副天真迷糊的模样儿,“这电脑里的东西都有,你去里面的休息室弄吧,累了,还能躺会儿。” “不用了,我在这就行。”吾思指着接待的沙发说,人一个男人的私人地方,她进去算怎么回事儿。 “你还跟我客气啊?”顾战忆说道,“再说了,你在这,以忙活起来不定多长时间,万一有客人怎么办?” 吾思刚想张嘴,就又被顾战忆打断。 “网络部那边你更别想了,刚吵完架,正是水火不容的时候,你去了,谁能顾着你?” 吾思想想也是,便也就同意。 “去吧!争取早点完事儿,晚上牧歌要请你吃饭做为答谢。”顾战忆为她将房门打开。 吾思很快进入工作状态,让她有些意外的是,这次破坏人员入侵的程序还挺有意思的,就跟一场侦探案似的,一环套一环,看上去要完全解开需要不少时间。 顾战忆这一天上班的时候都是和颜悦色的,就连下午的工作做起来都提速不少,旁边助理进来半天了,也看着顾战忆对着文件笑了半天,笑得他一身冷汗连连,怀疑这个文案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二少?二少。” 顾战忆置若罔闻,想着身后的房间里那道小小的身影,心里莫名的安心。 “二少?二少……” 不知道她有没有看见为她准备的零食,都是她爱吃的…她那么爱吃,应该能发现吧? “二——少——”助理终于忍不住了,他可不想加班,今天约了人去相亲的,要是今年年底再不把女朋友领回家,他妈能卸了他的腿,于是带着各有各自的苦,小助理也发了一次飙。 顾战忆抬眸看了眼助理,却没有意料中的发火,反而大笔一挥,快速签了名,将文件递给助理。 助理瞪着眼珠子,一边讶异着,一边转身打算离开,每一步都感觉走的十分小心翼翼,就怕万一哪个动作不对,顾二少这和颜悦色的样子就不翼而飞了。 “等一下。” 果然…… “二少,有什么吩咐?”助理回过身来问。 “把网络部经理开除。”顾战忆说话间似是笑着,却偷着令人寒蝉的冷意。 助理努力站稳了双腿问道,“那由谁接管?” “暂由我直接管理,很快就会有来接管。”顾战忆说道,心里就跟张了草一般,总想着去里面休息室看看。 “可是……二少……”助理犹豫着。 “说。” “吴梅听说是副总的……”助理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 顾战忆眼尾挂着笑,说道,“那就顺道一起开了吧。” “…………” 好一个顺道,开除一个部门经理,顺道一个副总…… 助理的三观彻底被粉碎成了渣,飘忽着脚步从这里离开。 顾战忆在助理走后,终究还是没忍住,起身将休息室的门打开一个缝隙,透过狭窄的视野,一抹细小身影盘着双腿坐着,笔记本电脑放在腿上,嘴里叼着零食,灵巧的舌头一卷,便将零食纳入口中,立即皱起清秀的两条眉毛,随后将嘴巴里的东西吐了出去。 顾战忆悄然将门关上,将那零食记下,那是她不爱吃的东西。 原来吃货,也有挑食的时候。 第一百零三章 顾战忆是希望吾思留在这里陪她,所有认可了牧歌的方式,可却没成想吾思一旦工作起来,竟然拼到这个地步。 顾战忆看着指向十一点的钟表,牧歌已经来过很多次电话,催促着问为什么没回去,他说了原因,在牧歌意味深长中俩人谁也没回去。 如果说他真得和吾思有所求了,他也认了牧歌那份以意味深长,可关键是他,他没有,只是很认真的在陪着人家加班。 没错,就是加班,吾思为了解开那个入侵的程序,已经坐在电脑前执拗了一天。 “饿不饿?” 没有回答。 “要喝点水吗?我给你捯。” 如若是平常,吾思肯定要损上两句,堂堂总裁给倒水,这水喝了能延年益寿。可现在出了静室内霹雳吧啦的敲击键盘动静,再也没有其他动静。 顾战忆出来后坐在办公桌前,叹了口气,很轻,恐怕被人听见似的,默默打开了电脑,输入一串复杂的数字之后,赫然发现,他投入进去的程序竟然已经被解开了!与此同时吾思骤然打开房门,兴奋的跑跳出来,一边嚷嚷着,“我拦劫成功啦!我厉害吧。” 顾战忆快速收起讶异的神色,快到几乎让人捕捉不到,直接断了电脑的电源,屏幕瞬间一片黑寂,“这么厉害,才一天时间。” 吾思将头抬高几分,幼稚又傲娇的说道,“这都不算快的,要是换成之前那批人,我都用不上一个点。” “那你是遇见对手了?”顾战忆问道,心里有些哀愁,你的骄傲可是建立在我不眠不休一个礼拜的基础上。 是的,这次入侵程序的人,不受别人,就是顾战忆本人。他也是没办法,想要时时刻刻本能够见到这个食魂夺魄的小女人,就只能出此下策。 原本还觉得可以利用这个病毒程序,将人顺道留下来,重新回来工作,触手可及,再也不用满世界去找,可谁想到,这丫头太狠,他一个礼包的成果,却被她一天给攻克掉…… 顾战忆这心里辛酸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可脸上却依旧风轻云淡,该夸奖的地方一点不含糊,必然满足小女人那份小虚荣心,看着吾思乐得满地蹦哒的眯眼,这一个星期的熬夜值得,超值。 “我跟你说,”短暂兴奋之后,吾思对着顾战忆说道,“这次的黑客跟以往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顾战忆神色平常的问道,“还不是都为了公司那些机密。” “不、不、”吾思摇晃着脑袋瓜,黑溜溜的眼睛似是在思考着,小嘴一张一合的说道,“我总感觉这个人他不是正经来偷东西的,捯像是……” “像什么?”顾战忆问道。 吾思轻皱眉头说道,“捯像是来闹着玩的。” “……”顾战忆,我就是来找你闹着玩的,谁知道你玩得这么快啊。 顾战忆站起身,一边将卷起在手臂上的袖口落下,一边问道,“都半夜了,饿不饿?你一天什么都没吃。” “谁说我什么都没吃?”吾思有些不好意,缓缓的说道,“我将你屋子里那些零食都给吃了。” “全吃了?”顾战忆一怔,可那也不是饭啊,一点营养都没有。 “啊…啊…呵。”吾思以为顾战忆是舍不得那些零食,而且他觉得自己吃的确实有点多。 “又不能当饭吃。”顾战忆走到吾思身边,健硕长臂一挥,直接将人带进自己身侧,“走,好好感谢感谢你,想吃什么都行。” 顾战忆骤然靠近,吾思鼻息间都是顾战忆身上的味道,满满男性荷尔蒙,炽热的似是将她烤化一般,吾思维维垂下头,怕被人看见脸上那抹羞涩,“这么晚了,就不去了吧!” “嗯?”顾战忆意外的看着吾思,由上而下的俯视,只能看见她的头顶,隐约的小脸遮遮掩掩。平时一提到要请她吃饭,吾思都是立马就穿衣服走人的,今个儿倒是意外了。 吾思说道,“我还不怎么饿。” “是啊,肚子全让零食给占了,这有什么营养,早知道我就将零食都给藏起来,现在好了,午饭连着晚饭都没吃。” 顾战忆自己可能也够就没发现,面对吾思,他已经变得越来越爱念叨,“难怪你又瘦又小,估计你青春期的时候压根儿就没发育起来吧?天天管做电脑前,想起来就摸零食填肚子,想不起来,是不是就当会持家过日子了?我跟你说……” 吾思突然打断,“那些零食…是你特意给我准备的吗?” 顾战忆,“……” “我这不是怕你饿着吗……” 吾思没说话,低着头,感觉双颊涨热,其实她想过那些吃的是顾战忆特意准备的,可后来又觉得自己自作多情便没怎么想,吃的时候还跟做贼似的… “好吃吗?”顾战忆收拢一下健硕的手臂。 吾思,“还…还行…” 神经大条的小女人,也有口是心非的时候。 “走吧,去哪儿吃?”顾战忆瞄了眼时间,这个点了,八成她都得饿坏了,心底心疼的不行。 吾思说,“都这个时间了,还是算了吧。” 顾战忆倒是稀奇了,以往一提到吃,吾思可都是冲锋陷阵第一名的战士。现在倒是不吃了?还是不好意思了? “那我送你回家。”顾战忆问。 “嗯。” 一路上二人都没怎么说话,吾思沉着个脑袋,总觉得俩人之间萦绕着某种氛围,尴尬、暧昧、又紧张各种繁复的情绪充斥着这个狭小的空间,哪怕是稍稍喘重的呼吸都叫她感觉像是从掀起一片浪潮。 如果说这世间上所有浪漫的人启始是两个人之间荷尔蒙的精妙变化,那么能够将这感觉一拍而散的,绝对就是吾思被锈住的神经。 偏偏在这个时候她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而且在这种极度安静的环境下,这样的声音简直就是震耳欲聋。 吾思有一种自己打自己一巴掌的感觉,明明才说过不饿的,她偷偷用手指狠狠戳了一下不争气的肚皮,还挺疼…… “时间太晚了,只能回去做点吃。”顾战忆目视着前方路面,并未去看吾思,其实是不想让她感到不好意思。 “嗯。”吾思能说什么?脑子都快被自己这不争气的肚子给羞热了,吃了点头答应,什么都没有想法。 吾思不是个居家过日子的人,倒不是说她铺张浪费,而是她的日子过的,就像是个穴居动物,一次总结性储备粮库,赶上没粮了,那就饿上几天,饿得两眼发昏,才会赶在最后一刻,出去大采购一次,将自己这口气儿给续上。 不巧,今儿个便是吾思家断粮的后期,出了一点挂面加上一把脱水蔫成的菜干,就连一颗鸡蛋都看不见。 吾思站在冰箱门边上,内心里已经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就这样,还好意思答应人家回来吃?吃什么?吃啥?空气吗? “要不…咱们还是别…吃了吧!”吾思嘿嘿笑的那叫一个纠结。 顾战忆走过去,看了冰箱,嚯~这小媳妇娶回来,可是一点都不会铺张浪费啊!这冰箱就跟新买的似的。 “没事儿,不是还有面条呢吗,咱简单对付一口。”顾战忆从吾思手里夺过挂面条,一边往锅子里接水,一边说道,“等明天再带你去吃点好的。” 吾思本身就臊得慌,这会儿哪里还能大大方方的点头,然后意气风发的说要吃穷人家顾战忆。 顾战忆手脚麻利的烧水,下面条,又将菜干放水里提前泡上,然后切成菜段,最后放进锅里,好在油盐酱醋都充足,做出来的面不说多好吃,可也不说没有滋味。 吾思饿了,确实是饿了,眼下这一晚素面都吃的津津有味儿,顾战忆看着她那如同小野兽似的模样,有点心疼,怎么就忘了把她家冰箱填满这么大的事儿了呢! 