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奇书玄道》 引 修仙,哼,没那么容易,能活到我这千年寿命的修仙者寥寥无几,仙界修仙的第一法则就是你得活着,死了别说肉身,连元神都可能永不超生,被妖魔抽魂炼魄的事是时有发生,成了别人的奴仆死灵。那魔族著名的万魂幡里的每一个死灵都曾经是一名修士,想想就阴森森的,魔道的强横我是见识过。 有些修士仗着自己天赋异禀,招摇过市,结果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有些世家子弟,家资丰厚,以为能够靠吃丹药一往无前,却不想缺乏实战经验的他们更是死于非命。还有的一直靠运气行走修仙界,运气好到天妒人怨,可最后呢,一次运气差就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更有大量修仙者扮猪吃老虎,却一个不小心,真成了猪,任人宰杀。最可笑的就是真正的斗法哪有试探着一个个往出掏宝物的,都是上来就是你死我亡的大杀招,胜负往往都在一瞬间。 而我的经历却与寻常修士不同,我经历的是是非非,惊险刺激,常人无法想象。我参加过仙界各方霸主的大混战,抵抗过魔族入侵,修仙界重建山河,去前线修仙岛,还遁逃过更庞大的修仙大陆。去过大陆最南和西南的异域少数异类修仙种族的奇葩地方,再稍微往远走走就整无边海里去了,我甚至在别人眼中的修仙圣地拉过baba。如果我再能活个几千年,定要去那传说中的无边海之南,也就是修仙原始域看看,听说那里的女修士腰条细软,皮肤光滑,天生臊气冲天,勾人魂魄,那里资源匮乏,我要是去了就是首富,就整个藏宝楼,专门倒卖法器、法宝、灵宝、神宝,各种丹药灵石,赚他个盆满钵满,再开家仙界大妓院,养一帮修士小弟,整点长得贼拉俊的女修,搞几个赌场,天天抽红,再……咳,一千年想要做的事还有很多没做,这就是修士的一生吧。 可是修士活到我这个岁数,很多事情也就看透了,早就明明白白,赚钱有时候真的并非最重要的,那些死于算计、暗杀、斗法的修士,哪一个不是为财而死,为情而扰,为仇而困,修仙界真的可以说是“一块灵石一条命,一把神宝陨千仙”,可以说是凶险无比,阴险狡诈无处不在。 嘿嘿,最近在我这精心修建的隐秘家园里有点闲的慌,就跟修仙界的后辈分享一下我的修仙界生存经验,斗法再强也未必是生存第一法则,第一法则是你要足够的精明。想精明就得历练,千万不要幻想着进大门大派,内部争风吃醋,争当什么内门弟子,关门弟子,亲传弟子之类的,那种内斗只能让你没有格局、缺乏胸襟,甚至眼界狭窄,结果就是“层级越高越骄傲,出门就把脑袋掉”,天天靠打坐、吃灵丹妙药就成为强者了,那是不可能的,痴人做梦而已,升上去了也是徒有虚表,战斗力虚高罢了,弄不好一名新修士都能to g死你。 可以说我是个修仙界的混子,但是混子是个非常难听的词,准确的说我应该是混迹于修仙界的,为了活下去拼死拼活的散修。修仙界修仙门道非常多,有的人专修术法,有的人专门玩法器、法宝、灵宝、神宝,甚至是古宝,还有的人专门修炼魔功,有的专攻阵法一道,符箓一道,还有的提升修为无望,就专门经营买卖,倒卖灵石、女修士、古宝,甚至还有人专门做假、骗人。当然了,我这个散修就有点难听了,被人说成是个骗子,其实好事我也没少做,比如给马寡妇家晾晒的裤衩上抹点“癫草汁”,邻居单身汉李大壮去她家干活的时候她正在那发qi g呢,这就成就了一对美好姻缘。可是说来可笑,我干的好事无数,为啥被人说成是骗子,真的是天道不公。还有的人专门跑腿、押镖,有的修仙者专门给人提供线索。总之,这个该死的修仙世界干啥的都有,连要饭讨要灵石的臭不要脸都存在,那更损的你都无法想象,挖坟掘墓,美其名曰叫去前辈大能死去的仙域探宝,实际就是掘他 ia g的人家祖坟去了。 不过话说回来,以上这些事我也都干过……晚辈你别笑,我干的远比这还多,修仙界的老人孩子我都骗过,更别说那些混迹于修仙界的各路人马了,什么散修、宗门子弟、大仙大派的长老、修仙界统治阶层的达官贵人,一概不放过。所以,八成是缺德事做多了,至今我这家园虽玄妙无比,堪比一个小仙域,但是却没有一名女修陪伴,没有一名子嗣环绕左右,或许是命犯天煞孤星?那倒也有可能。不过,还是我自己没有把握好,修炼千年,依然感觉到自己还未成熟,修仙界的奇妙,千年也探索不完。你可别把这当笑话看,我可不是光棍,我有女傀儡和被洗净了脑子的女妖,倒也算能满足一二。修士,在凡人眼中看似仙风道骨,实际呢,啥事都干得出来,我这都不算啥,家常便饭罢了。其实很多人不懂为什么如此,修仙最忌讳情欲,欲倒还好,就这个情字,别说凡人纠缠不清,就是修仙者陷入情网因此而丧命的、修为大减的、被夺去修为的、扰乱心境走火入魔的都大有人在。不过有些修士因为爱情自甘堕落倒也创造了一段段佳话、传奇,可那都是在无知的人眼中的穷欢乐,宇宙之浩瀚,修炼之无极限,探索更高空间奥秘,才是真正的成就自我。爱情再美好,传唱再久远,那也不过是昙花一现,“万花丛中潇洒过,一个香pi带不走”的愚蠢事。修仙,就要清心寡欲,可偏偏修仙者也很难做到,我亦然。 修仙一生过的也很快,修仙界有两句话说的很实在:人生百年不堪回首,修仙千年未必如狗。走上修仙途,不如当大厨。可见修仙也没有那么容易和充满快乐。 修士修炼时间过得非常快,有时候一个打坐就过去百年之久,然而刚走出山洞,一个不小心百年白坐了,修为大减,屁股别说坐得生疔,就是生蛆都是常有的。要不然修仙界的修士怎么修为越高,屁股越翘呢,那女修更是,馋死个人儿。红尘多开玩笑,回首一幕仍在今朝。人若修仙,道袍先穿,穿了道袍,风度翩翩,但是还会怕板砖,一个暗中出手,绝对让你出丑。修仙界想活下去,第一就是要考虑生存,要按照修仙界的一切潜规则行事,不懂修仙界的规矩是死的最惨的,特别是新人,不管你是本大陆出生的,还是别的时空转世来的,都一个 iao样,不懂规矩,你就没有方圆。你做不到内方外圆,甚至外圆内圆,你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俗话说得好,好死不如赖活着,活着就是修仙第一法则,千万记住。 此刻,我感觉自己大限将至,若有来生,我只想做个凡人,去爱一个人,用微薄之力养家糊口,天天抱着婆娘,啃着儿子的大脸蛋子,不再经历是是非非,不再幻想成仙得道。 现在,背负双手,面朝我精心制造的家园,透过一个窗口,看着卧房外眼前的飞禽走兽,我布下的阵法,摆满案台的一世所得,古宝、灵宝、绝世修炼秘籍,甚至还有灵石山,看着几个女傀儡和女妖忙前忙后的傻样,让我感慨颇多,人将已去,这些外物又有何用呢?我用过最好的神器和魔族大战,拥有神器级的衣物,我睡过最美的女修,当然了厚颜无耻的我也睡过刚成年的雏修,闯过大仙域,下过无边海……当然了,我也落魄过,灵石尽失,法宝尽毁,啃树皮喝泉水。可是又有什么用呢?就算是活了数万年的参天古木,最终不也是尘归尘,土归土吗? 我朋友空空和尚说的对:“空色相对,空色轮回!”我现在终于悟了,什么都有了,最终面对的还是失去所有,**世界无论是凡人、修仙者,都是一样的,就算战斗力能轰炸一颗星球,也会有寿终正寝之时。只是空空和尚几百年前就坐化了,走的时候十分安详,还微笑着,仿佛世间一切都与他无关,又似乎他在这个世界过的很充实。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他那样,希望自己死的也不要太糗。 老了,说话有些磨叨,不过,你读了此书,一定会有巨大的收获,我保证。我骗过无数修士,但惟独这本书是最真实的,不会骗你,因为我也想赎罪,特别是那些被我骗过的甚至是骗死的人,希望他们的灵魂能得到慰藉,这样一本书能教会后来的修仙者少吃亏少上当,并逗比的活下去。 就从我有记忆的时候讲起吧,读我的一生,给你不一样的未来。 ——玄天道人亲笔 第1章 老爹朋友 那年,我七岁,懵懂儿童,脑袋空空如也。 那天,下着小青雪,一眼望去一片苍茫,要不是远山有大片的树林点缀着天地,还以为自己眼睛只能看到白色。干枯的树枝上连一只喘气的虫儿都没有,就别说那些动听的鸟儿了,我走出学堂第一眼看的便是那棵老槐树,他让我心情好了一些,我仿佛能感受到它是有生命的,龟裂的树皮表面也存着积雪,不知道它是不是在吸收雪中的水分。 我到树前好奇地掰了掰树皮,很结实,眼看着裂很大的缝隙咋就不掉呢?还真是顽强,我想到此嘻嘻一笑,找了根小木棍,插进树皮缝里,使劲一别,我让你不掉,我看你硬还是我我硬。 随着喀嚓一声响,一片树皮被我弄了下来。这一动作让树上的积雪哗啦啦掉下来很多,齐刷刷压到我的头上,无处可躲,只能迎接这一反击。我生气的踢了一脚,又是一片积雪落下,再也不敢动了,我抖搂着脖颈里的积雪向学堂院外走去,骂道:“真倒霉”,可是谁都听不到我的宣泄。 真的好麻烦,学习真的是一件麻烦事,先生总是让我背那些难懂的东西,有大白话不说,非要云里来雾里去的。别人背完走了,我上课的时候光顾看树上那只靠山红了。红红的,像是大千世界里的一朵鲜艳花朵,会飞的花朵,如此美景我又哪有心思去背。现在可好了,估计回家又要挨板子,饭都凉凉了。 常走的小路被乡里人踩成了一条雪中小道,远远看去很美,像是美人的脸上画着的一道弯眉,每次踩在上面我都感觉脚下很舒服,也不知道哪个是私塾先生踩过的,我要踩在他的脚印上报仇,找了半天也看不清谁是谁的,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我执拗下敏锐的发现一双大脚的脚印,那是私塾先生的超大个脚的特征,我踩在上面狠狠地跺了几下,就当报仇“雪”恨了。 我刚跺完,突然感到迎面过来两个人,两个人刚才还没看到,眨眼之间就到了眼前,难道是低头踩脚印的时候过来的?小路是拐弯的可能是从另外一条街过来的吧。 小青雪落到我的脸上也落到他们的脸上,他们像是从雾中突然出现的两个幽灵,一棕一白,其中一人白色的长袍和白色的雪融合得非常紧密,若不是我感觉到有人到了,还真没发现他们的存在。青雪像是把他们俩的脸打上了麻点,显得有些诡异,他们在雪中的身影随着我视线被青雪拍打变得忽隐忽现,直到来到近前才确认,真的是两个人。下巴尖尖相貌英俊的是仙风道骨的中年人,头顶发髻如流云一朵,白纱般的道袍较长,丝丝润滑的面料,随着风雪飘扬,他身负长剑,铁青色的剑鞘表面平滑顺畅,惊若仙人,一看就是个高手。另外一名相貌平平,绑腿束的很紧,穿着棕色的皮袄,这种皮袄农村比较常见,多是猎人狩猎得来的皮毛,妇人们做成的,里外翻毛,十分暖和,此人脸上还真有点麻子,不能冤枉了小青雪,他腰间别着一把猎兽的小刀,还有酒葫芦。 较矮的猎人问道:“九斤,才放学呀?” 咳,九斤是我的乳名,生下来时九斤,我亲妈就这样被我活活给克死了,老爹纳了三个小妾,我是三娘的儿子,四娘养的,又恰好排行老九,所以都叫我九斤,虽然生下来骨骼惊奇,可是后来发育就正常了,和寻常孩童没啥区别,可怜了我的妈。 我不认识这两个人,倒是我爹也是个猎人,是最富的猎人,更是打猎能手。 这猎人难道是爸爸的朋友?但我没见过,那仙风道骨的道长倒是让人很亲切,我还是仔细看着他们俩,希望能从他们的细节处看出哪里什么时候记得有这两个人,俩人的笑让我觉得好亲切,好像是熟人,看样子的确是爸爸的朋友。 猎人凑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你爹打猎时被野猪给拱了,我得到消息正要去医馆看你爹,我刚才去你家了,想确认消息真假,结果你家一个人都没有,十有八九都是去了医馆。” 那英俊的道长说道:“我是他的朋友,听说不是一般的野猪,而是一只妖兽,过来降妖除魔。” 我第一次见到世上的仙人,看来传说中世界上有修仙的人是真的,还真是开了眼界,我好奇心大增,可又担心起爹来。爹是猎人,一般别说野猪,就是黑熊都很难伤到他,我爹身高两米零五,力大无穷,要不然我也不会一生下来就九斤,虽然说兄弟姐妹出生都很重,但我是最重的。爹是乡里有名的大能人,虽算不上地主,但也差不多,不但攒下良田百亩,骡马成群,最近还又续弦了个五娘,可以说家道旺盛,谁家姑娘不愿意嫁给有钱的大户人家呀,总比去穷人家过苦日子的好,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大户人家钱粮有的是,做出的饭也是香喷喷的,可不知道为啥私塾里的小朋友都怕我,我除了好使点小坏外,也没干什么缺德事,真的是,八成是仇富吧。 爹是家里的顶梁柱呀,这要是真出大事了,那以后日子还怎么过?我家香喷喷的大米饭还怎么把邻桌二狗的课本给粘上了。想到此,我心生悲凉,没了亲娘以后四娘待我挺好,可爹就一个。眼泪哗地一下就涌了出来,匆匆说道:“快,我也要去看我爹。” 那猎人说道:“我前面停了辆马车,跟我走吧,你爹万一有个一差二错,最后一面都见不到那就惨了。” 仙风道骨的道长打断说道:“你这哪里话,说话吉利点不行吗?” 猎人改口说道:“你爹吉人自有天相,平时打猎勇猛无比,相信能挺过这一关的。” 向乡外走去,果然一辆马车拴在村头的一颗老槐树下。猎人一把把我抱起,我被轻飘飘的扔上了马车,微微震了一下,不过还好,猎人的力气比较大,这一扔拿捏的也非常的准。马车一般都有铃铛,这马车却没有,行走在雪地上也是静寂无声,除了车辙压雪的咯吱声,再无别的。马儿也很听话,那猎人轻轻一吆喝便小跑起来,很有节奏也很有韵律,马屁股一颠一颠的,那大马偶尔甩甩马头,鬃毛晃动,煞是好看。 “我爹在哪个医馆?”我见爹心急,乡里有俩医馆,自然要问。 “乡里的医馆治不了你爹的伤,都说去县里了。”猎人回道。 他如此一说,我有些将信将疑起来,我爹精明的很,如果受了伤,怎么可能舍近求远去县里呢?我心生恐慌,感觉上了贼车。匆忙说道:“我要回家,你们骗人。” 可是我忘了一件事情,我年幼力薄,哪是两个成年人的对手,更何况那还坐着一个能降妖除魔的道士。果然,那猎人咧咧嘴后突然冷酷无比,面目阴冷骇人,他掏出小刀点到我的眉心处,阴森森地说道:“敢吱声,这一刀子就给你脑袋扎个透亮过。”我是猎人的儿子,自然知道啥叫透亮过,那是十死无生的一击,前后窜血,我见过杀猪差不多就那样。我的眉心一紧,一种往里聚的感觉,压迫感顿生,毫无反抗之力,喘不过气来,仿佛脑子中间有东西在害怕,刀尖这东西任何人放眉心处都会有这种感觉,不信你就试试。我一动不敢动,因为一道血线顺着我的鼻梁滑到了嘴角。我吓哭了,刚要忍不住鬼哭狼嚎,可是还没哭起来,那猎人的大手一把捂住了我的嘴,另一只手揣了小刀,照着我的脖颈子就扇了一大脖溜子,扇得我耳朵嗡嗡直响,脖子火辣辣的疼,每一根汗毛孔都炸了,清脆的掌声在雪原上回荡许久,可是这时已经出乡很远了,没有人听得到,只有我们三个人在茫茫雾雪中穿行。 那仙风道骨的道长是我唯一的希望,我看向他的时候,他正在赶马车,不过想想也真是奇怪,道长赶车,猎人坐车,谁才是仙长呀?我欲求救,希望他能发发善心,劝劝这个猎人朋友,至少先别打我,怪疼的。却不想那白袍英俊的道长说道:“把他嘴堵上好了,你不累呀?” 猎人抬手之间手上便多了一双袜子,臭气飘出百米远,我暗叫倒霉,吓得匆忙说道:“我不哭了!”说完便忍住了哭声。 那猎人嘿嘿一笑将袜子抛向远处,袜子在空中还没飞出丈远,那道人一甩鞭子将袜子缠回,厉声训斥道:“留下痕迹,你不想活了?” 猎人讪讪地挠挠头,说道:“我又粗心了。”说完便掏出一根绳子,绳子非常漂亮,是银色的,他一抬手,说也奇怪那绳子自己飞到我的手腕处将我捆绑起来,我试着动了动,才发现,越动越紧,索性就老实点吧。 这个世道,刚才还笑嘻嘻的两个人,怎么眨眼之间就虐待我,这要将我绑去哪里?私塾先生总是严厉的样子也不曾对自己如此待遇过,难道笑的人才是坏人?我想不明白,因为那时我才七岁。等后来懂了,也就吃过太多亏了。 很快马车钻进了我本来远远看着的树林,这片树林很浓密,马车行走困难,有些缓慢,路也越来越陡峭,毕竟是山中之林,乱石、雪蘑菇、山泉小溪,倒伏的树干,都成了马车行走的障碍,但山里早就有人开辟出道路,马车走这里多是为了掩人耳目吧,这两个家伙要干什么呢?我害怕,又不能动。走进山林深处时天已经黑了,一棵高大的松树枝杈上倒挂着几只蝙蝠,远处还有亮着眼睛的猫头鹰,但是对过往行人却不理不睬。我看着如此恐怖的森林奇景真的是吓得头皮发炸,这俩人竟然十分从容。一个东西突然从马车前窜过,借着微弱的月光我看到,那是一只火狐,红色的毛发在黑夜中并不明显,或许我惊恐万分的关系,竟然能看到它红色的毛。 然而那猎人问道人说道:“什么东西?” 白袍道长说道:“一只火狐而已,你的修为尚浅,看不清也正常。” 猎人也说道:“我就感觉刺溜一下一个东西就过去了。” 我听了这话大感奇怪,我怎么能看清? 马车又行驶了一段似乎马儿走不动了,便停在地上直翻蹄子。无奈,众人下车,那白袍道士对着马耳朵耳语了一番,那马车径直向另外一个山下的方向跑去,仿佛疯了一般也不管那么多许障碍,自顾自的向山下走了。 那白袍道士将手按到地上的马车印上,周围的雪便向马车印靠拢,眨眼之间大量的雪花都落进马车印里,我亲眼目睹这一切的时候才知道,世上真的有仙人,他竟然能操控风雪,厉害。我震惊的情绪把刚刚所有的害怕都掩盖住了。此人不但懂兽语,还会控制风雪。 三人继续向深山里走,我第一次走进这片森林这么深,以前都是和乡里的小伙伴在森林边缘处玩耍,走进这么深才知道,这山林又深又大,树木密的地方看不出几米远,就全是幽森森的了。两人一个在我身前,一个在我身后,恐怕我跑了,现在仔细想想你俩都是修仙的,我个凡人往哪跑,真的是多此一举。 进了一个破败不堪的山洞,山洞里有一个霉味,难闻至极,冰天雪地进入一个略有温暖霉味的山洞,我内心惊恐万分,这哪是人待的地方,我可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哪遭过这种罪。仙人传说不是飞天遁地的吗,这俩人难道是假的? 又惊又吓又怒,加上晚饭还没吃,竞我坏别人,哪有别人坑我的份,怀着一丝怨,我很快便昏睡过去了。 随着一阵嘈杂声,我猛地睁开双眼,看到山洞里多出一个人,此人也穿着灰色道袍,一身胖肉,不像个常锻炼的修士,倒像是个财主。 此时已天亮山洞里倒是有些光线,也看得更加清晰了。睁开眼我看到的是穹顶,一些细密的小窟窿,倒是有个大窟窿眼,一人宽的样子,比较惹眼。穹顶很高,大约一丈上下,十米左右,山洞腹地还是很宽敞的,像是个巨大的房子,墙上还有火把一样的支架,有几个破桌子在边缘处,还有柜子、破锅,破草席,看样子以前有人在这里住过,不过已经破败的不像样,这时低头才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破垫子上,上面还有虫子在爬动。 胖子修士说道:“车辙印处理了吗?” 猎人修士说道:“处理了,有左道长的风雪法术掩盖,万无一失。” 猎人样貌的修士一摸脸,瞬间化成了一个英俊的面孔,竟然和那所谓的左道长一样,是个超级帅的男人。 “异形者是有意思,变化之术每次看都很有趣。”胖子赞许道。 “可惜我修为太浅,暂时只能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不然怎么混修仙界!”猎人修士阴沉着脸回道。 “见不得人?其实也不然,这些孩子我看也算幸运,若是一直在民间混也把他们混废了。”胖子修士否定了他的话,不过说这话时好像也是应付对方,寒暄的感觉,总不能说,你这个缺德败类,竟干些见不得人的事吧,那俩人没的唠了。 猎人修士苦笑了一下,说道:“哼,到我手他们也就此断了仙途,只能怪他们自己命苦。” 我听得是云里雾里,这是哪跟哪呀,这人害了别人还怨别人本身命苦,我不遇到你们我能这么倒霉?什么异形者,不就是易容术吗?后来我才知道,修士按天赋能力的一种划分,异形者是擅长将自己的全身或局部变化,可变化出能力也可能是废柴的变化,并非易容术。总之,修士的划分有很多种,异形者修士是常见的一种。 他二人坐在一个破桌子前边吃一种拳头大的烤蛋一边聊天,烤蛋的蛋壳上有暗灰色的花纹,看上去比较炫,而烤蛋里的蛋则不是寻常的蛋,似乎是个毛蛋,能隐约看到蛋清蛋黄里是一种动物的形态,却又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东西,俩人正吃的高兴,洞外突然传来响动,不过声音并不像人的走步声。 “是左道人回来了”猎人修士说道。 说完他二人起身迎接,左道人修为比那猎人修士略高,而看胖修士和猎人修士平起平坐的样子,应该修为差不多。他们刚刚走到洞府腹地入口处,洞外突然传来一声凄惨的叫声,“啊——”,听声音正是那左道人的。 他二人身子猛地刹住了是从步,并且缓慢的一步步往后退,看上去十分谨慎,紧张,又有一些害怕的样子。 第2章 妖兽之威 当他二人向后退到洞府较为安全位置的时候,两个人站稳了脚根,各掏出一物,胖子掏出一面小鼓,而猎人修士则掏出一根绳索,银色的,我这时才看到自己双手上的银色丝锁被换成了麻绳。那小鼓倒也好看,还有两个悠悠荡荡的小“扑棱”,小扑棱上是两个小球,小球发着金色的光芒,小鼓是红色的,鼓面则是羊皮色,两个巴掌大小,看上去还挺可爱,那胖子用起来倒也有些匹配。 胖子悄声说道:“真够倒霉的,这荒野深山里竟然有如此修为的妖兽。” 猎人修士则说道:“连左道人都命丧他口,你我恐怕也难以对付,怎么办?” “未必!”胖子轻摇了一下小鼓从小鼓中跳出一头狮子,狮子并非是野兽中的狮子,而是眼睛大如成人拳头大小的异种狮子,那狮子倒是像是一只人工打造的舞狮子,高大威猛,四条腿更是天然而成,并非人装成的。不过看上去像是一层薄纸制的,又略显脆皮。 胖子再一摇晃小鼓,那狮子摇头晃脑地跑到腹地入口处,而此时一阵风从入口里刮入,卷起阵阵风浪,我险些被吹飞,好在旁边有一根木桩双臂一把抱住这才惊恐万分的看着入口处。 一个刺耳的声音从外面响起,一听就不是善类,接着入口处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不像是一只脚而是多只脚。 我不知道是什么,见修士都很紧张的样子,自然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洞口猛地喷进一堆大白网,有一间房大小,那网直接罩向火红狮子,火红狮子也不客气,喷出一口绿色的液体直接落到网上,那绿液和网僵持不下,来回拉起了拉锯战,而外面的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多。 胖子和猎人见状顿时放下心来,那胖子修士不停的摇晃着小鼓,盏茶工夫后,依然和那巨网拉锯战。这就有些难了,胖子说道:“这妖蛛着实厉害。” 猎人修士眼珠乱转,说道:“蜘蛛怕什么?” 胖子修士说道:“它们怕的咱们都没有,蟾蜍、蜜蜂、鸟类、蛙、蜥蜴之类的妖兽灵兽吧。” 其实后来我才知道妖兽和灵兽的区别就是驯化了的妖兽叫灵兽,没驯化的野的就叫妖兽,当然了,现在的我也有自己的灵兽,灵魂的契约,兽类一旦认主,就是死忠,这一点远比人类尊贵。 猎人修士来到我身边,见我早就醒了,惊恐万分的样子,也顾不得我,骂了一句:“你可真是个祸害,若不是抓你到此也不至于遇到蜘蛛。” 我真是哭笑不得,暗暗骂道:“我ta娘的让你抓我了呀。”这种人难怪修为低下,遇到事情竟找外因。 胖子好像不是很害怕的样子,看来有应对的方法,果然,他那狮子猛地又吐出一口火焰,火焰落到绿色的液体上,绿液和蛛网一起燃烧,不过妖兽喷涂的东西似乎十分厉害,燃烧了一炷香时间才烧尽。 不过那蜘蛛似乎略有些怕这火焰,渐渐退了出去,声音渐行渐远。可是刚走不到盏茶工夫后,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外面传来众多窸窸窣窣的声音。 胖子修士说道:“真够倒霉的,怎么会有这么多妖蛛?”说完操控火红狮子疯狂向外喷吐毒液和火焰,燃烧的绿液在入口通道里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一时挡住了众蜘蛛。 我爹曾说过,野兽一般都怕火焰,也有很多怕巨响的,这会刺激他们的脑神经,从而被吓退。可是现在根本不是那么回事,那么多火焰虽然说也惧怕三分的样子,但也没能将他们吓退,在洞口徘徊,不能进入却也没有放弃。 “你召唤的火狮子确实厉害!否则还真不好办了,我这绳索虽然变化莫测,可却也最多就能控制住一只妖蛛!”猎人修士赞许道。 “你也先别高兴太早,这群妖蛛也不知怎么地了,悍不畏死!真是奇啦怪啦。” 我听着他们的对话,见胖子还算从容自然也就稍微放点心下来。所谓召唤就是召唤师修士,召唤师并非从什么异空间召唤来怪兽,那是不现实的,你一召唤他就来了,他老婆孩子不顾了?再说了,你召唤的时候它在拉baba,起步麻烦?完全不符合逻辑、科学,甚至神学。其实,修士的召唤就是将自己的本源灵气、筑基液、金丹、元婴,根据自己内心深处的想象,强烈意念下形成的一种外化的战斗方式,每个召唤师召唤的东西都有自己一段过去的故事,他过去或许是个舞狮子的吧,这就是灵力之外的另外一种力量,叫意念。他的意念并非是形成火狮子,而是那面小鼓。 突然妖蛛们开时齐鸣,好像是一种仪式,也不知道在做什么,嘶鸣声接连不断,连绵不绝,一浪高过一浪。就在这时,我猛地感觉到洞里还有东西,向一个黑暗的角落里一看,一个鸟窝一样的大窝里正趴着几只刚从壳里爬出来的妖蛛,口中也轻轻发出嘶鸣,只是声音细小,不容易察觉,刚刚出生还不能随便爬动。那窝是蜘蛛丝编成,俗称产褥,上面还覆盖着一些蛛丝,形成一个大卵袋,卵袋里正趴着九只小蜘蛛,刚从壳里出来,探头探脑的也不敢出来,旁边还有几个蛋的空缺位置。 猎人修士和胖子修士对视一眼,也听到了小妖蛛的声音,我和两个修士都看向桌子上吃的残缺不全的蛋,猎人异形者修士又颓丧地说道:“完了,咱们把人家孩子给吃了。” “我还以为是寻常的蛇蛋,闹了半天是妖蛛蛋!呸!”胖子修士呸了一声后继而一脸无奈。 眼前的原因不言而喻了,我爹要是知道我被人掠了去,现在八成也在乡里乡外四处查找吧,以他老人家的威名,发动周围的人想必也不难,希望爹爹能找到我,可惜偷走我的是修士,手段高明,十有八九也就找不到我了。我当时的心七上八下,陷入险境又希望有人来救,但也知道没人来救了。 我打起了小聪明的脑袋,说道:“不如把他们剩余的孩子送出去,这样或许能换来一线生机。” 我学着教书先生的口气说话,毕竟是和大人沟通,什么一线生机,已经吃了人家好几个孩子了。 “恐怕没机会了,只能拼死一搏了!”胖子狠狠地说道,“唉,我说你除了绳子和变脸还有没有别的本事?” “我……”猎人修士说道,“我刚入仙道,修为太浅,目前只有变脸和用绳索这两个能耐。” 胖子修士说道:“寻常火焰对他们也有效果,你和那个娃快点找找山洞里有有用的东西没。” 胖子是救人的关键,我们俩对他自然言听计从,毫不犹豫,到处翻找,破垫子、破草席、干树枝,果然有些有用的东西。我和猎人修士将可燃物堆到一起放在了狮子前面,召唤师修士胖子的狮子喷了一口火线将易燃物点燃,然后全都放在入口处了。火红狮子这才有了喘息的空挡,也看得出这火狮子和胖子本身息息相关,他累了狮子就累,他的灵气消耗大的话狮子的威能就会减弱,这个喘息就可以让他暂时吸纳天地灵气恢复一下。 有人搞不清什么是法力,什么是灵气,灵气就是聚集天地能量会聚于小腹丹田里的能量,灵气存储的多寡、精密度、运用的是否自如等等就决定一个人的灵能力是否强大,所以就叫灵力,而能聚集天地灵气又能存储在丹田的天生能力就叫是否有灵根,灵根是个什么东西很多人也搞不清,这是与生俱来的东西,大多数凡人是没有的,其实活了千年我隐约知道了灵根的出处。因为战斗消耗灵气过程都叫斗法,所以就叫法力如何如何,其实也可以说是灵力如何如何,就是学名和口头上的区别而已。 不过那狮子不知疲累,胖子的小鼓握在手上不敢懈怠,随时准备发动狮子应战。 猎人修士依然有些惊慌,问道:“普通的火焰能行吗?那可是妖蛛。” 胖子修士说道:“放心吧,我的火狮子喷的火可不是寻常的火,那些东西只是助燃的,能节省我一些法力。” 柴火噼噼啪啪的燃烧着,火焰越来越旺,洞口火光冲天,柴助火涨,形成了一道火墙,入洞口形成了一个火焰通道,那些妖蛛果然不再前进,只是出了一个问题,几个人在洞中,这烟火燃烧的也够旺的,几个人捂住口鼻还是咳嗽不止。 我们仨来到入口处,隔着火焰向外望去,那些妖蛛竟然依然没有离开的意思,这等父爱母爱让我感动莫名,也不知道家里人要是在这会发生什么,不过想想既然是妖蛛,连我爹也没办法吧。 既然没走,我们几个又有些紧张了。 我望着头顶一个斜着向外的小洞口,能看到远处的山坡,我猛地发现,一只巨大的妖蛛在远处的山顶上,它花白的肚子,头上生有触角,八只蛀抓抓住地面,左右晃着脑袋,似乎是在指挥这些妖蛛行动。它周围也有一些蜘蛛,比它小很多,围着它也摇头晃脑的,不一会众蜘蛛就向四面散去,好像是研究出了什么对策。 不大一会,外面便没了动静,我们几个再度来到洞口向外望去,果然,一只妖蛛都没有了,而火墙也渐渐熄灭了。胖子修士操着小鼓谨慎非常。而猎人修士则高兴地说道:“我就觉得没啥,毕竟只是妖兽而已。” 胖子修士说道:“可不能小瞧了他们。” 猎人修士脚下生风,猛地遁到洞外,深深吸了一口气,高兴的喊道:“来呀,以为老子怕你们吗?” 接着我和胖子眼看着他身后突然窜出两只巨大的妖蛛,当他回头看的时候已经晚了,他双目圆睁,身上一震,突然脸变成了当初我看到的模样,丑陋无比,或许丑陋才是他的本来面目吧。绳索欲攻击一只妖蛛,那绳索如飞蛇一般飞向一只,而另外一只妖蛛则吐出了一股绿色的毒液,直接泼到了他的身上,我和胖子修士眼睁睁看着他身体一点点化掉,眨眼之间变成了一具白骨骷髅,他连叫喊都没来得及。接着骷髅也渐渐被绿液侵蚀,最终化成了一滩绿水,从此便消失在天地间了,这就是不够谨慎的结果。 我吓坏了,脑袋嗡嗡直响,浑身僵住一动不敢动,哪见过这等阵仗,立马身体僵硬,内心瘫软,两腿成桩。 那两只妖蛛杀完了猎人修士,径直向洞内走来,紧着移动的诸多小腿刷刷刷直响,胖子修士,小鼓一摇,火红狮子再度上前,一股火线喷了出去,两只蜘蛛果然又停了下来,火线落到柴堆上,柴堆再次燃烧,那胖子修士将桌子、衣柜等能燃烧之物都一鼓脑地填了上去。 火焰再起,然而接着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重重的声音,“噗、噗”两声,突然洞口的火焰变小了,我和胖子一看,原来几只蜘蛛正在往这里运土,用他们的网将土抛到火堆上,随着土的增多,火焰也将被渐渐压灭。 我急的说道:“胖子大叔快点再用你的火红狮子吧。”我真的有些怕了。 胖子摇摇头说道:“不可能了,我的法力快不够了。而且我还没有什么灵石,就算有,吸收也极其缓慢。若是那个废物能帮我撑一会也不至于如此。” “那咋办?”我有些慌了。 胖子向四周看了,又抬头看了看那个一人宽的洞口,说道:“进那个洞!” “那么高……”我又懵了。 “这个你不用担心!”胖子说完,将我抓起,一下抛了进去,我身体瘦小,就感觉轻飘飘的被“插”了进去。 进去后发现这个有一成人粗细的洞竟然有弯道,不知道为啥我有些担心胖子,也或许现在他是我唯一的依靠吧,我喊道:“膀子大叔,那你咋整?” 我话还没说完,就看一个肥胖的身影从地面拔地而起,一个飞快的肉弹直接钻了进来,只是搞笑的是,他“卡”住了。 我欲伸手,他摆摆手说道:“你先过了拐弯,我能进来!” 我爬过弯道,就听身后传来几声如猪拱地般的“吭哧”后,他钻了进来,进来后就好些了,这洞还算宽敞,只是入口十分狭小。 他刚费劲的挤过弯道,就见洞口拐弯处,一些毒液和蜘蛛网喷了进来,看着毒液缓缓往外滑出去的样子,真的好恶心。好在有弯道,也幸好俩人都过来了,否则胖子修士就得和那个猎人修士一样,化成一滩水。不过令我感动的是,他逃亡之前没忘了带我一起逃走,其实当时情况紧急,他完全可以抛下我。此人不恶,终生未忘,当初的惊魂一刻仍记忆犹新。 我俩听着下面妖蛛们团聚的嘶鸣,悲中有喜的样子,惊魂未定之余,也感谢苍天给这里留了个窟窿眼儿,转身才发现这竟然是一个通道,但不知通向哪里,我在前,他在后,我俩就顺着斜坡洞往里爬。不管怎么样,回去是必死无疑了。要不是那些妖蛛提醒有大锅一样大,恐怕就追进来了,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本来我挺怕猎人修士、胖子修士的,可是如今比起妖蛛,他们简直就是再生父母,尤其是胖子修士还救了我,现在就怕他离开我半步,边爬小腿边抖。这种洞比较黑,看不清什么,但修士能看到。他安慰我说道:“不用害怕,那些妖蛛上不来就是了。” 他突然问道:“你叫什么?” 此人救了我,我自然戒心小了许多,也愿意和他说话,回道:“我叫花迎春,小名九斤。” “花迎春?那你可是百里乡花猎户花百万的儿子?” 我说道:“那是我爹。” “啊,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人一家人了!”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何出此言,便等待下文,能说这话十有八九是自己人的意思。果然,他说的话让我又惊又喜,看来前途安全了。 胖子说道:“我没有修仙之前和你爹有过一段缘分,说来话长,你爹还救过我一条命,我年轻的时候结过一次婚,结果那家闺女是个养汉的,当姑娘时就没闲,跟过好几十个老爷们,最大的五十多岁,她连她姨父、姑父都拿下了。结完婚还非要让我去她家,我还以为人家喜欢我,结果呢,全家合谋骗我,那时我还年轻,不懂事,结果连连上当,最后连我父母的棺材本都被骗光了。他们家把我撵出来,让我净身出户,成了光杆司令。我气不公就找他们理论,结果被他们家族十几号人揍,肋骨打断三根,左小腿打折了,眼看就要打没气了的时候,你爹恰好路过,便拔刀相助救了我,那时我还是挺崇拜你爹的。所以,如此大恩,岂能不报,我险些酿成大错,伙同那俩堕落修士把你给卖了。” “不过叔叔刚才已经救了我,这或许就是一报还一报,当年我爹救了你,而现在你又救了他的宝贝儿子,别看他生了九个娃,我前面八个可全是姐姐,就我这一根独苗。”一报还一报这都是教书先生那学来的,虽然我学习不怎么地,但是这种通俗易懂的话多少记住了些。 胖子修士没忍住轻笑了一下:“哈,你这孩子说话还真有趣,跟小大人似的。” 当时我听胖子说我爹是他的救命恩人,原本还有的最后一点疑虑和担忧也打消了,顿觉轻松了不少,修仙界多仇怨,但也一样有讲恩义的,他能义举带着我走,本身就不是很自私的人。 山洞很深,也不知爬了多久,我有点累了便在较宽敞的一段里坐了下来,他又谈起我爹,说我爹行侠仗义,可不是一般的凡人,若是有灵根修仙,那也绝对是个超凡卓绝的大人物,有气度又洒脱,高大骁勇,还是个情人迷,女人都喜欢的好汉子。对此,我爹是他的恩人这一说法,我是深信不疑了。 歇了会继续爬,终于在一炷香时间左右的时候看到了一点点光亮,还有一丝风。既然有了出口,我们一大一小两个人抓紧了爬行的速度,很快便到了出口,不过我猛地想起昨晚那巨大的母妖蛛,会不会被给封堵在这里呢? 我将想法说出来,胖子叔叔说道:“爬了这么远几乎是不可能了,不过还是小心点好。” 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继续向最后的终点冲刺,不过此时才发现这长长的通道并非一般的土石通道,有很多地方还很光滑,像是人工开凿的。 第3章 再入虎口 到了洞口有一些积雪压着洞口,只有一个很细小的缝隙往里嗖嗖灌凉风。 胖子叔叔让我停下,他闭上双眼,手上掐着一个奇怪的法诀,一道灵光向外面散去,片刻后,他说道:“放心吧,外面没有妖兽了。” 出了洞口,顿觉许久不见的阳光十分亲切,虽然外面还压着厚厚的积雪,但久焖地下的那种滋味,真的是不好受,再也不想来搞第二次了,沉静片刻,深深吸了口空气,心情大好,对七岁的我来说,第一次劫后余生有一种活着真好的快感。 不过,此地却是个山谷小沟,蹬上斜坡才看到一条较为宽敞的马路,看样子是常通车马,若是小路早就被大雪掩盖住了,一群长着个螺旋状独角的巴掌大的小兽从马路上闪电般的穿行而过,胖子修士一把把我拉向一旁,一脸担忧地说道:“被那东西碰到没?” 我惊魂未定,本来没啥事,被他这一整吓了一跳:“没……没有。” “没有就好,那是独角怪,划破人的肉皮会将角上附着的角质分泌物注入到你的身体,然后你会神经麻痹,用不了多久就会死亡,就是我们修士都遇之避让,好在这小兽比较胆小,一般不主动攻击凡人和修仙者。”胖子叔叔严肃地说道。 我从来没听说过什么独角怪,就连老爹那也没听过。 我俩走上大道,顺着大道走,胖子叔叔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送你回家,不过经此一事我也不太好意思见你爹,就把你送到你家附近,你自己走回去好了,不过,你倒是有个灵根的人,可以像我一样使用法术,修炼仙道,走上修仙一途。”。 “你很好奇那俩修士是咋回事吧?他们是修为不高的散修,混迹于修仙界,专门偷取贩卖有灵根的儿童为生的,换取修炼资源,做尽了坏事,修仙界都叫他们‘选种的’,我从他们手中买,只不过是要送往宗门选拔,如此也能换点资源,而若是遇到歹人购买,那就有可能卖给魔族,被抽魂炼魄,练成傀儡娃娃之类的可就惨了,当然了要是资质特别好的有灵根的孩子也会被魔族留下来培养成魔,可是这天下间资质好的孩童又有几个呢?虽然说魔族功法强横,可是也很难修成大神大仙,被万人唾骂,心性也会变得扭曲,行事乖张。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我恩人的后人里竟然有有灵根的。你要信得过我,我就带你去大宗门,只要进了大宗门,修炼资源有的是,成为法力通天的大能也指日可待。”胖子修士说着很神往的看着天空。 这家伙不会还要坚持把我卖了吧,卖了换啥呢?丹药?若是如此还是要应对一番比较好,我稍加思索张口说道:“既然我父亲是你的救命恩人,我看你还是先将我送回家里比较好,待我跟家人道个别,便与你去修仙。”修仙,对当时的我来说是个很时髦的词,能修仙,以后想欺负谁那还不是手拿把掐的事了,想想就够刺激。 不过我的肚子还是叫唤了一阵,经过这一折腾啥也没吃到,饿的脑袋发昏。 顺着大路走了一段,看见一片雪中梅花,怒放如火,绚丽无比,在森林中的路里有这样一丛冬日梅花总会给人好心情,我俩过去观看,很久没有看到梅花了,我摸了摸花瓣上如同绒锻般的表面,十分舒适,轻轻的抚摸和触感让我心情再度好转,家的后院就长有这种梅花,当时的我就更加想家了。 我二人前行了一段,突然低空一片乌云滚滚而来,胖子修士说道:“快躲起来!” 可是看那滚滚而来的乌云渐渐下潜的样子,显然然迟了,乌云直接落到我二人面前,当乌云散去的时候,从中间显出一群人,均穿着仙家道袍,为首的仙风道骨,一脸老态,一脸严肃,道袍也比其他人略深一些,看样子是他们这群人里的头。他们腰间都别挂着一个棕色小袋子,巴掌大小,道袍左胸口更是有统一的云朵标识,标识看上去充满了神韵。 那道袍长者问道:“你是散修吗?” 胖子修士匆匆回道:“前辈眼光如炬,在下正是一名散修!” “这是你的孩子?竟然也有灵根,不知道资质如何!” “是我一个侄儿,他资质怎么样我也不知道!” “我们时间很紧,若这孩子资质好,我们云书院就收了!” “那可真是我们家娃的福分呀!”胖子大叔说完眼光烁烁地看着我,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世界怎么会有这么多修仙者,以前怎么没见过?竟然还腾云驾雾,成群结队的,吓死个乖乖,还有什么云书院,听上去文绉绉的不喜欢,跟私塾先生一样的感觉,烦躁。 “我来看看!”老者也不容得我同意不同意,我便腾空被他摄了过去,然后在我面前他释放出一团火焰,火焰弹跳着跳跃到我面前忽燎忽燎的,有点热,但又感觉伤害不到我,以前还真没注意到火焰对我有没有什么伤害,毕竟自己是大家主的孩子,连厨房都没进过。 “你把手指放进去!” “啥?”我大感奇怪,这不是飞蛾扑火,找死吗?虽然我感觉这团火焰…… 我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老者又说话了:“把手指放上去。” 若是有事,这些都是修士应该能保护我,放就放,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不过话说这辈子才活到七个年头。老者十分威严,我也没办法了,直接一闭眼睛一根手指就扎进了那团火焰里。咦,不烫,还很温暖,接着火焰也没有什么变化,而我也没有感觉到疼痛,第一次把手插火焰里,这简直就跟做梦一样,我竟然不怕火烧。 在我看的时候,那火焰猛地火苗一窜冲天的样子,有半人高,我这才感觉到了一丝疼痛,接着火焰再度燃烧,我便受不了啦,将手指直接抽了出来。“哎呀,烫死我了!”我忍不住高呼出声。 “这孩子是个斗法系的,有较强的抵抗力和恢复能力,但是资质平平,才三级火焰就受不了啦,算了,回家种地吧。你是什么系的?”那老者对胖子修士问道,问的胖子修士好像必须回答一样,老者显得十分强势。 不过,修仙界是有级别差异的,那老者的修为十分明显超过胖子大叔数倍吧,胖子大叔回道:“在下不才,仅是个召唤师!” “召唤师?太好了!”老者一拍手,“现在战场战事吃紧,有些大阵需要召唤师操纵,跟我们走吧,参战是有奖励的,每个月都有灵石发放,不会亏待了你,你就此加入云书院吧!这是令牌!”老者说着掏出一块同样刻着云朵的铁牌扔给了胖子大叔。 胖子大叔内心似乎不愿意,迟疑了一下,但脸上还是堆满了笑容,说道:“那太荣幸了,我这就跟你们去打仗。” 其实我知道胖子大叔似乎是个散漫惯了的人,参战有生命危险不说,还要受管束,而我又无能为力。 胖子大叔说道:“这孩子是我一好友的独苗,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你们可有干粮?” 老者给下属使了个颜色,一名同样穿着云纹道袍的修士在小棕色袋子上一拍,便飞出一只烤鸡,后来我才知道那棕色袋子就叫储物袋,是修士必备的锦囊,能装各种东西,空间大小不一。我见到烤鸡啥都不管了,肚子已经拧成八百个劲了,狂啃起来。当我再抬头的时候,那乌云已经消失在天际了。 我有些寂寥,往前走是家的方向吗?我也不确定,总之,既然胖子叔叔往这个方向领自己走,那基本也就差不多吧。不过想想刚才叔叔的表情,十有八九是不愿意跟他们走,可又没有办法,经过短暂的接触对此人有所了解,应该是这样的,但是那些人对他不了解的情况下,就以为他是十分乐意加入云书院的。 我一个人走在无人的马路上,恐怕那独角怪再出现,看着路的尽头肯定还是路,路的尽头两侧还是森林,就又有了恐惧感,不过有一点倒值得欣慰,自己竟然不怕一般的火焰燃烧。 雪早就停了,望着远处雪花覆盖的世界,像是盖上了一层厚厚的棉被,不过此时自己哪有心情赏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这些修士还真是无情,竟然将自己抛在这荒郊野外,万一再遇到那妖蛛之类的妖兽怎么办? 想到此,我当时是害怕无比,毕竟从没来到森林深处这么深的地方,而且完全不知道方向,阴天的关系,太阳也不知道在哪里。反正顺着大道走,一定能走出去便是,想到此,吃饱了的我也有了力气,便甩开小胳膊勇往直前了,这种方式也是给自己壮胆吧。往两边看还是可见度极低的森林,往远看一望无边的路,往身后就更不敢看了,也是没有头。 那老臭道士说我资质不佳,那我还真有点不服,不就是修仙吗?等我有机会修的,真是的。我好奇心大增。 然而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走了大约二十里路,略感疲惫,那时的我毕竟还是个孩子。那老牛鼻子说我是斗法师,抵抗力较强,那我再走下去应该也没事,想到此信心大增,路在前面怪了弯,过了弯道在路旁竟然有一个村落,见到有人烟,想想没准认识我爹,那就好办了,回家的日子就要到了。 村子是斜着坡向下盖的,房屋错落有致,每一排房屋中间便有一条路,看上去有一定的文明程度了,想必这里的人也不错,通过之前的形成和爬山洞,想必自己也没走出多远,没准还离家近了呢。 我十分高兴刚进入村子进入第一道街,刚踏入街道一步,右侧看到一名老妪在那慢悠悠地走着,我见她走路太慢,看着都着急,便追将上去,说道:“老奶奶我扶你吧!”我初到贵地,自然是讨好一下比较好,获得有用信息就能找到家。 然而,我这一扶,坏了,这人改变了我的命运,人生往往就是这样,一个动作可能就决定了你的人生走向。那老妪一脸笑容,这笑容看着有些熟悉,非常的亲切。让我想起了左道人和那猎人修士的笑容,真的好像,不过我我暗暗觉得好笑,自己怎么可能再遇到选种的,再说了,这老太太步履蹒跚,走道都费劲还能把我卖了咋的,我真是多心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样子真有些搞笑。 我竟然摇了摇头,就算她是个坏人,我一脚就能把她踢倒,大不了再跑路呗。 老太太指了指村头一家炊烟袅袅的人家,看样子是她的家了,我便扶她过去,既然有人家,还能通过做好事换个落脚地,那也值得。 老太太走的实在太慢了,我要是大人就一定背着她,这得啥时候能走到,不过我还是要耐住性子,真是体会到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感觉。 那家院落很大,有很高的院墙,我是爬不过去那么高,进了院子,一对中年夫妇笑脸相迎,见到我两眼放光,现在想想当初还真是光芒万丈,一点秋水,眼神你能读懂了,真的也就容易窥探人心,可那时我哪懂。 他们收留了我,给我好吃的好穿的,甚至好玩的,只可惜他们不是我的爹娘,这又有何用?我提起花百万,他们脸不红不白,没有丝毫变化,显然是不认识,可是我总感觉离家不是很远,为什么都不认识呢,我爹可是方圆百里有名的能人。难道我眨眼之间就出了百里? 呆了几天我才知道,原来这两口子没孩子,那老太太半路拣了个宝直接就给送来了,还换了十两银子。我就值十两银子吗?咳,我是个野孩子,恐怕也就值这些吧。 两口子男的叫牛松柏,女的叫风清花,两个人起初对我还好好的,可后来就有点不耐烦了,特别那个丑婆娘对我是非打即骂,我爹有时候会吼我,可是至少从没打过我,真是的,这不是亲生养的待遇就是不一样。 我暂且找不着家,也只能寄人篱下,可是这寄人篱下的滋味真cao蛋,完全没有自由,更不会有温暖,唯一的温暖就是摔过来的那只碗,和他们吃剩的饭菜,可是为了活下去我也只能忍辱苟活。若说遇到选种的是我第一次死里逃生,那遇到妖蛛就是第二次,而这种苟活的态度就是我人生的一大转变,在我幼小的心灵里埋下了活着就是王道的种子,我不知道是该恨这对夫妇还是该感谢他们,七岁的经历造就了我的人格,这是一条不归路,这条路虽然险象环生,但却也让我经常的化险为夷。 风清花名字里有个花字,让我十分厌恶,毕竟老子也姓花。风清花不光虐待我,还打老公,这真是搞笑,那姓牛的还叫松柏,一点也不挺拔,没有爷们的脊梁骨。有一次我不小心踢翻了凳子,被风清花几个大耳雷子就给烀蒙了,也难怪牛松柏整不过她,这娘们出手太快,一般都是出冷手,防不胜防,刁蛮的很。 当初他俩在一起是媒婆介绍的,说什么松柏是树,花是草,草木逢春,必生贵子,结果可倒好,结婚十多年未生一子,多是阴盛阳衰导致的,草木本是欣欣向荣的象征,然而他们却没有那个福德,不过话说回来,我人将致死也未留下一儿半女,却也是个天道无常。 他们要是把我当孩子为什么还虐待我,我百思不得其解,千思也不能。既然要把自己当养老儿子为什么还要打自己,就不怕自己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儿子”记恨吗?还有,我已经有了自己的记忆,不是三岁两岁抱来的,自然知道自己是被贩卖的,怎么会领了他们的情分,若是对我百般好我还会还他们一个恩情,可是如此做法,我又怎么能去尽孝道?难道他们活了三十多年不懂吗?当然懂,这里面有别的原因。 这一切都是我想的多,他们根本就不是把我当儿子,而是要杀了我。有一天晚上我半夜起夜,听到他们两口子在炕上说话,声音虽然小,但我却听得清楚,就像夜晚我也比别人看得清楚一样,耳音极好。 我踮着脚将脚步声控制在最低,趴在他们俩的窗下细听,那男的说:“你说这方法能好使吗?挺大个孩子说杀就杀了?有违天道人伦,我可不干。” “违个屁天道,天在哪?道是谁?生个自己的娃才是要紧的,你没看那个九斤瞪我的眼神吗?十有八九是要跑的,不如杀了他,将他的心肝肺摘了,做成药丸,按照仙长给的方子就一定能生个咱们的娃,怀上孕。” 你别说,这世界还真有天道,只是凡人不走修炼一途那是很难体会的,虽然说因果轮回他们多少有体会,可是直接的感受却没有,这一点修仙者修到我这岁数的自然就都有了。 我听完是暗暗咋舌,我的娘亲耶,你们是满足愿望了,那我的小命就不值钱吗?是不值钱,就十两银子。 然而,天无绝人之路,逃离牛家的机会在我忍受了两年多的虐待后来了。 第4章 滚地包的 滚地包,很多人不懂,其实就是游走在民间唱二人转的,啥?修仙界也有二人转,废话,哪都有文化艺术,这是高等智慧文明的基本特性,凡人都要娱乐,修士更是如此,尤其是还有的修士专门玩艺术,也有的业余爱好就是玩艺术,有法术在身,那更是花样翻新,超乎想象,还有的是修为停滞不前,不再追求更高的道行,便把业余爱好做主业了,这也就更有了修仙界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繁荣。不过他们玩艺术也未必就是单纯的玩,顺便做个生意了,搞个娘们了,那都司空见惯。 滚地包的一到牛家庄,就赶着个马车吆喝起来,在村里溜了一圈,这一溜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吸引村里人出来观看,做个宣传预告。马车上坐着两名盛装打扮的小美人,大约十五六岁模样,长的还有点像,身材那就不用说了,二八佳人,身姿妙曼,杨柳细腰,臀肥胸圆,俩妹子均是肌肤光滑得淌油冒光,雪白的肩膀润滑自然,如流水瀑布般好像能滴出水儿来,脸若玉盘,白嫩嫩的还透着点红色,好像是餐盘里烫印点缀的暗影荷花,眼如银杏,唇如蜜桃,眉毛一看就是天然的毫无雕饰,不用画便已横山翠柳,妩媚诱人。 我长那么大第一次看到如此惊艳的美人,虽然还是个孩子,但已然是被惊到了,有一种不敢靠近的感觉。太……太美了,我仿佛听到了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当然了,这种口水不是成年人的口水,而是惊艳的。 时值夏日,滚地包的戏班子很快就搭起了舞台,舞台坐落在村庄一片空地,老少爷们、姑娘媳妇都跑出来看戏,更有和我一样好奇的孩子们。 我毕竟见过“世面”了,啥世面,我是有灵根的人,我和凡人不一样,暂时的忍辱负重让我有一种感觉,随着打骂,我的心性在提高,能忍、更耐打,这或许都是因为有灵根的关系。外面来了走南闯北的滚地包的,我自然是感觉到机会来了,他们有马车,这就是机会,而且那该死的婆娘风清花怀孕六甲,已行动不便,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待我冲出牢笼,便去修仙。 给风清花做完饭,我便风也似的跑去看戏,老远就能听到笑声,笑的憨直,笑得朴实,笑得自然天成,那一定是二人转唱的好,我有点急不可耐,许久以来,一点娱乐都没有的我憋疯了,脚步有些凌乱,或许这是因为想逃离有机会的关系占比更大一些。然而就在路过牛庄主家的宅院漆黑大门旁时,我突然感受到院墙的另一头有人,且脚步细碎、行动诡秘,或许有灵根的关系,我天生灵觉好于常人,我第一直觉就是牛庄主家进贼了,我闪身躲到墙的拐角,屏住呼吸,竖起耳朵细听,感受着那个人的行动。 那人应该没有察觉到我的存在,我探出脑袋往声音处一瞧,一个人正从墙头翻身跃入,身轻如燕,这一动作让我好生羡慕,我本是有灵根的人却落得如此地步。很快那盗贼便背着个包裹从另外一面墙溜了,我的耳音极好,一切尽收脑海,画面感也在脑海形成,他是徒手上墙,又背着重重的包裹从正房里出来的,然后找来一根竹竿,单手握杆,如灵猴般上了杆子,从杆子上一个蜻蜓点水便翻出了院墙,过程干净利索,毫不拖泥带水。他渐行渐远我才转出身来,深呼了一口气,这贼人多怕东窗事发,万一发现我,非要了我的小命不可。虽然我才九岁,但是已然懂得这个基本的道理。仔细想想这盗贼还真是聪明,全庄上下都去看二人转了,他趁虚而入,高明,我不免苦笑了一下,真是行行出状元。 跑到了舞台前,舞台搭的有点高,一人高左右,你站在台子底下完全看不到台上的人,只能往远点站,或许是故意的,这样观众就只能往远站,围城一个圈,更显得观众多,演员演着带劲,还能吸引路过的人成为观众的一员。本来就高吧,上面还竖了根杆子,杆子上挂了面旗,上面绣着三个金黄大字:王家班。 此时台上正在唱戏,唱的是单出头《小白娘私会穿白将》,那女子身如面条,左扭右摇的,那个诱人,要是成年的我恨不得上去啃一口,好好稀罕稀罕,我九岁已经多少有点两性意识了,只是还不知道具体咋回事。单出头讲的是一个青年白姓女将大战敌人,却不想敌军派的小将和自己年纪相仿,二人四目相对,暗送秋波,俩人竟然一见钟情,小白娘胜了却不忍杀那银盔银甲的小将,小将逃脱,小白娘回到阵营茶不思饭不想,一夜入梦,梦中俩人喜结连理,洞房花烛,怎奈洞房花烛之时,窗棂上有一条小狗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让她大为恼火,绣花鞋一抛,这一打便将自己打醒了,原来是小拇指插绣花鞋里了,戳得个生疼,而此时帐外敲响了战鼓,再与敌开战,她此战一出出的并非是打败敌人,而是再会情郎哥。小戏唱的那个绝妙,看得我是如痴如醉,尤其是做梦那段里,仿佛我跟她洞房花烛夜去了。世间还有这般好戏,这样的爱情,真的是好玩至极。 正看的开心呢,有人拍了下我的肩膀,我顿觉不妙,一抬头,看着高大的风清花正瞪着母老虎般的恶眼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挺着个大肚子也不怕闪了怀儿,拖着我跟拖小鸡崽似的把我拉出了人群,然后大声喝道:“鸡还没喂就跑出来看戏,老娘养活你算是白养了。” 听在我耳朵中那是刺耳难听,可听在别人眼中那就是严厉的娘管孩子,当孩子的你就得孝顺,否则就会被人指指点点,委屈只有自己才知道。我耷拉个脑袋往回走,她在后面就差踢我了,要不是身怀六甲估计也就真踢了,最近少了皮肉之苦我还真有点皮子紧,或许我是斗法师天赋的关系,需要锤炼。 刚喂完鸡,风清花又撒泼似的叫骂道:“快去后山给老娘采点蘑菇,我想蘑菇了!” 平时庄里的孩子都会去山上采蘑菇,我也和几个小朋友熟悉了,只是他们都在上学,而我要干所有家务活,我是个修仙的我容易吗我,我可是有灵根的人,但我还需忍耐,我是孩子,我没有什么特殊的能力,我最多就是耳朵好使、眼神灵光,还比较耐打,只是这对夫妇男的还好,那妇人实在恶毒还想杀我,好在没杀我之前她就怀孕了,要不然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虽然说我不可能任人宰割,但逃亡对我来说也免不了一场罪,尤其是野外还有什么妖兽,我哪有胆子轻易离开人群去钻山…… 想到此,我拿小刀在她晾晒的裤子屁股的位置把线轻轻挑开一点,穿的时候不会发现,一旦坐下就会开裆,我一想到她的糗样,我就乐呵呵的去后山了。 后山坡叫滚石坡,这里曾经发生过很多次泥石流,山下堆满大石头,后来长年累月的,山坡上的石头滚个差不多了反而平坦了,山上就长出很多郁郁葱葱的绿树,许多年后便形成了一片林地,这片林地与周围的大片森林不同是长在山坡上的,由于坡下有石头所以中间间隔很大一段没有树木,和村庄遥相辉映,形成了一大片空地,空地也被开垦成了良田,穿过地垄沟我便爬上山坡,在石头上跳跃,好不畅快,有一种自由奔放的感觉,有时候真的想直接钻进林子里逃跑,可是一想起妖蛛、独角怪就害怕。 当我爬上山坡一回头看村庄的时候,那王家班已经收拾好行装装好马车开拔了。 我见状心生念头,追马车,我要逃离这里,只可惜不知道家在哪,也不知道爹爹和四娘是否担心。总之,管不了那么多了,此时此刻脑海十分清醒的就是,再不离开等待何时。 我扔了小筐,将小刀藏于怀中,直接跑下滚石坡。有几次险些被石头绊倒,但是我知道,前途再怎么艰辛,哪怕一路皆是石头,这一路也要走下去,这一走便决定了我人生的走向。人生就是这样,一生下来,你不知道往哪条道上走,但是在不断的抉择中渐渐的就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一条,只可惜我的这条路还真是荆棘满布,遍地滚石。 宽敞的马路马车跑的飞快,跑着跑着,他们就又走了下道的小路,我在后面紧追不舍,虽然看着总是很远,但也不知为何我却没能被落下。我……竟然,能追上马车,才九岁,难道这就是我斗法师的天赋吗?那老道说我资质不佳,可我这速度这耐力,啊,哪里不佳了,我心生不服,想起那个牛鼻子又是一阵气,但一直跑下去也一直有点累,狠狠地吐了口痰,宣泄了一下心中的闷,这闷多少都是那老道给的,一直压在心头,若是当初被领走去修仙了,也不至于落得个如此下场。什么资质,那都是狗pi,老子不服,服了我就不是英雄老爹花百万的儿子,服了我就不是花迎春。然而想象很美好,现实很糟糕。那马跟打了鸡血似的跑起来就没完,我才九岁呀,大哥,你等等我好不,我心中又是一阵埋怨,但是脚下却没停,因为停下来意味是着放弃,放弃意味着失败,失败意味着可能面临死亡,而死不是我要的,我要活着,还要好好的活。 王家班的马车也不知跑了多久,总之二十里是有了,这一路跑下来我除了喘气有些粗重外,反而感觉热血沸腾,一股洪荒的力量在体内燃烧,脚心和手心都在冒火,散发着无穷的力量,除了额头微微有点汗珠外,竟然跑的有些爽了,喜欢上了这种感觉,恨不得再跑三十里。 不过,我高兴还是太早了,马车绕过一个山头后向山下疾驰而去,毫不停留,七拐八拐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结果还真就大约又跑了三十里吧,我竟然毫不气馁,我爹要知道我有这两下子,非全力培养不可,虽然说我是个独苗苗,但姐姐们的待遇也不差,并没有偏向谁。 然而我真的是累了,累坏了,马车还没有停留的意思,而我此刻嗓子眼已经着火了,再不整点水,我就得他 ia g的自燃了。我此刻在山坡的路上,而马车已经下了山坡往一个方向拐去,我从山坡往下一看那马车走的是个弯道,我若穿过眼前的林子,没准能跑到它的前面,我不再傻追,直接钻进了山林,进了山林内心有了一点恐慌,之前被妖兽吓坏的影子一直都没有去除,森林里黑压压的,除了狂奔我别无选择,没有退路,不能回头,因为你回头不但有可能被绊倒,撞在树上,还有可能更加恐惧,我爆发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双腿鼓胀得如两个大马腿儿,然而这力量让我突然心生快感,直到跑到一个小溪旁,我猛地喝了几口水,顿觉浑身清凉,小溪潺潺的动听让我心情好了很多,特别是不远处的几只飞鸟鸣叫着飞走的灵性让我心生快意,脚下再度生风,很快便穿过了这片林地,我是怎么进入森林的已经不重要了,我现在才知道,这片林子也太大了,跑了这么远还在林子里。难怪老爹富有,林子里有打不完的飞禽走兽。 穿过林子,我仔细聆听,果然抄近路对了,马车还没到,但是我身姿幼小,怎么能拦得下马车。以前听老爹讲过,有些山匪劫道,都是用石头摆在马路中间拦车,俗称:霸王石。我向四周张望果然有些头颅大小的山石碎块,我迅速搬运,很快便垒起了一道路障。看着堆起的石头我十分满意,刚刚拍掉手上的尘土,马车从不远处露出了影子,我匆忙躲到一旁。 赶车的也不是瞎子,自然看得到,从大篷里探出一个脑袋然后下令停了下来,马车逐渐减速停在路中间,我随即跳了出来。 我的出现把刚刚走下马车的几个人吓了一跳,其中有一个青年男子瞬间从车辕底下掏出一把开山大刀,凶巴巴地高声喝道:“哪路英雄好汉?” 我差点没笑出来,我前进是个小屁孩,还哪路好汉,我急忙解释并回道:“我……好不容易追上了你们。” 我此话一出他们有些差异,了解了原因后他们搬走了大石头,纷纷又上了马车。可是他们并没有大发善心的带上我,特别是有个凶巴巴的四十岁上下的汉子,更是一脚把我踢开,上了马车,众人便扬长而去。 我摸了摸微痛的屁股,大感奇怪,一般人踢我是不会疼的,任那风清花怎么踢,我也不会疼,最多装作疼,这人脚力可真是不小。 天又快黑了,我好怕出现妖蛛那种妖兽,连已经修炼出术法的胖子修士、左道人和猎人修士都打不过,我这除了耐力好点,跑的快点,比较耐烧耐打外,还真就不知道怎么办。 怎么办呢?王家班是我唯一的希望,不能放弃,继续追就是了,我就不信我有灵根的人跑不过你一匹马,我以后可是修士大人,凡人眼中的仙长。 天早就黑了,我一直寻着车辙和马蹄声追赶,虽然没有落下我,但我也格外紧张,黑夜是最容易让一个孩子害怕的世界。 就在我离崩溃的边缘还有一步之遥时,终于看到了希望的之火,路的尽头看到了一片火光,那是一个镇子,马车钻进镇子里,而我也紧随其后。小镇很棒,比我的家乡更好一些,各种店铺,应有尽有,什么裁缝铺、铁匠铺、豆腐坊、客栈酒楼…… 滚地包的王家班马车我认得,停在一家客栈门前,客栈前面挂着幌子,四个大幌上写着四个大字:仙来客栈。 客栈不大不小,稀稀拉拉的住了些外地客人,这里估计离城市也不远了,不然不会略显繁华。马戏团的人包了包间,我也不客气直接钻了进去,跟个赖皮缠似的盯上了他们,踢我的汉子瞪了我一眼,也没再说什么,其中一个漂亮的小姐姐见我额头全是汗水,喘着粗气,将碗中的半碗饭递给了我,我真是饿坏了,这一顿奔波,有人给饭吃,比啥都强,疯狂的吃了起来,大口大口的,末了噎着了,那小姐姐又给我递了一碗水,我咕咚咕咚全喝了,结果发现嗓子还是在冒烟,然后就还要水喝,我实在渴的不行了,抱起水壶干脆点,一股脑的一壶的水全下了肚,这才略感舒适,四肢百骸仿佛都被滋润了。 仙来客栈也没有多大,房间设计也就稀松平常,王家班的人倒也能将就,找了个大炕的房间便全都躺在一起了,我没地方去,就蜷缩在一个角落里,那里有他们的行李,也还算暖和,见他们再没有撵我走的意思,我就挤在行李包上睡着了,我太累了,真的好累。 不过说来也有意思,俩大姑娘跟几个老爷们挤在一起,真的有失文雅。 八成是喝水喝的太多了,半夜被尿憋醒了,去茅厕得下楼,我出了客栈,外面除了微弱的月光漆黑一片,看样子应该是下半夜了,要是头半夜多少还能看到点灯火,大冬天的月冷星稀,一般人会冻得哆嗦,我倒还好,八成和灵根特性有关。 再回身要回去的时候,突然看到客栈外面房顶趴一个人,此人一身黑衣,若不是我眼神好于凡人十有八九也看不见,那人趴在房顶,揭开一片瓦,往里张望,张望了一会,翻身跳下靠着墙根溜走了。 我大感奇怪这人也不偷东西,这是干啥?也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滚地包的,回到房间,困意仍在,栽倒就又睡着了,八成是太累了,一次狂奔,也是我千年难忘的经历了。 当我睁开双眼的时候,客栈中间的大院里嘈杂一片,原来是客商走贩们忙碌了起来。当我睁开双眼先看到的是一张美丽的少女脸,还喷着淡淡的清香,那一刻终生定格在了我的心中,太迷人了。 第5章 秀色可餐 那张脸,如天然美玉,颧骨外侧的美人痣更是惹人关注。为啥美人痣那么容易诱惑人,就是会把你的眼神聚焦到她的脸上,哪怕只有三分姿色的美女,有了一棵美人痣也会立即增光添彩。 我看她正在拧我的脸蛋子,口中还嚷嚷道:“快起来了,太阳都要下山了。”我这才意识到睡过了头,假装疼的站了起来,满足她惩罚我的小心思。 她的身后还站着一个美少女,俩人相貌很像,不过身后的那个看上去略成熟了一点点,显然是姐姐,也是美的难以形容,雪白雪白的裙摆里也好似藏着一名仙女,他们俩连呼吸都带着香气,我顿生好感。 本来我对男女之事也没有什么认识,自从在牛家庄那牛松柏和风清花为了生孩子天天乱抓乱叫后,害得我才知道,男女之间还可以有如此欢娱之事,真的是罪过罪过,我才九岁呀。不过那老娘们叫声贼声夜调的太难听,要是眼前这俩小姐姐那一定是莺歌燕语,飘飘若仙吧。咳,这注定我长大了是个淫棍,真糟糕。 眼前这个我认识,就是之前唱单出头《小白娘私会穿白将》的小姐姐。想起当时她那扭动的身姿,真的是,少小的我还以为是仙女下凡了,尤其她那一席黑发,简直就是墨然一般,透着健康青春和灵动的气息。我甚至能想象到她奔跑起来与运动的时候那花枝扭动和颤动时的神情,真的是迷死个人,长大后就得娶这样的女人当媳妇儿。 俩小姐姐带我出门,说是一起逛街赏景。走在小镇的街头,她俩婀娜的身段引得过路的爷们都放慢了脚步,街两旁店铺的伙计也都拄着个下巴假装卖呆儿,甚至还有个青年书生上来假装问路,得知我们是外乡人这才不得不离开。 她俩逛了个裁缝铺,看了看绫罗绸缎,裙子试了三四十多件最后也没选定,把我急的呀,小脚直搓搓,这哪是逛街,这是出来试衣服来了。出了裁缝铺又逛了逛珠宝店,看着珠光宝气的手镯、钗子、耳环,把我晃的差点晕了,最后俩小姐姐一人拿了个云脚珍珠卷须簪,一人拿了个景泰蓝红珊瑚耳环,你别说往她俩身上一戴,点缀得那更是玲珑,引得珠宝店的老板一个劲的看,要不是老板娘用嗓子眼吭了一声,老板就得被点了定穴似的傻站一上午。 这稍微一打扮可了不得了,之前一走一过那些过路的男子还只是偷着看,现在一个个都忍不住明目张胆起来,眼看着就要被围观了,我们拐过了主街道,这镇还真不小,竟然大大小小有横竖二十多条街,进了人少的街道,骚扰的目光也就少了,都言说女人想自己更美,可是真美了那麻烦也多了。 我是真喜欢看热闹,谁家院墙高了矮了,谁家的院子里种的杏树果树我都看得清清楚楚,有一家大门前还有个大石狮子,非常威武,没想到俩小姐姐也在门口逗留了一会,唠起了闲嗑,我好奇往那家里张望,还有几个仆人在来回走动,一看就是这小镇上的大户,那大家主也一定非富即贵。富和贵一般很少分家,就像美女和金钱这俩词一样,很少分家。 见有个家奴瞪了我一眼,俩小姐姐就抓着我匆匆走了,再到另外一条街道刚走没几步,碰到一个人,一名男人,一名洋溢着健康与青春的男人,他身材高挑,一袭白袍加身,袍摆飘起的衬带衬托得他更加俊逸。他身材高挑,身姿俊美,隐约能感受到他的白袍下腿长而笔直,因为走路十分稳健,剑眉斜插入鬓,黑色的眼球透着灵秀的光彩,鼻挺而直,如斧削刀刻一般,看上去英俊潇洒,但其面容的微笑却又和蔼可亲,完全看不出之前那左道人和猎人修士的假笑,非常的自然,非常的淡然,像是一名得道高人。 狭窄的穿行步行街道,一面来俩美女,一面来个帅哥,我顿觉空气有些凝了,尤其从俩女子身上更是散发出一种特殊的味道,或许我是有灵根的关系,嗅觉也异常发达。后来长大了我才知道,那叫荷尔蒙、多巴胺,那种气味确实让人容易产生欢愉和幸福的感觉。 不过,对面的男人却没有什么味,只是他的目光和寻常男子一样落到了俩小姐姐身上,而且似乎是被粘住了一样,再也移不开。 不过,我脑海似乎传过一条灵光的线,从左太阳穴进去,从右太阳穴钻了出来,眼前这男子刚刚放缓脚步的动作我竟然认得,是昨晚那个趴在房顶的黑衣人。 走近了,我感觉两个小姐姐神情略微紧张,而那男子则云淡风轻,更加淡定从容,从他身上也闻不到那种特殊的味道,也就是说如果这种发情的味道俩女孩有了,那男的并没有,只是表情做的很像是被俩女子迷了。我被左道人和猎人修士骗过,已经对陌生人有了极强的防备心理。 如果这一走一过,必然会错过彼此,那男子主动停下了脚步,我好奇的看着他要做什么。他开言道:“你们好,请问两位女修是外地来的吧?” 俩小姐姐好像也等着他先说话,毕竟女生嘛,还是要矜持些,既然对方开口说话也给自己停下来找到了借口,俩人竟然异口同声地回答:“是呀!” 只是此时姐俩互相看了一眼有些尴尬,倒还是大点的应了答后继续说:“道友有什么事吗?” 那男子打冷场似的扬脸轻笑了一下,这一笑倒是魅力四射,洋溢着青春而又磁性的中音说道:“我是本地的修士,很少见到有修士来到这里,既然偶遇也是缘分,不如到我府上座座,交流下修炼的心得。” 原来俩小姐姐也是有灵根的人,而且是修士,也就是说这滚地包的里面有修士,难怪我跑了几十里他们也没把我当怪物看,闹了半天,有修士,不会吹拉弹唱那几个都是修士吧?那王家班的老大,那个四十岁的汉子修为肯定是最高了,不然他怎么是老大,他是老大我所猜不错,不过并非全是修士。 我也就是个玩笑话,谁能去陌生人的家里,万一布下个天罗地网,那还有个逃?俩姐姐这么好看,被拐了怎么办?他俩才不会同意,结果……我想错了,他俩又再次高兴的齐声答道:“好呀!” 我很惊讶,这可是陌生人耶,我之久就是因为相信陌生人才上当的,她们俩不会活了十五六岁比我还傻吧?但我也没办法,故意装作不懂事地说道:“去就去呗,有好吃的吗?”先看看再说,大不了我用我奔跑贼拉快的双腿回去找客栈求救。 我们三个跟着那个风度翩翩的男子穿过步行街又穿过一条步行街,当走到最后一排街道进入一个胡同的时候,一个身影出现在胡同的尽头,小镇胡同也没多大,远远就能看到那是一名比猴子还瘦的男人,身高不到五尺,一脸肉都塌了腮,眉毛也没几根,五指细长细长的,两腿还有点轻度的罗圈,跟眼前的帅哥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这人我认得,是滚地包王家班的成员之一,平时不怎么说话,喜欢坐在高处晒太阳,同时喜欢远眺的样子,第一次看到我时曾经呲牙笑了笑,一口大黑牙有点吓人。现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我很诧异,不过俩小姐姐迷恋帅哥,已经忘乎所以了,也不看那瘦猴子一眼,搞的我也好没面子,这俩小姐姐如此国色天香还至于找不到男人吗?真是的,当时我是完全的不懂,为啥呢 i?奇啦怪了。 瘦猴子嘴角抽搐了一下,歪了歪脖子,好像有严重的颈椎病似的,他诡异地笑了一下,说话:“骨朵花开在墙头,花茎根深傍老牛。随风摇摆驱蜂蝶,过路君子莫停留。” 我当时是听不懂,后来大了才明白,意思是这俩小姑娘名花有主了,且主人是厉害的老家伙,你最好离开,这既是忠言又是警告。 然而那那英俊的青年男人也未搭话,向前跨了一步,单手一指,俩小姐姐猛地向前一跳,做出了战斗的姿势,横眉冷对那瘦猴叔叔。 “咳!良言过耳风,准备抱丧钟。这位小兄弟,你可知人无百日运,世上无长生?此一战,你若败了必死无疑,如果你现在重新做出选择,还有机会活下去。”瘦猴叔叔说话很有文采,听着跟教书先生似的,后来我才明白,这些滚地包唱二人转的古段子背的多了,久而久之平时说话也喜欢科诨打岔,押韵带唱的,特别有趣。这瘦猴叔叔主要扮演丑角,长的也真算得上是奇丑了,脸上无肉不说,还贼眉鼠眼的。 英俊男子笑了一下,说道:“不战又怎么知道谁胜谁败?” 瘦猴说道:“修仙不易,你一身修为倒也不差,只可惜我比你强了一点点。” 那英俊男子又轻蔑地笑道:“只强了一点点,也不过是修为而已,就一点点难道我就要听你的?这俩小美人儿我今天是吃定了。”话音一落,两个小姐姐浑身突然冒起了粉色的气焰,气焰速度飞快,如同被风疯狂吹动的火苗向上跳窜。 瘦猴轻叹一口气,单手一翻,手掌心上多了个小袋子。 “哈哈,储物袋当法宝吗?丑八怪,去死吧!”那英俊男子说话很难听,就算对方是敌人激怒他也不好吧。 瘦猴倒也不生气,自己从小到大被人说是丑八怪八成都有数万次了,小袋在他手上一翻转,猛地涨大,变成个巨大的口袋,口袋对着英俊男子和两个小姐姐,一股巨大的吸力吸向他们,而我就在那英俊男子施展招数之前他就把我一脚踢到了好几丈外,多是怕影响他专注战斗,毕竟对方修为比他高一点嘛。 那男子表情突然变得有些难堪,我尽收眼底,他口中惊呼道:“你……你……你……” 第二个字都没说出来,就见俩小姐姐直接被拉到了瘦猴叔叔的身旁,而那男子双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圆圈,圆圈像是个小盘子,只不过是虚空中画出来的,他向圆圈吹了口气,圆圈猛地涨大,在原地旋转和那大口袋产生的吸力对抗,而他转身便跑,倒也识时务。 瘦猴叔叔没有追,口袋猛地又喷出一口气息将那旋转的圆盘直接击溃,金色的光华消散在天地间。 瘦猴叔叔轻蔑地笑了一下,歪了歪脖子,又哼了一声:“没想到一个傀儡师修士竟然还会点阵法之道。” 我眼看着他那个大口袋在他手中变得越来越小,最后别到了腰间。我当时不懂,后来才知道,瘦猴叔叔是召唤师修士,那个口袋和寻常的储物袋不一样,只是伪装成了储物袋,是他丹田里本源灵根的灵气所化的口袋,口袋能吸能喷,比寻常储物袋能装更多东西,很是神奇。 瘦猴叔叔见两个小姐姐昏迷倒地,对着他们的额头纷纷一点,两个人就站了起来,当她俩清醒的时候,分别按着太阳穴说道:“做了一个梦!”、“我做的梦好奇怪!” 瘦猴叔叔说道:“你们被一个傀儡师给谜了,快点回客栈,我一会就回去。” 我看着瘦猴叔叔顿觉亲切,王家班最丑的人竟然如此厉害。瘦猴见我不但没有害怕,还很淡定的样子,非常高兴,笑着说道:“我们早就知道你有灵根,看你的脚力十之八九是斗法师灵根,小小年纪面对斗法竟然能够如此淡定自若,当然是可塑之才。” 那个臭老道说我资质不佳,而瘦猴叔叔说我是可塑之才,同样是我,评价截然相反,这一刻我才意识到,打击你的人给了你动力,而赞美你的人还是给你动力,总之在你成长的过程当中,你若向上,一切都是动力,肯定会让自己信心倍增,我挺了挺腰杆说道:“我和妖兽打过架了!” 俩小姐姐和瘦猴都惊疑地望着我,等待我继续吹牛。我将自己被拐的过程说了一遍,当然了添枝加叶、断章取义是我的拿手好戏,吹的我自己多有胆识,多勇敢,在瘦猴叔叔的鼓励下,我顿觉自己意气风发,之前的恐惧感彻底消失。 “哦,原来如此!”瘦猴若有所思地斜了斜小眼睛,“我该办的事也办利索了,我也回去跟王班头报告!” 说完,瘦猴在前,我们三个在后便慢悠悠往回走,此时此刻,我看着瘦猴的背影感觉自己很庆幸做了一次正确的选择,逃离牛庄,成了小滚地包的。 大家都叫那中年汉子是王班头,本名王千丘,祖上三代都是唱二人转的,一挂大马车走天涯的艺人,到了王千丘这一代,王千丘产生了灵根,有了吸收天地灵气的能力,成了一名散修,或许是做散修太闷的关系,便子承父业、子承祖业干起了滚地包唱二人转的行当。以往祖上滚地包都是凡人,如今自己成了散修,那也要吸收几个喜欢唱二人转的散修,如此便组成了王家班,而两个小姐姐姐姐叫梦儿,妹妹叫灵儿,早晨叫我起来的就是灵儿,更加清纯可爱,只是我也能感受到他们可爱的面容下隐藏着一种成熟,一种女人味,并非是真正的小姑娘,倒像我的四娘。 瘦猴叔叔边走边对我说:“刚才那名傀儡师修士擅长控制人的魂魄,估计是早就盯上了俩妹子,没有别的目的,一来拐骗女修卖钱,换灵石法器,二来就是练什么邪功。咳……这世道。” 末了,瘦猴叔叔叹了口气,瘦猴叔叔本名心泪,这心并非什么姓氏,乃是出家人的法名,后来我才知道瘦猴叔叔心泪以前是个出家的和尚,为啥落得如此面貌和成了滚地包的也有他自己的一段人生经历。不过,大家习惯叫他瘦猴。 王家班除了班头王千丘、梦儿、灵儿、瘦猴叔叔心泪,还有几个人,石头,是王家班的后勤部长,打杂跑腿搞服务的,铁柱,是吹唢呐的,他脸色有点发黄,喜欢抽一种烟草,没事就冒烟咕咚的,王千丘总是让他去别的地方抽,不然呛坏了俩妹子的嗓子,那以后就没人唱戏了,铁柱自然也就很识趣抽的时候总是找犄角旮旯。瞎子,是拉二胡的一个大叔,眼睛小,看不到黑眼球,但是却不影响他的日常起居,是王千丘早年收留的一个卖唱的老乞丐,最后一个人叫胡叭扯,专门负责鼓点,打锣鼓点的,小团队缺一不可。王千丘同时唱丑角,忙了或者特殊的角才让心泪上场,平时就耍俩妹子梦儿和灵儿,都唱旦角,足够吸人眼球。这里面三个伺候活的主都是凡人,修士只有王千丘、心泪、梦儿和灵儿,只是不知为何梦儿和灵儿修为很浅,只会简单的术法,都用来表演绝活了,姐姐是术法师,可以喷个火,弄个烟雾啥的,妹妹灵儿则是异形者,身体柔软的程度超过正常人理解的范围,腿翻到身后扬起脖子还能自己咬到脚尖,他们的修为好像就一直停留在入门会点简单法术的水平,很难寸进的样子,当时是不知道为何。 王家班还有个特殊的表演,就是耍蛇,这蛇是金色的,眼神灵动,绝非一般的蛇,似乎是妖兽的一种,瘦猴告诉我,这叫灵兽,是驯化了的妖兽,它的名字也很简单就叫小金,且和王千丘签了契约的存在,只听王千丘的,这也是王千丘立于修仙世界的关键,因为他是个驯兽师修士。 等我们回到客栈的时候,王千丘见俩妹子和瘦猴一起回来的,略显诧异,瘦猴把王千丘拉到无人处嘀咕了几句,王千丘暴跳如雷,气得直跺脚,对着老天大骂了几句,走回来对梦儿和灵儿吼道:“以后少出去,出去也得化个丑妆”。 梦儿和灵儿有些委屈,我看着还有点心疼他们。开始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我才明白,那个诱拐他俩的傀儡师修士是早在客栈做了手脚,修仙界管这种杂碎叫“伤宫的”,就是指专门找看上去有钱的女修士下手,谈感情,谈感情之前要用一些手段、丹药让女修士迷恋上他,无法自拔,言听计从,然后打入对方团体内部,再想办法骗到对方的物资、灵石、功法秘籍等等,也就是以自己的英俊面容骗女修士乃至女修士全家,通俗点说叫以“恋爱结婚”的名义诈骗的修士。 第6章 踏入仙途 当天晚上,王千丘也在我面前释放了一股火焰,我把手指插了进去,结果和之前一样,只要是什么三级火就无法承受了。王千丘说道:“九斤的灵根是斗法师三级天赋。” 我不明白直接问天赋品质级别是怎么划分的,王千丘闭目养神让一旁的瘦猴叔叔解释,瘦猴淡淡的说道:“灵根天赋的划分共分九级,一级最弱,九级最强,这就是天赋,一般能进大宗门的起码要五级灵根才行,用火焰测试是最准确的。而八级极其稀少,九级更是凤毛麟角,万里无一。散修大多数天赋都较低,最低的有一级,最高的就藏龙卧虎不好说了,有的人修炼就不喜欢进大门大派。” 听到这的时候我有些颓丧,自己竟然是“弱势群体”,弱的前三级,不过仔细想想也挺好,至少不是一二级,还有的救。 瘦猴说着左手弹出一团火焰,继续说道:“走上仙途,火焰法术是最基本的术法,几乎每个修士都会,只是强弱和运用方式不同。”他边说着边将一只手插入了火焰中,随着火焰燃烧的强度提升,显得越发爆裂,直到火焰不再升级,我观察火焰的变化,竟然变化了四次,也就是说达到了五级。 我猛地听到火焰中有呜呜的风声。 “听到声音了吧,这就是召唤师的灵根,有的是风声,有的是兽吼声,有的是流水、石头碰撞的声音,总之,这和他内心深处的意念有直接关系,他最想要的东西就会随着修炼产生。” “那我能召唤出东西吗?”我直接问瘦猴叔叔。 “如果你是斗法师,那么召唤是比较困难的,或者说就算修炼出了召唤的东西,战斗力也非常弱,得不偿失。”瘦猴叔叔解释道。 “我跟王班头研究了,你以后就跟我学,王班头太忙了。” 王班头威严地说道:“还不快叫师父!” “瘦……师父……师父,请受徒儿一拜!”我说着跪地磕头,这点礼节还是懂的。 瘦猴令我起身后,我又敬了一杯茶,这就算拜师礼了,而瘦猴叔叔也就彻底成了心泪师父,别人能叫瘦猴我却不能。 王班头算是见证人,他起身离开后,心泪师父接着给我讲道:“人类修士常见的除了斗法师、召唤师、傀儡师、驯兽师、异形者,还有术法师及仙修士,而魔族、妖族等其他种族还有其他自己独立的划分体系。” “王班头就是驯兽师,驯兽师和傀儡师属于相近的天赋,但又略有不同,召唤师我想根据你的经历已经懂了,师父就是召唤师修士,傀儡师就是操控傀儡或他人的修士,驯兽师善于和动物沟通,也是操控特性,异形者主要是变化,你之前说的那个猎人修士就是异形者,灵儿也是异形者,异形者变化千变万化各有不同,每个异形者都有自己独一无二的擅长的变化之术。她姐姐梦儿是术法师,术法师通常可以操控五行,战斗力颇高,发展方向不同有的擅长单挑有的擅长群杀,大能术法师多能呼风唤雨,有毁天灭地之势。” 心泪师父说到这噎了口茶,而我想起了左道人的冰雪法术,看来左道人是术法师。 师父喝完茶,接着说道:“我要重点讲的就是你的斗法师和仙修士。” 闻听讲到了和自己密切相关的,立马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修仙太有趣了,我好奇心大胜,不能错过分毫的入门讲解。 “斗法师的灵根天赋,就是体能比较好,在修炼过程当中不断锤炼自己的肉身,皮糙肉厚,刀枪不入,以拳为兵器,以皮骨为盾,越练越强,战斗只要不服输也是越战越勇,斗法师往往都是一根筋的人居多,不过我看你小子不像纯的斗法师。所以,修仙界还有一种天赋灵根叫仙修士,仙修士不属于以上任何一种,而是有自己的独特能力,通常体制较弱,看你跑了几十里地都没咋地的样子看,完全不是仙修士,就是斗法师。”末了心泪还是确定了我的天赋发展方向。 “这么多天赋,到底怎么发展最为顺畅呢?总不能人人都玩五行法术吧?不错,不能人人都擅长五行法术,根据灵根天赋,后人总结了一个六角图形。顶端为斗战士,左边是术法师,术法师的左边是傀儡师和驯兽师,斗法师的右边是异形者,异形者的右边是召唤师,和斗法师六角相对的是仙修士。” “这么深奥?”我当时有些发懵,不过后来熟悉了也就是很基本的东西了,然后还有更细致的。 “每个天赋灵根修炼自己本系的功法,事半功倍,如果在六角形中离自己太远,那就会事倍功半。也就是说斗法师也可以修炼术法师的五行法术,也能有异形者的能力……” 我听着有些激动,那我岂不是可以变形? “只是,因为不是自己的主灵根天赋,学别的系的战斗力会被削弱。这世间修炼功法无数,而最契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你是斗法师学习斗法师修士系的功法能发挥百分百的战斗力,而如果修炼术法师的你最多只能发挥出80%的威力。修炼召唤师和傀儡师的只能发挥出60%,而仙修士的则不能修炼,仙修士的谁都不能修炼,因为仙修士都有自己独特的能力,譬如占卜、诅咒、镜像别人的术法,等等不属于五系里的任何一个。”心泪师父说到这里,又喝了口茶。 这种基本的东西,修士们都知道,我这个入门的小白却一点不懂,不过这一讲解好似明白了些。不过我有个疑问,问道:“那召唤师和傀儡师在六角形里紧挨着仙修士,仙修士的他们又不能学,那岂不是只能修炼本系和邻系的了?” “聪明!”心泪赞许道。 师父夸我我自然喜悦,学习不咋地,修仙我应该没问题,一听就明白了。 心泪接着说道:“所以,召唤师修炼异形者的80%,修炼斗战士的60%,修炼术法师的40%,修炼傀儡师的只有20%的威能,傀儡师也反过来修炼召唤师的也是20%,都是以20%的递减。” 我又故作聪明地说道:“那仙修士是不是就只能修炼召唤师和傀儡师的呢?所以修炼斗法师的只能有40%的威能。” “错!”心泪师父这次否定了我,我闻听一惊,难道不是一样的规律吗? “仙修士修炼任何系的术法都能达到80%,加上自己的特殊能力,可以说是万能型修士!” 我一听非同小可:“那仙修士得多牛!” “也不尽然,仙修士虽然有自己的特殊能力,但在同等战力的情况下,如果你任何术法只能发挥80%,却没有一个100%,那也很难取胜,除非修的很多变化莫测,令敌人难以捉摸,又操控的特别好,加上发挥自己的独特能力,才能真正做到成为高手。”师父就是师父,讲的非常细致入微。 “不过,你现在刚刚入门,这些知道就可以了,都是常识,你现在要做的是吸纳天地灵气,汇聚灵根。说到灵根,我要讲解一下,灵根是与生俱来的,数千数万人里才能有一个人拥有,才能有走上仙途的资格。虽然说灵根的品质不同,但也证明你是个有根基的人。大的门派吸纳五级以上灵根的人是因为,五级以上的人修炼要比四级以以下的人要快。吸纳天地灵气的速度完全不同。速度快锤炼筋脉和灵根的速度就更快。要说修仙修什么,就是修我们这个与生俱来的、天生地长的灵根。万物有灵,天地有灵,人也有灵,但并非真的人人有灵,就像物也有死物,人有生老病死,天体也有成铸坏灭。” “可是我怎么感觉不到我有灵根,只是耐力比较好,也比较耐打而已。” “哈哈,那是因为之前没有师父引导你,这就像人类若没有人教化,从小到大任由发展便会成为野兽一样。”心泪说完,盘腿坐下,“跟着我的动作做!” 他双腿盘下,左腿放在右腿上,双手放在俩腿窝中间,双手叠在一起,左手在上,拇指相对,微闭双目,微张着嘴,非常像佛堂里的佛像。我也照葫芦画瓢地坐下,就是双腿别的有点生疼。 他睁开双眼看了看我的腿,说道:“这就是你有灵根的特征,凡人通常第一次是盘不上双腿的。双手跟着我做动作。” 他说完做了一套动作,非常的自然好看,虽然他相貌丑陋,但是做这套动作时,却行云流水,飘洒自然,手臂身来张去的,我倒还好,一遍便看会记住了,照样子做了出来。 心泪微微一笑,说道:“不错,果然是有灵根的人,第一次都是如此,直接入道了,这就是大道的特征。” 接着他又说:“第二遍要带着口诀做动作,你就会感受到你和凡人不同了。” 心泪师父说着口中念念有词,重新做一遍,这次我更加熟练了,我紧随其后勉强念出来:“天地有意,气随意起,心除杂念,气入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我念完后,脑海一片空空,不过有个疑问想问师父,张嘴说道:“师父,我有个疑问!” 心泪突然制止道:“心无杂念,《灵意诀》。”师父话音一落,我脑海再次进入空白状态,猛地感觉到天地之间有一股股涓涓细流进入身体,顺着四肢百骸直接涌进我的脑海、胸口和丹田三处,然后脑袋里的气息进入心里和心里的汇合,然后又一起进入了丹田,三清化一气,无比畅快,这时我隐隐的感觉到丹田里有一片空地,像是有一个小碗,所有的气息都涌入,在里面盘旋着,渐渐向中间汇聚,我隐隐的感觉到中间有一个球形的东西,所有的灵气都钻了进去,不大一会所有气息通过球的表面又涌了出来,接着又再度进入四肢百骸。可接下来一幕让我终生难忘,我的浑身骨头突然疼痛无比,所有的气息都在骨头里钻,额头顿时淌下汗来,想我当时跑了几十公里也没出多少汗,这眨眼之间就疼痛难忍了,我甚至疼得连嘴唇和舌头都感觉不到了,而且双腿最疼,不知道是别的还是怎么回事,简直像在上刑具,当然了我那时没感受过上刑是啥滋味,只是根据书中描写人上了刑是非常疼的,对,就那么疼。 我咬住牙关,也不知挺了多久,当我睁开双眼的时候,看到心泪正面带微笑的看着我,说道:“斗法师天赋修士的忍耐力果然超乎想象,想当初你师父我疼的没挺过第一次。” “啊!”师父的说法让我震惊无比,原来我比师父当年猛,师父是五级灵根,我才三级,看来这是斗法师的天赋起了作用,我非常高兴,耐打、能扛,这是好事,至少可以装死。 师父接着说道:“这第一次洗髓呢就是改变你的身体结构,从此以后,只要念动口诀,盘腿打坐即可与天地相通,与宇宙万物相通。你也感受到了,五心朝天,便是这五心吸纳天地灵气,双手双脚和头顶,头顶就是脑瓜心儿,而口诀则是引导灵气进入体内的引子。” 我突然想起之前的那个疑问,便问师父道:“那这口诀最早是谁传给咱们修士的呢?” 心泪微微一笑,没有先回答,倒是又赞许了我一番,说道:“一般弟子是不会问这个问题的,看来你对修仙的感受还是很敏锐的。在修仙界都有这样一个传说,这段口诀和基本的修炼方法是上古四位大能传下来的,他们分别掌管着四方世界,在给无数个凡人修炼世界传完后就返回去了,只要修仙得道便能无限飞升,直到有一天到达他们的世界,这四个人准确的说不是人,而是神,如果神只是更高修炼的修士,那么他们就是神上神,宇宙的造化,万物的造物者。他们几位天尊就是佛祖、道祖和妖祖及魔祖,其中魔祖最为霸道,并号召天下魔族和其他三族对抗,互相促进,生死为敌,而他们来是肩并肩来的,仿佛都是老朋友,却让后辈弟子互相残杀,如果修士之间的勾心斗角、斗法拼命是敌我矛盾,那么当魔族入侵的时候所有修士都要化干戈为玉帛,共同对抗,因为魔族功法更为强横,修炼方式更为霸道,出手更加狠辣决绝。或许这是一种天道规则吧,如果没有敌人又怎么有动力进步呢?平白无故的打打坐就成神佛了,那也太便宜了咱们有灵根的人吧?所以,这口诀就是他们四个一起留给自己的后代的,直到今天这套口诀和动作依然是所有修士的基本吸纳天地灵气的方法,没有比这个更快更容易更好的了,因为这是真正的大神传下来的。至于儒家等百家都是人类的文明的产物,和无上至尊的神佛关系不大,百家创始人充其量算圣人,也叫人圣。” “那这么多大神,咱们修炼到最后到底去哪呢?” 真是孺子可教也呀,有疑问说明你脑袋转轴,这若是一般的师父八成会嫌你麻烦,但我却能看到你很认真。佛、道、妖、魔,自然是四方无上大世界、大空间,一生都难以触及,甚至要修炼无数个轮回才能有机会吧,佛道是为人类修士准备的,度化人类修士甚至是凡人,比如人圣,一生打坐修炼的凡人和跟随佛道行走的人,他们来世或许就会产生灵根继续修炼,妖界则是为妖族准备的,而魔界自然是为魔族准备的。所以,咱们修炼的真正去处只有两大家,佛和道,这是咱们所在空间宇宙的绝对真理,不能忤逆、不可亵渎。 修佛的自然去佛的世界,修道的自然去道家世界,而道家比较宽松,但也没表面那么容易,正所谓道非道非常道,你不知道你自己修炼的道到底对不对,只能靠自己去悟,去体会,道不可言表的一种存在在宇宙空间的规则,一旦抓住要领便可飞升上界。 “上界?”我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师父也耐心的解答。后来又谈到飞升、夺舍以及灵根的变化,尤其是灵根的变化非常有趣,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修炼的努力,不断壮大灵根,灵根周围不断的聚集天地灵气渐渐附着在灵根上并存储下来的灵气越来越多,就和灵根融为一体,这就决定了自己在灵气期的层次,当灵根存储的灵气达到饱和状态时,就需要压缩成液体就叫筑基液,过程就叫筑基,再将液体压缩成晶体就是结晶,进入这个阶段就叫结晶期,将晶体炸碎再炼化成丹就成了结丹期,而丹如蛋,不断炼这个金丹,渐渐孕育出元神的人形形态,便开始化婴,然而谈到化婴后师父就不再往后说了,他说这个世界元婴期的人很少见,修炼太难了。 慨叹后鼓励我从今天开始只要有时间就要打坐修炼,吸纳天地灵气,壮大灵根,不断锤炼它,如同打铁。 从今天起,我就是修仙者了,我也有了师父,我的第一个正式师父——心泪。 第7章 唱二人转 有了几个大人的保护,我的小日子过的滋润起来,尤其是灵儿姐姐对我特别的好,别看我是小屁孩,实际她才比我大五六岁,再过年我就是十岁,再过五六年我就能天下美女任我驰骋了。 不过,在滚地包的戏班混,可不能白吃饱,除了练功,我就得干杂活,每到一个地方演出,师父心泪都会外出,我就跟着石头干活,都知道我是斗法师修士了,脏活累活都让我干,不过我倒是乐,至少没人打我骂我,除了王班头严厉点外,大家对我都很好。重要的是天天听戏,看戏,我这年纪比较容易记住,特别是有的段子走到哪都唱,久而久之,耳濡目染之下,我也能唱几句了,后来干脆,灵儿就教我唱二人转,把我乐的老高兴了,特别唱男女对唱的,我还能扳着她的腰,抱着她的大腿,闻着她的香味,那滋味别提多爽了,我真恨不得自己马上长大,我自知自己长大了绝对是戏中那种风流人种。 王千丘的舞蛇表演那也是一绝,到哪都叫响,其中龙飞凤舞环节是最好看的,因为灵儿姐姐是异形者,身体特别柔软,表演凤,用特殊的服装装扮,小金本身是灵兽,身体能变成蟒蛇大小,金光闪闪如龙一般,只是这龙老笑嘻嘻的,两个人在吊索上龙飞凤舞,看得观众是拍手叫绝,更有书生有观赏奇景,不虚此生的慨叹,情绪受到刺激,诗情大发,妙语连珠不绝于口,什么“双阙龙凤影,楼台鸳鸯戏”、“半醉欲饮龙凤髓,怎奈瑶池远,叹身在人间”、“黄沙古暮云吞雨,凤翔浴中龙作曲”……龙盘玉凤,角度惊奇,凤骑龙腾更是如神仙下凡,加上梦儿姐姐配合往舞台上甚至观众席里喷烟雾,那效果,简直就是人入仙境,看神兽表演,都当了把活神仙,这术法师当艺人制造效果那比啥工具都牛,戏里要是打雷下雨了,梦儿姐姐就给你来几道不伤人的霹雳,水雾术法师,简直就是半个神仙,既然我修炼术法师的术法能达到80%的威能,那有机会我也应该尝试尝试。 第一次看梦儿姐姐用雷的时候我就羡慕不已,如果将雷运用到我的斗法师身上,那我就牛了,具体怎么弄我以后一定要想个办法,眼下是先学点法术才重要,万一再遇到妖蛛之类的妖兽,我就给他们劈了。 晚上我们的大篷车照样开拔,去新的地方,车上我就向梦儿姐姐求教,风雨雷电雾是怎么搞出来的。 梦儿叹了口气,继而说道:“那可不是我的五行法术,我只会基础的火焰法术和一点点水系法术,其他的冰风雷空气黑暗光明系法术均不会运用,我……我只是二级灵根的术法师。” 我当时不明白,梦儿掏出几张巴掌大的黄纸,上面刻着奇怪的符文,她说:“这叫符箓,是修仙界最常见最低级的术法符箓,很便宜,一块下品灵石就能换叠这种劣等的废符箓,废符箓仍然可以释放风火雷电,只是没有威力,最多就是迷惑敌人用的,实用性极低,实战中立即能被对手识破,因为不会有任何的灵气波动,每当有修士秘密集市出现的时候,王班头就会带我去采购一些,因为我是术法师,在使用这种符箓上要顺手些,当然了班头、瘦猴也能,甚至你也能。”说着梦儿丢给我一张雾法符箓,我仔细端详符箓上面的符文,符文是一团白雾一样的东西,不过笔画深浅不一,颜色有严重的色差,显然是品质不佳的废符箓,但仍然能短时间放出来用于演出使用,我脑袋灵光一闪,这种东西虽然废了,不过,若是大量释放似乎在逃脱上也能有妙用,不过灵石是什么东西到现在也没见到过,似乎很有用,当初在面对妖蛛的时候,胖子叔叔也提到过灵石恢复法力什么的,既然他们逛集市,那说明王班头有,甚至师父也有,这东西好像是修仙界的流通货币。我问师父拿一块出来看看,师父摆摆手说道:“这东西金贵的很,等到下一站坐稳了,我再给你看吧。” 听师父一说,显然此物十分重要,我也更加期待。 我们这个滚地包的小戏班有地方就演出,只要别是太穷太破的地方基本都会停留,有时候不会搭台子,搭台子太费事了,估计还赚不来那个成本,就地铺个薄毯子,在毡帽毯子上表演个二人转就完活,然后就走人。我有一点不明白的就是为什么总是这样游走,而且基本不会回去走过的地方。 眼前这个新的小镇没有那么繁华,但也过得去,找了家较破旧的客栈住了下来,房间有限,有的时候王班头会和大家一起睡,但有的时候会把梦儿和灵儿领出去睡。开始我还不懂咋回事,但是后来我明白了,梦儿和灵儿是王班头的女人,别人碰不得。我也明白了为什么心泪师父当初把俩小姐姐从那帅气的傀儡师修士手中救下来后为什么王班头大发雷霆了。 女人,有爱情要占有,没有爱情的,更是私人财产。如果你不占有你又怎么能确保你是爱她?但我不知道俩小姐姐是否爱王班头,王班头四十多岁和十五六岁的小姐姐相差太多了,这不公平,还没我和小姐姐年龄接近呢,这一晚住在破旧的客栈里我胡思乱想了一通,略感不舒服,特别是灵儿,总是对我很照顾。每次看到俩小姐姐回来都很疲惫的样子,脸色越显苍白也不知道王班头是怎么折磨的她们,当时的我很小,完全不明白,直到我成人,知道我成为真正的修仙者——修士,其实,不久后我就明白了。 女人,对很多男人来说就是肉,尤其是年轻又漂亮的女人,男人,无论你是十八岁还是八十岁对难以抗拒。有多少人死在石榴裙下,有多少人身败名裂在女人身上,一切的一切都源自人的欲望,生理的欲望的难以把控的结果,男人要冷静,这个世界有太多的阴谋都是利用女人,有太多的骗术也是利用女人,女修士也是女人。当然了,自己的女人男人喜欢占有,就不允许别人侵犯,自己的兄弟、朋友更要防备,所以平时王家班的成员对俩姐妹都是敬而远之,谁也不愿意触这个霉头,除了我,因为我还是小屁孩。 俩姐妹受王千丘控制太紧了也就活的比较累,比较压抑,所以和我玩就是最大的快乐之一了,算是一点点自由,她们俩都喜欢逗我,就在刚刚教我手绢挽花的时候,她俩都说我像小姑娘,可是我的内心可是强大的男子汉,而且是斗法师,体能强横的男子,等我成为真正的男人的,你们走着瞧。我有些小气,抄起扇子就来个抛扇的绝活,将扇子展开甩出七八米高,然后扇子再转回来,用的都是巧劲,扇子飞回来的时候我猛的一抓,再来个顺风旗,摆出一个酷酷的姿势,结果又被她俩一顿笑,没办法弓箭步总行吧,提襟,这回总算像个男子汉了。 灵儿照着我脸就是狠狠地亲了一口,说道:“这才像个爷们!”害的我脸呼一下就红了。铁柱路过的时候,好生羡慕的看了我一眼。 灵儿拉着我说出去散步,拿我当挡箭牌,王千丘也就没说什么,我俩就跑后山采蘑菇去了,她不认得各种蘑菇,我便教她什么蘑菇是能吃的什么是有毒的,简单的规律呢就是从蘑菇好看和丑的颜色上区分,一般颜色鲜艳的,特别是紫色的是非常危险的,摘下后也容易变色,然后就是生长环境,能吃的蘑菇都长在相对干净的地方。然后就是手感、生长环境等等来做基本的判断。接下来就是形状,无毒的都比较平滑,有毒的有菌盖中间有凸状,再就看分泌物,分泌物成白色且清亮甚至有点香的多数是能吃的,那种黏稠的有怪味的都是不能吃的。如果还是无法判断,一个新的品种就和大米一起煮,如果米变色成青绿色或紫绿色的是有毒的,无毒的则不会令米变色或者只是变成黄色。 当灵儿知道我掌握这么多常识的时候,小嘴巴频繁的变成哦型,特别是我说那汁水的时候,她好像想到了什么,脸还红了一阵子。我俩玩的比较开心,突然天空乌云密布,可是一回头离乡有点远了,我俩赶紧往回跑,我是斗法师自然跑起来比较容易,可是对异形者的她来说就比较累了,但是她毕竟是成人理论上怎么也是没问题的,更何况也是修士的体质,比凡人强就是对的。可非常奇怪,灵儿跑一会就跑不动了,要说唱戏她可以,要说练基武功那也没问题,可今天咋的了呢?我突然想起来,昨晚她和王千丘出去了,天亮回来的时候脸色煞白,毫无血色,虽然我已经十岁了,可还是不完全懂男女的事,但也不是一点不懂,毕竟牛庄的经历让我明白,肯定是干那当子事去了,可是也不至于把灵儿姐姐累成这样吧,我大感奇怪。 最后她喊住了我说道:“不行了,我跑不动了。”没想到我俩溜达溜达溜达出好几公里,可是几公里这么的短的路程对她来说应该不累,唱戏可不是一般人能唱的,那都是要很好的体能的,嗓子、底气、身段,都要不俗才行,二人转讲究的是手眼身法步,统一协调,才能增加动感,更能引人入胜,带入情境之中,是非常高深的一门艺术,只有不懂的人才看不起它,认为它是下里巴人,给下等人看的玩应,可是谁又知道,不下点苦功,没有台下十年功也照样上不了台面,我这都混一年了,依然还是个小白丁,上台也是演个龙套过场的。 灵儿突然脸色一白倒在地上,趴在地上不动了,怎么回事?我吓坏了,除了心泪师父灵儿可是对我最好的人,我不能让灵儿出事,我的第一反应不是孩子的哭泣,而是一名修士的冷静和理性,我赶紧将灵儿翻过身来。 当她翻转过来的时候,吓了我一跳,她的脸形如白骨骷髅,所有的面部肉都塌陷进了脸里,我吓了一跳,吓坏了,好在我知道她是灵儿,好在我现在是艺高人胆大的入门级修士了,否则,我真的会吓坏。 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怎么回事?难道异形者都这样吗?是因为变化的天赋导致的?我不明白,我不明白的太多了。我摇晃着她的身体,企图叫醒她。经过我的一阵努力加上雨水的冰冷让她渐渐苏醒了过来,随着她的苏醒,她脸上的肉又渐渐回来了,只是依然苍白。我不再任性的独自奔跑,任凭雨水拍打着我幼小的身体和灵魂,我第一次感受到,修仙的世界太神奇,灵儿的样子一定是和修炼有关。 我关心的问道:“姐姐你到底怎么了?” 灵儿虚弱地说道:“我或许是病了,我很怕雨水的冷。” 我脱下小衣服直接罩在她的头上,她似乎好了点。 我光着小膀子冲了个天然凉,我是斗法师,我什么都不怕,我这样告诉自己,我不会被淋病,一定不会,也真的不会,因为在我的记忆里我从没有感冒过,从没有过头疼脑热发烧之类的现象,我是花家乃至整个乡里最有名的小强,有一年全乡的孩子都得了一种怪病,嗓子周围会长出一种白色的小花,像是感染了某种病毒,但是我没有事,还有一年流感,家里大人孩子都感冒了,唯独我吃了三碗嗖饭还该干嘛干嘛,我就是斗法师,天地间最耐草的修士天赋者。 回到我们的住处,梦儿见她的妹妹灵儿状态不佳,赶紧过来搀扶,王千丘更是关切的上前问候并将她抱到了客栈的土炕上。我又惊又累很快睡着了,比当时跑几十公里还辛苦,因为我太担心灵儿姐姐了,我也知道有我师父心泪和王千丘在,姐姐不会有事了。果然,第二天天一亮,灵儿就没事了,只是脸色一直很苍白,比以前虚弱的样子。王千丘蹙着眉头说道:“下一站找个好点的地方让灵儿休息,梦儿替代灵儿唱戏,九斤也学了一年多了,是时候唱个段子了,从明天起除了跟你师父修炼,就是学唱二人转。” “是的,班头!”我也和其他人一样都得称王千丘为班头,而且要言听计从,要有规有矩,不然团体就会乱,王千丘就是我们这个团体的王,而王就可以拥有无上之高的权利,王就可以左拥右抱,其他人不行。 第二天,我学了一个段子,要配合梦儿姐姐,不过这次因为压力的关系,我背起来非常的快,感觉过目不忘一样。心泪师父突然说道:“这就是修士的能力,只要你超过了三级灵根,基本上就可以达到过目不忘的水平了,只是这也要分什么情况和学什么,慢慢你就体会到了,你现在非常关心灵儿,你怀着一种悲愤的心情,又担负着未来演出的重任,所以,效率比较高。” 我背的段子是个新编的段子叫《玲珑桥头会》,讲的是姐妹玲玲和珑珑都爱书生白文举,而书生爱妹妹珑珑,姐姐玲玲为了抢到书生在书生前来给妹妹送定情信物一个簪子的时候,姐姐假装代妹妹收下,而且还收到了白文举的纸条,纸条写着约定在三日后卯时在喜鹊桥相会。然后她拿着簪子去骗妹妹说书生不爱她爱的是自己,而且和自己有了婚约,拿出了本来要送给珑珑的簪子,珑珑天生聪明将信将疑,假装伤心欲绝。姐姐玲玲三日后卯时梳妆打扮去喜鹊桥头见白文举,白文举见珑珑没来,便问玲玲咋回事,玲玲说珑珑根本就不爱她,而自己也很爱白文举,见玲玲打扮后也美若天仙,珑珑既然不爱自己,便突然变心和玲玲抱在一起。然而珑珑一直尾随,见白文举变心,姐姐背叛,好不伤心,对负心人和背叛者两个人有什么好生气的呢?虽然不生气,但也不开心。好人自有好报,做了坏事天知道。珑珑想的开,一只彩色的喜鹊从桥头飞来,落到她的肩膀,仿佛懂了珑珑的心意,珑珑对喜鹊说道:“有情人可成眷属,负心人难得善终。”此语一出,风云色变,数千只喜鹊追赶白文举和玲玲,两人正在做苟且之事之时,被数千只喜鹊嗛瞎了双眼,两个人互相埋怨、彼此殴打,因为瞎了眼睛最终落入喜鹊桥下的断水河中,断水河因为下游有一块大石头将河水分成两股,所以有断水河之名,两个人的尸体到分流处各奔两个方向,纷纷上岸,白文举的尸首化成了一只癞蛤蟆,整日呱呱乱叫,人见人烦,玲玲的尸体化成了一只“错了虫”,整日在大树底下叫着“我错了、我错了!”,而且蟾蜍吃错了虫,错了虫。整个段子前面非常温婉美丽,白文举风流倜傥,一代风流书生,俩姐妹情深意重,两朵喇叭花,中间一段暗算妹妹,妹妹也想借此机会考验白文举,发现变化,心情沉重,但又转念想开,接着一时气恨发愿,喜鹊惩罚了她们,结局就是背叛者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观众看了无不拍手叫绝,大快人心。从美好到紧张,到人们以为珑珑会跳河自尽,结果变成了喜鹊代人惩罚负心人,结局大快人心。戏嘛,要讨好观众的想象,否则费力不讨好还叫啥戏。 这个段子难度不大,算是个学员上手戏,我一会唱白文举的话,一会要唱珑珑的,二人转这个曲种好,无论多少个角色,千军万马全靠咱俩,可以说是其特有的形式,非一般艺术可比,化出化入分包赶角,俩人能扮演无数个人,观众还能看得懂,你说绝不绝妙吧,要比一般的戏曲从头到尾一个人演一个角难度大得多。 等我登台唱戏的时候,观众看我是个小屁孩,各种哄笑,特别是我表演珑珑的时候,加上我体力好,心泪师父教我的基本武功都发挥出来了,一字马、站提、波浪子,无所不用其极,连王千丘都叫了一声“好!”我是斗法师,体能超人,肢体基本武功的动作一学就会,挥洒自如,唱功虽然没灵儿姐姐好,但是也能顶一阵子,只要姐姐好了,就一切都好了。 我是这样想,可是灵儿姐姐却久病难愈,整日郁郁寡欢,好像得了什么怪病,这在修士的世界里是很奇怪的现象,按心泪师父早前跟我讲的,修士的体能都很好,轻易不会得凡人的病,除非……除非得的是修士特有的病,那就是灵根受损、修为减低、有其他修士对其进行了伤害…… 想到此,我也有些焦虑,就像自己的女人被别人害了一样的难受。虽然我才十岁,对,十岁,我有点也想把灵儿抢来当老婆的冲动。你王千丘有的,我九斤也要有。 第8章 盗取灵石 第一次唱二人转,我心情好了很多,能代姐姐登台更是感觉是为她做了点什么。不过看到她的样子,心还是揪着,我既把她当姐姐,有时候也隐隐的会感觉她也是我的女人。她嘴唇干裂、额头发烫,眼圈总是黑黑的,失去了往日的光泽。这一刻我希望我快点长大,好保护她。 后来演个丑角单出头的武戏叫《高山救主》,我做主演,要爬那个旗杆,刚开始发现旗杆有点滑,不太容易着力,后来在心泪师父指导下,我老树盘根的姿势,加上他开始教我如何运用灵力,释放灵气,开始把握不好,很快便将灵气用完了,后来渐渐控制好灵气的输出使用量这才有了进步。 作为一名斗法师修士,将灵气注入到身体的局部或全身或者物体中强化自己和兵器,就是斗法师运用灵气的关键所在,斗法师锤炼身体,身体就是武器,如果锤炼一把武器,就会拥有更强悍的武器。而术法师则是将灵气变化固定形状并抛出去攻击敌人,或者反作用力将自己弹飞形成灵气为力瞬移的效果,总之术法师才是真正的五行大师,是灵气本身气态的直接使用,更加迅猛快捷。傀儡师则是将灵气做成一条线,牵拉傀儡,让傀儡听其命令,控制人的话则是粘住对方的元神上,让其六神无主服从指挥,甚或者用**之类的参与节省灵气。驯兽师则是通过灵气和兽类建立一条沟通的通道,建立契约,也有可能是直接控制。召唤师则是将灵气凝结成一个物质、一个形象、一个新的存在,进行战斗,甚至是类似附灵一样的诡异方式存在着。 仙修士则是灵根附有特殊能力,灵气的运用想怎么用就怎么用,非常的灵活,只是贪多嚼不烂,没有一种能达到极致。当我了解了所有职业修士的灵气运转特性后,心中有了明悟,按理说将灵气凝结到兵器上,更省力,因为身体练的再坚硬也未必能碰过兵器,而这里面召唤师也比较亏,召唤师如果将灵气化成一个兵器,那还不如买一把兵器型法器来得更实在,所以召唤师一般都不会召唤兵器,而是召唤其他的东西,能召唤兵器作战的召唤师那除非是有极强的信心和运用的方法,心泪师父讲曾经有一名召唤师召唤出一把巨大的扇子,可以运用风系法术,便成了召唤术法师,非常的玄妙,但法术威力较弱,不过扇子还有很多作用那就是隐藏自身,扇出烟雾和风,由于那名召唤师修炼了异形者能力,战斗力非常高,只是这等修炼的方式和高超心泪师父也做不到了,所以也没法指导我,末了,心泪师父还是鼓励我走专精的道路,千万不要贪图多能,多而不专,不够精湛。 不过有一个例子心泪师父讲的让我大开眼界,就是修仙界曾经出现过一个九指琴魔,他并非是召唤师,而是异形者,一般人异形修炼不是将自己变得十分柔软,就是局部放大,拥有透骨的爪子,拥有迷人的脸庞,或者变化成一只巨大的怪兽、神兽一样来迷惑敌人,甚或者牙齿可以变化成狼人一样的狼牙,具备更强的撕咬能力,但是这个异形者却异想天开地修炼出了九根手指,然后又修炼80%威力的召唤师能力,召唤的心念意象很重要,一般召唤师召唤的都是战斗力很高的存在,比如一只灵猴,一个比傀儡更家强大的巨人,甚至是前面说过的召唤会使用术法的形象。 当心泪师父讲到这里的时候,我想起了胖子修士召唤的纸一样的舞狮子,用的是火焰法术,好在火焰法术是基本法术,如果是高难的法术估计那召唤狮子使用起来也就没那么大威力了。 