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狼出击》 第一部 精英计划 序 1980年夏秋之际 火车的轰鸣打破了深山的寂静，这是一列普通的客车，沿途每站必停，上上下下的大都是些普通的打工者和一些小生意人，大包小包的堆满了车厢，在一些偏远的小站几乎没有几个上下的乘客，只是，与以往经过此地的客车不同的是，在它的后面，加挂了两节挂着厚重窗帘的车厢，普通乘客无法进到那两节车厢里。 在大山深处一个仅有几平方公里的小镇，火车缓慢的停在了站台边上，几乎没有人去刻意关注它。范鹏例行公务的在站台上巡视着，作为这个小镇上的车站站长，每天迎来送往的就那么几趟班车。 “范头，还没下班呀”？车辆巡检员老刘在和他打招呼。 “老刘呀，今天你当班呀？再有一会我就该下班了，你上中班吗？” “是呀，我还早那，要不一会到我那喝两盅再走？” “不啦，今天要赶紧回家，你嫂子今天又去南边上货去了，过几天才回来，我得回家伺候孩子去，没办法，下次吧。” 两个人有一搭无一搭的顺着车厢朝车后走去。当两个人走到车尾的时候，范鹏隐隐约约听到仿佛有小孩说笑的声音，他下意识地朝四周看看，除了老刘没有别的人，更别提孩子了，可分明这孩子的声音就在身边。 “范头，是不是这节车厢里也有人呀？没见到开门呀？好像还都是孩子，唧唧咋咋的。”巡视员老刘好像也听到了声音。 范鹏这才意识到并不是自己听错了，他往车厢门那里看了看，只见车门紧锁，也没有乘务员在附近。他重重地拍了拍车厢，随口喊了句“谁在里边？” 车里的声音戛然而止，周围恢复了宁静。 “范头，你瞎操什么心呀？也许是哪个车组人员带来的孩子，现在放假了，跟着出来玩了。” 这也是常事，一般在铁路上工作的人员都会借此行个方便，也算是一种福利吧。 范鹏笑了笑，站到了一边，同时给出了发车的信号。列车一声长鸣，缓缓地移动起来。他又下意识地望了一眼这两节奇怪的车厢，一瞬间，他吓了一跳。一个窗户的窗帘被打开了一角，里边露出了一张孩子的脸，清澈明亮的眼睛在紧紧地注视着他。让他惊讶的并不是这双明亮的眼睛，而是在她的旁边，还有四五双眼睛在盯着他看，眼里充满了好奇。这时，那个最外边的孩子突然对着他笑了笑，还冲他挥了挥手，范鹏也下意识地举起了手。火车越来越快，渐渐地驶离了他的视线…… 午夜时分，在西南c城，火车在进站之前，这两节车厢被提前甩到了货运站台。繁忙了一天的货运站台此时冷冷清清，站台附近的照明都被关掉了，只有远处的高架灯的余光，稀稀落落的洒在了站台的四周，显得有些阴森。 车厢门轻轻的打开了，一个身穿便服的年轻人跳了下来，他警惕的往站台两边看看。 站台深处停着一排普通的城市公交车，年轻人向着那几辆车走了过去。黑暗中一个身穿军装的战士快步迎了上来，没有说话，却伸手拦住了这个年轻人。年轻人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军官证和一封介绍信递了上去，战士看完后一个立正。 “都准备好了吗？”年轻人语气平和地问道。 “报告首长，一切准备就绪，请您指示！”战士声音不大却很坚定的答道。 “好，谢谢你们，按预先制定的路线、时间，准备出发。”年轻人吩咐道。 “是”战士快步跑了回去。紧接着，那一排车子发动了起来。 年轻人转身向那两节车厢走去，又警觉的看了看左右，其实他心里清楚，这次任务各个方面都已做了妥善的安排，谨慎只是一个老侦察兵的本能反应而已。这个站台附近几百米的区域已经被训练有素的战士暂时接管了，在他们的外围还有当地派出所派出的便衣警员，虽然他们不清楚任务的细节，但还是在外面的各个街口布置了足够的警力，暗中监视着每一个可疑的动向。 年轻人跳了上去，不大一会，他又反身出来，不同的是，他的身后背了一个挺大的军用背包。 紧接着，从他身后，一个戴眼镜的中年妇女走了出来，她皮肤白皙，身体微胖却不臃肿，齐耳短发，白衬衣，及膝短裙，脚上是黑色的中跟鞋，整个人显得很干练。“王老师，您带孩子们先上第一辆车，他们会带你们到指定的集合地点，我们到那里再见。” “好”这个姓王的老师也没有多余的话，侧身站在了车门边。这时，一个七八岁的男孩跳了下来，王老师慈爱的摸了一下孩子的头，轻声说道：“亦非，你带着大家上那边的第一辆车，慢点走，看着点后边的同学。”亦非点了点头，向隐现在黑暗中的第一辆车走去。在他身后，同样一些七八岁大小的孩子陆陆续续下了车，秩序井然的向前走去。没有喧哗，没有吵闹，一切都在无声中进行。最后下来的是十来个同样大小的女孩子，一踏上这昏暗的看台，本能的反应让她们聚拥在了一起，虽然没有哭闹的，但很明显的有些紧张与恐惧。最后出现在车门口是一个长的有些清瘦的女孩，俊美的五官搭配的恰如其分，白皙的皮肤带有些菜色，一看就是有些营养不良，而最让人难忘的是那一双清澈透底的眼睛，仿佛能洞穿人的心灵。这就是在窗帘后边那个微笑挥手的女孩。她明显的比前边的那几个女孩坦然多了，只见她轻盈地跳下了车，四下张望了一下，精巧的嘴角带有一丝笑意，好像是回到了她熟悉的地方。王老师向她走去，轻声问道：“小青，咱们组的同学都齐了吧？”“齐了，”这个叫小青的孩子同样轻柔的答道。王老师向那个年轻人点点头，转身搂着小青的肩膀一同向站台边上的汽车走去。 这时，那些先上来的孩子已经按部就班的各自坐好。刚才那个战士看到王老师上来以后，一个敬礼，“首长，人都齐了吗？”老师笑了笑说“都齐了，可以走了，只是你以后别叫我首长，叫我王老师就可以了。”“是，首长，呃……，王老师。”车子缓缓驶出了车站货场大门。 午夜的c城街上冷冷清清的，路灯本来就不是很亮，光线又被路两旁茂密的树叶又遮住了大部分，投下来的都是些斑驳陆离的影子。这辆载满了孩子的汽车一出货场大门，立刻被湮没在树影里，在浓浓的夜色这向城外迅疾驶去。 几分钟之后，第二辆车开了出来，朝着另一个方向驶去…… 当最后一批孩子登上车以后，那个年轻人也上了车，沿着第一辆车的路径，驶向漆黑的夜色之中。 货场门外，一辆军用吉普下来了两个人，迅速关上了货场大门，然后向市中心疾驶而去，周围又恢复了宁静。 在随后的一个月内，每个星期都会有一两批同样的或两节或三节的车厢，停放在这个货场，同样都是些七八岁的孩子，而他们的目的地也都是一样，一所有许多部队子弟的县城小学，在那里，这些来自全国各地，穿着不同服装，说着不同方言的孩子，将被换上统一地服装，经过简单的休整后，将会被送到他们最终的目的地——深山中一处被闲置的人防工事里，这是个经过秘密改建、设施先进齐全、可容纳上万人的巨大地下空间，他们将在这里度过难忘少的年时光。 这是一个由军方主导的，涵盖各个学科，各个领域，着眼于为未来战争培养秘密精英的绝密计划，对于刚刚脱离于动乱，又刚刚经历了自卫反击战的中国军方，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那些经过战争洗礼的老将军、老帅们，没有任何这方面的经验，但通过自卫反击战，这些戎马一生，为共和国浴血奋战过的老兵们，敏锐的的感觉到，如果我们的军队还是沉醉于过去的那种战争思维里，躺在以往的光环下吃老本，那迟早会沉落于庸俗，在他们的鼎力支持下，一个代号为“雪狼717”的绝密计划迅速在全国铺开。 第一章 劫后思变（1）反省 时间回溯到1979年夏天，薛明作为在对越自卫反击战任东线战区某师尖刀团侦查连的连长，由于在同登阻击战中率部勇猛穿插，成功抢在敌人增援部队到达之前，切断了对方增援的必经之路，并迅速布置起了第一道防线，经过一天一夜激战，成功阻滞了对方一个团的疯狂进攻，为全团进入阻击阵地赢得了宝贵时间，同时也为夺取同登的战役，做出了突出贡献。但他们也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当他们撤出阵地的时候，全连的士兵仅剩下了四分之一，并且各个带伤，薛明的右肩也被嵌进了一块越军炮弹的弹片，为此，他们全连荣获“敢打必胜英雄连”称号的，并荣立集体一等功，薛明记个人一等功。对越作战既定目标就是教训越南这只白眼狼，在完成打击目的之后，中国军队开始从越南撤出，此时，已是代理营长的薛明和他的连队又是最后一个撤出战场的，期间数次粉碎了敌人对我后撤部队的骚扰，并掩护、配合工兵部队摧毁了沿途所有越军的地堡工事以及地面建筑。 当踏进国门的那一刻，他并没有太多的喜悦，曾经和他一同杀向战场那些战友，大部分都长眠于地下了，身边已经说不出是第几批补充进来的新兵了，他甚至都叫不出他们的名字，看着那一张张稚气未脱的脸，想想那些已经消失了的同样稚气的脸，薛明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这不是他心中的胜利，作为军人他深知打仗就会有牺牲，但不应该有无谓的牺牲，经过这场战争的洗礼，越发坚定了薛明内心积蓄已久的一个认知，那就是未来战争将不会再是大规模的集团作战了，而是一些拥有各种技能、可随时引导远程打击的小规模特种作战，这样既可以避免大规模的投入兵力所带来的伤亡，又可在敌后实施爆炸、暗杀等破坏活动来扰乱敌方，以最小的投入换取最大的胜利，他想要尽快把这些整理出来，汇报上去。 此刻，正在临海某市海滨休假、疗养的薛明正埋头翻阅一些从各处带来的资料书籍。 从小在部队大院长大的他天生就是一个军人，凡是任何和军事沾边的书籍他都爱不释手，对武器更是有一种天然的认知。他的父亲参加过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现在是西北某集团军装甲师的师长。母亲则是军区资料室的一名处长。因此，薛明可以从多种渠道获取国外军队的最新动向，掌握外军各种最新的武器和战法。成长于特殊年代的他在学校的生活几乎就是批斗和串联的生活，知识一片空白。他的父亲对这种遍及全国的武斗和夺权运动很是无奈，更无能为力。许多自己的老上级、自己敬仰的老帅都被打到了，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些为新中国浴血奋战的老将军们怎么就会在一夜之间变成了走资派和特务、汉奸了？他也担心年轻的薛明不能把握自己，所以，他就委托了自己的老战友顾长辉，把薛明弄到了前线部队。来到部队的薛明如鱼得水，虽然那时候部队也在搞运动，但毕竟比地方安稳的多了，很快薛明就成了业务尖子。上世纪七十年代中前期，部队天天在搞运动，薛明就把自己关起来研究他从各个渠道搜集来的国内国外的军事资料。许多国外的资料他看不懂，就自学，好在部队向来人才济济，军队里那些因成分、立场而靠边站、被下放的专家、学者都成了他的老师，薛明的文化素质与业务素质突飞猛进。 这时的薛明已经不是懵懂少年了，他对各种问题都有了自己独立的判断和分析了，他认为军队就是让国家稳固的基石，一个国家的部队士兵如果军事技能不过硬，即便口号喊得震天响，也无法守家卫国。所以，当他们的部队换防到云南边境某地的时候，已经是团作战室参谋的他，主动要求到下到连队当了一个侦查连长。 在那场让世人铭心刻骨的动乱刚刚结束以后，各个方面都在致力于拨乱反正。而这时我们的同志加兄弟的越南黎笋集团也开始在中越边境频频制造事端。自诩为世界第三大军事强国的他们，也开始不把老大哥放在眼里了。他们认为中国刚刚结束动乱，各地百废待兴，他们正好可以浑水摸鱼，因此，他们无所顾及地挑战中国的底线，近乎疯狂地掠夺中国边境的资源，对中国的警告视而不见。 面对他们对我国领土肆无忌惮的蚕食，面对无数边民被他们打死炸死，中国政府在提高警告级别的同时，准备打仗的命令也开始秘密下达到各前线部队。 此时，作为部队重点培养的薛明和一班同样有血性的年轻军官正在参加一个为期一年的指挥专业培训。临近结业的时候一纸密令结束了他们即将完成的学业，所有学员不管来自何方，全部被充实到一线部队，让实战来检验他们的学习成果，这些年轻才俊同样跃跃欲试，希望在战争中来证明自己，只是，这一批有抱负的年轻人，大部分都把自己的生命，留在了异国他乡， 本来薛明接到的命令是让他还回到团参谋部，但他坚持回到自己的曾经带过的侦察连，为此，他还直接找到了父亲的老战友、他们的师长顾长辉。 素有儒将之称顾长辉非常看好这个老战友的孩子，不仅因为薛明聪明好学，肯钻研，更因为从薛明身上看不到那些高干子弟惯有的骄横之气。薛明也从不要求特出照顾，更不会炫耀自己的身世，他处处严格要求自己，身先士卒，他身边的战士没有一个不佩服他的。从普通战士到团作战参谋，一步一个脚印，薛明的蜕变顾长辉看在眼里，喜在心里，更为老战友高兴。这次薛明被选去进修，完全是凭借自己的实力争取来的。 当时为了解决部队指挥人才青黄不接的现状，各个部队、机关通过考核，选拔出一批在各自领域有突出表现的年轻有为的青年军官进行各个科目的专项培训，薛明正是由于出色的表现，在各项考核中均名列前茅，被全票推选入围，他参加的是指挥专业培训。薛明十分珍视这次难得的机会，他就如同一块海绵一样吸收着每一个点点滴滴。只是临近结业，战事爆发，他们所有人提前结束了院校的生活，赶回了各自的部队。 第一章 劫后思变（2）异想 对越反击战结束后，薛明被拉进了英模报告团，全国各地演讲。薛明本来不愿意去，但这是政治任务，又不得不去，报告中他说的都是战友和部队，很少提及自己。将近半年的时间，他们才得到了这次难得的休假、疗养机会。薛明正好借此梳理一下自己的思路，前两天，他刚刚把自己对这次的战役的总结整理好，不仅有对此次赴越作战的感受，也有自己在课堂上所学到的知识运用到实战中的体会，对一些明显脱离实际的、落后的理论进行了深刻的剖析与反思。 这两天，他又翻阅着各种资料，赶写着一篇对有关未来战争如何进行的论文，这也是他们学习结束后的必须的作业。他的论文题目是“特种作战与未来战争”。 这时，房间的门被推开了，正忙着把刚写完的论文整理装订的薛明扭头一看，立刻习惯性的站了起来，立正敬礼。 站在他面前的正是他的师长，父亲的老战友顾长辉。顾长辉冲他摆摆手，说道：“你小子都忙些什么了？我都来了好几天了也不向我报告，还得我亲自上门来看你，你这谱可够大的。”薛明赶紧敬礼到：“顾叔，瞧您说的，我哪敢呀，您这不是骂我吗，来、来、来，您快坐，我给您沏茶去，正经的好茶叶，您坐。”一边说着，一边把顾长辉让到了靠窗边的沙发上，转身就去沏茶。 “顾叔，您什么时候到的？开会还是疗养？”薛明一边倒水一边问道。 “疗养？我倒想，我哪有你那么清闲。”顾长辉说道。“我到这已经四五天了，天天开会，来的都是军委的老首长，想听听我们这些在前线带队打仗的人的感受，上边不太高兴啊。”说着，顾长辉叹了一口气。 “哦，我想，应该是伤亡太大的原因吧？”薛明问道。 “也不单单是伤亡问题，这场战争，暴露出了太多的问题，我们的部队已经太久没打过大仗了，该总结的地方太多了，如果说是胜利，也是惨胜” “那近期会有什么变化吗？”薛明敏锐的感觉到了一丝让他振奋的气息。 “你小子，就你聪明，看样子这些书没白念”顾长辉一边说着一边岔开话题起身走到桌前，翻看着桌上的那一摞书。“你怎么样？最近忙什么了？说说。” “我也是前两天刚刚写完总结，现在更赶着写一篇关于特种作战与未来战争的论文，学院那边要交的，刚刚完成。” “特种作战？你指的是哪方面？”一边说着。顾长辉一边拿起论文翻看起来。 “简单地说就是通过小股的、经过特殊训练的士兵，深入敌后，完成特殊的作战指令，充当大部队的眼睛，提供实时的战地情报，使各协同作战部队可以在第一时间完成即时打击，有效缩短敌人的反应时间，减少我方不必要的伤亡，必要时可以直接摧毁敌方的指挥系统，大概就是这些。” “听着有这么点意思，不过感觉和过去的游击队差不多嘛？”顾长辉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明显感觉到薛明的这份论文的分量，他一边仔细地翻看着论文，嘴上却故意轻描淡写，他想再仔细听听薛明的概念。 薛明倒也坦承，“其实传统的游击战术就是一种特殊作战，只是时间不同了，作战的方式也有了很大的变化。随着科技的进步，对特种作战也应该有了更高的要求，这就是要求每一个特战队员可以适应不同环境，可以全天候作战，有同不同国家军队作战的能力，同时具有高度保密性质的一个战斗群体。每个特战队员起码要精通一两门他国的语言，熟练操作各种武器，反应敏捷，并且熟练掌握格斗、爆破、侦查、刺杀、潜伏、渗透、驾驶、伞降和野外生存等多项技能，更要求每一个战士的绝对忠诚，一旦被俘可以承受敌人各种非人的折磨，每个人可以是一个独立的作战单位，几个人合起来就是一支插入敌人心脏的尖刀，可以完成特殊状态下的特殊战斗。” “那你的兵源从哪里来？”顾长辉一下子就问到了最直接的问题，“如此高标准的条件，恐怕很难在部队直接选上来。” 这也是薛明这些天一直在思考的问题，现在绝大部分战士都来自农村，即便有过硬的军事素质，文化知识方面也是个缺陷，这个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弥补过来的。 “以目前来看，部队内可以符合这个标准的人少之又少，对外招收也很难有满意的结果，我们需要有一个长时间的积累，才能完成一个完整的梯队建设，达到良性循环。”薛明说得很慢，仿佛陷入了沉思。 “好吧，先这样吧，你这两份报告我先拿去看看，仔细研究一下。你也抓紧时间休息一下，有机会回家看看，我先回了。”顾长辉说着起身走出了房间。 第一章 劫后思变（3）力挺 两天以后，薛明刚从海里游完泳走上岸，一个小战士就快步朝他跑了过来，一个敬礼问道：“您是薛明同志吗？” “对，我就是，有什么事吗？” “首长请您去一下，马上。” “首长？哪个首长？顾叔吗？”薛明问道。 “您到了就知道了，赶紧换一下衣服，我在外边等您”小战士并没有多说。 薛明也没有多问，多年的军旅生活使他养成了良好的军事习惯，不该问的绝不多问，服从命令是军人的第一天职。他快速回到屋里，迅速穿戴好自己，反身钻进了汽车。战士带着他向远处那几栋小楼驶去。 虽然同处一个疗养地，但这里的警卫级别明显高了许多，每一个进出的人都要登记，薛明办完手续后，跟着战士走到了一间小型的会议室，战士给薛明倒了一杯水，叫他稍候，转身走出了房间。 只一会的功夫，会议室的门被打开了，顾长辉走了进来，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慈祥，而是军人特有的庄严与刚毅。薛明起身敬礼，顾长辉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先坐下，一会儿几个首长要来会见你，想听听你的关于特种作战的想法，别紧张，把该说的都说出来。” 话音未落，会议室的门又被打开了，几个满头白发老军人一边说着、笑着，一边走了进来。 薛明有些惊讶，这几位都是共和国的开国元勋，虽然也在其他的场合见过，并且有的老帅们还接见过他们这些英模报告团的成员，但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还是第一次，薛明举在半空敬礼的手有些僵硬。 其中一位老将军看了看他，笑着说：“好呀，我们的英雄，快把手放下来吧，坐下、坐下。” “是！”薛明大声答道，响亮的回答倒是吓了其他几位老帅一跳。这时，为首的那位老人笑着说：“薛明呀，别那么拘束，找你来就是想和你随便聊聊，你的一些想法比较新颖，我们几位都比较感兴趣，想听听你的建议与设想，你别有顾虑，畅所欲言。” 这些久经沙场的老帅们如此平和的话语，一下子让薛明轻松了许多，也很惊讶自己的那些想法会得到如此的重视，但一想到自己将要面对老帅们阐述自己的观点，他的心里又有些忐忑不安， “薛明呀，你的资料、履历和家庭背景我们都了解了，你们顾师长也给我们介绍了不少，你的这两份报告、论文我们也仔细的研究过了，时间有限，我们就直接切入正题，尽量详细的说说，开始吧” 薛明意识到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军人的责任感使他希望这个计划得以实现。 薛明开始详细地阐述了自己的想法。他从美国五十年代初期成立的第一支的具有特种作战雏形的特种部队说起，到六、七十年代正式成立正式的特种部队，也介绍了其他几个国家的知名特种部队，如苏联的a小组，以色列的坏小子部队等等，重点介绍了他们的人员配置，任务范围，所具备的各种技能，以及他们的经典战例。同时，他也把自己的构想尽可能详尽的描述出来，当说到组建这样一支部队，所需时间及其人员所应具备的条件时，薛明有些迟疑，最后他不无顾虑的说道：“以目前我们军队的整体情况看，组建这样一支高素质、高学历、精通各种技能的精英部队，使他能够成型，起码要经过七、八年的积累与磨合，才能形成真正的战斗力，这不仅需要一个集聚各方面人才的训练团体，还要在训练中要尽可能的贴近实战，在不断的探索中完善我们自己，人不在多，只要精，而且要对党、对国家、对人民绝对的忠诚，要经得起各种考验，所有这些短时间内可能很难办到。”薛明说完，如释重负的长出了一口气，静静地看着这几位老帅。 沉默了好一会，为首的那位老人说道：“好啊，后生可畏呀，军队有你这样的会思考的年轻人，我们就放心了，谢谢你。你的这些想法也给我们出了一道课题，就是如何转变观点去应对现代化的战争，只有敢于牺牲的精神是远远不够的，我们不怕牺牲，但我们不能只靠一腔热血来换取胜利，口号喊的再响，也不能挡住飞来的子弹，哪个孩子不是爹娘父母养的，人家把孩子送到部队上来，我们就要对人家负责，所以我们要尽快转变传统观念，加大部队的现代化建设，立足于能够打好、打胜每一场未来的战争，以最少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你今天也给我们很好的上了一课，你的这些想法我们会会同其他一些部门再来仔细地研究一下，谢谢你，今天就先到这吧。” 在回招待所的路上，薛明的心里格外清爽，不仅是因为自己的设想得到那么多的老帅们的重视，也因为他看到了实现自己这个设想的希望，他要赶紧回去，再充实、整理一下自己的论文。 第二章 独辟蹊径（1）临危受命 结束疗养的薛明一回到部队，就立即投身到训练当中去，虽然大的战事已经结束，但边境远没平静，他们部队身处第一线，随时会被拉上去，部队上补充的新兵几乎没有任何作战经验，要尽快让他们成熟起来，只有自身过硬，才能有效的避免不必要的伤亡。薛明天天和这些连、排长混在一起，指导、督促着抓紧训练，这些连、排长大都是和薛明一起参加对越作战的老战士、老部下，经过战场的洗礼的他们深知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的道理，训练起来格外认真刻苦，更何况营长在旁边看着，所以他们不敢有一丝的马虎。 一辆军用吉普停在了训练场外，团部的通讯兵小王向正在指挥战士进行穿越障碍训练的薛明喊道：“薛营长，团长让你马上到团部去一下。”已经是营长的薛明听到了喊声，和身边的三连长陈浩交代了几句，转身走出了训练场。 “团长说了什么事了吗？是不是又有任务了？”薛明问道。“团长没说，只是说让你赶紧到团部来一下。”通讯兵小王答道。 来到团部，薛明看到团长正在看一份文件。“报告！”薛明举手敬礼。 “薛明，你来了，刚才军区司令部方成政委来了一个电话，让你收拾一下去司令部去报到，我说薛明，你小子不够意思呀，想要走，也不和我打声招呼，来个先斩后奏是吧。”团长脸阴阴的，明显带出不快。 “团长，我没有，您还不了解我吗？我喜欢在一线带兵打仗，不愿意在办公室窝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让我去，您有什么消息吗？”面对团长明显的话中有话，薛明有些尴尬。 “我能有什么消息，司令、政委找我要人，我敢说不吗？命令挺急，让你接到命令后马上动身，你也别耽误了，赶紧走吧，我猜也许对你会有新的安排，你现在可是名声在外呀，调令马上就会传下来，你快去准备吧，让小王送你回去收拾东西，回头再让他直接送你到司令部去，记住了，你是咱们团出去的兵，不管干什么，一定要干出个样子来，不能让别人小瞧咱，去吧。”团长说完，一挥手催促着薛明。他心里郁闷之极，也确实舍不得薛明走，也别说，没有哪个上级会轻易放走自己手下的得力干将的。 “是，您放心，我一定不会给咱们团丢脸的。”薛明敬了个礼，转身出去了。他看出团长的不快，他也没多解释了，怕是越描越黑，小王正在车里等着他，薛明跳了上去，小王发动汽车，向营区驻地疾驶而去。 在驶往军区司令部的路上，薛明的大脑在一直不停地转动，他有一种直觉，觉得应该还是有关特种部队建设的事，这也是他没有和团长详细解释的原因。为此，临出门的时候，他特地把他最近总结归纳的有关各国特种兵部队的详尽资料都带在了身边。 赶到司令部的时候已经下午三、四点钟了，他被直接领到一个小会议室。 当方成政委和军区陈司令走进来以后，薛明立即站了起来：“报告首长，薛明前来报到。” “薛明呀，你来了，坐下吧。怎么样，最近还好吧？身体恢复的怎么样？”方成政委微笑着问道。 “谢谢首长，身体没问题，上到战场绝不含糊，您就下命令吧。”薛明略显局促的说道。 方成政委和陈司令相视一笑：“薛明呀，你坐下，上战场现在不需要你去，但是有一个新的任务交要给你，你先看看这个。”说着，方成政委把一个标有绝密字样的文件袋递给了薛明。 薛明看了一眼文件袋，鲜红的“绝密”两字格外醒目，他看看政委和司令员，又看了看文件袋，“首长，我、我是不可以看这个级别的文件的，这违反保密规定。” 陈司令接过话“薛明呀，你说的没错，但这个文件就是直接给你的，你看吧，看完了我们再说” 薛明打开了文件袋，看着看着，他觉得浑身的热血在沸腾，而最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上边的行动如此迅速，决心如此之大。他把文件重新装进了文件袋。 “请首长指示。”薛明说。 方成政委有些感慨地说：“薛明呀，好样的，上边也给我打过招呼了，让我们全力支持你，我们也看过你的那份报告，了不起呀，你要好好干，希望你尽快带出一只真正的特种兵部队，一支我们队伍的尖刀，怎么样？有信心吗？” “保证完成任务”薛明有些亢奋的说道。 “薛明，你也不要想得太简单了，对你、对我、对我们部队，这方面完全是空白，没有任何这方面的经验，你面临的困难肯定少不了，要做好这方面的思想准备，需要我们这些老头子支持的时候，尽管说话，我们保证全力配合你的工作”陈司令语重心长的说到。 “谢谢首长，我会努力的，不会让您们失望的。”薛明有些激动。 方成政委接着说道：“前期的一些准备工作一个月前已经在全国展开了，现在刚有些眉目，这项任务的重要性、艰巨性你应该可以想象得到，尤其是保密工作尤为重要，这方面你要有足够的细想准备，上边点名让你主抓人员选拔与训练工作，你的老师长这次也和你一起去，是这个项目的主官，负责全面的协调与谋划工作，也是你们这个队伍的政委，他已经到任了。许多事，你要和他多商量、多沟通。” “顾叔也去？太好了，这下我就放心了。”薛明兴奋地说。 “好，就这样吧，你今天就在军区招待所休息一天，明天直接到北京与老顾汇合，和有关部门再进一步商量一下下面的计划安排，以后恐怕有你忙的了，赶紧回去休息吧，再提醒你一下，注意保密。”方成政委叮嘱道。 薛明起身敬礼：“请首长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 “小子，你给我记住了，几年后，你要交给我的是一把见血封喉的宝刀，一把可以一剑毙命的宝刃，可不是什么软刀子，要是干不好，看我怎么收拾你，去吧。”陈司令一脸严肃的认真说到。 “是”薛明朗声回答，转身走出了司令部。 中国军队能够屹立于世界之林，让敌人闻风丧胆，离不开这些从战争的血与火中走出来的老一辈革命家，他们把自己毕生精力与热情都投入到了军队的建设中，无怨无悔，从不计较个人得失，正是有无数这样的人的前仆后继，中国军队才成为一支打不垮的铁军。 第二章 独辟蹊径（2）谋划 一身便装的薛明来到北京，一下火车，就被一辆总参的车子接到了北京的郊区。 这里紧靠山脚，通往山里的小路两旁栽有许多粗大的树木，把上边的天空遮挡的严严实实的。路的两边有许多宿舍、场院，进进出出的大都是一些穿着绿色军便服男男女女，明显看出这是当地驻军的军属大院。薛明被带到了这里的一个礼堂里的二楼办公区。 当薛明正在一个只写着”筹备处”这简单的三个字的办公室外踌躇张望的时候，门开了，一个年轻、文静的女孩走了出来。 “同志，请问你找谁？”女孩问道。 “请问，顾明辉同志在吗？我是前来报道了”薛明一边说着，一边拿出自己的介绍信。 “薛明来了，进来吧。”熟悉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 薛明推门走了进去。 “报告，师长，薛明前来报到。” 坐在一张宽大的办公桌后面的顾长辉，同样一身便装，他有些奇怪地看了看薛明，“薛明，你没事吧？” 薛明有些摸不着头脑，看了看顾长辉，又看了看身边的女孩，“没事呀，顾叔，怎么了？”。 “怎么了？你还问我怎么了，你我都是便装，哪有什么师长，这又不是师部，喊什么报告，还大声嚷嚷，你拍别人都听不见呀？真是岂有此理。”顾长辉半真半假的责怪道。 薛明一听，不禁哑然失笑：“这么多年了，都习惯了，一看到您，就想立正报告” “习惯、习惯，以后有好多事我们都要慢慢的重新习惯，怎么样，一路上顺利吗？”顾长辉问道。 “挺顺利的，对了，您到这里多久了”薛明问道。 “也没多长时间，一个月多一点，哦，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总参外事部的张怡同志，大学毕业后分到部队，我考虑到以后我们这里会有许多外国的资料需要学习了解，又不好拿到外面去弄，就向总部首长去请求支援，首长们大力支持，把他们那里英语水平最好的张怡同志派过来了，她也是军人世家，人很聪明，反应快。小张，他叫薛明，好像是个什么战斗英雄，其他的什么都不是。你们先熟悉一下，后面的事还多着呐，我们得抓紧时间呀。”顾长辉不改军人一贯的雷厉风行的作风，略带诙谐地一口气介绍完，回到了办公桌前。 那个女孩被顾长辉的几句话逗笑了，“你好，我叫张怡，今后有什么不懂的事，还请你多指教。”张怡微笑着大方地向薛明伸出了手。 自打当兵以来一直与枪打交道的薛明很少和女同志接触，面对张怡他有些窘迫地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了对方。“你好，张怡同志，你可别说指教，我以后很多事肯定少不了要麻烦你，还要请你多指教。” “哎呦。”张怡皱着眉头，小声的叫了一声。薛明这才意识到自己用力过大了，把人家女孩弄疼了。他赶紧放开手，本来就很窘迫的他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一连声的说对不起、对不起。 顾长辉抬眼看了一眼他们，哼了一声：“瞧你这点出息，你当你握着的是冲锋枪呐，一点不知道怜香惜玉。” 被老师长的一通讽刺挖苦，薛明更是不知所措。 还是张怡大方地说：“首长，没事，还是我太娇气了，以后到基地我也要多训练训练，到时候还要请薛明同志多多帮助。” “一定、一定”薛明赶紧说道。 “一定什么，你当她是你的兵了，练坏了你负责呀？”顾长辉不依不饶。 “首长，我没那么娇气的，我也是军人。”张怡笑着说。 “顾叔，您今天咋总是挤兑我呀？”自打进门以后一直被顾长辉数说的浑身不自在的薛明开始抢白起来。 “行了，赶紧过来吧，我这里还有好多事要和你商量了，我们时间很紧，许多事要尽快确定下来，而最主要的就是所要招募的人从何处来，这方面你有什么打算？”顾长辉单刀直入。 一切入正题，薛明马上就来了精神，刚才的不自在也一扫而光。 “我正想和您汇报，来的路上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还不太成熟，您有什么打算？上边最终是怎样部署的？”薛明的回答很谨慎，不仅是因为这个任务异常艰巨，而且如果能够取得明显的成效，那会给我军今后的训练、备战提供最为直接的参考，摆在他眼前的，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因此他想知道上边的决心到底有多大。 “嗯，不光是你，对我们所有人来讲，这都是一个全新的课题，一切都是白手起家。上边只是说让我们放手去干，只要是不违背我们党的政策和部队的纪律，一切都可以探讨，你别有思想负担，只要不触及底线，其他的我去协调。”顾长辉的回答掷地有声，体现了一个老军人的勇于担当。 “来，先喝点水，坐下慢慢说。”适时地给他们二人端上了两杯水，然后就到一边整理起那些收集起来的资料。 “谢谢你”。说完薛明和顾长辉相视一笑，心里都在赞许这个细致而又得体的女孩。 “既然首长们让我们放手去干，那我就没什么顾虑了。我是这么想的，如果要打造一支精通各项技能的全天候作战部队，我建议还是在全国选拔，要挑选一批适龄的、各方面条件都比较出色孩子，这样的话一切我们就可以从基础做起，前几年侧重于文化及基础知识、技能的培训，后几年侧重于实战的训练，人数不要太多，几年以后，其中一部分可独立组成一个作战单位，其他一些人可以分配到各个基层部队，以此为骨干力量组建起各个独立的陆、海、空特种作战单位，经过几年的积累，全军就可以形成梯队建设，到那时这就是一支让敌人望而生畏的利刃，一旦出鞘，将杀敌于无形之中。”薛明有些亢奋，他已经完全沉浸在这个宏大的设想当中。 顾长辉看了看薛明，不仅为他的投入感到高兴，也担心他一旦受挫会垮掉。既能让他充满激情的去放手去做，又不能偏离预定的轨道，如何把握好这个度，顾明辉深知自己的责任重大，一丝一毫都不能马虎。 “为什么一定要在社会上招收兵源，而且还是孩子？现有部队那么多适龄人员，其中不乏有实战经验、条件优秀的战士，他们难道不可以吗？”顾长辉直接说出了自己心中的，也是以后其他部队首长都会提出的问题，他必须要薛明给他一个即合理又有说服力的解释。 薛明并没有回避，显然他已经反复想过多次了，答案成竹在胸。 “我不否认许多战士实都很优秀，其中还不乏战斗英雄、训练标兵，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缺陷在于只是在某些方面很突出，一些人冲锋陷阵勇不可挡，但很可能就不适合渗透、打入、潜伏的任务，一些人善于策划、协调，但近身肉搏可能就力不从心等等诸如此类，单一方面可能很出色，但其他方面的短板却很难弥补，原因在于，多年的训练让他们身体反应、运动机能都已经定型了，再去适应新的东西会很难，把这些人凑到一起训练，很难做到协同，所费的时间、精力可能会更长，即便有些人可以成功，但到那时年龄又是一个问题，而年龄也是他们一道不可逾越的坎，最主要的还是知识结构参差不齐，这就更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转变的，而我们今后要组建的这支部队，能够全天候作战并且做到快速反应只是其中一部分最基本的要求，他们更需要掌握先进的科技知识，熟练掌握各种科技含量很高的尖端武器和设备，不仅可以熟练掌握，也知道如何去摧毁它们，未来战争真正投入到实兵对抗的机会会越来越少，如果不走在别人前面，我们会越来越被动，我无法预测未来战争具体会是一种什么形式，但我敢肯定的是，以我军目前的人员组成结构，将很难适应未来高科技条件下的战争，因此我想不如跳出部队这个框架，面向社会选材，这样反而可能会见效更快，因为他们就是一张白纸，一张白纸可以画出最美的图画。至于部队原有的那些人才，可以以我们原有的侦查部队为基础，组合成一只新的、具有特种部队性质的作战部队作为过渡，为以后的衔接做好准备。”薛明一口气说完，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第二章 独辟蹊径（3）领先思维 顾长辉心里赞叹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思维缜密，也坚定了自己的信心，但他还是不动声色的追问道：“你的设想是不是太理想化了，选拔这些孩子去进行如此残酷的训练，他们的身体和心理能承受得了吗？况且，一旦被国际上那些居心叵测的国家、政客们知道，我们的军队和政府会承受多么大的压力，你想过没有？有可能会使你的计划会中途夭折的。” 薛明淡淡一笑，“这不是问题，特种部队本来就是一个高度机密的部队，所有人员的资料都必须严格保密，一旦泄密这支部队就失去了出奇致胜的意义了，至于先期选拔时候，我们可以对外声称是军队特招的文艺兵、体育兵，并且初期阶段我们的文化知识教育会占很大比例，完全可以沿袭中小学的文化教育模式，这在任何国家都很正常，我们国家更是如此。同时，您的这个问题也引出来我的下一个要求，那就是我们需要一个可以足够容纳这些人生活学习的地方，要不为外人得知，完全封闭，但还不能离城市太远，即便我们的计划是在极度保密的条件下实施，我也不想让这些孩子和社会脱节，他们应该随时感知社会的变迁，也能接触到外面的新鲜事物，只有这样，他们成型以后才不仅可以胜任任何形式的作战任务，还可以很自然地融入到社会当中去，不会被时代的进步所抛弃，我们要的是精英战士，而不是战争机器，我相信未来我们的这支队伍会有很长久的生命力。” 顾长辉一边听着、思考着，一边在屋里慢慢的踱着步。 薛明看着自己的老首长，静静地看着，没有去打扰他。 屋子里静悄悄的，连在一边归拢资料的张怡也可以停止了手上的工作。 “薛明，你的想法不错，也挺超前，来之前总部首长特别叮嘱过，一定要不也余力打造一支适应未来战争的高科技的、现代化的特种部队，而且要尽快落实实施，各部门要全力配合。只是这十几年的混乱我们浪费的时间太多了，人才断代，装备落后，训练不系统，打一个小小的越南就费了那么多的周折、付出那么多的代价，真是不敢想象今后要是有更大的战争我们会如何去应付，这也是这次中越之战给我们敲响的警钟。为此总部首长特别召集了由有关专家、学者组成的专家小组，专门进行了数次开会讨论，深入部队调研，也对这个项目进行了多次评估与修订，我也都参加了，最后中央相关领导一锤定音，并批示到‘应尽快实施，各部全力配合’，你看，这是上边的命令、还有一些具体的部署安排。”顾长辉说着从办公桌旁的一个保险柜里拿出了一个文件袋，“你好好看一下。” 薛明接过来快速地翻看起来，越看他就越抑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 “首长们的安排比我的计划可详尽多了，真好，真的好。”薛明有些语无伦次。 “你以为我们这些老家伙都是白吃饭的？自打战争一结束，军委就组织了多次研讨，发现了太多的问题，你的报告只是在某些方面坚定了军委改革的决心，其实我们的情报机关关注其他国家的特种部队建设也有一段时间了，也提出过组建我们自己的特种部队的建议，只是因为打仗这件事才拖了下来。你的计划里是从社会上招募一些适龄的孩子进行集中训练，讨论的时候也有过类似的建议，但响应的很少，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各部军事主官从自身考虑，希望能从自己的队伍里带出第一支特种部队，拔得头筹，这种心情可以理解，我还要去上边沟通、争取一下。这样，咱们分两步走，明天我到军委商讨招生这件事，你和张怡在这里留守，明天会有一批先期的工作人员前来报道，张怡负责安排一下，你着手写个计划出来，都需要哪方面的人才，什么设备等等，尽量详尽些，你们还有什么补充吗”顾长辉一口气布置完，抬眼看着薛明和张怡。 “我没有问题了。”张怡看了看薛明。 “还有一个就是训练地点，您和老总们商量一下，最好一起定下来。”薛明说道。 “应该有些眉目了，明天我再确定一下，时间也不早了，走，咱们吃饭去”顾长辉拿起自己的帽子，三个人一同走出了办公室。 命令很快就下来了，最终批准他们的计划，并且初步确定面向全国大中城市招收两千五到三千名1972年左右出生的孩子。同时严令各部全力配合，不得以各种借口掣肘、阻碍这项计划的实施。 举国体制下优点就是可以集中全国的力量，去办成一件事。 在一周的时间内，一大批后勤保障人员包括一些专家学者都陆续到达筹备处，还有一部分人从各自所属部队直接赶到他们的临时集结地——西南军区某部的一个军区招待所。 而最让薛明兴奋的是训练基地有了着落，这是一个刚刚建好就被闲置下来、巨大的人防工程。说起这个基地，还真让顾明辉和薛明喜出望外，因为它规模、设计都大大的出乎他们的预料。 那天和薛明大致确定了方案以后，转天顾长辉就赶到总部去汇报情况，本以为对于从社会上招募一些适龄人员进行长期封闭驯练的建议会受到一些质疑，但在顾长辉陈述以后并没有受到多大的阻碍就顺利通过了，这也从侧面印证了薛明的计划在某一方面和总部的想法相吻合，同时总部这样安排也相应地避免了各方的利益之争。 眼见自己认为的最为困难的一环如此顺利通过，顾长辉高兴之余又进一步提出希望尽快落实训练基地，这样就可以让先期工作人员提前进入做好施工前的准备，当全体参建队伍到齐后就马上可以投入到基地的大规模改造建设工作。 总部首长非常理解他们的急迫心情，直接带着顾长辉来到一个战备值班资料室，在一处事先悬挂好的一幅巨大的军用地图前告诉他，训练基地已经为他们找好了，位置就在西南c城背后的群山之中，离当地驻军很近，这样安排一是便于警卫保密，二是也可以就近的到当地驻军的协助。 这一结果真是让顾长辉喜出望外，这一趟过来两个最迫切的问题都解决了，后边就是搜罗各种专业人才担任教学任务，相比前两项，这个问题相对简单许多，因为部队本身就是一个偌大的人才库。 其后的几天里，顾长辉和薛明忙得几乎团团装，他们先确定了人员配置，专业教官都从一线部队和各军事院校抽调，特殊需要从社会上各专业单位借调，筹备处天天都有人前来报到，眼见就要人满为患。 而最重要的就是如何选材，为此他们和一些军队科研人员、先期赶到的教官整整讨论了两天，又联系了从事这方面研究的专业人士一起探讨、研究，最终制定了一个详尽的选拔与测试标准，考虑到训练期间会有意外原因出现减员情况，他们把招募人数定在了三千五百人左右，按薛明的话说，如果这三千五百人能有五分之一的的人坚持下来，那就将是一支令人胆寒力量。 在招收的人数确定下来以后，他们又为另外一个问题发生了很激烈的争论，争论的焦点就是是否应该招收女子特战队员， 薛明坚持要招收部分女兵，按他的话讲，在现在已知的特种部队中，还没见到有女子特战队员的相关报道，因此，我们现在起步并不落后，关键时刻还可以出奇制胜。 他的意见招致了大多数训练人员及部队野战方面的专家的强烈反对，他们的理由是，女人无法承受如此高强度的训练，特种作战更不适合女人，生理因素是一方面，更重要的一点特种部队在敌后经常会面临以少对多的战斗与冲突，难免会有伤亡，如果其他队员受伤，女队员很难胜任长途负重转移负伤队友，而且，女队员一旦被俘，将面临无法想象的心理与生理的折磨，造成的后果很难预料。 薛明则坚持认为，女人承受压力的能力远非人们感觉的那么弱，某些方面甚至胜过男人。训练的时候我们可以有针对性地区别对待，但绝大多数训练科目她们都可以完成。况且，并不是每次出任务的时候都要有女兵，只是在有特殊需要的时候才会派她们上场，比如，潜伏、渗透、刺杀、侦察等等，这个时候就有了她们的用武之地，因为如果是非战斗人员，她们在执行这类任务的时候，一旦遇到危险将会很难迅速撤离，此时对于协助她撤离的接应人员来讲会是一个很大的麻烦与拖累，往往会顾此失彼，而如果是我们的女子特战队员潜入敌人内部，当出现危险需要撤离的时候就不会存在这些问题，自保自不必说，更因为她们都受过严格的军事训，成功脱身后的生存机会也很大，而且，如果需要攻击特定目标，她们更容易提前打入进去，在攻击开始后又可以成为一个内部火力点，给外围攻击人员提供的火力支援。 争论持续了很久，原先反对的有部分人员被薛明说服了，还有一部分坚持自己的意见，坚持认为不应该招收女兵。最后，顾长辉拍板决定，先招收一小部分，按5：1的配额分配，五个男队员一个女队员，按说这个比例也不小了，但考虑到女队员的可能淘汰率会很高，大家也就都都赞成通过了，这样，最重要的招生问题就确定了下来。 前来报道的人越来越多，这些还都是一些先期是进入的施工和后勤保障人员，而一些专业设备、器械也被源源不断送往c城驻军的后勤部，当地驻军已经在向上边抱怨说自己的驻地都快成了接收大院了。顾明辉和薛明商量后，觉得上边的安排已经基本就绪了，该要的政策支持也都拿到了，现在再待在京里已经意义不大，因此他们决定，立即动身，全体赶赴集训基地。 也就是在他们动身的这一天，一份只有少数决策者和军队高级指挥官才知晓的，带有‘绝密’字样的文件被锁进了总参保密级别最高的机要室保险柜里，文件袋上只是简单的几个小字“717计划”。 此时，已经到了1979年年底。一项事关我军未来建设方向的秘密计划就此来开了帷幕。 多年以后，许多人在感叹部队现代化建设突飞猛进，中国军人扬威世界的时候，人们并不知道有这么一群为此奉献了自己的青春甚至生命的无名英雄。 第三章 基地（1）深山奇迹 当顾长辉和薛明、张怡以及其他人员赶到c城当地驻军的军区招待所，与先期到达的一批专业人员汇合的时候，顾长辉更感到自己的责任重大，面对组织的信任和眼前这些抛家舍业的聚集起来的专家、英雄，自己如果不带出一支无坚不摧的精英部队，不仅辜负了组织的希望，更愧对这些来自五湖四海、注定要在这贫瘠的原始深山中工作数年的专家、教师和战士。 这些人几乎都是部队各个领域的领军人物、专业人才，许多人年富力强，还有许多是在部队服役多年队的英雄、标兵、训练能手等，虽然他们来自不同专业、不同的机关部门，但这些人的一个共同特点就是对党和军队的绝对忠诚和热爱。 那时的人们思想单纯，执行起命令来不折不扣、无怨无悔，没有一个伸手要条件的，因为他们把组织的信任当成一种荣耀，把军队看的比家还温暖，更把军人的荣誉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 薛明则更关心作为未来训练基地的这个人防工事是否可以满足于需要，所以，一到招待所他就自己驾车带上一个向导直接赶往大山深处的这个秘密世界。 车子穿过驻地营区，经过几道关卡，又在茂密的原始深林中一条因势修建的砂石公路上行驶了一个多小时后，才来到了一个位于半山腰的天然形成的硕大洞口前，由于有茂密的森林覆盖，如果不是来到近前，你很难发现这个山洞。时值中午，洞里面却漆黑一片，远远地可以看到洞的深处顶上隐隐约约有灯光，但在偌大的空间里却根本起不到作用，充其量只是个指引作用。 正当薛明在洞外徘徊、观察的时候，侦察兵的本能使他意识到附近有人在向他移动，薛明没有动，慢慢的从上衣口袋里掏出自己的证件，瞬间，几只枪口逼住了他，为首的一个拿走了他的证件。正在一旁给薛明介绍情况的向导赶紧走过来说：“陈班长，这是上级派来的薛同志，和你们打过招呼。” 陈班长不为所动，接过薛明的证件仔细检查起来，然后又交到薛明手里，一个立正说道：“报告首长，驻地警卫班在此警卫，请您指示。” 薛明笑了笑：“谢谢你们，辛苦了，我今天只是先来看看，没有什么安排，你们继续警戒吧。”说完，薛明很标准的回敬了一个军礼。 陈班长从旁边的一个草丛中拿过一个军用步话机，通知里面准备开门。 薛明上了车，向洞的深处驶去，曲曲弯弯大约又行驶了数百米，一道巨大的洞门出现在视野里，而这里也明显比洞口附近明亮了许多。洞门只打开了一道缝，但已足够薛明的吉普畅通驶入，在经过大门的时候，薛明被大门的厚度惊呆了，以他目测起码有近一米厚，完全是钢板和混凝土浇筑而成的，旁边的向导看到薛明惊讶的表情，笑着说：“很厚吧，这是按照防核武器攻击标准设计的，而这只是第一道门，像这样的门还有两道，每道门都这么厚，只是材料略有区别。”果然，又经过两道同样的大门以后，薛明他们又被拦下了。 这时，向导走下车来，向对面的一个来人说了几句，转身对着薛明说道：“首长，我只能把你送到这了，按规定我不可以进入到里边，里面由他带你进去，我就在这里等着你。”说完，敬了一个礼，走向旁边一个很隐秘的小屋里。 薛明向他道了谢，转身与来人又一起向洞的深处驶去。此时，薛明的心情已经不能用惊讶来描述了，只能说是非常震惊了。旁边的同志在一边大致介绍了这个人防工程的概况。 薛明他们是幸运的，因为这个人防工程建成以后基本上没有投入使用，而它最早开始建设的年代要追述到抗日战争时期国民党迁往大后方以后，那时为了避免日机日夜不停地轮番轰炸，许多重要设施、人员都疏散到了群山之中，这个山洞就是当时利用一个深不见底、自然天成的洞穴加以改建而成的，解放后又一直在扩建，尤其是备战备荒的那些年，随着大三线、小三线的加紧建设，这个山洞又经过几次扩建、改建，直到最近几年才刚刚完成，而这时，十年浩劫刚刚结束。 薛明最终将车停在了洞里一个硕大的空场上，周围有许多数不清的巷道，还有一些地方被贴着封条。此时，薛明已经不知道自己进来了有多远，本来他以为到头了，没想到，那个工作人员带着薛明转了几道弯以后来到了一个铁门附近，按了一下开关，门开了，这是一个升降电梯，工作人员示意薛明进去。一路上，工作人员已经大致介绍了这个人防工程的规模，但薛明还是无法掩饰自己的惊讶，刚才他们经过的那片区域，仅仅是这个人防工程外围守卫人员生活、工作的地方，只是现在空无一人。 当薛明走出电梯，那个工作人员打开了全部照明以后，他感受到了“渺小”含义，也由衷地佩服我们工程兵战士。 他被这里的宏伟震撼了……。 第三章 基地（2）同心协力 当薛明赶回临时驻地时候，已经接近傍晚了。 他带着一套从工作人员那里软磨硬泡借出来的一套图纸匆匆赶到一个临时会议室时，顾长辉正在这里和几个人在这里商讨着什么。 顾长辉看到一脸灰尘的薛明那副狼狈样子，不禁笑了起来：“你这是被人打劫了还是你打劫别人了？”一句话，一屋子的人都笑了起来，张怡赶紧倒了一盆洗脸水，拿了一条毛巾，让薛明先擦把脸再说。薛明也来不及客气了，匆匆擦了一把脸，抑制不住自己兴奋、激动的心情，‘哗’的一下摊开了那一堆图纸。 “这是什么？”顾长辉一边端详着图纸一边问道：“对了，一下午你看的怎么样了，还满意吗？能满足咱们的需要吗？” “已经不是满意不满意的问题了，而是出乎意料的超级满意，您先看看这图，来，您们几位专家也来看看，来来来，顾叔，张怡你们都过来。”薛明完全乱了语序。 来自某军事工程学院、也是某部工程兵大队的何工程师，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名堂：“这个工程够壮观的，宏伟，了不起。” “说的没错”薛明冲着他竖起了大拇指：“我今天算是知道了什么是伟大的工程，你们真的不起，佩服。”何工程师谦逊的摆了摆手。 顾长辉左看右看一头雾水：“别互相吹捧了，快给我们大家说说。”老将军不改军人作风，催促道。 薛明就大致把自己所看到的粗略的向大家描述一下，最后补充道：“我也想给个大家详细介绍一下，但我确实没法看全，充其量也就走了十分之一，具体的还需要我们进去后对照图纸去仔细熟悉，但里边的水、电、通风系统等等几乎都已齐备，我们进去后再根据自己的需要加以改进就可以，里边许还有多的资料，年代最久远的要算是国民党时期的，都被封存着，还有不少设备和办公用品堆放在若干个仓库里，都是新的，应该是运进来就没使用过，我们可以用上，总之，收获不少。” “我们这些人进去不会安排不开吧？”顾长辉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 “首长，别说我们这些人，您就是把您的全师都搬来，也只像是投进去一颗石子，里边太大了，大的无法想象。”薛明显然还没有从兴奋中摆脱出来。 “先别激动，你来得正好，刚才我们正准备开个会，安排一下各自的工作，大家分工明确就好展开工作，你们几位这些天都互相熟悉了吧”顾长辉一边说着一边环视了一下大家，这些人都点了点头。“不熟悉也没关系，反正我们要在一起待上很长一段时间，一边工作一边熟悉吧，薛明，你是这个计划的制定人之一，先说说你的想法” 薛明也没多余的客套：“那好，我先说说总体设想。今天我到这个基地去，就是想看看是不是可以满足我们的需要，结果大大出乎我的意料，这个基地不仅可以满足我们绝大部分的要求，还为以后的提升留有了足够的空间，现在第一步应该尽快把各类教室、宿舍、餐厅等基础设施修建好，你们大家手里应该都有一份详细的规划书，现有的人手可能不够用，首长，我建议联系一下当初施工的人员，能来多少是对少，而最主要的是这个项目的设计者和总工程师，他叫邱世耀。” 薛明刚说出‘邱世耀’这三个字，旁边的何工程师突然追问了一句：“你说是谁？邱世耀？是邱世耀吗？” 薛明肯定地点点头 何工程师赶紧接着说：“首长，我先插一句，这个邱世耀可了不起，刚才一看到这些图纸，我的脑子里就一直在想这是谁的大手笔，没想到会是他，他可是我国军事工程方面的专家、权威，参与过不少军队和地方的大型工程建设，我们这一代都聆听过他的课，算是他的学生，很多年都没有他的音讯了，没想到他还健在。首长，如果能把他请过来，再找一些当年参与建设的施工人员，那我们的进度会快很多，更何况这里还是他设计的。” “这个主意好，从原来的施工建设单位中找一些熟悉这里情况的，分配到我们的各个施工队伍中，这样可以省却很多熟悉的过程，这个我去协商。另外，我回头再去请示一下总部首长，看看在哪里可以找到邱工程师，如果可以的话，咱就是八抬大轿抬也要把他请来，只是我想他的年纪应该不小了，不知道在这个地方他能否吃得消。你接着介绍。还有什么？”顾长辉给自己好安排这两项工作后又转向薛明问道。 薛明接着说道：“据留守人员讲，这个老工程师因为一些历史问题被一些人揪出来，列为审查对象，下放到基层监督改造，上边出于保护他的原因，把他秘密带到这个建设项目，让他负责总体设计和规划，他在这里一呆就是七八年，这里的每一块石头他都熟悉。训练场地先别盲目建设，我们要再多收集一下国外的最新资料，然后再根据我们的需要安排施工。然后就是最重要的-----招生，招生看似简单，实则不然，这两天我们要抽一些时间和赶赴各地招生的人开会，确定一下细节问题，会后会下发一份详尽的要求和部署，当务之急就是基建施工和招生问题，现在是12月份了，今年马上就要过去了，我们预计在明年八月底，也就是各地小学开学的时候，我们同样正式开学，时间很紧迫，任务繁重，需要我们尽心通力，我说完了，首长，您还有什么部署和要求？” 顾长辉点点头：“薛明刚才说了，我们的时间有限，这是总部首长都十分关注的一个重要任务，我们不敢马虎行事，你们大家都有什么要求和建议，提出来，有什么困难也别隐瞒，都讲出来，包括家里有什么困难，组织会想尽一切办法帮大家解决，大家别不好意思，也别有顾虑，没有后顾之忧才可以全身心投入工作，大家都说说。”顾长辉环视着大家。 “我先说一下吧”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率先发言：“我们医疗小组希望离训练场地尽量近些，这样一旦有伤病发生，可以在第一时间进行救护，但所在位置又不能过于杂乱，最好有自己独立的排水系统和通风系统，这样可以避免污染，就这些。” 何工程师也开口了，他是主抓施工建设的，任务最为繁重：“我们需要尽快拿到施工标准和要求，先熟悉一下，另外我想明天我就先带些人进去看一下，把这些先前抵达的设备先弄上去，一些前期的工作可以先干起来，您看可以吗？”何工程师用询问的眼光看着顾长辉。 “没问题，一会儿我就打电话，看看在哪可以找到邱世耀，我亲自上门去请，你们还有什么要求和问题？”顾长辉斩钉截铁地说道。 ………… 会议一致开到很晚才结束。 “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顾长辉最后说道：“如果大家没有问题了，那么明天我们就开始按计划实施，大家的热情让我相信我们一定会出色地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我先谢谢大家。今天在场的这些人都是各个部门的干部，我看人员也比较齐全，这样，我就官僚一次，大家都是党员吧，那好，我们这些人就算是一个临时的党支部，也是这个任务的综合指挥小组，这样一旦发现问题可以迅速协商解决，避免互相扯皮，张怡同志就先临时担任一下支部书记，我是总指挥，万事开头难，这第一步，我们一定要走稳、迈实，为我们今后的工作打一个良好的开端。最后一个议题，大家都饿了吧？散会，吃饭。” 第四章 暗令密选（1）第一步 公历1980年元旦刚过，薛明就和一批专业人员离开c城奔赴全国各地。 启程前夕，薛明召集从各地赶来的专家、教官和老师，大致说了一个招生标准和训练思路，并列举了外军特种部队所设的训练科目及训练方案，招收的人员素质和所具备的专业技能。薛明非常诚恳地希望大家各抒己见，拿出一个完整的招生与训练的计划书。 大家针对准备招收的七八岁左右的孩子的心理特点和身体适应性，对未来训练人员的配置及训练科目都做了深入细致的探讨和可行性的分析并仔细论证，在短短的几天时间里，他们集思广益，最终大体确定了将要设立的科目和未来招生的总体方案。经过完善，对招生过程中的各种测试标准都做出了详细的解释，同时也对期间可能遇到的困难做了很多的预案及应对方法，最终拿出了一个完整的招生及训练方案上报，并很快得到上级的首肯与批复，随即他们就按各自划分的区域，奔赴祖国的大江南北。 薛明与其他九个人组成的招生小组是负责长江以北至东三省的东北区，他们的落脚点是一个滨海小城。抵达小城以后，他们分成了三个小组，薛明和另外两个人，一个是军队里的三届搏击冠军，名叫耿志军；另一个是军队的科研人员，名叫严岳，会制作和拆解各式各样的爆炸装置，他们三个留在本地了招生，另外两个小组则去另外其他的城市招收队员，剩余的一名小组成员，负责与各地相关部门接洽，这样就可以使招生小组抵达下一个城市以后立即投入工作。 这次招生的一个明确纪律就是不要大张旗鼓。首先，他们在全国各地筛选出一百五十个大中城市，按城市间的距离远近及分布状况，划分出八个大区，每十个人负责一个区域，区域内每个既定的目标城市只选择在其中一个主要的行政区里进行招生，范围是区内所有主要的幼儿园，从中去选拔二十至三十名适龄儿童，这样既可缩小影响范围，又可以省去不必要的舟车劳顿，最主要的是可以节省时间。 怀揣着尚方宝剑的薛明和各地的选拔组成员最主要的优势就是可以得到当地驻军的全力配合与支持。 还在路上的时候，负责协调的那个小组成员就已经通过军方与当地市政府的协调好了，很顺利的薛明他们就和区里的教育局取得了联系，因为此前市里已经提前打过招呼，当薛明他们说明来意以后，教育局的同志很快便把辖区里的所有幼儿园的资料整理了出来，并委派了专职人员全程陪同，薛明他们在探索中迈开了第一步。 清晨，位于沿海的这座小城沐浴在阳光之中，短暂的繁忙过后，街道又归于平静。寒风吹动着几片枯黄的落叶向路一侧翻滚而去，街上行人很少，偶尔有车驶过才会打破这里的宁静。 路北区是这座城市的一个老居民区，区内分布着大大小小的二十几家官办的和企业所属的幼儿园。在离幼儿园几百米的地方，薛明他们下了车，徒步来到了今天要去的第一个幼儿园----第四幼儿园。 昨天一天他们跑了四家规模比较大的幼儿园，每到一处，他们并不惊扰孩子们，只是观察。 园方已得到教育局的通知，说是部队上要来挑一些孩子作为部队专业人才的培养对象。和教育局一样，园方也以为招收的是文体方面的学员，这种事情以前也有过，只是这次和以往不太一样，负责招生的同志并没有安排孩子们唱歌跳舞之类的演示，而是布置了许多动脑与动手的操作活动，主要考察孩子们的反应与协调能力。 七八岁的孩子已经有了相当的判断能力和自我意识，这个时候既是他们快速成长的阶段，也是他们最活跃的阶段。俗话说‘七、八岁的孩子讨人嫌’，所谓的‘讨人嫌’就是指这个阶段他们的旺盛精力和认知这个世界的渴望，这让做长辈的一天到晚都忙于应付。 薛明和两个同事站在二楼的园长办公室里隔窗向外观看，为了便于全面的观察，在十点钟的课外活动时间园长特地给这些大班的孩子延长了活动时间，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老师们按照院长的吩咐没有去带领孩子们一起活动，而是把平常用的一些皮球、玩具之类的东西放在操场边上的筐里，当老师们退到一旁，宣布大家自由活动的时候，许多孩子都愣在那里，有点不知所措，他们已习惯了听老师安排做活动。 短暂的沉寂被一个孩子打破了。只见那个孩子快速的向盛着玩具的筐跑去，迅速的拿起一个皮球，高兴地大叫：“我要去投篮了”，说着就跑到了靠近墙边的一个儿童篮筐前，在距篮筐还有三、四米的地方抬手就把球投了进去。薛明他们看得清楚，确实是投进的，不是跑到近前放进去的。 在其他的孩子还在张望的时候，又有一个孩子走到了玩具筐前，从里面拿出两个彩色的花球，这次是一个女孩子，她把球分给身边的另一个女孩，两个人在一边拍起球来。 这时，那些站着没动的孩子看到老师并没有责怪，而是用微笑着鼓励着他们时，这些观望的孩子‘啊！’的一声，全都四散跑开，有的爬上了转椅，有的跳进了沙坑，剩下的那几件玩具瞬间就被腿脚快的孩子给瓜分了，操场上顿时一片嘈杂。许多没有玩具的孩子在胡乱的追逐着、打逗着，一些不甘寂寞的孩子开始打那些拿着玩具的孩子的主意。 最先拿到皮球的那个女孩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在皮球弹起的时候一下把它抱在了怀里，另一个女孩仍然在自顾自的玩着，一转眼，她的球就到了那些个男孩子的手里，这些男孩子开始抱着球在院子里追逐了起来，女孩委屈地看着他们。旁边的那个女孩看到这一切，把自己的球递给了身边涌上来的男孩子，在那个女孩的耳边耳语了几句，女孩高兴的笑了，两人一同走向旁边几个也是无事可做的女孩子们互相商量起来，随后，那个女孩向刚才投篮的的那个男孩喊道：“亦非，快来，给我们当老鹰。” 女孩喊的正是最先拿到球的那个男孩，那个男孩拿着球在投进了七八个球以后，已经把球递给了其他的小朋友，来到了器械活动区。现在，他正在卖力地推着坐满了孩子的转椅，一圈一圈地推着乐此不疲。听到女孩的喊声，他扭头看了一眼，又加力推了两圈，转椅靠惯性自己转动了起来。男孩一转身跳下了器械区域，跑进操场。 此时，女孩们已经结好了队形，那个女孩在最前面伸开双手保护着后边的视为小鸡的女孩们。叫‘亦非’的男孩一到场地就迅速向队尾扑去，女孩也跟着他快速的移动着、阻挡着，几个回合下来，女孩后边的队形已经跟不上前边的节奏了，男孩一个急速变线，迅速躲过女孩纤细的手臂，扑向最后一个已经乱了步伐的女孩，并一把抓住了她，获胜的他兴奋地大叫起来。 薛明一直很专注地看着下边发生的一切，仔细地看着每一个孩子的表现。园长看到薛明正注视着玩“老鹰捉小鸡的”的这群孩子，不失时机地介绍到：“那个男孩叫沈亦非，挺聪明，很讨人喜欢，运动能力超强” 薛明点点头：“我也注意到了，刚才看到他从那个旋转木马上跳下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他的脚步没有旋转以后的那种飘忽不定的感觉，说明他身体的控制力很好，另外我想问一下，那个女孩您了解吗？平时怎么样？” “哦，我正要给你介绍一下她，她叫‘梁青’，如果说亦非聪明，那这个梁青就不仅是聪明了，可以算是人精了，很懂事，尤其是她的记忆力特别好，可以说是过目不忘，只是她的家境不太好，她妈妈在她出生不久就去世了，他父亲是个司机，一直是自己一个人带着她，由于他父亲经常出门，所以比起其他同龄孩子，她有很强的自理能力，这也是让我们老师最为省心的孩子。”院长一边说着，一边慈爱的看着下边正在组织自己小鸡队伍的梁青。 楼下的亦非在一边催促道：“好了没有，我可开始了捉了？” 那个叫梁青的女孩伸手挡住亦非，正要喊开始，她却停住了，她抓住了亦非的胳膊，让他动不了，抬头看了看二楼园长办公室，仿佛听到了楼上关于她的对话。 第四章 暗令密选（2）女孩的眼 背向阳光的院长办公室，屋里比外面暗多了，按常理白天在阳光充足外边是不容易看到屋内的景象的，但薛明却明显感到女孩的双眼看到了他，薛明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紧，头皮有些发麻。 从军这么多年，即便是在血肉横飞的战场，他也没有过这感觉，他不明白为什么这女孩就那么看似随意的一瞥，就带给了自己如此异样的感觉，即便隔着窗户，明知那女孩不可能看到自己，但自己还是产生了一种想要躲避对方的感觉。 但这只是很快的一瞬，转眼女孩又和她的小伙伴们沉浸在欢乐之中了。 回去的路上，薛明的心里一直在放不下那个女孩的身影，尤其是女孩投向他们的一瞥，为此，在孩子们各自回班以后，薛明特地来到楼下女孩站过的地方向楼上望去，窗子上只能反射出树顶的一部分和天上的云，但他坚信女孩看到了自己。 同行的严岳看出薛明的心思，在一旁说道：“这个孩子是有些不同寻常，很灵醒。” 薛明不置可否地说：“再看看吧，过些天人齐了以后，再看看她其它方面的表现，关注一下。” 连续十多天，薛明他们跑遍了区内所有的二十几家幼儿园，大体圈定了将近五十名的孩子，并且通过孩子所在的幼儿园向他们的家长发出了部队的招生考试通知书。 紧接着，更加严格的测试开始了。 周末的上午9点，在紧邻部队的一个征兵大院里，家长和孩子们陆续到达了。原本很清静的征兵办公楼喧闹了起来，不安分的孩子们这屋进那屋出，看哪里都新鲜。家长则密密麻麻的挤坐在驻军征兵办提供的一个很大的会议室里。薛明把孩子们召集到了一起，他大致清点了一下，总共来了四十二个孩子，比通知的少来了几个孩子。 “还算不错”，薛明心里在想。 薛明他们三个人各自带了十几个孩子，分别来到了其他的房间里，进门之前，每个孩子都会从他们手里领到一个袋子，里面有各式各样的笔和一张测试小卷，还有一张彩色的图片。 孩子们先被要求按照各自图片的内容说出来一段故事，然后，又被要求在那张白纸上画上自己最想画的内容，画什么都可以，最后，那张小卷上边有五道图形题，每道题都是一个图形的系列变化，但都有缺失的一部分，每道题后边有若干个选择，孩子们被要求在空白处填上适合的图形序号，使整个图形完整起来。 很快，孩子们就都做完了，当薛明他们把孩子们手里的图片收起来的时候，孩子们还有些不舍，家长们则以为考试结束了，没想到薛明他们又把这些孩子一个一个单独地叫到屋里，让每个孩子们回忆一下自己的那张图片都有些什么，看看能说出几样，这大大地出乎孩子和家长的意料。 当孩子们单独面对这三个面带微笑的叔叔时，个别孩子就明显地紧张了，而紧张更使他们能回忆起来的图片里的东西少之又少，有的孩子只说出了一两样，在薛明他们的不断鼓励下，勉强又能说出几样。但大多数孩子并不紧张，因为这个年龄的孩子是最无畏的时候。他们不知道什么是危险、害怕，对任何事都充满好奇，都渴望去尝试。绝大部分孩子都可以回忆起图画里的绝大部分内容，虽然其中也有些子虚乌有，是孩子们凭自己的感觉添加进去的，这些回答千奇百怪，令薛明他们捧腹不止，但从中也看出了孩子们的活跃思维。 一上午的测试很快过去了，他们三个人大致沟通了一下，决定下午就进行身体机能的测试，一是因为时间紧，再有就是怕时间拖得太长会使大家懈怠。 薛明把家长和孩子们召集到一起，告诉他们，下午两点半还在此地集合。这就体现出当初选材只在一个固定区域的好处了，大家离这里都不算太远，时间很充裕。 相比上午的考试，孩子们更热衷于下午的测试，因为都是他们平时没有参加过的项目。 短暂的热身以后，更像游戏的测试开始了。 第一个项目是托球跑，每个孩子用拍拖着一个乒乓球跑过五十米的距离，以球不落地为最好，这个是为了观察孩子的控制力及协调性。第二个项目是旋转后的直线行走，每个小朋友先自己闭上双眼，然后原地不动自己转动，当听到开始的命令时，他们要沿着一条笔直的白线向前行走20米，这个测试是为了观察孩子们的空间感与平衡性。第三个测试比较平静，每个孩子拿到了一套被打乱了的拼图，这是薛明费了很大力气才找到的。孩子们被要求在规定的时间里，把图形拼好，谁拼的最快，谁可以得到这套拼图，拼好以后的举手示意。 当说完‘开始’、孩子们开始拼图以后，薛明端起身边的水杯喝了一口水，从早上忙到现在，他们连午饭还都没吃，此时口干舌燥的，满嘴苦涩。 薛明刚放下杯子，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女孩举起了手，这正是让薛明感到诧异的那个女孩，她叫‘梁青。’ “小朋友，你还有什么问题”薛明以为女孩没有听清楚，就追问了一句。 “老师，我没有问题，我拼完了，您看一下。”梁青静静地说道，大方又有礼貌。 “拼完了？”“你拼完了？”薛明和他身边那个叫耿志军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昨天，他们也试着拼了一下，最快的是那个爆破专家，最慢的就是这个耿志军，但即便是最快的，也比这个女孩慢了许多。 “你拿过来。”薛明对着女孩摆了摆手，女孩轻盈地走了上来。 上午测试的时候，梁青没在薛明的这个小组，薛明也没有来得及询问女孩的成绩。但下午由于都在同一个操场上轮流考试，薛明特意暗中观察了一下，女孩的每一项运动测试不一定是最快的，但却是完成质量最好的，几乎没有是失误，尤其是在闭眼旋转的时候，梁青几乎没有偏差，从起点转回到起点后直行的二十米，她几乎没有偏离出预设的狭长行走区域，很顺利地走了过去，说明这个女孩有良好的空间感知能力。 梁青递上自己的拼图，她确实拼好了。 “你以前做过这样的拼图吗？”薛明蹲了下来，面对这女孩问道。 梁青看着薛明的眼睛，盯了好一会。 刹那之间，薛明明白了，为什么那天自己看到这个女孩有点头皮发紧，现在又是这个感觉，这是因为女孩的眼睛可以看穿他的内心。 梁青的目光渐渐变得柔和起来，她笑了，笑得很好看：“我是第一次做，以前没见过。” 薛明看到女孩的眼神的变化，刚才他没有逃避女孩的逼视，他要让这个女孩读懂他内心的诚意。 “好的，谢谢你，你真的很棒，可以回家了，回家后好好休息一下。”薛明自己都不知为什么和女孩说了这么多，最后还拍了拍女孩的肩膀。 “我等一会，等亦非做完了我们一起回家。”梁青轻声说道。 “亦非？哦，我知道，你们一个幼儿园，你们没有家长带着来吗？自己来的？” “上午是亦非爸爸带我们来的，下午我们是自己来的，我们认识路，不用家长陪着。哦，亦非拼完了。”梁青说着转身往考场里边看着，在她转身的同时，亦非举起了手。 薛明有些诧异地扫了一眼身边的女孩。 梁青眼睛看着走上来的亦非，依旧静静地站着，但当薛明诧异的眼神飘过女孩面庞的时候，薛明看到了，女孩嘴角的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这微笑有让薛明又有了那种头皮发紧的感觉，他知道，女孩再一次感知到了自己的内心在想着什么。 第四章 暗令密选（3）异常感知 考试结束以后，梁青和亦非一起来到了亦非的家里。 同住在一条街上的两家相距并不远，街坊四邻都是多年的老住户，彼此很熟悉。梁青因为母亲去世的比较早，在运输公司工作的父亲出车以后回家的时间很不固定，因此平常没少委托街坊们帮着照看梁青。 梁青比亦非大了将近一岁，如果不是前两年的一场大病，她现在也应该上小学了，但阴错阳差，这场大病好像激活了她的某些潜能，本来很柔弱的梁青就像换了一个人，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弱不禁风，除了依然略显消瘦，身体素质却明显增强了，即便与年龄相仿的男孩子抗争也丝毫不落下风，更让人吃惊的是，她的智力与反应超出常人一筹。 亦非本来是这里坊前左右的孩子王，调皮捣蛋没少给做老师的父母惹麻烦，四五岁的时候又开始和他的一个远房的三叔学习一些拳脚功夫，连一些比他稍大孩子都不是他的对手，但就是这样一个从来不知道害怕的沈亦非，却对梁青噤若寒蝉。 亦非淘归淘，但很懂事，也很聪明，对自己的姐姐更是呵护有加，这是源于他内心骨子里那种男子汉的英雄主义，认为女人天生就是应该让男人来保护的，有这么一两次的打架也都是因为看到有其他孩子在欺负自己的姐姐。 但就是这么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淘气鬼，却也有让他顾忌的人，这个人就是梁青，不只是因为梁青和姐姐亦凡是好姐妹，还在于聪明的亦非经常遭到鬼精鬼精的梁青的戏弄，动武梁青不是对手，动脑亦非往往跟不上梁青那奇异的思维，每次招惹梁青，梁青总是可以找到让亦非在小伙伴面前丢丑的办法，弄得他很没面子，这样一来二去，亦非不敢再去招惹梁青了，梁青自是也不再去作弄他了。 亦非的姐姐叫沈亦凡，现在上小学。梁青和亦凡从小就是形影不离的好姐妹，她虽然比梁青大两岁，但一旦这姐妹两个凑到一起，梁青却往往是亦凡的主心骨，之所以如此，不仅因为亦凡的胆子比较小，更在于梁青的反应奇快，一些鬼点子往往让人始料不及，这方面让亦凡望尘莫及。 亦非一进家门，就迫不及待地向父亲说起了今天考试的种种项目，以及自己是如何的表现出色，父亲微笑着看着他，不住的点头。亦非的父母都是老师，多年的教育经验让他们知道过度苛责孩子绝对是对孩子的一种伤害，因此，亦非从父母那里得到的基本上都是肯定和表扬，这大大增加了亦非的自信心，而他们身为老师，本性使然让他们十分重视对孩子的早期教育，但他们并不是那种填鸭式的教育，而是多方诱导，让孩子自己对探索知识产生兴趣，因此淘气的亦非也非常懂道理。 梁青是他们家的常客，自打梁青的母亲去世以后，每逢梁青的父亲出门无法及时赶回来的时候，亦非的父母就把梁青接到了他们家里。那时候邻里之间绝对要比现在要温情的多。作为老师的他们家境并不富裕，唯独书比平常人家要多很多，家具上、书桌旁，凡是可以利用的地方都摆满了书，而这些书无意间为梁青打开了一扇智慧的大门。 梁青识字很早，这得益于她天生的不一般的记忆力，几乎过目不忘，三四岁的时候就已经认得许多字了，当亦非的父母发现梁青的这个特长以后，作为老师的他们便有意识地辅导梁青。任何老师都会喜欢善于学习的孩子，而梁青的聪明及超强理解力，更令亦非的父母欣喜，因此，和年龄相仿的孩子相比，梁青的语言表达、逻辑思维能力明显高出一大截。在梁青的带动下，亦非姐弟也都对学习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一到周末，他们家里俨然成了一个小课堂，涉及到的任何未知的东西，他们三个人都可以争论半天，往往这时候，亦非的父母就成了断案的法官了，反正，不管是什么问题，要是没有一个让他们三个都信服、合理的答案，这间屋子里就会叽叽喳喳地闹个没完。 在亦非述说着下午考试期间的各种趣闻的时候，梁青来到了正在写作业的亦凡身旁，没有去打扰她，而是随手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了一本‘智力画报’静静地翻看了起来。亦非一口气说完以后，转身跑出屋去，找他的那些小伙伴去了。 亦非的父亲无奈的摇摇头：“这孩子，就没有一会儿安稳的时候，小青，你考的怎么样，说说。” 梁青抬头看着亦非的父亲，若有所思地说道：“沈伯，我想他们不像老师说的那样。” 亦非的父亲没听明白：“什么？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不像老师说的那样？他们不是军人吗？” “不，他们都是军人，是那种拿枪打仗的军人，不是唱歌跳舞的军人，要我们去也不是让我们去唱歌的。”梁青说的很平静却很有条理。 亦非的父亲沉默了，梁青的话让他意识到了这次招生的不同寻常。 第五章 压力测试（1）黑屋 与此同时，薛明和耿世军、严岳正在逐一分析、核对这一天的评测结果。每个考核指标他们都会根据每个孩子的完成时间、速度以及完成的效果如何进行打分，并且还有考官自己对孩子的印象分。 “那个女孩的考试成绩怎么样？你们两个感觉如何？”薛明问道。 严岳笑了笑说：“你的感觉不错，上午是我看的她，你知道一开始她给我的感觉是什么吗？镇定！出奇的镇定！许多孩子单独面对我们的提问时会紧张，从她的身上我一点没看出来，并且她有超强的观察和记忆能力，这是她的成绩”严岳说着递过来上午考核那部分的成绩。 薛明拿过来和耿世军一起看了起来。 严岳接着说道：“她的语言组织能力明显比其他的孩子高出一截，并且逻辑性很强，你看她的按照图片讲故事这一项，下边是我记的大致内容，很完整，想象力很丰富。” “她的这些找规律的图形题完成的也很快，而且难得的是她都做对了，比我强。”耿志军也一旁说道。 “这你还别不服气，孩子们看这些图型比我们这些大人有感觉，许多事情我们都已经有了自己的认识框框，跳不出去，孩子们却没有这个框框的约束，他们的思维是扩散的，不受限制”薛明一边看着一边说道：“这是怎么回事？你这十加二是什么意思？” “我重点要说的就是这个。”严岳有些兴奋，“正确答案本来是十个，但她却多说出了两个，你看。”严岳手指着图片“一个是墙上挂着的表，一个是桌子上的笔筒，答案就是答出表和笔筒就可以了，她却连表上的时间以及笔筒里有几只笔都说出来了，并且都说对了，我只能再给她加二了。” 