一碗面见底,吾思连着汤水也没当过,摸摸肚皮,没太饱,可也算半饱有个底儿了,不至于一会儿睡觉时候空落落的。 顾战忆去刷了碗,将厨房收拾妥当出来只见吾思已经趴在沙发上迷糊上了。 “吾思,进屋去睡吧。”顾战忆拍了拍她的后背。 吾思如同犯懒劲儿的猫儿,呜咽两声,却也不动地方。 顾战忆宠溺的一笑,将人翻身抱起,一气呵成,动作轻柔,繁复臂弯之中是这世界上最是珍贵之物,别说磕磕碰碰,就是她一个眨眼的忧愁,他都恨不得去天上摘星星月亮,拿给她逗他开心。 吾思其实是醒着的,从顾战忆抱起她开始,她就醒了,起初是犯懒,可后来却是不敢动。 直到顾战忆将她轻轻置于床上,又为她盖上被子,然后在她眉心落下一吻,转身离开。 吾思听见关门声,愣神的抚摸着滚烫的眉心,连着心脏也跟着狠狠砸了两下,羞红的脸如熟透的苹果,悄咪咪的钻进被子里。 眼下已接近十二月份,冬天的被窝最是会勾人,尤其是吾思这种一天时间自由的人,常常一觉睡到大中午也是正常的,可今天她却在早晨六点就睁开了眼睛,就连她自己不都相信,于是翻个身,有将眼睛闭上,好吧,确实睡不着了。 可她却也没有起床的意思,独居时间长了,这屋子里稍有点别的气息就格外敏感,就像现在,吾思就在掺杂着顾战忆身上男人独有味道的空气中认定,昨晚他没有离开。 吾思正坐着心里斗争,是起床大方的打个招呼?还是干脆就这么装睡,一直将人给靠走为止? 第一百零四章 顾战忆终究还是没靠得过吾思,今天他有个重要会议,他必须到场。吾思跟个小贼似的猫在被窝里,猫的身子都感觉紧张麻了,听见屋外关门的动静,这才全身放松下里,支撑着从床上坐起身,揉着双腿才发现都没知觉的。 房门裂开一条细小缝隙,吾思一只乌溜溜的大眼睛就从那向外看,就怕顾战忆再跟鬼似的突然跳到她面前,那她装了这么久可就真下不来台了。 确定顾战忆不在,吾思这才晃悠到客厅,前脚才一踏出来,后脚鼻尖一动,便直接转个身改了方向,直奔餐桌。 白胖胖的包子上面每一道褶都那样看好,几样爽口小菜,配上一碗米香四溢的皮蛋瘦肉粥,吾思感觉这是她人生中最美好的一个早晨。 昨晚就没吃饱,这会儿见着这些,简直就是挽救了她一条年轻的生命。屋子里也没其他人,吾思脸也没洗,牙也不刷,撸起袖子就坐下开始美滋滋祭她的五脏府。 一个盘子里拢共就五个包子,不大,但也绝非小。一碗瘦肉粥下肚,踩着拖鞋去厨房,却发现就这么一碗,再没多余的,于是憋着嘴回来,将几碟小菜清了个底朝天,这才算心满意足。 会议室里人人都秉着一口气儿,前面是新上任的副总在做着工作计划,以往很少露面的顾二少,今日奉了命,极不情愿的出现在半年总结会上,各部门负责人都是紧张的连口大气都不敢喘。 只见顾二少手里端着个手机认真在看着,似乎是有些心不在焉,偶尔嘴角上扬,忽儿眉头紧皱,可是叫这些拼体力意气风发的部门经理们,这心里七上八下,跟做过山车似的,就差自个儿掐自个儿人中,一个万一再背过气去。 手机屏幕里一抹小身影来回移动着,不论走到哪个角落,都逃不开视线内,总能够被拍下来。 一会儿光着脚丫去冰箱里翻东西。顾战忆就皱褶眉头,暗想,“也不知道穿上鞋,不怕着凉了肚子疼”,一会儿又见着她打开冰箱看见满满的食物,又高兴的原地跳了两下,顾战忆又勾起嘴角,眉间舒展,眸中含笑,心说,“真是个小孩子,不就是早晨出门给你顺道添满了冰箱吗,置于乐成这样。” 吾思找了个电影,配上琳琅满目的零食,感觉自己这日子过得实在是舒坦,全然没感觉到自己已经被人给监视起来,直到一阵敲门动静传来,吾思穿上拖鞋去开门,弗兰哥两口子站在门开跟她打招呼。 “弗兰哥?”吾思惊喜的喊道,随即又瞥见站在他身边的美女,“这位难道是……” “我的妻子,我今生唯一挚爱,安娜。”弗兰哥介绍时整个脸上透着骄傲神色。 吾思开心的招呼着两个人进来,想起自己铺了满沙发的零食,赶紧走过去手忙脚乱的想要收拾起来,可东西太多,她捧了一堆,总是会掉落下来,顿时感觉太丢人了。 安娜是个气质非凡的女人,身为国际名模这身材简直是黄金比例,一脸孤傲的神色,没想到性格却十分开朗健谈,“我在家的时候也很喜欢吃零食,常常会跟着我的儿子共同分享。” 吾思索性将零食一股脑儿扔下,也不收拾了,“我没想到你们还有儿子。” “哦,这一点,我也没想到呢!”弗兰哥耸着眉毛,做着夸张的鬼脸说道,却遭遇安娜羞涩的一拳。 “你们快坐下,我等不及想听听你们的故事了。”吾思说道。 三个人聊得很愉快,说到点上的时候,感觉不像是最新认识的,倒更像是认识了好久的朋友一般,吾思笑得毫无形象,可当弗兰哥提到一件事情的时候,吾思的脸却愈发阴沉,满满变得愤怒。 “我真没看出来,顾二少原来是这样的人。”弗兰哥细细的说着,举止自然,显着几分不卑不亢,“第一次见着他,我以为他是一位绅士……” “呸……屁个绅士,他就是个阴险的老狐狸。”吾思气得开始爆粗口。 安娜向后拢着长发,跟着说道,“其实我觉得顾总裁并没有做错什么,至少没有他,”她视线转向弗兰哥,带着几分埋怨。“你还不可能来找我。” 哎呦喂,亲媳妇儿,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啊! “可他用得方法太极端了吧?”弗兰哥说道,“你看他用的什么手段把我给弄到这里来的,以你和孩子做威胁。” 安娜没说话,这样的方法确实有些欠妥。 “顾战忆就是个混蛋,流氓、大臭虫……” 随着吾思的谩骂声,弗兰哥这几个月以来的郁闷心情得到抒发,过瘾啊,真过瘾,没有哪一个男人能忍受被人威胁,这其中光是男性尊严这一块儿就过不去关。他不仁我不义,顾战忆当初偷着干得事,今儿个他也不算阴功,照样还给他,一点没给他加量,就算是客气的了。 不敢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这不…这外国的鬼就来敲门儿了吧。 弗兰哥是个聪明人,踩着顾战忆肯定知道他们来找过吾思,一个人带着媳妇,前脚从吾思家出来,后脚就本着机场去了,前后不到一个小时,俩人已经穿梭在云端总浓情蜜意。 顾战忆一上午都在开会,虽然开得心不在焉,可大面上也得过得去,随意弗兰哥的心是白操了,顾战忆压根儿就没瞧见他们两口子去吾思家的事情。 吾思自己呆家里,怎么想顾战忆这事儿办的不地道,彻底是将那句“何为商人,就是让你受伤的人”这话给座了个十乘十。现在她再去看看你铺在沙发上的那些一代代零食,全然除了气氛就没别的感觉,抄起一袋就往地上砸。 顾战忆结束一上午的会,这会儿才回到自己办公室里,才进门口就将手机掏了出来,可算能不管不顾的去看看家里那小女人在干什么。 要说顾战忆这个人占有欲强也好,说他有点变态也成,反正他现在最大的感觉就是不能自控,在吾思的事儿上,他的理智,界限,规则之类的全都没有,一天少看一眼都觉得心疼,做个变态又怎么了,老子看得是老子未来要娶进门儿的女人。 呦? 顾战忆狠狠甩了甩手机,好像这样毫无根据的动作能把屏幕里的人帅动一样。他翻来覆去检查手机好几遍,不会手机坏了吧?这人怎么还不动了? 顾战忆压着焦急,盯着手机看了差不多五分钟,终于看见里面的人动了,却见着她拿起一袋零食摔到地上。 这根本就是在撒气发火,谁惹着她了?顾战忆心想,哪个不长眼的混账,我家吾思这么乖的呆在家里,也有人敢惹,是不是脑袋上缺包。 没过几分钟,手机画面一转,来电显示一看,吾思给他脑袋上缺包的人打电话了。 “顾战忆你说你,干得这叫什么事儿啊?”吾思一上来就活力全开,“你自己不嫌弃丢人,我都跟着你丢人……” 顾战忆一怔,疑惑的问道,“我干什么了?” “你干什么了你自己心数吗?” “没数。”顾战忆老实说道,他哥说了,对待女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实话实说。 吾思磨后槽牙的动静顺着话筒都听得一清二楚,“你就缺德吧!你究竟干了多少缺德事儿?连你自己都不记得了!” “我没有啊……”顾战忆冤枉的说道。 “还没有!”吾思拔高了音调,“我问你,你没事儿去难为人家弗兰哥两口子干什么?人俩着你惹你了?” 顾战忆一听,心里就想着不好,索性将手机调成公放,一边安抚着吾思,“这事儿你得听我解释…”另一边将监控调出来,向之前调了调时间,赫然看见弗兰哥带着老婆登堂入室的画面…… 看样子是被人给回将一军。 要么说做人别管身份地位如何,干什么事儿也要留三分情分,这样才有几分退路,如今顾战忆这情况就是哥现成例子,就叫报应。 “吾思你听我说啊……” “我听你说个屁!” 吾思最后一个字说出来的时候,顾战忆的手机都被震得差点儿从桌子上掉下去,偏偏这时候助理过来送会议记录,敲半天门没动静,于是按照以往一样,以为顾战忆不在,就自己开门进来,这一个屁字刚好落入他的我耳朵,这叫一个铿锵有力。 助理站在一边直打晃,手里拿着个文件夹,他是走好呢?还是走好呢?还是走好呢?却又忍不住好奇心,想多靠一会儿,看看敢骂顾二少是个屁的人是谁。 “你先消消火,宝贝儿。”顾战忆根本没注意助理进来了,“冰箱里我买了果汁,你先喝点,别把嗓子喊哑了。” 助理脚下一浮软,差点儿没做地上。 “给我滚蛋,谁是你宝贝儿?顾战忆你要脸么?” “是、是、是、我不要脸。” “你不但不要脸,你连基本道德都没有。” “是、是、是、我没道德。” “顾战忆,你就是个卑鄙小人!” “是,宝贝儿说什么都对。” 旁边助理脸色震惊的直泛青色,一方面为顾战忆感到震惊,另一方面他觉得自己怕是活不成了,他站在这听带这么多,回头还不得被二少给大卸八块。 第一百零五章 尽管第一次受到吾思邀请来她家里是在做这样的情况下,可顾战忆依旧神清气爽,嘴角乐的快裂到了后脑勺。 啪~ 吾思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本想先给对方一个下马威,先发制人,却没成想手下没个力道,这一下可是实打实的真用劲儿,手掌心当即红起来,隐隐涨痛着。 “说!你为什么要骗弗兰哥?”吾思正言厉色的问,若是再有块惊堂木就好了,省得用手造势。 顾战忆不着声色看了一眼她的手,“没骗他啊,是他自己跑来找我说可以合作的。” 这小女人从来没轻没重,这一巴掌下去指不定怎么忍着疼呢!顾战忆心疼的都揪了起来,却又不能现在表达出来,现在要是拆了她的台,肯定更是火上浇油。 “没骗?没骗人家安娜可是国际名模,怎么就可以来给款手游做模特?”吾思咬着手槽牙,手上的疼都忘了,“你就编吧,顾战忆,你就是个骗子。” “无奸不商,公司的利益大于一切,这才哪儿到哪儿?你觉得这样就叫骗了?”顾战忆说道,“更何况,当时安娜是因为家庭压力需要赚钱,而我给出的报酬可不低,大家各取所需,很公平的协议。” 吾思攥紧手心,怕自己一个冲动,照着顾战忆那张满口胡说八道的脸上甩几个巴掌。 “可弗兰哥明明已经拒绝,是你用安娜做条件去逼迫弗兰哥,你这样这做不觉得自己卑鄙吗?” “卑鄙?”这个词可以从任何人嘴里说出来形容他顾战忆,就吾思不行,顾战忆脸部线条变得刚毅冷硬,“这就叫卑鄙?” “你利用人家弱点来胁迫对方,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不叫卑鄙叫什么?”吾思张口就说道。 顾战忆倏然一笑,却带着不多不少的轻蔑,“商场如战场,每天都有人溺死在洪流之中,生存就是不断付出代价的累积,这仅仅只是一个很小的手段,如果这就叫卑鄙,那是你没见到更加卑鄙的事情。” 吾思的双唇紧紧抿成一条缝,褶皱的眉间堆起个小山,她是不懂得什么经商之道,她就连小小办公室里的人际关系都懒得管里,她的社交方式太简单,你对我没恶意,就代表着我对你的友好,即便你对我表现厌恶,那也很简单,俩人保持距离就好。她不会表里不一,不会耍阴谋手段,即便不喜欢也要去维系,紧紧是这样简单的人际关系她都不懂,她又怎么能够体会到顾战忆所说的“卑鄙”。 “顾战忆,如果有人用条件去威胁你做不喜欢的事情,你心里会高兴吗?”尽管不懂,可吾思还是坚持己见。 “那要看什么条件。”顾战忆说道。 如果关于你,任何条件都可以! 人是没有底线的,只不过是看有没有那个让你跨越底线的条件出现。 吾思就是他顾战忆的底线。 吾思,“………” 顾战忆看过监控,能不知道吾思已经全然都知道了吗。他原本就没想让她难受,说几句,骂他几声,发个火就过去了,可现在顾战忆却改了主意,顺道再改改她这“天下无贼”的单纯,免得哪天谁再说几句可怜的,她就屁颠颠又跑去给人打抱不平。 就像这次再公司,吴梅明明对她心怀恶意,趁着争执期间故意将她鼻子都给打出血了,结果呢?这小女人挂着一副惨像,却跟他给人家说情。 原本吾思的单纯是最让顾战忆欣赏的特质,可现在顾战忆不喜欢了,他宁愿吾思有判断人善恶的能力,也不要她再吃亏一点。 过了半响,顾战忆才开口说道,“别生气了,我做饭去,给你做一桌子好菜。” 吾思黑亮的眼睛里氤氲着雾气,显然还不能接受顾战忆这番理论,咬着牙关不说话。 顾战忆怀疑自己是不是说得太重了,毕竟吾思之前没什么人际交往的经验,唯二两个人朋友,还基本上拿她当个保护对象,如今吾思就像个出生婴儿一般,人之初,性本善的阶段,完全没有过渡期,却骤然就被人告知之初的善良,会在半路一点点被泯灭,阴阳掺半的才叫人心。 顾战忆终究还是心软,移到吾思身边,强有力的手臂将人带入身侧。吾思挣扎几下,发现俩人力量相差太过悬殊,最后也就这么任由顾战忆抱着。 顾战忆轻声说道,“这件事我承认我是用了些方法,可最后结果确实大家都满意。” “怎么满意?”吾思问道。 顾战忆从吾思这问题里就知道,弗兰哥肯定只说自己被胁迫,却没说他给弗兰哥和爱人破镜重圆的机会,让弗兰哥那缩在蜗牛壳里的爱情得已有机会重追旧爱,果然,这人的报复心还真是重。 “弗兰哥没跟你说吗?”顾战忆顾做讶异的问,“安娜就是他前妻。” “这个我知道。”吾思说。 “那你肯定不知道,他们俩当初是因为弗兰哥对艺术的一意孤行,从而冷落安娜,才导致的分道扬镳吧?” 吾思摇摇头,看着顾战忆说,“我不知道,我就听弗兰哥说过,他与妻子分离,也只是轻描淡写几句。” 哼,就知道! 顾战忆宽大温热的手掌揉搓着吾思的发丝,脸上线条跟着柔和起来,“弗兰哥曾几度为绘画着魔发疯,他妻子安娜不止一次提议想过相对稳定的生活,可当时弗兰哥正是名声兴盛时期,男人的野心得不到满足,就会一直追逐,导致安娜心灰意冷,俩人最终分道扬镳。” 吾思有些惊叹,“后来呢?” “后来?”顾战忆笑笑,修长手指在她眉心一点,然后站起身脱掉上衣西装,一边将袖子卷起,一边说,“后来就是你看到的,弗伦哥终于稳固了地位与名声,可却也措施挽留珍爱的机会,在反复自责中过了半辈子。” 说完顾战忆便向着厨房去,心里想着今晚该做点什么,能稳定稳定今天情绪波动跌宕起伏的小女人。 很显然顾战忆的解释还无法满足吾思的好奇心,她跟在顾战忆身后也走进厨房,就长在顾战忆身后,问道,“难道安娜也忍心与弗兰哥分开?她不爱弗兰哥吗?” “爱啊。”顾战忆感觉吾思就像个粘人的尾巴,这么跟在他身后,简直都要美翻了。 吾思没说话,单单就那双大眼睛的视线就足够提醒顾战忆,“我在等你说下文。” 如果她不是因为别人的故事,而是单纯喜欢粘着他就好了,顾战忆这么想着,又开始接着说,“如果一个人全天都要为生活说奔波劳碌,那么即便再浓烈的思念,恐怕也就只能放在人生人静的时候。” “什么意思?安娜不是名模吗?她应该不缺钱才对。” 顾战忆转身想去冰箱里拿点东西,却差点儿碰上紧贴身后的吾思,宠溺的对她笑笑,“你往边上站点,我这么大的个儿再撞到你,又该抱怨说我欺负人。” “我什么时候抱怨过?”吾思说道,却还是配合着向一旁靠了靠,却没到门口,她好像继续听故事呢。 “你没抱怨,你没抱怨怎么就突然消失?没抱怨怎么就被牧歌给送国外去了?” “……”吾思转移话题,“谁让你说这个了?我问你弗兰哥的事呢!接着说。” 顾战忆轻叹口气,继续说道,“那个时候安娜还没有在国际上出名,仅仅只是个初来乍到的小模特,弗兰哥分开后就发现自己怀孕了。” “天哦!好像电视连续剧。”吾思感叹着。 “戏剧原于生活。”顾战忆配合着。 “然后呢?然后怎么样了?” “安娜顶着生活和事业压力,将孩子生下来,并独自抚养长大,其中心酸苦楚可想而知。” “想想就很艰难……”吾思想去今天见到安娜的模样,那样高贵美丽的模样,却没曾想她会这样坚强。 “安娜就没想过去找弗兰哥吗?” “想过。”顾战忆从冰箱里拿出个青瓜,一边娴熟的去皮,一边满足小女人的好奇心,“可那几年弗兰哥在全国各地奔跑相走,居无定所,想找他不容易。” “所以你知道他们俩的情况后就为他们创造了机会?”吾思现在倒是觉得顾战忆的做法十分值得称赞。 “你不是说我是奸商吗?”顾战忆盯着吾思,“奸商怎么会为别人考虑呢?” 吾思不自然的眨着眼睛,“我…我开玩笑的……” 顾战忆眼看着小女人心情好了,也不再忍心去逗她,“我又没生气。” 吾思嘿嘿两声。 “其实我不算纯好心去撮合别人,那我还不如干个婚姻介绍。”顾战忆笑道。“我也是想利用俩人之间关系,从而达到和弗兰哥合作的目的。” “你说的奸商,我还挺赞同的。”顾战忆利落的切着青瓜,薄厚均匀,刀功一看就知道是个练家子。 “你怎么还赞同了?” “奸商也分怎么奸啊!”顾战忆将锅里倒了油,对着吾思说。“赶紧出去吧,一会儿粘你一身油烟,又不乐意了。” 吾思倒是配合,自己就从厨房出来了,反正她也不会儿,为了早点儿吃饭,她不打搅乱就算帮忙了。 对自己的定位还挺清晰。 吾思走到客厅倒在沙发上想顾战忆说的话,越想越觉得在理。 奸商也分怎么奸吧? 有的损人利已,背地里夹枪带棒的,她骇客任务榜上居在首位的,不就是窃取御倾集团机密的吗! 当然也有利已不损人的,能找到折中方式方法,让双方都不吃亏,吾思觉得顾战忆这次就是这样, 第一百零六章 一顿饭俩人吃的意外和谐,顾战忆给吾思夹过去的菜,这一次没有被扔回来,仅仅是这样一个改变,足够顾战忆兴奋许久。 顾战忆没久留,吃过饭刷了碗便离开,其实他不想走,但更不想让自己好不容易在吾思心里地位改变,再有所动摇。 这可是他凭借三寸不烂之舌硬给换回来的。 第二天,吾思又是一个常规懒床的时候,旁边儿手机震个没完,对方似是告诉她,你不接电话我就一直响。 “喂……” 春困秋乏夏打盹儿,冬天更是睡觉的好时节,吾思不明白,总是有人来破坏她的美梦。 “还睡呢?”林白的声音传来,今天却不同往日,清冷的声音中透着一抹急色。 “怎么了?”吾思略带沙哑的动静问道。 “来医院吧!” 吾思一听这话心都揪了起来,“怎么了?” “牧歌要生了,你要是动作快点,还能看见她,给她加个油。” “要生了?这么快?”吾思已经从被窝里弹做起身,“预产期不是还有二十多天呢吗?” “那得问她,好端端的跑回部队里去看什么实战演练。” 吾思,“……” 人才啊,都九个月的身孕了,正常人早都行动不便,人家牧上将还能参加演练,真不亏是国家的栋梁之才。 “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吾思几乎是冲进卫生间,手忙脚乱的才将牙刷赛进嘴里,偏偏这时候门铃响起,吾思手忙脚乱从卫生间跑出去开门,因为着急,路过客厅时没注意撞到胯骨,当即疼得她差点儿将牙刷咬断。 门铃愈发焦急,像是在催命一般,吾思此刻只感觉今天一定是她有生以来最点背的一天。 顾战忆也是才介绍顾御宸电话不久,他那时正在开车去公司的路上,可想到吾思一定也接到消息,这才调头特意跑来接她一道过去,可按了半天门铃也没人来开,顾战忆忍不住一颗心七上八下。 门被突然一股力道推开,迎面而来的风还刮了顾战忆一脸,可看见吾思之后,一瞬间便安心下来。 “你怎么了?”