师父接着讲道:“他召唤了一把琵琶,抱于怀中,然后用琴弦交互产生一种音波,这种空气系的法术较难修炼成,而他则利用外物。这就玄妙无比了,杀人于无形,后来也成了修仙界有名的高手,他自创的功法更是被命名为《琴魔功》,只可惜呀……” 师父好卖关子,或许和多年唱戏表演有关,他一卖关子我就给倒茶,我一倒他就等着我倒完茶喝了一口后才继续讲,“只可惜呀,后来他死在了另外一名高手的手中,那名高手同样是异形者加召唤师的强大存在,那名异形者召唤师将嘴变成了一口巨大的铜钟,修炼的是一种叫《兽王吼》的术法,更同样是气系术法,直接将九指琴魔的元婴震爆了。” 这一刻我也才意识到,心泪师父见多识广,绝非一般的滚地包。他比较欣赏我奔跑的能力,也和其他系的修士一样羡慕斗法师的体能强悍,耐力超人,最后还是鼓励我将灵气释放到全身,让全身变得更加坚韧,这在修仙路上一名斗法师是非常重要的,如果开始就锤炼一把兵器的使用,去向斗战士方向发展,怕是舍近求远,强大己身,以后有机会再弄一把好的神兵利器,有超强的体能、柔韧性、耐力自然就能把兵器发挥到极致,而自保的能力又要强于一般修士,就可以做到兼得,开始就喜欢外物的斗法师多是吃亏的,若是战死,好的法器、法宝、灵宝、神宝也成了别人的,得不偿失。 经过心泪师父的讲解,我把本来喜欢的正在把玩的小刀放了起来。修士,要耐得住寂寞,忍得住诱惑,心性的修炼也十分重要,他看我放下了小刀,赞许道:“孺子可教也!” 当我爬杆熟练后,心泪师父非常高兴,接下来又新学了一个戏,王千丘说这个戏很多人都完不成,因为需要点杂技技巧,看你爬杆可以了,咱们就练练这出戏吧,这戏叫《古墓情缘》,古墓情缘讲的是一名乡村少女樱花天生肤白如雪,脸蛋白里透红,总是粉面桃腮,惹人喜欢,有一次和姐妹去县里买胭脂被当地的恶霸看好给**了,隧心生死念,然而和她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邻居大壮哥则不忍其死,并发誓说要爱她到老,怎奈越是如此她越万念俱灰,觉得没有了清白的身子更难以面对大壮,便钻进一个空穴古墓里不见人,任家人和朋友谁去劝也不听,大壮和家人没办法就轮流给她送饭吃,大壮更是从青年变成了壮年人,依然坚持给她送饭,十年如一日,而她长年累月的不见阳光,更是变成了白发白肤如白昼鬼魅一样的存在,十分恐怖,无人敢靠近古墓。 当她浑身变得雪白的时候,古墓里几十年没动的棺材盖自己动了,里面躺着一本奇书,樱花打开书籍,上面记载着人应该如何修炼,如何飞升上界,但是需要人有灵根,此书名为《白骨独我功》,书中有曰:此书为魔道功法,需自我封闭十年方可修炼,修炼此功会化成白骨骷髅,但功法卓然,天下无敌。樱花有报仇之心,怀恨十年,孤守十年,不管自己有没有灵根,照葫芦画瓢修炼就是,结果发现自己是个有灵根的人,而且达到了此书修炼的基本要求,竟然一日千里,百日成魔,魔道功法强横,修炼迅速而威力巨大,一出古墓时便已是筑基期魔族人了。出了古墓便直奔县城寻那恶霸去报仇,然而恶霸不在家,远出办事,愤然之下将恶霸全家上下老少62口人全部杀死,一座大宅立即血流成河,县里出了妖魔,县丞大人在县太爷的指示下寻找修士降妖除魔,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来了一队修士将樱花,也就是传闻的白发白骨魔降住并压于县东寺庙的镇妖塔内,然而樱花没有杀了恶霸怀恨在心,双目流血,又成了盲人。 大壮见古墓没了樱花,四处寻访,后来得知白骨魔就是樱花所变,便去寺庙请愿出了家,整日镇守镇妖塔,亲自守着此塔,直到近百年后大壮死前嘱咐后人将自己葬于塔旁,大壮一世修佛,尸首埋葬处竟然长出了一朵樱花树,每逢五月樱花漫舞,充满神韵,本来没有名望的寺庙后改名为樱花寺,香客不绝。一段传奇,一段故事,正如我开篇说过的,有多少修炼者留下了一段段爱情佳话,也有魔道之人并非原本是魔,因为恨怨之念才成魔,更是吸引魔族同化它,而大壮和尚更是有着坚贞不屈,天地可鉴的爱情。戏一演完,结尾的几句小诗更是让观众叫绝,乃是大壮和尚所题:有缘修佛在今生,一世佛陀积德功。与佛伴生与魔爱,不负如来不负卿。有人曾问过大壮和尚,为什么要修佛,大壮说:“修佛可以不让我流泪。”当唱到那的时候,我倒是流了泪,真爱真的是坚贞不屈,没有逻辑,没有门当户对,或许从小就唱二人转的关系,情段子比较多,对我的爱情观影响比较大,甚至我觉得搞破鞋的才是真爱,门当户对往往都带有利益掺杂,包办婚姻更是对爱情的亵渎。 不过,要说这戏难就难在古墓探险的桥段,我得走钢索,过火海和刀山,古墓里机关重重,大壮进古墓时也是险象环生,也不知道那樱花是怎么躲过那些机关的,走钢索的环节开始我以为我是个斗法师就一定很容易,结果,走钢索即便你是修士也困难重重,不能违背物理学定律,走在钢索上最大的困难开始就是平衡,找好了平衡,还有脚劲的运用,心泪师父不让我用灵气,让我靠自身去体会,结果摔了八百次狗啃屎。 我开始有点不服气,有灵气不用,那我还修什么仙,心泪师父这人也算心直口快,不会故弄玄虚等我将来什么自己去体会之类的,直接告诉我说道:“有些环境里灵气会被限制,或者天地间没有灵气或者你灵气耗尽了,但你仍然在战斗,如果你的平衡性、耐力和柔韧性不是来自于你自己,那么你就可能瞬间干屁。” 当心泪师父说到这里的时候,我不服的念头瞬间打消了,我见识过妖蛛的厉害,师父说的有道理,就算没道理师父教我的也是为我好,自然是有其深意,以后更要尊师重道,好好对待师父的叮嘱。唱戏也让我得到了很多好处,就是从戏中学会忠仁义礼智信,尊师重道极其重要。 学这部戏我吃了点苦头,不过,对斗法师修士的我来说权当训练罢了吧,师父说得对,哪有打打坐就飞升了的,总是要有所付出,他说没有付出就没有所得,宇宙平衡之道谁都难以打破,如果随随便便就拥有了金丹、元婴,那也会因为没有付出太多而不小心再掉到灵气期,元婴被夺,金丹爆裂,筑基液消失,甚至灵根被毁,什么都可能发生,天道无常又是天地规则,也是此意吧。 不过有一事我很奇怪,为什么师父心泪总是不演出,每当我们演出的时候我就会看到他离开大家,特别是有一次表演《古墓情缘》爬杆、走绳索时,我站在高处,远远的看到心泪师父在一个大户人家院中探头探脑的,好像在偷东西,我自然也知道师父就是当初我碰到的那个盗贼,他的召唤术召唤的口袋非常能装,加上其是修士身手敏捷,自然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偷盗富人家的东西,好在心泪师父从不偷穷人家,这也让我心里有了一点安慰。 每次离开演出的乡村时,心泪师父都不在,都是我们走出村庄好几里地的时候他才站在马路旁跳上马车,重重的包裹里什么都有,金银铜铁,玉室玛瑙,甚至还有一次,师父掏出了一大块灵石,这块灵石惹得王千丘也是一阵眼热。 师父之前给我看过灵石了,都比较小,一般都有一个铜板球形大小,比那些锃亮的珠宝翡翠看上去像是雾面的磨砂的那种感觉,多呈菱形,这块却不一样,表面甚至有一种灵气波动在流动,上品灵石并非那些下品灵石可以比的,一块上品灵石能换一百块中品灵石,一块中品灵石能换一百块下品灵石,可见上品灵石之贵重,能在修仙集市换很多好东西,至此我对修仙的集市也是充满了向往,到底都能换什么呢?不会只换那些废了的低阶符箓吧。我还没见过中品灵石,中品的据说是色彩更好看一些,上品比中品略大,中品比下品略大一点点,如果下品灵石像铜板,那么上品灵石就像大脑袋银元。 师父也让我感受了一下上品灵石和下品灵石的状态,中品灵石没有。下品灵石摸着确实像磨砂的表面坑坑洼洼的十分明显,但是其灵韵十足,只要稍微一运转体内的灵气便会产生共鸣,从灵石里被吸入体内,见我要用掉一块被师父抢了回去,上品灵石表面则略显光华,坑洼很少,只有针眼大小的坑,一运转灵气,上品灵石里的灵气会狂涌而出,被师父尖叫着夺了回去。 上品灵石并非一块,王千丘的话说:我先帮大家攒着,等以后赚足了咱们再分,心泪师父也是一阵肉痛,清心寡欲的师父偷东西,这也是让我震惊的是,好矛盾的一个人,好矛盾的存在,好每当的状态。 这次我们离开这个小镇的速度比以往要快,到了下个地方后也没有停留,足足跑出了一百多公里才找个偏僻的破败小庙站了脚,小庙设计呈品字形的几个房子坐落,也不算小,却荒废了,刚进去时以为是鬼宅。上品灵石是好东西,恐怕被人追上来,不过,我们多虑了,按师父的说法,那可能是有修士的家人存储的,或者祖上有人修炼遗留下来的遗物,灵石这东西对修士有用,对凡人用处很小,就像是普通的矿石,凡人更喜欢好看的东西,凡人更容易被**世界所影响,眼睛看不到本质,容易迷失在低层次的世界中还觉得自己活的很潇洒。 荒野小庙不比乡村城镇,啥也没有,之所以在这里躲清净,就是怕被人追上来,王千丘鬼的很,十分谨慎,十多块上品灵石就是发了笔大财了,不可弄丢了。一到晚上,荒野里鬼哭狼嚎啥动静都有,梦儿和灵儿也不像寻常女子那般大呼小叫的精神紧张,毕竟是女修加上这种场面见多了也就习惯了,用灵儿的话说,野外这些牲口,就是吓叫唤,要么占领着自己的地盘,要么就是发了情吸引异性。 这种情况,我们也没有太好的吃的,都是备用的干粮,梦儿和灵儿一来年纪小,不会做什么,二来是王千丘的人谁敢让俩妹子下厨呀,倒是几个凡人伴奏的铁柱、瞎子和胡叭扯忙碌一些,石头更是掌勺的大师父,在这小庙热了热饭菜,也不敢弄太多,怕是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最终菜香还是引来了几只黄鼠狼和一只狐狸,给她们施舍了点便安静多了,狐狸和黄鼠狼在野外那就是霸主般的存在,别看他们体形较小,但是他们非常聪明,算是妖兽、灵兽以下动物界最为有灵性的动物了,而且他们懂得感恩,也睚眦必报,王千丘说祖上就传下来的话,遇到这两种动物一定要施舍,他们一来保咱们路上平安,二来不会捣乱,多奉为地仙,也就是地头蛇的意思,地方的地灵,熟悉环境,了解情况,它们互通信息,十分团结,给你路上挖个陷阱,保你吃不了兜着走,比山匪恶霸更难对付,唯一的办法就是敬着它们,然后再远离他们。 第9章 哭泣美人 王千丘是头,心泪师父也要言听计从,而几个凡人通常会分到点银两细软,这样到了繁华的地方会挥霍一番,平时俩妹子都被王班头占着,其他几个爷们免不了要逛一顿窑子,倒是我师父淡定自若,专心打坐,不为凡俗所扰。 王千丘扔给我一块下品灵石,说道:“这个东西在战斗中能够迅速补充灵力,这可是灵石的另外一个妙用,这块就给你了,万一有需要就用了,算是防身利器,只不过吸收的速度也不是很快,再给你一块吧,有空你体验一下,也好在战斗中能够掌握时机。”王千丘今天挺大方,直接丢给我两块下品灵石,不过想想也是,一下收获那么多上品灵石,要是换做自己也会心情大好的。 看来有些东西你不拿白不拿,放在那些凡人的大户人家里这灵石就是个摆设,用在我们修士身上那就是变废为宝的好东西了。 所以,干脆,再演出的时候我就帮师父心泪观察,反正我要么爬杆要么走钢索,当个放哨的也不错,这样演出下来只要得到灵石,我就会得到王千丘的奖赏,何乐而不为呢? 后来,心泪师父教了我一套办法,就是暗语,表演唱戏的时候上了绳索,也差不多演到了**,我右手摇晃三下就代表右边第三条街,左手呢就是对应的左边几条街,我在绳上跳几下就代表第几户,如果有差错,心泪师父会在附近迅速找到,误差很小。这样就节省了时间,提高了他盗窃的效率,做得更加神不知鬼不觉了。 久而久之,我的爬杆技术越发熟练,如臂使指,突然想起心泪师父用竹竿当墙头的厉害之处也找个空地练了练,结果果然难度极大,又经过大约七个日日夜夜的努力我才能在单手持杆中把杆当枪舞,把杆当墙翻,把杆当梯爬的运用,用心泪师父的话还编了一套技法名字:什么猴子望山、猴子爬山、猴子摘桃、猴子越涧。不过也没错,大家都管心泪师父叫瘦猴,当我练会的时候也自然心中有一种自己就一只猴子的感觉,偶然路过一个城镇的时候,正好有竹竿子卖,我便挑了个趁手的傍身,这东西运用好了,既能当武器,又能当逃跑的利器,深得师父的真传,我模仿的像了他,他也十分喜悦,见到我就摸摸我的脑袋,让我也感觉很温馨,师父,一个真心教你又不要什么代价的师父,真的让我发自内心的尊敬。 王家班还有个大问题,就是灵儿的身体状态越来越差,没办法,王千丘安排我陪着灵儿留在飞马镇养伤,而他们则决定出去走穴,也就是以飞马镇为中心,向周围扩散,化一个圆演出,待灵儿的伤养好了,他们也差不多演了一大圈回来了,但是这个圈多大我不清楚,按王千丘说最少要一个半月才能回来。 飞马镇有个飞天客栈,据说这里曾经有过一位仙人渡界飞升,而那个人最后飞升的地方就在飞马镇的后山一个山洞里,之前在这个客栈住过。 王家班表面看是个滚地包的,实际王班头那就是土财主,虽然成员没有那么富有,但也穷不着,王千丘走的时候给客栈老板直接甩了个大金锭子说道:“我家闺女和儿子在这休息一阵子,你们要好生照顾,照顾的好还有奖赏,若是……”他没有说完,就瞪了瞪眼珠子。这一瞪,自然是照顾不好,就不是金锭子的事了,而是你吃不了兜着走。这等伎俩和手法江湖人常用,给你甜枣也给你准备了个巴掌,怎么做就看你的选择。 那老板也是识趣,连连点头哈着口气说道:“东家您放心,在我这飞升客栈自然会受仙人庇佑,自然要好生照顾。”说完点头哈腰恭送王千丘足有二百步,以表忠心。 王千丘前脚一走,灵儿就把我抱在怀中,说道:“姐姐浑身难受,你抱抱我吧。” 我还幼小,多是她抱着我,不过我能感受到她身体有一股寒气久久不能散去,但又不知是什么,好在我是斗法师,浑身滚烫,战力彪悍,有用不完的能量,这才让她有稍许的温暖和舒适。 我不甘心姐姐就这样每况日下,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必须找到原因,然后才能“药到病除”,想到此我安排好姐姐躺下,换了套行头,锁好门从窗户跳了出去,这样别人就以为屋里有我和姐姐两个人,而不是我姐姐孤身一人,为了确保安全也没有办法。 走在大街上我就像是寻常人家的孩子,小镇上店铺比较多,什么馒头铺、裁缝铺、铁匠铺、杂货店、当铺,应有尽有,也算较繁华,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我第一时间钻进了一家药铺,进了药铺里面站着几个人正在抓药,感受不到他们有灵气波动,都是凡人,自从我修为略有提升后,似乎能感受到心泪师父和王千丘身上的灵气波动了,他们的比我的强大很多,所以,心泪师父告诉我就是当初为什么猎人修士和左道人掠走我的原因了,他们一眼就看出我是有灵根的孩子,而胖子修士和那一行路过的修士更是看得出来。问了下大夫伤寒、肺痨、体虚之类的病一般抓什么药,掌柜奇怪的看着我,看样子是寻思我一个陌生的外地脸孔,一个小屁孩,能有钱吗?我从嘴角挤出点笑容,掏出二两银子放在桌子上,掌柜的乐颠颠的给我抓了些特效温润的药,我问了熬制方法,拿了药就往客栈跑,姐姐身体不好,离开久了万一下个地,擦个汗也没人,希望这特效药能有点用。 从哪出从哪进,进了屋姐姐睡着了,虽然面色苍白,但依然好看,带有一丝病容的她面庞如玉,更加惹人怜爱。灵儿是我的亲人、甚或者也有点像我的初恋情人,更是我的依靠。如果我在客栈里熬药恐怕会满客栈都是药味,反而不好,想到此,我推门而出,招呼了掌柜的过来。 掌柜的笑着说道:“这等小事自然小的自然办得,少东主您放心好了。”掌柜的此时一想那大金锭子就满脸堆笑,人家大人不在,但这俩小主顾可是得罪不起的,能甩得起大金锭子的东家那还能是好惹的主,必须得把两个小家伙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到时候也好买个好。 我当时一寻思看来王千丘还是挺厚道,没把我俩弃之不理,打赏的很到位,之前给的金锭子我是没看到,后来才知道的。我陪着灵儿姐姐,默默无声,但是一直哀伤也解决不了问题,不如边陪伴她边打坐修炼,毕竟灵根的壮大和进阶是需要日积月累的修炼的,见姐姐睡的很香甜,我也不方便打扰,盘腿打坐,默念灵意诀:天地有意,气随意起,心除杂念,气入心里。 随着感受天地灵气涓涓细流进入体内,我再次感受到浑身充满了能量,只是灵根上能附着的灵气是微乎其微,每次吸入体内几个小时的灵气,最后也会洗髓后排出体外,能存储下来的微乎其微,比一根头发丝还细小,不过我也知道,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的道理,毕竟师父心泪说的很明确,修炼一道不可急于求成,急于求成容易成魔,也容易出了差错损伤筋脉甚至灵根、元神,从此告别仙途。 我这一坐便是一个时辰,要不是掌柜的敲门送药我将继续坐下去,收了功,慨叹自己这三四年来的命运,叹了口气,睁开眼睛看了眼灵儿姐姐,睁开眼看灵儿姐姐就是我的例行公事,然而让我惊奇的是她的脸色似乎有所好转,难道是要自愈?送走掌柜的我把药端过来,掌柜的很会办事,掀开盛药汤的木桶,汤药已经晾的温热了。 灵儿也因为开门和说话的响动醒了过来,睡了太久头有些发晕,她一只纤纤玉指点着太阳穴,其余手指往后稍微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动作优美,显得人更加冰雪动人。我凑上前端着药碗说道:“姐姐喝了这药或许就会好,这是专门治疗伤寒、体虚的好药。” 灵儿好像要说什么,但还是喝下我递上去的勺中的药,一仰脖便吞了下去,药略有些苦,但是早就嘱咐过掌柜的加点冰糖,如此一来也减少了些苦涩。我边喂她,她边直勾勾地看着我,看着看着,喝着喝着就嘤嘤哭了起来。 我有些慌,哪见过这等阵仗,不知道如何劝阻,也不知道哭的是哪门子事,便放下药汤碗拉着她的胳膊,像往常一样陪着她。我掏出她随身的手帕擦了擦她的眼泪,她不说我也不便问。她哭了会好像好了些,止住哭声,擦干泪痕,拄着胳膊缓缓坐起,说道:“我要小解。” 她把我当弟弟,我把她当姐姐,又是在卧病之人,我想要去要个尿盆,姐姐拦住我说道:“我还能走,出去透透风。”这意思是要自己去茅厕,那肯定也要我陪着,我便扶她下地,虽然我年龄幼小,长的还很矮,但我是斗法师,力气随着不断的训练已经变得很大,后来大篷车装东西基本都是我配合石头干,搭台子唱戏我也把最重的活给包了,我干活的时候也曾引来不少乡亲注意,都夸我是神力。 姐姐把我当拐棍,我把姐姐当依靠,我们走在客栈的阁楼木梯上,自然是惹得很多客栈的客人注意,尤其是姐姐惊艳的面容,更引得几个青壮年男子侧目。 我俩从二楼下楼梯到一楼大厅,刚走到楼梯一半,一楼正门走进几个人,为首的是个公子哥,只是这公子哥形象有点夸张:骨瘦如柴不说,右腮帮子上还长了一嘬长黑毛,耷拉的三角眼眯成了一条缝,他若是个胖子这眼角还挺搭,瘦成麻杆了还没个眼形,秃眉高颧骨,大额短下巴,简直就是人间极品,身后的几个人是家奴打扮,此人一看便是这飞马镇的望族子嗣了。然而当时我想错了把人家给想低了,此人并非飞马镇的望族,而是飞马镇主管县县丞的大公子刁松甄。 刁松甄一眼便看到了迎面下来的灵儿,双眼立即放出了七彩霞光般的光芒,仿佛发现了新大陆,看到了人间异种,脸色顿时一震的惊呆了,继而猥琐地笑了起来,他锦丝绣袍一甩,从腰间竟然掏出一把折扇来,折扇偏黄,上有松枝一根,松花一朵,上有诗文摇动间却也看不清内容。故作风雅地走上前来,折上扇子往我俩身前一拦,说道:“小姐,哪里人氏,我与小姐一见如故,不如到舍下一座,好菜好茶款待,不知意下如何?” 掌柜的老远见刁公子对我姐姐有企图,心里咯噔一下,匆匆跑了过来,拉住刁公子说道:“哎呀呀,吕某眼拙,到了这才看出来您是刁公子,真是有失远迎,有失远迎,来来来,刁公子大驾光临小店,乃是小店的无上荣光,今天的好酒好菜我请,全部免单。”吕掌柜的说着便向一旁拉刁公子。 刁公子斜了下眼睛,而吕掌柜的也向他眨了眨眼睛,刁公子借故假装转身离开,而我和我姐也装作无事一样向外走去,刁松甄的几个家奴则拦在门口,特别有个又胖又壮的家奴还低着头向我瞪着牛大般的眼睛。 我看向刁公子,那家伙挤了挤鼠眼向众家奴摆摆手,我一见这是吕掌柜的起了作用了。 我和姐姐出了门直接去茅厕,一个长的如此猥琐的人还能作什么夭咋的,大不了我一巴掌烀死他,不过刚想到此我突然想起心泪师父曾经对我教导过一段话:凡俗间那些嚣张跋扈的人,不要以为他们是没脑子的人,他们更是懂得趋炎附势,见风使舵,明哲保身的,一旦与他们打教导,一不能得罪,二要周旋,实在没办法就走为上,至于为什么非常简单,这是修仙世界,有些修士为了赚钱,也会给凡人当保镖,甚至是护卫,而且不乏高手的存在。 我甚感困惑,师父:“既然是修士,那凡人的金银赏赐又有何用,灵石对咱们不才是最重要的吗?” 师父笑了笑说道:“孩子,金银铜铁钱锌等等金属也是打造法器、法宝的好材料,从人间专区金银也是非常必要的,而修士整日修炼,收入来源很少,所以,给凡人中的富贵人当保镖那也是生存的途径之一,而且非常快捷有效。” 想到此我的愤怒往下压了压,既然人家是地头蛇,你就不能轻易和其产生冲突,如果要打也要打七寸,否则不会有好果子。 …… “吕掌柜叫住我,莫非这女子有后台不成?”刁松甄问道。 “嗯……倒也不是不能,只是这人来路不明,其主倒是大方的很,有点实力,我怕公子万一得罪了高人不好收手就麻烦,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保住小命才能享尽荣华富贵不是,万一得罪了什么牛人,那就划不来了。” “你不会是收了人家好处,这才护着的吧?”刁松甄摇了摇扇子斜着小眼睛问道。 “公子,我可万万不敢拦着您的好事,他们的爹看上去是个有钱的财主,而且以我多年观察过往客商的经验看,此人如果不是一名修士也得是个江湖好手。” “吕掌柜的忠告我还是会注意的,多谢了。我倒是真的看好了这个小娘们儿,那他们的爹爹啥时候回来,我上门提亲便是,总比他们行走江湖的好,如果是经商不可能带着家眷,我猜多是江湖儿女。”刁松甄还是不想放弃。 吕掌柜呵呵一笑,看了眼刁公子的面貌,此人面貌丑陋,却生在贵人之家,游手好闲,贪色好赌,无恶不作,却又十分谨慎,若真的是江湖儿女又怎么能嫁给这等恶徒,咳,怎奈这地头蛇生在权贵之家,欺辱普通百姓你又有何办法? 吕掌柜笑闭,言道:“公子有所不知,江湖儿女千千万,这些游历江湖的人多数比较野性,很难降服,就如同脱缰之野马,弄不好还得摔自己一嘴泥。我看还是不要招惹的好,好看的姑娘有的是,又何必独恋一枝花呢?” 刁松甄说道:“既然在这里住一个半月之久,那我就等她爹回来观察一二再说,从今天起我留下俩家奴,若真是后台很硬就此作罢,我的命比金精贵,若是一般江湖人,那我许以重金便会轻易拿下,你瞧好就是了。” 吕掌柜淡定自若地笑着说道:“那是,如此也行,不过,你的俩兄弟我可以给安排一个上方,但平时还是不要叨扰人家姐弟的好,毕竟,万一,后台很硬,你家奴所犯下的错都将记到你的账本上,所以如果可能,还是表现好一点的比较好,就算她是普通江湖人,那你要娶人家的女儿也要有个礼数才像样,若是隐世高手,你若得罪了更是不好收场,所以你的家奴平时就伪装成客商,在侧观察,我看这样最为稳妥。” 刁公子说道:“好,吕掌柜不愧是老朋友,说的很对我脾气,如此就这样吧。” 刁公子说完立即安排两名家奴张三李四乔装打扮住了下来。而整个过程我和姐姐放慢脚步没有走远,以修士的灵觉仔细细听,姐姐的状态不佳自然听不见,而我作为斗法师本身就修士基本素质强横,所以是听得一清二楚,我将过程讲给了姐姐,姐姐扑哧一笑:“这等恶徒,还想占我的便宜,哼!” “姐姐有伤在身,还是等班头回来再说吧!” “等他?等他不如让我等死!” 姐姐此言一出,我大感差异,隐隐的感觉哪里不对劲,也不知该怎么说,等回了屋再说好了。等回来的时候,一楼大厅,那刁公子已经不见了,依旧是满面春风的吕掌柜,我见此人两面三刀,心生厌恶,但是心泪师父说过:“做散修要更会做人,不可轻易得罪人,更不能得罪你识破的人!” 想到此我跟吕掌柜摆了摆手,脸上堆满笑容,我那笑容就像是吕掌柜脸上的笑容的镜像一样,原来做一个虚伪的人也没那么难。 第10章 百花宫主 其实这吕掌柜也是明哲保身,既然双方都得罪不起,就等双方见了面,只要双方一见面,自己就没了责任,保护好我和姐姐到王班头回来他就胜利大吉。而刁松甄派家奴观察我和姐姐,我和姐姐自然要表现得高贵一些,这样更是让刁松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而且这里还有个好处,就是刁某相中的人,别的流氓混混也就敬而远之了。所以,有恶人保护,别的恶人也就不敢靠近了。 一日我和灵儿姐姐准备去药铺再看看,感觉那所谓的“特效药”没有什么特效,也就是治疗伤寒的普通草药,之前我大概是被忽悠了。 我们刚走到药铺所在大街对面,一黑纱黑斗笠女子风尘仆仆从街的一头飞奔而来,飞鹰走马,英姿飒爽,其肩头落着一只白雕,身材婀娜,黑纱衣裙飘飘若仙,腰挎一把黑鞘单刀,刀身鱼皮颗粒较大,一看就是一把好刀,当然了,一看就是一名驯兽师修士,那白雕眼珠锃亮,啄呈弯角形,毛白如雪,浑身充满了灵气,举手抬爪间带有一种傲慢的气质。 黑衣女子跑到药铺门口停了下来,钻进了药铺,我和姐姐过了马路钻进药铺的时候,那女子正和药铺老板说话,似乎在兜售一种草药。我们走到近前一看,一看便知是人参,人参通常分白参和红参,分野生和移野参和园参,不懂的人也区分不出子午卯酉,药铺的老板自然是识货的说道:“你这是园参,虽然个头很大,年份有十年以上,但是却没有野山参功效好,不知女侠有多少?” 那女子斜眼看了眼我和姐姐,八成是见我俩修为较低,也没有在意,直接说道:“五十斤!” 老板一愣,虽然说这园参功效差点,但同样是人参,同样有温补的功效,在《药典》那也是上品药材,而且年份也可以,个头够足,一下来五十斤能赚很多钱,既然对方是养殖人参的,那就能长期供货,这五十斤恐怕都只是个零头。想到此言道:“那请问女侠想以多少钱的价格出手呢?” 就这样,药材铺老板和那黑衣女子讨价还价一番后,最后成交了。 不过当那女侠即将踏出药铺的一瞬间,回头又看了一眼我姐,停住了脚步,走了过来,我俩坐在桌案前等待其他购药的人买完了再买,反正现在闲的很,也不着急排队,看着形形**的人,也很有趣。 那女子坐到我和姐姐对面,端详我姐姐,看了一会,让灵儿有些尴尬,假装看向一旁,灵儿姐姐被王班头王千丘封闭了太久,见陌生人有点不敢搭话,那女子一看就是有头有脸的修士,穿着打扮惹人注目,白雕更绝非一般的山野飞禽走兽,那白雕细腿上甚至挂着一个饰物,看上去也非常金贵,光彩夺目。 灵儿姐姐似乎要鼓起勇气说话,还未开口那黑衣女子倒是先开了言:“同修你好,别人看不出你的问题,我却能,若信得过我,跟我到外面单谈,我有办法根除你的问题。” 灵儿闻听双眼一立,对面不仅是名修士,而且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问题,看刚才和药铺老板谈生意的做派,完全不像坏人,自己种有园参,应该是懂得勤劳付出的人,当然了,灵儿也不是很复杂的人,自然能想到的也就这些,我当时也一样,感觉黑衣女子很是和善。不过,天下想必也没有免费的午餐,不然直接将人参送与那老板不就省事了。 看其风尘仆仆的样子好像急着换钱,从马背的搭包里掏出一大捆人参,对我和灵儿姐姐说道:“你俩稍等我,马上出来。” 等她进了屋,我对姐姐说道:“她为啥帮你?”灵儿姐姐摇摇头,然后又高兴地说道,“或许有缘吧。” 我是不信这个的,什么缘,多是看好了姐姐有什么特殊的才能吧,否则谁会无缘无故帮一个路人。 很快女侠又出来了,她问我们住哪里,我们如实相告,对方没有谈条件就要帮助我们自然还是要尊重一些,若真的就是只帮助不要代价,那现在的胡思乱想就都是多余的,更是对善人的不尊重。 到了飞升客栈,吕老板见我们领了人回来,也不方便多说什么,毕竟我姐俩的房间足够大,住四个人都没问题,银钱又没少了他,更何况领回来的也只是个女眷,不会有太多的麻烦,但是谨慎的吕老板还是用余光仔细打量黑衣女侠,以其见多识广的阅历,看其装束打扮自然知道不是凡俗之辈,那就更是要装聋作哑,低头算起账来。我当时还小,但还是感觉这吕老板真的是个**湖,凡事处理拿捏的都十分精准。 关好了门,想那吕公子的家奴也不敢多打扰。 黑衣女侠身高和灵儿姐姐差不多,当她摘下斗笠的瞬间我愣住了,本以为这世界上梦儿和灵儿就够美的了,却不想眼前的人一袭青丝如墨染一般飘动如水,脸如凝脂般白嫩且紧致,修长的眉毛似绿柳叶横卧明眸之上,若隐若现的隐进鬓角显得面部更加清秀,一双闪烁着亮如星辰的眸子里似乎如两眼泉水,你能感受到叮咚作响的韵律,薄唇微启,温柔地吐了芳言:“你是她的弟弟吧,我帮你姐并没有什么过分的需求,只是路见不平罢了,我见面善的同修灵根受损,元气大伤,心有不忍,想必是有邪修所害。”她见我眼神充满疑惑,向我正式的解释道,倒也算是忠良之人,见其解释顿时放心了不少,毕竟我被骗过,而且是在幼小的童年岁月里,所以对陌生人有天然的抗拒,不过,这世界上好人也多,不能一概而论,我不能总是神经大条,我提醒着自己,但是心泪师父曾教导我说:在修仙界混,小心驶得万年船,不可轻信于人。 此女颇懂医术,更懂修炼之道,言谈举止之间十分优雅,谈及灵儿姐姐的灵根和修为的时候,也同样释放出了火焰,重新检测了灵儿姐姐的灵根品级,这一测让我惊叹不已,灵儿姐姐根本不是一级天赋,而是七级天赋的奇才,比心泪师父的五级天赋还高,王千丘我不知道多少,但想必也不会太高,必然也不会成为滚地包的。 “没想到妹妹是个少见的七级天赋灵根拥有者,七级异形者,真的了不起。只可惜,你这灵根受损太严重了,而且没有什么长进,只有微弱的能量维持你的灵根存活。” 我一听也有些气恼,灵儿姐姐是个天才却不知遭何人毒手。 而灵儿听了更是震惊不已,一直以为自己是一级灵根,却不想是七级,而且我也亲眼所见,那女子释放到第八级时灵儿才喊疼,这种级别火焰到了一定修为都会释放和测试,所以也没什么难度。 黑衣女子见灵儿姐姐是七级灵根拥有者也升起了敬重之心,郑重地介绍起自己,说道:“我是百花宫的药园执事沈仙姑,这次出来执行任务与灵儿妹妹巧遇。” 灵儿在刚才回来的路上就介绍了自己叫灵儿,是滚地包的演员,算是散修。 “不过妹妹的灵根受损,要想恢复却是很难了,除非跟我回百花宫,见我们宫主,宫主法力通天,或许有解救之法,另外……药园里灵草无数,若灵儿不嫌弃,等伤稍微养好后,可以到我药园帮忙打理,或许会找到好的方子能将你的灵根彻底修复。”沈仙姑说的很是诚恳,没有丝毫的可疑之处。 “只是……只是王班头回来找不到我那该如何是好?”灵儿末了担忧起来。 “你这灵根受损我不瞒你说,十之八九就是你们的班头王千丘干的好事,他应该掌握什么邪魔功法,拥有采集别人灵根天赋的能力,这才导致你有了今天的状态。” “啊?”这一声啊,是我和灵儿姐姐一起发出来的,没想到王千丘就是罪魁祸首。 沈仙姑从怀里掏出一道灵符,说道:“这道灵符能暂缓你的伤势,待与我回宫后见过宫主再想解决办法。” 我将有人监控并跟踪我们姐弟的事跟沈仙姑说了,沈仙姑微微一笑,说道:“这容易办,等晚上再说。” 挨到天黑,沈仙姑又问了很多灵儿细节,灵儿有些事好像难以启齿的样子把我撵到外面去玩,等我再回来的时候,见灵儿姐姐已经哭成了泪人,想必就是和王班头之间的事被沈仙姑说明了。 夜深人静,星稀月冷之时,我被沈仙姑叫醒,我们三个收拾好细软从房顶翻身而出,牵了沈仙姑的马匹,将布包裹在马蹄上,趁着夜色出了飞升客栈和这个已经不安全的小镇,无论是刁松甄还是以后可能回来的王千丘都灵儿和我来说都是危机,而眼前这个陌生的沈仙姑却没有让人有不安之感,她美丽、真诚,和灵儿一样让人感觉温暖。 飞奔出小镇一路向南,不久后进入一片山谷,空谷深幽,显得越发神秘,倒是趁着月色没有感受到曾经在自己刚离开家乡时的那种恐惧感,或许是艺高人胆大了,加上眼前沈仙姑又十分厉害,所以也就比较心安。穿过一片松柏林,又是一片山谷,再过三道山谷,跨过一条小河,我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到一片光影,光影在丛林中的一个山谷里,越来越近,也就越来越清晰,是一片楼阁建筑,近了才看到一块高大的长方形巨石,上面写着三个大字:百花谷。 仅仅是临近便闻到各种花香,沁入心脾,令人陶醉,非常好闻,当我正沉浸在花香的美好之时,突然一个喷嚏声打断了我的思绪,竟然是灵儿姐姐打了个喷嚏,修仙者通常对花粉都是免疫的,可是灵儿姐姐由于灵根受损的关系竟然有略微的受不了。 进入山谷内部需要环绕山谷跑两圈,如螺旋一般,每一圈化入都有关卡和首位,首位竟然皆是女子,黑衣素裹,夜色中也能看到她们身材十分妙曼,声音皆是轻声燕语,十分动听。 沈仙姑将我俩安排到药园后便出门汇报去了,灵儿开始有点害怕和担心,背着王千丘跑出来,这是从小到大第一次干的最胆大的事了,我用还不算长的小胳膊抱住她的肩膀安慰道:“姐姐放心,有我在呢!” 虽然是夜色依然有一名长老陪同沈仙姑匆匆赶来。 那长老也是个老妇人,倒是一袭白衫,一脸丘壑,不过也能看出其年轻时也是一名绝代风华的女子。她一进屋便直接看向灵儿,慨叹道:“好好的一个身子竟然给糟蹋成这个样子!”她说话时也全然不顾我的存在,我也不再介意,我知道灵儿是被王千丘给祸害了。 沈仙姑这才向我俩介绍道:“这是我们百花宫的长老也是我的师父白冰长老!” 我和姐姐乖巧的问好后,分别主宾落座,白冰长老和沈仙姑坐在灵儿的对面,而我坐在姐姐的左后方。 白长老端详了一会,手中掐诀,口中念念有词,一道光线顺着她的手指射向了灵儿姐姐的小腹,我一见略有些紧张,不过看灵儿姐姐无恙就立即又安心下来,这百花宫的人沈仙姑就很厉害,既然是沈仙姑的师父自然也会更厉害,这多是检查灵根的技巧,看其射出的光芒应该是五行法术,也就是白冰长老是术法师修士。 灵儿姐姐身上一阵颤动,末了,白冰长老叹了口气:“咳,这孩子被坑的不轻呀,但是我也无能为力,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咱们宫主了。” 我一听就知道,沈仙姑所说也是实锤了,那王千丘有猫腻。 灵儿一听看了眼白冰和沈仙姑,眼泪哗啦一下就涌了出来,并且对我柔声喊道:“你……你先出去!” 我见姐姐太伤心的样子心里也是一酸,转身离开,我知道她或许要说一些我不知道的羞于见人的秘密。来到外面,以我淘气的性格还是忍不住要偷听的。 原来灵儿姐姐曾经是大家儿女,家主与朝中重臣来往甚密,所做生意也是如日中天,家财亿万贯,然而其家主也就是灵儿的爷爷财大气粗,有些事情意见和所傍重臣不同,提出反对意见,仅因一次意见不统一便得罪了当朝重臣被抄家灭族,梦儿和灵儿才四五岁,被逃跑的管家所救后逃亡,逃亡路上被追杀时,王千丘路见不平一身吼救下二人,管家战死,可以说王千丘有恩于梦儿和灵儿。然而现在看害了她们俩也的是王千丘,这道理就简单了,王千丘作为一名散修完全可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更何况得罪重臣那也是非常危险的事,之所以拔刀相助是因为看中了两个孩子的灵根品质,并用来修炼邪功,这就是传说中的拿女修士当炉鼎用,吸纳更加精纯的7级灵根,而梦儿恐怕品质也非常高,因为灵儿都受损了,梦儿依然还坚挺,当然了这是白冰和沈仙姑所分析的,两个人更为有两个如此高品质灵根的修士被人糟蹋而感到惋惜,不过好在有法力通天的宫主大人,也就是百花宫主。 我当时听白冰长老所讲,灵根品级越高是因为灵根的精纯程度不同,越是精纯的灵根所能承受的测试火焰的级别就越高,也就是在修炼过程中排除吸纳的天地灵气杂质的能力就越强,越是低级越是浑浊,排除杂质的能力就相对越差,留存灵气的水平就大大降低,修炼速度也就更加缓慢。所以,邪功就是强行吸纳别人本源灵根精纯灵气的功法,方法也很多,其中有一种就是通过男女交合才能实现,而王千丘用的就是这种下作的功法,江湖人说就叫采阴补阳。 当白冰和沈仙姑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白冰说道:“明天让宫主看看吧,据我了解,其他长老也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难题。” 灵儿没有出来,这个小屋子就在药园的一角,沈仙姑对我说道:“去陪陪你姐姐吧,只要我们宫主出手,必定有办法解决。这就是看药园的小屋,我唯一的徒弟二年前下山至今未归,所以,你姐姐以后就住这里,不管能不能治好她的灵根,你姐姐都可以做我的徒弟,就算是废了的7级灵根都比三级的有潜力。” 我一听是喜忧掺半,喜的是姐姐有了着落,这么大个山谷里隐藏的修仙门派的宫主,也就是相当于大门派的宗门宗主、门主,一定会有办法的,后来我才知道,这种门派叫隐世门派,深入浅出,一般不参与世事。忧的是我就是三级灵根,真的让人想翻白眼。 当我推开小屋门的时候,一股香气扑来,眼前的一幕让我惊呆了。灵儿姐姐只穿着肚兜躺在床上,而花缎被子扔到了一旁,她斜倚着枕头,一脸倦容,但那微笑分明却是给我的,微笑中带着一丝我从来没见过的柔情和妩媚。 她柔声地说道:“你过来,今晚姐姐搂你睡。” 姐姐其实平时也没少搂我睡,只是这一次好像和以往不同,但我还是顺从的走了过去,脱掉小衫乖巧的躺到了她的怀里,我和往常一样能感受到她的温暖和柔软,软绵绵的像特别舒服,特别是我的后背,她在我身后环抱住我,说道:“若是明天宫主治不了我,那我……” “姐姐,你不要乱想,我有预感,你的病肯定能好。”灵儿的情绪也影响了我,说话时有点颤音,有一点点委屈。 “姐姐已经是不干净的人了,你长大了愿意娶我吗?”灵儿突然说出一句让我感动又害怕的话。 当时的我不知道啥是不干净,我以为她说的是灵根被人损坏了就是不干净了,我转过脸看着她,小脸正好和她撞到了一起,离的非常近,不到一指远,我好喜欢那种感觉,姐姐和我很亲近很温暖的感觉,让我有些痴迷,我害羞的钻进她的胸里,好暖和:“姐姐,我好喜欢你,等我长大了就娶你。”我喃喃的说道,然后就迷迷糊糊睡着了,或许是因为太紧张姐姐的事,或许是因为太累了,也或许是她的身体真的好柔软。 当我听到了开门声的时候,见姐姐正和沈仙姑往出走,她今天打扮的特别的美,穿上一身粉色的纱裙,沈仙姑也穿着粉色的纱裙,只不过是偏紫的粉纱。 第11章 回王家班 我没有看到百花宫主,当执事沈仙姑和长老白冰带着姐姐回来的时候,姐姐脸上挂着一丝喜色,看来宫主大人是有办法解决了,只是当姐姐说出方法的时候我有些吃惊。 百花宫主采了灵儿姐姐的一滴血,放在一张黑色的灵符上,然后她释放出一种火焰,将灵符燃烧,燃烧的灰倒进碗里给姐姐喝了,姐姐果然药到病除,竟然恢复了血色,只是这只是减少她的痛苦和稳住不会恶化,要想真正的恢复灵根还要采取更精妙的方法,那就是让我和灵儿姐姐回到王千丘身边。当我听到这时,很是吃惊,那不等于羊入虎口吗? 沈仙姑见我瞪着惊讶的大眼睛,笑了笑说道:“宫主教了灵儿一套法诀,此法诀能够反过来采阳补阴,此法虽也为邪魔禁法,但对待恶人正是有效,我们的宫主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谁取走的就让谁还回来,此功法为秘传,即便是我们执事和长老也无缘学习,此法必须是已经被采阴的女修士才能修炼。更何况,百花宫只有女修士,没有男修士,谁也不能犯戒,宫主念你姐姐七级灵根品质优异,毁了实为可惜,这才破了规矩,传以修仙界失传多年的《阴阳颠倒诀》,我们也没想到宫主竟然还掌握了这样一套功法。” 我大感奇怪,说道:“那说明宫主也被人采阴补阳过。” 我此言一出,白冰和沈仙姑吓了一跳,沈仙姑更是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说道:“此事只有在座的几位知道,除此之外天下谁也不能再知道了,如若不然,宫主会杀了咱们几个。” 我急忙点头,老子小命重要,绝不外传此事,更何况灵儿姐姐的名声也很重要,此时我才知道了采阴补阳和采阳补阴是怎么回事,都是要做那男女之事了,可怜了姐姐,为了夺回灵根还要和那个杂碎……咳,没办法,我是个孩子我能做什么,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帮姐姐打掩护吧。 还是沈执事送我们回了飞升客栈,并留下一道印记在灵儿姐姐的神识中,沈仙姑说道:“此印记为宫主所传,你若有事,我就会有感应,我跟踪你们,三个月内干掉王千丘,万一有一差二错我便会立即出手,你大胆的夺回你的灵根精华吧。” “万一,她发现了我施展邪功,我打不过他怎么办?毕竟我现在的修为很低。”灵儿提出了担忧的问题。 “打人先打蛋,麻蛋赢一半!”白冰长老突然冒出一句,我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虽然我还小,但我也知道蛋蛋是啥,再说了二人转段子里都有的唱。 她接着说道:“男人再怎么强也没用,丫头,你照她裤裆中间一抓,弄不死她也半残,你只要元神心念一动,你师父沈仙姑就到现场护着你。看你面貌慈善,可千万别有恻隐之心,这等恶毒的男人唯有灭杀才能解恨。” 灵儿狠狠地点点头,眼里充满了仇恨的怒火。 白冰长老说话的样子我是一辈子忘不了的,好像受过什么欺辱似的,眼睛瞪得溜圆,声音尖厉,一改昨日长者的风范,样子有些夸张,像是个疯婆子,灵儿的事她比灵儿还气不公。 回到客栈,我们还是住原来那个房间,去的隐秘,回来的也及时,没有人知道我们去了哪里又是怎么回来的,这就是百花宫的厉害之处,行动十分隐秘,回来时我们才发现沈仙姑的马不是一般的马,肩头上的白雕也不是一般的白雕,而是一只灵兽坐骑和一只有侦查能力的灵兽,回来时自然也都是帮上了忙,马行如烟,雕可提前告诉我们前面是否有动静。 第二天一早吕掌柜的吆喝杂役打扫卫生的时候我和姐姐便出来透气了,姐姐比平时状态好得多,对百花宫主更是感激不尽,也跟我讲了半宿,说那百花宫正殿恢弘大气,金碧辉煌,宫主气质如仙女临凡,穿着同样是粉色的衣服,上面的绣纹比沈仙姑和白冰长老的更好看和繁杂,金色首饰发冠令其显得雍容华贵,抬手为灵儿姐姐治疗时,纤纤玉指更是如葱白一般细嫩,若不是知道她是一个隐士门派的主人,还以为他是哪个达官贵人家的大小姐,显得有几分娇气,实际上却是个法力高深的老妖怪级人物了。 我和姐姐百无聊赖的在客栈待着,尽量避开刁松甄的奴才,不过我看着远处窃窃私语的两个刁家奴才,计上心头,悄悄对姐姐说道:“我有一个好办法,让王千丘对你感受不到变化……” 我刚说完,见客栈外传来熙熙攘攘的喧闹声,听这声音我们很熟悉,王千丘他们这就转回来了,进了客栈,王千丘和我师父心泪直奔我俩的房间而来,我和姐姐略有些紧张,但是还是在他们快临近的时候灵儿姐姐假装咳嗽了两声。 当王千丘进来的时候,姐姐正斜躺在床上,而我在地上背对着他们收拾东西。 见心泪师父我还是有些亲切感的,这个指导我修炼的师父对我还是很好的,算是我成为修士路上的启蒙恩师。而从心泪的行为举止看,并不是恶人,和王千丘完全是两回事,不过王千丘也救过他,他或许这就是在报恩,而且是不管不顾,不计代价,不分善恶的报恩。 “师父好、班头好!”心泪见我问好微笑着向我点点头,然后在王千丘的示意下给灵儿把脉,灵儿伸出玉臂,心泪三指号脉,十几个呼吸的工夫,心泪点头说道:“灵儿已经恢复了很多,真的是奇迹。” 王千丘若有所思,这也难怪,灵根被损不可能这么快修复的,王千丘有所怀疑看向我,问道:“你们没离开过这里吗?” 我点点头,说道:“王班头,我给灵儿姐姐抓了些药,吃了便好了些,银子是没有乱花的。” “嗯!”王千丘点点头,“既然灵儿已见好,咱们就出发吧,此地不宜久留!周围十多个镇子都扫过了。” 我们刚走到楼下,我见刁家恶奴依然跟着,便假装任性地大声呼道:“咱们各哪演出多累呀,啥时候能找个靠山好好生活,咳。”其实具体咋说的我忘了,大体就是这个意思,不过我这话可是给刁姓家奴听的。 那俩家奴一对视,又看了看吕老板,转身就跑了一个,另外一个继续跟着我们,而吕老板见我们要走,则上前拦住了王千丘说道:“客观旅途劳累,这刚接了家人就要走,实在是让我这当老板的有些挂不住颜面,大主顾您能光临小店那是小店的光荣,如果不方便住下,那这晚饭总是要吃的,我请!” 王千丘、心泪本是修士,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累,除非斗法耗尽了灵力,那或许会累,倒是一班伙计,石头、铁柱、瞎子和胡叭扯累的不行,王千丘看着几个伺候活的有些哀怨的神情,说道:“那就吃完再走,不过不会少了你的银钱。” 吕老板匆忙说道:“唉,主顾哪里话,我岂能再多收您的银钱,就算送行,尽点地主之谊也是应该的,六子,上菜!” 这六子是店里的小二之一,比较激灵,一个应声“唉!”后就去了后厨,本来要走的这一步就被我小小妙计给拦下了,那刁松甄惦记灵儿姐姐的美貌,安排盯梢的,如此搅局,不允许王千丘对姐姐多检查和多想,这样就能在紧张和混乱中让他失去判断。 我所料不错,那刁松甄不到一炷香时间就赶到了飞升客栈,而我们的菜才刚吃了不到一半,几个乐队伴奏,也就是伺候活的家伙吃的快也仅是半饱而已。 刁松甄身后还跟着两个人,这两个人,一人是鹤发童颜的老者,身穿蓝衫,负蓝玉长剑,而另一人则是莲步如捣米,穿着绿色小衫一脸麻子的老妇人,这俩人肩并肩行走,一看便是一对修仙伉俪,形影不离之人,不过我看了却觉得好笑,如此相亲相爱的一对修仙伴侣,竟然为一个纨绔子弟,一个骨瘦如柴的色狼服务,不用说,这俩修士是典型的有钱人护卫,通过完成任务和保护主人换取修炼资源,应该也是散修。 王千丘猛地站起,身上气势猛涨,而我正好坐在对面,一股阴沉沉的压力向我压来,我大脑神经元有一种乱窜的感觉,惊恐万分,惊恐莫名,那股阴沉的气势仿佛是奔我来,而我颤动着眼珠看向他身旁的心泪师父时,师父则微微笑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梦儿和灵儿也有些颤抖,几个伺候活的凡人更像石头一般被定住了。 我见心泪师父从腰间掏出一个东西,正是他的布袋,对着我和桌子周围的众人轻轻一抖,我就两眼一黑啥也不知道了。 待我醒来的时候感受到的是马车的颠簸,我匆忙看向一旁,见灵儿姐姐在,众人都在,便放心下来。而心泪师父则穿了一身新的袖袍,王千丘不在,不过我感觉这次是王千丘亲自赶马车呢。 果然,师父说道:“那两个护院修士还真有点斤两,费了好大劲才逃出来,不过我暴露了乾坤袋,这次无论如何也要躲一躲了。” 原来就在王千丘释放术法师的威能的时候,我和两个修为浅的小姐姐被震慑了,几个凡人受不了威能直接处于大脑封闭假死状态,而师父用乾坤袋将我们全吸进了他的乾坤袋。 我真切的感受到了术法师的厉害,五行元素控制得如臂使指,天地间的元素任其操控的感觉真的是太棒了。 心泪师父说道:“徒弟,斗法师体制果然非凡,你竟然还能晃动眼珠。” 我挠挠头,尴尬的笑了笑,当时被压的喘不过气来,到底还是晕了,我此刻也知道了王千丘的厉害,灵儿要想施展那个采阳补阴的《阴阳颠倒决》恐怕要有些困难,想到此我心生焦虑,不过看姐姐笑呵呵的样子,应该是胸有成竹吧,难道这术法真的很强,那百花宫的宫主得有多 e呢? 马车猛的向一旁拐去,一阵颠簸后又平坦起来,我看不到外面,但我知道刚才那一拐定然是走了小岔道,再拐了几次弯,马车渐渐停了下来,这一路也不知道走了多远,下了马车我看到一个破砖窑,这砖窑四周十分空旷,倒是有一条小路不知道通向何方,通过观察砖窑外面的陈旧程度看,已经荒废了不知道多少岁月。 王班头下了马车,这一次下马车我发现个细节,他是两步走下来的,以前那都是跳下来,这说明他受伤了,他缓慢的走到车后,掏出一块灵石疯狂吸收灵气,很快他稳了稳身形,手上掐诀,对来路上的车辙印指指点点,随着他手上速度的加快,突然凭空刮起一阵旋风,旋风顺着车辙印疯了似的横扫,风卷狂沙,百里无痕。这一手我是震惊不已,术法师操控五行的能力真的是爽歪歪,这让我又想起当初拐我的左道人,也是同样的手法。 其实我很羡慕,早早晚晚老子要耍耍五行法术! 砖窑是在一个巨大的坑里,下了斜坡才能进窑,而窑口非常的矮,除了我大人都要矮身才能进入,有斜坡挡着加上窑口小这都是为了挡风的,不然窑里全是风,人也不用干活了。进去就宽敞多了,这是一个人工干燥室轮窑,这种窑能解决晾晒式轮窑的冬季和雨季生产困难的难题,不过这种窑也有缺陷,就是砖容易碰撞,所以这个窑虽然遮风挡雨不错,可惜的是到处是破砖头子、渣滓,我和石头收拾了半天才收拾出一片空地来。 先是铺草席,然后就是被褥,我们就能“同床共枕”了,只是在这之前心泪师父说要帮王千丘疗伤,灵儿看了眼我,我摇摇头,别说有我师父心泪在,就是受伤的王千丘一个人,一百个我和灵儿也不是对手,沈仙姑现在不知道在哪,我们都跑到这了,若他还能跟着,那才神哩,我突然有点不信,可是不信不代表没有。 我刚想到这便听到外面传来一声雕鸣,我暗暗吃惊,跑出这远了沈仙姑都还跟着,我们住窑里倒还好,那她住哪呢?还有,这沈仙姑也忒厉害了吧? 只见心泪师父运转灵气在王千丘身上游走,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心泪师父好像在往出抛什么,只是我能感受到一丝丝恐怖的能量被抛了出趣,却看不到什么,梦儿和灵儿也看不到,不过看心泪师父的手法和动作,明明手里掐着什么东西往出拉。 经过两个时辰的“操作”,心泪师父终于疏了口气,而王千丘的脸色也好了许多,王千丘拉住灵儿的手,说道:“你大病初愈,希望不会再生变故,既然回来了,我正需要你,来跟我走!” 我是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可是又没有办法,而灵儿也像从以前一样,言听计从,只不过这是假装的。 他俩越过一个内隔门,接着我听到一阵嘈杂声,这声音应该是王千丘运转五行法术将很多碎砖头抛飞的声音,八成是腾出了一块地方,好行那苟且之事,他随身的储物袋自然不会缺了被褥。 我们很是无奈,也没办法,也习以为常,除了我之外所有人都是这样,只有我的内心在翻滚,有些烫,那可是我的媳妇,越想越不是滋味,姐姐说了将来我长大了娶她,可是她现在却在那个臭男人的怀里散发着我最爱闻的体香,我怎么也是睡不着。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大家都睡不着,因为隔壁的动静太大了,远远超过以往,王千丘一阵阵吼叫,而灵儿姐姐更是尖叫连连,吱吱哇哇的,俩人都仿佛进入了癫狂的状态,不知道还是男女双修的什么奇门功法呢?我十分清楚,这是姐姐用了《阴阳颠倒决》的关系。直到没了动静我才平复下心情,男女之间可以这么爽吗?当时的我还小,完全不懂,只是猛然觉得这是世界上的一种快乐事,可是快乐为什么还要互相伤害呢?什么采阴补阳,采阳补阴的。我倒还好,因为我没偿过那种滋味,可是那几个壮年汉子却受不了啦,辗转反侧了许久,中间有一阵,锣鼓匠胡叭扯干脆去外面透气去了。 天刚蒙蒙亮,王千丘搂着灵儿姐姐的肩膀从隔壁走了回来,石头从包裹里掏出准备好的干粮,众人找了个阳光照射进来的地方,席地而坐,开始吃早餐,我和师父都是修士,梦儿也是自然不怎么饿,主要还是几个凡人必须吃点口粮,心泪师父更是从储物袋中拿出水壶抛给石头,石头给众人一一倒好水。 王千丘一脸笑意,小脸红扑扑的,他笑吟吟地说道:“我今天高兴高兴,等到了下个地方让大家好好爽爽!”说着大方地掏出五个大银元宝丢给了五个凡人,然后从储物袋中又掏出四颗上品灵石,包括我在内,灵儿、梦儿、心泪师父一人一颗,然后嚷嚷道:“到了下个地方,想干嘛干嘛,先放假七天。” 我心里暗自庆幸,看来王千丘没有发现灵儿姐姐的把戏。倒是心泪紧锁眉头,我见师父有所疑虑,匆忙说道:“师父,我见你昨晚给王班头治疗,用的是什么手法,看上去实在是精妙,好似有东西拔出,而我却看不见什么。” 此问题也确实是我想探究明白的,心泪闻听,笑了笑,看着我说道:“这个你现在还做不到,以后自然会懂得!” 师父也并非每次都回答我,因为有些东西你层次没到,就算知道了也实现不了,没准还会让自己的心境不稳,急于求成,不利于修行,当然了,这话师父早就告诉过我了。 我们在砖窑里足足呆了三天,每个晚上,王班头都和灵儿姐姐行那鱼水之欢,几个汉子辗转反侧,恨不得马上就飞到下个小城去,怀抱银元宝,却无处花的滋味,也挺难熬的。 第四天头上,我们上了马车直奔前路,马车刚上了大道,突然从两侧的森林窜出六个人来,五男一女,长得十分白皙,穿着一样的青花衣服,非常整齐,脚蹬武靴,都戴着黑色马蹄官帽,小指长的珠穗在两鬓,悠悠荡荡十分好看。他们手握单刀,刀弯如眉,刀脊宽约5毫,一看就是sha人快刀,刀身刀环甚至刀镡都是一样的红铜色,刀身腐刻着花鸟鱼虫的花纹,刀镡镂空也有飞舞龙蛇的雕刻,刀身大约有人臂长短,刀鞘别在他们的腰间,上面均有统一虎皮纹,虎皮纹缠绕无规则,十分炫目。 “终于等到你们了!”那六人中的女子阴沉着脸说道。 第12章 师父好强 那女子话音一落,六人都冲了上来,心泪师父和王千丘跳下马车直接以二敌六,战成一团,其余人包括我在内则大气都不敢喘,下了马车便逃窜躲进树林中匍匐不动。 我问石头:“石头哥,这是咋回事?” “咳,看来咱们偷盗的事被发现了,这是官差,这可不是一般的官差,这是修士官差,专门捉拿犯了罪的修士的。你师父说过他们叫缉妖使,缉妖使可不光是抓妖怪和魔头的,只要是人类修士犯了罪也一样要抓捕,并加以惩罚。它们那刀叫伏妖刀,是王班头最忌讳的。” “那他们俩能打过他们吗?” “咳,缉妖使也不一定都是高手,这六个面孔一看就是新人,哪有不布下陷阱这样上来横冲直撞的,一看就是一群菜鸟缉妖使。放心吧,用不了多久,就能摆脱他们。” 心泪师父直接跳到那女子面前,两个人战成一团,师父也没别的法器法宝,就那一个破大布袋子,但就是那袋子就可以让他神出鬼没了,一会连人带袋子消失,一会空中出现了袋子自己从袋子中钻出来,而那女子的刀则有霹雳闪电在空中乱舞,经常击中布袋,但是师父的行踪诡秘,让那名女性缉妖使手忙脚乱。而王千丘则力战其余五名男性缉妖使,他作为一名术法师擅长用群战的风法术,将那五人经常搞得东倒西歪,那五人的战斗力也比那女的逊色了一些。 我仔细一看,那女子耳鬓处的吊坠是海蓝色的,而另外五人则是青蓝色的,看来这是等级不同的标识,只是这个小差别一般人不容易发现。 就在我发现这个细节的瞬间,那青年女子面前突然寒光一闪,一道剑光从她口中直接击向心泪师父面门,接着“呛”地一声,同时伴着一道光向四外扩散,晃得我看不清发生了什么,待光芒散去,那女子此时手中持着伏妖刀的同时周身还飞旋着一把直刀,此剑通体透着蓝光,刀柄更是有蓝色的水纹布条缠绕,吞口的前端还镶嵌着一颗宝石在刀身之上,宝石是红色的,有孩童心脏大小,非常的璀璨,刀镡的一面伸出两个羽毛小翅膀,也是蓝色的,飘忽间似乎也随着飘动,可见不是凡物。 而师父的口袋里也飞出一把匕首,此匕首简陋无比,倒是像一个破旧的飞镖,勉强算是匕首,巴掌大小,匕首的尾端呈月牙形,仿佛蛇口,匕首花纹呈螺旋状,勉强算好看,银灰色的,和那把蓝色的刀比起来就像个小丑,本来就暗,更显黯然,但也正因为如此,出招时更加隐秘,经常让那女性缉妖使手忙脚乱,不过也能堪堪挡住,因为那把蓝色的直刀似乎能自动感应到匕首的存在和位置。 心泪师父也留有后手,两强相遇,勇者胜,啥叫勇呀,勇可不是勇往直前横冲直撞,这个勇字包含的意思可太多了,斗法不光是谁强谁就一定能胜的,经验、巧劲、观察、相生相克、灵根品级甚至持久力和运气都很重要,干扰因素非常多。 我很惊讶,心泪师父是五级灵根也不知道那女缉妖使是什么级别的,如果是7、8、9级的,那持久战对师父是不利的,师父曾经说过,灵根的天赋等级越高在释放灵力的时候越能以更少的灵力战胜对手,而灵根等级偏低,则需要释放的灵力就会比较多,比较浪费,也不够精纯,不够精纯就只能靠量来弥补,这是天赋决定的,这是没办法改变的。 两个人竟然都是召唤师,那女性缉妖使的刀是法器,而那围绕它旋转的刀就是召唤出来的,而师父也是召唤师,两个召唤师对决,那就看谁召唤的东西厉害,表面用的法器还不一定起决定性作用。 就在我分析两个人的战斗力差异的时候,突然王千丘那边传来一声巨响,原来那五名缉妖使刚刚施展了一个大招,且在战斗中逐渐结成了一个小型阵法。师父曾对我说过,阵法之道非常难修炼,需要几名阵法师配合,而阵法师的出身也决定阵法的威力和配合的默契度,布下一个阵法的几个人若是相同的天赋属性修士,那么这个阵法的威力就会剧增,这又让我想起了当初胖子叔叔被那云书院的人带走时说的一句话:“正好我们前方大阵需要召唤师!”如果这五个看着很弱的人是同一属性…… 声音过后,那五人身前多出一个虚幻的磨盘大银色圆盘,圆盘上画着各种图案,图案里有刀枪剑戟斧钺勾叉,竟是十八般兵器。 原来刚才和王千丘周旋战斗是在布阵,竟然在战斗中无声无息的将一个阵法结成了,而且结成的阵法发出了一声轰响。 什么阵不知道,但这个阵一定是抓捕用的。果然,从阵中间飞出18般兵器,王千丘扬起一阵风沙将自己掩藏其中,然而那十八般兵器却没有攻击他,而是向他四周绕去,像两条黑色的巨龙,缠绕着形成了一个包围圈,王千丘陷入险境。而那五名缉妖使则原地盘腿打坐,控制着阵法疯狂的旋转,仿佛天地间多了一个磨盘大的车轮,从车轮中不断飞出十八般兵器将王千丘渐渐向中间聚拢,王千丘岌岌可危。这时最着急的不是别人,是灵儿,因为王千丘夺走的还没有完全夺回来。 见王千丘被困,心泪师父斜视了一眼王千丘,身形向后一闪,在和女缉妖使战斗的空隙轻拍了一下布袋,从布袋中飞出一个钩子直接飞向王千丘,那女缉妖使并没有想到心泪还有这样一招,想阻挡却来不及了,王千丘脖颈被飞爪抓住,瞬间拉出了包围圈,然而那十八般兵器如附骨之蛆,紧随其后,向几条兵器组成的黑色长龙,呼啸着追击王千丘,在王千丘的周围盘绕,王千丘施展法诀,一刀刀风刀向十八般兵器形成的包围圈攻击,发出了乒乒乓乓之声。 我和灵儿梦儿是帮不上忙的,几个凡人更是不敢靠近,只能躲在坡下树木后面等待着战斗的结束,如果缉妖使把王班头和心泪抓了,那我们也跑不了。灵儿抓住我的小胳膊说道:“要不你先走吧,你目标小,他们不太会注意,我们跑也跑不了,也没有你的体能好,我们若都跑了,也都会被抓回来,只有你有机会。” 其他几个滚地包的成员也看着我点点头,我有一种莫名的感动,和这些人在一起久了,真的有了感情,我怎么能自顾自的离开呢?没错,我想离开,因为我想活着,刚刚石头说:“被缉妖使抓住十有八九十死无生。”我太小了,我还想走更远的路,我要走,不过……我猛地听到天空中传来一声雕鸣声,我刚要离开抬起的小腿借故踢了下旁边的石头,说道:“我怎么能舍弃你们呢,那我的心和这臭石头有什么区别?” 不过沈仙姑能不能帮王班头他俩我不确定,但是我感觉会,因为他们看中了灵儿和梦儿,若是两个高手被抓了,这两个高品质灵根的苗子也就被抓了。 石头又说道:“不过听说,年纪不到14周岁的就算抓到了也会免于刑法,像你有灵根的没准还会被收到大门大派去改造。” 我内心暗骂不止:“不姥姥的早说。”继续冷着小脸看着前面的战况。 王千丘快被拉到心泪身边的时候,他将双腿一缩借着一股我看不见的力量整个身体翻滚到心泪身旁,接着双手打着法诀,瞬间从中间放出一股劲风,风直接灌进了心泪的口袋,口袋瞬间涨大,无限的大,挡住了那阵法形成的两条钢铁巨龙,二者僵持不下,王千丘有了喘息的机会,而师父和那女缉妖使继续缠斗,给了王千丘一点恢复灵力的时间,王千丘掏出一块上品灵石疯狂吸收,双手极速掐诀,速度之快,无法看清,就算有朝一日我看清了也不知道所以然,因为每个人的功法都不一样,除非师出同门,就算在同一个门派出来的修士也修炼的方向不同选择的功法也千奇百怪。因为除了手上掐诀还有元神神识的配合,也就是心念,类似召唤师的意念,这才能牵动天地灵气为己所用,才能调用灵根周围的储备战斗。 王千丘单手一翻多出一把扇子来,这扇子黑漆木柄,套着金箍,羽毛根部雪白羽毛的稍儿呈鲜红色,如血色残阳一片,握在他的手上映得他脸也泛起了红色,他挥舞扇子,猛地天地间突然传出呜呜的风声,风声之大,震耳欲聋,连绵不绝,狂风大作,仿佛有一只天地精灵在吹气,他轻摇红色羽扇,那风系产生的气流夹杂着狼嚎般的风啸和那五名缉妖使结成的阵法撞到了一起。 而心泪师父此时也收回了布袋,布袋猛地套到自己的头上,接着消失在原地,王千丘的风将布袋轻轻托起,布袋在空中盘旋、旋转,不断变化,接着惊奇的一幕发生了,布袋开始收缩再膨胀收缩又膨胀,收缩的程度非常小,膨胀的程度也非常大,仿佛里面有一股力量在往外冲。 此时我也比较关心沈仙姑,沈仙姑如果出手,那几个缉妖使一定不是对手,因为打眼前两个人都十分费劲,若是再多个强敌,六名缉妖使必败无疑。但是我感觉不到她在哪,如果我感觉到了那心泪和王千丘自然也能感觉到,沈仙姑不想暴露行踪,自然有其隐匿的办法。不过我听师父说过,如果对方的修为高于你,想隐藏不被发现往往是很轻松就做到的,这里面还有修炼的关键,只是现在我还不能修,以后等我修炼层次达到了会教给我。 我正稍微走神的时候,那布袋突然张开了口子,从里面蹦出一个大个子,那大个子根本不是师父,而是一个三米多高的巨人,手持一根禅杖,光着脑袋,胸前挂着十四颗巨大佛珠的项链,佛珠破败不堪。 我震惊了,这是啥东西? 石头说道:“那是你师父!”石头比较精,能当后勤的人,自然眼力要好于一般人。 我脑海猛地一震,想起师父说的六角规则,师父是召唤师,那也可以是修炼出百分之八十异形者能力的异形者呀。而术法师的王千丘可以是百分之八十能力的傀儡师或驯兽师和斗战士,难怪他那么强横,术法师的优势再明显不过了,刚刚那把扇子已经飞上天空,舞动天地灵气,搅起的风沙已经将周围的树木石头拔起,我们几个匆匆后退,再不远离,恐怕就要变成旋风中的一片飘零树叶了。 师父穿着一身布袍,单手立掌,师父曾说佛家单手立掌是上师,是回礼,而双手拜佛,是以下敬上,多是信徒拜佛的姿势,他这姿态自然有睥睨天下的意思,他半睁半闭的双眼充满了神韵,头发光亮没有一根杂毛,宝相**。我有些想笑,平时丑陋无比骨瘦如柴的师父竟然将自己变成一个再世活佛一样的人,八成是自己也不太喜欢自己平时的形象吧。他曾在佛门修炼过,自然心中依然有佛祖,此时此刻的变化自然外化了他的内心世界,若心中依然有佛,那他修炼的应该是佛道才对。 但奇怪的是他手中的禅杖不是佛家禅杖,头上竟然是一个骷髅头,骷髅头上还冒着绿烟,而布袋直接落到他的肩头,我突然想起佛家有个布袋和尚,这难道就是布袋和尚的化身?平时只用布袋而已,如今面临被抓捕的危机这才用了大招,异形变身成和尚? 灵儿说道:“你是不是觉得你师父是召唤师?其实错了,他是异形者,你就快看到他真正的实力了。” 我看着灵儿姐姐大感奇怪,以前灵儿是不知道的,是不能看出来的,而我更不可能看出师父的真实灵根属性。也就是说灵儿姐姐现在的七级灵根恢复了一些,且天赋惊人,这几天和王千丘在一起说明夺回了部分灵根能力,这眼下七级以上灵根的天赋就显现出来部分了。我既惊讶又高兴,也有一点失落,惊讶的是灵儿用的《阴阳颠倒决》竟然如此之快就有了奇效,高兴的是灵儿姐姐很快就能恢复灵根成为真正的修炼者了,而且百花宫是隐世门派自然招收徒弟也不会像大宗门那样大张旗鼓的收,这便是收下了,他已经是百花宫的一员了,算是以后有了落脚地,失落的是,还是关于我自己,我是三级灵根和姐姐比起来简直就是泥云之别。 但是失落也是暂时的,眼前的战斗更加激烈了,这是以二对六的一场搏杀,六个人想逮捕两个人,而两个人要战胜对方,甚至击杀对方,师父说面对缉妖使就是要灭口,如果不灭口后患无穷,余生都被追杀也有可能,可是有的时候又不能灭口,眼前这六个人就是不能灭的,更何况能成为缉妖使也不可能是菜鸟,可为什么不能灭他们几个呢? 为什么我当然清楚,那就是刁松甄这个家伙到缉妖府举报了我们,如果这六个人被杀了,那就证明是王千丘和心泪杀了他们。所以他们只能想办法逃脱,并且从此以后要逃得远远的,我也有了心理准备,若是此战胜了,以后就远走他乡,若是此战败了,不,不会败的,还有沈仙姑没出手,可是沈仙姑真的能帮忙吗?隐世门派能公然得罪缉妖司、缉妖府吗?想必不能,那怎么办?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希望师父战胜他们。 铁塔般的心泪师父禅杖横扫,那阵法十八般兵器形成的两条黑色巨龙被拦腰斩断,七零八落,而阵法也直接应声而碎,可见临时结成的小阵还是不堪一击。 “哇!”这是我内心的惊叹,师父也太牛了吧,这一击就破了一个小型阵,师父有多强?师父你好强呀!我要是有师父这两下子就好了,想到此我有些激动,身体都微微颤抖了,我是斗法师,我也能修炼异形者也能修炼术法师的本领,将来我变什么好呢?我心里开始画了个问号,我变什么好呢?我一定要慎重,据师父说异形者决定了变化后就再也不能改变了。 那女子缉妖使冷哼一声,其余五名缉妖使立即围了上来,五人狂奔而走,刀在地上划动,竟然扬起白雾,那五人速度飞快,我一看便熟悉,是五名斗法师,也难怪能形成一个不错的攻击型兼具围困的阵法,且在很短时间内精妙的配合,在对方还不能察觉情况下布下阵,这就是需要同属性灵根的共性和共鸣吧。 在烟雾即将将那女子淹没的瞬间,我眼睁睁看着她将那把蓝色的长刀吞进了肚子里。 心泪师父禅杖猛砸雾团,而王千丘的风刀在旋风中嗖嗖飞出毫不客气的砸了上去,不想给敌人喘息的机会,然而那形成的烟雾旋转的速度更快,比旋风不知快了多少,是五名斗法师共同形成的一个简易罡风阵,威力无穷,飞刃竟然被弹飞了,而师父的禅杖也杖杖落空。真是强中自有强中手,修士之间的战斗更是变化莫测。这罡风阵防御厉害却没有攻击性。 渐渐的雾气膨胀起来,雾气所覆盖范围越来越大,罡风阵所波及的边缘也越来越锋利,周围的树木草石被刮了起来,和王千丘的风一起肆虐的撕扯着那些可怜的草木飞石。 师父和王千丘攻击未果的情况下也停止了攻击,迅速恢复灵力,而那雾气扩大到一定范围后,速度开始慢慢减缓,继而雾气渐渐散去,中间若隐若现的出现一个人,这个人是也身高有接近三米,竟然是一个**臀翘的大美人,只是这个子也太大了,当然了,所有的部位也更大,粗壮的大腿,手臂,巨大的脑袋,从某个角度能隐约看到她巨大的臀部中间阴森森的,深不可测,让人有点胆寒。 她身上的官服也没了,倒是双脚蹬着一双金色跟儿的高跟鞋,套着蚕丝般的白袜子,穿着将整个大屁gu都露出来的遮羞裤,身上的衣服也小了很多,也是白色蚕丝一般,前面肚兜是黑色的,如黑纱一样的材质,随风飘扬,肚兜的尾端还飘着两个桃心飘带,从侧面也隐约能看到她妙曼的身姿,护腕是水蓝色套着金箍的不知道什么材质制成的,非常的好看,在她的右臂上还有一个银色的环,环的外侧有狼牙一般的尖刺。他的长发是棕褐色的,还带着一些自然的弯曲,不像是本大陆的人,倒像异域来客。他右手臂套着黑丝纱护肘,一直延伸到手指中节,露着的手指上掐着一个东西,那不是一般的东西,是一个水蓝色的绳索,绳索环绕着她飞舞,犹如天神降临世间。 “咳,她是召唤师灵根,异形的能力应该不错!”灵儿姐姐在一旁说道,我却看不出门道来,不知道那女缉妖使到底是异形者灵根还是召唤师灵根,既然姐姐这样说了,那就是了。 灵儿接着说道:“她是纯召唤师,缺乏斗法师的能力,所以体能战斗虽然不及心泪,但是她召唤的那个锁链却不简单,那才是她的大杀器。” 第13章 再收徒弟 那蓝色的锁链在那女缉妖使的手上一抖画作一条青蛇般的存在在天空摇摆,向心泪师父和王千丘缠绕而去,王千丘往心泪的禅杖上一跳便跃了上去,那女缉妖使见状锁链耍成了一条直线向俩人缠去,而心泪师父禅杖猛地向斜上方划出一刀弯月圆,王千丘被抛出百丈之远,王千丘原地施展法术,双手迅速掐诀,一道道龙卷风向几名缉妖使攻去,竟然以二对六,还把六人夹馅饼了。 一面是一个铁塔般的巨人,一面是一个无限风法术绞肉机般的存在。这一举动让六名缉妖使大为震惊,也让我十分惊讶,原来心泪师父和王千丘配合得竟然如此精妙。 五名缉妖使单刀法器抛向空中,在落下的瞬间整齐划一,刀缝之间延长出数道光线,画作一个大盾,盾上尽是刺芒,迎接攻来的小型龙卷风,发生了激烈的碰撞,风连绵不绝,而那盾也在五名斗法师的加持下微微颤动着却犹如泰山般稳固。 那绳索临近心泪师父的,师父的禅杖砸了上去,然而绳索以柔克刚瞬间将禅杖缠住,不过师父倒也没在意,一股股能量波从他的身上涌进禅杖,和那女缉妖使形成了拉锯的姿态,来回拉锯,不过师父似乎很轻松,因为他有斗战士的体魄,他是三修修士,他也没能抵挡住多能力的诱惑,而没有成为专精的异形者,不过,他的战斗力和那女性缉妖使的战斗力要远远高于当初拐我的那些修士。不过师父说过他自己也是菜鸟,可是今天这一场大战就是自己无法想象的,难以匹敌的,望尘莫及的,我突然心生悲凉之感,修仙到了他们这等程度竟然还只是菜鸟,那那些大能会是什么样呢? 我猛地想起身边的灵儿姐姐,灵儿姐姐将来会不会成为大能?如果是灵儿姐姐修炼一定就会很快,达到他们这个程度或许指日可待,只是我自己的灵根品级太低了,才会有如此忧虑,真的有些不甘心,别人能的我也能,我有些不服气,但是仙途渺茫,何时才能达到他们这程度呢? 那女缉妖使轻叱一声攀着那绳索拔地而起,绳索一端将自己缠绕,所有的灵气都灌注到那个绳索里,好玄的功法,这召唤师的手段要比当初那胖子叔叔不知道强了多少倍,竟然能让自己的身体和召唤物融合,不过想想心泪师父的布袋不也是吗?进出自如,而且至今也不知道它里面还有多少宝贝,那飞爪,那银灰色的匕首,会不会还有更厉害的在里面? 那女子的身形如灵儿表演二人转时候一样柔然在锁链间穿梭,像是一条泥鳅,而那蓝色的锁链像是鱼鳞一样,刷拉拉直响,锁链的每个环节都可以大范围旋转,变幻莫测,以柔克刚,正好对心泪师父有一点克制,我不免为师父担心起来,师父能打过她吗? 那女子近三米的身高竟然灵活多变,而锁链也随着她的身体游走,锁链缠绕在禅杖上的一端突然延长,是那女缉妖使加持灵力后的变化,锁链渐渐的通过禅杖缠向了心泪的右手,心泪师父左手始终是单手立掌的一个姿势,那锁链如附骨之蛆一般渐渐的缠向了心泪。 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师父,你咋不反抗?当然,以我当时的修为是看不出所以然的,灵儿也不能,灵儿只是在判断灵根天赋的能力上变强了,那是她本身灵根品质是7级的关系,师父说过,9级灵根叫天灵根,8级灵根叫地灵根,而7级灵根叫人灵根,其余的就只叫灵根。 王千丘牵住另外五人,有其一定的道理,那就是让心泪专心和那女子作战。 就在锁链盘绕到他抓着禅杖手臂肘关节的时候,师父的左手动了,后来我才知道他的左手一直在酝酿一招——罗汉掌!只要细细观察,他的每根手指都一致微动着,那是在掐诀,只是这掐诀的方式十分隐蔽,一般人看不出来,没有人能看出来,除非那个人修为比他高很多,这就是每个修士自己的秘密,或者说绝招。 似缓实疾的一掌,带出一串残影,只是那残影微不可察,凡人自然是看不到,而我也是勉强能看到,灵儿则在一旁张大了嘴巴,看样子也是惊讶不已。 突然,那缠绕他的锁链开始撤退,像是受惊了一般,可是却来不及了,那锁链撤退的速度完全没有跟上那一掌的速度,那锁链原本就要抓住心泪了,可此时此刻却无暇多考虑,只有撤退,因为那一掌带动了天地威能,这一掌有斗法师的威力,有异形者的精华,有召唤师的魔幻。 在魔幻中施展出惊天地泣鬼神的一掌,这一掌并非一掌,而是整整带出了三十六个残影,我是没看清那么多,我只是感觉有六七个残影,灵儿也就看出了十余道,而师父后来告诉我是三十六掌化作一掌,也就是如果一个同等级修为的修士互相攻击一掌彼此能化解掉,如果一方攻击一掌,而一方攻击了三十六掌就不一样了。这就是师父的大绝招,师父好强,真的好强,这一掌是怎么练出来的?很多修士都不知道,就像很多修士都有自己的秘密,更有自己的看家本领,有看家本领的修士才能成为高人、甚至名人,师父或许以前是位名人,如今落魄到流浪的境地,也是无奈,他曾跟我粗略的讲过曾经的经历,王千丘是他的恩人。 不过,我想灵儿也是王千丘的恩人,难道王千丘有看穿人天赋能力的本事?真是奇拉怪了,他不可能救无用之人,那难道说我也有过人之处不成? 那女性缉妖使中了这一掌,蓝色锁链直接溃散于天地间,狂吐鲜血,血红的鲜血在空中划出一条血线,而她的身体也渐渐缩小回归本体,由于突然变小,变化之形乃是异形者的能力,他的异形者能力和心泪相当都是能发挥出80%,巧的是两个人曾经选择的异形都是变成巨人,增加威势,或许他们的内心都有相似的苦衷,才能异化成这样的大怪物,身体突然变小,一丝不挂,从空中向下自由飘落,她在用尽最后的灵气控制自己不要摔下来,而是飘摇而下,那画风,简直就是美艳至极,仿佛从天上给光棍们掉下一大块肉来,而且白嫩光洁,曲线完美,像是在天际里初生的婴儿,也像是茫茫的世界里刚刚绽放的花蕾,花瓣正在舒展着自己的腰肢,我还小,但我也知道那就是异性的身体,我碰触过灵儿姐姐的,而如今从一个特别的视角看,不免有些被惊艳到了,好美。 “嗯哼!”我正愣神的工夫看灵儿姐姐冲我哼了下鼻子,我看到她时我的脸腾的一下红了,这是我见过的第二个女人的**身体,以前躲在姐姐怀里没有这种真正看全貌的机会,感觉完全不同。不过从灵儿姐姐瞪着的眼睛里看得出来,她竟然吃我的醋了。 这有啥醋好吃的,你跟王千丘睡觉我都没在乎,真是的,女人呀,就是小心呀,女修也依然是女人,这就是女人的天性,谁都没办法。 但只见那女缉妖使用尽最后的余力从储物袋摄出一物,不是什么法宝,也不是什么召唤的新玩意,而且她也不简单本体能召唤蓝色直刀,而异形体还能召唤蓝色锁链,还真是缉妖使,锁链还真是抓捕的好玩意,看来此人并非半路成为缉妖使的,多是缉妖府生长大的人。 虽然我对缉妖部门还不是太了解,但也有基本的判断,我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感到庆幸,原来我是个很会分析的人,所料不错,后来师父跟我说那女缉妖使不是一般的女缉妖使而是缉妖司、府长大的修士,应该也有四到六级的灵根天赋,只可惜实战经验还不足,她也不想想哪有你的对手白白让你抓住的,那多是诱敌之策,让这一掌让你无处躲藏。 我师父真的不光战斗力高,而且战术拿捏的也非常的准确,能将自己的大招发挥到极致,我真是受教了,以至于在以后的斗法中对我影响很大,心泪这个启蒙恩师对我来说真是天赐的便宜师父。 五名斗法师缉妖使见“领导”受伤了,离那女缉妖使最近的帅哥猛地将她接住,然后向四人喊道:“撤退!” 缉妖使也是修士,命也很金贵,修炼不易,岂能轻易送死,如果一个修士明知不敌还白白送死。只能在忽悠人的小说中出现,修仙世界,现实世界里是不可能的,上来一顿嘲讽,不管对方虚实如何,然后被揍,那都太假太假了,逗小孩子的把戏,搞笑至极。话说有时候我进了比较繁华的小城镇,他们去逛窑子吃大酒的时候,我就会逛书摊买点小说,有时候也会给灵儿姐姐买点小玩意,更不会忘记心泪师父,心泪师父这个出过家的臭和尚竟然最爱吃鸡腿。我偏爱修仙侠义类的小说,演出结束修炼烦躁的时候,我便会用看修仙小说来打发时间,毕竟我是一名修士,有些小说看了还是很受用的,只可惜大多数写的都是扮猪吃老虎,成为废柴被退婚,然后渐渐成长,搞笑至极,现实的修仙世界比那要残酷得多,你要真的被废了,十有八九也就死了,那种同门师兄弟欺辱新人的事,更是影响风气,让少年儿童读了容易走上歪路,将来当兵欺负新兵,读个书也欺负同学,实在是有伤风化。 想到此我不免笑出了声,老子也喜欢欺负同学,还是天生的。 灵儿见我笑了,也不知为何,但是马路上的战斗还没有结束,那五名缉妖使直接钻进了马路另一面的林子,心泪师父也没追,身体渐渐缩小,又变成了丑八怪的样子,稍大点的“储物袋”别到了腰间,而王千丘很是生气,狂风在树林里一顿乱搅,疯了一般,更是要追上去被心泪一把拦住,说道:“这伙人咱们不能杀!” 王千丘毕竟也是**湖,怎么可能不听人劝阻,除非脑袋进水了,更何况是配合默契的心泪,看刚才战斗的样子,心泪的道行和修为更是比他高上一小截,多少还是要尊重一些。 王千丘这人的术法适合群战,但在单打独斗上似乎弱了一点,不过我猛地想起他的小金蛇,他作为一名术法师,还有驯兽师的百分之八十的战斗力还没有发挥呢,或许那才是他的大招和后手吧,修士战斗还真是复杂,稍有不慎就得丢了小命,我以后要是修为提高参与战斗,一定要多加小心,不可以小瞧对手,不能轻易侮辱别的修士,能和平解决问题就别打,打什么打,打架是要算成本的。 “快走!”心泪将王千丘扶上马车,亲自赶车,我们众人在后面又是免不了一番议论,这次足足跑出五百里才找到安歇之地——一座繁华的小城,小宫城。 不过我有一事不明那马在战斗中怎么惊吓不到呢?下了马车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本褐棕马成了灰白马,让我觉得好逗,再仔细看了看那匹马,仔仔细细不错过任何细节的观看,当我将一根稻草放到马蛋上挠痒痒的时候我才发现,这根本就不是真的马,而是会有规律的摆头、摇尾巴,假装喘气的傀儡……只是规律周期较长,甚至还能装作吃草,把草真的吃了……修仙界真的是奇妙无比,也不知道王班头从哪弄来的这好宝贝,难怪跑了几百里都不知道累,这根本就不是个活物。不过想想也不奇怪,他是术法师,同时拥有百分之八十的斗法师的能力也同时拥有百分之十八时的驭兽师和傀儡师的能力,那小金蛇就是他的灵兽,这傀儡马那控制起来也一定十分自如,若不是灵力受损严重,他也不让我师父心泪赶马车的,实际上“赶”的动作都是假的,用灵气控制才是真的,玩班头弄好了傀儡马,师父在那装装样子罢了,心泪师父是异形者在隐蔽能力上自然远远超过王班头。 “唉,小子,你干啥呢?”客栈的伙计见我逗弄马蛋,吓坏了,这马要是惊了,马厩都得踢成柴草堆,他才不会关心我会不会被踢,哼。 进了客栈大厅的一层酒楼,我找个角落坐了下来,独自要了盘花生米,外加一盘肘花蘸蒜瓣,看着大厅另一角一个餐桌上的几个人,当然了我是用余光看的,因为是易容了的心泪、王班头和灵儿姐姐、梦儿姐姐,桌子上多是薄酒素菜,其余几个凡人也易了容坐在另一张桌上,吃的都是反正大家吃的习惯也不一样,这样分开也好,一会那几个伺候活的吃完了就得去逛窑子。 客栈南来北往的人也不少,我释放神识探测周围,除了我们这一行人,其他人都是凡人,根本没有灵气波动。见师父没有啥动静,我也放下心,大家也就吃了个痛快。 还没放下筷子,从门外“刺溜”一下钻进一个小孩,这孩子7、8岁的样子,穿着一身破布衣衫,仔细看有些脏,头发虽然有点凌乱但也梳洗过,店小二一般眼尖,可那孩子动作太快,溜着墙边走的,直接走到了师父那张桌子那,那个角落不太显眼,师父几人也打扮成普通客商的样子。那孩子看了桌子上的菜,悄声说道:“大爷姑奶奶们,行行好,我快饿死了。”说完伸出一只小手要吃的。 店小二老远看到了,颠颠跑了过来,嚷嚷道:“小叫花子,干嘛呢?打扰了本店客人吃饭,你包赔得起吗?快……快滚出去。” 心泪师父摆摆手说道:“不妨,我们也吃不了这么多,就给他点吧!” 店小二点头哈腰地说道:“那……那客人您请便。” 店小二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阅人无数,自然知道这世道有些善人喜欢在公众面前做点善事,那也是理所当然的。 不过据我了解,师父不会平白无故帮助一个小叫花子,无非就是掩人耳目装作善人的作派吧,借题发挥,无伤大雅的事。 就在我无奈地准备吃掉碗中最后一块肉的时候,门口传来一阵嘈杂声。那小乞丐闻听突然拉住心泪师父的胳膊说道:“帮帮我!” 心泪师父瞪着眼睛看了他一眼,指了指桌子底下,小乞丐“刺溜”一下钻了进去,只是此时那门口也进来了几个人,穿着一身锦衣,我一看,哇,真是冤家路窄——缉妖使。 灵气这东西你是掩盖不住的,除非你级别很高了以后,成为像我现在这样的大能的时候才可以,通常情况下,修士和修士之间一个照面就能知道是一路人。 果然,那为首的缉妖使,看心泪旁边的餐桌蒙布晃动,起了疑,径直走了过去,到了跟前也自然知道这一桌坐的是修为高低不等的修士,只是缉妖使不会在公共场合随便动手,更不会对无辜的人下手,扫了眼一桌几个人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便说道:“我们在抓一个小毛贼,希望几位道友不要为难我。” 也不等心泪等人搭话,话音一落便用刀柄掀起了布帘,我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不免为那个孩子担心起来,不过又静下来,暗想:和我有个pi关系呀。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想到此,我夹了口咸萝卜条吃了。 不过,那缉妖使放下布帘,回身说道:“不在这!走吧!” 其他几名缉妖使也在各桌子前检查了一番,见没那孩子踪影便转身离开了,柜台后的掌柜的和店小二倒也算镇定,八成这种场面也见多了,缉妖使是正义的,通常不会破坏平民的设施,除非敌人很强很厉害,不得已而为之那就没办法了,不过缉妖府通常很讲道理,破坏民用设施都会给予赔偿,缉妖使相当于修仙界的警察,只要是歪魔邪道那就与你势不两立。 缉妖使一出门,我和师父对视了一眼,师父十分淡然,没有任何表情,不过这也正是表示,那孩子让他藏起来了,他有那个布袋,无所不能装的样子。 我暗暗窃喜,师父真牛。 吃完饭后,我们分头行动,毕竟我们都在一起一定会引起缉妖使们的注意,那刁松甄举报时一定将我们的特征说的很清楚,这样一分散就不容易引起注意了,而且以后都要这样,在进城前就分头行动,师父心泪、王班头和两个姐姐一组,几个凡人一组,我自己一组,互相策应。 安排好住宿后,我也想透透气便径直走了出去,不过我一个小孩子没大人看管也着实不太好,石头凑过来说道:“要不要跟我们去仙女楼看看小仙女?” 仙女楼?我那时根本不知道啥叫仙女楼,还有小仙女,难道是有女修?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就索性答应了。 “行,走吧!” 第14章 再现绝技 穿过两个弄堂,走进一条繁华的街道,街道的尽头一个粉香粉气的三层小楼,楼上的窗户有个小阳台,阳台上站着几个妖艳的女子,穿着华丽,浓妆艳抹,扭腰晃腚,摇着小纸扇,细声细语的对过往的行人招着手:“客观,来嘛,里面坐嘛,往里,哦,往里嘛!” 我还小,没啥太大感觉,倒是几个滚地包伺候活的有点骚动不安了,一个个抓耳挠裆的。胡叭扯说道:“nn个熊的,太勾魂儿了,走,进去瞧瞧!” 我随着他们进去,嚯,这还了得,到处充满着辣眼睛的画面,无论哪的男男女女都在搂搂抱抱,亲亲我我,还有几个文人墨客在那饮酒作乐,其中一个书生打扮的人微红着醉醺醺的小脸吟道:“一人扮演一重天,九天仙女来下凡。若问君子从哪过,九个裆大大缩短等你钻。等你钻。” “哈哈哈……”一阵听着放浪的笑声,有男有女,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有的小仙女露着大腿,露着肚脐,还有个小仙女竟然对我抛了个媚眼,嘴上还怪怪地说道:“哟,这小不点也来玩呀,真的是让姑娘我长姿势了呢!” 这群人里书那桌书生最为放浪,另一个书生起身端着酒杯也来了一段:“手握小桥跨栏杆,包你划进小香船,一浪更比一浪高,今天玩完明天再来玩……” “哈哈……”又是一阵放荡的笑声,听得人浑身不自在。 石头看着我说道:“好玩不,等你长大了也来这里就知道有多刺激了。” 我笑着说道:“我这不还没长大的呢,这味我有点受不了,你们玩吧,我走了!” 本以为是啥好地方,结果第一个照面就被我击退了,等我长大成人后,也基本不去那种庸俗粉黛的烟花地,实在是恶臭难闻。 踏出小楼门槛的一步,我顿觉浑身放松了下来,刚才原来一直紧绷着,深舒了一口气,一切都回归自然,那三楼上的几个姑娘的吵闹声让我心声厌恶,匆匆走穿进另外一条街,这条街倒也很繁华,像是购物一条街,各种店铺,卖啥杂货的都有。 不过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心泪师父拉着那个小乞丐走进一条小巷,我很好奇就跟了上去,若是之前人多不方便在一起,那我和师父和那个小乞丐在一起应该也不会引起什么人的注意。进了小巷,师父正笑眯眯的看着我,而那小乞丐也瞪着好奇的双眼看着我,一动不动。 我摸了摸鼻子,看我干毛线,我又不认得你。不过,我大脑突然穿过一条线,感受到一丝陌生的灵气,竟然是那小乞丐身上传出来的,怪不得缉妖使抓他,看来他不是寻常的孩童。果然,师父的话解释了这一起。 心泪说道:“这是我新收的徒弟,苗六指,以后就叫他六子吧。这是你师哥九斤,斗法师三级灵根。” 师父也不客气直接将我的破烂根基说出了去,小六子倒也算乖巧,憨憨地说道:“师兄好,我也是三级灵根,我才知道我能修仙,真的是太走运了。” 我看他那憨傻的样子,跟自己当初没准也差不多,不过我可比他聪明多了,这家伙真的能修仙?看上去挺蠢蛋的,师父看好他哪了? “把你的手伸出来给你师兄看看!” 小六子伸出双手,嚯,我这定睛一看才发现,此人竟然双手都长六根手指,在小拇指外还有一根,而且灵活自如,握了握拳非常的诡异,看上去有点像节肢动物的腿儿,有点麻人,好在我没密集恐惧症啥的,否则还真有点接受不了。 “他是异形者,而且手指纤细,非常适合做盗贼!” 师父继续说道:“这是天赋。” 盗贼也好,滚地包的也好,这都是世俗间的职业称呼,就算是你修士你也要有自己的作为,不能说自己是斗法师就靠斗法师这个名头活着了,你得干活,你得付出,这是天道,不失者不得。 “胎生异形,天赋异禀,别看他只有三级灵根的纯度,但是他的天赋可以让他成为双异形能力者!” 我第一次听师父这样说,大感惊奇,真是有意思,字面上也很好理解,他天生异形化了,如果修炼出新的异形能力,那就是会两种异形,那在战斗中自然也是大占优势的,只是这六根手指有个毛用,也就是偷东西或许好一点罢了。 心泪说道:“这个小宫城有不少缉妖使,咱们第一不能明目张胆的演出,第二行动要隐秘,随便搜刮点啥就走吧,此地不宜久留,在此,我顺便教你俩点能混迹修仙界的本领,那就是做盗贼。” 我一听,有些激动,nn的我等这一天等好久了,能偷来的省老事了,贪婪的欲望在我的内心滋生和成长,无限膨胀,这或许是和王千丘、心泪混久了的缘故吧,总之,那一刻,我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就这家吧!”心泪说着,拎着我和小六子翻身跃进了院墙,他身上猛地释放出一股灵气,我能感受到释放但不知道他是在做什么,他悄声说道:“这里没人!集中你们的意念,将灵气环绕在周身,这就是强化自身的基本修炼,以后每天都要练习,想像我这样将灵气释放出去侦查,凝固灵气是第一步。” 我练了这么久师父终于教我点有用的了,我尝试将散发出去的灵气控制在周身护体,结果发现,真的好艰难,灵气乱窜,跟扎冒气的气球似的,难以控制。 “知道难了吧?”心泪不免奚落了我一番,而小六子似乎也是代艺入门,有了点基础,他虽然说才知道自己是修仙者,但之前已经在街头巷尾的混迹让他自己修炼出了一些基本的能力,他在释放灵气并凝固到周身的过程非常的顺利,一下就完成了,一股稀薄的灵气在他周身环绕。 我一下就被同样是三级灵根的师弟超越了,那感觉,有点颓丧。 既然没人,那就大摇大摆的进去好了,师父一把拉住我和冒冒失失的小六子,说道:“别以为主人不在就可以为所欲为,偷盗的第一原则就是:无痕迹!正所谓偷风不偷雨,就是这个道理,下雨天会留下脚印,而风往往能清扫痕迹,所以,将灵气运转到你们的脚上,外脚掌着地,半脚着地,好,做的不错,这回九斤控制的还行。” 殊不知我费了很大的劲才做到,将灵气集中在局部,这感觉,有点像惦着脚跑长跑……脚脖子有点酸酸的,不过这种酸对我来说影响不大,毕竟我是斗法师,很快便适应了。 到了一栋房子前,小六子欲开门,师父制止道:“门不是这样开的,你们看着!” 说着他从袋子中掏出一根细线,灵气往线上一灌,那根线立马如钢针一般直挺挺的,头发丝般细的铁丝,顺利插进了门缝,他拨动门闩,门闩“咔哒”一声便被打开了,我真是长了见识呀,开门如此,便不会留下丝毫痕迹。 不过心泪师父的话倒是更加受用:“若灵气尽失,找来细铁丝也能有同样的效果。修士要运用好灵气,更要考虑到极端的情况下怎么生存。” 进了房间,闻到一股香气,这香气我好像在仙女楼闻过,是女人的脂粉味,看来这是女主人的房间,梳妆台、半月桌、铜镜、胭脂盒应有尽有,我和小六子之前太冒失,这次也乖巧了起来,垂手立战等着师父表演。师父见梳妆台旁边有个小箱子,箱子上了锁,笑着说道:“上了锁的东西没有好东西就怪了。” 还是之前的那根细线,灵气轻轻一抖便融进线中,我见这一手真的是神奇,也想学,师父说道:“灵气能集中在脚掌,也能释放出去,只是你们现在还拿捏不好,以后要多加练习,这就是灵气的释放能力,通常术法师比较有优势,而简单的释放对一般的修士来说都可以做到,这个就是。”说完他摇晃了下铁丝般的细线,将线插 u钥匙孔,随着一阵搅动,喀嚓一声就开了,他借着说道:“这种寻常的锁都比较好撬,若是鸳鸯锁、双环锁、正反锁等特制的锁就比较难了。” 箱子一打开,摆着一些丝绸衣物,心泪师父看都没看一眼,直接将衣服整齐的拿出来放在一旁,然后向箱子的四角一划拉,手出来的时候,上面抓着一对玉镯子,镯子晶莹剔透,还有脑状的纹理,十分漂亮,镯子的一段镶嵌着金箍。 心泪点头说道:“这玉镯子不错。” “师父,你怎么知道箱底四角有东西?”小六子羡慕地问道。 “这就是规律,常了自然就掌握了。你们跟我来!”一个眉头衣架挂在珠帘床边,棕色的衣架上挂着一件掉了色的衣服。师父接着说道:“你们看到没?这个衣服就十分反常,一个这样的大户人家,怎么会把一件旧衣服挂在衣服架上呢?”说完,他往那旧衣服的里衬一摸,抓出一个大银元宝来。 真神了,我暗暗吃惊,师父这准头,简直就是神偷祖师爷在世。 他翻过里衬,我赫然看到里衬里缝了个布兜。 “走吧,这屋已经没啥可偷的了!”出了这女人的厢房,我们又钻进一个房子,这房子看上去十分华贵,太师椅、八仙桌、龙凤香烛、连床头都是人工雕刻的花鸟且十分宽敞。心泪师父往四周看了看,说道:“一般的贼偷东西会到处乱翻,那样主人回来的时候,立即知道家中进了贼,会寻找蛛丝马迹,如果这时没有跑远,那就惨了。所以,抢时间和眼力就非常重要,你们俩看看这屋哪里有漏洞,有可能藏宝贝?” 我向四周撒嘛了一圈,青砖地面非常整齐,桌案干净有序,被子叠放的规规矩矩,一看就是下人打理的,墙上还挂着两幅画,画是修仙界有名的《仙游四海图》和《画中仙》。画中仙,有题诗,龙飞凤舞十分好看,画中仙讲的是一个修仙者成仙后本以为飞升了上界,却不想被一个大能陷害困入画中,大能给他制造了一个酒池肉林,美女遍地的小仙域,他便乐不思蜀,沉迷于此,从此不再问道,直到老去。 这画很传神,也容易让人沉迷其中,看着有些梦幻色彩。龙首烛台凤尾烛蜡,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烛台在墙壁上镶嵌的十分紧密,应该不是什么机关暗门。 我和小六子纷纷摇头,根本无法看出哪里会藏宝贝。 心泪说道:“看不出来是因为眼睛所见之物没有可疑的,那么就是在眼睛不容易看到的地方,你们看这里。”他说着指了指门后的一块砖,“这块砖颜色和旁边的砖有微小的差异!”他说完,掏出刚才那根绳化成了铁丝,插入砖缝,一滑动,砖就被拉了出来,里面竟然……藏着……一颗大灵石,上品灵石一枚。 “发达了!”小六子还没见过灵石,不知道什么东西,但见心泪师父高兴的样子就确定这是好东西。 心泪师父从口袋里摄出一个扫把,边倒退边说“清扫痕迹,快走!” 我看了眼墙壁上的画,明白了,这家人和修仙者有关系,不宜久留,更不能留下蛛丝马迹。 上了大街,在心泪师父的嘱咐下,我们装作无事的过客,甚至还在路边假装买了点水果。回了客栈,由于我第一次见师父偷东西,心有些止不住的跳,太……太……太刺激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我有些激动,就这样别人东西入了我们的口袋,师父自然奖励了我和小六子凉快下品灵石,并让我告诉小六子是啥东西,我滔滔不绝,第一次跟别人讲修仙的基础常识,甚至还有点小小的兴奋,小爷我也当了一把代师父。 师父为了教导我俩,说道:“修仙界杀人夺宝是常有的事,我们这行当却觉得那太低级了,偷,虽然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但至少不会与人发生冲突,若是被发现也是走为上,实在走不了最好退了赃物然后认错,或许有一线生机,若是对方非要玩命,那咱也就只能鱼死网破,若是被抓扔进缉妖府大牢,那大牢的阵法禁制是谁都破不了的,越狱,门都没有。一般识趣的遇到我这类修士也不会怎么为难,不过也确实有紧追不舍,不要命的家伙和你较真,那叫一个难受。” 我俩“恩恩”点头,偷确实比抢要文明得多,可毕竟不是什么光彩事,师父一看我,我眼神还躲躲闪闪的,倒是小六子瞪着崇拜的眼睛看着心泪。 师父看着小六子说道:“你天生六指,就是神偷的本钱,多一指探查行人身上财物,那是非常方便的,加上你手指细长这也是优势,若是你修炼出异形者的能力,神偷技能能和异形匹配,便会成为天下名偷也是有机会的。” 小六子一听更是神采飞扬,脸上都放出了一道光华,他本就是小乞丐出身,偷东西早就是他的拿手把戏了,如今遇到了名师,那更是人生大机遇。 我倒与他不同,虽然我也觉得不劳而获挺舒坦的,可毕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若真的导致祸患,鱼死网破的情况,那不死也要半残吧?心泪师父如今混在滚地包的队伍中,不就是因为有过偷人家东西被人紧追不舍才隐姓埋名的吗?我其实很想光明正大的走在大街上,成为光明正大的修士,名震天下,一代豪杰,做一名修仙侠客,可是我想多了,想出人头地,成为名震天下的大能,那简直难比登天,后来我真的是一路坎坷,付出了太多的代价,有时候也避免不了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面子上还要冠冕堂皇的活着,若不去想手段,只考虑目的话,手段龌龊点就龌龊点吧。 心泪师父又讲道:“咱们这行也有这行的规矩,修仙界有大门大派,也有小帮小派,小帮小派为了生存与发展,有的时候就会采取一些手段,做些不光彩的事。有些独行的散修也产生了很多高手,什么南偷王北偷尊,天地中间一枝梅,西北蜘蛛八条手,南海无影是飞贼的修仙界称号。” 我和小六子听得是津津有味,这修仙界的名人竟然还有靠偷出名的,特别是小六子激动的手臂都在颤抖,原来偷也能出人头地。 “那些帮派往往喜欢占据一定地盘,固守一个甚至几个州府,对过往客商盘带,盘带就是咱们修仙界的黑话,就是偷他们的东西。这类修仙小帮派,一般行动也十分隐秘,毕竟还要躲着缉妖使,缉妖使也有腐败的会和他们同流合污,这样就可以偷了东西后上贡给缉妖使。在人家地盘上偷盗就要守点规矩,切记,一旦被发现,就要让出去,千万不可强求。” 入夜十分,六子睁着大眼睛,看着窗外的月亮,对未来充满了憧憬,我也曾经有过这样的一刻,而今我,想法略有不同,我要娶灵儿姐姐为妻,我要成为修仙界的大能、名人,我要……想着想着我就睡着了。过后半夜还是被动静惊醒了,原来是王班头被灵儿姐姐舒服得嗷嗷乱叫,震得整个客栈的楼板都在颤动。 第15章 命不由己 由于之前我们被缉妖使发现了,现在行动要十分小心,万一被逮到,那就没好,那是六名缉妖使,若是碰上二十名缉妖使,心泪师父和王千丘那点道行根本不够看。 不过当时的我还是很崇拜师父的,太厉害了,不光功法深奥,还有神偷的本领。但是,我好像渐渐的意识到,我是在跟他们亡命天涯,不过,这种生活很刺激,我们是活在光明世界阴影里的一群人,我们溜着边走在墙根上,脚下踩的是苔藓,扶着的是湿漉漉的寒冷,赚的是不见光的钱,练的却是天地大道的功法。 渐渐的在集中意念,强化己身,局部聚集灵气发力的能力越来越强,如臂使指,只是释放灵气还是很困难,我是斗法师,强化己身很舒服,将灵气释放出去却很难,虽然说我一旦修炼出五行术法可以达到百分之八十的术法师威力,可在初期修炼阶段还是艰难无比。 我们休息了一阵子,这一阵子,王班头脸色不太好看,他也大感奇怪,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只是不知所以然,而我能从灵儿身上感受到了她的强大和一种威严,那是骨子里的强横,她能将这种强大隐藏,我很奇怪,为什么我不能隐藏自己的修为?可她外表还是柔柔弱弱的,说自己身子虚。 事实上呢,那一个个夜晚,“搅闹四邻”的有节奏的天地乐章,散发出的旋律让周围的人为之颤抖,特别是光棍单身汉,那简直就是世界上最华丽的音乐,可每一个重音却又十分的沉重,害得他们为之惊恐,撞墙抓床。遇到那楼阁不够结实的客栈,甚至连楼板都惊恐了,晃抖着抗议。在野外的破庙寒窑夜宿时更是惊得鸟飞鼠窜,让繁殖的季节变得更加繁忙。荒野的树木落下无奈的叶子,钻进流淌的小河里,争相恐后的逃窜了…… 我们也不知道走了多少公里,多远的路,可依然是在北方,严寒地带,这一年刚过完年,走过的每个小镇我们都演出,只是演出方式有了改变,我唱二人转的段子也多数都是单出头,我男扮女装引得众人发笑,不过也是习惯了,不笑怎么能吸引他们的目光呢?怎么能给师父心泪和小六子创造偷盗的机会呢,不错,小六子偷东西上瘾,我则更擅长放哨。 进了小城我们就要分开行动,尽量不演出,只是顺手牵羊不走空,拿点东西就走。 这一日,我们刚离开一个小城不远,马路上一个人在行走,此人似缓实疾,步伐轻盈,心泪师父说道:“你们俩将天地灵气先聚集身体周围,然后迅速吸收入体内,然后将聚回来的灵气移到双眼上。” 我因为有了之前的训练,做起来并没有太大困难,但灵气在眼睛周围还是打晃,倒是一旁的灵儿姐姐偷偷看了我一眼,他双目的灵气规律的盘旋,像是两个水波纹光团,看上去非常的炫。她背对着众人,对我使了个鬼脸后,眼周的双圈又瞬间消隐掉了,又回归了她的一脸疲倦之态。 不过这时我也看到了师父心泪和小六子眼睛有有光圈在旋转,都是云纹的,而我拿来姐姐的小镜子一照,我像是一个不规则的海胆,真的是丑死了,不过这似乎和我们的灵根天赋也有关系, “你们看那个过路的行人!”我探出车苫布,往外一看,那人双角有灵气盘绕,如同风火轮。 师父说道:“此人独行,且行走加持灵气有些凌乱,神态慌张,似乎是有急事发生,班头,咱们跟上去悄悄吧。” 傀儡马狂奔起来,可是却怎么也追不上那个人。 心泪倒是很轻松地说道:“我之前叫你们的将灵气聚集在周身叫强,将灵气内敛入体内叫闭,而集中到局部叫吸,而将灵气释放出去叫放。这就是修仙灵气运用的四字真诀:强、闭、吸、放,在灵气运用上,每天训练就可以达到运用自如,随时随地的施展。强可以强大己身,闭可以让自己闭气隐藏,吸可以强化局部力量,实现功能性运用,而放则是释放灵气,攻击或附着在物体上、法器上,改变物理状态或增强法器的控制。” 到现在我才明白,原来师父让我们慢慢体会的才仅仅是修仙的入门的东西,今天才告诉我们是因为,先让我们掌握了,再了解原理理论,如此一来,立即融会贯通,不再费劲,若是先告诉我们理论,我们再去练就会艰难无比,心泪师父不当大门大派的修仙导师还真是屈才了。 “不过,这只是基础,以后还会有更高深的需要修炼,更加玄妙复杂。前提是你们要把这四字真诀练熟到自然而然才可以进行下一步。” 心泪师父教徒弟很有一套,我是心服口服,后来我教徒弟可没这个耐心,我也不太喜欢教徒弟,倒是他的方法行之有效,我也算受益了。 我现在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心泪师父和那女缉妖使大战的时候灵儿姐姐可以看出他的真实天赋属性了,原来她早就会运用四字真诀了,而且比我们看得更深入和清晰,她甚至能看出修士的天赋属性,这个连心泪师父都做不到,因为最初的时候师父就猜测我到底是斗法师还是仙修士,灵儿姐姐没有否定我是斗法师,那我肯定就是斗法师了。七级灵根,人灵根,真的是不同凡响,难怪被百花宫看中,那梦儿如果是八级九级岂不更厉害?我不敢多想了,因为脑袋都吓炸了,我这三级就是个废物呀。 那人拐进一个下道,我们的马车也跟了上去,很快看到一个村落,师父说道:“此人身上有重宝,不可错过。” 王千丘闻听双眼一亮,岂能错过,心泪在偷盗上慧眼如炬,我们自然都清楚,王千丘更清楚,所以也没客气,径直进了村,村口向一老农民打听:“唉,大爷,我打听一下,老张家怎么走?” 那老者闻听,抬着惺忪困眼,抬头说道:“姓张的多了,我知道你说的哪个老张家?” 果然,张王李赵遍地刘的说法随便懵一下就可以懵个八九不离十。 王千丘说:“我二姨夫家,我们是来送年货的。” 这年刚过完,送年货倒也是正常,那老者:“你二姨夫姓张,我也不知道是哪个张家呀,你这人可真是的。村东头有个寡老头姓张,不知道是你不是你说的你二姨夫。” 王千丘点点头说道:“正是。” 然而就在此时,我感受道一道人影从拐角处离开了,我能感受到,其他几位修士自然也能感受到。我们一行到了村东头寡老头老张家,那老头有些糊涂,王千丘见面就跪地磕头叫了声二姨夫,还掏出了大大的银元宝送上。我也不知道这是演的哪一出,索性就跟着装孩子了,也给磕头作揖。 那老头乐呵呵的坐炕上享受着儿孙们的孝敬。 而我一回头的工夫心泪和小六子不见了,我想是寻找那名修士的踪迹去了吧,果如不出所料,当我爬上房顶给“二姨爷”堆干草的时候,看到心泪和小六子分头行动了,在一个大宅院一东一西探头探脑的。 师父在大门前晃悠,装作找东西,而小六子则从后院院墙跳了进去。我也看到大宅院中间的大宅子里有两个人影宾主落座,似乎在交谈着什么。 小六子进了院墙,身体匍匐在地,四肢变细,手脚缩小,脑袋上的嘴渐渐伸长,衣服消失,身体渐渐长出一些毛来,竟然……他竟然……他竟然变成了一条狗。我瞪着大眼睛暗暗吃惊,啥时候他会了异形之术,而且不异形什么好东西,偏偏异形成了一条黑背大黑狗,这黑狗的变化确实可以掩人耳目呀,这人还真是为了偷盗豁出去了,变什么不好,变狗,好吧,狗也是看家护院,忠诚的好动物。我不免摇摇头,我要是能变才不会变狗,不过我确实以后也能修炼出异形者的能力,只是我只有三级灵根,除了修炼斗法师的功法,再练五行术法,再异形,那我会不会太分散了,战斗力怎么可能高,想想又是一阵无奈,若是我也有五级以上灵根那才可以考虑吧。 我上房就是瞭哨的,若有什么动静好及时跟王班头汇报,可以支援,若是得手顺利则进行接应,这次不同以往,是活生生算计修士,虽然不是正面冲突攻击,但也存在着风险,必须小心谨慎才行。 小六子走到窗户底下就不动了,贴着耳朵偷听那二人谈话,然而不到三个呼吸的工夫,从窗户突然跳出一个黄色的影子,当那快若闪电的影子落地的时候,我才看清,竟然是一只斑斓猛虎,而那猛虎上的光辉应该也是异形者所变,而非妖兽、灵兽。 小六子哪见过这阵仗,撒腿就跑,直奔墙根的一个狗洞钻去,可是迟了,我眼睁睁看着小六子被那猛虎一口咬住了后腿,接着就是一阵挣扎和反抗,可是却无力回天,对面的异形者比他强大太多了。 师父听到后面有动静,转身离开了,走的慢悠悠的,仿佛什么都和他没关系一样,和从前一样镇定自若。 我跳下房顶,对王班头匆匆汇报道:“小六子栽了!” 王班头大惊失色,轻声下令道:“走!”飞身上了马车,其他人也匆匆钻进大篷车,马车急走,扬起一阵雪花。 我透过车后的苫布缝隙看着村庄,心泪师父从村庄这才赶出来,脚下生光,速度如奔跑的鬼影,眨眼之间就跳了进来。 这一奔足足跑出八里地,而心泪则一直看着后路,王千丘控制傀儡马,亲自加持,马的奔跑速度快若雷霆。 我问道:“小六子怎么办?” “咳!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命不够好!”师父黯然了一下然后又恢复了常态,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我也略感沮丧,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小师弟就这样被弃了,如果救他,我们就得全暴露,对方未必很厉害,师父和王班头或许能打过他们,可值得冒险吗?小六子的命并没有那么金贵,拣来的孩子,没娘的命,我呢?如果发生一样的事情,他们会不会也放弃我?我开始反思……或许,这里也不一定是我永久之地,而那百花宫不收男丁,若是能收我去百花宫也不错,可是周围全是女的,阴盛阳衰会不会让人感觉我口味太重了,想想就受不了,更何况人家不会要我的,那白冰长老和沈仙姑之前就有了说明,明摆着是给我听的——只要你灵儿姐姐,不要你。我虽然年纪小,可我不笨,这话我听得懂,但灵儿姐姐未必听得懂,毕竟灵儿姐姐太单纯了。 拐了不知几次,这次真是没打着狐狸还惹了一屁股臊,啥都没捞着,搭了个徒弟,最后还只能迅速逃遁,若是被追上了那就惨了。 这个修仙世界村落之间都很远,城镇更远,为什么我们经常露宿荒野,这是其中一个原因,跑了八百里没见着一点人烟,这次好像我们运气就不大好,跑了许久没找到好的落脚地,天不作美又下起了大雪,扬风飘雪,一辆马车奔走在荒野的一片小树林旁,说不出的荒凉,这荒凉是寒冷的,更是孤独的,或许也是我的内心开始变得冰冷。 放弃小六子这事在我心里久久不能散去,灵儿姐姐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她将我搂到怀里,用狐皮大氅裹着我,我躺在她的怀里渐渐睡着了,我修为尚浅,却也比一般的凡人身体强横,通常不需要休息,可是每每躺到姐姐怀里的时候,我就很容易睡着,或许这才是温柔乡。 等我醒来的时候,马车停了,荒野的尽头,一个山坡上竟然有一个破庙,夜幕低垂,雪花狂舞,拧着劲的铺盖大地,将所有车辙印都盖了个严,王千丘看了看甚是满意,看来这样就没人追上来了。 有时候我也觉得很奇怪,两个高手竟然总是怕东怕西的,东躲西藏,就不能光明正大的干吗?那时我还小,我不懂,直到后来我长大了才明白,什么才叫身不由己,在修仙界想活下去,苟且一点有时候才是王者的必经之路。 庙门吱呀一声打开的时候,我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里面竟然横七竖八的躺着一些骷髅旧骨,王千丘和心泪师父检查了一番,见没有什么危险,便将那些骷髅一股脑的抛到了门口将门口堵了个溜溜严。 梦儿和灵儿也是修士自然不怕这个,而几个伺候活的见多了也见怪不怪了,别说破庙,坟茔地都睡过。 心泪和以前一样好念歌子,见此情景慨叹道:“卧坟不入庙,入庙多难料。都说野庙好,谁住谁知道。多有鬼怪出,人行莫差道……” 石头在一旁打岔道:“哎呀我说瘦猴,你可别吓唬人了,要是没这么的大雪谁住这野庙呀。” 一夜无眠,除了几个凡人我们都没睡,把保暖的东西尽量给凡人用了,再就是灵儿姐姐也披着她的狐皮大氅装可怜。 当天亮的时候,庙门推不开了,外面的雪下了四五米厚,竟然把门都封住了,王千丘是术法师,一道凌厉的风刀钻进雪里就搅出一个通道来。我们纷纷爬出雪地,再回头看庙,除了一个房盖啥都没有了。 如果是寻常的马车,肯定是走不了啦,或者说昨晚就被埋了,王千丘的是傀儡马车,但是傀儡马车加上这么多人也非常重,没办法,他手上一掐诀,那马车“嗖”一下就变小了,钻进了他的储物袋。 我还没有储物袋,以后一定要弄一个,这个东西无物不装,真的是精妙好用。 徒步行走在天地间,一行几个小点,像是探险的旅者,更向是一张白纸上扎了几个针眼,我向四周望去,白茫茫一片,有一种孤零飘曳的感觉涌上心头,寒冷的雪落到我的脸上,瞬间融化,但是那几个凡人就遭罪了,一个个胡子上都结出了冰花,冰碴子更是要经常清理。 