薛明虽然感受到了这个女孩的不寻常，但她有如此惊人的记忆力和细致的观察力还是大大地出乎他的预料，要知道，一般孩子能答出七、八样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这孩子今后一定很了不起，这即是薛明的直觉，更是这些天的接触给他的感受。 通过汇总，完成最好也是综合得分最高的是梁青，沈亦非也不错，在这些孩子里是完成所有科目用时最短的一个。整体效果令他们三个人都十分满意，最后他们筛选出三十个表现突出孩子要进行最后一项测试。 两天以后的傍晚，这些孩子和他们的家长从幼儿园被直接接到了部队的一个用于训练的空旷的大楼里。 事先，薛明他们联系部队的同事，对楼里的部分房间简单地改造了一下，以便可以适应这次测试。 他们把家长和孩子分开，家长被叫到一边，薛明如实地说出了这次不同以往的测试要求。 “各位家长，今天来的孩子都是百里挑一的好孩子，每个孩子都特别出色，真的，这是我的真心话，但今天的测试和平常不太一样，我们想考察一下孩子们在陌生的环境里是否可以抗拒自己内心的恐惧，方法就是让孩子们在一个比较黑暗的房间里，观察孩子们的各自反应如何，时间不会太长，就十几分钟，各位家长对自己的孩子最了解，如果哪位家长不愿意接受这个测试，我们不会勉强大家的，请大家仔细考虑一下，谢谢。” “测试有危险吗？”一个家长说出了大家心里的疑问。 “我这就带大家去那间测试的房间，大家可以看一看。”说完，薛明带大家来到了孩子们呆的那个大房间里。 此时，这些孩子正在这里开心地玩着各式各样的玩具，也有几个孩子在翻看着一些画报，根本没有几个孩子注意到家长的到来。 待家长们都退了出来，表情明显轻松了许多，还有几个家长在议论着什么，薛明没有催促大家，静静地等着。 一个家长问道：“解放军同志，一会儿要怎样测试呀？” 薛明笑着答道：“我们会让这间屋子的灯光慢慢变暗，但也不会是完全漆黑，最后会有一两盏小绿灯一直亮着，个别的灯光会制造一些闪烁的效果。从灯光变暗开始到结束，大概十五到二十分钟的时间。我还是那句话，家长们最了解自己的孩子，知道自己的孩子脾气秉性，性格特点，希望家长们不要有所顾忌，如果您觉得自己的孩子不适合做这个测试，真的可以退出来，我们不希望这个测试对孩子和家长的心理造成不好的影响，您们的这些孩子已经都很优秀了。”薛明诚恳地说道。 之所以反复强调，是因为他们没有时间了解每一个孩子的方方面面，不知道哪个孩子可以承受得了，万一被吓坏了，他们会很内疚，会觉得对不起这些远道而来的家长，更对不起这些可爱的孩子。 “我们……，要不我们不参加了吧，我们的孩子胆子特别小，一受惊吓就发烧，我们怕她受不了。”一个家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好的，没问题，您真的不要不好意思，我们都是为了孩子好，一会儿您把孩子的名字告诉我，我去把她带出来，还有那位家长有要求退出的，不要有顾虑。”薛铭还是不放心地追问道。 陆续又有两个家长要求退出了。 薛明又看了看其他的那些家长，大多数家长仍在观望。 这时，一个家长高声说道：“行了，开始吧，解放军同志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不就是二十分钟吗，一晃就过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大伙说可以开始了吗？” 听他这么一说，一些还在犹豫的家长也就点头了，“同意，开始吧。”一些人附和道。 薛明还真有点担心一些家长的退出会产生群体效应，动摇其他家长的决心，这个家长的一番话语替他解了围，他又看了看大家：“既然没有再退出的了，那我们一会儿就开始，请家长们和我们一起观看您孩子的表现，只是希望大家尽量不要发出声音，大家跟我过来。” 薛明把大家领到孩子们的隔壁房间，这时大家才看出这里的奥秘，孩子们待的那间屋里，墙上挂的一面大黑板，原来是一个特殊的镜子，从他们这间屋里可以清清楚楚看到孩子们的一举一动，孩子们却看不到他们。 薛明把那三个孩子找到了一起，让他们每个人拿一个喜欢的玩具，然后把他们带到了他们家长面前。 紧接着测试开始了。 严岳摆弄着手里的一排灯光控制开关，孩子们屋里的一些灯光开始变得忽明忽暗了，一些孩子停止了玩耍，看着头顶上的灯光。当灯光停止了闪烁以后，已经有大概三分之一的灯光开始变的昏暗了起来，许多孩子收起了笑容，在那里左顾右盼。平静了大概一分钟，孩子们又开始活跃起来，毕竟屋里还有足够的光亮，孩子们的注意力又被手上的玩具吸引过去。 没多久，灯光又开始闪烁了，和刚才一样，但在灯光闪烁以后大部分灯就都熄灭了，屋里变得更暗了。已经有一些孩子开始坐立不安了，有几个想要过去开门，但门已被反锁上了，在屋里打不开，几个孩子开始用小手拍打。一些孩子开始往一起聚集，还有几个躲在了墙角，没有孩子在说笑了。 此时，隔着玻璃观看的家长们反倒都不紧张了，有些人甚至被孩子们的各种奇怪反应逗笑了，大家很少见过孩子独自遇见这种情况时的反应，一般在家里要是遇见没电这种情况，父母们都是先照顾孩子，因此孩子并不会有恐慌的表现。 在第一次灯光开始闪烁的时候，梁青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抬头看了一下，在灯光停止闪烁以后，依旧很专注地还着手里的这本书，亦非则根本没受一点影响，埋头鼓捣手里的那把玩具机枪。 在第二次灯光熄灭以后，梁青起身走到了窗前，她想看看外边是什么情况，她什么也看不到，窗子外都被厚厚的窗帘遮挡的严严实实。 屋里的光线已经无法让她看书了，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眼光落在了墙上的黑板上，盯了一会，她开始向黑板这边走了过来。 第五章 压力测试（2）小领袖 黑板另一边的家长们开始小声地议论着：“看见了吗，这个女孩胆子比较大，没有害怕”。 “她是不是看见我们了？” “你看，她走过来了。”家长们纷纷议论着。 此时屋里边已经有些孩子开始慌乱了，吵吵闹闹的乱成一坨，一个胆小的女孩开始吵着要回家。 梁青刚走了几步，身后就传来一声大喊：“都别闹了，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停电了吗，别怕，一会就来电了。” 说话的是沈亦非，他不怕黑，往常和小伙伴们玩捉迷藏游戏的时候，哪里黑暗他往哪里躲，他知道黑的地方一些小伙伴不敢进去找。大概是屋里太闹了让他无法安心地摆弄枪了，他才大声喊了一下。 亦非的喊声阻止了梁青的脚步，她转身走了回去：“小朋友们都别害怕，我们这么多人在一起不会有事的，来，大家都围过来，我们都凑到一起就没事了。”她开始拉拢身边的几个女孩。 往往一个人的从容镇定，间接地也会感染到其他人，屋子里确实比刚才平静了许多。许多孩子开始往中间聚集，还有一些胆小的躲在一边没敢动，但也停止了呼喊。 亦非走到墙边一个小女孩的身边，拉住了这个小女孩的手：“别怕，我有枪，可以保护你，跟我过来。”直到这时，他还没有放下手中的那把枪。紧接着，他又把站在门边的几个孩子叫了过来。 这时，屋子中央这二十几个孩子已经里里外外的围了两三圈。 屋里的灯光在最后几次闪烁以后，全部熄灭了，只剩下大门上边的两盏应急灯在幽幽地亮着绿光，屋子里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没有孩子再发出声音，只是紧张的四下观看，此时屋里安静极了，只有大家因紧张而发出的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就这样大概过了一两分钟，一些孩子又开始骚动起来，眼看就要带动这群孩子闹起来。 梁青说话了：“小朋友们，我们大家唱歌吧，大家都大点声，家长们就可以听得到，就可以过来找我们，我们大家靠在一起，一起拍手唱歌，我给大家起头。”说着，梁青开始带着大家唱平时幼儿园里老师们教唱过的那些儿童歌曲。 起初，只是几个孩子跟着唱，慢慢的，唱的孩子越来越多了，声音也越来越大了。二十多个孩子聚在一起鼓足了力气唱歌、拍手，闹出的动静也不小，他们一首接一首的唱，那些胆小的孩子不再害怕了，一些哭泣的孩子也破涕为笑了，大家忘记了恐惧，忘记了黑暗，使劲地唱着、叫着。 屋里的灯渐渐的亮了起来，屋里恢复了原有的光明，一些孩子开始欢呼起来。 门被打开了，率先涌进来的是那些家长们，从这个测试中，他们看到了自己孩子的潜质，当他们抱起自己的孩子的时候，说的都是赞美和鼓励的话。 薛明他们三个也都走了进来，测试的结果让他们很满意，在表达了对家长的感谢和对孩子们的鼓励以后，他们宣布，今天的测试结束了，这些孩子都通过了考核，春节过后会另行通知大家对这里所有的孩子都进行一个全面的体检。 在回招待所的路上，三个人一边走一边感慨，孩子们的承受能力真是出乎他们的预料。耿志军对亦非赞不绝口：“这小子，不错，有胆识，是个当兵的好料，我就看他不管别人多么害怕，也没影响他摆弄枪，尤其是枪一直没离手，单凭这一点这就是一个好兵。” 薛明也赞同的点点头：“是，还有一点，就是他愿意去帮助他人，这一点很难得。” “梁青今天的表现也很不错，没有乱。”严岳说道：“感觉她就是一个特别冷静的孩子，我特别观察了一下，发现她没有丝毫的慌张，我总感觉这孩子有点不可思议的灵性，让人不可理解，她好像能看到黑板后边的我们。” 对这一点薛明也有同感，他也不太确定为什么会这样：“有一点很重要，她很有组织能力与号召力，知道如何应对身边的危机，对身边周围的情况有一种清晰而准确的判断，可以马上找到应对的方法，这是其他孩子所不具备的，这一点很难得。” 第五章 压力测试（3）疑惑 从部队专门接送的车辆下来，亦非和梁青说说笑笑的向家里走去，边走边议论今天的测试中的一些趣事，亦非手里一直拿着那把枪，这是对他的奖励，梁青则抱着那本厚厚的‘图解百科知识。’ 梁青的父亲与亦非的父亲远远地跟在后面，这是梁青的父亲第一次来看女儿的考试。 “老梁，你没觉得他们这次的测试与以往招生时做的考核都不太一样吗？”看了今天的测试内容，更加深了亦非父亲心里的那份猜疑。 “是不太一样，我总以为招一些蹦蹦跳跳的文艺小演员，应该看看唱歌跳舞这方面的，为什么还要那么的兴师动众的搞这么多次的测验，不明白，也许是会到前线演出吧，先锻炼锻炼他们的胆量。”梁青的父亲在自问自答。 “也许有这方面的原因，但我想应该不会，你没发觉来的男孩子很多吗？女孩子就几个，这不像是招文艺学员的样子呀。”亦非的父亲觉得很蹊跷。 两个人默默地走着，心里在回顾所发生的一切。 “我想不管是什么兵，到部队应该是没有错，况且，这次征兵部队比以往征兵时下的力气都大，应该是很重视，从这么小就招到部队去培养，那要花多少钱呀，长大了应该是安排在非常重要的岗位，不会白瞎了这些年下的功夫，也许是保密的原因，他们不能说的太明”。长年奔走在外，接触的人很多、很杂，这使梁青的父亲看问题有一种不一般的直觉。 亦非的父亲点点头：“有道理，到时候再说吧，不是说春节以后还要体检什么的，我想，到那时候应该就水落石出了。” 春节前夕，薛明奉命回到了他们的训练基地，耿志军、严岳和一个新近调过来的姓王的女老师、一位心理专家，又赶往了下一个城市，他们要赶在春节来临之前，把另一批人员先确定好。 赶到军区招待所的时候，留守的人员告诉薛明，首长他们都已经搬到基地去了，他们是负责留在这里接受和运送后续设备的。 薛明又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基地，一个多月的时间，基地的变化可以说翻天覆地，食堂、宿舍、教室、卫生院等已经都已整修完毕，现在正在抓紧时间安装、调试各种设备，几个用于室内训练的场地也都整修完毕。 在一个划分出来的管理办公区域，薛明找到了他的老首长。 一个多月没见，顾长辉明显的消瘦了许多，此时，他正和一帮人在埋头研究下一步的整修方案。 “报告，薛明奉命归队。”围在一起争论的人都转过头看着风尘仆仆的薛明。 “回来了，你那边还算顺利吧？”顾长辉照例没有多余的客套。 “还算不错，有些孩子真是很出色，到时候您一定会喜欢的，老首长，几天不见，您可瘦多了。”薛明有些感慨。 “是呀，不仅我，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瘦了好几斤，你小子到大城市享清福了，我们可受罪了，在这鸟不拉屎地方一闷就是一个多月，这才刚见起色。”顾长辉戏谑着薛明。 “大家真是太辛苦了，谢谢大家。”薛明向大家敬了个礼。 “行了，别感慨了，大家还不都是为了这个项目，急着叫你回来就是想让你再确定一下训练的科目及训练场地的具体布置，之前这些专家们根据所能掌握到的国外资料，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轮廓，你把自己的东西安置好就赶紧过来看一下。”顾长辉还算体贴。 “我没什么东西，还是先看看吧。”薛明一边说着，一边翻看着图纸：“有一大部分设施要安排到室外，像一些负重越野、泅渡、攀登、潜伏、运动射击、驾驶训练等等，这些项目不能放在室内，室内侧重于文化教育、基础搏击训练、体能训练，静止射击训练等运动量不太大的项目，只是，我们现在对周围的自然地理环境还不太熟悉，要实地勘察一下。” “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请来神仙了，你要什么样的地方，随手就能给你指出来，你信不信？。”顾长辉满是骄傲地说道。 “神仙，您别逗了，我还是妖怪那”薛明也笑了。 “你别不信，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我们的神仙。”顾长辉一把拉过薛明：“这就是我们的神仙，邱总工程师，这里的总设计师，邱老，这就是我和您说的薛明，年轻有为，很有想法。”顾长辉破例夸奖了薛明一番。 薛明这才发现，顾长辉身边多了一位头发灰白，精神矍铄的老人，薛明赶紧举手敬礼：“邱老，久闻您的大名，真没想到您能来，真是太感谢了。”薛明紧紧地握住了老人伸出的双手。 第六章 狼窝（1）感怀 顾长辉没费什么周折，就打听到了邱世耀的下落，好在离c城并不远，在当地军队离退办的协助下，顾长辉来到了邱世耀的住所。 这是一个脱离于城市喧哗的宁静小院，周围的住户并不太多。当顾长辉上去敲门的时候，却发现大门紧锁。 顾长辉问随行的离退办的同事小王：“邱老还有没有其他的住所？” “据我所知只有这里，这还是部队帮他解决的，他老伴儿在十年前就去世了，他们也没有孩子，就自己一个人住，没有其他的地方可去”小王一边简单的介绍着，一边四下张望。 “那我们就先等等吧，也许他一会就回来了。”顾长辉一屁股就坐在了门前的石头台阶上。 两个小时过去了，日头渐渐西落。小王有些内疚的说道：“都怪我，没有提前通知他，首长，要不先让车送您回去，我在这等着，等他回来我再把他带过去” 顾明辉看了看表：“还不太晚，再等一会吧。” 路灯陆续亮了起来，顾长辉也不好让离退办的人一直陪着自己，决定先回去，明天再过来。他们的车子还没开出去多远，小王一眼就发现远处走过来的人正是他们等了将近一天的邱世耀。 虽然年近七十，但邱世耀身体很硬朗，走起路来坚实有力，看着眼前从车上下来的这两个人，邱世耀有些意外。 老人把他们二人让到屋里，房间里的陈设很简单，但干净有序。小王简单介绍后，顾长辉又自我介绍一下。邱世耀心里老大的过意不去，一个劲的赔不是，弄得顾长辉到不好意思了：“邱老，您就别客气啦，我们也是来得太仓促，冒冒失失的就闯这来了，也没和你打声招呼，要说不是呀，应该是我们的不是。” 邱世耀看着眼前这位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将军，如此的平和、亲切，心里油然而生出一种亲近感。 这时，顾长辉对随行来的小王说：“小王同志，今天谢谢你陪了我一天，辛苦你了，你先回去吧，我和邱老还要谈一些重要的是，晚一点再走，谢谢你。” 小王明白顾长辉话中的含义，也就不坚持了：“那好，那我就先回去，我把车给您留下，晚上好让他送您。” “不用了，你就带车回去吧，我自己可以，你不用担心。”顾长辉很随和。 “那怎么行，您是首长，万万使不得，天还早，我可以搭公交车回去。”小王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没有架子的首长。 “这位首长，您不是说还有重要的事情谈吗？天也不早了，你不如就先在我这里先将就一宿，我们边吃边唠，我就一个人住，看你也是戎马一生的老兵了，你不会介意下榻在我这茅屋草舍把？”邱世耀在旁建议到。 “您说的哪里话，这样最好，我就怕影响您老的休息。”顾长辉一如往常的爽快。 “不影响，就这么定了，这位小同志，明天还要麻烦你来接一下首长，今天你就先回去休息吧。”邱世耀显得很开心。 “邱老，您以后可别喊我首长了，您是前辈，在您面前我就是一个兵。”顾长辉诚恳的说。 “那好，你比我小几岁，我就喊你顾老弟了。” “那我就喊您邱老哥了。”两个人相视大笑。 顾长辉和邱世耀一直聊到深夜，顾长辉详详细细地介绍了不一般的任务和它的重要性，最后诚恳地说道：“邱老，我们想请您去帮着我们指导一下，任务很急，只有您了解那里、熟悉那里，我们也知道您在那里呆了很多年，这才刚回来没多久，刚过上几天清净的日子，觉得很不妥，您看，如果您觉得实在不方便，您就在家里，有问题我再派人过来和您联系，好在离得并不太远，您看可以吗？” 邱世耀听完以后沉默了很久，然后紧盯着顾长辉说道：“你还是不实在，没拿我当老哥。”说完邱世耀站了起来在屋里慢慢的踱着步。 顾长辉还想再解释，话没出口，邱世耀一举手：“你不要说了，我去，我们明天那就动身。”这一回答让顾长辉喜出望外。 邱世耀面对着顾长辉，突然老泪纵横：“老弟，你知道那里对我意味着什么吗？那里是我的生命！我把毕生所学都融进到了那里的每一寸土地里，那里才是我的家，是我的归宿，是我的孩子，那是我的狼窝。”邱世耀激动的诉说着：“我在那里七年多，我熟悉那里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我不愿意呆在城市里，我已经不适应这里的生活了，今天白天你知道我干什么去了吗？我在南边的小山上呆了一天，看着远处的那片群山，我知道狼窝就在那里，我想回去看看它。”邱世耀紧紧地握住了顾长辉双手：“老弟呀，老哥我要谢谢你呀，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 顾长辉被老人真挚的感情打动了，他太了解这种纯朴的情感了，一如他对这身军装的眷恋。 “可是，您老的身体我怕您吃不消呀，那里毕竟不像城市，物资也比较短缺。”顾长辉还是有些顾虑。 “你别小看我，我这身体一点都不比你差，为什么？都是那些年在那里打下的好基础，另外，你不知道，那里的风水好，养人，在城里早晚我得呆废了，你不会还有什么其他的顾忌吧？。”邱世耀不无得意地说道。 “那好，咱们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们一起动身。”顾长辉顿觉浑身轻松。 “对了，邱老，刚才您说什么狼窝，这是怎么回事？那里还有狼吗？”顾长辉想起了刚才的话询问道。 邱世耀略带神秘地笑了：“有狼，但你们可能找不到，听我慢慢的和你说。” 第六章 狼窝（2）新起点 邱世耀的到来对工程的进展起了很大的推进作用，再加上从各地重新召集起来的当年那些施工人员，这些老工程兵也都是邱世耀熟悉的，配合起来很默契。何工程师坚持把总指挥的重任交给邱世耀，自己甘愿在邱世耀身边做副手，配合邱老的工作。 人心齐泰山移，那个年代的人，尤其是军人，从不把个人的得失放在集体荣誉的前面。 薛明听完大家的简单介绍后，也打心里敬佩这个无私的老人，而邱世耀一见到薛明，就有了一种自然的亲近感，他打心里喜欢这个有礼貌又很干练的年轻人。 转眼已到了春夏之交，这里的工程也大致都展开了，有的已经接近尾声了，按薛明的要求，这里都配备上了当时可以找到的最先进的设备及装备，各种设备的调试工作也都渐渐的展开了。最让薛明高兴的是，邱世耀为他找到了一处方圆近四十平方公里、图上没有标出来的湖泊，这解决了薛明水上训练的难题，而且距离基地也仅仅五十多公里，薛明他们正好沿此方向修建了一条越野训练通道，通道两旁修建了射击训练场、驾驶训练场、体能训练场、对抗训练场、攀登训练场等等不同的训练场地，并且这一代森林茂密，起了很好的掩蔽作用。 通过这一段时间的接触，薛明和邱世耀就成了忘年交。 找到这个湖泊以后，薛明兴奋地问：“邱老，您是怎么知道这个好地方的？从基地到这里要翻过两个山梁，又都是原始森林，您是自己走过来的吗？” 邱世耀微笑着说：“薛明，不光是那里，比那里还远的地方我都到过，你想想，修建这么大的一个工程，我能不搞清楚这里的水文及地质情况吗？不掌握第一手资料如何安排施工，那不是拿大家的生命当儿戏吗。” “这处湖泊地图上没有标出来，而且，这些天我还发现这里的结构和图纸上的也不太一样，难道是边施工边修改的规划布置吗？”薛明说出了这些天他心头的疑问。薛明最先拿到的图纸规划和这里的结构基本上都对的上，但在一些平时人们容易忽略的地方却有很大出入，往往别有洞天，这让薛明搞不懂，按说图纸不应该遗漏这些地方。 邱世耀笑了：“你以为你那么容易就可以拿到这里的结构图吗？那是一张假图，是为了应付不时之需的，真的存在保密局里了，具体在哪我也不知道，但这里的结构、布置都在我的脑子里了，比图纸准确，这个工程的最南端就抵近那个湖的附近，是由这个工程的一条地下河连通到那里，我们从这里可以坐船直接过去，只不过工程建好后又给封死了，你知道这个工程一共有几个出口吗？” “现在已知的是三个，而且纵深都很远。”薛明答道。 “这三个是图上标出来的，其它没标出来的还有五个，像一个大手掌一样铺满了这里的各个方向，其中的一个通道还和几十公里外的铁路干线相连接，并且还修建有一个站台，有多部电梯可以直接通到基地内部，这些都是为了战时可以进行快速的人员转移及大量的资料、设备的接收。说心里话，这里给你们用有点大材小用了。”邱世耀有些不舍的说道。 薛明再一次被震撼了，他想到了各个工程的浩大，但没想到浩大得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可以说是伟大了。 “您一直在说这里是‘狼窝’，给我讲讲‘狼窝’是怎么个来历吧。”薛明说出了这些天的疑问。 邱世耀笑了：“这要从刚开始筹建的时候说起，再早之前，这里就是一个人防工程，解放后就被封闭了，一直到那些年备战备荒，才又有人提起重新扩建这个地方，我和几个专家先期赶到这里的时候，这里几乎都被植被覆盖上了，费了很大力气才清理出一块地方可以进去，清理的同时还在旁边不远的地方还发现了一个山洞，里边是几只刚出生的小狼崽子，可能是母狼出去觅食了，我坚持没让那几个人破坏这个狼窝，为此，有几个人还差点被回来的母狼给咬伤了，后来时间长了，我们经常给那只母狼和小狼崽子吃的，一来二去，母狼渐渐地对我们就没有敌意了，也不在躲避我们了，那一次我正在外边和几个同事测量，那只母狼回来了，浑身是血，可能是被当地的猎人打伤了，那只母狼牵着我的衣角把握拽到那个山洞里，用哀求的眼神看着我，又看看那几只刚会跑的小狼崽儿，那是让我来照看它的孩子，我摸了摸母狼的头，答应了它了，母狼就这样死了。我和几个同事把这几只小狼崽搬到了洞里我们的住处近前，那时就有同事开玩笑说，我们这成了‘狼窝’了，就这样一来二去，‘狼窝’就慢慢叫起来了，可惜后来，那几个同事都走了，新来的人越来越多，狼崽也都长大了，就不在这洞里呆着了，但只要是我独自出去，它们都会过来，也不知道平时它们都在什么地方，前两年我离开它们之前，还见过一两次，而且还有了新的小狼崽，只是回去的这两年不知道它们还在不在这，也许迁徙到别的地方了。” 薛明看出老人的留念之情，“狼窝、狼窝”他嘴里不断的重复着，忽然一拍手说道：“这个名字好，我们这里以后就叫‘狼窝’了，狼天性凶猛，有智慧，更主要的是有团队精神，善于合作，为了集体的利益可以毫不犹豫的牺牲自己，这不就是我们培养这些士兵的标准吗？我们要从我们这个狼窝里，培养出一大批勇于战斗、善于战斗、不怕牺牲，有智慧、懂的互相协作，视国家荣誉为生命的新一代军人，一批让那些胆敢藐视我们的人望而生畏的群狼。” 邱世耀拍了拍薛明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年轻人，你这肩上的担子不轻呀，不要辜负了大家对你的希望” 第七章 家访（1）意外 五一节刚过，薛明就又赶回他负责的那个招生区域，他要看看其他那三个小组的进展如何，是否可以按预定的时间把人招齐，一个多月转下来，情况令他非常满意，从汇集的资料看，生源质量相当不错，而且基本上都在做最后的确定，带着一大堆学员资料，薛明回到了当初他们落脚的那个滨海小城。 此时，耿志军、严岳和王老师已经把他们负责的这个区域的选拔任务完成了，正在分头把各地招收的队员一批一批地汇集到这里。相反，最先开始的这个滨海小城所确定的学员，却还剩最后一项体检没有进行。 薛明一到这里，就立即联系当地的教育局、幼儿园准备为孩子们体检。尽管提前和这些家长及幼儿园都打过招呼，说是要顺延一段时间，但还是有几个孩子联系不上，一个因为生病住院，不得不放弃了，另外还有两个随父母搬到其他城市了，无法联系上，还剩下二十四个孩子基本上可以确定。 体检这天，咋一看到孩子们，薛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从春节到现在，虽然就几个月，但孩子们的变化时明显的，普遍都长高了许多，亦非尤为明显，头顶已经超过薛明的肩膀了。 体检进行的很顺利，他们给孩子们做了细致、全面的检查，每个孩子还都进行了骨龄测试，这是为了掌握孩子今后身体的发展趋势。 一个孩子被检测出了属于过敏性体质，在几经确认后，薛明请教几位专家医生询问这种病是否可以根治，医生们都没把握，并且他们提出了过敏性体质容易诱发哮喘，不适合在植物茂密的地方久待，而且对许对食物、药物都有忌讳。反复斟酌以后，薛明无奈的放弃了招收这个孩子，他很诚实地对家长说明了情况，并说明这次不能带孩子走了，请求家长的谅解。 孩子家长倒是很感谢他们，因为通过这次体检让他们明白了为什么孩子平时总是爱揉眼睛，并且还总打喷嚏。薛明带着家长联系了为他们体检的医生，并特意嘱托医生医生一定要好好给孩子治疗一下。 最终，二十三个孩子通过了全部的测试内容。下一步，薛明就要挨家走访，并将告知家长这次招生的重要意义。 这时，耿志军和严岳已经把各地的孩子集中到了这个小城的军队招待所，为了节省时间，他们留下王老师负责看管、照顾这些孩子，耿志军和严岳都熟悉这批孩子和他们的家长，因此他们三个分头前往这二十三个孩子的家里去和他们的父母面谈。 在制定招生计划时，已经就未来招收什么样的孩子做了简单的分析，最后定下了一个大致的范围，就是以那些家庭条件比较艰苦、不是独生子女的家庭为重点考察目标，这样安排有两个考虑，一个是可以分担这些家庭的负担，录取时的说服工作也相对容易，另一个方面就是一般这样家庭的孩子都肯吃苦、不娇气，相比其他的孩子成熟的也早，易于调教。对那些通过关系推荐的尽量不予考虑，以免日后干涉的人太多，对训练照成不好的影响。 但今天薛明遇到了一个难题，那就是梁青。 梁青是他认为绝对出类拔萃的人，耿志军和严岳也都说，他们转了这一大圈，还真没发现像梁青这样与众不同的孩子，如果发展的好，她的前途不可限量，但从报上来的材料和幼教老师的介绍，他知道梁青是独生女，母亲去世得早，父亲一直独身一个人带着梁青，可想而知作为父亲他是多么疼爱自己的女儿。 薛明不想因此放弃，因此，他决定亲自到梁青家里去和他的父亲沟通，争取带走梁青。 周末的早上，在街道深处一处普通的平房前，薛明敲开了房门。 开门的正是梁青，看到薛明站在门前，梁青好像并不惊讶，而是略带羞涩的微笑了一下：“叔叔好，您是来找我爸爸的吗？” 薛明蹲下看着梁青，清晨的阳光打在梁青的脸上有一种朦胧的美。 薛明注意到，一般人都是黑色的瞳孔，而梁青却是很深的金褐色的，平时不注意不易发觉，但在阳光的照射下她的瞳孔周围却散发着金黄色的光晕。 “你猜的不错，我是来找你爸爸的，也找你。”薛明温和地说道：“你爸爸在家吗？我可以进去吗？” “爸爸出去了，一会儿就会回来，您先进来歇一会。”梁青说着一侧身，把薛明让到了屋里。 “家里还没收拾完，您先坐一会，我给您倒点水。”梁青有些不还意思地忙碌着。 薛明制止了梁青为他倒水，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环视了一下这不大的房间。 这是那种比较流行的老式房屋的布局，分为里外两间，里间是休息的地方，外间是吃饭和会客、活动的区域。屋子里已经很干净了，收拾的井井有条，不用说这些都是梁青做的。 薛明看着正在忙着收拾最后一些杂物的梁青，心里不禁感慨：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孩子，我们这是第几次见面了？”薛明站起来，一边帮梁青拿东西，一边问道。 “第四次。”梁青放好了手里最后一点东西，回答道。 “第四次？两次考试，一次体检，一共三次呀，哦，你是吧第一次考试上下午算做两次了吧？”薛明笑着问道。 “不是，第一次考试的时候我就下午见到了您一次，就算了一次。”梁青很肯定。 “那为什么是四次？”薛明也搞不懂了。 “还有一次，是之前您在我们幼儿园的时候，您在园长办公室里看着我们，还有另外两个叔叔，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梁青的回答让薛明愕然。 “你说什么？那次你看到我们了？不可能呀。”薛明仿佛在自言自语。 “我不仅看见你们了，还知道园长和您说了什么，你们在说我的妈妈。”梁青一如既往的平静。 薛明几乎崩溃了：“你怎么知道？你不可能听见、看见的。” 梁请狡黠冲薛明一笑：“我就是听见了、还看见了，您信不信？” 薛明无语了。 第七章 家访（2）争取她 梁青的父亲回来了，这是一个典型的北方汉子，也许生活赋予了他太多的沧桑，外表显得比实际年龄苍老了了许多，不到五十的年纪头发已经大部分都白了，因此，街坊邻里不管老少，都管他叫‘老梁’。 看到父亲回来了，梁青跑上前牵住爸爸的手：“爸，您看谁来了？” 老梁一愣，随即伸出了自己的双手，笑着说：“是解放军同志，您怎么来了，有事您通知一下就行了，干嘛还亲自跑一趟。”言语中透着淳朴。 梁青父亲的到来缓解了薛明的尴尬，赶紧伸出手握住对方的双手：“一定要亲自来，要和您面对面的商量一下孩子的事。” 老梁把薛明让道椅子上，又开始忙着给薛明倒水。直到这时，薛明才对上号，他就是在最后那次测试的时候替自己解围的家长。 “我还要先谢谢您，那天要不是您的一句话稳住了大家的情绪，我还真不好办，没想到，您就是梁青的父亲，谢谢您。”薛明诚恳地说道。 “您这是说哪去了，你们还不都是为了孩子好。”老梁憨厚的笑了一笑。 此时，梁青礼貌地躲进了里间屋，不再去打扰大人间的谈话。 “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看着梁青的背影，薛明说道。 “是，谁的孩子谁知道，别看我们梁青很早就没有了妈妈，但这孩子是真给我争气，从小到大就没让我费心过，有时候，我真觉得对不起孩子。”老梁声音有些低沉。 薛明喝了一口水，看着梁青的父亲说道：“我就不绕弯子了，我今天来就是为了孩子的事，想和您商量。”薛明顿了一下，看到老梁正在认真地注视着自己，薛明接着说道：“您也知道我们为了这批孩子做了许多次的测试，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国家的重视程度您可想而知，之所以下如此大的力气，是想把他们培养成今后国家的栋梁之才，未来会把他们安排在最为重要的岗位，只是有一些涉及到国家安全的机密，我没办法和您说的太明，请您理解。” 老梁很认真地听着，不住的点头：“有一些我们猜到了，如果说是招文艺兵，你们这就太费周折了。” 薛明微笑着点点头，接着说道：“可以说这是一项受到国家、军委高度重视的项目，有可能对我军未来的发展产生很重要的影响。这些集中起来的孩子要在一个很长的时间里对他们进行教育、培训，老师们都是国内和部队上的一流的专家、骨干，他们会受到非常严格训练以后才会让他们走到社会上，到时候这些孩子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这点我可以向您保证。您的孩子很有潜质，在各项评测中都名列前茅，我们的专家组对她的评价都很高，只是您就这么一个孩子，我们不知道您是不是可以让我们带她走，说心里话，我们定计划时是不希望招收独生子女的，一旦出了什么危险，我们无法和孩子的家长交代，更对不起孩子。”薛明说的很真诚，也很实际。 “他们会从事很危险的工作吗？”梁青的父亲有些担忧的问道。 薛明没有回避：“您知道我们是军队，军队的使命就是保家卫国，难免会有牺牲，这种牺牲对我们每一个军人都是公平的，可换一个角度讲，哪行哪业会绝对的安全呐？如果自身不过硬，再简单的工作也不一定安全，也同样会有危险，另外，我们也是实在不想错过梁青这个好苗子，斟酌再三才来和您来商量，希望您能同意。” 梁青的父亲陷入了沉默，他在回味薛明的每一句话。 良久，老梁抬起了头：“你们带孩子走吧，我相信国家、相信军队、更相信你刚才所说的一切。哪个家长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将来能有出息，我是个粗人，文化不高，孩子总跟着我就被耽误了，那我怎么对得起她妈妈的在天之灵呀，你们把青青带走吧，跟着你们将来会有一个好的前程的。” 薛明也被老梁的话感动了：“请您放心，我们不会辜负您对我们的信任的，这些天您和梁青尽量多交流交流，可以为她准备些平时她喜欢的东西让他带着，至于那些生活用品、衣服什么的都不必带了，部队都会提供的，七月七号周一的傍晚我们准时动身，这是我们的安排计划您看一下，还有就是这个录取通知书，您需要签一下字。” 办完了必要的手续，薛明起身准备告辞，他往里屋看了看，对着老梁说道：“我还要到那个沈亦非的家里，沈亦非也被录取了，他家应该也在这条街上，我还要和他的家长同样去协商这件事，就不打扰您了，您千万别忘了时间，我可以和梁青打声招呼吗？” 在他们谈话期间，梁青一直没有露面，但她应该都听到了，薛明想看看孩子有什么反应，因此向老梁征求到。 “青青，叔叔要走了，你出来一下。”老梁向屋里喊道，见没有反应，老梁打开了里间屋的门。 透过门缝薛明看到梁青趴在床上一动不动，可能是睡着了，他赶紧一把拉住了正要进屋的老梁，轻声说道：“别叫她了，让她睡吧，我们的驻地您也知道，有什么不清楚的您可以随时带着孩子过来，平时没事的时候也可以带孩子来玩，我们也好借机先和孩子们熟悉一下，那我就先告辞了，谢谢您的配合。”薛明郑重的想老梁敬了个军礼。 老梁一边陪着薛明向外走，一边说道：“把孩子交给你我放心，一看你的面相就知道你是个实在人，坦诚、靠谱，这可不是随便装就能装出来的。” 薛明也被老梁的这几句话逗笑了：“您还会相面呀，以后有机会我请您好好的给我看看。” 老梁和薛明相视大笑。 “小亦非的家就在前边不远，拐个弯就到了，亦非也能去太好了，这孩子很机灵，也很聪明，两个孩子一起去正好有个伴，彼此可以互相照顾一下，要不要我带你过去？”老梁问道。 “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找得到，谢谢您，那我就告辞了，再次感谢您的大力支持与配合，再见。”说着，薛明向老梁挥挥手，转身大步向沈亦非的家走去。 老梁转身回到屋里，却发现梁青正站在屋里，清秀的脸上明显带着泪痕。 “闺女，怎么哭了？”老梁赶紧蹲下，为女儿擦去脸上的泪水。 “您为什么不要我了？为什么让我走？为什么不问问我愿意吗？”梁青一脸委屈地哽噎着连问了三个‘为什么’。 老梁有些发懵：“闺女，你不是喜欢解放军吗？又愿意参加他们的活动，爸爸以为你想去他们那里。” “我是喜欢，但那我也不愿意离开您。”梁青抽泣着说道。 老梁乐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听着闺女，你马上就要长大了，爸爸又总要出门，没办法天天陪着你、照顾你，时间长了就把你耽误了，爸爸希望我的闺女长大以后会是棒棒的、有出息，这些叔叔、阿姨会比爸爸更好的照顾你，再说了，以后你又不是不回来了，等你学习结束，你天天可以和爸爸在一起，怎么样？” “那我也不愿意。”梁青一扭头跑进里屋，“嘭”的一声把门关上， 老梁无奈的笑了笑，“傻孩子，爸爸也不愿意让你走呀，你还小呀，那能理解你爸爸的苦心呀。” 自言自语的说着，老梁的眼睛有些湿润。 薛明在亦非的家里还比较顺利，亦非一听要去当兵，而且梁青也去，就吵着闹着一定要去，亦非的爸爸也觉得去当兵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而且现在社会上比较乱，他更担心亦非会和外边的不三不四的人接触学坏了，因此他很痛快的就答应了，倒是亦非的妈妈不太愿意，孩子还太小，刚刚七岁就要离家远行，哪个当妈的都舍不得，但却拧不过他们爷俩，只得勉强同意了。 离开亦非的家，薛明又跑了四五家，还都比较顺利。 现在的许多人年轻人已经不大了解那个年代了，但许多过来人还是对那个时代记忆犹新。 上个世纪的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物资供应极度匮乏，又赶上当年上山下乡的知青成批的集体返城无处安置，往往是一家几口靠搭上下铺才能挤在一间不大的屋子里，多数家庭只靠一个人的工资勉强度日，许多人的工作都没有着落，社会治安很乱，打架斗殴现象时有发生。能够去当兵，就相当于国家出钱替自己养了一个孩子，那真是为这些家境困难的人家解决了大问题，一方面可以减轻家庭负担，另一方面以后的工作也基本有了着落。因此，大多数贫苦人家都愿意自己的孩子去吃粮当兵。 忙碌了几天，所有孩子的家他们都拜访了一圈，结果很满意，没有遇到什么阻碍。他们又大致会总了一下，觉得那么多的孩子集中在一起也不太方便，就决定耿志军和严岳先带一部分孩子先行，等最后这批孩子报道，薛明再和王老师带剩下的这些孩子起程。 此时已经是七月初了。 第八章 远行（1）父女情深 这天一大早，亦非的爸爸就来到梁青的家。 “老梁，忙什么那？”亦非的爸爸在门外喊道。 “哎呦，沈大哥呀，快进来，这不孩子明天就要走了吗。我收拾一下，看看还需要带什么，你们给孩子都准备好了？”梁青的爸爸打开门，笑着往屋里相让。 “我看也没啥可准备的，话又说回来，即便咱们准备了，到部队上也不见得用得上，还不如不费那个劲，我们就给孩子买了一些零食预备着路上吃，听薛同志讲，路上要走好几天呐，看样子道不近。”亦非的爸爸看着忙碌的老梁劝阻道。 老梁停了下来，摇摇头笑了：“您说的也是，要说带，我看什么都应该带着，但孩子怎么拿呀，翻过来倒过去，一上午净瞎折腾了，不过您说的不错，一会儿我也去给孩子买点零食去，路上可以解闷。” 亦非的爸爸摆摆手：“不用了，我来就是为了告诉你，我们都准备好了，足够两个孩子吃的，你就别跑了，另外，我和我那个在饭店工作的弟弟说了，今天中午让他给我们炒几个菜，我们两家一起去，也算是为我们的孩子践行，一会儿你准备一下，到时候我来叫你。” 老梁感激地摇了摇头：“沈大哥，我们青青这些年没少给你和嫂子添麻烦，临了还让你和嫂子………。” 话没说完，亦非的爸爸就打断了老梁的话头：“这么说你就见外了，多少年的老邻居了，我们都是看着青青长大的，这孩子真招人喜欢，我们还嫉妒你有这么好的闺女了啦。” 两家人从饭馆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梁青几乎没怎么吃东西，话也很少，仿佛有什么心事。亦非却不管不顾，看出来他很亢奋。 回来的路上，梁青突然拉住了亦非的手，紧盯着亦非的双眼问道：“亦非，你真的想去吗？” “真的想去呀，你不是也想去吗？也想当一名解放军战士吗？”亦非有些惊讶地看着梁青。 “我现在不想去了。”梁青说完，一转身快步向前走去。 亦非追了上去：“你别不去，我自己一个人去多没意思，谁都不认识，你别怕，到时候我来保护你，照顾你，行吗？” “谁用你照顾、我不用你保护。”梁青白了亦非一眼。 “那你答应去了？太棒了，以后你照顾我行吗？”亦非高兴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梁青转回身，用手指着亦非的鼻子说道：“你给我听清楚了，我不想去了，我什么都没答应！” 这些天梁青都闷闷不乐，老梁看在眼里，心里也很难受，有时候就想，是不是自己太狠心了，孩子那么小就让她离家远行，要是她妈妈还活着该有多好，青青也会像其他的孩子一样，天天依偎在母亲的身边，幸福快乐，可自己现在能给予孩子的实在有限，他打心底希望孩子能有一个好的未来，他寄希望于孩子到了部队上能够有一个锦绣前程。 回到家，梁青的爸爸故意和女儿没话找话，想让女儿开心起来，梁青依旧心不在焉，无奈，老梁把女儿楼到了怀里，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着梁青说道：“好孩子，以后你会了解爸爸的苦心的，爸爸也不希望你离开家，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但爸爸希望你将来会有出息，会比爸爸过得幸福，这也是你妈妈的希望呀。” 梁青依旧没有说话，但却转过身，紧紧地搂住了爸爸的脖项。 老梁感受到了孩子在抽泣。 晚上，老梁把孩子路上要用的东西都归拢好，放到了一个不大的背包了，正准备安顿孩子早早的休息，这时，梁青端着一大盆热水走了进来，老梁还没弄明白，梁青放下水盆就过来把他拉到了一张椅子上。 “爸，明天我就要走了，今天让我给您洗洗脚”，说着，梁青不容分说，就开始脱老梁的鞋子和袜子。 老梁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抓住了女儿的双手说：“好孩子，快起来，爸爸自己可以，你把水端来就行了，你赶紧睡觉吧。” 梁青执拗地甩开了他的双手，把她的双脚放到了水盆了，用毛巾轻轻地擦洗着。 老梁感到了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他的眼睛有些湿润，默默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爸，我记得小时候您就经常这样给我洗脚，今天让我也给您洗一次，等我参军回来，我就天天给您洗脚。”梁青低着头说道。 老梁的泪水流了出来，他不愿意让孩子看到，赶紧用手去擦拭。 正在洗脚的双手顿了一下，梁青感觉到父亲的心。 “爸，还可以和那些叔叔说不去了吗？”梁青低着头有些哽咽地轻轻问道。 “唉……”老梁没有说话，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俯下身子，爱抚地摸着女儿的脸颊。 第八章 远行（2）启程 一大早，老梁就匆匆的出门了，临近中午才回来，一进门却发现梁青翻箱倒柜的在找什么。 “闺女，你找什么了，我帮你找。”老梁笑着问道。 “不用，告诉您您也不知道在那放着，我自己找。”这倒是实话，往往家里的东西梁青比自己清楚都放在什么地方。 “找到了。”梁青高兴地说道。 老梁一看，原来是一本老旧的相册：“你找她干什么，你想带走吗？”他笑着问梁青。 梁青也没有说话，翻开相册，从里边拿出一张他们父女两人合影的黑白照片，这还是在梁青刚上幼儿园时他们照的。 梁青拿着照片端详了一会，然后放到了随身带的那本书封皮里面的一个纸袋里。这本书也是老梁给女儿买的第一本书，一本世界童话故事，梁青早就把这本书看过多少遍了，基本上都背下来了，但她执意要带着。 老梁就这样默默地看着女儿把这一切做完。 “爸爸，以后要是我想您了，一拿到这本书就可以闻到您的气味，一打开书就可以看到您。”梁青扬起小脸微笑着说道。 这是这几天梁青第一次露出这样甜甜的微笑，老梁知道，孩子这是为了不让自己担心强装出来的。 约定的时间快到了，梁青却迟迟不愿出门，仔细地端详着屋里的每一个角落。 亦非一家人经过的时候想喊上他们一起走，梁青执意不肯，非说自己还没收拾好，让他们先走，眼看时间快到了，老梁只好对梁青说：“孩子，该走了，要不就赶不上火车了，你不是说当完兵以后你还回来给爸爸洗脚吗，爸爸一定等着你，要是有机会，爸爸一定去部队看你，好吗？” “您说话算数，不许骗人，一定去看我。”梁青凝视着爸爸认真地说道。 “有机会爸爸一定去，决不食言。”老梁认真地说道。 路上梁青走得很慢，仿佛故意要把时间错过去。 薛明和亦非一家人在车站口焦急的等着，眼看时间就要到了，其他的孩子都已经陆续上车了，老梁父女俩的身影才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 “他们来了。”眼尖的亦非喊道。薛明这才松了一口气，赶紧迎了过去，接过了老梁手里的东西。 “对不起，我们来晚了。”老梁带着歉意说道。 “不晚、不晚，来了就好，青青，赶紧和爸爸抱一下，一会儿我们就要上车了”薛明温和地说道。 梁青转过身紧紧地抱着爸爸，抬眼注视着爸爸脸颊。 老梁抽出手，从身上的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里边是两条用红绳编制的手链，他递给亦非的爸爸一个：“这是我今天一早从庙里请的，解放军同志，沈大哥，您们别嫌我迷信，这是我请庙里的主持和尚开了光的，带着它可保佑孩子们平安，也是我们做父母的一个心愿，这不犯纪律吧？” 薛明略一迟愣，紧接着笑着说：“不犯、不犯，父母的一片心意，人之常情，应该的，亦非、青青赶紧戴上。” 从此，这两个手链伴随着这两个孩子，见证了许多的血雨腥风。 一路上，梁青的手里一直抱着那本书，有时会翻开，凝视着里面半天都没有动静，即便是晚上睡觉也要把它放在头的旁边。 毕竟是刚刚离开自己的父母，许多孩子情绪低落，有几个还在偷偷的抹眼泪。好在专门研究孩子心里的专家王老师和他们一道，一路上通过各种方式缓解、调整孩子们的心态，孩子们的适应性远比成人快，到第二天，孩子们就基本上就恢复了常态，一些调皮的孩子开始不安分起来。梁青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而她天生的号召力很快就把身边的孩子聚集到了一起，一路上笑声不断。 看着这一切，薛明终于长出了一口气，欣慰地笑了。 第八章 远行（3）抵达 当薛明和孩子们乘坐的最后一辆车驶进c城军区招待所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九点多了。一进招待所的大院，薛明着实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 原先堆满设备的院子里现在已经空空如也，代之而来的是左一群、右一伙的半大孩子们在嬉戏、打斗着，之前从车站驶出的那几辆车已经都到了的，孩子们都聚在车边，正饶有兴趣地看着院子里的这些孩子玩耍，一个个跃跃欲试，大有一拥而上的劲头。招待所楼上的窗户里也有许多小脑袋探出来，看着他们这些新来的大人、孩子，指指点点说笑着。 耿志军和严岳从迎了过来，耿志军皱着眉头，一见到薛明就抱怨说：“薛明，你可来了，快点想办法吧，这些小祖宗们快把这里的房盖儿都挑了，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吓唬也吓唬不住，这才来了头一批，紧接着其他地区的孩子也要陆续到了，我刚听说明天晚上就要来三百多个，范爱国他们那个组的，这些孩子一到，恐怕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薛明转过身，把自己车上的孩子都叫了下来，和先前那几辆车下来的孩子集中到一起，叮嘱道：“孩子们，从今以后你们就是军人了，军人就要服从命令听指挥对不对，现在我命令大家，谁也不许私自离开我们这个集体，沈亦非、梁青你们两个听着，这些孩子现在听你们两个指挥，需要上厕所的要向你们两个请假，明白吗？还有，我们这次来的一共是九十四个人，到时候要是有一个找不到，我就向你们两个要人，听清楚了没有，现在我命令你们两个带队，队伍前边一个，队伍后边一个，与王老师一起，跟着耿教官、严教官一起到餐厅吃早饭，吃晚饭就地在餐厅休息，都听明白了吗？现在，全体都有，向左转，齐步走！” 别管是真是假，在薛明的口令下，这批孩子还真像模像样的站起了队，虽说还分不清左右、南北，向哪个方向转的孩子都有，但毕竟组成了一个队形，还算整齐地向食堂的方向走去。 一旁的耿志军和严岳冲着这边的薛明偷偷地伸出了大拇指，薛明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跑到这里的留守人员办公室，要了一辆车，一溜烟的驶向了基地-----也就是他们的今后的‘狼窝’。 原有的一个用于战备值班的控制中心被改建成了基地的指挥中心，一面硕大的电视墙基本上可以监视日常训练场所和基地内部的相关地区，部分影视讯号已可以反映到墙上的屏幕上，在现有的条件和时间里他们还无法做到全方位的监控基地的全部区域。 这些天顾长辉忙的是焦头烂额的，时间紧迫，每项工作都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好在张怡为她分担了不少即琐碎又费时的工作，眼下，顾长辉正忙着督促各个相关部门加紧调试各种设备、仪器，安装好各种训练器械，但目前最为主要的是他要加紧落实用于教学及训练的教官人员配比，薛明赶到的时候，他正在和张怡还有几名专家商讨着需要最终确定的教官数量。 看到薛明走了进来，顾长辉长如释重负：“你小子，总算回来了，怎么样？你那里都招齐了吗？都到了吗？”相比基地建设，顾长辉显然更关心招生的事。 薛明和张怡相视一笑，算是打了招呼，然后看着顾长辉说道：“首长，这些天您可辛苦了，您看您都瘦了，张怡也变黑了、变瘦了。” 顾长辉眉头一皱：“你小子什么时候学的会拍马屁了？问你正事儿了，人员都招齐了吗？都来了吗？。” “我们这个区域完成的还算不错，整体质量也比预想的要好，现在还差刘春龙他们那组没有到，他们比较远，但下个星期也应该赶到了。其他那几个区域我就不太知道了，您有什么消息吗？”薛明说道。 “从反馈的情况看有好有坏，沿海地区完成的都还可以，质量也不错，中部地区也说得过去，边远地区稍差些，这也和边远地区欠发达有关，西南地区的已经都到齐了，他们离这里比较近，所以是第一个集结完毕的，你应该在招待所看到了。”顾长辉大致的介绍了一下。 “说到这，我正想和您汇报一下，我觉得我们应该赶紧让已经确定下来的教官到任，一来是孩子越来越多，招待所那边人力有限，无法全面照看这些孩子，另一个就是招待所恐怕也无法再接收新到的孩子了，毕竟地方有限。”薛明把他了解的大致情况说了一下。 顾长辉点了点头：“我们正为这事犯愁呐，带兵大家都有经验，带孩子，尤其是这么大的孩子，大伙儿都很犯难，不知道从何下手，你有什么建议吗？” 薛明摇了摇头：“瞧您说的，我哪有什么建议，您们这些都当了爷爷、爸爸的老资格都犯难，我更没辙了。” 旁边的张怡听了，‘噗嗤’一笑，脸微微的红了，她赶紧把头低下了。 顾长辉正色道：“和你说正事了，你给我严肃点，旁边还有女同志了，注意点影响。” 薛明也笑了：“我说的也是实情呀。” 看到顾长辉在用眼睛瞪着他，他赶紧接着说道：“我有个想法，您们几位看看行不行，咱们这里的教室和宿舍已经都改建好了，我想让这些先到的孩子住进来，那些带队的教官对自己招收的孩子都比较熟悉，就让他们作为班主任，然后我们再陆续配备好其他的各科教官，慢慢进入教学角色，孩子们也好适应，现在孩子们进驻进来可能还不能完全展开全面的训练，我们就先做些基础的东西，如列队、跑步什么的，这期间正好培养他们的纪律性和集体观点，还可以给后来的孩子做个榜样，另外也可避免一窝蜂的涌进来给管理带来困难。”说完，薛明看着顾长辉和张怡这些人。 顾长辉点点头：“我们想到一块了，这不，我们几个刚才正在商量如何搭配这些现有的教员，人手可能有点紧，等过几天就会有一大批人员前来报到，到那时情况就会好多了。明晚应该是范爱国他们那个区域的就都赶过来了，他们倒好，都凑齐了一块过来，一下子就来了四百多人，我们刚才还犯难把他们安顿到哪，我看不如这样，明天一早你们留住在招待所的所有孩子和带队的同志一起上山，腾出招待所给范爱国他们，让他们原地整训。进来的这些孩子就让那些原先负责招生的同志来负责，让他们都回到自己招的那批孩子中间组织先期的教育、训练，也好让孩子们尽快熟悉这里的一些规章制度，你们看这样安排可以吗？” 张怡点头称是，薛明更是双挑大指：“领导考虑问题就是周全，弟子佩服。” 顾长辉白了薛明一眼：“你小子，我看你是精力旺盛，那好，今天你就别回去了，到各个宿舍和教室去看一下，看看还有什么问题，别等人都来了却没办法住进去，那我们这里可就热闹了。” 薛明一下子泄了气：“我还想今天晚上好好的睡一觉了，看样子没希望了。” 顾长辉笑了：“想睡个好觉？等你把这批新兵练出来再说吧。在这之前，你别想安生。” 第九章 深山军校（1）典礼 军容严整的顾长辉站在环形礼堂的中央，在他身后呈扇形站着的是近千名从祖国各地赶来的专业人才，也是这里的教官，这些国内一流的专家、学者齐聚于此，为的就是完成这项特殊使命。 环顾四周，放眼望去，以他为中心呈放射状站满了同样是从各地汇集到此、年龄相仿的孩子，这些孩子在他们带队教官的带领下、身穿统一定制的军训服静静地站在那里。 回想这将近一年的忙碌，顾长辉很感慨，这里的每个人为了这项不同寻常的任务所付出的辛苦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如今这里初具规模，今天正式投入使用，对这些孩子来说，他们的未来凝聚了太多人的寄托和希望。 “同志们”顾长辉低沉而有力地说道：“今天是我们这个特殊军校正式开学的日子，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离不开大家的共同努力，更是靠大家的无私奉献精神才取得今天的成果，我从内心感谢大家，我们的国家、我们的军队也会感谢你们，会记住大家的功劳的。但今天我想说的是，这仅仅是个开始，我们今后要走的路曲折、艰辛，充满挑战性，在今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们还需要更加紧密地团结在一起，协力同心，去完成祖国和人民交给我们的这项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在此我先谢谢大家。”说着顾长辉面向大家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接着，顾长辉面对全体孩子，语气变得慈祥委婉：“孩子们，今天，我们这个学校就要开学了，你们能来到这里，首先我要感谢你们的父母，感谢他们对我们的信任，我、还有我们的这些老师不会辜负家长们的信任的。从你们踏进这个基地的那一刻起，你们就不再是普通的孩子了，而是一名光荣的解放军战士了，我身后的，还有你们身边的这些教官，会倾尽全力去帮助、辅导你们，你们会受到非常全面的教育和非常严格的军事训练，能来到这里，就已经说明你们都非常出色，多年以后，当你们跨出这个基地的大门的时候，你们将是我们这些人的骄傲，也是我们国家和军队的骄傲，同时更是让敌人闻风丧胆的精英勇士，你们寄托着我们这些老一代军人的强国、强军的梦想。” 顾长辉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孩子们，你们可能还不知道，这个基地有一个非常有意思的名字——‘狼窝’，有点可怕是吧？提起大灰狼，你们可能觉得它贪婪、狡猾、残忍，但我要告诉你们，狼是一个天生的斗士，贪婪说明它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狡猾也是智慧的近义词，残忍说明它对自己的对手、自己的敌人毫不留情。‘狼窝’这个名字挺好，狼是一种有勇有谋的动物，非常具有团队精神，知道互相帮助、团结协作，当一只狼遇到危险的时候，其他的狼不管相距多远，只要听到召唤，就会奋不顾身的前来营救，同时他们还有一种锲而不舍、永不放弃的的精神，它们同样不怕牺牲，为了团队的胜利它们愿意随时奉献出自己的生命，这不正是我们军人的写照吗？我希望你们每个人都能成为一只勇猛善战、骁勇无敌的狼，一群让敌人胆寒、让对手敬畏、让人民安心、让国家安全的无所畏惧的钢铁勇士。” 这一年的八月注定是不平凡的，中国的军队在痛定思痛之后，开启了变革的大门，一大批有理想、有抱负、敢担当的青年才俊，在老一辈革命家的鼎力支持下，在探索军队改革的路上迈出了坚实的第一步。 第九章 深山军校（2）人生第一课 简短的开学典礼以后，薛明带着他的队员回到了他们的教室。 现在的这个人防工程已经在不同的楼层里划分出了若干个教学和生活居住的区域，三千三百七十八名孩子和近千名的专家、教官、后勤保障人员、设施维护以及基地的保卫人员被分散到各个不同的区域以后，并不显得拥挤。 孩子们的到来给这个略显阴森的巨大地下空间带来了勃勃生气，让这个沉睡多年的人防工程焕发了新的生命力。 看着教室里坐得满满的学生，薛明思绪万千，这里的每一个孩子都是他们精挑细选选来的，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确实凝聚了大家太多的汗水和辛劳，更离不开总部首长和家长们的支持。本来薛明是主管训练的，但鉴于教官的人数依旧紧张，通过他挑选来的这些孩子他又比较比较熟悉，因此兼任这个班班主任，这正对了薛明的心思，他是个不甘寂寞的人，能够亲自训练这些孩子他求之不得，同时这也可以让他及时地掌握第一手资料。不光是他，基地里的许多人包括张怡也都没闲着，张怡在忙自己基地‘大管家’的职责以外，又兼起了英语老师的教学工作。 学生们很安静，都在注视着他，这些最先进驻进来的孩子通过这些日子的训练，已经基本上懂得了在军队里无论何时何地都要严格遵守纪律，他们在慢慢改变着自己，逐渐地步入正轨。 今天没有什么实质的课程，主要还是先让这些孩子熟悉基地里的作息时间和规章制度，他们这些带队的教官将根据自己对这些孩子的了解来安排具体的学习内容。 看着孩子们全神贯注的盯着自己，薛明拿起粉笔，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了一个大大的‘人’字，回过身来他平和的问大家：“孩子们，你们都认识这个字吧？” 看到孩子们点头称是，他接着说道：“那你们谁来给我们讲讲‘人’的含义，你们将来要做一个什么样的人。” 孩子们在底下你一言我一语的冲着台上的薛明吵嚷着说了起来。薛明一皱眉，赶紧挥手制止了这些闹哄哄的喊叫，严肃地说：“同学们，你们现在已经不是普通的孩子了，你们都是军人了，军人必须要服从纪律听指挥，记住，今后不论在什么地方，发言前必须举手喊报告，经过允许后才可以发言，都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台底下声音不大，略显杂乱。 “我没听清楚，有气无力的，大点声。”薛明突然大吼了一声。 一些孩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叫吓得一个激灵：“听清楚了。”这次回答明显的整齐和宏亮了许多。 薛明接着说道：“军人就应该有军人的气质，如果连说话都没有底气，将来面对你的敌人你们还不都被吓的尿了裤？现在，接着说‘人’这个字，哪位学员愿意为我们大家讲一讲你所知道的‘人’含义，以及你将来要做一个什么样的人？” 下面鸦雀无声，孩子们被刚才薛明的气势镇住了，略带紧张的互相观望着。 薛明静静地看着，他之所以这么做，是想看看孩子们的面对压力的表现。 许久没人说话，薛明有些失望，心里暗自猜想，是不是自己过于严厉了。 “报告！”一个清晰的童声打破了这短暂的寂静，薛明顺着声音望去，在靠近后排的位置，一个女孩举起了手。 薛明心里高兴，脸上却没半点表露：“那就请这位同学给我们大家说一下，大家听听她说得对不对。” 站起来的正是梁青。 梁青来到这个基地里并没有像其他孩子那样大惊小怪，看哪里都新鲜，她只是静静地环视着这个庞然大物，然后慢慢地闭上眼睛，她在用心去触摸这个陌生的世界。 相比其他的孩子，从小就很独立的梁青，适应能力明显比其他的孩子强了许多，那些纪律约束，对她来讲并没有任何的不适，这也源于她从小养成的很强的自律性。 梁青看了一眼台上的薛明，清晰而又条理分明的说道：“‘人’就是我们大家，会想问题、会做事情，人有好人，也有坏人，还有……敌人，我今后要做一个好人，一个有本领的好人。” 薛明不知道假如自己也是和她一样的年纪，会不会说出上边的这番话来，毕竟才是七、八大的孩子，他示意梁青坐下，面对着全体孩子问道：“梁青同学说得对不对？” “对！”所有孩子齐声说道。 “没错，梁青同学说的很好。” 薛明看着大家接着说道：“作为一个人，区别于其他动物的地方就是人类会思考，会根据自己的判断来支配自己的行动。人如果不会思考、不善于思考，就不会明辨是非，行动起来就会有偏差。相反那些对自己的行为能够做出正确的判断的人，就不会走弯路、邪路，这也是区分好人、坏人、甚至敌人的一种方法。如何能做一个好人，这就要求我们大家从现在开始就要严格要求自己，不断提高自己的辨别是非的能力，更需要我们通过不断的学习、不断的积累来充实自己，活到老、学到老，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成为一个对国家、对人民有用的人” 下面一片寂静，孩子们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的薛明。 停顿了一下薛明接着说道：“今天坐在这里的你们每一个人，都不是普通的人，你们都是军人，未来，你们的使命就是保家卫国！忠于祖国、忠于人民是你们一生不变的信念，当有外敌来犯的时候，你们要用自己的勇气和智慧、鲜血甚至生命去保卫她、捍卫她，这是我们每一个军人义不容辞的责任。从现在开始，你们就要不断地磨练自己，使自己有一个健壮的身体、智慧的头脑和强大的本领，只有这样，你们才能肩负起国家和人民对你们的希望，才能保卫我们的国家不被侵犯，保护我们的人民不受伤害，保护自己家人的安全，你们都做好准备了吗？” “准备好了！”孩子们齐声应答。 “你们怕吃苦吗？” “不怕！” “你们怕流血吗？怕牺牲吗？” “不怕！”孩子们显然被薛明激发起来了，扯着脖子使劲的喊道。 “好！我相信你们，相信你们未来都是了不起的好战士，从今天开始，让我们大家一起努力，成为一名对国家、对人民有用的人，一个让敌人害怕、让百姓安心的真正勇士！” 严酷的训练开始了，这里的每一位教官、每一个孩子都在向着一个心中的共同的目标，在探索中开始了艰苦的旅程。 第九章 深山军校（3）枪 午饭过后回到宿舍，这些孩子们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这样安排一个是因为他们还小，恐怕一下子适应不了紧张的军事生活，另一个原因就是担心刚吃完饭就马上训练会对他们的身体造成意外的损伤。 “嘿，梁青，刚才薛教官一瞪眼多吓人，你还敢举手说话，你是不是不害怕咱们的薛教官呀？”说话的是紧挨着梁青的一个来自成都的女孩。 她叫何研，弯弯的眉毛下面一双杏眼。小巧的鼻子如悬胆，精致的小嘴，嘴角微微往上翘着，透着俏皮，圆圆的脸上恰到好处地搭配着两个浅浅的酒窝，活脱脱一个美人坯子。如果说梁青的漂亮属大家闺秀的那种端庄之美，那何研的美却是带着南方女孩独有的精致和细腻。 说来也怪，何研和梁青一见面就特别投缘，不大的功夫两个人就打得火热，加之两个人的床铺又紧挨着，晚上熄灯以后，两个女孩也会叽叽喳喳的小声说个没完，和她们住在一起的女教官已经提醒过她们几次了，但她们却依旧我行我素，教官也就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毕竟还是孩子，教官们也不想把她们看得太紧，以免磨灭了这些孩子天生的灵性与特点。 梁青淡淡一笑：“我没觉得教官可怕呀，是他要求我们发言的，我又没做错，为什么害怕他？”梁青说的是心里话，而且在她站起来的那一瞬间，她分明从薛明的眼神里扑捉到了那一闪而过的赞许。 “梁青当然不害怕薛教官了，你们没觉得吗，咱们这几个教官都很喜欢梁青的。”说话的是一个带着南方口音的女孩，名叫林倩。 小研转脸笑着对林倩说道：“干嘛，教官喜欢不行吗？我还喜欢梁青了，她总分给我水果吃，你却总是抢我的。” “谁抢你的了，我那是怕你浪费，瞧你现在多胖呀，还吃那么多，以后都跑不动了。”林倩的小嘴也不饶人。 小研就怕别人说她胖，跑过来要打林倩，林倩一边躲嘴里还一边说着：“抓不着、抓不着，你就是个贪吃的小胖子。”两个女孩一边笑着、一边互相追逐着、打逗着，旁边其他的女孩也跟着一起起哄。 梁青看着看着，仿佛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消失了，她一翻身仰面躺在了自己的床上，眼睛望着头上的顶棚，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下午回到教室，所有的学员的桌子上都多出了一个很大的牛皮纸袋，尽管很好奇，但是没有一个学员去打开它，这些天的训导让他们知道了服从命令的重要，每个人都双手背后笔直的站着等着教官的到来。 薛明走了进来，在和学员们相互致意以后，他挥手让大家坐下。他那里也有一个相同的牛皮纸袋，端端正正放在讲台上。面对台下学员，他沉稳地问道：“你们以后都是军人，你们知道对于军人来讲，什么最重要，谁能告诉我。” “报告”薛明的话音未落，沈亦非抢先回答道。 “你说，什么最重要。”薛明紧盯着亦非。 “枪！枪对于军人最重要。”亦非高声答道，上午好几次回答问题的机会都被别人抢去了，尤其是第一个回答问题的竟是梁青，他心里就老大的不服气，他不想自己被这个邻家女孩比下去，因此他憋足了劲在下午一定要抢一个第一。 “很好，回答得非常正确。”薛明赞许地冲着亦非点点头。得到鼓励和表扬的亦非转过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梁青，裂开嘴笑了笑。梁青也对他报以微笑，但还没等亦非露出得意的表情，梁青却突然收起了脸上的微笑，并且轻蔑地撇了他一眼，然后一扭头就不再看他了。 薛明的眼里没有放过两人这片刻间的交流，他心里其实很喜欢亦非这种争强好胜的性格都，他希望亦非的这种鲜明的个性能够一直维系下去，未来他将会是一个出类拔萃优秀士兵的。 “亦非说得很好，枪，也就是武器，它对于我们每一位士兵都是至关重要的，武器在我们的手里是可以消灭敌人、可以保护自己和战友，更是保卫祖国、驱除那些来犯之敌的利刃，因此，枪就是我们的生命。现在，请你们打开自己桌子上的纸袋，看看里边是什么。” “哇！”随着一阵抑制不住的惊叹和一阵杂乱的碰撞声，每一个孩子的手里多了一把崭新的五四手枪，这些男孩子欢喜之情自不必说，许多女孩子看到后也都很兴奋，小研就是一个，看到枪的第一眼她就兴奋地拿了起来，眉飞色舞地对着身边的人胡乱比划着、一边比划嘴里还一边‘啪、啪’的学着打枪的声音。 “都看够了吗？现在把枪都放在自己的桌子上，认真听我讲。”薛明又恢复了一脸严肃。 “你们看到的、拿在手里的枪可不是你们以前见过的、玩过的玩具手枪，这是一把真枪，装上子弹就可以杀人的武器，这是你们的第一支武器装备，以后你们还会配发许多其他的武器，你们不仅拥有它们，还要熟练掌握和使用它们，让枪成为你们身体的一部分，成为你们生命的一部分，你们要像珍惜自己的生命一样珍惜自己手里的每一样武器，好好的爱护它们，袋子里还有配套的枪套和为你们定制的武装带，每一把枪的枪身和枪套上都有一个统一的编号，这个编号也是你们每个学员的身份编号，和你们的名字同样重要。你们记住了，从今天起，从此时此刻起，这把枪要随时随地地陪伴着你，无论春夏秋冬、无论天南地北，无论你走到哪里，枪都要跟你到哪里，除非有一天你不再想当兵了，不想再穿这身军装了，但只要有一天你还是一名战士，还是一名军人，你就不能把自己的枪丢掉，放下枪对军人来讲你们知道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耻辱，意味着屈服，意味着投降，那是我们绝对不能容忍的奇耻大辱，你们都听清楚了吗？”薛明的目光扫过每一个学员的脸。 “听清楚了！”所有的学员用尽全力喊道，他们可能不太明白薛明这些话的全部含义，但他们都理解了最后那句话的含义，那就是作为军人决不能放下武器。 从小就被有意无意地灌输英雄主义教育的这些孩子，在平时玩打仗游戏都说过“放下武器、缴枪不杀”这句从电影里学来的台词，在他们的头脑里都是那些坏人会放下武器，屈膝跪在地上，举起双手向英勇的解放军投降的，从小时候起他们每个人就都希望自己就是那些英勇的解放军战士。 第十章 男女有别（1）她 一阵急促的铃声唤醒了这些在梦境里沉睡的孩子们，紧接着，各个房间里传来了教官们的催促和呵斥声：“赶紧起床，五分钟后集合，快！快！抓紧时间，别磨蹭！” 凌晨五点半，这些来自各地的孩子们，睡眼惺忪当地开始了第一次正式集训。 头几天的适应性训练绝大部分都是在走过场，主要是为了让大家熟悉环境和训练科目，但对于这些未经世事的孩子依旧苦不堪言，大家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他们的‘家’。 洗漱完毕回到宿舍的梁青把枪套和皮带放在了自己的枕边，然后不错眼珠的盯着这把枪。 小研走过来推了她一下：“喂，你干嘛总盯着它看？” 梁青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顺手拿起了枪，依旧反复地端详着。一会儿，她转身从身边的抽屉里拿出一把小勺，拨开了枪身的卡锁，拿出了锁销。 小研吃惊地看着梁青，低声说道：“你在干嘛？你怎么把它拆了？”旁边的林倩、荆紫嫣也都凑过来惊讶地看着梁青。 梁青依旧没有说话，继续拆解着手枪，很快，桌子上就井然有序地摆满了大大小小的零件。做完这一切，梁青仿佛完成了一项重要任务一样，长出了一口气。 “完了、完了，看你明天如何向教官交代。”来自边远小城的紫嫣明显比其他三个人胆小。 “没关系的，我又没把它弄坏，不就是拆开了吗，再装上不就行了。”梁青依旧就不慌不忙。 “你还能装上呀？那赶紧装上呀，教官马上就回来了，别让她发现了。”小研也有些紧张，在一旁催促道。 梁青拿起了光秃秃的枪身，装上扳机组件，安上枪管套筒，正准备安装复位弹簧的时候，从门口传来一个女人清晰又不容置疑的声音。 “同学们，赶紧收拾一下，马上就要熄灯了，把自己的装备都放好，明天一早就要训练了，到时候别丢三落四的，赶快。” 说话的是从军队体工队调过来的一名军事五项运动员，名叫张丹。在退役前她就夺得过全军军事五项考核的第一名，那时候国家还没有正式的女子军事五项运动队，张丹和其他的几个女运动员就和那些男运动员一起训练比赛，目的就是将来为国家和军队成立女子军事五项运动队积累经验，现在她是这里的女子体能训练教官。 张丹扫视了一眼屋里的孩子们，一眼就发现了梁青她们那里的异常：“你们几个在干什么了？赶紧上床休息。”女生的寝室本来就比男生的小，住的人也比男生宿舍里的人少多了，因此这里面稍有异常都逃不过教官的眼睛。 张丹一边说着一边巡视着向她们这里走来。 小研急的额头都冒出汗来：“好了没有，快点呀！”她压低了嗓子说道，同时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张教官的视线。 林倩和紫嫣也用身体围住了梁青，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梁青嘴上不说，心里也有些紧张。女孩子的手劲都比较小，这个复位弹簧又不好安，情急之下，她把弹簧的一段顶在了床边的小柜上，另一边借用身体的力量才把弹簧推了进去，但却不容易把弹簧锁死，一连几次都没成功。 “你们几个没听见吗？赶紧收拾一下上床睡觉，明天可都不许赖床不起。” 张丹看不见她们几个在做什么，这几个女孩子平时就喜欢聚在一起说个没完，梁青又仿佛是她们几个小姐妹的核心，她就以为这几个孩子又在一起聊天，但看着看着她感觉今天有点不对劲，几步走了上去。 “你们几个在干什么了？”一边说着，教官一边拉开了最外侧的小研。 只见梁青手里拿着一本百科全书，正在给她们念着书里边的内容。 张丹怀疑的看了看他们几个，梁青到很坦然，那几个却明显的神色慌张。 “张教官，我们马上就好，我正给她们读最后一段，熄灯前一定上床休息。”梁青一脸认真地看着张丹。 张丹确实没从梁青的脸上看出什么破绽，这孩子平时就爱看这本书，也总给大家读，但她总感觉今天有什么不对劲，看到梁青身边的桌子上放的那把手枪，她顺手拿立起来，几个孩子顿时紧张地看着张丹。 张丹端详了一下这把枪，又看了看这几个孩子的表情，越发怀疑了，她熟练地反复拉动了几下，退下弹匣，扣动了几下扳机，又把弹匣重新装上，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她把枪递还给梁青：“明天再看吧，赶紧把枪收好，明天训练今天要抓紧休息，你们几个也赶紧都回去。”张丹说着转身离开了。 小研她们几个长出了一口气，冲着梁青做了个鬼脸，转身都溜回各自的位置。 梁青表情依旧平静，把枪放在了枪套里，又把自己的衣服归置好，躺在床上的她却依旧无法入睡。 灯熄灭了，梁青望着空空的屋顶，心里暗暗想着那天薛教官在课堂上说的话。 “你们记住了，从今天起，从此时此刻起，这把枪要随时随地地陪伴着你，无论春夏秋冬、无论天南地北，无论你走到哪里，枪都要跟你到哪里，除非有一天你不再想当兵了，不想再穿这身军装了，但只要有一天你还是一名战士，还是一名军人，你就不能把自己的枪丢掉，……。” 她抚摸着枕边的手枪，心中默念道：“以后你就是我的生命了，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永远不分离。” 但在她心里最不愿触及的一个画面却依然时不时的闪现在脑海里———她拿着这把枪，对着自己面前的一个模糊的影像扣动了扳机，那个影像颓然倒地，而自己的眼前则腾起了一片血雾……。 第十章 男女有别（2）他 与此同时，亦非那里也没闲着。 自从拿到这把手枪以后，亦非真是爱不释手，一刻也不愿意放下，即便吃饭的时候也把它放在手边，生怕被别人抢了去。 从小就对枪支情有独钟的亦非片刻功夫就弄明白了枪上各个小部件的功能，唯一令他遗憾的是枪的弹匣里没有一颗子弹，是空的，他曾向教官索要子弹，被数说一顿后灰溜溜的失望而归。 晚上熄灯以后，亦非依旧举着枪不停的摆弄，对面墙壁上的应急灯发出的那点光亮，映衬着崭新的手枪，显得幽蓝幽蓝的。 “喂，你还不睡觉呀？小心你把枪弄坏了教官会让你爸爸妈妈赔偿个新的，还瞎鼓捣。” 躺在亦非上铺的秦汉探着身子对着亦非小声的说道。 亦非依旧摆弄着自己的手枪，略带嘲笑的轻声说道“不会的，你放心吧，这是铁的，哪那么容易坏的？薛教官他们既然把枪给我们了，就是为了让我们熟悉的，不摆弄怎么熟悉呀？” 秦汉从上边悄悄地溜了下来，手里拿着他的那把枪：“亦非，你的枪是几号，我这是011092号。” 亦非随口答道：“010971。” “我这个号和你的挨着010970。”旁边的张全乐也笑嘻嘻的凑了过来。 秦汉老家在西北银川，带有明显的西北汉子的特征，比薛明高出大半个头，身体也比其他孩子壮实许多。张全乐恰恰相反，来自南方的他身体瘦小，显得弱不禁风，他的人和他的名字一样，整天笑呵呵的。 亦非也翻身爬了起来，手里拿着枪，熟练地退出了弹匣，然后又迅速装上，举枪瞄准对面墙上的挂表，扣下了扳机，“啪”的一声，枪机的撞击声在这略显寂静的寝室里显得很刺耳。 “可惜没有子弹。”亦非略显遗憾的说道。 “你瞎闹什么？一会让教官听见。”秦汉埋怨道。 话音未落，一束手电强光射向他们这里：“谁在那里说话了？还不赶紧睡觉！” 亦非赶紧钻进了被窝，张全乐也溜回了自己的床铺，只有秦汉慌里慌张的要爬到上边去，弄得床架一通乱响。 “秦汉，又是你哈？就你总违反纪律，明天起床后先罚你做十个俯卧撑，要不你就别想再呆在这里，听见了没有？”这个屋里的值班教官正是耿志军，远远地冲着这里吼叫道。 “是！耿教官，我听见了。”秦汉半跪在床上紧张地答道。 旁边的几张床上传来几声压抑着的“哧、哧”笑声。 秦汉恼怒地用脚恨恨地踹了一下床板，低声嘟囔道：“都怪你，你小子明天和我一起做俯卧撑，要不然我就去教官那里告发你。” 亦非再也忍不住了，把头埋进被子里，不出声的大笑起来。 梁青一听见警铃声就翻身坐了起来，坐起来的同时也听清了张教官的集合命令。 平时养成的良好生活习惯和自理能力此时帮了她，即便摸着黑她也清楚自己的东西都放在哪，她迅速地穿戴好，伸手就去抓枕边的枪，这也是梁青精细之处，当她坐起来的那一刻头脑里立马就蹦出了薛教官那天上午说的那句话。 “……人到哪里，枪就要跟着你到哪里……” 当她拿起枪正准备佩戴的时候，一抬眼，看见旁边的小研还趴在床上呼呼大睡，她跑过去伸手就在小研的屁股上狠劲的拍了一巴掌，小研激灵一下坐了起来，两眼懵懂地看着梁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梁青冲着她大喊着：“赶紧穿衣服，集合了。” 小研还是愣愣的坐在那里，当她看清楚大家在忙着什么的时候，“啊！”的一声大叫，迅速翻找着衣服，梁青匆匆的把自己的被褥胡乱一卷，对着小研说了句：“我先出去了。”转身先集合点跑去。 梁青往事先划定给他们的那块室内集合场地跑去，在转弯的时候，差点和从另一个方向赶来的亦非装个满怀，还没等梁青说什么，亦非突然说了一句“坏了！”扭身往回跑去，梁青看着他的身影明白了什么，一转身继续向集合地点赶去。 第十章 男女有别（3）他们和她们 当这些学员站在一起的时候，丑态百出的样子让耿志军和张丹都有些忍俊不禁，但看看旁边的薛明脸色铁青的站在那里，也就把都脸绷了起来。 说是五分钟，但将近十分钟这帮孩子才陆陆续续的到齐，看到所有人都到了，薛明看了一下腕上的手表，冷冷的命令道：“全体注意，现在你们左右互相看一下自己的同伴，检查一下，看看有几个符合标准？” 这些孩子左右观看、张望，一些人竟小声的笑了起来。 学员们有的光着膀子的，有的下身只穿了一条短裤的，许多人把衣服穿反了，有的趿拉着鞋，最后时刻才赶来的小研甚至光着两只脚丫就来了，引得她身边的林倩和紫嫣捂着嘴窃笑。小研白了她们一眼：“笑什么笑，你俩也比我好不了哪去。” 但同时，她们都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梁青，和她们比起来，梁青不仅都穿戴齐了，配枪也按要求配带在了身上，她们暗暗的伸了一下舌头，不再说话了。 “立正！”薛明突然一声断喝，所有的孩子立即屏住了声息。 “你们是不是以为自己还是在家里？是不是还要爸爸妈妈给你们穿衣、洗脸？我告诉你们，这里是军队，不是让你们来享清福的，你们是战士，不是孩子！谁要是不愿意在这里受苦，愿意回家让你们的父母继续伺候你，可以，天一亮我就可以派人把你们送回去，有没有？谁受不了这里的艰苦站出来，我绝不勉强，谁想回家的请站出来？” 薛明面对眼前的这些孩子，停顿了一会儿然后接着说道：“没有人站出来？很好，这就是说你们都愿意在这里吃苦，愿意留在这里接受训练，都不愿意当逃兵，是不是？” “是！”孩子们齐声说道。 “既然你们都不愿意当逃兵，都想让自己成为一名优秀的战士，那你们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有没有一点军人的样子，你们现在就像是在战场上被打败的逃兵，一个个丢盔卸甲，最不能原谅的就是你们的枪都到哪里去了？带着枪的都站出来。”薛明越说越生气。 陆续的有七八个孩子站了出来，虽然这些孩子带着枪了，但同样是衣冠不整，有赤裸着上身的，有只穿着背心裤衩就跑来的，亦非倒是都穿齐了，但只是空手抓着那支手枪。 亦非撞上梁青的那一刻突然意识到自己没带着枪，赶紧回去找，枪套和皮带忘了放在那里了，只在被窝里找出了那把枪后就匆匆跑出去了，薛明走到亦非跟前的时候冷笑一下：“你就这样就出来了？那我问你，现在马上需要你去攀登一处峭壁，去抢占制高点，这把枪你放在哪里？难到用你的嘴叼着它去登山吗？” 最可笑的是那个张全乐，基本上穿戴齐了，皮带和枪套都挂在了脖子上，但仔细一看枪套却是空的，薛明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胸前的空枪套，又把他推回到了没带枪的那一大批人群里，秦汉在他耳边小声嘀咕道：“没蒙过去吧？活该！”张全乐小声顶撞道：“那也比你强。” 薛明转过脸瞪了他们一眼，这两个才把嘴闭上。 走到梁青身边的时候，他停顿了一下，这是今天唯一一个让他满意、甚至有些出乎意料的孩子，和当初测试时一样的出色。 其实薛明他们早就意料到了今天这样的结果，能在很短的时间里都赶到这里就已经很不错了，毕竟是没经过任何正式训练的孩子，还能要他们怎么样那？ 薛明重新站到队伍的前面，继续说道：“现在全体都有，呈三列纵队一起到男生寝室，你们看看你们自己的窝是什么样子的。” 面对屋里的惨状，尤其还有那些女孩子在旁边看着，这些男孩们想笑也笑不出来了。屋子里地上、床上哪哪都是被子，还有一些鞋子东一只、西一只的胡乱扔着，他们的佩枪倒是大部分都挂在原处，没有动。 女生宿舍也比男生的好不了哪去，薛明巡视了一圈，在梁青的床边站了下来：“这是谁的铺位？”薛明问道。 “报告，是我的。”梁青站了出来。 这些孩子刚才就看到了，梁青是唯一一个穿戴最齐全的，而且，床铺也整齐的多。 “这是今天我看到的完成的还算不错的一个，但你别以为我会表扬你，离我的要求还差的很远。你们都听着，作为军人，要每时每刻准备好，不能忽视任何一个细节，战场上要是有一丁点的马虎大意，那就要流血、就会牺牲，如果我们现在不严格要求你们，那将来到战场上你们就会付出鲜血和生命的代价，将来有朝一日你们走向战场上不是为了送死去的，而是为杀敌去的，是为了保卫祖国、保卫人民去的，你们现在这个样子，能到战场上去吗？去了又有什么用那？现在，我命令你们，在十分钟之内，迅速整理好自己的内务，穿戴整齐后到操场集合，解散。” 孩子们如同得到特赦一样“轰”的一下都跑开了。 薛明转身走到耿志军和张丹身边，三个人相视一笑。 耿志军小声说道：“你是不是太苛刻了？他们都能起来我看就不错了，毕竟这才是头一天吗。” 薛明摇摇头，轻声说道：“小孩子的适应能力都很强，坚持几天习惯了就行了，你放心，没事，你们两个还要再紧一点，这帮孩子学好不易，学坏都快着那，千万别松，还有，今后我们都不要再把他们当作孩子来看待了，他们是军人，是为了应付未来战争的士兵，都是我们一个一个亲自挑选出来的，我们谁都不愿意看到将来在战场上他们流血甚至牺牲，老耿，你我都是从战场的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到现在一做梦我还会梦到那些死伤的战友们，他们以后走向战场的时候，也差不多和当年那些牺牲在我们身边的战友同龄，那些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教训我永远都忘不了，从现在起我们一刻都不能松懈，当这些孩子走上战场的时候，流血的将是在站对面的敌人。” 耿志军和张丹神情凝重，庄严地点点头：“你放心吧，我明白战场不是儿戏，我会交给你一群出色的战士的，一群让所有野兽都畏惧的狼。”耿志军狠狠的说道。 薛明笑了：“我看这样老耿，一会儿我和张教官带孩子们出去，我要看看这些孩子的体能基础。你留在家里准备一下下一堂课的内容，下一节是不是你教他们搏击的基础训练？你在家准备一下器械什么的。” 耿志军点点头，薛明和张丹转身走出了宿舍。 ………… 在今后的一段时间里，这里几乎所有的孩子都为自己的粗心与散漫受到了更为苛刻的训斥与责罚，他们在迅速转变着，纪律、服从、不屈、承受痛苦、竞争精神、团队意识等等逐步地融进了他们的血液中、印刻在他们的脑海里。 他们在慢慢地积累着军人的血性，他们在一点一点向着优秀军人蜕变着。 这种严格的训练和语言督促与其说是在给这些不谙世事的孩子洗脑，不如说是一种传承、一种涅磐、一种精神的延续。 第十一章 野外训练（1）凌乱 寒来暑往，一转眼孩子们来到这个地方已经将近四年了。 这期间，边境依旧不能平静，老山那里依旧打的火热。实战是对部队的最好检验，七九年的中越战争惊醒了党和军队的决策者，一声令下，各大军区轮流派部队赶赴前线接受战火的洗礼，几乎所有的参战部队都组建了自己的特种侦察大队，他们在枪林弹雨中探索着部队的改革之路，中国特种部队的雏形开始显现。 这期间，狼窝的建设一直没有中断，凡是可以搜罗到的最新的科技技术、顶级的武器装备和先进的训练方法都会在第一时间出现在这里。 这期间，这里的所有人都在和时间赛跑，他们不想被外面的兄弟部队落下，几年以后，他们要交出一份完美的答卷，而他们的优势就是这里汇集了顶级的专家和各种专业人才，许多最新的科研成果率先在这里得到应用。 完善的医疗保障辅以充足的食品供给和科学的营养搭配可以让学员的身体从高强度的训练的疲劳中快速恢复，同时也让这些孩子比外面的同龄人明显的高大壮实。 除了晚上八点以后有一些属于他们自己支配自由的时间外，每天的训、学习都被安排的满满的，吃饭只算是一次大的课间休息，正如薛明所说，孩子们的适应能力是惊人的，他们早已习惯了这里的生活。 相比于接近极限的训练，每日穿插其间的文化课即给了他们恢复体力的休息时间，也是最为轻松地时光。他们的课程完全脱离于普通的程式化教育，这些专家为这些孩子专门打造了一种全脑快速记忆与强制记忆相结合学习方法，使他们可以在很短的时间里快速掌握大量的知识信息，这种方法在一些文科的学习中效果尤为明显，即便一些抽象的理科知识，也在训练场和实验室里通过亲自实践被理解吸收，对他们而言，虽然成绩也有好坏之分，但学习从来都不是负担，他们随时可以运用所学到的知识来创造他们的奇迹。这种优势教育使他们在短短的两年多的时间里几乎学完了普通学校里初中的全部课程。 野外生存训练，则让他们初步学会了如何利用自然界的一切来为自己服务，掌握了利用星宿、植物、水流来辨别方位的技巧，学会了如何寻找水源、食物，学会了如何伪装隐蔽自己。 下午的四、五点钟，即便天还没有黑下来，在茂密的原始深林的深处也显得漆黑、幽暗. 身材相对瘦小的张全乐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借着树冠之间勉强渗透进来的一点光线仔细地辨别着前进的方向。在他旁边的是来自蒙古的巴根，和他的名字一样，巴根健壮高大，比这一群孩子整整地高出一大头。他挥着一把砍刀，正在用力地清除着拦在路上的一些枝杈、藤蔓。 梁青跟在他们身后不远，一边参考着手里的坐标图，一边辨别着方位，从狼窝出来已经快三小时了，如果在明天凌晨之前还无法赶到事先确定好的那条小溪附近，那么他们就很可能赶不到那个规定的集结地了。梁青相信自己的判断与感觉不会错，只是对遇到的困难估计不足，影响了他们行进的速度。 梁青停下脚步，看了看身边树身和裸露在外的一些石头上的苔藓，观察了一下远处高大灌木的树冠，对比着自己手里的地图，在心里估算着路程。 走在队伍最后的秦汉紧走两步凑了过来：“队长，怎么样？方向没错吧？” “没错，从狼窝出来到这里我们大概只走了五、六公里，绕过这道山梁再往下不远应该就到了小溪附近了，应该还有十几公里吧，一会儿天就黑了，你在后边盯紧点，别出意外。” 梁青说的很肯定，没有丝毫犹豫，她不想因自己的迟疑动摇了大家的信心。 此时，在大山的另一端，沈亦非和他的队伍遇到的麻烦也比梁青这里好不了哪去。 在开始阶段短暂的轻松过后，他们钻进了山谷，两侧是直上直下的峭壁，抬头仰望只能看见一线天空。他们一直在谷底穿行，本以为可以避开翻山的辛苦，没成想山谷里长年积攒的枯枝败叶让他们吃尽了苦头。也不知道这些枝叶有多厚，他们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慢慢蠕动着，浓重的霉臭味道随着他们的脚步不时泛起。 亦非用砍刀削了一个探路的手杖，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小研则跟在他的附近指点着方位，两人不时的商讨着行进的路线。 今天下午的文化课以后，按正常安排应该是搏击训练，当他们来到训练场地的时候，耿志军和张丹两位教官已经等在那里了，作为训练班长的亦非整理好队伍以后，转身跑向两位教官：“报告教官，零六二青训班集结完毕，请求训练。”亦非朗声报告着。 “归队！”耿志军上前两步命令道。 看着亦非回到了队伍里，耿志军接着说道：“同学们，到今天为止你们到这里已经整整四年了，所有的基础训练及体能储备也都基本结束了，从今天开始，除了文化课依旧按进度进行以外，我们要开始新一轮的训练科目。前一段的训练，你们每个人都有出色的表现，如何让自己所学到的知识、技能运用到实战中去，你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要经过更严格的考验，你们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响亮的呼喊回荡在训练场的上空，这些在训练场、教室里被圈了四年的孩子们明显的被激发了起来，一个个的跃跃欲试，男孩子们尤其显得兴奋。 “看样子你们都准备好了，都想大显身手了，我也很想看看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娃娃兵到底有多大能耐。今天的第一次训练就是野外行军，现在按报数的单、双数顺序分为两队，沈亦非带领单数a队，梁青带领双数b队，要求在规定的时间里抵达同一个训练营地。你们每组只允许挑选三种野外工具携带，带什么你们小队成员自己协商，除此之外每队统一配发一份行军地图，注意，必须严格按照地图所标注的路线行进；一把信号枪，用于求救及退出任务时使用。” 说着，耿志军变戏法一样从背后拿出两个背包递到了沈亦非和梁青的手里，接着布置道。 “所有人员不准携带任何食物和饮用水，时间是24小时，也就是明天的这个时候，明天下午三点前务必赶到图上标明的集结地，现在你们每个小队各有二十分钟的准备时间，二十分钟后开始计时，都听明白了吗？” “听清楚了。”回答散乱又无序。 “怎么了？软绵绵、乱哄哄的，都没吃饭呀？怕了可以现在就可以退出，有谁退出现在就站出来，有没有？”耿志军恶狠狠地吼道。 “没有！”孩子们的回答整齐划一。 “刚才的布置都听清楚了吗？”耿志军高声追问道。 “都听清楚了！”仍旧稚嫩的童声在训练场地的上空回荡。 “好！有种！我倒要看看你们有几个可以闯过这一关，现在开始各自准备，准备完成后可以直接出发，不必报告，二十分钟后计时开始，解散。” 耿志军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走去。 片刻的沉静被亦非打断了：“a队全体，目标一号军械库，跑步前进。”亦非说完，头一个向不远处的军械库快步跑去，其他孩子呈扇形一起往一号军械库涌去。 场地里只剩下梁青的b队成员了，大家都看着梁青，张全乐在一边催促道：“队长赶紧呀，一会儿a队都走了。” 梁青看了看大家，从书包里拿出地图看了一眼迅疾说道：“乐子、巴根，再加上你们几个随我一起到二号军械库挑选器械，秦汉带着其他人赶往三号出口集合，赶快行动。” 细节决定成败，梁青的精细在开始这一刻胜过了亦非的速度。 亦非很快为他的决定吃到了苦头。 当他们一群人赶到一号军械库以后，队员们你拿一样，我拿一样，吵吵嚷嚷乱成一团。亦非毕竟反应很快，马上说道：“高健、翟明义、沈大鹏你们三个留下，小研你带大家在门外集合待命，快。”长时间的训练让这些孩子早已养成服从命令的良好习惯，听到亦非的部署，没有谁提出异议，命令迅速转变为行动。 和梁青不同的是，亦非没有征求其他人的意见，看完路线图以后直接说道：“我们大部分的路段都是在山谷里穿行，容易迷失方向，我们要多带一些砍刀和火种，再带几个指北针。” 亦非刚说完，高健、翟明义、沈大鹏已经把东西都找齐了，迅疾他们几个冲出门外，和外边的小研他们汇合，一同往三号出口跑去。 此时，顾长辉、薛明、耿志军、张怡等许多教官、教师都聚集在一个大的监控室仔细地观察着这些孩子们的一举一动，耿志军抬手看了一眼手表：“还算不错，不到十分钟。” 顾长辉和薛明相互看了一眼，点点头，这是他们第一次布置的由学员们独立完成的野外训练，也是为了检验一下这些年的训练成果。 顾长辉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这些孩子都能坚持到现在还真有些出乎我的预料，尤其是他们中间还真有不少好苗子，很让人欣慰。” 薛明赞同地点了点头：“下一步训练就不会那么轻松了，他们已经慢慢长大了，也都适应了这种生活，但这几年学的毕竟都是基础的东西，往后那些专业的、针对性强的训练就不会那么轻松了，我想那时候淘汰率会上来，我们还要为那些下来的孩子安排好后继的学习，不能丢下不管，那样太浪费了这些宝贵的资源了。” 顾长辉瞅了一眼薛明：“你以为就你珍惜这些孩子吗，他们每个人都是我们的宝贝，不可能丢掉，我已经总部和几所相关的军事院校打了招呼，等他们完成了这六年的初期训练，会让那些下来的孩子进入院校好好深造，我们不可能只让那些留下来的在未来冲锋陷阵，他们需要有自己的基地、后勤保障、战地支援等相关支持部门，细想起来，这些人还远远不够用了，谁敢浪费？” 薛明笑了：“还是首长高瞻远瞩，在下佩服。” 顾长辉瞪了一眼薛明：“你们也都别闲着了，赶紧行动吧。” “是。”薛明和其他的教官应了一声，转身出离了观察室。 “我还是有些担心，这些孩子能应付的了吗，可别出什么危险。”一边的张怡不无忧虑地说道。这些年她和所教的这些孩子们相处更像是兄弟姐妹、像好朋友，许多女孩更是直接喊她张怡姐，她也乐于接受这个称呼。 “别担心，我们应该相信他们，这几年的训练不会一无所获的。” 顾长辉像是对张怡，也像是对自己说道。 当亦非和他的队员赶到三号出口的时候，梁青他们已经离开进入了密林深处。 亦非看了一眼他们离去的方向，微微一笑，对这里的地形已经有了大致了解的亦非知道梁青他们将面临怎样的困难，他更清楚自己前边的路途同样不会轻松。亦非从翟明义手里拿过一把砍刀，对着身边的队友说道：“我和小研在前边探路，高健断后，翟明义和大鹏穿插在队伍中间，大家互相关照着，我们一定要赶在b队之前到达集结地，出发。” 第十一章 野外训练（2）林中斗嘴 天完全黑了下来，密林深处伸手不见五指，好在这原始深林里有取之不尽的资源，他们就地取材制作了简易的火把，张全乐和巴根举着火把火吧依旧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路越发难走，队伍里的男孩子轮番到前边开路，本以为越过这道山梁以后行进速度就会快些，殊不知上山容易下山难，几乎能落脚的地方不是铺满了散发着霉味腐烂枝叶，就是厚厚的一层湿滑的苔藓，不时有人跌倒，有的还划伤了手臂。此时已将近午夜，近十个小时的时间他们才勉强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梁青一边借着火把的光亮查看着地图，心里一边估算着时间，按这个速度行走24个小时无论如何也赶不到集结地了，后边必须加快行军速度，她心里正想着，走在前边的张全乐突然大叫起来：“队长，我们出来了，前边没有树了。” 梁青紧走几步赶了上去，前面的树林变得稀疏了，抬头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天上的月亮、星星，梁青长出了一口气，后边的队员陆续赶了上来，大家兴奋地一片欢呼。 正在大家欢呼庆贺的时候，梁青突然叫大家安静，大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全都愣愣地看着梁青，午夜的深林恢复了宁静，只有树叶发出的沙沙声。 梁青闭着双眼，两只手虚放在耳边，仿佛在感知着什么。过了一会，梁青睁开双眼抬头问身边的秦汉、张雯雯几个人：“你们听到流水的声音了吗？”几个人互相望了望，木然的摇了摇头：“没有，没听见，只有树叶的声音。” 梁青的不同寻常的听觉、嗅觉、触觉、味觉、视觉、空间感知力以及神奇的第六感在这些年的的训练中非但没有被磨灭，反而越加神奇、灵异，基地的教官们包括他们的校长顾长辉开始还不太相信薛明所说的梁青在招生时的奇异表现，但慢慢地他们都在不同的场合见识了梁青的神奇。许多时候她都受到特别“关照”------这些‘关照’是一些异于常人的难题，起初梁青只是本能的反应，但渐渐地她发现这些针对她难题是教官们专门为她设计的时候，鬼精的她开始刻意隐藏自己，殊不知，这种刻意的隐藏又激发了她的另一个潜能，她练就了另一种异于常人的本领----读心，从对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一个表情、一个动作她可以迅速地判断出对方的真实目的，虽然她的这种本领现在还是在萌芽阶段，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未来带给她的是非同寻常的帮助。读心术、微表情-----对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国内的学术界来讲，他们知之甚少，都笼统地归于心理学的一部分，基本没有形成一个系统的概念，真正引起重视的二十多年以后的事了。 也许真的应了邱老的那句话，这里的风水好，人杰地灵。 即便梁青平时刻意隐藏自己，不想让大家觉得自己与别人不同，但在不同的场合，同在一起的小伙伴们还是时不时地领教了梁青的种种不可思议，因此即便没有一个人听到那虚无的流水声，他们也愿意相信梁青的判断。此时，梁青又屏气凝神地静立了一会，然后果断地对大家说：“不远了，我们应该快到我们的临时营地了，我们可以在那里休息一下，到了那里我们就走出快一半的路程了，大家加把劲。”已经疲惫不堪的伙伴们像是被注入了一针兴奋剂，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 这是一段相对平缓的下坡，他们行进的速度明显的快了起来，虽然又累又饿，但饥饿训练也是他们平时的训练科目之一，他们已经学会了如何在饥饿的状态下调整自己的体力。 果不其然，又走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路程，所有人都听见了在山间回响的流水的声音。 张全乐一边走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对梁青说：“队长，你真神了，我算服了，我就纳闷了，你还是不是人了？”话音刚落，张全乐的屁股上已经挨了梁青重重的一脚，踹的张全乐一个趔趄。 “你说谁不是人了，我看你才不是人了，像个猴子一样，干巴巴的不够一把，撅吧撅吧都不够烧开一壶水。”历来嘴不饶人的梁青半嗔半怒数说着张全乐。 “你看你看，急什么，我这不是夸你嘛，队长，你哪里都好，就是有一样不好，以后你要注意。”张全乐一本正经的说道。 正在低头查看地图的梁青随口问道：“我哪不好？”话一出口，梁青就知道自己上当了。 “你的嘴太损了，需要另换一张。”说这话的时候，张全乐已经跑得远远的了，冲着梁青坏笑着。 两人的斗嘴无意间缓解了大家的疲劳与饥饿感，气氛也轻松了许多，没多久就到了山间的小溪边。 梁青对照着地图再一次确定了一下方位，这里离他们的临时宿营地还有将近三、四公里的样子，如果没有什么大的意外，天亮时就应该赶到了。 梁青喊住大家，快速布置道：“再有几公里我们就可以到临时宿营地了，现在大家尽可能的收集一下可以吃的东西，野果、鱼什么的，最好每人把自己那份准备够了，多了可以带着以备后用，张全乐，你至少准备两份，少了有你好看的。” “为什么？不是每个人准备好自己的那份就行了吗？我干嘛要准备两份？”张全乐瞪着他那一双不大的眼睛，大声抗议道。 “多的那份是给我准备的，看你以后还敢挑衅。”看样子梁青还没忘刚才的茬口，借机报复到。 “我抗议！这不公平！”张全乐继续嚷嚷道。 “这是命令，你敢不服从命令？”梁青强忍住笑，故意紧绷着脸说道。 多年的训练使这些孩子养成了绝对服从命令本能，曾经有许多想挑战命令严肃性的孩子，都受到了严厉的惩罚，张全乐也是其中之一，因此，一听到“命令”二字，张全乐就不再抗议了，嘴里小声嘀咕道：“这不欺负人吗。” 旁边的巴根一把把他拉了过去，轻声说道：“活该，你没事惹她干嘛？你也不看看对手是谁，你能占到便宜吗？走吧，我帮你。” 张全乐一下甩开巴根的手，没好气地说：“去、去、去，不用你管。” 巴根在他的脑后轻轻地拍了一下：“你疯了，怎么不知道好歹呀？活该你被修理。”周围的人都被都笑了。 梁青假装没听见他们两个的对话，催促道：“别耽误时间了，赶快行动。”身边的人三个一群，五个一伙一边行进，一边各自搜寻所有可以吃的东西。 梁青看了看远方并不太浓密的深林，又看看远处的溪水，微微地皱起了眉头，因为她发现，林子里和小溪上，已经飘起了一层淡淡的薄雾。 第十一章 野外训练（3）争胜之心 就在梁青他们将要赶到第一个临时集结点的时候，沈亦非他们刚刚走出了山坳。 由于山坳是顺着山脉的走向，七扭八拐的，亦非他们进去没多久就迷失了方向，好在有指北针，虽然大方向不会错，但他们却多走了许多弯路，并且长时间在这厚厚的落叶里行走，对他们的体力消耗很大，不时泛起的霉烂气味和不知道什么东西腐烂的汁液散发出恶臭熏得他们头昏眼花，有几个人甚至被这种难闻的气味熏得呕吐起来。 好不容易走出了山坳，天已经蒙蒙亮了好在这里离他们的临时宿营地不太远了，同样是那条小溪附近，只不过亦非他们在上游，梁青他们在下游，两拨人马相差了七、八公里的距离。 小研上气不接下气地对亦非说道：“可快到地方了，都快熏死我了。” 亦非拿过小研手里的地图看着，心里默默估算了一下对小研说：“我们晚了，到临时营地也才刚刚走了一半，我们还要补充一下，不然下面的路就更难应付了。”说着亦非转身对后边的队友说道：“大家抓点紧，前边就到临时宿营地了，到那里我们再休息。” 被饥渴、劳累折磨的队员们一见到山间的溪水，就不顾一切地奔了过去，亦非也不例外。好歹解决了干渴问题，队员们算是打起点精神，亦非催促着大家：“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临时营地了，赶紧出发。” 说是营地，其实就是一个不知什么年代建起来的草棚，当亦非他们上气不接下气赶到那里的时候，已经是黎明时分了。 大家木然地看着这个临时营地，失望之情显露无疑。亦非仔细地对照了一下地图，没错，就是这里。身边的郎秋泽小声嘀咕道：“这算什么营地，别说人了，狗都不会来这的。” 亦非也难免失望之情，但听了郎秋泽的抱怨，一下清醒了过来，‘不能让大家泄气，不然就真的赶不上梁青他们那个小组’，一边想着，他一边赶紧吩咐大家：“这就是一个临时的营地，大家赶紧找些吃的，边补充边休息，快。” 一边说一边搂着郎秋泽的肩膀说：“你还以为教官们会给我们预备几张床，一大锅炖牛肉吗？别做梦了，赶紧找吃的去。”一番话把大家的饿劲给勾上来了，大家四散开来，有的开始收集干材，有的上树摘果，有的下水捉鱼，好在山里地资源丰富，不大一会就收罗到许多吃的，甚至有蛇和刺猬这些小动物。 这些孩子来自四面八方，地域的不同也造成了他们饮食习惯的多样性。残酷的训练尤其是野外生存训练让他们互相融合，一些孩子原先根本不敢触碰更不用说下咽的东西在教官们多次的‘威逼利诱’和饥饿训练之后慢慢的也都习惯了适应，尽管依旧难以下咽，但总比饥肠辘辘强得多，这些年山里几乎所有可以食用的动、植物他们都品尝过，并且有不少是他们自己捕获的，正如薛明当初所说的，孩子们的适应力是惊人的，现在，对这些非正常饮食他们早已习惯了。 郎秋泽给正在一边商量着行进路线的亦非和小研递过来几条他刚烤好的、不知名的小鱼，又从旁边拿过来几串野葡萄。 郎秋泽是来自南方水乡的孩子，不仅机灵，而且水性最好，小小年纪在水里就像一条鱼一样自由随意，自然，捉几条鱼当然不在话下。 郎秋泽凑了过来问道：“亦非，还有多远？赶得上他们吗？” 亦非抬头望了望灰蒙蒙的大山，不置可否地说了一句：“不知道，我们要抓紧时间翻过前面的那座大山，一会儿叫大家尽可能多带点水，以免路上再为了寻找水源耽误时间。” 小研在一边说道：“我看不用了，少带东西可以加快速度，最多今天下午我们就到新的营地了，大伙可以坚持一下，再说了实在不行我们可以就地取材，这里满山都是野葡萄，可以补充水分，喂！你想什么了？。”看着有些发愣的亦非，小研喊道。 “啊？”亦非看了一眼小研，又看了看身边的伙伴们，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刚才一直在想他们那一组会走哪里，我猜教官们既然让我们分成两组，路途的设计应该都差不多，我们遇到多少难题，梁青那边也不会比我们少，刚才我还觉得我们比他们慢多了，现在我觉得他们应该也不会比我们快，只要我们抓点紧，就会赶上他们甚至超过他们，我刚才又看了一下地图，只要我们翻过那最大山，就到湖边了，你们记得我们基地里的邱爷爷给我们讲的离基地几十公里远的地方有一个美丽的湖泊吗？我想我们要去的那个地方就是这个湖泊，而且前些日子我们也都听见薛教官和耿教官商量着下一步的训练计划，应该有水上的训练了，所以，我断定这次即是一次对我们以前训练成绩的一次考核，又是下一阶段训练的开始，我们组一定不能被梁青那边落下，再过一会天就要亮了，对我们翻山会有一定的帮助，大家要快，休息一下赶紧出发。” 几年的锻炼，亦非身上的变化是那么明显，他的成熟明显和他的年龄不成正比，争强好胜的个性又让他在各项考核一直名列前茅，从小就是孩子王的亦非在这里同样具有出色的号召力，不仅是大家佩服他的训练成绩，亦非的团队意识也让他深孚众望。 薛明和他们的教官团队早就对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做过系统的分析，大家一致看好了亦非天生就是一个当兵的料，他的出色体现在对各种战术训练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感觉，并且他很会根据具体情况采取应急机制，对抗训练中往往会出奇制胜，这是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的本能，更常常出乎于教官们的意料，顾长辉尤其对亦非的这一点喜爱有加，按顾长辉的话来讲，战争中，尤其是小股渗透的局部战斗，就是考验指挥官的临场反应速度和应变能力，如果作为指挥官指挥拖沓犹豫，很可能让大家都置身于危险的境地。 私下里，顾长辉也和薛明聊起过亦非的表现，顾长辉甚至说亦非很像当初的薛明，没想到薛明摇了摇头：“像我就证明我们的工作失败了，以他现在的年纪能有这样的表现，他的未来不可限量，因此我们更要好好雕琢。” 大伙听了亦非的分析后，那股不服输的劲头都被调动了起来，短暂的休整以后开始向前面的隐藏在黎明前黑暗中的大山进发。这也是这几年训练的一个重点，没有人愿意轻易认输，更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是弱者。 小研一边走，一边提醒身边的亦非：“你确定我们没落后多久吗？我天天和梁青在一起，我可知道，她的脑袋里想的什么可不是一般人就能猜到的，你看看以往我们的对抗训练中有几个能在她那里讨到便宜？我们还是多做几手准备吧” 其实小研说的亦非早就想到了，刚才他的走神也正是猜测梁青下一步会如何安排。他们两个从小就在一起长大，亦非从来就没服过别人，但他是真的佩服梁青的聪明、精细，考虑问题全面，做事滴水不漏，正如小研所说的，他也从没在梁青这里讨到过任何便宜，但他嘴上不说，心里总是不服气，因此，他们两个的明争暗斗也成了这里教官们乐于见到的一个插曲。 而此时的梁青和她的队员们已经在向着最后的集结地进发了。 第十二章 林中跋涉（1）小憩 当梁青他们赶到临时营地的时候，只见到了几个茅草棚，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在什么年代搭建的，摇摇欲坠。 最先赶到的梁青几乎没有看这些茅草棚一眼，对着后面上来的队友说：“大家赶紧休息，边休息边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体能。” 说着，梁青在附近找来了一些石块和干材，点燃起了一堆篝火，队员们陆续到齐了，他们收集来的东西同样不外乎小溪里的鱼和树上的各种野果。这时，落在最后的张全乐和巴根呼哧呼哧地跑了过来，让大家惊讶的是，他们两个人竟抓了两只野兔子。 这还要感谢张全乐，从小就和父亲在山里打猎的张全乐虽然没有亲自逮过野兔，却和父亲学会了如何在山中密林里辨别野兔的踪迹。 一直满嘴牢骚的张全乐在和巴根采摘野果的时候，不经意间发现了一条不太起眼的痕迹，即挨饿又受梁青虐待的张全乐立马两眼冒光，断定这是出外觅食的兔子留下的痕迹，这都是兔子的生活习性造成的，在不被打扰的情况下，它们往往会沿着固定的路线出外觅食，他循着踪迹看到不远处的草丛在簌簌的抖动，张全乐冲着不远处的巴根招了招手，两个人悄悄围了上去，毫无防范的两只野兔转眼间就成了他俩个手中的战利品。 张全乐挑衅般地把已经气绝身亡的野兔扔到了梁青的脚下：“你的那份。”说完赶紧转到人群后边的一个角落，不时地偷偷瞄上一眼，观察着梁青的反应，他是真的害怕梁青借此继续找他的麻烦。 梁青皱了一下眉头，看着眼前的这只野兔。 这几年的野外生存训练已经让梁青她们这些女孩子不再避讳猎食野外的小动物来维持自身生存的需要，但孩子们内心的善良并没有被完全泯灭，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绝大数孩子都会尽量避免祸害这些小生命。 梁青叫过秦汉：“你们男孩子多吃点肉吧，你们消耗的体力比我们多，后面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情况，还要指望你们了，赶紧。”秦汉早就盯上这难得的美味了，梁青话刚说完，他已经迫不及待抓起那只兔子，一边拾掇一边嘴里嘿嘿地笑着说：“还是队长好。” 梁青没有搭理他，独自走到溪边，用手捧起水来喝了几口。这个时节山里的溪水已经冰冷刺骨了，冰凉的溪水让梁青打了一个激灵，同时也让自己的头脑清醒了许多，她抬头向远处望去，溪流的上方的雾气渐渐浓郁了起来，森林里的雾也开始向这边汇集。 她返回身来到队员中间，吩咐道：“大家抓紧时间，马上就要下雾了，我们要趁现在雾气还不太浓的这段时间多抢出点时间，争取在天亮前赶到山脚，剩下的食物能带多少带多少，准备好了，马上出发。” 吩咐完，梁青来到了正在篝火上烤着兔肉的张全乐的身后。 正拿着一块烤的半生不熟的兔肉准备往嘴里放的张全乐一回头看见梁青正笑眯眯看着他，条件反射般的想要躲避，慌乱之下那块热乎乎的兔肉正杵到自己的腮帮子上，烫的张全乐‘嗷’的一声跳了起来，周围的人包括梁青全都被他的狼狈样逗得前仰后合的大笑起来。 秦汉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一边笑一边埋怨梁青：“你看你，把人家孩子吓得，亏了这一天没喝水，要不非尿裤不可。” 张全乐没好气地踢了秦汉一脚，转身叉着腰瞪着梁青：“我说大姐，你和我有仇呀？半夜三更的吓唬人那，好好的一块肉这下糟蹋了。”说着他弯腰拾起了掉在地上的那块兔肉。 “我可没吓唬你，大家可以作证，我可是大大方方地走过来的，你是不是做了亏心事？在背后说我坏话了？” “我……，好、好、好，我惹不起你，您有何吩咐？要不我先给您老烤一块兔肉尝尝？”说着，张全乐又蹲在了篝火前，继续烤着他的那块兔肉。 “你就别吃得那么细致了，赶紧收拾一下出发，乐子，你还和巴根打头，秦汉断后。” 梁青说完，张全乐却纹丝没动，继续用牙齿费力地撕扯这那块半生不熟的兔肉。 梁青凑了上来，蹲在张全乐的旁边，张全乐赶紧摆手，一边使劲地吞咽着兔肉，一边冲梁青嚷嚷道：“知道了，知道了，等我把这块肉吃完马上就走，队长，其实你不用那么着急，我们已经走了一半的路了，后边即便爬山，天也都亮了，不会有什么问题，况且，我们的时间富裕，下午三点前肯定能到集结地，我想亦非他们肯定不会快过我们，你就放心吧。” 此时，梁青才想到了亦非和小研那组，她静静地蹲在那里，望着远处的群山，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着身边的人说道：“我们不能把获胜的希望寄托在别人的失误上边。” 秦汉听到梁青轻声的叨念，歪头想了一下，站起身来，将剩下的几块半生不熟兔肉用外衣包裹了起来，缠在了腰间，只穿着一件训练体恤开始灭火，张全乐也不再说话了，站了起来，冲着远处的山林大叫了一声，“啊！”山谷间引起阵阵回声。 “大家赶紧熄灭火源，别引起山火。” 梁青也站了起来，接着说道：“大家记得白天耿教官说的我们要开始新的一轮训练了吗，我觉得我们新的训练地点就是这个集结地，而这个集结地就是基地里邱爷爷说的那个湖畔，从基地到湖边的最近距离是五十多公里，平时我们都经历过二十公里的野外训练，只不过那时候有教官跟着，我们不会害怕、紧张，因此行军速度会很快。这次是我们第一次独立完成野外训练，没有了依靠，一切都要靠我们自己，只要我们牢记平时训练中的那些要领，在规定的时间里我们肯定能赶到，能当第一，我们绝不会去做第二，24小时一咬牙就挺过去了，大家在坚持一下，准备好了，马上出发。” 在基地里，梁青是这些孩子们公认的佼佼者，不仅训练成绩一直名列前茅，文化课的成绩更是无人出其左右，因此，在这批孩子当中梁青具有很高的威信，而且梁青还有一股天生的号召力，自然而然梁青就成了基地里女孩子当中、为数不多的可以挑战那几个以亦非为首的、训练成绩优异的男生的代言人，虽然文化课的成绩亦非不如梁青，但战术训练中他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尤其是搏击训练，男孩子的力量优势是那些女孩子不可企及的，梁青吃亏也是吃亏在力量上不如男生。 雾越来越大了，这是一段平缓的下坡路，沿着小溪就可以走到山脚下，张全乐此时也不说话了，几乎是小跑着跟着身高腿长巴根。别看张全乐平时总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样子，但他分得出来轻重缓急。这些年的训练，让基地里的孩子都具有了很强的竞争意识，虽然张全乐嘴上说时间富裕，但他也知道那一队带队的队长是沈亦非，他们几个人天天形影不离，他太清楚亦非的能力了，如果他们这队不是梁青带队，他绝对不会抱有胜利的奢望。 第十二章 林中跋涉（2）狼 正在低头疾走的巴根突然被身后的一只手抓住了，同时也挡住了张全乐。 巴根回头一看，是梁青，正要问她是怎么回事，梁青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同时摆手让后边的队友停止前进，并让大家安静，跟在最后的秦汉跑了过来，在这些学员当中，秦汉绝对是一个让人放心的队友，别看他来自西北，有西北汉子的豪爽性格，但其实他非常细心，办事一丝不苟，这也是梁青让他殿后的原因。 “队长，什么情况？”秦汉来到梁青的身边轻声问道。 梁青对他摆了摆手，自己往前走了几步，大家不知道梁青要干什么，只好呆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她。 天已蒙蒙亮了，一阵微风吹来，眼前的浓雾被吹得稀疏了许多，几乎同时，大家都看到了，一个模糊的黑影阻挡了他们前进的线路。 猛然间，站在最前面的张全乐惊叫了一声：“小心，有狼！”说话间，从浓雾的深处，这个黑影慢慢地向他们靠了过来，一头鬃毛浓密、体态健硕的野狼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 虽然大家都听邱老讲过狼窝的来历，但这些年来，他们还真没见到过狼的踪迹，更别说见到真正的野狼。大家都不知所措，胆小的女孩不自觉的聚在了一起。 此刻，他们面前的这只野狼，正伸着腥红的舌头，充满敌意地注视着这群不速之客，喉咙里不时发出低沉嘶吼，即是威胁，又像是警告，微微低伏的身躯仿佛随时要窜过来，驱赶走这群擅自闯入它的地盘的外来人。 梁青感到了身后的动静，身后的秦汉、巴根他们几个拿着手里砍刀正在向前慢慢移动，梁青赶紧向后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大家别动，这些人在距梁青两三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就这样，一群半大孩子和一匹跃跃欲试的狼，在清晨淡淡的晨雾中，互不相让地对峙着，彼此可以清楚地听到对方的呼吸，静寂的深山里唯有身边的溪水可以显示这里是个动态的世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开始还显浮躁并充满敌意的狼慢慢地松懈了下来，仿佛它看出来这些人对它没有敌意，但它也不肯轻易离去，而是就近卧了下来，不时地扫一眼这群陌生人。 梁青的脑子里飞速地转动着，之所以没让巴根他们靠上来，是怕惊吓着这只狼，以梁青所知，很少有单独行动的狼，她担心的是那些还没有露面的野狼，一旦发生冲突，只有几把砍刀的他们几乎没有胜算。 僵持了一段时间，梁青又试着往前挪了两步，狼只是看了看她，依旧趴在那里没动。 “秦汉，把你们剩下的那些吃的拿过来。”梁青轻声说道。 “干嘛？你要喂狼？”秦汉一边说一边极不情愿地递过去了一块。 “都拿来。” 梁青的口气不容置疑。 嗅觉灵敏的狼捕捉到了这一丝不寻常气味，直起前身，注视着梁青他们这边。 梁青拿出一小块，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吃的动作，然后慢慢俯下身，把那块兔肉抛到了几米远的狼的身边，狼起身嗅了嗅，几乎没看到它是如何咀嚼，那块不大的兔肉就到了它的肚子里，但它依然没有离去的样子，反而更加目不转睛注视梁青手里的东西。 梁青把剩下的几大块兔肉抛到了远离野狼的地方，狼又看了看一眼梁青，起身向旁边走去，这时大家才看到，这只健壮的狼好像受伤了，它的后腿那里隐隐还有一些血迹，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 “大家赶紧通过，拿火炬的走在外边，快！”在大家还发愣的时候，梁青急急地催促道。 此时天已大亮，大家如梦方醒，小跑着穿过狼的领地，狼抬头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叼起一块兔肉，转身跑向密林深处。 第十三章 最后一关（1）遐想 一夜的雾气让原本就很潮湿的山路更加泥泞难走，太阳已经升起，雾也早已消散，不知道什么人什么年代因为什么原因往来于山间，一条若隐若现的小路断断续续地从山下的小溪旁一直延续到山顶，说是小路，其实也就是一条曾经有人走过的痕迹而已，但这也为他们节省了很多的时间。梁青边走边抬头望了望不远处的山顶，只要翻过这座山，就可以到达湖边了，顺利的话中午之前就可以赶到基地了。 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惊呆了，当他们登上山顶以后，本以为下山的路不会再有什么麻烦了，没想到，这边的山坡比他们上来的那边要陡峭的多，有几个地方近乎直上直下。 山下不远，是一汪碧绿的湖水，碧波荡漾，一望无际。 梁青看了一眼周围的地势，几乎没有更好的选择余地了，他们沿着山脊走了一段，来到了一处稍微平缓的坡前。 “大家要小心，这是最后的一段坡路，不能大意，秦汉，看看我们有几条绳索，坡陡的地方我们用绳索辅助下山，好在这里的树木比较多，可以给我们提供一些落脚点，乐子，一会儿你先下，找好落脚点以后通知我们。” 张全乐点点头，秦汉走过来把绳子系在了全乐的腰间，“小心点啊，我在上边拽着你，不行的时候赶紧说话，听见没？” 张全乐嘿嘿一笑，“没事，这点小山不算什么，放心吧。”说着，张全乐开始往山下走去。别看张全乐平时一副松松垮垮的样子，但办起事来非常精细，这也是梁青一直让他打头阵原因。 当张全乐手脚并用的爬到一块稍微能站立起来的地方的时候，已经是满头大汗了，他稍微喘了几口气，冲着上边喊道：“下来吧，这一段还行，小心点山上的石头，很松，踩实了再下，别登呲了。” 就这样，一段一段好不容易到了半山腰，这里相对宽阔些，当梁青和巴根最后赶过来的时候，许多人都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每个人的手上、胳膊上、腿上甚至脸上都被树枝或尖利的石块划伤了。 张全乐看了看下来的梁青，笑了：“队长，自从我到了这个狼窝，从我认识你的那天起算起一直到现在，还没见过你这么狼狈过，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哈哈。” 众人抬头一看，只见梁青脸上灰一道、绿一道，额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划破了，渗出的鲜血伴着汗水、泥土，整张脸成了一个大花花脸，经张全乐这么一说，大家都哄笑起来。 梁青看了看众人，也笑了：“不用笑我，看见我这样，你们也比我好不了哪去。”说完，梁青也坐了下来问道：“一会到了地方你们最想干什么？” “我想睡觉，好好地睡一大觉，累死我了，秦汉，你哪？”张全乐斜倚在一块突出的大石头上，懒洋洋的说道。 “我要先来一大碗炖牛肉，有什么事吃饱了再说。”秦汉说道。 “再说吃的我和你急，小心一会儿我饿急眼了先把你吃了。”大块头的巴根凶巴巴地冲着秦汉吼道。 “青姐，到基地以后你最想干什么呀？”坐在梁青身边的龚玥问道。 不知从何时起，班里的这些女孩子都开始叫梁青为‘青姐’了，一是因为梁青确实比她们都大，另外梁青做事也颇具大姐风范，不仅常为那些受这里男生欺负的女孩子们出头，其他方面也都是表率，应该是和梁青最为亲近的小研开始这么称呼她，久而久之，其他的女孩子也都跟风这样称呼起来了，梁青也就实受了。 望着远方那一片犹如蓝宝石一样的湖水，从小就生长在海边的梁青轻声说道：“我想到那里游泳。” 梁青一句话顿时以来许多孩子的呼应，许多从内地来的孩子，别说游泳，许多人根本就没见过那么大的湖泊，纷纷让梁青教他们游泳，梁青笑了：“其实我也不太会游泳，只会在水里瞎扑腾，但我喜欢在水里玩，那时候爸爸常常带我到海边。”说到这，梁青突然止住了话语。 这么多年了，在漆黑的夜晚，梁青曾无数次梦到过自己的父亲，有时也会偷偷的流泪，这也是她白天刻苦训练的原因，除了天性使然，很重要的一个方面是她不想让父亲失望，另外也可以在极度疲惫当中麻痹自己对亲人的思念之情。 “青姐，你怎么哭了？”坐在梁青对面的张雯雯有些惊讶的小声问道。在她们的印象里，梁青从来都没流过泪，即便严格的训练让一些男孩子都会忍受不了痛哭流涕，她们也没见过梁青流泪。 “谁说我哭了，这是汗水。”梁青胡乱的抹了一把脸，这下彻底成了大花脸了。满脸疑惑的雯雯和龚玥被梁青的模样逗笑了，刚才的疑惑也一并被带走了。 “该出发了，到了下边我们就胜利了，到了地方我们再好好的歇着等着他们那组。” 这也是梁青的自信，她已经确信他们会在亦非他们前面第一个到达基地了。 也许是老天故意为难他们，刚刚通过这处的陡坡的梁青，被身后突然的一声惊叫吓了一跳，同时伴随着跌落和同伴们的呼叫声，梁青心里一沉，赶紧喊住正要继续前进的的张全乐和巴根，一起返身跑了回去。 第十三章 最后一关（2）遇险 【感谢您的厚爱，如能为我做一下收藏、推荐那更是我求之不得，您的举手之劳，对我就是莫大的肯定与鼓舞，看海携书中众位‘雪狼’将士，向您致以由衷的谢意，谢谢众位您的持续关注！】 此时，队员们已经都陆续聚集在了这里，最先赶到的秦汉告诉梁青，原来是走在队伍中间的雯雯踩翻了一块风化的石头，又赶上这个地方异常湿滑，一个没站住就滑下去了，好在这里已经到了陡坡的尽头，地势相对平缓些，而且树木、枝叶茂密，张雯雯并没有掉下去多远。 梁青往下看了看，只见雯雯已经站了起来，她跌落的地方与梁青他们相距三十几米。张雯雯在他们这些人里年龄是最小的，但这个来自江南水乡的女孩并没有南方女孩的的那种柔弱、娇气，反而性格非常倔强，尤其在对抗训练中从不轻易认输，一股死缠烂打的架势往往让对方无可奈何。 此时，她正费力地抓着旁边的枝条想要爬上来，但由于那里堆积了厚厚的腐叶，她的双腿已经陷到膝盖附近了，她每抬一次腿，不仅不能前进，反而还不断向下滑，那些湿滑的枝条根本无法抓住，几番折腾，她的体力也快耗尽了。 梁青看了一眼张雯雯所处的位置和周围地势，赶紧大声喊住了正在挣扎张雯雯。 “雯雯，站着别动，抓紧了。”梁青的喊叫让底下的张雯雯有点不知所措，双手紧抓着旁边一根稍微粗大写的枝条愣在了那里，疑惑地问道：“青姐，怎么了？” 梁青比这里的绝大部分女孩都大，比张雯雯大了将近两岁，由于梁青与生俱来的凝聚力，异常优异的训练成绩，以及超乎寻常的判断力，这些女孩子都很佩服梁青，因此她们对梁青的话几乎是言听计从。 “雯雯，你受伤了吗？”梁青平静地问道。 “我没事，就是擦破点皮，不碍事。”张雯雯答道。 “那好，你在那里等着，我们一会儿拉你上来。”梁青又转身对秦汉说：“我们带的那些绳子在哪，赶紧拿来，不够长的就两根接起来。” 秦汉摘下了套在自己身上的一捆绳索，又从旁边的一个队员身上拿过来一捆，快速的对接好后抓起一头就向张雯雯呆的地方扔了过去，但茂密的枝杈挡住了绳索运行的线路，试了几次都没有扔到张雯雯那里。 巴根走了过来，接过了绳索卷好后也用力地向下边扔去，同样被枝杈挡了下来。张全乐凑到梁青的身边说道：“队长，不行我下去吧，我比较轻，你们拉着不费劲。” 梁青摇了摇头，轻声说：“你不能下去，你看雯雯身后，那里没有什么树木又很平整，我想那里应该是一道沟或者是什么缝隙，只不过被树叶给填满了，我们不知道有多深，万一陷下去都无法拉上来。” 张全乐顺着梁青的话语查看着，脸色渐渐变得惨白，在雯雯身后一步远的地方有一道自上而下由落叶铺成的分界线，把这片树林分割成了两半，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从小跟着父亲在山里转悠的他知道这种地形的危险，这些年的野外生存训练教官们也无数次的警告过大家要注意那些被落叶掩埋了的深沟、地洞，他们也都见到过一些大型动物陷在那里无法自拔最终被吞没的惨状，想到这些，张全乐的额头冒出了冷汗。 “你们嘀咕什么了，不行还是我自己想办法上去吧。”倔强的张雯雯又开始抓着身边的枝条向上移动，和前几次一样，非但没有前进，她的身体又向下滑了半步。 “你站住了别动，我们想办法。”张全乐急的大声喊叫。 梁青蹲了下来，查看着张雯雯跌落的轨迹，随即转身对大家说：“大伙赶紧找一个短粗的木棒来。”大伙四处寻找，地上只有一些散落的枝条。巴根性急，走到不远处的一棵小树下，挥起砍刀用力地砍了起来，不一会就把这个胳膊粗细小树放到了，安梁青的要求从下边截下五、六十公分的一段，梁青把绳子的一头围着一棵碗口粗的树身绕了一圈，吩咐几个人在后边抓紧绳子的尾部，又和巴根他们把剩余的绳子一圈一圈缠在了哪个截下的树桩上，很快就缠成了一个大绳球，梁青把这个绳球移到了雯雯跌落的地方，从这里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雯雯滑落的痕迹。 “雯雯，我一会把绳子从这里滚下去，你看好了。”梁青说着，把这捆绳子冲着雯雯站立的地方用力推了下去。 绳子球跳跃着滚向了雯雯，快到雯雯的面前的时候突然被一块突出的石头弹了起来，那块木头也摆脱了绳子的束缚，冲着雯雯的面门飞了过去。 “小心！”伴随着上面的惊叫，雯雯本能的低头附身，那节木头带着风声从问问的头上飞了过去。也就是一刹那，雯雯抓着的那个小树枝条折断了，雯雯立刻向下滑去，好在雯雯反应机敏，一伸手抓住了落下的绳索，并迅速地缠在了自己的腰间，而此时，她的双腿已经完全陷了下去，再也无力挣扎了。 众人一起用力，终于一点一点把雯雯拖了上来，她身上腐叶的汁浆散发出的恶臭让众人掩鼻，雯雯一边跺脚甩腿，一边高声嚷嚷：“臭死了，我要洗澡！” 张全乐凑了过来：“大小姐，你就别做美梦了，想洗澡你要先下去，现在我是知道了什么叫顶风都臭八百里……。” 话没说完，张全乐的耳朵就被一个人给揪住了，不用看他就知道是谁：“放手、放手，我错了、我错了。” 雯雯踢了他一脚：“就你嘴欠，青姐，揍他。” 梁青放开了手，对着大家说道：“我们又耽搁了一些时间，大家抓紧，乐子，今天要是不能赶在那一组之前到达，看我怎么收拾你，赶紧下去。” “和你一组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一边说着，张全乐一边借着树枝、石缝，快速的溜了下去。别看张全乐身材瘦小，要论攀爬、奔跑，这个基地还真没几个是他的对手。 当他们来到湖边的时候，都被这里秀美的景色惊呆了，清澈的湖水深可见底，微风卷动着波浪扑向布满鹅卵石和细沙粒的岸边，不知名的水鸟悠闲地飞翔在湖面上，偶尔，还可以看到一些色彩斑斓的小鱼，穿梭在水中的石缝之间。这些年困在狼窝，孩子们见惯了的都是冰冷的器械和让人生畏的深林、峭壁，忍受着的是教官的呵斥与风雨、泥泞的折磨。此时，身处如此清逸，宛如踏入仙境般的胜景之间，所有人都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梦里。 最先赶到的张全乐不由自主地走到了湖边，用他那沾满泥土的手捧起一捧湖水，轻轻地吸吮了一口，紧接着他就忘情的趴在了水里，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所有人见状，忘情的欢呼起来，一起跳到了湖里，尽情的戏耍、打闹，洗尽身上的污垢。 多年静寂的山林湖水被这些孩子的到来打破了，群山、湖泊敞开她宽阔的胸怀，接纳了这群闯入这片净土的陌生人。 当他们赶到新基地的时候，已临近中午，迎接他们的是薛明那冷冰冰的面孔。 第十四章 惊魂一刻（1）人链 当亦非他们离开小溪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梁青他们那一队是顺着小溪的下游赶往集结地，亦非他们正好相反，逆流而上，如果事后可以绘制一张他们两队的路线图，可以很清晰地显示出，他们两队一边以狼窝为起点，另一边湖边的新基地为终点，各自走了一个弧形，合起来就如同画了一个大圆，而他们两队各自完成了这个圆圈的一半。 初升的太阳让这里的景象变得清晰起来，一座与这里景色完全不搭界的乱石山拦在亦非他们面前。 自然界是那么的神奇，它的鬼斧神工造就了这里独特的景致，这里乱石丛生，为数不多的几棵树挣扎着挤在乱石之间，七扭八拐的不成样子。 最先赶到的翟明义回头看了看亦非和小研：“你们确定是要翻越这座山吗？” 亦非左右看了看：“你觉得那？你觉得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确实，沿着小溪一路走来，溪水变成了自上而下的一道瀑布，飞流直下，这座乱石山蛮不讲理地挡住了他们前进的路线，绕行，不仅是时间上来不及，规则更不允许。 翟明义点点头，没有说话，开始往上爬，开始一段还算顺利，越往上越困难，一些碎石块不断滚落到站在下面的亦非他们身边。 “小心点！”一直注视着翟明义行进路线的小研在下边紧张的叮嘱道。 “不行，这样太危险，如果有人滑下来，我们都没有机会救援”嘴里说着，亦非冲着上边的翟明义喊道：“大翟，你先找一个落脚点，在那里等一下，我们商量一下再走。” 已经满头大汗的翟明义勉强的做了一个ok的手势，站在那里开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我们不能一个一个上，不安全，也不能一起上，一个人滑到就会连累一片，更不安全。”亦非自相矛盾的说道。 一边的小研笑了：“你到底想说什么？我们总不能飞过去吧。” “你们看这样行吗，好走的地方我们按顺序错开点依次攀登，遇到哪些乱石很多的地方，我们就先上去几个人，找几个稍微坚固的点上互相接应、保护，像一个人链一样，依次循环向上，这样在中间起码可以搭把手，互相照应，可以吗？” 亦非说完看着大家，大家也都看着亦非。 “都看着我干嘛？没听明白？”众人摇头。 “你这也太高深了，有点费解。”小研笑着说了一句。 亦非也不答话，把砍刀往背后一插开始向上攀登。 亦非不愧是这些人里的佼佼者，不论是身体素质还是专业技能，都明显比他们高出了许多，比起翟明义刚才的吃力攀爬，亦非好像并没费多大力，很快他就来到了翟明义的身边，要知道，翟明义也是这些人的翘楚，训练中一般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亦非抬头看了看，从这里往上是将近百米的碎石陡坡，宛如一个石瀑布从上倾泻下来。 “大翟，你找好落脚点，一会儿后边的人上来你搭把手，等其他人都上来你再走，我到前边等着。” 说完，亦非又开始向上攀登，离开翟明义十几米，亦非也找到一个坚实的落脚点，然后转回身对下边喊道：“高健，你上。” 此时，下边的人都明白了亦非的意图，很快高健也在亦非的上边找到了支撑点，紧接着，沈大鹏，也上去了，身强体壮男孩子们大部分都上去了。 在不同的位置布置好接应点以后，体力较弱的女孩子们也开始向上攀登，每当她们无处落脚的时候，都会有一支强有力的手伸过来，远远看去，真是仿佛一串人链串联在一起，但陡峭的山壁前缓慢地向上蠕动。 郎秋泽和小研断后，郎秋泽一边看着，一边叹道：“亏他想得出，效果还不错，小研，你上吧。” 小研点点头，叮嘱道：“你小心点。”转身也开始攀登。 当他们到达山顶的时候，太阳已高高升起，没有人高兴，一是因为所有人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力气了，更主要的是因为他们被眼前的情景震惊了。 山的背面，云雾缭绕，目之所及，是一望无际的湖水，湖水倒映着青山白云，仿佛油画一般。 但此时，他们没有心情欣赏这秀美的景色，摆在他们眼前的是比刚才上坡路径几乎要长上一倍的陡坡，陡坡的尽头临近湖边，则是一道直上直下的峭壁。而他们所处的位置，正是一个月牙状港湾的底部，往上，是他们刚刚走过的连绵不绝的群山，往下，则是他们将要前往的目的地，那里是一片诱人的沙滩，但要到达那里谈何容易，首先要通过这陡峭的乱石滩，还要想办法下到悬崖底部，一不小心，他们就有滑下坠落的危险，此时没有人说话，都在等着亦非拿主意。 亦非看了许久，想从这里挖掘出一条缝隙，以便可以安全快速的通过。如果在平时，他自己一人，通过这里不成问题，这里的难度还不如他平时训练的难度大。 在基地里，教官们会根据学员的不同情况安排训练计划，亦非出色的成绩，让他的训练难度与强度远远超出其他的学员，难能可贵的是亦非从来没有因此抱怨，他喜欢挑战，更喜欢这种刺激，同时他也陶醉在这种征服后的喜悦之中。 但今天不同，他是一队之长，要对全队的安全负责，因此，他要尽可能的选择一条最安全的途径，以便大家可以平安通过，同时也可以相对节省时间。 许久，亦非说道：“这是我们最后一关，大家再加把劲，通过这里不是问题，这里的地势、地形我们在平时的训练里都遇到过，只不过这里是放大了的训练场，没什么好担心的，大伙一定要小心谨慎。” 亦非指着左下方的接着说道：“大家顺着我指的方向看，从这里斜插下去，相对好走些，而且那里在雨季应该是一条泄洪的通道，树木也相对多些，一会儿我打头阵在前边探路，明义、秋泽，高健，你们几个跟着我，到那里以后，尽量找些长的藤条，搜集起来让后边的人都拿上一点，小研你在最后压阵，大家要特别注意别挤在一起，一旦发生危险就会带倒一大片，留出足够的安全距离，既便于观察又可以相互照应、相互提醒，你们看看行吗？” 大家互相看了看，没有疑问，在这群人里，亦非就是他们的主心骨。 “没问题就赶紧行动，大家一定要小心，注意安全，确定自己踩实了再落脚，来大家伸出手，为我们自己加油。” 说话的是小研，这个性格外向开朗的女孩，很会调动大伙的情绪。她伸出手，亦非也伸过手来，大家都伸出手，把手都搭在一起，亦非高声喊道“a队，加油！” “加油！加油！”仍有几分稚气喊声顺着山谷传出很远，传来阵阵回声，亦非又叮嘱了一下，转身向山下走去，他深知自己的责任，不时提醒大家注意脚下，当他接近那条泄洪通道的时候，几乎所有队员都已陆续下来了，一直在上边仔细观察大家行动的小研也开始动身了。 那道天然形成泄洪渠道比在上面看到的要凶险许多，这里不像他们刚刚走过的另一边的碎石坡那样寸草不生并且还很容易引起滑坡，但这里同样没有多少可以借助的地方，许多地方被冲刷的异常光华，阴暗的地方还长着苔藓，根本借不上力。本以为会在这里找到一些藤条之类的植物，但结果让他们大失所望，这些并不高大的灌木根本不成形，翟明义他们勉勉强强给大家找到一些木棍，亦非看了看手里的木棍，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 短暂的歇息，大家继续往下走，行进的速度又慢了下来，每个人都小心翼翼，但即便如此，意想不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走在队伍中间的龚玥在翻越一块巨石的时候，体能已到极限的她，纤细的手指再也承受不了她身体的重量，顺着巨石的边缘跌落下来，即便如此，她仍然在努力地想稳住自己，双手的十指用力地想抓住一切可以减缓自己下降的物体，无奈光秃的巨石表面让她根本无从下手，猛然间，一道石缝滑过她的手掌，她的十指本能地用力抠住了这道缝隙，但这仅仅是稍微延缓了一些她下坠的速度。一阵钻心疼痛从龚玥的指尖瞬间传遍了她的全身，双手着力手指的指甲被强大惯力掀翻了，龚玥再也无法稳住自己，仰面倒了下去。 走在最后边刚刚下到第一台阶的小研目睹了这一切，在龚玥刚一开始下滑的时候，小研就用尽全力喊了一声“小心！”不仅是提醒龚玥，更是给她下方的人一个警告。此时，龚玥的下方有四五个人，最前端的亦非已经接近了悬崖边缘的那块狭小的平台，听到喊声所有人都停了下来，抬头往上看，映入他们眼帘的景象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在巨石下方的是高健，此时，他背对着巨石，刚刚协助荆紫嫣下到一个相对安全的落脚点，正准备反身接应上边的龚玥，还没及转身就听到了上面的惊叫声，刹那之间，没等他看明白具体状况，龚玥的身体已经向他砸了过来，仓促中高健只能勉强用手去迎合过去，减小堕落对龚玥造成的伤害，但高健所处的位置却非常不利，巨石下方是一段很陡碎石坡，本来就无法完全站稳的高健，被龚玥坠落的冲击力砸的向后仰去，支撑后脚的石块在突然袭来的冲击之下被踩翻了，高健一下就失去了平衡，即便如此，他还是用力地推了一下龚玥，在高健奋力一推帮助下，龚玥得以脱险，借身边的一块石头稳住了自己的身形，但还是摔得不轻。 龚玥在稳住自己的同时抬头寻找被自己咂中的高健，她看到了骇人的一幕，惊恐地睁大了双眼。 【感谢您的厚爱至此，如能点击一下收藏、推荐那更是我求之不得，您的举手之劳，对我就是莫大的肯定与鼓舞，看海携书中众位‘雪狼’将士，向您致以由衷的谢意，谢谢众位您的持续关注！】 第十四章 惊魂一刻（2）跌落 “高健！”龚玥撕心裂肺的惨叫了一声。 后仰倒下高健本能地想往后退一步稳住自己，但他根本没有时间选择落脚点，更不幸的是，他的左脚一下踩到了一个石缝中被卡住无法及时抽出，他清晰地听到了自己膝盖关节被扭动的身体掰的一声脆响，无法言喻的痛楚差点让高健昏厥，下坠的惯性又生生的把那只卡住的脚给拔了出来，他的脚踝也失去了知觉。 危险并没有因为高健伤痛而减弱，完全失去重心的他从乱石陡坡向下滚落着，速度越来越快，离她最近的荆紫嫣根本来不及反应，高健就从她的身边滑了过去，紧接着又滚过了郎秋泽的身边，郎秋泽一手攀着石壁，另一只手想去拉住高健，还没等触及到高健，就被先行滚下的一块石块击中了头部，尽管力度不大，但鲜血还是顺着他的额角流了下来，转眼的工夫，高健又下滑十几米，离下边的悬崖越来越近，每个人都很清楚，以他这样的速度，悬崖边上稍微平缓的狭长缓冲带根本阻止不了他的坠落，而隔离带的边缘就是那将近三四层楼高的峭壁，峭壁的底部，是延伸到湖水里的乱石滩，一旦落下，凶多吉少。 翟明义的位置稍好，从岩石中生长的一棵小树给他提供了足够的支撑，可是他正处在一个转弯的地方，高健下落的轨迹他无法触及到，刻不容缓，身强力壮的翟明义硬是把一段向上的树枝拉了下来，抓着树枝的顶部，勉强接近了高健下落的地方，但还是差了一点点，他的手只抓住了高健上衣的衣摆，强大的惯性一下把高健的衣摆撕扯了下来，并把他赖以支撑那根树杈也掰折了，手里只抓着一块破布条的翟明义赶紧抓住了其他的树杈，稳住了自己的身形。 好在他的奋力一扯，大大减缓了高健下落的速度，此时，前边只剩下亦非一个人了，而他的位置比翟明义更靠外，无论如何也够不到高健了。 一些人都闭上了眼睛，他们很清楚，即便高健下落的速度大大减慢，但依然无法逃脱坠落悬崖的厄运，龚玥已经急得哭出了声来。 高健没有放弃，即便一只手臂也因滚落被扭伤了，但他还是忍着剧痛想抓住一切可以阻止自己下落的物体，但这一切都是徒劳的，仅仅是有限地减缓了一下自己下落的速度，不断翻滚的高健已经看到悬崖离自己越来越近了，他开始有些绝望了，惊恐的眼睛盲目地四处搜寻着，多处被划伤的身体在他经过的碎石坡道上留下斑斑血迹，他无奈地闭上了双眼，等待着自己的身体腾空的那一刻。 猛然，本已扭伤的那只手臂突然被强烈的拉扯住，一阵巨疼让高健的惨叫声在山谷中回荡了好久，身体不再下坠了，他睁开眼，看到的是亦非那张因为用力而涨红的脸。 本来亦非离高健下落处还有两三米的距离，没有任何支撑点，即便亦非探出身体也无法够到高健，即便够到，强大的冲击力也会连亦非带下去，眼看高健离自己越来越近了，身后就是悬崖，一旦他越过自己后果不可设想。 情急生智，亦非猛地拔出自己身后的砍刀，对准身前一道石缝，用尽全力狠命地插了进去，整个刀刃几乎被他全都插到了石缝里，他一手紧握着露在外边的刀柄，迎着高健下落的地方迈出一大步，正好此时上边的翟明义奋力一扯给了亦非足够的反应时间，瞅准了空隙的他一下抓住了高健的手臂，巨大的惯性让他手里的刀柄与刀刃弯曲成一个奇怪的角度，高健终于停止了下滑。 借着这短暂的静止，高健用他那条好腿和好手快速的找到了支撑点，此时他已忘了疼痛，只剩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得到缓解的亦非也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看着高健的狼狈相，亦非竟然乐了，高健也乐了，两个人就这样斜挂在乱石陡坡上，彼此傻笑着。 笑了好一会，亦非问道：“哥们，怎么样？缓过点劲来了吗？” 高健点点头，“勉强吧，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还有工夫贫嘴，证明你没事，你看下边，再有一两米你就到悬崖边的那个平台了，我一会儿放手，你慢慢溜到那里可以吗？” 高健看了看脚下，点点头“没问题，你放手吧，我可以。” 亦非松开了手，高健慢慢地蹭了下去，紧接着亦非也下来了。 此时，在上方被刚才的情景吓得目瞪口呆其他队员终于可以长出了一口气，开始陆续下来，亦非一边叮嘱大家小心，一边指引着行进方向，由于有了接应，大家心里多了份安全感，下来的速度快多了。 龚玥一下到平台，立马跑到坐在地上的高健身边，摇晃着给他的手臂带着哭腔说道：“高健？怎么样？对不起，都怨我不好，对不起。” “啊！”受伤的手臂再一次剧痛让高健惨叫了一声，龚玥赶紧放手，不知所措，又是一连串的对不起。 高健无力的摆摆手，“什么对不起呀，求求你你别再动我胳膊就行了。” 此时，最后的小研也下来了，看了一眼高健问道：“怎么样？还能走吗？” “他走不了了，腿和胳膊都扭伤了”亦非在旁边说道。 而此时又一个难题摆在了他们的眼前，眼前就是一处近二十米的悬崖，下边就是乱石滩，他们没有任何攀爬设备，甚至连基本的绳索都没有，如何下去？ 亦非并没有露出焦急的神态，他四周看了一圈，转身面对大家“大家先在这里休息一下，下了这：道悬崖前面就是湖边的沙滩了，离咱们的集训地就不远了，大家加把劲，中午之前肯定能赶到。” 小研小声的说道“高健怎么下去？他自己肯定不行。” “我有办法，放心吧。”亦非并不担心高健的问题，继续说道：“现在男队员都把上衣和裤子脱下来，连起来结成一条绳子，大家顺着绳索下降，可以节省时间，还安全，大翟、秋泽，一会你们两个先下去，在下边接应，然后小研带着你们这几个女队员下去，记住，下去后别的不用管，先往基地赶，一刻也别耽误，还有，大翟、秋泽你们两个还要找些长点的木棍，我们需要做一副担架抬着这位不幸的人。” 他指了指地上的高健“留下七个体力好的加上我八个人轮流抬着担架，除了留下的，其他队员下到地面以后迅速赶往基地，都听明白了吗？” 众人严肃地点了点头，每个人都知道这次考核的重要性，谁也不想被淘汰，更不愿意输给竞争对手。 与此同时，所有男队员已经都把衣服脱了下来，只穿着训练短裤与体恤，很快，一根粗大的衣绳结成了，看看还是有点不够长，小研他们几个女队员又把自己的上衣献了出来，翟明义和郎秋泽迅速地下到了地面。 再把所有女队员都送了下去以后，亦非拍了拍高健：“哥们，该你了，再咬牙坚持一下。” 高健点点头，几个人把高健用绳子固定好，慢慢的顺了下去，当身边最后一个队员下去以后，亦非把这个特制的绳索扔了下去。 “亦非，你疯了，把绳子扔下来你怎么下来，不要命了。”下边的翟明义、郎秋泽几个冲着亦非大声嚷嚷道。 “我有办法，你们赶紧做一副担架，我一下去马上出发”说完，亦非来到悬崖边，开始徒手向下攀爬。 不得不说亦非过硬的心理素质和基本功，事先的每一步他都计算好了，他巧妙地借着悬崖突出的部分，像一只壁虎一样沿着岩壁以‘z’字形快速地向下移动，转眼之间来到了崖底，此时，高健已被台上担架，“哥几个，受累了。”即便身体不灵便，他的嘴也不闲着。 亦非来到下边，一看在在那里站了十几个人“嘿！怎么这么多人？” “体能不太好的和一些受伤的都走了，他们愿意留下，一起走”翟明义说道。 “那好，人多好轮换，赶紧走”说完，大家抬起高健，沿着湖边的沙滩，向基地跑去，此时，已临近中午，炙热的太阳高悬在头顶，静静地注视着下面这几个挥汗如雨、急速奔跑的年轻人。 【感谢您的厚爱至此，如能点击一下收藏、推荐那更是我求之不得，您的举手之劳，对我就是莫大的肯定与鼓舞，看海携书中众位‘雪狼’将士，向您致以由衷的谢意，谢谢众位您的持续关注！】 第十五章 苛刻的教官（1）刁难 当薛明冷着脸从军用帐篷里走出来的时候，最先赶到的张全乐和巴根他们几个队员正七扭八歪的躺在沙滩上，随后赶来的梁青一看薛明从帐篷里走了出来，再看到薛明脸色，原有获胜者的喜悦一下消失殆尽，她知道薛明对军容军纪近乎苛刻的要求，马上命令大家集合，向薛明报道。 “报告薛教官，b队全体队员已按时赶到指定基地，列队完毕，请您指示，b队队长梁青报告完毕。” 薛明依旧冷着脸，回敬了一个军礼，然后从梁青开始依次审视着面前的每一个队员，冰冷的表情让一些队员看着心里发毛。 “哼哼。”薛明先冷笑了几声，接着说道“你们以为我会表扬你们吗？是不是你们都觉得自己表现的不错呀？”他盯着梁青“按时赶到？你太谦虚了，你们是提前完成任务，很出色，应该骄傲，应该得到表扬，对不对？” 梁青嘴上不说，心里暗暗地哼了一声。 薛明看出来梁青的不服气，其实他们今天的成绩挺让他意外的，毕竟是第一次独自的野外训练，虽然事先他们对这几条路径已经都做了详尽的勘察，但森林里不可预知的因素太多了，因此给他们的时间比较充裕，而最让他欣慰的是没有人掉队，也没有人因意外原因退出，这都坚定了他对自己新的训练计划的信心。 对于队长梁青，他更是喜爱有加，他喜欢这个有个性又异常聪明、精细的姑娘，也看出她心里的不服气，因此他要先杀杀她的锐气，在薛明的心里注定要把她打造的完美无缺，他认定，梁青就是未来这只队伍的大脑和神经中枢，要让她能够担负起这份责任，现在的这些训练和考验还远远不够，未来，梁青会遭遇到比这些队员更加苛刻和残酷的心里和身体的折磨。 梁青虽然没有任何反驳，但她知道眼前的薛教官对他们绝对没有一丝的怜悯之心，因此，她一直倔强地盯着薛明。 薛明说话的时候一直站在梁青的面前，直视着她。他心里清楚，即便梁青训练刻苦认真，各方面表现优异，很有号召力，但骨子里还是有一种傲气，这一点，从她的眼神里就可以看出来。 “梁青，这一路上你们都遇到什么问题？” 一天一夜几乎没有怎么休息、极度饥饿疲劳的队员们，站在中午的阳光下暖暖的，有些人已经有了些许困意，但薛明丝毫没有解散之意，他依旧盯着梁青追问道。 刚才在湖边已经简单清洗了一下的梁青依旧保持着一贯的整洁，但脸上被划伤的地方依旧有一些血迹渗出。 “报告薛教官，基本还算顺利，只是在最后的那道悬崖里遇到点麻烦，其他一切正常。” 梁青从薛明的眼里已经读出来，面前的教官已经掌握了他们全部的行动过程，她心里已猜到了八九分，但依旧故意轻描淡写地说道，多少有一种挑衅的味道。 薛明突然乐了，他是被梁青气乐的，这个心高气傲的姑娘在挑衅自己，两个人就这样用眼神对峙着，就像一对扎愣着翅膀准备斗架的公鸡，谁都不肯服输，都想打掉对方的气焰。 相持了一段时间，薛明转而对着其他队员说道：“看样子我们这些教官低估了你们的能力了，无论如何，你们确实做到了，并且提前完成这次考核，你们的表现值得赞许，我们的判断失误也应该检讨，为了弥补我们的过错，现在你们每个人原地趴下，五十个俯卧撑，马上开始。”薛明说完转身就走。 所有人都惊呆了，望着薛明的背影发愣，他们不相信，以为自己听错了。 “报告”梁青对着薛明的背影喊道。 “讲！”薛明头也没回，眼角却有了一丝笑意。 “为什么？” “为了弥补我们的失误。”薛明背对着梁青淡淡的说道。 “为什么？你们失误为什么要罚我们？我们已经完成了既定的训练科目。”梁青不死心，依旧抗争到。 薛明回转身，脸上带着恶意的冷笑“我承认我们当初低估了你们的能力，本着有错必改的原则，我现在就纠正我们犯下的错误，重新修订你们的训练与考核目标，修正以后还是需要你们去完成，这才是一个完整的过程，听明白了吗？” 简直是胡搅蛮缠，梁青被这样不讲理的教官气的一时语塞，旁边的秦汉悄悄地扯了一下梁青的衣袖。 可薛明却还不依不饶，“谁还有意见？不说话就代表你们的认同。” 薛明说完语音突然提高，高声喊道：“梁青出列。” “是！”梁青心里不服，但还是习惯的服从命令，她的眼里仿佛有一团火射向对面的薛明。 “作为一名军人，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你作为一只小队的指挥员，公开质疑上级的命令，战场上，你的这种行为会严重的动摇军心，为此你必须受到处罚，每人一百俯卧撑，你给我记住了，他们加上的这五十个，是因为你的过失造成的，在战场上，指挥员的错误会造成整个任务的失败，甚至危及你身边战友的生命安危，这一点你务必给我印在你的心里，听清楚了吗？马上开始。”薛明说完，头也不回的就往回走。 “报告！”梁青的声音让已经走到门口薛明又停下了脚步，他微微地皱起了眉头，心里有些恼火。自打梁青来到基地，还从没见过她如此的执拗，他转回身，盯着梁青，看她还有何话说。 此时，梁青已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从她的脸上，薛明看不出任何东西。 “报告薛教官，我错了。”梁青大声说道，着实出乎薛明的意料，也出乎身边同伴的意料，在他们的印象里，很少听见梁青会当众认错。 薛明看着眼前的梁青，一如几年前初次见到时的不可思议。 “你知道了就好，知道错在哪里就可以避免下次……”。 “报告，我错在无端质疑上级命令的严肃性，作为小队的队长，我应该受到处罚，但我不希望因为我的错误让别人一起受罚，这对他们不公平，我完成一百个俯卧撑，希望教官看在他们体力已经严重透支的情况下，免去对他们的追加处罚，只做五十个。”说了一大套，梁青依旧绕回了起点，只是语气里已经没有了当初的不满与愤慨，代之以真心的恳求。 薛明快被眼前这个女孩气疯了，自己说了半天，她怎么就不明白那？通过刚才对梁青的公开训斥，其实他是为了明确未来梁青的指挥员的身份，没想到这丫头还这么没完没了，他气不打一处来，转身走到梁青的面前，用手指着梁青鼻子大声吼道：“好，你挺讲义气哈？