顾战忆眼见着吾思嘴里叼着根牙刷,嘴边儿粘着不少白沫,一只手捂着小腹,半屈着身子,紧紧皱着眉头的隐忍模样,顾战忆刚放下的心紧接着又被吊到了半空中。 吾思疼得说不出来话,这可是硬生生磕在了骨头上,胯骨凸起本就没什么脂肪,就单单一层薄皮儿,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骨裂了。 顾战忆一步跨到吾思身边,健硕有力的双臂环抱着半屈身子的吾思,紧张的问道,“你哪里不舒服,肚子疼吗?是不是生理期?着凉还是吃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吾思本就钻心疼得厉害,耳边又听见顾战忆随口就说出生理期这个词,当下更是升起强烈的尴尬,她觉得顾战忆肯定是她的克星,哪有一个大男人直接问女人生理期的啊!最主要她也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啊。 “走,我带你去医院。”说着顾战忆做势就要将吾思抱起,好在吾思反应快一把死死压住顾战忆的手臂。 顾战忆一怔,问道,“不是难受吗?我带你去医院。” 吾思嘴里还叼着牙刷,口齿不清的说道,“不用……我就是磕到了……” “什么?”顾战忆根本听不清楚她说得是什么。” 吾思干脆将牙刷吐出来,恶狠狠的说道,“你那么使劲儿按门铃,我着急开门,结果撞到椅子上了…” 还不都是怪你这个元凶,要不我能无缘无故的手上吗?吾思想着过后一定管顾战忆要医药费。 “怪我、怪我、我看这么久没人开门,就着急了。”顾战忆又是责怪自己,又是心疼,手掌忍不住抚上她的小腹,缓缓轻柔着,希望能帮她缓解些疼痛,还是考虑着应该带她去医院看。 吾思一愣,温热骨节分明的男性手掌在她肚子上揉着,一种莫名酥麻感像是一阵阵电流扩至全身,她瞪着眼睛愣愣看着顾战忆,问道,“你干嘛?” 顾战忆回答,“你不是磕到了吗?我帮你缓解……” 顾战忆话还没说完就被吾思咬牙切齿的打断,“我磕的地方是胯骨!要不能这么疼吗?你连将功补过都补补对地方。” 说完,吾思一巴掌拍掉顾战忆那只手,转身一瘸一拐的向卫生间走去。 顾战忆跟在后面,“我不知道啊,你手在的地方我以为是肚子呢……” 吾思嘭的一声将浴室门关上,任由顾战忆在外面喋喋不休的解释着,她拧开水龙头,狠狠洗了把脸,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小腹上隐约还有阵阵酥麻感……啊、要死了…… 顾战忆和吾思来到医院的时候,没看到预想中牧歌痛得歇斯底里状态,一进病房却看见顾御宸刚要将一块儿削好的苹果送到牧歌口中。 “咦?来得还挺快的。”牧歌率先看见门口的两个人,“你们俩一起过来的?还是刚巧碰上的?” “一起过来的…” “刚巧碰上的…” 俩人一同开口,却说出两个答案,顾战忆看着吾思,想着她还在生气,而吾思却已经大大方方走了进去,完全户感觉自己是说谎的一方。 “?”牧歌此时半靠在双头,即便盖着被子也能瞧出那凸起的肚皮,一双充满疑问的眉目看着向她走来的吾思。 吾思走到床边停下,转移话题的问道,“你不是要生了吗?我还以为你很急。” 牧歌受过训练,一眼便看出来吾思不正常的走路姿势,“你受伤了?走路怎么这么奇怪?” 顾御宸还举着苹果,轻轻点了一下自己小妻子的唇边,示意她赶紧吃掉,多补充点能量,万一一会儿要生了没体力怎么办。 “没事,早晨着急撞椅子上了。”吾思说道。 “怎么不小心点,不是告诉你不用着急的吗?”牧歌张嘴吃下苹果,贝齿间清脆响亮。 吾思苦着一张脸,她当时一听见说牧歌要生了,就着急开始收拾,后边说的话压根儿就没听见……这会儿不但骨头疼,连早餐也没吃,听着牧歌那咀嚼的脆响都感觉饿得不行。 “哥。”顾战忆随后跟进来叫了顾御宸一声。 “嗯。”顾御宸简单答应一声,继续伺候亲亲老婆大人吃食。 “林白呢?”吾思问道,这种生孩子的事情,肯定是少不了林白。 “在家吐呢,说一会儿就过来。”牧歌回道。 “吐?”吾思疑惑的问道,“医学院也有不舒服的时候?我还以为她已经不会生病了呢。” “没办法,这个过程没办法避免。”牧歌又吃下一口顾御宸递来的苹果。 “什么意思?”吾思不明白,什么过程?还不能避免? “肖魇夜家又要添人口了。”顾御宸代替牧歌说道,就怕牧歌正吃着东西再呛到。 “…………小白又怀孕了?”吾思感觉被雷给劈了一道,这才一年多时间,肖魇夜要不要这么着急? “你羡慕啊?”牧歌故意扭曲她的意思,“羡慕你也生一个。” 吾思,“……”我跟谁生去啊?这不存心逗她呢吗…… “听说你这次回来还带了个意大利帅哥,就他了!” 吾思脸上的黑线能织出张网来,她看上去像这么着急的样子吗? “哥,既然你们这里目前没什么事情,那我和吾思先去吃点东西。”顾战忆冷着张脸,跟被冷风吹过似的,说完就拉着吾思向门外走去。 早知道牧歌这么给吾思灌没用的东西,他就将吾思给堵在家里不来了。 “去哪啊?我得守着牧歌,没准儿一会儿就要生了…” “用不着你,“顾战忆没停下脚步,恨不得带着吾思离牧歌远远的。 “怎么……” 吾思话没说完,便被顾战忆一句话给封了口,“有我哥呢!又不是急生孩子。” 吾思欲哭无泪,今儿个的人是怎么了?怎么都奔着生孩子使劲儿?换个话题不行吗? 牧歌是投胎,过程进展缓慢,从早晨入院到了中午才开始阵痛起来,林白在家吐了一上午,这才挺着被折腾又瘦一圈的身子过来,肖魇夜冷着一张冰山脸,眼底却氤氲着慢慢心疼,他这不想在这个时候让林白操捞。 “感觉怎么样?”林白换上白大褂,更是显得脸色苍白,扶风弱柳。 牧歌额头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忍着一抹笑意,回道,“还行,能挺住。” “加油吧!一会儿会更疼。”在医患沟通这一块儿从来都是林白的弱项,她不会,也用不着,即便不应沟通也有大批的人打破脑袋来找她,所以说话间就显得格外直白,却是叫一旁的顾御宸绷紧了面部神经。 “还要多久?”顾御宸比牧歌紧张,手上隐隐青筋暴起。 “这才哪到哪儿?还没开始呢!”林白说道。 肖魇夜上前拍了拍顾御宸僵硬的肩膀,表示理解,他一年多之前也是这么过来的,可偏偏他也是个不善言语表达的人,说出来的话不像安慰,倒像是找茬,“没事,生完就好了,以后就有经验了。” 顾御宸内心里仰天长啸,“哪儿还有以后,生完这一个,绝对没有下一个了!” 顾战忆早就看出来吾思饿肚子,不但带着吾思去吃了早点,还带着她去逛了一圈超市,买了不少零食回来,这样以来就算她守在医院再长时间,也不用怕饿着肚子,可以拿这些先垫垫底儿。 所以当顾战忆和吾思再次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牧歌仗着身体素质好,过程还算比较快,吾思回来没多大一会儿,林白就宣布可以进产房了。 吾思和林白俩人在牧歌一左一右,好像两个守护着,即便是顾御宸也只能跟在后面,毕竟是位男士,牧歌又不允许他进去陪同,只能交给两位女士陪着,顾御宸只剩心如火烤的煎熬着。 第一百零七章 相比较于林白生孩子的那一次,牧歌这次显得格外令人震撼,剖宫产和顺产所承受的痛楚各不相同,然而顺产的这份疼痛,别说是牧歌本人,就是吾思都吓白了脸。 厂房内隐约传来阵阵疼痛的嘶吼,如果偶尔有人开门进出,那痛苦的声音更是真切几分,顾御宸已经眼见着要冲进去的架势。 “淡定点,都有这个过程。”肖魇夜就站在顾战忆身边,以防止他一个冲动再踹门而入。 “哥,你别那么紧张,很快就生了。”顾战忆也劝说道,然而人却呆在吾思身边,他跟害怕吾思那张渐渐没有血色的小脸,估计是被这状况给吓到了。 “你们俩别站着说话不腰疼!”顾御宸一向最是绅士风度,然而现在而言,这种绅士风度显然是得看什么情况之下。 “没,我腰疼……”肖魇夜也不生气,他切实深有体会,只是各自的烦恼不同,“小白又怀孕了,上一次是剖宫产,现在还没满两年,我担心她身体没有养好……” 顾御宸原本还焦躁不安的情绪似乎找到了些许安慰,俩人相对无言默契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表示安慰,能有什么办法,自己种下的因,活该遭这样的心。 顾战忆目前还没法体会到两位男人之间的惺惺相惜,但他会将这作为实际案例,用来警醒自己。 吾思原本因为腿软才坐下,这会儿却又感觉自己连做都做得不安稳,指尖冰冷似是结了冰茬,她倒不是多担心牧歌的安慰,她相信牧上将的身体已然修炼的如同金刚钻一般无坚不摧,她单纯就是被自己联想给吓得目瞪口呆。 她从来没想过生产的过程竟然是这样痛苦,说是在地狱走了一遭也不为过吧? “诶!”吾思肩上被人亲亲推了一把,顾战忆低沉磁性的声音传来,“别怕。” 其实顾战忆也不知道该如何去消除吾思思想上的恐惧,毕竟现实就摆在这里,显然这在吾思心里造成巨大的影响。 吾思垂着眸子,保持着沉默。 “大不了以后不要孩子,没事儿。”顾战忆说道。 吾思抬起头,不屑的瞪了他一眼,大概意思是说,“你说不要就不要吗?你知道我以后跟谁结婚?” 顾战忆根本不在意这个眼神,反正他早就习惯,甚至还把这当作俩人之间的一种沟通方式,多有爱呀…… 八成也就只有顾二少会有这种恶趣味的爱。 “饿不饿?”顾战忆才消停没一会儿,又问道。 “不饿。”哪里还有心情吃?那她的心得有多大啊! 顾战忆盯着吾思,似笑非笑的问道,“真的不饿?” 吾思懒得搭理他,“不饿,你烦不烦。” “某些人现在嫌我烦,那一会儿可别后悔。” 吾思心里骂道,“我后悔什么后悔?我就后悔认识了你顾二少!” 下一秒吾思就听见包装袋摩擦的声响,她保持着身心不动,可眼神却已经如箭般射了过去。 顾战忆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个松塔,理应身体做这样没让顾御宸看见,不然人家正是腹背受煎的时候,他这么大哧哧的吃东西,不是存心找事呢吗! “哪儿来的?”