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穿越,成了屠户家的小女儿》 第1章 背叛 宋舒知道自己一生颠沛流离,以为自己会死在敌人的枪下,没想到是死在自己亲手带大的小崽子手上。 但她宋舒不是吃素的,意识到不对劲之后,立马点燃自己随身捆在身上的炸药,大家一起上西天。 死了是这种感受吗?难道因为自己是被炸死?见阎王之前还得感受一下浑身燥热像在火炉里烤一样的滋味。 然后让自己下辈子投胎,不要选择这种死法吗? 虽然难受的要死,但一点都不妨碍宋舒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 脑子里浑浑噩噩,像有什么东西使劲往脑子里冲,宋舒就要破口大骂——特么的能不能给个痛快,我都死了还要这样折磨我!!! 突然一股冰冰凉凉的东西贴到自己脑门上,那股燥热仿佛一下被消除了不少。 哎呀,早点这样不就好了吗?地府是时候改改规矩了,对待死人要好点,不然大家会造反的。 一张雕花小木床上,小姑娘眨巴眨巴嘴又香香的睡了过去。 一个结实高大的男人和一个温柔秀丽的女子双双对视,皆放下一口气。 小宋舒落水,回到家里已经连续高烧两天了,请大夫来大夫也只能开点方子,这些药这两天使劲灌,怎么也灌不下去。 今天见小宋舒高烧的实在厉害,两口子用水沾湿布,一点一点才降了下来。 宋大海看着小女儿痛苦的模样,眉宇间满是后悔,早知道那天就不答应小女儿让她出去玩了。 高大的男人将自己蜷缩在一起,双手抱头,将头埋于两臂之间,狠狠叹了口气。 “阿海,不要着急,阿舒的烧退下来了,一切都会好的……” 清秀靓丽的女子正是宋大海的续弦林氏,见丈夫愁眉苦脸,赶忙轻抚丈夫厚实的肩膀,安慰道。 这两天她差点都要以为继女要熬不过来了。 宋舒浑浑噩噩地睡着,仿佛沉浸在一场无尽的梦境之中。时间似乎失去了意义,她无法确切知晓自己究竟沉睡了多长时间。 然而,当她终于缓缓睁开双眼时,一种奇妙的感觉涌上心头——身心舒畅无比,仿佛所有的疲惫和忧虑都被一扫而空。 她眨动着眼睛,适应着明亮的光线,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环境中。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那是新鲜空气的味道,令人心旷神怡。 等等—— 这房间!? ?Дo??? 宋舒从小保持警惕的心理,让她立马对周围环境戒备起来,正想起身,哪里都透露的奇怪的感觉。 她怎么脚还够不到床底了? 〣( oΔo )〣 自己这是再次投胎,直接跳过爬行动物成为直立动物的呀!!! 宋舒太激动了,一下子跳起来打量周围的环境,雕花木床,青石板地面,房间整整齐齐,放着一个圆木桌,还有一个雕花梳妆台。 这再次投胎,应该不像上辈子一样天崩开局了吧? ヽ( ?? ?)?!!! 但很快宋舒感觉到有些不对劲,自己怎么有点天旋地转,口干舌燥,腹中传来一阵绞痛,就感觉宋舒再熟悉不过了,上辈子没被雇佣兵带走之前,自己也只是一个路边捡垃圾的小姑娘,是饿了很久才会这样。 不会吧,看这环境,她这次投胎还不错呀,不会让自己饿这么久吧? 宋舒一边观察周围,一边忍不住在心里抱怨。 似乎是听到房间里的响动,门突然被人推开,是一个打扮俏丽面容清秀的女子,对方看见自己,满脸激动,赶紧凑到宋舒面前,拉着宋舒打量了一番,见宋舒一言不发就睁着个大眼睛,林氏又赶紧放开手。 生怕惹怒了,这孩子这孩子又生气了,大夫说了,一定要好好养着这孩子的身体不能让她大喜大悲。 然而事实是,宋舒一时间不知道以什么姿态面对林氏。 就在刚才,原主的一生走马观花的记忆如泉水般涌入自己脑海里。 眼前这位正是她爹宋大海的续弦林氏,而自己这具身体的原主是非常讨厌这个继母的。 林氏见宋舒醒了却不搭理自己,心里一阵难过。 这小孩一直不喜欢她,她一直知道的,但现在她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都是用药吊着,得赶紧去叫老宋过来。 宋舒叹了口气,她爹宋大海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等着她爹来,她怕是都要饿昏掉了。 “二娘,我饿了,有没有吃的?” 林氏确实不错,不仅厨艺高超,而且待人和善,对待原主更是视如己出。然而,她整个人却显得有些怯懦,似乎缺乏自信和主见。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的性格,使得她在面对原主时总是小心翼翼地讨好着,生怕惹恼了这个大小姐。 虽然原主坚决不肯改口,但对于这位继母来说,她已经尽到了做母亲的责任,对原主关怀备至,甚至比自己带过来的亲生女儿还要好。 但原主哪里看得见这些,对这个林氏依旧没有好脸色,只觉得是林氏抢走了自己母亲在父亲心里的地位。 不过,既然来到了这里,宋舒决定还是要适应这个身份,于是她决定叫一声二娘来表示对林氏的尊重。 当她轻声说出\"二娘\"两个字的时候,林氏顿时愣住了,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过了好久,她的眼眶渐渐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最终忍不住滑落下来。她激动地连连点头,表示听到了宋舒的呼唤。 \"有有有,有的,阿舒,自从你生病了,灶台上每天都给你热着吃的,就等你醒过来可以立即入口……\" 林氏一边说着,一边手忙脚乱地擦去眼角的泪水,然后转身向厨房走去。 厨房灶台边,宋舒端着一碗甜粥吸溜得起劲,门口的亮堂处压下一道阴影,宋舒抬头,就看见一个虎背熊腰的大男人眼中含泪,满脸激动…… “宝贝女儿,你终于醒了……” 第2章 宋大海 宋大海声音满怀担心,抓着宋舒上下打量,见女儿活蹦乱跳这才放下心来。他皱起眉头,眼中满是担忧:“女儿,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刚才真是把我吓死了!”他紧张地看着宋舒,似乎生怕她受了什么伤。 宋舒看着眼前这个满脸焦急的男人,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眼前这个人就是原主的父亲——宋大海。 尽管她与原主有着不同的灵魂,但此刻,她依然可以感受到了父亲对女儿深深的爱和关心。这种亲情让她这个上辈子不知道父母何人的人感到温暖和安心。 小姑娘苍白的脸上咧开一个笑笑嘻嘻对宋大海说,“放心吧爹我身体好着呢。” 但男人显然没有想到女儿竟然会反过来安慰自己,要是以前女儿肯给自己一个好脸色都算不错的,自从他娶了林氏之后。 这会儿宋舒才看见男人,身后还跟着个小女孩,那小女孩比自己大不了几岁,此刻唯唯诺诺,根本不敢看自己的眼睛。 宋舒当然知道怎么回事,唐小灵,林氏嫁过来带来的女儿,林氏跟前任丈夫一直没有儿子,前任丈夫懦弱多病,早早去了,她爹宋大海是京城小小的一个屠户,每天靠卖猪肉为生,不缺肉吃,勉勉强强过活,她娘生原主的时候难产去世,留下原主嗷嗷待哺,一个大男人拖着一个女儿,养大不容易。 原主还有一个哥哥,今年14岁,被宋大海咬牙送去学堂了,这会儿还没下学。 两个拖油瓶,加上宋大海天天杀猪,浑身腥臭,肯再嫁的当然没有,林氏丈夫去了,婆家不肯放人,娘家无人帮忙,媒婆一上门,两个人这事儿敲定大半。 但林氏不肯,除非让她把女儿带走,婆家一听,还有这好事?赔钱货爱带哪里带哪里去,于是迫不及待彩礼也没要多少,两人这事儿匆匆就成。 嫁过来林氏才知道宋大海铁汉下一颗柔情,待两个孩子也更加多几分真心。 但原主因为娘亲的原因,从小就是父亲带着长大,家里所有的爱都是她的,现在父亲和哥哥会关心别人了,她当然不肯,各种撒泼耍赖。 这次更加离谱,跟巷子口许家的大女儿许盼第约着唐小灵出去玩,听许盼第的话自己往湖里面跳,就是为了冤枉唐小灵,殊不知许盼第就是嫉妒宋舒不用干活天天被家里人宠的日子,故意折腾她的。 原主往水里跳,又不会水,这不往下沉了,许盼第见事情不对立马跑了,还是唐小灵小小一个人使劲往水里捞人,背着奄奄一息的原主回家。 原主这一作死,直接让她来了。 想到着,宋舒看向她爹后面的人,按照原主以前的性子,怕是要将所有过错怪到唐小灵身上,此刻唐小灵有些害怕的躲在林氏身后,这个爹爹她还不太了解,会不会像奶奶她们那样打她...... 以前堂弟一去奶奶面前告状,自己就会被打...... 娘每次都护在自己身上,最好两个人都被打得浑身是伤...... “姐姐,你怎么躲二娘后面啊,饿了吗?快,这里有好多粥,我一个人吃不完。”宋舒刻意放低的声音没有以前的嚣张跋扈,但唐小灵依然不敢动。 宋舒见人不动,知道一时间唐小灵反应不过来,干脆越过宋大海,直接牵起唐小灵的手,舀了一碗粥放小姑娘手上。 宋大海被小女儿这一波操作搞混了,满头雾水看向妻子,林氏更加不知,两个小姑娘吃得起劲,宋大海悄悄凑近妻子。 “阿舒这次怕是真的知道错了,我都记得小灵那天一个小小的身影背着阿舒走了那么远.....如果不是小灵,阿舒怕是.....”宋大海想起那天的情形,整个人又难过起来,眼里又要填满泪水。 林氏嫁给宋大海半年,也算了解丈夫的脾气了,最是容易伤感。 此刻哭出来显然不合时宜,立马安抚丈夫,“当家的,阿舒和小灵这都好好的,你可别哭,等一下把两个孩子都吓到了.....实在不行,晚上回屋里头又哭。”林氏无奈,妥协道。 这边唐小灵害怕宋舒又像以前一样故意把碗筷摔烂,然后说是自己弄的,尽管粥很好喝,但一边喝还是一边提防着宋舒,宋舒默默看着眼里,也不着急解释,毕竟突然改变是需要契机的,这次刚刚好,但一切急不得。 “姐姐,我这次真的太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我怕是要被许家那个许盼第害死。”宋舒吸了吸鼻子,本来软糯糯的脸上多了几分难过,看的更加惹人怜爱,小孩子也不例外。 看见宋舒可怜巴巴的模样,唐小灵赶紧放下碗筷安慰,“没事的.....妹妹...”唐小灵自己都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这句妹妹给愣住了,然后又连忙去看宋舒的表情,以前她最讨厌自己喊她妹妹。 但只见对方刚才委屈巴巴的表情,现在立马绽放出笑脸,满口欢快的应了自己这句妹妹。 小孩子哄哄就好了,宋舒知道,虽然自己利用小孩子的同情心有点小羞耻,但没办法现在想要拉近关系只能这样,自己以前原主对不起唐小灵的只能以后自己慢慢还了, “姐姐,你真好!” 小宋舒说着就扑上唐小灵身上吧唧给了唐小灵满脸。 两个大人站在门口看,本来不打算插手两姐妹之间的事,没想到小宋舒突然来了这么一手,把两个大人都给看蒙圈了。 唐小灵10岁了,此刻害羞的满脸通红,支支吾吾看着宋舒说不出话,然后气的一跺脚,朝门外跑去。 两个大人哈哈大笑的声音,在自己身后响起,唐小灵跑的速度更快了。 宋舒双手环臂看着自己的杰作,唉,逗逗小孩真好玩。 但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她老爹此刻满脸严肃的看着自己, “阿舒,你回来就一直昏迷,爹还没来得及问你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掉进河里?” 第3章 首都户口 宋舒:…… 总不能说自己脑子被驴踢了,想进水里冤枉一下唐小灵,没想到送命了吧。 但是许盼弟却是别想从她家拿走一点好处。 因为许盼弟跟自己玩的好的缘故,宋大海每次从猪肉摊子回来都会把一些没卖得出去的肉给许家吃。 虽然是没能卖出去的,却也是当天新鲜的肉,为此,他们一大家子没少沾荤腥。 但父女俩都不知道,一直在喂养的是一群白眼狼。 于是宋舒沉着一张脸,把自己是如何被许盼弟哄骗,跳下水里,最后又被唐小灵拼命救回的事情原委细说了一番。 当然,宋舒没敢把自己跳水里,是为了诬陷唐小灵的事说出来,毕竟原主已经去了,现在是她在要面对这个家。 原主亏欠他们的,自己以后尽量补上,但如果将这件事情说出来,唐小灵在林氏心中有多么重要,单看她嫁人时只要把唐小灵带上才肯嫁就知道。 如果一说,林氏心里必然有个疙瘩,一家人想要在和好就难了,毕竟破镜难重圆。 “什么?竟然是许盼弟?那个丫头不是一向和你关系最好吗?没想到她竟然是这样的人!她怎么这么恶毒?”宋大海听着女儿讲述自己的遭遇,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到最后已经是满脸怒容,他迈步就要冲出去巷子口找许家丫头的麻烦,却被宋舒死死拦住。 宋舒现在才6岁,她老爹宋大海膀大腰圆,是个糙汉,目测起码有1米8的身高。宋舒小小的身体,只抱得住宋大海的一只大腿。 “爹,你别去,许盼弟骗我只是口头上骗我又没有证据,我们去说人家他又不会信,我告诉你只是想让你知道,以后别再给她家送肉了,不然那些肉都便宜白眼狼了。我以后不跟她玩就是了。”宋舒一边紧紧抱住宋大海的腿,一边仰头看着他说道。 宋大海低头看着女儿,眼中满是心疼:“好,爹不去找她麻烦,以后也不给她家送肉了。” 宋舒这才松开手,点了点头:“嗯,谢谢爹。” 虽然宋舒嘴上说着不再和许盼弟来往,但心里却想着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不过这些事情不需要告诉宋大海,毕竟现在的她还“小”,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让大人知道得太多比较好。 林氏在一旁不好插手父女俩之间的讲话,毕竟自己喊去的话,就像小宋舒说的一样,对方毕竟是口说无凭,但如果让宋大海不去,但是委屈的是他的亲生女儿,小宋舒会不会又说自己这个继母不想对她好? 果然继母难当。 宋大海虽然答应了,宋舒不让去找许盼弟的麻烦,但是他们那一家人也别想从自己这里再得到一点好处。 心里已经默默琢磨,以前他们家来自己家铺子上买肉送他,还看在两家的交情上都会便宜几分,至于现在,呵呵…… 不过好在女儿现在已经活蹦乱跳的了。 三个人也算啥“各怀心思”了,坦白完花,宋大海要去接屠宰场准备第二天要卖的猪肉了,林氏在家做饭,宋舒没事干,逛了逛自己的新“家”。 刚才接受完原主的记忆,才知道,这是大越国的京都。 也就是首都,原主的爹也就是宋大海一家世世代代都在京城里宰猪卖猪肉,虽然在京城里一块砖砸下去都可能砸到一个大官,一家人也算是靠多年的积蓄在京城里买了一间三进院落。 面积倒也不大,刚够一家人生活正房是林氏和宋大海在住,还有两间厢房,自己和哥哥一人一间,唐小灵现在住的是自己这一间的偏房。 实在还是因为自己原主的犟脾气,死活不肯让她住,唐小灵和林氏妥协 宋大海为了补偿继女的委屈,将偏房又扩大了面积这里面修整的整整齐齐,买了不少女儿家的用品放到屋子里。 原主的哥哥叫宋常青,比自己大8岁,在京都的白鹿书院读书,白鹿书院是京都有名的,书院里面都是一些京都里的高官贵族家的子孙,或者是书院夫子家族里的后辈。 宋常青为什么可以去读?这还归咎于宋大海年轻时候。年轻气盛,一次回家路上遇到书院里的夫子在路上被人打劫,歹徒好几个,但宋大海仗着自己身强体壮,上前就是一顿干。把几个抢劫犯都撂翻在地,夫子因此得救。 本是年轻时候的事情,但这夫子现在也是院长。 宋大海见儿子到了4岁,该是启蒙的时候便送去书院读了两年书,后面夫子得知,救命恩人家的孩子。上的字是普通学堂,于是便做主将宋常青领到白鹿书院读书。 说到宋家四代都是屠户,就期盼着在这京城大小,能出个读书人混个官当当,也算是满足老祖宗想要光耀明媚的期盼,到了宋大海这一代,宋大海也是被他爹按压制去学堂的,但他实在学不进去。 这不到了他这一代,他儿子宋常青也要被押去学堂。 但宋常青好像是他们这一代的转折,4岁启蒙。6岁时便被夫子夸赏是读书的料,而他读书更是努力用心,半分不曾懈怠,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毅力,将来前途,指日可待。 为了让儿子读书更加静心,林宋大海还在他大个屋子旁边的偏房,将偏旁改成一个书屋里面放着宋大海。得空就会去买回来给儿子增加阅历的书籍,文房四宝样样不落。 女儿也是送去学堂的,只不过宋大海的意思是把女儿送去学堂,识字便利,不需要像哥哥一样考取秀才,也就不需要像哥哥一样辛苦,所以6岁才送去学堂。 唐小灵宋大海一样没有亏待,姐妹两个一起上学,只不过上的是普通人家的普通学堂,而不是像白鹿书院那样有着历代状元都可以去授课的丰富师资,以及白鹿书院收藏着古往今来的各朝代的经典着作。 正因为如此,宋大海一家三个小孩都在上学堂,经济压力也是非常大的,宋大海每天早出晚归,林氏也是去街上接绣花活来补贴加入用,但日子也还算过得去。 好在宋大海他爹,也就是宋舒和宋常青两个的爷爷给力,在京城买房的大任终结于他爷爷他们那一辈,总算是在京城里落了脚。 这才让宋大海有了足够的底气敢送孩子上学。 宋舒回忆到这里,感叹,这辈子也算小康家庭了。 首都户口,有房! 第4章 白日里都是装出来的吗…… 宋舒居住的房间虽然不算宽敞,但也足够温馨。青瓷砖的地板看上去十分干净整洁,只是下雨天时可能会有些泥泞。房间内摆放着一张舒适的床、一个精致的木制衣柜,还有一张圆形桌子和几把凳子,以及一个小巧玲珑的梳妆台。这些家具简单实用,让整个房间显得井井有条。 这会儿没人了,她才有闲心停下来坐在梳妆前看着镜子里小小的一个人儿! 宋舒抬手摸了摸自己这张小脸,铜镜里的人也跟着抬手,宋舒有点不太习惯黄色的倒影,但无法看出自己是否皮肤白皙,但里面的人啊,精致的一张小脸,小翘鼻,一双大眼眨眼时,睫毛扑闪扑闪着盖住如黑曜石般的眼眸,左边眼角有一颗淡淡的黑痣…… 原主娘应该是个极为美貌温柔的女子。 一身干净的粉色衣裙宋舒摸了摸料子 ,不错的绸缎料子,摸在手里的感觉还不错。 宋舒默默在心里思忖,过得还不错! 逛完自己的小屋子,宋舒就有些无聊,因为父亲出门去了,而哥哥则在书院读书,每月才能回家一次。她决定找点事情做,便小宋舒穿过院子,来到了厨房。走进厨房,只见林氏正在专注地切菜,唐小灵则在一旁帮忙烧火。 “二娘,姐!” 正在厨房忙碌的两个人被这一声呼喊吓了一跳。 林氏回过头就看见小宋舒笑吟吟的站在门口,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和惊讶:“小舒啊,你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来这里干嘛……不是,我的意思是厨房里乌烟瘴气的……” 林氏一开口生怕自己说错了,以前小宋舒就最是不喜欢来厨房。她一边说着,一边紧张地看着小宋舒的反应。见小宋舒没有生气,林氏又连忙支支吾吾介绍道:“这个是灶膛,用来烧饭做菜的,这边是水缸,里面装着水,那边是米缸,装着大米……”这会儿甚至已经放下手里的刀。 小宋舒看着林氏紧张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二娘,你忙你的,我跟姐姐一起烧火就行。”说着,她走到灶膛前坐下,拿起一根柴禾放进灶膛里,然后又加了几根柴禾进去,火势渐渐旺了起来。 唐小灵一言不发,她一时间还不能接受“妹妹”的转变。 旁边的妹妹却已经自顾自说起了话,“姐姐,你别紧张,以前真的是我猪油蒙了心,以后咱姐妹两个好好的,我罩着你!” 一边说宋舒,还拍了拍胸脯。 唐小灵不太确定的看了宋舒一眼,虽然唐小灵什么话都没说,但宋舒就是从她的眼神中读懂了她要表达的意思:你这瘦不拉叽矮不伶仃的小身材还保护我? 宋舒这下可不得了,想当年她在一群小孩子里可是打架第一个,要不然也不会被看上去当雇佣兵。 “姐,你别不相信我!” 一边说宋舒还伸出自己小小的手,用力弯了弯臂膀,得意的看了看姐姐。 “我的肌肉!” 虽然隔着衣服什么都看不见,但唐小灵是成功被逗笑了,林氏看着两个女儿的互动也在一旁弯了弯嘴角。 虽然是为了逗笑姐姐缓和一下姐妹两个的感情,小半年时间,原主虽然只有小小6岁,但没少受其他人的挑拨,给这个继姐和继母难堪。 但是宋舒从小就是一个极其缺乏安全感的人,只有自身强大,才可以随时应对外界的所有挑战,尤其是这个时代,一个陌生的环境她什么都不知道,说不定什么时候无意间得罪了别人,别人报复自己怎么办? 一边这样想着宋舒已经想到以后要把自己锻炼身体的计划提上日程,前世该记得的她都还记得,只不过这具身体实在过于羸弱。 母女三个,这边其乐融融,宋大海也去猪场看好了明天要屠宰的猪。 回到家里已经准备好热腾腾的饭菜,就等他一上桌几人就可以开动。 没有了前几次宋舒受伤昏迷不醒之后一家人一言不发忧心忡忡的浓重氛围,小女儿醒来之后,身体在大夫看过之后没什么问题,这是一喜! 小女儿和妻子和大女儿的关系缓和,这为二喜! 宋大海回家的路上,心情格外愉悦,脸上洋溢着笑容。他先是去糕点铺子买了点糕点,然后又顺便去打了二两酒。这些都是他特意为家人准备的。 当他走进家门时,一股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桌上摆着丰盛的饭菜,热气腾腾,让人垂涎欲滴。他看到妻子和两个女儿正坐在桌旁等待着他,脸上都带着幸福的笑容。 “爹!”宋舒大声喊道,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主要还是老远就闻到了糕点的香味,眼神中死死盯着那盘糕点,宋舒前世本就吃不饱饭,后面去到雇佣兵里,哪怕她后面有了钱,但她也根本没有女子所烦恼的身材线性问题。只有她知道吃饱饭才有力气干活! 宋大海见到小女儿。朝自己扑过来,正想伸手去抱,就见小女儿泥鳅似的,越过自己身侧直溜溜的拿走了自己手里的糕点。 “哈哈哈哈,拿去跟姐姐一起吃,记得少吃点,不要积食!” “是是是!”宋舒不耐烦的回应着,已经跑到桌前抓住唐小灵的手,两个小人儿一起埋头研究打开糕点的纸。 “回来了?”林氏笑着说道,起身接过宋大海手中的东西。 宋大海眼神一直看着小女儿和大女儿的互动,心中充满了欣慰,林氏朝他走来接住他手里的东西,他朝林氏使了个眼色, 夫妻两个对视一眼,皆露出欣慰的笑。 夫妻两个知道,这个家会迎来属于他们的温馨与和谐。 “今晚我们一起好好吃顿饭,庆祝一下。”宋大海笑着说道,将酒放在桌上。 “好啊!”林氏点点头,她知道丈夫的心意。为了几个孩子能够上学堂,家里过得好一点,虽然他们平时生活节俭,但偶尔也需要一些小小的庆祝来增添家庭的欢乐气氛。 宋大海坐下后,一家人就要端起碗筷开始吃饭,林氏手艺不错,炒了一个肉,是宋家每日餐桌上必备的,毕竟屠户屠户自家就是宰猪的,怎么能不吃上肉呢?一碗汤 一个炒素菜。 两菜一汤,对于一家四口来说刚刚好两菜一汤,对于一家四口来说刚刚好,在宋大海这个一家之主煎了第一口菜之后,所有人都开始动手宋舒挑了一块肉,吃了之后眉头微皱,宋大海见女儿表情不对,立马放下碗筷,高大威猛的男人此时小心翼翼询问的女儿。 “阿舒,可是身子还未好利索,还没有胃口吃饭?” 林氏也紧张起来,放下碗筷: “看我这脑子都是我的错,阿舒才刚刚病好,是该吃点清淡的,我这就去温点小粥……” 唐小灵心瞬间害怕起来,果然如此吗?白日里妹妹,所有的好都是假的,她又要开始折腾娘亲了…… 第5章 不是二娘的原因 宋舒眼疾手快抓住了林氏正要起身的袖子。 “二娘,你做的菜老好吃了,我是想问为啥这个肉这么腥?” 林氏袖子被拉住没能起身,听到这话,转头看了眼丈夫。 宋大海此刻眼神中也迷茫了,又看了一眼小女儿,不太确定的拿起筷子又尝了一口,为了确定味道,宋大海摒弃了平时狼吞虎咽的粗鲁干饭模样,此刻将这块肉反复咀嚼了几下,才慢悠悠的吞入腹中, “不腥啊,阿舒,你二娘平时做肉的手艺最是好,今日做这个肉十分美味呀!” 宋舒不太确定,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又挑起一块肉放到鼻尖闻了闻,确实是一股腥味,吃上嘴里整个口腔仿佛都是这个味道。 犹豫了一下,宋舒试探性问道, “爹,你们平日里去屠宰场挑猪,那些猪是怎么养的呀?需不需要对猪做点啥?” 这话说得,能对猪做啥! 宋大海。听得稀里糊涂的,但还是耐心的回答女儿, “还能怎么做?就这样养呗,小猪崽崽,就给它喂食长到大。” 宋舒大概明白了,这个时候大家还不知道,猪去势之后可以去腥,故虽然宋大海卖猪肉,但其本身赚的其实也并不多。 宋舒听完宋大海解释,便哦了一声没有后续。 宋大海见小女儿不说话,又追问道。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爹因是我今日身体刚刚恢复的缘故,我吃起来这个猪肉腥味尤其大。二娘跟你做饭没关系,你做的菜格外的香,我刚才光闻着就已经想吃完饭下肚,嘿嘿!” 宋舒她也没有贸然就说出去势可以使猪肉去腥,猪肉去势,消除了猪体内的性激素,导致去势后的猪肉腥味减少,肉质更加鲜美。还有就是去势之后猪生长速度会加快,脂肪沉淀速度加快,肉质也会更加鲜美,以及去世后猪摄入的能量可以更大限度提供给生长,让猪长得更快,它还会减少运动,就会导致肉纤维不会那么粗,肉质鲜嫩。 但这些宋舒现在都不能说,她现在只是一个6岁的孩童进学堂短短半年,课业更是倒数第一,字都不识的几个,若说出来,不是把别人当傻子吗? 但让她一直吃如此腥的肉,宋舒觉得是不是太委屈自己了? 去势这么手艺嘛,自己以前虽然算不上医生,但在雇佣兵里待久了也是学了些手艺,不过都是正骨啊,枪伤处理,刀伤之类的活计,要真让她干点内脏手术这她可干不来。 去势也还好吧……但是她确实也是没有尝试过的,虽然有时候她看着队里那群骚话连篇的男战友确实有点想给他们进行这个手术…… 哎呀,扯远了! 宋舒还是准备找个机会拿头猪仔出来试验一下,弄不好就会被她搞死。 “那当然,你……二娘手艺最是好吃。要不然爹还是给你温点小粥,让你养养胃?”犹豫了一下,宋大海还是选择用二娘这个称呼,小女儿平时从未给过母女二人个好脸色,今日自动与大女儿拉近关系,虽然未直接称呼其为娘,但二娘称呼,这也算是既不辜负亲生娘,也不寒了林氏的心。 听到她爹要给她做小米粥,宋舒可不是一个会客气的人, 宋舒:疯狂点头!! “好哒!好哒!” 听到宋舒想要喝粥,林氏赶忙起身,但宋大海也算是一个在家里比较勤快的丈夫,连忙按住林氏的身子,说道, “我来就好,娘子坐好!” 身材壮硕的男人长相平平,表情凶,严肃起来甚至有点凶,但林氏与他生活半年来了来了确确实实是她生下来第一次被人如此的爱护与尊重,以前在娘家的时候,爹娘重男轻女,早早就把她嫁了人,到了婆家又因生了个女儿,不得婆母喜爱,丈夫更是好吃懒做,可他后面因病去世后。自己和女儿的处境更是尴尬。 可她现在不能哭,她要珍惜这一切,这样想着林氏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 “好!” 宋大海起身去,灶台前将粥煮好,温点小的甜粥,在粥里放了几块糖和红枣,盖上盖子,这才回到饭桌前。 晚餐结束后,宋大海和林氏一起收拾桌子,而宋舒和唐小灵被夫妻两个赶出去玩耍。 夜晚,宋大海和林氏躺在床上,回忆起今天小女儿的变化,他们感慨万分。 “希望以后的日子能一直这样幸福下去。”林氏轻声说道,紧紧握住宋大海的手。 “会的,一定会的。”宋大海坚定地回答道,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第6章 自己上学堂 身体好了,宋舒第二天就得和唐小灵一起去上学。宋舒掉进水那些日子,天气才刚刚转凉又过了几天,天气也算彻底转凉了,早晨的空气已经有了针刺般冷冽的感觉与气味。 与人面相撞,更是让人神清气爽,得穿厚些了,不然迟早得染上风寒。 今日是宋舒来到这个世界第一天去上学,她虽然从原主的记忆里看到一些自己每日去上学的光景,但自己亲身去体验又是另一回事。 林氏怕两个女儿冷,给一人又加了一件外衣,背上书袋,书袋里还放了许多干粮。 京都大,离宋大海家最近的学堂也得一里路,平日里宋舒都是要宋大海送着去上学的,唐小灵倒是表示,可以自己去,大街上人来人往,许多家的孩子都是走着去上学的,京都治安不错,大家倒也放心,让自家的孩子自己去,尤其是唐小灵这个姐姐已经10岁了。 但奈何原主,非得让她老爹送她去,其实早上这个点,她老爹应该去猪肉铺子前卖猪肉,硬生生被自己降低了做生意的效率。 “爹,我今天跟姐姐两个人去上学,以后就不用你送我们了!” 宋大海听的却是满脸怀疑,女儿这么小一个以前都是自己背着去的,真的能走得到吗? 林氏也是疑惑,“小舒,让你爹送你们姐妹两个去吧,也没多少路程。” “二娘爹我可听说了,我们班上的小朋友都是自己走出去的,而且我们家出了小巷子就是大街上实在不放心你们就把我们送走小巷子好啦!” “爹,先让我走一天看看,如果我走不到,明天你又送我怎么样?” 听女儿这样说,宋大海也没再坚持,确实如此。大儿子宋常青刚开始读书的时候,也是自己走一里地去上学。 小女儿不一样,但是…… “好吧,那你们姐妹两个都要小心,就一直顺着大街走,不要走到小路小巷子里去,今天你们先试一下,如果不敢走,明天爹又送你们。” “好嘞!” 这种作息时间仿佛回到以前做雇佣兵,早上起来训练的时间一样,宋舒懒懒的打了个哈欠, “保证完成任务!” 说吧,不听老父亲唠叨,走过去牵住唐小灵的手,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唐小灵一时间还不适应妹妹这种亲密的行为有些没反应过来,任由妹妹拉着自己往前走。 宋大海和林氏还是一路送着两个孩子到巷子口。宋舒紧紧地拉着唐小灵的手,小心翼翼地迈过门槛,然后像只欢快的小鸟一样蹦蹦跳跳地走到了巷子里。她们路过许家时,正好碰见许盼弟的母亲正拉着许盼弟准备出门。 宋舒冷冷看了一眼此时躲躲躲在许母身后的许盼弟。 对方一见到自己,眼神躲闪,根本不敢对视,迅速躲到许母身后。 许母一见到宋大海和林氏,原本刻薄的脸上立刻露出讨好的笑容。 她热情地打招呼道:“宋家兄弟,这是送孩子去上学呢!”然而,宋大海并没有回应她的问候,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他只是专注于反复叮嘱两个小女孩要注意安全,特别是提醒宋舒不要乱跑,要紧跟姐姐唐小灵。 许母看到宋大海对自己不理不睬,心中有些不悦,但也不敢表露出来。她只能尴尬地站在一旁,看着宋大海继续叮嘱两个孩子。宋大海的声音充满关切和担忧,仿佛害怕孩子们会在路上遇到危险。 “阿舒要听姐姐的话,不能离开姐姐的视线范围。小灵帮忙叔叔照顾一下妹妹啊!” 最后,宋大海摸了摸宋舒的头,轻轻地拍了拍唐小灵的肩膀,看着两人背影走远才才转身离去。 徐母本来以为宋大海是因为嘱咐两个孩子没时间搭理自己,但这两个小孩都走远了,对方还是不理自己,只能两个人尴尬的站在门口,没想到对方最后一个回应都不给,许母脸色瞬间变得狰狞。 “神气个什么玩意儿?” 宋大海和林氏两人刚踏进门的脚步一顿这声音说这么大,不就是说给他们听的吗?但两人对视一眼又默默将门关上。 “海哥,阿舒还小,真的不用送着去吗?” “我也心疼这孩子啊,可你看她今天早上和小灵姐妹两个手拉手的样子多好啊,我看阿舒这次落水也是看清了许多人,让他们姐妹两个好好培养一下感情也是好的。” “可是,一里路说远不远,但说近也是不近的呀,阿舒才6岁,她要走多久啊?” “啊芳,我知晓你是想对阿舒好点,但自家的孩子总是得让她独立起来的,这一路过去的铺子,老板我都熟的很,平时买肉没少给他们便宜,就叮嘱着他们到处照顾着我们家三个小孩。” 宋大海也明白妻子嫁过来,不少人在他面前都会诋毁妻子,后娘会对自己的小孩不好,毕竟老话说有了后娘就会有了后爹,但他宋大海不是这样的人,自家的孩子不会让他受半点委屈,别人家的孩子既然来到自己家里,当然也不能受委屈。 林氏还想说什么,丈夫已经往前走着去准备出摊。 这边姐妹两个一路蹦蹦哒哒,来到前面一个包子铺。 宋舒从她的小书包里掏出一文钱,递给包子铺老板。 “钱叔,来一个肉包!” 正在忙活的钱老板,低头一看看见一个小豆丁仰着头低出一文钱。 “哎呦,小舒啊,怎么今天不用你老爹送你们了?” 一边调侃一边手脚麻利的递给宋舒两人一个大肉包。 “钱叔,今天我爹忙着呢,我们姐妹两个也可以自己去!” “好好好好,小舒长大了,明天来叫我家这小子一起去嘛,不过今天他已经提前上学去了!” “好好好!一定!” 肉包很大,所以姐妹两个平时都只吃一个,掰成两半。 唐小灵就这样一路被小妹拉着往前走,然后来到早餐铺前面买了一个肉包,大大的一个肉包小妹分成两半,顺手就塞到她手里。 “姐,你的!” 第7章 你何时来的姐姐? 白面馒头的肉包是以前她在唐家从来未吃过的东西,还有她那早逝的爹,说实话,她其实没多怀念。 来到宋家之后,唐小灵总是战战兢兢,妹妹不喜欢她,她那个继父每天笑盈盈的,但她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对她们娘俩个好,她也不敢说话。 半年过去了,继父一如既往的对她们娘俩很好,母亲再也没有被打过,吃饭的时候母亲可以上桌家里的盐、油、肉母亲想用多少就用多少。 就连唯一对自己有意见的妹妹也在自己拼命下水救回来之后变得贴心温柔…… 唐小灵感觉有什么东西掉落嘴里的肉包更咸了…… “姐,你是不是沙子进眼睛了?” 两人一人一半肉包,宋舒吭哧吭哧的啃着,大大的肉包往前走。 宋舒察觉的声音却越来越慢,转头看去就发现眼前的姐姐眼眶发红。 唐小灵见前面的妹妹歪着小脑袋笑嘻嘻的问自己,赶紧眨了眨眼睛,把泪水逼回去,有些不好意思连忙道, “才没有呢!” “哦……” 宋舒看了唐小灵好几眼,这才慢悠悠哦了一声。 唐小灵被这一声哦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跺了跺脚,赶紧拉着小妹往前走。 “还不快走,走不到学校迟到了,可是会被先生打手心!” “好好好好!” 姐妹两个都是半年前才入学的,所以都在外舍上课,尤其是唐小灵,她在外舍,10岁的小姑娘在外舍,已是罕见。 京都里不缺乏有钱的小百姓也会送自家的女儿去上几年学堂,识得这个字这样将来也好嫁人,但10岁之后大多都会送着去学门手艺,刺绣之类的。 唐小灵完全是因为林氏嫁给宋大海后才得以上学。 因此她格外珍惜上学的日子,所以她在外舍的学习是最好的。 姐妹两个紧赶慢赶,终于在学堂要关门的前一刻进入。 学堂是一座普通的院子,师父也就是一般读书人,对于贫穷老百姓送到这里来刚刚好,既可以识得字花费也不算大。 若学习过程中夫子察觉哪家孩子天赋还不错,那为人父母就会想办法找更好的学校,但如果自家孩子读了两年书出来,毫无所成,那便会另行出路,束修也不算高。 像当年的宋常青起初就是在这个学堂上学,但他短短两年,已到上舍。读书天分夫子都连连夸赞,为此,宋大海才想要为了儿子的前途四处求人,想把儿子送到一个好一点的学堂。 学院连着三间屋子,一路往里,最外边的屋子便是外设,收的是初学者,或者年纪大但人不识字的人,来上学的男娃女娃都有,但最大的也就是唐小灵才是10岁,其他的个个一脸稚嫩。 宋舒有一种进入到前世幼儿园的错觉,几个小朋友见到宋舒和唐小灵来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毕竟平时宋舒总是会先唐小灵一刻钟。 主要是以前宋舒觉得跟唐小灵一起来,唐小灵丢人! 唐小灵总是畏畏缩缩的,宋舒本来就看不惯这个莫名其妙就来到她家的姐姐,这会儿还要在外人面前说她是自己的姐姐,更加不可能了,于是每次宋大海把姐妹两个送到门口,宋舒都要要求唐小灵在门口站一会儿再进来让自己先进去。 宋舒按着记忆力来到自己的位置上,放下书袋,刚刚坐下旁边就凑上了一个小姑娘。 “宋舒,宋舒,你跟唐小灵什么关系?怎么和她一起来?” 宋舒轻而易举,就从脑子里翻出了这个小姑娘的记忆。 布商铺子家的女儿,只不过是庶女,宋书提起这个小姑娘,只觉得好笑,主要还是铺子的老板本不缺钱花,但奈何小小布店老板一房正妻,四五房小妾家里光庶女就有七八个,家里面比京都里四五品高官家里还热闹。 庶女李柔,直到 8 岁才被送进学堂,宋书平日里,宋大海最是疼这个女儿,吃穿用度样样不落,原主这个傻大款,为了冲面子,省吃俭用,就为了把钱给别人花。 这个李柔就是宋舒的狗腿子之一,平日里宋舒大半钱都是花在她身上,所以也导致了原主经常吃不饱饭。 “我跟她什么关系你不知道吗?” 李柔一时间被宋舒这话问得愣住,她当然知道唐小灵是宋舒的继姐,平日里,宋舒为了让李柔不道出她们两个之间的关系,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拿出今天早上的早食或者是给她钱自己去买吗?怎么今日是这种反应? “宋舒……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会知道?” 李柔顿时支支吾吾,心虚得说不出话,宋舒懒洋洋又看了一眼她, “你不知道就不知道呗,心虚什么?” “我没有……” “行吧,你说没有就没有,既然你问我,那我就好心回答你吧,唐小灵是我姐…” 宋舒要开口,李柔就感到一阵不好的预感,但没想到她竟然直接就这样说出来了,这会儿不少人趁夫子没来围在一起玩耍,宋舒这一声响在学堂里不算大,但也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唐小灵没有回头,手里的笔却是又紧了紧。 妹妹她真的……在所有人面前承认她是姐姐? 学堂的凳子没有靠背,这会儿宋舒没骨头似的趴在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转着手里的笔,盯着唐小灵的背影,这话说的漫不经心。 周围却是因为她这话倒吸了一口气, “宋舒,你不是只有一个哥哥吗?哪里来的姐姐?” “我二娘的女儿,自然是我的姐姐了!”小小童音,虽然稚嫩软糯,却也掷地有声。 李柔当下不干了,她就不信了,明明以前她最是讨厌这个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姐姐,还时常跟她抱怨,怎么这下就突然承认了呢? “宋舒,你胡说八道的吧,以前怎么不说她是你姐姐,现在怎么又说是你姐姐了?” 宋舒收了收手里玩着的笔,慢悠悠地撑起半边身子,黑曜石般的双瞳冷冰冰的看着此刻激动的一下子从半跪在她桌前站起来的李柔。 李柔对上对方冷冰冰的眼神,嘴里还想说的话,此刻竟无法发出声音,嘴巴张张合合了几下,才有些怯懦的移开双眼。 但还有不少不会看眼色的少年,此刻正在一旁煽风点火, “就是啊,宋舒,你怎么莫名其妙就多出了一个姐姐?” “什么叫莫名其妙?我姐姐入学以来就是课业第一,我嫌我这倒数第一的成绩实在是丢我姐姐的脸,便想努力努力等我的课业赶上她了,再让我姐姐承认我是她妹妹,这有何不可?” 第8章 你也不相信我吗? 唐小灵突然回头,“不是的……”小孩子最是爱面子,唐小灵知道自己母亲虽然长得好看,但自己好像就是要随了他那个爹长相平平,已经10岁了,还是这半年来到宋家,身子骨才长起来了一点小小的一个人面黄肌瘦,根本不像10岁这么丑的姐姐当然丢人……而且,大家都很排斥继母家的孩子…… 唐小灵想解释的话,没来得及说出口比一声更大的声音掩盖过去。 “吵吵嚷嚷的,这是在干什么?” 一道带有几分严肃气息的男声响起,刚才还一脸看好戏的学生们立马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摆满正正的坐好,看着一身白袍,一手拿书一手拿戒尺慢悠悠走进来的夫子。 教书的夫子是个秀才,观其五官还算年轻,下巴处却蓄着短短的胡须,许是读书人特有的爱好吧,这样看起来就跟后世文人戴个眼镜一样,一眼就看出你是个读书人。 来到上首,满脸严肃的目光扫过台下众人,目光落在还未摆正姿势的宋舒身上。 宋舒见夫子望过来。眼神四处转了转,这才将身子摆正,学着周围学生的模样,端端正正坐好,然后又看向台上的夫子。 夫子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哼,对于这个课业倒数第一,且在他的严格监控下,课业仍然倒数第一的顽固分子的反应早已习以为常,将手里的书和戒指放到桌上,然后慢慢悠悠地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后,慢悠悠地说道: “既然尔等如此闲散,看来是吾给尔等布置的作业少了,宋舒,我们都要学《千字文》了,你《三字经》都还背不得,刚才我在门外听到你说唐小灵是你的姐姐,既如此,为何她的课业总是第一,你的课业却总是倒数呢?” 唐小灵听到夫子夸自己的同时还贬低了一下妹妹,心里有点慌,担心小小年纪的宋舒会因为夫子的话而难过,毕竟夫子说话向来是不留情面的,于是她赶紧看向妹妹,想看看她是什么反应。只见宋舒一脸无所谓,并没有因为夫子的话而感到不开心,这让唐小灵放心不少。 但她还是觉得应该替妹妹解释一下,于是她站起来恭敬地对夫子行礼道:“夫子,妹妹她只是还没有找到适合她的学习方法,并不是故意不好好学习的。请夫子再给她一些时间吧。” 说完,唐小灵又偷偷看了一眼宋舒,发现她正看着自己,眼神中满是欢喜。 “《三字经》我已多次讲授权给他,许多时日她仍背不下来,唐小灵,我知你是护妹心切,但也万万不可纵使其养成懒惰之性。” 夫子看了一眼下方,撑着下巴满眼星星眼看着姐姐的宋舒,叹了口气。 “夫子教训得是,妹妹年纪尚小,家中父母皆言,不必如此苛刻,浅妹妹虽课业不佳,但在其他方面,妹妹是极其优秀的……” “姐姐不必替我解释。” 此时宋舒也站了起来,恭敬的学着姐姐的模样给夫子行了个礼之后,这才慢悠悠开口, “夫子,以前是我年纪尚小,不懂的读书应珍惜光阴的道理,姐姐如此优秀,我怎能拖她后腿,再给我两日时间,一定背得!” “切,宋舒,谁还不知道你,认字的时候你就没好好听,两天背三字经,你怕是连三字经的字都没认全,更不要说三字经的意思咯!” 一个小男孩听到宋舒如此狂妄的语气,忍不住嘲笑。 宋舒歪头看了那男孩一眼,从原主的记忆里翻了翻,哦,以前跟原主经常打架的罗小胖,当然,人家不叫罗小胖,原名罗耀祖! 主要是因为小男孩胖墩墩的,每次跟原主打架,原主这个小小个子怎么会打得过,所以原主就只能默默叫他罗小胖。 “罗小胖,你怎么知道我认不全,三字经的字,你怎么知道我两天背不下来?你听过我读了?还是你听过我背?” “宋舒,你!!不要脸,反正你就是背不下来!” 听到对方在全班人面前叫他罗小胖,罗耀祖气得满面通红,衣服遮不住的脖颈往上一片红色,也不知道是羞恼还是其他原因。 支支吾吾半天想骂人,但又顾忌着夫子在场平日里市井里骂小孩子的话,不能在课堂上讲出来,支吾半天,只说出一句不要脸。 宋舒小小的个人摇了摇头无所谓的“哦”了一声。 脸上俏皮之色藏都藏不住,罗耀祖跟着气的咬牙切齿,有一种使出浑身之力竟然打在棉花上的错觉! “阿舒,你背不得我们不要强求,慢慢来,我跟夫子求个情,不然两天之后背不得,还是要挨罚的。” 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夫子也没有阻止,但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全班人顺着这道声音望去,哦,宋书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是李柔,但是茶里茶气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李柔的声音带着几分软气,让人听了浑身起鸡皮疙瘩。她微微眯起眼睛,嘴角上扬,露出一个看似温柔的笑容,却到底是一个小孩子,却藏不住眼中的幸灾乐祸,就差将:“宋舒快答应!我已经等不及,要看你出丑了。”说出来了。 宋舒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得亏是出生在一个老爹把自己当手中宝的家里,虽然是继母,但二娘对自己也是极好的,要是让自己出生在布店老板家这种庶女成群的人家里,她怕是没点真本事都活不过三集! 但她也确实不想每次都刻意倒数第一,咱有这个能力,还是考点好成绩回去让家里累死累活一天的老父亲高兴一下吧。 这倒是个不错的机会,营造一个她其实是个努力好学的人设! 宋舒这样想着,开口道, “李柔,你什么意思?不相信我能背吗?你可是我的好朋友,连你都不相信我吗?” 哎呀,不就是茶一下吗?她也会的。 李柔显然没想到宋舒会这样问自己,猝不及防抬头眼中还来不及反应的错愕来不及掩饰。 第9章 下一个书法大家就是你 “宋舒,你别不识好歹,人家不是为了你好吗?你自己说大话都没学会,两天背得下来,你都背半年了,你都没背下来,笑死了人了,两天你怎么敢说的?” 唐小灵见妹妹被这般针对,当下就要按捺不住起身,但宋舒当下就投给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犹豫片刻,唐小灵还是选择相信妹妹。 李柔毕竟是一个孩子,这种突如其来的反转,她根本应付不了,只能慌忙的解释道她没有。 但罗耀祖这个小胖,自以为一身正义,此时也站了起来与宋舒对峙。 “罗小胖我们也别在这里争了,耽误夫子上课。我能不能背出来两天之后必出分晓,但我现在觉得你冤枉了我,要是两天之后我背出来了,你当如何?” 听到耽误夫子上课,罗小胖有些心虚的朝上首的夫子看了一眼,夫子此刻已经慢悠悠坐下品茶,仿佛事不关己。 见夫子没有阻止,罗小胖又壮了壮胆子,挺了挺胸脯, “那你背不出来又当如何?” 宋舒嘴角轻轻勾起一个弧度,“因为我背不出来,想让我做什么,随你。” 见对方这样说,罗小胖自然不再藏着掖着,“好,这是你说的,那我也一样!”反正宋舒肯定背不出来,要背得出来,小半年过去了,早就背出来了! 小胖墩心里得意,这一次宋舒输定了! “我如果背出来,你要给我跑腿一个月!” 跑腿一个月?罗小胖低头想了想,就算万一,假如,可能,最后宋舒真的背出来了,跑腿一个月,也不是什么特别过分的要求……吧! 小胖墩胖墩墩的脸上明显看出是进咬牙的痕迹,最后大小一拍,“好!” “夫子可得给我们做见证!” 别以为宋舒不知道,那个装书生气,蓄着胡须的的夫子,坐在上首喝茶,听着几个小孩子过家家已经悄悄翻的那几小白眼,可都被她抓到了! 夫子头疼的看向宋舒这个学生课业上让他烦恼不已也就算了,私底下还得给他找事情做! 暗暗思忖被学生家长发现来举报他这个夫子让孩子“赌博”可能性的后果之后,想到就算被发现,自己也能应付过去,行吧,谁输了都是一个教训,有自己在,两个学生应该不会做出什么很过分的事。 衡量完结果后,夫子清咳几声,缓缓起身,来到两人跟前。 “你们,确定?” 两人对视一眼齐齐回应,“确定!” 等的就是这一下,夫子点头,“好吧,但是先说好,要在底线之内越过了这个底线,否则可不作数。” “明白了,夫子。” 一小阵子热闹过去,夫子让大家打开书本,今日要学的是《千字文》,宋舒因为落水在家休息了两日,课业已是赶不上。 今日已经学到“盖此身发,四大五常。恭维鞠养,岂敢毁伤。女慕贞洁,男效才良。知过必改,得能莫忘……” 夫子念一句,大家伙就跟着读一句,宋舒本以为会见到古时候读书时候的摇头晃脑,但这个蓄着胡须的年轻夫子并没有来那一套。 他一边读一边走下来,一手拿书,慢慢读着,一只手背在身后在教室里慢慢踱步,学生们个子矮,坐上椅子也不过到夫子的腰部,看不见夫子的眼神望着谁,也不敢抬头去看,更是警惕夫子来到自己面前,每个人的读得极其大声,更加不敢犯困。 人这一辈子,无论你是什么人,果然都会害怕老师! 读完之后教学生识字,认完之后便是写! 每个人的书桌前,小盏砚台一支毛笔,都是家里自备的,用不上什么好的倒也挑不出毛病。 宋舒上辈子闲来无事倒也会练字。写的也算马马虎虎,谈不上大家风范字倒也还清秀。 读书时候和认字的时候,这群孩子还是一群正常的孩子,但到了写字环节,“狗都嫌的年纪”这句话的含义就体现出来了。 在现代大人写字用现成的墨,都会弄得一身脏,别说这个时候,一群小屁孩,研墨提笔写字,什么场景可想而知! 练字字时夫子允许一些学生站起来练,因为他们坐着的时候。桌面堪堪到他们的胸部,不太好提笔,于是允许站起来。 很荣幸宋舒就是这个可以站起来的学生之一! 宋.小豆丁.舒:哈,她才六岁,还会长的!!!(张牙舞爪.jpg) 会长的!!! 长的!!! 她上辈子可是1米72的身高!!! 不过站起来也好,正好可以窥视学堂里的所有情况! 哦豁,罗小胖今日穿了件蓝色衣袍,背后被他后桌的一个小朋友贱兮兮的戳了一下,瞬间染上墨汁。 罗小胖仿佛是察觉到了,偷偷看了一眼夫子,见夫子正在辅佐一个学生写字,飞快往手上蘸了点墨飞快转身就是往那男孩胸前一掌。 别说,还挺有后世那种衣服的设计感。 宋舒叹为观止,悄咪咪看了眼前面的人,夫子在辅佐着前排的一个学生写字,宋舒探头往前看去,那人字写的还不错,又看了一眼正在调皮捣蛋的罗小胖,只见他纸上那“字”,——应该可以称之为字吧。 毕竟笔画对了,字也依稀看出来是个“盖”字。 就在这时夫子起身,应是辅导完那个同学,一转身,宋舒只见刚才还在胡闹的所有人立马回归原样,手里拿着毛笔,有模有样的在字上动手。 宋舒摸了摸鼻子也提起了笔,写下最后一个“忘”字,宋舒收敛着写,勉强看得出整齐,没有像罗小胖他们那种写出一股毛笔毛四处炸开的样子。 真是白瞎了一支好笔! 夫子像极了以前课上老师走下台来,看着你写题的样子,好在他走到宋这里的时候,宋舒已经写完了所有的字。 夫子停顿了几秒,盯着宋舒的字看了几眼。 “有进步,继续练,说不定下一个书法大家就是你!” 夫子鼓励的话脱口就来,倒也不是敷衍,比起之前原主画的狗画符,宋舒今天虽写的不算流畅,但也完整。 但是, 宋舒:…… 第10章 两日之约 “……谢谢夫子鼓励。” 宋舒怀疑夫子是不是对每个学生都说这种画大饼的话? 但是夫子已经点了点头,一脸孺子可教的模样走往下一个学生了,宋舒也不管夫子,乐得清闲,于是就盯着唐小灵的方向看,唐小灵写的字被她有些高的背影挡住大半,看不到宋舒干脆往前走两步,这下看见了。 孩子大些,果然是好管教许多,唐小灵。课桌上的书本被他整齐的收到一旁桌上虽有几滴墨汁却也未弄脏书本和纸张。 一手簪花小楷已初具模型,这是巴黎这么多人送出看到字写的最好看的一个,不愧是班里面课业第一。 虽然对于唐小灵这个年纪的人来说,这个时间才刚刚学到千字文,刚刚练完手写字确实晚了些,但半年时间练成这个模样也是非常好。 熬了一个下午总算是熬到下课时间,随着夫子布置课业的声像落下,大家一阵哀嚎,之后一声下课,所有的小朋友又仿佛忘记了,刚才课业带来的巨大“悲痛”,一溜烟往外跑去。 宋舒麻溜收好自己的东西来到唐小灵桌前,唐小灵还在把书往自己的书袋里塞,一道阴影盖下来,唐小灵抬头,看见自己妹妹满脸期待的望着自己。 “姐,咱们去街上逛一下吧!” 京都的街极其热闹,但离宋舒姐妹两个下课近的街道只是一个小型街道,可也十分热闹。 虽然记忆里原主就是在这条街上长大的,但总归没有亲身去看一看,宋舒还是比较好奇的。 到一个新的环境,还是要把附近环境熟悉心里才能安心。 宋舒没钱,呸呸呸,原主没钱!! 宋大海给小女儿的钱不少,主要是原主把钱都给了那些哄自己的小跟班,像在家里,就会给许盼弟,在学堂就会把钱或吃食给李柔,导致宋舒穿过来算得上是身无分文。 好在今日宋大海给姐妹两个每个人三文钱,平日里零花都是给两文钱,但今日应是因为小女儿受伤的缘故,多给了一文。 早上买包子花了一文,现在还有两文钱。 宋.穷鬼.舒:好久没见口袋这么空了! 姐妹两个加起来一共五个铜板,实在有限,因为连那冰糖葫芦裹满糖浆红扑扑的都需要两文钱一个! 可能是因为小孩子不受控制,宋舒已经默默吞咽了好几次口水,这会儿街上的小摊贩可多了,热闹极了,到处都是各种好吃,根本就看不过来。 “姐姐,我们去那边看看吧?”宋舒拉着唐小灵的手,指着前方说道。 唐小灵有些胆怯,说实话,来宋家是她第一次住在街上,母亲也带她出去逛过,但她始终自卑,对于买不起的东西根本不敢看,更不要说进店铺里看。 但是看着妹妹期待的眼神,她还是点了点头:“好。” 她们走到一家卖衣服的铺子前,宋舒兴奋地跑进去,走到儿童衣服区,不少衣服都中规中矩,宋舒挑了许久才看上一件。 “姐姐,这件衣服好看吗?”宋舒指着一件粉色的裙子,对着唐小灵问道。 唐小灵看了一眼,点点头:“嗯,很好看。” 店铺里此时有不少他们这个年纪的小朋友,伙计见是两个小朋友,翻了翻白眼就又去一旁躲懒去了,不少买不起的会来店铺里看衣服,但只允许看不允许碰。 宋舒单纯是想看看这个朝代衣服的样式。 宋舒也没在意伙计翻白眼的行为,毕竟她现在确实没钱,店铺里不少这像他们这样来观看衣服的人,伙计没有驱赶,在宋舒看来已是非常不错。 出了衣服铺子,姐妹两个继续往前走,路过一家卖糕点的铺子,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糕点,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姐妹两个在门口站着闻了一会儿香味,对视一眼,纷纷吞了吞口水。 宋舒看了看价格牌,上面写着三文钱。 “姐,这个太贵了,我们让爹爹给我们买吧!” “好!” 姐妹两个逛了一圈,发现只有冰糖葫芦买得起,于是一人叼着一个冰糖葫芦,背着书袋慢悠悠走着回家。 夕阳即将落下余晖,姐妹两个的身影晃晃悠悠,唐小灵第一次觉得妹妹真好,好得想让她护得紧紧的,谁也不能欺负。 宋舒上辈子没上过真正的学堂,但在干爹捡她回去之后,自己要学习的东西也并不少,在学习上找到一个属于自己的学习技巧,记东西学习东西都极其的快。 区区《三字经》,拿下! 今日夫子又晃晃悠悠的走进学堂,罗小胖已经盯着自己看一个早上了,宋舒懒洋洋的撑了个懒腰,虽然有点欺负小孩子的嫌疑在……但是吧,她也不是什么特别好的人嘿嘿嘿嘿—— “宋舒,罗小…咳,耀祖啊!你二人的赌约到今日,夫子我要来验证结果了。” 许是差点脱口而出的罗小胖,有些心虚,不敢与这个学生对视,一股浓重的幽怨之气,夫子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干脆转头对着宋舒,“宋舒,两日之期一到你可背得?” 宋舒也干脆的起身朝夫子行了个礼,又朝罗小胖那边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学生已背得。” “那好,开始吧。” 说罢夫子拂了拂衣袖坐下身来,台下有些稚气的童音响起,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昔孟母,择邻处……” 整个学堂落针可闻,宋舒的软糯稚气却富有力量童音在学堂内回响,所有人屏息凝神,这个纠缠了宋舒半年的课业,她真的在两天内背得了吗? 罗小胖更是紧张的盯着宋舒,背的前面没什么的,这么久了,大家都会背了,没什么……后面的她肯定不会! 背的中间也没什么的……这么久了大家,大家也肯定都会背了…… 结尾她肯定背不得!! “……人遗子,金满嬴。我教子,惟一经。勤有功,戏无益。戒之哉,宜勉力。” 学堂内随着宋舒最后一个字音落下,又恢复满室寂静,此刻罗小胖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宋舒她竟然——真的背下来了!! 第11章 大海叔,出事了 “不错,未有停顿,只字未错。” 夫子起身赞扬道,来到两人中间对着罗小胖道,“你二人此次赌约,宋舒胜,可有异议?” 此刻罗小胖垂头丧气,在他的见证下在所有学生的见证下,在夫子的见证下,送书就是未成作弊,一口气背完了。 “夫子,学生无异议。” 结果一宣布全班玩不可置信的看着小小女童,没想到还真让宋舒背下来了,李柔更是牙咬的情景。该死,她怎么背得下来的? “谢过夫子!”宋舒一张小脸上平静无波,仿佛这个结果她早已知道,谢过了夫子之后便对着罗小胖道,“罗小胖一个月哦!” 罗小胖此刻本就不想搭理对方,对方提起赌约也不得不回应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哼之后,嘴巴嘟囔,“一个月就一个月!” “既如此,上课,今天我们要学的是……” 学堂里很快传来充满志气的朗朗读书声…… —— 时间过得极快,转眼宋舒已到这个世界一个月了,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没有游戏,不需要在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宋舒过的越来越顺手。 今日不用上学堂送书,体会到了当小孩的快乐,一觉睡到自然醒,舒坦的不行。 晨曦漫天,宋家巷子里院子里,宋大海前几天种了一棵小树苗,在一家人的精心呵护下,已然有活下来的迹象。 林氏在院子里洗衣,唐小灵睡不着,早早起来帮助母亲干了些活之后,林氏便不再让她干活,闲得无事,便拿起书本在一旁诵读。 宋大海的猪肉摊前也不剩几块肉,因为自己一家在京城多年卖肉,亲戚之间,邻里邻居也总会便宜一两文,因此许多人都会来这里买肉。 “来嘞,买肉回去给儿媳妇补身体的药,来点排骨……” “老钱,听说你家儿子最近课业不错,这是买点肉回去奖励你儿子的呀?” “客人您拿好咯,一共45文!” “62文,您常来我家买肉,那二文便不算你的了……” 高大威猛的汉子擦了擦汗,便准备收摊,摊子上只剩一块肉了,若有人买便,卖出去,若无人买便当做今日家里的加餐,宋大海一向看得开。 “大海叔……” “大海叔……” 低头收拾东西的男人,仿佛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抬起头来朝不远处看,只依稀看到一人匆忙跑来。 直到那人到了跟前,这才看清楚, “是继才呀,这是怎么了?慌慌忙忙?” 那人浑身书生打扮,跑得气喘吁吁,正是自家儿子的好友之一,刘继才。 “大海叔,常青,常青出事了!”喘了几口气,才将事说明白,两人急匆匆往家里赶。 “另外两个同学帮忙着将常青送回家中,我估计大海叔你定还在猪肉摊这,我才急匆匆的来寻你……” 宋舒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的,听到院子里二娘的哭喊声,意识到不对,立马起身穿鞋出门。 院子里此刻乱成一团,但她还是很快抓住重点,只见自己那和自己只有一面之缘的哥哥。此刻浑身是血的躺在院子里此刻乱成一团,但她还是很快抓住重点,只见自己那自己只有一面之缘的哥哥,此刻浑身是血的躺在担架上。 小小的人儿立马冲上前检查,发现血迹几乎来自于腿部瞬间意识到怎么回事, 哭泣的惊慌的满脸不错询问两个书生打扮的人究竟是何缘故。 宋舒达冲上前打断两人说话,“二娘,先别哭,快去寻附近最好的骨科大夫来。” 林氏愣怔一瞬,立马反应过来,转身便朝门口冲去。 唐小灵一个小小的人此刻抱着书无措的站在一旁,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不知所措。\"姐,你快去灶房里烧水,快点!烧完水后立刻去买些酒回来,要快一点!\" 宋舒焦急地说道。她知道时间紧迫,必须尽快采取行动才能救哥哥一命。 宋舒安排好二娘和姐姐,转过头来,发现那两个书生竟然还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她连忙鞠躬,语气急切地说:\"劳烦二位兄长,请你们赶紧将我的兄长抬到房间内。\" 两人终于回过神来,齐声回答:\"哦!\"然后急匆匆地去动手。他们小心翼翼地抬起宋常青,生怕再次伤到他的伤口。 宋舒担心不已,提醒道:\"请二位兄长一定要细心一些,千万不要让我兄长的伤口受到二次伤害。\" 当宋大海和刘继才气喘吁吁地赶到家里时,宋常青已经被抬进了宋舒的房间。宋舒早已将自己的被褥全部搬下了床。 “儿啊……”宋大海此刻早已泪流满面,高大的汉子弱小得仿佛一推就倒,宋舒心里也不舒服,看着此刻床上躺,奄奄一息的兄长,这个兄长从她穿过来只见过一面,但上一次回来少年给自己和姐姐买了糕点…… 此刻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宋舒赶紧上前拦住父亲,“爹,快去买些酒来,夫子教过我们伤势严重需用酒精消毒,伤口才不会感染,这样存活下来的几率才会大。” 宋大海虽听不懂何为消毒,何为几率,但他还是抓住了重点“活下来”,夫子教的准没有错,于是高大的汉子转头又往巷子里冲去。 冲到一半遇到了,急匆匆拉着大夫往自家赶的娘子,来不及说话,两人都极有默契的,各忙各的。 一个头发花白蓄着长白胡须的老大夫,此刻挂着一个药箱,带领着一个药童,脚步匆忙。 “伤者在何处?闲杂人快快退出,莫耽误老夫救人。” 老大夫动作极其麻利,要想打开需要的工具一一摆出,刘继才听到老大夫的话,招呼着兄弟一干人等出去,到了宋舒这,见到这小姑娘没有丝毫要出门的迹象,而是死死盯着她兄长的腿部。 “小舒,我们先出去让大夫诊治。” 刘继才以为少女是以为他哥哥死了,此刻难过的什么都没听到,但没想到,小小的人儿转头,脸上极其镇定,吐字清晰, “我不出去。” 第12章 我不出去 “我不出去。” 极其镇定,且强势的一句话引得忙碌的老大夫,都抬头看了一眼这小姑娘。 “你这小姑娘好生无礼!还不快快退下,不要耽误老师治病救人。”小药童见有人要妨碍他家老师治病救人当即不干了,立马站出来! 老大夫伸出一只手挡住要上前赶人的药童。 “血腥的很,你这小姑娘胆子倒是大。” 刘继才怕引的大夫不高兴,不为病人好好医治,赶忙赔礼道歉,“老大夫,您忙您的,我这就将妹妹带出去。” “不必了,你出去吧。”老大夫却是看了一眼宋舒之后,对着刘继才道。 那少女眼神中的冷静非常人可有,且他一进院子,只见三个书生及一个小姑娘,看着这对父母急匆匆话都说不清的样子,怕都是这个小姑娘在有条不紊的安排吧。 既如此镇定,一看又如何?许久未见过如此有趣之人,最好不要让他失望。 见老大夫的发话了,刘继才犹豫一瞬,还是悄然退出将房门带上。 准备好一切,老大夫便开始上手检查,大约半刻钟,检查完毕,老大夫手上沾满鲜血,跟着一同来的药童立马送上抹布。 “小姑娘这些止血的措施都做得起好,这是谁做的?” 若不是这样,这人怕是都撑不到自己来。宋舒没说话,一双眼睛直勾勾看着老大夫。 老大夫不可置信,“你?一个小姑娘!” 对方会意,宋舒又将头转了回去,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病床上满脸惨白的宋常青。 “这些东西也是你准备的?” 房间地上一盆火,烧的正旺,旁边依次放的酒和开水,老大夫一一扫过这个小姑娘准备的东西。 宋舒这会儿起身点头,恭敬朝着老大夫询问, “大夫,请问我兄长的腿可还有救?” “可救,但最终是否活下来要看他这造化,老夫也曾救过腿伤如此严重之人,但最终还是会因为伤口溃烂等等原因而丧命。且救回一条命,这双腿怕也用不成。” 宋舒明白,她不了解这个时代的医术到哪个地步,伤口溃烂,应消毒等步骤做得不到位,导致伤口发炎感染等等原因。 既如此,那只能自己亲自上。 之所以一开始自己没有动作,实在是自己总不能倒反天罡吧,一个不到7岁的女孩突然就学会了这些在这个神鬼论充斥着整个所有人心里的时代,怕是还没开始动手,就被一把火拉出去烧了。 哪怕宋大海他们是自己的亲人,但是谁说得准呢。 但宋舒也给自己留了后手,前期工作该做的她都准备好了,如果大夫来确诊治不了,那只能送走大夫后自己动手。 宋舒深知,没有合适的工具,治疗很难以进行。如果老大夫可以,依旧让他便在一旁协助,但她从来不是一个会把鸡蛋放到同一个篮子里的人,兄长送来之时,她便开始在脑海中回忆现代医疗器具的模样,思索着如何利用这个时代的材料来制作替代品。她在周围四处寻找可用之物,发现一些坚硬的木板可以用来制作夹板。让两个书生将自己精心挑选合适的木板,然后用刀具仔细地修整形状,使其能够更好地贴合兄长的腿部。 她反复测量好宋常青的腿部尺寸,确保夹板的长度和宽度恰到好处。接着,她又让两人在夹板上雕刻出一些浅浅的纹路,增加夹板的摩擦力,防止滑动。为了让夹板更加舒适,她还在夹板的边缘包裹上柔软的布料,避免对的皮肤造成伤害。 她找来自己衣服中最柔软的布料,裁剪成合适的长度和宽度,然后一针一线地缝制成带子。每一针都缝得极为仔细,确保带子的牢固性。她还在带子上设计了一些可以调节松紧的装置,以便根据宋长青腿部的肿胀情况随时调整。 没有消毒的东西好在宋大海买来的酒已到,于是便直接将布料放入酒精中消毒。 除了夹板和带子,还需要一些工具来进行伤口的清理和消毒。她找到一些干净的陶片,将其打磨光滑,用来代替现代的镊子和棉球。 此刻所有东西已被送了进来,摆在桌上。 老大夫从刚开始的疑惑到现在的不可置信这些东西再怎么看他也看出了些门道,许多东西自己日常用也会用的。 “你这女童,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聪慧的头脑?老夫且问你,可曾学过医?” 宋舒已经准备上手了,闻言答道,“看过一些医书,老大夫既说不能确定救回我兄长,但我兄长,我是一定是要救回的。”黑曜石般的瞳孔里映射出非常人可比的坚定。 蓄满胡须的的老大夫此刻震惊不已,旁边的药童更是不可置信,指着宋舒,“师傅,她……” “闭嘴。”药童刚想说的话被老大夫严厉止住。 直到现在老大夫才更加确定,这个普通的家庭发生了巨变之后就是这个也许才六七岁年纪的女童在主持大局,对比夫妻两人的惊慌失措,而她却总是格外镇定。 此刻,不知何处制作的东西将口鼻遮住,小小的脸庞上,一双明亮的眼眸透着沉静,仿佛一泓不起波澜的湖水。发丝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她站在那里,身姿挺拔如青松,不慌不忙,不骄不躁。 看着眼前这位行医数十载的老大夫说出了无法救治的话,她却如此坚定地表示一定要救回她的兄长。 她的眼神明亮而坚定,充满了对生命的尊重和执着。那份神情,宛如一位小小的智者,散发着超越年龄的沉稳与大气。令人不禁惊叹于她这份异于常人的镇定,仿佛她小小的身躯里藏着无尽的力量与勇气。 “让我来吧!”老大夫挺直了腰板,目光专注地看着她,语气坚定地说道:“你告诉我应该怎么做,我毕竟有几十年的行医经验,总比你这个只看过一些医书的人强。” 此时的老大夫不再怀疑宋舒的方案是否合理,一个才六七岁,只看过医书的人,遇到伤情便能做出合理的判断,医学天才! 更应当给她几分信任,也愿意听从她的指示。如果在治疗过程中有任何他认为不合理的地方,他还能及时纠正。 但若是让小姑娘亲自操作,恐怕她会因为紧张而手忙脚乱,甚至可能加重伤者的伤势。 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 宋舒等的就是这句话,且不说她年纪小小,是否有支撑正常手术下来的体力。 “好。” 一场手术从晨曦之时,一直忙到下午落日余晖。 门口几人,一刻未曾离开,中途林氏去给众人搬了椅子,让众人可以有片刻休息。 “吱嘎”一声,房门缓缓打开,所有人立马从椅子上起身,眼神死死房门。 视线里老大夫缓缓走出门来,身后的药童,斜挎着药箱跟在师傅后面。 宋大海的脸上写满了紧张和焦虑,额头上冒出了细细的汗珠,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他的双手紧紧握着,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眼神一刻也没有离开过老大夫的身影。 “大夫,我儿……” 老大夫看着所有人脸上的希冀,突然就明白刚才小姑娘满脸坚毅的说自己一定要救活兄长的意义。 “放心吧,活着的。” 宋大海听到儿子救活,紧绷一整天的精神终于有了片刻的放松。 能救活已经是感谢上苍,可宋大海依旧想贪心点,他儿子那么才华横溢,明明大好前途…… “大夫,那我儿的腿可还能行走?” 第13章 一家人 唐小灵也跟着大人等了一天,林氏中途去给众人做了些吃食,倒也是垫了些肚子。 老大夫在救人,宋舒在房内,想让她出来吃又怕打扰了大夫。 此刻大人在说话自己也插不上话,于是越过大人自己进去,只见妹妹小小的一个人趴在床边,应该是太累了,此刻已经睡着。 宋常青早已醒过来,重塑骨头的之时,那种疼痛。远非常人能忍,但少年一言不发,卷过布料,放到口中,硬是一点声音没发出来。 此刻,他想到刚才妹妹与老大夫的对话,看着自己被固定起来的双腿,又将视线移到趴在床头边睡得香的妹妹,平日里白皙的小脸此刻红扑扑的,头上的两个小揪揪也有些乱……何时竟会了这么多东西,自己对妹妹到底关注太少。 “哥……”床前走进一道身影,宋常青抬起眼,唐小灵只看见少年一张格外苍白的脸,对于继兄,唐小灵知道他是一个读书人,半个月,有时候一个月才回一次家,每次在家中待上一两日便又回去苦读,听说未来不可限量。 对自己和母亲又极其有礼,意气风发之时,是周围不少同龄少女爱慕的对象,可这时,哪怕身上的血迹被清理干净,唐小灵依旧记得刚才胸口几乎没有的起伏。 “进来坐吧。”少年气喘吁吁,说一句话仿佛费了好大力气。 送走了大夫,宋大海和林氏冲了进来,看到儿子此刻虚弱得仿佛下一秒就会没气儿的模样,高大的汉子嘴巴大张,努力让自己的眼泪不掉下来。 “青儿……” 还未开口,小少年将指尖放到苍白的唇边,又指了指床边趴着睡得正香的人儿。 宋大海看到女儿趴在一边,瞬间心疼极了,想到刚才一家人病急乱投医,竟是小女儿在主持大局,刚才老大夫询问是否愿意让小女儿跟着他学医,小女儿是个极其有天赋的人……若不是小女儿在医术上看到这些,不要说青儿的腿,青儿是否有命都很难说…… “我先将妹妹抱去休息,她也守了你一天了,她这身体,吃不消啊。” 宋常青微笑的看着父亲,假装没有看见他那颤抖的手,以及强忍不发的情绪。 “父亲快去吧,妹妹应是睡得不好。” 说罢又看向在一旁默默抹眼泪的林氏,“二娘,可否为青做些清粥。”说罢还摸了摸肚子, “青儿已经一日未曾进食,是有些饿了。” 抹眼泪的林氏立马应道,“哎,青儿等着,二娘的错,竟都没想到这些,这就去,这就去。” 宋大海将宋舒抱到宋常青的房间,一碰到床,小小的人儿感受到舒适的环境,立马舒坦的滚进被窝,高大的男人在床前站了许久,看着小女儿熟睡的脸,感觉有些恍惚,妻子刚走的时候才那么小一点,产婆告诉他娘俩个差点都没能保住,但是这孩子硬凭着一股气出来了,那时白嫩的皮肤几乎是紫色,不少人说女儿克死了她娘,可妻子最后死死握住他的手, “大海,一定要好好爱我们的女儿,这是我的命,不是孩子的错……” 他以为自己努力给儿子上学,努力给两个孩子更加好的生活,已是竭尽全力,女儿渐渐长大,他再娶,是为了给女儿更好的教导,林氏他也打听过,对待女儿极好的人。 本以为和林氏也就是搭伙过日子,但日子久了才发现林氏极为体贴人,让他坚强了那么多年的脊背回到家中也有了倾述的地儿,三个孩子更是一视同仁,为此,小女儿还跟自己闹过一段…… 小女儿落水未醒,他甚至一度以为是孩子他娘对他的惩罚,好在小女儿醒过来了,脾气也好了许多,开始好好读书了,前几天遇到夫子,夫子还夸这孩子聪明得很,就是懒。 明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为何……他的青儿却出了这样的事儿,他这个做爹的在这种时候却担不起事儿,一切还要靠小女儿,她还那么小,却有如此手段,平日里自己是否对小女儿关注过少了……宋大海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心中充满了愧疚和自责。他暗自发誓,以后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一定不再让孩子几个受任何委屈。 离开女儿的房间后,宋大海来到厨房,看到林氏正在忙碌着煮粥。他走上前,接过林氏手里的刀,林氏吓了一跳。 “吓到你了。”宋大海轻声说道。 “你这是做什么,快去看看青儿怎么样了,这个时候他正需要你这个当父亲的脊背。”林氏地推了推他,示意他将刀给自己。 “没事,青儿我晚点去找他,我们先让大家吃上饭,娘子,谢谢你一直以来对这个家的付出,对舒儿的照顾。”宋大海手里切菜的动作不停,一边感慨。 林氏转过身,看着宋大海,眼中闪着泪花,“说什么谢不谢的,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们是一家人,就要相互扶持。现在最重要的是让青儿尽快好起来。” 宋大海点点头,“嗯,你说得对。我们一起为青儿祈祷,希望他早日康复。” “那你做,我去看看粥可以了没,给青儿端点去垫垫肚子。”林氏见丈夫执意要做,也不跟他争,平日里有空自家男人也是会下厨的,不过林氏觉着今日家里发生了这样的大事,作为家里的顶梁柱,应在家中坐镇,而不是做菜。 “去吧,我来就好,将青儿那几个同窗好友一块留下来吃饭,感谢一下人家,若不是他们的帮助,青儿今日之难,怕是艰难。” “好嘞。”林氏将粥端到房间,给宋常青喂了一些。 “几位青儿的同窗好友,待会儿留下吃个便饭,今日白日里忙碌,都未来得及好好招待几位。” 其中一个学子名为韦峰,听到留饭,赶忙拒绝,“伯母,这不合礼数,我们家中离得并不远,回家用饭即可。”主要还是因为别人家中事情尚未解决,留饭过于不妥。 第14章 何成伟 林氏极力挽留,“今日若不是你们,我家青儿此难怕是艰难,留你们用个便饭有何不妥?继才,你来劝劝两个同窗,一道留下。” 宋常青将口中粥下咽,使劲撑起身来,但因脚还用不上力,极其困难,刘继才看见,立马上前垫了两个枕头。 宋常青痛得直吸气,喘过气来才对着几位好友拱手,“继才兄,韦兄,子力兄,今日多亏了你们,常青才能捡回一条命,家父家母想留尔等一顿饭表示感谢已是十分仓促,还望你们不要拒绝。” 三人对视一眼,只好应下。 宋常青吃过饭后,宋大海也将饭菜准备得差不多,来叫众人吃饭。 两个荤菜,三个素菜,一个汤,还有小酒,对于普通老百姓,已经是逢年过节才会准备的饭菜。 “大海叔,常青的伤势比我们想象的要严重。虽然已经接上了骨头,但要完全恢复还需要很长时间。而且,这段时间他必须卧床静养,不能随意走动。”刘继才担忧地说。 他转头对刘继才说:“继才,谢谢你。以后常来往,青儿有你这个朋友,是他的福气。” 宋舒一边听着几人讲话,一边吃菜,“我哥哥这伤,各位可知道是何人所为。” 这话一出,三人都安静了下来,这女娃子总给他们一种莫名的压迫感,就像此刻,轻飘飘的一句话,几人却从中听出了一种“各位想好再说”的压迫。 “这......”刘继才犹豫望向宋大海,宋大海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停下手中动作,看着几人。 “继才啊,你也算我看着长大的,白日里,我问你,你们说先将青儿安排好又说,我的青儿被打成那样,什么仇什么恨啊,我求求你们,体谅一下我们做父母的心情好吗?” 刘继才几人看着宋大海这副模样,纷纷露出不忍神色,可那人,他们得罪不起啊..... “那人你们得罪不起。”宋舒从碗里抬起脸,一张小脸两边甚至还粘上几颗米粒,可她偏偏用这样一张脸一语道破几人心中的龃龉。 因为得罪不起,所以哪怕和宋常青是好友,在好友被打成重伤之际,没有第一时间去报官,但也算聪明,没有告诉宋大海真相,成功遏制了这个高大男人可能一气之下去找人算账的可能。 白子力面露痛苦,可最终还是过不了心里那个坎,羞红着一张脸站起身来,先是朝着宋大海和林氏鞠躬,又对着宋舒方向道, “我们对不起常青兄,我们懦弱,害怕影响自己的仕途,不敢去报官,我们愧于读书人这个称号。可是那人是宋国公府的侄子何成伟,宋国公府有权有势,我们小小读书人怎么敢抗衡的。” 宋舒黑曜石般的瞳孔中倒映着对方痛苦纠结的样子,放缓声音,“官府也管不了吗?他不过是国公府的侄子,又不是儿子。” 刘继才叹了口气,“小妹有所不知,国公府当家主母是宋国公的续弦,十分受宠,这位当家主母又最是疼爱这个娘家唯一的侄子,这些年,何成伟在书院里做过不少欺负寒门子弟的事,最终都是那些可怜的寒门子弟默然退学收场,何成伟已年满16,几次下场,连童生都未曾靠中,却还在白鹿书院中就读,靠的就是他那在国公府当主母的姨母。 按道理常青兄被高院长护着是全学院都知道的事情,不该有人敢去招惹,可是偏偏这回院子出门游学需三月才归,何成伟的狐朋狗友便激他,敢不敢整一回常青兄,何成伟平日里最喜欢这群人捧着他,偏偏他平日里闯祸了都会有姨母帮忙解决,当然天不怕地不怕,竟带着一群人直接趁常青兄在后山读书之时直接殴打......还是值守的人发现不对劲,常青兄这才得救一条命。” “找死!”小小少女脸上的愠怒藏都藏不住,欺人太甚,手里的碗逐渐出现裂痕,最终不堪受力,成功裂开,尖锐的瓷片划破少女的掌心,但她却像察觉不到一般。 “小妹.....” “阿舒.....” 几道声音同时响起,宋舒闭了闭眼,收敛起自己浑身的暴躁之气,真的是很久没有宰人了,是以为她换了个小身体就无能为力了吗? “爹,二娘,我没事。”宋舒接过林氏要给她包裹扎伤口的布反手缠绕在掌心。 心疼的看着小女儿手上的伤,宋大海对着几人感谢,“谢谢几位,但是无论有没有用,这个官,大海叔我还是要报。我不相信,国公府在偌大的京城可以只手遮天了吗?” 刘继才几人对视一眼,起身行礼,“大海叔,也算上我们一份,若几日我们对自己的好友遭遇冷眼旁观,我等也不过普通人家,凭借一点比他人多的刻苦才上的学,他日祸临己身,何人为我等呐喊伸冤?” 白子力和韦峰两人也点头赞同,宋舒这才抬眼好好打量这几个人,直到这一刻,宋舒才在几人身上察觉到那属于读书人的,独一份的,文人傲骨。 宋大海被几个孩子的话震惊得久久不能回神,一时间嘴巴张张合合,竟不知道说些什么。若答应,会不会平白无故连累了几个少年的大好时光,若不答应,凭他一己之力,真的可以为儿子讨回公道吗? 没有给他太多的思考时间,小女儿清晰明了的声音十分有力,给此刻大家烦躁的内心打上一剂强心剂。“几位兄长,你们对哥哥的心意,我们一家人都感受到了,但此举非明智之举,若我们斗不过他们反而会连累了你们,更加是得不偿失,你们在背后偷偷帮助即可。” 刚才还纠结的宋大海此刻也反应过来,这几个孩子是无辜的,如何能够..... “孩子们,你们的心大海叔我都明白,相信常青也只会为你们感到骄傲,但阿舒说得对,报官这事儿,得我们宋家自己来!” 第15章 何人报案 古老的城镇,石板路蜿蜒曲折,阳光洒在青灰色的屋瓦上,泛着微微的光芒。宋舒一家人站在官府门前,气氛凝重而紧张。 官府那朱红色的大门威严耸立,门环上的铜锈仿佛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大门两侧的石狮子,庄严肃穆,静静地守望着这片土地。门前的台阶由青石铺就,历经岁月的磨砺,已有些许光滑。 宋大海面容冷峻,紧咬着牙关,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绝。他高高举起鼓槌,用力地向大鼓砸去,每一下都仿佛倾注了他所有的愤怒与期望。手臂上的青筋暴起,那鼓槌落下的瞬间,带着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鼓声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惊起了不远处树枝上的几只飞鸟,它们扑棱着翅膀飞向远方。 林氏内心焦急,双手紧紧交握在胸前,身体微微颤抖。她不时地看向受伤的儿子和击鼓的丈夫,眼神中满是心疼与不安。微风吹过,她鬓角的发丝轻轻飘动,更增添了几分焦虑。 这辈子,是她第一次站上官府门前,可她竟觉得神奇,没有害怕,不怕得罪官府,她只是焦急是否会成功,孩子能否得到公平。 宋舒站在父亲身后,小小的人脸上不曾露出半点怯懦,双手有些不自觉地握拳,身体微微前倾,似乎在为爹爹击鼓的力量加持。 唐小灵在家中照顾宋常青,刘继才今日一大早也过来帮忙照看,一家人这才放心出门。 “咚咚咚咚咚咚......” 那一声声鼓响,如同他们内心的呐喊,在空气中震荡,渴望着官府能听到他们的冤屈,为他们主持公道。而周围的空气仿佛也凝固了一般,等待着命运的转折。 门口此刻因为一声又一声的击鼓声聚集了不少人,许多人探头往里看,终于县衙的大门在沉重的鼓声后缓缓打开,发出“吱呀”的声响。 “草民要报案,吏部郎中之子何成伟无故殴打我儿致其腿折,不能下地行走。” 听到何成伟的名字,围观百姓纷纷议论,不为别的,多少百姓深受其害,却因其权势不敢反抗,如今又一家受害者。 官府大门缓缓打开,几个官差皱着眉头,满脸不耐烦地走了出来。 其中一个官差扯着嗓子喊道:“谁在这击鼓吵闹?都给我安静点!进来问话!”他的语气中充满了烦躁与不耐,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击鼓鸣冤打扰了他难得的清闲。 宋大海和林氏一辈子的老实人,此刻心中虽有忐忑,但为了申冤,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官差走进县衙。他们的身影在威严的县衙大门下显得格外渺小,却又带着一股不屈的倔强。那官差一边走一边嘟囔着:“真是麻烦,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随便就来击鼓。” 宋舒冷冷回道,“自然是有冤屈才来击鼓,不然你们以为我们小百姓也很闲吗?” 几人的对话并不小声,外面围观的人都听到清楚,那官差得意惯了,冷不丁一个小丫头片子竟然敢怼自己,当即怒道,“辱骂官差......” “你问问各位百姓,我如何辱骂你了?我说的可有一句不合理?反倒是你,拿着国家的钱,却不做你该做的事,你尽管告我,看看聪慧的大人是听你这样在其位不谋其政的官差,还是我们这样的良民。”宋舒安抚住父亲投来担心的目光,声音铿锵有力,门外的百姓中立马有人应和,“小姑娘说得对!” “大牛,差不多得了,长点教训,你真以为人人怕你呢。”一个年长些的官差见识到小姑娘的厉害,看看这几句话就将门外的百姓拉到自己的阵营去,好厉害的嘴皮子! 那名唤作大牛的官差狠狠瞪了一眼宋舒才不甘心的退到一边。 “小姑娘,走吧。” 宋舒一家人随着官差踏入县衙,一股肃穆庄重的气息扑面而来。 县衙大堂宽敞而威严,高高的房梁上悬挂着一块巨大的匾额,上面用苍劲有力的字体书写着“明镜高悬”四个大字。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斜射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大堂两侧整齐地排列着各种刑具,冰冷的金属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地面由青石铺就,虽有些许磨损,却依然光滑平整。大堂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厚重的案桌,案桌上堆满了文书和笔墨,旁边的签筒里插着令签,仿佛随时准备对有罪之人做出裁决。 墙壁上张贴着各种告示和法令,黑色的字体庄重而严肃。大堂后方有一扇屏风,上面绘着山水图案,给这严肃的环境增添了一丝文雅之气。 县衙的角落里摆放着几盆绿植,为这略显压抑的空间带来了一丝生机。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陈旧的木头味道,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来到大堂中央,哪怕极力让自己不要害怕,但宋舒依旧感受到那双牵着自己的大手手心中的汗。公堂上一时间安静下来,等待着上首县令的问话,他们的身影在这威严的县衙内显得格外渺小,而他们心中的冤屈却如巨石般沉重。 县令高坐在大堂之上,身着一袭深色的官服,那官服的面料质地精良,在光线下微微泛着光泽。领口和袖口处绣着精致的云纹图案,彰显着他的身份地位。腰间系着一条黑色的腰带,上面镶嵌着一块温润的玉佩,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他神色肃穆,双目微微眯起,目光如炬地看着宋舒一家人。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形成一道浅浅的沟壑,透露出他内心的思索与疑虑。黑色的官帽端正地戴在头上,帽檐下露出几缕整齐的发丝。他轻咳一声,声音威严地响起:“尔等为何击鼓鸣冤?从实道来。” 宋大海上前一步,微微躬身,语气坚定地说道:“大人,小民之子无辜被有权有势之人打伤,求大人为小民做主。”说罢,他抬起头,眼神中满是期盼与急切。 县令微微皱眉,捋了捋胡须,问道:“可有证据?” 林氏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块染血的布帛,颤抖着说道:“大人,这是小儿受伤时所穿衣物,上面血迹斑斑,可证小儿确实被人打伤。” 县令示意一旁的官差接过布帛,仔细查看,看到染血的布帛,县令的瞳孔微微收缩,目光在布帛上停留片刻,如此多血,受害者伤势该是多重?随后,他又看向宋大海,问道:“那打伤你儿之人是谁?可有证人?” 宋大海这次直接跪下:“大人,打伤我儿之人乃是吏部郎中何大人之子何成伟,且行凶之地是在白鹿书院后山,殴打我儿之时,特意趁无人之际,因而,证人极少。” 是证人少,而不是没有证人。 宋大海和林氏不敢直视县令,但宋舒仗着小孩身份,暗暗打量这个县令的神色,果然听到有权有势之人打伤哥哥时,县令的嘴角微微一紧,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但很快,他又恢复了严肃的神情,努力掩饰着内心的波澜。他看向宋大海说道:“此事本官自会调查清楚,若确有冤情,定当为你们做主。但若是诬告,本官也绝不轻饶。” 宋大海听到承诺赶紧拉着一家人连忙跪下,齐声说道:“小民不敢诬告,求大人明察。” 县令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等待进一步调查。未曾说是否立案,是否惩治罪犯,却要退堂?宋大海还想说些什么,宋舒却拉着他退了出来。 案子棘手,又是何成伟。 一家人即将走出门外之时,宋舒突然停止脚步,往回走了几步,朝着上手一脸疑惑的县令作揖,“县令大人,一定明察秋毫啊!” 说罢,又几步快走,跟上宋大海和林氏。 第16章 轮椅 官府迟迟不给回复,宋舒安抚好家里人后,她决定给宋常青做一个轮椅,这样他就能更方便地活动了,在房间里待着过于闷了,哪怕少年极其克制自己的情绪,可他毕竟只是个半大少年,且前半生算不上大富大贵,也是顺风顺水。 可看着如今还完全不能动的腿,对未来也不免多了几分堪忧,宋舒已经安慰过许多次,少年每次都和煦的笑着应知道了。 打定主意,宋舒开始行动起来。 她先将轮椅的设计图画了出来,然后找来姐姐,两个人开始动手制作。 此刻,院子里,唐小灵好奇的盯着妹妹的动作,小姑娘纤细的手指在一堆木材中翻拣,时而拿起一块仔细端详其纹理,时而轻轻敲击,聆听那沉闷的声响。 “妹妹,这是在做什么?” 宋舒笑了笑,一边分拣让宋大海买来的榉木,一边解释,“姐,我们要做轮椅,它需要承受使用者的体重以及在移动过程中可能产生的各种压力和冲击力。因此,所选木材必须具有足够的强度和硬度,以确保轮椅在使用过程中不会轻易损坏或变形。例如,榉木的硬度较高,抗压性强,能够承受较大的重量而不变形,是制作轮椅的良好选择之一,也就是我手里拿着这个。” 宋舒朝蹲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姐姐扬了扬手里的木块,为了方便,宋舒让木匠将木头直接据成她想要大小,自己后期只需要再修改即可,大大减少了自己的工作量! “当然,木材的耐久性也是重要的考虑因素。轮椅可能会在不同的环境中使用,如室内、室外、潮湿的地方等,所以木材需要具备一定的耐腐蚀、耐磨损和防虫蛀的能力。像楠木,质地坚硬且耐腐蚀,不易被虫蛀,能够长时间保持良好的状态,适合用于制作轮椅。 为了方便咱哥推动轮椅,木材应尽量选择相对较轻的种类。这样可以减轻整体重量,使得轮椅在移动时更加灵活省力。例如,一些硬木虽然坚固耐用,但可能过于沉重,不太适合制作轮椅。这个要求其实黄柏木更加好,在保证一定强度的同时,相对较轻,便于操作。 楠木的纹理细腻美观,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制作成的轮椅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这两种木头做出的椅子,无论是舒适度还是观赏都是首要选择。” 宋舒已经将木材分好类,说到这里,停顿一瞬,双手摊开才继续解释,“但是太贵了,会把咱爹的小金库掏空!所以用榉木即可。” 说罢,从一堆工具中挑出锯子,那么大一把锯子,唐小灵帮忙扶住木材,本以为妹妹怕是握着都困难,正想说要不妹妹指导自己,自己常年干活还是有些力气的。 就见宋舒已经稳稳地握住锯子,一下一下地拉动着,木屑纷纷落下,她的眼神坚定而专注,每一次拉动都带着恰到好处的力度,木块很快便初具雏形。 粗糙的雏形弄好,精细活妹妹竟然也得心应手,唐小灵甚至觉得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只得看着妹妹拿起锉刀,她轻柔地在木材边缘滑动,那细腻的动作如同在抚摸婴儿的肌肤,将木材的棱角一点点磨平,使其变得光滑圆润。 看出些门道,唐小灵便跟着妹妹一起折腾,直到林氏和宋大海回到家,看见两个满头是木屑的女儿,差点没能认出来。 因为设计,许多榫卯结构一时间无法完工,但大体组装起来已经是有轮椅的样子。 宋大海算是彻底佩服小女儿的聪慧,不是没有疑惑过,问起,便是书上的知识。 读书人的事,宋大海不懂,却也佩服。 又过一日,所有细节处的材料总算准备完全。 唐小灵和宋舒小心地将切割好的木材部件摆放在地上,宋舒微微蹙起眉头,仔细思索着组装的顺序。然后,她轻轻拿起一块木材,对准位置,用锤子轻轻敲击着榫卯处,那清脆的敲击声在安静的院落里回荡。 唐小灵眼疾手快递上妹妹需要的木块,宋舒一边完善这个轮椅。 小小的女孩半跪在地上,双手用力将两根木材拼接在一起,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却顾不得擦拭,全神贯注地调整着角度,确保框架的稳固。 她双手握住轮子,缓缓转动,感受着轮子的流畅度,若有一丝卡顿,便立刻停下,检查问题所在,进行调整。 宋舒拿起一块色彩鲜艳的布料,这是跟林氏要来的,温柔地铺在轮椅的座位上,用手指轻轻抚平每一处褶皱,轮椅大功告成! 第17章 何府来人 外面并不是没有轮椅卖,但是那些轮椅都比较简单粗糙,而且价格不菲。宋舒觉得自己亲手制作的轮椅可以更好地满足宋常青的需求,同时也能节省一笔不菲的开支。经过这段时间的努力,终于,一个崭新的轮椅出现在眼前。 宋常青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轮椅,宋舒先坐上去演示,灵活的轮子,妹妹告诉他叫万向轮,顾名思义,哪个方向都可以自由前进,若遇到下陡坡,不用担心停不下来,扶手处有一处妹妹说的刹车开关,只需要将小小的开关按往下一按,陡坡它也给你停的死死的。 “妹妹,这些都是你何处得知,城里最好的木匠怕是都没这手艺。”少年哪怕再镇定,这些日子忧郁的心情在此刻也一扫而空,神色难掩激动的看着灵活转动的轮椅。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抚摸那光滑的木质表面,感受着其中蕴含的精湛工艺和巧妙设计。 宋舒看着哥哥的反应,心中充满了成就感。她笑嘻嘻地说:“嘿嘿,哥哥,论读四书五经我不如你,但是奇闻怪谈,山川四海,能工巧计,哥你可就不如我了。”说完,她小小的身子利落地从轮椅上跳下来,双手叉腰,满脸傲娇地看着哥哥。 少年听了这话,不禁笑了起来。他知道自己这个妹妹一向聪明伶俐,但没想到她对这些知识竟然如此了解。他好奇地问:“妹妹,你识得那么多字了吗?那些书本,若识字不多,怎看得通?”他深知阅读对于理解书中内容的重要性,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能够读懂复杂的书籍并非易事。 尤其是上一回回去看夫子,夫子还说妹妹课业总是最后一名。 “哥,你不常回家,妹妹她现在课业可好了,夫子上次还夸了许久,妹妹以前应是年纪小,不懂事,不肯努力。现在长大了,懂事了许多,知道上进了呢!”唐小灵见宋常青疑惑,在一旁帮忙解释道。 宋舒松了口气,还好有唐小灵帮她说话,不然她都不知道要怎么跟宋常青解释才好。毕竟原主之前的学业那么糟糕,但是这个时候她也不能再藏着掖着,实在不行人就是这么个人,谁能想到自己内里已经换了个芯子。不过这样也好,就让宋常青自己去脑补吧,反正她也不需要再费心思去解释什么了。 果然,听了唐小灵的解释,宋常青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是我这个做哥哥的疏忽了,妹妹竟进步如此之多了。” “哥,你先别说那么多了,等着我叫爹来抱你上这轮椅上试一试。” 宋大海刚刚回到家中,女儿便拖着自己说给儿子准备的轮椅做好了,让自己去帮忙。 帮什么忙,当然是小心翼翼将双腿绑满固定的儿子抱上轮椅。 少年坐上柔软的椅子上,两只手刚好搭在两边的扶手上,试着自己操控几下方向。宋常青推动轮子,在屋子里转了几圈,越用越顺手。 “真是不错,比我想象得还要好!”宋常青由衷地赞叹道,他看向妹妹的眼神充满了感激和欣赏,“谢谢妹妹,你真厉害。” 宋舒看到哥哥满意的表情,开心地笑了。 “对了,妹妹,这个扶手下怎么留这么大一个盒子,有其他特别之处吗?”宋常青摸了摸两边,布局结构显然不同,不禁好奇地问道。 宋舒跑过来,指着一个扶手上的一个按钮说道:“这里有个机关,你按一下试试。” 宋常青按下按钮,只见从扶手处弹出一根木刺,直直射上不远处墙上,但因为是木头,未刺入墙中,失去作用力后,在重力的作用下掉在地上。 “这是干什么用的?”宋常青不解地问。 宋舒解释道:“若是遇到危险,可以用来防身,杀不死人,但足够震慑敌人。” “咚咚咚……宋公子可在?” 一家人欢乐的气氛被门口的敲门声打破,宋舒和宋常青对视一眼,宋公子,明显是来找宋常青,谁会在这个时候来找?邻里邻居虽然知道宋常青是读书人,但也没那么多讲究,只喊常青。 “来了!” 一家人这些天里经历的事让每个人此刻都打起十二分精神。 门被打开一道逢,外面站着一个衣着得体的中年男人,外面还跟着几个小斯打扮的人。宋大海立马挡在几个孩子面前,“这位兄弟,你是否敲错门?” 中年男人没有错过宋大海脸上的防备之心,许是怕真搞错了,又一次询问,“这里是宋常青公子府上吗?”府上?用词还真是讲究,心中冷笑一声,宋舒探出头来,“你是何人?” 中年男人没想到里面还有一个小姑娘,有些惊讶,但问到何许人也,脸上多了几分傲气,挺直了腰背回答道:“在下不才,吏部郎中何大人府上的管家王顺。” 听到这个回答,宋舒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呵,原来是何大人府上的管家王顺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何大人本人呢。”她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轻蔑和不屑,让中年男人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他瞪大眼睛看着宋舒,似乎不敢相信一个小小平民竟敢这样说话,“你.....” “你什么你,找上门来有何事?”宋舒懒得再看这人表演莫名其妙的优越感,直接打断中年男人要说出口的话。 男人似乎是觉得与一个小孩争长短有失身份,冷哼一声,甩了甩衣袖,这才看向宋大海。 “这位想必就是宋公子的家父了,我家公子与宋公子是同窗,听闻宋公子去后山读书过于投入,竟从石头上摔下来,摔断了腿,公子忙于读书,但心里面也是惦记着宋公子的,这不派我们做下属的过来给宋公子送些补品看望一番。”中年男人满意的看着宋大海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脸上满是心疼之色,转身朝着众家丁又道, “还不快将东西拿上来。” “不要脸的人,分明是你家.....” “爹!” 第18章 徐徐图之 少年的声音如春日的清泉,温润流淌,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宋大海被林氏死死抱着,听到儿子的声音也停下了动作。 门被完全打开,少年不费力的控制着轮椅来到门口,看着门口的人,眼神中的冰冷让这中年男人心里狠狠一跳。 但视线移到这小少年的腿部,一个残废,仕途已毁,能耐他何?管家怎么了,大狗也得看主人不是?怕是一辈子都到不了自己这种地位,想到这里,中年男人刚刚被吓弯的脊背又用力挺了挺。 “宋公子啊,这腿可还好?下次刻苦读书可别再寻那僻静之地了,知道的以为你在读书,不知道的还以为宋公子会什么佳人呢?” “呵呵,看来何大人如此有把握偌大一个京城是他一个区区五品官说了算了是吗?颠倒黑白竟也如此不走心?”宋舒看见少年隐在衣袖的手青筋暴起,脸上却神色淡淡,上前一步握住少年的手。 宋常青几乎要控制不住的情绪一瞬被安抚下来。 王顺见又是这个小姑娘,话竟然是让他一句不敢接,不免恼怒,“你一个孩童,胡说八道什么?” “哦,我们报了官,官府都不敢管了吗?是靠你们那国公府的姑奶奶吗?”宋舒不搭理他的狗吠,继续道。 王顺心中暗惊,这个小小女童,竟知如此多?若换平日里,怎么还会如此低声下气,几两银子摔上前,管他爱要不要,偏偏这回大公子打的是宋常青。 老爷特意吩咐,这回得办好这事儿,宋常青是白鹿书院院长的弟子,虽说院长此刻云游,但若不在回来之前解决这事儿,被闹大了,捅到御史那儿去,也是够吃一壶的。 “王管家,那就谢谢你家公子了,礼我们收下了,但也回去转告你家大人,蠢者不知天下之大,犹井底之蛙。你家公子迟早连累何大人一家。” 那温润的声线中,潜藏着钢铁般的坚毅,似柔风拂过,却能在人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的声音,既有着少年的纯净与温和,又有着超越年龄的沉稳与力量,如同一把利剑,虽未出鞘,却已让人感受到其锋芒。 宋舒和宋常青两人对视一眼便知,既然上门,那官府那边必然是已被收买,不是不可以继续告,但断腿之邢,对于他们而言只是毛毛雨,不能一举拿下,不如先收敛锋芒,徐徐图之,而后一举拿下。 管家起先听到少年收下礼品,心中冷笑,以为多高贵,金银珠宝摆上来,管你多高风亮节,都得下跪,但紧接着少年好似嘲讽又像警告的话又让管家脸色变得铁青。 “东西放下,人滚吧。” 不怕他反咬一口,此刻夜里暗巷,他说送了礼来,何人又知他送了来? 宋大海知道儿子一向是个有成算的,小女儿和儿子一唱一和,那刚才还得意洋洋的男人脸色差了不少,这下心里舒坦多了。 一声滚说完,一家人默契转身进入家门,宋舒和唐小灵不忘一人拎起一盒东西往家里走,宋大海迅速将门关上。 “青儿,那何家人欺人太甚,就如此算了吗?”回到家中,宋大海依旧不甘心。 宋舒贴心递上一杯茶,将宋大海按在椅子上坐好,“爹,来来来,先和杯茶将降火气。” 拒绝不了小女儿递上来的茶水,只好端起茶杯——一口喝了! 宋舒又到了一杯递到林氏手里,林氏是个胆小的女子,刚刚能在关键时候反应过来死死抱住宋大海宋舒已是敬佩,此刻不知说些什么,只好陪同宋大海一同坐下安抚。 “爹,悄悄送礼,何大人也知道我有老师照顾,想像其他人一般威胁必然会引起我们的反扑,需知困兽犹斗的道理,逼急了我们什么事儿都可能干出来,显然不是明智之举。对于我们而言,哪怕闹到官府,大夫已说我的腿伤可治,何成伟有人护着,这个罪名拿不了他,顶多几日牢狱,可这样何家便不会对我们手下留情,这样一斗,自损一千,伤敌八百。得不偿失罢了。” 宋常青也不抱怨父亲的鲁莽,而是缓缓解释,宋舒轻轻抿了口茶,接着道,“能力不足之时,不妨隐忍不发,待时机成熟,再一笔清算。” 宋常青点头。 见到儿女竟然考虑得如此周到,宋大海不免一番骄傲,骄傲完又是一阵懊恼,是自己这个做爹的没有本事,才害得两个孩子不得不小小年纪考虑如此之多,受了委屈也只能憋着。 察觉到旁边男人的自责,宋舒拉着宋大海的手撒娇道:“爹爹,这不怪你,那何家人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家,您也是一时气急了,不过好在哥哥聪明呀,我们都是爹您努力挣钱让我们学习才有今日的处变不惊,您就别多想啦。您永远是我们最坚实的后盾!” “哎,还是我的舒儿懂事。”宋大海摸摸宋舒的头,心中宽慰不少。 “放心吧,爹爹,孩儿虽然这些日子无法去书院,但不影响读书,来年大比,老师说孩儿可以下场一试。”宋常青也出言安慰,自己可以卑躬屈膝,但家人不可。 “好,你们都是好孩子,爹爹相信你们。”宋大海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以后爹爹也要更努力才行,不能再让你们受委屈了。”“嗯嗯,我们一起努力!”怕旁边的唐小灵多想,宋舒拉住少女的手,朝对方露出一个鼓励的笑。 小小的房间里,一家人说着要一起努力的话,所有人都在心中暗暗筹谋,强大起来,不让家里人受委屈。 夜幕如墨,笼罩住整个小巷,房门被轻轻推开,确认所有人睡着后,一道小小的人影溜出窄巷,身姿轻盈的穿梭在阴影里,七拐八绕一路来到一道小门处,四处张望,确定无人后往墙内丢入一根细绳,细绳灵活缠绕在树枝上,拉了两下,宋舒确定牢固便灵活越过墙头。 落地无声,凭借前两日对底线的观察,迅速找到通往后院的路。 第19章 何府热闹 在黑暗的掩护下,宋舒小心翼翼地前行,避开可能出现的巡逻人员。何成伟作为何家独子,有自己独立的院子美妾成群宋舒找到他的时候,何成伟房内灯光大亮,还在与美妾翻云覆雨。 宋舒怕长针眼,只好寻一隐秘角落藏匿片刻,也没让她失望,不过一盏茶,房内动静歇了下来,烛光熄灭,宋舒又在门外静听片刻,确定里面的人呼吸均匀熟睡后才用小刀打开房门一道小口,小小身影一闪而进。 宋舒会些点穴手法,将两人点了睡穴,确保两人不会中途醒来,这才打量起这人,很猥琐普通的长相,看着更加想揍了,此刻两人赤条条躺床上,宋舒……干过最脏的活。 给女子盖上薄被,满地狼藉的衣服里找到两只袜子,宋舒反手全塞何成伟嘴里,加上一层保障,整个人用棉被裹着捆上绳子,开打! 雇佣兵那么多年,宋舒最是明白哪些地方最是能让人隐隐作痛却看不出痕迹。 被子里的人发出一声闷哼,宋舒刚想再来一个砍刀打晕对方,却发现对方应是生理反应不自觉发出,咦了一声,收拾收拾开始搬运。 吏部郎中何大人家下人不少,但是何小公子玩得开,晚上最不喜人守在门口,这会儿门口没人,只见月光下一道小小身影哼哧哼哧拖着——一袋什么东西? “少爷,这……” 屋顶上,宋一看着自家小少爷不知如何开口,少爷虽然看不惯何家这个处处仗自家势的表少爷,但是现在…… “嘘。”宋祁好看的眉眼间满是兴味,正看得起劲,被打断还有些不爽。 正惊讶于下面小小人儿竟有如此身手,只见那道身影已经灵活背着大袋东西越过墙去。 “跟上。”宋祁身手灵活,几下便跃到另一屋檐,宋祁本以为这人要将何成伟拖去何处,哪知绕一圈竟回到何府大门口。 此时大门紧闭,夜深甚至连更夫都已路过,无人打扰,只见那“小人”用绳索利索将人绑好,许是力气不够,巧妙借力,将人顺着何家大门上的房梁吊了起来,这还没完,那身影又从口袋掏出纸来,贴在何成伟身上,距离太远,主仆两人都默契的往前探了探头。 但是为了防止那人发现,主仆两人都离得有些距离,根本看不清那不知道是纸还是布的东西上写了什么。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宋祁看了眼跟着自己做动作的宋一,狠狠瞪了对方一眼,莫名其妙被瞪的宋一:我干啥了? (?_??) 来不及反应,那底下的人儿仿佛有所觉,冷冽的眼神扫过屋檐,房檐后面,宋祁拍了拍胸脯,还好躲得快。 好强的警觉性。 再次抬起头,小人身影已快速走去。 宋舒眼神警惕查看四周,确定无人,不作停留后,宋舒再次消失在黑暗中,如同她从未出现过一般。 但换了局身体的人儿,没有以前那么强的警惕性,从始至终未发觉身后两道尾巴。 悄无声息从窗户进入房间,宋舒呼出一口气,这具身体实在太弱了,今天这一票儿,几乎人要虚脱,宋舒小心翼翼将衣服换下藏到房梁上,这才放心入睡。 门外,宋一挠了挠头,主仆二人看着这普普通通的院落,一时无言。 “少爷,咱们为什么跟着来啊?” 我们今天不就是去让何成伟点颜色瞧瞧的吗?人家都帮我们了,我们是不是感谢一下人家呀? 但是这话宋一竟然聪明的没有说出来,直觉说出来会挨打。 “何成伟这个纨绔,怕是惹到不该惹的人了,明天我要这家人的所有资料。” 宋一,“哦。好的!少爷!保证完成任务。” 宋一觉得少爷摸着下巴严肃的样子有点——装? “走吧,任务完成,回家睡觉!” “好嘞!”终于下班!!! ? 早晨,是一天中最清新的时刻。晨曦微露,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如轻纱般的薄雾在空气中缓缓飘荡。太阳还未完全升起,但已隐隐透出柔和的光芒,给大地带来一丝温暖与希望。树叶上挂着晶莹的露珠,在晨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迷人的光彩。 微风轻拂,带着丝丝凉意,让人神清气爽。 早起的人们开始了新一天的忙碌,街道上渐渐热闹起来,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一道尖叫打破何府一日平静! 何府门口围观了不少人,门房今日不知为何,起得晚了,打开大门便被眼前的场景吓得连连后退,一声惊叫引来何府其余下人。 自家大门前竟挂了一个人? 不知是生是死,用被褥包裹捆绑着掉起来,人多了才敢凑上前去查看,这不看还好,一看竟然是自家大少爷,整个人还被一块布围着,布上血啦啦的写着:我何成伟是禽兽! 王顺听说门口出事儿了,连衣服都还没穿好就往门口赶来,若处理不好,自己定是要被罚的,但他也没想到门口竟围了如此多的百姓。 “愣着干什么,还不让他们都散了!”王顺看着那被放下来不知死活的少爷,何府的名声还要不要了啊?一群狗奴才也不知道将少爷抬进去。 “快去喊府医啊,一个两个愣着干什么吃的,府上给你们开工钱就是这样干活的吗?” 小厮得了令,立马驱赶门口的人,大伙见没热闹看了,也都走开,但大家好一些八卦的人可就激动不,热闹终究是看到了,没有给封口费,那随便讲讲应该也管不到吧? “我的少爷啊,一定要没事。” 何成伟感觉自己晕晕乎乎的,怎么回事?他记得自己是在跟他新纳进房的美妾——对,美妾。 “mua~芸儿……” 此刻,众人只见床上的男人猥琐的翻了个身,赤条条的全身便暴露出来。 正要哭泣的吏部郎中何卫:为何不为我儿穿上衣服? 正在搭脉的府医:面对一张凑到眼前的猥琐脸……擦了擦头顶不纯在的汗,好在小厮有眼力见,立马上前将被子盖了回去。 “王顺,出来。” 第20章 扣月俸 少年半躺在靠椅上,一本书打开搭在脸上,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棂,如轻纱般洒落在他的身上,为他勾勒出一道柔和的金边。少年的面容宁静而淡然,呼吸均匀而平稳,嘴角不自觉微微勾起,仿佛进入了一个甜蜜的梦境。在这静谧的时刻,岁月仿佛也被按下了暂停键,静静守护着这份安宁与美好,让人不忍打扰,只愿时光永远停驻在这温馨的画面之中。 然后—— “世子爷,世子爷——” 宋祁一双黑眸猛然睁开,眼神中的防备与凶狠不似这个年纪少年该有,意识到刚才只是在做梦后,骇人的戾气仿佛宋一的幻觉。 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双眼,不耐烦看向宋一,“干什么?打扰爷睡觉!” 宋一一个大男人,此刻竟有些委屈。 “世子爷,不是你叫小的去打听那家人的信息吗?” 什么信息?宋祁脑袋此刻昏得厉害,他刚才又梦到姐姐了,姐姐那绝望的眼神他永远忘不了,为什么他救不了姐姐,他想告诉姐姐,不是他,不是他背叛了她…… 可是,当时姐姐看他那种冷漠到极致不惜与她同归于尽的决绝,甚至来不及听自己解释,她就引爆了她自己研究出来的微型炸弹,足以毁灭半径20米活物,绝无生还可能性的炸弹…… 不行,那种心脏一阵阵抽疼的感觉又来了,姐姐,对,想姐姐,姐姐说过,要转移注意力……刚才宋一说什么信息? “那你查到什么?” 宋祁想起来了,他爹那续弦娘家有个草包儿子,仗着他爹续弦的关系来他国公府上总是调戏院子里的小丫头,小丫头跟宋一抱怨,宋一这个大嘴巴又吐槽到自己这里来,昨晚上睡不着,自己突然想起来,揪起宋一就说要去给何成伟点颜色瞧瞧…… 以前姐姐带他的时候,没任务就喜欢给看不顺眼的人搞点小惊喜,但是他没能成功,为什么? 因为遇到了一个“小人”,是侏儒吗?怎么那么大力气,那么小一个竟然扛起何成伟就跑,不过何府的人应该都是些酒囊饭袋,这样都没发觉…… 宋一整合了一下自己打听到的,“那个是京城里普通一户屠户家中,男人叫宋大海,家里世世代代都是杀猪的,身材高大,昨晚上那人应该不是他。额,还有就是半年前吧,娶了个美娇娘,美娇娘带了个小女孩过来,但那小女孩10岁了,似乎比昨晚上那道身影大了些。” 宋一说到这有些犹豫,宋祁看了眼支支吾吾的傻大个,“怎么了,就这样没了?” “也不是没有,就是他家有个读书人,名叫宋常青,就是何少爷最近打断腿的那人……” 宋祁心里一琢磨,对上了,总不能真是除暴安良吧? “一个断腿了,动不了,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和他的娘子,两个大人身形对不上,那就是那个小姑娘咯?许是夜里月光过于昏暗身形有些差异到也正常。” 宋祁看向宋一,只见那傻大个依旧支支吾吾,宋祁本来被吵醒就有些不爽,一番分析下来,若是姐姐早就夸他了…… “宋一,怎么?对爷的推论不赞同?”宋祁索性双手靠背,换了个姿势看着宋一,那表情就是:若你不给我个合理的解释,这个月工资扣光光! 宋一头疼死了,世子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动不动就危险自己口月俸,眼疾嘴快,在宋祁开口之前抢先一股脑倒出来, “他们家还有个不到7岁的女童,但是年岁太小了,那样的身手,出生就开始练吗?可是属下聪明得很,去周围他家的邻居打听了一圈,都说这小姑娘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天天都是泥巴,捉鱼……哪有时间练啊? 这不,属下想来想去,还是觉得那个叫唐小灵的嫌疑大!” 宋一一股脑说完,整个人觉得自己简直聪明极了,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得力干将!他得意地扬起下巴,等待着宋祁的夸奖。然而,宋祁只是换了个姿势侧躺,对宋一的分析不置可否。 \"嗤。\"宋祁轻轻发出一声嘲笑,似乎并不认同宋一的说法。宋一见世子爷不搭理自己,便好奇地凑近过去,像一个好学的学生一样问道:\"世子爷,咱们打听人家干什么,难不成你要帮何公子报仇?\" 宋祁眼皮都没抬一下,冷漠地回答道:\"我看你闲得慌,给你找点事做!\"这句话让宋一大吃一惊,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宋祁。他感到一阵委屈和失落,心想:难道多年的主仆情分都是假的吗? 宋一愤怒地一屁股坐到地上,抗议道:\"世子爷,宋一好歹也跟了你这么多年,白拿点月俸怎么了?!\"他觉得自己受到了不公平的对待,心中充满了不满和怨恨。 哎,苍天啊! 宋氏猪肉铺—— 宋舒得了夫子夸奖,为了让出钱的爹爹得到点回报,宋舒大手一挥,提笔写下这几个大字!从此,被宋大海特意拿去店里装裱起来,放在自己猪肉铺前。 每个来买肉的顾客都会感叹一句“好字!”每每这个时候,宋大海哪怕弯着腰砍猪肉都要挺起腰杆,一脸骄傲的介绍人“是吧,您也觉着这字不错,我闺女提的!” 出钱宋大海得到回报——每日脸上的光! 当然,如果忽略这是一个看起来有些血腥的猪肉铺的话! 此时,一个大娘神神秘秘上前来,宋大海见是熟人,“大娘,还跟以前一样吗?” 一边说就一边动手,“大海,今日多来些,给我那孙子补补。”大娘一边说一边环顾四周。 宋大海见了,奇怪问,“大娘,您这是怎么了?看啥呢?” 那大娘拿了肉依旧没走,而是神神叨叨问,“大海,这事儿你真不知道啊?” 宋大海犹豫,“大娘,啥事儿?我应该知道吗?” “你这孩子,不是听说常青那孩子被何成伟那纨绔打了吗?你猜今天怎么着?” 第21章 罗小胖,等一下 “今儿个早上,那禽兽人被吊挂在自家门前!据说被打得半死!”那大娘挥舞着没有东西的一只手,绘声绘色的讲述。 宋大海听到有关自家儿子的事,便屏息凝神,他听到何家人被打得半死,先是心中舒坦,恶人自有天报应! 但是随即他又想到,何家会不会以为是自己家去报复了呢?毕竟他们两家已经结下梁子,而且之前还闹得很不愉快。如果何家真的认为是自己家干的,那么他们肯定会找上门来算账,到时候自己家可就麻烦了。 想到这里,宋大海心中不禁有些担忧起来。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情况,如果何家真的来找自己家麻烦,那怎么办? 心中虽忧,但面上却不显,甚至一脸八卦凑近大娘,“大娘,你可知道何人如此大胆,竟连京城五品家官员的府邸都想闯就闯?那么多守卫难道是摆设吗?想来一定是些有本事的江湖侠客,必然不会是我们这样的平头小老百姓!” 一番话说下来,那大娘本来想打探几分的心思也歇了,宋大海说得也在理,大少爷院里肯定是有人守着的,若宋大海真的敢去,那不得被打成什么样,今天怎么还会没事人一样在这里摆摊。 “大海说得对,许是什么行侠仗义的江湖侠客,像那些话本子里写的一样,哎呀,大海,我先回去了,家里的小孙子闹着吃肉了!” “好嘞,好嘞!大娘你慢走啊!” 宋大海又卖了一会儿,摊子前的肉差不多了,摊子一收,将小女儿提的字小心翼翼用布包好,这才快步走回家。 宋常青的脚换了药,已经隐隐可以感觉到疼痛,这让他对生活更加有盼头,晨起便开始看书。 此时两个妹妹已经回到学堂,二娘上街去跟人送绣品,家中只有他一人。 就在这时,父亲匆匆回到家中,宋常青也没问为什么,将手中的书放下,一边安抚道:“父亲先别急,匀会儿气。” 说罢将手中倒好的茶水递过去。 宋大海看着儿子递过来的茶水,心中的烦躁似乎都被抚平了一些。他接过茶杯,喝了一口茶,感觉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宋常青看着父亲的表情逐渐放松,轻声问道:“父亲,发生什么事了吗?这么匆忙地赶回家来。” 宋大海深吸一口气,说道:“何家那小子不知道得罪了谁,听说今天一大早上被发现吊在门口,我就是怕何家说是咱们家报复他们。” 宋常青微微皱眉,心中涌起一丝疑惑。 宋常青冷静地思考着对策,然后对父亲说:“父亲,别着急。我们没有做过的事不用慌,看在老师的面上,何家也不敢动我,若何家真找上门,也只需好好交谈,想来何大人也是个有脑子。” 宋大海听了儿子的话,心中感到一阵欣慰。儿子如此沉稳、理智,让他觉得十分安心。他点了点头,赞同道:“常青说得对,我们不能慌乱。” 接着,宋常青眼眸中多了些冰冷:“何大人既然放任何公子天不怕地不怕,就应该迟到会有这么一天。” 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宋大海刚才一路上快跳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放回去了。 “既然如此,那青儿可有什么想吃的,爹今晚上下厨。” 宋常青笑了笑,有这样无条件维护自己,永远可以当作后盾的家人,自己还有什么可愁的,但也因有如此宝贵的家人,自己更要上进读书。 “爹,您做的饭菜,青儿都喜欢吃,您做就好。” —— “宋舒,你可什么需要我做的?” 罗耀祖别扭来到宋舒桌前,宋舒正看着最近从他哥那里借来的游记,听到声音,抬头看了一眼来人。 “没事,你回去等着吩咐吧!”挥了挥手,宋舒又埋头进游记。 罗耀祖却不敢相信了,如果是自己赢了,一定是各种逮着对方,宋舒竟然…… “真的没有什么人我做的吗?”罗耀祖满脸不可置信,宋舒抬头,看着对方那一定要做点什么的模样,想了想,将腿伸出来, “那给我捶捶腿吧!” 罗小胖整个人脸憋得通红,脸上不可置信之色更甚,宋舒,这人是什么脸红体质吗? “捶不捶?”不锤她可要继续看书了哈。 “捶就捶!” 罗小胖犹豫着该从何处捶起,眼前就出现一把小锤,“用这个。” “哦。” 唐小灵偷偷往后看了眼妹妹,确定罗小胖没有欺负妹妹,并且被妹妹安排得明明白白后,这才微笑着继续低头背书。 “咳咳咳。” 夫子一如既往拿着书走进学堂,宋舒察觉到人抬头刚好与夫子对视,夫子:…… “罗耀祖,还不快回位置!要上课了。” 宋舒默默将腿收了回来,假装没有看见夫子瞪过来的眼神。 又熬过了一个漫长而枯燥的下午,终于熬到了放学时间,同学们都开始收拾书袋准备回家。当然,对于罗小胖而言,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就是和小伙伴们一起去学校门口买新出的糕点吃。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了一道清脆的声音:“罗小胖,等一下!”这道声音仿佛一把利剑,瞬间将罗小胖定在了原地。 只见罗小胖胖乎乎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刚才还嘻嘻哈哈的表情立马变得垂头丧气起来,嘴里嘟囔着:“哎,该来的总会来啊……” 此时,罗小胖的小伙伴已经走出了一段路,却发现罗小胖没有跟上,便立刻折返回学堂,焦急地喊道:“耀祖,走啦!不是说好一起去买糕点吃吗?你不是说今天要请客嘛?”听到这话,罗小胖心中一紧,但还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试图安慰自己的小伙伴。 然而,还没等罗小胖开口,一旁的宋舒突然插话道:“今天他有事,去不了了。” 罗小胖的小伙伴听后,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宋舒,然后又转头看向罗小胖,似乎在等待他解释,罗小胖只能无奈地点头。 “那好吧,我们走咯!下次记得请我们哦!” “哦~”小胖墩心情有些低落的望着毫不犹豫离开的伙伴。 “你经常请你的小伙伴吃东西?”宋舒放缓语气,看着眼前胖嘟嘟的小胖。 第22章 设计图 宋舒给罗小胖买了学堂门口最后几块糕点,姐妹两个和罗小胖慢悠悠走在街上,罗小胖开心的吃着手里的糕点,一时间也忘记了对宋舒的防备。 宋舒也不催他,等着小胖墩将手里的糕点吃完,站定,“宋舒,谢谢你今天请我吃糕点,下次我也请你吃,那好咯,我要回去咯!” 宋舒小小的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好的呀!” “那我走咯,拜拜。” 小胖墩背着书包往前走,走了一段路才发现不对劲,宋舒和唐姐姐怎么还跟在自己身后。 平时好像不是一条路呀? 竟然疑惑,罗小胖就放慢脚步,直到两人走得与他齐肩,这才询问道,“宋舒,你怎么跟着我?” 宋舒笑眯眯:“你一个人回家多危险啊,我们送你回去吧!” 罗小胖:“不会啊,现在天还没黑,而且前面就是我家的铺子了。” “走吧,我不放心你一个小孩子回家!”宋舒不想听罗小胖成为十万个为什么,干脆自己朝前走去。 “这样啊?”罗小胖很感动,但是宋舒她自己不也是小孩子吗? 算了,不想了。 “来嘞,等我一下!” 小宋舒一路跟着罗小胖回到他家的衣服铺子,刚到门口就看到店内一个身材圆滚滚的中年男子正在柜台前认真地算着账,他就是罗小胖的父亲——罗老板。 见到自家儿子回来了,罗老板立刻放下手中的算盘,笑着迎了上去。 “爹!”罗小胖兴奋地喊道,“我带了个朋友回来!” 罗老板看着眼前这个小女孩,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是谁家的小姑娘?长得真水灵。” 宋舒礼貌地向罗老板行了个礼:“叔叔好,我叫宋舒。” 一番寒暄之后,宋舒直接切入正题,从自己的小书袋里掏出几张精心绘制的图纸。她将它们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展开,然后用期待的眼神看着罗老板。 这些图纸是她根据这个时代的衣服款式和审美观念,经过深思熟虑后画出的衣服设计图。每一张都充满了创意和细节,既不会过于超越这个时代对衣服的接受程度,又在审美上微微改善一些细节。 宋舒没将所有拿出来,从中抽出了两张递给罗老板,罗老板接过图纸,仔细看了看,眼睛越睁越大,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他忍不住赞叹道:“真是太厉害了!这设计图简直是完美!我从未见过如此新颖而又实用的设计!” 激动完后,罗老板看着小姑娘,“小宋舒,这是你家大人设计的吗?你家大人了,是不是在外面等消息?” 激动的罗老板甚至跑到门口茶馆四处看了看。 宋舒无奈走到门口,“罗叔,别找了,是我画的。” 罗老板对着宋舒爽朗一笑,心中不当一回事儿,但对上小姑娘认真的眼神罗老板又犹豫了。 “小宋舒,你可莫拿你罗叔开玩笑,这,这些图,真的是你一个七岁启蒙学生可以画出来的吗?” “罗叔可知道曹冲?是曹操之子。自幼聪慧过人,五六岁的时候,智力就和成年人相仿。 司马光在幼年时就展现出了非凡的聪慧和冷静。有一天,一群小孩在庭院中玩耍,一个小孩不慎掉入装满水的大缸中。其他小孩惊慌失措,四处奔走呼救,而司马光却迅速拿起一块大石头,砸破水缸,救出了落水的小孩。 甘罗十二岁时就被秦王嬴政拜为上卿。他凭借着过人的智谋和口才,不费一兵一卒,仅靠唇舌之利就为秦国获得了十几座城池。他善于洞察局势,把握人心,在复杂的政治斗争中展现出了卓越的才能。 我比不上这些人,不过是想象丰富了些,罗叔若信不过宋舒,那我们走就是了。”宋舒说完便要收拾东西离开,罗老板这才慌了,随着小姑娘条理清晰的讲出这些他儿子怕都不知道的事儿来看,许是真的…… 但随即他便释然了,毕竟这世上天才很多,只是这个小姑娘表现得太过耀眼罢了。 尽管心中有些疑虑,但罗老板还是决定相信自己的直觉和眼光。 从小姑娘的谈吐气质来看,她绝非一般人家的孩子,将来必定会有所成就。 罗老板大手一挥笑着说:“小姑娘,你这些设计图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如果你愿意把它们卖给我们店,我们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价格。”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双方终于达成协议: 宋舒每个月需要提供两张衣裳设计图给罗老板,而利润则按照四六分成。 也就是说,宋舒可以获得四成的收益,罗老板则占据六成。 同时,双方还签署了为期两年的契约。 “那好,罗叔,我每月15来店里结一次账,随便送图纸过来。” “好嘞!” 唐小灵背着书袋,整个人吃惊极了,又回头看了看还站在门口脸上堆满笑意的罗老板, “妹妹,你好厉害呀!” 宋舒拉过唐小灵的手,一边走一边解释,“姐,那是雕虫小技,好好读书,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唐小灵一双清明的眼眸中满是赞同,要好好读书! 宋舒也没有想到,自己随意的一次鼓励,会让这个10岁才启蒙的少女往后的人生发奋苦读,最终成为一代名师。 那些都是后话,此刻,姐妹两个回到家中,家中准备了一顿丰盛的肉。 如果忽略掉那一股用许多料也掩盖不住的腥味的话。 当然,宋舒也没扫兴到在大家都开心的时候提这个话题,只是心里默默琢磨,这事儿也得提上日程,就下一个休息日吧! “阿舒啊。”宋大海喝了几口小酒,满脸慈爱的看着饭桌上哼哧哼哧干饭的人。 宋舒从饭碗里抬出个脑袋,“跌……肿么了?” 宋大海强忍笑意,宋常青眼尖,看见妹妹嘴角的几颗米粒,伸手擦拭,宋舒也没反抗,任由宋常青伺候自己,疑惑的看着她爹。 宋大海轻咳一声,调整了一下表情,“阿舒,上次那个济世堂的孙大夫跟我提,说你有学医的天赋,想让你去他那当他的最后一个关门弟子,本来爹我觉得你是否太辛苦,还要去学堂,但是后面想想不能爹觉得你累便不告诉你这事儿, 是否要去还是要看阿舒自己的想法。” 宋大海这些日子隐约觉得自己怕是要护不住几个孩子,那不妨让他们大胆去提高自己,学得护住自己的本领。 第23章 拜师孙大夫 “爹,可以的呀,学得本事在身,你也不用为我担心。”宋舒努力将一块瘦肉咽下去,然后才回答道。 “那行,阿舒,爹赞同你的想法,那咱们抽个空准备好东西去给孙大夫行拜师礼,”宋大海当年送儿子去聂院长那里拜师傅就特意去询问过读书人,拜师礼必不可少。 宋大海吃完饭后便去找街里的木匠打了一个木箱,里面装了一些粮食和两只猪腿。说来也巧,前些日子,林氏则去布店买了几匹布,说给几个孩子一人做一身新衣服,这不,刚刚好赶上宋舒要去拜师,正好用上。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未亮,宋舒就已经起床洗漱完毕,吃完早饭后便匆匆赶往学堂。 学堂里的先生正在讲授《论语》中的经典篇章,宋舒听得十分认真,不时地做笔记。放学后,姐妹两个快步回家,和父母一起收拾好行李,带上一些礼物,然后一家人兴高采烈地朝着济世堂出发。 一路上,宋大海不断地嘱咐宋舒一定要尊重师父,好好学习医术。他说:“阿舒,既然拜师学艺,那咱们可得好好跟着师父学,不可随意违背老师的。” 宋舒点点头,眼神坚定得可以入党:“爹,您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终于到达了济世堂,此刻即食堂里,零零散散,坐着几个来看病的病人。看到宋大海一家出现在门口,还是上次跟着孙大夫去就真的药童认出了一家子,此刻他手里没有事情干,正坐在药柜前打理药材,放下手里的活,出来迎接几人,他可不敢小看几人,尤其是——药童看了眼还没自己高的小豆丁宋舒,上回师傅一个劲夸她,回来惦记了好几日,将人家收做小徒弟。 “您几人这是?” 宋大海只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屠户,一辈子的大老粗,这辈子最是佩服有本事的人,何况,药童,虽然年纪尚小,但是以后也是要治病救人的。 当然,还有自己的小女儿马上要来白师,说不定就是女儿的师兄,也望别人以后对女儿关照些。 “小师傅,孙大夫在吗?今日带小女来拜师。” “这样啊,那你们等我一下,师父在后院熬药。”小药童一阵恍然大悟便往后院跑去。 “师父,师父,那小丫头来了!” 正在熬药的孙大夫抬头,眼神中已经充满迫不及待,“快快快,小九,来帮师父看着点汤药。” 说罢,放下手里的药勺,因为年老而有些弯曲的背脊激动得挺起来好多,一边走还一边激动的说,“终于盼来了……后继有人……后继有人……” 小九:……师父,要不要这么偏心? 虽然他已经习惯了师父嘴硬心软,天天骂他们笨,骂完后又是耐心的教导他们。 孙大夫出现在门口大堂的时候,已经又恢复一副淡定默然的高深模样,他看到宋家人,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温和地问:“你们这是有何事?” 宋舒偷偷瞪了老大夫一眼:明知故问啊,这小老头! 宋大海连忙走上前去,恭敬地说道:“孙大夫,我们今日专程前来拜访您。想让小女拜您为师,学习医术。”说完,他递上了一份精心准备的拜师礼。 虽然老大夫几次三番与他提这事儿,每次给宋常青换药都要来上这么一问“问了吗?你小女儿可愿意跟着老夫学医术?”,别人问是别人的事,该有的步骤都得不落。 孙大夫接过礼物,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宋舒,然后点了点头,满意地说:“这孩子倒是挺机灵的。好吧,我收下了。不过,学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需要付出很多努力和时间,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宋舒听了,立刻跪地,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态度十分诚恳,声音坚定有力地说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徒儿一定会努力学习,不辜负师父的期望!” 磕过头之后,拜师仪式也就完成了,孙大夫上前扶起宋舒,看着她欣慰地笑了笑,然后沉吟道:“既然你已经拜我为师,那作为师父,我也应该给徒儿送上一些礼物。” 说完,小老头转身快步回到柜台前,将自己准备了好几日的几本医书拿出来,这些都是他精心挑选的珍贵医籍。他走到宋舒面前,将医书递给她,面色严肃认真地说:“这几本医书乃是为师多年来的心血之作,希望你能好好珍惜并研读透彻。” 宋舒接过医书,在这个没有打印的时代,这些书本是真真切切可以感受到它们沉甸甸的重量和蕴含的深厚知识。 小小的人儿脸上表情严肃认真,点头表示记下了。 随后,孙大夫又叮嘱道:“为师知道你还要上学堂,时间紧迫,因此不会像对你的前几个师兄那样严格要求,学成才能归家。但你也要回家好好熟读这些医术,下次来师父这里时,要接受我的考核,考核完便需要辨别各种药材。” 宋舒点点头,郑重回答道:“弟子记下了。” 第24章 许盼弟 宋大海提心吊胆了几日,见何成伟被打这事儿确实没找上自麻烦,心里安定不少。 悄悄去何府附近打听过,据说被打得好几日下不来床,这种丢脸的事何府上下也没敢大张旗鼓找人,只是暗地里出了些钱四处寻。 许盼弟今天终于回到城里,前些日子娘带着她和妹妹回去家里面收田地里的庄稼,虽说秋日里天气没那么热,但是日日晒还是黑了许多,又加上自己有些壮实的身材,许盼弟急的不行。 自从六岁的弟弟被爹娘送来城里读书,许盼弟和母亲一起来了城里,他爹给她找了个吃食店里帮忙的活,每个月有800文钱,但她出来拿不到钱,每次要到发月钱,她娘就会去主人家领钱,但她在吃食铺子的日子是比家里过得滋润的。 虽然说他们村在离京城只有十里路,但该穷的依旧穷,村里不少姑娘都羡慕她可以到城里来住,巷子口那间房子是她爹娘为了小弟读书租下来的,一家人在城里干活,勉勉强强可以支撑起弟弟的学费和一家人在城里面的消费,别的不能再有了。 不过好在巷子里有个小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平日里还会给自己家送肉。 但是皮肤黑了这么多,那她还怎么去见宋公子? 不过听说宋公子最近被打断了腿,听到这个信息许盼弟心里着实慌了许久,宋公子可是她看好的人……若以后瘸腿了,还能科考,给她好日子吗? 在古代14,15就结婚的时代,13岁的许盼弟已经是要慢慢留意人家了,许多村里头这个年纪的姑娘已经许好人家,只待及笄礼一过,老家办婚事儿。 这会儿,母女两个在家琢磨许久,她娘又出去打探消息,这才知道宋公子腿兴许有救,宋大海一家砸锅卖铁都要给儿子治腿,这些日子,学堂也没去了,在家里好生养着的! 听到这个消息,母女两的心思又活络起来,若是许盼弟能嫁入宋家,宋家那个房子那么大,一家人来京城里就不用租房子住,又省了一笔钱! 宋公子是附近读书最有出息的学子,也是难得的一个屠户家的孩子竟然可以进入到白鹿书院读书的人! 白鹿书院母女两个都听过,主要还是因为弟弟(儿子)上学堂,学堂里夫子总提到,弟弟(儿子)回到家里就会念,以后要到白鹿书院读书。 有宋公子这个姐夫在,那以后弟弟(儿子)进入白鹿书院还不是轻轻松松!以后科考之路也必然顺畅! 母女俩这几天都待在家里,并没有察觉到宋大海一家人对她们的疏远。许盼弟甚至不知道这次回家实际上是躲过了一劫,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宋舒早就会在穿越过来并恢复身体后进行报复了。 此时此刻,母女二人仿佛看到了美好的未来正在向她们招手!一想到这里,许盼弟就迫不及待地拿出她买了很久却一直舍不得用几次的胭脂和水粉,学着食肆老板娘的样子精心打扮起自己来。 院子里,那个少年正坐在屋檐下安静地阅读书籍。也许是受到书卷气息的熏陶,谁也无法想象,一个普通的屠夫家庭中竟能培养出如此温和、文雅的少年。 “青儿,二娘去将上次接的秀活送过去,一个人在家中当心些!”林氏从屋里头出来,因为书房里有时候太闷,为了保持清醒,宋常青背诵之时会来外面背诵,一家人都会默契的不打扰。 “好的,二娘,快去吧!”少年闻言从书本中抬起头回道。 林氏不再打扰宋常青读书,关上门才出去街上送绣活。 顺便去街上买点菜回来,晚上做饭。 偷偷观察许久的许盼弟见人走了,又对着镜子梳理了一下妆容。 想到等一下要和宋公子独处,许盼弟就害羞。 “咚咚咚——”一阵缓慢的敲门声响起,宋常青放下手里的书,一边操控着轮椅往大门方向去,“谁啊?” 许盼弟紧张地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轻轻敲了敲门,“宋公子,我是盼弟呀,我来看看你。”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羞涩和期待。 宋常青听到门外的声音,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但想到妹妹好像和巷子口这个小姑娘好像有些熟悉,还是打开了门,当他看到门外的许盼弟时,不禁有些惊讶,许盼弟今天穿着一件淡粉色的裙子,头发梳成了一个漂亮的发髻,还化了淡淡的粉,打扮成这样来找妹妹去玩吗? “原来是许姑娘,不知今日前来有何事?妹妹上学堂去了,若是来找妹妹的,晚些再来。”宋常青礼貌地问道。 “不不不,不是……”许盼弟听到宋公子以为自己是来找宋舒的,连忙解释,怕被误会。 许盼弟低下头,双手不安地摆弄着衣角,轻声说道:“我……我听说你最近身体不太好,所以想来看看你。”说完,她抬起头,用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宋常青,眼中充满了关切。 宋常青微微一笑,道:“多谢许姑娘关心,我的身体已经好多了。” 许盼弟听了,心中一喜,连忙说道:“那就好,我还担心你呢。对了,我带了一些点心过来,希望你喜欢。”说着,她拿出一包精致的点心递给宋常青。 宋常青接过点心,脸上露出感激:“谢谢许姑娘,真是有心了。” 许盼弟想要进去,但是宋常青却将轮椅挡在了门口,并没有邀请她进去的意思。这让许盼弟有些不满,觉得他不太懂得心疼人。不过她心里暗自下定决心,如果将来两人在一起,一定要好好教导他一番。 然而现在还不是时候,所以许盼弟只好含羞带怯地看着宋常青,轻声说道:“宋公子,能不能让我进去坐一会儿呢?” 宋常青读了这么多年书,当然明白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是不合适的。于是毫不犹豫地拒绝道:“许姑娘还是回去吧,我们家里此刻没有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对姑娘的名声不好。” 许盼弟心中一喜,心想,我就是知道你一个人在家才来的啊。 宋常青拒绝的意思太明显,许盼弟总不能说自己回不了家来歇歇脚吧。 “宋公子,我,我有些问题想问你,我们进去说好吗?而且,我也顺便等小舒回来……” 宋常青脸上严肃了许多,“不行,等着我二娘回来你又来拜访吧,或者小妹回到家我让妹妹去找你。” 许盼弟心里急得不行,再这样下去,林氏怕是都要回来了,那她还怎么和宋公子接触? 她咬咬牙,直接说道:“宋公子,其实我今天来找你,是想跟你说说我的心意!” 说完,许盼弟羞红着脸,低着头不敢看宋常青。 宋常青被这突如其来的表白吓了一跳,连忙说道:“许姑娘,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请你自重。” 许盼弟抬起头,眼中含着泪水,深情地看着宋常青:“宋公子,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对你有好感。” 一边说,许盼弟直接伸手上去拉宋常青的手,宋常青连忙躲开,就要操控着轮椅推开,可许盼弟哪里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直接伸手去夺轮椅的把手…… 第25章 要留清白在人间 “宋公子,我真的不是有意的,让我扶你起来吧!”许盼弟没有想到宋常青反应会这么大,宁可摔倒也不让自己扶。 她有些无措地看着地上的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然而,就在这时,宋常青才包扎上的腿因为这一折腾,伤口又开始隐隐渗出血来。 看到这一幕,许盼弟心里一阵揪紧,忍不住害怕起来。 “许姑娘,自重!”宋常青强忍着腿部传来的剧痛,努力保持着理智和冷静。他的脸色因为疼痛而变得苍白,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但即使如此,他仍然坚守着自己的原则和底线。 尤其是对于眼前这位许姑娘,刚才她竟然如此不知羞耻地想要触碰自己,这让宋常青心中充满了厌恶之情。 以后一定不能再让妹妹跟她走得近了! 许盼弟眼角都要冒出眼泪了,自己都这样了,他一个瘸子,还不知道腿能不能好,竟然一点脸面都不给自己,那就别怪她了。 只能用娘教的那套了。 咬了咬牙 ,许盼弟缓缓蹲下身,宋公子,你别怪我,我也不想这样的。 “哥!”一道尖锐的声音将许盼弟吓了一大跳,宋舒远远就看见自家门口里站着的人,还有旁边的轮椅,哥哥的轮椅!哥哥人呢? 宋舒心里一紧,连忙跑过来,待看清眼前的情况后,顿时瞪大了眼睛。 “许盼弟!你想干什么?放开我哥!”宋舒怒声吼道。 许盼弟被吓得脸色苍白,手忙脚乱地站起身来。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帮宋公子站起来。”许盼弟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帮我哥站起来?有你这么帮人的吗?你分明就是想占我哥便宜!”宋舒气冲冲地说道。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许盼弟连连摇头,眼中满是委屈。 “够了!别在这里狡辩了!”宋舒瞪了她一眼,然后转身看向宋常青,关切地问道:“哥,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宋常青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 “哥,我们起来。”唐小灵赶紧上前帮忙,和宋舒一起小心翼翼地扶起宋常青,然后将人放到轮椅上。 宋常青见妹妹回来了,总算是松了口气,此刻已经因为疼痛脸色虚弱苍白极了。 宋舒蹲下赶紧去查看宋常青的腿,确定只是伤口崩裂导致的出血后,松了一口气,直接起身,反手给了许盼弟一巴掌! “啪——”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响起。 许盼弟被打得愣住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宋舒,眼中满是泪水和委屈,“你……你居然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宋舒怒视着她,“你竟然敢对我哥哥动手,你知道他有多疼吗?” 许盼弟吓得浑身发抖,眼泪汪汪地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看看他的伤怎么样了……” “你还敢狡辩?” 宋舒气得咬牙切齿,看着宋常青苍白,她恨不得上前撕烂许盼弟这张伪善的脸, 语气冷得发寒,“你不用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我现在就告诉你,收起你那见不得人的心思,不然我一定让你后悔出生在这个世上。” 许盼弟脸色惨白,她没想到宋舒会这么直白地拆穿自己,只能继续装傻充愣:“小舒,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呀!” “哼,别装了,许盼弟,你觉得我还能被你骗第二次吗?”宋舒冷冷地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厌恶和不屑。 “我没有……”许盼弟拼命摇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真的没有……小舒,你不相信我了吗?我们可是好姐妹啊!” “我该相信你吗?许盼弟,你忘记了吗,我差点死在河里,我都还没找你算账,你竟然敢打我哥的主意。”宋舒的声音越来越高,语气也越来越冷。。 许盼弟听到这句话,身体猛地一颤,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她低下头,心虚得不敢与宋舒对视。 “滚吧,以后不要打我家主意。” 说完,她又恶狠狠地瞪了许盼弟一眼,警告道:“尤其是你最好给我离我哥哥远点,否则我一定让你好看!” 许盼弟吓得不敢说话,只能低着头默默流泪。 宋舒不再理会她,推着宋常青回到房间里,想让他躺在床上休息。 “妹妹,刚才你说你落水差点死了?什么时候的事儿,哥怎么不知道?” 一边推着人回去,宋常青强忍疼痛,想要转身问宋舒。 宋舒真是后悔之前没告诉哥哥这样的腌臜事,差点让哥失去清白。 “已经没事了,姐姐拼命救了我,之前不想让你知道是怕你担心,我错了!”宋舒快速的说完,解释清楚。 宋常青:……你认错挺快。 唐小灵乖乖的在一旁跟着走,宋常青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反驳妹妹,但想到另一个妹妹救了阿舒,又转头道,“小灵,谢谢你!” 唐小灵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哥,没事的,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姐妹两个将宋常青移到床上,宋舒又给宋常青倒了杯温水,“哥,你先好好休息,这次你以后就要小心点了哦,女人厉害得很哦,漂亮的女人会骗人哦!” 宋常青接过水,轻笑,“你这小滑头,夫子都教了你些什么?” “你管我呢,快好好休息吧,伤口又裂开了,真是不要命了啊,不过我说实话,让人家占点便宜也要保住腿啊!不要腿也要留得清白在人间!”宋舒气得不行,想想也觉得还好没事,既气许盼弟胆子真大,又恨哥哥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额,也不知道哥哥是清白重要,还是腿重要,不要看他那样子,应该是清白吧! “不跟你说,你快休息吧。” 唐小灵也跟了进来,坐在床边安慰道:“哥,你先睡一会儿吧,有什么事等你醒了再说。” 宋常青还想说什么,但是妹妹已经走到门口了,算了,醒了再说吧! 期间,许盼弟曾试图过来向他们道歉,但被宋舒毫不留情地赶走了。 许盼弟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里一阵委屈和不甘。 “哼!你们等着瞧,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后悔的!”许盼弟恶毒的看着宋家的大门,发誓道。 第26章 女儿大才 宋大海真害怕自己那小小的女儿被小猪仔撂倒,站在猪圈门口想上前又害怕打扰到女儿,急得在门口团团转。 应女儿的要求,今日去城外屠宰场拉猪的时候跟负责人买了三头小公猪仔,洗干净了,倒也粉粉嫩嫩的,此刻,被放在宋家临时用几根木木棍围起来的猪圈里,宋舒进去查看,一凑近几条小猪立马往另一边跑去,宋舒一个个查看,挑了一只看起来最顺眼的小猪,一把抓住它的后腿,将其拎了起来。小猪惊恐地叫着,拼命挣扎。 但宋舒紧紧抓住它,同时用脚踩住它的身体,使其无法逃脱。她从腰间取出一把锋利的小刀,轻轻地划开小猪的肚子。 小猪的叫声更加凄惨,但宋舒手法娴熟,很快就完成了阉割手术。她将小猪放回猪圈,看着其他两只小猪,眼中闪过一丝自信。 接着,她如法炮制,迅速地给另外两头小猪也进行了阉割。 宋大海在圈外看到这一幕,心中的担忧稍稍减轻。他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如此勇敢和熟练。宋舒走出猪圈,拍了拍手,微笑着对父亲说:“爹,剩下的就交给你啦。记得按照我教你的方法照顾它们。”宋大海连连点头,他对女儿的表现感到既惊讶又自豪。 “现在就等小猪长大点,爹然后你就知道为啥要这样做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宋大海除了每日买猪肉外还多了一项任务,悉心照料着这三头小猪! 每天都会按时给它们喂食、喂水,并仔细观察它们的健康状况。在他的精心呵护下,小猪们茁壮成长。 三个月时间一转而过,宋常青的腿已经可以抬起,但为了不出现严重的后遗症,将腿骨养得更好些,宋舒还是严令禁止宋常青下轮椅活动,只能在轮椅上做一些简单的康复运动。 宋舒忙了一整天,今天终于放学了,她迫不及待地往济世堂跑去,这段时间她真的是忙得晕头转向。 当她回到家时,满心欢喜地去看望那些“实验猪”。这些天来,宋大海对它们照顾得无微不至,三个月前还小巧玲珑的小猪们此刻已经初见雏形。 它们身上似乎长出了一些肉,看着小猪崽们哼哧哼哧地吃着猪饲料,吃饱后晃晃悠悠地躺下睡觉,这种悠闲的生活让宋舒越来越觉得不对劲,甚至开始有些羡慕起来。 但是,她立刻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不行,那怎么行呢?我不能这么堕落。” 于是,她转过头大声对父亲说:“爹,明天我们把最肥的那头猪宰了吃吧!” 猪:……!!! 宋大海和林氏此刻正在厨房里炒菜,闻言宋大海抡着个铁铲跑出来。 “哎,阿舒想吃肉了?” 林氏让唐小灵抱点柴火进灶房里,此刻刚刚捡好柴火,忍不住笑,“妹妹每天都要来看这个猪一遍,能忍三个月已经很厉害了!” “姐,爹,你们不想试一试吗?我老期待了,到时候我让你们吃,吃什么是真正的肉质鲜美!” 听到这话,宋大海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好啊,既然阿舒想吃,那爹明天就去杀猪。” 说实话,自己也很期待小女儿的成果。 林氏也跟着笑了起来,说:“这孩子,还真是馋嘴呢。” 唐小灵抱着柴火走进厨房,听到他们的对话,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知道妹妹一直惦记着家里养的那头猪,今天终于忍不住开口要求杀猪吃肉了。 得偿所愿了,宋舒看着圈里的几头猪,露出了桀桀桀坏人的笑! 第二天一早,宋大海便早早起床,准备去杀猪。 他先将猪赶到院子里,然后用绳子将它捆住,接着,他拿起一把锋利的刀,向猪走去。 宋大海手起刀落,割断猪的喉管,使其放血。放血的目的一是为了使猪肉色泽更好,二是为了减少猪肉中的腥味,自家丈夫是途虎林氏,也跟着忙过不少伙计,此刻眼疾手快,将一个大桶放到猪血管下方,让猪血流入准备好的大桶中,猪血腥臭,平日里,是直接废弃的,但今日小女儿上学前特意嘱咐,将猪血留下,并教给他们如何制作猪血。 两口子也没想到猪血还能有这么多吃法,什么毛血旺,血豆腐等等。 早早准备一口了大锅,烧上足量的热水。待水沸腾后,将猪抬入锅中,小心地翻滚猪身,确保猪毛被热水充分浸泡。 烫毛的水温要掌握得当,过热可能会烫伤猪皮,影响猪肉品质;过凉则无法有效地使猪毛松动。经过一段时间的浸泡,猪毛变得松软,便于后续处理。 一切准备就绪,宋大海从猪头开始,顺着猪身的纹理逐步刮除猪毛,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刮毛的过程是极其需要耐心和技巧,既要刮得干净,又不能刮伤猪皮。刮完毛后,用清水冲洗猪身,去除残留的毛屑。 将猪放置在一个稳定的平台上,宋大海用锋利的刀具小心地从猪的腹部划开一道口子。然后,依次取出猪的内脏,如心、肝、肺、胃、肠等。内脏取出后,要分别进行处理,有的可以食用,需要清洗干净;有的则作为废弃物处理。 两口子就这样一人分类,一人清洗。 将猪头与猪身分离。然后,送到还手起刀落,准确无误地将猪身分为前腿、后腿、排骨、里脊等不同部位。 猪肉各个部位排列整齐的放在案板上。 因为不像平日里,都是鲜猪肉,各家各户买回去自己进行阉割一头猪,自家天天吃猪肉也要吃上小半年,将一部分猪肉悬挂在院子里通风良好的地方,让其自然风干。 另一部分用盐腌制,延长其保质期,主要还是盐太贵了。 留下一些鲜肉这两天吃。 早上只有两口子和宋常青在家里,宋大海吃到小炒肉后整个人都惊讶呆了,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盘子。真的肉质竟如此鲜美,入口即化,香气四溢,让人回味无穷。平日里,自己已经努力让猪肉膻味小一点,但这次杀的猪肉几乎吃不到膻味! 他忍不住又夹起一块放入口中,细细品味着那独特的味道。每一口都仿佛带着山林间的清新气息,令人陶醉其中。这种猪肉的品质实在太好了,简直就是人间美味。宋大海不禁感叹道:“没想到这头猪的肉质这么好,真是太意外了!” 一旁的妻子也附和道:“是啊,我们平时吃的猪肉哪有这么香啊!这次杀的猪肉真的是太棒了。” 父母如此高的评价,一旁向来不。重口腹之欲的宋常青,也忍不住夹起,一筷子放到嘴中。 宋大海满脸期盼的看着儿子,“青儿,怎么样?” 宋常青在口中咀嚼完吞咽完毕,这才放下筷子评价道,“妹妹大才!” 连儿子都这样说,宋大海心里越想越激动,他不敢想象这样的猪肉上市场,自己的猪肉摊子不是可以做强做大了?! 女儿! 大才! 第27章 个个都是我的骄傲! 吃过了肉质鲜美的猪肉,晚上的吃法就多了。 今日宋大海没去猪肉摊前,林氏也没接绣活,两口子,早上匆匆吃完一顿就开始处理剩余的猪肉。 以及按照小女儿教的方法处理猪大肠和猪血,猪下水这些东西本来也是不要的,但小女儿说留着等她回来处理。 猪大肠里面清洗干净,将肉剁碎灌进肉肠里,用水煮煮后拿出来晾干。 “这孩子,脑袋瓜子实在是太聪明了,这种吃法都可以想到,以后我们就给她收起来,等她回家的时候再做给她吃。”林氏看着洗得干干净净的猪大肠,忍不住笑了起来。 “行,听你的。”宋大海也跟着笑了,他觉得自己的小女儿聪明极了。 林氏又想起什么,转头问宋大海:“对了,我刚刚好像听到有人叫敲门?是不是有客人来了?” 宋大海刚才忙得昏头转向,就光顾着和妻子讲话,也没注意听。 就在这时,门口又传来一阵敲门声。 夫妻俩对视一眼,确定门口确实有人。 “谁呀?”林氏放下手中的活儿,走到门边打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年轻的男子,穿着一身青色的长衫,手里拿着一本书,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样子。 “请问这里是宋家吗?”男子礼貌地问道。 “是啊,你是谁啊?”林氏疑惑地看着他。 “在下姓陈,宋大哥应该认得在下,平日里都是去宋大哥摊子前买肉,今日宋大哥不在,想起宋大哥说过自己家在哪,这不就找上门来看看宋大哥!”男子笑着说道。 林氏一听,是老宋的朋友呀,脸色满是笑意,邀请道:“哎呀,原来是陈先生啊,快请进,请进。” 她连忙把男子迎进屋里,热情地给他倒茶。 宋大海看到来人,连忙就要起身洗手迎接,但陈先生连忙阻止,“宋大哥,你忙你的,这不是平日里每次我去你摊子上买肉你都会给我便宜一点,今日见你许久不去,怕是生病了,这才冒然上府探望。” 宋大海也不跟他客气,又继续坐下忙手里的活,听到关心自己的话,憨厚老实的脸上咧开大大的笑,“陈兄弟,谢谢关心啦,今日小女想吃肉,这不刚才宰完猪,正在处理呢!身体健康得很!” 说完宋大海还秀了一下自己坚实的臂膀。 陈先生坐下后,环顾四周,闻言,心里感叹,宋大哥果然对家里的小女儿宠爱! “宋大哥可真是宠爱小女儿,因为小女儿想吃肉,竟直接宰一头猪!不过我要是有宋大哥那么乖巧懂事的女儿要我,我也愿意,可惜我家那个臭小子,天天就跟我反着干!哎!” 提到别人夸自己的小女儿,宋大海满脸骄傲,那可不!也不看看谁的女儿,聪明伶俐又可爱! 陈老板转头,看到院子里的桌上放着一些新鲜的猪肉和蔬菜,还有一碟刚做好的红烧肉,不由得眼睛一亮。 刚才就有一股香味勾着陈老板,但出于礼貌,等一下到人家家中实在不好意思冒昧。 但是色香味俱全,实在难以忍耐,注意到陈老板渴望的眼神,林氏忙道,“陈老板,这是家里准备的一点小菜,小女儿要放学,特意弄好等着呢!” “来,陈先生,先试一下怎么样?” “啊,那不太好吧,要是等一下令千金回来了会不会责怪我啊?”陈先生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口水分泌了, “没事,我小女儿不是那等心胸狭窄的人,再说了,我们还可以做,陈老弟你如此关心我,自然能吃!都是我们家自己养的猪杀的,快尝尝看味道怎么样。”见丈夫答应,林氏端起那碟红烧肉递到陈先生面前。 盛情难却,陈先生只好接过筷子,夹起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细细咀嚼。 “嗯……味道鲜美,肥而不腻,入口即化,真的很好吃。”陈先生赞不绝口。 听到陈先生的评价,林氏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喜悦之情,这可是她精心制作的菜品,得到认可自然让人高兴。 “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嫂子,不知道做这道菜可有什么特别之处?”陈先生放下筷子,饶有兴致地问道。 林氏抿嘴一笑,解释道:“这道菜用的是五花肉,先将肉焯水去腥,再用冰糖炒糖色,加入葱姜蒜、八角桂皮等香料炖煮而成。最后收汁时,要注意火候,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这样才能保证肉质的口感和色泽。” 陈先生听了连连点头,眼中满是赞赏:“真是妙极了!想不到嫂子年纪轻轻,厨艺却如此精湛,实在令人佩服!” 夫妻两个听了,都笑得合不拢嘴:“那就好,那就好,您喜欢吃就行。” “宋大哥,这些猪肉的味道怎么如此神奇,我吃过许多肉,下过许多去除肉膻味的方法,放了再多料酒也是徒劳。”陈先生看着眼前快要见底的碗,克制的放下筷子,又喝了一口茶,然后看向宋大海询问道。 宋大海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呵呵,都是些小女儿的小聪明罢了,哪能当得起您的夸奖啊。” “哦?那我更想见见她了。尤其是宋大哥摊子前题的字,很有大家风范,不知可否请她出来一见呢?”陈先生微笑着问道。 林氏犹豫了一下,她看了一眼丈夫,但还是说道:“可以是可以……只是小女此时怕是刚刚下学,还需两刻钟左右才能到家。” “没关系,我们可以等一会儿。”陈先生笑着说道,从宋大哥口中听到的小姑娘不过7岁,有如此奇思妙想,能见上一面,不过半两刻钟,有何不可! 林氏点点头,想到陈先生怕是读书人,转身进了里屋去看看儿子,正好此刻宋常青歇息在喝茶,便一道出来,陪同陈先生聊上几句。 很快,宋常青跟着母亲来到了前厅,看到了坐在桌前的陈先生和宋大海。 “这就是令郎吧,果然一表人才!”陈先生上下打量了一番宋常青,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意。 “多谢先生夸赞。”宋常青礼貌地行了个礼,不卑不亢。 陈先生点了点头,对宋常青的表现很满意,接着他看向了宋大海,笑道:“宋大哥,真是好福气,一表人才的儿郎,聪明伶俐的女儿,真是羡慕啊!” “那可不是!”宋大海一点不客气,手中动作麻利弄好最后一块手站起身来。 “我家孩子个个优秀,且不说常青读书没让我操过心,小灵自从上学课业就是第一,阿舒最近也一直被夫子夸!个个都是我的骄傲!” 第28章 陈翰林 姐妹两个此刻刚刚到门口,宋舒今日家里杀猪,还是自己亲自手术后的第一头猪,早早去济世堂拖着师父来吃猪肉。 孙大夫虽然口上唠唠叨叨,“猪肉有什么好吃的?老夫活这么大年纪,什么没吃过!” 但到底是最看好的弟子,还是自己求来的弟子这么热情的邀请自己去,心里那还是一个得意! 看好最后一个病人,宋舒直接上前拖着老头就走,一边走一步念叨,“小老头,就给你吃这么一回儿,这可是我的一次新尝试 ,你去看看,不吃这顿饭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好好好好,你先让我把药箱收拾一下!”小老头,一只手被宋舒拉着往前走,真是奇怪,这小小的姑娘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另一只手去摘最近小徒弟发明给他们济世堂所有师兄看病时候戴着的东西,小徒弟称之为“口罩”。 这口罩倒是有效防止传染,是个不错的东西! “药箱不用你管,九师兄,快帮师父收拾一下!” 又在收拾药材的小九:为什么不让我去吃啊! 抓狂.jpg ?_???? 唐小灵安静地跟在妹妹身后,看着师父和妹妹两人你来我往的斗嘴,她根本插不进去话。但这样的氛围却让她十分羡慕,如果换做是她要拜师学艺,肯定只会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妹妹真的好厉害呀! 唐小灵心里由衷地感叹道,同时又想起最近家里一直在忙碌,可自己似乎什么忙都帮不上,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自责感。难道自己真的这么没用吗? 就在这时,一行人已经走到了家门口,忽然听到院子里传来宋大海自豪的声音:“……他们都是我的骄傲!” 唐小灵的心头猛地一震,是啊,自己也是家人的骄傲!瞬间,她那原本因为自我否定而变得沉重的心又重新回归,充满了力量与希望。 妹妹也不止一次夸赞自己,明明白白的强调她的价值,她很厉害,她会帮忙家里做活,她可以保护妹妹,她的课业是学堂外舍中最好的!! 妹妹听到这话已经冲进家门,“爹,你以后夸我当着我的面夸哦……” 但是在看见院子里坐着的中年男人后,宋舒脸色瞬间爆红,天啊,在外人面前自吹自擂,她还是要点小大人的脸面的。 “爹,家里来客人了呀!” 宋舒一秒变乖崽! 宋大海哈哈大笑,介绍道,“这是陈叔,经常来爹的猪肉摊买肉!今天得知爹没去摆摊,特意来看爹的!” 说完这话,唐小灵和慢悠悠的孙大夫也出现在大家面前,见是孙大夫,宋大海又赶忙迎接上去,“孙大夫,可算把您盼来了!” 林氏赶紧进屋里头拿了几个凳子出来,宋大海赶紧扶着孙大夫坐下。 宋常青一见到孙大夫,立马操作着轮椅过去,恭敬地行了个礼:“常青见过孙大夫!” 小老头哈哈大笑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开心过了。宋家这一家子都是老实本分的人,让他感到格外亲切。 然而,当他的目光扫到那个一直站在一旁的年轻人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熟悉感。他眯起眼睛,仔细端详着对方,然后突然一拍大腿,惊喜地喊道:“陈若康!是不是你小子!” 陈若康在见到孙大夫出现的那一刻,心中也不禁感叹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他的救命恩人竟与宋大哥一家认识! 命运总是充满了巧合啊! 由于宋大哥一家人对孙大夫表现出的极度热情和尊重,使得陈若康一直未能找到合适的时机走上前去行礼。此刻听到孙大夫叫出自己的名字,他连忙上前一步,微笑着向孙大夫拱手道:“陈若康,拜见孙大夫!” “哎呀,今天真的高兴,不过你小子怎么在这里?翰林院没你要忙的了?” 孙大夫只高兴得打趣,全然不知道他一句话给宋大海一家人带来多么大的震撼! 听到翰林院,还是宋舒最先反应过来看向她那跟翰林学生称兄道弟的老爹,但很明显,她老爹也什么都不知道,笑容还挂在脸上,眼神却已经呆若木鸡。 宋常青也很快反应过来,行礼道,“学生见过陈翰林。” 宋大海平日里老老实实,上一次见大官还是拜见京都县令。 听到这话,像恢复工作的机器,就要下跪! 还是陈若康眼疾手快用尽浑身力气才堪堪保住宋大海这体型! “宋大哥,在外便不要这样称呼弟弟,依旧像我们刚才那个,叫我陈兄弟!” 孙大夫这会儿也反应过来,“敢情你小子没告诉人家你是谁啊?” 不过也没关系,这会儿知道也不晚,陈若康,翰林学士,还有一层宋大海觉得这辈子都接触不到的地位,竟是太学的老师之一! 宋大海和林氏两人久久不能回神,就是那种明明自己只是一个普通小老百姓,突然有一天你告诉我,我的朋友是市长的感觉! 宋舒也有些吃惊,唐小灵也知道太学是皇子,世子那些有身份的人读书的地方,但是她对于这个概念不是很理解,见大家那么吃惊,也默默的将表情放得夸张些! (ノ°o°)ノ “大海啊,你们也别因为身份啥的就生疏了,若康这小子,我知道的,最是喜欢性格率真坦荡之人,他与你做朋友,必然是因为你是个极好的人,不必慌张!” 见几人不知如何反应,孙大夫赶忙挽救可能因为身份地位带来的岌岌可危的关系。 第29章 烧烤与卤味 “宋大哥,我也是这个意思。君子之交淡如水,你我怎么能因身份问题而产生隔阂呢?”陈若康开口说道。其实,陈若康最早认识宋大海,是因为有一次上街买菜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街上有很多肉铺,各式各样的人都在卖肉,但偏偏只有宋大海这个人,看起来威猛雄壮、面容凶狠,却最受大家欢迎。 于是,陈若康开始偷偷地观察他,或者故意去他的摊位上买肉。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终于发现了原因——在宋大海的铺子前,如果有穷苦人家前来购买一些挑挑拣拣的肥肉回家,他总是会悄悄地多加上一些肉;而且,每次卖给顾客的肉分量都非常足,让人感到十分满意。 此外,当看到那些可怜的乞讨老人和孩子时,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给上一点点食物,脸上总是洋溢着善良的笑容。正是因为这些原因,陈若康对宋大海产生了好感,并想要与他结交朋友。毕竟,他一生之中最喜欢的就是像宋大海这样的人。 宋大海也不是什么扭捏之人,“得,那就这样说好,陈兄弟!” “这些是做何用的?” 两个人不见外孙大夫才不管两个大男人了,此时好奇的望着院子里桌子上准备的一堆食材,有肉有菜,用竹签串起来,整整齐齐摆在碗里。 宋舒也上前来巡视,“二娘,你们也太厉害了!” 自己只是描述了一下,没想到他们就弄得这么好。 林氏笑道:“都是按照你说的来的,这东西叫串串香对吧,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你回来呢。” 宋大海又开始烧炉子,院子里一时间冒起青烟,孙大夫见状,赶忙往后退了几步,生怕火星子溅到自己身上。 “这又是在干什么?” 宋舒笑着解释,“等一下就知道,桌子上的饭菜已经摆好啦,大家先吃点填肚子。” 院子里的大桌上,几人帮着端菜,不一会儿下午宋大海他们准备好的菜便抬了上来。 毛血旺,红烧肉,排骨汤…… 这谁控制不住?配上香软的白米饭简直色香味俱全。 等着所有人撑着肚子背靠椅子时,炉子里的火已经差不多了,旁边放了水吸烟,倒也不呛人。 宋舒拿出自己用铁丝编成的网,往炉子上一架,刷上一层油,将一串串食材放在架子上烤了起来。 “这这这……” 众人在一旁屏息凝神,看着宋舒操作,静静等待一会儿之后,香味渐渐飘散。 “哇,好香啊!”众人闻到香味,纷纷围了过来。 宋舒熟练地翻动着串串,撒上各种调料,不一会儿,一串串美味的烤串就出炉了。 “快来尝尝!”宋舒递给孙大夫一串烤肉。 孙大夫接过烤串,咬了一口,不禁赞叹道:“嗯,味道真是不错!这烤肉外焦里嫩,香气四溢,比我之前吃过的都要好吃!” 其他人也纷纷品尝起来,一边吃一边赞不绝口。 “徒儿,你这肉就是你跟我说的那惊喜?”孙大夫一口一串,凑到忙碌的小徒弟身边。 “是啊,好吃不?”宋舒回道。 “好吃,太好吃了!”孙大夫竖起大拇指,一脸满足。 陈若康也挑了两串猪大肠,对着宋舒笑着说,“小阿舒,宋大哥摊子名那副字是你写的呀?” 宋舒来不及回答,孙大夫立马抢先道,“我徒弟写的,怎么样!不错吧!” “孙老,你不是说你不收徒弟了吗?你最后一个徒弟不是小九吗?!”陈若康也一直想问,孙大夫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这些年自己一直会去拜访,没听说又收徒了呀! “谁让你这两个月都不来看老夫了,老夫新收的一个得意门生,那是要继承老夫衣钵的,你是不知道,老夫第一次与这个小姑娘见……” 一番吹捧的话像不要钱一样往外蹦,宋舒听别人贴脸开大自己,小脸忍不住红温,不知道是羞还是炉子的火太大。 宋大海跟着女儿学,掌握之后便赶着女儿去休息,宋舒也不拒绝。 “二娘,猪下水在哪里呀!” 一些用来串烤串烤了,此刻剩余的一些被林氏放在盆里面,宋舒进入厨房忙碌,林氏和唐小灵帮忙打下手。 母女两个按照宋舒说的准备好鸡蛋、豆腐、豆皮、白菜等食材清洗干净,切成适当的大小。 然后就是猪下水的清洗。 宋舒则准备卤料,卤料可以根据个人口味和喜好进行搭配。宋舒将能买到的卤料都买了来,包括八角、桂皮、香叶、草果、干辣椒、姜片、葱段、料酒、白糖、冰糖等。 许多东西都是从济世堂拿来的。 将卤料熬着,就开始焯水,将肉类食材放入锅中,加入适量的清水,大火烧开后撇去浮沫,捞出冲洗干净。 这样可以去除食材中的血水和杂质,使卤味更加美味。 林氏满脸惊奇,“阿舒,你怎会这么多东西?” 宋舒一边往锅里放肉一边回答道,“我最近翻到一本游记,是个叫徐霞客的旅人写的,他酷爱山水,在江湖上游山玩水,每到一个地方会将当地的地形以及当地的一些美食风俗习惯记录下来,我现在正在尝试书本里的一些美食。” 宋舒应对自如,好在自己知道早晚有这么一天,不是宋大海问,就是宋常青问或者林氏,早早就准备好了说辞 这会儿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来。 林氏一副恍然大悟,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猪下水这些焯水后,便开始炒糖色,在锅中加入适量的油,放入糖,小火炒至糖溶化,变成焦糖色。不能炒过头,否则会有苦味。整个过程宋舒盯的紧紧的,确保一次成功! 糖色炒出来,加入卤料将炒好的糖色倒入锅中,加入适量的清水,放入卤料,大火烧开后转小火煮 一刻钟左右,使卤料的香味充分释放出来。 而后放入食材,将焯水后的食材放入锅中,加入适量的料酒等调味料,火烧开后转小火煮两刻钟分钟,直到食材熟透入味。因为宋舒卤了猪蹄,为了让猪蹄更入味,延长煮制时间。 熬制过程中看起来也十分色香味俱全。宋舒已经开始了流口水。但是不行! 母女几个一直忙到门外聊天的几人回家,孙大夫和陈若康走之前来厨房看了一眼,那时已散发出香味,但由于还未制成,天色已晚,又不得不回家。 宋大海大手一拍,明日给两人送过去! 两个平日里不重口腹之欲的人,这才恋恋不舍的走了。 宋舒他们这边终于到最后一步,浸泡将煮好的卤味拿出,让食材在卤汁中浸泡,这样可以使卤味更加入味。 浸泡足够的时长后,捞出食用,将浸泡好的卤味捞出,沥干卤汁,即可食用。 第30章 谁来开店? 第二日,宋舒起了个大早,将昨晚浸泡好的卤味捞出来沥干,整个人就在院子里跑步。 