知道护着自己的弟兄了，既然这样，我答应你，每个人一百个俯卧撑不变，你自己做到下一个小组赶到这里为止，那一组什么时候赶到，你什么时候起来，就是趴下了你也给我趴在地上不许动，听见没有？” 薛明的吼声顺着水面穿出去很远，其他队员都吓傻了，梁青好像还想说什么，身边的秦汉赶紧拉了她一下，在梁青开口前抢先说道：“b队明白，保证完成任务。” 作为副队长的秦汉随即高声命令道：“b队全体队员，一百个俯卧撑，开始。”随即，带头趴下，同时还不忘使劲拽了一下梁青，梁青恨恨地趴了下去，在趴下的同时，她看到在她们刚才来的路上，教官张丹和身背着步话机的教官付海鹏赶了过来，梁青全明白了，她猜的不错，这一路上他们一直都被人跟踪、监视和保护着，难怪薛教官对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 当张丹和付海鹏赶到的时候，看见薛明气呼呼的样子，再看看地上的队员，一脸的迷惑。 “什么情况？”张丹低声问道。 薛明挥了挥手：“没事，屋里说。” 当薛明把大致的经过说了一下以后，张丹和付海鹏已经笑的不行了，薛明也笑了。 “你还真生气呀？”张丹笑着问道。 “我不是生气，我就不明白这孩子平时挺机灵的，怎么今天这么拧呀，没完没了的。” 正说着，步话机传来了另一组的呼叫，听完汇报，刚才还在说笑的三个人立马行动起来，张丹一边往后边走一边说道：“我去通知医务组让他们到这里待命。”薛明和付海鹏则来到外边，焦急地观望着。 此时，b队大部分队员已经都完成了站在那里，另有一些人围了在梁青的周围，看到教官出来，不明白又有什么安排，看了一会他们发现，教官们没有人关注他们这些人，而是向另一个方向观望着。 最先赶回来的是何小研和其他几个体力稍好的女队员，陆续的其他队员也都闯进了他们的视野里。 看到b队抢先赶到了基地，小研的脸上难掩失望之情，但看到梁青趴在那里吃力地做着俯卧撑，她有十分不解，悄悄跑到梁青的身边，低声问道“青姐，怎么了？” 此时的梁青已是满头汗水，头发一绺一绺地贴在脸上，身上的衣服也都湿透了，她看看何小研，吃力的说道：“别在这凑热闹，赶紧集合你的队员，要不你们也和我一样。” 小研一听，赶紧转身把队员集合了起来，列队等着亦非他们到来。 梁青被雯雯她们几个女队员搀扶了起来，看到有几个军医匆匆地赶来，心里一沉，她四处搜寻着，没见到亦非的身影，一股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难道亦非他们发生了意外？”心里想着，她也翘起脚尖焦急地往远处观望。 当亦非他们抬着受伤的高健赶到以后，薛明他们围了上去，医生在详细询问、检查以后告诉薛明不用担心，只是比较严重的扭伤和擦伤，休息几天就可以了。 听完医生的诊断，薛明他们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 【感谢您的厚爱至此，如能点击一下收藏、推荐那更是我求之不得，您的举手之劳，对我就是莫大的肯定与鼓舞，看海携书中众位‘雪狼’将士，向您致以由衷的谢意，谢谢众位您的持续关注！】 第十五章 苛刻的教官（2）论得失 此时两队队员已经列队站好，薛明来到队伍前面，一改刚才严厉的口吻，缓慢的说道：“同学们，这是你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野外训练，也是你们新的训练计划的开始，大家都看到了，即便是平时训练，也会受伤，甚至死亡，这不是吓唬你们，每年的各军区演习都会有牺牲，因此，这就要求我们在平时的训练当中一定要认真对待每个细节，只有平时多流汗，战时才会少流血，今后的训练要全面贴近实战，你们会面临严酷的训练与考核，我们会依据每个人的表现把你们分配到不同的训练单位进行针对性的训练，记住，不论未来你们到哪里，你们都是最优秀的，永远都是这只队伍中的一员，下面我简单总结一下这次的训练暴露出的问题。” 薛明说着，目光逐一扫过眼前的队员，看着眼前这些脸上仍有些稚气的脸，薛明心里由衷的感到欣慰。 “你们今天的表现可以说出乎我们的预料，不仅证明了你们自己的能力，也检验了你们的意志品质，但要想在未来的特种作战中能够出色地完成任务并且全身而退，你们还差得很远，特种作战很大程度上是在一个我们完全未知的、充满危险的地方展开，不仅要面对自然界带给你们的考验，还要应对来自敌方的威胁，如何做到隐秘、不留痕迹的渗透进去、生存下来进而完成任务，都是我们未来训练的重点。” 薛明缓了一口气，逐一审视着眼前这些还略显稚嫩的面孔。 “虽说结果令人满意，但也发现了许多问题，从你们今天的表现来看，尤其是沈亦非的a队，开始阶段杂乱无章，乱成一团，对自己未来的行进线路没有充分分析，间接导致了后面的一系列问题，两队都没有有效地利用有限的白天时间，最初行进速度过于缓慢，夜间又都不同程度地走了弯路，耽误了时间，中间临时营地短暂的休息过于放松，无一例外的都点燃了篝火，在敌后这无疑为敌人指引了你们的行踪，使自己成为敌方的标靶，最后阶段两队都出现了体力不支的问题，都遇到了意外，从侧面这也考验了你们两队队长的临场应变能力，总体来讲应对措施还算得力。” 说到这里，薛明瞟了一眼站在队首的梁青。 “最后阶段a队的表现要强于b队，a队虽然第一个赶到基地，但他们还可以做得更好，切记，最后时刻的放松时最危险的，无论何时，任务都是第一位的，在完成任务之前，其他一切都不应该分心考虑，a队在湖边耽误了将近十五分钟，在敌后，十五分钟你们这些人已经被歼灭了好几次了，每一次的大意、放松都是功亏一篑的开始，我不想在战场上看到你们因为自己的懈怠、尤其是指挥官的疏忽、放松，导致你的战友被抬着下来，作为带队的指挥管，你的每一个决定都事关全体队员的安危，完成任务快速脱离战区，避免过多纠缠才能保证大家全身而退，这也是我们未来的训练要求，总之，两队今天的表现喜忧参半，我们也有很多地方需要总结的地方，在未来的训练中要不断完善、改进。这里就是你们未来的训练基地，类似的基地在全国各地还有几处，‘狼窝’里其他的一些队员和你们一样都被分派的各处接受训练，每一个训练周期结束后你们会轮换到其他的地方，在不同的气候条件、地理环境下进行相适应的训练，未来几天这里还会有其他一些队员通过和你们一样的考核来到这里，你们是第一批到达的队员，在其他队员到来前的这段时间你们可以自由活动，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我身后的营区就是未来一段时间你们生活休息的地方，我劝你们好好利用这段时间，以后就没有这么清闲的时光了。” 薛明说完又问其他几位教官还有什么要求，其他的教官除了提出要大家注意安全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现在你们各自回到自己的营地，整理好自己的军务以后你们就可以自由活动了，游游泳、散散步都行，现在解散。” 薛明说完就和其他几位教官往回走，觉得不对劲，几个人又转回身看着依旧站在那里的队员，薛明不解的问道：“都愣着干嘛？没听见？” 一阵欢呼响彻山谷，孩子们像得到大赦一般欢呼雀跃起来，穿了一天一夜的脏衣服被他们脱下来抛向了空中，更有几个孩子迫不及待的跳进了湖水嬉戏起来。 梁青依旧愣愣地站着，刚才的俯卧撑让她的胳膊还在阵阵发抖，听到解散的命令以后，紧张了一天一夜的她顿觉身心疲惫，她一步都不想动，只想就地躺下好好的睡一觉。 小研和雯雯走了过来，雯雯一把搀住梁青的胳膊，“青姐，我扶你到宿舍吧。” 小研还是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三个人一边走雯雯一遍把刚才的经过大致诉说了一边。 “太过分了，这不是故意找茬吗？”小研愤愤不平。 “可不是吗，薛教官太过分了。”雯雯刚说完这句赶紧就把嘴闭上了，他看见薛明和另外两个教官从另一边转了出来。 “我好像听见谁在说我了吧？”薛明笑眯眯地凑了过来。 雯雯和小研心里暗叫不好。 薛明看了他们一眼，径直走到梁青的近前，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回去赶紧收拾一下，看你脏兮兮的样子，都快臭了。” “谢谢薛教官的关怀。”梁青面带微笑着说道。 薛明有点猜不透梁青这略带诡异的微笑里所蕴含的意义，只能继续说道：“嗯，那就好好休息一下，睡一觉，以后就不会有今天这么清闲的日子了。” “我明白。” 梁青依旧面带微笑，从她的脸上薛明看不出此时她的喜怒哀乐，更猜不透眼前这个女孩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明白？明白什么？我没说什么你明白什么？”几乎是下意识地薛明说出了他心里的疑惑。 “我明白了，明白了我上坏人当了。” 说完，梁青头也不回地快速向宿舍走去，小研和雯雯愣了一下，也赶紧快步追了上去，在她们身后留下一阵开心的笑声。 “坏人？谁是坏人？”薛明转过身问身边的付海鹏。 “别看我，肯定不是我，我可没得罪那个鬼丫头。”付海鹏和另一个教官孙越冲着薛明也大笑起来。 薛明无奈地摇了摇头，望着三个离去姑娘的背影，不禁也笑了起来。 【感谢您的厚爱至此，如能点击一下收藏、推荐那更是我求之不得，您的举手之劳，对我就是莫大的肯定与鼓舞，看海携书中众位‘雪狼’将士，向您致以由衷的谢意，谢谢众位您的持续关注！】 第十六章 新起点（1）开练 梁青沿着湖边独自走出了好远，远离了那些戏水玩耍的伙伴们，来到基地的这几年，他们难得有机会可以这样尽情地放纵自己的身心。 一抹白云缠住了远处的青山，落日的余晖洒满整个湖面，粼粼波光闪着金色的光芒。 这里好静谧，脚踩在松软的沙滩很舒服，一时间，梁青有了一种回到了自己遥远家乡的错觉，仿佛父亲带着自己在海边嬉戏，家乡的海边，风浪冲击着岸边的岩石会发出震耳欲聋响声，这里却是如此的安静，湖水温柔地冲上沙滩，瞬间就又悄无声息的退却。家乡的海边深褐色的砂砾粗大、饱满，带有一种原始的狂野，这里则是不可思议的白色沙滩，并且出奇的细腻。 梁青倚着湖边的一块巨石坐了下来，她把自己的双脚埋进了沙土里，这是她在家时常让父亲做的一件事，她就这样静静地坐着，极度放松的身心悄悄地被疲劳占据了，望着远处如梦境般的湖光山色，梁青任由自己的思绪随意飞翔，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倚着这块巨石睡着了。 一阵喧嚣打破了这里的沉静，梁青皱了皱眉，是谁这么讨厌？她努力想把这种嘈杂从耳边赶走，但这嘈杂之声却越来越近，梁青仿佛听到有人在乎喊自己。 直到有人把她摇醒，梁青才从刚才的梦境走出来，她迷迷糊糊地看着聚在自己眼前的人群，渐渐回到了现实，只见教官张丹蹲在自己的身前，旁边是小研焦急的双眼，再往后，她看见了亦非，莫名地，她对亦非笑了笑。 “你怎么自己跑到这里睡觉了，你看看天都黑了，我们还以为你被狼叼去了。”张丹温柔地抚摸着梁青的双肩，对这个看似柔弱内心却异常坚韧的女孩，张丹一直疼爱有加，梁青也一直以优异的表现回报她。 晚上吃饭的时候，人都到齐了，唯独差了梁青，大家觉得不可思议，梁青各方面一直都是表率，这种情况从没发生过，小研、雯雯、林倩她们几个要好的朋友也都不知道她去哪了，只隐隐约约有人看到梁青好像沿着湖边走下去了。 又等了一会见梁青还没回来，薛明也坐不住了，他担心会不会自己白天做得有些过分刺激到梁青，不可能呀，以他对梁青的了解这个女孩可不是几句批评和惩罚就会被击垮的。 这地方一到夜间漆黑一片，梁青他们又是刚刚来到这里，地形不熟要是走进山里迷了路可就麻烦了，想到此薛明吩咐大家赶紧分几路去寻找，一定要把梁青找回来。 看着大家焦急的样子，梁青一脸的愧疚：“真对不起，张教官，我睡着了，让大家担心了，对不起。” “你选的这地方景色还真挺别致，你还真会享受，起来吧，赶紧回去，薛教官他们都在担心你那。”说着，小研把梁青从地上拉了起来。 此时月亮升了起来，月光照在沙滩上，一片银白，沙滩上留下了这一行人长长的身影。 在回去的路上，梁青突然问走在自己身边亦非：“小非，你说我们要是不来这里，会怎么样那？” 亦非被她问的莫名其妙：“怎么样？还能怎么样，明天一早我们肯定一起背着书包上学去呗，还能怎样。” “上学应该比我们现在轻松多了。”梁青像是在自言自语，喃喃地说道。 好日子注定是短暂的，两天后，他们就开始了一段让他们终身难忘的魔鬼式训练，对他们每一个人来讲，这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地狱之旅。 深秋的山里寒意刺骨，冰冷的浓雾里，数只小分队在山林里快速穿行，他们依旧只穿着夏季单薄的训练衣裤，但与之前不同的是每个人的身上都背上了全套的装备，沉重的脚步伴随着急促的呼吸，不时传来教官们严厉的呵斥，开始还算整齐的队伍此时已经断断续续像羊肠子一样散落在山间的古树之间，不时有人跌倒，但都迅疾地爬了起来，在这里没有人希望自己第一个掉队被淘汰，所有人都在咬牙坚持。 五公里山地越野限定二十五分钟完成，要是在以前，他们已经可以很轻松红的完成，但现在不一样了，新的装备除了新配发的56式突击步枪、手枪、匕首等，子弹袋也按子弹的实际重量配放了同等质量的铁块，背包里除了有几套作训服意外，也做了配重，为的就是让队员的负重都必须达到二十五公斤的要求。 十二三岁的的孩子正是身体发育最快的时期，而这里的这些孩子又都是经过严格挑选、科学的系统训练筛选出来的，即便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他们也都有完善的营养保证，因此，这些孩子明显比同龄的孩子壮实了许多。但就算如此，第一次负重二十公斤的山地越野对他们来讲也是异常吃力。在终点，几只小队教官都手拿着计时器，计算着自己的小队的用时，结果还算满意，绝大部分孩子都顺利通过了，也有近五分之一的孩子没有达标，但这只是开始。 和以前一样，他们依旧是在三餐之后安排文化学习，只是现在学的更接近实际运用，不仅有语言、心里等基本课程，更增添了情报搜集、分析，爆炸物制作、窃听、照相、通讯、生化武器应对与操作、各地风俗与环境概况、可食野生动植物的辨别知识等等与实战相接课程，尤其还开设了当时几乎不为人知的计算机课程，学习的强度已非前几年可比，但如果和课后的各种身体、技能的训练相比，他们就会体会到上文化课那是天堂般的生活。 此时，结束文化课学习的队员们被分为数个训练小队被主管教官带到不同区域开始训练，本以为还是延续狼窝基地的训练模式，但到了训练场，所有人都愣了。 亦非他们小组被带到了射击训练场，一进来，看到远处的标靶和那一排崭新的武器，亦非和他身边的队员们就兴奋地两眼冒光，来基地这么多年，能真正去靶场进行实弹射击一直是他们的渴望，但却从没能如愿，甚至教官们根本不曾提及这方面的内容，今天他们终于看到了真实的射击训练场了，各个喜形于色。 【感谢您的厚爱至此，如能点击一下收藏、推荐那更是我求之不得，您的举手之劳，对我就是莫大的肯定与鼓舞，看海携书中众位‘雪狼’将士，向您致以由衷的谢意，谢谢众位您的持续关注！】 第十六章 新起点（2）射击场 爱枪是男孩子的天性，自从看到新配备的56式突击步枪、最新式的64手枪，亦非就兴奋异常，迫不及待的就想试试，但这次他们被严格规定，没有命令严禁动用枪械，早上出操时按训练计划统一领取，训练后交回统一保管，这个规定甚至包括最初配发给他们的那支手枪。 亦非他们是在拿到第一只支枪之后许久才知道，最初配发给他们的那只五四都是些缺陷产品，本应销毁的，但不知顾长辉和薛明他们动用了什么关系搞到了这批武器，知道实情后亦非还有些失落，那支枪之所以让他们平时放在身边，一是让他们加深对武器的认知，另外也是为了让他们多些手感，等到真正开始实际训练、运用时，不会有陌生感。 站在他们面前的是教官张丹，别看它是一个女教官，但对枪械的了解与运用丝毫不比基地的那些老兵们差，曾经在军事五项运动队里的训练为她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到基地以后又根据训练要求，进行了强化培训，身手已非训练队那时可比。 这些年不仅是那些娃娃兵在不停的训练，他们这些教官也都没闲着，利用学生的文化课时间、午夜时间等等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在不断地磨练着自己，他们也在一次次的挑战自己的生理和心理极限。 张丹只进行了简短的布置，让他们知道从现在起进行的射击训练的目的与内容。她身后的靶位上放着一张长条桌子，桌子上边放着一只突击步枪和一把手枪，还有两包子弹。 张丹转身首先拿起那只手枪，面对着大家说：“这是配发给你们的最新式64式手枪，实战中主要用于近身防卫和在狭小空间里的对敌应用。” 说完她又拿起那只突击步枪：“突击步枪是你们的主要作战武器，战场上它的重要性就不用我多说了，这几年你们通过学习应该也大致了解了各种主要枪械的基本构造，但是要熟练掌握并且在实战中如何灵活运用你们还一无所知，没有任何捷径，只有通过刻苦训练，才能熟练掌握这些武器，直到使它们变成了你们身体的一部分，可以向指挥你的手臂、手指那样随心所欲，枪才能真正为你所用。总之，你们任何人在我这里别想投机取巧，更不要幻想一口吃个胖子，记住，这里我做主，我说了算，如果你们有谁不能按照我说的去做，达不到我的要求，只能你离开，都听清楚了吗？” 所有学员几乎都愣在那里，在他们眼里，教官张丹一直是那么和蔼，以至于他们几乎忘记了她的教官身份，更愿意当大姐姐那样去看她，今天张丹的冷面让他们有些不知所措，以至于她的问话竟没有人应声，全都愣在那里。 “啪！”的一声枪响，惊醒了这些人，张丹几乎是怒吼着说道：“都聋了吗？听清楚没有？” “听清楚了。” 整齐的回答意味着这些学员回到了现实，他们知道现在的教官张丹已不再是那个和蔼的老师了，曾经慈祥的眼光此时是那么的犀利，那么的令人生畏，正像她说的那样，她是这里的主人，一切她说了算。 张丹没有理会面前这些学员反应，这是他们事先商定好的，从现在起每一项训练都带有危险性，必须要让学员们紧张起来，而他们这些教官要清楚自己肩上的责任，对于训练一定要严格要求，不能有丝毫的大意，要在第一时间就让这些学员绷紧自己的神经。 手里拿着那支六四手枪，张丹熟练地退出弹夹，拇指轻巧地把一粒一粒子弹卸了下来，卸下来的子弹就像长着眼睛一样跳到了张丹的另一只手的手心里，然后，她不紧不慢地把几粒子弹都立在了面前的桌子上，然后把枪放到桌子上，整个过程张丹没说一句话，而是一个一个扫视着眼前这些稚嫩的面孔，她的目光就像刀一样在每个人的脸上和心理刻上了深深的烙印，所有人都被她眼光的锐气给逼住了，连大气都不敢出。 “有关枪械的基本知识，无论是谁，如果你现在还有疑问，证明你已经落后了，如果自己再不去努力的追赶，那意味着你会第一个被淘汰，我在这里没义务再为你们普及这些基本原理，这会耽误大家的时间，对其他人不公平。新装备的详细参数、保养及操作规范回去自己对照使用指南去了解，踏进这个射击场地，我只告诉大家射击要领、动作规范，要想成为一个好的枪手，优秀的战士，需要你们自己的苦练，这里的弹药充足，会让你们打到手发软，现在，我就给大家示范一下。” 张丹说完，拿起弹夹，装弹、上膛，然后拿起一面小红旗向着远处挥了一下，一个标靶升了起来，她举枪就射，几乎看不到瞄准的过程，一口气打光所有子弹，远处的报靶员传来清晰地报靶声，十发子弹全部命中靶心，100环，。站张丹身后传来学员们的赞叹声，她仿佛没听见，继续装弹上膛，拿起小旗挥了两下。起初，大家都没发现标靶竖起，一会儿才发现标靶是从边上缓缓地移动过来的，是一只移动吧，大家睁大眼睛看着，让他们惊讶的是，这次张丹把枪交到了左手，只见她举枪瞄准，有节奏的击发，标靶还没走到末端，她已打完了所有子弹，报靶声随即响起，依旧满环命中，身后响起了掌声。 张丹把枪清理完毕放下，回过身来，看着一张张充满羡慕的脸，冷冷的说道：“这有什么好呱唧的，你们以为我这样就不错了吗，告诉你们，差远了！这只是起点，每个人都必须做到，现在，仔细看好了。”说完，张丹操起了那只突击步枪，她是左手拿起来的，也没换手，直接点射，十发子弹过后，把枪交到右手，又是移动靶，又是漂亮的全中。 对于这些半大孩子，军事训练也有几年了，但还是第一次听到真实的枪声，他们被这声音震撼，也被教官漂亮色的射击动作所折服，看到教官做完演示，每个人都跃跃欲试，尤其是以亦非为代表的那几个不安分的活跃分子，早就巴望着上去试试了。 【感谢您的厚爱至此，如能点击一下收藏、推荐那更是我求之不得，您的举手之劳，对我就是莫大的肯定与鼓舞，看海携书中众位‘雪狼’将士，向您致以由衷的谢意，谢谢众位您的持续关注！】 第十六章 新起点（3）简单的难度 张丹从他们羡慕的眼神里看透他们的内心，微笑着说：“是不是都想试试？”话音刚落，下边就是一片兴奋的回应。 “没问题，到这里来当然会让你们摸枪射击的，但先别急，射击前你们还要做几件事，完成好了，我满意了，我会让你们打个够，可以吗？” “可以！”一阵兴奋的回应。 张丹笑了：“你们都同意了？有谁不愿意吗？” 她环视了一下面前的孩子们，“既然没人有不同意见，那咱们现在就开始。” 说完，张丹脸色一变：“四列纵队，两两相对，俯卧撑一百，开始。” 说完，她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上边盯着眼前这些有些发愣的队员们。 所有队员都站在原地没动，张丹大声呵斥道：“磨蹭什么，快！” 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大家嘴里小声嘟囔着开始动了起来，张丹一边看着他们一边继续说道：“今天的训练课到十一点半结束，你们还有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时间充裕，别忘了，这可是你们同意的，谁不愿意现在就可以起来出去，有没有？” 张丹一边自顾自的说着，一边盯着趴在地上的队员，队员们刚才的兴奋渐渐地被怨恨代替，知道自己掉进了教官制造的美丽陷阱里去了，没办法，谁也不愿放弃，何况一百个俯卧撑也不算什么。 已经有一些人陆陆续续做完了，亦非几乎是第一个，他心里想的是尽快完成以后，可以抢先到靶场，可以多打会儿，爱枪的他早就盼望着能有机会真刀真枪的大干一场，因此，一爬起来他就迫不及待的说道：“报告教官，我完成了，可以开始吗？” “别急，你先放松一下，等一下其他学员，你们是一个集体，要统一行动。” 张丹不紧不慢地说着，眼睛却紧盯着那些想偷懒的滑头。 当所有人都站起来以后，张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看着眼前一张张渴望的脸。 “完成的不错，比平时快多了，看样子有动力的效果就是不一样，我说话算数，现在开始教你们射击，拿出你们的配枪，按我说的做。” 说着，她走向队伍中间，一边说着一边注视着每一张掠过她面前的脸。 “现在，你对面的学员就是你的假想敌，射击时，首先心态要稳，心态稳定才能保持动作稳定，动作稳定才能有效击中对面的敌人。单臂举枪，双脚叉开略宽于肩，身体与对面目标成70度角，握枪力度要适度、自然，不要过于用力，瞄准的右眼通过缺口与准星瞄准目标。” 张丹一边说着，一边逐一纠正、调整学员们的姿势。 “还不错，理解的都挺快，现在，调整你们的呼吸，看看你瞄准的部位是否在左右晃动，如此近的距离如果都能感觉出晃动来，那面对几十米外的目标你的子弹就不一定飞到哪里了，是不是不容易辨别自己是否足够稳定呀？不怕，我有一个检验方法，检验合格即为达标。” 张丹说完，从桌子下边拿出一个盒子，里面装满空弹壳，每走到一名学员前，就在他的枪头放上一粒空弹壳，一边放一边说着：“你们互相监视着，谁掉了，证明他的枪不稳，以半个小时为限，谁达到要求你就可以进行下一步训练。” 话音未落，后边就传来一声清脆的弹壳落地的声音，一些学员偷笑了起来，但随之偷笑队员他自己的弹壳也掉了下来。 张丹也不理他们，继续摆着弹壳，都摆完以后，她像变戏法一样从桌子下拿出两个计时器，定好半个小时放到桌子上。 “现在开始计时，相互对应的两队学员为一组，其中要是有一个人中途掉下，整组重新计时，直到全部合格才开始下一步。” 说完，张丹拿起一本书，翘起二郎腿，悠闲地看起书来。 本以为会很轻松，半个小时一会就到，但真做起来才知道不容易，他们刚刚做完一百个俯卧撑，许多人的肌肉还处在紧张状态，双手发抖，弹壳的跌落声此起彼伏，有的刚放上就又掉了下来，看似简单的事却让许多人急得汗都下来了，生怕自己拖了本组的后腿，但心越急枪越端不稳，每一次弹壳落地，张丹就直接按下计时器重新计时，时不时的还说几句风凉话。 “你们这些同志，能不能让我歇一会，多简单的事，比起外边那些人你们轻松多了，没想到也那么不让我省心。” “那位同学弹壳掉了赶紧拾起来呀，别愣着了，是不是你要打加时赛呀？” 亦非也掉了几次，但他心里其实挺清楚教官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锻炼持枪的控制力，因此也并没有太多的不情愿，这么想着，心态就放松了，注意力也就集中了，除了开始掉了几次，后边几乎保持的很稳定，对面的张全乐则一直没消停，要只是掉弹壳还好说，关键是他的嘴不闲着，在那里小声嘀咕起来没完没了。 “这是谁出的馊主意，这不是那咱当猴耍吗。” “早知如此，还不如到外边练别的项目去。” …… 他就这样一直说个不停，可把站在亦非旁边的秦汉烦透了。 “你穷嘚啵什么？歇会不行吗？小小年纪那么唠叨，你烦不烦。” ‘当啷’ 秦汉光顾着说张全乐，一没留神，自己枪上的弹壳也掉下来了。 “你真是个扫帚星，下次打死我也不和你站一起了，真见鬼了。” 张全乐偷偷地笑着：“我干嘛打死你呀，我还和你站在一起，永远不分离。” “你们两个吃多了撑的吧，刚才就是因为你们掉了又重新计时了，没事斗嘴玩，有毛病。” 亦非一说话，本来很稳的弹壳突然晃了一下，亦非赶紧调整气息，幸好弹壳稳住了，他慢慢的长出了一口气。 张丹也许坐累了，也许是感觉这样坐着实在无聊，她起身开始在队伍中溜达，虽然现在的弹壳跌落的声音不像刚开始那样频繁，但仍旧还有，张丹的依旧一边纠正着队员的姿势，一边往前走。 她的行动分散了大家刚刚集中起来的注意力，也有些人是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身体开始疲劳，手臂变得僵硬起来，往往是一个人弹壳掉下，带动身边好几个人的弹壳都一起掉了下来，张丹不禁大笑起来。 “瞧你们这个熊样，如此简单的动作都无法完成，还想打枪？你们这个样子打出的子弹肯定和钻天猴一样，指不定飞到什么地方去了，好好练，什么时候稳定了什么时候开始练射击。” 走到亦非面前的时候，张丹故意停下来，在亦非的身边说了许多无关痛痒的话，又围着他转了一圈，亦非尽量保持住身体平稳，但他的体能也到了极限了，整个手臂开始发酸、发麻，他知道自己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了，他想争取一下机会。 “教官，我的时间差不多够半小时了吧，我可以放下去练习射击吗？” 亦非很缓慢、很轻的说出这句话，还好，枪上的弹壳只是轻微的晃了一下，没掉下来。 张丹就等着他说话了，他一说话自己才有题目。 “哦，亦非呀，我看到了，你确实坚持的时间不短了，但你们是一个团队，你又是班长又是小队队长，更应该有团队意识，战场上不能你的任务完成了就自己先跑回来，还要协助、策应其他队员，现在你就要时时刻刻想着团队，如何带动大家一起完成训练任务，不过话说回来，你确实能力很突出，这样吧，我就破例，特殊照顾你一下，把你的左手伸出来。” 一边说着，张丹一边把自己的配枪拿出来，检查了一下确定没有装弹，轻轻地放到了亦非的左手上，帮他把手臂伸平，然后，从衣袋里摸出一个空弹壳，放到了亦非左手枪的顶端。 现在的亦非是一支枪对着对面的张全乐，一支枪对着身体侧面的秦汉，双臂成近100度夹角。 秦汉用眼角的余光看到这一切，强忍着没让自己笑出来。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你们大家都要向亦非看齐，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说完，张丹一步三摇地走回到到自己的位置，重又坐下，端起书又看了起来。 “教官，不带这样的。” 亦非一激动，两只枪的的弹壳都落在了地上，他长叹了一声，有些绝望的仰起头，望着头顶湛蓝的天空。 对面的张全乐看着发生的一切，再也忍不住了，索性哈哈大笑起来，秦汉也跟着笑了起来，身边的好几个人都跟着大笑起来，不用说，他们的弹壳都掉在了地上。 张丹重重地把书摔在了桌子上：“都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你们是不是想把午饭都省了一直在这里站着？赶紧站好！” 几个人收敛起笑容，又重新站好。 秦汉看亦非两只手都有枪就说到：“喂，我帮你弄吧。” 亦非没好气地说道：“不用！我今天没做好梦，碰上你们两个，算我倒霉。” 说着，他捡起两个弹壳，放到了一支枪的枪头，但另一个就麻烦了，最后，他只好先把弹壳放到嘴里，用呀咬着，慢慢的放倒枪头，尝试了好几次，终于又把两只枪端稳了。 张丹看在眼里，嘴上没说，心里却很为亦非高兴。 与此同时，其他几块训练场也正在热火朝天忙碌着。 【感谢您的厚爱至此，如能点击一下收藏、推荐那更是我求之不得，您的举手之劳，对我就是莫大的肯定与鼓舞，看海携书中众位‘雪狼’将士，向您致以由衷的谢意，谢谢众位您的持续关注！】 第十七章 人间炼狱（1）魔鬼的呵斥 茂密的原始森林里。 张全乐、小研、林倩、郎秋泽和一帮学员正五个人一组扛着直径近二十厘米的圆木在山间穿行，这些圆木都是就地取材，又湿、又重、又滑，山里道路崎岖泥泞，经常连人带原木一起倒下，好不容易来到山底终点，又要徒手攀登，然后在另一边峭壁上练习快速索降，然后是两公里负重快速冲刺，一圈下来，累得他们没有人能站起来，教官简单总结后，又要求他们反方向回去，如此反复，累的大家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巴根、翟明义、沈大鹏还有张雯雯、龚玥等一批学员的训练地方可能是这训练基地里环境最差的地方了。简单布置后，教官刘春龙、孙越就把他们赶到了一个偌大的长条形的泥塘里，里面同样有许多圆木，每五个人一组，每次下去五组，在泥浆里抱着圆木做仰卧起坐。 孙越、刘春龙站在上边坏笑地看着泥塘里的学员们，一会儿指指点点评论着，一会儿又大声呵斥，看到第一组做完了，就命令他们继续向前，不是奔跑，也不是负重，而是不停的让他们鱼跃前行，每一次重重地砸向泥浆里，他们的耳朵、鼻孔甚至嘴里都被泥浆灌满，但上边的两个人似乎还不满足。 “我说，看样子这点小困难对他们来讲没有难度呀，要不咱们再给他们加点佐料？”两个人说着，来到了一个池塘边上的平台上，操起上边的高压水枪劈头盖脸的喷向泥塘里的学员们。 这里水源丰富，经过加压的水柱射向泥水里腾起片片泥雾，所有人的眼睛都被泥浆糊死了，水柱射向她们的身体，就像一记一记的重拳，捶打他们的身上各个部位，有的人甚至还没有爬起来就被水枪直接击倒在泥浆里。 泥塘的尽头是一道漫长的泥土陡坡，没有人能一次爬过去，往往前边的人滑下来也带着身后的人一起重新跌落到下边的泥塘里，好不容易爬过的陡坡，一条穿插于森林之间坑洼不平的泥路，跑到尽头的人依旧没有喘息的时间，一张巨大的绳网挂在两颗参天大树上，他们要翻越过去，此时，一路与泥浆搏斗的学员们双手、双腿已没有一点力气，还要顶着教官们水枪里射出的水柱往上爬，不时有人跌落，好在下边是泥水，里边有很多保护的衬垫，跌落下来不至于受伤。 梁青、荆紫嫣、张雯雯他们这组也好不到哪里去，尤其是他们这组的教官是薛明。 与其他训练场地不同的是，他们这里更近似于是一个不规则的环形。 薛明大致讲解了一下规则，并且特别强调了时间要求以后，在一块特别平整出来的沙土地上，训练开始。 起点处有一排排被装上重物的废旧轮胎，学员们要牵着粗大的绳索牵引着这个轮胎跑过百米的路程。 轮到梁青这一组，已经看过前面几组学员操作的梁青，快速冲到近前，抓起绳套斜跨在肩上，但看归看，实际做起来却远不那么轻松，第一下由于用力过猛，梁青直接就滑倒在地，她感觉膝盖被磕破了，但她咬着牙坚持着站了起来，努力向前冲去。 说是跑，其实连快走都不算，况且男女生体力上的缺陷并不是训练就可以弥补过来的，同组的几个男学员都跑到了她的前面，她只能尽力追赶，还没走出多远的距离，她的肩上已经有血迹印出，她只能用一只手垫在绳、肩之间，尽量减少伤害，因为下边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难题了。 “梁青，干什么了？快！你怎么像蜗牛爬一样，做不了赶紧下来，别挡着后边队员的路。”薛明的声音从身边传了过来。 梁青侧过脸狠狠地瞪了一眼身边的教官，换来的是更大的斥责。 “看什么？不服气呀？不服气你倒是给我做出个样来让我看看呀？想当大小姐你来错地方了。” 一同出发的几个队员已经把她拉下好几米，梁青看了一眼，一咬牙，左手抓住身后的绳索，抽出垫在肩上的右手虚按在地上，从心底丹田发出一声嘶喊。 “啊-----！” 声音之大，远处的山谷都传来回声，所有人都被她的这声吼声所震撼，梁青身边的薛明也被吓了一跳，以为她发生了什么意外。在所有人的印象里，梁青精明绝顶、聪慧过人，即便再艰苦的训练，她也保持着一贯的从容与矜持，梁青的这一声喊，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感谢您的厚爱至此，如能点击一下收藏、推荐那更是我求之不得，您的举手之劳，对我就是莫大的肯定与鼓舞，看海携书中众位‘雪狼’将士，向您致以由衷的谢意，谢谢众位您的持续关注！】 第十七章 人间炼狱（2）激发潜能 梁青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股劲，身体几乎快平贴到地面了，前两步由于用力过猛，差点滑倒，但她用右手撑住了自己，身后的轮胎滑动的明显快了起来，梁青白皙的脸颊已经被憋得通红，她越走越快，已经追上了最后边的那个男学员，最后一段，竟真的小跑起来，到了终点，她已经和第一名队友只差一个身位了。 所有学员包括薛明，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薛明又是一声吼叫：“都看到了吗？你们这是些男子汉们难道还不如女生嘛，都给我跑起来。” 跑在最前面的是余剑晨，本来也是训练尖子的他不甘心被一个女学员追上，脚底加紧，快速朝前方冲去。 梁青的耳朵里此刻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她的眼里只有前边一个个障碍。 跑出这块训练场地，梁青快速地卸下绳索，不远处是一道近半米高的铁丝网隧道，隧道里还都是泥水，但梁青完全无视这些，趴下身四肢并用，快速地通过了，这时已经几乎与余剑晨齐肩并行。 越过这道半高的铁丝网隧道，前边是一道长长的独木桥，梁青毫不犹豫，在离桥还有两三米的地方她就腾空跃了起来，半空中一只脚借了一下引桥的斜坡，另一只脚稳稳的落在了独木桥上，真是身轻如燕，风一般地就飘了过去。 通过独木桥后横在他们面前的是好几块高矮相间、间隔不远的木墙式障碍，类似于消防训练的那种，但又比他们的种类多。 梁青快速冲到第一堵高墙前，左脚用力登上光滑的墙壁，瞬间借力，两手攀住了墙的顶端，用力一撑，右脚快速搭到墙顶，双手用力，身体就跃过了第一堵高墙，紧接着又是一个高墙，但与前边不同的是，在齐胸高的地方有一个圆洞，大小也就仅够一个人钻过去，梁青没有减速，直接鱼跃从洞中蹿了出去，落地后借势一个前滚翻，爬起来继续向前，在接连又越过几道障碍墙以后，前边又是一道铁丝网隧道，只不过比之前的那个矮多了，人只能紧贴在地表爬行，稍不留神，上边的铁蒺藜就会划伤衣服、皮肉。 这时，梁青做了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动作。 以前训练都是贴地爬行，铁丝网的高度也比现在的高，爬行起来没问题，但眼前这个不同，人趴在地上，铁丝网只比身体高出一拳左右，前边许多人都是在移动中不慎被上方的铁丝网挂住，梁青看在眼里，在赶到近前的时候她心里已经想好了应对办法。 这一组一直领先的余剑晨抢先扑倒，迅捷的钻了进去，梁青紧随其后，之所以出乎大家的意料，是她并没有直接钻进去，而是翻了个身，仰面向里划行。 薛明惊讶了，他惊讶于梁青不被教条束缚的临场应变能力；身后的其他学员也惊呆了，惊呆的是从没有人做过、训练过这种非常规动作；旁边的余剑晨利用余光看到这一切感觉那么的不可思议，这一刻，他由衷地佩服梁青的随机应变与敏锐的判断。 仰面划行的优点是四肢不必过高抬起就能使上力，即便被上边的铁蒺藜挂到，由于可以观察到也相对更容易摆脱，而俯卧爬行则四肢必须有一个可供弯曲的空间才能用上力。 余剑晨身材高大，而梁青相对弱小，因此通行起来快多了。旁边的余剑晨就没那么幸运了，他首先被梁青的非常规动作分散了一下注意力，紧接着没爬行几步就被上边的铁蒺藜挂住了，稍一耽误，梁青就跑到了他的前面。 “啪、啪、啪！”震耳的枪声就在余剑晨身边响起，同时伴随着薛明的怒吼，“你磨蹭什么了？要是在战场上你这个样子早死好几次了，快速通过！” 子弹溅起半米高的沙土打向余剑晨的脸上、身上。 所有人都惊恐地张大了眼睛，他们惊讶的不是枪声，而是薛明冲锋枪里射出的都是实弹。 “怎么用实弹？” 紧贴着余剑晨的身边滑过的子弹着实把他吓的不轻，慌乱中他一用力挣脱了束缚，又快速爬行起来，俗话说忙中出错，没爬几步他就又被挂住了。 余剑晨和梁青都已经跑过大半个环形跑道，完成了半数以上的项目，刚才的困境让余剑晨落后了不少，让梁青抢先一步钻出了铁丝网，此时，梁青已经快接近前一小组最后的一名女队员了，那是荆紫嫣，她刚刚荡过一个大水坑，来到了一个手攀云梯前，体力也消耗殆尽，手抓着头上的横杆，艰难的向前移动，每移动一下，她都要缓一下，避免自己掉下来。 梁青的奔跑速度依旧没减，这都依赖前些年在狼窝打下的良好基础，奔跑中她的快速分析、判断能力又帮了她，她在调整自己的速度和步伐，当快接近大水坑的时候，正好那条绳索正好荡到她的近前，她紧赶几步，双脚用力一蹬，整个人都跃了起来，在空中抓住绳索，借惯性远远地落在了水坑对面，就势又一个前滚翻正好来到了一个手攀云梯前，之前她就已经掐算好了，自己赶到这里紫嫣肯定还没过去，因此她选了另一组云梯。 这次集训基地也做了最充分的准备，每个人都配发了相当数量的训练装备，这次他们这些学员就都配备了护膝、护肘、战术手套等等，手套既可防止割伤，又可以增加摩擦力，它可以让大家在运动中、在泥水里牢牢抓住身边的物体，不至于因意外脱手而受伤。 不可否认，男女队员力量上的劣势很难弥补，尤其是这种残酷的极限训练，女学员明显不占优势，但梁青异常聪明，她在长期的训练过程中，早就知道如何以巧取胜，如何合理的分配自己的体力。 越过云梯以后前边是一条二百米长的泥水塘，深至胸口，单单趟过粘稠的泥水塘会耗费很大的体力，他们还要扛着一个标准弹药箱前行。弹药箱里面不是真实弹药，只是一些配重物，但这配重物却是充装了大半箱的泥水，走起来箱子里面的泥水来回晃动，因此扛着它走在泥水里不仅要保持身体的平衡，还要保持弹药箱的稳定。 梁青几乎是和旁边的荆紫嫣同时扛起弹药箱跳进了泥水里，紧接着余剑晨也赶到跳了进去，三个人几乎平头并进，紫嫣在最内侧，余剑晨在最外侧，梁青位居中间。 还没走出二十米，一股强大的水流从头顶、从四面八方倾泻下来。 泥塘两边交替安装了数架高压水枪，此时没头没脑地砸向正在泥水里挣扎的学员们，基地的这些教官们充分利用了这里充足的水源，除了射击场之外几乎每个训练场地都安装了这种高压水枪。 突如其来的冲击让三个人猝不及防，只能拼命保持住身体平衡不要跌到，但这些教官好像故意为难这些年轻的学员，他们不仅故意激起他们前方的泥水阻碍他们行进，并且还故意喷射他们肩上的弹药箱。 已经全身被泥浆浇透的三个人不仅要和岸上刁难他们的教官比拼毅力，也在和自己的意志较量，让自己不能放弃。 【感谢您的厚爱至此，如能点击一下收藏、推荐那更是我求之不得，您的举手之劳，对我就是莫大的肯定与鼓舞，看海携书中众位‘雪狼’将士，向您致以由衷的谢意，谢谢众位您的持续关注！】 第十七章 人间炼狱（3）水深火热 最先中招的是紫嫣，右肩扛着弹药箱的她正好正对着岸上水枪的冲击，在第一波的冲击下她就一个趔趄差点跌进泥水里，勉强稳住身形以后第二轮冲击又到了，这次水柱直接就砸到了她的弹药箱上，水柱的冲击力加上弹药箱里面的水剧烈的晃动，让她再也无法把持住肩上的弹药箱，弹药箱脱手滑进面前的泥浆里。已经精疲力尽的紫嫣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愤怒，一向文静的她站在水里冲着岸上操纵水枪的教官怒吼道：“你们这些变态，为什么？”此刻，她真想反身退出这种残酷的训练。 “紫嫣！快捡起来，别愣着！”身边的梁青看到了也听见了身边紫嫣的状况，看着她有些发愣，梁青赶紧大声提醒紫嫣，话音未落，溅起的泥水弄了她满嘴都是。 紫嫣冷静了下来，她不愿放弃，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如此，经过那么多年的训练，几乎没有人愿意轻易服输。 紫嫣一头扎进泥水里费力地摸起弹药箱重新的扛在肩上，粘稠的泥水顺着她的两鬓、额头流了下来，她咬着牙又开始艰难的前行。 余剑晨也看到了紫嫣那边发生的一切，他在最外侧，为了避免紫嫣的遭遇，他急中生智，借着水柱扫过他身边的空隙，肩部用力向上一送，把弹药箱弹起，他计划着把弹药箱顶在头顶，即可避免水柱冲击自己的头部，同时两只手固定着弹药箱会更加稳定。 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岸上的教官从他一有动作就洞悉了他的的企图，在他刚把弹药箱移到头顶，双手还没有抓稳，一股强大的水柱直接射到了弹药箱的箱体上，一下就把弹药箱冲到了他身后的泥水里，余剑晨反应到很快，直接反身趁弹药箱还没有完全沉入水里，一把抓住箱子的边缘，伴随着一身怒吼，重新扛起弹药箱向前冲去。 自己两边的队员都被水枪击中，使得梁青变成了突前的位置，她知道自己也不可能会比他们两个待遇好，想趁着教官们忙碌着对付那两个人的时候，自己尽量往前赶，这样即便自己被击中也不至于落后太多。 她一边加快自己的行进速度，一边祈祷自己后面的队员尽快赶上来。 岸上边只有三名教官，不可能只对付他们三个，现在正好是一个空档，前面的队员已经接近对面岸边，教官们已不去管他们，后面的队员刚入水，也够不到射程，他们行走的这一段正是水枪的射程范围之内，只有人数占优势，才能分散岸上的打击力度，这样对所有人顺利通过都有好处。 但此时此刻的梁青还是没能逃过教官的刁难，所谓枪打出头鸟，她的突前位置让教官一下子把三只水枪都对准了她，三个人配合默契，一个用枪打击她身前的水面，密集的泥水雾让她几乎无法呼吸，身后一支枪也是如此，只是此时梁青已经快脱离它的打击范围，水枪喷出的水柱已没有什么力度了，但可恨的是这名教官教官干脆直接射击梁青的后背，即便力度很小，但人在这泥水里负重行走本身就站立不稳，因此梁青还是被身后的水枪冲的的向前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在水里，肩上的弹药箱也几乎脱手，虽然她勉强稳住身形，但随之而来另一股强大的冲击力量正好击中弹药箱，弹药箱顺着肩膀滑了下来，梁青还想用力抓住，但无奈手臂已经被下落的弹药箱扭成了一个外翻的角度，不撒手手臂就会扭伤，她只好放手，但这也减缓了下落速度，使得另一手得以趁弹药箱刚接触到水面还没下沉之际，迅疾的抓住了它，她把弹药箱往身边一带，另一手用力一拖，弹药箱稳稳地落在了另一面的肩膀上，机乎没有耽误时间，梁青就继续向前冲去，此时后面的队员也上来了，岸上的水枪打击力度被分散到了后边赶来的一组队员的身上，他们几个人的压力顿时轻松了许多，快速地向前冲去，岸上只剩下一支水枪勉强的可以击中他们身边的水域，已构不成威胁了，他们快速脱离上岸。 如果说开始那段牵引重物用的是巧劲，那这里的负重泅渡则耗尽了队员们仅剩的那点体力，爬上岸的队员几乎连站立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而且前面又是几道火胡同在等着他们。 熊熊的火焰灼烤着这些刚上岸的队员们，教官们给它们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冰火两重天”，虽然那里面还是泥水，但此时已是秋去冬来的季节，泥水冰冷刺骨，晚上甚至会结一层薄冰，但经过前几年的耐寒训练，学员们已经不再惧怕寒冷。 火胡同相比前几关并不见得有多大难度，距离也不太长，但却是考验一个人克服恐惧的能力。火焰与黑烟让本来并不狭小的通道变得只有中间一点可通过的缝隙，此时，人的果敢与胆量就成为决定胜败的因素。 设计这个障碍的时候，教官们特意把它安排在那片水域之后，这样可以保证浑身湿漉漉的学员们在通过的时候避免被火焰灼伤。 疲惫的梁青上岸以后趴在地上喘息了一会，一是恢复一下体力，二是观察一下前面的状况。 她爬上岸的时候正好是前一组学员起身往前冲，就在她稍微一愣神的功夫，耳边就响起前面进入火龙里的队员有发出惨叫之声，应该是被烫着了。 这里每个火圈之间虽然有间隙，但依旧很密，远看就如同是连在了一起，走在里面不仅要辨别好方位，还要尽量屏住呼吸，避免灼伤喉咙，而且那里严重缺氧，虽然只是十几米的距离，但要想安全通过绝非易事。 梁青准备动了，身边的紫嫣好像在等她命令，这也许是长期在一起训练无意之间养成的依赖性，旁边的余剑晨也要动了。 梁青简短的说了一句：“看好方位别犹豫，屏住呼吸直接冲过去。”虽然喘的厉害，但声音依旧平静。 话音刚落，梁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本来弓着的身体瞬间向前弹射出去，只两三步就来到或胡同近前，没有任何犹豫，单臂护在眼前直接就冲了进去，裸露在外的皮肤被炽热的火舌舔舐着，即便浑身湿漉漉的也架不住烈火的蒸烤，她已经闻到自己头发的焦糊味，急速奔跑中也不可能长时间的闭住自己的呼吸，就在她感觉自己的肺部快要憋炸了的时候，一股清凉的空气扑面而来，浑身的灼热感也顿时消失。 梁青没有停留，只是在急速奔跑当中偷眼看了一下身后的紫嫣，紫嫣是尖叫着冲出最后一个火圈的，她的头发被烤的在冒烟，她一边叫着、一边用手胡噜着自己的头发，一边有些踉跄的往前奔跑，余剑晨则比她两个强多了，没有什么损失，出来后毫不减速，和梁青齐头并进赶往最后一关。 到这里所有人都已经精疲力尽，但他们还要和开始的时候一样，负重牵引重物返回，由于有了先前的经验，这次做起来不再像开始的时候那么凌乱，不时有人跌倒，爬起来再跌倒，没有人再去比拼速度，他们只是凭本能去完成这最后的冲刺。 之前冲到终点的人们已躺倒一大片，当梁青摘掉身上绳索以后，疲惫的双腿再也无力支撑她继续前行，直接就扑倒在前面的沙地上，梁青向前跪爬了几步，把头埋在了双肘之间，额头轻触地面，闭上眼睛，感受着大地的气息。 第十八章 破茧重生（1）凝聚 薛明穿行在席地而坐的学员当中，一边总结着这一轮下来的所暴露出来的问题，一边挨个审视着面前这些队员的脸，从眼前这一张张还淌着泥水、汗水甚至还有血水的脸上，薛明看到了疲惫，看到了痛苦，更看到了愤怒，但他唯独没看到屈服，许多学员都是眼中冒火近乎仇视的狠盯着自己，薛明不恼，反而高兴，这正是他要的效果，也是他们训练这些人所要达到的目的。 薛明一反往常近乎苛刻的纪律要求，任由他们或躺或坐，他也没有批评、指责任何人完成的不好，相反却给予了很多表扬和鼓励，这也是发自内心的，这些项目他们做教官的都尝试着做过，并不见得比这些娃娃兵强的了多少，因此，他对结果很满意。 眼前这些学员身上几乎没有不带伤的，许多人的眉毛、头发都被火燎的焦黄了，他心疼，但却无法表达出，只得冷面漠视，简单的总结以后，他给了大家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让大家边休息边总结，十五分钟以后开始第二轮。 望着薛明转身离去的背影，没有人想去挑战他的计划安排的合理性，更没有人想说话，大家都只是静静地坐着。 十五分钟一晃就到，看着薛明从远处走来，梁青把大家召集到一起，话不多却很有权威。 “同学们，这一轮我们一定要注意分配好自己的体力，无论快慢，必须要坚持下来，绝不能中途退出。” 随后梁青特地叮嘱道：“过水塘的时候也是我们体力接近极限的时候，我们要尽量保持三组队员前后衔接，这样在水里面我们有人员数量上的优势，他们的攻击力必然会分散，不容易被他们各个击破。” 说完，梁青用坚定的眼光看着大家，既是信任，也是激励。 余剑晨是最近才和其他一些学员被划到这个班里来的，虽然在同一个基地学习，但班与班像一个独立的小集体，互相之间多是竞争的关系，训练、学习也都不是同一个时间段，三千多人几乎就是一个大学校，相互之间许多人并不太熟悉，但梁青的大名对余剑晨来讲可不陌生，不论是从教官们的平时议论，还是学员间的口耳相传，他的耳朵里早就灌满了，对此他有点嗤之以鼻。 梁青、亦非他们所在的这个班是基地公认的训练最为出色的班集体，基地经常有一些类似于科目评比成绩单公布出来，拔得头筹的几乎都是这个班里面出来的，余剑晨也常跻身这个榜单其中，因此他心里总想找个机会和他们比试一番，尤其是沈亦非、秦汉、翟明义这几个顶尖人物，梁青出现在这个榜单榜首位置上的时候大部分都是文化学习一类的，竞技项目虽然她也常有或位列三甲、或前六、或前十，但很少能拔得头筹，因此余剑晨并不认为梁青是一个强大的对手，他眼里只盯着那几个人，暗中较劲。 但余剑晨忽视了一个基本条件，这个评比是综合得分，没有男女区别，都是统一标准、统一要求，能在一群男孩子里面占得一席之地，就足以证明梁青的出色。 这次由于全基地的学员要被派往不同环境的六个区域去训练，许多班集体都被打乱了，当得知自己这个班要被拆散以后，余剑晨主动要求到亦非、梁青他们这个班来，他要和他们比试比试，因此一到这个训练基地他心里就一直憋着一股劲，想找机会较量一番，只是到这里时间不长，班里的人他还都没来得及认全，训练就开始了。 今天碰巧了，在第一轮出发的时候，他和梁青等五个人被分到了一组，他有点泄气，同组的只有梁青是女生，他心里暗想道，“即便赢了我也不光彩。” 但他可没有谦让之心，这都是从小训练给他们灌输的竞争意识，因此，一出发他就卯足全力，他要让班里的所有人知道他余剑晨不是白给的，他能在这个班里占有一席之地，当他看到梁青在启动之际就跌倒落后，心里更觉得以前听说过的梁青只是徒有虚名而已。 但后来发生的事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这个被他轻视的女孩竟如此的坚韧、如此的敏捷，以至于在梁青赶上来的时候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当他看到梁青飞身穿过木墙时的敏捷与矫健，看到她穿越铁丝网时的临场应变能力，看到她在渴望获胜的同时也不忘照顾、提醒身边的队友，他开始从心里佩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即便最后他和梁青几乎同时冲过终点，他心里也认为这轮训练的获胜者非梁青莫属。 本来薛明走后余剑晨也想提醒大家一些注意事项，但他明显感觉到在这些人心里，梁青是他们的主心骨，这从大家看她的眼神里余剑晨就已经了然，他忍住自己没说话，也在注视着梁青，但梁青好像根本没有说话的意思，一直抱着双腿坐在那里，下颌顶在膝盖上，目光一直没离开眼前的几粒石子，余剑晨和大伙儿就一直看着梁青，直到薛明往这边走来，梁青才起身。 梁青的几句话简单扼要，说完了梁青还特意看看余剑晨，像是征求，又像是询问，余剑晨用力点点头。 梁青伸出手，大家仿佛都有默契，把手都放到了梁青的手上，后边够不到的人就放到前面队员的肩上，并没喊什么口号，梁青只是沉稳而坚定地说道：“大家一定要同心协力，加油！” “加油！”“加油！” 发自心底的呐喊响彻山谷。 中午结束训练走出射击场来到大操场集合的时候，亦非和他身边的那些队员都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每一支训练队伍都满身泥泞，不少人身上还带着血迹，本来还满嘴牢骚的他们一下都闭上了嘴，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些既熟悉又陌生的队友。 作为学员训练队的两个队长，亦非和梁青并排站到了队首的位置。 “什么情况？你们都掉进泥坑里洗澡去了吗？还是去哪玩了？搞得那么轰轰烈烈的。” 看着梁青依旧顺着鬓角往下淌的泥水，亦非强忍着没让自己笑出声来，戏虐地问道。 梁青白了他一眼：“你们这是去哪赴宴了？一个个穿的那么整齐，人摸狗样的，真会享清福。” 一个句话戳到了亦非的痛处，自己和一群人整个上午两个多小时的时间，不是举着枪站着，就是做俯卧撑趴在地上，真是无聊透顶，这也算享福？想到这，亦非竟苦笑了一声。 梁青用脚狠狠地踩了一下亦非的脚面，疼的他差点叫出声来。 “你再敢笑，再笑我就掐你！”梁青恨恨地说道，她以为亦非是在嘲笑她的狼狈样。 “我没敢笑你，我是笑我自己，笑我一上午竟享清福了。” 还没说完，亦非的腰上就被梁青狠狠地掐了一把，他没敢出声，只是紧闭着嘴闷哼了一声。 薛明看着面前这几百号人，一上午的训练效果让他很满意，此时的天气已经很冷了，他不想让这些孩子们浑身湿漉漉再站在这里挨冻，简单总结以后，薛明就把大家解散了，让他们赶紧去换洗。 亦非和梁青还有小研、秦汉、翟明义他们几个一边往回走一边互相询问着，听到亦非说他们傻站了一上午，大家不禁都乐了，亦非也了解了其他几个小队的大致训练内容，看着梁青一脸的疲惫，走路还有点一瘸一拐的，亦非有点不解。 “听你们说的训练内容和咱们在狼窝里的也差不多嘛，只不过是把那个时候的各个单个项目整合到了一起，会那么难吗？” 翟明义撇了一下嘴：“知道你比我们强，但我们也不都是饭桶，难不难的下午你去试试就知道了，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梁青说道：“今天只是开始，以后他们还不定怎么变着法折腾我们了，大家都做好心理准备吧。” 说着，梁青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肩膀，粘糊糊的，抽出手来一看，上边沾满了鲜血。 小研赶紧翻开梁青的衣领，“哎呀，青姐，你肩膀都磨破了，赶紧去医务室处理一下吧。” 梁青推开小研的手，脸微微泛红，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身边还有几个男生。 “没事，这不是常事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怎么样？没受伤吗？” “不知道，我浑身哪、哪都是疼的，一会儿回去再看吧。”小研一脸的无所谓。 “一会儿还是到医务室好好的检查一下吧，皮外伤还好说，要是哪里扭伤了可别坚持，容易落成陈旧伤，到那时候就不好办了，以前老师都给我们讲过这些，别忘了。”亦非说完，特地看了一眼身边的梁青。 梁青点点头：“知道，你们下午训练也要小心。” 【感谢您的厚爱至此，如能点击一下收藏、推荐那更是我求之不得，您的举手之劳，对我就是莫大的肯定与鼓舞，看海携书中众位‘雪狼’将士，向您致以由衷的谢意，谢谢众位您的持续关注！】 第十八章 破茧重生（2）雌雄双杰 隆冬时节，滴水成冰，但训练依旧继续。 由于湖水结冰，严寒天气下不适合那些带水的训练项目，学员们因此不至于整天浑身湿漉漉的，但不要以为天冷训练强度就会因此降低，恰恰相反，在训练中危险性到增加了。 为了让队员适应任何条件下的运动及生存能力，薛明把原先许多需要用水增加训练强度的地方都变成了冰场，因此在训练中充满了不可知的变数，已经有些学员因为受伤不得不退出了训练回到狼窝基地里，最严重的一次是在山间进行的一次训练中，三个学员因山路崎岖路滑，失足跌落山底，其中一个昏迷了两天才被抢救过来，一名教官也再一次训练中，为了保护学员而致自己滑倒跌伤，造成小腿骨折，被送回狼窝养伤。 由于一段时间里屡出意外，薛明被叫回基地受到了顾长辉的严厉批评，曾一度顾长辉想让他取消这种冰上训练，但薛明坚持自己的主张，薛明的道理很简单，这些战士未来是可以胜任在任何自然、地理环境下生存、战斗的全能士兵，一旦有冲突或意外事件，他们要在第一时间赶到那里，突发的战争不会在我们挑选的地方进行进行作战。 薛明的坚持让顾长辉不得不妥协了，但他严令薛明必须保证这些学员的人身安全。薛明返回训练基地以后马上将那些危险地段都加装了安全防护网，可以保证在有意外发生的时候给大家提供必要的保护。 这些插曲丝毫没影响训练的进度。 丛林中传来突击步枪的点射，薛明手拿着望远镜，注视着每一个学员的表现。 结束了近一个月的举枪、瞄准、放下的无聊训练，终于可以摸枪射击了，学员们难掩兴奋之情。正如张丹教官所说，这里的子弹是成箱成箱的供给，可以让他们打个够，但几天的新鲜劲过了以后，这些人才知道射击同样是一种体力活。 射击之前的体能训练必不可少，除了例行公事的百个俯卧撑，又增加了双臂引体向上、双脚倒挂卷身上，最初的举枪训练保持枪头弹壳的稳定现在对所有人来讲已是小菜一碟。 现在训练的时候，每次举枪，他们的双手手腕处都被吊上一个网兜，里面是一整块红砖，没错，是双手的手腕，双手射击是基本要求。一些个别人的网兜里被放了两块红砖，除了有偷奸耍滑的类似张全乐之流，时常会被惩罚而多加一块的载荷，再有就是亦非、高健、秦汉，余剑晨这一类的，因为他们时不时的会骄傲一下，对他们的奖赏也是多加一块砖。 唯一一个主动给自己加码的是梁青，而且，在射击场里最先创造出固定靶、移动靶满环的也是她。 基地的工程师们利用这里天然的地理环境，借树木、杂草、石块为依托，在树后、草丛中等一切隐蔽地点设计了众多的标靶，这些标靶拆卸方便，便于移动，完全自动控制，没有任规律可言。 二百米的距离要在两分钟之内完成，不仅考验大家的速度、更考验大家的瞬间反应与判断力，即便你只击中一个非战斗的平民目标，整个成绩作废，代之而来的是举枪一小时惩罚，惩罚时用的突击步枪前放有弹壳，枪口下还吊着两块砖，这不仅是惩罚的一种方式，更是每天的必修课。 训练要求无论击中什么目标，都必须走完全程。训练伊始，其结果往往是一圈下来统统罚站，有人甚至击毙匪徒、平民各半，教官们看着这样的成绩哭笑不得，好在这只是最初阶段的表现，不到半个月的时间，第一个没有失误顺利通过的的记录诞生了，他是沈亦非。 双人突击小组射击训练正在进行，此时正在场地边缘做准备的是亦非与梁青。 来基地这么多年，队员间相互配合训练也有无数次了，但他们两个还真没凑到一起过，今天是第一次，不知是教官特意安排还是纯属巧合，这两个训练尖子这次被分到了一组，不光是教官们不错眼珠地看着，学员们也都瞪大眼睛观望，都想看看这两个人今天会交出一个什么样的成绩单。 亦非与梁青两个人性格迥异，亦非霸气外露，训练中往往有一股舍我其谁的豪气，容不得自己有半点失误，一旦对自己的成绩不满意，他会在训练之余主动加罚自己。而梁青则沉稳精细，每一个训练科目她都会算计到自己的每一步会落在哪里，能一次完成的动作指令绝不浪费第二次，某种程度上，这弥补了她的体能劣势，这也是她能在众多一直把持着训练成绩前几名的顶尖男学员中占得一席之地的保证。两个人的可贵之处在于都有很强的团队意识，会尽全力维护身边的学员，甚至甘愿替他们受罚，这也是两个人在学员当中有很高威望的原因，并且两个人都不会因为自己的出色而表现出半点骄傲，这正是薛明他们最为看中的一点。 工作人员开始调整里面的靶位，他们两个人一边整理自己的装备，一边小声商量着。前边几组在开始的时候还很正常，到后来就有些散乱，经常会同时面对一个目标，以致顾此失彼，影响了行进速度。 “你突前吧，我在后边。” 亦非这样说是怕自己打得兴起，不小心会把梁青落在了后边，他用征询的眼光看着梁青。 梁青点点头，她明白亦非的意思，毕竟亦非在这个项目上的优势无人可及。两个人从小就有的默契此刻重新被唤醒。 “你就在我的侧后方，别离的太远，我负责左侧、前方，你管右侧、后面、上方，这样可以避免重复，换弹夹的时候提前喊一声。”梁青边说边检查手里的武器。 “喂！我为什么比你干的活多？你为什么不勇挑重担？”亦非半真半假的抗议道。 “这是你应该做的，同时也是组织对你的信任，还有什么意见吗？”梁青歪着头，一脸严肃，但掩饰不住她眼角里的笑意。 亦非一摆手，“无理至极，你算哪门子的组织。” 此时，前方传来准备的信号。 “别贫了，严肃点，你要不想丢人现眼就认真起来。” 梁青这句话可不是开玩笑，对待每一次训练，她都会全力以赴，亦非又何尝不是如此。 此时，薛明站在场边高高的瞭望台上，正用望远镜观察者这两个人的一举一动，他看到两人在斗口，从一个侧面来看，这两个人的心态是很放松的，前边几组都不太理想，他要看看这两个人的表现如何。 两个人打开保险，子弹上膛，半弓着身体静等前方的信号，此时，他们的全身细胞都被充分的调动了起来。 一声枪响意味着开始，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到他们两个人的身上。 “go！” 伴随着发令枪声，梁青的指令也脱口而出，她动如脱兔，没跑几步抬手就是一枪，树后的一个目标被消灭，亦非也不甘示弱，树梢间、草丛中的两个目标瞬间被他干掉。 仿佛配合很久，两个人的默契让人赞叹，在快速搜索行进过程中，枪声不时响起，一个个隐秘的目标被击落，动作优美仿佛林间漫步。 “换弹。”已经对枪械了如指掌的亦非在枪膛里还有一颗子弹的时候警示梁青，梁青迅疾担负起全方位警戒，并打落身后的石缝中蹿出的一个标靶，与此同时，伴随着亦非的“完毕”的声音，他的枪声再次响起，击落了前面的一个目标，两人继续快速前行。 薛明手拿着望远镜，不错眼珠的看着两个得意弟子，这两个人的搭配是他的意思，不仅是他们两个，今天几乎都是强强联手，他要为下一步计划提前做准备，筛选出最出色的队员。 亦非的换弹动作如此之快，以至于他都没看清。从战场上摸爬滚打下来的他深知战场上时间就是生命，一向是训练标兵的他都不曾如此之快，亦非是如何做到的？ 紧接着，梁青也以同样的快速动作换完了弹夹，这次薛明看出来了个大概。动作规范里往往先卸下空弹夹，然后就势取出新的装上，有经验的老兵们会在枪膛里还剩一颗子弹的情况下换弹，省去了一次上膛的时间，装弹后就可直接射击，亦非和他们做的一样，其他学员也都知道，只是有些人还掐算不好，有时候会手忙脚乱，这需要长时间的练习。 梁青换弹的速度比亦非稍慢，薛明得以看的清楚些。只见梁青边快速奔跑移动，边取出弹匣，而此时枪上的空弹匣并未去掉。薛明紧盯着她的手，看她如何换掉那个空弹匣。 只见梁青依旧单手平端着突击步枪，保持着射击状态，另一只手拿弹匣的手直接用手里的弹匣磕向空弹匣后边的卡簧，空弹匣瞬间落地，借着惯性，梁青手里的弹匣前送，顺势插入枪槽，随即往后一带卡死弹匣，伴随着发出的指令，完成了一次射击，一个标靶应声而落。整个动作顺惯流畅，一气呵成，换弹过程中人与枪一直保持着射击状态，薛明看着拍案叫绝。他又仔细看了一次亦非的动作，两人如出一辙，应该是非一日之功。 伴随着学员们的欢呼，一个新的记录诞生了。亦非和梁青两个人以零失误顺利冲过终点，同时创造了有效击毙标靶最多，用时最短的记录，仅用时一分十七秒两人就完成全段科目，优异的表现让观看的教官都为之鼓掌。 终点，亦非和梁青迅速清理完枪膛，上上保险，然后击掌相庆，第一次配合就如此完美，两个人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下次该我的了，我突前，你殿后。” 亦非还没忘自己受到的不公平待遇，一边往回走，一边对身边的梁青说道。 “没问题，下次你突前，我殿后，你负责前面、上面、左面，我负责右边、后方。”梁青也不看亦非，痛快的答道。 “喂！我说同志，你有没有搞错？我怎么还是管三面？轮也轮到你了”亦非瞪着眼睛冲着梁青的背影抗议者。 “能者多劳嘛，你不懂女士优先吗？没风度，听组织话没错。” 梁青转回身笑眯眯地看着亦非那一脸愤怒而又无奈的表情，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轻柔的说道。亦非被她气的直翻白眼。 【感谢您的厚爱至此，如能点击一下收藏、推荐那更是我求之不得，您的举手之劳，对我就是莫大的肯定与鼓舞，看海携书中众位‘雪狼’将士，向您致以由衷的谢意，谢谢众位您的持续关注！】 第十八章 破茧重生（3）雪狼初现 此时已是85年的三月中旬，春意复苏，湖水已经开化。 转眼间，从去年九月到如今，学员们在这个湖边基地里又度过了大半年的难忘时光。近乎残酷的训练不仅锻炼了大家的意志，专业技能更是突飞猛进，与此同时，这些学员的身体更加强壮了，十三、四岁的孩子绝大多数身高已接近成年人，巴根、秦汉之流的身高都已接近一米七五，远远看去都是一群大小伙子了，女孩子们也都到了生理期，变成大姑娘了。 如果说这些孩子来基地以后的前四年是打基础、储备体能阶段，现在的训练则慢慢接近实战。未来几天，他们将进行为期几天的综合测试，测试结束，意味着这一阶段的训练结束，同时也意味着他们这些朝夕相处将近五年的同学的第一次拆分，今后的训练将按未来特种作战的需要各有侧重，一些新的训练科目即将展开。 这天下午，薛明特地提前结束了各个科目的训练，把大家集中到了一起。 看着眼前这些年纪虽然只有十三、四岁，但却比同龄人明显高大、健壮的的孩子们，薛明百感交集。这些孩子都是他们从全国各地精心挑选出来的，他看着他们一天天长大、一天天蜕变，薛明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他们这个年纪本应在家里享受父母呵护、关爱，却在这里接受了成人都难以忍耐的极限训练，所有人都是非常优秀的。不久以后，这里将有大部分学员离开，根据每个人的条件，转入到相应的科目进行更专业、更具体的学习与训练，他梦想的一支可以适应未来战争需要的特种部队雏形现在已基本成型。 薛明一改往日的刻板、严厉的面孔，脸上一直挂着微笑。他没有对任何人提出批评，说的只有表扬与鼓励。 “学员们，我们在一起已经快五年了，到今天为止，你们的基础训练已经基本结束了，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的训练会终止，相反，未来的训练将会更加残酷，更加严格，你们都做准备了吗？” 下面学员响亮的吼声给了薛明满意的回答。 “我相信你们，相信你们每一个人都不是孬种，都是好样的，你们的未来不可限量。你们这些队员每天朝夕相处，感情很深，像亲兄弟姐妹一样互相关爱、互相照顾、互相帮助，这正是我们希望看到的。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我相信未来在战场上，一旦你的伙伴、你的战友、你的兄弟、姐妹遇到危险，你们每个人都会奋不顾身、舍生相救的，这一点我坚信不疑。但未来一段时间，你们可能不会再有机会像现在这样天天黏在一起了，你们会面对不同的专项训练科目，挑战更加专业的理论知识，不仅训练难度会增大，文化专业知识也会越来越深奥，你们要有足够的心理准备。今后，分分合合是你们的常态，每一次相聚你们都会发现对方的进步与变化，谁都不希望被自己的好朋友落在后面吧？” 停顿了一下，薛明接着说道：“不久之后，我们会依据大家的表现，依据大家在某一方面的突出表现，安排你们进行相关的专项训练，你们要因此觉得会变得轻松，那你们就想错了，大错特错了。在这之前你们接受的所有训练科目，都是你们未来的训练的基础科目，是必做的，除此之外，你们还要接受武装泅渡、野外生存、战地潜伏、特种爆破、伞降、驾驶、逃生等等相关的训练，相信我们这些教官不会可怜你们的，更不会对你们放松要求，我们会说到做到，你们要有足够的心理准备。除此之外就是我说的那些专项技能训练，包括情报搜集、数据分析、战术制定、后勤保障，装备维护、远程支援等等，此外还有目前最前沿的电子对抗、信息化条件下的战争模式、以及未来不可预测的网络应用。说心里话，对这些新名词我也是一窍不通，我们都需要学习，我们已经落后了几十年了，因此我们要迎头赶上，抓住每次一稍纵即逝机会学习。为此，军委首长、基地领导想尽办法给我们创造学习条件，联系了许多国内一流的知名院校为我们定向培养，无论是谁得到这样难得的学习机会，希望你们都要倍加珍惜，机会对你们每一个人都是公平的，就看你如何去把握，我们会尽可能为每一个人创造这样的学习机会。不仅是你们，其他各大的军区也会选派优秀人员和你们一样接受这样专业的教育，到时候你们可不许给我们‘狼窝’的人丢脸，记住，未来不论你干什么工作，从事什么专业，分到什么岗位，你们都是‘狼窝’里的一份子，都是最优秀的战士、最优秀的兵，你们永远都是一个整体，一个四肢健全、头脑聪明、反应敏捷、充满力量、充满活力的的整体，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不可或缺的，这里永远是你们的家，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你的亲人。” “今后几个星期，你们还要进行一系列综合测试，测试结束以后你们会回到‘狼窝’进行短暂的休整，随后你们将前往不同的训练基地和学校进行学习和训练，明、后两天给你们放两天假，轻松一下，来这半年了也都没好好转转，我们大家一起放松两天，好好玩一玩，我说完了。” 薛明转身看着其他的教官，所有教官都对他报以微笑，见没人在要说什么了，薛明大声说道：“全体注意，从现在起，未来的两天时间属于你们，现在解散，自由活动。” 回应薛明的是孩子们忘情的欢呼和开心的笑声，望着下面一张张欢快的笑脸，薛明的眼眶有些湿润。 凌晨五点，薛明起床以后简单收拾一下，走出了房门。 一出来就碰上了张丹：“唉，这么早？不多睡会？” “你不是也一样吗？” 薛明笑着说“这么多年都习惯了，一到点就睡不着了，还不如起来活动活动。” 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来到湖边，沿着湖边的沙滩，开始慢跑起来。 “薛教官，张教官，你们太慢了。” 听到呼叫，薛明和张丹转身望去，只见沿着湖边稀稀拉拉的跑过来十几个学员，最前面的是亦非。 “你小子，放你们假也不知道多睡会，起这么早干嘛？”薛明故作责备之态。 “这还不都怨你们。”还没等亦非说话，随后上来的梁青把话接了过来。 “怨我们？凭什么？不该给你们放假？”薛明不解的问道。 “怨你们把我们都快炼成怪物了，一到点就条件反射的跳下床来，穿上衣服就往外跑，是不是应该怨你们？。”梁青的话引来后边跟随的其他学员一片应和之声。 薛明气的直摇头。 “薛教官，据传说你是顶尖的侦察兵出身，一直也没见你给我们展示一下，今天有机会是不是给我们表演一下？”亦非不怀好意的地问道。 “反了你了，什么时候轮到你给我下命令了。”薛明呵斥道。 “不敢，不敢，我们就是好奇，是不是。”亦非边说边向身后的人示意，学员们哄笑着、怂恿着。 “看来不给你们露几手，你们就不知道马王爷长三只眼，说吧，你出题目。”薛明站定瞪着亦非。 秦汉走过来，“薛教官，我看这样，今天早上咱们就小试一下，亦非是我们的榜样，您是我们的教官，那就教官和榜样比一下两公里冲刺，算了，也别两公里了，您看见前边山底下的那块巨石了吗，谁先到那谁先赢，输了的也别多，爬行五十米，您看如何？” “你个小兔崽子，看不出你外表憨厚，敢情一肚子坏水。”薛明笑骂道。 “这还不是您教导有方。”梁青适时地又插上一句话。 “就你话多，我看出来了，你们今天存心是想和我过不去了，来吧，比就比，正好让我活动活动筋骨，输了爬着走，谁也不许反悔。”薛明活动了一下筋骨，盯着亦非，这时他才看到，亦非背后还背着平时负重越野时的大背包，心里不禁暗暗夸奖。 “你把背包拿下来吧，这样我要是赢了你也不光彩。” “我要是把背包拿下来再输给您岂不是更没面子？”亦非不阴不阳的说到。 “是呀！” “薛教官是不是怕这样也赢不了他呀？” 亦非身边的弟兄们七嘴八舌的吵吵道。 薛明彻底无语，用手指着这帮学员 “好啊你们，你们等着我的，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们。” “来，我当裁判，准备。”张丹 “你也跟着瞎起哄。”薛明叉着腰，歪着头看着张丹。 “权当娱乐，你也让我们大家开心一下，赶紧把。”张丹笑着说。 两个人摆好姿势，张丹一声令下，两人快速的向远处的目标冲去。 身后的一帮人哄笑着尾随着他们两个一同向前跑去。 现在是1985春天，算起来，这些孩子们到基地已经快五年了，五年的时间里，这些十三、四岁的孩子接受了外人想象不到的严格训练，承受了外人想象不到的压力，他们已经把这种训练当成了自己生活中的一部分。 而接下来的训练可以说是地狱式的魔鬼训练，未来两年间他们会发生质的变化，许多优秀的学员也将会被淘汰下来，不是说他们不出色，而是因为近乎苛刻的筛选，能留在塔尖的必定是精英中的精英。 这是一个整体规划，基地里所有人都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当所有训练结束以后，一个崭新的快速反应机构随即诞生，这是一只无法查询番号、编制，无法追踪个人真实信息的秘密部队，他直接受命于军委总部，一出世，就震惊了世界，他们有个让人胆寒的称号----“雪狼”。 【感谢您的厚爱至此，如能点击一下收藏、推荐那更是我求之不得，您的举手之劳，对我就是莫大的肯定与鼓舞，看海携书中众位‘雪狼’将士，向您致以由衷的谢意，谢谢众位您的持续关注！】 第十九章 升级训练（1）笔与枪 回到狼窝基地，看着一拨又一拨的学员离开，梁青郁闷了好几天。 从内心来讲，她太想能有机会到一个正规的学校去学习，所有人也都猜测，即便只有一个学习深造的名额，也非梁青莫属，但天不遂人愿，每一次宣布的时候都没有她的名字。她忘不了紫嫣、林倩在听到她们将要去国内一所顶级院校学习时，那种难以置信的表情，在替她俩高兴之余，自己也难免失落。 由于要在开学之前系统的补习一下，紫嫣和林倩几乎是接到命令以后转天就要出发。当天晚上，梁青帮两人整理东西，小研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不知在想些什么，几个人都很少说话，紫嫣突然抽泣起来。 “青姐，你放心，教官们肯定对你们还有安排，肯定会让你们去更好的地方学习，真的。” 梁青搂着她的肩膀，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说：“傻样，你哭什么，训练的时候那么苦都没掉过泪，这么高兴的事，你干嘛还哭呀？” “就是，你们好好读书，过两年我们还在一起，又不是从此见不到了。”小研看似大大咧咧地说。 “和你们说个事，你们到学校以后，想着给我也找点你们学习的书和资料寄过来，没事的时候我也自己看看，听见没有？” 紫嫣和林倩郑重的点点头“青姐，你放心，只要有我们的就一定有你的。” “这就对了嘛，都高兴点。” 几个小姐妹开心的搂抱在一起，几乎一夜没睡，女孩之间总有说不完悄悄话。 由于正在休整期，训练强度并不大，由于之前学员们分处在不同的训练地点进行阶段训练，因此许多学员都就近被送往全国各个相应的基地，只有他们这一只训练队得以赶回狼窝休整，随着不断有学员离开，基地里的人越来越少，每天的训练结束以后，梁青就一头扎进资料室，她不愿意看着身边的队友一个个的走掉。 基地的领导每天都在研究学员们的去向及未来规划安排，要想让这些人在今后拿出来就是一只完整的战斗力量，需要一个整体的统筹安排。 从各个基地赶回来的教官们带着对自己所带学员的考核、评价与分析资料赶回这里，与专家、科研人员共同分析、探讨，往往会为一个学员的去向争论半天，这些孩子在他们主管教官的眼里都是宝贝，都想给自己的学员规划一个好的未来，争来争去往往还要顾长辉拍板，老将军最后也奈不住性子。 “你们总是这样争来吵去，有什么用，他们今后还是要回到这里，还是一个整体，没有高低贵贱之分，革命工作分工不同，不管今后到什么岗位，都是工作需要，你能说后勤保障不重要吗？