这样走可什么时候是个头,几个凡人大叫受不了,没招,我们又回到了破庙,破庙被风雪封住,反倒暖和了许多,也不知道石头从哪抠出一些木柴,加上庙里还有些残存的破败树枝,这才给几个凡人点上了篝火,勉强算暖和暖和了。 要等到雪停才能走,虽然说下雪不冷化雪冷,可事实上是什么呢?在罡风劲猛的荒野,风如同刀刃一般能穿透棉袄,凡人无助的情况下,只能是冻死的命。 挨到冰消雪化的时候,已经过去五日了,心泪师父的储物袋倒也灵光,存储了大量的食物,要什么有什么,补充了食物、水,倒也没那么遭罪。 跨出荒野,走上大路,傀儡马奔袭,有大路就一定会有城池,果然,再走了一天一夜后,一座城池赫然出现在面前——小宫城。 怎么又是小宫城?我有些疑惑,大家讨论了一番,原来是慌乱中绕来绕去绕回来了。 第16章 易数门人 进城前我们和往常一样分成两到三波,这一次我自己独行,并乔装打扮成了一个小乞丐。进城没多久,我便进了一家小饭馆,在野外这么多天,一点油腥都没沾,实在是太难受了,肚子都拧出了八百个劲。食色,性也,果真不假,三天不吃肉都难受,何况又挨冻这么多天。 管不了那么多了,坐在一个木桌前就叫了几道菜:清蒸小鲈鱼、牛筋炒青瓜、山药西兰花、鸭肉大荟萃,外加一屉胡萝卜瘦小肉包。 看着清蒸汤里翻滚的调料渣儿,扑鼻的香气直接沁入我的胃里,狠狠地喝了一口,一阵阵**的感觉伴随着麻辣鸭胸脯塞进嘴里而扩散开来,我感觉每一个细胞都在爆炸,都在兴奋,我太饿了,我这才意识到,之前吃的干粮感觉不错,现在对比起来简直就是糟糠。我甩开腮帮子就是一顿吃,引得邻桌侧目,店小二这才发现我穿着了个补丁的衣服,慌忙问到:“唉,小子,你有钱吗?” 我也管不了那么多,边嚼着牛筋边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子,往桌子上一拍,可我忘了一件事,我忘了收力道,这一巴掌下去,桌子“喀嚓”一声就裂开了大缝。 “这让邻桌的人们更是吃惊,这孩子好大的力气。” “这是小乞丐?” “他哪来的钱?” 我这才意识到,坏了,我犯了两个散修大忌:财不外露、低调行事。 “钱八成是偷来的!”有几个桌子的人开始议论起我,我心生厌恶,但又想起现在要低调行事,且不可多生是非,便忍了下来,小六子怎么死的,就是太冒失了。 我有些郁闷,这要是像当初小六子似的被缉妖使盯上就麻烦了,心似百转,不知怎么办之时,突然一个人坐到了我的旁边,我抬头疑惑地看着他,他笑眯眯的也盯着我,黄皮肤长卦脸,略带一点魅惑之气,中等身材,穿着一身土黄色道袍,半束发,腰别碧绿葫芦,一身仙家作派,我匆忙运转四字真诀的吸字诀,双目定睛一看,他的双眼上有个和我差不多有点丑的光圈在缠绕着,他看我施展四字真诀,微微一笑,大声说道:“徒儿,你怎么跑这来了?找你半天了。” 原本议论纷纷的多事之人闻听收了声,转身继续吃饭了,原来人家的师父在身边,那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一切都合理,穿的破点或许是出来历练的。我也顺势观察四周,再也没有一个有灵气气息的人了,那眼前这名修士就是我之外唯一的,看来他看出我是个小修士,这才顺便帮我一把。 我看了看他,笑了笑自顾自的继续吃,暗暗揣摩此人帮我有何目的,无事不登三宝殿,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一切经验名句儿都涌进了我的脑海,我除了自己身上也没有啥重宝,几块灵石也不至于被人看上吧?难道跟之前拐卖我的修士一样?大庭广众下,这小宫城还有缉妖使,怎么可能,我想不出个所以然。半晌过后,他也不搭话,就坐在那等我吃完。吃完饭,我轻声说道:“谢谢!” 他起身径直向外走去,我心领神会,装作他的晚辈徒弟乖巧的低着头一起出了饭馆的大门,当时我的心里是骂了一万个闹听,吃个饭都这么麻烦,幸好也有修士,仗义出手。不过,这并不是自己倒霉遇到一些多事的人,而是修仙的现实社会就是闲人多、渣滓多,还是自己有失误,以后要多加注意,凡事多找自己的原因才能让自己更安全,同样的错误绝对不能犯第二次。 走了没多远,他终于说话了:“我一看你就不是一般的孩子,当然了,既然你掌握修仙的四字诀,自然是有人教过,如果没人带过除非你是七级以上灵根。不过你绝对不是七级,你是三级,所以你也一定有师父,而且还就在这小宫城!” 我震惊无比,好奇的看了他一眼,而他淡定自若的看着前路,十分笃定,行走之间黄衫轻摆,飘飘若仙,像是一名世外高人,自然而然的给我一种崇敬之感,没有让人难受的威压,反而有一种亲和力,这种亲和力是从他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气息,我当即断定此人不简单,绝对是个正人君子,虽然说我被骗过,但是后来跟着滚地包的走仙界也见过了形形**的人。难道我也像灵儿姐姐一样遇到了隐世高手?我为自己有如此奇遇感到庆幸,我一定要抓住机会,捞点好处。或许是和心泪师父他们混久了的关系,我有了功利心,功利心有时候也没什么不好的,他可以让你抓住机遇甚至更加的努力,不过,你不够强大,光有功利心就会显得市侩,像个小丑。但是如果机会摆在面前不好好珍惜,那也不对,这人会不会是八九级灵根的修仙者? “看你的样子是名散修,你这身打扮定然是伪装的,我要是缉妖使恐怕现在就可以缉拿你归案了。”他悠然地说道,声音都带着一种磁性,简直就是男人中的男人,爷们中的爷们,让我个小屁孩子听了都有点心动,同时也略感嫉妒。他十分笃定自己的说辞,让我再度震惊无比,大感不妙,难道他是缉妖使便衣出行来了?难怪有一股浩然之气。 “你……我……我又没做啥坏事。”我有点语无伦次不知道说什么好,但心还是狂跳不止,脸有点发烫。 他轻蔑地一笑:“你放心吧,像你这么小的小屁孩,就算是犯了错,缉妖府也不会怎么样你,最多把你送到比较次的修仙门派改造一番,只不过改造过程有点让人生不如死,放心吧,我不是缉妖使。对了,我叫” 听他这么一说,我稍稍放心了一点,可还是感觉很恐怖,这个人怎么看了我一会就什么都知道了。 “这样吧,既然你想躲避缉妖使,也不用装乞丐了,你都是修士了,如此作践自己也着实难受,你就干脆临时装我的徒弟,我叫孔知,你叫什么?” “我叫花迎春,小名九斤。”对方修为高于自己,虽然气息中有一丝魅惑,但整体上一身浩然之气。 “行,那你从现在起就叫我师父,我叫你徒弟!” 这个有点冒失,如果我索性答应可以立即傍上这棵大树,可以叫师父,不过我突然想起父亲花百万曾经说过:“老鹰在打猎的时候,欲攻其不备,首先要藏好自己的气息,若要抓住野兔、山鸡,它都是提前把爪子收起来。”如果我此刻就答应下来,弄不好傍不上他,如果以退为进,反而效果会好。 想到此,我假装倔犟地说道:“我可是有师父的人,怎么能随便再拜他门,若被天下修士知道,岂不笑话我是背信弃义之徒。” 他微微一笑,说道:“好一个不能随便拜入他门,你越这样说我还真就越想把你招入门下。” 我暗暗窃喜,但脸上却依然抱持着一分愠怒,这个分寸我得把握好,真的暴跳如雷,那就坏了,如此显得我不够沉稳,毕竟对方刚刚帮了我,那样显得鲁莽而不知道感恩,如果一点怒气没有,那表演的就不像了,所以一份怒意刚刚好。 以前我可没有这么有心机,这都多亏了唱二人转和游历,二人转段子里爱恨情仇,家长里短什么都有,而各地演出,让我也增长了很多见识。 我不再言语,他也没再吭声,一脸的笃定,半晌,他突然说道:“我给你换身行头吧,做我的徒弟也得有个样子!” 他话刚说完正好走到一个裁缝铺门前,你说巧不巧,这人真的神机妙算,心想事成一般,各种天助我也,传说的运气爆表的大神? 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欲进裁缝铺。突然前面拐角传来一阵骚动,十多名缉妖使整装急行,一脸严肃,配刀装束依然是那样的整齐,最辣眼的就是双鬓的吊坠悠悠荡荡,灵动飘逸。然而让我吃惊的是,他们中间围着一个四个木制傀儡人偶抬着的巨大笼子,笼子有一间房大小,笼子里装的的人竟然是……我的师父心泪、王千丘两个人,而梦儿和灵儿不见了,伺候活的也没在。 我瞪着惊恐的眼睛看着笼子里的师父,而师父面对着我都仿佛没有看到我一般,在里面有些许慌张,眼神乱晃,一改常态,心泪师父向来都是镇定自若之人,没想到被缉妖使抓了也如此失态。 孔知向斜前跨了一步,一下挡在了我的面前,一名缉妖使看了一眼孔知便扭过头去无事一般,接着众缉妖使从孔知面前一穿而过。当缉妖使走远了,孔知说道:“看来那两人中有一个就是你师父吧。” 你说我这个新师父真的是奇怪,竟然什么都能料准,我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挡着你吧?” 我又点点头。刚才我的表情若是被缉妖使们发现了,可能就会成为怀疑对象,缉妖使们都是修士,而且通常都神识强大,灵觉灵敏,对周围感知能力较强。所以,孔知帮了我一下,我又暗暗心惊,看来以后要多加小心,就算亲爹在笼子里也要镇定,否则只能多搭一条自己的命。 孔知看了看我,捋了捋他下颌上的小胡须,说道:“你可知道被缉妖使抓了就有去无回了吧,看来一切都是天意,我今早出门的时候就知道会收一个徒弟,没想到就是你。” “可是,我想救我师父!”哎呀我呸呀,我这话说的简直就没良心,我的内心实际是在想:终于脱离了这个滚地包的组织了,简直就是活在阴暗世界里的蟑螂,早晚会进了缉妖府的大堂,那笼子显然不是一般的笼子,里面是看不到外面的,我可不想因为救师父也进去。只是灵儿姐姐和梦儿姐姐不知所踪有点可惜,多是沈仙姑把她们救走了。我突然感觉到自己有点冷漠了,难道这就是修士的心?还是修士里只有我这样?我明白,我更知道,缉妖使抓到的修士,按罪轻则送往荒芜地流放、送往严酷的门派惩罚做矿工之类的,重则则废去修为或直接执行死刑,总之,从此,世间再想看到心泪,难比登天。 我说要去救完全是表演给眼前这个新师父孔知听的,否则他会想,将来自己落难了我会不会帮他。心泪,再见!第一人师父,谢谢你。不管怎么说我能成为修士和心泪师父有直接关系,终生难忘。我明知道不能救还说违心的话,不然我能怎么办?如果眼前的师父再不抓住,我去哪?这就是修仙世界的生存法则,你得活着,你做不了的事也不要勉强去做,而能做的就是多学本领,快点成长。 果然,我所料不错,孔知点点头说道:“没想到你还挺有良心,行吧,反正你现在也孑然一身了,你拜我为师,我倾囊相授。” 我万万没想到眼前这样一个神秘的突然出现的人,竟然愿意收我为徒,真是八辈子的修来的福呀,这人灵根术法、实战经验肯定比我强太多了,而且是个经验丰富的修士且聪明绝顶,否则怎么会这一路把我看得如此透彻。想到此我心里又是“咯噔”一下,他会不会把我的小心机看穿?应该不会吧,毕竟我才11岁,童叟无欺的道理他定然是懂的,我也懂,童言无忌,想什么说什么呗,所以再后面的相处中我还是要多加小心,此人聪明绝顶,说话可不能乱说,能不说最好闭嘴。不过他一定不知道我是唱二人转出身的小屁孩,我唱的戏可都是大人之间的事,我懂的可多呢。想到此,我又放松下来,毕竟他不知道我的出身和极特殊的经历。 刚走到裁缝铺门口,他又拦住了我,他把我用一只手臂挡到他的身后,侧耳倾听里面的动静,我的耳音也不差,听得出一个妇女正在和老板讨价还价,甚至争吵了起来。买个衣服还用这么麻烦吗?孔知师父太逗了吧。 “讲价哪有你这么讲的,我这料子可是上等的蚕丝,别以为一个大金锭子就能买,最少两个金锭子。” 金锭子可比银锭子贵多了,这蚕丝得多名贵呢?我心里直打鼓,虽说我们修士主要用的是灵石,但是在凡世间行走也需要金银,不然也不方便,而且金银铜铁也是打造法器的重要材料。 “那我不买了!”那妇人生气地喊了句便转身走了出来,没等走到门口,孔知师父说道:“你在这等我会。”他话音一落,黄袍一抖,人原地消失了。 这时我看见一名腰圆背厚的四十岁上下的妇人走了出来,她带着一脸怒色,走起路来身上的赘肉把脸上的横丝肉都拉变了形,发髻在她脑袋上就像扣了一个大筐,我内心暗笑不止,却不敢笑出声来,万一坏了孔知师父的事就坏了,这个素质想想也是当初心泪训练出来的,如今用上了,这要是当初在家乡,我哪还能不笑,不但笑还得嘲弄一番,想想自己那个时候再看看现在,变化还是挺大的,未免有些人小鬼大,少年老成了。 那妇人扭着肥tu 渐渐消失在街口,而大约半炷香时间后,我看师父从那个街口出现了,他到了我身边,笑吟吟的一抖袖口,手中竟然抓着一个大金元宝。 我瞪着惊讶的大眼睛叹道:“难道……师父你……偷的?”我内心翻了一百八十个浪花,这个一身正气的高人难道也和心泪一样偷东西?难道修士里流行这手艺? “偷?哈哈,偷是多么低级的手段。”孔知笑吟吟地说道,“你这可是小瞧了为师。快点,时间紧迫先把衣物买了再说,回头再跟你讲。” 我也是无奈,进了裁缝铺,随便买了几件像样的衣物就匆匆离开了,只不过他没领我向那位妇人消失的街口走去,而是领我走进一个相反方向的小胡同,我换了行头,这行头竟然和师父差不多,黄袍加身,只不过是小版的,师父觉得还不够,还给我买了顶帽子,帽子只是寻常的帽子,不过在他手上变戏法一般变了形,结果就成了一个道士常戴的月牙冠,戴在我头上还蛮好看的,而他自己则弄了个纯阳巾,黄袍倒是没换,只是他把手往黄袍上的八卦图印上一按,那图案就变成了万字符符号,十分玄妙,他双手在自己脸上一抹,七绺长颜竟然变成了三绺,之前浩然正气的脸又变成了一个中正平和的样貌,看上去很是老实。 “师父你是异形者?”我直接判断地说了出来。 孔知师父笑了笑,说道:“非也!我是仙修士!” “啊?”我当时就惊呆了,没想到走上修仙界,这么快就遇到了传说中的拥有独特特长能力的仙修士,这样的修士可是修炼其他五系均有百分之八十的战斗力,而自己的独特能力更是传奇般的存在。 “对了,我是易数门的人,你以后也是了。” 我更是第一次听说易数门,什么叫易数门?门派在哪?师父没有告诉我,只是他领我走进了一家客栈,包了间房,暂且休息。 “师父,我有一事不明,那金元宝怎么到你手的?”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叫孔知吗?”孔知师父没有直接回答,倒是先问我他名字的来历,我自然不知道,摇摇头,他接着说出来的话让我是大跌眼镜,更是羡慕不已,原来混在修仙界还可以这样。 第17章 涨姿势了 原来,孔知师父出生在书香门第,其父是当朝修士举人,孔知之所以叫孔知是因为有“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含义,起这个名字也是家人的期望,希望他能够通今博古,好好学习,将来成为修仙皇朝的栋梁,成为大知人。 孔知果然不负众望,不仅聪颖过人,还十分刻苦,学习天文地理,药理哲学,物理化学,数学几何,诗词歌赋,一学就通,四岁就能背下几百首诗,解数学难题,已识三千六百字,七岁便能出口成章,提笔成诗,长篇大论,十岁时已成为家乡百里方圆有名的小名人儿了。孔家上下,亲戚里道,邻里外道的都来围观。男女老少,上下齐夸,赞不绝口,孔知更是每天沉浸在被夸赞的幸福里,走起路来小脖更是扬挺老高,扭腰晃腚的样子煞是可爱。在世俗成人的眼里是可爱,可在很多有学识的人眼里那就是典型的骄傲了。 然而,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孔知书读的多,可社会经验却几乎为零,虽然书中也有讲,但那都是纸上谈兵,给别人出点子那是一个顶仨,可是轮到自己就未必有用了。而这个风并非谁故意使坏,或许是人们夸赞他的捧脚风,也可能是亲戚的舌头鼓吹风,更有自己的性格作风。 就在孔知第一次参加秀才考试的时候出事了。 我第二任师父孔知当时是最小的童生,年仅11岁,参加了晋升秀才的府试考试,其中一道题的考试题目看似平常却十分重要:立了大功的忠臣良将,赏赐什么才是最高奖赏?这是仙皇亲自出的一道题。 说到仙皇,我得说明一下,很多人以为凡人和修仙者在一个世界里是两种存在,管理天下的事就会让给凡人,可事实上,有仙人的世界不可能把管理天下的权力让给凡人,朝廷从上到下,绝大多数都是修仙者,少有的凡人也是凡人中的大智慧者,否则根本无法位列朝班,还有一少部分凡人获得公差则是和朝廷的人有亲戚,这或许才能赚个借点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便宜,正所谓朝中有人好做官。还有一部分则是人中之杰,德才兼备、威望较高的人,他们虽不能修仙,但擅长工艺制造、制定律法、贸易谈判、工程建造等才能,也会得到重用。凡人比蝼蚁也强不了多少,修士想杀掉一个凡人就是用手指肚一捻就可以了,甚至吹口飞灰也能令一群凡人窒息而死。 言归正传,“什么才算最高奖赏?”这道题若是答不对,其他的诗词歌赋、数理八卦、忠义孝道,就算答得再好也不算数。 孔知虽然只有11岁,但博学多才,提笔写道:“如何赏忠臣良将,那要先谈谈赏罚的问题。远祖时代,七皇八帝九至尊,不仅对待修士仁厚,即便对待普通凡人也多仁慈,无论谁做了好事都会奖赏,不但奖赏,功劳甚伟的人还要写成段子传唱,鼓励他人向楷模学习。若是谁做了坏事,那就要惩罚,但是惩罚的时候还不忘了怜悯他,希望他能够改正错误,所以在惩罚上也比较宽宏。九五至尊、七天八分合纵后,到了本朝太祖仙皇时代,则设立了刑法的长官皋,皋此人多以杀刑解决问题,但是太祖仙皇却说如此做太过残酷,应该多饶恕,并多次大赦天下,给罪人以重新做人的机会,所以无论是修士还是凡人都爱戴太祖仙皇。历朝代的仙皇多有圣者之心……” “然而,后来的历代仙皇对赏与罚均有不同的对待方式,让人们适应了一种又要重新适应一种,其中一位皇帝就曾提出:对待可奖可不奖励之人呢如果奖赏了就有点过于仁慈,对可惩罚也可以不惩罚的人惩罚了,就会显得不仁义,所以,要立法,这才有了奖罚的规则,直到今天根据人犯错误的轻重有了刑事法、民事法,并分《凡人纲》和《修士纲》两大部分,且由缉妖司统一执行,但是对奖赏却没有《奖法》和《重奖法》的区分,没有明确的标准,只有仙皇随心而赏,由律法院随机而定,甚至有些领域只有‘奖励办法’,都是各行各业根据实际情况内定的,若是有了大型的评比和评选活动呢,又有人营私舞弊,为了虚荣而和真正有贡献、才学的人进行恶意竞争。” “有关封官加爵这等奖赏,对朝中大臣似乎有用,忠臣良将可得,可对有些民间的豪杰他们不要官爵,他们若立了大功又怎么封赏呢?所以,封官加爵也并非人人所求的赏赐。而如果只用一直以来的法律来控制民众、限制行为,甚至是朝中大臣也要受控制,这就属于严治天下,有失仁德。” “故此,严刑中带有仁爱,奖赏中带有尺度,似乎是平衡之道,也符合天道规则。如果非要找出一个最高和极致,我想‘爱江山也爱美人’是每个英雄心中的梦想吧,仙皇若是愿意把江山和最宠爱的妃子让给立功大臣,那才是最大的恩赐吧。仁就仁到舍,爱就爱到让。” 孔知写到这里,撇了撇嘴。 提前一个时辰答完卷子,扬着小脖便向考场大门走去,推开考场大门的时候孔知淘气心起,故意运转了灵气,让一阵风从外面涌入,害得正在答卷的考生卷子飞舞,有点小小的嚣张。监考的考官运转灵气将风压下,然后摇摇头,对一旁一动不动闭目养神的监理大人说道:“此子虽年幼,却一脸傲气,就算有才华也难成大器”。 然而孔知不知道的是,前文答的都非常好,就是这一个结论便断送了他的官途,成了“编外人员”,混迹于混乱的世俗修仙界,仙皇亲自阅卷,看到此题结论龙颜大怒,勒令“孔知此子终生禁考,取消童生资格,鉴于其年幼无知,且是有灵根之人,饶其一命,望其今生能够专心修仙,改改性子,莫问仕途。” 当师父孔知讲到这的时候,我扼腕痛惜,成为仙皇的人,那修仙资源是不会缺的,每个月都有俸禄灵石可拿。 不过我有点不太相信,说道:“师父你不是瞎编的吧,你若那么聪明又怎么会沦落到浪迹街头。唉,师父,你那金元宝是怎么弄到的手的?” “你的第一任师父我不管他叫什么,看其样貌和作派,十之八九也是个散修了,能被缉妖使抓的多数都是散修,咱们散修信奉和秉承的是什么精神呢?就是混修仙界,好听点叫历练。大门大派里很难培养出经验丰富的高手,有些宗门也会比较注重历练,他们就要下山,通过做任务来提高经验。而咱们散修有个好处,那就是一直在历练,不经历摔打是很难成为真正的大能的,不经历爱恨情仇、是是非非,你又怎么能磨练心性,心性上不去,光练功是没用的,心性达到一定境界才能懂得天地大道,融会贯通,与天地灵气同化,渐渐感受到宇宙的真理,才能将灵气运用到极致,甚至随心所欲。” 孔知没有正面告诉我他是如何骗来黄金的,倒是先说了散修的修炼道理,这番话似乎比心泪师父还要高深了一些。 他接着说道:“金元宝我只是使了个小小手段,不足挂齿,我的仙修士特技就是变化之术,不过你可不能泄露给别人,否则你是我的徒弟我也不会饶过你。” 我一听,这就是天机不可泄露呀,这个不会饶过,多是要了我的命吧,毕竟想封杀秘密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我去死。咳,师父再好也不是爹娘,收我当徒弟或许多少有点目的。我猛地想到他说的变化,难道想变什么都可以?我顿生一个疑问,既然能变化,那孔知的样貌变化成别人再参加考试不就可以了吗?我当即提出问道:“师父既然天生擅长变化,那变成另外一个人再参加科举不就可以了吗?” “咳,徒儿有所不知,仙修士虽然看上去综合能力最强,可事实上上天给了你特殊的本领,也要给你带上一个锁,就是会有一些限制,比如我的变化术最大问题就是时间限制,不过足够我发挥了,哈哈。” “是呀,师父乃是天才,足以弥补这个不足。” “不过九斤,有个事情我还要跟你说一下,易数门想真正入门还需要一些考验,你现在只能是外门弟子,一旦以后遇到易数门人就说是我孔知的徒弟,谁都会高看你一眼,但你要真有本事,否则会辱没了我的名声。”孔知严肃地说道。 我也郑重其事地回道:“是,师父。只是咱们门派在哪呢?” 孔知微微一笑,煞有介事地捋了下小胡子:“等你成了正式的内门弟子,自然就会知道。” 修仙界真的是奇妙无比,有大门大派,有邪魔歪道,有隐世不出的门派,还有这种云山雾罩、神神秘秘的门派。不过,那时我可不懂,只是稀里糊涂就上了道。 我乖巧地问道:“师父,既然是考验,那咱们门派主要做什么呢?我总得知道一二吧。” “哈哈!”孔知哈哈一笑,再度捋胡须,像是一名世外高人,不过他身上确实有一种智慧满身的感觉,气质中隐藏的性格、气质,再怎么外在变化也难以改变,而这种聪明人的气质里又含有一丝魅惑,似乎是因为他成为散修流落世俗的关系吧。总之,一个本来可以飞黄腾达,聪明绝顶的人流落民间,心中定然会有不甘,不过看他现在这个乐呵呵的样子,又好像无所谓,或许又是他的一种豁达,一种鄙睨天下的气概。一个高手往往都是有个性的,如果流俗也就很难成为高手了,我对孔知有了几分崇敬,这样一个失去仕途的人,在别人眼中或许是落魄,可在他自己的脸上却看不出丝毫的不满,或许这才是他要的生活,自由自在不好吗?不错,我也感受到了,做一名散修真的很自在,想去哪就去哪。 师父孔知沉思片刻,说道:“所谓‘易’就是变,所谓‘数’,就是断,在变化中用数理推断,实现准确判断。你的出身,你的状态,我只要观察一会就可以看出七七八八,这就是咱们易数门的精髓。掌握易数,也就算入门了,而修为高低反而是次要的。” 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师父孔知接着说道:“各门各派,各路修仙者都有自己获取资源的方法,大门大派开矿,而散修多数是有偷的有抢的,自然也缺不了骗的,咱们门派就是靠推断、判断等方式来骗人,从而达到拥有修炼资源的目的。那种偷的被抓到了很惨,那种靠抢的则很普遍,常常斗法,稍有不慎就一命呜呼,而咱们骗相对安全,稍有不妙就溜之大吉,斗法,那都是野蛮人和傻子才的事。” 我想到了,果然是这样,不然那大金元宝怎么就到了他的手中,只是不斗法,又怎么提高实战经验呢?我歪着脑袋有点疑惑。 孔知似乎看了出来,说道:“咱们易数门轻易不斗法不是真的一次都不斗,万不得已的时候也要出手,但是出手就一定要先有胜算,否则轻易不要出手,能用别的办法就用别的办法,活着就是王道,死了还修个毛线仙人大脚板的,说打就打的都活不了多久,那都是扯淡。” “跟我来!”孔知说完,飘然从床榻跳到地上,而我乖巧的跟着走了出去。 客栈老板倒是会来事,见我俩出去,说道:“道长出入慢行!” 这次我俩又来到裁缝铺门口,里面又传来一阵争吵,听争吵内容我恍然大悟,原来那妇人回来了找那老板要金元宝,而老板说根本就没拿,不用多问了,肯定是师父运用变化只数冒充了那裁缝铺老板,然后又忽悠了那妇人,至于细节我就不知道了。 我俩是一走一过,师父看了看我,说道:“人世间本就纷纷扰扰,我只不过给这个纷纷扰扰多添了一笔罢了,正是因为有我这种人,世界才多了一分精彩。话说,这也是对他们的考验,对与错,是与非,失与得的思考。” 我为师父的从容感到舒适,这样的高手要比心泪师父他们高明得多,他干了坏事还能如此淡定真的是让人刮目相看,不过这种大度和胸襟似乎跑偏了,心泪师父虽然偷东西但很有佛性,而这个师父似乎很臭屁,混世魔王,洞明世事的感觉。 “你是不是觉得我做了缺德事还能如此淡定有些脸皮厚。”孔知突然说的话让我再度佩服,这人观察人,思考问题简直就是神,偏差极小。 “我之所以能直接断定你的想法,就是推理和经验相结合,所以,易数门讲究的推算能力、推理能力的同时,实践与经验也很重要,从今开始,师父就领你去实战。对了,我脸皮是很厚,脸皮厚是基本素质,但是脸皮厚和脸皮厚也不一样,耍无赖的脸皮厚就比较低级,而我这种厚脸皮则是生存要领,有的时候你在行骗过程中被人发现了多数都是因为你脸皮太薄,一个眼神晃动都容易让人察觉出来。毕竟,你觉得自己够聪明,可别人也不笨,尤其起了疑心的情况,你要有扮演谁就是谁的觉悟,一旦暴露出真身,那就惨了。” “可是世人都反对骗……骗子呀!”我有些尴尬地说道。 “唉,骗和骗子是俩概念,骗其实并不难听,你想想儿女骗老人有时候是善意的,男人追求美女也要包装一下自己才能达到目的,有时候你只要目的是好的,那骗也就不是骗了,而是帮而是爱而是助攻。还有做买卖的人每天说着假话,为了达到目的,也是骗,还美其名曰商人、买卖人,所以骗也分什么情况,也分善恶。这不就说明生活中处处都是骗吗?骗子,啥是骗子呢,像你这种假装跟我玩乖巧的徒弟就是骗师父,是不是?”他话音一落,双目透出一股凌厉的寒光,仿佛一道利剑刺穿了我的喉咙,看得我嗓子眼都堵的慌。同时,从他身体四周散发出一种恐怖的气息,我这才首次感受到来自他的巨大威压,太强大了,我感觉自己瞬间变成了一只蚂蚁,有一种能被他轻松捏死的感觉,毕竟人被窥探出真实想法,就仿佛裸体奔跑在街头,被人看穿的感觉,仿佛万箭穿心,若是好事还好,若是……我这种情况,真的是无比尴尬。 他说道:“你的心在颤抖,因为你脸突然微微红了,所以我的易数判断是准确的,是也不是?” 我点点头,内心慌乱不已,连一个“是”字都发不出声来。我本以为之前的表演都很好,却不想到早就被他看破了,可是在这之前我完全没看出来他看破了我,孔知,师父,你真牛掰,你比心泪更强大,我确实遇到了高人。不错,我修仙这一生,能遇到孔知,绝对是大大的走运了,后来受用一生,也终于确信他曾经是个神童,天才中的天才,后来的一件件事更证明了这一点。 他接下来的话又让我有几分庆幸:“不过,你能做到现在这程度已经很有天赋了,就因为这一表现,我可以收你为内门弟子,易数门人了,只是想找到易数门和其他门人还是要靠你自己,还需要点时间。我们这行的人,轻易不会暴露自己,所以门人之间互相认识的很少。” 我真是暗自觉得好笑,这世界还有这样的门派,门人之间都不怎么认识,现在要是吃面条,我都得从鼻子眼里笑喷出来。不过,惊恐之余,大大的惊喜也跟来了,我当即点头应声,马上接受了这个新师父,拣来的师父,便宜,连拜师礼都省了。 我俩继续从容前行,仿佛逛街一般,我受他的影响,也变得淡定自若起来。 我没有夸张的跪地磕头,我知道,以孔知的性格绝对不喜欢。果然,到了没人的地方他才说道:“你没有在人群中大张旗鼓的做夸张的举动,为师很是欣赏,以后就要保持这样,大喜大悲不适合做易数门人,要时刻冷静,要知道自己是干啥的,因为咱们就是骗子,只是骗的善与恶,骗的是否高明,表演的是否到位,就需要自己把握了,这个全靠悟性。善与恶都在一念之间,只要你抱持一个善心,你的所有骗里都会包含着宇宙的大理,都会拥有无上的光辉。” 我再次点头,表示衷心:“师父,您放心,我珍惜这份缘,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将本门精神发扬光大,千秋万代。”当然了这些词我都是从二人转里学来的,我的学问并不高深,我可没有孔知底蕴深厚。不过我内心却腹诽不已:“能把骗说的这么光明正大的,天下间也就你孔知一人了。” “嗯,好,那你看着,师父去弄三十块上品灵石来!” “啥?师父,我没听错吧,你上哪弄去?上品灵石别说三十块,就是一块我都觉得非常宝贵稀有。” “宝贵,比灵石宝贵的东西这世间有的是。”孔知否定了我的说法。 我又想起王千丘王班头,为了金钱为了灵石,为了自己修炼不惜损人利己,不惜亡命天涯,可是在孔知面前,金钱和灵石却不值一提,仿佛他随随便便就能骗来花。人与人,修士与修士的境界、手段果然是高低不同,千差万别,孔知认为有比灵石还重要的东西,那就一定是有,很快我就知道了,甚至没到两个时辰后我就知道了。 他嘱咐道:“一会你就做个乖巧的徒弟,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千万不要吃惊、怀疑、脸红等情绪变化,就做个呆傻的徒弟就好。”我点头应是后,他转身敲身旁一个大宅院的漆黑大门,敲的有节奏,有韵律,有美感,那每一个声音里都跳动着一种灵性,那是来自他灵魂深处的天赋——聪明绝顶。 第18章 风水大师 敏锐的我听到急促而稳健的脚步声,临近门口,门环突然向内拉开一个脑袋大的小口,露出一张人脸,是一名壮年汉子,目光坚毅,相貌中正,头带方巾,一看就是管家装扮。他用浑厚的堂音问道:“您是哪位?” 师父孔知从怀里掏出一张黄色的大纸,竟是一张告示,上面的内容我还没来得及看,孔知说道:“我是看到这张告示来解决你们家麻烦的。” 管家上下打量了一下师父和一旁呆呆的我,说道:“道长请进!” 随着他话音一落,漆黑的大门被打开,大门并没有吱呀、吱呀的那种声音,一般门有“吱呀”声说明两个原因,第一这家门很沉重,第二这家的门很久没有上油了,而进了这家的院落你就会发现,所有的物品摆放非常有序,物品质量档次也都是上乘,院里忙碌的家丁也是穿着整洁,可见日常管理工作做的非常到位,大门折叶也是叫了油的。 还有两个凶神恶煞的粗壮汉子,一身劲装,一看便是护院打手,更有一名仙风道骨穿着白袍戴着发冠的青年修士坐在院角落的阴凉处盘腿打坐,旁边的石桌上摆着一盘棋,大理石棋盘,汉白玉石棋子,茶海上座有一壶茶,旁边还有一个巴掌大的小香炉,香炉三腿两耳白玉镶金,一根褐色香插在上面,袅袅飞烟,更衬托出了那名修士道行高深和玄妙。 那道长模样的修士闭目养神,不为外物所打扰,一看就在运转《灵意诀》,吸纳天地灵气。 我们师徒二人被引进一个厢房,厢房里摆设也很是讲究,没等我赏完,刚刚落座,便从门口走进两个人来,阔步走在前面的人,五十余岁,高大腰圆,巴掌犹如蒲扇般大,嘴唇很厚,黑色脸膛,充满阳刚之气,一脸的威严,穿着打扮甚是随意,像是刚洗完澡,敢在这个院落穿着如此随便的人,那除了家主,恐怕也不会有第二个了。 他左斜后方站着的人就是刚才那大树下打坐的青年修士,一袭白色长衫,长衫随着走路而颤动,一看就不是一般的料子,长衫上隐约可见银色的花纹缓缓流动,发冠高高耸起,银冠上镶嵌着一颗绿玉宝珠比较惹人眼,刀削脸有些严肃,细眯的眼睛里藏着一丝凌厉的光芒,有一种生人莫近的姿态,乍看绝对是个高手。 师父孔知匆忙站起,给那老者作揖,身子弓成了大虾,冷着脸郑重地说道:“万员外这告示的内容我已知晓,只是万家真正的难事恐怕并非告示上所写,真正的事要比告示上还要羞于见人才对,这才求助过路的能人帮忙。” 孔知说完,看了看万员外身后的修士,抱拳道:“同修好!” 那青年修士也还以抱拳礼,没有言语,主子在,一般下人都不会轻易说话,就像当时的我,也不能乱了师父的章法,闭嘴是最好的行动,而且师父说过这是考验,让我在实战中涨姿势,我若乱说话就属于不听话,师父怪罪于我,我这拣来的便宜师父飞了就不妙了,那时我无依无靠,有高人带路,路自然好走。 万员外一脸严肃,说道:“仙长果然是高手,来,先请坐!”万员外说完,亲自掸了掸一旁八仙桌的椅子,我师父客气的坐下,万员外坐下后,那名青年修士站于一旁,就和我一样,像两个木桩子。 我当时对师父孔知也是佩服不已,第一句话就让万员外请了坐。 刚刚坐下,万员外对身旁的青年修士说道:“青丹子,你也坐吧。” “对了,这是我的护院青城山的青丹子。” 孔知再度抱拳说道:“幸会幸会,有青丹子道友在,那问题就更好解决了。” 青丹子突然脸一红,说道:“在下青城山内门弟子青丹子,见过前辈,只是万家的事之前我报与青城山上下却无人能解,若前辈能助我解了此结,我这下山历练的任务也就算完成了。” 孔知说道:“万家的事我刚才进院的时候就感受到了一些,这房宅风水略有问题。” 万员外脸上一喜,说道:“还不知仙长高姓大名,既然看出问题那一定有解决之法了。” 孔知捋了捋胡须,回道:“在下牛一山修士牛双,对了,和你们青城山是比不了的,‘丹’字辈弟子有个笔墨丹是人中龙凤,青年才俊,我倒有所耳闻。” “牛一山?”青丹子微蹙眉头,看样子是对牛一山一点不了解,不过他知道笔墨丹师兄却果真不俗。我当时更懵,难道易数门在牛一山?还有师父称自己是牛双,而不报真实姓名,那估摸着牛一山是假的,我内心暗笑不止,脸上却保持着木讷。 “英雄不问出处,只要你能解决了我家孩子的事,悬赏的三十枚上品灵石一块不少。”万员外匆忙强调奖赏,看来家中之事也是纠缠已久,有一种迫不及待有病乱投医的样子,不过其沉稳的面庞告诉我,他话虽如此,却是个淡定自若的人,可见也就是久混于世的高手。一个凡人能随便拿几十块上品灵石做奖赏,这人不得不说财大气粗,不简单。他说英雄不问出处,看来这牛一山也确实不是什么有名的地方了,八成是都没听说过。 孔知师父说:“我自幼随师父学习风水相术,炼丹制药,你们家的事情和风水有直接关系,不如咱们到外面边观察风水边聊。” 出了厢房,我们在院中穿行,边走边聊,原来万员外贴出的悬赏告示是:谁若能治我儿子肺痨,凡人可赏三间砖宅一所,修士则赏上品灵石三十枚。可事实上呢,他儿子不是肺痨,只是像肺痨,实际得了一种不孕不育症,这种病症不仅传种接代的小蝌蚪不行,就连那话也软丢当的,实在是太丢人,所以告示就没明示。我虽然是小屁孩但我二人转听得多,他们含蓄的对话我还是听懂了,但我只能装作懵懂。 直到走到后院,看到远处一个阁楼,这阁楼与前面的群宅不同,有四层高,比前面的宅子都高,而且还建在半山腰斜坡上。孔知师父见了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你儿子万家宝和你儿媳在这里生产后代,就是影响之一,这叫‘孤峰独秀’,周围没有同等高的楼,就会被煞气冲击,叫孤煞冲,乃是风水大忌,加上周围风、水、气流过快,人烟稀少,四周过于空旷,居住颇有孤独感,那投胎的灵魂是不愿意降临的呀!” “啊,本以为这里空气好,风景好,心情好,会让他们更有利于生育,却不想弄巧成拙了,当初也是风水师给看的,那家伙现在看真的是胡说八道,我当初还给了他三百两白银做酬劳。”万员外悻悻地说道。 孔知始终不笑,严肃地说道:“而且那半山腰采光很差,阴气过重,这也是你儿子身体虚弱的原因,你再看看那山脚下的小溪正好将光线反射到楼阁里,这也是风水大忌呀,乃是大凶之相,若不快些搬离,恐怕用不了多久都会危机你儿子和儿媳的生命。” 孔知这样一说,那万员外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一脸阴沉沉的,然后怨恨地骂道:“当初那风水师说水是生命的代表,滋养万物,水环山可令山河稳固,将来生子必是大器之人。如今看,牛仙长说的规律符合自然法则,有理有据。” 我暗暗咋舌,我本以为我爹花百万就够有钱的了,没想到这万员外家,连孕育子嗣都要考虑风水,三年不育,竟然悬赏。想想我爹儿孙满堂的样子,我还真觉得有几分好笑,这万员外定然是没做什么好事,要断子绝孙的命,就这一个儿子还得了怪病。 “哎呀呀,你再看看那阁楼旁边的木柴堆,那也是不吉之兆,怎么能将杂乱的柴草设计在那里,下人来回运送烧柴看似方便,实际影响了那个房宅的风水,杂乱无章的东西容易产生废物、杂草,甚至有害物。我已经看不下去了,到处都有问题,赶紧先把你儿子和儿媳接下山去好了。” 这万家真够大的,漆黑的大门还在城里街上,而后院就是小城傍的山坡了,占地面积不知道有多少亩。那门够大,可进了门这就是一个村庄般大小的更大的独立存在,关上门,这万员外就是土皇帝。 我慨叹不已,却又不敢出声,默默跟着几个人走在后面,忍不住东瞧西看,池塘里金鱼在盘旋戏水,水跳蚤狂躁跳跃,小溪中还有几只天鹅在引颈吟唱,抖着洁白的羽毛,在水中缓缓游走,像是水上的折纸小舟,不远处的树丛里还有几只孔雀在昂首阔步的遛弯,偶尔挺下脚步向四周张望。这宅子哪还是宅子,是典型的庄园,只是在街道上外面却看不出多少,院墙太高了。 万员外说道:“当初设计这个阁楼的时候,那名风水师说‘山旺人丁水旺财’,这才决定在此建了此阁楼,专门给我儿子用,却不想出了这么大的麻烦。” 孔知说道:“他说的‘山旺人丁水旺财’倒也不错,只是这山要分什么山,这水要分怎么流。水有九曲水、洋朝水,就是当面迎水,若是朝迎之水才是吉水,正所谓‘九曲入名堂,生了宰相郎’之说,此为贵水,二是环抱水,水缠绕抱,曲曲有情,如腰带水、弯弓水等等都不错。第三种则是横水,像一子水、镰刀水等等,都是吉凶掺半。绕过山洞的水就叫过穴水,反弓水,水若入怀而反抱,一发便衰,衰气盛则运气差,此为凶水。那风水师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而你们这条开凿的小溪就是典型的反弓水呀!” 吴员外说道:“看来天不灭我万家,今天能遇到您这等高人,请受我老万一拜!”吴员外十分佩服孔知的学问,当即躬身叩拜,脸上现出了微微的激动之色。 他被孔知一把拦住,孔知说道,“我为钱财而来,也为救人而来,一切都是天意,不要叩拜我,要拜就拜这山、这地、这河流。” 孔知说完拱手对着前面的大山就是一拜,而万员外、我和青丹子也跟着拜了一下,顿生崇敬之感,仿佛天地间有一股力量突然回应了我,我暗暗吃惊,这天地间真的有神明在看着我们吗?为什么我会有感应?我大感奇怪。 青丹子突然有点小激动,一改之前严肃的样子,高兴的说道:“牛前辈好才学,我等修仙之人,一心向天地问道,修炼功法,斗法争强,却不想,天地间还蕴藏着这么多自然的学问,难道这就是天道吗?” 孔知说道:“天道自然是在天地之间,书本中修炼功法都是修士写的,都有其局限性,若想真正修卓绝的功法,还是要向天地求教最好。”他说完,袖袍轻轻一甩,继续前行,十分潇洒,恍若世外高人,修仙大能。 走了几步,他踢了踢地上的石头,石头直接碎裂成几半,他说道:“气乘风散,这条小路是风口,你儿子来回走也身心受损严重,而且脾气肯定不大好,风大,则人容易急躁,甚至闹病。” 万员外摇摇头,青丹子也叹了口气,我们一行到了那阁楼,万员外呼唤儿子万大宝。 许久后从里面传来木质轱辘声,阴暗的角落里一个坐在木制轮椅上的青年男子摇着摇把出现在我们面前。他一露面,吓了我一跳,此人一看便身形高大,长长的大腿在轮椅上支出挺老高,只是裤管跟空的一样,看来是瘦成了麻杆儿了,他瘦骨嶙峋,形如枯槁,面色灰如纸灰,眼神灰暗无光,头发干枯如草。而跟随她莲步轻摇,裙摆轻摆地走出来的少妇则扭腰晃腚的风韵十足,面色桃红,体态丰盈,粉白的面皮上充满了弹性的光泽,羞怯之意刻在她妩媚的面庞上。虽然她穿的绫罗绸缎如挂满了吊坠的货郎杆子一样,但也难掩她妙曼的身姿,一看就是个小俏媳妇儿,大户人家才能娶起的美人儿。 青丹子故意回避那小娘子的双眼,毕竟那小娘们太美了,我当时就是小,我要是后来长大了,绝对盯着那小娘们的大屁股狠狠地捥几眼不可。那青丹子盯着万大宝,而那小娘子则扫视我们,脸上有一丝哀怨。从侧面看,青丹子和那小娘们更是般配些,而坐在轮椅上的万大宝则像个快散了架的骷髅傀儡般让人惊悚,那样一个女子怎么会爱这样一个男人?后半夜摸一把不得吓出精神病呀。 万大宝虽然身体瘦弱无比,体力匮乏,但却还能正常交流,话语间偶尔咳嗽两声,病得不轻。众人寒暄了几句后,孔知师父单手三指给万大宝号脉,盏茶工夫后,孔知叹了口气说道:“令郎的病确实非一般人能治的,这病除了风水影响外,还中了毒,这毒源就在这附近。此病天下间能知其一二的人寥寥无几,除了我师父估计就是我了。” 万员外大惊失色,“这里会有毒源?” 孔知师父肯定地说道:“是的,这病叫‘牛扫魂’!有人在这附近埋了死牛或牛的尾巴。” 青丹子在一旁也是瞪着惊讶的眼睛,世间还有这等毒吗?我更是云里雾里不知道怎么回事,师父真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连这样样奇怪名字的病都知道,而且看其样子还懂得治疗之法,简直就是在世活神仙……啥也不说了,我当时佩服这新师父的心哪,犹如滔滔银河水,席卷天空星辰,大脑立马清亮了——我太走运了。 万员外说道:“那道长可知在哪?” 孔知眯着眼睛双手掐算,然后摇摇头说道:“这个我就无能为力了,毕竟这么大个山头,但我肯定的是就在这阁楼附近十丈范围内。” “这好办!来人哪!”万员外一声乎,当即跑来一个穿着管家服的小生应诺。 “去把所有家丁都叫来,带上工具,将阁楼附近十丈内的土都给我翻了。” “是!”那小生般的管家应诺而走,不一会就听到呼啦啦众人的脚步声和铁锨、镐的声音,继而就是挖土的声音。 万员外问道:“若牛尾或牛尸找到了我儿子就没事了吗?” 孔知说道:“当然不是,你儿子还需要恢复些时日,我这里有一粒丹药,乃是我牛一山秘传之方,你儿子吃了当即会恢复一分,十日内逐渐恢复,直到恢复如初,可以生龙活虎,传宗接代。” “哎呀呀,太感谢牛双大师了。”万员外此时此刻是在信任不过了。 孔知师父从储物袋摄出一粒弹丸,弹丸是白色的,只有黄豆粒大小,闻着还有点奶般的小清香,递给了万员外。 万员外问道:“还用什么药引子吗?” 我师父孔知说道:“当然,那牛尾上梢上的一根细小绒毛即可。” 不久后,一个家丁挖到了东西,一名青年管家和那挖出来牛尾的家丁用一个木桶将那牛尾巴拎了过来。 听到外面的欢呼声,万员外我们几人也都迎了出来,见到牛尾,万员外仔细看了一会,骂道:“这是谁干的好事?我万某一生没有故意得罪过谁,到底是什么人胆敢坑害我万家?” 青丹子说道:“家主还请息怒,抓紧给你儿子治病要紧。”说着上前检查牛尾,检查了一会说道:“这牛尾埋了有几年了,看来是刚建楼阁时就埋了的,在哪挖出来的,带我去看看!” 到了现场,青丹子再仔细检查了一遍,没有看出子午卯酉,说道:“咳,护主不利呀,我真是罪该万死。” 万员外说道:“三年前建这宅子时,你还没在,怨不得你,倒是不知道什么人对我万家有如此深仇大恨,竟然埋下这散发毒气之物,害我儿差点丧命,此人若是被我抓到,定当碎尸万段。” 孔知说道:“员外请息怒,或许也是人无意的,毕竟乱抛猪马牛羊尸体的人大有人在,只要令郎能保住性命,恢复青春活力,就万事大吉了。” 万员外闻听又高兴地拍了拍孔知的肩膀,慨叹道:“多亏仙长了呀,不然……咳,这就给我儿服下丹药。” 回了山坡下的群宅,进了一个比较舒适的房子,房子厅堂正中迎门的一面旗上写着个烫金大字:医。这房子竟然是万家的医馆,这……这富贵人家,不光有下人房,牛马圈,别院,厨房,池塘,花园,喷泉,连自己的小型医馆都有,管家都有五位之多,当时给我们开大门的是总管家。这家人做什么的?怎么会这般富裕?我心生疑问,又不好意思问。 当那万大宝吃了缠着一根经过消毒又清洗的干燥的牛尾绒毛时,一炷香时间后,竟然面现红润,整个人也精神了许多,当即从轮椅上站了起来还走了几步,只是大病初愈还略显疲惫。 万员外见此,高声喊道:“重赏牛双仙长。” 总管家和账房先生一起端着三十块上品灵石进了房间,我双目一凝,发现那账房先生竟然也是一名修仙者,我能感受到他修为较低,应该是一二级灵根那种修士吧,完全没有我师父心泪和孔知的那种强大,他或许此生大道无望就给富贵人打工混口饭吃了。 万员外再三挽留我们师徒,师父婉言谢绝了,带着我潇洒的离开了万家大宅,正如师父所说,两个时辰内拿三十个上品灵石给我看,整个过**的就不足俩时辰。出了大门,拐了几拐进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师父身形渐渐恢复了本来面貌,连胡须都变化了,他匆忙将我和他都换了身衣服,在衣服的徽标上一抹又变成了一朵大莲花,然后说道:“快走!” 我突然有点慌乱,得罪了大户人家可不好受,师父不会那药有猫腻吧?可是等师父跟我说明原因的时候,我才知道并非如此,师父真的治好了那公子,只是过程有点让人哭笑不得。他之所以说“快走”,是怕出现纰漏,这是易数门做事的规矩,完事就溜之大吉。不过,孔知就是孔知,哪有什么纰漏,溜之大吉是他的习惯,后来也成了我的。 第19章 大神老仙 “师父,你太牛了!” 我们师徒二人再次换了身行头,这次穿着比较怪异,他披头散发,我被他画得像个纸扎人一样的小鬼,双脸两个大腮红,大红嘴唇子,下巴上还抹了点绿粉,典型的红嘴绿下巴。 这次我俩没有进客栈,找了一家民房临时租住,刚进屋我就忍不住夸赞师父,表达佩服不已的心情,三十块上品灵石对方乖乖送上,还心甘情愿,这要比偷盗高明得多。 “那你看出来些什么没有?比如漏洞或者我有意做的举动。”孔知问我道。 “这……师父,徒儿刚刚入门,还很愚钝,除了听您的话,喘气都不敢乱喘。”我如实回答。 师父微微一笑,点点头,意味深长地说道:“嗯,你倒也算诚实,若是被你轻易看破了,那青丹子也会看破,还有那万员外常年经商,自然也是精明人,有钱人要都是蠢蛋,穷人都是聪明人那就错了,能成为有钱的人可都不笨。” “师父师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知道师父这里面一定有猫腻,只是天衣无缝,无法察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民间看个风水,治个病,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所以,整个过程没人察觉出什么问题。 我有心泪师父的经验,现在也依然懂得尊师重道的重要性,虽然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但是如果你不尊重师父,不做一个有用的人,师父是不会把真本事教给你的,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匠人单传弟子的原因,人人都会了绝招,那人人手艺高超,自己就不吃香了,自己的真正关门弟子也就不吃香了,其他弟子也不是说就一定只是吃屁,也会学些皮毛,无论是工匠、艺术,真正得到真传的弟子往往是少数,而那些没有得到真传的弟子往往也在世间混,说自己是某某大师的弟子,可实际水平呢,相差甚远。 所以,我这茶杯直接给孔知也递了上去,说道:“虽然说师父成功了,但多少还是有些辛苦,徒儿给您倒上好茶,您慢慢讲,等我学好了本事也好更好的配合师父。” 孔知笑道:“你这小子,有点臭pi,不过还算乖巧机灵,那为师就不隐瞒什么了,给你讲讲我是怎么把这三十块上品灵石骗到手的,也算是给你上的第一次实践课。来,乖徒儿,咱们从头往后捋一捋,你且听好啦。” “我为什么会知道那告示张贴的内容不是真实的呢?” 孔知师父这样一问我,我自然要动脑筋想,别说师父还真会教徒弟,这样的启发式交流的确是很容易让人印象深刻,在实践后思考太重要了。 我一捉摸,说道:“那富贵人家有事定然是要面子,总不能说自己唯一的独苗苗不孕不育吧,虽然说肺痨对不孕不育也有影响,但是肺痨在当今修士满地的世界还是可以治愈的,所以也不至于悬赏,这一悬赏自然就不可能是单纯的肺痨。”我为自己的回答感到骄傲,我是十分满意的。 孔知师父微微一笑,说道:“你回答的很好,只可惜的是这里面有个问题,既然很多人都知道这一点,为什么我却知道的如此详细呢?” 我摇摇头,当时心里就想:能知道的如此详细,那除非真的是神仙吧。 师父见我摇头,说道:“等都说完了我再告诉你答案,我们来接着思考下一个问题,我为什么要夸青丹子大门大派?” “这……师父,就是寒暄吧!” “不是的,寒暄也要有意义,无意义的话就不要说,只要是出口的话必然要有价值,要在整个过程当中都有用,夸奖对方往往是让对方心生优越感,优越感一上来就容易在行动中时刻保持自己的作风像个人物,他将心思一直放在自己如何做才不能辱没大门大派弟子的形象而减少了关注我的行动真伪,这样就增加了我的成功率,在行动中就算我有小的差错,对方由于在抱持自我形象而容易忽略掉,加上简单的或侧面的夸奖可以让对方对你产生好的印象,就更容易麻痹大意。” 我当即脑袋灵光一闪,师父这也太牛了,连寒暄都是有价值的,这可绝非一般人能做到的。 “青丹子可不是简单的青年修士,他喜欢下棋,且十分冷静,所以要麻痹他就要以高深的状态来压制掉他,除夸奖他让他麻痹大意外,你要直到,人的见识也很重要。我提到了他们门派的一个青年才俊笔墨丹,笔墨丹是青城山丹字辈的翘楚,功法卓绝,颇为有名,这样也显得我见多识广,而在谈到笔墨丹的时候我以一种居高临下的长者姿态谈论,轻描淡写,并无夸张和惊艳,就是知道有这么个人,不过也就那样罢了的感觉,那就会给他的师弟青丹子造成心理压力,搞定了青丹子,那万员外就少了一个大的倚仗。” 听到这里我目瞪口呆,师父这细节处理的简直了,我还以为是单纯的会说、口才好,实际上,考虑的如此周详,连如何压制住一个人都要双管齐下。 “不过,为师在整个过程当中出现过一个大的漏洞,不知道你察觉没有,只是他们当时很生气没有发现。这才是我要抓紧离开的原因,一旦被他们分析出一二来,那就麻烦了。”孔知不再捋胡子,而是抓起身旁的一个小羊皮鼓轻轻敲了一下,表示对自己的疏漏不满。 我挠挠脑袋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全过程哪里有漏洞。 孔知给了我一盏茶工夫时间我还是没找到,末了,还是他说了那个漏洞:“令郎的病确实非一般人能治的,这病除了风水影响外,还中了毒,这毒源就在这附近。此病天下间能知其一二的人寥寥无几,除了我师父估计就是我了。” “九斤,你想过没有,天下间既然只有我和我师父知道,那这牛尾巴有没有可能就是我和我师父其中之一埋的呢?” 我恍然大悟,拍了下脑袋,大叫惊险。 “一来万员外救子心切,二来青丹子把我当世外高人看待,为了让他们更加信服我,相信我说的一切,即便有漏洞也麻痹大意,为了让他们更加相信我,我做了很多铺垫,其中哪一个铺垫你印象最深?”孔知又问了个问题,这个问题又难住了我,毕竟我才十一岁而已。 这次师父又给我时间,我盘腿打坐,运转灵意诀,随着汩汩灵气进入身体,我神清气爽,翻着之前的所有画面。 我猛地想起自己有一段对师父是崇拜得五体投地,那就是在石头甬路那段,师父让我们一起拜天地的时候,我睁开双眼将想法说出来后,师父夸赞道:“不错,有点天分。让别人跟着自己做动作,就是一次简单的指挥,是一个心理暗示,接下来,他们就相对容易对我言听计从,这种默默的影响是骗人的关键所在,让对方逐步相信自己,更加相信自己到完全听从自己的过程。简单的说就是取得信任,你便成功了八九十了。” 我当即给孔知师父跪拜磕头,然后说道:“师父,我有一事至今不明。我的启蒙恩师以偷盗为主,却又修炼佛法,对神佛很是敬畏,难道偷盗影响别人不会造成心性大跌,修为下降吗?” 刚刚问完我脸又红了,话说心泪是我的启蒙恩师,我却没有救他的任何欲望,虽然说自己法力低微,可是心总该有的吧,或许是小六子的事心泪的冷漠让我也寒了心,若换做自己他也一样会弃自己而去的。想到这,我脸又冷了下来,不再为其所困扰。 “偷和骗,对咱们散修来说都是一个目的,取得修炼资源,没有上好的灵石,又怎么能在斗法中增加续航时间,又怎么能够购买有用的丹药和法器?对咱们修仙者来说都是获取。你启蒙师父虽然被抓获,但我能感受到他有一丝佛性,这就是他不会修为大跌的原因,他一心向佛,且只偷富贵,不动穷困,他在起着一种平衡作用,他一定是认为天下间的物资是个总和,谁拿的多了谁拿的少了,他不过是在中间调剂罢了。所以,他并非作恶,而是选择性的偷盗。” “那师父,咱们骗人岂不是作恶吗?” 孔知拍了拍我的脑门,说道:“谁说咱们是作恶了。”他一个“咱们”把我也囊括其中了,好吧,我确实是个从犯,知情不报是从犯,打配合是从犯,共同获得资源分配赃物是从犯,我摸了摸师父刚刚送我的储物袋,里面静静的躺着他送我的上品灵石。 “那咱们是做善事?” “当然是善事,记得刚才我问你的第一个问题吗?” “记得呀!” “那你现在想想,除了判断和经验外,如果想知道对方的真实想法和目的,什么情况下能做到万无一失,百分百知道?” 这时我稍加思索,好像灵光乍现了,说道:“是……是提前就知道了。” “对嘛!孺子可教也!哈哈……” “可是提前知道和做善事有什么关系呢?”我还是很迷茫。 “还有个问题,万员外反复提到曾经的风水大师……你结合一下所知道的一切,想想为什么?” “啊,那个风水大师就是师父您,因为您擅长变化术,伪装成了风水师,所以你提前知道了一切。” “哈哈哈,不错不错,小子你及格了。” 孔知师父又敲了下小鼓,接着说道:“其实是这样的,三年前我路过小宫城,看到万员外家迎娶新娘子,并给新娘子盖阁楼,招聘风水大师,我一看赚钱机会来了便直接应聘了,你师父我通晓风水不需要和任何人学,那牛一山自然也不存在,我是无师自通,读了大量相关书籍自学而来的。” 孔知师父这样说我是信的,他聪明绝顶,过目不忘。 “我去设计房宅并非为了赚几个工钱,那非常的少,当然了我也不是为了今天骗这三十块上品灵石。我是在看到他们家迎娶的新娘子下轿的时候身体有恙,她手腕上有一个环线,乃是斩首环病,此病千年内已经没什么人得过,十分少见,所以都不知道。此病,要有两性生活,却又三年内不能怀孕,否则必死无疑,我这么善良自然不能见死不救了。今天看到她手腕上的环线没了,我这才‘救’了那万大宝。” 师父说到这噎了口茶,这一点竟然和心泪一样,还带中场休息的,喝了茶润了润喉,他接着说道:“那牛尾就是当年我偷着埋的,但是牛尾并不是瘟疫的根源,那都是封建迷信忽悠他们的,这样就不会在我给药吃的时候露马脚。建楼阁的时候我抓住一次机会给那万大宝爱吃的菜里点了一滴草药,此草药叫金鱼草,谐音禁欲草,吃上一滴三年不孕,无论男女,正好可以阻挡那小娘子怀孕,不过中了金鱼草的人却要形如枯槁,整日咳嗽,十分难挨。这草药是药不死人的,今天我给他的药丸就是个糖豆儿,这草药的毒性三年整自然消失,而今天就是整三年的最后一天。” 我听师父说完,恍然大悟,打心眼里佩服,师父不仅布局严密,而且时间拿捏的还非常精准,在救人的同时还能赚几十块上品灵石,这“骗”果真成了善举。 我当即跪地磕头,说道:“能成为易数门孔知的徒弟,真乃我花迎春三生有幸,请受徒儿一拜。”这一次我拜的真诚,不再对师父有丝毫的不敬和怀疑,此人绝对是高人。 孔知也接受了这一拜,然后说道:“好了,易数门也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随意些就好,咱们下一堂实践课就要先调查再布局了,而且要尽快拿到好处,我要让你体会一下知己知彼的重要性。” 我怀着激动的心情问道:“那接下来做什么?” 孔知敲了下小鼓,说道:“去棺材铺!” …… 这小宫城还真是热闹,棺材铺竟然有一条街,看来周围十里八村,所辖区死人了棺材都要在这买,这里不光有棺材,还有纸扎子,就是小纸人、扎牛、扎马、花圈之类的了,这里没有仙人,都没有什么灵气波动和感应,倒是有几个伙计和老板半阴半阳的让人感觉有点寒的慌。 这些吃死人饭的人混的是个行当,但却不是什么好好当,诈尸、还阳、没死透复活的,结阴婚的,借尸还魂的,游阴的……啥情况都有,但对他们来说也是见怪不怪了,用一个棺材铺老板的话说:“该井死河死不了,不该死的,和阎王打个照面就又回来了。” 走到一个较大的棺材铺,师父停下了脚步,因为棺材铺里有人在说话,师父和在裁缝铺时一样,假装在卖呆,实际呢,是在偷听,当然了这次我也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原来是一家死了老太爷子,管家出来选上好的棺材。 孔知听到缘由后,信步走了进去,我当然紧随其后,不带掉队的,趁我还小,多学点本领比啥都重要,这察言观色,料敌先机,以骗行善的本事绝不是哪个大门大派和好功法书籍中就能得来的。 进了棺材铺,孔知师父直接问老板:“你这有上好的棺材没,我家的老神仙去世了,我要给它超度厚葬。” 一名六十岁上下的管家打扮老者正在和棺材铺老板说话,突然被孔知的话打断略有不爽,说道:“我是来先挑棺材的,你这倒好,难道你家老神仙比我家家主的老爹岁数还大不成?” 在这个世界有个规矩,死者年龄越长在买棺材时越优先挑选,原因就是岁数越大的人越是受到了天地神仙的祝福,要优先照顾。 “你家主的老爹享年多大岁数?”孔知不以为然地问道。 管家骄傲地说道:“享年九十三岁。” “那你家老祖宗还真不小,可惜呀,我家老神仙呀,我家老神仙活了足足三百六十岁!要不然怎么叫老神仙呢。”孔知突然说了一句让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话。 “你……你家老神仙难道是修仙者?”那老者惊讶地问道。 “当然不,我是出马跳大神的,我家老神仙就是供奉的老仙。”孔知解释道,“只是它去世前给我托梦了,说是想去一个世外之境修炼,不过需要我帮着念经超度,我的身体是它通灵的媒介,通过它的灵魂附到我身上来吸收经文,经文化作符文通道,这才能引导它到想去的妖界。这是我的二神,负责唱神调的。”他边说边指了指我。 这次孔知介绍了我,不像去万家时完全把我晾在一边,仿佛不重要,那都是为了装点他,而这次,他好像有意提到了我,他之所以说我我是二神,会唱神调,这都是提前沟通好的,我在二人转滚地包的时候听王千丘亲自唱过《神调大全》,而我也有模有样的登台唱过几回,自然会几段。 “哦,原来你是跳大神的呀,那我家老太爷刚刚去世,能否也帮着跳个大神超度一下呢?也去那个什么什么的世界去修炼去。” “唉,这可不行,这个我说了不算,这个得看我家老仙是否同意同行才可以,还有得有你家说了算的人作主,看你的样子也就是个管家管事的,怎么能做主,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孔知煞有介事地回绝道。 那管家面庞硬朗,咬肌发达,紧锁眉头,一看就是个厉害的主,虽然年纪不小,但却有些争强好胜,提高了音调嚷嚷道:“谁说我做不得主,我今天便做了这个主不可。” “还不知道你家主子是哪一家呢?” “我家主子是谁,说出来怕吓到你。” “但说无妨!”孔知无所谓地说道,那臭屁的样子任谁看了都想上趣踹一脚。 “我家主子就是小宫城缉妖府的副府主曹大人曹世友是也!”那管家说出曹大人的名字时一脸傲慢神色。 我闻听心里是一惊,可脸上的笑容却一直僵着,不是我听从师父的话,而是笑的僵住了,太太……太吓人了,心泪那么厉害在缉妖使面前都成了阶下囚,一个缉妖府的副府主,那得是啥神圣呀。 孔知说道:“哦,你家主子固然厉害,但是要想超度亡灵还是要靠我们跳大神的不是,你能做了你主子的主,我可不信。” “我……我是曹世友的亲舅舅!”那管家脸突然泛起了红晕,结巴了一下说出了特殊关系。 孔知撇了撇嘴,说道:“行吧,既然是这样的关系,那我相信你,但是要想超度一个人的亡魂,首先得要知道一些细节,否则超度就不灵了。请问……曹大人的舅舅尊姓大名呀!” “在下免尊姓何,单字一个能!” 我差点笑出来,好在把脸转过去翻了翻案台上的纸大钱掩盖过去了,无所不知偶遇何德何能…… 第20章 神秘女修 “既然这样,我明日就去府上作法。”孔知答应了下来,“不过超度亡魂需要消耗我的修为,可不是一般的修士愿意做的,更何况是你们缉妖使的缉妖府,像我们这样的散修一般唯恐避之不及。本人姓财,单字一个神字,叫我财神就好。” 我为师父的瞎编乱造敢到羞耻,又觉得好笑,还财神,咋不叫穷神呢。 “财神?你这散修果然胆子够大,竟然起和神灵一样的名字。”何能冷笑着说道,那表情是:你要是敢耍花样,缉妖府的地盘可容不得你。 “不是,您听差了,我姓柴,叫柴申……”孔知故作神秘地说道,弄得何能一阵无语,真的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毕竟年纪在那摆着。 末了,师父孔知随便挑了口棺材,说道:“把上好的留给曹家,我们家老神仙有礼了。” 师父说的跟唱戏一样,还真有点神神叨叨的意味。 出了棺材铺一条街,师父说道:“那何能别看有点倔强,实际上粗中有细,不然当不了缉妖府副府主曹世友的管家,舅舅算啥,缉妖府可是严肃的地方,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仇,这就是内举不避亲的典型代表。所以,我装傻充愣是最好的,越是认真仔细反而越容易引起他的怀疑。缉妖府确实不是一般散修敢去的地方,但为师却不惧,更何况还有你的《神调大全》呢。” 可我还是有点担心地问道:“师父,你敢保准不会出事,你这一趟骗的可是人家的祖宗板儿呀!真的行吗?” “看你师父的吧!别说缉妖府,就是缉妖司我孔知也敢去里面搅和搅和!跟我来!”孔知笑吟吟地说道,那笑容里充满了自信,充满了快乐,仿佛这就是他的“道”,他修仙的门道吧。 师父高兴的走在前面,我看着他的身影有一种说不出的佩服,仿佛一阵阵光辉从他周身散发出来,一个骗子,能骗出佛性来,我也真是无酒自醉了。不过,还是乐呵呵的跟了上去,跟这样一个强者在一起,有一种安全感,很安全,就好像一万个困难摆在面前,他都能摆平,难道这就是临危不乱?那可是缉妖府副府主呀,我可从没见过,听到缉妖使三个字我都吓得够呛,何况是缉妖使的领导者,民怕官正如散修怕缉妖使,犯到他们手上,没好,不死也得扒层皮。 我也不知道师父去哪,倒是去了一条繁华街道,之前我来过这里,那些伺候活的也不知道都跑哪去了,估计也是被缉妖使给抓了,虽然说他们是凡人,不像王千丘和心泪,但是也是同谋,现在这工夫估计也押入了凡人大牢了。 穿过那个闹腾腾的“仙女楼”,不远处有个酒楼很是热闹,名叫“狮子楼”,师父拉着我走了进去,坐好排场,便点了几道好菜,最有名的当然是红烧狮子头,这个狮子头不是真的动物的那种狮子,而是猪头,作法比较独特,带着猪毛熏烤,可以带有一种烧焦的味道,再用一种特殊的调料浇灌,吃的时候不仅仅是外酥里嫩,而是外焦里嫩,这种焦带着一种香气,这种香气能直接钻进你的胃里,让你还没等察觉之间便吃的舒服了。这道菜关键是那调料,是他们家掌柜的调制的,谁都学不会,算是狮子楼的独门绝技。 孔知师父钱是大把的有,想吃什么,我也是随便点,不过我可是乖巧的徒弟,怎么可能肆无忌惮呢?自然是十分适度的点了两个小青菜,搭配组合了一下狮子头,吃起来更是有滋有味。 就在我甩开腮帮子准备大吃二喝之时,邻座来了名女子,我甚至没用《四字真诀》的吸字诀观看,就感应到了她身上的灵气,竟然是位女修,这修仙界女修看来还真不少,吃个饭也能碰到,想当初和灵儿姐姐碰到的沈仙姑也是偶遇。 这女修自然感受到了我的目光,向我和师父看来,师父仿佛无事一般继续啃着狮子头,嘴中嚷嚷道:“香……嗯……真香。” 是呀,那女修身上散发出一种天然的香气,十分迷人,沁入心脾,令人迷醉,周围的凡人男性更是一个个投来目光,不过身形却都闪向了一旁,好像都认识那女修,不但没被迷住,倒像是遇到了罗刹魔族一般,鸟兽散了。更有几名凡人匆忙“扒啦”两口饭就结账离开了,酒楼除了离我们远点的一些人外,周围空荡荡的,二十多张桌子,一瞬间剩四五桌有人了。 中年掌柜老远看到那女修,带着笑声小跑过来:“哎呀呀,曹雪姑娘到此,有失远迎,您能到此真是让小店蓬荜生辉呀。不知曹雪姑娘今天要偿本小店的什么菜,我可以亲自下厨。” 那所谓的曹雪瞪了眼掌柜的,说道:“我就路过这里,想起你家的羊杂汤了,给我来三碗。” “好,马上就来!”那掌柜的匆忙跑向后厨,就听后厨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显然是掌柜的亲自操刀,且动作飞快,恐怕慢了出什么变故。 果然,不到三十个呼吸的工夫,那曹雪姑娘喝骂道:“狮子楼做菜真墨迹,你们不知道时间就是生命吗?”这话喊的时候是瞪着靠边站的几个店小二的。 曹雪姑娘梳着短发,看上去英姿飒爽十分精神,腿直细长,腰条细软,面白皮嫩,杏核眼柳叶眉,就是个美人,可说出来的话却粗鄙不堪,性急如火。 “来了来了!这就来了!”后堂掌柜的突然喊道,恐怕慢了,亲自端着托盘,上面盛了三碗羊杂汤。 我当时也是吃惊不小,这掌柜的果然有一手,眨眼之间三碗羊杂汤成了。 “咱们小宫城的人呀,懒惰,不懂得珍惜时光,肖掌柜的,狮子楼也算是名店了,但你可知道你最该感谢谁?”曹雪边品尝着美味的汤边问道。 “那自然是要感谢缉妖使们管理有方了,若没有缉妖使,哪有我们凡人的太平日子。”肖掌柜笑着说道。 “你再仔细想想到底谁的功劳最大。” “要这样说,那管内务和城防的当然是您的父亲曹世友曹大人了,曹大人英明伟岸,治城有方,要我看早晚会升正府主的。” 随着两个人的对话,周围的凡人已经跑光了,除了我和师父这桌,空空如也。 那曹雪姑娘听了好像高兴了点,然后又问道:“那你可知道狮子楼有今天是谁的功劳?” 肖掌柜擦了擦额头的汗,也不知道是刚才着急做汤急的,还是眼下被问的恐怕说错话吓的,不过他眼神一亮,好像想到了什么,说道:“那自然是曹雪姑娘您的功劳了,要不是你隔三差五来一趟逼我提高厨艺,我狮子楼哪有今天的好风光。多是仰赖了姑娘您的英明和指导。” “嗯,这话我爱听!” 曹雪说完,把肖掌柜的晾在一边,看了看我师父孔知,见孔知这个大神像大疯子一样她皱了皱眉头三步便走了过来,单脚往旁边的凳子上一踩,说道:“喂,你这个散修怎么装神弄鬼的,你可知道你违背了哪条律法吗?” 孔知师父刚才在埋头啃狮子头,这工夫抬起头来,吓我一大跳,他满脸粘着焦黑的猪毛,露着白玉般的眼球和牙齿,笑嘻嘻地说道:“姑娘,我犯了《散修行为管理条例》第七十三章第2条,衣冠不整,招摇过市的管理条例。不过,这只是管理条例,有的散修修炼功法特殊,没办法,难免会出些丑陋的相,这还达不到律和法的程度,您要是不喜欢,我马上去冲个澡就是了。”孔知说着起身要离开。 那曹雪上前一把将孔知师父按在椅子上,大咧咧地说道:“唉唉,不用不用,你这脑子倒是挺灵光,竟然记得哪章哪条,倒让本姑娘刮目相看,你这桌吃的我请了。” 曹雪看了眼肖掌柜瞪了下眼睛。肖掌柜猛地抬起低垂的头,说道:“哦哦,既然是修士,那这单就免了,曹姑娘的朋友就是我肖某人的朋友。那你们聊,我先去忙了。” 肖掌柜来到众店小二身旁,摆了摆手,一股脑的全从后厨溜了。 师父孔知从储物袋弹出一块手帕,手帕上锈着彩色的鸳鸯戏水,金边编制纹理清晰,水面河水荡漾,荷花怒放,水中还隐约有几条金鱼在游动,这手帕竟然是“活的”,我震惊不已,这可真是好宝贝,难道是孔知师父的法器? 师傅说道:“姑娘能不拘小节,赏我一名散修柴某人的面子,我自然要把这面子弄的像点样。”孔知师父说完将手帕放到桌子上,脸往手帕上一贴,脑袋就钻了进去,当脑袋出来的时候,整张脸白皙无比,一滴水都没有,连头发都好像被风吹干了一般,就是发型依然乱蓬蓬的,但是却一尘不染了,真是厉害。 曹雪拍了拍手说道:“不错不错,没想到柴兄竟是一名召唤师,召唤师一般会召唤厉害的东西,你却召唤一个姑娘家的手帕,这修仙世界还真是奇妙无比,竟然有人浪费能力召唤出一个洗脸盆,买个洗脸盆不好吗?” “姑娘有所不知,我常年游走在凡俗世界,带着个脸盆叮叮当当的才不好看,就算放储物袋里也别别扭扭,这手帕虽小,随时洗脸倒也省了我不少时间,我看姑娘时间观念很强,能给我一分薄面,闲聊一会,也算是给足了我柴某的面子,我就免费给姑娘算上一卦吧!”孔知师父说完也不管那曹雪是否同意,一翻手,手中多了个脑袋大的罗盘,上面黄豆粒大小的奇奇怪怪符文闪着淡淡的金色光辉,他手指往罗盘上一点,有一串八个符文跳到空中,八个符文围绕曹雪旋转了三圈后,渐渐的在她面前停了下来,八个模糊的符文变成了八个字,在空中旋转闪耀着:“亡亲之人,继亡后人。” “什么意思?”曹雪看到八个字,感觉到哪里不太对,瞪着大眼睛问道。 “在下不才,除了修炼召唤术,自然还要修职业,那就是修习占卜吉凶的卦术,我刚刚这轻轻一探便知,姑娘家刚刚去世了长辈亲人……”孔知师父说完闭目养神起来,那做派,就是散修中的王者,世外的高人,天外之天。 曹雪看着孔知,眯着眼睛,暗想:此人怎么知道我家刚死了人,还是我的至亲爷爷。沉默半晌,她问道:“那后半句的‘继亡后人’是什么意思?” 孔知睁开眼看了她一眼,然后又闭上了。我当时有些憋不住也想问,可是一想,师父做事有章有法,都有其道理,这定然又是什么心理战术。 曹雪有些紧张,然后像自语似的说道:“我爷爷刚去世,你这散修倒是有点斤两,只是这后半句我却不明,继亡后人难道是说我家还会有人紧随其后吗?” 孔知师父这次睁开双眼,盯着曹雪的眼睛,两个人四目相对,却不是传情,那曹雪眼神坚毅,而师父的眼神则充满了魅惑之色,只是这魅惑绝非勾引,而是充满了一种神秘,他的双眼更像是深不见底的深渊,又给人一种极亲切的感觉。 半晌,两个人均沉默不语,孔知师父叹了口气:“咳,既然同是修士,也应该懂得泄露天机的后果,轻则损毁修为,重则死于非命,我岂能妄言?” 曹雪当仁不让,说道:“既然柴先生修习了卜卦之道,那就是职业使然,算不得泄露天机,你若指点一二,我曹家不会亏待于你。” 孔知师父又摇摇头,说道:“既然有缘,我就冒陷告知一二吧,通过你的气色看,你家去世的应该是你的长辈,爷爷奶奶或者姥姥姥爷,隔辈亲,所谓继亡后人,并非是还有人将去世,而是死去的人的后人,也就是血脉相连的人,要么是他的儿子,要么是他的孙子,这个还需要仔细推算。”孔知师父说完,抄起罗盘,装模作样的又拨弄起来。 曹雪闻听犹如五雷轰顶,脑袋发炸,面露惊恐之色,说道:“去世的是我爷爷曹天行!” “那你爹爹可是曹世友?”孔知这次故作惊讶地问道。 曹雪说道:“正是!” “哎呀,这下坏了!坏了!”孔知师父口中连连说坏了,弄得我和曹雪都迷糊了。 曹雪说道:“怎么坏了?” 孔知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既然算出你爷爷去世,那我明早就去你家给你家老爷子曹天行超度亡魂,还要将我家的老神仙召唤附身,看是否能将你家老爷子找个好的归宿。如果你家后人还有亡人的可能,那这一趟我还真必须去不可,毕竟缉妖使是为天下苍生服务的大功臣,我作为一名散修也应该尽点微薄之力。只是这坏在哪了呢?坏就坏在我家祖上有规矩,老神仙不降连死之人的门庭啊,我怕是召唤它来不了,耽误了超度,也救不了你们,除非……” 孔知说道这里又卖了关子。 曹雪问道:“除非什么,你倒是快说呀,主要是还有多久会发生后人亡人的可能?” 孔知手指上下翻飞,掐算了一阵,慢悠悠地说道:“三日内便有血光之灾,轻则五雷轰顶,重则尸骨无存。具体我可说不准,首先要破了这一关,让你家后人都平安,才能召唤我家老祖宗上身,只有召唤来我家老祖宗,才能超度你爷爷的亡魂。” “可是这关怎么破呢?”曹雪很是着急,对方能算到自己爷爷死了,那这后面的事也一定是真的,修仙界也好,凡人界也好,生死有命,劫难都是定数,但是有些有能之人总是有办法避之,这眼前的人看似邋里邋遢,却是个世外高人。爹爹是一城之副主,而爹爹没了,我也不好混,若我有危险,那更是万万不可以,死了就没的玩了,爷爷之下只有爹爹,爹爹之下只有我,拿我这个独苗当儿子养,也不可能忍心看着我去死,若是能将这一劫数消灭在萌芽中,那是最好的。 孔知又是一阵掐算,然后说道:“你爷爷死于昨日子时,子时为鼠时,天地入阴之大忌时,鼠为贪婪之物,需要破财免灾,破财免灾虽然是凡俗常见的说法,但对修士也是一样的。天地间自然有有失必有得,有得必有失的平衡大道,你失去些金银财宝,那就会得到逃过一劫的机会。” “那我要怎么做?” 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最后,曹雪决定拿出三百块上品灵石,买自己和爹的命,二人不知死哪一个,但哪一个都不是曹雪想的。 孔知说道:“这灵石不能交给我,交给我是没有用的,今夜子时,你把灵石用油布包包好,带上鸡腿两根,馒头三个,檀香一把。送到小宫城西山城隍庙的佛像前,土地公公代收,并在佛像面前烧香后三拜九叩,口中默念:子鼠神在上,小女子敬上三百块上品灵石,换来我和我爹的平安。轻声念三遍即可,记住离开时千万不要回头,无论听到什么动静,否则子鼠神会瞬间要了你的命。” “行!”曹雪郑重地点点头,一脸严肃,严肃中带有一丝阴冷,仿佛这个事情对她来说无比重要。 回到民俗,我问师父:“明天我做什么?” “你就唱《神调大全》,听我安排,其他的你就看好戏就是了。”孔知哼哼唧唧的哼着小曲,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夜,很安静,斜卧木床,我透过民房古朴的窗棂,看着稀疏的星星竞相眨着眼睛,像是在笑,像是在思考,更像是一颗颗美丽绚烂的灵石,明天还会有一场精彩的戏等着我,孔知,就是这场戏的主角,我只是个配角,不过唱神调我就是主角,我要好好唱,卖力唱,因为唱的好了,孔知师父不光教我修炼,还会赏我上品灵石。 那曹雪也真够傻的,但是我也不知道师父会怎么做,我只要随机应变即可。 第21章 又上当了 师父给我讲了点修炼的心得,一直讲到走进城西城隍庙。 原来,《四字真诀》还不是功法运用的关键,掌握四字用法仅仅是皮毛,真正的四字真诀的高级用法是四字混合组合使用,比如强加吸,就可以在身体周围凝出灵盾,从而保护自己,这是灵盾产生的基本用法,让灵气在周身旋转只是增强防御力,消耗巨大,但是如果阻隔这些灵气在身体周围不要消散,便会形成一个灵盾,也就是强紧接着用吸的效果,气聚而不散,便会形成更强韧的灵盾。 孔知一点拨,我茅塞顿开,立即去尝试,结果怎么也凝不成盾,而孔知微微一笑,身体周围便如大鹅蛋般地凝成了一个椭圆的五彩光团,环绕着他,灵气在光团里缓缓流动,非常的炫,像是云又像是银河。也不知道以后我凝出来是什么颜色,因为师父说我凝出来只不过是时间问题,需要慢慢体会,也会凝成属于自己色彩的灵盾。想看到他身边的灵盾,需要四字真诀的吸字诀,不然是看不到的,也就是凡人的肉眼看不到修炼者的灵盾。 “强”容易,“吸”到眼睛上也变得容易了许多,或许是因为总运用的关系,但是若想让全身周围都同时用吸,对我来说好难,尝试的时候浑身颤抖还伴有灵气乱窜的疼痛。 他还跟我讲道:“其实你用的吸字诀仅仅是习惯性的用在眼睛看,这当然是基本的,但是要想在战斗中更强的发挥能力,还要会运灵……” 什么是运灵师父讲的也很清楚,就是将灵气集中到身体的局部,这在之前心泪师父教过我,只是心泪并没说这叫什么,或许只是让我慢慢体会,因为运灵在战斗中使用的最多,几乎时时刻刻都在运用,比如想让拳头发挥最大力量可以将全身的灵气全集中在拳头上,这样一拳轰出去才有千钧之威。 师父说当然还有更多用法,只是我现在先把灵盾练出来,并且运灵要勤加练习后才能学更高深的。 …… 城隍庙在小宫城城西,很多小城的城隍庙都建在城西或西北方向,有西南大路,一心向佛的意思。我在滚地包的时候,见过不少破庙,可眼前这个城隍庙破出了境界,破出了技术,破出了人生之巅峰,简直不是什么庙了,就像是一个被大水冲刷过的破土丘,除了还能看到城隍庙的“隍”字外,匾额早就不知飞向何处,墙头?没有墙头,都是豁牙子,一根墙头杂草都没有。 两间破土房倒还算清爽,那叫一个秃光光,比和尚还秃。我上前开门,门上的灰直接落了一地,这里显然很久没有人来过。 进了城隍庙,黑咕隆咚的,孔知从储物袋摄出一块鹅蛋大小的石头,他单手轻轻一弹,石头便飞向墙壁的一个凹槽处,庙堂里瞬间亮了起来,虽然有亮光,但却有十分微弱,是一块快要“寿终正寝”了的荧光石。 借着微弱的光向四周一看,破烂中的破烂,连只老鼠蟑螂的动静都没有,倒是挂着几个蜘蛛网徒增了几分神秘色彩,狭小的窗口连只鸟都飞不进来,最惹眼的还是佛龛那的一尊石像,石像非佛非道,细看之下才能看出来是个戴着高帽的小个儿神,为啥要细看,一来看不清,二来,那石像的脑袋少了一大半,一只手拎着秤,一只手握着尺。 这城隍鸟连一般破庙里的尿骚味儿都没有,简直让人无法理解。不光摆设破烂不堪,连神像都损毁了,倒是有一物没毁,那就是一回头门框上写的一幅对子,左为上联写道:一世为人光明磊落有本事,右为下联写道:阴曹地府有所作为不闲呆,横批:城隍老大。 本来吧,这要是什么达官贵人或者文人墨客写的呢,倒是让人笑话,可惜啊,仔细一看,字迹歪歪扭扭,典型的闲云野鹤所写,八成是哪个懂点文墨的乞丐写上去的,三块小木板还有模有样的钉到了墙上。 其实微弱的光下正常人是看不清的,我和师父都是修士,自然也就清晰可见了。 孔知师父看了看石像说道:“这个城隍神看其帽相应该是官封神,你可知道什么是官封神?” 我突然想起一个二人转段子里讲过,回道:“官封神,就是那些告老还乡的,德高望重的功臣去世后被仙皇封为城隍神的。” “不错,那你知道城隍神管什么的吗?” “城隍神是八小神之一,和灶王、土地等齐名,故民间有城隍土地之说,土地往往管辖乡镇村屯,而城隍则主要管辖县、郡、州,相当于阳间的县府、首府、州郡主,只不过他们是管辖阴界的县府州罢了。或者说人在哪死的,就会归哪的城隍管,可以说供奉城隍是给自己死后留条后路。”我当时按照所唱过的二人转古段子里的内容解释道。 “没想到你知道的还挺多,那你倒不如说是给自己留条好的死路,哈哈!”孔知师父哈哈大笑。 笑闭,说道:“好了,那个傻姑娘就快来送灵石了,咱们到后面等着,别说人怕死,修士是更加惜命的,缉妖使更是如此。” 我和孔知躲到石象后面,大约一炷香时间后,也就是子时,我突然听到外面刮起了一阵旋风,风声鬼哭狼嚎,有点吓人,子时真的这样吗?而城隍庙的破门也“吱呀”一声开了。 接着我听到曹雪跪在破旧蒲团上的声音,我甚至能闻到一股灰尘土味,那曹雪姑娘果真按师父说的叨咕起来,不但叨咕了师父嘱咐的,还叨咕了更多让我差点笑出来的内容。 曹雪:“我知道,我爷爷子时去世一定是因为得罪了子鼠神,还请城隍王大人给求求情,饶过我和我爹的命。我承认我平时专横跋扈,专门欺负那些店铺的小老板,我以后一定改过自新。我爹作为一郡副首府,也是尽心尽力,斩妖除魔,保一方平安,哦,对了,请城隍帮我捎个信,小女子我敬上三百块上品灵石,换来我和我爹的平安。城隍王大人,小女子求你了,等我将来寿元尽了去阴曹地府也归您管辖,您要是不嫌弃我,我可以做您的太太,服侍左右,哦不,您看定是看不上我的姿色,那我就做小妾,要是小妾不行呢,就做个侍妾,伺候您起居……您看,这样总行了吧,一定要放过我爹。” “行——”突然一个悠长的声音从石像上传出,我当即吓了一跳,只是这一跳没跳起来便被孔知给按住了,他另外一只手放在嘴上,我才幡然知道,原来是师父又调皮了,竟然装神弄鬼,弄出个我不熟悉的声音。 “那就好那就好!”曹雪连连磕头,磕得是怦怦直响,三百个上品灵石直接放到了桌子上,烧香叩拜,无比虔诚,临走的时候还把门轻轻带上了。 师父闭目凝神,几个呼吸后说道:“她走了,不过,还不算完,若她起了疑心必然会回来找的,看我的。” 孔知师父特别的逗,就在于,他喜欢在我这个唯一徒弟面前卖弄。 我俩出了城隍庙见那曹雪正匆匆下山坡,只是步子越走越慢,我见师父从袖口处飞出一物,闪电一般,竟然连我用吸的四字真诀都无法看出是个什么东西。 又是几个呼吸后,我便看到曹雪突然施展御风术,疯狂逃窜,嘴中还喊着:“我不看我不看,子鼠神大人,您饶命啊……” 声音渐远。 孔知和我回到石像前,他收起三百块上品灵石,然后扔给我十块,说道:“这是预支给你明天唱戏的赏钱,明天的事了啦呢,师父我还有重赏。” 我大感奇怪,师父刚才放出去的是什么东西?眨眼之间就没了,还吓了那曹雪,我又不是笨蛋自然想得到,一定是什么灵兽。明知故问道:“师父刚才放出去的一定是灵兽,只是不知是什么灵兽,这样的好用。” “闪电貂,听说过吗?形如闪电,貌如老鼠,可模拟各种鼠科的声音,虽然没什么杀伤力,但在我易数门上却是上好的灵兽。”孔知洋洋得意地说道,“只不过闪电貂比较淘气,估计三五日是不会回来了。” 我啧啧称奇,修仙界的奇物真的是妙不可言。师父孔知是仙修士,自然在驯兽方面也是高手了。 …… 天刚放亮,我俩便进了曹家大院,除了曹世友和何能外,院里还有许多我见过的官服,绝大多数都是缉妖使。因为心泪师父之前的遭遇,我心有余悸,对缉妖使有所畏惧,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孔知师父给我的安全感完完全全的让这种畏惧杠杠升起又瞬间消失了。 超度曹老太爷的亡魂,这也是民间俗事,缉妖使多与凡人来往,也习惯了这些习俗,自然也就不见怪。只不过曹世友对师父孔知作为一名修士能当大神大生好奇,看来曹雪还真是曹世友的姑娘,这爷俩好奇心都很重。 曹世友将师父拉到一旁,问道:“道友虽是散修,但也应该学些正当的职业,怎么当起了大神这种装神弄鬼的差事,若不是我爹亡故,也不会做此事。我甚是好奇,你为什么要当个大神呢?” 孔知说道:“我虽为散修,却也是遵纪守法的散修,大神虽然在缉妖使眼中低级些,神棍,但是呢却是正当职业,总比偷鸡摸狗,作奸犯科的要好。我家祖上和妖族交好,这妖族比人族修士更擅长通达阴阳之道,想必大人也是知道的,我呢,自然子承父业,承祖业,服务于民众,服务于修士,终于仙王朝。为了让老人家的灵魂有个好的归属,做做法式还是有必要的,这个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大人就不必多虑了。” 当然了,他们的对话我当时并不知道,都是后来孔知师父跟我讲的。 师父的天赋并非异形者,不是异形变化,而是他的仙术天赋是擅长伪装成无发破解和探查的身份,但是又不能在短时间内随便切换装扮,而且装扮易容的时间有限制,之前在路上又重新装扮了一番,这才入了曹家大院,确保时间的充裕。 师父出来的时候正好碰到了曹雪,曹雪刚刚从我身边过去时,仿佛不认识我,而和师父打了照面的时候她也假装不知道,冷着脸,像是陌生人。 我和师父对视了一眼,均是暗自一笑,看来曹雪这傻瓜还真是上当不轻。 曹雪对曹世友说道:“超度仪式马上开始了!” ……师父跟跳舞似的身形左摇右摆,口中念念有词,很快便盘腿打坐,并令在场的所有修士和凡人都低头沉思,他口中念咒的音量忽高忽低,音调经常东拐西绕,搞得我差点都晕过去,果然念了一会,众人都昏昏欲睡。他念着一些我不太懂的话,终于到了他和我昨晚约好的暗语,我左手持鼓,右手抄鞭,边敲边唱,唱神调请神的阶段就到了。为了这此圆满成功,我后半夜一直在回忆并练习当初在滚地包时唱过的《神调》,如今到了关键时刻,憋了半夜的劲全使了出来,我高声唱道: “咱们说的是,说的是,唉,咱们说的是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户户把门关,十家却有九家锁,唯有一家门没闩。唉,鸟奔树林虎奔山,喜鹊老鸹树里钻,家雀哺鸽奔房檐,行人住店要打尖(吃饭)。” “耍钱的哥们回家转,帮兵我头顶老阴天。一步两,两步三,三三九转到台前。来到台上往下观,看热闹的还挺全。在坐的老仙神仙和大仙,我也没啥好的唱,就给大家唱唱神调,唉,那个大全。” “你看我,左手拿起羊皮鼓,右手拿起赶神荆棘鞭。羊皮鼓却用驴皮幔,里面拴着横三竖四八根线,四根朝北,三根朝南,四根朝北安天下,三根朝南定江山,上面还有钱一串,叮叮当当响不完。有七皇、有八帝、还有至尊配仙钱。仙钱就是灵石做,哪路神仙不喜欢!这把鞭是好鞭,五色彩虹上边拴。打一下,颠三颠,打三下,颠九颠……开国七十零二是神仙,打了七十零二下,这把鞭是好鞭,要是赶山山会动,要是赶海海就干,这把鞭今天落到我的手,烧香打鼓把神般,老仙家你要来俺也搬,你要不来我也搬,搬到来年三月三,搬到艳阳九月天,搬到天覆地也翻……” 好吧,我唱到这的时候,孔知师父,脑袋直画圈,浑身颠簸得越来越厉害,那意思是他家老仙儿上身了。 “搬地那天上天神忘开会,搬的那九天玄女下了凡,下了凡尘找夫男,就把男的被窝钻,不到三年并二载,准保生下女和男,搬的孩子不把私塾念,搬的奴才不上班,搬地农民不把那个地来种,一天到晚抽大烟。搬地做买卖的不把钱来挣,直搬地那小寡妇三更半夜犯了瘾,粉腮挂泪泪珠帘。” “帮兵我鞭抽啪啪响,打鼓一敲响叮当,听我请请狐黄两家兵。” “一请狐、二请黄,狐黄两家到联营,狐老太爷上边坐,狐老太奶陪伴着。狐老太爷快发兵,你把狐家大兵聚满棚。什么狐天正呀狐天红,狐天黑呀狐天龙,狐催化狐翠萍,一溜小跑到联营,老仙家出洞离深山举目看天星,要是晴天驾云斗,要是阴天驾旋风,驾云驾风说明老仙家你道行行。” “老仙家,出古洞,离深山,奔营盘,在中间还宇那三道狼牙三道关,三道狼牙有人守,三道狼牙有人看,头道狼牙头道关门神两位守此关……” 接着我二道关、三道关,一顿胡编,反正他们也听不懂,只要合辙押韵就行了,“灶王爷来当班,仙家你快钻……” …… 中间我唱了很长,过完三道关,又过十座山,过了大山还有河,过了河流还有川,总之,我发现,请个仙呀,那仙来的路上真是遭老罪了,怪不得请仙儿都要上供品,那八成是到了地方,也连累带饿的懵圈了。 为了让超度和招大仙变得更贴和曹家人需要,唱到最后我提高了嗓门唱道:“老仙你带着老人走,儿孙福报都平安。至尊九人来观看,七皇八帝也来观,曹老太爷您走好,大仙一路陪的欢。” “帮兵我请神口干渴,让我先干一大碗!” 我唱到这拿起大碗灌了口酒,然后喷向孔知师父,那就在孔知身上瞬间消失,仿佛被附了身的老仙给喝了一样。 “老仙你一路有点远,这里有仙菜和仙饭,你先打打尖。” 我《神调》唱完,老仙也上了孔知师父的神,但是是真上还是假上那还用说嘛,当然是假的,孔知师父啊。那次跳大神你可是折腾死我了,词容易忘不说,你还讽刺我没长大,童声还奶声奶气的,只是当时我太小,不好意思跟师父解释自己唱的很辛苦。 这一刻,所有人也都抬起头看招来了大仙的孔知,孔知突然静了下来,头顶出现一只虚幻的狐仙,这狐仙是灵气所凝成,按理应该是召唤师的本领,但是孔知师父告诉过我说:“灵气的运用是所有修士通的,召唤师是召唤的实物,比如他的手帕。” 我也有时候会嘲讽师父,召唤什么不好,非要召唤一个洗脸盆,再好看的洗脸盆那也只不过是个洗脸盆呀,但是我错了,等后来我修为高深了以后才知道,哪有随随便便召唤一个没用的东西的,任何东西都有其妙用。 这灵气凝物的本领,自然众人也看在眼中,这哪是招什么仙,明明就是修士的四字真诀的“灵觉”嘛。我当时不知道灵觉是什么,后来师父告诉我,灵觉是强、闭、吸、放,四字真诀同时施展的大招,到了一定境界才能挖掘出自己的四字真诀灵觉,这个灵觉也是独一无二的,最多是相似,他相当于灵根四种控制能力的爆发,属于一名修士的觉醒技能,他和异形者、斗战士、仙修士等的天赋不同,属于修炼的成果,这也是《四字真诀》的真正终极用法。 心泪带我入门,而孔知师父则让我逐渐提高。 当然了,虽然说是灵觉技能,可师父的这个灵觉技能有点吓人,难道真的是召唤神仙上身,然后帮着超度或战斗吗?如果一名修士的觉醒技仅仅是用来超度亡魂,那也太……浪费了吧,哪有修士这么干的。 这个“灵觉”说起来容易,其实修炼其来非常难,就以在场的诸多缉妖使来说,除了副府主曹世友会都不会,曹世友一见双眼一迷。 而孔知师父那个虚影灵狐还真就抓起地上的好吃的吃了个溜光,好像很疲惫的样子,然后就脱离了师父到棺材旁将老人的灵魂扶起,一起飞天而走。 末了,曹世友赏了我们一百两银子就拉倒了,还没有他女儿曹雪大方呢。 出了曹家大院,换了个新的民俗,师父又换了妆容,这次他换成了跑商的商贩,挺着个大肚子,看样子有五十多岁,还领着一个杂役童子,那就是我。 师父说道:“这次收货颇丰,暂且休息几日,这几日好好修炼打坐,我也要恢复下灵气,那灵觉施展起来真是累人。” 我第一次听到孔知说自己累,自然也乖乖的陪着他,好好从他身上学本领。接着,每天我俩就是打坐练功,他亲自指导,我的灵盾也渐渐有了雏形,灵气在灵盾里左冲右突,飘忽不定,像个刺猬猬,还是很难掌控,不过好在师父指导有方,我算勉强会点了。 五日后的早晨,卯时,公鸡报晓,师父猛地从床上翻身而起,说道:“一辈子竟打雁了,我tama的竟然被大雁嗛了眼。” “咋的了,师父?”刚睡醒的我迷糊地问道,也是第一次听孔知师父说脏话。 第22章 谁骗了他 能让孔知大呼上当的,那绝对不是一般的角。 “师父,谁骗了你?” 我当然知道师父说那话的意思,戏中都有的唱,意思就是骗了半辈子人了,竟然被人骗了,可是之前发生的每一件事,明明都是我们骗了别人,师父哪里上当了呢? 孔知眼睛瞪得牛大,抓着我的胳膊问道:“你知道一只灵兽值多少灵石吗?” 我摇摇头,当然不知道,只是知道王千丘那小金蛇金贵的很,有一次拉二胡的瞎子不小心踩到了小金蛇,把王千丘气的差点一掌拍死瞎子,要不是瞎子眼睛多有不便,无心为之,加上小金又非常的耐踩,换做别人恐怕脑袋早就搬家了。 “我想值一百上品灵石吧?”我想起小金蛇,那一定是非常贵的。 孔知叹了口气说道:“你呀,还嫩着呢,一条迷你灵兽最少值一千上品灵石,最少,懂吗?你现在想起来什么没有?” 孔知师父松开我的小细胳膊时,“好疼”,我忍不住说出了口,我可是斗法师,可还是被师父愤怒的随意一抓就软蛋了。 孔知师父果然是师父,在大呼上当的工夫还在引导我去思考,见我说疼,瞪了我一眼,等待我的回答。 说实话我有点害怕,也有点紧张,毕竟师父好像是“第一次”上当受骗,骗子被人骗了,这就等于丢了手艺,我若回答不好,恐怕有危险。师父也没有让我马上回答,这也是对我的训练和考验,让我慢慢回忆。 我也没有请求师父,直接盘腿打坐,闭目凝神,运转《灵意诀》,开始练《灵意诀》我总觉得是培养灵根,提升修为的基础功法,渐渐的经过几次施展《灵意诀》我发现,当你逐渐适应了吸纳天地灵气的时候,也会让大脑变得十分清醒,我回忆着发生过的每一件事,师父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呢? 之前去万员外家,可以说赚的并不多,而且是师父多年前埋下的一个种子,最近不过是来收割的,接下来曹世友的舅舅何能,何能不可能骗师父,虽然说师父说他是粗中有细之人,但既然能被师父看破,那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更何况打的交道比较少。 要提到交道,那最多的应该是曹雪,而且曹雪还上当供上来三百颗上品灵石,那可是三百颗,三百颗呀,我从没见过那么多。对了,刚刚师父说,一只迷你灵兽最少值一千上品灵石。啊……我想起来了。师父说过的一句话:“闪电貂,听说过吗?形如闪电,貌如老鼠,可模拟各种鼠科的声音,虽然没什么杀伤力,但在我易数门上却是上好的灵兽。”孔知洋洋得意地说道,“只不过闪电貂比较淘气,估计三五日是不会回来了。” 三五日?我睁开双眼,看着师父,我盯着师父的双眼,师父也一直盯着我,而太阳已经老高了,我本以为是短短的一段思考,竟然过了一个时辰之久,可能是我太紧张了,竟然不知不觉间压缩了时间的洪流。 “师父,你的闪电貂不见了!” “嗯,不错,虽然为师丢了闪电貂,但却拣了你这个宝贝,你既然能想起来我说的话,并且找到关键,看来为师没看走眼,只是那曹雪把我的闪电貂拐了。”孔知师父叹了口气,继续说道,“那闪电貂我是从一个孤岛的大树上救的,当时它正在被一只鹰形妖兽控制,我的驯兽术自然也不差,救了它后很快便和它建立了朋友关系,没有用认主的强横手段,这也是为什么闪电貂要经常跑出去撒野,玩三五日,却不想这次七天不见踪影,十有八九是那曹雪给拐走了。九斤!”师父突然严肃地叫了我的小名。 “嗯?”我不知道师父为什么突然义正严词起来。 孔知说道:“易数之道,讲究的是推算、推理,分析、判断,甚至是自然科学,观察能力等等,你觉得曹世友死了爹爹,曹雪出现在我出现的酒楼,还有那何能为什么出现在我们去的棺材铺,你觉不觉得这里面有蹊跷?会不会因为他们知道我有闪电貂而给我设了个套?” 我稍加思索,感觉确实都很巧合,难道是故意安排的?我点点头。 我点头的第二下还没结束,脑袋“嘭”地一下被孔知师父砸了一拳,吓了我一大跳,我把眼睛闭得都挤出了褶儿,缩着脖子等他打我第二下。结果师父没打我,却怒冲冲地说道:“笨蛋,堂堂郡府缉妖府的一名副府主,别说一千块上品灵石,就是一万块也不缺,怎么会看上我的闪电貂。师父故意误导你,你就掉入陷阱,如此这般,你的能力还需要提高。有的时候,一个大的环境或先决条件就会决定一个结果。数万上品灵石财富的小宫城郡府副府主,就这一个条件就足以让我们判断不可能是他们偷的,除非他们要闪电貂有特殊用途,只可惜闪电貂对他们来说就和老鼠没有区别。” 师父脸色阴沉下来,声音也降了调:“所以,那曹雪为什么在祭祀活动中对咱们冷若冰霜,并非是配合咱们假装不认识,而是他 ia g的真的不认识。” 我为了弥补过错,马上补充说道:“那就说明,曹雪是假的。” “唉,这就对了!那假曹雪提前了解了真曹雪的脾气秉性,说明此人常居小宫城,或者通过第三方本地人的口中得知的,然后见我进了酒楼就装扮成曹雪,此人的变脸能力竟然在我之上,真的是匪夷所思。是我大意了。闪电貂固然名贵,但我也要承担这个责任,所以怪不得别人。不过,我那闪电貂也不是一般的灵兽,哼!”他哼了一声后,从另一个皮囊肿摄出一物,此物是一个小瓷碟,成年男子掌心大小,瓷碟上一只活灵活现的小动物的蓝色幻影在扭动着身子,不用说,这小动物一定是闪电貂。 师父他老人家对着闪电貂的幻影,右手单手掐诀,一个呼吸后在拇指、食指、中指中间掐出一条红色的细线,细线直接没入那蓝色的闪电貂幻影身前,眨眼之间那红线便系到了它的脖子上。 孔知说道:“看你的傻样子是没见过了,这是闪电貂的一缕魂魄,是我留的后手,以备不时之需,如今用上了。等我抓回它的,为师就给你现场表演什么叫抽魂炼魄。” 一听抽魂炼魄四个字,我打个了激灵,心泪说过,那是魔道的功法,孔知师父怎么会? 孔知嘿嘿一笑说道:“没想到你还见多识广,竟然知道是魔道功法。” “师父大人呀,我是服了你了,难道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哭笑不得,如果师父是魔族,我恐怕早就死一万次了。 “咋跟师父说话呢,好了,你看这个……”孔知原来跟我开了个玩笑,吓死我了,不过我咋想的他瞬间就能判断出来,我已经不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简直就是六体投地,我这话成年人都懂。 我看向那闪电貂的残魂,那脖子上的小红线直接指向西北方向。 “走吧,抓曹雪去!”师父说着跳下炕,我也紧随其后,跟个跟屁虫似的,师父太能耐了,还显不着我,不过早晚会显着我的,哼,我是谁呀?我可是未来的修仙界大名人,我骨子里是不服的,不过不服也要消停的,我还没什么高深的本领。 我爹花百万说过:水低为海,人低为王。低调做人确实有好处,不过低调做人说的可不是我这种啥也不是的修仙界新人,而是指有了本事还能低调的人,低调是一种华丽,是高贵的代名词,是高手的一种战斗姿态,是平静中难以战胜的雄姿。而我,不是低调做人,而是真的低。 如今离开家也不知道多久了,也不知道自己的家到底在哪了,但是爹爹却是影响我很多的启蒙老师,如果说心泪是我修仙的启蒙恩师,那爹就是我为人的启蒙恩师,而教书先生就是教我学习文字的恩师,眼前的这个行踪诡异的孔知师父,就是我后来成为修仙者游刃有余的导师,真正的有学问的先生,我的先生——孔知。 一直出了小宫城,我和师父搞笑的是又回到了城隍庙附近,那闪电貂的残魂脖子上的红线一直将我们引到这里。只是过了城隍庙,那红线还在指引,师父一把抓住我,直接施展御风术,速度飞快,风驰电掣。 我感觉我的耳朵都被风扫疼了,我可是斗法师,竟然被扫疼了,这速度得有多快……我的头皮都快被罡风撕开了,我运转四字真诀的强字,接着不自觉的用吸,在身体周围形成了一个不规则的不稳定的光团这才挡住了高速罡风的撕扯,当我稳住了心神的时候,才看到,周围的树木在倒飞,形成了一道影子,而孔知师父的双腿飘离地面,像是离弦的弓箭,飞行间带出了“啸音”,“啸!嘶——啸!嘶——”。 我惊叹不已,在我觉得没啥事了的时候,突然我的灵盾“噗”地一声爆了,好像是在水里爆了的气球,闷声让我嗓子眼一甜,差点闷出了血,接着浑身又被罡风撕扯。 孔知幽幽说道:“想做斗法师,不要用灵盾,练练你的皮肉!” 这声音像是从身后传来的,因为他速度太快,说出的话都被他给丢到了身后一丈多远。 我强忍疼痛,放弃所有抵抗,任凭罡风撕扯,所有的疼都在我的皮肤表层游走,像是万根钢针扎着我的每个汗毛孔,我咬牙挺住,这次竟然疼出汗来。 “你是三级灵根,若不刻苦修炼,以后仙途渺茫,为师见你还算机灵,便收了你,其实以你的灵根基础,大多数修士都没有希望,只是为师并不信这个邪,也有少数大能是从低品质灵根升上来的,那就是大意力、大机缘和大大地刻苦……” 好吧,师父说这个大大的刻苦有点牵强,不过为了强调一个“大”字吧,我疼的没心情笑,要是一张嘴,那风拉出的风线就得像钢锯似的把我撕碎,从嘴撕碎那得多疼,还破了相,我可不干,死也帅才行吧。 也不知飞了多久,师父停了下来,他“噗通”一下把我扔到地上,自顾自的向前走,我勉强抬起僵硬的脖子,看着他的背影,他正在向不远处一个小镇走去,而我像是战场上受了重伤的战士一样,勉强用胳膊向前爬,我不敢喊师父,第一师父肯定不会帮我,第二我已经喊不出来了,我将一只手向前扒住地面一块凸起的顽石的时候,才发现,我的皮肤都龟裂了,竟然被这一路罡风给吹碎了,我像是一个快要散了架子的花瓶,用颤抖和小心翼翼来维持着最后的气息。 我残破不堪,我弱不禁风,但我要将前路走下去,这就是修仙路,这还没遇到强敌呢,只是师父给的训练而已。我一咬牙准备使股劲,可是,好吧,还是别咬了,腮帮子差点掉了。 我运转灵气,灵气在我的四肢百骸里游走,灵气渐渐的在破损的伤口处变得胶着、凝练,大约爬了三盏茶的工夫后,我发现我的皮肤渐渐愈合了,我特别兴奋,一兴奋抓紧运转灵气,将储存的灵气大量的向周身自动蔓延,憋在丹田里的灵气像泄洪了一般涌向四肢百骸,周身每一寸肌肤、每一段骨骼,每一根经络,渐渐的我的身体发热起来,将罡风吹进身体的寒冷驱散了。 当寒气逐渐散发出去的时候,我甚至感受到了周围在蒸腾着蒸汽一样的气体,像是水蒸汽又不完全是,我渐渐的从爬行到跪行,从跪行到弓腰行走,从弓腰到直立,只是当我直起身体的时候双腿一软,险些摔倒,我的身体好空虚啊,原来灵根周围的灵气用光了,整个过程看似顺利,这种空虚感却让我顿生恐惧,修仙者依赖的灵气没了,原来还不如个凡人,成了软脚虾。我也知道,这是那罡风撕扯的结果,其实灵气没了最多和凡人差不多。 孔知师父在前面停了下来,坐在路旁的一块巨石上等着我,一条小溪环绕着那块巨石,哗哗的水声,让我有点浑浊的的大脑清明了一些。 当我缓慢的走到石头前时,身子一斜险些摔倒,我再度浑身无力,因为灵气竟然在恢复的过程中耗尽了。 就在我快倒下的瞬间,一股力量将我托起,我看到孔知师父在控制着一个东西,在我身体下面将我托起,并且飞向他身旁,落到石头上,这时我才看到,他从我身下收走了那个绣着池塘荷花的手帕。 手帕轻飘飘落到小溪里,那小手帕变成了一张大嘴的形状,疯狂的吸水,吸完了还人性化的打了个嗝,这才飞了回来,钻进储物袋中。 孔知师父说道:“九斤,你看到没,如果咱俩是敌人,你现在可以死八百次了。今天你要记住,在修仙界你若想活下去,就要不断强大自己。机灵只是一方面,战斗力的强大才是根本,为师并非只是个会动脑子的人,你要记住:脑子和修为都要强大才能更好的活下去。” 孔知说完,右手一抬,刚刚抬起便“噗”地一声,一股火焰从他手中燃起,一个人头大火球猎猎燃烧,他……他不怕烫,也不知道那火球是多少级的,我三级也就能承受三级的热量,那孔知师父使用火球术,那火球又是几级的呢?我特别想上前试试,可我不能动。 孔知师父淡然地看着熊熊烈火,继续对我讲道:“同样是术法师和术法师也有很大差距,一名灵根九级的术法师可以将七级以下的术法师瞬间秒成渣,你知道天赋的重要性了吧?” 我苦笑了一下,原来我一直在痴心妄想啊,天赋的差异竟然有这么大的决定性,难怪那么多一到三级的修士甘当人奴,混于世俗。 “也就是说一名五级斗法师和你修炼相同的功法,你俩对拳轰,他可以一拳把你打成骨灰。但是对四级却只是伤害。差一级还不要紧,差两级就是云泥之别。” 这两泼冷水把我浇清醒了,我转脸看着潺潺流水,小溪游鱼,我若是只鱼儿会不会就不用考虑这些了? 我正看那游鱼在一根水草上吃东西,一会碰一下,一会吻一下,吐着气泡,特别好看。正看的来劲,“嘭!”的一声,水面溅起一个大水花,孔知抖抖手,原来是那火球扔了出去,接着水面几条鱼翻着肚皮,死的不能再死了。 孔知师父说道:“九级灵根者固然厉害,但是也有死在一级灵根修士手上的。” 我一听,精神大振,还有这当子事?我用微弱的声音说道:“我虽然只有三级,但我相信一定有改变的办法。” 孔知说道:“那是当然,不然这世界上除了九级大能,还能有别人的位置吗?记得你刚刚恢复身体的过程吗?” “我……记得!”我边说着边慢慢爬起,准备拿出一块下品灵石吸纳里面的精纯灵气。孔知一把拦住,说道:“你要用《灵意诀》吸纳天地灵气,当你的灵气消耗殆尽的时候,才是感悟天道的大好时机,你的灵气许久不用,留着干什么?难道是留着斗法时一股脑的发出去吗?还是自爆和敌人同归于尽,存储灵气是非常传统且落后的修炼方式。其实将灵气散尽再吸纳天地灵气,不断锤炼,才能迅速提高,跟师父做!” 我这时才发现,师父的灵气也消耗尽了,身上毫无灵气波动,并非他隐藏了,而是真的消耗了,在刚才一直的御风术当中,不,那不是御风术,御风术没有那么快,也没有那么剧烈,心泪师父曾经带我飞行过,再强大的修士御风术也相差不大,是基础功法和常见的功法。那是什么功法,为什么那么快? “师父,你刚才用的不是御风诀?”我惊讶地问道。 “哼,御风诀,御风诀是基本术法,我用的是《神行诀》。” “神行诀?” “将所有灵气释放,用于御气飞行,这套神行诀我依赖的是术法师的天赋,你应该知道,为师除了完美易容的仙修士天赋外,各项能力都有百分之八十。你别忘了,当你将四字真诀修炼熟练后,随意组合就能开发出属于自己的能力。在这个修仙界不同能力者有的是,而能够充分利用四字真诀的人才是真正的高手,开发出自己的绝招,而《灵觉》就是四字真诀的四个基础用法大集合,相当于觉醒技,独一无二。我的《神行诀》就是我的觉醒技之一。” 我当即蒙b了,我说怎么这么快,我说怎么这么疼,我竟然抗了过来。 “师父也不怕你笑话,我要是不练点跑的快的功法,那早就把命丢了。” 我正在运转灵意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说道:“看来弟子也要觉醒神行诀了。” “哈哈……”孔知哈哈大小,笑声穿过小溪,穿过长长的马路和旷野,穿进了那个小镇。 笑过后,我内心又苦笑起来,四字真诀我都没练好,还灵觉组合呢,还觉醒技呢,师父神行诀只是觉醒技之一,他之前召唤那个狐形幻影也是觉醒技,他说施展一次非常的累。那他还有几个觉醒技?难道仙修士可以修炼出五种以上的觉醒技?我当即震惊无比的看着闭目吸纳天地灵气的师父,他周身的灵气波动舒缓而自然,非常的祥和。 第23章 炼器之人 随着浑身的舒适感越来越强,终于将灵气补满了,只是我补的灵气八成没有师父总量的十分之一多吧。 “师父,你是几级灵根?”边向小镇里走去,我边问了一个心中许久都想问的问题,只是师父没说过,我也不好意思问,今天师父给我上了这么好的一课,我自然趁热打铁把憋在心里的问题问出去。 孔知说道:“我没有级别。” “没级别?那也太不可思议了,我没听说过。”我惊讶无比。 “你没听说过的事多着呢。”孔知嘲弄地说了一句,让我骨子里的一点倔强火“腾”地升了起来。 “我才不信师父没有级别,一定是九级……” “哈哈……九级……九级算个屁。”孔知的狂傲让我震惊无比,平时做人十分低调,可这里只有我们爷俩的时候,他竟然说了一句狂话,让我大感奇怪,师父今天咋的了。 不过我冷静思考了一下,师父既然不是九级还如此看不起九级,那一定不是七级,因为七级会被秒成渣渣,就比如灵儿姐姐。难道师父是八级,八级才有不服的资格,九级只能伤到他,却不能秒了他。可是不像啊,如果是八级的修士,那火球术也能把那条小溪炸干,那威力如果是术法师,加上仙修士的减弱到百分之八十,最多也就是二级修士吧?我要是修炼出火球术肯定也能炸出那样的火球来。 不对,不对,有鬼。师父这人太鬼了,连徒弟都瞒着,还不把九级放在眼里,太诡异了,可是我又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吧?臭小子?”师父又嘲弄似的问我。 我撅着小嘴说道:“不说就说,早晚会知道。” “其实我已经告诉你了!”孔知故作神秘地说了一句,然后就仰着脸继续前行,那样子,要不是我师父非拍他一顿不可,不过话说回来,我打不过。他的话又让我迷迷糊糊,搞不清楚。但是和孔知时间久了,作为易数门人我一定要找到细节和漏洞,他既然说了,那就是在刚才的对话和行动中,我使劲回忆。 这些过程是孔知师父故意锻炼我的,其实是几级灵根这个完全没必要隐瞒,除非面对敌人战斗的时候。 师父说过,九级也被一级的人灭过,还有,他扔出火球后,竟然甩了甩手,难道是烫着了?没听说过哪名术法师玩火把自己烫着的。那就说明一点,基本的火焰都不好承受,师父就是一级修士……怎么可能那么厉害的还有觉醒技,飞行的速度,我根本就承受不住的,我明明是三级的。 我目瞪口呆的样子师父自然察觉到了,笑了笑说道:“为师是一级。” 一级还笑的那么自信,那么臭屁,后来也少见,不过师父修炼出了觉醒技就代表师父是个天才,只是基础实在是太差了,可就算基础差,为啥那么厉害( e)呢? “那师父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你身上的气势如此惊人,总像世外高人,而且你的觉醒技、四字真诀……” “怎么说呢,刚才我已经告诉你方法了,没事就把灵气散去,不要担心有人来攻击你而没有灵气,要勇敢的炼自己的灵根,反复的打磨,如果说九级灵根是一棵参天古木,那么相对的一级灵根就是一根小木棍,如果你把木棍削得无比尖利,如钢针一般,一样可以将敌人击杀,物极必反,一级看似最弱,实际也可以最强,正如《八相棋》中的大象吃狮虎豹狼狗,狗吃猫,猫吃老鼠,老鼠能吃大象。而当有一天你修炼出觉醒技后,灵根的级别差距就接近为零了,老鼠也可以成为硕鼠,击杀一切,只是修炼出觉醒技的人太少了。” “啊?那我会不会练不出来?” “为师一级,你三级有什么不能的?其实修仙界流行的火焰检测级别方法不够完美。一级灵根也有精纯的,九级也有混乱的,耐热是有用,可只能证明抗击打能力强,可是速度、反应、策略、配合、发挥等等也是战斗的关键,还有就是爆发和觉醒,等你有了觉醒技,灵根的级别的差异就变小了。不过觉醒技根据质量和数量的不同也有差异。”孔知师父解释道。 我这一听脑海立马炸开了花,这意思是,我虽然是三级,但一样可以修炼出通天的战力了。 