宋大海装了点卤味就出门去了,要去城郊拉猪肉回来,对于小女儿要强身健体,天天早早起来跑步的行为,宋大海虽然心疼,但也支持。 到了上课时间,姐妹两个背好书袋带了一罐子卤味上学堂去。 “夫子,学生准备给你的,谢谢夫子这些日子的悉心教导。” 夫子看着在自己眼前的一罐肉,看不清里面是什么,但是散发出浓郁的香味,又瞥了一眼下方的学生,下面一群学生都如狼似虎的看着自己——眼前的这罐肉。 夫子强忍住疯狂分泌的口水,抬眼看向眼前的小姑娘。 “宋舒同学,这是做何,教书育人乃我等作为夫子的职责,何谈感谢不感谢?” 宋舒一笑,“夫子那这就是我的小零嘴,今日想分夫子吃一些。” 夫子失笑,这真是个小滑头,但既然学生都这样说了,眼前究竟是何物竟如此,香! 打开罐头盖,夫子伸头去仔细打量里面的东西,虽然上了色,但也即刻认出来,竟是猪下水! “这这这,宋舒同学猪下水……如何能吃?” 夫子连忙撇过头去,那副模样活生生像是宋舒欺负了他,这让宋舒想到以前看古装剧的时候里面书生打扮的模样。遇到接地气一点的事情,就说——有辱斯文! “夫子,如何不能吃?”说罢,宋舒直接从罐头里拿起一截猪大肠放到嘴里咀嚼。 一边吃还满脸享受,“真好吃!” 见妹妹送给夫子的礼物遭到拒绝,唐小灵也急忙上前来验证妹妹说的话,又从里面拿起一块吃下肚,用自己的实际行为告诉夫子很好吃。 见姐妹两个都上来吃,罗小胖也忍不住好奇上来打量,从中抽取一块放到嘴里咀嚼起来。 迷惑的眼睛瞬间变成发现新大陆的眼睛! “福字……太…太好次了!” 其他孩子见状,早就忍不住这个香味的勾引了,也纷纷围了过来,你一块我一块,不一会儿,罐子就见底了。 “夫子,你也尝尝嘛,可好吃了!”宋舒递给夫子一块。 夫子原本还有些犹豫,但看到孩子们吃得这么开心,便也试着尝了一口。 “嗯......”夫子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这味道,竟然如此美味!” 夫子不禁对宋舒刮目相看,没想到这看似不起眼的猪下水,经过她的巧手加工,竟变得如此可口。 “宋舒,这是何人做的呀?这手艺可真是厉害!”夫子赞叹道。 宋舒叉腰,满脸骄傲,“我二娘!” 罗小胖,“那以后可以让婶婶给我们做吗?” 一边说竟然拿着罐子架伸舌头进去舔!宋舒眼疾手快的把罐子捞回来,打了一下这个小馋鬼。 “罗小胖,你要减肥啦!还吃。”宋舒护着罐子,没好气道。 “哈哈哈哈……”罗小胖眼巴巴的行为引起大伙哄笑,但是转眼一群小家伙也眼巴巴的望着罐子! “哦!”罗小胖撇嘴,委屈道。 “宋舒,你明天能不能再带点来,我可以出钱跟你买!”一个学生实在想吃,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了,没办法,只能想到跟对方买! 其他一些家里有些钱的孩子,也都纷纷闹着要用钱买! 宋舒防止课堂混乱,立即出声制止,“大家别急,以后会有很多机会吃的,明天我又给你们带点,现在先让夫子上课!” “好!” 还想发火的夫子,看着一秒安静下来的学生,摸了摸鼻子,“上课!” —— 晚上,宋家! 宋舒将大家聚集起来,所有人都到齐了,拿出卤味,问道,“好吃吗?” 众人一脸认证:点头! “那如果我们开个卤货店,你们说会不会赚钱?” 这次众人没有立即点头,宋常青沉思片刻,开口道,“我觉得会!首先京城里还没有出现这种吃法,其次,味道确实美味,很独特,大多数人应是能接受。” 宋常青发言完,宋大海下意识举手,“我来!” 宋舒强忍笑意,她爹真是学他学得十成像了,“爹,你来发表你的看法。” “好吃,我女儿做的,一定可以赚钱!” 无条件相信女儿,好吧! 唐小灵也开口道,“今日我们带去学校,连夫子都夸好吃,应是可以赚钱的!” 林氏没说话,宋舒看向林氏,“二娘,你可有其他看法吗?” 林氏犹豫片刻,还是说出自己心中的顾虑道,“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但是怕是猪下水,大家会有忌讳。” 宋舒倒是无所谓,她知道这是人们长久以来对猪下水的偏见,但只要味道好,就不怕没人买账。于是,她大手一挥,信心满满地说:“总是要一个尝试的过程,大家以前排斥猪下水是因为不知道如何处理,我们把它做得美味可口,这个应该没什么问题。” “可是谁去做这些卤味呢?总不能让妹妹你去吧,你还要去学堂读书呢。”宋常青提出一个最重要的问题,毕竟现在只有宋舒会做卤味。 宋舒微微一笑,指着一旁的林氏说:“当然是咱们家做饭最好吃的二娘啊!” 林氏听了,先是一愣,随后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她不敢相信地问:“真的吗?阿舒,二娘也可以开卤肉店吗?” “当然啊,二娘,昨天我们一起做的,到时候你再学几次,熟练了就可以独立做了,开一家卤肉店,你以后就可以不用去接绣活,不用熬夜刺绣,多好啊!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可以试试看。” 宋舒说道。 第31章 计划 “当然啊,二娘,昨天我们一起做的,到时候你再学几次,熟练了就可以独立做了,开一家卤肉店,你以后就可以不用去接绣活,不用熬夜刺绣,多好啊!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可以试一试。” 林氏听完小女儿的话,眼睛通红,握住宋舒的手,“阿舒,谢谢你……” 宋舒反手握回林氏的手,“二娘,我们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到时候挣了钱,我要让二娘给我和姐姐买许多的衣服和首饰!” 林氏红着眼眶点头,唐小灵也在一旁无声安慰。 宋大海想了想,说道:“虽然我们家现在有点积蓄,但要开一家卤肉店还是不够的。而且还要考虑店面、设备、材料等等费用,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宋大海怕林氏想多,赶忙解释,“慧娘,店咱们是一定要开的,不过条件会艰苦些,但是这些都让我来想办法!” 宋舒桀桀桀笑出声,一家人都奇怪的看向她,宋舒这才缓缓从桌下拿出自己准备好的银两,“钱的事儿,你们不也担心!谁让你们有个聪明的闺女呢!” 一家人瞪大眼睛看着桌子上的银钱,目测得有100两了! 宋大海满脸不可置信,“阿舒,这些钱……哪里来的?爹从小教育你们,偷抢一定不能干……” 生怕宋大海误会,赶忙解释,“我画了几个衣服的图卖给了罗氏衣服店,罗老板就随便给了我点钱!” 随便给点钱!? “罗氏衣服店?就是最近城里很火的那家衣服铺子!”林氏做为家里唯一一个可能关照衣服这方面的女子,对于最近衣服款式层出不穷,各种活动连办的罗氏衣服铺自然是知道的,在其他妇人的邀请下也去逛过,不过没舍得买罢了! 没想到竟然是自家小女儿画的图! “姐姐也知道的,我们一起去的!” 唐小灵刚刚从一堆钱里回过神,听到妹妹喊姐姐,下意识应了一句。 “对啊,我也知道!”宋大海激动地拍了拍宋舒的肩膀,“好孩子,真是长大了,还能自己赚钱了。不过这钱你自己收好,爹爹会想办法凑足开店的钱的。” 宋舒将银子推到宋大海面前,“爹爹,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您拿去用吧。咱们早点把店开起来,二娘也能轻松一些。” 林氏感动得眼眶泛红,“舒儿,这钱二娘不能收,你留着自己花吧。” “二娘,您就别推辞了。这是我特意为了咱们家的卤肉店准备的。”宋舒坚持道。 宋大海看着懂事的女儿,心中满是欣慰,“那就听舒儿的,不过这钱爹爹先替你保管着,等店里赚到钱了,再还给你。”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开始商量起卤肉店的具体事宜。 “既然决定要开店,我们就要做好充分的准备,不能盲目行事。”宋大海说道。 “好,我负责将二娘教会,二娘技术到位最重要,租店铺你熟悉,你有空去瞧瞧,最好跟你的猪肉铺近些,这样有你罩着二娘,没人敢找事!”宋舒接话道。 宋大海闻言,认同点头,最重要的事情安排一下,第二日,大家便开始筹备起了卤肉店的事宜。 宋舒下学堂要去济世堂,许多药材都是在济世堂买的,剩余济世堂买不到的,宋舒列了个单子,让姐姐唐小灵带着回家,然后陪着二娘去买。 购买所需的设备和材料,同时也在不断改进卤肉的配方和制作工艺。 宋大海也一直在留意租店铺的信息,最后找到一个和自己一条街,不过从猪肉铺过去要走一盏茶的功夫,但已然是最好的铺子,最终决定就这一家! 3两银子一个月,宋大海先交了一年的租金,好处就在于,这个店铺后面还有一个小院,里面有个小水井,后面宽可以用做厨房,前面铺子里摆放卤货,再弄一个柜台,一家人都十分满意,离家里也近,方便! 经过一段时间的忙碌,选了个两个孩子不用上学堂的日子,终于迎来了卤肉店开业的日子。 林氏和宋大海早早去店里摆好卤货,宋舒和唐小灵也按往常读书的时间起床去店里帮忙,这段时间宋常青的脚已经可以慢慢下地,因为刘继才几人听说好友家要开店了,也要来祝贺,于是宋常青也得去店里。 不过宋舒让他依旧坐轮椅去,腿还未完全长好,怕今日人多,推搡到人,只让几人在后院叙旧。 见兄妹几个来,林氏问几个孩子布置得如何。 “不错不错,二娘,你们布置得很好。”宋舒满意地点点头,最先给出评价。 “娘,你们弄得真好!早知道我跟妹妹晚些来。”唐小灵上前,亲昵的抱上林氏的手,现在的母亲天天都很开心,那些小心翼翼也在爹和妹妹的帮助下摆脱了许多。 “可以的呀,但是谁让我两个女儿那么勤快,非要这么早起来陪我们呢!” 林氏搂过两个女儿,宋舒扬起一张笑脸,“二娘,你现在都会笑我们了呀,你看你跟我爹,起那么早,我都还在梦里面呢!” “哎呀,哎呀,你们母女几个别聊了,快来帮帮我!”宋大海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他本来以为这个家不会再回到从前那么美好了,没想到今天却看到了这样的场景,真是太让人欣慰了。 他看到妻子和两个女儿相处得如此融洽,心中十分欢喜。妻子一直都很疼爱孩子们,他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而小女儿虽然之前有些别扭,但很快就恢复过来了。 然而,此刻并不是享受这份美好的时候。因为门口已经隐约站着一些前来观望的人了,他们迫不及待地想看看这家店的真面目。可是,按照规矩,店铺要到吉时才能正式开业。 尽管如此,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提前做好准备。比如,将桌椅摆放整齐、把菜单准备好等等。这些都是开店前必须完成的任务。 母女几个听到宋大海的呼喊声,相视一笑,然后齐声回应道:“来了!” 第32章 宋氏卤味店 快到吉时,宋大海便到门口吆喝,“各位乡亲父老,相信不少人都认识我,我在前面卖猪肉,不少人都来光顾过在下的肉铺,在这里说一声感谢,今日我宋某的妻子在这里开个卤味店,何为卤味……” “今日购买,一律八折!” 一番卤味的解释完之后不少人都打了退堂鼓,但是碍于店里面传来的香味持观望态度。 宋大早有预料到这个场面,他提前在门口摆放了一张桌子,然后让唐小灵和宋舒这两个小家伙将两大盘卤味端过来放在桌上。这些卤味都是用各种食材制作而成的,其中包括猪大肠、腰子等猪肉类食物,当然也不仅限于此,还有鸭脚、鸭胗等各种荤素搭配的美食。 宋大海将卤味一一摆放在桌上,并向众人展示着。这些卤味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接着,宋大海当着众多乡亲们的面,亲自夹起一块卤味放入口中,细细咀嚼品味。看着那卤味的颜色和质地与他们平日里所见的不同,许多人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好奇和期待。然而,尽管内心有所动摇,却没有一个人敢于率先尝试这新奇的食物。 就在这时,孙大夫走进了房间。作为一名备受尊敬的医生,孙大夫曾救治过无数病人,因此在这一带颇受敬重。他的出现让人们感到一阵安心。 \"老夫来试试!\" 孙大夫大步向前,毫不犹豫地说道。 见此情景,宋舒连忙上前递上一双筷子,孙大夫则毫不客气地接过,逐一品尝每一种卤味。他的动作显得十分熟练和自信。 \"嗯,不错!\" 孙大夫一边吃着,一边满意地点头称赞。 尝完所有的卤味后,孙大夫微笑着对着众人说:\"老夫先进去了。\" 说完,他转身走进里屋。 有了孙大夫这个先例,那些原本犹豫观望的人也开始壮起胆子,纷纷上前品尝卤味。 “好吃,快来尝尝……” “天啊,这种做法做出了东西竟如此好吃!” “我再吃一块……” 门口桌子上的两盘卤味不一会儿便被先上去来的人吃完,外围一些的或者才刚刚到的只听到吃过的人说好吃,这不就赶紧催着老板来点货! “老板,现在可以买了吗?” “太好吃,我那嘴馋的闺女肯定喜欢……” “老板,快让我们进去买点!” …… 宋大海赶紧安抚众人,“大家伙先排好队,不要给路人造成堵塞!” “排好队我们就可以开始售卖啦!” 刘继才等人此刻也来到,看到忙不过来的大海叔,赶紧自发上前帮忙。 “来来来,大家排好队,排成两队,靠边排……” 众人排着队一路挑选,先从荤菜一路到素菜,这样保证队伍不会乱的同时,每个人都可以拿到自己喜欢的,打包卤货算价钱的上方写着:荤菜20文一斤,素菜10文一斤。 宋大海和林氏夫妻二人手脚麻利地将卤货打包装好,并在油纸包上清楚地标示价格。与此同时,宋常青和唐小灵兄妹俩则在柜台前分成两组负责结账事宜。 而宋舒则在店内充当着后勤角色,忙前忙后地处理各种事务。此外,刘继才等三人也没闲着,他们主动帮忙在门口接待顾客,引导大家有序排队购买。 随着时间推移,前来买卤味的客人越来越多,店铺内人头攒动,但好在大家都能自觉遵守秩序,依次排队等候。 尽管如此,整个场面还是显得有些热闹非凡,甚至连一向忙碌的孙大夫都看不下去了,他亲自出马,挺起那把老骨头,加入到队伍中来帮忙维持秩序。 经过一番努力,终于完成了所有顾客的购买需求。此时,一家人早已疲惫不堪,纷纷瘫坐在店里,喘着粗气。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熟悉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宋氏卤味店是不是宋大哥家开的那家啊?\"原来是陈翰林来了。 宋大海一听,立刻从椅子上弹起来,急匆匆地迎出门去,热情地说道:\"陈兄弟,你来得太晚啦!我们的卤味已经全部卖光了,今天只能歇业一天咯。快进来坐坐吧!\"说着,宋大海拉着陈若康走进店里,让他先找个地方歇歇脚。 宋舒坐在柜台前的一张高凳子上,正聚精会神地计算着今日的营业额。她手中拿着一支笔和一本账本,认真地记录着每一笔收入和支出。 宋常青就坐在一旁,看到妹妹居然没有使用旁边的算盘,不禁感到十分惊讶。他疑惑地看着妹妹,心中暗自纳闷:这小丫头片子,难道还能心算不成? 宋舒全神贯注地盯着账本,仔细地核对每一个数字,嘴里念念有词,手指不断在账本上比划着。终于,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长出一口气,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宋常青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妹,你是如何计算的呀?怎么这么快就得出结果了呢?” 此时,一旁的陈翰林也被吸引过来,他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好奇之色,也凑上前去,眼巴巴地望着宋舒。 宋舒将账目整理得清清楚楚,抬起头来,正好与两人那充满求知欲的眼神相对。 她挠了挠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总不能说自己是穿越而来的吧?于是,她灵机一动,说道:“这个是我在一本书里发现的……口算秘诀!” 宋常青听后,眼睛一亮,忙问:“什么书啊?能不能借哥看看?” 宋舒摇了摇头,说:“那本书已经不见了,我也找不到了,只是依稀有些印象,后面就常常这样计算,就总结出来了。” 宋常青一脸遗憾,但还是对宋舒竖起了大拇指,夸赞道:“没想到妹妹还有这样的本事,真是让哥哥我大开眼界。” 这时,坐在一旁的陈若康突然开口道:“你这小小女娃,竟有如此天赋,肯不肯跟着我学习,日后前途必不可限量!” 孙大夫一听,顿时急了,连忙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说道:“陈家小子,你什么意思!跟老夫抢徒弟!” 第33章 醉云楼 “不是,孙叔,您先别急!”陈若康看到一向对自己和颜悦色的孙叔此刻眼神犀利的看着自己,仿佛自己要抢走他的什么宝贝东西似的,心里一阵慌乱,连忙开口解释道。 “老夫怎么能不急?老夫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个好苗子!”孙大夫气得吹胡子瞪眼,差点就要跳起来和陈若康理论一番。 陈若康见孙大夫如此激动,赶紧好言相劝,试图让他冷静下来。等到终于安抚好了这位老大夫后,他又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宋舒,眼神中充满了热切与期待。 然而,宋舒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连连摆手说道:“还是不要了吧,我现在已经够忙的了,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情,几乎没有一点属于自己的时间了。不去了不去了。” 听到这话,陈若康心中一沉,但他并没有轻易放弃。他立马转移目标,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宋大海,希望对方能够帮自己说几句话,劝说一下宋舒。然而,宋大海却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爱莫能助啊! 见无望,陈若康满脸沮丧,然后道,“那小舒,平日里我可以来与你讨论你那一套算术吗?” 宋舒点头,“可以的呀!” 陈若康心情这才好些。 “宋大哥,今日你们也别在家里吃了,我来晚了,没赶上开业,也没能帮上什么忙,我带大伙去醉云楼吃上一顿。” 听到醉云楼,宋大海连忙摇头摆手,“陈兄弟,那不行,去醉云楼不是破费了吗?” 醉云楼可是京城里小有名气的酒楼之一啊!而且里面的菜都不便宜呢,自己一家那么多人,让陈兄弟请客实在不合适呀! 陈若康却是笑了起来,摆摆手说道:“宋大哥,说来有些丢人呐,我本希望我那儿子能像我一样勤学苦读,将来报效朝廷,谁知这臭小子只考了个秀才就止步不前了,屡试不中之后居然跑去开酒楼了。”他无奈地摇着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陈若康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眼神带着一丝无奈:“也不能说不喜欢,只是在下始终觉得男儿有条件就应该好好读书或练兵习武报效祖国。” 宋舒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认真地看着陈若康说道:“陈叔,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您想过没有,哥哥选择开酒楼或许也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报效祖国呢?”她顿了顿,继续道:“酒楼的经营不仅能够促进国家的经济贸易,还能为许多小老百姓提供就业机会,这难道不是一种贡献吗?而且,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和热爱的事情,我们应该尊重他们的选择。” 陈若康听了小姑娘的话,脸上露出惊讶之色,他没想到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竟会有如此见解。他陷入沉思,开始反思自己对儿子职业选择的偏见。是啊,开酒楼同样可以为国家做出贡献,为何一定要拘泥于传统观念呢?想到这里,他不禁感叹:“姑娘所言甚是,倒是陈某狭隘了。” 宋舒微微一笑,安慰道:“陈叔不必自责,人无完人嘛!重要的是我们要学会理解他人,尊重不同的选择。相信您以后一定会更加支持哥哥的事业发展。” 陈若康感激地看着宋舒,点点头道:“多谢姑娘指点,陈某定会认真思考此事。”两人相视一笑,气氛瞬间变得轻松起来。 “陈叔,你刚才说带我们一家去醉云楼还算不算数?算数的话那我们这可就要关门出发喽!” 宋舒从高高的椅子上跳下来,宋大海, 看着女儿的动作,心一度提到嗓子眼好在女儿顺利落地,站得稳稳的。 陈若康哈哈大笑,“当然作数,天天去吃都行,我家那臭小子,因为我不同意他开酒楼的事情已经搬出去许久,不敢回家,我多次劝他回家,家中内子思念孩子,可那小子偏说觉得自己丢了老陈家的脸,哎!” “不过,今日听了你这丫头的话,在下很有信心,将孩子劝诫回家,也全了内子思念之情!” “那还说什么,快走吧!” 此时的刘继才、韦峰和白子力三名学长正恭恭敬敬地站在宋常青身后,他们通过刚才的对话已经察觉到,眼前这位看似普通百姓打扮的男子可能有着不一般的身份地位。随后,男子来到了他们跟前,三人立刻行礼。 宋常青向男子介绍道:“陈叔,这是侄儿的三位同窗。”接着他逐一介绍了三人的名字。陈若康微笑着点点头,说道:“你们能就读于白鹿书院,可见学识定然还不错,只要勤奋好学,将来必定会有不可限量的前途!” 听到这句话,三位学者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仿佛面对着自己的父亲一样。他们赶忙向陈若康道谢:“谢先生指点!”然而,陈若康却故意露出不满的神色,说道:“常青都叫我叔,你们作为常青的同窗,自然也应该叫我叔。我又不是你们的老师,哪里来的指导之说?而且我还没说什么呢,哪用得着感谢?” 三人对视一眼,又齐齐行礼,“是,陈叔!” “这才对嘛!”陈若康满意了。 三人本想拒绝,但宋舒说,“几位哥哥今日帮了一大早上的忙,这只是普通的庆祝宴,为何不去呢?” 无法拒绝,只得一同前往。 醉云楼有些实力,但也耗费了陈博睿的许多心神才在小有名气后搬迁长安街。 虽然搬迁长安街,但地理位置仍然算不上特别好,只能在长安街的最末尾。 长安街位于京城的中心,是连接皇宫和城市其他区域的重要通道。 长安街作为京城的中轴线,两侧分布着众多的宫殿、寺庙、官署和商铺。每天,来自各地的商人和游客都会云集于此,进行贸易和交流。 长安街的建筑风格独特,融合了各个时期的建筑特色和西域文化的元素。街道两旁的店铺琳琅满目,出售着各种商品,包括丝绸、茶叶、瓷器、珠宝等。此外,还有许多小吃摊和餐馆,提供着各种美食。 除了商业活动,长安街还是文化和艺术的中心。在街道的两侧,有许多剧院和茶馆,人们可以在这里欣赏到各种表演和艺术作品。此外,还有许多文人墨客在这里聚集,交流文学和艺术的心得。 正所谓“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又如“龙衔宝盖承朝日,凤吐流苏带晚霞。” 第34章 长安街 醉云楼此刻正是忙碌的时候,虽然位于长安街最末尾,但生意依旧十分火热。 陈博睿在柜台处算盘打得飞起,察觉到身前有一道阴影照下来,头也不抬地问道:“客官吃点啥?” “来几道你们楼里最好的菜!”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陈博睿正打着算盘的手突然一顿,抬起头满脸惊讶地道:“爹,还有孙爷爷,您们怎么来了!” “这不是来看看你小子嘛,平日里也不知道来看看老夫这不今日个老夫亲自来看你了!”孙大夫哈哈大笑,回答道。 “小子的错!快快快,楼上去,六子,让厨子做几道楼里最好的菜来!” 听到掌柜的声音,一个小二打扮的人应了一声,便往后堂跑去。 “爹,你们跟我来!”看着自家爹身后跟着一群人,大庭广众之下也不是说话的地方,陈博睿连忙将几人引到楼上的包间。 宋舒在进入醉云楼后,开始仔细观察周围的布置。她发现楼下摆放着普通的四方桌和一些凳子,这显然是为了满足那些平日里前来吃饭的小老百姓以及旅游来往的小商人而准备的。这些客人通常只是简单地享用一顿饭菜,对于环境要求并不高。 然而,二楼和三楼则有着不同的定位。这里似乎专门为达官贵人、有钱的商贩等贵客提供服务。二楼设有独立的包厢,每个包厢都配备有大圆桌。包厢内还设置了精美的屏风,为用餐者营造出一种私密且优雅的氛围。此外,打开窗户,还能欣赏到楼下热闹的街景。这种设计既保证了贵宾们的隐私,又让他们能够在享受美食的同时欣赏到外界的繁华景象。这样的环境无疑比一楼嘈杂的环境要好上许多,更符合达官贵人和富商们的身份地位。 “爹,这几位是?” 陈博睿笑着问。 这时,叫小六子的伙计已经端上来一壶茶放在桌子上。 陈博睿起身走到茶壶前,拿起茶壶,在自家老爹面前给众人一一斟满茶水。 待所有人都坐定之后,陈博睿才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水,坐在椅子上,一边喝茶一边继续询问自家老爹。 “这是你大海叔,还有林婶。” 陈若康先介绍起了宋大海和林氏夫妻两人。 随后,他又看向宋常青,说道:“这位是你大海叔的儿子宋常青,人家可是……” 陈若康本想夸赞一下宋常青的学问比陈博睿高得多,但话到嘴边却突然想起了之前小宋舒对他说过的话——原来看起来繁华的酒楼也是自家儿子的产业。 于是,他赶忙把话锋一转,道:“可比你小多了,不许欺负人家啊!” 最后,陈若康指着另外三个人向陈博睿介绍道:“这三位是常青的同窗。” 听到这里,那三名学子纷纷站起身来,恭敬地朝着陈博睿行了一礼。 陈博睿也起身行了个学子礼,介绍完众人,陈柏睿又问,“爹,今日怎么有空来这?” “这不是你大海叔家开卤味店,爹没赶上,想着许久未见找你了,便带着大家一起来这吃上顿饭……” 宋舒和唐小灵姐妹俩趴在窗户边,兴致勃勃地看着长安街的热闹景象,完全懒得理会大人们在一旁谈论那些她们能听懂却毫无兴趣的琐事。 “妹妹,你快看,那个人长得好奇怪啊!”唐小灵兴奋地指着楼下一个卷发碧眼、高鼻梁、穿着奇异服装的男子,满脸好奇。 唐小灵很少来到长安街,而宋家位于京城相对偏远的地方,周围的店铺大多是为附近村庄和普通百姓服务的,远不如长安街这般繁华。对于这个陌生的世界,她充满了新奇感。 宋舒顺着唐小灵手指的方向看去,那个卷发碧眼、高鼻梁的男子正走在大街上,与周围的人群形成鲜明对比。她想了想说:“这人或许是从遥远的异国他乡来到中原,可能是来这里做生意或者游历的吧。” 两人盯着楼下的热闹景象,心中充满了好奇和期待。与此同时,宋舒心里暗暗嘀咕着:“菜呢?怎么还不上菜啊!我都快饿死啦!”她的目光时不时地扫向门口。 陈博睿果然是一个极其有眼力见的商人,见两个小姑娘频频望,想来也知道知道必然是饿了,但是酒楼里的拿手好菜自然需要经过好些程序,必然费些时间。 于是吩咐小六子上来两盘糕点,摆放在桌子上,大人饥饿倒也能忍,两个小孩却是不能忍的! 这倒是正合宋舒心意,姐妹两个,又端了一盘糕点坐在窗户边,数着过去了几辆马车,看那个人的衣服判断这是何等身份? 两个小姑娘扎着两个小丸子,在楼上摇头晃脑,让人看了不免感叹一句,十分乖巧可爱。 宋祁最近实在是无聊透顶,看着那惺惺作态、故作端庄的继母,整日无所事事,居然还胆敢往自己的房间里送人。哼,既然她这么悠闲,那我作为宋国公的嫡长子,自然要替父亲好好考虑一番,给他纳几房妾室。各种类型的女子应有尽有,果不其然,他那好色的老爹立刻把已经入门将近五年且备受宠爱的继母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说起这事儿,还得从何成伟那件事情说起。自从发生了那样的事之后,他的继母便一直缠着他的父亲,想要惩罚何成伟。可问题是,连人都找不到,更别提惩罚了。而且,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何家没办法,只好将何成伟送回江南老家躲避风头。这不,昨天他们一家人才刚刚回来。 然而,当得知自己最坚实的靠山最近似乎有些失宠时,何家顿时慌了神。于是,他们赶紧派何成伟前来讨好自己这位由皇帝亲自指定的未来国公爷。 “表弟啊,听说平康坊最近来了一个卖艺不卖身的红颜知己。不少人为了能一睹芳容,不惜一掷千金。今日不如我们也去瞧瞧那位才艺双全的柳儿姑娘如何?”何成伟讨好的朝着宋祁提议道。 第35章 平康坊 宋祁大摇大摆,将手背到后面,宋一跟在两个公子身后,一抬眼,就看见窗口上的两个小姑娘。 赶忙心虚的低下头,低完头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去偷偷查的,别人又不知道,自己心虚个什么劲? 想到着,又恢复跟自家少爷一样自信的步伐! 哎呀,要不要跟少爷说一声? 宋一挠了挠头,还是快步到宋祁耳边低语几句,言罢,宋祁抬头,正好与宋舒打量的目光对上! 宋舒本来静静地坐在窗前,目光有一下没一下投向楼下那片熙攘的人群。微风轻拂,撩起她额前几缕发丝,轻柔地抚过她白皙的脸颊。她微微出神,思绪渐渐飘远,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然而,就在这时,她的眼神不经意间向下一扫,却在那瞬间,与一道从楼下直射而来的目光撞个正着。那道目光犀利而冷漠,宛如一把锋利的剑,仿佛能够穿透这层层的距离,直抵她的心底。她的心猛地一跳,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 楼下的那个人,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对视所惊到。他的眼神中很快闪过一丝讶异,但随后,却又带着一抹难以言说的情绪。那是一种复杂的神情,既有着警惕,又有着好奇。 宋舒很快注意到旁边那人,何成伟!她心中一震,瞬间明白了楼下这人的身份——何成伟的狐朋狗友。她心中暗自庆幸,还好自己反应迅速,没有露出破绽。 为了不引起对方的怀疑,宋舒立刻调整了自己的表情和动作。她装作两人只是无意的眼神对碰,脸上浮现出一丝疑惑和惊讶,然后奇怪的看了下面那人一眼,随即将视线迅速移向其他地方,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宋祁也收回目光,宋常青的妹妹,叫什么来的? 一个叫唐小灵,另一个呢! 屮,忘记问了。 转头看到还有个何成伟眼巴巴望着自己的一瞬间,宋祁恢复冷静,回去再问。 “表弟,你看……”何成伟心里烦躁,这个人怎么如此难搞,以前不是这样的啊,自己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什么时候变的?自己跟他说话要变得小心翼翼。 我让你装,等一下有你好看的。 “走啊!”宋祁看着何成伟那迫不及待的模样,嗤笑一声。 平康坊坐落于热闹的街市之中,雕梁画栋,朱漆大门在阳光下闪耀着奢华的光芒。楼前悬挂着色彩斑斓的灯笼,在风中摇曳生姿,仿佛在召唤着过往的行人。 宋祁三人衣着华贵,踏入花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宽敞华丽的大厅。地面铺着精美的地毯,花纹繁复,柔软舒适。大厅四周摆放着精致的桌椅,供宾客们休憩交谈。梁柱之上,绘有栩栩如生的花鸟图案,尽显工匠之精湛技艺。 花楼中的女子们,个个容貌艳丽,身姿婀娜。她们身着华美的服饰,云鬓高挽,珠翠环绕。有的轻抚琴弦,弹奏出动人的旋律;有的翩翩起舞,身姿轻盈如燕;有的则与宾客们谈笑风生,才情四溢。 京都脚下,最不缺达官贵人,但是明目张胆,日日流连烟花之地不要名声的也就那么几个。 见是何成伟,管事妈妈便迎接上来。 “何少爷,许久不来了,该不会厌弃了燕儿姑娘吧?” 楼里的妈妈自然真的何成伟发生了何事,但是多少年的察言观色,自然不会直接说出来,此时也不过是打趣。 小五品的官员家的公子自然不值得楼里的妈妈如此讨好,毕竟这楼里来往的客人,身份地位比他高的多了去了,但耐不住何成伟身后的国公府啊! 虽然如今国公爷已经去世了,但是那可是曾经救过皇上的人! 何成伟上前,一脸不耐烦地挥挥手,“去去去,今日是来看柳儿的。” 穿得花红柳绿的红妈妈一甩手中的绣帕,娇嗔道:“哎呦,我的何公子,柳儿今日可没空!” 何成伟故作恼怒,“红妈妈,你可以看不起我,但是也不看看我今日带了谁来!” 红妈妈早就注意到何成伟身后的俊秀小公子,正好奇着呢,看着年纪也不大,但这个年纪被狐朋狗友带着来逛花楼的也不少,尤其是何成伟这样的。 此刻听何成伟这么说,更是觉得这人身份不一般,于是忙笑着说道:“这位公子看着面生,不知……” 宋祁见这么一会儿,终于有人注意到自己,嘴角一挑,正要开口,却被何成伟打断,“这可是国公府的世子爷!” 红妈妈一听,脸上立刻露出惊讶和谄媚的笑容,连忙向宋祁行礼,“原来是国公府的世子爷啊,失敬失敬!” 宋祁微微点头,没在意何成伟故作炫耀的心思,只是嘴角始终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行礼完后红妈妈还是为难道,“可是柳儿今晚上已经有客人了……” 柳儿是最近平康坊新来的,弹得一手好琵琶,更是一舞倾城,但只卖艺,有客人了说的是今晚上有人一掷千金只为与柳儿独处一室,柳儿只为豪客一人表演,或是弹琴下棋…… “那人出多少钱,本少爷出双倍!”何成伟大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傲慢和自信。 红妈妈听后,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之色,但很快便恢复平静,轻声说道:“倒不是钱的问题……” 何成伟一听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睛,怒视着红妈妈,大声吼道:“那就是看不起本少爷了?你也不看看今日是谁来了!”说完,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宋祁,似乎在向红妈妈展示自己的后台。 红妈妈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但她还是咬了咬牙,轻声说道:“今日那位恩客出价500两银子……” 听到这个数字,何成伟心中暗自一惊。双倍价格,那岂不是需要一千两银子?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不过,想到自己刚刚说过的话,他又不能轻易反悔。而且,他知道今天带宋祁过来的目的,让对方乐乎,自己的好处自然少不了。于是,他一咬牙,大声说道:“钱不是问题,本少爷有的是钱!今日就是要柳儿姑娘陪!” 红妈妈听了何成伟的话,并没有立刻答应下来,而是笑着说道:“二位爷,先上楼稍作歇息,我去想想法子。” 楼上的房间布置得温馨而雅致。轻纱幔帐随风飘动,给人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雕花的窗户半开着,偶尔传来悠扬的丝竹之声和女子的娇笑。 房间内摆放着古色古香的家具,案几上摆放着鲜花和香炉,香气袅袅,弥漫在整个空间。 第36章 街上纵马 房间内炊烟袅袅,仿佛能让人闻到那淡淡的香气。上首放了一个榻,上面铺着柔软的垫子,看起来十分舒适。宋祁将鞋子一踢,然后脚尖轻轻一点,身体就像一片羽毛一样轻盈地落在了榻上。他一只手随意地撑到了桌子边,另一只手则悠闲地放在腿上。 宋祁的手骨节分明,修长而有力,撑在棱角分明的桌上,显得格外优雅。他的下巴微微抬起,目光锐利如鹰隼,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无法言说的威严和自信。虽然年纪尚小,但他的气质却已经超越了同龄人,展现出了一种成熟和稳重。 尤其是那双狐狸眼,深邃而明亮,宛如星辰般璀璨夺目。每一次眨眼都像是在诉说着什么故事,让人忍不住想要深入探究其中的奥秘。而那锋利的眉毛更是给他增添了几分英气,挑起时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与戏谑。此刻,他正专注地看着门口的方向,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的到来。 不一会儿,有丫鬟送来了茶果点心,然后默默地退了出去。紧接着,几个身着华丽服饰的女子走了进来,她们身姿婀娜,步伐轻盈,如同仙女下凡一般。 朝着宋祁的方向行过礼后,她们开始翩翩起舞,优美的舞姿令人陶醉,配合着悠扬的音乐声,舞姿动人。 她们身姿婀娜,如彩蝶般轻盈翻飞。 何成伟看得起劲,舞女们那灵动的眼眸不时地朝几人抛来媚眼,嘴角挂着勾人的浅笑。她们或是轻扭腰肢,在宋祁面前缓缓划过,带起一阵香风;或是伸出玉手,轻轻搭在宋祁的肩头,手指若有若无地在他身上游走,试图勾起他的欲望。 何成伟顺手搂过两个舞女抱在怀里。 宋一在身后头也不敢抬,然而,宋祁却始终不为所动,他的目光甚至没有在这些舞女身上停留片刻。他只是静静地坐着,偶尔端起茶杯轻抿一口,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何成伟见状,心中不禁暗叹宋祁不知好歹,这位宋家少爷果然不好伺候。他转头看向门口的侍从,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想想办法。 侍从心领神会,悄然退了出去,不一会儿,红妈妈领着几个美人儿进来,连忙走上前去,笑着对宋祁说道:“世子爷,这些舞女都是我特意挑选的,技艺精湛,容貌出众,您看看有没有满意的?” 宋祁微微皱眉,淡淡地说道:“我对这些没兴趣,就是喜欢看她们跳舞,让她们跳。” 红妈妈有些为难地看了何成伟一眼,后者无奈地点点头。于是,红妈妈挥挥手,让舞女们继续起舞。 “表弟,莫不是这些女子不合你心意?不如我再换一批如何?”何成伟试探地问道。 宋祁冷笑一声,“喜欢啊,我这不正看着呢!” 何成伟一噎,他说的喜欢是这个喜欢吗? —— “大海叔,上次父亲送来卤味到店里,对我提及您家有特殊的法子让肉去膻味?”陈博睿询问道。 宋大海看了眼吃肉吃得欢的小女儿,如此智慧,若将小女儿抬出来,怕会惹来祸端,自己护不住啊。 于是一时间没有开口,宋舒却像知道宋大海的顾虑一般,抬起小脸看向陈博睿,“那法子得才饲养之时便开始,已经宰好的肉不可依。博睿……哥。” 陈博睿闻言点了点头,“原来如此,看来这去膻味的法子确实独特。不过也无妨,等明年大海叔家养猪时,我直接预订,到时再将酒楼里的猪肉都换成大海叔家的肉。” 宋大海听到这话,心里松了口气,他连忙答应下来,“好说好说,一定给你留着最好的。” 吃完饭后,几人在街上找了三辆马车,林氏带着两个女儿一辆,宋大海,陈若康和孙大夫几人一辆,宋常青便和自己的两个好友一辆,三辆马车晃晃悠悠开始走。 “常青兄,小舒妹妹好聪慧啊!”白子力上车后便对着宋常青道。 “是啊,连李翰林都想收其为弟子!”韦峰也附和着说道。 “确实,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多的奇思异想,将来必定不凡。”宋常青点头应道。 “我看她今日对那算数之法很有自己的见解,若是能得到李翰林的教导,想必会更上一层楼,常青兄为何不劝劝舍妹?”白子力接着说道。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这也要看小舒自己的意愿。”宋常青说道。 “不管怎么说,小舒妹妹都是我们宋家的骄傲。”宋常青笑着说道。 马车内的气氛变得轻松愉快起来,三人继续谈论着其他话题,一路上欢声笑语不断。而另一辆马车上,宋舒趴在林氏大腿上昏昏欲睡,唐小灵不困,掀开帘子好奇的看着外面。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喧哗声,马车也随之停了下来。宋常青探出脑袋一看,只见一个衣着华丽、相貌英俊但神情傲慢的纨绔子弟骑着一匹骏马,在街道上横冲直撞,手中挥舞着马鞭,嘴里还大声呼喊着什么,吓得路上行人纷纷躲闪。 “这是哪家的公子,如此嚣张!”韦峰气愤地说。 “管他是谁,肯定是依仗家中权势,才敢这样胡作非为。”白子力附和道。 宋常青眉头微皱,心中对这个纨绔子弟的行为感到不满。他正准备下车去教训一下对方,却看见那匹受惊的马直直地朝他们的马车冲了过来。 宋舒原本半闭着的眼睛猛地睁开,迅速从林氏腿上站起来,掀开帘子,目光锐利地盯着外面的情况。 第37章 杀马 此刻正值午后,阳光洒满了繁华的京城街道,街边的店铺琳琅满目,商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人群熙熙攘攘,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 但是总有人不知好歹,只见一红衣男人,骑着高头大马,如入无人之境般在街道上肆意狂奔。那马浑身的鬃毛在阳光下闪烁着油亮的光泽,却因受惊而双眼通红,好似脱缰的猛兽,直直地冲向自己所在的马车来。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马蹄声,脸色瞬间变得凝重。宋舒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凌厉,心里考量自己这小身板一击击杀这马的可能性,身形微微一动,正欲飞身而出拦住那失控的马。 小小的人在摇晃的马车前稳稳站定,脚尖蓄力,待发。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如闪电般从旁侧的小巷中闪出,宋舒看着她挡在马车前,身着一袭黑色劲装,衣服的边角在风中猎猎作响,更衬出他身姿的矫健。 那马在红衣男子的疯狂驱策下,愈发疯狂地挣扎着,马蹄扬起的尘土弥漫在空气中。黑衣男人满脸涨得通红,额头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但他的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前方,手中死死拉住缰绳,丝毫没有放松的迹象。 此刻街上人又多,后方一时间上来几辆马车,纷纷堵在此处。 “快停下!你这样会伤及无辜的!”黑衣男人大声喝道,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愤怒。 “哼,本少爷想怎样就怎样,你管得着吗?”红衣男子却是一脸骄横,嘴角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他那狭长的眼睛里充满了戾气,一边继续挥动马鞭,一边恶狠狠地叫嚷,“给我滚开,别挡本少爷的路!” 此时,马车上的唐小灵也忍不住探出头来,她柳眉紧蹙,眼中闪烁着怒火:“你这人怎能如此蛮横无理!” 红衣男人听到唐小灵的声音,竟转头淫邪一笑,目光在小姑娘脸上肆意游走,露出一口黄牙:“哟,这小娘子长得倒是标致,等本少爷收拾了这多管闲事的家伙,再来好好疼你!” 唐小灵气得脸色煞白,嘴唇微微颤抖:“无耻之徒!” 林氏被刚才刚才的骤然停下带倒下,唐小灵扶住窗沿堪堪稳住身型,待马车稳定下来,想去寻两个女儿就骤然听到这种无耻之话,赶紧将大女儿拉回马车,又去寻小女儿,却只见小女儿稳稳立于马车之前。 “阿舒……” “阿舒!”一道更加饱含担心的声音响起,是宋大海,听到丈夫的声音,林氏狂跳的心仿佛有了依靠。 此刻黑夜男人听到对方的不要脸的话更是怒不可遏,他双眼圆睁,仿佛要喷出火来:“你这等败类,今日若不将你绳之以法,天理难容!” “就算你爹是天王老子,也不能任由你草菅人命!”大声怒吼,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 红衣男人见眼前男人毫不退缩,且气势骇人,心中也有些发怵,他的眼神开始闪烁不定,但嘴上仍强硬道:“你以为你能奈我何?我爹可是当朝权贵,你敢动我一根汗毛,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今日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保不住你!”男人咬着牙,腮帮子鼓起,手上的青筋愈发明显。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时,黑衣猛地大喝一声,全身肌肉紧绷,用尽全身力气将马往后拉了一大步。那马后腿一弯,差点跪了下去。红衣男人在马背上一个趔趄,惊慌失措地瞪大了眼睛,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趁此机会,黑衣男人一个箭步上前,飞起一脚踢向马的后腿。马吃痛,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嘶,终于慢慢地停了下来。 红衣男人见自己的马竟要被制服,心中一急,竟然挥起手中的长剑,直直地刺进了马的屁股里! 马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嚎叫,声音响彻整个山谷。它原本已经疲惫不堪,但此刻却突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挣脱了黑衣人的束缚,再次向前狂奔而去。 这一变故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红衣男人紧紧地抓住缰绳,试图控制住受惊的马匹。他的脸上满是惊恐和绝望,因为他意识到自己已经无法再掌控局面。而黑衣人则被马甩到了一旁,重重地摔倒在地。 宋舒从袖中抽出自己用来防身小匕首,宋大海要上前的身体,被宋舒一拉,猝不及防往后倒去,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儿迎着发疯的烈马,小小的她身着一袭沾染了些许尘土却难掩其灵动的衣衫,微风轻拂,吹起她如墨的发丝,露出那精致而决然的面庞。 她的眼神冰冷而坚定,没有丝毫的畏惧与犹豫,手中紧握着那把锋利的匕首,闪烁着寒光。 骏马似乎感受到了危险,但身体的疼痛让它不管不顾,在所有人猝不及防中,宋舒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只见她身形如电,匕首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精准地刺入马的脖颈。 与此同时,两颗石子精准无误的打到烈马后膝盖处,随后失去方向,滚落地上,无人留意。 宋舒握着马头,将匕首用力一转,而后拔出,鲜血喷涌而出,溅落在她的脸上和身上,宛如一朵朵盛开的红梅。但她却仿若未觉,神色依旧平静,只是那眼中闪烁着的光芒,犹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透露出一种超越年龄的绝世风华。 “砰——”一声巨响,高大的马身直直倒地。 在那一瞬间,整个街道仿佛都为她静止,只有她那傲然挺立的身影,小小一个人儿,眼神中的淡漠与狠厉让人望而生畏。 “阿舒……”宋大海脸色惨白,声音颤抖,冲上前来,死死抱住浑身是血的女儿。 “爹,我没事。”宋舒伸出因用力过猛而隐隐发红的手,轻轻抚摸着父亲的脸庞,试图安抚他。她的声音平静,但其中的坚定让人心疼。 与此同时,红衣男人见势不妙,转身就想逃之夭夭。他的脚步慌乱,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然而,他很快发现去路已经被黑衣男人牢牢堵住。 “想走?没那么容易!”黑衣男人愤怒地冲上前去,怒视着红衣男人,眼中仿佛要射出两把利剑。他的语气冰冷,带着无尽的杀意。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你们杀了我的马,本少爷好心不跟你们计较了,不要得寸进尺!”红衣男人惊慌失措,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他试图用强硬的态度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惧,但声音中的颤抖却无法掩盖。 越想越觉得本来如此,自己今天日好不容易得一匹好马,竟就如此被杀! 第38章 宋舒坐堂 “你这无知平民,竟敢杀本少爷的马,还摔伤本少爷,你们将马赔了,本少爷就不跟你们计较了!” “在下倒是要看看究竟是哪位大官家的公子,竟敢如此无法无天,比皇子公主还要高贵?!权力如此之大,当街纵马伤人损物,竟然不用负半点责任!”陈若康一脸严肃,语气严厉地说道。 他扶着孙大夫从后方走上前来,面色如霜,眼神坚定,紧紧盯着眼前之人。 “陈夫子……”只见那红衣男人见到陈若康,竟是吓得双腿发软,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他立刻收起嚣张的态度,低下头,恭敬地向陈若康行礼。 陈若康是太学里最为死板的夫子,倒不是怕他,是因为他太难缠,不懂变通。 “跟我去见官,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黑衣男人义正言辞地说道,声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的目光锐利,仿佛能穿透人的内心。 街道四处摊位被撞得七零八落,货物散落了一地。 周围的百姓们纷纷围了上来,他们面带赞许地看着这位挺身而出的正义之士,眼中满是感激和敬佩之情。同时,他们也对那个肇事的人怒目而视,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人群中不时传来愤怒的指责声: “英雄说得对,不能放过这种坏人!”“把他送到官府,让官府好好治治他!” “这种人就应该受到惩罚,不能让他逍遥法外!”大家纷纷附和,情绪激动,现场气氛异常紧张。 宋舒已被抱入马车,即将进入马车时,宋舒往旁边的茶楼上看去,三楼的窗户打开,那处却不见一人,刚才的石头,若没有那两下使马的速度骤减,自己怕是要吃些苦头…… 三楼包间内,一名白衣少年坐在窗前,看着楼下发生的一切。他身边站着一个黑衣护卫,护卫惊叹道:“公子,那小姑娘好强的观察力!” 白衣少年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小小年纪,如此魄力,确实与众不同。” 护卫疑惑地问:“公子,您为何要帮她?” 白衣少年轻轻摇头:“算不上帮,目的既已达到,伤亡没有必要。” 说完,他继续望向窗外,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礼部尚书,三皇子的得力干将,礼部尚书的小儿子聂炎彬,从小集一身宠爱长大,在京城里跋扈惯了…… 宋舒被马车先送回了家,宋大海几人在后面处理,据说那人家里派了人来,和造成损失的所有百姓赔了礼,并且损失双倍赔偿,这才平了这事儿。 故意当街纵马本来是要被鞭打,但是聂家派人来后,聂炎彬便道当时是马失控,无法控制,这才酿成大祸,所有人都知道聂炎彬就是故意,但马已死,百姓得了赔偿后也不想得罪贵人,于是也就不在管这事儿。 宋大海回来便义愤填膺和妻女讲这事儿,宋舒安抚好她爹,便说起了年后家里自个儿去城郊开个养殖场的事儿,现在已近年关,什么事儿都得等到过年后再说,但是也不耽误一家人先计划起来。 宋大海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过上“啃女儿”的生活,自己这些年倒是存下不少钱,但是供三个孩子上学堂已经是一笔不菲的花费,这次卤味店大头也是自己出,他本想说开养殖场的事情往后延延,等他再准备些钱再说。 谁知小女儿态度强硬,无奈,只能安排上。 于是,宋大海将猪肉摊的肉卖完便去城郊找适合养殖的地方,交通便利,水源充足,远离居民……他早出晚归,做事情也考虑周到。 宋舒正式开始了孙大夫对她的考校,只见孙大夫在木案上摊开一本《伤寒杂病论》,让宋舒指出其中一个章节。 “此乃太阳病篇,其中记载了太阳病之症治……”宋舒看着书上的文字,轻声念道。 孙大夫听着宋舒的回答,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原本以为这个小徒弟只是有些聪慧罢了,没想到她竟然能够将整本书都背得滚瓜烂熟! 随着时间的推移,宋舒顺利地通过了孙大夫的考校,没有丝毫差错。孙大夫心中不禁感叹:“此子天赋异禀,实乃医学奇才也!” 短短数月间,宋舒已经将孙大夫一生所积累的医书全部牢记于心。更令人惊喜的是,每当济世堂繁忙时,她甚至还能协助孙大夫坐诊。 起初,众人对于这位面容稚嫩的小女孩能否胜任医生一职心存疑虑。然而,孙大夫以自己的声誉作保,并成功说服了一些性情温和、病情较轻的患者让宋舒尝试诊治。每次宋舒看完病后,孙大夫都会再次复诊,以确保诊断结果无误。而且,对于这些让宋舒试手的病人,济世堂均免收诊费。 实践证明,宋舒的医术相当精湛,不仅能够做出全面准确的诊断,而且常常能够提供更为有效的治疗方案。她的医术得到了越来越多患者的认可和赞誉,口碑越来越好。 于是,七岁坐堂女大夫的名声在宋舒家这一片街道隐隐传开。这个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街区,不少百姓对这位年轻的女大夫充满了好奇和期待。许多人纷纷前来求医问药,希望能得到她的治疗。 与此同时,林氏每天都会在店铺后方忙碌地制作着美味的卤味。这些卤味香气四溢,让人垂涎欲滴。每天清晨,店铺一开门就迎来了众多顾客,他们纷纷抢购着卤味。起初,卤味总是早早地被售罄,生意异常火爆。 由于生意过于繁忙,林氏不得不考虑招聘一名手脚麻利的妇人来帮忙。但是,尽管有了帮手,店里还是忙得不可开交。毕竟,卤味的制作工艺独特,需要精心呵护和把控细节,不能轻易传授给他人。因此,卤味的制作仍然由林氏亲自操刀,确保品质始终如一。 而唐小灵在放学后也会来到店里,帮助母亲一起经营店铺。 第39章 上山辨药材 往年这个时候,一家人里应该只有宋大海还需要早起卖猪肉,但是今年,唐小灵和宋舒的学堂放了寒假两个学生也不得休息,唐小灵打算来年开学便参加学堂内舍的考试,因此姐妹两个早早锻炼完身体,唐小灵便开始朗读,读完后就会跟着母亲去店里帮忙。 趁着这个时候,孙大夫抓宋舒抓得极紧,会辨药材还不行,大夫对药材的熟悉程度是非常高的,他们需要掌握药材的性味、功效、用法、用量、禁忌等方面的知识,以便能够准确地诊断病情并开出合适的药方。 宋舒只是在上辈子学得皮毛,并且更加倾向于西医,对于中医大夫需要熟悉各种药材的性味和功效,这些她其实还不是特别熟悉。 药材的性味是指药材的性质和味道,包括寒、热、温、凉、平五种性质,以及酸、苦、甘、辛、咸五种味道。大夫需要根据药材的性味来判断其功效,例如寒性药材具有清热、泻火、解毒等功效,热性药材具有温中、散寒、助阳等功效。 作为一名大夫还需要熟悉各种药材的用法和用量。药材的用法包括内服、外用、煎汤、丸剂、散剂等多种方式,大夫需要根据病人的病情和药材的性质来选择合适的用法。药材的用量也非常重要,用量过少可能无法达到治疗效果,用量过多则可能会产生不良反应。还要参考病人的病情、药材的性质和患者的体质等因素来确定合适的用量。 除此之外,宋舒还需要熟悉各种药材的禁忌。药材的禁忌包括配伍禁忌、饮食禁忌、妊娠禁忌等多种方面。这其中的学问可不简单,若是不了解这些禁忌,就有可能导致严重的后果。因此,宋舒必须认真学习和掌握这些知识,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医者。 今天是腊月二十五,天气寒冷,但宋舒一家人却都在忙碌着。孙大夫虽然年纪大了,但他仍然坚持要拖着一把老骨头带爱徒上山。他认为,只有通过实践,才能真正掌握医术。所以,哪怕外面天寒地冻,他也要带着宋舒上山去认识药材。 其实,宋舒早已将医书翻得滚瓜烂熟,对于各种药材的药性也了然于心。但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孙大夫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会如此执着地带宋舒上山。他希望自己的学生能够真正理解并掌握医术,而不仅仅是停留在理论层面。 平日里,济世堂的药材大多是由百姓无意得到后送来的,还有一些则来自于专门的采药人。孙老已经多年未曾亲自上山采药了,这次他决定带着宋舒一同前往,也是为了让她更好地了解药材的生长环境和采摘方法。同时,这也是对宋舒的一次考验,看看她是否真的具备成为一名优秀医者的潜力。 宋舒知道老大夫负责任的心,于是也没有再劝,总归有自己在。 两人坐着济世堂的马车一路晃晃悠悠到了城郊。 下了马车,小姑娘背着自己的小背篓,老头子背着自己的大背篓,顺着小路往山上走。 孙大夫轻轻咳嗽一声,一边走一步开口道:“徒儿,今日为师带你来这山上就要考考你对草药的了解。你且说说,这金银花与山银花,二者有何异同?” 宋舒略微沉思,随即答道:“师父,金银花与山银花皆有清热解毒之效。金银花呈棒状,上粗下细,表面黄白或绿白,气清香;而山银花则较细长,表面多为灰绿或黄白色。然金银花的药用价值似更为广泛。” 孙大夫微微点头,眼中露出一丝满意之色,又道:“那这草药的炮制之法,你又知晓多少?” 宋舒地上捡起两个木棍,撇去多余的树枝,递了一根给师父,才不慌不忙地回答:“徒儿知晓,炮制之法多样,如酒炙、醋炙、蜜炙等,不同的炮制方法可改变草药的性味和功效,以适应不同病症之需。” 孙大夫接过小徒弟递过来当拐杖的牧歌,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几分,继续追问:“那为师再问你,若遇一病患,其症见高热烦渴、汗出脉洪大,当如何用药?” 宋舒稍作思索,拱手道:“回师父,此症当为阳明热盛,可选用白虎汤,以石膏、知母、甘草、粳米等配伍,清热生津。” 师徒两人走了大约半个时辰,渐渐有些常见的草药出现,宋舒小心摘了之后放入背篓。 孙大夫往前走几步,缓缓蹲下身在一片绿色中采摘出一味草药,而后递与宋舒,问道:“你且看看,此为何药?有何功效?又当如何使用?” 宋舒接过草药,仔细端详,只见其根茎粗壮,有特殊气味。思索片刻,回答道:“师父,此乃天麻。有息风止痉、平抑肝阳、祛风通络之功效。可用于小儿惊风、癫痫抽搐、破伤风、头痛眩晕、手足不遂等症。用法可内服煎汤,亦可研末冲服或入丸、散。” 孙大夫满意地捋了捋胡须,微笑着说:“徒儿啊,为师知你天赋异禀,比你几个师兄都更有理解,你近日所学颇有长进,但学医之路漫漫,切不可骄傲自满。需知人命关天,每一味药、每一个病症都需谨慎对待。” 宋舒恭敬地站在一旁,双手垂于身侧,眼神专注,神情严肃,仔细聆听着师父的教诲。她微微点头,表示对师父的话表示认同,并在心中暗自警醒自己。她深知学医之路漫长且充满挑战,只有不断努力学习、积累经验,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医者。 这些日子以来,特别是最近在济世堂的坐诊经历,让宋舒更加深刻地体会到了百姓们对于健康的渴望和对医生的依赖。她亲眼目睹了许多小老百姓为了治病不惜倾尽所有,这让她深感责任重大。 孙大夫看着宋舒,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之色,他继续说道:“医学知识博大精深,犹如浩瀚星空,无穷无尽。我们需要不断探索和实践,不断提升自己的医术水平,才能更好地救治患者,解除他们的病痛。” 宋舒听后,默默地点头。 “弟子谨记!” 师徒二人又继续往前走。 时间一点点过去,太阳逐渐西移,已经过了中午时分,但孙大夫依然充满耐心,详细地向宋舒解释每种草药的特点和功效。 “例如这种金银花,它味道甘甜,气味清香,且性质寒凉,自古就是清热解毒的良药。然而,当它与蒲公英同时使用时,就会出现相克的现象。因此,请务必记住,在配药时要避免将这两种草药放在一起。” 宋舒全神贯注地倾听着,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中医文化源远流长,博大精深,其中蕴含着无数奥秘等待人们去探索。 孙大夫讲得口干舌燥,宋舒眼疾手快,递上水袋。 “师父,咱们该吃饭了!吃完饭又继续!” 第40章 医德 “好。”孙大夫摸了摸额头的汗,如释重负般地说道。他转身走到一旁,将背篓小心翼翼地放下,然后伸手在里面摸索着。过了一会儿,他从背篓里的布袋中拿出两块面饼,这是他早上出门前准备好的干粮。 宋舒默默地看着孙大夫,从自己的小背篓里拿出了两包份——林氏早早给她打包好的卤味。这些卤味是林氏精心制作的,味道鲜美,香气扑鼻。 宋舒将卤味递给孙大夫,微笑着说:“师父,吃这个!” 孙大夫笑着接过卤味,两人便坐在树下吃了起来。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偶尔有一片叶子飘落下来,正好落在宋舒的肩头。她轻轻拿起叶子,放在鼻尖闻了闻,一股清新的味道扑面而来。 正当他们吃得津津有味时,不远处的草丛里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 宋舒警觉地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手中紧紧握着刀,她慢慢地站起来,一步步向草丛走去。 “嘘——”孙大夫示意宋舒不要出声,他也紧张地看着草丛。 宋舒轻轻地走到草丛前,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拨开草叶。“嘶——”她忍不住惊呼一声,只见草丛里躺着一个中箭昏迷的小少年。他的身上穿着破旧的衣裳,脸上还有一些污渍,显得十分狼狈。 孙大夫听到动静后急忙赶过来,他迅速查看了一下小少年的伤势。“还好箭没有射中要害,只是失血过多导致昏迷。”孙大夫边说边从背篓里取出草药,熟练地为小少年处理伤口。 宋舒在一旁帮忙,她轻声问道:“师父,活得下来吗?” 孙大夫一边忙碌着,一边回答道:“只要伤口处理得当,应该可以活下来。不过,这个孩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宋舒皱起眉头,疑惑地说道:“小小年纪,难道是被人追杀?看他的样子,虽是夜行衣,但料子也是顶好的,绝不是普通人。” 孙大夫点点头,表示赞同。“先把他带回去吧,等他醒来再问清楚情况。” 宋舒有些担忧地看着孙大夫,犹豫地说道:“师傅,我们真的要救他吗?会不会给济世堂惹上麻烦?毕竟我们济世堂一直保持中立,如果救下一个身份不明的人,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而且,这个人似乎有着不一般的背景,我们这样做是否明智呢?” 孙大夫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对宋舒说:“舒儿,我知道你的顾虑。但作为医者,我们不能见死不救。这个孩子还这么年轻,如果我们不救他,他就没有活路了。至于麻烦,我们济世堂一直秉持着公正和中立的原则,不会因为救下一个人而改变立场。相信只要我们处理得当,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宋舒听了孙大夫的话,虽然心中仍有疑虑,但还是点了点头。她知道孙老有自己的原则,济世堂的声誉和医德都不容许他们见死不救。 “师父,为了您老的安全,咱们还是不要惹上事端,带他回去可以,咱们不能带着“人”回去。”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太阳已经西斜。 “今天就学这么多吧,明天我们再换些其他草药学习。”孙大夫拍了拍宋舒的肩膀说道。 宋舒点点头,与孙大夫拖着一袋“东西”一起下山回家。 济世堂的马车在山下等着,师徒两人和赶马的伙计将两人拖的一袋“东西”和师徒两个一天的采药成果上车,师徒两个坐在马车后面,一晃一晃往城门赶去。 前面城门就要到了,宋舒看了眼那袋东西,不太放心,摸索着过去,确定了位置,一记手刀下去,听到一声无意识的闷哼这才放下心来。 排队进门,因为两人选择的城门离自己家近,孙大夫也是这一片区较受人尊敬的大夫,到了城门口,一个值班的守兵认出便热情和孙大夫打招呼, “孙老,您这是出城去采药呢?这么大年纪了,怎么不让徒弟几个去?” 孙大夫哈哈大笑,指了指旁边坐着的宋舒,道,“最近收了个得意门生,这不得空了带着上山认认门路。” 守卫的鼻子嗅了嗅,一股略微浓重的血腥味蔓延开来,疑惑道,“孙大夫,您受伤了吗?怎么一股血腥味?还有,您这马车上这么一大袋是什么东西?” 孙大夫嗐了一声,“一头大狼!回来的路上遇到一个猛士,猎得一头狼,正要扛进来城里面卖,狼对我们来说可是好东西,用处大得很,于是就给他收购了,也省得人家又跑一趟不是!” 一边说,孙大夫还将口袋打开,不少人听说是狼都围上来看,只见一头身躯高大而健壮,肌肉线条分明的灰狼静静躺着。 它的毛色呈现出一种深沉的灰色,背部的毛发微微竖起,胸口处渗出的血迹已经结痂。 狼的嘴巴微微张开,露出锋利的牙齿,它的舌头耷拉在嘴边,狼的爪子紧紧地抓着口袋…… “好了好了,这是老夫的宝贝,你们个个威猛得很,自己去猎!”孙大夫说着便将口袋又拉起来。 一群守卫纷纷摇头,“不敢去不敢去,这么大头狼,不知道是我猎狼还是狼猎我嘞……” 第41章 进城 孙大夫心中暗自感叹着,眼神却不自觉地往旁边那个安静坐着的小徒弟瞥了一眼。他心里暗暗嘀咕:我的老天爷啊,这么大一头狼,这个小徒弟竟然能如此轻易地斩杀它!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回想起上次杀马的事情,孙大夫越发觉得那绝对不是一个偶然事件。看来这个小徒弟真的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本事呢。 这时,守卫再次看向那堆草药,似乎想要确认些什么,接着便走回桌子旁拿起登记簿。 \"真是奇怪,突然间就要我们做这些登记工作。孙老,是我替您填写呢,还是您自己来吧?\" 守卫一边低声嘟囔着,一边看着登记簿。 孙大夫心头猛地一紧,但很快就掩饰住内心的紧张,笑着回答道:\"小兄弟,你来就好了,这样也免得我这个老头子上下马车,实在是不方便啊......年纪大了,身体不如从前啦......\" \"好嘞,没问题。对了,听说恭王府进了贼,偷走了王妃和王爷的定情信物……这贼的胆子可真大啊,居然连王爷府都敢闯进去……\" 马车缓缓行驶,身后传来守卫的嘟囔,师徒两个对视一眼,皆吐出一口浊气。 马车在济世堂后门停下,一老一小吃力将口袋放下,马夫赶着马离开,两人拒绝了马夫要帮忙的提议,哼哧哼哧往后院搬。 到了屋子里,将狼一翻,另一面,一个小小的身影躺着。 没有被压扁吧? 宋舒赶紧去查看少年的伤口,果不其然,处理好的伤口又裂开出血。 “徒儿,快帮忙,给人抬房间里!”孙大夫急忙说道。 两人手忙脚乱地将人抬进孙大夫的药房,双双瘫在一旁大喘气。 “师父,他怎么还不醒?”宋舒看着床上的人儿,有些担忧地问道。 孙大夫摸了摸自己的胡须,沉吟片刻后说道:“他中毒了。” 宋舒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师父,心中十分震惊。她擅长处理刀伤剑伤和骨科类疾病,但对于毒药却了解甚少。毕竟现在已经进入了热武器时代,毒药已经很少见了。 “箭头上有毒。”孙大夫解释道。 宋舒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焦虑,“师父,那怎么办?您有把握解毒吗?” 孙大夫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不过可以一试,以毒攻毒!徒儿,快去帮为师准备药材……” …… 房间里弥漫着浓郁药香,一个小少年静静地泡在药桶之中。他那看起来瘦弱的身躯被深色的药液所包围,药液没过了他的肩膀,只露出白皙而稚嫩的脸庞,在昏暗的光线中,宛如一朵漂浮在墨色湖面上的睡莲。 宋舒翘着二郎腿,看着对方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似乎在承受着某种未知的痛苦。湿漉漉的头发贴在额头,几缕发丝随着他细微的呼吸轻轻起伏。他的双手搭在药桶边缘,手指因长时间的浸泡而略显皱巴巴,泛着淡淡的白色。 药桶里不断升腾起缕缕热气,缭绕在他的周围,使得他的身影有些模糊不清。那热气中夹杂着各种草药的味道,浓郁而刺鼻,弥漫在整个房间里。小少年的眉头微微蹙起,嘴角却紧紧抿着,尽管身处这样痛苦的环境中,他依然努力保持着平静,嘴角紧抿。 宋舒看到小少年脸上的表情,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敬佩,小小年纪这种忍耐力,她轻声询问道:“你感觉怎么样?”小少年没有回答,只是紧锁着眉头。 看对方满头大汗,宋舒随意拿起一条毛巾,擦拭着小少年的额头。 过了一会儿,小少年的脸色渐渐恢复了一些血色。他缓缓地睁开眼睛,猩红的眼睛装满防备的看着宋舒,迷雾中看清楚对面的小姑娘愣了一瞬,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怎么是她? “你终于醒了!”宋舒松了口气,没在意少年警惕的眼神。 小少年试图坐起来,但身体却不听使唤。宋舒连忙扶住他:“你别乱动,小心伤口裂开。” 楚离歌听话的没在动作,只是感激地看了宋舒一眼,声音沙哑地说:“谢谢你……” 宋舒摆了摆手,“我师父救的你,我们带你进来的时候城门口在检查登记,说什么恭王府进了小偷,我看你小小年纪,应不是那做鸡鸣狗盗之徒,所以我师徒二人才救的你,若我不幸看走了眼,你救也救了,伤口处理好你就快快离开罢……” 楚离歌口唇苍白,看着这小姑娘小大人似的交代一堆,只觉好笑,轻声承若一句自己并非恩将仇报之人,也不是偷恭王府东西的鸡鸣狗盗之辈,手下偷的,怎么能算是他偷的呢! 不过确实要早早离开,不然必会连累这师徒二人,于是小少年拱手,“谢过姑娘和老前辈的救命之恩,不过在下恢复了些体力,还是尽早离开,虽说不是小偷,但在下确实有仇家在追杀,知道我受伤,若寻不到我,必然会在城中医馆或明目张胆,或暗中进行搜查,届时只怕会牵连恩人……” 宋舒满意点头,“倒是个知恩图报的,没白救一场。” 楚离歌想到自己进城,是否被记录下来,但转念一想,若是被记录下来,自己怕就不是在药桶里,而是在那些人手中了,又觉得自己是多想了,宋舒看出小少年的顾虑,于是坐回椅子上,道,“放心吧,将你塞到狼肚子里运回来的,没人发现呢!” 楚离歌额角青筋直跳,狼肚子里,小姑娘怎么敢? 但是没被发现应该还有些时间,不知道楚天怎么样了,昨日里中了埋伏,只有自己和楚天两人前去,自己受重伤昏迷过去,楚天将自己放在密林中,自己吸引了那些人去…… “师父也真是的,怎么去那么久!”宋舒伸着懒腰,伸手摸了摸有些凉的水温,拿起旁边的半桶水往里倒。 虽然水面上漂满药材,药水也是红色,往里看也什么都看不到,但少年此刻只穿了亵裤,毕竟练武之人,又正值青春期,身体发育良好,不过十四岁就已经有一米七多,身上肌肉线条分明,八块腹肌整齐排列。 不过,他现在却只能泡在浴桶里,因为,哪怕对面是个只有七岁的小姑娘,此刻也忍不住有些害羞。 “各位官大人,你们这么晚了来敲老夫的门可是有什么事儿?” 孙大夫的声音从前院清晰传到两人耳中,宋舒与楚离歌对视一眼,正欲动作,又听前院传来开门声响。 “孙老,打扰您了,今日上头有人来搜查逃犯,逃犯杀了人,受了伤,怕他跑来医馆威胁医馆之人为其治疗,这不是担心吗,您配合一下就好。” 一个官差应与孙大夫熟悉,上前解释道,孙大夫听了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谢谢官大人们担心了,我这小院子,没人来。” 宋舒附耳倾听,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只听一男人声音锐利,“既然无人,为何后院灯火通明?” 第42章 搜查 楚离歌双手紧紧扶住浴桶边缘,身体紧绷,准备随时翻窗而逃,以免连累他人。然而,就在这时,宋舒轻轻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放松,并让他重新坐回到浴桶里。接着,她迅速地脱去身上的衣物,动作利落干脆,然后轻盈地踏入浴桶之中。 楚离歌的眼睛瞬间瞪大,脸上难得露出惊愕之色。他完全没有预料到宋舒会有如此举动,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与此同时,孙大夫焦急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这位大人,万万不可啊!我那小徒儿身体虚弱,此刻正在房间里泡着药浴呢!\" 然而,那些带刀的人并没如今却要不分青红皂白强闯女儿家的的房间,成何体统! 官差们并没有理会孙大夫的话,其中两人上前拦住了孙大夫,其余人则直接向内院冲去。 “你们几人那边,来两个人跟我搜房间!”领头的官差一声令下,其余官差纷纷行动起来。 “慢着!”孙大夫不顾两个官差拦着自己,怒吼道。 “房内是我那女徒弟在药浴,虽说只是七岁孩童,但是你等官家人自然是找到七岁男女不同席的道理的,是料定了老夫一个老匹夫不能拿你们怎么样吗?” 孙大夫这话说得十分不客气,但却让那些原本想直接冲进房间的官差有些迟疑了,纷纷看向领头那人。 他们这些官差虽然平日里也没少干一些仗势欺人的事情,但他们毕竟也是有脑子的人,知道什么人可以欺负,什么人不可以欺负。 而眼前这位孙大夫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儿,如果真的把他给得罪了,恐怕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领头的官差皱了皱眉,心中暗自懊恼。 他本以为孙大夫不过是个普通的老头,没想到他居然这么难缠。 现在可好,他们已经得罪了孙大夫,想要善罢甘休恐怕也不可能了。 想到这里,领头的官差决定先下手为强,以免夜长梦多。 他冷冷地看了一眼孙大夫,说道:“孙大夫,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请您不要妨碍公务。如果您再这样阻拦我们,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说罢,领头的官差一挥手,示意手下的官差继续前进。 孙大夫见状,气得浑身发抖。 他没想到这些官差竟然如此蛮不讲理,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但他也知道,以他一己之力根本无法阻止这些官差。 就在这时,孙大夫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什么。 于是,他大声喊道:“你们别乱来,陈若康陈翰林你们知道吗?我那小徒儿是他的干女儿!” 官差们听了孙大夫的话,不禁一愣。 一时间,官差们都有些犹豫了。 领头的官差也没想到竟然会出这么多事儿,陈翰林,出了名的死板难缠,若是惹出事端,主子怕是会拿自己去谢罪,想了想,妥协道,“既如此,那让我等在外间查看即可。” 孙大夫这才松了口气,有屏风在。 “可。” 只进去一个官差,简陋的药房里,里面的东西一览无余,屏风后有一个一个药桶,隐约看见一个小小的头。 见有人进来,那人带着怯懦开口,“师父,是您吗?” 是个稚嫩的女童音。 官差四处查看一番,不像藏人,这才退了出来将门带上。 “孙大夫,真是叨扰了您,不过事情比较紧急,上头给我们下了死命令,这不是不得不这样吗?” 官差头子关门时阴鸷的表情在转身的瞬间挂上笑脸,示意手下将孙大夫放开,这才拱手道歉道。 孙大夫一脸不屑地冷哼一声,根本没有理会他们,转身走进了屋子里面。官差头子见状,便给刚才开门的那个人使了个眼色,那个认识孙大夫的官差立刻心领神会地上前陪着笑脸,小心翼翼地说道:“孙大夫啊,我们大人也是奉命行事,实在没办法呀!主要是这个贼犯太过危险,我们担心他会威胁到您的安全,所以才会这么紧张。” “你们这跟强盗有什么区别?”孙大夫皱着眉头,有些不悦地说道。但既然对方肯开口解释,他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完全不说话。见到孙大夫愿意回应自己,那个官差赶忙点头哈腰,满脸歉意地说:“您说得太对了,这次确实是我们做得不对,下次一定会改正错误!真的非常抱歉,打扰您了。那么,我们就先告辞了,还得继续去下一家药铺检查呢。” 孙大夫已经不想再理睬他们,径直走到一边,扶起那些被这些人弄倒在地的物品。 领头的官差再次向孙大夫行礼,然后挥挥手示意大家离开,众人纷纷跟着他走出了院子。 看到那些官差终于离开了,孙大夫并没有急着回到屋里,而是站在门口若无其事的继续忙自己手里的活一边若无其事的跟屋里头的宋舒对话,生怕这些人会突然杀个回马枪回来。 “师父,那些是些什么人,怎么乱闯百姓的屋子?”屋子里的烛光隐隐绰绰,小姑娘疑惑地问着外面的师父,手里帮少年包扎的手却是利索极了,一张小脸面无表情。 楚离歌好奇的打量着这小姑娘,他以为自己在那种情况下不得不自保学会看人脸色,被迫下的学习已经算早慧了,眼前的小姑娘呢?又是为何? 他心里想着这些问题,眼睛却一直盯着小姑娘看,像是要从她身上看出什么来。 小姑娘感受到他的目光,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警惕和疏离。 楚离歌尴尬地笑了笑,移开了视线。 他突然觉得这个小姑娘有些神秘,让他忍不住想要了解更多关于她的事情。 也许等伤好了以后,可以找个机会问问她。 第43章 离开——年前 清晨,阳光透过云层洒下,宋舒早早地从师父特意为她准备的小床上爬起。她先在院子里活动筋骨、锻炼身体,确认四周没有任何人看守后,才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踏入药房。 进入房间,宋舒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少年。他已经起床,正端坐在床边闭目养神,仿佛正在修炼某种功法。昨天因为情况紧急,宋舒随便找了一套师父的旧衣服给少年换上,但没想到,这套原本属于老年人风格的衣物,穿在少年身上却意外地显得很有时尚感。 听到动静,少年缓缓睁开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姑娘,在下能否请教一下姑娘的芳名?” 宋舒关上房门,走到桌边放下手中的早点,淡淡的说道:“宋舒。” 楚离歌看着宋舒,嘴角的笑意愈发明显,他起身走到桌边坐下,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看着他宋舒问道:“快来吃吧,有人会来接你吗?还是自己走?” 楚离歌嘴角的笑一顿,不过仅仅一瞬,又恢复嘴角挂笑,“你这小姑娘,怎么小小年纪如此……老成?” 宋舒奇怪的看了楚离歌一眼,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她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我怎么就老成了?” 楚离歌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回答。他继续吃着包子,眼神却始终落在宋舒身上。 宋舒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嘀咕道:“真是莫名其妙。”说完,她也拿起一个包子吃了起来。 少年吃完,宋舒从口袋掏出一张纸,“你身上的毒,药浴七日,才可去除,这是方子。” 说罢,宋舒起身就要离开。 —— 腊月二十八,年关将至,街头巷尾张灯结彩,红彤彤的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宛如欢快的舞者。 京城的街上不像平日里到了下午些就收摊回家,而是一直到晚上,街上的人也从来没有减少过。 今日一家都忙完手里的活计,下午约好一起出来买些年货回去。 一家人漫步在熙熙攘攘的街市上,爹娘在前头并肩而行,宋大海今日身着一袭深色长袍,沉稳而庄重,是林氏特意给他挑选的,别说还挺好看!一家人走在街上,宋大海脸上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高兴,目光时不时落在身旁的妻子和儿女身上,眼中满是慈爱。 林氏则穿着一件绣着精美花纹的棉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温婉的面容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宋常青这些时日已经可以行走,许是身体大好,又碰上这么喜庆的日子,身穿崭新的蓝色衣衫,身姿挺拔如松,眼神中透着几分少年的英气,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唐小灵其实有些害羞于打扮自己,但是宋舒可不让她这么不自信,她今日特意帮姐姐梳了个漂亮的发髻,插上一支精致的珠钗,粉色的裙袂随风飘动,恰似一朵盛开的桃花,美丽动人。 自己年纪还小,林氏给自己梳了个可爱的双发髻,别上两朵小花,冬天的冷风刮在脸上,脖子上围着狐狸毛围脖,小巧的脸下巴陷在白色围脖内,精致又可爱。 许是小孩子身体带来的本性使然,这么好的氛围里,宋舒也控制不住自己蹦蹦跳跳地跟在哥哥姐姐身后,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左顾右盼,对街上的热闹景象兴奋不已。 街边的小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有五颜六色的糖果,那香甜的气息仿佛能把人的魂儿都勾走;有栩栩如生的泥人,个个形态各异、憨态可掬;还有精美的窗花,红色的纸张上剪着各种吉祥的图案,让人爱不释手。 卖年货的吆喝声此起彼伏,“新鲜的年画嘞,贴上保准来年福气满满!” “糖葫芦,又甜又脆的糖葫芦!” 想到上辈子冬天“三件套”,“四件套”,宋舒就被那一串串红彤彤的糖葫芦吸引住了目光,脚步不自觉地停了下来。宋大海和林氏相视一笑,心中笑道,哪怕早慧,依旧是个孩子,摸了摸宋舒的小脑袋,走上前去为买下两串糖葫芦,宋舒拉着唐小灵的手,姐妹两个眼睛亮晶晶,开心地接过,咬上一口,甜甜的味道在口中散开,幸福的笑容立马洋溢在两人的脸上。 宋常青见不少读书人此时寒冬出来卖字画,一边卖字画一边读书,心中佩服便会上前攀谈几句,宋大海给他的钱,他也尽数买了一些好的字画,对此,宋舒尊重哥哥,许是读书人之间的特殊默契吧! 姐姐则拉着娘在一个卖首饰的摊位前挑选着,时不时拿起一支簪子在发间比划,询问着娘的意见。宋舒嘴里吃着糖葫芦,手里还拿着一个刚买的小风车,风车在风中快速地转动着,发出“呼呼”的声音。 “二娘,这个簪子好看!” 林氏和唐小灵看过来,只见一支温润的白玉兰簪静静卧于宋舒小小的掌心,羊脂白玉雕琢而成的花瓣饱满而舒展,细腻如凝脂,仿佛还带着清晨的露珠,散发着淡淡的光泽。那优雅的曲线,恰似玉兰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的身姿,每一片花瓣都雕琢得栩栩如生,甚至能清晰地看见花瓣上的纹理。花蕊处,几缕金丝镶嵌其中,更添几分华贵。 “小姑娘,好眼力,一眼挑中我们这摊位上最好的货!”老板在一旁笑道。 宋大海本不知这些,但听到老板这样说,也凑上来看,见这簪子果然贵气,立马对着妻子道,“慧娘,这簪子好看!适合你戴!” 林氏听丈夫这样说,有些害羞,从小女儿手上接过簪子,戴在头上,可惜自己又看不见,只能看向丈夫和女儿。 “好看!” 三个人齐齐伸出大拇指,对着林氏道。 老板更加是笑得合不拢嘴,妥了,这单! 林氏也笑了,小心的将簪子取下,询问老板,“老板,这支簪子多少钱啊?” 老板露出八颗大白牙,手指一比,“10两银子!” 林氏脸上的笑一僵,10两银子,一家人一个月的花费了! 小心翼翼将簪子放回摊子上,对着三人道,“我平时也不戴,好看归好看,买回去积灰了不是?” 宋舒板着一张脸,“二娘,为什么不戴,每日都可以戴啊,女子是打扮给自己看的!是吧,爹爹!” 爹爹两个字咬得极重 还在想妻子为什么不喜欢的宋大海浑身一震,不知道为何,竟然读懂了女儿的眼神,二话不说,从兜里掏出钱。 “慧娘,咱买,以后天天戴!” 第44章 爆竹声中一岁除 宋舒满意了,浓情蜜意留给身后的两个老夫妻吧! 拉着唐小灵姐妹两个晃晃悠悠往前走,不是样样要买,但一定样样要看! 街边的摊位如繁星般密布,各类商品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五彩斑斓的丝绸在阳光下闪耀着迷人的光泽,摊主们扯着嗓子吆喝:“上好的丝绸,做新衣最合适不过啦!” 不远处,卖瓷器的摊位上摆满了精美的瓷器,白如玉、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磬,引得路人纷纷驻足观赏。 卖小吃的摊位更是香气四溢,令人垂涎欲滴。那刚出锅的炸糕,色泽金黄,外酥里嫩,咬上一口,香甜的豆沙馅在口中散开,让人回味无穷。糖炒栗子在热锅里翻滚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摊主熟练地翻炒着,阵阵香甜的气息扑鼻而来。 还有那热气腾腾的馄饨摊,摊主忙碌地招呼着客人,一碗碗鲜香的馄饨端上桌,食客们吃得津津有味。 杂货铺里也是人头攒动,人们在挑选着过年所需的各类物品。红彤彤的对联、福字挂满了墙壁,仿佛在诉说着对新年的美好期盼。各式各样的灯笼高高挂起,有兔子形状的,有圆形的,还有八角形的,上面绘着精美的图案,让人爱不释手。 孩子们在人群中穿梭嬉戏,手中拿着各种小玩意儿,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女主兴奋地拉着姐姐的手,在各个摊位前跑来跑去。一会儿看看漂亮的头花,一会儿摸摸可爱的小玩偶,眼睛里充满了好奇和喜悦。 小男孩则对那些新奇的玩意儿更感兴趣,他在一个卖兵器玩具的摊位前停下了脚步,拿起一把木制的宝剑,爱不释手地比划着。爹娘则在一旁耐心地挑选着家里需要的物品,时不时地询问价格,与摊主讨价还价,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街市上的人们摩肩接踵,欢声笑语不断。有的提着大包小包的年货,有的边走边品尝着美食,还有的在欣赏着街头的表演。耍杂技的艺人在人群中表演着各种高难度的动作,引得观众阵阵喝彩;卖唱的姑娘歌声悠扬动听,如黄莺出谷,让人陶醉其中。 如此热闹下,宋舒成功收获了三套新衣,两双新鞋和许多头饰! 一家人买了满满当当,最后不得不雇佣一辆马车运回家中,路过巷子口时,宋舒往外冷冷一瞥,是许盼弟一家要收拾东西回村里过年去了,一家人大包小包,租了一辆马车,此刻正在往车上搬东西。 许盼弟她娘想上前来打招呼,却被宋大海冷冰冰的眼神吓得倒退。 宋大海抱住小女儿,一言不发。 马车内一片安静,只有车轮滚动和马蹄声响彻耳边,直到马车停下,开始搬运东西时,大家才又活跃起来。 今天是宋常青能够行走后第一次出门走这么远,而宋舒则抱着自己的新衣裳,歪着小脑袋问道:“哥哥,腿疼不疼?” 宋常青微微一笑,回答道:“有些酸了!”这一路走得太久,腿自然会酸痛。其实何止是宋常青,就连她自己的小腿也难受得很呢!等一会儿回去一定要好好泡泡脚,让身体放松一下才行。 听到宋常青的话,宋舒放心地笑了,“不疼就好!” 然后便不再理会身后那一车的东西,交给爹娘,自顾自地跑进屋里偷懒去了。 转眼除夕夜来到,这是宋舒到这儿的第五个月,也是过的第一个除夕。 除夕这天,晨曦初露,家里早早便热闹起来。爹娘早早起身,开始指挥着家中众人进行各项准备。 宋大海带着宋常青来到庭院,清扫积雪,张贴春联和福字。宋常青小心翼翼地将春联抚平,宋大海则站在一旁仔细端详,确保春联张贴得端端正正。红色的春联在白雪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喜庆。 厨房里,林氏系着围裙,和唐小灵一起忙碌着准备年夜饭。灶膛里的火烧得旺旺的,锅里煮着的食材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唐小灵熟练地切着菜,手法轻盈而迅速,不一会儿,菜板上便堆满了整齐的菜丝。娘亲则在一旁调制着各种酱料,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宋舒也没闲着,拿出买来的红纸和红布在屋檐下捯饬,将红色的绸缎剪成各种形状,挂在窗户和门上,又在桌上摆放了鲜花和水果。看着房间里渐渐充满了节日的气氛,宋舒的心里充满了喜悦,这种布置自己家的感觉真好! 到了傍晚,一切准备就绪。一家人围坐在桌前,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有红烧鱼、糖醋排骨、饺子等等。宋大海作为一家之主首先举杯,祝福全家人在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大家也纷纷举杯,共同迎接这个美好的夜晚。 到了晚上,烛火摇曳,屋内弥漫着温馨的气息,宋大海夫妻两个坐在堂上,看着几个海贼王,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宋常青身着一袭青衫,剑眉星目,正与姐姐轻声交谈着,唐小灵眉眼含笑,不时轻轻点头。宋舒则依偎在宋大海身旁,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对守岁的期待。 一家人围坐在桌前,桌上摆满了丰盛的小零嘴,丰富多样,香气四溢。爹娘轻声细语地讲述着过去一年的点点滴滴,哥哥姐姐也分享着各自的趣事,引得大家笑声不断。 屋外,鞭炮声此起彼伏,烟花绚烂地绽放在夜空中。宋舒兴奋地跑到窗边,看着那五彩斑斓的光芒,眼中满是欢喜。 屋内,一家人欢声笑语,其乐融融。在这温馨的氛围中,他们共同守岁,爆竹声中一岁除,在爆竹声中一家人迎接新的一年的到来,期待着新的一年里幸福安康,万事如意。 第45章 大年初一 大年初一的清晨,天才蒙蒙亮,宋舒翻了个身便在一阵喧闹的鞭炮声中醒来。窗外,皑皑白雪映着红彤彤的灯笼,节日的气氛格外浓烈。 想到今日还有好些活动,宋舒赶忙起身,穿上那件崭新的红色锦缎棉袄,这是二娘给自己精心准备的新年礼物,柔软而温暖。 宋舒将一切收拾妥当之后,便急匆匆地跑到隔壁房间,想看看唐小灵此时在做什么。当她推开房门时,发现唐小灵正对着铜镜比划着一支精致的簪子,脸上露出欣喜和满足的笑容。然而,宋舒突然的敲门声却让唐小灵吓得跳了起来,手中的簪子也差点掉落在地上。她急忙将簪子藏进怀里,然后匆匆跑去开门。 \"妹妹,你怎么来了?\" 唐小灵有些慌张地问道。 宋舒并没有急于回答,而是调皮地转了一个圈,展示着自己身上的新衣服。\"姐,你看我好不好看呀!\" 她得意洋洋地问。 唐小灵看着眼前活泼可爱的小妹,忍不住笑了出来。\"当然好看啦,我的妹妹最漂亮了。\" 她走上前去,轻轻拉住小妹的手,眼中满是宠溺。 听到姐姐的夸奖,宋舒开心地笑了起来。\"那姐姐也要好好打扮一下哦,这样才会更漂亮呢!\" 她说着,目光落在了唐小灵怀中的簪子上。 唐小灵微微一愣,似乎意识到自己内心深处对美丽的渴望被妹妹看穿了。是啊,作为一个即将年满十一岁的少女,又怎能没有爱美之心呢? 宋舒直接拉着唐小灵坐在铜镜前,给她收拾起来,不一会儿,唐小灵本来有些宽大的脸被宋舒巧妙的修饰仿佛小了一圈,头发也弄了一个时尚的侧边发,唐小灵满脸惊奇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妹妹,你太厉害了吧!” 姐妹两个一起来到正厅,爹娘和哥哥早已在那里等候。桌上摆满了丰盛的祭品,有热气腾腾的饺子、香甜的糕点、新鲜的水果和香醇的美酒。 爹爹点燃了香烛,一家人依次向祖先牌位行礼磕头,祈求祖先保佑在新的一年里平安健康、幸福美满。 祭拜完毕,林氏和宋大海从怀中掏出几个红包,微笑着依次递给几个孩子,“常青,小灵,小舒,新年好!这是给你们的压岁钱,希望你们在新的一年里快快乐乐地长大。” 宋舒喜滋滋的接过两个大红包,然后乐呵呵道了谢。 经过一段时间的筹备和等待,终于迎来了一年一度的庙会!这一天,大家都充满期待地忙碌起来。 宋大海提前做足了准备工作。他年前就前往车行租用了一辆马车,并将其备好,以便全家人过年时能够轻松、舒适地出行。现在,他们只需要收拾好行李物品,确保家中安全后,便可乘坐马车前往热闹非凡的庙会现场。 当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宋大海亲自驾车,一家人坐在马车上,伴随着马匹缓慢而有节奏的蹄声,开始了这场欢乐的旅程。一路上,他们欢声笑语,享受着彼此陪伴的快乐时光。 马车在路上缓缓前行,摇晃的车身让人感到一种别样的惬意。透过车窗,可以看到沿途的风景逐渐变化,街边的树梢有了积雪,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美丽。随着距离庙会越来越近,越来越能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喜庆氛围。 终于来到庙会入口,门外已经排满各家马车,不少夫人老爷出来游玩,家丁牵着马车正在寻找停车位,一家人下马车来,宋大海去寻帮忙保管马车的人,给了些银钱这才回来。 看着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唐小灵兴奋地左顾右盼,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她紧紧地拉着妹妹的手,生怕在这拥挤的人群中走散。而宋舒则更机灵一些,她直接爬到了父亲宋大海宽厚的肩膀上,这样就可以看得更远了。毕竟只有七岁的她实在太矮小了,站在地上只能看到无数双脚在眼前晃动! 坐在父亲肩头,宋舒感觉自己像个巨人一样,可以俯瞰整个世界。她看到人们身着色彩斑斓的新衣,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心中也充满了喜悦。这里的氛围非常热烈,到处都弥漫着节日的气息,让人感受到浓厚的年味,而不是到了以后,越来越单调的春晚,每个人都拿着手机玩自己的事情! 这才是新年该有的样子嘛。 随着人流不断向前涌动,他们来到了热闹非凡的庙会。道路两旁摆满了琳琅满目的摊位,各式各样新奇的玩意儿让宋舒目不暇接。当路过卖小吃的摊位时,那阵阵诱人的香气扑鼻而来,勾得人垂涎欲滴。 宋舒实在馋得紧,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她眼巴巴地看着那热气腾腾的馄饨、香气四溢的烤胡饼和色泽诱人的糖葫芦,心中已经在盘算要先从哪个下手了。一旁的宋常青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笑着买了几块香喷喷的胡饼给大家。 胡饼被烤得的香气四溢,一口下去混合肉汁,简直是味蕾暴击! 不远处,杂耍表演的喧闹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宋舒凭借高海拔优势,率先看见,于是摇了摇老父亲的头,“爹,那边有杂耍!” 一家人又费力地挤过人群,想要一探究竟。只见一个艺人在高高的绳索上如履平地般行走着,还不时做出各种惊险的动作,引得观众们阵阵惊叹。观众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既为艺人的精彩表演感到惊叹,又为他的安全捏了一把汗。当看到艺人顺利完成表演时,所有人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 艺人拿着盘子讨赏钱,不少人觉得无聊,都纷纷离开了,原本热闹的人群也渐渐散去,但宋舒却又摇了摇老爹,“爹,给钱!” 宋大海看着她期待的眼神,宠溺地笑了笑,他一手扶着小女儿,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几文钱,“来!” 宋舒接过钱后,开心地笑了起来。她像平时练习投壶那样,隔着很远的距离就把铜钱扔进了艺人的碗里。那枚铜钱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在碗里转了一圈,最后稳稳地落在碗底。周围的人们看到这一幕,都纷纷被吸引住目光,当他们发现投钱的是一个可爱的小姑娘时,不禁鼓起掌来。掌声和喝彩声此起彼伏,小姑娘脸上忍不住露出甜甜的笑。 不远处,楚天看着自家公子停下的脚步,疑惑的往人群望了望,“公子,你看什么呢?” 第46章 抢猫 自家公子今日戴了面具,楚天看不见少年脸上的表情,却莫名觉得他就是很开心,楚天:主子的心思不敢猜…… 楚离歌面具下的嘴角勾了勾,好在有面具作为掩饰,少年的笑,微微上扬的嘴角,满是青春的肆意与张扬,那笑是如此干净纯粹,不掺杂一丝杂质,似清泉流淌。 小姑娘还是有些孩子样的嘛。 “没什么,走吧。” 宋舒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那么多道视线,但是那一道却极具攻略性,可自己看过去,却没有任何人。 她皱了皱眉,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但又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她摇了摇头,试图将这种奇怪的感觉抛到脑后。 楚离歌看着宋舒的反应,心中暗自好笑。这个小丫头还真是敏锐呢!不过这样也好,以后会更有趣吧?他带着楚天继续向前走去,心中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杂技演员要休息调整,准备下一场,一家人又往前继续逛。 唐小灵今日身着一袭淡蓝色的衣裙,宋舒特意给她挑的,如春日里的花朵般清新可人。她那灵动的眼眸在灯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 拉着母亲的手一晃一晃往前走,忽然,她的目光被角落里一只可爱的猫咪吸引住了。那猫咪毛色如雪,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像极了她读的书本里走出来的小精灵。它的眼睛犹如璀璨的宝石般明亮,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小小的身子毛茸茸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抱在怀里,好好疼爱一番。 唐小灵期盼的看向林氏,林氏温柔一笑,“喜欢就去看看。” 唐小灵这才提着衣裙满心欢喜地蹲下身子,轻轻抚摸着猫咪,眼中满是喜爱之情。猫咪似乎也感受到了小姑娘的善意,轻轻地“喵”了一声,用小脑袋蹭着唐小灵的手。 宋舒舍不得下来她爹的脑袋,好在她爹身高体壮的,一路走来不带半点喘! 看着唐小灵忙着逗猫,宋舒反而跟老板闲谈起来,“老板,这猫崽多少钱!” 许多人在这个小摊子上看猫,见客人有买的意向,赶紧凑过来,“小娘子,喜欢的话,这猫二两银子您拿走嘞!这可不是普通的猫,这是我特意托人从西域那边运来的猫!” 宋大海这回极有眼力,已经自觉将钱袋子翻出来掏出二两银子,“老板……” “哎,这猫不错,新品种吗?我家小姐要了!”两人的交易被打断,一个丫鬟打扮的人鼻孔对着天,看也不看宋舒一家子,直接问老板。 “二两银子,不过这位小娘子已经先要了……”老板也不好将客人得罪死,只好委婉道。 听到老板拒绝,这丫鬟才不紧不慢就鼻孔不情愿的对着地,看向宋大海,打量了一番,一套普通百姓穿得起的绸缎。 “这猫我买了,双倍价钱。”一边说还一边看向不远处戴着站着的锦衣女子。 宋舒看过去,心中有了大概。 自家姐姐看上的猫,但是不知道这个谁家小姐也瞧见了这只猫。也就三四步的距离,那女子身着华丽的绫罗绸缎,那鲜艳的色彩在灯光下闪耀着夺目的光芒。她的妆容精致无比,弯弯的柳眉,明亮的眼眸,娇艳的红唇,一颦一笑间都散发着迷人的魅力。然而,她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一股高高在上的傲气。 见自己看过去,也只是冷淡移开眼神。 丫鬟毫不犹豫地掏出钱袋,清脆而果断地说道:“这猫我要了,把它给我吧。”手中的钱币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老板自然更加想要那四两银子,但是做生意却不是这么个做法。 唐小灵有些犹豫,这猫她很喜欢,连忙将猫咪紧紧抱在怀里,见对方给了又想将猫咪递出去,下意识觉得自己虽然很喜欢这猫咪,但是二两银子是贵的,而且对方看起来很不好惹…… “不行,这猫是我姐姐先看到的,也是我们先给的钱,我姐很喜欢它,不能给你。”妹妹的声音突然出现,唐小灵下意识将猫抱得紧了些,于是有些犹豫的眼神也变得坚定,毫不退让。 旁边那女子微微皱起眉头,脸上露出不悦之色。她轻咳一声,对身边的丫鬟低语几句。 丫鬟立马会意,下巴微扬,轻蔑地看着唐小灵等人,道:“哼,我看上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这猫,我今日非要不可。”说着,她又从钱袋里拿出更多的钱币,试图以此来打动卖猫之人。 宋大海和宋常青见状,纷纷站到唐小灵身边,护着她和猫咪。宋常青身着一袭青色长袍,身姿挺拔,英俊的面容上满是坚毅。他义正言辞地说道:“这位姑娘,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我妹妹先看中了这只猫,你不能如此蛮横。” 那丫鬟见突然上来这么一个俊秀的公子,心中不由一喜,但看到他竟然维护唐小灵,脸色顿时变得阴沉起来。她冷哼一声,道:“既然如此,我们说的都不算,老板说的才算。” 老板为难的看着几人,他也不想得罪任何一方,毕竟这两方都是他得罪不起的。他只能苦笑一声,道:“这位姑娘,这猫确实是这位小姐先看上的,您看……要不这样,我再给您找一只一样的如何?” 老板一边说又去笼子里找猫,很快找到一条黑白相间的波斯猫。 “小姐,您看这只怎么样?” 丫鬟闻言,脸色愈发难看,“哼!谁稀罕和别人不要的!” 丫鬟自从被分去跟柳儿,没少仗势欺人,这会儿被逼急了,洛小姐交代的事的办不好,说不定回去就会被其他人挤上来,于是脱口而出:“给你们钱都不要,你知道我家小姐是谁吗?” 宋舒轻嗤一声,“你知道我是谁吗?” 第47章 游湖 丫鬟一愣,她还真不知道宋舒是谁,但是从对方的衣着打扮来看,应该只是什么普通人家的女子。可她又突然想到这里是京城,京城里的达官贵人不计其数或者是裙带关系。若是惹了不该惹的人……她心中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继续闹下去。 可她又想到最近小姐靠上的人……那人,算得上京城里顶顶有权势的了吧! 小姐都搭上了那样的贵人若到了这种地步,想要一只猫都要不到…… 想到这,她的气势瞬间又充足了起来:“我家小姐可是与宋国公家的世子爷相熟,劝你们最好识相点,给了银钱便将猫给我们。” 宋舒转头看向那边的锦衣女子,只见她侧过脸去,身边还有个丫鬟伺候着,脸上已然隐隐浮现出不耐烦的神情。 宋国公……还姓宋呢,宋舒心里暗自感慨,真是同姓不同命啊,但那又如何呢? 小姑娘嘴角微微上扬,语气带着一丝挑衅:“那又怎样,那你知道我姓什么吗?” 丫鬟愈发觉得眼前这个底气十足的人恐怕不好招惹,然而话已经脱口而出,她还来不及想出应对之策,就听到小姑娘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姓宋!” 宋常青不禁感叹小妹这奇妙的脑回路,对啊,她说了她姓宋,可没说她就是宋国公府的那个宋啊。 那丫鬟一听姓宋,果然多了几分慌乱,说到底,自家小姐也不过是烟花女子,若真是进门,必然只能是妾…… 就在这时,那女子身边的另一个丫鬟过来了,“快些,宋世子派人来叫小姐一起去游湖了。” 不对,按照宋世子对自家小姐这宠爱,宋家人又能怎样。 ““呵,你说你姓宋你就姓宋,怕不是你这刁民胡言乱语,乱攀世子爷的亲戚!”那丫鬟一脸不屑地看着宋舒说道。 宋舒闻言,顿时乐了,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家世世代代姓宋,不信你去问问你家世子爷!”宋舒语气坚定地回应道。 这时,另一个丫鬟焦急地喊道:“小红,这猫不要了,小姐急着走……” 被唤做小红的人这才意识到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人,而她家小姐也已经走远了许多。她狠狠地瞪了宋舒和抱着猫的唐小灵一眼,如果不是因为小红最近做事还算利落,这种小事都办不好,小姐真想直接丢下小红不管了。 “啊?世子爷要来,哦哦,好,好的。”听到这话,小红回过神来,赶紧应道。 反应过来后,小红又狠狠地瞪了宋舒和唐小灵一眼,宋舒见状,不仅没有丝毫畏惧,反而笑嘻嘻地向她挥了挥手,调皮地说道:“拜拜哦!” “你……”小红气得咬牙切齿,但还没等她说完,一旁的丫鬟立刻打断了她,大声喝道:“小红!” 小红正想开口反驳,却被那位丫鬟拉住了手,两人向宋舒等人行礼后匆匆离去。 “老板,这回这猫可以卖给我们了吧!” —— 何成伟倒也歪打正着,那柳儿竟也如此幸运,眉眼长得几分像姐姐,为此,宋祁又去了几次平康坊,每次都不让人靠近,只是让柳儿戴上面纱与自己下棋或饮酒。 宋一:“世子爷,我听其他兄弟私底下说,一些官员就有这种癖好……” 宋祁皱起眉头:“什么癖好?喝酒还是下棋?” 宋一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宋祁:“……那世子爷您是身体那方面不太方便?” 宋祁瞪大眼睛,脸上闪过一丝怒色:“来人,宋一下个月工资没了!” 宋一连忙求情:“世子爷,别!” 宋祁哼了一声:“那你说说,我为什么留着那人?” 宋一挠了挠头:“不过话说回来,您为何如此喜欢那女子?” 宋祁翻了个白眼:“你怎么那么傻?我说过几次了,她的眉眼有几分像姐姐,我太想念姐姐了。” 宋一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但他突然想起什么,疑惑地问道:“可是,世子爷,开始您没有姐姐啊,王妃就您一个崽……” 宋祁露出高深莫测的表情,眼中带着几分忧伤:“有时候我也在想,姐姐会不会只是我幻想出来的,那一切会不会真的只是梦……” 宋一紧张地看着宋祁:“世子爷,你还说你没有病?!” 宋祁咬牙切齿道:“来人,通知账房,宋一接下来三个月没有工资了!” 宋一:“世子爷,您别!我错了!” “走吧,今日应约游湖去!” “世子爷,我怎么觉得您最近变了很多呀?” “哪里变了?” “变得贪图享受了……” “我有权又有钱,还有颜,不享受干什么?” “哦。” —— 阳光洒在湖面,泛起粼粼波光。 湖上漂着大大小小的数艘精致的游船缓缓飘荡在如镜的湖面上,微风轻拂,带来丝丝寒意。船上,人们或凭栏远眺,欣赏着湖岸的青山绿树、亭台楼阁;或围坐一起,谈天说地,欢声笑语在空气中回荡。 湖水清澈见底,偶尔能看到几尾小鱼欢快地游过。远处,几只水鸟在湖面盘旋嬉戏,时而俯冲入水,时而振翅高飞。 游湖之人沉醉在这如画的美景之中,忘却了尘世的喧嚣与烦恼。他们感受着微风的轻抚,聆听着湖水的低吟,仿佛与大自然融为一体。 骤然,琵琶声悠悠,如珠玉落盘,在湖面上荡漾开来。那清脆的音符似灵动的水珠,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跳跃,泛起层层涟漪。时而婉转悠扬,如微风拂过湖面,泛起丝丝温柔的波纹;时而激昂热烈,似骤雨洒落湖面,激起朵朵晶莹的水花。琵琶声与湖水相互映衬,交织成一幅美妙绝伦的画卷,让人心旷神怡,沉醉其中。 宋祁与几位同伴相伴,一同踏上游船,共赏湖光山色。琵琶是宋祁请来的柳儿弹奏的,宋祁只需她戴着面纱,一双眉眼露在外面,宋祁的目光不时落在她的身上,柳儿心中泛起丝丝涟漪。 可看着那越发勾人的眉眼,宋祁越发烦躁,果然不是姐姐,怎么样都不是,姐姐才不会用那种眼神看自己。 游船缓缓前行,微风轻拂,带来阵阵清新之气。同行来的朋友们谈笑风生,气氛轻松愉悦。宋祁却心有所思,眼神时而飘向远方。 柳儿轻拨琴弦,悠扬的乐声在湖面上回荡,为这美好的景致增添了一抹动人的色彩。见宋祁烦躁,柳儿微微垂首,神态温婉,果不其然,宋祁又多望了自己几眼。 原来他喜欢这样的。 第48章 谁喊的? 也许是琵琶声太过动人,吸引了许多船只靠向宋祁他们的船。 随着船只的靠近,没有人注意到,隐藏在暗处的人们变得更加警觉起来。 今天,陈若康邀请了宋大海一家人,而陈博睿恰好也有空闲时间,于是他们租了一艘船,在船上愉快地聊天。陈若康兴致勃勃地拉住宋舒,非要和她下棋。宋舒被纠缠得不耐烦,但还是勉强陪他下了几局。然而,正直的陈翰林怎么可能是宋舒这个狡猾的对手呢?几局下来,他连连惨败。最后,连宋常青都看不下去了,急忙接过棋盘,亲自与陈翰林对弈。两位正派人的对局,这才让局势变得有来有回。 与此同时,宋舒和她的姐姐一起望着湖面众多的船只,然后趴在船边观看湖中的鱼儿。她们还拿出一些糕点,将它们捏碎后扔进湖中喂鱼。 喂着喂着,一抬头,竟然遇到了刚才在庙会上抢猫那人! 原来琵琶声从这船上传来的,看来确实是贵人啊! 那是一艘比自己乘坐这艘小画舫要大两倍的豪华版游艇。 湖面之上,画舫装饰精美,雕梁画栋,彩绸飘舞。船身宽敞,内设雅座,桌上摆满美酒佳肴。 几位锦衣男子围坐其间,神态悠然。一人轻执酒杯,微微眯眼,似在品味美酒的醇厚;另一人则面带微笑,静静聆听着乐曲。旁边,几位乐师正专注地演奏着,其中一女子怀抱琵琶,手指轻拨,清脆悦耳的琵琶声便如水波般在空气中荡漾开来。 再仔细一看,那拨动琵琶之人不就是那什么小红家的小姐吗? 姐妹两个看对方之时,小红却是眼尖发现姐妹两个,还有年长些的姐姐抱着的那猫! 柳儿眼波流转间,朝那小画舫上的两人一瞥,瞳孔微缩,眼眸扫过不耐,看了一眼旁边服侍的小红。 本来小红想到自己买猫未得手,小姐交代的事情没办好就烦躁,此刻竟然安稳的躺在那小姑娘手里,心中的妒火瞬间熊熊燃起。她那原本清秀的面庞此刻微微扭曲,眼眸中满是气愤。 此刻小姐发话,心中满是窃喜。 只见她莲步轻移,来到宋祁身旁,娇声娇气地开口道:“公子,您可得为我家小姐做主呀。方才那女子实在过分,小姐不过是瞧那猫儿可爱,想逗弄一番,她却蛮不讲理地将猫儿夺去。哼,看她那模样,定是个不知礼数之人。奴婢虽身份低微,却也懂得分寸。可那女子,仗着自己有几分背景,便如此跋扈。奴家看她,定是平日里被人娇惯坏了,全然没有半分大家闺秀的风范,想来也不过是个徒有其表之人。公子,您可不能任由这样的人欺负我家小姐呀。” 说着,柳儿这边也适时做出表现,眉眼间尽是委屈之色,仿佛受了天大的冤屈一般。那几分与姐姐相似的眉眼此时微微蹙起,更添了几分楚楚可怜之态。 “宋世子,你的心上人这是被欺负了呀!”秦文轩故意煽风点火地说道,他可不想错过这场好戏。然而,宋祁却毫无反应,仿佛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漠不关心,眼神有些空洞,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到宋祁无动于衷,秦文轩有些不甘心,他继续在旁边添油加醋:“难道你就眼睁睁看着她受委屈?”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柳儿突然开口:“宋世子……”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委屈和无助,但她本来想说无事,一只猫罢了,她虽入行不久,但也知道以退为进。 却没想到,听到柳儿的呼唤,宋祁终于有了反应,但他的表情依然冷漠,只是淡淡地说:“不过一只猫,再买就是了。” 这句话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尤其是小红,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而正在弹奏琵琶的柳儿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不过一瞬,柳儿便调整好心态,手中的琵琶继续流动出悠扬的乐声,但这次的基调却多了几分忧伤…… “宋舒,老大!你也来游船啊!” 宋祁原本慵懒地靠在船舷一侧,神色中透着几分漫不经心。丫鬟小红在一旁喋喋不休地诉苦,他只是偶尔微微颔首,心思似乎并未完全在此。他的右手随意地垂在身侧,轻轻晃动着,随着船身的微微起伏,整个人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然而,就在那一瞬间,一个熟悉得仿佛刻在他骨子里的名字如同清风一般飘进他的耳中时,他的世界仿佛瞬间静止。他的身体先是如触电般猛地一僵,随后搭在船舷上的那只手不受控制地紧紧握拳,因为太过用力,指节都开始泛出苍白的颜色。 他的双眼在刹那间睁大,原本平静无波的眸子里此刻充满了惊愕与难以置信,仿佛那两个字有着难以言喻的魔力。那眼神中,还夹杂着一丝惊喜,像是在黑暗中迷失已久的人突然看到了一丝曙光。 姐姐! 他迅速地转过头,脖子上的青筋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而微微凸起,目光如炬,在人群中急切地搜寻着,那专注的神情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都屏蔽在外。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深深的期待与渴望。那一瞬间,时间仿佛都为他停止,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他和那个名字所代表的人。 对,是谁喊的? 第49章 邀请 罗老板这半年来可谓是春风得意,不仅店铺又开了两个分店,而且找上门来找麻烦的人也不少。但他可不是好欺负的主儿,毕竟能在商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没点手段怎么行?不过,这些问题都被他轻松解决了,这可多亏了宋舒这个小姑娘。今天,几家熟悉的有生意往来的商户相约一起去游湖,凑凑热闹。 罗老板心里暗自嘀咕:“自家儿子还是继续委屈些当人家小姑娘的小弟吧!” 罗小胖远远地看见了宋舒和唐小灵姐妹俩,脸上露出了大大笑容,然后一边挥手一边大喊,“宋舒,老大!小灵姐!我在这里!” 整个湖面上悠然的琵琶声被这一声大过一声的呼喊打乱,犹如一颗石子落入平静的湖面,将宋祁的心也震得发颤。 “这……这怎么可能?”男主原本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神情有些恍惚,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然而,当那个熟悉的名字传入他的耳中时,他的身体瞬间僵住了。 仿佛有一道电流猛地贯穿全身,宋祁的眼睛瞬间睁大,眼中满是惊愕与不可置信。他的双手紧紧抓住椅子的扶手,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下一刻,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拉扯着,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个动作带着些许慌乱和急切,椅子在他身后被带得微微晃动。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目光紧紧地盯着那个叫出姐姐名字的小男孩,仿佛要从他身上找到答案。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心跳如擂鼓般在耳边回响。 所有人都呆住了,看着宋祁莫名其妙的反应一头雾水,他就那样站着,一动不动,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他的脑海中一片混乱,各种思绪交织在一起,让他无法平静。那个名字,此刻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让他陷入了深深的震惊之中。 “你……你确定那个小女孩真的叫这个名字?”宋祁的声音有些沙哑,脸上满是急切与困惑。 宋一也被自家世子爷的反应吓了一大跳,直到旁边带着面具的楚公子提醒自己,“还不快去看看你家世子。” 宋一赶紧上前,便听到自家公子嘴里念叨名字,什么名字? “是啊!那小姑娘叫宋舒啊!世子爷,我没说过吗?” 宋一满头雾水,看着世子爷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一样,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宋祁的脸色变得欣喜,他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和疑惑,仿佛整个世界都颠倒了过来。 “怎么会这样……”宋祁喃喃自语道,自己为什么没有早日发现。 他想起了过去的种种疑点,那个何家的小姑娘,为何小小年纪有那样的身手…… “应该是她……一定是她……”宋祁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他努力想要理清头绪,但思绪却越来越乱。 而此时,周围的人都沉默不语,他们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位情绪失控的世子爷。 只有宋一,焦急地看着宋祁,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到一些线索,但却一无所获。 “世子爷,您先冷静一下……”宋一试探性地开口说道,但话还没说完,就被宋祁打断。 “我要见她……现在就要见到她!”宋祁的声音中充满了决绝,他的目光坚定而又执着。 宋一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他知道世子爷的决定是不会改变的。 在坐的几人各怀心思,能让平日里冷静自持,仿佛一股游戏人间态度的世子爷,还有这样失控的时候? 谁能不说这会不会是他下一个软肋呢? 楚离歌面具下的脸微沉,宋舒,那个小姑娘的名字,宋祁明显是因为听到这个名字失控的。 宋祁, 宋舒, 都姓宋,两个人会有什么关系吗? 陈家的画舫逐渐远离宋祁一行人所在的画舫,靠近罗老板一行人,但很快宋舒和唐小灵与罗小胖在外面遥遥相望的时候发现,刚才那艘豪华画舫怎么往自家这小作坊来了? 罗小胖上了自家画舫,罗老板也放心,毕竟都是熟人了,自己那边还要忙着和几个商户商谈,跟宋大海等人道谢后,送上一些礼品两艘画舫便慢慢分离了。 “爹,这画舫怎么越来越近了啊?” 宋舒有些警惕看着那画舫上的人,此刻画舫上站了六七个贵人打扮的人,后面还跟着一众小厮。 宋祁此刻已然冷静下来,面无表情,仿佛刚才的失控只是众人的一场幻觉,但缓缓靠近的画舫又提醒众人,确实如此,宋祁刚才发疯了。 楚离歌看了眼少年袖子里紧握的手,希望不是小姑娘的麻烦。 “请问下面的老爷,可方便,我家公子们想请你们一叙!”几个贵人身后走出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见船上此刻只有一个男人带着三个孩子,询问道。 宋大海一愣,看了看自己周围的船,没有,那人就是对着自己的方向,于是确定道,“请问你是在跟在下说话吗?” 为了感觉确定,那管家又看了看宋大海和他身边的三个小孩,然后点点头,“正是,请老爷移步到我们这边来。” “哦……”宋大海应了一声,但心中却十分疑惑,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要邀请自己过去,毕竟他们之间并不认识。 不过既然对方已经开口了,而且态度还算客气,宋大海也不好拒绝,“请问是哪位人家啊?” 管家笑着道:“我们是宋国公府上的。” 听到这话,宋大海瞬间浑身汗毛竖起,脸上露出惊慌失措的神情。而原本一脸无所谓的宋舒,此时眼神也瞬间变得锋利起来。她认出了站在最前面的那个少年,正是那天她看到和何成伟一起的那个人。 恐怕这个人就是何成伟背后的靠山!宋祁注意到小姑娘瞬间变得戒备的眼神,心中更加确定眼前之人就是他的姐姐。原来,他死后穿越到了现在这个身体里,而且巧合的是,这个身体的主人竟然也叫宋祁。当他来到这里时,发现自己正被亲生父亲罚跪在祠堂里,最终因为寒冷而冻死。 那么姐姐呢? 宋舒一双明亮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对面的几个人,从他们的衣着打扮和气质可以看出,这些人都有着不俗的权势。难道他们都是为何成伟报仇而来?但是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何成伟还没有这么大的能耐。或许他们只是来看热闹的吧。 想到这里,宋舒心里有了底。只要应付好这位世子爷就行了...... 第50章 我不是你那故人 在屋里头下棋的陈若康闻声赶出来,阳光有些刺眼,他一下子未能适应光线,眯了眯眼睛,这才看清楚船头上站着的几个人。 待看清来人后,他心中一惊,连忙恭敬地行礼:“恭王爷,六皇子,宋世子,还有几位公子。” 陈若康行完礼后,身后的宋大海和几个孩子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他们手忙脚乱地跟着陈若康就要下跪行礼。 就在这时,就听到上面那个年长一些的男人温和地开口说道:“陈夫子,不必如此多礼,我们只是几个朋友来此游船,并无其他。” 陈若康一听,心里顿时松了口气,但脸上还是保持着恭敬的神情,缓缓站起身来,躬身谢道:“多谢王爷体谅。” 而此时,站在陈若康身旁的宋大海则显得有些紧张不安,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机会见到如此身份尊贵的人物,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偷偷瞄了一眼船上的人,只见那位王爷面带微笑,眼神和善,这让他心中的紧张情绪稍稍得到了缓解。 “陈夫子,既然遇见了,便是缘分,可否愿意给本王一个面子,带着你的朋友到我们船上一聚啊?” 恭王年长几岁,但他早就过了上太学的年纪,当陈若康成为太学夫子时,他也早已从太学毕业了,但既是夫子,便是老师,因此对于这位老师,恭王至少表面要怀有敬意。 如今能在这里相遇,自然也是十分高兴的。 宋祁盯着在一旁玩猫的宋舒,这样一看,怎么发现眉眼越发像姐姐。 宋舒察觉到对方的视线,抬头瞥了一眼,眼眸闪过一丝疑惑,这人怎的那么奇怪?但她还是尽力保持好自己一个孩子的身份。 烟柳画桥,风帘翠幕,湖光山色交相辉映,美不胜收。宋祁一袭华丽的衣袍,身姿绰约地站在船头,他的目光紧紧锁住了那个娇小的身影。 \"阿祁,可是认识这位小姑娘?\" 恭王不动声色地问着,他注意到了宋祁的眼神。 宋祁拱了拱手,回道,“自然是不认识的,不过小姑娘很像一位故人罢了。” 宋舒装作听不懂他们的话,满脸疑惑地望着眼前的几位大人。但是心中早已惊出冷汗,这个宋世子竟然也叫宋祁! 上辈子自己捡回来的“好弟弟”,自己死了穿越过来,自己当时拉着他一起死,若是他也穿过来…… 她心中暗自庆幸自己伪装得很好,没有露出破绽。 宋大海急忙将女儿拉到身后,恭敬地说道:\"各位贵人,我们只是普通的百姓,哪里有与宋世子相识的荣幸呢。今天若不是因为陈翰林,我们连贵人们的面都见不到。\" \"哈哈哈,不必如此自谦,既然是陈夫子的好友,那就一起坐下歇歇脚吧。\" 恭王微笑着邀请道。 宋舒浑然不知命运的齿轮再次转动,一群人入室内喝茶饮酒,那个叫柳儿的此刻已经不敢开口了,此刻一群人都不是自己能惹的,于是又安安静静开始弹奏琵琶,几个孩子跑出甲板上玩,唐小灵和罗小胖两人第一次上这么豪华的画舫,围在外面四处打量,宋舒一个人安然坐在船外,温柔地撸着怀中的猫咪,阳光洒在她的发丝上,仿佛一幅静谧的画卷。 察觉到有人靠近,心中冷笑,自己真的是养了个黑心玩意。 宋祁缓缓走近,心中满是复杂的情绪。他看着小姑娘的发顶,轻声开口:“姐姐,是你吗?” 宋舒微微抬眸,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礼貌地笑了笑:“贵人莫要开玩笑,。” 宋祁顿了顿,又道:“那姑娘可曾记得一些过往之事?” 宋舒心中一紧,不知这宋祁何意,但面上依旧平静:“世子说笑了,小女子不知世子所指何事。” 宋世子微微皱眉,继续说道:“我并非是害死你的人。” 提起害死,宋舒撸猫的手紧了紧,但她很快稳住心神,装傻充愣道:“世子这话从何说起?小女子不明白。” 宋世子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急切:“你当真不记得?我那次是去救你,可当时的你已经杀疯了,见我来,便以为是我出卖的你……” 宋舒心中警惕更甚,她抱紧怀中的猫,打着马虎眼:“世子是不是认错人了,什么前世今生?那些都是虚伪,夫子难得没有交过你吗?还是世子爷您是害死了谁夜夜难眠吗?想要通过对别人好来赎罪吗?” 若真是自己养的那人,大家一同穿越而来,谁也别想威胁谁,他若想斩草除根,自己不承认也会来。 宋舒声音不大,一阵微风吹过,刚刚好传入少年耳中。 宋祁看着小姑娘那防备的模样,心中无奈。他知道,此时的她不会轻易相信自己。但他也不放弃,缓缓说道:“不管你信与不信,我定会证明我的清白。” 宋舒听到这句话,心中冷笑。她抬起头,直视着宋祁的眼睛,试图从中看出些端倪。然而,宋祁的眼神坚定而真挚,让她无法判断他所说的话是否真实。 “证明清白?”宋舒轻声重复道,“如何证明?” 宋祁深吸一口气,说道:“给我时间,我会用行动来证明。” “可是贵人,我不是您那位故人。” 说罢,宋舒便沉默不语,只是低头抚摸着猫咪,心中思绪万千。风拂过湖面,也吹不散两人之间那若有若无的紧张氛围。 第51章 遇刺 “宋祁,你怎的就缠着人家小姑娘?”秦文轩手中举杯,悠哉悠哉来到外面,就看到宋祁巴巴地跟在人家小姑娘身后。 宋祁白了一眼秦文轩,“六殿下怎么爱多管闲事啊?人家可爱得紧,我就想让人家当妹妹怎么了?” 宋舒撸猫的手一顿,真是那小子的话,妹妹?这是在占她便宜吗? 注意到宋舒的动作,宋祁嘴角不易察觉的勾了勾,她一定是姐姐。 那边秦文轩慢悠悠踱步过来,低头,盯着小姑娘的脸打量半天,“确实是挺可爱的哈,但是宋国公不是挺多女儿的吗?怎么,宋世子的妹妹还不够吗?” 宋舒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看着眼前眉清目秀,一身痞气的少年人,心中暗自思忖着,六殿下,那就是皇子,看样子似乎和那小子还挺熟悉,但却又有些说不出的感觉……摸不清楚对方的秉性,还是小心一些比较好。 宋祁不满地拉过那人,“看什么看,你不也挺多妹妹的吗?”毕竟,皇帝膝下公主皇子众多,秦文轩身为六皇子,自然也是有不少姐妹的,要这样说,倒也没什么毛病,只是没有一条心的罢了。 秦文轩目光看向宋舒,这样一看好像那些妹妹都没这个小不点可爱。 那么矮一点,怀里还撸个猫。 “六殿下,世子爷,怎么都在这儿围着一个小姑娘?” 一道悦耳的男音响起,宋舒回过头去看,是上船来一直未曾出声的那人,戴着露出一个下巴的黑色面具,奇怪得很。 长得很丑吗? 察觉到小姑娘打量的目光,楚离歌面具下的眼睛弯了弯。 “里面闷得慌,既然是来游船,自然要做些有趣的事儿,赏赏风景倒也不错。” 宋舒总是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盯着这人看半天,面具少年见小姑娘盯着自己,打趣道,“怎么,小姑娘也想看在下面具下的脸?” 宋祁和秦文轩目光齐齐看向宋舒,宋祁解释,“楚兄年少不幸,烧伤了脸,为不吓到孩童便一直佩戴面具。” 宋舒一怔,烧伤,下意识说道,“很痛的。”她也是这样的。 好像想到什么,宋祁脸色有些微微发白,是啊,好痛,他也记得,他都那么痛,姐姐呢! 楚离歌调侃的嘴角僵在半空,眼眸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不过一瞬,又开口道,“多谢姑娘关心,多痛楚某记不得了。” “哦。” 宋舒不在理后面的三个人,转身回去,抱着姐姐买来的小阿狸,一边撸猫一边看着周围下饺子一样的游船,好在这湖真大,这船也在往宽阔的地方驶去,远离那些个船,倒也可以好好看看风景。 “哈哈哈,看来各位都更喜欢” 浩渺的湖面波光粼粼,一艘精致的游船缓缓前行。微风拂过,带来丝丝凉意,却也吹不散这秋日的宁静。然而,这份宁静瞬间被打破。 宋祁眸色一冷,眼神警惕望向四周,宋舒已然察觉不对劲,太安静了,离得太远了,起先她以为只是恭王爷喜清静……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果不其然,下一瞬,刺客如鬼魅般从四面八方涌来,他们身形矫健,行动敏捷,手中的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芒,让人不寒而栗。游船之上,原本轻松愉快的氛围骤然变得紧张起来。 宋舒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她紧紧拉住唐小灵和罗小胖的手,迅速退回船内。宋祁则站在原地,眼神警惕地盯着周围的动静。他随手打落一支射向宋舒的暗器,确保宋舒安全进入船内后,才转头看向那些已经跃上船头的刺客。 与此同时,宋家的船也展现出了强大的实力。毕竟,今天与他们一同出游的人中有三位皇子,还有其他一些有身份地位的人,绝对不能让这些人出事。所以,迅速有暗卫自船内涌出,他们训练有素,动作整齐划一,与刺客展开激烈搏斗。 游船之上,喊杀声四起,兵器相交之声不绝于耳。刺客们虽然身手不凡,但宋家的暗卫也绝非等闲之辈。双方一时间难分胜负,局势陷入僵持状态。 听闻动静,恭王在侍卫保护下出来查看,许是看见目标,那群刺客更加疯狂,恭王却是沉稳开口:“莫慌,护卫自会处理。”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此时,湖面的微风似乎也停止了,紧张的氛围笼罩着整个游船。 秦文轩一边躲闪一边怒喝:“大胆贼人,竟敢坏本公子的雅兴!今日定要让你们有来无回!”言语中满是愤怒与霸气。他的声音在这混乱的场景中格外响亮,仿佛要冲破这压抑的空气。 宋舒将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也就是宋大海,林氏陈若康等人集合在最靠里的房内,仅一条过道,若外面挡不住了,倒也有几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势模样。 不过两个皇子的话……应该没那么容易嘎,轻叹一声:“这好好的游船之行,竟被这些不速之客搅了。”语气中虽有无奈,却也透露出一份冷静。小姑娘微微皱起眉头,听着外面的打斗声,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思索。 宋大海、宋常青、陈若康和陈博睿四人神情紧绷地站在屋内,有人紧紧握着一把刀,有人紧攥着一根木棍,眼神充满紧张地注视着门外。林氏怀抱着唐小灵,与陈夫人两位妇人站在最后面。宋舒则拒绝了林氏的保护,默默地从袖子里掏出匕首,走到门口,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门口的动静。 忽然,过道人影一闪,几个男人立刻警觉起来,纷纷站起身来,手中的武器不自觉地向前递了几分。待看清来人后,他们才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 “楚公子,原来是你啊!” 楚离歌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屋内的情况,最终落在被宋大海护在身后的宋舒身上,然后才将视线转移到其他几个人身上,轻声说道:“陈夫子,放心吧,外面的战斗很快就会结束了。” 他那平静而坚定的话语仿佛给大家带来了一丝安心的力量,让原本紧张不安的气氛稍微得到了缓解。 众人默契的没在讨论刺客是来干什么的,只是静静等着门口的打斗结束,楚离歌抱胸半倚在门边,宋舒却是半点不敢松懈,这人什么意思?不在门口帮忙来这里守着? 刀光剑影在游船上交织,护卫们与刺客激烈地厮杀着。鲜血溅落在船板上,染红了这原本宁静的游船。湖面的微风再次吹起,却带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留活口。” 随着最后两名未来得及咬舌自尽的刺客被卸了双手双脚和下巴后,这场刺杀活动宣告失败,恭王毫发无损。 第52章 交代 刺客被解决后,游船之上一片狼藉。恭王面色沉稳,目光缓缓扫过众人。 他先看向众人,微微颔首道:“各位,今日之事让尔等受惊了,且回府好好歇息,此事本王自会彻查,定给大家一个交代。” 秦文轩收起方才战斗中的锋芒,挑了挑眉,回应道:“那就有劳恭王兄了。” 接着,恭王转向宋祁,语气平和地说:“宋公子,今日游船之行被刺客搅乱,看刚才那架势,刺客应是针对本王,刚才世子舍身护驾本王看在眼里,必有重谢。 实在抱歉,可自行回府,若有需要,本王自会派人告知。” 宋祁拱手作揖,微笑道:“恭王殿下客气了,船是臣的船,船员何时被调包竟然没有发现,是臣子的失职,王爷不怪罪已然是宽恕,何来重谢之说。” 恭王刚才闲暇之余肯陪宋大海一家说会儿话已然是亲民,这会儿遇到这种事已经命令画舫靠岸,一群人护送着离开。 宋祁进到房间,看见楚离歌也在,无语道:“你倒是会躲。” 楚离歌无奈地笑了笑,摊开双手说道:“在下实在是武艺不精啊,外面那么多高手,我何必去添乱呢?” 宋祁冷哼一声,不再搭理这人,走到宋舒几人身前,轻声安慰道:“没事。”他的眼神充满关切和温暖,这下倒也不那么害怕了。 “岸上我安排好了马车,各位可先回家休息,今日扫了各位的兴致,一定登门道歉。” 宋大海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们有马车……” “没事,马车在何处,我派人送回去。” “这……” 三辆马车,宋舒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宋祁,还有那个戴面具的楚公子,还有旁边警惕二人的宋常青。 氛围一下冷得要死。 “常青兄,听说你在白鹿书院读书?”宋祁突然开口问道。 宋常青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地回答:“正是。” 宋祁微微一笑,接着说:“那可有计划下场考一回?” 宋常青沉默片刻后说道:“有此打算,但还需再做准备。” 宋祁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然后又问:“白鹿书院乃是天下闻名的学府,想必其中人才济济吧?” 宋常青看了他一眼,回答:“确实如此。” 宋祁笑了笑,继续追问:“不知常青兄在书院中可有名列前茅?” 宋常青微微皱眉,似乎有些不悦,但还是如实回答:“不敢当,只是略有所成。” 宋祁眼中闪过一丝赞赏,随后话题一转,开始与宋常青讨论起学术问题来。 而一旁的宋舒则静静地听着两人的对话,心中暗自思考着什么。她基本可以确定宋祁就是自己养大那个狼崽子,若平常而言,宋祁这样的人不会无缘无故地与人交谈,他一定有着自己的目的。至于这个目的是什么,她暂时还不清楚,但她决定密切关注他们的动向。 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这感觉就像心口被插了一刀一样,宋舒心里有些难过。以前每次出任务之前,都是宋祁负责收集情报并汇报给她,然后由她再亲自确认一遍,但是那次任务的前一天晚上,宋祁突然失踪了。当宋舒按照计划前往目标地点时,发现那里竟然有一群最精锐的雇佣兵在等着她。 虽然她在雇佣兵圈子里很有名气,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最终她还是陷入了下风。就在这时,宋祁出现了,所有雇佣兵立刻停止了攻击。宋舒心中一凉,认为他和这些雇佣兵是一伙的,于是毫不犹豫地引爆了自己最后的秘密武器——一枚自制的微型炸弹,它的爆炸半径可以达到二十米。 至于那些敌人是否被炸死,她并不关心,因为那个打打杀杀的世界已经让她感到厌倦,她只想逃离这里。 旁边的两个人还在寒暄,宋舒神游天外,眼睛动了动,突然就对上那面具男人打量的眼神。 他就这样看着自己,没有说话,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神秘和冷漠,让人难以捉摸。 宋舒觉得这眼睛好像有点眼熟,再去看,对方已经移开目光。 旁边两个人还在唠唠叨叨,宋舒也懒得试探宋祁有什么目的,反正他已然怀疑到自己头上,自己会这样想,他自然也会。 若是真是背叛了,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他不是…… “好了你们!” 小姑娘不耐烦的声音将两个人的你来我往打断,宋祁和宋常青都眼巴巴看着小姑娘。 宋舒小手直接搭在宋常青膝盖上,看着宋祁,“宋世子,你也别在这里跟我们打马虎眼了,若是真心结交我兄长,为何还为你那表弟何成伟做靠山?你不知道吗?我兄长的腿便是你那表弟打断的,如今依旧不能久站。” 她眼神冷漠地看着宋祁,似乎要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他内心深处的想法。 宋祁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正常,“姐,宋姑娘,此前我并不知道常青兄是你哥哥,你兄长与何成伟之间的恩怨,本少也不清楚其中缘由,你们知道,本少并无恶意。” 宋舒冷笑一声,“哼,恩怨?我哥哥好好读书,何来与他之间的恩怨?” 宋常青拍了拍宋舒的手,示意她不要冲动。宋舒知道宋常青是怕自己惹了权贵,但是宋舒却是明白自己的目的为何。 “宋世子,全看你是否为他撑腰。” 宋祁皱了皱眉,犹豫片刻后点头道:“好,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还有,我真的从未给他撑过腰,那些都是我爹那续弦……” 车子晃晃悠悠,很快到了宋家,宋祁看着眼前的房屋,再一次决定回去扣宋一的工资,那日为何不说姐姐的名字! 第53章 流放 新春刚过,一片祥和之景。 何成伟被判流放千里的消息是在月末传来的,平日里仗着家中有靠山,横行无忌,为非作歹,在白鹿书院欺凌无权无势学生,暗地里强抢民女,霸占田产,恶行累累,百姓敢怒不敢言。 那纨绔子弟,仗着家中权势,可谓恶行昭彰。 他在街市之上,纵马驰骋,全然不顾百姓安危,撞伤行人无数,却毫无愧疚之心,扬长而去。 瞧见良家女子容貌姣好,便指使恶仆强行掳走,关入府中,肆意凌辱,致使众多女子身心受创,家庭破碎。 又对百姓良田垂涎欲滴,巧取豪夺,逼迫农户签下不平等契约,将大片肥沃土地占为己有,让那些以田为生的百姓失去生计,流离失所。 在酒楼茶馆,稍不如意便对他人大打出手,砸坏桌椅器物,吓得众人胆战心惊,商家敢怒不敢言,只能默默承受损失。 如此累累恶行,每每发生,却都被那国公夫人包庇。 御史大夫拿了不知何人给的证据,上朝堂,将何侍郎和宋国公两家一同掺了一本,皇帝展卷而阅,雷霆大怒,龙颜震怒之下,一道圣旨降下。证据确凿,何成伟被流放千里,尝尽颠沛流离之苦。而其倚仗的父亲何侍郎,也因教子无术,被一贬再贬,沦为县令,往日的荣耀与权势瞬间消散,宋国公是祖辈的蒙阴,不得剥夺,但也勒令宋国公休了此等恶妇,一同流放千里,宋国公治家不严,扣俸三年,将银钱发放给受迫害之人,闭门思过,一年不得出府。 这样的惩罚让平时和何成伟玩在一起的纨绔也收敛了许多,京城里的百姓一时安宁许多,一片叫好声。 宋舒刚刚得知这个消息时,内心十分平静,仿佛早已预料到一般。她缓缓走出学堂,一眼就看到了停在学堂门口的两辆马车。 宋祁站在一辆马车前,他的眉眼间带着淡淡的笑意,整个人显得意气风发,吸引了不少刚出学堂的小姑娘们的目光。她们纷纷投来好奇和倾慕的眼神,低声议论着这位俊朗的少年。 当宋舒出现时,宋祁立刻注意到了她,并急忙向她招手示意。唐小灵则紧紧地挽着宋舒的手,显得有些紧张。宋舒感觉到了她的不安,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表示安慰:“姐,没事的。” 两人走到宋祁面前,宋祁微笑着指着其中一辆马车说道:“妹,这辆车会送你去济世堂。至于那位妹妹,另一辆马车会送你回家。”说完,他还友好地向唐小灵点了点头。 唐小灵有些担心地看着宋舒,眼中流露出满满的不放心。她已经知道了宋祁的身份,原来他就是害得自己哥哥断腿的那个人的表弟!想到这里,唐小灵不禁感到一阵恐惧。 宋祁注意到了唐小灵的反应,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更友善一些,朝唐小灵微微一笑。然而,这一笑却让唐小灵的心跳加速,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她觉得眼前的人愈发可怕了。 “有什么事吗?”宋舒看着宋祁问道。 宋祁点点头回答道:“嗯。” 宋舒想了一下,然后对唐小灵说:“姐,你先回家吧。” “可是……”唐小灵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听从了宋舒的话,一步三回头走向另一辆马车。 “姐,你新得的姐姐对你挺好的呀,很关心你。”宋祁语气有些吃味。 宋舒回想以前,皱眉道,“我以前对你不好吗?” 宋祁:“……好。” 华丽的马车缓缓前行,车厢宽敞而舒适,精美的装饰彰显着奢华。宋舒端坐在柔软的锦垫上,神色淡然,车窗外的风景徐徐掠过,却丝毫引不起她的关注。 宋祁坐在一旁,神色紧张而急切。他的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眉头微皱,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在努力克制内心的不安和焦虑。他的目光紧紧地锁住宋舒,眼中充满了懊悔和自责。 他深吸一口气,言辞恳切地向宋舒解释道:\"那日我不知道,是史密斯先生叫走了我,后面是史密斯先生给我看了你当时的视频,我才赶过去的,可是还是晚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仿佛每一个字都需要用尽全身力气才能说出口。 终于,最不愿意相信的事实摆在眼前,能同时驱使那么多人,利用宋祁与自己的信任,给她选定目标,目标的位置,了解自己......出了他,好像没有第二个人了,史密斯,当年捡走自己的人...... 阳光透过车窗洒在两人身上,为他们勾勒出一道金色的轮廓。宋舒微微侧头,静静地听着宋祁的解释,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释然。她的发丝如丝般柔顺,在阳光下闪烁着光泽,面容精致而美丽。 马车依旧慢悠悠地行驶着,仿佛时间也在这一刻放缓了脚步。 “宋祁,我还可以相信你吗?”宋舒眼神中没什么情绪,说出这话,仿佛就是在读课本,毫无表情。 宋祁听到这句话,心中一痛,他看着宋舒冷漠的眼神,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姐,我永远在你背后,你别不要我好吗?当时我活过来真的以为是一场梦,在这里没有你,多无趣啊。” “那你别再让我失望了。” —— 第54章 猪场 猪场建成后一个星期,在一个阳光明媚、微风轻拂的好日子里,宋家城郊的猪场热闹非凡,今日要正式购入小猪崽了。 这座猪场坐落在一片开阔之地,四周绿树成荫,宛如一道天然的屏障。远处青山连绵起伏,与蓝天白云相映成趣,为猪场增添了一抹宁静的背景。 猪场的大门高大而坚固,上面雕刻着精美的图案,彰显着宋家的用心。走进猪场,宽敞的通道干净整洁,两边是整齐排列的圈舍。圈舍由坚固的木材搭建而成,屋顶覆盖着厚实的茅草,既能遮风挡雨,又能保持良好的通风。圈舍内铺着柔软的干草,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墙壁上挂着明亮的油灯,在夜晚为小猪们带来温暖的光亮。猪场的角落里摆放着充足的饲料和清水,饲料散发着谷物的香气,清水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猪场的四周还开垦了一些小菜地,种着嫩绿的蔬菜,既可以为猪场的工作人员——也就是她爹宋大海,提供新鲜的食材,又增添了一份生活的气息。在猪场的一侧,有一条清澈的小溪潺潺流过,溪水声悦耳动听,为整个猪场带来了生机与活力。这里的环境宁静而美好,仿佛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等待着小猪们在这里茁壮成长。 猪场中,一片忙碌而又紧张的氛围。那些刚刚被送进来的小猪,圆滚滚的身子挤在一起,发出轻轻的哼哼声,对即将面临的事情浑然不知。 宋舒身着简洁的衣衫,头发整齐地束起,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专注。她稳稳地站在那里,面前摆放着一应工具,这些工具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属的冷光。她深吸一口气,准备开始去势流程。 好在今日宋祁过来帮忙,大家都不敢相信,宋世子爷竟然真的会干这种活,可看着他毫无怨念,并且还有些兴奋的模样,大家又都不敢说话了。 宋一看着自己世子爷一言难尽:也许,世子爷是真的有病呢……可是他不敢说啊……世子爷现在喜欢扣工资…… 工作正式开始,宋祁做为助手——倒提小猪。 当第一只小猪被小心地抱过来时,宋舒的眼神瞬间聚焦在小猪身上。她轻柔地抚摸着小猪的背部,仿佛在安抚它的恐惧。她的眉头微微蹙起,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忍,但很快,那丝不忍便被坚毅所取代。接着,她以极快的速度准确地找到位置,手中的工具精准地落下。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丝多余的犹豫。 小猪发出一声微弱的叫声,似是抗议,但宋舒不为所动。她紧抿着嘴唇,脸上的表情严肃而认真。没办法啊,这一流程虽然短暂痛苦,却对小猪的未来生长至关重要,对她将来美味的食物也很重要! 大家伙一气呵成,宋舒这边割完立马接手过去,将猪崽安排在它该呆的圈里面。 在整个过程中,宋舒全神贯注,每一个动作都经过了无数次的练习和磨练。她的眼神始终专注,双手稳定如磐石。汗水渐渐从她的额头渗出,但她丝毫没有分心去擦拭。她仔细观察着小猪的反应,确保操作的安全和有效。去势后的小猪被轻轻放下,宋舒又立刻投入到下一只小猪的操作中。她就像一位技艺高超的工匠,用心雕琢着每一个作品,只为了让宋家的猪场能够更加繁荣昌盛,她的专业与专注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大家伙目不转睛的看着宋舒的每一个动作,孙大夫摸着胡须,宋大海疑惑问孙大夫,“孙老,我女儿这样以后会不会比较难找婆家啊……” 孙大夫:“应该……不会,她可能不用找。” 宋大海:“也是,没人配得上我闺女!” 其余人:…… 当最后一只小猪完成去势流程后,宋舒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她缓缓站直身子,微微晃了晃,只觉得四肢百骸都充斥着疲惫。她的眼神有些涣散,脸上满是倦意。 宋舒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一旁,找了个干净的地方缓缓坐下。刚一坐下,她便感觉身体像被抽空了一般,再也使不出一丝力气。 她的背微微弓着,头也低垂着,汗水湿透了她的发丝,几缕头发贴在脸颊上。她的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微微颤抖着。 虽然这样,但是宋舒怎么感觉每条小猪都用幽怨的眼神看着自己啊? 当然,累得大汗淋漓宋舒感觉也还好,但是此刻的猪场中,其他人看到宋舒累瘫的模样,就不这样觉得了,心中满是敬佩与心疼。 宋大海见状,立刻快步上前,他满脸关切,小心翼翼地为小女儿端来一杯茶,那茶水的热气袅袅升起,随时准备好接应女儿。宋舒刚刚躺在舒服的靠椅上,宋大海就开始殷勤地为宋舒捶腰捏腿,手上的力度恰到好处。 “阿舒啊,累坏了吧!” 他的眼神中满是疼惜,宋舒看出宋大海在责怪自己没能替她多分担一些劳累,于是伸出手臂,秀了秀不存在的肌肉,“爹,别担心,我刚才那是夸张的表现,你看看我这结实的肌肉,再宰三百头猪不是问题!” 宋大海成功笑出了声,眼眶红通通说,“舒啊,你教爹弄,这样下去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啊!” 宋舒思考了她爹这个大老粗拿手术刀的模样,点了点头,“行吧,看在你是我老爹的份上,勉强收你为徒吧!” “哎呦,那感情好!” 林氏轻轻叹了口气,走上前来,手里拿着一块干净的毛巾和一杯水。她小心翼翼地用毛巾给小姑娘擦汗,轻声说道:“阿舒,辛苦了。擦擦汗,喝点水吧。你这个提议好,快点让你爹爹学了去,不然总让你一个姑娘家干这活怎么行!” 宋舒微微抬起头,露出一个笑容,接过毛巾和水,低声道了谢,“下一批猪就让我爹练手!” 孙大夫也走了过来,他看着宋舒,眼中满是心疼与赞赏,“徒儿,好好休息,等你恢复了,咱们猪场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呢。你瞧这猪场,阳光洒在圈舍的屋顶上,茅草都闪着金色的光芒,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未来可期啊。” 宋舒微微点头,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当然,师父我也很多事需要你!我们研究的那古医术里的刮骨疗伤……”孙大夫画风一转。 “哎呀哎呀……我怎么头好痛呀!”众人看着宋舒那浮夸的表演,纷纷笑出声来。 在众人的关切中,她好像又找到了自己的价值,不是以前那种简简单单为了活着而活着…… 第55章 内舍考试 二月初一,宜考试。 今日是小学堂的入内舍考试,宋祁来问自己想不想去白鹿书院读书,说实话宋舒还是很心动的,可她已经在这小学堂结识了好多小跟班,罗小胖只是其中一个。 她问过姐姐想不想去,姐姐也拒绝了,宋舒记得,那个胆小害怕的姐姐当时眼神中迸发出的决心,“我要堂堂正正考入白鹿书院!” 白鹿书院每三年九月份会有一次针对寒门学子的考试,而下一次,刚好是今年。 唐小灵说,“这次不行我就下次!” 宋舒想了想,说,“那好,姐姐,我跟你一起考!” 宋舒自己是有作弊利器在身上,但是唐小灵不一样,她每日与宋常青一个时间起床读书,又会与宋舒锻炼身体,宋舒去济世堂的日子,唐小灵依旧自律读书。 除此之外,哥哥的书房里的书也借来看。 外舍第一的成绩不像宋舒,她是实实在在学习的。 宋常青的腿已经可以行走,元旦过后就已经去了书院苦读,今年秋后便要下场,没了何成伟,宋大海也放心放他去了。 “爹,跟你说一下。” “说啥,闺女!”宋大海今日得空去接姐妹两个,两个书袋一左一右的扛着,两闺女手里有人吃着一串冰糖葫芦。 “我跟姐姐今日参加了小学堂的入内舍考试!” 宋大海脚步停住,满脸震惊,“闺女,你姐妹两个才上一年学堂呢!这就去考了?” 宋舒真想跳起来打一下她爹的膝盖,“爹,姐姐可是外舍第一!第一!!!” “哎呀,闺女,我自然知道姐姐是第一,就怕这次不中,打击孩子信心啊!还有啊,闺女,怎么你也去考了,你还小!” “爹,我不小了,今年七岁了!最重要的是——我们已经考啦!!!” 宋舒一笑,拉着唐小灵姐妹两个往前跑去,留宋大海一个大汉一脸懵的留在原地,反应过来后连忙背着书袋追上两人。 回到家中,林氏听了宋大海又难过又好笑的告状姐妹两个偷偷去考了升内舍的考试,惊讶的看着唐小灵,突然就哭了出来,吓得宋大海手忙脚乱,唐小灵也吓得不知所措。 “慧娘,你别哭啊,怎么了,两个孩子去考试是好事,考不上也没关系……” 但是林氏只是一边哭一边摇头,“不是……” “不是什么,慧娘你别吓我呀!” 唐小灵见母亲哭得这么难过,也跟着哭出来了,宋舒看着这哭在一起的一大家子,心中明白了几分。 “娘,你别哭了……” 林氏将唐小灵抱到怀里,将脸上的泪抹掉,嘴角微微一笑,“娘没有哭,是高兴,高兴闺女会自己做决定了,高兴闺女便得好勇敢……” 宋大海好像也明白了林氏在高兴什么,夫妻两个抱住唐小灵,高大的男人承诺道,“既然是我宋大海的妻子女儿,那必然不会再让你们受苦。” 宋大海害怕这样的场面会忽略了小女儿,正想去给女儿一个爱心拥抱,就对上小女儿亮晶晶看好戏的眼神! 一家三口:……! 内舍考试不是取前三,而是到那分数数的人里挑前三,若无人考入分数,那便一人不招收。 唐小灵往常便是外舍第一,此次考了第二,成功进去,至于宋舒,罗小胖看着那榜首的位置不可置信,“老大,你还真的学了呀!” 宋舒:……。。…… “放心吧,我收了新的小弟也不会忘记你的,你永远是我排行第一的小弟!” 刚才还满脸不敢相信的小胖脸听了这话立马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老大,我就知道,我才是你心中的第一!” “得,放学带你吃门口那家桂花糕!” “好耶!” 时间久了,宋舒知道这夫子原姓张,张夫子带着外舍考上的三个学生交到内院夫子手里。 “哎呀,听说这回通过考试的里头有个七岁的小不点!”接手几人的是个中年男人,听张夫子喊他岑先生。 “小不点,倒也没错。”说罢,张夫子和岑夫子两人目光同时看向宋舒。 宋.小不点.舒:人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一下。 “别说,这小不点笑起来还挺可爱的。”岑夫子中肯评价。 “是个聪明的,就是之前懒了些,之前课业总是完不成,气得我都想打板子了,不过以后的课业总算不是我烦心了!” “哈哈哈,好好好,我倒是看看如何个做法,如此气人!不过今年的入学是女娃子努力些呀!” “是啊……” 第56章 送考 惊风飘白日,光景西驰流。 秋闱之日渐渐临近,整个宋家都被一种紧张而又庄重的氛围所笼罩。院子里,那棵经过一个春天被宋舒捣鼓活了的小树静静地伫立着,微黄的树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也在为即将应考的宋常青担忧。宋大海,这半年来忙忙碌碌给宋舒一种饱经岁月沧桑的父亲,内心的焦虑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一般难以抑制。 他整日里坐立不安,在院子中不停地踱步,脚下的石板仿佛都被他踏出了浅浅的痕迹。他粗糙的双手时而紧紧握拳,仿佛在为儿子暗暗鼓劲;时而又缓缓松开,似乎在努力平复自己紧张的情绪。他那满是皱纹的脸上,写满了对儿子的期盼与担忧。 他们老宋家啊,世世代代在这大京城里当屠户,攒了几辈子的银钱才得安家落户京城,老祖宗当然是想出个官人,光宗耀祖啊,宋常青是他们老宋家几代以来,最有希望在科举考试中取得佳绩的后辈。这不仅是儿子个人的荣耀,更是整个好几辈人努力的希望。 唐小灵和宋舒姐妹俩,也为宋常青担心不已,毕竟宋常青这一年多来的加倍的刻苦努力,她们都看在眼里。 姐妹两个此时凑在一起,轻声讨论着哥哥的这场大考。房间里,透过半开的窗户洒进来的阳光,温柔地落在她们的肩头,仿佛在给予她们安慰。 唐小灵那弯弯的秀眉微微蹙起,眼中闪烁着担忧的光芒,说道:“哥哥这次考试,肯定压力巨大,我们一定要为他多准备些东西,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宋舒看着姐姐那满脸干劲十足的模样,非常配合的用力地点点头,附和道:“对,我们要让哥哥感受到我们满满的支持。” 乡试考试一共分三场,分别为八月九日,十二日,十五日进行,每场考试要进行三个昼夜,由于中间三场考试还有时间间隔,所以几乎就是要考九天七夜左右,通过了乡试就会成为举人,也就有了会试,也就是春闱的资格,乡试的竞争已经是十分的激烈的,甚至有的人考了一辈子都没有中举。 去考试的人不仅要有强大的心理素质,过硬的知识能力,还要有强健的体魄。 为了让宋常青没有后顾之忧,姐妹俩和母亲林氏一起,怀着无比的细心与关爱,精心地为宋常青准备着去考场需要的物品。 宋大海的猪场如今在京城里是风靡全城,酒店争相订购的,他家的猪肉,这一年来已卖了两批猪,供不应求,家庭条件好的不是一星半点,此刻,母子几人终于可以仔细地挑选着最优质的笔墨纸砚,每一件物品都被她们反复擦拭,直到它们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林氏更是很早就亲手为宋常青缝制了一件崭新的长袍,针脚细密而整齐,里面缝了保暖的内衬,她作为二娘,小时候的关爱,他已经不需要长大了,母子俩交流也很少,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把对儿子的祝福与期望都缝进了这件长袍里。 终于,考试的那一天来临了。清晨,淡淡的雾气还未完全散去,给整个小巷子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全家人早早地就起来了,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凝重。 宋常青身着林氏缝制的长袍,显得格外英俊挺拔,少年人的意气风发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面容坚毅而自信,眼神中透露出对未来的憧憬与决心。 宋大海紧紧地握住儿子的手,那双大眼睛里满是期盼,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儿子,加油!不用负担太重,考不过下年再来!”唐小灵和宋舒姐妹俩也围在哥哥身边,眼中满是鼓励与期待。 宋舒此刻也不秒化身一个不放心家里小孩的家长,“你千万不要心急,正常发挥即可。” 宋舒倒是没有多担心宋常青。考不上,只不过是名次高低的问题,毕竟这半年来,他给中餐厅是记得5年科考三年模拟,不是虚张声势,她还暗地里跟聂院子讨论过,宋常青下场中的可能,聂院长摸了摸胡须感叹道,十有八九,剩下那一二看造化。 宋书不了解出题是如何一个规则,但她研究了往年的科考试卷,发现没有固定的风格,许多时候,文章方面还是看考官的个人爱好。 一家人缓缓地踏上送考之路。他们的脚步缓慢而沉重,每一步都充满了期待。清晨的街道上,行人稀少,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更增添了几分宁静。 马车缓缓行驶至考场外,一片肃穆而又充满期待的景象。阳光洒在古老的建筑上,仿佛为这场重要的考试披上一层神圣的光辉。 宋舒第1次见识到书本上的科考,在古代,科举制度犹如一座巍峨的丰碑,承载着无数寒门学子的梦想与希望。它是平民百姓通向仕途的重要通道,为国家选拔出了一批又一批的贤能之士。科举考试等级森严,从童生试到乡试、会试再到殿试,每一步都充满了挑战与机遇。多少人日夜苦读,只为在这激烈的竞争中脱颖而出。 宋祁与她说,像他们这样的家世是不用科考的,到了年纪,靠祖上的蒙阴随意混个官子当当,若想上进些的便去,跟着有能力的人出去混个功劳回来皇帝便会给他们加官进爵。 因此这种考试更多的是针对小官人家,有钱人家和寒门子弟而言。 此刻考场外,众多家长们身着庄重的服饰,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期望。他们有的紧紧握住孩子的手,轻声叮嘱,仿佛要将所有的力量与祝福都传递过去;有的则静静地站在一旁,用温柔的目光给予孩子无声的鼓励。考场外弥漫着紧张与温馨交织的气息。 告别了家长之后,考生们在考场入口处排成了一条长龙。他们身着素色长袍,头戴方巾,面容或紧张或坚毅。有的考生手中紧紧攥着书籍,似乎想在最后一刻再温习一遍;有的则深呼吸,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随着队伍的缓缓移动,他们一步一步靠近那决定命运的考场大门。 守卫们神情严肃,一丝不苟地检查着每一位考生。他们仔细查看考生的证件,搜查是否有违禁物品带入考场。考生们则紧张而又有序地排队等待,他们深知这场考试的重要性,也明白严格的检查是为了保证考试的公平公正。在这春闱之时,考场外的每一个场景都仿佛一幅历史的画卷,承载着无数的梦想与希望,而科举制度也在岁月的长河中,不断书写着属于那个时代的辉煌篇章。 宋舒坐在马车上看着宋祁背着书箱排队检查,直到看不见人,一家人才掉头回家。 第57章 科考(一) 秋风瑟瑟,簌簌吹落了枝头的黄叶,似一只只翩跹的蝴蝶,在风中舞动着最后的绝唱。这萧瑟的秋风,不仅吹落了叶片,也吹来了宋常青考试的佳音。 那一日,宋家静谧的小院,仿佛时间都在此刻静止。唯有偶尔传来的几声清脆鸟鸣,划破这份让人屏息的宁静。 一大早上,宋大海就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眉头紧锁,满脸的忧虑,满心盼着儿子考试的消息。他的目光时而望向院门,时而低垂沉思,那紧握的拳头,暴露出他内心的紧张与不安。 宋舒也很紧张,入秋了,天气有些凉,此刻正坐在房檐下看着老父亲的焦急踱步。 “爹,你可别晃了!” “哎呀,闺女,今日是揭红榜的日子,我怎么能不担心呢!” 忽然,一阵急切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打破了这份凝重的氛围。一个小厮满面喜色地冲进院子,那兴奋的神情仿佛要溢出来一般,他扯着嗓子高声嚷道:“宋老爷,大喜啊!恭喜宋公子乡试高中啦!” 宋大海听闻,激动地霍然起身,眼中迸射出惊喜的光芒,那光芒如同夜空中璀璨的星辰。他的双手竟不自觉地微微颤抖起来,仿佛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喜悦。 他赶忙拉住小厮,急切地问道:“当真?你可莫要哄骗我!” 反复确认消息属实后,他仰头大笑,那笑声爽朗而豪放,在院子中久久回响,似要将这份欢悦传递至每一寸角落,让整个世界都知晓他家的荣耀。 林氏和唐小灵听到这响彻云霄的笑声和动静,也匆匆从屋里奔了出来,脸上满是疑惑与期待。 宋舒脸上也是藏不住的喜意,可她爹现在显然已经去跪谢宋家祖坟冒青烟去了,宋舒便朝二人解释,“哥哥乡试过啦!” 得知宋常青乡试高中,林氏和唐小灵脸上瞬间绽放出如春花般灿烂的笑容,一家人皆沉浸于喜悦之中,欢声笑语在小院里交织成一曲动人的乐章。 此刻的宋常青,在知晓自己乡试高中后,心间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激昂与自豪。他忆起自己备考的那些日夜,无数次于烛光之下苦读,那昏黄的烛光映照着他坚毅的面庞,陪伴他度过一个又一个寂静的夜晚。为了此刻的荣光,他付出了太多的汗水与心血。但他亦深知,这不过是个开端,往后还有更为艰巨的挑战在等着他。他暗暗告诫自己,万不可骄傲自满,需持续奋进,为了父亲的期待,也为了自身的理想。 这只是个开始,接下来的路更加是过五关斩六将,宋常青短暂的喜悦过后,便又开始继续投入读书。 随着时光的流转,会试的消息也接踵而来。 那是一个阳光璀璨的日子,金色的阳光如同瀑布般倾洒大地,给世间万物皆披上了一层华彩,熠熠生辉。 宋家的大门紧闭,宋大海都在屋内焦急地等候着,那忐忑不安的心情,这次是真真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爹,你别急!” 宋舒喝着茶水,把玩姐姐的手,最近研究了一下如何看手相,还有闲心评价一句,“姐,你以后大富大贵,万人尊敬哦!” 唐小灵心里也着急,听妹妹说也没放在心上,随意回道,“那好啊!” “闺女,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爹,自己读书没读好,就想让你哥好好读书,没成想,还真出了个举人老爷!” 陡然,门外传来一阵响亮的锣鼓声,震耳欲聋,紧随着有人高声喊道:“宋常青公子会试高中,恭喜恭喜!” 宋家人赶忙打开门,只见一群人簇拥着报喜的官差,满脸堆笑地立在门口。那一张张笑脸,仿佛盛开的花朵,洋溢着喜庆的氛围。 宋常青的名字,恰似那耀眼的阳光,瞬间照亮了整个宋家,让这座府邸充满了希望与荣耀。 林氏也十分激动,立马上前将提前准备好的荷包递给报喜的官人。 “有劳大人了,去买些茶喝!” 那官人脸上的笑更深些,笑嘻嘻接过荷包放入袖中,“哎呀,宋老爷,宋夫人,贵公子可真的年轻有为啊,前途必然一片光明!在下先祝贺了,还忙着去下一家报喜呢!” 宋大海连忙道谢行礼,“谢过官人了。” 宋常青听到会试高中的消息,心中的喜悦犹如决堤的江水,更是难以遏制。他感到自己所有的付出都没有白费,那些日夜的辛勤努力,终于换来了如今的成果。 但同时,他也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如巨石般压在心头。他清楚,殿试乃是最后的考验,亦是决定他命运的关键一刻。他在心中默默筹谋着,要更为用心地筹备殿试,不得有半分懈怠,丝毫的疏忽都可能让之前的努力付诸东流。 在历经乡试和会试的成功后,宋常青终于迎来了殿试的契机。殿试那一日,皇宫的大殿庄严肃穆,宏伟而壮观。