吾思问道,一双眼睛盯着顾战忆手里的松塔不放。 顾战忆神秘一笑,“变出来的。” 吾思撇了他一眼,“你当我三岁小孩啊?还变出来,你再变个其他的给我试试。” “行啊。”顾战忆将松塔塞进吾思手中,小声说道,“别被人发现了,不好。” 吾思悄悄向后看了一眼正互相安慰的俩个男人,然后点了点头。 顾战忆满意的笑笑,然后说道,“你说吧,还想变什么吃的?” “嗯…”吾思一点不客气真得就想了起来。“凤梨酥。” 顾战忆手掌一个旋转,一小袋凤梨酥就出现在掌心,“给,拿去。” 吾思惊奇的接过那袋凤梨酥,来来回回检查好几遍,还真是真的凤梨酥,能吃的,不是道具。 “你藏哪儿了?”吾思不是三岁小孩,已经过了相信魔法的年纪,她肯定顾战忆是将东西藏在哪里了,只是她视线多及之处观察,顾战忆身上可藏匿的地方也就那么几个。 顾战忆依旧不承认的说,“我说了,是变出来的,其实我真正的身份是魔法师。” 吾思噗嗤一声,很快又将笑声吞回肚子里,她可不想得罪水生火热中的两个男人,于是她稍稍移动身体,用顾战忆身体做挡箭牌,小声说道,“这位同学,请问你是霍格沃兹第几届的?” 顾战忆也被吾思给逗乐了,“这是机密,不允许我们向你这样的麻瓜泄露。”说着修长手指轻点她额头,宠溺感十足。 “说你,你还喘上了是吧!”吾思觉得一切口舌之争,都是源于武力值的衰退,于是她决定再次证实自己动手能力超凡脱俗,干脆两只手开始在顾战忆身上翻起来。 就不信,还找不出来! 顾战忆神色不改,唯有眸色由浅渐入深邃,吾思的每一个触碰都像在他身上点了一场烈焰,指尖所触之地,皆是是一片灼热。 然而看见吾脸上那认真翻找的模样,这小女人八成是不知道自己对他来说有多么致命。 吾思当真是一点没客气,但凡是顾战忆身上的口袋都找了一遍,就连袖子都摸了一通,却是一无所获。难不成……真的是有魔法变出来的? “怎么样?我说是变出来的吧!”顾战忆问道。 吾思不屑,“少来,说你到底藏哪里了?” 顾战忆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眼神缓缓下移最终落在自己腰腹,“你在看看这里。” 吾思疑惑不解,顾战忆今天穿的是西装,只是板着人的身材,礼仪场所上,即便是有口袋,也不会有人在里面装东西,会影响整体西装穿着效果。最重要一点,她根本没看出来顾战忆腰腹部的外套有什么异样,上衣两侧口袋被她翻出来,内衬到现在还挂在外面。 吾思试探着摸向顾战忆腰腹部,别说!还真发现有异物的轮廓,却不是在兜里,而是在衣服里面! 吾思不管不顾的上手解开顾战忆的纽扣,顾战忆提着一口气,腰腹部的肌肉蓦地紧绷起来。 这简直就是在挑战他的极限,他可是一个正常的,对面前女友有企图心的男人,这不等于要他的命嘛…… 吾思一把扯开顾战忆西服对襟,里面还挂着不零食,豆干、西梅、干果、蛋卷……都是她爱吃的。 吾思这一刻混和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感动占上峰,可却又压在胸口喘不上来,憋闷的厉害。 “怎么样?吾思小姐,你还满意吗?”顾战忆问道。 “你怎么不用个袋子装?”吾思问道。 顾战忆低声说道,“用袋子太明显了,倒也没什么,这种情况下,我拎着来了,你也会不好意思吃。” 吾思梗着喉咙,问道,“带这么多东西在身上,不沉吗?” “这点东西沉什么,对于我来说跟没带一眼。”顾战忆说道。 吾思再也闻不出来问题,这就像是周瑜打黄盖的事情一样,一个原意打,另一个却愿意挨打,说好了就三个字,我乐意。我乐意为你服务,我乐意什么都先想着你,我乐意为了你去跑遍意大利街头巷尾,我愿意为了你洗手做羹汤,我愿意为了你在身上藏满零食,我乐意做你的挡箭牌。 并且,这一切,我乐意不要你的回报。 吾思双唇微动,可话还没说出来,就听见那边有人来告知,牧歌生了,一个男孩,她就只好先过去看看情况。 “大人还在里面,林院士说,产妇有些出血,身子很是虚弱,之后家属要给好好调理。” 顾御宸恐怕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紧张过,牧歌进去前后也就三个多小时,换做普通人来说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幸亏在牧歌这身当兵的强硬体制,可就这样,这三个小时顾御宸却感觉自己肚子过了好几个世纪,翻阅雪山,顶着凛冽寒风,终于再一次看见牧歌的身影,满眼都是那抹倩影,倒是护士抱孩子出来的时候,周围围了一圈人,却唯独没有孩子的父亲。 “我妻子什么时候出来?”顾御宸连一眼都没看过孩子,他更想知道,自己时候可以看见牧歌。这种明明知道她在受罪,而他却看不见摸不到,真是用不上力气的感觉,大大挫伤了他男性的优越感。 “差不多快了,林院士一向很干脆利落,你放心吧!”小护士说完,便又抱着孩子回去产房里面。 “我说哥,你就别着急了,有林白在你还不放心啊?”顾战忆安慰道。 顾御宸就这么笔挺的站在门口,心里含着血泪的腹诽道,“不放心,只有她在我怀的时候在放心。” 吾思看见包裹严实的婴儿,小小的,皱巴巴的跟个小老头似的,一点也不好看,偶尔一双小眼睛半睁开对向她这边,她就忍不住兴奋着,然后大叫着,“快看,他在看我呢!证明他最喜欢的人是我。” 顾战忆就站在她的身边,挂着淡淡的微笑,看着吾思单纯的笑颜,突然间也想要一个宝宝,然后每天看着孩子和吾思俩嬉戏玩闹,那一定是最美的生活。 r 第一百零八章 牧歌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尽管看上去除了疲惫,其余的还不错,旁边刚刚出生的顾家小小子也是体贴的小男孩,不吵不闹谁的很香。 其实这一切看上去都十分顺利,没有波折,一般人家若是这样的情况,恐怕高兴还来不及,可吾思分明还是在顾御宸的脸上看见了心疼,心疼的一个大男人竟然忍了一腔的泪水。 吾思等人很识趣的将空间留给他们夫妻俩,这样人生转折的时间里,相信他们之间会有很多要说的话。 “去那里?我送你。”顾战忆跟在吾思身后问道。 这一次吾思没在呛他,只是放慢了脚步,等着顾战忆追上来。俩人并排慢慢走着,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发酵着。 “顾战忆。”吾思轻声叫道。 “嗯?”顾战忆看向吾思,眼底沉似海底,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见吾思如此郑重叫他的名字。 “我要走了。” “去哪?”听见这件事情,顾战忆一点不意外,毕竟他为此也是付出了很对阻拦的方法。 吾思抿嘴浅笑,“还没确定目标,可以从东开始,然后西、然后再到南边…” “最后再回来。”顾战忆说道。 吾思一怔,随后点了点头,“对,再回来。” 俩人从医院大门走出来的时候夕阳正浓,这个季节天黑的比较早,才四点多钟却暗了下来,吾思没有拒绝顾战忆送她回去的建议,这一次俩人在车里说了很多。 顾战忆给了她很多建议,例如出行的装备,哪些东西是必备单品,又有哪些可以不用带,到时候在路上现买即可,带多了,反而还是个累赘。或者给吾思提前做个向导,例如到了江南水乡应该去拿些古色古香的小镇走走,到了高原的西藏,天上下的湖水能够洗涤人的灵魂……还有很多,顾战忆总是在说,说得嗓子都有些沙哑,最后车停在吾思家楼下。 顾战忆跟着吾思一道下车,然而这一次却没有跟着她一同上楼,而是道了声晚安,便站在原地看着吾思的背影渐行渐远…… 顾战忆仰头看见吾思家灯亮了,他靠着车门,从兜里掏出一根香烟点燃,青烟袅袅迷了眼,迷糊了看向那处灯火的视线。 吾思悄悄从阳台看下去,顾战忆的车还停在那里,能看见他就站在那里,记忆中顾战忆似乎很久都不曾抽过烟,她对烟味儿实在太敏感了,隔着七八层的高度,那味道晕开浓烈,依旧有股淡淡烟草味钻进鼻尖,带着一份熟悉的味道。 顾战忆刚才的表现让她有些伤感,却又为他这么做并不意外。成年的世界,如果没有点什么追求,那就真的太无聊了不是吗? 顾战忆在留下呆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就驱车离开,哪儿也没去,直接回了自己的住所,他现在一个人住在一百伍十多平米的房子,新买的不到一年,他原本住的那个别墅便再也没回去过,因为吾思不喜欢一间房子要上下来回跑,房间那么多,也不过就是睡一晚的事情,房子大了没有小空间来的有安全感,当时顾战忆还觉得她这个理论有点小家子气,现在有那个女人不想要大房子,然而偏偏吾思就不喜欢,并且他现在也是人认同吾思的理论,不至于让他的孤单感太过于强烈。 今天对于吾思的决定他颇感意外,没想到她最后会决定一个人去旅行,一个宅女,从来没出过远门,哪怕自己住了二十年的城市都没走全,如今却要游遍中国,并且没有陪同,别问他为什么知道吾思没有同伴,他就是知道,关于吾思的一个风吹草动他都知道。 他舍不得,不想让她走,但她一个人去旅行这件事担心的几乎要崩溃,但是他却不能阻拦。也不能陪着,因为总有些事,要自己一个人去完成,没有人愿意被人搀扶一辈子,不是吗? 接下来几天,顾战忆只要一有时间就会检查吾思的行李,看缺什么少什么,就拉着吾思出去添置,也有不少东西是不需要带的,顾战忆也会熬不客气的给扔出去。 “哎、诶、那个怎么就给我扔了?”吾思鼓着个腮帮子上千,从顾战忆的手里将一个可爱玩偶抢回来。 “因为这个东西没用,还占你行李箱的空间。”顾战忆没理会他,继续往玩偶倒出来的空间里,放了一个小型手电筒和一把折叠军用小刀。 吾思看着那些东西,“你不会以为我去深山老林里探险吧?你给我带这些东西干什么?” 