孔知又说道:“你以前的师父跟你提过运气吧,其实运气是个狗pi东西,那就像某些江湖的说书先生说不下去了,不知道怎么办了,就让主人公套上光环,来个好运气所以活了下来,糊弄凡人的东西,最不合乎逻辑。运气确实存在,但是运气好只能是一次两次,要想次次运气好,这种可能性万里无一,依赖运气的人是没有实力的,有实力的人从来不考虑运气这个参数,绝对的实力需要绝对的把握,靠运气那是赌徒。” 我们师徒爷俩边走边聊,我又收获颇丰,并且师父传授给我了神行诀的修炼方法,太难了,原来要在数以万次御风飞行中释放全部灵气,才能逐渐磨练出来,同一秒种使用十次的御风诀同时发动,还要四字真诀同时使用,别说同时发动十个御风诀,就是四字真诀同时使用都是不可能的事,就像一只手里抓着饭碗,这只手同时还要拎着皮包,另一只手拿着筷子,同时还要出拳,双脚还要跳高高,脑袋还要摇晃着,眼睛还要盯着远方仔细看一个东西,你说难不难吧?简直就是为难人。 想到此,我问了师父一个问题:“师父,你是不是逃跑次数太多练出来的?” 师父照着我脑袋就是一巴掌,师父不在言语,似乎在回忆中徘徊了。 我捂着脑袋,踩着师父的背影在刚刚升起的朝阳中走进了眼前的小镇。 …… 闪电貂的红线在一个铁匠铺门前停了下来,魂魄上的红线原地打起转来,看来那“曹雪”就藏在这里。 师父看了看我,收起闪电貂魂魄,然后开始易容,简单整理了一下,他变成了一个风流倜傥的中年修士,背着一把长剑。话说这修仙界还是以剑为主,火红的赤凤剑、冒着寒霜的寒霜剑、像竹节一样的竹节剑,琳琅满目,偶尔就会看到上品的好剑。 而我呢,则被师父一抹脸,又变成了和他一样穿着淡蓝色长袍的小弟子,我从储物袋摄出一面小镜子一看,嚯,好嘛,我咋变成了团脸?像个包子,不过好在不像糖三角。师父这是有意捉弄我,把我变的好丑,其实我现在挺俊的了。 此时正是人们起床劳作的时候,刚易容完,外面就开始稀稀拉拉的多了行人。 铁匠铺的门是虚掩的,推门而入,一股铜铁锈味弥漫在空中,可是当我向四周望去的时候却发现,墙上挂的、武器架上摆的并非凡铁,而是些法器,各种各样的法器,我听心泪师父说过,以后你也要买一件法器,我心里一跳,第一次进了卖了法器的地方。 法器和寻常的凡铁不同之处就是有灵气波动在法器周围环绕,只要施展吸字诀即可看到,而时刻用吸字诀就是修士的日常,以此能迅速判断和修仙者相关的东西、人,四字真诀的吸字诀,灵气的消耗最小,微乎其微,可以忽略不计。 “请问,您想炼一把法器吗?”一名穿着围裙的老者,在柜台后面边擦一把法器边问孔知师父。 “啊,我在门外感觉到这里不是铁匠铺,而是法器店,就进来瞧瞧,没想到运气还不错,还真是个隐蔽的法器店,却不知店家为何不直接叫法器店?同修我甚感好奇呀。” “小镇太小,装不下大鱼,平时也打些铁器,供周围的百姓使用,若是叫法器店,这周围的百姓不光顾,老朽岂不饿死了,还有如此偏僻的地方,怎么会轻易有修仙者光顾呢?这墙上的法器多是我的藏品,你若喜欢哪个就随便给点灵石拿去好了。”那老者倒也不隐瞒直接解释道,而且还大方的随便给价就卖的“藏品”。啥叫藏品,当然是法器中的极品或者独特的法器了。 孔知果然也没禁得住诱惑,向四周看去,但碍于面子似的说道:“老先生真的是折杀我了,既然是您的藏品,我又怎么能轻易夺人所爱,若真有我喜欢的,该多少灵石就多少灵石。” 咳,修仙者哪有这么大方的,师父这是装pi的,弄得自己好像名门大派有钱的主一样。 师父话音刚落,从内堂的门帘后转出一人,是名相貌惊艳的青年女子,看上去有二十二三岁的样子,好奇地看了我和师父一眼,我们不认识她,她也不认识我们。 那小姐姐长的甚是水灵,皮肤白嫩,短而紧凑的小脸上镶嵌着两颗黑宝石般的杏眼,整体呢像是个小妖精。颈长削肩显得有些柔弱,一脸严肃让人觉得有点古板。前刘海剪成了灶坑门,把本来就小巧的脸蛋显得更小了。刘海两端留着很长的两绺长发,一直和鬓角连在一起,垂下两个小辫子耷拉到两腮处。她最显眼的就是眉心处多了一片小拇指盖大小白色的雪花,像是纹上去的,不过我隐隐的能感觉到那里有着独特的灵气波动。 她礼貌的对我们点点头,然后她对老者说道:“爷爷,您要的灵兽汤我煲好了,快趁热喝吧!”话闭,从储物袋中摄出一个小碗,单手又显出一个壶来,从壶嘴直接涌出一股乳白色热气腾腾的浓汤,香味扑鼻,直入识海,令人沉醉。 “丫头,爷爷寿元将尽,是天命,你又何必如此,灵兽乃是天地异兽,天地造化,虽然有延年益寿的功效,但也不能随便屠杀,这汤我怎么喝得下呀,修炼一生杀孽无数,临了还要犯下罪过吗?”老者哀叹连连,一脸哀伤。现在我想起当年那老者的样子,和现在我的慨叹又有何分别,人将致死,其言也善。 孔知闻听,脸上波澜不惊,让我好生佩服,那灵兽汤之十八九是闪电貂的尸骨所煲。 师父说道:“老先生,既然灵兽已死,就不存在杀不杀、业与德的问题了,你能得到灵兽汤也算是机缘,能提高点寿元也是很划算的。” 师父说完转身背对着那爷孙俩看墙上的法器,盯着一个闪耀着淡蓝色光辉的双环法器发呆,两行热泪滚滚而下,而我在一旁也是无奈,更不敢表现出丝毫的关心,没想到师父和灵兽的感情如此深厚,师父是个重情重义的好人呀,能做孔知的徒弟,我也算三生有幸了,我心中感慨颇多,又想起滚地包那伙无情的人,表面看很团结,实际各怀鬼胎。 那老者叹了口气后将灵兽汤一口气喝下,然后盘腿打坐,吸纳天地灵气,炼化灵兽汤。 而那女子走出柜台,带着一脸妩媚之色对师父说道:“前辈,这灵兽汤可是大补之物,但一只灵兽的汤多有剩余,你刚才劝我爷爷喝汤,小女子甚为感激,这里就赠与您一碗以表感谢。虽然这二碗不如一碗精纯了,但也是不错的灵药。” “这,这怎么好意思!”当师父转过脸的时候,脸上的泪花已经消失,这脸变的,连眼泪都变没了,佩服,绝对是修仙界的影帝。 “这样吧,我这徒弟年幼,正在成长的阶段,这碗汤就给他喝吧,或许能提高一点修为,本人的寿元很长,不需要外物来补。”孔知说道这,看了我一眼。 我……师父,你……为难我是吧,你可真行,师父,这节骨眼上还考验我的反应吗?你的灵兽我要喝了,你不得把我屁股打成八瓣呀。算了,我得想办法拒绝,灵机一动,说道:“那个,小姐姐,我是斗法师,身体强横的很,灵兽汤不适合我,您还是给老爷爷留着吧。” 小姐姐微微一笑,那一笑如万朵花儿开,春菊卷曲,夏荷绽放,她说道:“小弟弟还真是乖巧,就是看着有点眼熟。” 我心里一激灵,不过表面却波澜不惊,这都是师父逼出来的,我哪赶呀,稍露马脚坏了师父的事不说,自己也会很惨吧。总之,这个能力我不光是被师父教出来的,更是逼出来的。。 “哪有,这孩子相貌大众,难免看着有点自来熟,我们从很远的地方来这里走亲戚,路过此地,没想到这偏僻的地方还有法器店,我其实有心选一件法器给徒弟傍身,却不想你的爷爷太过大方,我岂能夺人所爱,有失名门正派的威仪。”孔知说道。 那小姑娘微微一笑,说道:“我爷爷大限将至,这法器再好再多对他来说也是带不走的,或许是看开了,就此送与一些给有缘人。当然了,你若愿意出灵石购买,我也可以给你开价,这些法器是我和爷爷共有的。你若是都不喜欢,我还可以给你现打造,只要你拿出图纸和材料,做一件上品法器对本姑娘来说不是问题。小到绣花针,大到开山印,都不是问题。” 孔知这次愣了下神,倒让我大感奇怪,只听师父说道:“你是炼器师?” 我当时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才明白,炼器师是修士的一种职业,很多修仙的故事里写的炼器师多么牛多么牛,怎么和其他修士战斗的,那都是扯淡,打铁和吸纳天地灵气有关系吗?有也微乎其微。炼器师并非一个修仙者的修炼法门,而是修士的一种附加职业,就像师父冒充跳大神的都是职业,王千丘唱二人转的也是职业,阵法师也是职业,阵法可以由六角类型的任意一种修士驱动。炼器炼的好战斗力未必高,真正取决于战斗力的都是修炼的程度,开发的觉醒技的悟性以及灵根品质等因素。 虽然我的便宜师父否定了灵根的因素,但那是在觉醒技之后才行,对一般的修仙者来说还是影响极大的,且在修仙世界流传已久,影响深远。孔知是隐士,自然与众不同,他有如此见地自然也是在所难免,一个聪明绝顶的天才改天换命是有可能的,一级灵根变成了大师级修士,这要是让别人看出来,绝对是个神话。我这个学徒级虽然是三级灵根,但有又什么用呢?师父吹口气都能憋死我,何况他那么能说会道的。 “是呀,小女子是炼器师,只是功法低微,也就只能炼炼法器,那法宝是练不得的。” “我徒儿还年轻,修为浅薄,只是个学徒级修士,所以法器能勉强驱动就不错了。我看那紫色的双环不错,你开个价,我看看,合适的话就买了。”孔知正背对着紫色双环,也刚刚看过,明眼人搭眼就知道是看好了这一件。 小姑娘微微一笑,说道:“就三百块上品灵石吧。” “啊?这么贵!”我当即愣住了,师父嘴角一抽,难掩表情,说道:“明人不说暗话,我看你是想讨回那三百块上品灵石吧,那我变成了肉汤的灵兽又怎么算?” 师父让我很意外的直接撕破了脸,接着他变成了跳大神的那副妆容,当众变化,直接暴露了自己的本领。而那少女也不含糊,转眼变成了曹雪。 我退后七步,站在墙边,立即变成了“靠边站!”,师父他老人家生气了,而草那善于变化次“曹雪”竟然也如此厉害,难道也是仙修士不成,且也善于变化,那也太巧了?不过话说能达到师父这种变化术的修士天下间太少见了。 那丫头的爷爷正在炼化灵兽汤,进入了巅峰状态,外界一切动静都不知道了,那老者脸色渐渐红润,从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头变成了黑发壮年的汉子。 按理,师父的说法是能不打就不打,眼前的人既然能瞒天过海骗过他,那手段自然高明,可如今师父这是咋的了呢?那就说明师父有十足的把握,实力远远大于对方。 师父,单手往墙上一伸,那圆环法器一瞬间便落入了他的手中,而那“曹雪”也不含糊,抬起手的瞬间,手上就多了一根皮鞭。环是非常厉害的法器,一般克制主流剑类,不过偏偏鞭子又克制环。 孔知笑了笑说道:“姑娘,你误会了,我只是要看看这环买还不是买。”说完,又从战斗姿态恢复到了老实人的样子,气势顿消,让人哭笑不得,师父还是懒得动武,因为以师父的战斗力,一般的修士可能瞬间会被从修仙界抹除吧。 气势这东西随着后来我的战斗也明白,你涨敌人也涨,你跌下去,敌人也容易战斗意志下降。不过,对面的曹雪好像不吃这一套,一鞭子抽了过来。 就在鞭子即将落到孔知师父身上的时候,我本以为师父会爆发,却不想两人之间多了一道影子,我根本没看到有人过来,正是那案台后从老者变成的壮年汉子,脸还是那张脸,褶却没了。我没想到一碗灵兽汤竟然有这么大的作用,真是神奇。 那汉子抓住了鞭梢,说道:“丫头,住手!” 师父又笑了笑,对汉子说道:“看来还是老人家懂事。” 那汉子对孔知抱拳低头行礼,说道:“我孙女年幼无知,有眼不识泰山,前辈还请海涵。” 我从那老者身上感受到了一种磅礴的力量,不可抗拒的浩瀚之力,却不想在浑身气势全无的孔知师父面前低头认错,还把师父称作前辈。 话说这炼化灵兽汤呢,很多人不理解,为什么如此之快,这道理非常简单,如果你吃了一碗牛肉,那很难消化,可若只是一碗牛肉汤,大多数就是清水,眨眼之间就炼化了也是正常的。 孔知说道:“你孙女可不简单,将来必成大器,只是这脾气要稍微改改,明知道那闪电貂是我的,还要对我大打出手,这样蛮不讲理将来可怎么嫁人。” 我差点笑出来,师父这人就是喜欢奚落人,对方既然承认了错误,师父也不是那种咄咄逼人的人,说道:“我就拿几件法器顶了吧,虽然说灵兽稀少,并非几件法器可以替代的,不然还能怎么办,总不能用你们的命替代一只兽的命吧,修道不易,好好珍惜。” 那本来应该是老者的壮年汉子依然用苍老的声音说道:“前辈大仁大义,我燕某惭愧,还当着你的面喝了那汤,真是罪该万死。” 那“曹雪”见爷爷都称前辈,果真是自己过份了,当即收回妩媚之色,冷着脸跪到地上,说道:“多谢前辈饶我一命。” 师父刚刚说了只要几件法器不要人命顶了,这确实是答应了不要人家性命了。 师父当然不会做亏本的买卖,那闪电貂最少值两千颗上品灵石,折算下来能换七把法器,最后师父要了十把,当然了师父真把环赏给了我,师父说道:“徒儿,你是不是觉得法器里剑最帅?” 我点点头,这还用说嘛,仗剑天涯,不光是江湖豪侠的梦想,更是修仙者的。正如民间墨客所云: 侠义仗剑出手仁, 声名远播无暮尘。 几人儿时不做梦, 滔滔洪流刻剑痕。 “剑,是百兵之首,多因其灵活多变,可防可攻,可硬可软,韧性强,直刺快,刺更是最快最狠的基本招式。然而这世界上有一种兵器就是这种环,专门克剑,既然大多数修仙者用剑,你就可以考虑用环,在自保上就会多出一分胜算。” 话不多言,但我有一事在心头,问师父道:“师父,我万万没想到你和一只灵兽都有那样深厚的感情,竟然哭的一塌糊涂,我第一次看你流眼泪,好委屈呀。” 孔知拍了一下我的脑袋,说道:“混账小子,并非如此,那灵兽汤只有趁热喝的第一口才有效果,到咱俩那就和寻常的汤没区别了。你以为我不想喝呀,那可是大补之物,没看到那老头都变年轻了吗?我刚才装b装大劲了,装习惯了,是后悔没抢到第一口,这才流泪。” 我当即下巴就跌到了地上,闹了半天师父为此而流泪,还真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好师父,师父很强大,有多强我只有感觉却不清楚,那老者看上去一辈子修行十分强横,在师父面前竟然连个三孙子都不如,什么臭pi爷爷,在我师父面前就是孙子,我就是他爹。 “前辈,等等!”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第24章 团队作战 我和师父没走多远,才说了几句话,那壮年汉子追了上来,不过此时又成了打铁老头,还领着那一脸媚气的丫头,还有一名拄着蛇头拐杖的老妪。那老妪一脸横丝肉,双脚大如小船,弓着腰,还长了颗媒婆痦,肩宽体阔,腰间也别着个储物袋。 “什么事?”师父冷着脸问道,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那老者说道:“我听我孙女说了,您可能是易数门的大师级修士,我们早就仰慕已久,想拜到您的门下修炼易数。” “啊?”我和师父都惊呆了。我惊呆的是,我们这易数门大门朝哪边开我都不知道,这么有名吗?师父呆的是,这几个人还真不要脸,刚吃了老子的灵兽,还有脸来拜师。 这等脸皮按理一般人会生气,可师父偏偏就喜欢这样的人,他笑了。 师父眼珠一转,说道:“你这孙女却有些易数门人的天赋,天下间能瞒过我这双眼睛的人他算第一个。所以,我收了。但是……你俩嘛,得看表现,都这岁数了,该养老了。” 那老头抱拳道谢:“多谢前辈,我这孙女是我后辈里唯一有灵根的,您能收了,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我们老两口入易数门也为了临终前混个好名声,为了表示忠心,我有个好东西要和前辈分享,此物我们看中已久,却没有机会下手,我们一家人做不到,既然得见高人,好东西自然要分享,也算将功补过。” “那,咱们找个肃静地方说吧。”孔知师父见在大街上谈这些不太好,转身我们便进了一家客栈。 进了房间门,师父一挥手,一个隔音罩在室内形成。 隔音罩的施展我也会,只是我的范围没师父的大,也持续时间短,是强和放的结合,先将灵气吸纳到身周,然后瞬间放出去,扩散开来,这是一个非常顺畅的使用过程,相对容易。但这个放可不是术法师的放,而是由内而外将灵气推出去,像吹气球一样,这样就形成了隔音效果的罩子。 那老头郑重其事的介绍起自己:“前辈,我们都是狐妖妖族。在下燕南北,修炼已有五百九十八年,只达到了金丹后期,算是正式妖修的顶峰,修不出觉醒技,以现在的寿元看,此生无望元婴期大师级,这是内人胡七娘,金丹中期,也是正式妖修,我二人一生修道,少有杀戮,虽为妖修,却未成魔,秉承天道……”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狗屁的天道,你是不是魔我自然知道,身上毫无魔气,是正统妖修,那你孙女叫什么?”孔知师父打断了他的话问道。 “我孙女燕豆豆,筑基期初期妖修,已经是正式的妖修了,并非学徒……” “哦,这么年轻就已经达到了筑基期,了不起的妖修。”我师父似乎对燕豆豆特别感兴趣。 我第一次见到妖族,原来妖族和人类差不多,且就隐藏在人类当中。妖修外在的区别就是比人类夸张,那老太太胡七娘奇丑无比,那燕豆豆一身魅惑,走起路来,使劲摇摆细腰,一路带着香气,眼角斜着看人时,似笑非笑,且能变化人类修士连师父孔知这样的大师都无法看出来。而燕豆豆的爷爷竟然能临时变成壮年时的样子,果然不是人类能随意做到的。 对了,那燕南北说师父是元婴期大师?元婴期?我真是走运呀,师父说运气并非最重要的,那我现在就感受到了运气的好处……我师父原来是元婴期大能,心泪师父说过那只是个传说,我真的走了狗shi运了,竟然被一名大师教导,难怪说的那些东西比心泪高深,我……我好激动……哈哈……我内心狂笑不止。 “见过师父!”那燕豆豆上前行了个拜师礼,准备三拜九叩,再送上好礼。 孔知摆手制止道:“唉,你这娃实在是太有天份,拜师礼就不要啰唆了,我收你为易数门内门弟子。” 我暗暗咋舌,师父开始都是收我为外门弟子的,要不是我表现良好才转了正,没准都会被抛弃,没想到这小娘们竟然直接就成正式内门弟子了,不过想想也对,人家是正式妖修,我还不是正式人类修士,我就是个修士学徒,相差甚远。还有,她之前骗过师父,让师父佩服了几分,这才如此吧,我可没那个本事,竟师父忽悠我,我哪能忽悠得了孔知师父。 孔知说道:“你这身狐媚的工夫当真了得,在变化成曹雪时候还能隐藏,换了种性格和气息,我知道狐族是很了不起的妖族种族,果真在变化天赋一道上不一般。你那狐媚的工夫要是用的好了,在我易数门可有大用,若你表现突出,我会收你为关门弟子,但是却不能收你为亲传弟子,一来,亲传弟子必须是同种族,二来我的亲传弟子只能唯一,你看,就是旁边那个小屁孩花迎春,小名九斤,他只是个人类修士学徒。” 我惊喜交加,原地杵着没动,我甚至听到了我的心脏在“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因为师父训练的关系,我的脸色却波澜不惊,师父说我是亲传弟子,之前怎么没有说过?我……我太高兴了,我……我要忍住。 “噗!”的一个放屁声,顿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大蒜拌小葱的味道,可能我兴奋过头,气没压住吧,当时脸就红了,我挠挠脑袋,说道:“让师妹和两位前辈见笑了!” 我倒没和师父说见笑这话,因为师父正瞪着我还嘴角上扬,八成也是快憋不住了,这个臭屁师父,一天到晚就知道玩我,这么大个想法和惊喜竟然没直接跟我说过,在这时候才说,真的是尴尬又兴奋,这种感觉,放了个屁就痛快多了。 虽然新收的弟子比我年纪大,但修仙界有个习惯性的规矩,先入门的就是大师兄、大师姐,然后往下排,这个和修为能力无关,大师兄也可以弱于师妹师弟,就比如眼前的美人师妹就是筑基期妖修,而我呢,才是灵气期初期阶段,我师妹能一巴掌把我烀成大饼子,甚至可以和那些缉妖使战斗,据说缉妖使新手都要达到筑基期,除非在灵气期巅峰且天赋异禀,更何况那些大缉妖使长、缉妖府副府主之类的,都是高手,甚至是高高手。 燕豆豆倒一改之前的爆脾气,乖巧的说道:“谢恩师,我一定努力向你证明,我会成为您的关门弟子的。” 燕南北和胡七娘一起作拜,孔知又是摆摆手制止,说道:“你二位年事已高,不用总行礼,我的年纪还没你们大呢,所以,从现在开始就不要总像个下人似的,让人很不自在,我这人很随意的,你们就正常沟通就好,不用一说话就抱拳抱拳的,我看着都累挺。好了,只要做出贡献便可成为我易数门的外堂成员,到了你们这个岁数,再重新修炼新的法门已经不能了,你们就是成品,就成了这样的,没办法像年轻人一样有机会追求无上大道了。” 以前心泪师父跟我说过,除了魔族,人妖两族还是很和睦的,眼前的一幕确实证实了这一点。 燕南北挤了挤老鼠眼睛,抖了抖老鼠一样的胡须,当然了那是狐族的胡须,说道:“前辈,我眼下就要汇报一个事情,这个事情至关重要,我们捉摸了很久也办不到,既然您在了,那这事就好办多了。” 孔知也不是墨迹的人:“说吧,是什么好事。” 燕南北说道:“这小镇叫青牛镇,可是却看不到一头青牛,原来是有典故的,这里曾经有过一名大师级半妖道士,姓牛,此人青肤青发,相貌怪异,却是人类和妖族生出来的,大师,您也知道,人和妖族结合生产的孩子多夭折,能活下来并修炼的少之又少,因为其是怪胎,所以经常被人欺负,但是他却能做到别人待我是因果,我待别人是修行的不嗔不疑的境界,后来他游历四方修得道家法门成为元婴期大能,后因不能寸进,最后回到这里坐化,并留下了诸多遗物……” 燕南北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知道这遗物就在他们家子嗣后代的身上,但是却不能明抢,因为他们家有护法神。” “护法神?”我第一次听说这个名词,啥东西? 燕南北说道:“护法神当然是民间的说法,其实就是那牛大师留下的一丝残魂,这残魂拥有元婴期巅峰期修为的战力,我们一家三口人是不可能战胜的。所以……” 孔知师父听到这里,捋了捋胡须说道:“也就是说让我去把他们全家灭了,把宝物抢来了呗?” 燕南北说道:“这自然是不敢明目张胆的,缉妖司可不是吃素的,我岂能送前辈进大牢。” 孔知问道:“那你是怎么知道他们家有好宝贝的?” 燕南北瞪着锃亮的小眼睛回道:“他们家家主牛老爷的大太太有点胖,夏天要驱赶蚊子,有一次我路过牛家庄庄园的时候,看到那老娘们拿着一把拂尘当蒿子尾赶苍蝇。那拂尘是一件古宝,有自行吸纳天地灵气的能量波动,显然有小型阵法内嵌印刻其中,简直绝妙至极。我施展四字真诀细细观看,那拂尘上竟然有四个小字:天马拂尘。那拂尘白马尾,也不知道多少个岁月了,应该是某种马形妖兽的尾巴做的,檀色木柄透着一股古朴的气息,镂金龙首二寸有余,口衔小金环,末尾坠朱红坠,坠根有宝玉石点缀,每一个小件都不是凡物,定然有其妙用,馋人呀。如此重宝却被那凡人娘们当成了赶苍蝇蚊子的。” 孔知点点头道:“那可真是好东西,古宝并不多见。那你琢磨了这么久,可有什么有效策略吗?” 燕南北说道:“不瞒前辈,经过调查他们家到了眼下这一代人,只有一个傻儿子,没人给媳妇,我捉摸着将我孙女嫁过去,伺机而动。可是呢,就算我孙女嫁过去,他们家那护法神也是斗不过的,整个牛家庄都笼罩在那护法神的领域范围内,我想除了那拂尘一定还有很多好东西,若只是偷一件东西或许能做到,可若想连窝端就难了。” “领域?”这又我是第一次听说的概念。 师父看了我一眼,说道:“领域就是强加闭四字真诀的修炼,残魂往往留有这个能力,以保护后人不被欺负,领域内如果有人动用灵气战斗,便会被其留下的领域结界释放的雷电瞬间击杀,但是残魂就是残魂不可能能量几千年不腐朽,所以这牛家还一定藏有大量的灵石作为残魂阵法的能量维持使用,只是这领域消耗的灵气极少,一块上品灵石足可以支撑一百年待命,只是施展雷电后就消耗快了,所以牛家不光是人中富贵,定然也有很多宝贝。如此,便可等待新的有灵根的继承人出现,只有元婴期以上才能修炼出领域。隔音罩属于瞬间释放灵气,灵盾是吸附,运灵,是将灵气在身体四周任意转移,而领域则是将灵气缓缓释放出去,形成一个薄薄的一层微不可察的罩,可被施展领域的人或残魂瞬间察觉。罩范围越大,说明此人修为神识越强,笼罩一个庄园,那战斗力确实不赖,确实有元婴期巅峰的水平。” 师父草率收徒我还是有点担心的,眼前几个妖族也算心术不正了,竟然图谋别人家的遗产。可是当师父说完话后,我就又觉得自己真的是多心了,师父本来也不是什么好饼,我也明知道,既然原主人不在了,后人又是凡人,那些物资对修仙者来说才是最有价值的,对凡人来说就是“赶苍蝇的”,但是这个世界有法律,有规则,你不能明抢,除非在山野无人处吧,不过还要杀人灭口,可是杀人灭口呢又有违天道,影响心性,所以孔知也好,心泪也好都告诉我不要轻易杀生。倒是那王千丘王班头杀人不眨眼睛,或许是和修炼了魔功有关吧。 孔知师父说道:“那我有主意了。”接着师父讲了一套方案,听得我是目瞪口呆,孔知就是孔知,聪明绝顶,骗人的花样层出不穷。咳,我这便宜师父呀,没招,我就是跟他学坏的,这才刚刚开始。 …… 众人商议了一番,开始着手准备进攻青牛镇牛家庄,牛家庄位于青牛镇的西北隅,青牛镇西北高,东南矮,所以站在青牛镇大街上就能看到牛家庄的大部分建筑,牛家是大户。 我们一行五人,走在进牛家庄的路上,燕南北像缩骨功似的将自己变化成了一名更老的老头,瘦骨嶙峋的,肩膀锁骨都露在外面,除了皮和骨头,几乎就没有肉,倒是獐头鼠目的样子不太好改,狐族特有的胡须还在,不吹挡嘴吃饭,吹一下吧,还有点刺挠。眼大如牛,嘴小如蝇,丑的不能再丑了。 那胡七娘则变成了胖老太太,手拄蛇头拐杖,那颗媒婆痦竟然转移了位置,落到了额头中间,显得很有佛相,更像是一名贵妇人,十分有福相,老百姓常说的叫“富态”,一走路浑身的肥肉直颤,绝对是“吨”位级选手。 那燕豆豆倒也没怎么太大变化,只是将自身的优势发挥到了极致,走起路来,风摆杨柳,女人味十足,啥是女人味?就是男人看了血脉贲张心跳加速的那种味,说不清道不明,这种味足的小娘们儿,你就是看了之后刺挠。 师父则变成了一个庄稼汉,一看就是憨厚耿直的大哥那种类型。 靠近牛家庄后,师父率先停了下来,说道:“大家屏蔽灵气,否则进不去。” 我猛地想起以前心泪师父教我的一段话:“修士有的时候会丧失灵气的或者不能使用灵气,需要靠自己的素质来扛,若是弱不禁风,那就惨了,不能过度依赖灵气。” 而我现在的孔知师父也有意训练我的肉身,从此以后更是要经常散尽灵气抓紧锤炼灵根,肉身的训练则更要加强。 屏蔽灵气,就是子四字真诀的“闭”字诀,类似人屏住呼吸,江湖人用的龟息功有异曲同工之妙,闭字诀就是让灵气不再流动,任何一种功法更是不能使出来,只要稍微一动就可能遭到领域内的雷电入体,来个触电而亡。 燕南北说道:“牛家傻小子叫牛无根,已经三十有八,却没一个人愿意嫁。目前牛家经营的买卖主要是种植草药,就在这后山种草药,整个山头都是他们牛家的,可以说十分富贵,多是那元婴期大能留给子嗣们的遗产,留一下培育草药的好方,却没想到到了牛无根这一代不但没产生有灵根的后代,还成了傻子,怕是要断子绝孙,他们家最大的愿望和需求就是让牛无根娶妻生子,而牛老爷生下牛无根后就不能生育了。还真的是无根了。” 之前说的策略我也知道了,眼下就是实施的最佳时机。 孔知说道:“我打头阵,你们等着。” 师父闭字诀施展后,跨进了领域内,看了看天空,果真无事后,便一直走进了牛家庄。这领域别人是感受不到的,只有我师父能,因为这是大师级的能力,其他的像燕南北是有所感应而已,修为低的燕豆豆和我,完全不知所以。 正这时路过几名乡村小青年,边走边在谈论着什么,见远处有一美女燕豆豆,眼睛不时的往这边瞄,交头接耳,嘻嘻哈哈。燕豆豆斜着眼睛看了他们一眼,一笑百媚生,勾的那几个小伙子神魂颠倒,有一小青年差点被地上的石头拌倒。 燕南北问我道:“九斤,你可记住了自己的身份?” 我点点头说道:“我是李燕的弟弟李三,刚刚进去的是我们的大哥李大胆,你们俩呢是我们仨的爹娘农户李老汉、老娘李丁氏。” 不久后,师父从里面出来了,还领了个人,此人是个中年人,看穿着打扮像是管家,和我们一行问好后便盯着燕豆豆打量,末了说道:“咳,我们牛家孩子有点憨,若不是你们愿意嫁,恐怕我都会劝退的。如此,既然你们家境贫寒,想出嫁女儿,那就看看我家少爷。不过若是不愿意,我们也不强求。不过,我家少爷很是怪癖,你别看他憨,一般的女儿家还看不上,挑三拣四,这也是他为什么拖到现在也找不到媳妇的原因之一。” 那管家继续说道:“无根少爷主要还是有点贪玩,不然就算憨点愿意嫁入牛门的人也不在少数。” 他说的很在理。 我们边走边聊,很快便进了山庄。山庄甚是阔气,一片砖瓦大房,进了一个大院套,过日子该有的陈设一样不缺。 门口已经站了好几个人,看穿着打扮随意而华贵,必是牛家老爷、夫人,还有牛无根。那牛夫人拿的就是那把充满灵韵的拂尘。 第25章 默契配合 “牛老爷、牛夫人好、牛少爷好!”我师父孔知上前直接行礼问好,这就是我师父的过人之处,从来不会因为自己是元婴期大能、大师,就会把凡人不放在眼里,放低姿态,就是他的王牌。 这一切都是赎他当年考场狂傲之罪吧,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紧接着我们一起行礼问好,话说大姑娘送上门还要低头问好,这就是富人比较强势的地方,你们这是主动送上门,不迎接有失斯文,万一送来的大姑娘我儿子相中了呢。当然了这是牛老爷和牛夫人的想法。 燕豆豆可是狐族的小妖怪呀,更何况还年轻,水嫩,加上本身媚功强横,别说你一个牛无根呀,就是牛老爷看了都心里忍不住揪了一把:这是要嫁给我儿子的小美人儿吗?也太水灵了。 不知道你们生活中遇到过那种女人没,就是她只要一看你,你就觉得她是在对你微笑,对你有好感,甚至在害羞。这种女人呀,就是女人味十足,眼睛里都带着火辣辣的情,这种女人就是桃花脸,桃花眼,更容易走桃花运。易数门描述这种女人的外貌就是:眼角眉梢都带笑,长的就是俏,勾你魂,能下套,专把男人命来要。 牛老爷毕竟是经商多年的**湖,惊讶瞬间掩盖,表现得是云淡风轻,轻描淡写,然后看了眼儿子牛无根。 而此时牛无根的表现让牛老爷和牛夫人有点尴尬,只见牛无根盯着燕豆豆淌出了哈喇子,滴到了脚背上,“吧嗒”一声。 燕豆豆也真绝了,如此这般竟然还没有丝毫的厌恶表情,为达目的简直是……咋说呢,让我想起了那句话“女人心,海底针”,这女人要是想伪装,绝对都是影后级人物,谁都识破不了,更何况是狐族了。 燕豆豆脸“乎”地一下红了,这红一下就红到了脖子根,直往她娘的身后钻,露着半个脑袋偶尔偷瞄一下牛无根,细嫩的胳膊露在外面,还有外面的裙子正好“不小心”刮到了胡七娘的腰带上,露出了雪白的大腿,雪白雪白的,在阳光下甚至能看到一丝光泽,啥叫光滑细腻肌如雪呀?这就是呀。啥叫垂涎欲滴呀,你看看牛无根的口水,那就是呀。 牛老爷和牛夫人一看乐了,倒是胡七娘一手抱着女儿的肩膀说道:“莫怕,莫怕。” 牛家人高兴,自然大摆宴席,招待我们“一家人”。 牛家管家和下人则伺候在侧。 牛老爷见女孩的爹娘有点太老,便直接问我师父孔知,问道:“你们是从哪来的?” 我师父孔知那是人精啊,别说有所准备,就是没有准备,一切都能应付自如,但只见他放下筷子,像是有见识的庄稼汉一样,说道:“我们来自十五里外的西下洼地,那边您也知道,水土好,生的姑娘水灵,小伙子精壮。我的妹妹呢,到了出阁的年龄,想早点把她嫁了,免得在西下洼受苦,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家,怎么能干粗活呢。想来想去,还是送你牛家最好,只要你家少爷不嫌弃,我们也没啥说的。” 大户人家,你和他们相处自然也要大方,若是抠抠搜搜,上来就要彩礼,那人家反倒看不起你,如此一来,果然牛夫人脸上不太好看了,大方地说道:“若能和我牛家结了亲家,你们就都搬过来,都不要在那西下洼受苦,那地方我听说过,都住地窨子,太苦了。这么大个庄园,闲房子还有十多几间。” “只是,我们并不知道你家少爷是否喜欢我妹妹。还有我妹妹是否愿意!”孔知故作尊重俩孩子意见的样子回道。 而我像关心姐姐似的看燕豆豆,燕豆豆正一眼一眼的偷看那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牛无根,每看一次,牛无根都身上都微微打了个颤。末了,牛无根好像不敢看了,但是也用余光偷看燕豆豆。如此一来,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这就很容易触电,那种偷偷摸摸的看,最容易擦出火花来。 牛夫人一看有戏,对牛无根说道:“还不给人家老人夹菜。” 牛无根再傻也是大户人家长大的,养成了很多好习惯,他换上公道筷儿,先夹起一块糖醋里脊,再抬起头的时候,却不知道这肉给谁,但迟疑了一会,还是放到了胡七娘的碗里,嘴中让嘟哝似地说道:“嗯……嗯……那个,孩子是娘的心头肉,把女儿养这么大也不容易。” 哎呀,我一听,行呀,这小子还没傻透腔,除了声音憨傻外,还知道说些懂事的话,八成也是相亲相多了的关系吧,傻子都成精了。 胡七娘也就是扮演的“李丁氏”突然淌下两行热泪,说道:“我呀,还真有点舍不得我闺女。” 我心里突然觉得好笑,这演技也太高了,那我也不能闲着呀,得配合呀,我奶声奶气地说道:“我姐姐可懂事了,在家的时候啥活都干。你要是真的嫁人了,以后就没人给我洗衣服做饭了,妈妈年事已高,家里了就靠你呢,我还这么小,这可怎么好,还有了,哥哥还没娶大嫂。要不,你要不你不要嫁了吧。” 我表现出孩子天真的,童言无忌的一面。这话都是给牛家人听的,无非是想让把我们全接来这事在木板上钉钉子——钉严实点。 果然,牛夫人说道:“唉,小不点,你叫啥呀?” 我带着哭腔说道:“我、我叫李三,你们是不是要把我姐姐抢走?” “你看这孩子,还小,不懂事!”我师父孔知在一旁打着圆场。 我抽泣着把大鼻涕和碗里的一块肉一起吃了,我寻思着这样表现的更像西下洼的穷人了,后来师父还真夸了我,敢于牺牲,有出息。 吃完饭,牛夫人和牛老爷一脸喜色,领着我们“全家”在牛家庄转了一圈,转到一处下坡处,空着几间房。 牛夫人说:“这几间房一只空着,要不你们就都搬这来住好了。” 此言一出,明眼人都知道,这亲是相成了,几个下人听到了窃窃私语,被牛夫人瞪了一眼就都收了声。 师父见火候差不多了,刚要说话,牛老爷说道:“这里不行,这是下风坎,岂能让亲家住这里,跟我来。” 牛老爷走在前,夫人伴其右,我们紧随其后,来到一处向阳坡,上坎。旁边还有一个弯弯的小溪,溪水中有游鱼翻滚,清澈见底,流水哗哗直响,悦耳动听。看那石头都被冲刷成了鹅卵石,想必是有了一定的岁月。这小溪从山而下,养育着青牛镇的人,而山上则是已经能看清的一大片药园,这山泉水养育药草,想必是有一定的道理,那坐化的大能八成也是相中了这的风水吧。 果然,这里空气清新,要比那下坎处好了很多,这里也闲着一些房子。 孔知师父说道:“哎呀,我妹嫁人,又不是把我们都嫁了,倒是牛老爷看得上我们,我们就也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可以帮着打理药园,干些农活,倒是我们西下洼人的本事。” “那感情好了,我这偌大的庄园的确有些紧忙活,多几把手当然是好的,那这样,你们回家准备一下,准备好了就都搬过来。” 燕南北一直不说话,颤巍巍地说道:“牛、牛老爷,这事还没问问俩孩子咋想的呢。” “哎呀,亲家呀,这事不明白着的嘛,俩孩子是王八瞅绿豆——对眼了。”牛夫人嘻嘻哈哈地说道。 几个大人在孩子们面前这样一说,燕豆豆,也就是装成的李二妹轻轻一跺脚,又紧紧抓住了胡七娘的胳膊,脑袋直接埋到了胡七娘怀里,但是燕豆豆那有点像她娘的丰腴的肥tu 真的是,我要是成年了,我都馋的慌,腰细臀肥,斜歪着一条小腿,小脚丫点着地,撩死人儿了呀。 牛老爷问牛无根说道:“儿子你相中这丫头没?” 说到这里呀,我要说明一下,为啥李大胆、李二妹、李三呢,这就是穷人的地位问题,一般起名字都不要太好听的,都是用排行来当名字,不过多有小名,小名也多低贱,大户人家能看中,那就是改天换命了。 牛无根倒是勇敢,走到燕南北和胡七娘身前,深深鞠了一躬,说道:“爹、娘!” 燕南北有些脸红,慌忙说道:“你看这孩子!还挺会来事的。” 胡七娘拉开燕豆豆,问道:“女儿,那你可愿意?” 燕豆豆一跺脚把本来看向众人的脸又埋进了他娘的怀里,嘴里细弱蚊蝇地说了句:“哎呀……害羞死了……” 牛无根呢,虽然有些憨傻,但是体格健壮,三十多岁正是好好年华,根据其管家说的,牛无根贪玩,那也少不了跑跑跳跳,锻炼身体,长的还算精壮。这家人吃的好穿的好,玩的好,身体不缺营养,没有疾病,加上还有药园里的草药大补,自然也就肤色健康。所以,也算生就了一副好皮囊。而那牛老爷、牛夫人更是如此,富态的很,皮肤白嫩,养尊处优。 很少说花的燕南北,也就是装成的李老汉,之前很少说话,看到了这份上,便说道:“我呀,生养着女儿却是不意呀。”就说了这么一句,便背过身去看着庄园里的那个庙堂,眼睛一眨都不眨一下,闪烁着光芒,我本来站在他后面,现在正好能看到。 我也表现的波澜不惊,看来那庙堂里有好东西。 而这个动作看在牛老爷和牛夫人眼里就了不得了,这是想要彩礼了呀。 牛夫人很开事,大户人家的夫人也是见多识广,匆忙说道:“我养儿子都知道不容易,何况是黄花大闺女,那吃了多少饭,做了多少衣裳,一点点拉扯大,当真是不容易。还有呀,你家呢还有俩儿子,看样子老大李大胆也没娶妻生子,小的呢,还需要养活,那这样,李大胆从今往后就做我家的长工,给包办个媳妇,小的呢,我们来养,并教他手艺,将来在我家的宅院里也能有所作为。” 牛夫人话还没说完,牛老爷摆了摆手,抢着说道:“除了这些条件,你们老两口也搬进来住,这上坎风水好,很适合养老,房前屋后自己种点小菜,吃着也健康,这里的水是山上活水,乃是祖上留下来的宝地,青牛镇的人都得吃我家吃过的水。” 牛老爷说这话时一脸傲然之色,不过想想,对一个凡人来说确实有点值得骄傲,话说当大官是人上人,有大名望算是人上人,有大学问是人上人,那这住在上游先喝水的也算人上人了,更何况人家富贵,祖上有德呢。 然了,牛老爷领我们去了一个特殊的地方,就是那牛家庄正中间的庙堂,庙堂背北朝南,门帘十分开阔,小院落一尘不染,显然是常有人打扫,摇钱树上挂着一些铜钱,铜钱嘛,外圆内方,当前朝代的仙皇大印就在上面,一面为字,一面为花。这小院还有个放生池,池子里正慢悠悠的爬着几只乌龟,还有焚香炉,炉旁香案上摆着一些大小不一的香,还有打火石。 牛老爷说道:“这是我家先祖的庙堂,每当有贵客临门的时候呀,我们都来祭拜,一来呢,让祖上看看新媳妇是不是和我家无根儿有缘,二来呢,我家祖上寂寞,留有祖训,凡来新客,都要到此坐坐,祖上是位当时很厉害的仙人,若是在天有灵呢,或许能沾点光。”牛老爷说这话的是后,一脸淡然,越是如此越能说明一个问题,此人能藏住事,脸上却波澜不惊,乃是真正的**湖的特征,此番言语多是试探。 这次孔知师父倒没有说话,默默上前上香,十分虔诚。孔知不吱声,我们也不敢,必然有其道理,这里他才是真正的老大。 进了庙堂一看,和寻常人家的供奉祖宗没啥区别,就是一个拇指大小的人形虚影在佛龛的高处被一块透明的小方块格子罩着,有一斗大小。而旁边的一个东西让人惊讶不已,不过呢,我们都是有准备而来的,内心再惊讶表面也都云淡风轻,就我假装好奇地问道:“那个大蛋好大呀!” 牛老爷说道:“那是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几百年了也未层坏过,就在那流动着能量,说是灵石吧,却比灵石好很多的样子。” 这个世界和寻常世界不同,一般大户人家都藏有灵石,雇用修士保镖用的。大多数有钱的凡人,甚至普通凡人也认识灵石。 那里竟然有一颗脸盆大的灵石,流光溢彩,充满着无限的能量。当我们低头跪拜的时候我还是看到师父的眼角在斜着看我,他带有一丝激动之色,只是强忍住了。我心里更是暗暗尖叫:这是啥玩意?灵石不就是分下品、中品、上品灵石了吗?怎么这么大?连元婴期大能,我的师父都能难掩颜色的岂能是凡物?这牛家还真是藏有宝贝。 再看向四周,到处摆着一些法器……有的法器也流光溢彩,非常的玄妙,看上去一般的法器好很多,就连那案台上的烛台都金灿灿的。 …… 末了,李氏一家装作无所谓,越是如此,牛家人给的条件越好,最后还给了十锭金子,三百两纹银,算算过门彩礼了。说是等过两天李家人都到齐了,就举办婚礼。可以先让俩孩子在一起处处,今天就留在牛家庄。 燕南北和胡七娘当即答应下来。 胡七娘说道:“我闺女从小就没离开过我,这要是把她自己扔在这,肯定害怕,把我家老三也留下来陪他,老三这孩子很乖巧,他也舍不得他姐姐,你们要方便的话!” 牛夫人说道:“没问题,这都是小事情。” 临走,胡七娘抱着一大堆金子和银子,哭成了泪人,直到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这个“李二妹”呀,害羞的抓着我的小胳膊,恐怕我丢了似的,像是她的救命稻草,好嘛,我说师妹呀,你这表演也太到位了,把我的小细胳膊都给掐红了。 我俩跟着牛家人,一走一过牛家庄园里的男性家丁都忍不住看燕豆豆,女性家丁也一样好奇,只不过前后两者有区别,前者是色眼迷离,后者仅仅是好奇而已,好奇这傻小子终于有相中的小媳妇儿了。不得不说,燕豆豆的魅惑工夫当真了得,我12岁了,已经有了xi g意识,但还不完全懂男女的事,只是隐隐的感觉,咦——师妹好可怕。 牛老爷让管家安排好我和姐姐后,便拉着牛夫人走了,他们刚走过拐角就悄声说道:“这伙人没问题,不是修士。” 我嘴角一翘,暗自冷笑,看来第一关算过了,那供奉祖宗的佛堂果然是检测我们真实身份的。 进了牛无根的少爷房,我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这牛夫人和牛老爷也真能作呀,为了刺激牛无根对异性产生兴趣,墙上挂的尽是些美女图,还有裸女图,牛无根没刺激到,倒把我给刺激够呛,我虽然还小,可我二人转唱的多呀,男欢女爱的事那是知道不少的,这眼前的画面真的有点辣眼睛。 房子门朝南开,多是考虑风水,这北墙中央挂着一幅画,画上的美女单手持着花篮,另一只手拿着一把小伞,伞是乳白色的,穿着一个勉强能把腰臀挡住的三角纱裙,纱裙系处别着一朵紫色的小花,透纱后面的遮羞布隐约可见,这个隐约是最坑人的,一般男子都受不了,可这牛无根竟然能无视,我也是服了。小腿绑着白色的绸带,系处是一只青***落在上面,恰到好处的点缀着美女的小细腿,头发有人身之长,缠绕绕过前胸,挡住那不该露的地方,朱唇一点却不是红的,而是粉色,琼鼻一点,小巧玲珑,有一种看了就想上去捏一下的感觉,双目流光溢彩,像有水珠要滴出来,细看又没有。 手环、耳坠皆是青色宝石般的画上去的,不对,是镶嵌上去的真宝石。天哪,这就是大户人家的壁画吗?不怕下人偷了去?那美女图的耳朵后面还别着一条小辫子,缠绕在头发上,像是龙盘玉柱一般,让原本就水洗般的长发变得更加妙曼。胳膊肘、膝盖画的也十分润滑,折出的暗影都充满了立体感,简直就是天工斧凿之作。这样的画作拿到仙女楼,绝对能把那些庸俗粉黛给比下去。 那西墙上挂的一幅美人图则更夸张了,臀翘得老高,大腿粗而丰满,胸有人头大,腹细腰润,胳膊纤细无比,像是要抓什么东西,颔首害羞,一手托着胸底,长发飞舞,着了红色,最要命的是,还穿了渔网一样的紧身裤子,脚蹬黑色的小皮鞋,搞笑和不好理解的地方你就更无法想象了,脖子上系着棉围巾,明明是一番夏日清凉却又有冬日送暖的点缀,那画的背景却是一棵老树,老树皮都残缺不全了,树上却开有梅花,而那美女呢,和那些梅花遥相辉映,你看不清头发是花,还是花是头发,完全的融为了一体,这绝对是高手之作。 不过三幅画中,要数东墙上的那幅最让人意想不到了,竟然是一只美艳的狐狸精。那美女狐狸精肌如美玉雕琢,半弯着身子在拣掉到地上的一面银色小镜,镜子中映着她半张脸,而她的脸你看不到,因为长长的头发反落下来挡住了,这就是此画最精妙之处,容易让人搭眼就看出妙来。 她另外一只手则抓着一物,此物是一根短棒,棒子上雕花绣凤,干什么的呢?好像是擀面杖,八成是要烙饼吧。她穿着肚兜,肚兜耷拉下来一角,若隐若现的能看到她的小腹十分平滑,胸前鼓得老高,甚至能看到靓丽的紫葡萄顶着肚兜,支出两个点来,好似谁捏起来的糖三角上面的头儿。她左腿系着红色的头发一样编织出的绳子,缠绕成了一个大花,中间藏有刀鞘,右腿则套着铠甲一样的护腿,是镂空的,通过镂空能看到雪白的肉,铁色的铠甲护腿将腿部勒得紧紧的,肉都挤了出来,充满了弹性,甚至紧绷处还有一点光泽。 那狐狸精耳朵尖尖的,从镜子中你能看到她眼睛如柳叶一般细,看不清眼珠,但又似乎能看到一点,那眼角和燕豆豆一样,似笑非笑。 燕豆豆看了这幅画后,咯咯一笑,这一笑,带有几份尖细,让我有点毛骨悚然,然后可能是有点怕了她,打岔问道:“姐姐,她拿的是什么兵器呀?” 燕豆豆见四下无人,只有牛无根和我三个人,轻轻对我说道:“那是棍中刀,可是好法宝呢,这画并非凡人所作。” …… 除了三幅画,摆的器具多是玩具了,都是些孩子玩的东西,木马、折纸、小木房子、八相棋等等,除了八相棋我都没兴趣,没想到牛无根三十多岁还有收藏玩具的癖好,其实他也不怎么玩,多是看着喜欢,没事把玩一下吧。 果然,进了隔间,里面还有更多玩具,牛无根掏出一件玩具,那玩具有成年人的小臂大小,是个小木头人,小木人刻画栩栩如生,除了木纹色能看出来是玩具外,如迷你的真人一般,一按肚脐儿,四肢就动了起来,还直嘎巴嘴,竟然能自己在桌子上走动,到了边缘处还知道拐弯,厉害。 牛无根说道:“二妹儿,三弟,你俩能陪我玩会不?”这工夫呀,牛无根忘记了燕豆豆的美貌了,一看玩具眼睛就亮了。 我问道:“怎么玩呢?” 牛无根说道:“我这还有俩小人,咱仨看谁的小人跑的快。” “行!”就我们仨了,燕豆豆也不用怎么过度伪装了,只要保持着勾引牛无根就好。 不过呢,牛无根这人好像对女人没啥大兴趣,看好自己八成是别的原因,当牛无根又掏出一个小人的时候,我和师妹都愕然了,也明白了,那小人长的竟然和燕豆豆一模一样。 难怪牛无根看到燕豆豆就眼珠没离开过,原来和他的玩具长的一样。 第26章 新的发现 我和燕豆豆师妹都不敢用灵力,一旦动用灵力,我们感觉不到的领域就会发动天雷轰顶。 我被安排住在姐姐他俩隔壁的厢房,厢房和正房离的很近。我们修士都有个特点,五感超群,无论是夜间的虫鸣蛙叫,还是一丝风吹草动,都能有所察觉,那就更别提隔壁传来的尖叫声和床板的“咯吱、咯吱”声了。 燕豆豆竟然把那牛无根给强了,牛无根没偿过女人的滋味呀,这一折腾还了得,他就像开了闸的洪水,一发而不可收拾,这牛无根发出了野兽一般的吼叫。 一般女儿家到了他们家哪敢如此,牛无根不主动,谁敢?人家是牛家大少爷。可燕豆豆是什么人呀?连我师父都骗过的狐狸精,而且绝对是正宗狐狸,母的。 我呀,随着经历的增多,开始有了内心冲动的意识,这样一折腾,开始有点小小的受不了啦。特别是狐狸精的那股子劲头,哪是一般人能比的呢?就是仙女楼的小仙女们也比不了。那画面呀,我当时是无法想象,绝对是天翻地覆的一场激战。那声音里似乎带着一种微微的痛苦,但是呢又十分享受,那连续疯狂的叫喊里又带着一丝天籁玄妙之音,悦耳动听,听得我是每个细胞都为之颤动。 第二天天一亮,让牛家上下没想到的大喜事发生了,牛无根是搂着燕豆豆肩膀走出来的,那亲亲我我的样子,别提有多喜庆了,尤其燕豆豆双颊还泛着红润之色,走起路来浑身的肉都在微微颤动,似乎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滋润。牛夫人老早就在对面不远处的下人房门前等着了,昨晚那惊天动地的一场乐曲,让牛夫人和牛老爷乐的唠了一宿的嗑,喜上眉梢,心花怒放。 牛夫人呢安排下人进了牛无根的房,检查了被褥,在那褥子上呢看到了一滩血渍,当下人拿着床单来汇报的时候,牛夫人那是乐的呀,不知道咋地好了,原地直转圈。其实呢,那骚狐狸不可能是处子,多是用鸽子血之类的制造的假的。 “老爷,咱家那传家宝呢!” 牛老爷一瞪牛眼睛:“传家宝怎么能随便给人呢。” 牛夫人:“那这儿媳妇都主动送上门了,眼见又落了红,等他们家老人一到,咱们就大摆宴席,喝喜酒,那在婚礼上送传家宝,这就是板上钉钉了。” 牛老爷瞪了瞪牛眼:“我自有安排。” 燕豆豆出了门没走几步,就拧了胯,牛夫人见状赶紧上去搀扶,那燕豆豆装作柔若无骨的样子,说道:“娘,我和无根儿散散步,不打紧、不打紧。” 牛无根笑嘻嘻地:“娘,她好着呢,我也好着呢。” 牛夫人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瞪了眼无根,说道:“你呀,好好待人家。”说完转身走了。 转过身走的时候,满脸的笑,那孩子竟然叫自己娘。 小两口上后山玩去了,太阳爬上来的时候,后山的树林阴影也多,晒不着,俩人追逐嬉戏,后山高呀,牛家人都看得见,从上到下是议论纷纷哪。 我呢,则到处溜达,看啥都好奇的样子,实际呀,是探路、踩点,看看除了那供奉祖宗的佛堂外,还有哪里有灵气波动,虽然我不能用四字真诀,也不能练《灵意诀》锤炼灵根,但是呢,要是达成目标,那收获可就大了,耽误眼前的这点时间,都值得。 随着溜达我发现呀,这牛家庄气派,可是这领域范围内却没有一个修仙者护院,倒是有几名武林好手,一名是在药园门口大树下打盹的刀客,叼着一根稻草,一名力士,在厨房附近劈柴,表面看像个劈柴的,实际那抡起的大斧子比寻常的要大,肌肉结实,体格健壮,一看就不是普通仆人,还有一个在马圈附近喂马,有匹马不听话,他也不多说,上去就把马抱进了圈里,门“当啷”一关,那马直哼鼻子却没了脾气,除了这三位好手外,还有一人好像是牛家庄里的账房,手上拎着个算盘,不知道什么金属造的,看上去有百斤重,那也自然不是一般的账房了,他和一个仆人说话的时候,算盘往地上一放,直接“邦”地一声砸出个坑来。 牛家庄是大渔,要放一条长线,师父有计划,我们只要按计划行事就好,这个踩点的任务就交给我了,而燕豆豆的第一任务是取得牛家人的信任。 中午吃饭的时候,牛家庄的桌子换了,换了个更长更大的,按牛夫人说那是添人进口了,桌子自然要换。大户人家就是不一样,说换就换,而且是纯实木的,清新的新木头香味都拌着菜香让我吃了个够。 不过,吃饭前呢燕豆豆没了,等众人找到她的时候,她从厨房摆着杨柳细腰走了出来,一路羞红,莲步紧移,两手端着两盘菜,这菜是她亲手做的。 我想起来,她在铁匠铺时给他爷爷燕南北熬汤的手艺,那汤呢也是很香,如今这再下厨依然是手到擒来,一荤一素,荤的是红烧鸡子头,素的是豆腐点金花。 牛夫人刚才还着急问人去哪了,这一转身的工夫看到燕豆豆从厨房出来,哎哟,那笑的呀,眼睛眉毛都挤一块儿去了,鼻子还紧紧着,起身亲自接过了燕豆豆的菜,眼睛不停的看燕豆豆,那稀罕的,简直了。 “嗯哼!吃饭了!”牛老爷见牛夫人有失体统,吭了一声,然后众人就开餐。这一顿吃的我呀,那是老香了,小鸡扣蘑菇、山兔肉、山药、鲜嫩的清蒸鱼,加上燕豆豆的菜,那比酒楼的菜还好吃。 牛老爷自然也有表示,吩咐身后的管家说道:“打今起,伺候饭的下人呢多加一人,就让那个叫魏凡的来吧。” “是,老爷!”管家下去后,盏茶工夫后来了个青年仆人,这人一身灰衫,扎着腰绳,头戴小歪帽,打扮的跟酒楼的伙计似的。 平常呢伺候饭的下人只有两人,从今往后看样子是要三人了。这主人吃完了,就轮到了下人吃饭,下人居那边则热火朝天的开餐了。而那几名护院呢,则在自己的岗位上不能擅离,有人送饭。 到了晚上,又换了一波护卫,晚上的护卫呀,更是高手,拿着大烟袋的老头替了那刀客,抽的烟也没啥辣味,就是一会一冒火星一会一冒火星,像是夜晚里漂浮的萤火虫,不过也在告诫周围的人,生人莫近。厨房那边夜班呢则换了个打更的老头,这老头一到晚上眼睛就锃亮,还喜欢和人唠嗑,把周围几个伙计唠的都云来雾去的,从大江南北讲到山川八岳,从上古之战讲到魔族入侵,从小媳妇儿讲到老太婆,那是见多识广又滔滔不绝的家伙,等伙计被他磨叨睡着了,他才到后厨院落里干啥呢?练武,练的什么武呢?站桩,一动不动,一直到天亮,这等功夫也不简单,非大毅力不可。而替代马夫的高手呢,则是个瘦小的男人,像个乞丐,直接往马圈附近的草垛里一钻,就没影了,也不怕憋着,看其身形应该是个轻功高手,走路无声,行动诡异。而账房那里还是账房先生,老婆孩子都和他一起住,管着牛家的银库,生人莫近,八成是牛老爷的死忠。 牛家庄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是卧虎藏龙之地呀,几个高手都达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表面看像是凡夫俗子而已。 这个魏凡哪,很是会来事,给少夫人倒汤,收拾桌子上的垃圾那是特别有眼力价,老爷点点头,当然了魏凡和另外两个小女孩无论是伺候倒水、添汤,还是收拾桌子上的残渣,那都是训练有素的。整个饭吃下来,桌子上不仅没有丝毫的垃圾,连菜盘子里的剩菜都规规矩矩的。 天一黑,燕豆豆哄牛无根自己玩耍后,把我叫到了他们俩的房间,燕豆豆问道:“弟弟可发现什么没有?” “姐姐,牛家有七大高手轮班值守,其中账房先生就住在库房,那库房里定然有宝贝,那账房先生似乎是这里的第一高手,能把钱袋子交给他管,想必也是牛老爷的铁杆哥们。除了那供奉佛堂里的诸多宝贝外,再就牛少爷这里有点机关傀儡,还有那牛夫人和牛老爷用的日常用品有部分散发着灵气的,再就没有什么发现了。”我和燕豆豆本应该师兄师妹相称,可怕改不了习惯就麻烦了,依然姐姐弟弟这样称呼,万一有一差二错也好蒙混过关,除非比较把握的时候。 牛无根突然跑了出来:“我要睡觉觉。” 我一听,心中暗暗叫苦,我的个天哪,这傻子还上瘾了,今晚又没的睡了。回了房,我侧卧床头,果然,没多久隔壁又传来惊天动地的,时而有节奏,时而狂风般的战斗。 第二天,我照常溜达,假装玩耍。在一个下坎儿马圈附近呢,看到的土包,土包上长有一棵草,说也奇怪,这土包呢就这一棵小绿草,显得有些孤零零的。触景生情呀,我离开家后,不就像这棵小草吗?还好遇到了滚地包的,还好有孔知师父,眼下又认识了狐族一家人。这牛家人好像不坏,骗他们家的东西,我突然有些于心不忍。 “小草呀,你在这太孤单了,我给你移植个地方吧!”我自语完便欲上小土包摘草,我的手还没碰到草,突然一股寒冷的光线从侧面射了过来。 我当即做了个判断,若此时我瞬间躲开,容易发动灵气,那就惨了,我会被天雷劈死,可若用肉身躲开,动作过于灵敏,也会暴露我不是普通的孩子,可若是硬撑着挨这一扎…… 我还没想完,或者说电光火石之间,怎么可能想更多,我停手愣住了。这时我才看到那是飞过来的一把飞镖,只是镖的末端拴着一根绳,那飞镖也停在了那棵草之前。 我装作惊恐的样子看向那飞镖的主人,那主人竟然是养马人。 他见我是燕豆豆少夫人的弟弟李三,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平和地说道:“那草不能碰,那下面镇压着一具尸体,是一名修士的。” 我说:“啊?”我装作天真无邪,可我也不算太小,又不能太天真,这个分寸要把握好,然后歪着脑袋问道:“尸体还需要镇压,咋回事呀?” 那养马人看了看四下无人,说道:“你过来!”他把我拉到马棚子后面,说来也怪,这马棚子没有那么大的马尿味,这养马人的长衫就很干净,看来是个爱干净的养马人。我也知道他是个高手,自然要小心谨慎,不能乱说话,更不敢乱动。 我像个呆傻的乖孩子一样,跟着他进了马圈,他说道:“小屁孩我跟你说,这草呀你可千万别动,曾经有个新来的下人呢不知道那草的厉害,结果被毒死了。这下面是个坟,坟里有个尸体,是一名修士的。” 他强调完刚才说过的话,继续说道:“那修士呢是被牛家庙堂里的一道雷劈死的,话说来这里的修士前前后后不下十人了,已经死透了九个,只有这一个没死透,你说奇怪不。” “人还有死不透的?死不透怎么给埋了?”我歪着脑袋好奇地问道。 “你不知道呀,这个修士呢,他不是人……” “难道是小狗把大门?”我调皮地接了一句。 “你这孩子,我告诉你呀,它不是一般的修士,而是一名尸妖,你说本身就是死的,怎么能死透呢?” “你竟骗人,哪有这种事。”我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却要表演成大人给孩子讲瞎话的那种状态。 “唉,你咋不信呢?我说的可是真的。那草呀,是从庙堂里飞出来的,直接扎到了它的心口窝,它这才被镇压住,光靠雷电都没劈死他。然后被我们埋到了那里,只是那草呢,总是伸出坟头,我们也不能碰,不敢靠近,也不知道那草到底是咋回事,或许就是出来晒太阳的吧。不然埋在土里不早死了呀。”精瘦的养马人或许平时很少说话,见到我这个新来的小孩子,竟然一口气说了许多。 “那你们把他围起来,不就省着别人碰了嘛。”我又像耍小聪明似的给出主意。 养马人苦笑了一下:“咳,你不知道,你要是围起个木栅栏吧,那草呢就不干,把木栅栏都击碎,那草是能伸能缩,能长能短。” 我心里吃惊,那可是好宝贝呀。 当天晚上我把情况告诉了燕豆豆,燕豆豆是狐族,且是筑基期,又有其爷爷奶奶带着行走修仙界,自然是见多识广,我呢,见时少,不知道那是啥玩意。 燕豆豆惊讶无比:“那……那是镇尸草,乃是修仙界失传已久的东西,专门镇压尸体类妖物的。此人八成原本是个修士,却在临死时为了不死把自己炼成了尸修,却不想呢,这牛家祖宗大能有镇尸草这等奇物,要说他没死,那一定是没死透,全靠这镇尸草镇压,除了咱们师父能对付它外,恐怕没人能对付,尸修不仅对修士来说威胁较大,对那些凡人更是不小。尸体吸纳地气活着,而镇尸草呢,则吸纳尸体的尸气活着。镇尸草像守护自己的饭碗一样守护那尸体,既能控制又不让别人靠近,就像护食的狗似的,谁靠近他就直哼哼。所以,那养马人是救了你。” 我暗暗吃惊,后怕不已,本以为是寻常的草,却不想竟然如此另类,这修仙界的奇妙还真难以想象,难怪那坟头周围没有别的草,原来这镇尸草是不让任何东西靠近它的好吃的。 第三天早晨,趁牛无根累了没起床,燕豆豆以来给我送昨晚吃剩的零食的名义来找我,这次肯定周围无人,又起大早,他皱着眉头说道:“师兄,你过完年十三岁了吧?” 我说:“师妹,你打我主意吗?” 她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师兄你可真能闹,你就是十三了还是不大点儿。别扯了,我跟你说正事呢,大人的事呢,我要跟你说点,你知不知道,男女生孩子需要男的精华。”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 “哎呀,就是,男的要把精华弄到我的肚子里,我才能怀孕,这才能生小孩,才能哺育后代,这你懂不?”燕豆豆有些焦急,有一种对牛弹琴的感觉。 我那时是真的是似懂非懂,以为男女在一起就是开心而已。 她说:“我跟你这么说吧,就是男的要把……咳,你咋这么笨呢?不是,我咋这么笨呢,跟个小屁孩子说不明白,师父咋还不回来。” “师妹你不要着急,你就说重点,我大概能听懂的就行,男女这么复杂的过程你就不要讲了。”我此时很冷静了,毕竟我跟了孔知很久了,敌不动我不动,敌不乱,我们更不能自乱阵脚。 “就是吧,那牛无根的身体似乎被什么人下了诅咒,或者说是禁制。” “师妹,师父并没有给我讲过禁制,你就先说啥是禁制。”我知道燕豆豆跟爷爷奶奶有修行好多年,自然比我懂的多,我跟心泪也好,拜孔知为师也好,都还是时间不长,禁制一词第一次听说。 燕豆豆说道:“禁制,就是运用灵气制造了一种约束力的东西,禁制越复杂,约束力越强威力也就越大,若是不遵守禁制约定将会遭到灵气反噬,那种超级厉害的禁制甚至可以让一名修仙者被禁制吞噬灵根变成凡人,禁制的力量就这么强。禁制并非阵法,两者不可混为一谈,阵法有各种妙用,而禁制是契约型的灵气运用,是高级运用。需要高手才能掌控。而且被禁制的人也要接受才行,如果不接受,这禁制也下不成。” 我终于明白了一点,问道:“那牛无根中了禁制?” 燕豆豆点点头:“他是有灵根的,只是被禁制限制了,且不能让女人怀孕。” “啊?”我轻声的啊了一声,实在是忍不住还有这样的真相。 “当!”院外突然传来一声响动,我待动时,燕豆豆如影子一般窜到了门口,慢慢伸出脑袋往外看,见魏凡正在打扫我们的院子。 他对燕豆豆摆摆手,我这才走出来也和他摆摆手,一切都看似很平静。 第27章 剥茧之始 魏凡走后,燕豆豆继续说道:“今晚你别睡了,出了牛家庄到青牛镇铁匠铺,咱们师父和我爷爷奶奶都在那等待消息呢。去找师父,把这里情况汇报一下,让师父也好早有准备,这牛家庄不简单呀。” “行!”我点点头。我身形瘦小,夜间穿上深色便服便可偷偷出庄,目标比燕豆豆要小,还有燕豆豆被牛无根缠上了,也脱不了身,我出去是唯一的办法。 夜半时分,我缓缓睁开双眼,换上黑色的便服,贴着方根向下坎走去,路过那坟头的时候我见那草在晃动,草也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像是在进食,实在是有些让人胆寒,若不是已成修仙者,我早就吓哭了。 从牛家庄紧挨青牛镇,我到了空地,发现四下无人,装作梦游一样的呆呆的走,免得被人发现了没的解释。 这牛家庄守备森严,除了护卫把守,连只狗洞都没有,我记得墙角有棵老树,我贴着墙在阴影中行走,踩着猫步,想起心泪师父教我的那些本事,还真有用,脚下轻轻一点,踩着树干,跃上墙头,落地无声,飞身而走,眨眼之间钻进了青牛镇,竟然一路无阻。 没等到铁匠铺门口,铁匠铺的灯就亮了,看来师父他们三人在此已经等我传递消息多时了,我将探得的情况一一说明。 孔知师父捋着胡须说道:“镇尸草?不可能,镇尸草这种东西早就失传了。” 燕南北插话提醒道:“前辈,失传不代表没有,只是不那么普遍。” 孔知点点头:“如果说真的是镇尸草,那镇压的就一定是尸修,尸修这种万里无一的存在,实在是天地异类,说死吧还没死透,说没死呢还有口气。多是一口怨气、闷气或者死不瞑目咽不下最后一口气的修士。修士当中的确有人可以做到这一点,变成尸修,修炼鬼王类术法,也可延续最后残魂的力量,苟延残喘于世,为诸多修士所不耻,除非,他有什么遗愿没有完成,尸修多有遗愿未了,所以,那牛无根身上的禁制或许也和尸修有关,如果了啦心愿也能就地坐化,投胎转世去了。” 燕南北和胡七娘这次点头应是,两个老狐狸也是修炼几百年的高人,自然知道这些常识,师父分析的自然没毛病,而我则是前所未闻,又涨了见识。 沉默半晌,孔知师父说道:“牛家庄的水很深哪。” 燕南北比较矮,抬头看了眼孔知:“那,咱们这浑水还蹚下去吗?” 孔知点点头,看着燕南北:“那你说手插磨眼儿里还能拔出来吗?” 燕南北说道:“我孙女?” “正是!如果咱们不去,你孙女恐怕有危险,只是咱们要有所准备,那牛家庄的七大高手,绝对不是普通的江湖好手,应该是修士,而且是武林人士出身的修士,就算不用灵力依然很难对付。咱们十之八九是上了牛老爷和牛夫人的当。”孔知师父说出了一个惊天的推断。 孔知说完,转对我问道:“对了,九斤,你说那牛无根的一只傀儡玩具和你师妹长的一样,那有多像?” “一样,简直就是复刻的。” “这就奇了,如果那傀儡玩偶是牛家大能留下来的,那他还没见过燕豆豆,所以……”孔知又转身对着燕南北继续说道,“所以,那傀儡是狐族女人,也就是说牛家的大能和狐族的祖辈有渊源。” 燕南北说道:“或许吧,原因么我们也不清楚。” 孔知闭目养神,心中有所算计:“这燕南北和胡七娘以及那燕豆豆是否是利用我呢?如果是利用一定知道什么实情,可是若不告诉我实情,那我也不能完全发挥能力,换句话说,对他们没有丝毫的好处,所以,他们说的是真话,就算那牛家祖宗和狐族有关联,也只是巧合。还有一种较为可怕的可能,就是燕南北修为比我高,装作金丹期,可他却拿牛家庄没办法,只是拿我当棋子、垫背的,有阴谋,如此,我更得装糊涂。狐妖族人和牛家人如果不是合谋,那牛家庄佛堂上的灵石精对我晋升境界有帮助,若在浑水中摸到鱼,首先手上要有鱼饵,而那个鱼饵就是我。” “若他们合谋只是谋杀我,取我的元婴,那坟中的尸修或许是关键,比如用我的元婴给尸修提升修为,牛夫人和那七大高手都是那尸修的手下,这种可能性也存在,我依然是饵,不可能是九斤就是了。狐族人虽说比较放荡,可那燕豆豆也不一定愿意跟一个傻子同房,但是在利益驱使下,也不是不可能,难道,他们本来就是夫妻?当然了,狐族妖族这个种族天生聪明绝顶,当初骗了我,现在继续骗我也是有可能的。如果牛家庄已经死了多名修士,那么我再去也容易成为下一个亡魂。牛老爷带我看那灵石精,就类似老鼠夹子上放了一块肉。本来是我们在表演,现在看来,不管牛家和燕家是否联合,真正表演的是他们。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牛家人一伙,第二,牛家人和燕家一伙,还是要实地考察才能做出准确的判断。” 燕南北见孔知睁开眼睛,匆忙说道:“我有一种大胆的猜测。” “讲!” “如果牛老爷和牛夫人是修仙者,又是牛家人,那么是可以不受牛家祖宗设下的禁制限制的,如果他们没有灵根,又怎么能识别雇用的高手是修士呢?” “继续!” “可如果他们是修士又不能使用灵力,那就说明一点,牛老爷和牛夫人并非牛家人。” “有道理!”这话不是师父说的,是我在一旁嘴贱插了话。 孔知微微一笑,说道:“我徒儿说有道理,那就是有道理,你说的没错,咱们明天就去牛家庄住,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孔知师父这人呢,善于推算,但也喜欢实际调查,他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以上的所有猜测都存在着不确定性。 我完成了任务直接返回了牛家庄,一路无阻,但躺在房间里却睡不着了,心中莫名的有一种恐惧感,这牛家庄的气氛有点不大对。 如果施展灵气,又非牛家人,那么一定会遭到领域里的雷击,是否可以找一只灵兽来做实验呢?可是灵兽太贵了,连一只只会模仿老鼠叫的闪电貂都要值两千块上品灵石。我摇了摇头,那不太现实,但我想孔知师父一定有办法的。 处于对师父的高度信任我竟然又安心的睡着了。 随着外面传来欢笑的声音,我推门而出,天已大亮,原来是“李家人都到齐了!” 这李家人自然是我师父孔知、狐妖燕南北和胡七娘。 牛夫人说道:“明天就举行婚礼,将两个孩子完婚,如此也能早些了拉心愿。” 燕南北说道:“我说亲家,婚礼怎么也要准备一天吧,过两天准备充分你看如何?” 牛夫人刚要解释,被牛老爷拦住:“行,就依亲家,好饭不怕晚,不差这一天了。” 我见到“家人”,跑上去像是好久没见了似的高声嚷嚷道:“爹、娘、大哥。”然后我一把抱住孔知师父,将一纸条塞进了他的手中,是我昨晚写的。 我随假装扮演的爹娘和大哥一起搬进了新的住宅。新房子在上坎,对下面是一览无余,如果牛家人有阴谋,那这反倒给我们创造了优势,甚至可以看到七大高手倒班时的过程,可见这对手也是十分厉害,玩阴的也玩阳的。 师父没有当燕南北夫妇面打开纸条,是因为,我判断到师父对他们也不太信任了。但是不信任不代表这老两口和那燕豆豆就一定有问题,只是多猜一种可能对我们来说更安全,毕竟我跟师父才是最久的,我也知道师父也不会真正的轻信于人。 我那纸条上写的是:为什么不用能够释放灵气的东西测测这领域是否还有效呢? 吃午饭之前,孔知师父从灵兽袋里放出一物,这灵兽袋是另外一个锦囊,和储物袋相似,主要是放灵兽的,平时收在内襟腰间或怀里或屁股兜里面,甚至还有把灵兽袋挂在古宝上的,小的灵兽袋只有香囊大小,往往不易被人发现,而为了进这牛家庄,除了灵兽袋,储物袋自然也是藏在了内衬里。古宝不像法器、法宝可以纳入储物袋中,古宝就跟寻常的民间冷兵器一样,只能背着挎着或一直持着,上古宝贝一般都没有添加空间石做基石打造,所以只能外化。 我自然知道是灵兽喽,师父还真是富有,竟然还有灵兽,不过这种试验品的灵兽估摸着最多也就值一千上品灵石。那可是一千上品灵石呀,天哪,师父真是大手笔,看来命比金精贵这话说的太对了,若是搞不清情况,把命丢在这,别说那灵兽成了别人的,一切都将烟消云散离自己而去,所以“千金散尽还复来”这话说的也没毛病,只要能够浑水摸鱼,达到目的,那暂时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吃完午饭,孔知师父领着我一起溜达,一直溜达到那个马棚处,看着那坟头,师父哈哈大笑,而那养马人又凑过来了,说道:“大舅哥因何而笑呢?” 孔知说道:“我呀,想起一个故人,这人哪,就怕有个三长两短的,死了,埋到坟里就很难出来了。” 不一会我们又溜达到庙堂,里面尽是宝物,若能施展灵力,我猜师父会将这里席卷一空的,哪怕当一回强盗估计也在所不惜,不过我呢还是看轻了师父,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师父从没硬抢过,若是那种人之前在燕家的铁匠铺就动手了,他骨子里就不是那种能动口的绝对不动手,除非万不得已吧。 进了庙堂,庙堂里有个下人正在打扫,这下人不是别人,是那魏凡。 魏凡说道:“哎呀,大舅哥、小舅子到了,是要给祖宗上香吗?” 孔知点点头,直接上前点香,脸上是波澜不惊,孔知师父假装在庙堂观赏宝物,待那香烧个差不多了,才离开,离开时,那香竟然一长,两短。 孔知对一直打扫卫生的魏凡说道:“要说人怕三长两短,那香呢就怕两短一长,我看最近要发生大事呀。” 魏凡惊讶地:“没想到大舅哥还会看风水,厉害,不过话说回来牛家一直很顺利的,有祖宗保佑。” 出了庙堂,我们又奔药园走去,一路假装观赏景致,实际是我带师父走过我认为可疑的地方,看完几大高手后,我耳畔突然想起一个声音:“九斤,继续走装作无事的样子,是为师在给你传音。” 我淡定自若,东瞧瞧西看看,假装给大哥介绍这庄园里的摆设。而元婴期大能传音已经不需要消耗灵气了,就像是与天地融为了一体一样。 “那魏凡是修士,而那七大高手不是人。” 我暗暗吃惊,师父继续说道:“那七大高手都是傀儡,只是这傀儡术造诣高深,所造傀儡如假包换,普通修士和人完全看不出他们是傀儡,我也是从细节处才感受到的,而且这傀儡术用的不是妖兽精魄驱动的,乃是用牛家存储的灵石驱动,也就是这里的灵石都有印记,发动灵石的能量不会遭受领域雷轰击。七大高手的日常换班是像编好的程序一样每天按部就班的进行,一切都是装作给外人看的。如此我判断出,牛老爷和牛夫人并非牛家人,而燕南北和胡七娘也不知道真相,所以燕家人没问题,牛家人有问题。那牛无根才是牛家人,而那坟中的人也是牛家人,那养马人是守坟傀儡人。” 我小声问道:“这么复杂,到底咋回事?”而我说话时的口型是:“大哥,你看那棵树!”这等功夫是师父之前某个夜晚教我练出来的,没想到今天用上了,此招叫“口不对心,心对心!”,师父叫其为《心口术》。 “关键点就在牛无根身上,那牛夫人最为异常的地方就是着急让俩人结婚。这婚礼似乎对破解牛家的领域有关系,牛无根是牛家人,一旦禁制被解,灵根觉醒,那就是破解这里的时刻。不过,不管是否破解,这里都会发生一场大战,甚至是生死之战,徒儿,记得我给你的双环吗?那双环并非只是克剑的,那双环也并非是寻常法器,也不是法宝,而是一件带有一点灵宝能力的加持法器……” 恩师孔知说到这的时候,我再度吃惊,灵……灵宝……能力,太可怕了,我仅仅知道灵宝甚至是比法宝还厉害的存在,却不想眼下我就有一个。 “那双环里藏有一种灵宝的能力,就是随机瞬移,瞬移多远为师不清楚,但足可以让你逃命。” 我心里一暖,没想到师父给我的是保命的灵宝,那燕南北真是暴敛天物,竟然一直当法器用。 “你也别高兴的太早,这灵宝能用的瞬移能力次数恐怕有限,甚至只有一次,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使用,一旦实效后就只能是普通的法器了,简单的说是无法修复的有特殊能力的有次数限制的法器,也就是灵宝的一个小碎渣渣被打造进了这个法器中,你只要在危险的时候将两只双环猛烈撞击即可发动灵宝威能,如果毁了也在所不惜。一会为师再给你一把法器傍身,乃是一个二胡,里面藏有宝剑。” 我点点头,在别人眼中,我好像在挤肉下巴玩,一切对话都变得自然而然。 “那接下来,你要记住,要阻止他俩结婚,这个禁制就是和牛无根结婚有关,一旦结婚,牛无根的禁制就会破除,牛无根的禁制破除,那假的牛老爷和牛夫人就会得手,还有那魏凡,他们比咱们更了解这里,为什么那牛夫人拿着拂尘你知道吗?表面是打苍蝇,实际一旦解除禁制,那就是最厉害的古宝,而那牛老爷身上也有,魏凡身上也有,所以,不解除禁止反而对咱们有利,一旦解除禁止,就算我方战斗力高,也一样可能输在宝物不及对方厉害上。” “这里所有的下人都是傀儡,牛家庄早就被侵占了,第一次来时注重表演为师也没能完全发现。” 孔知师父说的话让我再度震惊,毕竟以为师的修为第一次没发现就已经证明对手非常的厉害。他接着说道:“那魏凡才是这里的最强者,牛老爷和牛夫人或许只是他的手下,其余的人包括所有仆人都是傀儡,吃中午饭的时候你没发现吗?人类是不可能将桌子收拾得那么干净的,毕竟大家还在吃,连桌子上的一根最细小的残渣他们都第一时间发现并清除掉,还有很多细节,你看出多少?哼!就知道你没发现。” 我挠挠脑袋没有回答,问道:“师父,那禁制是谁给牛无根下的呢?” “坟中的人一定和牛无根有关,一定是牛家人,要不是尸修六亲不认,应该先把那尸修弄出来,六亲不认这一点很麻烦,那就让他暂且先睡着,等解决了问题再把它弄出来,破了他的禁制,破了禁制那尸修的遗愿也就算完成了,这是一个很难操作的过程,一切都紧密关联,此尸修不简单,多是中了那魏凡和牛夫人牛老爷的计,不然不会落得如此下场。我们组团来这里,而这里却早有组团人。” 师父见我一脸疑惑,接着说道:“那坟中的尸修给牛无根下了禁制,禁制这东西除了按禁制的内容达到目标能破解,还有就是施术者能破解,其余人即便是再厉害的高人也不能。既然那尸修不再听从指挥,也失去了理智,不能解除牛无根的禁制,那唯一的办法就是让禁制的限制条件被解除。那下禁者就是让牛无根不能结婚,不结婚就不能产子。这样牛家就断了后,牛家断了后,牛家的宝藏就不会被外人得到,一旦有人救了牛无根或者让牛无根觉醒,那么牛无根就会继承牛家宝藏。如果说咱们开始是来骗牛家宝贝的,现在看是来帮助牛家的,只要帮了牛家人,自然会得到奖赏,而我们的雇主就是那坟中的尸修。” “但是阻止结婚,咱们不就暴露了吗?”我用变形唇语和师父说道。 “就是要暴露,这样牛夫人、牛老爷和魏凡就无法继续伪装了,就得战斗,只要战斗在这领域里他们也一样不能用灵力,用灵力者必死!” 孔知话音刚落,“喀嚓——”庙堂方向传来一声霹雷声。 孔知说道:“是我饭前释放的一只昆虫灵兽,很便宜的那种,嘻嘻。” 咳,臭屁师父聪明绝顶这是千真万确的,很快便将牛家的状况搞清楚了。 “但是师父,如果都不能用灵力,你又如何战胜他们呢?” “哈哈,你还没有完全了解你师父,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 回到房间,孔知师父将分析的结果和燕南北、胡七娘分享了一下,两个人目瞪口呆,没想到那牛无根不是天生不喜欢女人,被人下了禁制这事昨晚九斤倒是说过了,只是却没想到下禁制的人是牛家自己人,并非牛夫人和牛老爷,更没想到一个下人才是这里的第一高手,而那些表面的高手只是像编好的程序一样,机械的执行着日常的动作。 师父又对我说道:“魏凡,是真正的高手,扫地时落地无声,脚步飘忽!咱们这方你最弱,你要注意离他远点,那牛夫人和牛老爷虽然也很厉害,但还不足为惧,燕南北和胡七娘应该可以,至于傀儡,一旦暴露了他们的真身,那些傀儡没有任何用,燕豆豆足可以应付那些残渣。” “那牛无根怎么办?还有那尸修?”燕南北问道。 “处理掉牛家人,咱们就救下牛无根,救了牛无根,再救那尸修!” 师父最后的话让我们都瞪大了眼睛不知所以。 末了,在众人沉默中我打了个圆场:“师父说怎么办咱们就怎么办?救他们比夺他们的宝物要来得更厚道,我的启蒙恩师说过‘修道要修心,道行才能深!’不过我还有一事不明,为什么有一只傀儡和燕豆豆长的一样呢?” 我这么说也是孔知想让我说的,不然燕家人图谋已久却不能抢夺,真的是有些遗憾,我如此一说,加上那燕南北之前喝灵兽汤时说的话,自然会认同,修道要修心,道行才能深。 师父这次沉思了一会说道:“魏凡是这里的傀儡师,且修为非常高超,早就看出青牛镇的燕南北和胡七娘一家人窥伺牛家的宝藏,却又不惊动燕南北和胡七娘。牛家庄地势较高,青牛镇的活动一览无余,包括你昨晚回青牛镇他们自然也看得到。那傀儡玩具是故意欲盖弥彰而早做的准备,就知道燕豆豆会主动送上门,这才弄了个傀儡迷惑我们,所以也容易让我对燕家人产生。魏凡不仅修为高深,而且武功高超,更精于算计。那牛夫人和牛老爷多是他的弟子或者同门师兄弟。若是一般的修士和狐妖族一起进牛家庄,恐怕就因为这一个傀儡模仿就会内讧,而我是易数门的孔知,不可能上这个当。” 燕南北当即再度赞许道:“易数门果然名不虚传,如果换做别人和我们一起进攻牛家庄,恐怕会误会我和胡七娘了,这魏凡的算盘打的果然精妙。” 若此战胜利,那师父就不再是浑水摸鱼了,而是清水摸鱼。 第28章 鱼不好摸 第二天,牛家准备婚礼,采购大量物资。 为了再次确认魏凡的阴谋,胡七娘说道:“不如把青牛镇的父老乡亲都叫来,这样也比较热闹。” 牛夫人说道:“不行不行,我们给牛无根算过卦,婚姻需要低调,不能有外人参与。终于能结婚了,需要小心谨慎,万一被什么半命人之类的给冲了喜就麻烦了。” 胡七娘无奈地:“那就依亲家吧!” 表面看呢,李家人顺着牛家人,可事实上,我们都清楚了,他们这是想破解牛无根的禁制后,就可破解牛氏先祖的领域,从而运用古宝威能将我们几个全部消灭,然后将牛家的财产据为己有。人多眼杂,自然不方便下手,万一走露风声更容易引起缉妖使注意,这牛家的占据者傀儡术高超,一般人还真不容易发现。 看着傀儡仆人们在忙忙碌碌,我和师父几个人也假装穿红挂彩,实际呢都是在看热闹。 这一天呢,过的喜庆而且相安无事,可是双方那都是各怀鬼胎呀。 天一放亮,众人继续筹备婚礼,司仪呢则是账房先生——金算盘。 孔知微笑着对我传音道:“这魏凡的傀儡术果然登峰造极,看来是一名纯傀儡师,也就是任何其他系都不修的傀儡师,能将傀儡耍得跟真人一样,连司仪都能冒充,真是一代天才呀。” 宾客除了李家人、牛家人,再就是一大堆傀儡,这婚礼搞的还真是“有声有色”,简直没有一个外人。 牛无根老早就等在了礼堂之上,等待新娘子,主证婚人、司仪眼巴巴等待新娘子的时候,一切都变得十分安静。 一炷香、两炷香,眼看就要到了吉时,新娘子还没有出现,然而新娘子不出现又不能催,因为这是民间约定俗成的规矩,民间有云:“盖头红,盖头开,多急都要等她来。若是强开红头盖,三日必有血光灾。” 然而就在众人等的如火上浇油一般的时候,特别是牛夫人,如坐针毡。 就在众人都“表现”得很焦急的时候,突然寂静的山庄响起了一串让人意想不到的声音,让牛夫人火冒三丈。 这声音,成年人都熟悉,大家也都熟悉,只是熟悉的感受有差异。那是燕豆豆发出来的,是一种既享受又似乎有一丝儿痛苦的声音,而众人这才发现,牛老爷不见了。 而此时,随着牛老爷的一声惊天爽吼后,他一哆嗦,一股灵气没控制住,冲天而起,然而灵气还未冲出房顶,天空一道霹雳落下,落到了牛老爷的头顶,五股五彩的雷电钻进了他的身体,将牛老爷劈成了烤家雀。 而站在婚礼大厅上等候的众人也看清了那五色神雷,当即都惊恐万分。 燕豆豆在那一瞬间从牛老爷身下直接横着飞了出去,早有准备的躲掉了,她轻蔑的一笑,扯起一块遮羞白纱,一个原地转圈,便将自己裹成了粽子。 牛老爷横尸当场,浑身焦黑,却又一脸笑容,甚至还有一滴眼泪,那是笑出来的,那可真的是名副其实的“含笑九泉”呀。 “妈的,坏老子好事!”这时一人拍案而起,将桌子应声拍碎。 “哈哈,我看是坏了你的坏事吧!”孔知不紧不慢地紧跟着站起,嘲讽地说道。 “既然兄台早就看出了我的计划,为何又要害我师弟!” 孔知当仁不让:“计划?我看是阴谋。既然是有门有派的人,为何要干这有损阴德的事呢?” 魏凡轻蔑地:“有损阴德?这修仙界有几个没干过有损阴德事的?牛家重宝,你不也是为此而来吗?”。 “在下也是有门有派之人,只是前来并非谋取宝物,而是前来救人!” 孔知说的有声有色,堂堂正正,搞得我和燕南北、胡三娘三人脸乎的就一下红了,跟三个西红柿似的。开始的时候我们的目的和那魏凡没有区别,也是来骗的,只是中间出了岔,没想到这里早就被魏凡师兄弟三人捷足先登。 那牛夫人也老脸一翻,说道:“师兄,不用跟他们废话,杀了便可。” 牛无根看得一脸发呆,说道:“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 我来到牛无根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袖:“牛哥哥,他们根本不是你的爹娘,那个也不是你家的仆人,而是几名修士,我们是来救你的。” “那我的娘子呢?”牛无根还惦记他的小娘子呢。 “你娘子是我师妹,也是来救你的!” “哦!反正你们说救就救好了!”牛无跟被下了禁制,有些呆傻,只是略有意识地回应着。 “我爹呢?” 我故意放慢语速、嘲讽地:“你爹?哈哈,你爹干了好事,逍、逍遥死了!” 那牛夫人听了冷哼一声,骂道:“小兔崽子,休要辱我二师兄,我二师兄乃是金童,岂能受那骚狐狸的诱惑?多是你们用了什么卑鄙手段。” “我说老奶奶,你不知道,我师妹的厉害,我师妹就是正宗狐狸精,别说金童铁童就是佛童都照样拿下,哈哈……” 孔知突然对我喝道:“好了,你还没那个能力和这些前辈扯皮,若我败了,你也不会好死的,不如乖一点,或许能换个全尸。” 我听师父如此一说,脑袋都吓大了子。师父你咋不早说,我还以为你稳操胜券了,臭屁师父竟坑我。我当即吓得没了半个魂,脖子缩了缩。不过想想自己还有逃命双环倚仗,心情又平复了下来。 魏凡和那牛夫人分别一摆手,门外传来“唰唰唰”极快的脚步声,我仔细一听,有七个人。 孔知师父微微一笑,门外的脚步声骤然停止,接着就是“叮叮当当”的兵器撞击声,竟然有人和那七个高手打了起来,不用多说,自然是燕豆豆无疑,因为外面还有“啪、啪”的鞭子脆响。 “师妹,你来对付那两个老家伙,我来对付这个臭屁的高手!”魏凡不简单,自然看出了孔知的不俗,说着探手向身后抓去,渐渐的将自己的脊柱一节节抽出,脊柱完全抽出来的时候,他单手一抖,所有骨节化成了一根钢鞭,钢鞭骨质,闪着熠熠光辉,一看就不是凡物,钢鞭每节都在蠕动,后一节顶替前一节,而前一节向前滚动,滚动到鞭顶的时候像是循环了一样,从鞭柄处又不断滚动出新的一节,十分诡异,蠕动速度缓慢,给人一种十分诡异深邃的感觉,不像是普通的兵器。 那“牛夫人”则从两个袖口里抽出两把刀,单刀一长一短,乃是鸳鸯双刀,一刀长四尺,刀光如鱼鳞反光,过度色竟然是七彩赤橙黄绿青蓝紫,炫彩照人,刀虽长而宽却轻薄锃亮。那短刀,短而精悍,虽短却看上去十分厚重,仿佛锈迹斑斑。左右平衡之下,重量相等,重心却不同,长刀刀重,镡上十二分左右,短刀刀重,镡上仅一分左右,从手持姿势上就可以看出重心位置。 燕南北和胡七娘见此,一下围了上去,此人若是攻击前辈孔知,那对孔知也是非常不利的,立即将敌人的力量分散,就是最好的战术,敌我平衡,以快打快,先胜出一组就可以帮助己方高手,当然这是高手和两人相差不多的情况,若是相差很大的话,弄不好反帮倒忙了。 不过,眼下搞笑的问题是什么呢?都不能使用灵气,那就要看谁的拳脚功夫、刀剑功夫厉害了,一群仙人舞枪弄棒的成核提供呢? 孔知看着魏凡,抚掌大笑:“你呀,傀儡宗师,把自己的脊柱都当傀儡练了,还真是拼命。不过呢,你也先别急着拼命,修道不易,万一你战死了前半生的努力就都毁于一旦,而我呢,也不想死,活着不好吗?吃猪肉不香吗?人间烟火我还没玩够。我们几个吧,虽说是来救人的,但是呢,也不是没的谈。先冷静先冷静,动不动就动刀动枪动拳脚,那都是江湖莽夫干的事,魏前辈不觉得很低贱吗?岂是咱们仙人应该做的?先放下兵器,冷静想想,有必要拼命吗?这些宝物、灵石精再好也是外物,岂能赶上前辈您的命金贵?” 我和燕家老两口一听,吓了一跳,魏前辈,难道比为师修为还高?宗师,什么概念?燕南北称师父为大师,而大师称眼前的人为宗师,也就是说此人修为要么是元婴期顶峰要么在元婴期之上,那简直就是传说中的存在,没想到眼前就有一位。 魏凡闻听一愣,“你小子放的pi挺有道理!”他赞许了一下后继续说道,“我并非不开化的愚人,那你就说说怎么谈?” “还能怎么谈,当然是用嘴谈喽。前辈,你都一千多岁的人了,不可能笨吧,你想想,这牛家底蕴深厚,就不用说别的,光那灵石精和你师妹的拂尘古宝就已经万金难求了。那这牛家肯定还有更多宝物,您看看,魏前辈,在场的有几名修士,啊?咱们就是当成一伙的,瓜分这牛家财宝也足够多了。为什么要杀个你死我活全占为己有呢?对不对?” 孔知说到这里上前一把抱住魏凡的肩膀,那样子跟亲兄弟差不多,可是孔知搬了一下没搬动,便尴尬地收回手,继续道:“既然我们这方有三成死亡率,而你们有七成死亡率,那我看这牛家宝物咱们不如七三分,我七你三,反正你们的人我徒弟也帮你减少了一个,反倒帮了你们。” “你放屁!”牛夫人骂道。 魏凡摆摆手:“师妹你先别急,听这小子如何聒噪!竟然能搞出三七成死亡率。”说着收起了钢鞭,“只是我若要七分呢?因为我修为最高,我需要的资源就最多,而且我看你们才是七成死亡率。” “前辈你说的不无道理,所以说谁胜谁败不好说,你愿意冒这个险?你要七成?这么大的分成比例我得跟我的人商量商量!” 两个人如此对话,那牛夫人和燕南北、胡七娘却没有放松,依然摆着架势,此时燕南北手中多了个铜色的烟袋锅,而胡七娘的兵器就是那蛇头拐杖,蛇头尖尖,两眼翠绿,蛇口如一个不见底的黑洞,不知道里面藏着什么,杖身更是漆黑如墨染,看不出纹理,像是一个黑洞里射出的墨色光线,握在她的手中。 孔知来到燕南北身边,问道:“你们俩觉得分多少比较合理?” 燕南北说道:“不如五五分,这样好算账。” 胡七娘点头:“妻随夫便,他说多少就多少。” 孔知摇摇头:“咳,难办了,前辈,你看我的人要五成,您……” 魏凡眉头紧锁:“本来这些全是我的,给你们三成已经是看在你们修道不易的份上,若再多要贪婪,我岂能放弃?” 孔知笑了笑:“其实呢,如果牛无根不能破了禁制,那就是再多的宝物咱们也拿不走,自然也包括前辈。所以,这关键呀,还在我徒弟燕豆豆身上,只要她愿意和牛无根举行完婚礼入了洞房,那这个大宝藏就自然不再受限制了。不过呢,牛无根灵根激活,至少有筑基期的修为,恐怕在座的各位都是凡人之躯,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也就是说,谁都不能如愿,那该如何是好呢?所以我就说,你们不要急着动手,如果动了手就算胜了又能怎么样?禁制不解除,还是一样白扯白。” 牛夫人骂道:“我看你是瞎子拉弦——净胡扯。只要杀了你们,我们强逼你的徒弟嫁给牛无根就一切都解决了。” 孔知突然仰天长笑:“哈哈哈……哈哈哈……逼婚,亏你们还是修士,若是这禁制的解除方法不是自愿的,那也是没用的,你们在牛家庄这么久应该也尝试过吧,哈哈。” 牛夫人双刀往怀里一弯,直接插进两个袖口,说道:“咳,真是的,怎么遇到你这么个缺心眼的人,不打就不打,你说吧,怎么个商量法。”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画风突然变了,揉了揉眼睛,有点不敢相信,我本以为师父能飘飘若仙,将他们全部斩杀,却不想,现在都坐在礼账桌上开上会了,背对门的三个人:孔知、燕南北、胡七娘,面对门坐的魏凡、牛夫人。 双方唇枪舌战一顿讨价还价,继而又商量对策一样看牛无根,然后又是一顿唇枪舌战。 牛无根突然拉着我的肩头衣角,问我道:“他们在干吗?” 我翻了翻白眼,知道牛无根现在被禁制限制,完全没了灵根能力,五感自然也受到限制,与凡人无异,而且糊里糊涂,对面那几个高手说话细弱蚊蝇,除了我谁都听不到,门外的燕豆豆还在战斗自然分不出精力去听门内的事。 我看了看憨傻的牛无根,改口说道:“咳,我说姐夫,他们在商量怎么给你办婚礼呢,这新娘子闹肚子实在是脱不开身,你再耐心等等。” 之前我跟牛无根说是来救他的,他也信,现在说是给他说什么估计也还会一样吧,果然,无根“哦”了一声后就也看着正在谈判的几个人,似乎也在等着结果。 一炷香时间后,孔知师父笑呵呵的从床底掏出一副麻将,说道:“我当裁判,你们四个打麻将,两人一伙,一局定输赢。我方先胡就五五分,前辈,你们胡了呢就三七分,我们三你们七,你看这样总行了吧。” 魏凡当然能在不动用灵气的情况下传音,跟牛夫人似乎商量了一会,说道:“行,就这么办。” 那边“哗啦啦”打起了麻将,而门外的燕豆豆依然在战斗,虽然对手只是傀儡,但是以一敌七也着实费手脚。 我呢,我的任务呢,师父刚刚也传音给我,就是稳住牛无根,好在牛无根这次比较听话,否则还真麻烦了,一来他想结婚,想娶燕豆豆为妻,二来呢,他信我的,对面的人都是在为他考虑,自然要等待出结果。 三大金丹高手,一名元婴大能,还有那个连元婴大能都称前辈的魏凡,就在那打上了麻将,而师父呢则做裁判监督,提醒谁打错了牌,可让魏凡没想到的是燕南北和胡七娘乃是妖修伴侣,心意相通,虽然都坐彼此对面,但却心意相通,互相给牌,盏茶工夫后燕南北就胡了。 “胡了,哈哈!”燕南北高兴的站起来。 孔知赞许道:“二位果然是狐族侠侣,心意相通,可见一生恩爱天地可鉴呀,连打麻将都如此默契。” “默契个pi”突然案台中间一把短刀从下面扎了出来,竟是那牛夫人短刀透过桌面,而长刀再度劈下,桌面当场断裂,麻将四下纷飞,哗啦啦,散乱一地。 魏凡冷冷一笑:“哼,孔知,你作弊,你传音指导他们俩互相打牌,什么心意相通,全是狗pi。老子杀了你们,大不了以后再找个愿意嫁给牛无根这傻子的就好了。” 孔知说道:“咳,你刚才和牛夫人传音,也计划了一套‘二鬼抬轿’的把戏,互相暗示,出老千,那我自然不能任你们玩弄了。” …… 牛无根抓着我问道:“他们怎么好像打起来了。” 我无奈地摊摊手说道:“要是真打起来,我能不去劝吗?他们这是在拍戏,你爱看戏不,爱看戏就给我端来盘瓜子,咱俩边嗑边看,等这场戏演完了呢,也就出结果了。” 牛无根把旁边三个桌子上的瓜子都端了过来,我俩坐在长条板凳上,就嗑起了瓜子。 孔知和魏凡面对面站立,两个人皆一动不动。我感觉魏凡那边有一种死亡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而师父呢,则平静如水,就跟他的人一样,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似乎连把武器都没有。 孔知又是摇摇头:“前辈,你可知道,在这里咱们都不能使用灵气,若是你不小心败给了我,那就得不偿失了,你有千年以上寿命,而我呢才活了三百年,还没活够。” “哼,三百年就如此臭屁,要是让你活上千年,绝对是修仙界的大祸害,我今天就铲除你。”魏凡义正严词起来。 “只是前辈,你想想,你有两千年寿命,才活过一千年,为了图谋这牛家的宝贝,费尽心机,就算再耗费百年当然也是值得的,可是呢,你别忘了,在这领域里,你我都是凡夫俗子,准确的说,如果你武功不如我很有可能命丧我手,你想想,是你亏还是我亏?” 魏凡说道:“我既然有千年寿命,自然有足够时间练凡俗武功,难道我还怕了你不成?” “咳,我说,魏前辈,魏凡定然是你的名字,可是你这一千多年都没有什么大的名声,可见平时为人低调,修炼刻苦,若是毁于一旦,你真的就此甘心?你苦苦修炼难道就为了这区区宝物和我一个后生晚辈拼命?值吗?还有,你可知我是何人徒弟?” 魏凡手中钢鞭滚滚而动,他闻听此言变得缓慢了些:“那你是何人徒弟?看老夫是否认识他,或许能给他三分薄面,给你留个全尸。” 孔知师父眉毛突然立起,双眼凌厉如风,似乎夹杂着一股股寒意,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一!剑!仙!” “你……你……你是一剑仙的徒弟?”那魏凡似乎有些害怕,向后退了半步,手中钢鞭骨节停止了滚动,看来那骨节是随他心意而动的傀儡兵器,而并非灵气驱动。 孔知说到这里从桌上拿起一根筷子,说道:“若是在领域外你能一下捏死我,可在这里,我最多动用一根筷子就可以解决了你们。” 魏凡眼珠乱转后:“出这领域我自然不把你看在眼里,可是在这里你我又的确是平等的凡人,只能拼拳脚兵器。若你真的是一剑仙的徒弟,那我很有可能不是你的对手,可你若是敢诓我,出了这领域我定要把你挫骨扬灰……” 孔知冷冷地说道:“所以,在这里我还有机会胜你,出去基本没活路,那您这就是逼我拼命了。” 师父话音一落,筷子在手中瞬间化出一道剑影,剑影乃是剑形,孔知师父脚下轻轻一跺,身体在空中直接横了起来,双手抓住筷子,以手为吞,为筷子为剑身,以剑气形成的锋芒为剑尖,直刺向魏凡。 魏凡有所防备,骨质钢鞭立即挡住面门,那筷子化成的剑尖扎到钢鞭上,发出一声惊天巨响,“轰!” 周围的桌子立即被炸成了齑粉,惊人气势直接掀起三层气浪,魏凡被击退了丈余,而孔知也后退了三大步,可见反作用力也十分强横。 我和牛无根手中的瓜子盘直接被掀飞,我俩头发飞舞,身体被掀翻,倒是牛无根下意识地一把拉住了我,我的后脑才没有摔到地上。 第29章 死里逃生 “你还真是一剑仙的徒弟……住手!我跟你们五五分!” 孔知冷冷一笑,说道:“前辈,可是出了这领域你掐死我再都夺了去怎么办?我觉得还是我七你三,这样最为合理,而且还要确保我等出了领域不被你攻击。” “我答应你!” 这一剑仙是何人呢?后来师父跟我说一剑仙乃是修仙界的大名人,草木为剑,出手往往都是一剑,一剑封喉,杀不死人就不会出第二剑,不过,一剑仙这辈子出剑后没有人活着,所以没有人看过他第二剑。一剑仙独创修炼秘法,虽然达到了元婴期,元婴期后却只活了二百年,所以在修仙界名声大噪,却又昙花一现。 “师父你真是他的徒弟吗?” 孔知说道:“当然是假的,要是真的我那一剑魏凡岂能活着?” …… 眼下,魏凡终于妥协了,还赞许道:“一剑仙果然名不虚传。” 刚才孔知那惊人一击,将在场人都震住了。 可是我师父又如何击出这惊人一击呢,我前面讲过师父的独门觉醒技《神行诀》,神行诀是一次使出十个御风术的加持,而修炼成瞬发的确需要长年累月的修炼才能练出来。而这一剑,师父虽然没有动用灵力,但是真气也十分雄厚,直接十剑并一剑,采用《神风诀》技法,这才威力巨大,我清楚师父施展神风诀后就透支了,而眼下这一剑,恐怕也好不到哪去。 魏凡被震住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不过这种方法也十分冒险,一旦被魏凡识破,那我们基本就全军覆没了。 魏凡又不能给自己下禁制,如何保证出了领域不杀孔知似乎很难。孔知师父笑了笑:“前辈想杀我也没那么容易,所以,也就不需要你保证什么,重要的是咱们既然现在达成了同盟,那就要解决牛无根的问题。” 众人这才把焦点集中在牛无根身上。而此时,牛夫人和魏凡收了傀儡,燕豆豆也浑身香汗地走了进来。 当燕豆豆进来的时候,“嗙当”一声,燕豆豆身后的门自行关上了。燕豆豆猛地一回头去开门,门竟然纹丝不动。 就在众人感觉不对劲的时候,牛无根接着刚才的动作,将我轻轻托起,我往地上一站,然后他向前走了三步,对众人说道:“在下牛无根,牛家最后一名修士,诸位前辈的元婴、金丹我要了。” 牛无根此言一出,众人惊恐莫名,明明都是来图谋牛家的宝物的,却不想似乎中了圈套。 牛无根嘴角一翘,说道:“我从未中过禁制,既然前辈们是来图财害命的,那我也不会怜悯,不然对不起你们的贪心。” 从牛无根的话里看,牛无根最少是筑基初期修士,众人虽然都是高手,可如今不能使用灵力,也只不过是比较强悍的凡人罢了,就算是最强的凡人在修士面前也不堪一击。 牛夫人此时离窗口最近,他双刀绞成了花直接击向身后的窗户,那木质的窗户应声而碎,可是外面仿佛有一层无形的墙一样将刀锋阻挡住了,能看到外面,却有阻挡出不去。 孔知叹道:“身陷绝地,十死无生,这次买卖赔了。” 魏凡惊讶地问道:“你家前辈给你下的禁制不是结婚才能破解吗?” 牛无根冷冷说道:“我家人的禁制岂能是你外人随便知道的,我不回答你,你又能怎么样?本大爷现在随便放个火球术,你们就完了。” 孔知又叹了口气:“没想到你是术法师,跑的再快也跑不过你的法术呀。” 孔知又面对魏凡:“前辈,您活了一千年,这种情况想必也有遇到吧,现在只能靠你了。” “小王ba羔子,你肯定也有逃脱的手段,却都一下推给我!”魏凡冷冷地说道。 孔知轻蔑地一笑:“前辈,生死就在一念间,我的元婴还嫩,可没你的香,这牛无根不是一般的筑基期,那被你们陷害的坟中的尸修,想必就是牛无根的师父或亲人,能布下这样陷阱的人,只能说是从牛无根发现自己有灵根并修炼以来,一直布着的陷阱,这里死去的修士应该无数了。” 牛无根嘲讽地笑道:“大舅哥果然聪明绝顶,不过他们的死也是因为贪心,若无贪心我和我师父又怎么会得逞呢?出来吧,师父!” 突然地面一阵晃动,接着龟裂开来,随着开裂,一股股黑烟从地面冒出。接着就蹦出一物,此物丈二高大,浑身毛发如墨染,头生牛黄单角,角环纹螺旋上升,看一眼有眩晕感。眼大如牛,猩红呲血,双腕生有倒刺。生有一尾,尾粗如腿,尾端则并非是毛,而是似鱼非鱼的鳍形尾,生有鳞甲,甲如牛蹄角质,乳黄泛光,剔透玲珑。 “吼——”那怪物一声吼,房屋掉下一些残渣碎屑。 “师父!”牛无根见那怪物现身,当即下跪,虔诚无比,眼含泪花。 “徒儿!”那怪兽突然说出了人语,然后用毛茸茸的手扶牛无根。 这一幕看得我是目瞪口呆,这怪物会说人话,是人还是妖? 牛夫人说道:“你……你不是化成了尸修吗?怎么如此模样?” 那怪物笑道:“无知小儿。” 魏凡在一旁微微一笑:“孔知是吧,易数门第一大兄,难怪有如此手段!” 孔知:“哦,前辈认得晚生?” 魏凡:“臭屁小子,我不认识你,但听你师父夸过你。我想怎么逃离这里你已经有了打算吧?哈哈……” 孔知点点头,微微一笑:“能与前辈联手,乃孔知之幸,出了这里,痛饮一番,不过,还虚前辈帮助一二。” 魏凡回了个“好!”便拍了一下孔知的肩膀,“人生,总得做几件蠢事,想你聪明绝顶之人都能落入陷阱,我的心情也好受了点。” 孔知说道:“前辈先请!” 俩人谈笑风生,让牛无根有些气恼。他抬起头,横眉冷立,大喝:“谋我牛家财物者,死!” 那怪兽喝道:“你们谁都别想走!”声音中带着一种粗狂和豪迈,但却原地没动。 “走!”孔知和魏凡异口同声,两人一个向左一个向右,两人手中均多了一个黑球,师父直奔我而来,而燕南北和胡七娘已经在刚才的几个呼吸间和燕豆豆站到了一起,师父身如鬼影,一把抓住我,燕南北和胡七娘携着燕豆豆奔向师父,当我们刚聚到一起,就听另外一侧传来惊天巨响,原来魏凡拉着他的师妹牛夫人原地消失了,而地面炸出了一个大洞,刚刚那黑色的球不知是何物,威力巨大。一道闪电从天而降落到那个洞里,却悄无声息,看来闪电慢了一步。而金算盘傀儡也被魏凡收走了,那之前的门外脚步声七个并非是七大高手,而是六只傀儡和燕豆豆一起到的,看来魏凡和牛夫人放弃了那六只傀儡的回收,还有牛无根房间里的几只“玩具”。 与此同时,孔知师父的黑球也落到了地面,并在那一瞬间,他施展了灵盾护住了自己也将我们挡在他的身后,燕南北和胡七娘、燕豆豆跳入洞中,我也被师父一把推了进去,他紧随其后。接着我听身后传来一声霹雷。 “喀嚓!” “嗯哼——”这一声闷哼是师父在我身后发出来的,应该是被那雷击中了。接着他的大手抓住了我,另一只手掐诀不止,原来这地下的土竟然如此松软,我仿佛在水中游泳一般前行,竟然是师父施展了土遁术。 “这地下……地下没有领域?”我突然惊喜地说了出来,四字真诀立即加身,师父浑身灵气纵横,澎湃如海,几个呼吸的功夫便窜出数十丈,一直在土中窜行,直到逃出牛家庄的领域范围。 而不远处也钻出了魏凡和牛夫人,魏凡身上的灵气也磅礴如海,比师父还要浩瀚许多,甚至在他窜出地面时,地面的土地被掀翻数丈之高。那牛夫人的气势和燕南北差不多,竟然也是一名金丹期高手。 孔知向远处魏凡行礼作揖,而魏凡也回以抱拳礼,空中回荡着魏凡的声音:“臭小子,后会有期。”话音刚落,就携着牛夫人向东南方向飞奔,而我们向西南方向跑。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兽吼声,那兽正是那只牛蹄子独角怪兽,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兽,总之,师父运转神风诀,拉着我们四人,风驰电掣,向西南深山里跑去。而身后则是那只叫的难听的妖兽的吼声,一直紧追不舍,真是奇拉怪了,他竟然是牛无根的师父。还有,他不追魏凡,想必是看魏凡修为略高不好追吧,可他万万没想到,我的师父逃跑可是看家本领。 终于在跑出百里后,那兽吼声才减弱,好像被我们甩开了。钻进一个无名小山洞,师父施展了一个法诀,不远处的碎石便疯狂涌了过来,将山洞堵住。 燕南北从储物袋抛出一块亮石头,整个山洞一下亮了起来,师父孔知原地打坐,刚才的神行诀消耗了他大量的灵气,他双手各握一颗上品灵石,迅速补充灵气,上品灵石在补充灵力上自然要比一般的中下品灵石好得多,补充迅速。 我们四人则成了师父的护法,也吸纳灵气,尽量保持灵气充盈,以防不测。 …… 待众人恢复后,燕南北问道:“前辈是如何知道地下可逃的?” “咳,我说燕老哥呀,那怪物虽是牛无根的师父,但是却并非牛家人,准确的说,那独角灵兽也受领域限制,但是他却能从地下进来,说明一个问题,地下是可以施展灵力的。不过就算地下可进可出,那到了地面依然无法施展术法,所以这地下只能逃。” “哦,那我明白了!你们破开地板的时候需要用一点灵力施展护盾,所以才会遭雷劈一击,但由于是在地下,所以那雷击必然不准。”燕南北说道。 “并非不准,那雷劈的很准,我是元婴初期,那魏凡前辈是元婴中期,这领域的最大威力也是元婴级威力,只不过这个威力超乎了我和魏凡的想象,竟然巅峰级的,若不是仗着身后的厚土和我们的灵盾发挥出了极限能力也很危险,我后背受了轻伤,不过很快就能恢复,若是一般的修士恐怕直接就劈死了。” 我一直悬挂在心头的担忧师父一说,我放松下来,以师父的洞察力自然能看出我的真心实意。 我问道:“那,师父,牛一样的怪物是什么东西?” “那是独角牛,乃是天地一种灵兽。燕老头,你们妖族虽为类兽身,但却是天生开灵智,可说人言,而那妖兽若想言语,必然是达到了元婴期。我现在终于明白了,牛家的祖上为什么姓牛了!他的本姓不知道姓什么,一定是父母其一乃是一只独角牛,这只独角牛明显就是他们家的亲戚,一直镇守在牛家庄,直到诞生了牛无根这个有灵根的后人,并授习术法,或者这独角牛就是牛家祖宗坐化后留下来的灵兽,并契约保护牛家后人,万万没想到一只灵兽也达到了元婴期,厉害。然而,为了更好的让牛无根受到保护,让牛家祖宗留下的宝物不被人抢走,这才设下一个圈套,等着有贪心的修士自投罗网,那牛无根始终都是装的。” 燕豆豆也有疑问,问道:“师父,那魏凡既然道行比您还高深,为什么没有识破那独角牛的伎俩呢?” “咳!”师父未言先叹了口气,“那独角牛定然是有秘法伪装成尸修,骗过了魏凡,毕竟在领域内的修士无法施展四字真诀,被蒙骗也是正常的。就是这样,没有别的可能,至于那镇尸草,应该是牛无根和独角牛安排的普通人的尸体而已,伪装骗过了魏凡,就等着咱们这种再来一伙搅局的才出手。” 胡七娘问道:“前辈,那牛无根既然有筑基期修为,为什么不直接灭杀魏凡他们呢?” 孔知嘴角一翘:“他虽有筑基期修为,但是战斗经验却十分缺乏,从不离开牛家庄,自然对自己的术法战斗能力没有把握,加上他是元婴期灵兽所带大,对人类的术法掌握还有所缺失,他的祖上留下来的多是上乘功法,而那牛无根呢,一时半会还不能修习,这才要等待浑水摸鱼的机会,最好是咱们和魏凡他们两败俱伤之时才出手,或者像今天这样集体落入陷阱中。加上魏凡也好,我也好,修为高深,更让他不敢轻易出手了。” “原来如此!”我们几个到了这时才恍然大悟,师父果然是天才,连魏凡都称赞不已。 孔知接着说道:“你们是不是还好奇我手中的东西,那是魏凡在最后一刻给我的,他是看在我师父的薄面上给的,看样子是师父的老朋友,若不是如此,今天恐怕咱们一个都走不了。且不说那牛无根随便弄个火球术就能秒杀咱们,那独角牛天生力大无穷,身体坚如铁钢,就算我和魏凡联手,就算发动我那雷霆一击也依然会败下阵来。太惊险了,这次差点丢了小命儿。” 师父向来对自己的骗术和智慧充满信心,没想到也有后怕的一刻,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他没有当场说明,后来跟我说是轰天雷,轰天雷并非修仙世界的东西,而是凡人武林人士用来关键时刻对付修士的,威力巨大,炸之,粉身碎骨。 “咳!”燕南北也叹了口气,“放鹰乃是我狐家团队骗术常用的招,却不想在牛家失败了,真是万万没想到。” 话说“放鹰”是什么意思呢?就是猎人打猎的时候要放猎鹰,猎鹰看好了猎物,加上猎人、猎犬围追堵截,最终将猎物捕杀。往往都是指女的当鹰,家人或团伙成员配合,然后骗取男方的财物,损失的往往都是男方,像这种鸡飞蛋打的情况比较少。 结果是什么呢?宗师修士、骗道高手,千年狐狸,都没能把牛家怎么样,可见一个“贪”字多么的可怕,陷阱对陷阱,全因一个贪。 …… 以防万一,三日后,我们才走出山洞。本以为没事的我们又失算了,那独角牛竟然站在对面的一块巨石上守着这里,因为到这里我们的气息没有了,那家伙三日三夜竟然不进米食,不做修习。想想也是,我一个灵气期都十分耐造,何况是元婴级的灵兽了。 师父暗叫不好,大喝一声:“快跑!” 由于来不及保护他们三位,师父夹起我就跑,那独角牛直奔我师父追来,燕南北、胡七娘和燕豆豆见情况不妙,本来要跟师父跑,见他们反而落到了独角牛的后面,转身向另外一个方向跑了。直到消失在我和师父能感应到的范围边缘。 这样也好,他们肯定能逃遁了,苦了师父又要施展耗费灵气的《神行诀》,好在神行诀精妙无比,乃是师父独门绝技,这才逃之夭夭,不过这次独角牛也急了,足足追了四个时辰,四个时辰师父彻底透支,甚至在奔跑中已经开始吸收上品灵石的灵气,无论补充多少,尽量吸取精华,甚至当灵石精华部分吸没后,灵石中还残存的灵气不要了,直接换上一块新的,这才在四个时辰内维持了下来,反正师父呢灵石有的是。 逃出了这片大森林,那独角牛在身后森林里一阵阵怒吼,震得大地为之颤动,看来他那不甘的声音里带有一丝无奈,就此放弃了。 安全起见,师父带我翻下悬崖,贴墙而走,一奔又是七个日夜,这才稍微安下心来。 这次逃命,让我终生难忘,在整个过程中我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恐惧感时刻盘绕在脑瓜顶,因为连师父都要逃命的存在,我没有可能不再害怕。 不过臭屁师父见安全了第一句话竟然是:“那独角牛要是我的灵兽多好。” 咳,孔知就是孔知,死里逃生,依然丢不下贪心。 …… 孔知师父,你就是我的亲人,无论怎么逃遁都没舍下我,宁可舍下那聪明绝顶的燕豆豆。而师父似乎也把我当成了亲人,这个世界能像我这种单纯的孩子还能有多少呢?连那燕豆豆也不行,一个狐媚的女人,一个骗过师父的女人,那也保不准以后还会骗师父吧。 师父最骄傲的并非自己的修为,因为同样是元婴期的修士这世界大有人在,虽然很少遇到,但刚刚就遇到了两位,一个魏凡,一个是牛独角牛。 师父最引以为傲的就是他的骗术,他的推理能力,计算能力,可是呢,强中自有强中手,牛无根强大的生存欲望让他和他的师父独角牛设计了周密的陷阱。这样一个陷阱,就等着自认为自己足够聪明的人钻。 如果说各行各业都有高手,那心泪师父的确是偷中高手,而孔知师父呢,则是骗道高手。他们都有一个共性,就是在一次次成功后,感觉自己的能力登峰造极,可事实上呢,就在刚刚这几日里,事实向我证明,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再高的高手也有马失前蹄之时。 所以,混修仙界,要记住,低调,谨慎,千万不要自以为是。 燕南北称孔知为大师,不仅仅是修为,想必在骗术一道上,天下间这易数门要数一数二了,那大师的称呼,多是“骗术大师”的意思。 师父确实厉害,打从我认识孔知师父以来,他随便动动脑子就能忽悠到钱财,灵石,甚至宝物。以上讲述的还仅仅是一小部分,接下来的事才够精彩。 