没有一个强力的保障部门，前边的队伍不可能打胜仗，你们这些人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这个道理还不明白吗？” 顾长辉一通雷烟火炮，事情很快就都定下来了。 此时，基地只剩下不到二百名学员了，当薛明在一次训练结束之后让他们所有人都回去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明天出发的时候，梁青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不是高兴，她只想尽快逃离这里，因为这里每一个地方，都可以勾起她对之前情境的回忆，唤起她对好友的思念之情。 看着梁青把毛笔、墨汁都装到背包里，小研不解的问道“青姐，你还带着它干什么？还没写够呀” 梁青笑了笑：“我发现学习书法可以让我心情安静下来，什么都不去想，也可以从中感受到快乐，你没觉得吗？” 小研直愣愣的看着梁青，一副不解的神情，梁青捶了她一下，“看什么看，拿我当怪物了。” 学习写毛笔字是薛明的主意，理由就是这样可以让学员能更好地学会控制。 为了让他们在射击的时候保持良好的稳定性，偶然之间，薛明找到了这个办法。 基地里有很多学者，其中不乏书画爱好者，一次薛明为了一个机械方面问题去向一位老工程师请教，见老人正在练习书法，立即被吸引过去，尤其是老人偌大年纪，提笔在握，臂不晃，手不颤，下笔一气呵成，写出的字苍劲有力，薛明不禁由衷的赞叹，竟忘了来这里的本意，向老人请教起如何学好书法，有没有窍门、捷径。 老人大笑：“没有窍门，更没有捷径，除了持之以恒的练习，还要看自己的悟性，中国书法讲究的是气定神闲，悬腕提肘，调动腰背乃至发挥全身的力量，融贯于笔尖，一气呵成，没有一个长久的练习与积累，是不会写出好的书法的。” 说完，老人即兴为薛明抄录了包世臣的【执笔图】-----‘全身精力到毫端，定气先将两足安，悟入鹅群行水势，方知五指齐力难’。 薛明看着、品味着，猛然一拍脑门说道：“这就是我们射击时要达到的境界，定气、足安，汇全身精力于手指之间，笔随心动，枪亦要随心而动，只有这样，才能达到人枪合一，谢谢，谢谢。” 说完，薛明拿起那老人写的那幅【执笔图】转身跑了出去。 老人望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笑了：“这孩子，魔怔了。” 从此，每天晚上除了正常的文化课以外，这些孩子多了一项任务~~学习书法。 为此，薛明还特地把老工程师请来授课，孩子们在他的高压之下，接受了长达半年之久的书法练习。 对于这些已经训练了一天，手臂僵硬、颤抖，习惯于大开大合的孩子们来讲，学习书法真是一种磨难，想把字写好简直比登天还难，但也确有人在不久的将来练得了一手好字，这不得不说是一个意外的收获。 在最后一批学员离开狼窝以后，基地开始了从使用以来最大的一次升级改造，许多现代化的设施将投入使用。 新一期的集训分为南、北两个地点进行，人数都在六百人左右，每个地点各三只集训队。西北方面位于青海高原，南边位于云南热带雨林。 薛明带着他的学员们，来到了他曾经战斗过的地方。 新的集训地点在云南某处的一个军事基地，这里正是薛明以前老部队的驻地，薛明第一时间看望了自己的老团长。 老团长早已知道薛明所接受的任务责任重大，当即表示全力支持，并为他们提供了最好的后勤保障，这让薛明万分感激，自己因此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到训练中去。 在和另外两支队伍汇合以后，新的集训开始了，而集训的第一课，是熟悉他们的崭新装备。 原先他们训练也有配置成套的装备，但都是照猫画虎，薛明总是不满意，他一再和顾长辉絮叨，希望搞到世界顶级的特种装备，哪怕只有一套也可以，起码可以省去我们慢慢摸索的时间，提高效率。老人经不住薛明的软磨硬泡，答应去装备部问一下，没想到上级大力支持，一部分原因是现在各部队都在搞特种部队筹建需要大量的高端武器装备，另一方面，我军也开始慢慢改革，经过一次裁军以后，队伍大大精简。而新一轮的百万裁军计划又要开始，军队整体开始在现代化建设的道路上迈开了坚实的第一步。 这一次上级主管部门下了大力气，不惜血本，通过第三方渠道，为他们采购了成套的标准美式特战装备，当他们六支队伍到达各自到达训练基地以后，新的装备已经在此静候多时了。 除了头盔、军靴、成套的迷彩服、训练服以外，主要装备里还有大型的的野战背囊、战术背心和与其配套的作战包，背心上可携带弹药袋、单兵电台、腰带上有弹药袋和悬挂装备，还有化妆油彩、防毒面、睡袋、水壶、伪装网甚至还有部分日用品。 而最让他们眼花缭乱的是各式武器，可带消声器的自卫手枪，突击步枪、狙击枪、伞兵刀、班用轻机枪、单兵火箭筒等等，全套装备总重量不下五十公斤，即便进行了必要的精简，重量也不少于三十公斤。 看着崭新的装备许多人都很兴奋，但每天清晨五点半要背着它跑十公里，就没那么轻松了。 新的训练就以这种热身活动开始了一天的训练。 除了原有的早、午、晚三餐后一个小时的文化、专业知识学习，其他的时间他们几乎都在训练场度过的，基地里原有的一座五层大楼是这里的主训区，攀爬、速降、攻防演练，突袭、反恐等等，驾驶、近身格斗、布雷、排爆，潜伏，野外生存、泅渡，狙击训练等各个训练区域每天热闹非凡，原来的体能训练在这里成了成了基训，不仅如此，有时被折腾一天的学员们正在睡梦中就被刺耳的警报、枪声或催泪瓦斯弄醒，紧接着就是二十公里极限越野，两个月下来，原先六百多人的集训队，能留在第一梯队训练的还剩下不到三百人。 西北方面的训练基地情况也和他们这里差不多，两个训练基地里那些无法达到训练要求的，回都到了狼窝基地，在那里他们会继续训练，而留下来的，则面临随时被淘汰的可能。 此时，与其说是训练，不如说是一次次的对人体极限的挑战。 【感谢您的厚爱至此，如能点击一下收藏、推荐那更是我求之不得，您的举手之劳，对我就是莫大的肯定与鼓舞，看海携书中众位‘雪狼’将士，向您致以由衷的谢意，谢谢众位您的持续关注！】 第十九章 升级训练（2）枪爆蛇头 固靶位定射击、快速移动射击对这些人已是家常便饭，命中率几乎百分之百。但要想在接近六十公里时速、站在颠簸的军用卡车上完成射击就不那么轻松了。 一辆军用卡车从远处快速驶来，车厢四角各站立一名学员，两侧车门外也各有一名学员，他们要在两公里的混合路面上，完成上、中、下三个方位的标靶射击。既有固定靶、移动靶，还有漂浮着的气球，当临近终点，他们还要从行驶的汽车上跳下来，再快速穿行一千米全景模仿街道的靶场，那里即有行驶在路上的汽车，也有商场和住宅，你要随时注意不时从窗口、门里、车厢内显现出的人体模型，这里面既有百姓也有歹徒。六个人的战斗小组要在快速移动中完成目标射击，从行驶的车上转到陆地，不仅要快速调整好身体的适应性，更要从之前的连续射击转变到选择性射击，考验的就是反应思维与动作惯性的快速转换，许多人往往想的到但做不到，本能反应往往让他们胡子眉毛一把抓，许多平民被误伤。 两公里的道路对于行驶的汽车来讲只是几分钟的的事，但这两公里路面的设计的里既有相对平坦些的砂石路，也有松软难行的翻浆路面，既有丘陵路面也有涉水路面，要想在这种车身不稳、速度不一、忽上忽下的路面上完成对目标的射击，完全靠身体的应激反应，在瞬间击中目标。 亦非与翟明义各自站在两侧车门下的踏板上，亦非的快速射击无人能及，无间隙换弹也是一绝，这就为他赢得了不少时间，因此每轮下来他的命中布标最多，但转到模拟街景靶区的时候，第一个误伤目标的也是他。 薛明远远看着，气恼地摇摇头。 这种训练进行了将近一个月了，从最初的子弹乱飞到如今的百分之七八十的命中率，应该算不错了，但薛明不满意，他心里很着急，从三月底到现在，已经三个多月了，如果不加快进度，就会影响下一阶段的训练安排。 但即便心里着急，现在他却很少指责队员，只是适当的给点建议，他知道，责怪不起作用，反而会加大学员的思想压力，只有不断练习，在训练中让他们自己总结出适合自己的射击方式，才能在今后的实战中做到得心应手，这只有靠个人的不断摸索和无数次的击发射击才能慢慢体会的到。 一圈下来，这些队员被折腾的五脏六腑都快吐了出来，但没有时间喘息，剧烈的心跳刚刚有些平稳，他们又登上了军车。 此时，梁青这一组队员也在经受着另一种折磨。 一只橡皮筏沿着山间湍急的河谷顺流直下，六个人在努力控制着皮筏的走向。热带雨林里河道纵横，这里最不缺的就是水资源。 在这段近五公里的河道上，经过改造成了他们的训练场地。在经过一阵阶梯式急落漂流以后，进入了相对平缓一段，几个人注视着岸上、河道里的每一处可疑之处。 枪声响起，一个目标被击落，在皮筏上射击并不比移动的卡车上射击容易，梁青右腿横着跪在皮艇底部，左腿屈伸体前，正好与后边的右腿成直角，这就保持了她身体的基本稳定。 始终举着枪梁青，随时保持着射击的姿势，又是一个急落，伴随着一声枪响，岸上树边的一个靶子又被击落，紧接着河道里的一个靶子也被击落，三声枪响击落三个目标。梁青开枪的频率不是最快的，但却是命中率最高的，射击的时候她没有丝毫犹豫，良好的感觉对她帮助不小，仿佛她总能预知靶位的动向一样。 场地外的临时帐篷里，教官孙越与李春龙正通过眼前的监视器注视着队员的一举一动。 孙越有些不可思议的摇摇头：“老李，这丫头是有点邪门哈，好像她知道这些靶子会在那里出现，总能提前做出准备。” “这叫感觉，临场感觉优异，天生的，你还别不服，就是你现在下去，也未必赢她。” “别说我，你又如何？我们也就是实战经验比他们多一点罢了，要是也上训练场，像他们那样练，我敢保证，不出两轮，我肯定被淘汰。” 两个人就这样一边看着，一边品评着。 此时，橡皮筏已到终点，几个人跳进齐腰深的水里，张全乐突前，沈大鹏、高健在两翼，张雯雯与郎秋泽策应，梁青殿后，成战斗队形，扇子面状缓慢地向前推进。 这一片是河水漫出后形成的一片沼泽地带，枯水季节的时候这里长满灌木杂草、大小不一的水洼遍布其间，一到雨季，漫上来的河水就把这些水洼连成了一片，湮没了杂草，虽然事先规划出相对安全的训练区域，但依旧险象丛生。在这里，不仅要应付人为设置的障碍，还要学会对付自然界里的对手。 随着不断向前推进，水也不像一上来时那么深了，只及膝盖，推进的速度却没快多少，水下的杂草、灌木成了一个主要的障碍，既要不断清理缠上双脚的杂草，还要当心别被陷下去，更要应付全方位的标靶，一番折腾，几个人已精疲力尽了。 在左侧搜索前进的沈大鹏突然一个趔趄，他赶紧伸手扶住身边的一颗树，费力地抽出被水下杂草缠住的脚，正要继续前行，一阵“咝咝”的声音从头上传来，他没再移动，缓缓抬头向上看去，一条纹路异常鲜艳的蛇顺着树干的枝杈垂了下来，三角状蛇头有拳头大小，在沈大鹏的面前昂起，嘴里腥红的蛇信摆动着、探索者，气恼地盯着眼前这个打扰了它安静歇息的不速之客。 一旁的张雯雯惊讶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其他几个人也停止了移动，一时也想不出对策。 以前他们也有扑捉蛇的训练，知道一些应对方法，但这次不一样，这是一条足有三四米长的眼镜蛇，而且蛇把沈大鹏夹在了树干与蛇之间的一个狭小的空间，其他队员如若贸然行动，一旦没能制服它而惊到了它，沈大鹏将会马上被蛇攻击，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这些人都愣在那里，沈大鹏更是保持着原始姿势一动不动，不错眼珠地盯着这条正对他进行探寻的眼镜蛇。 ‘砰’！ 一声枪响，伴着水波传出好远，蛇头在沈大鹏眼前炸开，蛇的血肉溅了他一脸。 沈大鹏迟愣了一下，扭头寻觅着声源，赫然看到梁青那若无其事的笑脸，他狂怒地大声喊道：“你疯了吗？想害死我呀！” 梁青走了过来，用手托着大鹏的下巴，左右翻看了一下他脸颊两侧，面带微笑说：“没事，你还活着，赶紧往前走，大家别愣着了，赶紧冲出沼泽。” 惊魂未定的大鹏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沫与破碎的蛇肉，一把扯下仍旧悬挂在树上的蛇身，缠在自己的脖子上，瞪了一眼梁青，“下次你等着我的，我非找机会让你看看子弹贴着你的鼻子飞过是什么感觉。” 一句话几个人都笑了起来，整好队形继续向前搜索前进。 张全乐倒是蛮开心“回去有蛇肉吃了，谢谢梁队。” “你整个就一吃货。” 张雯雯数落到，同时用脚踢了一下身边喜笑颜开的张全乐。 临时帐篷里的孙越、刘春龙通过监视器看到了眼前这一幕，两人都惊讶的睁大了双眼，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感谢您的厚爱至此，如能点击一下收藏、推荐那更是我求之不得，您的举手之劳，对我就是莫大的肯定与鼓舞，看海携书中众位‘雪狼’将士，向您致以由衷的谢意，谢谢众位您的持续关注！】 第二十章 狙击（1）参观者 今天的狙击阵地上来了几位不速之客，正在凉棚里和付海鹏、范爱国一同督导学员训练的薛明一见赶紧迎了上去。 “团长，您今天怎么有时间来了？也不打个招呼，我都没准备。”薛明一边敬礼一边说道。 团长白了他一眼，“到你这来还打什么招呼呀，我不是和回自己家一样嘛，可你这里的门还真难进，我说了半天警卫就是不让我进，太不像话了，说只认命令不认人，最后，给你们的值班干部打电话才放我进来，还不许我自己溜达，非要带着我，这不，直接把我‘押’到你这里来了。” 薛明这才看见两个值班哨兵还一直跟在团长的身后，薛明笑了笑，冲他们一摆手，两人转身离去。 “不错，冲着两个哨兵的表现，可以看出你带的兵还不错，坚持原则，军令如山就该如此。” “谢谢团长夸奖。”薛明一脸得意。 “夸你？告诉你，这些都是表面现象，花架子，打仗、上战场那可是要真刀真枪的干。” 说着老团长指了指自己身后的几个人，“这几位你都熟悉吧，他们可都不是吃素的，今天到你这里来就是给你挑毛病来的，看看你的兵是不是有真功夫，还是都像你一样‘嘴把式’。” 老团长的一席话说的身边的几个人都笑了。 “团长，薛明可不是嘴把式，他是我们营的老营长，我们营可一直是咱们军区的训练模范，这么多年了一直是标杆。” 说话的是原先薛明带过的三连长陈浩，现在正是当初薛明带的那个营的营长，越战中，两个人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彼此感情深厚。 几个人相互寒暄几句，薛明把他们让进凉亭。 优秀的军人从不在乎便面文章，老团长一进来，就询问起薛明的训练情况，有什么困难，薛明一一作答。 说话间，几个人来到训练场地。 从他们来到这里一直到他们走到训练场，来到他们中间，这些正在训练着的学员们一直纹丝没动，一直保持着原始的姿势。 看着眼前这些浑身已被汗水湿透，半跪着端着前端挂着有一块砖的狙击步枪、枪上还有一个空弹壳的学员，团长点点头“不错，有点意思，举枪多长时间了？” “快两个小时了。”薛明说道。 “什么？两个小时？你吹牛吧？”团长瞪大眼睛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两个小时是这里的最基本的标准，不能坚持的退出狙击训练。”薛明如实作答。 “哦，我说那，难怪就剩这二、三十人了。”团长颇有感慨。 “不，团长，像这样的标准这里的人几乎都可以达到，您看前边草丛里还有一批人，也在训练，只不过由于场地原因，其他人在训练其他的科目。”薛明说的很随意。 “还有人？在哪？我怎么没看到？”团长顺着薛明指的方位望去，前面乱草丛生，没见一个人影。 “我带您过去。” 薛明一边带路，一边介绍到，“这些人是在潜伏狙击训练，要求全身伪装，不露踪迹，远程狙杀。” 来到近前，团长和他身边的干部们才发现，周围的山石、草丛、树后等等所有地方、凡是可以有助于隐蔽的地方都有学员的身影，这些人披着伪装网，伪装网上又混合了藏身地所具有的植物、花草，每个人的脸上都涂着各式油彩，枪身上也都装上了伪装，不到近前根本发现不了。 老团长走近一名队员，一只落在枪管上的蝴蝶被惊飞起来，盛夏季节七八月间，蚊蝇肆虐，尤其是在多雨的南方，蚊子好像都比别处的大，老团长惊讶的发现，眼前的队员的脸上、手上各落着一只大蚊子，但这名队员却一动未动，甚至连眼皮都未眨一下。 “士兵、起立。”老团长命令道。 潜伏的士兵依旧纹丝未动。 “呵呵，我的命令不管用。”老团长气乐了。 “何小研，起立。”薛明命令道。 “是！”小研起身敬礼，转身又给其他几个人敬礼，“首长好，请首长指示。” 这次轮到老团长和他身边的人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怎么？怎么是个女娃？”半天，老团长才反应过来。 “报告首长，这里没有女娃，只有士兵、只有战士。”还没等薛明说话，何小研抢先说道。 “好，这话说的带劲，有骨气。”老团长由衷的赞叹，一边说，一边跟身边的几个说道：“看见了吗，这才是新时代的女兵。” “小同志，今天在这潜伏训练多产时间了？” 陈浩与其说是询问，不如说是想检验一下刚才薛明灌输给他们的概念，说心里话，他不太相信这些人在这里一趴就是两个小时，这太不可思议了。 但何小研给出的答案更出乎他的意料“报告首长，到现在为止两小时四十五分钟，今天我们要训练三个小时。” “什么？你说什么？”陈浩吃惊的张大了嘴。 “报告首长，如果不是下午还有文化课学习，我们至少要潜伏四个小时，这是基本要求。” 何小研说的也很轻松，也别说，比起残酷的体能训练，趴在这里也许相对轻松些，但蚊虫带给他们折磨一点都不少，每一次训练结束，所有人的脸上、身上、手背上都被叮满了大包小包，其痒无比，有些人被叮咬的部位甚至因此发炎、溃烂。 陈浩走到薛明身后，用力拍了拍薛明的肩膀，此时，他已无需多言。 老团长拉起小研的手，看见刚才被蚊虫叮咬的地方此时已肿成大包，不禁唏嘘到：“还都是些孩子，真不容易，薛明，你是不是太残忍了？” “报告首长，我不是孩子，我是战士。”何小研倔强地应道。 “呵呵，对不起，士兵，我错了，士兵，今年多大了？”老团长笑着问道。 “十五，虚岁。”‘十五’两个字声音很大，‘虚岁’两个字声音就小多了。 “哈、哈、哈！”一句话把大家都逗笑了，小研闹了个大红脸，好在一脸的油彩，别人看不出来。 “小同志，可不可以给我们露几手，让我们开开眼，也看看你们薛教官这几年的成绩。”老团长问着小研，眼睛却看着薛明。 小研也向薛明投来询问的目光。 薛明转身对范爱国说道：“你去布置一下，组合靶。”转身对小研说道：“何小研，你去准备一下，让首长们指点一下，提提建议和意见。” 小研转身走向靶场，薛明陪着老团长随后走去。 “八百米准备。”身后的喇叭传来指令，同时远处信号旗举起。 “上来就八百米，你可以呀。”老团长看了看薛明，几个人拿起望远镜，目不转睛的看着远处的标靶。 【感谢您的厚爱至此，如能点击一下收藏、推荐那更是我求之不得，您的举手之劳，对我就是莫大的肯定与鼓舞，看海携书中众位‘雪狼’将士，向您致以由衷的谢意，谢谢众位您的持续关注！】 第二十章 狙击（2）神枪女兵 随着几声枪响，远处的标靶应声落地，当报靶员把靶子拿到近前，几个人都吃惊地睁大了眼睛，每一枪，都是从中穿心而过。 这时身后又传来指令，“一千米准备。” 小研丝毫没受身后的影响，始终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屏气凝神盯着远处。 从望远镜里，他们没看到标靶，看到的是一排装满水的酒瓶立在那里。 干净利落的几枪，他们从望远镜里看到远处的酒瓶一个个炸裂开来，腾起的水雾在阳光的映射下形成一道彩虹。 “好！打得漂亮。” 老团长脱口赞道，其他几人更是鼓起掌来。 “怎么？还有吗？”看到小妍还没起身，陈浩向薛明问道。 此时，又传来指令“二百米移动靶准备” 小研放下狙击步枪，拿起突击步枪。 只见小研起身呈半跪状，左手托枪，肘部顶在左腿的膝盖上，右肩抵住枪托，右手食指稳稳地放在了扳机上。 随着信号发出，一个标靶从左侧快速向另一侧移动着，中点刚过伴随着一声枪响，标靶应声而落。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鱼贯驶出，间不容发，两枪过后，标靶应声而落。 第四个、第五个靶子也飘了出来，与此同时，右边也有一个标靶飘了出来，在向左侧移动。 连续两枪，由左往右的两个靶子率先被击落，在右侧的标靶快接近终点的时候，枪响了，标靶被击落。 “漂亮！” 陈浩大声喝采。 这时，小研调整了了一下呼吸，举手示意。 “仰角射击。” 还没等他们的喝彩声落地，新的指令接踵而来。 小研依旧半跪着，此时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自己的心率降到最低，目不转睛的盯着远方。 伴随着信号发出，一个酒瓶飞出，在它接近最高点的时候，枪响了，被击碎的玻璃瓶碎渣四散飞去。 第二个、第三个酒瓶相继飞出，同样是干脆的两枪，酒瓶落地。 酒瓶一个一个接连飞出，比先前的频率明显快了许多，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四个酒瓶几乎是首尾相连的鱼贯飞出，并且高度不一，飞出的速度也有快有慢，几乎看不见小研的调整，枪打连环，在击碎第三个酒瓶的同时，又一个酒瓶从对边飞出，小研在击碎第四个酒瓶的同时，意外发生了，破碎的酒瓶击中了对面飞来的酒瓶，本来就不稳的飞行线路，瞬间改变，酒瓶往斜下方急坠而去，包括薛明在内的所有人，都以为这次小研要失误了，但小妍并没放弃，快速调整了一下，果断扣动扳机，子弹出膛，在酒瓶即将落地的刹那间，把酒瓶击碎，随后，小研站了起来，清理完手里的枪，在一旁站好，静静地望着这些首长们。 一直到小研站到一边，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同时也都被震惊了，他们没想到，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会有如此惊人的表现，这肯定不是安排好的，他们来这里没有通知薛明，这个女孩也是他们在潜伏地点随机看到，并叫她起来展示的，他们不敢相信，像这女孩的这种身手，薛明这里会有多少？还有多少他们想象不到奇迹会在这里出现？他们不敢想象。 薛明长出一口气，不仅为小研高兴，也为这些孩子这么多年的努力、这么多年的刻苦训练，今天终于有所收获，终于有了质的飞跃感到由衷的欣慰。 “了不起！孩子你了不起！” 老团长冲小研竖起了大拇指，随后转身对薛明说道：“薛明，好样的，这几年你没白辛苦，如果这些孩子今后形成自己的建制，走向战场，定会所向无敌，薛明，你为我军的建设闯出了一条新路，功劳不下呀。” 老团长的赞誉让薛明有些手足无措，原来的利落的嘴皮子竟有些结巴：“团长，不敢当，不敢当，您过奖了，过讲了。” 团长瞪了他一样，“瞧你这个样子，也不怕你的兵笑话你。” 说完一转身，指着小妍说道：“这个兵一会儿我带走，我要了。” 薛明一听就急了“这可不行，老团长，她们还没完成训练了，您不能带走。” 老团长一叉腰，“好你个薛明，天天在我的地盘胡折腾，我这好吃好喝供着你，找你要个人你都不给，你还是我的兵吗？还是从我这个队伍出去的兵吗？” “不是，老团长，您听我解释，她们还有些很重要的训练没进行，我要是把他们现在就给您，这不是哄弄您吗？您再等两年，到时候我一准给您，或者您到我这里随便挑，哪个好我给您那个，绝不含糊，只是现在还不行，他们还没成型，不能撒出去。” 看着薛明一脸苦相、急赤白脸的样子，老团长实在憋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瞧你急的，我逗你那，不过咱可说好了，这个兵我先预定了，你可给我训练好了，到时候给我一个小队，要不……！”说着，老团长冲着薛明挥了挥拳头。 “不是一个嘛，您怎么又要一个小队了？”薛明又急了。 老团长也不说话，就这样直盯着薛明，薛明无奈的摇摇手，“好、好，给您一个小队，强龙难压地头蛇呀。” “你说什么？”已经走出两步的老团长又转过身来，薛明赶紧走过去“团长、团长，我错了，我错了，一个小队，没问题。” “你小子，属牙膏的，不挤不出来。”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老团长和陈浩又走到小研的身边，老团长上下打量一下小研，由衷地说道“士兵，你很棒，很出色，让我们开眼了，好好练，薛明要是欺负你，你就去我那里告状，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兵了，听见没有。”老团长爱惜地拍了一下小研的肩头。 “谢谢首长，我一定好好训练，不辜负您的期望。”平时大大咧咧的小研此刻有些羞涩。 “呵呵，傻孩子，哦，不，士兵！你说错了，不是辜负我的期望，是不能辜负党和人民的期望，不辜负国家和军队的期望。”老团长语重心长的说到。 一路走下来，老团长不住的询问，对每一个训练项目都看的很详细、很认真，薛明一边解释、一边大致说了目前队里的情况，临了，老团长又问：“薛明呀，我看出来了，你这些兵都是一等一的棒，但也不能光这么埋头练，适当的也应该拉出去，让他们多参加些实战演习，这样会对他们更有帮助，练得再好也要经过实战的检验才成。” 薛明点点头：“首长就是高屋建瓴，看得远，这些天我也一直在想这事，我们虽然也有些队内的对抗、演习，但毕竟不是正规部队，他们也不知道如何去和正规部队去打交道，这几天正想去您那里拜访您，想让您给些支持，这不，您自己先来了。” “好汉长在嘴上，你这张嘴呀，我真服了。”老团长指着薛明笑骂道：“你小子，这些年也没改变你这张巧嘴。实话对你说吧，我是受军区政委、陈司令员来你这打探消息的，看看你这里怎么样？需要什么帮助，今天看完以后回去我也好交差了，你这队伍大概什么时候能成型？” 薛明思索了一下“按现在这种进度，快的话还要一年半左右，到时候这些孩子正好十六、七岁，正好用。” “嗯，不急，不在乎多一年少一年，我们不能做拔苗助长的事，一旦拉出去，就是一只铁拳，无论打到哪里都可以制敌于死地才行，半拉子工程不仅达不到效果，也会害了这些孩子，你还要抓紧。” “那您这一个小队我可要迟些才能交货呀。” “你小子，真会见缝插针，其实，我也只是说说，这些宝贝多少人盯着那，谁敢轻易动呀。现在我们的队伍也正在转型期，不少高学历的毕业生充实到队伍里，人员素质比当初强多了，但训练还跟不上，你不如给我整理一份训练大纲，要是有可能再支援两个有能力的教官，时不时的去我那里指导一下，这样，比给我一个小队强多了。” “您放心，这个我一定能办到，材料过几天我整理出来亲自给您送过去，你什么时候用人我保证随叫随到。”薛明有些激动，真诚的说道。 “那一言为定，你小子可别食言。”老团长紧盯着薛明说道。 “一言为定，不过……”薛明话锋一转“不过，您刚才说的让我们拉出去演习的事，你也应该支持一下，毕竟我是您的老部下，又在您的地盘上，您好歹给个面子呗。”薛明嬉皮笑脸的说道。 “呵！我还什么都没见着了，你倒先提条件了，你的脸皮真厚。”老团长骂道：“不过，我倒可以答应你，正好也让我们的战士见识一下特种作战的形式，彼此互相促进一下，这样吧，就让陈营长他们陪你们练练吧，这也是你带过的连队，我倒要看看你带的兵都什么成色，你是知道我这个模范营的厉害的，别到时候把你们这些孩子打哭了，那我可不负责，回头你们商量一下细节报上来，我还要和首长那边打个招呼，有机会也让他们亲自看一看。” “谢谢团长的支持，谢谢陈营长。”薛明给两个人敬礼感谢。 “薛明，你先别谢，到时候还不见得怎么样了，你的队员很出色，但我的士兵也都不是孬种，前些天刚从前线下来，都是在战火里滚出来的，也是你一手调教的，小心不给你这老营长留面子。”陈浩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薛明一笑“是骡子是马牵出来溜溜就知道了，到时候你可别做了这帮孩子的俘虏，那时候，我看你这张脸往哪搁。”两个人又斗起嘴来。 【感谢您的厚爱至此，如能点击一下收藏、推荐那更是我求之不得，您的举手之劳，对我就是莫大的肯定与鼓舞，看海携书中众位‘雪狼’将士，向您致以由衷的谢意，谢谢众位您的持续关注！】 第二十一章 初考（1）比耐心 一场学员与当地驻军的渗透与反渗透演习，在金秋九月拉开了序幕。 薛明与陈浩几经磋商，终于确定了演习的具体内容，一支特战小队要潜入到敌后，制造混乱，最终捣毁敌指挥机关。 为了不给地方添麻烦，陈浩利用一个山脚下因地震搬迁走的废旧村寨作为临时指挥所，此地背靠大山，村前不远处还有一条湍急的江水，宛如一道天然屏障圈住了这方圆几十平方公里的地界。 虽然陈浩在基地已经见识了这些孩子的身手非同寻常，但他骨子里还是不以为然，之所以如此，一是对自己的部队的了解，这只模范营可不是吹出来的，那是真刀真枪打出来的，军事素质过硬那是公认的，岂是几个半大孩子就能搞垮的，毕竟他们没上过战场，不知道真正的战争是个什么样子，训练场上的那些只是花架子，到了战场未必实用。 他想给这些乳臭未干的毛孩子一点教训。 首先，他先对驻地附近的几十平方公里进行了一次地毯式搜索，清理了一切可被敌方利用的障碍物，派兵封锁了所有大路小路，布置了许多明哨暗岗，在村前的那片原始森林里布上定向地雷、陷坑，把自己的侦察排布置在第一线，监视着一切可疑动向，村背后的的群山是他防卫的重点，这里山高林密，地广人稀、防守困难。 “如果是我，我会选择从这里潜入”陈浩暗想。 入夜，河对岸那片茂密的森林里，一个人影借着夜色的掩护，慢慢接近到林子边缘，全身的伪装和脸上的油彩让他和周围的景物很好的融为了一体，他静静地伏在那里一动不动，手中的高倍望远镜注视着河对岸的一举一动。 来的是张全乐，他没想到他们第一次和正式军队搞对抗演练薛明就点到他，基地里有太多比他强大的选手，他既兴奋又紧张，不想因为自己的疏忽搞砸了这次演练，因此，一路上他格外的小心谨慎。 薛明有他自己的考虑，他特意挑选了一批个人能力中等偏上的队员参加这次演练，这样可以反映出自己的队员在和一线部队的对抗中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水平。 对于陈浩和他队伍，薛明太了解了，这只队伍里不仅有对越反击战的英雄连，而且全营一直是整个军区的模范典型。如果自己的队员在和这样一支队伍的对抗演练中不落下风甚至取胜，不仅会坚定自己的信心，对队员们也是一种激励，基于这样的考虑，薛明和其他教官挑选出十一名队员参加这次演练。 已经临近午夜了，张全乐的双眼始终没离开望远镜，他注意到每隔二十分钟会有一支五人的巡逻小队在河对岸往返巡逻，这不是问题，他需要找到的是潜伏在森林里的那些暗哨，他确信对面的黑暗深处，会有不止一双眼睛正像自己一样盯着自己栖身的地点，他确信自己潜行过来的时候没被发现，但他也没看到对方的踪迹，他已经排出了绝大部分地段，确认那里是安全的，只有一个地方一直让他放心不下，凭他的感觉，要是他选择藏身地点一定会选在那里，但他就是没找到对方的影子，他有些焦急，这不仅是一种意志考验，更是双方耐心的比拼，看谁会先犯错误。 密林深处，已经趴了大半天侦察排的张排长，注视着一片寂静的河对岸，心里暗暗骂道：“这帮小兔崽子，到底今天还来不来。”事前，他们在一起开会、布置的时候，绝大部分人都认为这只小分队会从山后悄悄潜入，只有他凭着一个多年侦察兵的本能觉得对方会沿着河道下来，他之所以这么认为，是因为对方一旦突破江水的天然封锁线，会直接面对指挥所，更便于发动快速的突袭，而山后虽然天然屏障较多，便于隐藏，但对于防守一方同样有利，一旦交火，就丧失了行动的突然性，那时候，自然是人数多的一方占有优势。 张排长虽然心里着急，但还有耐心，不远处的一棵树上，一个侦察兵却就快坚持不住了，也许是很长时间没有像这样长时间的深夜隐蔽监视了，他的肚子开始较劲，眼看再不解决就要拉在裤子里了，无奈之下只得和张排打招呼，张排长一听竟给气乐了： “瞧你这出息，憋着。” “不行呀，排长，实在是坚持不住了，带着一兜子屎也没法打仗呀，求求你了，排长。” “妈的，小心点，要是暴露了目标老子把你后门堵上。” “放心吧，排长，您是不是也方便一下。” 被他一说，张排长也觉得有些内急，“你快点，咱两个轮流方便一下，但愿这帮小子不是从这里过来。” 不愧是老侦察兵，两个人的轮换包括上下树几乎没留什么痕迹，茂密的森林里本来就树影飘摇，即便有些异动，一般人也很难察觉。 但河对岸的可不是一般人，那是经过多年严格训练的未来的特种兵，极轻微的异动没能逃过一直紧盯着这里张全乐的双眼。 “妈的，可让老子逮到你了。” 又观察了一会，他确信这里只有这两个暗哨，之后，他悄悄地退回一里之外的队员休息地点。 这次带队的是余剑晨，巴根、翟明义、小研，张雯雯等共十一个人，除了余剑晨一边警戒一边等张全乐的消息之外，其他的队员都在休息，席地而睡已成了这帮队员的习惯。 当张全乐一回来，其他队员几乎同时惊醒过来，翟明义直接拿起武器前突负责警戒，其他人一起聚集过来，余剑晨拿出一张地形图摊开，张全乐对照地图开始介绍前边的情况。 张全乐详细的说了对岸的大致地理情况与警戒力量，最后说道：“我是沿着河岸近一公里长的路段逐步排查下来的，据我观察，这附近就这一个暗哨，我们可以从上游顺流泅渡到暗哨附近隐藏下来，在上游峭壁与暗哨之间有一段几百米的乱石荆棘，可以做我们的掩护，我们在这边埋伏好狙击手，打掉这两个暗哨，然后快速突进，但我们就只有二十分钟的时间，一旦失利，就会全军覆没。” 余剑晨看着大家，大伙也都看着他，他知道这次是自己带队，必须要自己拿定主意。 “这样，小研和雯雯悄悄潜到河岸附近，待命，我们九个人从上游泅渡过去，在接近暗哨附近潜伏下来，我悄悄地摸过去，雯雯你可以和小妍横向拉开些距离，制造些动静把对方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小研听到我的指令后直接狙杀树上的暗哨，同时我把下边的打掉，大伙上岸后，我们九个人分成三个小组，明义，你带两个人负责打掉对方的通讯机构，让他指挥不灵，巴根，你带两个人负责攻击后勤保障部门，我和另两个人去那里破坏他的关键设施、安放炸药，小研和雯雯暗中跟进埋伏，负责提供支援，现在是凌晨两点，三点前我们要解决掉对方的暗哨，潜进村庄后尽量不与对方交火，各自完成自己的目标任务之后同时向他的指挥机关突击，要快进快出，要是他的增援人员赶到我们就难以脱身了，成败的关键是我们能够顺利的潜伏到村子附近，因此，穿过这片密林一定要小心谨慎，千万别出意外，我们失败事小，基地的人丢脸可就丢大了，大家都听见了吗？” “明白！”余剑晨布置的可谓精细，生怕自己遗漏了什么。 “对了，小研，你和雯雯在我们通过之后，也要抓紧时间泅渡过去，沿着我们的路径跟进，不要暴露你们自己，当我们在他们的营地闹起来以后，你们悄悄地潜伏到一个制高点，为我们提供观察支持、通报信息，如果我们成功擒获敌方指挥官，你们就给我们提供支援，阻滞敌方追兵，假如我们进攻受阻，我们也会尽量引出对方的指挥官，对方的指挥官一旦现身，你们就可以远距离猎杀他，这样起码可以打个平手，明白吗。” “你放心吧，一定完成任务。”小研和雯雯庄严地点点头。 【感谢您的厚爱至此，如能点击一下收藏、推荐那更是我求之不得，您的举手之劳，对我就是莫大的肯定与鼓舞，看海携书中众位‘雪狼’将士，向您致以由衷的谢意，谢谢众位您的持续关注！】 第二十一章 初考（2）老兵被耍 此时，对面岸上的张排长抬手看了看手表，已经两点多了，对面依旧一片寂静，他心里暗自掐算着时间，要是对方开始行动，应该就是这个时段了，这是人体最为困乏的时段，他轻轻摇了一下头，以便让自己保持清醒，但在寂静的黑夜里，一个人一动不动的注视着远处的一片黑暗的密林，稍有放松，困意就会悄悄地袭上来，渐渐地，张排长的眼皮开始打架。 上游的一处峡谷附近，一队人影悄无声息地没入了水中，在略显湍急的江水里斜插向对岸。 这种泅渡对他们来讲已经习以为常了，当快接近对岸的时候，随着余剑晨的手势指令，几个人都沉到了水里，等到再次钻出水面的时候，这些人已到岸边，和预想的一样，这里正好是张全乐事先探好的那一段荆条茂密、乱石丛生便于隐蔽的有利地形，余剑晨率先脱离水面，即便背负着沉重的装备，整个人也没有发出一点声息，他尽量压低自己的身形，装了消音器的突击步枪始终保持随时射击的状态，还没走出十多远，他突然站住，迅速给身后的队员发出警示，所有队员悄无声息的就地俯下身来，张全乐慢慢移动到余剑晨的身边，用眼神询问什么情况。 蹲在地上的余剑晨用手指了指前面一步远的地方，一根细细的绷绳隐现在杂草丛中，不用问，一旦不小心趟起这个，旁边安放的爆炸装置瞬间就会要了他们的命，此时，张全乐才明白为什么对方只在这里部署了一个暗哨，这一带肯定还会有不少陷阱在前边等着他们。 布雷和排雷是他们新进才开始的训练，虽然他们对各种单兵地雷的结构都有了理论知识，但真正排雷的训练并没训练多长时间，见的种类也很少，幸运的是这种绊绳地雷他们却拆解过，虽然略费周折，但总算排除了这次危险。 有了这次的警示，他们更加小心谨慎，好在对方布的地雷并不太多，还有几个隐秘的陷阱也被他们察觉到，虽然从岸边到对方暗哨的位置不过几百米，但却耗费了他们很多的时间，此时已将近四点了，比预计的时间晚了半个多小时，对方的暗哨已在余剑晨的射程之内，准备好了之后余剑晨有节奏的轻轻敲击了步话机几下，给对岸的小研和雯雯发出了暗号。 此时，一直潜伏的张排长也是强打精神，再坚持一会天就要亮了，毕竟仅是一次演习，对方又是一群娃娃兵，他相信自己的观察和判断，即便对方经过多年的训练，也不会瞒得过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就是自己闭上眼，周围的任何异动也不会逃过自己的耳朵。 他又拿起望远镜往对岸观察了一下，依旧是那么平静。 “难不成这帮小子真的不从这里走？要是到了天明你们就是插上翅膀也飞不过去这片森林。”想到此，张排长不由得冷笑了一下。 就在他要放下望远镜的刹那，对岸的一丝异动引起了他的警觉，风虽不大，但只要有风不管是树叶还是杂草都会向一个方向摆动，而对面的一簇草丛却不易察觉的逆向动了一下。 “终于来了。”张排长目不转睛的盯着那里，同时给树上的哨兵发出警示，两个人四只眼都紧盯着对岸，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就在他俩紧盯那片异动的草丛的时候，与那片草丛相隔不远的一处荒草的下面突然闪现一丝光亮，还没等张排长反应过来，树上哨兵的头盔已经冒起了蓝烟。 这是一种用于演习的最新装备，射击时完全等同于实弹，枪口也会冒出火光，只是发射出的是一道激光束，击中对方以后，对方的武器就被废弃无法使用，人员同时退出战斗视为伤亡。 张排长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树上的哨兵，还没等他采取措施，身边的一侧、目光所及之处同样发出一道火光，自己也被击中，退出战斗。张排长不明白，这边的人是什么时候潜到自己的身边来了，而最可气的是自己竟丝毫没有发觉，他懊恼地摘下头盔摔在地上。当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吓了一跳，自己正和一张大花花脸打个照面，要不是对方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可以判对出是一张人脸，他真以为是遇到了怪物。 “排长，请准守演习规定，你已阵亡。”对方的小白牙贴着自己的耳朵轻声说道。 此时，一队声披伪装的队员悄无声息的从自己身边快速穿过，迅速隐进远处的密林里，转眼间，和自己说话的人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排长，咋办？”树上的哨兵已经下来，一脸苦想的望着他的排长。 “咋办？你都死了还问咋办？一会等着别人给咱收尸来吧。” 张排长没好气的说道：“这次丢人可丢大了，栽在一帮娃娃身上了。” 话音未落，又有两个身影一晃，来到了自己的眼前。 “还有人呀？”哨兵惊讶的说道，要是说刚才那些人从侧面潜到近前没被发觉还情有可原，他们过于依赖布置的地雷、陷阱的作用以致放松了对侧面的监视，这两个人可是从正面上来的，他俩竟也没发觉。 “真是没脸见江东父老了。”张排长恨恨的说道。 “死人还说话。”这两个人从他们身边闯过去的时候还不忘戏谑的数说他们一下。 “女兵！！”这次轮到张排长和哨兵都同时惊讶的睁大了眼睛，转眼之间，这两个人也消失在密林深处。 一路上还算顺利，在排除了基础陷阱、地雷之后，余剑晨他们已经接近到村子的边缘。 在一处制高点，他们打掉了一个观察哨，通过观察，他们率先找到了营地的通讯机关，那里的天线成了他们行动的坐标，约好行动时间，翟明义带着两个人迅速接近过去。巴根也带着两个人来到了车辆、物资聚集的位置。余剑晨则直接朝着灯光最亮，哨兵最密集的地方扑了过去，行进的路上，在可能会被敌方利用和偷袭的地点他都巧妙地布上遥控引爆地雷，以免自己被切断退路。 凌晨四点，一直没见对方动静的陈浩有些坐不住了，从战场上摸爬滚打下来的他深知这种安静很不正常，他抓起墙上的一把冲锋枪，和指导员打了声招呼，带上一个警卫员走了出去。 他首先来到不远的处的通讯室，看了看里面一切正常，他让一个通讯兵呼叫了一下后山的三连长，询问了一下情况，得到回报说一切正常，又呼叫江边的的张排长，但一连两次呼叫都没得到回音，他马上意识到出事了，从那里到营指挥部也就半小时的路程，他操起对讲机果断命令道，让三连长带两个排迅速赶到营部，随时做好战斗准备。然后他带上警卫员和一个通讯兵迅速往村子的外围赶去，他想在对方进村之前把它们堵截在村子以外。 借着墙下的阴影和对道路的熟悉，他们快速赶往负责营部警戒的二连连部，一边走他一边命令拉响战斗警报，霎时间，刺耳的警报声划破寂静的夜空，没走出多远他就和迎面赶来的二连的战士们汇合到了一起，二连张向他汇报说，岸边的巡逻人员已经发现有人潜入，但人数不详，刚才联络观察哨没有回音，应该也被搞掉了，这才带领两个排的人员往村里赶，没走多远就听到了警报声。 陈浩心里暗暗吃了一惊“这帮小子身手好快呀！前边这么多人都没能察觉他们。”略一思索，他命令道，二连的留守人员立刻封锁住村子外围，以防对方逃脱，其他人兵分三路直接赶往营部。 此时，村子里已经交上火了。 【感谢您的厚爱至此，如能点击一下收藏、推荐那更是我求之不得，您的举手之劳，对我就是莫大的肯定与鼓舞，看海携书中众位‘雪狼’将士，向您致以由衷的谢意，谢谢众位您的持续关注！】 第二十二章 失败的突袭（1）混战 陈浩前脚刚刚离开通讯室，翟明义后脚就赶到了，他没给通讯室里的值班人员一丝反抗机会，就迅速夺取了这里，切断了他们相互之间的联系，但此时村里的警报也响了起来，翟明义没有丝毫犹豫，和其他两名队员成快速突击队型迅速往敌方的营部扑去。 小研和雯雯刚刚进村，还没来得及寻找好隐蔽地点，就听到村里警报声大作，她俩迅速隐身，只一转眼之间，一排士兵就已赶到村外，架好轻重武器，把沟通村内外大街小巷都给封锁住了。 “行动暴露了，我们要另寻出路了，雯雯，我们两个分散开，占领制高点，给他们提供支援。”小研边走边对雯雯说道。 依山而建的村庄布局松散，三五间房构成一片，胡同、里巷七扭八拐，毫无规律而言，虽被废弃，但由于大部分都是石材建筑，因此整体依旧保持完好，村里唯一比较高的是一个废弃的水塔。雯雯指了指那里，小研点点头，指了一下靠近山腰的一处破旧祠堂，雯雯会意，两个人迅速淹没在黑暗之中。 陈浩带着十几个战士，成散兵线突击队型，一边搜索一边向前推进，此时营部方向响起了密集的枪声。 警报一响，留在营部的指导员就知道出事了，抓起配枪就要往外冲，身边的警卫员一把把他拉了回来，同时，一位营部干事抢先冲出大门，他刚刚跳到院里，“噗、噗”两声，干事被废，退出战斗。 最先赶到的翟明义正要跨过低矮的院墙冲向营部，从营部的窗子里射出来一排子弹，一下把他们压制在墙下，翟明义一个手势，张全乐迅速移到矮墙的另一端，借着翟明义的火力牵制，一个点射，打掉了屋内的一个火力点，趁着短暂的空隙，他迅速窜过矮墙，一脚踹开房门，还没等里面的人举枪瞄准，他的枪口已经抵住了那人的前胸，直接把那人按到了墙根，翟明义和另外一位队员迅速冲了进来，翟明义拿出两张照片比对着，他们这次的目标是营长和指导员两个目标，但现在屋里只有一名指导员，另外一个队员逐屋搜索一遍确定再无其他人。 翟明义转过身，一只手卡住指导员的脖子，另一只手拔出匕首直刺向教导员的右眼，在离右眼还剩几厘米的地方停住。 “陈浩在哪？快说！”一脸油彩的翟明义双眼露出凶光。 指导员被他的举动弄的吃了一惊，紧接着吼道：“混蛋！你他妈的敢跟老子动刀子！”话音未落，已经退出战斗的警卫员冲过来一脚踹在翟明义翟明义的腰上，“妈的！这是指导员，你还当真了。” 旁边的张全乐一看不干了，冲上来几个迅疾的近身格斗动作，将警卫员按在了身底。 令一名队员赶紧上来制止，架起了被放倒的警卫员，翟明义也松开了指导员，就在这时，他的对讲机里传来雯雯急促的呼叫：“老鹰！老鹰！在你三点钟位置发现目标，迅速接近中，十二点位置有大批增援不足五百米，六点钟位置有人员包抄过去，不足两百米，迅速撤离。” “老鹰明白，继续观察。”步话机里传来余剑晨冷静的声音，“大翟，大翟，迅速撤离，迅速撤离！” “明白。”翟明义从腰里掏出个头套，一下子套在了指导员的头上开，架起他的一只胳膊转身就往外走，警卫员刚想上前拦阻，张全乐恶狠狠的用手指了他一下，抬手就是一枪，另一名队员抓起一把椅子拉门朝一边扔了出去，借着短暂的一瞬间，他快速冲出屋门，左侧就打来一排子弹，他一个前滚就躲在了院里的矮墙下，找准位置迅速还击，而翟明义和张全乐却被压制在了屋里。 来的是营部的警卫班和附近的警卫巡逻人员，一听到警报声，他们抄起武器就往营部赶，虽然没离多远，反应也算迅速，但还是晚了一步，在接近营部的时候就看到一身伪装的敌方人员从营部里冲了出来，一阵火力把敌人压制在院中，同时一部分人借着火力掩护，快速接近，眼看就要越过院墙，侧面一排子弹射来，这几个人当时就退出了战斗。负责火力掩护的其他战士赶紧调转枪口，准备击退对方，但无奈对方火力太猛，射击没有间隙，并且在步步向他们逼近，他们只能被动还击，而此时他们的后面也传来枪声，在两面火力的夹击下，警卫班和巡逻人员被全歼。 身后赶来的是巴根一组，他们和翟明义迅速汇合到一起，张全乐和两名战士打头阵，在雯雯的指引下刚要朝敌人薄弱环节突围，紧随着他们的脚步传来了密集的枪声，陈浩带领战士赶到了，他们借助房上、墙头等有利地形，迅速还击，冲在前面的一个突击队员中弹退出战斗，余剑晨迅速组织火力还击，命令翟明义带着俘虏迅速撤离，同时引爆了事先预设的炸药，一些正在里巷里穿插的增援人员被击中退出，陈浩窜上附近一处矮房，同时命令机枪掩护，机枪手迅速占据有利地形，居高临下把余剑晨他们压制在营部附近的几处里巷、民宅之间，陈浩带人迅速包抄过去，此时，他们与余剑晨之间的直线距离不足百米，借着微弱的晨光，彼此已可以看见对方。 “雯雯，打掉敌人火力。” 余剑晨话音刚落，机枪手就被击中，令他郁闷的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就中枪了，旁边的助手一见，立即抄起机枪继续压制，但很快又被干掉。 陈浩大喊：“干掉敌人的狙击手。” 余剑晨他们刚刚减轻压力，正要寻机突围，身后突然传来爆炸声并伴随着激烈的枪声，在后山执行警戒的三连长带着两个排及时赶到了，他们离营部最远，但却和陈浩几乎同时赶到出事地点，三连就是当年薛明带的那个连队，是越战中的英雄连，不愧训练有素，迅速投入战斗，呈扇形紧紧把余剑晨他们圈在里面，一通手榴弹，余剑晨身边立马有两个队员被击中退出。 三连长指挥人分成前后两股，快速包抄过来，机枪手进入有利地形，正准备给予火力支持，但他一枪未发就被打掉了，包抄的几个战士也被撂倒，一下子迟缓里他们的行进，“右前方有狙击手，给我干掉。”三连长歇斯底里的喊道。 雯雯已经有些应接不暇，刚刚干掉对方的火力点，又迅速说道：“老鹰，你右前方街道安全，快走。”一边说，一边又撂倒了几个追兵，但对方也发现了她的位置，一阵密集的火力打得雯雯无法抬头。 但就是这个眨眼之间的狙杀，给余剑晨留出了一个转瞬即逝的空档，他们几名突击队员挟持着被绑架的指导员，一边还击身后的追兵，一边快速向村外冲去。 决不能让他们溜出村庄进入森林，陈浩带领几个人借着熟悉地形的优势，快速堵截过去。 在他们激战正酣的时候，不远处的高坡之上，薛明和几个教官手拿望远镜，正在饶有兴趣观看者这场较量，一边看着，一边还互相品评，看着看着，薛明的脸渐渐阴沉下来。 【感谢您的厚爱至此，如能点击一下收藏、推荐那更是我求之不得，您的举手之劳，对我就是莫大的肯定与鼓舞，看海携书中众位‘雪狼’将士，向您致以由衷的谢意，谢谢众位您的持续关注！】 第二十二章 失败的突袭（2）两败俱伤 眼看就要接近弄堂口，从外面射来的密集火力又把余剑晨他们压了回来。 “雯雯，打掉他们，小研，找到对方指挥官陈浩干掉他。” 余剑晨一直没给小研指令，只为留作万一，到了这个时候，自己面临被合围的险境，他只能拼死一搏了。 雯雯好不容易避开对方的密集打击，瞅准空档打掉一个外围一个阻击射手，但不幸自己也被击中，退出战斗。 这时，同时冲进营部的九个队员还剩七名，雯雯也退出战斗，余剑晨咬一牙、心一横，“集中火力，冲出去！” 巴根手里托着最新式的美制m249班用机枪，一阵扫射，密集的子弹瞬间把对方的火力压了下去，其他队员互相配合，时而扫射、时而快速点射，转眼之间就冲出了巷子，但陈浩他们也紧跟着冲了出来，余剑晨看到对方的人越聚越多，自己的队员又有一个退出了战斗，眼看就要冲进密林，一阵轰轰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从林子里面冲出两辆步兵战车，两辆车上的机枪手一阵扫射，巴根、张全乐和一名战士被击中退出，其他人赶紧就近卧倒，隐蔽起来还击。 “小研，快干掉对方指挥官，我们出不去了，快！” 余剑晨一边组织还击，一边急促命令道，他内心只有一个信念，即便完不成任务，也要拼个鱼死网破。 小研透过瞄准镜清楚地看见了眼前的情况，此前几次她想扣动扳机都忍住了，在她和雯雯分开后，余剑晨清楚地命令过她不要过早暴露，她负责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突击小组没有抓到的陈浩，眼见突围无望，余剑晨给小研下了最后的指令。 余剑晨他们来的这十一个人，只有小研见过陈浩一次，其他队员还真的都没见过陈浩和指导员，只有靠他们的照片来辨别抓捕目标。 天就要大亮了，突击小队已没有任何秘密可言了，陈浩和三连长他们已经把这几个人紧紧地围在几面废弃的断墙里面，陈浩总算松了一口气，要是让这几个小子从自己眼皮底下把营指导员掳走，自己算是丢大人了，虽然里面还在抵抗着，但注定他们不可能冲出去了，陈浩命令暂停进攻，让士兵喊话，叫他们放弃抵抗，交出指导员。 断墙里的枪声停止了，伸出了一只手，一个全身挂满伪装网的士兵站了起来，他从身边拽起了指导员，指导员的头套仍旧没被戴在头上，这个士兵一手搀着指导员，另一只手却依旧紧握着突击步枪。 “把枪放下！放出指导员！” 对面的士兵怒吼着，他们已经被这几个小子气坏了，区区几个半拉子的生兵蛋子就把营部搅得天翻地覆，他们还从没吃过这个亏，要不是演习，他们真想把这几个人都突突了。 士兵没有被这些人的叫声吓到，他用力往前一送，指导员踉跄着往前走去，他的右手依旧紧握着突击步枪，紧盯着对方黑压压的枪口。 出来的是余剑晨。 “把枪放下！要不就开枪了！”对方两个士兵举着枪迎着指导员走上来。 余剑晨伸出左手，举在空中，示意对方不要开枪，他右手一松，突击步枪掉在了地上。 陈浩冷笑了一声，直起身来。 “有点意思，还不含糊。” 他有点佩服这帮小子了，凭他们这几个娃娃兵就能把他这里折腾成这样，证明他们这些年还真没白练，猛然，他突然察觉不对劲，对方举着的手始终没有放下，这时指导员已经走出十几米了，自己这边接应的队员快步跑上前去，马上就要接到指导员了。 “有埋伏，快卧倒！” 陈浩使劲全身力气喊道，但晚了，他的声音还没落，余剑晨举着的那只手猛地握成拳头状，他这是给远处的小研发出了指令，他自己迅速卧倒，一边的翟明义猛地起身，一个点射，指导员被击中，其他几个人也同时探出身来，撂倒了迎面上来的几个接应战士。 “给我打！” 气急了的陈浩这句话还没说完，自己被身后的飞来的一颗子弹击中，在自己被击中的一刹那，陈浩明白了，刚才对方释放指导员不过是一个烟雾弹，为的就是让他暴露出来，给远处的狙击手发出指令才是他们的真实目的，在战场上如果能直接击毙对方的指挥官，是对敌方最有利的打击，他懊恼地一把扯下自己的钢盔，恨恨地砸在了地上。 旁边的三连长急了，命令发出，前后轻重火力一起招呼，余剑晨他们顿时死伤大半。 远处两颗信号弹升起，紧接着从山间小路快速冲下了一辆军用吉普，转眼之间来到了对峙双方的中间，但这时已经有不少陈浩的战士突进了余剑晨他们隐身的断墙里，这些战士真的急眼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几个人揪住一个，一通狂扁，好汉难敌四手，这几个人每个人身上都挨了不少拳脚。 吃亏最大的是张全乐，被两名战士压在身下的他大叫道：“别打了！演习结束了！不带这样的！” 话音未落，他的屁股上又被重重地踹了一脚。 陈浩、指导员赶紧命令“住手！都住手！” 薛明也赶紧喊道：“谁也不许还手，都各自归队！” 这些揪在一起的战士好不容易分开了，彼此还都不服气的瞪着对方。 薛明转身朝指导员和陈浩走去。 “老营长，你是怎么训练的这帮野小子，敢跟我动刀子。” 指导员一边说一边“呸、呸”的从嘴里吐着什么。 “他们还把营部擦桌子的抹布塞到我的嘴里，弄得我的嘴里都是土。” 薛明一听哭笑不得，“实在不好意思，对不起，对不起。” “唉！有啥对不起的，说心里话，这帮小子还真让我刮目相看，假以时日队伍成型，那还不是一群吃人的猛虎？了不起呀！” 陈浩虽说在最后时刻被击中，有些郁闷，但也从心里赞成这帮孩子干得不错，以后真的将他们投入到战场，这些人一定会是一把令敌人胆战心寒的尖刀，他恭恭敬敬给薛明敬了一个礼。 “老营长，这帮孩子不简单，我服了，对了，刚才暗算我的是谁呀，赶紧出来让我见识一下吧。” 陈浩说着转身寻找着，其他的战士也在寻找，直到这时，他们也不知道这个狙击手躲在哪里。 雯雯已经从水塔上下来了，正朝着这里走着。 薛明朝着不远处半山腰的一个废旧祠堂做了一个手势，小研从破旧的窗子里探出头来，挥了一下手，然后跑了下来，赶上雯雯，两人一起跑向薛明他们三个人，敬礼报道。 薛明介绍了张雯雯，又把小研指给陈浩。 “这个就是暗算你的，你见过。” 陈浩左看右看，小研一脸的油彩让他端详了半天，猛拍一下自己的脑袋说道：“我知道了，这个就是那个不是‘女娃’的士兵，真不错，死在你的枪口下我不算冤枉，又让我见识了一下，佩服，佩服！” 陈浩不但佩服这些孩子的机警迅捷，更钦佩自己的老营长薛明，他向薛明竖起了大拇指。 “别说了，更别夸他们了，你们用实际行动给他们好好地上了一课，我要替他们这些人好好的谢谢你们。” 三个人彼此相视一笑，几双大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感谢您的厚爱至此，如能点击一下收藏、推荐那更是我求之不得，您的举手之劳，对我就是莫大的肯定与鼓舞，看海携书中众位‘雪狼’将士，向您致以由衷的谢意，谢谢众位您的持续关注！】 第二十三章 淬炼（1）为将之责 在与当地驻军演习的几天之后，顾长辉、薛明先后赶到了军区司令部，顾长辉是从北京直接赶到这里汇合的。 军区政委和司令仔细听取了顾长辉和薛明关于这几年的训练状况和进度的汇报，又详细地询问了最近的这次演习效果，最后政委说道： “老顾、薛明，你们这几年辛苦了，训练效果也初步显现出来，按进度应该进入到最后的训练阶段了，明年秋天我们和兄弟军区有个联合演习，我们想让你们也选派一些优秀队员一起参加这次联合演练，上面也是这个意思，一是检验一下这些年的训练效果，二是也和兄弟部队的特种大队比试一下，看看哪种模式更适合我军未来的转型发展，你们也知道，最近这几年各个参战部队都利用难得的实战机会不断磨练自己，都成立了自己的特种作战大队，他们之间虽然暗中较劲，但同时也都盯着你们，都要和你们一争高下，你们可要有心理准备，这些队伍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还有一年的的时间，时间紧迫，上边也在看着，你们的担子很重，回去好好准备一下。” 从军区回来以后，顾长辉和薛明一同来到了南方训练基地，来到训练场。 顾长辉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里，每个训练场地顾长辉都会驻足很久，仔细地观看着学员们的训练，询问学员们的状况，薛明在一边都做了详尽的介绍。 晚上，他又和所有的教官们开会，传达了上级对他们的肯定与期望，最后，在关于选派队员参加明年的军区演习问题上，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开了。 以耿志军、付海鹏、孙越为首的一批教官早就跃跃欲试了，都迫不及待的想把队伍拉出去比试比试，要不是薛明一直按着不动，和当地驻军的演练早就不止一两次了。 当地驻军的这些基层官兵几乎都知道这里有一批一直在秘密训练的士兵，时不时的会有人过来打探消息，许多真正上过战场的官兵对他们这样的闭门造车嗤之以鼻，前来挑战的也不乏其人，但都被薛明婉言谢绝了。 前几天的演习是这批队员第一次真刀真枪的和真正的部队对抗，效果还算可以，虽然结果薛明并不满意，但却激发了大家的自信心，都恨不得多出去展示一下。 顾长辉认真听取了大家的意见，最后说道：“同志们的努力和热情值得肯定，这些年的辛苦也终于初见成效，但大家不能满足现状，还有许多的工作要做，需要改进的地方也很多，我们一刻也不能放松。明年的演习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还有将近一年的时间，大家要抓紧准备。这次和当地驻军的演练效果还算不错，暴露出的问题也不少，大家要好好的总结一下，下一步在改进问题的基础上，争取在训练再上一个档次，明年的演习许多人都在看着，我相信大家，在大家的努力下一定会取得一个让人满意的结果，我们要做到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体能训练场的空地上，三个训练队近六百名学员整齐的站在操场上，学员们都知道了余剑晨他们的演习结果，也看到了他们称之为校长的顾长辉老将军，所有学员都猜到了，今天，一定有重要的事情宣布。 作为训练主管的薛明站在队伍的最前面，他审视着眼前这些熟悉的面孔，这些都是他一天天看着长大的孩子，他见证了他们由少不更事的孩童逐步蜕变为一名特种战士的全过程，对每一个孩子他都视如珍宝、如数家珍，他深知这些孩子之所以能走到今天，都经受了常人都无法忍受的痛苦与磨难，薛明知道，自己的这一生注定无法再与他们分开。 长时间的沉默，薛明终于开口了。 “学员们，你们都知道了前几天的演习结果，应该说余剑晨突击小队的表现令所有人都刮目相看，同时，通过这次演练，也让我们知道了自己的缺陷和不足，见识了真正部队的快速应变及联动机制，对我们今后的训练提供了很好的参考，下一段训练我们要更贴近实战，进一步完善我们的训练内容与训练方式，下面我说一下这次演习的不足之处。” 薛明看了一眼下面站立的余剑晨，余剑晨心里一紧，说心里话，他其实也不满意自己的这次表现，突袭演变成了混战，这就是最大的失败，看着薛明略显阴沉的表情，他心里有些忐忑。 “这次演练，突击小队的表现得到了大家的肯定，尤其是配合演练的兄弟部队对你们的表现给与了充分的肯定，你们成功的击毙了对方的主要带队将官，但这却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更不是你们多年训练要达到的目的” 薛明说完这几句话，目光如电逼视着队中的余剑晨。 “余剑晨，出列！” “到！” 余剑晨快步跑出队列。 “这次演练对你来讲有什么收获与启示，有哪些不足需要改进？” “报告！这次演练作为队长我对遇到的困难估计不足，行动初期进展过慢，导致后续的行动过于仓促，遇到抵抗时又纠缠过多，延误了脱离战场是时间，及至天亮，完全丧失了行动的隐蔽性与突然性，导致整个小队被围，无力突围。” 说到最后，余剑晨的声音渐渐变小。 “归队。” 余剑晨的回答令薛明基本满意，这次演练他要的不是结果，不论胜负，他需要这些学员能从中得到启示，这种近乎实战的训练远胜于他们的说教。 “说的不错，但还不够深刻，特种作战强调的是突然性与隐蔽性，这既是我们的优势，也是我们的劣势，一旦丧失突然性与隐蔽性，必将陷入到混战与被围的泥潭，在对方的领地，脱身将变得异常困难，这就考验带队指挥官的临场指挥能力，更能检验出事前的计划是否周密，以及应变预案是否完善，你们每一个名队员都是我们的宝贵资源，将来到战场上，更是国家和军队的宝贵资源，作为军人，我们不怕牺牲，但你们记住了，勇于牺牲不是我们的追求，争取战争的胜利才是我们的终极目标，为了胜利会有伤亡，但如何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是你们从现在起就要时刻牢记并应铭记于心的，在今后的训练中要逐步做到熟练运用和掌握，当你们走向战场的那一刻，不是让你们去以命抵命的，在任何时候，生命远高于一切，错过一次战机还有下次可以弥补，失去生命，那是无法弥补的损失。” 场地里几百人鸦雀无声，这些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的薛明，他的每一句话都被他们烙印在脑海里。 【感谢您的厚爱至此，如能点击一下收藏、推荐那更是我求之不得，您的举手之劳，对我就是莫大的肯定与鼓舞，看海携书中众位‘雪狼’将士，向您致以由衷的谢意，谢谢众位您的持续关注！】 第二十三章 淬炼（2）战例的启迪 短暂的停顿后，薛明又继续说道 “特种作战中，快速、灵活的机动是我们的特点，稳、准、狠的打击敌方的要害部门是我们特长，但这些都离不开一个前提，那就是要确保自身的安全，只有有效地保全自己，才能完成事先下达的任务指令，及至全身而推、脱离敌占区，才算是圆满的完成了任务，单从这一点来看，余剑晨的小队，这次是不成功的一次突袭，甚至可以说是失败，当天色大亮，一个十一人的突击小组出现三个以上的伤亡的时候，意味着你已经失去了战机与作战能力，此时，如果不能协助受伤的战友迅速脱离战场，后果不堪设想。” “在战场上，尤其是敌后战场，我们绝不能抛下受伤与阵亡的战友不管，绝不能把他们留给我们的敌人，因为，他们是我们的兄弟、姐妹。” 底下的学员一片寂静，余剑晨更是自责地低下了头，薛明的话就像锥子一样扎在了他的心头，不仅是他，沈亦非、梁青、高健、秦汉、何小研等等，他们的心里都仿佛被押上了一块石头，平时的演习、训练无论多么残酷，他们现在也都应付自如，没有心理压力，但薛明的话让他们头一次意识到，未来，在战场上，自己的每一次判断失误，付出的代价并不是训练场上的加练惩罚，而是流血与生命的代价，而付出这代价的不单单是自己，还有这些身边相处多年、亲如兄弟、姐妹的战友。 薛明缓和了一下口气，他深知，对这些孩子还应当多鼓励，鼓励他们多去尝试、多去面对、多去实践，只有在不断的探索当中才能逐步地完善自己、充实自己、提高自己，否则，即便训练的再好，也无法应对战场上瞬息万变的敌情与意外。 “当然，单从这次突袭的效果来讲，应该是完成了预定目标，虽然付出了不小代价，但捣毁了敌方的指挥系统，同时也摧毁了对方的保障系统，击毙了对方的两个重要指挥官和大量的有生力量，作战目的基本达到，唯一欠缺的就是经验不足，这就需要大家在未来的高级别对抗当中，不断完善自己，我希望、也是我们所有教官的希望，那就是竭尽我们所能，帮助大家，让每一个人都成为有勇有谋、智勇双全的超级战士。” “我这里有两份材料，都是关于特种部队突击作战的经典案例，一个是80年美国三角洲特种部队首次参与的行动，解救美国驻伊朗大使馆里的被俘人质，由于指挥混乱、缺乏协调、准备不足以及恶略天气等原因，这次行动最后以失败告终，美国付出了两架飞机相撞坠毁，八名特战队员阵亡的代价，而死去的特战队员遗体被伊朗人拖行示众、百般侮辱，并通过电视画面传遍全世界。这就是我说的无论何时都不能抛下自己的战友不管的根本原因。” “另一个是可以堪称典范的特种作战战例，以色列特种部队千里突袭乌干达，成功解救被劫客机里的一百零二名以色列公民的经典战例，这次行动共动用了五架c-130运输机、两架波音707客机八架f-4战斗机，二百八十名特种突击队员，还装备了106毫米无后坐力炮和重机枪的吉普车，还有反坦克导弹、火箭筒、奔驰车等等，此外还有三十三名医生组成的医疗小组，还有若干协同、指挥人员。” 此时，下面的学员们不自觉的发出惊叹，眼里闪着光芒。薛明看了看大家接着说道。 “大家想一想，如此庞大的突击救援队伍，如果没有一个强有力的指挥系统、详尽而周密的行动方案，没有各个部门密切配合的协作、相互支援，要想成功营救人质谈何容易？营行动从飞机落地到完成任务起飞，要求在55分钟内结束，他们提前两分钟完成了任务。在冲进候机大厅与恐怖分子交火过程中，仅用了一分四十五秒就击毙七名恐怖分子，有三名恐怖分子逃走，另外还击毙了四十五名乌干达士兵、炸毁十一架米格战机，106名人质除两人中弹死亡、一人伤重不治、一人因病在当地医院就医、后被处决外，成功解救出102名人质，特战队员只有一名阵亡。这一次经典战例注定会载入史册，事后，乌干达的总统在谴责以色列的野蛮行径后也不由得由衷的称赞说‘我作为一名职业军人，认为袭击非常成功，以色列特种部队真他妈的是好样的！’” 所有学员都发出了赞叹之声，一些人甚至鼓起掌来。 这次总结大会在顾长辉的鼓励的话语中结束。 这些学员从此有了新的追赶目标，他们要用实际行动，去超越以色列的特种部队。 为期两个月的选拔训练开始了。 这次的短期集训与以往不同，顾长辉和薛明及全体教官经过仔细研究，决定根据学员的训练表现与特战技能掌握情况区别对待。现在每个训练小队都有五个训练小组，每个小组都是四十名左右的学员，大家仔细商讨了训练内容，新增了跳伞、审问技巧、抗审训训练，布雷与排爆等科目，同时又加大了野外生存、远途奔袭以、特种车辆驾驶、渗透与潜伏及通讯应用等科目的训练强度。 薛明提议以两个月为限，在每天训练结束后，由学员自己评比，选拔出十三名优胜者，十三名淘汰者，经过两个月的评比考察，最后汇总，结合教官的建议，把优胜者、淘汰者及剩余的中间部分的人员，组成三个训练中队。北方训练基地的学员同样如此，之后，两地学员合并，再组成三个训练大队。第一梯队学员在每个训练周期后，仍由学员自己评比出最后二十五名队员，这二十五名队员自动降到第二梯队，第二梯队的前、后各二十五名则自动升到第一梯队和降到第三梯队，第三梯队的前二十五名升到第二梯队，后二十五名回到总部基地，和其他学员及新近从部队选拔上来的新人一同训练，这样即可以形成有效的竞争机制，同时也完善了梯队建设。 【感谢您的厚爱至此，如能点击一下收藏、推荐那更是我求之不得，您的举手之劳，对我就是莫大的肯定与鼓舞，看海携书中众位‘雪狼’将士，向您致以由衷的谢意，谢谢众位您的持续关注！】 第二十四章 意外（1）喜讯 两个月的地狱式训练结束了，所有队员都如同刚从鬼门关闯出来一样，每个人都蜕了几层皮，但毕竟都坚持下来了。 最为艰难的是每天的评选，每个人必须实名推选，并被要求注明你推选队员的理由和他的考核成绩，如发现舞弊者，直接退回狼窝训练基地，一切要从头开始，因此，每次评选，大家都异常谨慎。 进入到第一梯队的没有多少兴奋，他们知道未来自己一旦稍微放松自己，随时会被调整下去，而留在第三梯队的队员却心里多有不甘，他们就像一群被强行夺走自己口中猎物的饿狼，随时准备反扑上去，抢回本应属于自己的位置。队员之间的竞争之激烈超乎想象，训练场上带伤而回成了家常便饭。 时间进入到1987年。 新年刚过，全体队员出完早操回来-----他们的早操是十公里极限越野。 早餐后按常理应该是一节的文化课及专业知识学习，但与以往不同的是，在大家还在餐厅期间，基地里所有教官鱼贯而入，在餐厅前站成一排，学员们不禁放下了手中餐具、食物，不知道这些教官又要出什么新花样。 紧接着，薛明向大家宣读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决定。 “同学们，你们可以边用餐边听我向大家宣布今天的训练内容与训练计划。”此时，几乎所有学员都停止了用餐，全神贯注的听着薛明下面要讲些什么。 薛明看了一眼大伙，故意夸张的说道：“都紧张什么，该吃吃，该喝喝，都别耽误，要是一会儿你们饿肚子没地方找吃的可别怨我。” 学员们长出了一口气，发出了轻微的笑声，许多人又开始拿起刚才放下的食物吃了起来。 亦非、秦汉、高健等几个哥们坐在靠近窗子的位置，与他们相隔不远是以梁青为首的一帮姐妹，他们都已早早的吃完了早餐，正趁着这少有的空闲时间，在一起天南海北的聊着，薛明的出现让他们意识到，今天他要宣布的训练内容肯定会以往日不同。 看着他家都放松下来，薛明接着说道：“我们大家聚到一起，但现在已经七年了，七年间，我们的家就是从一个训练基地转往另一个训练基地，工作内容除了训练还是训练，以致我们几乎快忘了我们自己真正的家，那个留存着大家童年美好回忆，温馨、温暖的家，那里有你们的父母，还有你们的兄弟姐妹。” “七年间，你们没有像外面的那些孩子那样，一直在自己的父母呵护下，过着快乐、无忧无虑、没有压力的幸福生活，每天睁开眼你们就要面对教官们严厉的训斥和超出极限的训练，能坚持到现在，说明你们在坐的每个人都是出类拔萃的精英，我和这些教官们感谢你们的坚持和努力，更感谢你们为此付出的辛苦与汗水，我和教官们真心的谢谢你们，谢谢大家。” 此时，餐厅里一片寂静，当薛明说道他们在家里的父母和兄弟姐妹的时候，一些人的眼眶湿润了。 “七年间，你们从年少的孩童转变成顶天立地、英勇无畏者中国军人，从天真无邪少年转变成一个个身怀绝技的特种战士，我们真的为你们骄傲，你们也完全值得让我们这些教官骄傲、自豪。” 薛明的话把梁青带回了她梦里常常出现的家乡那条熟悉的里巷，她不止一次的和父亲在梦里相见，也曾多次梦见记忆中印象模糊的妈妈，对妈妈的记忆几乎都来自于爸爸的讲诉以及仅有的几张照片。梦里和他们相见的时间总是那么的短暂，往往刚刚唤起的亲情就被刺耳的警报打碎，多少次，她都是带着泪花冲向训练场，用近乎搏命苦练，来麻痹自己对父母亲人的思念之情。 一阵欢呼声把梁青从遐想中唤回到现实当中，她有些茫然的看着身边一张张因为兴奋而显得有些扭曲的脸。 “怎么了？小研，薛教官说了什么？”梁青有些木然地问身边的小研。 “你怎么了？想什么了？没听见吗？”小研的笑脸像盛开的花朵。 “薛教官说今年我们可以回家过年了！” “你说什么？”梁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唯恐听错了。 “回家过年！” 小研对着梁青的耳朵大声的喊道。 “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吗？他没有骗我们吧？” 梁青依旧不敢相信，看到小研对自己使劲的点头，她兴奋地高声叫了起来。 看着下面学员们欢笑与惊呼吵闹成一片，薛明在等待着，他给他们充足的宣泄的时间，足足有两分钟，他才大声的让大家安静下来。 “都高兴吧？先别高兴得太早，我的话还没说完。” 话音刚落，下面就传来一片嘘声。 薛明也不以为然，继续说道：“允许你们回家是有条件的，因为这是对你们的一次间接考核，根据你们的路途远近，我们都给你们设定了严格的时间，这一路没有给养、没有武器装备、更没有现金让你们舒舒服服的坐车回家。给你们的只有一张你们家乡的地址、父母的姓名及单位，一份部队给你们开的用于证明你们身份的介绍信，唯一可以利用的就是一个水壶和一个背包，你们可以带些洗漱用品。不过，在离开前的这几个小时里，你们可以因地制宜给自己准备些简单的装备、武器，以备不时之需。离开家乡这么多年了，又都是从小离开的，想必你们都已经对自己的家乡没什么印象了，找不到家只怪你们自己笨，在规定的时间里到达家乡后必须首先向指定的部门报到，他们会给你们下一步的计划安排，错过了报到时间，你们就别回来了，找到家的就在家呆着，找不到的就自己流浪吧，都听清楚了吗？” 回答他的是一片响亮的声音及兴奋的呼喊，很显然，薛明给出的条件对这些经过严格训练的队员们根本不是问题。 “上完今天的文化课以后，老师们会告诉你们所携带的物品及地址在什么地方，因此，上课期间谁也别想偷懒耍滑，都听清楚了吗？下课后你们还有几个小时的准备时间，中午十二点开始计时，十二点钟会有不同方向的车辆送你们一程，错过了你们就只能自己从这里走着回家了，现在回到教室，安心的把课上好，解散。” 伴着有些刺耳的欢呼声，学员们从不同的大门冲出了餐厅。 【感谢您的厚爱至此，如能点击一下收藏、推荐那更是我求之不得，您的举手之劳，对我就是莫大的肯定与鼓舞，看海携书中众位‘雪狼’将士，向您致以由衷的谢意，谢谢众位您的持续关注！】 第二十四章 意外（2）驿动的青春 不用问，今天的文化课没有几个人能安下心来专心上课，文化课的老师也远没有教官们严厉，早早地结束了课程，告诉大家可以回到宿舍领取自己的物品了，学员们又像旋风一般地刮向自己的宿舍。 一直兴奋地合不拢嘴的小研在整理东西的时候突然坐在那里不动了，梁青不解的看着她：“你还愣着干啥，还不快收拾。” “青姐，他们大家回去了都有父母等着，你也有一个疼你的父亲等着你，可我回家了却什么也没有，从小我就没见过我的父母，只是跟年迈的奶奶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她还在不在，我真担心回去以后见不到一个亲人。” 说着说着，平时开朗活泼的小研竟有些哽咽了。 梁青想起来了，小研以前曾经和她说过，她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出外谋生了，有的说他们偷渡到了海外，也有的说他们出了意外早就不在人世了。 在家的那些年，她始终与年迈的奶奶相依为命，能来到这里还是靠他们一个在城里幼儿园工作的远房亲戚，借工作之便提供的机会走了后门。小研也很争气，出色的表现让她很顺利地获得了教官们的垂青，由其是受到了负责她们那里招生的考官张丹的喜爱，就这样把小研带来了。 小研的奶奶也是心疼自己的孙女，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自己一天天老去，越来越无力照顾她了，与其跟着自己受苦，还不如放手让孩子到部队去，起码那里有组织可以照顾她。 分手那天，老人的眼里流出了苦涩的泪水，张丹向老人家保证，一定让她的孙女出人头地，成为栋梁之才为国家争光。 梁青想到这里，搂住小研的肩膀安慰道：“不管怎么说，你也要回家看看，起码也应该给奶奶报个平安，顺便再打听一下父母的下落，看看这几年有没有新的消息，听话，赶紧准备。” 小研叹了一口气 “其实我对父母一点印象都没有，他们扔下我不管，自己跑了出去，即使找到他们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还不如不见面了，但我倒是真的想我的奶奶了，即便他老人家不在了，我也要到她的坟上给她老人家磕几个头。” “别净说丧气话，赶紧收拾。”梁青轻轻地捶了一下小研的后背。 “呸、呸、呸，我真是乌鸦嘴，奶奶，您老人家可要好好的，等着我回去给您买好吃的。”小研的脸上阴转晴，又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允许他们带的东西都在一个不大的背包里，梁青把自己一直珍藏的父亲送给自己的那个红手链拿了出来，这个手链她和亦非一人一个，自从一开始集训，她就把它摘了下来，生怕在训练中弄坏了，今天该回家了，她拿了出来，重新戴在了手上。 所有人早早的就聚集在停车场，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的在互相告别。 亦非把他那些好伙伴们聚集到了一起，告诉他们无论是谁回来以后一定多带当地的特产，总之，有什么好吃的就带什么。 张全乐眼尖，一眼看见亦非手腕上的红手链。 “亦非，什么情况？” 他抓起亦非的手腕举起来，“说，谁送的？是不是老家给你定的娃娃亲呀？” 