顾战忆没说话,继续低头收拾着某人的行李上,一一打开每一个人口袋检查,做到每一个空间装得都是有用的东西。 “那个口袋不能打开……”吾思惊叫道,可惜有点晚了。 又或者是顾战忆的动作太快,他看着里面叠得整齐的女生内衣,神色平静的又给拉上,然后说道,“不用带这么多,路上还可以添置……” 最后还加了一句,“最好要棉质的,因为要走很多路,会……舒服很多。” 吾思的脸轰然炸裂,一片刺眼红霞,她觉得自己都快爆炸了似的,慌忙扔下玩偶就跑进卫生间,狠狠洗了把脸,暗暗骂道,“顾战忆,你要做我爹吗?” 临走的前一天晚上,顾战忆下午不到三点就拎着菜上门来,按了半天门铃却没人开门,于是打给吾思,知道她在牧歌那里。 “我去接你。“顾战忆说道。 吾思回道,“不用了,我现在就回去了,要不你等我一会儿吧?” “好。”顾战忆挂了电话,看了眼手里的袋子,然后下楼下走去。 “谁?”自从有了孩子,牧哥不但说话声小了,还把字数也给降低,就怕打扰哭了一夜才睡下的儿子。 “顾战忆,我要走了。”吾思最后在看一眼熟睡中的小天使,然后递给牧歌一个眼神。 “注意安全。”牧歌说了句,也没打算起身去送她。 “好。”吾思就这样算是做告别,至于林白那里,就由牧歌代为转告吧。 吾思赶回家楼下,才一下车就看见顾战忆靠着车站着,挺拔的身姿,配上一套笔挺西装,英俊的面孔透着一股中雅痞的坏笑。 呵、一看就不像好人。 顾战忆也看见了吾思,冲着她招招手。 “空手来的?”吾思看了眼顾战忆空空的两手,“身为总裁,你丢不丢人?” 顺道扔给他一抹嫌弃的眼神。 顾战忆一只手掌揉着吾思头顶,掌心里柔软的触感,搔得顾战忆心里痒痒的,“总裁怎么了?总裁也要攒钱啊。” “都有那么多钱了,还攒钱干什么?”吾思说道,“你们总裁不是不应该攒钱吗?应该主张用攒钱的时间去赚钱。” 顾战忆笑得很宠溺,就属这小女人最会说,全是些歪路,她脑子里就全是歪理,“总裁怎么就不仅能攒钱,我可是单身,我也得好好攒一个大金库,没准儿能娶回来一个爱财如命的女人回家当老婆。” “那…”吾思笑着问,“顾二少,你看我行吗?” 顾战忆一怔,温柔的说道,“那你能少要点聘礼吗?” 吾思故作思考的模样,半天慎重其事的说道,“不能,还会比别人都多。” “那行吧!反正我存那么多钱就是给我老婆花的。” 这一天吾思看见顾战忆脸上透着的笑容里,装满了得意。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吾思就拉着顾战忆精心配制的行李箱出了门,直奔飞机场,直到飞机落了地,才将手机开机。 手机一直震颤了整整三分多钟才停下,吾思看到上面几户百余条信息,吃了个别几个来自好友的关心,其余的短信同意都跟了顾姓。 吾思出了飞机场便将电话拨了回去,顾战忆沉闷的声音显然火气还没消,“你居然告诉我错误的航班!” “你不也骗我不少事情吗?”吾思一手拉着行李箱走出飞机场大门,一手打着电话,长期不运动有些微喘。 顾战忆听见粗重的喘息声,胸口揪心的难受,“我骗你什么了?” 吾思仗着天高皇帝远,出门那一瞬间,她就觉得自由已然属于她,“你怀疑我跟弗兰哥乱搞,还怀疑我怀孕!哈…顾战忆,真有你的。” 顾战忆新下一惊,他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很显然某个墨西哥男人的长情,在报仇这件事情上也能体现出来,“吾思……” “行了,顾战忆别解释了,”吾思找了个出租车,司机很热情的帮她把行李搬到后备箱,她跟着做上后座,这会儿才说话没那么喘,“如果想补偿,就等我回去吧。” 顾战忆笑笑说,“好,你到哪里了?” “云南,我看网上说云南有几个地方都不错,是必去的地方,或许我也会爱上这里,干脆就留下来也说不定。” “那记得给我也留个位置,我不要做你的邻居。”顾战忆男性特有的嗓音,每一个字都撩拨着吾思的心。 吾思能清晰的听见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有些话真不用说的那么清楚,随着时间养成的习惯,陪伴的人,即便不说,也早已深种在骨髓里,就在你不知不觉间,那份习惯早已如影随形,无须多言,也能明白彼此心意。 “收费!” “全都给你。” 吾思看向窗外向后快速飞去单位风景,心情像是坐上了火箭,冲破云霄,简直要去炸天了。 第一百零九章 当顾战忆跑到吾思家的时候,只看见一个空房子,里面隐约还残留着几分淡淡香味,但证明着人应该已经走了有好一会儿。 顾战忆攥紧了拳头,手上青筋暴起,心里压着一股火,快速拿出手机,准备来个兴师问罪,然而刚点开手机就看见一条短信,大概是二十分钟前进来的,内容不用说,肯定是告诉为了不让他送,特意告诉了错误的时间。 顾战忆当即拨过去电话,果然已经关机,估计是已经上了飞机。 “该死…”顾战忆低声咒骂,看着满屋子的寂寥,为什么连分别的最后一面也不肯定给他。 吾思走后整整半个月,顾战忆除了接到一条报平安的信息,就再也没有吾思的消息,尽管现代通信科技拉近人与人之间距离不是什么难事,可在顾战忆这快来看,简直就是隔着山海,具体哪座山,哪个海都不知道。 助理拿着一张明信片进来的时候,顾战忆还以为听错了,现在会邮寄明信片的人实在不多见。 顾战忆特意等到下班回家后才拆开来看,没有照片,看不见人,只有一张云南大理的风景卡片告诉他,人现在没丢。 卡片上也不过短短数字,大概意思就是,她很好,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她已经开始乐不思蜀,觉得找一处落脚也不一定是个玩笑。 顾战忆拿着那张卡片,反反复复看了近两个小时,最终咒骂着,多写几个字会死吗? 第二天去上班,顾战忆拿着那张明信片上的景区,特意上网去搜了搜,看着当地的风俗风景,想象着吾思在那里会怎么样的生活。 思念日渐浓烈。 但他没有刻意再去给吾思打电话,追问她的情况,放出去的鸟儿,大概也会喜欢被人继续牵着,这是吾思自己的选择,她要得是自由与尊重,顾战忆满足她。 吾思的第二封明星片是在之后的一周邮寄来的,时间还算短,顾战忆暗说一句,算你有良心。趁着午休就拆开了信封,这次不再是明信片,而是一封信和一张照片。 信并不长,却并明显能够感觉到吾思的变化。连称呼都有了新的创新,直接叫他顾老板。啧啧啧、这才出去几天啊,这人说变就变,也不知道回来那天还能不能控制的了了。 顾老板: 我如今站在海拔三千米的高原上给你写信,你有没有刚接到呼吸的滞涩不畅?我告诉你顾老板,我得身体素质真的是超级一级棒,(顾战忆:能不棒吗!你走之前的那些时间吃的,可是我精心准时的饭菜,都是调理身体的。)其他人已经出现高原反应,然而我却一丝一毫都没有感觉到,后面还有一个吐舌头的小圆脸。 这里很美,像是从天上遗落凡间的圣镜,雪峰下的河水能够洗涤人的灵魂,冲击人的内心。顾老板你一定来过对不对,我说的这些你都知道对不对,感觉自己好像再说废话……… 顾战忆想跟她说,你说的都不是废话,可以无限制的继续说下去,想说多少就说多少,然而接下来短短几行便收了尾。一张纸才写了不到三分之一。 就不能多写一点吗?我又不会嘲笑你胖呼呼的字…… 这封信之后的两个月都没再有吾思的消息,顾战忆感觉自己要疯了,分裂出了两个人格,一个人在叫嚣抓狂着,给她打电话,发信息,买机票、顺着川藏线一路去把人找出来,另一个人格却佛系的说,让她去经历才是对她最好的尊重,她是个有能力处理事情,有思维的成年人…… 每一天坐在办公室里的日子都像被按下了慢镜头,岁月在荒野中冗长沉闷。 这天牧歌家的小小子百天,顾战忆被勒令回去,牧歌不喜欢大操大办的场景,于是那些逢场作戏的事情就交给了顾御宸,之后这一次仅仅只是一些好友。 顾御宸和牧歌的家很大,比起吾思那个一百来平的房子来说,她那个就跟蜗牛壳似的,可吾思却极度喜欢那个蜗牛壳,恨不得走哪带到哪,估计是因为从小是孤儿身份的关系,总觉得自己是个无根的树叶,想法设法的要在这座城里扎个根。 顾战忆想起前天吾思那个物业的人打电话给他,说是楼下反应漏水,顾战忆觉得不太可能,因为每晚他都去呆上一阵子,走得时候都有好好检查,可最后他还是过去了一趟,这是多好的逃班理由呀。 然而到了那里,屋子里安然无恙,连一颗灰尘都摆在原本的位置,哪里来的漏水? 可顾战忆还是要感觉物业人员的尽职尽责,对方是个年约五十多的男人,长这一张敦厚的脸,皮肤黑黝黝的,他接过顾战忆递过去的烟,露出两排意外整齐洁白的牙,客气略带不好意的说道,“哦呦,这么好的烟,这都舍不得抽了。” “别客气,我不太抽烟,你要是喜欢,我车后面还有一箱都给你。”听起来是个偏北部的口。 物业人员一看,这可是软中华,一箱……一箱差不多就三万多块……这谁无缘无故的敢收下来啊,于是憨厚的笑道,“可别老板,我一打工的,抽不起这么好的烟。” “我也不太抽。” 物业人员一笑,贼溜溜的说道,“是女朋友不让吗?” 顾战忆一怔,会意的笑着点点头,其实吾思没有明确说不让他抽烟,只是他抽烟时看见吾思轻皱的眉头,之后便不再抽。 “你女朋友人呢?感觉好久没见着她了。”物业人员想了想还是把烟给点燃,怕一会儿回去让人看见了给抢走,“她是个好姑娘,特会过日子。” 顾战忆抿嘴微笑,“她出去玩去了。” “怎么没带你?” “她把我留下来赚钱,好养她!”吾思你要是不快点回来,我就让你在这一片的名声变质。 物业人员信以为真,瞪着眼睛说,“不用吧?你女朋友那么有钱,还差你这点旅游费?” 顾战忆问,“你怎么知道她有钱?” “嗨、能不知道吗?”物业大哥伸手指着前面约一百米地方的一栋楼,那是这片小区去年才建的新区,地段好,位置佳,不少人抢着买,“你瞅见那栋楼了吗?” 顾战忆点点头。 物业大哥说道,“一共二十二层,十一层往上都是你女朋友的。” 顾战忆一愣,这事儿他还真不知道,他只知道吾思名下零星有几处房产,却没看到有半幢楼。 “去年刚建成,你女朋友就直接去买了,”物业大哥似在回忆那天的场景,“一次性全额付款,那天就算是老总都亲自出来迎接她,门口鞭炮炸得满小区一地红,可你女朋友倒好,一点不张扬,自己蒙了个外套,从人堆儿里挤出来,一路逃回了家…哈哈…” 如果顾战忆原来不相信这是吾思做的事情,一听见蒙着一副逃跑这情况,那就是肯定是吾思无疑,资深宅女,最不擅长的就是交际应酬。 “现在啊,全小区的人都知道,你女朋友是个隐形的小富婆……”说完物业大哥没心没肺的笑出声来。 顾战忆跟着玩笑乐着,说道,“她那点东西算什么富婆啊,也就是个投资。” “咋不算呢!”物业大哥压低了声音说道,“不瞒你说,就是你刚开始出现在这的时候,我们还怀疑你是不是骗人的小白脸呢!毕竟呀,你女朋友那人可是单纯的狠。” 顾战忆,“………” 这么说来,他说吾思把他留下来赚钱还是正确的选择,免得他被人看成小白脸。 顾战忆和物业大哥又聊了一阵,便打算离开,临走时麻烦多给照应着,物业大哥一口就答应下来。 上车后顾战忆车停的位置正好对着那栋大楼,他特意多看了两眼,确实是个投资的好地段,商场,街区,学校,设施齐全,可以说稳赚不赔的买卖,尤其吾思还只买了十一层往上,最好的楼层都让她给承包了,估计她是想靠着这个楼给自己养老吧? 她总张罗着要多赚钱养老,自己给自己养老,她的脑子里似乎一直没打算让其他人进入。 顾战忆拿出手机,想了想给吾思发了一条消息过去,“缺不缺包租公?我怕你一个人收不过来房租。” 吾思看见信息的时候正在拼命喝水,四川的火锅是她梦寐以求的必吃美食之一,热辣滚烫的锅往她面前一放,她就被俘虏了真心。 服务员看出来吾思并不是能吃辣的人,于是上前提醒她喝些奶会让辣味过去快一点,于是吾思一边叼着吸管,一遍看顾战忆的信息。 包租公? 什么意思? 没一会儿顾战忆就回过来信息,“你不是有半幢楼吗?怎么不干脆全买下来?那里地段不错。” 原来是这事儿啊!吾思是买了,可至今为止相关手续还没办好,没想到顾战忆居然知道,倒也不算奇怪,毕竟那天那缺心眼的开发商差点儿炸了整个小区……直接把她给炸出了名,之后半年她都没敢出过门。 吾思看着手机上顾战忆的信息,还全买下来?这都已经让她够倾家荡产的了,现在她银行卡里就二十万,日子过得紧巴巴得。 于是吾思回了俩字“没钱”,便又开始下一轮火锅盛宴。 顾战忆看见信息之后,拨通了一个电话,“将这栋楼十一层一下全部买下来。” 第一百一十章 进入炎炎夏日,这座热情四溢的城市更加饱满起来,满大街几乎挤满了人,吾思几乎快被这人群给掩盖,寻了个街角的咖啡店,点了杯凉饮,吾思总算喘了口气。 之前一年四季都生活在空调恒温下的她,经过这几个月的锻炼,竟然也变得渐渐习惯起来,果然人都是拥有无限可能的。 人真多啊…吾思看着诺大拓宽的街道,无论哪一个角落都能看见人影窜动,忽然面前出现个人影,没等吾思反应过来,那人便已经坐在她面前。 “抱歉…这里……”吾思警觉的说道,只是话还没说完,便对上一对熟悉的眸子。 “你怎么自己在这儿?” 吾思看着面前阴柔俊美的脸庞肤若凝脂,那脸上连一个毛孔都看不见,啧啧啧,她忍不住咂舌,真美啊!满大街的女人都没有他一个人美,可惜却是个男人。 “想什么呢?”修炼在她面前一晃手,“是不是不记得我了?” “记得,记得。”吾思赶忙说道,“你是小白家的搭档。” “呦,亏你还记得。”修炼那双天生妖媚的眼尾随便一个动作,都透着一股撩拨的意味,其实关于这一点,他本人表示也很无奈,天知道他一个大老爷们儿根本不会这些。 “怎么可能不记得,修大队长长得这么……”吾思突然收了声,她记起修炼最讨厌别人拿他相貌说是。 修炼一挥手,似是对这样以貌取人的情况不再做挣扎一般,说道,“你想说我长得美?还是长的媚?” 吾思是一个心眼儿不会拐弯的人,就这么问道,“这不都一个意思吗?就是夸你长得好看。” “呵呵………”顾战忆表示自己已无力回天,“你知道对一个男人用‘长得美’这样的形容词,是一种耻辱。” “……哦……”吾思为自己捏了把冷汗,听林白说过,修炼是个披着天使外衣的恶魔,操练起下属来能要人半条命。 “你不用担心,”修炼招手叫来服务员,“给我来杯冰红茶。”然后转头继续跟吾思说道,“你是林白的朋友,我就算捏死你,也会把你的全尸给运回去。” 吾思脸上的黑线快织成一张网,“如果可以……我想活着回去。” 修炼一乐,随手拢了拢半长不长的头发,立刻吸引来一个男人,还没等张嘴,就被修炼给怼了回去,“滚,敢说约会的话,老子揍得你满地找牙。” 男人带着满脸深深的遗憾离开,嘴里念叨着可惜。 “你他妈再多说一个字,老子让你一步都走不了!”那男人加快了脚步,快速消失在人群中。 吾思佯装喝了口东西,深深觉得自己这名实在太大了,光凭自己刚刚说的话,竟然现在还坐在这里喘气儿。 “谁惹着你了?”另一道声音过来,吾思抬眼看过去,也见过。 秦川一把抢过修炼手里的冷饮,又塞了一个保温杯过去。修炼当场就炸了庙,“大热天的,你居然给我喝这个?” 秦川无动于衷,神情自若得将那杯修炼喝过的冷饮递到嘴边,讥笑着说道,“忘了谁昨晚跑了六次厕所。” 修炼禁了声。 吾思才明白,为什么今天修炼看上去总觉得没骨头似的,从坐下来开始就半趴在桌子上,刚刚别人来搭讪,也是吓唬成分居多,没有要动手的意思,感情修大队长身体抱恙。 “你就非得在别人面前这么拆我台么。”修炼嘀咕着。 秦川冷硬的嘴角轻挑,“我不是拆你台,我是告诉你,你不配喝冷饮。” 修炼唉声叹气的拧开保温杯的盖子,淡淡桂花香味飘散。 吾思闻这味儿,顿时觉得自己手里这杯东西没了香甜,忍不住就问了句,“特意泡的带过来喝?” 修炼刚递到嘴边的动作一顿,看向秦川,脸上的意思和吾思同问,光顾着喝了,都没心思这是哪儿来的。 “嗯。”秦川就简单答应一声,也没说别的。 吾思觉得自己可能是问了不该问的,只好尴尬的转移话题,“你们也是出来旅游吗?” “我开会,这边有些事情。”秦川说。 修炼吱溜喝口桂花茶,说道,“我批了年假,趁机会出来走走。” “为了跟我混飞机票。”秦川接话。 “噗…”吾思极力控制着笑意,忍得面部纤维都跟着疼。 “你就不能部拆我的抬,”修炼没好脸的说,“再说你一娱乐大亨,跟我这还算计一张飞机票啊!” “嗯,对,就可你这算机呢,能省不少钱。”秦川面不改色,看上去说的是玩笑,可这张脸上却没个玩笑的模样。 “抠门儿样,你攒那么赌钱干什么?”修炼将保温杯放到桌子上。 “养老。”秦川倒是回答得干脆。 吾思看秦川那身派头,估摸着年纪也就不过三十出头,这么早就为养老做准备了? “你现在的身价别说养老,你就是养十个八个养老院都没问题。”修炼都替他臊得慌,身价几亿的男人在他这个苦公务员面前提养老,好意思吗! 秦川斜了修炼一眼,“我没有国家给交的保险金。” 对于吾思这个自由职业者来说,她深有体会,不由点了点头。 “你还点头?”修炼指着吾思,又瞪着双无论什么表情都媚气十足的眼睛瞪着秦川,说,“你丫少跟我在这酸,我还不知道你,就你那些商业保险,磕一下都得搭进去好几万,你好意思跟我这苦哈哈的小警察说这话!” 秦川没说话,侧过头抿着唇线,若有似无的挑了挑。 “……”吾思也无话可说,原本还赞同秦川的理论,如今也倒戈相向,因为她既不没有修炼被国家包养的资本、也没有秦川那金子摞起来的身价,想想……她活着好可怜……她有一点想回家了。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吾思问道。 “这得问人家大忙人。”修炼说得那叫一个酸,本来合计出来能好好玩玩,谁知道这年假一半都没了,他天天一个人满大街溜达,跟值勤似的,不过就是换了个城市溜垓。 秦川拿着盖子将保温杯拧紧,“就这么几天。” “那你们回去的时候能带上我吗?”吾思问道。 修炼倒是没想到吾思会提出这样的问题,左右看了看,现在才发现她一直是自己一个人,所以当然就答应了下来。 “你一个蹭飞机票的,还好意思答应人家?”秦川说。 修炼一手肘怼向秦川,被他手疾眼快的用手心给挡住,这可是专业训练过的手、被打上这个么一下可不是开玩笑的。 修炼说,“让你丫嘴黑。” 吾思不好意思的说,“我自己买飞机票,就是跟你们搭个伴。”其实她也挺想有人去报销的,可是到底是个姑娘,没不开脸。 三天后,吾思带着行李箱出现在机场,她和修炼他们约好了在这里碰面。 秦川到底没让吾思花钱,不但给买了飞机票,还是头等舱,回程路上简直不要太舒服。 下了飞机吾思跟秦川道谢之后,便与他们分开,她出去将近四个月,早就想念自己那个窝,想早点回去,还得好好收拾收拾,肯定落一层灰。 吾思走到家楼下就总觉得全身不自在,总觉得周围人在偷瞄自己,可转一想怎么可能,她住在这里一向很少出门,唯一最出名的那次,可以说是一炮而红,就是买下旁边那幢楼的一半,开发商是个极度感性并且没有自制力的人,追着她身后撵了得有两条街,一直说着感谢什么什么的,把她给吓得一溜烟儿就跑回家,半个月没敢出家门。 可这次不一样,总觉得偷看归偷看,还多了点窃喜,吾思念叨着自己好几月没在家,也没干什么惊天动地的事,这是怎么了呢? 偷看也就偷看吧,主要还能被她给发现,这就尴尬了…… 吾思哗啦一声来了门,却没闻见预想中那股长期没住人的发霉味儿、空气还停清新的,她推着行李箱进屋,在桌子上摸了一把,看看指尖,竟然一点灰尘都没有。 有谁进来了? 小偷? 小偷不但没偷东西,还帮她打扫了房间? 吾思家里除了这些家具家电,还真就没什么可之前的玩意儿,要说没丢东西倒也正常,都是大件,小偷想搬也搬不走。 可这屋子被收拾的一尘不染,那可就诡异了…… 这小偷有洁癖? 就连她出门着急时没叠起来的被子都给整理了,还换了一整套床单被罩,吾思凑上去闻闻,貌似还给晒过…… 吾思想了半天,以她这个对生活没常识又断线的脑子,想的脑袋都冒青烟也没想出合理解释,索性不想了,赶明个儿换个锁就行,这么想着转身打开衣柜,想着拿套家居服去洗澡,可一开柜门就愣住了。 