待师父恢复灵气后,我们又翻山越岭不知走了多少里路,一个月后才走出崖底,见远远一片巍峨的群山,绵延无边,而山谷、山坳间,总会有袅袅炊烟,看来这一带很是繁荣,像是一片高原,暂时还不知道是哪里。 我和师父相视一笑,终于见到了烟火,那就有人家,师父和我就又可以大展拳脚了。只不过这个拳脚不是打斗,而是忽悠。 第30章 鸠占鹊巢 翻山越岭,对我们来说简直易如反掌,别说元婴期大能,就是我一个灵气期的斗法师都如履平地,当然了这是在没有追兵的情况下,轻松了很多。 这里山川雾气缭绕,犹如仙境,从高处远眺之时,还有桃林隐藏在绿色海洋中,怪石嶙峋,或凸或俊,半山流泉瀑布好一番景致。进入谷底之时,鸟语花香,沁入心脾,透心透脑的清新,尤其淡淡的泥土和湿气,在阳光照射下所散发出的植物混合着泥土的味道,更是让你仿佛有置身于大自然又融为一体的感觉。随手抚一下树木花草,指尖便能传来动人心弦的滑腻。 离最近的城镇越来越近的时候,孔知说道:“徒儿,以你现在的分析能力能否推断出咱们现在这身破烂换成什么衣服,对进入这一带有利?” 我挠挠脑袋:“师父,难怪您如此厉害,连这样的事情都要认真思考。好吧,谁让我是你的亲传弟子呢,要不展示一下我的能力,那就有辱我师父的名头。” “啪!”我脑袋又挨了一下打。 “师父,我觉得这里深山老林比较多,甚至远处的几座高山还有云雾缭绕,那这里的神仙鬼怪故事在民间一定广为流传,民众也相对会比较迷信。不如,咱们装扮成道士,能够降妖除魔那种,想必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他边说边拍储物袋,摄出两套金黄色的道士服:“乖徒弟,来吧,换上!” 我师徒二人换完道袍,径直向大约还有十七八里的小城走去,刚刚拐过一个山岗,一名二十岁左右的道士一下撞到了师父的怀里。 孔知喝道:“你慌慌张张的做什么?” 那小道士抬头紧张地看着孔知师父:“道长,我家师兄急唤我回去。” “哦,你去山下买药这般时候才回来,你师父出了事情都不知道,真是不孝。”孔知师父突然说道。 我仔细一看,原来那青年道士手中拎着一个药包,多是道观中有人生病了,那除了师父生病外,还能有什么人能让一名道士如此紧张呢?不可能是女朋友,也不可能是师兄弟,多是师父师祖之类的生病了。孔知师父呀,你一眼看破天机,随机应变的本事真的是让学生不得不服。 我想到此,也是时候该表现表现了,既然看透了,自然要配合一下。说道:“师父,师伯病了,咱们快一起上山吧。” “哎呀,是师叔到此,快快随我上山,我师父病危了。”那道士说完前头带路。 我和师父紧随其后,师父给我点了个赞,大拇指竖到了天上。 “你叫什么?”我问前面跑的道士。 “我叫佟海,师弟你叫什么?” “我叫……”我抬头看了眼师父,师父往天上一指。 “师弟云中子,我这么小就有了道号,让师兄您见笑了。” 师父撇撇嘴,不过又笑了,我吹的大,那师父就更牛,看来还是对的。只是吹的有点太大了,让师父不得不撇撇嘴。 走了不远便看到一片竹林,竹林中有一个小道,上了小道一直斜向山上疾走,只是拐过两个弯后,才发现,这林中石阶竟然有七百余阶,若非我们是修仙者,恐怕要累个半死。 当走到最后笔直上山的台阶后,我看到一座雄伟的宫殿,显然是道观的主殿,这宫殿是歇山顶式九脊殿,冷眼一看甚是宏伟,只是房顶上大多数角都断了,宫殿上的瓦片也残缺不全,所见墙体更是跟小孩冲过的炕席一样,尽是些腐败痕迹。宫殿前则是朱红高墙和两扇虚掩的门,哦不,是一扇,因为另一扇歪了。那朱红墙面有点跟干涸的猪血一样难看,残破不堪,鬼画符一样,墙上还有很多豁牙子,像是被炮轰过,墙外杂草丛生,或高或矮,都能藏人。台阶也是走着有些绊脚,实在是破的不能再破,穷的不能再穷了。 师父一看冷了脸,斜看了我一眼后脚下停顿了一下,我意会到是有点想放弃的意思,不过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坚定的向前了。我自然紧随其后,师父肯定有了点子。 盏茶工夫后终于到了大门前,我一推那扇还好的门,门像断了轴一样自动向里开了,还滑出“吱嘎”一声难听的响动,听得我耳根子发麻,汗毛都立了起来,刺耳难听,指挠玻璃。 门槛很高,然而跨过门槛的时候眼前的一幕却让又让我吃惊不小,院内虽然地面只是普通砖石但却被扫得一尘不染,物件摆放整齐有序,连窗棱都非常整洁,房檐上的小燕窝周围都非常干净,燕窝下面还有个大陶盆,里面尽是些鸟屎。看来,这里的主人爱干净,也打扫的非常好,墙外的杂草多是为了挡风雨,这才没有剪除。 进了正殿大门,大门虽破,但在开门的时候发现,门上一尘不染。 进了大殿,道堂上乃是道君道祖象,高达一丈,浑身土黄,无金无银,十分朴素。一手持拂尘,一手持八卦,身穿阴阳天罡袍,膝前有一个小腿大小的卧牛雕像,是道君道祖的座骑。道祖就是面目有点狰狞,不像是替天行道的道士,倒像是凶神恶煞,好吧,就是凶神样貌。这个世界的道君道祖象就是这副模样。不过道君道祖可不是道教唯一创始人,乃是七皇八帝九至尊的始皇帝天帝为远祖,地帝为始祖,这道君道祖也叫圣祖,乃是传人类修道的执行者,相当于大掌柜的,但不是真正的第一大老板。 我们听到殿后有动静,到了殿后有内室,床榻上躺着一个人,乃是一名白发苍苍的老道士,只是他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 老者的旁边还跪有一面相憨厚的青年道士,他抓着老道士的手,带着哭腔道:“师父,你不能死呀,佟海师弟还没回来。” “我回来了!”佟海应了一声就碎步奔了过去,拉着师父的衣角,同样带着哭腔:“师父呀,您老不能走呀,丢下我们兄弟俩可怎么办呀。师父……师父……您看,药我给你抓回来了。” 那老者看到佟海,也看到了我们师徒二人,双目瞪着孔知,似乎有话说却说不出来。 孔知见状也喊道:“师兄,师兄,我来晚了!”师父上前也抓住那老者的手腕,轻轻一探,师父的表情告诉我,此人必死无疑了。 我在一旁也喊道:“大师伯呀,你这是怎么了呀?我是您,您最疼的师侄九斤呀……您看看我呀。”我哽咽着说道。这功夫说小名显得是亲,最为熟悉,要比说自己大名和道号更容易让人信任。 师父偷偷掐了我一下,演的可能有点过了,俗话说话多必失嘛,本身就还没了解透情况,乱说话可能会出漏洞。我意识到问题后,立即只哭不说了。 盏茶工夫后,那老者终于费劲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两腿一蹬,升天了,临死前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既然师叔到此,两个道士当即下跪,另外一名弟子相貌憨憨地,说话也憨憨的,说道:“师叔在上,请受师侄一拜!” 而佟海也正式地下拜,规规矩矩。两个弟子年龄差不多,佟海还大一点,二十二岁,相貌俊秀,身材瘦小,另外一名叫何宝,二十一岁,体格健壮,肤色偏黑,浓眉大眼,胳膊粗腿壮,把个道袍撑得溜鼓。俩人要是放在今天社会,那就像是说相声的搭档。 师父边翻着案台上的书卷边说道:“我师兄定真子修道一生,为人本本分分,信奉自然大道,为人两袖清风,刚正不阿,却不想却病死在这深山破观中,真乃人生一大憾事呀,可惜呀,师兄呀,你怎么就离开我了呢?咳。也不知你的两个徒弟是否继承了你的衣钵,看来以后就要由我来教导了。” 孔知师父说到这里,手持书卷,背在身后,转身面对佟海、何宝,缓缓说道:“二位师侄听好了,从今天起我就是这里的观主,而你二人就是我的师侄,我赐你们道号:海中子、宝中子,这位是你们的小师兄云中子。” 师父记忆力超群,我说过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何况是一个很好记的道号了,他更是借题发挥还给俩“师侄”赐了道号。 俩道士一听,赐了道号,这还了得,那就等于是高级道士了,说出去也好听,当即叩拜。 在这个世界有个规矩,修士在哪死的人就葬在哪,前文提到那牛家庄的独角牛就是葬在牛家庄,不过大多数都葬在后山了、河沟旁了等等边缘地带。而道观呢,则多数葬在观后山林里。 当我们抬着定真子的尸首到道观后面的时候,眼前的景色又让我惊喜不已,这里竟然有一潭水,潭面跃着水花,潭后山崖上一个小山洞,从山洞里流淌出的水全“倒”灌小潭中,通过潭水又拐着弯的绕过道观,向山下滚滚而去,行成一条小溪,小溪旁有一片竹林。而竹林后就有一片空地,那里已经有了两个坟头。坟上分别立碑写着:开元子之墓、夜灵子之墓,我们将定真子的尸首放进新挖的坑中,埋好后,师父随手从山角抓出一块巨石,单手摄出一把小剑,小剑将那巨石几个呼吸的功夫便削成了一块石碑,然后师父双手往石碑上一指,笔走龙蛇,双指快震,灵气在他指尖飘散,衣袂飘飘,恍若仙人。看得佟海和何宝目瞪口呆。 佟海说道:“我师父也没有这般厉害,没想到师叔功法通玄,削石为碑,指如刀锋。” 师父好像没听到一般,几个呼吸后便刻好了字,石刻之字龙飞凤舞,苍劲有力,所刻字深浅拿捏十分精妙,上写五个大字:定真子之墓。 埋了定真子尸首,回到大殿,师父故意绕着大殿走了一圈,好像曾经来过这里一样,说道:“曾经花海酒与诗,如今残枝只剩酒。咳!” 师父走在前面,双手背负身后,那身形变得落寞、悲凉,看得俩小道士又哭了一通。 这时我才发现,原来这里曾经种过一些桃树,只是都变成了树桩,看来这里曾经有过一片桃林,而且那石桌上还刻着棋盘。师父的临场发挥能力我是见识过,如今更是佩服不已,就好像师父曾经和那定真子在这片桃林里曾经饮酒作诗,下棋作乐一样。 大殿的东侧台阶上方有三套房子,一看就是住宅,西侧有两个房子,是炼丹房和卷宗室,还有一个小房子里面有两个画像和香炉,应该是天地道象,在师父带领下一起膜拜,这是同道进道观的规矩,必须先拜天地二老,烧香祈福。 穿过一个小门,还有储物室、茅厕等,建设倒也算初具规模。 来到大殿前,也就是正殿前,还有一棵老槐树,大树粗如成年牛身,上面缠着红绳,挂着一些铜钱,只是铜钱少的可怜,围着的栅栏也残破不全。 此观建在半山坡,所以这些隐蔽的建筑错落有致,上下都有台阶,十分讲究和方便,厨房和柴房很近,炼丹房和药膳房很近。正殿前面大树旁还有香客休息室,祈福室等。 这道观名叫七里观,道观的牌子是在库房里找到的,破旧掉漆不说,那“观”字,只剩个“又”了。 师父摇摇头,说道:“那时我还小,这七里观当初是我们师祖起的,意为若上此观,要先上七里长台阶,故有七里观之名。一为天,二为地,九为至尊,而这七则是天地大道平衡之意。很多人不明白我道精要,以为七里就是按这七里路的阶梯而起的名字,事实上,秤走稳需上七星位,人走运便跨七星步,周有七天,尺有七寸,人有七尺……” 看师父的语速越来越慢,怕是编不下去了,我的知识有限,但是我在滚地包待过,也算有几分见识,补充道:“就连唱戏的戏台三七分处才是黄金点,主角上台多站在那里,唱二人转也是三分唱来七分演,方能达到极好的效果。做人呢应该礼让三分,让对方觉得占了七分便宜,做事呢,应该张弛有度,三分主意七分努力,点子太多不努力没有用,一直傻努力没有点子也不行。八卦有八,乃是一分天地七分天下,这才有了七皇八帝九至尊,乃是以七为始。” 孔知说道:“所以,咱们七里观呢,凡夫俗子自然只知其一,不知其七呀。不过,从今天起,我打算将这道观改名,不再叫七里观,而是叫“上云观”。 师父此言一出,佟海和何宝惊讶莫名,佟海匆忙说道:“师叔,这观名能轻易改吗?” 孔知说道:“你想想,从师祖到咱们这辈,这道观都没有几个人来上香,就连那许愿树都没挂几个铜钱,这穷的都掉底了,有病下山抓个药都费劲,若是道观香火旺盛,有病有灾的呢,让那些香客主动来送药,又是什么风景?我这一改便是为了改天换命,从此要让这里香火旺盛,你们都过上好日子,灵石有的是,金银有的是,就是何宝爱吃的鸡腿、佟海爱吃的栗子也不会缺了。让你们跟师叔我吃香的喝辣的,这还不好吗?” 何宝憨憨地说道:“鸡腿?我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了,师父总是说要清心寡欲方能修得大道,可是大道在哪?我看大道就在鸡腿里。” 孔知见何宝心有疑惑,讲道:“越是大道越宽容,岂能限制那么多?你穿上道袍,你就是道士,你肚子里装的是鸡腿还是大米,没有人知道。就算是米,那也是有生命的,你吃了一粒米,难道因为这粒米能产生数万个后代,就是杀生数万吗?所以呢,从生到死,从死到生,这本身就是一个没有尽头的循环。那鸡都死了,那鸡腿自然是死物,鸡的元神早就超生了。你吃的是死物,又何来罪过之有?我大师兄呀,这人修道很专心,可惜呢,不灵活。从此以后,跟我孔知修道,就是想吃什么吃什么。” 何宝嘿嘿一笑,说道:“师叔说的在理,嘿嘿,在理。” 孔知说道:“自古道:‘观者,于上观望也’,咱们道观在如此高处,自然是居高临下,来路一旁更是穿过一片云雾山谷,如人间仙境,如此美景还叫七里路真的是可惜,有点像七里村、七里坡,像是穷乡僻壤,不吉利。咱们修道之人自然知道有七之大道的含义,可是平民百姓又有几个懂的呢?不如来个通俗易懂的,上云观,登我道观者,如上青天,穿越云层,看着云海,祈福上天保佑,岂不妙哉?” 我连连点头,说道:“师父说的太好了,就叫上云观吧。” 孔知惦了惦匾额,说道:“这匾额甚是陈旧,海中子,交给你一件事去办。” 佟海应诺:“师叔请指示!” 孔知摇摇头:“这样吧,为了让咱们道观香火旺盛起来,从今儿起你二人不要叫我师叔,而是叫师尊,也就是你们的代师父。虽然说同门不可夺师之名,但为了香火旺盛,为了大鸡腿和栗子,就委屈两位师侄了,咱们私下里可以叔侄相称,但是在众人面前就干脆叫我师尊。九斤——” 孔知故作深沉地喊了我小名:“你也叫我师尊。” “是!师尊!”我当即改口,做了表率。佟海和何宝也异口同声地道:“是,师尊。” “哦,对了!”孔知好像说了题外话转回了话题似的,“海中子,你去山下最近的城镇打造一块新的匾额,匾额要烫金大字,黑底白框,边框要描云绣山,充满古韵。” 佟海说道:“这好办。” 孔知继续说道:“还有,还要买一篓鸡腿、一木桶栗子,我也很想吃。” 师父说完从储物袋中掏出三个大银锭子,然后继续说道:“你们俩的道袍有些破旧了,就照着我的样子重新做两件,你师弟的宝中子的身材你应该熟悉!” 佟海高兴地说道:“是,师尊!”那脸上的笑容直接如灿烂的莲花,风雨无阻般地从脸上挤了出来,颧骨上的肉都挤出了坑。 “那……那师尊,我……我干啥?”何宝在一旁焦急地问道。 “宝中子莫急,你去山下叫些瓦匠、木匠,将这大殿、门脸、院墙好好修补一番。你拿着这块碎金子,找到工匠就说这只是定钱。” “行,师尊,那我还要买鸡腿吗?” 我听何宝如此说差点笑出了屁,既然笑了出来也不好意思不说话,言道:“我说三师弟呀,你愿意买就买好了,师父又不差你的鸡腿钱,买只鸡都可以。” 这个主我还是能做的,别说师父赏的起,身上的金子多的能堆个小山包出来,连我都赏得起这点零钱。 他俩乐颠颠的走后,我主动说道:“师父之所以知道那老道士叫定真子是因为案上的书卷有定真子亲笔署名的书卷。知道他二人一人爱吃鸡腿,一人爱吃栗子是因为从他们身上闻到了味道,加上二人一人瘦削,一人强壮,自然是一个爱荤一个爱素。道家没什么大的忌口,所以也是正常的。还有,能知道他二人到这么详细的程度,一定是有迹可寻,那就是桌案上的书卷里那定真子应该留有遗嘱,上面有嘱咐他们二人不要贪吃,一心修道的遗言。这七里观其原本的含义呢就是七里山路的意思,师父讲的神乎其神多是先把这俩人的心先稳住。展示绝技,雕刻墓碑,都是铺垫,而那桃花林的残骸自然会有一些过往的往事,您老那背影搞的我都差点被感染的落泪。真的是……徒儿何时才能做到您那般呢?” 孔知哈哈大笑:“小子,是时候传你我易数门的真本事了。” 孔知师父说完,从储物袋中摄出一本书,书上写着四个大字——《易数真经》。 第31章 强者之道 书还比较新,看来师父储物袋中还复刻了不少本。这要真的是古秘籍应该纸底脆弱,发黄之类的。 当师父把书摆在我面前的时候,我轻轻翻开,如获至宝。 我边看师父边说:“这《易数真经》,乃是本门镇派秘籍,需徒弟达到初步看透师父的本事后才可传授,而且除了亲传弟子,其他弟子是不能翻阅的。” 我当即抬头看着师父,感激涕零之色洋溢在脸上,眼泪都快滚了下来,这是多大的信任呀。我想起民间手艺人、艺人传授技艺,往往都留有三招,只在关键时候传给最孝心、最尊重自己的弟子。就好比那泥人张,泥人张代代单传,捏泥人如何让泥人的脸蛋最圆,很多弟子是究其一生也捏不出圆脸,可代代得到真传的弟子呢?就能捏的很圆。怎么捏的呢?就是拿一根秸秆,往泥脑袋里吹气,那轻轻一吹,圆滚滚的脸蛋子就出来了,可就这么简单的绝招除了真传弟子外全都不会。 所以,往往传授弟子真功夫,都是三两人以内,很少有将真本事广泛传给后人的。原因自然很多,第一,如果广泛把绝招传出去,也可能被坏人学了做坏事。第二呢,绝招要教给能尊师重道的,在自己老去的时候像儿子一样给自己坟头填把土的弟子。第三呢,如果广泛都会,那么弟子们竞争就激烈,真正的好弟子的饭碗就被会被争抢。这就是传授手艺之道。老百姓往往不懂,就说那师父保守,其实不光是传统保守,是有一定的规则和道理在里面。 有人讲尊师重道,德艺双馨,其实呢,这个德艺双馨德在前的好处很多,并非说是大家都追求这个,而是你有德,你才能得到艺,你缺德,你就得不到真传。德艺双馨不仅仅是威望、成就的代名词,更是传道授业解惑的大技巧,也就是“道”的一种体现。 那种开放门户,广收门徒,大授手艺的往往未必是真传弟子,他自己不是真传的,他传出的东西也就缺乏真正的精髓,不过倒也有可能有自己的独到见解和创新后,这才开宗立派了。事实上,真正的高手和真传弟子可能在民间,不与这样的师父争名头,多数都成了大隐士,十分低调。 孔知师父就算隐藏在民间的高手,这易数门行踪诡秘,到现在我都成亲传弟子了,都不知道这门派的大门朝哪面开,算是低调、隐秘的门派,也自然是手艺高超,易数门所谓的手艺也就是坑绷拐骗了。 不过坑绷拐骗未必是不好的,这只是手段和技巧,孔知师父一直以来领我干的似乎都是好事,没有一件缺德的,若是有缺德的那也一定是因果关系,就比如骗那锭金子那妇人,那妇人泼辣、强悍,一看就是个悍妇,多是不仁不义不守妇道的女人,师父给他的也不过是惩戒罢了。 所以,师父不欺负弱者这一点,我是甚感欣慰,比和心泪他们在一起时心情好了许多。 “行了行了,收起你那表演的眼泪吧。从今天开始,为师就传授你《易数真经》,你先看看书。” 我说道:“师父,这次是真的,我太感动了。” “感动个屁!”说着师父照我脑袋就又是一巴掌。师父出手特别快,我根本躲不开。他可是元婴期大能,我就是再怎么想躲也是躲不开的,这是我在尝试过多次后总结的,干脆每次打我直接接受了。之前上山那佟海撞到师父怀里是师父故意没有躲的,在那一个一瞬间他就可以看到对面是个小道士,只有这一撞,才能撞出个道观来。 翻开首页,扉页就画了个小人,小人一手握着金元宝,一人握着个心脏,没有滴血,是简笔画。我看了后微微一笑,意思很容易理解,抓住人心,才能赚得财富。 翻开第二页,上面就写了一个字:贪。翻开第三页写了个字:跑。再翻开还是一个字:狠。 接下来才是长篇大论的正文。正文的语句有点拗口,不知所云。既然看不懂就先不看,翻到书的最后,上面写着一首长诗,文字是另外一种没见过的文字,完全不知所云。 孔知师父说道:“这首诗歌乃是前人所写,我也不认识,我师父也不认识。” 我将书翻到第一页正文,小心翼翼的抱着这本书,这可是宝贝呀,能赚来金山银山的秘籍,有了金山银山灵石山,才能换来足够的修炼资源,提高战斗力,提升修为。 “师父,这前几个字我已经有所体会。这画就是说若想忽悠到财物,必须要抓住人心,人心最容易掌控的就是贪,而贪心几乎人人都有,就是师父您也不例外,不然不会钻了牛家的陷阱。” “梆!”师父照我脑袋又是一下,然后说道:“这叫棒喝,是警告你不得随便揭师父的短,不过既然是短,揭就揭吧,师父也没有那么多忌讳,这里也没有外人。没错,事实证明,我抓住了别人的贪心,别人也抓住了我的。” “跑,就是指一旦有危险就走为上,既然三十六计妙不可言,走为上招,那这就是通用的了。”这是我的理解,“那狠字呢,则是关键时候不要有怜悯之心,同情别人,因为也会遇到骗子,骗子会伪装成弱者之类的,所以要狠。” 孔知点点头:“徒儿有所明悟就好,不过理解还需要进一步。这贪字,不仅仅是指贪心,贪中还有执著,一味的要得到,那就容易失去,一味的要得到就容易让自己丢了小命,故才能有跑字。贪这个字实际上是在提醒我们易数门人不能过贪,不能执著。要得到的东西非要得到吗?不一定,他可能让你失去更多。比如有生命危险了,你还执意要得到,还贪,那就惨了。所以,这个贪,不仅仅是点明人性中的贪婪,更有不要执著之警醒。跑,也不仅仅是跑路和走为上,有这层含义,但是是提醒易数门人,不能随便跑,也不能跑的不自然,跑要跑的精妙,溜要溜的顺畅。甚至让对方送你走,这才是跑的精髓。” 我惊讶无比,简单的字除了表面意义,还有这么多要思考的。 “这个狠字嘛……则比较深刻了。准确的说易数门的心法就一个字:狠。你只有先狠下心来,才能跨出第一步,这个狠并非对别人,而是对自己。无论是人性中的面子、贪婪、欲望,还是善良、美好、努力等等,你都要看做是客观存在自己又不能极端的,也就是要拥有一可平常心。这颗平常心能让你看穿别人的贪婪、面子、欲望,善良、期待等等。就比如在万员外家的修士青丹子,我仅仅用一个面子就可以把他的清醒给消灭了。所以,狠并非对别人下手狠。” 我点点头:“打认识师父以来,师父的确没有动过一刀一枪,那这狠字原来是对自己要狠,放下所有欲望、所有人性的本能,这个要做到好难。” “所以咱们易数门的真正心法就是一个字:狠。” “谨遵师父教诲!” “客套话就不要说了,师父给你的你三世也报答不完。” 我点头应是。 这书中很多词汇我都不懂,什么完犊子、扯犊子、勾勾求求、那噶嗒、哪嘎达、别别别别、吭吃瘪肚、木头脑袋、酱块子等等。孔知解释道,这是师祖出生地的方言,后来就成了易数门内部的暗语,说这种方言,除了师祖出生地的人和本门内的人,外人根本听不懂,而师祖并非本大陆的,是从别的世界重生来这里的。重生的人非常的少,师祖就是其中之一。要不然骗术也不会达到如此高的造诣,他两世为人,前世记忆没有清除。 “所以,在这片大陆除了易数门的人,谁也不知道咱们说的是啥。从今天开始呢,我就教你点基本的,必须记住,以后陆续要教给你很多。”孔知说道。 “男的叫爷们,女的叫娘们,小孩叫小嘎,老头叫老灯,修道的叫牛鼻子,修佛的叫秃驴,藏不叫藏起来,叫猫着……能记住不?” “能……能……”我有点勉强,但还是记住了,毕竟我是修仙者,记忆里好的很,虽说三级灵根没有五级以上好,但还好吧。师父一级灵根都能记住,我有啥不能的。 “丈夫呢叫老不死的、老头子、俺家那个、俺爷们等等,妻子叫贱内、媳妇、做饭的、下厨的、屋里头的……这个都要根据情境而用。” 我再度点点头,这个有难度了。师父还真看得起我,上来就来高级对话。 “不过,这些都是日常,咱们易数门日常则多涉及到骗子、被骗者等人物。你比如书中这句话:‘人逗猴子,错在猴子不在人。’意思就是骗子骗傻子,错误不在骗子,而在傻子,猴子本是聪明的东西,但在易数门就是傻子的意思。为什么说猴子是傻子呢,其实师父也给我们讲过师祖的话,就是说在他们的世界猴子是一种很聪明的动物,但是呢没有人聪明,经常想骗人,结果被人骗。所以,猴子是傻子的意思,后来演变就是被骗者的意思,被骗的人很少有觉得自己是傻子的,都觉得自己像猴子一样聪明。而这里的人不是指人,而是指行骗的人,在对话中简称人。其实骗与被骗不在于傻不傻,都在于是否有贪心,贪心就是关键,如果你有贪心,傻子也能把你骗了。” “打今起,你要抓紧学这些东西,易数门的人在这个世界虽不多,但遇到时对话彼此能听懂,便是认了同门,也方便合作。易数门有个铁定的规矩,就是门人之间不可互相欺骗,否则不但被赶出门派,还会被废去修为。但是如果这些话说不明白,遇到同门,同门会觉得你是从同门身上学来的皮毛或者逼问出来的,也可能会把你杀掉。所以必须学好,学的精准无误。” 看来,想真正混进修仙界,成为一门一派的高手也没那么容易。若不是我遇到了孔知师父这样的高人,或许现在早就被卖了或死了。所谓感恩,不仅仅是看到的给予,还有一些你看不到的给予,那就是一个安全的发展环境,这个环境就是孔知师父给我的,我要好好珍惜。 虽然说这内部的话挺拗口的,但我还是学得来,毕竟我花迎春,花九斤,也是个不服输的人。 我边收拾房间边学习这易数门暗语,这暗语说起来还很有趣,有时候带着奇怪的发音,让人听着轻松愉快,又有时候十分豪迈,有几分江湖气,这更像是散修的风格,只是这种说话的方式只有易数门人才能掌握。 “师父,我记得我第一次被拐的时候碰到一群修士,说是云书院的,这云书院是个什么样的门派?” 孔知哈哈笑道:“一个小门派,比一个世家大点也就那样吧。其实他们也未必愿意参战,只是保家卫国人人有则,既然已成公开的门派那就要上,责无旁贷,至于你那个胖子叔叔是被强行征兵了。” “师父,他们说去边关打仗,你为何不去呀?还有,为什么这么久我没感受到哪里有战争呢?”这个疑问在我心中好久了。 孔知说道:“打仗,现在还不是你我参战的时候,战场上的术法大阵不认人不说,除了和强横的悍不畏死魔族打,内部的大帮大派也在争斗,可以说现在天下乱的很。只有这些穷乡僻壤才适合咱们生存。你现在连筑基期都没达到,还惦记打仗,为师去了都有可能活不过三天。在说了,我易数门以智慧取胜,就算真正战争了,去当一兵一卒可实在是划不来,当个军师谋士的,为师还差不多。” “那是了,我师父是孔知,无所不知,才智过人,岂能轻易送死。我是孔知的徒弟,那更要好好活着。” “你这么想就对了,若真有万不得已参战的时候,也是要到你羽翼丰满之时。” “好,师父,我努力修炼!” 我俩正说话,门外传来响动,原来是佟海回来了,这人虽然被我和师父蒙了,但如今也算是一家人,这种被本分的人带出来的徒弟大多很听话。我和师父出门迎接,他也不负所望,佟海以最快的速度让工匠做了匾额,上面三个大字:上云观,金灿灿的边框,花纹也是雕刻精细,甚至还有镂空效果。 这时,我才发现佟海连储物袋都没有,佟海是将匾额扛回来的,光下山就有七里,来回十四里,下了山离城镇还有一段距离,这时我和孔知师父也才知道,最近的城池叫三月城。三月城以前不叫三月城叫三岳城,三岳城三面环山,一面有路,这路正好通我们这上云观方向,中间还有岔道,与周围城镇相连。后来因为天空同时出现三个月亮,就改名为三月城了,充满了神秘色彩。 佟海和何宝都是灵气期修士,而且何宝灵根品质还比我高,是四级灵根,佟海和我一样只有三级。 傍晚时分,何宝这傻小子带来一个工匠,那工匠獐头鼠目,一看就是个心思细密的小角色,往往容易成为小头目。 我上前问道:“你是哪种工匠?” 那人说道:“小人是木匠,我手下有一班匠人,可包下这里的活计。” 孔知师父摇摇头:“你是怕本道没钱吧。”说着便掏出个钱袋子,里面是沉甸甸的金锭子给那木匠看了看。今天你先住下,既然是木匠想必是来测量的,那你就测量好后下山,将其他匠人都叫来,再来时把所有材料都一起带上山,毕竟这山现在有点难爬。我让我的弟子海中子和宝中子陪你们去拿材料。” 师父很大方,直接丢给海中子和宝中子一人一个储物袋,这储物袋空间大,装材料自然不在话下。 师父转身又对我说道:“你也随他们去三月城,采购些生活必需品。” 海中子和宝中子虽然比我年长,却都叫我师兄,这是师父有意安排的。让两个人保持卑微,才更加听话,不能因为年长就站到我的前头。我是师父的铁杆忠粉,自然要重用。 孔知问道:“怎么称呼?” 那匠人见师父有的是金子,果然不差钱,便客气地道:“小人胡三,有二十年木匠手艺,不知观主大人道号是……?”那胡三故意拉长了音。 何宝在一旁憨憨地说道:“我们师尊定元子,乃是当世得道高人,开山裂石无所不能。”他说这话时,意思自己是宝中子,师父是师尊,满脸的傲然之色,看得我是哭笑不得,这人还真是好用。 这话要是别人说吧,可能很难相信,可偏偏这个憨憨说话往往容易被人相信。果然那胡三匆忙作揖,以示尊重。 这个修仙世界仙人挺多,一般凡人见到仙人也不害怕,正常交流。不过一转身还是撇了撇嘴,嘀咕道:“一个破道观修的再好也不会有人的。”声音细弱蚊蝇,我们几个都能听到。憨憨的何宝刚要发火,被师父一把拦住,摇摇头。憨憨这人还有个优点,听话。他还有更大的优点呢,就是勤快,后来我们才知道这院子之所以收拾的这么整洁,基本都是憨憨每天做的,甚至佟海要帮忙他都不让,佟海无奈也就只能帮着挑挑水干点零杂。毕竟后山的水潭要弄到前面来喝的话只能挑水。 那匠人临时住在香客休息室,准备第二天测量院墙、阁楼、台阶,包括要打的家具摆放位置等等都要测量好,他还要等着师父给出单子。 孔知师父用了整整两时辰才列好所需木制品,一般道观所需物品,师父还要一一列出,不得不说师父真是见多识广,连这些都懂得,活了几百岁的人就是不一样,我这样想着更对师父尊敬有加。不过当我给师父送茶的时候才看到他原来也在翻阅资料,对道观的陈设还是不完全懂。看来呀,修仙几百岁依然年轻呀,不懂的还太多了,我不免内心慨叹。 师父倒也不背着我,说道:“有些时候,你不知道的东西,学学就知道了,闻道有先后而已。” 闻道有先后这话以前私塾先生讲过,我也知道意思,点点头,师父说的没错,于是乎我便帮着师父翻阅资料,顺便学习,原来道观的讲究非常的多,好在原来的观主资料齐备,倒也没费多少事。 天刚擦黑有些模糊,干活会比较累,我便点了灯。虽然说我们是修士,但肉身也依然是比凡人强些而已,不运转灵气的情况下,也就相当于武林的绝顶高手的水平,所以忙多了还是需要休息。 我有一事一直很好奇,和师父关系越来越好,我也就不需要思考太多,不假思索地问道:“师父你真实的样子是啥样的?” 孔知微微一愣,哈哈笑了一声:“哈哈,乖徒弟,那就给你看看吧。” 师父说着摘下道冠方巾,脱下法袍,然后一抹脸。 一个又圆又丑的胖子出现在了我面前,谢顶短须,除了两鬓还有两团桃形头发外,中间光的跟夜明珠似的,小胡子一抖一抖的,缺少阳刚之气,大肚腩有如快临盆的孕妇大小。 我说:“师父呀,您这是典型的宽敞的马路草儿少,聪明的人儿头发少呀。” 师父轻轻一笑,又变回了道士。 我说道:“您不是说变化有时辰限制吗?如今这道士怎么变了这么久?” 孔知笑了笑说:“臭小子,现在这英俊潇洒的道士才是我,那胖子才是我变的。” “啊,师父,你可真坏!” “师父可没和你闹。之所以小骗你一下,是要告诉你,即便是最信任的同门也有可能忽悠你。以后就算遇到同门的人,也要保留三分,且不可全抛一片心,像师父这般厚道的人,易数门也没几个。要记住:隔层肚皮隔层山。” “谨遵师父教诲!”我乖乖地回应。 “哦,对了,明天让你上三月城,知道做什么不?其他人需要交代,你……还用师父费心吗?” 我发现我确实比以前聪明了许多,看来跟什么人混就会变成什么人这是真理。我边翻书边说道:“表面是让我到城里买些生活用品,日常用品,实际呢,是让我调查三月城的情况,师父既然是高人就不能轻易现身三月城,就算去也要装扮一下。这个活就先交给弟子了,定要把三月城的情况掌握在手,交与师父。” “哈哈哈……那我就不废话了,明早你早点先下山,给你七天时间,这道观的修建最少要七天。这是你第一次独自历练,希望你能完成这个小任务。” “是,师父!”这声师父叫的我是发自内心的喜悦,能有这么厉害的师父,我真的是三生有幸。我喜欢我这个师父,人聪明的确招人喜欢,不仅仅是师徒感情了,当然我们的感情也与日俱增。 临出门前师父又教了我点易数门语:脸蛋漂亮叫盘亮,有钱的叫管道、没钱的叫草根、黑钱洗钱的地方叫水房…… 第32章 带你上山 天刚放亮,我便踩着朝霞下了山。 这一路走来,看的是山中更浓的雾气,确实有一种仙家圣地的感觉。就是这七里的台阶实在是太多了,一般的凡人跟本受不了,昨天来那个胡三木匠后半程也是被何宝给背上来的。那定真子难怪到死也穷困潦倒,这地方选的简直没人性,缺乏客户心理调研。 当然了,这只是我的想法,等师父说完,我的想法就像刚毕业的秀才一样单纯而可笑,看似很有道理,也分析的对,可实际上呢,考虑所欠缺的实在是太多了。 昨晚师父否定了我的想法,他说:“这山越高,阶梯越多,越使上山人显得更加虔诚。你可知道有些风景区人们游山玩水,即便再走上十里也不会觉得太累,那是因为什么?” 我张口答道:“那是因为人们心情愉快。” 孔知笑了笑:“嗯,那如果我让上山的不仅心情愉快,还有更多好处,那他们还会觉得累吗?” “可是如何才能做到呢?” “这个就是咱们易数门的本事,很快你就会知道了。你只要把三月城的情况调查清楚即可,谁家最富,谁家最穷,谁家有老人谁家有孩子,谁家有举人秀才童生的,都给我搞清楚。富的富到什么程度,做什么生意的,年收入大概多少,家中成员情况。这三月城有几条街几道巷,多少条狗,多少个铺子,包子铺铁匠铺裁缝铺,同一种铺子又有多少个,唱戏的、说书的,就算是有算卦的看风水的竞争对手也要搞清楚,谁家的饼香谁家的猪臭谁家的公鸡霸道,一个细节都不要放过。还有最好能给我绘个三月城的地图。这也是为什么为师要给你七天的时间。” 我点头应是:“是,师父,徒儿一定完成任务。” “那你可有计划?” “徒儿没有计划,一切见机行事!” “不错,有点我孔知的样子了。其实任何计划都不如随机应变来的实在,随便一个参数就可能打乱计划,最好的计划就是没有计划,这是易数门人最基本的素质,当然了,大的作局还是要计划的。” 师父肯定完我,接着讲解台阶的事:“徒儿,这台阶除了这一点外,还有个妙用,就是爬山的人再怎么说也会很累,需要休息,休息他不能光坐着呀,得躺着,躺着不敬神灵,也不好,所以只能坐着,可是坐着还是很累呀,那就要干什么呢?喝水、吃饭,还有呢,少有的几张躺椅就显得十分金贵了。累急了的人还不愿意下山,就会在咱们这里住下,这一住就要收费,消耗品也收费,烧的香也就更多,香的成本是很低的,这里面呀,全是利润,再许个愿,求个签儿的,那赚头就更多了。” 师父很高兴,然后喘了口气,接着讲道:“还有,找师父算卦问前程的爬山都会累得蒙圈,蒙圈知道啥意思吧?是咱们易数门的暗语,就是累得大脑不分路,思维混乱,这时我套他们的话,每个问题,他们陪同来的亲人也会有表情变化,给他们算卦也就易如反掌了,只要你跟我学久了,你也易如反掌。” “太好了,徒儿愚钝,只想着别人怎么累,却没想到道观、寺庙建在高山上原来有这么多好处。” 我边走边回忆着昨晚师父讲的话,真的是妙不可言。还是那句话:孔知就是孔知,无所不知。 …… 此时正值春季烂漫季节,漫山遍野的花草,香气让你无处躲藏,只能享受在香味的海洋里,徜徉着自己的神经和细胞。蝴蝶、蜜蜂、甚至丑丑的蜘蛛都变得十分可爱,露珠落地砸中的蚂蚁,慌乱着寻找曾经的来路,它们像是神话世界里的精灵,畅快的享受着阳光雨露。 下山时能从半山腰看到三月城,自然而然的我就找到了。这一路有早起的马车赶路,似乎是去临城赶集。师父说要在这里坐镇三至四年,静等战争过去,三四年后我也会成为英俊少年了。既然这三四年就在这生活了,这三月城我还真要好好调查一番。至于师父说的战争能不能过去,他也没准,毕竟那都是大门大派,仙皇一族乃至各路王者们的事。 三月城大门打开,看来这里离战争前线太远,也没什么山匪骚扰,平时就这样敞开着,想必城里也有强悍的缉妖使坐镇,不然又怎么会如此。果不其然,进城没几步便到了缉妖使府邸,门前两头大石狮子,匾额巨大,上写五个大字:三月缉妖府。红粉院墙有两人高,墙头有符文浮动,这符文也就我们修士能看到,平民是看不见的。 过了府邸就是一个十字路口,纵深看去,三月城着实不小,纵横交错数条街道,竟然一眼没有看到尽头,我暗暗叫苦,这七天就调查清楚着实有点难了。 刚走过两条街道,拐弯处跑过来一个小子,比我高半头,这小子半蒙着面,衣衫褴褛,手中抓着两个馒头,手指却很突兀的白嫩,像是勤洗手的样子。他一下撞到了我的怀里,然后又不管不顾地趔趄着匆忙拣起馒头就跑了。接着我听到不远处的一个早餐店老板在叫骂:“小兔崽子,又偷我的馒头。” 哈哈,是个惯偷,不过那老板也就是叫骂两声就不再追究了,八成也是习惯了。一个凡人想撞到我那是非常难的,除非我愿意,我这一被撞自然是学的师父在七里山台阶上被撞的那一幕,或许能撞出一个金山银山来。 我脑袋灵光一显,有了,我转身跟踪那个小乞丐,小乞丐一路七拐八拐进了城西一所废弃的房子里,见他关了门,我才翻身从墙头跃入,我走到后窗户处,从窗缝里看他做什么。 房屋陈设十分简单破旧,有一口掉了碴儿的水缸,只能盛半缸水,我刚才路过院子时也看到有一口破井。一张草席,一个破桌子一个破旧的长条板凳,墙上还挂着一件破衣服,墙角戳着扫帚、矬子,门口还有两双鞋,都是很轻便的布鞋,水缸不远处有个洗脸盆架在一个烂掉了渣的木头架子上。 他用一个豁牙子碗盛了一碗水,啃馒头喝凉水。吃完后,才倒在草席上喘着粗气,可能是刚才跑的急了的事。 如果我贸然进入,他一定会受到惊吓,好吧,我还是堂堂正正的出现比较好,我猫步潜行到前门,轻轻敲门,用我正在变音期的嗓音问道:“有人吗?” 听到里面“扑棱”一声,我知道他是警觉地坐了起来,他静听了一会,然后站起,轻轻问道:“谁呀?” 我听他声音略带尖细,还挺好听的,便说道:“我是路过的小道士,求碗水喝。” 他来到门口,顺着门缝往外看,这样的细节当然躲不过我一个修士的眼睛。看了会,他才“吱呀”一声打开门。 我一看,眼前是个蓬头垢面的小乞丐,除了双手白皙外,整个就是一个小泥球,衣服上尽是补丁。 我口中念道:“无量天尊!小道路过此地,口渴难耐,求碗水喝。” 这都是师父教我的,和尚念阿弥陀佛,而道士则念无量天尊。 “呀,原来是个小道士,我这有水,只是碗太破了,你就将就一下吧!”他说着递过来一个破碗,我舀了碗水,咕咚咕咚煞有介事的喝了,像是很口渴的样子。 我喝完水说道:“我是从上云观来的,这一路下山比上山还累,又没地方休息,施主,是否能让我休息会?” 他犹豫了一下又打量了我一番,估摸着是见我白白净净的好像不是坏人,便说道:“那就休息会吧。不过,上云观我没听说过。” “之前叫七里观,我们大师伯刚刚坐化,我师父现在是观主,改名叫上云观了。” “七里观,咳,那破地方,三月城的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有个什么定真子的道士,给人算过卦,结果算的不准,还把人给算死了,名声臭的很,改名就对了。不过话说,改名似乎也没用吧。你们呀,我看趁早下山,都不如摆个卦摊儿,还能赚点饭钱。” 我假装尴尬地挠挠头,暗暗吃惊,看来跟来是对了,这个小乞丐对三月城很是熟悉。 “你不知道,我们师父可比那定真子厉害多了,神算不说,而且道法通玄,法力通天,无所不能。” “你呀,别吹了,无所不能,还能把你累够呛,直接吹口气你就不下山了。” 我一寻思也对,这小乞丐还挺聪敏,看来是久混于市井锻炼出来的,长的比我高半头,应该比我大一两岁吧,不过他的手为什么那么细嫩呢? 我盯着他的手,这个细节被他发现了,而且我不止一次的看,让他把手缩了回去,他慌张地说道:“你要休息好了就快点走吧,我这里又臭又脏,可装不下你这名师的高徒。” 我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说道:“在下小道云中子,师尊定元子一直教导我说不要欠人的,欠的多了就会有损修行,所以这一两银子就是给你的水钱,希望不要拒绝。” 小乞丐见是银子,双眼放光,伸出小手抓向银子,他光顾盯着银子了,我也就仔细看了他的手,竟然细腻如葱,不像是男孩子的手,倒像是女孩的,好像捏一把能捏出水来的细嫩。 我突然有了坏主意,在他抓银子的瞬间,另一只手迅速抓住了他的小嫩手。 “啊——”他一声尖叫,这一叫,暴露了他是女孩子。 “流氓!你滚!” “咳,我就知道你是个女娃,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女扮男装,长此下去,凶多吉少,且不说久而久之你会暴露你是女娃,那败类的人十有八九会把你卖到仙女楼做小仙女,到那时你就哭天喊地,说什么都没用了。看你可怜,我可让师父收你为徒,我们上云观虽初开,但却前途无量,可让你安宁度日。” 我这次作主是有原因的,一直以来师父的起居都是我照顾,若是有个女娃在,那我就省心了,这是我最开始的想法。 我说的是事实,谁天生愿意当乞丐?果然,她听后略有动容,我见有门,光说是没用的,从储物袋摄出一大堆银元宝和金条。她双眼放光,颤声说道:“小道士你……你怎么这么多钱……” 她咽了口唾沫,谨慎地说道:“你要是骗子怎么办?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我一听,暗自好笑,我确实是个骗子,可我并不是坏人,还有我也没想骗她。看来她久混于市井,也算有了点经验。 为了更好的证明自己是真的,我将一两银子抛给了她,说道:“这是水钱你先收着,余钱我要采购物资的。”话音一落,我施展了一个简单的轻身术,原地漂浮而起,离地一掌高,脚不沾地,说道:“如此,我想杀你也好,抓你也好,都很轻松,你可看到我是修士了?” 她当即下跪,说道:“我信你了,我随你上山。” 我眼珠一转,又来了主意,必须达到目的,不然我下山完不成任务又带个累赘回去师父非扒我皮不可。不过我想,我们多个女道士,以后面对香客们也好说话,特别是女香客有事情也有人照应,不然我们全是男道士怎么处理女香客的特殊情况呢?我想到此,越想越觉得自己做的对,师父肯定会夸我考虑周全的,想到此,我说道:“你若入上云观也不是想进就进的,我师父那有个规矩,想入道观,要先立功,只要立了功别说会收你入门,还会立即给你道号,传你凡人上乘武功,就算不能杀敌,也能自保。” “那……那我要如何才能立功?”她眼睛瞪得老大,完全相信了我的实力。果然财宝动人心,美女更动心。 我装作师父高深的样子说道:“我这次下山来就是要调查三月城的情况,你知道多少跟我说多少,最好能帮我画个地图,这样我便可带你入山门,从此衣食无忧,从此不再担惊受怕,更有我和师父以及我的师兄们保护你。仅此这一个条件,你能做到否?” “没问题,我父母被山中妖兽所杀,七岁我便到了三月城,如今已经十三岁,整整六年,闭着眼睛都能画出地图来。” “哦,原来妹妹与我同岁。我是正月初一生的,不过我在上云观可是大师兄,即便比我大的的两个师弟也要叫我师哥。既然你能轻松完成任务立功,我便替师父作主收你入门,你以后就叫我师哥好了。” “师哥好!”这丫头也算灵光,当即套上了近乎。我呢是个小道士,白白净净的确实不容易引起人怀疑,这要是我那俩傻师弟估计就没折了。 为了让事情更顺利,我又许以好处:“对了,未来七天内,三月城好吃好喝的随你选,师兄请客。师妹叫什么名?” “我叫阿朱,具体我父母还没给我起名字,因为我姓朱,所以我自己给自己起名叫阿朱。进了这三月城后,我为了生存,就给自己起了个新名叫铁蛋儿。既然师兄收了我,以后就叫我阿朱好了。”她高兴的笑了。 “我叫花迎春,道号云中子,你以后就叫我师兄!” 话说回来,如果我无依无靠,有人收为师妹,还是个修士,那我也会无比高兴的。 我第一次下山就替师父作主收了个女徒弟,这可是有点欺师了,灭祖谈不上。不过,师父那人洒脱,从来不信这些狗pi规矩,只要对他有利,怎么的都行。我能想得如此周全,师父只能夸我,不会埋怨。 “阿朱师妹,那你现在就跟我讲讲这个三月城吧。” 她走到水缸边倒了两碗水,另一个却不是碗,而是一个破木酒盅,她斜着身子斜靠在草席边坐下,我则盘腿而坐。俩人面对面,真的是在一个破旧的小黑屋谈起了人生的感觉。她不光有酒,还有故事,不过这酒不是真的酒,而是用水来替代的,但故事一定是真实的。 三月城乃是一郡守之城,相当于地级市。位处大广山脉,地势西高东低,典型的山区城市。下辖两个城区,四个县,总面积两万六千平方公里,总人口数多达一百九十万。此处因为是山林,所以,这里农副产品颇为丰富,除此外,野生动物皮毛生意比较火爆,动物品种自然多如牛毛。这里还生产一种矿产,是打造铁器和生活器皿的好原材产地。 城中有个一个驿站,一个大的仓储场地,纵横东西南北街道四十余条。好嘛,师父让我来调查,幸好遇到了本地的地灵,否则自己就得蒙圈。 阿朱,将三月城的历史都讲得头头是道。这里曾经是多个统治王朝的重要城市,乃是山关重地,后来天下一统后,这才成了内城,不再是边关,山中贯穿一条河流,直奔东边大海东海,途经东面沧海森林和多个平原、山脉,那森林正是我们逃脱过来时穿过的。 这里除了野生动物外,生产一种水葱特别好吃,还有芦苇、角果等。 阿朱滔滔不绝,就像这里的百科全书,幸好我是修士,记忆力超群,否则第一遍绝对记不住。 这里的缉妖使有二百零八人,正副府主分城南城北分片管理,毕竟城池较大,人口众多。各行各业都十分繁荣,该有的全有。这里也有些出了名的秀才、举人和告老还乡的朝中大臣的后裔,还有一个在世的侯爷,可以说是卧虎藏龙,高手如云。 不过呢,三月城的人多信奉道教,不然这附近就不会有以前那个七里观,现在它们还不知道现在改名叫上云观了。城中还有一个三月湖和二龙河相接,围着湖的建设就是三月城的重点,湖中有三月楼,乃是三所建在水中的楼阁,三个楼阁乃是达官贵人的娱乐场所,穷人一般去不了。湖中自然有游船,平日里歌舞升平。三个楼分别叫:“青花楼、青草楼和青木楼。”取名字来自于本地的特产青花瓷、青草瓷和青木瓷,三个阁楼乃是当地三大瓷商所建。 这里的第一产业是农林牧副渔,第二产业则是陶瓷和打铁工艺,第三产业则是零售业,因为人口众多,与周围的城池来往密切,所以日消耗和客流量非常的大,客流量不算小,不然阿朱也不会活到今天。这房子别看破,是阿朱照顾这里的一名孤寡老人,那老人死后就送与了阿朱。好在三月城缉妖使较多,治安较好,这才没人夺她的房产,左右邻居也都知道这里住个小乞丐,不过却没人发现她实际是个女娃。所以,阿朱也算机灵,想必上山后能对道观的发展有利,毕竟在这里好几年,多个熟悉本地的帮手也好的,何况我们道观缺女道士呢。 三月城学堂、医药堂、金银楼的金银珠宝,藏宝楼的法器法宝,什么都有。 三月城也有些名人秀才和举人,琴棋书画各路均有高人,其中舞乐坊有五名美人,四人擅长乐器,一人擅长歌舞,乐器为琵琶、竹笛、古琴、鼓。 三月城六年来一直很太平,平安无事。婚丧嫁娶,佳节庆祝,一样不少。阿朱也常在这些民俗活动当中蹭些吃的,谁家老爷过大寿,谁家公子娶妻,哪个达官贵人纳妾,阿朱全都知道。 她讲到最后唾沫星子满天飞,我也不嫌弃,要是给我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只是分享一下经验,那我也会如此吧。 我当即决定第二天开始游览三月城,而阿朱就是我的向导。 阿朱痛快的拍拍胸脯说道:“没问题,有我在,这里随便你溜达。” 我说道:“不过,安全起见,待会我先给你换身道士服,你呢暂时还装男道士,等上了山再恢复真身,你把重要的东西都先领我看看,这锭银子先给你,咱俩先好好吃一顿,让我先尝尝这里的山珍野味。” “好!师兄太帅了!”阿朱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也不再羞涩,她也看出来了,我是个小屁孩,还没她高,安全的很。不过这一抱,我心一跳,她让我想起了灵儿姐姐,想起了曾经的岁月,我很久没和女孩子如此亲近了,她让我顿生好感,她大方,活泼,冰雪聪明。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暂时让他女扮男装吧。 我有些害羞和紧张地说道:“走吧,现在就出去逛逛。” 第33章 声名远播 采购物资对我来说不是问题,以前我在滚地包的戏班子呆过,日常用品那再熟悉不过,特别是帮后勤石头经常整理用品,而定居和游走不同,有些东西是固定的。 不过,阿朱倒是不急着帮我采购东西,而是要先美美吃一顿。第一件事带我去了三月城的第一酒楼:天上鲜。这天上鲜呀名字叫的大,菜做的也是真好,没点真本事敢起天字头的名?这天上鲜有两个招牌菜,叫百鱼吐珠,另一个不是菜是汤,叫凤凰汤。这百鱼吐珠呢尤为奇特,乃是一百种鱼的鱼脸肉拼成,每张鱼脸下面藏有两颗鱼眼睛,虽说是百鱼吐珠,但平时做呢都是十鱼吐珠,只有大排场的时候才真正上百种鱼的鱼脸肉,味道鲜美,食材就来自城外的二龙河。 凤凰汤乃是这大广山脉常见的一种野鸡,学名长尾鸡,俗称土凤凰,此鸡做的汤味道鲜美,摘了内脏,全靠高汤煮熟,作料只用一种,就是这里盛产的水葱,喝一口浑身舒坦,疲劳顿消,具有滋补功效。 这天上鲜那,有四层楼,八个大幌子,到了饭时占满了位置还要在外面领号排队,乃是三月城第一酒楼,生意火爆,高至达官贵人,小至平民百姓,加上往来客商,只要你有银子都可偿偿天上鲜的招牌菜。 让我没想到的是阿朱竟然爱喝酒,小脸喝的通红,虽然我也陪了两杯,但却不胜酒力,两杯下肚小脸就红了。难怪之前她说话时还整个酒杯放旁边,原来这有了银子就想喝酒了。不光爱喝,还贼能喝,人头大的坛子一口气喝了一大坛,气不加喘,面不改色,这等酒量让我震惊无语,末了要不是我拉着她走出了酒楼,还嚷嚷着要把天上鲜的酒缸给搬走。 路人指指点点说道:“这小道士,竟是贪酒的道士。” 可是没走多远,刚好走过来四名书生一把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他们四人均手持折扇,或开或合,一脸笔墨之色,身穿黑、黄、青、绿四色秀才长衫,一看就是有学问的秀才。黑色长衫绢画仙鹤,仙鹤活灵活现,引颈高歌,黄色长衫画有梅花朵朵,若隐若现,青色长衫上则画有瓷器,一个大花瓶,花瓶上又画有美女托盘,观赏瓷器,绿色长衫上则文竹一点,轻轻一笔点缀。 四人长相俊秀,正值青春年华,但是嬉皮笑脸的样子略有玩世不恭的脾性外显,其中那鹤袍秀才额头长有一个大痦子,痦子上长有一根寸长的黑毛,看了有些好笑。我和师父混得久了,这识人面相之术自然略有提升,直接判断出这四人定然是才华过人之辈,但却由于浪荡惯了,所以会习惯性的多管闲事,看来是要找我们的麻烦。 果然,那鹤袍秀才问道:“两位小道士既是修道之人,为何饮酒?” 阿朱虽然在市井看的多见的广,但面对危险和麻烦往往选择逃脱,可对我来说不一样,我和师父要在这里扬名立万,我是大师兄,尤其还新收了一个敢抱我胳膊的师妹,那自然要表现一番。所谓麻烦和风险,同时也是机遇和挑战,那眼前的麻烦就是机遇。这四人显然是本成的名人才子,那这机会也算是千载难逢了,我定要给上云观闯下名头。 我微微一笑:“道在天地间,天地间乃有万物,酒是万物之一,若万物都不懂又怎么修道?懂大道而不知小理,又如何做到融贯天地?四位皆是当朝秀才,且是修士,那自然要懂得大道在天地之间的浅显道理。所以,道士不饮酒又怎么能懂得酒中的玄妙。佛家有云: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那我们修道之人更要融入世俗,才能体会民间百姓的疾苦,才能将修道的道果普济天下苍生。若酒是何滋味都不知道,又怎能给天下人讲解酒肉之道?” 四个秀才听了我一番对答,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哈哈大笑,我刚才的话也引得不少路人停下脚步过来围观。 “哈哈……哈哈……有意思……真有意思!” 笑闭,除了鹤袍秀才外,其余三人站向一旁,留下鹤袍秀才独自一人,看样子是四打一有损声誉,把我当小屁孩子看,他折扇往腰间一别,说道:“你可知酒之玄妙?既然道讲的这么好,那酒也一定很懂了,不如说来听听。” 我哪懂酒呀,酒力也一般,倒是阿朱的酒力很强,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懂酒,可是有时候你不懂的东西正面回答一定会遭人耻笑,我眼珠一转,计上心头:“酒之玄妙岂能是用嘴说的,酒的玄妙是用嘴喝的。” 我如此一答,围观的群众有几个人一起喊道:“说的好!” 鹤袍秀才赞道:“聪明!只是不知小道士来自哪里,为何路过此地?为什么从未见过?” 你若是正面回答对方的问题,越容易掉入陷阱,正所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我就干脆来个所问非所答,既然是修道的就要玄乎点,我扬着脖子说道:“本小道生于天地之间,乃天生地长的修道人,早把天看作父,地看作母,河流为食,高山为床,你问我从何而来,我从道中来,自然要在道中走。倒是你们这些个秀才,整日游手好闲,在马路上横冲直闯,站成一排,挡着别人走路不说,还影响本小道在道中间走。像你们这种游手好闲之徒,就算考取了功名,又能为社会做出什么贡献?你们考取功名就会成为生产者吗?不,你们或许会成为拿着饷银干大坏事的人。” “好!说的好!”这番话深得民心,又有人叫好。 鹤袍秀才略显尴尬,说道:“本人若当了官,必是好官。” “那你得先考上举人!” “本人若考上举人再当了官必是好官。” “好官?好官那为什么你们当了官后都骡马满圈,妻妾成群,奴役他人,出行有车马,入寝有宽衣。难道你付出的比农民、工人多吗?农民、作坊里的工人,为什么付出一生却享受不到这些?你们什么都不做却也能能享受所有?为什么外敌入侵,天下大乱,要让门派散修拼死搏杀,而你们却歌舞升平,看那三月湖上的三个阁楼,是给平民百姓修的吗?难道这天下的大乱是农民和工人们导致的吗?” “小儿不懂朝中室,竟敢口出狂言?” “你别跟我说那种老鼠进书房——咬文嚼字的话了,我说的不是狂言,我说的是民众的心声!当社会变成这种付出者付出越多越一无所有,越不付出的人却拥有一切的时候,这个社会就生病了,这个修仙的国家就存在问题了。” “那这和您修道有什么关系呢?” “当然有关系,道不仅是修仙者的天地大道,天地间的国之道、民之道,哪里不是道?处处无道也处处皆道。我小道士喝口酒就不对了,那你们这些考取功名的人又有几个是为了追寻为民服务的大道呢?还不是为了谋取一己之私利而考取功名。看看天下有几个清官就知道了,有几个考取功名时是为了别人的?别以为读几天圣贤书就可以对别人指手画脚,首先你得是个懂得忠义孝道爱民如子的人才配说话,首先你得敬畏家园、敬畏天地山川的人才配说话,修道人也是民,修道人亦是山川,尔等才刚刚是个小小的秀才就如此狂傲挡人去路,与那拦路野狗又有何分别,如此低等之人,给我闪开!” “好……说的太好了!这是哪里的小道士,好一张利嘴!” “伶牙俐齿小道士!” “我……是,上云观的修道者,云中子是也,我师父定元子乃是当世得道高人,若有问道者可上山问道。” “上云观?没听说过呀?” “不会就是那个七里观吧?” 我嚷嚷道:“七里观老观主已经坐化,我师父将七里观改了名!” 我这一嚷嚷,顿时人群中议论声如潮水一般,哗哗响,讨论过去的定真子,那定元子一定是师弟之类的了,原来定真子可是个笨道士,等等。 上云观三个字立即传遍三月城。尤其是上云观来了个两个小道士,下山吃酒,口出狂言,但是讲得深得民心,他那师尊定然是更加了不起的人物。 说实话我说这些话吧,根本就不严谨,我自己都不认为完全对,只是老百姓呢往往就喜欢听。 周围百姓七嘴八舌,搞得那鹤袍秀才灰头土脸的一脸无奈,他厚着脸皮说道:“你别走,既然说酒中有道,那咱们就拼拼酒。” “拼就拼,谁怕你不成?看是你读书人能气吞江河还是我们修道的能狂饮湖海。我,让我的师弟陪你们喝。在下不屑与你们品酒,哼!”我那个哼发出了孩童般的奶气,毕竟我还在变声期,有时候还有孩子声,这个哼,让周围的百姓哄堂大笑。接着就传来一阵阵叫号的声音:拼酒、拼酒,咳,这些群众呀,就喜欢看热闹,唯恐天下不乱。 刚走出天上鲜门口,这天上鲜门口本就人多,听说有斗酒的,一下又呼啦啦围过来更多群众,热闹了。 斗酒、斗拳、斗法等等,在修仙世界也是司空见惯的事,两方若有不服比拼一番倒也正常,斗酒那是酒楼最喜欢的了,能增加酒楼的声望和人气。但是若是在室内斗酒容易斗出气来将桌椅板凳打翻,所以,店小二闻听有好戏了,直接跟掌柜的请示后便七手八脚地搬出来一些破旧桌椅,这些桌椅砸烂了也没关系,反正多喝点酒,那酒钱就赚翻了,谁输了谁付,这是规矩。 秀才呢还好欺负点,要是缉妖使啥的,我说话就得有点分寸了。这些年轻的秀才在戏中多是呆傻之辈,可实际上饱读诗书的人,在书中就见多识广了,只是缺乏点实践。我突然将学问直接转向社会话题,这就让他们有点忙于应对,手忙脚乱了,最后没招了只能拼酒。 我只是灵气期,几个秀才也是灵气期的水平,且灵根水平最高的鹤袍秀五级灵根而已,在缉妖使和仙皇的天下,谁也不敢当街斗法杀人,多大的气也得忍着,最多斗酒、斗牌、猜拳等等,他再牛也不能把我一个正统道人怎么样,更何况本小道立马名声大噪,谁敢惹我?当然了,久而久之这民众之间有了大小矛盾,也就习惯了不轻易动手,这才是修仙世界的真实面貌。 鹤袍秀才说道:“先上三坛十八里红!” 我师妹一听说酒这家乐了,反正大师兄有的是钱,喝个够吧,我看他脸上露出了一丝狡黠的喜悦之色,也觉得真是人尽其才了。 师妹叫道:“我要八坛老劲松。” 就在那一瞬间我看鹤袍秀才脸一下就绿了。 女人天生三分酒,这话我信了。别说那秀才绿了,围观的脸上都拉出了一条很长的黑线。 老劲松一听名字就霸道。不过十八里红这名字也不赖,意思是喝了这酒,走十八里路脸都是红的,劲大。老劲松呢,则是这三月城有名的霸道劲酒,一般人喝一杯就蒙了,我师妹上来就叫八坛。 这斗酒有些规矩,三坛的要是连三坛都喝不掉,那八坛的就算喝了五坛也算赢,可如果叫三坛的三坛喝了,那八坛的人喝了八坛才算赢,如果只喝了七坛半那也算输,别管多少怎么比,这斗酒比的就是豪气,拼的就是劲头。 酒坛一上桌将桌子压斜了,没招小二把酒坛放到了地上,群众监督。 我见这架势,这影响力,怎么才能充分利用呢,想起我跟心泪学的一些技术,又想起孔知师父领我当初给万员外家埋雷设局的事,我突然计上心头,匆忙制止道:“唉唉,等等,咱们光拼谁能喝酒有什么意思?咱们要打个赌,这才有趣。” 群众一听又有乐子了,又好几个人起哄:“好呀,打赌、打赌。” “大家先安静,我来说明一下。这斗酒光比输赢实在是无聊,不如定一个无伤大雅的赌约。你要是输了,你就上山给我师父磕头,给我道门道祖道君上香磕头认罪,说你侮辱道人,是有罪之人,希望饶恕。若我们输了,我们就去儒家庙给你们儒家圣人磕头认罪,就说我们道士不该喝酒。你看如何?” “行!我赌了!” “大哥,行吗?你看那小道士上来就八坛。” “什么行不行的,男子汉斗酒还能回头吗?”鹤袍秀才倒也算个爷们,当即制止了几个兄弟的劝。 我感觉这样还不够,说道:“咱们可以再赌一事。小道我虽修道时间不长,只得师父真传十分之一不到,但我依然有能力相些寻常事,鹤袍秀才,我见你面有黑云压顶之相,近日家中必有灾祸。你若不信,全城的百姓可监督我相的准不准。我若赢了,你只要上山给我们道祖认错两次就好,你若家中近日无灾祸,我便上门谢罪,脱光了裤子,让你打屁股一百下。” “哈哈……”众人哄堂大笑,这小孩子打赌真有意思,还带打屁股的。 “行啊,这附加的赌局好。”鹤袍道士说道,“就算斗酒输了,那灾祸之事我定然不会有,我就不信我家中打坐修炼还能有什么事不成?我又不是大能渡劫,哪有什么灾祸。小儿你信口雌黄,你那什么上云观,啊原来叫七里观的原观主定真子就不灵,我不信你个小道士还能有这般能耐。” 另外一名秀才问道:“你说近日,那总要有个期限,十天也叫近日。” “就六天吧!六天内必有在灾祸,我修道的岂能乱说。” “好,先喝酒!我就算斗酒输了去认罪也不亏,只要能打你的屁股。哈哈……喝!” 那鹤袍秀才倒也爽快,先开坛喝酒,酒如雨注,果然也是个好酒的秀才,大口大口的灌,整个就一口酒缸。不过阿朱也没让我失望,她乐疯了似的抓起一个酒坛就往嘴中倒酒,单腿往长条板凳上一跨,酒如涌泉般的倾倒进她的嘴中。 转眼双方都一坛酒下肚,用袖头子抹了抹嘴,都撇着嘴唇看着对方,看似气势汹汹,实际就是嘴被第一坛酒就给整麻了。他二人四目相对,整出了斗酒的火花。斗嘛,讲的就是一个气势。第二坛酒一上桌,立马观众掌声雷动,这寻常人别说三坛了,就这一坛就得醉倒,何况是有名的十八里红和老劲松呢。 果然,俩人还是一起喝完了第二坛,接着第三坛,那秀才也不负众望,一饮而尽。阿朱三坛子老劲松下肚也不知道喝哪去了,一个小姑娘竟然如此海量,不上厕所吗?我好生奇怪却又没的解释,很多能喝的人都这样,牛的很。 三坛后那鹤袍道士有点打晃,看来到了尽头。而阿朱继续第四坛、第五坛、第六坛、第七坛,直到第八坛也有些晃了,不过她好像装的,多是为了让观众鼓鼓劲,要个彩头,这样才能喝的更带劲,喝的更有味,也能掩人耳目吧,不然他的海量太让人怀疑是作弊了。 果然我在她嘴角的微笑中看到了她享受酒的快感。 随着最后一口酒进肚,那鹤袍秀才立马笑道:“这小道士果然是酒中好手,老哥我服了。” “你呀,先别把自己当哥,输了就要愿赌服输,你就是小弟。一来你要上我们上云观叩拜我们道家三祖,二来赶紧回家打坐去吧,你家要没灾难,别说我让你打一百下屁股,就是打个够都随你。” 我说这话吧心里也有底,就算我计划失败了,我个斗法师你随便打好了,我就当锻炼下皮肉。不过此计划却不能失败,因为这关乎我道观的名声,此事做不好,连师父都要惩罚我,要是没点本事我也不敢如此嚣张。不过也不能显得太自信。想到此我说道:“若是我算错了,那还请兄台手下手轻点,打开了花,我将来怎么娶婆娘。” 围观的群众又是一阵大笑。末了,我想把酒钱结了,这十一坛好酒也值点银子,大方的,给我上云观闯点好名声,不过我又转念想了一个小问题,曾经犯过的错误,那就是财不外露,这初来三月城还是低调点好,今天已经高调过头了。 “那个,才子秀才,既然输了输方交酒钱可别忘了。” 那秀才哈哈一笑:“小事情,我倒要上你们道观看看新观主长的什么样。” 他话刚说完,从人群中挤进俩人来,我一看是我的俩傻师弟佟海和何宝。 在外要以道号互称,这是师父嘱咐我的,而这俩傻狍子本就是正统道人,所以自然懂得些基本的规矩,那佟海和何宝均是二十出头的人,佟海突然喊道:“云中子师兄在这作甚呢?” 我还作甚,我在此当然是做大事儿,倒是你们俩才下山。 “哎呀,海中子、宝中子师弟,你们也来了呀,那木匠呢?” “木匠去叫其他的匠人了,我们俩要采购些材料,将道观重新修整一番。” 三月城的人一听,哟,七里观要大动土木呀,这也是个新闻了,那破道观爬山那么高,还破旧了很多年,终于有人修了,这三月城的人不是不喜欢上香,而是那之前的定真子没有闯下名头,这才被人嫌弃。如今来了高人当观主,还要重修道观,这八成是有达官贵人投资了,等修好了也要看看有啥变化。 听人议论我也听到些信息,就比如有达官贵人投资这样的想法,希望这些信息转达给师父后将来能有用,一一记在心里。 “走吧,先到我家看看!”那秀才说道,“你说我家有灾难,可你连我家在哪都不知道。” “我管你家在哪,你家在哪,就冲你这面相,都必然有灾。”我装作高深的样子,好像无所不知似的。 那秀才交了酒钱,被三个兄弟搀扶着离开了,吐了一道。见众人散去,我立即打发了两个傻师弟跟紧那个胡三,说那胡三看着很精明,别偷工减料之类的。 我转身对正在有点发呆的阿朱说道:“没想到师妹酒量如此之大,刚才那俩就是你的另外俩师兄,有点笨,不过还好,做事还是蛮听话的。” “呀,那你咋不介绍给我?” “这里人太多,等上了道观我再统一介绍。道观要重修……”总之呢,我将修建之事简单介绍了一番,该隐瞒的自然要隐瞒,我和师父才是真正的主演,他们都是配角。不过,我许以阿朱有自己的房子,他乐坏了,当孤儿这么多年真是受够了。 然后我问道:“你可知那四秀才的家居住处?” 阿朱拍了拍胸脯说道:“别说这四个秀才,就是这城中的所有秀才的住处我都知道。他们四个自封四大浪子,实际呢就是四个草包,那鹤袍秀才叫李云鹤,是四个人中的老大,他们家就住在城东南一所房子里,房前房后种了些竹子,形成一片小竹林,竹林中还有棋盘,养有仙鹤,他们家……嗝!” 她最后打了个嗝把话都噎了回去。 “那师妹带我去他们家门口看看。” “行!包……包在我身上!”师妹也微微有点醉了,不过好像她喜欢这种装屁的样子,实际呢,好像又没醉,走路轻飘飘的,和平时没啥差别,背影还真像个男孩,或许是伪装惯了的关系。 城东南离这酒楼不算远,很快便到了,远远的我看到一片小竹林在诸多民房中,显得有些突兀,那种风雅把周围的民房显得很是庸俗,又把自己显得不伦不类。 第34章 偶遇师叔 找到了鹤袍秀才家后,我心中有了打算。 师妹阿朱又领我参观了三月湖,湖中三个楼阁建在湖中间,这就厉害了,湖上纵横交错六条木桥,均可通往三月阁楼,就算是大白天,那里都依然有歌舞笙箫的喧闹声。也去了著名的舞乐坊,不过我对这种舞乐坊有一种仙女楼的感觉,不是很喜欢,听了段小曲便匆匆离开了。 接下来的六日我和师妹晚上绘图,白天呢就游山玩水,小溪边一起洗脚抓鱼,草地上扑蝴蝶,晚上一起跳到房顶看星星,还给馒头铺老板家的钱篓里扔了五两银子。师妹说这几年没少偷他们家馒头,这就让师兄先帮着还了,等师妹有了钱再还给师兄。 我大方地说道:“哪的话呀,师兄师妹还谈什么钱,伤感情。” 选购日常用品,这女孩子家就是细致,有关生活方面那考虑的是十分周全。我是平均一天花一条小金鱼,什么是小金鱼呢?就是金锭子,一两金锭子叫小金鱼,十两大的金锭子叫大金鱼。 这几天吃的我也是满嘴流油,而师妹的小茅屋里堆的最多的就是酒坛子,这几日是喝了个痛快,我虽然酒力不济,但也能陪师妹小酌一番,我喝一盅,她喝一坛。 一起看星星她总是抱着我的胳膊,累了就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这阿朱呀,可能孤单了太久了。不过,她总抱着我胳膊让我有一种被人依赖,想保护她的欲望。 看着她安详地躺在我给铺好的被子里,我心情大好。 不过,今晚却不是一起看星星的时候,我换上夜行衣,推门而出,来到那鹤袍秀才家,我施展四字真诀的闭字诀,浑身灵气内敛,脚切换成猫步潜行翻墙进入竹林之中,从怀里掏出块打火石和酒。 我暗自觉得好笑,我给你弄点灾出来,于是把酒偷偷地都浇了一大片竹子,然后打火石火星四溅,“刺啦”一下就着了起来。 我翻身而走,出了院墙拐了个弯就匆忙换上道士服,吹着口哨就打算回小茅屋。 一阵夜风吹袭,我有点担心牵挂阿朱,施展御风诀匆匆而走。突然一道影子窜上了马路,双脚离地,飘飘忽忽,影子看不见脸,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它挡在我面前。 “什么人?”我是修士,自然艺高人胆大。 那个东西声音阴森恐怖,像是一名老人,慢悠悠地说道:“你骗人放火,造下大孽,跟我走吧,阎王爷要见你。”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把刀,哗啦啦锁链直响,那刀好长好长,锁链一直延身到马路外,他一直拉呀拉,滚滚而动。 我当即头皮发紧,真遇到了鬼了不成?或者说是鬼修?难道是缉妖使?我心似百花开,各种可能涌上心头。我做事十分谨慎,之前也没感觉到有人跟踪,不可能是缉妖使,更何况缉妖使大案子都忙不过来,还能管我一个放火的小屁孩,再说了那鹤袍秀才既然是修士灭火肯定不在话下,也不会造成什么大的后果,怎么可能被缉妖使盯上? 我想起五日前在天上鲜门前闹腾的事,既然此人知道我骗人还放火,那就是那时把我盯上的,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可能。此人若不是缉妖使,那就也是装神弄鬼的修士,若真是天地异类鬼修,恐怕早就被缉妖使拿下了,还能让他随便进城?想到此我心平静了下来。刚才还真没见过这种装神弄鬼的,冷眼一看吓了一跳,可是想明白了也就没啥了。 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万一对方杀我灭口,只为谋取财物,那我就划不来了,想到此我心中有了打算。 我嘿嘿一笑:“嘿嘿,鬼大人,您看,我就是个小毛孩子,也是初犯,不如您开个价,是要灵石还是金银,包你满意,只要放了我就行。” 那“鬼魂”一听,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说道:“要不,把你那师妹让给我吧,我想吃了她。” “鬼大人,要钱行,要人这可不行,那可是俺的师妹。” “你师妹?我看是小情人吧,搂搂抱抱的,要不告诉你师尊,看他怎么惩罚你。” 我笑了笑:“前辈,都是吾辈修士,就别闹了。装神弄鬼戏弄我干啥?我就是个小屁孩子,不管您图啥,我这灵气期的小辈估计也不够你拈一下子的。说吧,有啥事需要晚辈帮忙,只要能做到的在所不辞。” 得明哲保身呀,我早就释放了四字真诀的吸字诀,探查他身上的灵气,果然灵气十分充沛,气势仅次于我师父的感觉,绝对是个高手,这样的高手又怎么可能会缺金银,多是有别的原因。 “你不怕我抢了你的财物,再毁尸灭迹。”那声音狠狠地说道。 “前辈若想杀我易如反掌,我怕又有什么用?” “好!有胆色!看刀!那我就送你一程。”那鬼影几乎就是瞬移的速度到了我的面前,手起刀落。 “等等……”我匆忙制止,我可不想把命交给别人处置,我突然想起师父教我的易数门暗语,万一对方能听懂,那有些话就好说了。 “我是人,所以才斗式狍子,不知前辈是哪路神仙?” “哦,有意思。那你半爹是谁?” “我半爹姓孔。” 那黑影继续问道:“那你的身份是?” 我答道:“我是儿子,那您呢?” “我是你亲二叔。” “二师叔,你是易数门二师叔?” “正是!” 刚才我俩的对话就是易数门的暗语,意思是,我是个骗子,斗式就是骗、忽悠的意思,而狍子是傻子的意思,傻子则是被骗者的意思,两者不同。哪路神仙其实问的是哪门哪派。他没有急着回答,反倒先问我半爹是谁,也就是师父是谁,这暗语倒还好懂些的,师父的父就是半个父亲。儿子就是亲传弟子,侄子则是其他弟子,亲二叔就是二师叔。 “我说师叔,你差点要了我的小命。” “啪!”二师叔照我脑袋就是一下子,这个习惯倒和师父一样,看来祖师爷经常也这样打他们吧,这一点让我更加确信,眼前的这个鬼影就是二师叔。他脱了伪装道袍,竟然是比我师父还瘦的修士,刀条脸,老鼠眼,小胡须,倒和师父之前逗我玩时变的那个胖子的脸差不多。他眨巴了两下小虾米眼睛:“我刚才也是试你的胆识的,本来想吓唬你,竟然没吓唬成,我就猜到你是我们易数门的人。行,还真挺机灵的,不愧是我师哥的亲传弟子。” 我们这个易数门呢,见面的打招呼方式大体就是这样了,师父有过交代,要先问师父,自身,然后就是辈分,这才能相认后说普通话,都是有套路的。 易数门讲究的是推算、计算、推理,然后要懂得表演、擅长伪装,二师叔这鬼差演的是活灵活现,特别是那拖锁链,就好像刚从地狱爬出来一样。我们这行心法就是狠,要对自己够狠,然后就是抓住人心的弱点,可以说是玩心理战术,讲究的是智慧取胜。跟押镖的跑腿的当护院的比起来,我们这行算是高级的,他们那都是低档次的生存方式,完全不能比。 易数门到我师父这代有两大高手:第一人就是我孔知师父,而第二人呢就是眼前这位了,人称“鬼见愁”的鬼丑,这绰号的含义呢就是,此人鬼的很,鬼都拿他没办法,而他还擅长装神弄鬼。 “没想到啊,我师侄小小年纪竟然达到了这般水平,知道挖坑埋雷了。”这挖坑埋雷的意思就是给对方下套,然后再实施骗shu。 “二师叔咋也来这三月城了呢?” “咳,你师父给我飞鸽传书了,让我来配合一下,我幸好离的不远就赶来了。” “唉,师叔,你那招拉链子咋搞的,能教我不?” “那都是小伎俩,你看我这链子。” 我仔细一看,他那个长长的链子就是个圈,一头套在木桩上,一头拉在手中,能循环的转,永无尽头,在夜色掩盖下就好像无穷无尽的往出拽一样,真的是好技巧。 我将师叔领到阿朱的住处,阿朱见我领个鬼一样的人回来,吓了一跳。 “哎哟,这么小就搞对象了呀?”二师叔戏虐地说道。 “哪有了,我这是收的小师妹而已。 在荧光石下面,我看到阿朱的脸通红通红的。 这一夜二师叔鬼丑给我讲了他的一些见闻,我又涨了姿势,鬼丑一路装神弄鬼没少忽悠人,甚至修士,也是个富得流油的家伙。而阿朱像听神话传说一样也听得精神了一夜。 第二天早晨,也就是第七天,三月城的大街上人们熙熙攘攘,又叽叽喳喳的开始了一天的忙碌和话题,大多数人议论的就是鹤袍秀才家昨晚失火的事,此事让全城都沸腾了,到处寻找上云观小道士,说是这上云观的小道士灵的很,而他的师父就是在世神仙,人们是越传越神,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 我见好就收,一大早就踏着启明星领着师妹阿朱和二师叔鬼丑走在了回道观的路上。 …… 说也奇怪呢,师妹这一路走来十多里路,竟然一点不累。 走到后半程的时候我发现,这一路走来,碎石杂草已经被人清理干净了。到了大门口眼前的一幕更是让我莫名的高兴,也十分惊讶,短短七日整个上云观已经大变样。该金的地方放着金光,该红的地方耀眼夺目。连墙根的草都修成了花池子,里面种上了不知名的各种花草,还有的草剪成了或文字或图案的样式,看上去巧夺天工,耀人眼目,看着十分舒适。 临近山门的台阶还安装了扶手。走到外墙大门口一幅大对联刻在白松木上,大字如斗,如同墨染星辰,字字清晰,如山似岳,厚重中带有一丝温柔与飘逸,看来是师父亲自所刻写。 右为上联:批阴阳断五行看掌中日月,左为下联:测风水勘六合拿袖中乾坤。横批:济世神仙。我一看,哎哟喂,师父这牛吹的,够劲,够爽,够爆。 进了大门,俩狍子师弟正在打扫乱落,见我回来也迎了上来。我将师妹和师叔介绍给他们。互相寒暄了一下便继续打扫了。俩师弟当初是跟着个穷师父,如今摇身一变,成了有钱的道士,连身上的道袍都换了崭新的,俩人一脸的笑容,给二师叔行礼时腰都弯成了九十度。看傻小子看师妹阿朱时也是一脸喜悦,大家庭以后多了一员,这是件值得庆幸的大喜事。阿朱倒有点羞涩了,一下认识了好几个人,而且以后要朝夕相处。 这院落也变大了,正殿门口金碧辉煌,上云观三个大字你得仰脸看,这一看,一般凡人脖子就有点发晕,一切摆放都是师父有意安排的,让来的香客迷迷糊糊那就更好忽悠他们。 所有物品摆放井然有序,祈福树离我们较劲,围栏都是崭新的,挂上了一圈的铜钱,里面挂的祈愿铜钱更是数不胜数,一看就是师父自己挂上去的,不过外人看着就像不同的人挂的。上面写着求学的,求健康的,求婚姻的,问卖卖的,啥样的都有。 休息室门口放着几个摇椅,乃是竹藤所制,椅子上面上面还有雨搭、凉棚,旁边还有古香古色的桌子。另外还有几个木桩凳子,这是给穷人准备的,当然了也是衬托那椅子谁坐谁金贵,人嘛,总有虚荣心,会抢着买椅子位的。 而此时孔知师父正在大殿门口等着我们呢。他抬起右手,掐算的样子,笑着说道:“我一算今天就有贵客临门……哈哈!” 鬼丑急忙跨步上前和我师父孔知拥抱在一起,三四个呼吸后紧着拍对方后背的俩人才分开。 进了大殿,进了后面的休息室,师父坐在正位上,鬼丑坐在左侧首位,我和阿朱站在地中央。 师父和二师叔寒暄了两句后,师父便对我说道:“这位小姑娘是……” 师父一眼就看出来是个女的,真的是火眼金睛,不服不行。 我抱拳先说道:“师父,请降弟子罪!” 孔知看了眼鬼丑,笑道:“呀,徒儿何出此言?九斤我跟你说,别整那个没用的,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我孔知的弟子怎么会做错事?那绝对不可能。”孔知自信满满地说道。 鬼丑则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我。 我说道:“徒弟本是下山采购物资,也完成了绘地图的任务,但是呢有两件事我自作主张,没有向师父请示。” 孔知摆摆手,说道:“唉,正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我易数门讲究的是随意应变,只要有利可图,那所做之事就是正确的,就算留下麻烦,为师也自有破解之法。所以,是不是帮我收了个徒弟?” “师父,这是我在三月城代师父收的女弟子阿朱。” “嗯,不错,你可知道你收的这个女娃有多厉害吗?” “啊,当然知道,她一口气喝八大坛酒,丝毫不醉,非常厉害。” “哈哈,你呀,你可帮师父拣到宝贝了。”他转脸对阿朱说道,“你可愿意与贫道修炼道法?” 阿朱一脸的喜悦,跪地说道:“弟子愿意。” 我一脸蒙,这是咋回事,我拣到啥宝了? “来,上前来,让师父看看你的灵根属性如何。” 我当即目瞪口呆,阿朱有灵根? 阿朱也惊讶无比,说道:“师父?我有灵根?” “你有灵根,只是你的灵根属于隐性灵根,一般人看不到。” 我现在很清楚的一个修仙界的自然规则,就是高一个阶段的修士可以直接看到低一个阶段修士的等级大体状态,就是说筑基期一眼就能看出我是灵气期,但是筑基期以上的修士,灵气期的修士只能感觉到威压的不同,但是具体是属于哪个层级的修士却感觉不出来,而元婴期的自然能看到从灵气期到金丹期所有修士的大体水平,但是同级别的之间和更高级的则会非常的模糊。也就是只向下兼容,不能向上兼容。而到了元婴期这种水平的老怪,对灵根的感受几乎不需要测试了,有与没有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就是大能和普通修士的区别之一。 孔知师父也和那些曾经测试灵根的前辈一样,直接释放出一团火来。这测试的火焰之法我现在也会,而且不受灵根级别的限制,只要是测试别人的灵根那么这火都可以飙升到九级,且不会伤到自己,但是若自己把手指插进去,那么自己也可能被灼伤。说来奇怪,这就是天地给的特定的一种规则。师父也分析过原理,就是当你心中一动念,想测试别人的灵根水平时,这火焰就从天地间吸纳不同级别的火焰了,而且逐级上升,不伤主人,就像冥冥中自有神明在一旁检测的一样。 当阿朱的手指插进火焰中时,火焰突然变成了蓝色。 孔知说道:“不错,是水系术法师。五行法师当中以火为基础,以水最为灵活。” 我挠挠脑袋问道:“师父,是不是她特别能喝酒和灵根属性有关?” 孔知笑道:“正是。” “二级!”孔知一动念,手中火焰更旺盛了一些,而阿朱没有把手指拿出来,直到到了六级火焰,阿朱依然没有把手指拿出来,一旁的鬼丑脸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说道:“若是能达到七级灵根,那么修炼速度就会非常的惊人了。” 然而,现实世界就是这样,人们的期望总是很多,可是往往没有那么多惊喜,到了七级阿朱就受不了啦,手指迅速脱离了火焰。不过六级也很强了,整个道观里恐怕是品质最好的灵根了。 师父捋着胡须,非常高兴:“嗯,九斤你立了大功,这水系术法师可对咱们道观有大用。而且没想到是六级品质灵根,只要好好修炼,将来前途不可限量。九斤,你现在有个任务就是将灵意诀和四字真诀先教会阿朱,让阿朱早日激活灵根,使用灵力。” “是,师父!”我一听特别高兴,师妹竟然有灵根,而且我还能当她的入门导师,那就可以朝夕相处了。在刚刚过去的几天里,我和师妹有了不一样的感情,那就是两小无猜的一种纯真的喜欢。 阿朱不但不高兴反而一脸冷酷,说道:“原来我可以修仙?那我就可以报仇了。” “哦,看你的样子,应该是血海深仇吧?” 阿朱说道:“不瞒师父,我父母是被修士杀害的。” 孔知若有所思地说道:“有关报仇这事呢,先放一放,如果你本事不够别说报仇,可能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这个你要了解你的仇人有什么样的能力和水平才行。我易数门的徒弟有仇人那就是我易数门的仇人。虽然这是你以前的,那只要为师在,将来就会帮你。” 鬼丑也说道:“有我大师兄在,那仇人除非是仙皇,否则多牛的修士在我大师兄面前都不够一盘菜。” 阿朱这才喜上心头,说道:“师父,易数门如此仗义,我自然不会连累门人,若有朝一日有能力独自报仇,我也要亲自手刃仇人,为我父母报仇。” “咳,正所谓杀父夺妻之恨不共戴天,那这仇就一定要报了。”孔知摇头叹息,“只是为师还是那句话,要等你真正强大了才能行动,否则修仙世界的高手无数,你那时没有开灵根,并不知道你的敌人的真实实力,或许你只是记得样子而已。” “是的,师父!” “好了,为师知道了,不过你修炼过程中可一定要平心静气,放下所有仇冤,否则对你修炼不利。尤其你还是术法师,对灵气吸纳与其他系修士不同,更容易走火入魔。一定要多加注意。如今,这道观就是你的家,你可以把你的师兄们当成亲兄弟……” 阿朱抢了师父的话说道:“您只要带我修仙,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九斤就是我的亲哥哥。” “嗯,不错!”鬼丑和孔知又对视了一眼,这丫头还真的不卑不亢,识时务,看来也是个可塑之才,虽有恨意在心,但也没什么不妥。易数门什么样的人都收过,鬼丑曾经就是在强盗窝里长大的,而他们的师父出身更加搞笑,乃是仙女楼的老鸨所生,天生就是个浪荡的坏种,不过是爷爷是谁我那时还不知道。 “第二件事,就是徒弟放了一把火!”我刚说完,二师叔鬼丑就忍不住笑了。 鬼丑说道:“我来说吧!” 果然,二师叔跟踪了我好几天,将来龙去脉讲了个清楚。 孔知听完高兴的一拍椅子,站起道:“徒儿干的漂亮!” 鬼丑说道:“我也有一事可助师兄一臂之力。” 第35章 天降道祖 由于我之前在三月城作局简单使了个手脚,上云观名声大噪。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山中鸟鸣兽走,就有香客上山祭拜道祖,求签算卦。一般的小钱算卦求签就可以了,师父作为师尊自然不能轻易给普通香客算卦,就由鬼丑二师叔代劳,果然二师叔解签的能力强大无比,所说皆准。就这样前七日,香客陆续增多,但却没人见到过我师父,定元子师尊。 话说灵儿的天赋让我很是吃惊。当我将《灵意诀》和《四字真诀》教给师妹阿朱的时候,她竟当天就全部掌握了,我心里直嘀咕,六级灵根,比我这破三级的确强太多了,基础入门的两门心法,竟然一点就通。 而当她看我身上散发有灵气的时候,瞪着双眼像是发现新大陆般的围着我转一好几圈,东摸一下西摸一下,弄的我好痒痒。 “行了,师妹,别闹了!掌握了基础还有高深的要学呢。就比如强化、隐匿、聚灵、灵盾、运灵、灵觉和传说中的领域。既然师妹学的如此之快,那我就把高级的灵气运用技巧也一股脑的教给你,看你还能掌握多少。” “强化……就是将灵气附着在物体上、使物体增强战斗力,比如法器,就可以增强一把法器的威力。如果附着在身体上就可以增强自己的抗性、抵抗力,强化对我们斗法师来说就是强化己身,骨骼、筋脉、血肉。而对你们术法师来说呢就是增强法术的威力。这个话说我还不会释放法术,师父教导我们要先把自己的主项练好,再考虑修炼旁支。” 我又将六角六系灵根分类讲给她,她立即记住,且比我当初明白的透彻,直接判断出仙修士其他系都可以练,但却都无法练到极致。 “那看来我这个术法师将来还能修炼斗法师和傀儡师驯兽师了。” “那是自然的,不过师父一再强调说一系修炼到极致才能更容易成为王者,尽量不要兼修,除非你是仙修士兼修才能最大化战斗力。” 就这样,大约七个日夜后,让我没想到的是,阿朱竟然将藏匿练会了,这一点要比我强得多,匿藏是闭的极致的体现,闭气,灵气全部内敛。她之所以练这招八成是想将来报仇,师父又教了她水弹术,大约三个月,在师父的安排下阿朱竟然练出了呼风唤雨般的能力,叫:“雨露甘霖”,这一招好像没什么用,不过师父说很快就要用到,所以让阿朱先练。 大约一年后,阿朱的灵盾也练出来了,他的灵盾像个漂亮的天青色的水泡,非常的美,我……还是七拧八歪的,像个灵气乱窜的刺猬猬。 和师妹朝夕相处,渐渐有了感情,没人的时候,我们俩还偷偷拥抱,体会那种身体和身体在一起挤压的舒适感,似乎刺激着某种神经在我身体里,我的内心生出了一头洪荒猛兽,这只猛兽怒吼着在宣誓要好好保护她。当然了,我们太小,没有做任何过格的事,但这次我是真的情窦初开了。一种难以割舍的,每天看不到她就朝思暮想,魂牵梦绕的感觉,而她对我也是。两个师弟一整就奚落我,说我拣了个小媳妇儿,偶尔被师妹阿朱听到,她脸一红,一跺脚就跑了。 这一年里,我和鬼丑师叔、阿朱轮番下山到三月城搞事情,偷王家一头牛,弄死李家那条大黑狗,把欧阳吹风和慕雨茜偷情的定情信物一对玉镯子藏起来……干的都是不大不小不疼不痒的小坏事。然后那些个当事人呢、主人呢就会上山求大神帮着找,这时,师父就能乾坤八卦、阴阳两界帮着寻找,往往都是神机妙算,手到擒来,如此,上云观的名声便更加响亮了。 继我烧鹤袍秀才家的事件之后,鬼丑师叔当时办的一件事也提升了上云观的威名。就是他来的路上遇到个商队,商队的人被杀光了,财物被抢劫殆尽,而那商队的主人呢竟然没死透,见鬼丑路过便委托到三月城告诉家人他被人劫杀了,家中还有财宝藏于院中大水缸下面,而朱孙氏此时怀有身孕,那朱姓商人给孩子起了个名叫朱守家,希望朱孙氏教导孩子将来不要做商人。就在我和鬼丑师叔、阿朱回上云观那天他将此情况说明。 师父双眼一亮,说道:“既然是藏着的财物,那一定不少。” 他二人臭味相投,那时阿朱还是新人,打发阿朱退出后,便与我三人共同商议。最后决定,让我下山散布谣言,引那朱姓商人的老婆朱孙氏上钩。谣言的内容和商队被劫杀无关,就是散播师父找东西的能耐,在朱孙氏家附近的酒馆、茶楼、说书的观众席,随便那么一逛,把故事讲给路人,很快便满城都知道了,不管谁家丢了什么东西、失踪了什么人,那定元子师尊都能找到,简直就是在世活神仙。 果然,不到三天那朱孙氏便挺着五六个月大的肚子,被一名散修用傀儡车送上了山,求找丈夫。 你别说,自从上云观名声大噪后,很多散修来附近做什么呢,就是带步,背着或者用傀儡车之类的拉着凡人上山,收取银两甚或是灵石。可以说我们上云观给三月城的第三产业发展创造了良好的环境。这些拉脚的散修就对我们上云观上下都十分尊敬,只要见到都打声招呼,混个脸熟。 当朱孙氏踏入大门的一瞬间,师父便从她的脸上看出来着急了。这人找人呀,多数都是找家人,仔细想想有几个找外人的呢?女的来通常是算丈夫的事,男的来通常算老婆的事,再就找孩子。还有书生呢多是问前程,农夫呢多是找牛马,商人多是找财物。而找不同的人不同的东西,这人的脸上的表情和情绪是不一样的,所以都有规律,只要一跨进门槛,唉,别说师父了,我都能看出来他要找谁。要不咋说算卦的骗子多呢,其实也不是他们想骗,而是这求卦的人呀一切都挂在脸上、嘴上,就是这么回事,往往根据你提供的信息推理加上拖延后派我们几个徒弟去下山调查就行了。 所以说,当你去算卦的时候,并不是他算出来的,而是早就把你看透了而已,更何况有些丢东西的事就是我们干的呢? 我师父最后装屁的说道:“你若想见你丈夫最后一面,需做一个招魂的仪式,这等简单的仪式只要让我的徒儿去就可以了。”于是,就安排我去作法,而鬼丑暗中协助。 那天晚上夜黑风高,按月历计算,正是无月之夜,天黑的什么都看不见,我便装成道士召唤鬼魂,然后就把“鬼丑”给招出来了,鬼丑呢见过那朱姓商人,自然扮演成那个样子,简直就是如假包换。鬼丑擅长装神弄鬼,发挥得淋漓尽致。 鬼丑说道:“爱妻呀,为夫被山里的仙匪杀了,财物都被抢光了,你就不要再找我了,还是找个好人家嫁了吧。”然后就啰唆了一大堆家长里短的话,此时那朱孙氏思夫心切,少有的漏洞也很难听出来。 朱孙氏想夫痛哭流涕,想要去抱,结果被我制止了,我说道:“夫人莫要上前,小心阴气把你的魂也带走。” “我丈夫不在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她执意上前。 我又制止道:“你就算抱也是摸不到的,何况你还要替你肚子里的孩子想一想,万一沾了阴气怎么办?我与阎王借来你夫的鬼魂和你团聚,你可不能破坏了我的仪式和阴曹地府的规矩。” 那朱孙氏不信,依然上前一抓。果然,只是一股黑烟从手中滑过,然后就坐在到上嚎啕大哭起来,那种就在眼前却抓不住的感觉,痛呀,我看着都揪心,不过师父告诉过我,要狠,所以可千万不能感情用事,乱了阵脚。 鬼丑呢是异形者,擅长变化之术,同时修炼了召唤师技能、斗法师技能和术法师技能,虽然说术法师的能力他只能发挥出百分之六十,可他还是选择了修炼,因为更加方便实施易数门的骗术。 那烟尘是他的术法师技能,本来是召唤沙尘的结果没练明白,毕竟才能发挥百分之六十嘛,就成了黑烟或白雾。并非用什么特殊物理化学手段制造出的,也并非魔族的魔气,异形者的他异形的形象是道祖道圣,往往可以忽悠一些新人,就是他异形者修炼当时的一种想象和选择。想当初,那心泪师父异形成罗汉高大无比,而这鬼丑呢则已形成了道祖,这种选择和他的出身有关。 鬼丑小的时候一出生奇丑无比,像是个妖怪,被村里的巫婆诅咒后抛弃到了山野,结果被一只野狗给啃了脸,本就丑结果变得更丑。恰逢一掏粪的老汉路过给救了。可是呀,老头比较脏,加上鬼丑有伤在身,就不小心感染了,脸部溃烂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因为他是从鬼门关被救回来的,掏粪老头就给他赐姓为鬼,实在太丑就单字一个丑字,希望用低贱的字能让他好养活一些,这在民间也是比较普遍的起名方式。后来鬼丑被一名修仙者发现带到了山里,结果那修仙者是一名仙匪,所以鬼丑的童年是跟仙匪混大的,直到12岁那年仙匪被剿灭,鬼丑逃跑加入了易数门。 所以,他对道家三祖是十分尊重的,化身成道祖呢也是为了更好的体会天地大道,如今也是金丹期顶峰的修为,离修炼出元婴期只有一纸之隔。 本就奇丑无比,再穿上黑袍,施展鬼雾之术,加上他的无限循环的链子刀,像死神的镰刀一样,简直和传说中的死神没两样。为啥叫“鬼见愁”,一来此人也聪明绝顶,谁都整不了,二来,长的比传说中的鬼还像鬼,鬼见到它都害怕。 话说我安抚好那朱孙氏后,说道:“我要在你家这口大缸下埋上三只羊头,这样将来你的儿子生下来才能有三阳开泰的奇相和更好的命运,加上他爹的祝福加持,就一定能够成为飞黄腾达的人,再也不用做走商了。还有这口缸要一直压在这羊头上,因你儿今年出生的话便是木命,这水缸也要一直压在这里,水能生木,保持常年有水,这样才能效果更好。”其实我呀,都是瞎说,反正朱孙氏也不懂。 那天晚上在鬼丑的烟雾术法掩盖下,我们俩将缸下面的宝物全都挪走了,一点没剩。 有时候想想人家人都死了还谋取人家财物,这事做的确实有点缺德带冒烟了。不过孔知却说道:“反正朱孙氏又不知道,就不会觉得有什么损失,不会觉得有损失就不会难过,不会难过呢,咱们也就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这天下的钱财是有数的,我们呢只不过是来平衡平衡的。”孔知师父这观点和我的启蒙恩师心泪有点像,都是歪理邪说。 提到的仙匪谋财害命是咋回事呢?大广山脉里有一伙臭名昭彰的散修形成了一个帮会,叫白狼会。这伙仙匪缉妖府抓他们很久都没抓到,一直在通缉,大广山脉一带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们大约有二百人,各个身怀绝技,据说他们的六名当家人都是元婴期修士,传闻大当家更了不得,是出窍期。这伙仙匪主要集中在大广山脉一带活动,因大当家是一名驭兽师,传闻养有一只元婴期的灵兽白狼,白狼如牛子大小,喜欢吃人,眉心有一团火焰图腾,擅长用火法术,法力通天,所向披靡。 不过呢,我们这道观离三月城较近,三月城附近进入大广山脉的隘口还有个缉妖府据点把手关口,通常那白狼会不会主动进攻。一般缉妖府府主也就是元婴期大能,其实白狼会有能力横扫一个城池,只是若那么做了,会得罪整个缉妖司,到时候从缉妖司派几名高手来,白狼会可能就会被抹除。白狼会深知井水不犯河水的道理,只是偶尔打劫,平时也是躲在深山里修炼罢了。这伙散修虽凶残,却识时务。 那我们上云观和他更是井水不犯河水了,各干各的,更何况我们在三月城保护范围之内,就连缉妖使都有来山上问卦问前程的。不过这一赚钱了呢,缉妖府的领导也眼红了,也有来揩油的,见师父高深莫测这才不得不礼让三分,作罢了。当然了,师父可不是顽固不化之人,该打点的也适当打点,每次有缉妖使上山都不会空手走。果然,缉妖府从此后没找过我们任何麻烦,反而还助推上云观的发展。 缉妖府为什么要助推道观呢?这里面就有大学问了,其实很多缉妖府吃都会帮助周围的庙宇、道观发展,通常都是为了让老百姓更加的听话,老百姓越是信鬼神呢,相信轮回因果的人呢,越相对来说更不容易犯罪,社会也就更加太平,缉妖府在管理上也就轻松了许多。这缉妖府就相当于法院兼派出所、公安局、公安厅,而缉妖司相当于最高人民法院兼公安部。 …… 话说回来,这上云观的名头响亮归响亮,可是这些都是小把戏,师父并不满足,非要闯出个大名不可。就在二年以后,师妹阿朱的雨露甘霖练到可以将整个上云观覆盖的时候,师父说道:“是时候了。” 于是乎,除了两个傻师弟海中子佟海和宝中子何宝,我,师父孔知、二师鬼丑、师妹阿朱,我们四个坐下来策划了一场好戏,那就是“天降道祖”。 …… 月历六月六,乃是道祖的出道日,也就是道祖羽化成仙的那一天。道祖曾留给世人很多本有关讲道的典籍《法兰净经》、《归元真气》、《阴阳轮说》、《八卦太极要义》、《天地通道》、《开天星斗经》、《恩义经》等等。 现在的修士修仙都是想羽化成仙,飞升太上,但真正成仙的却寥寥无几,道祖便是其中之一。 师父贿赂了缉妖使,缉妖府发出一个告示:月历六月初六,道祖将现世人间,一缕法身坐镇上云观,可保此地百姓平安。这次贿赂师父给出了三千颗上品灵石,两百斤黄金,可以说是出了血本。 该告示贴满大街小巷,所辖县区、乡镇、村屯,都收到了此消息。 正值五月底,还有八天才能有道观胜景,仅八天便传遍了大广山脉,不仅所辖区的百姓尽人皆知,连临近几个郡城的百姓都闻讯而来,结果三月城客栈爆满,连民房都挤没地儿了。没招了,有的外地人就到附近的村镇找房子住,甚至还有人搭起了帐篷。结果一周内就让三月城的经济生产总值比往年翻了一番。可见人口基数和流动消费所带动的产业发展有多么的重要。 最近外来的人从三月城买走的瓷器、毛皮数不胜数,将往年堆的货一下买空了,瓷窑也好,毛坯加工厂也好,瞬间进入了紧张的生产状态。三大瓷商也赚足了钱,上山拜祭道祖,大把的撒金子。 孔知师父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一个弥天大谎成就了三月城的发展,上云观短时间内名大广。 就这个消息连白狼会的人都知道了,仙匪喽啰装扮成百姓混入了民间百姓当中前来观摩。 还没等道祖降临一刻到来,这几天便香客爆满,道观的大门都被挤破了,功德箱天天爆满,还有人专门给道祖象前放灵石,知道道祖是修士,那送灵石也是自然而然的事了。寻常百姓多是送些金银。他们多是外地香客,好奇这上云观到底是什么样子,不过师父始终没现身,也是故意的,这让大多数人好奇心更盛,期待着道祖降临的那一刻也瞻仰一下这观主师尊的尊荣。只有特别有钱的达官贵人才能有资格见师尊,而且见面礼最少是一百块上品灵石外加五条大金鱼。 这世界有没有真正的神仙高人呢?当然有,只是我们不是,我们是易数门的修士而已,一切都是伪装的。 每天晚上我和师妹、两个师弟都乐呵呵的“打扫战场”,每天灵石和票子将后面的仓库堆满,足有数万上品灵石、中品灵石和下品灵石,还有数万的黄金白银、珠宝首饰。 除了师父和师叔碍于面子,我们四个直接躺在灵石堆里打滚,都不知道怎么乐好了,有三天是在钱堆里睡着的。这群老百姓太傻了,说啥信啥,是真好忽悠呀。 每天天没亮,师父带领我们一起分赃,纷纷装进自己的储物袋,可以说连最憨的何宝在大广山脉地界都是大富豪级人物了,就别说我们其他人了。当然了人憨不代表傻,这么大的好处,他是不会说出去的,我们都偷着乐,自然见到香客也就笑呵呵的。自从有了钱,何宝比以前吃的更多了,也更胖了,从健壮的小伙子变成了富态的肥道士,院子也不打扫了,随便丢点银子就有人包了。 就在这几日里山下还来了一伙唱戏的,戏台旁的小旗上写着三个大字:张家班。表演的是一种多人扮演角色,一人解说的戏曲,叫大广戏。就是这一代人们喜闻乐见的戏曲。唱念做打,一招一式风格硬朗,动作顿挫有范,十分讲究。围观的老人、孩子、香客无数,他们一会哄堂大笑,一会义愤填膺,一会嘻嘻哈哈,一会又愁容满面。 这些普通的百姓,他们最喜欢的娱乐之一就是看戏。他们能从戏中体会人生,能从戏中感受到人到底是多么的复杂,自己又是什么样的人。他们更能感受到历史上的人和现在的人的差别,讲古比今。能从戏中听出来不同阶级矛盾,能看到处在不同位置的人的疾苦,能从冤假错案中懂得公平与现实,更能够看透是非本质,也能从戏中学会忠仁义礼智信,从戏中知道扬善惩恶的重要,知道信奉道祖、佛祖是多么的重要。所有的人间真善美都在戏中有弘扬,所有的人间丑恶也在戏中一一展现。 除了我们道观呢,一般的寺院庙会也经常有唱戏的,而唱戏的就是这个修仙世界传播传统文化的主要途径,一个孩子,一个人能否热爱自己的家乡,往往这戏台就是培养的关键土壤。一方情怀,一种歌舞,都在一点点一滴的潜移默化中将一个人塑造成了勇敢的、懂法纪的、有信仰的、热爱家乡的人,愿意为家乡做贡献的人。 人们无论走到哪里,身在何处,都喜欢哼唱着家乡戏的小曲,无论走到哪里,脑海里都会回荡着家乡戏的唱腔,飘飘悠悠缠绕在心头,挥之不去,让你对家乡更加思念,对同乡更有感情,这一缕思绪也就成了一个人有情操的纽带,也就更有民族气节,所以历朝历代都重视戏曲乃至广泛的艺术,艺术他不是有钱人的奢侈品,而是人类生活的必需品。 不过那时我还小,不懂唱戏有这么多好处,只是看热闹,体会戏中的人生百态。 当我路过那戏台时,我才发现,观众人群中有一个小伙子在行窃,原来也是养有盗贼的戏班子。我本想制止,可想想既然都是散修,混修仙界都不容易,也就算了,看那人的样子也不像太坏的小偷,只偷富人的钱袋。 正所谓“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这个入错行不是指赚不赚得到钱,而是指入错了行,就可能成为无法行走在光明世界里的人,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或许那个年轻的小偷将来也会被缉妖使抓住吧。 他们更让我想起了心泪,想起了灵儿姐姐。不过就在我想在曾经抱着灵儿姐姐那温暖的身体的劲头上的时候,我耳朵传来一阵刺痛,原来是阿朱正在拧我的耳朵,我这才回过神来。 她嗔怒道:“是不是幻想着多娶几个小娘子呢?你看那戏唱的,又是娶妻又是纳妾的,娶一个妻,妻子还要带个妾一起过门,真不要脸呀。” “没……没有!我在想晚上咱们的戏怎么演。” 四下无人她才敢动手动脚,我也习惯了,每次她拧我一下,我都感觉到浑身舒坦,仿佛这是我特有的专利,不错,她从来不拧别人。这种独一无二的待遇或许就是初恋的感觉,我深深的体会到啥叫打是亲骂是爱了。我比憨憨还憨憨的笑,幸福洋溢在脸上。捡来的师妹,经过几年的朝夕相处,我们一起情窦初开,朝夕相伴,习惯了彼此的气息,我们俩都像是刚探出头的小禾苗,好奇的看着这个世界,等待着雨露甘霖的那一刻。 就在人们翘首以盼的六月初六来到的这一天,人头攒动下的上云观天空有了动静。 突然,云开雾散,天上射下来一道光,这光持续不断,滚动着如极光般美丽,耀眼夺目。光芒中渐渐走出一名老人,他越变越大,手持拂尘,仙风道骨,整个身形犹如那七层铁塔般高大。他的威严有如天神般,这个形象不是道祖还能是谁?道观里、道观外的山路上的所有人、修士纷纷下跪膜拜。或低头或偷着瞄看,有的人甚至双臂都在颤抖,还有的人淌下了激动的泪水。 “能在今生看到道祖那是何等的光荣,何等的幸福。” “以前只有传说里才有道祖临世,却不想被我赶上了。” “今天能来这里的人都是幸运的。” “道祖要是能看我一眼多好。” 这是很多人的想法。 道祖从天空逐渐降落到上云观附近,上云观附近还有很高很深的悬崖,他在悬崖边踏着云朵飞行,随着向我们靠近身形也变得越来越小,他来到道观,从房顶飘然落下,这时离道祖最近的前排的有钱人才看清,变小了的道祖竟然也有三米多高,长袍漂浮而动,下面还有滚滚而动的白雾。道祖没有说话,身上放着光辉,只是这光辉很十分强烈,像是落地的太阳,光线刺激下,很多人也就看不清道祖的面目。“道祖”站在正殿下方,他手持拂尘往天上甩了一下,突然从天空降下如露珠般的雨滴来,雨滴温暖、很柔顺,落在身上暖乎乎的,甚至降落的速度都被控制了,打到身上如同自己出的汗,没有丝毫的打击感。 所有人都激动不已,伸出舌头舔这雨露,还有的人伸出手接,接多了才颤抖着激动的双手喝下,喝完后还深深的长出了一口气,满脸的笑容,任那雨露落入笑容的鱼尾纹里甚或冲刷着发梢,任头发凌乱。 那道祖身后有一个大光团,有些修士用吸字诀升华成聚灵,想看透道祖的修为或者这样的一个飞升的大仙身上有何奥秘,或许能参透点天道,然而聚灵却什么都看不出来,众修士便敬畏心大增,默默祷告。 “求道祖保有!”,这是憨憨何宝和佟海提前告诉大多数香客的,如果道祖降临了就只说这一句话,要齐,要非常整齐才能感动道祖。 两个人比较实在,所以不需要表演,因为他们俩也信道祖会来。所以他们的感染力和忠厚的表情让众香客更加坚定不移的相信这一幕的真实。 道祖再甩拂尘,天空出现了荷花池,里面有几朵盛开的荷花和叶子,从池塘中再度洒下雨露甘霖,还有的人甚至看到天空中有几条巨大无比的金鱼影子在游动,还有黑白的阴阳两条巨鱼在路过那荷花池底。 有修士过后议论道:“那定是道祖的灵兽,真的是太玄妙了,太惊艳了……”、“怪不得道祖的阴阳之道讲的高深无比,原来阴阳鱼就在他的池塘里,定然是观察了数千年才总结写出了典籍,我辈应该学习。” 众人再度饮甘甜的雨露,真的有甜味儿,非常的好吃,身体不好的顿觉身体舒适了很多,健康的人顿觉浑身充满力量,不孕的妇人觉得自己能怀孕了,体弱者觉得走路不累了,商人觉得头脑更加清醒了,秀才觉得自己能考上举人了…… 道祖施法结束,单手一甩,那天空的池塘消失了,然后他转身向大殿中走去,他身后的光团依然光芒万丈,难看清,大殿的门很高,平常人进都会显得很渺小,而那道祖进入则刚刚好,仿佛这道观就是为他修建的。 当他走到道祖像面前时,身体轻轻一动,就融进了道祖佛像里,光芒消失。这一幕凡是正面门口的人,一条线延伸到外墙大门处,都看到了,看得清清楚楚。 众人欢呼,甚至有人都忘乎所以的扭起了舞姿,都感觉自己太幸福了,整个上云观山路上的所有人都沸腾了,让原本在七里山睡觉的飞禽走兽立马惊走。当人们看到道祖像前面的功德香空空如也的时候疯了似的涌入大殿门口,争先恐后的往里塞钱,并且祈祷,一个个激动的看着道祖佛像,甚至都觉得道祖在看自己。结果这一夜,巨大的功德香一共换了一百次,把佟海和何宝忙乎坏了。金银灵石最后堆的,大门口都落不了脚,没办法有些香客干脆把金银珠宝、灵石往里一丢就当祭拜了。 除了有钱的贵人们暂时住在山顶,绝大多数凡人和原本就不多的修士纷纷下山了。只是这一次道祖临世搞的我们要重修山路,这次师父决定修铁索车,铁索车的原理就是滑轮,从上到下,从下到上,只要往上塞灵石就能驱动。这一下影响了部分“脚夫”修士的生意,师父考虑周全,将乘坐铁索车的价格提高,这样大多数人还是雇用那些散修协助上山或下山。 这是一个不眠夜,因为我们发大发了。只是抱着这么多钱,师父开了口,说道:“别看这钱堆在咱们这里,但却不都是咱们的,如果想都是自己的就大错特错了,你们以后混修仙界也要懂规矩。这些钱财的三分之一拿出来孝敬三月城的俯首大人和副首府,再拿出少量的打点众缉妖使,只是要做的不露声色,偷偷丢到所有缉妖使宅邸的院子里就可以了,不过要留下符文在包裹上,写上“上云观”三个字。还要拿出五分之一给仙匪白狼会送去,这附近最大的敌人就是他们,若他们揭穿咱们的底,不但所有都会被抢去,还可能把命丢在这。再拿出五分之一在山脚下建个慈善堂,再建一个躲雨的棚屋,茅厕,给过路的人免费提供水喝,给吃不上饭的穷人一天提供一顿稀粥,要用最低的价格雇几名德高望重的闲着没事干的修道居士帮忙干这事,哦,对了,最好是乐善好施的老年妇女。” 说到这,师父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剩下的再拿出少部分扩建山门,将道家三仙、道家众仙、三百六十路小神和佛家佛祖、妖族老祖的雕像都做出来,并且用纯金镀金打造。” 师父,大手笔,牛!这辈子我非常佩服的人之一。 接下来就是师父分配任务,何宝负责慈善堂的修建和以后的管理,佟海负责采购建筑物资和请工匠,以后也负责管理整个上云观的物业,我和阿朱负责到城里给缉妖使家宅院丢灵石、金子,完成任务后我负责财物,而阿朱则负责师父控制的起居和接待女香客,鬼丑则继续接待普通香客,做主事道长,师父呢则睡大觉去了,牛x的ceo有资格睡大觉。除了有达官贵人、名人到访,师父才勉强动动身子。 正在我们为为收获而感到的时候,三月城方向传来了烟花爆竹的声音,原来三月城的人为今生能看到道祖在庆祝。 要不是山中无岁月,我们天天打坐修炼,都得养成大胖子,何宝除外。 第36章 真经六字 这天降道祖是怎么回事呢?其实简单的说就是障眼法,这也是孔知师父和鬼丑两大高手齐聚才能实现的杰作,易数门较高级的不传之密。 天空云彩就是提前预测好的会有云雾的天气,每年这个季节大广山都云雾缭绕,云雨天气增多,六月初六正是每年差不多都有大雾的天气,有规律可循,这样可以增加神秘感。 云层中的光乃是师父用新荧光石挂满了鬼丑师父异形后的身体,且用的是最好的最强的荧光石串成了一个圆盘,就形成了一个光环,像太阳一样耀眼,在夜晚尤其显得明亮。那道祖的形象无非就是鬼丑的异形者异能术罢了,开始站在对面山头,这边的修士就无法侦测,等临近了鬼丑师父闭掉灵气,这样别人就感觉不到这是异能术,毕竟一个人能把自己的异形能力变成道祖,多少有点鸡肋,变成帅哥美女岂不更好。 天上的池塘乃是孔知师父的召唤术,那个像是洗脸盆一样的手帕,如今我才知道,这手帕可大可小,可制造天象,并非是洗脸盆那么简单呀,孔知师父提前往召唤的手帕里放了三吨白糖,倾斜而下时由阿朱控制水分下降速度,这就给人们一种天降甘露的错觉。 至于为什么道祖从天而降,这个很多人就不明白了,其实是我的功劳。我在王家班滚地包时学过踩高跷,也看过王千丘走钢索,虽然我没走过几次钢索,但踩过高跷,便帮着师父和师叔在附近云最多的山头拉了条钢索。夜色下钢索和云雾一个颜色,所以没有人看得见,加上十分细,鬼丑师父行走修仙界多年,绝技无数,但却不能使用,因为在场有不少修士,尤其临近的时候,若是用灵气会被发现只不过是修士伪装的就麻烦了。所以,干脆鬼丑师父走钢索,鬼丑本身轻功卓绝,钢索处云雾缭绕,师父和鬼丑提前在那布置了大量的荧光石,当鬼丑师叔从钢索走下来后,我将荧光石渐渐收走,就好像鬼丑师父从天光中走出来,然后他走出后,天上的光又渐渐消散了。至于鬼丑师叔跳进石像那也是障眼法,利用当时天黑和光线刺眼,自己变回原形瞬间撤掉荧光石即可。 一周后,师父所要建的设施全部完毕,香客比以前更多了,收入也就更多了。 有了钱,我心情大好,想干啥干啥,想买啥买啥,心思也活络起来。一个多月前三月城曾经有过一次古董拍卖会,拍卖会上出现过一对玉镯子比较名贵,一般人买不起,那玉镯子乃是前朝著名玉器匠人玉美人所造,是一对深绿色的美人镯,因为过于“昂贵”没人买的起。一来是古董,二来主办方称天下间幸存的玉美人打造的美人镯不足八对,而每一对在哪在谁手中都有介绍,还有两对在谁手上不明,正所谓物以稀为贵,这就是了。手镯条杆直径极细,戴在手腕上轻松舒适,不像一般手镯那么紧,因为细的清秀,非常适合年轻女子佩戴。 想到此,看看天已蒙蒙亮,我“扑棱”一下从床上跳起,跟师父打了声招呼连夜下山直奔三月城,进了三月城找到商会会长胡会长胡青安这个矮胖子说明来意。 每次下山不能白跑,除了要买这对镯子送给阿朱,我还要顺便帮师父调查几件事,都是有钱的香客要卜卦的相关事,师父在给有钱的主算卦的时候往往都要拖延一下,然后安排弟子下山调查清楚,这样占卜的结果上就会非常的精准。师父声称泄露天机之大事,每次测算都要做几天法式,还要求天上的“上神”甚至是地府的判官帮助,其实那些个上神就是我和师弟师妹们。 