阳光透过琉璃瓦,如金线般洒落在殿前的广场上,泛起一片金灿灿的光芒,如梦如幻。 宋常青身着崭新的朝服,那精致的刺绣彰显着他的尊贵,头戴乌纱帽,英姿飒爽。他眼神坚毅且自信,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一步步走入大殿,每一步都仿佛承载着家族的期望和自己的梦想。 在大殿之上,皇帝高坐龙椅,那威严的目光如利剑般扫视着下方的考生。皇帝出题道:“今社稷昌盛,然民生依然多艰,汝有何策以安邦定国、造福百姓?” 宋常青略作思索,便侃侃而谈:“民生之艰,需轻徭薄赋,兴修水利,鼓励农桑,以促生产之繁荣。且应广开言路,纳贤才,察民情,施仁政,方能使国家长治久安,百姓安居乐业。” 他的回答条理清晰,见解独到,引得皇帝频频点头,露出赞赏之色。 “朕且问汝,如今四方边境时有小扰,当以何策安边戍国?”皇帝声如洪钟,威严的话语在大殿中回荡。 宋常青身着青色长袍,稳步向前,微微躬身,神色镇定自若,启奏道:“陛下,臣以为安边戍国当以兵、策、和三策并行。其一,强兵为要,整饬军备,选拔良将,训练精兵,以御外敌。其二,善用谋略,可派遣使者,了解边地情况,分化敌盟,以策应我军。其三,若有可和之机,当以和为贵,签订盟约,稳定边境,为我朝发展赢取时间。” 皇帝目光深邃,继续追问:“古之贤者,以何为重?” 宋常青从容应答:“陛下,古之贤者,以德为重。德乃立身之本,为官者当以仁德爱民,清正廉洁,忠诚奉公。以道德感化百姓,方能使国家长治久安。” …… 考试结束后,宋常青走出大殿,抬头仰望天空,那广阔的蓝天让他心情舒畅。心中满是期待,仿佛能看到未来那光明的道路在向他招手,今日殿试他才知妹妹的良苦用心,看到一些学子因面见天子,连话都捋不清楚,怕是难过,也许,命运依旧不能牢牢把握在自己手里,但他一定要努力,所有的付出和等待都将迎来最终的答案。 此刻少年还不明白科考只是入官最容易的一步。 第58章 科考(二) 金碧辉煌的宫殿中,气氛庄严肃穆。 再次入殿前,宋常青依旧为皇宫的奢华感叹,宋常青等一干学子身着崭新的长袍,面容紧张而又充满期待。 他们静静地站在大殿中央,等待着命运的宣判。 此时,大学士手捧金榜,稳步走上前来。他的步伐沉稳,每一步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众人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他手中的金榜,心跳如鼓。 大学士来到殿前,微微躬身,向高高在上的皇帝行礼后,清了清嗓子,开始宣布名词。“今科殿试,一甲第一名,状元贺州元。”声音洪亮而庄重,在大殿中回荡。 台下一青衣男子镇定自若上前跪谢,台上的皇帝看着处变不惊的男子脸上微不可察露出一抹满意的笑。 每一个名字的宣布,都让学子们的心情愈发紧张。 “一甲第二名,榜眼季风!”随着榜眼之名的宣布,众人的目光开始在剩下的学子中搜寻。宋常青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双手不自觉地紧握。 终于,大学士再次开口:“一甲第三名,探花,宋常青。”那一刻,宋常青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大脑一片空白。紧接着,喜悦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花。 周围的学子们纷纷向宋常青投来羡慕的目光,大殿中响起了一阵赞叹之声。宋常青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缓缓跪地,向皇帝谢恩…… 京城的街道上,阳光洒下一片璀璨,新科状元、榜眼和探花郎宋常青骑着高头大马,身着华丽的服饰,意气风发地游街。 那状元郎贺州元气宇轩昂,眉宇间透着睿智与沉稳;季风则温文尔雅,笑容如春风拂面。而宋常青,自古以来探花郎都是貌美男子,前两位已然让一群闺秀芳心暗许,可这当这位探花身骑红鬃马,身着一袭绯红官服,那颜色鲜艳夺目,似天边燃烧的晚霞,又仿若春日里绽放的娇艳花朵。官服质地精良,丝绸的光泽在阳光下微微闪烁,仿佛流淌着岁月的华彩。 衣领处绣着精致的金色云纹,如袅袅升腾的祥瑞之气,给人一种高贵而神秘的感觉。袖口则以银线绣着细腻的花纹,若隐若现,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 腰间系着一条宽阔的黑色腰带,腰带之上镶嵌着温润的白玉,散发着柔和的光芒。那白玉雕琢精细,宛如羊脂,在黑色腰带的映衬下,更显高雅脱俗。 头戴三枝九叶帽顶,帽上的装饰精美绝伦,珠宝闪烁,丝线交织,仿佛凝聚了天地间的灵气。 脚蹬黑色高靴,靴面锃亮,散发着沉稳的气息。他身姿挺拔,如同一棵傲然屹立的青松,那一身华丽的服饰,更是将他的少年意气衬托得淋漓尽致。他的眼神明亮而坚定,眉宇间透着自信与从容,英俊潇洒之姿,更是让人为之倾倒。 街道两旁早已围满了人群,热闹非凡。众多闺秀们躲在绣楼之上,透过窗户悄悄窥视着这三位风采卓然的才子。她们的眼神中满是羞涩与倾慕,时而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谈论着哪位公子更加出众。 一位身着粉色罗裙的闺秀,手托香腮,目光紧紧地锁定在宋常青身上。她的脸颊微红,心中暗自赞叹:“这探花郎生得如此俊朗,才华横溢,真乃人中龙凤。”旁边的闺秀们也纷纷点头附和,眼中流露出对宋常青的欣赏。 游街的队伍缓缓前行,状元郎、榜眼和宋常青不时向两旁的百姓微笑示意。他们的风采让整个京城都沉浸在一片喜悦与兴奋之中。而那些闺秀们的目光始终追随着他们,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幻想。 一处茶楼处华彩四溢,女子慵懒地倚在锦榻之上,身着一袭流彩霓裳,那薄如蝉翼的纱裙在柔和的光线下闪烁着如梦似幻的光芒。 她的周围,一群侍女小心翼翼地伺候着。有的手捧精致的金盘,盘中盛着刚刚采摘下来的新鲜水果,颗颗饱满,色泽诱人。公主微微抬手,拈起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放入口中,那甜美的滋味在舌尖散开,让她的眉眼间流露出满足之色。 不远处,乐师们弹奏着悠扬的乐曲,那美妙的旋律如同潺潺流水,在空气中流淌。 楼下的热闹在此处看来犹如玩闹,女子微微闭着眼睛,沉浸在这动人的音乐之中,旁边的香炉中,袅袅青烟升起,散发着淡雅的香气。这香气萦绕在女子身边,让她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 包厢里的地面铺着厚厚的绒毯,柔软而舒适,听到四周女子闺秀的呼喊,绣眉微皱,抬眼看去,一眼便看到马上意气风发,俊逸的少年郎,想了想自己院中,好像还没这种类型的,想到这儿,红唇轻启,“那人是谁?” 侍女上前往楼下看了一眼便恭敬回道,“回公主,今科殿试第三名,探花郎,宋常青。” 秦文雪涂着鲜艳的指甲轻轻从旁边侍从端着的金盘中捻起一粒葡萄,红唇轻咬,目光盯着那恣意远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去查查这位探花郎。” “是,公主。”侍女领命后便悄然退下。 第59章 游街 宋舒和唐小灵姐妹俩几天前就跟陈博睿订好了一间视野良好的阁楼房间,虽说陈博睿的酒楼位于长安街的末尾,但少年骑马游行可是一件大喜事,这个位置还是能够看到少年们意气风发的英姿,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宋舒反正无论如何都要目睹这一场面,不管宋常青是否高中,今天一早就进了皇宫,那么多人,谁知道能不能中? 因此,此时,她还不知道她那哥哥就是姐妹两个心心念念的探花郎,不知道被丢了多少闺秀的手帕。 “姐姐,人们都说探花郎长得最好看,最能吸引少女的心了。”唐小灵趴在窗户上,焦急地说:“哎呀,我也好想看看啊,怎么还离得这么远呢!前面那些人真讨厌,挡住我们视线。” “姐,我怕你看了春心萌动呀!要不咱待会儿看看状元郎得了。”宋舒吃着糕点,打趣唐小灵道。 唐小灵十三岁的小姑娘,此刻被妹妹这样一说也有些害羞,气得小脸红扑扑,“阿舒,不跟你说了,我是在看哥哥,哥哥有没有中?” “是是是,你在看哥哥有没有中。” 宋舒听到声音越来越近了,也起身走到窗边,咦? 那人怎么有些眼熟?不太确定,宋舒双手揉了揉眼睛,撑开上下眼皮,再次看去,“姐,我怎么感觉那第三那人有些眼熟啊!” 正在她聚精会神之际,想要进一步确定心中猜想时,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宋舒微微一愣,还未及反应,门便被猛地推开。只见宋祁带着宋一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宋祁满脸喜色,兴奋得声音都有些微微颤抖:“姐,告诉你个好消息,你可知这新科探花郎是谁?是宋常青,是你的哥哥!他高中了!” 宋一也在一旁激动地手舞足蹈:“姐,少爷高中探花了,这下可好了!” 宋祁反应过来就是一个瞪眼,“谁是你姐!”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扒拉在窗沿边的唐小灵,扭过头来看着闯进来的两人,闻言,先是一怔,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片刻之后,巨大的喜悦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那笑容里满是骄傲与自豪。 “哥哥高中了!真的吗?太好了!”唐小灵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哽咽,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紧紧握住拳头,心中满是欢喜和骄傲。 宋舒也迫不及待地再次望向窗外那热闹的街道,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此刻,那游街的队伍正缓缓走过,人群中传来阵阵欢呼声和掌声。而队伍的前面,宋常青身着华服,骑着高头大马,英俊潇洒,意气风发。他的脸上洋溢着喜悦和自信,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他庆祝。 “哥!哥!宋常青!”宋舒挥舞着手里的绣帕,大声朝下面的人喊去,声音清脆悦耳。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宋常青身上,希望能引起他的注意。闺秀们窃窃私语,议论纷纷,但如此生猛的几人还未见过,于是众人纷纷朝茶楼上看去。只见一个小姑娘站在窗边,笑容灿烂如花,手中挥舞着绣帕,与周围的人形成鲜明对比。 宋常青一笑,也朝宋舒这边挥了挥手,又向同行的学子行礼,“舍妹,应是见我高中,替我高兴!” 宋祁走到窗边,看着楼下众人和宋舒激动的表情,语气不注意就带上了些吃味,“姐,我下次也去考,我考个状元郎!” 宋舒看了宋祁一眼,“别叫我姐哈!” 自己又不是没带过他,记得那会儿在基地学校,语文考70分…… 见此刻世子爷好像有些好说话,唐小灵犹豫片刻还是问出了她一直好奇的问题,“世子爷,你为什么一直叫阿舒姐姐啊?明明阿舒比你小很多?” 宋祁一愣,摸着下巴思考,“她帮我打跑了欺负我的人,然后我就认她做姐姐了!” 宋祁说的是上辈子,宋舒捡到他的时候,他正被人抢走了唯一一点吃的,还被打得奄奄一息。 可唐小灵却若有所思,妹妹打架是有点厉害的……随后又上下打量了宋祁一番,没想到世子爷这么大个人竟然还需要妹妹保护…… —— 宋常青就读于白鹿书院,最后殿试成绩出来,不出聂院长所料,果然高中,消息传来,整个宋家一片欢腾。 宋大海连忙安排下人准备招待客人用的东西。 果不其然,不多时,白鹿书院的聂院长亲自到宋家恭贺。他身着一袭青衫,气质儒雅,身后跟着几个书院的学子,人人脸上都带着欣喜与自豪。 聂院长一进宋家大门,宋大海便激动地迎了上去,连连拱手道谢:“聂院长,犬子能有今日,多亏了书院的悉心教导啊!” 聂院长微微一笑,说道:“大海,言重了,常青这孩子本就聪慧过人,又勤奋刻苦,能有此成就,乃是他自身努力之果。” 众人来到厅内,分宾主落座。聂院长继续说道:“常青在书院时,尊师重道,与同窗相处融洽,为书院也增添了不少光彩。此次殿试高中,实乃书院之幸,也是宋家之福。” 宋大海忙吩咐下人上茶,说道:“聂院子,今后还望书院对常青多加提点,让他能为朝廷,为百姓多做些实事。” 聂院子点头应道:“那是自然,相信常青定能不负众望。” 正说着,宋常青也来到厅中,见到聂院子,赶忙上前深深一揖:“学生拜见院长,多谢书院的栽培之恩。” 聂院长起身扶起宋常青,眼中满是欣慰:“常青啊,往后的路还长,切不可骄傲自满,当以天下为己任。” 宋常青郑重地点头:“院长教诲,学生铭记在心。” 厅内气氛热烈,众人欢声笑语,共同庆祝这大喜之事。 安排好聂院长之后,陈若康陈翰林也来贺喜。 今日的陈若身着官服,气宇轩昂地迈进宋家大门,宋大海赶忙亲自相迎,脸上洋溢着喜悦:“陈兄,你能来,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啊!” 陈翰林拱手笑道:“宋兄,这等大喜之事,我怎能不来?常青这孩子真是争气,为你宋家光宗耀祖了!” 宋大海拉着陈翰林的手走进厅内,说道:“这也多亏了平日里各位好友的帮衬和提点。” 陈翰林坐下,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宋兄,你我之间无需这般客气。” 宋大海感慨道:“那也好,兄弟之间。” 两人正说着,宋常青走进厅来,向陈翰林行礼:“陈叔父安好。” 陈翰林看着宋常青,眼中满是赞赏:“常青啊,日后入朝为官,定要清正廉洁,为国为民效力。” 宋常青恭敬道:“侄儿定当谨记叔父教诲。” “既已高中,在家中等待朝廷安排即可,无需在走门路,如此朝中局势复杂,稍微站错队,便会万劫不复,因此,切记,莫要轻易答应朝中几个皇子的邀约。” 第60章 可愿当驸马? 一般来说,像宋常青新科探花郎通常会被授予翰林院编修这一官职,这是个正七品的官职。 总算有官职,也算是了却宋大海以及宋氏各代祖宗的一个心愿了! 翰林院是朝廷重要的官员储备中心和文化机构。新科进士进入翰林院后,主要负责修书撰史、起草诏书等工作。 虽然看似是一些文书方面的工作,但对于他们积累经验、提升素养、熟悉国家事务和政务有着极大的帮助。 也就是类似于实习生,能不能转正看你之后的工作如何。 当然,也有一些特殊情况,有的时候可能会被派到六部等其他部门担任一些职务,但总体来说,翰林院编修是新科探花郎比较常见的初始官职。 所以说,做官这条路上,考中只是其中最不值得一提的。 之后便是一家人等着朝廷对宋常青的安排,宋常青偶尔会应好友邀请去参加一些诗会,文人墨客之间切磋即兴创作等等。 但是不中之时判着,中了也有烦恼。 来提亲的人如韭菜,割了一茬又一茬。那些媒婆们一个个巧舌如簧,将自家小姐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直把宋家的门槛都快踏破了。宋常青倒是出去参加诗词大会,可苦了家里的人。 宋舒为了躲清静干脆直接去济世堂孙大夫那里坐堂看诊去。每日面对众多的求亲者,宋大海和林氏应接不暇,疲惫不堪。 这一日,又有几家大户人家派了媒婆前来,有的带着丰厚的礼品,有的拿着自家小姐精美的绣品,争着抢着要先介绍。 宋大海被围在中间,满脸无奈,只得拱手说道:“各位大娘,容我和内人商量商量,实在是这事儿急不得。”媒婆们哪里肯依,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林氏在一旁也是愁眉苦脸,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勉强应付着:“诸位莫急,莫急……” 宋舒在济世堂倒是落得清静,跟着孙大夫学习医术,也渐渐得心应手。她认真地为病人诊断、抓药,忙碌中倒也充实。偶尔听闻家中的消息,也只能无奈一笑。 这日,她正为一位老者诊脉,就听到旁边的一个患者说起宋家的热闹场景,宋舒摇摇头,心中感叹哥哥的桃花运便继续专注于手头的工作。 婚事倒也能应付过去,宋常青今年十六,但是应付掉一些不合适的,确实应该看起来了。 与宋常青一同高中的同僚都已经陆陆续续上任,或奔赴县城,或入翰林…… 然而,唯独宋常青却一直未获安排,仍在家中焦急地等待着朝廷的任命。日子一天天过去,宋家上下都陷入了深深的忧虑之中,心中犹如压着一块沉甸甸的巨石。 就在宋大海心急如焚、坐立不安之际,一道突如其来的圣旨降临,皇帝突然召见宋常青。宋常青怀着忐忑的心情匆匆入宫,一路上,他的内心充满了揣测与不安。 到了皇宫才知晓,原来是皇帝那二十岁的二公主看上了他,欲招其为驸马,宋常青在这一刻血液仿佛倒流,此前考中的喜悦不剩半分。 二公主的名声实在不佳,她二十岁尚未出嫁,并非是因为没有合适的姻缘,而是因其府中养着众多面首,生活奢靡放纵。这些面首有的是为了攀附权贵,有的是被强迫留在公主府中,公主的骄纵和任性在京城中早已不是秘密。 起先他也不知,可这几人与好友出门,也听说了些。 倒也不全是因为这些,先不说他与公主从未谋面,全无心意相通。而是宋常青心中有自己的原则和抱负,他深知若应下这门亲事,自己在官场上便再无可能。 驸马可有荣华富贵,可他不愿为了一时的荣华富贵而放弃自己的尊严和理想。 想起殿试时的皇帝和蔼之面,想来也不会为难自己,能够理解自己欲为朝廷效力之心,于是初出茅庐宋常青便在皇帝面前毅然决然地当场拒绝。 谁曾想皇帝闻此,当即龙颜大怒,那威严的面容瞬间布满阴霾,凌厉的目光如刀般刺向宋常青,怒吼道:“朕的公主看上你,那是你的荣幸,你竟敢拒绝!”一时间,宫殿内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周围的太监和宫女们都吓得大气不敢出,纷纷低垂着头,生怕触怒了正在盛怒中的皇帝。 到底是有些年轻气盛,不知道天子一怒的威力,宋常青见此却毫无惧色,他挺直了脊梁,恭敬却坚定地说道:“陛下,臣一心只想为国为民效力,实无攀附皇家之心。公主尊贵,臣自认才德浅薄,配不上公主,恐误了公主的终身幸福。” 皇帝听了,更是怒火中烧,猛拍龙椅的扶手:“好你个宋常青,不识抬举!朕给你的是无上的荣耀,你却如此不知好歹!” 宋常青再次跪地叩头:“陛下息怒,臣绝非有意冒犯,只是婚姻之事关乎一生,臣实在无法勉强自己。” 此时的宫殿内,一片死寂,只有皇帝沉重的呼吸声和宋常青砰砰的叩头声。 第61章 入狱 宋常青竟敢当着皇帝之面拒婚公主,此举无疑是在龙威之下投下一颗巨石。皇帝震怒,一道旨意便将宋常青下了刑部大牢。 侍女将消息传给公主秦文雪后,公主微微眯起双眸,嘴角勾起一抹满不在乎的冷笑。 “这宋常青,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拒婚?那就让他在大牢里好好待着吧。”公主轻拂衣袖,转身坐回华丽的软榻上。 在公主的宫殿中,一众面首们围绕左右,或弹琴奏乐,或吟诗作画,好不热闹。公主慵懒地靠在榻上,看着这些男宠们争奇斗艳,心中毫无波澜。对她来说,宋常青不过是一个暂时引起她兴趣的猎物罢了,如今猎物不听话,那便让他自生自灭。 “公主,那宋常青被关入大牢,御史那边怕是不会善罢甘休,会抓着这个差太子殿下吗?。”侍女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公主轻哼一声:“御史?他们又能如何?哥哥是哥哥,我是我,我一个公主,奢华一点又如何了?有本事他们去参父皇一本啊!呵。”她挥挥手,示意侍女退下,继续沉浸在被面首们簇拥的奢靡生活中。 而宋家这边,却是另一番景象。宋常青一日未归,本就令人心焦。 就在此时,一个人神色慌张地跑来,说是宋常青被下了刑部大牢。听到这个消息后,整个宋家上下顿时慌成一团。 这人报完信就想转身离开,但宋舒却快步走上前,礼貌地拦住了他,并顺手递上一袋沉甸甸的银子。那人稍作迟疑,停下脚步,掂量着手中的袋子,意识到里面有些分量,便停住了脚步,拱手说道:“小娘子,有何事要问?” 宋舒上前问道:“大人可知我兄长为何会被罚?” 那个被称为大人的人,扫视过眼前这一大家子,发现他们都用殷切的目光看着自己,不禁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唉,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们,只是这件事确实有些棘手。公主看上了探花郎,欲请其为驸马,可那探花郎竟然当场不给天子好脸色,这不就惹怒了那位吗。” 公主看上了!! “敢问大人,哪位公主?” “至今未婚配的适龄公主还有哪位呀,不就是二公主吗。” 听到这个消息,宋舒和宋大海对视一眼,心中不禁咯噔一下。然而,他们表面上却保持着镇定,没有显露出内心的波澜。 待报信人离开后,宋家人默默地坐在宽敞的前屋里,一时间无人言语。整个屋子显得格外安静,下人们也都小心翼翼地行动着,生怕打扰到主家的沉思。 随着卤味店越开越大,林氏也带出来了两个签死契的丫头做卤味,还有宋大海的猪场更是受到京城里酒楼争相抢购,家里的经济情况一下好了许多,因为大女儿唐小灵家里没有多余的房间只能住偏房里,半年前一家人干脆大手一挥,重新买了套宅子,宋大海也算正式进入京城小生意人的行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气氛越发凝重。终于,宋大海打破了沉默:“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忧虑和无奈。 宋舒轻轻咬着嘴唇,这种戏文里才有的抓马剧情,没想到落宋常青身上。 “这可如何是好啊……”林氏坐在一旁焦急地说道,脸上满是担忧。 “事已至此,我们只能冷静应对。”宋大海深吸一口气,试图稳定情绪,“先不要慌乱,我们需要好好商量一下对策。” 宋舒点了点头,“就算是皇帝也不能强求别人娶他女儿。” “我先想办法见上哥哥一面。” —— 幽暗的刑部大牢,散发着潮湿与腐朽的气息。微弱的光线从高处狭小的窗口透进来,勉强照亮这一方逼仄的空间。宋常青静静伫立其中,虽未受刑,却也难掩周遭环境的恶劣。墙壁上的青苔在昏暗中若隐若现,地上的污水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此时,一个看似普通的送饭小丫头跟在牢头身后悄然走近。那丫头低垂着头,眼神却时不时地瞥向宋常青,她正是宋舒乔装打扮而来。她脚步轻盈,小心地避开地上的污水和杂物,心中满是对宋常青的担忧。在这阴森的牢狱中,她的出现仿佛一道微弱的光,给宋常青带来了一丝温暖与希望。 牢头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什么人后将门锁打开,“一刻钟时间,抓紧些。” “多谢牢头大哥。” 待那牢头走后,宋常青看着宋舒,微微叹了口气:“你不该来这腌臜之地。” 宋舒环顾四周后轻声说道:“哥,无论如何我都要来看你。这里环境如此恶劣,你受苦了,家里人都很担心,但先别说这些,” 说着,宋舒上前一步,轻轻地握住宋常青的手,那双手有些粗糙,却依旧温暖有力,“哥,我给你带了件衣服,晚上牢里潮冷,免得着凉。” “好。” “哥,你怎会招惹到那二公主?” 宋舒将衣服递给宋常青后便问。 “小妹,我并不知晓二公主是何人。” 宋舒看着宋常青无奈的模样,心中一阵酸楚,牢房里的阴冷似乎也更加深入骨髓。 “那怕是你最近的名声大噪,或是那人你游街打马之时被盯上的。” 宋舒在心里暗暗想着:宋常青在现代也不过是高中生,遇到事情能如此镇定已经不错,如今被困在这可怕的地方,可他却丝毫不惧。不过还是要想办法救人出去,不能让人一直在这里白受苦。想到这里,宋舒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她用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宋常青的手背,温柔地说道:“哥,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到办法脱离困境的。你只需要坚持你认为对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宋常青却没有接话,他缓缓地转过身去,背对着宋舒,留给她一个沉默的背影。牢房里那道小窗户透进来的光线,洒在宋常青的侧脸上,映照出他轮廓分明的脸庞和坚定的神情。少年的声音平静而缓慢,仿佛每一个字都经过了深思熟虑:“阿舒,如果我无法从这里出去,你一定要带着阿爹、二娘他们好好生活下去。” 不知为什么,宋舒感觉此刻的宋常青格外平静,想到什么,宋舒上前两步,对上少年的视线,“哥,你告诉我,皇帝就因为你不娶二公主就将你关进大牢吗?” 第62章 高堂之上 思绪回到那日,金碧辉煌的宫殿中,气氛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这位老皇帝,历经岁月的沧桑,目光中沉淀着睿智的光芒。他的每一个决策都蕴含着深厚的智慧和经验,那是多年统治所积累的洞察力,能一眼洞悉局势的本质,做出精准的判断。 一席黄袍端坐在龙椅之上,不怒自威。身上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气息,让人不敢直视,仿佛他的一个眼神就能让人胆战心惊,臣服于他的绝对权威之下。 “听说你与老六走得很近。” 老六?宋常青心里一跳,六皇子,秦文轩。 宋常青与秦文轩是因宋祁宋世子而相熟,二人一直以来只是单纯交友。 宋常青心中思绪万千,但还是立马磕头回道,“是,” 此刻,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中,皇帝端坐在高高在上的龙椅之上,俯视着下方的一切。他那苍老的面容上,此刻布满了阴冷之色,宛如冬日里的寒风,让人不寒而栗。那双眼睛如同锋利的冰刃一般,直直地射向跪在地上的宋常青,仿佛要透过他的身体,将他彻底看穿。 皇帝的心中充满了疑虑和不安,区区一个探花郎,官职尚未坐稳,竟然就迫不及待地开始站队,企图与其他皇子一同谋取自己的皇位。这种行为让皇帝感到愤怒和失望,他无法容忍任何人对皇权的觊觎和挑战。 “与朕的儿子走近,却又拒绝朕的女儿,我天家人是你这样玩弄的吗?”皇帝的声音冰冷而威严,带着无尽的压迫感,回荡在整个宫殿之中。 听到这句话,宋常青的心中猛地一震,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他瞬间明白了“天家无情”这四个字的沉重含义,也意识到自己陷入了一场无法摆脱的政治旋涡之中。他张了张嘴,想要为自己辩解,但面对皇帝的威严,他却又不敢轻易开口,生怕说错一句话,给自己招来更大的麻烦。 最终,宋常青只能惶恐地跪地,声嘶力竭地喊着冤枉。他的额头贴在冰冷的地面上,汗水不断渗出,浸湿了衣衫。 “皇上,臣冤枉啊!” 然而,高堂上的皇帝却是冷哼一声,他先前拒绝公主成为驸马的行为,早已让皇帝对这个探花郎心生不喜。皇帝微微眯起双眼,一挥手,便下令让宋常青下狱,好让他去吃吃苦头。 宫殿之内,一片死寂。宋常青双膝跪地,低垂着头,可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那日的高堂之上。那时的他,眼中的皇帝宛如一位圣明之主,睿智的目光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威严的面容散发着令人心悦诚服的光芒。他曾满怀着无尽的热忱与忠诚,一心渴望为这位君主、为这个国家倾尽自己的所有。 可此时此刻,当他抬眼望向皇帝那阴云密布的脸色,那充斥着猜忌与愤怒的神情,一种难以言表的荒诞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曾经的敬仰、曾经的憧憬,在这一瞬间仿佛都变成了一个无比可笑的笑话。那些美好的幻想如同脆弱的泡沫,在残酷的现实面前不堪一击。他的嘴角微微抽动,心中竟涌起一股想放声大笑的冲动,笑自己的天真幼稚,笑这命运的反复无常。 在这冰冷而压抑的宫殿之中,他仿佛被整个世界所遗弃,孤独与绝望如同两条冰冷的毒蛇,紧紧缠绕着他的心灵,让他深陷在这复杂而痛苦的情绪旋涡之中无法自拔。 宋常青满心的冤屈与无奈,却也只能在侍卫的押送下,走向那阴森的牢狱。 第63章 卷入 但此刻,这些他都不能告诉眼前满脸担忧的小妹,他无法出去便罢了,万万不能连累家中人。 “小妹,回去告诉父亲,孩儿不孝,辜负了父亲的期盼。” 宋舒见宋常青不再开口,知道问不出来什么了,于是将宋大海的叮嘱传达,“爹说,一定会救你出来,这官咱们不当了。” 宋常青一愣,还来不及说什么,牢头已然走近,“小娘子,快些,有人来了。” “大哥!”宋舒站起身来,眼泪汪汪地看着宋常青,眼中满是不舍和心疼。她知道这次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也不知道宋常青能不能撑到被救出的那一天。 宋常青强忍着心中的悲痛,挤出一丝笑容安慰道:“小妹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不用担心。”他伸出手摸了摸宋舒的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好啦,别哭哭啼啼的了,快走吧。”牢头不耐烦地催促着,宋舒无奈地看了一眼宋常青,转身跟着牢头离去。 宋常青默默地看着宋舒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自责和悔恨。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无能,小妹也不会受到这样的委屈,如果还有机会…… —— 陈博睿的酒楼二楼包间里,宋祁将他所知道的消息告诉宋舒:“姐,我让人去打听,不只是拒绝公主,还有跟秦文轩交好。” “跟秦文轩交好……”不过一瞬间,宋舒便想清楚了其中的利害。与皇子交好,这可是为官大忌啊!皇帝怕是也没有确切证据,只不过是想借此事给宋常青一个教训罢了。再加上之前宋常青因为不给公主面子而得罪了她,皇帝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想要借此让宋常青吃点苦头。经此一遭,宋常青的仕途恐怕也就止步于此了…… 二公主秦文雪与太子秦誉是皇帝的第一任皇后所出,后来皇后去世,秦文雪和秦誉的地位并未受到影响。相反,由于他们的身份特殊,皇帝对他们更是宠爱有加。 如今朝堂上太子已近而立,是皇帝的第一个孩子,可偏偏老皇帝身体康健,二皇子早夭,三皇子便是恭王,如今二十有五,母妃是最早入宫的四大妃之首德妃,但早早便被封了王,封王便意味着与皇位无缘,更加说明太子的地位无人撼动,可私底下也是蠢蠢欲动,四皇子身患残疾,与那位置注定不可能,但他是当今皇后的第一个孩子,还有一个同胞兄弟九皇子。 五皇子与六皇子同岁,母妃是同一批进宫的妃子,是朝堂上争夺皇位最不被看好的人。 其余皇子大多早夭。 这位皇帝在公主方面便没那么多缘分了,大公主的母妃仅仅是个宫女,现在也只是个嫔妃,大公主更是18岁便被安排去异国和亲去了,比起嚣张跋扈的二公主,大公主的光芒更是所剩无几。 在这宫廷之中,除了二公主之外,还有一对特殊的存在——三公主与五皇子。他们是龙凤胎,由四妃中的淑妃所生。由于是龙凤胎的缘故,五皇子和三公主得到了一些特别的宠爱。然而,淑妃一向与世无争,她没有强大的娘家背景作为依靠,只能凭借自身的温和与善良在宫中立足。正是这种不争不抢的性格,让她得以稳稳地占据着四妃的位置。 而六皇子秦文轩的情况则有所不同。他的母亲仅仅是个嫔位,但不幸的是,她早已离世。尽管如此,由于年龄与五皇子相近,秦文轩有幸成为五皇子的玩伴,并一同成长。这样的经历使得他在皇帝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赢得了一些喜爱。 随着时间的推移,秦文轩的性格变得越来越活泼开朗,越发受到皇帝的疼爱。在京城中,他以混不吝着称,热爱玩乐。对于这个自己亲眼看着长大的儿子,皇帝也相当纵容。当然,如果有人试图抢夺他的皇位,那么皇帝给予的宠爱也可能瞬间收回。毕竟,皇帝的权威不容挑战。 因此,听到宋常青和秦8文轩几次见面,皇帝才会大动干戈,一个小小的探花郎自然翻不起什么风浪,但是也不失为一个敲打敲打六皇子的武器,这样一来也就是明晃晃告诉六皇子:我喜欢你,就是喜欢你天真无邪,你要玩随便去玩,我还是能给你兜底的,但是你若因为我这几分宠猫儿狗儿的喜欢就不知好歹企图翻天,那下场你是真的的。 所以宋常青还被无辜牵连了去,成为皇帝手中给儿子的一个训诫?他四岁启蒙,跟着夫子读十多年的书,满怀期待进入官场,却因为这样一件事情,将自己的前途彻底断送。 想到这,宋舒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悲凉。 第64章 不想骗你 “砰砰砰——”门口响起敲门声,宋舒和宋祁对视一眼,宋一走到门边,朝外面的人询问道,“谁?” 外面那人立马回,“宋祁,是我。” 秦文轩啊,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宋一将门打开,秦文轩带着侍从径直走到桌边,宋舒刚想起身行礼,秦文轩已经阻止道,“哎,别了,我还不知道你吗,一边行礼一边在心里头骂我呢!” 宋舒本来看见他就烦,碍于身份不能说什么,听到让她不行礼,直接坐好,没好气地说道:“六殿下怎么来了?” 秦文轩被她说得有些尴尬,但还是硬着头皮坐在宋舒身边,笑嘻嘻地说:“宋舒,放心,我一定会把常青兄完好无损地带回来,我这不是刚听说这件事,就立刻来找你们了嘛!我就猜到你们会在这里!” 宋舒皱起眉头,一脸严肃地看着秦文轩,说道:“你可千万别乱来!现在你要是再到皇帝面前求情,只会给我哥找麻烦。本来他只要在牢里吃点苦,关上一阵子就能平安无事地出来,如果你再这么一折腾,他还能不能出来都是未知数。” 秦文轩听后,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神情。他心里明白宋舒说得有道理,但又觉得委屈。他什么都没有做错,只是因为和宋常青走得近些了些,就被人无端猜测。 “我知道了……”秦文轩低下头,轻声说道。其实他也清楚这个道理,但心中却忍不住感到烦闷。为什么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宋常青却要因此受到牵连?而且,那些传言又是从何而来呢? 这时,秦文轩突然想起了太子哥哥和三哥哥他们。当初考生们刚进京时,他们便邀请人家到府上做客。可父皇对此却并未多言。而如今,仅仅是因为他与宋常青的关系稍好,就引发了如此大的风波。 想到这里,秦文轩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名火,感到十分烦闷。 “解铃还需系铃人啊!”宋舒长叹口气。 —— 深夜,宋家后院,宋舒的院子里,因为还没挑到称手的小丫鬟,宋舒院子里便只有一个洒扫婆婆,此刻已经在耳房熟睡。 黑夜中,万籁俱寂,连虫鸣都似乎消失不见。宋舒的眼睛突然睁开,宛如黑暗中的明珠,散发着明亮的光芒。她的声音低沉而警觉:“谁?” 动作干脆利落地起身,毫不犹豫地从枕头底下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紧紧握在手中。她的目光如同鹰隼般锐利,直直地盯着窗户前那道模糊的身影。 楚离歌的身形微微一顿,心中暗自惊叹,他自认为已经足够小心谨慎,但还是被发现了。这个小姑娘的警惕性竟然如此之高! 月光下,那道身影缓缓转过身来,宋舒不禁愣住,惊讶地问道:“陈质,怎么是你?” 她心中疑惑不解,这个陈质,此时此刻来到这里究竟所为何事?她的目光迅速扫视了一下屋内,敏锐的眼神立刻捕捉到了桌子上的一叠纸张。她快步走上前去,借着微弱的月光,仔细看清纸上的字迹后,满脸惊愕地看向眼前的人。 “这些东西……你怎么会有?”虽然只是匆匆浏览了几行,她已经能够猜到这赫然是太子那些鲜为人知的把柄。陈质究竟是什么身份,居然能够得到如此机密的情报? “你哥哥在牢里没人敢为难他,放心吧,我相信你靠自己也可以让宋常青全身而退,但是加上这些,会好很多。”楚离歌没有直接回答。 宋舒思绪万千,救他之后,也是一个晚上,独自一人送来黄金千两,宋舒自然不会拒绝,收下后随意问了对方名字,对方沉默半晌,就在宋舒想说,算了,你还是别说了的时候,对方说自己叫“陈质”,好奇怪的名字,但是宋舒也没多想。 此后时不时会来送些东西,但是宋舒都没在意,可如今,这样的东西,朝堂上的冤家案竟然都有太子的手笔,若一般人怎会有? 见小姑娘不回答,楚离歌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轻声说道:“就当作是报答恩情吧,可以吗?别问太多,我不想欺骗你。” 宋舒却并没有因为这样的回答而心中喜悦,反而眉头紧皱。尽管皇帝的行为让她感到不悦,但她自己曾是一名雇佣兵,深知在那个圈子里,人们崇尚强者。所以,在这个时代背景下,皇权至上,她并不试图去改变这一现状。然而,她内心深处的疑惑并未消散。收集到了太子的证据却不使用,这显然不符合几位皇子势力的作风。那么,到底是谁在背后操纵这一切呢?难道是另一股神秘的力量?这个念头让她陷入沉思。 突然,她抬起头,目光犀利地看着楚离歌,声音低沉地问道:“你会背叛我们的国家吗?” 楚离歌一愣,他显然没有预料到对方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但他很快回过神来,眼神坚定,表情严肃地回答道:“不会。” 他的语气坚定而有力,仿佛要将所有的决心都融入其中。 “至少……暂时不会。” 对于楚离歌来说,忠诚与背叛并不是简单的黑白之分。他明白,国家的利益和个人的信念有时会产生冲突。但此刻,面对宋舒的质问,他选择了坚守自己的立场。 第65章 回府——夫人晕倒了 深夜,周遭一片死寂。一道黑影悄然躲避过巡逻,无息地潜入二公主的住处。身影似鬼魅般在沉沉的黑暗中敏捷穿梭,未发出丝毫声响。 二公主正在房中酣睡,对即将降临的危险毫无察觉。宋舒轻轻推开房门,如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来到二公主床前。二公主骤然惊醒,刚要张嘴呼喊,却被宋舒迅速捂住嘴巴,点了穴位动弹不得。 “公主殿下,切莫惊慌。”宋舒刻意压低声音,同时改变嗓音,确保二公主无法辨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二公主惊恐万分地瞪着眼前这个陌生男子,眼中满是疑惑、恐惧与慌乱。 宋舒手脚理论,将二公主旁边的健硕男人一手刀下去让人睡得更加沉。 这才看向床上的秦文雪,宋舒缓缓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一粒药丸,不由分说地强行塞进二公主口中。二公主奋力挣扎,却被宋舒紧紧按住,丝毫动弹不得。“公主殿下,此乃特制之药,若不得解药,每月必会发作,那痛苦将难以忍受。” 宋舒的声音冰冷彻骨且毫无感情,“只要公主殿下依我所言去做,我自会每月送上解药。” 二公主的眼中噙满泪水,满脸惊恐,只能颤抖着轻轻点头。 “公主殿下还记得宋常青吗?”宋舒微微支起身体,她年纪太小了,哪怕扮做男子,垫了鞋垫,腰上,上臂都裹了几圈布让自己看起来壮实些,这才勉强像个矮子男人。 宋舒问完便看向公主,公主内心惊恐,听到宋常青的名字却是一阵疯狂点头。 “我常青兄那么好的一个人,你是如何下得去手毁他仕途的啊?” 粗犷的嗓音发出悲伤的 秦文雪:???(呜呜呜呜…) 宋舒不管秦文雪的表情,继续说着“他”与宋常青的故事,“我初入京城,虽然一身武艺,但是老爷们嫌弃我身材矮小,不肯给口饭吃,是常青兄,见我可怜,带我吃了好吃,又给我安排了伙计,常青兄一家人多好啊……可是你,竟然这样对常青兄,好不容易考中探花郎,就因为你这个……坏女人,仕途无望……” 背过身去摸了摸脸上不存在的眼泪宋舒继续说道:“公主殿下需向皇上求情,让皇上释放宋常青,并且绝不可将我的存在透露出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当然,若你誓死不从也可以。” 宋舒慢悠悠从怀里掏出楚离歌给的那些太子的把柄,“你不是有个哥哥吗?他做的那些事儿我多多少少知道一些,若逼急了我,我便将这些证据誊抄后发给天下人看,看看你的尊贵日子能到几何。” 言罢,宋舒看向秦文雪,此刻的人儿已经满脸泪花,拼命点头,满意后宋舒转身隐没于黑暗之中,只留下二公主独自瘫躺于房中,满心皆是深入骨髓的恐惧与无尽的无奈。 秦文雪:呜呜呜…(解药,解药你还没给我!) 楚离歌戴着面具,隐身于黑暗中,看着那有些“肥大”,却并不笨拙的身影远去这才转身离去。 —— 一大早上,秦文雪急忙唤来府医为自己诊治。 第二日下晚,夕阳的余晖渐渐散去,天空被暮色笼罩,如同一块巨大的深蓝色丝绒幕布。宋府门前,仆人们早已焦急地等候着,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期待与不安。 远处,一辆马车缓缓驶来,车轮滚动的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显得格外清晰。随着马车越来越近,宋府众人的心也愈发紧张起来。马车终于在宋府门前停下,车夫轻跳下车,恭敬地拉开了车门。 宋常青缓缓从车上走下,他的身影在黯淡的光线中显得有些疲惫。经过牢狱之苦的他,衣衫虽有些许褶皱,但依然难掩他身上的儒雅气质。他的面容略显苍白,眼神中却闪烁着坚毅的光芒。 宋大海第一个迎上前去,眼中满是激动的泪花:“青儿,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一家人围着宋常青,看着他苍白的面容满是担心,宋常青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让大家担心了。” 他环顾四周,看着熟悉的大门和一张张关切的面孔,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在这动荡的日子里,家始终是他最坚实的后盾。宋常青深吸一口气,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宋府。 “儿啊,这官咱们不当了,爹现在养得起你们几个,狗屁劳什子的官,百姓有冤不管,公主强娶不行便将你下大狱,天理何在?”宋大海愤怒地说道。 宋常青安慰道:“爹,别生气,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回来又能怎样?你被关在大牢的这些天,我们都急死了。”宋大海心疼地说。 “放心吧,爹,我没事。”宋常青拍了拍父亲的肩膀。 这时,一名丫鬟突然跑过来,惊慌失措地喊道:“老爷,不好了,夫人晕倒了!” 第66章 有孕 宋大海挂在嘴角的笑意一僵,晚春的风还是有些凉,他不由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想着慧娘最近胃口一直不大好,怕是病了,所以今天特地让她不要出来吹风,免得病情加重。没想到还是出了事! 宋舒听到二娘晕倒,心头一紧,连忙提起裙摆,匆匆往林氏所在的屋子跑去。宋大海见状,也立刻反应过来,紧跟着女儿的脚步,一群人则紧跟其后。待他们赶到床边时,只见宋舒已经在给林氏把脉,宋大海的心这才稍稍安定下来。这时,他转头看向那个跑来报信的丫鬟,声音带着几分急切地问道:“夫人为何会突然晕倒?” 那丫鬟低着头,怯生生地道:“奴婢只是跑进来告诉夫人大公子平安回来了,夫人听后松了一口气,然后就晕倒了。” 这时,宋舒把好脉,看着心大的老父亲,叹了口气,走到桌边,提笔写下药方,宋大海眼巴巴跟在女儿身后,“闺女,你二娘她……” 宋舒摇了摇头,正想说话,宋大海却以为是慧娘生病极严重,哭道,“都怪我,这些日子光留意常青的事儿,慧娘这些日子胃口不好我也不知道关心……” 宋舒无奈,“爹,你想什么呢?” 宋大海哭声一止,看着闺女,一双大眼睛里满是迷糊。 宋舒将药方递到报信那丫鬟手里,“去,按着这方子抓六服药来,小火炖煮半个时辰 连喝六日,稳妥些。” 宋常青见妹妹不将话说明白,接过那丫鬟手里的药方,将上面的字缓缓读出来,“菟丝子、桑寄生、续断……” “妹妹,这药……” 宋舒点头,“嗯,保胎用的。” 说完,宋舒坐到一旁的凳子坐上,拿起桌上的茶杯倒了一杯茶,吹了吹热气才缓缓下口,丝毫不管这消息给在坐的人带来什么晴天霹雳。 宋大海站在屋内,满脸的不可置信瞬间被巨大的惊喜所取代。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慧娘,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消息。双手微微颤抖着,不知该放在何处。他缓缓地靠近慧娘,每一步都走得极为小心,仿佛生怕惊扰了这个奇迹。 “真的吗?我们要有孩子了?”宋大海的声音中满是激动与喜悦,还夹杂着一丝小心翼翼。他轻轻地握住慧娘的手,眼神中满是温柔与呵护。 林氏已经在宋舒说出这消息的时候醒了,听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林氏自己都愣住了,她怀孕了?是和大海的孩子。 此时,唐小灵本来在床边守着母亲。听到这个消息,她的手也不自觉地停在了半空。片刻之后,她缓缓地将手放在母亲的肚子上,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与温柔。 “里面真的孕育着一个小生命吗?”她轻声地呢喃着,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暖。她仿佛能感受到那个小小的生命正在母亲的肚子里茁壮成长,一种奇妙的感觉在她心中蔓延开来。 她轻轻地抚摸着母亲的肚子,母亲的肚子里要出来一个小生命,自己也是从母亲肚子里出来的,这种感觉好神奇。 看着一家人的反应,宋舒悠悠叹气,“以后我就不是最小的咯!” “闺女,爹一样宠你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爹,用你那句话怎么说来的——爹可是着名的端水大师!” “噗呲——”宋舒一口茶水喷出来,是这样用的吗? “阿舒,没事吧!”宋常青坐在一旁,被吓了一跳。 “不过话说回来,爹,二娘有孕这么大的事你竟然都不知道,今天晚上自觉一点去跪搓衣板吧!”宋舒开玩笑道。她深知父亲对二娘的关心,故意调侃以缓解紧张气氛。 “是我的错,这些日子过于忧心青儿之事,忽略了慧娘。”宋大海赶紧讨饶,他意识到自己对妻子的疏忽,内心充满愧疚。 林氏连忙替宋大海解释:“阿舒,不怪你爹,青儿的事才是当务之急,我这身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如此不争气。”她理解丈夫的担忧和忙碌,不愿让他感到自责。 宋舒微笑着安慰二娘:“二娘,应是兄长出事,你也跟着一起忧心,导致忧思过重,这些日子一下憋着一股气,刚才骤然听闻兄长无事,憋着的一股气一下子松了,这才导致晕厥,不过无事,吃几服药调理调理就好了,我们还等着你给我们生个妹妹或者弟弟玩一玩呢……” 她用轻松的语气解释了二娘晕倒的原因,也表达了对二娘怀孕之事的期待,果不其然,听了这话,林氏眼底的担心少了几分…… 第67章 离开 一家人还沉浸在林氏有孕的好消息中,就在这时小厮进来禀报,门口来人,说是来送上任文书。 上任?何处上任?这份突如其来的消息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打破了方才的喜悦氛围。 小厮却是一概不知,只将文书刺蝶送上。 宋大海皱起眉头,缓缓放下林氏的手,站起身来。林氏的笑容也渐渐凝固,担忧之色浮上脸庞。唐小灵收回放在母亲肚子上的手,紧抿着嘴唇,目光紧紧盯着那份上任文书。 见家人都望过来,宋常青缓缓打开…… 宋常青看着文书,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南海云县……” 南海云县,宋舒回想这些日子看的地理日志,相当于上辈子的海南,可这个时候的南海可不是什么旅游胜地啊,对于现在来说那是一个极其艰苦之地,交通不便利,环境燥热,靠海,时不时来点台风…… “父亲,母亲,小灵,莫要担忧。既是皇命,我自当遵从。那南海云县虽艰苦,却也是我一展抱负之地。”见一家人表情都有些凝重,不想破坏了这大好气氛,宋常青强打起精神,试图安慰家人。 事已至此,皇帝的旨意无人敢挑衅,宋常青只得准备出发事宜。 接下来的日子,一家人忙碌地为宋常青准备行装。宋常青也开始查阅关于南海云县的资料,思考着应对之策。尽管前路充满挑战,但他心中的那团火焰却从未熄灭,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在南海云县闯出一片天地,不辜负家人的期望。 宋舒这些日子夜夜挑灯,窗户上俯身案桌,执笔书写着什么…… 时间过得很快,到了要走这天,大家伙早早起来,清晨的阳光洒在众人的脸上,映出几分不舍与牵挂。 送行至城门口,宋常青背着简单的行囊,这些日子,精挑细选给宋常青备了一辆马车,马是精品良种,虽说拉马车确实委屈了些,但长路漫漫,谁也不知道用普通马匹能否平安抵达,若遇到途中有马也就算了,若在荒郊野外…… 除此之外,给宋常青挑了个会武艺的侍从朱江,朱江家中还有病母和一个弟弟,道清楚去处后,宋舒答应为其年老的母亲医治,以及让弟弟上学,去的路程,宋大海已经找好镖局的人一道,给了银钱照顾着些宋常青,到不用特别担心。 带去的行李除了一些保暖或防风必要的东西外,宋舒给两人这边了几顶收缩帐篷,还有一些速食方便面,猪肉铺,干果……主要是为了让对方在赶路的时候不至于吃得太差,将银两换成方便携带的银票,一主一仆一辆马车,与镖队其余人同行不同吃住…… 宋舒不仅为二人准备好了各种预防疾病的药物,还拉着师兄们和师傅一起加班加点,把药材搓成药丸,装在小瓷瓶里。她甚至还仔细回忆了一些常见的海边疾病,并写成了小册子......但最重要的,还是宋舒递给宋常青的那本厚厚的书——《南海生活指南手册》。 ——作者:宋舒 这本书凝聚了宋舒这些日子以来每晚熬夜到深夜的心血,虽然只有区区两卷,但已经是她目前所能完成的极限了。 “哥,希望你一路上平安顺利。这本生活指南手册是我根据游记和地理杂志编写的,我现在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等后续的部分写完后,我会陆陆续续地给你送过去。”宋舒说道。 宋常青眼眶已然微微发红,但他努力克制着离别的情绪,看着手里的书,还有那小半马车的东西,只是紧紧握着妹妹的手,什么都不用多说。 宋大海长叹一口气,拍了拍宋常青的肩膀:“吾儿,此去路途遥远,艰难险阻众多,你定要多加小心。” 林氏眼眶微红,轻声说道:“常青,你要照顾好自己,时常写信回来,莫让我们担心。” “知道了,爹,二娘,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他深吸一口气,毅然转身,迈出坚定的步伐。身后,宋家人的目光紧紧追随着他,直到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远方的地平线。 当身影即将完全消失之际,京城的轮廓在阳光的映照下依旧显得宏伟而庄重。城墙高耸入云,宛如一座沉睡的巨人,默默守护着这座古老城市的每一寸土地。它见证了无数的历史变迁和沧桑岁月,承载着人们的希望和梦想。 朱红色的城门庄严而肃穆,如同一道神秘的时空之门,将过去与未来紧密相连。透过城门,可以看到城内的楼阁错落有致,飞檐斗拱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精致。这些建筑风格独特、气势恢宏,彰显出古代工匠们的精湛技艺和智慧。这里曾经是他无数次仰望的风景,如今却只能远远地凝视。 城门下隐约可见几道熟悉的身影,那是一群深爱着他的人。他们默默地站在那里,目光紧紧追随渐行渐远的身影,眼中满是不舍和担忧。他知道,无论何时何地,他们都会一直守候在这里,等待他归来。为了不让他们失望……一定要平安归来…… 第68章 婢女曾青 宋常青刚刚走,京城便下了一场极大的雨,大抵是晚春的最后一场雨,过后便开始闷热。不过今日算是凉爽,宋舒无事,便约了唐小灵姐妹俩一起去逛街,手挽着手出门游玩。 街头巷尾热闹非凡,叫卖声、嬉笑声此起彼伏。 忽然,前方传来一阵喧闹。姐妹俩好奇地凑过去,只见一个形容猥琐、面目可憎的赌鬼正凶狠地拉扯着一个面容憔悴的女子,与花楼里那满脸刻薄的老鸨在讨价还价。那赌鬼爹满脸横肉,一双浑浊的眼睛里只有贪婪,咧着嘴露出一口黄牙,冲着老鸨谄媚地笑着:“妈妈,您瞧瞧,我这闺女模样还算周正,身子也结实,肯定能给您楼里招揽不少客人。” 老鸨斜睨着那女子,阴阳怪气地说道:“就这模样,最多十两银子。”赌鬼爹忙不迭地应道:“行,行,十两就十两。” 那女子眼中满是绝望与恐惧,泪水像决堤的洪水般不停地流淌,她紧紧拽住赌鬼爹的衣角,声嘶力竭地哀求着:“爹,求求您,别卖我!女儿愿意做牛做马报答您!”她的声音充满了无助和哀伤,让人听了心碎不已。 看着唐小灵呆呆地望着前面的姑娘,宋舒忍不住开口问道:“姐,你说那男的会不会心软?”他的目光也落在那个哭泣的女子身上,心中涌起一丝同情。 唐小灵再次看向那个姑娘,只见她哭得撕心裂肺,仿佛整个世界都要崩塌了。可是,那个男子却没有丝毫的怜悯之情,仿佛他卖的只是一只宠物或者一件物品,没有任何感情的羁绊。 唐小灵的嘴唇紧紧抿起,脸上露出犹豫之色。过了一会儿,她才缓缓说道:“应该会吧……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对这个答案并没有太大的把握。 然而,就在这时,那赌鬼爹却毫不犹豫地甩开了女儿的手,他的眼神中只有贪婪和欲望,仿佛完全忘记了眼前这个人是他的亲生骨肉。他的举动像是一把利剑,刺痛了所有人的心。 “不——!”女子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她的身体猛地向后倒去,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而那赌鬼爹却连头都没回一下,眼中只有老鸨递过来的银钱。 拿了银钱后,赌鬼爹如获至宝,头也不回地就要溜走。 女子眼见求助无望,悲愤交加,在绝望之中,她猛地夺过那妈妈头上的发簪,就要往自己脖颈处刺去。 千钧一发之际,宋舒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紧紧抓住了女子的手腕,夺下那姑娘手里的钗子。 “姑娘,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女子顺着握着自己的素手看去,竟然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女子愣了愣,打量了一眼小姑娘,笑着摇了摇头,“小妹妹,你快走吧,这是我的事,宁死我也不会入这百花楼。” 老鸨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立刻上前殴打那女子,同时尖着嗓子说道:“哎呦,我这看走眼了,这丫头麻烦得很,这买卖不成啊,还得调教调教。” 那女子却是狠狠地将老鸨一推,就要往门口的石狮子撞去。宋舒看着她眼里的决绝,脚下踢起一颗石头,使劲便让那女子跌倒在半路。 那老鸨见人还想撞墙自戕,立马大声道:“快,上前将她压住!你这性子倒是烈,正好,我们这儿啊,有的是客人喜欢你这样的。” 这时,宋舒突然开口:“慢着!”那老鸨这才好好打量这两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丫头。只见她们长得倒是标致,小小年纪就可以看出长开了应是个美人儿,比楼里那些个要好上许多。但是看着两人的衣服,老鸨心想怕是自己不能轻易弄到手的。 打消了这个念头,老鸨脸上挂上几分笑意,“哎呦,这是哪家的小姐啊,咱们这对方可不是你们小姑娘该来的,都是些男子。”说罢,还哈哈大笑起来。 宋舒却是不理她,走到那女子面前:“可愿意跟着我?做婢女可以,但是不得再与你那赌鬼爹有联系。” 那女子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随即又黯淡下来,低头道:“多谢小姐好意,可是我爹拿了她十两银子,恐怕……” 宋舒打断她的话:“单看你愿不愿意。” 女子抬起头,眼中满是感激之情:“真的吗?小姐真是大好人,如果能这样,小女子愿意跟随小姐。” 宋舒点点头:“好,那就这么定了。”说着,她转头看向老鸨:“这位姑娘我买下了,多少银子?” 老鸨一听,眼睛一亮,连忙道:“哎呀呀,小姐您真是太有眼光了,这可是我们这里最漂亮的姑娘之一呢。不过,这价钱嘛……”她伸出一只手,比划了一个五字。 宋舒皱了皱眉:“五两银子?” 老鸨眼睛瞪大,似乎不敢相信这小姑娘怎么会说出这么天真的话,不过看在小孩的份上还是摇摇头,补充道:“不是,是五十两银子。” “什么?五十两银子?”一旁的唐小灵忍不住叫出声来,“你这也太贵了吧!刚刚那个男人明明才给了十两!” 老鸨却不以为然地笑道:“小姐您看,这姑娘长得这么漂亮,而且还是清白之身,回家各种活计都能干,五十两银子已经很便宜了呢。” 见唐小灵的反应,老鸨却继续叫嚷道:“五十两,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宋舒心里清楚这人在宰自己,于是冷笑一声说道:“那你留着吧,五十两够我买几个奴仆了。你可小心她,别让她自戕了赔了夫人又折兵,更要小心了,看好自己的脖子。” 说完,宋舒作势要拉着姐妹俩离开。老鸨一看这架势,心里慌了,赶忙改口:“姑娘,好商量好商量。” 宋舒嘴角一勾,回头,“卖身契拿来!” 那女子似乎还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就这样被救了,立马磕头,“多谢小姐救命之恩,曾青愿为小姐当牛做马!” 第69章 周岁宴(一) 腊月初二,大吉。 今日,天空湛蓝如宝石,阳光洒下,温暖而明亮。微风轻拂,似在低语着吉祥的话语。 去年的腊月初二,宋家新添了个成员,宋舒为其取名宋彦。 所以今天还是这个小家伙的周岁宴,一家人为周岁宴的准备热火朝天。 前院中,仆人们早早地就开始忙碌起来。他们将红色的灯笼高高挂起,那鲜艳的色彩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仿佛一个个喜庆的精灵。长长的红色绸带从屋檐垂下,随风轻轻飘动,为整个府邸增添了浓郁的节日氛围。 林氏院里头的桂妈妈带着一群小姑娘围坐在一起,手中的针线在布料间穿梭。她们专注地为小宋彦缝制着精美的周岁礼服,每一针每一线都饱含着深深的爱意。 “瞧这虎头帽,多神气。”一位年轻的妇人笑着说。 “可不是嘛,咱们彦儿戴上肯定可爱极了。”桂妈妈应和着,眉眼间满是温柔。她们一边缝制,一边轻声谈论着小宋彦平日里的可爱模样,不时发出欢快的笑声。 厨房里,烟火升腾,香气四溢。大厨们挥舞着手中的锅铲,熟练地烹饪着一道道美味佳肴。新鲜的食材在他们的巧手下变成了色香味俱佳的美食。炖锅中,鸡汤翻滚,散发出浓郁的香味;蒸笼里,糕点精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一个小厮跑进来,咽了咽口水说:“师傅们,这味道也太香了,小少爷的周岁宴肯定让宾客们赞不绝口。” 大厨们哈哈一笑,回应道:“那是自然,可得好好露一手。” 这些大厨还都是从陈博睿酒楼里“借”过来的,这会儿铲子抡得冒烟,好在主家给的钱多,干做活儿也开心! 大厅里,宋大海这边的一些宋家长辈们正精心布置着抓周的场地。 他们将笔、书、算盘、钱币、印章等物品整齐地摆放在红布上,每一件物品都经过精心挑选,寓意着小宋彦未来的不同人生道路。“这算盘可得放正了,寓意咱彦儿以后财源广进。”一位老者郑重地说道。 “堂叔说得是,这书也得摆好,希望彦儿饱读诗书。”宋大海在一旁点头应道。 若平日里这些亲戚都是不来往的,后面宋大海一家越过越火热,眼看着竟然在京城这么大地儿竟然都小有名头,不少长辈便腆着脸来找自己让给安排活计。 全部都拒绝自然不行,宋大海便挑了些能干的留下,其余人便打发了去。 院子里开始热闹起来,都是些上门祝贺的亲朋好友,生意往来的老板,好在管家是个得力的,安排得井井有条。 唐小灵已然可以大大方方打扮自己,换上特意重新做的衣裙和头饰,跑到宋舒的院子拉着妹妹问好不好看。 宋舒正在院子里撸姐妹两个前些年买来那只波斯猫,它有个名字,唐小灵在给它取名上面格外执着,毕竟总不能找到叫妹妹取的那个吧? “歪果猫?” 什么呀!不行! 于是“丫丫”诞生了! 见自己主人来了,丫丫总算逮到机会,一溜烟从宋舒怀里跳了出去,趴到唐小灵脚下:主人,你看看我的毛毛!都要被别人秃噜完了! 宋舒见丫丫跑了,起身来好好打量姐姐,“不错不错,姐姐,你穿什么都好看极了!” 周岁宴拉开了帷幕。宾客们纷至沓来,身着华服,笑容满面。男宾们拱手作揖,相互寒暄,言语中满是对宋家的祝贺。女宾们则轻声细语,夸赞着宋家的布置精美,对小宋彦充满了期待。孩子们在庭院中嬉戏玩耍,笑声回荡在整个府邸。 宴会厅内,桌椅摆放整齐,精美的餐具在灯光下闪烁着光芒。宾客们依次入座,期待着这场盛宴的开始。随着一声清脆的锣响,周岁宴正式开始。宋大海抱着小宋彦缓缓步入大厅,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这个可爱的孩子身上。小宋彦身着崭新的周岁礼服,头戴虎头帽,脚穿虎头鞋,粉嘟嘟的脸蛋上挂着天真无邪的笑容,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张望着四周,那模样可爱极了。他时而伸出小手挥舞着,仿佛在和宾客们打招呼;时而又静静地看着周围的一切,眼神中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好奇与探索。 抓周环节开始了,小宋彦被轻轻地放在摆满物品的红布前。他睁着大眼睛,看着面前的各种物品,似乎在思考着该选哪一个。宾客们都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看着小宋彦,期待着他的选择。 有的宾客小声议论着:“这孩子看着机灵,说不定会选笔呢,以后定是个大才子。”另一些宾客则猜测:“我看那算盘不错,要是选了算盘,以后定是个富商。” 小宋彦在众人的注视下,慢慢地伸出小手,朝着一个方向抓去。宾客们的目光紧紧跟随,心中充满了好奇与期待。当小宋彦抓住了一本书时,宾客们顿时发出一阵赞叹声。“好啊,这孩子以后定是个有学问的人。” 孙大夫捋着胡须说道。“徒儿啊有福啊,小家伙如此聪慧。”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着,脸上满是喜悦之情。 宋舒却是撑着下巴看着弟弟那贼溜溜的眼神,怎么看也不像一个爱读书的家伙呀! 果不其然,下一瞬间,手里的书被小宋彦甩到一边,抓起旁边的算盘就开始啃! 第70章 周岁宴(二) “哎呦!”宋大海拍了自己脑瓜一下,看着林氏,夫妻两个纷纷笑出声,也好,也好! 小家伙抱着算盘啃的可爱模样成功逗得大家伙笑作一团,偏偏自己还啃得起劲…… 到了晚间,只剩下些比较亲的亲戚留下来,宋舒正拉着唐小灵和孙大夫在后院打牌,三个人玩得不亦乐乎。 “三个圈(q)带一!” “不好意思了师父,好徒儿我刚刚好有三个k带一!” “赢了!” 却不知道是哪家的亲戚女眷带着个小女娃便闯了进来,曾青本来在一旁看着自家小姐玩“炸地主”,面对突然进来的人立马上前拦住。 呵道,“你是何人,为何会到此处?怎的没人上来通报一声?” 那妇人被吓了一跳,手里牵着的小女孩也跟着抖了一抖,她忙解释道:“姑娘别误会,我们是宋家旁支的亲戚,今日前来祝贺喜宴,只是这孩子贪玩跑丢了,我们才四处寻找。” 曾青听后皱起眉头,有些不悦地说:“既是如此,你们应该先去前厅找管家询问,怎么能随意闯入后院呢?” 那妇人脸色微红,低头道歉:“是我们疏忽了,请姑娘恕罪。” 这时,宋舒听到动静走过来,看到眼前的情形,心里大致明白了情况,便对曾青说:“算了,她们也是着急寻孩子,下次注意便是了。” 曾青点点头,退到一边。 那妇人感激地看向宋舒,连声道谢:“多谢大小姐体谅。” 宋舒却是眸色一冷:“你说你是宋家旁支,怎的不知道我是家中老二吗?连大小姐都认不出来?” 那妇人显然没有想到刚才还温柔的人儿变脸怎么如此快,不是说继室带来那个不得宠吗?但那妇人也是个知道进退的,立马改口:“二小姐,瞧我这记性,看见这么美的人儿,下意识就以为您是大小姐呢!” 说罢,又扭头看向桌子上坐着的唐小灵,“既如此,那这位必然就是大小姐了吧!” 唐小灵面容柔美,气质温婉,看上去柔顺乖巧,甚是好拿捏的模样。那妇人见了,心中不禁一动,暗自打起了算盘。 妇人脸上堆起虚假的热情笑容,走上前去,轻轻拉住唐小灵的衣袖,说道:“哟,大小姐生得真是标致,瞧着就惹人喜欢。” 唐小灵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礼貌地回应道:“夫人过奖了。” 妇人眼珠一转,接着说道:“姑娘,我看你呀,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定是个有福气的。我家那儿子,今年刚好十八,一表人才,饱读诗书。如今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 唐小灵听闻,脸色微红,不知如何作答。 妇人见唐小灵未吭声,以为有戏,更加急切地说道:“大小姐,我瞧着你和我家儿子甚是般配。若是你能嫁到我家,那定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宋家虽说也是大户人家,但我家也不差呀。只要宋家肯给足嫁妆,这门亲事呀,准能成!” 唐小灵刚才因着今日是自家弟弟的周岁宴,心想来的怕都是些亲戚,便想着给几份薄面,可这妇人明明说是迷路,既然已知走错,为何还不离开? 反而如此作态,几乎一瞬,唐小灵便明白其中缘由,脸上一冷,将妇人双手推开,“既是迷路,就该早早回去,妇人何必在此!” 那妇人见唐小灵瞬间变脸,暗道自己看走了眼,心想,若娶回去必然是要好好教训教训的,竟然敢不敬公婆! 此时却是面上不显,继续说道,“大小姐,你可别把话说得太早,你是没见到我那儿子,他可也考上白鹿书院的!跟你家兄长一起的那个白鹿书院!未来必然是大官人,到时候我都不嫌弃你这商贾出生,且也不是亲生的……”妇人后头的话越来越大,唐小灵听到却是脸色一白。 就在这时,宋舒从一旁走了过来,她脸上带着寒霜,目光犀利地盯着妇人,冷笑道:“哼!好大的口气!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竟敢在这信口雌黄,打我家姐姐的主意!你家儿子十八又如何?白鹿书院又如何?真以为考上就万事大吉了?莫不是以为这世间的姑娘都得围着他转?还想要丰厚嫁妆,简直是痴人说梦!” 妇人被宋舒这突如其来的一顿抢白,惊得愣了片刻,随即脸色变得难看,强辩道:“你这姑娘怎么说话的?我不过是好心好意介绍我家儿子......” 宋舒打断她,厉声道:“好心好意?我看你是居心不良!我家姐姐冰清玉洁,岂容你这般肆意妄为地算计!就你家那不知所谓的儿子,也配?趁早死了这条心,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什么亲戚,我看你就是来蹭吃蹭喝的!” 妇人被宋舒的气势所慑,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可是她亲生伯娘,难不成还能打自己不成?但是自己作为长辈,晚辈不敬是可以教训的…… 这样一想,那妇人放开抓着女儿的手,上前便想给宋舒两巴掌,曾青已然被宋舒派去前院喊宋大海来,此刻院里又无下人,可偏偏她惹的是宋舒! 眼看妇人恼羞成怒,扬起手就要打宋舒,嘴里还骂道:“你这个没有教养的丫头,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 唐小灵心中一紧,想要冲过去帮忙,但一旁的孙大夫却拉住了她,说道:“小灵小灵,别去,你姐姐不会吃亏的!” 孙老头则站在一边,双手抱臂,一脸悠闲地看着这场闹剧。他心里暗自嘀咕:哼,这些人真是自讨苦吃,他们根本不知道宋舒的厉害。自己可是亲眼看着自己这个小徒弟打死一头狼的…… 眼神又扫过那妇人,就这样的?都不够塞牙缝…… 果然不出所料,就在妇人的手掌即将落下时,宋舒迅速出手,一把抓住了妇人的手腕,然后用力一甩,将妇人甩得踉踉跄跄,差点摔倒在地。接着,宋舒毫不犹豫地反手给了妇人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她的脸上,同时冷冷地说道:“就凭你也敢对我动手?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有多少能耐!” 这一巴掌打得妇人眼冒金星,脸上立刻出现了一个鲜红的掌印。她捂着脸颊,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颤抖着声音说:“你……你竟敢打长辈!” 宋舒冷笑,“我就打了,你能怎么着?” 见自己母亲被打,旁边一直不出声的小女孩突然哇哇大哭,就在此时,曾青带着一群人赶过来,为首的正是宋大海! 那女娃此时却是一边哭一边指着宋舒道,“姐姐打我!” 第71章 大姨 看着所有大人,那小女孩以为会先来关心自己,没想到为守那个叔叔却是看也没看自己一眼,径直越过自己,走到宋舒面前,“闺女,手不疼吧!” 宋舒摊开手心,“红了!” 众人:…… 旁边一个男人也上前去,将地上的妻子扶起来,原来是宋大海的堂兄,也就是宋舒的堂叔。见妻子被打,他立马摆起堂叔的架子,怒气冲冲地说道:“这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了?大海,你家闺女竟敢如此蛮横,动手打人!我们可是来给你家小儿子祝贺的,就是这样对待我们的吗?今天这事,你们必须给我个说法!” 那妇人见丈夫来了,脸上气焰也逐渐起来,大声道,“我不过是走错了院子 没想到侄女竟然如此不待见我,原是我们穷了高攀不是你们了……” 宋舒却根本不给面子,“是啊,那你走啊!” 宋大海也根本不理会堂兄的指责,一脸坚定地护着宋舒说道:“堂兄,你不问问你家这婆娘干了什么好事!敢打我闺女的主意,还想欺负小灵,我闺女打她都是轻的!天大地大,闺女最大!我看在亲戚的份上不与你们计较,你们赶紧走,这事儿我也就算了!” 堂叔见宋大海态度强硬,更加气急败坏:“大海,你这是不顾兄弟情分了?咱们可是一家人,你就这么纵容你闺女?” 宋大海冷哼一声:“兄弟情分?你们做出这等无耻之事的时候,可曾想过情分?我宋大海没你们这样的亲戚!” 宋舒在一旁也毫不退缩,说道:“堂叔,是婶婶她先胡言乱语,竟然打姐姐的主意,还想打我,就该教训!” 再看去那妇人,果然那妇人眼神中多了几分闪躲,自己婆娘什么德行,堂叔心里还是有几分底,看这模样,怕就是自家婆娘打人家孩子的主意…… 堂叔一时语塞,气得满脸通红,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话语反驳。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宋大海和宋舒,转身拉起还在一旁哭闹撒泼的妻子,吼道:“别哭了,还嫌不够丢人吗?走!” 那妇人哪里肯依,嘴里还在骂骂咧咧:“当家的,他们宋家太欺负人了,就这么算了?我不甘心!” 堂叔用力拽了她一下,压低声音说道:“你还闹!没看到人家根本不吃咱们这套吗?先回去,这笔账以后再算!” 妇人不情愿地被拖着走,边走边回头,眼神中充满了怨恨和不甘。他们的女儿也吓得不敢吭声,紧紧跟在后面。 堂叔脚步匆匆,头也不回,似乎生怕再被宋大海一家数落。那妇人还时不时地抽泣几声,嘴里嘟囔着一些难听的话。 走到拐角处,堂叔回头望了一眼宋家的院子,恶狠狠地说道:“哼,走着瞧!”然后拉着妻儿,灰溜溜地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宋大海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对宋舒和唐小灵说道:“闺女,别怕,有爹在,谁也别想欺负你们。” —— 被打扰了打牌的好心情,宋舒也不打了,姐妹两个干脆跑去逗小豆丁宋彦。 因着林氏这些年做生意也认识了一下小姐妹,加上娘家有一个姐姐,今日都来看望,在林氏院子里闲聊,姐妹两个可不喜欢,小豆丁又被大家伙轮番抱,根本轮不到两个亲姐姐,没办法,只能先溜,不过这会儿怕是没什么人了。 姐妹两个刚刚到院子里,便听见林氏和姐姐在聊天。 屋里头,林芳拉着妹妹的手,眼睛里满是疼惜:“小慧啊,还好你这肚子现在争气,生了这么个儿子,不然姐老是担心你……” 妹妹嫁先前那个,多年只有一个唐小灵,就总是被蹉跎,林芳嫁得远,也是后来才得知这事儿的,后来嫁了宋大海,无人告诉她,直到后面传信来才知,这次是因为姐妹两个实在是多年不见,林慧知道姐姐过得也一般,出趟远门是十分麻烦的事情,于是让人寄去银钱,让姐姐先将家里放一放,来看看小侄子…… 林氏微微一笑,眼神坚定地看着姐姐说:“姐,就算没有阿彦,大海哥对我也是顶顶好的!他从来没有亏待过我和小灵。” 林芳却是皱起眉头,轻轻敲了一下林慧的脑袋,语气略带责备:“不是我说,你现在好歹做生意了,怎么就这么傻?虽然大海对你不错,但那毕竟是继母,那先头那两个呢?以后小灵嫁出去,还不是要靠着儿子吃饭。”她担忧地看着妹妹,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苦心。 林氏很感激姐姐对自己的关心,这些都是每个继母会担心的事情,或者是常态,但是自己很幸运,“姐,常青和阿舒都十分尊重我,而且他们都很喜欢小灵,你不信你待会看看,有时候我在想,是不是老天爷给我的补偿,让我有幸遇到这么好的一大家子,大海将小灵当亲生闺女一样看待,阿舒兄妹两个也极尊重我,让我时常从梦中醒过来,再次确定这么好的日子以前那些日子好像离我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看着妹妹脸上洋溢的幸福表情,林芳不再多说什么,旁边地上趴着的宋彦也适时露出刚刚冒出来的一颗大牙,“呀呀呀”的笑。 桂妈妈进来,林氏询问,“桂妈妈,怎么了?” “夫人,是两位小姐来了!” 林氏一喜,“让她们进来啊,怎么自己家不敢进来了?” 桂妈妈也笑,“我先前让两位小姐进来,但是两位小姐偏偏说夫人和姐姐许久不见,先别扰了你们的兴致,这会儿两位小姐在院子里喂鱼呢!” “这天凉,快让人进来!” “二娘,不用我们来了!”这边林氏话才刚刚说完,宋舒已经扛着个小包裹踏进门槛。 “二娘,哥哥从南海给我们弄来的当地特产,送给阿彦当周岁礼的。” 一边说一边将小包裹放在桌上,立马噼噼啪啪响了一阵才安分下来。 见林氏旁边坐着人,想来就是那位大姨了,唐小灵跟着妹妹将东西放好才看向那女子,“大姨安好!” 第72章 风波 原本在外面不靠近仔细是听不见里面在说些什么的,但是奈何宋舒听力好啊,刚才姐妹两个的话是一字不落全部入了耳。对于这个大姨宋舒倒没多少反感,毕竟她的思想不要说放在落后的古代,就是放到现在也是这样,所以宋舒也理解。而且看在她真心关心二娘的份上,宋舒也跟着甜甜喊了声大姨。 林芳却是脸上一燥,刚才自己还在这屋里头说人家坏话,转眼就被人给抓了个正着,顿时觉得尴尬极了,于是极其不自然地应了一声,又赶紧夸两个孩子乖巧懂事。 地板上铺了柔软的布,宋彦此时正坐在上面开心地摇着拨浪鼓玩呢,但一见着姐姐进来了,就赶紧伸手要抱抱。宋舒见状,笑着踢掉鞋子,走上前去抱起宋彦。 “哎呦,这鼻子总算长得翘了!”宋舒松了口气,谁懂啊,刚刚出生的时候宋舒都不想承认那个小塌鼻的小东西是自己弟弟,不过在她严格的手法下,小家伙的鼻子是被纠正过来了! 唐小灵在一旁看着,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地刮了刮宋彦的鼻子,小家伙察觉到痒意,便挥舞着小手试图将唐小灵的手扒开。 “小灵,刚才桂妈妈来说妹妹院子里闯了人进去,怎么回事啊?”林氏与姐姐林芳坐在榻上,自己还来不及起身去,那边就传来已经没事了的消息,这会儿想起来便问道。 想到那泼辣人,就让她想起她以前那奶奶,也是个泼辣的,平日里母亲站起来嫌弃母亲挡了她的光,坐着又说母亲懒……唐小灵笑意都淡了几分,想到那人那些肮脏的惦记,又不想让母亲担心,于是便说,“不过就是闯了院子,想来与我姐妹二人套些关系去。” 林氏闻言点了点头,“无事就好。” 母女几个倒也其乐融融。 可偏偏这种场合最是容易出事,早上才送走了个亲堂叔,到了晚间,桂妈妈便急忙忙进来到林氏耳边低语。 宋舒瞧着桂妈妈着急,于是便问,“桂妈妈,什么事儿,可是我们听不得的?” 林芳急忙去看妹妹的脸色,林氏却是微微一笑,“倒也不是不能让你们知晓,只是总归有些难以启齿。” 原来是有人见宋大海一家发展起来,大院子的住着,生意兴隆,家中却只有一个女主人,便想着哪家老爷不是那么几个妾伺候着?且宋大海一家还和朝中走得近,听说家里头那个小的还认识世子爷呢! 他宋大海以前带着两娃那会儿也是个想要老婆的,于是便有人自不量力带来了自家的侄女,在人家的周岁宴上喝得酩酊大醉,拉着宋大海便要将自家侄女的手放上去! 那怎么行?眼前这小姑娘宋大海都可以当人爹了,且不说宋大海本就没有纳妾之意,这样跟逼迫人有什么区别? 前院乱了,小厮见状立马去后院禀报林氏,这才有了刚才这出。 宋舒却是冷笑,她倒是忘了这茬,林氏怀孕的时候家里头便有一个小丫鬟要爬她那憨货爹的床,自己被灌成死猪一样躺床上,差点就被那人得逞了,还是宋舒察觉出些许不对劲,赶着过去,才挽救了差点要散的家,她爹还真真的香香睡到第二日才跑起来,当然这事儿宋大海也只能听闺女说,因为那丫鬟已经被发卖了出去。 这才多久,又来一个? “二娘,咱们去看看呀,看看爹爹处理得让人满意不。” 林芳大惊!双眼瞪着林慧,好像在说:这闺女这么猛的吗?爹爹房中事也要管? 林氏只是微微一笑,不过说实话她确实也想去看看,于是几人抱着小宋彦往前院去。 宋大海此看着眼前的女子,只觉得恐怖,立马跳脚起来闪到一边,正好瞧见自家娘子抱着儿子过来,立马跑上前去接过儿子,然后心虚得不敢看自家妻女,一个劲逗弄宋彦。 “宋老爷……”可是那女子可不会这么容易放弃这攀高枝的机会,见主母来了,不但不恭敬些,反而更加嚣张:“宋老爷您看我也是一片真心实意,要不就收了我吧?” 宋大海听到那声宋老爷更是直接打了个寒颤,一低头便对上妻女的冷眼,自己宝贝小闺女更加是嘴角微微勾起,哎呀,可是明明在笑怎么那么瘆人…… “你这是干什么!好好说话!” “来人,李掌柜怕是醉酒了,还不快快将人请下去!” 闹剧这才得以平息,宋彦这会儿又被抱出来了,当然又少不了大家一阵夸奖,个个挨着上来逗弄,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情一字不提。 唐小灵的亲大姨来了,少不了要作陪,但是宋舒又嫌吵得慌,自己一个人溜达回院子,曾青得力得很,为了不让小家伙的周岁宴再出什么乱子,干脆让人留在前院,有什么事情可以及时处理或者通知自己。 刚才一阵热闹,倒也不觉得冷,这会儿一个人安静下来,冬日的晚风确实是刺骨的,宋舒拢了拢肩上的披风,回到院子里,院子里四周廊下都挂上了灯笼,倒是照得明亮,宋舒站累了,就躺在院子里的榻上看着天上的月亮和星星发呆。 一片树叶缓缓落地,宋舒动也没动,只是喊道,“出来。” 树杈上的人似乎有些无奈,脚尖轻点,身轻如燕便落到宋舒旁边,楚离歌站立看着躺得好好的宋舒,双手交叠枕在脑后,二郎腿翘着,哪里有一点大家闺秀……好像她也不是大家闺秀…… “刚才若不是一只蚊虫咬了我,你发现不了我的。” 宋舒总算愿意将目光分点给这人了,哎呦,别说,从下往上看,这人下颚线比她生命线都清晰! “你还有理了?真当我拿你没办法?让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个陈质,报恩也不是这么个报法吧? “下回我设个机关,叫你有来无回,抓着了我就把你扭送官府,告你个擅闯闺房!” 第73章 白鹿书院招生考试 楚离歌并没有理会那个小姑娘,而是一脸严肃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叠东西递给宋舒,说道:“今天是你弟弟的周岁宴,我来不了,所以晚上特意过来给你送些礼物。” 又送礼?宋舒挑起眉毛,好奇地问:“你这个人真的很奇怪,既不告诉我你是谁,也不说你的身份是什么,但却总是和我纠缠不清,还送了这么多礼物。我救你那次,应该早就报答完了吧?”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楚离歌微微一笑。 “嗤——”宋舒轻蔑地笑了一声,然后随手拿起那一沓东西翻阅起来。这些都是京城生意较好或地段较好的铺子。她好奇地问道:“把这些铺子送给我,你就不怕我去调查你是谁吗?” “查到了也是你的本事。”楚离歌似乎一点都不担心,他的自信让宋舒有些生气。 “哼,你倒是自信得很!”宋舒冷哼一声,心中对楚离歌的身份越发好奇。 院外传来脚步声,宋舒扭头望去,是曾青来了,身旁那人已然不在,宋舒心想跑得倒是快,不过怎么有种私会情夫的背德感? “小姐,厨房里准备了些宵夜,夫人让我来问问你吃不吃。” “吃啊!为啥不吃?”楚离歌听见小姑娘起身,跟着那婢女走了,一边走还一边传来小姑娘的喋喋不休,“阿青,都有些什么?快跟我说说……” —— 来年九月,白鹿书院对外招收学生的考试要开始了,过了考试,后面便是唐小灵的及笄,这几年的努力下,唐小灵决意参考,给自己一个满意的及笄礼。 宋舒一直在等着唐小灵,如今她终于开口,宋舒十万个赞同。 于是当招生的告示贴出来,宋舒立马拉着唐小灵去报了名。 书院门前,人群熙熙攘攘,考生们排成了长长的队伍,等待着报名。 见有两位小姑娘,都在一旁议论纷纷,白鹿书院被大家认为是考功名的地方而不是做学问,女子自然是不能考功名,但是女子作学问又有何用? 对于旁边的打量视若无睹,宋舒和唐小灵并肩而立,神色从容不迫。 就在这时,旁边一位油头粉面的书生斜眼瞟了她们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阴阳怪气地说道:“哼,女子也来凑这热闹,真是不自量力。这书院可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宋舒秀眉微蹙,瞥了一眼这人,眼睛立马移开,当即回怼道:“女子如何?古有花木兰替父从军,巾帼不让须眉,今吾等前来应考,岂是你能轻看?自古以来,女子中不乏才华出众之辈,就凭你这狭隘之见,也敢在此大放厥词?” 那书生没想到宋舒反应如此激烈,却仍强装镇定,嗤笑道:“女子就该在家相夫教子,舞文弄墨非女子所能。即便让你们参加考试,也不过是陪跑而已。” 唐小灵亦不甘示弱,向前一步,直视着书生的眼睛,言辞犀利:“莫以性别论英雄,你怎知吾等之才不如你?世间学问,不分男女,只看用心与否。你如此轻视女子,不过是你自己心胸狭隘,目光短浅。” 书生被怼得有些慌乱,但仍嘴硬道:“哼,就算女子能读书识字,也难成大器。这书院的高深学问,你们女子根本无法领会。” 宋舒冷笑一声:“你这是惧怕女子胜过你,才这般强词夺理。学问之道,在于勤奋与悟性,而非男女之别。你如此固步自封,才是真正的无知。” 唐小灵接着说道:“我们女子心怀壮志,志在求学问道。你却以偏见相待,实在是可笑至极。今日在此,定要让你见识见识女子的厉害。” 旁边已然有人开始指指点点,这书生连两个女子都说不过, 那书生被怼得面红耳赤,却仍嘴硬道:“哼,你们若能考进白鹿书院,我便在这书院门口给你们磕头认错,若是不能,就赶紧回家绣花去吧!” 宋舒和唐小灵相视一眼,眼中满是坚定。宋舒朗声道:“好!这赌约我们应下了。今日便要让你这无知小儿知道,女子的能力不容小觑。” 唐小灵也紧接着说道:“没错,我们定会让你心服口服。” 姐妹俩不再理会那书生,转身重新站好,身姿挺拔,犹如两棵傲雪凌霜的青松。她们的眼神坚定无比,仿佛在向世人宣告,女子亦能在这知识的赛场上绽放光彩,与男子一较高下。阳光洒在她们身上,映出她们决然的轮廓,成为了人群中一道独特而亮丽的风景。 “说得好!”人未至声先到,众人纷纷看向声音处。 只见一个白发胡须两人,后面跟着几人,周围的人纷纷行礼让行,他捋着胡须,目光中满是欣赏:“两位姑娘所言甚是,巾帼不让须眉,此等勇气和见识令人钦佩。” “院长好!”宋舒见是聂院长也跟着众人行了书生礼。 那书生见院长都如此表态,顿时害怕了,原本趾高气昂的神色消失得无影无踪,脸色变得煞白,额头上也冒出了冷汗,生怕会因此无法进入学院。 “院长……我……”想要解释什么,聂院长却是手一挥。 “不必解释,你有你的想法,女子有女子的格局,这白鹿书院创办以来,并非没有过女子入学的先例,也没有规定女子便不能入学堂,我来此之前听闻你们已经做了赌约,竟然如此,便各凭本事,考官也不知道尔等姓名,批改试卷也不会包庇,你尽管放心。” 那书生听夫子这样说,不好再说什么,只好悻悻然隐入人群。 本来犹豫要不要让女子报名的夫子见院长出来了,也不再犹豫,赶忙递上纸笔,脸上带着恭敬说道:“院长,这是报名所需。” 到了姐妹两个,宋舒和唐小灵接过纸笔,向院长和夫子微微行礼,眼神中充满了感激和坚定。院长微笑着点头鼓励:“好好考,期待你们的表现。” 说罢,聂院长便带着其他人离开。 等着院长离开,那书生在一旁唯唯诺诺,想要溜走又不敢。宋舒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书生低着头,但是此刻他却是从未有过的虚心,根本不敢看姐妹两个。 姐妹俩迅速填写好报名信息,昂首挺胸地走进了书院,接下来便是考试。 第74章 入学 待到报名完成后,进入考场准备考试,报名时间为早上,只有前1000人可以参加考试,最后择优取前五十,考试内容除了传统的对四书五经的理解与释义,还有许多方面的知识,包括但不限于诗词歌赋,策论,明算等等…… 姐妹俩和那书生一同进入考场,等一许久,总算要开始,分为许多考场,进考场前要进行一遍搜查,因为这回来了女学生,特意找了侍女来搜查。 一切准备就绪,考试开始,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宋舒拿到试卷,先是微微眯起眼睛,快速浏览了一遍题目,随后神色镇定,提起笔来,时而沉思,时而奋笔疾书,她的思路清晰,答案在笔下流畅地呈现出来。 唐小灵则是先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有条不紊地审题作答,她的字迹工整秀丽,每一个回答都经过深思熟虑。 而那书生,起初还自信满满,可当真正面对试题时,却渐渐皱起了眉头,额头开始冒汗,眼神也变得慌乱起来,之前的傲慢早已消失不见,握着笔的手甚至有些微微颤抖。 考试时间过去大半,宋舒已经完成了大部分题目,开始仔细检查,查漏补缺,她的脸上始终带着从容和自信。 唐小灵也即将完成答题,她再次浏览了一遍自己的答案,做了一些修改和补充,才满意地放下笔。 那书生此刻却还在为几道难题绞尽脑汁,急得抓耳挠腮,心里懊悔不已,不该轻视姐妹俩。 考试结束的钟声敲响,考生们纷纷交卷离场。宋舒和唐小灵面带微笑,步伐轻盈地走出考场了,宋舒扫了一眼那男的,他此时灰头土脸,垂头丧气,脚步沉重,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 考试结果在两天后公布,白鹿书院门口挤满了人,许多人都来看这个赌约的热闹。 榜单张贴出来,人们纷纷伸长了脖子查看。那书生心急火燎地在榜单上寻找自己的名字,却一无所获,他脸色惨白,趁着众人不注意,转身就想逃走。 “站住!”宋舒眼尖,一声怒喝。 几个热心的路人迅速将那书生抓了回来。 “想跑?没那么容易!”唐小灵双手抱胸,一脸不屑地看着他。 那书生低着头,不敢正视姐妹俩和周围人的目光,支支吾吾地说:“我......我......” “哼,当初的赌约你不会忘了吧?”宋舒向前一步,逼视着他。 书生无奈,只得在众人的哄笑声中,极不情愿地跪下磕头认错,嘴里嘟囔着:“我错了,我不该轻视女子。” 宋舒和唐小灵相视一笑,说道:“希望你以后能懂得尊重他人,莫要再以性别论高低。” 围观的人们纷纷鼓掌叫好,称赞姐妹俩有勇有谋,尤其是一些知晓内情的女子更是心中热血,感激两人为女子争了一口气。 考试通过,姐妹两个的学习之地也变成了白鹿书院。 聂院长本来想为两人重新安排屋子,因为已经许久没有女子来白鹿书院,因此没有备有女子宿舍,但是宋舒还是拒绝了,宋大海让家里的马夫辛苦些,早上送姐妹两个去书院 到了下午又接回来了,好在新搬的家离得并不远,马车只需两刻钟。 入学一个月后,白鹿书院作为大越国天下四大书院,且比其他三个更加有优势——位于京城中,它也有属于自己的特殊习惯,白鹿书院每年会与皇城里的太学会有一个友好比赛,这个习惯还是当今皇帝设立的,目的是为了检验在太学里学习的皇子,世子以及公主郡主等到底有没有好好学习,学习是否只是井底之蛙般,还有便是夫子对其是否尽到职责等等…… 往年公主郡主都是只参与些诗词歌赋的比赛,像拉弓射箭,赛马等都是看着自家皇兄(表哥)玩得不亦乐乎,自己只能自娱自乐一下,没想到这次白鹿书院竟然进来女弟子,倒是过她们添了点乐子。 三公主府面前,一辆豪华的马车缓缓停下,小郡主叶兰音提着裙摆不等着侍女来搀扶便跳下了马车,门口的侍卫见着立马行礼,叶兰音也不管,熟稔的一路往后院走去。 七拐八绕,终于看见院子里提笔不知道在干嘛的人儿,立马上前凑到三公主秦明月旁边,“三姐姐,你在干嘛呢!” “练字呢,最近夫子真的是越发过分了,竟然将我这手毫无进步的字捅到父皇面前,这不,休沐都被罚在家中练字。” 秦明月一想到这里就苦恼,她真的觉得自己的字很好看呀!根本不需要练! 叶兰音看了看秦明月的字,脑袋歪了歪,“姐姐,我小弟的字都比你的好看了!” 秦明月一噎,咬牙切齿然后就对上这个傻表妹呆呆的眼神,算了,她不跟傻子计较! “来找我有什么事?没事就滚!” 秦明月这样一提醒,叶兰音也想起来自己为什么来了,甚至忽略不计秦明月说快滚的话,笑嘻嘻挽上秦明月的手:“三姐姐,这次有女学生了,你可要参加你最擅长的射箭?” 秦明月正要写下一个字,闻言无所谓道,“本公主的箭术,与几位哥哥那也是不相上下的,听说书院里头那两个,不过是屠户家的女儿,不过那屠户这两年做了点生意,赚了些钱,又恰巧认识院长这才侥幸进入书院,与她们比?你不是侮辱本公主吗?” 叶兰音一愣,一张小脸上满是迷糊:是这样吗? “为什么啊?三姐姐,那人那么坏吗?比不过就会骂你!” 那样的话还是不要让三姐姐去比了,秦明月听到这话却是心里一哽,翻了个白眼,“她坏不坏本公主是不知道,但是你要让本公主比的话,到时候她哭了丢人了可别说本公主欺负人!” 第75章 为什么不用 “宋舒,你就答应我们去吧!”蒋明极趁着休息时间凑到宋舒旁边,眼神中透露着一种大学生才会有的单蠢…… 宋叔就这样明晃晃的盯着他,脸上写满了不耐烦,明晃晃的写了几个大字:别来烦我。 蒋明极想到这次的机会还有同窗们的期盼,咬了咬牙,往地上一坐就开始掏出不禁抹泪:“宋舒啊!你们姐妹两个是我们学院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出现的女弟子,你看兄弟我平时对你们好吧,我也没有偏见,这一次就是去参加个比赛,项目到我们这里只有男女双混合双打了,没有办法,求求你了。让我们新入学的学子也能去看看大场面,认识认识那些贵人。” 嗯,原来是白鹿书院会举行许多项目,但都是从先入学的班级开始挑选,才到新生,跳到他们这里的时候只剩男女混合的项目赛,因为只有新生有女生,所以他们才有这个优势,但前提也是宋舒和唐小灵答应去参加比赛。 “你这个叫做道德绑架,知道吗?”宋舒依旧板着一张脸。 蒋明极一愣,在思考道德绑架是什么意思,思考了半天也没想个明白,只能求助的看着旁边的同窗。 “宋舒,你就帮帮我们吧,我们考到这里真的很不容易,这次真的是一次很难得的机会……” 只见人群之中,一个男生慢慢走了出来,但他的眼神始终不敢直视宋舒,只是将这段话快速地说了出来之后,便又迅速退回到了人群之中。 看着这一幕,宋舒不由得气笑了。 “对于你们来说难得的机会,跟我有什么关系呢?你们想要机会,可以自己去争取啊,凭什么来要求我?” 听到宋舒的话,众人纷纷沉默不语。 这时,终于有人在旁边小声地说道:“可我们不都是一个班的嘛……” 听到这句话,宋舒顿时一阵无语,眸色冷冷,看着那人说道:“我们是一个班,难道我就有义务要帮你们参加比赛吗?” 说罢,宋舒直接翻了个白眼,心中对这些人的行为感到十分无语。 “那这样吧,你直接说怎么样你才肯帮我们?” 见宋舒油盐不进,其中一个人直接不耐烦的问道。 见众人有种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傻叉模样,宋舒摸着下巴思考着怎样应付掉这群人。 “想让我答应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们得答应我个条件?” “什么条件?”见宋舒中也有开口的迹象,一群人立马围了上来迫不及待的询问道。 “那你们听好了,首先赢了比赛是我的功劳,而不是你们的其次比完赛之后不论输赢你们在场去参加比赛的每一个人都要答应我三个条件,但是具体是怎么样的三个条件我还没想好,等到以后我有需要的时候,我就去找你们兑换!” 这么过分,应该没什么人答应吧,宋舒满意了,正要继续低下头,随时就听到了气哗哗的“好!” 宋舒:……吓我一跳…… 宋舒眼睛微微瞪大,还来不及无语,夫子又走了进来……下一节课要开始了…… 只见一群学生如鸟兽散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根本来不及可以宋舒拒绝的机会,所有人遁回位置上…… 宋舒:…… —— 报名确定比赛项目确定完成之后,终于确定比赛时间,确定在11月初。 宋祁在城郊有一个很大的跑马场,男女混合比赛有混合4v4马球比赛,还有混合2v2骑马射箭比赛,所以首要就是练习好骑马术,才能游刃有余。 唐小灵和宋书是会骑马的,但对于这些比赛规则都还不是很了解,今天宋祁得知宋需要参加比赛,赶紧来约宋舒出去练一练。 三匹马哈次哈次的在宋府大门口留着哈喇子,宋祁已经是宋舒家的常客,门口的侍从礼都还没有行完 就感觉有一阵风从自己身边飘过,再抬头眼前哪里还有世子爷的身影。 哦,不对,还是看见了一个身影的——那个叫宋一的侍卫。 “世子爷,等等我——” “姐,跑马去!” “好,姐,跑马去!”宋舒。一下子来了兴趣立马点头,然后转头看向旁边的唐小灵。 “好!”妹妹想去自己也想去! 宋祁:憋嘴,不开心 宋舒转头,“去哪里跑!” 宋祁瘪着的嘴角立马上翘,“城郊,我的马场。” —— 三匹马被牵出城郊,一出城门三人便利落上马。 宋一看着三人翻身上马,开口道:“少爷那我呢?” 宋祁四十五度角抬头望向天空,一脸淡然地说:“姐姐,我们快走吧!” 唐小灵犹豫了一下,觉得这样似乎不太好,毕竟宋一帮着他们把马牵到城门了...... “宋一,要不你骑我的马?我跟阿舒坐一起?”唐小灵真诚地看着宋一说道。她实在不忍心看到宋一一个人走路,而自己和妹妹却每人一匹马。 宋一被唐小灵突如其来的提议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看着唐小灵认真的表情,脸上不禁泛起一丝红晕,结巴着说:“不,不用了……” 宋祁在一旁轻嗤一声,一点没打算救场宋一。唐小灵不明白宋祁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应,又转头看向妹妹宋舒,希望从她那里得到一些解释。然而,宋舒并没有帮助宋一说话,而是“一脸天真”地看着宋一,然后问道:“为什么不用啊?宋一。” 不用咬得极重。 宋一心中暗暗叫苦,心想宋小姐怎么可能不知道其中的缘由,但他又不好直接点明。他只能无奈地看着唐小灵,心中暗自叹息。 唐小灵见宋一迟迟没有回答,以为他还在担心马匹的承载能力问题,于是便要下马,将马让给宋一。她笑着对宋一说:“你不用担心,我与妹妹两个人体型小,这马儿高大,拖得动我们姐妹两个,是吧,阿舒!” 宋舒闻言,立刻点头附和道:“是的呀,可以。” 说完,她还露出了.天真无邪.的笑容。 第76章 跑马 见世子爷和宋小姐都不帮自己,他们两个绝对知道自己不需要马也可以和他们跑得一样快,尤其是自己家世子爷! 宋一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唐小灵已经开始下马了,无奈宋一赶忙上前,只好小心将手围在外圈,让唐小灵小心的下了马。 唐小灵见状拒绝道,“不用担心我会骑马的。” 但是宋一依旧很固执的伸手围在外围,没有任何身体接触,只不过以防万一。 唐小灵见说不动宋一也就作罢,好在下马而已,真的难不倒她。 待唐小灵上到宋舒的马上,宋一不得不起身上马,一行人骑着三匹马,就要往马场跑去。 就在这时,城门又驶出来两匹马,马上的人远远便朝着几人喊道,“等等!” “祁哥哥,等我一下!” 宋舒只是依稀看到两道飘逸的身影,女子。 人离得很远,看不清楚来人,但这声音却清晰的传到她耳朵,然后宋舒瞪大双眼看着宋祁,哎呀,你小子,瞒得够紧的啊! 宋祁眉毛一皱,脑袋僵硬的看向宋舒,“姐,听我解释……” 时间紧迫,那人转眼间已来到眼前。因为今日要去跑马,他们几人都是身着骑装,个个都是英姿飒爽。 但那女子走近,看得出来她精心打扮,妆容精致,一袭粉色襦裙,更显秀丽动人。她面带羞涩,目光含情脉脉地望向宋祁。 她身后的马儿上坐着一个丫鬟,显然是一路追赶而来,累得气喘吁吁。 “祁哥哥,你怎么跑去跑马都不跟我说一声呢?要不是我特意去府上问下人才知道的!” 宋祁却是眼睛看着宋舒,语气冷淡,“我做什么,为什么要告诉你?” 见到宋祁的视线这般闪躲,始终盯着宋舒,卜絮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至极,恶狠狠地瞪向宋舒,然而她的语气却又带着无尽的委屈,“祁哥哥,你可是我的未婚夫婿啊,我为何不能问呢?” 卜絮此言一出,另外两匹马上的三人立刻驱马而来,动作一致地看向宋祁,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竟然是个负心汉!” 宋祁不禁有些慌乱,连忙摆手说道:“不不不,我……” “你怎么可以这样!”宋舒面上故作失望之色,抬起手来制止了宋祁想要说的话。 宋祁一脸无奈,“不是这样的,宋一知道的,我与她之间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她今天突然来找我。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 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宋一,希望从他那里得到答案,但宋一却故作姿态地抬头望着天空,心中暗暗叫苦:世子爷啊,小郡主可不是我能招惹得起的人呐! 而宋祁的一番解释,在卜絮看来,却是他根本就不喜欢自己,不愿意承认两人之间的娃娃亲,而是想和眼前的这两个女子中的某一个在一起! 顿时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她勒住马缰,娇蛮地喝道:“祁哥哥,你为何与她们在一起?” 那边还没解释清楚的宋祁本来就烦,闻言微微皱起眉头,语气平淡地回应道:“郡主,我与何人在一起,似乎无需向郡主禀报。” “唉唉唉,等着一下,我们就是朋友!朋友关系哈!其实也可以没有关系的,小郡主?是吧,宋祁。”宋舒眼见两人就要吵起来,赶忙解释,这可是宋祁的桃花,人看着也还不错。 但卜絮现在小郡主一听,却更是气恼,这不就是挑衅吗!仗着祁哥哥偏心他们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她怒视着宋舒和唐小灵,语气怒道:“定是你们这两个狐媚子勾引宋祁哥哥。” 宋舒本就不是忍气吞声之人,她冷笑一声,回道:“郡主这话可就不对了,我们只是一同出来跑马,何来勾引之说?” 卜絮一怒,“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宋哥哥每次都会偷偷出来找你们,哼!” “宋祁,你每次来找我都是偷偷来?”宋舒闻言,面向宋祁询问道。 宋祁连忙解释,“哪有,本世子为人光明磊落,想干什么,自然是大大方方的,你见我哪次偷偷摸摸的?” 宋祁解释完,宋舒便朝卜絮的方向歪了歪头:听到没有?他自己说的,他都是大大方方的来找我的,可没有你说的那种偷偷摸摸的情况。 “祁哥哥,你怎么能这样!”就是在马上了,若是在地上,宋舒觉得这个小郡主怕是非得努力跺一跺脚努努嘴。 “哎呀,有的人家是不是住在海边呀?” 上来便不分青红皂白,一通胡言乱语,宋舒可不惯着她。 宋祁闻言也配合着点了点头,“确实,管的真宽。” 卜絮再傻也看出来了两个人一唱一和,这是拐着弯骂自己呢。 面色愠怒,见状,唐小灵也适时上前拉了拉宋舒的衣袖,示意她下不要与卜絮起冲突。 但小郡主却不依不饶,她扬起马鞭,似乎想要教训宋舒,唐小灵立马抱住宋舒,唐小灵紧闭双眼等待着马鞭录像意料之外的没有落下,似有一阵风划过,宋舒牢牢抓住马鞭,眸色冷冷。 就在这时,宋祁挡在了宋舒身前,沉声道:“郡主请自重,我早已与你说清楚儿时的话,当不得真,且郡主先前明明不想与在下有瓜葛,何必为难自己?” 小郡主见宋祁如此护着宋舒,心中又气又委屈,眼眶瞬间红了还有一丝丝心虚。 她的侍女连忙在一旁劝慰:“郡主,莫要动气,小心伤了身子。” 两家的婚事是宋祁后面才知道的,他来到这具身体之前,这具身体是以京城有名的纨绔,许是继室的原因,原身被养得笔墨不通,更不要说骑马射箭,是宋家祠堂里的常客,祠堂里的蒲团都不知道跪烂了多少个。 这样的人,小郡主自然不会欢喜,老早就和宋国公说这桩婚事只是年轻时候的玩笑罢了,宋国公虽惋惜这样好的一段婚事,但也说不上多难过,毕竟他还有其他的儿子,这个儿子不行,换一个就好,不过几月这桩婚事又被提起…… 第77章 马场 “祁哥哥,以前是絮儿不懂事,你不要怪我好不好嘛~”卜絮满脸委屈,可怜兮兮地看着宋祁说道:“可是我们两个的事情是长辈定下来的呀,你怎么可以不认呢?”她一边说着一边试图抓住宋祁的衣角,但却被宋祁避开了。 宋舒手上微微一用力,卜絮的马鞭被夺了过去,卜絮痛得啊了一声,眼泪汪汪地看着宋祁,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委屈。 妆容精致的脸上此刻楚楚动人,宋祁却依旧冷着一张脸道:“这就是你骂人的原因?” 卜絮被宋祁的气势吓到了,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她原本以为只要撒娇卖萌就能让宋祁回心转意,没想到宋祁会如此强硬。看着宋祁脸上的怒容,卜絮感到一阵心虚。 “好嘛,对不起。”卜絮不情愿的朝着宋舒姐妹两个在的方向说了一句。 宋舒无语,但也微微点头表示没事。 “祁哥哥,这样可以吗?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去跑马吗?”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卜絮满脸亮晶晶的看着宋祁。 “随你。”说罢,宋祁率先打马先走,宋舒也微夹马腹。 卜絮恨恨看了眼宋舒的背影,咬了咬牙,“走。” —— 碧空似洗,澄澈得犹如一方无瑕的巨型蓝宝石,辽阔无边的草原在微风的温柔摩挲下,仿若一片没有尽头的绿色汪洋,层层叠涌的绿波绵延起伏,美得失真如梦。 几人率先到达,又在马场给唐小灵挑了一匹性格温顺的马,身着精致且利落的骑装,倒有几分英气勃勃,伫立在马场草原之上,卜絮气喘吁吁,“祁哥哥,你们等等我啊!” 骏马在其身旁轻踏着蹄儿,仿佛也急切地渴望着纵情驰骋,宋祁看了一眼依旧跟上来的卜絮,道,“跟不上就别来。” 卜絮:“我……” 宋舒率先出马,几人里面暂时最矮的人儿,小小竟然有几分矫健,双腿牢牢夹住马腹,好似与马合为一体。 只听她轻喊一声,手中马鞭一挥,胯下的骏马便如飞箭离弦般冲了出去,掀起一阵疾风。 “妹妹,你慢点啊!”唐小灵虽然会骑马,但像这种赛马的,还是不常骑,妹妹那么小,免不了要担心。 “姐姐,放心吧!”宋舒早已经驰到远处。 宋祁和唐小灵也不甘人后,紧紧跟从。宋祁现在骑马轻而易举,自己以前也是玩过赛车的人,也算得上骑术高超,身姿挺拔。 唐小灵则略显谨慎,却也全神贯注,竭力跟上众人的节奏,宋一本来想跟上自家世子爷,但是世子爷那样,明显要去追宋舒小姐,算了,护着大小姐也算护,于是又调转马头慢悠悠跟在唐小灵旁边。 卜絮心中虽极其气恼,但仍强自忍耐,娇嗔道:“哼,宋祁哥哥,那我就跟你们一起。” 众人一同扬鞭驱马,奔腾于广袤的草原之上。马蹄声震彻天际,仿佛是大地的脉动。 宋舒一骑当先,她的身影在草原上疾驰而过,扬起一路纷飞的尘土。宋祁紧紧相随,眼神坚毅,专注地操控着马匹,试图拉近与宋舒的距离。 马场虽大,却也有尽头,宋舒跑累了,便和宋祁慢悠悠等着后面的人。 卜絮眼珠一转,开始打起了坏主意故意加快速度,冲到宋舒身旁,而后猛地挥动马鞭,带起一阵劲风,冲向宋舒的马。宋舒的马受惊,嘶鸣一声,前蹄高高抬起,险些将宋舒摔下马来。宋舒紧紧拉住缰绳,口中轻声抚慰着受惊的马儿:“别怕,别怕。”同时,双腿用力夹住马腹,竭力控制住惊马,脸色有些冷。 小郡主却佯装关切地喊道:“哎呀,你可要小心些!”话语里却藏着一丝幸灾乐祸。 宋舒无语小孩子乱吃飞醋,手扶马鞍,身体下倾,随意在地上捞起一颗石子,反手丢到小郡主的马屁股上。 马惊,带着小郡主就往前冲。 马上传来卜絮啊啊啊的尖叫声,宋舒将手放到额头前,看着远去的卜絮,生怕对方听不见,大声道“小郡主,下回可要小心些。” 卜絮大喊,“大胆,我一定不会饶过你的!啊啊啊——” 侍女急得团团转,看着宋舒,“你你你,好大的胆子!” 宋舒无所谓摆了摆手,“我不是故意的。” “你……” “你什么你,还是快去看看你家小姐吧。” 马场有专业驯马师,就是为了应对这种突发情况,此刻不远处的卜絮的马已经被控制住,惊慌失措的卜絮也被从马上扶了下来。 那侍女匆忙下马朝着卜絮的方向跑去。 卜絮咬牙切齿,只有自己和他们几个人,他们肯定都是偏向那个宋舒,自己又讨不到好! 宋舒,你给我等着! 理了理妆容,不顾驯马师的阻拦,又翻身上马,过了片刻,大家放慢了速度,欣赏着草原的美景。卜絮又趁着众人不留意,悄悄靠近宋舒,装作无意地用自己的马腿去绊宋舒的马腿。宋舒的马一个利落的抬腿,成功避开。 唐小在却一旁看得焦急,喊道:“小郡主,您这样太危险了!” 小郡主白了她一眼,说道:“本郡主可没干什么,是她自己骑术不佳。 宋祁看着卜絮的故意刁难,皱眉喝道:“郡主,请您适可而止!” 小郡主心中一紧,但依旧嘴硬道:“我不过是正常跑马,宋祁哥哥,你可别冤枉我。” “你最好是。”宋祁紧张看向宋舒 ,宋舒已经稳好马身。 家中宠大的小郡主怎么可能就此罢手,在接下来的跑马过程中,仍旧不停地找宋舒的麻烦。一会儿故意阻拦宋舒的去路,一会儿又在经过宋舒身边时大声呼喊,惊吓她的马。 宋舒也毫不客气,就当逗小孩子玩,每次都巧妙回击,让小郡主吃了不少苦头,吃了苦头还不算,偏偏卜絮就是不甘心。 宋祁和唐小灵见宋舒玩得不亦乐乎,也就不再阻止。 草原之上,几人的身影在阳光下飞掠,而这看似愉悦的跑马之旅,因着小郡主的使坏和宋舒的当场反击,变得热闹异常又弥漫着火药气息。 第78章 比赛(一) 因为要准备男女混合马球比赛,唐小灵之前从未接触过这项运动,练习过程格外艰难,但唐小灵是个肯吃苦的姑娘,一得空便会练习,在家里弄了个简易球门,无事,便练习准度。 倒是宋舒时不时还会和以前的队友踢踢足球打打球什么的,对于马球,因为身手问题,也还有些掌握。 不止要练习这个,宋舒还得练习射箭。 每次练习小宋彦便会在一旁呲牙乱叫,惹得大家忍不住逗弄他一下。 不过他也不害怕,许是接触的人多了,现在已经可以挣扎着身体自己往前走了。 可惜没有相机,手机这些可以记录小时候成长的模样,不过宋舒还是努力学习素描将小家伙的样子画成一幅幅小画。 因为练习的时间多了,孙大夫都吃醋了,现在宋舒已经可以在济世堂坐堂,不过不常去,面对老师傅的吃醋,宋舒还是做了好多好吃的送过去又一番赔礼道歉保证。将这次比赛完结之后,自己一定好好去济世堂待上一段时间,这样才哄好了人。 * 比赛如约而至。 因为今日只是去观赛,且今日只是一些诗词歌赋的比赛,宋舒和唐小灵随意穿着白色的学院服。 今日都是年长一点的学子与太学里的皇子进行的诗词歌赋,射箭比赛等等,男女混合比赛被放在最后一天。 比赛地址白鹿书院,太学在皇宫里,自然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 到了深秋,天气已经有些凉了,不过大家每个人满面红光,脸上布满的激动,都在期待这场比赛。 白鹿书院与太学之间一场别开生面的比赛正式拉开了帷幕。 其实对于太学中的学子来说,只不过是一年一度的娱乐罢了,但对于白鹿书院的学生来说,却是不同的,这对他们来说争取到一个表现的机会,说不定可以结交到有身份地位的学子或被皇家看上。 不过是“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罢了。 第一天,早上的时候皇帝和太傅,聂院长各位夫子都一同来参加开幕式。 皇帝只坐了一会儿,象征性的表示了自己对这场比赛的重视之后,便由侍卫扶着离开。 开幕式结束之后,比赛正式开始便是有一些专业人员进行裁判。 白鹿书院中,学生们个个意气风发,身着整洁的儒衫,眼神中透露出自信与期待。他们或三两成群低声讨论着即将到来的比赛,或独自静立,默默温习着诗词篇章,为即将到来的对决做着最后的准备。 而太学里的皇子世子们也不甘示弱,他们身着华丽的服饰,举止间尽显高贵与优雅。皇子们气宇轩昂,世子们风度翩翩,他们的到来仿佛让整个赛场都熠熠生辉。 今日第一天,自己和自己班这些新生只有看的份,都是在后排,前排坐着的都是高年级的学子他们在京城或多或少也有些许名气。 反看太学那边,几位适龄皇子,还有一些贵胄,宋祁赫然在列。 诗词歌赋的比赛现场,气氛紧张而热烈。白鹿书院的学生们与太学里的皇子世子们分列两侧,个个精神抖擞,眼中闪烁着对文学的热爱与对胜利的渴望。 待到比赛开始,白鹿书院这边,一位名叫李云飞的学生率先站出。他身着朴素的青衫,面容清秀,眼神中却透着坚定。李云飞微微拱手,清朗的声音响起:“今日有幸与诸位同场竞技,在下先来一首《秋意赋》。”说罢,他略作沉思,便缓缓吟诵起来:“秋风瑟瑟舞金黄,落叶纷纷诉离殇。霜露渐浓寒意起,诗心一片韵悠长。”他的诗词意境优美,用词精准,引得白鹿书院的同学们纷纷点头称赞。 紧接着,太学里的一位皇子站了出来。他身着华丽的紫色长袍,头戴金冠,气质高贵。只见那人微微一笑,声音沉稳而富有磁性:“听君佳作,本皇子也来一首。《秋韵》,秋光潋滟映斜阳,山色空蒙韵自长。丹桂飘香迎远客,诗心沉醉意飞扬。” 他的诗词对仗工整,意境宏大,倒也展现出了皇室的风范。因为是皇子的原因吗?瞬间场上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宋舒也跟着拍了几下 ,好累啊!好无聊! “唉唉唉,如今你们白鹿书院不也有了女弟子,何不让女弟子来一展风华?” 二公主已经过了上太学的年纪,可偏偏就是比赛她又来凑个热闹,既然是讨论学问,自然也没人将她赶走。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了玩着唐小灵手的宋舒和唐小灵身上。 对上众人的视线,唐小灵不卑不亢,撑着下巴沉思片刻,起身行礼,她身着粉色的衣裙,长发披肩,宛如仙子下凡,轻声说道:“小女也献丑一首。《秋思》,秋风乍起叶飘黄,思念如潮涌心房。明月千里寄相思,诗意满怀情韵长。”她的诗词温柔婉约,充满了女子的细腻情感。 话落,宋舒带头鼓起掌,唐小灵第一次在这种大场面上生怕出错,见众人反应都还不错,便甜甜一笑,回到位置。 秦文雪轻轻碰了碰手声音都会发出,只是嘴角含着不打眼底的笑。 太学里的慕容家的慕容轩也站了出来。他身着白色的锦袍,风度翩翩。慕容轩略一思索,便吟诵道:“《秋景》,秋高气爽雁南飞,枫叶如丹映夕晖。山水画卷惹人醉,诗意盎然心自归。”他的诗词画面感极强,让人仿佛身临其境。 …… 双方你来我往,诗词佳作不断涌现。有的诗词豪放大气,有的诗词婉约细腻,有的诗词充满哲理,有的诗词充满童趣。观众们听得如痴如醉,不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喝彩声。这场诗词歌赋的比赛,不仅是一场文学的盛宴,更是一次心灵的碰撞。 宋舒不得不承认文言文的魅力在这一刻发挥到了极致。 但是宋舒确实好无聊啊,到了最后直接拉着唐小灵溜了。 第79章 竹林偶遇 白鹿书院的比赛场地内,气氛沉闷而无聊。宋舒和唐小灵百无聊赖地坐在一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倦意。 “姐姐,实在是太无趣了,我们出去溜达溜达吧。”宋舒轻声提议道,微微蹙起的眉头显示出她的烦闷。 虽然文言文真的意境优美,绚丽夺目,但听多了,宋舒只觉得脑袋嗡嗡嗡的转! 就像什么,上辈子她倒是没有参加过所谓的高考,是直接在雇佣兵基地进行学习,没有参加过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高考,但宋舒觉得此刻这种情形应该也算! 唐小灵看了一眼打得火热的比赛,自己也作为女子起来发言过了,也无人注意到姐妹两个,于是点点头,两人悄悄起身,离开了比赛场地。 白鹿书院有片竹林,平日里极为幽静,闲暇之时会有人在里面弹琴诵曲,吟诗作赋,不过竹林其实也没那么美好,许多时候虫文蚂蚁之类的,惹人烦的很,大多时候人还是没那么多的,姐妹两个无事也喜欢在这里晃悠。 今日大多数学子都去了比赛现场想来那处应该无人。 姐妹两个如同往常一样,慢悠悠踱步着朝着那片熟悉的竹林走去。 一路上果不其然,只有依稀傻傻的婆子。路过基本没有见到什么人,姐妹两个一边聊天一边往竹林的方向走去,聊着八卦散步,应该被公认为全世界时间过得最快的事情,不一会儿,她们便来到了竹林。 不过才刚到竹林入口,宋舒便眼尖的发现里面好像有人。 那人背对着她们,身姿挺拔却又透着一丝落寞,倒不是宋舒幻想出来的美好场景,如此僻静之地,孤身一人,一言不发,若他不动,宋舒都要以为那是具尸体。 不过仔细一看,他的风华绝代确实让人一眼难忘,可面上却带着深深的忧愁。再往下看,宋舒惊讶地发现他竟坐在轮椅上。 只见那人身着一袭月白色的锦袍,锦袍上用银线绣着精致的云纹,在透过竹叶缝隙洒下的斑驳阳光中,闪烁着若有若无的光芒。他的头发如墨般漆黑,用一根白玉簪子随意地束起,几缕发丝垂落在额前,更增添了几分随性与洒脱。 他的面庞犹如精心雕琢的美玉,轮廓分明,剑眉斜飞入鬓,眉下是一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那眼眸中仿佛藏着无尽的故事,时而流露出淡淡的哀愁,时而又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微抿着,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他的肤色白皙,却并不显得病态,反而给人一种温润如玉的感觉。 他静静地坐在轮椅上,气质清冷而高贵。那轮椅仿佛也无法掩盖他与生俱来的皇家气度,他的身姿虽然略显单薄,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威严。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淡淡的忧伤,仿佛历经了世间的沧桑与磨难,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探究他背后的故事。他就像一幅绝美的画卷,静静地展现在这清幽的竹林之中,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让人既感叹他的美丽,又为他的忧愁而心疼。 宋舒想着,果然只是没钱守住了她的底线,这个一个人,换谁谁不得迷糊一下啊! 早死的妈,醉酒的爹,和破碎的他……我不爱他,谁爱他! 后世很火的梗就这样水灵灵出现在宋舒脑子里。 不过这样的想法很快就被宋舒打发掉,她怕她爹宋大海接受不了,看人家这衣着打扮也不像没钱的样子,宋舒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院服,还是老老实实回家玩小宋彦吧! 不过这人是谁,怎么会在这里?宋舒的脑海中迅速闪过今日来白鹿书院的众人,只有一个人符合眼前的景象,那就是四皇子! 哎呦,宋舒心中一紧,本想拉着唐小灵悄悄离开,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可就在她们刚准备转身的时候,那人却开口了。 “进来吧,应该是我占领了你们的地盘,你们不必惊慌。”他的声音温润而富有磁性,却带着一丝淡淡的哀愁。 宋舒和唐小灵对视一眼,犹豫片刻后,还是缓缓走进了竹林。她们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人,心中充满了好奇与紧张。 宋舒微微欠身,轻声说道:“见过四皇子,我们不知殿下在此,冒昧打扰,还望殿下恕罪。”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你是怎知我是四皇子?”秦文景微微蹙眉,眼前自己的人自己从未见过,她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份,观她们身上服饰,应是白鹿书院学子,又是女子,听说今年白鹿书院遭受了两个女弟子,那么两个人的身份便不言而喻。 宋舒依旧保持行礼姿势不言,总不能说自己知道你是个残疾吧。 四皇子微微摆手,这话一说自己却是笑了笑,还能为何,想来也是听说了自己不良于行,神色依旧淡然:“不必多礼,本就是我不请自来。这片竹林如此清幽,想来你们常来此处吧。”他的眼神清澈而深邃,仿佛能看透人心。 宋舒点点头:“回殿下,这竹林宁静祥和,我与姐姐常来此处,以寻得片刻宁静。今日殿下在此,我们本不该打扰,只是……”她欲言又止,剩下的话不言而喻。 四皇子微微一笑,眼中的忧愁似乎淡了一些:“只是没想到会在此处遇见我,对吗?无妨,本就是我占了你们的地方。你们不必拘束,就当我不存在便好。”他的笑容如春风拂面,让人感到温暖。 唐小灵怯生生地看了四皇子一眼,小声说道:“殿下,您为何会在此处呢?看起来您似乎有心事。”她的声音如同黄莺出谷,清脆动听。 四皇子微微一怔,随后轻叹一声:“心事?或许吧。这世间之事,纷繁复杂,又有几人能真正无忧无虑呢?今日来到这白鹿书院,本想寻一处安静之地,却不想误打误撞来到了这里。”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 宋舒看着四皇子,孩童般的天真道:“殿下贵为皇子,却也有烦恼之事。看来,无论身份高低,都有自己的难处。” 四皇子沉默片刻,缓缓说道:“是啊,人生在世,谁又能真正逃脱烦恼的纠缠呢?你们呢?可有什么烦恼之事?”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宋舒想了想,说道:“我们的烦恼不过是些琐碎之事,与殿下的忧愁相比,实在不值一提。殿下若有心事,不妨说出来,或许会好受一些。”她的眼神中适时流露出关切。 四皇子微微摇头:“有些事,只能自己承担,说出来也无济于事。罢了,不说这些了。你们平时来这竹林,都做些什么呢?”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好奇。 宋舒轻轻一笑:“我们不过是在此处闲聊、赏景,享受这片刻的宁静。殿下若不嫌弃,也可在此处放松心情。”她的笑容如同盛开的花朵,小孩子的灵性在这一刻展示的淋漓尽致。 四皇子望着竹林,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向往:“宁静,多么难得的东西。这世间太过喧嚣,能有这样一处安静之地,实属不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感慨。 竹林中,微风轻轻拂过,竹叶沙沙作响,四皇子静静地坐在轮椅上,宋舒和唐小灵站在一旁,无人看见的角落,几道身影悄然退下。 第80章 比赛(二) 第二日比赛即将开始。 射箭比赛的场地上,气氛紧张而凝重。宋舒站在那里,满脸的疑惑与惊讶,她明明没有报名,却不知为何公告栏上出现了自己的名字,而且对手还是三公主,听宋祁说公主中,最擅长骑射的就是三公主! 唐小灵拉着妹妹的手,急得都快哭出来了:“妹妹,是谁怎么可以这样?” 宋舒转头,一一扫过身后众人,白鹿书院的众人面面相觑,随后都沉默了下来。大家心里都清楚,白鹿学院的两个女学生宋舒和唐小灵都只是普通百姓出身,根本没有系统地学过射箭。 宋舒自己没有报名,那就是一定有人在搞鬼。 有的学生低声议论起来:“宋舒怎么会在榜单上?她不是没报名吗?” “这下可麻烦了,对手可是三公主啊。” 蒋明极从人群中挤了进来,到宋舒旁边低声道,“宋舒,谁帮你报的名?” 白鹿书院这边带队老师们也是一脸惊愕,他们相互对视,看着底下众位学子的反应,也意识到这件事情的蹊跷之处。 其中一位年长的老师微微摇头,轻叹一口气道:“这可如何是好?宋舒毫无准备,这场比赛怕是凶多吉少。” “不若便不比了?” “那怎么行,岂有不战而败的道理?” 众人就宋舒究竟比不比赛发生了意见分歧。 而太学里的皇子世子们听到这个消息,也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众所周知,三公主不爱文绉绉的诗词歌赋,就爱骑马射箭。 三公主的骑射在皇子当中也是遥遥领先的,没几个人可以与之相比,反观对手看起来一个不到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必输无疑罢了,不过是当可乐子看。 至于宋舒自己,在最初的惊讶过后,倒是觉得没什么的,毕竟自己也算是百步穿杨,只不过这个给自己报名的人,呵呵。 人群中,只有一人微微心虚,不知在想些什么。 年长的学子见状,连忙上前想解释说算了,不比了,毕竟这场比赛实力悬殊太大。 “夫子,小师妹年纪还小,没有学过射箭,此次报名应是个误会。” 还不等那夫子给出结果,就在这时,二公主却走了出来,她嘴角带着一丝冷笑,挑拨道:“白鹿书院不过如此,两个女学生不过是侥幸罢了,如今竟是连比都不敢比上一比了?” 这话一出,白鹿书院的学子们都面露怒色,却又不敢反驳,怎么反驳,且不说对方是公主,对于自己学生的实力,他们还是有几分了解的,上去也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丢人罢了。 作为裁判的夫子也适时出来说话,“宋舒是否参加比赛?” 宋舒看着眼前的局面,对着夫子点了点头,天真地走上前,手中拿着弓,连拉弓的姿势都不对,显得十分笨拙。 宋舒生涩的动作让台下瞬间又想起了议论,这场比赛不用看结果,已经是必输之局。 三公主此时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满是傲然与不屑,她看着宋舒,仿佛在看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看到宋舒这副模样,三公主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眼中的轻蔑之色愈发浓烈。 宋舒却不慌不忙,她甜甜地说道:“公主殿下,您最擅长骑射了,能不能先射箭给我看看,做个示范呢?” 三公主听了,更加得意,她毫不犹豫地拿起弓,熟练地搭上箭,拉满弓,然后松手。箭如闪电般射出,稳稳地命中了靶心。此时的三公主嘴角上扬,满脸的骄傲,她挑衅地看向宋舒,仿佛在说:“你永远也不可能达到我的水平。” 宋舒认真地看着三公主的动作,一副默默地将每个细节都记在心里的模样。 她轻轻握住弓身,感受着弓的质感和重量。她的手指微微弯曲,稳稳地搭在弓弦上。然后,她深吸一口气,双脚微微分开,与肩同宽,身体微微前倾,重心下沉。 她的左臂伸直,将弓举起,右臂用力向后拉弓弦。弓弦在她的手中渐渐绷紧,众人看得心惊胆战,感觉到小姑娘的手臂都在微微颤抖,但她的眼神却愈发坚定。 她瞄准靶心,目光如炬,最后,她用力一松手,箭如流星般射出,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最后竟然也稳稳地命中了靶心,并且穿透靶子。 全场瞬间陷入了沉默。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白鹿书院的学子们惊讶之余,心中涌起一股自豪。二公主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而三公主则呆呆地看着靶心,满脸的不可置信,她的嘴巴微微张开,眼睛里满是惊愕与难... 第81章 蒙眼 “怎么可能!”秦明月满脸不可置信,手中的弓好像千斤般重。 “一定是侥幸,而且两个人都是靶心,怎么分辨的出来?”秦文雪二公主原本优雅地坐在一旁,神色淡然地看着众人射箭比试。但是谁能告诉她宋舒为什么一个连弓都不会拿的会中靶心?那惊讶之色如同湖面泛起的层层涟漪,迅速蔓延开来。只见二公主猛地站起身来,双眸圆睁,目光紧紧地锁定在靶心上的那支箭上,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她微微张开的朱唇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一时语塞,只是怔怔地站在那里,人群中的身姿在众人的目光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二公主的话音一落,大家纷纷朝她看来,意识到自己的话太急迫了,秦文雪立马解释道,“这个情况如何分辨谁是第一?” “这还不简单,宋舒都将靶心射穿了,自然是她赢!” 白鹿书院这边一个学子大声喊道,剩余学子闻言立马附和。 “凭什么?若没有三公主刚开始力道的冲击,她小小一个小姑娘,连射中靶心都是靠的运气,怎么可能射穿靶子?” 那几分侥幸不算也罢,可若将射穿靶子的功劳都放到宋舒头上,他们可不能同意。 裁判的夫子,一时间陷入两难的境地,毕竟白鹿书院虽比不上太学里的学子身份如此高贵。但白鹿书院里的学子大多都是科举进入官场作为未来国家栋梁的储备人才,得罪不了,太学这边更不遑说。 “这……” 宋祁慢悠悠的坐在位置上,给自己倒了杯茶,甚至还有闲心给旁边的楚离歌也倒了一杯。 “你不是挺喜欢那个小姑娘的吗?你怎么不担心她?” 面具下的嘴唇微动,发出有些温润的声音。 宋祁笑了笑,继续捣鼓他那壶茶水,这点小问题还轮不到他上场,只要暂时还是公平的,姐姐的实力根本不用担心。 “你不懂,你不懂。” 楚离歌:……你不说我怎么会懂? 在心里面默默翻了个白眼,接过茶杯,他承认小姑娘确实有点实力,可三公主她的骑射在各位皇子中课业检查上常年名列前茅…… 这样想着,眼含担忧朝人群中的那道身影看去,人一愣。 不愧是她,脸上天真无邪的表情跟真的一样。 如果不是自己亲眼见过那人的异常手段,自己都要被她骗了。 这样看来应该没有问题…… 这样想着,楚离歌微微低下头,将茶杯递至口边,抬头将茶水一饮而尽。 那宋祁呢? 这人也是奇怪,平日里最爱喝酒听曲,左拥右抱,现如今收敛了些,所以依旧听取,身上却已经没有了那些脂粉味,难不成是随着年岁渐长,越发懂事了不成? 自己的人去查,两个人唯一的联系便是何成伟那件事,宋舒的哥哥被何成伟在书院中当做打赌的对象,趁着后山无人将人打断了腿去,宋家告到官府去,却被何家嫁到宋国公府的姑奶奶强行按压了下来,最后何成伟还是被宋祁大义灭亲三千里流放去了,何家嫁过来的续弦被休,宋国公闭门思过,宋家的大权一下子掌握到这位平日里名不见经传的世子爷手里,是为了宋舒,还是为了他自己…… 难不成冲冠一怒为红颜? “这还不简单?蒙上眼睛再射一次不就好了!” 楚离歌思绪被打断,朝人群望去,是五皇子秦文瑞。 秦文瑞看不下去了,不就再比一次吗?比就是了,何必这么婆婆妈妈。 这个提议一出,白鹿书院那边沉默了。 所有人都知道刚才宋舒射中靶心完全是运气问题,闭上眼,那不如直接认输。 “好啊,可以。”秦明月认同的点了点头,她倒是无所谓,蒙眼射箭,虽然自己还未练成蒙眼射箭依旧百步穿杨,但她射箭练习时候的成绩也很好。 毕竟自己也不喜欢,自己苦练多年,却轻而易举被别人的运气打败的感觉。 然后所有人的目光一同看向这场比赛的另一个参与者宋舒。 宋舒依旧一副天真无邪的少女模样,听到建议,垂眸沉思。 “宋舒,第二就第二,起码射中靶心了。” 蒋明极站在宋舒旁边,凑近宋舒道。 宋舒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大声地回答道:“好啊!” 她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带着一种天真无邪的感觉,仿佛这个决定对她来说再自然不过。 然而,在场的众人听到这句话后,都不禁感到一阵不可置信。他们看着宋舒,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甚至有人忍不住小声嘀咕起来。 “宋舒,糊涂啊……” “她知不知道蒙眼射箭有多难,赶紧劝劝她。” 其他学子也纷纷附和着,有人说:“真以为自己学一次就会啊……” 甚至还有:“不自量力。” 这些话语虽然不大,但却清晰地传到了宋舒的耳朵里。 “妹妹,姐姐相信你。”唐小灵听着身边的议论声,看了一眼台上没什么表情的妹妹,直接告诉她,妹妹一定是要把握的,就算输了,那又怎样?小姑娘赶紧跑上台,牵住宋舒的手。 宋舒心里一暖,微微一笑,回握住唐小灵的手,“姐姐,比赛完带你去吃烤乳猪!” “哎呀,妹妹你……”怎么整天就想着吃!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响起了一声轻微的铃声。宋舒的耳尖微微一动,她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只茶杯从人群中飞出来,准确地落在了那些鞋子的脚下。原本在人群中窃窃私语的学子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轻,一个个惊得跌坐在地上。他们惊恐地抬起头,正好对上了宋祁那冰冷如寒冰般的目光。 宋祁的眼神冷漠而严厉,让人不寒而栗。他冷冷地盯着那个扔出茶杯的学子,缓缓开口道:“找死?” “对对对,对不起……世子爷,我,我不是故意的……”学子结结巴巴地解释着,声音颤抖不已。 宋祁嘴角微扬,轻轻吐出一个字:“滚。” 众人只看见那几个议论的学子慌忙爬起身逃窜的背影。 第82章 踩着本公主出风头? 是啊,怎么忘了这位小霸王,虽说传闻这位世子爷一直追在宋舒身边跑,但对于大多数的人来说只是传闻,宋舒上学以来很少见到,是真是假,没有亲眼见过,谁又知道? 不过,今日这消息怕是传得更疯了。 宋祁后面衣着华丽的女子,手中的锦帕都要搅碎了,卜絮本来是家中小公主,来太学中不过就是为了认个字混个名头,又因是女子夫子对学业管的不是那么严,自己在诗词歌赋上不得出去比赛,骑射也不如三公主那么厉害,最后只得报了个男女混合比赛,可现在本不是自己比赛的时间,自己就是为了宋祁来,这种场合他竟然还偏袒那人! 目光看向人群中吸引了众人视线的宋舒,眼神中的恶毒藏都藏不住,二公主秦文雪见这一幕,嘴角微微勾起,朝旁边的侍女使了使眼色,无人注意,那侍女悄然退。 比赛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既然双方都同意再次进行比赛,那么在场的众人也就无话可说了。裁判也按照规则开始组织比赛。 “我先来吧!小家伙,还需不需要本公主再给你示范一回?”秦明月挑衅地看着宋舒,同时轻轻拉了拉手中的弓。 宋舒微微一笑,回应道:“公主请先。” 三公主依然勇往直前,下人迅速拿来地上的黑色布条,蒙上她的眼睛。随着弓弦的颤动,三公主的箭稳稳地落入靶心。 所以有偏差,但依旧在靶心中,在现场瞬间响起吸气声。 太学这边觉得比赛已经没有必要进行了,这等实力许多男儿都不如,不要说这个连弓都拿不稳的小姑娘。 轮到宋舒时,她仍然显得非常生疏。她的眼神闪烁不定,透露出紧张和无措,似乎对于蒙上眼睛射箭这件事毫无把握。 秦明月不禁嗤笑一声,心中暗自思忖:自己可是经过多年的刻苦训练,若是仅凭运气就想战胜她,简直是痴人说梦,不要太天真了。 宋舒当蒙上眼睛的那一刻,嘴角不易察觉地微微上扬。 秦明月不知道,自己面对的其实也是一个苦练多年得以百步穿杨的射手。 就在众人都以为宋舒这一箭多半要失利的时候,宋舒却突然要求换一个靶子。 众人一片哗然,惊讶之声此起彼伏。 “夫子,这不可以吗?”剑负责靶子的人,一动不动宋舒没了耐心转头看一下负责这场比赛的裁判夫子。 三公主听到周围的动静,微微皱眉,一把扯下蒙眼的布条,看向宋舒的方向。 “你为何要换靶子?”三公主质问宋舒,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 宋舒微微行礼,不卑不亢地回答:“回公主,上一箭我射中靶心之后,夫子说,若无你那一箭我无法穿透靶心,恐影响比赛公平,故而请求换一靶子。” 三公主目光紧紧盯着宋舒,心中暗自思忖:此人竟敢在本公主面前如此大胆,定有蹊跷。“哼,你莫不是要使什么手段?如此自信?” 宋舒挺直脊梁,眼神坚定:“公主明鉴,宋舒绝无任何不正当之举。只是凭借真运气射箭而已。草民也只是凭感觉,若下一回草民运气还这么好,也穿透靶心了呢,毕竟草莓从小家在家中帮忙干活,力气确实有那么点大,梦想还是要有一点的嘛,万一实现了呢。” 众人:……你还真敢说。 但是此时,围观的人群也开始议论纷纷。有人觉得宋舒确实有实力,也有人怀疑宋舒暗中作弊。但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谁也不敢妄下结论。 射箭这种大庭广众之下,如何作弊? 比赛的主持者见此情形,犹豫一番只得上前一步说道:“公主,既然宋舒换靶子一事并无违规之处。” 三公主略一思索,点头同意:“好,那就换。本公主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大的本事。不,你有多大的运气!” 于是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下,宋舒看似慌乱地调整了一下姿势,然后看似随意地射出了箭。 只见那箭如流星般飞速向前,稳稳穿透靶心。 人群中先是一阵寂静,随后爆发出一阵惊叹和掌声。 三公主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她没想到宋舒居然能有如此出色的表现。而宋舒则轻轻摘下眼罩,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和欣喜,仿佛自己也没想到会射中。 “看来我今日运气不错,公主承让了。” 宋舒朝秦明月行礼道。 众人本以为三公主会大发雷霆,谁知秦明月上前,“你学过?今日故意的?想踩着本公主出风头?” 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怎么可能有人运气如此好,可看她拿弓的样子,明显不熟悉。 若是踩着她上位,换一个在众人面前露脸的机会,想要出人头地,这样的事情她见多了,但秦明月会让她知道自己不是她该招惹的。 宋舒察觉到秦明月的警告,恭敬回道,“启禀公主,草民不敢,报名一事草民也未知。不知何人为草民报了名,不过,上场一试又何妨,并未学过射箭,不过小时候喜欢玩弹弓,射箭与弹弓应是一个道理吧。” 倒是不卑不亢。 看了一眼不远处眸色淡淡望着自己的宋祁,秦明月哼了一声,甩袖离开。 看着秦明月离开的背影,宋舒对报名之人也有了猜测,挺直身板,目光一一扫过人群,那人恰好与自己对视,慌忙低下头去,匆匆离开。 报名之时由班上的张达负责统计名单,自己明明确确只报了男女混合赛,像是与太学里的公主或郡主比赛这类女子比赛,大伙都知道他们姐妹两个平民起家,根本没有机会接触这些东西,如何会报名?若是自己出了丑,那不就是白鹿书院丢了人吗?连同着白鹿书院的学子自然也抬不起头。 若不是有好处或恨透了他们自然不会去这样做,自己没有得罪过张达,自己虽然在白鹿书院中读书,可这个朝代依旧明确规定女子不能参加科考,与他也无威胁,那便只有一个理由,受人指使。 可何人又针对自己?只单纯让自己出个丑,有什么作用吗? 第83章 多谢院长开恩 前院的热闹依旧,后院中,一着学院制服的男子,脚步慌乱不堪地朝着宿舍全力奔去。一路上,他的神色慌张到了极致,那惊恐的眼神犹如受惊的小鹿一般,不停地四处张望,仿佛觉得每一个阴暗的角落都有可能在瞬间突然冒出人来将他拦住。 路上依稀有的人见了他如此繁忙的模样,也只是微微好奇打量。 张达根本顾不上周围人的好奇,他的心跳如激昂的鼓擂般剧烈震动着胸膛,额头上冒出的细密汗珠,在阳光下闪烁着不安的微弱光芒。 一到宿舍,他那颤抖着的双手迅速地打开柜子,接着便开始胡乱地将衣物一股脑地塞进行囊,一些物品被碰落在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可他根本顾不上捡起。 他的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出被发现后的下场,还有那人承诺过自己…… 手忙脚乱中又差点打翻桌上的水杯,此刻的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逃离这个充满是非之地。 那人承诺过自己,做了这件事去到那人身边便是荣华富贵数不尽! 收拾好一切关上门,埋头就要往外冲。 可当他打开宿舍大门的时候,整个人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手中的行囊差点掉落在地。 他惊恐地看着宋舒和院长,眼神中满是慌乱。 “宋舒,院长……” 对,院长,见到院长要行礼,明明只需要行学子礼,可张达此刻不知道为什么竟是双腿下跪。 也不知道是行礼还是双腿发软。 宋舒面色冷峻,目光如炬地盯着张达。“张达,你这是要去哪儿?”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张达结结巴巴,不知如何回答:“我……我……”他的目光四处游移,试图寻找逃脱的机会,却发现自己已被众人团团围住,插翅难逃。 院长缓缓走上前来,神色严肃。他看着张达,眼中满是失望。“张达,你身为学子,竟做出如此卑劣之事。你可知错?” 张达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院长,我知错了!我一时鬼迷心窍,被人收买,才做出这等糊涂事。求院长饶我一次吧!” 宋舒冷哼一声:“张达,你瞒着我报名射箭比赛,原以为只是你看不惯我,不过看你如今这样子应是受人指使了,究竟是受何人指使?” 随意替他人报名,这本不是一件大事。可白鹿书院学风严谨,绝不允许学子出现,背信弃义在暗地里搞小动作的腌臜之事,一旦出现,必将严惩。 张达脸色煞白,声音颤抖着回答:“是……是我们得罪不起的人。” 得罪不起,想起秦文雪今日的迫不及待,宋舒微微皱眉,心中却隐隐约约猜到,此事十有八九是二公主秦文雪所为。 看来是最近自己太忙了,去她那里的次数减少了,让她以为小动作自己已经看不见了。 聂院长面色冷峻,目光紧紧盯着张达,沉吟片刻后说道:“张达虽有错,但也是受人指使。念在他能主动认错,可从轻发落。罚他在学院做苦力三个月,以儆效尤。同时,此事也不能就此罢休,必须彻查背后主使之人,给大家一个交代。” 这样的惩罚已经不算太过于严苛,众人本以为张达会欣然接受,却见他又急忙磕头 “院长大人,可否让学生离开。” 聂院长一愣,看向张达背着那那一大个包裹,失望之意已然藏不住,是他们都得罪不起的贵人,但是张达却要收拾行囊离开。 那便是那贵人承诺了张达事后的报酬比在这白鹿书院读书更加值得心动。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张达心中惶恐至极,他不敢抬头去看院长那失望的眼神,只是跪在地上,低着头,一言不发。 “张达,你对得起你操劳半生将你送入白鹿书院读书的老母吗?院长见你可怜,让你安心读书,束修一概不收,每日还许你在食堂内免费吃饭,你就是这样报答院长的你,摸摸你的良心,不配当白鹿书院的学生!” 蒋明极对张达的情况一清二楚,知道他是如何进入书院的。此刻见到他如此卑鄙无耻的行为,气得从后方冲了上来,指着张达便破口大骂。 听到蒋明极的话,张达猛地抬起头来,双眼布满血丝,仿佛要喷出火来。蒋明极被他这副模样吓得连连后退,心里不禁有些害怕。因为此刻的张达看起来十分凶狠,让人不寒而栗。 “我怎么不配为白鹿书院的学生,我还不想当了,我那么努力,学业总是不能名列前茅,还有我那老母亲还不是离我而去了!我读书读进白鹿书院有什么用?我还不是身无分文,你看看我的衣服和你们的衣服,我的衣服。有多少块布缝接在一起,你们的呢?破了一个洞就要买新的,凭什么!” 宋舒看向张达扯出他特意藏起来的衣角,那处已然看出缝缝补补多回。 张达仍在滔滔不绝地说着:“读书何时才能到头啊!看看那些人,无需读书,只要年龄一到就能加官进爵,这公平吗? 贵人已经答应我,只要我完成这件事并回到她身边,我将会拥有无尽的荣华富贵。我为何还要留在这里呢?” “你!” “算了。”蒋明极本想再说些什么,但聂院长已经恢复过来,抬手制止了他即将出口的话语。 聂院长又向前走了几步,凝视着跪在地上的张达,“既然你心意已决,那就走吧。但从此以后,不要再声称自己是我白鹿书院的学子。” 说完,聂院长挥动衣袖离去,宋舒冷漠地看了一眼地上的人,搀扶着聂院长一同离开。 他们的身后,传来张达连续叩头谢恩的声音:“多谢院长开恩,多谢院长开恩!” 听到这话,宋舒明显感觉到身边搀扶着的老人脚步顿了顿,身形仿佛佝偻了许多,是啊,任谁精心培育的弟子成了这副模样,都会伤心难过。 “老师,个人有个人的缘法,莫要强求。”宋舒想了想,还是宽慰道。 第84章 马球比赛(一) 时间悄然流转,来到了比赛的第三日。这一日,天空湛蓝如宝石,阳光洒下,为整个赛场披上一层璀璨的光辉。今日是男女混合比赛与团队比赛,场面热闹非凡,气氛热烈而紧张。 赛场周围,旗帜飘扬,人群涌动。而在众人翘首以盼之中,皇帝今日更是亲临现场观看比赛,还有一些夫子和官员。 皇帝身着华丽的龙袍,头戴冕旒,气宇轩昂,威严十足。他在众人的簇拥下,缓缓步入观赛台,眼神中透露出对这场比赛的期待。随着皇帝的到来,现场的气氛更加热烈,人们纷纷跪地高呼万岁,声音震天动地。 托了几位皇子公主的福,今日的场地是皇家练武场,宋舒也算感受一下属于皇家的气势恢宏,庄严肃穆。 放眼望去整个练武场占地面积广阔,地面由坚固的石板铺就,平整而光滑,历经岁月和无数武者的踩踏,依然散发着沉稳的气息。 练武场四周矗立着高大的石柱,雕刻着精美的图案和皇家的徽记,彰显着皇室的威严与尊贵。 练武场的边缘摆放着各种兵器架,上面陈列着刀、枪、剑、戟等各类精良武器,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一旁还有巨大的石锁、沙袋等训练器具,供武士们锻炼力量。 练武场中央是一片开阔的空地,足够众多武士同时进行训练和比试。若是平日,这里必然是回荡着武士们的喊杀声、武器的撞击声,充满着紧张而热烈的战斗氛围。 但今日不同,因为比赛的进行,士兵们暂时撤出这一块地方,让给他们比赛。 练武场的上方是高高的看台,装饰华丽,是皇室成员和贵族们观看武士训练和比武的地方。看台设有舒适的座椅和遮阳篷,既可以舒适地欣赏精彩的武艺展示,又能彰显出他们的尊贵地位。 就像此刻,皇帝半倚在榻上,旁边还抱着一个年轻的美人。 身旁跟着一些身穿官服的官员。 作为今日的参赛分子,宋舒站在台下,台上离得很远,看不清台上人的面容。 皇家练武场不仅是武士们提升武艺的场所,更是皇室实力与荣耀的象征。 在皇家练武场中,那个专门为士兵搭建的马球场格外引人注目,便是今日主题之一! 对宋舒来说,今天她的任务就是征服这块地! 宋舒和唐小灵练习多日的马球,终于要在军事发挥用处了。 马球场平整而宽阔,地面的草皮修剪得极为整齐,踩上去柔软而富有弹性。场地四周用低矮的木栅栏围起,既起到了一定的防护作用,又不妨碍观众的视线。 马球场上,色彩鲜艳的马球杆整齐地排列在一旁,平日里放在这里等待着士兵们随时取用。 今日的话便是由比赛人员借用。 那些马球小巧精致,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微的光泽。 马球场的一侧还设有简易的观众席,供其他士兵在休息时观看比赛,为场上的队友加油助威。这里成为了士兵们放松身心、增进友谊的好去处,也为严肃的皇家练武场增添了一抹活泼的色彩。 此刻两侧一侧坐的是白鹿书院的带队夫子以及学子,另一侧则是太学夫子和太学里面的王公贵族。 观众席由结实的木材搭建而成,呈阶梯状分布,确保每一个位置都能有良好的视野。座椅是未经过多雕琢的木板,简洁而实用。 观众席的边缘没有过多的装饰,却散发着一种质朴的气息。在这里,士兵们可以随意坐下,放松地观看马球比赛。 马球场上,气氛渐渐紧张起来,即将展开一场激烈的对决。 白鹿书院的四人,宋舒和唐小灵两位女子身着轻便的骑装,颜色素雅却不失灵动。宋舒将长发束起,眼神中透着坚定与自信,她仔细地检查着手中的马球杆,轻轻抚摸着杆身,仿佛在与它交流。 唐小灵则微微抿着嘴唇,神色专注地调整着马缰绳,确保在比赛中能够灵活操控马匹。 “姐,紧张吗?”见唐小灵在一旁深呼吸,宋舒打马凑近了些,询问道。 “有一点,不过等一下比赛开始应该就不会了。” 男生这边派出的蒋明极和许魏两位男子,两人皆身姿挺拔,他们跨坐在高大的骏马上,蒋明极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马球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身下的马儿吭哧吭哧的在地上啃起了场地里的草。 许魏则神色沉稳,有条不紊地检查着马具,确保一切准备就绪。 另一边,太学的四人也在做着最后的准备。三公主秦明月身着华丽的骑装,裙摆随风飘动,尽显高贵与骄傲。她的眼神明亮而锐利,手中的马球杆仿佛是她的武器,随时准备在赛场上一展风采。 卜絮身边的侍卫正在给她检查马鞍,偷偷朝观众席的方向看了一眼,该死,等她上场一定要让那人的目光回到自己身上! 五皇子秦文瑞气宇轩昂,他骑在一匹雄健的马上,眼神中透露出王者的威严与自信。慕容轩则面容冷峻,沉默不语,只是专注地调整着自己的状态,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 三公主看见宋舒,招手,宋舒也回了个礼,“哎,这回打马球可不是,你看看就能学会的,这次你可会了?” 宋舒闻言,失笑,“多谢公主挂怀,民女和姐姐前段时间一直在练习,虽谈不上多精湛,还是能接上一接。” 秦明月点头,“这还不错,可别又是个新手,这样显得本公主欺负你们一样!” 最后再进行一番设备检查,两队人马便来到中央地区。 两队人马在马球场上相对而立,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期待的气息,仿佛一场精彩绝伦的马球大战即将拉开帷幕。 “小家伙,你可别让我失望。”秦明月看着对面的宋舒,挥了挥手中的球杆道。 第85章 马球比赛(二) 比赛开始,马球在场地中央滚动,瞬间打破了紧张的气氛。 首先是球官给大家介绍一下打马球的规则,马球比赛通常在一块较大的草地上进行,两队队员骑着马,手持球杆,目标是将球击入对方的球门。比赛中,球员可以用球杆击球、传球、带球,也可以通过拦截对方的击球和传球来阻止对方得分。 随着鼓声响起,白鹿书院这边,蒋明极一马当先,驱策着黑色骏马如闪电般冲向马球。太学的秦文瑞也不甘示弱,骑着纯黑色高大骏马迅速逼近。就在蒋明极即将触碰到马球之时,秦文瑞挥杆阻拦。然而,蒋明极早有预料,他巧妙地一拨马头,侧身一闪,躲过了秦文瑞的拦截。 此时,宋舒看准时机,骑着白色骏马从侧翼疾驰而来。蒋明极顺势将球轻轻一拨,马球准确地朝着宋舒的方向飞去。 宋舒稳稳接住球,带着球快速向前冲去。太学的卜絮急忙赶来拦截,宋舒却不慌不忙,在即将与卜絮相遇之时,突然一个急转,将球传给了从后方赶来的许魏。 漂亮的一个传球,转身的姿势让宋祁忍不住鼓掌,楚离歌看了眼旁边的人,手中茶盏微微收紧。 小姑娘还真是……光芒万丈啊! 赛场上,许魏骑着棕色马,稳稳地接住宋舒那一球,然后迅速扫视了一下场上的局势。他看到唐小灵已经冲到了对方的球门附近,便毫不犹豫地将球大力击出。马球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地朝着唐小灵飞去。 唐小灵不算接触马球特别久,但也没有让队友失望,只见唐小灵骑着栗色马,全神贯注地盯着飞来的马球。在球即将落地的瞬间,她高高扬起马球杆,准确地将球接住。太学这边,三公主秦明月和慕容轩急忙赶来防守,但唐小灵反应迅速,她一个假动作晃过秦明月,然后用力一挥杆,将球朝着球门击去。 球如流星般飞向球门,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下,稳稳地落入了球门之中。白鹿书院的队员们欢呼雀跃,士气大振。 太学一方也不甘示弱。秦文瑞迅速组织反击,他与慕容轩配合默契。秦文瑞骑着马快速带球前进,吸引了白鹿书院的防守注意力。然后,他在关键时刻将球传给了慕容。慕容骑着白色带黑斑的马,如幽灵般穿梭在球场上。他巧妙地避开了许魏的拦截,迅速逼近球门。 白鹿书院的蒋明极和许魏急忙回防,但慕容轩的速度极快。在最后一刻,慕容轩果断挥杆,马球以极快的速度飞向球门。白鹿书院的守门员奋力扑救,却还是没能阻止球入网。太学一方也迎来了一阵欢呼,比赛愈发激烈起来。 比赛继续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双方队员都全神贯注,丝毫不敢松懈。 白鹿书院这边,蒋明极再次展现出他出色的马术和控球技巧,他驾驭着黑色骏马在球场上左冲右突,成功地突破了太学队员的重重防线。然而,就在他准备击球射门时,太学的秦文瑞一个飞身阻拦,将球杆挡在了蒋明极的球杆前。 此时,宋舒迅速策马上前支援,她巧妙地从秦文瑞的侧面绕过,伸手接过蒋明极传来的球。太学的卜絮和慕容见状立刻围堵过来,形成夹击之势。宋舒眼神坚定,猛地一挥杆,将球高高挑起,越过了两人的头顶。 许魏趁机接住落下的球,朝着对方球门疾驰而去。三公主秦明月紧紧追赶,不断试图用球杆干扰许魏。许魏不慌不忙,一个侧身躲闪,继续加速前进。 就在许魏即将射门之时,太学的守门员严阵以待,张开双臂,准备迎接这关键的一击。许魏嘴角微微上扬,突然将球横传给了旁边的唐小灵。唐小灵毫不犹豫,用力一挥杆,球飞速冲向球门的右上角。 太学的守门员扑救不及,球再次进网,白鹿书院的队员们兴奋地欢呼起来。 太学一方的队员们脸色凝重,三公主和五皇子对视一眼,决定发起更猛烈的反击。秦文瑞重新组织进攻,他与秦明月配合默契,不断传球突破。 眼看着太学队员逐渐逼近白鹿书院的球门,蒋明极和宋舒急忙回防。双方在球门前展开了激烈的争夺,球杆交错,马蹄飞扬。 一时间比赛进入了白热化阶段,究竟哪一方能最终获胜,还是一个未知数...... 观众台上的人紧张的站起来,“宋舒加油!” “白鹿书院加油!” “许魏加油!” “老蒋,加油啊!” 本来以为宋舒和唐小灵姐妹两个,不过才刚学,绝无什么技术可言,但唐小灵的准头,宋舒与蒋明极他们几人的配合,确实给赛场上的比赛带来了很大的视觉冲突,既然如此,就非常有看点了,白鹿书院这边的学生自发起来加油。 只见台上的皇帝优雅地张开嘴,吞下了美人递过来的那颗晶莹剔透的葡萄,慢慢地咀嚼着,仿佛在品味着世间最美味的佳肴。过了片刻,他才缓缓开口道:“这两个女学生倒是有些本事,这马球打得竟不比朕的明月差!” 这时,身边有一个人走上前来,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是否要让台下那群人噤声呢?”原来,是身边的侍卫担心白鹿书院的学子们给场上的球员加油助威时声音过大,会打扰到台上的皇帝,从而影响他观看比赛的心情,所以特意前来询问。 皇帝听后,哈哈大笑起来,豪迈地挥了挥手,说道:“无需如此,谁还没有个年少轻狂的时候呢?朕喜欢他们这个样子,看到他们,就让朕想起了自己年轻时的模样。”说完,皇帝又拿起一颗葡萄放入口中,细细品尝着。 “喏。”侍卫恭敬地应了一声,然后退回到原来的位置。 此时,场上的比赛依然激烈,而台下的观众席这边,太学中也被对面加油打气一声感染,陆陆续续有人起来为自己方的队伍欢呼呐喊,整个场面热闹非凡。 第86章 无心之过 比赛依旧激烈地进行着,卜絮紧紧握着球杆,眼神中满是对胜利的渴望。 只有这样,她才能得到她想要的…… 卜絮骑着马在球场上疾驰,试图突破白鹿书院的防线。然而,白鹿书院的防守十分严密,凭借她的马术几番尝试都未能成功。 就在这时,白鹿书院的蒋明极瞅准时机,一个巧妙的抢夺,将球从卜絮的球杆下夺走。卜絮大惊失色,急忙回身阻拦,可已经来不及了。蒋明极迅速将球传给了宋舒,宋舒毫不犹豫,一挥球杆,马球准确无误地飞进了太学一方的球门。 “漂亮!” “加油!” 白鹿书院这边本来因为宋舒。年纪小,又因为两个人接触的不多,本来没有抱着可能胜过太学这边的希望,但姐妹两个如此给力,气氛一下子热闹起来。 看见台上那人丝毫不掩饰的笑,卜絮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她的双眼充满了愤怒和不甘。看着宋舒骑着马欢呼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恶意。 宋舒,又是宋舒! 既然如此,就不要怪她了,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比赛上,卜絮悄悄地靠近宋舒的马。她从袖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在马的后腿上轻轻一划。马吃痛,猛地扬起前蹄,发出一声惊恐的嘶鸣。 宋舒猝不及防,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她努力地想要控制住马,但受惊的马完全不受控制,疯狂地在赛场上狂奔起来。 卜絮看着陷入混乱的宋舒,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笑容。 让你得瑟,先在大伙面前出个丑先吧! 宋舒本可以跳马,但大庭广众之下若是暴露了自己的身手,尤其是二公主还在场…… 真的是麻烦,不能暴露自己的武功,只能紧紧抓住缰绳,随着马的颠簸起伏,心中烦躁。 “妹妹!”唐小灵见宋舒的妈失控,目眦欲裂,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驱马就要追去,蒋明极立马上前阻止,“你先别去,这样过去只会给她添乱!还会伤了你自己!” “可是……” “有驯马师。” 这受惊的马疯狂地在赛场上横冲直撞,宋舒努力地控制着缰绳,试图让马平静下来,但一切都是徒劳。马的速度越来越快,宋舒的心跳也愈发急促。 众人甚至还来不及反应,只听“啊!”的一声尖叫,终于,在一个急转弯处,宋舒没能稳住身形,被狠狠地甩了出去。 她紧闭双眼,以为自己要摔一个狗吃屎的时候,却落入了一个厚实的怀中。 宋舒猛地抬头一看,落入一双深邃如寒潭的眸中,戴着面具,竟是楚离歌。 他的眼神中透着关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但是宋舒看不到。 “谢谢,不过你身手还挺好?” 宋舒没有受罪当然开心,还不忘调侃一下楚离歌,这两年自己与楚离歌虽然谈不上多熟悉,但总归是见过几次面,但对方救自己实属意外。 “离我近,刚好起身罢了。” “哦。” 说罢,将人放了下来,只顾自走回自己的位置上,宋祁已经走到跟前,与楚离歌擦肩而过。 周围的人都惊呆了,比赛也因此暂时停止。 “没事吧!”宋祁上前关切询问道,自己还来不及上前,楚离歌竟然已在自己前面!但是现在也来不及思考这些。 白鹿书院一些学子急忙下来,唐小灵几人也驱马靠近。 “宋舒,没事吧!” 宋舒此刻稳稳当当站着,她骑的那匹发送的马也已经被制伏。 宋舒摇头,朝众人道,“无事。” 既然无事,那便要寻找罪魁祸首,卜絮的动作自以为隐蔽,但是大庭广众之下,所有人却是看得明白。 卜絮这卑鄙的行径自然首先引起了白鹿书院众怒。比赛当即停止,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充满了愤怒和谴责。 见所有人朝自己看过来,卜絮眼神闪躲,却还是硬气道,“你们看着我干什么?又不是我害她这样的,再说了她不也没事吗?” 白鹿书院的学子们义愤填膺,“就是你故意的,我们都看见了!” 太学一方的学子们少数面露羞愧,宋祁脸色铁青,看向卜絮。 台上的夫子匆匆赶来,就连皇帝也在旁边美人的搀扶下亲临现场。立马有人抬来椅子,皇帝端坐在高位之上,面色阴沉,目光扫过众人。 众人行过礼便自觉站到两边。 小郡主一见皇帝到来,立刻娇声哭诉:“舅舅,絮儿只是一心想要赢得比赛,绝无恶意。那宋舒的马不知怎的就受惊了,与絮儿无关呐。” 皇帝微微皱眉,看向小郡主的眼神中带着几分疼惜,和声说道:“絮儿莫要害怕,朕自会为你做主。” 这话一出,白鹿书院众人顿时面色铁青,本以为皇帝来是做主的,但没想到是来偏袒的,有人想要上前来,但是立马被旁边的同窗抱住,小声道,“别冲动。” 宋舒上前一步,施礼说道:“陛下,此事众多人亲眼所见,是小郡主故意对草民的马动手脚,致使草民险些受伤。还望陛下明察。” 皇帝上下打量了一番,却大手一挥,说道:“休要胡言,小郡主向来单纯善良,怎会做出这等卑劣之事?想必是这马受了场上气氛惊吓,与郡主无关。” 秦文轩今日没有上场,平日里卜絮在太学里也算骄纵,但是今天差点出人命的事,可偏偏父皇还偏袒…… “父皇,此事确实是絮儿妹妹的错,儿臣亲眼看见的,还请父皇明鉴!” 皇帝威严的眸子微眯,“轩儿的意思是,朕不明鉴?” “儿臣不是这个意思!”秦文轩心中大骇,立马磕头,想要解释。 一旁的宋祁忍不住想要反驳,刚要开口,却被宋舒拦了下来。宋舒轻轻摇头,示意宋祁不要冲动。 看着地上磕头的秦文轩,皇帝觉得头疼,厉声道:“罢了,此事不必再议!朕看小郡主也是无心之失。” 第87章 她不简单啊 小郡主听闻,脸上顿时露出得意之色,挑衅地看向宋舒,那表情就是在说:“哼,你能奈我何?” 宋舒并未抬头,只是低头在一旁,皇帝打量小姑娘的神色,平静得很,倒是识趣。 于是便道,“虽不是絮儿的错,但到底是受了苦,也罢,朕赐你百两黄金。” 宋舒跪地谢恩,皇帝看着他,沉思片刻后说道:“今日朕见你骑射技艺出众,特此准许你参加冬猎。”皇帝此言一出,周围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惊愕地望着宋舒,难以置信这突如其来的恩赐。冬猎乃是皇家一年一度的盛大活动,只有皇室成员和贵族才有资格参与其中,而宋舒只是一个普通的学子,竟能获得如此殊荣,着实令人匪夷所思。 小郡主听闻此消息,更是气得脸色苍白如纸,她原以为自己已经稳操胜券,却不料皇帝居然赐予宋舒这般特殊的奖赏。她恶狠狠地瞪着宋舒,眼中充满了怨恨与嫉妒,心中暗自咒骂。 “舅舅……”小郡主撒娇般地唤道。 然而,皇帝这次并未理会她,而是严肃地注视着卜絮,轻声说道:“絮儿,别闹。” 卜絮虽然仗着皇帝是自己的舅舅,但是此刻也算有眼神,不甘的看了眼宋舒,还是什么也没再说。 然而,宋舒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喜,她依旧低着头,似乎对这一切并不在意。 皇帝挥挥手,示意众人退下,这场闹剧也随之结束。 旁边的美人轻轻扶着皇帝,微微皱起眉头,轻声说道:“陛下,您觉得那个小姑娘怎么样?” 皇帝心情愉悦,饶有兴趣地回答道:“嗯,她确实有些特别,年纪虽小却很冷静,没有纠缠絮儿不放,懂得分寸和进退。” 美人甜甜地撒了个娇,轻笑道:“哎呀,陛下,臣妾不是这个意思啦!您难道没有注意到吗?” 皇帝听后,露出疑惑的表情,非常配合地追问:“哦?爱妃这是什么意思呢?朕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什么特别之处。” 美人娇俏地笑了起来,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解释道:“陛下,您难道没有发现,无论是六皇子还是宋世子等人,他们对那个小姑娘都格外关注和在意吗?” 皇帝刚才还笑意盈盈的眸子瞬间冷了下来,“是吗?” 美人见目的达到,赶紧转移话题,“哎呀,兴许只是佩服小姑娘小小年纪便进入白鹿书院呢,听说还是多年来少有的女弟子呢!” “陛下,今日玩得可开心……” 皇帝的仪仗队慢慢走远,众人起身,卜絮慢悠悠走到宋舒面前,“哎呀,游戏二,还是弄清楚自己的身份为好,别以为用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留住了祁哥哥,便以为胜券在握了,哼,一个杀猪的女儿罢了,很真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啊?” “你,不要太过分。”唐小灵拦在宋舒面前,看着卜絮,气得满脸通红。 宋舒听闻,眼神瞬间变得凌厉,她挺直腰杆,毫不畏惧地回怼道:“小郡主,身份高贵并非用来羞辱他人的资本。我宋舒虽出身平凡,但行得正坐得端,靠的是自己的本事和努力。我父亲杀猪那是凭自己的手艺养家糊口,不偷不抢,光明磊落! 我倒是不知道,天子的子民努力生活,何时努力也会被嘲笑了? 倒是郡主您,如此心胸狭隘、手段卑劣,空有尊贵身份却无半分尊贵之人应有的品德。您这般行径,莫不是觉得靠着皇家的庇佑就能为所欲为?今日您能对我肆意侮辱,明日又不知会对哪家无辜之人下毒手。如此下去,即便您身份再尊贵,也不过是徒有其表,难让人真心敬重,只会让人在背后戳脊梁骨,骂您德不配位!” 小郡主被宋舒这一番话气得脸色发青,指着宋舒怒喝道:“你这贱民,竟敢如此对本郡主说话!” 宋舒冷笑一声:“郡主,有理不在声高。您如此气急败坏,莫不是被我说中了痛处?我看您啊,就是被宠坏了,不知天高地厚,以为这天下都得顺着您的心意。可这世间自有公道,不是您撒泼耍横就能颠倒黑白的!” 周围的人都被宋舒的勇敢和犀利所震惊,一时之间,气氛变得紧张而微妙。 本来都是学子,虽然畏惧皇权,但到底有一股莫名的气魄还在,此刻皇帝已走,带来的压迫感已经没有那么强烈,倒也有些许学子敢表达自己,顿时场面窃窃私语。 宋舒一番话怼得卜絮哑口无言,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周围的人也纷纷窃窃私语,对卜絮指指点点。 “你......你胡说!”卜絮扬起手就要打宋舒,却被宋舒一把抓住。 “怎么,说不过就要动手打人?我倒是要看看,大庭广众之下,你要如何打我!”宋舒的眼神坚定而锐利,让卜絮不由得心生畏惧,手也缩了回去。 “你……”还不待卜絮说完,宋舒甩开她的手,“我们走。”拉着唐小灵转身离开,留下了一脸愤恨的卜絮。 主角已经离开,人群也渐渐散去。然而,在人群的后方,三公主身着一袭骑装,英姿飒爽地站立着。她凝视着小姑娘离去的背影,眼中闪烁着赞赏之意:“这小姑娘倒是个胆子大的。” 侍女站在一旁,听到三公主的话后,不禁担忧地说道:“公主,这位小姑娘得罪了小郡主,恐怕她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众人皆知,卜絮乃是当今圣上的亲姐,亦是上一代公主中唯一享有自由生活的平阳公主之女。传闻当年宋国公与驸马爷酒醉后,曾许下未来子女亲事。然而,随着时间推移,小郡主长大成人后,却执意要解除婚约。 如今,不知为何,近两年小郡主似乎对婚约重燃兴趣,并听闻她四处追逐宋世子...... 秦明月闻言,看向身边的侍女,道,“好不好过关本公主何事?若连卜絮那蠢丫头都对付不了,那也是我看走眼了。” “三姐姐,三姐姐……” 身后传来少女欢快的声音,秦明月刚才还高傲冷淡的表情瞬间破功,好吧,真正的傻丫头来了…… 第88章 你怎么在这? 白鹿书院与太学的比赛告一段落,日子过得极快,宋舒只觉得最近宋彦脚步越发稳当了。 “阿舒啊,这冬猎非去不可吗?”宋大海。看着小女儿逗弄着小儿子忧心忡忡道。 “可以啊,到时候皇帝怪罪下来又该如何解释?”宋舒掐着小宋彦的胖脸,小家伙张牙舞爪。 “哎。”宋大海叹气,也知皇命难违。 “爹爹,没事的,说不定人家连我是谁都已经忘了,不过是随口一说,但毕竟说了总归是要去的,如果不去到时候他若想起又该如何?当我去郊游呗!你女儿你还不放心吗!” 宋舒宽慰道。 “也只能如此了。” 父女俩又捡着其他话题聊了起来,此时有小厮进来禀报:“老爷,宋世子赶着马车来门口了,听说是来接二小姐的。” 宋祁常来,门口的侍从都已经知道这位贵人。 宋大海一听,嘟囔道,“还真是快。” 不知究竟是个怎样的流程,自己是去凑人数还是要上场打猎?林氏给宋舒备了几套常服和两套骑装,曾青跟着去。 国公府的马车就是豪华,拉车的马都是汗血宝马,毛色油亮,马蹄踏地,清脆有声。马车的车厢用金丝楠木打造,雕刻着精美的图案,车窗上挂着华丽的窗帘。车辕上镶嵌着宝石,车轮上装饰着铜铃,行驶时发出悦耳的声音。 宋大海抱着宋彦和林氏一直送着宋舒到这门口,小宋彦一直伸手要宋舒抱,宋舒只好承诺等姐姐回来带小宋彦去买好吃的,也不知道他听懂了没,总归是安静了些。 “闺女,万事小心些啊。” 宋大海嘱咐完闺女,又朝着宋祁的方向行了一礼,“还望世子爷多照顾些阿舒。” 托男子照顾为未出阁的闺秀本是不合常理的,可此一去自己又不认识之人,唯一能照顾的便,只能是这位常来自家找闺女玩耍,看起来交情还不错的世子爷。 