这小偷连衣柜都给她收拾了,衣服按照四季和颜色分类整齐,吾思突然又想到什么,赶紧拉开下面一层的抽屉… 呵、想哭…… 她希望这小偷是个女人,因为她的内衣也都被整理过,一排排整齐的摆在那里…… 这都什么事儿啊! 顾战忆忙了一上午,饭都没吃上,助理送来的外卖从冒着热气儿到冷成一团,依旧原封不动的放在那里,好不容易有点空闲,掏出手机卡进有没有电话之类的,然而给手机解锁之后,却发现一个吾思家监控的app上有个红点在闪,他一怔,这代表吾思家有人去了。 顾战忆点开的一瞬间,内心里有好几种可能性,也许是她的朋友过去了,例如林白、牧歌,又或者是物业的人拿备用钥匙去检查,再或者…… 吾思回来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吾思回来了! 吾思回来了!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顾战忆看着手机屏幕上来来回回走动的身影,恨不得现在就朝着她家飞奔而去,然而他却没有,因为会露馅儿。 那应该以什么方式知道她回来了呢? 要不就干脆打个电话? 顾战忆拿着手机打开通讯录,那个特意被标注过的人名在第一位,很显目。 吾思正在下楼采买和先睡觉之间做选择,冰箱里空空如也,连瓶水都没有,可要是出门的话…想起那些眼神,还是渴着吧…… 手机一直在响个不停,吾思连名字都没看直接接了起来。 “接的还挺快,”顾战忆的声音传了出来。 “就在手里拿着呢。”吾思说道,心想要不要告诉他一声自己回来了呢? “你在哪里呢?最近也没有明信片,没办法担心某个小朋友走丢了,这才打个电话问问。”顾战忆说道,看你这个小女人是会“自首”还是需要他“逼供”。 “谁是小朋友?你别指桑骂槐啊。”吾思一手拿着毛巾擦着头发,走向客厅。 “谁迷路睡就是小朋友,别不好意思承认,下次我记得给你带上指南针。”顾战忆说道,“指南针会用吗?” 吾思生气,却知道自己不是真的生气,俩人之间就像小学生似的,见面打招呼的方式就是打嘴仗,正常不了说话。 “你真迷路啦?”顾战忆问道,“要不我飞过去找找你?” 小女人,还不赶紧坦白从宽! 吾思顿了几秒钟,然后才说道,“顾二少,晚上有时间吗?” 顾战忆故意问道,“怎么?” “我回来了,想…请你吃个饭。”吾思说话间隐隐几分羞涩,这还是第一次请个男人单独吃饭。 这算不算约会? 应该算吧…… 居然还是她自动提出来的…… 电话里能听见顾战忆轻微从牙缝里蹦出的笑声,“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算你有觉悟,知道及时上报行踪。 “今天早晨刚下飞机。”吾思说道。 “怎么没提前给我打电话?”顾战忆手里拿着根钢笔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桌面,“我可以去接你。” “多新鲜啊!”吾思提高音量,这几个月在外面收到不少方言的熏染,动不动竟然就能来上几句,“我一普通老百姓,能让你一大老板开车去接,这不折我的寿呢嘛。” 顾战忆一听这不地道的方言,连那块儿的很模糊,没忍住乐了,“你说话倒是学得快,比鹩哥聪明。” “顾老板,你这是夸我呢?还是夸我呢?还是……” “就是夸你呢,你美去吧。” 其实吾思很聪明,就是这性子懒点,学东西很快,但是得看心情,不感兴趣的就是说出个花来,她也不学。感兴趣的,就是三教九流的本事她也学得特溜,所以这几个月,顾战忆另一个着重担心的就是,吾思会不会学些不好的东西回来。 就这三两分钟内就暴露出一个来,看样子以后他还得去学学各种地方言,免得让小女人觉得俩人之间有代沟。 “晚上想吃什么?”吾思问。 “吃什么都行吗?”顾战忆当真思考着,“那我得狠狠宰你一顿。” “顾老板你出息呢?”吾思眯着眼睛看着桌子上一个小东西,要不是从她这个角度反光,一般还真看不到,“你连我这平民都好意思占便宜啊!” 顾战忆笑笑,“啊,对啊,难得铁公鸡舍得拔一次毛,我还不得使劲儿吃一顿。” 吾思伸手从餐纸盒的傍边,将那反光的东西拿在手里仔细看了半天,然后笑着对电话里的顾战忆说道,“行,地方你选,下班来接我。” 吾思说完就挂了电话,顾战忆一下午的心思早就不知道飞哪里去的,要不是端着点,想给吾思一个庄重的形象,人家都管他叫顾老板呢,他恨不得现在就开火箭去,一路火花带闪电杀到吾思家去。 吾思这几个月瘦了不少,也晒黑了些,比起之前那白里透红的苹果肤色,现在倒是更显的成熟些,就连说话都好像圆滑不少,顾战忆来接她,说几句故意呛人的话,她也只是笑笑,头一偏,看着车外,也没跟顾战忆一般见识,倒显得顾战忆多幼稚似的。 顾战忆没选别的地方,就吾思临走前那家海鲜店,今天不是休息日,来的人没有那么多,但也坐满了,在服务员带领下,俩人还是去了那个预留的座位。 楼二的落地窗可以看见江边夜景,零散星点,那是夜归的渔船,岸边是霓虹闪烁,映衬这里倒显得一方静谧。 “怎么走了一圈,连胃口夜变小了?”顾战忆看着桌上剩着不少东西,吾思就连自己餐盘里的也没吃完,这倒是颇感意外。 吾思抬眸看了看他,拿起手边酒杯,摇曳着红酒映衬着几分媚态,“经历是打磨一个人最好的方式,也不能总活一个样。” 顾战忆虽然觉得吾思有些奇怪,但说出来的这些话倒是有那么点意思,以前没心没肺的傻妞,如今也开始思考起来人生了,“活在多样,不也得跟着心走么。” “初心不改,那得看是什么心。”吾思将红酒一饮而下。 “你慢点,这么喝一会儿就得醉。”顾战忆提醒道。 “醉了就醉了呗。”吾思说道,“不是还有你呢吗?” “我?”顾战忆疑问。 “对呀,到时候你送我回去呗。”吾思后者嘴角,眼底略过一片阴影,“你不是有我家钥匙吗?什么时候配的?” 顾战忆一愣,很快恢复正常,估计自己是暴露了,也不打算藏着掖着,“就你房子重新装修的时候,我不是隔三差五的过去看看进度嘛,就留了一把在我这。” “那监控呢?”吾思又问道。 “你都知道了,”顾战忆俊逸的脸上看不出来有什么慌乱,依旧还是那副轻笑的模样,看不出来什么情绪,“那时候怀疑你是不是被人指使来公司做间谍的,就趁着装修一块弄了。” 吾思了解似的点点头,“难怪你给我装修花钱花得那么痛快呢!敢情已经将我圈起来了啊。” “没有,那是之前,”顾战忆解释着,“之后没这么看你。” “那你怎么看我的?把我当可供观赏的宠物?没事儿无聊的时候拿出来逗乐?” 顾战忆不得不承认,这几月吾思在外面口齿倒是伶俐不少,他都差点儿接不上话来。 “乐倒是乐过。”顾战忆说道。“但更多的时候是心疼。” 心疼?吾思疑惑的看向顾战忆,想听听这位顾二少还能编出什么理由来。 “你一天之中最讨厌的时间段就是日落黄昏,这一到这个时间,你就裹着毯子窝在沙发角落,电视动静开得很大吧?怕自己一个人在家?” 吾思没说话,也不答应,只是这样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早晨上班起来很痛苦吧?好几次都躲在被窝里哭出来,最后还是起来去刷牙,出门时候总在纠结,是拿一片面包还是两片,是要减肥吧?” 顾战忆打量着坐在对面的吾思,“现在不用考虑这个问题,你瘦了很多。” 吾思哼笑一声,“这些都是你的猜测,是你个人的想法,不代表我。”就算是真的也不承认。 “我……对不起。”顾二少的大男子主义在这里变得模糊,什么主义?赶紧认错道歉才是主义,他都没想过会这么快就被吾思发现,还想着趁这几天叫人去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给拆了,然后这将是个永远的秘密。 果然因果循环,苍天饶过谁,憨憨就独独聪明了这么一回,可就这么一回差点儿让顾二少把心给吐出来。 “认错倒是挺快啊,小时候没少挨打吧?”吾思还是气,凭什么怀疑她?凭什么在她家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还趁我不在闯了空门?” 算了,要死就一并全都承认了吧!于是顾战忆大大方方的点了个头,铿锵有力,好像一副已经迈向断头台似的,“我是帮你看房子…” 这借口找的倒是不错,帮你看房子,收拾屋子,修理坏了的地方,多体贴。 可有人叫你这么做吗? 吾思都快被气乐了,“那我是不是还应该给你点费用?把屋子都给我收拾了。”还把衣柜都给收拾了,那些……都被整理得整整齐齐,想想都觉得脸上臊得慌。 “不用、不用,我应该的,应该的…”顾二少不仅在什么地方,哪里说过什么应该?他就是应该,干什么都是应该,然而此时却什么都是被应该。 “准备什么时候将我家里的东西给撤了?我离职了,并且…”吾思停顿一下,晦暗难明的大眼睛看向顾战忆,有点吓人,“以后我保证再也不会去贵公司就职。” 说来这事真挺伤她心的,人生第一次打工,竟然还被人当作商业奸细,有她这么兢兢业业的奸细吗?在职一年多,连个鬼影都没放进来过,还日日加固防护系统,有人出高价买,她都没买呢! “明天、明天、啊不,现在,一会儿吃完饭咱们先溜达溜达,我找人现在就过去。”随着顾战忆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交待几句,然后冲着她傻笑几声,说道,“好了,很快,保证你回去什么都感觉不到,屋子都不会乱。” 吾思嗤笑一声,“你还跟我炫耀你们这专业性?那我似乎是该夸夸你啊?” “不用,不用,要杀要罚,悉听尊便。”顾战忆双手合并,像是被捆了似的对着她。 吾思一怔,生气是生气,但要说到惩罚,她还真没想过具体的。 该怎么惩罚呢?不惩罚又觉得对不自己,也得让顾战忆长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