三千上品灵石加两百两黄金,终于软磨硬泡从胡会长手中把玉镯买了下来,接着,调查完几名富人的相关情况后便直接返回了上云观。 “师父!能教我怎么在石器上刻字不?”我的请求让师父哭笑不得。 孔知笑道:“这个非常的简单,只要把四字诀的“放”字练到极致,并且运灵时将灵气的百分之九十以上落到指尖上,然后呈直线放出去,就可以刻字了,这是修士的优势,不过要想刻的精美还需要勤家练习,至少字要写的好看才行。大物件还好,这玉器嘛,连为师恐怕也不能,需要一定的天赋。” 我懊恼不已,自从离开家乡就没写过几次字,每天除了打坐练功,洗髓炼魄,冲刷灵根我便将灵气全用来练运灵和放字诀,再就是练字。 “师兄,又起早练字呀,你这是要当书法家咋的?都成灵气期高层修士了,练字也是练功?”阿朱手持砚台好奇地问道。 “多累也值得呀,你不知道,我最近发现练写字对于高级灵气运用的运灵有极好的帮助。你看呢,这一笔轻一些,这一笔重一些,在运笔过程当中,手劲大小也要逐渐变化,这个舒缓的过程让我在拿捏运灵上有了点准头。” “这么好呀,可惜我不会写字。要不然我也练!” “要不我教你?” “行!你教我吧!” “来,师妹,你要先像我这样握笔!” 师妹手持毛笔认真的样子非常可爱,我心跳如鹿,但还是勇敢的将手握在了她的右手上,由于我在她的身后我清晰的感觉到她的身体颤了一下。我们现在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屁孩了,已经十五六岁,这样的近距离接触,她似乎感觉到了我粗重的喘息,而我能闻到从她脖颈后窜出的香气,那种从她的全身突然散发出的一种香气。 “笔,要这样运,首先你得学基本的笔画,当掌握了基本笔画,再学字就容易了。这最基础的就是横竖撇捺……” 我突然想起易数真经中的那首长诗,好像笔画和我们这的文字也挺像的,只是略有不同,基础笔画好像多几笔。因为溜号愣神,我忘了放在阿朱手上手,僵住不动与她的手正好处在一种很温柔的静止状态。我突然感觉到一股股热量从阿朱身上传来,她浑身有点颤抖,接着猛地转过身来,深情地看了我一眼,毫不客气的用她的一点朱唇在我嘴唇上轻轻点了一下,她的“腾”地一下就红了,如熟透了的桃子,她看着我盯着她奇怪的眼神,她稍微迟疑了一下,极快的速度跑掉了。我的初吻就这样被阿朱拿走了。 弄得我有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晃了晃脑袋才发现,刚才竟然在不知不觉第三条小腿站了起来。这时我才意识到,我……长大了。 我嘿嘿一笑,继续练字,笔走龙蛇,书法写的比以前好了许多,只是这一夜我没睡着,心像长了草一样,越发的着急要想早日将亲手刻字的镯子送给阿朱了。山中无岁月,修炼无时辰,转眼又过去了一个月,我的运灵随着笔尖运用自如,百分之百的灵气落到指尖,“唰”的一道灵气喷薄而出,直接落到一块石头上,这石头是白精岩,质地十分坚硬,是三月城地区主要矿产,大广山脉比较普遍,也是打造凡人兵器和法器的基本常用材料之一。 我运灵加持,灵气如涓涓细流,墨点江山、笔墨奔腾,在白精岩上镂雕了几个小字:永爱阿朱。 我拿起拳头大的白精岩看了看,又摇摇头:“咳,还是很丑,玉镯如此之小……咳” 我连连叹气,实在是太难了,若是请师父帮忙呢,这镯子就失去了意义,无论如何还是要自己努力完成这件小作品。我第三声叹息刚结束,上佟海在门口突然叫我:“师兄师兄,有人要向您问卦。” 话说这几年来,在三月城除了师父、师叔,我也闯出了点小名头,也偶有人向我问卦。不过我的本事也来自《易数真经》,由于我收费价格根据对方情况而定,所以,都认为公平合理,加上几年前在三月城闹腾的事,我也是名声大噪。下山时也多是伪装易容,毕竟有师父帮忙嘛。 “请进!” 进来的中年男人一身素装,脚蹬皂布鞋,身穿皂荚色短衫,相貌平平,手指粗大,像是个普通人。不过有一处却有些与众不同,他的腰带扣是较为珍贵的一种开山玉石制造,上面刻有狗头图案,看上去刻的十分精巧。此人看来是个较为低调的有钱主,脸上没有一个明显的皱纹,又无笑意,是个严肃认真的人。这样一个人来卜卦确实不多见,这类人多是问大事。既然是问大事又不找师父来,那这里面一定有见不得人的原因。 《易数真经》里基本的技巧就六个字:观、突、控、千、迎、解。 这个观,就是观察,无论来者何人,都要从下到上,从里到外,仔仔细细观察,包括一举一动,一个表情、神态,甚至眼里的斑块、头发的多少、耳朵的形状、说话的声音、是否镶金牙、手上的动作,眼神的闪烁等等,观还包括问,就是问一些基本的问题,通过闲聊掌握基本信息。当然了身边的道具也是不能少的,比如测算对方有几个儿女,身边要放一些和数字相关的东西,谈及儿女要多谈一会,有几个儿女的人往往喜欢多看那个数字,希望有几个儿女的话题一谈呢,他也会自然而然的看一眼,这都是心理规律,非常的容易掌握。当然了这是技巧之一,也是骗术之一,往往算命先生不到你家里就知道你有几个儿女了。还有些小技巧比如摆弄手指等等,都会心中在读出一个数字时去动一根或两根手指,那微微的一动就会被算卦师捕捉到,其实呢,都是现场发挥的小妙招。 突,就是在和对方聊的兴起的时候,突然发问,这个问题一定是要和对方来询问的有关,否则没有意义,突如其来的问会让对方猝不及防做出最直接而准确的反应,哪怕是想隐瞒的也会暴露。对方的反应不对劲,那么自己的判断有错误偏差,就要及时调整。 控,当我猜准了内容,那么对方一定会增加信服的心理,这时候就要想办法控制住对方,然后给对方一个很坏的结果,这样给对方以最大的打击,对方既然是来求你的,那么被打击了就一定更加依赖你,希望你帮助解决问题。 千则是编故事,让对方觉得自己惨了,倒霉了,不行了,快死了,要玩完,这样自己就进一步成为对方的救世主。 最后就是解,那么这个困局怎么解不能随便说出来,当然解这个困局是要收费的了。要让在解救的过程和环节当中对方付出金钱的甚至是身体的代价,这也是为什么算命的从来不缺女人的原因,后世也出现过一些超级大骗子,也多是用了《易数真经》六字。 几千年来,男孩子哄女孩子都喜欢拉着手给算命,其实就是这样一个过程。而商业界使用这套易数的人也非常多,还有人当商业技能来卖钱,告诉他人:我能教你一套让别人从兜里把钱掏出来给你的技术,其实都源自我们的《易数真经》。 我仔细观察了一番,看其面无表情的样子,这个有点难判断,在这种情况我就要和他攀谈,只有攀谈的过程对方透露的信息中才能聊出东西来,人只要有求于人就会张嘴说话,只要张嘴说话就会透露信息。 我倒了一壶茶,说道:“施主前来定有要事,来,既然事关重大,还请先饮一杯茶解解渴,消消火。” 那人面无表情,坐下又无语,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这个动作我看在眼里,一般人饮茶都是慢慢饮,细品,一是对主人尊敬,二是品茶中的滋味,也是基本的礼节,此人不顾礼节,牛饮而进,看来我说中了——有急事。 此人看似穿着打扮简单,但却不是简单的人,腰间的玉石扣就是最好的证明,这可不是寻常百姓能佩戴得起的。 一名有钱人甚或是商人,有急事,除了家人外,那百分之九十和钱有关,如果是家人出事,往往会找师父,如果和巨额财富有关,那对方会找一个相对安全的算命师,也叫卦师,亦叫相师。所以选中了我这个年轻的又有准头的卦师。明里,我们是道士,可在三月城及周边百姓的人眼中,我们也是神机妙算的卦师。自从上云观出名后,三月城附近的卦摊都消失了。 我说道:“施主,茶可宁心静气,让你好好回忆东西丢失的过程。再来一杯。” 我这里说东西没有说钱,是因为我不确定是金钱还是贵重物品。而东西也可以是人,所以“东西”这个词是“两头堵”常用的,对方明显是失去了重要的东西。 “咳!”他将茶杯放下,叹了口气。 “我看施主是富贵人,但这次却不是小事。” 我说的其实就是废话,可听在求助者的耳朵里就是神人,竟然已经知道了不是小事。 不久后,在我的突审之下,对方终于说出了来的原因,自己丢了一个吊坠,这吊坠乃是祖上留下,名叫“龙胆坠”,形如苦胆,有熟了的大枣大小,价值连城,大约值五万上品灵石。 我一听内心震惊无比,这东西得多好,一只迷你灵兽也不过就一千上品灵石,想想五十只闪电貂在自己面前,那岂不是发了?我稳了稳心神,表面波澜不惊,我的确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五万上品灵石不是小数,但对上云观来说还不算事,只是帮助此人我也有些用处。 我提到了他的婆娘时,他眼神晃了一下,我立即有了判断,说道:“龙胆坠是名贵的古玉,自然价值连城,只可惜被女人骗了去,实在是很难找回来呀。” 他惊讶的看着我说道:“你怎么知道是女人骗了去?” 我内心暗笑,闭目养神,装模作样,其实呢,丢了东西又不想让她老婆知道的,多数是被江湖上的或修仙界的女人给骗了,就比如燕豆豆那种,而且两人绝对发生了见不得人的事,多时男女之事了。 接着我编了个故事,讲了祖传玉石丢失对家庭的损害,将此事说的非常严重,我说道:“玉石乃是镇宅之物,祖上传下更有祖德庇佑,如今这一丢,用不了二年就得家破人亡,生意衰败,而且儿孙还会遇大难。” 总之,我一顿有套路的胡说,让对方当即浑身颤抖,一脸哀求之色。 半晌,我睁开双眼说道:“此物若想找回,必须抛砖引玉。” “请大师指点迷津。” “所谓抛砖引玉就是说,你要破财免灾,才有机会找回这玉石吊坠。” “可是这女子除了记得长相身高外,我不知道她在哪里,只是破财免灾,我的龙胆坠就会回来吗?” “所以,柳先生,这个就得要你破费一二了,若想找到此女子非要大的代价不可了,一万上品灵石外加一千两黄金。我可保你吊坠回来,并且抓到此人。” “那你可知她在哪里?” “这是我们上云观的秘法,我已经初步算到她所在范围了,但若想抓住却并非易事,因为此人是一名修士,早就逃遁出三月城了。我最多只能告诉你方位,就是东方。所以,非重金难以实现。” 经过讨价还价,对方最后出价一万两千上品灵石,原因是他作为一名凡人更喜欢黄金。 黄金和上品灵石的兑换比例是一千上品灵石兑换一千两黄金,所以他给一万两的上品灵石反而多支付了。他之所以愿意多支付,第一不愿意拿黄金,第二,想尽快找到女骗子。 说起这女骗子,我觉得好笑,和我们是同行,不过,十之八九不是同门,因为若是同门早就来找师父了。 柳先生拍了拍手,一名筑基期修士进门后储物袋里摄出一万二千上品灵石,直接丢到我面前,然后转身出了我的专属“宫殿”,此护卫很是乖巧,不闻不问也很有眼力价。 我抬手将灵石摄进自己的储物袋,这柳先生果然大手笔,我自然笑纳,抓个散修骗子,对我们上云观来说易如反掌,以前也不是没干过。 我看着他腰间的玉石扣,又看了看他的手指节,对着他耳朵悄声说道:“其实我知道你这龙胆坠不是你家祖传的,你倒配合的很好,多是怕你的护卫走露了消息,作为一名玉石匠丢了雇主的成品玉石宝物,怕是很危险,你放心十五天内必帮你找到。” 他打了个激灵,悄声说道:“我只有七日时间。” “行,七天就七天吧。至于你的夫人,三月城的悍妇柳马氏还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放心此事也不会让她知道的。不过我有一事相求,不知道柳先生能否帮忙?” “云中子先生果然神机妙算,只要我柳某能做到,在所不辞。” “很简单,七日后我帮你找回玉石吊坠,你教我如何在玉石上刻字,要速成的。” 柳姓玉匠说道:“放心,倾囊相授。” “好!我毕竟不是我师父,我再怎么神算对此女子的体貌特征还不完全清楚,为了确保帮你夺回吊坠,还请提供更多详细信息。” …… 柳先生倒也是个开窍之人,从怀里直接掏出一张画像,看来早就准备好了,我一见此女子画像,相貌倒有点燕豆豆的妩媚之色,但绝对不是燕豆豆,因为此女子身材丰腴,样貌有三十岁上下,且下额右侧有一颗小米粒大小的痦子,眼有丹凤意,鼻呈羊角势,剑锋眉,小柳肩,巨胸脯,腰细如蚁,无论身材长相都是极品,尤其羊角鼻更是聪明的象征,看来柳玉匠被这样的女子给骗了也并不奇怪,这种相貌的女子是个男人都容易上当的。 “可有龙胆坠的画像!” “有!” 柳玉匠掏出龙胆坠画像,我一看,嚯,好一个龙胆坠,圆润自然,如悬胆坠于天地之间,像是雨滴又如香汗一点,如悬房檐之胆,又如美女的琼鼻,墨绿色的古韵之风跃然纸上,透着深沉光泽,加上龙胆坠上的古铜色鎏金配饰,显得充满了高贵的气息,仅仅是一幅画就让人赞叹不已。 “最后一件事,就是今晚你带我到案发现场!” “好!酉时三刻我在三月城仙女楼对面的茶馆门前等你。” “好!准时到。” 第37章 来龙去脉 “佟海师弟!”柳玉匠一走,我便喊佟海。 “师兄,我在呢!” “去叫师叔和阿朱来!” “好勒!” 话说,在上云观,虽然我们人数不多,但是层级划分很明确,师父、师叔,然后就是我,然后是阿朱,最后才轮到两个还未娶妻生子的师弟,跑腿、传话的小事都交给俩师弟。阿朱要伺候俩前辈的起居,我呢则多要下山做事,其他人下山要根据情况随机而定。 佟海刚走,我暗自揣摩:“这能骗了玉石匠龙胆坠的女子绝非凡人,以玉石匠的身价被人盯上也是正常,若柳玉匠不近女色倒也很难上当,这样一个重宝柳玉匠给弄丢了,实在是太不可思议。通常拿到这样的宝物会逃之夭夭,有多远跑多远,可是女修士也应该知道,这么重要的宝物失主必然会寻找,此物要么藏于暗处,要么她本身并没有离开三月城,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这么浅显的道理她一定懂,但是找的人也懂。如果是修士,单单的放入储物袋中就很难被抓到了。所以,要想夺回这龙胆坠还是要想想办法。” “九斤找师叔定然是有要事了,说吧,咋回事。”鬼丑就是鬼丑,很多地方并不比孔知师父差。 “师叔,我接了个大活,拿了一万二的上品灵石,是要找一个东西……” 我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鬼丑笑道:“咳,我当什么事呢,不就是找个东西嘛,虽然说这次不是你偷的,咱们骗不来求助的钱,但这女修定然不会离开三月城,那龙胆坠你知道是什么吗?” “我摇摇头!” “龙胆坠,还有个名叫龙王坠,配套的还有龙王玺,均是世间少有的玉器,每一个出世时都会引出点事来。传说这些玉器都含有一丝龙气,仙皇族的宝物流落民间,历朝历代都有,这一个我看像是前朝的,就更敏感了。其实一般修士都比较迷信这个东西,觉得沾一丝龙气有机会成为仙皇一族,在我看来没什么鸟用。柳玉匠是个凡人,这东西不知道什么主顾放在他手上,恐怕也是为了藏一藏,如今柳玉匠给弄丢了也一定是被人盯上了。所以,这事看着简单却也有些复杂,不过拿着龙王坠出三月城弄不好也会被人秒杀,所以师侄分析的不错,此人一定还在三月城。” “师叔可有良策?” “这事要想做成,抛砖引玉肯定不行,要抛玉引砖。” “抛玉引砖?”我头一回听说这样的词,抛砖引玉,那都是以小博大的计谋,这抛玉引砖,岂不是浪费,甚至得不偿失? “不错!”鬼丑放了个隔音罩,然后悄声说道,“如果做的太明显对方也会有所察觉,所以这个真的要咱俩配合了,甚至要找外援……” …… 这仙女楼位于三月城三月湖北岸,离有名的舞乐坊不远。自古道:“南开朱门,北望青楼”,青楼也就是仙女楼,多在城北,也有少数建在其他方向的。三月城繁华,自然夜生活也就丰富,三月楼也就是诸多才子游人游览的圣地。 到了仙女楼附近,是老远就能闻到脂粉味儿,我捂着鼻子说道:“师叔,这有什么好的,为什么好多男人喜欢去那种地方?” 鬼丑师叔笑微微的轻吟道:“自古才子多情痴,仙女楼前淫作诗。满脸桃花春漾色,玉栏柱前压杏枝。此中之奥妙,乃人之常情,不过修道者还是清心寡欲的好,若陷入情网欲网不能自拔,那大道也就无妄了,就算有也要适可而止。” 鬼丑师叔这样一说,好像暗有所指,难道是指我和爱上阿朱的事?不能吧? 鬼丑接着说道:“一般吟诗作对的文人墨客都喜欢来这里,这里的女子多才多艺,对文人来说很有共同语言。那舞乐坊为什么和这仙女楼遥相辉映,两者两种风格,舞乐坊卖艺不mai身,仙女楼卖艺又卖she ,供君选择。你若文雅可去舞乐坊听歌观舞,吟诗作对,你若下流可来仙女楼留下你的银两和一两精血。这吟诗作对呢,通常都要和情了爱了有关,否则这一般的诗也好,歌也好,就很难有美色了,诗文之美多是人性根本的体现,你看哪首诗里没有点风情之色呢?就是边关塞北的诗里也有琵琶犬马,报国情怀,这都算情,人间之**,执著于此,人性所需,也就容易让人身临其境。总之呢,想君都可消人瘦,何况一夜风流。表面看是人间烂漫景,实际呢为我们修道人所不齿,这东西一旦迷恋会非常影响心境修道的,心乱如麻,你又如何不断提升修为?” 我点点头说道:“正因为如此,此女一定藏在仙女楼喽了,因为修道人轻易不会来这种地方,多是些世俗之人。” “呵呵,未必藏在仙女楼,毕竟仙女楼连你都能想到,所以只能引了。我这抛玉引砖很快便会引蛇出洞的,师侄瞧好便是了,此人必在三月城,这样的名贵玉器上必有蛛丝马迹可让主人寻找,如果你把东西交给别人保管又没有记号,想必你也不干,所以偷盗者轻易不敢离开,万一东窗事发也好交还,这样能免于一死,若是逃走,一但被找到就会结下仇冤,所以只要是就混修仙界的必然都会如此做,他们的计谋如此详细,看来也是老鬼。” 来到仙女楼对面的茶楼,热闹非常,茶楼的人正好能看到对面仙女楼二楼阳台上的一群小仙女,茶楼茶客也是议论纷纷,而小仙女们也喜欢勾引这边喝茶的过客,打情骂俏好不热闹,在此一万字不一一描述,辣眼睛、刺耳朵。 柳玉匠叫了个单间,自己丢了主顾的宝物,不方便出行,竟然还乔装打扮了一番,穿的便装。看着他有点做贼心虚的样子,我也是暗笑不止,此事不能声张,他有两怕,是怕悍妇妻子,二怕主顾知道。 “说吧,具体咋回事!” 虽说是单间,但鬼丑还是放了个隔音罩。 “既然只有你知我知,还……还有你师叔知道了,再无别人,我就把昨天的情况说一下。我也不怕你们笑话,我这个人喜欢白嫖。但是这女的却不是仙女楼的,而是这茶楼旁边的清明客栈里发生的事。” 我和二叔对视了一眼,果不其然,怎么而可能piao个小仙女就出事呢。 柳玉匠说道:“我当时喝了点小酒,路过这清明客栈,客栈的白老板白三月和我是老交情,他也了解我。他偷偷跟我说客栈住来一个外地女的,好像是个迷途羔羊,一脸愁容,但模样俊,身材好,该细的地方细该细,该软的地方软,可以说是我喜欢的类型。白老板给我指了指房间,我丢给白老板十两银子。” 我微微一愣,一条信息就值十两,柳老板果然是土豪,不过这是有原因的,听了他的下文后我才慢慢明白过来。 “我敲了敲那女子的门,她应声,我便装成伙计送洗脚水,趁她开门的工夫我推门而入随手把门插上。她说道:‘你要做什么?’我说你先别紧张,我是这城里的首富,见小娘子独自一人在这里住,恐怕夜守空床,身子冷,我来给你暖暖。咳,你俩别笑话我,我就这点毛病,可千万别让我媳妇知道。” 我俩纷纷点头,柳马氏在三月城也算家喻户晓了,撒泼可以把狗吓得到处乱钻,鸡惊得跳上房顶。别说柳玉匠嘱咐,就是他不说,我们也不愿意招惹那泼妇。 “那女子说‘你出去,你要不走我喊人了’这等阵仗我见得多了,只要钱给的够多,别说是一个过路的女子,就是那贞洁烈女我也能让她劈开大腿。我从怀里掏出一条大金鱼诱惑地说道,只要你陪爷睡一晚,这条大金鱼就是你的,按理说十两金子不少了,可这女人看不上,生气地说道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咳,这话我听了无数次,当然不死心,她的臀特别的翘,就是我特别喜欢那种。忍不住诱惑,我就掏出一块玉佩,少说值三百两黄金,可是她只是犹豫了一下,还是有些生气,虽然态度略有缓和,可还是不想因为此失了名节。” 鬼丑笑了笑插话道:“柳师傅竟好睡别人的婆娘,以后我要是有了老婆可得嘱咐她离你远点。” 柳玉匠说道:“哎呀,上云观定非子道长的夫人,我哪敢想呀,再说了兔子不吃窝边草,我也就欺负欺负外来的,本地人我是不动的。” “我就跟你开个玩笑,继续说。” 柳玉匠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咳,我是色迷心窍啊,我随身也没戴更名贵的东西了,倒是想起喝酒之前有个人委托我保存好这块玉说过八天后来取,定有重赏,而且给了我三百两黄金做预保管费。我随手一摸就把那个委托寄存人的锦囊掏出了来,委托金都如此贵重,那东西自然是名贵,而且我鉴定过,绝对是好玉,千年难遇。我当时喝多了,就顺手给了那骚娘们。果然那娘们妥协了,见到那龙胆坠两眼放光,连连称赞是好宝贝,愿意陪我一晚,这一晚那我是销魂呀,从没有过的体验。” 接着他眉飞色舞的简单描述了一下那女子的身材和功夫,似乎忘记丢了重要东西。我暗暗咋舌,甚至瞪大了眼睛,他说的我有些听不懂,虽然我略微知道点是男女之间的事。 我只是知道这方面女修要比凡俗女子好得多,之前的燕豆豆和那牛无根我就听到过,看来这骗走龙胆坠的女子是修士无疑。我被他说的有点热血澎湃了,脸微微发烫。可我刚成年,只能似懂非懂的听一些,无论当年滚地包还是现在认识阿朱,还是现在他讲的这些,对我来说都是陌生的世界,所有的快感、爽,成人们描述的词语,对我来说我都像是不动的佛像,稳如泰山,这也让我显得比他们有涵养和高深。 果然,柳玉匠说道:“云中子小道长年纪轻轻竟然有如此定力,佩服佩服。” 他夸了我一句后,我有些慌忙,摆摆手说道:“柳先生请继续。啊……不,我的意思是说接下来又发生了什么。” “天一亮,我酒劲也过了,我突然想起那宝物,往身上一摸没有了,再一看床边,她还在……我顿时放下心来。只是这许了人家东西,赠出去了再要回来岂不是要闹大。我呢,白嫖有的是经验,自然也不会吃亏,我穿好衣服来到白老板柜台前对白老板说道:我昨晚丢了东西,一个玉坠,很是名贵,再给你五十两帮个忙。白老板当即高声喊道:‘住店的客人都不要离开,有人丢了东西,必须查找!’。” “接下来,客栈里就热闹了,店小二和店铺打手守住门口后就一个个房间查找,当找到那娘们的门口时,那娘们正好被外面的吵闹惊醒,边穿衣服边开门。我见机会来了,嚷嚷道‘她胸前戴的就是我的玉坠!’” “这下了不得了,众人七手八脚去抢回了玉坠,那娘们哭天抢地的,受了极大的委屈,可是那有什么用呢,我柳某人就喜欢白嫖过路的贪心的小媳妇儿。” 鬼丑说道:“没想到柳师傅有如此计谋,难怪会白嫖,如此一来,此女子应该抓去缉妖府问审才对,这么贵重的东西。” 柳玉匠又叹了口气:“咳,要真抓去就好了,不过这时出现一名白袍旅客,相貌堂堂,看上去非常的正派,他见我要扭那小娘子去告官便多管闲事的制止道:‘我看宝物已经找回不如就算了,我见这小娘子可怜便代赔一百两黄金给你,另外再给客栈老板五十两白银。’我本要拒绝,想把那小媳妇软禁起来再多玩几日,却不想白老板见钱眼开劝阻我拉倒,毕竟好多眼睛看着,本来我可以把娘娘们拉走,可是又有人出钱又人劝的我也多少有点碍于情面就无法继续了,我还瞪了白老板一眼。不过想想白睡了个娘们,又白拣二百两黄金,我赚大发了。” “哈哈……”鬼丑哈哈大小,我也暗笑不止,果然还是个贪字,此人不仅贪色还贪财,一贪如猛虎,两贪就是鬼缠身了,此人能活到今天也算拣着了。 我问道:“那接下来呢?” “接下来,我就回家了呀,回家洗了个澡,万一被我家婆娘闻出我身上有女人味我就死定了。” 我暗笑不止,此人色鬼缠身,却还怕老婆知道,真的是绝配,偷鸡摸狗的欺负良家妇女,此人真的是道德败坏至极,看来最后我还是要想办法惩罚他一下,不过我要先把玉刻技术学到手再收拾他。我心中有了打算,此人真的是厚颜无耻,还求人帮忙,看来这宝物确实太贵重了,要是一般的损失八成也会哑巴吃黄连吧。我心中犯嘀咕,对此人的行径十分不满,毕竟我现在是有喜欢的女孩的人了,若是我的女孩被这样的坏人给欺负了,我将怎么对待?那一定将他大卸八块才对。若是以前我还真没太注意男人这样有什么不妥,现在我才明白,自己爱的女人不能让别人碰。 “等我中午仔细检查那玉龙坠的时候我发现,和之前那块不太一样,只是早晨离开清明客栈的时候过于匆忙,就没有仔细看,谁能想到连那屋都没出,我的龙胆坠就被掉包了呢?这假的在透光性和色泽等细节上出了问题,我暗叫不好,返回清明客栈,白老板正在拨着算盘,我问那女子还在吗?白老板她哭着离开的。我埋怨白老板,当时要拉他去见官多好,其实我想把他囚禁在我在城东的一个别院里,不过当时也只能这样说。” 我又暗暗吃惊,这家伙还有非法囚禁女性的别院,他才应该被报官才对,此人竟然大言不惭的说出口来。我趁柳玉匠没注意征求意见似的看了眼鬼丑,鬼丑摇摇头示意我不要多想好好听。此人竟然无法无天,不过想想我们这上云观也没干什么好事,欺瞒天下人,犯的罪要是被揭发了可是更大的,只可惜我们这种骗人呢,人们愿意接受,我们也能给人们带来快乐和满足,很难出问题。没有谁敢问神佛的罪,缉妖司也不能。缉妖司?对了,此人如此明目张胆非法拘禁女性,八成也是给缉妖府送礼了,这三月城还真是腐败透顶,竟然能让这样人的活在光天化日之下,我若有机会不但要惩罚这个恶人,最好能把他弄死。 我有点生气,可是拿了人家钱,手就短了,人家是雇主了,这修仙界有规矩的,拿了雇主钱的不办事可不是赔了钱就完的,因为雇主会透露所有东西,有些信息过于重要对方就有可能要灭你口,可是若接单的修士完成了任务雇主也不能杀修士灭口,这也是不成文的规定,否则无数修士会把雇主杀掉。这是一种潜规则,无论凡人还是修士都不可亵渎,如此,不成文的规定反而成了最强力的制约,来保障双方的利益。 没办法,现在我也是骑虎难下,早知道不接这一单了。不过想想自己要是不接,师父孔知也会接吧。 鬼丑说道:“我就料定你这东西是被人掉包了,替换了,看来那女子和那帮她解围的男人是打配合的,你以为你白嫖了,其实人家嫖了你。” …… 柳玉匠一直讲到中午才离开,我问鬼丑师父:“怎么个抛玉引砖?” 鬼丑微微一笑,说道:“那得先有玉。” 第38章 抛玉引砖 鬼丑从怀里掏一出物,此物方方正正,非常好看,上面雕龙画凤,煞是美丽。 我问道:“这就是‘玉’?” “当然不是,你以为用这个引出那龙胆坠吗?不可能的,对方既然能反骗白嫖的柳玉匠,也自然不是笨蛋。如果咱们拿出更好的宝物来引他出来,那只能让对方耻笑咱们幼稚。你看着就好。” 鬼丑往巴掌大的小方盒子上一按,里面钻出一只铁鸟,铁鸟有拇指大小。他掀开铁鸟的后背,将一块上品灵石塞进贴鸟的后背里里,然后他又往下一掰那铁鸟的啄,那铁鸟浑身突然亮了一下又将光滑内敛,双眼滴溜溜转了几圈后就不动了,只是此时充满了灵韵的气息。 在这种情况下我早就自然而然的使出了四字真诀的吸字诀。 “这叫传音鸟!”鬼丑说完对着那鸟的耳语了一番,那鸟起身后一道光线从窗口飞走,消失在天地间。 “那现在做什么?” “到清明客栈,等消息。” “好!师叔先请!” 我二人进了清明客栈,要了个上房,跟白老板提了嘴柳玉匠,主要要了那女子住过的房间。进了房间,这房间和寻常的客栈房间没有不同,找不出任何破绽和线索。 大约两个时辰后,窗口传来一声轻巧的破音声,传音鸟落到鬼丑的盒子里。鬼丑放了个隔音罩,再次按动鸟啄,接着从那传音鸟嘴中传出一个苍老而又可怕的声音:“二师兄鬼见愁能联系我实乃师弟的荣幸,好久不见。事虽棘手,但对我来说却易如反掌。我即刻前往三月城,明日卯时就到,我先布置一番再联系你。你先暗中传播地下拍卖会的事就好,地点就定在三月城舞乐坊的柴房,只要我到了,一切可办妥……” 我记得当年心泪师父和王千丘说过修士的地下拍卖会,便好奇的又好似在问似的说道:“地下拍卖会?” 鬼丑微微一笑:“当然是咱们修士才能参加的地下拍卖会!师侄应该听出来了,此人是咱们易数门的人,我的师弟之一富宝龙,名号‘富人子弟’,虽是个外门弟子,但却是厉害的仙修士,只因灵根只有二级品质多受排挤,只有我和你师父平时善待他。他因一次历练中探险遇到危机情况,情急之下修炼金丹走了偏门修炼成了假丹,导致终生无法修炼出元婴,这才名气略受影响,在易数门算是名真正的高手。他的仙术是擅长复制,只是复制品的存活时间有限,最多只能存在两个时辰,不过这两个时辰足够了。还是傀儡师,除了复制专精了傀儡术。” 我突然想起孔知师父的变身也是两个时辰,难道两个时辰是仙修士的极限?是一种天道规则?恐怕就是吧。 “假丹是什么?”我第一次接触这个假丹的级别。 师叔鬼丑说道:“假丹就是利用死去的元婴级妖兽的妖婴强行将自己的筑基液催化炼化成金丹,这个金丹有一丝妖气拥有一点妖族的能力,属于异类金丹期,不够精纯,所以有假丹之称,比人类的金丹更加强横,趋近于元婴期的高手。也就是说只要我没有升到元婴期,单打独斗从品质上来说我不是他的对手。走了假丹道,此生就无望元婴了,强行提升修为的后果就是这样。在某些战争紧要关头,此生无望金丹期的筑基期修士就会用这种方法强行提升修为,提高整体战斗力。” 我惊讶无比,修仙世界真的是玄妙无比,竟然还有这样修炼的。 傀儡师的厉害我是见过,牛家庄遇到的那名孔知师父都要敬畏三分的前辈魏凡就是。 接下来,我和鬼丑师叔分头行动,到处寻找在三月城的修士,包括部分落单的缉妖使。地下拍卖会嘛自然是暗中进行的,有人组织自然是好事,并告知明晚亥时正式举行,地点就在舞乐坊后面的厨房旁边的柴房里。 不久后,修士之间互相传播,我和师叔鬼丑就坐在天上鲜的二楼往窗外看修士们在城中各个角落互相传播,真是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万。只是这三月城虽大,除了缉妖使也没有多少修士,最多有三百人,去了不想参加的,没有宝物交换的,闭关修炼不能停止的,最后能参加拍卖会的也就到了五十人。 舞乐坊这一晚要比往常热闹,突然多出几十名客人,这些人挥金如土,舞乐坊四器自然被叫上了台面,琵琶、竹笛、古琴、三脚鼓。 琵琶女一身红纱裙,蒙着红头面纱,坐在台中央,其他三人则在她身后伴奏。那琵琶女手腕上带有金银两色铃铛镯,弹起琵琶来自带伴奏的,霓虹彩灯照射下更是闪耀着光芒。 琵琶音律优美是今晚的主乐件,大家聚精会神听的是常听的名曲《落尘沙》,还有一男一女两人在舞台一侧伴舞。一般乐器给舞蹈演员伴舞,但是由于此曲名冠古今,加上先创作的曲子后有人编的舞蹈,所以此曲一出,往往都是曲为主,舞为辅了。 这是一首悲怆的曲子,随着古琴低吟般的伴奏起,琵琶音如行走在沙尘中的一名容颜已衰的中年女子,她脚步或沉或起,或缓或疾,她在艰难跋涉,疾时伴有撕心裂肺的疼痛,缓时伴有心跳如鼓的内心苦楚。也不知道她走了多久,走的过程中是无比的孤寂,像是人生没有了希望,像是生命走到了尽头,每一粒沙子踩在她的脚下都曾经是一个故事或者一个人。原来,她是一名已入暮年的小仙女,她被抛弃了,她奉献了青春,却换来了一片荒漠。 然而荒漠中终究是有绿洲的,她奔跑向绿洲,捧起绿洲里的水,她没有喝,而是看水,闻水,嗅水,最后她跳进了水里。她洗尽了一身的铅华、洗尽了尘世的烦恼,她欢快的跳起舞来,将水舞成了匹练,将水化成了自己的长发,她忘乎所以,她想沉浸到这片绿洲里,她想和绿洲融为一体,直到停止呼吸。 可是就在她想回归自然之时,一名老者救了她。那老者将她救到附近的戈壁旧城堡,两人坐下来互相倾诉衷肠。城堡风沙四起,战戈铁马,嘶鸣而过,那是老者的历史,那是老者的曾经。他是一名已入暮年的将军,镇守在这片荒漠里,镇守在边关,然而他老了,他走不动了,他也拿不动他的梨花银枪了,唯一能拿的就是手中的拐棍和一颗保家卫国的心,他就是用这根拐棍救了差点溺水的小仙女。 二人相视而坐都谈起了曾经,只是二人苦笑着,这里没有酒,没有乐曲,只有沉闷的心鼓和战马的嘶鸣。将军谈起自己战场厮杀的丰功伟绩,但是老了呢,还是要尘归尘土归土,没有留下子嗣儿女,把一生奉献了给仙皇朝,唯一能扶着他的就是那根拐杖,拐杖是自己曾经使用的长枪的枪杆,那里面浸染着无数英灵的鲜血,你随时可以听到死去的战士们的大喝与狂野,**与奉献。 小仙女讲起了自己曾经接触过的一些人,有些人是有趣的,有些人是邪恶的,她也曾经相信过有些人的花言巧语,但是那些都是捧场做戏,让自己感动是为了更好的发挥一名小仙女的本职工作。她攒下金银赎了身,却发现自己也老了,没有人要了,能要自己的就是能将她吞噬的沙漠,如果沙漠里的绿洲是终点,她愿意死在那绿洲里。 老将军和色衰的小仙女,两人相拥而泣,最终一起走进了绿洲。曲终。 这一曲,你不知道他们俩是一起相伴生活了,还是一起赴死了,总之,人生无论走过辉煌还是沉沦,最终都是一样的结局,给人回味无穷的感觉。这是修仙世界里的名曲《落尘沙》,主奏主要是琵琶,伴奏乐器则可以根据情况随意调整。 这一曲下来听哭了很多人,仿佛每个人的人生都有着不同境遇和苦难,争来争去不也是尘归尘,土归土吗? 我也被这个曲子的悲怆而影响的莫名心跳。音乐艺术的魅力真的是无与伦比,即便你眼睛不见,即便你耳朵听不见,你也能用心感受到音乐的存在。有人说音乐是听的艺术,甚至一直以来的定义也是如此,可是历史上也有人听不见看不见却能用心灵创作的音乐家,他们又是从哪听来的音乐呢? 我正沉浸在音乐的魅力之中时,鬼丑师叔敲了我脑袋一下,说道:“干啥呢?拍卖会马上开始了。” 这时我才发现观众席里的人越来越少,仿佛都去舞乐坊“上茅房”,只是上了茅房的修士再也没回来,就跟掉进去了似的,实际都是去了附近的柴房。 柴房相对朴素一些,不像舞乐坊舞台那边十分华丽。柴房门是开着的,进去后,和一般富贵人家的柴房也没有太大区别,唯一有区别的地方就是靠墙角处有一个椭圆形的光门忽隐忽现。 我和鬼丑师叔走到近前,他说道:“这道暗门是临时设置的,凡人看不见,碰到这门也没有反应,四字真诀你只需要施展任意一个就可以直接钻进去,这门是感应灵气波动的。” 我施展了一下最习惯的强字诀,然后吸也同时施展,也就是灵盾,万一进去有人埋伏怎么办,灵盾在我身上像刺猬一样左冲右突,然而我踩到那光团上,眼前只是瞬间小花了一下就又豁然开朗了,眼前竟然是一个较矮的房间,房间前面还有个门,门里似乎有动静,只是都很轻微。 这里站着一名下人,从手中拿出两件黑袍,我和师叔直接穿上,还有蒙面套,直接往脸上一套,除了眼睛鼻子嘴啥都看不到了。 推门而入,里面是大约有一百多平米,到处都是修士,大约一百二三十人,都穿着黑袍,超出了我的预期。我俩进来连瞅我们的人都没有,都期待着拍卖开始。他们纷纷坐在散乱的圆桌前,而对着我进来的地方的正前方则有一个小型的舞台,二十公分高左右,上面摆着一个较高的案台,案台上放着十个盒子,众人都能看到盒子的边缘。盒子包装颜色不同,花纹不同,多深色,在昏暗的光下显得越发神秘,看来就是要拍卖的东西了。 陈设十分简陋,墙壁光滑,除了简单几颗荧光石什么都没有,这里好像是一个山洞,但这山洞怎么会建在舞乐坊的柴房里,真的是厉害。 鬼丑后来跟我解释说那个简易的门也是简易的传送阵,这拍卖地点自然不是在三月城而是在附近的山脉某个山洞里,富宝龙临时开凿布置的,这对一名假丹期修士来说易如反掌。 富宝龙是个相貌丑陋、老态龙钟、驼着背的老者,竟然和鬼丑有的一拼。富宝龙见鬼丑和还未见过的师侄已到,便从高大的木椅上站起,敲了下小木锤,说道:“诸位同修,我是天下第一藏宝阁万金楼的长老万里通,途经此地,特开拍卖会一次,机会难得,各位有缘,除了我手上这十件宝贝,你们有什么宝贝也可以拿出来代拍。可以到侧面的暗室交与我的助手。” 富宝龙说完,拿出一块金牌,牌面上写着三个大字:万金楼,金光闪闪,十分惹眼。 就在看到这块金牌的时候,人群一阵骚动,再也按耐不住了,和临近的人说道:“这是万金楼的令牌,我见过,如假包换,百分百真的。” 这样的声音在每个角落都有相似的话,原来地下拍卖会也是有很多讲究和安全性的。 “第一件宝贝,成品天蚕的茧褥一个!” 什么是茧褥呢?就是蚕蜕变时换下来的壳,这壳坚硬无比,乃是天蚕丝天然所成,这壳若是用来制造法器,那可了不得,甚至连制造法宝都可以使用。大约有成人拇指大小。 众人又是一阵议论:“这东西可是好东西呀,放在护具里可以增加抗寒能力还可适当的抵挡物理攻击。” 然而富宝龙接下来的话让众人更是骚动不已。 “底价一千下品灵石!”富宝龙高声喊道。 “一千?下品?这也太便宜了吧?” “假的吧?” 富宝龙微微一笑,说道:“不信的修士可上前验证,我们万金楼从不卖假货。” “我来试试!”这时一名蒙面修士上前,身上散发着筑基期的灵气波动,我是灵气期,当然感觉不准,只是能大体判断。 众人见那修士手中多了一团火,对着那蚕丝就是一烧,火焰过后,那蚕丝完好无损。那修士说道:“是真的,便走了下小舞台。” “我也来试试!”这个声音竟然是鬼丑师父说出来的,让我惊讶不已。 鬼丑走上舞台对着那蚕丝放出一团寒冰之气,那寒冰落到蚕丝上,蚕丝完好无损,而且茧褥上的寒气如霜一般渐渐渗透进了茧褥,好像将寒冰真气都吸了。这一下可了不得了,众人沸腾了。第一件宝贝就如此厉害,竟然是一块极品天蚕茧褥。 “我出三千下品灵石!” “你傻吗?三千下品灵石就想买到。我出五千!” “我出一万中品灵石!”突然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 众人顺声望去,但却没用,这黑衣蒙面大家看着都差不多。 那女子并无动静,只是静等下文,果然一个角落里又有人喊:“我出一千上品灵石。” 虽然说一万中品灵石和一千上品灵石可以等价交换,可是实际应用上品灵石要比中品灵石更有用。也就是一比十,而一块中品灵石自然也能换十块下品灵石。而黄金和上品灵石的比例是一样的一比一。所以黄金也很重要,不是中品灵石和下品灵石可比的。 直到炒到三千上品灵石,这块天蚕茧褥才被拍走。 接着又拍了一件裤衩,这裤衩倒也不是什么太名贵的东西,是可以治疗痔疮的裤衩,是一名修士在探险中得到的,倒还真被人拍走了,因为有的修士在世间行走和凡人混住在一起,家中有人有痔疮那这裤衩就有用了,还有若是卖给药店也能换些黄金。 第三件是一瓷碗,这瓷碗上面有豁牙子,但是却能装下很多水,经过富宝龙的演示,这碗竟然可移山填海,表面看是个破碗,实际是一件法器,虽然说是残破的法器,却也比法器威力大许多,所谓的移山填海不过是装一池水罢了,这碗除了水还能装油等只要是液态的东西,哪怕是茅厕里的污秽物……下话就不说了,我似乎闻到了味道。 这对水系术法师那简直就是极品,残破的法宝可当顶级的法器用,只是修为至少要到筑基期,像我灵气期的人只能用法器。因为驱动法宝的灵气消耗量不是我一个灵气期的人能承受得住的,轻则透支,重则有生命危险或废了灵根。而灵宝反而比法宝好用,灵宝是向下兼容的,灵气期修士也能使用灵宝能力,驱动也非常的顺畅,这也是为什么我那个双环可以使用灵宝能力的关键所在,灵宝的威能和法宝差不多,又没有限制,下至灵气期,上至元婴期以上都可以使用,所以更加名贵。 拍掉碗又拍掉了五件宝贝。第九件宝贝,富宝龙打开了一个方形的盒子后,里面还有个玻璃罩,琉璃罩里有个东西,方方正正的,乃是一块玉玺。 富宝龙刚要张嘴说话,突然人群中站起一名修士,那修士看上去有些激动,被旁边的一名修士按住肩膀又坐下了。 这个细节当然会引起少部分人的注意。 富宝龙咳嗽了两声,说道:“这是龙王玺,乃是前朝之物,修仙界都知道一个传说,就是龙气吸多了有机会成为皇族,甚至取得天下。此宝可以说天上难找,地上难寻。” 众修士交头接耳,再也忍不住了,能成为皇族那也是很多修士梦寐以求的事,还有这种东西确实稀少到天下间似乎没几个,有很多修士,活了几百岁都没见过,竟然出现在这样一个小小的地下拍卖会。 “此物是真是假?”这次是一名修士在一个角落喊的。 “道友不信可上前测试。”富宝龙微微笑着说道,虽然他的笑奇丑无比,看着让人感觉好像牙缝里塞了块玻璃似的难受。 那道友倒也不客气,稳稳走到台上,说道:“这玻璃罩罩着,我怎么检测?” “此物甚为名贵,自然要好生保管,龙气雄厚,散尽了就不值钱了。”富宝龙又迟疑了一下,无奈地说道,“不过要是不让大家感受一下龙气,大家又担心我诓骗,那就牺牲一小丝龙气吧。” 富宝龙说完将玻璃罩拿下,那龙王玺突然一道龙影闪烁,龙影是绿色的,非常好看。 “木龙?”又一个角落里传来一个惊讶的声音。富宝龙见此,说道:“你要怎么检测,快点。” 那人倒也不客气,一个重拳砸了上去,那一拳足有八百斤重,甚至传出了“嗡”的一声响,足见威力之大速度之快,看样子是一名斗法师。然而那龙王玺像有无敌金刚护体一样,竟然将那一拳阻挡住了,“嘭!”的一声巨响才响了一半,声音和气势就被那龙气吸走了! “哇!” “厉害!” “连声音都能吸收这确实是龙气不假,我小的时候曾经有幸见过此物,看来是真的龙王玺。”那人收了拳头边走边说回到自己的位置。 接着还是有人不服,又纷纷上台,三个人后富宝龙说道:“不能再试了,再试就该消耗龙气了,我这玻璃罩不是普通的玻璃罩,乃是蕴养气息专用的小宝贝,谁买了就一并赠送了。嗯……” “起拍!”富宝龙故意迟疑了一下,似乎由于此物怕起拍低了,然后狠狠地说道:“八万上品灵石!” “八万,大哥你抢劫呀?” “什么,八万?我一共才带不到一万来。” “这东西稀有的很,我看最少值十万起。” 富宝龙听到这话还好像后悔了一样看着那个人轻叹了一小口气,这一小口气细弱蚊蝇,其实人人都能发现却又像怕被人发现一样,好吧,易数门最强的地方应该不是易术六字,而是表演,各个都是影帝,我算又涨了见识。 “我出十五万!”突然一个人喊道。 此人众人之前看到了,就是那女子,站起来又被人按下的,两个人应该是一起的。 “十五万一次、十五万两次……” 这十五万确实一般修士拿不出来,就是我们上云观也不算小数目了。 如果说龙胆坠值五万,那这龙王玺值十五万也算正常价,正常是正常,可是对大多数修士来说这点龙气又有点鸡肋,所以没什么人竞争。 “三次!” “成交!” 成交了都要等全部拍完才能到侧室取货并付款,除非对方付不起款,才可以继续拍。所以当付款结束后,大家才散去,如果拍者钱不足会重新拍。 第十件宝物会更厉害吗?不一定,第十件宝物就是个扇子一样的法器,让人大失所望。不过还是要等付款结果看看,或许还有希望拣剩,特别是之前有人参与拍卖的物品。 修仙世界的拍卖会也一样有人抬物价,一样有托,但是这地下拍卖会通常比较公平公正,价格也相对合理,这也是为什么今天会来这么多人的原因。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的时候,富宝龙出来了,那些交款的十人也从侧门回到正厅。 富宝龙干脆利落地说道:“今天拍卖会到此结束,散!” 随着他话音一结束,整个会场光华一闪,一切都消失了,而我和师叔也一样。只是当我向四周看的时候才发现,我们俩在一个小草屋里,推开门一看,外面竟然是三月城城外的一个小村庄。 鬼丑说道:“这个富人子弟竟然把咱俩传这么远。” “这不是为了躲避耳目嘛。”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茅草屋侧面传来。当那人转过身的时候,我才看到是一名腆着大肚子的矮胖子,看上去有二百多斤,横下和竖下一边长,长得油头粉面的,和在拍卖会上的人完全不一样。怪不得叫富人子弟,而且还是名假丹期高手。 “久违了,鬼丑师兄!” “多谢富宝龙师弟帮忙!师弟,你这空间神宝的威力还是这么精彩,真是让师兄眼馋呀。” “师兄,若不是天下间仅此一个,我就送你了。哈哈。只是这东西匹配我的仙术最为有用,让与你也没大用处。哈哈。” 这哥俩见面就是一顿闹,把我晾一边了。 哥俩闹够了才回归正题,鬼丑问道:“龙胆坠拿到手了吗?” 鬼丑说道:“必须的。” 第39章 冤家路窄 这单干的漂亮,师父自然是对我一顿夸赞。 当时富宝龙到了三月城附近的山里后,操控傀儡开凿了一个小型山洞,山洞直接布置成拍卖会场,然后在山洞和舞乐坊的柴房安置了一个小型的单项传送阵。拍卖后又用一件神奇的神宝将所有人遣散,随机散向三月城不同街道的角落。 当时拍卖的修士里有几名上台检测的都是富宝龙的傀儡机关人,都是用上品灵石驱动的,充满了灵气波动,看上去就像真的修士一样。而那些宝物也都是假的,宝物的正品还躺在他的储物袋里,临时复制的能撑两个时辰的假品,连赝品都算不上,那些拍了东西的修士过后哭着都找不着北,不久后万金楼被人控诉,那就是后话了。 那龙王玺倒是不存在的,乃是富宝龙用一条青蟒的气息替代的龙气,而上台测试的除了傀儡也有鬼丑师父帮忙,瞒过众人,这次拍卖没有竞价的托,但却有测试真假的托,真真假假谁又分得清? 说到神宝,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富宝龙就有一件,连孔知师父和鬼丑师叔都没有。鬼丑要欣赏一下,富宝龙也不客气直接拿了出来,这神宝就是一个巴掌大的方形盒子,盒子里有一些圆盘在旋转和流动着,像是一个小宇宙,一片小银河。里有一丝富宝龙的神识,早就融为一体,随心而动,其能力就一个:定向范围的随机传送。之所以叫神宝,就是有神通或神威,绝非普通修士宝物可比的,相当于一名仙修士的特长能力。神宝在修仙世界里非常的宝贵、昂贵、尊贵。而且,神宝还可以像普通宝物一样藏于储物袋中,不像古宝只能一直保持着原型,上古、远古那时缺少空间石这种材料,所以宝物都和民间的寻常物件相似。 见富宝龙到来,孔知也十分高兴,盛情款待,多个人就多个力量,我们都非常高兴,看来注定上云观要声名鹊起。 款待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我在柳玉匠这里学习玉雕技术,仅用六日就入门了,让柳玉匠对我刮目相看。我准备第七天返回上云观,就在当晚一个人找到柳玉匠取走了那龙胆坠,并拿到了两万黄金的委托代管金,可以说发了一笔。我没看到那个人,但却从背影看出此人身材瘦小,是一名跛脚的瘸子。 等我返回上云观的时候,上云观突然又多出一个人来,此人是一名青年女人,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该女人我看着眼熟,我的心猛地“咯噔”一下,她就是那盗龙胆坠的女人,此时她正坐在大殿的门口拍苍蝇。 我还没走到山门口就认出了她,这让我觉得有点尴尬,难道此女是上山来要龙胆坠的?可是龙胆坠是她偷人家的,还真是脸皮厚的紧呢。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师父孔知、二师叔鬼丑、师叔富宝龙,难道都被她吓住了不成?竟然如此明目张胆的坐在我们正殿门口拍苍蝇,简直是目无上云观、目无易数门。 我有点生气,不过随着越来越接近她,总感觉哪里不对劲,我又慢慢放缓了脚步,既然易数门如此厉害,我上云观又名声大噪,岂能容一名盗贼女修打扰,这里面定然有原因,我不可鲁莽,而且还暴露自己,或许对方根本没认出来我和鬼丑师叔也说不定。 可是我想多了,当我走到大殿门口的时候,那女子站起身,老远就对我喊道:“小兔崽子,你回来了?” 我闻听一愣,这哪跟哪呀,不过我还是故作镇定,万一对方使诈诈我呢? “您是……”我故作惊讶地问道。 “我知道你是谁,你是花迎春,云中子小兔崽子。” 我闻听一愣,看来对方是将我认出来了,再隐瞒下去也没意思,估计鬼丑也交代了吧,可是根据对方身上的灵气波动感觉也就是金丹初期水平,怎么会有如此能耐呢? 我正疑惑想接话,鬼丑师叔正好从大殿走出,然后嚷嚷道:“师侄,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兽王山白狼会大当家战百飞的六姨太余云溪,那龙胆坠是她的。” 我暗自苦笑,有点恍然,看来事情远比想象的要复杂,静等下文。 鬼丑来到我二人面前,匆忙给余云溪拱手揖礼,说道:“嫂夫人请息怒,这是我师侄,因为年龄幼小,尚不懂仙道规矩,还请海涵,至于那龙胆坠,我等定当全力帮你找回,若找不回就赔您五万……哦不,八万上品灵石。” 我闻听内心狂跳了一下,肉痛不已,难道到手的肉又要丢出去?鬼丑对我使了个眼色。我准备行礼,但一听说兽王山白狼会,立即知道这次惹到大家伙了,当即改成下跪,“噗通”一声跪下,带着哭腔抱住那余云溪的小腿,匍匐在地,说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没想到上了贼人的当,那真正的魁首是柳玉匠,而柳玉匠另有其人。姑奶奶您就饶了小的吧,我一定和师叔前辈们帮您找回宝物。” 我说完心里有些发烫,脸“呼”地一下红了,我竟然是个贪生怕死、口是心非之人,不过想想,我要是死了,谁还来爱阿朱,活着,我才能爱她。还有我还要找我爹花百万,他们一定急坏了,我如今都十六岁了,从七岁离家到现在整整九年,却不知道家到底在哪里。 可是就在我下跪说这番话的时候,阿朱也正好从房头走过来,听了个清清楚楚,阿朱见此,鼻子冷哼一声又转身走了,我暗暗叫苦。 余云溪冷说道:“小兔崽子,我那宝物岂能是用灵石来换的,灵石有的是,可龙胆坠天下间却没有几个。给你们三日时间找不到龙胆坠,我家大当家的怪罪下来,谁也担待不起。” 果然不出我所料,能搜集龙气物品的人绝对都是当世高人,有野心的人,这野心有多大,明摆着的,想当仙皇,想一统天下,想谋朝篡位,这绝对是我和我师父惹不起的主,我也万万没想到随便接的一个活,竟然惹出这般天大的麻烦来,我若不下跪,不光我,整个上云观都可能陷入困境。 不错,整个大广山脉外面就有无数的修仙者在仙皇、各路仙王的统治下大混战,还有魔族也在前线战斗,可以说天下十分混乱,只有这深山老林、老城里才能暂且苟且偷生。 最近,也从三月城运走一批物资去前线了,三月城在一名有名的独立仙王的管辖之下,三月城自然也要定期的运送物资,灵石、食物、衣物,甚至是符箓、阵盘等等。 我暗暗吃惊,三月城的缉妖使要是知道她在这,会不会抓她呢?难道就不怕我们告官?不过既然师父们没这么做,一定有他们的道理,道理我也有所思考,那就是你若得罪了兽王山的白狼会,那上云观不可能总被缉妖使保护,到那时白狼会报复,上云观就没的活了。想到此我冷汗直冒,脊背发凉,惊恐有名,原来如此。 我突然颤抖着抱住她的小腿哀求道:“三天,三天实在是太少了,能否多宽限几日,毕竟我们只知道那柳玉匠,却不知道他背后的主雇。” “那就是你们的事了,我费了很大劲才把龙胆坠骗了回来,却不想被你们的人又骗走了,那日在拍卖会上,我在那拍卖者身上留下了一缕寻香草的药水,要不然还真不知道是你们上云观干的。” 鬼丑在一旁也愁眉苦脸的求道:“这事不能怪我师侄,也是我和我师弟我们共同来做的,所以,我们即刻下山去找便是。” 这时孔知师父也出来了,往外看了看,见香客都是一走一过放心下来:“请六夫人随我来!你们俩也过来。” 进了大殿后面的内室,富宝龙也在,孔知师父说道:“此物若想找回,还非得我们上云观的人不可,我这两个师弟和徒弟你也见到了,在此道上非常擅长,能从你身上取走自然也能再帮你取回来,六夫人请放心便是。不过我这上云观香火旺盛,正是鼎盛时期,还望夫人给本观主三分薄面,高抬贵手,稍微注意一点影响,这里有密室可供你打坐修炼,只要给我们几日时间,必将此宝拿回。还有,等拿回龙胆坠,我会带上薄礼上兽王山拜会大当家的赔个不是。你我之间,一观一山,在此地可以说是唇齿关系,以后多加照应,有用得着我们道观的地方尽管开口便是。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此事只要挽回您的损失,就希望夫人大人大量,大人不计小人过,咱们也可以说是不打不相识。这也是我们上云观和你们兽王山结为兄弟之好的一次大机缘。在这上云观您有什么需要就尽管吩咐便好,小道定当竭尽全力配合。” 孔知师父自称小道,这是头一次。师父待我不薄,传我“手艺”,带我修炼,保我平安,一次次曾经的凶险,他都没扔下我,恩同再造,见师父如此低三下四,全因我惹出的祸端,顿时心生愧疚,满脸通红。 余云溪脸不红不白,波澜不惊,没有因为孔知说了这些话而有任何的动容和变化,这山大王的女人果然是老手,如果不是老手当初也不会从那柳玉匠手中将宝物换来,而且还提前做了个赝品。她面无表情地说道:“观主的面子我还是要给三分的,如此你能再次保证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刚才只是看了这小道士好几天才回来,有些生气。” …… 安抚好余云溪将其安顿到贵宾房后,师父并没当着俩师叔的面责怪我,只是淡定从容地说道:“人生,有些课是必须要上的,这就是一场教训课和实践课,有的时候不能什么活都接,尤其这种敏感的宝物,这龙胆坠必和仙王朝有关,正所谓‘最是无情帝王家’,我们易数门再狠再无情和权力斗争的帝王比,只能说是蝼蚁比雄鹰,沙粒比皓月呀。徒儿,记住,从今往后,只要是和王朝有关的事,尽量的躲避,实在躲避不掉也要想办法减少损失。该低头时要低头,低头的人可能颈椎不好,但低头的人腰杆是最灵活的。” 我点头应是,依然表示给师父带来麻烦而认错,鬼丑说道:“此事不能完全怪你,既然你接了活,做了就对了,因为这是修仙界的规则,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至于这余云溪要不是因为有白狼会撑腰,我一掌就把她拍死了。哼。” 孔知说道:“师弟,现在不是说这话的时候,咱们还是想想对策吧,能夺龙胆坠的人一定不简单,或许也和王朝有关,咱们要多加小心。今晚定下对策,明早下山,寻找线索,一切就从那柳玉匠开始。不过,现在要防止这个骚货回白狼会通风报信将咱们夺了龙胆坠的事报给大当家的战百飞,到那时咱们就危险了。我话先说到前头,有危险,放弃上云观,各奔前程。” “是!大师兄!” “是!师父!” “你们先下去,我有话跟我徒儿说。”孔知是大师兄,师父不在世了,大师兄就是掌门人吧,只是易数门没有那么多礼数,同一代人谁最厉害谁就是老大,而孔知就是这一代易数门人里最厉害的吧。这是我的猜测。 孔知放出一只传音鸟,眨眼之间就回来了,接着阿朱就来了。 “阿朱,咱们上云观得罪了重要的人,你可知道?” “当然知道,只是师兄他竟然给那个泼妇下跪,一脸奴才相。” “咳,阿朱你有所不知,你师兄做的没错,这个世界有时候不允许你过于倔强,倔强的脑袋再硬也硬不过钢刀。还有,你师兄为了你习字几个月,又为了你在玉镯子美人镯上刻字,这才接了那人的活,因为接了那柳玉匠的活这才得罪了眼前的女人,而眼前这个女人就是白狼会的大当家战百飞的六姨太。所以,此事不能完全怪你师兄,为师当年也失去过爱的人……” 师父说到这里沉思了一下,接着说道:“为师不想看着你俩因为这点小破事而各奔东西。阿朱,你天性善良,注定做不了易数门的内门弟子,为师本以为可以,你还是做外门弟子吧,不过外门弟子也不一定就不厉害,你们的富宝龙师叔就是外门弟子。易数门招人要的不仅是灵根天赋,而是特殊的天赋。你大师兄骨子里也是个善人,他会将所学用到善处,为师一生骗人无数,却也以向善为主,但自从有了上云观我却犯了大忌,一时贪图外物,建了佛道儒三家雕像,正所谓一方世界一方神,众神齐聚并非是好事,修炼界也有一句话叫:‘不二法门’,如今我是一个不负责的道观,违反了天道规则。我们用设套的方式骗了很多人,但不代表苍天无眼。修炼,还是要遵循天道,否则必生祸患。我有个朋友叫空空和尚,乃是当代高僧,行踪诡秘,徒儿你和阿朱若以后有大事或遇难可去找他,可保周全。” 阿朱突然淌下眼泪,原来师父并没有把自己当关门弟子,连内门弟子都算不上,看来光有灵根确实不配做易数门的人,能做为外门弟子已经是网开一面了,这一面还真就是靠九斤给的。 “徒儿,将你的镯子拿出来吧,为师早就炼出了领域能力,你们在这上云观的所有举动都一直有所察觉。” 我脸一红,掏出手镯:“原来师父都知道呀。” “阿朱,这是我给你的定情信物!”我说着羞红了脸将手镯递了过去,但是阿朱没有接,我就傻愣愣的拿在手里,没送出去,也没脸面再随便收回来。定情可不是平时的打打闹闹,这是男女婚姻大事,若是定下双修情侣的缘,从此以后也不能再碰别的异性了。 阿朱现在也明白了,原来道观发生这么大的事和自己也有关联,那泼妇有如此强横的背景也在所难免,看来得罪人的后果是太可怕了,九斤下跪在地全是为了大家的安危。 不过,阿朱突然冷冷一笑,笑得我和师父都莫名其妙,她应该很感动才对,难道犯傻了死犟不成?不过她说的话却让我和师父震惊不已。 “那女人就是我的杀父仇人。” “啊!”我和师父异口同声的惊讶出声。 孔知没想到阿朱竟然如此镇定,见到仇人能藏住锋芒,不错,阿朱才是个灵气期的修士,自从她修炼了灵器以后,更知道修炼层级悬殊对抗会带来自取灭亡的后果。 孔知对阿朱又有点刮目相看了,只是在这乱世,灵气期有什么用呢?若是没有头脑,怎么也活不过百年吧。 “这可真是冤家路窄呀!”孔知师父慨叹道,“那徒儿有何打算呢?” 阿朱回道:“其实,师父,你还不知道,整个白狼会都是我的仇人,这女人只不过是劫杀我父母的人之一。” 孔知摇摇头叹道:“我以前并不知道你的仇人是这般人物,如此看,你报仇此生无望了,还是早些放下恩怨吧。” 阿朱苦笑了一下:“师父,若是你的父母被人杀害,这样的仇能放下吗?” 孔知微微一愣,暗自分析:被徒儿反问的问题太难回答了,正所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呀,只是你能力弱小又能怎么样呢?对方是一头老虎,而你是一只小狗,就算再怎么努力你连狼都打不过,何况是老虎,那战百飞乃是出窍期大神,你得修炼几百年甚至上千年都才能勉强追上吧,就算追上了,人家可能境界更高了,依然还是碾压你。 “徒儿,既然你现在忍住了,你可有复仇计划?” 阿朱说道:“暂时还没有,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孔知说道:“既然你复仇心不灭,为师便传你些重要的东西。复仇心不灭影响你修炼,复仇之怒火可让人有动力,也可让人心境不稳,心境不稳是修炼忌讳,你若想成为当世高人,那就必须暂时放下仇恨的怒火。希望你再见到那余云溪时不要一脸冰冷,而是能做到委曲求全,像你师兄一样。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为师传你的东西就是,报仇的方法有很多,不一定要亲自动手杀了仇人,就比如借刀杀人……” 接着师父讲了些古代的案例,包括帝王将相之间争斗的,我也从滚地包的传统戏里听到过一些,比如下毒药、比如嫁祸于人、比如借刀杀人、比如美人计等等,尤其美人计师父讲的是惟妙惟肖,此计也甚为好用。 我听得也是津津有味,感觉又有所收获,却不想正是因为这些东西,对我和阿朱的人生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阿朱始终没有拿我的手镯,我本以为可以送出去的,我本以为阿朱愿意接受我。我突然有点失落,也有点自卑,难道我三级灵根帮不上她,让她觉得和我在一起成为双休道侣没有意义? 第40章 突生变化 第二天,我们刚刚下山不到两个时辰,正将柳玉匠迷晕套话之时,突然师父的传音鸟飞来:“快回道观,出事了!”我三人迅速回山。 回山后,师父传音给我:“全到后面演武堂。” 演武堂建在潭水边,我平时在那里打坐修炼基本的《四字真诀》和《灵意诀》,环境比较好,潭水中的灵气比空气中的要浓厚一些。 进了演武堂,眼前的一幕让我俩师叔和我都懵了,演武堂里除了孔知师父,竟然或站或坐着十八个人,这些人个个面目凶狠,一看就绝非善茬儿。只有那站在离师父最近的一个白面书生,看上去和善一些,手持摇扇不停摆动,一袭白蓝衫,头戴举人帽。 见我三人进来,那白面书生突然从原地消失,出现在我们三人面前,说道:“就是你们仨见过余云溪?” 鬼丑答道:“见过!” “知道她现在在哪吗?”那白面书生似乎不给我们和师父沟通的机会。 鬼丑身上黑烟在背后突然闪现了一下,看来鬼丑是在做最快的思考,他回道:“不知道!” 这“不知道”好解释,就是在山上茅厕里还是藏经阁里那都不知道,是山上或山下也不知道,白面书生如此问就说明孔知师父说没见过该女子更是隐瞒了余云溪的行踪,所以,鬼丑做出了最准确的判断,孔知不知道,我们也不知道。 孔知打了个哈哈,说道:“三当家的,这是我两个师弟和徒儿,他们只是见过,却不知道余云溪在何处。来,都坐下好好谈。” “坐什么坐?”一名虬髯大汉粗暴地说道,“我们查到余云溪那娘们来过这里。” 孔知说道:“朋友请先息怒,兽王山的兄弟替天行道,行侠仗义,在下早有耳闻,如今百闻不如一见,果然各个英雄。咱们上云观和兽王山可以说是邻居,正所谓远亲不如近邻,近邻不如对门。所以,对门有事了,咱上云观岂能袖手旁观?只要兽王山一句话,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说便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有多大能耐使多大劲儿。那女子来过这里不代表一直在这,我们这每天香客无数,我又知道是哪一位呢?这个完全是为难在下了。” 此时我心中千思百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师父那里一边说话一边给我传音:“那余云溪在你们下山后不知道得了什么消息,突然跑了,给她传消息的一定是她的同伙高强,这是一。二,她是兽王山白狼会六姨太不假,但是她和兽王山六当家的高强勾搭成jia ,他们俩偷走了兽王山大当家战百飞的宝贝龙胆坠,还有一个东西就是牛家庄出现过的灵石精,灵石精这东西你只要拿到吸收能量就可以瞬间升级到筑基期,可以说是除了筑基丹外越阶的关键宝贝,世间少有,只是筑基期用有些浪费。若有此物,你的修为可一日千里,甚至改变灵根品质。而为师拿到也能瞬间进阶成元婴中期,这东西就这么厉害。” 我表面波澜不惊,内心却沧海横流。万万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变化,堂堂兽王山的六姨太六夫人跟奸夫高强六当家的跑了,还拐走了大当家的两件天材地宝,这事传出去真的是笑话死天下修士。只可惜这种面子上的事,我可没功夫乱想,眼下如何应对才更关键。本以为余云溪的麻烦就很大了,却不想现在牵扯到了兽王山。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人有点猝不及防,不过以师父的能耐,应该还可以应对,我须谨慎行事。 那白面书生是三当家的,仙界名号贝爷,乃是兽王山白狼会的第一军师,他笑了笑说道:“既然观主没有见过,但我素闻你神机妙算,冠绝古今,上云观甚至还有道祖降临的盛景。今日得见观主,倒想看看你的神通,那就先算算我们这背叛大当家的余云溪是长个什么样的人。” 众人已经不叫六夫人了,张嘴闭嘴都是大名,看来这白狼会与人恩断义绝后也是毫不留情的,不过话说回来那娘们确实背叛在前。 孔知微微一笑,说道:“天南地北中,唯有六缺席。” 众仙匪闻听互相对视,竟然猜中了,竟然猜中了是六姨太? 孔知接着说:“这余云溪乃是大当家的六姨太,只因和六当家的高强勾搭成奸,还拐走了大当家的宝物,这才犯下滔天大罪。” 高强这人根据柳玉匠的描述,的确是个风流倜傥的人物,也难怪会勾引六姨太,或者说六姨太勾引他,总之,两个人从勾搭玩玩最后成真感情了。能携手逃离,这绝对不是假戏,而是真做。 师父刚才给我传音断定的关系自然是推出来的。因为对方人多嘴杂,一提高强,个个义愤填膺,早就透露出了高强这个人名。三月城卧虎藏龙,自然七嘴八舌的有人透露过兽王山白狼会从上到下六个当家的名号。这余云溪定然是和高强一起逃出了大广山脉兽王山,却不想丢了龙胆坠,然后那偷盗之人将龙胆坠暂时寄存到柳玉匠手中,而两个人发现在柳玉匠手中后又设美人计、调包计、将计就计这样的连环计将龙胆坠骗回来,可是却不想遇到了易数门的人,又被富宝龙给骗走了。清楚来龙去脉后,我自然更加小心谨慎起来。 众人一片唏嘘,果然厉害,没见过此人也能判断出是六姨太,厉害厉害。 “那你可能算出他长的什么样?”贝爷问道。 孔知微微一笑,心中有了盘算,说道:“三当家的,这人长什么样我是算不出来的,大体样貌或许能算出一二,此人中等身高,身材婀娜,再更多的我就算是大罗真仙也是算不出来的。” 贝爷点点头,我暗自庆幸,师父果然高明,人没见过还能算出样貌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见过,若说的过于详细,反而就暴露了。孔知就是孔知,无所不知。 贝爷直接说道:“探子说余云溪上山住了多日,我不太相信她没在这里。” 孔知苦笑了一下,摇头叹息:“咳,三当家的有所不知,那余云溪如果冒充成香客,并住在休息室,我们是不会注意的,我的师弟也是因为接触过她才有点印象而已。只要交了银两是位香客都可在这随意居住,若她只是暂时藏身在这里,我等就被冤枉了,若我们知道她是携赃逃窜且背叛了大当家的,那我早就把她控制住了,岂能放她走?谁是大小王我还是分得清的,我和余云溪没有任何关系,但是我和白狼会却是唇齿相依的朋友。” 贝爷抬手扬起扇子,从扇子中飞出六名修士的元神,在空中飘浮着,元神的根系连在扇骨上。 贝爷说道:“这六个人乃是窝藏者的下场,已经被我抽魂炼魄了。” 孔知脸上一紧,我知道这都是师父演出来的,此时若不装作害怕,淡定从容反而有假。 贝爷继续说道:“既然你算得到余云溪身材情况,又能算出是六姨太,那我相信你也能找到他们。我等这次下山就是要找到这个女人,并夺回宝物。” 孔知说道:“这个我知道,只是不知道小道我能做些什么呢?” 贝爷说道:“既然你神机妙算,就不如算算我能让你做什么。” 孔知师父闭目养神,众人等他说话,盏茶工夫后,他睁开双眼说道:“给我们七天时间吧,我帮你找到这两个人,但是宝物能否追回就不好说了,毕竟宝物在他们的身上,万一转卖了或藏起来了,那就要靠你们来审问了。一旦找到他们的踪迹,我立即用传音鸟发给你消息,可愿意与我建立传音鸟通道?” 贝爷说道:“不行,最多三天。”贝爷转头对身旁的一名仙匪说道,“将你的传音鸟和道长建立通道。” “是,三当家的!”那仙匪是一名五短身材的修士,花皮袄穿得跟只猎豹一样,生有浓密黑发和重眉,小嘴蒜头鼻,长的说丑不丑说俊不俊。 两只传音鸟嘴对着嘴,两个人分别注入一道灵气,两只传音鸟的啄互相一点,便算建立了联系,这就跟加好友似的,当然了过后也可以删掉。 “在下艾风!”那仙匪叫艾风,自我介绍了一下便不再搭话了,毕竟领导在,还轮不到他说,只报了名字是因为联系时方便沟通。 “在下孔知!” “孔知?” “易数门第一高手?” 有几名仙匪好像听说过孔知大名,突然交头接耳,其中几人嚣张的气焰一下子低了下去。 哎哟,没想到师父的威名连仙匪白狼会的人都知道,当众人都知道这观主定元子乃是孔知的时候,气氛再度缓和,全场不再紧张。 贝爷也是微微一愣:“没想到观主就是孔知,久仰大名!” 孔知站起也还了一个拱手礼,只是孔知还的这一礼更深,头更低。 贝爷虽看上去客气了点,但嘴上的话却依然狠辣:“既然是孔知的道观,那这道观百分之百是假的了。我给你三分薄面,只要找到人,那宝物我们自然会从他们身上抠出来。七天就七天,只是七天也是我们当家的给的时限,若是找不到,即便是孔知,我这白骨扇里多一个亡魂也不嫌挤。” 孔知嘿嘿一笑,说道:“嘿嘿,七天保你见到余云溪和高强,见不到人,我提头来见。” 之前那虬髯大汉好像也是个头目,对贝爷耳语道:“既然是孔知,七天应该稳了。” 贝爷回道:“好,就凭你是孔知,我们相信你了。只不过,我听闻易数门各个高人,且不知你这两位师弟和这徒弟能耐如何?” 孔知说道:“自然不在本人之下。” 贝爷哈哈大笑,笑声贯穿整个上云观上空,“哈哈……哈哈……” 我从贝爷身上感受到了和师父一样的澎湃灵力,看来也是一名元婴期修士。 他狂笑几声后,说道:“既然如此,你随我们上山,大当家的有请,而找人的事就交给你们的师弟和徒弟吧。” 贝爷白骨扇一收,六个修士元神这才收了回去。 孔知摇头叹息,说道:“贝爷果然是贝爷!如此也好,我也想见见大当家,下几盘棋,喝点小酒。但不过,我要和我的人开个会简单研究一下,以确保找人能够做到万无一失。” “可以!” 孔知将两位师叔和我拉到一旁,开了个隔音罩。 贝爷假装没看见似的,自顾自的观赏着周围的陈设瓷器,这些瓷器自然都是三月城三大瓷商的名贵货,最好的就是天青瓷,色彩最为养眼。 师父笑着说道:“其实,这女人现在在哪没有人知道了,看来是要动用易数门力量的时候了,不然为兄性命不保。” 鬼丑和富宝龙点头称是。 师父说这些话时笑吟吟的,从远处看几个人就好像在唠闲嗑,我的内心有些酸楚和不舍,万一我们完不成任务师父可就死了,可我还是狠了狠心,因为是易数门的人,我要狠,狠的笑了出来,笑得前仰后合的,这个表演难度极大,但我做到了,这就是修仙界把我逼出来的,这就是活着的本事。虽然我有点狠不下,不过在大事面前,不能儿女情长,不能哭哭啼啼,不能心慈面软,因为这些解决不了问题,解决不了眼前的危机,越是悲观越是消极,越容易无法挽回。如果做到了就算师父身首异处,我们也能减少些愧疚。 “你们快去找易数门门主。” 之前我以为师父就是门主,原来门主竟然另有其人。刚刚说的性命不保,多是因为那女子上了上云观,我们可能将女子杀害并夺宝藏了起来,所以白狼会的人这才逼我们要见活人。 师父又嘱咐道:“这个余云溪和高强实在是祸害,找到他们后将高强灭口,留下余云溪把她弄成傻子,送到柳玉匠的囚禁小屋,最后将小屋的位置再告诉艾风。加上柳玉匠将那宝物给了别人,所以就不会再怪罪到咱们的头上。若那娘们没疯,第一,会出卖咱们,第二,咱们拿不出来龙胆坠,和白狼会结下梁子犯不上。门主肯定也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情。” “哦,对了,你们仨都和那艾风加一下传音鸟通道。如果只一个人加他会引起疑惑,三个人都加就会显得咱们都要竭尽全力。七日内你们不将消息传递回来,我必死无疑。如果我死了,鬼丑,还请你照顾好九斤,九斤是个很有潜力的娃。” 师父到最后依然很看重我,我感激涕零,连身后事都交代了,而这身后事只有一件就是我,我的小心心瞬间升温,但也充满了哀愁,就算鬼丑和富宝龙不尽全力我也会尽全力的,我下定了决心,哈哈大笑一番给外面的人看。 解除了隔音罩,在我们的要求下纷纷和艾风建立了联系,我的传音鸟自然也是师父送我的,傀儡鸟而已。 …… 师父被白狼会的人直接挟走了,他们前脚走出贝爷的元婴领域范围,鬼丑就破口大骂:“奶奶个熊的,敢欺负到我们易数门头上,真的是活腻歪了。” 富宝龙也忍不住了:“欺负我们大师兄就是不给我们易数门面子,门主会生气。” 我当即蹲到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了,内心痛苦无比,若此事完不成,师父就死了,一想到孔知师父会死,我就心如刀绞,手指狠狠地抠进了道袍。这几年来师父待我如父一般,从没骂过我,从没打过我,都是耐心的引导我,教导我,教我本领,教我做人,教我如何更好的成为一名易数高手,甚至连阿朱的事他都帮我解围,试问天下间还有谁能对我如此,除了我亲生父母,恐怕没有了,连阿朱也不会有,他明知道我们两个人有意,却不接受我的礼物,这就是拒绝和我共闯修仙界。 我想我的爸爸,想我的家乡,想我的师父孔知,想阿朱为什么不接受我的礼物,我像是一只受伤的小狗蹲在地上,沉重的喘息着。 等我哭个差不多了,俩师叔也骂够了,鬼丑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师侄,咱们一定会救出你师父的,这就去找门主大人,让你见识见识易数门真正的第一高手,要说大师兄是面上的第一高手,而真正的高手是门主大人,我们的小师弟。” 我闻听一愣,我都跟易数门的大师兄混到这份感情了,到了今天才知道还有个门主,这易数门到底在哪,在我心里也成了谜,看来不到真正的死忠和长大,有了极强的本领,易数门是不会将根本暴露给徒子徒孙的,不过这样谨慎也是对的,想那刚刚见过的贝爷,就会抽魂炼魄的本事,一旦抽魂炼魄拷问,就会知道易数门的根本在哪里,而新一代弟子修为浅薄,来路不明,以防万一才会如此的吧。 鬼丑看了看院中央正在练水系法术的阿朱,对我说道:“这个修仙世界,一锭金子就可以买一把杀人剑,一千颗上品灵石就能买一只灵兽,而一文都不值的就是男女的感情。想想那余云溪背叛大当家的就算了,还偷人家的宝贝,这就是感情。”鬼丑不再多说什么。 其实他这话也是说给我听的,提醒我不要用情太深,可是我第一次用情,岂能不深,只是我师父有危险,我哪有别的心思? 我看着门外的阿朱愣神,没想到我的初恋就这样对我,我本以为我们两小无猜,相亲相爱,我本以为我这捡来师妹能爱我终老,却不想会这样。 鬼丑说道:“她心怀大仇,执著沉迷于仇恨,感情对她来说或许只是儿戏了,她在心智上比一般女孩都要成熟许多。” 我原本就担心师父而伤心,如此一来更加痛心无比,但无论如何阿朱是我真正的初恋,我忘不掉,而曾经的灵儿姐姐也是我的亲人,我在什么都不懂的时候说过长大后娶她。如此,我的心里有了两个女人,一个八成是在百花谷的灵儿姐姐,一个就是眼前这个满怀仇恨的阿朱。 我有些不知所措,难道这就是我的命? 第41章 千里追踪 安排好师妹阿朱、佟海和何宝主持道观工作后,我们决定事不宜迟,必须抓紧时间,七天过的会很快,稍有疏忽,师父就可能陷入无生之境。 富宝龙掏出一台傀儡飞车,说道:“上车吧,我这东西最快。” 车身是镔铁打造,座椅是某种动物皮,非常的舒适,车轮、车辕该有的一样不缺,甚至还有一匹骏马,惟妙惟肖,和真的差别不大,这要比王千丘滚地包时的那马车好多了,车身车内装饰挂金描银,十分讲究。 马车风驰电掣,不到半个时辰来到一处山谷,富宝龙说道:“鬼丑师兄,这里有个古传送阵,能直接传送到沧海城附近。” 我和鬼丑随富宝龙进了一个山洞,洞中还有洞,内洞门口看到一位正在打着瞌睡的老者,老态龙钟,一脸白须,他听到响动,猛地睁开双眼,那双眼睛精光四射,一看就是灵气内敛的高手,在他身边仿佛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墙,压抑着我潜行。他有点轻度的驼背,正趴在一张棕色的木桌子上,木桌上放着一个藤子编成的水果盘,再无别的物件。 待我们靠近,他懒洋洋的直起身子,说道:“去哪?” “沧海城!” “十块上品灵石!” 富宝龙直接将十块上品灵石扔进那水果盘里,那老者用袖口对着果盘一划拉,灵石便被收走了,然后又假寐起来,不闻不问。 进了内洞,嚯,一古遗迹一样的巨石阵般的布置,中间有一个大圆盘,有一间房大小,图案庞杂繁复,四周竖着八根立柱,八根立柱代表八个方位,上写八个大字:乾、坎、艮、震、巽、离、坤、兑…… 我们三人走到震字石柱旁,震的下面还写着一些小字,期中就有一个“沧海城”。富宝龙说道:“你们俩到传送阵上去。” 我跟着鬼丑来到大阵中间,往阵中间一站,四周似乎许多丝网将我笼罩,甚至还有一丝丝眩晕感,如同被困。富宝龙将一块上品灵石插在震字石柱下面的凹槽处,那里正好能放进一块上品灵石。然后他往“沧海城”三个字上一按,三个字光华闪耀,十分绚丽。 富宝龙几步跨到中间,说道:“师侄屏住呼吸。” 接着大阵一阵轻微的震动,脚下周围的图案旋转起来,一道道光华从地面直冲穹顶,整个山洞被光照得有些刺眼,就连修士都感觉得到的刺眼,足见其威力。 我屏住呼吸看到周围全是白光,白光又渐渐变成白雾,白雾渐渐变成灰色的雾。除了我能感觉到两位师叔站在身旁,浑身都似乎失去了知觉,周围什么都感觉不到。也就几个呼吸的工夫,灰雾渐渐消散,而眼前又是一个传送阵,我们从传送阵走下来,我清晰的看到一个石柱上有“三月城”字样。 走出出口的时候又看到一个老头,这老头和三月城传送阵的老头长得差不多,眼前只是放着一只破碗,碗上画有一只蓝色的小鸟。我们走出来,他也不理不睬。 我对富宝龙说道:“师叔,那老者问了下去哪,就收了灵石,万一我说的是假的,进去后将上品灵石插在别的柱子上去很远的地方,我是不是占了便宜呢?” 富宝龙哈哈大笑:“小子,是第一次坐传送阵吧,传送阵门口的老者可不是一般角色,他们桌子上的宝贝收了多少灵石,那传送阵就最远传送多远的距离,更远的城池你用手去点也不会被点亮。这种传送阵没有那么多,战事波及到的地方甚至有的传送阵都毁了,而且这些定向传送阵都有距离限制,不会太远,你别痴心妄想了,还有,没有上品灵石,那老者会一巴掌烀死你。” 出了传送阵又是山谷,出了山谷又是跑了半个时辰我们看到一座城,这城和三月城规模大小差不多,只是建筑更加的雄奇,依然是在大广山脉,沧海城周围全是田地,有沧海桑田之意,看来农业比较发达。 沧海城东大门门岗有几名缉妖使坐镇,都是脚蹬武靴,头戴马蹄官帽,帽上有两个小穗子。腰别眉形弯刀,其中一名缉妖使的官帽两边是天青色吊坠,看来是领导,坐在一旁监督其他缉妖使工作,其中一名缉妖使手持一把小椭圆形铜镜,在我们身上来回一照,然后摆摆手示意通过。 我问师叔们:“那镜子是什么东西?” 鬼丑说道:“师侄,这镜子里是大量的修士通缉犯的形象记录,如果是在册的通缉犯,小镜子就会发出警报声,对一般的通缉者还是很有效果的,对高手来说就无用了。” “既然对高手无用那还用他做什么?”我十分好奇。 鬼丑说道:“这个就简单了,你让守门那么低修为的缉妖使抵挡一位元婴期以上的修士那不是找死吗?其实门岗也就能拦拦普通角色,真正的高手要放进城里,无论做什么,都只交给府主、副府主对付,这是对守卫的一种保护。” “三月城怎么没有这种小镜?” 鬼丑说:“三月城是在山隘关口处检查的,过了关口也就不需要检查了,而且检查手段也未必就是这种小镜,有的直接在墙上挂一面镜子照就行了。” 我们进了一家药店,田计药店,这药店既卖修士丹药,也卖平民草药,进去后泾渭分明,左为修士药,右为平民药。 掌柜的见有人进来,一抬头笑着说道:“二叔来了,有失远迎!” 鬼丑说道:“大爷让我来的,必须找老爹,不然病不太好治。” 那掌柜的一身枣色服饰,十分华贵,方正脸,看上去十分和善,此时药店内无人,他突然严肃地回道:“幸好老爹在,跟我来!” “这是大爷的亲儿子,不是干的也不是侄子!” 我都能听懂,意思是我是大师兄的亲传弟子,不是关门弟子也不是普通弟子。 那方脸掌柜很正式的从上到下打量了我一番,说道:“既然是大爷的亲儿子,那就一起来吧。” 我们几个跟掌柜的进了药店的内间,内间布置非常的简洁,像是大夫开方子的地方,有很多药类医理的书籍。他在一个书柜旁边的字画后面的一块砖上按了一下,整个书柜就向内旋转开了一个两人宽的暗门。 我随两位师叔纷纷进入,而大掌柜的则在后面将门关上了,鬼丑师叔摄出一块荧光石,通道顿时亮如白昼,墙壁乃是一种岩石打造,非常的光滑,脚下则是较为粗糙的一种山岩,走起路来不打滑。 大约走了盏茶工夫后,眼前豁然开来,一个亮堂的居室呈现在我们的面前,一名白发长眉老者正在蒲团上盘腿打坐,闭目养神,身旁灵石的能量在渐渐向他身体汇去。 鬼丑小声说道:“这是易数门的郑长老!” 富宝龙说道:“好像在练功。” 鬼丑说道:“等郑长老练完的吧,此时不宜打扰。” 周围还有几个蒲团、藤椅,我们纷纷坐下,我向四周观看,这内室还有窗户,窗口外也不知道是什么,倒是见一只大雁飞过,难道刚刚走过一炷香时间的通道就将这个位置通到了大广山脉里? 鬼丑见我一脸疑惑的盯着窗口,说道:“无论是通道还是走廊,还是什么,只要添加空间石、时间石都会改变距离、甚至是行走的时间,这里早就不是沧海城,是哪里我也不知道。” 我脑袋猛地一炸,突然想起当初离开家乡时,在那个蜘蛛洞穴里爬过的小隧道,难道那个小隧道里有空间石、时间石不成?不然,我后来接触的人,除了那个胖叔叔怎么都不知道我爹花百万,当时我明明感觉没走出多远,却又好似有万里以上了。 大约三个时辰后,那郑长老笑吟吟的睁开双眼收了功,他身旁的上品灵石化成了一堆残渣,他只是轻轻一抬袖那残渣便消失了。然后慢悠悠地问道:“两位师侄和师孙找我有何事?” 鬼丑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跟郑长老说了后,郑长老看了我一眼:“这孩子也算有情有义,为了个女娃学玉雕技术,可易数门讲究的是个狠字,你这违反了本门心法的事很容易导致你师父为你而死。我易数门虽然没有广收门徒,但每名修士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孔知这臭小子绝对不会看走眼,但你却犯了大错。” 我愁眉苦脸的看着郑长老说道:“求郑长老救救我师父。” “咳,事已至此。我只是传话的长老,门主大人正在闭关修炼,我暂代门主。”郑长老说着掏出掌门信物,托于手心,是一个金色的八卦盘,有三掌大小。 鬼丑和富宝龙见到八卦盘,突然从椅子上直接跪地,连站起的过程都省略了,我见状也紧随其后。 “见过掌门大人!” 俩师叔说完时,我还没反应过来,那郑长老说道:“好了好了,时间紧迫,孔知乃是本门栋梁,不容有所闪失,我现在发动掌门令,立即寻找那惹祸的骚娘们。” 这修仙世界一旦涉及到女人的事,往往都把责任推到女人身上,几乎没什么人埋怨男人,因为在人的传统观念里,只要女人把住门,任男人说尽花言巧语也是没用的。 郑长老话音一落,他无名指在八卦盘上滴了一滴血,口中轻声念道:“易数门兄弟,大广山脉兽王山白狼会大当家战百飞的六姨太余云溪和六当家的高强,背叛白狼会携宝物逃走。请八方十六分舵协助调查,一经查到线索,迅速回复……” 郑长老还将二人的体貌特征进行了详细的描述,八卦盘在其手上疯狂旋转,速度越来越快,十六道金光先后顺着窗口飞走。 大约两个时辰后,一只传音鸟飞了进来。 那传音鸟一落地,郑长老往鸟啄上一按,传出一中年人声音:“门主大人,南岭分舵陶士文前来汇报:根据本地探马报,南岭发现了行踪诡秘的两个人,此二人根据郑长老描述完全符合体貌特征,他二人一路从大广山脉而来,正在向南走,我已安排擅长追踪的异形者汪老七跟踪了,汪老七从南岭地界的向南郡莲花镇出发的,他在莲花镇豆腐坊后墙留下了追踪记号,记号是一条小银鱼儿,鱼嘴方向就是追踪方向。而后面的记号多留在岔路口、拐角处……” 鬼丑站起身说道:“郑师叔,救我师兄要紧,我们就不多打扰了,马上出发。” 郑长老叹口气说道:“咳,去吧,去吧!我助你们一臂之力!” 郑长老掏出八卦盘,又是一滴鲜血滴入盘中,一个光球出现在我们面前,我最后钻进去,只是一个瞬间的工夫,眼前一花便出现在药店的内室了。 和方脸掌柜作别后,我们又上了傀儡马车,富宝龙领我们回到沧海城的传送阵,直接传送到向南郡,打听到莲花镇后,马车疾驰,两炷香时间才赶到,找到豆腐坊已经天黑了,一条巴拇指长的银白色小鱼刻在墙上。 这一天就这样过去了,我突然感觉时间过的好快,每一分每一秒都十分宝贵。为了救师父我们不能有丝毫的停留,当即再度启程,顺着小鱼箭头方向向镇外走去,出了小镇,小鱼箭头指的正是一条笔直的马路。 马车一直狂奔,速度比寻常的马快很多,甚至能听到呼呼的风声,比修士使用御风术还要快一些。这马车傀儡要比王千丘那大篷车傀儡马车快上不少,当年我还是个孩童没有修炼时便能追上,这一辆我就算施展御风术也追不上。 接下来两个多时辰内,经过四条岔路口,都有银色小鱼指引。直到拐进一个小镇子,镇界碑上写着“三岔镇”三个字,全因此镇镇中心有个三岔路口,我们直奔三岔路口,却没有在附近找到小鱼,难道是?难道是就在这附近? 富宝龙收了马车,我们三人向一旁的客栈走去,小鱼要么在三岔路附近没看到,要么就是在这跟踪到终点了。 客栈门口蹲着四个人,一个人在耍魔术,另外三个人在观看并参与赌。两个小碗,往小碗里扔东西,猜中哪个小碗有,就可以赢一块下品灵石,两只都猜中就赢两块下品灵石,若是没猜中就会输一块。当然了,也可以玩的大点,玩家参与的赌注越大,庄家输的话会赔付更多。 本来要进客栈寻找线索,鬼丑突然说道:“我和他们玩两把。” 鬼丑蹲下来仔细观看,很认真的样子,玩魔术的两手握着两块下品灵石,在两只碗里倒来倒去。就在小碗扣下的一瞬间,你会发现两只小碗里一块灵石都没有。 鬼丑往中间放下两块下品灵石,说道:“两只碗里都没有。” 那耍魔术的庄家分别打开两只碗,结果两只碗里都有一块下品灵石。 我明明看着没有的,鬼丑猜的也没错,这可真厉害,灵石怎么会在里面?难道这个只有微弱灵气的修士的速度比鬼丑的眼睛还快吗? 接下来是第二局,依然看不到在扣碗的瞬间有东西在里面,鬼丑再次赌上两块下品灵石,只是这次鬼丑说道:“左边的没有,右边的有。” 那耍魔术的打开左边的碗,左边的碗里有一块下品灵石,而右边的却没有。结果鬼丑师叔又输了。 鬼丑好像很倔强似地说道:“我这次能看准了,我押两块中品灵石。” “买定离手!玩的是眼疾手快,愿赌服输。”那耍魔术的好像赌徒一样乐呵呵的掀开碗,无论鬼丑怎么猜都猜错。 鬼丑说道:“你不会是玩鬼吧,我不服,不如咱们玩点大的,我要把前面输的都赢回来。” 那耍魔术的说道:“买的大赔的大,买的小赔的小,贵人您随意。” 鬼丑师叔将两块上品灵石放在两碗中间,周围原本那几个赌徒也喊道:“还是玩大的爽,我们也押。” 那三个人纷纷掏出上品灵石放在魔术案台上。 那耍魔术的两碗倒来倒去,而碗里的两块下品灵石也窜来窜去,最后你看不到碗里有什么,可是呢,你只要猜有就没有,你猜没有就有。通常的套路是,庄家假装输,然后等你赌的大了,才赢你,可这个庄家不同,上来就一直赢你。 那耍魔术的碗往前一扣后,准备让大家猜,鬼丑两手按到两只碗上,往前一推,说道:“那我就开猜了,你们这俩缺德玩意,我就不信猜不着。” 那耍魔术的说道:“那就猜吧。” “我猜两只碗里都没有!” 那耍魔术的微微一笑,掀开了两只碗,这时,我也瞪大了眼睛期待着结果,结果这次却出乎了我的意料,也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碗里这次真的没有。 那耍魔术的猛地站起,怒道:“你敢偷了我的灵石。” 鬼丑不慌不忙的站起,身上渐渐黑气缭绕,像是从原始森林里走出的恶魔,双眼猩红,嘴唇干裂,黑色的长袍无风自动,皮肤变得铁青,溃烂的脸狰狞可怖。 富宝龙倒是泰然自若,仿佛没事一样,拉着我站到了一旁,看来眼前的事师叔鬼丑一个人就能搞定了。 那少年魔术师叹道:“咳,玩就好好玩嘛,竟然在老千面前出老千。” 鬼丑突然变得更加狰狞可怖,声音中带着一丝嘶哑和狠辣:“你可知道我师兄有难,等着我们去救吗?” 那少年魔术师嘲讽地回道:“关我屁事。你耍了老千就要把灵石还来。”少年说完打了个口哨,原本参与魔术赌局的三个少年身体开始变形,眨眼之间便化成了一头白额吊睛虎、两头花豹子。 鬼丑说道:“我很久没吃东西了,你这是给我弄点荤腥吗?” 那少年说道:“前辈这是何意,我只不过是驯兽师,前辈如此装神弄鬼的吓人,我也不过是防备不测而已,要说打我肯定打不过你,可若说脱身我倒还有把握。” 富宝龙突然在一旁开口说话了:“你这小子还真是不识好歹,既然知道修为悬殊差距难道因为几块灵石就丢了性命吗?还有你玩的本身就是千术,还要倒打一耙,真的是好不要脸。你那灵石在扣下碗的一瞬间塞进去的,若是猜有你便在锨碗的时候夹走,若是说无那里面自然就有。” 富宝龙拿起地上一个碗,将一块灵石扔了进去演示了一遍:“你这把戏你爷爷我三岁时就会了。” 原来就在刚刚猜灵石的时候,鬼丑师叔一起推了一下两只小碗,便将碗中的灵石一瞬间夹走了。富宝龙会的,鬼丑当师兄的自然也不在话下。 鬼丑说:“我不但不要你的性命,还要求助于你。” 那少年一愣:“哦,前辈还有事需要我帮忙?” 鬼丑阴森森地说道:“你将那小银鱼藏哪了?” 那少年摇摇头:“咳,我是散修,自然不能白卖口huo,我就知道那小银鱼有用,便擦掉了,你要是愿意出十块上品灵石,我便告诉你。” 听那少年驭兽师如此一说,我恍然了,原来那少年是见有人留下记号,猜测到会有人来寻,便给隐藏了,目的是诈取钱财。 鬼丑喃喃地说道:“和我师兄的命比起来,十块上品灵石pi都算不上。你就不怕我生气杀了你吗?” 那少年说道:“修仙界的规矩,提供线索的人被杀了会被散修联盟追杀的,散修联盟只要提供有力证据,缉妖使也不予以追究。” 鬼丑哈哈一笑说道:“你可知道为了我师兄,我可以不在乎这些吗?” 富宝龙突然在一旁插话道:“小兄弟,我这师兄和我们大师兄那就是情同手足,这十块上品灵石我给你,你快走,不然你会被撕碎,包括你的三只大喵。” 富宝龙说完扔过去十颗上品灵石。 那少年点点头,看着目眦尽裂的鬼丑说道:“小银鱼就在右边的拐角处,被我抹了,现在还有痕迹,不信可以去看看,若有假你再来问我也来得及。救你师兄要紧,杀了我只能让你亡命天涯,从此如过街老鼠。别以为装神弄鬼的吓唬人,我就会怕了你。” “哈哈哈……”鬼丑突然哈哈大笑,猛地从口中射出一道黑线,那黑线贯穿了少年修士的喉咙,闪电般的速度无人能防,尤其离的还那么近,那少年因为过于狂妄就这样被我师叔鬼丑秒杀了。 我暗暗心惊,师叔当街杀人会不会被缉妖使…… 接着师叔的黑线在两只花豹一只老虎的脖颈处再度刺击,雷霆秒杀,最后一只要逃掉的老虎连转头的动作都没完成,这就是实力差距。 黑线瞬间将四人化成手指般大小,被师叔一口全吞了,一切都仿佛没有发生过,除了一阵风吹过外,这里仿佛从没出现过少年的身影。师叔回归原来的样貌,但眼里依然充满了鲜血,他说道:“三个街口都检查一遍,这个坏小子说的是假话。” 果然经过一番检查,左侧的街口找到了小银鱼残存的痕迹。 我们上了马车,继续前行。马不停蹄,时间更不会停。 第42章 好多脚印 “师叔,你不怕缉妖使……” 富宝龙师叔说道:“那少年散修嚣张跋扈早晚是死,而且并无什么散修联盟靠山,是诓骗之言。师兄不过是早点送他上路而已,如此不懂修仙界规则的人就是这样的下场。” 我仔细一想还真是,有靠山,多少也要考虑靠山的面子问题,忽悠其他修士岂不是给自己的散修联盟脸上抹黑?两位师叔经验丰富,所做的决定自然都有其绝对的把握和道理。看鬼丑师叔那手段,估计连跟头发丝的线索都不会留下,缉妖使不可能找麻烦。 修仙界的险恶就是如此,稍不留神小命就没了,死与活的生杀大权往往掌握在别人的手中。 离开莲花镇,我们一路整体都是向南。可是又足足追踪了五个时辰仍追不上。难道汪老七战斗力不高,只擅长追踪,不能控制那两个主,余云溪是金丹初期修为,而高强是假丹修为。或者那娘门和高强有特殊的飞行傀儡? 时间紧迫,鬼丑师叔摄出一双靴子,靴子两侧有巴掌大的羽翼,穿在脚上,说道:“我先追,你这傀儡马太慢了。” 鬼丑师叔摄出两块上品灵石,往两个靴子上一按,那鞋子光华一闪,鬼丑师叔口中念念有词,“唰”一下人就没影了。 “那是什么?”我问富宝龙。 富宝龙笑着说道:“你二师叔的神宝,神行靴。接下来只要有岔路口,你就去找小鱼,咱们也抓紧时间跟上,我可没那么快的神宝。” 我暗暗咋舌,易数门还真是财大气粗,人人都有神宝,也不知道孔知师父有没有神宝,从未见师父使用过。鬼丑这神行靴神宝装神弄鬼神出鬼没还真是好用,看来修士拥有的神宝多是根据自己的需要而想办法获得的。 再追下去,每到一个岔路口,我都看到小银鱼,又过了四个岔路口,我突然发现小银鱼有变化。 “师叔,我刚才看路旁的石头上画着一条小银鱼,不过那刻的深浅却不像是一个人画的,怎么回事呢?” “我看看!”富宝龙跳下马车来到一块巨石旁,仔细观察了一会,然后又摸了摸,“果然笔画粗细不一,这银鱼只画了一半,后一半则是你二师叔鬼丑画的。” 富宝龙向四周看了看,说道:“这块巨石前脚印凌乱,这里又人烟稀少,如果那汪老七和你二师叔都在这里停留过,那这多余的脚印又是谁的?” 我仔细一看,地上果然多了一些脚印,乱七八糟,十分凌乱,也不知道有几个人的。 不管怎么样都要继续追击下去,又过了半个时辰又到了一个岔路口,这次离悬崖比较近,看来那对野鸳鸯是顺着悬崖走的。岔路口同样有很多脚印,一个小的应该是余云溪的,其余的则全是男性偏大的脚印,大约有八个人左右,除了余云溪、高强、汪老七、鬼丑,还有四个脚印是陌生人的。 “这里的小鱼也是各画了一半,看来,有四个人也在找汪老七的麻烦,他能画一半已经算强挤的时间了。”富宝龙说道。 我总感觉哪里不对,说道:“后面的是我二师叔画的,也就是说在追踪,可是即便有了神行靴,依然没能追上,那前面的人得有多快。” 到了此时,已追了一天,夜幕沉沉,太阳还没有下山,只是西方天边却有一片老云托着太阳渐渐向地平线下下沉。 富宝龙扬鞭催马,向天边的夕阳看了看,说道:“老云接驾,不是刮就是下。如果他们还是用寻常的银粉画小银鱼,咱俩就会跟丢,加上雨天脚印也会被雨水掩盖。如此咱们还真是要加速了,否则明早天一亮,必下雨刮风。” “加速?怎么加?” “马行无力皆因瘦,人不风流只为贫,看我的!”富宝龙说完,从怀里又套出一个马形傀儡,只是这马一身粉色,他单指一弹,那粉色小马落到车辕上和之前的大黑马并驾齐驱。 “师叔怎么不早用!” “你以为驱动傀儡我不消耗灵气吗?真是的。”说着掏出一块中品灵石疯狂吸收灵气,然后又掏出两块上品灵石卡在了马车前方的两个卡槽处,马车突然加速,仿佛踩起了油门,轰然前行,扬起了崖边的飞沙走石。 子夜时分,这一路倒没有岔道了,只是走到尽头的时候才发现,有一个较缓的下坡。从下坡下去的话就是无尽的悬崖崖底,而站在这里往远看,还是无尽的大山,有的远山还悬挂着瀑布,虽然是黑夜,但却是一个圆月之夜,不过乌云已从西方渐渐向圆月的方向覆盖,像是要将夜的眼睛蒙上,好让夜变得宁静些,着急睡觉。 可是这乌云一样的被子却会带来一场大雨。 我和富宝龙师叔看着山坡下路旁一侧摆着二十多块小碎石头,石头摆成了小鱼的样子。 富宝龙说道:“看来只能进崖底了。” 他单手一弹,马车呼啸而走,只是这下坡路有些难,马车稍有颠簸罢了。 进了崖底,周围尽是高山,自己突然觉得有些压抑,往周围高山峭壁看,偶尔突出的石头就像是巨人在盯着自己,有些恐怖。 下了崖底又看到一条小鱼,继续追,顺着崖底的一条小河,马车踏着鹅卵石而走,在无尽的夜色中踏出了有节奏的噪音,偶尔踩在水花上,水花四溅。 小河弯弯曲曲向东侧下游滚滚而动,夜晚的崖底偶尔会传出猫头鹰的叫声,顺着小河转过一个弯,几只野狼在打盹,它们听到声音竖起耳朵,在黑暗的崖底化成了十余个绿色的灯泡,拦住了去路。 富宝龙单手一扬,从手中飞出两影子,影子一落地,化成了两条野牛般大小的狼形傀儡,傀儡扑向狼群,几个呼吸的工夫,伴随着狼群的阵阵哀号,所有的野狼都被两只傀儡狼撕成了碎片。 富宝龙收回傀儡狼说道:“小小野兽也敢挡本大爷的去路。” 马车又向前走了一炷香时间后,看到一个硕大的山洞在路旁。月色下能隐约看到那洞口高大无比,像是山峦的嘴,又有点像人的眼睛,只是黑洞洞的有些阴森恐怖。 临近洞口,我和富宝龙闻到了一股烤肉味和篝火碳灰味。这里画了条小鱼,小鱼则直指山洞。 我二人进入山洞看到中间有一堆篝火,篝火上还架着烤肉架,只是那肉残缺不全,地面一片狼藉。富宝龙抛出一块荧光石,我也向四周观看,这里竟然发生过打斗,山洞墙壁上有刀剑的痕迹。 我再回到洞口和路口竟然没有发现指引走向其他方向的小鱼。 富宝龙说道:“所有人都是从这山洞中消失的,咱们跟丢了。” 山洞中还有一些破旧的草席、用木头打造的屏风等日常用品,唯一的线索只能在这山洞中寻找。 富宝龙说道:“通常情况下,人若逃跑,是不会钻进山洞的,除非这山洞是早有所准备的机关暗道。” “为什么不会进山洞?” “你知道瓮中捉鳖的故事吗?逃跑者一旦被堵住,那就是被抓住的下场呀。” 我点点头,道理非常简单,一般过去农村冬天粮食少的时候也会挖耗子洞,田鼠非常的精,会在洞里建造卧室、厕所、粮仓,粮仓通常建在较高的地方,厕所则建在贯通型鼠洞的下风口,不然它闻着也不舒服。所以猎人抓耗子,夺它们储藏的粮草,就是要找到两个耗子洞,赌注其中一个,从另外一个往里灌水或烧秸秆往洞里扇烟,不大一会耗子会就洞中跑出来,就能逮个正着。 所以,这山洞那两个人逃跑一定是有所准备,有传送阵之类的。果然,我俩翻找洞中一个密室,密室里有个小月的传送阵,有半间房大小,传送阵边角有一点破损。 富宝龙经常使用传送阵,有经验,他说道:“这逃跑的人使用传送阵的瞬间破坏了传送阵,只是我二师兄和那四个跟踪的人都一瞬间上了传送阵,便都追了上去。如此一来,你我想还用这个传送阵恐怕需要更多时间了。真是万万没想到还会遇到这样的麻烦。咳。” “那怎么办?” 富宝龙说道:“只能让郑长老再派个阵法大师来了。” 富宝龙说完掏出传音鸟,这传音鸟之前在沧海城的药铺便建立了联系。传音鸟飞走,只过了一炷香时间鸟便飞了回来,一名中年女性的声音说道:“我是离这里最近的阵法师,请师叔放心,我这就按您给的坐标赶来。” 这传音鸟不一定非要直接转发当前主人的,可以类似电子邮件转发一样,可以转发别人的声音和传递信息。 等待阵法师到来期间,我二人进行了分析。 富宝龙说道:“汪老七追踪肯定是紧追不舍,没有问题,可是突然杀出四个人来追击汪老七或者也是追击那对野鸳鸯,而我的鬼丑师兄竟然真的追上了他们,他们两伙人正在战斗,师叔加入战团。师侄,不管将来你师父怎么样,不管我们会怎么样,你以后都要独自闯天下了,那你就来分析下情况吧。至少第一个问题就出现了,鬼丑师兄会帮哪一方?是四名追踪者,还是余云溪和高强。” 我仔细思考了一下,说道:“首先我们要清楚这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什么水平和能力,还有那高强、余云溪、汪老七的战斗力。汪老七的战斗力很有可能最低,擅长追踪的人,加上其是异形者,并非斗法师或术法师,变化一道,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也很清楚,大多数都是徒有虚表。鬼丑师叔虽然是金丹期巅峰,但是也是异形者,而且还修炼了术法师离他擅长的斗法师、召唤师比较远的分支,所以综合战斗力在对付假丹期的高强时有可能战斗力不足,毕竟假丹期通常战斗力在一般的金丹之上。汪老七之所以不敢轻易露头,是因为另外一伙人也不简单,根据观察这里打斗的痕迹看,应该是擅长使用单刀和钩索的缉妖使,能让余云溪和高强逃脱,说明这伙缉妖使战斗力也是一般,那高强一定有超凡脱俗的本事,那白狼会的第六把交椅不是谁都能坐的。” 富宝龙点点头说道:“嗯,有道理。继续。” “接下来我觉得重点要分析这四个人是哪的缉妖使。如果是沧海城的或南岭的缉妖使,那余云溪和高强肯定是犯了新罪,加上高强是通缉犯之一,所以,这种可能性有,但不大,逃亡者在途中还惹麻烦存属脑袋抽筋。我认为这伙缉妖使是三月城的。表面看白狼会和三月缉妖府井水不犯河水,但实际早就勾搭成奸。道理非常简单,咱们的上云观就是弄虚作假,但是这三月城的正副府主均支持,如今天下大乱,他们也不愿意得罪,趁机贪赃枉法,对咱们也网开一面。白狼会打劫过往凡人修仙者,一直以来都没有被铲除,十之八九并非朝中无人,区区两百名散修的白狼会怎么可能和仙王朝对抗?多是三月缉妖府瞒而不报。久而久之,三月城的缉妖使全体贪污腐败,战斗力也会有所下降。只抓些小蟊贼,对大奸大恶没有能力抵抗。所以,白狼会有贝爷这种有名的军师,加上战百飞本身就是聪敏过人,自然不会把所有希望放在咱们几个身上,而是同时动用了缉妖使。” 富宝龙抚掌笑道:“师侄果然聪明绝顶,大师兄收了个好徒弟呀。” “师叔你先别夸我,接下来就是鬼丑师叔到底帮了谁,上面的情况清晰后,鬼丑师叔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帮助缉妖使抓捕高飞和余云溪。如果帮助余云溪打缉妖使,对上云观只有坏处,毕竟鬼丑师兄的威名在三月城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缉妖使认得鬼丑师兄,若是帮了余云溪和高强,麻烦可就大了。还有,如果鬼丑师兄另有计谋打算帮助高强,那么高强和余云溪就不至于逃跑,四名缉妖使肯定打不过鬼丑和那两大金丹期高手的联手,可能横尸在这里,而鬼丑师兄看似很恐怖实际战斗力毕竟不是假丹期高强的对手,高强可是和您一样的高手。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鬼丑师叔和汪老七帮了缉妖使,平衡力量,等待你这个强援。在抓捕过程中,高强携着余云溪力战群敌,这才得以逃脱。余云溪和高强具体能力暂且不详,但想必一定配合默契,毕竟野鸳鸯也是心有灵犀的。哈哈……” 我说到这里忍不住哈哈笑出了声。 富宝龙也笑了笑,说道:“师侄分析的有道理。那咱们就快点追吧,这是个定向传送阵,只传往固定的地方。” 接下来我在富宝龙的气场笼罩下,吸纳天地灵气,我隐隐的感觉到周身有一丝诡异的气息,那或许就是富宝龙的一丝假丹妖气吧。 天刚放亮,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一名二十五六岁模样的女修穿着长衫,打着小伞走进了山洞,见到我二人互相介绍了一番,说的都是暗语,确保是本门之人便开始了修复传送阵。 此女修名叫范灵翠,筑基期巅峰修士,相貌清秀,举止文雅,有飘飘若仙之感。是一名术法师,平日里喜欢钻研阵法一道,通过研究阵法寻找天地大道再指导自己炼灵根。 修复阵法没有我们想象的简单,范灵翠足足忙乎了一个时辰后,才将残缺的部分修补了大半,擦了擦额角的汗说道:“还缺一块重要材料。” 富宝龙说道:“什么材料?” 范灵翠翻着一本书卷,对比了一下单项传送阵的图案及详解,说道:“缺一块空间石,拇指盖大小即可。” 富宝龙嘿嘿一笑,毫不犹豫从储物袋摄出一块,外观是黑色的,里面似乎有混沌气在滚动。 范灵翠像个孩子似的喜上眉梢,说道:“那这就好办多了,不过还要烦劳你们俩帮我一把。这用空间石修复传送阵需要二位的精纯灵气,也就是灵根的本源灵气驱动才能助我打磨安装成功,我要临时建立一个小型阵法。” 我二人当即点头答应,我修为浅薄,但是传送阵这东西修复似乎和修为没有关系,否则范灵翠会强调修为差异,而且他本身修为也不高,我还以为这传送阵得元婴期以上修士才能玩呢,闹了半天,只要是钻研阵法的筑基期修士就可以建造或修复了。 范灵翠指导道:“《三星定位诀》才能将空间石打入阵法石当中。” 范灵翠口中念念有词,一口纯粹的灵根灵气吐到了双指上,他双指对着地面一点,然后人如幻影在地面画出了一个三角,最后手指在空中一点,这一点和地面的三个角连线的话就是立体三角形。 范灵翠站在地面其中一点上说道:“你俩站在另外两点上,运用运灵释放出百分之一的精纯灵根灵气。” 当我将灵气释放出去的时候,顿觉灵根微微颤抖,浑身不舒服,仿佛是要抽筋拔骨,连识海中的元神都微微颤动,接着这一丝本源灵气拉着我浑身的灵气向那三角上悬空的一点灌注灵气,那一点渐渐的凝成了一个闪着白光的圆球,如同闪电一样,还偶尔放出一个小电弧。说来容易,这个过程足有一炷香时间,我大汗淋漓。 范灵翠见圆球有人眼大小便将空间石弹了进去,那空间石进入光球后渐渐溃散与光球融为一体,范灵翠单手一指,一道灵气射向光球,那光球被灵气抓捕住直接嵌入进了传送阵的一个小凹槽当中,那凹槽将光球吸了进去,接着整个传送阵光华一闪,成了。 当我从《三星定位诀》的小型阵法中脱离的时候,一下瘫坐在地上,而富宝龙额头也汗珠如雨。 富宝龙说道:“这本源灵气抽用,还真是要命。倒是师侄因为是斗法师的关系负担没有那么大,你看我。”富宝龙说着掀开了衣衫,内衬都已经湿透了,水浇一般。我这才知道,原来我承受的还要小很多。 范灵翠也没好到哪里去,几绺长发贴到了脸颊上,呼吸急促,脸色苍白。 然而,这一切都是为了营救易数门大师兄,我的师父孔知。 第43章 毁尸灭迹 穿过传送阵,突然出现在一片树林里,这树林竟然是桃花林,桃花林?我曾在大广山脉看到过,到了南岭地界竟然也看到桃花林,看来这桃树还真是不少。不过,往周围望去,看周围的群山又如大广山脉一样,难道我们又回到大广山脉了? 地上仍然有凌乱的脚印,看来鬼丑师叔和汪老七一直在追踪。向桃林深处走去,路旁已经看不到小银鱼了,不过走了大约盏茶工夫后,桃树上挂着一块黑布。 临近了,富宝龙停下马车,摘下黑布条闻了闻,说道:“这是鬼丑留下的,继续。” 桃林茂密,我们爬上了一个山坡,再向远处看时。富宝龙仔细张望,最后定格在一个方向上,说道:“他们就在那边。” 我顺着他的手指望去,远处有一村庄,那村庄周围并非桃林,而是榆树,榆树人工养殖的一般比较多,而且会挡住部分花粉。 临近村庄,我听到了打斗声。一股股黑烟从村庄中间飞起。 正常情况下,富宝龙应该冲上去,可是富宝龙没有,他跳上树梢,观看了一下,说道:“我二师兄、汪老七和四名缉妖使正在围攻那高强,而余云溪受伤了。高强是一名斗法师,难怪如此难缠。” 我也跳上树梢看了一下,只见余云溪躲在一个水缸后面,身前一个龟甲一样的盾牌法器挡在那里,闪烁着绿色的光。高强浑身泛着红色光芒,正大杀四方,无论六名高手从哪个角度进攻,他都能抵挡住,红色光芒在其身上忽隐忽现,战力澎湃,一股股威能将周围的草木吹得东倒西歪。鬼丑师叔上下舞动,如一道鬼影在空地上窜来窜去,偶尔射出一道黑线,黑线有雷霆之势,但扎在那高强身上却如钢针射墙,毫无痛感,但却可将高强微微击退半步。汪老七周围则有四条狗围着他转,那些狗或扑或咬,可是却无济于事。四名缉妖使结成了一个阵法,钩索在阵法中无舞动的像章鱼爪子一样在疯狂抽打高强。 而高强全凭强横的体魄,左一拳右一脚,将来势全部击退,越战越勇,脸色微红,十分从容。 “怎么办?”我问道。 “咱俩兵分两路,我给你一个法宝,这法宝可瞬间击溃那龟甲盾,然后用你的双环卡在那余云溪的脖子上。你现在是灵气期巅峰,催动法宝可能虚脱,你要准备一块上品灵石,催动后立即吸收,否则对你自身很危险。” “是,师叔!” “我从空中攻击,我会瞬间释放六只傀儡兽将高强围住,余云溪一侧的会安排两只傀儡,我极可能会损毁一只傀儡兽,但没关系,只要你能抓住受了伤的余云溪,任高强再强大,也无法反抗……” “是,师叔!” 万万没想到,这么卑鄙的手段,我们竟然可以用来对付别人。 “当我六只傀儡落地砸出灰尘发出巨响之时,你攻击那龟甲盾,接着就用你的双环。” “好!” 我此时只能服从命令,我的修为最差,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将我一掌击毙,但我必须勇敢,因为所有的行动都和救我的恩师有关。 我用闭字诀隐藏身形和气息,猫步潜行来到那空地的边缘处,靠近了余云溪。 突然,天空黑压压降下一片傀儡兽,落到正在战斗的战团之中,地面扬起了无数的尘土,还引来四只犬灵兽的狂吠,六只傀儡兽疯狂扑向高强。我见时机成熟,摄出锥子型法宝,催动全部灵气,瞬间发出,锥子在一条直线上划出了破空声,尖啸刺耳难听,同时伴有嗡嗡声,只是无人能看得清是什么东西。 战团那里,一只傀儡“嘭”地一声被高强砸爆了。接着,我这边也发出了一声“嘭”响。两声响一前一后,不细听以为是一声,细听才能听出是两声,然而就是这微小的差别一定会被假丹期高手察觉。果然,他从那爆裂的傀儡冲出,向我这个方向双臂一震,同时挥出双拳。然而另高强没有想到的是刚刚爆裂的傀儡身后还有一只傀儡狼。那傀儡狼挡住了挥来的双拳,向后划出半丈便爆裂了。就是因为这样一个缓冲,给我创造了极好的机会。 我的双环也在刚刚飞出,直接射向余云溪,就在双环即将落到她的脖颈之时,两股劲风的余力袭向两只环,双环微微一歪,我突然感觉身体有些一种被掏空的感觉,上品灵石在手上疯狂融入身体灵气,进行补充,可是双环也威力骤减,怕是到不了余云溪身边便会被击落。 我瞪起双眼大喝一声:“喝呀——”丹田里刚刚补充的灵气又倾泻而出,双环猛地一震,扣在了余云溪的脖子上,而我右手上的上品灵石瞬间碎裂,当我再摄出一块上品灵石的时候,险些瘫软在地,在汩汩灵气再度被我吸入之时,这才勉强控制住双环,整个过程十分惊险,差一点就没成功,高强果然厉害。 那高强欲向我攻击,被诸多锁链、灵犬、傀儡兽以及鬼丑缠斗住,而站在我和余云溪面前的一个身影让高强更是无奈,便是富宝龙。 在高强眼中,这突然杀出来的胖子右手单手一抬,化成了一个金色的巨手,有人身大小,如同佛掌临世,澎湃的气息和力量在那大掌上喷薄而出,似是一道不可撼动的墙。富宝龙乃是假丹期修士,还有一种妖族能力没有施展。他将自己的右手炼成了傀儡,专精傀儡术,化成身体的一个假肢,这将是何等的牺牲和大毅力。那巨掌轻轻一震,一股力量贯通而出,向高强攻去。