宋祁应道,“放心吧,本世子在,就没人能动阿舒一根汗毛!” “有世子此话,草民就放心了。” 宋舒听不下去了,赶紧钻进马车去,自己是他们讨论的主角,自己都走了,他们还讨论个什么? 宋舒轻轻掀开马车的帘子,身形一闪,敏捷地钻进了马车。然而,就在她踏入马车的那一刹那,她的目光瞬间被马车内的另一人所吸引。只见那人静静地坐在那里,脸上依旧戴着那副黑铁面具,虽看不清面容,却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冷峻气息。宋舒微微一怔,随后瞪大了眼睛,惊讶地说道:“楚离歌?你怎么会在这儿?” 楚离歌微微抬眸,声音清冷:“偶然路过,搭个便车。” 宋舒皱起眉头:“搭便车?你没车?” “谁知道他的,许是他那破马车没有本世子的好瞧,非要来坐坐本世子的!”马车的帘子又被掀开,宋祁钻了进来。 闻言,楚离歌微微侧头,语气平淡:“抱歉,实在是府中马车突然坏了。” 宋舒想起前几日对方还救了自己,便不再询问,又像是想到什么,杵着下巴问道:“你总是这般神秘兮兮的,戴着个面具做什么?” 楚离歌沉默片刻,缓缓说道,“丑,不可示人。” 宋舒拄着下巴的手一僵,啊这,这么直白的吗? “行吧。” 车内铺着厚厚的地毯,摆放着柔软的垫子和靠枕,还有一张小桌子,上面放着水果和点心。 马车里安静下来,宋舒便支着下巴一边吃糕点,一边饮茶。 吃了几口才想起旁边还有两个人,将手里的糕点盘递了出去,“要不要来点?” 宋祁一笑,“姐,不吃,特意为你准备的!” 宋舒不纠结,又将盘子向楚离歌的方向移了。 楚离歌摇头,“你吃就好。” 既然如此,宋舒也就不再客气,该说不说,马车贵有贵的道理,一路平稳行驶。 到了出发的地点,宋舒身着一袭淡蓝色的长裙,外披白色披风,头戴珠翠,气质优雅。这两年已经长开了些,她的肌肤白皙如雪,细腻如瓷,配上精致的妆容和淡雅的笑容,让人不禁为之倾倒,一路上频频有人望过来。 宋舒下了车,轻盈地走向负责记录名单的小官,微笑着向他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小官恭敬地将她的名字记录在册后,宋舒才又回到马车上。 当她再次登上马车时,却惊讶地发现楚离歌依然坐在车内。宋舒有些疑惑,轻轻抿了一口茶,然后好奇地问道:“你要坐马车吗?怎么不去骑马?” 楚离歌端坐着,一袭黑色衣袍显得他格外挺拔英俊。他的眼神深邃而内敛,透露出一种神秘的气息。 听到宋舒的话,他微微一笑,回答道:“马车舒服些。” “骑马帅些!”宋舒下意识接话道。 话音一落,马车内,瞬间又陷入安静,两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在尴尬的气氛没有维持特别久,很快窗口传来敲击声。 宋舒迫不及待挪过身去掀开帘子。 窗外是宋祁,少年骑着马,身着一袭墨色劲装,修身的设计凸显出他挺拔的身姿。腰间束着一条黑色宽腰带,上面镶嵌着精致的金属扣饰,既增添了几分英武之气,又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他的窄腰。脚上蹬着一双黑色长靴,靴筒紧紧贴合着小腿,显得干净利落。他外罩一件黑色披风,随着骏马的奔腾在风中猎猎作响,宛如一只振翅欲飞的黑鹰,尽显少年的豪迈与不羁。 眼眸含笑,看着宋舒,眼中满是求夸奖。 宋舒十分给面子,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夸赞道,“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皇家队伍浩浩荡荡,旌旗飘扬,宋舒的马车在官员的指引下,缓缓加入了队伍。她紧张地坐在马车里,透过帘子的缝隙偷偷观察着周围的一切。皇家的车驾华丽而威严,侍卫们身着整齐的铠甲,威风凛凛。 队伍开始行进,马车稳稳地跟在后面。一路上,她感受着这盛大的场面,心中充满了敬畏。每当队伍停下来休息时,宋舒便在曾青的陪同下下车,安静地站在一旁,等待着安排,或是直接干脆坐在马车上倚着曾青睡觉。 第89章 猎场 不知道过了多久宋祁轻敲窗沿,宋舒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双眼,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看到坐在自己对面戴着面具的楚离歌,这才反应过来,对面这人好像一直都这样坐着,他不困吗?不累吗?屁股不颠吗? 掀开帘子半眯着眼看着窗外的宋祁,询问道,“怎么了?” 宋祁低头道,“马上到了。” “哦哦,好的。” 曾青拿来提前准备好的水,用湿抹布给宋舒,洗了洗眼睛,又帮忙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宋舒这才板板正正的坐了起来。 楚离歌看着此时对面一本正经的小姑娘,嘴角忍不住弯了弯,但在小姑娘看过来之时又立马藏好。 宋舒清醒过来,便打开帘子往外看,已经可以看见远远的高大的围墙,由坚固的石头和木材建造而成,目测高度得在数丈以上,既可以防止猎物逃逸,也能阻止外人随意进入。围墙上间隔设置有了望塔,有卫兵日夜值守,随时观察猎场内外的情况。 还有宽阔的护城河,环绕猎场,河水清澈,深度足以阻挡大型野兽的冲击。河上设有几座坚固的桥梁,仅供皇家队伍和特定人员通行,平时处于关闭状态,有卫兵把守。 以前只在电视剧上看到过皇家猎场,不得不说,最高级别的享受是贫穷百姓永远无法想象的,难怪那个位置那么多人去争,权力经营财富无数,天下美人,哎,人的欲望是无穷的。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哟。”宋舒放下帘子,感叹了一句。 对面的楚离歌却是一惊,“这话可说不得!” 宋舒无所谓探了探手,“我有说过什么吗?” 楚离歌刚刚挺直的背松了些:……“没有。” “那不就是了。” 入口区域处有一道宏伟的大门,由精美的木材和金属装饰而成,上面雕刻着皇家的标志和狩猎的场景。大门两侧站立着威风凛凛的卫兵,他们身着华丽的铠甲,手持长枪,守卫着入口。 接待处在进入大门后,是一个宽敞的接待区域。这里有官员负责登记和接待前来狩猎的皇室成员和贵宾。接待处旁边设有马厩和马车停放处,方便人们停放交通工具。 到了这里宋舒,只得下车去,再去登记一遍。 亏了宋常青,如今在南海已经凭借治理有功成功升琼州知府,自己也勉强算得上从四品的官宦家眷。 不过琼州那个鬼地方的知府想来也是没有多大的权利,报上名的时候那官员不屑的看了她一眼。 宋舒可就不服了,立马给瞪了回去,成功将那人气得面红耳赤之后,宋舒拉着曾青走了。 不过最后的结果就是两个人被安排在极偏远的一个小帐篷里,不过好在宋祁来的及时,给两人换了个舒适点的帐篷。 皇帝以及妃子还有一同来的各个府邸的夫人小姐,一路舟车劳顿。先上休息区整顿一番,等待通传,休息区为等待进入猎场的人们提供休息的地方,这里摆放着舒适的座椅和桌子,提供茶水和点心。休息区周围种植着美丽的花卉和树木,营造出宜人的环境。 中心区域是皇家的行宫,位于猎场的中心位置,是一座宏伟壮丽的宫殿。行宫建筑风格华丽,装饰精美,周围环绕着花园和喷泉。这里是皇室成员休息、娱乐和举办宴会的地方。 就像此刻,皇帝在妃子的搀扶下,众位皇子以及皇室成员,还有宋祁都得以入内。 像自己一样的普通官宦人家便只得在外围休息。 行宫前有一个宽阔的广场,应该是用于举行狩猎仪式和庆祝活动,广场上摆放着巨大的篝火盆和舞台,供人们表演和娱乐。 既然是冬猎怕是白天打猎,晚上就会在这里齐聚欢歌。 在广场的一侧,设有一个大型的兽栏。这里关押着捕获的猎物,供人们观赏和挑选。兽栏由坚固的木材和金属建造而成,有卫兵看守。 猎场的入口有士兵把守着 ,到正式开裂的时候会放进众人进入。 宋舒无事便到观景台观看了一下地形,分为森林区域,猎场的主要部分是大片的森林,树木高大茂密,为各种野生动物提供了栖息之地。森林中分布着多条小路,应该是方便人们骑马或步行狩猎,或者是走的人多了,也变成了路。森林里还设有一些隐蔽的观察点,供打猎之人观察猎物的动向。 在森林的边缘,有一片广阔的草原。草原上生长着茂盛的青草,是各种食草动物的天堂。这里视野开阔,适合骑马追逐猎物。 宋舒眯了眯眼,依稀看见仿佛有几匹马在草原原地区悠哉悠哉。 猎场中分布着几个大小不一的湖泊和河流。湖水清澈,周围生长着芦苇和水生植物,是水鸟和鱼类的栖息地。河边设有钓鱼台和小船,供人们进行垂钓和水上活动。 在猎场的不同位置,设置有一些小巧精致的狩猎小屋。这些小屋通常由木材建造,内部装饰简洁舒适。打猎累了可以在这里休息、躲避风雨或存放猎物。 该说不说,不愧是皇家猎场,连这些都准备的如此充分,这得花多少钱呀! 为了让皇室成员和贵宾在狩猎前熟悉武器和马匹,猎场中设有一个训练场。训练场上有靶子、障碍物和模拟的猎物,供人们练习射箭、骑马等技能。 看完这一切宋舒只想说真豪! 这么大的范围,全部被皇家征用,平日里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封闭的后山是一个陡峭的悬崖,悬崖下看不见底,全是陡壁,自然无人上来,就是一道天然的保护屏障,也不用担心有人从悬崖上爬上来。 宋舒想起上辈子看过的一部剧,里面的女主之一真的牛,爬悬崖峭壁,进入皇家猎场,被是皇子男主当成小鹿射中,带回皇宫抢救,然后认亲等一系列故事情节。 这皇家猎场守卫这么严,应该不会出什么幺蛾子吧? 第90章 寒冬凛冽,广袤的猎场上旌旗飘扬。这片狩猎之地位于京城郊外,四周群山环抱,连绵起伏的山脉犹如巨龙蜿蜒盘踞。 广场上,皇帝身着华贵的金色龙袍,头戴冕旒,气宇轩昂地站在高台上。他的目光威严地扫视着下方众人,在阳光的映照下,仿佛天神降临。四周,王公贵族、武将文臣们身着各色华服,或庄重,或英武,皆屏息凝神,等待皇帝发话。 骏马在一旁打着响鼻,猎犬们也似乎感受到了即将到来的紧张气氛,不安地躁动着。 皇帝微微扬起下巴,身旁的侍卫递上一把弓,皇帝缓缓抽出一支雕饰精美的羽箭,搭在弓弦之上。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皇帝身上,全场一片寂静。皇帝微微眯起眼睛,瞄准远处的目标,然后用力拉开弓弦。只听“嗖”的一声,羽箭如闪电般射出,划破长空,稳稳地射中了远处的一只假兽靶。 众人齐声高呼:“陛下神武!” 皇帝露出满意的笑容,平息了气息之后大手一挥:“今日狩猎,众卿当尽显身手,展我朝之雄风。” 太子已是而立之年,这样的场合本,不是他这个年纪的人该参与的,大多都是年轻儿郎为了讨陛下一个欢心,可如今分走父皇目光的人实在太多了,他便不得不再次站出来。 “父皇,我等必然不辜负皇上圣恩。” 众人也跟着一起高呼:“陛下圣明!” “今天狩猎最多者,朕便赐下这把弓!” 皇帝接着说道:“出发!”随着这一声令下,众人纷纷翻身上马,马蹄声如雷般响起。 狩猎队伍浩浩荡荡地冲进猎场,马蹄踏在草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骑手们个个精神抖擞,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前方。猎犬们在队伍周围奔跑着,兴奋地嗅着空气中的味道。 每个人拿的剑上有属于他自己的标志,因此只需受众猎物便会有人上前拿走猎物,最后只需统计谁的箭头数多,便能知道谁的猎物多。 不一会儿,一只野兔从草丛中窜出。秦文瑞立刻驱马追去,他手中紧握着弓箭,眼神专注。骏马如离弦之箭般飞驰,很快就接近了野兔。武将张弓搭箭,瞄准目标,只听“嗖”的一声,箭如流星般射出,准确地命中了野兔。众人欢呼起来,秦文瑞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各位哥哥弟弟,承认了。” 适龄的皇子越来越多,各位皇子身后都跟着护卫。 恭王笑眯眯的看着秦文瑞,目光扫过太子殿下,不过是一只兔子没猎到也就没猎到了,可偏偏是这第一只兔子。 咱们太子殿下还想着第一个大展雄风给身后这群人看看他太子殿下正值年轻。可奈何,老五这个憨货,不过也好。 “太子殿下,各位弟弟,本王先走一步了,父王那把弓可是上等的好东西。” 恭王话落,远处适时有一只鹿出现在远处。还不给众人反应的时间,恭王已经带领着护卫策马追赶。他们一边追赶,一边张弓射箭,但鹿跑得极快,箭矢纷纷落空。 不一会儿,几人的身影也随着小鹿的声音消失而消失。 “既然如此,那臣弟也先走一步了。”秦文轩跟宋祁他们约好了,这会假装看不见几人的试探,驱马前行,不一会儿也消失在林子中。 狩猎还在继续,猎场上不时响起马蹄声、呼喊声和箭矢的破空声。每个人都在努力展现自己的勇气和技艺,为这场盛大的狩猎增添了无数精彩的瞬间。 宋舒慢悠悠骑着小黑马,马脖子上挂了满满当当的箭矢,曾青骑着马儿跟在身后。 看见猎物宋舒时不时射出一箭,但射出五六箭没有一箭是中的,反倒是把猎物都吓跑了。 曾青是知道自家小姐的能力的,哪里会准头如此差,看着那些箭稳稳当当的射入旁边的树上或刺入地下。曾青也明白自家小姐不过是想吓跑这些猎物,免得扰了自己清静罢了。 “小姐,既然不想狩猎,为何还要进入这密林之中?林子深,怕有大物出现。”曾青有些忧心。 宋舒道,“留在营帐里的都是些贵族家的小姐,既然他们不能猎,无聊了自然是要找麻烦的,我可不想成为他们盯上的人,进来林子里躲些清静,只要不进林子深处。今日这么多人,我们自然是遇不上的。” “原来如此。”曾青恍然大悟。 宋舒想起一路来,自己就是搭宋祁的马车来的,秦文轩还不时去自己马车前晃悠。 京城适龄的好儿郎也就那么些,宋祁和秦文轩赫然在列,一个皇子一个世子,偏偏都和自己这个这两年才起来的小小官宦之女走在一起,一路上都不知道投来多少打量的目光,为了躲清静,宋舒躲在马车里一直到猎场了才下来。 营帐中适龄儿郎都出来打猎了,还有一些会一些骑射的官宦小姐骑着马出来寻找猎物,打不打到不说,起码还能与适龄郎君来个偶遇什么的说不定,还有一些发展,而且今日能来冬眠的都是些身份,地位不错的人家,但那些不通骑射的小姐只能端坐营帐,这么长的时间他们能干嘛?不就是聚在一起喝茶聊天。 自己可不想乱入什么宅斗剧本。 “那小姐咱们怎么不跟着宋世子一起,跟着他,身边有护卫岂不是安全很多?”曾青又问道。 宋舒想到刚才看见宋祁已经跟在他身后的卜絮,今日是何等场合,卜絮的母亲,平阳公主也来了,宋祁一个世子,在这么多皇子公主面前,甚至有些不够看,卜絮要跟着也不能将她赶走。 宋舒远远看见,悄咪咪就驱马离开了,狩猎场那么大,宋舒尽量往人少的地方来,看看风景就行了,不必那么认真。 山林中不知道为何,突然只见一群飞鸟骤然腾空而起,翅膀扑棱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突兀。它们慌乱地飞向天空,如同一颗颗被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空气中泛起层层涟漪。 宋舒抬眼,看着那群飞远的鸟儿,随后转头看向来人…… 第91章 我要离开了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宋舒微微皱眉,疑惑地看向楚离歌。 楚离歌骑着一匹高大的骏马,悠然自得地从树林里走出来。他嘴角微扬,带着一抹戏谑的笑容:“宋小姐,有没有可能,我比你来的更早呢?” 宋舒听后,忍不住轻咳一声。她心里暗自嘀咕着,这个人到底有多丑陋,才会一直戴着面具不肯示人。但很快,她又觉得自己这样想有些不妥,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和选择。 她努力克制住内心的好奇,试图保持礼貌和尊重。然而,当她再次仔细端详眼前这个男人时,却不禁感叹起来。他身材高挑修长,穿着一身修身的衣物,显得格外挺拔高大。尽管看不到他的面容,但那隐藏在面具后的神秘感,却让他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魅力。 宋舒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因为他自己说长得太丑无法见人才戴上这面具,恐怕任何一个女人都会被他所吸引,为之倾倒。 传说中的——背影杀手! 楚离歌看到宋舒的反应,心中暗自好笑。他的声音如山林清泉一般悦耳动听:“宋小姐,你是不是在想,我的真面目究竟是什么样子?” 宋舒被他猜中心思,顿时有些尴尬,眼珠子转了转,连忙摇头否认:“没有啊!我只是觉得你这样很神秘。”宋舒其实想说“你这样很装——” 但是会伤了人的小心脏,给人留点儿面儿! 楚离歌微微一笑,语气中透露出一丝调侃:“哦?是吗?那你为什么总是盯着我的面具看呢?难道你对它感兴趣?” 宋舒犟啊,假装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她赶紧转移话题:“那个......我们还是谈谈正事吧。你走还是我走?” 一山不容二虎,除非……呸呸呸,就是不容二虎,一公一母也不可以! 楚离歌看着宋舒转移话题模样,心情愉悦。他轻声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偶然路过这里,没想到会遇到你。既然如此,何必非要走,一起如何?” 宋舒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她心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有个人聊天也不错。 “你怎么一个人?你的护卫呢?”宋舒歪着头询问道。 楚离歌漫不经心,随意回答,“走散了。” “那你的护卫该换人了。”宋舒随意接话道。 楚离歌却是突然道,“下个月陈国要派使臣来了。” 宋舒不明白话题怎么转移得这么快,睁着大眼睛看着楚离歌,“啊?” 楚离歌:“听说是来接我回去的。” 宋舒反应半晌才明白过来,哦,楚离歌在大越一直没有个合适的身份,因为他是陈国当年战败送过来的质子,可如今十年光阴已至,陈国隐约壮大,而当年的战胜国大越却有了颓势。 楚离歌也早已经不是当年任人欺负的小可怜,陈国的崛起让皇帝想起了丢在后宫多年没有府邸的陈国质子,这才又在皇宫外为楚离歌准备的府邸。 下个月,接近年关,这个时候来,怕是要接楚离歌,他们大陈国的皇子回去了。 宋舒想清楚关键也沉默下来了,虽然每次场合都会有楚离歌的身影,但是说实话,宋舒感觉他只是象征性的出现,并没有什么存在感。 自己习惯了他在身边,以前觉得哪个活动他没参加也没什么的,怎么现在他说他要走了,自己突然感觉有点舍不得呢? 但是他回去是好事啊,不再是异乡漂流的异客,回到自己的国家去…… “那是好事啊,可以回去了。”宋舒强撑着张开一个奇怪的笑。 楚离歌看着小姑娘的表情,自言自语道:“好事?是吗?也许吧。” “怎么,你不开心吗?”宋舒没听清楚少年的低语,询问道。 楚离歌回视着宋舒感觉眼神,道,“没有啊,我很开心,不过就是不能和你们这群朋友常见面了。” 朋友,这回到宋舒愣住了,楚离歌竟然把她当朋友,宋舒顿时心中一片愧疚,自己可是都把他当空气啊…… 跟他一同喝酒,自己喝得四仰八叉,根本不管他,同他坐马车,自己睡得昏天黑地,吃点心就象征性问一下,人家都还来不及回答点心已经被自己收回来,还理直气壮说“竟然你不吃,那就都是我的了!”…… 宋舒顿觉愧疚,自己半夜睡着都要起来给自己两巴掌的程度。 人家把你当朋友,你呢! 怀着愧疚的心情,宋舒难得多了几分真情,“那我可以去找你玩吗?” 陈国,远的嘞,宋舒是计划及笄之后便来一场云游,距离自己及笄还有两年,她本来计划先去哥哥的管辖地的…… “真的吗?你会来找我?”楚离歌有些控制不住的喜悦让宋舒再次愧疚。 天啊,他真的把自己当朋友啊,不过是自己随意画的一个饼,他就这么水灵灵的吃了…… 但是自己也不能太认真,他现在说得好好的,谁知道两年后人家一国皇子知道我是谁啊。 当然,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现在嘛,不能让人太伤心,于是宋舒用力点了点头,“这是自然,我们是朋友啊。” 说着说着,宋舒便敏锐的感觉周围不对劲,什么时候如此安静了? 看着宋舒突然严肃的表情,楚离歌也瞬间不吭声,仿佛也是现在才察觉到周围的变化。 “嘘,走。” 曾青不明所以,但是看着小姐严肃的表情也知道事情不简单。 顺着来时的方向走了一段,宋舒不知道对方是冲自己来的还是冲着楚离歌来的,但是对方的气息明显是高手,若是再往前走,出了对方的控制圈,为了防止目标逃离,必然是要不惜一切代价的。 目标,自己还是楚离歌,但是一定不是阿青,几匹马走了几步,宋舒突然大大伸了个懒腰,“阿青姐姐,我有些冷了,可以去帮我拿我那件世子爷送给我的绣花大红色的披风来吗?” 曾青先是疑惑,但是很快反应过来,衣服都是自己跟着收拾的,小姐哪里有什么绣花大红色披风啊。 世子爷,是去找世子爷求救! 想通这里,曾青才明白如今的处境多危险,周围安静得那么可怕,曾青想摇头,但宋舒眼神中的坚定却让她迟疑了,相信小姐,她要快去快回。 “好的小姐,奴婢这就去拿,那小姐可一定要在此处等着奴婢,奴婢快去快回!” 言罢,曾青咬牙转身,打马离开。 第92章 我们扯平了 看着曾青的背影渐行渐远直至完全消失不见后,楚离歌和宋舒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后便驱马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那个方向正是众人打猎的地方,人多自然也就意味着护卫也会更多一些。 天空上方,不知何时开始,原本晴朗的天空渐渐被一片浓厚的乌云所笼罩,犹如浓稠的墨汁一般深沉。而稀薄的日光则透过茂密的树梢,洒落于山林之间,仿佛给这片大地披上了一层神秘的纱衣。 密林中骑马,真的跑不过那些人,宋舒与楚离歌干脆下马,拍了拍马屁股,马儿便自己跑走了,寒风瑟瑟,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低吟着一首神秘的歌谣。 “找你的还是找我的啊?”两人都察觉到靠近的气息,宋舒叹了口气,问道。 楚离歌也学着小姑娘的模样,一边走一边叹气,“不知道啊,应该是找我吧,真的是不好意思,还连累了你。” 宋舒本来想骂他的话就这样堵嗓子眼了,对方都这样说了,自己还能说什么。 现在最主要的是稳住对方,气息明显很多,能够如此轻巧,四处看去根本不见人影,这种身手,绝对不简单,宋舒可没那么自信,自己又不是钢铁侠,再厉害的人,车轮战也能给你耗死,现在就期盼阿青能够快点找到宋祁,然后带着人来救一下自己和楚离歌。 但是对方显然不打算和他们耗下去了,突然,数道黑影如鬼魅般闪现,瞬间将他们包围。周围的树木在风中摇曳,像是一群沉默的见证者。刺客们蒙着面,只露出一双双充满杀意的眼睛。他们手持利刃,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此时此刻,宋舒也顾不得是不是在楚离歌面前暴露了,反正自己对他是没什么威胁的,他能不能活下来再说。 宋舒眼神一凛,瞬间警惕起来,右脚往后一撤,微微屈膝,左手握拳置于腰间,右手紧紧握住腰间佩剑。楚离歌面色冷峻,目光如炬,冷冷地扫视着周围的刺客,左脚脚尖轻点地面,身体微微前倾,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 “人家都是主角团遇刺,再不济也是皇子公主,我算个什么东西,值得这么多人出动?”宋舒嘀嘀咕咕,看着眼前起码有二十个的刺客感叹,女主命没有,女主病倒是一堆。 楚离歌听见小姑娘嘀嘀咕咕一大堆,语气有些愧疚,“不好意思,是我……” “唉唉唉,你别说了哈,是我自己要留下来的。”宋舒赶紧打断对方的一系列发言,目光仍然警惕的看着黑衣人。 “哎,我说这位大哥,你们杀谁的能不能说一声,能不能让我死个明白?”宋舒对着一个黑衣人喊道,几个黑衣人对视一眼,默契挥刀,战斗一触即发,剑影交错,金属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密林中格外刺耳。风似乎也感受到了紧张的气氛,吹得更加猛烈,树叶纷纷飘落,如雪花般在空中飞舞。 一名刺客率先发难,挥舞着长剑向宋舒刺来。宋舒侧身一闪,犹如灵动的飞燕,同时右手手腕一抖,随身的佩剑如闪电般刺出,直逼刺客的咽喉。刺客连忙后仰躲避,惊险至极。 另一边,两名刺客同时攻向楚离歌。楚离歌冷哼一声,左脚猛地一蹬地面,身形如鬼魅般跃起,在空中一个旋转,双腿连环踢出,强大的力量将两名刺客逼退数步。 刺客人数众多,且配合默契,不断地从各个方向发起攻击。宋舒与楚离歌背靠背,互相配合,抵御着刺客们的攻击。 “面具哥,咱们也算是同生共死了哈,我就知道,你又骗我,看看你这身手,还说什么弱不禁风。”宋舒喘息着,一边观察对方,一边和背后的楚离歌说话。 楚离歌无奈,面具哥是什么鬼? “我也不是故意骗你的,实在是迫不得已。” 又一个刺客挥剑劈来,宋舒一个滑步,避开刺来的一剑,顺势挥剑横扫,逼退周围的刺客。楚离歌则高高跃起,手中长剑自上而下猛劈,强大的气势让刺客们纷纷避让。 随着战斗的进行,周围的环境也变得愈发混乱。树枝被斩断,落叶漫天飞舞,草地上留下了一道道深深的剑痕。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仿佛连风都凝固了。 刺客们见久攻不下,愈发疯狂。宋舒心中暗道不妙,这么打下去绝非良策。她的手迅速摸向怀中,那里藏着以防万一的药粉。宋舒眼神一凝,瞅准时机,猛地将药粉掏出撒向空中。药粉瞬间弥漫开来,刺客们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得措手不及,纷纷咳嗽、揉眼。 宋舒毫不犹豫,一把拉住楚离歌的手,趁着刺客们不备,转身就跑。他们在夜色中狂奔,耳边只有呼啸的风声和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周围的树木飞快地向后退去,仿佛在为他们让开一条逃生之路。 然而,刺客们很快就反应过来,紧追不舍。宋舒和楚离歌拼命奔跑,可刺客们如同附骨之疽,怎么也甩不掉。 宋舒看着眼前的悬崖,不好意思的对着楚离歌笑了笑,虽然他带着面具,但是宋舒想他大概,也许是无语的吧! 现在才是真正的把自己逼上绝路,看着已经追上来提刀与两人对峙的黑衣人,宋舒凑近楚离歌,“我们两个扯平了哈,这些黑衣人是因为你来的,我是被牵连的,这个路不是我故意带错的,那边有个路标,我看见了,指着训练场,谁知道是悬崖啊!” 谁家好人训练场搁悬崖上啊! 楚离歌觉得自己真的是魔怔了,这个时候还有注意力听小姑娘叽叽喳喳,不过楚天去哪里了? 难不成不调虎离山了? 第93章 控制不住的身体本能 悬崖之上,狂风怒号,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惨烈战斗奏响前奏。 黑衣人又换了一批,如恶狼般扑上来,宋舒和楚离歌与刺客再度展开激烈厮杀。刺客们如潮水般汹涌扑来,招招狠辣致命。他们的身影在悬崖边快速闪动,剑影交错,金属碰撞之声在狂风中显得格外刺耳。 宋舒的手上已经被划破好几个口子,生不生她不知道,她只觉得火辣辣的疼。 楚离歌被几个刺客紧紧缠住,难以抽身。那些刺客如同饿狼一般,疯狂地攻击着他,让他疲于应对。 就在这时,一名刺客见久攻不下,选择换一种进攻方式,趁这几个刺客将楚离歌缠绕住,悄然举起长弓,将箭头对准楚离歌。宋舒眼角余光猛地瞥见这一幕,心中瞬间涌起异样感。 不过宋舒保证,有的时候思想是思想,身体是身体,她其实没那么想救楚离歌的,真的。 但是很遗憾,她察觉到不受自己控制的身体没有丝毫犹豫,如同被本能驱使一般,如离弦之箭般猛地扑向楚离歌。在那一刻,她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神经病啊。 而楚离歌,在看到宋舒扑过来的瞬间,心脏猛地一缩。他不能让她为自己受伤,绝对不能!在千钧一发之际,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将宋舒一把转过身去。宋舒只听到利器划破皮肤的“嘶啦”声,心脏瞬间揪紧。那支箭狠狠地射中了楚离歌,强大的冲击力使得两人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 在坠落的瞬间,宋舒惊恐地大喊:“楚离歌!你大爷!”声音中充满了对自己小命的担忧与害怕。楚离歌强忍着疼痛,温柔而坚定地回应:“别怕,有我在。” 不知道是不是宋舒的错觉,呼啸而过的风中,她好像听到一声极轻的笑。 风在他们耳边呼啸,仿佛在为他们的命运叹息。他们的身体急速下坠,悬崖边的景物在他们眼中快速闪过。由于箭的巨大力道,两道身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瞬间坠落悬崖。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宋祁赶到,然而,他只看到那两道身影消失在悬崖边。宋祁双眼圆睁,目眦欲裂,发疯般地冲到悬崖边。他望着深不见底的悬崖,心中被绝望与愤怒填满。 狂风依旧在悬崖上咆哮着,仿佛在悲哀地诉说着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的残酷。宋祁紧紧地握着拳头,指节发白,眸色冷得渗人,“杀,无赦。我要你们为姐姐陪葬。” 悬崖上,大批人马围住了黑衣人,黑衣人对视一眼,提刀企图杀出重围,宋祁冷笑一声,“一个都不能放过。” 这边,楚离歌拼尽全力将宋舒抱在怀中,松手感觉着失重感,旁边的人还有气息,但不知道是不是要死了。 在看见飞湍的河流之时,宋舒松了口气,自己果然命不该绝! 但宋舒还来不及高兴,一落入水中,宋舒便被汹涌的水流猛地卷入其中。四周是奔腾咆哮的河水,浪花飞溅,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河水冰冷刺骨,瞬间让宋舒打了个寒颤,但她很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调整好呼吸,避免吸入过多水之后,目光急切地在水流中搜寻着楚离歌的身影。她奋力划动着手臂,逆着水流艰难地向前游去,每一次划动都像是在与强大的自然力量抗争。河水不断地灌进她的口鼻,让她呼吸困难,可她顾不上这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找到楚离歌。 看在刚才要摔死了对方还愿意给她当垫背的份上。 终于,她在不远处发现了正在随波逐流的楚离歌。他的身体随着水流起伏,仿佛随时都会被河水吞没。宋舒咬紧牙关,双腿用力蹬水,快速向楚离歌靠近。她的发丝在水中飘散开来,湿漉漉地贴在脸上,水珠顺着脸颊滑落,模糊了她的视线,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她的行动。 对方双眼紧闭,四肢放松,不停的往嘴里喝水,再这样下去几分钟他就要死。 宋舒拼命游上前去,拖着对方,让对方的头尽量朝上。 水流如同凶猛的野兽,不断地冲击着她,试图将她与楚离歌分开,但宋舒紧紧地抓住楚离歌的胳膊,不肯松手。 看着他肩头那支触目惊心的箭和苍白的面容,宋舒心中一紧。她知道现在不是感伤的时候,必须尽快把楚离歌带到岸边。宋舒拖着楚离歌,努力朝着岸边的方向游去。然而,湍急的水流不断地把他们往相反的方向推,仿佛在嘲笑他们的无力。她的体力在迅速消耗,四肢渐渐变得沉重起来,但她不敢有丝毫松懈。她一边奋力游动,一边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寻找着水流相对较缓的地方。 有好几次,他们被水中的礁石擦过,宋舒疼得倒吸一口冷气。那些礁石尖锐而冰冷,在她的身上留下一道道伤痕。但她紧紧地抓着楚离歌,不让他被水流冲走。她的手臂渐渐酸痛,双腿也开始发软,每一次划动都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 终于,她看到了不远处的岸边。岸边生长着一些杂乱的灌木和野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宋舒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拖着楚离歌向岸边靠近。当她的脚触碰到河底的沙石时,她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喜悦。她吃力地将楚离歌拉上岸,然后自己也瘫倒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看了眼像死人一样被自己丢在岸边的楚离歌,宋舒无语,就这种冲击,对方脸上那块黑甜面具还这样固定在他脸上,防贼之心够强的呀。 上岸后的宋舒也顾不上休息,立刻查看楚离歌的情况。 身上主要的伤口还是那一箭,几乎穿透肩胛骨,若不是宋舒伸手去探了探的鼻息,还有微弱的气息,宋书都要以为自己是救上来一具尸体,楚离歌身上。黑衣破了许多口子肉,不出意料的话,每个口子下对应的皮肤怕都是伤口,但因为穿着黑衣服看不出来。 也不知道今晚上有没有人能找到他们…… 第94章 连累了她 宋舒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她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因为她知道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她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落在楚离歌身上,仔细观察着他的伤势。 只见那支箭深深地扎在楚离歌的肩头,箭头深深地嵌入肌肉之中,鲜血不断涌出,染红了他的衣衫,楚离歌整个人面色苍白。 宋舒没有丝毫慌乱,行动起来 ,她毫不犹豫地从自己的衣衫上撕下布条,手法熟练地为楚离歌包扎伤口。她用力将布条紧紧地缠绕在伤口上,试图止住流血的速度。她动作迅速而果断,这种箭伤才是她的擅长科目,找来止血的草药放到布袋里包好。 包扎完毕后,宋舒开始审视周围的环境。这里荒无人烟,只有茂密的树林和杂乱的草丛。宋舒知道,必须尽快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为楚离歌进一步处理伤口。 古代没有抗生素,若是一个不小心晚上发个高烧可能就会没了,不能给他提供那么好的条件,至少给他创造一个干净温暖卫生一点的地方。 宋舒冷静地分析着地形,判断着可能的方向。她小心地扶起楚离歌,一步一步艰难地向前走去。 但是很快问题出现了,楚离歌太高了,宋舒自己现在才长到1米5,目测出了一个起码有1米8的身高,扶着走了几步,楚离歌一直倒下来,没有办法,骂骂咧咧的几句之后,宋舒只好将他背在身上。 在寻找的过程中,宋舒的眼神始终留意着周围的植物,希望能找到一些可以用于疗伤的草药,自己身上也有好些伤,更别说除了一个衣服下的那些伤口,丛林深处,采药人多是有道理的,在一处山坡上,她发现了几株熟悉的草药,宋舒毫不犹豫地采摘下来,然后继续前行。 不知道走了多久,宋舒终于找到一个隐蔽的山洞,将楚离歌安置好。 简单的打扫了一下洞里面,将洞里的甘草这些全部堆在一起,找来搭伙时尝试了许多次才点燃了一堆火,森林深处最多的便是野兽,火要一晚上不停以驱赶野兽和保持温暖,现在天还没有黑,温度还没那么冷,谁知道晚上的温度会降的有多低。 宋舒一边处理伤口,一边思考着接下来的计划。她知道,他们不能一直困在这里,必须想办法找到出路。 她先将楚离歌安置在较为干燥平坦的地方,然后用柔软的干草为他铺了一个临时的床铺,让他能躺得更舒服些。接着,宋舒再次检查了楚离歌的伤口,确认包扎没有松动,伤口也没有进一步恶化。 宋书将楚离歌剥的只剩一层里衣,将他的伤口清洗完之后,都用草药敷上,趁着天还没黑,将两个人的衣服都拿去河边冲洗了一下,将血迹冲干又拿来晾在火堆边。 为了保证一晚上火堆都有燃烧的柴火,宋舒处理好一切之后又不得不抬脚往外去,收拾一些干柴火进来。 让宋舒唯一欣慰的便是自己随身携带的那把小匕首没有丢掉,虽然摔下来的时候那把小匕首实实在在的卡了一下她的腰,痛得她龇牙咧嘴。 不过现在,宋舒狠狠亲了一口小匕首,刚才是腰的错不是你的错哈! 为了让楚离歌尽快恢复体力,宋舒从河边取来清水,小心翼翼地喂给楚离歌喝。 本来这样也差不多了,但宋书有了小匕首的加持,自然不满足于此,砍来几根树枝削尖,做了一个简单的弓,在外面射了两次田鼠回来处理,弄好一切之后别架在火上烤。 补充体力,不论是谁先追上他们,那群黑衣人也好,或者是山中野兽也好,起码有了与他们对抗的力气。 虽然没有味道,但是荒郊野外的有这条件已经不错了。 看了眼躺着跟个死猪的楚离歌,宋舒往嘴里塞肉的动作一顿,要不还是给他吃点吧? 不然死了自己也划不来,自己这一单可是豁出性命了,回去得跟他好好要点工资! 于是宋舒又将肉分成小块,一点一点地喂给昏迷中的楚离歌,知道他可能无法完全吞咽下去,然后就弄来水给他灌进去。 天很快黑了下来,不知道这人能不能挺过发烧阶段,当然宋舒还是时刻留意着楚离歌的体温变化,担心他会因为伤口感染而发烧。她不时地用湿布轻轻擦拭楚离歌的额头和脸颊,以保持他的身体凉爽。 山洞里的气温逐渐下降,好在白天的时候送水,已经拾了一堆柴火放在旁边,火有减小的趋势变,往里面丢更多的柴火,让火堆持续燃烧,为两个人提供温暖。 她还利用山洞里的石头和树枝搭建了一个简易的挡风屏障,防止寒风直接吹到楚离歌身上。 是夜,火柴噼里啪啦。 楚离歌在一片混沌中悠悠转醒,脑袋还有些昏沉,身体的疼痛也如影随形。他微微动了动身子,一阵刺痛瞬间从肩头传来,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借着微弱的火光,楚离歌缓缓睁开眼睛,入目的是山洞简陋的景象。当他的视线移到身旁时,看到了那个让他心弦一颤的身影。宋舒就那样疲惫地趴在他身边,沉沉地睡着。她的脸色苍白,发丝有些凌乱地散落在脸颊旁,几缕还贴在了额头上,上面还带着未干的水珠。她的衣衫也有些破损,上面沾染着血迹和泥土。 两人身上盖着的是两件已经洗干净晾干的衣服。 他连累她了,她又救了他一次啊…… 楚离歌静静地凝视着宋舒,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停止了,手不自觉的伸出去,将少女凌乱的发丝扒到耳后。 他轻轻地挪动了一下身体,试图让自己躺得更舒服一些,却不想牵动了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但他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生怕吵醒了宋舒。 山洞里一片寂静,只有外面偶尔传来的风声和水滴声,楚离歌觉得如果吃那么多苦可以遇到阿舒,那好像也不错…… 第95章 你不简单 宋舒醒过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宋舒揉了一揉眼睛,发现洞里只有她一个人。 猜测楚离歌应该是醒了,自己出去看看环境了。 反正总不会是自己跑了。 感觉到身上有些重,看了看自己身上,两件衣服都厚厚的盖在自己身上。 宋舒将楚离歌的比她长好多的那件衣服,放了起来,将自己那件被刀划破许多口子破破烂烂的衣服套在身上。 楚离歌手忙脚乱地把兔子和干柴放在地上,然后赶紧去拿自己的衣服穿上。他一边穿衣服,一边偷偷观察宋舒的反应,发现她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不禁感到一阵尴尬。 他穿好衣服后,走到宋舒身边坐下,轻声说道:“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担心你会冷,所以才把我的衣服给你盖上。” 宋舒听了他的解释,心中涌起一丝感动,但嘴上还是不饶人地说:“哼,算你有心。不过下次可别再这样了,不然我真的会以为你有什么特殊癖好呢!” 楚离歌听了她的话,忍不住笑了出来,他知道宋舒并没有真的生气,只是在开玩笑而已。他轻轻点了点头,温柔地说:“好。” 两人又烧起火,决定将这只兔子吃完有力气后便出去看看路。 一边烤,楚离歌一边问道,“你的伤口,可感觉好些?”醒来的时候说处理个遍,查看过送出的伤口,松了口气,好在都只是些皮外伤,但隐蔽些的位置,他也没好意思看。 宋舒撇嘴,想起来这些伤疤若想去掉,还得擦药好长一段时间,顿时有些烦了,“你还好意思问?回去就给我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 楚离歌立马将手抬起,做发誓状,“我一定赔!” 还有那些人也别想好过。 宋舒这才满意,见对方如此认真,还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当时也不知道刺客是冲着谁来的,随意摆了摆手又问道,“不过话说回来,那些刺客明显是针对你的。” 楚离沉默了一会儿,“我父皇这两年老了,对把当年送来当自己的我,多了些愧疚之心,这两年陈国家强大起来,每年他都会派使臣过来看上我一眼。” “你父皇才给了你这么点爱,你其他兄弟就坐不住?”宋舒皱眉,众所周知,能成为质子必然是皇帝最不喜爱的皇子。 楚离歌一愣,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 “我父皇那人早就想将我接回去了,倒也不是多爱我,主要是他觉得他已经有资本和大越平起平坐了,若还留自己在大越,那岂不是没有面子吗?只会让周边小国嘲笑他罢了。”楚离歌想了想,又补充道。 宋舒这回明白了,看着面无表情的楚离歌,他倒是若无其事的说出这些话,这样都让自己有几分心疼他了。 小小年纪便被选定为最不受宠的皇子,送到大越国成为质子,好在两国这么多年相安无事,若是有事,能不能活下来都是问题,且不说刚开始来大越那几年,战败国的质子要受多少白眼?想来当年在皇宫也是不好过的。 如今好不容易熬到年纪到了可以被接回去,消息才刚刚传来,陈国要出使大越,还未明确确定是来接他的,不过这个样子,就已经派出如此多的杀手,看那架势一定要置他于死地。 宋舒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了,想到自己救了他,还跟他狮子大开口,怎么有点愧疚? 算了,人各有命,自己都是死过一回的了。 虽然这只兔子胖得浑身只有瘦肉,但是宋舒还是怒吃了半只。 楚离歌笑了,温润如山泉般的声音从面具下传出,宋舒是不常见他笑的,也不知道是见不到,还是他偷偷的笑在面具底下,自己倒是确实看不见了,这一笑顿时让人有些稀奇,宋舒忍不住便盯着他的脸看。 楚离歌看出了小姑娘的愤愤不平,高兴于对方为自己考虑,声音中带着愉悦,回视宋舒盯着自己的眼神,笑道:“阿舒,你真的很好。” 宋舒一个激灵,顿时警铃大作,想起了前世看过的无数狗血剧情,她帮了他,他是小可怜,他爱上了她。 忙举起手在胸前比了个叉,警惕道:“智者不入爱河,建设美丽祖国。” 楚离歌面具下的表情一僵,随后失笑摇头,“阿舒,不用担心。” 我不会拖你进入那吃人的地方的。 这样就好,宋舒松了口气,随后又担心起,“那你这小可怜,回去不得被他们生吞活剥了?” 哎呀,想到好好的一个人回去,便要遭受什么,宋舒竟然觉得有些伤心。 楚离歌面具下的脸微冷,但宋舒看不见,语气极淡,“那也要博一博。” 宋舒想到之前和楚离歌相处,他说自己只会些三脚猫的功夫,但昨天面对那么多刺客,他的身手与自己好像不相上下。 也是,能够平平安安活到现在的人,又有几个是简单的? 她不禁感叹道:“看来你也不简单啊!” 楚离歌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那也就是默认。 宋舒接着说道:“不过你放心,你的路如此艰难,看在我们有过命交情的份上,如果需要帮忙,我一定会帮你的。” 楚离歌微微点头,表示感谢,心中暖呼呼的。 宋舒看着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你也是皇子,那你想坐那个位置吗?” 楚离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回答道:“不想。”可如果被逼的只有坐上那个位置才能活下来,那也不得不争了。 宋舒叹了口气,说:“想来也是,如今你回去必然被当作众矢之的,到时候便由不得你说不想了。” 多少人羡慕皇家,确实生于皇家生来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无数的仆人为你服务,但那是你运气好,有个受宠的母妃,不是运气不好,母妃保护不了你,说不定还会闹到个早夭的下场。 公主享受了几年富贵日子,还要面临和亲以及嫁给朝堂上的权臣联姻,起到一个平衡权势的作用,皇子更不用说,斗来斗去,能否活过成年都是问题。 这样想来,屠户的女儿没什么不好,家庭和睦,兄友弟恭,父亲是个女儿奴每天那么努力,自己还可以躺赢。 满足了,满足了! 第96章 获救 宋舒休息了一会儿,吃了点东西,将火扑灭之后,又准备了些防身武器,便出门寻找路。 这样待着肯定不行。 又去周围找了些草药,将楚离歌的伤口清理了一下,两人将洞口遮掩住,若找不到路,也好有一个落脚的地方。 清晨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地落在他们身上。楚离歌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他强忍着,和宋舒并肩而行。 宋舒走在前面,手中拿着一根粗树枝,小心翼翼地拨开草丛,留意着四周可能出现的危险。楚离歌紧跟其后,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也不知道这林子到底有多大,咱们能不能走出去。”宋舒低声说道,语气中透着一丝担忧。 悬崖什么的,最烦人了。 楚离歌安慰道:“别担心,只要一直朝着一个方向走,总会找到出路的。” 他们沿着河流一直前行,一路上,偶尔能听到鸟儿的啼叫声和小动物穿梭在树林中的声响。 但是大动物在如此深林必然常见,果不其然,两人不过又走了段路,突然,前方传来一阵沙沙声,宋舒和楚离歌顿时停下脚步,握紧手中的武器,心跳陡然加快。 只见一只体型庞大的野猪从灌木丛中冲了出来,獠牙锋利,眼神凶狠。楚离歌迅速将宋舒护在身后,准备迎接野猪的攻击。 在这危急关头,宋舒却冷静下来,她发现野猪的后腿似乎受了伤。 “楚离歌,咱们试着从侧面绕过去,它行动不便,应该追不上我们。”宋舒小声说道。 楚离歌点点头,两人小心翼翼地移动脚步,避开野猪的正面。幸运的是,野猪只是示威性地哼了几声,没有继续追赶。 他们继续前行,走了许久,却始终没有看到出路,像是误闯了亚马逊森林,宋舒看着是这一片绿。 两人在这荒僻之地不知疲倦地走了许久许久。他们一路上都保持着高度的警觉,就在这时,他们敏锐地察觉到前方好像有动静,似乎有人正在靠近。 宋舒和楚离歌对视一眼,在这未知的环境中,他们根本无法确定来者究竟是前来搜救他们的人,还是怀有恶意的敌人。 两人毫不犹豫地迅速找了一处隐蔽之所躲了起来。 不知道来人有多少,但听着那杂乱的脚步声,必然人数不少,两个人此刻身上都有或轻或重的伤正面刚,肯定是不行的。 紧张地屏住呼吸,眼睛紧紧盯着前方,在藏身之处默默等待着。每一秒钟都显得那样漫长,仿佛时间已经停滞。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宋舒屏住呼吸,手中的匕首悄然握紧,终于,他们看清了来人。 直到看见那一夜未睡、满脸疲惫且胡子拉碴的宋祁,身旁还有同样狼狈不堪的楚天,两人这才如释重负,从藏身之处走了出来。 —— 有专业大夫来给自己处理伤口,还是个女医,宋舒自然不想动手,美美的躺在床上,这待遇自己是怎么享受到的? 哎,听说陈国的使臣下个月就要到京了,楚离歌这个陈国质子皇帝重视的很,听说他跌落山崖了,派了大批军队下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一回到营地,就看到无数个大夫如潮水般涌进楚离歌的营帐,他们忙碌地进进出出,仿佛热锅上的蚂蚁。而自己这边也跑来一个,看起来手艺也很生疏啊…… 敢情自己这个小透明,能够平安回来还真是多亏了人家啊。不过,这是什么鬼?怎么能这么想呢,明明自己跌落山崖也是他害的呀! 宋舒感到一阵疲惫袭来,走了那么多路,她不累,她的身体都累了,不想了,索性闭上眼睛,躺在营帐里,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渐渐地,她的意识模糊起来,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宋舒感觉到全身一阵剧痛,她皱起眉头,缓缓睁开眼睛,精神还算充足,自己已经睡了很久,而且睡得非常饱。这种感觉让她觉得格外舒服。 宋舒随意地套了件衣服,然后走出营帐,想要去探望一下楚离歌。毕竟,他们可是经历过生死考验的好兄弟啊。 # “砰——”茶盏摔碎的声音让门口的人跟着抖了一抖。 “父皇,冤枉啊,怎么可能是我,我有那么傻吗?犯罪了还要把罪证留在现场?”太子只觉叫苦不迭,他确实是准备了刺客,干那个刺客他是准备给自己的。他怎么知道老三会遇刺,说不定就是他自导自演,跟自己一样,想嫁祸…… 这样想着,太子连忙说道:“父皇,儿臣怀疑是三弟自编自导,想要陷害于我!” 皇帝皱起眉头,目光严厉地看着太子:“证据呢?没有证据不要乱说。” 太子一时语塞,他确实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来证明这一切都是老三所为,但他坚信自己的判断没错,自己都想这样干了…… “哼,朕看你就是心虚,还敢狡辩。”皇帝冷哼一声,对太子越发不满。 这时,一旁的大臣们纷纷求情道:“皇上息怒,此事还需进一步调查,不能仅凭猜测就定太子的罪。” 皇帝沉默片刻,“仅凭一块玉佩,确实无法证明是你,不过也没有办法证明不是你,此事容后再议,当务之急是老三的伤,滚吧。” “是,父皇,儿臣告退。” 太子松了口气,父皇没有认定是他,一切就都有回旋余地,不过这个老三,还真的是老奸巨猾。 太子一出议事厅,护卫便上前,身边还有一个书生打扮之人,走远了便问,“太子殿下,皇帝可认定是你?” “咳咳,哎呀,四弟这是要去哪里啊?” 太子没有回答那人的话,反而几步上前,拦住了来人的路。 秦文景行礼,随后才回答道,“臣弟想去看看三哥。” “三哥,三哥,叫得还挺亲密的嘛。” 第97章 要不,接单生意? 秦文景一听,好看的眉眼立马低下,“太子殿下,听闻三哥遇刺,伤势严重,太一已经端出了好几盆血水,作为弟弟自然担心。” 太子冷哼一声,“三弟遇刺,如今最大的嫌疑人是我,你心里肯定高兴极了吧!” 秦文景惊恐地抬起双眼,恰好与太子充满讽刺的眼神对视,他的心猛地一紧,立刻恭敬地行礼道:“太子殿下,您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臣弟绝对不会相信您会做出残害手足之事。” 太子微微一愣,眼神闪烁了一下,挺起胸膛说道:“那是自然。” 然而,他话锋突然一转,继续说道:“不过你也别得意得太早,父皇同样不相信这是本殿下所为,本殿下问心无愧。”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秦文景轮椅上的双腿,嗤笑一声,嘲讽道:“四弟可别太费心了,还是好好养好自己的腿吧,多找些天下名医来看看是否能重新站起来行走,省得只能干看着。” 说完,他便哈哈大笑起来,带着一群人离开了。 只剩下秦文景和侍从脸色苍白地站在原地。 侍从愤怒地说道:“殿下,太子殿下实在太过分了!” 秦文景紧握双拳,一言不发地坐着。待众人散去后,他才低声对侍从说:“莫要冲动,他是太子!” 侍从愤愤不平:“可是殿下,太子他欺人太甚!” 秦文景点点头:“我知道。” 宋舒没想到自己不过出来散个步,还能看见这么刺激的事。 天哪,这太子怕是个憨包吧,连表面功夫都不会做。 人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 宋舒上前几步,秦文景首先看到的是一双精致的绣花鞋,鞋面上绣着栩栩如生的花朵和蝴蝶,随着她的脚步轻盈地摆动着。当鞋子逐渐靠近时,秦文景抬起头,目光越过鞋面,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立刻认出了宋舒。 秦文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温和的笑容,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原来是你啊!” 宋舒走近后,先是行了个礼,然后抬起头,与秦文景对视,微笑着说道:“民女见过四殿下。” “殿下,我们又见面了。”宋舒轻声说道,声音中也带着一丝欣喜。 “是啊,真巧,你也在这里。”秦文景笑着回答道,眼中充满了好奇。 由于身体原因,秦文景行动不便,无法像其他皇子那样参与山林狩猎等活动。因此,对于前面的一些仪式,他并没有过多参与,自然也没有看到宋舒的身影。 此刻再次见到宋舒,秦文景想起了上次他们的交谈,但一直没有来得及询问她的名字,于是他笑着问道:“上次匆忙,还未来得及问你姓名呢。” 宋舒轻轻一笑,答道:“我叫宋舒,就是那个舒舒服服睡觉的舒。” “好名字,不过你这是打猎受伤了?”看着宋舒手上包扎痕迹,秦文景眉头微皱。 宋舒抬起手臂,“这个呀,不小心掉了个山崖,侥幸活了下来。” 秦文景大吃一惊,满脸不可置信,“掉落山崖,你就是和子修一同落崖的女子?” 子修,楚离歌的字。 闻言,宋舒点了点头,“怎么样,殿下,你也觉得我很惨吧!不过还真幸运,没有粉身碎骨。” 秦文景又打量小姑娘,脸上看不出一点惊慌失措,或者劫后余生。 “平安归来已经是万幸,阿平,将我的佛珠拿来。”秦文景对着宋舒点了点头,又朝着身后的侍从吩咐道。 阿平立马递过一个檀木盒,“殿下。” 宋舒好奇的看着,不明白秦文锦怎么突然要看佛珠。 不过能被保管的如此好,这串佛珠必然也不简单,檀木盒子被打开, 一串佛珠静静地躺在檀木盒中,散发着一种内敛而神秘的气息,每一颗珠子都圆润饱满,质地细腻,似是由岁月精心雕琢而成。 秦文景看着小姑娘好奇的眼神,将盒子递上前去,示意宋舒拿去看,宋书在眼拙也看得出来这佛珠来历不简单,不太确定的抬眼看了看秦文景,接收到对方明确的点头示意后,才伸手拿起盒子中的佛珠。 佛珠拿在手上,色泽深沉而醇厚,宛如古老的琥珀,透露出岁月沉淀的痕迹。在光的映照下,珠子表面闪烁着若有若无的光芒,仿佛蕴藏着无尽的智慧与力量。 那细腻的纹理,如同岁月编织的画卷,诉说着古老的故事。每一道纹路都是时间的印记,见证了无数的沧桑与变迁。 观看完毕,宋舒小心翼翼将珠子放了回去。 秦文景却还将盒子举着,宋舒不明所以,“殿下,我看完了。” 秦文景失笑,“我知道,我的意思是这串佛珠送给你了。” “啊?” “殿下!”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宋舒抬头去看,是刚才递盒子那个叫阿平的。 “阿平!此物在我身上也没有什么作用,还不如交给更需要的人。” 什么更需要的人? 宋舒听得一头雾水,阿平还想说什么,但是被秦文景抬手制止,“不必多说,让他跟着我也不过是明珠蒙尘。” “殿下,这样看来此物应该很珍贵,那我就更加不能收下了,我们才见过两面,你就送我如此贵重的物品。”宋舒不管阿平为何阻止,反正他是听出来了,这个东西很神奇!并且很贵重! “不必听阿平胡言,他不过是太担心我了,说来也有些出处,是灵隐寺已经圆寂的慧缘大师开过光的佛珠,我小时候有幸见过慧缘大师一面,他便送了我这场佛珠,严明我十八岁时候会有一岁,此珠,可护我顺遂,可如今我十八已过,自然便要将它给更需要之人。” 秦文景捻着佛珠,回忆道。 “佛珠给你,还愿你一生顺遂。” 宋舒看着佛珠,有些犹豫了,人家一个皇子肯给自己这么好的东西,不收是不是有点亏啊? 目光移到对方坐在轮椅上的腿,宋舒灵机一动,要不,接单生意? 第98章 你们在干嘛 “四殿下,你的腿疾是从小就带的吗?”宋舒突然问道,声音清脆悦耳,仿佛黄莺出谷一般动听。 秦文景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打得措手不及,大脑一时之间有些空白,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听母妃说,我出生时身体太过孱弱,没有及时发现。直到两岁时,他们才发现我无法正常行走,于是请太医院的人来看,才知道我有腿疾。” 宋舒微微颔首,目光中闪过一丝了然,接着问道:“那请问四殿下,您的腿疾具体是什么情况呢?” 秦文景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我的腿部骨骼发育不良,肌肉无力,导致无法正常行走。虽然经过多年的治疗,但病情并未得到明显改善。” 宋舒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再次开口道:“可否让民女查看一下,民女跟随师傅学习过一些医术。” 秦文景闻言,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他没想到这么小年纪的姑娘竟然还精通医术,于是问道,“可否冒昧问一下宋姑娘师从何人?” 宋舒微微一笑回答道:“济世堂的孙大夫殿下您可知晓?” “我自然知道。不过,孙大夫早已被请到府上......”秦文景欲言又止,因为他深知孙大夫虽然已经来过,但自己目前仍行动不便,这意味着孙大夫并没有找到有效的治疗方法。而眼前这位孙大夫的徒弟...... “师傅是早些年上的府吧?这些年我与师父一直在研究腿疾这方面,不敢说包治,百病妙手回春。大多数还是都可以医治的。” 宋舒心中已然明了,心想如果对方对她有所怀疑,那就罢手吧,自己其实也没多喜欢,多管闲事。然而,此时却听到秦文景说道:“好吧,姑娘可以随意检查,无论能否治愈都没关系。” “此处不便,要不殿下随民女至民女的营帐中?”宋舒挠头,自己出来要干啥来的,不管了,想起了再说。 “可。” —— “阿青,快将我的药箱拿来。” 营帐静谧得落针可闻,宋舒神色专注,将药箱打开,拿出自己的针灸包,将其摆好,秦文景的衣裳被褪到膝盖之上,他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宋舒忙碌,眼神中既有一丝期待,又有几分忐忑。 宋舒轻柔地触碰着四皇子的腿部,仔细地感受着骨骼的形状和肌肉的状态。她的动作极为小心,生怕给四皇子带来一丝不适。 随后又敲击关节处观察是否有痛感。 “殿下,可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宋舒轻声问道。 四皇子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回答:“偶尔会有一些刺痛,但并不强烈。” 宋舒点了点头,继续检查着。“殿下莫要担心,我定会尽力找出病因,为殿下制定最好的治疗方案。” 秦文景看着宋舒认真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暖意。“有劳宋姑娘了,本皇子这腿疾,多年来一直困扰着我,若能有所改善,定当重谢。” 宋舒微微一笑,“殿下言重了,治病救人乃医者本分。我会尽我所能,帮助殿下恢复健康。” 宋舒仔细检查完后,心中已有定论。她面色凝重地看向秦文景,轻声说道:“四殿下,你的腿疾的确是由于骨骼发育不良所致。可惜,已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机。不过,民女有一套按摩手法,或许可以缓解疼痛,帮助你活动双腿。但要完全治愈,恐怕……” 秦文景眼神微黯,不过很快恢复了平静,微笑着说道:“能缓解已是感激不尽。还请姑娘赐教。” 宋舒看着对方瞬间黯淡下去的眼神,连忙举手解释,“殿下,先做一些术前准备 ,需要将你的骨骼重塑,这个过程很痛苦,并且重塑之后还需要半年到一年的康复时间,这个时间也很长,结束之后,并不能保证你像平常人一样蹦蹦跳跳,不过正常行走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秦文景抬眼,眼眸中的震惊之色难掩。 “殿下……”一旁的阿平也激动的声音颤抖。 “宋姑娘,此话当真?”许是这么多年无数次给了希望,最后依旧是无尽的绝望,让秦文景下意识脱口而出。 宋舒明白对方的担心,想了想,再次确定,“不过条件很苛刻,并且这是一个时间极为长的过程,整个过程里面不可有半分不耐烦。殿下你得承诺民女,不然民女不敢动手。” 秦文景本以为一辈子就将如此,与轮椅共度一生,没想到还有转机,秦文景毫不犹豫地点头,“本王答应。不管多久,本王都会坚持下去。”他的目光坚定而执着。 宋舒微微颔首,“既然如此,那便从明日开始吧。我会教殿下一些基本的按摩手法,殿下每日需按时练习。同时,我也会调配一些草药,辅助治疗。” 秦文景微笑着应道:“一切听从姑娘安排。” 宋舒点点头,开始传授按摩技巧。 “你们在干嘛!”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嘶~”宋舒倒吸一口气,拍了拍心率飙升的小心脏。 转头没好气看向门口的两人。 宋祁和楚离歌快步上前,拉开宋舒,“唉唉唉,你们干嘛?” 宋舒撸起袖子无语极了。 两人却不管宋舒这边,目光不善的看着秦文景,连行礼都忘记了。 秦文景被两个人的目光看得也有些尴尬了,两个人刚才确实是…… 阿平见两个人来势汹汹,立马护在主子面前。 “阿平,不得无礼。” “可是,殿下……”秦文景眼神严肃,阿平这才不情不愿地退下。 “四殿下,你这……衣衫不整的,不合礼数吧?” 宋祁将宋舒拉到身后,语气不善质问道。 “宋世子,不是你看的那样,宋姑娘是在为我检查腿。”秦文景无奈,将退到膝盖的内裤拉了下去,平平整整的盖好衣裳,解释道。 楚离歌立马看向宋舒,被两个比自己高许多的人挡在身后根本来不及的解释的宋舒,见终于有人还会长嘴巴,摊了摊手,挑眉:就是这么回事! 第99章 唐小灵回了唐家 “姐,这样啊!”宋祁摸了摸脑袋,心虚的朝秦文景腿上看了一眼。 “不然呢,你们以为呢?”宋舒没好气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两人,随后对着阿平说,“可记得我刚才按摩的手法了?” 阿平连忙点头,宋舒确定完之后又走到里面摆着的简易桌上拿了纸,和自己做出来的简单铅笔写好药方。 递给阿平,“这个药方上的药每两天一次,药浴,每次2个时辰,三个月。” 阿平接过药方,郑重行礼,“多谢姑娘。” 宋舒摆了摆手,“不用不用。” 解决完这边,才看向楚离歌两人,“你们怎么来了。” 楚离歌也知道刚才是自己和宋祁反应过了头,这会儿摸了摸头,“中午来看你的时候,曾青说你睡了,我们就等你醒了又过来,给你带了饭。” 楚离歌话音刚落,外面就有人端着饭菜进来,曾青立马上前将营帐里唯一的一张桌子上的东西收拾起来,又寻了几个凳子来,几人就在桌边落座。 宋舒感觉自己当了一些野人,如今一下子回到人类生活,还挺激动的。 桌上,摆放着一桌丰盛无比的菜肴,也不知道宋祁从哪里弄来的,皇上那边有没有这种待遇?香味飘出去了,被逮到了怎么办? 不过宋舒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正中间是一只色泽红亮的烤鸡,外皮酥脆,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仿佛在召唤着人们快来品尝。 还有一道色香味俱佳的红烧肉,色泽红亮,肥而不腻,入口即化。旁边搭配着翠绿的菜,增添了一抹清新的色彩。 清蒸鲈鱼散发着淡淡的鱼香,鱼肉鲜嫩多汁,上面点缀着葱姜丝,让人食欲大增。 此外,还有一份糖醋排骨,酸甜可口,排骨色泽诱人。一份炒时蔬,绿油油的蔬菜让人看着就觉得清爽。 桌子的边缘摆放着一碟精致的凉拌菜,色彩斑斓,口感清爽。旁边还有一大碗热气腾腾的汤,散发着浓郁的香味。 这一桌丰盛的菜,无论是从色泽、香气还是口感上,都让人垂涎欲滴,仿佛一场美食的盛宴。 宋舒慢一点都对不起自己的嘴,顾不上旁边还有个四皇子,准备就绪就吃起来,津津有味。 众人都不忍心打扰她了。 待到宋舒吃饱了,三人竟都没怎么动筷,宋舒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往后一靠。 人生啊,天天这样多满足啊! “姐,你和四殿下怎么认识的啊?”宋祁见宋舒吃饱了,瞥了一眼旁边坐如山的秦文景问道。 “路上遇到了,还挺聊得来,就认识了。”宋舒想了想,这样说好像也没毛病。 宋祁若有所思看向秦文景,路上遇到? 到了晚间,楚离歌被皇上召去,应是为了慰问。 一起掉落山崖的有两个人,但传话太监来宣楚离歌,宋舒便得了清静,宋祁作为营救指挥也被宣去,具体怎么处理,宋舒也管不到,于是又美美躺下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宋舒依旧没有见到两个人,不过宋祁让宋一安排马车将宋舒和曾青送回家,且让宋舒不用担心,他能处理好。 宋舒当然不担心,他一个只要不作死就能享一辈子荣华富贵的人怎么需要担心。 皇家的消息自然没人敢往外传,宋大海他们自然也没有听到风声,但是宋舒一回来就是一个空荡荡的府邸,宋大海和林氏带着宋彦说是林氏家中有事儿,让回趟家。 “姐姐呢?”宋舒看着四周,没找不到唐小灵的影子。 她不禁皱起眉头,转身向管家刘伯询问:“刘伯,我怎么没看到姐姐?她去哪里了?” 刘伯微微低头,脸上露出一丝担忧的神色,轻声回答道:“大小姐,先前那家派人来找大小姐,喊她回去。” “先前那家?”宋舒一时有些困惑,但很快就明白了他所说的意思。她瞪大了眼睛,惊讶地说道:“唐家!他们找姐姐做什么?现在又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还不到上坟的时候啊。” 刘伯沉默了一下,道:“听说是要给那位做法事,需要让那人的血脉在场。” 听到这里,宋舒的心猛地一沉。所谓的“那人的血脉”,不就是指唐小灵一个人吗? “可有人跟着去?可派了护卫?”宋舒还是不放心,那样一家人,儿子死了便将媳妇和亲孙女卖了的,能安那么好的心?花钱给儿子做法事? “大小姐身边的喜春跟着去了,还有一名府里的护卫。” 唐家人在林氏嫁过来发家后,见唐小灵不但没有被嫌弃还被如此爱护没少上门折腾,不过被宋舒让门房打了出去,多打几次这才消停的,宋舒直觉这家人一定在搞什么坏主意。 “刘伯,姐姐被接走几日了?”宋舒看着远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和不安。她紧紧握住拳头,不知道为何此刻心各位不安。 刘伯站在一旁,默默地观察着宋舒的表情,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忧虑。他知道宋舒对姐姐的感情深厚,如今姐姐被接走,她自然会感到焦虑。 刘伯深吸一口气,轻声回答道:“已有三日。”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但其中却透露出一种无奈的情绪。 宋舒皱起眉头,目光愈发坚定。她接着问道:“说了何时回吗?” 刘伯沉思片刻,缓缓说道:“就是今日一早!” 然而,宋舒从城郊山上下来已经过了三个时辰,按照时间计算,现在应该已经是正午时分了。 宋舒的脸色变得越发凝重,她猛地转身,对着刘伯喊道:“刘伯,备马,再叫上两个护卫随我去接姐姐。” 她的语气坚决,不容置疑。 刘伯也意识到可能是出了事,立马点了点头,立即行动起来。 他迅速准备好了马匹,并召集了两名强壮的护卫。一切准备就绪后,他们一同踏上了前往唐家的路途。 唐家位于离城外十里地的三头村,这个地方对于宋舒来说并不陌生。往年她曾跟随唐小灵一起来祭拜她的父亲,因此对这里的路况相当熟悉。 一出了城门,宋舒毫不犹豫地跨坐上马背,疾驰而去。她的身姿矫健,如同一阵疾风般向前飞驰。身后的曾青和护卫们紧紧跟随其后。 第100章 谁成亲? 三头村早上还热热闹闹,今儿个唐家出去的姑娘回来成亲,一向抠抠搜搜的老太婆还摆了几桌宴席,村里人得吃了个饱,心里乐开了花,虽然大家伙儿都没有看见新娘,但是出嫁的女儿害羞,倒也能够理解,唐小灵过年也时常回来拜祭父亲,以前那个干瘦的丫头现在已经出落得水灵灵的了,大家都在说她有福气。 新郎什么时候接走的新娘,他们也不知道,不过听说新郎是隔着几个村里有钱的富户子弟。 想来也是不错。 大家伙吃完饭,给唐家难得笑容满面的老婆子道了喜便各回各家去了。 不过才一会儿,几匹快马便出现在村口,吃完饭还没上工的人纷纷伸出好奇的头来看,带头的是一个小姑娘,脸色十分不好,但是骑马那技术确实不错。 来不及看两眼,人已经飞驰而过,再出来,大伙就发现是冲着唐家去的,人群里突然有人喊道,“那小姑娘不是每年都跟着唐小灵来的那个吗?” “怎么回事?” “你们有没有发现唐小灵结婚林氏都没有来……” 人群中,早已疑惑的人默默说了出来,这话一出,人群静谧了一瞬,很快又响起更加嘈杂的声音,本来有些疑惑的人都纷纷开口,“不然去看看?” 众人朝着唐家的方向去,宋舒刚刚看见唐家的门,就看见了门上挂着的几块红布,心中愈发肯定出事了,唐家只有两个适龄孙女早早就被唐老婆子卖出去了,谁还结婚! 唐小灵现在是她宋家人! 尽管内心波涛汹涌,但宋舒仍然努力让自己显得镇定自若。看到周围有人围拢过来,她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了一位面容和善的老婆婆身上,开口问道:“老婆婆,请问今天唐家有什么喜事呀?” 老婆婆满脸疑惑地看着宋舒,心里暗自嘀咕着,这位姑娘不就是林氏嫁到唐家的那个女儿吗?怎么连唐小灵成亲这么重要的事都不知道呢?心中的怪异感愈发强烈,但还是笑着回答了宋舒的问题:“唐家能有谁成亲呢,当然是前两年刚及笄的唐小灵啦。说起来也真是的,唐小灵要是再不出嫁,可就要变成老姑娘喽……” 老婆婆后面还说了些什么,宋舒却完全没有听进去,因为此刻她的脑海中只有一片混乱和震惊。而就在这时,一旁的护卫已经察觉到了宋舒的情绪变化,非常有眼色地上前去踹开了唐家的大门。 唐老婆子正满心欢喜地再次数着柜子里的银锭,刚刚把柜子锁好,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起,就被突然传来的巨大踹门声吓了一跳。 “我的天哪!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踹我老唐家的门?”唐老婆子瞪大了眼睛,愤怒地吼道。 “大儿,二啊,谁啊,踹门,不要命了啊!” 唐老婆子还是小心翼翼将柜子关上,这才开门去。 一开门出去便被眼前的场景气得暴跳如雷,自家的大儿子,大儿媳,二儿子二儿媳,还有三个宝贝孙子全部被拿刀抵着。 顿时气急败坏冲上前,“你们是谁,怎么敢绑我宝贝孙子!” 拉开挡住自己的曾青,宋舒正气头上,冷笑一声,迎着唐老婆子便是一脚,“唐小灵被你弄去哪里了?” 唐老婆子这会儿看清楚来人已经明白对方的来意,自己一家没少被这个姑奶奶折腾,本来唐小灵过得滋润,自己这个当奶奶也应该是被好鱼好肉供着的,买几个下人跟林氏那个贱婆娘一样,几个伺候自己,但是什么都没有! 自己上门去竟然还被打出来,越闹被打得越厉害,既然如此,别怪她了。 见唐老婆子眼神闪躲,宋舒不耐烦,一巴掌呼过去,“本小姐说话是聋了吗?我问你唐小灵你弄哪里去了!” 唐老婆子被打得眼睛冒花,但是还是嘴硬道,“什么,小灵,小灵不在啊!宋小姐,你莫要胡乱冤枉我老婆子,仗势欺人,我可是要去告你的。” 宋舒不耐烦,“刘二,打那个。往死里打。”宋舒素手指着被喂得最胖的男娃,对着护卫刘二道。 刘二也不多言,直接开始动手,那男娃被打,立马哇哇哭着喊“奶奶,救我!” 唐老婆子见自己最宠爱的孙子被打,立马心疼的想要起来,但是起来的身子一顿,再拖延会儿,等着那边事情办成了,她嫁她儿子的女儿,又不犯法,谁管得了她,生米煮成熟饭,唐小灵不从也得从! 这样想着,唐老婆子又将身体摊了回去,哎呦哎呦的叫唤着。 “小姐,是春喜!” 随着曾青的呼喊声从房间内传出,只见曾青搀扶着头发凌乱的春喜缓缓地走了出来。 宋舒见状立刻迎上前去,关切地问道:“春喜,他们没有把你怎么样吧?你家小姐呢?” 原本春喜强忍着泪水,努力不让自己哭泣,但听到二小姐这么问,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她一边抽泣着,一边哽咽着说道:“二小姐,求求您快救救我们家小姐啊!这些人简直就是恶魔,他们欺骗二小姐回来后,强行给我们灌下了迷药。幸好我喝得比较少,这才勉强醒了过来。他们竟然打算将二小姐嫁给平延县上的薛员外家!而且早在你们到之前就已经用马车把二小姐带走了。更可恶的是,他们还计划等事情办妥之后,让我给他们家儿子做妾!” 自己到之前便出发,若是快马,许能追上,“阿青,春喜就交给你了。” 宋舒又转头朝着刘二说道,“留下两个人,将这群人给我捆起来,等我回来又处理,其余人全部跟我走。” 门外多了许多看热闹的人,但看小姑娘如此厉害的手段,只敢远远看着,见人要出来,立马退到一边,宋舒来不及考虑这些人,翻身上马便朝着平延县的方向去,离京城不远,平日里只需一个时辰。 宋舒此刻已经顾不上马了,只想更快些,若是唐小灵出什么事,她一定不会让所有人好过。 唐家,薛家…… 第101章 自救 一匹快马疾驰在管道上,马蹄扬起一片尘土飞扬,留下一道长长的烟尘尾巴。马车晃晃悠悠地行驶着,车轮不时滚过一块石头,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车内的人因车身剧烈摇晃而感到不适,但仍保持着沉睡状态。突然,马车颠簸了一下,车轮碾过一块较大的石头,车内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晃动惊醒。她的头部狠狠地撞到了马车壁上,白皙的额头瞬间红肿起来,疼痛让她忍不住皱起眉头。 原本处于昏迷中的唐小灵,此刻渐渐恢复了意识,眼前一片发黑,唐小灵感觉额头好痛,迷糊的意识却突然清醒,唐小灵感觉自己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嘴巴也被布条封住。 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辆看起来还不错的马车内,车厢内只有自己一人。 她试图挣扎,但绳子绑得很紧。 慢慢移动身体, 唐小灵决定先冷静下来,寻找逃脱的方法。 这时,她注意到马车的窗帘微微飘动,外面似乎是一条山路。 唐小灵小心翼翼地稳住自己的身体,尽量让自己不要被马车摇晃摔倒。她用头顶开了一点窗门,匆匆瞥了一眼窗外,然后窗门立刻被风吹得关上了。但这已经足以让她看清外面的情况:一个马夫和两个骑马的人,应该是护卫。 想要跳车逃跑显然是不可能的,更何况自己还能否跑得过那三个大男人都是个问题,更糟糕的是,自己现在的手脚都被捆绑着。 冷静下来后,唐小灵首先尝试挣脱手上的绳索。她用力扭动双手,手腕被粗糙的绳子摩擦得发红破皮,阵阵刺痛袭来,但绳索却没有丝毫松动的迹象。她紧紧咬住嘴唇,以免因疼痛而叫出声来。 深呼吸几次之后,唐小灵缓解了一下手腕传来的痛楚,并努力将因疼痛而产生的生理泪水逼回眼眶。 “不能哭!要冷静!”她告诉自己,尽管此时她的心像打雷一样狂跳不已。 随后,她又试图挪动双腿,可双腿也被绑得死死的,每一次用力都只是让绳索嵌入肉里更深。 这些人还真的是不给自己一点机会。 唐小灵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的目光开始在马车内急切地搜寻可以利用的东西。 然而,马车里竟没有任何锐利物,连桌角都被用布包得好好的,这是生怕她半路寻死吗? 就在唐小灵近乎绝望,头往后仰之时,突然被头上的发饰卡得一痛,发簪! 是自己头顶上插着的发簪! 唯一能利用的东西,她努力地晃动脑袋,试图将发簪弄下来。由于双手被绑在身后,这个动作异常艰难,她的脖子都扭得酸痛,可发簪却纹丝未动。 现在这是唯一的机会,唐小灵自然没有放弃,她继续尝试着变换角度和力度。 就在她快要成功将发簪弄下来的时候,马车突然毫无征兆地停了下来。 唐小灵心头一紧,来不及多想,立马闭上眼睛,继续装晕,身子软软地瘫着,呼吸也尽量平稳,祈祷着不被发现。 只能再等待机会...... 薛家前院一片热闹,后院一处偏门,一辆马车缓缓停下。 “管事的,人送来了。” 两个护卫将唐小灵送达薛家门口,薛家的管家迎了上来,看到被绑着的唐小灵,手腕处隐隐出血,额头处的红肿,皱了皱眉,不悦的道:“怎么弄成这样?” 其中一个护卫赶忙赔笑道:“路上这姑娘不太老实,只能绑着送来,还望管家莫要怪罪。” 管家哼了一声:“罢了,只要人到了就行。赶紧把她送进新房,可别误了时辰。” 护卫应声道:“是是是,我们这就把人送进去。” 说着,两个护卫便抬着唐小灵往新房走去。 到了新房门口,护卫对管家说道:“人已经送到,那小的们就先回去复命了。” 管家摆摆手:“去吧去吧,记得跟老爷说一声,这边一切顺利。” 两个护卫走后,管家进了新房,对着床上的唐小灵说道:“姑娘,你就乖乖认命吧,进了我们薛家的门,可由不得你胡来。”说完,便出门将门带上。 唐小灵感觉自己被打量了一番,强忍着那恶心的视线,被人抬进了新房。 直到那个被叫管家的出了门,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唐小灵听着那落锁的声音,心沉到了谷底。 她试着动了动身子,发现绳索依旧紧紧绑着自己。但此刻她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些,至少暂时没有了那些令人作呕的目光。 唐小灵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着脱身之法。她扭头观察着房间,希望能找到有用的东西。 突然,她看到床边的梳妆台上有一个小巧的剪刀。 她艰难地挪动身体,一点点靠近桌子。每动一下,都让她感到无比艰难,但她咬着牙坚持着。终于,她够到了桌子边缘,用头顶住桌子,试图把剪刀碰落到地上。 经过几次尝试,剪刀“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 唐小灵立马朝门口看去,好在房间里铺了地毯,剪刀落地并没有发出很大的声音。 顾不上折腾出来满头大汗,唐小灵又费了好大的劲,才让自己的身体挪到剪刀旁边,用被绑着的手摸索着捡起剪刀。 她小心翼翼地用剪刀去剪手上的绳索,由于双手被绑得紧紧的,只能用指尖活动,整个过程十分艰难。她看不到身后,只能依靠平静的感觉来操作,但即使如此,唐小灵的手上还是被划破了好几个口子。自从来到宋家后,唐小灵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样的苦了,眼泪忍不住流下来,但她还是死死咬住双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唐小灵的手因为紧张和用力而不停地颤抖着。每一次剪断绳索都需要花费巨大的力气,让她感到疲惫不堪。但她知道,如果不尽快逃脱,后果可能会更加严重。所以,她咬紧牙关,继续努力。 终于,经过漫长而艰苦的努力,绳索被剪断了。唐小灵立刻拿起剪刀,迅速将腿上的绳索也剪断。随着最后一道绳索断裂,她终于重获自由。 唐小灵迅速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酸麻的手脚,然后悄悄地走到门边,往外看去,看不清楚,但依稀可以看见外面站了两个人,看阴影,应该都是身强体壮之人,硬闯肯定不行…… 第102章 姐姐,别怕 唐小灵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传来,她吓得赶紧躲到门后,紧张地盯着门口。 待脚步声远去,她才松了口气,缓缓从门后走出来。她回头看了一眼,确定没有人来,便转身走向窗户。她轻轻地推开窗户,却发现窗户已经被封死了,无论她如何用力都无法推动。她的心瞬间凉了半截,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困在了这个房间里。 既然如此,唐小灵决定冷静下来,仔细观察这个房间。她脚步轻盈,目光扫过满是红色的房间,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寒意。 这里到处都是红色的装饰和物品,既然是喜事,她默默地想着:“让这红色送你一程吧。” 唐小灵在梳妆台上四处翻找,终于找到了一支最为尖锐的发簪。她紧紧握着发簪,将它藏在身后,然后对着镜子梳理了一下头发,看着里面被涂得鲜艳的红唇,唐小灵勾起嘴角,随后,她默默地走到桌边坐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被打开,薛家少爷走了进来,这是个身形肥胖、满脸横肉的猥琐之人,一双小眼睛里透着淫邪的光。 见到唐小灵,他嘴角流露出一抹恶心的笑容,迫不及待地说道:“小美人,让本少爷好好疼疼你。” 唐小灵强忍着心中的厌恶和恐惧,往后退了几步,冷冷地盯着他,厉声道:“你别过来!” 薛家少爷见状,不仅没有停下脚步,反而更加兴奋,加快脚步扑了过去,嘴里还不干不净地说着:“装什么贞洁烈女,以为多难拿下呢,还不是乖乖给本少爷送上来,到了这儿,管你是不是什么女学生,都得乖乖伺候本少爷。” 就在他快要碰到唐小灵的时候,唐小灵猛地从袖中抽出那根尖锐的发簪,朝着薛家少爷刺去。 薛家少爷完全没料到唐小灵会有此举,一时躲闪不及,手臂被划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瞬间涌出。 “臭娘们,竟敢伤我!”薛家少爷恼羞成怒,脸色变得更加狰狞,伸手想要夺下发簪。 唐小灵拼命反抗,她用被绑得红肿的双手使劲推搡着薛家少爷,试图挣脱他的束缚。但薛家少爷力大如牛,紧紧抓住她的肩膀,指甲都嵌入了她的肉里。唐小灵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却依旧没有放弃抵抗。她抬起膝盖,猛力朝薛家少爷的下身顶去,然而薛家少爷侧身一躲,唐小灵这一击落空。 薛家少爷趁机将唐小灵的双手反剪在背后,唐小灵的胳膊被扭得生疼,但她咬紧牙关,用脚不停地踢踹着薛家少爷。薛家少爷被踢得恼了,狠狠扇了唐小灵一巴掌,唐小灵的脸颊顿时红肿起来,嘴角也溢出了鲜血。 “死娘们,敢打本少爷!” 可唐小灵仍旧不屈不挠,她用脑袋猛地撞向薛家少爷的鼻子,薛家少爷“哎哟”一声,松开了手。唐小灵趁机挣脱,又抓起床上的枕头朝他砸去。 但女子毕竟力量弱小,很快就处于下风。薛家少爷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扭,唐小灵吃痛,手中的发簪掉落。 薛家少爷趁机将唐小灵按倒在床上,开始撕扯她的衣服。唐小灵绝望地哭喊着,心中满是悲愤。 阿娘,妹妹…… “砰——”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危机关头,房门突然被踹开,宋舒带着一群人冲了进来。 “姐姐!”宋舒大喊一声,飞起一脚将薛家少爷踢翻在地。 宋舒从旁边扯过一块布包裹住唐小灵,随后怒目圆睁,冲向薛家少爷。 宋舒的眼神中燃烧着怒火,她发誓,让他好过她都不姓宋!怒火仿佛要将眼前这个猥琐的男人烧成灰烬。 薛家少爷还没从刚刚的暴打中缓过神来,就见宋舒再度逼近,此刻的脸上已经没有刚才的嚣张,而是满是惊恐。 “姑奶奶,我错了,我错了!”求饶的声音响彻屋内,但宋舒没有丝毫犹豫,飞起一脚,狠狠地踢在薛家少爷的肚子上。薛家少爷疼得弯下了腰,嗷嗷惨叫。宋舒趁势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又是一记重拳砸在他的脸上,薛家少爷的鼻子顿时鲜血直流。 “你这恶贼,竟敢如此欺负我姐姐!看来也是不想活了。”宋舒怒吼着,手上的动作不停。她左右开弓,巴掌如雨点般落在薛家少爷的脸上,打得他脸颊红肿,牙齿都掉落了几颗。 薛家少爷试图反抗,可他哪是宋舒的对手。宋舒一个侧身,躲开了他胡乱挥舞的手臂,然后猛地抬腿,膝盖狠狠顶在他的下身。薛家少爷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声,整个人瘫倒在地。 宋舒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厌恶和恶心,她挺直了身体,然后转身迅速从身旁的护卫手中抽出一把锋利的刀。刀刃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宋舒却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面色冷酷如冰,令人不寒而栗。 随着一道寒光闪过,薛家少爷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音响彻整个房间。他的下身顿时鲜血四溅,竟然被宋舒毫不犹豫、干净利落地阉割掉了。 此刻,房间内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息和无尽的恐惧氛围。宋舒缓缓站起身来,冷漠地注视着在地上痛苦翻滚的薛家少爷,语气冰冷地说:“这就是你应得的下场!”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他们默默地夹住双腿,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宋舒不再理会那个鬼哭狼嚎的男人,随手将刀丢弃在地上,然后转过头去查看唐小灵的情况。 唐小灵看到妹妹,泪水夺眶而出。 “姐姐,别怕,我来救你了。”宋舒安慰着唐小灵。 第103章 多方算计 平延县薛家,当地有名的大户人家,薛家小少爷。从小被家里人宠着长大,好吃好喝的供着养成了肥头大脑的模样偏偏14岁家里人就开始。给他找各种同房妾室,原因无他只因他前头两个哥哥结婚多年,皆无子,为了继承薛家的香火,薛小少爷想要什么样的女人薛家都会想尽办法满足, 周围几个村子漂亮些的女子都被祸害过,还有不少不堪受辱。至今报官无门都被薛家用钱摆平了。 一日薛小少爷与一日薛小少爷与自己的好友上街游玩,见唐小灵,便一下被她身上那股书卷气受吸引了,让属下上前打听,姑娘长得白白净净,未梳妇人发髻,因着读书,脸上总有几分冷清之色。还有让人一眼便看得出的书卷气,上前询问,也只听对方温温柔柔的声音,这种类型的他还没碰过,心中瘙痒难耐,但也有些理智知晓读得起书的姑娘必然权力或银钱不小,自己家离京城近,自然也是知道,京城中一块砖掉下来都得砸个五品官,平日里他逗弄的都是些无权无势之人。 立马让属下跟上唐小灵,见唐小灵进入胜负,才回来禀报,之后便去一番打听,知晓是宋家的女儿,虽然不是亲生的,但听说宋府对这个女儿还不错,主要是宋家听说有个在外做官的儿子,宋家早些年生意也做得十分好,但是美人实在挠得薛少爷心痒痒,家里人也为此犹豫不决。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上门给薛夫人出了个主意,唐小灵虽然是林氏带去宋家的但是说到底还是唐家人,只需要唐家人同意即可,这样点到为止,薛夫人自然立马明白,恭恭敬敬的将人送出府后立马前去三头村宋家提亲,只说提亲,却也没有说如何娶,给了银钱,一顶小轿抬进门也就算了,还想当他薛家的儿媳妇,这样的身份自然是不够的,只不过儿子喜欢,那也不介意娶回家来…… “可是那小妮子如今根本不听我这个老婆子的话啊!”当老太婆看着满满一盒子阴蒂起码得有100两,她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比如说嫁一个不值钱的孙女,就算把他孙子嫁了,她都毫不犹豫,刚想答应下来却又想到什么,为难的看着面前的贵夫人道。 “我相信老人家一定有办法的。”薛夫人掩下眼底的鄙夷,如此市侩人家的血脉更是不可能上她薛家的族谱,不过幺儿喜欢,她才肯费些功夫。 薛夫人给一旁跟来的侍女使了个眼神,立马又端上一盘银钱,两大盘赢钱摆在面前躺老婆子嘴巴大得可以塞得下一个鸡蛋。 “明白,明白,夫人,这事儿您尽管放在老婆子身上,毕竟是老婆子的孙女,他的婚事自然是我老婆子说了算!” 唐老婆只想到自己几次上门一点好处没捞到,还被打了几顿,既然做孙女的不仁不义,她这个做奶奶的还是要对他好些的,给她找户有钱人家嫁了,以后自然会感谢自己的。 但是问题很快又来了,宋家那个小女娃,天天与唐小灵形影不离,那个小女娃打人还疼得很,摸了摸自己被对方踹过的腰杆,疼老婆子,立马一个寒颤,摇了摇头不行,一定不能让两个人在一起,得落单的时候,不然自己还说不到一句话就会被那小女娃追着打! 唐老婆子还在犹豫用什么借口将唐小灵骗出来,毕竟那丫头除了逢年过节会去给她那找死的爹上上分,从未踏进过唐家一步,连自己这个亲奶奶,她更是抬着眼看人。 偏偏就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一日上街买菜,自己还在挑挑拣拣旁边一个大户人家丫鬟打扮模样的姑娘在一旁与婶子闲聊,唐老婆子自己平日里又最爱听些八卦,于是便凑近一听,这不听还好,一听唐老婆子心思便活络了起来。 只听那女娃惋惜道,“前些日子,我姑父死了我那姑妈带着我那堂妹嫁了另一家人,婶子,这事你是知道的嘛!我那姑妈的婆家为我那堂妹寻了一个好人家,可我那姑妈死脑筋偏说婆家,藏了坏心眼想要害死我那堂妹! 可偏偏那户人家是十里八村,有钱的人家,家里公婆的十分和善,哪里来的坏心眼?见那姑妈死活不肯让堂妹回来嫁人,我那姑妈的婆婆,又不忍心自家孙女错过这么一桩好婚姻,于是便趁着姑妈不在,将我那堂妹骗回家来,成了亲入了洞房!等我那姑妈回来,我那堂妹已经与新郎拜了堂,成了亲,生米煮成熟饭,我那姑妈和堂妹还不是只好接受!” 那卖菜的婶子听了,立马义愤填膺道:“你那姑妈的婆婆也太造孽了吧,整的如此对儿子留下来的血脉?” 那姑娘见婶子急,立马宽慰道,“婶子谁说不是呢?我刚开始也跟你一样着急,心说这人也太坏了吧!可后来我那堂妹风风光光的回家,人家那新郎官对我那堂妹那叫一个爱护,连本来生气的姑妈都难得喜笑颜开,那堂妹夫家里又有钱,人家日子过得十分滋润! 哎,说到底,若不是我那姑妈,不相信她那婆婆的好意,她那婆婆怎么会出此下策呢,还不都是为了我那堂妹好!” “说的也是哈……” 唐老婆子在一旁心里听的火热,更加是万分赞同,自己可不就是为了唐小灵好吗?谁让他们不领情的,等嫁过去享受了荣华富贵她就会知道自己的好! 唐老婆子似乎没有想到,唐小灵如今哪怕不嫁依旧是荣华富贵。 可是如何将人骗回家? 唐老婆子眼珠一转,立马凑上前拉进乎道,“哎,小姑娘,我听你这事儿,你那姑姑如此宝贝女儿,怎会放她回家?” 那姑娘似乎被唐老婆子突然凑上来吓了一跳,拍了拍惊吓的胸脯,然后眉眼一弯,露出一副神秘兮兮的笑,“老人家,您这就不懂了吧,想让孙女回家的理由还不多吗?老人家生病了,想孙女了不行吗?再不济,孙女不那么孝顺奶奶,还不在意那个死去的爹吗?我姑姑那婆母也是个聪明的人,跟我那堂妹说要给他爹做法事,需要儿女在身边,我那堂妹小时候就是个最爱父亲的人,听了这些话,自然不忍心不回去,人都回去了,如何处理还不是你自己一句话的事……” 原来如此,唐老婆子内心激动,之后随意敷衍了几句小姑娘便提着篮子匆匆离开,她要回去跟两个儿子好好琢磨一下这事儿…… 她没有看见,看着她匆匆离开的背影,刚刚还在挑菜的小姑娘放下手里的菜,嘴角勾起一模得意的笑…… 第104章 没事了,我们回家 机会制定好,便开始寻找时机,唐老婆子也觉得是上天助她! 一个完美的机会,马上到了。 宋家那个跟唐小灵跟着形影不离的人听说被安排去打猎了,没一个好几日回不来。 刚好就是这么巧,林氏的娘家出了点事。 林母年纪大了,上山竟不小心摔断了腿,作为女儿女婿自然是要回家看看,因为唐小灵还要上学,因此便没有一同前往。 此时不行动,更待何时。 唐老婆子只知道自己去门口找门房,要见唐小灵,门房必然是不肯的,都怪宋家那个小女娃吩咐了门房,见他们一次打一次,你自己自己根本不敢在宋家门口露面。 但是这一次壮着胆子,趁接唐小灵回复的马车刚一停下,唐老婆子立马冲上去,唐小灵见是这人也要走,但是唐老婆子却突然大哭,“儿啊,娘对不起你,大师说为你做法是要你的血脉在场守灵,娘没办法啦,如今人家攀上高枝儿,根本想不起你这个死人了,你的骨头埋在地里那么冷,人家却在这高门大户里锦衣玉食,喊别人爹……就连我这个亲奶奶,人家也是爱搭不理,是娘没本事啊!” 唐小灵刚要踏进府门的脚一顿,转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在地上撒泼打滚的唐老婆子,冷冷道,“你究竟要干什么?” 果然是在大户人家呆久了,唐老婆子现在都有点怵唐小灵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 但还是撞着声音道,“你那死去的爹,最近总给我托梦,说是他在地底下冷得很,我便去找了个道士给他做法,那道士说要他的亲生血脉给他守灵三日,让他见见他的血脉,如果不是如此,老婆子我绝不会上门找你的!可怜我那儿啊……” “闭嘴!”唐小灵想到已经没有什么印象的亲生父亲,他活着到时候身体不大好,每次都是母亲出门劳作养家,母亲与其他人聊上会儿天,回家他总会说一些话,唐小灵记不清了,只记得每次他说完之后,母亲总会在房间里默默抹泪。 可偏偏奶奶打骂母亲,这时候他从来不会帮忙,还有自己,他每次看自己的眼神总有一种,可惜? 那个时候自己看不懂,现在想来,许是可惜自己为什么不是个男娃吧。 不过斯人已逝,没什么好说的了。 就当全那点儿女情分,“好,什么时候去。” “明天!”唐老婆子。见唐小灵脸上没有半分摇动,还想抹着眼睛豪一阵,突然听到唐小灵答应了,激动的从地上立马爬起来。 —— 官府的人来的时候宋舒已经用手段将该逼问出来的都问出来,这件事看起来就是两家人蛇鼠一窝,但从对方描述过程中不难发现,其中至少还有一方人,手在里面从中作梗。 但是针对唐小灵为什么? 宋舒下意识想到二公主,许是自己威胁过她的原因,倒是不敢对宋家下死手,但是一些小动作没少做。 难道这次也是她? 无论问薛夫人还是唐老婆子,只说是一个小姑娘,应是哪户大户人家的丫鬟,来见薛夫人那一回,还特意披了斗篷,将脸遮得严实,薛夫人努力看颜,不过看到一个有些方的下巴。 唐老婆子倒是见到了脸,可她的描述里眼睛小,鼻子有些大,脸圆圆的。 脸上也没个什么特征,宋舒海底捞针去吗? 就在宋舒烦躁之时,宋大海和林氏也赶到了。 桂妈妈跟着来,此刻竟不知道是扶双脚发软的林氏还是小少爷,好在老爷还在,宋大海从马车上扶着眼泪不止,双手不停颤抖的林氏下来,唐小灵已经被安排坐在一旁休息,见到女儿这般狼狈的模样,林氏颤着声音便扑了上去痛哭。 “我的女儿啊,你受苦了!”林氏泪如雨下,紧紧抱住唐小灵,手不停地颤抖着。 唐小灵靠在母亲怀里,抽泣着说:“娘,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母女两个的哭声在这寂静的院子里让所有人都不禁难受,宋舒走到唐小灵和林氏身边安慰道:“姐姐,二娘,现在没事了,咱们回家。” 林氏点点头,拉着唐小灵起身。 因为有了官府的支撑,薛家人的腰杆似乎挺直了一些,不再像刚才被宋舒揍得凄惨时那样怯懦。他们中的一些人甚至表现出一丝硬气来。 薛家的管家站出来,用手指着宋舒等人,大声呵斥道:\"你们竟敢在薛家闹事!官爷,你们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嚣张和自信,仿佛有了官府的支持,他们就可以无所顾忌地对待别人。 看得出来不是第一回做这种事,但是不好意思,这回儿她让刘伯直接去找的大理寺,罪名,买卖良家女子。 宋舒冷笑一声,甩了甩脖子,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摩拳擦掌,紧紧握住双拳。她的目光如同寒冰一般寒冷,直直地看向第一个出头的薛家管家。她的声音带着丝丝寒意说道:\"好啊,正好让官爷好好算算你薛家的账。\" 那些原本嚣张的薛家管家看到宋舒这副模样,不禁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脑海中回想起刚才被宋舒揍得痛苦不堪的经历,那种连疼痛都无法呼吸的感觉让他心生恐惧。于是,他的眼神开始躲闪,偷偷看了一眼躲在角落里的薛夫人,将身子退缩了回去。 第105章 妹妹,谢谢你 薛管家,薛夫人,只有出远门做生意的薛老爷逃过一劫,但被阉割了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薛小少爷,以及唐老婆子和她的两个好大儿,全部都被带回了大理寺…… 大理寺卿是一个看起来十分古板之人,唐老婆子刚一上公堂,就立刻瘫坐下来,哭天抢地的大喊着:“大人啊!我可是唐小灵的亲奶奶呀!” 唐小灵听后冷笑一声,也不多废话,直接跪地向大理寺众人磕了个头道:“请诸位大人给民女做主,今日民女恳请诸位大人做个见证,我要与这唐老婆子一家彻底断绝关系,世上哪有将亲孙女往火坑里推的家人?”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就连那大理寺卿也是微微皱眉。 唐老婆子却是破口大骂:“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小蹄子,竟敢如此对我说话!就是因为你爹死了,你就这样对我这个老婆子吗?各位大人评评理,她爹死了,我老婆子的儿子啊,她是我老唐家的血脉啊,我老婆子能不心疼吗? 但是你们知道她是怎么做的吗?跟着她那贱蹄子娘就改嫁走了,也不管我老婆子……”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将堂上大理寺卿都吓了一跳,原来是唐小灵直接上前甩了老婆子一个耳光,唐老婆子正想发火,对上唐小灵冷冰冰的目光竟然有些发怵。 大理寺卿见人似乎有些失控,只好一拍惊堂木:“大胆!” 见官家都给自己做主了,唐老婆子更加嚣张,捂着脸便又开始哭爹喊娘的哀嚎:“儿啊,你看见了吧!你唯一的血脉,你死了都记挂的的人啊,在你死后,不管不顾也就算了,现在还开始打她亲奶奶了!我活不下去了啊!” “活不下去去死!”唐小灵也不杵那惊堂木,对于唐老婆子的倚老卖老的行为根本不管。 唐老婆子继续哀嚎,唐小灵就在一边冷眼看着对方演戏,等着唐老婆子实在哀嚎不动了,唐小灵才开口。 对于唐老婆子现在的凄惨模样,唐小灵根本不为所动,只是冷冷地看着她。随后又是朝上首之人磕头,将自己遭遇一一讲述,父亲死后唐老婆子是如何对待自己和娘,以及当初自己为何会跟着娘离开,还不是因为唐老婆子觉得自己是个赔钱货,要在家里面白白吃米,才将自己和母亲便宜卖给别人!! 以及这次,自己如何被骗,被自己的亲奶奶骗,如何利用死去的父亲威胁自己,让自己差点失去清白,若不是妹妹来得及时…… 一想到那些经历,唐小灵便恶心的想吐,控制不住身体发抖,想哭,可是她不能,她不让所有人陪着自己上公堂,就是为了彻底与过去做一个了断,既然如此,那便不能哭泣! 少女脊背挺直的跪着,声音虽有发抖,却是将事情经过描述完整,听得一旁的人看唐老婆子的目光都满是厌恶与谴责! 唐老婆子见大人听得认真,生怕对方就这样给自己定罪了,立马又磕着头大喊冤枉! 大理寺卿本就是个极为严肃之人,闻言也极为生气,不过判案就不是凭借一面之词可以定夺的,人证,物证,目击证人,各种流程都不能少。 询问到唐小灵是否有这些证据的时候,唐小灵语气坚定“有!”,这还得多亏了宋舒的先见之明,宋舒自然不相信薛家第一次犯事儿,让护卫带着人去附近村里家中受过薛少爷的祸害之人,愿意来的都来,必定一次将祸害给除了。 以及唐老婆子如何对待唐小灵母女,这些都是要根据邻居,村里的人的口供来判断事实,你说你想偏袒唐老婆子,那必然是不可能的,还有其余人家,先告诉你,做假口供可是要判包庇罪的,于是大家纷纷将真实的情况录口供下来,见人证物证都齐全,唐老婆子这才意识到事情完全不是自己一个小小的平民可以控制的,顿时又哭天喊地去抓唐小灵的裙摆:“小灵,我可是你亲奶奶啊!你忍心看着我一把老骨头还有去吃那些苦吗?” “忍心!”唐小灵的话像一盆冷水将唐老婆子浇了个透心凉,无论如何求,唐小灵不为所动,最后人被拖开,大理寺卿宣判结果。 如今其余人罪名已定,流放的流放,监禁的监禁,该杖刑的杖刑,唯余一个老婆子难以判决,主要是亲奶奶也是真的,又因为年岁大了…… 最终,唐小灵与唐家断绝关系,唐老婆子将账款全部补偿给唐小灵,收押俩月结束。 唐小灵面无表情地看着唐老婆子被押下去,唐老婆子见求人没有用,干脆也不求了,各种脏话开始骂唐小灵:“贱蹄子,早知道,老娘就该在你出生那天将你捂死的!儿啊,你看看,这就是你不让为娘捂死的赔钱货!这下好了吧,她要害死你娘我!” 唐小灵冷冷地看着唐老婆子,心里却毫无波澜。她已经对这个人失望透顶,自然再也不会因为他们的辱骂而感到伤心难过。 唐老婆子见唐小灵不为所动,更加气愤,继续破口大骂:“贱人,和你那贱蹄子娘一样!” “……” 唐小灵静静地听着唐老婆子的辱骂,面无表情。 骂声越来越远,直到那道声音嘴里出不来脏话,全是哭天喊娘的喊疼,唐小灵才对着高堂上的人一拜:“民女跪谢大人大恩,还民女一个清白!” 她深深地鞠了一躬,眼中满是感激之情。这一刻,她终于摆脱了唐家的束缚,可以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跪下去的那一刻,有什么很咸的东西滑入口中,但唐小灵知道,自己是高兴的,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大理寺卿告知自己可以离开,唐小灵挺直脊背踏出公堂。 唐小灵从大理寺缓缓走出,抬头望着天空,湛蓝的天空让她有一瞬间的恍惚。她原本以为自己对唐老婆子的偏心已经有了深刻的认识,认为那只是因为她是女孩而受到歧视。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各种事件的发生,她开始意识到事情远非如此简单。 她无法理解为什么有人会卖掉自己的亲孙女,仅仅为了那些钱财?这个问题一直在她脑海里盘旋,找不到答案。 “姐姐,这里。”突然,宋舒的声音传来,她环抱着双臂,半倚在马车前,而曾青则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她们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等待着唐小灵的到来。 看到这一幕,唐小灵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感动之情。曾青,那个曾经被父亲卖掉的女孩,此刻也在这里等待着她。她回想起当初曾青想要自杀的情景,那时的她感到无比绝望。 而如今,她意识到自己其实并不孤单,身边有许多关心她、爱护她的人。 自己呢,要死的时候她想到了自己的家人——妹妹、母亲、父亲、弟弟和哥哥。原来,如果自己不在了,他们一定会很难过的…… 她有这么多人在乎她,这么多人关心她…… “妹!”唐小灵扬起笑脸,朝着两人跑去。 “来,上车,恭喜新生,今晚上去酒楼大吃一顿,我让爹和二娘先去,彦儿那个皮猴子太调皮了,我怕我忍不住揍他!” “那怎么不打他,上次他竟然将我写的一幅书法上面画满的鬼画符,他还说不是他!作为一个好姐姐,我当然是要让他知道一下诚实的重要性,哭得可惨了……” “哈哈,还是姐姐厉害!”唐小灵上了马车,三人一路闲聊,很快便到了酒楼。 进入酒楼,唐小灵看到了父母和弟弟,他们已经点好了一桌子丰盛的菜肴。 一家人什么都不用说,自然明白。 菜很快上来,一家人其乐融融地享用着晚餐,期间充满了欢声笑语。 林氏和宋大海今日个儿点了大女儿爱吃的菜,不停往闺女碗里夹菜,一家人都假装没有看见唐小灵低下头去悄悄抹掉的眼泪,她不想让大家担心,那便“不担心”,只要她能够明白,她需要,大家都在! 晚饭后,唐小灵和宋舒手牵着手在街上散步。 “妹妹,谢谢你。”唐小灵突然说道。 “谢我什么呀?”宋舒笑着问道。 “谢谢你让我明白,我并不是一个人,我还有家人,还有朋友。”唐小灵真诚地说道。 宋舒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我们是一家人,永远都是。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们都要一起面对。” 月光下,姐妹俩的身影渐行渐远,留下了一串温暖的足迹。 —— 年前白鹿书院也放了假,今年的京城好像格外冷,许是有了一同经历生死的交情,楚离歌还未入冬便送来了五大箱衣服,连同唐小灵的一份,往年宋祁也会四处搜罗,今年竟也没抢过楚离歌。 冬日的雪纷纷扬扬地落下,宋舒身着一袭浅粉色的锦缎袄裙,袄子上绣着几只灵动的小兔子,毛茸茸的白色滚边,既增添了几分温暖,又凸显出她的俏皮可爱。 腰间系着一条淡蓝色的丝带,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外面披着一件白色的狐毛披风,那柔软的狐毛将她的小脸衬托得更加小巧精致。 头戴一顶小巧的绒花帽,几缕发丝俏皮地垂落在耳畔,整个人宛如冬日里的精灵,可爱至极。 唐小灵从屋里头出来,一眼就瞧见自家妹妹孤零零地站在屋檐下。茫茫白雪中,那抹单薄的身影,无端端生出几分孤寂来。 唐小灵心里一紧,不知怎的就冒出这么个念头来,但仅仅只是想想,她就觉得难受得很。妹妹那么好的一个人,如果以后真的独自一人生活...... 她连忙快步上前,走到宋舒跟前,轻声道:“妹妹,怎么了?快进屋去暖和暖和吧。” 宋舒闻言,并没有回头看她,只是喃喃自语般说道:“今年好像冷得格外早啊。” 唐小灵听后,附和道:“是啊,往年这时候哪有下雪的。” 其实宋舒并非那种忧国忧民之人,可昨天上街的时候,她却亲眼见到有人冻死在街头。后来听到周围人的议论,才知道死者似乎是个老乞丐。 “今年的雪也格外大,不知道又有多少房屋会被压垮。”想到这里,宋舒不禁皱起眉头。 当今之世,远不及后世那般优渥,温饱问题困扰着众多百姓。而对于那些贵族子弟和富商巨贾来说,一场大雪只是罕见的奇景,日后可作为他们闲聊时的谈资:“我曾有幸目睹那场大雪……” 对于普通百姓,收成,生计,都将受到影响,以至生存成为困难…… 不过这些好像也不是她能忧心的,宋舒将脑袋里乱七八糟的东西甩出去,转头对着温柔看着自己的姐姐,“走吧!” 晚间衣裳铺子罗老板家的夫人带着自家啥儿子罗耀祖上门了,这些年宋舒早已经不在为罗氏布庄供应设计图,宋舒直接大手一挥入了股,罗氏布庄如今旗下有一间大店铺,还取了个好听的名字,锦绣坊,京城开了三家分店! 起初是因为衣服款式新颖,时常带起京城服饰潮流,后面慢慢发展起来,罗氏布庄供应布,下面又开了三家专门卖衣服的铺子,店里招聘了京城较有名的绣娘去,专门做定制服饰,罗老板也开始派人去西域各地寻找一些较为罕见的料子……如今,罗家的布料衣服生意在京城除了皇商外,算得上数一数二,罗夫人也与林氏交往密切,时常参加一些夫人间的宴会。 “老大!”罗耀祖被他娘压得狠,最近读书又无长进,不能出去玩,还要跟着母亲身后去见一群他一点都不想见的人,不过今日来找老大玩! 林氏见罗夫人来,立马起身招呼,“这么冷的天,怎么还跑一趟,可是有什么事儿?” 罗夫人拉上林氏的手,两人一同坐下,罗耀祖已经不管他娘了,跑到正吃着板栗的宋舒姐妹两个那边坐下,眼睛亮晶晶! 罗夫人瞪了一眼自家儿子,才道,“无事便不能上门找林姐姐你了?” 第106章 可有心仪之人? 罗夫人看着眼前的林氏,心中不禁感叹:真是越来越有当家主母的样子了!想起当初听到家中那位提起林氏时,她就有所感触。特别是深入了解了林氏的经历后,更能体会到她的幸运和艰辛。此时,罗耀祖和宋舒姐妹俩已经出门玩耍去了,罗夫人才拉过林氏的手,感慨地说道:“最近闲得无聊,便想过来找姐姐聊聊天。在家待着实在无趣,而且现在这个季节,大家都不愿出门,店里的生意也不怎么好。” 林氏微笑着点头表示理解:“是啊,确实如此。不过夫人能想到来我这里,我很开心。” 这时,一旁的桂妈妈从侍奉的丫鬟手中接过一个汤婆子,递给罗夫人,并笑着说:“夫人,快暖暖手。” 接过汤婆子,罗夫人也就顺便提起,“姐姐,家中小灵也快17了,可有合适的人家了?” 说起大女儿的婚事,林氏脸上流露出一丝愁容。自从女儿到了及笄之年,就有不少人家明里暗里地前来打听,这让林氏和宋大海心中暗自欣喜。毕竟,一家有女百家求,看到儿女能够找到幸福归宿,是每一个为人父母者一生的期盼。 然而,这些前来求亲的人虽然条件不错,但经过仔细打探后,却发现他们并非良配。有的人家儿子从小就有成群的通房丫头,还有的则是在与小女儿一起喝茶时被抓到与表妹“惜惜告别”,仿佛是自家小灵抢走了他似的。更有甚者,自己去茶馆时,竟然听到那小官娘子说道:“区区商贾之家,如果能多给些嫁妆,还能进入我们这样的书香门第之家,可惜我家老爷非要订下这家……” 林氏听后,顿时怒不可遏,推门而入,冷着脸对她说:“夫人怕是喝醉了吧,我家灵儿何时与你家儿郎有约?”就这样,这件事情又不了了之了。可是,每当她将这些事告诉女儿时,她总是默默地倒一杯热水给母亲喝,然后笑着说,“既然如此,说明不是良缘,母亲何必如此着急,女儿避开了那些个火坑还不是一件大喜事吗?” 小女儿也总是在一旁帮腔,“我养姐姐啊,何必一定要嫁人!” 于是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 罗夫人闻言,若有所思,有些犹豫,林氏见罗夫人提起,必然是有人打听了,便主动问道:“夫人可是想为我家灵儿说媒?” “姐姐既是通情达理之人,那妹妹也不扭捏了。是这样的,姐姐可还记得高夫人?” 林氏眼眸微转间,回道:“可是米商高老板家的?” “对,就是她家那位。” “他家有个儿子也在白鹿书院读书,据说明年就打算让他下场,听闻小灵也在,想让两个孩子一同认识认识。” 林氏一听,顿时明白了过来。原来高夫人是想让自己的女儿和高家公子相识,以便日后结亲。 她心中暗想:“理儿是这么个理,待我和小灵好好说说道说道,我和大海也不想逼她,还是顺其自然好些。” 罗夫人笑着说道:“姐姐莫急,妹妹只是先提一下而已。孩子们现在年纪尚轻,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但提前认识一下也是好的,说不定将来真能成就一段佳话呢!” 林氏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不过这种事情不能操之过急,需要慢慢观察和考虑,家里如今又不是养不起女儿,而且,她也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嫁给一个如意郎君,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于是,她笑着回答道:“那就多谢夫人费心了。等孩子们回来,我会跟他们说说这件事,看看他们的想法,我们是不急的。” 罗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又与林氏聊起了其他话题。两人相谈甚欢,气氛十分融洽。而此时的唐小灵,和宋舒,罗耀祖几人在院子里打起了雪仗,还有小宋彦,他只知道在旁边拍手笑,宋舒起了坏心思,从地上抓起一点穴围成一个小雪团子,将雪团子丢到宋彦身上,他也学着宋舒的模样去地上抓雪,可偏偏他力气小,根本丢不远…… 唐小灵玩得不亦乐乎,丝毫不知家中已经有人开始操心她的终身大事了…… 林氏还来不及和女儿说这事儿,她是打算拦下来的,毕竟闺女才刚刚经历过薛家那事儿,但第二日唐小灵和宋舒被邀请去参加好友举办的赏梅宴上便遇着了人。 冬日的暖阳悠悠地洒在大地上,给世间带来了一片暖洋洋的光晕。 白家的庭院里,梅花热热闹闹地绽放着,那点点红梅就像璀璨的星星一样点缀在枝头。有的娇艳得像火似的,花瓣微微张着,就跟美人轻轻张开朱唇似的,露出里面嫩黄的花蕊,那细腻的纹理在阳光下看得清清楚楚,微风悄悄地吹过,花瓣悠悠然飘落下来,翩翩起舞,带着缕缕幽香在空气里飘散开来,几片花瓣落在亭边的石桌上,安安静静地躺着。 “你们姐妹两个,若我不邀请,是不是都要与我不来往了呀!”白如霜带着侍女风风火火来到姐妹两个在的亭子里,给自己倒了杯热茶,一口喝了后便算起账来! “哪有,上次我们不还见面了吗?”宋舒挑了挑眉,喝了口茶,才有些无赖道。 白如霜听了这话,一脸不可置信直摇头,“宋舒,上一次!你还敢提上一次!小灵姐姐,你给我评评理儿,上回还是春日宴,现在都冬日了!!!你将那李家小姐骂得找不着边就溜走了,让人家天天来我这儿逮你,我还得给你打掩护,你是怎么忍心天天说忙不来寻我的!!” 唐小灵在一旁捂嘴偷笑,她觉得妹妹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她看着妹妹那双滴溜溜乱转的心虚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然而,作为姐姐,她决定帮妹妹一把,于是笑着说:“如霜,其实并不是我们不想来,而是真的怕给你添麻烦,所以有些不好意思啊……” 白如霜自然不会轻易相信这种说辞,但她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几个人很快就转移了话题,开始聊起其他有趣的事情来。 白如霜环顾四周,看到大家都在梅林里尽情地欣赏梅花,有些人甚至已经开始吟诗作画,气氛十分融洽。她放心地悄悄靠近姐妹俩,压低声音问道:“小灵姐姐,你有没有心仪之人呀?” 听到这个问题,唐小灵先是一愣,然后脸上微微泛起一抹羞涩之意。对于女孩子来说,谈论自己的感情总是有些难为情的,尤其是在这样公开的场合下。但同时,内心深处也有一丝甜蜜和期待,希望能与姐妹们分享这份少女情怀。 “怎么问起这个?” 宋舒本来半趴在桌子上的听这话也立马精神起来了,这个朝代不结婚显然不是那么现实,她自己可以这样要求自己,但是别人不能,所以姐姐可能会成亲,但是对象必然要是一个可靠之人。 “我们在一起,不就聊些胭脂水粉,衣服头饰吗?可偏偏我这些一窍不通,那我自然想听些八卦了!” 白如霜的母亲是侯府家的嫡女,可她爹只是商贾之家,好在她爹靠谱,没有辜负她娘的执意下嫁,迄今为止家中只有她娘一人,于是家中唯一的女儿白如霜自然是被宠成小霸王,不爱她娘的大家闺秀教育,就喜欢爬树掏鸟窝,所以才会与宋舒“臭味相投”。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嘛!快告诉我们吧!”白如霜轻轻推了推唐小灵的肩膀,眼中满是好奇。 唐小灵的脸更红了,她低下头摆弄着手中的手绢,“我暂时还没有心仪之人。” “哎呀,小灵姐姐你就别害羞啦!”白如霜不肯罢休,继续追问道,“是不是不肯告诉我们呀?” 唐小灵正想着如何打发了眼前这两个满眼八卦的人,外头便传来一道声音。 “这位便是小灵妹妹了吧!”声音温润中带有一丝豪迈。 声音由远及近,待人走近了,几人才看清楚来人,只见一个来人一身书生打扮,眉眼如画,嘴角含笑,手中拿着一把折扇,轻轻摇晃着,风度翩翩。他身后跟着一个书童,手里捧着一叠书籍,看起来文质彬彬。 唐小灵看着眼前的男子,心中有些疑惑,这个人是谁呢?为什么会来找自己呢?她转头看向白如霜,但是白如霜还来不及开口,那人已经几步走到唐小灵面前,微微躬身行礼道:“在下高詹济,见过小灵妹妹。” 高詹济谁?唐小灵心里一头雾水,但还是连忙还礼道:“原来是高公子,不知林公子今日前来有何贵干?” 第107章 不怀好意 高詹济微笑着说道:“听闻小灵妹妹博学多才,今日特来请教一二。”说着,他示意身后的书童将书籍递给唐小灵。 唐小灵接过书籍,翻阅了一下,发现这些都是一些古籍,涉及到诗词、历史、哲学等方面。 宋舒看着那人,立马警惕起来,一上来就抓住了唐小灵的兴趣,一到古籍,这不认识也要认识了,实在是唐小灵对这方面有种莫名其妙的执着! 察觉到宋舒警惕的看着自己,高詹济立马对着宋舒温和一笑,宋舒面无表情移开目光,看向白如霜:这谁啊? 白如霜立马给上前给两个人介绍,“高詹济,与我哥是同窗好友。” “不是,你不去找我哥,来这里找小灵姐姐问什么古籍啊?没看见我们正在聊天吗?” 白如霜一点面子不给,高詹济却一副见怪不怪模样,对着白如霜行礼,“白小姐,有所不知,小灵妹妹在白鹿书院已是十分有名,尤其是古籍这方面的研究,在下慕名已经,今日得了机会自然要逮着人扰一会儿的。” “嘁——”白如霜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见唐小灵那边已经接过书籍,翻阅起来了,还是没说什么。 唐小灵闻言,人从书里探出个头来客气地说道:“高公子过奖了,小女子不过略通皮毛而已。” 高詹济立马笑道:“小灵妹妹不必谦虚,我相信以小灵妹妹的才华,定能解答我的疑问。” 说罢竟是不顾旁边还有两个环臂看好戏的人,直接开始向唐小灵请教书中的问题。 唐小灵是一个埋头进入学问的人,她并没有觉得奇怪,而是认真地回答着高詹济的问题。她不时地引用一些经典名句加以解释,使得高詹济听得频频点头。 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又有自己和白如霜在一旁,宋舒自然不会反对姐姐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于是两人只好在一旁聊起了天,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唐小灵才从书本的探讨中回过神来,对着高詹济说道:“高公子,你何须谦虚,这些研究比起我你也丝毫不差,小女子只是略有耳闻罢了。” “小灵妹妹莫要谦虚,作为女子,能有如此深刻的见解,实在令人佩服。”高詹济回礼道。 “唉唉唉,你们讨论完了没有呀!今日是赏梅宴,不好好看梅花,看什么书呀!”宋舒已经对这个高詹济十分烦了,看起来不像好人。 高詹济闻言也没有生气,而是又向两人行礼,抱歉道,“宋妹妹,实在不好意思,实在是在下求知心切,叨扰了,若不这样,明儿个,在下去福满楼宴请几位小姐,就当扫了今日兴的赔礼道歉,还请几位小姐赏脸。” 哎呀呀,宋舒不由瞪大眼睛看着这人,说话一套一套的,今日自知得罪了人,却并不十分过分,再一通道歉,连明日都被算计了去! “你这人,我感觉你不怀好意啊,明日我和姐姐忙得很,可没时间去什么福满楼。”看了眼已经有些纠结的姐姐,宋舒抱胸,扭头,也不给对方好过。 闻言,高詹济果然面露为难,先是看向唐小灵,想再说些什么,身后又传来声音,“这是要去哪里呀!怎么不带上我!” 第108章 三位大佛 “你今日不是忙得很吗?怎么打听到我们在这里的?”宋舒看着一窝蜂全部来的宋祁几人,白家在京城也不算什么小门小户,不过说到底不过是商贾之家,许多官家夫人都看不上白家举办的宴会,来的也都是与白夫人交好或是看在白夫人先前侯府的身份。 如今一下子来了三尊大佛,一下子梅院便热闹起来了。 宋祁如今是京城里各家闺秀盯得紧的优秀青年,不知何时开始这个一事无成,一度被众人猜测会败光国公府家产的世子爷,不再出入花楼,偶尔听曲看戏必然是跟一个小姑娘,如今已经是禁军副统领了,今年刚及冠,最重要的是世子爷后院没有一个侍妾,莫说侍妾,一个通房都没有! 楚离歌身着一袭月白色锦袍,腰束玉带,身姿挺拔如松,依旧是黑铁面具,可他却带着一丝清冷,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与从容,不明显的目光一直沉溺的看着小姑娘。 秦文轩也跟着来了,身着玄色长衫,外披一件黑色披风。他面如冠玉,五官如雕刻般精致。一双桃花眼,眼波流转间,似能勾人心魄。身形修长,步伐轻盈,每一步都仿佛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 来参加百家宴的,虽然没有许多高官之地,但认识这两人的还是有许多的,关键是秦文轩也才17,未有正妻!哪怕混个侧妃当当也好。 谁不惦记! 宋祁闻言,走上前几步,“还需要打听吗?林婶直接告诉我的。” 接过宋舒倒给几人的热茶,几人正想坐下来,宋舒指了指几人身后,“怕是不行。” 几人回头,便见已有闺秀上前,你推我嚷似乎都有些矜持,但却个个不往后退。 “小女李芮恩参见六殿下,宋世子,还有这位,公子。” “小女姜茗伊参见六殿下,宋世子,这位公子……” “小女……” “小女……参见……” …… 这下子就热闹了,楚离歌与宋舒对视一眼,显然这些闺秀都是冲着这两人来的,于是没眼光是一对上,悄悄往后退几步便走远了,留下亭子里二人不停推托。这姑娘们不停地上来的秀帕以及梅花,尽管样样拒绝,可是还是有人趁两人不注意将锦帕塞在衣服上。 待场面平静下来,周围哪里还有宋舒几人的影子人,只剩两个人面面相觑。 高詹济未能够得到确切的答复,见唐小灵几人溜走,拿起书本和书童一同追了上。 见高詹济实在掺得厉害,唐小灵似乎也明白了对方不只是单纯来找自己探讨学问,高詹济本就相貌堂堂,虽说见多了自家哥哥宋常青与妹妹的好看,但是这样一个人,又才华横溢,与自己如此趣味相投,也免不了心中也些许欢喜,看出跟在自己身后的楚离歌好像有话要对自己说,见唐小灵已有些羞涩,宋舒干脆吩咐春喜务必跟在两个人身后,让两个人自己交流去了。 “说吧,殿下可是有何要说?”现下便只有自己两个人,宋舒也就直接问楚离歌。 “我就说那些衣服穿你身上必然好看。” 宋舒一愣,见楚离歌打量自己,自己穿的正是从那几箱子衣服里随意挑出来的,一袭墨蓝色的锦缎长袍,质地精良,袍角处绣着精致的银色云纹,低调而华贵。 楚离歌笑意加深,小姑娘外披一件深紫色的狐裘披风,柔顺的皮毛在阳光下闪烁着光泽,披风的领口高高竖起,用白色的貂毛装饰,衬托出她那白皙的面庞更加精致。 一头乌黑的长发被整齐地绾成一个端庄的发髻,仅用一支古朴的玉簪固定,简约中透露出大气,几缕发丝自然地垂落在脸颊两侧,更添几分柔美。 果然很衬她。 “你就为了问这个?”宋舒不可置信,“听说你们都在忙着回陈国了呀?你怎么一点不着急?” 使团赶在十二月初抵达京城,也不知道如何商议,总归楚离歌回去是必然的事情儿了,不过听说,使臣本想在年前赶回去,陈国皇室一家过个节年,但是大越这边说什么也要留住使臣,说什么以后楚离歌便只能在陈国过年,这么多年,皇帝早已经把楚离歌当成自己的孩子,孩子要走了,不能留下来过一个年吗? 使臣自然知道接三皇子回去不会顺利,但对方不过是一个留下来过年的要求,无奈也只能同意。不然楚离歌如今怕早已经踏上归途。 听到宋舒问回陈国之事,楚离歌面具下的笑容也淡了几分,自从自己回去的消息确定下来,自己府邸上已经不知道杀了多少批刺客,好在瓦片是黑色的,不用日日清洗。 “有使臣负责,我只需带着我这个人回去即可。” 也是。 “那你回去我们就见不到咯!”宋舒脚步慢了下来,虽然她早已经习惯别离,此刻不知为何也有些许烦躁。 “见得到,一定见得到,只要你想。”楚离歌轻声说道,他能感觉到宋舒的心情变化,她舍不得自己,是因为什么…… 只是现在一切还不是时候,他需要时间去处理一些事情,等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他们会再次相见。 宋舒停下脚步,看着楚离歌,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楚离歌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温柔,让宋舒一愣。 “好,那我等着你来见我。”片刻后,宋舒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些许欢愉。 楚离歌点点头,看着小姑娘的发顶,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两人话题又转向其他,楚离歌只觉得这白家的院子也太小了些。 还有就是身后的两个人真的很烦,宋祁这里掏掏,那里掏掏,拿着手里的两块绣帕,终于松了口气,“终于没有了!” “都怪我魅力太大。” 秦文轩无语,翻了个白眼,“不要脸,有本事下次出门别打扮自己,别照镜子,别挑发冠!” 宋祁当下不干了,“六殿下,可是你中意的女子将绣帕给了我呀?怎么那么大火气?我那家尊重别人,我打扮得英俊些,别人看到我自然是心中高兴,别人心中高兴说不定饭都多吃些,我这不是为了别人好吗?” “好歪的理儿,堂堂副统领竟然如此娘里娘气!”这话秦文轩可就冤枉宋祁了,宋舒倒是知道,宋祁不过是因为有些轻微洁癖,所以才这般整理着装,头发也要梳得整整齐齐,本人可与那些故作娇软的男子不一样! 第109章 算不得心动 “六殿下,你就是嫉妒我。” “你们两个别吵啦!”宋舒听不下去了,捂着耳朵瞪向两人。 “哦。”宋祁像犯错的孩子,低着头,但还是趁机瞪了一眼秦文轩。 还想说什么,便有丫鬟打扮的人匆匆前来,先是见过各位公子小姐,这才又对着几人方向道,“各位贵人,我家小姐请各位过前院去用饭。” 白如霜那边走不过来,于是便派人来,宋舒听了,搓了搓冻得有些通红的双手,点了点头,便率先踏出了步子。 几人只好跟在身后,前院已经来了许多人,陆陆续续落座,秦文轩是皇子,自然要坐最上首,但许是和宋舒几人玩得多的缘故,拒绝了白夫人的邀请,就坐在几人旁边。 宋舒一抬眼,就见坐自己对面的李芮恩警惕的看着自己,嘴角勾了勾,转头对坐在自己旁边的宋祁道:“我想吃螃蟹!” 螃蟹性凉,食之易腹痛腹泻,但既然姐姐要吃,那必然无有不从,于是宋祁立马开始剥螃蟹。 旁边负责这桌的侍女想要上前接过这活,宋祁摇头,“我自己来。” 那侍女一愣,显然没想到贵为世子爷会亲自干这活,面色复杂地看了眼一旁若无其事啃着果子的小姐,然后恭敬地道了声喏便站到后面去。 此时,对面的小姐们都暗自朝这边送秋波目光,可偏偏这边几个人如木头一般,完全不为所动。 台上的白夫人虽已近四十岁,但她保养得十分好,看起来不过三十多岁而已,再加上其衣着华贵,更显其气质高雅。 见下面这情景,白夫人心中自然明白怎么回事,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怕是顾着自己这个长辈在,都还不好意思争奇斗艳,在宴席上待了一会儿白夫人便借口自己上年纪了,待这么一会儿便累了,留下剩下的年轻男女自己琢磨去。 一年到头,不就是春日和冬日宴席多些,为的什么,不就是这些个儿年轻男女互相相看吗? 宴席上又不是只是六殿下几位男宾,还有其他人,单看那些闺秀有没有些自知之明,想要攀高枝儿,还是找个门当户对,待自己好的人了。 白夫人一走,李芮恩第一个坐不住了,她屁股刚离开椅子,就想起自己表现得太急切了,于是赶紧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的丫鬟。那丫鬟领会到她家小姐的意思后,立刻上前扶住李芮恩的手臂。李芮恩微微仰起下巴,轻轻扶了一下头上的发髻,然后朝着对面瞥了一眼,又转头问身边的丫鬟:“本小姐的妆容有没有花掉?” 丫鬟听言抬起头来,仔细端详一番后摇了摇头。 李芮恩这才放心下来,看着那些还在扭捏作态、故作矜持的人,心中冷笑一声,呵,真是无用。 还妄想与本小姐争夺,简直不自量力!她优雅地迈步走向那几个人。 或许是深知宋舒在众人心中的地位,李芮恩一开口就选择与宋舒交谈。 “妹妹,螃蟹性凉寒,我们女子还是尽量少吃一些比较好。” 什么?宋舒正用勺子舀了一口由宋祁和楚离歌共同剥好的蟹肉,大口咽下,随后又喝了口热茶,这才抬头看向来人,一脸茫然地问道:“啊?姐姐你说什么?” 李芮恩咬了咬牙,心中已然明了这是宋舒故意为之,但她却并未表露出来,只是脸上带着温和柔顺的笑容,轻声说道:“妹妹若是真心喜欢,那便当作是姐姐多虑了吧。”她的语气轻柔,仿佛并没有因为宋舒的态度而生气或不满。 “哦,那谢谢姐姐呀!”宋舒吃完了螃蟹又拿起了一个樱桃,放嘴里继续嚼,也不说让李芮恩坐,开玩笑,自己可是和她梁子大得很,她来关心自己,别搞笑了。 目标明确。 自己旁边的几个人。 “哎,怎么了李姐姐,站我面前挡我视线,可是又什么我见不得的东西?” “噗——”宋祁本来低着头,此刻也被宋舒这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演技逗笑了,楚离歌面具下的嘴角也微微勾起。 李芮恩见宋祁竟然第一个笑自己,脸色顿时涨红,指着宋舒你了半天,可偏偏宋舒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就这样看着对方,就等对方你出个所以然来,见宋舒油盐不进,气得跺脚捂着脸跑开。 有了李芮恩第一个的丢人现眼,众人也知道这几位不是好招惹的,识趣的不凑上来,倒也落得清静。 宴会最后,让宋舒吃惊的还是高詹济与唐小灵的关系。 “妹,詹济说明日去福满楼,他订好了包房……”越说,唐小灵声音越低,头也低得越低。 宋舒盯着唐小灵的眼睛,对方低头也跟着蹲下去。 “哎呀,妹妹,你这是干什么呀!” “姐,你真心动了?”宋舒八卦脸,恋爱就是要多谈,才知道合适不合适,说实话,刚才宴席上,对面那么多闺女,高詹济一眼没看,全程照顾着唐小灵,这还是让宋舒非常满意的。 于是这会儿听到这话也只是调侃一下唐小灵,并不是阻止的意思。 唐小灵看了眼直觉站远了些的几人,实在是有些难为情,但还是认真的回答妹妹道,“也算不得动心,不过人倒是不错的,与我有有话题,我去白鹿书院读书在他看来也并非多么惊世骇俗,而是增长知识,明辨是非,了解时事,增加人生乐趣的事情,并不是什么女子才情,大家闺秀这等事儿。” 第110章 挑衅 宋舒不知道是两人感情过于好了,还是高詹济老谋深算,会哄女孩子欢心。 两个人已经关系进展到可以单独出去吃饭了!!! 莫说宋舒,林氏第一个不肯,出门必然是春喜陪同,还要有一个护卫,因着姐妹两个谈过心,见唐小灵也心里十分有数,也只能眼巴巴在门口看着人离去,宋舒每次见着高詹济都要好一通威胁,要是让宋舒知道高詹济存有一丝骗人的心,宋舒一定会让他后悔来这世上一遭。 看着两人走远的背影,隐约看见唐小灵有些欢快,女儿家的雀跃步伐,宋舒忽然懂了为什么从古至今爹看女婿那那都不好是为了什么。 曾青见小姐忧心,询问道:“小姐,可否让人跟着?这样放心些。” 宋舒叹了口气,“算了,若两个人都是真心的,说不定会坏了两个人的感情。” 说罢,小姑娘抬眼看着蓝天,“只希望这回是对的,阿青,让人去好好查查这人。” 曾青明白自家小姐心里还是不放心,心想自家小姐都还是个孩子,总是跟个小大人一样,操不完的心。 楚离歌像是知道宋舒惦记着什么一样,曾青这边才派出去人,高詹济的全部信息已经到了桌前。 高家,粮食起家,京城里说不是全部,五六成的垄断量还是有的,是家中嫡子,不过是三子,前头有两个哥哥,都已经娶妻到外地发展高家的生意路去了,自己一人读书,前两年才考上的白鹿书院,算着时间,比自己多进去一年,听说也是个上进的,没有什么妾室通房,也不去烟花柳巷。 但是宋舒就是觉得这样一个人突然找上来,不对劲,自家虽说如今与京城多家有合作,但比起高家生意范围如此广,确实比不上的,比他家好的便是宋常青如今已是知府从四品官。 可非要找问题,高詹济又一切如常…… 过了年,皇帝不知道以什么借口,又留了陈国使团几天,最后不知道是不是实在没有借口了,只能放人离开,仪仗队一直到了城门口出去,宋舒也去了,在人群里远远看了一眼楚离歌,摸索着手里的玉,平静的看着队伍远离,似有所觉,戴着面具的男人朝人群里看了一眼,一袭红衣的小姑娘如此耀眼,他一眼就看见了,远远的,他看不清楚小姑娘的表情,但他鬼使神差将手高高举起,挥动,小姑娘周围的百姓争相回应,唯独她没有动作,但楚离歌好像看见她笑了…… “楚离歌,后会有期。” 宋舒可不只是来送他的,几位皇子谁也不肯挑着烂摊子,秦文轩毫无疑问,又被拉出来成挡箭牌,因着和秦文轩关系的原因,宋祁最为护卫首领跟着护送使臣回去。 此去陈国,短则两月,长则半年,虽说宋祁如今贵为世子爷,但好歹是自己养过的崽,宋舒给他准备了许多防身武器,药品。 出了城门,宋舒便没有再跟着去,送行的队伍慢慢散开,京城又恢复往日。 唐小灵和宋舒又一同去白鹿书院,也有不同,多了个高詹济。 —— 宋舒没想到的是,才刚刚上学堂便遇到令人不快之事,导致她将及笄后想要云游的计划提前了。 正式开课第二日,姐妹两个一如往常,宋舒敏锐发现一路上总是有人投来奇怪的目光,起初只是皱了皱眉,没当回事儿。 直到一个男学生自不量力上前讨打,宋舒才知道原委。 “宋舒,你姐姐装什么清高,自诩白鹿书院唯二女弟子,实际却早已经与他入了洞房!” “哟,这不是唐小灵嘛,听说被薛家少爷欺负了,怎么还有脸回来呀?”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学子阴阳怪气地说道。 宋舒第一反应便是转身去看唐小灵,果不其然,唐小灵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紧紧咬着嘴唇,眼中满是惊恐。 宋舒自然不肯,立刻挺身而出,她的眼神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狠狠地扫视着那些男学子们,声音冰冷而坚定:“哪里来的无知蠢狗,竟然敢在这里狗吠!” 那个尖嘴猴腮的男人听到这句话,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他恶狠狠地瞪向宋舒。然而,当他看到旁边的同窗们正在偷笑时,心中的怒火更盛,立马转过头去,看着宋舒,脸上的愤怒愈发明显。尽管他知道宋舒似乎与院长关系密切,但此时为了挽回在同窗面前的面子,他还是决定硬着头皮指着宋舒骂道:“宋舒,你这是什么意思?白鹿书院怎么会有你这样有辱斯文的人!果然,姐姐如此,妹妹又能好到哪里去?” 宋舒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她毫不犹豫地上前一步,用力将对方指着自己的手指往外翻折。那男人顿时感到一阵剧痛袭来,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 整个身体随着痛感跪了下来,宋舒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下一次可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下跪就行了。” 周围的人都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他们没有想到宋舒居然如此果断和狠辣,纷纷退后几步,生怕殃及自己。 “我姐姐无辜受难,连断案如神的大理寺卿都判断我姐姐是被薛家恶人掳走的良家女子,你们不站在良家子这边,还支持薛家,既没有一个学子的明辨是非,又对大人的判决怀疑,简直是愚不可及!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显得自己高明吗?错!这只能暴露你们的狭隘与无知!” 另一个身材瘦弱的男学子撇撇嘴,不怀好意地说:“哼,说不定她自己也乐意呢,不然怎么会被抓到薛家去。” 宋舒看了一眼那人,那瘦弱男人下意识退了几步,却立马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有些上不得台面,立马将钢铁的身材挺了挺,宋舒嗤笑一声,直接将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一脚踢了出去,成功撞到那瘦弱男人,那瘦弱男人成功被绊倒,一股鲜血自鼻孔流出。 宋舒拉住唐小灵的手,率先捂住嘴在所有人面前笑出声来,所有人都有些不明所以看着她。 嚣张,又奇怪,根本不顾他人目光的怪胎! “你看,说不定你自己也乐意被我打呢,不然怎么会那么多人,就你被打。” “你!”瘦弱学子从地上爬起来,察觉到脸上有什么液体流出,伸手去捂,看见满手鲜血,吓得话都说不清楚。 也不知道是不是旁边的人实在看不下去,上来两个人便将他要拖着下去,当然,宋舒不知道,这两个人倒不是可怜这个男人,而是受人之托,已经在计划将男人拖去无人之地再揍一顿了。 宋舒当然不会管,两人被拖走,眼神扫过还想看好戏的众人,但是宋舒依旧觉得自己给那两个人的教训下了,导致还有人自不量力。 一个胖胖的男学子抱着胳膊,明明在人群后方,连前面都不敢来,还对着旁边的学子,一脸看好戏的表情说道:“谁知道是真是假,也许是她自己想攀附薛家呢。” 他还说得津津有味,旁边的同窗早已经将头低入人群,格外安静的人群中,这声音算不上多小。 宋舒看了眼那人,脑海里翻了翻,想起了个人名,“你叫——毛强?” 毛强一听,对方竟然叫出了自己的名字,顿时将刚才自己还在说人家的话抛到脑后去了,宋舒歪着头,仿佛只是单纯询问名字,平日里自己连话都说不上的人儿,此刻竟然记得自己名字! 毛强只觉心花怒放,却未注意到身旁同窗离得越来越远的脚。 第111章 可要惩戒? 毛强立马想上去几步,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宋妹妹,你知道我?” 宋妹妹?众人下意识看向宋舒,按照这姐刚才一言不发开始揍人的德行,毛强一定完! 宋舒倒是没大家想得那么凶残了,只是轻轻抬起皓腕,不经意间露出一只美到极致的手镯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那手镯质地柔和,颜色就像羊脂白玉一样细腻,上面镶着的宝石璀璨耀眼,颗颗又大又亮,透着一股贵气。只看一眼,就能知道这是极为名贵的东西,好像把世间的珍稀和奢华都聚在了一起。 手镯挨着她的皮肤,越发显得她肌肤洁白似雪,气质高贵优雅。她一举一动间,那手镯晃来晃去,光芒一闪一闪的。 众人不明所以,宋舒又去握住一旁唐小灵的手,衣袖晃动间,众人清晰看见,唐小灵手腕上赫然是一只一样的。 聪明些的已经知道宋舒的用意,唯有毛强还一脸瞧着真诚极了。 “毛县丞的儿子毛强,我认得的呀,毛县丞辛苦一年俸禄70,80两吧?”宋舒似乎就是单纯的好奇,一脸天真无邪,若不是大家刚刚经历了两个人的惨痛教训,地上的血迹都还没干,真的要相信了。 毛钱听了宋舒的话却是脸色一僵,白鹿书院寒门只是极少数,大多数还是官家子弟,或者有钱的商贾,一个小县丞实在不够看,尤其是宋舒家还有一个年纪轻轻便是状元郎,如今已经凭借功绩到了从四品的官,毛强开始支支吾吾起来,“比这还多些,到也是够一家人活得富足的。” 除了父亲的俸禄,母亲也有绣活,妹妹也是,还有人时不时送的礼…… 宋舒看他这反应,叹了口气,又慢悠悠的道,“可是七八十两银钱,连我这玉镯上的珠子都买不到啊。” 毛强脸色一白,没想到宋舒是这个意思,顿时刚才心里那点想法都没了,没想到看起来漂流的女子,还在白鹿书院读书,一点礼义廉耻都不知道,言语竟然这般直接,想到这,毛强觉得自己背脊也硬了,脸上的羞愧也少了,对着宋舒的方向大声道,“宋妹妹,我们作为白鹿书院的学子,好歹是读了书的,自然不能像穷人百姓家的姑娘一般,附庸风雅,眼珠子里只看得见那些金银俗物,且小小年纪便如此奢侈浪费,未来如何嫁人宜室宜家?” 毛强抬着下巴,一副正义凛然,自以为说得句句在理,却没注意到旁边同窗传来鄙夷的目光。 闻言宋舒倒是笑了,是真的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东西,毛强听见笑声,满脸不能理解,怒其不争的看着宋舒,宋舒却是眸色骤冷,看着毛强:“薛家老爷来给我姐姐提鞋都不配,我姐姐平日里喜欢朴素些,那是她从小见惯了珠宝,不喜这些俗物,我可不一样,我最爱挑贵的,可偏偏七八十两就是我不够本小姐一月的开销,说什么我姐姐攀附薛家,只有猪脑子且嫉妒我姐姐之人才会满嘴喷粪,既然人已经如此可怜,那我便不计较了,滚下去把嘴里的粪洗完再回学堂,千万别再醺到同窗们了!” 宋舒这话一说完,毛强已是真正的知道对方的用意,脸色憋得涨红,不知道是羞恼的还是气的,你了半天没放出个屁,宋舒等了半天,对方没骂得出来,翻了个白眼,拉着唐小灵走了。 就这点战斗力。 不远处,一位夫子紧紧地跟在聂院长身后,脸上带着一丝忧虑,小心翼翼地开口道:“院长,这宋舒竟然敢打学生,我们是否应该给予一些惩戒呢?毕竟书院有书院的规矩。” 聂院长缓缓转过头来,目光平静地看着这位夫子,声音低沉而有力地问道:“惩戒?她做错什么了吗?” 院长的话让那位夫子心头一震,他立刻明白了院长对这件事情的态度,连忙附和道:“是啊,学子们不分青红皂白地诬陷同窗,实在是过分至极,确实应该受到惩罚。” 聂院长满意地点点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随后挥了挥手说道:“好了,这场闹剧也该收场了。”说完,他潇洒地甩动衣袖,转身离去。 聂院长一边走一边在心中暗自感叹着,白鹿书院近年来只注重通过考试选拔学生,却忽略了学生品德修养的培养。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情,也是时候给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学生一个教训了…… 第112章 出游计划 “什么,你要云游!”聂院长刚刚入口的茶水不出意外喷得到处都是,旁边的侍从立马上前擦拭,宋舒十分未卜先知,躲得远远的。 “不可以吗?”宋舒见聂院长擦拭好了,才缓缓上前,将刚才自己眼疾手快护住的糕点从衣袖下拿出来,将碟子放在桌子上,拿了一块放嘴里。 “你一个小姑娘……” “啪——” 聂院长看着自己英年早逝的凳子,双目怒瞪着宋舒,宋舒默默将劈凳子的手收回来,眼睛东看看,西看看就是不看老头子。 “宋舒——” 老头子咬牙切齿的声音! 聂院长感觉经常被这小姑娘气,自己怕是都要少活好几年,明明宋常青如此乖,读书如此刻苦,怎么这妹妹如此皮猴? “老头别生气,我爹最近给我买了套新的,明儿个我让人送过来,你看看你这里的东西,都老了,就要换新的!” 宋舒待老头平息的怒气,立马上前讨好道。 聂院长这才撇撇嘴,哼哼唧唧几声勉强接受了。 “你为何会突然有这个想法?你一个小姑娘还不知道社会的险恶,老夫这把年纪出游都还各种山匪,各样骗子……” 聂院长看着宋舒又举起来的手,很有眼力见的转移了个方向,“主要还是你爹娘同意吗?父母在不远游的道理可知?” “游必有方!”宋舒选择性忽略聂院长前面哔哩哔哩的一大堆,顺口接话道。 “哎,看你这模样是非去不可了,那能否告诉老夫为何突然想去,可是看京城里最近流行的《遨游江湖》的话本子看多了?也想学人家去感受什么劳什子的江湖?” 不是吧,不是吧,老头子也看!宋舒突然沉默了,她也没想到自己随手写来打发时间的话本子会火啊! “你还真是啊?”见宋舒沉默,聂院长自以为猜到了对方的意图,顿时坐不住了。 “不是不是,您听闻说,这个想法我早有了,本来是想等着我及笄,躲婚事的时候去,但是现在我要带姐姐出去散心!”宋舒连忙安抚好老头子,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 看来还真的是非去不可,聂院长各种想法在脑子里飞快闪过,唯一找出来的借口就是,“那你父母可同意!” “那当然,我跟我爹说,我想哥哥得很,我要去哥哥那里一趟!” 这些年因为要上学,还要去济世堂跟师傅一起讨论各种手术方案,自己和姐姐是真真的一次没出去琼州,宋大海一到年中,生意没那么红火的时候便带着林氏,小宋彦,幸福的一家三口慢悠悠的去找宋常青,自己写给哥哥的那些关于治理南海如此穷苦地方的策略,大多数哥哥都实现出来了,而这样的景象只是从父亲他们口中提起! 那不行,该到自己享受的时候了!! 成功说服所有人,宋舒一回家就开始准备。 当然,第一个地方肯定不是琼州,她计划至少一年时间,至少游遍大半个大越,最后才去哥哥那里! 唐小灵这几日有些郁闷的心情也因为妹妹为自己做这么多的事情而开朗,她无数次庆幸,自己怎么会有如此爱自己的家人,时常小心翼翼,生怕做了错事,对不起家里人的这份爱。 本来是宋舒,曾青,唐小灵,春喜,还有朱怀,也就是宋常青身边护卫朱江的弟弟,朱江的母亲本来有的也就是心病,如今两个孩子都过得好了,人也是越来越精神,现在在宋府里面当着厨娘,十分知足,朱怀读书读不下去,最后还是跟着护卫长学习武艺,这次朱母得知两位小姐要去琼州,多年不见大儿子,便想着让二儿子跟着前去抱个平安。 罗夫人得知了宋舒姐妹两个要去云游,连忙打包着自家那个不成器,读书不成器,做生意不成器的儿子来宋家。 说要让他出去见见世面,吃吃苦头,罗耀祖满脸不愿意,但是内心高兴得要死,小样,他娘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对他而言,最痛苦的事情就是“读书!夫子的课业!” 不过为了让他娘狠狠撵自己出去,只得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宋舒一眼就看出来这小子在装,没看见罗伯母一转头,他那快要压制不住的笑吗!!! 就是这样,队伍里成功多了个人。 宋大海和林氏自然不放心,本来想让宋舒带一队护卫,但是宋舒严词拒绝,最终还是多带了两个护卫。 一切确定之后,就是准备行囊,自家开的干肉作坊里,各种牛肉脯,猪肉脯,管够,还有方便面等等一系列的即食食品,当然大多数时候宋舒还是愿意去吃点新鲜的,这些是为了若是在荒郊野外,没有客栈酒楼的地方用。 最重要的还是大家的通关文牒,身份户籍,路引等。 银钱被宋大海存在通海银庄,大越官方掌握的银庄,几乎整个大越都可以取钱的地方。 一切准备就绪。 正月二十九,一月的最后一天,14岁的宋舒开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以来的第一次出游。 宋大海和林氏将队伍送到城门口,宋大海眼睛红红,不停嘱咐两个女儿,“阿舒,小灵,遇到什么事情一定要第一时间保证自己的安全,只要是钱能解决的事情都好说,不用担心钱,爹最近还打算开一家作坊!” 林氏也在一旁默默抹泪,这些年林氏被养得极好,又用了宋舒特意制作出来的美容养颜的面膜,面霜,这么多年,哪里看得出来是几个孩子的妈,见美人落泪,宋舒看不下去了,“二娘,每个月一封信,我们保证准时寄到,不过,你们就不要寄来啦!我们走着,应该是收不到的。” “娘,放心吧,女儿会照顾好自己的。”唐小灵抱了抱林氏,那个时候小小的一个,还时常因为营养不良长不高的人儿,如今已经比自己还高了。 林氏越想,眼泪越停不下来,搂过两个孩子,又是好一阵嘱咐。 快要半个时辰的送别,还是宋舒说,要是还不放她们走,她们晚上可就到不了镇上了,只能睡荒郊野外的帐篷里了,宋大海和林氏这才依依不舍的放开。 第113章 伤口总要挖开 祥云县。 这是离京城比较近的一个县,宋舒拿出地图,唐小灵,罗耀祖,朱怀都凑近看这个地图,曾青和春喜在门口处守着。 宋舒指了指地图上几人所在的祥云县,“我们今晚上先在这里落脚,我的计划是我们先北上,然后一路南下去琼州,我哥哥那里。” “妹,都听你的。” “老大,都听你的。” “属下都听小姐的。” 宋舒,说了跟没说一样,不过告诉了大家路线,宋舒就将地图收了起来,一行人,两辆马车,四匹马,马车车厢被宋舒设计的极其精巧,宋家大多数马车都是这样,里面构造是三边都有宽大的座椅,两侧足够两个人躺着休息,椅子下面用来放一些贵重东西,简单的棉被这些占地方的东西都是用马驮着,椅子下的柜子也都是用机关打开。 不过休息的时候还是会将一些贵重东西搬上楼去。 商量完后,几人便各自回房间去,好好休息,等待第二日的行程,祥云县因着离京城近,几人早已经来过,故而只是在此歇息,并不做详细的游玩。 第二日清晨,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大地上,给世界带来一丝温暖和希望。几人早早地起床,简单收拾一番后,享用了一些食物补充能量,然后继续踏上他们的旅程。这次,他们要前往最北方必经之地——燕州。如果能够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赶到那里,或许还有机会目睹北国飘雪、天地一色的壮丽景象。 过了官道,他们沿着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前行,路两旁是茂密的森林和起伏的山丘,清新的空气弥漫在周围,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马车里,几人斗地主,这局是罗耀祖的地主,他已经快要将身上的钱都输光了。 “为什么呀,不玩了,不玩了,你们姐妹两个欺负我!!” 罗耀祖终于在掏完口袋里最后两个铜钱后结束了一天输钱的日子。 宋舒半点不同情,手上一用力,最后两个子儿也离罗耀祖而去。 “老大,你忍心看着小弟身无分文吗?”罗耀祖可怜兮兮,宋舒铁石心肠,十分用力的点了点头。 “小灵姐~”罗耀祖见求宋舒不成,只好转移目标,唐小灵听了这话浑身一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好好说话!” “哦。” 罗耀祖只好老老实实坐回去,不过宋舒觉得这个人就是个多动症患者,扭来扭去。 终于按耐不住了,罗耀祖还是满脸八卦,“小灵姐,我一直想问你个问题,但是我又怕老大打我……” 说完,还贼兮兮看了眼旁边闭目养神的宋舒,宋舒闻眼,睁开双眸,挥了挥手里的拳头,“知道我会打你,还问?看来还是皮厚了些!” 唐小灵看着妹妹就忍不住笑,不过还是道,“什么事,让你这么好奇?” 见唐小灵答应,罗耀祖再次确定,“那我可就问了哈?”眼睛却是看着宋舒,宋舒也想知道罗耀祖好奇个什么?于是不说话当作默认。 见宋舒如此,罗耀祖不再犹豫,开口道,“那个高詹济呢?怎么我们要走了我也没看见他来送?” 宋舒沉默了,就不该让他问。 不过也没关系,迟早要挖开心里的伤,于是看向唐小灵,唐小灵显然也没想到罗耀祖问这么八卦的事情,不过也就是一瞬间,反应过来后,笑着道,“我与他不过同窗关系,为何我出游他要来送?” “啊?”罗耀祖懵逼了,前段时间老大那看着人背影要吃人的眼神,怎么可能是单纯的同窗之情,于是罗.傻.耀祖就继续问了出来,“怎么可能,那不是小灵姐你的心上人吗?是不是他那小子辜负你了?” 说完,看向宋舒,想喊上老大两个人现在就去给那高詹济一顿,却转头就迎接上老大的大嘴巴子! 罗耀祖捂着脸上清晰的五个手指印,哭哭唧唧,唐小灵赶紧拿出药膏给人涂,妹妹那手劲…… “谢谢你为我操心,不过确实没什么的,只是他突的不理我罢了,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贴上去,本以为是个通情达理,后来发现也不过如此,既然如此,那便只是让我增长见识的东西,还不配我放在心上。” 时间回到那几日,唐小灵被绑走的消息大家未刻意控制,在宋家看来,不是唐小灵的错,何必遮遮掩掩,有些议论也只是说说唐老婆子的狠心,都是同情唐小灵的,可前些日子风向突然改成攻击女子,是女子的错,唐小灵依旧大大方方出现在人前,高詹济却是不再来了,以为是有事,没想到连着多日不见人,唐小灵怕是人生了病,便欲上门探访,却听了那门房说这宋家大小姐不要脸之人如何配得上自家公子,好在自家公子还未与之定亲,不然让别人家如何看他高家云云…… 唐小灵当即眼泪便流了下来,也没有非要见一面去问个清楚的必要,妹妹常说,天下男人多的是,何必吊死一棵树,这些日子的相处虽有些许心动,却也不至于立刻迷失了自我,本来想瞒着妹妹的,但是春喜见自家小姐受了欺负,还是将事情告诉了宋舒,这段时间唐小灵遇到的事情实在太多,宋舒怕她想不开,这才将云游计划提前…… 罗耀祖听得火冒三丈,恨不得现在就将高詹济那伪君子打得遍地找牙! “得,朱怀,停车,给罗公子一匹马,让他回去揍得人家遍地找牙!” 宋舒看着在自己面前张牙舞爪的罗耀祖,只觉得头疼。 马车外驾着马车的朱怀闻言,就要将马慢慢停下来,罗耀祖赶忙朝着外面喊,“别听你家小姐的,快赶路。” 喊完又对着宋舒讨好道,“老大,别啊,回去打!回去我一定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借用一下老大每次威胁自己的话! 宋舒见人安分下来,这才哼了一声,让朱怀继续驾车。 第114章 主庙 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渐渐升高,气温也逐渐升高,但并没有停下前进的步伐。终于,到了中午时分,没有附近的村落或者县城,几人找到了一个清澈的溪流,决定在此休息片刻,生火来一顿丰盛的午餐。 朱怀将马车停好,便带着两个护卫牵马去附近吃吃草料,补充一下体力,曾青和春喜两个人去附近捡些柴火回来,宋舒几人拿出三角驾,还有等一下要用的锅,和几个收缩小马扎,坐在河边,赶了一早上的马车,颠颠晃晃的,着实难受。 曾青和春喜捡了柴火回来便开始烧火,宋舒带着唐小灵去接了点水,没有自来水,只能用河里还看起来没什么污染的水,不过宋舒都是要煮过,只要上面一点的水,求心里安慰! 高温还是可以杀死一些微生物的!!! 将水烧开了一些放着,等一下留着补充水袋里面的水,剩下的几人就在这里准备泡了一顿牛肉泡面。 面泡好了,宋舒便让春喜和曾青两人一同去将朱怀和另外两个护卫张家兄弟喊过来吃面。 待几人牵马过来,面已经熟,又加上一些牛肉脯,生活过得比啃干粮饼子好! 短暂的休息之后,再次上路,若晚上能够到下一个县城,自然就好,可以吃热乎乎的饭菜,还有泡个热水澡。 傍晚时分,夕阳西斜,余晖映照在大地上,宛如一幅金色的画卷。 恰巧几人路过一个山崖口,几人便停下来站在山崖处,目睹日落的壮丽景象,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染成了金黄色。夕阳的余晖洒在大地上,如同给大地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幔。远处的山峦在夕阳的映照下,轮廓更加分明,仿佛是大自然用画笔勾勒出的一幅宏伟画卷。 周围安静,几人的身影被落日照得发亮,站在山崖之巅,感受着微风的轻抚,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敬畏之情。那轮巨大的红日缓缓西沉,将天边的云彩染成了绚丽的色彩,红的、橙的、黄的交织在一起,如同一幅色彩斑斓的油画。阳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洒下,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柱,仿佛是大自然为这壮观的日落景象增添的神圣光辉。 随着太阳的逐渐落下,天空的颜色也在不断变化,从金黄到橙红,再到深红,最后变成了深邃的紫色。整个过程如同一场奇幻的色彩盛宴,让人陶醉其中。 站在山崖处,仿佛置身于一个梦幻般的世界,被这壮观的日落景象所震撼,心中充满了对大自然的赞美和敬畏之情。 宋舒拿出自己随身带的画册,架起支架,将这一幕用画了下来。 几人坐在小马扎上等着宋舒作画,待画完成,众人惊叹,唐小灵看着最后一点余晖,思索片刻,缓缓道: “崖立孤身影,日落天地惊。 余晖染山色,壮丽映晚情。” “说得好。”宋舒鼓了鼓掌,然后直接提起笔,在画上将这句诗抄送下来,待墨迹干了,一行人才又出发。 不过风景欣赏了,天也暗了,走出这一群山时,天色已经大黑,宋舒看了看地图,离他们最近的驿站也得十里路,荒郊野岭,本想继续赶路,好在快下山脚的时候路过一处寺庙,宋舒看了看,应是一处年久失修的庙宇,废弃了,屋顶破洞,好在大体还在,晚上关上大门也能防止野兽,避风,如今才是初春,夜晚的风大得很。 “先在此处休息吧,明日又进城里找个客栈好好休息。” 几人来到庙宇门口,庙门半掩着,摇摇欲坠,仿佛一阵微风便能将其吹倒。踏入庙内,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地面上布满了灰尘和落叶,杂乱无章。屋顶的瓦片残缺不全,阳光从缝隙中洒下,形成一道道斑驳的光影。庙门口墙壁上的壁画早已模糊不清,只能隐约看出一些曾经的色彩。院子角落里挂满了蜘蛛网,蜘蛛在网上安静地等待着猎物。神像也破败不堪,缺胳膊少腿,脸上的色彩剥落,露出了里面灰暗的石头。整个破庙弥漫着一种荒芜、衰败的气息,仿佛被时光遗忘在了角落里。 随意看了看,找了间破洞最少的房间,几人将马车和马牵到庙里破旧的马厩里,唐小灵带着曾青,春喜打扫一下里面的蜘蛛网,将一些石头搬开,罗耀祖在一旁打火,曾青看不下去了,他已经三燃三灭了! “罗少爷,让奴婢来吧!您金尊玉贵的,怎么能干这些活呢!”罗耀祖还想说他可以,唐小灵适时打断了他的迷之自信,“耀祖,你快来帮忙搬这些石头,我们都是女儿家,力气不够。” 罗耀祖果然立马被转移注意力,立马将烧火的活儿让给曾青,屁颠屁颠过去搬石头。 曾青看了眼大小姐,默默竖起大拇指,唐小灵也偷偷一笑。 几人这边在清理住处,宋舒拿了刀,和朱怀带着张家兄弟去看看庙里,探探路线和环境。 “朱怀,你带着张二过去那边,我和张大在这边,有什么事情及时呼叫。” 朱怀拿着刀,说了声是,便带着人走了。 一个屋一个屋子看过去,大多数房间门都开着,里面一片废墟,尽显破败之象。墙壁上的泥灰大片大片地剥落,露出了里面粗糙的砖石。角落里堆积着破旧的木板和残缺的瓦片,仿佛是被时光遗弃的残骸。窗户上的纸早已破碎不堪,只剩下一些残片在风中摇曳,偶尔发出沙沙的声响。地面坑坑洼洼,布满了灰尘和碎石,走在上面,能听到脚下发出的嘎吱声。房间里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无情和长久的荒废。屋顶上的横梁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可能掉落下来,给人一种强烈的不安感。 这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破旧、荒凉,仿佛是一个被世界遗忘的角落。 确定了环境安全,宋舒带着张大来到主庙,主庙的门口,朱怀也带着人过来,“小姐,一切如常,没什么危险。” 说罢,他转头看向那扇紧闭的主庙大门,现在,只剩下这个地方还没有探索过了。 宋舒微微颔首,表示同意。她向朱怀投去一个示意的眼神,让他打开门。 朱怀默默地点头,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刀收起来,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深吸一口气,轻轻地推开了主庙的大门。门轴发出一声低沉的摩擦声,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门开后,里面一片寂静,没有任何明显的危险或异常。朱怀再次深呼吸,然后慢慢地将一只脚踏进主庙的中央区域。就在这时,他们突然听到了一阵轻微的“咔嚓”声,仿佛是某个古老的装置被触发了。这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 几人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他们的目光迅速扫视着四周,警惕地寻找可能存在的危险。每个人都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地面上的石板似乎微微颤动了一下,紧接着,从墙壁两侧迅速射出了一排尖锐的细针,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宋舒将其余人推着向后,眼疾手快将朱怀拉了出来,险险地避开了这突如其来的攻击。 “小姐!”宋舒将朱怀拉着退了出来,目光沉沉看着昏暗的主庙。 “拿火把来!” 第115章 地下通道 还没等他们缓过神来,方又传来一阵沉闷的声响。他们抬头一看,只见一块巨大的石板正缓缓降下,似乎要将他们压在下面。众人急忙分散开来,四处寻找躲避的地方。 火把的光一下子将庙里照得清晰。 破庙里的神像,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它身上的色彩剥落得七零八落,露出了斑驳的底色。神像的面容模糊不清,仿佛被岁月的风沙侵蚀过一般。一只手臂断裂,不知去向,另一只手臂无力地垂着。它的眼神空洞而迷茫,似乎在诉说着曾经的辉煌与如今的落寞。神像周围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仿佛已经被世界遗忘了很久很久。它静静地伫立在那里,如同一个沉默的守护者,守望着这座年久失修的破庙,也守望着那些被时光掩埋的记忆。 一个很正常的破庙。 但是此刻有了火把照明,细节更加随处可见,哪怕一些蛛丝马迹,让她断定这座寺庙的主庙常有人来。地面上的灰尘有被轻微扰动的痕迹,不像是自然风或者小动物造成的,而更像是有人走过留下的迹象。角落里,有一些新鲜的脚印,虽然很淡,但在宋舒敏锐的目光下无所遁形。 主庙中的一些物品摆放也显得有些微妙的不同寻常。原本应该杂乱无章的破旧供品,似乎被人不经意地整理过,虽然依旧破旧,但摆放的角度和位置却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规律。 宋舒眉头紧锁,心中充满了警惕。究竟是什么人会频繁来到这座年久失修的破庙主庙?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设有机关的主庙,这些问题在她的脑海中不断盘旋。 宋舒捡起一块石子,往佛像前的地板一扔,果不其然,还不等众人反应,佛像前的地板迅速向下塌去,露出一个入口。 唐小灵,罗耀祖几人听见动静,跑过来就看见这一幕。 “老大……我们是误闯了什么狼窝吗!!”罗耀祖颤抖着声音问道。 “应该是。”宋舒没回头,拿着火把又观察着门口,必然有一个控制机关的装置,不然他们如何进去。 唐小灵很快就反应过来妹妹拿着火把是在寻找什么,立马也加入了寻找队伍,“妹,你看这个!” 唐小灵指着一块砖,与其他的砖相比,这块看起来似乎有那么一点点松动,宋舒上前轻轻地敲了敲,发出空洞洞的声音,里面果然是空的! 她拿出袖中的匕首,小心翼翼地撬起砖头,里面竟然藏着一个铁环。宋舒伸出手去转动铁环,只听见整个庙宇里传来极小的“咔嚓”声,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又来到主庙门口,宋舒就要伸脚进去,朱怀心一紧,“小姐!” 宋舒抬手制止,“你们退开些,我下去看看。” “妹,不行。”唐小灵也上前不赞同,下面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哪怕她知道妹妹身手是有些了得的。 “放心吧,你们谁也别跟我来,张大张二,你们两个去庙门口守着,有人来立马进来通知,你们立马回房间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姐,朱怀,你们就在这守着。” 说罢,不给众人反应的时间,宋舒提着刀便走进庙里。 借助火折子,看清楚通道下的场景,宋舒往下一跳,跳的过程避开地上的利剑。 落地后站稳脚步,宋舒踏入地道,一股潮湿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火折子微弱的光线投射进来,勉强照亮着这片神秘的空间。 一条地道延长仿佛看不见尽头,宋舒听了听,确定前方无人,才又缓缓向前,走了一段后突然地道变大,她的目光在地道中缓缓扫过,心中的震惊愈发强烈。 这里明显有着人生活过的痕迹,简陋的床铺随意地摆放在角落里,旁边还有一些破旧的锅碗瓢盆。而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些排列整齐的笼子。 笼子的材质粗糙,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气味。 看着像关什么野兽的笼子。 但是宋舒凑近仔细观察,却没有发现任何动物毛发的痕迹,这让她的心中涌起一股不安的预感。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脑海中诞生,若不是贩卖动物,那便是人——这不会是一个人口贩卖点吧? 这个念头一出现,便如同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掀起了惊涛骇浪。宋舒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她深知如果这真的是一个人口贩卖的地方,那么事情的严重性将远超想象。 更加令人深恶痛绝的是上辈子她看见的那些贩卖人口的恶魔,他们不止让一家人支离破碎、骨肉分离,还把人逼得家破人亡,甚至有人因为受不了这样的折磨而选择自杀。这些恶魔们用各种手段欺骗和强迫人们离开自己的家庭和亲人,将他们卖到遥远的地方,从此失去了联系。 换了个朝代,这样的事依旧杀不尽灭不绝! 第116章 有人来了 确定这个想法后,宋舒缓缓退出地道,将自己来过的痕迹清除,来到出口时,出口还打开着,宋舒一个借力越了出去。 “妹!” “小姐!” “老大!” 门口紧张兮兮的三人同时出声。 宋舒落地站稳后才走向门口,将刚才落地的细针捡起包好,又将机关转回来,拉上门。 “走吧,回去睡觉。” 啊?就这样,罗耀祖一脸懵,“老大,下面有什么啊?” “先回去。”宋舒一言不发,将门带好后便朝着几人设置的屋子里走去,几人见宋舒表情严肃,也不再追问,只是跟在宋舒身后,几人才刚走到房间,里面还烧着火,这时候,张大兄弟跑了进来,“小姐,外面有一群人朝着这个方向来,应该是要来庙里。” 宋舒闻言,眸色骤然寒冷,看来走是走不了了。 “你们就当一切没发生过,我们刚刚到这里,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尤其是你!” 宋舒最不放心就是罗耀祖这个大嘴巴。 交代完后,宋舒一个飞身,脚步极轻落到屋檐上。 张大兄弟猜得不错,确实是朝着这边来了。从远处看,大概有十几个人,为首的是个身材粗犷的男人,身高八尺有余,身形壮硕,肌肉发达,满脸络腮胡,一双铜铃大眼中充满了狠厉之色,一看就知道不好惹。宋舒眯了眯眼睛,月光下,她清晰地看见了对方脸上那道狰狞的伤疤,宛如一条蜈蚣趴在他的脸颊上。 在他的身旁,紧跟着一个女人,那女人打扮利落,腰间别着一把刀,另一把则挂在身后,两腰上插了两把弯刀,刀身闪烁着寒光。其余的人看起来都像是些小喽啰,他们簇拥着这个男人和女人,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队伍。而在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三辆马车,马车上放着一些笼子,笼子里似乎装着什么东西,但被黑色的布条捆扎得严严实实,让人无法看清里面的情况。