旁边的几个好哥们一起跟着起哄，弄得亦非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怎么解释也说不清楚，急的汗都快下来了。 “你们怎么这么高兴？有什么好事说给我听听。” 梁青不合时宜的出现在了他们的身边，旁边还跟着小研。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眼睛都直勾勾盯着梁青不说话，把梁青都有点看毛了，她不自觉地摸了一下脸。 “你们有毛病吧，都盯着我干嘛？” 张全乐抓起梁青的手臂举起来，又指了指亦非 “亦非，我知道你未来的媳妇是谁了，你小子隐藏的够深的，这次回家是不是……。” 没等他说完，梁青一个近战擒拿术就把他掀翻在地，扭着他的胳膊、用膝盖顶着他的后背，满脸绯红地说道：“你再敢胡说，信不信我让你回不了家？” 张全乐赶紧求饶“我信、我信，姑奶奶你赶紧放手吧。” 梁青把他拉了起来，愠怒中带着羞涩的笑意。 坐在卡车脚踏板上的秦汉悄声地对身边的亦非说道：“喂，你这小媳妇以后可够你受的，你们两个以后要是闹矛盾打起来，一定是惊天动地，没人能劝的了架。” 话没说完，梁青犀利的眼光就向他射来，他赶紧举手做投降状。 “不说了，不说了，开个玩笑何必当真呀，不过话说回来，你们俩个还真是天生的一对。”亦非照着他的肋下使劲一拳，秦汉疼的顿时弯下了腰。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翟明义不失时机的插上一句 “秦汉，你真不开眼，挑对手也不看看对面是什么人，要是人家小两口一起上，我们恐怕要抬着你回家了。”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亦非和梁青两人的脸红的像块红布。 十五、六岁的孩子，朦胧之中，男女之情在岁月流失当中，开始慢慢地破土而出，露出了她美丽、迷人的嫩芽。 【感谢您的厚爱至此，如能点击一下收藏、推荐那更是我求之不得，您的举手之劳，对我就是莫大的肯定与鼓舞，看海携书中众位‘雪狼’将士，向您致以由衷的谢意，谢谢众位您的持续关注！】 第二十五章 回家之路（1）邋遢兵 从云南热带雨林赶回北方那遥远的滨海小城，亦非和梁青几乎要穿过大半个中国，在这批队员里，他们算是路途较远的，但给他们报到的时间却和别人一样，在没有任何给养的情况下，给他俩个限定的期限是十日后上午十点准时报到。 运送他们的车子在驶上正式公路就把他们赶了下来，不顾这些学员的恳求与讨好，丢下他们自顾自地扬长而去。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一车人望着周围连绵不断的群山，相互携行在天黑前好不容易赶到一个小镇，在大致确定了自己的行进路线以后，开始分成几路前往各自的目的地。 与亦非、梁青一路的起初还有五六个人，但没过一天就只剩下四个人了，两天后，只剩下他们两个。在山里穿行他们还可以很容易的找到水源和食物，困了就在山中、密林或者远离道路的沟渠，生起一堆篝火过夜。 已经过了四天了，即便一路之上搭了不少顺风车，他俩也没走出三分之一的路程。 深夜，在一个山坳的避风处，梁青点燃了一堆篝火，开始清理两人休息的地方。 越往北走，天气越加寒冷，她从四处找来了不少干枯的茅草、树枝，堆在夜间休息的山窝里，晚上勉强可以御寒，然后又到附近的山沟里打了两壶泉水，架在篝火上一边烧水、一边取暖。 在梁青迷迷糊糊将要睡着的时候，亦非回来了。 “怎么这么长时间？”梁青有些担心地问道。 亦非笑呵呵的从背后拿出一个大袋子，‘哗啦’一下倒出不少战利品。 “你看，今天我的收获可不小，这些东西够咱们吃上一、两天了。” 梁青抬眼望去，还真是不少，三只肥硕的野兔，还有两只野鸡。 “你瞧，这里还有。”亦非说着，又从身上背着的挎包里倒出大半袋子大大小小的鸟蛋、野鸡蛋，梁青一见顿时眉开眼笑：“有了这些，咱们就可以直接坚持到家了。” 亦非一愣，“你说什么？咱们才走了一少半还不到，就算一直不停、天天搭车，到家起码也要五天以上，这些食物哪够呀？” 梁青莞尔一笑，“我刚才仔细想过了，越往北走天气越冷，耽误的时间越长对我们越不利，因此，我想到了一条捷径。” “什么捷径？你怎么不早说？”亦非瞪着梁青追问道。 深夜的山谷万籁俱静，一声火车的气笛长鸣从远处传来，划破这寂静的夜空。 两个人相视一笑，同声说道：“扒火车！” 伴随着天上的星星、地上的篝火，两个人互相依偎挤在一起取暖，想起了那天张全乐他们的话，看着身边亦非，梁青心里涌现出一丝甜蜜。 对这两个人来讲，扒火车易如反掌。 他们没敢搭乘客车，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货运列车随处可见，即便同样经过多次换乘，也比搭乘其他交通工具快多了。 在经过一个铁路宿舍附近的时候，亦非还顺手抄了一床搭在外面的被子，权做御寒之用。 第七天的一大早，他俩就赶到了自己居住的城市。 这里到处都是市政施工工地，本来就很模糊的城市印象也已荡然无存，多次打听他俩个才找到了前去报道的地方。 来到大门口，熟悉的建筑唤起了他们沉睡的记忆，没错，这里就是当年他们第一次考核的地点。 刚要往里走，门口的哨兵拦住了他们。 “你们是干什么的？这里是禁区，外人不得入内。” 亦非赶紧掏出已经有些褶皱的介绍信。 “同志，我们不是外人，我们是来报道的，这是我们的介绍信。” 哨兵接过来，反复看了几次，一边看信，一边上下左右打量他们两个，“这是你们的吗？在哪里捡的？” 亦非一听就急了，“你怎么说话？这就是我们的介绍信，赶紧让我们进去。” 哨兵依旧怀疑的看着他俩，问个没完，亦非有些压不住火了。 正在这时，远处两个熟悉的身影一闪，梁青眼尖，赶紧垫着脚尖高声喊了起来 “张怡姐、薛教官！张怡姐！薛教官！” 哨兵赶紧制止，严厉斥责道：“喊什么！退后！” 远处的两个人转过身来，向大门这边看着，互相说着什么，许久才走了过来，亦非和梁青兴奋地和他俩个打招呼，张怡过来抓住了梁青的胳膊，仔细地端详了起来，看了许久，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 薛明和哨兵说了几句，哨兵闪身放他们几个人进去。 亦非一边走一边愤愤不平埋怨哨兵，薛明冲着亦非低声说道：“你快给我闭嘴吧，别说哨兵，就是我要是不认识你们，我也不会让你们进门的，你瞧瞧你们两个的样子，我的脸都让你们给丢尽了，像两个叫花子一样，赶紧把这破被子给我扔了，你对着镜子照照，真丢人。” 借着旁边门窗玻璃的反光，这两个人才有机会仔细端详了一下自己，玻璃上反射出的事两个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脸上黑一道黄一道绿一道，不知都蹭的什么东西，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了，头发乱成一团，梁青的头上还有几根杂草，亦非夹着一床又脏又破的被子，活像两个难民。 亦非和梁青相互对视一眼，忍不住互相指着对方，笑成了一团。 张怡把梁青头上的杂草捡了出来，亦非也把那床破被子丢进了一边的垃圾箱里。 “还有脸笑，真不知寒碜。张怡，赶紧给他两个找点东西，带他们去洗澡，臭死我了，洗干净再来见我。” 当两个人穿着暂新的制服来再次出现在薛明面前的时候，薛明终于露出了笑容 “终于像个人样了，说说吧。” 两个人简要的汇报了一路上大致的情况，薛明听得也比较仔细。按距离来讲，他们两个算是很快的了。 薛明叮嘱了一些回家应该注意的事项，尤其叮嘱他们基地内部的情况及训练内容要保密，休假的这些天千万不要放松，做好体能储备，春节一过、二月底就要集合到位，他们这批人就要赶到东北的训练基地进行为期两个月的集训，现在是冲刺阶段，最紧要的是要应对明年秋季举行的军区间综合演习，那时候会有许多首长关注着我们的表现，因此，从现在大家就要紧张起来。 亦非和梁青郑重的点了点头，这两个最为薛明看好的队员也是他最为放心的队员，即便他不去叮嘱，两个人也不会让他失望的。 说话间，张怡走了进来，又给他们俩个拿了几套换洗的衣服。薛明也从抽屉里拿出两个信封，推到两人面前 “把这个带回家，交给父母。” 梁青打开信封一看，里面是厚厚的一沓人民币，她惊讶地瞪大了自己的双眼，不解的看着薛明和张怡。 “傻孩子，看我干啥，这是你们的津贴，自从你们来到部队就有的，只不过没发给你们，都在训练队保存着，你张怡姐替你们看管着，今天回家，你们所有人都一份，交给父母，也算尽尽孝道，尽尽做儿女的心意。” 这是伍佰元崭新的十元人民币，在那个年代，这也算一笔不小的数目了。 两个人拿起信封，不自觉的站起来给薛明鞠了一躬，薛明赶紧摆手 “搞什么搞？这又不是我给你们的，是部队给的，你们可别谢我，自己拿好了，千万别弄丢了。” 安排完毕，张怡和薛明领着这两个人去招待所餐厅美美的吃了一顿，这是这几天来他们吃的最香、最饱的一顿饭了。 临走时，张怡又喊住了他俩，每个人又给他们一百元钱，特地叮嘱这是让他们给家里买点东西，不要空着手回家。从没见过这么多钱的两个人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在他们记忆里，那时候父母的每一分钱都恨不得掰成两半花，他们印象中的钱的单位都是以几分、几毛、几块钱来计算的。 在张怡和薛明送两个人出来的时候，亦非眼珠一转，问道：“薛教官，你怎么和张怡姐在一起？张怡姐的家不是在北京吗？” 看着亦非坏坏的眼神，张怡脸色绯红，薛明给了亦非一巴掌 “小毛孩子，不该你知道的你少打听，赶紧回家。” 亦非和梁青转身朝门外跑去，一边跑梁青还不忘了回头喊道：“张怡姐，回来别忘了给我们带喜糖。”张怡点头向他们挥手告别。 张怡和薛明私下交往很长时间了，众人都看在眼里心知肚明，还是老师长顾长辉最后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了，顾长辉命令他们趁着这次难得的长假机会，把自己的终身大事赶紧办了，都不小了，也该成家了，两个人这次就是回薛明老家成亲的，半路上，薛明非要绕到这里看看亦非他们的情况，张怡知道薛明放心不下，又很看重这两个人，于是就一同来到了这里。 【感谢您的厚爱至此，如能点击一下收藏、推荐那更是我求之不得，您的举手之劳，对我就是莫大的肯定与鼓舞，看海携书中众位‘雪狼’将士，向您致以由衷的谢意，谢谢众位您的持续关注！】 第二十五章 回家之路（2）戏耍毛贼 亦非和梁青两个人告别了薛明张怡出了招待所，路上两人互相商量着该怎样花钱以及该给家里买点什么带回去。 这么多年的封闭训练，他们对钱真是一点概念都没有，也可以说这些年他们几乎没见过钱的样子，两个人手里紧紧地攥着装钱的信封，生怕弄丢了。 两人来到商场的烟酒专柜，梁青看着眼前众多的白酒品牌，犹豫、徘徊了许久，一时拿不定主意买哪一种。 若按亦非的意思，哪种酒贵就买哪种，两人商量半天，几次的退换让售货员有些不耐烦了，脸拉得老长看着这两个半大孩子，嘴里也开始说些闲话。 那时候虽然市场丰富些了，但依旧是垄断经营，售货员的态度实在是无法恭维。 梁青对此到不往心里去，犹豫再三，她要了两瓶汾酒，是比较贵的那种瓷瓶装的。 售货员身子没动一下，眼皮也没抬，随口报出价格：“三十九一瓶”，她从心里就看不起这两个穿着军装、只有十几岁新兵蛋子，心里料定一报价就会把他们两个吓跑。 梁青微微一笑，“那您给我拿两瓶。”一边说一边从信封里抽出一沓人民币，从中数出八张递了过去，那时候人民币最大的面值就是十元，俗称‘大团结’。 轮到这个售货员惊讶了，她的眼睛没有欺骗她，信封里面还有厚厚的一沓钱，对月收入只有几十元的她来讲这是一笔巨款了。 她立马换上了一副面孔，笑容可掬的帮梁青把酒放到他们的背包里。 “什么人呀，看她那模样，真是见钱眼开。” 亦非一脸的不屑，低声嘟囔道。 梁青轻轻捶了他一下，“我们刚回来，要学会适应，以后还要多出来逛逛。” 两个人又买了几样东西，梁青给父亲买了一双在当时算是很贵的皮鞋，又买了一条围巾、一副手套和一件毛衣，亦非也给父母买了两件毛衣，又给姐姐亦凡买了一条夏天穿的裙子，梁青也给亦凡和自己各买了一个漂亮的发卡，两个人又买了许多水果，手里实在拿不了了，这才往外走。 在穿过商场的厚重的棉门帘时，一个人仿佛不经意间挤撞了梁青一下，梁青一皱眉，心想这个人走路怎么这么不管不顾，也不看着点，倒也没太理会，和亦非一起出了商场大门向街上走去。 她和亦非还没走出几步，旁边的一个大姐凑上来，在梁青的耳边轻声说道：“妹子，看看你的东西丢了没有。”这位大姐说完转身溜进人群不见了。 梁青一惊，赶紧翻开背包，一下愣在那里，装钱的信封不见了。 “亦非，我被偷了，就是刚才撞我的那个人。” 亦非把东西往梁青怀里一塞，看看远处即将消失的人影，飞一般地冲了过去，转眼之间就赶到那人面前。 “把钱拿出来！” 亦非伸出手臂挡在那人面前，两眼冒火地盯着对方。 那小子也有点懵了，明明看见这两人向远处走了，怎么又回来了，自己都没看清这个兵是如何突然就转到自己的面前。 看着只有亦非一人，这小子略微放下心来。 “臭当兵的，给我躲远点，谁拿你钱了？你怎么血口喷人呐？”这小子抱着肩膀，斜着眼看着亦非。 只一会他们俩个人的身边就聚集了七、八个人，有看热闹的，也有不明就里在那观望的。 “就是你拿的钱，在你的裤兜里”。 亦非早就看到露在口袋外边的信封的一个边。 那小子有些慌乱，伸手往里掖。 旁边一个身材高大、留着络腮胡子的人说道：“这位小同志，你怎么证明这就是你的钱哪？” 亦非一听一愣，竟不知道如何回答。 梁青此时抱着东西也赶到了，闻听此言插口说道：“就是我的，出门的时候就是他撞了我，偷走了我的钱。” 那个小子干脆把装钱的信封掏了出来，在梁青眼前一晃“这位小大姐，是这个吗？你说是你的，你喊它，看它答应吗，它要是答应我就还给你。” 旁边的络腮胡子和另一个叼着香烟、留着一抹小胡子的人一起跟着一起起哄，嘴里还不干不净，很明显他们是一伙的。 亦非早就压不住火了，窜过去就要抢那个信封，那个络腮胡子跨前一步挡住了他，伸手揪住了亦非上衣衣领。 “臭当兵的，别以为你穿了这身皮我就不敢收拾你，想在这里耍横，你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识相的赶紧给我走开，否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亦非不干了，多年的训练使他格外珍惜军人的荣誉，他可以吃亏，但他不许别人用这样的词汇来侮辱军人。 众人都没看清，络腮胡子的大块头也没明白自己是怎么回事，身子就直接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倒了路边。 偷钱的那小子和那个叼着烟卷的不干了，一下子围了上来，那个大个子也从地上爬了起来，伸手从腰里掏出一把一尺来长的三角刮刀，三人成‘品’字形向着亦非扑了过来。 “亦非小心！” 梁青一声提醒，声音却很平静，她也没有像其他人那样一下子躲得远远地，依旧抱着东西原地站着，嘴角甚至露出一丝笑意，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她知道，这几个小子今天要倒霉。 一转身的功夫，那个装钱的信封就到了亦非的手里，他就势揣了起来，然后环视着身边的这三个人。 拿着刮刀的大个子率先冲了过来，另外那两个小子也亮出了刀子，亦非毫不介意，闪转腾挪之间，这三个人就飞到了一个相同的地方，倒在那里起不来了，刀子也都到了亦非的手里。 亦非不想就这么便宜了这几个小贼，拿着刀子走到了那个偷钱的小子那里，用刀尖顶着那小子的鼻子尖问道 “告诉我，你那钱是哪来的？” 那小子都快吓尿了，“大哥、大哥，我错了，是我偷的，是我偷那个大姐的，下次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其他那两个见势不妙爬起身来要跑，亦非上前又把他俩按到了地上。他蹲在那个大个子身边，手里的刮刀在这个络腮胡子的眼前左右摇晃着。 “你这张臭嘴还会说人话吗？是不是早上出门没刷牙呀？我来帮你收拾收拾。” 谁也没想到，亦非话音刚落就举起刮刀，在大家惊恐的目光注视下，冲着络腮胡子的面门猛地扎了下去。 络腮胡子“妈呀！”的一声惨叫，旁边的人也发出了惊呼。 半蹲的亦非乐了，用手拍了拍络腮胡子的脸，“瞧你那怂样，也敢玩刀？” 众人这才看清，亦非的的刀贴着络腮胡子的耳边，穿过这小子棉衣的衣领，深深地插进了冻得梆硬、梆硬的土地里。 大家惊魂未定之时，转眼之间，另两把刀顺着另外两个人的裤裆也插进了冰冷的土地，三把刀把这三个小子紧紧地钉在了地上，那个偷钱的小子彻底地吓尿裤子了。 不知是谁报的警，还没等亦非起身，附近派出所的民警就赶到了，连同亦非、梁青都被带到了派出所。 走完所有程序、录完口供从派出所出来已经下午三点多了，两个人这才急忙往家赶。 整个城市此时如同偌大的工地，到处都是施工的车辆，当他们俩个好不容易找到自己家所在街道的附近的时候，四周已经都拆得面目全非了，好在那条街道还在，大大小小的‘拆’字刷满了墙壁，原有的不少住户也已经搬走了，只还有少数几户留在那里。亦非和梁青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俩人简单商量一下，各自分头向自己的家里走去。 第二十六章 家（1）父爱如山 今天是周六，大部分人还在上班，那时候还没有双休日。 来到自家门前，家门前那熟悉的一切唤起了梁青儿时的回忆，一幕幕温馨的场景在眼前闪现。 门上还上着锁，看样子爸爸还没下班，梁青急切的走上那两节熟悉的台阶，透过薄薄的窗纱往屋里面看着。 没变，一点儿都没变，屋里的摆设还和自己离家时一样，墙上挂着两张照片，一张是爸爸妈妈的合影，一张是自己和爸爸的合影。柜子上小时候爸爸给自己买的洋娃娃也还在原处。屋里依旧整洁、干净，应该是爸爸天天在打扫，看着看着，梁青的眼睛湿润了。 “姑娘，你找谁呀？” 身后传来的声音虽然有些沙哑，但依旧是那么的熟悉、亲切。 梁青用手悄悄地摸了一下眼角，慢慢转回身来。 熟悉的身影，熟悉的面容，一切和自己小时的记忆一样，爸爸推着自行车，车把上挂着爸爸一直在用的、自己非常熟悉的、已经很破旧的那个书包，只是多年未见，身材高挑父亲已经有些驼背了，五十多岁的年纪头发已经都白了，脸上的皱纹变得越来越深，与自己离家之前相比，显得苍老了许多。 “姑娘，你找谁呀？” “爸爸，是我，我是青青呀，我回家了，您不认识我了吗？”梁青有些哽咽。 “青青？你是青青？” 父亲颤抖着手，在书包里摸索着，拿出一副花镜戴上，仔细端详着眼前台阶上这个身材高挑、一身军装的女兵。 梁青丢下手里的东西，跳下台阶，站到父亲面前。 “爸爸，您仔细看看，我就是您的青青呀！爸，我回来看您了。”梁青再也抑制不住自己，泪水夺眶而出。 “是青青！是青青！是我的青青，真的是你！” 父亲扔下自行车，一边喊着梁青的乳名，一边向她走来，步履有些踉跄，梁青赶紧跑向前，一把搀住了自己的父亲。 “爸爸，是我，是我回来了，是您的女儿回来了。” 父女俩的双手交织在了一起，看着眼前身高几乎快赶上自己的女儿，老梁依旧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真的是青青吗？没错，真是我的闺女回来了，没有骗我。”老梁有些语无伦次，“都长这么高了，嗯，身体也壮实多了，闺女，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提前给家里来个信那？我好去接你呀。” “爸，先让我好好看看您，您这几年还好吗？身体怎么样？还像以前那样经常出门吗？” 老梁乐了：“好，好，我挺好的，你怎么样？快让爸爸好好看看，都成大闺女了，瞧瞧，我闺女真是越来越漂亮了，来，赶紧进屋。” 临近黄昏，街道上响起了鞭炮声，今天是腊月二十三，农历小年。 大年三十清晨一早，亦凡就来找梁青，两个好姐妹多年没见，现在终于又聚到了一起，这几天两人天天黏在一起，有说不完的悄悄话。 亦凡今年夏天就要高考，出色的学习成绩已经让许多一流的学府向她伸出了橄榄枝，但亦凡心里却有更高的目标。 亦非的父亲和亦非爷俩也过来了，连拉带扯的把梁青父女拉到了他们家里。 亦非父亲说到：“老梁呀，就你们爷俩过年多没意思，一点也不热闹，也没人陪你喝酒，孩子们这么多年没回来，今天都到我家来，我们两家要好好的聚在一起高兴高兴，过个大团圆年。” 伴随着新年的鞭炮声，两家人说着、笑着，这是这两家人家多年来过得最开心的一个除夕之夜。 第二十六章 家 （2）温馨 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的，转眼就到正月十五了，再有一个多星期梁青和亦非就又要离开家了。 在家的这些天，梁青感到父亲的身体状况明显不如当年，她一再追问并要父亲尽快到医院检查一下，老梁却一直在推脱，梁青发现父亲有时在偷偷地吃药，趁父亲不备，她悄悄拿来看过，都是些治疗心脏和心血管的药，追问之后父亲却说这只是一般的预防药，让她不要担心，自己没事。 父亲的搪塞让梁青更加担心，她联系了一家部队的医院，准备抽点时间带父亲去做一个全面的检查，在梁青软硬兼施的胁迫下，老梁才勉强答应这两天过去看看。 今天是正月十五，老梁早早地出去了，将近中午才回来，大包小包的买了不少东西，梁青有些吃惊的看着父亲。 “爸，您这是干什么，干嘛买这么多东西呀？” “闺女，过几天你就又要走了，我给你买了些咱们这里的特产，回去带给你们的老师和同学，别看你不说，我也猜得出来，你们肯定吃了不少的苦，我看到你的腿上、胳膊上到现在还有许多受伤的痕迹，委屈你了，你妈妈要是还活着肯定会怪我，那么小就让你去参军，到军队里去吃苦，她肯定不会同意的，她不会让你出去的。” 父亲的话让梁青心里很不好受，回家以后父亲追问了几次自己在部队的情况，梁青都敷衍过去了，不仅是出于保密的需要，更是怕父亲为自己担心，她只是把一些自己在部队上见到的奇闻趣事讲给父亲听，但无论她如何躲避，也瞒不过一个关心女儿的父亲的心，父亲还是从她的言谈话语中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爸，看您说的，我这不是挺好的吗，您不用担心我，再说了，军人要训练、演习，哪有一点伤都不受的的，您就放心吧，我能照顾好自己。” “这我相信，我的闺女一直很好强，在部队也一定很出色，到时候一定给爸爸带几个大大的奖章回来，让我也在同事、朋友、亲戚、邻居间好好炫耀一下。” “没问题，我一定给您带来一堆的奖章，但是，爸，现在咱先别说奖章的事，您什么时候去检查？” “不是说好了吗，过两天就去，等我把你送走我肯定去。” “不行，我不相信您，明天，明天一早我就带您去，您要是不答应，那我今天就绝食。”梁青故作生气地扭头不看父亲。 “好，好，好，明天就去，我其实没事，我是想你好不容易回来，在家就待这么几天，再陪我总往医院跑，我心里不落忍。” 父亲的话让梁青鼻子酸酸的，“爸，等我安定下来，不论以后分到哪里，我都把您接过去，让您天天给我做好吃的。” “没问题，等你有了自己的家，我就哪都不去了，专门给你当后勤兵，你要是出任务，我就去旅游，到那时，你想让我走我也不走了，吃上你了。” “好，咱爷俩一言为定，到时候，我可是老板了，您永远都不许辞职。” 爷俩开心地笑了起来。 老梁足足忙了一个下午，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梁青不解，问道：“爸，您干吗做这么多，就咱爷俩哪吃得了呀，亦非他们家今天都出去了，也不会过来，咱吃不了剩下了多浪费呀。” “闺女，你别管，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正月十五，是举家团圆的日子，南方吃汤圆，我们北方都要吃饺子，吃饺子意味着大吉大利，饺子的外形像元宝，意味着包住福运，生活富足。这也是爸爸对你的希望，愿你未来的生活、工作一切大吉大利，快乐幸福” “您瞧您，说道还真不少，以后有时间，您要多给我讲讲咱们的民俗知识，要不等我从部队回来，我就成了傻子了，什么都不懂。” 老梁拿出了梁青特意为他买的那两瓶汾酒摆到桌上，“来，闺女，快坐下，今天我要好好的喝一顿我闺女买的好酒，过来，赶紧给爹满上。” “来了，给您满上，今天我一定把您伺候舒服了、让您喝美了，来，我给您夹菜。” 相比多年的冷清，今天这个小屋子里充满了温暖、祥和。 “青青，今年是咱们最后一次在这里过年了，你下次回来的时候咱们就搬到新家去了，新家里有煤气、暖气，冬天再也不受罪了，你再回来的时候，爸爸在新家里再给你做一次更加丰盛大餐，把那些过去照顾咱、帮过咱的老街坊们都叫来，还有亦非一家人，我们在新家里痛痛快快的热闹热闹。” 梁青大多时候都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静静地看着，不时地给父亲添酒布菜，父亲略带酒意的诉说让她觉得格外幸福、甜蜜，已经面色潮红、微露醉意的老梁，看着环绕在自己膝前的女儿，心里美滋滋的，他怡然地享受着这天伦之乐。 爷俩一边吃着、喝着，一边唠着，有说不完的话，开心的笑声混杂着街上的鞭炮之声传出好远、好远，父女俩这一刻温馨的场景凝聚成了这间房屋里最后的唯美画面。 第二十七章 伤离别（1）逝亲之痛 深夜，睡的正香的亦非猛然一个机灵，忽的一下坐了起来，他看了一下表，还不到四点，他又定了定神，侧耳倾听。 猛地，他跳下床来，快速穿好衣服，一边穿着鞋、一边往屋外跑去。还没来得及出门，旁边父母的那间屋子的灯亮了，亦非的父亲披着衣服开门走了出来。 “小飞，还不到四点，天还没亮，你起这么早干嘛？这是要去哪？” “爸，我好像听见梁青哭了，可能有事，我过去看看。”亦非说着又要往外跑。 “你别急，昨晚咱们回家的时候不还顺路去他家看了看吗？不都好好的吗？能有什么事？你别一惊一乍的。”亦非的父亲有些埋怨起亦非来了。 “没事最好，不过我还是要过去看看，也没多远，看看要是没什么情况我马上就回来，您接着睡觉吧。”亦非说着转身出了房门。 “你这孩子，等一下，我和你一起去。”说着，亦非的父亲也穿好衣服，从后面撵了上去。 借着街边稀疏的灯光，爷俩快步朝梁青家走去，刚转过街角，他们的心都不由得一紧，从梁青家的方向传来的哭喊声让这爷俩疾奔过去。 眼前的一切印证了亦非那不好的感觉。 只见梁青的父亲倒在地上，嘴里吐出的白沫参杂着丝丝血迹，双目紧闭，两只手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一些药片散落在身体周围。梁青穿着单薄的睡衣，抱着自己的父亲，一边抚摸着父亲的胸口，一边焦急地呼唤着父亲的名字。 父子俩见状赶紧闯了进去，亦非二话没说，俯下身子抱起梁青的父亲向医院跑去……。 梁青的父亲走了，他带着对女儿深深的爱离开了。 梁青仿佛失了魂一般，目光无神，不吃不喝不睡，整天对着父亲的遗像发呆，眼泪像断线着珍珠一般滴落着，干张嘴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有时她会对着父亲的照片微笑，但即便是笑，也在流泪。 亦非一家及街坊四邻忙前跑后帮着梁青料理了老梁的后世，亦非妈妈本想接梁青到自己家住几天，但梁青不去，她说要在家陪着父亲，没办法，这一家人只好轮流过来照看梁青，亦凡更是整天陪着梁青，陪着她落泪，陪着她守灵，但却无法劝动梁青吃点东西，仅仅几天的功夫，梁青明显的消瘦下去，老邻居们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却又无能为力，只能暗自叹气。 亦非的妈妈从梁青小的时候就特别喜欢这个懂事的孩子，喜欢她的聪明伶俐，眼看梁青都快没有人模样了，她心里真是疼得慌。 “不行，这孩子要是一直这样，非得落下毛病不可，今天无论如何要让她吃东西、说话。”说完，她转身朝梁青家走去，亦非的父亲看着她的背影，也是无奈的摇摇头。 “我也再过去看看。”刚刚从梁青家回来没多久的亦非也转身跟了出去。 来到梁青的家，一直在这里的亦凡正在收拾着梁青父亲的一些物品，而梁青依旧是呆呆的看着一言不发，仿佛眼前的一切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闺女，你听婶子说，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和亦凡一样，就如同是我的亲闺女一般，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你不想想，要是你爸爸还在，看到你这样，他会多难受，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为了你爸爸，你也要好好的、好好的活下去，只有你好好的，你爸爸走的才会安心的，走，赶紧跟我回家，先去吃点东西，让亦凡和亦非替你在这守着。” 梁青不说话，伴随着无声的抽泣胸膛一起一伏。亦凡给她拿来一条热毛巾，让她擦擦脸。 “闺女，你难受就大声地哭出来，千万不能这样憋着，这样会憋出病来的，你听婶子的，哭出声来呀。” “啊……！” 伴随着撕心裂肺的一声哭喊，梁青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抓着亦非的母亲手说道：“婶！我心疼呀！爸爸不管我了、狠心丢下我一个人留在这世上，自己走了，婶，我恨我自己，我对不起我爸，那天我不应该让他喝那么多酒呀！我恨我自己！……” 梁青一边哭着，一边狠命的捶打着自己，一口气没上来，梁青昏厥了过去。 亦非的母亲比较有经验，赶紧掐人中，亦凡搂着梁青，轻捶着她的后背，好一会，梁青终于缓醒过来，哭了两声，又昏了过去。 “哭出来就好了，亦非，赶紧把青青背回家，让她在咱家好好的歇歇，吃点东西，亦凡，你先在这盯着吧。” 头七那天，在亦凡、亦非两人的陪伴下，梁青来到墓地，她默默地给父亲烧纸，又把自己新买的、父亲还没舍得用的毛衣、围巾、手套、皮鞋等等都烧了。 跪在父亲的遗像前，望着照片里父亲慈祥的面庞，梁青梁青的泪水无声的流了下来，仿佛一如往常和父亲对坐聊天一样，她轻声说道：“爸，您走的太急了，您忘了我们的约定了吗？您不是说等您退休了要天天给我做饭，当我的后勤兵吗？难道您刚说的就忘了吗？爸，你真忍心丢下您心爱的女儿吗？不会的，您不会丢下您的女儿不管了，您一定是想我妈妈了，自己先过去看她了，让我在这边照看好家，等您回来。” 亦凡、亦非姐弟俩呆呆的站着，茫然的对视一眼，不知道如何是好。 梁青絮絮叨叨的说了好多、说了好久，有时完全是前言不搭后语，说着说着，梁青伸手从提袋里拿出了那天父亲才喝了一少半的汾酒，慢慢地、慢慢地倒在了地上，又拿起另一瓶完全没打开的，拧开瓶盖后，对着父亲的遗像双手擎起，让人没想到的是，梁青拿着酒瓶，对着自己的嘴‘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 亦凡和亦非被梁青出人意料的举动吓了一跳，刚要伸手去拦，却听梁青接着说道：“爸，女儿今天再敬您一次，那天您叫我也喝点，我没喝，只顾着给您倒酒了，当时看着您当时高兴的样子，您知道女儿有多开心吗？今天我喝，我陪着您一起喝。” 说着，梁青又把酒倒在地下一些，然后，又把酒瓶子举起来，仰起头又喝了好几口，亦非赶紧伸手拦着。 “梁青，别喝了，你对梁叔的心意，梁叔都知道了，大家也都看见了，别再喝了，咱们回家吧。” “你别拦着我！” 梁青用力拨开亦非的手臂，力道之大，竟让亦非打个趔趄。 “你别拦着我亦非，我没事，我就是心里难受，让我和爸爸多说会话，好吗？” 亦凡冲着亦非轻轻地摇了摇头，意思是不能再让梁青喝了，但这姐俩一时也没什么好办法。 只见梁青又把酒倒在了地上一些，接着说道：“爸，从小到大你那么疼我、爱我，我却没有一天在您老人家身边尽孝，您辛辛苦苦把我带大，却再也没有机会得到一点女儿对您的报答了，您就这么悄悄地走了，把我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这里，您可把女儿坑苦了，您知道吗？” 梁青嘶哑着嗓音哭诉道， 旁边的亦凡搀扶着梁青陪着她一起落泪。 梁青又喝了几口酒，亦凡实在不忍再看下去了，在梁青又往地上倒酒的时候，她伸手来用力地把住梁青的手腕，把瓶子里剩余的酒一股脑都倒在了地上，一边倒一边说：“青青，不许你再这样了，你知道吗，要是梁叔看到你这样，他会心里不安的，听姐的话，赶紧给梁叔磕几个头，和梁叔道别，过些天，我再陪你来看梁叔，好吗？” 梁青的双眼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光彩，目光迷离地点了点头：“爸，今天您累了，您好好地歇会儿，睡个好觉，过几天我再来看您。”说着，梁青以头触地，给父亲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转过身，冲着亦凡姐俩笑了一下：“亦凡姐，小飞，谢谢你们今天陪着我来，这些天我让你们担心了，对不起，来，咱们回家吧。” 三个人收拾好东西转身往外走去，没走两步，梁青只觉得天旋地转，身子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她又昏了过去。 第二十七章 伤离别（2）再上征程 明天就到了该归队的日子里，亦非在家里收拾着自己的应用之物，亦凡今天返校还没回来，亦非的妈妈也在帮亦非收拾。 “小飞，你看你能不能自己先回去，替小青请几天假，她爸爸刚去世，她身体也很虚弱，能不能缓两天再让她走。”亦非的父亲问道。 亦非不知道怎么说才好：“爸，我前两天去军区招待处了，本想看看能不能替她请假，但那里没人知道我们的事，薛教官他们在那里也只是临时借用一下那里的办公室办公，现在我也不知道怎样才能联系到他们，实在不行的话，我就自己先回去，回去后再和基地的教官说一下。” “对了，今天怎么没见到小青呀？”亦非妈妈问道。 “哦，她说今天要到他父亲单位去，然后还要办点其他事情，可能回来的很晚，今天就不过来了，让咱别等她了。”亦非说道。 “这孩子，这两天总算正常点了，也好，出去散散心，别总在家呆着，她看见屋里的一切都会勾起伤心事，亦非，明天你几点走？” “明天傍晚的火车，您们就不用请假送我了，也没什么东西，我自己走就行了。” 亦非收拾好最后一点东西：“行了，空着手回来的，满载而归，谢谢爸妈。” “臭小子，也会说话了，知道谢了。唉，也不知道你们这一走又要多长时间，什么时候会再回来。”亦非妈妈偷偷地抹了一下眼角的泪花。 “妈，您看您，我们这次走应该不会那么长时间了，您放心，以后一有机会我就回来看您。”亦非搂着妈妈的肩膀说道。 “好！好！你到部队上小心点，别犯纪律、别惹事，互相多关照点，照顾好青青，别让她受欺负，听见没？” “您说什么？我照顾她？她会受欺负？妈，您是不知道，在部队上，她净欺负别人了，连好多教官都不愿意招惹她，别看她在家像个乖乖女，到了部队上马上就变了，我就没见过她吃过亏，您还让我照顾她，她照顾我倒还可以，我还照顾她？”亦非夸张地摇了摇头。 “净瞎说，一个女孩子怎么也比不了你们男人，她要是受欺负，回来我饶不了你。”亦非妈妈故作嗔怒道。 “好，好，我听您的，您还有什么吩咐？没有了我也该出去了，和我那些朋友们告别。” “去吧，晚上早点回来，听见没？”亦非妈的叮嘱还没说完，亦非已经跑出好远了，远远的传来亦非的回应“知道啦。” 望着亦非的背影，这老俩口无奈的笑了笑，又无奈的摇了摇头。 虽然亦非说不让送，但亦菲的父母还是提前赶了回来，亦凡也从学校回来了，忙里忙外的给弟弟检查行装，亦非的父母又给他准备了许多吃的，让他带着路上用。 亦凡突然说：“我中午回来的时候，看梁叔家锁着门，你们知道小青去哪了吗？她还走吗？” 亦非摇了摇头“不知道，昨天晚上我回来的时候就看她家上着锁，昨天白天她说要出去办点事，也许没赶回来吧。” 话音未落，门开了，梁青穿戴整齐的站在亦非一家人的面前，背后背着一个不大的背包，手里拖着一只做工精致的木盒。 亦凡一见立刻高兴地迎上去，扶着梁青的双肩仔细地端详了起来，“还行，两天不见，气色好多了。” 看到梁青背后背包，亦凡不解的问“小青，你这是干什么？也要走？” 梁青笑着点点头：“是呀，该回部队了，不走哪行呀。” 看着梁青手臂上的黑纱，亦非的父亲说道：“青青，就不能再待几天吗？队伍上的领导会同意的。” 梁青摇摇头：“不了，沈伯伯，您知道队伍的纪律，我们必须按时归队，再说，现在我在家也没什么事了，所以我也该回去了。” 亦非妈妈摇摇头，无奈的说：“也好，队伍上人多，可以换换心情，去吧，到队伍上自己当心，实在不行可别硬撑着，听见没有。” “知道了，谢谢您。对了，婶，沈伯，我还有点事要麻烦您。” “看你这孩子，有什么麻烦的，什么事？我和你婶一定帮你办。” 梁青递上手中的木盒，“沈伯、婶子，我走了，我们家就只能托您二老帮着照看了，这是家里的钥匙，还有户口本、房本什么的，听爸爸说年后咱们这就要拆迁了，我不在，只能托您二老帮着办这些手续了，这里还有些钱和一个存折，需要用钱的地方你就用这里的，别的也没什么了，暂时我只能想到这些，要是还有我想不到的地方，您就替我做主吧。”说完，梁青把手上的木盒递了过去。 “这孩子，看你说的，显得这么外道，你爸爸不在了，我们就是你的亲人，孩子，记住了，不管以后你走出多远，去了哪里，这里永远都有一个让你感到温暖的家。” 梁青含泪点点头，“我知道，来，婶子，沈伯，您二老坐下。” 亦非的父母不知道什么事，被梁青搀扶着坐在了桌边的椅子上。 看亦非父母坐好，梁青说道：“婶子、沈伯，我这些天没少给您一家添麻烦，让您二老也跟着担心，更没少为我费心，谢谢您。”说着，梁青‘咕咚’一下跪在了亦非的父母面前，“我替我爸爸，还有我，谢谢您们。”梁青恭恭敬敬地，给他们磕了一个头。 “这孩子，你这是干什么呀？快起来，亦凡、亦凡，赶紧把青青扶起来。”亦非的父母被梁青的举动弄得有点不知所措，赶忙过来扶起了梁青。 “小青，以后可不许你再这样了，你再这样，你沈伯可就真生气了，听见没有。”亦凡的父亲有些激动。 亦凡拉着梁青得手，说不出话来，眼泪却止不住流了下来，两个好姐妹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亦非和梁青又重新踏上充满艰辛的征程。 第二十八章 雪山林海（1）新挑战 新的训练依旧在南、北两个基地同时进行，分为a、b两个训练大队。来到东北的学员几乎都是近期各项考核评比中的优胜者，为a队，一共三百六十名队员。 一下火车，刺骨的寒风瞬间就打透了亦非和梁青那身单薄的衣服，好在有接站人员，经过几个小时的颠簸，他们来到了当地驻军的的一个招待所。 还在火车上时，梁青就把自己臂上的黑纱戴到了里面的衬衣袖子上，并一再叮嘱亦非不要对别人讲，亦非很不理解，但拗不过梁青，只好勉强答应了。 到了月底最后一天，所有人都到齐了。 小研一到驻地，就找到梁青住的寝室，见四人一间的房间还有一张空床没有人，她立刻就搬了过来，拉着梁青说个没完，一边说一边翻出自己家乡的特产，大包小包的堆满了梁青的床头。 但即便大大咧咧的小研也发现，梁青的话语好像是少了许多，没事的时候总是一个人静静地坐着发呆，人也消瘦了许多，精神状态大不如前。 来这里的这批学员是从西南、西北两个训练基地、通过之前两个月队员间的评比、结合教官的综合考察遴选出来的。三百六十名队员，每个学员几乎都是原训练队的训练尖子，彼此也都很熟悉，很自然地打成一片。但女学员已经寥寥无几，原先将近六百的女兵现在只剩下二十四名个人了。 没有时间休整，在人员全部到齐以后，接待处的留守教官随即宣布了第一项训练科目。 训练内容是要求在五天的时间里，负重三十公斤装备行进五百公里的野外生存训练。今天中午一点准时出发，每人只允许带两天的食物和一壶水，以及一份前往训练基地的坐标地图，另外再带有一只用于求救的信号枪。 与以往的训练不同的是这次没有集体行动，完全是个人独自出发，出发时以统一配发的军用手表作为倒计时的计时器，五天总共120个小时，给他们设定计时时限为125小时，凡在此时间内归队的即为达标。也就是说，在第五天的傍晚六点前要赶到训练基地。出发时由这边的教官负责抄表记录，汇总后统一送到基地，以到达后核算出的所用实际时间与表上的计时时间相符为合格，超出误差范围即为作弊，直接转回基地重新参加选拔。 在规定时间内抵达训练基地的学员即编为第一训练队，未在规定时间赶到的统一归为第二训练队。全体学员统一开始下一阶段训练内容，训练中依旧延续学员自己每日自我评选，每个月为一个考核轮换周期，评选出的第一梯队后二十名降到第二梯队，第二梯队的前二十名进入第一梯队。 在宣布了一些雪地行军的注意事项以及雪地野外生存的基本要素以后，教官又统一回答了学员提出的比较典型的问题，之后，见再没有学员提出问题和异议，便宣布各自准备必要的应用之物，午后一点新的训练周期正式开始。 教官刚刚宣布解散，所有学员随即四下散开，大家共同的信念只有一个，能多带点绝不少带，鬼才知道路上会遇到什么麻烦。 规定时间已到，所有学员携带自己的装备，顶着头上飘落的雪花，被分批带到数辆军用卡车上，剩余的私人物品被统一保管送往训练基地。随后，军车驶出招待所大院，朝着事先预定好的线路，驶往不同的方向。 刚一上车，等候在里面的教官即开始核对名字及人员数量。核对完毕立刻给他们戴上漆黑的头套，并禁止他们说话交流。也不知开出多远，教官开始点名，每一个被点到的学员手腕上被戴上一块多项功能的军用手表，教官同时告诉学员计时开始，随后学员就被粗暴的丢到了车下，随同他一并被丢下的还有属于他们自己的装备。 汽车沿着崎岖的山道随意行驶着，每过五六百米就被丢下一个学员。 平原上这几百米不过是公交车的一站地的距离，但这里却是白茫茫一片的原始森林，是一片纯粹的、洁白的冰雪世界。 亦非从车上被抛下来时被冻的坚硬的土地狠狠地咯了一下，好不容易爬起来摘掉头套，一股寒风伴着雪花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他抬头看了看，漫天雪花飞舞，天地一片混沌。 远处的山峦、近处树林仿佛融在了一起，白茫茫的相互交错分不出一个清晰的界限。 亦非拿过一旁的装备背包整理了一下，用匕首在那个头套上挖了三个窟窿重新戴上，只露出双眼和嘴，然后又戴上头盔和护目镜。弄完这些，他对照腕表上的指北针确定了一下方位，又仔细研究了一下地图，背起背包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走去。 图上所标出的道路与其说是路，不如说是羊肠小道，绝大部分都是上山采药的药农和一些打猎的猎人所踩出来的痕迹，越往深处走越不易辨别。 积雪厚的地方已漫过了膝盖，每走一步都会很吃力。亦非砍了一根木棍，一边探路一边蹒跚前行。 就这样走了半天一夜，亦非到达了图上标注的一条河道的附近。 天已蒙蒙亮了，但雪依旧没有停的意思，而且风越来越大，亦非的面罩已经结了一层冰霜，从下车到现在，已经接近二十个小时了，他也只走出四十多公里的样子，但却耗费了很大的体力，望着无边无际的茫茫雪林，亦非忍不住骂道：“妈的，都开春了，怎么还下那么大的雪。”好不容易攀上最近的一处山顶，他找了一处背风的地方坐了下来，想缓口气再走。 五天五百公里，意味着每天至少要走一百公里，亦非给自己设定的每天休息四到五个小时，每小时行进六到七公里的样子，这要是在平原根本不叫事，即便在南方的雨林里也会容易许多。但在这鬼地方，每走一步都要使出吃奶的劲头，虽然以前也有雪地训练，但他们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雪，而且，南方的雪即便在冬天用不了多久也就化了，除非是海拔很高的山峰上才会有长年不化的积雪，这里地理条件对他们又是一次严峻的身心考验。 一阵狂风吹来，亦非顿觉浑身冰冷刺骨，刚才攀爬的过程中，贴身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一路走来不觉得有什么，但就休息这么一会，亦非就感觉里面的内衣已经冻的僵硬了，他马上想到在家的时候，冬天时节一些人家洗完衣服凉在街道的绳子上，一会儿就被冻得硬邦邦的，如同铠甲一样。亦非赶紧活动了一下，背起背包向山下走去。 腕上手表那飞快跳动的倒计时秒针，仿佛催命的锣鼓一样，每看一眼都让亦非心烦，后来他干脆用毛巾把手腕缠上，不去看它，仅在必要的时候，用指北针对照地图调整一下方位。 饥肠辘辘的他几次拿出携带的食物，看了几眼咬了咬牙又放了回去，他不知道后面还会遇到什么情况。 好在这里资源丰富，尤其是不担心缺水的问题，渴了就抓起一把雪塞进嘴里，偶尔也会看到松鼠和一些出来觅食的野兔的踪迹，他不太费力的逮到了一只野兔和两个松鼠，一同背到后面的背包上，留着晚些时候休息的时候再享用它们。 第二十八章 雪山林海（2）鬼打墙 将近傍晚，风渐渐地小了，雪也终于停了。远处的山峰被落日的余晖笼罩着，周围的一切显得那么清净、干净，那么的圣洁。 经过一天半宿与风雪的搏斗，亦非也渐渐摸出了一些雪中行走的规律和技巧，下午的行进明显加快了许多，但还远远低于自己预定的目标。此时他正走在一处碎石峡谷的平缓地带，他熟悉这种地貌，知道自己到达河道附近了，这里应该是天气转暖积雪融化或者是雨季时的河道，脚下都是大小不一的鹅卵石，虽然依旧步履维艰，但总比不知深浅的积雪地带强多了。 到后半夜，亦非实在坚持不住了，虽然边走边吃了一些东西，但比起消耗的体能真是杯水车薪。此时他的体力也到了极限，他找了一处背风的地方，找了些干材点起了篝火，边取暖边收拾白天打到的猎物，好在这次的装备里有一个应急包，里面不仅有一些医疗用品，还有一小包食盐和一些净水药片，这些简单的东西便于携带，不仅可以保持体力和饮用水的安全，战时还可以避免非战斗减员和在敌后暴露自己。 亦非又累又饿又冷，他再一次对照地图确定了一下自己的方位，大致方位没错，但如果按今天的速度，五天之内是赶不到了，而且未来还不定遇到什么天气。标注的行进路线，是要围着前面这座大山绕一个很大的c型弯，而且基本是沿着这条河道行进，应该相对容易些。这条河道是沿着山脚走向一直转到山的背面才会又转到另一处峡谷，如果自己直接翻过这座山，不仅可以把失去的时间抢回来，还可以少走近百公里的路，但这座山根本没路，自己真的能翻得过去吗？ 望着远处的群山，亦非心里不禁产生一丝敬畏。 人类自古就对大山敬若神明，常年生活在山里的人们，每逢伐木、开山都会先拜祭山神，祈求山神的护佑与宽恕，此刻，他从心了祈求山神能够保佑他，让他顺利通过。 他又想起和自己一车的十几个人，应该也是这同一个行军路线，但到现在自己一个都没碰见，除了最初因下车地点的不同，路线会稍有不同外，后边几乎都会汇集到附近的这几条小路，越是走到最后，路线应该越集中，那时候应该会遇上一些队员，但今天一天自己一个人也没遇到。也许是刚刚开始，人员还比较分散；再有就是自己落后的太多，被大家甩在了后边。 既然沿着这条路以最快的速度一直走下去，自己也很难在规定的时间内赶到，那不如就冒一下险，翻过眼前这座山，即便失败，最坏的结果同样是迟到，不冒险注定失败，冒险也许就会成功，此刻，赌博的心理占了上风。 亦非又望了望远处的山峰，皎洁的月光洒向山林大地，在积雪的映衬下如同白昼，即便在黑夜也可以看得很远。对照图上的标注，这座山的海拔高度并不太高，远低于狼窝和南方集训基地所在地的海拔高度，应该不会有什么缺氧及高原反应，唯一的的困难就是雪山路滑，积雪覆盖下不知隐藏着什么险恶，好在这里森立茂密，在树林里穿行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亦非下定决心，翻山。 亦非吃了两只烤熟的松鼠，又吃了少半个烤兔，体力恢复得差不多了，他决定即刻出发，争取在天亮前赶到山脚下。 熟话说‘望山跑死马’，看着不远，一走起来可就不是这么回事了。他人往前赶，山往后退，感觉就在眼前，却总走不到近前。在这里亦非真的体会出什么叫寂静无声，周围一点声音都没有，自己粗重的气喘之声顺着山谷传出好远，为了给自己鼓劲，他干脆唱起歌来，也没什么正调，纯属瞎吼，有时唱着唱着，自己也乐了，感觉自己就跟一个神经不正常的人一样。 但这有个好处，就是在不知不觉中，他赶到了山脚下。 此刻，天空泛白，朦胧间他看清了山的全貌，怪不得这里没路呐。 这里怪石丛生，树木杂草从岩石的缝隙中钻出，许多地方悬挂着粗大的倒椎体冰凌，更有些冰雪瀑布从山间的某处流淌出来，在晨辉中闪烁着耀眼的白光。 亦非无奈的摇摇头，继续沿着河道前行，他想找到一处相对平缓容易些的地方。 又走出很远，太阳已完全升起，不远处位于河道中间的几块石头引起了亦非的注意。他走上前去，仔细看了看，确定这是认为摆设的，应该是在夏季用于涉水过河的，他又往两边看看，依稀中，即便被积雪覆盖，还是可以分辨出非常隐秘的一条上山的路径。 亦非一阵兴奋，又仔细观察了一番，这条隐秘的小路钻入山里不远就看不到了，但这丝毫没动摇亦非的决心。他取下背包，整理了一下应用之物，拿出绳索拴上飞爪，又把一些用于索降的构件挂在腰间，全身捆扎结实，开始向山中行进。 开始还算顺利，遇有比较陡峭之处，他就借助飞爪向上攀登。亦非暗暗庆幸自己的选择没错，照这个速度，天黑之前就可以到达山的另一边。 行至半山腰，地势相对平缓了许多，他解下背包坐下准备休息一会，顺便吃点东西。即便没风，山中也是寒冷异常，他又点起一堆篝火，把睡袋也披在身上，他把剩余的那大半个烤熟的兔子都吃了，感觉差不多了，就熄灭了篝火继续前行。 这段路比先前的那一段相对容易，亦非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少，猛然间，他愣住了，前边的一堆灰烬吓了他一跳，“难道这个时节也会有人上山吗？” 带着疑问他走上前去，只看了一眼，他就颓然地坐到了地上，地上残留的的骨头和周围鞋印证明这都是自己留下的，自己围着这地方转了一个大圈，又转回来了。 他翻出被毛巾缠在手臂上的指北针，对照了一下方位和地图坐标，这个位置虽说略有偏离，但问题不大，刚才自己光顾着往前赶，忽视了方向，才导致自己原地转圈。 ‘鬼打墙’的这种事在他们最初的野生存外训练中没少碰到，但今天不一样，这一圈下来，意味着自己白白损失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他心里暗骂着自己，背起背包确定好方位继续前行。 刚走出每几步，远处的一声枪响又把他吓了一跳，开始他以为是其他学员放的枪，但马上觉得不对，这次所队员都没携带枪支，配发的物品只有一把匕首和睡袋等一些附属品，其他一些路上应用之物也都是每个人自己就地取材鼓捣出的，那这枪声又是哪来的，信号枪的声音也不是这样的。 “嘭！”又是一声枪响，巨大的回声在山谷间传出很远，亦非断定这是猎枪发出的声响，应该是当地的山民上山打猎，而且好像离自己并不远，亦非赶紧顺着枪响的方向走去。 自从昨天计时开始到现在，自己连个人影都没见到，长年生活在山里的猎人们应该很熟悉这片山，此刻，他太想见到一位这样的村民询问一下，这比自己在山里瞎撞强多了。 穿几处山弯、峭壁，又一声枪响，感觉自己已经离得很近了，亦非加快了脚步。 “站住”一声断喝让亦非打了个激灵，他停住脚步，慢慢地回转身来。 第二十九章 遇险（1）不信邪 一个戴着大皮帽子，穿着白色翻毛大皮坎肩，脚蹬厚重的毡靴的猎人站在自己的面前。 只见他背后背着箭壶，腰间的束带上插着一把戴鞘的短刀，长长的帽檐下，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上布满了刀刻般的的皱纹，紧闭的嘴唇透着刚毅，下巴上长满硬硬的短胡子茬，犀利的目光紧盯着自己，手举着一支双筒猎枪，像一尊铁塔一般立在距自己数步开外。 亦非一时间被对面大汉的气势震慑住了，缓了一会儿才慢慢地向身体两侧摊开双手，向对方示意自己没有恶意，继而面带微笑地说道：“大叔，大叔，您别误会，我是路过，在山里迷路了，听到你这里有响动，想过来问问路，您看您别老拿枪指着我呀，怪瘆人的。” “路过？” 大汉依旧举着枪，没有丝毫放松。 “你说你路过？你小子糊弄鬼呐，这有路吗？路都没有你过哪去？” 亦非被大汉的几句话说乐了，想想也是，只好陪着笑接着说：“大叔，我真的是路过，您看看我的衣服、背包还有头盔，我们是部队的，正在搞野外训练，我们要在五天的时间里急行军五百公里赶到集结地，否则就会被淘汰，我是想快点，就炒个近路，没想到在这林子里转迷糊了，您仔细看看。” 大汉犹豫了一下，缓缓地放下枪，问道：“那边那片林子里刚才是你点的火？吃的东西？” “对、对、对！您说的没错，我就是在那里开始转圈的。”一边说着亦非一边往前走了几步。 “站住！”对面又一声喝喊，亦非赶紧停住脚步。 “大叔，您怎么还不信那？我真的没骗您。对了，大叔，您是干什么的？您的家在附近吗？怎么这么早就上山了？” 亦非巧妙地分解开这个大汉的注意力，总让人拿枪逼着自己太不好受了。 “呵呵，小子，轮到你问起我来了，告诉你也没关系，我是这里的护林员，家就住在那边山脚下的村子里，今天一早上山想趁着雪后动物找食出来打点野味，老远就看到林子里冒起了烟，我赶紧就过来了，还没赶到地方就看到你的脚印了，知道有人偷着上山了，没想到碰到你这个冒失鬼。”说着，大汉放下枪走了过来。 亦非也放松了下来，‘嘿嘿’地干笑了几声凑了过来。 “小伙子，你刚才说的什么？你是当兵的？在搞训练？”大汉问道。 “对，我们在搞野外生存训练，要在没有支援、仅有两天的食物情况下五天行军五百公里，这已经是第二天了，这不，到现在也没走出多远，更别说碰上人了，好不容易听到您这里有动静，我就赶紧跑过来想问一下路，没想到差不点就让您老给毙了。” “哈哈！你这小嘴还挺能白话，你刚才说什么？野外生存训练？现在的部队还有这种训练？” 亦非简单的跟他介绍了一下，最后问道：“大叔，您看我朝哪个方向走才能到山那边的那条河谷？” 大汉又仔细端详了他一番，摇了摇头：“我劝你最好还是回去，沿着那条河道走，这样起码能让你平安地赶到要去的地方，走这边？不是我小看你，就你这体格、这年纪，还是别想了，别把小命丢在这，赶紧回去吧。” 亦非不高兴了：“大叔，您怎么小看人那？您就大概指个方向就行，其他的我能对付。” 大汉把枪背到肩上：“小伙子，别耽误时间了，赶紧回吧，天黑前你还能赶到山下，我还有事，快走吧。” 说完，他开始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大叔，您别走，大叔！” 眼见猎人越走越远，亦非小声嘟囔道：“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就不信这个邪了。” 说完，他又对照一下坐标，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现在已经快到晌午了，自己白白耽误了几个小时的时间，心里着急的亦非加快了脚步，他一边用匕首在树上做着记号、一边留意着以往可能会有人经过的痕迹。 也许让自己蒙对了，这一片雪地环境真的很陌生，但也从另一面印证了那个大叔的警告，这里要比先前的地段险恶多了。亦非借着裸露出的树根、乱石等一点一点向上攀登，但山脊的那一条不规则的横线依旧遥不可及，又往上走了一会，一面巨大的冰壁墙拦在自己的眼前，他左右望了望，都一样，攀上这段冰壁应该就接近山顶了，但这里更加危险，没有一处可以让他可以借力攀附的东西，都是光溜溜的冰面，试了几次连一米都没上去。 亦非双手叉腰站在冰墙下面，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寻找这适合攀爬的地方，稍微喘息了一会，积攒些体力，亦非咬咬牙，从腰间拿出自己绑好的飞爪，用力向上扔去，连扔了几次都不行，他又换了个地方，一连反复多次换了几处地方，飞爪终于勾住了一处，他用力试了试，确定飞爪吃住劲以后，开始往上攀登。 毕竟不是专业的攀登雪山的鞋，亦非每往上移动一米，都要往返折腾几次，冰壁上一踩一跐溜，但毕竟往上移动了，亦非缓了一口气，继续往上运动，又爬了几步，他突然听到上面轻微的一下断裂声，他心里一紧，看准上边一处凸起之处，想赶到那里再换一个固定飞爪的位置，刚一用力，上面的飞爪所钩挂的物体再也承受不了亦非的体重和他攀爬时产生向下的惯性，只听一声巨大的断裂脆响，亦非手里的绳索一下松软下来，整个人连同上面的碎冰、乱石一股脑地向不远处的山涧滚了下来。 第二十九章 遇险（2）犟种 快速跌落中的亦非想抓住些什么来稳住自己下滑的身体，但周围的山体都是冻实了的冰雪表面，根本抓不住，而且这里非常陡峭，亦非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身体也不受他的控制了，亦非开始有些绝望了。 一只有力的大手抄住了亦非胡乱挥舞的手腕，亦非停止了下落，但上边那些坠物却一股脑的砸到他的身体各部。 挨过了这阵冰石雨，亦非勉强地抬起头来，一双愤怒的眼睛正瞪着自己，亦非‘嘿嘿’一笑，“大叔，我就知道您不会扔下我不管的，谢谢您的救命之恩。” 借着大叔有力的手臂，亦非总算是稳住了身形。 大汉双眼冒火，举起手来就要打亦非，但看看亦非所处的位置，自己这一巴掌下去这小子肯定又会滚了下去，大汉的手晃了三晃，一下拍到了身边的一棵松树上，力道之大，震得树上的积雪‘哗哗’直落。 “你个小瘪犊子，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这下知道锅是铁打的了吧？”大汉气冲冲的数落着亦非。 亦非也不恼，一直笑嘻嘻的，看大汉数落的也差不多了，亦非说道：“对不起，大叔，今天要不是您老，我这小命就交代这里了，其实也不全怨我，您要是早给我指条明路，我也不至于落到这步田地，您说是吧？” “呵呵，你还有理了？属狗的呀，还反咬一口？”大汉一边骂着，一边探出身去，拾起了亦非掉落的几件装备仍还给了亦非。 “还说我没指给你，我没让你回去呀？告诉你这里你过不去你偏不信邪，这下有好果子吃了吧？” 亦非眼珠一转，问道：“大叔，您说我过不去，是不是还是有人能翻过去？您能翻得过去吗？来，您坐这，给我说说，让我也长点见识。” “别人过的去过不去我没见过，这十里八村的除了我还真没听说谁在冬天翻过去过，很久以前倒是听说有一个人也曾多次翻过这座山，传言那人年轻时是这一带的土匪，专和驻扎在这里的小鬼子对着干，小鬼子抓他多少次也抓不到，就是因为每次走到这里，小鬼子就没招了，当年那些小鬼子没少在这一带吃亏，每次都只能是无功而返，临近解放时那人岁数也大了，就洗手不干了，后来这个人就不知道到哪了。咦，我和你说这些干啥？走，赶紧跟我回去。” 亦非没动“大叔，那您最近翻过这座山吗？” “最近，哼！别说最近，多少年我都没再翻过它，老了，力不从心了，你还不快跟我回去？”大汉依旧盯着亦非不放。 亦非站起身来“大叔，您今天就是说出大天来，我也不会跟您回去，今天说什么我也要过去，您要不就告诉我从哪里走，要不就别管我，我今天就是死我也要死在上边，但您可别忘了，我要是有什么意外，那可都要怨您，谁让您不给我指条明路的，小心到时候我的阴魂缠着您不走。” “你个小兔崽子，你还赖上我了，早知这样我刚才就不该救你，死了喂狗，真是不识好人心。”大汉越说越气，亦非也不言语，边竖着耳朵边听他数落，边收拾着散落的东西。 骂了一会，猎人也觉得没意思，盯了一会亦非“小子，你是铁了心要从这里过去？” “嗯，我吃了秤砣了。”亦非毫不示弱。 “哈、哈、哈，行，小子，有种，和我当年的脾气一样，拧种一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招人待见。”说着，大汉站起身来，一拍亦非的肩头“走，就冲你这拧劲，我送你一段，把你领到地，但可说好了，到那里你要是还过不去，可就别怨我了，你要不就跟我回去，要不我就自己回去，到时候你爱咋地咋地，没人管你，死了活该。” 亦非一听眉开眼笑：“我就知道您来心慈面软，不会不管我的，一言为定，咱爷俩走。” “你身体没事吗？用不用吃点东西？” “没事，翻过山再说，要是翻不过去，您就是给我摆上我吃山珍海味，我也吃不下。” 一老一少，依着山壁的边缘开始往前走去，一路上老人又详细的问了问亦非要去的地方，听完后老人一个劲的摇头“小伙子，听你这么说，这一路还真够你受的，要是抄近道，也许还有希望。这样，你翻过这架山以后，别沿着河道走，继续往斜刺里插，越过河道走那边的山谷，那边朝阳，树木比较多，积雪也不厚，什么时候没路了，就继续上山，越过两个小山岗子，就是一马平川，而且几乎就都是下行的山坡了。别看方向有些偏移，但爬过山去，到最后一段几乎还是归到你要去的那条路。河道那里看似那里比较好走，但稍不留神就会钻进那边的大片林子里，当你发觉错了，就已经迷路了，虽说没什么危险，但没个一天半晌你转不出来，你要是能翻过这座山，其他的山就不在话下，这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这一老一少一边唠着一边走，不知不觉沿着山壁已走出四、五里了，猎人停住脚步，往前一指“小子，看到前面的那几颗松树，那里就是这附近唯一的一条过山通道，顺着树边的那些山石砬子，你可以爬上去，但也很危险，那里常年结冰，一失手就会掉进旁边的山涧里，找都找不到，我看你带的家伙事儿还不少，好好用起来，不想办法先把小命保住了，你就别想到地儿。”说着，这位热心的大叔又从身后拿出半个袍子腿：“小子，咱爷俩个有缘，这个你带着，饿了就吃点，这里你也逮不到什么东西，顾命要紧，别的我也帮不了你什么了，自求多福吧，走了。” “大叔！”亦非动情的叫了一声，老人转过身躯，望着亦非“还有啥事？” 亦非深深地给大叔鞠了一躬“大叔，谢谢您，您回去的路上也当心点。” 猎人笑了“快走吧，别磨叽了，晌午头都过了，再不抓紧天黑前你就下不去了，有缘分的话咱爷俩也许还会见面，你要是再经过那边的村子，就打听老倔头，村里的人都知道我。小子，快走吧，别让我看扁你。” 亦非告别了大叔，转身往山上走去，虽说这里的冰凌比刚才那里少了许多，但依旧艰险异常，离山涧最近的地方仅有一个身位可以通过，好在这里的山缝间有不少不知名的树木，亦非也带了足够多的绳索，有时借助飞爪，有时借助索降，一个平台一个平台的翻越，经过一番折腾，终于在天黑前下到了山底。 一道山底，亦非就躺倒在松软的雪地上，好半天才又站了起来，此时他的两臂发胀，双腿直抖，勉强找到一个背风的所在，生起一堆篝火，钻进睡袋就睡着了。 刚刚建了一个读者群（q群号：434307405），请喜欢【雪狼出击】系列小说的读者来此聚会，交友、聊天、点评、拍砖都随您意，大家有什么建议、要求尽管讲来，看海在此恭迎各位光临，谢谢。 第二十九章 遇险（3）冲出险地 此刻，围绕着这片群山，还有很多人在搏斗着。 张全乐知道自己的弱点，以自己的体能状况不可能独立地在五天的时间里赶出五百公里路程，因此，他从一出发就开始给自己找目标。他一直瞄着巴根不离他的左右，终于两个人被带到了同一辆车上，他是第一个从车上被抛下来的，幸运的是他下落的地点积雪很少，道路也很平坦，他迅速收拾好装备，顺着车辙印记追了下去。 在山地上奔跑没几个人能是他的对手，许多人被抛下来的队员几乎都是按照地图坐标确定好方位后行进，唯有他沿着车辙狂奔。路上遇到几个刚被抛下的学员，这些人都不解的看着他，不知他犯了什么病。 狂奔了数公里以后，终于，在一个转弯处，他看到了身高体壮的巴根，巴根一脸疑惑的看着张全乐，张全乐一把拽住巴根的衣袖，大口喘着粗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呆了好一会才算把气喘匀实，他把自己的装备往巴根怀里一扔，不容分说地推了一把巴根，“大个子，别愣着，赶紧走。” 巴根气的两眼一翻，知道自己算是被黏上了。 巴根迈开两条大长腿，去除了大部分负荷的张全乐轻松地跟着一路小跑。其实这搭配也不错，巴根不用为挨饿超心了，张全乐都办了，一休息，乐子边给巴根揉腿、捶背，边把逮到的最好的猎物留给巴根，把巴根哄得美滋滋的，一路上也算和谐。他们走的是最稳妥的路，就是严格按图索骥，虽说这是一条既绕远又费力地线路，但毕竟两个人互相协同，许多困难都迎刃而解。 高健、秦汉是从另一个方向进山的，这两个人在翻过第一座山的时候，在夜间互相发现了对方点燃的篝火发出的光亮，随后一直结伴同行，度过一个又一个难关，巧的是，他们翻过的最后一座山峰，就是那位老猎人给亦非指引的那座山峰的支脉，只是亦非走的这条线路异常艰苦，而这两个人所处的地理位置相对平缓，两人协同闯关许多问题也迎刃而解。 离限定的时间已经不足十个小时了，几天下来，亦非休息的时间总共没超过七个小时，超强的身体素质、过硬的本领以及不一般的自信心让他突破了一个又一个险关。 这天，当他攀上最后一座山的顶峰是，远处的地平线已经露出鱼肚白。 站在山顶，亦非一边喘息，一边俯瞰着眼前的胜景。 这里仿佛是一个巨大的盆地，目之所及，天地交汇之地，一波湖水宛如蓝宝石一样镶嵌在这片银色的世界上，显得那么神圣而纯洁，树木或密或梳地从山顶汇向远处的湖泊，这里是一片真正的林海雪原。 新的训练基地就在天边那一泊让人迷醉的湖边，要想到达那里，先要征服面前这道被冰雪覆盖的陡坡，亦非整理了一下背包，开始向最后一个目标前进。 第三章1987年3月----4月底两个月的雪地训练。 想要跨过最后这段陡坡并不轻松，稍微不注意，就会陷进被雪覆盖下的、深不可测的洞穴里。 虽说费时费力，但毕竟有了几天的经验，他顺利的跨过了这最后一关。 当亦非的双脚最终踏上坚的土地上的时候，太阳已高悬天空。这里比山上温暖多了，山底的积雪很没那么厚了，树木也不再密集。他回望了一眼身后的群山，忍不住从心底发出一声憋闷已久嘶吼：“啊……！我来了！”干涩的声音传出很远，半天才传回微弱的回声。喊完以后，亦非觉得不过瘾，他想起了那个给他指路的大叔，那位老猎人：“老倔头，您看到了吗？我沈亦非过来了，谢谢您” 下到山底，反而看不到那片湖水了，但亦非知道离得不远了，中午之前就可以赶到，想着，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还没走出多远，他仿佛听见有人呼叫，这里如此寂静，亦非确认不会是自己听错了，而且是有人在呼叫自己的名字，就在斜前方不远处的半山腰。他一边循声往那里走，一边侧耳倾听，果然，没过多久，又是一声呼喊，虽然声音沙哑，但却是这么的熟悉、亲切，这是他这几天听到的最为优美的声音。 “秦汉！”亦非高声的回应着、呼喊着向前奔去。远远地、透过林间稀疏的缝隙，他看到了两个在半山腰蠕动的黑点。没错，是他们，看到两个熟悉的哥们连滚带爬向下走，他感到有些可笑，想想自己一路走来恐怕也比他们好不了哪去，他干脆卸下背后的装备，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一边休息一边欣赏这哥俩的狼狈的样子。 高健远远地看见亦非悠闲地坐在那里看着他们，只能心里暗骂亦非不够意思，他实在是连张嘴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秦汉也一样，看到久违的熟人，原先浑身紧绷着的那股劲一下子松弛下来，离亦非坐着的那块石头还有将近百米，秦汉和高健再也爬不动了，躺在那里干张着嘴说不出话，亦非赶紧拿起水壶走了过去。 亦非给两个人喝了点水，两个人又躺在地上缓了一会，秦汉才勉强地说道：“亦非，还有吃的吗？快给哥们找点来，我们已经一天一夜水米没打牙了。” 亦非把自己剩的那些食物都拿了出来，看着两个人饿狼般的囫囵吞枣地把这些东西咽下，亦非数落起他们：“瞧你俩这熊样，跟八辈子没见过吃的似的。” 高健吃了点东西，总算打起点精神来“别提了，都怪秦汉，他信心爆棚，非说有一天就可以转出这座山，没想到我俩足足走了两天两宿才出了这座大山，仅有的一点吃的早就吃完了，后来想吃冰都没力气掰下来了，可苦了我了。” 三个人互相奚落着对方笑了起来。 当他们赶到集训基地的时候，已经接近上午十点了，在他们三个赶到之前，已经有两名学员刚刚抵达基地。有许多教官都在这里等着自己的队员。 最先到达的是原先就在北区训练的学员彭涛和李大磊。 当初他们与亦非一样都是在‘狼窝’一起学习的，只是这几年分成南北两个训练区后才分开的，现在见面多少都有些陌生感，但对于彼此的大名却很熟悉，因为两个训练区的考核成绩都会互相通报，也会有一个整体的排名，对于这些经常把持前几名的队员彼此心里都有数。相比亦非他们这些一直在南边训练的学员，已经在东北雪原上训练了很长时间的彭涛、李大磊他们更容易适应北方的冰冷天气，这种气候条件下训练科目也进行过多次，因此更容易进入状态。 等着他们的既有他们熟悉的薛明、付海鹏、耿志军等几位教官，也有不少陌生面孔。相比这些陌生的教官，亦非、高健他们和原本就有印象的彭涛、李大磊等在北方训练的学员更容易熟悉起来，几句话过来，这些人就打得火热了。 抵达这里所有人都没走，签到、核对用时及行进路线后，大家都坐在一边的帐篷里等着其他学员的到来。 刚刚建了一个读者群（q群号：434307405），请喜欢【雪狼出击】系列小说的读者来此聚会，交友、聊天、点评、拍砖都随您意，大家有什么建议、要求尽管讲来，看海在此恭迎各位光临，谢谢。 第三十章 生死穿越（1）制造麻烦 临时集结点所处的位置视野极好，周围的一切都可以尽览无余，远远望去，稀稀拉拉的人影一直延续到附近的山脊，不时有队员赶到这里。 “快看！”伴随这一声惊呼，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右前方那片树木极少的山坡。只见从远处的山顶腾起一片白茫茫的雪雾由上向下蔓延，速度越来越快，逐渐变为翻滚的雪浪倾泻而下。 所有人都紧盯着那片区域，那片山坡并不算太高，但却异常陡峭，让大家惊讶的并不是这突发的雪崩，而是一前一后紧随着雪浪翻滚而下的两个黑点，所有人都紧盯着那里，能在这个时段出现在那里的只有这些学员中的一个，但大家看不出是谁。 “准备救援！”薛明的话音刚落，两辆雪地摩托车就冲出了基地的大门。 好在山坡虽然陡峭，但并不太长，经过最初一段的加速运动以后，翻滚的积雪在刚刚积聚了巨大能量还没来得及发威的时候，一下子就冲到了平缓的地段，转眼归于平静。 紧随而至的两个黑点被高高地抛了起来，重重地砸进了那片雪堆里。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两辆雪地摩托虽然速度很快，但距离那里还有相当一段距离，一时半会也赶不到。 “有人过去了。” 随着一声呼喊，只见从左右两侧有两个黑影快速的移动过去，同时，雪崩的上方也有一个人顺着陡坡滑落下来。 亦非抓起身边的一副望远镜，高倍望远镜让那里的一切都呈现在眼前。 “左边的剑晨，右边的是个女学员，看不出是谁，上边的是翟明义。”亦非一边看着一边跟身边的队员说道。 “那个女学员叫卓雅，你们应该知道吧？”身边的彭涛接过话头“就是那个新疆来的学员，原先个子小小的。” 经他这么一说，大家都想起来了，能坚持到最后阶段的女学员一共也没多少，只是近一两年大家很少见面。 山坡上，最先赶到的是翟明义，他从山坡上滑下来速度最快，被大雪埋起来的学员只剩两个小腿露在外面，翟明义顾不得卸下装备，用双手快速的跑挖起来，两边紧跟着赶来的卓雅和余剑晨也快速加入进来。 “你知道是谁吗？”余剑晨大声的问道。 “是小研，前天我们两个碰上的，好不容易爬上来以后发现这里太陡无法下去，我就跟她说往边上绕上一段，时间也来得及，可她不想再走了，趁我没注意就把背包扔了下去，不知怎么搞得就成了雪崩了，她站的那个地方也塌下去了，自己也掉了下去。” 说着三个人两个拽腿一个抓住小研的腰带，费了好大劲才把小研拉了出来。 只见小研脸色铁青，双目紧闭，卓雅赶紧解开小研的衣领，给她做心肺复苏，过了好一会，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小研终于缓醒过来。看着身边这几个为她忙乎的气喘吁吁的人，她竟然乐了，转身对着翟明义说道：“大翟，是不是这么走快多了，你看，直接就到山底了。” 翟明义被她气得直哼哼说不出话来，余剑晨一拍翟明义的肩膀。 “兄弟，走吧，下次你最好离这女人远点。” 还没说完，小研一腿就踹了过来，幸亏早有准备，余剑晨躲开了。 “你就是何小研吧？我是卓雅，还记得我吗？”卓雅一边帮小研背上装备一边问道。 “卓雅？我当然记得，没想到变得那么漂亮了，我都不敢认了，对了，刚才你们救了我，我还没来得及谢谢你们了，谢谢。”说着，小研像模像样的给这三个人深鞠一躬。 “你快少来吧，赶紧走吧。” 翟明义显然还在气头上，但架不住小研嘴甜，一会就把翟明义哄笑了。几个人互相搀扶着往基地赶去。 在望远镜里看到这一切以后，薛明把两个雪地摩托叫了回来。 时间将近中午了，陆续赶到的人也有二十几个人了，所有人却依旧站在这里不愿离开。 小研一到这里就找梁青，问了几个人都说没见到。 其实不止小研在为梁青担心，亦非也在为梁青担心，这里所有人都不知道这次集结前梁青家里发生的变故，只有亦非了解梁青所遭受的打击有多大，他不担心别的，但却很担心梁青的体能，梁青在家的时候就几次晕厥，虽说一多半原因是伤心过度，但她的体能在那时候也都消耗得差不多了，来的一路也不得休息，到了这里没两天就又出发了，因此，这次的长途野外训练，体能是她的最大障碍。 亦非一直焦急地拿着望远镜在观察，薛明也在搜寻着梁青。 即便会说自己是一碗水端平，但每个教官、教师还是都会有自己钟爱的学生，薛明也不能脱俗。薛明始终认定未来这支部队的大脑非梁青莫属，这不仅因为梁青出色的训练成绩，还在于她那敏锐的反应和非同一般的直觉，以他们这些教官对梁青的认知，她入选第一梯队是板上钉钉的事。 巴根和张全乐也赶到了，亦非赶忙过去问他们走的那条路过来的，有没有看到梁青。 张全乐不高兴了：“我说亦非，这才几天不见，怎么，回一趟家心里就只有一个人了？兄弟我都快累死了你连问也不问，真是重色轻友。” 亦非狠狠地给了他一拳：“就你废话多，你知道什么。” 巴根走过来告诉他，他俩就是按所标注的路线赶过来的时候，一路上没碰上其他的人。 亦非真的开始担心了，这些赶到的人没有一个是和梁青乘坐同一辆车、有同样行进线路的学员，因此也就无法断定她到底会从哪个方向过来。 薛明此时站在一幅详细绘有附近山脉地形、地貌的军用地图前发愣。 三百六十名学员从当地驻军招待所分乘二十辆车被放到不同地点向这里进发，他们所标出的五百公里行进路线是按最远的路途设定的，但他们并没有严格规定学员必须走哪条路，完全凭学员自主临场决定，这既考验学员的应变能力，也考研学员的勇气，而且这里虽说气候寒冷、雪地路滑，但相对来讲山势并不太险恶，并且这里林木茂密，自然资源丰富，即使在严冬也很容易逮到猎物。想来想去，以梁青的能力他想象不出会有什么困难能难住这个异常聪慧的女兵，除非她遇到了非常严重的意外。 刚刚建了一个读者群（q群号：434307405），请喜欢【雪狼出击】系列小说的读者来此聚会，交友、聊天、点评、拍砖都随您意，大家有什么建议、要求尽管讲来，看海在此恭迎各位光临，谢谢。 第三十章 生死穿越（2）独行 下午三点左右，郎秋泽、张雯雯，还有在北区训练的韩小兵、雪儿也先后赶到了，小研一见雯雯就问看到梁青了没有，弄得雯雯一头雾水。 “青姐，她还没回来吗？她是我们这个车组里第一个被放下的，还没到吗？不会呀。” 许多人都不说话了，尤其是这些天天在一起的队友都有一个不好的感觉。 张全乐马上拉着雯雯走到墙上的地图前：“你们是从哪里下来的。” 雯雯看了一会儿，指了一下方位，他们出发的起始点呈扇形分布在这些大山的周围，而她们这一路可以说是最为边缘的一个小组了，但即便如此，也没有人觉得梁青在规定的时间里会赶不到这里。 “亦非，青姐会不会迷路了吧？或者还是有什么别的事？” 小研轻声问道，女人天生的敏感让小研觉得梁青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所有人都看着亦非，因为从归队到现在也没几天，大家几乎都没时间打招呼就出发了。 亦非欲言又止，最后勉强笑了笑：“没事，我觉得她不会有什么事，也许是体能有些问题吧。” “小研，你看，那个人是梁青吗？” 由于是走的同一条路线，到这以后一直举着望远镜在搜寻的秋泽好像发现了什么，赶紧把和梁青最为亲密的小研叫了过来。 望远镜里，远处山脊出现了一个黑点，这个黑点没有直接下来，而是沿着山坡的走势快速地移动。 听秋泽一说，小研急忙抓起望远镜顺着秋泽指点的方向仔细观望。 “看不太清，但看身形有点像，但这速度……？”