这一掌在其周围卷起树叶,树叶旋转着环绕大手掌向前推进,似缓实疾,划出了一道残影,像是无数巨掌叠加了无穷的威能砸向高强。 高强是斗法师,拥有强筋的体魄和超强的坑击打能力,灵盾忽隐忽现,竟然和我一样,像是刺猬猬,原来我的灵盾早就炼成了,只是斗法师的灵盾容易形成突刺一样的状态。 高强一急,脚下不稳,身后突然探出的四只飞爪将其抓了个正着,飞爪因为阵法加持威力剧增,纷纷抓住了高强的肩膀、双腿,直接嵌入他的身体。鬼丑万剑齐发,数道黑线扎向高强,然而高强依然顽强的抵抗,虽然有部分黑线扎入身体,但也只进入了寸许,并没有伤到筋骨,但却让其血流不止,他见余云溪被控制,一脸愤怒,但却无济于事。他单手掐诀止住流血,狠狠地骂道:“卑鄙小人。” 然而话还没说出口,富宝龙的巨大手印便砸到了他的身上,“嘭!”的一声闷响,大掌印消失,高强再也承受不住这一重击,单膝跪地,“噗”地喷出一口鲜血。 “抓起来!”缉妖使中青色吊坠的缉妖使长下令道。三名缉妖使上前放出一个困笼,将高强直接罩住。 高强在困笼中盘腿打坐,闭目疗伤,这困笼乃是缉妖使特有,上有玄妙阵法加持,若没有通天彻地的大能力,恐怕是无法破解。 余云溪也一样被装在另外一个困笼中。 那为首的缉妖使长拍了下闪烁着星辉的伏妖刀,说道:“干的漂亮。感谢上云观几位道长的帮助,若非如此,我等还真拿不下这奸夫**。” 缉妖使的困笼都是隔音的,里面的人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之前心泪被抓的时候也是这样,当时的我只能目送启蒙恩师离开。 鬼丑笑了笑抱拳说道:“缉妖使长大人不必客气,我等也是受人之托这才来协助一二的。” “何人之托?” “咳,这还用明说吗?当然是丢了东西的主人。我等有令,要斩杀高强,此人不除,后患无穷。” “但是我们接到的任务是将两人活捉的。” 鬼丑继续解释道:“哦,我们之所以后赶来就是情况有变。” 富宝龙看着鬼丑突然插话道:“师兄,我饿的很,也不知这附近有河沟没,吃点咸鱼可好?” 汪老七在一旁说道:“我也很饿,炖着吃吗?” 鬼丑说道:“还是剔骨吃了比较舒服,找到住的地方咱们就抓鱼吃鱼。” 鬼丑转过脸对那大缉妖使长说道:“我这师弟呢,就爱吃鱼,之前来桃花林的时候路过一条河,咱们晚上就去抓鱼吃。” 这村庄甚是荒凉,但是临时居住还可以,缉妖使长准备整顿后再将目标押回三月城,就暂住一晚。 我们并不知道这是哪,缉妖使则比较灵通,那缉妖使长掏出一物,此物和八卦盘有点像,又不是,上面星光闪耀和天空的星辰竟然一样,上面有方位指示,乃是星辰方位盘。缉妖使长对着天空比对,然后指针指向一个方向。 缉妖使长说道:“没想到这里竟在三月城之北,之前咱们可是在南岭南边的。” 富宝龙说道:“就是这对狗男女的单向传送阵布置在这了而已,看来他们是想故意往南跑误导追踪的人,然后再返回这北边,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成了最安全的地方,所有人都会往南追。” 缉妖使长姓陆,单字一个洪字,金丹中期修为,使用的是星辰伏妖刀,其他三名缉妖使则是筑基期修士,使用的是普通伏妖刀。飞爪则是一样的法宝,均具有抓捕能力,有微弱的削弱敌人灵力威力的能力。 陆洪说道:“没想到上云观也为白狼会效力。” 鬼丑说道:“白狼会大当家战百飞是出窍期修士,别说我们上云观不如他,就算是你们三月缉妖府的府主恐怕也没办法吧。” 陆洪脸一红说道:“就算有办法也没用呀。” 而此时我和富宝龙师叔正走在抓鱼的路上,富宝龙说道:“这山中活水的鱼呢非常的鲜嫩,修士也是人身呀,对人间美味也难以抗拒。只是这鱼呀,恐怕是这几位缉妖使最后一顿晚餐了。” 富宝龙见我惊讶的样子继续说道:“师侄,那战百飞要活捉余云溪和高强,而二人丢了龙胆坠,这龙胆坠呢,是因为咱们而被转移了。所以,高强必须死,可是俩人都弄死,战百飞一定不会放过咱们,必定认为宝物被咱们夺走了杀人灭口,所以还要将余云溪的大脑破坏。可是眼前这四名缉妖使却不会杀高强,怎么办呢?那就只能先杀了他们了。这里人烟稀少,最适合杀人灭口了。” 我十分惊讶地说道:“可是杀了他们,那高强恢复了功力,咱们还有办法对抗吗?” “缉妖使的伏妖刀和困笼是成套的东西,伏妖刀能插进困笼中将笼中之人直接杀死。” 到了桃林旁小河边,这小河远处能看到从一个瀑布流下来形成的,水流湍急,鱼也比较活泼,我和富宝龙师叔很快便抓了一篓鱼。 富宝龙笑道:“这群缉妖使就是杂鱼,那汪老七也是暗示咱们杀了缉妖使灭口,否则杀高强会遭到阻拦,这四人虽然战斗力不高,可是不代表没有逃跑能力或者有和缉妖府直接沟通的手段,所以只能想办法出冷手,最好的办法就是下毒,这鱼很是鲜嫩,可惜了。” 富宝龙说着掏出一个小瓶,小瓶里有一种无色透明的液体,直接喷到鱼身上。 我说:“师叔,这样一来,咱们不也中毒了吗?” “这不是毒,这是容易令人昏睡的药,咱们自然要先吃解药。”富宝龙说完往自己嘴里扔了一粒小药丸,又抛给我一粒,我也毫不犹豫吞下。 回到村庄,架起篝火,我们就烤上了鲜嫩的鱼肉。这里的鱼鱼鳞都泛着较为亮的银色光泽,浑身鳞片质地坚硬,鱼肉鲜嫩无比,多是活水浅水鱼,浅水鱼呢缺陷就是刺儿多。 所以,稍微烤老一点,把鱼刺都烤的争取酥掉,一咬便外酥里嫩,非常的好吃。当然了这期间,鬼丑和汪老七也都吃了解药。 吃完鱼肉,几名缉妖使昏昏欲睡,为防止他们怀疑,我们几个也假装困倦,便互相打声招呼席地而卧了。修士吗,都有储物袋,随身带的行礼、帐篷,日常用品,什么都不缺,所以,真的可以是四海为家。 当听到缉妖使的鼾声四起时,俩师叔和易数门的汪老七手起刀落,结果了那四名缉妖使的性命。 鬼丑抄起陆洪的伏妖刀对着高强的困笼就扎了进去,高强在笼中正在打坐疗伤,不知道外面突然的袭击,直接中刀,这一刀将高强扎了个透亮,前后窜血。高强是斗法师,身体强横的很,鬼丑从不同角度突然袭击,依然是足足扎了六十多刀高强才因失血过多受伤过重而死。 我们听不到他痛苦的声音,也感受不到他的疼痛,困笼除了里面的人看不到外面,声音也听不到,所以困笼是非常特殊的材质制成的,甚至结合了真空技术。 高强死后,鬼丑释放了基本的术法师火球术将四名缉妖使的尸体化成了灰烬,然后再将灰烬收走,我和富宝龙又将他们的骨灰以及四把伏妖刀沉进了那桃林外的小河里。 汪老七完成任务直接离开了,我们趁夜色行动,拉着装有余云溪的困笼回到了三月城附近的一个小镇,钻进一个药铺后很快又出来了。我们找到一个无人处用缉妖使的腰牌将困笼打开,余云溪此时正被捆缚着,双眼也蒙着,双手也被缚着,完全动弹不得。 富宝龙上前用傀儡手臂撬开了余云溪的嘴,将一粒药丸扔进了她的嘴中。余云溪被迫吞了药丸,一脸怒气,说道:“杀了我我也不会回兽王山白狼会的,高强在哪?” “高强,高强在阴曹地府呢。”鬼丑也不客气地说道。 “你……你们杀了高强?” “这不能怪我们,要怪就怪你家男人,本来高强和你都该死,怎奈你夫君要让留着你活口,刚刚吃的药也不过是让你忘记他的,忘了他吧,回到白狼会你还是六夫人。” 余云溪说道:“你们以为自己是孟婆吗?还忘记过去,我不会忘记高强的。” “这就由不得你了。”鬼丑嘲讽地说道。 我们突然看到余云溪嘴角淌出血来。 富宝龙说道:“还挺倔强的女人,想通过疼痛来强打精神了。” 鬼丑说道:“谁道了,这女人要是铁了心的跟别人跑了,前夫就成狗pi了,还真是个婊zi性呢。” 戏弄了一会那余云溪,富宝龙说道:“龙胆坠已经不知去向了,但是灵石精总还在你身上吧?” 余云溪说道:“我就是死了也不会给你们的。” 富宝龙说道:“我们又没说要,要我们也不敢呀,一旦被大当家知道了,还不是最多就热乎一下,过过手而已。我只是问问罢了,你可不要多想。” 突然,余云溪身上一震,喊道:“我要尿 iao。” “好吧,我们都转过去!” 富宝龙只是将我转了过去,他们俩倒还是看着,余云溪被蒙着脸什么都看不到,原地小解,我似乎闻到了一股腥臊味,这味很重,不正常,看来是要药丸起了作用。 果然,余云溪小解后,突然哈哈大笑,接着就语无伦次起来。 鬼丑说道:“没想到你这毒药还真是厉害,催尿后马上就可以神经错乱变成疯子。这药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发明的,真是变tai。” 我也惊讶无比,这是什么药如此厉害。 “走吧,去柳玉匠家的囚禁小屋!” 因为余云溪傻掉了,忘记了很多过去的事,倒是打开她的储物袋的灵气禁制的方法她还记得,一问便告诉了我们,打开后里面除了女人用的衣物和日常用品外,就是大量的灵石,还有一本功法秘籍,不过很是鸡肋,叫什么《流云女子术》,看介绍也不是很厉害,我们老爷们都用不上,就直接销毁了。 然后就是摄出来的一块灵石精,这灵石精比牛家庄的还要大一些。我看了也是欣喜若狂,师父说这东西宝贵的很,可以让我升级到筑基期,比筑基丹要稳得多,筑基丹弄不好会有后遗症,甚至影响以后的发展,而灵石精则可以让人晋级成筑基期后还十分稳固,就好像天生就是个筑基期的人一样,想升金丹也就不在话下了。 两位师叔看了也眼放异光。 鬼丑用他的黑刺术直接将余云溪的元神识海刺乱,然后将其灵根损毁,余云溪变成了疯子。 将其捆绑到柳玉匠家的厢房里,他们俩便携着灵石精匆匆回了道观,而留下我蹲守这里,静等第二天的动静,确保柳玉匠色迷心窍,留下余云溪,如果柳玉匠不想占便宜,那就让我再给柳玉匠下药,让他和余云溪再次发生关系。 第44章 意外筑基 兽王山山寨白狼会聚义厅正厅中间坐着一个人,此人身高丈二,一身裘皮,坐在虎皮大椅上更显英雄豪迈之气,他看上去有四十多岁,肤如铜,眼如灯,嘴唇厚而润泽,耳朵大如羽扇,黑色的眼眸中透着凌厉的精光,一看就是高手中的高手,然而你从他身上感受不到任何灵气气息,所谓返璞归真就是指这类真正的高人吧。 而他旁边趴着一条土狗一样的狼,一身白毛柔顺细滑,自然下垂,无风自动,绒毛间还散发着一丝丝银灰色微光,此狼眉心有火焰图腾,身上散发着和孔知师父一样强大的威能。看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元婴期灵兽——白狼。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兽王山白狼会大当家的驭兽师战百飞是也,传闻此人可以和自己的灵兽白狼融为一体,战斗力爆表。 战百飞解开余云溪的储物袋,发现除了女人的用品,别的什么都没有,但他并没有懊恼,也没有我想象中的暴跳如雷。非但如此,此人还异常沉稳,连呼吸都十分沉静,镇定自若,一个这样的高人做了仙匪的老大,真的是匪夷所思。 那种动不动就发脾气,大杀四方的人在修仙世界十分少见,除非他是王者,即便是王者做事也是小心谨慎,因为你不知道谁比你更强,你不知道谁的功法会克制你,你更不知道你哪一刻会死于非命。 对出窍期修士来说,任何修士储物袋的禁制都是没有意义的,他们甚至能制造储物袋,所以余云溪的储物袋被仙匪喽啰交于他手上后,他只是轻轻一抹便将储物袋中的东西都摄了出来。 鬼丑咳嗽着说道:“幸得有四名缉妖使相助,不然我兄弟二人也不能活着回来了。” 富宝龙的右手没有了,断肢处伤口清晰可见,不过是伪装的,他本来那只右臂就是假肢。 鬼丑继续说道:“那龙胆坠和灵石精恐怕是高强从余云溪手中骗走了,并且将她的元神击溃,灵根击毁,然后卖给色鬼柳玉匠,我等也是审问柳玉匠才得知的,根据柳玉匠的描述,卖掉余云溪的正是高强。” 战百飞冲贝爷点点头,贝爷摇摇头。 贝爷摇着白骨扇笑吟吟地说道:“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你们将四名缉妖使和高强杀死,将宝物占为己有,怕余云溪泄漏,所以将余云溪弄成了傻子呢?” 战百飞盯着鬼丑的脸,希望能看出点什么,然而鬼丑的脸比鬼还丑,什么都看不出来,只有无尽深渊的感觉。 鬼丑匆忙解释,吓坏了的样子溢于言表:“白狼会的前六当家,不是谁都能对付的,我等不才,实在没办法保护缉妖使,更何况缉妖使本身实力不弱,只是他们过于依赖阵法,这才让高强抓住可乘之机。余云溪毕竟是大当家的前六姨太,我等怎敢冒犯,不可能不可能。” 战百飞看了一眼贝叶说道:“好了,这事暂且就这样吧。上次你回来说上云观有个女徒弟,已经到了婚配的年纪?” 贝爷说道:“是的!” “修为如何?” 贝爷说道:“灵气期巅峰期。” 战百飞看了眼孔知,问道:“你的女弟子是几级灵根?” 孔知乖乖地回答道:“六级。” “六级,六级可以了,可以替代余云溪当我的炉鼎。” 炉鼎?我知道这是什么概念,意思就是用女修的灵根和吸纳的天地灵气修炼自己的功法。灵儿姐姐就是被王千丘吸纳了本源灵根的灵气这才险些丧命,而我之前动用本源灵气修复传送阵也是疼痛难忍。如果阿朱被战百飞……所谓的炉鼎还要做男女之间羞羞的事情,还有能用到炉鼎的十之八九炼的都是邪门功法。想到此,在一旁的我心里打了个激灵,只是身形和面容毫无变化,因为任何变化在这个世界都可能导致我死亡,我只是小奶狗,孔知师父最多算是一条聪明的狐狸,而对面坐着的是一头雄狮。 战百飞说道:“既然找不回宝物了,就用你的女弟子赎罪吧,我娶她当我的六姨太,无论美丑我皆不介意,只要能当我的炉鼎便算将功赎罪,孔知先生意下如何?” 孔知连连点头说道:“行,没问题,我这就回去安排。” 战百飞说道:“如此甚好,若你的弟子成了我的六姨太,咱们也算半个亲戚。正如你所说,以后在这大广山脉互相有个照应也是不错的。去吧,你们都回道观吧,改日我便亲安排人上门迎娶你那女弟子,那个叫……” 贝爷补充道:“阿朱!” 战百飞接过话继续说道:“对,阿朱。余云溪既然已废,毫无用处。放心,我不会亏待阿朱,至少让她此生修炼到金丹期还是没问题的,不过既然做了炉鼎想升到元婴期那就不可能了。” 孔知说道:“能被大当家的看中,那是我家阿朱的福分。” 他们说到这时,我的心仿佛被人一把给揪住了,攥得哗哗淌血。不过想想阿朱变得冷淡了,为什么呢?那沉默就是答案吗,闪躲不就是答案吗!阿朱没有接受我的礼物,从那天起就躲着我,那我和她也就没有什么将来了,咳,她被强者看中,我也就更没有希望了。只是这强者,白狼会的大当家是阿朱的仇人,阿朱真的会答应吗? …… 回到道观,孔知师父直接去找了阿朱,让我们所有人没想到的是,阿朱冷着脸很淡定的点点头:“我愿意做战百飞的炉鼎!” 孔知师父站起身又坐了下来,摇头叹息,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师父的叹息和无奈。 我原本矛盾和纠结的心,一下沉到了海底,多年后我依然忘不掉那一天她的决定,其实仔细想想若她不答应,那战百飞一定不会饶过我们,阿朱不仅为了自己也更多是为了师父和我们所有人。还有,谁也不愿意嫁给仇人吧,只是那个仇敌太过强大,强大到你根本无法反抗的程度,你甚至修炼一生都无法企及的高度。牺牲弱者,巴结强者,这就是修仙界的潜规则。 白狼会不方便光明正大的明媒正娶,便安排几个样貌文雅的仙匪,以贝爷为首来上云观接亲,我们所有人送亲,所有人也就我们几个罢了。 当送到山下后,师父他们便回了上云观,只有我在暗处暗暗跟着,我不知道阿朱是否感觉到我的存在,我多么的希望她能感觉到我在跟随。我沿着山沟一路追,可是我感觉自己头晕目眩,我是斗法师,我怎么会头晕目眩,难道是伤心过度?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心里有一块大石头,石头压到了胃上,将心压扁了,呼吸急促,脚步凌乱。我喜欢了阿朱好多年,即便她对我不再理睬,甚至看都不看一眼,但我仍然喜欢她,她的一颦一笑,她的一个滑稽动作,她曾经揪着我的耳朵,挠我的痒痒,她曾经那害羞的一吻,我曾经将她带上山,一幕幕一朝朝,都在我脑海中回荡。所有的心头回荡都像是大广山脉里的山泉水,哗哗流淌,无尽无休。 当我站在一棵树的树梢上,远远的望着阿朱的花轿被抬进兽王山大寨大门的时候,她的消失就像是阴天里最后一颗星辰被阴云盖住了,所有的光辉,最后的一丝希望都随着光线的消失而消失了。 这种消失让我的心变得冰凉冰凉的,仿佛周围的花草树木都在倒退,都在凋谢,都在离我远去,周围空荡荡的,空荡荡到浑身发冷,嘴中发苦。我喜欢阿朱,阿朱却嫁了别人,那个别人还是她的仇人,而我……无能为力。 那一天,我的眼泪洒遍了大广山脉。这一刻,我才意识到,在修仙界强大的人才有话语权,弱者,只能任人宰割,我要做强者。 …… 阿朱出嫁后的第七天,我仍然滴水未进,我疯狂的修炼,疯狂的在上云观后山的潭水里任凭那瀑布流泉冲刷我的头发、身体。我的心是冰的,水从我身上走过后都化成了刺骨的寒冰,寒冰在水中化成了线条,如引了线的万根钢针,鱼儿争相恐后的逃窜。 走出潭水,我的脚下溅起朵朵冰花,光滑的石头上留下的冰花又在我脚下喀嚓嚓碎裂。我的灵气在周身游走,一阵阵寒气肆意扩散,我一抬手,一朵冰花出现在手中,我抛了出去,那冰花所到之处立即冰冻。 我心有寒意,灵气化冰,我竟然无意中修炼出了术法师的能力。 我要努力修炼,我要拼命修炼,让所有身体的疼替代内心的苦。 一切的苦恼,一切的感情,一切的矛盾,一切的危机,一切的一切你没有决定权那都是因为你不够强大,如果孔知师父也是出窍期,如果我是出窍期,那白狼会的人又怎么可能欺负到我们的头上。 我原本以为阿朱会大哭大闹不上兽王山,我原本以为阿朱会抱着我的胳膊说今生非我不嫁,我原本以为阿朱会拉起我的手,我们手牵手一起逃离这里,我原本以为师父会动用易数门的所有力量和白狼会大战,也不愿意将徒弟嫁给别人当炉鼎。如此欺辱,孔知师父你是怎么忍受下来的?我现在一声不吭是不是也在忍受?我难道不是吗?我不忍耐我还有别的办法吗?我没有! 无助、无奈、无能,我第一次感觉到如此无助,我原本以为修炼了就无所不能,可是修仙世界没有那么简单,无所不能的只有神,只有皇权富贵,只有战力卓越。 在这一刻,我有太多的想象,可是所有的想象都在沉默中破灭了。现实就是如此残酷,你不知道下一秒要发生的,你不知道你预测的是否准确,或许你可以计算一道题,知道答案,或许你可以写一首诗来抒发情怀,甚或许你可以无尽无休的修炼能知道自己一定会进步,可是有些东西你却无法预测,那就是别人的心,别人的举动,别人的决定,因为他不是你。 我抖掉了身上的冰花,来到孔知师父处,我问道:“师父,人世间情为何物?” 孔知笑了笑:“我们追求的不是成人而是成神,所以属于人的东西我们要忘记。既然情是人世间的,那就不要去想。等你有了大把的金钱,等你有了无上的修为你可以有三妻六妾,可以有很多女人围着你。” “可是若神比人强大,那为什么人有的神却要放弃?” “因为,天道规则并非人界、妖仙界的修士能看到的。真正的神可以随心所欲,信手拈来,应有尽有,可以造人,可以造物。” “那为什么要给人造情?” “你现在所想的为师都明白,为师也年轻过,也有过爱与恨,情与仇。名、利、情,这三样东西是人类追求的,但是这三样东西谁能带走一样吗?” “没有人能。” 孔知突然反问道:“你怪师父吗?” 我木然回道:“不怪,要怪就怪自己动了情,要怪就怪自己修为不够,我荒废了太多,师父,从今天起我要努力修炼,这个世界只有强者为尊。” “你能悟道这一点,为师很高兴,这本《易数真经》就正式给你吧,此书并非复制,易数门除了门主外,我这是第二本。”孔知说着掏出了真经。 我当时心灰意冷,也突然觉得自己不够,这些聪明人之间的斗争,简直就是在刀刃上跳舞。就算再聪明,实力不够强大又有什么用呢,孔知师父你不也一样被欺负?想到此,我拒绝道:“不,师父,我学了易数门的本领,但我接不了这衣钵,我没有足够的聪明,我也没有足够的强大,我怕辱没了门楣,我太善良,我终究狠不下心来,狠都是我装出来的。” “我看得出来!为师也一样,我收你为徒,不是因为你狠,而是因为你有和我一样的善良,那就是本真,真我。这个世界有很多狠毒,但是保持本心才能真正得道。” 我点点头,抬起手,手中多了一朵绚烂的冰花,冰花从里向外怒放而开,花有手掌大小,我拖在手掌心。 师父惊讶地说道:“顿悟?” 我点点头,从走出水潭的一刻便知道我顿悟了,修成了第二属性能力——术法师,而且擅长用冰系术法。 “把手伸过来!” 我伸出手,孔知在我的手腕上一抓,从他身上顺着我的手腕进入我胳膊一股暖流,暖流走了一圈又回到他的身体,他再度惊讶地说道:“筑基了!快内视丹田,看看灵根。” 我盘腿打坐,内视丹田,丹田里不再是灵气,而是一潭池水,风平浪静,像是一面小湖。 “师父,我真的筑基了,有了本源筑基液!” 我是筑基了,可是我这筑基液却有些冰冷,这冰冷,是这该死的修仙世界给我的。 “恭喜徒儿,顿悟进阶,这种进阶是根基最稳的。”孔知从蒲团上坐起,摄出一堆东西摆在面前。 “徒儿,是时候给你点好东西了。” 孔知说着将一把翠绿小剑扔给了我,然后又把小罐子,灰色的小袋子纷纷扔给了我,还有一瓶丹药,我打开一闻,清香无比,脑海里一股清凉之意涌入,顿觉头清眼亮。 “这是巩固筑基期的丹药,你要尽快吞服炼化,潭水后面的小竹林,也就是上云观的坟旁崖下有一个山洞,那里非常适合闭关修炼,从今天起你要巩固筑基期修为,最少一个月,这一个月,我不会让任何人打扰你。这是一套阵盘,你布置在洞口,除了元婴期以上的修士,谁都无法靠近。” 孔知师父激动无比,比我还激动,然后又一拍手,从储物袋摄出一物,此物竟然是一小茶杯,茶杯天青色,口如四叶草,杯底平滑圆润。 孔知说道:“这是凝灵碗,可在筑基期、金丹期辅助修炼,为师已到元婴期,这东西自然用不上。此碗中置放上品灵石便可将天地灵气自动转化成筑基液,虽然速度有点慢,但积累的筑基液直接饮用炼化可助你提高修炼速度。此物我得自一个上古遗迹,是一件古宝,不能收到储物袋当中,还需妥善保管。” 我点点头:“谢谢师父,如此大恩,三生难报。” 我说这话不过分,这样的宝贝天下间可能是绝无仅有的吧,筑基液的修炼都是需要自己化灵气为液,不断压缩来打磨灵根的,如今有了这碗,似乎能事半功倍,具体多久能聚一碗孔知没有说,而且使用此物需要在隐蔽的地方,不能随身携带,易丢失,要在很安静的环境下才能使用,如今闭关修炼是最佳时机。 “翠绿小剑乃是为师当年筑基使用的青竹剑,此剑非金属打造,而是一种神竹,出手之间带有一丝生命的气息,给敌人迎风吹絮的舒适感从而麻痹神经减缓对手攻击速度的作用,虽然这麻痹作用微乎其微,但在实力相差不大的情况下就会占得优势。还有青竹剑给人舒适的感觉也适合平心静气,背在身旁,宁心静气,去除烦恼,对筑基期乃至金丹期修炼都有很大的帮助,心境在筑基期开始变得尤为重要了。” “那小袋子并非储物袋,而是灵兽袋,里面为师给你放了只天蚕的卵,只要你培育那卵,孵化出的虫子就会认你为主,算是你的第一只灵兽,别小瞧了天蚕卵,天蚕可是水火不侵的主,在战斗中可以独当一面,比什么盾都好用,不过在驭兽术上你是偏弱的,所以够用就行,不可过度依赖。” “小罐子里是秕谷丹,闭关期间饿了就吃一粒,可提供所有基本营养。天地灵气虽然可转化成很多能量供身体使用,但是修炼消耗甚大,光靠天地灵气自我转换是不够的。” 我点点头,这个早就有体会,灵气期也是一样的,不吃东西根本不行,除非到了金丹期,才能真正提高耐饿能力,到元婴期才能长期不饮食而不至于饿死,以风雨为食,天地灵气自动转化成养分。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这一路走来经历了太多。我很想睡一觉,因为在梦中没有痛苦,就算有也是假的,可是现实中的痛你却很难忘记,一切都像困在梦魇中。 第45章 木秀于林 为了稳固筑基期修为,必须心无杂念,这几天在潭水中冲刷,冷静了很多,但是冷到了一定程度,笑容也就跟着消失了。 我单手轻拂两尺长的的青竹小剑,独自苦笑,决心今晚就要忘记前缘,筑基了,一切都要从头开始。回忆种种,抹去种种,突然想起鬼丑、心泪都曾在慨叹之时吟上几句打油诗来抒发情怀,我不免也心生感慨,独自吟道: 轻拂剑身剑无锋, 它在谁手谁称雄。 仙侠长路剑常伴, 雏凤羽软雨中生。 吟诗作罢,“呛“地一声,剑入长鞘。鞘身翠绿,剑身翠绿,剑柄翠绿,如一条竹叶青蛇,你能感受到它的一丝宁静,也能感受到它的一丝寒意,那寒意与我的心共鸣,单手一翻一朵冰花开放,向窗外弹去,消失在天际,像是我的愁绪飞走了。 这一夜,我睡的很是香甜,我做了一个梦。 在梦中我和阿朱在一起,两间木屋三尺床,亲手编筑栅栏墙,鸡鸭鹅狗在欢唱,稻田风过野茫茫。 她织布,我种田,大胖小子围着我俩转,只是我看不清孩子的脸。我站在屋前麦田里收割着麦子,腰酸了抬起头来看着远处的烈日,一望无际金灿灿的,我擦擦汗,笑得十分香甜。 突然一群人从远处骑马而来,手上尽是刀枪棍棒,像是一群仙匪,他们抓住了我的儿子,我的老婆阿朱,而我手持镰刀,想使劲却怎么也使不上来,自己真的就像是一名农夫一样,没有灵气,我什么都不是了。没有本领我靠什么保护老婆孩子? 那些仙匪哈哈大笑,为首的钢刀一恍,一道强光刺得我双目难受。 眨眼之间,竟然太阳已经爬进了窗口,正晃着我的眼睛,我难受的挤了挤,头微微有些痛,原本以为自己放下了所有,可事实上并没有。 有些事情你无能为力就要面对,除此之外,你别无选择,整理好储物袋、灵兽袋,检查了一下闭关一个月的物资,我便推开了房门,当阳光洒下的时候,顿觉浑身暖洋洋的。紫气东来,正是练功的好时光。 来到竹林后的小墓园,我老远看到一个身影。仔细一看:“师父?” 孔知转过身说道:“徒儿来了。你闭关的山洞就在这崖下面,你用悬浮术下去即可,山洞很是隐蔽,布上阵盘后就连我也看不出来有个山洞了,非常的安全。” 孔知说这话时似乎带有一丝淡淡的忧伤,而此刻他面前除了开元子之墓、夜灵子之墓、定真子之墓外,他正在旁边挖坑。 我有些慌张地问道:“师父,您这是……” 师父说道:“我在自掘坟墓,我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不过我总感觉活不多久了。就先给自己设计一个好看点的坟墓,免得死的时候别人挖的自己不满意。” 我原本沉静的心又有些慌了:“师父,不能,师父聪明绝顶,天下第一人,有什么过不去的吗?” 孔知师父说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现在名气太大了,可是我的修为却还没达到顶峰,想要我命的人会越来越多,我不确定会发生什么,只不过是早晚的事。你要专心修炼,巩固修为,这期间无论外面有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你一旦出来也不过是多搭一条命而已,如果被发现,就用双环里的灵宝技能逃跑。” 师父说完又掏出一物,此物是一颗黑色的球形物,没有任何灵气波动。 “九斤,这是保命用的,震天雷,此物可炸元婴期以下的修士,炸不死也能炸残,只要高速抛出去遇到撞击就会爆发,威力大约在十丈范围内,非常的恐怖,相当于天雷一击。” 我这时想起在牛家庄时的魏凡,魏凡当时试探师父说:“你这臭小子有手段不用!” 元婴期大能应该都有自己的保命手段,所以当时孔知师父确实是硬赖了那魏凡一颗震**。 这震天雷和震**效果差不多,只不过震**威力略逊色,这也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别愁眉苦脸的,都是筑基期的修士了,已经是正式的修仙者了,以后就好好修炼,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师父带你就到这里,我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但也可能很久,你师父我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被人灭杀的。所以,你不用担心,我听说自掘坟墓,这种方式能增加寿元,阎王以为我早就死了,哈哈。” 师父一笑,我心轻松了不少,师父依然是那么豁达、大度,和师父作别后,我飞下悬崖,晨风在耳畔呼啸,如大山的喘息在我耳畔呢喃,十分动听。 果然,在离后山十丈往下的位置有一个巨大的山洞,山洞迎东开凿,此时正是早晨,一股紫阳正气照射进洞中,进了洞也暖乎乎的,十分适合修炼打坐。 一进山洞,我猛地感受到这里竟然灵气十分充沛,要比山顶和潭水旁的灵气还要充沛许多。进入洞中,十分开阔,就是一片平坦的地面,倒也奇怪,洞中间长有一颗树,这树长的也是奇怪,白色枝干,粉色树叶,树下土质松软。这树不进行光合作用是怎么活下来的呢?第二天我才知道,早晨的一丝紫阳之气正好能照射进来,所以这树也是对着洞口一侧枝繁叶茂,另一侧则干瘪突兀。 此树在晨风吹拂中似乎在吟唱,树叶间沙沙作响,动听的充盈着整个山洞,这微妙的细语像湖泊上飞舞的鸟儿,充满了灵动,像是记忆中的音乐,我走近它,它又像害羞似的停止了树梢间的细语与亲昵。 有树,证明这里也会有水,一个月,对筑基期来说闭关修炼已经算很长了,所以我要做好充分的准备。 我掏出师父给的一套四枚六角阵盘,布置在门口,只见那洞口自动形成了一个墙面,和周围的墙壁一样,却不阻挡风和阳光进来,只是形成了一个幻阵。我试着飞到外面往里一看,果然阵盘形成了一块虚幻的岩石和周围的山岩融为了一体,按阵盘上的指导,掐一个《凝型诀》,运转灵气在法诀之上,单手往幻石上一点,虚幻的墙面就变成了实体的,再念动《还原诀》,实体墙面又变成了虚幻的,但无论是虚幻的还是实体的,里面都能看到外面,外面看不到里面。 “不错,风雨天气可以临时凝实。”我自语道。 回到山洞,离洞口的距离刚好让外面的山风变成微弱的微风,徐徐而动的风和静止不动的树融为了一体。 我掏出青竹剑,将小剑插在树旁,剑是法宝级,剑身自行吸纳天地灵气的速度比法器要均匀得多,散发出阵阵宁静的气息,让原本就安静的洞变得更加祥和。 关键的物品就是凝灵碗,此物可吸纳天地灵气,只要周围有的都会聚集过来,这和修士打坐修炼一样,此碗中有修士打坐的图案,碗就仿佛是一名修士,凝灵碗刚放在地面,便自行运转起来,似乎在微动,看来此处灵气充沛。 赶紧打坐,将碗置于身前,我运转灵意诀,天地灵气涌灌入体,而身前的碗也在吸纳天地灵气,却没有与我冲突,碗里渐渐的形成了一些液体,正是筑基液,然而此过程却持续了四个时辰才积满一小碗筑基液。 按照师父教的,我拿起筑基液尝试着引入体内,仅是一丝精纯的筑基液就让我顿觉四肢百骸压力倍增,这是天地间形成的,和体内的还不同,似乎更加精纯,这凝灵碗还真是好东西。 这一碗筑基液又足足喝了四个时辰才慢慢吸收,筑基液渐渐聚集在我的灵根周围,但是外来的筑基液像是油一样漂浮在上面,让我的丹田有一种下坠的感觉。 我尽力的让本源筑基液和外来筑基液融合,融合过程又是十分缓慢,《灵意诀》是通用修炼功法,这世界就没有第二种快速的功法吗?或许魔族和妖族有,只是不适合人类修炼,人类修士只能修炼灵意诀,没办法,修炼不可好高骛远,更不能急于求成,只能慢慢锤炼自己的身体,筑基液所过之处,身体的骨骼更加坚韧,肌肉更加结实,血脉更加清澈。 第一波吸纳筑基液让我的筑基液变得更加浑厚,顿时让灵根周围的筑基液有了一丝坚实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好,仿佛无穷的力量在体内存储着,等待着随时爆发。 吸纳一碗筑基液后,需要休息,每天也要休息几个时辰,让筑基液自行炼化,当两种筑基液彻底融合后才能继续吸纳天地灵气,炼化这碗里形成的新筑基液。 我将灵兽袋悬挂于树杈上,这树很是奇特,草木精华对养灵兽有很大的帮助,希望灵兽袋中的天蚕能吸纳一些。 我休息期间,便将凝灵碗放在灵兽袋下方,希望等我休息好了,凝灵碗又可以集满一碗。 躺在草席上,感受着筑基液在身体里的流淌,像是所有的愁绪纠缠到了一起。按理说到筑基期应该很扛熬了,可能由于炼化过于疲劳的关系竟然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当我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天已大亮,不知道睡了多久希望只是一夜吧。我来到树前看凝灵碗,却意外的发现,碗中的筑基液正在被那灵兽袋吸收,筑基液始终维持着半碗。 好吧,半碗就半碗,继续锤炼。 外来筑基液来自天地,纯净无暇,身体里的筑基液尚有杂质,两者相遇融合,然后就会稀释掉杂质,再通过灵意诀将杂质部分排出体外,整个过程,非常的艰难,每往出挤一滴杂质,都要用光所有的筑基液,然后再吸纳,再融合,再稀释,再排除,如此循环往复。 这一日我正睡的香甜,处在恢复状态,突然山洞摇晃起来,大约盏茶工夫后,又是一震摇晃,难道地震了?不能呀,此地还没听说过有地震,有也是几百年前的事了,而且还不大。 我隐约听到陌生的怒喝声,只是一声大喝后就再无声息。 难道是有人进攻上云观?师父嘱咐过我,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去,出去也可能是多搭一条命而已,我相信师父的神行诀,师父的逃跑术,还有二师叔的神行靴,富宝龙师叔的空间转移。不管来者何人,看来是一场厮杀了,师父之所以让我在这里,或许就是为了避过。 我摇摇头无奈的一个苦笑后吃了粒秕谷丹,师父或许只是多虑了,以他的智慧,就算遇到更强的出窍期强者也能周旋。 随着时间推移,我发现我的筑基液更加精纯,杂质越来越少,神清气爽,浑身充满了爆发的力量,而灵兽袋中的天蚕似乎也有了动静,偶尔动一下,没想到这天蚕也能吸收筑基液,不会是一出生就筑基期吧? 我也查阅过相关资料,出生都是灵气期,不可能是筑基期。我又摇摇头,自己在这里呆久了竟然学会胡思乱想了。 山中无岁月,修炼无暮晨。眨眼之间一个月就过去了,而我也在筑基初期稳固了下来,算是标准的修士了,和当初的燕豆豆差不多了,和入门的缉妖使算是同阶段。别小瞧了这筑基期,收拾灵气期就跟玩一样,等阶压制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要不然师父孔知也不会怕了那白狼会的战百飞,当初遇到的魏凡前辈,那也是元婴期,虽然是后期或巅峰,但毕竟还算在同阶里,所以孔知师父比较从容,可是面对战百飞就怂了,你不怂也不行。狗有机会打败狼,但却永远打不过老虎,这就是等阶差别。除非老虎受了重伤,濒死的老虎,那要是想去咬一口,也有极大的风险。 回到上云观,眼前的一幕让我震惊了。上云观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夷为平地了,一切不复存在,唯一还能看到的就是正殿里的道祖佛像和散落在一旁的几本经书。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师父被什么人灭了?前几天的“地震”,难道这里真的发生了一场惊天大战。我仔细观察周围,果然这里战斗痕迹十分明显,不过也没打几下,根据地面痕迹看,师父领着两个师叔跑了。何宝和佟海呢? 就在我四处翻找时,山道上走上来一个人,我远远一看,是佟海。 “佟海!” “师兄,你可算出来了!” 我匆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前几天下山采购物资,还带着一帮脚夫,拉车回来的时候,正看到师父和两位师叔疯狂逃跑,而他们身后有两个人追击,看样子比师父还厉害。” “比师父还厉害?难道是战百飞?不能呀,阿朱已经嫁过去了。” 佟海说道:“咳,嫁过去有个屁用呀。坏人占了便宜后还想灭你,你不也是没脾气。你先听我说呀,我当时离的较远,富宝龙师叔正好向我这个方向跑来,而那两个人分头追师父和鬼丑师叔去了。我将富宝龙师叔藏于货车里,他用闭字诀隐藏了灵气,师叔当时说快走,然后我们又返回了三月城。” “进了三月城,我们临时找了个民房,富宝龙师叔刚进屋就一头栽倒在床边,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他掏出一粒丹药吞下,这才护住了心脉,只可惜灵根尽毁,已成凡人,心脉已碎,活不了几天。” “啊?”我闻听震惊不已,假丹期修士这就毁了? “事情是这样的,当今的妖仙界混乱是众所周知,仙皇昏庸无道,各地仙王蜂拥而起,那天来了一位仙王,你说咱们上云观名气够大了吧。找师父给卜卦,问前程,当时两位师叔也在现场陪同。咱们师父那就是在世活神仙,当然给那仙王指点了迷津了,结果仙王听后也十分满意,只是他突然翻脸,令两名仙将击杀师父和师叔。接下来就是之前发生的逃亡一幕。富宝龙师叔说完就咽了气,多是咽不下这口气,修炼到假丹期最后毁于一旦,我看他多是心疼而死的。换作是我也一样心有不甘。” “咳,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那仙王叫什么?是统治哪里的?” “这先王是统治大广山脉以东地界的,临海的东海王,大广山脉是个空白地带,所以他也无所顾忌便直接来上云观了。” “佟海师弟你可知道这东海王叫什么,是个怎么样的人?” 佟海轻蔑地笑了一下,说道:“传闻此人不学无术,还没事喜欢附庸风雅,摆弄古玩字画,收藏宝物、刀剑,编造一些他每日必读书的谣言,在修仙界也算是个丢尽了丑的人物。也不知怎么地,此人天赋异禀,修炼一日千里,虽然才学不怎么样,但却悟出了自己的天道,早就成了化神期大神。” “化……化神期?”我惊得目瞪口呆,说话都磕巴了。 “不错,那兽王山白狼会的战百飞也投靠其门下了,成了东海王的一员战将,带领白狼会全体成员投靠了。东海王叫葛正风,相貌丑陋,体态肥胖,虾米眼睛螳螂腿,平日里就剔个秃头,乍看像个好吃懒做的混混,实际却战力通天,一巴掌就把上云观的正殿给烀成了齑粉,若不是道祖像有道祖保有恐怕也完了。那些儒家佛家的像却也没能幸免,或许就是咱们师父犯了不二法门的关系,这才惹来祸患吧。” 我一脸蒙,刚刚筑基稳固下来,竟然听到了这样的噩耗,富宝龙师叔死了,而师父孔知和二师叔鬼丑生死未卜,如果葛正风是化神期,那么追杀师父和鬼丑的很有可能是出窍期,就如同白狼会的战百飞一样厉害,孔知师父还有机会活下来,只是鬼丑师父八成是不可能幸免了。 我暗暗祈祷,希望追师父的仙将只是元婴期或者出窍初期,更祈祷师父撑过这一劫。 我猜,多是师父胡编乱造,瞎猫碰死耗子算到了葛正风将来会和谁合作,看透了葛正风的心,而在场的几个人都可能成为传播者,这才令他的死忠灭口。政权斗争,果然残酷无比,管你是天下名流还是才子,说杀就杀,毫无情、理可言。 或者师父说了两头堵的话,让对方觉得是在戏弄,虽然说东海王葛正风表面看是个蠢蛋,但是一个蠢蛋真的能当仙王吗?那绝对不可能,当王的人绝对不可能仅仅是靠修为武力解决问题的,装疯卖傻的高人自古有之。 不管怎么说,师父此次是在劫难逃,那葛正风不杀了师父恐怕也不会罢休,白狼会的战百飞原本在我眼中就是神一样的存在,现在我才知道,他这条狼也不过是条狗罢了。 而我和阿朱、佟海、何宝那就是蝼蚁。我无奈的叹口气,颓然地坐在椅子上。突然想起了何宝:“师弟何宝呢?” “何宝因为憨傻,那东海王甚是喜欢,没杀他,他已经走了,说是去云游,我拦也没拦住。” 我暗暗震惊,头皮发炸,这妖仙界太可怕了。师父、师叔们都是这天下间聪明绝顶的高人了,几乎无人能敌其智慧,可是又能怎么样呢?最后竟然还不如一个憨憨。师父说的没错,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算了,我以后不做什么易数门的人了,我要另寻他路,何况我没有他们一半聪明,师父看错我了,我不适合做易数门人。 我下定了决心也去“云游”,当即告别佟海:“师弟,我也去云游了,今生有缘再见!” 说完,我转身离开,头也没回,上云观毁了,师父也可能挂了,我要另寻修仙路,怀揣储物袋,里面有大量的上品灵石和黄金,我信心满满的踏上了新征程。 第46章 再斗妖兽 离开三月城,我想往南走,南岭沧海城不错,比三月城还要稍繁华一些,加上有易数门人在那边盘踞,加上我学的一身本领,或许能混口饭吃。 趁夜出城,最为隐秘,若是走传送阵倒也不是不可以,想到此,我向之前去过的传送阵走去,刚走进森林的边缘便听到一声虎啸,我曾经遭遇过妖蛛的攻击,一直有块心病,闻妖兽而丧胆,若是因为兽吼而退却恐怕以后影响修仙大道,孔知师父告诉过我要克服内心的恐惧。 想到此,深呼了一口气钻进了黑森森的古木山林,其实经历了这么多,我有一种感悟,其实野兽也好妖兽也好没什么好可怕的,吃了你也不过就是一死,这修炼的妖仙界最可怕的是人心,有时候会让你生不如死。 离传送阵目标大约还有几里路时一只黑乎乎的东西挡在了我的面前,看着它那憨憨的样子,我一脸鄙视,竟然是一只野猪,咳,野猪不知道我是修士,若是知道恐怕也会逃跑吧。 那野猪猛地冲了上来,嘶号着像是杀猪时一样的惨叫。我单手一翻,一朵冰花直接砸将过去。冰花和那冲来的野猪撞了个正着,接着就听到冰花碎裂的喀嚓声,那野猪摇晃了几下身子后就“噗通”一声死了,对寻常野兽真的是弹指一挥间,灰飞烟灭的感觉,轻轻松松。 小小畜牲也敢挡本小爷的路,真是找死,我内心冷哼,甚至还翻了下白眼,自从筑基后御风术施展更加轻松,如臂使指,冰花术法虽然初成,威力尚可,对付野兽还是不在话下,但却不知道妖兽会怎么样。 正寻思间,前面又有了动静,今晚这是咋了,都跟本小爷过不去吗? 果然,又出现一物,此物腿短臂长直立行走,一身棕色的毛,嘴尖有须,猴不像猴,狗不像狗,走两步好像还挺笨拙,然而我却不能小视,因为,真的遇到了妖兽,普通野兽也不会长成这个样子,其身上散发的灵气威压更告诉我,此妖兽的修为比我高。好在它侧身还没完全注意到我。 为了不引起这妖兽的注意,我立即收了御风诀,施展闭字诀,让自己像不存在灵气的普通人类一样躲向一旁。 然而我错了,那妖兽长的奇特,其实是向我走来。没办法,叹了口气还是放出了灵盾,灵盾突刺**一下西突一下,显得有点诡异,像是会动的灵虫在里面往外冲,显得有些不稳定,不过有了经验后我也知道了,斗法师大多数都是这样的。 “小子,收起你的小刺猬猬灵盾吧!” 我闻听吓了一跳,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竟然还站着一个人,他一身白袍,手持我认识的白骨扇,竟然是……是贝爷。 “你……贝爷在上,请受小的一拜!”我当即跪下,此人白狼会第一智囊,元婴期大能,和孔知师父一个级别,而且他白骨扇中的修士元神都是元婴初期,也就是说即便是一般的元婴期高手也不是他的对手,我这小小筑基期初期修士只要他稍不如意动两根手指便能将我捏死,不,一根手指戳一下就可以了,甚至吹口仙气。 “小子竟然还挺识趣!把你储物袋里的东西都拿出来,别以为你师父跑了,你就能逍遥。那灵石精肯定在你们其中一人身上。”贝爷冷冷地说道。 我暗自揣摩,这该死的婆娘余云溪,偷了东西到现在还连累我,真的是倒霉,可若不是为了学雕刻,我也不会接了那柳玉匠的活,一切都是因果,一切因爱情而起,这爱情没得到还惹了一屁股臊,当真是赔了。 强者面前你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和话语权,直接掏出储物袋往出一倒,稀里哗啦掉出一堆东西,其中上品灵石和黄金堆成了一个小丘,像是一个坟头。 “哟,上云观这些年看来没少坑钱,这些虽然不算太多,但也不算少,就当你孝敬我了。”贝爷说着一抬手,尽收他的储物袋当中。 我一阵肉痛后,又觉得没什么了,怀璧其罪的道理还是懂的,至于能不能保住小命还要看表现。 贝爷将储物袋也摄了过去,抹除了我的禁制,然后将里面最后残存的衣物等也都摄了出来,还有我的青竹剑、传音鸟、震天雷。 “嗯,这震天雷不错,我也没收了!”说着他将震天雷收入自己的储物袋。 看了眼小剑和鄙视的又扔进我的储物袋当中,最后他看了看传音鸟,检查了一番发现没有什么特殊的便也还给我了,他在灵兽袋上停留了片刻也鄙视的扔进我的储物袋中。 他说道:“你过来!” 我吓了个激灵,难道是要灭了我吗?不过,我没有选择,只有乖乖听话,如果跑反而会遭到其无情的斩杀,更何况我的前路上还有一只怪物一样的灵兽挡在那里,显然是贝爷的,跑字诀在这里完全没用了。 走到他跟前,他也没多说,还真对我吹了口气,这一吹,我的长袍扬起,直到脱离我而去,我穿着内衬小衫,他又吹了一口,小衫也撕烂了,立即曝光在夜幕里,我的凝灵碗也掉到了地上。 大爷,你这是要干啥,让我裸奔吗?还是要在吃我之前把我整干净的? 他摄过小碗,看了看,没看出什么特别之处,也还给了我。不过我倒有些奇怪了,师父说这是筑基期和金丹期常用的东西,看那贝爷的样子似乎不认识,难道师父逗我的? “看来灵石精真的不在你身上,看在你这些宝贝还不错的份上,人又乖巧,就放你一条生路。” 贝爷将储物袋抛给我,我又摄出一些衣服换上,小碗往腰间一别,灵兽袋、储物袋一挂。然后一顿磕头:“谢谢贝爷饶命,您的大恩大德有机会一定报答!” 可我心中却暗骂不止,这几年积攒的灵石、金子全没了,连师父给的震天雷都被抢了了,咳,不过也应该知足了,对方看样子心情还不错,不然自己就要“重新做人”了。 贝爷收了那灵兽扔给我点下品灵石后转身离开,眨眼之间消失在来路上,也不知道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看来也是为了寻找灵石精,除了灵石和那震天雷,其他的他都不是太感兴趣。这就是明目张胆的打劫,和他那文弱的外在简直大相径庭,让人难以忍受的想骂几句,可是我早就吓得嘴唇直哆嗦了,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刚消失的一瞬间,我便瘫软在地上,半晌都没恢复过来。 “传送阵不能用了,倒霉!”我小声骂了一句后还是进了传送阵。 内洞门口看到那名老者,我上前求道:“老先生能否让我免费通过传送阵去沧海城?” 那老头微微一笑,说道:“小本经营,概不赊账,还有,你能找到这里已经不容易了,我们的传送阵会定期转移的。毕竟现在兵荒马乱的,做生意不容易。” 我摇摇头无奈的离开,那老者突然问了我一句:“你想去沧海城吗?” 难道有门?我惊喜的转过身说道:“老先生看我小可怜我路途遥远?” 老头又笑了一下,说道:“不是,这山里有一只妖兽,一到晚上就嚎叫,我有点烦,你若能帮我去把它铲除了,我便免费送你一程。” 我闻听机会来了,当即答应下来,不过马上又后悔了,还没问是什么妖兽,什么修为,一时无语。 老者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那妖兽也是筑基期初期修为,所以你有机会。” 正在这时山野里又传来那老虎一样的兽吼,之前我也是听到了,但那声吼没有阻止我的脚步,所以,现在也一样心无畏惧。 “去吧,少年!相信你自己,就是它。” 转身离开,直奔那声音而去,声音在山林东北面,越往里走森林越为浓密,山石倒是变得少了一些,直到来到一条山中的河边,我才看到一只庞然大物正在喝水。 那个大家伙有成年的水牛一样大,一身虎皮纹,虎尾,虎头,乍一看就是只老虎,只是这虎头上多了两根犄角,牛角一样,与寻常的野兽不同,显然是灵兽中的霸主,而我此刻正踩在它的领地上。 此兽的灵气比我身上的略强一点,这让我一下放心下来,不过毕竟是灵兽,战斗力不可小视。 那牛头老虎感觉到有灵气波动靠近,转身看向我,很是惊讶,然后就愤怒起来,又是一声吼,那意思是什么人有胆子敢进入我的领地?好像他有母老虎要保护一样。 这也不能怪它,我手中的冰花已经是在向它宣战了,那牛头虎猛地扑了过来,转身速度极快,我单点一脚,借着身旁一棵树的反弹,纵身而起,用的是心泪师父教过的上杆技艺,当我落到树梢上时,同时砸下冰花,不是一个而是一个接一个,如拳头大的冰雹。那老虎修为比我略高,冰花并没达到我预想的效果,看来对付普通野兽还行的冰花,对付同级别的妖兽只能起到减缓速度的作用,除非我将冰系法术修炼到极致可以冰封万物,怎奈我的术法师战斗力只有百分之八十的能力,加上我灵根品质不高,筑基液依然有杂质,难以发挥到极致,术法更是没用了。 术法没用,我能仰仗的就只有斗法师的体能了,先和老虎耗一耗,看看它的体能如何,如果这老虎并非斗法师系的灵兽,我就会占有优势。 我在河边的空地,蹬踏不同树木,上蹿下跳,那老虎虽然也很灵活,但体型硕大,还是被我遛得团团转,直到……直到我累了,看样子老虎还虎虎生威,此兽就算不是斗法师系的灵根天赋,那也因为是兽身而耐力极强。我失算了。 我边跑边吸纳一块下品灵石,下品灵石虽然有点鸡肋,不过也比没有强,我现在没心思骂贝爷,摄出小剑耍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还不会任何招数。只是基本的刺、劈、挂、撩…… 我且战且退,我的三板斧似乎很快便被它识破了,无奈,我只能将青竹剑耍成一朵花,结合冰系术法形成的花瓣纹理理解剑术,想起师父孔知用剑写字,自己也曾学习刻字,便用这青竹剑按写字笔画完成出招动作,把小剑当成刻刀。 最先想到的就是“冰”这个字,我剑头笔画横走,六个点短促有力,竖钩下劈再挑,那老虎果然有些懵了,尤其六个点方向不同力道,将灵气附着在上面后划出了剑气,使那老虎惊得冲扑的动作都慢了三分。 雨,横斩、竖劈,连戳四次,果然有效,老虎再度速度减缓,加上青竹剑本身就有麻痹作用,这让我有了一丝喘息。 雷、雪、花、风、電……刻字讲究的是力道、笔锋、深浅,我也将运灵在此次战斗中发挥了出来,剑尖变化莫测,让老虎最后从进变成了退。 我趁胜追击,剑影如灵蛇,翠绿晃动,还真像竹叶青蛇在追着虎头撕咬,夜色下有如***。 我灵气灌注,单臂直抖,青竹剑发出了嗡嗡的声音,飘洒灵动,我有生第一次悟出了剑道,竟然结合了术法和书法篆刻。我感到自己还是很有天份的,自悟筑基,练成《冰花术》,如今又自悟出剑法,剑法犹如笔墨春秋,那我就叫他《笔墨剑术》。我虽然是三级灵根,但这种自创能力,结合所学的能力却并非谁都能企及的,我是花百万的儿子,老子是英雄我必是好汉,我爹是猎人,我还能怕了你一只大花猫不成,我师父是孔知,我还能斗不过你?我……老虎边退,我信心也大增,手上速度快了一分。 牛头老虎退到一个岩石拐角处,突然停了下来,用双角抵挡我的剑锋,似乎不愿意再后退,然而就在我稍加迟疑的时候,它往前一拱,将我又拱退了一丈。看来不能有丝毫的松懈,只要稍有差池,便会失败。 想到此,集中精神,捉摸新招,边打边研究,师父孔知要是在世能看到我这样,定然更加喜欢。 就在我将那牛头虎逼到岩石另一侧时,我才看到这里有一个山洞,看洞口大小正是那老虎的,山洞没有风,沉寂的像深渊,没有风说明这山洞绝对不是贯通型的,而是死洞,只有这一个出入口。现在我没空多想,只要能杀了此獠,那老者就可以免费送我一程,我越战越勇,大占上风,剑尖写出了个春字,特别是一撇一捺,大开大阔,甩动的力道更大,威力也就自然更猛,此招让老虎再度震惊,我连出三个春后接着写出夏、秋、冬,均有抽拉甩点的剑术妙招。 直到我将它逼到洞口,它脸上现出了坚毅之色,接着低哼了一声,双角之间猛然产生了紫色电弧,还没等我回过神,就听“喀嚓”一声,一道霹雳直接砸向我的青竹剑,我不知道其威力,也不敢硬扛,猛向后跳窜,然而还是慢了半拍,那紫色闪电落到青竹剑上,青竹剑上的灵气顿时消散。闪电又窜到我的手上,若不是有灵气“强”字诀加身,我恐怕就被电成烤家雀了,一阵**感传遍手臂,险些扔了青竹剑。 牛头虎再度冲上来,双角之间电弧闪烁不停,噼里啪啦向我攻来,原来之前一直没使用它的绝招,看样子是一只术法师系的老虎,斗法师只有百分之八十的水平,全因这类妖兽体能惊人,自然在之前的老鼠逗猫中不落下风,然而其真正强大的是术法,而且是较为霸道强横的雷系。 我暗叫倒霉,疯狂后退,撒出一片冰花,冰花在雷电的攻击中瞬间被击溃成冰渣,不过这也好,每一次被击烂冰花也就减少一次我被雷电攻击的可能,此消彼长,一直耗下去我还会因筑基液转化成的灵气耗尽而死的。 牛头虎将我逼退至树林里,我借着树木再次疯狂躲闪,一棵棵树被直接劈烂。 然而僵持了盏茶工夫后我才发现,我身后是悬崖,而且灵气耗尽,我匆忙抓起一块下品灵石吸收灵气,也仅能做顽抗之用。 牛头虎见我无退路,双角射chu电弧阻止我再出招的同时,在双角之间渐渐形成了一个闪电球,像是圆形的帽子。牛头虎直接扑了上来,双角对着我直接扎下,而我的青竹剑就在刚刚被它一道粗壮的闪电击落,我再无反抗之力,难道我就要死在这了吗?我不甘心,我下意识的抓起腰间的聚灵碗挡了上去,最后的一点灵气全都聚集到了那个碗上,同时闭上了双眼。 我手臂突然一震,那老虎双角撞在了碗上,只是这一震后碗脱离我而去。我发现我没有死,猛地睁开双眼,眼前的一幕让我震惊不已,那老虎的最后一丝闪电正涌进了小碗,而老虎的脑袋也被小碗给扣住了。 小碗发出了光芒,而那老虎渐渐变小,似乎被那只碗给吃了。 我这时才想起来,师父说过这小碗是古宝,不能收入储物袋,之前师父一直用它聚集筑基液,从筑基期到元婴之前都是用的这小碗修炼。古宝都比较特殊,怎么用通常修士们研究不透,我这也是意外才发现,这碗竟然能吞噬敌人的肉体和灵气形成的法术,何止是聚集灵气化筑基液那么简单。 我大喜过望,拣了一条命回来,算是有惊无险,九死一生走出了生门。 盏茶工夫后,那牛头虎被小碗吃了个精光,仿佛从未出现在这个世界上,而小碗里多了一碗筑基液落到地上,这要比吸纳天地灵气来得快多了。 这筑基液炼化我需要一点点来,这附近有个山洞,就到那里先炼化再说吧。这老虎守护的山洞里似乎有东西,顺便看一下,不然我怎么一靠近山洞才愤怒的使出了大招呢。 山洞十分开阔,深处有一点光亮,走到近前才发现长着一棵巴掌长的小草,小草浑身冒着荧光,非常的好看。 这是什么草?我完全不认识。我伸手便去摘,当手靠近它时,它似乎感觉到了危险,突然放出一些电花来,将我电了个**。刚打完会放电的老虎,这小草竟然也会放电,不过你毕竟是个死物,我还能降不住你? 我仔细想了想,这老虎修炼的电系术法,看来这草也是和雷电有关的灵草了,既然是灵草,那寻常的摘法肯定不行,可是怎么才能摘呢,我完全没研究过,毫无经验。 不过,既然是天地异物,是有灵气的东西,那就要用有灵气的东西来尝试挖。有灵气的器皿我一个没有,倒是有灵兽袋可以试试。 我掏出灵兽袋渐渐靠近那会放电花的小草,让我惊喜的一幕出现了,灵兽袋突然吸附在那小草上,然后似乎在吞噬小草,准确的说是灵兽袋中的天蚕卵起了作用,雷电草几个呼吸的工夫就被灵兽袋开口给吞了进去,被天蚕吃了,那也算收获,没准能早点孵化出天蚕来。我这么养它,它一出生就会直接认我为主的。当然了,不知道吃了这东西天蚕将来会怎么样。总之呢,算是收获吧。 我在洞口布下六角阵盘,将石头隐蔽,开始吸收面前小碗里的筑基液。 就在筑基液即将吸收完成之时,六角阵盘的阵法外来了一个东西,远远看上去像是人,就是走路姿势有点怪,凭经验,它身上的灵气波动有高达金丹初期的水平,我的额头瞬间淌下一道汗,一种死亡的危机感降临在我的头上…… 第47章 绝境逢生 我屏住呼吸,闭字诀一瞬间发动,躲在暗处,一动不动,既然那六角阵盘可以迷惑住元婴期以下修士,那这个东西应该也看不到。 果然,那东西只是路过,只是走路姿势有点怪,一瘸一拐的,似乎受了伤。大约过了一炷香时间后,我才悄悄的走出了山洞,收了阵盘,准备去找老头邀功领赏。 我刚走出三丈多远,突然身后一股热能向我袭来,瞬间闪躲到树后,就听大树“喀嚓”一声,接着断树燃起了熊熊的烈火。 我暗叫不好,双手自然反应地一翻,两朵冰花挡在面门前,果然一股火焰又袭来,水冰都是克火的,除非这火很大很强很爆裂,所幸冰花挡了下来。 我定睛一看,是一只像猴子一样的金丹初期妖兽,只是它受了伤,左腿瘸了,满脸是血,猴毛都打了绺,脸上还有一些白毛,有些像人,我猛地想起一种妖兽:鬼山魈。 这鬼山魈看上去年岁不小,胡子都打了卷,是常见的一种妖兽,能修炼到金丹期着实不易,难道是被离开的贝爷所伤或是贝爷的那只不知名的灵兽所伤?甚或者这大广山脉的山里藏龙卧虎,还有更厉害的妖兽不成? 山魈见我挡了下来也不再攻击,直接转身跑了,看来是受了不轻的伤,我哪有工夫理他,濒死的金丹期也不是我能对抗的,万一他拼了老命,我也讨不着好,快点回传送阵,这大广山脉的夜晚简直就是炼狱。 回到传送阵附近却意外的发现,洞口没了…… 暗叫倒霉,是不是那老头耍我,八成只是为了支走我,根本不想免费帮我,想想修仙界的险恶,这也是正常的,我太单纯了、太傻了,被那老头耍了。 没办法,先找个安身之处吧,等天亮再走,这大广山脉的夜太危险了。想起刚才的山洞还是不错的,那山魈应该不是堵我,若是的话不会自己逃跑,应该是在那喘息和休息,正好赶上我出来,他怕我假装离开便主动攻击。山魈是灵长类的妖兽,聪明的很,应该不会再回来找我的麻烦了,断臂残肢,至少得修养几个月,弄不到富宝龙那种假肢甚至还要落下残疾。 回到那个山洞,除了布下阵盘,我还找来些石头和灌木将山洞周围伪装了一下,这才安心的在洞中休息。摆弄着我的青竹小剑,一脸笑意,这《笔墨剑术》虽只是自己顿悟成道,却十分的犀利,利用书写来实现招法攻击还真是妙不可言,以后要善加利用,就这样使好了,字有几千字我便有几千招,岂不妙哉。 这小碗也不简单,不光能聚集形成外化的筑基液,还能吸纳法术和妖兽并转化成筑基液,这一发现可不了得,在对付妖兽,没准修士时可以将敌人吞噬化成筑基液锤炼自己的灵根,这简直是天地造化般的存在,如此我的修炼速度不会慢于那些高品质灵根了,就算比他们慢,但由于修炼的更加漫长,吸纳的筑基液和锤炼的次数更多也会让我的灵根更加坚韧,孔知师父能修炼到元婴期十之八九和这个小碗有关,不然一级灵根怎么才能修炼到元婴期,简直就是神话。那师父给我的这东西简直就是逆天的存在了,我以后要保护好。 双环是法器,目前看有点鸡肋,不过对付已经受伤的人可以起到困住的作用,特别是锁住脖颈,任你法力通天还是可以直接斩首的,而且灵宝的用处至今没有用过,按师父的说法如果用了,这法器也可能就毁了,不过却能有几率逃过一劫,也算是好东西。 传音鸟,目前用不上,没有熟人之间互相产生灵联系是无法传音的。 灵兽袋中的天蚕,这天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孵化,更不知道有何用处,不过这小天蚕卵却很是贪心,连筑基液都跟我抢,对那闪烁雷花的仙草也毫不客气,这家伙除了吃还没干过别的。 下品灵石还有98块,简直穷掉底了。由奢入俭难哪,我原来可是有无数上品灵石的小富翁,看来,能力不够,有了财也保不住,还是要强大才行,我若是出窍期又怎么能怕了那贝爷,没准还把他给抢了,真的是窝火。 失去了就失去了,我连爱的女人都失去了,这灵石没了再赚好了,或许是受孔知师父的影响,我变得豁达了许多。 突然外面飞沙走石,将我的思绪打乱,暗叫倒霉,早知道不晚上进森林了,这又是哪路神仙? 飞沙走石过后,外面传来了嘶吼声,听声音像是两只妖兽在打斗,伯仲之间不分上下,将我布置在洞口的碎石全部搅飞,然后就是阵盘也未能幸免,阵一破,我暴露在他们的面前,当即傻了。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跑!”他俩打的难解难分,我此时不跑等待何时,不可能俩斗的正狠的妖兽来攻击我吧? 然而我刚跑到洞口,便发现那俩妖兽竟然高大无比,均有两丈多长,一尺粗细,一只巨蟒和一条巨蛇。蟒略大,蛇略小。只要找到空当,趁他俩不注意我就可以逃掉。 那巨蟒喷出一口气息,寒霜之气在空中形成了一大堆冰花,那巨蛇口吐火焰和冰息撞在一起,除了吐息,它们俩的尾巴还互相抽打对方的身体,企图将对方抽翻。 就在离我较尽的巨蟒尾巴抬起的瞬间,我猛地贴墙向外侧窜去,然而,我失算了,那巨蛇的尾巴正好从另一侧盲角甩过来,直接将我像球一样弹飞了,我匆忙施展轻身术,却发现刚才那一抽竟将我浑身的灵气抽散了,完全使不出灵力来,筋脉皆裂,灵根周围筑基液如一碗稀粥一样四处溃散。 我暗暗吃惊,用仅存的微弱灵气摄出一块下品灵石,边飞边补充,然而飞出几丈远后,依然无法控制身体,当我回过神来时,已经在悬崖的上空,迅速吸收灵气,在落到崖底前要有能力施展轻身术。 就在我即将落到地面时,终于将轻身术施展了出来,飘然落下,然而脚下的一块碎石却让我没有站稳,险些摔倒,浑身无力,而崖顶两只巨型妖兽的吼叫却没有停止,一直在战斗。 我挪着身体向山崖一侧的一片灌木丛里钻去,我受伤了,伤的很重,内伤,灵根不稳,出现裂痕,灌木虽然容易刮伤我,但吸收下品灵石的灵气足可以使出《四字真诀》的“强”字,护住皮肤减轻划伤。 灌木到处都是刺,但是却可以保护我不再受到伤害,该死的大广山,该死的夜,我太冒失了,可是事已至此,后悔也没用了,那贝爷连我的秕谷丹都掠了去,真没人性。怪不得他对我不再理睬,看来他不相信我会活着离开黑夜森林这个魔爪。 挨到天亮,我的筑基液和灵根依然不稳定,像是要断裂,筋脉在一夜之间渐渐恢复了许多,我是斗法师,这种恢复能力与生俱来,只是灵根和筑基液受损有点难了。 天亮我要找到一个好的栖息地,否则,到了晚上更加危险,这里的妖兽似乎都喜欢晚上出来活动。 原本以为妖兽比人类好对付,却不想我错了,人类不好对付,不代表妖兽就是善良的。这个世界,只要有生命喘息的地方就有残酷和竞争,就有杀戮和无奈。弱者,苟延残喘,变强,才能改变命运,我要改变命运,我不服输。 再倔强有什么用,眼下得先活下去,你再努力别人也可能从你身旁飞奔而过,还溅你一身泥,除了苦笑着继续前行,你还有别的选择吗?没有。 终于在一片树林后找到了一个小型山洞,这洞口有风,说明两侧贯通,通风好,只要布置好了还是可以躲避危险的。不过阵盘被那俩妖兽给吹散了,眼下能用的宝物就是聚灵碗和青竹剑。青竹剑挥舞下,人头大的碎石堆了几百块我将一头堵住,另外一头留了个缝隙,确保空气畅通,而且方便拆卸出入,有缝的洞口朝东,东边有一个小池塘。趁没天黑储藏了一些水放入储物袋中。 肚子就咕咕叫了起来,我此时有伤,灵气不足,吸纳天地灵气能留存存在体内的量极其稀少,就跟漏了水的水壶一样,边吸边漏,我受伤了,伤的很重。 一只小虫从我眼前爬过,我眼前一花,险些晕倒,虫子好肥好白好嫩,我抓起来,狼吞虎咽的吃了,虫子在口中挤出来的汁液好美味,可是一只小肥虫岂能能满足我的胃。 翻了附近的一些石头,有的石头下面果然还有虫子,一大堆白胖胖的虫子就进了我的嘴,咀嚼了几下才感受到,原来人饿到了极致什么都是美食。 我边补充灵气边控制不住的漏气,只能施展四字诀的强,而此时,为了节省灵气,我和凡人没有区别。此时,终于启蒙恩师心泪和孔知师父教过我的东西有用了,如果你不能用灵气了,你依然可以战斗,依然可以活着,强大的意志和锻炼自己的肉体,不能过度依赖灵气。 我头上有雏鸟的叫声,我爬上树将雏鸟全都抓了下来,它们好可怜,可是我再也没有可怜别人的心。看了半天还是不忍心活吞它们,拣起一块小石头将它们的脑袋砸扁,直接一命呜呼。我泪花四溅,我不忍心杀它们的,可是我没办法,因为我要活下去,你们就是弱者,我是强者,你们必须死,只有你们死了我才能活着。往往在灾难中大多数人都是选择牺牲弱者巴结强者,我不要做这个世界的牺牲品,我早晚会成为强者的。 摘净雏鸟的内脏,倒出一些水冲洗,直接生吞了,这肉倒是很劲道,不知道是什么鸟,虽然嚼着有点难以撕扯,可我还是咬断了它们的肌肉,它们的骨骼,它们的生命…… 这一天过的很快,我还没找到如何修复灵根的方法,除了雏鸟、肉虫子,我还抓了一窝蝎子,将它们的尾巴摘掉,脑袋砸扁,收了起来,有幸的是拣了几个鸟蛋,也迅速藏于储物袋,还有几只拳头大的蜘蛛、一只山老鼠、一只山鸡。 我没有灵气运转更多的功法,甚至连青竹剑都不能发挥,只能当作寻常兵器使用。壁虎……哇,好东西,这东西肉很劲道。陆陆续续我在附近抓了不少昆虫、小型动物、蛋,大约够吃三四天了。 天黑之前我返回了小山洞,用碎石垒成两道墙,一道在西完全封死,可阻挡一般的野兽,若我灵根修复可以一下击散这道墙,向东的墙留了一条缝隙,以防不测方便逃跑,不过,除了蛇估计狼虫虎豹都进不来,这些石头少说也有一吨重,我是斗法师,就算灵根受损,表面看着和凡人没区别了,但我的体能依然超越常人。 盘腿打坐,将小碗置于身前,现在我所有的希望就是这个聚灵碗,他能聚集灵气化灵气为筑基液,这堪比一个名修士的身体,十分玄妙,就像是一名筑基期修士坐在你的面前,并源源不断的给你新的筑基液,如果全靠自己吸收天地灵气再转化压缩成筑基液,再锤炼灵根,过程非常的反锁,有了这小碗,事半功倍,不是提升一倍那么简单。 果然,小碗没让我失望渐渐的开始聚集灵气化液,天地间的灵气唰唰进入碗中,由气态变成液态,这些筑基液有一点我便喝一点,逐渐炼化,进入我的灵根筑基液小湖中,我的筑基液一下沸腾起来,像是煮熟了的一锅粥,外面的筑基液渐渐的将我本源的筑基液吞噬了,然后向我灵根破损处涌入,这种涌入让我感受到一种疼痛,没想的那么撕心裂肺,反倒是一种有点舒服的酸痛,像是组织再度分解或者融合的那种过程,从酸痛到有点痒,让我打坐不得安宁。 我内视感受着灵根在被修复心情一下放松了不少,虽然有点缓慢也不过就是时间问题。随着外来筑基液越来越多的吸收,我的本源筑基液竟然慢慢被那外来筑基液给替代了,而且修复的灵根也变得粗壮了起来,灵根的裂缝被那外来筑基液修复的地方像是渐渐拉成的丝,像是修复的瓷器,像是套上了铜箍,变得更加结实。 修复的裂纹一点点生长,每生长一点便消耗掉一碗筑基液,不知不觉间,竟然过了七个日夜,我的灵根才开始减少漏灵气,而我手上的下品灵石也快用光了,这些灵石就像给我输血一样,否则完蛋了。 三日的口粮我硬生生忍了七日,而我也在七日内紧锣密鼓的吸收了十四碗筑基液,不敢有丝毫懈怠,整个过程,除了抓一把吃的外,没有休息过。 不过还是有点漏灵气,要一鼓作气的完成,我抓起最后一只蝎子扔进了嘴里,突然嘴中传来一阵刺痛,该死,这蝎子没清理干净,竟然刮了我一下,嘴有些麻,不过还好,毒性很小,若是活蝎子我这下就危险了。小也不能小视,可我还是要抓紧修复灵根,喝了口山泉水,继续,一点点毒性斗法师还是能抗过去的。 就在碗中的筑基液被我再次吸收时,从我的筋脉中将那丝毒性拉进了我的灵根周围,这一丝毒进入了筑基液湖,然后在筑基液的带动下渐渐都融进了我的灵根中。 又忍了三日,我的灵根终于修复了,也不再漏灵气,这才深深的舒了一口气,然而灵根上的一线盘绕的绿色让我有些无语,竟然误将一点毒素融进了灵根中。 筑基液冲刷灵根,将灵根包裹缠绕,那一丝毒液也在灵根中或进或出,和我的灵根融为了一体。而外来的筑基液和我的本源筑基液不再像从前难以融合了,而是进入体内便能迅速存储,重新冲刷身体,淬炼灵根,这一刻我感受到了天地之间的灵气涌动,飘飘忽忽,比以前更加的敏锐,我的灵根壮大了,我的筑基液和外在的灵气产生了共鸣,我似乎嗅到了一丝天道,因祸得福,绝境逢生。 天道?天道到底是什么?我不知道,没有人能在飞升之前感受过。据说从我们妖仙界飞升天界需要修炼到极限,生命能达到与天地同寿,就好比道祖。 我试着施展冰花术,一朵绚烂的冰花在我手中生出,只是这一次冰花不再是纯白色,而是在冰花中泛着淡淡的绿光。 洞外,一朵拳头大的冰花砸向路边的一只野兔,那野兔应声倒地,口吐白沫而死,一番检查确认野兔竟然中了寒毒。冰花中含有了一丝毒,这种毒源源不断无穷无尽,从我的筑基液中产生。筑基液也好,灵气也好,它们的原理就是天地自然,若是天界的天人乃至传说中的神可随心所欲,要什么东西信手拈来,那么妖仙界的修士灵根就可以通过努力产生想要的术法,筑基液可化万物,可抵挡饥饿变成营养,可化液成形,召唤师、术法师都是如此,虽然限制很多,但也足够神奇,看来灵根的适应性很强。 我突然捕捉到了这一丝天道,简单的说就是更大的规则和原理。 难道我以后再击碎灵根往里掺杂别的也可以让自己的术法更加强大吗?肯定能,可是击碎灵根的风险不亚于一次自杀,万万使不得,就先这样好了。 我为自己的发现感到庆幸,看来修炼真的还是要自己去感悟,去历练,锤炼的不仅是自己的意志、肉体,还有灵根、元神。 筑基后我的五感更加敏锐,可闻草动风舞树摇河唱,虫儿鸣叫,鸟儿心意,花儿沉思,石头坚毅,可感云朵变化万千,可感沧海桑田气息。 快些离开这里吧,再继续下去小命不保,如果继续向东我会回到小宫城吧,我知道这悬崖顺着走一定是通向那边,因为当初牛家庄的独角牛曾经把我和师父逼到了这个崖底。或许我可以飞上崖顶再去南方的沧海城,而且崖上的妖兽更多,还有那两头巨型妖兽,简直就是逆天的存在,我无法感知它们的修为,因为一击便差点将我打回凡人。我不想去了,天在阻挡我去,想去沧海城让我磨难重重,那就回小宫城好了。 这一走便是七个日夜,夜藏暗处休息,日走百里之遥,抓山鸡、野兔、捕鱼充饥,饮山泉水,到了我和孔知师父曾经落下来的位置后,轻身术加持飞身上崖,像是山崖上的一只壁虎,这一幕若是让武林人士看到还以为我是当今妖仙界里绝顶轻功高手,其实不过是修士的基本术法轻身术罢了。 还是那熟悉的森林,隐约记得来路,找到牛家庄,绕过牛家庄就可以回到小宫城。 然而,想的总是很好,可是呢,没多久我就迷路了,我有了一种羞耻感,我可是修士,记忆力超群,竟然迷路了,森林的可怕这时才体现出来,我本以为人最可怕,其实大自然乃至浩瀚宇宙的未知才更加可怕。你又有什么办法,经历太多,太累了,我需要休息,躲在一个山洞中,将洞口垒出了一道墙后我便沉沉的睡着了…… 当我睁开双眼的时候我竟然躺在一张床上,向周围一看,是这一带常见的农家木屋。见是寻常百姓家,危机感顿消,心一松又睡着了。 第48章 仙王之战 等我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一名穿着朴素的农家老者在屋子里收拾东西,见我醒来几步走了过来,说道:“小伙子,你醒了!” 我点点头,我完全没想到已到了筑基期的我竟然在沧海森林晕的如此之深,或许是因为伤势恢复没多久的关系。向东是沧海森林,向南有个沧海城,所以向南也是沧海森林,足见沧海森林之大,我迷路也在所难免。 老头又端过来一碗凉水,接过水我感激的看着老人,说道:“谢谢老爹爹救了我。” 他突然皱着眉头说道:“咳,哪是我救了你呀,是我儿子!” “那兄弟呢?我要当面感谢他!” 老头沉默半晌,颤着声音说道:“他为了救你死了。” “啊?”我手中的碗“当啷”一声掉到地上,摔了个粉碎,我和老爹爹都任由那碗中的余水流淌。 欠人钱再多只要肯努力,好还,欠人情再深,做到了也不难,而欠人命太难了。我无言以对,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因为你说什么都难以弥补救命之恩,死去的人都不能复活。 …… 老爹爹憋了半天,眼圈红着说道:“其实救你是因为赶巧。我儿子范羽被征仙兵,参加了东海王葛正风的大军。救你的那天晚上,他正在被一伙其他仙王手下的修士追杀,见有个洞就钻了进去避难,而你身边那时有一只灵气期巅峰级的巨蟾蜍妖兽正准备吞掉你,我儿子一道法诀打过去,虽然打中了那畜牲,但那蟾蜍也同时咬中了你的脚踝。” 我闻听撸开裤脚看了下脚踝,果然上面还有牙印,只是牙印已经快愈合了。 “那蟾蜍被击后才发现有人进了山洞,它撒开你的腿后和我儿子大战,我儿子也是筑基期修士,正常情况下自然收拾那蟾蜍不成问题,怎奈那蟾蜍皮糙肉厚,我儿子有伤在身,此消彼长就一时僵持不下。后有追兵,前有蟾蜍,简直就是天亡我儿。可是大约对峙了一顿饭的工夫后,那蟾蜍口吐白沫死了。我儿子范羽上前仔细检查,发现那蟾蜍是中毒而死的,而这时追兵也到了。我儿为躲避追兵直接趴在你的身旁闭气装死,用的只是凡人常用的假死功,这才避过一劫。” “等他醒来的时候,见你脚踝有伤帮你止血,却不小心粘到了一滴,这一滴便要了他的命。等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和那蟾蜍都是浑身紫黑。整个过程也是村里的修士帮着分析的。所以,我儿救了你然后又被你间接害死了。如今我无儿无女了,又不忍心看你死便将你收留家中。” 看着老者善良的面孔,得知他儿子救我一命,我心痛不已,一是为老人失去孩子范羽而痛苦,我愧疚难当,二是因为在如此残酷的世界还有这样善良的父子。 救命之恩,生同再造,我当即坐起跪在床上给老者磕了个头,泪流满面,颤抖着说道:“老爷爷,从此以后我就是你的亲儿子。” 我突然很想和这样善良的老人一起生活,再也不去追求什么仙道,躲在这老林山村里,安详度过余生多好,在外奔波,狼虫虎豹,十死无生的生活我不想要了…… 老爹爹含着泪花咬着嘴唇点了点头,一把抱住我的肩膀,他仿佛抱住了范羽,而我仿佛被花百万抱住了,这一瞬间我的心“咯噔”一下,好久没有这种父爱的大手抱我一把了,我享受的闭上了眼睛,紧紧抱着老爹爹。 我拉着范老爹的手来到院外,发现是个不错的院落,家中有修士儿子自然不会太差,竟然是个小型四合院还有东西厢房。 老爹名叫范友安,鳏居已久,沧海森林范村的猎户,年轻时也进过城,算是有见识的老人。虽然年纪有七十岁上下,但却十分硬朗,老年丧子,简直就是老年晚年的大劫难,想到此我更加愧疚,若不是自己瞎跑乱闯也不会害人老年丧子。 老爹爹把我领到大街上,说道:“我领你逛逛吧!” 我点点头,老爹爹丧子之痛已经说不出更多话了,我此刻说什么都没有用,只有陪伴他,当他的儿子。如果我终生不能回到花百万身边,我花迎春就是范友安的亲儿子。 从此以后我就要当一名猎人,跟范友安学习狩猎,我爹花百万也是猎人,我还是猎人的儿子…… 种田打猎,多好的生活,范老爹走到哪我就跟到哪,多好。不去修什么仙了,混修仙界真的好难,无论是跟滚地包的偷东西,还是孔知师父骗行天下,都不是我真正要的,“狠字诀”在我的心里终究扎不了根。若我是浮萍,那这范村就是我的扎根处,范老爹就是我亲爹。 抱着范老爹的胳膊,我感受到了久违的父爱,沧海森林再危险再恐怖,只要有爹爹的肩膀我都可以面对。以后就在这娶个小媳妇儿生个孩子,过男耕女织的生活,让我的范老爹天天玩鞭子,让我的婆娘天天窜们唠闲嗑,我呢,就用我的灵力打猎,在这个范村当一名青年猎手,伺候老爹,等老爹将来走了我就亲自给他挖坟送他走,逢年过节领着娃娃、媳妇烧香磕头。 小村庄很美,家家都有栅栏围墙,墙上挂着农用或狩猎器具,院子里种花的种草的种豆角的种果树的应有尽有,乡土气息十分的浓。村民们共同努力铺的石子路,踩上去虽然硌脚但却很稳当,村里还种了些野杏树、李子树,到处飘着瓜果香味,十分的舒服。偶尔看到各门各户门口的妇人、孩子在玩耍在纳鞋底子,那种生活的淳朴气息又让我想起了童年,心情一下好了起来。 第二天老爹见我恢复好了,当即领着我去打猎,下夹子。 范老爹说道:“我儿子呢也有灵根,你也有,这打猎呀要是运用的好可厉害了。这打猎很多人不明白为什么猎人总是能抓住小动物,而普通人怎么抓都抓不住,其实道理非常简单,就是你要掌握各种动物的习性。你就比如说山兔呀,抓兔子你要是上坡或平地追怎么追都追不上,而你要是下坡追呢,兔子前腿短就直栽跟头,这一栽跟头就没人快了,躲闪也自然更来不及。” 我点点头,为自己之前在沧海森林生存的笨拙而感到脸红,一名修士竟然不如凡人猎人,真正的高手看来还是要在实践中成长才行,过度依赖灵气在某些时候真的是没用。这就像有些人掌握了一定的理论,纸上谈兵就眼高于顶,从不实践,最后理论说的是一套套的,真正要用的时候就怂了。 师父带徒弟讲究的是实战,理论讲完了让学生再教学生那就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时代的进步而漏洞百出,老师也不会成为好老师,真正的导师一定是经验丰富的专家。 所以,范老爹带我打猎,教我下夹子,钓鱼,我之前自己钓鱼就是用小剑戳的,戳了多少次才能戳中,游鱼虽然是小动物,我是修士,却也很难捕捉到鱼儿的动作,遛遛滑,可是在范老爹的手中,那鱼就仿佛自己钻进鱼篓一样,一个时辰的工夫就抓了一篓。 这样的生活真好,只可惜,天下起了雨,也刮起了风。你不知道它们什么时候来,但它们还是来了,那天风很大,雨很急,雨浇的整个小村都湿漉漉的,碎石路有些打滑。 雨过天晴后,房檐还滴着雨滴,滴答滴答,落在窗台下的破瓦罐里,滴滴答答慢慢汇聚,水跳蚤在潜水坑里蹦达留下他们的倩影,鸟儿啾啾的叫着,雨来的快,雨过天晴来的更快,沧海森林如同被水洗过一般变得更绿、更浓重、也更神秘。 我正看着远山的丛林发愣,突然十多个黑点白点从森林中窜出,直奔范村而来。近了我一看,这还了得,是一群修士从丛林中飞来,看他们从容淡定的样子应该不是战斗中路过或者被敌对追杀。 他们落在村口处,我远远还能看到一点,接着六名修士在一名修士的指挥下聚到了一起,似乎在结一个阵,而且手上的动作极快,接着一个小型阵法形成,在天空中形成了一个光圈,光圈内符文闪烁流转舒缓,那六人将光圈往天上一推,光圈便笼罩在范村上空了,接着从光圈里射出数百道光芒,光芒纷纷射向村庄各个角落,其中一道光射到了我的身上,有一道射到了我身后的房子里。 范老爹之前让我住在东厢房,我执意要和他一起住在正房里,我在外间,他在里间,万一有点什么事我也好照顾他老人家,结果他老人家竟照顾我,甚至还偷偷给我倒过夜壶。 我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疑惑间,范老爹走了出来,他直直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苦笑了一下,说道:“儿呀,你又要走了,当初这道光照带走了我的儿,现在又要带走了,我还真是够倒霉的,亲儿子和干儿子都当了仙兵。” 我立即明白了,那伙是人来抓壮丁的。 我刚回过神,身后“怦怦”两声落下两名修士,《四字真诀》的“吸字诀”立即看出他们均是筑基期,两人一中年一青年,中年人说道:“如今妖仙界仙皇朝内忧外患不断,我等青年才俊应当保家卫国,前赴后继,跟我们走吧,只要立下战功,资源奖赏自然不会少了。” “若我不去呢?” “不去?斩立决!”那中年人旁边长相英俊的青年修士狠狠地说道。 我苦笑了一下,看来不跟着走不行了,最早离开家乡的时候,胖子叔叔就被强行征兵了,那次还算和善,眼前这伙人简直就像仙匪一样,若是反抗看来还真会干出点我无法抵挡的事,那就不如…… 想到此我说道:“我和老爹相依为命,我这一走,我爹没人照顾,你们可有办法?” 中年修士抛出一个钱袋,落到范老爹的脚前,听声音是一袋金子,这些金子对一般的农户人家可是大数目了,农民一般能有银子流通就不错了。 范老爹看着我,我心有不忍,但还是劝道:“爹,我不走,命保不住,我走了也可能没命,但眼下也只能走,无论将来我是生是死我都会捎信给你,我保证。他们给了金子,你就好好生活,找个年轻点的老伴照顾你。儿子走了。” 我转念一想光保证也不行,万一联系不上呢,我匆忙补充道:“老爹,万一我没消息你也不用太担心,没准我当了仙军里的将军呢。” 范老爹也听到刚才筑基期修士说的话了,对一名精明的猎人来说不可能又哭又嚎的拉着我不让走,因为有些事情你无法违抗,就像老天爷要下雨要打雷岂能听你的,这仙军就是天。 我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想看看老爹,当我转过头的时候,范老爹已经老泪纵横,除了眼泪默默流淌,听不到哭声,而他脚前的钱袋依然在那里像是一块烂石头。他一脚将钱袋踢开,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我,而我也狠狠的抓着他的肩膀,泪水再也止不住,我没有和花百万告别过,这一次告别我就当告别了两个爹吧,亲爹,一个是生养我的,一个是再给我生命的。 我甚至也没和孔知师父好好告个别,师父也是半个父,这次也当和孔知告别吧,我也没和心泪师父告过别,这次也当和启蒙恩师告别吧。 别了,我的亲人,希望我能活着回来。 当我轻身术起身飞行的时候,才感觉到后背好疼,被范老爹抓的疼了,我是斗法师,我不是凡人,但却被一名凡人抓的疼了,这种疼就是爹留给我的印记,这种痛就是他内心的痛,也是我的,可是皮肉之痛又怎么可能替代内心的痛呢。 到了村外,一队人有十六人穿的道袍均是黑色或白色,黑色道袍绣着狼虫虎豹,那修士的脸庞多硬朗坚毅,白色道袍的修士,多绣着松鹤竹柏。刚入仙军我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后来才知道,黑色的多近身战的修士或者使用远程法宝,而白色道袍的则多擅长术法类远程攻击。而结阵法时,黑色的找黑色的,白色的找白色的,这样在战斗中能够迅速提升战斗力,避免耍单被敌人的阵法秒杀。 原来这范村就我一名少年修士,他们还真是有耐心,竟然为了抓壮丁还结了一次阵,真不嫌麻烦。不过他们也很高兴的样子,看上去只要抓到就是巨大收获一样,毕竟扩充战斗力嘛。为首的中年人是金丹初期修士,其他人都是筑基期。 金丹期修士手中一团火焰跳跃,说道:“知道怎么做吧?” 我点点头将手指塞了进去,结果一测还是三级灵根。 那修士摇摇头说道:“斗法师三级,资质差了点。不过还好,只要是筑基期就大有作为。”他说完扔给我一块蓝色布条,“系到你的右臂上!”然后又掏出一件道袍,这道袍是同一仙军统一发配的,我一看是黑色的,这意思就是我是斗法师要和那些擅长近战的合作了,确实,我的冰花术完全没有我笔墨剑术厉害,冰花术只是很好看罢了,对付一般敌人还行。 我看了下其他人都系着这蓝布条,系在右大臂上就算是一员了。我也不知道他们去哪,他们去哪我就去哪好了,而且那领头的看我是三级灵根也不怎么理我。 我对仙军编制不了解,其中一名汉子修士边飞行边在我旁边对我讲解到:“少年,咱们这是仙军的小分队,现在十七人,可随意扩编,六个小分队为一小队,六个小队为一大队,六个大队为一团,六个团为一军,三军为一王统治,也就是每个王都会建立三军,这内陆的王多全是陆军空军,沿海的则会分配海军、空军等。故有三军统帅之称,通常由王亲自担任统帅,也有单独设立统帅的。各级别的长官就是小分队长、小队长、大队长、团长、仙军长和大帅、王。” “咱们的王是哪个王?” “还能是哪个,这沧海森林东边和以东全都是东海王葛正风的天下,自然是葛正风的。” 中年修士继续说道:“王和仙皇一样都是化神期大神,有多少个化神期大神基本就有多少个王,除非是不问世事的化神期大能,大帅仙军长都是出窍期,团长是元婴期,大队长则是金丹期巅峰级的修士,小队长和小分队长至少是金丹初期修为。级别的压制是很厉害的,如果修为达不到相应的级别,就算再聪明在实力面前也是一巴掌的事。” 我点点头,看来就算在仙军里也一样要用实力说话。 突然,从一侧悬崖上空传来轰隆隆一阵巨响,一片乌云陡然而升,电闪雷鸣,狂风暴雨,但这雨不是水滴,而是数百把飞剑。 我们的小分队长不愧是金丹期修士,第一个做出了反应,一个巨大的铜钹抛了出去,直接挡住了天上的来剑,只是狂风巨大,剑也会变换方向,其余修士纷纷亮出法宝,我也将青竹小剑掏了出来,灵气灌注,灵盾开启。 “反击!”小分队长一声令下,几名白袍术法师纷纷射出光线、火线、冰线,而我则跟随黑袍修士射出一朵朵冰花。众人一愣神,竟然有人不用球形或线形术法,用的是成花朵型的冰花,速度慢不说,还比较脆。术法简单粗暴往往效果更好,花里胡哨的在术法修炼上的确是个忌讳,因为攻击速度最快的是球或线,球攻击后可砸敌人甚至爆裂,线可增加贯穿性,因为阻力小速度也就更快,我抛出去的冰花在空中翻滚着,速度有点慢,就显得有些突兀,令人匪夷所思。 而云层中突然也射出诸多冰线、火线,双方对射,那金丹期小对队长见状不好又扔出一个铜钹,这铜钹则挡在了一侧,还有三侧是空当需要我们自已防御。 敌人居高临下,无论从视角还是攻击准确度上都比我们有优势,几个呼吸后,我身边的修士就一个个中了招,不是被击穿了头颅就是斩飞了大腿,哀号遍野。虽然人不多,但也十分惨烈,敌人也有中招的,从云层里跌落下来,断臂残肢从天而降的画面真的是今生难忘,人命比纸薄,修士的命也没好到哪里去。我心生一丝恐惧。那伙敌人则系着红色袖带。 修士难道就这么脆吗?你别说还真就这样脆,灵盾只能起到微弱的保护作用。尤其是高品质灵根术法师的法术击中较弱的对手后基本就是秒杀,我现在也真正看到了灵根属性级别品质的重要性。 我的冰花连半程都飞不到就被双方来往的火线、冰线、水线给扎了个稀烂,本来生死关头我却笑出了声。或许是我太苦了,面对死亡反而觉得是一种解脱的感觉吧,甚或者我瞬间摆脱了那一丝恐惧,失去了太多,死就不算什么了。 一道冰线向我击来,青竹剑一挡“当当当当”一串冰线被硌成了冰渣向四周散落,像是两条白色的匹练从我身旁落下。我师父给我这法宝还真不赖,格挡能力非常强,而我身边大多数筑基期修士的法宝则比较烂。看来法宝的品质不同,效果也是不一样的。但具体的差异我还不懂,表面看都差不多,看来以后得找燕豆豆父女那种会炼法器的修士好好了解一下。 我身边的修士一个个倒下,法宝尽毁,除了我和那名金丹期修士以及三名筑基期修士外全都死了,死的惨不忍睹,储物袋都被炸烂了。 而那云层中的人隐约可见,也没几个了,但比我们多,云层中突然多出一座小山一样的东西。 我们的小分队长修士突然喊道:“不好,他们有灵宝,快跑。” 我方最后五个人四散奔逃,我向范村方向逃窜,希望通过逃跑回到老爹身边。 突然云层中有人喊道:“那个黑袍的修为最低,先砸死他。” 我这次够倒霉了,刚刚四散奔逃的几个人修为都比我高估计跑的也比我快。刚听那人喊完我便感觉到黑云压顶,一种重压感和死亡的气息笼罩在我的周围,一道巨大的影子在我脚下,是四方形的。没时间多想,好像是一座山要把我拍成肉饼,果断掏出双环,狠狠一撞,发动了法宝里那一丝灵宝的瞬闪能力,在我的眼中两片双环碎成渣的一瞬间,我眼前一花,周围的场景变了。 这是哪? 第49章 盘踞龙蛇 这是哪?周围全是修士尸体,肢体残缺不全,到处丢着残破的法器、法宝,甚至还有不少灵兽的尸体,我第一次见过这么多灵兽,狼虫虎豹、昆虫、飞鸟……然而此时却是死尸了。 而我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东西在动,我猛转身,喝道:“谁?” “别怕,一伙的。” 一名胳膊带着蓝色布条的青年人从两具死尸中爬了出来,他浑身浴血,看不清脸,他向四周看了看,含糊不清地说道:“快走!” 于是我便跟着他一前一后向死尸堆外面跑,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大战,死了上千的修士,十分惨烈,我和那青年修士施展御风术疾走,不然踩在死人身体上,那感觉真的不太好,尤其我还怕踩到蛋上。 我俩迅速钻进丛林,跑了也不知多久,那青年每到一个岔路口便好像寻路一样,我紧紧跟随,看样子是要躲的远远的了。 拐过一个山岗,他领我钻进一个地窨子,咳嗽了一声说道:“咳咳,我受伤了!” 他擦了脸,这时我才发现他脸上有个拇指大的大窟窿,右下巴没了一小块,难怪说话不利索。 “噗!”一口鲜血直线射向我,我抬手一挡,袖袍上粘满了他的鲜血,粘糊糊的,我有些尴尬,身上没有一粒神药可以救人,而他从储物袋中摄出一物,此物是一枚戒指,翠绿色的。 他伸手递向我说道:“这是我王家的信物,你到小宫城城南大户王家,我家门口有一个石狮座子,朱红漆大门,将这绿玛瑙戒指交给我表哥王恩西,就说我李三娃走了,来生再聚。” “小宫城?” “小宫城就从这往东大约一百里,还要翻过三个山头。我……不……噗……”李三娃又吐了一口血,脑袋一歪就死了,身体渐渐消散,看来是一直压制着某种体内的特殊攻击,死的不能再死了,灰飞烟灭。 李三娃一死,我看了眼李三娃的储物袋,既然人死了,东西就没用了,不如我收走,只是我试着抹除储物袋上的禁制却纹丝未动,这李三娃看上去很弱,但修为比我高,所以这储物袋也就打不开,他虽然没让我把储物袋带给他表哥,但是做好人呢一定要做到底,否则徒劳无功,前功尽弃,我摄过他的储物袋别在腰间。 刚飞出地窨子,一路向东,不过我猛地想起范村的范老爹,停下了御风术悬浮在空中,可是那范村在哪呢?我全然不知道,我是从范村西遁到这的。暗叫倒霉,但也毫无办法,或许以后有机会才能找到范村吧,这一遁竟然不知道遁出了多少里。 我摇摇头,向东继续飞行,大约飞了两炷香时间才看到远处有一座高山,这是第一道山,难道我要像当年孔知请老仙似的翻山越岭,没完没了的跑吗? 突然西面又传来术法战斗的声音,看来这一带是待不下去了,脚下生风,狂奔十余里,竟然已经爬上了第一座山。 天黑之前终于翻过了三个山头,踏入东森林地界便看到了一座小城,以前在小宫城觉得很大也很了不起,如今从山上远眺小宫城比三月城和沧海城小了不少,不过熟悉的感觉倒让我觉得有些亲切。 天黑之前要快进城,这森林的夜可不是人随便能呆下去的地方,妖仙界森林的夜就是妖兽的白天,出来活动的凶狠妖兽繁多,他们轻易不进攻城池也是因为各城都有自己的缉妖使城主、副城主,元婴期的存在,还有强横的阵法守护。一旦进了城,只要你还没达到元婴期,那就是寻常的修士百姓,招摇过市会死的很惨。 但别看小城小,小宫城也是藏龙卧虎之地,当年孔知师父在这里也是小心谨慎,这小宫城并没有其他易数门人,我一定要多加小心。想到此,脚下生风,转瞬进了城,城门守卫缉妖使见我是修士,小镜子随便照了一下便通过了。 太晚了,先找个客栈住下,赶路实在是太累了,要是有鬼丑师叔那种神行靴或者富宝龙师叔的傀儡马车就快多了,以后无论如何也要弄一个。 客栈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让我想起了滚地包时的日子,也让我想起了刚认识孔知师父的时光。这里有心泪师父的终,也有孔知师父的始,而我又一不小心绕了回来,当初我还是个孩子,而今我已经是一名正式的修士了,也成为一名面皮白嫩的少年。自打顿悟筑基后,我发现我的皮肤比以前白了,这或许是和排除身体里的杂质有关,让我变得更加健康,更加强壮,也英俊了许多,难怪大多数筑基期以上修士不是美女就是帅哥,看来都是和排除身体杂质有关。修仙界的女修从很大一个程度上扰乱他们进步的心性就是自己太美了,整天照镜子自我欣赏,幻想着嫁给仙皇,却不知道在那些王者的眼里他们就是炉鼎而已。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找了个早餐店吃了点豆浆和油条便直奔城南王家。王家的一名壮年家丁正在打扫院内外,我跑过去问道:“这里可是王家!” 那家丁打量了我一番,回道:“您是?” “哦,那个,我是李三娃的好哥们,来找他表哥王恩西的!烦请您去通报一声。” “哦,三娃的朋友啊,那行,小爷你稍等。” 不大一会,一名二十八九岁的白面青年走了出来,他远远看到我便问道:“我表弟在哪?” 白面青年看来就是王恩西无疑了,他面庞白皙,身上也有灵气波动,只是比较微弱,看样子是灵气期,既然我是筑基期,那在他面前就是高手了,所以也不用太客气,我便将路遇李三娃的事前后说了一下。 王恩西说道:“他可曾给你留下遗物戒指?” 还没等我拿出来,这小子就问了,不过想想也是,既然李三娃让我交给王恩西,那王恩西肯定是知道的。 我摄出戒指直接抛了过去,王恩西接过说道:“看来我表弟是真的死了。” 我又将李三娃的储物袋抛了过去,说道:“这是他的储物袋!” 他接过储物袋,一脸感激之色,说道:“里边请!” 进了王家门,我发现这家也算富贵,不过仔细一看又很低调,所用物品均很简易,有一种简易而不简单的感觉,尤其是窗棂、门板上的雕刻更是精细无比,所雕刻花草树木,飞禽走兽惟妙惟肖,活灵活现,让人看了心情大好,处处都透出雕刻艺术的气息,看来这家主人还是很讲究的,非常有品位。 我二人聊了一会战争的事,原来这东海王葛正风羽翼丰满和各路仙王已经开战了,不过小宫城这地界有点小,没有人争夺,所以暂时是安全之地,不过出了这里就不好说了。 我当即决定先躲在小宫城修炼,只是有一件事让我苦不堪言,之前在上云观攒的上品灵石、黄金全没了,还是要想办法赚钱,然后才能修炼,既然王家富贵,若是能当个护院先混口饭吃也不错,这王恩西虽然也是修士,但修为低下,家资丰厚便一定需要保护,我巧舌如簧,将前线战场说得天花乱坠,自己和李三娃大杀四方,九死一生,不然也不会活着走到这里。 果然那王恩西兴趣大增,决定将我留下来,尤其是捎来他表弟的储物袋和信物一事让其对我十分信任。 王恩西也掏出一枚戒指,两枚戒指一模一样。王恩西说道:“我和我表弟从小就一起学篆刻,这是我俩拜鬼手师父出徒时师父给的信物,算是鬼门弟子的象征,只要有人去世了,其他弟子就要尽量收回,再传给后人。所以你能送来,这意义可不单是传来他死去的消息,而对我们这行对我们鬼门来说,对我来说都是有巨大的帮助的。从今天起你便留在我这里,我每个月给你一百块中品灵石。”他大方地说道。 我见多了上品灵石,这中品灵石一百块对我来说毫无吸引力,修炼吸纳灵气也不够用,好在我有聚灵碗,但我现在一块灵石都没有了。行吧,人得面对现实,现在一百块中品灵石也是天文数字,至少能换来很多基础的物资。 我突然想起自己似乎也会玉雕刻字,便讲了点自己的篆刻心得,果然王恩西兴趣大增,对我好感再度升高,他掏出一块白色的玉石,看样子质地很是一般,他说道:“你给我刻上几个字看看。” 我掏出雕刀在那手心大小的石头上刻了几个阴阳字:小宫城! 他借着射进厅堂的光线仔细看了一会说道:“嗯,这手法,这功力,不错,看来是得到名师指点了。” 王恩西放下石头,抬起双臂,说道:“我这双手是假的。” 说着,他灵气一动,双手落到桌子上:“咳,我和我表弟我俩都是篆刻高手,怎奈我因为一次失误被人砍了双手,从此丢了生意,我若是傀儡师还好,做一双灵活的双手可以继续篆刻,怎奈我只是一名召唤师。这下好了,天无绝人之路,老天赐给了我一个花迎春,一名雕刻师,哈哈……” 他笑毕双手吸了回来,完好如初,只是这时我才发现果然行动不太灵活,只能是勉强使用。 我有点莫名其妙,他看着我说道:“很快你就知道了,我现在手头有一档子买卖,你帮我刻个东西!” 他说着从储物袋摄出一物,在我眼前一闪落到手上,乃是一个小香炉,手便能抓住,这就是典型的手炉,手炉小巧,圆润,拿在手上十分舒适,此炉黄铜色,三爪两耳,造型简约,纹理细腻,圆润无比,像是绝代珍宝。 王恩西笑着说道:“你在这香炉的内壁刻上四个字:长孙子平!” “可是要刻什么样的呢?” “你看!”他又摄出一物,此物只是一面小镜子,他单手在镜子上来回划拉,最后定格在一个物件上,那物件乃是一面八卦盘,八卦盘的一角刻着四个字:长孙子平。 “你就照这个样子刻到这香炉内壁就行。”他笑着说道,看我的眼光像是发现了宝贝。 我在沉思这长孙子平是什么角色的时候,他说道:“这长孙子平乃是一名炼器宗师,他炼的器无论是法器还是法宝,甚至灵宝,品质非常高。” “啊,那你这是让我造假了?” “咳,什么真不真假不假的,假的可能比真的还好用呢。只是只要是名师做的东西那就值钱,尤其还是古代名匠出品,那更了不得。你刻就是了,每次刻我都会给你大大的奖赏的,可不光是那一百中品灵石。” 我一听,嗯,这还差不多,但又不能表现出刚才故意等着给钱的心思表现出来,所以,我喝了口茶故意闲扯地问道:“那这长孙子平可把手艺传给后人了?” 王恩西说:“那我怎么知道,这妖仙界大的浩瀚无边,他将手艺传给了谁后来是否失传我不知道,但我只知道,只要是出自他手的东西,那就价值连城。” 了解了情况,我也不再废话,既然对方答应给好处更多,那就干好了,我雕刀飞舞,大约一炷香时间,终于照葫芦画瓢把那个八卦盘上的几个签名字刻到了香炉内壁,虽然说在内壁刻字我也是第一次很辛苦,但还是成功了,看来我在雕刻一道还是很有天赋的,说实话这都是爱情逼出来的,若当初不是给阿朱刻那双美人镯,也不会练就这样的本事,在刻之前我把那八卦盘上的字里里外外看了数遍,掌握笔锋、笔画走向,深浅刻都掌握透了才刻的。 美人镯还躺在我的储物袋里,那里还铭刻着我的爱情,留念吧,除非我死了,否则它会一直躺在我的储物袋中的。 王恩西端详了一会评价道:“嗯,九成九的像,不错不错,可以以假乱真了。” 我这时才发现手有点抖,刚才高度紧张实在是太疲劳,即便我是修士而且是修士中最有耐力的斗法师。 “你跟我来!”王恩西收起香炉便引着我出了门,在城里平时是禁止非缉妖使外的修士随意飞行的,一旦被发现会被警告,这是防止修士不小心撞伤或撞死凡人的规定,而且凡人也很反感修士在城里横冲直撞,久而久之在修仙界也就形成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凡是在城里活动的修士尤其是大白天,禁止御气飞行。 他领我进了一家十分普通的铁匠铺,铁匠铺里摆着各种凡人兵器和修士的法器,法宝,更好的灵宝一件没有,那就算有也不能明目张胆的摆在外面,灵宝要么修为高可以独自使用,要么就是多人集体使用,单独使用灵宝至少要到金丹期修为。其实这很好理解,灵气期用法器,筑基期用法宝,金丹期开始才能用灵宝。 铁匠铺里有个小门,只挂着布门帘,王恩西只是和那掌柜的老头摆了摆手便穿过挂着门帘的小门进了后院,后院不大不小,有两间房大小的空地,也是一名老者正在看一挂在墙上的刀形法宝,那法宝闪烁着光辉,冷眼看上去还以为是灵宝。 那老者见王恩西进来,又看了看我,问道:“这小伙子是?” 王恩西匆忙回道:“新来的,自己人。” 王恩西直接把我当成了自己人,这全是因为我传来他表弟李三娃的讯息的关系,其实我还不是很承认和他们是自己人,毕竟大家刚认识没多久,看我有本事这熟的也太快了,十有八九是要利用我,不过我和他形成了雇佣关系,那也算是自己人。 “自己人就好!你们一起来看看这件法宝怎么样?” 我仔细端详,法宝质地坚硬,表面光滑如镜,材质的纹理犹如河水冲刷过的浅滩,呈波浪纹,像是反复锤炼打造而成,刀刃有波浪纹,明显是烧制过,刀镡也十分讲究,乃是鎏金手艺,刀柄缠绳也不是普通的皮绳,更像是某种妖兽的皮直接包上去的,细细观看能看到皮在缓缓蠕动,旁边一同悬挂着的刀鞘木材散发着古朴的韵味,上面包着某种鱼的皮,有小颗粒,质感非常的好,鞘口也是牛角质的材料。整体看这把直刀法宝像是可以切金断玉的宝刀。 我好奇的问道:“这刀是哪位炼器大师所造?” 那老者微微一笑,说道:“长孙子平!” “啊,又是长孙子平,难怪这刀这么亮,光照之下,刀身能照出刺眼的光芒,这在战斗中是有辅助作用的。”我不免慨叹简单评价了一下。 老者笑了笑转身钻进一个砖窑一样的小房子里,叮叮当当的不知道在凿什么,好像是一名炼器师。 我问王恩西:“这位老先生是……” 王恩西笑着说道:“他呀,是炼器大师。咱俩先欣赏下其他的法器吧。” 王恩西领着我到另外一个小房子里,果然,屋子里挂着的摆着的,戳在墙角的,塞在坛子里的,全都是兵器型法宝。 王恩西说道:“咱们妖仙界的炼器宗师历朝历代都诞生过,只是能达到长孙子平水平的却很少,长孙子平通常都做兵器型法宝,但也偶尔会做些像香炉这种工艺型法宝。” 我对炼器一道一窍不通,正好借机好好学学,该问的就问,没什么丢人的,大家都是修仙的,不懂关键时候才容易丢了性命。 经过一番交谈我终于明白了,这炼器师乃是灵气期以上的修士喜欢打造法器、法宝、灵宝,痴迷于此道,认为从制造法器、法宝中能抓到天道,从而提高修为,灵气期只能炼出法器,筑基期以上才能炼法宝,而炼灵宝则需要金丹期以上水平,而且灵宝成功率极低,至于神宝则是制造数万个灵宝里才能诞生出的极品灵宝,也就是神宝了,会产生更强大的功能。 还有这炼器行当的称谓:宗师、大师、匠人、学徒,全称就是炼器宗师、炼器大师、炼器匠人、炼器学徒四级。 我们俩聊的正开心呢,那老者从炉窑里走了出来,手中持着一物,此物一现,让我目瞪口呆,太精湛了,太震撼了…… 第50章 引鱼上钩 那老者手持的是一把直刀,刀长约两尺有余,刀鞘上是黄色鱼皮,刀柄上的妖兽皮也在蠕动,搭眼一看和墙上挂的宝刀一模一样,这岂能不让我吃惊。 “这……老先生你……好厉害!” 王恩西在一旁说道:“再厉害也离不开雕刻师,还要请小兄弟在这刀鞘口处刻上四个小字:长孙子平。” 好嘛,这典型的是造假。 王恩西看我发愣,又说道:“这小宫城本就是古玩之城,我们鬼门的人分成五脉共生,各有各的诀窍和门道,我们就以这个为生的,其实我们卖出去的假货呢,有的还一直在世上流传,早就当成真的了。” 我看着那老者,真的是了不起,一名炼器大师能模仿宗师的作品,而且是长孙子平这种赫赫有名的。两把刀看上去完全一样,看不出丝毫的破绽,这老者也太强了。我连连慨叹,震惊不已,这要比富宝龙的复制天赋还要厉害,富宝龙复制的东西只有两个时辰的使用时间,而这老者造的法宝竟然可以以假乱真。 好吧,我当着两人的面在刀鞘上施展绝技,先观察了墙上正品的字迹,足足看了三个时辰,字太小了,稍有差池就会不一样,那老者造的刀也就废了。 字迹和那八卦盘上的果然一样,只是更小更精细,我突然发现在平字的第二个横上有个小点,看来这刀上的点是故意做的防伪,这点如针尖轻点,非常的精妙,如果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出来。再仔细看下去,长孙子平的字上有一个比头发丝还细的斜纹,看来也是故意留下的,这炼器宗师的签名自然会有防伪,也是正常,能做到如此精细一般人还真难以发现,而且长孙的孙字,最右边的小点故意刻的深了一点点。 我能观察到这些细节完全是那柳玉匠教的,如今都用上了,若是盲目模仿,这些防伪的小细节是很难发现的。 准备好工具,当我雕刀上下飞舞,运转灵气,运用运灵的时候猛地发现,雕刻如此小的字迹,灵气的运灵控制要更加的细腻,我的运灵能力竟然提高了很多。每一个字的每一笔所调整的灵气使用更加细腻,毫无偏差,雕刻速度竟然比之前雕刻那小香炉还快了三分。 刻毕,那老者拿着刀仔细端详,半晌过后,摸了摸,说道:“要是有金蚕啃噬一下表面那就更像了。” “金蚕?”我不知道什么是金蚕。 老者说道:“金蚕就是专门啃噬金铁为生的一种灵兽!只可惜这世间少有,极其稀有,金蚕啃噬法宝往往都是啃几下发现啃不动就不啃了,但是金蚕啃噬过的地方会留下金蚕的分泌物或者叫唾液,即便再坚硬的法宝也会留下这腐蚀性极强的分泌物,开始没什么,只要过上三天五日,便会形成一种旧痕,这旧痕就如千年老痕一样,便毫无破绽了。” “哦,原来金蚕还有这样的妙用!”我故作沉思,其实在想字迹的天蚕,我这天蚕会不会也有这个能力。 正意淫寻思间,王恩西将宝刀塞到我手上,说道:“明天有个法宝拍卖大会,是万金楼主持的。” “万金楼?”我听说过万金楼,我那死去的师叔富宝龙就冒充过万金楼的长老。 “对,万金楼可是咱们妖仙界最权威的拍卖行!” “我说老哥,你让我拿着个假货去拍卖行,被看出来岂不是……找死?” “咳,你听我的安排就行了。”王恩西故作神秘地说到。 第二天天一亮,王恩西兴奋地找到我说道:“走,拍卖会快开始了,你按我说的做就行。” 我点点头,骗人我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妖仙界修士们的嘴脸就是这样的,无非是你骗骗我我骗骗你,本本分分太难赚到灵石和资源了。不过他们这以假乱真的东西品质非常高,也能用,还算是良心的,总比富宝龙那种用两个时辰就消失的假宝物好得多。 我稍微收起了一下自己有点内疚的心,找了个不错的理由便坦然的和王恩西上路了,这条路不好走! 小宫城东广场,早就被万金楼布置了一个露天舞台,下面摆了三十把老檀木椅子,一排桌子,桌椅均是镂空设计,棕红烤漆,非常讲究,两边有护栏,护栏上有横杆儿,围观的只能站在栏杆外,但是不管栏杆外还是栏杆内的人,只要是在场的人均可参加拍卖。 舞台后侧有个临时搭建的小屋,是负责取宝和交钱的地儿,这小屋十分坚固,外面隐约有一些肉眼可见的灵气飘动,明显是有阵法保护。 我们到的时候已经人头攒动了,那三十把椅子上坐满了拍卖者,而第一排桌子前则坐着本城的副城主等贵人,而且我还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身影坐在第一排最右侧,这个人我认识他的时候他还是个小青年,而我还是小屁孩,如今我十六岁了,皮肤变白外我也变了样,浓眉大眼,鼻直口方,身高也高了好多,想必牛无根应该认不出我了,其实连我自己都认不出我自己了,除了气质上略有一点点曾经的样子,其他的已经完全变了。我看不清他的脸,但是从穿着上看,好像在小宫城混到了一官半职。 牛无根看来出山了,只要牛无根出来,那他家的那元婴期巅峰级灵兽一定在他的身边以护他周全,只不过或许藏在他的灵兽袋中,一旦放出了,除了城主和这万金楼的主持人外,十之八九都能被它秒杀。 因为我从那主持人身上感受到了比孔知师父还强大的气场。 我和王恩西在人群最外,我用胳膊肘碰了他一下:“唉,这么大排场,能行吗?” 王恩西说道:“你从现在开始听我安排,你现在是个半大小子,要稍微装单纯一点。你把宝刀掏出来抱着就行,我先离开一下。” 我点点头,这人做事跟孔知师父有点像,神神秘秘的,在不完全了解的情况下,只要听从安排,就能顺利,且不可自作主张,乱了阵脚,这没准都是对方对自己的考验。 我向四周看了看,这拍卖会外围还有卖瓜子的、小吃的、冰点的、年糕的。不管是修士还是凡人,不管能不能拍到东西都来凑热闹,这也算是小宫城的一大盛事,连副城主大人都参加拍卖会来了。 我看拍卖会刚刚开始,第一件拍卖的宝贝是一件法宝,法宝虽然品质一般,但却有个特殊能力,可以变换形态,分开是两个短棍,合并便是一根长棍,这对斗法师是很有好处的,在战斗中可以变换姿态和招式,双手短棍可对付近战敌人,长棍则可甩可扫,刚猛有力,大开大合。 这法宝盘着银龙,那万金楼的主持长老喊道:“这法宝虽然品阶只是中品,但却十分坚硬,攻可进退可守。” 接着圈里圈外开始有人出价,底价不高,一般筑基期修士也能付得起,起价只有五颗上品灵石。 我正看热闹,突然有人拍了一下的肩膀,是王恩西转了回来,他说道:“你看到斜对面那个穿着蓝色道袍的中年修士没?” 我轻轻点点头,看到人群的斜对面站着一位中年修士,穿着一身藏蓝色的道袍正看着台上的法宝,不过好像没有兴趣似的四处张望,反倒是对观众席里的三十名高手很感兴趣,从其举手抬足的动作和穿着的方巾上看,像是位很有修养的修士,明显是儒家做派,与周围的人不同,气质非凡,器宇轩昂。修士的感觉都是很敏锐的,如果我俩一直盯着他看,甚至伸手指他,那他就会感知到。所以,都像无视一样的说话。 人头攒动,悄声说话一般都听不到,不过王恩西还是把我拉到一旁,说道:“你待会想办法靠近他,并抱着这把直刀暴露给他。你懂吗?” 我点点头,看来这是鬼丑师叔用过的抛玉引砖之术了?或许差不多吧,但我还不知道王恩西要怎么玩,先按着他说的做就好了。 王恩西接着吩咐道:“他看到你的宝刀必定要买,你就说不卖。” “不卖?” “对,不卖,他就会跟着你,纠缠你卖不卖,还会问你何处得来这法宝。” “那这法宝要是很乍眼的话,那其他修士看到不会惦记吗?” “这个吧,其实很多人不认识这刀,能认识这刀的人不太多,而那中年修士就认识。” “你怎么知道?” “回头再跟你解释,你先照办。” “行!”我不再问,他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好了。 “他会一直跟着你,跟你小声磨,想买这刀。问你哪来的,你就说是祖传的,不卖。” “如此,他更不会放弃,你便假装躲他而离开人群,到西街的九曲巷里。九曲巷你知道吧?” “知道,我在九曲巷街头那吃过早餐。” “他要抢我怎么办?我看他修为比我高的样子。”我有点担心的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放心好了,要没点把握能让你做吗?如果他执意要买你就卖,出一个低的价格,你还要装作出的很高的样子即可,几十颗灵石就行。” 我其实有点担心,万一这王恩西把我卖了怎么办?不过想想他的手,我对他表弟的义,还有那老者造假的水平,应该就是造假的,我现在身无分文没什么好值得抢的了。想到此,我摇摇头,为自己的多虑而感到好笑。 