其他的人则分别站在马车的两侧,显然是负责押送这些笼子过来的。 宋舒看着这些笼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寒意。她想起了之前在地底发现的那些笼子,想必这些笼子的用途也是一样的。 眼看着这些人就要走到门口,宋舒将头缓缓低下去,脚步轻轻地往后挪动,试图找一个安全的位置隐藏自己。然而,就在这时,年久失修的屋顶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紧接着,一块瓦片掉落下来,不偏不倚正好砸向宋舒。宋舒大吃一惊,身体本能地做出反应,飞身向下伸手堪堪接住那块瓦片。然而,她刚刚站稳脚跟,却发现自己刚才落脚的地方又有一片瓦片掉落。这一次,瓦片直接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破裂声:\"啪——\"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仿佛一道惊雷划破夜空。 门口刚想打开门的男人和女人对视一眼:有人! 两人默契抽出腰间的刀,打开门就往院子里冲—— “滚,拿远点,本小姐才不吃这种东西!” “这找的什么破地方啊?连个床都没有,这就是你们口中提前来给本小姐寻的住处?” 宋舒忍不住用手帕捂住口鼻,眉头紧皱,一脸的嫌弃。“这是什么鬼地方,一股子霉味,到处都是灰尘。”她一边抱怨着,脚下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杂物。 又四处张望,看着破旧的佛像和残破的窗纸,宋舒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怎么能住人?我从小到大哪受过这种委屈!” 她转身对着朱怀大声喊道。 朱怀赶紧打扫出一块稍微干净的地方,铺上带来的毯子,可宋舒还是不满意。“这毯子也不干净,不知道沾了多少灰尘,让人怎么睡啊!” 她又看向那摇摇欲坠的屋顶,担忧地说道:“万一晚上下雨可怎么办?这破庙会不会塌了?” “我现在就要进城去找舅舅!”说罢,宋舒提起裙摆就要出门,却在门口撞上拿着刀的两人,宋舒仿佛没看见两人手里的刀,吓了一跳,立马捂着胸口:“啊啊啊啊,门口何时来的人啊?” 那粗犷的男人和女人对视一眼,看了眼主庙的方向,门窗紧闭,看这人的打扮,应该是富庶人家,无事还是不要招惹麻烦的好。 宋舒已经娇滴滴躲到唐小灵身后,一张昳丽的脸上满是惊恐,拉着唐小灵的衣袖:“姐姐,这些人是坏人吗?” 唐小灵秀丽的小脸惨白,但是还是安慰宋舒,“妹妹,别怕。” 朱怀和张大张二也呈保护姿势上去。 男人和女人却是将刀收了起来:“敢问两位小姐是途经这里,在此歇息吗?” 宋舒脑袋从唐小灵背后探出来,一双美眸怯生生地看着两人,声音软糯道:“是啊,我们本来要去城里找舅舅的,结果天黑了,这附近连个鬼影都找不到,只能在这破庙歇脚了。”说完,她又害怕地缩了回去。 男人和女人闻言,脸色缓和了一些,但仍警惕地看着他们,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 唐小灵强装镇定,回答道:“我们是京城来的,此次是去燕州舅舅家看望年迈的外祖母,路过此地,没想到遇到这种事。” 京城来的,虽未说明身份,但是看院子里停放的马车,还有马厩里的马,一看便不是凡品。 男人和女人对视一眼,似乎在思考什么。这时,宋舒突然从唐小灵身后走出来,走到男人和女人面前,说道:“两位大哥大姐,你们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可以护送我们进城吗?这样我们就可以尽快进城找到舅舅了。这个地方太破了,我才不要在这里!”说着,她还眨了眨眼,露出一副嫌弃的模样。 男人看着眼前不过两三个人,一个嚣张跋扈被宠坏的有钱人家的小姐,一个看起来胆子也不是很大,还有几个护卫,根本不是自己那么多人的对手,于是道:“两位小姐刚到此处?” 宋舒跳了出来,抱臂哼了一声,“还不是他们赶马如此慢,若不是实在晚,本小姐才不会答应来这个阴森恐怖的地方!” 女人见她不像说谎,于是又问:“小姑娘,你舅舅是燕州哪家啊?” 宋舒早已经准备好说辞,自己要出发的时候,聂院长便将自己在各地的学生,能想起来的都大概提了一嘴,宋舒自然是下意识记录下来,这会儿也是张口就来:“你们是燕州来的?那可知道白通判?” 女人和男人对视一眼,立马行了个礼,“原来是白通判家的侄女,既然如此,那今夜已晚,不如先歇息,明日一同进城?” “那你们就是认识我舅舅咯!”宋舒高兴的上前,不过很快又绣眉皱起,指着男人身后一群人道:“你们是干什么的?不会是坏人吧?” 女人连忙解释道:“姑娘莫怕,我们都是普通的镖局,自然听闻燕州有位白通判,公正廉明,深受百姓爱戴,所以对他的家人也格外敬重。” 男人也附和着说道:“是啊,姑娘放心,我们绝无恶意。只是看天色已晚,担心姑娘几人黑夜回去不安全,才会邀请姑娘一同进城。” 宋舒听后,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拍了拍胸脯,但还是有些警惕地看着他们,宋又又歪着脑袋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些人的神情和举止,众人只看见衣着华贵的小姐一甩袖,傲娇的神情,“既然如此,那便一同吧!” 第117章 铁笼里的东西 “不过你们去那边那个屋子,这里这个屋子是这个破庙里最好的一个,本小姐要在这里。” 宋舒叉着腰,一副大小姐模样,唐小灵连忙上前,“这位大哥,真的是不好意思,我这妹妹从小便锦衣玉食惯了,被家里宠坏了,性格有些霸道,小女替妹妹向各位赔礼了。” 说罢,行了个礼。 男人见状摆了摆手,“无事,无事,既如此,你们便待在这屋吧,我们去另外的屋子里。” 男人给还想说什么的女人使了使眼色,转身对着已经进来庙里的十几个兄弟道:“找地方休息去。” 朱怀见人走了,便将他们这个屋子的房间门关上。 门一关上,宋舒哪里还有刚才嚣张跋扈的模样,罗耀祖刚想说话,宋舒便将手指放到唇边示意安静,又朝朱怀看去,指了指门口,朱怀便带上张大开了门出去,手里还拿着东西出去洗。 一出门便见着对面也在收拾房间,马车上的黑笼子一直用布包着,从始至终无人去动。 那男人在一旁看着下属搬东西,见两人出来,手里还拿着东西,朝着两人笑了笑,但他那道狰狞的疤却让人看得触目惊心,尤其是在月色下,更是显得阴森恐怖,仿佛恶鬼一般! 朱怀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一些,然后偷偷往房间里看了一眼,这才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大哥,你们这是给人押货呢?一个月赚得多不多啊?” 刀疤男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警觉,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笑着回答道:“一个月也就那样,刚刚够生活!兄弟你们呢,大户人家里面当差怎么样?” 朱怀听后,脸上立刻浮现出了几丝烦躁和不满,他再次小心翼翼地朝后面看了一眼,确认安全之后,才朝着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二小姐呢!难伺候得很,大哥您也看见了,明明是小姐说赶车太累了要休息,方圆十里我们就找到这么个地方,不来这儿去哪里?刚才还要逼着我们立马就走!这钱挣得窝囊啊!” “哎呦,兄弟,”刀疤男露出同情的神色,安慰道,“大户人家的小姐就是这样,娇生惯养,脾气大得很,咱们这些下人只能忍气吞声,谁叫咱命苦呢!不过,既然选择了这份工作,就得忍受这些委屈,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嘛!” 说完,他拍了拍朱怀的肩膀,以示鼓励。 朱怀闻言也只能无奈点了点头,又扬了扬手里面的米袋,红枣,“二小姐大半夜非要吃粥,让我们给熬,您说我是护卫,又不是她的老妈子!哎,大哥,不跟你说了,等一下二小姐又要发飙了!大哥,你们卸了货也早点睡哈!” 刀疤哥闻言,也不留人,道:“那我也不留你了,快去吧,等一下又被骂了!” 朱怀点点头,拿着米袋回去了。 屋子里,朱怀出去看风了,宋舒才又一次嘱咐几人,“绝对不能说我们去过那屋,这群人,我怀疑是贩卖人口的。” “啊!”罗耀祖惊讶得张大嘴巴,想到不能出声,立马用双手将嘴巴捂住。 唐小灵也是一惊,“妹,那他们都有刀,我们不是对手,对方会不会狗急跳墙?宁愿错杀一万绝不放过一个。” 宋舒摇了摇头:“不知道,如果在我们说出我们的舅舅是白通判他们还要动手的话,那只能说明他们的后台十分硬,不然一旦动了我们就是惹了大祸,除非他们想断了自己的财路。先静观其变,今晚上分成两组,换着守夜。” 宋舒看了眼还捂住嘴巴的罗耀祖,罗耀祖连忙点头,表示知道了。 朱怀提着米袋走了进来,将米和红枣全部倒入锅中,然后坐在灶台下开始烧火。张大此时还在外面捡柴,朱怀则偷偷地走到宋舒身边,压低声音说道:“二小姐,那些人并没有动马车上的货物,从轮廓来看应该是个铁笼子,但里面没有任何动静。我一走近,就有几个人立刻上前拦住我,根本无法得知里面到底装着什么东西。” 宋舒心里大致有了数,但她明白迷药的作用时间必定是有限的,如果想要确保这些人老老实实的,今晚至少还要再给他们喂一次药才行。然而,把人和药都放在院子里并不方便,而且这里还有她们这一群人呢。 “不出所料的话,里面应该就是他们绑架来的人。”刚才宋舒吩咐众人时,朱怀并不在场,所以现在她再次向朱怀解释,并示意他保持冷静。 朱怀只是短暂地愣住,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缘由。 铁笼子,动物,可不可能没有一点反应,那便只有另一种可能——人! 第118章 返回 上半夜由朱怀带着张大值夜,宋舒又检查了一下环境,确定遇到危险可以第一时间退出后才跟唐小灵钻进去帐篷里面睡觉。 下半夜的时候,宋舒起来带着张二守夜,朱怀本来不让的,但是被宋舒命令回去休息,这才和张大进入帐篷里。 几人守夜只是在屋子里,并不点灯,因此外面的人看这间屋子并无异常,宋舒和张二一人在一边小心警惕的看着外面。 突然,外面传来“吱嘎”一声,像是有人开门或关门发出的声音。宋舒猛地抬起眼眸,示意张二不要乱动,她自己则轻手轻脚地走向窗户口,小心翼翼地伸出头去,透过缝隙往外看去。 只见对面的房间走出了许多人,其中就包括那个刀疤脸男子。他对着一名属下挥了挥手,那名属下立刻领命,朝着宋舒所在的这间屋子走过来。 宋舒见状,急忙将头缩回来,压低声音对张二说:“快藏起来。”说完,两人迅速躲到了两侧的柱子后面。 宋舒刚刚藏好,就看到一个脑袋出现在窗户那里晃悠了一会儿,随后一根细细的竹管从窗口伸了进来。紧接着,一股淡淡的烟雾顺着竹管飘进屋内。 迷烟?宋舒心中一惊,连忙与张二对视一眼,两人同时用衣袖捂住口鼻。 宋舒从袖中掏出解药,往嘴里一塞,先确保自己是清醒的,那边的张二已经有些意识不清了,那人才终于走了。 宋舒弯着身子过去,给张二递了一颗药丸,张二迷迷糊糊的醒来,“小姐!” “嘘!拿着药给朱怀他们,别让他们发出动静。” 宋舒则钻进帐篷,给春喜,曾青唐小灵几人喂药。 宋舒耳力极好,门口传来刀疤男人刻意压低的声音:“怎么样,睡着了没?” “必须的老大,我放的量都够药倒一头牛了!” “老大,为什么不直接结果了这些人,留着要是他们发现了主庙里的东西……” “最近风头紧得很,上头让我们不要弄出人命,而且你没听那个小姑娘说她们是京城来的吗?舅舅还是白通判,要是杀了那东西的侄女,他非得跟我们不死不休,被缠上更加不好脱身。” “原来如此,老大英明!” “别拍马匹了,赶紧干活!” “好嘞……” 唐小灵缓缓醒过来,宋舒示意不要说话,自己又回到窗户边,对面直接来两个守在自己这间屋子门口,对面的黑布被扯开,里面赫然是一堆孩童,个个眼睛紧闭,第二辆车的布打开,依旧是一堆孩童,看衣服打扮,大多是一些穷苦人家的孩子,男女皆有,宋舒眯着眼睛看第三的车厢,这回不是孩童了,却都是一群妙龄女子! 刀疤已经指挥着属下开始搬人,果然是主庙。 宋舒没打算出去,根本没有藏身之地,空空荡荡,一眼可见。 只得带着几人休息,进了城又想办法,自己倒是可以对上外面一群人,但是这里还有几个手无缚鸡之力,并且刚才听那刀疤说,上头,竟是还有上线,白通判应是个好管官。 到了第二日,几人睡得极迟,不过在刀疤一众人看来,这才是正常的,朱怀撑了个腰开门出来,看见刀疤等人已经准备好了,连忙上前,“哎呦,大哥,你们怎么起这么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今儿个怎么睡得如此迟?” 朱怀还挠了挠头,刀疤笑着上前说:“应是连日赶路累了,不怕,我们等着你们。” 朱怀迟疑:“大哥,这多不好意思啊!主要——里面那位。” 朱怀才刚刚说完,屋里头传来宋舒的怒骂,“催催催!催命啊催!睡这种地方,本小姐浑身不舒服,烦死了!” “妹妹,再忍忍,今日便到舅舅家了,就不用这样风餐露宿了。” “让你不来,你还来!这下知道苦了吧……” 屋子里头,宋舒一边面无表情的撒泼打赖,唐小灵和罗耀祖在一边面无表情的配合。 磨蹭了许久,宋舒才满脸烦躁的提着裙摆出来,见外面一群人竟还等着在此,脸上难得有些不好意思:“你们怎么不早说,让人家等我们那么久!” 朱怀与刀疤脸的眼神对上,眼中满是无奈,不过宋舒也没在闹就是了。 乖乖上了马车,曾青和春喜在后面和张大两兄弟将东西收进去马车里。 刀疤一行人今日要进城去,押镖的队伍,说今日要将东西送给人家。 宋舒几人的马车就跟在后头,不过一上车宋舒便闹着昨晚上没睡好,要睡觉,让朱怀没事不要去吵自己,朱怀只得低着头答应,并且将马车速度放慢。 无奈的看着刀疤皱了皱眉。 无人注意处,马车缓缓驶过拐弯处,一道黑影突然从车底滚落出来,没有发出一丝声响,直接翻滚进了路边的草丛里。待马车渐行渐远,黑影这才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警惕地左右张望一番后,迅速朝马车相反方向奔去。 大约过了半炷香时间,宋舒终于又回到了那座破旧的庙宇前。算了算今日的人数,这里应该还留下四个人。 不确定对方的位置,宋舒走到侧边,脚步蓄力,便攀上墙头,院子里,两个人生火烤着肉,观察了一下,确定外面只有两个人后,宋舒直接拿出匕首,眼神一凛,身形如闪电般一闪,只见她一个侧踢,精准地踢中一人的腹部,那人吃痛,踉跄着向后退去,宋舒已经补上一刀,还没等第二个人反应过来,宋舒迅速转身,一记凌厉的回旋踢,狠狠地击中他的下巴,那人的脑袋猛地向后一仰,整个人重重地摔倒在地,晕了回去。 宋舒按照记忆中的位置打开地道洞口,地道深处传来两个留守人的声音:“老六,你们怎么回事?烤那么久吗?”她跳进地道,只要直走就会遇到那两个人,但这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于是,她加快脚步向前走去。当她走到一个转弯处时,那个男人刚刚转过弯,就对上了她冰冷的眼眸。他甚至没有来得及通知同伙,就已经失去了生命的气息。宋舒接住男人向下滑落的身体,慢慢地将其放下,然后继续向里走去。 快要走到昨天自己来到的放着笼子的房间前时,宋舒敏锐地嗅到了一股浓烈的酒味,她小心翼翼地靠近房门,脚步轻得几乎听不到声音。 当她推开门后,发现那个男人正坐在桌前,背对着她,似乎在等待什么。他以为是同伙拿着烤肉回来了,不耐烦地转过身来,嘴里还嘟囔着抱怨的话语。然而,就在他转身的瞬间,宋舒迅速出手,以极快的速度将他击倒在地。 宋舒迅速环顾四周,发现房间内有三个笼子,里面分别关着孩童和妇女。他们都被绳索捆绑在一起,但幸运的是,都处于昏迷状态。宋舒急忙上前,用手中的刀劈开了三个笼子的锁。然后,她从一旁取来清水,逐个给每个人喂下了解药。 在喂完解药后,宋舒估算着药效应该已经开始发挥作用。 于是,她拿起水盆,轻轻将水洒到每个人的脸上,希望能唤醒他们。随着水滴溅落在他们的脸上,孩童和女子们逐渐清醒过来,眼神中透露出迷茫和恐惧。 “你是谁?我们怎么会在这里?”一个孩童怯怯的声音响起,却像是打开了一道阀门,地道里瞬间响起了呜咽声。 第119章 还不快去禀报 啧,宋舒扶额,“你们先闭嘴,看不出来吗?我是来救你们的。” 女子有五人,宋舒发现,这无名女子皆长得十分漂亮,各有各的特色。 见自己看向几人,其中一个女子站了出来,“我是红邱镇秋家的女儿,我叫秋心,那日我本只是和好姐妹上街,过一个巷口,不知道谁从未背后捂住我的口鼻,中途我感觉我自己迷迷糊糊,想醒过来却又醒不过来,再次清醒便是在这里了。” 宋舒点头,“这些人就是抓你们的。” “这么多的孩子,燕州官府都没有察觉的吗?看这样子,这群人就是在这附近作案。”宋舒皱着眉头,目光扫过一群惊恐的小孩和瑟瑟发抖的女人们。 就在众人沉默的时候,一个小女孩怯怯地举起手,声音颤抖:“姐姐,我好像是被我爹卖给他们的。” “我也是……”另一个小女孩跟着说道。 “我也是……”越来越多的小女孩附和道。 宋舒愣住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些孩子们,心中涌起一股怒火。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问道:“可有契约文书?” 那些女孩对视几眼,纷纷摇头,“不知道,我爹拿了钱便让我们跟着走,我们不愿意,就被对方打晕了。” 宋舒数了数,一共6个小女孩,有5个都是被家里人卖的,其中一个没说话,宋舒又看向男孩子,“你们呢?也是被家中卖的?” 男孩子这边倒是纷纷摇头。 还是贩卖人口。 “若给你们机会,可愿意指控贼人?”宋舒打算看这些人想怎么处理,若是愿意,便讨个公道,将这些人一网打尽,但是若大家都不愿……她也能够理解。 “多谢女侠救命之恩,可是我们毕竟是女孩子,被绑了传出去,对我们的名声不好。”从始至终没有说过话的一个女子突然开口道。 秋心瞪了那人一眼,立马跪了下来,“女侠,民女愿意,若不将他们一网打尽,民女平安回去了又能平安多久?见民女回去了,说不定民女处境更加危险。” “姐姐,我也愿意。”一个小男孩跪了下来,“我不想再看到其他人受到伤害了。” 其他几个人也纷纷表示愿意站出来指控贼人,他们深知如果不这样做,这些恶人还会继续作恶,更多的人会遭受不幸。 宋舒看着众人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感动和敬佩之情,这些人虽然经历了痛苦,但仍然保持着善良和勇气,愿意为正义而战。 “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一起去官府,让这些贼人得到应有的惩罚!”宋舒说道。 确定了众人的想法,宋舒将众人扶起来,“你们可有人知道去燕州的小路?” 总不能这么一大群人走大路吧!事情还未解决,便明目张胆上前挑衅对方吗? 秋心犹豫片刻,还是道:“我知道一条小路,我常跟着爹娘去采药,不过路有些险。” “你们几个可否带着我走小路去?我现在不确定如此多人的失踪与官府内部是否有勾结,首先,我要保证你们的安全。” 秋心,还是那个小男孩叫铁牛,他这样说的。 兵分两路,宋舒让一群人先到城外等着自己派人去接,自己则一路快跑,赶上马车,若白通判靠得住,一切便都好说…… —— 刀疤一行人径直将朱怀等人送到白府门口。 朱怀上前行礼,“多谢大哥一路护送,待小弟安排好了,一定上门道谢!” 刀疤也回了一个礼,然后看着马车,“小姐怎么还不下车来?” 这位祖宗一路上都安静极了,不应该啊…… 除非…… “吵死了!” 朱怀刚悬起的心缓缓地落回原处,刀疤原本的疑虑也烟消云散。他自嘲地笑了笑,心想自己真是多虑了,一个娇生惯养、嚣张跋扈的千金大小姐能有多大能耐呢?她顶多也就是个任性的小姑娘罢了,掀不起什么波澜! 宋舒慵懒地打了个哈欠,优雅地从马车上走下来。曾青立刻迎上去搀扶着她,刀疤下意识地看向宋舒的双脚,只见她脚上的绣花鞋洁净如新,不染一丝尘埃。裙摆的尾部也没有沾染任何泥土的痕迹,但衣服却略显褶皱,仿佛是穿着入睡后的样子…… 门口的护卫见有人前来,立刻走上前去询问道:“请问来者何人?”宋舒扶着曾青,快步向前走去,不悦地说道:“你这个小厮,是不是新来的啊?还不快去禀报你们家老爷,就说他的侄女到了!” 第120章 白誉 “你跟舅舅说,聂院长也向他问好!”宋舒笑着说道。 小厮领命,立马转身朝着府里小跑而去。 而那刀疤也没走,就站在门口笑容满面的看着几人。 屋内,小厮匆匆进来禀报,“大人,门口来了一群人,为首的小姑娘说是您侄女。” “侄女?”白誉听后一脸茫然,连忙站起身来,侄女?自己什么时候多了个侄女? 见自家大人似乎有些疑惑,小厮又急忙补充道:“对了,大人,那人还说聂院长也向您问好!” 聂院长!老师!白誉一听顿时激动起来,“外面只有这些人吗?” 小厮挠了挠头,仔细回想了一下,“哦,对了,大人,还有一群人,为首的好像是镖局的,脸上有刀疤!” “快,先带我出去。” 宋舒在外面慢悠悠踱步,“这许久不来,果然不是好事,连门房都认不得本小姐了。” 白誉匆匆提着衣摆踏出门口,宋舒一见人便上前去,“舅舅,你真应该画张舒儿的画像给门房这些人,连本小姐来了都不知道。” 白誉目光扫过刀疤等人,顺势挽住宋舒亲近的胳膊,拍了拍宋舒的手,大笑道:“谁让舒儿这么多年都不来寻舅舅玩,舅舅生气了不行吗!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大家,快都别在门口站着了,快进府来歇息。” 刀疤见人出来,规矩上前行礼,“白大人,草民一行人只是途中偶遇小姐一行人,怕路途不安全,一路护送来,既已送到,那便告辞了!” 白誉一愣,挽留道:“那怎么行,已是辛苦你们,莫不是嫌弃我府中没有招待各位的茶水?” 刀疤看了旁边的女人一眼,犹豫:“白大人盛情难却,草民只好厚着脸皮去讨杯茶水了。” “来人,将这些兄弟先带去前厅喝茶,好生照顾,我先将我这折腾人的侄女先安排好了,不然侄女又要怪我这舅舅了,回去告状我可受不了!” 白誉一边安排人一边和众人解释道。 刀疤一行人有一半被刀疤安排将马车运回去镖局,自己则带着其余的人护送宋舒一群人来到了白府。 见他们走得远了,宋舒才赶忙从怀中掏出了聂院长交给她的信物,对白誉说道:“白叔,请原谅我刚才的权宜之计。” 白誉看到这信物后,心中的警惕顿时减少了几分,不禁感叹道:“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老师了,不知老师他老人家身体是否安好?” 宋舒回答道:“他老人家一切都好,还特意嘱咐我转告白大人不必太过挂念他。” 听到这话,白誉终于放心下来,但紧接着又想起宋舒一行人的身份问题,于是问道:“你们为什么要冒充我的侄女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提起正事,宋舒的眉头就紧紧皱起,神情严肃地说:“白叔,您知道燕州有没有发生过大规模的人口失踪事件吗?” 白誉面色一惊,“你如何得知?我也是最近才发现的,每隔一段时间,燕州各地的失踪案总是有些多,可过一段时间又会平息,那些找不到孩子的人家,时间久了也就不来了,官府自然也不会主动去问,于是两方便诡异的形成的平衡,我还是一日无事,翻阅了堆积的旧案卷宗才发现的,你又是从何得知?” 白誉说完这话,突然想到什么,指着前厅的方向,“难不成?” 宋舒点了点头,制止了白誉要说出来的话。 白誉心中大骇,立马示意近卫屏退下人,这才看向宋舒,“宋小姐,感谢告知,本官现在就将人拿下!” 宋舒摇了摇头,“白叔,实不相瞒,我们来时路过一个破庙,庙中发现庙中设有密道,这些人将人转移到密道中,应是等着风头不那么紧,或是等着人来接应,昨晚上到了一批,13个孩童,5个良家女子。” 这么多! 白誉倒吸一口凉气,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他们真是丧心病狂!竟然如此胆大包天,敢在燕州城内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的拳头紧紧握起,青筋暴起,如果不是还有理智,他真想立刻冲出去,将那些人绳之以法。 “我立刻派人去查探那个密道。”白誉深吸一口气,平复着内心的愤怒,“一定要把他们一网打尽,不能让他们再害人。” 宋舒,对白誉的果断和决断表示赞赏。但是又解释道,“白叔,那些人已经被我们带回燕州了,此刻应该就在城外。” 白誉脸上露出惊讶之色,“白叔,还有一件事需要您帮忙。”宋舒看着白誉,眼中闪过一丝忧虑,“这些被拐卖的孩子和妇女们,尤其是女孩子,有几个人都是被爹娘卖了出去的,希望您能妥善安排她们的生活和未来。” 白誉郑重地点头,“放心吧,宋小姐。”白誉拍了拍宋舒的肩膀,安慰道,“我会尽力帮助这些孩子们找到家人,也会为那些妇女提供必要的援助和支持。” “民女觉得那些人后面应有人帮忙,白叔可否一查?他们只是冰山一角,如何混出城去?来接应孩子们的人是谁?这些都需要有人帮忙。” 自己不是官员,这种事情还是需要官府加大控制力道,人口的统计等等,还有对贩卖人口刑法的制定。 白誉听了也点头,“明日我便上报知府大人,与大人一同商量对策。” 两人商量好后续的行动方案后,便开始分头行动。白誉立刻组织人手前往破庙,确保埋伏是否有接头人,先将接头人抓住,刀疤等人便放回去,顺藤摸瓜,看看能否抓出更多的人。 还有一批人去城外秘密将秋心一群人接回来,事情也算安排好了,宋舒这才跟着唐小灵几人去白誉安排好的客房休息了。 聂院长推荐的人,应是信得过的,且此事了解必然是大功一件,白叔自然知道怎么做。 要让她跟进这件事,且不说自己本就是路过此地,并且自己还无官无职,本就无权插手本地事务。 宋舒最后便好好睡了过去,待再次醒过来,已经有白府的人来通知几位客人去用晚膳了。 第121章 火锅 秋心等良家女子已经被妥善地安置在了燕州官府内,她们现在只需静静地等待着,等待那些与这件事有关的人都被一同抓捕齐全后,等候最后的发落便是了。宋舒认真地听完了白誉向她讲述的整个事情经过,心中不禁对白誉的敬佩之情愈发深厚。 他竟然能够如此迅速且果断地处理好这件事,手段看来也并不虚,感叹了一番白誉的能力后,一群人便纷纷落座吃饭。 宋舒也没有忘记自己来的目的,于是便问白誉:“白叔,燕州可有什么当地特色的景观或美食?实不相瞒,侄女与姐姐一群人就是贪个稀奇,想看看当地的特色。” 白誉闻言,低头沉思片刻,然后抬头看向宋舒说道:“燕州有很多美景和美食值得一试。比如燕州城外的青山绿水、奇峰怪石,还有各种珍稀的动植物。至于美食方面,则以烤肉、烤鱼等为主,这些都是燕州独有的风味。此外,燕州的水果也是非常有名的,如葡萄、梨子等等,口感鲜美,香甜可口。 如果你对这些感兴趣,可以去尝试一下。”说完,白誉又补充道:“当然,如果你们想要了解更多关于燕州的文化和历史,我可以给你们介绍一些相关的书籍或者导游。还有一处庙,不过在山上!” 宋舒与唐小灵对视一眼,怎么又是庙,感觉现在对庙都有些排斥了! 白誉许是看出众人的忧虑,于是笑着解释道:“此庙是近些年新兴的,自从城外那庙,也就是你们路过那庙时常闹鬼后,几乎就没什么人去,不过细细想来,闹鬼应也是这些宵小之辈故意弄出来恐吓百姓的,但那庙总归是废弃了,这不城外苍山上的青山寺就受百姓青睐了吗?大家伙什么都求,求姻缘,求多子多福,求财……”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轻笑一声才接着说:“就连我娘也曾去过呢!说是给我爹祈福,祈求保佑我爹身体健康,万事如意。还给我求了桩姻缘,可惜来的不筹巧,夫人带着孩子回岳母家了。”说完他还笑了起来,白誉又觉得可笑,自己一个读书人,竟然也相信起了鬼神之说。 宋舒闻言点了点头,“那我们明日便出去看看,不过,白叔,可能要叨扰你些时日了。” “这话可不兴说,你是老师的弟子,我只是上了年纪比你长了些,要论辈分,我们还是同一辈的呢!师父弟子可不少,能让师傅将他所有弟子都嘱咐一遍,要关照的人自然恨得他老人家宠爱,自然是要关照些的,不然到时候回了京城,师父生气要把我扫出师门怎么办?” “哈哈哈,白叔你真会说笑,不过,在理!” —— 于是第2日几人便去了苍山上的庙里,管他灵不灵心诚则灵,总归几个人都各自去拜了拜。 因着在城外回来已经天晚一行人又去逛了逛燕州城的夜市。 四月初,几人在燕城待了3日,游了游燕州城周围,了解一下燕州当地的习俗,吃了吃当地的美食便启程赶往下一个地方,按照计划,下一站便是最靠近边境的锋火,那是大越与陈国的边界,不过如今,陈国与大约还是和谈状态,因此边境倒也算得上安稳,但之后便说不准了,如今楚离歌正在被送回陈国的路上,陈国已经逐渐强大,反观大越这边皇帝。近些年来贪图享乐,国力早已不胜从前,不知道未来会怎样,趁着如今和平,先去看看边塞的“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赶了一天的路,大家伙也累了,宋舒一行人便找了个对方安营扎寨,实在是快走到边境地区,村落离的实在是远,驿站个数也十分有限。 “老大,咱们都快到边境了!”罗耀祖发誓自己没有出过这么远的门,果然跟着老大混,吃的就是香! “怎么,想回家了?” “那倒没有!” “哦,那行,赶紧去捡柴火!” 马跑了太久,张大兄弟两个依旧将马牵去找吃的,补充补充体力,顺便再割些草料,越往边关去,越有一股荒凉之感,马是他们现在的交通工具,若没了马一行人真是寸步难行了! 好在带出来的素菜还有些,宋舒准备在野外煮个火锅吃,寻得一处平坦之地,支起简易的炉灶。火舌欢快地舔舐着锅底,热气渐渐升腾。 先将米饭煮了出来,又拿出剩余的菜品,让曾青和春喜两人喜好备菜,宋舒就搞熬锅底。 不一会儿,喊回放马的人,众人围坐在一起,面前摆放着一个特制的铜锅。锅内翻滚着的汤底极为丰富,那是用猪骨与鸡骨历经长时间熬煮而成的浓汤,色泽乳白,醇厚浓郁。汤中还加入了多种香料,八角、桂皮、花椒等在热汤中释放出独特的香气,丝丝缕缕地钻进人的鼻腔。此外,又有葱姜蒜等调味之物,增添了一份辛辣与鲜香。几粒红枣与枸杞在汤中上下浮动,不仅为汤底增添了一抹艳丽的色彩,更带来了一丝淡淡的甘甜。 新鲜的蔬菜、腊肉片、各种美味的食材依次摆开。宋舒率先夹起一片薄如蝉翼的肉片,轻轻放入锅中,看着肉片在沸腾的汤水中迅速变色,脸上露出期待的神情。不一会儿,肉片熟透,宋舒将其捞出,放入口中,满意地眯起了眼睛。其他人也纷纷动手,把自己喜爱的食材投入锅中。 边境的夜晚有些冷,微风拂过,带来丝丝凉意,但火锅的热气却让每个人都感到无比温暖。 “老大,你不知道,我娘听你要去云游,非要让我跟着来吃苦头,我当时就在心里想,我娘真不了解你,老大你怎么可能让自己委屈!不过我也没告诉她!那个书我真的读不进去了!!” 说完罗耀祖便张口吃着刚刚捞出锅的菜蘸上料汁,放进嘴里,满足极了! 第122章 百事村 边境之地,广袤而寂静。 连绵的山脉在远方起伏,像是沉默的卫士守护着这片土地。荒草在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远处的戈壁滩上,沙石遍布,一片荒芜。 古老的边防哨所孤独地矗立着,见证着时光的流转。天空中偶尔飞过几只孤雁,更增添了几分荒凉之感。风在这片土地上肆意吹拂,带着丝丝凉意,让人感受到边境的萧瑟与孤寂。 两辆马车行驶在官道上,显得有些突兀,朱怀拿着地图看了看,对马车内的人道:“小姐,下一个村子大约还有一个时辰可到,可要寻个人家歇息?” 赶了一早上路了,宋舒想了想,“去吧,找个人家,与人商量一下给些银钱,能否补给一下。” “好!” 既然决定停车整顿,一行人便行得没那么匆忙,马车慢悠悠晃着,唐小灵,宋舒,罗耀祖三个人便在前头的马车里打牌。 一群人正缓缓而来,赶马的朱怀这些时日因为风餐露宿晒黑了不少,但却多了几分沉稳和干练。他身姿挺拔,目光坚定,已不再是当初那个初出茅庐的楞头小子。远远望去,他仿佛已经成为了一个成熟的男子,充满了自信和魅力。 张大则在后面赶着马车,虽然有些疲惫,但脸上始终带着笑容。他不时地回头看看后面的队伍,确保一切都安全无虞。而张二则骑着马,牵着另一匹马,时不时地与张大交换位置,让大家都能有机会休息一下。他们的配合默契,让人感到十分放心。 宋舒偶尔会心血来潮,骑上一匹马,在前方奔腾数十里路,然后静静地等待其他人的到来。她喜欢这种自由自在的感觉,享受着大自然的美好风光。这样的行程不仅没有让她感到疲惫,反而让她充满了活力和激情。 此刻,正是张二手里紧紧牵着那匹高大威武的骏马,他的眼神专注,表情严肃,而他身后,则跟着两辆满载行囊的马车,和驮着自己粮食的马匹。 坚实的马蹄有力地踏在大地上,发出清脆而有节奏的声响,在空旷辽阔的原野中不断回荡,仿佛是一首古老而深沉的乐章。 没过多久,一个宁静的村子逐渐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那便是百乐村。灿烂的阳光慷慨地洒在一行人身上,为他们勾勒出一道道金色的轮廓。同时,也温柔地为百乐村披上了一层温暖而迷人的光辉,使得整个村子宛如一幅优美的画卷。 骏马不时地仰头嘶鸣,那声音高亢而嘹亮,充满了力量;沉重的车轮在地面上缓缓滚动,发出低沉的闷响。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打破了这个边境小村长久以来的宁静。 当宋舒一行人逐渐靠近百乐村,村子里原本平静的氛围瞬间被打破。 最先发现他们的是村口玩耍的几个孩子,孩子们瞪大了眼睛,停下了手中的游戏,呆呆地望着这群陌生的来客,随后撒腿就往村里跑,边跑边喊:“来人啦!来了好多陌生人!” 正在田里劳作的村民们听到呼喊,纷纷直起腰杆,手搭凉棚朝着村口张望。他们手中还紧握着农具,脸上的神情从疑惑迅速转为警惕。 村里的老人们也从屋子里蹒跚走出,眯着眼睛打量着越来越近的队伍,嘴里喃喃自语:“这是咋回事哟,莫不是又有啥麻烦来了?” 几个年轻力壮的汉子迅速聚拢在一起,手中紧握着棍棒,目光紧紧盯着宋舒一行人的一举一动,仿佛只要稍有不对,便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 妇女们则匆忙把自家的孩子拉进屋里,关紧门窗,只透过门缝小心翼翼地窥视着外面的情况。 整个村子弥漫着紧张而警惕的气氛,所有人都对宋舒这一行不速之客充满了防备。 宋舒显然也还不太习惯这种防备,正常人遇到客人来应该是不亦乐乎,热情上前,至少也该是冷漠,漠不关心啊! 不过很快宋舒便想到边境地区,战乱之时,时不时会有敌人骚扰,烧杀抢掠,如此防备倒也正常,可陈国与大越早已经十年和平,未曾开过战了…… 不过,也许有其他难言之隐吧……这样想着,宋舒向前一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提高音量说道:“各位乡亲们,我们只是路过此地,一路奔波实在疲惫,想在贵村找个歇脚之处,休整一晚,绝无恶意。” 她的声音清脆而诚恳,眼神中满是祈求与善意。 然而,村民们的警惕并未因此而完全消除。一位年长的村民站了出来,他目光审视地看着宋舒等人,声音低沉地说道:“俺们这村子小,也没啥能招待你们的,就怕留你们歇脚会惹出啥麻烦。” 那人的警惕实在太严重了些,宋舒连忙说道:“大爷,您放心,我们不会给村子添麻烦的。我们带了足够的干粮和物资,只是借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休息休息,明早就走。” 这时,唐小灵也走上前来,拱手说道:“我们一路走来,风餐露宿,实在是需要个地方缓缓劲。还望乡亲们行个方便。” 村民们听了,相互对视,低声议论起来。过了一会儿,那位年长的村民再次开口:“既然这样,那你们就在村头那间废弃的屋子歇息吧,但可不许乱跑,也不能生事。” 废弃的屋子,自己一群人还要补给,这必然要到村民家,且看看还有转还的余地无。 于是宋舒同一群村民商量道:“我们可以给银钱作为报答,可否让我们舒舒服服歇息一晚上,明天一早我们便离开?” 宋舒提出给银钱,人群中突然走出一名中年男子,他笑嘻嘻地说:“哎哟喂,这位小姐,看你们也不像坏人,要不就住我家吧!” 说完,他又转头看向其他村民,大声问道:“各位乡亲们,你们觉得咋样?” 这时,另一位村民也附和道:“是啊,就让这些年轻人住在村里吧!住村长家,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能住这么多人,也就村长家宽敞些!” 这男人是村长啊! 那就好办了,宋舒直接从兜里掏出银钱,村长看到银子,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原本紧绷的脸立马绽开了笑容,说道:“哎呀,那敢情好,来来来,都到我家去,我家宽敞些。” 见村子里人这会儿噤声了,宋舒便让张大张二两个人下车牵马,村长在前面带路,一路上还不停地说着:“我家虽然比不上城里的宅子,但也还算干净整洁,各位莫要嫌弃。” “村长,真是太感谢您了。”宋舒笑着回应道。 一行人跟着村长来到他家,宋舒一路走来,发现村长家是村子里最大的青砖瓦房,确实如他所说,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 “旺旺——”一条黑狗突然冲出来,将几人吓得赶紧往后退,宋舒护在唐小灵前面,朱怀里面拿出刀上前。 “朱怀,没事,这狗拴着铁链的。”宋舒仔细看了看才发现这狗被拴着,不过是因为铁链有些长,才让狗可以冲出来,不知道的人就以为狗是要来扑自己。 村长赶紧里面上前“去去去”将狗赶了回去狗窝里带着,又拉着铁链,才回过头抱歉的对着众人道:“各位贵客,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狗有些怕生人,平日里邻里邻居来都不会叫的。那位小姐,没事吧?” 村长又看向被宋舒拉到身后的唐小灵道。 唐小灵摸了摸飞快跳着的心脏,摇了摇头,表示无事。 “那你们先过去,我牵着狗。” 狗是拴在家门口,也就是进去院子的必经之路,众人害怕,村长便牵着让众人先进去。 所有人都进来之后,宋舒打量了一下整个院子,建得十分宽大,看起来房间也有不少,村长家人应该很多,不过现在都不见人就是了。 厨房里村长媳妇听见动静,拿着铲子和刀跑出来,“老刁,怎么了?” 村长姓刁啊,宋舒想。 村长见媳妇出来,解释道:“来了几个过路人,借宿的,没事,你忙你的吧,我自己安排!” 村长媳妇闻言,朝几人笑着点了点头又钻进去厨房了。 三个连着的房间,村长说是他三个儿子的,不过人都出去下地砍柴了,晚上让他们三个挤着点睡觉就行了。 房间只有简单的一张床和柜子,其余的便再没有多的。 “大家今晚就在这儿好好休息吧。”村长热情地招呼着。 给了银钱的,宋舒也不客气了,于是安排众人将行李放下,准备去厨房借用厨房做饭。 村长媳妇在厨房里连忙摆手,“你们客人远道而来,怎么能让你们下厨呢,都歇着吧,饭一会儿就好。” 宋舒也不推辞,来到院子里和其他人闲聊起来,宋舒在院子里漫不经心地乱逛着,目光随意地扫过四周。 走到柴堆旁时,她不经意地一瞥,却突然定住了目光。在那杂乱的柴堆里,一个马鞍若隐若现。宋舒心头一震,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她走近柴堆,蹲下身子,仔细端详起那个马鞍。马鞍上的雕花和磨损的痕迹清晰可见。她的眼神变得专注而凝重,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些画面,试图回忆起在哪里见过这个马鞍。 那雕花的风格,想起来了,好像是楚离歌常骑的那个! 但是怎么会在这里? “村长!这个马鞍如何会在这里?”宋舒转头看着在收拾东西的村长。 村长闻言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立马上前来,“贵人,怎么了,可是认识这马鞍?这马鞍是我与两个儿子去镇上回来时候在路上捡到的,我们也不知道从何而来。” 宋舒没有错过村长眼中一闪而过的慌张,她笑着解释道:“马鞍都长得一样,我怎会认识,只是觉得新奇罢了。看起来这马鞍成色还不错,要不村长你卖给我吧?我换了我马上那个!” 村长闻言,立马喜笑颜开地说道:“贵人不嫌弃就好,若不是贵人识货,这东西我是打算烧火用的!” 宋舒笑了笑,“烧火多浪费啊!”说着,她看向身旁的朱怀,示意他上前将马鞍接过来。 朱怀心领神会,上前接过马鞍后,仔细观察着。 心中却暗自琢磨,楚离歌一行人回陈国,如果一路走官道,必然不会经过这个小村落。那么,他们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呢?难道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想到这里,宋舒开口问道:“村长,你们捡到马鞍时只有这东西吗?旁边有没有马或者其他血迹之类的?” 村长想了想,摇摇头说:“这倒是没有看见,不过兴许风沙大,掩盖了也说不定!贵人,问这个干嘛?” 宋舒摇了摇头,道:“没什么的,不过是好奇,许是有人遇了难。罢了,总归与我们无关。” 村长见宋舒不再抓着追问,悄悄松了口气。 到了夜间,村长家的几个儿子也回来了,因为门口有狗,宋舒也没了去看看村长的想法,几人便在房间里休息整顿。 几个儿子回来了,宋舒听见村长上前交代“家里来了贵客,平日里那些臭习惯收着点,得罪了贵客,我让你们好看!” 几道男音表示明白了。 外面便不再有声音,直到晚饭时间,村长媳妇来喊几人去吃晚饭。 宋舒给了唐小灵,曾青,春喜三人每个人一颗解酒解毒的药丸,唐小灵心一惊,不会又遇着什么不好的人吧! 宋舒摇了摇头,“出门在外,防人之心不可无。” 朱怀那边自己刚才已经嘱咐将药给张家兄弟。 外面又传刁婶子的呼喊,宋舒让人快服下药朝着门外应了一声。 “来了,婶子!” 大家围坐在一起吃饭,村长的三个儿子也在,只不过几人出来的时候,见着如此漂流的女子,几个人眼神忍不住直勾勾盯着看,朱怀几人立马出来将人挡住,村长也连忙去拉自家的几个傻儿子:“看什么看,这些都是贵人!” 然后又对着宋舒几人道歉:“几位小姐,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这几个傻儿子没见识过世面,头一回见到天仙般的人儿,这才冲撞了各位。” 第123章 怎么是你? 宋舒看了眼那几个已经低头下去的人,眼中寒意一闪而过,但对上刁村长讨好的管教,宋舒只是淡淡道:“没事。” 刁村长又瞪了自家儿子几眼,给了几个警告的眼神,才拿凳子。 大家规规矩矩吃饭,气氛倒还融洽。 饭后,村长还拿出了自家酿的酒,与大家共饮。 “这酒味道不错。”宋舒喝了一口,扬了扬手里的酒杯赞道。 “哈哈,都是自家人喝的,不讲究啥好不好喝,各位贵客喜欢就好。”村长笑得憨厚。 众人纷纷笑着举杯,感谢一番村长的款待。 到了晚间,整个村子里黑的没有一点光亮,今晚上格外,连月亮都没有。 村长给三个儿子在一间有些漏风的杂物房铺了一个床,宋舒看着村长媳妇和村长抱着棉被进进出出,每次见到自己都要笑着打一下招呼,那三个儿子吃完晚饭便出去了,村长说是出来村子里溜达一下。 外面的村民似乎不怎么欢迎自己一群人,或者是外乡进村的人,宋舒也就歇了出去的念头,在外面待了一会儿便进屋子去了。 一路上村长的热情让唐小灵,罗耀祖感到十分高兴,觉得民风淳朴,唐小灵到了晚些实在累了,忍不住要睡觉了,等着春喜从外面打了水来伺候着两个小姐洗漱后,宋舒便让人先睡。 宋舒却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应该不至于,宋舒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村长的三个儿子回来了,村长嘱咐他们要睡觉的地方,然后听到外面将蜡烛熄灭,村长开门又关了门。 宋舒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着进村后的种种细节。老村长的热情似乎来得过于突然,还有村民们最初警惕的眼神和后来态度的转变,这一切都让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而另一边,唐小灵已经进入了甜甜的梦乡,还时不时发出轻微的鼾声。罗耀祖也因为一天的奔波劳累,很快就睡熟了。 宋舒想着想着,不禁轻轻摇了摇头,暗笑自己可能是太累了,过于敏感。毕竟这一路上也经历了不少波折,也许是自己草木皆兵了。 就在宋舒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放松下来,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听到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她瞬间警觉起来,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看了眼睡在身旁的姐姐,确实是累了,睡得很香。 窗户处一闪而过的黑影,宋舒起身, 宋舒迅速翻身下床,动作轻盈且无声。她顺手拿起放在床边的佩剑,眼神凌厉,悄然推开窗户,小心翻出窗户迈向院子。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是天上依稀两颗星星的光洒在地上。宋舒屏气凝神,仔细分辨着声音的来源。那响动声时断时续,她毫不犹豫地朝着柴房的方向走去。 白日里那条黑狗为何不叫? 来不及思考,在这种小村落里,有如此身手的人,必须不简单,看见那人翻墙出去了,宋舒也跟着去。夜色中,两人在村子的小巷里穿梭追逐。 宋舒身法敏捷,紧追不舍。眼看就要追上,那人却一个急转弯,拐进了一条更为狭窄的小道。宋舒毫不迟疑,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终于,在村子外的一片树林里,宋舒追上了那人。她一个飞身跃前,挡住了对方的去路。 “别跑了!”宋舒厉声道。 那人却突然停下脚步,看着宋舒,缓缓将脸上的遮面的黑布扯开。待看清那人面容时,宋舒不禁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竟然是陈质。 “怎么是你?”宋舒一脸的难以置信。 —— “阿舒,你怎么知道是我的?”楚离歌有些心虚地问道,他想起自己以前也曾给过阿舒一些提示,比如“陈质”,也就是陈国质子。 原本他以为阿舒得知真相后一定会生气,但她似乎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情绪,只是对于他出现在这里感到些许惊讶。 宋舒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然后缓缓走到树下蹲下,看着楚离歌说道:“楚离歌,其实我早就知道了。我是一名医者,第一次就是我救了你。如果你真的不想让我知道,至少应该想办法消除身上的疤痕吧。还有那次在悬崖下面,当我看到你身上的伤疤时,我就已经确定你是谁了,所以连面具我都懒得去拿。” 楚离歌听了,轻轻应了一声:“哦。” “说说吧,怎么回事?今日我在那村长家见了那马鞍,还以为是我的错觉。”宋舒边说边上前拍了拍楚离歌的肩膀。楚离歌显然没防备,被这一拍,疼得忍不住发出“嘶”的一声。宋舒一顿,心中涌起一丝疑惑,连忙凑上前去看,这才发现楚离歌的脸色似乎十分不好,苍白中透着一丝不正常的潮红。 “你受伤了?”宋舒急切地问道,虽是疑问句,但语气笃定。说完,她已经不由分说地拉过楚离歌的手开始号脉。 宋舒刚一接触到楚离歌的手腕,就察觉对方脉象十分虚弱。她眉头紧皱,神色愈加凝重,二话不说又伸手去拉楚离歌的衣服,想查看他身上的伤口。楚离歌却立马将双手抱胸,一脸窘迫地喊道:“阿舒,别这样!” 宋舒满脸问号,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看着对方脸上的黑红,宋舒也反应过来,给了对方一巴掌。 “我要给你看伤口!怎么了?不脱衣服怎么看?”宋舒的语气焦急又带着几分恼怒,她瞪着楚离歌,眼神中满是担忧和急切。 “不用了,没事的。”楚离歌心里有点小失落,但是看伤口那就更加不能够了,自己现在这么狼狈。 宋舒不说话,就直勾勾看着楚离歌,手上抓着衣服的动作一点不让。 楚离歌见宋舒如此坚决,知道拗不过她,只好红着脸缓缓放下双手。 宋舒轻轻解开楚离歌的衣衫,只见他的胸膛上有一道深深的刀伤,伤口周围红肿不堪,还在往外渗着血水。 “怎么伤得这么重?”宋舒心疼地皱起眉头,声音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她赶紧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药瓶,小心翼翼地为楚离歌清理伤口。楚离歌疼得咬紧牙关,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忍着点,很快就好。”宋舒一边轻柔地处理着伤口,一边轻声安慰着楚离歌。 清理完伤口,宋舒撕了块衣袖下的布仔细地为他包扎起来。 “这几日你别乱动,好好养伤。”宋舒叮嘱道。 楚离歌看着宋舒一脸认真的模样,心中满是满足,轻轻点了点头。 “好了,现在可以跟我说你怎么在这里了吧?你们不是去陈国了吗?大部队呢?怎么就你一个了?” 楚离歌看着宋舒脸上的担心,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着急,然后缓缓地解释说:“自从我们离开京城后,就不断遭到刺杀。这些刺客来自不同的批次,一路上的队伍已经死伤惨重。宋祁上书给皇帝,但皇宫的态度却非常敷衍,只派遣了一些人过来支援,或者在沿途招募当地的士兵作为补充。然而,这些新来的人实力不济,无法应对敌人的攻击。但对方显然不计成本,一波又一波地发起攻击,其中还包括江湖高手,他们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无奈之下,我和宋祁商量决定,由我乔装改扮,抄近道先行返回陈国境内。否则,如果我不幸身亡,战争必将爆发。” 宋舒愣住了,显然没有想到对方会有这样的打算,不禁问道:“大越皇帝对此并不在意,你为什么如此着急呢?如果战争爆发,对于你们陈国来说岂不是好事?” 第124章 贵人,这是干什么去了 楚离歌嘴角微微上扬,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笑声。宋舒一脸茫然地望着他,完全摸不着头脑。直到楚离歌缓缓开口道:“原来我在阿舒眼中竟是如此不堪之人啊。” 宋舒并未多做解释,只是淡淡地回应道:“我并不了解你,自然无从知晓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况且,你此刻选择回去,难道不是因为你渴望登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吗?即便你并无此意,但面对眼下的追杀,能否安然无恙地返回都是个未知数。” 楚离歌听闻此言,微微颔首表示认同,“的确如此,但陈国在十年前刚刚遭受惨败,我那位父皇莫非天真地认为短短两年时间便能战胜强大的大越?虽然大越国内或许存在一些动荡,但根基尚稳。两个实力相当的国家一旦开战,最终只会便宜了周围那些虎视眈眈的小国罢了。如果这些追杀者真的是我父皇所派遣,那么陈国注定走向灭亡之路。而如今,我必须平安无事地回到陈国,否则将引发无尽的战乱与杀戮。” “你这样为大越着想,可是大越皇帝不是也不管你的死活吗?” “他给宋祁和六殿下下了死命令,平安送我回去,不然提头来见,他也乐得看我们自己打自己。” 宋舒一愣,她没想到宋祁竟然没有告诉她这件事。这老皇帝!真是可恶至极! “六殿下可是他孩子啊。” “是他最不喜爱的孩子啊。” 楚离歌看着宋舒眼神中露出的不可置信,轻声解释道。 宋舒沉默了片刻,她无法理解这种无情的行为。 “阿舒,被吓到了?”楚离歌轻笑一声,试图打破沉默。 宋舒摇了摇头:“这倒没有,只是觉得书中所描述的皇权斗争、皇家无情似乎变得具体起来。” 楚离歌轻轻叹了口气,他知道宋舒心中的感受。但身在皇家,身不由己。 “那你怎么会来到这里,宋祁他们呢?”不说这些了,宋舒转移了话题。 “我与暗卫楚地,两人一路赶来,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我本就受了伤,不敌对方,不过楚地拼了命突出重围,跑了一天一夜,跑死了马,最后来到这百事村。” 楚离歌解释,说到百事村时宋舒明显感觉他顿了顿。 “怎么了,那你如今不在百事村,是出了什么事吗?”宋舒见他不说,连忙追问。 “楚地不见了。” 楚离歌说到这语气沉重了几分,发现楚地不见的时候,没找到人,楚离歌当时身上有伤,第一时间便躲了起来。 “今日我见到你们,本想拦住你们,可你们动作太快,转眼间就进了那村长家。当时我们身上带着银钱,但为了不引起怀疑,特意将伤口隐藏起来,装作迷路的路人。然后拿出一些银钱,拜托村长家的三个儿子帮忙处理马匹。到了晚上,我们就在村长家住宿。但我半夜起来方便时,却发现楚地突然不见了。我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对,于是赶紧找地方藏了起来。” “那村长家的黑狗呢?”宋舒忽然想起那条守在门口的黑狗。 楚离歌轻描淡写道:“被我捆住了嘴巴。” “现在我们还不清楚到底是整个村子都参与其中,还是只有村长一家。如果是整个村子都参与了,那就麻烦了。” 像这样的黑村,专门杀人劫财,简直就是个强盗窝。他们可能会联合起来对付外来者,谋取私利。而宋舒现在可能身处这个危险的环境中,必须小心应对。 “这样的话,那我要赶紧回去,阿姐她们还在。” 宋舒想到屋子里一群还在狼窝的人,心里不免多了几分担忧。 楚离歌嘱咐:“千万小心,我在外面接应。” 宋舒点了点头就要回去,突然想到什么,又回来,从衣袖里掏出药放到楚离歌手里:“你这个伤口,最好不要动,不然伤口又裂开了,明天记得换药。” 楚离歌嘴角微勾:“好,我都听阿舒的。” 阿舒,阿舒,我们什么关系就乱喊,不过宋舒看在他病人的份上算了,以后再算! 宋舒从墙外翻进去,刚刚走到门口,突然狗吠,黑暗中还吓了宋舒一跳。 走到房间门口,突然察觉后面有人,宋舒回头,黑暗的角落里,刁婶子点燃了蜡烛:“贵人,这是干什么去了?” 第125章 我娘不会出门呀 大堂内一下子亮了起来,刁婶子站在烛光前,那张白日里格外慈祥的脸此刻竟也被宋舒看出几分阴森恐怖来。 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宋舒笑着说:“婶子,这么晚了还不睡呢?我去方便一下,怎么了,婶子也要去吗?” 刁婶子没说话,过了好半晌,宋舒都要不管她了,进去房间睡觉了,对方1??忽然开口:“那贵人要小心些我们家的狗,晚上它最喜欢逮着人了。” “哦,反正它不敢咬我,我会杀狗的,不相信它就来咬呗!”宋舒无所谓道。 刁婶子显然没想到对方竟然直接要杀了狗,也愣住了,不知道怎么回。 不过宋舒也不会让她尴尬就是了,“拜拜刁婶子,早点睡吧!” 说罢,宋舒开了房门进去,见唐小灵,春喜和曾青都好好的躺着,这才放下心来。 留刁婶子一个人在原地,不甘心跑出去看自家的狗,傻傻的看着自己,又用烛光去看,旁边不知道哪里来的一块布,又气哄哄回去睡觉了。 宋舒一晚上没敢闭眼睛,真的像楚离歌说的那样,楚地突然不见了,那他确实是漏网之鱼,这个地方自然不简单。 睁开眼睛,脑子里想着各种事情,长夜漫漫,倒也不那么难熬,很快就听见鸡鸣声,外面大约是刁婶子和村长,起床的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小声的交谈。 宋舒决定天亮就走,先出去,再谈寻找楚地的事情。 第二日,天一大亮,朱怀便跑来禀报,马不知怎么了,上吐下泻,已经灌了药,但今日必然是不能走的了。 宋舒闻言也有些意料之内,不过昨晚上自己后半夜一夜未眠,那便不是后半夜,应是前半夜的事情。 村长在牛圈里看着几匹病殃殃的马,一副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的担心模样,“贵人,这可如何是好啊?我们不懂怎么养马,该不会是我们草料喂错了吧?” 宋舒微微皱眉,她看了一眼村长,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没有说话。 村长焦急地搓着手,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助。 宋舒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道:“也许是马匹感染了什么疾病,或者是吃了不合适的食物。既然灌了药,那只能再叨扰村长一天了,明日我们再走。” 听了这话,宋舒假装没有看见刁婶子和村长的对视,伸了个懒腰,“既然走不了,那我可要回去补回笼觉咯!”她打了个哈欠,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似乎完全不把这两个人放在眼里。 刁婶子立马上前,一脸谄媚地说道:“贵人是不是床板太硬了,睡不着啊?要不我给您换一张软一些的床?” 宋舒歪了歪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倒也不是,就是到了陌生的环境,总是有些害怕!”她故意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刁婶子闻言,有些心虚的将视线移开到别处,心中暗自咒骂这个女人真是不好对付。但她还是强颜欢笑地解释道:“贵人不用担心,我们都是本分人家。”她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着宋舒的反应。 宋舒笑了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是吗。”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怀疑,让刁婶子的心不禁一紧。 这时,村长想要开口说话,但还没等他发出声音,宋舒就迅速地将他打断,“那当然,不然整个村子都不收留我们,只有村长家收留呢,是吧,当然是本分人家。”她的话好像就是随口将实际情况说出来,但总让人感觉充满了讽刺意味,让村长的脸色瞬间变得尴尬起来。 刁婶子脸上的笑容几乎要维持不住,她的眼神闪烁不定,心中暗暗叫苦不迭。面对这样聪明而又难以捉摸的宋舒,她感到十分棘手。 不过宋舒也十分贴心,没有人人十分为难,理了理衣袖,朝房间走去了,给朱怀使了个眼神,朱怀心领神会,待宋舒进了房间,便对着村长道:“既然今日走不了,那我们便去村子周边走走。” 村长看了眼朱怀抱在怀里的刀,点了点头,去将门口拴黑狗的铁链收起来了一段,保证不会伤到人的距离。 几个女孩子都没有出去,唐小灵进屋里面去陪着宋舒。 自己自然也不傻,妹妹的态度,上吐下泻的马,村长的态度,都告诉自己情况似乎不太好。 到了下午,宋舒睡饱了觉,起床吃饭,照例每个人都提前吃了解毒解酒的药丸。 下午的时候,村长的三个儿子又不在,听说还是出去下地了。 刁婶子一直在家,村长还进进出出,宋舒也带着几个姑娘出去散步。 刁婶子本想着阻止一下的,但当看到宋舒那冷漠的眼神后,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最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去。 村子里时不时会有下地干活的村民路过,他们肩上扛着铁锹或锄头,满脸好奇地看着这群人。 一行人沿着村子漫步,一路上并没有遇到太多的人,毕竟这个村子并不大。很快,他们就把整个村子都逛了一遍。正当大家准备返回时,一个小男孩突然冲了过来,不小心撞到了其中一人,摔倒在地。 宋舒赶紧走上前去,将小男孩扶了起来。小男孩面对这些陌生的面孔,显得有些害怕,想要逃跑。但宋舒迅速从袖子里掏出一颗糖果递给他,并温柔地说道:“小朋友,不要害怕哦,我们可不是坏人呢。” 小姐姐的笑很和蔼,让小朋友心里也没那么害怕了,想起父母说的,外面来的人都是坏人,好像也没那么对。 “谢谢姐姐。”接过糖,小男孩说了声谢谢,然后立马将糖塞到嘴里。 “慢点吃。”宋舒拍着小男孩的背,开口道。 见他吃得差不多了,宋舒便温和地问道:“小朋友,你娘呢?” 宋舒一路走来,发现这里除了一些干活的男人外,几乎没有女人出门。 小男孩一边吃糖一边开心地回答:“我娘在家里呀!” 在家呀,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你娘可曾出门?”宋舒又问,小男孩歪着脑袋想了想,一脸天真无邪道:“我娘不会出门呀,她只能在院子里玩。” 宋舒心一跳,和唐小灵对视一眼,两人心中都涌起一丝疑惑。就在他们还想问的时候,迎面跑来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你这孩子,乱跑什么?” 也不看宋舒几人,拉着小男孩就要走,一句谢谢也没有,曾青便喊住老人:“老人家,你慢点,我们又不是坏人,这孩子摔倒了我们扶一下而已。” 老人回头对着几人哼了一声,“坏人不会将自己是坏人写脸上,我怎么知道你们不是?” 说罢拉着小男孩走了,小男孩还一边被拉着走,一边好奇的回头看向宋舒一群人。 第126章 赚钱的门路 “这个村子古怪得很,我们去之前让我们住的那个破屋看看吧。”宋舒看着小男孩的背影走远,对着几人开口。 几人顺着出村的路,来的那破屋前,走近才发现这应当是被烧毁的破屋,不过因为屋子的大体结构都在,又因为时间已久,长出了些花草,因此看上去才没什么异常。 一个路过一个大约十六七的少年,好奇的看着几人,宋舒眼珠子转了转,上前拦住男子,“这位小哥。” 声音有些甜,那少年一下子就红了脸,不敢抬头去看宋舒,声音有些结巴:“姑娘,你,你有什么事吗?” 宋舒笑意更加深了,“这个房子是出过火灾吗?” 那少年一听是这屋子的事情,脸色有些惊恐,不过还是道:“我听我爹说的,那个时候我还小,火灾将这家人都烧死了!” 春喜听了愤愤:“死了人,他们还让我们去里面住!” 那少年一愣,“啊,让你们去住吗?” 少年犹豫看了眼容貌好看极了的小姑娘,这多可惜啊,看了看周围没人,凑上前几步,小声道:“里面一家三口全死了听我爹说,因为我们村子不喜欢外人进来,有人借宿大家都会将人赶去这个破屋子里,然后第二天我们从来没有见到人出来过,听说可能是被里面的冤魂索命,也有人听见那些人大半夜被吓得连夜跑出村,你们看,本来这周围是有人家的,现在都搬远了些。” 曾青也是一阵后怕,“这不是让我们去送死吗?” 宋舒也一副害怕的表情,“那我们还好了,真的是幸运,村长还收留了我们,不然我们只能在这破屋里,也不知道还能不能遇见小哥你。” 宋舒故意装作忧虑的样子说道:“这么说来,这个破屋里发生过可怕的事情啊……”她的声音充满了担忧和恐惧,让少年的脸色变得更加红润。 少年似乎想起了什么,急忙补充道:“哦,其实并不是所有路过这里的人都会来这破屋,只有那些付不起银钱的人才会选择在这里休息。而对于那些能够支付得起费用的人来说,村子里会有一些人家愿意接纳他们在家中过夜,不过大多数情况下,这些人都会选择去村长家。” 宋舒听后,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说道:“原来是这样,难怪村长家的屋子那么大,看来他赚了不少钱呢!” 少年则显得有些憨厚,挠了挠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宋舒的说法,既没有表示支持,也没有表示反对。 接着,宋舒又问道:“那么,屋子里死去的人,你们都亲眼看见了吗?” 少年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回答道:“那个时候我还小,不过我曾听父亲说起过,那些人都被烧成灰烬了。” 听到这里,宋舒脸上露出悲伤的神色,喃喃自语道:“哦,真是太可怜了……”少年不禁被她的神情所吸引,看得发呆。 “既然如此,那就麻烦小哥了,哦,对了,小哥你是要去干嘛呀?” 宋舒将脸上的悲伤收敛了去,打起来精神,又笑着问少年。 “我,我……”少年有些支支吾吾,宋舒看出来对方为难,也不强求,只是表情悲伤,“原来是不能说呀,好吧,小哥,那你去吧!” 少年一愣,啊,要走了吗? 宋舒已经转头要走,少年急得立马上前来拦住宋舒,曾青见状,立马上前护在自家小姐面前。 “姑娘,你听闻说啊。”见自己被拦住,少年有些干着急。 宋舒拿起袖子抹了抹不存在的泪,在少年看不见的地方嘴角勾了勾,这才放下袖子,拉过曾青:“阿青,无事。” 见宋舒愿意理自己了,少年又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上前,“姑娘,我是要去找村长刁家大哥,你不知道,他们有挣钱的门路,我也要去挣钱!” 门路? “什么门路啊,刁大哥,不是今日去下地了吗?”宋舒一脸天真。 少年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反正村子里很多人都跟着他们干,很赚钱的,今日我跟我爹吵架,他说我无用,我就是要证明给他看!” “赚钱,你小小年纪挣钱来干嘛?”宋舒见再打听也打听不出个所以然,这人显然不知道。 说到挣钱的用处,宋舒看见他脸又红了,宋舒:…… 心里感觉对方开口一定会吓到自己,果不其然,对方一副小娇妻不敢看人的害羞模样,别别扭扭看了几眼宋舒,“我爹说,要努力挣钱娶媳妇!” 宋舒:……哈……哈哈 嘴角抽了抽,心虚道:“这样啊,那希望小哥你早点赚到钱,娶上媳妇哈!” 打发了小少年后,唐小灵看着对方一步三回头,心里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她转过头来,对着宋舒调侃道:“妹妹,都学会使美人计啦!” 宋舒听了这话,不禁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但同时又觉得很有趣。她笑着回答道:“哈哈,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嘛。”虽然她知道自己刚刚的行为可能有点不道德,但毕竟是为了得到有用的信息,所以她并没有感到太多的内疚。 然而,当话题转回到村长家的情况时,气氛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宋舒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说道:“这样看来,村长家的几个儿子根本就不是村长所说的去下地干活,而是去做其他事情。那么,这个赚钱的门路究竟是什么呢?” 第127章 胡风 宋舒带着人回了村长家,见人回来了,刁婶子立马迎接上去,问村长逛得怎么样云云,不过宋舒敷衍了几句就回房间去了。 到了晚间,村长家的三个儿子风风火火地回了家,见家里面没人,刁婶子赶紧催促几人去洗澡,宋舒从门缝中不动声色地仔细观察着他们。 只见这三人身上的衣物沾满了尘土,头发也显得凌乱不堪,脸上更是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唯有那一双双眼睛还透着些许光亮。他们的手脚略显粗糙,指甲缝里塞满了黑色的污垢,仿佛怎么洗也洗不干净。 想起昨天,几人已经是清洗干净了才回家,看着对方手上厚厚的茧子只以为农活干得多了。 再看他们的肩头,有着一道道不太明显的勒痕,像是长期扛着重物所致。其中一人的膝盖处,布料磨损得厉害,隐约能看到里面的皮肤有着擦伤的痕迹。 宋舒的目光落在他们的鞋子上,那鞋子的前端磨损严重,鞋底还沾着一些特殊的矿石碎末。而且他们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混合着泥土和矿石的独特气味,这一切都让宋舒心中暗自猜测,这三人疑似去了什么矿洞里面,有着典型的矿洞工作者的特征。 宋舒收回目光,便暗自推测,根据当下所处的时代背景,矿产资源对于国家的发展和军事力量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而在这众多矿产之中,铁矿因其能够打造兵器和农具,向来是最具价值和战略意义的。 再看这个村子所处的地理位置,位于边境之地,此处山脉连绵,向来是各方势力争夺的要冲。且早有传闻,这一带的山脉深处藏有丰富的矿产,难不成是真的? 如今瞧着村长家三个儿子的模样,那满是尘土且磨损严重的衣物,尤其是肩头那深深的勒痕,显然是长期扛运重物所致。他们的鞋子前端破烂不堪,鞋底沾着的矿石碎末呈现出独特的黑色,那是铁矿才有的色泽。还有他们身上散发着的那混合着泥土和矿石的气味,绝非一般矿石所有。综合种种迹象判断,他们极有可能去的是铁矿洞。 这就是那少年口中赚钱的门路? 只是有人推测这样的山脉会有矿脉,现在矿脉都是属于朝廷管制,并没有听说这一带朝廷来开采矿洞啊? 再听外面的声音,几人已经被刁婶子一道赶去洗澡了。 宋舒适时的从房间里面出来,刁婶子转身见到宋舒还吓了一跳,“贵人,休息好了吗?” 宋舒抻个懒腰,点头,目光不动声色扫过刚才几人走过的地面,那黑色碎末,赫然就是铁矿与泥土的混合。 难不成有人私自开采? 但是一点都不夸张,这个时代,朝廷管制铁矿十分严格,若是私人开采,需要耗费巨大的动静冶金,一旦有一人告发便是诛九族的罪,且制作的产品有限,弊大于利。 宋舒唯一能猜测的便是有人所谋甚大,必然十分有权势,只不过如今让她忧心的是,是大越,还是陈国? 地处边境便是有这样不好的地方。 若是大越是哪位皇子还是另有他人,若是陈国,守在村口的楚离歌知道否?又知道多少。 吃了晚饭,门口传来喊声,“刁婶子,刁婶子,在家吗?” 宋舒耳尖,听清楚声音就是白日里遇到的那个少年,于是刁婶子起身去开门的时候,宋舒也说坐累了需要走走,跟在刁婶子身后,刁婶子不想让宋舒跟着,但是思考了一会儿也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门口的人像催命一样,算了,小屁孩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怕走漏了嘴巴。 “喊什么!铁牛,你催命呢!”刁婶子一边说一边动手去开门。 今天与宋舒几人遇着的那个少年,也就是铁牛,才不管刁婶子说什么,听见开门声,脸上笑意盈盈,不过在开门见到站在刁婶子旁边好整以暇抱臂看着自己的宋舒时顿时不嘻嘻了。 刁婶子问:“铁牛,啥事啊?敲门像催命一样!” 铁牛严肃着一张脸:“刁婶子,请你不要叫我铁牛,我叫胡风!” 说完还不着痕迹看了眼旁边的宋舒。 刁婶子没有注意到胡风的小眼神,摆了摆手,“嗨,什么胡风,多少年都是这样叫的,咋现在不行了!” 但是这回胡风格外认真:“刁婶子,我已经长大了,该到讨媳妇的年纪了,不能再像小孩子那样叫我了,以后请叫我胡风!” 刁婶子懒得跟他犟,于是妥协道:“好好好好,胡风,胡风,毛都没长齐就想讨媳妇……” 讨媳妇—— 等等! 刁婶子脑袋立马清醒过来,转头看了眼跟在自己身旁的宋舒,再去看胡风,那小子偷偷看人家的小眼神,明显是有心思! 这怎么行! 这可是……反正不行! 想到这里,刁婶子脸上也出现防备,胡风也不叫了,就得叫铁牛:“铁牛,赶紧的,有什么事,没事我们要休息了!” 说罢作势要关上门。 胡风立马上前拦住,“别啊,刁婶子,我,我……” 胡风偷看了眼宋舒,咬了咬牙,“我想请姑娘去我家坐坐!” 啊!看好戏的宋舒蒙圈了,指了指自己!我吗? 胡风点头,刁婶子不乐意:“想什么呢?贵人去你家那破地方干嘛!” “唉唉唉,等一下,刁婶子,既然这个小哥如此热情邀请,去拜访一下又何妨。” “可是……” “嗯?”宋舒疑惑,刁婶子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嘱咐早点回来。 夜色如墨,将整个村庄笼罩得严严实实,仿佛被一只巨大的黑手捂住了一般。只有胡风手中的那盏灯笼发出微弱的光芒,宛如一颗孤独的星星在黑暗中闪烁。 \"胡——风。\"宋舒轻声唤道,她想起了刚才胡风一脸认真地纠正她的名字,觉得他似乎非常在意这个称呼。 听到宋舒的呼唤,胡风立刻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他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问道:\"怎么了?哦,对了,我还不知道你们叫什么名字呢!\" 这个小村庄平日里鲜有人至,村民们过着简单而朴素的生活,与外界的接触相对较少。因此,胡风对于阶级和身份并没有太强的观念,他以一种单纯而真诚的态度对待每一个人。 “你叫我小宋吧!” “好的。” “你今天去找刁大哥,他带你去赚钱了吗?”宋舒好似无意间提起。 提到这个胡风便耷拉着脑袋,“没有,他们说我太小了!” “年纪小了就不能去?”宋舒疑惑。 “我也不知道。”胡风挠了挠头。 “那你今天是去哪里找的刁大哥呀?”宋舒不动声色,胡风却有些犹豫了。 “这个,刁大哥说不能说!我们村子里的人,只有到了年纪愿意跟着去干的才知道,具体是做什么的,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娘说不让我去,但是我爹想让我去!” “那刁家三个儿子都去?” “是啊,刁大哥可是领头的呢!大伙都是跟着刁大哥,跟着刁大哥干,又能盖房子,还能娶媳妇!”胡风满脸向往。 娶媳妇,但是刁家三个儿子都没有娶媳妇?在家里面宋舒只看见刁婶子一个女性生活的痕迹。 “可是他们都那么赚钱了,怎么还没娶到媳妇?” 胡风想了想,“娶了呀,不过听刁大哥说,媳妇嫌我们这里太穷了,都跑了!” 宋舒若有所思,“三兄弟的媳妇都跑了?” 这有些离谱了吧?总不能一个撺掇两个,大家一起跑吧? “哦,这个倒不是,听说刁三哥家的在城里面做工,不过也许久没有回来了。” 村子不大,没说上几句话就到了胡家,一个木质结构的房屋,比起村长家的青砖瓦房却实是破旧,不知道是不是刚才提到刁家媳妇嫌弃村里面太穷跑了的话题,到了家门口,本来没什么感觉的少年看了眼宋舒几人的衣服,顿时有些脸红,“不好意思啊,我们家比较穷,不过没关系,等着我跟着刁大哥他们去干,我也会盖上青砖瓦房的!” 第128章 跛脚男人 胡风打开木门,因为村长家门口的黑狗的原因,宋舒还是警惕的看着前方,不过好在胡风家没有,胡风家里点着微弱的蜡烛,光实在是暗。 几人进门,只看见一个妇人还在烛光下绣着刺绣,见有人来,缓缓抬头,一张脸看起来格外沧桑,这时候,房里面又出来一个男人,男人关好门,没看几人,他走起来的时候宋舒才发现他有些跛脚。 女人看了一眼男人,才对着几人开口道:“这就是村里来的贵人吧,风儿说要让你们来家里坐坐,我跟他说家中简陋,怕污了贵人的眼,他非说贵人不是这种人,既然如此,来都来了,快来这里坐会儿吧!” 女人指了指旁边摆放好的凳子,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腿:“民妇腿脚不方便,接待不了几位贵客,需要什么尽管跟风儿说,让风儿准备去。” 胡风被叫去煮水来喝,宋舒才刚刚坐下,那妇人便凑近:“好标致的姑娘,怎么想不开来这些个穷乡僻壤的地方?” 宋舒被她凑上来的呼出的气息喷洒在脸上,有些不适的退了退,不过还是笑着道:“要去拜访家兄,路过此地,不过婶子,此地虽偏了些,却也谈不上穷乡僻壤吧!” 胡婶子坐了回去,又开始忙活手里的针线,“姑娘,早些离开吧,这地方,不适合你们这样的大小姐待。” 宋舒点了点头,好奇,“婶子,我们是马生了病,不然已经告辞了,可是这地不吉利?” 胡婶子笑了笑,没说话,胡风这时候回来了,听见宋舒问这地方是不是不吉利,便接话道:“也不是不吉利吧,就是村头那个屋子,我白日里跟你们说的那些事,村子里人倒是没发生过什么,都是外乡人才遇得到。” “来来来,喝水,喝水,家里面也没什么好招待你们的,宋小姐,你们马好了就要走了吗?”胡风将水递给大家伙,然后问道。 宋舒点头,“我们也是权宜之计,想来村子里补给一下,这越到边境,村子离得越远。” 胡婶子说了几句话后便没有怎么交谈了,那个跛脚男人只是偶尔出来一下,也不与宋舒一行人打招呼,只有胡风兴致勃勃的询问关于外面的一切,从京城来的贵人,那京城是不是很大?那里是不是真的像别人口中说的那样,整个晚上都燃着蜡烛,胡风想了想,那么大的地方,整个晚上都要亮着,得花费多少蜡烛!那里的糕点是不是十分好吃?还有他们的酒,有没有我们自己酿的酒好? 宋舒讲完转头去喝水了,然后唐小灵接上讲,一直到实在有些晚了,胡婶子看不下去了,才拍了拍胡风的肩膀,“你可别问了,让你自己去一趟,你又不去!人家姑娘都给你讲累了。” 宋舒察觉到胡风听到去一趟眼中迸发的光,不过很快又蔫儿下去,“娘,我知道家中没有那么多银钱给我去的,去一趟需要好多好多钱,而且你和爹的腿又不方便,我怎么弄丢下你们去呢!” 胡婶子烛光下的眼神又黯淡下来,于是又道:“没有银钱,我也不允许你跟着刁大那些人去山里头赚钱,知道吗?太危险了!” 胡风本来难怪的眼神变成疑惑,他始终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一直不允许自己去,明明村子里其他人都去了,他们都娶到媳妇,给家里盖了大瓦房! 但是他也知道现在不能忤逆母亲,于是点了点头。 “太危险了”,胡婶子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难道她知道一些关于上山的事情吗?宋舒心中充满了疑惑,正准备开口询问时,却突然感到一股异样的目光,她敏锐地察觉到,有人正在注视着她。抬起头,她看到一个身影站在房间门口——那是一直没怎么出现过的跛脚男人,也是胡风的父亲。 在昏暗的光线下,他的面容显得有些扭曲,眼神中透露出怀疑和警惕,宋舒她识趣地将即将出口的问题咽回肚子里。 第129章 胡风要出远门 胡风将几人送到门口,才提着灯笼离开。 姜花今夜直接让朱怀几人换着守马,村子家的狗叫了一晚上,不知道是不是刁婶子实在受不了,起来主动将口的嘴封上。 刚刚好又于是起来起夜的宋舒,宋舒笑着朝刁婶子点了点头,又回屋子里睡觉去了。 睡到半夜,宋舒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在滑行,她想睁开眼睛,又觉得有些费力,直觉不对,手无意识握紧衣袖中的匕首。 宋舒能听到有人在摆弄着什么,窸窸窣窣的声音,宋舒努力想睁开眼睛,对方似乎察觉什么,念念叨叨“还有一个身体好的,姑娘,再睡会儿吧!” 有什么东西在鼻腔散开,宋舒努力控制自己憋气,几息过后,还是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睡过去之前最后的念头就是:楚离歌,别让我失望啊! —— 百事村今天有个喜事,胡家孩子要出远门,胡婶子一家要给孩子送行,邀请村里人来给孩子祝福,希望孩子出门平平安安,无病无灾。 胡家小子说要出远门也已经许多次了,因此,这一回终于是要走了,村里人只感叹胡家两口子真是舍得,家里面就这么一个独苗苗,两个人都残着身体都肯让儿子出去,不过他们也不会多说就是了,最大的喜事还是可以免费吃一顿好酒好肉,胡婶子可是酿得一手好酒,一家人这些年的收入来源还多亏了胡婶子的手艺。 胡叔一大早就起来炖家里面养的几只鸡,料肯定是放得足足的,香味传得邻居都闻到流口水。 早上太阳刚刚升起,照得整个村子熠熠生辉,胡婶子被胡叔扶着到了灶台前,一边搅拌着锅里的肉一边道:“快去喊人了!” 寂静的村子响起了胡叔洪亮的叫唤,“快来玩家吃饭,给孩子送个行!” “村长,您可不能不来啊!胡风那小子可是那看着长大的,如今要出去了还不得嘱咐几句?” “快快快,今天好酒好肉管够!” “……” 不一会儿,原本宁静祥和的村庄瞬间变得热闹非凡。楚离歌站在村口,静静地凝视着眼前这喧闹的场景,心中却莫名涌起一股怪异的感觉。他微微皱起眉头,转头对身旁的高詹济说道:“高公子,我觉得此事颇为蹊跷。咱们这般大张旗鼓地在外等候,可村内如此热闹,却始终不见小姐等人的身影,其中定然有古怪!依我之见,不如直接进村搜查一番,或许能有所发现。” 高詹济听了楚离歌的话,并未立刻回应,而是陷入了沉思之中。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来,将目光投向旁边的白誉,恭敬地问道:“白世叔,不知您对此事有何看法?” 白誉同样沉默不语,只是低头沉思了片刻。随后,他抬起头,神色凝重地对着身后带来的众人说道:“进村吧,但切记不可伤害无辜村民,我们只需找到目标人物即可。”说罢,他大手一挥,率领着一群人气势汹汹、浩浩荡荡地走进了村子。 然而,当他们进入村子后,却惊讶地发现整个村落里竟然出奇的安静,方才还热闹无比的景象仿佛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楚离歌见状,毫不犹豫地一马当先,向着村长家去,高詹济见状立马跟着上去,白誉见两个人朝一边去,挥手让几个手下跟上,自己则带领大部队朝着刚才热闹的地方去。 村子里那只毛发乌黑发亮的大狗,一见有人靠近便立刻张开血盆大口狂吼起来,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把来人撕碎一般。楚离歌见状眉头微皱,身形一闪,瞬间来到黑狗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一根布条牢牢地绑住了它的嘴巴,让其再也发不出半点声响。 随后,楚离歌毫不犹豫地冲进了屋子。屋内静悄悄的,没有一丝人声,就连宋舒等人乘坐的车马也不见踪影。楚离歌的心猛地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定了定神,开始逐个房间搜寻。依照记忆中的路线,他快步走进宋舒所住的那个房间。房间布置得极为简洁,只有几张普通的桌椅和一张床铺,床铺上整齐地叠放着一张被子,但整个房间却找不到任何几个人在此生活过的蛛丝马迹。 楚离歌深吸一口气,将腰间的佩刀收起,双手开始小心翼翼地摸索起四周的墙壁。一直以来,他都在屋外谨慎地守候着,并未看到任何人离开这里。而此时,高詹济见到楚离歌如此动作,心中已然明了,他知道楚离歌这是在查看这间屋子里是否存在机关暗道之类的秘密通道。于是,高詹济也赶忙走上前去,加入到摸索的行列之中。 两人仔仔细细地摸遍了每一寸墙面,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然而,一番搜索过后,他们却是毫无收获,不禁面面相觑,脸上露出失望之色。 就在这时,楚离歌的目光忽然落在了那张看似平常无奇的床上。他犹豫片刻后,再次缓缓抽出佩刀,紧紧握在手中,然后慢慢地蹲下身子,将刀尖对准床下,用力一刺。只听“噗”的一声闷响,刀刃轻易地穿透了坚硬的石头地面。楚离歌心中一惊,连忙抽回刀子,定睛一看,只见被刺穿的地方下方竟然空空如也!原来,这层石头不过是用来掩人耳目的障眼法罢了。楚离歌与高詹济心有灵犀般地对视了一眼,瞬间明白了彼此的想法。他们迅速行动起来,默契地将床上那厚重的被褥挪移到一旁。随着被褥被挪开,一张由石头打造而成的床铺呈现在两人面前。 而就在此时,先前楚离歌用尖锐之物扎穿的那个小洞也清晰可见。楚离歌深吸一口气,暗暗积蓄力量于手掌之上,然后猛然发力。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他的手竟然硬生生地将一层坚硬的石头击碎开来。 刹那间,碎石四溅,尘埃飞扬。待烟尘散去,他们惊讶地发现,在破碎的石头下方,赫然出现了一个向下延伸的斜坡。这个斜坡倾斜角度较大,如果在此处放置一块光滑的铁片,人完全能够顺着它顺滑而下。 看到此景,楚离歌和高詹济不禁对视,心中暗自思忖:难道说,这便是之前那几个人离奇消失的缘由所在吗? 第130章 关心的眼睛 楚离歌身形一闪,如同矫健的猎豹一般,一个利落的翻越动作,顺势沿着陡峭的斜坡急速滑落而下。高詹济见状,不敢有丝毫耽搁,紧紧跟随着楚离歌的身影,也一同滑下了斜坡。而他们身后那两个跟着一起来的人,则望着两人迅速消失的背影,不禁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楚离歌在感觉到即将接近地面的时候,猛地一个翻身,身体在空中灵活地旋转一圈后,双脚稳稳地落在地上。他几乎没有任何停顿,立刻从怀中掏出火折子,轻轻一吹,微弱的火苗瞬间亮起,照亮了周围一小片黑暗的空间。 他先是警觉地观察着四周,确定暂时没有危险之后,才开始仔细打量起周围的环境。只见前方有一条通道蜿蜒向深处延伸而去,他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站稳脚跟的高詹济,点了点头,便当先举着火折子朝着通道走去。 大约走了二十步左右,原本狭窄的通道忽然变得宽阔起来,楚离歌心中一凛,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长刀。然而,等他定睛一看,发现并没有什么危险存在。于是,他稍微放松了一些,继续小心翼翼地向前迈进。 又往前走了几步,楚离歌突然停下脚步,并挥手示意身后的高詹济也停下来。两人都屏气凝神,彼此对视一眼,眼中同时闪过一丝警惕之色——因为他们都感觉到,这个地方似乎有人! 两人轻轻地放下脚步,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悄悄地向着拐角处靠近。当他们终于走到拐角处时,楚离歌和高詹济毫不犹豫地抽出腰间的长刀,猛然冲了出去。 可是,当他们看清眼前的景象时,原本紧绷的神经顿时松弛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惊喜。原来,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宋舒等人。只不过此时的宋舒几人正处于昏睡之中,而且他们的手脚还被绳索牢牢捆住。 楚离歌猛地一转头,竟意外地发现楚地正斜倚在墙角处,那模样看上去无比虚弱,仿佛随时都会昏厥过去。然而此刻情况紧急,他实在无暇顾及太多,一个箭步冲上前去,迅速地将束缚着几个人的绳索逐一解开。 高詹济刚被松开绳索,一眼便瞧见了靠墙昏睡不醒的唐小灵。他心急如焚,三步并作两步地奔到墙边,轻柔地将她从地上扶起,紧紧地拥入怀中,生怕再失去她一分一秒。 而楚离歌原本想要搂住宋舒的手臂却突然停顿在空中,心中暗自思忖一番后,还是决定先将宋舒小心翼翼地放置在一旁,然后转身走向楚地,动作利落地为其解开绳索。接着,他四处寻觅,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些清水,赶忙给每个人都喂下了解药。做完这一切后,他静静地守在一旁,满心期待着药效能够尽快发挥作用,让大家苏醒过来。 宋舒只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一场漫长的沉睡之中,不知过去了多久,她才再次悠悠转醒。意识依旧有些模糊不清,她下意识地晃了晃沉重的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就在这时,一张英俊非凡的脸庞陡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并且不断放大。 “你……”宋舒艰难地开口,可话还未说完,楚离歌已然恭恭敬敬地说道:“小姐,属下终于找到您了!”听到这话,宋舒不禁微微一愣,脑海中犹如一团乱麻般混沌不堪,整个人仍旧昏昏沉沉的,虽然不知道他又在搞什么,但好在楚离歌及时赶到了,这让她安心不少。 于是,她勉强撑起沉重的眼皮,目光缓缓扫过周围一圈。 “咦?!啊!?”当视线触及到不远处的高詹济时,宋舒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怎么会在这里见到他呢?一时间,无数疑问涌上心头,但此刻她的大脑根本无法正常思考,只能任由这些疑惑在心底盘旋。!!!!! 他竟然还紧紧地抱着姐姐!!!宋舒满脸怒容,身体踉跄着艰难起身。一旁的楚离歌惊得目瞪口呆,完全摸不着头脑;而高詹济更是一脸茫然,只觉得好似有一阵狂风呼啸而过,怀中的人儿眨眼间便消失无踪! 只见宋舒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动作迅速地将姐姐从高詹济的怀抱里夺了过来,随后用充满警惕和厌恶的眼神死死盯着高詹济,厉声呵斥道:“你这个无耻的登徒子,简直不知羞耻!” 高詹济被这突如其来的责骂弄得有些手足无措,赶忙摆手解释:“宋小姐,请息怒,在下正是高詹济呀,难道您此刻药效尚未消退,竟连我也不认得了吗?” 然而,宋舒方才确实是昏昏沉沉、意识模糊,但此时已然完全清醒过来。她冷冷地瞥了高詹济一眼,鼻腔中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哼,什么高詹济,本小姐从未听闻,况且你刚才行为如此轻薄无礼,又岂能轻易饶恕!”说罢,便不再理会高詹济,而是转过身去,小心翼翼地将唐小灵轻轻放在地上,然后伸出手指,用力地掐住唐小灵的人中穴位,满心期盼着能让她尽快苏醒过来。 高詹济在下意识里,目光急切地转向楚离歌,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期待着他能给予帮助。然而,楚离歌却像一个旁观者一样,饶有兴致地看完了这出精彩的戏码之后,只是随意地摊开双手,脸上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示意自己对此也无能为力。 接着,楚离歌转身走向楚地所在之处,仔细查探起他的状况来。回想起当日那激烈的战斗场景,两人皆身负重伤,而楚地所受之伤更是重于自己。如今几日过去了,当楚离歌搭上楚地的脉搏时,心中稍感宽慰——虽然脉象显示楚地依旧虚弱,但好在伤势似乎并未进一步恶化。只是因为连续多日被喂食了诸如软筋散之类的药物,使得他整个人显得格外地虚弱无力。 就在这时,一直昏迷不醒的唐小灵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眼。她的眼神起初充满了迷离与迷茫,仿佛尚未完全清醒。但当她看到妹妹的身影时,嘴角还是不由自主地上扬,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可紧接着,当她意识到自己所处的环境全然陌生时,心头猛地一紧,一种不安和恐惧瞬间涌上心头。于是,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起身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料,她刚从宋舒怀中一起身,便猝不及防地撞进了一双格外熟悉的眼眸之中。那双眼中,满满的都是对她的担忧之情。 第131章 这么快就醒啦 唐小灵心中猛地一惊,目光迅速转向身旁的妹妹。只见宋舒微微颔首,轻声说道:“就是他!”尽管宋舒对眼前之人并无多少好感,但此时她还是确认了对方的身份。 高詹济快步走上前几步,满脸关切地问道:“阿灵,你没事吧?”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深深的担忧,仿佛唐小灵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一般。唐小灵之前确实因为某些事情而感到气愤不已,然而此时此刻,即便是面对一个陌生之人的关心,她也觉得应该表达一下感激之情。于是,她轻轻摇了摇头,回应道:“多谢挂念,我无事。” 另一边,楚离歌动作轻柔地给朱怀等几人逐一喂了水。没过多久,楚地也缓缓苏醒了过来。当他看到大家都已醒来时,开口提议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出去吧,有什么话等出去之后再慢慢说。”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春喜刚一清醒,便立刻跑到自家小姐身边,伸手小心翼翼地扶住她。就在这时,高詹济原本伸出想要搀扶唐小灵的手,就这样尴尬地停在了半空中。不过,这一幕恰好被宋舒错过,所以并未引起任何异样。 朱江则带着张大兄弟一同来到宋舒面前,请罪道:“都是小人无能,未能保护好二位小姐,才致使二位小姐遭遇如此劫难。还望小姐恕罪!”宋舒摆了摆手,大度地说道:“此事暂且不提,待我们出去后再从长计议。”说完,她转头看了一眼唐小灵,示意一起跟上前方的队伍。 随后,楚离歌与楚地率先走在前面领路,宋舒拉着唐小灵紧紧跟在其后。一路上,众人脚步匆匆,谁也没有再多说话。不多时,他们终于抵达了出口处。阳光透过出口的缝隙洒下,照在每个人的脸上,让人感受到一丝温暖与希望。 上方等待着的两人听到下面传来的响动,神色一紧,急忙将手中紧握的绳索抛了下去。紧接着,一行人紧紧抓住绳索,迅速而敏捷地向上攀爬,最终成功逃离了那个危险之地。 刚刚到达地面的宋舒,顾不上喘息,立刻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当她看到那堵厚厚的石墙竟然被捅出了一个大洞时,心中瞬间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宋舒定了定神,这才有空仔细端详起楚离歌以及传说中的楚地。只见楚地面色苍白如纸,整个人显得无比虚弱,仿佛随时都会倒下一般,显然急需好好休养一番。于是,宋舒转头看向楚离歌,关切地问道:“你们究竟是如何进到这里面来的?难道是跟着村子里的某一家人吗?” 楚离歌轻轻摇了摇头,回答道:“我们抵达此地时,发现所有村民都前往村里的一户人家吃饭去了,就连村子一家也不例外。不过,那家主人的三个儿子却带着村里众多年轻力壮的劳动力一同出了门。当时因为只有我一人在场,所以并未跟随他们一起前去。” “那么,他们到底去了谁家呢?”宋舒追问道。按常理来说,楚离歌他们这样大张旗鼓地进入村庄,理应会引起村里人的怀疑啊,可为何此刻竟连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楚离歌再次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清楚具体情况。就在此时,忽然从村长家门外急匆匆地跑来一个人。此人一身护卫装扮,看样子应当是楚离歌等人所带来的随从。慌慌张张:“高公子,小姐,通判让你们快过去看看!” 正当高詹济磨磨蹭蹭地想要向唐小灵解释的时候,他突然接收到了唐小灵那凌厉的眼神。感受到这股无形的压力后,原本还支支吾吾的高詹济只得赶紧应声道:“……好。”与此同时,楚离歌也与宋舒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同样点头答应了下来。随后,他们便示意那位前来禀报的人带路,一行人紧紧跟随着他一同前往目的地。 一路上,宋舒心中越发感到熟悉。尽管昨晚去胡风家时天色已晚,但这条路线她依然记忆犹新。当看到胡风家门口站立着一群身着官府服饰的人员后,宋舒终于确信无疑,就是这个地方没错。只是究竟发生了何事,还得进入屋内一探究竟。 走进屋子,首先映入宋舒眼帘的是躺在地上、口吐白沫且已经毫无生机的村民。此外,胡叔被关押在了一旁,而本就腿脚不便的胡婶子此刻也是一脸平静地靠在角落里。 宋舒满脸狐疑地唤了一声:“胡婶子?”接着,她将目光转向了站在那里的白誉,并恭敬地行了个礼说道:“见过白叔。” 此时的白誉眉头紧蹙,像是遇到了极为棘手的难题。不过,当他看到宋舒等人安然无恙地出现在面前时,心中悬着的那块石头总算落了地,稍稍松了一口气。他赶忙摆了摆手,让宋舒不必如此多礼。宋舒见到这番情形后,不敢再有丝毫拖延,脚下生风般迅速迈步上前,来到那名横躺在地上、嘴角不断吐出白沫的村民身旁。她俯下身子,神情专注且谨慎地开始对其进行详细的检查。 经过一番认真细致的查验之后,宋舒不禁瞪大了双眼,满脸惊愕之色。因为她赫然发现,眼前这些人其实已经死去许久,而且从尸体的状况来看,显然是中毒身亡。这毒极其厉害,见血封喉,毒性之强令人咋舌。 宋舒转头看向院子里散落一地的碗碟以及还未吃完的肉块,心中瞬间了然。紧接着,她将目光移向胡婶子和胡叔,眼神中带着疑惑和不解,开口问道:“胡婶子,胡叔,难道说您二位和他们之间有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吗?”此时的宋舒虽然已经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但还是保持着一副波澜不惊的平常态度,仿佛这样的场景对于她来说只是稀松平常之事。然而实际上,她的内心却暗自庆幸,好在没有人让唐小灵、曾青等几位姑娘一同跟过来。否则的话,如此血腥恐怖的场面恐怕会给她们留下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 胡婶子听到宋舒的问话,脸上依旧显得十分平静,没有丝毫波动。她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宋舒,缓缓说道:“小姑娘,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醒来啦!” 第132章 究竟为何 宋舒尽管早就有所猜测,但当真相真正摆在面前时,她心中依旧难以抑制地涌起一股悲伤之情。然而,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她回想起胡婶子曾经善意地提醒过她们尽早离去。那么,胡风是否知晓这一切呢?想到这里,宋舒不禁脱口而出:“胡婶子,胡风呢?” 当提及胡风这个名字时,原本平静如水、毫无波澜的胡婶子的面庞上竟然罕见地浮现出一丝惊愕与呆滞。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宋舒甚至开始怀疑胡婶子会不会选择沉默以对。但就在她几乎要放弃希望之时,胡婶子终于缓缓张开了口,声音低沉而略带颤抖地说道:“我那个傻儿子……被我给支走了,关于这件事,他一无所知。” 宋舒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胡婶子的做法。紧接着,她再次追问道:“胡婶子,能不能请您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些人与您和胡叔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深仇大恨,以至于您们要狠心害死整个村庄的人?而且,您和胡叔同样也是这个村子里土生土长的居民啊!”面对宋舒连珠炮似的质问,胡婶子紧闭双唇,一言不发。 见此情形,宋舒并没有轻易罢休,她继续穷追不舍道:“可是,您们却偏偏留下了那些年轻人。据胡风跟我讲,他们似乎找到了某种可以赚钱的门道。这所谓的门道究竟是什么呢?”听到这里,胡婶子的眼珠滴溜溜地转动起来,眼神闪烁不定,但始终没有吐出半个字来。 此时,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片刻之后,宋舒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仿佛无意提到:“听说这一带很可能隐藏着珍贵的矿脉啊......” 宋舒的目光始终在胡婶子和胡叔两人身上游移不定,试图捕捉到他们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然而,这次的情况却大大超出了她的预料。只见胡婶子一脸漠然,仿佛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早已心知肚明,那副冷淡的模样简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相比之下,胡叔的反应则要明显得多,他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慌乱,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宋舒微微颔首,似乎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轻声说道:“那就是有咯!”胡叔闻言,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他实在想不通,这件事明明做得天衣无缝,毫无破绽可言,这个小姑娘究竟是如何猜到的呢?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打破了屋内原本紧张压抑的气氛。 宋舒闻声立刻放下环抱在胸前的双手,条件反射般地看向胡婶子。只见刚才还镇定自若的胡婶子此刻脸上竟罕见地流露出惊慌失措之色,而门外传来的正是胡风近乎崩溃的怒吼声:“这里是我家,你们凭什么不让我进去!”宋舒不禁心生怜悯之情,心想胡风这一遭回家可真是祸不单行啊,自己的父母竟然双双成为了杀人凶手,而且所害之人皆是同村的乡亲邻里。想到此处,宋舒默默地注视着神色慌张的胡婶子,并没有开口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个人气喘吁吁地跑进屋里来,神色紧张地向着白誉禀报道:“大人,外面那个人自称是这户人家的儿子,一直在门口吵嚷着要进来,您看要不要让他进来呢?”说罢,此人便小心翼翼地抬眼观察着白誉的脸色。 白誉听闻此言,目光随即转向了一旁的宋舒,那眼神之中的意味不言而喻,显然是在询问她的意见,究竟是否应该准许门外之人进入屋内。 而此时站在一旁的胡婶子,脸上的表情瞬间充满了痛苦之色,当她看到宋舒正准备踏出房门的时候,更是急忙出声喊道:“姑娘,请等一等!” 听到呼喊声后,宋舒立刻回过头来,眼中满是疑惑与不解。只见胡婶子站在原地,身体微微颤抖着,泪水顺着脸颊不断滑落,她隐忍着极大的悲痛开口说道:“我会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们,但请你们能够放过我的风儿,他真的一无所知啊!” 宋舒看着眼前这位可怜的母亲,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胡婶子,既然你如此疼爱自己的孩子,又为何要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呢?” 胡婶子闻言,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般,面容扭曲,满脸都是无法言说的痛苦。豆大的泪珠不受控制地从眼眶中滚落出来,仿佛回忆起了某些极其痛苦的往事。她的嘴唇嗫嚅着,声音低沉而沙哑:“不行啊……那些人简直就是禽兽不如!我曾经对别人许下承诺,绝对不能放过他们!哪怕付出任何代价也在所不惜!” 众人听着胡婶子的话,心中皆是一惊,究竟是什么样的仇恨和怨念,能让一个原本善良朴实的农村妇女,甘愿化身成为恶魔,不仅抛弃了自己深爱的家庭,甚至还对朝夕相处、同村多年的乡亲们痛下杀手,展开一场惨绝人寰的无差别大屠杀呢? 宋舒面无表情地朝着白誉轻轻地摇了摇头,眼神交汇间,白誉瞬间心领神会。他转身面向前来禀报的人,神色严肃地下达命令:“先将那人扣押起来!”来人恭敬地应了一声,领命后匆匆忙忙地又走了出去。 紧接着,门外传来一阵少年凄厉而又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那声音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令人心生怜悯。宋舒闻声不禁微微皱眉,转头看向身旁的胡婶子,只见胡婶子一脸的不忍心,眼中甚至闪烁着泪花。这一幕让宋舒心中的好奇心愈发强烈起来。 随后,胡婶子被小心翼翼地带到一张椅子前坐下。由于她执意要求由宋舒亲自审问,所以白誉等人也只好静静地站在一旁倾听。此时,屋外的地面上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人,他们都被一块洁白的布单覆盖着。起初,宋舒并没有注意到村长和村长夫人并不在此列。直到有人开始搬动那些尸体时,她才惊讶地发现,村长和村长夫人竟然真的不见了踪影。 这时,胡婶子伸出手指,指向厨房灶台的方向。立刻就有一名手下领会了她的意思,迅速领命前去检查那个地方。就在众人等待结果的时候,胡婶子深吸一口气,开始缓缓讲述起整件事情的经过…… 第133章 长安街可还繁华 那是距今约摸十五年之前的事了,当时的大越国与陈国之间战火连天、硝烟弥漫。连年的战乱致使无数无辜百姓被迫离开家园,背井离乡,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而这两个国家呢?它们正忙于激烈的战争之中,根本无暇顾及那些四处流浪的民众。 最终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结局如何呢?众人皆知,当今圣上经过一番艰苦鏖战之后,勉强取得了险胜,成功地攻下了陈国的数座城池。此后,双方签订了和约,根据约定,陈国每年必须向大越国进献贡品,并派遣质子前来以示诚意。自那时起,这两个国家总算迎来了一段相对平静的时期,可以专心休养民生、恢复国力。 就在那段烽火连天的岁月里,曾发生过这样一件令人痛心之事。有那么一群质朴的村民,他们原本居住的村落不幸遭遇敌军的烧杀掳掠,房屋焚毁,财物洗劫一空。无奈之下,这些村民只得携家带口逃离故土,沦为难民。村中不少青壮年男子响应国家号召奔赴战场,但由于战况惨烈,死亡人数众多。当这群村民抵达前线时,来自两个村庄的人们加起来尚有一百余人之众。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军队竟然未对这些毫无战斗经验的新兵们给予任何正规的军事训练,便匆忙将他们送上了战场。更糟糕的是,这些初出茅庐的新兵蛋子还被安排充当冲锋陷阵的排头兵!仅仅经历了两场恶战,原本的一百多名战士就锐减至四十余人。 在这残存的四十多人当中,有一个年方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格外引人注目。此人在未参军之前本就是村里出了名的混混头目,平日里游手好闲、惹是生非。但如今面对如此生死攸关的局面,众人心中惶恐不安,纷纷向他求助,期望他能想出些法子,去向上头反映情况,恳请不要再让他们充当排头兵这个极度危险的角色。 原本众人向他求助无非就是寻求一份心理慰藉罢了,毕竟一个年仅二十多岁的男子能有何能耐呢?平日里,他在村子里夸夸其谈、口若悬河,而大家之所以对他阿谀奉承,一方面是不愿轻易得罪于他,另一方面则是由于队伍中有几位曾经跟随他厮混过的人。如此一来,竟使得他产生出一种自己乃是众人主心骨的错觉来。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这么多年倒也并非全然虚度光阴。值此人心惶惶之际,每个人都惶恐不安地担忧着明日死去之人或许就会轮到自己,但唯有他表现得出奇地镇定自若。经过一番苦思冥想之后,他竟然当真琢磨出了解决之法。 待到下一场战事开启之时,他们依旧身先士卒充当着排头兵。可这一回,排头兵们的伤亡速度超乎想象地迅速,整个战局急转直下,最终毫无悬念地以失败告终。好在此次冲突规模较小,并未引起过多关注与记载,对于当时正处于连胜状态的大越国而言,人们仅仅将这次失利视作一次指挥上的失误,坚信下一场战役定能扳回一城。 只是没有人知晓,那幸存下来的三十多人是如何从堆积如山的尸体中艰难爬出的。为了营造出逼真的假象,几乎所有人身上都挂了彩,或轻或重,更有甚者因伤势过重,最终还是不幸离世,最后剩下的只有三十二个人,男人带着人跑到一处偏远荒村养伤。 养好伤之后,时光匆匆流逝,没过多久,边关就传来了令人振奋的捷报。然而,由于这个村子地处偏僻之地,远离繁华喧嚣,四周更是流民遍地,景象凄惨。他们眼巴巴地盼着官府派人前来调查处理,但迟迟不见人影。 就在此时,村子里竟然出现了一些女人和孩子。要知道,对于那些能够自行寻找到安身之所、无需官府出面安置的流民村落,官府实在分身乏术,根本无暇顾及他们所言到底是真是假。就这样,百事村顺理成章地正式落下了名字。 可又有谁能知晓,这看似平静祥和的村庄背后,隐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黑暗秘密?原来,村子里的那些女人竟是由那位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带领着村民们强行抢夺而来的!不仅如此,就连孩子们也是通过这种非法手段得来的。 历经多年的战乱动荡,社会秩序混乱不堪,流离失所的人们四处奔逃。其中,带着孩子的妇女以及尚未出嫁的闺阁小姐数量之多难以估量。而这座村庄的后山,则成为了无数无辜少女的葬身之地,白骨累累,触目惊心。 在前些年的时候,想要逃离这个魔窟般村子的女人数不胜数。但她们的结局往往十分悲惨,不是被抓回来遭受毒打虐待,就是从此杳无音讯。直到近两年,或许是因为官府的追查力度逐渐加大,这些丧尽天良的丑恶行径才稍稍有所收敛。 不过,即便如此,仍有不少途经此地投宿的旅人莫名其妙地失踪。官府也曾先后两次前来调查此事,但最终都是一无所获,不了了之。至于村子里的那些年轻人,唯有最初那三十二人的孩子才有机会获得一份能挣钱养家糊口的工作。至于究竟是什么样的工作,村里的其他人一概不知。至于后头搬进来的,或者官府将流民安置在这里的人家,一概不知道。 外头的人已经得了命令,立马带着人朝着胡婶子故事里的后山去,屋子里故事还在继续。 胡友正是这众多中的一员,他的腿伤也是在那时落下的病根。提起那段往事,胡婶子脸上却突然浮现出一抹笑容,她笑着问道:“姑娘啊,长安街如今可还是像过去那样热闹非凡、车水马龙吗?” 听到这话,宋舒先是微微一愣神,但很快便回过味来,连忙应道:“繁华着呢!和以前比起来丝毫未变,依旧是那般寸土寸金的景象。” 第134章 禽兽不如 “那就好啊,我这辈子怕是再也回不去喽,但风儿她还能替为娘回去看一看呐。”胡婶子一边说着,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深深的怀念之情,那是对于京城的无尽思念和眷恋。宋舒静静地站在一旁,凝视着胡婶子的神情,心中大致已经猜到了几分。想来这胡婶子应是村子里众多遭受苦难迫害的女子中的一员,而且很可能原本家就在京城,后来不幸被拐卖到此地。 “想当年,我也不过才十六岁,正值二八妙龄,正值花灯节之夜,我满心欢喜、怀揣着少女特有的羞涩心情,与三五好友一同走上街头。那时的街道灯火辉煌,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谁曾想,竟会因为轻信一个看似慈祥的老人,跟着他走到一条僻静的小巷子里。突然间,一股奇怪的味道扑鼻而来,紧接着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等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然身为人妇。”回忆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胡婶子的脸上竟然难得地浮现出一丝淡淡的怀念之色,仿佛那些痛苦的经历都已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渐渐淡去。然而,坐在一旁的胡友却是满脸痛苦,眼眶泛红,泪水在其中打转。 宋舒默默地注视着胡婶子那双因常年劳作而变得无比粗糙的双手,只见它们先是缓缓地覆盖在了双脚之上,仿佛想要借此寻求一丝温暖和安慰,而后又轻轻地抚摸着自己那张饱经风霜、早已不再年轻的脸庞。 “虽说这日子过得清苦,但好在胡友还算得上是个有良心的人,待我也算不错。只是连他自己恐怕都未曾料到,他的那帮所谓兄弟,简直就是一群毫无人性的畜生,不不不,甚至比畜生还要恶劣千万倍!”胡婶子说到此处,语气陡然一变,充满了愤怒和怨恨。 胡友听到这里时,只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一股无法抑制的悲愤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瞬间冲垮了他最后的心理防线。只见他面色惨白如纸,双眼瞪大布满血丝,猛地从座位上弹起身来,像是一头受伤的野兽一般,不顾一切地冲着胡婶子嘶吼道:“别说了!阿云,求求你别再说下去了!” 这突如其来的爆发把宋舒和其他几人吓得不轻,他们惊愕地看着胡友,一时间不知所措。然而,反应迅速的几个人立刻回过神来,一拥而上紧紧地抱住胡友,试图阻止他进一步失控。 胡婶子微微一愣,她那原本平静的面容此刻也泛起一丝涟漪,但很快又恢复如初。她深深地望了一眼胡友,那眼神之中竟然还隐隐透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笑意,仿佛在安慰着眼前这个已经濒临崩溃的男人:“这没什么的,都过去了。” 说到此处,胡婶子深吸一口气,继续讲述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胡友的腿受了伤之后,行动变得不再利索,家里的重活累活渐渐力不从心。日子久了,他家也就慢慢变成了村子里三十二户人家当中最为贫困潦倒的一家。而且由于他那总是显得有些胆小怕事的性格,村里人与他的往来也越来越少。后来,眼看着周围的人一个个都娶上了媳妇,胡友咬咬牙拿出仅有的积蓄买下了我。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虽然将我买回了家,却并未对我做出任何过分的举动,反而一直对我关怀备至、悉心照料。只是他这般善良温和的行为,在他那群所谓的好兄弟眼里,却成了不折不扣的异类。不知道究竟是谁想出这么个缺德的主意,居然设局将胡友骗了出去,然后趁着他不在的时候,他们几个人闯进屋里将我……” 尽管胡婶子已经下定了极大的决心要将这段经历讲出来,但当真正提及那些细节时,恐惧与屈辱仍旧如同附骨之疽一般,令她不由自主地浑身战栗起来。而被众人死死控制住的胡友,此时更是痛苦到了极点,身体不停地颤抖着,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滚落下来,喉咙里发出一声声低沉的呜咽。 在场的几个人心里头跟明镜儿似的,对胡婶子没有说出口的话一清二楚。只见宋舒气得牙关紧咬,一双粉拳捏得咯咯直响,愤愤不平地说道:“就这么让这些恶人死掉,实在是太便宜他们了!”她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用力地拍了拍胡婶子的肩膀,表示安慰和支持。 胡婶子感激地看了一眼宋舒,深吸一口气后接着讲述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由于我性格太过倔强,胡友根本就无法掌控我。那几个丧心病狂的家伙原本打算把我也像处置前面那些可怜的姑娘们一样,彻底除掉以绝后患。这样一来,如果官府的人追查起来,我也没法多嘴说出真相。好在胡友拼尽全力苦苦哀求,甚至不惜自断一条腿来保我性命。这么些年来,我一直表现得极为顺从乖巧,他们这才准许胡友替我请来大夫医治,经过长时间的调养,我的双腿总算能够稍微活动一下了。” 说到这里,胡婶子下意识地伸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腹部,脸上流露出一种只有身为母亲时才会有的温柔神情:“其实啊,当年我真的已经万念俱灰,一心只想寻死解脱。但是胡友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地恳求我活下去,再加上那个时候……”胡婶子稍作停顿,目光变得格外柔和,仿佛透过时光看到了过去,“我发现自己怀上了风儿,也就是现在这个孩子。想到腹中的小生命,我最终还是选择忍辱偷生,艰难地熬过了这么多年。” 听完这段悲惨遭遇,众人不禁唏嘘不已,脸上都露出同情之色,这时,宋舒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再次追问道:“那么,我们的马匹究竟被弄到哪里去了?而且,光靠你们两个人,又是怎么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我们这么多人全都迷晕带走,还不被村长一家人发觉呢?” 第135章 故事 就在众人都还沉浸在这惊人的发现之中时,仿佛是为了回应宋舒刚刚提出的疑问一般,前往厨房检查情况的人匆匆忙忙地从门口走了回来,并高声喊道:“大人,我们发现了一条暗道,而且里面居然还有人!” 听闻此言,原本坐在座位上的白誉等人瞬间站起身来,就连宋舒似乎对此也早有预感,他们一行人紧跟着一同快步走向厨房。 当到达厨房的时候,只见白誉所带领的手下们正忙碌地将一个个身影从暗道中往外搬运着。宋舒定睛一看,立刻便认出了其中昏迷不醒的两个人——正是刁村长和刁婶子。此时的刁村长面色苍白如纸,紧闭双眼毫无生气;而刁婶子则头发散乱,脸上还沾着些许尘土。 宋舒转过头来,目光直直地望向站在一旁神色十分平静的胡婶子,质问道:“照您刚才所说,这些女子本来都是无辜之人,那么为什么还要连同她们一起加害呢?”面对宋舒犀利的质问,胡婶子先是微微一愣,但很快便冷笑一声回答道:“其他人或许的确是无辜的,可唯独那个牛芳绝对不是!”听到这里,在场的人们不禁面面相觑,因为大家并不知道这个牛芳究竟是谁。然而,仅仅只是看到胡婶子此刻充满怨恨的眼神,众人心里也大致能够猜测到,这个牛芳想必就是刁婶子的本名吧。 胡婶子并没有停下话语,而是接着咬牙切齿地说道:“咱们村里不知道有多少闺女都是被她给诱骗进这个魔窟的啊!又有多少人家对她恨之入骨!她不仅给那些丧心病狂的男人们出谋划策,还用冰冷的铁链将那些正值青春年华的少女们紧紧拴住,以防她们逃跑。更过分的是,她竟然教唆那些心狠手辣的男子逼迫心软善良的女子驯服听话,甚至怀上孩子!简直是天理难容!”说到激动之处,胡婶子的声音都开始颤抖起来,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就听到有人高声喊道:“大人,不好啦!我们在村口的废弃屋子里有重大发现!那里居然藏着好多妇女和孩子呢,而且还有四匹马以及两辆马车!” 一听到“废弃屋子”这个词,宋舒和楚离歌瞬间心领神会地对视了一眼。他们心里都很清楚,在这个村子里,所谓的废弃屋子只有那么一间——那可是曾经发生过可怕火灾、烧死了一家三口的地方啊!从那以后,这间屋子就常常传出闹鬼的传闻,吓得村民们纷纷对其敬而远之。 于是乎,一行人赶忙加快脚步朝着那间神秘的废弃屋子赶去。等到大家抵达目的地时,果然看到大约二十多个妇女正紧紧搂着自己的孩子蜷缩在各个房间的角落里。令人感到奇怪的是,所有的孩子竟然全都处于沉睡状态。 宋舒见状连忙快步走上前去查看情况。她先是伸手探了探孩子们的鼻息,然后又仔细检查了一下他们的身体状况,最后终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说道:“还好还好,看样子应该只是被人喂了迷药而已,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说完之后,她又将目光转向那些惊魂未定的妇女们。 经过一番仔细观察后,宋舒惊讶地发现每一个妇人的身上多多少少都有着一些或陈旧或新鲜的伤痕。有的是淤青,有的则是还未愈合的伤口,看上去触目惊心。 站在一旁的白誉见此情形,当机立断地下令道:“你们先把所有人带出房间,集中到院子里来吧。”然而,这些可怜的妇人们似乎已经被吓坏了,即使听到命令也依然不敢轻易动弹。直到胡婶子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她们才慢慢地站起身来。 可就在这起身的一刹那,众人又察觉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这些妇人的腿脚都显得非常不灵便,甚至连正常站立和行走都做不到。无奈之下,她们只能彼此相互搀扶着,艰难地一步步挪向院子中央。 胡婶子心急如焚地想要上前去安抚众人,但无奈双手被紧紧捆住,行动极为不便。一旁的白誉见状,微微颔首示意手下将胡婶子松开束缚。获得自由后的胡婶子赶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扶住那些因身体状况而难以正常行走的女人们。只见她自己亦是步履蹒跚,每一步都显得格外艰难,显然其腿脚也存在着一定问题。 一直关注着这边情况的宋舒,见胡婶子如此吃力,下意识地便要上前搀扶。然而,胡婶子却坚定地挥了挥手,阻止了宋舒的举动。她目光恳切地望向宋舒,缓声道:“姑娘,我知道您并非寻常之人。此次我愿意主动认罪伏法,并全力配合你们的工作。只求您看在这个份上,可以对这些可怜的人儿多加庇护几分。”宋舒凝视着胡婶子满含哀求的眼神,稍作思索后,郑重地点头应道:“好。” 随着白誉一声令下,刁村长等一干人犯被集中关押起来,等待着后续押解回燕州接受审判和惩罚。至此,这起事件暂时落下帷幕。但此刻又有一件更为棘手的事情摆在眼前——天色逐渐昏暗下来,如果按照往常惯例,那些每天天还没亮就得出门的年轻人们即将归来。 在他们回来之前,将整个村子恢复如初,做好埋伏,一网打尽,才是当务之急。 就在此时,村外那条宽阔的大路上出现了十几个年轻人的身影。他们行色匆匆,一边迈着急促的步伐赶路,一边兴高采烈地交谈着:“刁哥,你家里那几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到底得手了没有啊?”言语之间,尽是不怀好意与轻浮之意。 刁大闻言呸了一声:“我爹不让我动手,说什么那几个人不简单!我看就是他老了,胆子小了!” “不愧是刁哥,刁哥,你玩腻了能不能也让兄弟们过过瘾,许久没见这么标志的人儿了,个个跟天仙似的!” 第136章 浑水 一路进村大家道了分别便各回各家,刁老二一路走一路问自家哥哥:“哥,今晚上真动手吗?” 说得他已经迫不及待,那个最漂亮的肯定是自家哥哥的,但是另一个好像也十分不错,看起来文文静静的,这种类型的自己还没有试过呢! 刁大拍了一下自家弟弟:“别那么傻,脑子里倒是敢想,等一下可别耽误干事儿!” 刁二拍了拍胸脯,表情:“哥,我你还不放心吗!” 刁大哼了一声没再说话,兄弟三个往家里的位置走,今天的狗懒洋洋的趴在门口,几人进门也没看一眼,进门第一眼便可以看见牛圈,但是往常都在的马竟然不见了,难道人被放走了?刁大心中烦躁,心中便满是对父母阻止自己这两天行动的行为的不满,对着家里就喊:“爹!人呢?” 爹没喊答应,宋舒的声音传来:“喊姑奶奶吧,喊爹没用!” 刁大听到宋舒的声音还来不及惊喜,本来安安静静的院子里不知道哪里冒出一堆人将兄弟三个围起来,刁大兄弟三个立马背靠背防备的看着众人:“你们是谁?我爹呢?为何闯入我家中?” 看着覆手而立的白誉,看起来便是个什么官人,刁大努力压下心中慌乱,不可能,爹说过,干这个绝对不会出事的! 后头有人保着,没人敢动他们! “你管我们是谁,你们干了什么事自个儿不知道吗?我们就是为了抓你们而来!”宋舒回道。 刁大心里一惊,早就知道了,难怪这些人马出事了也不慌,反而留下来,:“那又如何,我告诉你们,我们后面可是有人护着的,不然你们以为这么大的事情,这么多年怎么无人敢查,就凭你们几个?” 背后有人! 这个是几个人心照不宣的事,宋叔和白誉交换过眼神,宋舒继续试探道:“那你猜猜这么多年都没事,为什么我们这回要查你们了,你们以为背后的人已经可以只手遮天了吗?” 刁大几人被捆起来,刁三年纪比两个哥哥小,又没见到爹娘,顿时失去了主心骨:“哥!” 刁大立马吼了他一声:“闭嘴!” 刁三只好嗫喏着闭上嘴。 见刁大嘴巴紧闭,一脸无所谓的看着大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白誉道:“那么多人,我不相信有人的嘴敲不开,来人,全部带上来,用刑!” 将刁家三兄弟分开关押,白誉和宋舒,楚离歌几人在桌子前坐下:“只怕这背后之人不简单。” 宋舒无所谓探了探手:“我已经让人快马加鞭传信给各位皇子,若是其中哪位皇子,其余人必然不会放过这个把柄,若不是几位皇子,这么大的事情自然是谁先查出谁大功一件,在皇帝面前露脸的机会这不就来了吗!” 管他背后是谁,想来也不只这个村子里的人,既然没有能力抗衡,那就将水搅浑,让在意这些的人去斗,她又没有站谁的队! 第137章 何为罪孽 当然,白誉深知自己此时绝不能轻易现身。待那第一批人马抵达之后,他迅速指派了几名亲信侍卫留守原地,密切关注事态的进展情况。随后,他便押解着那些被扣押之人匆匆离去。此次前来,白誉身负重任,乃是奉命调查百事村的人口贩卖之事。然而,对于这里竟然存在私人非法开采的情况,他事先毫不知情。 啊!就在这时,四皇子派遣专人前来询问此事的处理进度。而在此之前,知府大人已经先一步介入其中。如此一来,这烫手山芋无论如何也落不到白誉的身上。 宋舒怎么也没有想到,率先赶到现场的居然会是皇后娘娘的人马。她不动声色地暗中观察了两日,眼看着事情逐渐明朗化,也到了她必须离开的时候了。此刻,最为紧迫的任务便是要将楚离歌安全送达边关,与宋祁顺利会合。 那些犯罪之人最终被悉数抓捕归案。由于其中部分罪犯家中尚有年幼的孩子需要照顾,而且他们年事已高,即便放其归家,恐怕也难以再寻得依靠。因此,大部分女子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决定留在村子里,用心经营生活,努力将孩子们抚养成人。 至于那个罪大恶极的胡婶子和胡友,自然无法逃脱法律的严厉制裁。而后山上堆积如山的累累白骨,仿佛在无声地控诉着这些人的滔天罪行,令世人皆知。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些曾经深受迫害的女子们并没有对后山的白骨心怀恐惧,相反,她们主动提议要妥善安葬这些可怜的姑娘,并承诺往后每年都会前来焚香祭奠,只为让后人能够铭记这段悲惨的历史。 至于那条地道夫妻两个如何挖出来的? 腿脚不便的夫妻两个怎么搬得了那么多人? 宋舒静静地站在原地,目送着白誉一行人渐行渐远,直至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了视线之中。随后,她缓缓地转过头来,目光投向了百事村那座神秘而又令人毛骨悚然的后山。 这座山,原本应该是一片宁静祥和之地,但如今却因为那些被挖掘出来的尸体而变得阴森恐怖。仔细想想,与其称之为后山,倒不如说是一座名副其实的坟山更为贴切。每一具尸体都代表着一段悲惨的故事,一段被深埋在黑暗中的罪恶历史。 想到这里,村子里所有的罪人,刁村长,刁婶子,还有曾经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给整个村庄带来了无尽的痛苦和灾难。然而,正义终究会降临,他们最终也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除比如胡友和任爱瑜——那位人们口中的胡婶子。自从踏入百事村的那一刻起,任爱瑜就不存在了,人们只记得她姓胡,而她真正的名字——任爱瑜,则渐渐被遗忘在了岁月的长河里。 白誉满脸悲痛地从刑房中走了出来。紧接着,两名手下迅速地从里面抬出了两具尸体。在众目睽睽之下,白誉强忍着内心的剧痛,声音低沉地说道:“罪人任爱瑜、胡友,对于其所犯罪行均已供认不讳。二人自知罪孽深重,已于狱中服毒自尽。至于他们的儿子胡风,经查证其对父母所犯之事确实一无所知,故对此不予判刑。”说完这番话后,白誉微微挥了挥手,示意手下将尸体尽快抬离现场。 世上再无胡友与任爱瑜,只是山中多了一对老夫妻,两人种了一片小菜,夫君知道妻子腿脚不好,特意修了一条下山的路,后来周围村子里上山的人多了,这条路的方便便体现出来了,许多年后,山上夫妻两的故事流传,人们称这条路为“夫妻路”。 第138章 抵达烽火城 罗耀祖一直以来都对胡风这个小家伙心怀怜悯之情,觉得他甚是可怜。然而,当宋舒突然宣布队伍将要新加入三个人时,罗耀祖整个人都愣住了,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不敢相信以及完全无法接受的神情!他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大大的,仿佛能塞下一个鸡蛋。 \"老大,您之前不是明明说过只加他一个人的嘛!\" 罗耀祖一脸委屈巴巴的样子,手指着正各自抱着一把长刀的楚离歌和楚地,大声地质问道。他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解,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这两个家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呀!!” 面对罗耀祖的质问,宋舒却根本没有理睬他,而是自顾自地爬上了马车,然后坐在里面淡淡地说道:“你到底走不走?”听到这话,罗耀祖虽然满心不情愿,但也只能无奈地应道:“走!!” 于是乎,这支队伍便再次晃晃悠悠地出发了。而且这一次,他们显然加快了行进的速度,一路上几乎是马不停蹄地赶着路。从清晨到傍晚,一刻都不曾停歇。好在当初准备充分,一共备了四匹骏马,可以轮流替换着拉马车。而这辆马车经过宋舒精心地布置之后,内部环境变得十分舒适宜人。也正因如此,才使得众人在这漫长的旅途中少吃了不少苦头。 就这样,经过整整三天的日夜兼程,马车终于抵达了目的地——烽火城。 楚地和朱怀二人率先进入城中探寻道路。由于此地已临近最后一座城池,而陈国的那几位皇子正在不知疲倦、近乎疯狂地以地毯式搜寻着楚离歌的下落。考虑到敌我双方实力悬殊,且己方人数稀少,众人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决定采取低调进城的策略。 为此,他们先是将身上原本华丽的衣物统统更换成了寻常百姓所穿的朴素衣裳。不仅如此,就连那辆显眼的马车也被妥善寄放在城外一位老实可靠的老乡家中。接着,心灵手巧的宋舒更是大展身手,对每个人的面容都精心做了一番修饰改造。虽说无法做到与原来的模样完全一致,但至少可以说已是面目全非、毫不相干了。 其中,罗耀祖和唐小灵摇身一变,成为了一对小有财富的姐弟。不过,这主要还是得益于罗耀祖自身难以掩饰的嚣张气焰,让人一看就觉得他绝非普通人家出身。而朱怀则带领着张大两人充当起这对“姐弟”的护卫角色。至于楚离歌和宋舒,则假扮成了一对父女。有趣的是,宋舒竟把自己的脸蛋描绘得极为年轻,仿佛只有十几岁的模样;反观楚离歌,却被装扮成了一个垂垂老矣的老头儿,这般形象对比,实在令人忍俊不禁。此外,胡风和张二则伪装成一对落难兄弟,一路相依为命。最后,楚地独自一人行动,整个队伍就这样被巧妙地分散开来。 然而最终他们还是分别入住了两间不同的客栈,并且与宋祁约定好再次会合的时间是在两天之后。趁着这段空闲时光,宋舒和楚离歌决定出门去四处走走逛逛。毕竟自从进入这座城池后,并没有像之前想象中的那样管控森严。要知道,在过去的十年间,陈国与大越国的边境地区始终保持着频繁的贸易交流,每日城门口进出的人流更是多得难以计数。也正因如此,对于城门口过往人员的管理相对而言并不算是特别严格。 不知是从哪个街头巷尾听来的消息,说是在遥远的边境地区,尤其是那座名叫烽火城的地方,每当夜幕悄然降临时,那里的夜市就会变得格外热闹,充满了独特的异域风情和别样的魅力。这个消息如同火苗一般,瞬间点燃了宋舒内心深处的好奇与向往。 怀揣着满心的欢喜,宋舒迫不及待地拉住了身边的楚离歌,兴奋地提议一同前往这座神秘而令人期待的烽火城,去亲身体验一下传闻中的那种繁华盛景。楚离歌看着宋舒那闪烁着光芒的眼眸,欣然应允了她的请求。 当夜幕逐渐深沉,华灯初上之时,整个城市仿佛被施了魔法般瞬间被点亮,璀璨的灯光交织在一起,将黑夜照得宛如白昼一样明亮。此时此刻,站在灯火辉煌之中的宋舒,才真正深刻地领悟到什么叫做“名不虚传”。 她瞪大了眼睛,目不暇接地望着眼前琳琅满目的各式边境特色物品,那些精美的手工艺品、独具风味的美食小吃还有色彩斑斓的服饰饰品等等,无一不让她感到惊叹不已。同时,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也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热闹氛围,人们或是高声谈笑,或是讨价还价,或是驻足观赏,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和满足。 宋舒情不自禁地发出了由衷的感,心里想着等日后送楚离歌离开的时候,一定要带着大家都来这里好好见识一番!如此美妙的地方,怎能不与人分享呢?她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紧紧地拉着楚离歌的手,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迷失在这片繁华的海洋里。 楚离歌微微低头,目光落在那只轻轻挽住自己手臂的手上,嘴角情不自禁地向上扬起,勾勒出一抹浅浅的弧度。阳光洒在他的脸上,映照出那份难以掩饰的温柔与欣喜。 “你说阿祁他们到底到了没有啊?会不会也跟咱们一样乔装打扮后才进的城呀?要是那样的话,咱俩可别和他们错过了!”宋舒一边大口啃着手中香气四溢的胡饼,一边含糊不清地向楚离歌问道。她那双明亮的大眼睛滴溜溜一转,满是好奇与期待。 楚离歌闻言,稍稍沉吟了片刻,方才缓缓开口道:“依我看呐,他们所遭遇的敌人或许并不比我们少呢。毕竟这一路上危机四伏,谁也无法预料会遇到怎样的艰难险阻。不过……”说到此处,楚离歌顿了一顿,转头看向身旁正吃得津津有味的宋舒,眼中闪过一丝宠溺之色,宋舒接着楚离歌的话说道,“不过以阿祁的机灵劲儿,想必脱身并非难事。至于能否顺利抵达此地,那就只能听天由命啦。” 宋舒倒是显得颇为淡定。她咽下口中最后一口胡饼,拍了拍手,宋祁别的本事没有,但逃命的功夫可是一流的。想当年,自己手把手教给他的那些个逃跑技巧,可不是白练的哟!再说了,这队伍里也没啥特别重要的人物需要他舍命保护嘛,除了那个秦文轩,估计阿祁还能照应一下。 第139章 搜查奸细 第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床上,宋舒正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之中。然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紧接着房门被猛地撞开,楚离歌脚步匆忙地冲了进来。 “阿舒!不好了,有官府的人来了,说是要搜查细作!”楚离歌小声地喊道。 宋舒原本还有些迷糊的脑袋,听到这句话后瞬间清醒过来。她心里暗自思忖着,眼下这般局面实在令人担忧。尤其是在这个关键时刻,虽说来者声称是大越的官府,但以楚离歌那几位弟兄的行事风格和手段,他们的势力说不定早已渗透到这里。想到此处,宋舒心下不禁一紧。 她急忙起身,目光迅速扫过楚离歌全身,仔细检查他的装扮是否有破绽或损伤之处。就在这时,她注意到楚离歌的眉毛处有几缕毛发微微掉落。宋舒心头一惊,连忙伸手将楚离歌用力按回床边坐下,然后小心翼翼地帮他整理好眉毛,确保没有任何异常。 可就在两个人刚刚收拾妥当之时,房间门口忽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一个有些小心的声音随之响起:“客官,打扰一下,有官府的……”话音未落,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房门已被粗暴地推开,几道身影如疾风般闯入屋内。 只见为首之人乃是一名中年男子,他身材魁梧,面容严肃,一双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坐在房间桌子旁的一老一小。当他看清两人的模样时,心中的疑虑顿时消除了大半,还有男人粗糙的手各种细节,一看就不是,眼前这位看上去已经四十出头的年纪,哪怕上头告知并未佩戴面具,如此容貌也与他们所追查的目标相差甚远。但是为了防止有差错,还是开口道:“你二人是何处人,来此作甚?” 楚离歌用沙哑得几乎快发不出声的嗓音费力地解释道:“这位大哥,您听我说啊,我们可是从那偏远的边毛村来的普通村民呐。这次呢,就是带着小孙女出来找个能糊口的伙计活儿干干。谁曾想啊,这一路走来,四处打听,可就是没寻到合适的差事。没办法呀,兜里这点儿钱也只够咱祖孙俩在这旅店里先对付一宿咯。”说着,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人闻言,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站着的宋舒,上下打量起来。只见宋舒身形瘦弱,但瞧着年纪倒也的确是可以去当个伙计做事的时候了。于是,那人伸手索要并仔细检查起他们二人的身份证明来。确认无误后,男人才挥挥手,示意身后的人带着楚离歌和宋舒离开,并喊道:“下一个。” 待男人一走远,店老板立刻满脸堆笑、点头哈腰地凑过来向楚离歌连连赔不是:“哎呀呀,真是对不住二位客官啦,给您们添麻烦了,实在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楚离歌赶忙弯下腰去,嘴里不停地说道:“没事没事,不碍事的。” 好不容易把所有人都打发走了之后,楚离歌和宋舒紧绷的心弦这才稍稍放松下来。然而,他俩这一口气还没彻底吐完呢,忽然间,一阵熟悉的叫嚷声从外面传了进来——正是罗耀祖的声音:“你们这群家伙到底要干什么!” 宋舒和楚离歌一听,顿时脸色微变,迅速对视一眼,然后毫不犹豫地一同站起身来,快步走到窗户边上,小心翼翼地向外窥探情况。只见罗耀祖此时正被几个身强力壮的大汉五花大绑地押解着朝他们所在的房间门口走来。罗耀祖一路上奋力挣扎扭动着身子,嘴里还不断大声喊叫着:“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本少爷也是你们这些家伙能够随便乱抓的!” 唐小灵也在一旁解释:“大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没有犯法呀。”罗耀祖和唐小灵是姐弟关系,两个人的房间就在隔壁,明明看了唐小灵一眼就走了,但是到罗耀祖那儿,不知道怎么说的,里面就抓起来了。 宋舒微微抬眼,快速地瞥了一下楚离歌,然后压低嗓音轻声说道:“他年轻啊。”这句话虽然简短,但其中蕴含的深意却不言而喻。她的目光再次落在楚离歌身上,那身装扮与他的实际年龄完全不符,任谁看到都难以想象眼前之人竟然只有二十来岁。 相比之下,罗耀祖和唐小灵两人则是以真实身份示人,而且他们来自京城,年龄也相符,自然而然地成为了目标人物。实际上,宋舒心里并不是特别担忧,因为只要等到楚离歌顺利返回大陈,一切误会都会迎刃而解。到那时,众人便会明白抓错了人,真相也就水落石出。如果对方坚持不放人呢?宋舒一边思考着这个问题,一边暗自觉得自己刚刚想出的办法十分可行。只是如此一来,恐怕罗耀祖要受些苦头了。 这般想着,宋舒原本紧绷的心弦渐渐放松下来,不再像之前那般惊慌失措。她迈着轻盈的步伐,慢悠悠地回到桌边,优雅地端起茶杯,轻抿一口香茗。 楚离歌注意到这位小姑娘的眉毛轻轻一扬,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主意,紧接着她转过身,毫不犹豫地朝着原路返回。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她脸上的担忧之色已然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从容淡定。 楚离歌略作思索,很快便明白了其中缘由,于是也紧随其后跟了上去。然而,罗耀祖那声嘶力竭的喊冤之声依然在楼下回荡着,久久未曾停歇。 “各位官老爷,我这好朋友究竟是犯下了何等罪过呀?” 宋舒耳朵动了动,嘴角勾起,这下好了,罗耀祖果然不是吃苦的命,解救他的人来了。 此刻楼下,罗耀祖见高詹济带着人来,要不是自己被两个人押着,都想上前一把鼻涕一把泪抱着高詹济哭,唐小灵被高詹济拉到一旁,高詹济又对着抓人的官差行礼道:“各位官爷,我是高县丞的堂弟,这两位是我的好友。” 第140章 本少爷富贵的脸庞 为首的那位中年官差目光落在高詹济身上时,不禁暗自打量起来。只见眼前这位年轻人身姿挺拔、风度翩翩,举手投足间尽显儒雅之气,而且待人接物彬彬有礼,让人很难心生恶感。当听到对方自称是高县丞的堂弟时,这一点倒是令他颇感意外,因为之前他对此毫不知情。不过,从两人见面后的反应来看,似乎的确相识已久。此刻,这位官差心中已经不太想抓捕罗耀祖了,一来是因为罗耀祖那呼天抢地喊冤的样子着实不像是装出来的,仿佛真的对所发生之事一无所知;二来则是由于此前自己抱着宁可错抓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想法前来抓人,毕竟此次上头交代下来的任务至关重要,容不得半点闪失。 “既然你们几个彼此相识,又为何没有一同前行呢?”尽管心中的疑虑已消除大半,但作为负责办案之人,该询问的问题还是得弄个明白。他们三人既是好友,却选择分头行动,这种情况难免会引起他人的猜疑。话说至此,高詹济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为难之色,吞吞吐吐地道:“差爷,这个……实在是有些不好开口啊。”官差见状,脸色一沉,厉声道:“有什么不能说的?倘若你不讲清楚,本差又怎能轻易放了你?” 既然如此,那官差所说之话倒也不无道理,如果不能将事情原委解释得明明白白,的确很难自证清白。想到此处,高詹济无奈地转头看向唐小灵,只见他深吸一口气后,摆出一副视死如归、豁出去的架势说道:“唉,实不相瞒啊,我与我的心上人因为一些琐事闹了别扭,她气恼之下竟然二话不说就带人离开了,连等都不肯等我一下。没办法,我只得心急火燎地寻遍城中大大小小的客栈和驿站,费了好大一番功夫,这才好不容易找到了她呀。” 唐小灵一听这话,刹那间双颊绯红如霞,宛如熟透的苹果一般娇艳欲滴。她抬眼望向高詹济那张英俊潇洒的面庞,却发现他此刻正一脸深情地凝视着自己,那眼眸中的情意绵绵让她一时之间竟分不清究竟是真情流露还是故意佯装。然而,即便明知可能有假,但在这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被公然称作心上人的唐小灵,心中仍是不禁涌起一阵羞涩之意。她慌乱地将视线移开,偷偷用眼角余光扫视四周,赫然发现旅店中的众多客人连同那位官差此时皆投来了好奇且审视的目光。 唐小灵努力定了定神,强作镇定地娇嗔道:“你这家伙,真是个不知羞臊的登徒子!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口无遮拦,难道就不怕别人笑话吗?”面对唐小灵的斥责,高詹济不仅没有丝毫窘迫之色,反而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哈哈,我有何可害羞的?能看到阿灵你终于愿意搭理我了,我高兴都还来不及呢!之前都是我的不是,惹恼了你,往后我定会痛改前非,绝不再犯同样的错误啦。” 唐小灵和高詹济之间的这番微妙互动,尽管他们两人并未亲口承认,但只要稍有眼力见儿的旁观者,便能轻而易举地瞧出其中端倪——这分明就是一对正在闹别扭的有情人嘛! 然而,就在此时,现场却偏偏存在着这么一个例外,模样眼力见之人,那便是罗耀祖。只见他瞪大双眼,嘴巴张得几乎能塞下一颗鸡蛋,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扯着嗓子大声嚷嚷道:“高大哥!!你你你……什么时候竟然跟我姐好上啦????” 紧接着,他脸上原本还算镇定的表情就如同被敲碎的冰块一般,开始一点点地出现裂痕,口中更是不停地喃喃自语起来:“难怪呢,难怪每次你去买好吃的时候,第一个拿到手的总是先递给我姐。还有还有,之前我还真信了你那些鬼话,说什么一路上老是缠着我姐只是为了跟她一起探讨诗词歌赋!!!啊啊啊啊!!!亏我一直把你当成好兄弟,没想到你居然存了这般心思,想要当我的姐夫!!!” 与此同时,站在首位的那位官差则面露一丝无语但又保持着基本礼貌的微笑。此时此刻,这位官差不禁暗自腹诽起来:自己先前究竟是哪根筋搭错了呀,怎么会认为像罗耀祖这样咋咋呼呼、毫无城府的家伙,会是主子费尽心思想要找到的那个人呢? 只见为首随意地挥了挥手,向其手下传递出放行的信号。那两名刚才还气势汹汹押解着他的官差,得到命令后,忙不迭地松开了手。 此时的罗耀祖,如同被激怒的猛兽一般,对着刚刚押着自己的两个官差怒目而视、张牙舞爪起来。那为首的官差见状,赶忙向前一步,对着罗耀祖抱拳施礼道:“这位小兄弟,刚才确实多有得罪之处,还望您大人大量,莫要与我们这些小吏计较。实在是上头交代下来的任务紧急,我们也是身不由己,只能听命行事啊。” 然而,罗耀祖却丝毫没有息事宁人的意思,他高高扬起下巴,一脸傲慢地说道:“哼!不是本少爷要说你们,做事怎可如此草率鲁莽?瞧瞧本少爷这张天生富贵的脸庞,哪一点像是会穷到去当奸细的模样?如今知道错了吧?不过呢,本少爷宽宏大量,有权有势也不屑于与你们一般见识。但我可得警告你们,日后切不可再这般莽撞行事了,得亏此次冤枉的是本少爷,若是换作他人,恐怕就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啦!下次一定要睁大眼睛瞧清楚,千万别再像今天这样踢到铁板咯!” 尽管嘴上说着不计较,但罗耀祖那副趾高气扬的神态和话语,着实让人难以心生好感。而那为首的官差表面上依旧陪着笑脸,连连称是,心里却是暗自腹诽不已:哪家的有钱少爷能像你这般蛮横无理又无脑! 罗耀祖絮絮叨叨,官差匆忙对着高詹济行了一个礼就告辞了,罗耀祖还一直追着人去到客栈门口,全靠一张嘴,唐小灵感觉那几个官差的脚步似乎都明显加快了。 第141章 队伍到达 宋舒和楚离歌并肩而立,静静地站在二楼,与众多围观的人们一同注视着楼下那渐行渐远的几道身影。宋舒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终于没能忍住,扑哧一声笑出了声来。她的笑声清脆悦耳,仿佛银铃一般在空气中回荡。楚离歌听到这欢快的笑声,不由得转过头看向宋舒。只见她笑得眉眼弯弯,宛如春日绽放的花朵般娇艳动人。不知为何,看到这样的笑容,楚离歌心中也涌起一股喜悦之情,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时光匆匆流逝,转眼间又是新的一天。这一日,唐小灵等几人被高詹济亲自接到了他堂哥的府邸之中作客。如此一来,原本热闹非凡的客栈一下子变得安静了许多,只剩下宋舒和楚离歌两人在此居住。 而就在同一天的傍晚时分,宋祁率领的一行人马缓缓地靠近了烽火城。这支队伍乃是专门负责送行的礼仪之队,因此当他们抵达城门之际,烽火城中大大小小的官员们纷纷前来迎接。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当众人看清这支队伍成员们的模样时,全都被惊得倒吸一口凉气!原来,这些人的身上穿着的皆是破旧不堪、血迹斑斑的衣物,更有甚者,其身上的伤口甚至还来不及愈合,仍在往外渗着鲜血。此情此景实在太过触目惊心,吓得那些前来迎接的官员们脸色煞白,连忙手忙脚乱地将这批伤者妥善安顿下来,并迅速召集了一批又一批的大夫前来诊治。 面对这般情形,诸位官员们不禁暗自揣测起来,究竟谁才是来自陈国的那位重要人物呢?正当众人满心疑惑之时,宋祁似乎看穿了他们的心思,当即朗声道:“诸位不必胡乱猜测,六皇子殿下并不在此处。我已经提前将他安排在了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待到正式交接之时,他自会现身。” 宋祁目光随意地扫过人群中的那些各怀心思之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随后他转过身去,迈着轻盈的步伐缓缓地上楼准备休息。而楼下的宋舒则目不转睛地望着宋祁离去的背影,待其身影消失不见之后,她伸手拿起身旁放置的一根晶莹剔透、色泽诱人的冰糖葫芦,满心欢喜地说道:“叔,咱们走吧。” 站在一旁的楚离歌闻声应道:“好嘞。”只见这位看似中年模样的男子,身形高大挺拔,犹如一座沉稳的山岳般守护在那俏皮可爱的小姑娘身后。一路上,小姑娘东瞧瞧西看看,只要是入得了她眼的东西,都会毫不犹豫地让楚离歌付钱买下。而且这小姑娘对任何新奇事物都充满了好奇心,什么都想要尝试一番。往往是每买一样吃食,只吃上几口便丢到一边,转而又奔向另一个摊位。然而楚离歌对此却毫无怨言,始终默默地跟随着她,手中提着各式各样的美食,眼神中满是宠溺之情,温柔地注视着前方那个仍在兴奋地穿梭于各个摊子之间的小姑娘。 就这样,两人一路走走停停,不知不觉间已逛完了整整一条街。此时天色渐晚,华灯初上,街道两旁的灯笼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将整个街道映照得如梦似幻。小姑娘似乎终于感到有些疲倦了,这才心满意足地停下脚步,与楚离歌一同慢悠悠地朝着客栈走去。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的房间里,大夫正忙碌地为众人处理着伤口。经过一番精心治疗,伤者们的伤势得到了有效的控制和缓解。不一会儿,下人们送来了干净整洁的换洗衣物。秦文轩匆匆洗漱完毕后,迫不及待地向隔壁房间跑去,边跑边大声呼喊着:“阿祁!” 此时的宋祁刚从热气腾腾的浴桶中起身,浑身上下还散发着淡淡的水汽。听到门口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他迅速拿过一件白色的里衣穿在身上。可就在这时,秦文轩已然心急火燎地推开房门闯了进来。一进门,他便瞧见宋祁那一头湿漉漉的黑发如瀑布般垂落在肩头,水珠顺着发丝滑落,滴落在他白皙如玉的肌肤上,更衬得他面容俊美非凡,宛如仙人下凡一般。 宋祁一张因为一路奔波而有些黝黑的脸经过沐浴不知道是不是秦文轩的错觉,总感觉人白了一截。 宋祁狠狠地瞪了秦文轩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敲门我同意了吗?就这么冒冒失失地闯进来?”话虽如此,但宋祁手上的动作却并未停下,只见他迅速将里衣系好,紧接着又利落地披上一件外套。 秦文轩站在原地,目光落在宋祁那还在不停滴水的头发上,不一会儿功夫,那水便已将衣服浸湿大半。他环顾四周,很快发现了放置在屏风上的布巾,于是二话不说,大步跨上前去,拿起布巾便往宋祁头上围去。 “哎呀,咱俩这是什么关系啊,还用得着讲究那些繁文缛节不成?”秦文轩边说着,边手脚麻利地替宋祁擦拭起头发来。而就在这时,宋祁原本正在穿外套的手突然顿住了一下,不过仅仅只是一瞬间,他便又恢复了自然,仿佛刚才的停顿从未发生过一般,继续若无其事地将外衣穿好。 “你的伤口好些了吗?”宋祁看似不经意地随口问道。秦文轩手上的动作不停,嘴里应道:“好啦,都快好得差不多了,如今我的身子骨可硬朗着呢!” 听到这话,宋祁点了点头,接着说道:“那就好,行了,让我自己来吧,你毕竟是堂堂皇子,怎能做这种伺候人的活儿呢。”说完,宋祁转过身去,伸手想要阻止秦文轩继续给自己擦头发。见此情形,秦文轩倒也没有坚持,很爽快地松开了手,因为他知道自己也擦得差不多了。 而且宋祁比自己高一点,自己弄确实不太方便。 放手了便走到桌子面前给自己和宋祁都倒了杯茶,然后拍了拍自己旁边的椅子:“阿祁,这里。” 第142章 接风洗尘 宋祁:...... 宋祁自然不会选择坐在秦文轩身旁,他径直走向对面的座位,然后稳稳地坐了下来。秦文轩看到这一幕,只是撇了撇嘴,并未多说什么,而是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热茶。待一杯茶饮尽后,他才再次开口问道:“他们可有消息传来?是否已经成功取得联系?”这里的“他们”所指何人,两人皆是心知肚明,无需多言。 宋祁听到问话,耳朵微微一动,目光迅速扫向那扇紧闭着却时不时传来轻微响动的窗户。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趴在那里窥视一般,但仅仅是一瞬间,他便收回了视线,转而看向秦文轩,并缓缓地摇了摇头,表示尚未收到任何关于“他们”的消息。 秦文轩见状,不禁轻呼出声,脸上难掩失落之色。他眉头微皱,喃喃自语道:“唉,也不知他们此刻是否平安无事……”言语之间,满心忧虑溢于言表。 见到秦文轩如此忧心忡忡,宋祁略作思考之后,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宽慰道:“不必过于担心,相信我,他们定会安然无恙的。”或许是因为长久以来,宋祁在众人面前展现出的那种绝对领导能力和坚定信念产生了影响,此时秦文轩竟真的觉得内心稍感安定,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于是,他点了点头,原本萦绕心头的忧虑也随之消散了大半。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有力的敲门声突然在门口响起,打破了屋内短暂的宁静。“砰砰砰——”这突如其来的声响让在场的两人皆是一愣,宋祁率先回过神来,转头望向门外,高声问道:“外面是何人?” “六殿下,世子爷,两位大人可梳洗好了,各位一路舟车劳顿,大人特意嘱咐,定要好好款待诸位贵人。”一名仆人恭敬地说道。 “知晓了,你且先到门口候着吧。”宋祁道。 门口那人闻听此言,赶忙行礼告退,匆匆下楼去等待了。 时间缓缓流逝,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宋祁和秦文轩这才不紧不慢地动身启程。此时,整个客栈早已被清空,里面站满了宋祁所带之人。而那些皇帝赐予的人手,则多数已命丧黄泉,仅存的也都是些有些能耐之辈。 只见门口整齐地停放着一排华丽的马车,宋祁与秦文轩悠然登上为首的那一辆,其余官员则依次有序地上了后面的马车。如此庞大的阵势,在这素来动荡不安、战事频繁的边境之地实属罕见,故而没过多久,就引得众多百姓纷纷停下脚步,好奇地围观过来。 这玉春楼位于烽火城的繁华地段,虽地处边陲,但因其菜品丰富多样,无论来自何方的特色菜肴皆能在此品尝得到,所以深受过往商客的喜爱。今日,这座酒楼更是被烽火城的郡守豪气地全盘包揽下来,并请来一群异域风情浓郁的歌姬登台献艺,现场气氛热烈非凡,众人皆是沉浸其中,好不逍遥快活! 在宽敞华丽的大厅之中,秦文轩稳稳地坐在首位之上,其身姿挺拔,气质出众,仿佛天生就是众人瞩目的焦点。而宋祁则安静地坐在他的下首位置,那张英俊的面庞上始终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此时,舞台中央一群美丽动人的歌姬正身着性感的露脐舞衣,随着悠扬的音乐翩翩起舞。她们的手脚动作异常灵活,犹如灵动的仙子一般,展现出极具魅力的异域风情舞蹈。 宋祁对此早已司空见惯,但当他不经意间瞥见自己所带来的那几位官员时,却发现他们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目光直直地盯着那些舞动的歌姬,完全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就连旁人前来敬酒,他们也是毫不犹豫地端起酒杯,大口大口地灌进喉咙里。 没过多久,仅仅几杯酒下肚,已有好几个官员开始晕头转向,说话也变得含含糊糊起来。宋祁见状,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视线,心中暗自庆幸:好在自己之前并未将楚离歌的任何信息透露给这些人。如今就算他们喝得烂醉如泥,别人想要从他们口中套取些有用的消息,恐怕也是难上加难。既然如此,那就由着他们去吧。 就在这时,舞姬们开始四散开来,各自寻找着目标。很快,便有两三个舞姬一同朝着宋祁这边款款走来。毕竟在场之人,除了秦文轩之外,也就只有宋祁这般年轻俊朗,而且两人所坐的位置更是彰显了他们身份的不凡。与那些老气横秋、虚伪做作的官员相比,若是能够攀附上像宋祁这样的人物,说不定日后真能寻得一条光明的出路呢! 如此这般地思考着,所有歌姬仿佛心有灵犀一般,然而其中脚步较快之人已然凭借自身距离较近这一优势,抢先一步如同近水楼台般先得到月亮那般占据先机。其余歌姬眼见这番情景,无奈之下只得转换目标另寻他人。只见那宋祁见到有人朝自己凑过来,身形一闪,灵活地避开了。可谁曾料到,这边刚躲开一人,紧接着竟又有一人猛扑而来!! 而另一边的秦文轩此时亦是浑身感到不自在,那些歌姬目睹此状后,心中更是欢喜不已,暗自思忖道:“原来竟是如此单纯之人啊,如此一来事情可就好办多啦,想必极好哄骗呢。”于是乎,她们愈发卖力起来。秦文轩甚至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转眼间便被歌姬接连灌入了两杯美酒。刹那间,他被呛得厉害,连连咳嗽不止。 这一下可把歌姬们吓坏了,急忙跑到一旁跪下身来,诚惶诚恐地向其谢罪。宋祁此刻的脸色同样不太好看,目光冷冷地朝着原本对歌姬们此举甚是满意的郡守瞥去一眼。路山瞬间心虚起来,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额头上渗出的汗珠,随即便挥手示意歌姬们退后,并亲自走上前来赔礼道歉。 待到秦文轩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之后,方才挥挥手让路山退下,表示自己并无大碍,莫要因此坏了这场宴会的雅兴。只不过,他自始至终都未曾提及让歌姬重新回来之事。 第143章 试探 酒过三巡之后,宴会上觥筹交错之声依旧不绝于耳,热闹非凡。然而时间却在不知不觉间流逝,转眼间已至下半夜。此时的秦文轩早已醉得不省人事,他像一滩烂泥般趴在桌上,嘴里还不时嘟囔着一些含糊不清的话语。 而另一边,宋祁也是双眼迷离,原本白皙的脸颊此刻变得通红如熟透的苹果一般。只见他又端起酒杯,摇摇晃晃地将杯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随后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双手抱拳,对着在座的众人说道:“多谢各位今日的盛情款待了,本世子实在是不胜酒力,就先行一步回去歇息了,各位请继续尽兴畅饮吧!” 坐在一旁的路山见状,赶忙起身向宋祁行了个礼,恭敬地说道:“既然世子爷要去休息,那小人也就不再叨扰了。”说罢,他转头对身旁的侍从喊道:“来人啊,快送世子和六殿下回房休息。” 听到命令后,几名侍从迅速走上前来,小心翼翼地搀扶起已然醉得东倒西歪的秦文轩和宋祁。这两人脚步虚浮,身体不停地晃动着,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们吹倒在地。就这样,他们一路晃晃悠悠地朝着门口走去。 路山则紧跟其后,脸上满是关切之色。待一行人来到酒楼门口时,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正静静地停在那里等待着。路山上前几步,伸手扶住有些站立不稳的宋祁,轻声唤道:“世子爷,您打算何时与陈国会面?” 宋祁眯缝着双眼,视线模糊不清地望着路山,抬起颤抖的手,颤巍巍地指向他,嘴唇微张,仿佛想要说些什么重要的话语。路山见状,满心欢喜,满脸堆笑地凑近宋祁,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迫不及待想听听他到底想说什么。 然而,就在路山满怀期望的时候,宋祁却突然身子一歪,脑袋重重地砸在了一旁的桌子上,然后就像一滩烂泥一样,毫无征兆地倒头呼呼大睡过去了。路山脸上原本谄媚的笑容瞬间凝固,犹如被寒霜打过一般。过了片刻,他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被耍了之后,立刻收起那副讨好的笑脸,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阴沉和恼怒。 只见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大声喝道:“务必给我好生护送这两位贵人安全返回!要是出了半点差错,你们都吃不了兜着走!”听到命令后,手下们赶忙上前,小心翼翼地将昏睡中的宋祁搀扶起来,送上了马车。 随着车轮滚动发出的声响,马车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了路山的视野之中。此时,路山脸上的表情已然变得无比阴冷,仿佛能滴出水来。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宛如一尊雕塑般沉默不语。 这时,路山的心腹悄悄走到他身旁,压低声音说道:“大人,情况不太乐观啊。刚才我把他们的整个住处翻了个底朝天,仔仔细细地搜查了一遍,但愣是没有找到任何有关那位的线索或者蛛丝马迹。依我看呐,这一路上来死了这么多弟兄,可曾有谁来过问一下?咱们这边的主子不闻不问也就罢了,就连陈国那边似乎也是无动于衷。说不定那个楚离歌早就命丧黄泉了,只是这个宋祁胆小怕事,害怕担上保护不力的罪责,所以才随便找个人来糊弄咱们呢。”心腹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路山的脸色,生怕自己说错了话惹得他不高兴。 路山紧咬着牙关,恨恨地说道:“真是邪门儿了!明明主子信誓旦旦地讲楚离歌那厮尚未丧命,这一路之上派遣如此众多的人手前去追击,却愣是没能将其置于死地。如今倒好,竟把这么个棘手的麻烦事儿撂到我的头上!我连楚离歌长啥模样都未曾见识过,又该往何处寻觅此人呢?”想到此处,路山不禁感到一阵烦闷与无奈。 然而,形势紧迫容不得他有丝毫懈怠。只听得他厉声道:“你们继续给我四处搜寻,哪怕掘地三尺也要将楚离歌找出来!据闻,陈国前来接应的人马已然快要抵达关外了,不出两日便能到达此地。我可听说陛下对他们下达了军令状,在这般重压之下,我就不信楚离歌还能够藏头露尾、按兵不动!”话毕,路山猛地一甩衣袖,转身大步走进屋内。 与此同时,宋祁则在侍从们小心翼翼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迈入客栈之中。随后,他便如同一滩烂泥般被平放在床上。直至听到那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彻底消失于房间之外,再也无法听闻之时,宋祁方才缓缓睁开双眼。令人惊奇的是,此时他的双眸之中哪还有半点之前的迷离之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明和锐利。只见他迅速扫视了一圈整个房间,目光所及之处,任何细微的变化皆逃不过他的法眼。而那些暗中搜查者留下的些许蛛丝马迹,在此刻更是显得格外显眼,简直可以说是肆无忌惮、毫不掩饰地翻动过他的房间。 看起来,楚离歌此番返回大陈可谓是危机四伏啊!原本想着,只要能回到大陈,即便不能完全独立自主,但好歹不至于像之前那般寄人篱下、仰人鼻息。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全新的龙潭虎穴。 但这些对于他来说其实无关紧要,毕竟他所肩负的任务仅仅只是要确保楚离歌能够安然无恙地抵达目的地。这一路上,他可是替楚离歌挡下了数不胜数的杀手和刺客,可谓是历经艰险。正是因为有他的保驾护航,才给予了楚离歌足够的时间和机会,使其能够顺利赶到边境。倘若楚离歌连这点困难都无法克服,那么他恐怕就得重新思考其他办法了。 值得庆幸的是,就在距离烽火城还有数日行程的时候,他意外发现了姐姐留下的,他们两人才知道的独特标记。通过这个标记,他得知楚离歌居然已经与姐姐她们相遇了!不过知晓此事后,他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既然如此,接下来他只需依照原定计划进城便可,至于后续之事,那就等进城之后再从长计议吧。 第144章 你们别看了 三日后,阳光洒落在平峡关大峡谷之上,映照出其雄伟险峻之姿。这峡谷两侧耸立着高耸入云、陡峭险峻的群山,仿佛是大自然鬼斧神工造就的巨大屏障,其间几乎找不到一条可供通行的道路。此处正如书中所描述的那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其地势之险要令人望而生畏。 就在这时,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缓缓来到了谷内陈国这边的入口处。这支队伍正是前来迎接三皇子的陈国使团。走在最前方的,乃是陈国威名赫赫的九王爷,他身为楚离的皇叔,地位尊崇,气宇轩昂。而跟在他身后的马背上,则坐着两位衣着庄重华贵的男子,其中一位便是陈国的五皇子楚奕。只见他剑眉星目,神情凝重;另一位则是二皇子楚天赐,他同样仪表堂堂,但眼神之中却不时闪过一丝狡黠。 楚天赐轻轻一夹马腹,驱马上前与五皇子并肩而行,压低声音说道:“五弟啊,你说咱们这次真能顺利接到你三哥吗?我这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踏实呢。”楚奕闻听此言,脸上立刻浮现出满满的担忧之色,赶忙回答道:“二哥放心吧,肯定能接到的!三哥这些年为咱陈国尽心尽力,立下无数汗马功劳,此次归来,我们自当以最高规格将他迎回,好好表达一番感激之情才是啊。”然而,他这番话虽听起来情真意切,可实际上却是言不由衷。 楚天赐心中暗自冷笑一声,心想这小子还真是会演戏,当初寻找刺客暗杀三皇子时,就属他给的赏钱最多,让那些杀手对三皇子手下留情。