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大家从望远镜里大家都看到这个身影在森林里若隐若现，不时的摔倒，每一次爬起都会非常吃力，但每一次爬起，都会继续向前。 距离很远，亦非也分辨不出到底是谁，但可以肯定这个人的体能恐怕早已超出了自己的极限了。 没错，这个身影就是梁青。 梁青此时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从父亲去世到现在，前后没超过二十天，如果说身体还可以承受这种极限训练，但她的心里却很难从突然失去至爱亲人的痛楚当中走出来，这种状态使她在出发没多久就过早地陷入极度疲惫的状态。 在她第一次休息的时候，计时显示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分之一，再对照着路线图和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她意识到，如果照这样行走，自己在规定时间里，无论如何也赶不到集结地了，她太清楚自己现在的体能了，虽然这段时间她刻意强迫自己多吃点，但心里总仿佛有什么东西堵着，什么都咽不下，有时甚至候刚咽下一点东西就会引起呕吐。 现在摆在梁青面前最难逾越的就是体能这道关，但她必须征服它。 梁青的优点就在于知道什么是自己最为急迫要解决的问题，一旦发现问题所在，聪慧的头脑、细致的观察、灵敏的反应及周密的计划会让她在短时间里变被动为主动。 望着眼前连绵不断群山，她知道自己如果按部就班地走，五天的时间自己是无论如何也赶不到了。 她决定抛弃原有的路线，另辟一条捷径，她清楚自己的选择将会给自己带来许多未知的变数，但自己已别无选择。 巧的是，她所选择的线路的最后一段和亦非的路线一样，也是要翻越那个没有几个人能越过的险峰。 在第三天的傍晚，她闯进了深山中的一个小山村，整个山村也没几户人家，所有看见她的的人都用惊异的眼神看着她这个不速之客，梁青只有难为情的笑一笑，她想向村民打听一下前面的情况，但这些很少见到外来人的淳朴村民一见她凑过来几乎都躲开了，无奈之下她只有尽快离开这里。 刚刚出村不远，身后的一声呼喊让她停住了脚步。 “这个娃子，你是不是部队里那个什么生存训练的士兵呀？” 一听这话，梁青眼前一亮，急忙转回身，一个身材健壮的老人站在身后不远处和自己说话。 梁青急忙跑了回去。 “对呀，大叔，怎么？您见到我们的人了？什么时候？” “你是个女兵？” 老人一脸惊愕，来的这个老人正是亦非在山遇到的那位老猎人。 老人把梁青带回家里，屋里只有他老伴一人。老人详细地说了早晨遇见亦非的经过，又把亦非行走的路线和梁青仔细的描述了一遍。当梁青听到翻过这座山的确可以少走许多路的时候，心里就打定了主意。 又问了一些这里的地理和气候情况，梁青放下手里的水杯。 “谢谢大叔、大妈，您要是不和我说这些，我还不定要走多少冤枉路了，谢谢您了，大叔，时间也不早了，我该走了。” 老两口一听都惊讶地张大了嘴，看着眼前的这个年纪不大女战士，不可理解。 正要出门的梁青被大叔一把拉住：“你这孩子，不要命了！那座山白天过去都很危险，你还要晚上过？不想活了！不行，今天无论如何我不能让你走，也没有你们这么训练的，这是什么部队？” 梁青倒是很一脸轻松：“大叔，没事，我们一直是这么练的，而且我们也有纪律，训练中绝对不能住在百姓家里，您就放心吧，我会小心的，实在不行我会等到天亮再走。” 死说活说，老人终究拗不过梁青，无奈地坐在了炕沿上。 “闺女，年轻时我也当过兵，还去过中苏前线，你要是信得过我，就和我说说，你们到底是些什么兵？从白天那小子的身手，再看你们的这些装备，你们绝对不一般的兵。” 说完，老人盯着梁青的脸，仿佛要从他的脸上找出答案。 第三十章 生死穿越（3）雪狼百子 听到老人问话，梁青略一犹豫，笑着说：“大叔，实话跟您说吧，我们都是从小就接受的训练，确实像您说的一样，我们不是一般的兵，应该算是特种士兵，我们的训练目的就是要在任何恶劣条件下，去打赢每一场战斗，您能理解吗？” 老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特种士兵，就是不一样。”直到梁青转身告辞出去，老人还在那里低头沉思。 刚一出村，老人背着猎枪和滑雪板就追了上来。 “孩子，我送你一段。”说着，不由分说，从梁青身上摘下背包就背到了自己的肩上。 “大叔，这可不行，天这么晚了，一会儿您还要回来，太危险。”梁青焦急地往回推着老人。 老人一瞪眼，“部队里老兵关照新兵是应该的，我好歹也是一名老兵，你就别犟了，这也是你大妈给我下的命令。”说罢，老人腾腾地竟自往前走去，梁青只好跟了上来。 一路上，梁青除了询问翻越雪山应注意的事项，还了解了一些山里的气候状况，看到老人背上的滑雪板，她还特意询问了滑雪技巧，这就是梁青的细心之处。 老人反应也很快，立马就猜到了梁青想要干什么，他摘下背后的滑雪板。 “孩子，你这一说提醒我了，这个很好学，但要想熟练使用需要多练习，我给你做个样子。” 在进山前一段平缓地段，两人一边往前走，老人一边来来回回的给梁青演示了几次。对于有多年训练基础的梁青来讲，掌握这个并不难，借助滑雪仗，没一会她就可以滑起来了，等走到山底，她已经比较熟练的运用了。 当梁青把滑雪板还给老人的时候，老人执意不要，一定让梁青带着，实在不行就以后有要机会再还给他，这就不算拿老百姓的东西了。梁青又把军队纪律那一套说辞搬了出来，老人实在没办法，转念一想，他让梁青等他一会，老人蹬上滑雪板向林子深处快速滑去，梁青不明就里，只好焦急的等着。 不远处传来‘咚咚’的声音，不大会儿的功夫，老人抱着好几块长短不一的木板回来了，一见梁青就笑着说：“这下好了，我给你做了几块临时能凑合用的，这不算我的，你们野外生存不是也要利用周围的一切吗？这个正好，不犯纪律。” 一路上山，有老人带着，梁青节省了不少的力气。老人一边走，一边用背后的砍刀给梁青修整着这几块木板，当接近山口的时候，好歹总算把这几块板子的一面刮的大致平整些了。 告辞的时候，梁青心里说不出如何感激，声音有些哽咽的谢过这位好心的大叔。 大叔拍了拍梁青的肩头，“孩子，你这是干啥呀？说心里话，我佩服你们这些战士，年纪不大，勇气可嘉，我们军队有了你们这批人，看谁还敢欺负我们。” 告别了大叔，梁青继续往山里走去，她不敢休息，凭着月色艰难前行，就这样，她在这座大山里走了近两天的时间，这期间她只短暂地休息了四五个小时，体能早已透支。 老人临走之前悄悄地在她的背包了塞了两块玉米饼子和一块袍子肉，多亏了这些，要不然梁青恐怕真的坚持不到最后。 当攀上最后一座山峰的时候，她再也没有力气前进了，倚着背包在那里躺了好久。 感觉过了好久，她才站了起来，这时她才有时间看了一下眼前的景色。 只一眼梁青被这里美景震撼了，但同时她马上意识到，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挂在山巅的太阳已开始向山背后滑落。 她赶紧拿出地图，确认了一下方位距离，还有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将近二、三十公里的距离，单靠走路自己是无法赶到那里了。她从背包上解下大叔为自己做的几块木板，找了两块大小、薄厚稍微接近的，开始绑在军靴上。 自从和大叔分开以后，自己仿佛一直在不停地向上攀登，因此也没机会使用这些，而这里是一望无际的下坡，正好可以试试。 她用匕首砍下两颗树枝削成一付简易的雪杖，又检查了一下脚下的所谓滑雪板，一咬牙，顺着山坡向下滑去。 别看在平缓的地方她还能应付，但这顺坡而下她却无法控制，一方面这需要很好的腰腹和双腿的力量来控制身体的平衡，另一方面还需要躲避树木、山石，没出去多远她就被重重地摔了出去，但这一摔她到有些高兴，即便只有这短短的一段，她却体会到了风驰电掣的感觉，她挣扎着爬了起来，继续向前滑去。 无数次的摔倒，让她慢慢地掌握了一些速降的技巧，虽然仍不时的摔倒或躲避不及碰到树上，但却明显的比刚开始熟练多了，途中一块滑雪板被摔劈了，不得已她又换了一块。 当她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的时候，她已经快接近终点了。一块突起的石头又一次重重的把她拌的飞了起来，又重重的摔下，好半天没爬起来。远处，所有人都注视着她，甚至包括山下一些刚刚遇见的，也正在和她往同一地点赶路的其他学员。 梁青躺了好一会才又一次艰难地爬了起来，她感到胸口仿佛被火灼烧着一般的疼痛，嗓子眼一阵阵的发咸，她咬紧牙关，整理了一下装备，再次向山下滑去。 “是梁青！” 小研喊了起来，但此时所有人都有一个疑问，她是用什么方法滑雪下来的？ 接近山底，突起的乱石骤然多了起来，积雪也不那么厚了，梁青再一次停了下来，摘下已经被摔得几乎散了的木板，徒步往基地赶去，基地里那明显的旗帜已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 她感觉自己在跑，其实就是踉跄前行，现在唯一支持自己的就是心里的那种信念和对父亲的承诺，沈大鹏和几个队友从后边赶了上来。 沈大鹏看出梁青有些不对劲，想帮她背着装备包，梁青摇了摇头，她无力也不敢开口说话了，但眼神里透出的依旧是固有的那份倔强，大鹏只好在身边紧紧地跟着她。 所有人都看见了梁青那踉跄的脚步，小研想出去帮忙，被薛明严厉的眼神给制止了，薛明不明白一向体能很好的梁青为什么会出现如此的状况。 在离截止时间还有四十分钟的时候，梁青终于走进了基地大门。 小研、雯雯还有刚到不久的龚玥最先跑了上去，帮着梁青摘下装备，看到小研，脸色苍白的梁青勉强笑了一下。 “小研，我超时了吗？” 看到小研肯定地摇摇头，梁青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只觉得嗓子眼一阵发咸，一股热流从心底涌出，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了，一把推开面前的小研，几乎同时，一大口黑红的鲜血从嘴里喷了出去，身体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幸亏身后的大鹏一直没离开，一把拖住了她。 所有学员包括教官在内都惊呆了，面对突发的状况大家一时都束手无策，薛明赶紧大声喊来医生，几个人七手八脚把梁青抬进了医务室。 傍晚，亦非被叫到薛明的办公室，薛明沉着脸询问了梁青父亲去世的经过。 是大夫们从梁青里面穿的衬衣衣袖上发现了她臂上的黑纱。薛明也没有过度指责亦非没有汇报，他太了解这个倔强的女孩了，知道肯定是她不让亦非说的。 新的训练开始了，经过几天的调理，梁青身体完全恢复了，又生龙活虎的出现在训练场上。 按医生的说法，梁青的这口血要是不吐出来，一定会落下严重的病根，会不定期的发作，一吐出来，她的病症也就没了，自然而然就痊愈了。 以这三百六十人为基础组成的“雪狼”特种突击大队正式成立了，而能进入“雪狼”一队的就是那晚在规定时间里赶到基地的整整一百名队员，他们被称为“雪狼百子。 第三十一章 新起点（1）升级训练 傍晚，一行人拖着肿胀的双腿回到了基地，喧闹了一天的基地终于暂时归于平静。 在上机前，这种反复的原地弹跳、一步弹跳，还有从两米多高的模拟平台上无数次的跳下都是为了锻炼腿部的力量，使双腿能够承受住在伞降着陆时能够承受自身及装备的重量给双腿带来的冲击伤害。 不仅如此，从叠伞到到完成最后伞包，每一道工序都必须独自完成，从空军部队借调过来的训练人员那苛刻的态度、严厉的斥责一点都不逊于基地里原有的教官，几乎没有人没被他们臭骂过。 这只是新的训练周期的一个科目，其他的体能训练一样不少。 以前那种在疾驰的汽车上开枪射击已难不倒他们了，教官们又让他们边驾驶边射击，并且一旦教官命令一下，不管行驶的汽车速度有多快、地理环境多么复杂，车上的所有队员都必须迅速跳下车来，在规定的时间里打光弹匣里的全部子弹，且命中率必须百分之百，高强度的训练带来的就是伤病频发，因训练致伤的人几乎天天都有。 学员们早已经习惯了这种非人的训练，随着年龄的增加，竞争意识渗透在方方面面，这里没有人愿意被队友落下，这不仅是在竞争，更是对荣誉的向往与珍惜。 新的训练是全天候、全方位、立体式展开的。为了达到快速渗透、快速突击、快速撤离的训练目的，空军特地抽调给它们三架直升机配合他们训练，新近购置的摩托快艇也都到位了，等待他们的是一轮又一轮新的挑战。 许军是这几个直升机驾驶员中相对年轻的，比基地的学员大不了几岁，因此，没几天就和这里的队员们打成一片了，看到这里学员的训练内容，他真是被吓呆了。 心高气傲的许军一直以军中骄子自居，也别说，他在各种训练中他一直名列前茅，但和这里的学员相比，自己的那点技能真的什么都不是，因此，在没有训练计划时，他也主动加入到他们的训练队伍当中，这是他经过多次请求才得到的特许，但命令他必须服从教官的安排，一旦发现违反教官训练指令，将立即停止他的训练，一是因为他要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另一方面也怕他在训练中受伤影响了基地学员的正常训练进度。 男人对机械的东西都很感兴趣，亦非这帮闲不住的活跃分子更是如此，这几架直升机一抵达基地就被他们盯上了，没几天，亦非就和许军混成了哥们。 亦非对飞机驾驶舱里的一切都好奇，许军也对他们这身全套的武器装备倍加羡慕，渐渐地一个默契慢慢形成了，亦非会教许军一些搏击、野外生存的技巧，而许军则会教给亦非一些直升机的机械和驾驶的理论知识，但也仅仅限于理论知识。 为了能更加突出特种部队的快、准、稳、狠的特点，更为了加强队员间在实战中的默契配合，学员们经常被组合成多人小组进行对抗训练，薛明更严格规定，对抗中十一人组合中有三人、九人小组中两人、七人小组中一人被发现或被击中都会被直接判负，另一方获胜，之所以这样规定，按薛明的说法就是，在敌后战场上，一个负伤的战友就要有一名战士去负责看护，并且也会影响突击小队的机动性、灵活性，以十一人小队为例，将损失一大半的战斗力，因此，他的战斗能力就会大大折扣。 渐渐地这种形式演变成一种淘汰赛，每隔一个阶段，都会评选出一个冠军小组来，每当产生一个冠军的时候，也就是他们这些小组刚刚形成默契没时候，同时亦是他们的小组被打破重新组合，开启下一轮次的竞争淘汰的初始。 距离湖边不远，依山而建的一处大型钢结构的五层建筑是他们这次训练的一个重要部分，重点演练突袭、直升机速降、攻守转换、定向爆破等内容，里面既有模拟的办公场所、住宅、医院、学校等内容，也有模拟的剧场、商店，在它的周围还有全比例搭建的火车站站台、车厢、整架的波音飞机、湖里还有客轮等设施，所有这些都是他们的训练场地。 这里所比拼的并不一定都是过硬的军事素质，如何掌握对方的对方的心里往往成了取胜的关键。 队与队之间的对抗，从最初的简单的攻防，渐渐地演变到直升机速降突袭、屋顶索降突袭、布置和破解诡雷、空中和地面联合突进等等，每一次的对抗都是对对方智力的一次考验，每一次对抗，攻方越攻越困难、守方越守越辛苦，即便是相对简单的单方突袭，也同样不简单，教官们绞尽脑汁设置障碍，学员们费劲心机的一一化解。 高强度的训练、高难度的动作、高危险的尝试带来的是不可避免的伤害。扭伤、挫伤已是家常便饭，骨折、负伤也几乎习以为常，无论白天黑夜，许多训练都是在子弹的呼啸声中下完成的，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已经有三名学员被实弹打伤，好在并不严重。 但好景不长，最严重的意外几乎是在同时发生的两起伤亡事件。一起发生在南方的训练基地，一名学员在野外生存训练中，突遇暴风雨，被山上滚落下来的石块击中，伤重不治，另一名学员就发生在北方训练基地，在一次长途穿越训练中，在攀爬一处布满冰雪的峭壁的时候，因冰面断裂脱落，失手滚落悬崖，搜寻队连同当地百姓寻找了三天才在山谷中找到了遇难学员的遗体，接连的意外事故让南北两个基地的学员、教官的情绪陷入了低谷。 在连续几天的调整训练以后，薛明把大家集中到一起，他没有多说，只是鼓励大家勇敢的面对眼前的一切，负伤甚至牺牲在军队平时的训练中也时有发生，而真正的战争会比这更加残酷的多得多，如果不能面对，那就不配做一名特种兵，他也再一次要求大家，尤其是带队的指挥员，凡事都要考虑周全，任何麻痹大意、存有侥幸心理，所带来的不仅仅是你对自身的伤害、更有可能让你身边的战友一同陷入到危险的境地。 这几起意外事故为大家敲响了警钟，他们切实体会到，伤病与死亡离他们并不遥远，每一次疏忽大意都意味着危险的降临。 没过几天，训练场上又重现生龙活虎的场面，只是学员们的脸上更多了一份凝重。 第三十一章 新起点（2）压力测试 连续多日，在某个特定时段，“雪狼百子”的部分学员都会被拉到一处远离基地的训练场，这里进行的是一项独特的承受压力的训练。 初次来到这里，学员就被要求做了几轮投弹练习，对这些学员来讲都觉得不可思议，即便都是实弹的投掷练习，也都是再基本不过的训练项目了，为何又要重来？怀着轻松的心态学员们每人都完成了两轮的适应性训练。 之后，教官们命令学员抬过来另外几箱手榴弹放到了台前。 这时候，一直坐在后边的薛明起身走到前面，拿起一个手榴弹在手里掂了掂，对着大家说：“我看大家都很轻松，是不是觉得这些对你们来讲都是小儿科了？那咱们今天就玩点刺激的。” 一听薛明这么说，所有人都瞪起了眼睛，盯着薛明，不知道这投掷手榴弹还会有什么刺激的。 薛明也不看他们，接着说道：“这是我和军工单位特地定制的一批威力巨大的手榴弹。” 说着，薛明拿出一枚，走到队列前，慢慢拧开后盖，手榴弹的引信拉环滑落的出来，他举着这枚手榴弹一边说，一边从队首向着队尾慢慢走去。 “这种手榴弹比我们日常训练的要大，分量也重，如果这样一枚手榴弹在人群中爆炸，死伤个十几个人不成问题，如果在你们身边爆炸，你们可以想象到结果会是什么样子吗？” 说完，薛明突然拉下了手中这枚手榴弹的引信拉环，白色的烟雾伴随着‘咝咝’的声音清晰地在大家的耳边响起。 但薛明并没有投掷出去，而是依旧在队前边走边说：“这是专为你们定制的一批手榴弹，拉响引信、回答完相应的问题，才能投掷出去，具体的出手时间只能靠你们自己把握。” 说完，薛明这才把手中的已经冒了半天白烟的手榴弹朝着远处事先设定好的位置扔了出去，手榴弹在几十米之外落地开花，强大的冲击波在远处卷起一个烟尘，也同样冲击着面露惊愕表情的每一名学员的心脏。 这次是真的要玩刺激的了，所有学员都明白了薛明所说的‘刺激’是什么含义了。 紧接着他们都被带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教官孙越开始点名，每点到一名学员，都会拿起一枚手榴弹走到前面的薛明近前。 随着薛明的指令，被带到近前到的学员拉下了手里的保险拉环。 “你的学员编号是多少？” “你的家乡地址？” “你的突击步枪是什么型号？” “说出你最喜欢吃的三种食物？” 如此等等，各种千奇百怪的问题抛向手握着冒着白烟的手榴弹的学员。 已经没有学员的心思关注到问题，他们的注意力几乎都集中到手里的物件上了，许多简单的问题也都回答的千奇百怪、驴唇不对马嘴，但没有一名学员笑得出来，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盯着那冒着烟的手榴弹，替那名学员计算着时长。 这不同于对抗练习和残酷的体能训练，这纯粹是对人的心理承受能力的考验，看一个人身处于危险当中他的定力如何，看他神经是不是足够的坚韧。 许多女学员包括一部分男学员几乎都是在刚开始回答问题或只回答了一半问题的时候就把手榴弹扔了出去，最为搞笑的是雪儿，教官刚刚问完问题她就把手榴弹扔了出去，扔完了以后才想起回答问题。 但也有例外，亦非、秦汉、彭涛、翟明义包括小研、卓雅这一批人明显的心理素质要好得多，虽说回答的语速明显比平时快多了，但几乎都可以完整的回答完教官的问题。 而让人惊讶的却是梁青。 梁青是在第一轮只剩最后几个人的时候才被叫到的，这让善于捕捉细节的梁青有了充分的观察机会，渐渐地她看出了眉目。 轮到她出场了，她的双眼都一直盯着面前的薛明，而薛明也目不转睛的盯着梁青，这是一种心力的角逐。 在双方的对视中，梁青拉响了手榴弹，薛明的问题也脱口而出。 “你最亲近的人是谁？他现在在哪？” 所有人都心里一颤，就连其他的教官也为之一愣。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所有人也都知道梁青是戴孝归队的，到今天距她父亲去世也才几个月而已，大家都见到了父亲的去世对梁青的打击有多大，在薛明问完问题以后所有人都紧盯着梁青，也有人在暗骂薛明可恶。 底下站着的小研抿着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没人性！” 站在旁边亦非应道：“没错，完全赞同。” 薛明依旧面无表情地盯着梁青，别人也没有看出来梁青有什么异常，依旧和往常一样，但薛明清楚地看到，梁青的瞳孔在一瞬间紧缩了一下。 这只大家是刹那间的反应，但梁青手中手榴弹的引信可是在按部就班的燃烧着。 “快说！他现在在哪？” 轮到薛明先沉不住气了，因为他最清楚手榴弹引信燃烧的时长是多久。 “快！快扔掉！” “最亲近的人是我的父亲，他在我心里。” 梁青依旧平静，说完这句话以后，梁青一个小垫步，把手榴弹远远地抛了出去，随后，迅速地趴到地面掩体的后方，手榴弹在距地三、四米的半空中爆炸了。 看到梁青从掩体里重新站立了起来，所有人你被揪到嗓子眼的心才算放了下来。 薛明不干了。 “梁青！你想什么了？为什么不出手、不回答？你犹豫什么？” “报告教官，我没有犹豫，我是按照您的要求去做的。”梁青不卑不亢，依旧淡定。 “胡说！我是怎么要求的？你给我复述一遍！” “报告教官，您说的出手时间让我们自己掌握，您提出问题时间不足三秒，我们回答问题后到出手也是三秒左右，空中飞行时间一、两秒的时间，落地后一般会延时一到两秒爆炸，因此，我们有将近十秒钟左右的时间。你给我的问题不足三秒钟，我的答案同样不足三秒钟，根据手榴弹只有在半悬空中爆炸才能产生最大的杀伤力原则，因此，我又延时一两秒的时间才出手，从效果看正好符合标准，回答完毕。” 这下，轮到薛明无语了。 梁青面带微笑、昂首向队列走去，在经过薛明的身边的时候，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用别人听不见的声音说道：“薛教官，让我猜道您要说什么的时候，您这招就不灵了，当那冒烟的玩意攥在我的手里而不扔出去的时候，您的压力山大呀，这就是我要的效果，哼！” 梁青挑衅般的从薛明身边晃了过去，薛明竟一时没找出反击的话语，他就这样两眼冒火地看着梁青从自己身边回到了队列中，从她的眼神里，薛明分明看到了一丝笑意。 第三十二章 挑战自我（1）有心人 东北的四月份依旧寒冷异常，但水上、水下项目却按计划密集而有序的进行，水上快艇的驾驶与射击、水下爆破、超长泅渡、直升机速降到高速运行的快艇上等等，每一项都充满了危险与挑战，整个基地被飞机的轰鸣声、汽艇的马达声、子弹的呼啸声以及队员的呐喊声所笼罩。 相对平静的搏击训练场地上，矫捷的身影伴上窜下纵、闪展腾挪，其间夹杂着学员们的怒吼声，每一次有队员到下，地上都会留下一大片湿湿的汗渍。 旁边观战的除了一些下场休息的学员，还有另外一批身份特殊的人，他们与这批学员几乎同时赶到基地的。 与以往来的教官不同，这批人员年龄差距很大，既有军队人员也有地方的同志，他们带来的是一套专为基地学员特别定制的一套近身搏杀术。 这些学员自从七、八岁来到这里，搏击训练几乎一直没停息，可以说，这里的每一个学员都已是武林高手，但渐渐地，薛明总是觉得那里不对劲，在一次室内突袭训练中，薛明发现了这种不对劲源自何处。 这两名在室内搏杀的队员在对攻当中，明显施展不开腿脚，无法在短时间内制服对手，间接导致了进攻一方或防守一方的失败，薛明知道，他需要一套能一招制敌的近身搏杀技能。 当一个人全身心的致力于某一件事的时候，他的效率是惊人的，更何况薛明他们进行的是一个高级别的秘密计划。 很快，全国各地武林精英、比赛冠军都被汇集到一处。中国武术博大精深，比赛套路根本体现不出实战中必杀之技的精华与迅捷。短短几个月，数套可以快速制敌的近身搏杀术，终于在各个门派、各路精英的无私努力下，呈现在全体教官与队员面前。 在搏击训练的时候，每名队员都穿上了特制的训练服，这既可保证队员们在训练中的手感与力度，也可以防止意外受伤。 由于这些近身搏击术都是一招制敌死地的必杀技，在最初的一段训练时间里，依旧会有不少人被击中关键部位与穴位而倒地不起，痛苦不堪，但这也相应地提高了队员的自我保护意识与抗击打能力，经过一段时间的积累，这些没有固定派别，但却招招致命的近体搏杀术，已被学员们掌握的炉火纯青了，而这个时候，另一个问题又出现了，在你不能一招制胜的时候，女学员力量上的劣势就暴露无遗了，男女对练的时候，被击倒的往往是女学员。 在一次训练后，一位老者的目光扫到队列里的梁青的时候，不易察觉地微微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正在作总结的教官没有发现这位老者的异常，但却被队列里的梁青看在眼里。 晚上，当老人出来散步的时候，早已守候多时的梁青快步跟了上来。 “陈老前辈，您好，您出来散步呀？” 老人一见梁青，先是一愣，继而仿佛明白了些什么。 他们这些人来基地的时间也不短了，年纪大的经常站在场外观看，那些稍微年轻些的平时干脆就混在这些学员中间，一有时间就会和学员们切磋一下，时不时的提出改进意见，因此对这里的学员也大致都了解了，尤其是这百名一线队员更是了解的一清二楚。今天一见梁青跟来，老人就猜出了她是有备而来的。 “呵呵，小梁呀，今天没去学习？” 老者知道晚上梁青一般都是在基地的阅览室度过的，很少出来。 “陈老，我今天就是向您来学习来了，我知道您看出了我的问题，希望您能教教我。” 长期的军事训练，让梁青说起话来很少会拐弯抹角。 老人沉默了一会儿，又微微摇了下头。 “说实在的，你在这些人里已经很不错了，包括这些男学员在内，真正是你的对手的没有几个，我敢说，凭你的身手，十来个人根本到不了你的近前，你的轻、灵、快、巧可以说占着一绝，单从对武术的理解与专研态度，假以时日，你的前途不可限量。” “但我还是有问题，是不是？我知道您看出来了。”梁青恳求一般的追问道。 看着梁青执着与恳切的目光，老人笑了笑：“那你说说你有什么问题？” “力量，我们女学员的力量不够，打击对手的力度不够，交上手以后，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制服对手，僵持下来，我们很难占到便宜。” 第三十二章 挑战自我（2）再拜师 听着梁青的一番言语，老人似是而非地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小梁，你要知道，没有哪一种功夫会让你百战百胜的，即便你们学的这些技击技能，融合了许多包括国外的泰拳、柔道及跆拳道的精华，也不可能包罗万象，你不知道的东西还有很多，而要想战胜对方，除了要有顽强的意志与必胜的信念，还要学会因势利导，这样才会变不利为有利，变被动为主动。” 看梁青一直没说话，老人接着说道：“以你自己来讲，知道自己的力量比男生差，如果一味的还是猛冲猛打，这就是缺少应变，你们自小学的都是以外家拳为主，外家拳讲究先发制人，通过快速、迅猛的突击，运用先天之力来击垮对手，这种拳术对你们这些军人来讲，更有阳刚之气，但它的不足之处在于此，过于直接的硬碰硬。” “那对于我们这些力量差的人来讲，如何才能做到因势利导、变被动为主动呐？” 看着梁青执着恳切地目光，老人停下了脚步：“这样，小梁，你用你们的套路打我，看看能不能伤到我。” 这下轮到梁青犯犹豫了，以前他们也经常和这些外来的教员切磋训练，但这些教员基本上都在当打之年，并且都是武林高手，即便真杀实砍，他们也很难伤到他们，但这位老者年纪在六旬开外，平时也只是给他们的训练些建议，从不下到训练场地里，她怕万一自己失手…… 老人看出了梁青的顾虑，安慰道：“小梁，你别有顾虑，尽管放开来进攻，就像实战一样。” “陈老，那您当心点。”说着，梁青拉好架势，准备进攻。 而对面的老人身形几乎没动，只是轻轻应了一声：“来吧。” 开始几下，梁青没有特别发力，老人也仅仅是移动了一下身形，就避开了梁青的进攻，渐渐地，梁青的进攻越来越快，但每每她的拳头或腿脚眼看就要触及到对方的身上，却在最后一刻打空。 梁青进一步加力，每一招都奔着对方的致命之处，然而让她奇怪的是，即便她打击到对方老者的身上，也如同打到了皮球上，根本没有效果。 老人开始反击了，这下轮到梁青吃不消了。 并没有看到老人用什么特殊的招数，但只要老者稍一发力，梁青的身体要么痛苦难当，要么就直接飞了出去。 此刻的梁青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老者的身上，她的出手也不再顾忌，迅捷移动的身形仿佛罩住了老者，但却始终不能伤及老者丝毫。 而老者又仿佛是一个有巨大引力的能量源，控制着周围的一切都无法逃脱。 梁青停了下来，面对老人深鞠一躬：“陈老前辈，谢谢您您让我见识了中国武术的博大精深，您可不可以教教我们？” 老人摇了摇头：“小梁，不是我有私心，看见你们这么年轻，为了国家的强盛，为了百姓的安宁在苦苦地磨练自己，尤其是知道了你们这批人的经历，我们心里都很感动，武术自古就讲究健体强身、保家卫国，我们都想为国家尽一份力，但正如我刚才所说的，你们现在学的基本上都是从外家拳的套路沿袭下来，经过加工改进形成的，而我则是师承内家拳，两者对身体的要求、气息的调节以及步法、力度、肌肉等等都有不同的要求。你们现在年龄还小，按说还是在打基础的阶段，这个年龄段也是学习外家拳的最佳年龄段，如果盲目地追求全面，弄不好就会伤及你们的身体，甚至会走火入魔。” 梁青没有说话，沿着湖边，这一老一少就这么静静地走着。 “小梁，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你们明天还要出早操，赶紧回去休息吧。” 梁青停止脚步，却也没有转回，就在那默默地站着。老人同样没有走，看着眼前这个少女，两个人都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仿佛下定了决心，梁青面向老人，扑通一下跪在老人的面前，而老人仿佛早有预料，并没有露出多少惊讶，依旧是静静地看着。 “陈老前辈，我想拜您为师，请您收下我。” “小梁，你快起来，我刚才不是说了嘛，我现在不能教你们，练不好，会伤身体。” “我知道，因此我才想单独拜您为师，不仅是为了我，我想为其他那些女兵摸索出一点规律，以便在未来的实战中可以更好地弥补自己的不足，即便我没成功，也可以为将来的训练提供些参考，请您答应我。” 梁青恳切地望着眼前的老者。 老人被打动了。 其实这一切也算是有意为之，薛明早就和这些内家拳的前辈探讨过如何在训练中融进内家拳的精华，但反复探讨后都担心会适得其反，弄不好会伤害这些学员的身体，还是这陈老前辈提议先找一两个身心条件过硬、自身潜质突出的人，边训练边摸索，逐步找出能在这种近身搏击的格斗中融进内家功夫的方法，而梁青的出现既有天意更有人为因素。 从此，夜半时分，明月当空，远离训练营的寂静湖畔，多了一对年龄差异颇大的习武之人。 而在远处，同样多了一个举着望远镜、从头到尾密切注视这一切的身影。 第三十二章 挑战自我（3）杀人练胆 一大早，亦非、秦汉、彭涛、梁青等这些第一突击队队员都被集中到了一起，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他们没有要求穿上作训服，而是穿上了整齐的武警制服，许多人既觉得新鲜，心里又很多疑问，但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况且那个年代军队和武警在大家的印象里差别并不大，武警也是以军队的骨干建制转换过来的，因此也没有人多想。 在行进的路上，梁青突然觉得心里不舒服，一种异样的感觉油然而生，她情不自禁掀开军用卡车侧面的篷布窗口向外看了一下，虽然依旧是在山区里穿行，但明显感到这里离城市近了，路上可以看到稀稀拉拉赶早集的人们。 梁青放下窗帘，尽量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车子戛然而止，下车以后，所有人都被带到一个废弃矿场的破旧礼堂里，队员们刚刚在临时安置的简易长凳上坐下，另一批人也鱼贯而入，除了几位他们的教官，再有就是真正的武警官兵。 “这是干什么？要和武警搞个联合演习？” 坐在梁青后面的翟明义悄悄地问身边的秦汉，秦汉摇摇头：“你就听着吧。” 九点整，薛明首先站到大家前面，伴随着他的介绍，所有人的表情开始凝固，整个礼堂除了薛明的声音以外，一片死寂。 “同志们！” 薛明这是第一次这样称呼大家。 “今天把大家集合到这里，是为了一项特出任务而来，伴随着前几年的严打，一批大案要案相继破获，一大批罪大恶极的惯犯、重犯被逮捕、被审判，今天就是他们的末日，他们罪恶深重，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彰显法律的公正与不可侵犯，这些人必须为他们所造成的恶果付出代价，他们十恶不赦，而你们将是他们生命的终结者，今天，就由你们对他们执行死刑。” 薛明还说了一些，但后边的话学员们几乎都没有听进多少，所有人都愣愣的看着台上。 直到一些武警战士把一些罪犯的资料发到每个人的手上，大家才清醒过来。 一位武警指挥官走到前面，“同志们，你们是第一次执行这样的任务，这一批共有二十六名重特要惯犯将被执行死刑，他们恶贯满盈，死有余辜，相信你们都能够很好地完成这项党和人民赋予你们的艰巨而光荣的使命，下面，由我们的武警战士个大家演示一下具体过程。” 梁青几乎木然地看着前面的一切，那些自己曾经极力回避的画面渐渐展现在自己的眼前，今天，将有一个生命在自己手里终结。 “你们每三个人为一组负责执行，每支步枪里只有一发子弹，行刑以后须立即归队，然后由武警查验、补枪，……。” 上面还在继续，梁青冰冷的双手渗出丝丝汗渍。 “所有人起立，准备出发。” 随着薛明的口令，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梁青身边的小研不自禁地抓住了梁青的一只手，梁青明显感到小研在发抖。 一行人顺着废旧矿区的小路来到了一处空旷的山窝处。 一种无形的恐怖与阴森的感觉笼罩在大家的头上，四周已被武警和当地派出所的警员封锁起来，不远处还停放有法院、检察院的车辆，救护车也停在一边待命，一些司法人员与穿白大褂的医生或法医远远地站着，稍远的地方可以隐约地看到一些当地的村民在探头探脑地观望。 押送囚犯的车辆开了进来，全副武装的武警战士跳下车来迅速形成警戒，紧接着，囚车的大门被打开，一个个带着镣铐被五花大绑的死刑犯被带了下来。 学员们与其说渐渐适应了这种气氛，不如说有些麻痹了，他们的脑海里现在只有一个理由在支撑着他们去完成一个个指令，那就是这些人都是十恶不赦的罪人，他们该死。 梁青拿着枪，她是行刑者之一，郎秋泽与另一名队员和她是一组。 当罪犯从车上被押下来带到她的近前的时候，虽然只有囚犯号码，但天生记忆超群、过目不忘的梁青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这个囚犯身材并不高大，面目也不甚凶恶，但就是这个人，残忍的奸杀了十一名妇女，其中甚至有十几岁的女学生。 当这个杀人不眨眼恶魔被带下来的时候，曾经不可一世的他竟瘫倒在地，郎秋泽他们两个费了很大力气才把他扯了起来，十几步远的路这恶魔竟尿了一地，这更增加了梁青对他的憎恶与鄙视，如果说开始梁青还有一丝丝怜悯之情，毕竟这是一个和自己无关的人的生命要终结在自己的手里，但此刻这个罪犯在她眼里只是一堆走肉，没有任何生命价值。 命令发出，罪犯身边的郎秋泽、万凯两人用力按下犯人的肩膀，他们自己的身体则尽力偏向侧后方，梁青举起枪，对准了罪犯的头部。 行刑的指令发出，没有丝毫犹豫，梁青扣动了扳机，她的眼前腾起了一团血雾，透过血雾，她看到死囚的头部炸裂，身体重重的栽了下去，梁青知道，罪犯已必死无疑，在转身走向集结地点过程中，她可以清楚地听见身边不远传来的阵阵呕吐之声，她紧咬牙关，克制着自己爬上了不远处的军车。 刚才的情景刚好印证了无数次闪现在自己脑海里的场景。 数年前，她刚刚来到基地不久，夜晚躺在自己的床上，拿着配发给他们的训练用枪，朦胧之中，她冲着对面一个模糊的影像，扣动了扳机，眼前腾起了一片血雾……。 这种任务在一段时间里成了寻常科目，随着每一次举枪射击，每一个罪恶的生命被终结，学员们渐渐地可以坦然面对了，但与此同时，这些人的心变狠了，曾经的那份纯真与柔情在不知不觉中悄然隐退，他们的眼中流露出的更多的是杀气，这是一种让人看着就为之胆寒的冷酷。 第三十三章 瀚海蒙难（1）妖人 五月初，他们抵达了青藏高原的茫茫戈壁，在将近两个月的时间里，他们不仅熟悉了各种战车、坦克的驾驶，也学会了有动力与无动力滑翔，高空跳伞以及超低空伞降，与直升机配合的突袭、营救及撤离训练也越来越熟练。 如果说前些年他们的所学所练都是一个量的积累，那么现在则是一个质的突变。 也就是从这时起，一只神秘莫测、战斗力超群的真正的特种部队终于成型。 以进入由‘雪狼百子’组成的“雪狼特种突击大队”是所有基地学员向往的目标，这不仅是是对自己多年训练的一种最直接的肯定，也是对自己的技战术和心理素质的肯定，这更是一种荣誉。 ‘雪狼’突击大队第一小队是以亦非、高健、翟明义、梁青、何小研、沈大鹏、秦汉、张全乐、巴根、郎秋泽、余剑晨这些在‘雪狼百子’各种训练、考核中一直名列前茅的三十六名学员组成的第一突击小队，他们是这支精英部队中的精英。 沙漠的天气瞬间万变，刚刚还晴空万里，转眼间就狂风大作，狂风卷着砂砾遮天蔽日，打在人的身上就如同小刀割肉一般剜心的疼痛。 这已经是第四天了，亦非、高健、梁青一行十二个人一个作战小组，正在进行远程突击营救训练科目。五名教官和其他六名‘雪狼’第一突击小队的队员组成的敌方挟持了我方一位高级情报官员，正企图越过边境逃亡敌国。事先没有任何预演与布置，完全模拟突发事件启动的。亦非他们没有任何额外的多余信息，只知道对方的撤离方位，他们的任务就是抢在敌人越境之前解救出我方情报人员。 留下的线索极少，茫茫瀚海更是无踪可循，他们携带的食品和水也极其有限，突如其来的沙暴把他们压制在一座不大的沙丘下面。这里是典型的雅丹地貌，天气晴朗的时候，这些高大起伏的沙丘，在亿万年沙暴的吹凿下，似猴、似马、像蘑菇呈现万千姿态，巧夺天工，美不胜收。当狂风乍起，这里的美景瞬间变成地狱，沙暴撕裂着沙丘，似哭、似嚎阴森恐怖，仿佛地狱一般。 几个人紧紧地挤在一起，之前一天他们已经捕捉到了对方的踪迹，本想在今晚行动，但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延缓了他们的行动，队长亦非焦急的看了一眼战术手表，已经在这里困了将近三个小时了，他在队友背后展开地图，对着身边梁青的耳朵大声地喊道：“我们不能再等了，要是他们抢先一步跨过五号地界，我们就失败了。” 梁青凑过去看了看地图，对照了一下位置，冲着亦非摇摇头，大声说道：“不能冒险，欲速不达，我们已经黏上他们了，他们应该也被困在附近不远的，贸然出击与我不利，况且这样的天气根本无法展开突击行动。” 亦非抬头看着遮天蔽日的风暴，本该艳阳高照的天空现在漆黑一片，目光所及勉强看出一两米的距离，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他又叫过高健、张全乐、彭涛和翟明义几个，指着地图大声说道“对方应该就在附近，你们四个一会儿轻装前进，除了弹药只带一些水和实物，天一放晴，你们几个迅速从这里斜插过去，争取抢在他们前面截住他们，我们一交上手你们就从后面偷袭，无论如何决不能让他们越过五号地界，有问题吗？” “没有。” 长期的训练，彼此只需一个眼神就能知晓对方的心迹，默契的仿佛大脑在支配着自己的四肢一样身随心动。 一阵急风过后，四周突然静了下来，天空渐渐清朗起来，一抹斜阳透过光怪陆离的沙丘洒向他们栖身之处。张全乐摘下护目镜，看着远处的天际之间，转身推了一下身边的亦非，轻声说道：“天放晴了，我们现在就走。” 亦非点点头，却又忍不住笑了，弄得张全乐一头雾水，亦非身边的队员一个个也在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张全乐更是不知所措，梁青用带着战术手套的手抹了一下张全乐的脸，轻声笑着说：“快走吧，你都成熊猫了，只不过你是白眼眶。” “随时保持联络。” 亦非最后叮嘱一下。 高健、张全乐等几个人转身消失在沙丘深处。 “我们也轻装前进，不必要的东西都放在这里隐藏好，今晚务必拿下他们。” 余剑晨与梁青打头，一行人迅速消失在鳞次栉比的沙丘之间。 月亮渐渐升起，气温骤降，但这丝毫没有影响他们的行进。没走多久已经发现了对方的露营痕迹，此刻应该很接近了，亦非一个手势，所有人都做好了战斗准备，小心翼翼地搜索前进。 走在最前方的梁青突然举拳示意，所有人都就近俯下身来，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没人会怀疑梁青的能力，撇开梁青超乎寻常的感知能力，即使单打独斗，这里也没几个人能是她的对手。 这些从不知道消停的学员们背地里给梁青起了好几个外号，女队员当中比较流行的是‘三姐’，这是因为她的年龄在这“百子”精英当中所有二十六名女队员当中，论年龄她排行在第三，更因为大家总结了她那与众不同的三样特长无人能及，梁青的味觉、嗅觉、听觉这三觉超乎寻常占着一绝，空间感应占着一绝、过目不忘占着一绝，三绝与三姐发音也近似，时间长了，就都叫她三姐了，只有小研却依旧一直喊她‘青姐’。 而梁青流行于男队员之间的称呼就没那么温情了，私下里都喊她‘妖人’，这些从小一起长大、不是兄弟姐妹胜似兄弟姐妹的队友之间，‘妖人’这称呼绝对没有贬义，往往都是吃过梁青的亏人私下里叫起来的，之所以吃亏，往往是因为这些男队员想出整治梁青的歪点子后还没有得以实施，就被梁青察觉了，反过来却被梁青整治了，深受其害的尤以张全乐最为苦大仇深，这‘妖人’的称号也是出自他的口中。 但几乎没有人敢当着梁青的面这么称呼他，梁青早就知道这些男队员给她起的外号，到也并不介意，只一次似有意、似无心的问了一下始作俑者张全乐，吓得张全乐没等梁青把话说完，一溜烟的就跑没影了。 第三十三章 瀚海蒙难（2）被围 此刻，梁青很明显的是感知到了什么，她右手轻按到地面，左手虚攥空拳，抵住右肩胛骨，瞬间，周围的一切异动，透过她灵敏触觉、通过指骨、臂骨传导传进了她的耳膜，她就这样静静地听着、感知着周围的一切。 只一会，大家通过她的手语，知道了周围的一切，对方已经在前面布置好了阵地，单等他们钻进口袋。 得知对方的大体位置安排，亦非迅速用周围的石子摆放了双方攻防阵势，全程没有一句语言交流，完全通过手势传达指令，见到所有人都点头示意没有疑问，亦非下令行动，八名队员两两一组，向着指定目标扑去。 最先交手的是小研和郎秋泽这组，这也是计划中的一部分，让他们吸引对方的注意力，以便其他几个小组能突过去解救被挟持的情报官。 但对方也不是寻常之辈，不仅有和他们朝夕训练的队友，更有他们的教官，虽说亦非他们两两行动小组出乎他们的预料，但这些人并没有慌乱，依旧静守等候其他人的出现。 虽说演习不是实弹，但紧张程度完全等同于实战，短短的十分钟，双方就各有伤亡，转折出现在包抄过去的高健、彭涛等四个人的从侧后方下手了。 高健他们并不知道他们距离对方有多远，由于他们偏离的追踪路线，走了一个弧形，虽然速度快了很多，但其实也并没有超出对方多远，当远处枪声响起，他们迅速靠拢过来。 被挟持的情报官就押在前方的一块巨石的后面，身边有两名看守，高健他们用带有消音器的狙击步枪狙杀了两名看护的敌方人员，当几个人冲到近前摘下情报官的头套的时候，才知道这名被挟持的情报官竟是他们的总教官薛明，来不及多问，留下张全乐负责看护以外，其他三个人迅速投入到战斗中去。 将近黎明的时候，战斗结束，假想敌方被全歼，亦非他们也有两个人退出战斗。 看着东方破晓，几天的辛苦、劳累一下涌上来，所有人都倒在地上，享受这片刻清净。 作为敌方的秦汉和巴根凑过来拍着亦非的肩膀说道：“你们胜之不武，要不是薛教官这个情报官一路上不断给我们出题目，延缓我们的行动，没准现在我们就已经到达五号地区了。” 正说着，薛明走了过来，接口说道：“这就是问题所在，假如你们今后遇到同样的问题，捕获敌方人员以后如何摆脱地方追击，解救完我们的同志以后如何快速撤离，在第一时间脱离战区，这关系到任务的成败和队友的生命安全，未思进先思退，记住，永远不要在敌占区做过多的周旋。” 正说着，梁青凑了过来，几天的汗水混合着几天的泥沙，早已寻不到往日的那种俊秀。 “薛教官，是不是现在有基地的人来接我们？” 梁青的问话让薛明一愣 “没有呀，你们的任务是完成解救任务后所有人在最短的时间里赶往e地，在那里进行水下爆破训练，你们不知道吗？” 梁青的神情顿时沉了下来。 “大家准备，有情况，有不少人正向这里汇拢过来。” 所有人顿时安静下来，隐隐约约的有马达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 作为敌方的教官刘春龙听了一会说道：“也许是穿越沙漠的考察、勘探的车辆，你们先在这休息，我去看看，你们呆着别动。” 说完，刘春龙绕过几个沙丘，向着声音的方向走去，其他人也放松下来，但梁青却依旧全神贯注。 又过了一会儿，梁青突然说道：“不对，不可能是科考队的，人很多，我们已经被围了。” 这一下大家真的紧张起来，这里离边境很近，加之又是无人区，地方力量无力设点监管，时间长了竟成了走私贩毒、盗捕盗猎的必经之路，境内外的黑帮、马匪因分赃不均或私下恩仇经常发生火并，大鱼吃小鱼后渐渐地竟被一个名叫马鹞子的悍匪统统收拢过来，此人心狠手辣，经他手杀害的牧民、勘探人员、公安人员甚至边防官兵已经不下二三十人，武警部队的几次围剿都被他逃脱，在巨大的利益驱使下，没过多久他就又会卷土从来，并且他那里一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惯犯，既有国外的雇佣兵，也有各国的逃犯，每一个都是亡命之徒。 不详的预感很快得到应验，没多久，几个骑在马背上的人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从他们的衣着打扮可以断定，这些人绝非善类。 亦非、高健这些人本能的反应是举枪瞄准，推弹上膛，但他们马上意识到，他们带的都是空爆弹，仅有几名教官佩戴的手枪才有实弹，那也仅仅是为了应付不时之需的，根本派不上用场。 此时，为首的一个肩扛一把双筒猎枪，长发披肩，鼻子和嘴都被三角丝巾围住，依稀可见从他的上额到眉间有一道很深的伤口，一双三角眼露着凶光，催马往前走了几步，高声喊道：“里面的人听着，放下武器，慢慢地走出来，只要你们老老实实地，我们保证不伤害你们。” 所有人都没动，一些人悄悄拔出匕首，准备做鱼死网破，薛明赶紧制止。 “都沉住气，我们还没有弄清对方底细、人数、目的，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贸然行动，把刀都收起来，一命换一命不值得，记住，只有活着才能进行下一步应变，我们的命可比他们金贵，都听我命令。” “都听见没有，我只给你们三分钟，三分钟还不出来，我可不客气了。”对方显然有些不耐烦了。 第三十三章 瀚海蒙难（3）教官喋血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所有人都等着薛明的指令，一双双坚毅的眼睛紧盯着薛明，巴根早就不耐烦了，这个虎背熊腰的蒙古大汉眼里根本没拿这几个人当回事，只要一声令下，他冲过去可以在眨眼之间就干掉这几个人。 伏在薛明身边的梁青轻轻地触碰了他一下，薛明转头，看到梁青在用眼睛示意，顺着梁青的指引，薛明看到附近几座沙丘都已被这些马匪占领，前后的通道也都被卡死，他们真的成了瓮中之鳖了。 梁青早已把这里的情景看透，只是她不解，这些人是在什么时候缀上他们的，来得如此之快？如果他们带的都是实弹，那这些人根本不在话下，但眼下受制于人，只能相机行事。 “还有一分钟，看样子你们还不死心呀！来人，带上来！”为首的那个马匪高声嘶喊到。 他们身后已经聚集了不少马匪，穿着各式服装，头戴的帽子更是五花八门，清一色的都用丝巾围住口鼻，只露出一双眼睛，身上带的武器也是杂乱不一，有带着马刀的，还有不少端着ak47的，甚至有几个人肩上还扛着火箭筒。 随着这个头目的指令，从他身后几个马匪推推搡搡的押过来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军人，正是出去打探消息的刘春龙，他的头盔戴在他身边的一个马匪的头上，嘴被一条肮脏的布带紧紧地勒着，嘴角和鼻孔都在流着鲜血，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显然是遭到了他们的毒打。 “都给我看清楚了，这是你们的人吧？现在落到我的手里了，我数三下，你们要是还不出来，我就送他上西天。”这个疤瘌脸说着，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对准了刘春龙的后脑。 刘春龙用力地摇着头，挣扎着，嘴里发出沉闷的低吼，像是警告，也像是咒骂，无奈被两个身强力壮的马匪强按着，半点移动不得，急的他头上青筋跳起老高。 “一！二！……” “等等！” 随着一声呼喊，薛明一跃从隐身的地方跳了出来 “别开枪！我们答应你的要求。”这时，他身边的队员陆续都跳了出来，一个个瞪着双眼，盯着对面这些马匪。 “这就对了，识时务为俊杰，只要你们按照我的指令去做，我们不会为难你们的，把你们身上的所有武器装备都解下来放到地上。” 所有人都紧盯着对面的马匪，一动不动。 “啪”的一声枪响，众人再看，刘春龙已经痛苦地单膝半跪了下去，鲜血已经把他的裤腿染红。 “妈的，老子的话你们听不懂吗？我说不为难你们不代表我有个好脾气，再让我费事，你们一个都别想走出这块沙漠，这里就是你们的坟墓，快，把装备都给我卸下来，再磨蹭，就把你们都突突了，机枪准备。” 随着他的嚎叫，四周响起枪栓拉动的声音。 “把装备卸下，快！”薛明命令道，同时他小声叮嘱道：“谁也不许乱动，见机行事。” 亦非，秦汉他们不情愿的摘下了自己的装备，丢到了地上。梁青卸下装备以后，不经意间掠了一下散落到额前的短发，一个经过她精心改制的发卡已经到了她的手心，转眼之间又不被人察觉的掖进了自己贴身内衣的衣缝之间。 疤瘌脸一挥手，几十个马匪冲了过去，把他们二十几个人五花大绑地捆了起来，赶到了一边，另有些人把他们的武器装备一股脑的都扔到了一辆破旧的皮卡上。 “四周都给我打扫干净，把这些人都带走。” 疤瘌脸说完，催马转身要走。 “等一下！”薛明高叫一声。 疤瘌脸一愣，勒住马转回到薛明面前。 “是你在说话？在叫我？”他皮笑肉不笑地注视着薛明，“你有什么事？” “大当家的，可不可以放这些学生回去，他们刚从学校分来，这是他们第一次军训，还都是孩子，放他们走，我们这些老师跟你们走。”薛明语气平和，想拖延一下时间寻找对策。 “放他们走？你是在给我下命令吗？”疤瘌脸盯着薛明问道：“你说他们是孩子？学校分来的？” 他看了看那一皮卡的装备。 “新来的就能配备上这么好的武器装备？我好像还没见过你们那支正规的部队能配备这么顶级的装备，放他们走我可以考虑，但你要说实话，谁派你们来的？一共有多少人？到这里来干什么？” “我们真是在军训，枪里都是空包弹，你可以看一下，这些是新进的一批装备，我们赶上了。” 薛明一边应付着，一边观察着疤瘌脸的反应。 “你他妈的少废话，说，你们到这里来究竟是为什么来的。” 疤瘌脸显然不耐烦了，“都哑巴了吗？好，都给我带到老城，我倒要看看他们有没有实话。”转身疤瘌脸又冲着薛明说道：“你是当官的吧？你还挺护着你的兵的，你说实话，我就答应你的要求，怎么样？” 他在马上歪着脸盯着薛明。 “不说是吧，那可就别怪我了。” 谁也没料到，这个马匪头目话音刚落，随手就把枪掏了出来，对准薛明的胸部就开了两枪，薛明的身体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薛教官！薛教官！” 所有人都惊呆了，不顾一切的向前拥去，那些马匪挥起枪托、马鞭劈头盖脸地朝他们砸来。 “奶奶的，老子和你们拼了。” 巴根早就按捺不住，尽管被困住了手脚，但他依旧骂着冲了出来，一头撞向身边不远的一个马匪，这一下真有千钧之力，那个马匪竟生生的被撞的横着飞出了十多米远，一口气没上来昏倒在地。 其他队员一见巴根动手，再加上薛明的死深深地刺激着他们，不管不顾地一起动了起来，即便被捆绑着双手，仍旧有几个马匪被打倒在地。 那个疤瘌脸一看情况不妙，抄起猎枪对空鸣放，同时指挥其他的马匪一拥而上，亦非他们被困住双手无法施展，没多一会儿就被打倒了好几个，头破血流，巴根的情况最为不妙，几个马匪对付他一个，已经把他打得昏厥了过去，鲜血顺着嘴角流淌了下来。 “有种！看样子你们都很厉害，落到我的手里还敢撒野，这次我要让你们知道锅是铁打的，都给我带回去。” 马匪门冲上前来，不容分说，有的用头套，有的用破旧衣服把这些被俘人员的头都蒙住，连打带踹压着他们上路了。 “大哥，这个受伤的也带走吗？”很明显，这说的是刚才被打伤的刘春龙。 “费那事干什么，带着累赘，打发了他。” 疤瘌脸话音刚落，一声枪响，紧接着是一声沉重的倒地声。 有些人透过并不太严密头套，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刘春龙那还在抽搐的双腿。 第三十四章 荒漠地狱（1）匪窝 走了许久，虽然不知道时间，但凭着沙漠里特有的温度变化，那种灼热应该是到了中午时分了。 “都把他们关在地窨子里，先晾晾他们，把他们的装备都给老子放好，没我的命令谁他妈的也不能动用，都听见了吗？” 随着疤瘌脸的指令，这些人都被赶到了一处地井里面。 被摘下头套的教官、学员这才有机会仔细观察一下四周环境。 这里应该是一座被废弃很久的寨子或村落，支离破碎的夯土墙大部都已埋在了沙土下面。从隐约可见的门、窗的破落痕迹可以断定，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个是一个大半部分陷于地下的房舍，门口被一个破旧的铁栅栏封上了，四五个马仔在周围看守着他们。 从演习结束到现在的这一番折腾，所有人已经精疲力尽，口渴难耐，在太阳的灼烤之下，一些人已陷入半昏迷的状态之下。 教官孙越强挣扎着站了起来，对着不远处的一个马仔说道：“这位兄弟，可不可以给我们弄点水来？” “想喝水？”几个马仔相视一笑 “老子这水还留着自己喝呐，我这有尿，你喝吗？”几个人一阵大笑。 一个马仔接着说道：“你叫那几个女兵过来，和爷说几句好话，把爷伺候舒服了，我就给你们水，过来呀，反正早晚也是这么回事。”说完又是一阵淫笑。 这次演习一共三个女兵，除了梁青、小研，还有雪儿，此时这三个女孩都怒视着这几个马匪，恨不得上去咬他们几口。 “你去告诉你们大哥，说我想见他。”孙越强压着怒火说道。 “想见我们当家的？好，我去给你知会一下，触到霉头可不怨我。”一个马匪说完，转身离开。 不一会，两个马匪打开铁栅栏，一边一个夹着孙越走了出去。 没过多久，伴随着辱骂和拷打，传来孙教官低沉的呻吟以及疤瘌脸狞笑的问话传了过来，十几分钟后，一切归于沉寂。 学员们猜不出孙教官到底怎样了，但肯定他受到了非人的折磨。 随着一阵脚步声，铁栅栏重被打开，疤瘌连带着几个马弁走了进来，他的脸上还有几滴血迹，他看了一眼这些或蹲或坐的队员说道：“我没工夫和你们磨牙，我就想知道一个事，谁派你们来的？你们是哪个部队的？一共有多少人？来这里干什么？说出来我也不为难你们，看你们身手都不错，愿意跟着我的我欢迎，不愿意跟着的我不勉强，我放你们离开，但能不能走出这瀚海沙漠，那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说着，他缓步走到他们近前，挨个看了看他们，眼光停在了梁青身上。 “你一个女孩，干什么不好，非要当兵？把她带走，关到另一个房间去。”两个马弁闻声架起梁青就往外走。 “等一下！”教官付海鹏站了起来 “她是学员，我是带队老师，有什么事你和我说。” “和你说？”疤瘌脸冷笑一声，突然面露狰狞 “这里我说了算！你想逞英雄是吧？那好，我满足你，把他也带走！” 不时有队员被带走，拖回来的时候都已伤痕累累、不省人事。 当亦非被带到这间类似于宗庙或祠堂一样的建筑里的时候，被眼前的一切震惊了，他想到这些人用刑拷问，但没想到这些人竟如此残暴，最早被带进来的付海鹏教官已经被他们折磨得奄奄一息了，被扔在墙的一角，马立名教官也被绑在门外的一棵枯木庄上昏死过去，而比他先被带进来的高健，正被两个马匪拳打脚踢在地上翻滚着，鲜血顺着鼻子、嘴在往外淌，但他的嘴里依旧在骂。 “你看清楚了，不想受皮肉之苦就说实话，识时务为俊杰，怎么样？想好了吗？” 疤瘌脸一边大口撕扯着一块烤羊腿，一边面无表情问道。 亦非上身用力一抖，两个架着他的马匪一下被甩出老远，站立不稳摔到地上，他紧跑几步冲到教官付海鹏面前，高声呼喊着，但付海鹏气若游丝，根本没有反应。 “混蛋！你们把他怎么了？”亦非用力挣扎着被捆的双臂，怒吼道。 “哼哼！”疤瘌脸一声冷笑，“看样子你们都很在乎他，好办，把我想知道的都告诉我，我就把他救活了，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你放屁！除非你杀了我，要是让我活着出去，绝没有你的命在。”亦非狠狠的说道。 “呵呵，都是英雄，把他给我绑起来。” 疤瘌脸说完，三四个马匪上来把亦非平着绑到了一条长凳上。 “你还有机会，要知道，没几个人敢跟我对抗的，否则，我也成不了马鹞子。” 疤瘌脸走过来，俯视着躺在长凳上的亦非说道。 亦非没想到，这就是围捕多次都被他逃掉的马鹞子，自知落到他手里不会有好结果，他用力地啐了一口，马鹞子恼羞成怒，对着亦非的肋部就是一拳，虽说被绑住了四肢，但亦非依旧疼的身子拱了起来。 “妈的！给脸不要脸，你不是想充英雄吗？那好，我成全你。”他掏出枪对准了亦非的头顶。 一声清脆的枪声，让被压在院子里的其他队员都站了起来一起拥到矮墙旁，他们高声叫骂着，有些人尝试着跳出来，而秦汉趁着其他土匪暂时慌乱之际，凑近了身边的翟明义，迅速地解开了他背后的绑绳。 第三十四章 荒漠地狱（2）女人发威 马鹞子的子弹并没有射向被绑在凳子上的亦非，而是射向了倒在墙角的付海鹏教官。 “把他扔出去。” 吩咐完，马鹞子转过身来，一只脚蹬着长凳，从衣兜里掏出一块破布，擦着马靴上的点点血迹。 转脸又对着亦非说道：“看见了吗？这就是你逞英雄代价，你要老实回答问题，他就不用死了，这个帐可要算在你身上，你老实回答问题，要不我就让他们一个一个在你眼前死去。” 他的话音刚落，外面猛然起了一阵喧哗，马鹞子听了听感觉不妙，抄起一把枪就冲了出去。 此时，院外已打成一片。 秦汉和翟明义刚刚解开两三个队员的绑绳，就被一个眼尖的马匪发现了。 “你们几个干什么了？” 一边叫喊着，一边抄起一根木棒就打了下来。 秦汉眼疾手快，劈手抓住砸下的木棒，马匪哪肯松手，用力往上一扯，秦汉正好借着他的力量，另一只手撑了一下身边队友的肩膀，一下就蹿了出去。 附近的马匪一见有人出来了，一下就乱了，马上向这里的围了过来，翟明义和已被解开捆绑的张全乐、小研也都跳了出来，几个人上来就和一群马匪就打在了一起，陆续又有几名队员蹿了出去。 一声枪响让一切归于平静。 马鹞子一手扯着刚才被绑走的梁青，一手用枪顶住了梁青头部。 “打呀！有种的你们接着打呀！” 马鹞子脸上的肌肉抖动着，那道刀疤更显恐怖。 “谁他妈的再不老实，信不信老子一枪崩了她。”马鹞子嘶喊着。 “高健，和他们拼了，别管我。” 梁青高叫一声，猛地一下挣脱了马鹞子的束缚，抬腿蹬向马鹞子的小腹。 但这马鹞子也不是等闲之辈，身形奇快，一闪身躲到一边。 梁青腿随身转，一个侧踢直奔马鹞子的头部，无奈她双手被绑的死死的，在保持平衡当中动作无法连贯，她的脚还没有触及到马鹞子的头顶的时候，小腹挨了对方重重的一脚，梁青的身体横着就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倒在地，只觉得嗓子眼一阵发咸，胸口火辣辣的灼热，好在多年的磨练，梁青总算稳住了心神，一丝鲜血顺着嘴角留了下来。 “把这几个都给我吊起来，狠狠的打！看是他们的骨头硬还是我的家伙硬。” 几十个马匪冲过来，不容分说，把秦汉、翟明义、张全乐、小研都倒吊起来，一帮人手持马鞭、棍棒，没头没脸的暴打，只一会儿，几个人就昏了过去。 马鹞子好像并不解恨，抓着半跪在地上的梁青的头发把她拖了起来，一只手猥亵地摸了一把梁青的脸颊，淫笑着说：“小模样还挺好，怎么就这么不识时务，你悄悄告诉我，我绝不为难你，要不然，等我享受完你们三个丫头片子以后，我就把你们扔到我的那些弟兄当中去，结果如何不用我说了吧。” 伴随着口哨声，旁边的马匪爆发出一阵淫笑。 马鹞子说完，伸手一把扯下梁青围在脖子上用于阻挡风沙的军用围巾，一脸奸笑，另一只手上来顺着梁青的脸颊、脖颈慢慢的往下移动。 “流氓！土匪！” 被绑在地的余剑晨等一干学员和刚刚恢复过来的巴根，咒骂着、挣扎着想要冲过去，无奈马匪人多势众，冲了几次都没过去，许多人都被打倒在地。 梁青在刚才被踢之后，借着翻滚、扭动之机，就已经把藏在衣缝中那个她自己改制的发卡拿在手中。 这是她用一片精钢薄片细心打磨改制的一把小刀，也就有手术刀的大小，刀的一边被磨得飞快，前端异常锋利。 其实不仅是她，基地里的这些人在平时的逃脱与反逃脱练习中，都会暗藏一些精致、小巧的自制物件，以备不时之需。 此时，手拿小刀的梁青已开始在慢慢的在割着绑在自己手腕上的绳索，原本想在晚间找机会逃脱，才刚刚割开一点，看着马鹞子在自己身上开始动手动脚，她无法再忍受了。 看着那一张邪淫的怪脸，在马鹞子的手刚刚滑向自己衣领的刹那，梁青一口唾沫啐了过去，马鹞子刚一打愣，梁青抬起膝盖重重地顶向他的裆部。 马鹞子情知不好，松开抓住梁青的手，用力向后窜去，即便如此，他的小腹仍被稍带上了一点，在他惊魂未定之际，梁青紧赶两步高高跃起，一腿在前，一腿半曲着，身体几乎平射般地踢向马鹞子面门。 即便马鹞子功夫了得，但对面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身法如此之快、动作如此犀利仍大大出乎他的意料，随着一股劲风直扑面门，无奈之下他只能双臂交叉，尽量护住自己的面门，准备硬接一下。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在马鹞子拼尽全力想抵住这一雷霆之击的瞬间，他的胸口却被梁青的另一腿重重击中。 ‘砰’地一声，身躯硕大的马鹞子硬是被梁青蹬的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被绑在一起的学员连同那些马匪都看呆了，小研甚至高声叫起好来。 说时迟，那时快，在马鹞子身体还在地上翻滚的时候，借着马鹞子身体的阻力平稳落地的梁青，旋即一个助跑，身体又高高窜起，屈膝向倒在地上的马鹞子腹部重重砸下来。 马鹞子毕竟功夫在身，反应也不慢，眼见梁青招招致命，情急之下，他一个侧滚，躲过梁青落下的双膝，倒在地上的他顺势一个侧踢踢向梁青的背部，虽说力道勉强，但还是把梁青再一次打倒在地。 梁青他们经过多天的沙漠演练、又被马匪折磨大半日，体能已消耗殆尽，被绑的双手又无法施展，即使这样，她依旧没有丢下抓在手里的发卡。 重又站起来的马鹞子恼羞成怒，一把抓起梁青扔向一边看傻了眼的马匪，吼道：“把她给我吊起来，老子今天活烤了她。” 第三十四章 荒漠地狱（3）损人利嘴 旋即，余怒未消的马鹞子又把余剑晨提了起来。 “你他妈的也不含糊，是吗？看见她了吗？你要想救她，就赶紧说实话，要不我就在你眼前烤熟了她，你说不说？” “放你妈的五花屁。” 余剑晨话音未落，一仰头撞向马鹞子的面门，鲜血一下子从他的鼻孔里窜了出来。 “给我狠狠打！” 随着一声吩咐，三、四个马匪劈头盖脸的向余剑晨打来，余剑晨被打晕了过去。 “大哥！现在点火吗？” 此时，已被反吊起来的梁青身下已堆积了不少干材，随时准备点燃。 “着什么急！她倒是想死，我偏不让她死，就在上边吊着她，让她看着，地下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给我好好拾掇，我倒要看看是他们的骨头硬，还是咱们的棍子硬，打到他们张嘴为止。” 顷刻间众马匪一拥而上，两三个马匪架起一个学员，开始了非人折磨，叫骂与厮打之声混成一片。 马鹞子环视一圈，走到两个架着小研、正用力把她的头往一缸脏兮兮的污水里使劲按着的马匪身边。 “放开她。” 小研的头从水里抬起来，她被污水呛得剧烈咳嗽着，大张着嘴，贪婪地呼吸着空气。 “呵呵，你这小模样也不错。” 马鹞子说着，伸手一指被吊着的梁青。 “看见她了吗？我劝你别跟她学，年轻轻的何必毁了自己。” 眉间、鬓角仍在不停滴着水的小研竟然笑了一下。 “你不就是想知道我们为什么来这、有多少人吗？用得着费这么大的力气吗？这也不是什么军事秘密，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都告诉你。” 马鹞子略一打愣，随即说道：“这简单，什么条件尽管提，我一准答应。” “你先叫你手下住手，这乱哄哄的。”小研依旧气力不支、喘着粗气。 待所有人都停手，马鹞子说道：“这下可以了吧？你说吧，什么条件？” “你把她先放下来。” 小研用下巴指了一下被吊在半空的梁青。 此时的梁青虽被反吊着，但她却没闲着，一直在用那个改制的发卡割着绑在自己双手的绳索，只是发卡太小，也不得用力，费了半天劲，只割开一小部分。 “她可不行，你也不要和我耍什么花招，放不放她下来，要看你是不是说了实话，你要说了实话，别说她，你们这些人都可以离开。” 马鹞子显然不相信小研的话：“你还是先说说你的条件吧。” “把我解开，找个凳子我坐下再说。” 马鹞子皱着眉头盯着小研的脸想了一会，对着两个马匪一点头，两个马匪把小研的绑绳松开，却不离左右，一边一个紧紧的夹住小研，另一个马匪给小研拿来一个木墩放在小研的身边，然后站在了小研背后。 马鹞子显然有些不耐烦：“我可没那么多的耐心，你要是拿我寻开心，我就把你们都打发了，快说吧。” “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仿佛很疲倦，小研有气无力地说。 “什么？” “你跪在我面前，恭恭敬敬的给我磕三个响头，然后跟我一句‘亲妈，混蛋的儿子给您磕头了’，儿呀，娘我就什么都告诉你？”话音刚落，本来虚弱的小研，左右开弓，两个马匪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就已被小研打倒在地，身后的马匪正想向前抓她，小研一个返身回踹，正蹬在他的小腹上，这小子闷哼一声，身子横着就飞了出去，直接砸到不远处的断墙上，可见小研这一腿力道之大。 马鹞子留着一百二十个心，猜想了多种可能，但却也没能猜到面前这小丫头片子的嘴会这么损，而且她的身手也如此迅疾，丝毫不逊于刚才那个女兵。 在小研刚说让他磕头叫‘妈’的时候，他就开始往这里冲，等他赶到近前，那三个马匪已被小研打倒，情急之下，他抽出腰间的马刀，对着小研砍了过去。 小研也是豁出去了，眼见马鹞子挥刀过来，对着他一脚踢飞刚才坐着的木墩。 木墩翻滚着飞向马鹞子的面门，马鹞子奋力用马刀隔开，但马刀也深深地嵌到木墩里，他一气之下丢了马刀挥拳冲了上来。 刚才被小研打倒的那两个马匪此时也冲了过来，小研纵有三头六臂也无法应付三个大男人，几个回合下来就又被他们拿住。 马鹞子的脸扭曲着，脸上的那道伤疤越发显得狰狞，他也不说话，对着那两个架着小研的马匪一挥手，转身走进那座破旧的祠堂里。 被绑在长凳上的亦非透过破旧门窗勉强可以看到外面发生的大致情景。 刚才外面的一番折腾把在屋里的几个看守都吸引到外面，但被绑的紧紧的亦非有力使不上。 此时，他看到倒在一边的高健吃力地向着一边挪动着，顺着那个方向看去，地上有一个折断了的、生锈了的匕首，亦非顿时明白了高健的想法，他只能替他注意着外边的动向。 在高健离那个匕首还有两三米距离的时候，马鹞子和那两个马匪压着小研走了过来。 “来了。” 听到亦非的警示，已被打的浑身是伤的高健奋力一滚，将那把匕首那在了身下。 “把她给我绑在那个架子上，我要让他们都看看，和我作对的下场。” 马鹞子气急败坏的吩咐道。 几个马匪不由分说，抓着小研的双腿双手，身体成‘大’字型被绑在墙上的四个铁环上，小研就是有天大的本事，此时也施展不开了。 第三十五章 做局儿（1）难熬酷刑 马鹞子看到了绑在凳子上的亦非，从腰间掏出一块肮脏的毛巾，对折一叠放到亦非的脸上，又从墙角的桶里舀出一瓢水，直接浇到亦非的脸上，亦非顿时被憋得脸上青筋暴起，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怎么样？这滋味好受吗？识时务为俊杰，快说吧。” 马鹞子好像很享受眼前这一切，掀起亦非脸上杯水浸透的毛巾，不阴不阳的说道。 亦非终于缓过一口气，顺着嘴里吐出一大口水，看了一眼身边的马匪：“小子，有种的你给爷来个痛快，要是让我缓过手来，老子非剁碎了你不可，你等着我的。” 马鹞子气的一哼哼，用力把那块毛巾掷到亦非的脸上，两次三番，一次比一次时间长，马鹞子也不问了，存心就是折磨，一边折磨着一边对吊绑着的小研说道：“你先好好看着，想好了赶紧说，一会儿轮到你就没那么慈悲了。” 仿佛觉得不过瘾，他歪着头对着身边的马弁说：“这些人都他妈的吃了秤砣，铁了心了和我作对，好，老子今天就和她们好好玩玩，把他捆到那把椅子上。” 几个马匪七手八脚把亦非架到一把破旧的圈椅上重又绑好，已几度昏迷的亦非缓慢的抬起头，环视了一下四周，他看到外面的队友同样被那些马匪折磨着，有被吊着的队友，被马匪一次一次放送到污水里的，还有一些被赶进不知是由什么污物液体混合的、冒着气泡的肮脏池塘里，更有一些被扒的仅剩内衣裤的队友，被圈在一个大木笼里在烈日下灼烤着。 同时，他也看到了梁青被反背倒吊在烈日下，下面堆着干材，在两人目光交汇的瞬间，梁青用眼示意，亦非明白了梁青有计划。 他无力地转过头，忽然大叫一声：“好啊！痛快！” 这一声出乎所有人的预料，连马鹞子也被吓了一跳，转眼看了看外面，又看了看眼前的亦非，他反倒笑了：“哼哼，死到临头还充好汉，骨头够硬，和我的胃口，那咱就换一种玩法。” 说话间，几个马匪抻过带着电线两把铜钳，马鹞子接过来两头一碰，‘刺啦’一下冒了一串电火花，他把一把电钳夹到了亦非的脚腕，对着不远处的一个马匪举起了一个手指，然后把铜钳的另一端抵住亦非的肩胛。 所有人都看到了，亦非仿佛被什么东西抽掉筋一样，全身一下子绷的笔直，头部青筋暴起用力的往上顶着，全身剧烈的抖动着。 马鹞子放下手里的电钳，走到窗边：“都看到了吗？你们愿意你们的兄弟这样吗？你们忍心吗？” 说完，他扭回头又走到小研身边：“臭丫头，你想好了吗？他就是你的榜样，现在我也不勉强你说了，你只要看得下去，我乐意奉陪。” 说完，他又走到亦非的身边，对着他说：“想好了吗？” 亦非咬牙抬起头，对着马鹞子阴冷的一笑，这一笑，就连对面凶神恶煞般的马鹞子也被他笑得心里发毛，在他一愣的功夫，一口粘稠、腥热的血痰贴在他的脸上。 这马鹞子也没做好梦，他这张脸在今天已被几个人啐过了，他好像也习惯了，连擦都没擦，直接上去照着亦非的腹部就是一拳，亦非疼的身子一躬，咬紧牙关硬是没吭声。 马鹞子还不解气，拿起电钳顶住亦非，亦非全身全身僵直，剧烈地抽动着，一会儿就全身酥软，头无力地垂到了胸前。 “拿水，把他弄醒。” 马鹞子也累了，呼呼地喘着粗气，这个时候，他才腾出手来清理一下自己这张脸。 一个马匪提来一桶水，对着亦非的头泼去，亦非毫无反应，头依旧低垂着，只依稀见到胸口微微起伏。 马鹞子围着亦非转了一圈，见亦非没有反应，反身走到小研那里：“怎么样？想好了吗？” 小研白了她一眼，厌恶地扭过头。 “你别说，你这样的我还真有点不忍，但我手下的这些弟兄可不懂得怜香惜玉，这些人天天脑袋别在裤腰上跑生活，一年到头闻不到女人味，到了他们手里我可管不了了。” “你混蛋，流氓，土匪！”小研被他的淫词烂语气的满脸通红。 “哈，哈，哈！” 屋子四周爆发出一阵狂笑，马鹞子扭头看了看那些马匪，又看了看外边的那些人。 “流氓？混蛋？土匪？你真是太抬举我们了，我们比你说的那一类可坏多了，我们是一帮十恶不赦恶棍！来呀！把她的衣服给我扒了！” 马鹞子扭曲着他的那张疤瘌脸恶狠狠地吩咐道。 两三个马匪一起上前，三下两下就把小研的外衣撕烂了，小研羞愤难当，一边用力挣扎，一边高声叫骂，无奈根本无力反抗。 一声嚎叫，一直倒在地上的高健弓着身子奋力冲了过来，一下撞到了小研身边的两个土匪。 “你还没死呀？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马鹞子冲上前去，对着高健的肋部就是一脚，高健又被踢到角落去，仿佛不解气，马鹞子拿起一条马鞭跟了过去，举鞭要打。 “慢着！” 身后的一声呼喊让他高举的马鞭停在了半空。 马鹞子慢慢转过身，有点不可思议地看着坐在椅子上亦非。 “别打，我告诉你。” 亦非有气无力地说到。 “我没听错吗？你想通了？”马鹞子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想通了，告诉你们是死，不告诉你们，受了折磨以后还是得死，我不想受罪了，只想你给我来个痛快，我受不了了。” “亦非，你个孬种，我他妈的瞎了眼了。” “亦非，你个软骨头，我没你这朋友。” 外面响起张全乐、秦汉这些平时好哥们的叫骂声。 不光外面，被撕捋的仅剩下贴身内衣的小研也在大叫：“亦非，你闭嘴！我不要你管。” 亦非惨然一笑，看了看小研，又看了看倒在墙角的高健，扭头又看了看屋外的那些整天混在一起的好兄弟，最后，又看了看吊在半空的梁青。 第三十五章 做局儿（2）挣脱 已经被马匪折磨的精疲力尽的亦非缓了一口气，惨笑了一声。 “你们都别说了，我们今天确实有点傻，咱们出来只是拉练、演习，并没有什么秘密，犯不上为这些小事去送命，他们可能也是担心我们是带着任务来的，其实这些都是误会，现在教官们都主不了事了，我是班长，大家都听我的。” 说完他又看了一眼梁青：“我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你们要有心理准备，但我一说完这些，部队我可能就回不去了，机变回去也要受审，在这里他们也这些人不见得能放过我们，从现在起，我们只能险中求生了，大家照顾好自己身边的人，结果如何，听天由命吧。” 所有的人有些莫名其妙，不知亦非的长篇大论目的何在。 “你想听什么，我告诉你。” 亦非看了看马鹞子，又看了一眼外面的秦汉、张全乐等人。 只这一瞬，秦汉、张全乐意识到了什么，转脸看了看梁青，梁青用眼示意，两人随即一边叫骂着亦非混蛋，一边向两边移动，同时提醒其他队友注意。 马鹞子将信将疑，缓缓走进亦非，再离他两步远的地方站定了，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马弁，马弁机警地贴到了亦非的侧后方。 亦非无意地扫了一眼身边的马弁，对着马鹞子说道：“你太小心了，我都这样了，还能怎么着？说之前，能不能赏口水喝？” 马鹞子实在摸不清亦非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今天他也没少吃亏上当，只能紧盯着亦非，仿佛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 盯了足足有两分钟，看着亦非兀自在那里低头喘着粗气，浑身松垮垮的摊在椅子里，料想不会有什么大碍，对身边的另一个马匪示意，那个马匪从身上解下水袋子，走到亦非身边，打开口递了过去。 亦非贪婪地喝着，仿佛这辈子没见过水一样，马鹞子哼了一声，脸上露出鄙视的笑容。 但转眼之间发生的一幕让他脸上的笑容凝固住了。 似乎是嫌亦非过于贪婪，送水的马匪不耐烦的用水袋一顶亦非的面门，正想骂街，他的胸口就被亦非的头重重的一击，身形站立不稳向后退去。 