王恩西和我渐渐离开,我则向那人慢慢靠近,而这时拍卖台上开始拍卖第二件宝物了,乃是两块石头,石头黑不溜秋表面看不出什么来,那长老介绍道:“这是两块天山石,天山石中有天山玉,只是玉的大小,却难以测量,通过检测这天山石中必有玉。” 那长老拿出一个小物件,有碗底大小的圆盘,上面还有个红点,那小圆盘往石头上一靠近,那圆盘的红点就发出了光芒。 “我万金楼特有的探玉器众所周知,所以,这石头中必有玉,无玉赔双倍。但玉的大小自古到现在就无法测算,所以这两块天山石说是宝贝,但也需要运气,算是赌石,愿赌服输。这第二件宝贝呢,就是给大家热闹热闹,起价不高,十块上品灵石。” “我出五十块!”这站起来的人是牛无根,我大感好奇,但也要装作无事,慢慢挤向了那位蓝袍修士,牛无根既然来了也是拍东西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就当不认识好了。不过,我突然想起他们家有块灵石精,那可是好东西,有机会要是能弄到手最好,不过一想起他们家那独角牛追得我师父孔知嗷嗷跑,还真有点挠头,而且牛无根这人看着像傻蛋,实际十分精明。 我故意挤到那中年修士斜前方,将抱着的宝刀刀柄对着他,我隐隐的感觉到他在看我的刀,我将精力集中在他所在的位置,运灵到脑后,感知他的存在和动静,果然,他的呼吸稍微急促了一阵子。然后我就感觉到从他的方向一只手拍了下我的肩膀。 我假装很奇怪的回头看了他一眼,此人面庞白皙,目光柔和,直视我,一身浩然正气,这样的人能轻易上当吗?若无贪心,十之八九是没用的。我问道:“道兄有事?” 他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地说道:“倒也没什么事。” 我故意翻了下白眼,转过脸继续看拍卖,心里嘀咕,这人怎么没说买刀的事呢?不过刚才的急促呼吸和拍我肩膀的动作上看,还是看到了这刀,百分百认识,只是怕暴露自己看中刀的心思这才假装无事。 看着第二件拍卖的两块石头被牛无根拍下,我也随着众人喊道:“好,赌的豪气。”牛无根没有等着去后面的小屋拿石头,因为这石头怕被掉包,以牛无根的谨慎性格看,也不会允许主持人把石头拿走,万一把本来应该大的天山玉拿走了呢?他直接高喊:“万金楼长老,我想当众开石,还望成全!” 牛无根彬彬有礼,十分乖巧,这让副城主也点点头,对这位后生晚辈很是看好的样子。 那长老见副城主也点点头,便答应了。 上了台,那万金楼长老拿出一个小锤交给牛无根,说道:“这是我们万金楼的开金锤,敲一下即可。” 牛无根运转灵气,开金锤灵光闪耀,轻轻往石头上一敲,第一块石头裂开,从中间掉出一块拇指盖大小的天山玉,天山玉一出灵光四射,好东西,这是可是炼制法宝的好材料。众人一阵鼓掌,这赌石头,赌的是兴致,输赢都是有钱人的乐趣,观众叫好更能满足有钱人的虚荣心。 牛家庄我可知道,不知道引了多少贪心的修士自投罗网,牛家庄早就赚得盆满钵满了,灵石对牛无根来说就是数字而已。 看着牛无根的样子我心生恨意,若不是和师父逃到大广山脉深处,我们也不会占了上云观,也不会落到今天四散奔逃的下场,生死未卜。或许这就是命运,让我绕着绕着又绕回了小宫城,又看到了这附近牛家庄的牛无根。 牛无根突然向我的方向看来,好似看到了我也好似很随意的向人群这边瞥一眼而已。我不知道他是否看到了我,更不知道他是否认出了我,难道是我刚才的恨意被他感受到了? 正在我胡乱猜测的时候,我的肩膀又被人拍了一下,看来又是那位中年修士。 “小兄弟,我说你这刀我看着挺喜欢的,能否割爱与我交易,我想买下他,或者咱俩可以交换。” “大哥,我这可是祖传的宝刀,岂能说卖就卖,这拍卖会好东西也不少,你看好啥拍就行了。搞笑。”我又翻了下白眼,转过身后对自己的演技进步有点窃喜。 他又拍了我一下,我转过身没等他开口便皱着眉头不耐地道:“唉,我说老哥,你见过哪个修士把傍身的法宝随便让出去的呀?真是的,不可理喻。行了,这地让给你,我走了。” 我说完向他身后走去,很快挤出了人群站在远处高处继续看拍卖,用余光撩着那中年修士,果然,他没等多久就向我走来。 我见他过来,好像对拍卖会无兴趣似的摇摇头,转身离开,向九曲巷走去。 城里不能用御风术,所以只能像凡人一样慢慢走,而那中年修士便一路远远跟随,若我没有提前准备还真不知道有人跟着我,有了提前的心理准备自然将运灵发挥到极致,将感知扩大到身后数仗。 这感知不是领域,更与那领域没法比,感知只是修士们的基本天赋,只要去刻意感受就会发现一些风吹草动,这也是随着修为的提升而扩大的五感能力,感知则类似第六感。 进了九曲巷,那人也跟了进来,而且很快便追上了我。 我还真有点担心了,这家伙会不会对我不利,王恩西跑哪去了? 九曲巷走到头是死胡同,左右虽然有人家,却都是凡人,修士来这里未必受欢迎,而且修士之间的事,凡人也不敢乱掺和。 那中年修士把我堵在最里面,笑着说道:“小老弟,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买你这刀,至少你给我看看也好,虽然说是你家祖传的,但我可以出个高价买。你只要能开出价,我便能付起钱。” 我暗暗吃惊,这家伙原来是个财主,这样一个财主竟然没有坐到观众席里。 “前辈,这里可是有缉妖使的小宫城,你总不会在城里就抢我吧?”我假装有点恐惧地问道。 “小兄弟,我真是诚意要买,怎么可能抢你,更何况我也从没做伤天害理的事,我是儒生修道,那有辱斯文的事我岂能能去做?” 我假装上下打量一番,然后怯怯地说道:“兄台修为高于我两个阶段,筑基期后期,就算你真的抢我我又有何办法呢?我还是要警告你,不要动我,万一我自爆或者大喊大叫,必然会引来缉妖使。” 说到自爆就是修仙界的修士在危难的时候防止被人抽魂炼魄,便选择自爆灵根,从而达到让敌人一无所获并重创敌人的大招,只是任何修士只要用了这招基本就是百死无生,投胎转世去了。 那中年修士摸了下鼻子,苦笑道:“量我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就给我看看吧,我实在是太喜欢这把刀了。” 我摇摇头,将刀递给了中年修士。这里面有个漏洞,法宝是可以放在储物袋里的,为什么我的没有放在里面呢?我想这中年修士也能想到。果然,他问道:“为什么不将法宝收于储物袋?” 果然问了,我既然有了准备,自然有说辞:“咳,您有所不知,这法宝比较古老,虽然不是古宝,但也没有空间石,平时使用便要像江湖侠客一样了,不过倒也蛮帅气的。” 我年仅十六,耍点帅也是正常的,果然那中年修士点点头,说道:“我知道,这是长孙子平先生打造的法宝。” 我暗暗吃惊,此人竟然真的知道,我也假装明白地说道:“我当然知道了,长孙子平可是炼器宗师,真正的大家,这刀也自然有大家风范。一来是祖上传下来的,二来我也舍不得卖。” 那中年修士说道:“这是自然,若是我的我也不舍得卖,所以我可以出大价钱。你只要开个价就好。” 我假装迟疑了一会怯怯地伸出无根手指,说道:“五十块上品灵石?”我故意加个问的口气。 那修士闻之一愣,我面现尴尬,红着脸说道:“嗯……四十块、四十块也行。” 那中年修士匆匆说道:“不不,五十块灵石可以了,我不差那十块,只是五十块上品灵石买了一个连储物袋都不能收的法宝还真是麻烦。” 他故意说出法宝的缺陷,怕我后悔,也判断我如果一直背着这把刀行走妖仙界,一定是早就受够了。 既然他有这样的判断,那我就要配合一下,我嫌弃的看了一眼那把刀,说道:“行。五十块就五十块吧。” 那中年修士翻来覆去的看这把刀,尤其是鞘口的签名,看了一遍又一遍,然后说道:“我怎么感觉像假的?” 我见对方可能识破了,心中略慌,不过想想那老头的手艺和自己刻字的精确度,信心立即转回,说道:“怎么可能,这可是传了几千年的法宝,你要不要就算了。” 他慌忙说道:“不不,我只是说可能,没说一定是假的。” 他说着挥了挥宝刀,速度极快,破风声尖锐刺耳,显然十分锋利,他拽下一根头发往空中一抛,刀刃向上一翻,那头发自然落到刀刃上,直接断开,飘然落下。 我收了他五十块上品灵石,他抱着我的宝剑,我俩一前一后往出走。 刚走到巷口,从巷口一侧突然出现九个人,为首的刀条脸,脑袋上缠着白布条,好像刚打过架,一脸凶巴巴的,其他八个人,修为最差的一位也有筑基中期,个个凶神恶煞,满脸的不快。别说这九个人,就是那刀条脸儒生修士恐怕也不是对手,那人身上不仅修为透着筑基期巅峰级的威势,还有一丝凶狠和煞气。 刀条脸也不容我说话,上来“啪嚓”就是一大嘴巴子,他怒道:“作为一名护院你胆敢偷主人的刀,知不知道送到缉妖府会是什么后果?” 我一脸蒙,这哪来的人呀,哪冒出的一句话,不过我马上明白过来,是王恩西安排的吧,看来要有好戏了,我得配合一下。 我当即跪下,抱着刀条脸的腿,说道:“头,我这是初犯,您就饶了我吧。” “不是我不帮你,而是你这次犯的错可不仅是犯法,还犯了护院的修仙界规矩,我作为头要是不收拾你,那以后我也没法在修仙界立足了。”刀条脸狠狠地说道。 刀条脸对身后两个人使了个眼色,两名筑基期中期的修士上前抛出一根金色绳索将我捆绑,这一捆绑让我想起当初离开家乡时被那猎人修士捆绑的感觉了,十分不爽。但我知道这次都是一伙的。 走出刀条脸和那儒生修士的视线范围后,其中一名中期修士突然向我脸上一抓,一条儿臂粗细的蛇咬向我的鼻子,我吓了一大跳,惊得叫了出来:“啊——”原地后跳一丈躲开了。 这时我才发现,那修士把蛇头收了回去,原来是一名异形者,左手能化成毒蛇,我第一次看到局部异形的异形者,还真是厉害,吓了我一跳。 他俩笑了笑说道:“没想到小老弟这般胆小,快回王家庄吧,后面的事我们处理。” 第51章 神秘小城 半个时辰后,王恩西回来了,满面春风,上前拍了拍我肩膀,扔过来一个口袋,我一掂量最少有一百上品灵石,我也不看,直接扔进储物袋,这样显得自己大方,全凭老板赏赐,当面数钱太不给老板面子了。 王恩西坐下给我倒了杯茶,说道:“这次多亏你了,那儒生修士是一名秀才,有点见识,不过这秀才也多是道貌岸然之辈,表面仪表堂堂、刚正不阿,实则也是鸡鸣狗盗之徒。” 我喝了口茶,静等下文,王恩西很是兴奋,继续说道:“那儒生修士在你走后,手中还拿着那把法宝鱼皮刀。别看这刀名字难听,实际可是名刀,长孙子平的大作。” 刀条脸也是咱鬼门的兄弟,他当时问道:“你知道你手里拿的是谁的东西吗?” 那儒生修士倒也不卑不亢,说道:“我是从刚才那年轻修士手中买的。” “那可是我家老爷的宝贝,现在我家老爷想这个法宝觉都睡不好了。” 那儒生修士也知道怎么回事,转而无奈地说道:“我又不知道他是从你家主那偷来的,这可不关我的事。” 一名老年修士一把夺过儒生修士手中的鱼皮刀,说道:“他拿了你多少灵石?” 那儒生修士眼珠一转说道:“一百颗上品灵石。” 刀条脸似乎对老年修士很是尊敬,便让老修士说话。 老年修士说道:“那就给你一百颗上品灵石,这刀我们要拿回去交差。”说着抛给那儒生修士一百颗上品灵石。 刀条脸领着众人准备离开,那儒生修士一把拦住说道:“唉唉,且慢,在下姓长孙,这刀名叫鱼皮刀,乃是先祖所造,所以我认得,如今想买这刀也算是认祖归宗。若各位能够成全,我愿意出高价买下。” 刀条脸生气地说道:“不管你出多高的价,我们回去交不差,别说丢了饭碗,连这行以后都不能干了,那损失可就大了。” 那儒生一改常态,眼珠一转,说道:“那这还不简单,你们就说那少年护院逃之夭夭了,刀在他身上自然也就没有追回来不就完了。” 刀条脸更生气地说道:“你这秀才,竟然如此做损,那可是我们家老爷的命根子,万一找不到,他气死了,我们以后也拿不到工钱了。” 儒生说道:“你们工钱是多少?” 刀条脸说道:“哼!一个月有十块上品灵石呢。” 儒生笑了笑:“既然如此,我给你们九位九千块上品灵石,让你们节省十年的时间给别人当护院,你们看可好?” 刀条脸脸上的刀条肉抽搐了一下,他有点动容了,毕竟这可是个大数目,有点犹豫不决的样子。 旁边的老年修士看刀条脸有点犹豫,便将刀条脸拉到一旁,两个人放了个隔音罩,好像在商量,又好像在争吵,最后那刀条脸垂头丧气的跟老者一起过来。 老者说道:“秀才出手大方,我等苦命散修不容易,这一下支付了我们十年的薪水实在是让朽也难以抵挡。这样,这刀呢可以给你,但是你要早点离开小宫城,小宫城可不是谁都能呆的地方,这也算是一件重宝,若是被坏人盯上了,可别怪我们。还有,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买定离手,我们等回去先说没找到,若是老爷怪罪,我们就辞职不干了。” 儒生修士突然脸一红,挠挠头说道:“不好意思,我其实就带了四千块上品灵石出来,若是你们有四个人就好了。” 刀条脸猛地一抬头,怒道:“你诓骗我们不成,那就不卖了,走!” 那儒生回过神,一脸慌张,又阻拦道:“唉唉,别走呀,我身上带的不多,但不代表票号里没有存款,若是你们都去票号,又太眨眼,不如,我先给你们四千上品灵石当定金,你们把鱼皮刀给我,而我呢去去票号取钱再给你们送来,这四千上品灵石也不算少了,我们儒道修士可是都讲究信誉的。” 老者和刀条脸对视一眼,说道:“行吧,能有四千灵石压在这也没啥大问题了。” 儒生摄出四千上品灵石交给老者和刀条脸,拿过鱼皮刀直奔城北而去。 刀条脸冷冷一笑,说道:“这小宫城的票号在城南,他却往北走,真是个道貌岸然的家伙。” …… 我噎了口茶,说道:“恩西哥,那那儒生认识这刀,又找这刀,你是怎么知道的?还有他真的是长孙的后人吗?” “哈哈哈……”王恩西哈哈大笑,说道:“要真是长孙的后人岂不天下闻名了,还有若是长孙的后人岂能看不出真假?” 否定了儒生是长孙的后人后,王恩西接着讲道:“小宫城的真正由来,你恐怕还不知道,凡是进了小宫城的人都会被本地人盯上,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咱们小宫城自古到现在就是做旧业的,啥叫旧业?就是模仿古宝,而古宝的特点就是不能收入储物袋,这样的古宝比较乍眼、明显,这来小宫城淘货的人呢,多是二道贩子,或者以假贩假的修士。那儒生修士也可能只是散修乔装打扮的。” 王恩西说到这噎了口茶,问我道:“说这散修为什么知道他是干啥的之前,我先问你个问题,你可知小宫城由来?” 我当然不知道,摇摇头说道:“以前我来过小宫城,不过那时还小,并不知道小宫城怎么回事,现在也不知道。没想到小宫城还是个藏龙卧虎之地,有个鬼门在这里。” “咳,我们鬼门的人是在这一带较多,随着发展也分成了多个分支,所以也比较复杂,行事须谨慎。小宫城之所以叫小宫城,乃是因为前前朝仙皇曾经在这里有个爱妃何美凤,看到小宫城城主府现在住那豪宅没?那就是当年那何美凤住的小行宫、寝宫!所以,这里就叫小宫城。” “可是小宫城就是因为这个就有鬼门和大量古宝吗?” 他嘿嘿一笑,继续说道:“这还不是关键,你想想从前朝甚至前前朝小宫城就存在,只是以前不叫小宫城,自从何美凤之后才改名小宫城,如此一来二去,这里就住了很多王宫侯爵,包括告老还乡的一些达官贵人。而且小宫城北呢是天古城、小宫城南是哪你总知道吧?” 我还是摇摇头,说实话我才十六岁,去过的地方就这见过,哪知道那么多城池,以前就是听人说过一嘴,也是概念,至于所谓的知道吧,那就是了解吧,我肯定是不了解的。 “不知道!” “咳,我说小兄弟你是山沟里爬出来的吗?刻的一手好字,却哪里都不知道。这南面就是赫赫有名的东源城。东源城乃是六朝古都啊,六个朝代,厉害吧。因为东源城东临大海,恒河贯穿城市,源头在西,入海为东,十分繁荣,城北是大广山脉东麓,这里有几座高峰,几座山峰并非笔直而是向东倾斜,常年云雾缭绕,有面朝太阳龙虎之姿,每天早晨有一座山峰好像龙在喘息,所以叫龙息峰,晚上则有一座山峰像一头老虎在打哈欠,就叫虎哈峰,其余三座山峰则像三头狼,所以叫三狼峰一峰、二峰、三峰。因为有龙有虎,这里就成了咱们妖仙界有名的风水宝地,仙王朝多个朝代的古京都。你看小宫城南的山就是这些山峰。那这就简单了,东源城出现的王侯将相要比别的地方多得多,既然是风水宝地,那这里也就埋藏了诸多的名臣大将、都是大能修士,这里的仙域、宝藏也就无数,出土的古代法宝、灵宝、神宝也就数不胜数,但是呢,经过本朝大量开采和探险,很多宝贝都流向世界各地了。由于这里成名已久,所以很多人还是不死心,喜欢到这小宫城来找宝贝,这也就慢慢诞生了我们鬼门,专门做旧业忽悠这些买家。那你现在明白为什么我们知道那儒生修士是来找这刀的了吧?” “啊?原来如此,那北面的天古城有多厉害?” 既然王恩西这样说那天古城肯定也不简单。果然,王恩西讲解道:“你呀,真得好好学学历史,这天古城乃是古代战场,咱们中土人和北域草原、东北雪原族人常年厮杀,一打就是几千年,虽然现在早就被仙王朝统一了,但是上古城死去的修士无数,留下的法宝、灵宝、甚至神宝都有。咱们的小宫城呢,恰好在上古城和东源城之间,北有高原南有山,西有森林东有海,常年气候宜人,更是交通要道,慢慢也就比较繁荣了。而大量的古宝都会流入小宫城,这里开拍卖会也就是常有的事了。” 我记得在滚地包的时候唱过一些古戏,讲到仙皇一死还有大量宫女、宝物、黄金等陪葬,便问道:“既然是六朝古都,那得死去多少仙皇,得有多少宝物陪葬呀?” “行啊,你能想到这就不简单了,你别说六朝仙皇,前后几十位皇帝,那陪葬品无数,到现在出土的都不到十分之一,厉害吧?其实就算将来出土一半以上,咱们鬼门为了发展也会造谣说这里还是有无数的宝藏没有开发出来的。” 我微微一笑,内心暗笑:真是好一笔生意经呀。 王恩西又问道:“你知道《哭皇图》吧?” “咳,我……我哪知道,老哥您就说就好了,我年龄尚小,见识浅薄,还望恩西哥多教些。” “要想玩旧业就要研读历史,尤其这东源城、小宫城和上古城的历史,这一带有五峰三城之称。哭皇图乃是前朝一名大画家吴道人所画,画的就是五峰三城,五峰上躺着已经仙逝的五位皇帝,三城上则站着三位娘娘,特别是小宫城的何美凤,那画的更是风华绝代。而城中车马数百,来往行人各行各业的都有,交易市场、桥头相会、店铺吆喝,可以说哭皇图呈现了三城的繁荣景象,三城又有所不同,东源城繁荣昌盛,宫殿林立,小宫城虽小却非常热闹,而上古城则横尸遍野,到处皆是古墓和兵器林。” 他噎了口茶继续说道:“五峰山上则皆是妖兽、宝物,墓穴、洞穴、悬崖、流泉瀑布,心高山远,云雾缭绕,一派仙家景象,然而为什么叫哭皇图呢,这就是关键了,山下环山站着数万宫女,跪地而哭泣,各种姿态,数万宫女,姿态各异,一哭皇帝驾崩,二哭自己命苦,三哭皇朝更替,泪水都流成了河流,一直向东汇向大海。即便当朝仙皇京都已不在东源城,但是自从东源城有了这《哭皇图》后,更是名声大噪,那宫女的泪水成河,一路向东贯穿此画,让人浮想联翩,对东源城印象深刻,这就是绘画艺术的魅力,更是文化影响与建立的关键所在。” 我点点头,不置可否,这东源城还真了不起,还出过这样的大画家。 王恩西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又开始谈论起小宫城的优势,他说道:“无论是北域草原人、东北雪原人,还是南岭中土人,大广山脉的山民若想到这边淘宝都得先到小宫城,从小宫城才能去东源城和上古城,因为要绕山道。但是从小宫城去上古城和东源城都要翻山,所以很多人索性就在小宫城淘东西,而小宫城的人也长年累月的往返于上古城和东源城开掘宝物,当然了也有仙家门派甚至万金楼的人都亲自去找宝。不过去一百次一百次都可能空手而归,毕竟好东西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要么深葬,要么机关重重,往往没换来宝物还把性命搭上了。所以,小宫城就成了关键的地方,一旦有好东西出土,这万金楼就会出来帮着拍卖,而各路豪杰和有钱的大主顾也就喜欢来这里直接竞拍,这要比自己去探宝效率高得多也更加安全。所以,也会有一些人专门探宝,他们就成了专业的探宝修士,有的修士运气差,究其一生也未能得到一件像样的宝物,有的经验丰富,则成了有名的探宝者。难哪。所以,这就给咱们鬼门创造了机会。而且这宝物一旦出土都价值连城,就连那鱼皮刀也不可能是九千上品灵石能换来的。你现在懂了吧?” 他滔滔不绝,说这么细自然也就懂了。 “那儒生修士一进小宫城的第一步,就有鬼门的人跟上了,他在寻找刀类古法宝。” 我突然有了一个疑问,问道:“那全卖假的,小宫城鬼门常了岂不被人识破?还有,真的古宝都什么人买了呢?” “真的古宝当然都是万金楼收了,或者仙王等大人物收了,普通人想买到真的古宝,那除非有亲戚。这小宫城你猜有多少做旧的?” 我歪着脑袋想:这小宫城人数有三十多万的样子,我现在认识的鬼门人就这些,那老头、掌柜的、王恩西和刀条脸九人,王恩西说过鬼门有几个分支,那么几个的最大数就是九,如果鬼门有九个分支,十二人乘以九就是一百零八人,如果做旧的有一百零八人又不可能这么精确,有的分支或多或少不一定,除了鬼门还会不会有其他做旧的呢?肯定有吧。就像正统和散修一样。再乘以一倍,怎么也有二百人吧。 “怎么也有二百人吧?”我给出一个半问半答的回答。 “哈哈,你小子,你刚才可听我讲了五峰三城的历史?世界各地的修士都往这聚,那二百人做旧还能忙得过来?实话告诉你吧,最少有一万人。” “啊!”我茶杯都险些掉到地上,这造假的人这么多,太不可思议了。 “多?这还不算啥呢,如果论门论派,在小宫城周围大大小小有几百家,鬼门在做旧行业里只能算是一个中等小门派。但是久而久之,在小宫城我们这个行当会有一些统一的套路和文化形成。” “就比如称呼上,在出假货的计划和实施过程当中都是有分工的。一般进了小宫城的买主,我们统称他为小二,这个小二可不是店小二,而是二傻子的意思,无论他精明还是一般,在咱们这行里都看成是傻子。小二一进城,立马安排小六上,小六就是负责跟踪观察的,了解他到底想买什么类型的宝物,有多大的财力,也好决定搜刮他多少钱财。吸引对方购买或套近乎让对方上当的人叫小钩,也就是负责钓鱼的,今天你呢就是钓鱼的,干的非常漂亮,没想到小老弟不光雕刻厉害,配合的也是十分精妙,有鬼门之才呀!” 他中间插话又赞美了我一番,不过我暗暗想着孔知师父,这都是因为师父训练的好。 王恩西接着讲道:“让小二上当,促进成交,演好双簧的就叫老圈,老圈必须是修为要高于对方的高手,在心理上先造成压力,不然压不住对方让对方猜疑小钩就白干了。拍板成交的人叫老k,扮演和事佬的角色,也要有一定的智谋。而策划整个计划的人叫老a。在我们行当里也叫‘三小三老’。你以后跟我混就要记住了。” 我点头应是,这个很容易记,小二,就是二傻子,小六就是擅长跑腿跟踪的,小钩要激灵点,拿着宝物勾引吸引或者套近乎给对方介绍宝物,老圈就是给对方造成心理压力或者促进加快做出决定的人,老k负责交易顺利的人,而老a就是幕后主使,整个套路团伙配合默契,前后有序,只要对方有目的而来,基本就会带着假货而走,实在是防不胜防。 第52章 大有学问 每次胜利凯旋后,都要休息七日,除了异形者外,大多数修士都是经过技术性易容的,就算那上当的人回来找也找不到一个正主,而我也摘下了面具,这都是王恩西安排的,王恩西就是老a,而我注定是小钩,多年跟随孔知师父,我有了一定的经验,隐隐的感觉做小钩并不安全。 七日后,还是那个铁匠铺,还是那个隐秘的后院,墙上挂的还是那把鱼皮刀,只不过这把鱼皮刀是正品,那老者又造出来一把假的,我又被邀请刻字,不过,这次只给了刻字钱,他们就把刀收了起来。 王恩西把掌柜的也介绍给我了,掌柜憨憨地一笑,然后悄声说道:“我叫刀条脸!” “我勒个去,大叔,你就是那个刀条脸呀?”我心里一热,看来这鬼门的人已经不把我当外人了,主要是我能够哨来口信,没有将李三娃的玉石戒指和储物袋占为己有。鬼门虽然说都是造假大哥,却也内部仗义和团结,他们正需要我这样的少年小钩,只有少年或儿童才更容易麻痹小二。 掌柜旁边站着一名年龄与我相仿的少年,十六七岁的样子,从眼角眉梢的动作里能看出来是个机灵人。鬼门诨号“泥鳅”,我和他友好的打了声招呼,这少年虽然看上去比较机灵,但对我却很友好,从储物袋摄出一个大苹果扔给了我,语速很快地说道:“吃吧,这是东海产的苹果,脆着呢。” 我一咬,果然嘎嘣脆,见到同龄修为又差不多的修士,我好感顿生。他看啃了苹果也我高兴起来。人嘛,往往都是得到的人没什么感觉,去分享的人才更加珍惜所付出的对象。 鬼门的人大多数不喜欢报大名,都用诨号,这样也好,很容易记住彼此,他们问我叫什么,我说就叫我九斤吧。 泥鳅好奇地看着我,问道:“为什么叫九斤?难道你一次拉九斤粑粑?哈哈……” 泥鳅这人比较随和,刚认识我就开玩笑,让我大生好感,我也跟着哈哈大笑:“反正不是吃九斤就是了。哈哈……” 众人皆笑,笑毕,我解释道:“生下来就九斤重,我亲妈就这样被我给坑死了。” 掌柜的刀条脸说道:“嗯,九斤将来必是大人物,所谓贵重贵重,如此之重,当真少有。” 我脸一红,说道:“哪有,我的灵根品质才三级,差得远哩,恩西哥器重我,大家欢迎我,我就先加入鬼门。” 我自然知道自己是易数门的人,不过易数门暂时都联系不上了,这一带一个都没有,那就先找个安身之处吧。 “太好了!”泥鳅笑着从柜台里走出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有机会咱俩合作。 人在外面久了,最希望得到的就是朋友,泥鳅如此大方,我自然喜欢。 刀条脸示意泥鳅:“你去库房把九龙墩拿来。” “我也着去吧!”,我想和泥鳅溜达溜达。 刀条脸慈祥地笑着说道:“行,你也熟悉熟悉这里。” 我对这不熟,自然是泥鳅带路,我俩有说有笑,交流修炼心得,不过我的小碗的秘密可不会说出去,还有我的筑基液有毒的事更不能随便说,只讲些基础的和寻常的斗法经验,我将自己当仙兵的经历吹了一通,结合在孔知那学来的忽悠术。 泥鳅听得津津有味,最后说道:“要是能当仙兵我就去当个仙军的军长。” “你可拉倒吧,还当仙王呢!” “不想当仙王的仙兵不是好仙兵!”泥鳅说了句让我觉得很有志气的话,我就没那个心思,修为不到,没准没等提升就战死沙场了,孔知师父说的对,达不到一定修为层次,参战也是送死的,除非达到元婴期,这才能当上仙团长,当了仙团长领导的部下多,战斗力自然也就高,可是统领六个大队的高手,不过仙军长可是出窍期大人物,即便是团长对上了也是送死的货,修仙界的等级绝对压制真的是无法改变。 穿过后院炼器房,后面还有个小门,推开小门,我本以为还有院落,却是一个没有窗户的走廊,我俩走了十余步后有一扇门,泥鳅也不背着我,在门上的一处圆盘处转了几下然后手掌往三环图门锁上一按,门便开了。 那圆盘可不是一般的圆盘,上面有八卦图、风火雷电八极图和时辰生肖图,圈套圈要一一对准,是有步骤的,走错一步,门便不会打开。三种极限天道图互相组合,非常的不容易。后来我才知道,这种密码锁非常的厉害,并没有固定的哪几个图案互相对应组合,而是起始的一动,图案会自动旋转,根据旋转规律,再找到下一个对应图案,除了设定这锁的人和知道规律的人外,其他人打不开,就是我眼睁睁看着,等我自己来开也打不开,除非我聪明绝顶能推算出来。 三环图门锁除了八卦、八极、时辰生肖图,还有很多种组合方式,算是修仙界一种较为厉害的密码锁。 光打开锁还不行,泥鳅手掌往图案上一按,这门才打开,竟然还有记忆手掌纹理的功能。这样两道锁对一般的库房来说已经足够用了。手掌印都是要提前存储到锁里的,只有真正的自己人或核心人员才能打开。 进了库房,吓了我一跳,这里到处都是古宝,法宝,甚至还有一个灵宝挂在高处,闪烁着光辉,简直就是人间宝库,地下宝藏,法宝博物馆。什么铠甲兵器、魂幡佛珠、大印图章、盾牌傀儡,甚至还有一些画图法宝,都不知道是怎么造出来的,一张画就能战斗吗? 再看另一个角落还有巨扇手绢、古琴琵琶…… 库房很大,往里拐还有个内间,走进内间,在一个桌子面前泥鳅停了下来,拉出抽屉,抽屉里还有一些小型的法宝,圆盘、飞镖、匕首、香炉、**、弹弓、笤帚、手套…… 泥鳅拿起一个巴掌大的小香炉,这香炉比之前那个掌炉大,有巴掌大小,红铜色,炉身为九首三腿,九首为九条龙,香炉盖上一颗翠绿宝石可抓起,两侧有两条龙在二龙戏珠,炉身有四条龙,不同姿态,三腿腿上还有三条龙做吞口,三条腿爪在他的手上非常的稳。 “这是法宝九龙墩!”泥鳅告诉我。 我俩边往回走边聊这九龙墩,我问道:“这个九龙墩是真的还是假的?” “咳,当然是赝品了,不过法宝的赝品也有一定的作用,只是多少带有点瑕疵,比如威力小一些、好出错,外形镜像做反了等等,总之呢,大师们也有失误的时候。” “那这九龙墩能否看出来假的地方呢?” “那这可是大学问了,你得慢慢学,做旧业绝非一日之功,听恩西哥说你当小钩很有一套,表演传神,可是真的?” 泥鳅是个大大咧咧的人,我自然也不能显得太谨慎,甚至也要大方自然,我说道:“咳,我七岁就被人拐卖流落妖仙界修仙,见得多了表演能力也就提高了。”我这是实话,泥鳅点点头,没毛病,人在修仙社会混久了都会如此。 老年人表演往往就比中青年表演到位,中青年表演到位的多数也是经历丰富才容易达到。还有就是训练,经常和观众面对面的训练,通过观众的反应就能逐渐调整提高自己。这就跟滚地包似的,自己每次演出,每句台词,每个动作观众的反应都会反馈自己,下次再演就会调整到更好的状态,不断的尝试和修正,久而久之,演技也就提高了。观演关系在戏曲和戏剧中尤为重要,对演员提高演技有着巨大的帮助。 泥鳅说道:“你知道这法宝如何才能做的跟几千年似的吗?” “不知道!”我如实说道。 “有一种灵虫叫金蚕,金蚕可是好东西……” “那要是没有金蚕呢?” “没有金蚕当然也有办法!”泥鳅指着小壶继续说道,“这旧东西要烘焙、要上色、要打磨、更要侵蚀后调整其年份,修仙界的法宝不像民间百姓的金石铁器,法器、法宝、灵宝用材都更加细腻,要求更高,材料品质自然更高超,无论多久都很难损毁,所以这也就给咱们创造了好机会,适当的一点点的损毁反而能证明其年份久远。你看这九龙墩的小爪底部,就是经过打磨后做旧的。” 我接过九龙墩仔细一看,果然,小爪下面好像磨损的有些圆润,又有几分古朴气息,像是磨了千八百年。 “那这九龙墩有何妙用?” “有何妙用?这九龙墩可厉害了,可储存灵气,在团体作战中,如果己方灵气不足,将九龙墩香炉盖一打开,储存的灵气立即会向四周散发,所有离的近的修士都会被瞬间补充大部分灵气,可以说是提高团体作战能力的神器级法宝,仙军军方是最喜欢这种东西了。所以仿制难度也高,就算是假的也价值连城。” “九龙墩真是好东西呀!”我不免慨叹。 不过我又有了疑问:“这九龙墩如此之牛,又是何人所造呢?” 泥鳅说:“也是一位炼器宗师,而且是化神期大能,也就是一名世外高人,既不争仙王仙皇之位也不抛头露面,那宗师神出鬼没,每一个作品都堪称天下一绝,虽是法宝,却有着灵宝神宝的力量。这就和他的修为有关了,按理说一名炼器的达到宗师后会痴迷于炼器,还能继续修炼到化神期的,古来少之呀。” “成就一名宗师很难吗?” “你见过咱们鬼门的的炼器大师了吧?他叫老东头。宗师的必经之路就是在大师阶段模仿宗师的作品,啥时候达到真假难辨的时候啥时候才可以创造自己的作品,然后就会被称为宗师,成了宗师才能开宗立派,开宗派立派还要同行考校,所以这炼器一道看似跟铁匠打铁似的,其实也没那么容易。” “哦,原来如此,看来小宫城将来的大师里会诞生很多宗师吧。” 泥鳅撇了撇嘴,说道:“那怎么可能,小宫城都过去一千多年了也没诞生一位新的宗师。就拿这九龙墩来说,那名化神期宗师造出来后也会签名,只是签的却与寻常人不同,乃是一种看不懂的字。你看下,在炉盖底部。” 我拿起炉盖一看,“咦,这是什么字?好奇怪?” “你也别说奇怪不奇怪的,这就是一种字体,人家这字也是宗师级的,这化神期大能曾经做过一副字画灵宝,那字画里的字会飞出去变化形态战斗,一副字画中竟然藏了十二头灵兽的元神,这些灵魂永远困于字画中,永不死亡也不会超生。十二头灵兽一旦被释放出来就会大杀四方,发泄不满。” 泥鳅讲解到这里我突然想起兽王山白狼会贝爷的白骨扇,那扇子似乎也有异曲同工之妙,看来是一件灵宝无疑了,而且品质极高,否则也不会夺了别的元婴修士的元神。 这样的东西都赶上魔族的万魂幡了,实在太可怕。 “这为化神期大能的签名……” “唉,他这字可不是签名,而是很有意思的解释,此人虽不签名却会留下一个图案,你看这字的右下角有个蚊子眼睛大小的图案,一朵梅花。” 我用四字真诀的“吸”字诀,并升华到聚灵,这才看清一个小小的图案,果然是一朵绽放的梅花,非常的好看,这么小肉眼凡胎还真的不容易看见。 “厉害!”我不免感叹,“那他这字写的是什么意思?” 泥鳅说:“这字老东头知道,这九龙墩上的字意思就是‘聚散终有时,雾尽山犹在’,有能吸纳天地灵气,也能将灵气还给周围修士的含义。非常的厉害,真厉害,似乎有一丝天道,你又捕捉不到。” 如此厉害,我心生敬佩,说道:“能让我模仿这位高人的笔迹也是我的荣幸。” 泥鳅说道:“嗯,会让你弄的,这字原本是恩西哥刻的,可是自从他双手废了以后就达不到如此传神的程度了,这也是他的得意之作之一。” 我的灵兽袋中天蚕突然动了一下,不过我也习惯了,灵兽就会这样,在孕育期有的时候会翻个身。 一摸天蚕我又想起他们说的金蚕,我这天蚕也不知道能不能和他们说的金蚕一样,起到一样的作用。既然泥鳅把我当朋友了,我也就借机问问好了,他们知道金蚕的消息或许对天蚕也能知道一二。 “泥鳅哥,老东头也提到过金蚕,这金蚕如此名贵,想必天下少有……” 还没等我说下话,泥鳅插言道:“你别说天下少有,咱们小宫城附近的牛家庄就有一只。” “啊?”我惊得叫了出来,当初我在牛家庄潜伏的时候完全不知道还有这样一个好宝贝,这牛家庄姓牛也够牛,天下间少有的东西也有。 “只是那牛无根抠门的狠,如果使用他的金蚕,最少收费一千灵石。他为啥在小宫城混上了慈善堂主事,就是因为他牛家有钱,还有他有金蚕,就连副城主曹世友都想把他的独生女儿曹雪嫁给牛无根,以图谋牛家的宝贝,据说牛家祖上有位大能坐化,留下了太多太多的好东西。所以连曹世友也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我点点头,假装不太了解,然后问道:“一次收一千灵石那也太贵了,够一名护院修士干十年的工钱了。” “那可不,不过即便这样也有些做旧高手去求牛无根帮忙,金蚕的唾液往法宝上一喷,立马法宝就有了千年以上的成色,腐蚀性极强,法宝的材质坚硬,强横,可不是一般的灵虫能做到的。据说,金蚕的亲戚,天蚕也能做到一点,只是威力没有金蚕大,除非是变异天蚕,天蚕这时间倒是不少,只是变异天蚕比金蚕还稀缺。” 我点点头,心中有点小激动,如果我的天蚕是变异天蚕那就太好了。也不知道这小家伙啥时候能见到世面,我充满了期待,对这个小虫子有了信心,平时跟我抢筑基液就算了,还喜欢吃灵草,厉害厉害。不过我转念一想,万一所有天蚕都这样,那我这也就是个普通的,十有八九也不可能是变异的。 我问泥鳅道:“普通天蚕和变异天蚕的关键区别在哪?既然天蚕比较多,那也一定有些基本特征了。” 泥鳅说道:“这你不知道吗?天蚕本身没多厉害,天蚕吐的天蚕丝才牛,天蚕丝呈葱绿色,有一定的折光性,会泛着七彩光芒,有丝中‘钻石’之美誉,除了可以做纺织品,还是大补之物。而且天蚕最终会成为天蚕蛾,天蚕蛾就有一定的战斗力了,不同的天蚕蛾会产生不同的能力,这要看孵化过程中它都吃了什么。天蚕没化成天蚕蛾之前也能腐蚀法宝,只是腐蚀能力十分微弱,最多能让法宝陈旧一两年的样子,普通天蚕都吸纳天地灵气,和其他灵兽一样,不吸纳天地灵气也不会成为灵兽。” 我听到此才恍然,原来跟我抢筑基液是正常的。 “那天蚕会吃灵草啥的吗?” “咳,蚕这东西啥不吃呀,只要是和灵气有关的都吃,变异则需要一些条件,比如在雷电中诞生的天蚕,在沼泽毒器中诞生的天蚕,还有极寒情况下的,等等吧,总之他的生长环境造就了他与众不同,这才能产生特殊能力。这你不知道?”泥鳅好奇的看着我。 “我真不知道,我师父也给了我一只天蚕,平时就是喜欢吸纳天地灵气,看来也是只寻常的天蚕了。” “拿给我看看!” 我也不废话从灵兽袋摄出那天蚕,天蚕翠绿色,头上生角,蠕动着身子好像伸了个懒腰,一直在酣睡状态。 “嗯,这好像是寻常的天蚕,若是变异的会变色的。” “他怎么一直睡觉?” “睡觉说明他成长的好,你这天蚕品质算不错的了,肉滚滚的,等吐丝就厉害了,至少能做一件刀枪不入防火防寒的内甲。”泥鳅说着露出自己的内衬说道,“我以前就养过一只天蚕,大多数修士都养过,这是入门的小灵虫。” 我俩刚说到这就回到了前厅,刚到前厅,看到前厅多了一名穿着华贵相貌慈祥的老妇人,老妇人手中也端着一个九龙墩,和泥鳅拿的一模一样。 第53章 古墓探宝 “见过九太奶!”泥鳅见那一脸褶子的老妇人,赶紧作了个揖。 我来不及问候,便直接也做了揖,只是泥鳅作揖快结束时我的揖才勉强开始。 九太奶是何许人呢?那九太奶看着我说道:“哟,刀条脸,这就是你说的新人呀?面皮儿挺白嫩的呢。” 我脸微微发烫,感觉自己确实变帅了,然后紧张地问候了一下:“九太奶好!” “嗯,很乖巧嘛,不错!”我这时从那九太奶身上感受到了一种类似鬼丑师叔的能量波动,应该是金丹巅峰期修士,离元婴只有一步之遥,别小看了这一步,有的修士可能一生都无法跨越。 “刀条脸,老身今天来就是换这个九龙墩的,我这个九龙墩还有点瑕疵,王恩西做的那个更好一些,有一当子大买卖,需要九龙墩,咱们得好好研究下。” 九太奶突然说有买卖,众人皆眼睛一亮,也包括我,看来我是个比较容易融入环境的人。 刀条脸突然对泥鳅说道:“打烊!” 关了闸板,我们一起到了后院。 九太奶说道:“我安排的小六发现了两个新来的小二,现在还盯着呢。只不过,这俩人可不是小二,而是大二。” “啊?”刀条脸叫出了声。 啥是大二呢,通过他们的谈话我明白了,大二就是元婴期以上修士,而且灵石有的是,这就叫大二,大二面前,绝大多数易容术都将失效,除非手段高超。忽悠元婴期修士,这就要十分谨慎,耍大二,不亚于老虎背上跳舞,但是收获也会巨大。 九太奶讲完策略,说道:“这次的行动小钩是关键,听闻新人九斤演技出众,这元婴期修士可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你不妨给老身表演一下看看,若真和鬼门兄弟说的一样厉害,那这次行动关键就靠你了。” “啊?”我和刀条脸一样,惊讶出了声,颤声说道,“我说九太奶,这元婴期大能别说一巴掌能把我烀成烧饼,就是弹颗鼻shi都能砸死我,真的行吗?” 九太奶微微一笑:“这次我有万全的把握,只要小钩足够精明,戏演的够好,就不用担心,这次收获会很大,分的自然也就多。还有为了保你安全,我们狗门也有所准备,你看!”九太奶说着从怀里掏出一物,此物我认识,竟然是一颗震天雷。 九太奶是狗门的人,这是来和鬼门合作来了,八成狗门最近缺小钩,狗门和鬼门看来来往密切,关系比较好。 “震天雷?”我再度惊讶出声。 “没想到小兄弟也有这般见识。不错,就是震天雷。无论这事成败,这颗震天雷都属于你了。”九太奶大方地说道,说完直接扔了过来,吓得我赶紧接住,这玩意落地就炸,在场的都能炸成齑粉,这前辈人人尊敬恐怕也和这胆识有关。 我知道这东西是保命神符一样的存在,自然知道其珍贵,别说分成奖励很丰厚,就是这一颗震天雷就可保我周全,只要掏出来能把元婴期大能吓退,要真打起来,一颗扔出去,元婴期大能最低炸残。 收起震天雷就代表我答应了,我突然想起师父给的震天雷,突然想起师父不知所踪,生死未卜,突然想起阿朱被那战百飞强占,突然想起范老爹,想起我爹,想起所有的悲伤,心往一起挤,往下一沉,一股酸劲上了眼角,眼泪就压了出来。 我淡淡地说道:“这演技还行?”话语低沉,带有一丝悲凉。 泥鳅拍手叫好,说道:“这等演技我是无论如何也做不上来。” 刀条脸也是哈哈一笑:“厉害。” 王恩西去看老东头了,刚一进屋看我在哭,大伙在笑,便问道:“这是咋了,又是哭又是笑的?” 泥鳅拍了拍我的肩膀,对王恩西说道:“九斤这演技赶上鼻涕虫了,说哭就哭。” 在他们眼中我是在演戏,为此哈哈大笑,而眼泪却不会撒谎,眼泪里总会有悲伤…… 计谋商定,实施开始…… 泥鳅是个小六,也是小钩,我呢,现在只做小钩兼模仿雕刻。三日后的傍晚十分,残阳如血,泥鳅突然带回来两名修士。 一人白脸膛,满脸褶子,头发花白,一笑眼睛迷成一条缝,很难看出神态来,穿着朴素,五短身材,赤手空拳,背负双手,一看就是高手。 另一人红脸膛,体格健壮,浓眉大眼,眼睛溜圆锃亮,虽然看着仪表堂堂,但是一笑时仰着脖子,骨子里有一丝狂傲。 这傲的人大体上有两种:一种是啥也不是的骄傲,一种是真有本事的狂徒。前者多活不多久,后者则本领强横,眼前这位十之八九是后者,不然不会练到元婴期还活的好好的。 红白脸膛两位元婴期大能,被泥鳅带回来,我还是很有压力,看来这俩人就是大二了,而且还是对二。 对二对二吧,我曾是天下名士孔知的徒弟,兵来将当,二来王炸。 泥鳅说道:“这两位是白释公和狄袁前辈,他二人要寻找重宝,是为军方采购,所以,必须买到正经的好宝贝,为保山河社稷,咱们都得尽点力。”泥鳅背对着他们对我说时表情带有暗示,继续说道,“要想找到好宝贝,得去上古城,我有点忙,弟弟你带他们去吧。” “行!”我放下手中正在擦拭的一把弯刀,收好刀油,摘了围裙,用抹布擦了擦手。其实一切都在按计划行事,我看上去就像是一位老实巴交的法宝店小伙计。 果然,一上路,两位元婴大能对我无视,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量我一个小小的筑基期修士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原本计划的各种沟通一下全泡了汤,他俩就把我当成了引路的小鬼罢了。这个什么白释公、狄袁跟我师父孔知没法比,一来我师父是天下名士,二来我师父谦卑有礼,这俩人见修为强于我很多,竟然一路无言。 还没等到上古城,前面一个古战场的土城出现在我们的眼前,走到这里已经过了大约一个半时辰,向北走路途遥远,而且十分崎岖,弯路就过了整整二十个,山路更是一个盘旋接着一个盘旋。不过地形无论怎么复杂也难不住元婴期修士,而三前天的第一天我便将这里走熟了,我看上去就像是本地地灵,没有不知道的地儿,三天来一直泥鳅训练我,将所掌握的东西倾囊相授,我俩哥更是勾肩搭背,俨然成了大家眼中的铁哥们。 “这是上古城战场靠近小宫城最近的小浪城。”我向白红脸膛二修士介绍了一下。 白释公说道:“哦,小浪城,这就是那个岳梓潼大战魔族,死守八十天的小浪城?” 我装明白地回道:“正是!” 进了小浪城,荒芜凋敝,破败不堪,断瓦残垣,小浪城不大,曾经是主要的一个隘口,上古城被攻破过,正是因为历史上有名的元婴期团长岳梓潼固守小浪城,才挡住魔族入侵,充分利用阵法和古宝的力量,死守八十天,援军赶到,才将魔族击退。岳梓潼乃是当朝开仙国之大将军,如今早已坐化,其后代更是封官加爵。 而这里留下了无数战将的鲜血、法宝、战甲,从小浪城开始一路往北,尽是古墓,著名的万人坑、死亡谷、断马岭、斩虎坡、迷雾森林都在这一带。 想通过小浪城进入上古城,需要穿过两座大山,到处云雾缭绕,还偶尔有妖兽叫声,这里多悬崖天险,各种怪叫搞得两个元婴期大能也是一惊一乍的,我按照泥鳅教的说道:“这里有不少死灵亡魂,战力惊人,多是元婴期以上妖兽或将领所化,死后怨念很重,逢修士必杀之。” 狄袁有些慌张说道:“难道这妖兽亡魂还有化神期的不成?” “咳,当然有了,这里可是历代仙皇和魔皇大战过的地方,死一些化神期、出窍期灵兽在正常不过了。不过,我知道一条暗道,跟我走准保没事,若是生人来这里,真的有可能九死一生。” 果然,我刚说完两位元婴期大能向我靠近了两尺多,突然放低了姿态,紧随身后,恐怕跟丢了。 我暗自觉得好笑,稍微一吓他们就有效果了,这泥鳅果然是地灵,有经验。那外面的怪叫声其实都是计划范围内的伪装,有鬼门的人在森林里配合。 我们顺着一条阴暗而狭窄的小道穿行,又是拐了三拐,看到一些小土包,原来是一片墓地,墓地都很寻常,坟墓的弯曲就像是压弯了的腰,如同岁月的皱纹一排排在那里永远的定格,像是在沉思。 而此时天已经黑了,幽幽的银色月光照射在墓地里,让墓地显得越发神秘,还有些竖着墓碑的坟头更加梦幻,凄冷的夜风似乎是灵魂在低语,唱着古老的歌谣,像是古代战士的灵魂在飘荡。 这片墓地藏于丛林深处,正好我们从旁边路过,藏风聚气,乃是宝地,有宝地就有可能埋有大人物。 我说道:“这片墓地很大,不知道埋了多少亡魂,至今也没探索完,别看离小宫城比较近,可还是经常有人来这里碰运气。再往前还有,古墓也会非常多,有的墓地建的很是宏伟,但里面却被盗空了,这个除了我们本地人熟悉外,一般都不了解,自己来往往都是徒劳无功,万一遇到尸修、鬼修敌不过,没准还得把命丢这,虽然说那种灵异类的异种修士比较少见,但是遇到了就得把后半生运气都用没了。” 白释公说道:“嗯,我确实和一名尸修打过一架,难缠的很,若不是我修为高于那厮,恐怕活不到今天。” 我暗暗咋舌,我可没见过那玩意,这白释公还真是见多识广。 我们三人途径两个墓地,在一个岔路口我犹豫了一下,说道:“从右边走比较安全,左边的路虽然近一点,但据说有妖兽出没。” 再途径一个岔路口后继续向右拐,而右前方有一个墓地要经过,这墓地高大的坟头非常多,显得有些壮阔雄伟,我说道:“这是林王墓,林王是仙王朝开国仙皇的重要仙将,乃是一名化神期修士,坐化后埋于此地,据说这一带宝物非常的丰厚,希望不虚此行。” 我话音一落,突然看到墓地里有几个人头在阴暗处动,我能看到,那白释公和狄袁自然也能看到,他俩可是元婴期大能,尤其是白释公似乎有领域罩身,一走一过,总有一种生人莫近的感觉,草木都被吹得向外倒伏,这白释公是名绝顶高手,若在仙军里混必然是一名团长。 “快躲起来!”白释公突然说道。 这本来是我要说的话,没想到他先说了,真是奇哉怪也。 白释公悄声道:“探宝者多心狠手辣,偷盗死人东西,都是见不得人的,万一被人发现,弄不好要杀人灭口。” 我假装害怕,第一个躲到树后,三个人都背对着那群探宝者。 不过我转念一想,若是这样躲着有些事反而就没的办了,我叹了口气,又放松下来,说道:“咳,前辈您多虑了,这里的探宝者多是本地的修士,哪有传说那么可怕,本地修士就靠这些个发家的,多数都是普通修士组成的临时小队而已。放心吧放心吧,我太了解他们了。” 白释公和狄袁对视了一眼,看我大大咧咧的样子好像真的没啥事,便也转了出来。 白释公说道:“既然对方是探宝者,那若是找到了宝贝,那这现场出来的宝物一定是真品无疑了。这要比在外面随便买的保险得多。” 狄袁点点头:“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走,过去和他们谈谈。” 我匆忙制止:“唉,等他们过来比较好,探宝都有自己的规矩和手段,若是被你们看到了他们的方法,那可真不好说会发生什么。” 白释公拍了下我的肩膀,说道:“小家伙,以他们的修为,我一巴掌就全烀死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刚才还害怕的白释公见这群探宝者修为最高的才金丹期,立即信心倍增,加上军人本身是有勇气的,只是这上古城传说十分复杂,所以才有前面紧张的样子。 他话音一落,率先走了出去,而狄袁紧随其后,我好似没办法似的也跟了过去,以细弱蚊蝇的声音说道:“要是本地人没准我还能认识呢。”其实都是说给他俩听的。 当我们走到近前时,那古墓的洞口突然跑出几名修士,里面还传出一声惊天怒吼:“吼——” 这一吼,震得我两耳发麻。跑出来的修士背着大包小裹的,包裹里还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跑出来的修士喊道:“快堵上!快堵上!” 在外面把守的几位探宝者匆忙施展土石之术,将洞口堵了个严。 外面守着的一位老者说道:“强子呢?” 跑出来的一位哭丧着脸说:“死了!出不来了。” 这对话我们走过来刚好听到,也为刚才的兽吼和大地震动感到震惊。狄袁说道:“这兽吼声我听着好像是一种妖兽名叫:马腹,乃是人面虎身的一种妖兽,聪明绝顶而且力大无穷。” 他刚说完,就见刚封好的洞口有几个虎爪型的凸起,正是那马腹由内而外的攻击,企图突破障碍冲出来。 白释公见探宝者修为偏低,上前双手法诀一点,一坐房屋大小的冰坨从天而降,堵住洞口,小山一样的冰坨瞬间融入土石之中,那些土石变得坚硬无比,月光下表面甚至泛出了光泽,而古墓内的兽吼声也越来越小了,似乎离开了洞口,回到古墓深处了。 白释公竟然是冰系术法师,冰在接近土的时候化成水,然后再结冰可以将土石瞬间凝固这等用法果真精妙,我算学到了一招,不过怎么能控制冰化再结冰这对我来说就难了。 为首的老者,说道:“快走,里面可不是一只妖兽。” 众人御气飞行,白释公和狄袁也跟着探宝者们疯狂逃走,直到逃出五六里地才在一片空地停了下来。 那骨瘦如柴的为首老者说道:“这次虽有收获,但失去了强子,所有古宝的十分之一收成归强子家属所有,并告知东家厚葬强子。” 老者又对白释公施了一礼,说道:“感谢前辈出手帮忙,只是我们的阵法还没用,其实还是能控制住的。” 这老者一说明,虽上嘴上说谢,其实是不太领情的。 除了那老者,其他探宝者有四个人背着包裹,看样子很是紧张,毕竟眼前突然多出两位大能,手中各拿着一种传说中的神行符,准备随时逃遁,恐怕这俩元婴期大能抢夺。 突然小队人中一人说道:“唉,那不是铁匠铺的小伙计吗?” 我向前走了一步,说道:“是我呀。哎呀,李叔也在呀。” 接着就是假装一阵寒暄,那老者也搭了腔:“哦,原来是铁匠铺小伙计呀,这俩人你认识?” 我说道:“他们准备到上古城买点古宝,却不想碰上了你们。” 老者说道:“我们刚从上古城回来,现在那边一个人都没有了,最近出现一只妖蟒,有出窍期修为,见人就杀,若没有仙王级的修为没有修士是它的对手。” 白释公说道:“既然如此,你们的宝贝刚从古墓出土,能否让我一观呢,若是品质好的话,我便买些。” 为首的老者说道:“你们是哪的人?” 白释公说:“我们是仙军采购的,若是有利于群战的古宝,多少钱我们都收。” 探宝者老头看样子是这次探宝的队长,穿着夜行衣,甚至还蒙着脸,这蒙面老头非常的瘦,好像一个大烟鬼,推一下就能飘着倒地,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瘦老者说道:“不行呀,前辈,我们这次探宝是有主顾的,这次进山人家出了一万上品灵石。这包裹上都有禁制印记,无论什么宝物必须都要上交。希望前辈还不要破坏了妖仙界修仙者的规矩。” “区区禁制印记何足挂齿,我一下就可以抹除。”白释公傲然地说道。 “哎呀,您抹除了的话,就证明我们私吞了,交不了差,以后这探宝者的身份也就完了。”老者有些懊恼地说道,“不行了,我们得走了。” “慢着,我们不多要,只要挑几件厉害的就行,禁制印记我可以给你们再补上一模一样的。”白释公还是不死心。 瘦老者说道:“咳,东家赌的是刺激,就堵了这块墓地,花了一万上品灵石,虽然不算多但对我们普通修士来说也不算少。这古墓若无宝物,那主顾就赔了,若有宝物也要全归人家。这样的规矩我想前辈应该懂吧?” “白团长,要不咱们把他们抢了吧!”狄袁在一旁肆无忌惮地插言道,看样子也是给这群探宝者一个下马威。 瘦老者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震天雷,喝道:“若要抢我,我便与你们同归于尽。” 白释公对狄袁生气地道:“瞎说什么,这可是五峰三城之地,仙军的前辈都在这里沉眠,岂能在先人面前造次?”白释公训斥了狄袁后转身对瘦老者摆摆手,“老兄弟你别激动,我们并无歹意,我们是正统仙军,岂能做那仙匪做的事。买卖讲究的就是愿买愿卖,哪有硬抢的道理。” 没想到这俩大二也一唱一和,一个演黑脸一个演白脸,我暗自觉得好笑。 “那你管好你的兄弟,我等修为低下,若有风吹草动,这震天雷便扔到你们脚下。”瘦老者当仁不让,直接拿出了杀手锏。 我暗自觉得好笑,这老者演戏演的也很好,典型的老k。 瘦老者说道:“不管咋说,我们干这行不是一天两天了,岂能丢了手艺和饭碗,你爱上哪买上哪买去。” 有了震天雷,瘦老头说话也不再客气。 白释公说道:“要不这样,你们就卖给我一两件,至于印记我可以模拟一样的出来。” 狄袁说道:“我们白团长有领域,模拟印记自然不在话下。” 果然,这白释公有领域,而且是一位团长,厉害,估摸着当团长的最低标准是元婴期有领域的修士。 “不给!” 白释公突然脸色有些难看,沉静了半晌,没准真的犹豫是否要秒杀眼前这群探宝者,不过还是客气地说道:“要不,这样,你给我们看看,要是有特别需要的,我就拿一件,给你们高价,包你们一生荣华富贵。” 我一听,这套路差不多要到关键时候了,这跟前几日的那假儒生修士差不多,买家的心态就是一个字:急,特别是着急采购的仙军,那更是急,战场每多出一件有用的群战古宝,那就等于在战斗中多了一丝胜利的把握。 瘦老头犹豫了一下说道:“看可以,但不能碰。” “行行行,都依你!”白释公也是无奈了,见到如此倔强的一名金丹期老头,这要是平时早就一巴掌将他烀死了,怎奈对方有震天雷,只要对方逃脱一个人,自己就会成为通缉犯,也会给自己的仙军带来恶名。 在瘦老头的指挥下,四名金丹初期修士打开了四个包裹,这包裹的边缘还有很多土石,包裹打开的瞬间,看到一些白玉,白玉石是保护古宝最好的材料,可以阻挡天地灵气消散,也能阻挡古宝的气息,免得被别人窥探。 古宝散开,发出了咚咚咚咚的闷响,闷响,这是古宝的主要特征之一,和当代的法宝不一样,当代的法宝和民间兵器差不多,会发出叮叮当当的碰撞声。两者有着很大的区别,尤其出土的古宝还有一些保护物包浆、土石等包裹,甚至还有些花花绿绿的锈迹,这些东西都会让古宝之间磕碰发出非清脆却沉闷的声音。 古宝散开一地,其中一件古宝引起了白释公的注意,他和狄袁一起惊呼道:“九龙墩!” 第54章 计中连环 白释公一道法诀打向那口袋,却不想口袋上的禁制直接将他的手阻挡在外。 瘦老者说道:“你想抢咋的?” 白释公说道:“这件古宝多少钱我都要了,你们开个价吧。” 瘦老头说道:“你倒敢说,我要的价怕你给不起,既然是九龙墩当然钱少不能卖,最少十万上品灵石。” 白释公笑道:“十万算个pi,给你!”说着掏出储物袋准备交换。 瘦老头匆忙制止道:“不行,我怕主顾知道我们卖了东西,这里这么多兄弟能分几个?你要买就把这些古宝全买了,既然你是仙军,那打仗总会用得到,就算除了九龙墩都是单杀古宝,若是武装你的团,那也能战斗力飙升不是吗?你我两相宜,何乐而不为?” “可是这么多,那你想要多少?”白释公有些犹豫了,这么多古宝,恐怕钱少买不来。 狄袁说道:“我们军队打仗主要就是群战,单兵的古宝对我们来说意义小一些,你若狮子大开口,没准我就动抢了。” 瘦老者嘿嘿一笑:“我的震天雷最少能炸死你俩一人,别跟我整那个里根儿愣。” 白释公说道:“你就说多少吧。” 我在一旁感受到了一种气氛,那就是双方都很紧张,白释公的紧张是因为看到了好宝贝,狄袁的紧张是担心灵石要的太多不够,而瘦老者一伙担心的是对方动抢的,毕竟修仙界也是弱肉强食的世界,好在瘦老者和我手中都有震天雷,而白释公和狄袁自然也会猜到,瘦老头有那几个人也未必没有,若真打起来,四五颗震天雷一砸,任你元婴期修士再牛也扛不住,就算侥幸活下来要么修为大减,要么持久性重伤影响修炼,总之没好果子。 “九龙墩十万上品灵石,其他的的我看有三十件,最少也值二十五万上品灵石,一共三十五上品灵石,你们要是爽快,拿三十万上品灵石,这些古宝就全归你们了。” 古宝威能不一定都很大,但都有妙用,这是一定的,古宝的缺点就是不能收纳进入储物袋,古宝要么垃圾要么精品,具有一定的赌博性,总的来说这么多古宝赌一把还是值得的,就看你家资是否丰厚了,这要是牛无根没准就全要了。 不过牛无根也是小宫城的人,小宫城的做旧生意这么火,自然精明人多,而作为牛家庄的牛无根也属于小宫城,自然是更加诡诈,我是知道他的厉害,不过眼前这俩元婴期修士却没想的那么牛了,基本上已经上了套。 白释公和狄袁皆是一惊,不过也猜到了,这么多古宝,这个价格还是很合理的,看样子十之八九是身上没有那么多。 白释公说道:“老兄弟你稍等,我和我家兄弟商量一下。” 白释公说着和狄袁便开了个隔音罩,俩人商量了一通后,白释公说道:“我现在只有十二万上品灵石,还有十万中品灵石,能顶十三万上品灵石,还差十七万,要不我拿九龙墩外,再挑三件,你看可好?” 瘦老者说道:“不行呀,前辈,我们一来人多怕是不够分,二来,主顾东家一旦知道了,拿回去的有残缺无法交代。您也知道,若是破了禁制印记再修复,也最多是九成像,完全一样那是很难的,还有若是您手段高超,主顾打不开包裹了,那我们就全露馅了,这东西你们要么全要,要么拉倒,收拾起来走人。” 原来那四名背包裹的上前收拾包裹,而其他的探宝者则起护卫作用的则整装待发。 白释公暗叫倒霉,狄袁更是一脸苦瓜相,一来这伙探宝者不给面子,二来两方的问题不太好解决,各有各的难,三来他们手上确实有震天雷,抢不得。 眼看着这伙探宝者要离开,我在一旁说道:“要不咱们还是去上古城吧,上古城虽然有蛇妖盘踞,倒也不是没机会,咱们小心些就好。” 白释公也点点头,突然其中背包裹的李叔向我摆摆手说道:“小铁匠,回头见!” 然后他在收起包裹的最后一个瞬间,将真九龙墩摄了出来,然后将一个一模一样的九龙墩扔了进去。 因为那李叔是探宝者最后一个收拾完包裹的,所以其他人没看见,这一幕李叔是故意让我和、白释公看到的。 白释公眼睛一亮,而一旁的狄袁则说道:“慢走不送,大不了老子再去上古城找找机会。” 瘦老者说道:“哼,机会?做梦去吧,走!” 说着,他们消失在夜色中,而白释公释放了领域,我突然感觉到一股柔软的力量将我包裹,那领域突然向周围扩散。将普通小草击得弯了腰,路旁的树叶沙沙作响,这气势着实惊人,领域内除了震天雷,任何人有任何动作都能在他脑海中成像。 领域似乎消耗甚大,那白释公直接掏出一块上品灵石准备随时吸收。 白释公说道:“看来你那个老熟人想把九龙墩卖给我独吞上品灵石了。他这个人平时怎么样?” 我无所谓说道:“他呀,还偷过我们铁匠铺的法宝呢,还是那个熊样。” 话不多说,我们三个又追了上去,只是这次却是在路两旁的树林中穿梭。 随着时间的推移,森林变得越发幽暗,而远处的妖兽叫声依然不绝,我们一直跟随,白释公有领域的关系将前面的人都笼罩在他的领域内了,无论如何也跟不丢。 刚走过小浪城,来路跑来一个人,踩着一把飞剑,非常的炫,用飞剑飞行的多是剑道有关的人,这类修士喜欢玩剑类法宝,御法宝飞行也要比御风诀快得多,但还是追不上孔知师父的神风诀。 那人见到瘦老者说道:“挖到东西没?” “挖到了,都是古宝,四袋子!” 那人在夜色中看不清,但我们三个都能听到他们的对话,那人说道:“主顾让你们快点,京城仙皇的仙军来人了,采购古宝。”那人说完飞剑一个一百八十度大回旋,踏着树梢上便飞走了。 白释公看了眼狄袁说道:“我有计了,你配合我点,见机行事。” 有些事情来不及商量只能临时决定,往往就这样,打配合的要机灵。 瘦老头下令道:“走!” 李叔则喊道:“哎呀,我肚子疼,你们先走,可能要窜xi,我随后跟上。” 瘦老头说道:“那你快点,我们先行一步,主顾急了。” 见瘦老头离开,我们和李叔两点汇一点眨眼便聚到了一起,李叔说道:“时间紧迫,不废话,六万上品灵石拿走。” 白释公也不废话,灵石直接摄出,而李叔也掏出了那九龙墩,九龙墩正是那天我和泥鳅从库房里拿出来的那一个。 李叔转身就走。 白释公摆弄了一会说道:“这可是古代宗师级的古宝,厉害。”他单手往九龙墩上一放,口中念念有词,一道灵光在他手上一显,那九龙墩唰一下将灵气吸了进去。 白释公说道:“这从古墓中拿出来的宝贝,果真都是真货,现在咱们还有六万上品灵石,不如跟他们商量全包了。” “走,追上去!”白释公高兴的说道。 狄袁将九龙尊装入提前准备好的一个口袋里,搭在肩上,看上去像个盗贼,有些滑稽。 不过,刚才一耽搁,竟然跟丢了,白释公问道:“你能找到他们不?” 我说:“那自然是没问题!” 一直快追到快到小宫城也没看到他们的影子,而白释公好像不放心似的对狄袁说道:“把九龙墩拿出来我再好好看看。” 白释公掏出一块荧光石在九龙墩周围照了一会,突然惊讶地说道:“这……这是古代大能宗师万古的作品,是古灵宝,并非普通的古法宝。” “万……万古!”我故作惊讶地说道,“那这宝贝可不止是六万上品灵石了,六十万也是他,这九龙墩没准威力惊人。没准他们背的都是万古的大作,一下出土这么多,那可就发大发了。” “不错,你快带我找他们,无论如何在他们回到他们的主顾那里时谈下来,能买几件算几件。” 白释公一脸决绝的样子,让我觉得小宫城的水太深了,真正的龙虎,并非修为多高,也并非法宝多厉害,而是心机和算计。 眼看就到了小宫城,终于将这瘦老头们追上了。 “咳,我说前辈,买不起就不要拦着我们了,我们家主顾的客人已经到了,牛皮都吹出去了,而且,那可是京城京都的仙军,你们是哪路的?” 白释公说道:“不瞒诸位,我们俩就是京城的仙皇仙军的,现在仙皇的大军除了要抵抗魔族外,还要应付各路仙王,所以会派出不少人出来寻找宝物,别看我们修为挺高,但在仙皇大军里我就是个团长,和其他团长、军长之间也多少有些竞争关系,若拿不到好宝贝回去多是让人笑话,实在是挂不住面儿。” “那你们之前为什么不说?”瘦老头警觉地问道。 白释公“咳,这可是东海王葛正风的地盘,我们岂能轻易暴露自己,我们诚心购买。” 瘦老头说道:“没那么多上品灵石,不可能卖给你们。” 白释公叹了口气,这口气叹的是再真切不过了:“你也知道仙皇军才是正规军,其他人很多都是仙匪慢慢发展起来的,当然也有叛徒,所以,为保妖仙界修仙者们顺利修仙,为保天下不乱,为抵抗魔族,我们仙皇仙军自然是要保黎民百姓、诸位修士的安危,卖给我就等于帮了全天下。我这次没带那么多灵石,不过,这个东西你看作为抵价是不是也可以。” 白释公说着从储物袋中摄出一物,此物是一颗骷髅头,只是这骷髅头是透明的,泛着幽幽的蓝光,从那种质感、光泽和隐约的透明度上看,一看就是绝顶宝贝。 “神宝!”我暗暗吃惊,这东西一定是神宝。 白释公说道:“这是我的神宝水晶骷髅,乃是天外玄冰所造,拥有瞬间将正前方敌人全部冻住的能力,就算对方修为很高也能起到让对方动作迟缓的作用,这无论是单独斗法还是小规模群战都有极大的帮助。” 瘦老头眨了眨眼睛,说道:“这的确是个好东西,可是这东西太贵重了,你难道要拿价值五十万以上灵石的神宝换我们的古宝?” 白释公说道:“虽然我这水晶骷髅也不简单,但是你们要的三十万这一下全能抵上了不是。” 瘦老者说道:“可是都给你们了,我们怎么交差,而且他之前派人来也看到了我们背着四个包裹。” 狄袁配合地说道:“是这样的,我们团长擅长禁制一道,不敢说做到百分百像,做到九成九那是没问题。” 瘦老者说道:“要不这样,我们给你们三袋,然后将第一袋里的分成四份装到四个袋子里,这样那回去汇报的人就没报错了。毕竟袋子多大多小,里面都装的什么他也不知道。” “行,这水晶骷髅给你们了!” 白释公说着大方的先将水晶骷髅扔了过去,瘦老头也不好再说什么,命众人将四个包裹拿出来,古宝又散落一地。 白释公谨慎地拿起一个古宝用荧光石照射一看,果然也是万古的法宝,又拿起一个则是万古的灵宝,再拿起一个则不是了,检查了十个,又三个是万古的,看来真的是发了。这群探宝者难道不知道万古吗?或许他们不敢看,只顾着拿赏钱吧。白释公想到此把万古的好宝贝都挑了出来,其余的又都分散装到四个袋子当中,一共挑出十二件来。 白释公说道:“我就要这十二件,其余的你们都拿走吧。” 瘦老者看了看被李叔掉包的“九龙墩”,说道:“这九龙墩不要了?” 白释公说道:“要、要,就还要这件吧,刚才忘了。” 我呸,还忘了,真能装屁,我暗自腹诽,明明是知道那是个假的了,其实这个傻帽那个也是假的,虽然也有一定作用,但恐怕用不上三五次就得报废了,到时候他哭都找不着北。 瘦老者领着众人匆匆离开,而我说道:“那咱们还去不去上古城了?” 白释公说道:“不去了,这么多古宝古灵宝足够了。” 狄袁说道:“这下发了,一件神宝换来这么多古宝古灵宝,值个几百万上品灵石。” 我假装惊讶地说道:“啊,那也太划算了。” 我带两名元婴大能回到铁匠铺,泥鳅也在铁匠铺,办完事回来了,经过这一晚的折腾,此时天已大亮。 泥鳅热情的和白释公、狄袁打招呼,之前他们在一起逛了三天,看来也是有了好感,泥鳅在这场骗ju中是小钩,我也是小钩,这在行里就叫“双钩吊双二”,也就是双保险,这次我俩都是铁匠铺的普通伙计! 白释公说道:“还多亏了你这小兄弟,不然我们也不会碰到探宝者,买下如此好的宝物。” 泥鳅说道:“哪里哪里,我们就是引个路,还给什么赏钱。” 白释公老脸一红,说道:“哟,对了,还没给赏钱呢。”说着摄出五十块上品灵石,扔给我俩一人二十五块。 元婴期大能被泥鳅玩弄在股掌之间,看来在修仙界未必你修为高就一定厉害。虽然说强大很重要,可是强大也分很多种,自从阿朱被兽王山白狼会的战百飞抢走后,我意识到修为的强大,而如今在这小宫城认识王恩西、泥鳅之后我才知道,真正强大不一定是外在的,内在的强大的也尤为重要。 泥鳅接过灵石,说道:“那小子我就笑纳了。” 我也假装憨憨地说道:“那我也笑纳了。” 泥鳅好奇地问道:“那你们到底都得到什么宝物了?能否让小子我欣赏一二?” 狄袁说:“唉,哪能随便给你看,看一眼要二十五块上品灵石。” 泥鳅挠挠脑袋:“看您老说的,你们家大业大的还能在乎我这点小收入,快看看快看看,待会我领你们去小宫城尝尝我们小宫城的羊杂汤和红烧鸡子头。” 狄袁将背着的背包往木桌上一放,哗啦啦一阵响,这古宝呢都是这样,收不进储物袋,实在是没办法。 打开包裹,十三件古宝熠熠生辉的出现在桌面上,我也是看得两眼放光,跟看大姑娘屁gu似的——直眼了。 泥鳅说道:“这也……太好看了吧。” 我也跟着附和:“太好看了,太好看了,要是能有一件这辈子都没白活。” 泥鳅又说道:“可是这也出土太多了吧,怎么能出土这么多?” 白释公突然绷紧了脸,说道:“小子,你发现哪里不对了吗?” 我这时从白释公身上感受到一股澎湃的力量,这力量比孔知师父大。 泥鳅拿起九龙墩说道:“嗯,这件古宝成色看上去不错,好像是真的。” 他摄出一块荧光石,天刚亮还不是很亮,铁匠铺也没开门,这里面还有点黑,他顺着光线仔细看一把木梳行状的古宝说道:“这古宝上都有万古二字,实在是太巧了,你们不会被人骗了吧?” 白释公说道:“难道都是假的,我已经测试过了,是可以吸纳灵气的。” 泥鳅说道:“我听说有些造价高手可以以假乱真,不如这样,安全起见,我给你们推荐一名鉴宝高手,他就住在离小宫城东面不远的河底镇石榴村找一名叫百敬人的修士。” 第55章 连环套环 夜晚的大山充满了危机,而白天的大山却生意盎然,到处鸟语花香,阳光跳舞,草木梳妆。无论是河流,还是山川,无论是树林,还是沟壑,到处都和那些名画家画过的山水画一样,这是实实在在的山水。 我领着白释公和狄袁走在去往石榴村的小路上,一路沉默,因为泥鳅提出的问题让两位前辈有点心惊,更有点肉跳。若是不找明白人再鉴定一下,这心里可就没底了。 进了石榴村,没费劲便找到了百敬人的家,百敬人家院落很大,房屋也很宏伟,怎奈却窗棂掉漆,甬路破石,房梁落瓦,明显家道落败。 狄袁悄悄问我:“这样的一个没落人家,当真是鉴宝高手?” 我脑筋快速运转,这还真是个小漏洞,不过想想现实社会,什么人才能如此呢?有了:“前辈,人不可貌相呀,若真的金碧辉煌的,要么是靠自己努力有真本事,要么就是贪腐之人,要么还有一种就是骗子发家,比如十赌九骗的赌徒,比如造假的专业户,哪一个家里不是金碧辉煌的,恰恰是这种真正的正直的人,才容易家道败落,做不得任何虚假的事,或许得罪了什么大人物,才会落得这样的光景吧。” 白释公点点头说道:“小子说的有道理,人生在世,辉煌一时,有几个不是争个你死我活的,多是为了这些外物,若把外物看淡,或许内在也就真的有几分斤两了。既然是有名的鉴宝师,那一定有两把刷子,再不济也比我等强。” 敲开百敬人的家门,一名老者好像刚睡醒似的看着我们说道:“有话快说,有事快办,我还没睡醒呢。” 我等见他披着衣服还真是刚是被吵醒的样子,场面有些尴尬,而且他这人看上去还真是无拘无束的,两位元婴期高手在此,竟然完全无视。看来还真被我和白释公说中了,果然是一位潇洒的人。 有人以为穿的好就是潇洒,有的人以为玩的好就是潇洒,其实真正潇洒的本意是洒脱,是看淡名利,看淡荣辱,只有这样的人才能称其为潇洒。 白释公上前鞠了一躬,这一动作倒让我刮目相看了,这比之前确实好了很多,有点孔知师父谦虚的样子了,只是我也明白其中道理,这是求人家了,怎能不有个态度,既然对方是个玩世不恭,随心所欲的鉴宝大师,那自然不会以身份高低和修为高低论事了,如果说鉴宝也是一种修为,那这百敬人就是化神期大能,受白释公一拜也不为过,白释公现在担心自己上当受骗,有人能帮助自己自然要低调做人。 百敬人是金丹中期修为,我上前说道:“前辈,我领这两位高人呢买了不少宝贝,而且是从正在盗墓的探宝者手中买来的,可以说这些古宝还热乎呢,求您帮忙鉴定一下,好处自然是少不了的。” 我说着将五块上品灵石扔了过去,我的大方举动让白释公和狄袁对我大生好感,我能感觉到空气中细微的变化,那是一种赞许,一种对晚辈的赏识,其实我是个小钩。 “拿出来看看吧!”百敬人看来是答应了。 我们跟着他转身的脚步一起进了屋,这屋里也是凋敝的很,看上去很久没有收拾了,主人不光家道败落,连房子都懒得收拾,还是个懒家伙,一个懒家伙有这等本事,真的是匪夷所思,不过懒不代表不聪明,有些人懒或许因为身体原因,有的甚至因为心理原因。 我们主宾落座后,白释公掏出了九龙墩,这九龙墩是这次购买的重点,自然要先鉴定。 百敬人拿过九龙墩只看了一遍说道:“假的!” “啊?”白释公和狄袁见百敬人只是草草看看,一不用工具二不用荧光石,只是一摸一看似乎还轻轻闻了一下便说是假的,实在是有点难以服人。 白释公解释道:“我们是在墓地,亲眼看他们挖宝挖出来的,岂能有假,还有那墓穴中还有妖兽镇守墓地。” 百敬人讥讽地笑道:“妖兽,妖兽要是在墓穴里几千年没准也得死。我看哪,多是他们自己养的灵兽伪装的,你这九龙墩就是假的。” 白释公和狄袁的表情在告诉百敬人,不相信这是假的,因为白释公还释放了灵气被九龙墩吸了进去。 百敬人动了一下,从自己的储物袋摄出一物,此物是一把锥子法器。 法器通常在法宝面前,在灵宝面前,在神宝面前基本就是相当于民用的铁锨、二齿子档次的,是拿不出手的玩意。 我们几个不知道怎么回事,自然等那百敬人做出动作来。 锥子法器对着那九龙墩就是一戳,这一戳运转了最强法力,白释公也是双目一凝,却没看出个究竟来。 当百敬人法器离开九龙墩的时候,我们才赫然发现,这是咋回事?那九龙墩表面被一把法器扎破了皮儿,掉了一块漆一样出现了残缺。 白释公当即站起,惊愕地道:“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 他似乎还不相信,而狄袁更是一脸蒙的看着九龙墩,不知道说什么了。 有人说气极而泣,会哭,实际上很厉害的生气是气的说不出话来。 百敬人说道:“这九龙墩表面的旧纹理是后烤漆烤上去的,而九龙墩上的字迹也是高手模仿的,真正的九龙墩外面的纹理是由材质由内而外的一体的,一把法器是不可能将其破坏分毫的,就算是法宝都不能,因为九龙墩是灵宝级古宝,所以你们上当了。” 狄袁和白释公之前幻想过回去报功的画面,还想过多余的古宝卖点上品灵石,能换好几个神宝,这下好了,连九龙墩都是假的,那其他的还能是好东西? 白释公随便摄出一个古宝扔给了百敬人,这件古宝是一把刀形古宝,此刀闪烁着微弱的星光,看上去非常的炫,一看就不俗。 百敬人这次倒是重视了一些,掏出荧光石在刀身各处关键处都加强光亮仔细观看,然后又做了几个劈的动作,转个刀花插入鞘中,动作行云流水。 他放下刀的瞬间说道:“这个做的确实很像!” 一听这话,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百敬人这次没有再卖关子,直接说道:“真正的陨铁打造的刀摸上去冰冷,拥有一丝寒意,比寻常的天材地宝打造要更重一些,拿在手上煞手,而这把刀轻飘飘的,完全没有重量感,不但不是好材料打造,还都是很差的材料,连一般都算不上。虽然说也能砍砍东西,那也要靠用刀的人的灵气水平。一把好刀握在刀客的手上能与刀客融为一体,人刀合一,若想人刀合一这必须是一把好刀,普通的刀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毕竟天下间的剑圣、剑仙也是没几个的,连草木都能当刀。既已成刀形……” “好了,先生不要说下去了,我明白了。”白释公突然制止道。 百敬人倒像没听到一样,自顾自地说道:“既已成刀形就应该有刀意,有刀意的刀仅仅是碰触的一瞬间便有一种与刀对话的感觉。而这刀没有,好像是个憨憨。而且,如果这刀是仙皇朝的宫廷大内制造,不应该写上工匠的名字,而是写上“大内”两字即可,你们看这工匠的名字谁认得他?歪歪扭扭刻了个什么来芳,不男不女的,真的是搞笑。这造假的人呢没有那么深厚的文化历史功底,虽然字刻的有模有样的却缺少常识。” 白释公突然喝道:“够了!” 我被吓得一激灵,而那百敬人则不紧不慢地说道:“我这人只会说真话,你要不高兴找那骗你的人去发火好了,在我这里使什么横!” 我此时此刻想起了孔知师父,孔知师父也算是高人,而眼前这位有点臭屁的老者也是高人,高的高不可攀,高的连元婴期大能都无法对其下手,就算生气也不能,因为对方是巨人,而你修为再高也是个矮子。在鉴宝一道上,百敬人果然是高人。 百敬人的家很是空旷,看陈旧的摆设以前是个大户人家,如今混成这样多和他的性格有关,只花销不赚钱,久而久之也就成了这样,而且给人鉴宝更是随心所欲,不谈代价,愿者就来,有赏就要无赏不生气,好像看破了红尘世事。 不远处摆放的一些文房墨宝和挂在墙上的山水画,能看得出来此人平时修心养性还喜欢舞文弄墨,应该算是雅士。 白释公却无暇想这些,问我道:“你认识的那个李叔能否找到那瘦老者,若是能找到,我好好和他们算算账。” 我说道:“前辈有所不知,小宫城虽然看着不大,光城区就有几十万人口,那李叔以前来过我们的铁匠铺不假,但若是说找恐怕也是海底捞针,还有,他们骗了你们那么多好处,估计早就不在小宫城了,找地方安身立命去了也有可能。” 狄袁脾气看上去是个不好的人,而此时却一声不吭了,毕竟两个人上当,他这个陪同也有责任,也是气的不知道说什么了,损失太大了。 我猛地看到墙角处挂着一件官服,还有官帽,倒是摆放非常整齐。 我好奇地问道:“百先生是爵门的人?” 爵门就是指当官的,当官的在妖仙界被称为爵门人,而当官也不一定都是好人,也是混江湖,只换了一种冠冕堂皇的合法的外皮,怎么在官场混,怎么混进官场都有很多学问。甚至有的人冒名顶替,曾经就有仙匪杀了即将上任的官员冒名顶替,将爵门搅得是腥风血雨。还有的帮派成员培养聪明的小弟,将小弟送进爵门,在帮小弟买官,不断高升,最终目的是为自己谋取利益,可以说爵门的水也很深。 “小娃娃有点见识,只不过那官服并不是我的,而是家父的!家父、祖父、太祖父都曾是爵门的人。到了我这一代便家道中落,实在是惭愧,愧对列祖列宗哪。我通读各种书籍,却不想爵门如今黑暗,不仅官场难进,就连各地仙王也都蜂拥而起,黑暗哪黑暗哪。如今我一事无成,还能怎么样,就算修到了金丹中期,就算你是一介修士,就算你是别人眼中的鉴宝大师,可是又能怎么样,我还不是一样要卖祖宗产业,苟且的活着。” 百敬人突然感慨万千,讲起了祖宗旧事,说起来滔滔不绝,什么太爷爷曾改律法,爷爷参加过边关抗魔大战,父亲更是戎马一生后来告老还乡回到小宫城,而自己呢,从小就游手好闲,好在喜欢读书,研究古宝古董,这才算有了点本事混口饭吃,可是小时候生活奢靡,长大了难以应对,连顿饭都不会做,啥都靠花现钱来实现。没有办法这才卖些祖宗产业。 白释公和狄袁一听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一下眼神。他二人来这小宫城对买到好宝贝是势在必得,那这百敬人既然卖祖宗的好东西,想必也一定有好东西要卖了。俩人之前去了被骗的灵石手上凑凑还能凑出八万上品灵石来,若这百敬人有好东西,也可以考虑买。 白释公突然说道:“百先生既然还有祖宗宝物卖,能否卖我一两件呢?” 百敬人慨叹连连,老泪纵横,说道:“罢了罢了,都卖了吧,这屋子什么东西你们看好了拿走就是了,随便给我点灵石能混口饭吃,能让我适当修炼修炼就够了,我现在也无心修炼,你们看着给点就行了。” 我和白释公、狄袁三人同时看向官服旁边的武器架,武器架上有几把兵器形灵宝一直引得我们注意。一把灵宝古宝最少值五十万上品灵石,若是这百敬人真的嫌弃了,那肯定能低价拿货。 而武器架旁边还摆着个木箱子,里面似乎也有灵气波动。百敬人走了过去,直接将箱子打开,一股光华闪耀,照得我们几人脸变成了“哇塞”的表情。 箱子里有好几件宝贝,看上去都很精贵,比平常的宝物好看得多。 这是古宝无疑,因为现在做的宝物都能收到储物袋当中。既然是古宝,古代的宝物都是手工精心打造,绝对的宗师作品才能流传于世。 白释公看了看这些宝物随便往这里一堆,真的是暴敛天物,看来这百敬人还真是有够颓废,暗想我要是他亲爹非打他屁股不可。 这么多好宝贝随便摆放,那肯定还有更好的,这些就已经足够好了,那更好的岂不是更强,难道是神宝级古宝? 白释公看了眼狄袁,狄袁嘴唇微动,俩人好像在千里传音,这也是元婴期修士才能具备的能力,我们就是在身边也听不到分毫,这千里传音的本事虽然厉害也是名字厉害,其实也是在附近的人才能传音,隔道墙都够呛了。真正传递远程信息的还得说是傀儡传音鸟好用。 白释公摆弄了一会武器架上的灵宝长枪、刀剑,说道:“这些宝物固然不错,但我相信百先生肯定还有惊人的好物。” 百敬人下意识的看了下房梁,然后又收回了目光,说道:“没了没了,就这些。” 白释公放下长枪,说道:“百先生,只要你有真正的好宝贝,多少钱我们都出得。” 我现在也知道白释公和狄袁最多也就还不八万上品灵石,之前就算有所隐瞒,还有十二三万撑死了,哪有的底气夸如此的海口呢? 百敬人摆摆手说道:“有倒是有,只是这宝物乃是家传重宝,不能轻易出手,我再怎么糊涂也怕做出对不起列祖列宗的事来。” 狄袁说道:“咳,我们又不差钱,只要你开的出价,我们便能付得起钱。” “那你们看看好了,这个我真不能卖!”百敬人飞身上梁,动作行云流水,跟鉴刀时一样快,看样子是一名体修,等他落到地面时,手上多了一个黑布锦盒,黑色平时藏在房梁上一般人也发现不了。锦盒上全是灰尘,一看就是陈放已久。 打开锦盒,里面躺着一块玉如意,这玉如意古朴大气,光滑内敛,透晶白亮,无杂色。 白释公惊呼道:“傀儡玉如意!” 狄袁也是惊呆了,说道:“这……怎么会有这种传说中的东西。” 百敬人说道:“家父曾征战沙场,就是一名傀儡师,傀儡玉如意乃是古宝,有了玉如意可以控制成百上千的傀儡兵作战,提高了傀儡修士的控制数量,战斗力飙升,乃是真正的上古神宝。你二位能认得,想必也是军中之人,军中之人对此物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咳……” 百敬人总是叹气,听得我也是浑身不自在。 百敬人最后还是没有把傀儡玉如意卖掉,即便白释公开出了八万的“高价”,可是在百敬人眼中也好,在我眼中也好,这八万实在是太寒蝉了。后来开出了五十万的价要等狄袁去票号取灵石,百敬人也没答应,五十万也不够。 临走的时候,百敬人对白释公说道:“我鉴宝的事你可千万不要说出去,这小宫城鱼龙混杂,你若不想让我的家再被人砸个稀烂,最好还是帮我保密。若不是看在你们是仙军的份上我是不会说的。” 他说再被砸烂,看来以前是被砸过。 白释公说道:“百先生请放心便是,我们心里知道就好了,不会说出去谁帮鉴定的。” 我领两位元婴期大能回到小宫城铁匠铺,在旁边的客栈安排住下,在两名大能的邀请下,我依然陪同,毕竟我比他们更熟悉小宫城,而我全是从泥鳅那了解来的,虽然以前来过,但已经没那么熟了,好在一切由泥鳅从中间操纵,我这才有了发挥和周旋的余地。 夜半时分,他二人好像在说什么,大概的意思就是要找到那瘦老者和李叔算账,把他们俩骗的不轻。必须让那瘦老者和李叔付出血的代价,连仙军都敢骗,真的是活拧歪了。 百敬人真厉害,搭眼就看出那九龙墩是假的,我可没这个水平,一般人都没有。 第56章 真假难辨 修士无日月,他们说了会话,便匆匆叫上我,说道:“必须得找到那个瘦老头,被骗了那么多灵石,我岂能甘心?” 我既然是引线的,既然是泥鳅委托的人,那我现在就要好好服务,服务到底。泥鳅就在半个时辰前跟我说:“那瘦老头和李叔不是咱们鬼门的!” 当他说出来时吓了我一跳,他说那个百敬人是咱们一伙的,你搞错了,便宜了那瘦老头,你知道那瘦老头诨号叫啥吗? 我摇摇头,泥鳅说道:“他的诨号毒中王。” 我一听倒吸了一口凉气,自古道无毒不丈夫,此人是毒中之王,可见狠辣。 泥鳅又说道:“那李叔表面憨厚,诨号黑鬼心,两人没一个好东西。” …… 我问白释公:“我都找不到那瘦老头,你有办法?” 白释公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符箓有巴掌大小,他念了一个口诀,双指在符上一点,符箓猛地燃烧,空中出现一根虚幻的手指。 白释公说道:“引路符的时间有限,走!” 我和狄袁紧随其后。引路符在夜晚如一条永不停止的流星,忽闪着如荒野的鬼火,毫不犹豫的前行。 我很好奇,这东西是怎么回事:“这是什么原理?” 白释公说道:“我在我的神宝上留了印记,引路符就是寻找印记用的,等你到了元婴期并且修炼符箓一道才能真正懂。” 一直跑到小宫城外一个较偏僻的乡村的一座宅院前才停了下来,引路符原地打了转后就消失了。白释公说道:“就是这了!” 这小乡村泥鳅告诉过我,地图上指过,叫砖头村,很久很久以前这里是存储小宫城建城时的砖头的,可以说是个古老的村庄。 白释公迫不及待的推开院门,院子里的树上有些鸟儿在睡觉,突然有了动静,“扑啦啦”叫了几声全飞了。 动静让院子中唯一的大房子点亮了灯,当然了这灯是荧光石。 正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走出一名老者,老者一见白释公和狄袁,笑着说道:“两位前辈深更半夜找我何事?” “你这觉睡的倒挺香的!我的神宝水晶骷髅和灵石可还在?” 瘦老头揉了揉眼睛,说道:“前辈您啥意思?” 白释公“唰”地一下动了,当瘦老头反应过来时,脖子已经被白释公掐住了,一动不能动。 瘦老头不慌不忙,镇定地说道:“前辈,这可是小宫城,缉妖使多的很。还有,我不明白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释公狠狠地说道:“九龙墩和宝刀都是假的,其他古宝也都是假的。” 狄袁生气地将布袋往地上一扔,哗啦啦直响。 “前辈,有话好说,这里面一定是有误会。” 白释公量对方也不敢逃跑,在瘦老头脖子上下了个光圈禁制,松开手后说道:“这还能有什么误会,这孩子本来领我去上古城寻找宝物,不知道你怎么知道我们的目的的,竟然在半路假装找到了墓穴,后面的事还用我细说吗?那个李叔也是你的人,故意将假的九龙墩卖给我了。” 瘦老头毒中王惊愕地说道:“什么,他把九龙墩卖给你了,我真的不知道。” 我心里暗暗吃惊,到了这份上还在演戏,真是个中高手呀。 白释公学着百敬人的样子掏出一个普通的法宝,对着那九龙墩就是一击,九龙墩上当即出现一块掉漆,这次他没用法器,就是要让毒中王彻底认了。 “咳,这你就断定是假的了?”毒中王奇怪地看着白释公,继续说道,“跟你这样说吧,这古宝都在地下不知道几千年了,表面会形成一种自然的包浆,因为各种土石分子、氧气的影响会渐渐形成一种包层,被你打掉的无非是这层没有影响的表皮儿。还有,你没发现吗?若这是个假的古宝灵宝,您这法宝以您的修为这一击不得四分五裂?” 我一听,嗯,说的还真有道理,难道百敬人错了? 白释公小心地放下九龙墩,好像又被说服了,他掏出宝刀,问道:“这个写的什么来芳,来芳难道是炼器宗师不成?既然是大内的宝刀,为什么不篆刻大内?” 毒中王摇摇头,我说:“前辈,你这是听谁说的?仙皇宫里出来的就要刻大内而不是签名?还有,宗师们都有个人的喜好,这来芳你不知道不代表行家们不知道,来芳是前三世仙皇朝的一名炼器宗师,而且来芳这名字本就是不男不女的太监名,恰恰证明了此物就来自大内。” 狄袁看了看白释公,白释公没有看狄袁,因为白释公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好像真的误会了,难道那百敬人骗我们,可是骗我们对他也没有好处呀,但是这瘦老头说的有道理,没毛病,加上自己之前测试过九龙墩确实是可以用的宝贝呀。 白释公一指毒中王脖子上的禁制,那禁制光圈消失,我一看,好厉害的手法,不愧是团长级人物,拥有领域的元婴期大能,举手抬足间便可施展各种妙招。 见两个人很无奈的样子,毒中王哭丧着脸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还没回小宫城吗?因为那个李叔将我告给了主顾,说我把所有宝物都卖给外人了。我估计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找到我,将我送给缉妖使法办,到那时候,别说你的神宝、灵石,就是你手中的宝物也得被缉妖使没收,就算你们是仙军,但若不是本地的仙军也插翅难逃。” 白释公一听,感觉不太对,说道:“交易了半天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毒中王说道:“小老儿姓单,单字一个仁字。” 单仁和善人同音,我听了暗自好笑,若不是泥鳅告诉我他是小宫城有名的毒中王,名字真的叫单仁,我还真把他刚才的话当真了,既然此人是毒中王,那所说的话真真假假自然是掺和到一起了,我就是不知道哪句真,哪句假,这宝物十之八九还是假的。 …… 被邀请进了屋,单仁说道:“这下砸了饭碗,我以后就得流落荒野了。” 狄袁说道:“实在不行,你就加入我们仙军,你这探宝的本事也算是有用之人。” 白释公没说话,这老头太复杂了,仙军能不能收编他还是两说,狄袁也是套个近乎,为刚才的冒失挽回点面子。 不过白释公还是有点将信将疑,说道:“不管怎么说,还是将我的神宝水晶骷髅还给我,这九龙墩你先拿回去,还有我的灵石。” “咳,你的灵石不在我这,我最多把水晶骷髅给你,你的灵石你得找那个李叔去要,我们是临时组的队,九龙墩那部分灵石在他手上。” “行,水晶骷髅给我,还有其他的灵石,你这些古宝你先收回去,等我搞清楚了再买……” 毒中王说道:“咳……现在主顾东家知道我把宝物卖了,到处找我,若我不快些出手,逃离这里,我就会落到缉妖使手中,主顾东家是谁我并不知道,他的传话人都是蒙面假声的。” 白释公说:“先把东西换回来吧!”现在的白释公是能减少损失就尽量减少,尽管“单仁”说的似乎对,不过相比较而言,泥鳅帮着找的鉴宝大师那更值得信赖一些,风格也不一样。 刚交换完宝物,突然院外有人敲门。 毒中王单仁说道:“你们稍等,我去看看,没准缉妖使来了。” 狄袁说道:“若是缉妖使就不是敲门了,多是破门而入吧。” 单仁说道:“也对!” 外面进来一个人,就听单仁在外面说道:“孙兄深夜到访,有何贵干?” 那个孙兄说道:“单兄,我想要一批古董,现在天下大乱,要古宝的人非常多,不知道你手里有现货没,我认识郡府的一个大主顾,能出一批。” “你别说,我这刚有人退了货,真巧了,你先验验货,行的话开个价。” 那孙兄稀里哗啦的把古宝掏出来,一一查验,说道:“成色不错,给你十万上品灵石,我包了。” 毒中王说道:“不行,光这个九龙墩就值几十万,十万不能拿。” 孙兄说道:“我知道你这行,见利就走得了,不然夜长梦多,被人惦记了就不好了,我听说缉妖府好像要通缉几名探宝者。” 毒中王故作镇定地说道:“你说这个干什么,我可是正当的探宝者,来路都很正当。” 孙兄说道:“那你说要多少?” 毒中王说道:“咱们也是老交情了,没少买我的货,这样吧,我给你打个三折,四十万上品灵石!” “还是太多了,这古宝成色我现在也没法试,你等等,我再看看!” 就这样二人在外面谈生意,而白释公、狄袁和我不约而同的施展四字真诀里的吸字诀偷听,历历在耳。 双方一直在侃价,而白释公终于忍不住了,身子动了动,和狄袁千里传音。 狄袁也不背着我,说道:“那人是常采购的人,自然懂得真假,这批宝物看来是真的了,不然谁会愿意出几十万上品灵石购买?” 就在双方谈的生意好似快到双方都满意的时候,白释公推门而出,说道:“慢着!这批货是我的了,我先买的。” 那孙兄着锦装,打扮华贵,一看就是有钱的主。 孙兄见有人,说道:“单兄有客人怎么不给我介绍一下!”语气里带着一点小气。 “啊,是这样的,你进来着急买东西,我就没来得及介绍,这是我刚认识的前辈,刚才也在谈价格!”毒中王好像帮白释公打圆场,也是给白释公机会。 不过毒中王接下来的话让白释公又无语:“其实我有点不想和你做生意,不痛快,堂堂元婴期前辈,让我怎么说好呢,咳……” 孙兄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卖给我好了。我出四十万上品灵石。” 白释公说道:“我这个神宝值五十万上品灵石!”说着又掏出了水晶骷髅神宝。 那位姓孔的大兄说道:“我去,前辈大手比,不过,我可以出现金六十万!” 白释公说道:“我用这个水晶骷髅做抵押,我出一百万!” “一百……万!”孙兄有些焦虑起来,“你要是拿出一百万现金,我倒也不说什么,可是你只是用这水晶骷髅抵押,那灵石又在哪?” 毒中王也说道:“我现在着急出手了,当然是现金最好。” 白释公抓起地上的粗布袋子,也不管那俩人是否同意,说道:“这生意我先谈的,我拿水晶骷髅抵押,还有现金十万上品灵石。我回京城拿一百万上品灵石来,赎回这些。你可愿意?” 毒中王“单仁”苦着脸说道,“前辈如此霸道,我又怎么好说别的!” 然后转身对孙兄:“咱们的生意下次吧,等我挖到新的宝贝就找你去。” 孙兄甩甩袖子说道:“若不是看在咱俩是老朋友的份上,我就得你急眼,哼!我走了。” 孙兄说完话甩袖子离开了。 …… 回到屋中,毒中王说道:“这次可不要耍赖了,再耍赖我的命都得搭在小宫城。说吧,你们啥时候回去取灵石?” 白释公说道:“这样,我的的神宝水晶骷髅抵押在你这,这十二万上品灵石作为定金,然后我兄弟狄袁陪着你,如果有人胆敢欺负你,他便会出手,小宫城元婴期修士没有几位能打得过我狄兄弟的。就算找到你,至少我兄弟也能带你逃跑,然后咱们传音鸟联系。” “行,这砖头村就很隐蔽了,一般人想不到我会在这,我们就在这等你拿灵石回来。” 我在一旁插话道:“要是取票号取不行吗?” 毒中王说道:“以前行,现在兵荒马乱的,票号都关了,只有京城票号还开着。” 白释公说道:“我即刻出发。”说完起身欲走。 “慢!毒中王突然制止道,“我现在被缉妖使通缉的可能性极大,这样,当你回来的时候,这窗口从明天开始我挂一串风干的辣椒,等你回来时看到辣椒就说明我安全,若是没有,你最好不要进来,我和狄袁可能是跑了,这房子有可能会被缉妖使布下陷阱。” 毒中王看了看我说道:“你对这一带不熟,要想回京城,得先回小宫城,再到郡城,通过郡城才能回京都,所以你就还带着他吧,至少从郡城走之前他都能指引你。” 白释公点点头,这一路对我也很是依赖,小事情基本都由我来安排。 …… 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情,真的是计谋加误会,乱七八糟。本来泥鳅让我带他们到上古城,上古城里安排了鉴宝大师百敬人在那守株待兔,却不想半路杀出个毒中王,结果让毒中王拣了便宜,白释公认定了他们的宝贝是真的,那就便宜了毒中王。可是鬼门泥鳅不甘心呀,还是让我带他们去找百敬人鉴宝。 我呢,除了引路、当小钩外,完全起不到其他的作用了,第一我对这些古宝不熟,不敢乱说话,第二,所有的布局我就像是棋盘上的线,并非将帅,这两匹傻马被人牵着遛的人不是我,而是背后王恩西,还有鬼门、狗门乃至眼前的毒中王。 曾经在戏班子,我可以踩高跷,瞭哨,在易数门我可以配合师父打各种外围甚至主掌骗局,然而在古宝做旧的行业里,我还是个新人,我就像是在这场骗局中的一片飘叶随风而动,任主事的摆布,然而,对我没有人身的伤害,但对我的灵魂却是一种摧残,如此骗人真的是不厚道,完全没有孔知师父那种以骗行善的良心。 目前的所作所为让我觉得把一对大二玩弄于股掌之间,简直就是没人性。可我没有办法,我选择了进入鬼门,混口饭吃。 修仙界是残酷的,我只能暂时的委曲求全,待有朝一日飞黄腾达,我定要扬善惩恶,改变这个世界。可是改变一个世界谈何容易,我连金丹期都不是,我只是一个小卒子,我只是个小钩。 当我们都研究完了细节后,天已放亮,公鸡打鸣三遍,鸟飞兽走,从啾啾的几声到沸腾的喧闹,从舒缓的前奏开始到进入主题的旋律,每个小宫城的早晨都像是一首乐曲。 只是在这样一场演唱会里,这个曲子我不是指挥,我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指挥,鬼门的人、狗门的人,毒中王都是乐手,都是乐师,而我,只是个帮着拎道具的,搬服装箱子的。 回到小宫城,远远的看着这座神秘的小城,我很小的时候来过,遭遇了燕豆豆、牛无根,等我长大了再回来的时候,这里原来更加的复杂。 或许修士的一生也应该在世间修行,应该和人类一样去行万里路,增长见识。可是真的行万里路就会涨姿势吗?若你只是个孩子,即便走数万里路,你的眼睛看到的也只是山山水水,色彩斑斓。可当你长大了,再回头走的时候,你会发现这个世界除了色彩斑斓和山山水水外,还有黑与白,光与暗,还有更多的时空,更多的世界,更多的故事。 那山不再是那山,那水也不再是那水。 第57章 真中含假 回到小宫城时,我们才发现到处都是缉妖使,还有仙军,仙军多是东海王葛正风的,小宫城在东海王势力范围内,如果这些仙军不是东海王的仙军,那葛正风估计被虐了。 现在仙军蜂拥四起,缉妖使则比较低调,缉妖使相当于警察,仙军则相当于军队。 缉妖使在哪个仙王的范围内就不得不为先王服务,所以和白释公刚到小宫城,就看到缉妖使正在满大街找修士。 见我俩过来,被一名缉妖使叫住:“唉,那俩散修,过来。” 我俩乖乖的走了过去,白释公其实是个高人,如今我才看到他低调的作风,在这个修仙世界和人间界应该是一样的,越是有能耐越不显山不露水儿,像眼前的缉妖使最多也就金丹期,咋咋呼呼的,早晚得被人捏死。 白释公在我身后,表面看我像是公子,而他像是家仆。 果然那缉妖使瞪了一眼白释公,对我说道:“小少爷,我们要例行检查,如果有傀儡马车之类的都将征用,现在仙军打仗需要。” 我摆摆手说道:“我没有……” 白释公见状插话道:“我这有一辆,你们拿去吧。” 白释公说着从储物袋摄出一辆傀儡马车,那缉妖使将傀儡马车在手上翻弄了一遍后说道:“不错的马车,那我们收了,这是十两黄金,拿去花吧。” 十两黄金直接飞向白释公,白释公也不客气的接住,一脸感激的样子。 缉妖使一走,白释公冷着脸说道:“十两就换一辆傀儡马车,简直就是抢劫。” “咳,非常时期,还能怎么样。”我说了句大人话,白释公也没再多说什么,一辆傀儡马车对仙军团长的白释公来说简直就是玩具,只是对缉妖使的作风有些不满。 “客栈也被征用了,不如咱俩去找传送阵吧!”我提议。 白释公笑着说道:“每个传送阵都被当地的仙王控制了,现在要想去郡城再回京都,简直比登天还难。” “要不先回铁匠铺吧!” “行!” 一路走到铁匠铺,我们发现店铺大多数都关了,仙军所到之处,如老虎过街,都唯恐避之不及。 铁匠铺我们也是从后门进的,泥鳅给留了后门。 到了铁匠铺看到泥鳅,白释公突然想到百敬人的傀儡玉如意,突然问道:“傀儡玉如意你们可知道来历?” 看白释公的样子好像要讲话,这人岁数大了爱唠叨。我是真不知道,泥鳅八成知道,只是也装不知道的跟我一起摇头。 白释公还没等我俩把头摇完,便继续说道:“傀儡玉如意乃是仙军的一个传说,传说上古时代有一位化神期大能称霸,横扫六合,用的就是傀儡玉如意,是傀儡师大能的控制傀儡数量倍增的好神宝。这件古神宝,每次出现拥有它的仙王要么成了仙皇要么成为一方霸主,要么就会成为开国功臣,你们想想得有多厉害。简单的说就相当于一位化神期大能突然分身成好几个出来。战斗力得有多惊人?” 我和泥鳅都瞪着眼睛,还互相看了一眼,惊讶不已,泥鳅赞叹道:“前辈果然见识过人,这等宝物我们民间是听不到的。” 白释公捋了捋胡须,说道:“然而你们知道这神宝是谁造的吗?” “不知道!” “就是炼器宗师——万古!” “啊?” 原来万古大师就是傀儡玉如意的缔造者。 铁匠铺后院的老东头不见了,最近两次回来我都没看到,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或许是因为白释公出现的关系,这造假的大师就暂时藏了。 仙兵不走,我们行动也不方便,这白释公显然不是东海王葛正风的人,如果是也就不用在乎外面的仙兵了。 泥鳅说道:“现在店铺都关了,我昨天打了只山兔,咱们吃了吧,实在是太饿了。” 白释公的级别自然不需要吃东西,只是山兔美味尝尝也未尝不可,而我和泥鳅则必须吃,吃完拉,拉完再吃,这就是人生的一部分,谁说不是呢。成仙得道就好了,就不用这么麻烦了,至少到了元婴期就很少吃了。 野山兔一会上了桌,我们两少一老围着桌子吃上了兔肉。边吃边聊。 白释公对泥鳅说道:“你这小子当初给我们介绍这小宫城多好,上古城多赞,没想到还没等到上古城,我们便遇到了单仁……你还说那个百敬人是鉴宝大师,我看未必。” 泥鳅楞了一下,不过马上掩盖住了,这一画面白释公没看到,正在低头啃兔肉,我倒是看到了,孔知师父教我的察言观色告诉我,泥鳅心里有事。 泥鳅说道:“前辈,尽管你说的头头是道,那单仁说的也很对,不过我感觉,你还是上当了。” 白释公轻轻笑了一下,很肯定地说道:“不可能的,我在军中一百年,在散修世界混了五百多年,啥人没见过,这要是假的我不可能看不出来。” 泥鳅也笑了,笑的自然、淡定、从容:“前辈,你就是再混五百年,恐怕也未必是那单仁的对手。那单仁名字很好听,只可惜呢,实际是心狠手辣的人,在我们小宫城乃至五峰三城地界是有名的老骗子,外号毒中王。不知道前辈中过毒没?此人比毒还毒。” 白释公依然不相信地摇摇头:“不可能的,他们就是从墓地现挖出来的,而且本来我都退货了,却赶上有人找他收货……” 泥鳅狠狠地咬了口兔子大腿肉,说道:“前辈,这伙人干的勾当我们都知道,不如这样,你跟我走一趟,我让你看看你五百年道行都没见过的世面。” 白释公也咬了口兔子肉,看着兔子脸儿不以为然地说道:“看啥?” 泥鳅说道:“这样,传送阵被征用,傀儡马车之类的也都被征用了,反正你一时半会也走不了,就在这小宫城再呆个三五日,一来我帮你调查调查那傀儡玉如意,二来我领你去小浪城再走一遭。” 白释公说道:“没必要吧,我只要在这睡上三天就好了。” “你呀,从来小宫城,咱们就成了忘年交,你若信得过本小弟,就跟我溜达溜达。我让您老涨涨姿势。这小宫城可不是别的地方,这里藏龙卧虎,藏的不是什么修仙大能,却都是些精怪的人。” “那……玉如意我倒是很感兴趣,难道这城里还有人知道?” “当然!” 傀儡玉如意的事让白释公很感兴趣,所以,第二天天刚亮,泥鳅领着我和白释公去拜访了当地的一个瞎子,这瞎子是个算卦的,倒算是易数门的同行,不过这里的瞎子和别的地方的却不同,肯定对古宝有一定的研究。 那瞎子说道:“傀儡玉如意,这本是个传说,但不代表没有,传说只是太久远了,所以人们才觉得是传说,事实上,玉如意是存在的,我年轻的时候就见识过类似的灵宝,一名傀儡师缉妖使控制三十多具傀儡大战六名同级别的修士而不落下风。” 出了瞎子的家门,我们又去了城隍庙,小宫城的城隍庙我小的时候曾经在那骗过燕豆豆,也在追击燕豆豆的时候路过,这几年过去了,竟然被建了起来,看样子还很兴盛,泥鳅说是副城主曹世友重修了城隍庙。 一进庙,有点阴森森的,有一种寒气在这里,不知道还以为是魔族的地界,一名和尚在盘腿打坐,敲着木鱼念经,人还没等进庙,便听那和尚老远说道:“贵客到访多是问宝物,却不知今日问的是哪一件?” 等我们走近了,见那和尚旁边的书架上尽是些古书,看来这和尚平时是没少阅读呀,肯定是见多识广之人了。 果然,那和尚一张口就显出本事了:“傀儡玉如意,乃是上古一名强大的仙皇委托万古所造,万古从上古活到当世远古又从远古活到三皇朝之前。三皇朝之前是雌雄争霸的时代。这傀儡玉如意就活跃在那个时期,大破骷髅林、斩魔阵、降古魔,都是傀儡玉如意的功劳。” 出了城隍庙我们又去找了一位老妇人,这老妇人不是别人是九太奶,看到九太奶,我脑袋嗡地一下,这泥鳅是在骗人,九太奶拿着两个假的九龙墩画面还在我脑海里呢。 九太奶一脸笑容,十分慈祥,一看就是一位“善良的”老婆婆。 九太奶颤巍巍地说道:“傀儡玉如意,傀儡玉如意,雌雄争霸三皇朝时代的战功赫赫的一块古代神器级古宝,却诞生在上古时代,乃是万古的杰作之一。傀儡玉如意,玉如白乳,毫无瑕疵,却与美玉有瑕有着截然不同的外观,镶嵌的珠子并非本界之物,传说来自天界,这可了不得了,你问的这东西可了不得了,了不得呀……” 九太奶重复了一会继续说道:“傀儡玉如意最大的特征就是傀儡师使用可发挥出超凡的作用,一旦傀儡师握在手中,就会产生直接的共鸣,哪怕是灵气期的傀儡师也能战力飙升,在同阶里无人能敌,若是元婴期以上修士用了,仍然可越阶挑战。此物乃是将帅之物,平常人怎么想到会有这样的妙物,简单点说可越阶挑战呀。能越阶挑战,越阶挑战,越阶挑战,那将是怎么样的一种逆天之事。当朝开国时曾有人用过几次,也是惊天地泣鬼神,若能看到一次那也算是人生一大幸事。” 她好像上气不接下气有点累了喘口气后,继续说道:“傀儡玉如意,如意中有傀儡,这便是鉴别之法了。” 白释公闻听打起了精神,问道:“请老婆婆指点迷津。” “所谓如意中有傀儡,就是只随便找一位傀儡师,那玉如意中就会隐隐的现出一只傀儡小人,这小人却不是一般的小人,而是可控制更多傀儡的傀儡人,简单的说你控制了这只傀儡人,这傀儡人就可以帮你控制更多的傀儡,所以一般的傀儡师都可以使用,鉴别之法自然就是用傀儡师使用一下看看就好。” 九太奶颤巍巍的猫着腰,说完就转身回到屋里去了,再一回头看到我们的时候说道:“你们啥时候来的?” 我心里暗自好笑,这老糊涂装的还真像,才几天工夫呀,之前跟我说话还神清气爽的,现在就成了老态龙钟的老古董。 越是这样,说的话可信度越高,果然,白释公高兴的回到了铁匠铺,为此还请我俩喝了二两。 …… 两日后的傍晚,泥鳅从外面回来了,对白释公和我说道:“走,去小浪城。” 还是那条山路,我们一路披荆斩棘,拐了又拐,穿过林王墓又拐了几拐,终于到了那天白释公买古宝的墓地。 泥鳅蹲到地上捏起一些土,对白释公说道:“前辈,你摸摸这些土。” 白释公捻起一块,捏了捏,说道:“嗯,很松软。” 泥鳅说道:“如果松软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里的土是新土,如果是几千年几百年沉积的土应该是很坚硬的。” “你再看这里,这墓地周围有人打扫过,连一根杂草都没有,这样的地方怎么可能没有杂草,谁来扫这样的古墓,他们的后人吗?不可能,后人是谁在哪都不知道了。正常的古墓没有开掘过或刚开掘的则应该还有很多杂草。而这里看来经常有人收拾。再看洞口,只有在这里有点草,是后种上去的,很是鲜嫩,没有老草和去年凋谢的旧干草痕迹。” 泥鳅好厉害,这些我可没注意到。 白释公脸有点挂不住了,说道:“那这里怎么被填埋了?” 泥鳅说道:“根据你的讲述,你曾经帮他们将这里封堵了,可这土又被人动了,这是为何?一来是把他们的灵兽取走,二来是还要往里扔一些所谓的古宝。” 白释公说道:“或许里面还有宝物,他们只是怕别人知道这里被人动过了,这才故意又重新掩埋。” 泥鳅语重心长地说道:“咳,我说前辈呀,这骗局已经很清晰了。你看来龙去脉应该是这样的,当你们进城后,我做路引的时候呢,他们就派人把你盯上了,知道你是来采购古宝的,所以设下了陷阱,也肯定偷听到咱们的谈话说要去上古城,而这条路是去往上古城的必经之路。在交涉中他们说这是主顾的,不敢卖,然后又要卖,这来来回回都是欲盖弥彰,欲擒故纵之计呀。那黑鬼心李叔和毒中王单仁明显也是一伙的,双簧演的很到位。他们知道你可能会找他们算账,毕竟发现了漏洞回头找卖家是正常的事,所以他们又安排了同伙假装要采购让你觉得这绝对是真的。他们俩在屋外讨价还价的过程就是表演给你看的。你果然上当了。” 泥鳅说到这里踩了踩地上的土,继续说道:“为什么要让狄袁留下,你提出来他们就顺水推舟的同意了就是明知道你还会怀疑一分甚至三分,所以答应下来也是让你吃了定心丸,却不想人算不如天算,现在想回京城很难,若是路过战场小命都保不住。战场厮杀都是集体混战,或者阵法之间的抗衡,甚至是大型的古宝、神宝之间的对抗。所以你要在这耽搁几天,又回到我这里,若你当时和九斤直接走了,遇不到我,你现在可能回到京城拿着一百万上品灵石去换那假宝贝了。” “啊?可是我还是觉得不可能,怎么可能是假的,明明都是真的。” “若能让你看出来是假的,就不是骗局了,是看二人转。就算是二人转演到情深处你还得跟着掉眼泪呢,何况是精心设计的骗局了,这骗局他们可不是使了一次两次,自然都已经天衣无缝了。这就像那些放鹰的骗子,练一次又一次的,越练越熟是一个道理。” 白释公断然地说道:“如果是假的,那这土里一定还埋着一枚九龙墩。若是让我再看到一个我就相信。毕竟别说那傀儡玉如意了,就是这九龙墩都是天下少有之物。” 泥鳅笑了笑说道:“你要十个都有。” “挖!”泥鳅突然说道。 白释公要运转法术挖洞,速度可以做到飞快。 泥鳅突然制止道:“前辈,这洞得用铁锨挖才有意思,你用法术一轰有没有问题就看不出来了。” 泥鳅摄出一把铁锨挖了一会,终于将洞挖开了一个一人粗的口。 泥鳅趴在地上观察洞口,说道:“若里面有陷阱现在进去就很危险,十之八九他们已经安排了擅长在地下生存的灵兽,而且能力十分强大,且绝对听从主人命令的。” 泥鳅摸了摸洞内壁两侧,说道:“前辈你也摸摸。” 白释公这个前辈大能像个傻子似的撅着屁股在那摸,摸了一会说道:“内壁很光滑,难道是这墓主人设计的?” “前辈,你傻了不是,这是钻入古墓的人的身体蹭的,因为总蹭就光滑了。这就是个反复进出的洞。” “前辈,若这墓是老墓,那么早就被人盗空了,之所以还利用,十之八九是旧瓶装新酒——愣充百年老窖。” 白释公摇摇头说道:“可是东西在哪呢?” 泥鳅继续说道:“这你不要着急,里面肯定有,只是贸然下去任何人都危险,毕竟他们布下的法阵,甚至有相同属性的灵兽在施展,那威力不小不说,多数都是要人命的。毕竟他们做的都是见不得人的事,岂能留下活口?” “前辈……”泥鳅一口一个前辈。 “前辈,咱就别说自己聪明不聪明,相信不相信,咱就用最简单最笨的方式去想,这五峰三城早就闻名于世,探宝者早就都蜂拥而至了,甚至有人还在这定居了,你要说这新墓在深山老林挖出来的我可能信,可是就离马路这么近点的地方就能挖到宝贝,那我就不信了。探宝者肯定将路两旁的墓地都搜刮过了呀?而且无数次了,难道都是先挖深山里的后从路边的挖?不可能的。这就是最大的不合理之处。” 白释公脸“唰”地一下就白了,这泥鳅说的太有道理了,尤其这情理不合理的地方最有说服力。 买古宝你得有鉴宝的能力,否则就不要蹚这浑水,这是我经过这几日来的经历所总结的,没有毒辣的眼光,没有毒蛇的警觉,没有狐狸的聪明,没有鹰般的眼神,没有猴子般的敏捷,想在做旧行业里混口饭吃,那就是痴人说梦。要么你就不断的买不断的砸钱,你是土豪,多上点课,多交点学费,或许有一天能买到真的了,依赖别人的鉴宝、依赖别人的代理,依赖我们这些小钩的引诱,那只有一个下场——上当受骗。 没本事不要玩,没钱不要玩,这就是修仙界更为可怕的做旧行当,任你是元婴期大能也逃不出他们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