不过,尽管心中如此想着,楚天赐表面上还是十分配合地流露出忧虑的神色,附和道:“五弟所言极是,咱们确实应该善待三哥,绝不能有半分疏忽之处。” “父皇可是很想三哥呢。”楚奕道。 楚晋身姿挺拔地站立在整个队伍的最前端,他静静地倾听着身后传来的那两个侄子之间充满火药味的对话,嘴角不易察觉地微微上扬起来。心中暗自思忖道:倘若自己此时不在此地镇场,恐怕这两位早已按捺不住性子,心急火燎地派遣手下之人冲出去,将他们口中所谓的那位“好兄弟”给解决掉了。 就在这时,忽然刮起了一阵狂风,这阵风来势汹汹,呼啸而过。谷内原本平静的沙地瞬间被搅动起来,无数细小的沙粒随风飞舞,竟然逐渐汇聚成了一道小型的龙卷风。这道小龙卷风犹如一条黄龙在空中盘旋扭动,带起阵阵寒意。风拂过众人的身躯,让在场所有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要知道,想要率领这样一支庞大的队伍顺利穿过眼前这个平峡谷,即便一路畅通无阻,至少也需要耗费半刻钟左右的时间。然而,就是这看似短暂的半刻钟,却足以引发诸多意想不到的变故。 路山与大将军孙望二人小心翼翼地护佑着宋祁所带领的队伍一路向前行进。这支队伍终于抵达了峡谷口,摆在他们面前的难题是,要想继续前进,唯有穿越这片山谷。而通过山谷的唯一路径,便是径直从谷内穿行而过。 当他们的目光落在宋祁和秦文轩身后的那辆马车上时,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只有他们自己才懂的神色。楚离歌就藏身于这辆马车之中。此前,他们可是亲眼目睹楚离歌登上了这辆马车。只要能够确保这辆马车安全无恙地通过峡谷,那么此次任务便可算是大功告成了。 孙望这位身材魁梧、足有八尺之高的粗犷将军昂首挺胸地站立在队伍的最前列。他手中握着一柄寒光闪闪的大刀,舞动之时气势磅礴,虎虎生威,令人为之侧目。 “出发!”伴随着这声清脆而响亮的号令响起,只见众多士兵迅速行动起来。他们整齐划一地拿起手中锋利无比的长矛,同时举起坚固厚实的护盾,紧密地排列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将拥挤的人群牢牢锁定在其中,保护工作做得可谓是天衣无缝、滴水不漏。 “哒哒哒——”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彻云霄,与兵士们铿锵有力的前行脚步声相互交织融合,共同演奏出一曲激昂雄壮的乐章。此时此刻,整个场面被一种庄严肃穆的氛围所笼罩,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让人不禁心生敬畏之情。 在那幽深狭长的山谷两侧,身着黑衣的神秘人彼此对视了一眼,但仅仅只是一瞬间,便又如陌生人般迅速移开目光,装作互不相识。毕竟这个地方空间有限,想要埋伏也只能挤在一块儿。而且这些杀手们心里都很清楚,大家的目标都是一致的,只要能成功完成任务,将目标斩杀即可。因此,他们心照不宣地达成了某种默契,纷纷将锐利的视线转移到下方,死死地紧盯着那个即将出现拐角之处。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突兀的声音突然打破了这份宁静:“哎,你们别看了。”这突如其来的话语如同惊雷炸响,让原本全神贯注的黑衣人瞬间大惊失色。他们惶恐不安地急忙回头望去,心中充满了惊愕和恐惧。要知道,为了爬上这片陡峭险峻的悬崖,他们可是历经了千难万险,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可是如今,竟然有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们身后,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究竟是谁?又是何时来到这里的呢?一个个疑问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这群黑衣人陷入了深深的恐慌之中。 看着黑衣人全部防备的上去来围住自己,宋舒摊手:“我是好心来告诉你们,这里没你们要找的人。” 几个黑衣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人上前问:“你是何人?又为何知道我们要找何人?” 宋舒掏了掏耳朵:“你别管我是谁,我是来救你们的人,你们现在下去就是送死,你知道大将军带了多少得力干将来吗?而且你们要找的人真的不在这!” 第145章 蚀骨丸的解药 “大哥,您千万别听信这小子胡言乱语啊!咱们得赶紧把他给解决掉,否则再过一会儿,那些人可就要赶到啦!”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满脸焦急地催促道。然而,他的话音未落,便遭到了黑衣人头目的厉声呵斥:“住口!你这般大呼小叫的,难道是想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晓我们在此处不成?”那名小弟被当头棒喝后,虽然心中愤恨不平,但也只得悻悻然地退至一旁。 此时,黑衣头子似乎对面前之人的说辞产生了些许信任,只见他微微眯起双眼,目光如炬般紧盯着对方,同时用低沉而略带威胁的语气试探性地问道:“既然如此,那你若不肯告知我们你的真实身份,又叫我们如何能够轻信于你呢?”说罢,他的眼神忽然变得凌厉无比,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把寒光闪闪的袭击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那人猛刺过去。 好在宋舒对此早有防备,只见她身形一闪,如同鬼魅一般轻松避开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击。随后,她面带微笑地看着眼前这群黑衣人,从容说道:“诸位好汉,我可是一片好意前来提醒你们,莫要前去白白送死,怎奈你们却偏偏不信我的肺腑之言呐。” 见此情景,那群黑衣人的眼神中不禁流露出一丝讶异之色。显然,他们未曾料到眼前这个看似文弱的年轻人竟能如此轻而易举地躲过己方头目的突袭。意识到自己可能轻视了对手之后,黑衣人们瞬间提高了警觉,纷纷握紧手中兵器,严阵以待。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踏踏踏踏……”黑衣人闻声转头朝着山谷内望去,只见一支送人队伍已然踏入谷中。若是此刻再不采取行动,恐怕就再也没有下手的良机了。 “我就在这里,你们要找的人绝对不在下面,我是来让你们别送死的,你们自己看看一路上死了多少兄弟,还要去送无用的命吗?如果我骗了你们,大不了你们一起上,我肯定不是对手。”宋舒摊手。 只见她手上正握着一瓶瓶药,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随后手臂轻轻一挥,那些药瓶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在空中划过一道道优美的弧线。 黑衣人的动作异常敏捷,准确无误地接住了飞过来的药瓶。当他们看清手中所拿之物时,眼神瞬间变得惊愕起来。 “蚀骨丸的解药。”宋舒解释道 \"这...这竟然是解我们蚀骨丸的药?!\" 其中一名黑衣人难以置信地惊呼出声。其他几名黑衣人也纷纷对视几眼,心中充满了疑惑和震惊。要知道,他们身上所中之毒——蚀骨丸,可是杀手组织专门用来控制手下为其卖命的秘密毒药。这种毒药极为阴狠,每月必须服用一次解药,否则就会遭受万蚁噬心、白虫蚀骨之苦,生不如死。因此,它才有了如此可怕的名字。 然而,眼前这个神秘的人又是如何得知他们身中此毒的呢? 在杀手组织里,杀人不过是一件永远无法暴露于阳光之下的肮脏勾当,他们就像生活在黑暗中的老鼠一样,终日提心吊胆。而且,每次完成任务后所得的报酬都不会落入他们自己的口袋,而是统统被组织的头领收走,甚至他们只不过是某些幕后黑手谋取暴利的工具而已。但由于蚀骨丸的存在,所有杀手都只能乖乖听从命令,并竭尽全力去完成那些危险至极的任务。 宋舒,其实她本不必亲自来这一趟冒险的。 不过,前些日子她偶然在路上抓到了一名杀手组织的成员,亲眼目睹了那人毒发时痛苦不堪的惨状。出于强烈的好奇心以及对医术的痴迷,宋舒决定深入研究这种诡异的毒药。经过数日不眠不休的努力,终于在前几日成功破解了其中的关窍所在,并配制出了解药。 竟然配出来了,景染就不允许浪费。 黑衣人头子朝谷内看去,送行的队伍已经到了中间,再不动手,就再没有机会了,但是眼前之人...... 见对方依旧满脸狐疑、不肯轻信,宋舒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她轻轻抬起右手,看似漫不经心,但这一动作却让那群黑衣人中貌似领头的那位心头猛地一惊。然而,还没等这位领头者做出任何反应,他突然感觉到耳边传来一阵疾风呼啸而过,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掠过。 “老大,你的头发!!”一名眼尖的黑衣人忍不住失声惊呼起来。听到手下的呼喊,黑衣人老大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自己的头部,然后迅速转头看去。只见空中那缕原本属于他的黑色发丝正悠悠然地打着旋儿,缓缓向下飘落而去。 目睹此景,黑衣人老大终于明白了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宋舒,心中暗自思忖着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然拥有如此惊人的身手和速度。与此同时,其他黑衣人也纷纷提高警惕,如临大敌般地紧紧盯着宋舒,生怕她再有什么出人意料的举动。 宋舒见状,只是若无其事地环抱双臂于胸前,轻描淡写道:“我若是真想与你们动手,倒也并非不可一战,大不了也就是受些皮外伤而已。”听闻此言,黑衣人老大脸色变得愈发阴沉,他紧咬着牙关,恶狠狠地说道:“哼,但愿你所言非虚,否则……”话未说完,他便从怀中掏出一颗黑乎乎的药丸,往嘴里塞去。 四周的兄弟们见状,个个神色紧张,目光全都聚焦在了黑衣人老大身上。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气氛越发凝重压抑。一秒过去了,两秒过去了,五秒钟转瞬即逝。眼看着再这么拖延下去,他们此次所接受的任务恐怕就要功亏一篑,周遭的人们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虑与担忧,齐声喊道:“老大……” “好像有用!”黑衣人老大惊喜开口,顾不上去看谷内即将失去刺杀机会的队伍,感觉坐下调息,以前那股堵塞感再也没有了!! 第146章 送行 直至那支队伍宛如一条长龙般,整整齐齐地显现在陈国一行人的眼前时,楚奕和楚天赐两人的面庞之上,皆浮现出了复杂而又变幻莫测的神情。他们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后方那辆被护卫们保护得严严实实的马车之上,仿佛想要透过那厚厚的车帘,窥探到里面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 只见二人不约而同地伸长了脖子,试图更清楚地看清车内的情况。这时,站在前方的孙大将军一眼便认出了楚晋,他赶忙带领着手下众人恭敬地向其行礼。楚晋见状,则是爽朗地大笑起来,并大步走上前去,亲手将孙将军扶起,说道:“孙将军啊,咱们之间无需如此多礼。” 然而,此时的楚天赐却发现马车上的人始终没有任何动静,于是忍不住开口讥讽道:“三弟怎的还不下马车来拜见皇叔呢?莫不是害羞了不成?”楚晋听后只是微微一笑,回应道:“无妨。”站在一旁的楚奕见状,也连忙附和道:“三哥,这于理不合呀,您理应出来拜见一下皇叔才对。”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宋祁突然面露疑惑之色,出声问道:“谁说是三殿下来了?” 楚天赐闻言,顿时脸色一沉,厉声呵斥道:“你又是何人?方才你们明明说马车上坐的是三弟,难道你们胆敢欺骗我们?当真是胆大包天!” 眼看着局面即将失控,楚晋急忙伸手拦住了楚天赐,解释道:“天赐,休要无礼,这位乃是宋世子。” 只见楚天赐面色阴沉地一甩袖,原本还算平和的语气瞬间变得冰冷无比,他怒视着前方的马车,厉声道:“就算是世子又如何,难道就能如此肆意妄言、信口胡诌吗?三弟啊三弟,你看看,如今因为你,咱们大家伙都吵得不可开交了,你怎的还不下车来解释一番呢?” 言语之中,尽显对这位素未谋面,甚至可能曾经有过一面之缘却早已忘却的三弟的不满与恼怒。然而,那辆马车依旧纹丝不动,仿佛车内之人根本未曾听到外面的喧闹争吵一般。 这时,一旁的宋祁无奈地摊开双手,慢条斯理地说道:“我何时说过车里坐的便是三殿下了?诸位可不要这般凭空臆测呀!”而另一边的秦文轩则快步走上前来,向着楚天赐恭敬地行了个礼,然后缓声说道:“楚皇叔,父皇特地吩咐侄儿在此代他向您致以诚挚的问候。”楚晋见状,赶忙上前将正欲行礼的秦文轩轻轻扶起,微笑着回应道:“贤侄切莫如此多礼,快快请起。待到回去之后,也烦请贤侄替本王转达对皇上的问候之情。” 就在几位殿下之间气氛愈发紧张之际,孙大将军恰到好处地站出来打圆场,他先是朝着楚晋抱拳施礼,而后朗声道:“此乃我大越大皇帝特意为贵国陛下精心准备的生辰贺礼,今日专程送至王爷手中,还望王爷能够费心代为转交。”话毕,孙将军再次郑重地行了一个大礼。 楚天赐和楚奕两人对视一眼后,彼此的眼眸之中皆是难以掩饰的震惊之色。他们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前方,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 “怎么会这样?楚离歌的护送队伍竟然变成了生辰礼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楚天赐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惊诧,率先开口问道。 一旁的楚晋则是不紧不慢地摊开双手,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神情说道:“没错,原本我确实是奉命前来迎接三弟楚离歌的。然而就在刚刚,我收到了离歌传来的消息,说是他早在三天前就已经出发了,并嘱托我在后方接收他带回的队伍。” “什么!!!”楚天赐和楚奕几乎同时惊呼出声,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出发三天了?那自己之前精心安排的那些杀手岂不是都成了无用之物?想到这里,两人不禁面面相觑,心中暗自懊恼不已。 而更令他们感到不安的是,皇叔楚晋此时的态度明显是偏向于楚离歌一方。难道外界一直流传的关于楚离歌的母妃与皇叔之间有着不清不楚关系的传闻竟是真的不成?这个念头一旦在脑海中浮现,便如同野草一般疯狂生长起来,使得楚天赐和楚奕二人心中瞬间转过无数个念头。 如今,楚离歌已经离开三日之久,而且以他的聪明才智,定然早已料到途中可能会遭遇危险。所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肯定是一路快马加鞭前行,想要追上他恐怕并非易事。但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楚离歌安然无恙地返回,又实在让人不甘心。 夕阳如同一幅绚丽的画卷,缓缓地收起它最后的一抹余晖。那金黄色的光芒温柔地洒落在宋舒清丽的脸庞上,仿佛为她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金纱。 她静静地伫立在悬崖之上,目光凝视着那支渐行渐远的队伍。望着那遥远而又一望无际的天际,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楚离歌离去时那满含不舍的眼神。 “楚离歌,愿你一路顺遂,平安无事。”宋舒轻声呢喃道,心中默默地为他祝福。 同时,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暗自思忖:那些愚蠢的杀手组织啊,可别辜负了我送给你们的大礼。蚀骨丸的解药配方就这么白白地送到了你们手中,至于如何使用,那就看你们的造化咯!想到这里,宋舒不禁轻笑出声,似乎已经预见到了接下来会发生的种种混乱与麻烦。 ———————— 护送对于宋祁来说已不再是关注的焦点。他只是偶尔会感慨一番,楚离歌能够坚守道义,没有在背后对他们捅刀子,这已然算是相当不错的结局了。毕竟在这充满尔虞我诈中,信任往往显得如此脆弱。 如今,任务既已圆满完成,宋舒觉得也是时候给自己好好放一个假,让身心得到彻底的休憩与放松。恰好听闻姐姐她们打算前往琼州游玩,于是她毫不犹豫地决定一同前往,权当是一次愉快的度假之旅。 第147章 先把欠我的钱还了 也算得上是在历经千辛万苦之后,楚离歌终于被安全护送到了指定的目的地。宋祁不仅完成了这一艰巨任务,还当面向孙将军揭露了路山所存在的严重问题。至此,后续的事宜便与他们再无瓜葛。 原本,宋舒一行人的初衷不过是游山玩水、领略各地风光罢了。如今,终于能够无所顾忌地踏入那座繁华热闹的烽火城,每个人的心情都格外舒畅。 烽火城中人潮涌动,熙熙攘攘。街头巷尾充斥着各式各样的喧闹声响,有商贩们此起彼伏的叫卖声,有孩童们欢快嬉戏的笑声,还有行人们匆匆赶路时的脚步声…… 因着前段时间里,唐小灵和罗耀祖两人却始终老老实实地呆在高府之内,不敢轻易迈出大门一步。他们深知此次行动意义重大,唯恐稍有不慎便会给宋舒等人为之精心谋划的全盘计划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尤其是罗耀祖,被困在府中的日子对他而言简直如同度日如年一般难熬。 好在,今日总算是迎来了解放,可以一同外出畅游啦!为此,罗耀祖甚至提前一天专门购置了崭新的衣物。那华美的锦缎布料,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经过一番悉心装扮后的他,整个人显得精神抖擞。曾经幼年时期的肥胖模样早已不见踪影,如今也勉强称得上是风度翩翩、英俊潇洒。 可是,当罗耀祖看到身旁的宋祁和高詹济时,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失落之感。尽管自己已尽力打扮,但相比之下,宋祁依旧是那般气宇轩昂,而高詹济则永远都是那副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形象。罗耀祖暗自思忖:如此一来,即便自己走出这高府,恐怕旁人第一眼注意到的也决然不会是自己啊! 哎,蔫儿下来了。 然而没过多久,机智过人的罗耀祖便灵光一闪,想出了一个绝妙无比的主意——只要不待在那些人的身旁不就万事大吉了嘛!哈哈,真不愧是聪明绝顶的他啊!紧接着,众人商议之后决定出城去瞧一瞧,领略一下本地独特的地形风貌。于是乎,一行人兴致勃勃地踏出城门,漫步于这片陌生而新奇的土地之上。 他们好奇地四处张望,尽情欣赏着大自然鬼斧神工所造就的奇妙景观。途中,还不忘顺便采购一些具有地方特色的物品作为纪念或者礼物。在结束了这场充满趣味的城外之旅后,大家心满意足地返回城中,并前往高府向主人家辞别道谢。随后,这支队伍正式踏上了南下之路,目标直指遥远的琼州。 值得一提的是,原本计划返程复命的宋祁与秦文轩二人,由于秦文轩执意要跟随队伍一同前行,所以两人最终都放弃了回朝交差的任务。无奈之下,只能安排部分队员携带成功完成护送使命的喜讯先行回京禀报。如此一来,随着宋祁和秦文轩的加入,整个队伍不仅人员增多了,而且还额外添置了两匹骏马以及两辆宽敞舒适的马车。就这样,一行人浩浩荡荡、晃晃悠悠地沿着官道缓缓向南进发。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两个月之久。经过长途跋涉,他们终于抵达了自出发以来所途经的第一个规模庞大、人口密集的繁华城镇。望着眼前熙熙攘攘的街道和鳞次栉比的房屋建筑,所有人都不禁松了一口气,心中暗自庆幸这段艰辛旅程总算迎来了一次难得的休憩之机。 罗耀祖稳稳地站在城门口,兴奋地张开双臂,大声呼喊着:“啊,终于到了有人气的地方啦!!!”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仿佛要把积压已久的沉闷一下子释放出来。 一旁的宋舒则半依靠在马车的边缘,听到罗耀祖的话后,不禁轻笑一声,反驳道:“你这话说得可不对哦,咱们这么多人一路走来,难道就不算有人气吗?”她的目光扫过众人,带着几分调侃之意。 此时,罗耀祖转过身来,那张原本就黑瘦黑瘦的脸庞映入众人眼帘,如果是不熟悉他的人看到,恐怕真会被吓一大跳。然而,对于宋舒来说,这样的面容早已习以为常。只见他嘴角上扬,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与男人们相比,队伍中的几个女孩子显得格外疲惫。毕竟,这一路南下的道路着实不好走。尤其是眼看着秋天即将来临,白昼渐短,赶路的时间也随之减少。更让人忧心的是,她们还心有余悸于之前在百事村所遭遇的事情,所以自那以后,大家便不再敢进入村庄休息,只是匆匆忙忙地采购一些必要的补给品,然后找个合适的地方安营扎寨,一群人挤在帐篷里过夜。 面对宋舒的质疑,罗耀祖赶忙将刚刚伸向天空、仿佛想要拥抱自由的双手收了回来,然后快步走到宋舒面前,一本正经地说道:“老大,您有所不知呀。”他一边说着,一边微微仰起头,看着神采奕奕的宋舒,继续解释道:“这里可是真正繁华热闹的城镇,和咱们一路走来那些荒僻之地完全不同。这里有熙熙攘攘的人群、琳琅满目的商铺,还有各种新奇有趣的玩意儿呢!光是想想就让人心潮澎湃啊!” 无人知道他罗耀祖,从小养尊处优,没想到这一路来两眼一争就是赛马,比什么输什么,马,马跑不过,牌,牌打不过,他现在已经输成冤大头了,用老大的话说,他就是宋祁和高詹济的玩具!!!! 不行,这回到姑苏,怎么说他也要好好玩一回。 说什么也不赶路了,说什么也不赛马了,说什么他都要去酒馆里好好喝一回酒,还要看跳舞!!!! 宋舒想了想罗耀祖描述的,感觉还不错,于是赞同的点了点头:“好啊,顺便你再去取点银钱,先把欠我的钱还了。” 罗耀祖:“......好,老大。” 第148章 少女心事 这行人实在是太过招摇了,所到之处无不引人注目。最终,他们索性豪气地直接包下了整整一层客栈,以求得一份宁静和自在。而宋舒也终于有机会逮住最近春心萌动得厉害的唐小灵了。 姐妹俩被安排在了同一个房间里。宋舒细心地关好门窗后,还特意吩咐人打来热水。不一会儿功夫,便见两个浴桶被放置在屋内,热气腾腾地冒着雾气。姐妹二人各自选了一个浴桶,缓缓坐入其中,温暖的水包裹着全身,让她们感到无比舒适惬意。那热气不断升腾起来,弥漫在整个房间之中,宋舒更是舒服得眯起了眼睛。 就在这时,宋舒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原本还有些晕乎的脑袋一下子变得清醒起来。她迅速地从自己的浴桶中爬出来,趴到桶边上,一脸八卦地盯着唐小灵说道:“姐姐,你这回怕是真的喜欢上高詹济了吧?” 听到这话,唐小灵的脸瞬间红透了,也不知到底是因为这热腾腾的水汽熏染所致,还是内心的羞涩使然。她微微起身,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妹妹,其实我觉得他真的挺不错的。他已经跟我解释过之前他为何会突然被他母亲叫回去看望他外祖母了,原来是他外祖母生病卧床不起,情况危急。而且关于其他的那些事情,其实都......”说到这里,唐小灵突然有些犹豫起来,似乎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说下去。 宋舒见状,毫不犹豫地打断道:“是不是都是他母亲的主意啊?”唐小灵不禁一惊,脸上的红晕更甚,但还是支支吾吾地回应道:“阿舒,可是这些事情确实与他无关呀。”说完之后,唐小灵又慢慢坐回到浴桶之中。而宋舒则若有所思地重新躺回了自己的浴桶,叹了口气才缓缓开口道:“姐,你真的想好了吗?若那些事情真是他母亲所为,那意图可就再明显不过啦!很显然,她压根儿就不想让你们俩走到一起啊。如此一来,日后这婆媳关系怕是很难处咯。” 唐小灵一边说着,脸上的表情不禁也跟着失落了几分,但很快,她又强打起精神,撑起一抹笑容说道:“哎呀,好妹妹,你瞧你,怎么这般着急呀。现在谈论这些事儿还为时尚早呢。我又不是离了高詹济就没法活了,非得嫁给他不可。要是到最后我俩真走不到一块儿去,我自然也不会像那种不知恩图报的人一样,为了个男人就寻死觅活的。毕竟父母含辛茹苦地养育了我这么多年,我怎能辜负他们的一片苦心呢?再说了,除了他之外,这世上还有好多真心关爱着我的人呐。” 听了这番话,宋舒轻轻地点了点头,接着开口道:“姐,你能这么想实在是太好了。”其实,宋舒倒也并非完全反对姐姐和高詹济在一起。毕竟,这段日子以来,高詹济的为人处世她都看在眼里。倘若一个人能够将自己伪装得如此天衣无缝,甚至连她都难以察觉出丝毫的虚伪之处,那她不得不承认,此人确实厉害,至少就目前来看,这人还算正常。 然而,身处这个时代,婚姻大事可不是仅仅关乎两个年轻人之间的感情那么简单。它牵扯到太多的因素,比如双方家庭、社会地位等等。稍有不慎,可能就会引发一系列意想不到的麻烦。所以,对于姐姐和高詹济的未来,宋舒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担忧的。 唐小灵微微仰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远方,继续说道:“妹妹呀,你可不知道,詹济他对我确实是真心实意的好。当他得知我外出游玩之后,二话不说便马不停蹄地赶来寻找我,一刻都不曾耽搁。他并没有选择在京城无所事事地等待着我归来,而是用实际行动向我展示了他的关切和在意。而且,他也从未四处宣扬因我的离去而感到悲伤难过,更没有将此作为博取他人同情或显示自己深情的手段。这一切都让我深深感动,也让我真切感受到了他对我的一片赤诚之心。” 听到这里,宋舒不禁愣住了,她完全没想到一向温柔娴静的姐姐居然能够如此清晰明了地看待这段感情。一直以来,她都听闻人们常说陷入爱情之中的男女往往会失去理智,被情感冲昏头脑。然而眼前的唐小灵却表现得这般冷静与理智,难道她真的如传闻所说那般深深地喜欢着高詹济吗? 怀着满心的疑问,宋舒忍不住开口问道:“姐,那……那你到底喜不喜欢他呢?” 唐小灵闻言,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轻轻掩住嘴唇,娇嗔地看向宋舒,说道:“妹妹呀,你知道你此时此刻的模样像是什么吗?” 宋舒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满脸狐疑地道:“像什么啊?” 唐小灵眨眨眼,微笑着解释道:“你现在这样子呀,活脱脱就是一个充满好奇心的小孩子。” 宋舒听后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轻拍了一下唐小灵的手臂,娇嗔道:“哎呀,姐姐!人家可不是在跟你开玩笑啦,现在可不是谈论这些的时候。姐,你老实告诉我,你该不会只是觉得自己到了适婚年龄,所以就随意挑选了一个看似合适结婚的对象吧?” 唐小灵微微颔首,表示认同,轻声说道:“起初,我的确只是觉得他各方面条件都很符合我的要求罢了。然而,百事村那次当他真正出现在我眼前时,不知怎的,我心中竟莫名地涌起一股异样之感。随后,在这一路同行的途中,他对我的体贴入微和关怀备至更是让我无法忽视。妹啊,实不相瞒,像他这样温柔且细心之人,世间恐怕少之又少,又有几个人能忍心断然拒绝呢?我心里清楚得很,高夫人或许并不怎么待见我,但好在我身后还有父亲、母亲、哥哥以及你这个妹妹作为坚实的后盾,给我撑腰打气。即便她再不喜欢我,谅她也不敢过多地刁难与折磨于我。况且,你姐姐我可不是那种任人随意拿捏摆布的软弱女子!既然他甘愿为了我挺身而出,勇敢地去对抗一切阻碍,那么,我自然也不会吝啬自己的脚步,向着他坚定地走去。” 第149章 还钱 语毕,唐小灵缓缓闭上双唇,不再言语。一时间,整个房间悄然无声,唯有那袅袅升起的热气仍在源源不断地向上蒸腾着,似乎想要替这对姐妹倾诉那些深藏心底、难以用言语表达出来的青春少女情怀。 门口守着二位小姐的春喜和曾青互相对视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不约而同地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像这二位小姐之间如此亲密无间、情同姐妹般的关系,在世间确实极为罕见。她们不禁暗自庆幸自己能遇到这般和善亲切的主人家。 宋舒轻轻地叹了口气,便不再多言,全身心投入到泡澡的愉悦之中。她感受着温热的水包裹全身,仿佛所有的疲惫与烦恼都被一一洗去。 姑苏城向来以其繁华热闹的夜景而闻名遐迩,被誉为江南最为富庶之地之一。这里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堪称一座不夜之城。一行人的心情也随着夜幕的降临愈发轻松欢快起来。他们在客栈中得到了充分的休憩,泡过澡后更是精神焕发,对于即将到来的夜晚充满期待。毕竟在这座不夜城中,有的是供人玩乐消遣之处。 天色逐渐变得昏暗,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缓缓笼罩大地。一行人陆陆续续地从各自的房间走出,脸上洋溢着兴奋与好奇。二楼设有专属的包间,当初包下整个二楼客栈时,宋祁顺带将这些包间也一并预定了下来。此刻,众人无需过多言语,便默契十足地朝着包间走去。 进入包间后,只见店小二早已准备好了一些精致可口的糕点摆在桌上。众人纷纷围坐在一起,一边品尝着美味点心,一边闲聊等待其他人的到来。不多时,罗耀祖兴高采烈地下楼归来,身后竟还跟着一位怀抱琵琶的女子。原来,他特地去寻觅了一位擅长弹奏琵琶的琴女前来助兴。 这位琵琶女容貌秀丽,举止优雅大方。她向在座的各位微微行礼示意后,便静静地坐在一旁,开始拨动琴弦。那清脆悦耳的琵琶声如同一股清泉流淌而过,令人陶醉其中。值得一提的是,尽管身处这陌生环境,但琵琶女始终表现得彬彬有礼,丝毫没有任何逾越规矩的举动,只是专注于弹奏手中的琵琶,为众人带来一场听觉盛宴。 在繁华热闹的姑苏城,那些身怀绝技、擅长演奏琵琶或是拥有其他才艺的女子们,从来不用担心自己无法生存下去。因为城中大大小小的酒馆和酒楼,都非常欢迎这些具有才华的女子前来献艺。她们可以在客人们面前尽情展示自己的技艺,而客人们也会根据表演的精彩程度给予一定的赏钱。当然,最终所得的报酬需要拿出一部分分给酒楼或酒肆作为场地使用的费用,但这并不会影响到她们通过这种方式获得生计。 这天,宋舒看到罗耀祖竟然有钱去邀请他人表演,心中不禁一动,立刻伸手向他讨要之前借出去的钱款,并说道:“还钱!”一旁的宋祁见状,觉得有趣极了,便有模有样地跟着宋舒一起伸出手来,地喊道:“还钱!” 紧接着,高詹济、秦文轩还有唐小灵等人也纷纷效仿,一个接一个地将手伸到罗耀祖面前,齐声高呼着“还钱”二字。 原本还沉浸在喜悦之中的罗耀祖,一看到眼前这番情景,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痛苦不堪的表情,就好像戴上了一张痛苦面具一般。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众人,嘴里嘟囔道:“不是吧,你们……怎么能这样啊!我好心好意请大家看表演,你们居然合起伙来讨债!以后我再也不和你们一起玩牌啦!”说罢,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仿佛对这群朋友感到既好气又好笑。 罗耀祖犹豫再三,最终咬咬牙,把自己兜里那为数不多的钱全部都给掏了出来。只见他小心翼翼地将那些铜板一个一个地数清楚,然后逐一分还给众人。等到钱都还完后,他紧紧抱住怀中仅剩的几辆碎银,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嘴里不停地哭诉着自己如今已然身无分文,晚上要是出去买吃食,可万万轮不到让他来付钱啊!毕竟这在场之人,哪一个不比他富裕呢?想到此处,他心中不禁冷哼一声,但却又暗自庆幸,还好自己偷偷地藏起了一小部分私房钱。 一旁的秦文轩见他如此可怜巴巴的模样,心下不由得一软,便开口说道:“罢了罢了,你这些钱快快收起来吧,再这样下去可要真的一点都不剩啦。今晚吃饭的钱就由本殿下来付好了,总可以了吧?”说罢,他还略带警惕地瞥了一眼坐在不远处正专心致志看着美女弹奏琵琶的宋舒。然而此时的宋舒,全身心都沉浸在了美妙的音乐之中,根本无暇顾及他们这边的情况。 听到秦文轩这番话,罗耀祖顿时恍然大悟,赶忙将手中的钱重新放回衣袖里,随后满脸谄媚、点头哈腰地对着秦文轩奉承道:“哎呀呀,到底还是殿下您大气啊!小的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就这样,几人一边欣赏着悦耳动听的琵琶曲,一边享用着美味佳肴。不知不觉间,夜幕已完全降临,天色彻底暗了下来。 透过包间的窗户向外望去,也就是位于二楼的位置,可以清晰地看到楼下的街道已经陆续亮起了灯火。街头巷尾那些忙碌的商贩们也纷纷支起了摊位,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而在街角处,则高高悬挂着几个硕大无比的灯笼,橘黄色的光芒照亮了整条街道,使得原本昏暗的路面变得格外明亮。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人们开始涌上街头,熙熙攘攘的人群瞬间让这条街道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琵琶女弹完琵琶便翩翩行了礼退下了。 “看来我们要早点出去逛咯,不然可就要人挤人了。”宋舒道。 第150章 我已写家书回家 人有点多哈?? 宋舒看着门口一群人,轻咳两声:“我们这样上街人家会不会以为我们是去打劫的?” 秦文轩踩着碎布上前,摸着下巴,一副深沉的模样:“我觉得会。” 罗耀祖挠了挠头:“啊?难道我们不出门了吗?” 宋舒摇头:“那肯定不行啊!我来这里是干什么的,难道就是为了住两日客栈?” “当然不是。”像是传销集团,大家一起摇头,齐声道。 引得楼下的客人都好奇的朝着上面看了一眼,宋舒发现得早,立马躲进去房间里。 大家无语的看着宋舒,见人都没有看上来,宋舒才道:“所以我们分开点去看玩吧。” 还没等大家来得及开口询问如何分开行动时,只见罗耀祖像只兴奋的猴子一样,迫不及待地举起双手,大声嚷嚷着:“我知道!我知道!”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大家纷纷将视线投向了他。 被众人瞩目的罗耀祖清了清嗓子,装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说道:“依我之见呐,高大哥和小灵姐可万万不能与咱们一块儿同行哟!”听到这话,唐小灵不禁疑惑地转头看向身旁的高詹济,同时伸手挠了挠脑袋,满脸好奇地向罗耀祖问道:“为啥子呀?” 罗耀祖见状,微微撇了撇嘴,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解释道:“嘿嘿,这还用说嘛!你们俩呀,肯定是要去祈求能够永结同心啦!那姑苏城外的姻缘庙可是出了名的灵验呢!不知道有多少有情人千里迢迢赶来,只为了能在那里烧上一炷香,求得个百年好合。所以啊,那儿对于你们这样恩恩爱爱的小情侣来说再合适不过咯!” 一旁的宋舒听着罗耀祖滔滔不绝的话语,无奈地摇了摇头,一脸无语。她的目光落在唐小灵那逐渐泛红的脸颊上,又瞧了瞧唐小灵和高詹济两人之间那充满爱意的眼神交流,忍不住抬手扶额。而此时的罗耀祖正因为自己成功运用了从老大那里学来的新词汇而洋洋自得呢,他越说越起劲:“而且呀,从城外的姻缘庙回来后,还有一处绝妙的地方值得一去。就是那盈江湖畔的一座桥,听说只要两个人手牵着手一同走过那座桥,便能情比金坚、白头偕老呢!晚上去还会有灯会,现在就适合你们两个去。” 当着如此众多人的面,唐小灵早已羞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不过高詹济倒是跟个没事人一样,大大方方牵起唐小灵的手,拱手朝着罗耀祖道:“多谢耀祖特意为我们打听的,我们待会就出发。” 只见宋舒瞪大了那双水灵灵的眼睛,气势汹汹地走上前去,用力地挤开了站在一旁的高詹济。紧接着,她毫不犹豫地拍掉了高詹济那只正欲牵起阿灵的手,并大声叫嚷道:“哎哎哎!你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呀?我这不还活生生地杵在这儿嘛,你竟然如此大摇大摆地就要牵上人家姑娘啦?而且咱们可是无媒无聘啊!就这样贸然前往姻缘殿成何体统?” 面对宋舒这般凌厉的质问与指责,高詹济心里不由得一阵发怵。他深知宋舒可不是个好惹的主儿,如果胆敢公然挑战宋舒以及自己在阿灵心目中的地位,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根本无需多想,他便清楚自己绝对毫无胜算可言。于是乎,高詹济赶忙举起双手,如同投降一般向宋舒做出保证:“别担心,别担心哈!我早就已经修书一封寄回家里去了,信里明明白白地写着此生除了阿灵,我谁都不娶。并且还嘱托家里人尽快备好聘书,择日登门前来求亲。这件事情我可是特意托付给祖母去操办的哟!我娘就算有意见也无可奈何,毕竟祖母向来都是最通情达理之人,就连我娘对她也是敬畏有加呢!所以呀,请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让阿灵受到半点儿委屈的。” 听到高詹济这番诚恳的解释与承诺之后,宋舒的脸色这才稍稍缓和下来,总算是满意地点了点头,松开了紧紧揪住高詹济衣袖的手,放他离开了。不过,临行前宋舒还是不忘叮嘱一声:“春喜,你可得紧跟着他们俩,千万不能出任何岔子!另外,朱怀你也一同去吧,务必要确保他俩的人身安全。” 就这样,高詹济和阿灵二人在春喜和朱怀的陪同下,满心欢喜、甜甜蜜蜜地朝着外面的方向走去。而留在原地的众人,则纷纷将目光投向了一旁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的罗耀祖。罗耀祖被大家看得直发毛,只得一边挠着头,一边结结巴巴地开口问道:“那个……大家可以一起去的吗?” 宋舒倒是无所谓,感情刚才自己几个人是电灯泡阿? “我们去逛夜市吧!”罗耀祖敏捷地侧身一闪,成功躲开了宋祁那只即将挥落下来的大手,然后像一只灵活的小兔子一样,迅速窜到了宋舒的身后,并扯着嗓子大喊起来。站在一旁的秦文轩见状,不禁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应声道:“这个主意不错哦,刚好可以瞧瞧有没有啥特色美食尝尝。”就这样,大家一拍即合,决定一同前往夜市。 由于他们所在之地靠近南边,白天的时候阳光炽热,气温颇高,让人感觉颇为燥热。不过好在夜幕降临之后,晚风徐徐吹拂而来,带来了丝丝凉意,倒也让人觉得清爽宜人。唐小灵今天不在,所以能够与自己一起玩耍打闹的也就只有曾青了。只见宋舒紧紧地拉住曾青的手,两人兴高采烈地走在路上,只要看到看起来美味可口的食物,便会毫不犹豫地买下一份,然后你一口我一口地分享着品尝,吃得不亦乐乎。不一会儿工夫,宋祁和罗耀祖的手上就堆满了各种被她们俩吃过一半的小吃。 走着走着,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几个人好奇地顺着人群流动的方向快步向前走去,走近一看,原来是一个戏班子正在舞台上精彩地表演着节目呢!演员们精湛的演技、华丽的服饰以及悠扬动听的唱腔,瞬间吸引住了在场众多观众的目光,台下不时爆发出阵阵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 第151章 看表演 暮色霭霭,华灯璀璨,宋舒与顺着人潮,行至杂技表演之处。场地四周,大红灯笼高挂,光晕摇曳,映照着攒动的人头,喧闹声此起彼伏。 表演伊始,飞刀艺人登场,寒光凛冽的飞刀在其手中仿若活物,“嗖”地射向靶子,每中一刀,观众席便爆发出阵阵惊呼,“好!”“神了!”的喝彩不绝于耳。宋舒亦被这惊险场景摄住心神,心跳加速。 “好好好好!”宋舒大喊,人群中这么欢快的女声,连杂技演员都往几人这边看了几眼。 见姐姐开心,宋祁随手一扔,一块碎银准确无误的落入还未拿来讨赏的盆中。 随后,但见那彩衣少年身形敏捷似猿猱,在高耸入云的杆子之间辗转腾挪,跳跃自如,犹如灵猴于山林间嬉戏玩耍一般灵动活泼。当他们做出倒挂金钩这一高难度动作时,整个人如同一只蝙蝠般倒悬在空中,令人惊叹不已;而飞身过杆之时,则又如离弦之箭一般迅速闪过,引得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又一阵此起彼伏的吸气之声。 孩子们见到如此精彩绝伦的表演,更是兴奋得手舞足蹈,不停地蹦跳着大声叫嚷道:“快看呀快看呀,他们简直就像是会飞的鸟儿一样!”站在一旁的罗耀祖则仰起头,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那些在高杆上翻飞起舞的身影,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惊讶与赞叹之情,不由自主地喃喃自语道:“乖乖,真是太厉害了!” 虽说这些不过都是些看似简单的小技巧而已,宋舒等人自然心里清楚其中门道究竟如何。然而即便如此,他们也深知要想熟练掌握并完美呈现出这样的技艺,非得经过长时间的刻苦磨练不可。正所谓“台上十分钟,台下十年功”,这可不是随便说说就能做到的事情。所以大家对于这场表演还是非常欣赏并且乐于捧场的,只为能图个开心快乐罢了。 待那些较为常见的表演逐一结束之后,只见班主笑容满面地走上台来,向着台下众人连连拱手致谢道:“多谢诸位今日前来捧场观看我等这小小的杂耍表演,在此感激不尽呐!接下来呢,咱们即将为大家献上最为精彩刺激的‘天女散花’节目啦!不知在座各位可有想要一睹为快的吗?” 话音刚落,台下立刻响起一片热烈回应之声:“有啊!快快让我们瞧瞧这天女到底是何模样吧!!”听到台下观众如此热情高涨的反应,班主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微微颔首示意,紧接着便有一名小厮手持铜盆快步走到场边,开始绕着场地向众人讨要赏钱去了。 姑苏自古以来便是繁华富庶之所,这里的人们大多生活富足,出手阔绰。即便是只为了寻个开心,他们也心甘情愿地掏出几文钱甚至一些零碎的银子。当然,人群之中亦不乏只想凑凑热闹、过过眼瘾之人。 班主领着众人绕场一周后,面前的铜盆里已堆满了大半的钱财。他那看似平静无波的眼眸深处,悄然闪过一丝难以觉察的满意之色。紧接着,他提高嗓音说道:“承蒙各位乡亲如此赏脸捧场,既然大家都想见识这天女散花之奇景,那咱们这就请出天女!”话音刚落,台下顿时响起一片叫好之声。 只见班主微笑着向众人拱手示意,然后转身走下台去。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舞台中央。那么,这位神秘的天女究竟会从何处现身呢?其实,早在之前,宋舒就已经留意到舞台上方高悬着一朵巨大而精美的莲花,心中暗自揣测人恐怕就是要从那里降下。不出所料,没过多久,几个小厮便迅速将几口大鼓搬至台上,分列左右两侧。与此同时,一阵悠扬悦耳的乐声骤然响起,如丝竹般婉转缠绵,令人陶醉其中。 就在这乐声渐入高潮之际,那朵原本紧闭的莲花竟突然间绽放开来,宛如一朵盛开的仙葩。紧接着,一名身着薄如蝉翼的纱裙、面覆轻纱的女子手持一把精致华美的油纸伞,如同仙子下凡一般,从莲花中心处徐徐飘落而下。她的身姿轻盈婀娜,仿佛微风中的柳枝轻轻摇曳;而那双被面纱遮掩住部分面容却依旧难掩其风华绝代的美眸,则犹如夜空中璀璨闪烁的星辰,令人不禁为之倾倒。刹那间,四周传来阵阵惊叹与吸气之声,人们纷纷被眼前这如梦似幻的场景所震撼。仅仅是看着那女子曼妙的身形以及那对勾人心魄的美丽双眸,在场众人便已然心知肚明——此女定然是位倾国倾城的绝世佳人。 女子如同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般优雅地落地之后,她那婀娜多姿的身影立刻引起了全场观众的瞩目。只见她那双晶莹剔透、宛如羊脂白玉雕琢而成的纤纤玉足,仿佛步步都能生出娇艳欲滴的莲花一般,在几个巨大而又沉重的鼓之间轻盈地跳跃着。 每一次她的脚尖触碰到鼓面时,都会发出一阵清脆悦耳、振聋发聩的鼓声。这些鼓声犹如万马奔腾之势,又如雷霆万钧之力,瞬间为原本悠扬婉转的乐音增添了几分雄伟壮观、气势磅礴的壮丽色彩。 台下的观众们见状,纷纷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喝彩之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其中,罗耀祖更是惊得目瞪口呆,嘴巴张得大大的,几乎可以塞下一颗鸡蛋。他痴痴地望着台上那位令人惊艳不已的女子,喃喃自语道:“天哪!这也太美了吧!果然不愧是大城市啊,竟然有如此出色的舞者!”一旁的宋舒听到他这番话,不禁感到有些无语,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出去以后可千万别跟别人说我认识你,口水擦一下。” “啊?”罗耀祖下意识伸出手去擦嘴,然后什么也没有:“老大!” 宋舒满意的看见罗耀祖下意识看向台上美人的模样,偷偷笑了笑,又将注意力转移到台上。 第152章 合鹊桥 不过话说回来,这位女子的舞艺的确堪称登峰造极、出神入化,就连宋舒以前没少看现代那些舞着跳舞的都忍不住为之赞叹连连。 此时的宋舒心情大好,她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身旁的弟弟宋祁。宋祁心领神会,知道姐姐这是想要给台上的女子打赏。于是,他二话不说,直接伸手从自己的衣袖之中迅速地掏出一枚沉甸甸的银锭。紧接着,他手臂一挥,使出了一招娴熟无比的抛投技巧。只见那枚银锭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而又流畅的抛物线,然后准确无误地落进了摆在舞台前方的打赏盆里。 正在专心跳舞的女子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她微微侧过头,朝着宋祁所在的方向轻轻地瞥了一眼。当看到宋祁手中抛出的银锭稳稳当当地落入打赏盆中时,她嘴角微扬,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并向宋祁轻点了一下头,表示感谢之意。随后,她便再次全身心地投入到舞蹈之中,继续展现着她那令人陶醉的舞姿。 伴随着音乐节奏的加快,女子双手舞动起长长的绫罗绸缎,身姿愈发轻盈灵动,如同天边绚丽多彩的云霞在随风飘荡。她时而旋转,时而飞舞,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自然流畅、美轮美奂,让人看得如痴如醉。整个场地顿时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台中央那个宛若仙子下凡的美丽身影,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精彩的瞬间。此刻,唯有微风轻轻吹拂着绫罗所发出的细微沙沙声,在这片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动听。 随着纱衣挥舞,一条彩绫拂过宋祁的脸庞,宋舒,罗耀祖,秦文轩齐齐回头看向宋祁,那蒙纱面女子已经朝着宋祁传递了一个柔情似水的暧昧眼神回到台上继续舞蹈了。 罗耀祖瞪大双眼,目光直直地射向宋祁,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宋祁见状,眉头微皱,不耐烦地回怼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被宋祁这么一吼,罗耀祖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但很快就又重整旗鼓,一脸委屈地蹭到宋舒跟前,可怜巴巴地告状说:“老大,您看看他呀,怎么能这样对我呢?” 宋祁听到这话,无奈地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没好气儿地道:“行啦行啦,让给你还不行嘛,下次你来给钱啊!”宋舒听了,笑着点点头表示赞同,然后看着罗耀祖说道:“人家可是付过钱的,专门跑上来道谢也是应该的。你啥都没付出,人家凭啥谢你呀?再说了……”说到这里,宋舒故意停顿了一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起罗耀祖来。 等把罗耀祖看得浑身不自在之后,她才慢条斯理、意味深长地接着说道:“不是姐姐我说你哈,只要眼睛不瞎,是个人都知道该在你和宋祁之间选谁吧!”这一番话犹如一把利剑直插罗耀祖的心窝,只见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哀怨地嘟囔着:“老大,难道我再也不是您最疼爱的小弟了吗?”此时,周围已经有不少人好奇地朝这边看过来,但罗耀祖却丝毫不以为意,依旧耍着赖皮。 眼看着罗耀祖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之势,宋舒连忙举手投降,嘴里忙不迭地应承道:“是是是,你当然还是我的好弟弟啦!瞧瞧你,长得那叫一个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简直就是貌比潘安呐!还有这才华,更是横溢得让人惊叹不已,堪称才高八斗啊!”得到满意答复后的罗耀祖这才心满意足地止住了哭声,重新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这才将注意力又放回台上,待表演落幕,众人才回过神来,女子道谢后便下了台,台下众人立马鼓起掌,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欢迎各位收看,下一场即将在半个时辰后开始,还有兴趣的客官可逛一圈继续回来观赏。” ———— 夜幕低垂,繁星似钻,与桥上的灯火交织出一片如梦似幻的景象。唐小灵和高詹济并肩漫步在蜿蜒的小径上,朝着那座横跨溪流的桥缓缓走去。 这桥叫合鹊桥,两人一路走来,已经遇到不少年轻男女讨论着往这边来。 还未靠近桥,便听到桥上鼎沸的人声。待行至桥上,只见人来人往,摩肩接踵。有嬉笑打闹的孩童,手中紧紧握着糖人儿,兴奋地在人群缝隙里钻来钻去;有相濡以沫的老夫妻,相互搀扶,眼神里满是岁月沉淀后的宁静与温情;还有年轻的书生,正对着桥边的夜景吟诗,引得周围人阵阵喝彩。小商贩们也穿梭其中,叫卖着各种小玩意儿,香囊、折扇、珠翠饰品,琳琅满目。 桥畔,垂柳依依,细长的柳枝在轻柔的晚风中翩翩起舞,似在与桥下潺潺流淌的溪水诉说着古老的故事。溪水在皎洁的月色下闪烁着点点银光,岸边的景物倒映其中,随波荡漾,模糊又迷人。 “姑娘,买盏花灯吧!”一个商贩扯着嗓子高声吆喝道,声音清脆而响亮,成功地吸引了正并肩而行的两人的注意。唐小灵方才听了罗耀祖提及,似乎上桥去就是为了放花灯呢。她心中一动,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高詹济眼尖,察觉到身旁人的细微变化,顺势轻轻一拉,便带着唐小灵来到了摊前。老板见生意上门,脸上立刻堆满了热情的笑容,嘴里滔滔不绝地介绍起来:“这位公子,还有这位美丽的小姐,一看您二位就是从外地来的客人吧?瞧瞧您二位这亲密无间、郎才女貌的样子,想必一定是前往合鹊桥祈求百年好合的啦!那可少不了要买一盏花灯哟!把您们心底最美好的愿望放进这小小的花灯之中,让它承载着您们的心愿飘向远方,让老天爷也能听见您们的心声。只要心诚,愿望自然而然就能成真喽!” 第153章 浓情蜜意二人组 唐小灵和高詹济皆是饱读诗书之人,对于这些神灵之说,他们心里头自然清楚多半只是虚无缥缈之事。然而常言道,信则有,不信则无。既然已经来到此地,入乡随俗倒也是一番别样的体验。想到此处,唐小灵不禁莞尔一笑,轻声应道:“好呀,老板,那咱们可得好好挑选挑选才行。” 说罢,她的目光便开始在摊位上琳琅满目的花灯间流转起来。这边的花灯形状各异,色彩斑斓,令人眼花缭乱。而高詹济却是个对审美不太在行的主儿,他在众多花里胡哨的花灯中转悠了一圈后,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了一盏看似朴实无华的莲花状花灯上,随即兴奋地指着它说道:“阿灵,你快看看这个莲花样的如何?我觉得它栩栩如生的,很是别致呢!” 唐小灵看着高詹济,高詹济挠了挠头,也意识到自己好像审美一般,立马举手:“阿灵自己挑!” 唐小灵这才笑了,最终挑了一盏兔子花灯,又在老板这里花钱写了愿望,高詹济指着笔墨:“阿灵来写。” 唐小灵沉思片刻,提笔写道:万事顺意! 随后将纸卷起,藏进花灯中。 两人便提着花灯离开摊子。一路走来,俊男美女的组合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唐小灵一袭淡粉色罗裙随风轻拂,莲步盈盈,手中捧着的花灯工艺精巧,烛光在灯罩内摇曳闪烁,映照着她那双明亮的眼眸,满是憧憬与喜悦。高詹济身姿挺拔如松,一袭青衫在夜风中猎猎作响,深邃的目光始终追随着身旁的小灵。 “詹济,你说这花灯能带着我们的祈愿飘向远方吗?”小灵微微仰头,轻声问道,那声音恰似夜莺婉转啼鸣。 高詹济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宠溺的微笑,轻轻握住唐小灵的手,柔声道:“阿灵,这花灯盛着你我满心的期许,必能冲破云霄,跨越山海,抵达天际。莫要担忧,不管尘世如何变迁,我都会如这桥畔的垂柳,岁岁年年守望着你。” 唐小灵双颊浮起一抹红晕,羞涩地嗔怪:“就会用这些甜言蜜语来哄我开心。”话虽如此,嘴角那一抹幸福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二人款步在人群中穿梭,艰难地来到桥中央,周围的喧嚣嘈杂仿佛被一阵无形的风悄然隔绝,只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和心跳声,一下又一下,沉稳而有力。 唐小灵缓缓蹲下身子,将花灯轻轻置于水面,而后微微用力一推,花灯便似带着灵性一般,悠悠晃晃地向着远方飘去。高詹济顺势紧紧握住小灵的手,她的小手微微发凉,他的掌心却炽热如火,那股温热顺着指尖缓缓传入小灵心间,让她倍感安心。 此刻,桥上微风轻拂,带着丝丝缕缕的水汽和夜晚独有的凉意,温柔地撩动着他们的发丝与衣角。花灯越飘越远,宛如一颗孤独的星辰在幽黑深邃的水面上缓缓滑行,直至成为远处的一个小小光点。桥边辉煌的灯火与夜空璀璨的繁星相互映照,洒下一片朦胧的光辉,他们相依相偎的身影在这光影交错间,仿若一幅从悠悠岁月深处徐徐展开的绝美画卷,在这古老而神秘的夜色里,永远地定格。 时光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世间的纷扰烦忧皆与他们绝缘,唯有眼前的宁静与彼此间的深情厚意,如潺潺溪流,长流不息。 朱怀与春喜站在不远处一个稍显简陋的混沌摊子前,大声喊道:“老板,来两碗混沌!”春喜手脚麻利地从兜里掏出几个铜板递给了摊主,动作干净利落。 朱怀看着春喜付完钱后,稍稍犹豫了一下,然后开口说道:“春喜啊,咱们真的不去叫高少爷和大小姐过来一块儿吗?他们俩就在那边呢。”说着,他伸手指向不远处正忙着让画像师作画的两人。 春喜果断地摆了摆手,笑着回答道:“哎呀,朱大哥,您就放心吧!相信我的经验,咱可别去打扰人家啦。咱们先赶紧把自己的小肚子填饱再说。况且您看看,他俩这会儿正浓情蜜意着呢,咱们贸然过去多不好呀!” 朱怀听了春喜的话,又转头望了一眼那对俊男靓女。只见高少爷和大小姐紧紧挨在一起,对着画像师指指点点,脸上洋溢着幸福甜蜜的笑容。看起来,这画像一时半会儿也画不完。想到这儿,朱怀觉得春喜说得不无道理,于是便点了点头,一屁股坐在了长条凳上。 春喜见朱怀似乎还有些不太习惯这种行事方式,连忙拿起放在桌子一角的茶壶,给他倒了一杯热乎乎的茶水,递到面前说:“朱二哥,您就放宽心好了。之前我也是像您现在这样傻乎乎地干等,结果被二小姐狠狠批评了一顿。后来还是二小姐告诉我,可以先找个卖点心或者茶水的地方坐坐,喝点热茶暖暖身子。等到事情办完了再回去找她们报账就行啦。所以呀,您就安心享用这碗混沌,喝口茶歇一会儿呗!” 且说这二小姐声称要回去找人报销费用,但实际上呢,春喜她自己每个月所领的月钱可着实不少哩。平常日子里呀,她也没啥特别需要花钱的地儿,所以那些月钱就都被她给攒下来啦。再说那茶水铺子之类的消费场所,能花费多少钱呢?除非是一下子开销巨大,春喜才会悄悄地、有点不好意思地去跟二小姐讲:“哎呀,二小姐,我今儿个可是花超支啦!”嘿嘿,想想还真是有趣呢! 自从与大小姐和二小姐相处时间长了以后啊,春喜发现以前从大户人家里学到的诸多规矩,以及专门去向自家隔壁那位同样身处大户人家的姐姐请教得来的种种知识和礼仪,很多时候居然都派不上用场咯。每每想到此处,春喜都会不禁心生感慨:自己何德何能,竟如此幸运能够遇上这般好的主人家哟! 这边厢,朱怀听到春喜所言之后,便不再有丝毫犹豫,老老实实地坐定在了那里。只不过呢,他那双眼睛却仍旧时不时地朝着那边的两个人瞟过去,本职工作不能忘记。 第154章 宋常青来信 姑苏那如诗如画般的美景着实令人心醉神迷,美不胜收。一行人在此地流连忘返数日之后,原本打算再多休憩几天的宋舒,却意外地收到了来自兄长宋常青的一封书信。只因她此前曾向宋常青随口提及自己将会在姑苏畅游一番,所以宋常青便怀着试一试的想法将信件寄到了此处。幸运的是,他们最终还是成功地收到了这封信。 此刻,众人正围坐在一张精致的圆桌上。宋舒环顾四周后开口问道:“诸位,咱们这一趟出来也有些时日了,接下来还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吗?毕竟此去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度归来。若是还有未曾涉足之处,或是有想要故地重游之地,那就只剩下明日一天的时间可供安排啦!” 话音刚落,罗耀祖兴致勃勃地提议道:“不如这样如何?明日咱们索性雇请一位技艺高超的画像师跟随我们一整天,专门为我们每个人绘制一幅肖像画,以此留下这段美好时光的珍贵记忆!” 他的这个主意一经提出,立刻得到了秦文轩的热烈响应。只见秦文轩迅速举起手来,表示完全赞同:“好哇!我觉得这个主意太棒了!姑苏那些值得游玩的地方我基本上都已经去过了,不知道各位意下如何呢?”说罢,他将目光投向了其他人。 这时,高詹济转头看向身旁的唐小灵,柔声询问道:“阿灵,你可有其他想去的地方呀?”唐小灵微微蹙起秀眉,认真思考了片刻之后,轻轻摇了摇头说道:“算起来,这小半个月以来,咱们几乎每天都会外出游玩,细细想来似乎真的已经没有什么地方尚未踏足过了呢……该见的都见了,刚好这回大家一起出去。” “既然这样,那明天大伙百日里出去,张大张二两人明天补给一下,后天出发。”见大家都没问题,宋舒敲定道。 “好。”大伙齐声。 ———— 这一天转瞬即逝,仿佛白驹过隙般匆匆而过。 掌柜的满脸堆笑地亲自护送着那几位出手阔绰的财神爷走到门口,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惋惜和不舍。待他转过身来,看到原本热闹非凡、如今却空荡荡的房间时,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嘴里喃喃自语道:“哎呀呀,已经好久都没有碰到如此慷慨大方的贵客啦!真希望他们能再多住上一段日子呢……”然而,无论掌柜的在心里怎样默默祈祷,那几辆装饰华丽的马车依旧缓缓驶出城门,渐行渐远。 马车一路颠簸摇晃,车厢内的宋舒等人正静静地坐着。她们透过车窗,眼睁睁地看着这几日尽情享受过的繁华景象如潮水般迅速在身后退去,心中难免涌起些许眷恋与不舍之情。最终,宋舒轻轻地放下车帘,感慨万分地叹息道:“果真是富贵迷人眼呐!” 一旁的唐小灵见状,温柔地笑着轻拍了拍妹妹的手背,安慰道:“阿舒,别难过嘛。以后若是有机会,咱们还可以再来这里游玩呀。再说了,这次咱们可是带回了好多精美的画像呢,足够让我们好好回味一番这段美好的时光啦。”宋舒听后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姐姐的话,然后像一只慵懒的小猫似的,亲昵地往唐小灵身上蹭了蹭,撒娇道:“姐姐说得对啊!” 就在这时,高詹济和罗耀祖二人今日选择骑马出城。他们一人牵着一匹骏马,分别行走在马车的两侧。碰巧此时,车内传出的对话声传入了他们的耳中。高詹济立刻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向着马车高声呼喊起来:“阿灵,只要你日后想要来此,咱们随时都可以一同前来!” 宋舒像是被烫到一般,迅速地从唐小灵身上弹起,动作敏捷得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她毫不犹豫地掀开唐小灵这边的帘子,探出脑袋,目光直直地落在正站在外面、不知思绪飘向何处且满脸春意的高詹济身上。只见宋舒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用一种充满调侃意味的语气喊道:“哟哟哟,一起来哦!!” 那声音听起来要多阴阳怪气有多阴阳怪气。 阴阳怪气!!!! 高詹济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变得无比尴尬。他下意识地想要收起那丝笑意,但为时已晚,只能悻悻然地收回笑容,同时还不忘偷偷瞥一眼坐在马车内的唐小灵,似乎希望能从她那里得到一丝安慰或者支持。然而,唐小灵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对此也无能为力。接着,她迎上了宋舒那满含戏谑的目光,轻轻抿了抿嘴唇,随后转头对着车外不紧不慢地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这句话说得云淡风轻,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宋舒见状,耸了耸肩,双手一摊,对着高詹济挑了挑眉说道:“听到没有?人家都说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你这还不是姐夫呢!可别太自作多情啦!”话音刚落,她便毫不留情地将帘子放了下来,只留下高詹济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原地,伸出的手如同尔康般僵在了半空中,张了张嘴,却愣是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而此时,跟在他们后面的那辆马车里,坐着宋祁和秦文轩。秦文轩正看得热闹得起劲,当看到高詹济如此吃瘪的模样时,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毫无形象地哈哈大笑起来。他一边笑着,一边还用力拉扯着宋祁的衣服,整个人在马车里笑得前仰后合,差点就要滚到地上了。 宋祁面无表情地盯着那只正紧紧揪住他衣服、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其彻底扯下来的手,心中一阵恼怒。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松手!” 秦文轩却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一般,不仅没有丝毫放手的意思,反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 见此情景,宋祁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他瞪大眼睛,提高音量再次喊道:“我说松手!” 这一次,秦文轩似乎终于意识到对方真的生气了,于是他缓缓收起脸上的笑意,但手上的动作却依然没有停下。 宋祁见状,知道好言相劝已经无用,便决定采取强硬手段。只见他脸色一沉,语气冰冷地威胁道:“再不放开,信不信我把你直接从这里扔下去?”此话一出,秦文轩顿时慌了神,他可不想就这么被丢下去啊!于是,他连忙松开双手,并带着几分心虚和讨好的神情看向宋祁,嘴里嘟囔着:“别……别啊,我松,我松还不行嘛!”” 第155章 望眼欲穿 越往南边行走,天气就愈发炎热起来,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蒸笼之中。这一路上,骄阳似火,酷热难耐,如今正值七月盛夏时分,就连平日里精力充沛的马匹都被晒得无精打采、昏昏欲睡。无奈之下,众人只得不断地在马车顶上洒水降温,如此这般,情况才算稍微好转一些。 就这样,一行人拖着疲惫不堪且病恹恹的身躯晃晃悠悠地走了半个月之久,终于抵达了琼州城门口。此时,在琼州城外的一座小山丘旁,有一条官道蜿蜒而过。而在山丘之上,则矗立着一座专门供过往路人休憩和躲避风雨的亭子。只见一名身着朴素便衣的男子正站在亭子里,尽管衣着简约,但依旧难掩其出众的气质与风采。此时此刻,男子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急切之情,频频朝着远方眺望。 在他的身后,紧跟着两名护卫,其中一人名叫朱江,另一人名叫田起。朱江对于自家大人此时此刻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家人的心情可谓是心知肚明。因为此次不仅大人的弟弟会一同前来,而且距离上次相见已然过去了许多年,真不知那小子如今究竟长成了什么模样?又是否能够勇敢地担当起守护两位小姐安全的重任呢?想到此处,朱江心下不禁暗自嘀咕道:“这臭小子,当初让他好好读书偏不听,非要去闯荡江湖。也不知道这么些年过去,有没有长进一点……” 此外,他还牵挂着家中老夫人的身体状况,衷心希望老人家一切安好。念及于此,朱江连忙向前紧赶几步,来到男子身旁开口问道:“大人,依您之见,小姐她们今日能否顺利抵达此地呢?” 自从宋常青收到妹妹寄来的书信之后,他就迫不及待地按照信中所描述的路线和行程仔细地推算着日子,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他大致估摸出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差不多就在接下来的这短短几天时间里,自己便能与阔别已久的亲人们再次团聚了。 自那天开始,每日当散衙的钟声响起,宋常青都会匆匆忙忙地收拾好案头的公文,然后马不停蹄地赶往城外那个约定好的地点,静静地等待着妹妹她们的到来。就这样日复一日,他已经连续在此等候多日了。幸运的是,今天刚好赶上休沐之日,不用再去衙门处理繁忙的公务,可以全心全意地守候在这里。 然而,尽管如此,宋常青心中难免还是有些焦急和不安。他一边轻轻地摇着头,一边自言自语道:“也许是近日天气太过酷热难耐,我那两位妹妹一路上舟车劳顿,身体可能会感到有些不适,所以行程才会耽搁一些时日,晚到一些也是情有可原的。”话虽如此,但其实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他非常迫切想要见到两位妹妹!真的是许久不见了。 站在一旁的朱江似乎完全理解宋常青此时此刻的心情,他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宋常青所说的话。这时,一直跟随着他们的田起走上前来,毕恭毕敬地问道:“大人,您要不要先喝点水解解渴呢?这天儿热。” 宋常青缓缓地摇了摇头,目光依然紧紧地盯着远处那条蜿蜒曲折的道路,仿佛下一刻妹妹们乘坐的马车就会出现在那里一般。 不知不觉间,今日已经过去了整整两个时辰,眼看着太阳逐渐西沉,天边泛起了一抹绚丽的晚霞,天色也渐渐变得昏暗起来。宋常青暗自思忖着,照目前这个情况来看,妹妹一行人的身影恐怕今日是难以出现了。无奈之下,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转身对两人说道:“看来今日怕是无法等到她们了,咱们还是早点回去吧,要是再拖延下去,城门就要关闭了。” 宋常青正滔滔不绝地说着话,边说边转过头去,作势就要踏出休息亭。就在这时,只听朱江突然扯着嗓子高喊起来:“大人!您快看呐!”那声音中饱含着难以抑制的激动之情。 宋常青闻言,赶忙循着朱江手指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远方的地平线上,缓缓冒出了几个小黑点。随着距离逐渐拉近,那些黑点渐渐变得清晰起来——原来是一辆马车,紧接着又是两辆、三辆……不仅如此,还有几匹而来!每一匹马上都端坐着一人,但由于距离尚远,实在无法看清究竟是谁。 然而,宋常青心中却已有了答案。因为这与妹妹之前寄给他的信中所描述的情景完全吻合!想到此处,他当机立断地下令道:“走,咱们上前去瞧个仔细!”话音未落,他便大步流星地走出了休息亭,一个箭步跃上自己的马背。 朱江见状,亦是难掩内心的激动,高声回应道:“好嘞!”随后,他和田起两人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默契地点点头,同时翻身跃上马背。 此时的宋常青早已按捺不住急切的心情,双腿猛夹马腹,如离弦之箭一般疾驰而出。朱江和田起二人不敢怠慢,紧紧跟随在后,马蹄声响彻云霄。 而另一边,坐在马上的罗耀祖兴奋得手舞足蹈,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老大,前面应该就是琼州了吧?是不是呀?”听到这话,宋舒轻轻掀开马车的帘子,微笑着回答道:“没错儿,正是琼州。怎么啦?莫非你又想去前方探探路不成?” 罗耀祖连忙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慌忙解释道:“不不不,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问问,宋大哥今日休沐,他会不会前来迎接咱们呢?” “你什么面子,我哥一州知府亲自来接?” 罗耀祖挠了挠头,想到什么又得瑟道:“我一个人宋大哥肯定不来接,但是谁让老大你也来了呢!宋大哥最疼你这个妹妹,我就不相信不来,说不定现在宋大哥就在城门口上望眼欲穿呢!” 朱怀轻夹马腹,也上前来:“小姐,我们今晚上进城吗?” 第156章 你小子没让哥失望 朱怀那张略显沧桑的面庞此时因为难以抑制的激动而微微涨红,他那布满岁月痕迹的眼角都忍不住轻轻颤抖起来。一旁的宋舒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她心中了然,朱怀对即将要见到朱江这件事已经期盼许久,于是微笑着向朱怀轻点了下头,柔声说道:“既然如此,咱们就稍微加快一些速度吧,争取今晚能够顺利进城,也好让大家都能安安稳稳地歇息一番。” 听到这话,朱怀忙不迭地点头应道:“是,小姐!”与此同时,在前方驾车的张大听到了后面的对话,只见他扬起手中的马鞭,轻轻地抽打在马背之上,并轻声安抚着胯下的骏马:“马儿啊马儿,今儿个可还得再辛苦你一下下,等跑完这段路,我定会给你弄些上好的草料犒劳犒劳你。”随着他话音落下,马蹄声也变得越发急促起来,只听得一阵“踏踏踏踏”的声响不断回荡在空中。 原本正半阖着眼小憩的宋舒被这突然加快的节奏惊醒过来,她缓缓睁开双眼,正好与对面坐着的宋祁视线交汇在了一起。两人心有灵犀般同时伸手掀起了各自身旁的车帘,一同朝着马车外面望去。就在这时,朱怀眼尖地看到不远处有三个人骑着快马正疾驰而来,他赶忙转头向着探出身子的宋舒禀报:“小姐,那边来了三个人,看他们这架势似乎也是在赶路呢。”由于距离尚远,宋舒只能隐约瞧见几个模糊的身影,根本无法看清来人究竟是谁。 坐在另一辆马车上的罗耀祖眉头微皱,不知怎的,他心里总有一种不太对劲的感觉,总觉得这些人好像就是冲着他们这群人来的似的。不过此刻毕竟相隔甚远,他也不敢贸然断定,只得暗自嘀咕一声:“先不急,再等等看!”然而没过多久,罗耀祖便激动地大喊出声:“老大,我瞧着那好像是宋大哥他们呐!” 宋舒闻听此言不由一怔,随即二话不说便直接站起身来,探身到马车之外,双手紧紧扶住马车边缘,努力站直身体朝着远方眺望过去。 “阿舒!阿舒!”伴随着一阵呼喊声从远处传来,只见三匹骏马如离弦之箭一般疾驰而来,马蹄声响彻云霄,那声音由远及近,逐渐清晰可闻。宋舒定睛一看,心中一喜,赶忙朝着迎面奔来的马匹用力地挥起手来,并高声回应道:“哥!是我们!” 一旁的罗耀祖眼见着自家老大已经开了口,顿时觉得一路上所经历的艰辛困苦都是值得的。此刻,他仿佛看到了美好的生活正在向自己招手,于是兴高采烈地模仿着宋舒的动作,一边奋力挥舞着双手,一边扯着嗓子喊道:“宋大哥,我们在这里呢!” 两方人马的距离越来越近,终于,宋常青胯下的骏马稳稳当当地停在了众人面前。朱江见状,连忙翻身下马,与宋舒等人相互行过礼后,便迫不及待地掉转马头,向着自己的弟弟飞奔而去。 待到朱江来到弟弟跟前时,他仔细端详着眼前这个皮肤被晒得黝黑、双眼微微泛红的少年,心头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片刻之后,朱江满意地点了点头,轻声说道:“阿怀,干得好!这次出门历练,你没有给哥哥丢脸!”听到兄长的夸赞,朱怀原本微红的眼眶瞬间湿润了,但他还是强忍着泪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此时,宋舒正趴在马车的窗边,一脸关切地问道:“怎么样啊?我有没有欺负你弟弟呀?”朱江闻言哈哈大笑起来,接着再次向宋舒行了个礼,感激地说道:“多谢小姐关心,有劳您挂念了。”宋舒轻轻摆了摆手,笑着说:“好了好了,你们兄弟二人好不容易团聚,赶紧好好叙叙旧吧,我就不在这儿打扰你们啦。”说完,她便缩回身子,将窗帘放下。 宋常青面带微笑,目光温柔地落在宋舒和唐小灵身上,眼中满是兄长对妹妹的关爱之情。他轻声说道:“哎呀呀,真是好久不见了啊,我的两位妹妹如今都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成了大姑娘啦!都是哥哥不好,这些年一直忙于公务,竟未能常伴你们左右。”说到此处,宋常青不禁流露出一丝自责之色。 宋舒见状,赶忙伸手轻轻拍了拍宋常青的肩膀,安慰道:“哥,你千万别这么说。你如此年轻便已身居知府之位,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成就呢!咱们家能有你这样年轻有为、官运亨通的兄长,那可是无上的荣耀啊!每次跟别人提起你来,我们脸上都倍儿有光呢!” 一旁的唐小灵也连忙附和着点头称是,满脸自豪地说道:“就是就是,哥,你都不知道外面那些人有多羡慕我们俩呢!谁能像你这般厉害,一次科举就能连中三元,成为令人瞩目的探花郎啊!要知道,这探花郎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当上的,每三年才出一个呢!”姐妹二人一唱一和,默契十足地对着宋常青猛拍马屁,直把他给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笑罢,宋常青慢慢地收敛起脸上的笑容,眼神变得温柔而关切起来,轻声问道:“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小鬼头啊,就别再哄哥哥开心啦!快跟哥哥说说,彦儿如今怎么样了?有没有长高一些呢?是不是已经学会跑步啦?”他的话语里充满了对家中那个年幼弟弟的深深挂念和无尽疼爱。 宋舒听到哥哥这么问,便歪着头仔细回想起来。她想起了他们出发远行的那天,宋大海和林氏夫妻俩亲自送他们一行人出门的情景。当时,小彦儿紧紧抱住她的腿,非要让姐姐抱抱才行。最后还是桂妈妈机灵,连哄带骗地说要给他去买美味可口的糕点,这个小家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手,跟着桂妈妈走开了。 想到这里,宋舒不禁笑着回答道:“哥哥放心吧,彦儿现在走路肯定稳当多啦!” 第157章 到达琼州 宋常青听后满意地点点头,接着又连忙追问道:“那爹和二娘呢?他们的身体还好吗?一切都还安康吧?” 宋舒欢快地说道:“康健康健的呢!爹最近可忙啦,你都不知道,咱们出门那会儿,他又忙着捣鼓起开新作坊的事儿来啦!我呀,这辈子真是幸运极了。有哥哥您在朝为官,以后只要努力努力就能成为我的坚实靠山;还有爹爹在外辛苦打拼挣钱,让我能够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我可不就是最会投胎的那个人嘛,嘿嘿嘿……”说着说着,宋舒忍不住得意地笑出了声。 宋常青轻轻地弹了一下妹妹宋舒的额头,力度不大,但还是让宋舒感到一阵吃痛。她下意识地捂住被弹到的地方,一双大眼睛瞪向宋常青,不满地抱怨道:“哥,你干啥呀?疼死啦!”宋常青则满脸笑容,眼中满是宠溺之色,说道:“你这个小鬼头,这么快就把重要的事情给忘啦?要不是咱们会投胎,生在了一个好人家,哪能有今天这般光景呢?如果没有你,哥哥我如今恐怕早就因为这条残废的腿而了却终身,更别提能当上这官儿喽。” 站在一旁的唐小灵听到这话,连忙伸手挽住宋舒的胳膊,俏皮地歪着头笑道:“可不是嘛,我也觉得自己特别幸运呢,能有像你们这样既厉害又贴心的哥哥和妹妹。”说起唐小灵,宋常青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起来,神情变得严肃,立刻开口问道:“阿灵,那位高公子……他怎么样了?” 唐小灵许久未见宋常青这位兄长,此时被问到与高詹济有关的事情,不禁脸颊微红,略带羞涩地回答道:“兄长,阿济他已经修书回家,和爹娘谈论我们两人的婚事了……”话音刚落,宋常青便露出惊讶的表情,目光迅速转向身旁的宋舒,心中暗自思忖着为何妹妹之前寄来的信里从未提及此事。 看到哥哥紧皱的眉头,宋舒赶忙出言安抚道:“哥,你别担心啦。其实我接触过那个高公子几次,感觉他人还挺不错的,应该值得托付。”说着,她轻柔地伸出手,缓缓地拍了拍宋常青的肩膀,仿佛那轻拍的动作能够传递一丝安慰和力量给他,想要借此舒缓他内心深处的忧虑之情。只见她微微一笑,轻声说道:“人们常言,能否相处融洽,一同踏上一段长途旅程便能知晓答案呀!” 听到这话,宋常青不禁投来了一道充满疑惑的目光,似乎对这番话感到有些不解。这时,宋舒轻轻地清了清嗓子,接着解释道:“若是两人有意结为夫妻,那么将来便注定要共同度过漫长岁月、朝夕相伴。而出一趟远门,则无疑是让彼此能够最为直接且深入地了解对方的绝佳机会啊!虽说对于多数人而言,可能并不具备这样的条件,但咱们姐姐可不同哦!她完全有能力做到这一点呢。而且呀,告诉你个事儿,当时我和姐姐向聂院长请求外出云游时,故意瞒着高大哥。没想到才短短几日功夫,他竟然就察觉到了!你能想象吗?他孤身一人,仅骑着一匹骏马,就连夜匆忙地追赶而来,只为寻得姐姐的踪迹。” 讲到这里,宋舒情不自禁地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眼中流露出钦佩之色,继续说道:“更为厉害的是,他居然真的成功找到了我们!其实仔细想想,倒也不难猜到。毕竟咱们这一行人,男女皆有,既不像是行商之人,又并非押送货物的镖局队伍那般皆是身强体壮的男子。只要稍作打听,循着线索一路追踪过来,自然也就能够跟上啦。但重要的是,他拥有这般执着的心呐!至少就目前来看,连我都觉得这个人着实挺不错的哟!” 在这段漫长的旅程中,经过仔细观察和接触,并没有察觉到这个人存在特别浓厚的封建思想观念。实际上,他与姐姐初次相遇是在那每三年举办一次、备受瞩目的白鹿书院招生考试之上。当时,他仅仅是众多参考男子中的一员,而姐姐则是仅有的两名女性考生之一。 要知道,白鹿书院从未明文规定禁止女子参加考试,只不过以往前来应试的女子要么因各种原因未曾涉足,要么就是缺乏足够的信心能够通过考核。然而就在那个特殊的日子里,那位少女展现出令人惊叹的坚韧意志和无比的自信心态。当最终成绩揭晓时,她更是以出色的表现狠狠地回击了那些曾经轻视她的人们。不仅如此,在后续的各类雅集诗会当中,她也是信手拈来地展示出卓越的文学才华……总而言之,如今这两人相处得还算融洽和谐。 此时,宋舒不愿再继续深入思考下去,索性一把拉住身旁的宋常青,并迅速转换话题说道:“哥哥呀,你在关怀我们姐妹俩的时候,是不是也该多多考虑一下你自己呢?你看看你,都已经到了这般岁数啦,像你这么大年龄的人啊,别人家恐怕早已有好几个孩子了呢!” 听到这番话后,宋常青顿时觉得似乎有些不太对劲,但具体哪里不对劲却又一时难以言明,只好无奈地向妹妹求饶道:“妹妹,你别崔我了,你知道你哥哥刚来的时候身边被塞了多少女子吗?要不是你哥我洁身自好,现在你都不知道多少个嫂子了。” “咦~” —— 知府府邸在隔了琼州府衙一条街上。 因为知道一同来的还有六殿下和宋祁,宋常青早就吩咐管家准备好房间,又让田起快马加鞭赶回府里准备酒宴接待大家伙,一路风尘仆仆,自然是累的。 因为不能忽略了秦文轩,宋常青让侍女来带着两个妹妹下去休息,然后带着宋祁,秦文轩和高詹济几人到前厅去。 宋舒乐得自在,跟唐小灵姐妹两个泡现成的热水澡,舒服! 第158章 花我的钱 昨日行色匆匆,竟未能细细端详宋常青所管辖治理的琼州全貌。经过一日休憩后,因着秦文轩身为皇子身负代父出巡之责,便决定借此机会外出一探究竟。 况且他与宋常青已是许久未见,而此前更曾因自身缘故致使宋常青险些让多年的寒窗苦读付诸东流。虽说从未涉足过这琼州之地,但关于此地的传闻却也有所耳闻。 众人皆知琼州乃是令所有官员闻风丧胆之所,但凡遭贬黜的官员皆会被发配至此,亦或是将那些罪大恶极、遭流放之人遣送而来。 想来这般地方必不会是供人享乐之用,其目的无非就是要令人饱受磨难困苦罢了。故而在未曾亲至之前,心中暗自思忖:如此一处所在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然而今日得见真容之后,方才惊觉这里全然不似人们口口相传中的那般模样! 曾听闻有人言及琼州城内一片萧条景象,百姓皆生活贫苦,个个面容枯黄、身形消瘦。城中道路每逢雨天更是泥泞不堪,令人举步维艰。且因民众穷苦,多数人只能困守家中,以务农为生。然而此刻眼前所见却与传闻大相径庭,只见街道之上店铺林立,数不胜数。那一间间铺子门庭若市,生意兴隆,好不热闹!不仅如此,就连街边酒楼里飘出的阵阵鱼香也是诱人至极,直叫人垂涎三尺。 看着来来往往的百姓们,他们面上皆洋溢着满足与喜悦之情,秦文轩心中不禁感叹万分。至此,他总算明白了为何宋常青能在短短数年之间官运亨通,连连升迁。起初,他还曾暗自揣测是否是其兄宋祁暗中运作所致,虽说此事确有宋祁相助之功,但单看如今琼州城这般繁荣昌盛之景,便知宋常青这官位乃是当之无愧。 遥想当年宋常青初到此地之时,其境况着实艰难困苦。若非得力于朱江之护佑,只怕他早已被彼时那些蛮横刁钻的乡民逐出县衙了。好在历经诸多磨难后,终于苦尽甘来。待他将县衙中的那些贪赃枉法之徒一一铲除干净,便着手培养起百姓对自己的信任。也正因如此,其后各项事务方能顺利开展,并取得今日这番辉煌成就。 “宋兄啊,你可真是厉害啊!这一手操作简直神乎其技!”秦文轩满脸钦佩地竖起大拇指,由衷地感叹道。此时的琼州已然成为一座规模虽小却颇具活力的贸易商城,秦文轩对此深信不疑,如果日后依旧由宋常青这样卓越的人才来治理此地,那它的未来发展必将不可限量。 宋常青赶忙谦逊地回礼道:“殿下过奖啦,下官愧不敢当。”说罢,他领着众人漫步于熙熙攘攘的街道之上。他们身着便装,尽管衣着看起来比普通百姓略显华贵,但这丝毫掩盖不了宋常青在治理方面所取得的显着功绩。正因如此,一路上有众多百姓轻而易举地就认出了这位备受爱戴的知府大人。 “大人,您这儿来了贵客呀?快到小店来坐坐,喝杯香茗再赶路吧!” 只见一家茶馆的老板从柜台后面探出身子,扯着嗓子高声喊道。宋常青微笑着向对方致谢,并婉言谢绝了这番好意。而沿途的百姓们更是热情似火,纷纷向着宋常青打招呼问好,此起彼伏的问候声不绝于耳。 一直跟在身旁的宋舒不禁瞪大了眼睛,心中暗自惊叹:“哎呀,没想到哥哥在这里居然如此受欢迎呢!以前还真是小瞧他了。”她调皮地冲着宋常青眨眨眼,笑嘻嘻地说道:“哥,看来你在这里混得真是风生水起啊!”宋常青闻言,伸手轻轻敲了一下妹妹的脑袋,笑骂道:“你这个鬼灵精怪的小丫头片子,要论功劳嘛,还得多亏了你帮我抄录的那些书籍,其中好多知识和方法都是我从中汲取而来的哟。” 宋舒仰着脑袋,一张小脸满是骄傲:“那当然了!” 只见那娇俏可人的宋舒,如同一只欢快的小鸟一般,轻盈地挽住了宋常青结实有力的一边手臂,她微微仰起头,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撒起娇来:“好哥哥呀,今天无论我看上了什么东西,你都得毫不犹豫地给我买回来哦!谁让你这个大龄单身男青年,每个月拿着那么多的俸禄却不知道该如何花费呢?既然如此,那就由我来帮你把这些钱花出去啦!” 站在他们身后的宋祁,听到这话后不禁有些烦躁起来。他不停地用手挠着头,似乎心中正憋着一股闷气。而一旁的秦文轩则显得格外淡定,他眼观鼻、鼻观心地静静站立着,仿佛周围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然而,最终宋祁还是没能忍住,他快步走上前去,急切地说道:“姐姐,我也可以给你买的!” 宋常青一脸莫名奇妙地转头看向宋祁,语气委婉但态度坚决地道:“世子殿下,下官的妹妹,她若是想买什么东西,自然应当由下官来付钱,怎敢劳烦殿下您破费呢。” 被宋常青这么一说,宋祁顿时就像被人塞了一颗哑炮般,一下子噎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秦文轩突然变得十分有眼力见儿,只见他迅速上前一步,伸手轻轻地搭在了宋祁的肩膀上,笑嘻嘻地说道:“哎呀,本殿来花钱嘛,本殿来花你的钱。正好啊,最近我一直想着要换一批新衣服了呢,这一路上风尘仆仆的,身上穿的衣服都快要发臭啦!” 秦文轩话音刚落,一直在旁边默默观察着众人反应的罗耀祖,此时也鼓起勇气走上前来,怯生生地举起了自己的右手,声音微弱地说道:“那个……衣服!我……我也想要!” 宋祁:...... 宋常青沉思片刻:“既然大家都想添置些衣物,那我们便去布坊,那里是专门卖衣服布料,和成衣的地方,衣服铺子都集中在那一块,什么款式都有,大家可以尽情挑。” 第159章 何时归京 众人刚踏入店门,精美的锦缎、轻柔的丝绸便映入眼帘,华彩四溢。 罗耀祖自家就是衣服铺子的,此刻也忍不住瞬间被那锦绣坊放在大门口的样品衣服吸引了视线,绣着精致暗纹的锦袍,一兴奋地说:“这锦袍上的花纹真是巧夺天工,穿上去定能彰显我等风度。瞧这丝线光泽,必是上乘之作,只是价格恐怕不低。”伸手轻抚衣料,感受着指尖传来的细腻质感,口中不住赞叹。 旁边本来有几位女子围在色彩斑斓的罗裙旁,一位女子笑道:“这罗裙颜色娇艳,式样也别致,只是不知该选粉色还是蓝色。粉色柔美,蓝色素雅,着实难断。” 另一位女子接话:“这罗裙的料子垂坠感极佳,做工又精细,无论哪色都不会错。”她们轻轻拎起裙摆,对着阳光查看那细密的针脚,彼此低声交流着哪一款式样更为新颖,哪一种颜色更衬肤色。 身边突然被罗耀祖这一惊一乍的吓到,纷纷回头看他。 罗耀祖可没注意到,依旧照顾自欣赏着衣服,店小二上前来:“客官可要试一试?” 罗耀祖点头:“要要要!!!” 他家也是卖衣服的,自然对于专门试衣服的试衣间一点不陌生,这还是老大介意的。 宋舒扫视过屋子,抬头就可以看见二楼的栏杆,不难看出楼上也是卖衣服的地方。 衣服里衣服分区,老人区,儿童区,女装区,男装区。 一位老者眯着眼,在众多衣物中仔细甄别,拿起一件棉袍说道:“这棉袍棉花紧实,冬日穿来定极为保暖。且这布料纹理均匀,无丝毫杂质,当属良品。”时不时还将其凑近鼻子嗅嗅。 而调皮的孩童们在人群中穿梭,对那些带有新奇配饰的衣物充满好奇,一会儿摸摸这顶帽子上的毛绒球,说道:“这帽子毛茸茸的,戴着肯定很舒服。”一会儿摆弄那条腰带上的精美玉佩,惊叹:“这玉佩好漂亮!”店伙计们忙得不亦乐乎,脸上挂着热忱的笑容,不断从里屋拿出更多款式的衣服供众人挑选。 宋舒目光锁定女装区,拉着唐小灵的手就往那边走去:“走,阿姐,今天好好宰一顿。” 宋常青负手而立,看着众人迫不及待挑选的模样,嘴角笑意更浓。 这里仅仅是布坊里规模最为庞大的一家衣物店铺而已,但实际上在这座坊市之中,还存在着众多形形色色的衣服铺子呢。店里的店小二那可是相当有眼力劲啊,只消一眼便瞧出眼前这群客人绝对是非富即贵、出手阔绰之人,立马满脸堆笑地迎上前去,嘴里更是滔滔不绝地说着各种讨人欢心的漂亮话儿。 众人被这小二的热情和巧舌如簧所打动,纷纷忍不住挑选起适合自己的衣裳来。朱江则颇为大方地让掌柜把选购好的物品直接送到知府府邸去。安排妥当后,一行人兴致勃勃地朝下一个目的地进发。 宋祁一路上目光紧盯着那些琳琅满目的海鲜干货,心中暗自思忖道:不用猜都能知道,这肯定是姐姐在背后指点的结果。因此对于沿途所见的各类海鲜以及鱼儿的烹饪方法,他倒并未表现得太过惊讶与好奇。 然而其他同行者可就不一样啦!他们一个个瞪大眼睛,嘴巴张得几乎能塞下一个鸡蛋,尤其是秦文轩。之前他虽说也曾逛过海鲜市场,但此时此刻摆在面前锅中那令人馋涎欲滴的美味“烤鱼”实在是太诱人了!只见他艰难地咽下一口口水,下意识地抬手将自己快要掉到地上的下巴给托了回去,随后一把拉住身旁的宋祁,急切地问道:“哎呀,我说兄弟,难道你一点儿都不想尝尝这些美食吗?” 宋祁淡淡地瞥了一眼满满一桌丰盛至极的海鲜盛宴,心里承认的确已经很久未曾品尝过这般佳肴了。不过要说有多渴望嘛,似乎也并没有那么强烈。但秦文轩哪管得了这么多呀,自顾自地摇晃着宋祁的手臂,连连说道:“行啦行啦,我算是看出来了,其实你内心深处也是很想吃的对吧!” 宋祁,好吧,也有那么一点。 当大家开始动手吃饭时,宋常青轻咳一声,然后缓缓开口说道:“六殿下、世子爷还有高公子,不知各位可曾有计划好何时返回京城呢?” 此时,正埋头苦吃的秦文轩听到这话,条件反射般地抬起头来,但他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身旁的宋祁。毕竟,他此次前来纯粹是跟着宋祁出来游玩的,至于什么时候回去,那自然得听从宋祁的安排。 然而,让秦文轩没想到的是,宋祁居然也没有说话,反而将目光投向了另一边的宋舒。原来,宋祁对外宣称是陪宋舒一同出来玩耍的,所以关于归期这种事情,他觉得应该由宋舒来决定。 而坐在一旁的高詹济,则是眼神直直地望向对面的唐小灵。因为他这次出门的目的就是要找阿灵解释一些误会,只要阿灵决定什么时候回去,他便会毫不犹豫地跟随其后。 原本正在专心吃饭的宋舒和唐小灵,忽然察觉到气氛有些异样,于是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结果一睁眼,就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们二人身上。 宋舒一脸茫然,嘴里还含着刚咽下一半的鱼肉,含糊不清地问道:“你们……你们这么看着我们做什么呀?” 唐小灵也是一头雾水,眨巴着大眼睛,疑惑地望着众人。 见到此景,宋常青忍不住伸手扶住额头,心中暗自叫苦不迭。他原本只是想着尽快把这几位贵人先打发走,好能安安心心地与自家妹妹们相聚叙旧。谁承想,事情发展到最后,竟然还是得等着自家妹妹表态才能确定归期。这可真是让他始料未及啊! 既然知道了众人打算一起走,也没什么好问的了,于是宋常青连忙解释:“没事没事,你们快吃。” 第160章 大人可介意? “哎,你这人怎么回事?”随着一声清脆而又带着些许恼怒的呵斥从包间外传进来,原本正在安静吃饭的宋舒瞬间来了精神,她那八卦之魂仿佛一下子燃烧了起来,眼中更是迸射出兴奋的光芒。像是嗅到了什么有趣的消息一般,她迫不及待地抬起头来,朝着门口望去。 坐在一旁的宋常青同样心生好奇,但更多的则是出于长期处理公务所养成的习惯——遇到任何事情都会下意识地想着如何去解决。此时,门口处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店小二焦急的呼喊声:“哎哎哎!你这女子怎么如此不讲道理,那边可不能随便过去啊,里面有尊贵的客人在呢,快快快,赶紧拦住这位姑娘!” 然而,门外的情况显然有些失控,只听得一阵兵荒马乱之声响起,似乎有不少人都在试图阻拦那位女子前进。但那女子的身手却极为敏捷轻盈,几个闪身便轻松地避开了那些人的阻拦。紧接着,一个清亮且充满傲气的女声传来:“让开,谁也别想拦住本小姐的去路!” 宋常青听到这个声音后,不禁微微皱眉。他放下手中的碗筷,站起身来,径直朝着门口走去。可是,他才刚走几步,还未到达门口,那扇紧闭着的房门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推开。 屋内的众人皆是一惊,纷纷转头看向门口方向。只见一位衣着华丽、妆容明艳动人的女子正昂首挺胸地站立在那里。她那张美丽的脸上满是骄傲与不屑,一双美目扫视着屋内的众人。 就在这时,她那原本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目光,恰好与刚刚走到门口的宋常青撞在了一起。刹那间,她脸上的那份高傲仿佛被一阵无形的风吹散了些许,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惹人怜爱的楚楚之态。只见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迅速地扫视了一圈屋内的众人,而当她的视线触碰到宋舒和唐小灵之时,眼中竟如闪电般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防备之色。 站在一旁的宋舒见状,心中已然明了,这位突然出现的女子恐怕就是宋常青众多桃花中的一朵。与此同时,宋常青显然也是认得眼前之人的。 此刻,门口已经聚拢了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围观者,就连店小二也察觉到情况不妙,连忙上前躬身赔罪道:“大人啊,实在对不住,都是小的办事不力,没能把人给拦住。”宋常青微微摆了摆手,示意店小二退到一边去,然后他将目光缓缓转向那位不速之客,开口问道:“封小姐,你为何会出现在此地?” 听到宋常青发问,封璃月下意识地伸手轻轻抚了抚自己头上的发梢,眉眼之间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几分羞涩之意,轻声回答道:“大人,我方才远远瞧见您走进这间屋子,心下一时冲动,就想着赶紧过来跟您打声招呼。”话毕,她还忍不住朝着包间里面探头张望了一下,接着又娇嗔地说道:“哎呀,大人,看这样子您这会儿是不是正忙着呀?” 封璃月并没有将事情和盘托出,实际上,那名婢女在外出时偶然瞥见宋常青与一名女子并肩走在街上。婢女心生好奇,便悄悄地跟在了他们后面。一路上,她亲眼目睹宋常青对身旁的女子呵护备至、言听计从。就这样,婢女一直尾随着他们,直至看到那二人走进一家酒楼后,方才急匆匆地赶回府里向自家小姐禀报此事。 得知消息后的封璃月心急如焚,连衣裳都来不及仔细整理,就匆忙从家中飞奔而出。当她气喘吁吁地赶到酒楼时,正巧瞧见几人才刚刚开始上菜。想到宋常青乃是自己心目中理想的夫婿人选,又怎能容忍其他女子捷足先登呢?况且,宋常青如今已二十六岁,不仅事业蒸蒸日上,而且生得一副俊朗不凡的好皮囊,更难能可贵的是他为人清正廉洁,从未沾染过那些纳妾蓄婢之类的风流韵事。 如此这般想着,封璃月的俏脸上不禁浮现出了几分笑意,娇声说道:“大人,您不会介意月儿也一同坐下吧?”话未说完,她便身形一闪,迅速地钻进了屋内。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引得在场众人纷纷侧目,将目光投向了他们二人。 而站在封璃月身后的宋常青,则面露尴尬与无奈之色,朝着秦文轩等人连连拱手致歉。然而此时此刻,秦文轩整个人的注意力已经完完全全地被眼前的景象给深深吸引住了,他根本就无暇顾及宋常青的一举一动。 只见他嘴里像叼着根筷子似的,一脸八卦的模样,目光在那两个人之间不停地来回流转。心里暗自嘀咕道:“不是都说常青兄尚未成亲嘛?看这样子,虽说还未成家立室,但这欠下的桃花债恐怕可真是不少呢!” 面对众人八卦的眼神,宋常青扶额无奈。 刚刚封璃月往里面看的时候,秦文轩和宋祁恰好是背对着门口而立,所以刚才进来的封璃月自然也就没能瞧见他们二人。而这会儿当两人转过头时,封璃月那双美丽的眼眸之中瞬间闪过一抹惊艳之色。她先是看到了那个风流倜傥、嘴角还叼着一根筷子的秦文轩,浑身散发着一种痞里痞气的独特魅力;紧接着又注意到了另一个面无表情但却拥有一张极富个性且刚毅帅气脸庞的宋祁,其身上更是有着一股专属于男子汉的刚正不阿之气概。 无论是哪一个,似乎都丝毫不比宋常青逊色半分。不过,封璃月很快便将眼中的那一丝惊艳之色迅速抹去,因为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此番前来原本是担心宋常青会被其他女子勾走,特意赶来这里宣示主权的。毕竟,至少在这琼州城,又有谁敢如此不长眼,敢跟她争抢心上人呢?于是乎,封璃月随即转头,含情脉脉地凝视起了宋常青:“大人,这些都是您的朋友吗?” 第161章 人家可是真的喜欢你 只见那屋子里头坐着的人们彼此之间似乎颇为熟稔,谈笑风生好不热闹。眼尖的店小二见状,赶忙手脚麻利地搬来了几把凳子,恭恭敬敬地放在一旁。封璃月可没跟谁客气,大大咧咧地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站在一旁的宋常青心中暗自叫苦不迭,但又不好当着众人的面把这位大小姐给撵走,只得硬着头皮向其他人介绍起来:“诸位,这位乃是封同知大人府上的千金,封小姐。” 由于此番出行众人皆不想过于招摇,故而并未如实相告各自的真实名姓。就连秦文轩,大家也只是以“六公子”相称罢了。如此一来,在座之人仅是相互颔首示意,算是打过了招呼。 封璃月可不是个愚笨之辈,她方才听宋常青直截了当地报出了自己父亲的官职,然而在座诸人脸上却没有丝毫惊讶之色。这情形无非只有两种可能:其一,这些人对官场之事全然不知;但是看众人的打扮,以及作为宋常青的好友,这种可能几乎可以排除。其二,则是他们自身的官职或者其家中亲友的官衔要远高于自家爹爹。想到此处,封璃月原本刚露出来的那几分骄矜之气瞬间收敛了不少。 打过招呼后,场面一度陷入沉寂之中。眼见气氛有些尴尬,封璃月眼珠一转,率先打破沉默,微笑着说道:“不知各位公子小姐能否自我介绍一番呢?也好让小女子略知一二呀!” 此刻自然是不能泄露众人的真实身份,否则一旦消息传扬出去,恐怕整个琼州城里那些大大小小的官员都会蜂拥而至,到时候麻烦可就大了。 罗耀祖眉眼一弯:“封小姐,我们就宋大哥的好友,路过此地,想起许久未与宋大哥相聚了,来拜访一下宋大哥。” 宋舒将茶杯递到口中,悄咪咪朝罗耀祖点了点头:你小子不错哦! 得到老大的表情夸奖,罗耀祖胸脯更是挺起来! 封璃月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那副样子让人难以捉摸她究竟是信了还是没信。然而,她的目光总算从别处移开,开始在宋舒和唐小灵两人之间来回打量。经过几番仔细地观察后,封璃月的嘴角微微上扬,似乎看出了一些端倪。 只见那位年长一些的女子,眼神总是不自觉地飘向身旁的男子,而那名男子也是时刻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甚至还会细心地帮她挑选菜肴。很明显,这位年长的女子恐怕已是心有所属。再看这两名女子,应该是亲姐妹无疑,因为姐姐对妹妹关怀备至、呵护有加。 如此一来,封璃月心中便有了计较,觉得需要防备的也就只有那个年纪稍小一些的女子了。于是,她满脸好奇地看向宋常青,娇声问道:“大人,不知这两位妹妹是谁呀?”话一出口,封璃月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样问可能会引起宋常青的误会,赶忙又补充解释道:“大人您别多心,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看到这两位妹妹不远万里来到此地,想着咱们都是女子,或许会更有共同话题呢,所以我才想替大人好好招待一下她们嘛。” 听到这话,宋常青虽然心里并不太愿意让别人来打扰自家妹子,但既然对方已经开口询问,他也不好不做介绍,只得说道:“这两位啊,乃是我的舍妹,此次是专程过来看望我的。” 这一回,封璃月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是彻彻底底地落回了肚子里,但她的脸上却流露出满满的不赞同之色,并将目光转向了宋常青,娇嗔地说道:“大人呀,您为何不早点儿跟我说呢?原来这是大人您的亲妹妹啊,那自然也就是月儿我的妹妹啦。” 此时,一旁的宋舒则将目光投向了宋常青,心中暗自思忖着:这桃花的战斗力可真是不容小觑啊!说实在话,宋常青如今确实也老大不小了,连自己都快要开始怀疑他的性取向究竟有没有问题了! 只见宋常青的脸色微微一沉,略显严肃地纠正封璃月道:“封小姐,请恕我直言,在下的妹妹就无需劳烦封小姐您费心照顾了。”听到这话,封璃月那张俏丽的脸庞之上顿时浮现出几丝委屈之意,她轻咬嘴唇,再次唤了一声:“大人……”明眼人一看便知,封璃月对宋常青显然是动了真情,而且这份心思表现得如此明显。然而,宋舒却不禁皱起眉头来,心里犯起嘀咕:哥哥到底为什么不喜欢人家姑娘呢?难道说哥哥早已有了心上人? 要知道,同知这个职位,类似于当今社会中的副知府,而知府则相当于现代城市里的市长。这么算起来,同知的地位比知府稍低一等,那么身为同知之女的封璃月与宋常青之间的身份差距也就显而易见了。况且,看这封璃月的年岁怕是都快要赶上宋常青了,想必这位同知的年纪应该也不算小。 一下子让宋常青一个年轻人上位,这位同知心里会好受吗? 宋常青那一脸严肃的神情仿佛给周围的空气都施加了压力,使得封璃月即便满心不甘,但最终还是紧紧地咬住牙关,没有再多说一个字。然而,毕竟对方也是出于一片好意,所以她只能选择暂时隐忍下来。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宋舒突然开口接话道:“好呀好呀!到时候还得麻烦封姐姐带我们去挑选一些女孩子们喜欢的东西呢。哥哥你有所不知,我们刚刚才逛了一小会儿的衣服铺子而已,结果他们那些家伙就已经匆匆忙忙地把东西都买好了,真是一点儿都不懂咱们女孩子细腻的心思哟!”听到这话,封璃月原本紧绷着的脸色总算稍稍缓和了一些。 待到这顿饭吃完之后,众人皆感到身心俱疲,于是不约而同地达成共识——先返回住处好好休息一番,等到夜幕降临之时再出来逛逛热闹非凡的夜市。见此情形,封璃月也只得起身向大家告辞,然后转身缓缓离去。只见她一步一回头,那恋恋不舍的模样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怜悯。而当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时,宋舒迅速地蹦跳到宋常青身旁,并压低声音悄悄地问道:“哥,我跟你讲哦,看着人家可是打心眼里喜欢你呢!难道你对人家就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吗?” 第162章 宋常青任职记(一) 宋常青接旨,被任命为南海之滨云县的县令,遂携简单行囊与几位亲随,踏上赴任之路。 初至云县,眼前的景象令人揪心。县城内房屋破败,街道狭窄且污水横流,百姓们面容憔悴,衣衫褴褛,集市萧条冷落。农业方面,灌溉设施陈旧,耕种技术落后,土地产出微薄;渔业也因渔船简陋、捕鱼方法原始而收获寥寥。 更为棘手的是,县衙内部吏治腐朽,差役们与当地豪绅相互勾结,中饱私囊,对百姓的疾苦视而不见,政令难以有效施行。交通状况更是堪忧,连接外界的道路崎岖险峻,布满荆棘与乱石,人马难行,货物运输几乎断绝,这使得云省仿佛被世界遗弃的孤岛,信息闭塞,思想禁锢。 宋常青上任后,最重要的就是吏治整顿。吏治腐败尤甚,差役与豪绅蛇鼠一窝,百姓苦不堪言。 上任伊始,宋常青便在县衙庭院内摆下盛宴,邀请县衙上下所有官吏与城中知名豪绅。众人皆以为新县令要与他们同流合污,欣然赴宴。酒过三巡,宋常青忽然起身,脸色一沉,命人将庭院大门紧闭。 众人惊愕之际,他拿出一沓密信,当众宣读其中内容,竟是差役与豪绅暗中勾结、贪赃枉法的种种恶行,包括私分灾银、卖官鬻爵、强占民田等令人发指之事,每读一桩,便让涉案之人站到堂前。涉案者有的双腿发软,瘫倒在地;有的强装镇定,却难掩眼中惊恐。 此时,有一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差役头目,见事已败露,竟妄图拔刀劫持一旁的师爷为人质,负隅顽抗。宋常青却早有防备,一声令下,从四周暗处冲出数名武艺高强的护卫,瞬间将其制服。原来,宋常青深知这些恶吏可能狗急跳墙,事先便安排好了人手埋伏。 随后,宋常青宣布对这些贪官污吏和不法豪绅的惩处。就在他下令将罪大恶极者押入大牢之时,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原来是一位朝中重臣的亲信快马加鞭赶来。原来,有豪绅与朝中势力勾结,试图让其出面保下他们。那亲信在堂前盛气凌人,宣称这些人都是被冤枉的,要求宋常青立即放人。宋常青不卑不亢,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铁证——一份份画押的供词、一箱箱从贪官家中搜出的赃物,还有众多证人的证词,摆在亲信面前。亲信见势不妙,仍想强行带走人犯,宋常青怒目而视,坚定地说:“吾乃朝廷命官,只知奉公守法,为百姓主持公道,虽有强权相压,亦绝不退缩!” 此时,周围百姓听闻消息,纷纷涌来,将县衙围得水泄不通,他们高呼着“严惩贪官”“青天大老爷”等口号。在百姓的声援和铁证面前,亲信灰溜溜地走了。宋常青趁热打铁,将贪官污吏和豪绅的财产全部抄没,一部分用于补偿受害百姓,一部分用于改善县城的基础设施。 经此一事,宋常青名声大震,他选拔贤能,重新组建县衙班底。那些清正廉洁、有志于为百姓做事的年轻人纷纷前来投靠。宋常青制定新规,要求官吏定期接受百姓评议,评议不佳者需接受再教育,屡教不改者革职查办。从此,云县吏治焕然一新,为后续变革奠定了坚实基础。 紧接着,宋常青在县衙大堂之上,将那些作恶多端的差役一一揪出,依律严惩。对于情节较轻者,当众杖责并革除公职,没收其非法所得;对于情节严重、民愤极大者,不仅抄没全部家产,还将其押送府城大牢,听候重审。对涉事豪绅也绝不姑息,根据其罪行轻重,或罚没巨额财产以充公库,或剥夺其部分田产、商铺,分给受害百姓。同时,他选拔德才兼备、清正廉洁之士充实县衙队伍,重新制定严格的政务流程与纪律规范。 规定差役在征税时必须使用统一标准的量具,且有百姓代表在场监督;处理纠纷时,需详细记录过程并公开裁决依据,接受公众监督。明确赏罚,对于奉公守法、政绩突出的差役给予物质奖励和晋升机会,而对于违规违纪者则从重处罚,确保差役们奉公守法,积极为百姓服务。 在处理与上级关系时,宋常青极为用心。他每月定时撰写详尽的书信呈递给知府大人,如实汇报云省的治理进展、面临的困境以及自己的应对策略。在汇报中,他始终将知府大人的关切与指导置于首位,言辞恭敬谦逊,将取得的成绩归功于上司的英明领导,而对于困难则诚恳请教,寻求支持。每逢佳节或地方有特色产出之时,他会精心挑选诸如品质上乘的海味干货、精巧的手编工艺品等合规礼品,派人送往前任知府衙门,以表敬意与感恩。 这其中能够如此顺利也有宋舒拜托宋祁告知琼州前任知府宋常青是自己的人的原因,但是在后来宋常青初入官场便有如此手段的情况下,前任知府也不免佩服,这人是有些真实力在身上的。 这也是后来知府调任,宋常青凭借功绩一跃成为新一任知府的原因之一。 宋舒了解了这些过程也不免佩服宋常青,在这些方面,其实自己并不算了解,自己在书中写的不过是站在后世的角度挑选出来的一些符合现在,以及南海这个地理位置的改善手段,官场这一套,宋常青处理得好。 而整顿交通,成为宋常青改善云县困境,或者说是整个南海的关键一环。 他亲自带领擅长地形勘查的随从和经验丰富的老工匠,翻山越岭,披荆斩棘,仔细规划可行的道路路线。组织全县青壮劳动力,按户分组,分段包干。他率先垂范,手持工具,与民同劳,鼓舞士气。在施工过程中,克服了诸多难题,如在陡峭山坡上开凿石阶,在深谷溪流上架设简易木桥。历经数月艰辛努力,终于开辟出一条宽阔平坦、足以通行马车的道路,将云县与周边地区紧密相连。 第163章 宋常青任职记(二) 与此同时,宋常青积极推动农业革新。他从邻县重金聘请资深农夫,参考宋舒给自己的书籍,找到木匠研究先进的灌溉工具和高产的农作物种子,在田间地头亲自示范耕种技巧,耐心指导百姓改良土壤、合理灌溉、科学施肥。在渔业方面,他召集渔民中的能工巧匠,共同探讨渔船的改造方案,引入新型的捕鱼网具和技术,大幅提高了捕鱼效率。 当然,还有最大的问题,现在鱼的海腥味,如何去除海腥味,如其变成自己这个地方的特色也是一大难题。好在宋舒给的书中也有提及,于是宋常青迫不及待去实行。 此外,他将县城一处废弃的庭院改建为学堂,亲自担任教师,传授孩子们识字、算数、天文地理等知识,培养他们的品德与志向。还四处张贴告示,广纳贤才,承诺给予优厚的待遇和良好的发展空间,吸引了不少外乡的饱学之士和能工巧匠前来助力。 随着时间的推移,云省在宋常青的精心治理下,逐渐焕发出勃勃生机。道路上车水马龙,商贸往来频繁;农田里庄稼茁壮成长,丰收在望;渔港中船只穿梭,鱼货满仓;学堂内书声琅琅,人才辈出。百姓们的生活日益改善,脸上洋溢着幸福与希望的笑容,对宋常青这位县令更是充满了敬重与爱戴。 周边各县纷纷派遣官员与乡绅代表前来云县求经,一时间,云县的客栈旅店人满为患。宋常青心怀天下,毫无保留地将云县的治理经验分享给众人。 他先召集众人于县衙大堂,详细讲述了整顿吏治的艰辛历程,从如何暗中调查取证,到果断处置贪官污吏,再到重建清明的行政体系,让来访者深刻领悟到吏治清明是一切发展的根基。随后,又带领他们实地参观农田水利设施,展示了如何根据云县的地形与气候特点,挖掘灌溉沟渠、修筑梯田,以及引进和培育高产的农作物品种,使原本贫瘠的土地如今庄稼繁茂、五谷丰登。 在渔业方面,众人来到热闹的海边渔港,渔民们正兴高采烈地卸载满船的鱼货。宋常青介绍了渔船改造的精妙之处,新型的渔具与捕鱼技巧,还有组织渔民成立互助合作社的模式,这既提高了捕鱼效率,又保障了渔民的利益与安全。而在商业发展上,云县新建的集市一片繁荣景象,各地的商旅穿梭其中。宋常青分享了如何开辟交通要道,降低商业税赋以吸引商旅,以及建立商会来规范市场秩序与调解纠纷的举措。 随着求经者将这些经验带回各自的县份,云县的名声更是远扬。越来越多的商人听闻云县的商机与良好的营商环境,纷纷将生意拓展至此。云县的特色农产品、精致的手工艺品以及丰富的海产,通过商队运往各地。这不仅让云县的百姓收入大增,生活水平显着提高,也促使云县的手工制造业蓬勃发展,许多农民在农闲时投身工坊,学习技艺,制作各类畅销商品。 文化教育方面,云县的学堂培养出的有识之士也备受周边地区的青睐。一些富户开始效仿云县,出资兴办私塾或学堂,邀请云县的教书先生前去讲学。云县的文化氛围愈发浓厚,时常举办诗词会、书法展等文化活动,吸引了众多文人墨客前来交流切磋,进一步提升了云县的知名度与影响力。 宋常青并未满足于此,他继续思索着云县的长远发展。他计划联合周边各县,共同修建更大规模的水利工程,以抵御可能的水旱灾害;建立一个区域性的商业中心,整合各地的资源与商品,让这片区域在全国的商业版图中占据更重要的地位;还要创办一所综合性的学府,广纳天下学子与名师,将云县打造成文化与学术的高地。在宋常青的引领下,云县就像一颗璀璨的明珠,在南海之滨散发着无尽的光芒,不仅自身繁荣昌盛,还带动着周边地区一同迈向辉煌的未来。 求经者满怀期待地回到各自县份后,积极推行从云县学来的经济发展模式,然而实施效果却各有不同。 部分县份由于地理环境与云县相似,且官员执行得力,取得了较为显着的成效。在吏治整顿方面,效仿云县的严格监督与奖惩机制后,官场风气迅速好转,行政效率大幅提升,为后续的改革举措奠定了坚实基础。农业上,引进的新型灌溉技术和高产作物品种适应了本地土壤气候,粮食产量稳步增长,农民生活得到改善。渔业发展中,新的渔船设计和捕鱼方法让渔民收获增多,海边渔村逐渐繁荣起来。商业领域,降低税赋吸引了不少外地商人,集市贸易日益活跃,一些原本封闭的小县开始有了自己的特色商业产品和贸易路线,经济逐渐有了起色。 但也有一些县份面临诸多挑战。在交通建设上,有的地区因地形过于复杂,山脉连绵、河流湍急,修建道路和开辟水运的成本极高且困难重重,导致货物运输依旧不畅,商业发展受限。文化教育的推广也并非一帆风顺,一些地方缺乏有学识的师资力量,民众对教育的重视程度也较低,学堂虽建立起来,但招生和教学成果不尽如人意。还有少数县份在实施过程中,因地方豪绅势力强大,对改革进行抵制,比如在商业税赋调整和市场规范时,豪绅们暗中破坏,使得新的商业规则难以有效施行,经济发展陷入僵局。 总归,宋常青是有实业在的,得亏他来的时候宋大海怕他吃不饱穿不暖什么的,给他的钱还算富裕,后来又通过宋舒介意的方法,让豪绅们捐钱,官府给他们好名声的方式,从乡绅手里刮来不少钱,还是贫困的人们,做工给吃的和钱,为他们提供岗位,有了钱也愿意花,经济也就活了起来。 南海这块死气沉沉的地方才终于被盘活了些。 第164章 你就是宋常青喜欢的姑娘? 时光来到当下。 宋常青正耐心地向宋舒讲述着关于封璃月纠缠他一事的来龙去脉。要说宋常青是否心甘情愿被封璃月缠着,答案显然是否定的。然而,宋常青赶忙声明并非是因为自己过于挑剔。 事实上,封璃月已然快要步入双十年华。此前,前往她家提亲之人可谓络绎不绝,但她却一个也瞧不上眼,总觉得那些男子皆配不上她,故而婚事便一直拖延至今。不仅如此,原本依照资历或者年龄而论,前任知府调离之后,理应轮到封同知接任此职。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前任知府竟然上书奏折极力举荐宋常青。当然,这里面少不了宋祁和秦文轩二人暗中对吏部尚书稍作示意,于是乎,此事最终得以敲定。 得知这个消息后,封同知简直怒不可遏,甚至一度想要亲手刺杀宋常青。只因只要除掉宋常青,一时之间再难找到合适人选接替知府之位,而朝廷又不可能让职位长期空缺。久而久之,这知府之位自然而然就会落入封同知囊中。只可惜啊,宋常青身旁的那位护卫着实有些本事,好几次行刺计划均以失败告终。 就在这个时候,跟随封夫人一同返回娘家探亲归来的封璃月,第一次见到了宋常青。刹那间,她便被眼前这位风度翩翩、气宇轩昂的男子所吸引,心中惊叹不已,仿佛看到了仙人下凡一般。于是,她毫不犹豫地当场逼迫家人一定要让自己嫁给宋常青。 好在当时的宋常青已经贵为知府,而且正等待着朝廷的任命文书下达。若非如此,恐怕他早已被强行抓走成为封家的乘龙快婿了。最初的时候,由于各级官吏之中有许多都是封同知的下属,他们纷纷表示支持封同知。因此,如果不是碍于这些人的情面,宋常青根本连半句都不想和封璃月多说。 站在一旁的宋舒听到这里,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哈哈哈,兄长原来竟是使出了美人计啊!真是有趣极了!”宋常青一脸无奈地看着笑得前仰后合的妹妹,过了好一阵子,待她笑声稍歇,这才伸手将其拉起,说道:“妹妹呀,你就别再取笑我啦。” 宋舒好不容易才勉强止住了笑意,但很快又恢复了正经模样,接着说道:“兄长,咱们此次出发之前,父亲可是再三叮嘱,一定要询问你是否已有心仪的女子。如果还没有的话,那他就要亲自为你操持婚事了呢。” 宋常青啊了一声,宋舒:“兄长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爹娘自然要为你操心。” 宋常青眼神有些躲闪,摇了摇头:“可我现在确实不想成亲。” “哦,好吧。”宋舒又不是没事做,不想就不想呗。 但是宋舒万万没有想到,宋常青这家伙的桃花债居然还不少呢!这天清晨,太阳刚刚升起,宋舒就早早地起了床。此时,宋常青早已前往府衙处理事务去了。于是,宋舒独自一人来到院子里,准备活动活动筋骨,好好锻炼一下身体。毕竟这段时间以来,她可是没少吃各种美食,再不运动运动可就要长胖啦! 就在她做着那熟悉的第九套广播体操时,动作刚做到一半,突然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凭借着敏锐的直觉,她立刻察觉到有人正躲在屋顶之上窥视着自己。不过奇怪的是,这人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宋舒心头不禁泛起一丝好奇和兴趣来,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她若无其事地继续完成剩下的体操动作,但脚下却悄悄地朝着院子中央移动过去。趁着对方毫无防备之际,只见宋舒身形一闪,猛地一个回旋踢,脚上用力一蹬,一颗小小的石子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直直地朝着屋顶飞射而去。 趴在屋顶上的苏七七原本正聚精会神地盯着下面那个身姿轻盈、动作优美的女子,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即将降临。直到那颗石子如流星般划过眼前,带起一阵风声,她才如梦初醒,瞪大了双眼。慌乱之中,她连忙侧身闪躲,然而由于事发突然,尽管勉强避过了石子的攻击,但与此同时,她的身影也彻底暴露在了宋舒面前。 苏七七不由得懊恼万分,心里暗暗叫苦不迭:这下可好,被发现了!她有些尴尬又有些气愤地朝着院子下方望去,只见一个容貌清丽脱俗的女孩双手叉腰,正仰着头一脸审视地盯着自己。那女孩生得极为俊俏,一张精致的小脸上五官如画,肌肤更是白皙如雪,仿佛吹弹可破。相比之下,自己虽然也算秀美,可在人家面前顿时显得黯然失色。尤其是那通身的气质,一看就是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想来,也只有这样出色的女子才能让宋常青为之倾心吧…… “喂,你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偷偷摸摸地藏在我家屋顶上!”宋舒见对方半天不吭声,忍不住开口问道。 苏七七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女子,目光中闪烁着一丝狐疑和不甘。她再次狠狠地咬了咬嘴唇,仿佛要把心中的不满全部发泄出来一般,开口道:“你……你就是宋常青喜欢的那个姑娘?”尽管她的心里其实早已有所猜测,但当这句话真的说出口时,还是带着些许难以言喻的情绪。 宋常青不是说这次回来就给自己答复吗?他什么意思?苏七七已经想好如果他已经有喜欢的人,自己,自己就走! 一直以来,宋常青在众人眼中都是一个善良正直、深受百姓爱戴的好官。身为知府的他,不仅将地方治理得井井有条,对待百姓更是关怀备至。然而,令人不解的是,如此优秀的男子却年近二十六仍未婚配。为此,许多热心的百姓纷纷鼓足勇气给他牵线搭桥,想要促成一段美好姻缘。可惜的是,所有的努力最终都以失败告终,那些姑娘们无一例外地遭到了宋常青的婉拒。 第165章 苏七七 如今,终于传出了宋常青对某位姑娘动了心的消息。这一传闻如同一阵风般迅速传遍了整个琼州城,街头巷尾议论纷纷。而刚刚回到琼州的苏七七,还没来得及去寻找宋常青,便先听闻了这个轰动全城的八卦。 此刻,站在苏七七面前的宋舒静静地看着她那副强行装作傲娇的模样,嘴角不禁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这一笑,让原本就有些心急的苏七七更加摸不着头脑了。只见她瞪大了眼睛,满脸疑惑地质问道:“你笑什么呀?别只顾着笑啊!赶紧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是不是宋常青喜欢的那个人?只需要说是或者不是就行啦!” 宋舒轻轻地摩挲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关于宋常青到底喜不喜欢我这事儿,我还真不太清楚呢。不过嘛,让我大胆猜测一下,嘿嘿,你该不会是对他有意思吧!”话音刚落,只见苏七七的脸颊瞬间泛起一抹红晕,她轻哼了一声,像是被说中心事般有些羞恼,转过身去作势就要离开。 宋舒见状,急忙开口喊道:“哎呀,等等,你先别急着走呀!”听到呼喊声,苏七七停下脚步,缓缓回过头来,目光落在地上那个娇小玲珑的姑娘身上。此时的宋舒心里暗自嘀咕着,可不能因为自己一时口快而坏了哥哥的好事儿,于是连忙开口解释道:“宋常青可是我的亲哥哥哟!你和他之间要是有什么事情的话,不如先来我院子里坐会儿,等他回来了,你们可以当面好好商量商量。” 苏七七听后微微一愣,发出一声惊讶的“啊”。宋舒见她似乎还有些迟疑,便又提高音量喊了一句:“漂亮姐姐,你快点下来啦,待在上面多危险呐!”或许是被宋舒真诚的话语所打动,苏七七犹豫了那么一小会儿之后,再次向宋舒确认道:“你当真就是他的妹妹吗?而且还是亲生妹妹那种?”她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千万别是什么表哥表妹之类的关系才好,毕竟那些个表哥表妹之间最容易发生一些让人头疼的情感纠葛了。 面对苏七七的质疑,宋舒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信誓旦旦地回答道:“当然啦,我绝对没有骗你哦,如假包换的亲妹妹!”得到肯定答复后的苏七七半信半疑,但也没那么警惕了,她先是小心翼翼地踮起脚尖,然后纵身一跃,从屋顶轻盈地跳了下来,稳稳当当地站在了宋舒的面前。曾青端水到半路,听到动静,赶紧跑进来,见屋子里突然多了个人,就要冲上去保护小姐,宋舒抬手阻止:“阿青,去厨房端些早食来。” 阳光洒落在宁静的院子里,苏七七亭亭玉立地站在那儿,目光如炬,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宋舒。她静静地看着宋舒大声呼喊让人拿来早食,却并未出声阻拦。 待到曾青的身影渐行渐远后,宋舒方才缓缓转过头来,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对苏七七轻声说道:“姐姐,您怎么傻愣愣地站在那里呀?快到这边来坐坐吧。”说着,她还用手比划了一下方向。 只见院子中央摆放着一套露天的石凳和石桌,看上去颇为雅致。宋舒微笑着向苏七七发出邀请后,便毫不犹豫地率先迈步走向那张石桌。桌上放置着一壶热气腾腾的香茶,原来是细心的曾青担心宋舒练功时口渴,特地提前准备好放在这儿的。此刻,这壶热茶恰好可以用来招待客人。 “姐姐,您别再发愣啦,赶紧过来嘛!”宋舒已经将茶杯斟满了茶水,抬头瞧见苏七七依旧伫立在原地,不由得再次开口呼唤,并快步走上前去,伸手拉住苏七七的衣袖,硬是把她拽到了石桌旁坐下。 与此同时,曾青正前往厨房取糕点。一路上,她心里不禁犯起嘀咕,好奇地向厨房里的小丫鬟打听这位陌生姑娘究竟是谁。那小丫鬟也是一脸茫然,满心狐疑地跟随着曾青一同返回院子。当她们看到苏七七的那一刻,小丫鬟顿时恍然大悟,连忙快步向前,先是恭恭敬敬地朝着宋舒行了个礼,然后转向苏七七,微微屈膝行礼,柔声说道:“见过苏小姐。” 苏七七闻声抬起眼眸,淡淡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宋舒,发现对方并没有因为小丫鬟称呼自己而面露不悦之色,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小丫鬟的问候。 东西被轻轻放在桌上后,两人便缓缓地坐了下来。小丫鬟见状,悄无声息地退到了一旁。而曾青则静静地站立在那里,宛如一座沉默的雕塑。 宋舒目光流转,落在眼前这位名叫苏七七的姑娘身上。今日的这个小姑娘看起来要比昨日那个显得更为靠谱一些。只见宋舒微微一笑,伸手拿起盘中的一块精致糕点,递给了苏七七,并轻声问道:“姐姐,我听闻你似乎与我的兄长颇为熟识,不知是否属实呀?” 听到这话,苏七七不禁心中一动。回想起自己与宋常青之间的关系,她暗自思忖着,若说是熟识,倒也不尽然。毕竟大多数时候都是自己死皮赖脸地缠着人家,可他到底有没有真正把自己当作熟人看待呢?想到此处,苏七七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犹豫之色。 然而这丝犹豫并未逃过宋舒敏锐的眼睛,她嘴角微扬,轻笑着说道:“府中的丫鬟们可都知晓姐姐您呢,由此可见,您与我哥哥必定是十分相熟的啦。” 苏七七听后,脸颊微微一热,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下意识地挠了挠头,解释道:“其实吧,之前我曾与宋知府有过一次合作,那段时间正好就在宋府中小住了一阵子。大概正因如此,府上的丫鬟们才会对我较为熟悉些。” 此时的宋舒眼中闪过一抹好奇之光,她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下巴,饶有兴致地说道:“照这么说来,那苏姐姐在兄长的心目中想必地位颇高呢,要不然兄长又怎会轻易准许你住进府中来呢!” 苏七七闻言,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惊呼,双颊瞬间泛起一片绯红:“真……真的么?”看到苏七七这般娇羞可爱的模样,宋舒连连点头应道:“那自然是千真万确的啦!” 第166章 救鸡肋书生 没过多久,宋舒便轻而易举地与苏七七打成一片,两人迅速变得亲密无间起来。通过交流,宋舒得知苏七七竟是闯荡江湖之人,但具体依靠何种手段行走江湖,苏七七却面露难色,不好意思开口提及,而聪慧的宋舒见状,也并未继续追问下去。 话说当年宋常青初任知府之时,琼州城郊外盘踞着一伙凶残的贼寇。这些贼寇因生活贫困,无奈之下只得占山为王,沦为强盗,他们常常埋伏在道路两旁,对过往行人实施抢劫杀戮。一日,苏七七在路上偶遇一名文弱书生正遭受这群贼寇的欺凌,她侠义心肠顿起,毫不犹豫地想要拔刀相助。然而令她始料未及的是,这位看似柔弱的书生竟如此不中用,太鸡肋了,非但未能逃脱贼寇的魔掌,反而连同她一起被五花大绑掳上了山寨。 待到山寨之后,苏七七的女儿身份不幸暴露无遗。那寨主见其容貌姣好,顿时心生邪念,当下决定将她纳为自己的第九房小妾,并着手筹备婚礼事宜。就在举办喜事的当晚,苏七七本已打定主意,打算抛下这无用的书生独自逃走。可谁知世事难料,正当她准备付诸行动之际,官兵突然从天而降,里应外合,以雷霆万钧之势将整个土匪窝彻底剿灭。 混乱之中,苏七七趁乱逃至半山腰时,忽然想起那可怜的书生仍身陷囹圄,于是心怀善念的她又折返回来,想要带书生一同逃离险境。岂料待她寻到那书生时,却惊得目瞪口呆——原来这书生转眼间摇身一变,竟成为了新任知府大人宋常青!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苏七七惊愕不已,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而宋常青为报答苏七七的救命之恩,盛情邀请她前往知府府邸小住一段时日。恰巧那时的苏七七囊中羞涩,正愁无处安身,听闻此言后自是欣然应允。 本以为这知府大人定然是个高高在上、官威十足的人物,待她从其手中讨得些许救命钱财之后,便会速速离去。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这位名叫宋常青的知府每日竟是忙碌异常,常常天未亮便出门办公,直至夜幕深沉方才归家。如此一来,她连想要与他当面道别的机会都难以寻觅。 更为尴尬的是,她因囊中羞涩而外出奔波数日之后,再度返回原地时,那宋常青竟丝毫未曾察觉她曾经离开过。就这样,她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决意无论如何也要守候在此处,待到宋常青归来之时,向他讨要自己营救他所应得的酬劳。 于是乎,她苦苦等待至后半夜时分,终于瞧见那满脸倦容且身上带伤的宋常青缓缓归来。原本想好的索要酬金之语,此刻却是怎么也无法说出口了。望着眼前这略显狼狈的身影,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怜悯之情。就在此时,不知怎地,她头脑一热,脱口而出问道:“大人是否需要一名护卫?小女子我可是嘎嘎能打的!” 宋常青闻言先是微微一愣,旋即想起近日来自己身旁人手紧缺之事。原来,这段日子里,他手下得力干将朱江已被外派执行重要任务去了,而另一位名为田起的亲信尚未抵达自己身边效力。眼下,正值用人之际,见这女子主动请缨,且观其言行举止,似乎确有些本领,宋常青稍作思索后,便决定将她暂时留在自己身旁听用。 苏七七,自闯荡江湖以来已有多年光景,历经无数风雨,自然练就了一身不俗的本事和诸多巧妙手段,尤其是对于那个时候过分正直、恪守君子之道的宋常青来说,苏七七所提出的“对方不听话一定是打得不够用力”这样看似简单粗暴却又颇具实效的理论,犹如一把神奇的钥匙,巧妙地打开了宋常青管理手下官府以及治理琼州城内某些富商的新思路。 时光匆匆,转眼间他们已在这座城市停留了整整一年。在这段日子里,伴随着宋常青一道接一道政令的颁布施行,琼州城一点一滴的变化皆清晰可见。曾经混乱不堪的街道如今变得井然有序;昔日贪污腐败的官场风气也得到了有效的遏制。而这一切改变,让苏七七深切地认识到,与她往昔所见的那些贪婪无度、欺压百姓的狗官截然不同,宋常青乃是一位真心实意为民众谋福祉的好官。 然而,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随着宋常青卓越的才能逐渐展露并为人所知,城中的各类富商以及他手底下的一些官员开始动起了歪心思。一时间,一个个貌若天仙的美女如流水般被送入宋常青的府邸之中,企图以美色来拉拢这位清正廉洁的官员。 起初,苏七七对此并未太过在意,毕竟在她看来,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再平常不过之事。可不知从何时起,每当看到宋常青与其他女子亲近交谈时,她心中便会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烦闷之感。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以至于后来每次见到有陌生女子踏入府门,她都会忍不住暗自担忧起来。 但苏七七心里也明白,自己终究没有立场去阻止宋常青成家立业。为此,她只能默默地将这份异样的情感深埋心底,独自承受着那份纠结与煎熬。就这样提心吊胆地过了好些时日之后,令她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府中的那些女人们竟然全都被宋常青毫不留情地送出了门外,并严令禁止再有任何人随意进入。不仅如此,宋常青还精心设下一场鸿门宴,狠狠地教训了那些妄图通过不正当手段谋取私利的富商和官员们一番。 苏七七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也不是个扭捏的人,看了话本子,知道自己这怕是喜欢上宋常青了,一次晚上酒状怂人胆,直接亲了宋常青,给宋常青吓得许久一段日子躲着苏七七走。 苏七七十分生气,他这到底什么意思啊? 第167章 难道不该找一找吗 宋常青既未驱赶苏七七离开,亦不正视于她。其身旁的护卫已换成了田起与朱江二人。苏七七在此苦候多日,始终未见宋常青身影,终是按捺不住性子,前往管家处探听其去向。岂料得知宋常青竟亲自率领众人前去修缮河堤了。然而,即便如此,苏七七心中虽略有失落,却也无法因此而生出嗔怒之意。毕竟,宋常青所行之事乃是实实在在地造福于民、利国利民之举。 经过此番经历,苏七七愈发清晰地认识到自身与宋常青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差距。自己不过是混迹于江湖的一介微不足道的小角色罢了,有无皆可;而宋常青则不然,年纪轻轻便身居知府高位。尽管苏七七对于大越国的官制知之甚少,但一路行来所见,但凡四品以上的官员,要么已是垂暮之年的老者,要么亦是年事渐高之人。 相较之下,宋常青无疑堪称真正意义上的年轻有为之士。像他这般人物,未来寻觅的伴侣定然会是与其家门相当、能与之畅所欲言且拥有诸多共同话题之人。反观自己,不仅容颜算不上精致秀美,就连那些大家闺秀应具备的技艺才能亦是一样都未曾掌握。如此平凡无奇的江湖女子,又怎能奢望成为可以与宋常青一道走下去的人。 苏七七又一次选择了离家出走,然而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她下定了决心不再归来。可是,当她偶然听闻宋常青此番返回家乡后,府上竟然迎来了一位陌生的小娘子时,整个城镇都陷入了一片哗然之中。街头巷尾的百姓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猜测这位小娘子是否就是知府大人心仪之人。 当苏七七得知这个消息的瞬间,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以至于她甚至都无法确切地描述出自己当时内心真实的感受。但也就是在这一刻,她深深地意识到自己对于宋常青那份深厚的情感已然到达了何种程度。每当脑海中浮现出宋常青身旁今后将站立着其他女子的画面,苏七七便觉得胸口仿佛压着一块巨石,沉重得令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就这样苦苦忍耐了数日之后,苏七七最终还是没能战胜内心的煎熬,勉强说服了自己前往宋府一探究竟。她想要亲眼看一看,那个能让宋常青心动的女子到底是怎样的倾国倾城之貌。于是趁着早上,她悄悄爬上了宋府的屋顶,却未曾料到自己如此小心翼翼的举动还是被宋舒给当场逮住了。 面对宋舒,苏七七只得挑选一些无关痛痒的话语来搪塞过去。至于自己究竟经历了多少日夜的心理挣扎方才鼓起勇气登门拜访之事,她实在羞于启齿,生怕说出来会让人贻笑大方。而宋舒在听完苏七七的解释之后,则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轻声安慰道:“苏姐姐,依我看呐,眼下情况还算乐观,据我的了解,兄长应当还未遇到真正令他倾心的女子呢。所以啊,你可别轻易放弃哦!” 就在宋舒话音刚刚落下之际,忽然从院子外面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呼喊声——“阿舒!”原来是宋常青回来,院外的脚步声似乎还有些匆忙,宋舒看了看日头,这么快就下衙了? 还不等宋舒多想,人已经到跟前了,宋舒轻轻皱起眉头,面露些许疑惑之色,对着兄长说道:“兄长,为何如此匆忙……”说话间,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朝着苏七七所在的方向瞥去。此时的苏七七正低垂着头,压根儿不敢直视宋常青的眼睛。只见宋常青由于一路疾奔而来,额头上已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他那原本白皙的面庞也因急促的呼吸而微微泛起红晕。不过,即便如此,宋常青的视线还是时不时地飘向苏七七这边。 宋舒何等聪明伶俐,只是眼珠稍稍一转,心中便已猜出个大概来。于是,她嘴角微扬,带着一丝狡黠继续说道:“莫不是兄长担心我会把苏姐姐给‘吃’掉呀?” 宋常青伸手接过宋舒递过来的茶水,仰头一饮而尽。一杯茶水下肚后,他紊乱的气息这才渐渐平稳下来。然而,当他听到妹妹的调侃时,却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地弹了一下宋舒的脑门,并佯怒道:“休要在此胡言乱语!” 宋舒调皮地冲兄长吐了吐舌头,笑嘻嘻地回应道:“到底是不是胡说,恐怕只有兄长您自个儿心里最清楚咯。”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苏七七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偷偷瞄了一眼宋常青,然后又迅速低下头去,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她用细若蚊蝇般的声音,结结巴巴地开口说道:“大……大人,我……我……” 还未等她说完,宋常青便好似完全没有察觉到她脸上的心虚一般,语气温和且略带宠溺地说道:“七七回来了便好。下次若是再出去玩耍这么长时间,可一定记得要事先跟我说一声啊,否则今日差点就要派人出去寻找你的下落了。” “啊?”苏七七听到这话后,脸上瞬间浮现出满满的不可置信之色。她猛地抬起头来,一双美眸瞪得浑圆,仿佛要将眼前之人看穿一般。那眼中流露出的迷惑实在太过明显,让人一眼就能瞧出她此刻内心的迷茫与困惑。 站在一旁的宋常青看到苏七七这副模样,先是微微一愣,随后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一边笑着,一边说道:“你可是我府上雇用的护卫啊,好端端地突然就不见了踪影,难道不该找一找吗?” 听完这番话,苏七七方才如梦初醒般地“哦”了一声。然而,这声回应听起来却是如此的有气无力,紧接着她便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缓缓地低下了头去,整个人都显得无比失落。 原来自己在他心目中仅仅只是因为她身为护卫的身份而已,换做任何一个护卫他都会关心人家的。 第168章 帮不帮忙? 此时的宋舒心中不禁暗自叫苦不迭,她总算是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做“皇帝不急太监急”了。明明该着急的人是宋常青,可到头来真正心急如焚的反倒是她这个不相干的外人。望着宋常青那张毫无察觉的脸庞,宋舒心下暗骂道:这家伙简直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榆木脑袋嘛!怎么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看不明白呢? “兄长,难道在你眼中,苏姐姐仅仅只是一个护卫吗?”宋舒满脸的不可置信与恨铁不成钢之色,她那明亮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宋常青,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而宋常青在妹妹这般凌厉的目光注视下,不禁有些心虚起来,他迅速地转移视线,不敢与之对视。然而,过了一会儿,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偷偷摸摸地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苏七七,眼神闪烁不定。 只见他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说道:“阿舒啊,其实呢,不瞒你说,苏小姐不仅是我的护卫,更是我的救命恩人呐!”听到这话,宋舒心中暗喜,难得看到两人之间除了主仆关系外还有这样一层特殊的关联,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于是乎,她趁热打铁,顺着宋常青的话往下说:“哦?原来是这样啊!没想到苏姐姐居然救过兄长你的性命,那你可真得好好感谢一下人家才行呀!俗话说得好,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应当以身相许才对嘛!依我看哪,兄长你都已经二十有六了,也算老大不小啦,不如就干脆嫁给苏姐姐吧!” 这番话说出口后,宋常青顿时闹了个大红脸,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亲妹妹会说出如此泼辣无赖的话语来。一时间,他手足无措,慌乱之中赶忙扭头看向苏七七,想要看看她对此作何反应。而此刻的苏七七同样被宋舒这突如其来、毫不掩饰的言辞给惊到了,只见她一双美目瞪得浑圆,难以置信地望着宋常青,似乎完全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但是宋常青见苏七七的惊讶,心中暗叫不好,以为苏七七认为宋舒对她有所冒犯。于是,他赶忙伸出手来,想要开口解释一番,但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最终只能涨红着脸说道:“苏小姐,阿舒她绝没有冒犯您的意思,请您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此时,苏七七方才如梦初醒般反应过来,原来宋常青竟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她连忙摆手解释道:“大人,并非如此,我并未觉得宋小姐有任何冒犯之处呀。” 听到这话,宋常青不禁有些尴尬地将伸出去的手缓缓收回,挠了挠头后说道:“原来是这样啊,那就好,你别理会阿舒这丫头,她平日里就爱开玩笑,没个正形儿。”说罢,还朝着宋舒瞪了一眼。 苏七七闻言,转头望向宋舒,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替宋舒辩解道:“其实宋小姐很有趣呢,一点都不让人讨厌。” 宋常青听后却是一愣,险些忘了眼前这位苏七七似乎也是个不按常理出牌之人。正当他暗自思忖之时,突然心生一计,生怕宋舒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语,连忙招来一旁的宋人,嘱咐其照顾好苏七七,而后自己则以有公务急需处理为由,脚底抹油似的溜之大吉了。 望着宋常青那与来时一般匆忙且略显慌乱的步伐,直至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院门口,苏七七和宋舒这才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随即双双掩嘴轻笑起来。 —————— 宋舒摸着下巴,哥哥的幸福之路可谓是充满荆棘、任重而道远啊!自己一旦返回京城,那两人不知何时才能修成正果。思来想去,还是要自己亲自出马,为哥哥的爱情助上一臂之力。 在罗耀祖的院子里,只见罗耀祖风风火火地从屋子里狂奔而出,嘴里还不停地大声嚷嚷着:“老大呀,这种缺德事儿我可实在是干不来哟!”他满脸涨得通红,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听到这喊声,宋舒气得咬牙切齿,紧跟着从屋里冲了出来,冲着罗耀祖低声怒吼道:“你给我小点声儿!别瞎嚷嚷!”罗耀祖被宋舒这么一吼,顿时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连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并紧张兮兮地四下张望起来。待发现周围都是自家人后,他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但依然倔强地将目光投向宋舒,同时拼命地摇晃着脑袋,活脱脱就像一个被风吹得不停摆动的拨浪鼓一般,嘴里还嘟囔着:“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看到罗耀祖如此顽固不化,宋舒气得直跺脚。她快步走下台阶,径直朝着罗耀祖走去。罗耀祖见状,吓得赶紧往旁边的桌子后面躲闪。然而,宋舒哪里肯放过他,一双美目狠狠地瞪着他,再次厉声喝道:“给我滚过来!” 面对宋舒的强势威压,罗耀祖显得十分委屈,他可怜巴巴地撅起了嘴巴,试图再为自己做最后的抗争:“老大,您就行行好饶了我吧。这事儿真的太缺德啦,再说了,宋大哥那可是您的亲兄长啊!咱怎么能这样对他呢?” 然而,尽管嘴上这么说着,但最终还是迫于宋舒的强大威势,老老实实地走到了她的身旁。只见宋舒缓缓抬起手臂,罗耀祖见状,心里一惊,还以为这位老大要动手揍自己呢,于是条件反射般地迅速护住头部。 可谁能想到,宋舒微微闭上双眼后,那高高扬起的手掌竟然轻轻地落在了罗耀祖的头顶之上。紧接着,就听到宋舒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我到底把他怎么样啦?我这不都是为了撮合他俩嘛!我这可是在努力促进他们之间的感情啊,你懂不懂?是促进!” 话音刚落,宋舒突然伸出一只手,用衣袖遮住了半边脸庞,然后瞬间化身戏精,开始抽抽搭搭地哭诉起来:“你难道不清楚吗?咱们家这些年来,给他介绍过那么多知书达理、温婉贤淑的大家闺秀,结果他一个都看不上眼。我甚至都快怀疑他是不是有断袖之癖了!” 第169章 老大,我想坐这里 听到这话,只听得罗耀祖忍不住叫了一声:“啊,宋大哥——” 宋舒猛地一瞪眼,厉声喝道:“闭嘴!”被吓得不轻的罗耀祖赶忙应道:“哦。” 看到罗耀祖变得乖巧听话之后,宋舒那张原本严肃的面庞稍稍缓和了一些,但依旧带着哭腔继续抽泣着说道:“如今好容易看到他对某个女子上心了,那我肯定得抓紧机会帮衬一把呀。我可盼望着能够早日开口称呼人家一声嫂子呢!” 罗耀祖眉头微皱,眼神故作深邃而悠远,仿佛沉浸在深深的思考之中。一旁的宋舒见状,心中不禁有些焦急,她原本以为自己如此卖力的表演能够很轻松拿下罗耀祖,毕竟演戏这事,得真心实意才演得好,但看罗耀祖的表情此刻看来似乎收效甚微。 于是,宋舒决定再加把劲,充分发挥自己的演技。只见她双手紧紧抓住罗耀祖的衣袖,哭唧唧地说道:“耀祖啊,老大我一直以来最信任、最依赖的人可就是你啦!这次要是连你都不肯帮我的忙,那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呜呜呜……”说着,她竟然掩面佯装哭泣起来,同时缓缓转身作势要离开。 看到这一幕,罗耀祖心头一紧。他心里暗自思忖着:为何老大没有去求助于那位权倾朝野的六殿下?又为何不曾向声名显赫的宋世子开口?却偏偏找上了自己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难道说,在老大的心目当中,自己才是最为可靠之人?想到此处,一股强烈的责任感涌上心头。毕竟,老大只有自己这么一个小弟,如果连这点小小的请求都无法满足,那岂不是太令她失望了?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罗耀祖终于狠下心来。他紧闭双眼,咬了咬牙,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大声喊道:“老大!算我怕了你了,这个忙我帮定了!”听到这话,原本还哭得梨花带雨的宋舒瞬间止住哭声,转过身来,脸上的表情如川剧变脸般迅速由悲伤转为喜悦,露出灿烂的笑容道:“哈哈,我就知道你这家伙最讲义气,最够哥们儿了!”然而,就在这时,宋舒的眼眸深处不经意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之色,可惜全神贯注于应承下此事的罗耀祖并未察觉到这一点。 根据他们事先制定好的计划,接下来罗耀祖需要在众人面前表现出对苏七七有着浓厚的兴趣,并逐渐陷入对她的爱慕之情中。一场精心策划的情感戏码即将拉开帷幕……要说这讨好别人啊,那可真是罗耀祖的拿手好戏!想当年,他拜宋舒当了老大之后,经过长时间的磨炼和熏陶,练就了一身讨人欢心的本领。然而,这种讨好究竟是纯粹出于逢迎,还是暗含着深深的爱慕之情,有时候还真叫人难以分辨得清呢。 常言道:“爱情会使人丧失理智。”倘若宋常青此刻仍能冷静地思考,察觉到罗耀祖根本不可能钟情于苏七七,亦或是留意到他们俩平日里相处时那些不太对劲的地方,那就足以表明宋常青对于苏七七的感情尚未深厚到足以谈婚论嫁、共度一生的地步。如此一来,宋舒自然就不会再执意推行她原先所策划的种种安排了。 所幸的是,事情进展得相当顺利。 当夜幕降临,晚餐时分来临之际,众人纷纷围坐在餐桌旁。原本宋舒正坐在苏七七身旁,但就在这时,罗耀祖风风火火地从门外奔了进来。尽管宋常青身边尚有一个空位可供选择,但他却视而不见,径直朝着宋舒所在之处跑去。 只见他一脸羞涩,目光时不时地偷偷瞥向苏七七几眼,随后便忸怩作态地凑到宋舒跟前,轻声细语地道:“老大呀,我想坐你的这个位子。” 此刻,场间唯有宋舒与罗耀祖二人知晓这场精心编排的好戏即将上演。其余众人皆是一脸惊愕地望着罗耀祖,心中暗自思忖着这家伙莫不是吃错了药不成? 就连宋舒自己也不禁浑身一抖,那瞬间涌起的鸡皮疙瘩仿佛能掉一地似的。她心里暗暗嘀咕道,若是放在现代社会,非得给他颁个奥斯卡小金人不可!然而,他们所追求的正是这样令人瞠目结舌的效果,这不,瞧自家兄长那张脸,已然因为罗耀祖的举动而微微变色,隐隐透出些许阴沉来。 既然戏已开场,自然得继续往下唱。只见宋舒眉头微皱,面露难色地说道:“可是……我好想跟苏姐姐坐在一起呢。”话音未落,一旁的罗耀祖却是丝毫没有收敛之意,他那双炽热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苏七七,好似要将其看穿一般。被如此灼热的目光注视着,饶是向来大方得体的苏七七也不禁俏脸一红,羞涩地转过头去,全当未曾察觉到对方那火辣的视线。 而罗耀祖则摆出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姿态,理直气壮地喊道:“老大,您就到宋大哥身旁去吧!您们兄妹俩久未相见,定然彼此思念甚深呐!小弟我只是想在此处向七七询问一些事情罢了。” 说到最后,那声“七七”更是叫得婉转缠绵,听得宋舒差点就真的忍不住再次抖起一身的鸡皮疙瘩来了。嘿,这效果简直堪称翻倍啊!面对此情此景,宋舒却故作懵懂无知之态,眨巴着大眼睛,天真无邪地问道:“到底是什么问题呀?难道就不能当着外头大家伙儿的面问么,非得挨得这般近才行?”?” 罗耀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解释道:“我是想问一点关于七七的事情,不方便让你们知道,嘿嘿。” 宋舒暗地里偷偷给罗耀祖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不过不够火候啊,宋常青只是脸色不好。 宋舒还想暗示罗耀祖可以执行他们的b计划了,身后突然响起宋常青有些森冷的声音:“罗公子,何事非要到七七旁边?” 第170章 进展 这充满威胁意味的声音,犹如一道惊雷劈在了罗耀祖身上,令他不由自主地浑身一抖。假如他对现代那些时髦的流行梗有所了解,恐怕此时此刻会情不自禁地高呼一声:“啊,我这被宋氏兄妹彻底支配的悲催一生啊!” 然而,好在宋常青及时开口说话,总算是让宋舒和罗耀祖今晚第一轮精彩绝伦的表演成功收官,并斩获了阶段性的胜利。 罗耀祖闻声将目光转向宋常青,那张俊朗的面庞上布满了浓浓的疑惑之色,不解地问道:“宋大哥,不知发生何事?小弟我只是单纯地想要询问一下七七姑娘某些其他方面的事情而已,这些问题与在场的各位并无关联呐。” 好一句轻描淡写的“跟大家没关系”!宋常青闻言,一双深邃的眼眸随即望向了苏七七。只见她那原本白净的脸颊上,此刻竟然泛起了一抹如晚霞般艳丽的红晕,看上去格外引人注目。 宋常青下意识地认为这抹红晕是因罗耀祖而起,但实际上他并不知晓,真正导致苏七七面泛桃花的原因竟是自己刚才在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那声亲昵称呼——七七。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复杂的情绪,然后迈步向前,伸手一把拉住罗耀祖的衣袖,语重心长地说道:“罗公子,七七毕竟是一介柔弱女子,这种情况下,还是由阿舒陪伴在侧更为妥当些。” 面对宋常青这番说辞,罗耀祖依旧满脸狐疑,摆出一副天真无邪、人畜无害的模样,继续装傻充愣道:“哎呀呀,宋大哥您多虑啦!咱们这儿可是有这么多的人呢,又怎算得上是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呢?依小弟之见,应该不会有什么不妥之处吧?” 有些不确定,宋常青根本不给对方任何狡辩的机会,只见他手上猛地一用力,趁着那人毫无防备之际,迅速地将其拉到了自己身旁的凳子边上,并开口说道:“罗公子,依我之见,您还是坐在我旁边更为妥当一些。” 一旁的苏七七见状,实在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了声来。看到他这般模样,苏七七心里不禁一动,升起一丝希望,他此举是出于对她的在意? 听见苏七七笑,宋常青赶忙抬起头看向苏七七。 苏七七虽算不上那种倾国倾城的绝世美女,但她那清秀的五官却别有一番韵味。由于常年在外奔波的缘故,她的肤色相较于那些养在深闺之中的大家闺秀要略微黝黑一些。然而,最为引人注目的便是她那双明亮而有神的眼睛。每当自己与她对视时,总能从她的眼中感受到一股坚定不移、永不言败的干劲儿。 和其他寻常的闺阁女子不同,苏七七既不热衷于绣花之类的女红,对于诗词歌赋似乎也并无太多兴趣。但即便如此,她却始终如一地给予着宋常青无尽的支持。犹记得当初,就连宋常青自己都对能否胜任这偌大一个州府的事务心存疑虑之时,唯有她坚信他一定能够做得很好。不仅如此,她还在许多方面向宋常青伸出援手,提供了诸多宝贵的帮助。 宋常青望着苏七七那如花般绽放的笑容,心中不禁一动。这一刻,他竟全然不顾及自己一直以来所努力维系的大人形象,哪怕周围有众多人在场,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朝着苏七七的方向露出了一个微笑。 一旁的宋舒见状,惊讶得眼睛瞪得浑圆,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而此时的罗耀祖更是一下子愣住了,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自己应该如何继续表演下去。他急忙向宋舒投去求助的目光,希望能得到一些提示或帮助。 然而,宋舒却丝毫没有想要破坏眼前这美好氛围的意思。她微微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罗耀祖先暂时停下所有动作。罗耀祖心领神会,立刻发出一声夸张的“哎哟”声,然后用力将自己的袖子从宋常青手中抽了出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哀嚎道:“好吧,好吧,既然宋大哥您都这么说了,那小弟我只好乖乖坐在这里啦。能够有幸坐在知府大人身旁,等我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跟我娘亲炫耀一番才行呢!” 随着罗耀祖这番话出口,原本弥漫在苏七七和宋常青两人之间的那股暧昧气氛瞬间被打破。他们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不约而同地迅速将彼此的视线移开,谁也不敢再多看对方一眼。在如此尴尬又紧张的时刻,人的身体往往会不自觉地产生许多小动作。只见宋常青连忙开口说道:“来来来,大家快吃菜啊,别客气!”一边说着,还一边不停地招呼着众人动筷用餐。 只见宋常青忙得不亦乐乎,他一会儿给自己夹菜,筷子刚伸过去,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转向宋舒那边,想要给她也夹一些美味佳肴。然而,当他发现与宋舒之间距离较远时,便迅速改变目标,将菜轻轻放入一旁的罗耀祖碗中,并关切地说道:“快吃呀,多吃一点,你看看你最近都瘦了!” 听到这话,原本大快朵颐、吃得正欢的罗耀祖猛地停下动作,瞪大双眼,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他心里暗自嘀咕着:“我这几日跟着大家天天在外头下馆子,每顿都吃得饱饱的,怎么可能会瘦呢?反倒是感觉自己比之前圆润了不少啊!”而坐在对面的宋舒,则表现得十分淡定,她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周围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经意间与苏七七的目光交汇时,却露出一丝俏皮的神色,还眨巴眨巴那双灵动的大眼睛。 苏七七自然也是心领神会,瞬间明白了刚刚罗耀祖那般举动背后所隐藏的含义。与此同时,她又悄悄地瞥了一眼身旁略显慌乱的宋常青,只见后者正有些犹豫不决地看着苏七七面前那只几乎空无一物的碗。这时,心思细腻的宋舒立刻领悟到了宋常青的想法,二话不说,迅速用筷子夹起几块香喷喷的肉块,稳稳地放到了苏七七的碗里,随后还邀功似的得意洋洋地望向宋常青。 第171章 宋常青制盐记(一) 或许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内心深处那份情感逐渐明晰起来;亦或是宋常青终于鼓足勇气直面自己的真心,再加上宋舒等人有意无意地从中撮合,最终促使宋常青鼓起勇气向苏七七表露心迹。当看到兄长终于迈出这一步时,宋舒不禁心生感慨:“瞧瞧现在,大哥下衙之后归家可真是越来越积极啦!” 自从表明心意后,苏七七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宋常青身边的编内人员,每日如影随形地陪伴在其左右,担任着护卫一职。如此一来,两人朝夕相处,感情愈发深厚。众人见状,皆笑称他们这可是名副其实的“公费谈恋爱”呢!而沉浸在甜蜜爱情中的苏七七,整天都是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 就这样,他们在琼州一住便是整整一个月。在此期间,对于宋常青能够将书中所描述的内容转化为现实中的具体事物,宋舒有了更为深刻的认识和理解。原来,她仅仅只是依靠脑海中的记忆,把后世关于琼州这个地方的独特之处、气候状况、土壤条件,以及适宜开展何种营生来改善百姓生活等信息,详细地书写下来并寄给宋常青。然而,令她意想不到的是,宋常青不仅认真阅读研究这些资料,更是不辞辛劳地亲自前往实地考察,并付诸于切实可行的行动之中。 如今的琼州,在宋常青的努力推动之下,渔业得到了蓬勃发展。人们采用晒干、腌制、烟熏等多种方式,将捕捞上来的鱼虾加工制作成独具特色的地方特产。这些特产通过各地往来的商人远销他乡,同时还借助运河之便,将新鲜的鱼类运往更远的地区销售。此外,当地还兴起了各式各样的烤鱼美食,吸引着众多食客前来品尝,使得琼州的名声日益响亮。 商队分为海商陆商,为了鼓舞当地商队,宋常青出台支持的政策,商队出去宣传,琼州也越来越有名。 当然,过程也不是那么一帆风顺。 刚开始发展云县只是一个县城,但是如今到了一个州,作为一州知府,宋常青还是倍感压力的,尤其自己年纪轻轻,周边几个府的时刻盯着自己。 宋常青穿着官服,戴着乌纱帽,眼神坚定又深沉,妹妹与他谈过,琼州这地方虽说偏远,可有着得天独厚的海洋资源,就像一座还在睡大觉的宝藏等着被叫醒。作为知府,他不光得管政务,还得给经济发展领路。 宋常青经常跑到民间去,亲自到各个渔村走走看看。他放下当官的架子,跟老实憨厚的渔民们坐在一起好好聊天,了解他们生活里的难处和传统渔业的实际情况。 大太阳底下,他站在船头,跟着渔民一起出海,盯着捕鱼的每一个步骤。回到府衙,他点着灯熬到深夜,翻那些古书经典,再结合当地的实际状况,弄出了一系列适合海南渔业发展的办法。他把渔民们召集起来,在椰子树晃悠的海边,耐心地教他们先进的捕鱼技巧,从怎么编渔网能更好,到详细讲鱼群的习性,他的声音稳稳当当又有力气,每一个字都带着对渔民的关心和对渔业发展的盼望。 在他的推动下,大规模的渔业生产顺顺当当开展起来,一艘艘渔船回来的时候都装得满满的,鱼多得堆成了山。 渔业大丰收之后,宋常青又把眼光放到了海鲜的深加工上,尤其是把海鲜腌起来好长时间保存和运输。但是,腌的时候碰上了缺盐的难题,那时候盐都被官府紧紧抓着,供应不多而且分配得特别严。宋常青想了又想,宋舒在书中里提到的制盐办法。那是一种根据当地地理环境和气候特点弄出来的新办法,虽说没试过,可很有可能行得通。 宋常青站在海边,海风呼呼地刮着,他眼神坚定得很,心里头琢磨着马上要开始的制盐试验。他按照宋舒书里画的办法,先带着工匠们在靠近海岸的一块平平整整还有点坡度的滩地上找地方。这地方既能很方便地把海水引过来,又有利于后面把卤水引走和收集盐晶。 找好地方以后,他们就开始挖井。工匠们挥着锄头、铁铲,使劲地挖,泥土和石块都被一块一块刨开了。宋常青也没闲着,在旁边认真看着井挖的深度和宽度,保证符合制盐的要求。井挖好以后,他们在井旁边修了一条简单的引水沟,把海水引到井里。 接下来就是制卤水的环节。宋常青指挥着大家把海水在井里放着不动,等泥沙这些杂质沉下去以后,再把初步干净点的海水引到一排专门弄的浅池子里。这些浅池子底部都铺了细细的滤网,能再把杂质过滤掉一些。然后,他们借着琼州特别足的阳光,让海水在浅池子里自己蒸发。宋常青一直盯着卤水的浓度,时不时用手指蘸点卤水,放在舌头尖上尝尝,凭着经验判断蒸发的程度。 等到卤水浓度到了一定程度,他又指挥工匠们把卤水引到更小的结晶池子里。这时候的他特别专心,自己动手搅和卤水,让蒸发更均匀。在热辣辣的太阳一直晒着的情况下,卤水慢慢变得稠了,小小的盐晶开始出来了。宋常青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结晶池子,看着盐晶一点一点变多、变大,就像一颗颗小星星在卤水里闪着光。 他小心地用工具把出来的盐晶收起来,放在手里仔细看,那白得像雪一样的盐晶在太阳下面折射出亮晶晶的光,这时候,他心里明白,新办法制盐成了,琼州的经济发展也要翻开新的一页啦。 当那洁白的盐晶在阳光下闪烁出璀璨光芒,宋常青的眼眸瞬间被点亮,恰似星子落入幽潭。他的嘴角先是微微颤抖,继而绽放出一抹灿烂得如同破晓曙光的笑容,那笑容里满是欣慰与自豪,仿佛所有的艰辛与期待都在这一刻得到了最完美的回应。他疾步上前,双手轻轻捧起那珍贵的盐晶,手臂竟不自觉地微微战栗。“成了!成了!” 他的声音起初因激动而略显沙哑,随后便拔高音量,在海风的吹拂下传向远方。 第172章 宋常青制盐记(二) 宋常青深知,制盐新法子若仅停留在试验成功的阶段,于琼州的经济发展不过是杯水车薪。于是,在确定新制作出来的盐巴无毒害,且比管盐更加精细之后,他决意全力推广这一创新之法。 当然,上报是一定要上报的,不过琼州实在是天高皇帝远,消息传到京城,已经是来年的事情了。 他先是召集了琼州各地的乡绅与盐场工匠,在宽敞明亮的议事堂内,宋常青身着官服,身姿挺拔,目光坚定地向众人阐述新制盐法的精妙之处。他用通俗易懂的语言,详细讲解从掘井引水到制卤结晶的每一个步骤,手中的比划与口中的描述相得益彰,力求让每个人都能领悟其中关键。为了让众人有更直观的认识,他还命人在庭院中依照新法子搭建了简易的制盐模型,亲自演示操作流程,阳光洒在他专注的面容上,映出一片赤诚。 演示完毕,宋常青又马不停蹄地奔赴各个盐场。每到一处,他皆卷起官袍衣袖,踏入盐田之中,与盐工们并肩劳作。他耐心地指导盐工们挖掘合适的盐井,对井的深度、宽度及位置都一一悉心指点。在制卤环节,他亲尝卤水浓度,手把手地教盐工如何观察卤水色泽与黏稠度的变化,确保他们能精准把握时机。对于结晶过程中搅拌的力度与频率,他也反复示范,那专注的神情仿佛世间再无他事。 同时,宋常青还颁布了一系列优惠政令。对率先采用新制盐法且成效显着的盐场,官府给予减税奖励,那红红的印章在告示上格外醒目,吸引着众人的目光;对于积极学习新技艺的盐工,他赠予粮食布匹,以解他们的后顾之忧。在交通便利之处,他设立制盐技艺传授点,派专人驻点讲解示范,前来学习的人络绎不绝,小小的传授点充满了求知的热情与对未来的憧憬。 宋常青不辞辛劳地穿梭于海南的山水之间,他的身影出现在海边盐场、乡间小道、城镇集市。他逢人便宣传新制盐法的优势,那坚定有力的话语,如同一颗颗希望的种子,在人们心间生根发芽。渐渐地,新制盐法在海南各地如星火燎原般推广开来,盐产量节节攀升,琼州的经济也随之焕发出前所未有的勃勃生机。 接着,宋常青赶紧组织人手和东西,按照试验成功的样子正式开始生产盐。在发展的同时,建立起一整套制盐的流程和管理办法。在他的推动下,盐的产量大大提高,不光够腌海鲜用,还给其他行业提供了足够的原料,让琼州地区的商业更兴旺了。 在商业流通这块,宋常青靠着他敏锐的政治经济眼光,积极跟周边地区搞外交和谈生意。他以知府的身份,代表琼州跟周围的那些地方的官府和商会联系。他派信使带着琼州的特产样品和诚意满满的信,跟各地谈成合作的想法。然后,他组织商船队,给船队官府的支持和保护。每一艘商船出发的时候,他都会到码头,眼神坚定地看着远处,给商人们送行打气。他还靠着官府的力量,在各地弄了琼州特产的展销馆,用官方的信用做保证,让琼州产品在市场上一下子就显眼了。 在打造品牌上,宋常青更是有巧心思。他把琼州的文人、手艺人叫到一起,办了个大大的“琼品创名”活动。在活动上,他鼓励大家给琼州的好盐、好看的椰雕这些特色产品起名字。他自己也参加评选,最后定下了“琼海晶盐”“椰韵珍宝”这些很有海南特色的品牌名字。他还下令在官府的文件、通告和对外做贸易宣传的时候,都统一用这些品牌名字,让琼州的产品很快就在市场上冒尖了。 在岛内商业集市的建设上,宋常青把他管理的本事都使出来了。他规划集市的安排,分出不同的功能区,从卖海鲜的地方到卖手工东西的地方,从住的客栈、喝酒的馆子到钱庄、当铺,啥都有。他定了很严的商业规定,以官府的名义贴出告示,不准有骗人、垄断这些不好的生意行为。他还弄了官府管的地方,定期去集市上查看,维护市场的秩序。为了吸引更多的商人,他减掉一些商业税,给外来的商人提供土地、住的地方这些优惠条件。 在这个时候,知府有一定的权力可以出台政策等等,不过只能对于琼州内部有用,到了外面,可就不行了。 在宋常青一直不放弃的努力下,琼州地区的经济越来越好。城里头,街道上热闹得很,车来车往,店铺一家挨着一家,老百姓们日子过得安稳快乐。海边,商船来来往往,渔业特别兴旺。 然而就在过去这整整一年里,众多地区仅仅只是听闻过有关琼州的种种传闻,却尚未能够亲身前往那里一探究竟。尽管如此,那些率先抓住机遇、尝到甜头的人们,已经从中获得了丰厚的利益。而琼州也的确凭借着自身独特的优势和资源,得到了实实在在的发展。不仅如此,放眼整个大越国,对于琼州所特有的各类物产的需求量仍然远未达到饱和状态,其市场潜力依然巨大,尚有广阔的发展空间等待进一步挖掘。 如今,宋常青担任琼州知府一职已然进入第三个年头。在这段时间内,大越国的各级官员体系并未出现特别显着的人事变动。当然啦,这里面存在一个比较特殊的情况:每隔三年都会举行一次针对地方官员政绩的全面视察活动。这种视察工作通常是由基层开始逐层向上汇报,以便朝廷能够对各地官员的治理成果有一个清晰准确的了解。 按照常规而言,即便某位官员在自己管辖的区域内未能推动经济取得明显的增长,甚至导致当地变得更为贫困,也不至于因此而降职处理或是被直接辞退。当然,如果不幸遭遇了诸如重大恶性案件、严重瘟疫爆发等极端状况,且无法妥善安置受灾百姓、解决相关问题时,根据规定倒是可以更换负责官员。 只不过在实际操作中,那些背后有着一定势力背景的官员往往无需为此过度担忧。反之,若是哪位官员能够在任期间立下赫赫功勋,成绩斐然出众,那么通常情况下将会得到晋升提拔的奖赏。 宋常青很快就要满三年,在宋常青之后已经又考了两次科举,二公主的面首都不知道换几批了,应是记不得宋常青了吧。 第173章 你看,你又急 还不等宋舒仔细琢磨出宋常青的升职究竟有何门道时,时间已经悄然来到了十月初三这天。这一天,宋常青正好休沐在家。而宋舒呢,经过这几日的思考,她心里也盘算着差不多到了应该返程的时候了。毕竟,如果能加快行程赶回去,就可以与宋大海、林氏以及许久未见的小宋彦一起过上一个热热闹闹的团圆年啦! 然而,大家都还沉浸在即将见面却又要面临分别的那种复杂氛围之中,尚未完全回过神来呢,来自京城的百里加急快报犹如一道惊雷般炸响——原来是要宣召秦文轩速速回京!不仅如此,一同抵达的居然还有宋常青的调令。 原本各自分散的众人这下子能够一块儿踏上归途了。于是乎,大家纷纷聚拢在那张桌子周围,目光齐齐落在那道诏令之上。细细研读之后,才明白其中的大致意思:原来当今圣上龙体欠安,病情严重,所以急召六殿下回宫前去伺候照料。当然啦,这些所谓的理由不过都是一些场面上的说辞罢了。想那皇宫大内之中,怎会缺少人手去侍奉照顾皇上呢?无非就是希望六殿下回到皇帝身边,或许能让皇帝见了他心情愉悦一些吧。 可是,令人疑惑之处便是,皇帝怎么会突然间病得如此之重呢?宋舒不禁暗自思忖起来。她回想起自己离开京城之时,根本未曾听闻有关皇帝病重的半点风声啊!难道说是突发了某种恶疾不成?按理说,皇家拥有着全天下最为高明的太医团队,他们随时随地都会为皇帝调理身子、定期诊脉。按常理推断,即便真有疾病来袭,也不至于这般凶猛啊! 宋常青接到传召要回京城,但具体将担任何种官职却尚未确定。这让宋舒感到十分困惑,她怎么也想不明白皇帝为何会突然想起宋常青。难道真如众人所猜测的那样,认为宋常青才华出众,想要让他回京大放异彩、施展才能吗?然而这种可能性似乎微乎其微。毕竟,如果仅仅是看重一个人的才华,大可不必如此匆忙地召回。况且,一般来说,当人生病时,首先应该做的难道不是广泛召集天下名医前来诊治,以确保这位全天下最为尊贵的皇帝陛下能够安然无恙、保住性命吗? 若是此事与某位皇子有关,那么究竟是谁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切呢?正当众人为此事苦思冥想之际,驿站传信之人刚刚离去不久,代主回京复命的宋一便匆匆赶到了。 “四皇兄?”秦文轩见到宋一后,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只见宋一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秦文轩的问候。原来,自秦文景的腿伤被宋舒悄悄治愈之后,他们寻得了一个恰当的时机对外公布。消息一经传出,皇后欣喜若狂,立刻大摆筵席举办庆祝宴会。短短数日之间,这件事情就在京城之中传遍开来,几乎是人尽皆知。而在此之后,四皇子也逐渐开始在皇帝面前崭露头角。其实,四皇子这些年来在太学中的学业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只可惜由于腿部有伤的缘故,时常令人为之惋惜和慨叹。 皇帝问及何人医治,秦文景也未出卖宋舒,只说是神医云游,已离开京城。 皇帝腿又不瘸,于是也就没再追问。 “所以我父皇病倒之后,竟是将朝堂之上的诸多事务交予了四皇兄去处理吗?”秦文轩的脑筋转得极快,只一瞬间便领悟到了宋一所想要表达的关键之意。只见宋一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宋舒忽然开口问道:“那么,太子殿下和恭王殿下对此又会作何反应呢?”尽管她并未明言,但在场之人心里都清楚,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故,这二位定然是恨得咬牙切齿。 想当初,他们原本只需与那位权倾朝野的皇后相互争斗即可。而九皇子年纪尚幼,尚未能参与到这场权力的角逐之中。只要能够确保九皇子无法登上皇位,对于其他几位年长的皇子而言,一切皆还有转圜的余地。毕竟,按照祖制惯例,皇帝册立太子之时,往往都会优先考虑长子。而他们这些妃子们,在年轻时无不是深得皇帝的恩宠,个个皆是皇帝的心肝宝贝。然而,究竟该立哪一个儿子为太子,实在令人难以抉择。最终,皇帝索性选择了最先出生的孩子作为太子,如此一来,倒也算是顺理成章之事。毕竟,论及排行,他们二人可都是居于前列的。 可是如今,情况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平日里默默无闻、备受冷落的老四竟然突然间崭露头角,得到了皇帝的重用。这让之前那些对老四毫无防备之心的人不禁懊悔不已,难道这只能归咎于他们自己太过愚蠢吗?恰值此刻皇帝病重,身体每况愈下,朝堂之上顿时风起云涌。太子党的势力与恭王党的人马展开了一场激烈无比的较量,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一时间整个朝廷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相比之下,五皇子虽承蒙父皇的百般宠爱,但其母淑妃向来性情温婉,不喜争名夺利,以至于五皇子目前所拥有的权势相对较弱。至于日后他是否愿意挺身而出,参与到这场惊心动魄的皇位争夺战之中,恐怕就要看他个人的意愿和决心了。 六皇子...... 宋舒看了眼在宋祁身边的秦文轩,如果他有谋划,那暂时算自己眼瞎,没有看出来。 “四殿下......”宋一犹豫这要不要开口,宋祁伸脚过去,“说呀,怎么几个月不在我身边,嘴巴都结巴了。” 秦文轩已经习惯宋祁在宋一面前的毒嘴,没攻击到自己就是好嘴巴! 宋一麻利的躲开,又看了眼宋舒和搜常青,开口道:“老大,你看,你又急!” 宋祁,瞪大双眼,“哟,不错啊,宋一,我是很久没有扣过你工资,你觉着本世子都好欺负了是不是?” 第174章 琼州百姓送别 “千万别小瞧这四皇子啊!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文质彬彬、宛如一介书生,但实际上他可是有着雷厉风行的铁血手腕呢!想当初,陛下突然患病卧床不起,这个消息刚一传出来,四皇子当机立断,立马指使皇后迅速采取行动,把那些负责侍奉陛下的侍从们统统控制住了。不仅如此,他还顺利地拿到了陛下的亲口谕旨——在陛下养病期间,朝堂之事暂且交由四殿下全权处理。 从那以后,每天清晨,四皇子都会率领着威武雄壮的禁军登上朝堂,维持秩序。只要太子党或者恭王党的人胆敢跳出来指责四殿下谋害陛下,他二话不说,立即命令禁军将这些人拦下,并要求他们当场拿出确凿的证据来证明自己所言不虚。就这样,经过数个来回的交锋,众人都被四皇子的果敢和威严所震慑,渐渐地都不敢再轻举妄动了,整个朝堂终于恢复了平静。就连一向嚣张跋扈的太子也按捺不住性子,直接硬闯陛下的寝宫想要讨个说法。然而,据传言说,陛下当时大发雷霆,狠狠地斥责了太子一番。 结果,太子灰溜溜地从寝宫走出来之后,也变得老老实实,再也不敢肆意妄为了。不得不说,在四皇子的铁腕治理之下,朝堂总算是没有陷入混乱之中啊!” 宋一如实而详细地向在座之人讲述着京城目前的局势。 听到这里,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认同。的确,只要局面能够保持稳定,那就再好不过了。而此时坐在一旁的宋舒则不禁想起了那句古老的名言:“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她对这句话有着极为深刻的感悟。毕竟,无论是国家繁荣昌盛之时,还是面临衰败灭亡之际,受苦受难的永远都是无辜的老百姓。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战争绝对不应该成为解决问题的首选方式。由于此次情况紧急,朝廷来不及等待新任知府到任,因此包括宋舒在内的这一群人只得匆匆忙忙地踏上行程准备离去。 据可靠消息称,即将走马上任、接替现任职位的这位新知府,竟是一位在琼州下辖某个极度贫困的小县城里兢兢业业工作了长达二十余载的老县令!要知道,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坚持下来的漫长岁月啊。 相较于先前的宋常青大人,听闻他们曾经有过一面之缘。据说宋常青对其印象颇佳,认为此人是一名相当出色的官员。否则,又怎会容忍他在那样艰苦的环境下,一干就是整整二十年呢?如此一来,实在令人惋惜的是,如今无法再亲眼目睹这位清廉能干的好官了。 不过好在,只要新任知府能够严格依照宋常青大人对于琼州未来五年发展所精心制定的规划持续推进落实下去,那么可以预见的是,琼州的经济必定不会太差,而这位新知府的仕途自然也是前途无量、一片光明呐!尤其是当得知此次接任之人并非那些靠着家族背景和关系前来轻松“捡漏”、抢夺功劳的世家纨绔子弟时,宋常青心中总算是稍稍松了一口气,感到颇为欣慰与放心。毕竟,将自己辛勤耕耘多年的一方土地交予这样一位经验丰富且踏实肯干的官员手中,相信定能不负众望,创造出更为辉煌的成就! 本来不想惊动琼州府的人,一行人早早起床,行囊马车都是当天晚上收拾好的,想赶着城门一开就出门,计划赶不上变化。 晨光熹微,宋常青的知府府衙外,静谧被一阵轻微的嘈杂声打破。 宋常青缓缓打开门,眼前的景象令他心头一震。只见门口跪满了琼州百姓,男女老少,衣衫各异,却皆面容诚挚。人群中有头发花白的老者,颤颤巍巍地捧着自家新摘的果蔬;有憨厚朴实的壮年男子,目光中满是敬重与不舍;妇女们则拉着年幼的孩子,孩子懵懂的眼中也透着对这位父母官的亲近。 “大人,您这一走,琼州可如何是好啊!”一位老者率先开口,声音带着哭腔,打破了清晨的宁静,“琼州遇灾时,若非大人您调度有方,施粥赠药,我等怕是难以熬过。”旁边的人纷纷附和,声浪此起彼伏。 “大人,我家那几亩薄田,多亏大人您兴修水利,才得以保收。此恩此德,没齿难忘。”一位庄稼汉叩首说道,额头触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宋常青的眼眶不禁湿润了,他一一扶起众人,“诸位乡亲,此皆为我分内之事,何足挂齿。”可百姓们仍不肯起身,执意要送他一程。 街巷中,人越聚越多,人们自发地形成了长长的送行队伍。孩子们奔跑在前方,手中挥舞着自制的小旗;青壮年们或抬着匾额,上书“清正廉明”“爱民如子”等字样;妇女们则在一旁轻声叮嘱,将自家的干粮与特产往宋常青的车上塞。 宋常青望着这一切,心中满是感动与愧疚。感动于百姓的深情厚谊,愧疚于自己原本想要低调离去,却还是惊扰了大家。他深知,这一跪,跪出的是民心所向,这一送,送出的是鱼水情深。他默默发誓,无论身在何方,都不会辜负琼州百姓的这份信任与厚爱,定当继续秉持初心,为天下苍生谋福祉。 宋常青在百姓的簇拥下,缓缓走向那辆早已备好的马车。他的脚步沉重而缓慢,每一步都似有千斤之重,因为他深知,这一离去,不知何时才能再与这些可亲可敬的百姓相见。 他转身再次面向众人,抱拳行礼,声音略带哽咽:“乡亲们,莫要再送,常青心中有万千不舍,但朝命难违。琼州的山水,琼州的父老,将永远刻在我心。”说罢,他登上马车。 车夫扬起马鞭,却迟迟不忍落下。 此时,人群中不知是谁起了个头,唱起了琼州当地的送别歌谣,那悠扬而质朴的歌声瞬间传遍整个送行队伍。歌声中,马车缓缓启动,车轮滚动,碾压在这充满深情的土地上。 百姓们紧紧跟随在马车之后,目光始终锁定在那渐渐远去的车影上。孩子们奔跑着,将手中的鲜花奋力掷向马车,花瓣飘落在马车周围,似在为其铺就一条五彩的道路。宋常青撩开车帘,回望那如潮水般的人群,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马车渐行渐远,人群渐渐变成了远处的小黑点,但那歌声依旧在风中飘荡,伴随着宋常青踏上入京的漫长路途。 第175章 各位,我家主子有请 宋常青马车队伍一出了城,就马不停蹄自琼州启程归京,那身姿于疾驰的骏马上依旧挺拔如松,一袭青衫在风中猎猎作响。 随行的仆从们也是满心疲惫,却不敢有丝毫懈怠。一个小仆从忍不住凑到宋常青跟前,轻声问道:“少爷,这一路奔波,您可还受得住?”宋常青微微扬起下巴,神色淡然:“无妨,不过是些许路程罢了。” 宋舒则在一旁逗着马背上挂着的小雀儿,听到他们的对话,咯咯笑道:“常青哥哥向来是铁打的身子,这点路自是不在话下。” 秦文轩和宋祁一辆马车,两人坐在华丽的车驾中,撩开帘子,目光中带着几分慵懒与威严:“莫要大意,虽说京城在望,但也不可掉以轻心。” 大多数和主子出远门的仆从,心中皆被归家的热忱填满,仿若归巢的倦鸟,盼着能齐齐回府,围炉夜话,热热闹闹地畅享团圆之乐。 宋大海与林氏于家中早早得了信儿,性子爽直的宋大海,双手背于身后,在城门口来回踱步,目光时不时望向道路尽头,脚下的方砖都快被他踏出印子来;温婉的林氏则微微欠身,不时抬手抚抚被风吹乱的鬓发,眼睛里的期待似要溢出来,二人不顾寒风如刀,在城门口执着地翘首以盼。 这支归家的队伍颇为壮观,马蹄扬起的尘土在阳光里飞舞,车驾上的铃铛发出清脆声响,一路回荡。幸得京城地广人稠,每日里官员出行的仪仗浩浩荡荡,仿若移动的彩云;商户运送货物的车队也是络绎不绝,好似穿梭的长龙。相较之下,他们这队伍虽也算得声势赫赫,却也不过是这繁华京城中的寻常一景,并未引得路人过多驻足侧目。 可就在距城门尚有二十里之遥时,前方道路上仿若凭空冒出一个身影,其动作迅疾如电,如苍鹰扑兔般抬手便将队伍拦了下来。那人一身玄色劲装,身姿矫健,目光犹如寒星般锐利,见众人渐近,当即快步上前,单膝跪地,抱拳行礼,礼数周全且动作干脆,声音却似洪钟,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家主子已在园中悉心备好香茗,听闻诸位即将抵达,特命在下来此恭迎。主子久慕诸位大名,盼能与诸君畅叙幽情,还请几位移驾园中,稍作休憩。” 众人闻言,心中陡然警惕,眼神交错间仿若有电流闪过。但见那人神色镇定,不卑不亢,竟将众人的身份——六殿下那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即便在旅途劳顿中也无法掩饰,宋世子的儒雅风范、高詹济、罗耀祖、宋大小姐唐小灵的明艳大方、宋二小姐宋舒的灵秀聪慧,如细数家珍般一一准确道出。 这一下,众人心中已然明了,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定是与他们相熟之人在背后精心筹谋。 秦文轩来到自己的地盘可就不那么收敛了,从马车里出来,站在马车沿上,指着这人:“你既然知道本殿下,还敢作出这等事,看来你家主子官不小啊,说不定还是我哪位皇兄?” 秦文轩试探的话对方没有回应,只是将头更加低了些,然后恭敬的开口:“殿下,去了便知。” 几人下马入园休息,此时园内微风轻拂,枝头的繁花簌簌作响,似在低语迎接众人。沿着蜿蜒的青石小径前行,便看到一个站立路旁背对几人的人。待那人转过头,众人惊讶。 “四哥!”哪怕已经知道四皇兄可以站起来了,但是亲眼看到还是很惊讶,不过秦文景也只是大大方方的让他看,嘴角依旧挂着笑。 众人也十分惊讶,竟然是四皇子秦文景,对方一张俊脸上没有半分代理朝政的高傲,一样温润如玉,待人温和。 宋常青呆愣片刻,率先抱拳行礼,恭敬道:“殿下,许久不见,不想在此处相逢。” 秦文景微微浅笑,上前一步,一一与众人寒暄:“常青兄,别来无恙,还有阿舒姑娘,越发灵动了。诸位一路劳顿,本殿特命人准备了这园子,权当为大家接风洗尘。”说罢,他侧身抬手,优雅地示意众人随他前行。 众人随着秦文景漫步于园中,小径旁的翠竹随风摇曳,沙沙作响,似在为他们的脚步声伴奏。但见曲径通幽,繁花似锦,假山水池错落有致。行至一亭阁,亭周湖水波光粼粼,在阳光的映照下宛如细碎的金子在跳动。石桌上早已摆满了精致的茶点与热气腾腾的香茗。秦文景率先入座,亲自为众人斟茶,动作行云流水,尽显优雅。 “尝尝这茶,是今年新进贡的珍品,本殿想着诸位定能喜欢。”众人纷纷谢过,端起茶杯轻抿,茶香瞬间在口中散开,清新宜人。 宋舒喝了一口茶,这时节,一口热茶下肚,确实舒服了不少,喝完茶顺便抱着茶杯暖手,眨着灵动的双眸,丝毫没有见外的看着秦文景,好奇问道:“殿下,您日理万机,怎有闲暇在此等候我们?” 秦文景放下茶杯,目光温和地看向众人:“自我代理朝政以来,忙碌不堪,许久未曾与旧友相聚。如今听闻你们归来,心中思念顿起,便想趁此机会,与诸君共度片刻闲暇,不谈国事,只话家常。” 此时,一只色彩斑斓的彩蝶自亭外翩跹而来,它那轻盈的翅膀在阳光下闪烁着梦幻般的光芒,似是用最细腻的丝绸与最璀璨的宝石精心织就。它在众人头顶悠然地盘旋着,仿佛是被这园中的雅谈所吸引,翅膀的扇动带起细微的气流,轻拂着众人的发丝。随后,它像是找到了更为心仪的去处,悠悠然飞向亭边那片繁花似锦的花丛,在花丛中时隐时现,与娇艳的花朵相互映衬,仿若一幅灵动的画卷。 众人的目光不自觉跟着彩蝶走,直到看到那些冬天里依旧开得艳丽的花,才忽觉这冬天不该开得如此盛,想到这个问题,刚才一路舟车劳顿没什么感觉,此刻坐下来却才发现,这园子好像比外面都要暖和些。 第176章 最近天冷,腿有些难受 宋舒的目光却仍停留在秦文景身上,眼中满是欣慰与惊喜。记得她出京城云游时,秦文景还是瘸腿之身,那时他每走一步都需旁人搀扶,艰难而又痛苦。她耗费数月心血为其医治,初离京城时,秦文景也不过只能勉强站立,走起路来仍磕磕绊绊,极为不畅。没想到仅仅一年光阴,如今的他竟已行动自如,与常人无异,行走间步伐稳健,仪态从容,那曾经的伤痛痕迹似已被岁月悄然抹去,只留下眼前这意气风发的模样。 秦文轩也不知道信了没有,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四皇兄有心了。只是如今朝局复杂,各方势力暗流涌动,四皇兄这般举动,可莫要被有心之人利用了去。”秦文景轻轻一笑,神色坦然:“六弟多虑了。本殿行事光明磊落,不过是与朋友叙旧,又何惧他人言语。况且,在这园中,我们暂且抛开那些繁文缛节与朝堂纷争,只享受这难得的宁静时光。”远处的树林中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似在呼应着秦文景的话语。 众人听了,心中稍安,气氛也渐渐轻松起来。宋舒拿起一块点心放入口中,赞道:“殿下这园子不仅景致宜人,这茶点也是美味至极,今日可真是有口福了。” 众人闻言,皆笑了起来,一时间,亭阁中欢声笑语不断,仿若外界的一切纷扰都与他们无关。 叙旧完之后,看天色也不早了,再不赶路就进不了城了,宋常青起身要告辞。 秦文景却突然开口,想让宋舒再给自己看看腿脚,最近天冷,腿有些难受。堂堂四皇子,如今代理朝政,整个太医院难道还找不出一个帮他调养的?众人心中自然防备。宋常青想拒绝,却被宋舒拦住,笑着说好。秦文景见人答应了,又补充,各位稍稍等候,很快。 宋舒随着秦文景来到一处静谧的偏殿,室内炭火正旺,暖意融融。 秦文景缓缓坐下,轻轻挽起裤脚,露出曾经受伤的腿。宋舒蹲下身子,仔细查看,她的手指轻轻按压在关节处,神情专注。“殿下,此处可曾有过刺痛之感?” 秦文景微微皱眉:“偶尔会有酸麻,似有寒气侵入。”宋舒点头,拿起手中银针,缓缓探入秦文景腿部经络,探索那股淤积的寒湿之气。片刻后,宋舒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她收回手说道:“殿下,腿部经脉已无大碍,只是此前旧伤,仍需在寒冷时节格外保养,我再为您开一副驱寒除湿的方子,您让可信之人按方抓药,定时服用即可。” 秦文景看着宋舒,眼中满是感激:“多谢舒姑娘,若不是姑娘妙手回春,本殿恐怕至今仍被困于那轮椅之上。”宋舒浅笑:“殿下福泽深厚,我不过略尽绵力。如今殿下已能自如行走,便是最好的结果。” 秦文景欲言又止,似有难言之隐,犹豫再三后说道:“舒姑娘,你医术超凡,我还想请你帮一个大忙,此事极为棘手且关系重大。”宋舒见他神色凝重,心中一动,瞬间猜到几分,试探问道:“殿下,可是关乎陛下?” 秦文景面露惊色,既而长叹一声:“舒姑娘果然聪慧过人。陛下突然染恙,太医院倾尽全力却收效甚微,如今病情危急,我实在忧心如焚。” 宋舒微微皱眉,面露难色:“殿下,陛下之疾定非寻常,我虽略通医术,可面对此等状况,也不敢妄言定能医治。何况宫廷之事,错综复杂,我一民间女子,一旦涉足其中,恐引火烧身。” 秦文景忙道:“姑娘放心,若有任何差池,我定会全力庇护。此刻陛下危在旦夕,太医院已无计可施,唯有姑娘或许能带来一线生机。”宋舒垂首沉思,她深知此事一旦卷入,其中利害关系难以估量,但见秦文景一脸恳切,又想到皇帝病重若无人能治,天下恐生变数。 两人走出偏殿,回到亭阁。宋常青等人见宋舒安然无恙归来,心中稍安。秦文景对众人说道:“让诸位久等了,如今已无大碍。本殿还有一事相求于宋姑娘,关乎重大,已与姑娘详谈。也不再强留诸位,且快些赶路,莫要误了进城的时辰。” 众人再次向秦文景行礼告辞,出了园子,骑上马朝着京城疾驰而去。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拉长了一行人的身影,而此次京城之行,似乎也因这一场意外的相遇,多了几分耐人寻味的神秘与变数。 一行人天快黑才赶到城门口,宋大海和林氏带着宋彦在城门口焦急地等候着。寒风中,宋大海的身影依旧挺拔,只是眼神中满是对子女归来的期盼,不停地踮起脚尖张望着道路尽头。林氏则紧紧拉着宋彦的手,轻声叮嘱他莫要乱跑,目光始终未曾离开那通往城外的方向,发丝在风中略显凌乱,脸上却洋溢着难以掩饰的激动与喜悦。 待看到众人的身影出现,宋大海大步向前,爽朗的笑声回荡在城门口:“哈哈,可算把你们盼回来了!”林氏亦是眼眶泛红,带着颤音说道:“这一路辛苦了,快些进城回家吧。”宋彦则兴奋地围着众人转了一圈,叽叽喳喳地说着家中的趣事,如何新得了一只机灵的小宠物,如何在书房里发现了一本有趣的奇书,试图将这许久未见的距离一下子拉近。 其余人也十分有眼力见,秦文轩笑着拱拱手:“宋伯,家母还在家中等我,我便先回去了,改日再登门拜访。”高公子和罗公子也纷纷附和,与宋常青等人作别后,各自踏上归家之路。 众人在这浓浓的亲情氛围中,心中的疲惫仿佛也消散了许多。随着宋大海一家往城中走去,街道两旁的店铺已亮起了灯火,温暖的光晕洒在青石板路上。宋常青与父亲并肩而行,低声诉说着在琼州的经历,宋大海不时点头,脸上露出欣慰的神情。唐小灵这一回出去可担心死林氏了,她也十分自觉拉着林氏的手,亲昵地分享着云游途中的见闻,引得林氏时而惊叹,时而欢笑。 第177章 答应 而宋舒的思绪却仍不时飘回到秦文景的请求上,她望着眼前这熟悉而又亲切的街道与亲人,心中愈发纠结。她深知一旦卷入宫廷医病之事,平静的生活或许将不复存在,可若拒绝,又于心何忍,毕竟那关乎着一国之君的性命与天下的安定。在这热闹的归家途中,宋舒的内心却如波涛中的扁舟,飘摇不定,只能暂且将这份纠结深埋心底,先享受这片刻的团圆温馨。 秦文轩一到京城就马不停蹄往皇宫去,宋祁也被国公府的人来城门口接了回去,大家伙一路疲惫,宋大海和林氏也不意外。 因为他们现在更加开心的事情是儿子竟然带回来一个姑娘! 苏七七与宋常青之间的故事,早在许久之前便由宋舒通过一封封书信传递给了远在家乡的宋大海和林氏。这些年来,夫妻俩无时无刻不为身在远方的儿子操心忧虑。然而,当他们收到这个突如其来的重大消息时,内心的激动简直难以言表。 苏七七此时显得格外紧张,尽管宋常青和宋舒一再安慰她说家中长辈都是极好相处之人,但毕竟她闯荡江湖多年,见多识广。那些未嫁入夫家前口口声声夸赞自家婆婆通情达理、和蔼可亲的女子们,待到真正过门后,往往会遭遇婆婆百般刁难与折磨。想到此处,苏七七不禁偷偷瞄了一眼身旁的宋常青,心中暗自思忖:倘若婚后连自己的丈夫都不肯帮衬一把……那么,那么她定会毅然决然地离开!因为师傅曾经告诫过她,男人的甜言蜜语万万不可轻信! 不过此刻,宋大海倒是不像林氏那般毫无顾忌地挽起苏七七的手臂,对其嘘寒问暖,并将宋常青夸赞得天上有地下无。但他又岂能在这场“婆媳交锋”中落于下风?于是乎,一回到府邸,宋大海便马不停蹄地吩咐管家速速派遣人手去修缮庭院。要知道,眼下两人尚未正式成婚,按照礼数自然是不便同居一室的。 这座院子一定要好的,不仅要宽敞明亮、布局合理,还要有精致的园林景观和清幽的小径。于是,各种各样的精美衣服和璀璨夺目的首饰就像流水一般源源不断地送进了院子里。 宋大海对家人向来关爱有加,自然也不会忽略自己的两个宝贝女儿。宋舒和唐小灵这一走便是整整一年,她们四处云游。宋大海心中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她们,思念之情溢于言表。而这一年间钱都不知道花去哪里。 如今,儿媳和女儿们都平安归来,宋大海满心欢喜。看到满院的华服美饰,他大手一挥:“买!只要你们喜欢,尽管挑选!”宋舒闻言微微一笑,毫不客气地将那些漂亮的衣物饰品一一挑出,而其余的则统统收入自己的库房之中。 接下来的数日里,一家人其乐融融,尽享天伦之乐。宋舒她好不容易静下心来,孙老头被请进宫中,如今朝中事务暂由四皇子代为处理。稍加思索,宋舒便能猜到其中的关键所在…… 秦文景为了能让自己答应他进宫,还真的是费尽了心思。他很清楚自己把家人和恩师看得特别重,于是就先把宋舒的师傅孙老大夫给请进了宫中,对外就说是宫里需要孙老大夫的医术和经验,实际上,孙老大夫就是请自己入宫的一个重要筹码。 宋常青,本来在外地好好地当着知府,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收到了一纸调令被召回了京城。这背后,自然也少不了秦文景的精心安排,他动用了各方的关系,在官场里巧妙地布局,用看起来很合理的理由把宋常青给调了回来。这样一来,宋舒在面对进宫这个抉择的时候,就不得不考虑很多了。 宋常青如今赋闲在家,没有官职下来。 还有孙大夫,若治不好天子的罪名下来,他这个济世堂不知道还能不能开下去! 不过也算他没有忘恩负义,忘记自己给他治腿时候的三个要求,没有将在家中的宋大海和林氏牵扯其中,但是这种被别人安排的感觉着实不太开心。 深夜宋舒伏案提笔,一张小纸条被卷起,放入竹筒,打开窗户,宋舒将鸽子放出。 秦文景得到她的答复以后,马上就安排宋舒乔装打扮混入皇宫。 宋舒刚一靠近皇宫那又高又大的宫墙,就感觉到一股庄严肃穆又压抑的气息直直地扑了过来。宫墙周围,隔几步就有侍卫站着岗,他们站得笔直,就像松树一样,眼神冷冰冰的特别犀利,好像能一下子看穿所有的伪装。他们身上的甲胄在太阳下面闪着寒光,手里紧紧握着长枪,枪尖直直地指向天空,那股威严的气势让人根本不敢轻易靠近。 皇宫的大门紧紧关着,只留了一扇侧门让人进出。门口的守卫仔仔细细地盘查着每一个要进出的人,不光要核对身份令牌,还会对他们携带的东西进行严格的检查。 在宋舒前面,有个小太监因为拿错了令牌,马上就被侍卫给扣住了,不管他怎么苦苦哀求,就是不让他进去,周围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特别紧张,好像空气都凝固了一样。 因为宋舒不想太张扬,还有整个太医月守在皇帝塌前都不知道皇帝是怎么回事,没有治好,要么就是皇帝不是医学上的毛病,要么就是这个人技艺高超得比这些太医院的博士都厉害,导致太医院的人根本无从下手,且几位皇子虎视眈眈,还是保险些好。 好在秦文景也配合,深知此次入宫面临重重困难,尤其是宫中文武百官的盘查。秦文景提前为她筹备了极为周全的应对之策。 首先,在身份伪装上,秦文景通过特殊渠道为宋舒搞到了一份已故宫廷乐师之女的身份文牒,其家族曾因宫廷音乐事务与部分官员有过交集,虽已没落但仍留存于宫廷名册之中。这份文牒经过巧妙伪造,足以应对初步的身份查验。 第178章 宋舒进宫 在接近宫门时,秦文景安排了一位擅长易容与口技的高手随行。这位高手乔装成一位老仆,在面对盘查时,他巧妙地模仿乐师之女故去父亲的老友口音,与守卫攀谈,讲述一些昔日宫廷乐事,分散守卫的注意力,同时不动声色地透露宋舒前来是为了完成其父未竟的宫廷音乐供奉心愿,试图唤起守卫心中的一丝同情与信任。 而宋舒自己,经过精心装扮,不仅在服饰发型上贴合乐师之女的身份特征,神态举止也尽显温婉谦卑。她手中还捧着一把古旧的琴,看似是家中珍藏,实则是秦文景特意寻来的一件与宫廷有渊源的乐器,琴身上刻有模糊的宫廷印记,以此作为身份的佐证。 在宫门前,值守的官员眼神犀利如鹰隼,冷冷地质问:“你是何人?来皇宫所为何事?”边说边示意身旁的侍卫握紧手中的兵器,那寒光闪烁的利刃,似乎下一刻就要出鞘。 宋舒神色平静,从容屈膝行礼,不慌不忙地回应:“大人,小女子乃故宫廷乐师之女。家父生前常念宫廷音乐盛事,小女子自幼习得琴艺,愿入皇宫完成家父未竟的宫廷音乐供奉心愿。此此受四皇子邀请,特意进宫为陛下弹奏。”她的声音淡定沉稳,毫无怯意,恭 敬的将 官员眉头紧皱,犹如一道深深的沟壑,目光在宋舒身上来回扫视,带着审视与怀疑:“哼,乐师之女?我怎从未听闻这宫廷乐师还有如此年轻貌美的女儿?况且如今宫闱之中波谲云诡,冒名顶替者死无葬身之地,你可知晓?” 这时,乔装老仆的高手忙上前,操着一口沧桑的老腔道:“大人,您有所不知啊。老奴曾与她父亲在宫廷共事,往昔那些宫廷乐事,至今难忘。这女娃子确实是那乐师之女,她父亲的琴艺可堪称一绝,这女娃子也定不会差,此次前来也是一片赤诚。” 老仆在这种时候就不敢再给什么钱收买,这样只会更加引起怀疑。 官员却不为所动,转头看向宋舒:“你说你是乐师之女,有何凭证?莫不是妄图蒙混入宫,意图不轨?” 宋舒轻轻抬手,将手中的琴递上前,神色依旧淡然:“大人,此琴乃是家父昔日在宫廷演奏时所用,琴身上刻有的宫廷印记,可作凭证。小女子还精通宫廷音乐典故与礼仪规范,大人若有疑虑,小女子愿为大人一一道来。”说罢,便有条不紊地讲述起宫廷音乐典故。 官员听后,短暂沉默,却又突然发难:“仅凭一把琴和几句典故,难以服众。你既说自幼学琴,可敢当场弹奏一曲,若有半分差池,定斩不饶。” 宋舒微微点头,神色自若地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手指轻触琴弦,开始弹奏。她的眼神专注而冷静,琴音如水般流淌而出,仿佛周围的紧张氛围与她毫无关联,她只是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世界里,用淡定的姿态面对这一切未知的凶险与质疑。 手续齐全,又是四皇子叫的人,当值的官员自然也不敢过于为难。 宋舒在历经重重关卡终于踏入皇宫深处后,按照事先的约定,悄悄来到御花园偏僻角落的一处亭阁。此时,秦文景早已在此等候。 秦文景一身低调的华服,剑眉星目间透着沉稳与睿智,只是那眼底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他负手而立,听到轻微的脚步声,转身望去,见宋舒前来,微微松了口气。 宋舒莲步走近,她虽身着朴素却难掩淡雅气质,目光坚定中带着一丝疲惫。“四皇子,我已进宫。”她轻声说道。 秦文景快步迎上,低声道:“宋姑娘,辛苦你了。此中艰险我知晓,你能顺利前来,实在不易。”他的声音中饱含关切与感激。 宋舒微微摇头,“既已答应殿下,自当尽力。只是这宫中氛围,比我想象中更为压抑诡谲。” 秦文景点头,眼神凝重,“我定会全力护你周全。皇帝的病情如今刻不容缓,还请姑娘尽快施为。”说着,他抬手示意宋舒入座,自己则坐在对面,将所掌握的关于皇帝发病的一些零散线索细细告知宋舒,宋舒专注倾听,时而沉思,时而发问。 到了约定好的时辰,宋舒小心翼翼地抱着那把精致的琴,微微低着头,紧紧跟随着秦文景的步伐踏入了养心殿。在宫殿门口原本设有严格的搜查程序,但由于他们是跟随秦文景一同前来,所以很顺利地就避过了这道关卡。 刚一靠近门口,宋舒便明显感觉到这里的戒备之森严超乎想象。只见门口处站立着一排排全副武装的禁卫军,他们一个个神情肃穆、如临大敌般严阵以待。这些守卫们不停地轮班值守,每走三步便能看到一名站岗的士兵,每走五步则会出现一支整齐有序的队伍。如此严密的防守布局,想要在这里搞出一点小动作恐怕都极为困难。仅仅从这一点来看,至少可以证明秦文景确实是真心实意地想要拯救皇帝陛下。 两人继续向前走着,终于踏进了寝宫之中。刹那间,一股沉重压抑的气息如潮水般汹涌而来,仿佛要将人吞噬一般。宋舒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中的紧张感愈发强烈。接着,他们又走进了内间。此时,秦文景点头示意身边的侍从们退下。然而,当宋舒的目光扫向其中一个留下来的宫女时,她不禁感到有些疑惑不解。于是,她略带迟疑地转头望向秦文景,似乎想要询问他留下这名宫女的用意。 就在这时,那名宫女像是收到了秦文景的某种暗示一样,动作轻柔且缓慢地上前一步,伸出双手从宋舒怀中接过了那把琴。随后,她移步至一旁,轻轻地将琴放置在案几之上,并开始用纤细的手指拨动琴弦,悠扬婉转的琴声顿时在房间里缓缓流淌开来。 宋舒了然,开始干活。 第179章 你怎么流口水 宋舒隔着那薄如蝉翼却又似隔着重山的纱帐,仔细端详皇帝的面色。只见皇帝面容憔悴,双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气息紊乱得如同破旧的风箱,时断时续地喘息着。她轻搭皇帝的脉搏,脉象虚浮,仿佛无根之萍,且在那若有若无之间,竟隐隐察觉到皇帝的周身散发着一股诡异的黑色雾气。宋舒心中猛地一震,行医多年,她深知这绝非寻常病症,此症状倒像是中了一种极为罕见且阴毒无比的蛊毒,这等邪术般的毒,寻常医法怕是难以应对。 宋舒定了定神,决定先施针稳住病情。她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纤细的手指捏着针柄,微微颤抖,那并非是因为害怕,而是深知每一针都关乎着天子的性命,不容有失。她轻吸一口气,第一针缓缓落下,精准地刺入穴位,随后,一针接着一针,她的眼神专注而坚定,额头上却渐渐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点点微光。然而,这蛊毒好似有自己的意识,极为顽强,每当银针试图驱散那股黑暗力量时,便会遭到强烈的抗拒,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与她争夺着对皇帝身体的控制权。 秦文景悠然地端坐在外侧,他那训练有素、善于察言观色的属下见状,赶忙毕恭毕敬地递上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茗。秦文景微微颔首示意后,轻抿一口热茶,让那股暖流顺着喉咙滑下,这才心满意足地再次将目光投向正忙碌着的宋舒。 时间悄然流逝,不知不觉间,秦文景竟不知何时合上双眼,打起盹来。许是太过疲倦,亦或是此处氛围过于宁静祥和,使得他很快便进入了浅眠状态。然而,一阵轻微的响动骤然打破这份静谧——原来是宋舒轻轻拉动帘子发出的声响。 宋舒缓缓摘下戴在脸上的口罩,随手扯起衣袖擦拭着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而就在此时,原本熟睡中的秦文景猛地被惊醒。他一个激灵站起身来,甚至来不及开口询问情况如何,就只见宋舒面带狡黠之色,伸出纤纤玉指指向他的嘴角,娇声笑道:“哟,瞧瞧您这副模样,怎的睡觉还流口水啦?” 秦文景闻言,瞬间瞪大双眼,满脸惊愕与难以置信。一向沉稳自持的他此刻竟也有些失态,急忙转身背过身去,同时迅速抬手胡乱地在嘴边擦拭起来。然而,一番摸索之后,他并未感觉到任何异样,但心中仍存疑虑,于是连忙扭头向身旁侍奉的内侍投去询问的目光。那内侍眼见主子如此窘迫,哪敢多嘴,慌忙不迭地连连摇头,表示未曾见到口水痕迹。 秦文景那原本舒展着的剑眉微微一蹙,宛如平静湖面上泛起的一丝涟漪,而后他动作轻缓地转过身子。就在这一刹那间,他的目光恰巧与宋舒的视线交汇在一起。只见宋舒那张娇美的面庞因为强忍着笑意而变得通红,恰似熟透的苹果一般,散发着迷人的光彩。 看到此情此景,秦文景心头忽地一动,犹如醍醐灌顶般瞬间明白了过来——自己定然是落入了宋舒精心设计的圈套之中,被她狠狠地戏弄了一番。刹那间,他脸上的神情骤然一变,先前的轻松惬意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沉之色。他故意挺直了脊背,紧绷着脸孔,刻意摆出一副威严无比的姿态,用严厉的口吻高声喝道:“好啊,宋小姐!真没想到如今你的胆量竟然变得如此之大,就连本殿下来都敢肆意戏耍了!” 此时,悠扬婉转的琴声依然在空中飘荡,但那些精通音律之人却敏锐地察觉到其中有两个音符出现了差错。秦文景自然也是立刻注意到了这个细微之处,他不禁又一次皱起了眉头。那位代替宋舒弹奏的侍女见状,心中一惊,赶忙收敛心神,全神贯注地继续弹奏起来。毕竟,她深知眼前这位四殿下近些日子以来所展现出的雷霆手段,像她们这样已经被驯服过的下人可不敢有丝毫怠慢。然而再看看殿下与这位宋小姐之间的互动,似乎完全感受不到那种令人胆寒的威压,仿佛他们彼此之间非常熟悉,亦或是才刚刚相识不久。 宋舒眼见火候已到,便恰到好处地选择了见好就收。她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抹俏皮的笑容,娇嗔道:“怎么啦?难道只许你这般算计于我,我就不能稍稍逗弄一下殿下您吗?”说罢,她那双灵动的美眸眨呀眨的,透露出几分狡黠之意。 秦文景见再也无法继续装傻下去,便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地开口解释起来:“哎呀呀,宋小姐啊,您可真是错怪本殿啦!本殿何时何地有过算计您的心呐?您一直都是本殿的救命恩人哪!这可是千真万确、毋庸置疑的事实啊!”然而,他这番言辞听起来却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就在这时,宋舒实在听不下去了,不耐烦地挥挥手,打断了秦文景那不硬气的解释,说道:“得了得了,就算我暂且相信你没算计我吧。既然如此,那你就赶紧给我的兄长安排一个稳妥可靠的差事。只要你做到这点,我自会全力帮助你治好陛下。”她说话时毫无惧色,仿佛根本不在乎隔着帘子的皇帝是否能够听见。毕竟,以当前的状况来看,如果皇帝此刻还有意识并且能够苏醒过来的话,那么秦文景也就不会特意来找寻她帮忙了。 不过,稍作停顿之后,宋舒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突然话锋一转,狡黠地问道:“四殿下,那您究竟希望小女子如何来医治陛下呢?是要我尽心尽力、全力以赴呢,还是仅仅只需要让陛下醒来就行呢?”这句话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就是在询问对方到底想要彻底治愈皇帝,还是只求让其恢复些许清醒而已。 一时间,周围的人都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说错一句话或者做错一件事而惹祸上身。相比之下,秦文景倒是表现得颇为坦荡大方,只见他恭恭敬敬地向着宋舒行了一个标准的君子之礼,诚恳地说道:“本殿在此恳切地请求宋姑娘务必使出浑身解数、竭尽所能去医治陛下。因为大越的万千黎民百姓们都迫切需要他们的父皇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啊!” 第180章 宫里来了刺客 一时间,周围的人都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说错一句话或者做错一件事而惹祸上身。相比之下,秦文景倒是表现得颇为坦荡大方,只见他恭恭敬敬地向着宋舒行了一个标准的君子之礼,诚恳地说道:“本殿在此恳切地请求宋姑娘务必使出浑身解数、竭尽所能去医治陛下。因为大越的万千黎民百姓们都迫切需要他们的父皇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啊!” 宋舒漫不经心地扫视了一下四周的人群,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丝毫不在意的神情,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应允。只见她迈着轻盈而优雅的步伐,迅速走到桌子旁边,拿起笔,俯身开始书写起来。 “立刻派人去取药过来,每天要煎熬整整一个时辰。就这样连续服用七天之后,才能开始一次只服用一服。”宋舒边写边轻声念叨着,字迹娟秀而工整。写完后,她将药方放在桌上,用镇纸压好。 一直在一旁静静等待的秦文景走上前来,毫不犹豫地伸手接过那张药方。他甚至没有多问一句关于药方的事情,便直接转手递给了身旁的护卫。那护卫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随后如同鬼魅一般瞬间消失在了原地。看到这一幕,宋舒心中不禁暗自感到满意,对于秦文景如此毫无保留地信任自己,她还是颇为受用的。 接下来的四天里,宋舒一直不停地弹奏着古琴。悠扬婉转的琴声回荡在宫殿之中,余音袅袅,不绝于耳。然而,任何细微的变化都难以逃过有心人的眼睛。那些能够在深似海的皇宫中生存下来并且活到第二集的人们,自然很快就察觉到了其中的异样之处。 面对众人的猜疑和揣测,秦文景当机立断,决定让宋舒住进养心殿。这个举动无疑引起了更多人的关注和议论,但秦文景却全然不顾这些纷纷扰扰。就在此时,皇宫内原本就存在的各种暗流仿佛被点燃了一般,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开始激烈地涌动起来…… 其他皇子们猜测知有人在为皇帝医治后,心中各怀鬼胎,他们担心四皇子会借此机会独揽大权,于是纷纷派出自己最为心腹的手下,如隐藏在暗处的毒蛇,在皇宫的各个角落窥探着,只待寻得一丝破绽,便要将这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扑灭。 太医院中,亦是风波不断。一些御医因嫉妒不知道何人被委以如此重任,又对四皇子的插手心怀不满,或者说是太医院里其他势力的人,便在药材与治疗流程上暗中使起了绊子。他们故意拖延那些珍贵药材的调配,每一道手续都被无限拉长,仿佛一条永无尽头的绳索,试图困住宋舒。更有甚者,在药方上偷偷篡改剂量、替换药材,妄图让这人在医治过程中出丑,若是皇帝因此驾崩,便可将全部责任推到她与四皇子身上,自己则能置身事外,坐收渔翁之利。 宋舒心思细腻,很快便察觉到治疗过程中的阻碍越来越多,连秦文景都没办法保证完全顺利,既然已经接了差事,无论为了谁她都得坚持下来,她亲自查验每一味药材,从药材的色泽、气味到质地,都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对于药方,她反复斟酌,凭借着对药理的深刻理解,及时纠正其中的错误。 解毒之法所需药材那长长的药单上,有几味药材极为稀有,甚至早已在世间绝迹,这无疑是又一道难以逾越的高山。 哪怕翻遍太医院,这个聚集全天下最珍贵药材的地方依旧没有办法获得全部,宋舒只得将目前的困境告诉秦文景。 秦文景得知此事后,毫不犹豫地动用自己手中的势力。他派出的信使如流星般穿梭于全国乃至周边国家,秘密地搜寻那些珍贵药材。而此时,皇帝病重的消息却被传了出去,传闻皇帝的病情却如同失去刹车控制的马车,突然恶化。原本就微弱的气息几不可闻,陷入了昏迷不醒的状态,生命垂危,仿若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 这样的责任自然就要找最近都在帮皇帝秘密医治的人,于是朝中几方势力暂时放下恩怨,逼问秦文景。 各方势力见此情形,以为皇帝即将驾崩,如同饿狼嗅到了血腥味,在朝堂之上公然展开了明争暗斗。他们唇枪舌剑,互相弹劾指责,朝堂瞬间陷入一片混乱。四皇子首当其冲,其他皇子联合起来对他发起了猛烈的攻击,指责他为了一己之私,争权夺利,竟让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医治皇帝,才导致如今皇帝命悬一线的局面,要求他承担所有责任,并交出手中的权力。 好在秦文景这些日子的代理工作并非徒劳无功,他所指挥的禁卫军行动迅速而果断。只见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如猛虎下山般冲向闹事者,毫不留情地将那几个闹事之人统统拘捕起来,并径直押往皇宫之中。令人惊讶的是,就连几位尊贵的殿下也未能幸免,一同被拘禁在了这戒备森严的宫廷之内。 太子听闻此消息后,心急如焚,想要立刻冲出房门前去了解情况。然而,当他刚刚走到门口时,却被两名身材魁梧的侍卫无情地拦下。其中一名侍卫抱拳施礼,恭声说道:“太子殿下,请您暂且返回屋内,宫里面突然闯进来一批歹人,目前尚未将其全部捉拿归案。在此关键时刻,为了确保太子殿下的安全,还望您能在此处静心等待好消息传来。” 太子闻言,顿时怒不可遏,他紧紧咬着牙关,双眼圆睁,怒视着眼前的侍卫,厉声道:“你们这群大胆奴才,难道不知道我乃是堂堂太子殿下吗?竟然胆敢阻拦本殿下的去路!”面对太子的斥责,那名侍卫面不改色,依旧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太子殿下息怒,小的们也是奉命行事。如今宫内局势紧张,实在不敢有丝毫疏忽大意,还请太子殿下多多体谅。”说完,这名侍卫便挺直身子,稳稳地站在原地,丝毫不为太子的威严所动。 第181章 蠢货 见硬闯不成,太子只得愤恨地一甩衣袖,转身气冲冲地回到房间内。此时,恭王正静静地坐在一把雕花大椅上,脸上的神情让人难以捉摸。看到太子怒气冲冲地走回来,微微抬了抬头,但并未开口说话。 太子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他指着门外,对着恭王勃然大怒道:“好啊,真是没想到,平日里那个不显山不露水的老四,今日竟敢如此胆大妄为!孤以前可真是小瞧他了!” 恭王静静地站在那里,宛如一座沉默的雕塑,一言不发。不仅是恭王如此,丞相、国公以及那几位尚书也是同样的反应。他们只是默默地注视着那位太子殿下——秦誉正在无能地狂怒着。 身为尊贵的太子,本应拥有代理国家政务的大权,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皇帝病倒的最后一刻,竟然将这至关重要的权力交给了一个此前被众人轻视、甚至身带残疾之人。而更令秦誉感到愤怒与无奈的是,皇帝在位时间长久,以至于他这个堂堂太子如同一个毫无用处的摆设一般。这般境遇,怎能不让他心生怒火?若换作他人,恐怕早已气得暴跳如雷了吧! 此时,恭王心中暗自思忖:若是能挑起老四与太子之间的争斗,不论最终结局如何,自己只需稳坐钓鱼台,便可轻松地坐收渔人之利。想到此处,自被困在此处以来始终紧紧抿着的嘴唇终于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秦文轩却未曾料到自己竟也会被困于此。面对秦誉没完没了的吵嚷,他实在是忍无可忍。眼见周围无人起身去安抚这位暴躁的太子,秦文轩无奈之下只得缓缓站起身来,轻声说道:“太子殿下,请您稍安勿躁。四哥所言也不无道理,如今外面局势不明,尚有刺客出没,咱们大家待在一起才更为安全一些啊。”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当秦誉听闻此言后,怒火瞬间被点燃至顶点,只见他怒目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如同一头发狂的雄狮般径直冲向秦文轩。未等众人反应过来,秦誉已然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在了秦文轩的身上。这突如其来的猛力一击,使得毫无防备的秦文轩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秦誉余怒未消,伸出手指着倒在地上的秦文轩破口大骂:“你这愚不可及的蠢货!皇宫大内戒备森严,岂会有什么刺客?分明就是老四妄图谋逆造反,设下这等毒计想要困住我们,好让他有机可乘!”此时的秦文轩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嗡嗡作响,一片空白。其实以他的身手原本是可以轻松避开这一脚的,但秦誉的动作实在太快太突然,令他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更重要的是,他万万没有料到身为堂堂太子殿下的秦誉竟然会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身份和颜面,当众对他大打出手。 目睹这一幕,那些原本坚定支持太子殿下的几位官员们不禁脸色骤变。他们面面相觑,心中暗自思忖:这样暴戾无常、肆意妄为的太子殿下,是否真的值得他们倾心扶持?就连对待一个毫无威胁的亲弟弟尚且如此残忍无情,那么日后若其登上皇位,又怎能指望与他们共享荣华富贵呢?尽管此刻这些官员们心中已经产生了些许动摇,但他们深知此时此刻绝不是表露态度的时候。于是,几人赶忙快步走上前去,一边好言宽慰着仍处于盛怒之中的太子殿下,一边小心翼翼地将其拉住,以防事态进一步恶化。毕竟,这座宫殿之中不仅汇聚了诸位皇子和国公爷们,还有许多手握重权之人在场。倘若任由太子殿下发疯撒野,恐怕将会引起难以收拾的局面。 恭王低垂着眼眸,看似正专注于自己的呼吸,但实际上他锐利的目光却一刻也没有离开过那几位一直坚定地支持着太子殿下的官员们。就在这时,他捕捉到了这些官员们脸上瞬间闪过的细微表情变化,虽然只是短短一瞬,但对于心思缜密的恭王来说,已足以让他心生警觉。 几乎没有丝毫犹豫,恭王立刻抛开了平日里刻意维持的端庄形象,大步流星地向前冲去,伸出双手紧紧扶住了摇摇欲坠的秦文轩。与此同时,与秦文轩自幼一同长大的五皇子也如疾风般迅速赶到,两人小心翼翼地将秦文轩从地上搀扶起来。 “六弟,你可还好?有没有受伤?”秦文轩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里像是有无数只蜜蜂在嗡嗡作响,一时间有些晕头转向。听到兄长关切的询问声,他下意识地回答道:“没事……我没事……”声音中带着几分迷茫。 另一边,在宋舒那里,经过一番紧张忙碌的准备工作之后,终于集齐了所有所需的药物。她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拿起锋利的小刀,毫不犹豫地在自己白皙的手腕处轻轻一划,鲜红的血液顿时汩汩流出。只见她动作熟练地将流出的鲜血引导至一只小巧精致的玉碗之中,紧接割血开始引蛊。 此时此刻,距离几位皇子被关进这座宫殿已然过去了整整两日。各府上的人们早已坐立不安,纷纷派遣亲信家仆守候在宫门口,焦急地等待着里面传出的任何消息。秦文景心里很清楚,自己采取这样强硬的措施,无疑会同时得罪众多权贵势力。然而,在他看来,这却是目前为止能够确保局势稳定、减少人员伤亡的最为行之有效的手段。 而在皇后所居住的寝宫之内,则又是另一番景象。皇后满脸怒容,胸膛因为愤怒而剧烈起伏着。她猛地抬起手,用力一挥,将手中精美的琉璃杯盏狠狠地摔到地上。随着“砰——”的一声巨响,杯盏瞬间化作无数碎片四散飞溅开来。随后,皇后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怒火,指着秦文景破口大骂道:“我原本还当你是个头脑聪慧之人,如今皇上究竟状况如何难道不都是由你来掌控吗?为何你竟然如此轻信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片子所说的话,认定她真能救人!” 第182章 他只能是九儿的得力助手 秦文景那张温润如玉的面庞宛如精雕细琢而成,白皙的肌肤散发出淡淡的光泽,犹如羊脂白玉般细腻。然而此刻,他的脸上却没有丝毫表情,只是静静地凝视着眼前这位雍容华贵的皇后。只见皇后原本端庄秀丽的面容因为愤怒而扭曲变形,显得格外狰狞恐怖。 面对秦文景的沉默不语,皇后心中的怒火愈发熊熊燃烧起来。她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向秦文景,怒声呵斥道:“你可别忘了,若不是本宫在背后全力扶持,哪有你今日的地位和权势?你当真以为朝堂之上那些支持你的大臣们都是心甘情愿跟随于你的吗?告诉你吧,他们全都是本宫这些年不辞辛劳、费尽心思拉拢过来的!” 站在一旁的嬷嬷眼见四皇子秦文景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心知不妙,赶忙快步走上前来劝解皇后息怒:“皇后娘娘息怒啊,殿下可是您的亲生骨肉,又怎会不事事替您着想呢?想必其中定有什么误会呀。” 听到嬷嬷的劝说,皇后稍稍收敛了一些怒气,但仍余怒未消地说道:“他若是真为我着想,为何对我的话置若罔闻?如今他虽暂时代理朝政,权力在握,可就连我这当母亲的请求他给自己的堂兄弟们安排几个小小的官职,他竟然也不肯答应!” 秦文景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向皇后解释道:“母后明鉴,儿臣之所以如此行事,实在是迫不得已啊。现如今朝中局势错综复杂,各方势力皆虎视眈眈,人人都紧盯着儿臣的一举一动,恨不得能抓住儿臣更多的把柄,从而一举将儿臣拉下马来。在这种情形之下,如果儿臣贸然应允母后所求,岂不是亲手将把柄递到敌人手中,给他们以可乘之机吗?还望母后体谅儿臣的苦衷。” 秦文景轻轻扶了扶额头,缓缓站起身来,顺手端起桌边那杯尚有余温的茶水,仰头一饮而尽。随后,他整了整衣袖,朝着皇后面前恭敬地行了一个礼,缓声道:“母后请尽管放心,孩儿从未曾忘却此事。只是如今孩儿手头尚有要事亟待处理,便不再叨扰母后歇息了。”说罢,他转身迈着沉稳的步伐离去。 皇后望着秦文景渐行渐远的背影,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这番话语。她呆呆地立在原地,嘴唇微张,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未能吐出只言片语。直至秦文景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之中,皇后这才如梦初醒一般回过神来。只见她身形一晃,若不是身旁的许嬷嬷眼疾手快上前搀扶,恐怕就要跌坐在地上了。 皇后重重地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这个孩子怎会有如此深沉的心机啊?”言语间满是难以置信和忧虑之色。一旁的许嬷嬷见状,赶忙轻声宽慰道:“皇后娘娘息怒,四殿下乃是您的亲生骨肉,他能有这般谋略和手段,您理应为此感到欣慰和骄傲才对呀。”然而,皇后听了这话,非但没有丝毫释怀之意,反而双目圆睁,紧紧地握住许嬷嬷的手,力道之大几乎让许嬷嬷吃痛出声。 “嬷嬷,你又何尝不知晓,这个孩子他……”皇后欲言又止,脸上露出一抹复杂难辨的神情。就在这时,许嬷嬷突然脸色一变,急忙伸手捂住皇后的嘴,并压低声音说道:“皇后娘娘慎言!此处耳目众多,切不可轻言妄语啊。”皇后微微一愣,随即意识到此刻处境危险,也只好暂时咽下到嘴边的话语。 想当年,四皇子呱呱坠地之时,因着身为皇子的尊贵身份,皇后满心欢喜,自以为终于拥有了可与先皇后一较高下的资本。于是,她对这个孩子百般呵护、千般宠爱,恨不得将世间所有美好的事物都捧到他面前。谁承想,随着年岁渐长,四皇子展现出的心智和权谋之术远远超出了皇后的预期,这让皇后在惊喜之余,更多了几分担忧和不安,果不其然,到了四岁还没有办法行走,这个时候再也不能安慰自己是孩子学得慢了,没想到最后竟然是个瘸子! 皇后的天塌了,不只是如此,宫廷内却发生了一系列令人瞩目的事情——众多嫔妃竟然纷纷怀上了龙种!一个接着一个的喜讯传来,皇子们如雨后春笋般接连降生。 面对如此局面,身为皇后的她哪里还能有半分闲情逸致将希望寄托在那个早已被太医断言无法治愈、只能以病推脱的孩子身上?她心急如焚,深知若不能尽快巩固自己的地位,恐怕将来在这后宫之中便再无立足之地。于是,皇后当机立断,决定亲自出马“练小号”,以期能够再次获得皇帝的宠爱与关注。 只可惜,此时的皇帝早已被宫中那些如花似玉的妃子迷得晕头转向,根本无暇顾及皇后。这些妃子们犹如韭菜一般,割了一茬又迅速长出新一茬,而且个个都比皇后年轻貌美、多才多艺。为了重新吸引皇帝的注意,皇后可谓煞费苦心,不惜使出浑身解数,甚至用上了许久未曾使用过的苦肉计,方才好不容易哄得皇帝偶尔来到她这里几次。 皇天不负有心人,或许是上天眷顾,没过多久,皇后终于也迎来了属于自己的好消息——她怀上了身孕!这让她欣喜若狂,但同时也不敢掉以轻心。为了确保胎儿平安无事,在最初的日子里,她凡事都只信任自己的心腹之人,小心翼翼地呵护着腹中的骨肉。一直等到胎象稳定,再也瞒不住众人的时候,她才敢将这个喜讯公之于众。 经过漫长而艰辛的等待,皇后最终顺利产下了一名男婴,排行第九。一时间,整个宫廷都沉浸在一片喜庆的氛围之中。然而,与此同时,可怜的四皇子却遭到了冷遇,因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这位刚刚诞生的、健康可爱的九皇子身上。 但是皇后没想到,自己这个儿子最后竟然治好了腿疾,但是早已经偏的心不可能再长回来,腿疾好了自己也不可能再培养他,他只能成为小九儿的得力助手。 第183章 全是人的命 养心殿内一片静谧,唯有轻微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宋舒全神贯注地施针救治,已经持续了整整两个时辰。她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浸湿了鬓角的发丝;而孙大夫则紧紧跟随着宋舒的节奏,在一旁默契地协助,同样也是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终于,这场漫长的治疗落下帷幕。当两人踏出养心殿时,早已有伶俐的婢女候在门外,她们手持丝帕,眼疾手快地上前为宋舒和孙大夫轻轻擦拭额头与脸颊上的汗水。 秦文景一直静静地站在旁边等待,待到二人稍作歇息后,方才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孙大夫,宋小姐,不知父皇如今情况如何?是否已然好转?”宋舒深吸一口气,缓声道:“回殿下,经过此番诊治,陛下的病情已有所稳定。但仍需再观察一日,若今夜能平安度过,那么明日应当就能够苏醒过来了。”听到此处,秦文景心中悬着的石头稍稍落地,不禁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然而,这口气松得似乎有些过早了。就在此时,一名侍从神色匆匆地奔至殿前,他先是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宋舒和孙大夫,见秦文景并无让二人退下之意,便只得硬着头皮禀报起来:“殿下,大事不好啊!宫门口此刻聚集了许多前来索要自家主子之人。这些人家家户户皆带了十来名护卫,将宫门围得水泄不通。附近的百姓们也都被吸引而来,远远地围着看热闹呢。而且……而且……”说到这里,那侍从突然变得吞吞吐吐起来。 秦文景见状,眉头微微皱起,显然对这种欲言又止的行径感到颇为不耐,厉声道:“到底怎么回事?有话直说便是,莫要这般拖拖拉拉!”那侍从吓得浑身一抖,赶忙闭上眼睛,鼓足勇气大声说道:“而且他们不仅聚众闹事,甚至还公然辱骂殿下您!” 秦文景面沉似水,没有丝毫表情变化,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似乎都在意料之中。他心中暗自思忖:这些人已经错过了最佳的兵变时机,如今留下来已无任何作用。想到此处,他果断地挥了挥手,沉声吩咐道:“来人!速速去给几位殿下和长辈们准备一些可口的吃食送过去,并替本殿向他们赔个不是,告知他们可以自行离去了。”话音刚落,便立即有人应声领命,匆匆忙忙地转身离去。 一旁的宋舒静静地看着那些奉命而去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外,方才开口说道:“四殿下,您当真是好手段啊!”语气中带着一丝钦佩之意。 秦文景点了点头,但随即又摇了摇头,缓缓说道:“父皇在病倒之前,将整个国家的重任以及身后之事托付于我,身为儿子,自当全力以赴,不辜负他老人家的信任。守护这片江山、照顾黎民百姓,乃是我的分内之责。” 宋舒听闻此言,微微颔首,表示认同。这些日子以来,她亲眼目睹了秦文景所展现出的种种手段,心中对其能力也是颇为赞赏。自从皇帝突然倒下之后,秦文景迅速做出应对,一方面悄悄安排她归来相助;另一方面则指示御医竭尽全力吊着皇帝的性命。与此同时,面对来自外界的各种谩骂与挑衅,他始终保持沉着冷静,不为所动。一旦需要采取强硬措施以起到杀鸡儆猴的效果时,他绝不手软,但却也绝不会轻易被他人的言语所激怒。如此行事作风,着实彰显出了非凡的治国理政才能。 由于还要整夜守候着年迈的皇帝,宋舒与孙大夫的晚餐便由秦文景安排御膳房精心制作并送了过来。据传闻,当那些被放回的人走到宫门口时,忍不住咒骂了秦文景几声,但却无人现身回应。最终,他们也只能悻悻离去。而之所以会如此,主要原因在于秦文景故意散布出消息称陛下已然并无大碍。 听闻此讯后,一群犹如老狐狸般狡猾的权贵们相互对视几眼,然后便像斗败的公鸡一般,垂头丧气地返回家中。至于他们究竟是信以为真还是心存疑虑,其实都无关紧要。毕竟在皇帝尚未露面之前,所有关于病情的说法都只是出自秦文景一人之口。因此,这里面可供操纵的余地相当之大。接下来局势如何发展、各方势力又将采取怎样的行动,完全取决于诸位皇子殿下各自的野心大小。 宋舒在用完晚饭后,又额外添加了一些精致可口的饭后甜点,御膳房的,全天下最好的厨师聚集的地方,一辈子真不是想来就来的,她一边品尝着美食,一边冲着秦文景竖起大拇指,笑着问道:“我说殿下啊,您到底是期望他们闹出些风波来呢,还是压根就不想看到任何动静呀?”毕竟当下的形势对于秦文景而言可谓极为有利,许多尚未明确立场的大臣们都对他青睐有加。而且如今众人争夺的乃是天底下最为尊崇的皇位宝座,难道说秦文景对此就丝毫不动心吗? 秦文景仿佛没有听出宋舒话里的意思,笑着道,“什么样的选择,全是人的命,本殿也改不了。” 太子府门前,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缓缓停下。车帘被掀开,只见秦誉面沉似水地从马车上走下来,他的脚刚一落地,就有两个下人赶忙俯下身来,充当踏脚石。秦誉毫不犹豫地踩在下人的背上,然后迅速跳下马车,步履匆匆地朝着府门走去。 紧跟在秦誉身后的护卫们个个神情严肃,如临大敌一般。他们迈着整齐的步伐,紧紧跟随在主人身后,生怕出现任何闪失。一行人穿过庭院,径直走向府中的议事厅。 还没走进议事厅,秦誉就转头对身旁的侍从问道:“人都齐了吗?”那侍从连忙恭敬地回答道:“回殿下,都已在议事厅内等候多时了,就连二公主也来了。”秦誉微微颔首,表示知晓,脚下的步伐又加快了几分。 不一会儿,秦誉便来到了议事厅门口。他猛地推开门,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原本正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的众人见状,纷纷站起身来,向着秦誉行礼问候。而站在人群最前面的秦文雪更是迫不及待地上前几步,一脸关切地看着秦誉,焦急地问道:“太子哥哥,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啊?” 秦誉紧咬着牙关,脸上露出一丝狠厉之色,恨恨地说道:“哼!放心吧妹妹,我没事。不过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瘸子竟敢如此冒犯本殿,我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的。用不了多久,我就要让他尝尝得罪我的下场究竟有多惨!”说完,他的拳头不自觉地攥紧起来。 这时,一名幕僚走上前来,小心翼翼地向秦誉询问道:“殿下,不知现今宫中情况如何?我们是否需要做出应对之策?” 第184章 若有人进可攻退可守,他还会选你吗 “皇兄,父皇,他到底情况如何啊?”秦文雪一脸焦急地快步走上前,紧紧拉住秦誉的衣袖,急切地问道。 秦誉缓缓地摇了摇头,面色凝重地回答道:“孤未能见到父皇,但老四在放行时派人传话称父皇已然无甚大碍。” 这时,一旁的一名幕僚忍不住开口说道:“这究竟是四殿下使出的缓兵之计呢,还是陛下的龙体当真已经大好如初了?”众人闻言,皆是面面相觑,一时间谁也拿不定主意。 秦誉的脸色愈发阴沉起来,这几日被困于宫中,心中忧虑万分,根本没有心情好好吃饭和休息。此刻的他只觉得自己仿佛一颗即将爆炸的火药桶一般,随时都可能被点燃。 面对幕僚们关切的目光,秦誉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焦躁情绪,沉声道:“孤亦不知其中真相。”此言一出,那位率先发问的幕僚不禁一愣。 其余幕僚见状,赶忙对视几眼后纷纷走上前来,齐声劝慰道:“太子殿下息怒,既然四殿下胆敢将诸位放回,想必他定然已经做好了周全的应对之策。此时此刻,咱们切不可急躁冒进,唯有暂且按兵不动,静观其变方为上策啊!” 秦誉微微颔首,表示认可幕僚们的建议。就在此时,他突然意识到似乎少了一个重要人物——乌师。于是连忙开口问道:“乌师何在?” 话音未落,只听得门外传来一道沉稳而有力的声音:“殿下,属下在此。”秦誉闻声抬头望去,只见乌师正大步流星地从门外走进,而在他的身后竟然紧跟着数人,定睛一看,那不正是丞相舅父以及其他几位同盟大臣嘛! 这可是自己的得力助手,秦誉也顾不得疲惫了,立马上前接待,“舅父,从大人,史大人......你们怎么来了?” 只见那丞相一脸肃穆地踏入室内,目光如炬,上下扫视了几遍秦誉。只见秦誉虽是衣衫略显凌乱,但那眉宇间透露出的精气神却依旧不减分毫。待到下人们手脚麻利地搬来一把雕花太师椅,王丞相这才缓缓入座。他轻咳一声,方才启唇说道:“此次乃是乌先生前去相邀,老夫方才有此一行。” 秦誉深知这位舅父于自己的雄图霸业而言,实乃重中之重之人。故而面对这位舅父时,心中难免会生出些许惧意。他赶忙挥手示意下人速速呈上香茗,而后又陪着小心问道:“不知舅父此番前来,可否探听到宫中的最新消息?” 王丞相微微抬眼,瞥了一眼恭恭敬敬立于一旁的乌师,随即便低下头,轻轻吹去茶盏表面漂浮的茶叶,浅浅抿了一口热茶。乌师心领神会,当即上前一步,向着王丞相深施一礼,而后转身面向秦誉及众人,面色凝重地道:“回殿下,这宫中现今已被封锁得严严实实,水泼不进、针插不入。我等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冒了极大的风险,方才探得了一些消息。”说到此处,乌师稍稍停顿了一下,目光环视一圈在场诸人,接着压低声音继续说道:“据探子回报,陛下自今日晨起至今,始终昏睡不醒。至于陛下所患何疾,目前尚不得而知。然而时至今日仍未见陛下苏醒之迹象,恐怕……”言至此,乌师欲言又止,只是神色愈发沉重起来。 然而,像这种忤逆犯上、大不敬的话语,乌师终究还是未能宣之于口。尽管如此,在座众人心里却跟明镜儿似的,对此事的真相早已心知肚明。 此时,史大人面色凝重地徐徐开口说道:“照目前的情形来看,说不定当今圣上此时此刻已然……只是四皇子故意编造出这个理由来拖延时间,以便做好与我们这些人相抗衡的充分准备罢了。” 话音刚落,只见一名幕僚快步走上前来,拱手问道:“那么,如果陛下苏醒过来了又当如何呢?” 王丞相猛地插话进来,语气坚定而决绝:“若是陛下真的醒来了,那太子就更没有任何机会可言了!” 听到这话,一旁的秦誉不禁浑身一颤,心中犹如鹿撞一般怦怦直跳。他满脸惊愕之色,急忙追问道:“舅父,您为何会说出这番话呀?” 王丞相对着秦誉微微摇了摇头,轻叹一声后解释道:“经过此次事件,朝堂之上以及民间恐怕都会被四殿下所施展的种种手段所折服和收服。老夫曾经多次提及于你,虽说你并无惊世之才,但起码也能胜任守护国家的君主之位。然而如今,一旦出现了一个既能主动出击、奋勇向前,又能够审时度势、适时退守之人选,那咱们这位陛下,是否还会始终如一地坚守先前对于立储之事的想法呢?不得不承认,老夫确实小觑了这四皇子啊!正因为如此,我们必须当机立断,采取果断行动,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掉眼前的危机。否则,等到他日他羽翼渐丰、势力壮大之后,只怕整个朝廷之中再也无人能够与之匹敌抗衡了。” 四座都沉默了。 —— 与此同时,在那巍峨庄重、气势恢宏的恭王府邸内。只见恭王身着一袭华贵的紫袍,整个人显得威严而又神秘。过去的两日里,他一直身处那样令人压抑和紧张的环境之中,如今好不容易回到府上,自然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先沐浴更衣一番,好洗去身上的疲惫与晦气。 待他洗完澡归来时,早已等候多时的幕僚们纷纷围拢过来,各种消息也如潮水般涌来。此时的恭王正懒洋洋地端起一杯香茗,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精致的茶杯,似笑非笑地道:“至于陛下究竟是醒了还是没醒嘛……哼,这不有其他人比我们更心急如焚么。当下之急,还是先牢牢盯住太子府那边的一举一动再说。” 话音未落,一名幕僚赶忙趋前一步,小心翼翼地问道:“王爷,那对于五皇子及其党羽,咱们是否也要加以防备呢?”恭王闻言,不屑地微微勾起嘴角,轻蔑地抬起眼眸,冷笑道:“就凭老五手底下那几个不成气候的家伙,在这种关键时刻,谅他们也不敢轻易造反!更何况,跟咱们的丞相大人相比,他们简直就是微不足道,连给丞相塞牙缝都不够格儿!”言罢,他作势就要低头轻抿一口茶水。 然而,就在这时,恭王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之事一般,猛地抬起头来,若有所思地说道:“不过嘛,虽说只是些不入流的小鱼小虾,但真要是闹腾起来,倒也颇有些烦人。这样吧,派人多留意一下他们的动向,以防万一。” 第185章 您这是要谋反吗? “报——”随着一声高呼传来,秦文景正端坐在上首位置,其下方依次坐着宋舒、孙大夫、禁军统领以及神机营统领等人。此时此刻,京城中最为重要的两股兵力暂且掌控在秦文景手中,这使得他在当前局势下拥有一定话语权。 听到禀报声后,秦文景缓缓抬起眼眸,朝着门口望去。只见一名护卫急匆匆地跑进来,单膝跪地行礼后,立即向秦文景汇报道:“殿下,以丞相为首的太子一党此刻已齐聚太子府!” 此时,宋舒正悠然自得地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茶水,仿佛对所听到的消息充耳不闻一般。而秦文景则先是瞥了一眼身旁若无其事的宋舒,然后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到面前的护卫身上。 那名护卫接着说道:“另外,恭王府那边目前尚无任何动静。”待到这名护卫汇报完毕并退出房间之后,一直沉默不语的宋舒方才放下手中茶杯,轻声感叹道:“看来这各方势力皆欲成为那只隐藏在暗处伺机而动的黄雀啊。”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现今风头最盛的当属太子一党、恭王一党以及四皇子一党。倘若其中任意两家率先展开争斗,那么最终受益之人必定会是那坐山观虎斗的第三方势力。 秦文景听闻此言,不禁深深叹息一声,并转头望向一旁用帘子遮挡住的龙床方向,喃喃自语道:“本殿如今亦是如履薄冰啊,实在难以揣测父皇心中究竟是想要为哪一位兄弟铺平道路。或许对于父皇而言,本殿也不过仅仅只是他棋盘之上众多棋子之中的区区一步罢了。” 宋舒原本一脸淡然地随意看向某个不知名的角落,但就在那一瞬间,当她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眼神猛地一颤,仿佛有一道闪电划过她的眼眸。那些困扰着她许久的疑问,突然间如拨云见日般豁然开朗起来。 她终于明白了为何秦文景这个尚未封王的皇子会被皇帝特意拉出来参与管理诸多事务。毕竟这么多年以来,他们之间并无深厚的父子情分可言,然而如今秦文景的腿刚刚康复,皇帝却对他表现出这般超乎寻常的关切。恐怕其真正目的并非只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而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进一步加剧诸位皇子之间的相互警惕与竞争意识,给某些人制造更多的危机感,从而促使他们不断提升自身的能力和实力。 然而,令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是,秦文景竟然会突然病倒。这场突如其来的疾病犹如一阵狂风骤雨,彻底打乱了他原本精心策划的一切布局。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迫不得已只能暂且将手中的权力移交给四皇子代为掌管。可话说回来,又有谁能百分之百肯定所谓的陛下口谕就一定出自于秦文景之口呢? 好在答应秦文景进宫之时便已经让宋大海和宋常青带着一家人出城去城外小院小住,这回儿应不会牵连到家人。 宋祁前些日子便被秦文景派出城外军营训练,看来也是早有所谋...... 与此同时,在宫殿内的另一间房间里,有几个人正被绳索紧紧捆绑住双脚,无法动弹……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然而,这一切其实和宋舒并没有太大的直接关联。她仅仅只是怀着一种旁观者的心态,饶有兴致地关注着这场惊心动魄的大戏。而在这场戏剧之中,最为关键的角色无疑便是那位皇帝陛下。值得庆幸的是,经过一番紧张激烈的手术后,皇帝已然脱离了生命危险。只不过由于手术时所使用的麻沸散剂量稍稍偏大了一些,导致他苏醒的时间比预期稍晚了些许。 但是,宋舒并未将一个至关重要的情况告知给秦文景。通过仔细观察皇帝的身体状况,她发现这次中毒事件对于皇帝的身体根基造成了极为严重的创伤。那些毒性物质在其体内滞留的时间太长,已经对各个内脏器官产生了难以逆转的巨大损害。尽管目前暂时保住了性命,但据宋舒的判断,即便能够勉强撑过接下来的两三年时光,恐怕最终也难逃厄运。而且,如果并非发生在今夜这样的危急关头,那么在未来的两三年内,类似的权力争夺之战想必依旧无可避免。毕竟,皇权的交替历来都充满血腥与残酷,从来都需要付出鲜血乃至生命的代价。 如此一来,今夜之事过后,无论秦文景本人是否心甘情愿去坐上那至高无上的皇位,他都极有可能会被形势所迫,身不由己地卷入到这场激烈无比的夺嫡纷争当中。 这一夜,屋外的世界仿佛被血腥和杀戮所笼罩,打杀声、嘶喊声此起彼伏,犹如地狱中的恶鬼在咆哮,令人毛骨悚然。然而,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养心殿宛如一个宁静祥和的世外桃源,与世隔绝般地独立于这片混乱之外。 屋内的人们依旧忙碌着各自手头的事情,他们的动作有条不紊,神色从容淡定,脸上丝毫不见半点慌张之色。就连一向心思细腻敏感的宋舒,在看到这般景象后,心中都不禁暗暗惊叹:原来这便是秦文景的手段!如此处变不惊,掌控全局,实在是非同凡响。 宋舒心念一动,她原本想开口询问是否应该让皇帝苏醒过来,但话还没出口,就被秦文景抬手止住。只见秦文景微微摇头,轻声说道:“此刻尚非时机。”宋舒闻言一愣,忍不住追问道:“那何时才算是时候呢?”秦文景只是神秘一笑,并未回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夜色逐渐褪去,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就在这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紧接着便听到有人在养心殿门外大声呼喊:“老四,出来!”声音震耳欲聋,充满了愤怒与挑衅。 宋舒闻声望去,只见秦誉领着一群人气势汹汹地杀到了门前。秦文景见状,嘴角微微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然后转头看向宋舒,向她投去一个会心的微笑。宋舒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是时候了! 宋舒与孙大夫立刻起身开始行动起来。而与此同时,秦文景也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向养心殿前的阶梯。他身姿挺拔如松,稳稳地站立在高处,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下方一脸怒容的秦誉,朗声道:“太子殿下,不知您这么急匆匆地唤小弟出来,究竟所谓何事?再者,看您今日这番架势,难道是想要谋逆不成?” 第186章 孙老,朕这病是不是没得治了? 秦誉望着秦文景那副强行支撑起来的模样,不禁觉得十分滑稽可笑,他的笑声如同夜枭一般,在养心殿前久久回荡着,仿佛要将这座宫殿都震得颤动起来。过了好一会儿,秦誉似乎终于笑够了,这才缓缓开口说道:“老四啊老四,你可真是让本太子大开眼界!我如今可是已经掌握了确凿无疑的消息,咱们的父皇压根就没有苏醒过来,而你呢?竟然妄图用已然逝去的父皇来压服我们这些人。哼,你莫非真当我是个愚蠢至极之人,会这般轻易地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么?” 听到秦誉如此不留情面的话语,秦文景脸上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大声辩驳道:“太子殿下,您怎么能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父皇此时正在养心殿内安寝休息,您怎敢胡言乱语说父皇已经驾崩?这简直就是对父皇的大不敬!” 就在这时,只见丞相率领着一众手下紧跟着秦誉走进了养心殿。这位年事已高的丞相,平日里都是以文臣形象示人,今日却破例身穿盔甲,骑着战马而来,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他刚一踏入大殿,便恰好听到了秦文景那一番明显是欲盖弥彰的说辞。老丞相心中暗自冷笑一声,心想:若皇上当真还在世,外头早已乱作一团,身为一国之君,岂有坐视不管之理?这秦文景分明就是在撒谎!自己苦心谋划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等到了这个绝佳的时机,绝对不能错过! 只见王丞相双腿猛夹马腹,骏马嘶鸣一声,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出,眨眼间便来到了秦誉身旁,并与之并肩而立。秦誉见到舅父前来,原本紧绷的心弦顿时松驰下来,心中也安稳踏实了许多。他转头望向秦文景,开口说道:“既然父皇已然就寝,那么皇兄可否恳请皇帝让父皇现身一见?如此一来,我这为人子的心里也会好受一些。” 然而,秦文景听闻此言后,脸上却是露出为难之色,稍作迟疑后才缓缓说道:“可是父皇早已入睡休息,近些时日以来,父皇一直饱受病痛的折磨,身体实在是太过疲惫不堪。依我看,不如皇兄与我一起在此殿前侍奉父皇,等到次日清晨父皇醒来之后,再有什么事情再行商议如何?” 就在此时,一道冷冽的声音骤然响起:“四殿下,莫非陛下已经遭你毒手谋害身亡了不成?”众人循声望去,说话之人正是王丞相。此刻,他那双刚刚历经杀戮、充满戾气的眼眸正死死地盯着秦文景,仿佛要将其看穿一般。话音未落,整个大殿前瞬间陷入一片哗然,人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之声不绝于耳。 秦文景闻言,脸色骤然大变,犹如惊弓之鸟般连连对着王丞相摆手摇头,口中急切地辩解道:“丞相大人,您怎能口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呢?这般污蔑于我,难道就不怕辜负父皇对您的一番苦心栽培吗?”面对秦文景的质问,王丞相只是不屑地扯动了一下嘴角,冷哼一声,苦心?哼!我王某人能有今日地位,哪一步不是靠自己摸爬滚打挣来的?又何曾受过他人半分施舍恩惠? 心中这样想着,这话自然不能说出来。 “四殿下,您就别再跟老夫讲这些虚情假意、冠冕堂皇的话语啦!只要能让我们亲眼见到陛下,看看他到底是生是死就行!”此消息一经传出,众人皆知陛下已然多日未曾苏醒过来。要知道,一个活生生的人,如果连续数日都无法进食,那必定会命丧黄泉呐!此刻,大殿之前人声鼎沸,各种议论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然而,就是这么一件简简单单的事,秦文景却始终不肯应允,坚决阻止众人去面见陛下。 秦誉和王丞相相互对视了一眼,心中的疑虑愈发加重,他们越发坚信陛下定然是遭遇了不测之事。只听秦誉高声喊道:“四弟呀,既然你这般顽固不化,执意阻拦,那也就休怪做兄长的我为了确保父皇的安危,不得不强行攻入这养心殿啦!”这番话听起来倒是义正言辞,光明磊落。 此时的养心殿早已严阵以待,摆出了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所有的兵力似乎都集中到了此处。只见那高高的台阶之上,密密麻麻地站满了手持弓弩的弓箭手,个个箭在弦上,蓄势待发。而秦文景仍在苦苦相劝,试图平息这场即将爆发的冲突:“太子殿下,请您务必保持冷静,千万不可意气用事啊!”可王丞相根本不理睬他的劝告,毫不犹豫地大手一挥。刹那间,秦誉迅速拉满弓弦,瞄准了秦文景所在的方向,然后手指一松,一支利箭如同闪电一般疾驰而出。 秦文景本就身体虚弱,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他慌忙侧身躲闪。好在有惊无险,这支箭擦着他的身子飞了过去。秦文景不禁吓得脸色苍白,一边伸手轻拍着自己的胸口,一边暗自庆幸道:“好险,好险哪!差一点就小命不保了……” “保护四殿下!”秦文景刚刚从生死边缘逃过一劫,还未来得及松一口气,就只见无数箭矢如同狂风骤雨一般朝着他席卷而来。那密密麻麻的箭雨,犹如天女散花般铺天盖地,让人根本无处可躲。 秦文景惊恐地瞪大眼睛,心中暗骂:“天杀的!早知道就不该出来啊!这下可好,要被射成刺猬了!”一时间,场面再度陷入混乱之中。 而在宫殿之内,宋舒正小心翼翼地将已经恢复意识,但由于长时间卧床不起导致身体仍然有些僵硬的皇帝慢慢扶起来。皇帝昏迷多日,对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自然也不认识眼前的宋舒。然而,一直照顾皇帝的孙大夫却是知晓一切的。 皇帝看着孙大夫,眼神迷茫且带着一丝不安,开口问道:“孙老,朕这病是不是没得治了?”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奇怪,让人捉摸不透其中的深意。 第187章 住手! 宋舒闻言,心头一紧,急忙与孙大夫交换了一个眼色。孙大夫心领神会,赶忙上前一步,恭敬地回答道:“陛下莫急,您只是中了毒而已。所幸现在毒素已经清除干净,只是之前为了给您治疗用过麻沸散,所以目前您的身体还有些不太灵活。但请放心,再过上一两个时辰,您就能自由活动了。此后只需精心调养,定能康复如初。”说罢,孙大夫轻轻拍了拍皇帝的手背,以示安慰。 “如此便好。”皇帝那张原本就布满皱纹的脸庞之上,此时更是明显地增添了几分真诚之色。一直高悬的心终于落回肚子里,自己的生命安全总算是得到了解决。然而,就在此刻,一阵嘈杂喧闹之声从门口传来,瞬间吸引住了这位年事已高的皇帝的全部注意力。那刚刚被吩咐送上来用以润喉的热水尚未递至面前,皇帝便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门口怎会如此吵闹?” 站在一旁的宋舒心暗自腹诽道:“哼,总算想起您的江山社稷来了。”但表面上却依旧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然后有条不紊地将老皇帝昏迷不醒的这段时间所发生的种种事情一五一十地向其禀报清楚。 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毫无悬念,那只可怜的杯子就这样结束了它短暂的使命,粉身碎骨于地面之上。皇帝气得脸色发青,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要把胸腔中的怒火全都通过呼吸喷发出来一般。见此情形,孙大夫赶忙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前,轻声安抚道:“陛下,陛下啊,请息怒,千万莫要着急上火,保重龙体要紧呐!” 在孙大夫苦口婆心的劝慰之下,皇帝的情绪才渐渐地平复下来,但他的脸色依然阴沉得吓人,满屋子的人见状皆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般地跪伏在地,大气都不敢出一口。过了片刻,皇帝稍稍恢复了些许气力,转头看向身旁的孙大夫,用略带颤抖的声音说道:“孙老,来,快扶着朕前去看看朕那所谓的‘好’太子究竟在搞什么名堂!”孙大夫忙不迭地点头应承,紧接着,旁边的大太监也迅速反应过来,与孙大夫一道小心翼翼地搀扶起皇帝,缓缓朝着门外走去。 门外的喧嚣声此起彼伏,仿佛永不停歇一般。然而,身处这喧闹之中的王丞相却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异样——这位四殿下绝非等闲之辈。尽管如今已是兵临城下、国破家亡之势,但在四殿下那张年轻的面庞上,王丞相竟丝毫看不出身为亡国之君应有的绝望与恐惧。 时间紧迫,容不得再有半分耽搁。王丞相思忖片刻后,猛地一挥手,高声喊道:“来人啊!立刻给本相攻入养心殿,将那四皇子这逆贼捉拿归案!若能成功,赏黄金千两,封官拜三品!” 此令一出,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王丞相身后的众多兵士顿时一阵骚动,交头接耳之声不绝于耳。毕竟,他们之所以甘愿跟随王丞相造反,无非就是想赌一把,盼望着能够立下从龙之功,从此平步青云;可若是失败,等待他们的恐怕就只有死路一条。但事已至此,横竖都是一死,众人也顾不得许多,纷纷握紧手中兵刃,准备向养心殿发起冲锋。 一直冷眼旁观的秦文景见状,心头不由得一沉。果然不出所料,随着王丞相一声令下,原本还勉强支撑的己方士兵眨眼间便如潮水般迅速倒下。面对如此不利局面,秦文景的双眸愈发寒冷,死死地盯着得意洋洋的王丞相。 就在这时,只听得一声怒喝传来:“住手!王明,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公然谋反!”王丞相闻声浑身一颤,脑海中瞬间变得一片空白。他难以置信地转头望去,只见养心殿那扇紧闭许久的朱红色大门正缓缓开启。 秦誉也差点从马上摔下,皇帝在两名内侍的搀扶下缓步走出,身上那件明黄色的龙袍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耀眼。而此时的皇帝,则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失望。 “父皇……”秦誉望着眼前这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整个人瞬间呆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一时间完全不知所措,只能下意识地扭头去寻找那个能让他安心的人——他的舅父王丞相。 “舅父,您之前不是跟我说父皇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怒喝给打断了。 “闭嘴!”王丞相猛地大吼一声,那声音犹如惊雷一般,把秦誉吓得浑身一颤。只见王丞相满脸怒容地瞪着秦誉,眼中似乎要喷出火来。 紧接着,王丞相转头看向了秦文景,咬牙切齿地说道:“四殿下可真是好手段啊!” 此时的秦文景却显得异常镇定自若。他早已快步走上前去,接替了孙大夫的工作,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皇帝。听到王丞相的指责后,他只是微微一笑,从容不迫地回应道:“丞相大人此言差矣,本殿究竟有何手段?本殿早就说过,父皇已然无大碍,只不过是诸位不肯相信罢了。” 而一旁的皇帝早就在听完宋舒的详细禀报之后,心中对秦文景这段时间以来所做的一切了然于胸。他深知这个儿子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可谓是尽心尽力、不辞辛劳,甚至连一丝一毫的私心都未曾有过。这般纯粹的孝心和担当,即便是换成自己处在相同的位置上,恐怕也未必能够做到像他这般出色。想到这里,皇帝看向秦文景的目光中不禁多出了几分慈祥与赞许之意。 只见王丞相微微眯起双眸,嘴角忽地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说道:“也罢,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既然局势已然发展到这般田地,那待到明日之时,太子殿下为保圣上龙体安康,心急如焚之下,不得已强行闯入宫中。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待太子殿下入宫之后才惊觉,陛下竟然已经驾崩多时!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那心怀不轨、狼子野心的四殿下!面对此情此景,太子殿下痛心疾首,悲愤交加。盛怒之下,当机立断,手起刀落,当场便将那罪大恶极的四殿下就地正法!如此一来,既能替先皇报仇雪恨,想必此事过后,城中百姓对此也定不会心生疑虑,反而会对太子殿下的英勇行为拍手称赞呢!” 第188章 您退位了当太上皇 “王明,你竟敢如此大逆不道!”皇帝怒目圆睁,满脸铁青地瞪着前方。他惊恐地发现,原本护在身前的那些忠心耿耿之人,如今已所剩无几。皇帝那充满愤怒与绝望的目光,缓缓转向站在一旁的秦誉,声音颤抖地质问道:“逆子啊,难道你真的要与这王明老贼一同谋反不成?” 秦誉被皇帝突如其来的质问吓得面如土色,心中一阵慌乱。他手足无措地望向身旁的舅父王明,结结巴巴地说道:“舅父,本殿……本殿从未想过要谋逆啊!” 此时此刻,王明方才如梦初醒。原来,他一直都误以为秦誉易于掌控,可以任由自己摆布。却不曾料到,这个看似听话的外甥竟是如此懦弱无能之辈。然而,事已至此,懊悔已然无用。况且,眼下整个皇宫皆已落入他们手中,局面尽在掌握之中,所谓成王败寇,最终的解释权自然归属于胜利者。 于是,王明定了定神,强作镇定地盯着秦誉,伸手直直地指向皇帝和秦文景,大声呵斥道:“太子殿下,你睁大双眼好好瞧一瞧!瞧瞧皇帝老儿身边现今还剩下何人?你若是在此刻选择临阵脱逃、丢弃盔甲投降,等待你的唯有死路一条!你莫要天真地以为,此时后悔尚来得及。快快跟随舅父我一同杀进殿内吧!至于你那父皇嘛,倘若你念及父子之情,不忍下手,留下他的性命也未尝不可。” 秦誉那张俊朗的面庞之上逐渐浮现出几丝坚定不移的神色,而站在一旁的王明则继续苦口婆心地劝说道:“殿下啊,您可切莫糊涂!如今您已然年届三十,如果这次您轻易地选择放弃,那么您觉得自己还能稳坐太子之位吗?恐怕到时候,那个一直被您瞧不起的瘸子将会毫不留情地将您打入那暗无天日的大牢之中。难道您真的甘心眼睁睁地看着昔日那些曾遭您鄙夷之人在您眼前趾高气昂、耀武扬威吗?殿下,请三思啊!现如今,整座皇宫都尽在咱们的掌控之下,局势对您可是极为有利的呀。” 此时,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正阴沉着一张脸站在台阶之上,沉默不语。他那双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下方的秦誉,心中暗自思忖着这位他曾经万般宠爱有加的太子最终究竟会做出怎样的抉择。毕竟,正如王明所言,皇帝起初培养阿景这孩子的时候,的确是暗藏了一些别样的心思……正因如此,实际上秦文景所掌握的兵力远不如众人想象中的那般雄厚,能够支撑至今,已然算是他竭尽所能地巧妙周旋运用的结果了。 而就在这场激烈的对峙之外,宋舒宛如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一般,静静地目睹着这一切的发生。她始终默默地跟随在后,不曾发出一丝声响。原本负责搀扶皇帝的孙大夫失去了差事,悄然退至与宋舒并肩而立的位置。师徒二人皆低垂着眼帘,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仿佛周围的喧嚣纷扰都与他们毫无干系。然而,只有宋舒心知肚明,她压根儿就不相信秦文景会没有预留后手以备不时之需。当然啦,如果事实证明他当真没有后手,那倒也无妨,反正对于宋舒来说,她住养心殿这些日子已经研究出一条最安全的逃生路线了,若等一下那些人杀到跟前,她带着师傅两个人就溜。 秦誉的面色变得愈发坚定不移,他目光如炬地直视着前方,声音洪亮而沉稳:“父皇,您大可放心,孩儿绝不会对您造成丝毫伤害。然而,经过今晚之后,您将会成为太上皇。所有的生活待遇都会与往日毫无二致,而且再也不必每日早起辛劳地上朝理政了!”这番话犹如一把利剑直刺人心,恰巧说进了宋舒的心坎里。若是换做她自己处于这样的情境之下,恐怕早就毫不犹豫地点头应允了。毕竟,谁不想摆脱那繁重的政务压力呢?但对于深知权力滋味的皇帝来说,这些话语简直就是大逆不道、无法容忍之极! 只听得皇帝怒发冲冠,高声怒斥道:“秦誉,你这个忤逆不孝的逆贼啊!”紧接着,他下达命令:“来人呐,速速将此叛贼拿下!”然而,秦誉显然早已有所准备,只见他毫不犹豫地下令手下攻入宫殿之内。刹那间,喊杀声四起,刀剑相交之声不绝于耳。 一旁的大太监和秦文景见状,心急如焚,赶忙上前想要将皇帝护送进入殿内以保安全。他们一左一右紧紧扶住皇帝,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父皇,此地危机四伏,请先进殿中暂避风头吧。”就这样,皇帝在两人的簇拥下被急匆匆地送入了殿内。尽管如此,皇帝仍旧怒气冲冲,一路上都在愤愤不平地咒骂着:“逆子,逆贼……” 站在远处目睹这一切的宋舒心中有些奇怪,她觉得皇帝此刻的精神状态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她与身旁的孙大夫交换了一个眼神,一同朝着皇帝望去。难道说,皇帝是因为气急攻心而导致精神失常了不成? 宋舒担心万一秦文景遭遇不测身亡,那么今后便再无人能够保护自己了,因此,尽管形势危急万分,她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跟随众人躲入殿内避难。她冲向秦文景所在之处,替他挡住了好几支飞驰而来的利箭。待靠近秦文景之后,她压低声音问道:“殿下,咱们当真没有援兵前来相助么?” 秦文景面色苍白如纸,他有气无力地微微摇动着头,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本殿真的没有瞒着你啊,阿舒姑娘。” 此时,宋舒心中暗自思忖着:那宋祁是不是被你故意支开去玩耍了呢?她焦急地张望着四周,却始终未见宋祁的身影。而眼前的局势愈发危急,敌人已经杀到了跟前,如潮水般汹涌而至。 宋舒心一横,心想若是情况再如此恶化下去,实在不行就算只带走一个秦文景也好过坐以待毙。就在这时,只见一支锋利无比的利剑如同闪电一般疾驰而来,瞬间穿透了秦文景面前那个正高举钢刀、准备狠狠砍下来的敌人胸膛。 那名敌人脸上原本狰狞的表情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惊愕和难以置信。随着他沉重的身躯轰然倒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而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不禁一愣,包括宋舒在内。就在她下意识地抬头望去时,恰好与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恭王四目相对。 第189章 应该怪罪父皇 底下的战斗正进行得如火如荼、激烈异常,喊杀声、兵器相交之声不绝于耳。而此时,宋舒与秦文景却静静地站立在高高的台阶之上,俯瞰着下方混乱的场景。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宋舒,她美眸凝视着秦文景,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嘲讽地开口说道:“这便是你所期盼的援兵吗?”只见秦文景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大病一般。他轻轻地点了点头,声音有些虚弱地回应道:“我手中实无太多兵力可用,但恭王兄那里倒是有着不少兵马。只是今夜之事,我着实无法确切知晓究竟是谁会率先发动攻击。” 听到这里,宋舒心中已然明悟。原来,秦文景应当是早已察觉到那些人的异样举动。于是,他巧妙地在殿前伺候的人群之中特意留下了那么两名属于对方阵营的眼线。待到皇帝昏迷未醒的消息悄然流出之后,他本人却又当着众人之面信誓旦旦地保证陛下已经安然无恙。如此一来,那些心怀不轨、意图谋逆之人自然不可能轻易相信他所说的话语。这样也就避免了秦文景自己与太子或者恭王直接交火,从而给其他旁观者创造出可乘之机,让其能够坐享渔人之利。 与此同时,太子和恭王安插在殿前的人手,一旦成功地将皇帝病危的消息传递出去,立刻就会被秦文景事先安排好的人马牢牢控制住。而那些按捺不住性子、迫不及待率领军队冲进宫闱的家伙们,则毫无疑问地成了今晚落入陷阱中的可怜猎物。至于行动稍显迟缓一些的势力,你就与秦文景结成同盟,共同应对当前局势。 恭王此刻心中可谓是五味杂陈,看着台阶上一副虚弱模样的四弟,他着实感到有些束手无策与不容小觑。 秦文景话里话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你不想结盟?那也无妨,反正我城外有的是兵力。你若是不肯前来支援,那我便自行率军入城。至于陛下已然恢复一事,我可并未欺骗于你,不信的话,你大可以去询问你宫中之人,看看是否还能收到他们传递出来的消息。而我今日之所以愿意前来知会你,并让你率领军队前来救援,无非是想给你提供一个在皇帝面前展现孝心的绝佳契机罢了。这个难得的机遇就摆在眼前,究竟要如何抉择,全凭你自己定夺。 倘若今晚错失良机,秦文景更是毫不含糊地表明,他在城外屯驻的大军随时待命,只需他一声令下,援兵即刻便能攻入城中。届时,恭王手中虽握有兵权,但他完全可以像太子那般,毅然决然地率兵入宫,坚定地站在太子一方。然而,问题在于,即便如此行事,恭王又怎能确保自己必定能够胜出呢?毕竟,他与太子之间早已是不死不休之局。 宋舒和秦文景站在台阶上,只见恭王手提长刀,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四周,同时扯起嗓子朝着殿内高声呼喊:“父皇,儿臣救驾来迟!”其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穿透云霄一般。 太子手提长刀,直直地指向恭王,口中厉喝:“三弟啊三弟,你还要装到何时?这深更半夜的,难道你心中未曾有过半分谋逆之意?哼,别以为本太子不知晓,不过就是看到父皇突然醒来,你便见风使舵、审时度势罢了!凭你这点能耐,也妄图与我一争高下?简直痴人说梦!” 恭王满脸悲痛之色,痛心疾首地望着太子,苦口婆心地劝道:“皇兄啊,快快放下手中的屠刀吧!莫要再执迷不悟了,只要你肯向父皇低头认错,就说是受到奸佞小人的蛊惑蒙蔽,想必父皇定会念及父子之情,宽恕于你的。” 就这样,兄弟二人当着众人之面,你来我往,唇枪舌剑,犹如戏台上的演员一般,尽情地演绎着这场闹剧。一旁的宋舒和秦文景冷眼旁观,瞧着这两人如此卖力地互飙演技,心中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尤其是当他们发现双方手下的兵马此刻竟然都停止了打斗,更是暗自思忖:倘若这兄弟俩能够就此和好如初,那岂不是无需再战,皆大欢喜了么? 然而,就在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王丞相却忽然冷笑一声,打破了这看似和谐的氛围。他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恭王,不屑地讥讽道:“恭王爷,眼下这局势尚未明朗,鹿死谁手犹未可知,您又怎能断言咱们毫无胜算呢?且不说别的,单看您此番带来的这些兵力,当真就能将我们置于死地不成?” 恭王听到这话后微微一笑,嘴角上扬的弧度透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神情。他轻声说道:“呵呵,原来丞相对于今天这件事情早就有所筹划了呀。只是不知道,如果今日事成,王丞相您究竟是打算一心一意地辅佐太子登上皇位呢,还是想要效仿那吕不韦之类的人物,凭借自己手中的权力和影响力来掌控朝局呢?毕竟,现如今丞相大人您可是深得父皇的宠爱啊,已然处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位。拥有如此尊崇的地位,却还要冒险犯下这可能会导致诛灭九族的大罪,与太子殿下一同造反,您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呢?本王倒是有几分好奇,不妨大胆猜测一下。” 秦誉听着恭王这番话,目光随即转向了一旁的丞相。对于舅父这些年来对自己的大力扶持,他一直都铭记于心,自然不会轻易受到他人言语的挑拨离间。于是,他眉头微皱,面露不悦之色,对着恭王驳斥道:“三弟,你可不要在这里信口胡言,肆意挑拨我与舅父之间的关系!舅父这么多年以来对待我就如同亲生儿子一般,全心全意地支持我,他的心自然是向着我的。要怪罪的话,就应该怪罪父皇!明明我才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可为什么偏偏要派四弟去代理朝政呢?这让朝廷内外的众人又该如何看待我这个堂堂正正的太子?这一切都是父皇逼的!” 第190章 事了 既然事已至此,再多说也是无益。只见秦誉猛地扬起手中那闪烁着寒光的利剑,剑尖直直地指向对面之人,口中厉声道:“三弟,既然局面已然发展到这般地步,那咱们也就无需再啰嗦了!” 而另一边的恭王,则同样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他紧咬双唇,眼眶微红,似乎强忍着内心的悲痛说道:“太子殿下啊,您为何要如此执迷不悟呢?即便此刻我仅有府中的兵力可用,但为了护佑父皇周全,我也定当全力以赴!” 站在一旁的宋舒心中暗自感叹,不愧是长期浸淫于宫廷争斗之中的人物,就连这等生死攸关的紧要时刻,居然都还不忘在皇帝跟前卖弄一番,妄图借此机会博取更多的好感。只是不知这一切是否能落入皇帝的耳中。 然而,令在场众人皆大失所望的是,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紧接着,宋祁率领着大批兵马如潮水般汹涌而入。他先是翻身下马,毕恭毕敬地向恭王行了一礼,而后又重新翻身上马,缓缓骑行至宋舒等人面前,拱手施礼道:“末将见过四殿下。” 秦文景见状,微笑着挥了挥手示意免礼,并开口说道:“宋世子啊,你总算是及时赶到了。”说话间,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面色铁青、神情难看至极的王丞相以及太子殿下。 随后,秦文景突然提高音量,对着王丞相与太子殿下高声喊道:“丞相大人,太子殿下,如今形势已然明了,你们二人难道还要执意不肯放下手中的兵刃吗?” 太子殿下闻言,转头怒视着宋祁,咬牙切齿地道:“哼!想不到啊,原来你竟是老四的走狗!”面对太子殿下的指责,宋祁却丝毫不为所动,依旧神色平静地回应道:“太子殿下言重了,微臣乃是陛下的臣子,自然是唯陛下之命是从。至于其他之事,微臣一概不知。” 太子哈哈哈大笑,“好一个一概不知。” 看着逐渐逼近、密密麻麻如潮水般涌来的官兵,秦誉和王丞相两人的面色皆不由自主地微微一变。尤其是王丞相,他心里很清楚,自己精心策划这场惊天动地的大事已然历经数年之久,眼看着胜利在望,即将大功告成,却不曾料到最终竟会落入这般境地,棋差一招而满盘皆输! 此时,秦文景挥手示意手下之人进入殿内去恭请皇帝亲临前方。毕竟面对眼前这群人究竟应当如何发落惩处,还需得听从皇帝本人的旨意才行。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进去通传的太监独自走出宫殿之后,躬身施礼高声说道:“陛下口谕在此,一应事务尽皆交由四殿下全权处置。” 原本就因为此番图谋大事失败而感到万念俱灰的秦誉听到这话之后,更是仰头狂笑不止,笑声回荡在整个宫殿之中,显得格外凄厉刺耳。“哈哈哈哈……父皇啊父皇,您瞧瞧您现如今竟然将如此重大之事统统交付于四弟处理,那么儿臣我又算什么呢?难道说在您心中早已没有了儿臣的位置不成?您可曾考虑过儿臣的感受啊?” 就在这时,只听得一阵“嘎吱”声响起,原本紧闭的大殿之门突然间缓缓开启。秦誉闻声止住了抱怨之声,目光紧紧盯着那扇大门,只见门后赫然出现一人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圣上!身旁还有那位深受宠信的大太监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皇帝一步步走上殿前台阶。 皇帝稳稳当当地站立在台阶之前,其面容之上的神情复杂难辨,既看不出明显的喜悦之色,也瞧不见丝毫恼怒之意。他只是淡淡地扫视了几眼秦誉,随后长长地叹息一声,语重心长地说道:“太子啊太子,朕自问从未有过半分亏待于你之处。即便这么些年来你表现平平庸庸,并无特别出彩之功绩,但朕又何尝动过更换储君的念头呢?” 秦誉瞪大双眼,满脸愤怒地直视着皇帝,心中却根本不敢去深思皇帝刚刚说的那些话语。他咬着牙关,不甘心地质问道:“那这一次又是为何?凭什么让他来代理朝政,而我堂堂正正的太子却要被晾在一边!” 皇帝气得浑身发抖,怒喝道:“混账东西!你还有脸问为什么?你自己好好想想你近来所做的那些荒唐事!若不再狠狠地敲打敲打你,难道你真以为这万里江山如此容易守住不成!”由于情绪太过激动,皇帝话音刚落就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一旁的孙大夫见状,急忙上前扶住皇帝,并迅速伸出手指搭住其脉搏,以稳定脉象。 此时,皇帝一心只顾着平息咳嗽带来的不适,完全没有留意到秦誉和秦文景两人瞬间变得极为难看的脸色。站在秦文景身旁的宋舒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她心里很清楚,经过此次事件之后,太子之位定然不保。无论是论才能、品德还是人脉关系等各个方面,秦文景成为下一任太子的几率都大大增加。然而,当宋舒转头望向皇帝时,心中又不禁犯起嘀咕——毕竟帝王之心深不可测,谁也无法真正揣摩透皇帝究竟作何打算…… 另一边,原本趾高气昂的太子此刻脸上满是惊愕与惶恐,仿佛突然间失去了所有依靠一般。但事已至此,无论他再怎么悔恨或不甘,都已于事无补。很快,朝廷下达诏令,因王丞相教唆太子谋逆造反,罪大恶极,株连九族;其余参与谋反的官员也一律同罪论处。至于太子本人,则被关进宗人府,且被判处终身监禁,永远不得踏出一步。 谋反一事告一段落,因为宋舒不想露头,于是孙大夫便替宋舒出了头,孙大夫拒绝入宫当什么太医院院首,皇帝只好赏黄金前两,其余的孙大夫全部拒绝,最后收了皇帝亲笔提的“妙手回春”,一时间,济世堂的风头在京城风光无限。 不过孙大夫的意思是自己拿钱也无用,宋舒也得一笔钱财,师徒两个一合计,拿去救济百姓,去城外搭棚子,给穷苦人布粥去了。 第191章 宋常青与苏七七婚事(一) 宋常青的工作有着落了,因为是为了让宋舒回来,将宋常青从琼州调回京中,但是他的业绩是实实在在的,提起宋常青,老皇帝浑浊的双眼难得迸发出一丝清明,感慨一翻后便大手一挥,“朕观宋爱卿,多年来于地方任职,所到之处皆口碑载道。其品行高洁,如松之傲立霜雪,清正廉洁,未染纤尘;才略更是出众,理政安民皆井井有条,无论是赋税征收、民生保障,还是刑狱决断,皆能权衡利弊,妥善处置,实乃德才兼备之良臣。今朕特任命爱卿为监察院右副督使,望爱卿秉持公正之心,纠察百官行径,肃正朝纲,为我朝之清明稳固再添心力。” 虽无实权,但是也是大多数人不愿意得罪的。 工作的事情告一段落,该为家中这位二十有六的青年才俊安排婚事了。 由于苏七七自幼便失去双亲,唯一的亲人便是那位久未联络的师傅。于是,宋常青在城中购置了一座府邸,以供苏七七在未出阁之前居住。不仅如此,为了能让苏七七享受到舒适便捷的生活,宋常青还精心安排了数量充足、训练有素的丫鬟与仆从前来伺候。 然而,对于这样的安排,苏七七却显得有些不以为然。她向来习惯了自由自在的生活方式,喜欢独自一人随心所欲地睡觉,想何时起床都可以。因此,当看到眼前这众多的下人时,苏七七不禁皱起眉头,表示自己其实并不太需要他们。 就在这时,宋舒和唐小灵一左一右地挽住了准大嫂苏七七的手臂,两人齐声说道:“这怎么行呢?”她们脸上满是认真之色,显然不同意苏七七的想法。听到两人的话,苏七七无奈地轻呼了一声“哎呀”,但见她们态度坚决,也就不再多说什么。毕竟,这种被人重视、关心的感觉确实很美好。 而另一边,为了这场婚事能够办得风风光光,宋常青掏出了自己多年来积攒下来的所有俸禄。与此同时,宋家也因为即将迎来新媳妇而变得热闹非凡。就连一向忙碌于生意场的宋大海,近来也几乎足不出户,不再像往常那样频繁外出巡查自家的猪肉产业作坊。他整日忙着找来了城里最有名望的媒人,亲自撰写聘书,并精心筹备着丰厚的聘礼和嫁妆。而林氏则与丈夫一同操持着各种事务,夫妻俩虽然忙得不可开交,但心中却是充满了喜悦之情。 当然了,因为高詹济早早让高家祖母上门提亲,夫妻两个忙活的还有大女儿的嫁妆。 接近年关,夫妻两个的意思都是在年前将苏七七迎进门,这样过年便是一家人整整齐齐,因为夫妻两个想得周到,宋常青是没有什么发言权的,只能过着每天老老实实上值下值,然后去府邸找媳妇,然后发现媳妇早就被两个妹妹拐出去逛街了,然后让朱怀又赶着马车回府的日子。 然后在马车上给自己打气,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了,娶到媳妇就可以每天在一起了,现在自己要努力上值,拿俸禄,以后要养老婆和孩子的!! —————— 寒冬腊月,正值一年中最冷的时节,腊月十六,宜嫁娶。 宋常青为苏七七精心置办的宅子与如今的宋府相隔仅两条街道之遥。 这两座宅邸皆由宋舒和唐小灵带领着一众心灵手巧的婢女们悉心装点,处处洋溢着喜庆的氛围。红色的绸缎、精美的灯笼以及五彩斑斓的花朵,无一不彰显着这场婚礼的盛大与隆重。 而苏七七的贴身婢女则是由她亲自挑选的,名唤盼盼。这盼盼原是个自卖自身的小丫鬟,模样乖巧可爱且聪明伶俐,故而深得苏七七喜爱,最终被选中留在其身旁侍奉。 此时,专门负责梳妆打扮的妆娘已然完成了工作,只见苏七七面若桃花,眉如远黛,朱唇轻启,娇艳动人。而一旁的盼盼则静静地陪伴在侧,等待着新郎前来迎亲。按照习俗,待新郎到门前历经重重考验后,盼盼便要为新娘盖上那象征幸福美满的红盖头。 因一直陪伴着苏七七左右,盼盼自然知晓眼前这一切皆是新郎宋常青用心操办的。看着满屋的华美装饰,盼盼不禁心生感慨:“小姐,宋大人对您可真是太好了!”听闻此言,苏七七微微一笑,轻轻拉起盼盼的手说道:“盼盼啊,莫要羡慕他人,相信终有一日,你也定会遇上那个一心一意只为你的如意郎君。”盼盼听后,双眸闪烁着光芒,用力地点了点头,心中满是期待。 由于苏七七身旁并无闺秀相伴,于是乎,当宋舒将宋常青那边的事务处理妥当之后,她便马不停蹄地赶到了苏七七这里。此刻,宋舒与唐小灵领着白如霜、高詹济、罗耀祖、宋祁以及秦文轩等人齐聚于此,如今他们可全都成为了苏七七的娘家人啦! 只见唐小灵和白如霜二人率先提着裙摆,欢天喜地地迈进了门内。她们那满面春风的笑容,仿佛能感染整个世界一般。而宋舒呢,则稳稳地站在门口,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在场的众人:“各位,咱们可得一人守住一道关卡哦!务必得让那新郎官明白,想要娶走我们家七七可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哟!等他把七七娶回了家,就必须要全心全意地对待人家才行呐!” 这时,罗耀祖手里紧紧握着一张纸,上面详细记录着属于他的拦人任务。然而,他却是一脸苦相,眉头紧皱,对着宋舒嘟囔道:“老大,宋大哥到底是不是您的亲哥哥呀?您这么一弄,岂不是存心不让宋大哥顺利娶到老婆嘛?”听到罗耀祖这番话,周围的人们顿时哄堂大笑起来,笑声此起彼伏,回荡在空气中。就连宋舒也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解释说:“哪有的事儿呀!我可是事先做足了功课的,对于大哥带来的那帮人,谁擅长些什么,我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所以这次的安排绝对是经过深思熟虑,有备而来的哟!” 罗耀祖嘀咕,“娶媳妇这么难呀!” 高詹济感同身受,点头,“看来我也要好好准备准备了!” 第192章 宋常青与苏七七婚事(二) 迎亲的队伍一路走一路撒喜糖,爆竹声不断,宋舒收起脸上的嬉皮笑脸,“你们都给本小姐打住精神咯!” “遵命!” 大家伙齐齐开口,然后立马有人跑到自己的位置去,将大门关上,外面一拨人,里头一波人。 高詹济的作用就是和别人对诗去,几个来回下来,还是老油条与宋常青同届的状元郎,如今在翰林中的贺州元一首莫拦路,将高詹济逼得无话可说,对着贺州元拱手,然后退开。 当然不是那么好过的, 罗耀祖拿出宋舒给他准备的脑筋急转弯,开始设题,“各位请听题!” “为什么要卧冰求鲤?” 罗耀祖怀着可能被打的心情念出题目,众人还以为是什么难题,原来这么简单,立马有人上前,“这题在下知道,因为卧在冰块上,冰块会因为人体的温度融化,这样就可以取到鲤鱼。” 说完便满脸自信的望向罗耀祖,罗耀祖摇头,那人啊了一声。 就在众人疑惑之时,一道稚气的声音从大人后方传来,“我知道!” 大家伙闪开,宋彦小小的人儿穿着红袍,一脸自信的走到众人面前,宋常青见是小弟,将人拉上前,“彦儿,是何?快帮帮哥哥!” 看着围上来的众人,宋彦挺起小胸脯,姐姐有事没事就会教自己点,这个叫做脑筋急转弯,脑筋转的过来的人才知道,就像他一样! 小家伙小嘴一张,“因为彬彬(冰冰)有礼(有鲤)呀。” 罗耀祖瞪大双眼,一看答案果然是,众人望向罗耀祖,罗耀祖点头,“回答正确!” 这下新郎团有信心了,“还有什么题目,尽管放马过来!” 罗耀祖拿着纸就开始念题,“ 张飞的妈妈姓什么?” 小家伙下巴一扬,“姓吴,因为无事(吴氏)生非(飞)。” “ 有一个字,人人见了都会念错,这是什么字?” “错字。” “什么东西越生气,它就越大?” “脾气!” “.......” 众人被小家伙的聪明征服,纷纷鼓掌。大门总算被打开。 接着就是拦路酒,摆了一路的拦路酒,宋常青这边也派出喝酒了得的人,新郎官也要喝上些,不过宋常青不常喝酒,两杯下肚,脸便红了,有人大喊,“别为难新郎官了,今夜还有洞房呢!” 宋常青的脸更加红了,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实在不胜酒力,对着大家伙拱了拱手。 见队伍来到房门口,宋舒也一溜烟跑进屋里面去了,里面苏七七和唐小灵几人说说笑笑,宋舒叉腰进来,“嫂子,你这也太漂亮了吧,难怪将兄长迷得团团转!” 苏七七害羞,“阿舒,就知道取笑我。” 白如霜在一旁笑道,“天阿,阿舒,这些鬼主意你去哪里学的啊?” 宋舒神秘一笑,“天机不可泄露,等着你结婚时我也给你安排上!还有姐姐也有份!” 宋舒说完哈哈大笑,将两个还未出阁的姑娘逗得脸红。 门外的吵闹安静下来,是宋舒安排的问答环节。 “说出苏姐姐的 5个优点。” 宋常青在门外想都未想便开口:“武功好,疼相公,漂亮,聪明,打人疼!” 打人疼?这算什么优点,苏七七嘀咕道,就像是知道苏七七的想法一样,门外忽然传来了宋常青的呼喊声:“七七,娘子啊!我今天想让让你明白,在我的心里,你可是完美无缺的存在!”这突如其来的示爱,着实令人惊讶不已。 也不知是因为酒壮怂人胆呢,还是这便是他平日里未曾展露的真实一面。总之,这番话不仅令在场的宋舒、唐小灵等一众亲友们惊得目瞪口呆,更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狠狠地撒了一把狗粮。 这般甜蜜的场景,简直比任何喜糖都要来得香甜,甚至有些过于齁人啦!毕竟像传统婚姻里那些诸如成亲后该由谁来洗碗、谁负责带孩子之类的问题,在这里压根儿就无需提及。只因家中早已有专门的丫鬟和嬷嬷伺候着,这些琐事自然用不着新人们操心。 于是乎,宋舒连这些寻常情节都懒得去描写。而在宋常青又说了好些动人的情话之后,眼见着良辰吉时将近,众人也就不再耽搁,赶忙将新郎官迎进了门内。 此时,苏七七头上的红盖头已经严严实实地盖住了视线,眼前一片漆黑,啥也瞧不见。但她却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小手正被另一只宽厚温暖的大手紧紧握住。那手掌心满是细密的汗珠,想来对方刚刚在众人面前那般大胆示爱,此刻定然也是害羞至极,以至于紧张到出了一身的冷汗。 正在这时,苏七七又听到宋常青凑近自己的耳畔,轻声呢喃道:“娘子,我终于来接你回家了。”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饱含着无尽的深情与期待,让苏七七的心瞬间变得柔软无比,仿佛整个人都要融化在这份浓情蜜意之中了。 苏七七嘴家忍不住勾起,并未回答,只是握住对方的手又紧了些。 宋常青深吸一口气,走到新娘苏七七面前,弯下腰准备将她背上花轿。周围的人群开始起哄,笑声和呼喊声响成一片:“新郎官加油啊!可别把新娘子摔着咯!”面对众人的喧闹,宋常青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但手上动作却十分小心谨慎。 他轻轻将苏七七背到身上,感受到她轻盈的体重,轻声安慰道:“娘子别怕,我这就起身啦。”苏七七微微点头,用细若蚊蝇的声音应了一句:“嗯。”尽管音量很小,但宋常青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那声回应,心中不禁一喜。 此时,外面传来阵阵祝福声,人们纷纷喊道:“祝新人百年好合、永结同心!”“愿你们早生贵子、幸福美满!”紧接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骤然响起,震耳欲聋,让整个场面变得越发喜庆热闹。 轿子停放在门外不远处,宋常青背着苏七七稳步走向那里。当他们靠近花轿时,趁着轿帘的遮挡,宋常青迅速伸手入怀,掏出一包精心准备的糕点,轻轻地放到苏七七手中,并温柔地嘱咐道:“娘子,路途还长,你先吃点糕点垫垫肚子吧,后面还有好多繁琐的仪式和流程等着咱们呢。” 苏七七刚想开口叫住宋常青,跟他说句谢谢,然而话还未出口,宋常青已然走出了花轿。手中紧握着那包尚带有他体温的糕点,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仿佛整个心房都被这份关怀与爱意填满了。 第193章 宋常青与苏七七婚事(三) 终于来到了宋家,只见府前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庭院里更是宾朋满座,欢声笑语不断传来。 苏七七身着一袭华丽的嫁衣,与英俊潇洒的宋常青一同完成了庄重而神圣的拜堂仪式后,便由喜婆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走进新房之中。盼盼和另外两名伶俐的丫鬟则紧跟其后,一同陪伴着新娘。 苏七七刚踏进房间,便迫不及待地伸手轻轻揭开了头上那厚重的红盖头,心想反正等到晚间新郎官前来时再重新盖上就行了。她坐在床边,一边静静地等待着,一边好奇地打量着这间装饰精美的婚房。 然而,没过多长时间,一阵轻微的敲门声突然响起,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着实把毫无防备的苏七七吓得不轻。一旁的盼盼反应迅速,赶忙拿起盖头重新为苏七七盖上,并快步走向门前打开了房门。 只见门口站着一位面容慈祥的嬷嬷,盼盼礼貌地开口问道:“请问嬷嬷,有什么事情需要吩咐吗?”嬷嬷脸上始终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容,微微欠身说道:“少夫人莫怪,少爷担心夫人一路奔波劳累会饿着肚子,特意吩咐老奴给夫人送些热乎的吃食过来。”说着,嬷嬷便将手中端着的精致托盘向前递了过去。 盼盼见状,连忙笑着侧身让嬷嬷进屋,并招呼其他下人将随后送来的一碟碟美味糕点和新鲜水果摆放在桌上。待所有人都离开之后,苏七七这才轻轻地再次揭开盖头,起身缓缓走到桌前。当她看到满满一桌都是自己平日里最爱吃的菜肴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甜蜜的暖流,脸上绽放出幸福的笑容。 盼盼凑过来看着这些丰盛的食物,由衷地感叹道:“夫人啊,咱们家少爷对您可真是体贴入微呢!这么快就想着给您送好吃的来了,生怕您饿着一点儿。”听到这话,苏七七满心欢喜地点点头应道:“嗯,那当然啦!我亲自挑选的如意郎君,自然是要全心全意待我好才行呀!”说完,两人相视一笑,整个房间里弥漫着温馨愉悦的气氛。 前院那喧闹无比、热火朝天的场景,苏七七只能眼巴巴地望着却无法参与其中。好在还有唐小灵、宋舒以及白如霜等几人前来陪伴她,以解这无聊的时光。于是众人围坐在一起打起了牌。 起初,气氛还算轻松愉快,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牌局逐渐进入白热化阶段。而此时,宋舒犹如牌桌上的常胜将军一般,连连获胜,将赢得的钱财一一收入囊中。眼看着自己面前的筹码越来越少,苏七七心中不禁有些着急。 终于,当宋舒再次赢得一局之后,她估摸了一下时间,觉得差不多该离开了。只见她动作利落地将赢来的钱小心翼翼地揣进兜里,然后缓缓站起身来,微笑着对苏七七说道:“嫂子,时候差不多啦,我们可得走喽。” 听到这话,苏七七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急忙开口挽留道:“哎呀,别呀,阿舒!你瞧瞧,你把我的钱可都给赢光了,哪能这么容易就让你走呢?不行,咱们必须继续再战几个回合,我就不信今天我会一直输下去!”说罢,苏七七气鼓鼓地拍了下桌子,表示自己绝不善罢甘休。 面对苏七七的坚持,宋舒只是微微一笑,轻声调侃道:“嫂子呀,您倒是说说看,到底是这一点点小钱重要呢,还是您和大哥今晚的洞房花烛夜更重要一些呀?” 经宋舒这么一提醒,苏七七下意识地转头看向窗外,这才惊讶地发现天色已然很晚了。再加上宋舒这番话,苏七七的脸颊瞬间泛起一抹红晕,宛如熟透的苹果般娇艳欲滴。 见此情景,宋舒不再迟疑,伸手轻轻将苏七七从凳子上拉了起来,并顺手将其塞到一旁的盼盼怀里,同时嘱咐道:“盼盼,快快快,赶紧给你家夫人好好盖上盖头,千万别耽搁了吉时。我们就不在这儿多做打扰啦。”话音未落,她便一把拉住唐小灵和白如霜,如同脚底抹油一般,迅速溜出了房门。 就在宋舒她们离开没多久,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说笑声。只听得一个声音高声嚷道:“宋兄啊,你这家伙也忒不能喝酒了吧!” 四周一片寂静,没有任何人回应苏七七的呼喊。然而,没过多久,一阵急促而有力的敲门声突然在门口响起,打破了这份宁静。这突如其来的声响让原本就有些紧张的苏七七心中猛地一颤,她下意识地紧紧攥住手中的手帕,似乎想要从那柔软的布料中汲取一丝勇气和安慰。 一旁的盼盼见状,连忙快步走上前去打开门。当门缓缓开启时,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紧接着一个身形摇晃、脚步踉跄的身影出现在她们眼前。只见这位少爷面色微红,眼神迷离,仿佛已然沉醉其中。盼盼赶忙招呼其他人过来帮忙,众人齐心协力,好不容易才将这位看似烂醉如泥的少爷搀扶到床上。 待到那些前来协助的人们离开后,盼盼轻轻地关上房门,并转身准备回到床边。可就在她转过头的一刹那,却惊讶地发现刚刚还紧闭双眼、神志不清的少爷此刻竟然睁开了那双略显迷糊的眼睛,嘴里喃喃问道:“人都走了吗?” 盼盼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忍不住失声惊呼道:“少爷您……”与此同时,坐在床边的苏七七也意识到情况不对,她娇嗔地伸手轻拍了一下宋常青,嗔怪道:“你没醉呀?居然敢骗我!” 面对妻子的质问,宋常青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他顺势一把抓住苏七七的手,柔声说道:“娘子莫怪,为夫可没忘记今晚乃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若不是佯装醉酒,那帮家伙又怎会轻易放我回来与你相聚呢?所以只好略施小计啦。”说罢,他轻轻捏了捏苏七七的手心,眼中满含柔情蜜意。 第194章 女夫子 这时,盼盼早已心领神会,她迅速走到桌前,动作娴熟地为两人斟好了美酒。待一切准备就绪,宋常青不再多言,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挑起苏七七头上那块鲜艳的红盖头,刹那间,一张娇艳欲滴、美若天仙的面容展露无遗。 苏七七羞涩地低下头,双颊绯红如霞。宋常青温柔地拉起她的手,两人并肩走向摆满佳肴美酒的桌子旁。在烛光的映照下,他们彼此深情凝视,宛如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随后,二人端起酒杯,交臂饮下象征着百年好合的合卺酒。 盼盼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小夫妻俩恩恩爱爱的模样,嘴角不禁微微上扬。待两人喝完酒后,她小心翼翼地上前,开始帮苏七七卸下头上那繁重的钗环首饰。这些华丽的装饰虽然美丽,但长时间佩戴下来确实令人感到沉重不堪。经过一番细心打理,苏七七终于摆脱了束缚,整个人显得越发清丽动人。 完成所有工作之后,盼盼识趣地退出房间,轻轻合上房门,将这片温馨甜蜜的空间留给了新婚燕尔的小两口。 红绸扑下,烛光下,两道身影难舍难分。 一夜好梦。 第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了房间内。苏七七悠悠转醒,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习惯性地伸手往身旁一摸,却发现枕边空空如也。她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来,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今天似乎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敬茶! 这个想法犹如一盆冷水浇在了她的头上,让她瞬间清醒过来。“盼盼!”苏七七焦急地呼喊着贴身丫鬟的名字。 盼盼听到呼唤声,急匆匆地从屋外跑进来,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小姐?” 苏七七一边手忙脚乱地穿着衣服,一边埋怨道:“你怎么也不叫我起床呀?新媳妇第一天居然就睡到了日上三竿,这像话嘛!” 盼盼闻言,不禁掩嘴轻笑,赶忙解释道:“少爷特意吩咐过奴婢,不让叫醒您呢,他说夫人您想什么时候睡醒就什么时候去敬茶,不必着急。” 听到这里,苏七七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意,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一抹微笑。但很快,她又担忧地问道:“那少爷他人呢?” 话音刚落,宋常青那清朗的声音便从盼盼的身后传来:“为夫在此呢!”只见宋常青大步走进屋内,面带笑容地看着苏七七。 盼盼见此情形,识趣地行了个礼,然后转身退出房间,并带上房门,领着其他丫鬟去准备夫人洗漱所需的热水了。 宋常青走到苏七七身前,温柔地帮她整理着衣衫,轻声说道:“夫人莫要忧心,咱家并非是什么大户人家,那些繁文缛节、条条框框的规矩在咱们家里统统不作数。只要我们夫妻二人和和睦睦,开开心心就好。” 苏七七抬起头,娇嗔地看了一眼宋常青,那张粉嫩的面庞此刻犹如盛开的桃花般娇艳动人。她轻启朱唇,说道:“可是如今夫君已是朝中官员,若家中没有规矩,岂不是会惹人耻笑?” “家中事,谁人看得见?” 苏七七起床开始洗漱。她仔细地梳理着自己如瀑布般垂落的秀发,然后用清水轻轻拍打脸颊,让自己看上去更加清新动人。待一切准备就绪后,苏七七迈着轻盈的步伐与宋常青一同来到了前院。 此时,在前院里,宋大海和林氏夫妇正与宋舒、唐小灵愉快地交谈着。宋彦则静静地坐在一旁,津津有味地品尝着自家老爹作坊里生产的美味肉脯。那肉脯香气扑鼻,令人垂涎欲滴,而宋彦仿佛怎么也吃不腻似的,一口接着一口往嘴里送。 见到苏七七和宋常青走来,林氏立刻起身迎上前去,并伸手扶住了正要行礼的苏七七:“哎哟哟,咱们自家人可不兴讲那些个繁文缛节的。”说着,她便热情地拉着苏七七坐到椅子上,“来来来,七七啊,你快先坐这儿歇歇脚。” 尽管苏七七早已与林氏、宋大海打过交道,但毕竟如今正式改口称他们为爹娘,心中难免还是有些羞涩。就在这时,只见林氏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只精致的手镯,递到苏七七面前说道:“这可是专门给我儿媳妇儿准备的呢。” 苏七七看着眼前那只手镯,其上镶嵌着璀璨夺目的宝石,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她连忙摆手想要拒绝:“娘,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然而,还没等她说完,林氏便不由分说地将手镯套在了苏七七纤细的手腕上,并满意地点点头夸赞道:“瞧瞧,多合适呀!” 一旁的宋舒和唐小灵见状,也纷纷附和道:“是啊是啊,嫂子戴着可真是漂亮极了!”面对众人的热情,苏七七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只得无奈地看向身旁的宋常青,希望他能帮自己解围。 宋常青感受到了苏七七投来的求助目光,微笑着对她点了点头,示意她收下这份礼物。于是,苏七七只好红着脸轻声说道:“谢谢娘。” “唉。”这声娘林氏答应得极高兴,宋大海也不服气了,立马递上一个盒子,苏七七接过打开,是一对做工极其精致的碧玉耳坠子,苏七七又连忙道了一声“谢谢爹。” 宋大海这才罢休,心满意足的开始吃饭,有儿媳妇的感觉就是不一样,遥想当年,自己和妻子是如何着急宋常青的婚事。 这下好了,家里面全是玩伴,宋舒和唐小灵如今每天的欢乐就是去找到苏七七,因为苏七七没事做,宋舒干脆就带着唐小灵和苏七七一起出去巡自家的铺子,教苏七七如何管账,宋常青便是每日上值。 因为唐小灵过完年二月份便是与高詹济的婚事,虽说宋舒不可能让人欺负了她去,但是高家是商贾之家,还是学得更加精细些好,于是一拍即合,坐上马车,三人就要出去。 前些日子聂院长来家中,跟宋舒提了一嘴,白鹿书院因为宋舒和唐小灵的先例,现在来报名的女子有许多,他这正想着能不能请姐妹两个过去白鹿书院当女夫子。 第195章 唐小灵高詹济回门 好巧不巧,今年眼看着就要到年关啦,家家户户都开始忙碌起来,宋舒家里也不例外,得忙着收账、上楼查看各种事务呢。于是乎,宋舒灵机一动,心想这可是个锻炼姑嫂二人能力的绝佳机会呀,便毫不犹豫地把这件事交给她们俩来练练手。 此时,书房里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又略带兴奋的气氛。只见唐小灵坐在书桌前,神色还算镇定自若。毕竟嘛,她之前一直跟随着妹妹学习算术知识,所以面对眼前这一堆看似繁多的账目,她并没有觉得特别慌乱无措。然而,再瞧瞧另一边的苏七七可就完全不同喽!这位初学者正埋着头,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盯着那一本本厚厚的账本,满脸都是痛苦和无奈。 就在这时,只听苏七七突然抬起头来,可怜巴巴地看向正在悠闲自得地翻阅游记的宋舒,带着哭腔哀求道:“阿舒啊,我实在是看不下去啦!这些数字简直要把我的脑袋弄炸掉啦!”听到这话,宋舒慢悠悠地把头从书本中抬了起来,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鼓励的笑容说道:“嫂子呀,再加把劲哦!相信你一定可以搞定的!”说完还俏皮地朝门口指了指。 说时迟那时快,刚刚出门去准备奶茶、糕点的曾青、春喜和盼盼三人正巧端着香气四溢的美食走了进来。宋舒见状连忙站起身来,热情地招呼道:“来来来,我特意给你们准备了美味可口的点心哟!”话音未落,原本还一脸愁容的苏七七瞬间两眼放光,如同看到救命稻草一般,迅速将手中的账本往旁边一扔,撒开脚丫子就朝着桌子飞奔而去。要说吸引她的仅仅只是那诱人的香味吗?其实不然,更多的恐怕还是被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所带来的恐惧给吓得落荒而逃了吧。哪怕只能暂时躲开一小会儿,对她来说也是一种极大的解脱! 晚上,苏七七疲惫的抱住宋常青的手,“夫君,阿舒太折磨人了呜呜呜!” 宋常青心疼的抚了抚苏七七的鬓角,“要不然我跟阿舒说一声,咱不学了?” 哪知苏七七立马跳起来反比,“那不行,我就不相信没有我苏七七学不会的东西。” 宋常青失笑,苏七七撒娇赖皮,“人家就是想让夫君心疼心疼我嘛!” “哈哈哈哈——” 爽朗的笑声从院中传出,月光照耀着院中的海棠花,开得正好。 时间接近,府上两庄喜事。 苏七七怀孕了,宋常青激动成一个孩子,每天下值变成最快的人了。 唐小灵与高詹济的婚事在即。 因为答应了聂院长,等唐小灵婚后便正式开始任职白鹿书院的女夫子。 宋舒自己也忙得很,忙着躲上门提亲的人!!! 于是书院的活也接,济世堂孙大夫那里也去,到处躲躲躲!!! 好在宋大海和林氏夫妻两个虽然也很关心孩子的婚事,但是没有逼迫宋舒的意思,主要还是因为唐小灵成亲了,一下子家里面冷清了,舍不得另一个女儿再嫁,因此夫妻两个都是存了好好挑,不要对方多么有钱,但是人品以及对方的公公婆婆也要好才行。 唐小灵成亲那日,因为有了之前陪同苏七七的经验,倒也一切顺利,宋舒和白如霜一直陪着人进了洞房才没再跟着去,因为之前高詹济母亲的那件事,宋舒不放心,还是让曾青和春喜一同,待回门那日再回来。 规矩很多,虽然宋舒很多觉得没必要,但是为了吉利还是乖乖听话,果然,只要涉及关爱的人,哪怕虚幻的东西也是想要坚守一下的。 林氏双眼微微泛红地伫立在门口,眼眶里似有泪花闪烁,而宋大海则在其身旁轻声宽慰着她。宋彦满脸疑惑,完全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何事,但见众人皆缄默不语,他便也乖巧安静地立于一侧等待着。 终于,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一辆马车缓缓驶入巷口。待那马车稳稳当当地停靠在门前时,高詹济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唐小灵走下马车。今日乃是他们婚后三日回门之期,夫妻俩手牵着手并肩走来,宛如一对璧人。 望着唐小灵头上精致的妇人发髻,宋舒不禁心头一震,恍然意识到原来时光匆匆,大家都已长大成人。而自己似乎也即将完全融入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之中,那些关于上辈子的记忆,此刻回想起来,竟仿佛已是遥远得如同隔世一般。 林氏赶忙迎上前去,双手轻柔地扶住女儿的胳膊。唐小灵面带微笑,逐一问候在场的每一个人。而后,她与母亲林氏相携走进屋内,留下宋常青和宋大海父子二人热情地招待着女婿高詹济。 平日里总是喜欢围绕在唐小灵身边叽叽喳喳的宋舒和苏七七,今日却显得格外懂事,并未像往常那般缠着唐小灵不放。她们深知此时此刻应当先让林氏与女儿能够尽情倾诉一番母女间的贴心话。 曾青一起归来之后,情况却也不是所想象的那般一无所知。经过一番详细地询问和了解,宋舒和苏七七方才知晓其中内情。原来,成亲第二日,尽管高夫人对唐小灵心存不满、颇多微词,但由于高祖母亲自坐镇,她即便心中有所怨怼,也不敢轻易表露出来。毕竟,高祖母在家族中的地位尊崇,其权威不容小觑。 不仅如此,现今宋大海所经营的产业规模已然不逊于高家,甚至更胜一筹。此外,宋家在朝廷之中亦有人脉背景:家中长子官居四品要职,而小妹宋舒更是因为某些功绩得到过皇帝陛下的赏赐与恩宠。面对如此强大的势力,即便是心高气傲的高夫人,纵使心中再有意见,此刻也只能乖乖地憋在心里,不敢造次。 再说那唐小灵所住的院子距离主屋较远,或许正是高祖母深知婆媳之间容易产生摩擦和矛盾,又考虑到高詹济难以公然指责自己的母亲,于是果断作主让唐小灵这个新媳妇无需每日前来请安问好。只需在每月的初一和十五两日过来走走形式、尽尽礼数即可。对此安排,高夫人纵然满心不情愿,最终也只能无奈应承下来。由此可见,这位高家祖母还真是一个通情达理、明察秋毫之人! 第196章 使团进京 林氏一直以来对于自家女儿唐小灵嫁到高家这件事始终放心不下。这不,回门这天她逮住机会,赶忙拉住唐小灵询问起来:“闺女啊,你在那边过得习惯吗?你那婆婆有没有给你脸色瞧啊?”面对母亲关切地问询,唐小灵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轻声回答道:“娘,您就别担心啦!我在这里一切都好呢,婆婆待我挺和善的,姑爷更是对我关怀备至,真的没有您想的那些事儿。”听到女儿这般回答,林氏那颗悬着的心总算稍稍落定了些。 婚后不久,唐小灵正式成为白鹿书院的一名女夫子。然而,这一消息传到高夫人耳中时,她却是满心不悦。要知道,高詹济今年方才参加科举考试,说白了,眼下自己的丈夫还只是个寒窗苦读的学子,可他的妻子倒先成了教书育人的先生,这让一向注重家族颜面的高夫人觉得实在有些丢人现眼。不过嘛,她的这些不满和意见压根儿起不了多大作用。毕竟,高詹济本人今年也是要踏入考场一展身手的,而且更重要的是,高詹济之所以选择留在白鹿书院继续深造,并非是由于其学识浅薄,恰恰相反,更多的是看中了这里浓厚的读书氛围。 值得一提的是,高祖母对于这位出身贫苦但又落落大方、知书达理的孙媳唐小灵可谓是喜爱有加。尽管唐家不过是新近崛起的暴发户,但唐小灵在京城中的名声丝毫不逊色于其他名门闺秀。正因如此,高祖母平日里总是格外偏袒和呵护着唐小灵。而唐小灵也是个知恩图报之人,只要得空,她便会前往陪伴高祖母,或是与其一同下棋消遣,或是闲聊家常,二人相处得极为融洽。 三月。 有两件轰动朝野的大事正在发生! 其一便是每三年举办一次的科考即将拉开帷幕,众多莘莘学子皆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期望能够金榜题名、光宗耀祖;而另一件事则更为引人瞩目——传闻陈国有一位公主生得倾国倾城、貌若天仙,其有意与大越国缔结秦晋之好。但凡有点眼力见儿的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要知道大越与陈国之间订立的十年之约已然临近尾声,此时的陈国怕是早已如饿虎扑食般对大越虎视眈眈。更有传言称,现今的陈国兵力强盛、军容壮盛,相较之下,选择和亲对于大越而言无疑是一条更为稳健保险的策略。 当这一消息传至京城时,甚至有小道消息言之凿凿地宣称,那支浩浩荡荡的和亲队伍不久之后便会抵达京城。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似乎邻国也不甘示弱,据传同样送来了自家的公主前来和亲。一时间,京城变得沸反盈天、热闹非凡。 身处这喧嚣之中的宋舒在听闻此消息后,不禁微微失神恍惚了片刻。近来诸事繁杂纷乱,以至于她几乎快要忘却还有楚离歌这样一号人物存在于自己的记忆深处。此刻想起,心中竟莫名涌起一丝愧疚之情。她暗自思忖着:“也不知他回到家乡后的日子究竟过得如何?想来他那些皇兄们定然不会轻易容忍突然间冒出一个与他们争夺皇位的兄弟。”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以楚离歌的心机和手腕,想必不至于如此轻易就命丧黄泉。 想通后,宋舒的愧疚感也少了,都是自己的选择。 陈国那浩浩荡荡、气势恢宏的仪仗队在距离城外十里之地稍作休憩。只见一辆无比巨大且装饰华美的花车格外引人注目,花车上端坐着一名女子。此女面容姣好,宛如春日里盛开的桃花般娇艳欲滴;她那面纱之下的脸庞更是美若天仙,一颦一笑间仿佛都能勾走人的魂魄。而在这女子四周,则环绕着众多全副武装的护卫,他们个个神情严肃,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动静。 在花车前方不远处,一匹骏马之上稳稳地立着一个身姿挺拔的男子,他生就一副剑眉星目,鼻梁上一颗黑痣添了几分性感,双眸之中时常含着一抹淡淡的笑意,那张英俊非凡的面庞流露出一种慵懒却又不失轻佻的神态。就在他脸上快要浮现出一丝不耐烦的表情之时,忽然从前方疾驰而来一匹快马。 马上那人迅速翻身下马,朝着秦王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然后高声禀报:“秦王殿下,鸿胪寺的官员们已然在前方恭候多时了。”秦王微微颔首,表示自己已知晓情况。紧接着,他猛地抬起头来,右手潇洒地一挥,大声喊道:“出发!”随着他一声令下,整个陈国使团再度启程前行。 当这支庞大的队伍缓缓进入城中的时候,瞬间引起了街道两旁百姓们的围观。人们纷纷挤上前去,想要一睹这些来自异国他乡的使者们的风采。然而,此次前来迎接陈国使团的并非皇帝本人,而是派遣了数位皇子亲临城门口等候。这几位皇子皆仪表堂堂,与秦王并肩而立之际,其出众的容貌更是引得一众妙龄少女春心萌动,芳心如鹿撞。甚至有些胆子较大的姑娘已经情不自禁地将手中精心绣制的荷包朝他们抛去,试图以此表达自己的倾慕之情。只可惜,此时此刻毕竟是庄重肃穆的外交场合,那些荷包尚未飞到半空,便早已被眼尖的侍卫们发现并及时截住,最终只能无奈地掉落于地上。 在那辆无比巨大、装饰得美轮美奂的花车之上,此次前来和亲的公主一直保持着神秘的姿态,迟迟不肯露面,可谓是把众人的好奇心吊到了极致。她时而从华丽的幔帐后探出半张娇美的面容,时而又迅速地缩回去,如此若隐若现的举动,更是让人心里像有只小猫在轻轻抓挠一般,痒得难耐。人们纷纷猜测着这位身份尊贵的公主最终究竟会相中哪位王爷。 第197章 出来吧 宋舒听到这件事之后,心中的好奇心就像被点燃的火焰一般熊熊燃烧起来,怎么也抑制不住。要知道,最近这段时间里,京城简直平静得如一潭死水,连一点能让人兴奋的趣事都没有。所以当有这么一件看起来颇有看头的事情出现时,她又怎能错过呢? 想到这里,宋舒立刻变得兴致勃勃起来。她迫不及待地拉起好友苏七七和唐小灵,风风火火地去预订了一间布置雅致的包间。这个包间位置绝佳,可以让她们高高在上、清清楚楚地将这场即将上演的好戏尽收眼底。 然而,就在宋舒满心欢喜地等待着好戏开场时,当她终于看清马上之人面容的那一瞬间,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呆立当场。只因那张脸,竟然跟她深藏在记忆深处的某个人一模一样,分毫不差!但与此同时,此人的神情气质却又仿佛与记忆中的那个他截然不同,宛如脱胎换骨成了另一个人似的。 一时间,宋舒只觉得千言万语都堵在了嗓子眼儿,愣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而恰在此刻,那人似乎有所感应,突然抬起头朝着宋舒所在的方向望来。就这样,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碰撞,四目相对。宋舒下意识地紧紧盯着他的嘴唇,只见他微微动了动,虽然并未发出声音,但宋舒分明从他的口型中读出了四个字——“好久不见”。 宋舒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开口说一句话。然而就在这时,唐小灵快步走上前来,眉头微微皱起,轻声说道:“阿舒,这个人看起来好生面熟啊。”宋舒眨了眨眼睛,回应道:“是吗?我也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他。”唐小灵似乎还有话要说,但她的话语却被宋舒打断了。只见宋舒伸手指向人群中的一辆花车,兴奋地喊道:“姐姐,快瞧那辆花车!想必这段时间京城里关于它的传闻所言不虚,这次来的果真是位倾国倾城的美人儿呢!” 唐小灵的注意力瞬间就被那辆花车所吸引,目光紧紧锁定在上面,嘴里不禁赞叹道:“瞧瞧这排场,如此浩大,如果当今皇后不在其位的话,这位佳人恐怕都能入宫成为新的皇后啦!”而此时,来自陈国的使臣队伍正浩浩荡荡地绕行了大半个皇城,最终在鸿胪寺官员们的妥善安排下,住进了鸿胪寺内歇息。 待到夜深人静之时,宋舒如同往日一样来到院子里的小厨房,与曾青一同忙碌起来,准备做点夜宵填填肚子。不多时,两人便做好了简单的吃食,各自端着一碗开始品尝起来。刚吃了几口,宋舒突然放下手中的碗筷,对曾青抱怨道:“阿青啊,今天这菜盐放得多了些,下次记得要少放点儿哦。”曾青闻言,连忙从自己的碗里抬起头来,应声道:“是吗?那下次我一定注意少放盐。”接着又埋头继续吃了起来。可没过一会儿,宋舒再次喊了起来:“哎呀呀,真的好咸呐阿青!实在受不了啦,要不你赶紧去给咱们俩每人榨一杯新鲜的果汁解解渴吧。” 曾青挠了挠头,虽然她觉得还好,但是小姐想喝果汁还是要满足的,于是道了声好,起身去厨房用手动版榨汁机开始榨汁了。 待人都离开了之后,宋舒这才缓缓地转过身去,面对着那扇空荡荡的窗户,轻声开口道:“好了,可以出来了吧,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你还是改不掉翻墙这个习惯呢,难道就不能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地走进门来吗?” 话音刚落,只见楚离歌身手敏捷地从窗户处翻身而入,动作潇洒利落。他那张英俊非凡的面庞就这样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了微弱的烛光之下,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他没有再戴着那完整的面具遮挡住自己的面容。 “阿舒,真是好久不见了啊。”楚离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目光温柔地凝视着眼前的宋舒。 宋舒则是轻轻抬起手指向一旁的凳子,语气平静地道:“王爷,请坐吧。” 楚离歌点了点头,然后迈步走上前去,稳稳当当地坐在了宋舒的对面。此时的他,双眼紧紧地盯着宋舒,而宋舒正在悠然自得地吃着手中热气腾腾的面条。 “王爷此次前来找民女,不知究竟所为何事呢?”宋舒忽然抬起头来,迎上楚离歌那炽热的目光,似笑非笑地调侃道。 “阿舒,咱们之间何必如此生分呢?要知道,咱俩可是有着过命的交情啊。倘若我说我想念你了,你会不会相信呢?”楚离歌半开玩笑地说着这番话,但当他说出“想你”两个字的时候,那双深邃的眼眸之中却流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真挚和认真。 宋舒听闻此言,不禁噗嗤一笑,随即回应道:“当然相信啦,怎么可能不信呢?能够让王爷您这般日理万机之人在忙碌之余还能想起民女,这实在是民女莫大的荣幸啊!”说罢,她同样抬起双眸,脸上绽放出一个灿烂如花的笑容,摆出一副受宠若惊、深感荣幸被王爷挂念的模样。 “好吧。”楚离歌最终还是妥协了,脸上满是挫败之色。站在一旁的宋舒看到对方这般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得意之情,嘴角微微上扬,总算让这个家伙尝到了苦头,这下自己总算是满意了。 心情愉悦之余,宋舒忽然想到还有正事要询问,于是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问道:“看来你回大越之后发展得挺不错呀!竟然都已经获得封号了呢。” 听到这话,楚离歌脸上闪过一丝无奈,轻轻叹了口气说道:“阿舒,你就别再拿我打趣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来到大越这么多年,一直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就算没有立下什么惊天动地的大功,但也算得上是有些苦劳吧。如果这次父皇不给我封个王,那些大臣们恐怕很难全心全意地为他效力办事了。” 宋舒听后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毕竟在宫廷之中,权力与利益的关系错综复杂,很多时候需要一些手段来笼络人心,确保臣子们忠心耿耿。随后,她继续追问道:“那你们此次前来和亲,可有合适的人选了吗?” 楚离歌摇了摇头,回答道:“一切还要看和昭公主本人的意愿。” “和昭公主?她是什么身份背景啊?”宋舒好奇地追问着。 楚离歌耐心解释道:“她乃是郡王之女。” 宋舒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心想一般来说,国家之间的和亲往往会从朝中大臣或者郡王家中挑选一位尚未出嫁的女子,然后由皇帝赐予封号,这样一来,这位女子便成为了公主,可以代表本国嫁到他国去联姻。这种做法既能维护两国之间的和平友好关系,同时也是一种政治策略。 第197章 点名宋舒去 “小姐!”伴随着一声呼喊,门外传来了曾青清脆而响亮的声音。屋内的宋舒与楚离歌不禁对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地交换了一下眼神。只见宋舒轻轻地耸了耸肩,然后向楚离歌调皮地摊开双手,微笑着说道:“嘿嘿,看来你该走啦。” 楚离歌一脸无奈,但动作却毫不拖沓。他迅速站起身来,目光温柔地凝视着宋舒,轻声说道:“好吧,那我们下次再见。”话音未落,他身形一闪,如一道闪电般迅速冲向窗户,轻盈地一跃而出,消失在了窗外。 就在这时,曾青端着两杯色泽鲜艳、香气扑鼻的橙汁缓缓走上前来。她小心翼翼地将其中一杯递到宋舒手中,脸上洋溢着钦佩的笑容,赞叹道:“小姐,您可真是太厉害了!总是能想出这么多新奇又美味的吃食。” 宋舒得意地点了点头,扬起下巴,自信满满地回应道:“那是自然,也不瞧瞧本小姐是谁?这点小事可难不倒我。”说罢,她轻抿一口橙汁,酸甜可口的滋味瞬间在口中散开,令她心情愉悦无比。 此时的京城,正因为陈国等大国都前来朝拜,以及周边众多附属小国纷纷携带着美丽的女子和珍贵的贡品纷至沓来,而变得异常热闹非凡。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各种吆喝声、叫卖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片繁华喧嚣的景象。然而,这一切对于宋舒来说,影响并不是特别巨大。毕竟,她近来一直忙于前往白鹿书院授课讲学。 由于唐小灵和宋舒的关系,宋彦有幸享受到了家属的特殊优待宋彦入了学。白鹿书院里迎来了这位年龄尚小的学生。书院中是有这个年纪的学子的,不过这里的大部分学生都是来自京城权贵之家的子弟。从此之后,宋彦与姐姐们一同乘坐同一辆马车,每日往返于家中与书院之间,开启了充满趣味与挑战的求学之旅。 因着高家的府邸与宋家后面的府邸不远,所以宋舒和宋彦便每天去高府门口接了人再走,晚上回来又将人送回来。 在繁忙的生活节奏中,林氏正埋头处理着各种事务,突然间,一份精致的请帖被送到了她的面前。原来,公主即将举办一场盛大的春日宴会,并邀请众多名门贵女参加。这场宴会乃是由公主亲自操办,其规模和影响力自然非同小可。 而林氏之所以能够收到这份拜帖,竟是因为宋常青的缘故。尽管宋常青的官职不过四品,在京城这个权贵云集之地只能算是不上不下,但这样常有的邀请还是会每家都派人1送帖子。 然而,问题在于原本宋舒对这类宴会毫无兴趣可言。毕竟,以她们家的地位而言,四品官员在京城着实算不得有多显赫。既没有强大的家族背景作为支撑,亦缺乏有权有势的母族可以依仗。平日里,每逢此类宴会,往往都是因为家中孩子们心生厌倦而甚少前往。每次皆是由林氏代替出席,充当一个默默无闻的“透明人”角色。 在那些宴会上,各家贵女们无不精心装扮,争相展示自己的美貌与才情,期望能吸引到达官显贵或是青年才俊们的目光。同时,闺秀之间明争暗斗、相互较劲的场面更是屡见不鲜。而林氏则总是安静地坐在一旁,默默地观察着这一切。偶尔会有其他夫人主动前来搭讪,可即便对方言语间流露出对她出身低微的轻视之意,林氏也只是微微一笑,礼貌地予以解释。久而久之,圈子里的贵夫人们渐渐觉得林氏太过无趣,便不再愿意与其过多交流。对此,林氏反倒心中暗自欢喜,因为这样一来,她便能更快地结束应酬,安安静静地返回家中。 但此次情况却有所不同,送帖子来的人特别点名要求宋舒务必出席这次宴会。这一突如其来的变化令林氏感到有些诧异,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应对。 宋舒轻皱着眉头,目光落在手中那精美的公主府帖子上,缓缓抬起头来,对着身旁满脸担忧之色的苏七七和林氏轻声说道:“公主的女儿卜絮县主,你们也是知道的,之前一直对我的宋祁紧追不舍,甚至还将我视为情敌。” 听到这话,苏七七不禁瞪大了眼睛,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急切地问道:“可是我分明听闻那县主已然定情他人了呀?” 是啊,宋祁一去便是一年多,时不时传来的都是又死了多少人,宋舒轻轻点了点头,心中却明白公主府怕是对自己不爽,接着说道:“我也不太清楚其中缘由,但此次公主举办的春日宴可不一般呐。据传言说,连使团的人都会前往参加。说不定这场宴会并非单纯只是聚会游乐那么简单,也许是要从众多适龄女子当中挑选出适合和亲之人呢。”说完,宋舒嘴角微微上扬,看似随意地笑了一下。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不经意的笑容,却让一旁的林氏着实吓得不轻。只见她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连忙伸手抓住宋舒的胳膊,焦急地喊道:“这怎么能行呢?阿舒,那你绝对不能去啊,哪怕装病也成!”在林氏眼中,自家女儿阿舒生得这般花容月貌,万一真被那些来自外邦的人相中了,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想到此处,林氏心急如焚,整个人都开始有些坐立不安起来。 见此情形,宋舒赶忙伸手拉住林氏,安抚道:“二娘,您先莫要慌张。既是公主特意下帖相邀,想来即便我说自己病了恐怕也是推脱不掉的。既然横竖都是要去,那去一趟又有何妨呢?” 林氏依然眉头紧锁,满脸忧愁之色。宋舒见状,赶忙轻声安抚道:“二娘啊,您就别太担心啦!要知道,我可是曾经救过皇帝陛下的大功臣呢,那些想要对付我的人,哪能轻易得逞呀?”其实,所谓的功臣之说,也不过是宋舒用来宽慰林氏和苏七七罢了。毕竟当年陪着皇帝陛下打天下的那么多人,大多都已经战死沙场,而她自己只不过是给皇帝看过几次病而已,而且还仅仅只是一个小小的助手角色。说不定此时此刻,皇帝陛下早就把她这个人忘得一干二净了呢。 第198章 春日宴 转眼间就来到了春日宴这一天。按照常理来说,参加这种宴会,如果去得太早或者太晚都不太合适。于是乎,她们干脆在路上故意放慢脚步,选择排在中间的时候进入公主府。不得不说,这公主府当真是气派非凡、阔绰无比啊!就连停放马车的那个院子,都比别人家一整座府邸还要宽敞。 林氏领着苏七七从马车上下来后,宋舒则在婢女小心翼翼地搀扶之下,也缓缓地下了车。紧接着,立刻就有小厮走上前来,熟练地将马匹牵走。这一家人的穿着打扮看上去十分朴素平常,因此一路走来,几乎没有什么人与他们主动打招呼。不过这样也好,倒让他们落得了几分清静自在。此时已至三月中旬,尽管这春日宴会名义上只是一个聚会,但公主府财大气粗,根本不在意多花费一些钱财,所以在那长长的走廊两旁,栽种着各种各样名贵稀有的花卉品种,争奇斗艳,美不胜收。 林氏向来擅长在熙攘的人群之中寻觅一处清幽宁静之所,对此她可谓是得心应手、游刃有余。这不,她很快就发现了一个位于角落里的所在,那里花儿稀少,显得格外冷清寂静。于是乎,她便携同苏七七与宋舒一同来到了这座亭子边上稍事休憩。 这座花园当中,类似这样可供人们歇息的亭子为数众多,此外还有那蜿蜒曲折的长廊之上所摆放着的长椅,同样能够让众人在此放松身心。如此一来,倒是不必担心会有人前来争抢这些座位了。 园子的中央位置,则精心布置好了供人们入席落座的矮桌。然而此时此刻,因为公主尚未现身,所以在场的众人也只能在一旁默默等待着,偶尔相互闲聊几句打发时间。那些早已准备好了精彩才艺表演的贵族女子们,此刻皆是正襟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她们身旁更是簇拥着一群仆从,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自家主子,就连贵女们身上的每一根头发丝儿都不允许出现丝毫凌乱之态。 “这场宴会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够宣告结束啊?”苏七七百无聊赖地抱怨道。只见亭子之中放置着一些精致的茶点,但由于宋舒就在身边,一直对苏七七的饮食严加监管,但凡对孕妇身体不利的食物,哪怕只是一星半点儿,都绝对不允许进入苏七七的口中。听到苏七七这般询问,宋舒不禁笑着打趣道:“嫂子呀,您别这么着急嘛!兄长他此时想必正在陪同那使臣团队呢,说不准过一会儿就能看到兄长出现在这里啦。” 苏七七被宋舒一番调侃后,那粉嫩的小脸蛋瞬间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红晕,犹如熟透的苹果一般可爱诱人。她娇嗔地说道:“哎呀,阿舒,人家可不是那个意思啦!这里实在是太无趣了嘛。”说完,小嘴微微嘟起,流露出一丝不满的神情。 宋舒见状,不禁轻轻一笑,宛如春日里绽放的花朵般明艳动人。她安抚道:“好好好,嫂子,我明白你的心思啦,你呀,肯定不是因为想念兄长才觉得无聊的,而是这场宴会着实乏味,让你只想快点回家打上几圈牌呢。” 听到这话,苏七七连连点头,表示赞同,“对对对,还是阿舒最懂我的心思啦!”两人相视一笑,随后又继续有说有笑起来。就在这时,原本安静的人群突然开始有些骚动起来。 宋舒眼尖,一眼就望见不远处正有一个中年男子领着一群男宾客缓缓走来。瞧那架势,想必这些人便是此次前来的使臣团成员了。只见这群人中不少都生着一副异族模样的面庞,显得格外引人注目。而在这众多身影当中,宋舒竟然还看到了自家兄长宋祁以及好友秦文景等人。看来,他们此番前来应当是负责陪同这些贵客的。 一旁的苏七七听闻动静,也好奇地踮起脚尖,努力朝着人群前方张望过去。可无奈她身材娇小,视线总是被前面的人挡住。经过好一番折腾之后,她终于在人群的后方瞧见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丈夫。那一刻,她的脸上立刻绽放出幸福满足的笑容,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他一人。直到确认已经将心爱之人的身影深深地印刻在了脑海之中,苏七七这才心满意足地收回了那充满爱意和眷恋的目光。 毕竟今日这场聚会乃是一场相互交流、增进了解的盛宴,所以也就没有太过严格地区分什么男客女客之分。众人皆是为了欣赏这满园盛开的鲜花而来,若是在此期间能与他人交谈甚欢,自然也是一件美事。于是乎,无论是谁与谁碰巧聊到了一起,都会愉快地攀谈起来。 没过多久,公主终于从宫殿内缓缓走了出来。众人见状纷纷起身行礼,待公主入座之后,大家这才又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此时,宴会现场已经热闹非凡,可以开始享用美食并观看精彩的表演了。 座位沿着场地两侧延伸开来,尽管如此,宋舒和林氏等人所坐的位置距离舞台中央仍有一段不小的距离。如果非要做个比较的话,那简直就像是在现代看演唱会时坐在最偏远的看台上一样,只能远远地望见公主的身影。而那张被众人瞩目的脸庞,透露出一种令人敬畏的威严气息。 就在这时,楚离歌也出现在了宴会上。只见他手持酒杯,与周围的人谈笑风生,时不时还会讲些有趣的话语,惹得身旁的女子们笑声连连,看上去十分开心。然而,此刻的楚离歌给宋舒带来了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仿佛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没有多少日子可过,所以要尽情享受当下的欢乐时光。可是,曾经那个沉默寡言、不苟言笑的楚离歌去哪儿了呢?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呢? 宋舒有些沉默,最后,她索性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将目光投向别处。她也注意到了正依偎在公主身旁的卜絮。只见公主一脸宠溺地看着卜絮,嘴里还轻声说着她太过调皮之类的话语。 第199章 头回做刺客 在这场盛大的宴会上,众多贵女们如同争艳的花朵般纷纷登台展示自己的才艺,或轻舞飞扬,或抚琴弄弦,或吟诗作画,好不热闹。然而,与这些精心准备节目的贵女不同,宋舒和苏七七两人则完全沉浸在了品尝宴会精致糕点的乐趣之中。 只见她们穿梭于各桌之间,将每一种糕点都细细品味一番,甚至还互相交流着对不同口味糕点的看法,欢声笑语不断。而此时,楚离歌端坐在宴席之上,他面若冠玉,嘴角始终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整个人显得风度翩翩、气质出众,自然而然地吸引了在场许多贵女的目光。 那些贵女们或是偷偷向他投来含情脉脉的眼神,或是借着举杯饮酒的机会向他暗送秋波,更有甚者直接用手中的绣帕轻轻拂过面庞,试图引起他的注意。然而,尽管身边的贵女们如此殷勤示好,楚离歌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过宋舒和苏七七所在的方向。 虽然那个方位稍稍偏离了宴席的中心,但凭借着他良好的视力,依旧能够将那里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就在这时,一名婢女手捧着一壶热茶走上前来,想要为客人们添茶。也许是因为太过紧张,她脚下一个踉跄,壶中的热水竟一下子晃荡而出,不偏不倚地全都洒在了宋舒的衣服上。 婢女顿时吓得脸色苍白,连连低头小声道歉:“小姐恕罪,都是奴婢不小心……”宋舒先是一愣,随即皱起眉头看向衣服被打湿的地方,心中不禁感到一阵尴尬。更为糟糕的是,那片水渍正好位于胸前,若是在衣角处倒也还好处理一些。 见此情形,婢女赶忙想办法补救道:“小姐,府上特意为宾客准备了可供更换衣物的房间,请您随奴婢前去换一件干净的衣裳吧。”一旁的苏七七见状,立刻站起身来说道:“阿舒,我们一起去吧,正好出去透透气。” 宋舒轻轻地摇了摇头,微笑着回答道:“嫂子,公主尚未离席呢,你还是留在这儿陪着二娘吧,我去去很快就回来。” 说罢,她便跟着婢女朝着换衣间走去。 公主府规模宏大,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园林景致美不胜收。然而,尽管宋舒记忆力超群,但对于如此庞大的府邸,她也并未表现出过多的迷恋之情。 此时,那位领路的婢女步伐越来越快,仿佛有什么急事一般。宋舒见状,突然开口说道:“姑娘,你这脚程可真够快的呀!” 婢女闻言,心中一紧,咬了咬嘴唇,略微喘着气对紧跟在身旁的宋舒解释道:“小姐,奴婢这不也是想着能快点带您去更换衣物嘛,免得在路上碰到什么人,让您失了礼数。” 只见宋舒面色从容,气息平稳,只是轻轻应了一声:“哦。” 婢女见始终甩不掉宋舒,索性放弃挣扎,慢慢放缓了脚步,同时大口地调整着呼吸。没过多久,两人终于来到了两间屋子前面。 婢女停下脚步,伸出手指向其中一间屋子,对宋舒说道:“小姐,就是这间屋子了。里面全是女子的衣物,您赶快进去挑一套合适的赶紧换上吧。” 宋舒微微颔首,表示明白,然后迈步朝着门口走去。就在这时,当婢女看到宋舒即将走进屋子,嘴角不由地悄悄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然而,令婢女万万没想到的是,走到门口的宋舒竟然猛地转过头来,目光直直地盯着她问道:“你怎么不跟着我一起进来呢?” 婢女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住了,显得十分尴尬。但仅仅过了一秒钟,她便迅速恢复了常态,再次露出那副标志性的笑容,连忙回答道:“小姐,奴婢在门口候着您就行啦。” 哦,只见宋舒缓缓地转过身子,原本那婢女正准备绽放出笑容,但就在这时,宋舒却猛地又转了回来。一瞬间,婢女那半露不露、略显僵硬的笑容就这样再次凝固在了脸上,看上去十分滑稽。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呀?”婢女强装镇定地问道。然而,宋舒心中却是一阵鄙夷:哼,这演技可真是够差劲的啊,只差把“我有问题”这四个字直接刻在那张脸上了!不过嘛,偶尔逗弄一下这样的人倒也颇为有趣呢。想到这里,宋舒嘴角微微上扬,故意扬了扬手中的钥匙,似笑非笑地说道:“难不成,是要用这个来打开门么?” 废话!!那婢女心里暗暗骂道,但表面上仍保持着微笑,轻轻点了点头应道:“是的,小姐。”得到肯定答复后,宋舒便转过身去,伸手握住门把,轻轻一转,门开了。 然而,就在门刚打开的一刹那,一股浓烈刺鼻的迷药味道如汹涌的潮水般扑面而来。这股气味实在是太过强烈,以至于宋舒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就要吐出来了。天哪!宋舒不禁在心中暗骂起来,这想要陷害她的幕后黑手到底是个怎样的蠢货啊?居然能把迷药弄得如此不均匀,仿佛像是第一次当特务,连毒药都没能搅拌均匀一般。 宋舒一边想着,一边下意识地回过头去,本想让那婢女看看自己此刻脸上那深深的无奈和嫌弃。怎料,就在她毫无防备之时,那婢女竟突然猛冲上来,用力一把将她推进了屋内。猝不及防之下,宋舒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直直地飞进屋里。而她那伸出的尔康手甚至都还未来得及收回去,就听到“啪嗒——”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原来是门锁已经紧紧地上锁了。紧接着,便是一阵急促凌乱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既然如此,宋舒也不能说什么了,先去将香味灭了,不过这香确实霸道,吸了几口还感觉有些晕呢,从手袖中掏出解药吞了下去,宋舒观察了一下屋子,这种套路,一般来说是为了诬陷自己通女干什么的准备的,但是通女干的对象呢? 第200章 来者何人 宋舒伸出手轻轻拉住那扇门的把手,用力往外一拽,却发现门纹丝未动——竟然被锁住了!她秀眉微蹙,不甘心地又去查看了一下窗户,结果同样令人失望,窗户也被紧紧地从外面锁住了。“这可真是准备得太充分了……”宋舒心中暗自嘀咕着,不禁感到有些棘手。 就在这时,原本寂静无声的房间里突然响起一声轻微的响动,声音正是来自于窗户那边。宋舒心头一紧,没有丝毫犹豫,迅速转身躲到了一根粗壮的柱子后面。她心里暗自思忖:如果真的是来救自己的人,应该不会选择如此冒险的方式从窗户进入吧?难道说……会是设计自己通女干的那人?想到这里,宋舒心念电转,目光开始快速扫视起周围的环境,想要寻找一件可以防身的武器。 很快,她的视线就落在了不远处的一根棍子上。宋舒眼睛一亮,快步走过去捡起那根棍子握在手中,掂了掂分量觉得还算趁手。既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那就先下手为强,把他敲晕再说!否则万一这家伙大喊大叫起来,势必会打乱自己精心策划好的计划。 此时,窗外那人动作极为敏捷地一个翻身便跃入了屋内。宋舒躲在柱子后面,透过缝隙紧张地盯着那个逐渐靠近的黑影,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棍子。她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下重手,但也不能太过火以至于闹出人命,只要能够把这个人打得晕头转向失去反抗能力就行。 随着那道黑影越来越近,终于走到了宋舒面前。就在这一刻,宋舒不再迟疑,猛地挥动手中的木棍,带着凌厉的风声狠狠地朝着黑影砸去。与此同时,她使出了足足五分的力气,确保这一击既不会致人死命,又足以让人昏迷不醒。然而令她意想不到的是,就在木棍即将击中目标的时候,只见那黑影身形一闪,以一种极其惊险的姿势侧身躲开了这致命的一击。 宋舒心中暗自惊叹:“哦哟!这家伙身手居然如此敏捷,连我的突袭都能轻易躲开。哼,且看看他能否躲过我的第二次攻击。”说时迟那时快,她毫不迟疑地再次挥动手中的木棍,朝着楚离歌狠狠砸去。然而,令她意想不到的是,楚离歌这次竟然先看清了她身上所穿的衣物,但见她依旧不依不饶地挥舞着木棍,无奈之下只得向后退避数步,同时迅速将自己的面容展露无遗,并高声喊道:“阿舒,是我啊!” 宋舒听到声音后,挥棍的动作戛然而止,定睛一看,果然是楚离歌站在面前。她不禁柳眉倒竖,娇嗔道:“你不好好在前院喝酒欣赏歌舞,鬼鬼祟祟跑到这里来撬窗户做甚?”楚离歌赶忙走上前来,小心翼翼地从宋舒手中拿走木棍,陪着笑脸解释道:“这不是担心你会受人欺凌嘛。”宋舒闻言,瞪大了美眸,难以置信地反问道:“我什么时候被人欺负过啦?”楚离歌见状,连忙谄媚地点头应和:“对对对,自然不曾有过。只是那酒席之上气氛沉闷得很,我着实待不住,便想着出来透透气、散散心罢了。” “哦。”宋舒轻声回应后,便移步到一旁的门边,小心翼翼地透过门缝向外张望,想要查看是否有人正朝着这边走来。而楚离歌见状,也像个跟屁虫似的急忙跟了上去。只见宋舒趴在门缝处专注地观察着外面的动静,楚离歌则目不转睛地盯着宋舒的后脑勺,心里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 突然,宋舒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般,猛地抬起头来,结果毫无防备地与楚离歌的脑袋撞在了一起。这突如其来的碰撞让宋舒不禁有些恼火,她无语地狠狠瞪了楚离歌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哎呀,不是吧,我说秦王殿下,您怎么能这么幼稚呢?我可是清楚地记得,以前的您可不是这样子的啊!” 然而,面对宋舒的指责,楚离歌却丝毫不在意,反而厚着脸皮笑嘻嘻地回答道:“是吗?阿舒,会不会是你记错啦?我一直都是这般模样呀。”说着,还故意眨了眨眼,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 宋舒无奈地摇了摇头,实在懒得再和楚离歌纠缠下去,转身走到香炉旁边,拿起火折子将里面的香点燃。由于她天生耳力极佳,此时已经隐约听到有脚步声正在逐渐靠近这里。仔细聆听之下,她判断出脚步声应该来自两个人,而且其中一个听起来很像是刚才的那个丫鬟。想到此处,她心中暗自思忖,这香也差不多该发挥作用了。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宋舒当机立断,迅速转头走向窗户所在之处。而楚离歌看到宋舒的举动,脸色微微泛红,亦步亦趋地紧跟其后。宋舒原本是打算开口让楚离歌赶紧离开这个地方的,但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那刚刚燃起的香,然后又落在楚离歌身上时,她才猛然意识到一件重要的事情——自己居然把给楚离歌准备的解药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第201章 忘了这人 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宋舒当机立断地一把抓住那个人,用力将其一同向外拉扯出来。紧接着,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关上窗户,并拽着那人往远处挪动了几步。 此时的楚离歌只觉得脑袋晕得厉害,整个人都摇摇晃晃、站立不稳。他下意识地紧紧拉住宋舒的手,有气无力地说道:“阿舒,我……我感觉身体不太舒服。”宋舒见状,心中一紧,赶忙伸手从手绣里摸索出了解药,毫不犹豫地扔给了楚离歌,同时焦急地催促道:“快!把这个吃下去。”说完之后,她便急忙弯下腰,轻手轻脚地绕到房间的侧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只见那个丫鬟领进来的竟然是一个相貌平平无奇,但穿着打扮却极其奢华的男子。只听那丫鬟娇声娇气地对男子说道:“赵公子,您要找的美人就在这屋里呢。”赵公子闻言,心满意足地点点头,随即回过头去轻轻地抚摸了一下丫鬟的鼻子,脸上露出一丝淫邪的笑容:“嗯,干得不错,真是个懂事又乖巧的小丫头。”面对男子如此亲昵且略带调戏意味的举动和言语,那丫鬟并没有开口回应什么,只是红着脸微微一笑。接着,她又轻声细语地提醒道:“公子,您还是快点进去吧,要是待会儿有人过来撞见可就麻烦啦。”赵公子连连应声道:“好好好,本公子这就去。” 听到这里,宋舒不禁眉头微皱,脑海中开始飞速回忆起有关这个“赵公子”的信息。赵家在京城可不算是罕见姓氏,然而巧合的是,补絮去年订婚的那家恰好也是姓赵…… 只见那丫鬟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小心翼翼地引着人缓缓走进屋子。宋舒则站在一旁,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当看到那人完全进入房间后,她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光芒。 而此时,那位被称为赵公子的男子满脸狐疑,伸长脖子向屋里张望,嘴里还不停地念叨:“人呢?本公子要的美人在哪里?”他的声音愈发响亮,丝毫没有顾忌周围可能存在的耳目。 丫鬟见状,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她紧张地环顾四周,眼见着赵公子的嗓门越来越大,脸上不禁流露出几分明显的不耐烦之色。然而,她深知这位赵公子的身份和脾气,如果任由他这般大呼小叫下去,恐怕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于是,尽管满心不情愿,她也只能咬咬牙,硬着头皮迈步走进房间。 一直在屋外观察的宋舒见到此景,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动作利落地跟随着丫鬟一同踏入屋内。一进房间,丫鬟便开始四下打量起来,先是匆匆扫视一圈屋内,接着又快步跑到窗边仔细检查,发现窗户完好无损后,她眉头微皱,喃喃自语道:“这不应该啊……怎么会不见人影呢?” 就在这时,赵公子不满地冷哼一声:“翠儿,你该不会是故意戏弄本公子吧?若是找不到美人,可别怪本公子对你不客气!”说话间,屋内弥漫的香气渐渐钻进赵公子的鼻中,令他顿感浑身燥热难耐。此刻,翠儿正焦急地在屋中寻找失踪的女子,她那婀娜多姿、轻盈灵动的身影在赵公子眼前来回晃动,更是让他心痒难耐,欲望之火熊熊燃烧。 突然间,翠儿感觉到有一双强有力的臂膀从背后紧紧抱住了自己。她惊恐万分,猛地回过头,却对上了赵公子那张色眯眯的脸。赵公子的目光肆意游走在翠儿娇美的面容和凹凸有致的身材上,口中还念念有词:“好翠儿,只要你乖乖顺从于本公子,从今往后就跟着本公子吃香喝辣,本公子定会纳你过门。”说着,他便迫不及待地想要亲吻翠儿的脸颊。 翠儿反抗的动作一顿,“赵公子,你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 宋舒看着门口还开着,里面受香影响的两人已经开始迫不及待,看来这门也没有必要锁了,欲盖弥彰。 宋舒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紧紧地锁定着眼前那扇紧闭的门扉,透过门缝,可以隐约看到里面有两个人正相互纠缠在一起。她的心猛地一沉,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 没有丝毫犹豫,宋舒转过身离去。然而,当她走到半路时,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脚步戛然而止。她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心中暗自懊恼:“哎呀!我怎么把楚离歌给忘了呢?他可是为了我才来到这里的啊……”想到此处,也不知道楚离歌现在是否已经离开了。 宋舒终于回到原来的地方时,远远地便望见了楚离歌的身影。只见他一脸难受地紧盯着院子的方向,似乎正在焦急地等待着什么。而此刻的楚离歌,那张原本英俊无比的脸庞此时却布满了红晕,仿佛熟透的苹果一般诱人。 就在宋舒靠近的时候,楚离歌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到来。瞬间,他的脸上绽放出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风拂面,温暖而醉人。在这一刹那,宋舒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漏跳了一拍似的,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楚离歌乖巧地坐在草丛后面,微微上扬的嘴角和下弯的眉眼构成了一幅绝美的画面。不得不承认,此时此刻的楚离歌真的好看极了,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 第202章 哪家的宋小姐 宋舒此时仍然有些恍惚,仿佛还沉浸在楚离歌那令人惊艳的容颜之中无法自拔。然而,就在她尚未回过神来的时候,楚离歌已然站起身,并径直朝着她这边走来。 宋舒心下一慌,生怕被旁人瞧见这一幕,于是连忙伸出手想要扶住楚离歌。可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楚离歌竟一个踉跄,直直地扑倒在了她的怀中! “楚离歌!”宋舒又惊又急,赶忙压低嗓音,神情严肃地呼喊着他的名字。可是,趴在她肩膀上的楚离歌却如同失去意识一般,完全没有任何回应。 宋舒心中一阵无奈,要知道楚离歌身材高大,而她娇小柔弱,此刻背着他简直犹如背负一座大山般沉重。但事已至此,也容不得她多想,宋舒只得咬紧牙关,歪过头去查看楚离歌的状况。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楚离歌居然就这样晕厥了过去!更可恶的是,之前自己给他的药,他非但没有服用,反而紧紧地握在手心里! 与此同时,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以及隐隐约约传来的说话讨论声,不断提醒着宋舒此地不宜久留。没办法,宋舒深吸一口气,使出浑身解数,艰难地将楚离歌背到了背上,然后步伐蹒跚地朝着人迹罕至的小道快步走去。 就在不远处一棵大树的枝头之上,楚天与楚地两人正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过了好一会儿,还是楚天率先打破沉默说道:“主子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明明我有能力救下他的呀!”说罢,他不禁面露懊恼之色,觉得如此一来,倒显得自己这个暗卫太过无能了。 相比之下,楚地则显得沉稳许多,只见他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缓缓开口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依我看呐,主子此举分明是在给自己寻觅王妃呢!” “可是找王妃干嘛让王妃背他?那不是更找不到吗?”楚天实在迷惑,楚地鄙夷的看了对方一眼,然后便动脚朝前面跟去,楚天有些疑惑,但也没办法,只能跟着走。 背着楚离歌一路疾行,直到远离人群之后,宋舒方才缓缓停下脚步,并轻轻地将背上的人儿放了下来。她微微喘着气,伸手从手中抠出一粒散发着淡淡清香的药丸,小心翼翼地掰开楚离歌紧闭的双唇,将那粒药丸塞入其中。做完这一切后,宋舒才如释重负般地长舒一口气,随后安静地坐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着楚离歌苏醒过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宋舒心急如焚之际,只见楚离歌的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紧接着缓缓睁开了眼睛。宋舒见状连忙端起一杯早已准备好的茶水,轻抿一口润了润嗓子,而后似笑非笑地看向刚刚清醒的楚离歌说道:“总算是醒了啊!你呀,怎么连这么点防备之心都没有呢?” 听到这话,楚离歌不禁有些心虚,他稍稍别过头去,避开宋舒直视的目光,小声嘟囔道:“我……我这不也是一时疏忽大意了嘛。”话音未落,那略带撒娇意味的语调便让宋舒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宋舒饶有兴致地盯着楚离歌看了片刻,见他那张平日里总是冷若冰霜的脸庞此刻竟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心中更是觉得有趣极了。于是乎,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轻柔地抚摸了一下楚离歌那细腻光滑的脸颊,触感犹如羊脂白玉一般温润。 然而,还未等楚离歌反应过来,宋舒却已迅速收回手站起身来,丢下一句“我先到前面去看看热闹”,便头也不回地朝着前方走去,只留下满脸通红、呆若木鸡的楚离歌独自站在原地。 “小姐,请往这边走,我们先去更换一下衣物吧。”只见一名丫鬟面带微笑地引领着数位小姐和夫人们缓缓走向方才用于更衣的那间屋子。而宋舒则暗自思忖着,定要前去瞧个究竟,到底是谁竟敢使出这般下作的手段。 就在这时,原本还算镇定自若的丫鬟突然间发出一声惊叫,引得众人皆是一愣。紧接着,她像是意识到自己失态一般,赶忙回身向着身后的诸位小姐和夫人们赔礼道歉:“真是对不住啊,各位夫人、小姐们,这屋子里似乎……似乎有人呢。” 听闻此言,那些夫人们和小姐们不禁面露疑惑之色,其中一人更是不以为然地开口道:“这换衣之屋有那么一两个旁人也并非什么稀奇之事呀。”然而,那名丫鬟却只是站在原地,支支吾吾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就在此时,只听得一阵脚步声传来,原来是卜絮郡主从人群后方快步走上前来。她秀眉紧蹙,满脸怒容地瞪着眼前的丫鬟,娇嗔道:“本郡主平日里就是这么教导你的么?如此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子!” 眼见自家主子发怒,那丫鬟吓得浑身一颤,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地,颤声回道:“郡主息怒,郡主饶命啊!实在是因为......因为这屋里头竟然有两个人,而且还是一男一女……” 此语一出,在场之人皆面面相觑,一时之间都有些不知所措。先前未曾留意屋内情况的众人,此刻也开始静下心来仔细倾听,果不其然,已有心思细腻之人察觉到了屋内传出的些许异样声响。刹那间,不少人的脸颊都泛起了一抹娇羞的红晕。 而卜絮郡主则是气得柳眉倒竖,玉手紧紧握起,咬牙切齿地怒斥道:“好哇!究竟是何方狂徒,竟敢如此胆大包天,在公主府内肆意妄为!今日若不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我定不轻饶!” 丫鬟怯生生地抬起头来,目光闪烁不定地瞥向卜絮,嘴唇轻颤着说道:“奴婢……奴婢瞧见了那两人,是……是——”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乎微不可闻。 “快说!”卜絮见状,眉头紧皱,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语气也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只见她双眼圆睁,直直地盯着眼前的丫鬟,仿佛要透过对方的眼睛看到事情的真相一般。 丫鬟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吓得浑身一抖,原本就支支吾吾的话语更是卡在喉咙里,半天吐不出一个完整的字来。她低垂着头,双手紧紧攥着衣角,一副战战兢兢、不敢开口的模样。 见此情景,卜絮心中愈发恼怒,但她还是强压下火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严厉:“怎么?难道他们敢在这里放肆,本郡主还得给他们留什么面子不成?”此时的卜絮,脸上的表情严肃至极,让人望而生畏。 听到自家主子都这么说了,丫鬟深知无法再隐瞒下去,只得硬着头皮开口回答道:“里面是赵公子,还有……还有宋小姐。” “宋小姐?哪家的宋小姐?” 众人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追问道。印象中,京城姓宋的大户人家可不少,但能与赵公子一同在此出现的宋小姐,想必身份也不会普通。莫非这位宋小姐是出自宋国公府?毕竟,京城里姓宋的大姓也就只有宋国公一家最为显赫了,可是国公府上哪位庶出的小姐? 还有姓赵的公子,郡主的未婚夫可不就是姓赵吗,一时间大家脸色都有些意味深长。 第203章 此事乃家事 卜絮心中暗自对丫鬟的出色演技感到十分满意,但同时也明白需要与她相互配合才能将这场戏演得更为逼真。于是,她接着故作疑惑地向大伙问道:“宋小姐?究竟是哪一位宋小姐呢?”只见那丫鬟微微颔首,赶忙回应道:“回小姐,是那位新科状元宋御史府上的千金宋舒小姐啊!还有姑爷......” 提及宋舒这个名字时,在场的许多人都面露迷茫之色,表示从未听闻过此人。于是乎,人们开始交头接耳、四下打听起这宋舒究竟是何许人也。而当听到“赵姑爷”三个字时,人群中瞬间掀起一阵哗然之声。经过一番七嘴八舌的讨论和打听,终于有人弄清楚原来这宋舒乃是来自某家名不见经传的小门小户。随后,各种议论声便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声清脆且带着些许怒意的喝问从卜絮身后传来:“你说什么?”卜絮闻声身体猛地一僵,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缓缓地转过头去。此时,场中有不少人并不认识宋舒,然而那些知晓其身份的人则已开始忙着向周围的人解释眼前这位女子正是他们口中所说的宋小姐。 宋舒倒是并未在意旁人的目光,落落大方地先向众人行了个礼,而后轻盈地绕过人群径直走到那丫鬟跟前,美眸紧盯着对方,冷冷地质问道:“你可知道我是谁?”那丫鬟原本还能强装镇定,可当她真正直面宋舒时,眼神瞬间变得慌乱无措起来。毕竟,在此之前她压根儿就未曾见过宋舒本人,又如何能够认得出来此刻站在自己面前气势汹汹的女子就是宋舒呢?在宋舒凌厉的逼视之下,那丫鬟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这位小姐,奴婢不认识您啊!” 好了,只见宋舒那张娇美的面庞之上,瞬间绽放出一抹充满玩味意味的笑容。她轻启朱唇,对着在场的诸位小姐和夫人们缓缓说道:“各位夫人、小姐们,小女正是宋舒。方才饮酒之时不慎将酒水洒在了衣裳之上,故而被身旁的丫鬟引领着前来更换一件干净的衣裳。谁曾想到,待我换好了衣裳之后,那个领路的丫鬟竟然不见了踪影。无奈之下,我只得自行摸索着寻找回去的道路,然而未曾料到这条路如此曲折复杂,走着走着竟迷了路。就在我彷徨无助之际,偶然瞥见此处聚集了众多的人,心想或许可以向众人询问一下回去的路径,岂料差点就被无端地污蔑了清白之身!” 说着说着,宋舒眼眶微红,泪水在眼角打转,她轻轻地用手帕擦拭着眼角的泪花,继续哭诉道:“好你这个可恶的丫鬟呀,居然连本小姐都不认得,就这样信口胡诌,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思呢?”话音刚落,宋舒又朝着卜絮所在的方向盈盈行了一礼,楚楚可怜地哀求道:“郡主殿下,您可要为小女子主持公道啊!” 此时的卜絮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个闯祸的丫鬟,心中暗骂道: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但当她转过头面对宋舒时,脸上立刻堆满了歉意的笑容,轻声细语地解释道:“实在抱歉啊,宋小姐。这个丫鬟是新到府中的,也不知是听了何人所言,才会犯下这样的错误,恐怕是认错了人。还望宋小姐大人有大量,不要与她一般见识。” 房间里面的声音愈发响亮刺耳,丝毫没有要停歇或收敛的迹象。卜絮眉头紧皱,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她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屈辱和闹剧继续下去。于是,她毫不犹豫地高声呼喊,命令身边的侍从立刻前去将那房中的人强行拖拽出来。 “来人啊!赶快把里面不知羞耻的两个人给本郡主揪出来!”卜絮怒目圆睁,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喊道。她下定决心,今日这桩婚事无论如何都要退掉,管他赵致远与哪个女子有染,反正她的两个目标之中必定要有一个得以实现! 就在这时,忽然一声低沉而威严的喝止声从卜絮的身后传来:“慢着!”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卜絮猛地一怔,身体不由自主地停顿下来。她缓缓转过身,眼神中充满了不甘和恼怒。只见一人衣着华丽、气质高贵,款款走来,她的步伐沉稳有力,每一步都仿佛带着无形的威压。 在场的众人听到公主的声音后,纷纷惊恐地转过身来,恭敬地向公主行礼问候道:“臣妇(妾身\/奴家)拜见公主殿下。”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敬畏之色,不敢有丝毫怠慢。 公主面容肃穆,冷冽的目光先是扫过站在一旁脸色苍白的宋舒,然后直直地落在了有些心虚、试图躲避她视线的卜絮身上。片刻之后,公主轻轻挥动衣袖,淡然说道:“免礼吧。”此时,她脸上的神情已恢复了往日的平和,但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场依然让人不敢小觑。 接着,公主环视四周,对着在场的诸位夫人和小姐们缓声道:“各位夫人、小姐,实在抱歉,都是本公主管教下人不力,才致使府上的小厮和丫鬟这般胆大妄为,竟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如此不堪入目的丑事。此事纯属府内家事,若因此对各位有所怠慢,还望多多包涵。现在,请各位移步到前院稍作歇息。”说完,公主优雅地伸出右手,示意众人前行。 公主的话哪怕大家伙知道这事一定不简单也不敢多言,连忙纷纷告辞,看着众人走远,卜絮不甘心的抬起头,“母亲!” 里面的两人已经被拖了出来,赵致远一看到门口的公主便吓得腿软跪在地上,还有衣衫不整的婢女,此刻已经跪在地上连连求饶,“公主,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卜絮根本不管这个丫鬟怎么回事,现在她只想让母亲知道,她个自己挑选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第204章 四皇子的王妃 卜絮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只见公主面若寒霜,她那双美眸冷冷地扫过那跪在地上、身体因恐惧而颤抖不止的丫鬟翠儿,朱唇轻启:“如此不听话的贱婢,拖下去杖责处死。”听闻此言,那丫鬟翠儿惊恐地瞪大双眼,宛如一只受惊的小鹿般,急忙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一旁站着的赵致远。然而此刻,即便他有天大的胆量,面对尊贵无比的公主殿下,也是丝毫不敢多言半句。于是,他只能慌忙避开翠儿那充满哀求与绝望的视线。 翠儿见状愈发焦急起来,她顾不得许多,跪着向前爬行数步,伸出双手死死揪住赵致远的衣角,泣不成声地喊道:“赵公子啊,您之前明明亲口答应过要纳了奴婢的呀!”赵致远心中不禁一软,毕竟这女子也曾与自己有过肌肤之亲,正当他想要转头向公主求情时,却猛地瞥见公主脸上虽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但那眼眸深处的寒意却如冰锥一般,令人不寒而栗。刹那间,赵致远所有的勇气都烟消云散,他再也不敢出声替翠儿说话,而是硬下心肠,转过头对着翠儿呵斥道:“都是你这个狐媚子主动勾引于我,我当时一时糊涂,才会被你迷惑住心智!” 听到这话,翠儿那张原本还抱有一丝希望的俏脸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满心的绝望让她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就在这时,她的目光忽然转向了站在一旁的卜絮。卜絮心中有鬼,被翠儿这么一看,不由得心虚地迅速移开了自己的目光。翠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刚想张口对卜絮说些什么,可还未等她发出声音,公主已然厉声喝道:“来人呐,快把这贱婢的嘴巴堵上,立刻给本宫拖下去重重责罚!”随着公主一声令下,几名孔武有力的侍卫应声而入,他们毫不留情地捂住翠儿的嘴巴,并粗暴地将其拖拽出了房间。只留下一地的狼藉和众人各异的心思。 卜絮扭着身子走上前去,娇嗔地摇晃着公主的手臂,嗲声嗲气地说道:“母亲大人呀,您快瞧瞧这赵致远,儿臣都还尚未与他成亲呢,他居然就胆敢做出这般事情来!若是等成了亲以后,那岂不是更要无法无天啦?” 公主轻轻地拍了拍卜絮紧紧搂住自己的双手,脸上露出一丝洞悉一切的笑容,缓声道:“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心里头打的那些小算盘,不过嘛,我儿所言倒也不无道理。赵致远啊,你可莫要忘了自己究竟是什么身份!如今尚未成婚,便已然敢如此对待本公主的宝贝女儿,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只见赵致远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整个身体都趴在地上,战战兢兢地道:“公主殿下息怒,小人知道错了,请公主殿下责罚。” 公主殿下冷哼一声,却并未让跪在地上的赵致远起身,而是不紧不慢地端起茶杯,悠然自得地轻抿一口香茗后,方才慢条斯理地开口说道:“这件事情,本公主暂且替你兜着,但可不是因为你哦。回去之后,速速让你父亲赵将军亲自到本宫这里来,给本公主一个满意的交代。否则……哼哼!” 宋舒旁若无人地径直走回了位于最后方的宴席座位处。然而,此刻投向她身上的目光较之前相比,却是呈倍数增长。不过对此,宋舒依旧表现得泰然自若、云淡风轻,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一旁不明所以的林氏和苏七七见状,心中不禁充满了忧虑,赶忙凑上前去关切地询问到底发生了何事。无奈之下,宋舒只得将刚刚在后院所经历的种种讲述给二人听。怪两人身份不够,连叫去后院休息都未叫到,不过也好,省得沾染上麻烦。 宋舒没说自己是真真切切差点中招,只是解释先前是自己进去换衣服,别人便以为里面之人是她,好在她当时在外面听的真切,便没被大家伙误会了去。 林氏和苏七七这才松了口气。 宴会上,那些心怀目的之人并未因这与自身利益无关的小事而分神。转眼间,男女宾客们便兴致勃勃地开始了对诗词的活动,场面好不热闹!刚才发生的那点小风波,此刻仿佛只是一段微不足道的插曲罢了。 宋舒向楚离歌身后的宴席方向张望了一番后,便不再关注那边的情况。然而,席间却传来一则令人瞩目的消息——五皇子的王妃人选已正式确定,乃是太傅家的嫡出小姐;不仅如此,还定下了一位侧妃,来自尚书府的千金。只待钦天监选定良辰吉日,这场婚事便可如期举行。想来此事应是早有安排,现今不过是按部就班地走个形式而已。 至于六皇子,似乎并不愿参与此次相看,最终未能定下亲事。此时此刻,尚未婚配的皇子仅剩下年纪尚幼的九皇子以及此前因腿脚不便而一直未成家的四皇子。尽管皇帝如今龙体欠安,但朝堂之上经过此番变故,大半朝臣已然站在了四皇子一方。面对如此有利的形势,四皇子自然不会错失良机。可是让人意外的是,对于婚事,他竟然表示不着急。即便皇后精心挑选了众多名门闺秀,他却都一一回绝,表示不甚满意。 不过也有风声说四皇子之所以还未选王妃是因为陈国的公主喜欢他,欲与他结秦晋之好。 第205章 母后传出去的 城外那片广袤无垠的梨园里,微风轻拂着洁白如雪的梨花花瓣,纷纷扬扬地飘落而下,宛如一场梦幻般的花雨。 宋舒受邀来园子作客。 只见秦文景一改往日身着华丽紫袍的形象,转而换上了一件朴素的普通长袍。他那张原本冷峻的面容此刻却显得格外温润,静静地端坐在桌前。而宋舒则身着一袭清新淡雅的青衣,如瀑布般的长发柔顺地披散在她那纤细的肩后。头上经过精心梳理,挽起了一个时下贵族小姐们最为流行的精致发髻,用一支曾青色的玉簪固定住。她那白皙如玉的肌肤,只需略微施以淡淡的粉黛,便足以令人心动不已。早年还略显稚嫩的面庞如今已褪去青涩,出落得越发秀美动人,犹如一朵盛开的鲜花,娇艳欲滴,让人一旦看上一眼就再也难以挪开目光。 然而,此时的宋舒正满心狐疑地盯着眼前的秦文景,片刻之后,她毫不客气地径直走到桌旁一屁股坐了下来,没好气儿地道:“四殿下,您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秦文景似乎稍稍愣了一下,过了半响才反应过来宋舒话中的含义,不禁哑然失笑。 宋舒见状,微微皱了皱眉,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紧接着单刀直入道:“殿下,您大费周章把我请来此处,究竟所为何事啊?”说罢,一双美眸紧紧地凝视着秦文景。秦文景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将刚刚沏好的一杯香茗轻轻推至宋舒面前,缓声道:“阿舒,咱们可是好久都未曾相见了,难道连一起叙叙旧都不成吗?”听到这话,宋舒忍不住浑身一抖,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连忙双手抱臂,做出一副警惕防备的姿态,道:“殿下,您可千万别这么说话呀,不然我真要以为您对我有所图谋呢!” 秦文景手中的动作猛地一滞,缓缓抬起眼眸望向宋舒,他那深邃的目光中不知何时竟增添了好几份认真之色,轻声说道:“本殿若说有呢?” 只见宋舒随意地摆了摆手,回应道:“我当然知道啊,关于陛下的状况我不是已经跟你说得明明白白了嘛!所以,现在还有什么地方需要用到我的呀?” 听到这话,秦文景不禁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语气略显无奈地道:“并非是这件事。”这下子倒是成功勾起了宋舒的好奇心,她满脸狐疑地盯着秦文景,追问道:“哦?那到底还有什么其他事情啊?”此时,秦文景慢慢地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然后才开口说道:“你是否知晓本殿已与嘉禾定下亲事之事?” 宋舒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对此有所耳闻,“这段日子以来,整个京城都把这事传得热火朝天、人尽皆知。” 想不知道都难呐! 秦文景却摇了摇头,苦笑着道:“没错,正是母后将此事宣扬出去的,但实际上,本殿根本就不情愿这门亲事。” 说完,他直直地看向宋舒,似乎想要从对方的脸上寻找到一些其他的情绪,可是注定让他失望。 宋舒微微抬起头来与秦文景对视着,虽然对于他的态度多少也在预料之中,不过她还是不太能理解其中缘由,于是干脆直言道:“抱歉,这件事我恐怕爱莫能助,实在没办法帮到你。” 第206章 本殿希望她是自愿的 宋舒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安的感觉,仿佛有一片阴云悄然笼罩在了她的心头。果然,正如她所料想的那般,秦文景紧接着说出了那句话:“阿舒,不知你是否愿意嫁给我,以明媒正娶之礼,成为我的王妃。”听到这句话,宋舒瞬间瞪大了双眼,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她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声音略微颤抖着说道:“殿下,您这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然而,秦文景的脸色却变得越发严肃起来,他郑重其事地回答道:“本殿绝非说笑。”见此情形,宋舒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深吸一口气后,缓缓问道:“那请问殿下究竟是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我出身卑微,既没有显赫的家世背景,对于殿下日后登上大位更是毫无助益可言。殿下莫要说那些对小女子动了情之类的话语,毕竟像殿下这般身份尊贵之人,所见女子何止成千上万。” 秦文景凝视着宋舒那双充满戒备的眼眸,嘴角竟微微扬起一抹轻笑,似乎觉得眼前的情景颇为有趣。他轻声回应道:“阿舒啊,为何就不能是本殿真心钟情于你呢?如今母后执意要我迎娶嘉禾公主,无非是认为此举能够借助陈国的力量。但阿舒你如此聪慧,应该明白其中道理。谁又甘愿永远处于次要地位呢?陈国此番前来和亲,充其量只是权宜之计罢了。那位嘉禾公主只不过是皇室旁支而已,待到陈国实力壮大、羽翼渐丰之时,两国之间必然免不了一场激烈交锋。即便她贵为公主,又能怎样呢?” “殿下所说的这些事情,民女实在是一无所知啊。”宋舒目光坚定地望着秦文景,缓缓开口说道:“不过对于殿下您所提出的那些建议,民女真的认为不太妥当,而且民女打心眼里也是不愿意接受的。”她的语气严肃而又诚恳。 秦文景听闻此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他轻声说道:“阿舒啊,本殿心里很清楚,你跟其他寻常女子大不相同。正是因为如此,本殿才对你格外欣赏。本殿可不想迎娶一个毫无感情基础的女子,然后就这样冷冷清清、毫无生气地度过自己的下半生。再说了,本殿从来都不在意所谓的身世门第,而如今阿舒你也已经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龄啦,就连宋伯父和宋伯母都一直为你的婚事操心不已呢。所以嘛,你为何不再慎重地考虑一下呢?”语罢,秦文景轻轻地拿起茶壶,动作优雅地为宋舒斟满了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茶,并将其轻轻推至宋舒面前。 然而,面对秦文景的这番好意,宋舒依旧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只见她一脸坚决地回应道:“殿下,其实关于这件事,民女早就已经想得非常透彻明白了。民女真心实意地不愿意嫁入皇家。暂且不提殿下日后还有漫长的道路需要去独自前行,单就民女自身而言,我生性便是一个颇为叛逆之人,最看不惯那种妻妾成群的景象。民女此生所求不多,无非就是希望能够找到那个可以与之携手相伴一生的人,过上那‘一世一双人’的简单生活而已。” 事实上,宋舒压根儿就从未有过成亲成家的念头。只不过此时此刻,秦文景已然亲自找上门来,她也只好想出这么一个办法来婉言相拒了。 言罢,宋舒起身,告辞。 秦文景看着宋舒的背影,嘴中缓缓念道,“一世一双人,阿舒,我也曾想过啊......” 侍卫上前,“殿下,可需与宋家人说说?” 殿下如今的权势,想要什么得不到,侍卫这样想着,秦文景却是摇头,“不必了,唯一的净土,本殿希望她是自愿的。” 第207章 离经叛道 宋舒自从秦文景的园子出来之后,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般,匆匆忙忙地逃回家里,紧闭大门,将自己藏起来,享受这难得的几日清静时光。 这天傍晚时分,夕阳如血,给整个庭院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宋舒刚刚送走了前来院子里烤肉玩耍的苏七七和宋彦两人,他们留下的欢声笑语似乎还在空中回荡着。而此时,曾青正带领着其他仆人在院子里忙碌地收拾着一片狼藉的残局。 宋舒则不紧不慢、悠然自得地踱步走进房间,准备好好品尝一杯消食茶,缓解一下刚才饱食后的不适感。然而,就在她刚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时,突然听到窗户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啪!”宋舒再也无法忍受这种莫名其妙的骚扰,手中的茶杯被她愤怒地砰然摔到了桌子上,茶水四溅开来,浸湿了桌上的桌布。与此同时,原本在她身后制造出那阵细微动静的人像是被吓住了一样,瞬间沉默下来。 片刻后,一个身影略显心虚地缓缓走上前,正是楚离歌。他小心翼翼地偷瞄了一眼宋舒阴沉的脸色,然后迟疑地伸出手,试探性地在宋舒面前坐了下来。 “阿舒……我听说四殿下前些日子找过你。”楚离歌轻声开口说道,眼神闪烁不定,不敢与宋舒对视太久。 宋舒微微皱起眉头,点了点头表示承认,随后目光犀利地盯着楚离歌,质问道:“所以呢?你这是在监视我吗?”她的语气中明显透露出一丝不悦之情。 楚离歌一听这话,急忙慌张地摇着头解释道:“阿舒,你误会我了,我真的没有监视你啊!只是那天我刚好外出打猎,碰巧在路上遇见了四殿下的马车朝着你家的方向驶去……” 这些日子,楚离歌总是话里话外的打听,宋舒有时候都快分不清楚到底是来试探自己还是想干什么。 “秦王殿下,您如此费心打听这些事情,究竟所为何事呢?还不如爽快点直接说出来吧!”秦王,这可不是宋舒平日里对他的称呼啊。楚离歌心中不禁一慌,连忙站起身来,急切地问道:“阿舒,你可有倾心爱慕之人?” 宋舒缓缓抬起双眸,目光平静地望向楚离歌,不紧不慢地道:“先坐下再说。”这家伙站得那么高,难道就不怕被旁人发现屋里突然闯进个人来吗?听到这话,楚离歌不敢怠慢,赶忙乖乖坐了下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宋舒,那模样活像一只等待主人投喂食物的小狗,可怜巴巴的。 其实,宋舒并非愚笨之人,楚离歌对她的情意或多或少都有所表露。然而,她心里很清楚,他们二人之间绝无可能走到一起。她实在不愿拿自己的幸福去赌一个男子短暂的心动。于是,她面不改色地回应道:“我有没有心仪之人,与你又有何干呢?” 楚离歌此时却显得异常认真,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饱含着浓浓的深情,那张英俊的脸庞更是令人难以抗拒。但即便如此,宋舒依然强自镇定,不为所动。只见她轻轻抿了抿嘴唇,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不可能。”怎么会这样?难不成是因为自己已到了适婚之龄,所以最近才接二连三地有人上门求亲么? 楚离歌神色慌张地连忙解释起来,额头上甚至冒出了一层细汗,声音略微颤抖地说道:“阿舒,你千万不要急着拒绝啊!我真心希望你能成为我的王妃。”听到这话,宋舒不禁心中暗叹一声,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说这样的话了。而且每次都是什么王妃、郡主之类的头衔,好像这些身份地位就能够轻易打动她的心似的。想到这里,宋舒忍不住轻笑出声,笑声中带着几分嘲讽和无奈。 楚离歌见宋舒竟然笑了出来,心里不由得一紧,以为她根本不相信自己所说的话,于是急忙又向前迈了几步,靠近宋舒,一脸恳切地说道:“阿舒,我深知你与众不同,绝非寻常女子可比。所以,我只想与你共度此生,一生一世都只爱你一人,绝不会违背这个誓言!” 宋舒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楚离歌,目光平静如水,但眼底深处却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过了片刻,她缓缓开口说道:“可是,我依然不愿意嫁给皇室中人。更何况,殿下您将来很有可能会登上那至高无上的皇位。到那时,殿下真的还能像现在这般承诺,身边仅有我一人吗?” 楚离歌闻言,沉默片刻后,他再次说道:“即便坐上那个位置,那又怎样呢?阿舒,可否试着相信我?” 宋舒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苦笑,轻声说道:“殿下,我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罢了。我知道自己的想法在世人眼中或许太过离经叛道,但是我确实没有成家的打算。所以,请秦王殿下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宝贵的时间和精力了。” 第208章 哥,我这还在呢 “秦王说爱我,此生非我不可,那你会放弃坐上那个位置吗?” 许久的沉默,宋舒笑了笑,只是上前为楚离歌倒上一杯热茶,贴心道,“秦王,回吧。” 楚天和楚地看着已经在窗前从天亮便站到天黑的主子。 “不是,主子这是怎么回事?” 楚天脸上有些忧心。 楚地摇头,“我也不知,主子去了趟宋小姐府上,回来便一言不发。” “啊,被宋小姐拒绝了?” 楚地脸上恍然大悟的看着楚天,“不会吧?主子这姿色和财力。” “那我想不出其他原因了。” “别说了,主子动了。” 两人立马恢复面瘫脸,楚离歌脸上也已经恢复之前,没什么表情。 理了理身前的衣襟,一言不发出门去,两人立马跟上。 宋府内一片宁静,整个下午宋舒都沉默不语地独自坐在庭院中的石桌旁与自己对弈。她神情专注,仿佛完全沉浸在了棋局之中,不许任何人前去打扰。 曾青在一旁焦急地来回踱步,心中满是忧虑。自从唐小灵离开府上之后,就没人能真正了解宋舒内心的想法。眼看着宋舒如此消沉,曾青无奈之下,决定跑去找来苏七七帮忙。 此时的苏七七已有三个月的身孕,腹部已微微隆起。当她听闻宋舒的情况后,不禁面露忧色。身旁的盼盼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轻声说道:“夫人,您慢点走。”而曾青则手提灯笼快步走在前方引路,并不断提醒道:“大夫人,请您小心脚下啊!小姐应该是不想让奴婢告诉您这些的,但奴婢实在放心不下小姐,所以才斗胆请夫人您过来劝劝小姐。” 苏七七闻言,脚步愈发急促起来,略带嗔怪地说道:“阿青,你早就应该来找我了呀!”就在她们交谈间,不知不觉已来到了宋舒所在房间的门口。 曾青刚要伸手去推开门扉,却发现那扇门竟然自行缓缓开启了。尚未等曾青开口,宋舒已然抬起头来,目光恰好与站在门口的众人相遇。只见苏七七正一脸关切地上前仔细端详着自己,眼中的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宋舒见状,嘴角轻轻扬起一抹微笑,柔声问道:“嫂子,你们这是怎么啦?为何都这般神色凝重地望着我?” 苏七七先是聚精会神地端详起宋舒的面庞,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她发现宋舒的双眼清澈明亮,丝毫不见红肿的迹象,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接着,苏七七好奇地将头探进房间里,只见屋内摆放着一张棋盘,棋子错落有致地分布其上,显然是一副正在独自对弈的场景。再看向宋舒的神色,同样平静如水,没有半分异样,苏七七暗自思忖:想来阿舒定是不愿让他人忧心忡忡,所以才故作镇定吧。想到此处,苏七七嘴角微微上扬,绽放出一抹温柔的笑容,轻声说道:“还不是因为你呀,怎的连饭都不肯好好吃?曾青见你如此,满心忧虑,这不就赶忙跑去请我过来劝劝你啦。” 宋舒听后,并未戳破苏七七的话,只是微微一笑,随后转过头去寻找曾青的身影,娇嗔道:“阿青,下次可不许这般兴师动众了,莫要惊扰到大夫人。”言罢,她又转过身来,轻柔地搀扶住苏七七,关切地叮嘱道:“嫂子您身怀六甲,如今可是有两条生命需要呵护呢,自己的身体最为重要。如今天色已晚,夜色深沉,道路崎岖不平,万一不小心磕碰摔倒,那可如何是好?下次万万不可如此莽撞行事了。正巧我正打算出去寻觅一些夜宵填填肚子,嫂子要不要一同前往呀?” 苏七七微笑着点了点头,应声道:“好哇!说来也怪,我明明刚刚用过晚膳不久,可这会儿竟然又感觉饥肠辘辘起来。哎呀,阿舒,你快帮嫂子瞅瞅,我最近是不是长胖了不少呀?”说着,她还轻轻摸了摸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在盼盼的搀扶下转了一圈给宋舒瞧瞧,脸上洋溢烦恼。 只见宋舒轻盈地走上前去,温柔地从盼盼手中接过苏七七那略显圆润的小手。两人并肩而行,缓缓朝着厨房走去。一路上,宋舒亲切地与苏七七交谈着:“嫂子呀,您别担心,怀孕期间长胖一些是很正常的呢,这说明宝宝正在健康成长哦。而且呀,等这个小调皮出生后,我来帮嫂子好好调理身子,保证能让您轻松实现无痛减肥哟!”听到这话,苏七七的脸上立刻绽放出兴奋的笑容,连连点头应道:“好啊好啊,那就拜托妹妹啦!” 这时,宋舒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语气略带担忧地问道:“嫂子,该不会是兄长他嫌您胖了吧?”毕竟这种事情她以前可是见过不少,很多女子因为怀孕生子而导致身材走样,结果遭到了丈夫的嫌弃。然而,一想到自家兄长平日里对嫂嫂的疼爱有加,宋舒又觉得不太可能。但她还是忍不住想要确认一下。 看到宋舒那一脸严肃的模样,苏七七赶忙摆手解释道:“哎呀,没有没有,常青可从未说过这样的话呢。只是我个人比较喜欢那种纤细苗条的身材罢了。”听了嫂嫂的这番话,宋舒这才松了一口气,心中暗自嘀咕:也是,兄长那般疼惜嫂嫂,又怎会说出如此伤人的话语呢?于是,她笑着点了点头,表示相信嫂嫂所言。 “嫂子,我哥还未回来?” 说到这苏七七可有些难过了,“是啊,最近这几天,听他说,是要他们去给使团作陪,他一个御史大夫,去给使臣作什么陪啊,喝酒都喝不过我的人。” 两人这才说着呢,前面就遇到一堆人,提着灯笼就往前冲,天色黑,宋舒怕什么人来府上,冲撞了苏七七,便警惕的挡在苏七七面前,直到听见宋常青着急的声音,这才无语的翻了大白眼。 “七七,可算找到你了,大晚上的,这还怀着身子呢,听院里人说你匆匆忙忙走了,我还以为有什么事,吓得我酒都醒了大半。” 苏七七娇嗔,“在自家府中,能有什么事啊。” 宋舒适时的咳嗽一声,“哥,我这还在呢。” 第209章 帝王宠爱 宋常青轻轻地拍了拍自己那略带醉意的脸颊,试图让自己稍微清醒一些。此时,宋舒小心翼翼地从曾青手里接过灯笼,并将其稍稍抬高了一些,这才终于看清了宋常青那张因为饮酒而变得通红的面庞。随后,她又赶忙把灯笼交还给曾青,然后快步走到宋常青和苏七七中间,伸手将苏七七从宋常青的面前轻轻拉开。 只见宋舒一脸嗔怪地说道:“哥,瞧瞧你这一身的酒味!快离嫂子远点,别熏着她了。”听到妹妹的话,宋常青先是微微一怔,紧接着便露出了一抹不好意思的笑容,连连点头应道:“对对对,还是阿舒想得周到啊。夫人如今怀有身孕,我身上这股子酒气可不能影响到夫人和孩子呀。”站在一旁的苏七七见状,连忙冲着两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赶紧上前扶住脚步略显踉跄的宋常青。接着,她温柔地开口说道:“正好呢,哥哥也一起来吧,咱们一块儿吃点宵夜,再给你准备一碗醒酒汤醒醒酒。”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间就过去了一个月。在这整整一个月里,宋舒竟然一次都没有出过门。楚离歌曾经多次前来寻找她,但每一次得到的回答都和之前如出一辙。面对宋舒提出的问题,楚离歌始终无法给出一个令她满意的答案。随着时间的推移,宋舒心中原本对于楚离歌所抱有的期望渐渐破灭,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深沉的失望。到后来,她甚至连面都不愿意见楚离歌了,心里暗自思忖着:本还以为他跟其他人有所不同呢,没想到最终也是如此这般放不下权势,不过也是正常,若换成她,她也不愿意。 然而,这样的念头往往只是在她脑海中一闪即逝,毕竟曾经的那些美好回忆并非轻易就能抹去的。 秦文景也邀请过几回,宋舒都以身体不适拒绝了,秦文景不会武功自然也不能像楚离歌一样对宋府来去自如。 然而时光匆匆,不知不觉间使臣来访已临近二月之期,确实到了该返程的时候了。此次陈国使团前来,特意留下了他们备受宠爱的嘉禾公主,其目的不言而喻,乃是希望能促成嘉禾公主与秦文景的亲事。怎料想,秦文景竟然毫不留情地予以拒绝,这般举动可着实把皇帝气坏了,以至于急召太医前来诊治。最终,迫于无奈之下,皇帝只得向陈国许下重诺,宣称嘉禾公主日后必定会成为太子妃,如此方才平息了陈国人的怒火,将事态暂时稳住。不过经此一事,原本就不太平静的朝堂更是变得喧闹异常起来。 如今众人皆知,嘉禾公主已然被定为未来的太子妃,但在此之前,皇帝一直有意让四殿下迎娶这位佳人。这样一来,其中的深意便不言自明了——莫非在皇帝心中,真正属意的太子人选其实是四殿下不成? 且说此时的皇后宫中,只见皇后身着一袭华美的宫装,妆容精致艳丽,只可惜那姣好的面容之上此刻却是怒容满布,看上去甚是吓人。 她瞪着面前一脸淡然的秦文景,厉声道:“为何要拒绝这门亲事?难道你不知道这背后所牵涉的利害关系吗?”对于皇后的质问,秦文景似乎早已习以为常。若非前段时间自己的腿疾痊愈,恐怕一年到头都难有几次踏入母后宫中的机会。他轻轻拂去茶杯上的浮尘,然后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如水地直视着因愤怒而脸色近乎狰狞的皇后,缓声说道:“母后息怒,儿臣这么做自然有儿臣的道理。况且,父皇并未因此事责罚于我,您又何须动怒至此呢?” 皇后目光凌厉地盯着秦文景,厉声道:“你莫要天真地以为如今便可高枕无忧了!端王仍在虎视眈眈,老五、老六也皆非等闲之辈,哪一个不能成为你的强劲敌手?莫要仗着你父皇一时的恩宠就得意忘形,须知这帝王的宠爱,向来如那过眼云烟,转瞬之间便能被收得干干净净。” 秦文景微微眯起双眸,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但很快又恢复平静,他缓声说道:“儿臣心中自是明白,深知自己并非父皇和母后最为宠溺的那个孩子。既已如此,所谓的收回宠爱又从何谈起呢?再者说,为人父母者疼爱自家孩儿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这又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说到最后,他的声音愈发低沉,几近喃喃自语,以至于站在面前的皇后竟也未能听清。 此时正值局势紧张之际,皇后心急如焚地继续劝道:“眼下可是关键时刻,倘若无法牢牢笼络住你父皇的心,他又怎能放心将那至高无上的大权交付于你手中?至于你的那些弟弟们……” 然而,秦文景却只觉一阵索然无味。这皇位之争究竟有何吸引力?为何众人都趋之若鹜?听着皇后喋喋不休的说辞,他的心思早已飘到了九霄云外。可惜,任凭他如何邀约,对方始终不肯露面,就连一同饮杯清茶这样小小的请求都断然拒绝。想来,或许是她对自己这出身皇室之人深恶痛绝吧。其实,他们俩在某些方面何其相似…… 只见那身着华丽凤袍的皇后霍然站起身来,美眸圆睁,柳眉倒竖,满脸怒容地瞪着秦文景渐行渐远的背影,口中更是毫不留情地破口大骂:“好一个不孝之子!竟然连最基本的行礼之仪都不顾了!果真是未曾养在本宫身边之人,如此这般没有良心……” 一侍卫见此情景,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怜悯之意。他目光有些同情地望着秦文景,皇后娘娘此举未免过于狠心了些,这位殿下好歹也是她亲生的孩子呀!于是,他轻声唤道:“殿下……” 听到呼唤声,秦文景缓缓停下脚步,但并未回头,只是微微侧过身来,面无表情地看向侍卫。那张英俊却略显苍白的面庞此刻显得异常平静,仿佛早已看透一切般。他轻轻叹了口气,缓声道:“罢了,我早就习以为常了,又有何值得难过之处呢?”说罢,他再次抬起脚,头也不回地朝着远处走去。 第210章 南风楼 今年的夏天似乎比往年来得更快一些,晚春时节就已经能感受到那股热浪滚滚而来。阳光如烈火般炙烤着大地,让人仿佛置身于蒸笼之中。 宋舒静静地站立在长廊之上,微微仰着头,凝望着头顶上方那颗高悬的烈日。她身着一袭淡蓝色的衣裙,微风轻轻拂过,裙角随风飘动,宛如仙子下凡一般飘逸出尘。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呼喊声打破了这份宁静。“姐姐,姐姐——”伴随着这呼喊声,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如离弦之箭般朝着宋舒飞奔而来。定睛一看,原来是宋彦从白鹿书院放学回来了。他身后紧跟着气喘吁吁的书童和焦急万分的嬷嬷,嘴里不停地喊着:“少爷,您跑慢点啊!” 然而,宋彦哪里听得进去他们的呼喊,一心只想快点跑到宋舒面前。眨眼间,那个小小的身影便来到了宋舒跟前。宋舒见状,连忙伸出双手稳稳地接住了弟弟。 “怎么啦,小家伙,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呀?”宋舒微笑着问道,眼神中充满了宠溺与疼爱。 宋彦紧紧地扶着宋舒的手,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用油皮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他轻轻地将其拿出来,放在手中仔细地摩挲了几下,感觉到里面还残留着些许温热后,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起来。 “姐姐,这是彦儿放学后特意跑去给你买的李记烤鸭哦!连娘亲还有爹爹那里我都没送呢!”说着,宋彦便把手中的油纸包递到了宋舒面前。 宋舒满心欢喜地接过油纸包,缓缓打开来。顿时,一股诱人的香气扑鼻而来,令人垂涎欲滴。她轻轻夹起一块烤鸭放入口中细细咀嚼品味着,然后满意地点点头,对宋彦说道:“彦儿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姐姐没白疼你哟!” 宋彦看着姐姐大快朵颐、心满意足地吃着美食,自己也不禁跟着笑了起来,还伸手挠了挠头。就在这时,一个念头忽然闪过他的脑海,于是连忙开口说道:“姐姐,我方才瞧见宋大哥和六殿下一同出现啦!” 对于这两人走到一起,宋舒倒并未觉得有何稀奇之处。然而,当她瞥见弟弟那满脸期待、仿佛在催促着她追问下去的神情时,心中不免觉得有些好笑,但还是装作漫不经心地回应道:“哦?那他们怎会凑到一块儿呢?” 听到姐姐如自己所期望般提出疑问,宋彦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一丝小小的得意之色。他兴致勃勃地接着讲道:“彦儿原本想着上前跟他们打个招呼来着,谁曾料到竟发现宋大哥正在生六殿下的气呢!” 这下子,宋舒的好奇心彻底被勾了起来,连吃东西的动作都稍稍停顿了一下,追问道:“哦?这倒是奇了怪了,究竟为何呀?” 宋彦其实并不清楚宋大哥生气的确切原因,只能将自己听到的只言片语原原本本地向宋舒讲述出来:“听说是因为南风楼,六殿下似乎想要带着宋大哥前往南风楼,结果惹得宋大哥大发雷霆。姐姐,那个南风楼到底是什么地方呀?难道不可以去吗?” 听到这里,宋舒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起来。要知道,这南风楼虽说与“男风楼”谐音,但实际上却是一家正儿八经的妓院。 秦文轩带着宋祁去逛这地方?也难怪宋祁生气。 第211章 你是怎样的心思 “彦儿,这烤鸭可真好吃,今天还是老板娘做的吗?” 宋舒可不想宋彦年纪轻轻就了解这些东西,只好将话题转开,果不其然,宋彦立马高兴的朝宋舒答是,然后便和宋舒提起学院的趣味事情。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地继续流淌着。一天傍晚时分,天边的晚霞如绚丽的绸缎般铺展在空中,宋舒和苏七七正兴致勃勃地讨论着等苏七七腹中的孩子降生后该取个怎样好听又寓意美好的名字。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只见宋常青一脸沉重地踏入屋内。 苏七七看到自己的夫君回来了,原本笑意盈盈的脸庞瞬间绽放得更为灿烂,她连忙起身准备迎上去。然而,宋常青却快步走上前,伸手轻轻按住了苏七七,柔声说道:“娘子如今身怀六甲,行动多有不便,还是莫要起身了。”言罢,他转头看向一旁的丫鬟盼盼,吩咐道:“盼盼,快些将夫人扶回房中好生歇息,我有些事情需要与二小姐商议。” 此时的宋常青面色凝重,神情严肃,让苏七七不禁心生忧虑。她担忧地望向身旁的宋舒,眼中满是关切之意。而宋舒则迅速向苏七七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似乎在告诉她不必过于忧心。宋常青见状,也赶忙出言宽慰道:“娘子放心便是,并非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待到目送着苏七七在丫鬟的搀扶下缓缓离去,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宋常青这才转过身来,在宋舒身边坐下。宋舒心领神会,朝着站在一旁的曾青微微颔首示意。曾青当即领会,带着其他下人悄然退下,顺手将门轻轻合上。随后,宋舒亲自为宋常青斟满了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茗,并轻声问道:“兄长,究竟发生何事?为何这般神色匆匆?”宋常青伸出手,稳稳地接过那杯茶水,轻抿一口后,方才缓缓开口道:“今日,四殿下派人传话过来,邀我前往其府上一叙。” 宋舒那双灵动的眼眸微微转动着,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但她却紧抿双唇,并未发出一丝声音。一旁的宋常青见状,面色凝重地继续说道:“看来阿舒已经猜到今日之事因何而起了。”然而,面对兄长的话语,宋舒依旧选择保持沉默。 宋常青无奈地叹息一声,接着又道:“现今陛下虽然尚未退位让贤,但是早已将朝中大小事务全部交予四殿下处理。照此情形发展下去,登上皇位对于四殿下而言不过是早晚的事情罢了。而且听闻殿下至今府上尚无一妻一妾,他也曾向为兄作出承诺,只要你愿意下嫁于他,那么从今往后,你便是他唯一的妻子。”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聆听的宋舒突然开口打断了宋常青的话:“那兄长对此又是作何看法呢?”这突如其来的发问使得宋常青不由得再次长叹一口气,然后忧心忡忡地回答道:“阿舒啊,皇家之地哪里是容易涉足的地方?兄长深知妹妹向来都很有自己的主意和见解,可是那四殿下仅仅用了短短的两三年时间,就能够从一个名不见经传之人迅速崛起并掌控整个朝政局势。像这般厉害人物,为兄着实担心他对你的追求更多的是出于权谋算计而非真心实意啊!” 听到兄长这番肺腑之言后,宋舒不禁微微一笑,心中暗自思忖:本还以为兄长会经受不住四殿下抛出的诱人条件呢。而宋常青听到宋舒的笑声,连忙转过头来,急切地问道:“阿舒,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呀?且看那四殿下的架势,分明就是前来知会为兄此事已成定局。所以说,你到底对他抱有怎样的心思呢?” “能有什么心思,我与殿下不过萍水相逢,侥幸治了殿下的腿疾,我相信殿下绝不会做那勉强人之事的。” 宋舒笑着说道,宋常青总觉不安心,妹妹这样说自己却不能不防。 第212章 小贼 由于唐小灵也有了身孕,身体逐渐变得沉重起来,行动也不如以往那般灵活自如。而高家祖母毕竟年事已高,精力有限,实在难以时时刻刻照看着唐小灵。这让一直关心着家人的宋舒心中十分不安,思前想后,她最终找了一个恰当的理由,将唐小灵接到自己家中精心照料,以便能让她安心养胎。 这一日,阳光正好,微风轻拂。院子里,宋舒、唐小灵还有苏七七三人围坐在一起,一边品尝着新鲜的水果,一边悠闲地聊着天。就在这时,唐小灵突然转过头,一脸好奇地看向宋舒,轻声问道:“阿舒呀,你可有了心仪之人啦?”听到这话,宋舒先是微微一愣,随后拿起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放入口中,慢慢咀嚼着,然后略带调侃地回答道:“哟,姐姐这是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把妹妹推进火坑里去了不成?” 唐小灵听了这话,不禁气笑了,伸出手轻轻拍了一下宋舒的脑门,嗔怪道:“哎呀,你这丫头,说的都是些什么胡话呢!姐姐不过是关心关心你嘛。”一旁的苏七七见状,也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接口说道:“可不是嘛,我和你兄长不知给阿舒介绍过多少青年才俊了,可她倒好,连正眼都不肯瞧上一瞧。不仅如此,还整日把自己关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简直像个看破红尘的尼姑似的。真不知道平日里那个喜欢到处玩耍,一刻也闲不住的人儿,如今怎会变成这般模样。”说完,苏七七似乎仍觉得有些费解,又轻轻地摇了摇头。 宋舒一听这话,顿时不干了,蹭地一下站起身来,双手叉腰,佯装生气地对苏七七说道:“好啊,嫂嫂,亏我还担心你一个人在家无聊寂寞,所以才特意减少出门次数陪着你呢!没想到你居然这样编排我的不是!”苏七七抬头看着眼前这个满脸娇嗔的小姑子,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故意追问道:“哦?真的是这样吗?” 宋舒心虚的躺回去,嘟囔,“自然是。” 心中却腹诽,若不躲着些,烦都要被烦死了。 苏七七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手中的一缕发丝,悠悠地说道:“夫君跟我讲,那陈国的使臣明天就要打道回府啦。陛下可是使尽浑身解数想要留住他们呢,但这使臣执意要走。据夫君所说,好像是因为陈国的陛下突然间重病不起,急召秦王速速回宫伺候左右。” 听到这里,宋舒原本微微上扬的嘴角蓦地僵住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如初,她抬起眼眸,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笑容,应道:“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呀。如此一来,兄长也终于可以不必整日陪伴那些使臣们了。” 然而此时,一旁的苏七七却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她猛地站起身来,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昨夜辗转难眠时所看到的情景,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开口问道:“阿舒啊,不知道为何,咱们家里最近老是有贼光顾呢!” 坐在旁边的唐小灵听到这话,不由得惊讶地“啊”了一声。而宋舒则显得有些心虚,她稍稍抬起头看了一眼苏七七,赶忙附和道:“是啊,看来咱家的护卫确实该好好操练一番了。” 苏七七紧紧地盯着宋舒的双眼,追问道:“阿舒,难道你夜里就一点儿都未曾察觉到吗?”宋舒心想她当然知道每一次都是那个“小贼”把自己从睡梦中惊醒,可这事怎能如实相告呢?于是,她强作镇定,微笑着回答道:“嫂嫂,不瞒你说,我近来这睡眠质量可好着呢,一沾枕头便能睡到天亮,真真是一点动静都听不到,更别提什么小贼啦。” 第213章 一路顺风 姐妹几人正兴高采烈地聊着晚饭吃些什么,忽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原来是林氏派来传话的下人,告知众人晚膳已备好,可以前去用膳了。于是,姐妹们纷纷停下了交谈,起身向饭厅走去。 用过丰盛的晚膳后,宋舒感到有些疲倦,她向姐妹们道别后,独自一人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一路上,她的心情都有些沉重。因为她刚刚得知楚离歌即将离开此地,当听到这个消息时,她心中不可避免地涌起了几分失落之情。 尽管她早已明确地告诉过楚离歌,他们之间没有可能在一起,但此刻真正面临分别,那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依旧萦绕心头。毕竟,在那至高无上、充满诱惑的皇位面前,让楚离歌轻易放弃,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宋舒心里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她从未奢望过这段感情能够有个圆满的结局。 她自嘲地笑了笑,觉得像这种只存在于小说里的浪漫爱情故事,怎么可能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呢?与其整日为此伤神,倒不如看看那些有趣的话本来得实在。想到这里,宋舒原本低落了一整天的心情竟然稍稍好了一些。 当她走到院子角落时,只见灯笼散发着微弱而柔和的光芒,其光影在地上若隐若现,宛如一幅神秘的画卷。宋舒不自觉地看向院中那些盛开的花朵,心中暗自思忖:或许再过几日,这些含苞待放的花儿应该都会完全绽放了吧。 此时,曾青带着一名端着热水准备为宋舒洗漱的丫鬟走了过来。曾青小心翼翼地指挥着丫鬟将热水放置妥当后,挥手示意她们先退下。然后,她转身关切地看着宋舒,却见宋舒轻轻按压着自己的额角,似乎有些疲惫不堪。宋舒抬起头,对曾青说道:“阿青,辛苦你了。不过,接下来的事情我自己能处理,你也早些去歇息吧。”曾青点了点头,将东西摆放整齐后,便悄然离开了房间。 待人逐渐远去,直至消失在了视野之中,宋舒方才还挂在脸上的那一丝疲惫之色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只见她轻抖衣袖,一道银光从袖间飞射而出,原来是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直直地朝着房梁飞去。 然而,楚离歌对此显然早有预料和防备。他身形一闪,如同鬼魅一般迅速翻过身去,轻而易举地避开了这根夺命银针。转瞬间,他定睛一看,发现墙壁之上已然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孔,这样的场景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随后,他稳稳地落于宋舒身前不远处。 宋舒面无表情地凝视着眼前的男子,眼中没有丝毫波澜起伏,冷冷说道:“秦王殿下,您这喜欢做梁上君子的毛病难道就真的改不掉了吗?”面对宋舒如此冷漠的质问,楚离歌并未生气,反而径直迈步向前靠近她。 “阿舒,明日我就要启程返回京城了。”楚离歌轻声说道,言语之间流露出些许不舍之意。听到这话,宋舒原本平静如水的眼眸微微一动,但仅仅只是一瞬间之后,便又恢复如初,仿佛刚刚那一瞬的情绪波动从未发生过一般。她抬起头,淡淡地回应道:“秦王一路顺风。” 见到宋舒这般冷淡疏离的态度,楚离歌的眼底不禁闪过一抹深深的失落之情。但他并没有因此而放弃,仍旧自顾自地说着话,似乎完全不在乎宋舒是否会倾听自己的解释:“我的暗卫传来密信,称父皇龙体欠安,而且情况似乎颇为严重。据我推测,恐怕朝中已有某些心怀叵测之人妄图趁此机会搅乱局势、浑水摸鱼。所以,我必须尽快赶回,将这些事情妥善处理好。待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我定会立刻回来寻你,可好?” 第214章 太子胜,秦王被囚 金秋十月,大越国迎来了新皇登基的盛大时刻,新皇帝宣布改年号为“元景”。与此同时,一场隆重而奢华的帝后大婚盛典正在举行,这位幸运的皇后正是陈国的嘉禾公主。整个国家沉浸在一片欢乐祥和的气氛之中,人们纷纷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地庆祝这双喜临门之事。为了彰显新皇的仁德与宽厚,朝廷更是宣布大赦天下,为期三年。 就在同一个月,苏家也传来喜讯——苏七七顺利产下一名可爱的女婴。初为人母的苏七七满心欢喜,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为宝贝女儿取了一个动听的名字:宋清欢。孩子的诞生不仅给苏家带来了无尽的喜悦,也让亲朋好友们纷纷前来道贺。 作为苏七七的好友兼孩子的姑姑,宋舒自然不会缺席这个重要时刻。她精心为苏七七准备了一系列适合在月子期间调养身体的药膳,并且每天都会抽出时间前往苏七七的院子陪伴她,一起聊天解闷。当然,还有一件特别有趣的事情,那就是逗弄刚刚降临人世不久的小侄女。说来也怪,这个小家伙虽然还很小,但却似乎对人的面孔有着敏锐的感知能力。每当看到姑姑宋舒时,她总是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让人看了心都要化了;可一旦落入父亲宋常青的怀中,便立刻嚎啕大哭起来,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这可把宋常青愁坏了,只能无奈地向妻子苏七七求助,希望她能给自己出出主意,如何才能哄好这个“爱哭鬼”女儿。 看着丈夫一脸苦闷的模样,苏七七不禁觉得有些好笑。然而,对于女儿的这种反应,她其实心中也颇为纳闷。毕竟,平日里宋常青对待女儿可谓是关怀备至、小心翼翼,怎就得不到小家伙的青睐呢?一家三口就这样因为孩子的“特殊偏好”,增添了许多生活中的小乐趣。 另一边,宋大海和林氏夫妇则为了女儿宋舒的终身大事操碎了心。眼看着女儿一天天长大,却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如意郎君,做父母的怎能不急?宋舒深知父母的良苦用心,明白他们之所以如此焦虑,完全是出于对自己深深的爱以及对未来幸福生活的期盼。尽管身处这个传统观念根深蒂固的时代,女子的婚姻往往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决定,但宋舒并没有想要违背父母的意愿或是刻意去改变什么。相反,她非常感激父母一直以来给予自己的关爱和支持,只是不听罢了。 如今的宋大海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穷困潦倒的普通百姓,随着生意越做越大,家中财富日益丰厚。于是乎,他开始打起了那些落魄书生的主意,寻思着能否从中挑选一位品学兼优、忠厚老实之人入赘宋家,成为自家女婿。如此一来,既能解决女儿的婚姻问题,又不必担心女儿嫁出去后受到婆家的欺凌,岂不是两全其美之计?为此,宋大海四处托人打听,忙得不亦乐乎。 宋舒静静地坐在院子中央的石凳上,阳光洒落在她身上,勾勒出一幅宁静而美好的画面。突然,一只洁白如雪的鸽子从天空划过,留下一道优美的弧线。就在这时,一直侍奉在旁的曾青快步走上前来,弯下腰从自己的脚下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竹筒。 宋舒见状,缓缓放下手中正看得津津有味的话本子,伸出手接过竹筒,轻轻拧开盖子,从中取出一张纸条。她展开纸条,目光迅速扫过上面的文字,然而仅仅只是一瞬间,她的脸色骤变,原本放松的手指猛地收紧,紧紧捏住那张纸条。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一旁的曾青不由得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暗自诧异。要知道,自家小姐向来都是端庄沉稳、喜怒不形于色的,如今却如此失态,实在罕见。究竟这封信里传递了怎样惊人的消息呢? 不过,这种短暂的失神只持续了片刻功夫。很快,宋舒便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内心的波澜,重新恢复到往日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只见她若无其事地将纸条悄悄捏在手心,抬起头来,对着曾青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阿青啊,我忽然有些馋你做的紫薯麻子了。” 曾青闻言先是一愣,但随即便反应过来,笑着应道:“好嘞,小姐,奴婢这就去给您做。”说罢,她转身朝着厨房走去。随着曾青渐行渐远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整个院子又再度恢复了平静。 此时,宋舒这才敢再次摊开手心的纸条,任由那几行字暴露在耀眼的阳光下。只见纸条上赫然写着:“太子胜,秦王被囚。”短短六个字,此刻却犹如针尖一般刺痛着宋舒的双眼,显得格外刺眼。 第215章 只身前往陈国 在昏黄摇曳的烛光映照之下,只见宋舒端坐于桌前,她那执起毛笔的右手轻盈地舞动着,笔下的小楷犹如行云流水般干净利落、娟秀动人。然而此刻,她的心思却早已飘向远方。如果就这样不告而别,家中的亲人必定会忧心忡忡。 然,她在陈国尚有一些相识之人,只是不知道等自己赶到陈国时,那个人是否已经遭遇不测。想到这里,宋舒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地拿起刚刚写好的信件——这封信是要告诉家人,她打算外出游历一段时间,以此躲开父母为她安排的相亲之事。接着,她将这封信托到烛火旁慢慢烘烤,直至墨迹完全干透。待信纸彻底干燥后,宋舒把它平整地放置在桌面上,并顺手拿过一旁的砚台压在了上面。 如此一来,明日清晨曾青一推开门便能看见这封信。做完这些准备工作之后,宋舒心满意足地点点头,随即转身背起早就收拾好的行囊,里面装着简单的衣物和少量的干粮,但最多的还是沉甸甸的钱银。毕竟出门在外,钱财乃是至关重要之物。 此外,宋舒还特意带上了一匹平日精心饲养的骏马。此马身形矫健、毛色光亮,一直以来都是她的心爱之物。如今出行,这匹好马终于派上用场了。它不仅能带着主人快速驰骋,其高大威猛的身躯更是为旅途增添了不少安全感。由于这座院子面积颇大,所以即便此时宋舒骑上马背,让马蹄发出阵阵声响,也不会被其他人轻易察觉。 趁着夜色尚未深浓,城中还未实行宵禁之际,宋舒轻拍马背,驾驭着骏马迅速朝着城门口飞奔而去。 至于第二日,宋大海起床知道闺女跑出去了,是如何的发疯派几路人去寻,宋舒是不知道的。 陈国和大越国之间路途遥远,彼此相隔千山万水。宋舒独自一人踏上这段漫长而艰辛的旅程,由于路途遥远且充满未知风险,她不得不花费大量的银钱购买上好的马匹以加快行程速度。然而即便如此,即使骑着快马全速前进,原本需要整整一个月才能抵达目的地的路程对于宋舒来说依然显得遥不可及。 宋舒并未因此退缩气馁,凭借着顽强的毅力和过人的勇气,她日夜兼程、风雨无阻地赶路。一路上,她甚至不惜累死了五匹珍贵无比的汗血宝马,只为能尽快到达心中所念之地。尽管曾经经历过不少艰难困苦,但毕竟在宋家的时候,宋大海夫妇一直对她呵护备至、悉心照料,将其养育得极为娇贵精细。此番长途跋涉下来,宋舒不仅大腿内侧因长时间摩擦马鞍而磨破出血,就连双手也因为紧紧勒住缰绳而变得红肿疼痛不堪忍受。 受了这些苦,见到人一面倒也不负他念一场。 当终于踏入栖泽境内时,宋舒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疲惫袭来。就在此时,她事先派遣到这里开设酒楼的刘掌柜早已带领一众手下守候在了城门口迎接她的到来。这位刘掌柜经营有方,他名下的酒楼在整个栖泽地区可谓是颇负盛名。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刘掌柜对外声称宋舒乃是自家侄女,此次前来只是专程探望自己而已。就这样,在刘掌柜巧妙周旋之下,宋舒顺利地进入了城中。要知道,此时此刻的栖泽城内局势紧张,人心惶惶,每个人都处于高度戒备状态。尤其是对于那些来自异国他乡之人,城门守卫更是严加盘查,稍有可疑之处便会立刻被扣押抓捕。若是没有刘掌柜从中协助打点,单凭宋舒一个大越女子孤身从远方赶来,恐怕早就已经身陷囹圄了。 刘掌柜在栖泽拥有一座豪华气派的府邸,他热情地将宋舒带回府中,并迅速安排了两名精明能干又贴心周到的丫鬟前来侍奉左右。待宋舒沐浴洗漱完毕之后,其中一名丫鬟匆匆跑来禀报说刘掌柜正在前厅等候姑娘前去相见。 第216章 没想到本小姐还来送你最后一程吧 “小姐,小的打听到一个重要的消息。如今太子已经命令钦天监选定了良辰吉日,就在明天,秦王将会被关进宗人府!”刘掌柜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向宋舒禀报着这个最新的情报。 宋舒微微颔首,表示她已经知晓此事。自从老皇帝驾崩之后,局势变得异常紧张。而在老皇帝临终之前,唯有太子殿下一直陪伴在侧,尽心尽力地侍奉着。所以,当老皇帝撒手人寰时,太子继承皇位也就显得顺理成章、名正言顺了。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皇帝突然身患重病,以至于其他几位皇子甚至都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应对之策,就已经被牢牢地控制住了。紧接着,他们各自的府邸被搜查,从中搜出了那些所谓企图篡夺皇位的证据。就这样,这些皇子们无一幸免,纷纷被打入大牢。到目前为止,只剩下秦王一人尚未入狱,但也只是暂时被关押在了宗人府而已。 据说,明日便是新帝的登基大典,而之所以要将秦王关押至宗人府,实则是为了在登基之时用他来祭旗,以此给太子殿下的即位之路增添几分祥瑞之气,同时也是对其他几位皇子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 想到这里,宋舒不禁紧紧握住了手中的帕子,心中暗自思忖:这太子实在是太过忤逆不孝、大逆不道了!难道朝中的诸位大臣对此竟然毫无异议吗?不过也罢,既然如此,那我便只能在今晚设法将秦王从宗人府中解救出来。只要能把人救走,去到遥远的大越之地,再给他改个名字、换个身份,想来应该并非难事。 宗人府此刻定然戒备森严,犹如铜墙铁壁一般难以突破。那刘掌柜费尽周折所探听到的这些消息,其实早已是人尽皆知、公开透明之事,再无更多有价值的情报可供获取。然而,即便如此,仍有人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前去怒斥太子,但太子始终未曾现身回应。毕竟,对于那些胆敢冒犯他权威之人,只需下令斩首示众即可。反正天下之大,人才济济,若有人不愿为官效命于本殿,大可以替换他人,反正多得是愿意趋炎附势之徒。最多的时候,仅仅一天时间,午门外便血流成河,惨不忍睹。 待到刘掌柜躬身告退后,宋舒缓缓回到屋内。只见几名丫鬟正小心翼翼地将事先备好的黑色夜行衣抬进房间。夜阑人静之时,身着一袭漆黑如墨的衣衫,行动起来自然更为便捷隐秘。值得庆幸的是,宋舒从未因懒散懈怠而荒废自身武艺,多年来一直勤加修炼,功力倒也深厚。 不过,她并未莽撞冲动地直接硬闯宗人府。来到府门前,借着月色,她定睛观察,果然发现此处守卫众多,可谓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宋舒屏气凝神,仔细聆听周围的呼吸之声,判断出府内同样布置了不少人手。但奇怪的是,这些守卫虽然数量众多,却似乎并非武林高手。难道他们真的认为凭借这样的阵势就能防止楚离歌逃脱吗? 怕是巴不得人跑了,这样杀起来更加有理有据了。 不是什么高手,进去便不费吹灰之力了。 一道铁门,几道铁链,一人盘坐于内,只有头顶的天窗透进来些许光线,许久不打理,那人头发却只是些许凌乱,不过胡须却是没有法子了,一脸平静,双眼闭阖,宋舒不禁莞尔一笑,心中暗自思忖着:这都快要死的人了,居然还能如此淡定从容、波澜不惊。她环顾四周,纳闷不已,先前那一个个如鬼魅般突然现身的暗卫此刻究竟都藏匿到何处去了呢?还有楚天和楚地那几个人,怎么也不见前来营救他们这位可怜兮兮的主子呀! 而此时的楚离歌只觉自己仿佛得了癔症一般,对阿舒思念过度以至于尚未入眠就产生了幻觉。他甚至听到了阿舒那熟悉悦耳的声音,但即便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境,倒也不错。这般想着,楚离歌的嘴角竟不由自主地上扬起来,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楚离歌?你傻笑个啥呢?”宋舒见状,不由得微微皱起眉头,满脸狐疑地问道。这个人可真是奇怪得很,都已经沦落到这般田地了,竟然还能够笑得出来。 就在这时,楚离歌像是被一道惊雷猛然击中似的,猛地睁开双眼,直直地盯着眼前活生生站着的那个人,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宋舒笑了笑,伸手晃了晃,也不知道隔这么远他看得见不,不过嘴下也是不饶人,“楚离歌,傻眼了吧,没想到本小姐还来送你最后一程吧。” 第217章 可能明白? “阿舒,你……你怎么来了?”楚离歌满脸惊愕地望着那道突然出现的倩影,下意识地想要上前靠近,然而沉重的铁链却无情地拉住了他的脚步,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声。 宋舒秀眉紧蹙,目光随着铁链的晃动而移动,刹那间,她瞥见了楚离歌那被铁链磨得白骨森森的手腕,心中不由得一阵刺痛。就在这时,楚离歌似乎察觉到了宋舒的视线,连忙将双手藏到身后,原本脸上因见到思念之人而浮现的欣喜之色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落寞与无奈。 “你走吧,阿舒。谢谢你不远万里来看我。如今我已是这阶下之囚,也不知道还能苟延残喘几日。先前对你许下的那些承诺,不过是我不知天高地厚罢了,是我负了你。”楚离歌缓缓垂下头,声音低沉而苦涩,仿佛所有的希望都已经破灭。 此时,外面的守卫早已被宋舒迷晕过去。他们醒来后,顶多会认为自己只是太过困倦才昏睡过去,只要没有其他人发现异常,他们绝不敢轻易声张此事。 宋舒对楚离歌的这番话恍若未闻,只见她玉手轻轻一挥,掌心中竟露出一根极细的银针。那银针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宛如暗夜中的一道流星。紧接着,宋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银针插入门口铁链缠绕着的锁孔之中,只听“咔嗒”一声轻响,那看似坚不可摧的铁锁竟然如同虚设一般应声而开。 楚离歌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痴痴地望着那个日思夜想的人儿,目光一刻也不愿离开,生怕这只是一场美好的梦境,眨眼之间就会烟消云散。 阿舒,明日之事吉凶难料,不知生死如何。我万万不能累了你啊!楚离歌心道,眼中满是不舍决绝。 太子突然使出这么一招,确实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令他有些猝不及防。不过还好,他早就有所防备并预留了后路,这样一来,明天或许还有奋力一搏的可能,但即便如此,也仅仅只是一线生机而已,前方等待着他的依旧是重重险阻和未知的危机。 就在这时,宋舒已然来到了他的面前。楚离歌静静地凝视着她,而宋舒亦毫不退缩地回望过去,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戏谑地说道:“怎么,是不是愈发喜欢我了?瞧你那眼睛,连眨都不舍得眨一下呢!” 楚离歌轻轻摇了摇头,缓声道:“一路上,想必阿舒定是快马加鞭赶来的吧。要知道,从我进入这宗人府至今,还未满一个月的时间,而阿舒竟然能够如此迅速地抵达此处。且不说从京城到此地路途遥远,即便是消息传到阿舒那里,也需要花费不少时日啊,阿舒此番着实辛苦。” 听到这话,宋舒倒也不再遮遮掩掩,毫不犹豫地点头应道:“那可不,为了能尽快见到你,我可是日夜兼程、片刻未曾停歇。这不,一路跑来,硬生生跑死了五匹上好的汗血宝马呢!”说着,她边说边伸手去拉楚离歌躲藏在身后的手。 然而,楚离歌却显得颇为执拗,死活不肯让她看到自己的手。宋舒见状,抬起眼眸,目光如炬般直直地盯着他。最终,楚离歌还是抵挡不住她这般锐利的眼神攻势,无奈之下只得渐渐松开了力道。见此情形,宋舒方才露出满意的笑容,接着又开口说道,“可愿跟我回去,我偌大的家业,养你一个小白脸还是没问题的。” 宋舒从怀里掏出自己研制的上好的伤药,撒在楚离歌伤口处,两个人离得极近,楚离歌借着月光,痴痴的看着眼前的人,似要将人永远的记下来,不过还有几分清醒,主动握住宋舒的手,“阿舒,我不可以走。” 宋舒脸上的表情多了几分烦躁,“为什么,他都这样对你了,还有什么比你的性命还重要?” 楚离歌缓缓地摇了摇头,轻声说道:“自然不是这样的,然而现在的他已经完全不在乎所谓的颜面了。尚未登上那至高无上的皇位,就已经杀害了如此众多之人,就连身处宗人府中的我都有所耳闻。若是让他真的登上了那个位置,实在难以想象黎民百姓将会面临怎样悲惨的境遇啊!阿舒,我还记得你曾经跟我讲过‘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这句话。” 听到这里,宋舒气愤地扭过头去,不再看楚离歌一眼。楚离歌心里很清楚,宋舒之所以会这般生气,其实是因为太过担心自己的安危。于是,他慢慢地抬起手,轻柔地捧住宋舒那张娇美的脸庞,目光深情而又坚定地凝视着她的双眼,缓缓说道:“在阿舒到来之前,我一直觉得自己不过是一个无父无母、孤苦伶仃的可怜孩子罢了。为了替含冤而死的母亲报仇雪恨,哪怕要付出再大的代价,终有一天我也一定会亲手杀掉那个狠心绝情的父亲。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或许我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卑鄙小人吧。但是自从阿舒出现在我的世界里之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原本灰暗无光的日子仿佛突然间被点亮了一般,开始充满了生机和活力。说实话,如果仅仅只是考虑到自身的安全和利益,我大可以选择一走了之,远离这权力争斗的旋涡中心。可问题在于,一旦那个人成功即位称帝,以他那勃勃的野心和无尽的欲望,必定会挑起一场腥风血雨般的激烈斗争。而像阿舒这么心地善良的女子,定然不忍心看到天下苍生陷入水深火热之中,颠沛流离、居无定所,失去最后的依靠。所以,明天这场生死较量虽然危机四伏,但我却已别无选择……阿舒......” 你可能明白? 第218章 来人 天色未明,太和殿广场上已被火把照得亮如白昼。文武百官身着朝服,神色凝重,在这决定王朝命运的时刻,每一个人都屏气敛息,试图从即将发生的事里嗅出一丝风向。 突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新皇楚天赐在一众威风凛凛的侍卫簇拥下,大步走来。他身着明黄色龙袍,上面绣着的九条金龙在火光下张牙舞爪,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威严。新皇目光如炬,扫视着广场上的众人,最后落在刑台身上。 看着在权力之下,哪怕眼中满是愤恨,也不得不跪下的朝臣,楚天赐眸色中多了几分不屑,若不给这些朝臣知道一下他的决心,心思活络之人还以为自己十分好说话。 “把秦王给我押上来!”楚天赐一声令下,声音冷冽,如寒冬的北风。 楚离歌,身形高大挺拔,即便被两名侍卫粗暴地拖出,但是风吹乱他的发丝,仍腰杆笔直,没有丝毫惧色。他面容刚毅,剑眉下一双目炯炯有神。 “陛下,我何罪之有?”待到了广场之上,楚离歌抬眼望着太子,大声质问道,声音洪亮,在广场上回荡。 楚天赐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你阴谋反叛,妄图颠覆朕的江山,罪无可恕!今日朕登基,便以你祭旗,以正国法!” 秦王闻言,先是一愣,随后仰天大笑起来,笑声爽朗却又透着无尽悲凉:“陛下?皇兄,父皇是如何薨的,不给天下一个解释吗?您可真是好手段!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我秦王,自幼为国自愿远赴大越为质子十年,为这江山和平换来喘息。朝堂中,我一心为国,直言进谏。如今,你却要用这莫须有的罪名杀我,怎么,是怕你新皇上位,手段不干净被我昭告天下吗?”楚离歌挺直脊背,目光如利刃般直视新皇。 楚天赐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厉声喝道:“住口!你这逆贼,还敢狡辩!” 楚离歌却不理会,继续高声说道:“天下人都该知道,你杀父夺位,手段残忍!先帝驾崩得不明不白,宫中上下谁不知道其中蹊跷?还有那些忠臣良将,只因不愿与你同流合污,便被你冠以各种罪名,一一诛杀。就连咱们皇室宗亲,你的亲手足,也被你冤枉迫害,含冤而死。你今日这般行径,如何对得起天下百姓,如何配得上这皇位!” 楚离歌那慷慨激昂、铿锵有力的声音仿佛具有无穷的穿透力一般,在空旷辽阔的广场之上不断地回响着,余音袅袅,经久不绝。在场的所有人都被他这番话语深深地震惊到了,一个个瞠目结舌,呆若木鸡,一时间整个广场变得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之中,唯有楚天赐那沉重而又急促的呼吸声显得格外突兀和刺耳。就在这时,一道清亮的嗓音骤然打破了这片沉寂:“对!秦王所言甚是。” 听到这个声音,楚天赐猛地抬起头来,双眼圆睁,眼眸之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惊恐之色。只见一个身影正不紧不慢地从人群中缓缓走了出来。怎么会是他?怎么可能是他?楚天赐心中不停地喃喃自语,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因为按照之前所得到的消息,这个人早就应该已经遭遇不测才对啊!他明明…… 此人正是九王爷——楚晋!只见他稳步走到了押着楚离歌的那两名护卫身旁,然后从容地将头上戴着的帽子轻轻放了下来。 看到楚晋竟然真的出现在眼前,周围的人们顿时炸开了锅,纷纷交头接耳起来。有人惊讶地喊道:“九王爷?您还活着?”还有人疑惑不解地问道:“九王爷,您不是去封地的时候遇到山匪了吗?”面对众人的疑问,楚晋只是微微一笑,并未作答。 然而此时的楚天赐却再也无法保持镇定自若了,他强忍着内心的慌乱,竭尽全力地稳住自己慌乱的心,然后扯开嗓子大吼一声:“不许放开秦王!” 第219章 迫不及待想去见父皇吗 “怎么?朕的话你们难道都听不见吗?”楚天赐猛地一拍龙椅扶手,霍然起身,怒目圆睁地扫视着下方的众人。只见他双手负于身后,昂首挺胸,一股无形的威压自其身上散发开来。 此刻的楚天赐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内心的激动和紧张还是难以完全掩饰。他深吸一口气,摆出一副上位者应有的威严姿态,目光如炬地盯着眼前的人群。而那被押送着的楚离歌,则低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负责押送楚离歌的两名侍卫相互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惊讶与惶恐。他们显然没有料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应对。 就在这僵持不下之际,一名一直对楚天赐心怀不满的大臣缓缓走出队列。此人昂首阔步,直面楚天赐,毫无惧色地说道:“殿下,您尚未举行登基大典,名不正言不顺,此时尚不能算作真正的陛下。” 楚天赐闻言,双眼微微眯起,一道冷冽的寒光从中射出,直直地射向那名敢于出言顶撞的大臣。他心中暗恨,这些不识时务之人竟敢公然挑战自己的权威,真是该死!但表面上,他却依旧强装镇定,冷冷地回应道:“大胆狂徒!即便本王尚未正式登基,可这皇位迟早都是我的囊中之物!” 说罢,楚天赐再次将充满杀意的目光投向那名大臣,仿佛要将其生吞活剥一般。然而,那大臣却毫不退缩,迎着楚天赐的目光坦然相对。 与此同时,楚天赐的脑海中飞速闪过各种念头。虽然眼下有人敢跳出来反对自己,但好在他手中握有一份至关重要的“遗诏”。这份遗诏乃是先皇临终前所立,上面明确指定由楚天赐继承大统。只要有这份遗诏在手,任谁也无法质疑他的正统地位。 想到此处,楚天赐的心中顿时多了几分底气,原本紧绷的神经也稍稍放松了一些。他重新坐回龙椅之上,居高临下地俯瞰着殿内那些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大臣们,高声喊道:“来人啊!将九皇叔楚离歌暂且押入天牢,待本王登基大典之后再行处置。此贼竟敢违抗圣旨,擅自离开封地,实在罪不可赦!” 禁卫军们面面相觑,心中虽然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咬咬牙,硬着头皮冲了上来。只见楚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然而那眼神却如利刃一般锋利无比地扫向他们。这些禁卫军原本气势汹汹,可在接触到楚晋那冰冷刺骨的目光后,顿时又开始犹豫不决起来。 楚晋见状,再次轻笑一声,缓缓说道:“呵呵,看来本王这个皇叔当真是碍到皇侄的眼了啊!竟这般迫不及待地想要送皇叔去与皇兄相见呢。”一旁的楚离歌听了这话,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而此时,楚天赐猛地转过头,恶狠狠地瞪向楚离歌,这个该死的家伙,都死到临头了居然还能笑得出来,不过如今的局面自己才是书写历史之人。 “怎么,秦王殿下听到皇叔提及父皇,难道就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迫不及待地想去见父皇了么?” 楚天赐故作镇定,开口便满是讽刺。 不过楚离歌也不在意就是了,反而面带戏谑之色,看着脸色阴沉、强装镇定的楚天赐,心中暗自好笑。这才刚刚开始呢,对方就已然如此惊慌失措、口不择言了。要知道,即便他真的能够成功登上皇位,日后也必须要兢兢业业、如履薄冰才能坐稳那个位置。更何况,就目前底下官员们的反应来看,今日自己所精心策划的这场行动应该会进展得颇为顺利。 “父皇朕自然是日思夜想的。只不过,迟早都会有与父皇重逢的那一天罢了。倒是如今这叛贼当道,扰得朝堂不得安宁,想必父皇若是泉下有知,定然也会走得难以安心吧!若不铲除叛贼,我怕父皇见到我失望。” 新皇被楚离歌一番话气得浑身发抖,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额头上青筋暴起,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他颤抖着手指向楚离歌,声嘶力竭地吼道:“逆贼!你便是那逆贼,竟然贼喊捉贼,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谁也救不了你!”言罢,大手一挥,向暗处的弓箭手发出指令。 第220章 余太医 刹那间,密密麻麻的箭矢如雨点般朝着楚离歌和楚晋射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人群中突然窜出几个人影,他们动作敏捷,身法如电,迅速冲到楚离歌身边。其中一人手中利刃一闪,“咔嚓”一声,将楚离歌身上的铁链斩断。 与此同时,更多的黑衣人从四面八方涌出,他们手持武器,与御林军展开了激烈的搏斗。一时间,刀光剑影闪烁,喊杀声震天。楚离歌活动了一下被束缚已久的手腕,眼中寒光一闪,伸手从地上捡起一把长刀,毫不犹豫地加入了战斗。他身姿矫健,刀法凌厉,每一刀挥出都带着呼呼的风声,御林军在他的攻击下纷纷后退。 楚天赐怒目圆睁,眼球几乎都要瞪出眼眶一般,恶狠狠地吼道:“好啊,三弟,朕早就看出来你绝非等闲之辈!”话音未落,只见他猛地侧身一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身旁护卫的手中抢夺过来一把寒光闪闪的大刀。紧接着,他手臂用力一挥,那锋利无比的刀刃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同时口中高呼:“秦王协同九皇叔意图谋逆造反,若有人能将他们活捉,朕便亲自册封其为大将军;若是能将其斩杀者,则封为侯爷!” 此时,楚离歌已然挣脱束缚,重获自由。楚地和楚天等数人迅速围拢到他身边,严密地守护着他。楚离歌望着眼前楚天赐的这一系列举动以及那充满威胁与诱惑的说辞,不禁义愤填膺,扯开嗓子高声喊道:“楚天赐,你这个大逆不道之人!竟然敢弑父篡位,你的皇位来得名不正言不顺!不仅如此,你还伪造先皇遗诏,简直就是罪该万死!今日在此,还有谁愿意助纣为虐、充当你的帮凶?” 楚天赐听到这番话后,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显然内心开始有些慌乱起来。但他仍然强装镇定,挥舞着手臂大声辩驳道:“休得胡言乱语!朕可是拥有父皇的亲笔遗诏在手,朕才是父皇钦定的太子,继承大统乃是顺理成章之事!” 楚离歌冷笑一声,嘴角微微上扬,嘲讽之意溢于言表,“哼!难道你想说,父皇会把皇位传给那个亲手谋害他性命的人不成?” “胡说!朕从未害过人!”楚天赐气急败坏地咆哮着,一边拼命地挥动双手,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具气势一些。然而,他那略显慌张的神情却早已出卖了他。 楚离歌眼见他仍旧这般执迷不悟、冥顽不灵,索性不再与其多费口舌。他深吸一口气,然后运足力气高喊一声:“来人呐,快将余太医带上殿来!” 余太医!他……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楚天赐满脸惊愕,双眸骤然眯起,一道寒光从眼底射出,如利剑般直直地刺向站在自己身旁伺候着的邓公公。邓公公被这凌厉的目光吓得浑身一颤,连忙慌乱地摆手否认:“陛下,奴家可是亲眼看着他断气的呀!绝对没有半句假话!”话刚出口,邓公公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心中暗叫不好,脸上瞬间浮现出惊恐之色。他战战兢兢地偷瞄了一眼底下的朝臣们,发现众人也都正用异样的眼光看向自己,顿时觉得手足无措起来。 然而此时的楚天赐早已无暇顾及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了,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个正缓缓朝自己走来的身影之上。只见楚离歌面沉似水,一双美目冷冷地注视着前方,那平凡的衣着丝毫掩盖不住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威严之气。 楚离歌走到距离楚天赐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住脚步,转头看向身旁同样一脸平静的余太医。想起之前阿舒曾悉心教导过自己的心脏复苏之法,若不是靠着这一招,恐怕今日就无法将余太医从鬼门关拉回来了。待余太医走到跟前,楚离歌微微颔首示意,然后朗声道:“余太医,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讲给在场的诸位大臣听一听,也好让大家知道咱们这位德高望重的太子殿下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余太医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开始讲述起那段令人发指的往事。原来早在先帝尚且身强体健的时候,楚天赐便暗中指使他给自己的父亲下毒。而且这毒还是一种无色无味、极难察觉的慢性毒药。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整整持续了五年之久。先帝的身体就在这日积月累的毒害之下变得越来越虚弱不堪,最终哪怕只是一场微不足道的小病,也足以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夺走了这位曾经英明神武、征战沙场一生的伟大帝王的性命。 第221章 与本殿一起 只见那位蓄着胡须的御史大夫满脸怒容,义愤填膺地跨步向前,大声斥责道:“如此心思歹毒、阴险狡诈之徒,又怎能担当得起我陈国国君之大任!更别提引领百姓走向繁荣昌盛之路了!”此前那些敢于直言进谏的刚正之士皆已惨遭杀害,但面对这般大逆不道之举,满朝文武大臣此刻竟也壮起胆子,在朝堂之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楚天赐端坐于高位之上,他那阴冷如寒潭般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最终定格在了已然并肩而立的楚离歌和楚晋身上。忽然间,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冷声道:“皇叔佯装身死,原来竟是与三弟暗中勾结已久啊。” 听到这话,楚离歌依旧沉默不语,只是不动声色地将手中紧握的长剑收入身后,仿若一座雕塑般静静地站立着。然而,当听闻此言时,他那原本平静如水的眼眸深处还是不禁微微一动,但终究还是未发一言。 相较而言,一旁的楚晋则神情肃穆,一脸凝重地直视着楚天赐,高声喝道:“楚天赐,天赐二字,寓意何为难道你不知晓吗?乃是上苍赐予的福泽之意!皇兄对你一直宠爱有加,视若珍宝,可你竟然狠下心肠谋害于他,这究竟是为何呀?” 楚天赐闻听此言,先是猛地仰头向天狂笑不止,那笑声响彻整个宽阔的广场,一时间仿佛天地之间唯有他这张狂而肆意的笑声回荡不息。良久之后,待到他似乎终于笑够了,方才止住笑声,转头望向一脸失望之色正凝视着自己的楚晋,嘲讽地冷笑一声:“呵呵,天赐?是吗?既然他口口声声说我是上天的恩赐,那他为何不干脆把这皇位传予我呢?” 楚晋满脸失望地说道:“在此之前,你不是早就已经贵为太子了吗?你究竟还想要怎样?难道这至高无上的地位和无尽的权力都无法满足你的野心吗?”面对楚晋的质问,楚天赐只是冷笑一声,并未言语。的确,他身为太子,看似风光无限,但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那个高高在上的父皇竟然瞒着众人留下了一份遗诏!若不是他偶然间提前发现了这份遗诏,恐怕此刻他早已被打入万劫不复之地……然而,现在并不是谈论这些的时候。因为在楚天赐心中深知,历史向来都是由胜利者来书写的。只要能将今日在场的所有人统统杀光灭口,那么就再也没有人会知晓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了。想到此处,楚天赐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疯狂起来,犹如一头失控的野兽。 “我到底想要怎样?九皇叔,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你未免也管得太宽了吧!今日在这里,你只能在我和三弟之中选择一方支持。还有,三弟啊,不是做兄长的要说你几句,你乖乖地去祭奠你的军旗不好吗?非要不自量力地前来送死。放心,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皇兄我定会给你留一具全尸的。”听到楚天赐这番狂妄至极的话语,楚离歌却只是微微歪了下头,嘴角轻轻勾起一抹弧度。那笑容仿佛在嘲讽着楚天赐的无知与自大。紧接着,楚离歌毫不犹豫地上前迈出一步,同时猛地挥动手中的宝剑。刹那间,一股凌厉无比的剑气呼啸而出,如狂风般席卷四周,带起一片尘土飞扬。很显然,楚离歌要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一切——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只见他大声喊道:“今日,本殿就要代替先皇教训不孝之子,为惨死的父亲报仇雪恨,讨回属于我们的公道!还望诸位能够与本殿齐心协力、同仇敌忾,共诛此逆贼!以慰父皇在天有灵!” 第222章 恳请秦王继承大统 第222章 恳请秦王继承大统 血雨腥风起,楚离歌抬头看了眼刚才还晴空万里的天,如今乌云压边,浓稠得化不开,重重地压在巍峨的皇宫前。寒风似刀,呼啸着割过这片古老的大地,卷动着刺鼻的血腥气。 皇城的朱红大门紧闭,门上的铜钉在黯淡的光下泛着森冷的光,像是巨人冷漠的眼眸,俯瞰着眼前这场惊心动魄的厮杀。 双方的士兵如汹涌的潮水,激烈碰撞。刀光剑影闪烁,交织成一片死亡的光影。一方身着玄色甲胄,身形矫健,动作迅猛,每一次挥刀都带着破风之势,刀刀致命;另一方则穿着银白战甲,整齐有序,配合默契,长枪如林,寒光闪烁,严密防守的同时伺机反击。 势均力敌,一时间难以分出胜负,不过楚离歌手上使劲,砍杀一人后站立静听,马蹄声越来越近,嘴角微微勾起,要结束了。 “哐哐哐——” 本来紧闭的宫门被推开,随后便是一玄色甲胄的将领骑在一匹黑色战马上,身姿挺拔,眼神锐利如鹰,手中长刀挥舞,所到之处血溅当场。 他的脸上溅满了鲜血,却丝毫不影响他的勇猛,吼声如雷,鼓舞着己方士兵的士气。银白战甲的将领也不甘示弱,手持长剑,身先士卒,穿梭在战场之中,他的剑法凌厉,招招直逼要害,身旁的士兵紧密相随,组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不可能!”楚天赐瞪大双目,自己明明胜券在握,离皇位不过一步之遥,凭什么! 父皇,你果然好偏心啊,连皇家暗卫都给了三弟调遣! “啊啊啊啊!去死,给朕去死,朕才是名正言顺的皇帝,其余人皆为篡位!” 楚天赐一边挥着大刀一边大喊。 喊杀声、兵器碰撞声、战马嘶鸣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地上满是鲜血,汇成小溪,缓缓流淌。士兵们的身影在血与火中穿梭,不断有人倒下,又有人补上,生死仿佛只是一瞬间的事。 远远望去,那座巍峨的宫殿宛如一座巨大的巨兽盘踞在大地之上,其飞檐高高翘起,犹如锋利的獠牙一般,勾勒出一幅冷峻而威严的轮廓。这座宫殿静静地矗立在那里,仿佛一个沉默的旁观者,默默地见证着眼前这一场惨烈至极、血腥残酷的厮杀。 终于,楚天赐彻底陷入了疯狂之中!他手持利刃,双目赤红如血,口中发出阵阵嘶吼声,见到任何人都毫不犹豫地挥刀猛砍过去,根本不分敌我。众人见状,心中皆是一惊,纷纷四散躲避,但仍有不少人躲闪不及,惨死于他的刀下。渐渐地,人们意识到无法抵挡楚天赐的疯狂攻击,于是开始纷纷放弃抵抗,任由他肆意妄为。 就在这时,楚地和楚天迅速出手,他们身先士卒,率领众多士兵冲入人群,很快就将局面控制住了。原本喧闹嘈杂的广场瞬间变得安静下来,只剩下楚天赐一人孤独地站在中央。此刻的他,双眼布满血丝,猩红可怖;头发散乱不堪,随风狂舞;手中的长刀胡乱挥舞着,似乎想要斩断世间一切。 楚地缓缓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靠近楚天赐,轻声问道:“王爷,对于此人,是否需要……”他话未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是否要将楚天赐就地斩杀。然而,楚离歌却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否定。只见他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说道:“不必如此,暂且将他带回去吧。”说罢,挥手示意手下将本应在今日登上皇位的楚天赐押解下去。 楚晋眼睁睁地看着满地的血泊和横七竖八的尸体,心中不禁掠过一丝不忍之情。他转过头来,目光复杂地看向自己这位半途被接回的侄子——楚离歌,又扫了一眼那些被士兵们用长矛紧紧围住、吓得浑身颤抖不已的大臣们。随后,他深吸一口气,毅然决然地揭开自己身上华丽的衣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抱拳高举过头,对着楚离歌高声喊道:“恳请秦王殿下继承大统,以稳定我朝江山社稷啊!” 第223章 万岁 第223章 万岁 楚地站在一旁,目光略带忐忑地投向自家王爷。只见楚离歌那张俊美的脸庞上面无表情,让人难以捉摸此时此刻他心中究竟是喜悦还是不满。 就在这时,大臣之中有一人率先带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紧接着便是一阵此起彼伏的跪地声和磕头声响彻整个朝堂。“恳请秦王继承大统,稳固社稷啊!”这呼声如同潮水一般一浪高过一浪,震耳欲聋。 楚离歌静静地伫立在原地,聆听着身后传来的这些声音。今天的计划终于成功了,他得以存活下来,很快就能去见到心心念念的阿舒了。然而,当他缓缓转过身时,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张满含希冀的面孔。那些曾经与他一同浴血奋战、出生入死的将士们,以及诸位大臣,无一不在用期盼的眼神望着他。 其实,他早就应该明白这个道理,不是吗?只有登上那至高无上的皇位,他才能够真正地活下去。想到此处,楚离歌深吸一口气,然后迈步向前走了几步,来到楚晋面前,伸出双手将其扶起,缓声道:“皇叔快快请起,侄儿实在当不起皇叔如此大礼。” 楚晋顺势站起身来,一脸郑重地说道:“此礼非本王之礼,实乃本王代表我陈国万千百姓向秦王所行之大礼。还望秦王以大局为重,速速登基称帝,切莫让朝纲陷入混乱之境。”话音未落,楚晋再次向着楚离歌行下深深一揖。 楚离歌再次尝试扶起楚晋,但无论如何使劲儿,都无法让楚晋起身。他深深地吸了口气,道:“我坐上那个位置就是了,皇叔您何必这样执拗呢?”说着,楚离歌手上又加了几分力气,可楚晋却宛如一座山般纹丝未动。最终,楚离歌无奈地松开手,放弃了这个徒劳的举动。 他缓缓站起身来,目光环视四周,只见所有的人都恭敬地跪在自己面前。然而,此刻的楚离歌心中并没有丝毫作为上位者应有的喜悦之情。相反,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与此同时,他也清晰地意识到,自从踏上这条通往权力巅峰的道路之后,自己与阿舒之间的距离似乎变得越来越遥远了。 楚离歌默默地转过身去,将视线投向了今日举行登基大典的那张龙椅。此时,龙椅周围的尸体已被清理一空,地面上残留的血迹仍在缓缓流淌,触目惊心。而那张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力的龙椅,却依然一尘不染、闪耀着威严的光芒。 楚离歌抬起脚,开始朝着阶梯一步步地走去。每走一步,他都能感受到脚下传来的冰冷和坚硬。楚晋微微抬起头,凝视着那道渐行渐远的孤单背影。在这漫长的万千阶梯之上,只有楚离歌独自一人缓慢前行,没有任何人能够陪伴在他身旁。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固然拥有着无尽的权力,但与之相伴的,却是永远无法摆脱的孤独…… 楚离歌走至龙椅前,金碧辉煌,不过如此,底下所有人都看着他,他没有第一时间坐上去,而是盯着龙椅看了许久,楚晋手中拳头捏紧,就在他以为楚离歌不会坐上位置,正想再加把火之时,楚离歌终于回过头来,看着众人,缓缓坐上龙椅。 楚晋紧皱的眉头放松,然后带领众人高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224章 未央宫的客人 第224章 未央宫的客人 宋舒这还是头一回能如此详尽且毫无顾忌地游览这座皇宫呢。她悠然自得地漫步其中,心中暗自比较着这里与大越国皇宫的差异。相较于大越皇宫的庄重素雅,陈国的皇宫显然更为奢华,处处都是金碧辉煌、美轮美奂的景象。 先皇的那些妃子们早已被楚离歌妥善安置到其他地方去了,所以此刻偌大的后宫里只剩下负责清扫工作的宫女以及一些嬷嬷。而太监们则各司其职,忙碌得井井有条。众人原本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陌生小丫头充满了好奇,心想这是谁家的孩子竟这般不懂规矩,不知天高地厚地在宫里乱闯。毕竟现在可是新皇当政时期,连他们这些在宫中伺候多年的老人行事都不得不谨小慎微起来。 大家一边在心里犯嘀咕,猜测这位新皇上究竟是个怎样的脾气秉性,另一边又暗暗庆幸还好新皇从未踏足过后宫这块地界儿。于是乎,随着时间的推移,众人逐渐放下心来,手上的活儿也开始放慢速度,甚至还有些胆大的家伙忍不住偷偷抬眼打量起前方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来。 然而,就在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小姑娘猛地回过头来!这下可好,众人顿时吓得瞪大了双眼,紧接着便像是条件反射一般,齐刷刷地跪倒在地,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待到看清那小姑娘身后紧跟着的人之后,更是惊得差点儿魂飞魄散:原来跟在后面的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圣上楚离歌啊! 宋舒本是第一次这般自由自在地参观皇宫,心情别提有多舒畅了。自己就像以前去名胜古迹旅游一样,能够亲眼目睹最为纯正地道的历史风貌。可谁知,就在她兴致勃勃之际,却冷不丁瞧见身后呼啦啦跪倒一大片的人群,先前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兴致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楚离歌何其敏锐之人,瞬间就察觉到了宋舒那细微的心情变化。只见他眉头微微一皱,旋即大手一挥,朗声道:“都起身罢!各自忙去!”众人闻言,如蒙大赦般纷纷站起身来,又开始各司其职地忙碌起来。 而后,楚离歌迅速转过身来,满脸笑意地望向宋舒,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柔声道:“阿舒,你瞧瞧这后花园美不美呀?”宋舒心中自是知晓楚离歌的用意,她轻轻叹了口气,心里暗暗想着:也罢,既来之则安之。这个时代本就是如此,自己只不过是对于楚离歌身份的突然转变还有些难以适应罢了。于是,她强打起精神,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轻点了下头,轻声说道:“嗯,这皇家后花园,自然是极好的。”只是此刻的她,实在无心欣赏这满园的美景。 紧接着,宋舒不由分说地拉起楚离歌的手,道:“走啦,我们还是回去用饭吧。”楚离歌见状,心头一喜,只要宋舒能展露笑颜,他便心满意足了。当下,他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赶忙应道:“好,来福啊,速去传旨让御膳房备好菜肴。” 一旁的大太监来福闻得此言,连忙躬身应诺,口中恭敬地回道:“嗻!奴才这就去办。”说罢,他匆匆转身离去,一路小跑着前去传达旨意。要知道,来福能够有今日这般地位和权势,全赖于当初在关键时刻果断地站在了楚离歌这一边。正因如此,他深知察言观色之道,对于这位宋小姐的身份更是心知肚明——皇上登基首日,便将其奉为座上宾,请入宫中,虽说并非纳入后宫,但却安排住进了皇上所居未央宫的偏殿,甚至还特意叮嘱自己要约束好下人们的言行举止,切不可对宋小姐有所怠慢。由此可见,这位宋小姐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非同一般呐! 第225章 出门 第225章 出门 未央宫的偏殿内,一切都已焕然一新。楚离歌精心地按照宋舒的喜好将其布置成了一间温馨雅致的房间。不仅如此,他还特意为宋舒挑选了两名婢女,分别唤作小云和小雪。然而,与曾青不同的是,这两位婢女显得格外沉默寡言。 经过两天的仔细观察,宋舒心中已然明了:这二人恐怕并非普通婢女,而是深藏不露的暗卫。从她们稳健有力的步伐、手掌上老茧所处的特殊位置以及对周遭环境超乎寻常的敏感度来看,种种迹象皆表明了她们真实身份的非同一般。 不过,宋舒对此倒也并未太过在意。毕竟自己不会时常与她们相处在一起,想来应是楚离歌在短时间内难以寻觅到可靠的侍女,所以才暂且安排这两人来到自己身旁吧。而且当前局势动荡不安,或许楚离歌也是担心会有居心叵测之徒抓住自己作为要挟他的筹码。等自己亲眼看到他成功稳定朝纲之后,差不多就应该打道回府了。 不知不觉间,宋舒已经在未央宫中逗留多日。这些日子以来,尽管楚离歌整日忙于朝堂之事,但他始终未曾忘却抽空前来陪伴自己。只是,由于身边连个能说得上话的人都没有,宋舒着实感到有些百无聊赖。可她实在不忍心去打扰那每日拖着疲惫身躯归来却仍要强打起精神陪伴自己的楚离歌。 然而今天的天空格外湛蓝,阳光明媚而温暖,微风轻拂着大地。宋舒心情愉悦地穿上了一身简洁利落的衣裳,显得整个人英姿飒爽、精神抖擞。她拿起楚离歌赐予自己能够自由进出皇宫的珍贵腰牌,正准备出门时,只见房门缓缓打开,小云和小雪走了进来。 当她们看到宋舒这副即将外出的样子时,不由得大惊失色。因为她们想起了主子先前的嘱咐,于是急忙快步走上前去,齐声说道:“宋姑娘,陛下此刻尚未退朝呢!” 宋舒听闻此言,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她那美丽的脸庞略施粉黛,更显娇艳动人;细长的眉毛经过精心描绘,多了几分英气,配上这一身少年人的装扮,活脱脱就是一个风度翩翩的佳公子。小云不禁愣在了原地,平日里见惯了宋小姐不施脂粉、将秀发简单挽起就如同下凡仙子般的倾国倾城之貌,一时之间竟然也被眼前这种略带男子气概的打扮给惊艳到了,但她很快就回过神来。 “可是……陛下有交代过,现今局势动荡不安,宋姑娘您无论前往何处都需要先向陛下禀报一声,并且由陛下安排人手保护您的安全啊。”小云焦急地解释道。 宋舒却轻轻摇了摇头,微笑着回答说:“无妨,等陛下回宫之后告诉他便可。我已经约好了人前来接应,只是可能会稍晚一些归来,你们无需跟随着我。”说完,她便迈开步子,朝着门外走去。 小雪还想说什么,宋舒已经将腰牌在两个人面前晃了晃,“我有这个,回得来的。” 宋舒走得格外快,小雪和小云对视一眼,小云来不及多说,赶紧跟了上去,小雪也想跟着去,却又怕陛下回来见不得人,不知宋姑娘的下落怪罪,只好在未央宫等着陛下下朝。 第226章 把人跟丢了 第226章 把人跟丢了 然而没过多久,只见小云神情沮丧地走了回来。小雪眼尖,一眼就瞧见了小云那副模样,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连忙迎上去急切地问道:“宋姑娘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了?”小云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着回答道:“我把人给跟丢了。” 听到这话,小雪不由得大吃一惊。要知道,她和小云可是这批女暗卫当中身手最为出色的两人啊!正因如此,她们二人才会被主子委以重任,专门负责保护宋姑娘的安全。可谁能想到,这次居然不仅没能成功拦下宋姑娘,甚至还把人给弄丢了!这下子该怎么办才好呢? 而另一边,宋舒刚刚走出宫门,便施展起敏捷的身手,轻而易举地甩掉了紧紧跟随在后的小云。虽说她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未曾像从前那般勤奋刻苦地训练了,但毕竟底子还在那里。更何况,历经了两世的磨练,她的身手早已远非这些初出茅庐的小姑娘们所能比拟的。 眼看着小云急匆匆地转身回去向楚离歌禀报情况,宋舒却不慌不忙,悠然自得地朝着刘掌柜的铺子缓缓走去。此次出宫,她正好想要瞧瞧在楚离歌的治理之下,百姓们究竟过着怎样的生活。 刘掌柜事先得到了消息,早早就在铺子里等候着。远远望见宋舒的身影走来,他赶忙一路小跑着出来迎接。待到近前,刘掌柜二话不说,当即恭恭敬敬地向着宋舒行了个大礼。宋舒见状,微微一笑,伸手轻轻扶起刘掌柜,和声说道:“刘掌柜,您太客气啦,不必行此大礼,咱们还是赶紧进去吧。”说罢,两人一同迈步走进了铺子里面。 宋舒来到陈国已经有半个多月的时间了,这段日子以来,她心想家,不知道家中的一切是否安好如初。然而,对于当初接到那封信后毫不犹豫地赶来陈国这件事,宋舒从未感到后悔。 与楚离歌,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深知自己内心深处对楚离歌那份深沉的情感。如果当时没有勇敢地迈出这一步前来相见,那么她恐怕将会抱憾终身。只是,尽管如此,她还是清晰地意识到楚离歌如今所处的艰难处境。一直以来,楚离歌都未曾给予过她有关相守一生、白头偕老的承诺。 况且,宋舒实在难以喜爱那座富丽堂皇却如同巨大牢笼一般的皇宫。在那里,人们仿佛被无形的枷锁紧紧束缚住,失去了自由翱翔的翅膀。面对楚离歌和自由之间的抉择,宋舒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后者。即便有人指责她自私自利,又或者批评她冷酷无情,但她都毫不在乎。 正在用膳的宋舒听到刘掌柜轻声说道:“小姐,大小姐来信了,询问您打算何时归家。”听闻此言,宋舒夹菜的手猛地停顿下来。果然,什么事情都逃不过姐姐的眼睛啊!她稍作思索,然后若无其事地回答道:“再过几日吧,应该不会太迟。”说完,继续低头享用起面前的饭菜,又想起什么,抬头看向刘掌柜。 “刘掌柜,不知现今这城中的生意可好做呀?物价方面又是怎样一番景象呢?”宋舒轻轻地抿了一口茶,目光温和地望向对面的刘掌柜。她向来对朝堂之事兴趣缺缺,更不愿去向楚离歌打听那些复杂的政事,但对于普通百姓能否安居乐业,她却一直颇为关心。因此,通过观察街上百姓和乞丐们的生活状况、了解商人们的生意经营情况以及物价的波动幅度等,便成为了她判断民生好坏的重要途径。 刘掌柜微笑着回答道:“夫人,近段时间城里的生意可比前些日子要好得多啦!百姓们手头宽裕些后,也都愿意出来消费了。至于物价嘛,倒是起伏不大,还算稳定。”听到这里,宋舒微微颔首,表示明白了。从刘掌柜的话语中不难看出,楚离歌在治理国家、安抚民心方面似乎确实有着一定的手段和策略。 这段时日以来,宋舒偶尔也会从宫中之人的闲聊中听闻一些关于新皇的消息。据说他不仅对待朝中大臣公正严明,就连对宫中的侍从宫女们也是十分和善亲切。如此种种迹象表明,这个他或许真有能力让他自己活得很好。想到此处,宋舒心中不禁暗自松了一口气,因为这意味着她离开皇宫的日子应该不会太遥远了。只要楚离歌稳坐高台,天下太平,百姓安康,她便可以安心离开了。 第227章 算了,你们下去吧 第227章 算了,你们下去吧 楚离歌一脸倦容地用手轻轻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心中烦躁。这才短短几日时间啊,那些个老谋深算的大臣们竟然就开始打起他后宫的主意来了! 只听他们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说道:“陛下,那太傅家的嫡长女,可谓是人中之凤啊!不仅聪慧伶俐、做事果断利落,而且生得一副倾国倾城的绝世容颜。如此佳人,正适合入主中宫成为我朝的皇后啊!再者说了,国不可一日无母,如今后宫空虚,也该是时候充实一番啦……” 楚离歌听到这些话,心中不禁冷哼一声:哼,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老头子,难道真以为朕没有可用之人,不敢拿他们怎么样吗?真是岂有此理! 就这样一路愤愤不平地想着,不知不觉间,楚离歌已经来到了未央宫门前。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将脸上的愁绪尽数收敛起来,然后重新换上一副如春风般和煦温暖的笑容。 然而,就在他刚要开口呼喊“阿舒”的时候,却发现小云和小雪早已在此恭候多时了。只见她们一见到楚离歌,立刻诚惶诚恐地上前跪地请罪。 待二人将宋舒私自出宫的来龙去脉一一禀告之后,楚离歌原本还算温和的眼神渐渐地变得冰冷刺骨起来。他紧紧咬着牙关,强忍着心头的怒火,沉默片刻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你们两个,自己去领罚吧。” 小云和小雪闻言,赶忙齐声应道:“诺。”说完,便准备起身退下。 就在这时,楚离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急忙出声将二人叫住:“慢着!罢了,这次就算了,你们都先下去吧。” 小云和小雪先是一愣,但随即反应过来,虽然心中略有疑惑不解,但既然不用受罚自然是件天大的好事。于是,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便谢恩告退了。 望着小云和小雪渐行渐远的身影,楚离歌的目光久久未曾收回。他心里很清楚,以阿舒那般出神入化的身手,区区一座皇宫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如同自家后院一般,可以随意出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凭借着小云和小雪这两个人,若是跟丢了倒也是情有可原之事。然而,如果让阿舒知晓,仅仅是由于这个缘故便惩罚了她们俩,那么阿舒定然不会喜欢他如此行事。来福小心翼翼地注视着眼前这位静默站立着的陛下,心中暗自揣测着,随后壮起胆子轻声试探道:“陛下啊,或许那位宋姑娘只是觉得有些烦闷了,所以才想要出去玩耍一番罢了。她到底还只是个小姑娘家呀,想必稍晚一些时候自然就会归来啦。” 楚离歌似乎并没有完全把来福的话语听入耳中,但他的眼眸却微微颤动了一下。紧接着,他依旧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地转身迈步朝着宫殿内缓缓走去。过不多时,来福亲自将宫女们精心准备好并呈送过来的午膳稳稳当当地端入到屋中。与此同时,他还不忘向守候在外头的众人传达旨意,声称今日陛下龙体略有不适,任何人都不得前来觐见打扰。 刘掌柜经营的这家酒楼,虽然没有特别突出的地方,但也绝非平庸之辈。它之所以能够小有名气,全仰仗着那几道由宋舒精心烹制的菜肴以及几款特色美酒。然而,与那些顶尖的酒楼相比,这里确实稍显逊色;可即便如此,却也不至于沦为最差劲的那一档。这种不上不下的状态,反倒使得酒楼避免了成为他人眼中钉、肉中刺的命运,得以安稳地运营下去。 待宋舒仔细查阅完账目之后,她便迫不及待地出门游玩去了。今天正好是农历十五,也是慧明寺每月举办庙会的日子。这庙会就如同现代社会中的赶集一般热闹非凡。人们纷纷来到此地许愿祈福或者还愿答谢神灵庇佑,而年轻的男女们则借此机会相约出游,增进彼此之间的感情。此外,庙会上还有各种各样精彩纷呈的活动,让人目不暇接。想当年在大越国时,每月初一举行类似庙会的地点乃是赫赫有名的大相国寺呢! 这样的好地方,宋舒自然不会错过。 第228章 贵人上香 第228章 贵人上香 刘掌柜原本心中有所顾虑,担心小姐独自外出会遭遇危险,所以打算安排多人跟随以便随时保护她的周全。然而,宋舒却觉得人多反而行动不便,经过一番斟酌后,仅仅挑选了一名车夫以及两名护卫一同前行。 当他们抵达目的地时,宋舒慷慨地拿出一些银钱交给这三人,并嘱咐道:“待到庙会即将结束之际,你们再来此处大门守候便可。”言罢,她便独自一人开始悠闲地游览起来。 此刻的庙会上人头攒动,热闹非凡。绝大多数普通百姓前来这里主要是为了做买卖,即便是手中仅有几颗白菜,他们也满心期待能够在这个汇聚众多达官显贵的集市上成功售出,从而为家庭增添些许微薄的收入。当然,其中也有相当一部分是家境殷实的富家千金、官府官员家的夫人等,她们有的是专程前来许愿祈求平安幸福,有的则是因为之前许过愿如今特意前来还愿,还有的或许是趁着此番机会与心仪之人秘密相会。 宋舒无意间听闻旁人议论说慧明寺的签文特别灵验,虽然她本人向来对神鬼之说持怀疑态度,但转念一想,如果生活中的每一件事都要依靠理性去判断分析,那岂不是太过枯燥乏味?于是乎,她决定前去替父亲、二娘、兄长嫂嫂、姐姐弟弟们诚心求上一签。这样想着,宋舒一边津津有味地啃着刚买来的肉饼,一边漫不经心地四处张望着,很快就发现了一支庞大的人群队伍正朝着寺庙方向缓缓移动。她毫不犹豫地加快脚步跟了上去,随着人流一起向寺庙艰难地挤去。 日至中天,炽热阳光洒在慧明寺山门前,一辆由四匹骏马拉着的华丽马车缓缓停下。车厢以珍贵檀木打造,雕龙刻凤,散发阵阵幽香,车帘上绣着繁复花纹,金丝银线熠熠生辉。 侍卫将身边好奇围观的百姓清开了些,车夫利索翻身下马,半跪在马车旁,恭恭敬敬俯下身子,将宽阔后背当作踏脚之处。一只白皙如玉、戴着翡翠护甲的手伸出,轻轻搭在丫鬟递来的锦帕上。紧接着,一位贵女莲步轻移,把裹在绣鞋里的小脚,稳稳踏上车夫的脊背。 她身着一袭嫣红蜀锦长裙,裙摆绣着展翅欲飞的金凤,每走一步,金凤似要腾空而起。外罩薄纱用孔雀羽线绣着牡丹,随着动作闪烁奇异光泽。头上戴着赤金累丝凤冠,镶嵌硕大红宝石与明珠,步摇上垂下的翡翠珠子轻轻晃动,发出清脆悦耳声响。耳上的赤金镶玉耳环,随着动作闪烁冷光,更衬得肌肤胜雪。 这时,旁边一辆稍显沉稳大气的马车中,传出温柔又不失威严的声音:“阿念,过来。”贵女闻声,莲步轻移至那辆马车旁。车门打开,一位端庄雍容的妇人在丫鬟搀扶下走下马车。妇人身着宝蓝色织锦长袍,绣着象征祥瑞的云鹤图案,面料上的暗纹在阳光下若隐若现。她头戴翡翠镶金的发冠,造型简洁却不失华贵,几缕银丝藏在乌黑发髻中,更添几分岁月沉淀的韵味。 闻念亲昵地挽住母亲的手臂,轻声说道:“母亲,咱们快些进去吧。”妇人微笑着点头,两人在一众丫鬟、侍卫的簇拥下,款步朝着寺庙走去。周围香客见状,有的面露惊惶,纷纷避让;有的则投来或羡慕或敬畏的目光。 原本喧闹的山门前,一时间安静下来,唯有马车的流苏在微风中轻轻晃动。 第229章 皇后之位? 第229章 皇后之位? 踏入慧明寺,悠悠梵音萦绕,袅袅檀香弥漫。住持玄寂大师早已率领一众僧伽候在大雄宝殿前。他身着一袭绯红色袈裟,手持念珠,面容慈悲祥和,见二人前来,双手合十,微微欠身,朗声道:“阿弥陀佛,闻夫人、闻姑娘大驾光临,寒寺蓬荜生辉。”闻夫人笑意盈盈,还礼道:“又来叨扰大师了。”一旁的闻念也乖巧地福身行礼。 寒暄过后,闻夫人携着闻念,款步迈向求签的静室。静室不大,却布置得简洁素雅,正中央摆放着一张乌木案几,上面端放着一个古朴的签筒,筒身刻满了繁复的经文,岁月的摩挲使其泛出温润的光泽。筒中,数十根竹签整齐排列,每一根都承载着未知的谶语。 闻夫人神色庄重,双手缓缓捧起签筒,闭上双眸,心中默默祈愿,随后开始轻轻晃动。签筒里传出竹签碰撞的“簌簌”声,在这静谧的室内格外清晰。闻念站在一旁,屏气敛息,美目紧紧盯着母亲手中的签筒,眼神中满是期待与忐忑。 忽然,“啪嗒”一声,一根竹签从签筒中弹出,掉落在案几上。闻念赶忙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拾起,仿佛捧着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母女二人凑近,目光落在那泛黄的签纸上,只见上面写着几行晦涩的文字。闻夫人微微皱眉,反复研读,试图从字里行间解读出命运的启示。 “母亲,这签文……”闻念轻声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迷茫。闻夫人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莫急,咱们再仔细琢磨琢磨。”说罢,母女二人又一同看向签文,眼神中满是探寻之意 ,随后,又一同看向玄寂大师,眼中满是询问之意。 玄寂大师微微颔首,接过签文,目光扫过,片刻后,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此签所示,一切皆有定数,夫人与姑娘不必过度忧心。顺应天命,莫要强求,随心而为,自会柳暗花明。强求之事,即便一时得偿所愿,亦可能埋下祸根;而顺应自然之举,看似无为,实则蕴含着无尽生机。万事万物皆在变化之中,保持平和之心,方可得道。 玄寂大师一番话落下,闻夫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握着绢帕的手不自觉攥紧,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意,语气中却难掩急切与不甘:“大师,就没有别的解法了?此签于小女的前程至关重要,她聪慧过人,又心怀壮志,若说一切顺其自然、莫要强求,难道就要错失那一人之下的无上尊荣?” 玄寂大师神色平静,不慌不忙道:“夫人,命运之事,如水中月影,越是急切抓取,越是难以捉摸。强扭的瓜不甜,强求得来的位置,或许也难以长久安稳。顺应天命,修养品德,积累福泽,机缘到时,一切自会水到渠成。” 闻夫人眉头紧蹙,眼神中满是挣扎与纠结,还欲再问。这时,一直安静站在一旁的闻念轻轻拉了拉母亲的衣袖,轻声说道:“母亲,大师所言极是,女儿也不想因过度执着而迷失本心,顺其自然便好。”闻夫人看向女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对大师微微欠身道:“让大师见笑了,我们再思量思量。” 慧明寺的主殿极大,几人只是站在求取签文之处,闻夫人还想说什么,却也碍于人多口杂未在开口,任由庙中安排住宿。 宋舒站在大殿中央,上了香,给了香油钱便在一个个的求佛祖保佑身体健康,刚才几人的交流就这么简简单单的被耳力极好的宋舒听了去。 待几人走后,宋舒看着两人的背影,一人之下,女儿?皇后之位? 第230章 去,为什么不去 第230章 去,为什么不去 “看见没有,刚才我可看见闻太师的千金来了,说不定是来还愿的。” “还什么愿望?”有人好奇的问。 那妇人凑近几位同样妇人打扮的人耳边说,“你们不知道啊,今日,许多大臣在朝堂上推荐闻太师之女,德才兼备,适为国母呢!” 那些夫人立马恍然大悟的模样,“闻太师不愧是国家栋梁啊,怕是很快便能成为国丈了。” “谁说不是呢。” “我不是听说陛下登基便接了一个民间女子入宫去吗?”突然一个夫人开口道。 那妇人一副这有什么奇怪的模样,“陛下如今这个岁数,有个通房妾室什么的,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吗,而且,民间女子,怎堪国母之位?” “说得也是啊,不过也是命好,如今陛下登基,应也有个妃子。” 宋舒刚刚许完愿望,转身正准备离开此地,几人的闲聊声传入了她的耳中。她原本已经抬起的脚步一顿,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继续前行。 楚离歌要娶皇后了?而自己对此一无所知。 宋舒有些心乱如麻之际,一个人影从旁边急速冲了过来。来人手里紧紧握着几卷厚厚的经书,边跑边大声呼喊着:“让让,快让让啊!”此时的宋舒,心思完全沉浸在刚才听到的消息里,根本没有留意到这突如其来的状况。 待到那人快要冲到跟前时,宋舒才恍然回过神来,心中警铃大作,意识到了危险的逼近。她迅速抬头看向前方,凭借着自身敏捷的身手想要侧身躲开并非难事。正当她准备抬起脚挪动身子的时候,一只手却毫无征兆地拉住了她的手臂。 由于这股拉力来得太过突然,宋舒猝不及防之下身体失去了平衡,差点摔倒在地。好在她及时稳住身形,但脑袋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一阵眩晕。等到她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定睛一看,这才发现那个拉住自己衣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楚离歌! 楚离歌有些担心,“阿舒,没事吧?” 宋舒摇了摇头,将手从楚离歌手中抽出,“你怎么在这?” 楚离歌看着自己悬在半空的手,愣了半刻,眉头有一丝难过划过,不过脸上很快转为笑意,“是我的错,让你一直在宫里面陪着我,忘记了阿舒喜欢热闹的地方。” 宋舒抬眼看着楚离歌,对方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宋舒别扭的移开眼,“你知道就好,我讨厌那个地方。” 所以我们不可能。 楚离歌听后也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他深知宋舒话中的含义,但此刻却不知该如何回应。过了片刻,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 “阿舒,我听闻慧明寺后方有一棵许愿树,据说在那里许下心愿会格外灵验呢,要不咱们一同前去瞧瞧吧?”楚离歌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地弯下腰来,目光专注而深情地凝视着宋舒。由于他身材高大挺拔,如此俯身下来,更显得与宋舒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不少。 不得不说,楚离歌生得极为俊美,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以及那线条分明的嘴唇,无一不彰显出他的魅力所在。再加上此时他刻意展现出的那份耐心和温柔,宛如春风拂面一般,让人不禁心生好感。这副模样不仅吸引了众多路过女子的目光,更是让她们纷纷向宋舒投来了羡慕嫉妒的眼神。 宋舒一脸气鼓鼓地瞪着楚离歌,这家伙真是一点也不知道低调!自己每次出门都会特意选择素颜朝天,穿着打扮也是尽量朴素简单一些,就是不想太过引人注目。可楚离歌倒好,无论走到哪里都是这般风度翩翩、光彩照人,自己站在他身边简直就如同一个毫不起眼的小丫鬟一般! 不过,尽管心里有些不情愿,但宋舒最终还是赌气般地回答道:“去!为什么不去!反正本小姐今天心情不佳,正好去许个愿,说不定能转运呢!”说完,她便一甩衣袖,头也不回地朝着慧明寺的方向走去。楚离歌见状,连忙快步跟上,脸上依旧挂着那抹宠溺的笑容。 第231章 牵手 第231章 牵手 慧明寺的后院可谓是别有洞天,这是一个极为宽敞开阔的院子,面积之大超乎想象。宋舒刚踏入这里,目光瞬间被楚离歌所说的那棵大树吸引过去。只见此树高耸入云,庞大无比,粗略估计至少需要五六个成年人手牵手才能环绕住它粗壮的树干。繁茂的树枝如同一把巨大的绿伞,遮盖住了大半个院子,形成一片阴凉之地。而最引人注目的当属那些挂满枝头的红绳,密密麻麻、数不胜数,想必都是前来许愿之人系上去的。 宋舒快步走到大树跟前稳稳地站住脚,楚离歌也紧跟着在她身旁停下脚步。“怎么样?我可没有骗你吧!”楚离歌面带微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得意地看向宋舒问道。宋舒微微颔首,表示认同:“的确如此,这棵树真是大得惊人啊!咱们还是赶紧先许愿吧,对了,你准备许个什么样的愿望呢?”其实在此之前,宋舒已经在前殿虔诚地向佛祖祈求过一次,但为了自己的家人们能够平安顺遂,即使明知有些迷信,她仍然愿意多做尝试。所以此刻,她打算将刚才许下的心愿再次重复一遍。 然而,楚离歌却神秘兮兮地摇了摇头,轻声说道:“这个嘛……可不能告诉你哦,因为一旦把愿望说出口,那就不灵验啦。”听到这话,宋舒撇撇嘴回应道:“哼,不说就算了,谁稀罕知道呀!我才不乐意听呢。”说着,她开始好奇地四处张望起来。这时,她注意到周围其他人的手里几乎都拿着一条鲜艳的红色布带,想来这些便是用来悬挂许愿条的物件儿。 正当宋舒心下疑惑之际,楚离歌轻轻走上前去,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并指着不远处说道:“阿舒,看那儿,红布条就在那边摆放着呢。” 宋舒顺着楚离歌那修长的手指所指向的方向望去,果然瞧见在后院的一处屋子外立着一块醒目的指示牌,上面龙飞凤舞地书写着三个大字——“许愿条”。她好奇地再往里瞅了一眼,只见屋内有一名身着僧袍、慈眉善目的僧人正端坐在一张桌子前。那张古色古香的木桌上整齐地摆放着一方精致的砚台以及一叠洁白如雪的布条。此时,已有不少人在屋前排起了长队,依次从桌上领取布条准备写下自己的心愿。 宋舒刚想说一句“我早就看到啦”,却见楚离歌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迷人的弧度。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伸出右手轻轻拉住了宋舒那柔若无骨的小手,并轻声说道:“我知道阿舒早就发现这里了,咱们快过去吧!” 宋舒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嘴巴微张着,一时间竟忘了该如何回应。她愣愣地低头看向被楚离歌紧紧握住的手,双脚却像是不受控制一般不由自主地跟着他往前走去。两人就这样手牵着手,一路穿过人群。周围的人们纷纷投来好奇与羡慕的目光,而楚离歌似乎察觉到了宋舒想要挣脱开他手掌的意图,但他不仅没有松手,反而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宋舒见状,心知自己难以挣脱,索性也就不再白费力气,任由楚离歌牵着自己前行。而走在前方的楚离歌脸上则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逞。 第232章 一个卑微的贱民罢了 第232章 一个卑微的贱民罢了 两人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全然没有留意到通往后院门口的地方,闻念紧紧地攥着手中的绣帕,那精致的手帕几乎都要被揉皱了,而她那张美丽的面庞此刻更是充满了不甘和愤怒。那些个贱人竟然不认得那个人是谁,但她闻念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除了当今陛下还能有谁啊!一想到这里,闻念气得银牙紧咬,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去质问一番。 只见她提起裙摆,抬脚便要迈向前方,心中暗暗想着一定要看看到底是哪个不知羞耻的女人竟敢如此大胆!然而,就在她的脚步即将踏出之际,突然感觉到有人拉住了她的衣袖。此时的闻念正在气头上,想也不想地扭过头去准备破口大骂,可当她看清来人时,原本已经到嘴边的脏话瞬间咽了回去。原来拉住她的竟是闻夫人,只见闻夫人一脸严肃地注视着她,然后不由分说地将其拉回到房间里。 进入房间后,闻夫人松开手,开口问道:“你刚刚想要干什么?”面对母亲的质问,闻念仍旧心有不甘,愤愤不平地说道:“娘,您难道没看到吗?那个男人分明就是陛下啊!” 闻念虽然一开始对这桩婚事并不满意,毕竟当时连陛下的面儿都没见着,心里自然有些不情愿。但是后来有幸得见陛下的真容之后,才发现陛下生得那般俊美非凡,而且陛下的后宫至今空无一人。像这样优秀的男子,天下间又有哪个女子能够不为之心动呢?从那时起,闻念便早已将陛下视为自己未来的夫君。在她看来,自己与陛下成亲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可是现在倒好,他居然牵着别的女人在那棵象征着姻缘的大树下许愿!这让她如何能忍? “是,我看见了,然后呢?”闻夫人对于女儿那充满委屈和愤恨的眼神视若无睹,她一脸肃穆地端坐着,仿佛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 闻念望着母亲那冷硬而严肃的面庞,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阵委屈,但她还是倔强地抿紧双唇,撇了撇嘴以示不满。然而,当她触及到母亲凌厉如刀的目光时,那些许的不甘也如同潮水般渐渐消退下去,最终只敢低垂着头,不敢再放肆。 见到女儿有所收敛,闻夫人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她轻轻拉起闻念的手,将其带到桌前缓缓坐下,接着朝身旁站立的嬷嬷使了个眼色。嬷嬷心领神会,连忙挥手示意周围伺候的人们先行退下。 待到丫鬟们鱼贯而出,并小心翼翼地带上门之后,整个房间里只剩下母女二人。闻夫人这才深深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对着闻念说道:“阿念啊,就算你知晓了这件事情又能怎样呢?且不说你与陛下之间的姻缘尚未尘埃落定,即便日后真成了好事,陛下身为一国之君,他的后宫注定是要佳丽如云、美女无数的。难道说,每一次陛下宠幸了其他女子,你都要不顾一切地上前去与人争辩理论一番吗?这次不过就是一个身份卑微的贱民罢了,或许陛下只是一时图个新鲜而已。若是陛下当真喜欢她,恐怕连个正式的名分都不会赐予吧!那样低贱的货色,怎能与出身名门望族的你相提并论呢?那个尊贵无比的位置,终究只能属于你一人呐。” 闻念听了虽然知道母亲说得对,“可是......” 谁又不希望有一对真心相待的爱情呢? 第233章 母亲定会为你做主 第233章 母亲定会为你做主 但是聪慧的闻念心里十分清楚,尽管母亲和父亲平日里对自己宠爱有加,可在这个家族之中,自己并非唯一的孩子。家中还有乖巧可爱的妹妹,以及身份尊贵的嫡兄。在父母的心中,家族的兴衰荣辱、利益得失,永远是凌驾于一切之上的存在。自己虽然也备受疼爱,可一旦涉及到家族的重大利益,自己的那点小小心愿,很可能就会被轻易地忽视。 大女儿闻夫人向来是宠爱着闻念的。她见闻念主动认错,知道女儿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冲动之举实在不妥。闻夫人原本有些严厉的神情瞬间缓和了下来,态度也变得温柔似水。她轻轻握住闻念的手,柔声说道:“不过念儿放心,咱们可是太傅的女儿,哪是什么人都能够随意挑衅的。母亲定会为你做主,绝不让你受半点委屈。”说着,闻夫人双手轻轻地拍了拍闻念的手,那动作轻柔而又充满了安抚之意,仿佛是在传递着无尽的力量和温暖。 闻念心中顿时一喜,只要母亲愿意为自己出头,那这件事情就好办多了。她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那个胆敢冒犯自己的女子的身影。刚才在那盛大的场合中,自己的注意力几乎都被陛下那英俊不凡的容颜吸引住了,对于那个女子,仅仅只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背影。她仔细回想那女子身上所穿衣服的料子,越想越觉得那布料粗糙普通,一看就是从某个不起眼的小地方来的小百姓。闻念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心中暗自想着:看来陛下也并没有那么喜欢她嘛,连件好点的衣服都舍不得给她。 然而,看不到那姑娘的脸,闻念的心里总是像揣了只小兔子似的,七上八下的,怎么都安心不下来。她在心里暗暗琢磨着,只有亲眼见到那女子的容貌,看清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自己才能彻底放下心来。于是,在与闻夫人又聊了几句家常之后,闻念便灵机一动,寻了个巧妙的理由,匆匆告退了。她脚步匆匆地离开了房间,心中满是迫不及待想要揭开那女子真面目的急切心情。 一出了闻夫人那装饰得富丽堂皇的房门,闻念刻意放轻了脚步,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直到确定闻夫人绝不可能听见丝毫动静之后,她才像是挣脱了束缚的鸟儿,猛地转身,脚步匆匆地朝着后院奔去。 紧跟在她身后的丫鬟先是一愣,脸上满是诧异,下意识地抬手扯了扯自己的衣角,又快速地眨了眨眼睛,这才回过神来,赶忙出声提醒道:“小姐,咱们的房间在那边呢。您这是要去哪呀?” 闻念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两颊微微泛红,像是被人看穿了心思一般。她刚要张嘴说些什么,话还在嗓子眼儿里打转,旁边的另一个丫鬟就敏锐地察觉到了小姐的意图。这丫鬟眼睛滴溜溜一转,立马反应过来,脸上堆起了恰到好处的笑容,赶忙开口说道:“环儿,小姐落了东西在后院呢。你先回去给小姐准备好热水,小姐回去还要洗漱呢。” 闻念听了这话,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她轻轻看了说话的丫鬟一眼,那眼神里满是认可。随后,她一言不发,转过身去,裙摆随着她急切的步伐轻轻飘动,宛如一朵盛开的花朵在风中摇曳。 环儿看着小姐渐渐远去的背影,嘴巴微微张开,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转身朝着房间的方向走去,嘴里还小声嘟囔着:“也不知道小姐这是着了什么魔,这么着急往后院跑。” 闻念心急如焚,她害怕自己晚去一会儿,那个人就离开了。一路上,她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加快了脚步,裙摆被她撩得高高的,露出了白皙的脚踝。她的心跳声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仿佛一面急促的鼓点,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她的心房。 当她终于跑到后院那棵许愿树旁时,早已气喘吁吁,香汗淋漓。她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可一想到说不定陛下就在这附近,万一不小心被他看见自己这副狼狈的模样可怎么办,闻念的心猛地一紧。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开始调整呼吸。她先是慢慢地吸气,让空气充满整个胸腔,然后再缓缓地呼气,仿佛要把所有的紧张和不安都随着这一口气呼出体外。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恢复了大家闺秀应有的模样。 闻念一边装作不经意地环顾着周围的环境,目光在花丛、假山和树木之间游移,心里却像揣了只小兔子,蹦蹦乱跳的。她时不时地用眼角的余光扫视着四周,希望能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同时,她还不忘整理自己的仪容,轻轻捋了捋耳边的碎发,又抚平了裙摆上的褶皱,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在那个人面前展现出最完美的一面。 第234章 你许了什么愿 第234章 你许了什么愿 在一棵巨大的树下,站着一位女子,她身着素衣,未施粉黛,却依然难以掩盖其倾国倾城的容貌。而在她身旁,站着一位身材高大挺拔的男子,两人郎才女貌,宛如天作之合,任谁看了都会不禁赞叹一声:真是般配啊! 宋舒静静地站在大树前,微微闭上眼睛,双手合十,许下了一个心愿。然后,她轻轻地将绑着东西的红带往上空抛去。红带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稳稳地挂在了树梢上。 楚离歌一直注视着宋舒的一举一动,当他看到红带成功挂上树梢时,嘴角微微上扬。待宋舒睁开双眼,他便迫不及待地问道:“阿舒,你许了什么愿呢?” 宋舒挑了挑眉,看着楚离歌,说道:“都说了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你怎么还问呀?” 楚离歌见状,也不与她争辩,只是继续追问:“阿舒,那你的愿望里面有没有我呢?” 宋舒对楚离歌这充满挑衅意味的询问并没有生气,反而嘴角露出一抹浅笑,然后不紧不慢地回答道:“有啊,怎么会没有呢?我许愿让你给我洗脚一辈子呢,还有……” 宋舒伸出手指头勾了勾,实在是楚离歌太高,楚离歌嘴角笑了笑,顺从的弯下腰来,宋舒突然凑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楚离歌脸上,他愣住片刻,不过宋舒接下来的话才更加让他双耳通红。 只听见小姑娘用猫儿般的声音道,“还有,你做本小姐一辈子的男宠。” 宋舒满意的看着楚离歌双耳通红,身体僵住,然后满意的背着手,表情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楚离歌忍不住抵了抵腮帮,嘴角忍不住上扬,宋舒见他已经恢复正常,转头挑衅道,“快啊,到你许愿了。” 楚离歌看着某人的红唇,实在没忍住只得舔了舔自己干涸的唇,点头,“好,到我了。” 随后便同宋舒一样,闭上眼睛,红带挽在修长的指尖,手掌微微往上一抬,红带往上飞去,稳稳落在刚才宋舒抛上去的红带上。 随后长睫毛打开,一双好看的眼眸看向宋舒,眼眸中是宠溺。 宋舒有些受不了他这样的眼神,移开目光,“我饿了。” 楚离歌明白的点头,“我知道有一家很好吃的面,阿舒想吃吗?” 宋舒勉强点头,“你说好吃我就相信你吧,” 身后的闻念看着两个人是身影走远才从暗处走出来,大庭广众之下便如此亲近,好不要脸!! 虽然如此想着,可是闻念想到刚才陛下看向那女子的神情,完全是看向心爱女子的眼神,自己进宫斗得过她吗?若没有爱,难道像母亲与父亲院里面那些小妾那样斗吗?虽然父亲尊重母亲,可是却从来不在母亲院中过夜的。 这女子到底是何来历?得回去问问母亲,提前做好打算。 从慧明寺后院出来,前方的摊子摆了许多,宋舒与楚离歌并排走着,宋舒好奇,“你一个人出来?” 楚离歌摇头,宋舒明白了,那就是楚地带着暗卫在暗处。 面摊的老板是个60多岁的老爷爷,这一排都是面摊,吃食,许是因为老人家动作有些慢,隔壁的桌子都坐满人了,老爷爷摊子上还是只有几个老伙计坐着聊天等面。 楚离歌将凳子擦了擦,让宋舒坐下,自己没什么表情也坐了下来,然后对着在忙活的老板道,“老板,来两碗面。” 第235章 陪你回去 摊主笑嘻嘻的端上两碗面,香喷喷的味道传得远,宋舒明明已经在其他摊子上吃了许多好吃,但是此刻也有些惊喜的望着那人碗面。 楚离歌笑着谢过摊主,接过面放到宋舒面前,“快试一试。” 宋舒接过,深吸一口,哇,香,“没想到你还会吃这个?” 楚离歌一边将碗里的面混合匀,一边笑道,“想不到的还多呢。” —————— 在慧明寺的庙会上体验了一番各种玩耍,看了杂耍,戏团。 这么好的日子,民间庆祝新皇登基,竟然也自发举办起了灯会。 一片灯火阑珊,两人又一同放了许愿灯。 天色越晚,楚离歌看向宋舒的目光便越发黏稠。 到了深夜,人走得多了,两个人谁也没说回去,回去吗?回去哪里?你可以别走吗? 两个人只是默契的往前走,今晚上的月光真亮,两个人的身影交叠起来。 一路无言,不过路还是会到头,岔路口处,楚离歌还是没有放开宋舒,继续往回宫的那条路走,宋舒却停了脚步。 楚离歌顿住,宋舒看不见的脸上一闪而过的难过,不过如今他已经是一个合格的帝王了,转头脸上已经是一副和煦的模样,“阿舒,不愿跟我回去吗?” 宋舒点头,“回去好无聊,你每天都有很多事情,不能陪我。” 宋舒一点也不想知道国家的大事,自从有了宋大海他们一家子,平淡好像也挺好,每个人平平安安。 她没有其他像小说里面的那些女主那样的野心,如今,已经很好。 她其实也害怕,也许是偏见,但是她就是不能赌,如果她现在留下来,他现在爱她,以后呢? 如果不爱了,她还能离开那里吗? 哪怕她现在也控制不住喜欢楚离歌,但是她就是这样一个人,或者是说,她根本不相信这个时代的人,会愿意处在一个天下最尊贵的位置上,一辈子只爱一个人,宋舒自认为自己并没有什么是值得一个人这样付出的,说她离经叛道,可天下女子千千万万,这样的难道就没有?说她容颜倾城,可终日一张脸也会疲惫。 可宋舒不知道,爱一个人,看重的从来不是这些。 楚离歌解释,“我的错,这些日子忙了些,过几天就好多了。” 天下帝王怎么会清闲?宋舒笑了笑,看着对方迫切的解释,宋舒觉得他真可爱,算了,再陪他一会儿......就一会儿...... “那好吧,跟你回去吧。” 楚离歌本以为自己这样蹩脚的话,实在可笑,正想说,算了,阿舒你回去吧,我忙完了去找你,就听见宋舒说好吧,顿时满脸惊喜。 “阿舒,你说什么?”宋舒嘶了一声,楚离歌立马松开手,“阿舒,对不起,弄疼你了。” 宋舒瞪着楚离歌,“我什么都没说。” 楚离歌立马道歉,“阿舒,你说了,我听见了,你说跟我回去,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保证,以后下朝就灰溜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