亦非身后的马匪见事不好，上来就抓亦非的肩头，亦非哪容他出手，身体往前一倾，用圈椅的后退扫向马匪的腿部，马匪躲闪不及，一下摔个四脚朝天。 接着亦非仅仅借着脚尖的一点力量，用力向身边不远的墙上撞去，凭着惯性和身体的重量，破旧的圈椅立时被撞得粉碎，亦非的四肢摆脱了束缚，虽说仍被一些绳索牵绊，但那已不是问题。 眼见马鹞子要掏枪，亦非顺手把自己手里的半个扶手对着他的面门扔了过去，刚刚被撞倒的那个马匪正要爬起，亦非一个虎扑，肘部重重地击中他的头部，他身上的匕首也落到了亦非的手里。 间不容发，手持匕首的亦非对着绑住小研手臂的绳索狠命一掷，‘嘣’的一声，匕首穿过捆绑着小研的绳索深深地扎进了墙里，绑着小研手的绳索竟被齐刷刷地割断，紧接着亦非就与扑上来的马鹞子交上了手，只一两个照面，马鹞子的马刀就到了亦非的手里，马鹞子见势不妙，连同其他几个马匪夺路就往外冲。 小研也反应奇快，挣脱了开来的手拔下匕首，解脱了自己以后迅疾加入战团，高健也挣脱了束缚。 此时，屋里的马匪已都逃到了屋外，三人紧随着冲了出来。 在亦非刚一有动作，外面的梁青、秦汉等人也开始了行动，尽管大部分人都被反绑着双臂，但他们还是不顾生死地冲了出去。 被吊着的梁青之所以一直没言声，是因为她一直在办法，同时艰难地用她那改制的发卡割着手腕上的绳索。 多年的默契让她在第一次和亦非的眼光交流的时候，就已明白了彼此的想法，他们知道必须采取行动。 她手腕的绳索已被割得几乎断掉，因怕自己脱落下来只得用手紧紧地抓住绳子的上端，看到亦非动了，梁青也动了。 过硬的基本功加上女人独具的柔韧性让她一下子从反吊的状态翻转了过来，借助腿部的力量一下子挣断了手上的绳索，同时利用惯性身体一荡，双腿直踹面前的一个马匪，猝不及防的马匪被这一踹直接一个后滚翻倒在地，他还没来得及起身，梁青已飞到了他的面前，这家伙勉强应付一下，扭头撒腿就跑。 梁青也来不及细想，她的目标也不是这个小马匪，而是他身边的一把板斧。 被绑在上边的时候梁青就已经看好了，要想脱离虎口，单靠一两个人的力量是无法应付那么多马匪的攻击的，而唯一可以帮上手的是那些圈在木笼里被暴晒的和被关在污水塘里的那些队友。 匪徒在把这些人关进去之前已经把他们的作训服被扒的仅剩下了内衣裤了，不只是疏忽了还是觉得他们不会再有什么威胁，并没有给他们重上绑绳。 看到梁青挣脱出来，关在木笼里的的沈大鹏、彭涛等人立刻高呼起来。 梁青抄起地上的板斧，拼尽全力一斧砍下，竟直接把一根杯口粗细的木桩齐刷刷的砍断，里面的人冲出来迅速加入战团。 腾出手的梁青又救出水塘里的队友，这些备受其辱，已红了眼队队员们如出笼猛虎，冲向身边的马匪，即使被绑的秦汉、张全乐也没闲着，或用头、或用腿和看管他们的马匪搅在了一起，已经有一些队员被其他队员解开了绑绳，许多匪徒已经被打得头破血流，更有一些被打的骨断筋折。 形势急转直下，从屋里跑出来的马鹞子眼见外面乱成一团，对方的一些人已经抢到了马刀、匕首等武器，他不敢迟疑，赶紧大呼一声： “退出战斗，赶紧撤离，快撤！” 听到马鹞子指令的这些马匪，片刻不敢怠慢，哗啦一下子全作鸟兽散，只一会儿就都跑的无影无踪了。 第三十五章 做局儿（3）凤凰涅槃 马鹞子发出的指令多少令紧跟出来的亦非迷惑，感觉是那么的熟悉。 但亦非身边的小研已根本顾不了这么多，她一直紧盯着刚才对自己动手动脚的那两个马匪，正好一个马匪窜到跟前要抓她，小研一个闪身让过，对着他的后背就是一肘，马匪踉跄着向前扑去，小研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背后的ak47，就势又对着马匪的屁股狠踹一脚，马匪脚前头后就飞了出去，枪也到了小研的手里。 此时，马鹞子和其他马匪已经跑出了十几米，小研举枪射击，“哒、哒、哒！”一梭子子弹对着他们的背影飞去。 令人目瞪口呆的情景发生了，枪在响、弹壳在飞，但不远处的马匪却毫发无伤，但他们也就此停止了逃窜。 这情况、这声音学员们太熟悉了，这些都是空爆弹，为什么？一些人愣在了当场。 小研顾不了这么多，冲过去抢过同样愣在一边的一个马匪的马刀，俯身就冲了过去，停在那边的马鹞子几个人见事不好，“妈呀！”一声顺着坡道跑了下去。 一声清脆的枪响在旷野里回荡，紧接着传来一声他们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都住手，全体集合！” 顺着声音望去，薛明、刘春龙、付海平几个已经死了的教官出现在她们的视野里，被打的半死的马立名也从那件破屋子里走了出来，学员们睁大眼睛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小研，站住！” 刚刚追出几步远的小研被这一声命令生生的定在了当地，她转回身，眼里透着愤恨。 看着刚刚被她夺过马刀的那个马匪正对着她傻笑，她更加气恨，用力将马刀对着他的面门抛来，那马匪一时竟忘记了闪躲，愣在当场，傻看着马刀冲着自己的面门飞来。 幸亏站在他身边的秦汉眼疾手快，用他手中缴获的马刀奋力一磕，‘噹！’的一声，小研掷出的刀被磕向半空，稍有迟疑这把刀就扎进了马匪的胸膛，这名马匪见势不妙，转身迅速溜出了人群。 梁青赶上前，搂住了仅穿着内衣裤的小研，翟明义脱下自己的外衣递了过去，梁青接过来披在了小研的身上。 小研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青姐，他们混蛋，他们欺负人！”说罢，伏在梁青的身上抽泣起来。 教官们都没有说话，那些马匪不知什么时候一个一个都溜的无影无踪。 早在两个月前，顾长辉、薛明以及上级首长就在筹划这次训练考核，他们从当地驻军、武警等处挑选了一批精干人员，并且做了相应的培训，为的就是尽量逼真，尽量接近实战。 这些组织者深知，如果稍不严谨，以这帮学员的机警与聪慧，很快就会露出马脚，那就达不到考核的效果。 他们也知道这些经过多年训练的战士的身手是何等了得，稍有不慎就会出现伤亡，因此，挑选参演的人员都有些武术功底，许多人也经受过战火的洗礼，即便如此他们也被严令要求不得携带实弹，仅仅有几个人为了演习的效果逼真配发了实弹，不是怕彼此误伤，而是因为配发了实弹的武器一旦落入学员之手，那这些参演的战士就绝无生还的可能，这一点薛明他们这些教官有足够的自信。 许多人佩戴的马刀也只是样子，但即便如此，冲突起来仍有不少战士被打伤，而作为俘虏的学员们反到仅仅是只受了一点皮外之伤，这一方面是因为这些马匪们毕竟知道这只是一场演戏，有时看似狠凶狠，出手时却都不是击打在致命之处，学员们则得益于他们日常的抗击打训练，以及平时在对抗中训练中如何能更好地保护自己所积累的经验。 为了确保安全，演习中特意安排教官们假死，这便于他们在暗中随时掌控局势，临行前更是请了国内的顶级化妆师和特效人员进行布置安排，从各地、各民族收罗来各式各样的服装，以及长短不一的假发，经过化妆师的搭配，再加上许多人多天没有洗脸，一只亡命于瀚海之间匪帮活脱脱的呈现在大家眼前，审讯方式及用刑也是事先商议确定下来的，包括对学员中女兵的折磨。 此刻面对遍体鳞伤的学员，在场的教官无不动容，但更多的是欣慰与骄傲，他们挺过了这一关。 “集合。” 待学员们基本平静下来，薛明徐徐说道：“不错，正如你们猜到的，这是一次考核，你们面对的这些马匪都是从兄弟部队和一些地方武装的同志组成的，为的就是尽量接近实战，而今天的考核目的，对你们、对我们都是至关重要的一环，那就是忠诚，是对党、对国家、对人民的绝对忠诚，同时也是考验你们对自己的部队和战友的忠诚与信赖。没有一个强大的信念与意志的支撑，没有奉献精神与牺牲精神，不愿担当、一味的自私自利组成的队伍是没有任何战斗力的，这样的学员也不配留在我们的队伍里。很高兴也很欣慰你们通过了这一关，我们为你们骄傲，请接受我们的敬礼。” 说完，这些平时不苟言笑，如同凶神恶煞的教官们竟齐刷刷得给他们的学生敬了一个军礼。 学员们有些茫然不知所措，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在此我向大家宣布，作为教官，我们的任务结束了。” 这次轮到学员们吃惊了，许多人都惊讶地张大了嘴。 看着大家不解的神情薛明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作为学员的你们，从今天起，你们也结束了你们的学员生涯，你们毕业了。” 薛明声音平缓，望着眼前这些毫无反应的队员们，突然提高声调：“怎么？你们不高兴吗？你们毕业了！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正式的军人了，一名光荣的解放军战士了，你们结业了。” 短暂的沉寂，人群中突然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许多人喜极而泣相拥在一起，他们尽情地跳着、叫着、哭泣着，为了这一天，他们吃了太多的苦，流了太多的血和汗，受到了最为苛刻、严酷的训练，今天终于凤凰涅槃。 城市还是原先的城市，但家已不是原来的那个家了。 从亦非父母手里拿到钥匙以后，梁青打开了这个属于自己、却又很陌生的家。 那次训练考核以后经过数日的休整以后，队员们得到了一个为期十天的假期，这个假期远没有上次那么辛苦，所有人都是搭乘飞机赶到就近的城市回家。 梁青和亦非依旧同路，不同的是和他们一路的还有小研。 当听到可以休假的消息以后，所有人都兴高采烈，随即搜罗各种土特产品准备带回家，唯有小研郁郁寡欢，看着别人兴奋的样子，小研更感失落。 梁青知道小研的家里没有其他亲人了，想想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与其独享寂寞，不如姐妹同行，两人一拍即合，商定这次到梁青的家，下次假期去小研那里。 因有直达的航班，早上坐上飞机，中午一过几个人就到家了。 她们先见过了亦非的家人，正值暑假，亦凡也在家，小研和亦凡一见如故，三个女孩凑在一起，叽叽咋咋的好不热闹。 说笑一阵，亦凡带梁青、小研来到了与亦非家仅一楼之隔的梁青的新家。 虽说大部分家居物件都保留着，但却已物是人非。 看着那些熟悉的东西，看着陌生的家，勾起了梁青沉在心里的的痛楚。 亦凡一见梁青神情不对，冲着小研一使眼色，两个人拉起梁青走出了房门。 虽然是在休假，梁青和小研依旧按时爬了起来，稍微整理一下两个人一同来到楼下，亦非正在下面等着他们。 “我就知道你们和我一样，时间一到就睡不着了，走吧。” 三个人沿着干净却略显寂静的街道跑了起来，当他们来到海边的时候，从山区出来的小研兴奋地跳了起来，虽说训练时也到过海边，但这次的感觉和平常不一样。 这一次是真正属于他们自己的时间。 第三十六章 脱离束缚（1）逛街 亦凡考上了国内一所顶级大学，启程前去报到。 在送亦凡去车站的路上，梁青、小研和亦凡仿佛有说不尽的话而，亦非则完全无所事事地跟在她们身后。 送走了亦凡，一路往回走，三个人都变得沉默了，只是无声地走着。 “青姐，想什么了？” 不消停的小研耐不住这寂寞，率先打破沉默。 “我在想，我们这么多年训练，练就了一身杀人本领，难道我们要一辈子都要与枪弹和鲜血为伍吗？如果放下枪，我们还能干什么？” 梁青的话让三个人又陷入到沉默。 “我们训练，是为了让国家和百姓的安宁，即使以后退役了，我想我们也还会有用武之地的。” 沉默许久亦非缓缓地说道。 “我知道我们为什么训练，也知道我们的责任与义务，我只是羡慕小凡她们可以有机会能学到更多的知识，即便我们永不退役，单凭我们现在所学到的这点东西，早晚是要被淘汰的，我只是不想被这个时代过早的淘汰掉。” “现在还没有到淘汰不淘汰的阶段，我们也不大，抓紧学也不晚，先不去管它，现在首先要考虑的是肚子的问题，我快饿死了，你们两个东道主，没有这样待客的吧？” 小研一句话，让三个人都笑了起来，经她一说，还真觉得饿了，一看时间，已经快到中午了。 “走，先喂饱肚子再说，想吃什么？今天亦非请客，你可别客气。” 梁青挎着小研的胳膊，微笑着看着亦非。 亦非看着他俩，无奈地摇着头，情知自己说什么也没用，不如痛快答应。 三个人来到了一条风味食街，这里人头攒动，各种字号鳞次栉比，诱人的小吃让人垂涎欲滴。当三个人坐进一家干净整洁、带有宫廷装饰色彩的饭庄里的时候，都已经吃的半饱了。 三个人一边慢慢吃着，一边商议着下午的安排，渐渐地他们感觉有点不对劲，几乎每一个从他们身边经过的人有意无意地都会多看他们两眼，小研随即发现了问题所在。 时值盛夏，这里的大多数人都已是短衣襟小打扮，唯独他们三个显得与众不同。 三个人无一例外全身穿的是最新式的迷彩服，脚下蹬着厚重的战靴，头上还都带着在那个年代只有电影上才偶尔可以见到的贝雷帽，除了八一军徽众人熟悉外，他们的前胸、上臂、帽子的侧面，都绣有一只昂头嘶吼、浑身雪白呈腾跃状的狼，“雪狼”两字格外引人瞩目。 这是临行前下发给他们的正式的特战服装，常年在基地训练，长久养成的习惯让他们三个人在出门前，只是条件反射般的同往常一样穿戴整齐才来到街上，并不觉得有什么异样，但他们忘了，那身装束在基地很平常，如今回到社会，尤其是在炎炎夏日，军容严整的他们就显得那么与众不同，以至于一些潮男潮女都向他们投来羡慕的眼光，觉得他们更新潮。 梁青和小研三口两口赶紧把饭吃完，拉起仍在不紧不慢咀嚼着的亦非扭头结账出了饭店。 “你们忙什么？好不容易没有训练了，吃个饭都不安生。” 亦非一出门就埋怨道：“这么着急你们想去哪？” “去商场！” 两姐妹异口同声地说道。 “什么？去商场？去商场干什么？”亦非依旧没转过弯。 两个人也不再理他，一左一右架着他进了一家装修豪华的购物中心。 长时间的训练多少让他们与社会有些脱节，面对琳琅满目的商品竟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好在他们并不缺钱，短暂的观望、探究以后他们终于开始动手行动。 起初亦非还跟着她俩，但架不住她俩个左挑右选没完没了，实在觉得没意思，就和她们约好了会面地点，跑到一边给自己也挑几件时令衣服，又买了一个大号的双肩背包，把换下来的军装整齐的叠好放进了背包里，然后来到商场门口的一个冷饮店，要了一杯冷饮买了一份报纸，边看边等着她们。 眼见都三点多了，还不见她们的人影，亦非有些坐不住了，他左顾右盼地搜寻着。 三四点钟正是太阳最毒的时候，冷饮店里的人越来越多，他对面的坐着的一对母子刚刚起身，就被两个带着大包小包时髦女孩占上了，无奈之下亦非只能挪了挪自己的背包，腾出点地方让她们放东西，然后继续看自己那张报纸。 对面的女孩突然大笑起来，吓了亦非和周围的顾客一跳，不解的盯着她们。 两个女孩摘下脸上时髦的大墨镜，这下轮到亦非吃惊了，正是梁青和小妍，梁青的上身穿了一件蝙蝠衫、下身是一条蓝色的牛仔裤，脚上一双旅游鞋，头发好像也特意打理过。 小研更绝，下身只穿了一条齐到腿根的牛仔短裤，上身一件碎格子的花衬衫，胸前的扣子有两个是敞开的，衬衫下摆打了一个结悬在腰间，脚上穿了一双平底皮鞋。 “怎么样？我们两个打扮的不错吧？” 小研洋洋自得对着亦非炫耀道。 “不错？真没看出来，你小心着凉，肚脐都露出来了。”亦非揶揄到。 小研一巴掌打在了亦非的后脑。 “怎么说话了？你就不会说点好听的讨女孩子喜欢吗？真不会聊天。”小研半嗔半怒的笑骂道。 “鉴于你这么不会说话，罚你把这些东西都背上，青姐，有意见吗？” “赏罚有据且合情合理，我完全赞同，举双手拥护！” 两人一唱一和，不由分说的把她们的大包小包都塞进了亦非的背包里。 “知道我这包是为什么买的吗？就是为了给你们装东西的，还有吗？都放进去。”亦非借坡下驴。 梁青、小研相视一笑，“孺子可教也，这还差不多，走吧。”说完，两个人牵手走出店外。 “还不回家？你们还要去哪？”看着她俩丝毫没有回家的意思，亦非不解的问道。 “这才几点，回去也没事干，再说我们又雇个跟包的，干嘛不多遛会儿？” 两人头也不回地说道，亦非只能暗自叫苦。 第三十六章 脱离束缚（2）茶馆 三个人沿着长长的商业街边走边看，梁青和小研不时给自己添些小的饰物。 从训练场走下来的姐妹两人自小练就了大嗓门，她们也不会刻意掩饰自己的情感，聊到极致时，爽朗的笑声不时引人侧目。 长期训练成就了姐妹两修长、挺拔、健美的身材，置于人群之中显得如此亭亭玉立、孤傲不凡，绝不同于那些以瘦为美的病态之状，靓丽服装衬托着她们姣好的容貌更吸引不少少男少女羡慕的眼光。 亦非也还是头一次看到她俩的便装形象，平常训练的时候都是满身泥浆、尘土，无论男女一年四季都是绿色服装，也没觉得谁和谁有什么不同，今天乍一见，也被她俩的美艳所折服，再一看自己，上身穿一件大号t恤，下配一条肥大的短裤，脚底一双凉鞋，背后背着一个大包，真像一个赶集跟包的一样，想想此情此景，亦非自己都不禁笑了，同时也有意无意地落下了一段距离，远远地跟着她们。 长期与武器、弹药打交道的梁青、小研姐妹两，看见什么都觉得新鲜，不一会儿手上就又拿满了东西，转身再找亦非却发现他已经落下了很远，小研一叉腰，皱着眉头对着远处的亦非喊道： “嗨！你磨蹭什么了，快点！” 嗓门之大让梁青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轻轻地拉了她一下。 亦非紧跑几步过来，把他们的手里东西装进包里，劝道：“差不多得了，买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回去也用不上，放在家里还占地，以后还有更好的东西了，今天就此打住吧。” “好吧，今天就此打住，下一步怎么安排？” 小研说这话可不是体谅亦非，而是因为亦非的那个大包实在是再也塞不进去东西了，再买就要她俩亲自拎着了。 “还有安排？你们还有完没完？太阳都快落山了。” 亦非看着眼前他既熟悉又陌生的姐妹俩，有点匪夷所思。 “就是呀，太阳都快落山了，该开饭了。”小研一脸坏笑的看着亦非。 三个人就在临街的一个小店里随便点了几样小吃，悠闲地边吃边聊。 与他们相隔不远的地方，一群填胸露背的人围在一张大桌子旁，正在那里一边喝着啤酒大喊大叫、一边满嘴污言秽语地说笑着，明显就是一帮游手好闲之徒，小研厌恶地看了他们一眼。 旁边的一个广告灯箱引起了亦非的注意，这是一个茶馆里的广告，罗列了一些相声演员的名字，这里一会儿应该有相声演出。 “小研，你听过相声吗？一会儿我带你听相声去？” 看到广告，亦非兴奋的两眼冒光，从小他就爱听相声评书，这些年都快把这些娱乐节目忘了，今天正好有机会，他焉能错过。 “好呀，我去。” 小研连想都不想就答应了，她只想痛痛快快玩，痛痛快快地放松自己。 “去什么呀？都几点了？你又不吵着回家了？”梁青显然兴趣不大。 “好青姐，去吧，出来一次多不容易呀。” 架不住小研的软磨硬泡，相声茶馆离他们这里也很近，吃过饭以后，三个人买了票来到了园子里。 离开演时间还有一点时间，三个人坐到了一个靠边的地方，要了一壶茶和一盘瓜子，说着一些今日见闻等着开场。 开场的说唱快板一下子就让场子里热闹了起来，人也几乎坐满了。 这时候，刚才在外面喝酒的那一桌子人中的几个也走了进来，他们一坐下就开始大呼小叫，高声地叫好，场子里的气氛一下就乱了，梁青不禁皱起了眉头，挺好的心情被她们打破了。 演出很精彩，演员们也很卖力，幽默的语言、精彩的包袱让小研笑的前仰后合，使劲地鼓掌、叫好，坐在离他们不远处是一对年轻的恋人，虽然也鼓掌叫好，但明显的要矜的多了。 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本来高高兴兴的一天，三人极好的心情却被之后进来的那几个人给搅了。 这对年轻恋人旁边正是梁青他们在小饭馆遇到的那伙游手好闲之徒，不知什么时候，一个穿黑色短袖绸子衬衫和一个花衬衫两个年轻人转到了那一对年轻恋人的桌上，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和那女孩搭讪。 一张八仙桌本是可以坐四个人的，人多的时候也可能有互不相识的人拼凑到一起的坐的，相互也会有语言交流，这本来是寻常事，但这两个人凑过来以后就开始拿话挑逗那个女孩，说的话越来越不堪入耳。 这两个人的一再无理，终于那个男孩忍不住地说道：“我们不认识你们，还是好好看节目吧。” “不认识没关系，多见几次不就熟悉了，大姐你说是吧？” 黑绸衬衫趁机把椅子又往这两人跟前靠了一靠，女孩本能地往边上一躲。 “请你放尊重些。” 男孩尽量压抑着自己的愤怒，他不想惹这些无赖，也不愿意影响大家看节目，因此他一再忍让，而女孩已经吓傻了，完全不知所措。 “不尊重又怎样？这地方爷说了算。” 说罢，花格男一把搂住女孩的的肩头，女孩吓得一声尖叫慌张的站了起来，这一叫吸引了全场的目光，连台上的演出也出现了停滞，整个茶馆出现短暂的寂静。 “我们走吧。” 男孩拉起女孩转身往外走去，那小子还想伸手去拉那个女孩，脸上突然就被一粒瓜子打了一下。 “妈的！谁干的？” 花格子四下搜索着，一眼看到了梁青和小妍他们，旁边的亦非仿佛没看到他们一样，嘴里嗑着瓜子，正赶上台上抖响一个包袱，亦非随着其他观众一起叫着好，呼应着台上，就像根本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 “臭狗屎！” 看到花格子在看自己，小研挑衅地看着他轻声说道，虽说茶馆里有些噪杂，但她这句话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 穿花衬衫那小子此时突然换了一脸笑容，对着身边的人一拱手，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刚才喝得有些大了，对不起各位，接着看节目。” 说完他坐了下去，若无其事地端起茶喝了起来。 第三十七章 黑帮挑逗特种兵（1）劫色 演出依旧继续，小研他们也没往心里去，依旧兴高采烈地看着台上的演出，不时地随着大家高声叫好。 正当几个人全神贯注地看着演出的时候，一只玫瑰花突然递到了小研的眼前。 “妹子，交个朋友吧。” 刚才和那对恋人纠缠的那个花格子不知什么时候把他桌上那个用于装饰的玫瑰花递到小研的面前，原本一脸厌恶之情的小研，看了花格子一眼，瞬间就换了一副可爱的笑脸。 “谢谢。” 小研像模像样地还闻了闻：“先看演出，这段子真好听，咱们一会儿再聊。” 这回答还真出乎这小子的意料。 “好、好！一会儿外面见。”花格子有点色迷心窍。 正在台上压轴演出的是一对老先生，他们清楚地看到了台下的一切，生怕再引出什么麻烦，当看到这小子坐了回去，两位老艺人悬着的那颗心才放下。 演出结束了，大家开始陆续地往外走，花格子转过头又来看小研和梁青她们，却发现小研拿着那朵玫瑰，面带微笑对着他一举，然后突然冷脸，并将那朵玫瑰扔到脚下，用脚狠狠地把它撵烂了。 做完这些小研仿佛还是觉得不解气，对着他们这几个人虚啐了一口：“呸！臭狗屎。” 这小子的脸顿时拉了下来，脸上变颜变色的，恶狠狠地盯了一眼小研，一挥手，拉着黑衬衫和六、七个人一起走出了园子。 待台下观众基本散尽，亦非他们三个起身也开始往外走。 “看来今晚又不会安生了。”梁青边走边说。 “怕什么，那几个臭无赖看着就欠揍，我正好活动活动消消食。”小研说完满不在乎往外就走。 “小兄弟留步。” 正要出门的三个人被身后传来的声音叫了回来，亦非他们转身一看，说话的正是刚才在台上表演的那两位老先生。 “叫我们吗？您老有什么事？” 亦非有些疑惑地看着两位老先生。 “小伙子，你们摊上事了，刚才出去的这些人不是正经人家的孩子，没有一个是好惹的，都是一些流氓地痞，天天聚在在这里敲诈勒索，打架斗殴，我们都敬而远之，你们可要小心，从我们后台出去吧，这边走还安全点。” 两位老人明显替他们担心，好心地规劝到。 还没等亦非说话，小研就大大咧咧地说道： “老先生，没事，他们不会把我们怎么样，谢谢您，下次还来看您的节目，再见！”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见小研已经出了茶馆大门，亦非颇有些无奈地对这两位老先生摊开双手。 “没事，您不用担心，谢谢您。”亦非略带歉意地一笑，拉着梁青转身也跟着出了剧场。 两位老艺人不放心，稍微愣了一下，拿上东西也跟了出来。 果不其然，此时，茶馆外面已经聚集了一大群人。 亦非他们走出园子没多久，就被几个人给围住了。 而刚才在园子里纠缠她们的花格子却不在其中，只有那个穿黑衬衫的矮胖子拦住了他们，亦非警觉地左右一看，只见不远处花格子正在和一个满脸横肉、脖子上戴着粗大的金项链的光头男子比比划划的在说着什么，一边说还一边往这边指指点点。 “别走呀三位，园子里的事还没结了，这么就走了不好吧？” 拦住三人去路的这个矮胖子皮笑肉不笑的一边说，一边用邪淫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梁青和小研。 他话音刚落，那个花衬衫和那个光头也都走了过来，后边还跟了好几个袒胸露背、身上刺着纹身的同伙走了过来。 “这位小大姐，刚才你不是说出来再说嘛，这不出来了吗，咱们好好说道说道。” 花衬衫边说边围着小研转了一圈，伸手就要勾楼小研。 亦非仿佛不经意间被绊了一下一样，身子往前一倾，一下子就把花格子撞了一个趔趄。 花格子转过身一把揪住亦非的衣领，用力一推直接把亦非顶到了他身后的一堵墙上。 “妈的！你他妈的眼瞎了！你想挡横？” “大哥，不好意思，俺们都是来这里打工的，俺们不大会说话，求你别和俺们计较，对不起啊。” 亦非用不知是哪里抓来的南腔北调，装出一副可怜相在告饶。 “对不起？对不起就完了，大爷脾气不好，今天要拿着两个小女败败火，等我收拾完那个丫头片子，回来我再收拾你。” 说完，花格子用手打了一下亦非的脑门。 “大哥，俺劝你别惹她们，这两个丫头片子忒厉害了，尤其特别爱打人，打起人来恁手忒有分量嘞，老哥你最好小心点，最好让俺们赶紧走。” 亦非怯怯地说道。 花格子歪头看了亦非，他被亦非的话气乐了：“呵呵，你还挺护着她们，你和她俩个啥关系呀？” “大哥，俺不瞒你说，这两个女子都想给俺做女朋友，给俺当媳妇，俺不答应，她俩个就一起打俺，俺实在是没办法，其实，俺还真希望大哥替俺出出气，教训、教训这俩丫头片子” 听到亦非的话，气的被几个人围在里面的梁青竟忍不住笑出声来。 花格子转身看了一眼梁青，又回头看了看亦非。 “嘚瑟，你小子和我嘚瑟是吧？你先等着我的，一会儿再收拾你，你等着。” 转身他又对一些小马仔说道：“你们给我看好了他，别给老子添乱。” 几个马仔上前逼住了亦非，亦非还傻里傻气地对着他们点头笑了一下。 这时，那个光头走到了小研和梁青的身边。 “姑娘，我这兄弟说他对你很有好感，还给你献花，怎么？你把他给的花扔了？你知道嘛？你这么做让我兄弟很没面子，说吧，你打算怎么了这件事？” 这个光头嘴里对小研说着，眼睛却围着梁青打转，一边说，一边围着梁青绕了一圈。 “这你就不讲理了，他给我送的花，就是属于我的，如何处理看我心情，你算哪一棵葱？管得着吗？” 小研本就看着他们不顺眼，说话就是戗茬的，叉着腰眼睛几乎不看对方。 第三十七章 黑帮挑逗特种兵（2）找抽 这个光头大概也没想到这个看上去不大的女孩竟一点不知道害怕，以他的经验，通常女孩子们遇到这种事的时候，几乎百分之百都只剩下哭了。 从来只知道说上风话的光头盯着面前的女孩，略微迟愣了一下，转而阴阴的一笑： “哼哼！好，说得好，我算哪颗葱？我就算这地面上的葱，怎么？你想给拔了？” 扭头他对身边的花衬衫说道：“老三，这妞交给你了，你要让她见识见识咱们爷们这葱不是好惹的。” 话音刚落，身边的那些人一阵狂笑，小研气的满脸通红。 “妹子，走吧，找个地方见识见识爷的大葱吧。” 周围又是一阵狂笑，花格子说完，伸手就去抓小研。 梁青伸手就把他的手打到了一边：“你们想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就想抢人，还有没有王法？”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家两个谈恋爱，你搀和什么？” 光头男子转到梁青近前，色眯眯地盯着梁青说道。 “和他谈恋爱？笑话，你们也不撒泡尿照一下，小研，别理他们，我们走。” 梁青说完，拉起小研就往外走。 “慢着！想走？你也不想想，不给哥几个一个交代，能走得出去吗？” 秃头男伸出双臂拦住了她俩的去路。 “你还要交代？没把你们送派出所里就算便宜你了，躲开！” 小研用手一拨秃头的手臂，转身就往外走。 “想走简单，只要你们姐俩和我们哥几个交个朋友，立马放你们走。” 秃头说着凑上来一把搂住了梁青的肩膀。 “啪”的一声脆响，秃头男的那张肥硕的脸上重重地挨了梁青一巴掌，打的这小子眼冒金星。 亦非皱着眉一闭眼，就仿佛这一巴掌是打在他的脸上一样，转头又对着身边的几个二流子说道： “俺说这俩丫头厉害吧，你们偏不信，这不挨打了吧。” 花衬衫听见后转身对着亦非的肚子就是一拳：“你小子等着，一会儿我再好好收拾你。” 接着他一声招呼：“哥几个，把他们都带走。” 三四个马仔抢上来就要动手。 “青姐，怎么办？”小研故意地问梁青。 “怎么办？教训教训他们呗，他们满嘴喷粪，咱俩替他们收拾收拾干净。” 梁青话到手到，两个最先上来的小混混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身子就飞了出去，这边小研也把两三个人打倒在地。 从剧场里跟出来，站在不远处看着的那两位老先生会心地一笑。 “行了，这两个孩子吃不了亏，身上有功夫，这帮地痞今天要倒霉了。” 两位老先生也不着急走了，抱着肩膀远远地看着热闹。 小研、梁青一出手，光头就知道不好，今天可能碰上硬茬了，但这么多人看着，也不能就此罢休，仗着人多他一咬牙：“都给我上，我就喜欢这种有性格的，这才过瘾。” 他话音未落，脸上又挨了一巴掌。 光头心里暗自纳闷，明明看见这两个人离自己很远，怎么没见她们动，人就已到自己跟前了。 心里正在画魂，一直身，他的脸上又挨了一下，他依旧没弄清是怎么挨上的打，更别说看清是谁打的了。 是梁青打的，刚才听着这小子的淫词浪语，梁青的心里气就不打一处来，平时训练中都不会吃亏的梁青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恶气，既然已经动手了，那就彻底让这小子多吃点苦头。 她左一下、右一下，连着十几个大耳光子打的这小子顺着鼻子、嘴往外窜血，他楞没看清是谁抽的自己。 此时，小研也打到了好几个，起初那个穿黑衬衫的还不服，因此他被打得也最惨，此时已趴在地上不能动弹，嘴里只剩下哼哼了。倒是那个花格子心眼多，他几乎没挨打，但他的嘴却一直没闲着。 “别一个一个上，大家一起上，你们几个回去拿家伙。” 几个小子听到招呼后，转身朝他们刚才坐的地方跑了过去，一会儿，这些人有提着棒球棍的，有拿着镐把的，还有的手里还拿着砍刀、匕首的一起冲了过来。 被打懵了的那个秃头这时候终于缓过来一口气，伸手从身边的一个小地痞的手里夺过一把砍刀：“妈的，老子今天非给你们几个放放血。” 说着，这小子像打了鸡血一样，提着刀奔着小研就冲了过来。 此时，小研正收拾那个花格子，今天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这小子也不开眼，拿到了一条棒球棍对着小研就砸了过来。 小研看着棒球棍离自己头顶不远，一俯身一个扫堂腿，这小子一下子仰面朝天摔了下去，棒球棍也到了小研的手里，她顺手一扔，翻滚着的棒球棍迎面正砸到冲过来的一个混混的面门上，这家伙大叫一声，捂着脸倒了下去。 躺在地上的花格子见事不好，爬起来就要跑，小研紧赶两步，抓住他的衣领，揪过来反正扇了他两耳光，一边打一边骂道：“臭狗屎！叫你胡说八道，叫你为非作歹，叫你欺男霸女，叫你……” 一时间，小研竟没词了。 “小研小心。” 梁青和亦非几乎同时给小研发来警示。 一直在装怂的亦非此时双臂一抖，两个架着他的混混被他甩了一个跟头，顺手直接从墙上扣下一块水泥块，对着那个秃头的手腕扔了过去。 梁青也看到了被自己打晕了的秃头疯了一般奔着小研冲了过去，她来不及细想，正巧一个小混混抡着一把自行车的链锁朝自己砸来，她抬腿直接一脚踢到那小子的腮帮子上，就势劈手一把夺过链锁，没有犹豫直接掷向那个秃头的面门。 此刻小研正背对着秃头在收拾那个花格子，打的花格子直叫妈，他越叫越告饶，小研越气。 “叫你胡说，我有这么老吗？我会有你这么混蛋的儿子吗？叫你胡说。” 而秃头也豁出去了，拿着砍刀对着小研的后背恶狠狠地砍了下来。 小研是基地里有名的大大咧咧，但你要是在对抗中认为她也大大咧咧，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正在修理那个花格子的小研猛然觉得后面一股劲风袭来，同时也听到了梁青和亦非的警告，她一记重拳击中花格子肋部，这小子直接就蹲那起不来了，然后小研迅疾转身。 猛一见对面来人，竟吓了小研一跳，秃头男此时嘴角、鼻孔都在淌血，一只眼已经被打肿了，面目狰狞、五官挪移。 眼见这小子疯了一般，狂叫着挥刀不管不顾朝自己砍来，小研一皱眉，眼见他的砍刀距离自己的面门不远，小研一俯身，飞起一脚，正蹬到这小子的腹部。 也该这个秃头今天走背运，碰上这三个人，别说三个，就是遇到一个他也吃不消。 亦非扔出的水泥块正好打在这小子的手腕，梁青飞出的连锁也结结实实的砸到了他的左耳根，同时他的腹部重重地挨了小研一脚。 也不知小研这一腿有多大劲，这小子都没吭声，肥硕的躯体直接向后飞去，刀也飞到了半空，在他身体重重地砸向地面的时候，小研稳稳地接住了落下的砍刀，就势摆了一个夜战八方藏刀式，圆睁秀目盯着身边的这些地痞无赖，周边的这些混混们见势不妙，一下子就跑的无影无踪，这里只剩下躺着的黑衬衫和秃头男，还有那个刚刚爬起的花格子。 花格子看见小研提着刀朝自己走来，吓得‘妈呀’一声，站起来扭头就跑。 “站住！你给我回来！” 小研也不想怎样他，只想告诉他让他今后学好，但这小子哪敢站住，朝着不远处的一个胡同口跑去，小研气往上撞，举起砍刀朝那小子用力掷去。 一些站在一边观看的人都闭上了眼，以为今天非闹出人命不可。 但小研只是想吓唬一下这个花格子，眼看这小子就要跑进那条黑暗的胡同，随着一股劲风扑来，“砰！”一声，一把砍刀深深地扎在了矗立在胡同口的一根老式的木质灯杆上，钢刀产生共振，发出“嗡嗡”的金属铮鸣之声，这小子一下子就被定在了胡同口，再也不敢挪动半步。 “你跑什么？” 小研没完，还要过去和他理论，亦非跟过来一把扯住小研，低声道：“别没完没了了，警察来了，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说完对着不远处的梁青一挥手，三个人迅疾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 跑出一段距离，三个人停下了脚步，已近午夜的街道，在喧闹了一天以后渐渐归于沉寂。 “今天还真充实，即逛了街也购了物，还吃了不少好吃的，最后还锻炼了一下身体，青姐，你说，以后要都这样训练，是不是也不错？” “你赶紧醒醒吧，别净做美梦了，都想什么好事了，对了，刚才亦非说咱俩什么来着？说咱俩都争着做他的女朋友是吗？” 梁青故意问道。 “嗯，有这么回事。青姐，你说他这是不是存心占咱俩的便宜？好像咱们求着他一样，非他不可了，咱太掉价了吧？” 小研拿腔作调附和着梁青。 “我看是，这事要是传到基地里，咱们姐俩还怎么做人？不收拾他一下简直天理不容，喂！亦非，你别跑，回来！” 梁青和小研一唱一和，转身要找亦非理论，却发现亦非早已跑出几十米开外了，此刻正叉着腰看着她俩坏笑。 第三十八章 使命与担当 已经两年多没有回到‘狼窝’了，再次回来，学员们不仅感到倍加亲切，也被这里的变化惊到了。 以前因陋就简整修的各种训练设施，已全部都更新换代了，内部区域重新进行了规划，更加合理，体能训练中心、射击中心、医疗中心、指挥中心、会商室、装备部、宿舍、小型体育馆、图书馆甚至还有两个小卖部，每一处都有清晰的指示牌标明方位去处。 指挥中心安装了大量的电子装备，‘狼窝’内外情况一目了然，在指挥中心和会商室之间有一个大大的信息处理中心，里面添置了大量的计算机和硕大的电子屏幕，屏幕下方，一排排整齐的操作台排列在那里，许多新分派来的工作人员在那里有条不紊的忙碌着，这里面有许多新毕业的大学生，都是部队近些年定向招募的。 ‘狼窝’外面增加了许多的综合性训练场地，其中包含了射击、驾驶、攀岩、场景模拟训练场等等一应俱全。 看着这里翻天覆地的变化，刚刚赶回来的亦非、小研、梁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惊讶地张大了嘴看着眼前这既熟悉又陌生的一切，感觉每一处都是那么的新鲜。 基地内除了数部新安装的现代化电梯，使上下沟通更加迅捷，主体大厅里更是新安装了两部新鲜的观景电梯，乘坐电梯上下可以让内部景象一览无余，新安装的灯光设施让这里再也找不到以往那种昏暗、深邃的感觉，使得这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透亮。 电梯停在了公共服务区域，三个人走下来，小研一下就跳了起来：“你们快看，这还有小卖部，以后训练完再也不怕饿肚子了。”梁青笑着说：“你就知道吃，看看还有什么。” 这里就像一条小商业街，不仅有小卖部、还有图书馆、电影放映厅、娱乐室等等。 三个人一边漫无目的闲逛着，一边指指点点议论这里的变化，正说着，旁边一个女孩走过来拍了一下梁青的肩头：“青姐。” 梁青转身一看，一时没认出来。 “青姐，是我，紫嫣。” “紫嫣？真的是你，是紫嫣！” 梁青、小研和紫嫣高声叫着搂抱在一起。 “紫嫣，你怎么回来了？你们还好吗？还走吗？” 紫嫣笑了：“青姐，这么多问题我先回答你哪个？你看那是谁？” 梁青、小研和亦非扭头一看，只见高健、翟明义、张全乐和另外几个女孩说笑着一起走了过来。 “林倩！龚玥！雯雯！你们怎么都到了呀？” 小研兴奋跑过去，两只胳膊一边挎着林倩，一边挎着雯雯，笑的嘴都合不上了。 “这下我们班的女生几乎都到齐了，真是太棒了。” “真是太巧了，刚回来就碰到你们了，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亦非也很开心，搂着张全乐的肩头问道。 “不是碰巧碰到的，从你们一进山口，紫嫣就看到你们了，特地叫上我们出来迎接你们。” 高建说道：“紫嫣现在可了不起，她现在研究的可都是高科技，这里的一切对她来讲都是小儿科。” “别听他胡说，走，青姐、小研、亦非我们带你们在这里转一下，先熟悉一下，这里已经不是原先的‘狼窝’了。” 说着，紫嫣带着亦非他们转了一个弯，换乘另一部电梯又继续下行。 这是近几年狼窝里难得的一次大团圆，不仅像亦非、梁青这些以狼窝为中心、游走于白山黑水、戈壁雨林长期训练的学员赶回来了，原先那些因各种原因中途退出、前往各地学习深造的教官和学员也都赶回来了，基地里这些年来难得的像今天这么热闹。 在体育馆里，所有学员穿着整齐的服装坐在不同区域里，教官们也都一身戎装坐在主席台后面的看台上，场地中央搭了一个很大的平台，桌椅、讲台布置的井井有条，讲台背后一个硕大的条幅写着“特种作战培训结业暨授旗仪式”。 这些天大家从各个渠道里都已经知道了这里作为一个在特殊时期成立的专为特种作战培训人才的基地将结束它的使命，今后这里将是一个集指挥、训练、情报搜集、数据分析、反恐与渗透、队员轮换休整与训练等多功能的综合性后方基地。 绝大部分学员和教官在不远的将来将成为这里的工作者，虽说有心理准备，但一旦真的要和这里的过去告别，每个人的心里都不是滋味，这里记载了他们太多的辛酸和汗水、痛苦和眼泪。 结业仪式简短而令人深刻，作为这里的创始者之一的顾长辉发言令很多人动容。 “同志们，八年前，为了探索出一条能让我军可以更加适应未来战争作战模式的道路，在中央领导和军委首长的鼓励和大力支持下，我们大家从祖国各地汇集到这里，开始了一条漫长而又充满坎坷旅程，其中的艰辛我已无需多言，大家从我们的教官脸上的皱纹和头上的白发，从我们学员身上数不清的伤痕中就可以窥见一斑。作为这里的最高指挥官，我感谢你们这些抛家舍业、为了党和军队的事业，奉献出自己毕生所学的专家教授以及这里的设计者和建设者，请接收我对你们的敬意。” 一身戎装的老将军说完，转身向坐在主席台后方的那些已经鬓角斑白的专家们敬了一个军礼，然后又深深地鞠了一躬。 “这个军礼是我作为一个军人对你们表达的敬意，鞠躬是我作为你们的同龄人对你们的付出表达的谢意，真心地感谢你们。” 说完，顾长辉话锋一转接着说道： “我还要感谢那些勇于探索、锐意进取的教官们，你们为了我军的建设探索了一条新的道路，你们将一生当中最为美好的青春年华献给了这里的森林大地，这里的每寸土地都洒满了你们的汗水，见证了你们的辛苦努力，请接受我对你们衷心感谢意。” 老人说完，又向在看台上的教官方阵敬了一个军礼，看台上的男女教官集体起立，对老将军还以军礼。 “最后我还要感谢从七、八岁就来到这里的三千三百七十八名学员，你们真的很了不起。” 老人声音有些沙哑：“孩子们，请允许我再最后一次这么称呼你们，因为从今以后，你们就是一名共和国的军人了，为了今天，你们流了多少汗、流了多少血、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伤，甚至有人献出了自己的生命，我们这些人心里最清楚，青天可鉴，山水为证，你们从懵懂少年成长为身怀绝技的全能战士，期间辛苦，我们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老人侃侃而谈，把大家又带回到了那些年的艰辛岁月，仿佛电影回放的画面，一幕一幕地展现在大家的面前，从这些画面里，他们又看到了这些孩子们那满是泥水的面孔、顽强不屈的呐喊、奋勇搏击的英姿以及痛苦的眼泪。 ………… “同志们，学员们，作为培训基地，‘狼窝’的使命今天到此终结，而作为一个综合的训练指挥中心，今天将开启他新的旅程，但不管‘狼窝’的身份如何装换，这里永远都是你们的家，你们也永远都是这里的主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你们各自都会在不同的领域找到适合自己的位置，或学习、或深造，但未来你们都不会离开这个集体，你们是这里的希望，而当你们一旦走出这里，我相信你们一定会震惊世界的，今天我们就将共同见证从这里走出的第一批优秀特战队员。” 随着雄壮的军乐，以亦非为首的三十五名学员穿着崭新的军装走到讲台中心，基地的首长为他们授衔。 授衔完毕，在亦非的带领下，他们对着国旗和军旗庄严宣誓。 “向国旗敬礼！”这一刻，让他们意识到自己的肩负的使命与与责任。 “向军旗敬礼！”这一刻，让他们更加珍惜军人的荣誉与传统。 “向首长敬礼！”这一刻，凝聚了他们的多少的崇敬与感激。 目睹眼前的这一切，许多人都留下了激动的泪水。 “接旗！” 以亦非为首，秦汉、高健为护旗手，庄重地从薛明手里接过了“雪狼特种大队第一突击小队”的旗帜。 “士兵们，今天只是第一小队授旗，以后还会从这里走出二队、三队，还会从各个军区里走出来无数支特种大队，虽说你们名称不同，接受的训练也不同，但你们都肩负着一个共同的使命，那就是保家卫国。” 授衔仪式刚结束，亦非就走进了教官薛明的办公室，带着他和其他队员们心中的疑问和不解，他要向薛明讨要一个答案。 回到基地及至授旗仪式的前一天，大家始终没见到秋泽前来报到，这极为不正常，亦非和其他几名队员轮番跑到教导组去打探消息，但所有教官好像都有意无意地回避他们，一直没能给出他们想要的答案。 但这些受过多年综合教育、善于从只言片语找出情报的学员，已经从教官们那闪烁的回答里面，察觉到了秋泽可能出事了，并且还不是小事，因此，今天授旗仪式结束以后，亦非下定决心要问出个究竟。 不仅是因为秋泽是他的好友，更因为秋泽是他们小队中的一名队员。 他们是不可分割的一个整体。 第三十九章 另类培训（1）不会走路 看到亦非走了进来，常年在一起摸爬滚打的师生二人，在彼此双眼对视的那一刻，薛明就已洞悉亦非来的目的，而亦非也知道薛明那里有他想要的答案。 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薛明将成为这里的实际负责人，顾长辉被调回军区另有任用。 薛明看了眼前的亦非一眼，指了一下旁边的一把椅子，只淡淡地说了一句：“坐吧。” “薛教官，您可能也知道我为什么而来，我想知道一个答案，我们这三十五名队员也都想知道这个答案，作为小队队长，我也有义务给大家一个答复。” 亦非少有的严肃。 薛明看了看他，平静地说道：“亦非，我知道你们是好朋友，秋泽的事其实我们知道的也不太多，现在我只能说个大概。” 从薛明办公室出来，亦非心情很郁闷，来到他们小队的休息室，看到全体队员都在等着他，看到那一双双渴望的眼神，很明显，他们也想知道答案。 他进来后一言不发，默默地换上训练服，佩戴好整齐的装备。 大家都在等着他说话。 “秋泽的事教官们知道的也不多，地方的同志通过其他渠道转过来的一些消息，说是秋泽在家乡因为一些纠纷失手打死了人，当地部队和公安机关正在携手调查，现在还没有结果，过些天可能基地也会有领导赶过去去协助调查，大家还是先好好准备一下几个月以后的演习，秋泽是我们大家的朋友，我想他一定是有原因的，不会……。” 亦非越说声音越小，他始终不明白，秋泽平时很稳重，为什么会捅这么大的篓子。 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目瞪口呆地看着亦非，他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相信这些话是出自亦非的口，整个休息室鸦雀无声。 “大家还是要相信你们的战友，更要相信法律的公正。” 不知什么时候，薛明来到了屋里。 “就像刚才亦非说的，你们现在要集中全部精力准备十月中旬开始的‘雷霆之击’多兵种联合军事演习，从现在起你们就要进入临战状态，好好调整自己，这是我们的第一份答卷，很多人都在看着我们，我们要齐心协力，争取交出一份让大家满意的答卷。” 新的训练依旧紧张，但也不像原先那么严酷了，更多的是强调几个人的战术组合训练，以及突袭、破坏及情报收集等专项练习，与原先的训练科目有所不同的是最新建成的一套挑战他们个人能力极限的组合训练设施以及新增开的培训课程。 新的课程受到了大家的由衷欢迎，尤其是女队员的欢迎。 第一次走进这新落成的训练教室，着实出乎大家的意料，偌大的教室里没有任何训练设施，墙壁四周镶满了硕大镜子，一名身着靓丽服饰的年轻女士带着十几个身穿紧身衣、舞蹈鞋的漂亮女孩站在大厅中间微笑着看着被惊得张大嘴巴、发出惊呼的年轻特种兵们。 队员们有些不知所措，在他们的思维里，教官们永远是不苟言笑、穿戴整齐，仿佛看着仇人一样怒视着他们，而今天的教官却是那么那么的可亲、那么的养眼。 “大家好。” 对面的老师一声简单的问候，这些长期接受训练的队员们“啪！”的一个立正，几十个人的脚步同时发出一个声音，在这封闭、空旷的大厅里显得尤为突兀。 这整齐的声音吓了老师一跳，老师略显吃惊地看着眼前这些人，而她后边的那些女孩子竟有些人掩嘴偷笑起来。 “呵呵，大家不用那么紧张，今天不是军事训练，我姓石，是大家的礼仪、形体和舞蹈老师，今天是第一次带大家上课，看样子我们彼此都要先适应对方一下，请大家先到后边换一下服装和鞋。” 女队员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但所有人依旧都站在原地没动，他们还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报告石教官，您说今天练什么？” 看着屋子中间的女教官和蔼可亲的样子，站在队伍中间的张全乐奓着胆子、怯声怯语地问道，要是别的教官，他的这一问肯定会为自己招来惩罚。 “礼仪、形体和舞蹈训练，今后两个月的时间里我们都会在这里与你们一起度过。”石老师依旧微笑着，声音轻柔。 男队员们依旧有些疑惑，女队员则高兴地一哄而散，跑到更衣室去换装了。 如果有影像记录，日后翻看回来，肯定是一部滑稽戏。 穿惯了训练服、陆战靴的男女队员们一穿上拖地长裙、背带裤以及半高跟舞台鞋，几乎都不会走路了。 女队员们穿上长裙、高跟鞋，几乎连站立都站立不稳了，浑身较劲，走路的时候，还时不时地踩到自己的裙摆，甚至有几个人崴脚摔倒的，没办法几个人只能互相搀扶着，一路歪斜地走回到了场地中央。 如此情景可能也出乎老师的意料，仅仅看了眼前这一幕，老师就知道这次培训不比寻常。 对于从七八岁就投身军营、一直在高强度训练条件下成长起来的特战队员，他们所有的动作几乎都格式化了，因此，本来今天想做的一些基本的形体训练的安排也只能作罢，培训这些人，一切要从最基本的开始。 而最基本的就是学会走路。 以前他们多少也接受过形体训练，尤其是女队员们，在最初几年还有舞蹈训练等科目，但随着训练强度的不断加大，一些附属科目的训练时间被一再压缩，有些被砍掉，因此，这个培训，对于教、学双方都是一种磨练，面对对面坐着的几十号人，培训老师开始时只能从最基本的说起。 “同学们，首先我想请大家以后不要叫我教官，只叫我‘老师’或‘教练’就好，这样可以拉近我们的距离，称呼‘教官’我觉得有些过于严厉了，我们大家相处还是要随和一点。” 几句话说的大家会心的一笑。 第三十九章 另类培训（2）多面体 这种培训课程，除了亦非他们特战一队的全体队员，还把基地里处于训练间隙的其他女队员也都叫了过来，即便如此，男队员还是占了大多数。 “从刚才大家的行动和走路的方式看，你们已经没有性别之分了，统一都是战士，而今天我要做的就是把你们在变成有性别之分的男人和女人，来，咱们边说边看。” 说着，她伸手一指离她最近的小研和高健。 “麻烦这两名同学配合一下，为我们大家做一下示范。” 两人略微一愣，然后马上站了起来，走到石老师近前，垂首站立。 “你们两个就按你们平时走路的习惯，从这里走到对面，大家一起注意看一下 小研和高健按着老师的指令，走到对面的镜子前，返身又走了回来。 “同学们，你们都看到了吧，如果你们不熟悉他们，不看他们的头发，单看两人走路的背影，绝对分不出男女。” 说完，石老师又叫过她身后坐着的十名女孩中的俩个。 “你们给大家走一下。” 教室里响起了轻柔的音乐，只见那两个女孩从教室一端款款向他们走来，下颌内收，双眼顾盼生辉，嘴角俏皮上扬，头与双肩、双臂配合着音乐轻轻摆动，宛如风摆杨柳。 含胸收腹、胯部微提、双腿舒缓、双脚落地始终成一条直线，女性曲线美尽显无遗，当走过那些男队员面前时，一颦一笑，已足以让这些年轻人目眩神迷，不止男队员，连女队员也都看呆了。 所有人、尤其是这里的女孩子第一次发现，人、尤其是女人，原来还可以这么走路。 “同学们，你们看到这两种走路姿势的区别了吗？” 老师的话让这些人回到了现实。 “来之前，你们的教官给我的要求是把你们这些人放到大街上、人群里，不能看出你们是军人，换句话说，就是你们可以成为任何你们想要扮成的人，现在看来，要达到这个标准，你们还要从头学起。” 这堂课老师说的多、示范的多，让他们模仿的也很多，从一举手、一投足，一坐一站甚至抽烟喝酒的姿势无一不包，更教他们如何用眼睛去说话、沟通。 “眼神是心灵之窗，你们的眼神带着一股寒气，更带着一种杀气，走在街上，会让人敬而远之，因此，你们先要学会用眼睛说话。” 原定两个小时的课程，足足拖延了一个下午才结束。 从教室出来，所有人都发现，他们的生活似乎已经与这个社会脱节了。 “小研、梁青。” 从教室里一出来，高健双手左右拢住梁青、小研的双肩说道： “你们两个可以算是美女了吧，但上完今天的课，我才发现，你们太没有女人味了，简直就是一群爷们。” 见两人对他怒目而视，他赶紧抽手说道： “别急眼，我说的是实话，你看看你们，平时说话大喊大叫，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哪有一点女孩子的样子，不过这不怨你们，都怪那些一点人情味都没有的教官，以薛教官为首，是他们把你们练成女汉子了，真是罪不可恕。” 高健说完，略显夸张地摇了摇头，还砸了一下嘴。 仿佛觉得单凭嘴说没有说服力，他开始模仿起两人平时走路、说话的样子，伴随着他不阴不阳学说，逗得旁边的一群人捧腹大笑，梁青和小研也忍俊不禁，两人不由得想起了前一段回家逛街时所招来的异样目光，还真是一点不假。 正在连比划带表演的高健，后脑突然被人重重地拍了一巴掌，打的高健一激灵，回头正要发作，一看是薛明，立马换了一副笑脸： “薛教官，您什么时候过来的？我们正念叨您了？” “你小子，正骂我了吧？别以为我听不见！”薛明瞪了他一眼。 “哪里哪里，我们正交流着学习心得了，看看如何才能适应未来的需要。”高健亦真亦假。 “这话说的不错。” 薛明顺势把大叫汇集到一起：“这次新增的这几个训练科目，就是让你们回归本来的自我。” 说着，他一指高健的头顶：“像你现在这个样子，头顶一层薄薄的一层头发茬，看哪里都横眉立目的，走起路来都是正步，不用猜都知道你是当兵的，你们要知道，你们是特种兵，不是普通战士，特种兵的要求不仅仅是可以攻杀战守、凛凛不可侵犯的威武军人，还可以遁入无形，既可以装成市井无赖、也可以是谦谦君子，尤其是你们女队员，更要利用自身的优势，去接近目标、进而弱化对方的戒备之心，来完成预定任务。” 薛明说着，特意看了一下身边的这些女兵。 “当然，刚才所说的这些都是一些特殊情况下的特殊之举，不会是常态，但你们必须掌握，起码你们女孩子要知道如何打扮自己、如何让自己更漂亮、更有魅力吧，这不是坏事，男队员也一样，不能只知道打打杀杀，要让自己更睿智、更有幽默感，这样才可亲可近，如果以后你们无论走到哪里，所有的人都把你们看成冷血动物，除了打仗别的什么都不会，那也不算是一名合格的特种兵。” 他看了大家一眼继续说道：“基地领导会同上级主管部门研究决定，鉴于你们未来的作战特性，特许你们可以不必完全遵循士兵守则及着装规范，训练之余允许你们穿自己喜爱的服装、留自己喜欢的发型，但这只是为了以后的行动方便，也仅限于这两条，其他方面还要严格遵守条例、准则，任何人都不准违反，都听清楚没有？有违反的可别怪我不客气！” 薛明说完，又看了大伙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他身后爆发出一阵压抑着的欢笑。 让队员们耳目一新的还有化妆培训。 此前那次沙漠考核演习中，那些形神兼备的马匪给所有人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从心底由衷地赞叹化妆师的鬼斧神工。 通过这种培训，让所有队员都成了多面体，再也不是以前那种简单的整体化一了。 尤其是这里的女队员，她们不仅学会了如打扮自己，更学会了如何让自己变得更漂亮、更加具有女人味。 第四十章 步步惊心（1）魔鬼地带 相比这些令人身心愉悦的培训科目，专业训练依旧占据着大部分时间。 偌大的监控室里，一整面墙壁都被显示器占据了，各个角落的即时影像通过密布的网络传递到这里，使坐在影视墙前方的指挥席上的教官们，通过监视器就可以对基地的任何角落发生的事情都一览无余。 指挥席的两侧各有两排操控台，也都坐满了工作人员，每个人都紧盯着自己面前的监视器，随着指挥席传来的一道道训练指令，这些技术人员操作各种仪器、按钮，将这些指令传递到训练终端，转化为各种障碍、陷阱、标靶等等，折腾着那些闯关的年轻特种兵。 发出这些指令的就是坐在指挥席上的，以薛队员明为首的教官团队，命令到达的另一边就是正在这个新建的综合训练中心与各种难题搏斗着的特战队员们，无数的监控摄像头，把那里的一切都事无巨细地、及时地呈现在他们的面前。 刚刚徒手攀上近三十米的陡峭悬崖，亦非一边迅速拆解下身上的防护装置，一边向着下一个目标快速移动过去。 前面这一段通道两侧建有围墙、房舍，很像城市里普通的街道小巷，通道尽头又有路口、洞穴、密林，近似丛林小道的行进区域，左转右弯、起承转合，地势异常复杂，其间不仅有许多固定标靶，更有许多高低、左右、前后的移动靶位，所有击中的和误击、遗漏的标靶都会在指挥中心得到显示，直到最后整体训练科目结束，全部成绩汇总后，会得到一个完整的训练报告。 这是一处在原有的山壁、洞穴的基础上，加以改建的模拟城市及林间自然状况的训练场地，山壁的另一面还建有大型的人工建筑，同样也是一处综合训练中心，那里面的科技含量很高，里面融合了搜索、破袭、营救等等训练课目，历时两年才建成的，教官们都曾尝试过这里的训练课目，但至今没有一个全身而退的，现在，他们在看着自己的弟子们在这里的表现如何。 陡壁攀岩是第一关，虽说携带着沉重的装备包让亦非的行动不太便利，终究对他们这些人都算不得什么，仅仅算是热身而已，况且都有保护装置，亦非没用两分钟就攀了上去。 快速搜索行进这一关也没遇到什么阻力，左转右转两百米的道路也很快通过了，并且没误伤、遗漏发生，坐在指挥控制中心的教官组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亦非真不错，这是第一个全中过关的，按要求达到百分之九十五就已经很好了，不错。” 孙越毫不掩饰自己对亦非的喜爱之情，对身边的刘春龙说道，转脸又看了看一边薛明，见他面无表情，孙越也就不再说什么了，继续盯着面前的大屏幕。 突击行进到接近山顶，这里是一处平缓的开阔地带，心情稍微放松的亦非刚刚往里冲刺了几步，猛地一下定在了那里，右前方一个不起眼的地方，一个小树枝绷着的一根细线让他立马紧张起来，明显这是一处诡雷，亦非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 “看样子这里也不是平安之地。” 亦非心里一边想着手里一边动着，解除了眼前这个警报，但他再不敢大意，小心翼翼地穿过了雷区这一关。 顺着绳索速降到下面的屋顶，亦非迅速摘下沉重的装备包。 他们每人都配有三种武器，除了防身武器外，还有突击步枪和一把狙击步枪，而这里的屋顶边沿，就是一处射击位，在这里他们要完成速射和远程狙击各一组的考核项目。 完成两组射击、补充完弹药以后，亦非又迅速整理了一下全身装备，此时已无需携带装备包了，一切收拾停当以后，他迅速连接好速降绳索滑降下去。 这里是依山而建、仿佛镶嵌在山壁里的一座七层建筑，无论从哪一层进入，在穿过开始一段仿建的居室、办公等场所，完成对那里的突袭、营救等科目以后，都会进入到建在山体里的、依据山内洞穴改建的极限训练区域，这不仅是对他们的应变能力、心理素质的考验，也是对他们体能的检验。 楼顶上安装的显示器会随机给出一组数字，给出他行进的位置、路线。 按照显示器里的数字提示，亦非快速降落到第四层，由窗子进入到室内的，在这里他要在规定的时间内，清除掉隐藏在这片区域里的一切敌对目标，完不成指定任务会扣除相应的分数，汇总后计入总成绩。 一进入到房间里，墙壁上的倒计时就开始闪烁。 房间很大，灯光扑朔迷离，骤然从明亮的室外进入到房间里，亦非的眼睛一时还不适应，但他不敢有丝毫的犹豫、停滞，因为计时器显示他必须在十六秒钟的时间之内离开这间房屋，否则这项即为失败。 房门是唯一可以断定的出口，庆幸的是这里只有一个房门，他半躬着身体，仔细地扑捉每一丝一毫的动静。 身后响了，他迅速侧倒，同时凭着本能朝发出声响的地方一个点射，刚刚从一个办公挡板弹出来的人形标靶头部就被他打烂，然后他借着刚才倒下的惯性，迅速翻身成半跪状，眼到手道子弹到，击毙了迎面的一个靶子，当他打掉了六个靶子以后，前边的大门豁然打开，这意味着这里已清理干净，他迅疾冲了出去，此时，墙上计时器还剩两秒钟，在指挥室里观战的教官们发出一阵喝彩。 楼道里也不平静，亦非一边快速突进，一边清剿躲在门后、过道、天井等各处的目标，在通到三楼的楼梯转弯处，刚刚击毙下边的一个敌对标靶之后，他猛听到身后异动，此时身处上下楼楼梯之间的亦非无处躲无处藏，转身肯定来不及，亦非一咬牙，转身后倒，头朝下向楼梯下边跌去，倒下的同时，他手里的枪也响了，一个从管道井里蹿出的标靶被打掉。 第四十章 步步惊心（2）精疲力竭 来到三楼，灯光豁然开启，一处被设计成购物中心的场所呈现在亦非的眼前，刚刚才适应了前面昏暗环境的亦非，条件反射般的抬手挡了一下眼，这里人头攒动，虽说都是模拟人形，但却老少妇孺俱全，这里绝对不能出现误击情况。 全神贯注的搜索前进，亦非既要躲避脚下的障碍物，又要全身心地注视着身边一切的动向，在刚刚击毙两个藏在柜台和厅柱后的歹徒以后，正在行进的亦非猛然觉得左侧的衣架后方人影一闪，本能反应让他举枪瞄准，在将要扣下扳机的一瞬间，一个小女孩的的笑脸显现出来，他赶紧放低枪口，不由自主地长出了一口气，但他这口气还没喘匀，满带笑容的小女孩突然倒地，代之出现的是一个歹徒那狞笑着的脸，亦非迅疾侧卧，同时一个点射，歹徒的眉心及胸口破裂开来。 冲出购物中心，亦非沿着昏暗的楼道向着下一个目标搜索行进。 指挥室里的薛明脸上露出了不易察觉的微笑，屋里的其他教官也都面露喜色，尤其是亦非的主管教官刘春龙更是不惜溢美之词。 “f5。” 一直紧盯着显示屏的薛明发出新的指令，在他身边两侧的操控员随着他的指令，按下了相对应的操纵杆。 眼见就要到楼道尽头了，出了这里就会进入到隧道区域，也意味着自己接近终点了，亦非边走边更换弹夹，猛然脚下一空，整个人一下坠了下去。 好在下面并不深，亦非迅疾反身掏出手枪，狭小地带手枪的击发速度远快于突击步枪。 刚才跌落的洞口已被重新锁死，跌落下来的亦非被屋里胡乱闪射的灯光弄得目乱神迷，他只能隐约判断出这里是一处长方形区域，亦非贴近一侧墙壁，眼睛也渐渐适应了这里的光线，开始向前移动。 黑影一闪，亦非抬手击发，“啪，啪”干净利落就是两枪，黑影倒地，他越走越快，一手握枪的亦非另一只手里始终保持着有一个备用弹匣，每次激发都是两枪，一枪命中标靶眉心，一枪命中心脏部位。 指挥室里大家通过红外摄像可以清楚看到亦非的每一个动作，扩音器里同时传递来清晰地枪声，如同爆豆一般，几乎分辨不出更换弹匣时的空隙，就仿佛亦非一直在不停地射击。 “这小子这一手无间隙更换弹匣的绝招，我还真来不了，后浪推前浪呀。”付海鹏边看边感慨。 “亦非从小就对武器有一种超乎寻常的感觉，天生就是当兵的。” 薛明也不无感慨：“这也是多年历练出来的，相比于我们，他们现在的训练条件和我们那时候相比，真是天上地下，唯一欠缺的就是实战锻炼。” “下个月月底演习就开始了，是骡子是马也该牵出来溜溜了，这帮小子不会让我们失望的。”马立名倒是信心满满。 “不能大意，这几年各个军区都成立了自己的特战大队，这些人可都是在枪林弹雨里摸爬滚打出来的，也都进行了专门的强化训练，尤其是这次参演的c军区‘红箭’特种侦察大队，每名队员都是从下面的一线部队精挑细选出来的，实力不容小觑，这次演习正好和我们对位，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薛明，你们老爷子是不是也会到一线？那就有意思了，到时候可以看看到底是老子英雄，还是儿子厉害。”孙越调侃道。 “应该会去吧，他们那个师是c军区的王牌部队，全机械化，每次打仗都是突前的，能少的了？顾叔也是那个师里出来的。”薛明说着心里有了种异样的感觉。 他们谈话间，亦非已冲出了这个封闭的空间，进入到一处山内洞穴中，在里面看不出山洞的具体走向，蜿蜒曲折伸向远断。 山体里蓄存的雨水顺着洞顶、岩壁稀稀落落的洒下，只一会亦非浑身就湿透了，洞里的一些照明聊胜于无，根本起不了多大作用，亦非也无暇细想，警惕地搜索着快速前进。 脚下的地面突然不规则地蠕动起来，正在急速行进的亦非，猛地一下变得高一脚底一脚，步伐飘忽起来。 “这他妈的都是谁出的这馊主意，这不是想玩死我们嘛？” 亦非心里暗骂道，注意力却丝毫不敢放松，略微调整一下，毕竟他们常年驾驶着汽车、在颠簸不平的道路上训练过这种非常规的射击，很快就适应了，他边跑边打，依旧是每一个标靶头部、胸部都很清晰的绽开了两处弹孔，在一个转弯处，突然出现的洞口让亦非差点跌出洞外，这是一个开在峭壁上的出口，下面十几米就是一汪潭水，半个身体已经悬在洞外的亦非勉强抓住了洞口处的一处绳索，才总算稳住身形。 绳索与洞口成三十度角，延伸到远处的林子边缘就不见了，不知最终伸向何处。亦非迅速固定好滑降轮，伸手抓紧，一纵身飞出洞外。 快速降落的过程中，随着标靶的不断击落，亦非也完成了一次单手换弹匣非常规动作，眼见到终点尽头，亦非的手稍一用力，整个人就脱开绳索飞到了空中，下落过程中又击中了一处靶子，然后整个人都落到了水里，人为制造的涌流让亦非好半天才浮出水面，他开始费力地向前游去。 这是最后一关，经过前一段的搏杀，体能状况已基本上接近了极限，亦非爬上岸以后，又肩扛弹药箱狂奔了一百米，在爬过三组手攀云梯后，体能一向很好的亦非也觉得力不可支，一排移动靶成了他最后的拦路虎。 不要小瞧这些移动靶，要放在平时根本不是问题，但现在亦非的双臂发抖，根本无法瞄准，情急之下，亦非一腿在前，一腿在后成丁字形半跪状，左臂肘部抵住前腿膝盖部，肩胛紧紧顶住枪托，一轮急速点射，最后这些目标也被干掉。 做完这些以后，亦非的脑海里只剩下一句话了——— “这都是哪些变态设计的，真该让他们也亲自走一趟。” 第四十一章 女人如花 相对于大马金刀地在训练场搏杀，形体上的训练也不轻松。 对于这些练惯了投掷、射击、搏杀、格斗的队员们，尤其是男队员，形体训练简直就是另一种磨难。 在和老师带来的那些女文工团员们学习交谊舞的时候，这些孔武有力的特种兵，十之八九会把文工团员的手捏得生疼，以往在训练场上灵活矫健的身影荡然无存，美妙的音乐、舒缓的舞曲被他们演绎的出奇的僵硬、死板，场地中，一只只手用力握着女舞伴的手，另一只手则紧抓住对方的衣服，稍一用力，就把较小的女团员们给拎了起来，不少女团员受不了这个疼痛，哭鼻子的也不在少数，但她们依旧咬牙坚持着，经过很长时间的苦练，这帮男子汉才学会了收放自如，也慢慢地学会了如何享受其中。 女特战队员们除了一些正常的接人、待物、交际礼节的训练外，形体方面的训练更是比男队员多出了几倍，而最先要求她们做的的就是要从穿高跟鞋走路练起。 穿上高跟鞋走直线，看似简单，真的做起来也不容易，这些女队员从小练就的军人做派，咋一穿上高跟鞋竟是浑身紧绷，只知道扎愣着双手不敢迈步，稍有不慎就会崴脚、挨摔。 但终究女人骨子里自有一份天性在那，没过多久，却也都练就了风摆杨柳般的曼妙步伐，举手投足透出高贵优雅，加之自幼练就的挺拔健美身躯，较之骨廋嶙峋的职业模特，更是别有一番风韵。 略施粉彩暨即光彩照人，回眸一笑显出百媚千娇，只目光中偶尔闪现的咄咄逼人之气，让人不敢直视。 薛明今天也是误打误撞来到这里，推开大门，他竟张口结舌不知是进是退，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只见屋里灯光旖旎，色彩斑斓，所有人依墙壁四周有坐有站，男人们或西装革履、或短裤t恤、或一身牛仔装扮，女人们更是花枝招展，或长裙、或旗袍、或婚纱，真真是男人风流倜傥、女人万种风情。 伴随着和缓的音乐，从房间尽头走过来一群少男少女，嘻哈说笑，一看便知是结伴同游，又有两人慢步而来，背着书包，鼻梁上架着眼睛，拿书执笔，边走边看，相互争论着，绝对是遇到了难解之题。 …… 就这样，场景轮换，士农工商、老师、医生，一个个从薛明眼前飘过，却对他视而不见。 舒缓的音乐渐变激昂，一穿旗袍女子招手从另一侧引来一个身着唐装的俊朗男子，女子轻舒玉臂，挽住男人臂弯，依附前行，尽显幸福，半袖旗袍勾勒出女子曼妙曲线，引来周围人等叫好声、口哨声络绎不绝。 薛明细看，才辨出正是亦非、梁青，真是金童玉女，天生地造的一对。 伴随着婚礼进行曲，全场灯光骤然大亮，一个虚设的大门缓缓打开，一个西装革履挺拔男子，轻轻牵着一位穿着雪白婚纱的女子出现在众人面前，女子含羞带笑，一只手轻提拖地长裙款款走来，此情此景，宛如童话世界一般，薛明真是有点看呆了。 只见两人缓步走到他的近前，一左一右架住他的双臂，将他带到场地中央，此刻薛明才看出，这两人分明是是小研和秦汉，伴随着众人的哄笑与吵闹，薛明回到了现实世界。 屋里渐渐静了下来，众人围拢住他，所有的目光都在注视着薛明。 薛明环顾四周，这哪里还是那些生龙活虎的特种兵，分明是一班邻家兄弟姐妹举办的喜庆聚会，没有半点矫揉造作、装模作样。 渐渐地薛明的眼睛有些模糊，这些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被他练成了铁血勇士，期间少了多少童年的快乐、少了多少青春的色彩。 过往的景像如同电影画面般的一幕幕出现在他的眼前，透过这些画面，他看到的都是混杂着泥水与痛苦表情的脸，这一刻，他从心里觉得自己亏欠这些孩子们的太多太多了，以致让他根本无法弥补。 薛明看着眼前这一张张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无声地点着头，兀自用力地鼓起掌来，他的双眼湿润，说话也带着哽咽： “谢谢，谢谢老师，谢谢你们，孩子们，你们真棒，真是太棒了！” “全体都有，一、二！” 伴随着亦非的口令，屋内众人齐声高叫 “谢谢薛教官！” 浑厚的声音震得屋内顶棚‘嗡嗡’回响，这一刻，这些俊男靓女又恢复了军人的本色。 一个工人打扮、高出薛明半头的壮汉走到薛明近前，正是蒙古大汉巴根。 “来吧，都别愣着了。” 随着话音，已有十来个大小伙子围拢到薛明近前，巴根双手一掠薛明的双臂，还不明就里薛明已经双脚离地，整个身体被几个人平端着托举了起来。 “别瞎闹，快把我放下！” “一、二！” 伴随着众人整齐划一的口号，薛明一下就被抛到半空，飞升的身体堪堪就要碰到屋顶，随着一次次的欢笑、呼喊，薛明被一次次地抛起，及至他被放回地面，一向军容整齐的薛明浑身上下已是面目全非，但这一刻他真是从心里的高兴。 一阵华丽的舞曲响起，老师那轻灵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同学们，让我们跳起来吧！” 未及薛明转身，一个女子轻轻飘到学名面前： “薛教官，请您跳舞。” 来的正是梁青，不待薛明答话，梁青大方地挽起薛明的胳膊来到场地中央，抓住薛明得手直接按到自己的腰上，随即自己的手也搭在了薛明的肩头。 “不行、不行，我可来不了这个，我不会跳舞。” 一时间薛明窘态百出，训练场上的黑面教官，此刻，竟是如何也摆脱不了面前这个看似柔弱的美艳女郎。 “我们当初也是什么都不会，这不慢慢的也都适应过来了吗。” 梁青暗金色的眸子凝视着已满头大汗的薛明，硬拖着薛明在场地里旋转了起来。 看着这位在训练场如同猛兽般的教官，此时被自己拖带的狼狈不堪，梁青多次都差点笑出声来，但她生生地忍住了，就这样温婉地看着眼前的薛明，她越是这样，薛明越是尴尬，其结果就是无数次地踩到梁青的脚面上。 “就这一回，下次你打死我我也不跳这破玩意了，真比训练还累。” 看着已经乱了方寸的薛明，梁青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梁青边笑边语意双关地说道：“薛教官，说心里话，我们也知道不久以后就都要离开这里，谁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像现在这样聚在一起，即便以后能够再聚，又会是一番怎样的情景，因此您要好好珍惜和我们相处的机会，您今后有什么安排？张怡姐以后会到哪里呐？会离开这里吗？” “你个小毛丫头，想的还不少，我怎么越听越觉得伤感起来了。” 薛明勉强和梁青应付到一首曲子终了，一起走到一边的椅子坐下：“谁说你们以后要离开这里？这里今后就是你们的家，不管你离家多远，迟早还是要回来的，现在先别想那么多，你们现在主要任务是一个多月后的军演。” 龚玥给薛明端过来一杯水，薛明喝了一口继续说道。 “军委上下都很重视这次演习，这次演习既是对你们这些学员、也是对我们这些教官的结业考试，马虎不得。演习结束后你们就要下部队，正在与前方统一协调，老师长也要调离了，要回到老部队担任代理军长，现在也正在做交接，还要抽出时间来研究一下秋泽的事，事情太多我已经没时间管你们了，其他教官基本上都去给第二突击小队做最后的考核准备，陆陆续续的你们这些人都会出来了，你和亦非要担起责任，不要放松训练，到时候要是给我丢脸，可别怪我不客气。” 眼前的景象也许让薛明感慨良多，絮絮叨叨的说了这么多。 “您还说那，上次演习的事我还没忘呐，以后别让我碰到那个‘马鹞子’，碰到他我绝轻饶不了他，小研到现在还憋着他一肚子火了，要是再见到他有他好瞧的。” 梁青故作嗔怒道，心里也确实对那天的事还有点耿耿于怀。 梁青这一番随口而出的无心话语，却猛地触到薛明一直隐在心底的一个心结，刚刚还笑容满面的的薛明，表情渐渐凝固起来。 看着眼前的花团锦簇和一张张从眼前掠过的笑脸，听着柔美和缓的音乐，一向善于察言观色的梁青竟一点没有察觉薛明表情的变化，今天她真的是沉浸在这难得的愉悦之中了。 “唉，要是秋泽也在该多好，我们这一队人就齐全了。” 仿佛自言自语，梁青轻叹了一声。 “你说什么？” 一直自顾自想着心事的薛明被梁青这一句话拉回到了现实，看着梁青有那些不解的眼神，薛明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哦，你说秋泽呀，他的案子已经移送到清安市检察机关了，可能不久就会出来结果，这两天我们还要抽时间去和当地相关部门协商一下，再去争取一下，看看还有没有希望挽回。” 仿佛觉得自己说的太多了，薛明一下止住话头，看了一下手表说：“我一会儿还有个会，先走了，你们多玩会。” 说完转身出了训练大厅。 望着薛明的背影，梁青若有所思。 所有人都没想到，现在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薛明、梁青两人，在数天之后，会爆发一番剧烈冲突。 第四十二章 触及底线（1）伤害 观看视频资料，了解外界最新动态也是他们必修的一部分课程，但最近这几天观看的东西却越来越血腥，血腥中夹杂了太多的对女人身体侵害和虐待的画面，虽然部分图像内容做了技术处理，但你不用猜就知道处理过的地方是什么内容。 起初大家还觉得没什么，以前的课程也接触过类似内容，但大都一带而过。 只是随着近期播放的视频越来越露骨、越来越不堪入目，让这些正处于青春鼎盛时期的十六、七岁的特战队员们，无不觉得耳噪面热。 今天的小放映厅有别与往日的是来的都是女子特战队员，并且前边站的教官也是他们之前没见过的、一名三十岁左右很标致的一个女人。 “同学们，我是昨天才赶到这里的，彼此都不熟悉，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方卉，大家可以称呼我方教官，私下里称呼我方姐也可以，希望通过接触，我们能尽快的熟悉起来。” 这位方教官言语里透露出的信息并不多，这也难怪，来到这里的人大多隶属于保密机关，许多人都是来无影去无踪，学员们也都习以为常了。 简单的介绍以后，方教官很快切入正题，伴随着视频及幻灯片，她讲到了数位女间谍在历次战争中立下的不朽之功，进而又讲到了战争中被俘女士兵所受到的虐待、折磨，伴随着影音资料和图片，一幕幕血粼粼的画面逐渐展现在大家面前。 “同学们，你们都是军人，将来都会走上不同的战场，但战场的形式多种多样，不仅有枪林弹雨，也有渗透、潜伏、打入敌人内部这种隐蔽的战场，但不管哪一种战场形势，只要我们走上战场，留给我们的就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勇往直前，不惜一切代价去完成祖国和人民交给我们的任务。” 方卉说着，用眼睛扫了一下台下的所有女队员。 “但同时你们又都是女人，走上战场的女人会面临着许多难以想象的危险与挑战，这就要求我们学会利用自身优势与技能，去摆脱危险，进而脱离险境。” “古往今来，有不少女人参战的实例，这里我就不一一列举了，我只说说我们以往都曾刻意回避的、但却又是实实在在残酷地摆在每一名走上战场的女军人面前的问题，那就是被俘。” 台下所有的女学员们都屏息静气的听着。 “战场中女军人一旦被俘，后果很难想象，国际法根本无法保护处于敌对双方、已经杀红了眼的那些士兵，遭受到拷打、审问已是很优厚的待遇了，肆意的折磨、侮辱那是常事，遭到强&奸、轮&奸那更是家常便饭。” 随后她又放了一些影像资料，有一些是二战中俄军攻入德国后，强&奸妇女的画面，从中可以清晰地看到，一群苏联红军将一大批被俘的德军女兵，大多是护士、文员等，都被扒光了衣服，赤条条的一丝不挂，十几个人被聚拢到一起，周围一群苏联官兵，嬉笑着、挑逗着，可怜那些女士兵，被他们肆意抚摸、羞辱，却只能低头忍受，毫无反抗之力。 紧接着画面一转，一个强壮的苏联士兵抓过身边的一个吓得发抖的女兵楼在胸前，粗大的手掌揉搓着那个女人的乳&房，长着大胡子的嘴贴在那个女人的脸上，也许是那个女人有些抵抗，这一下子惹恼了那个苏联兵，他一下把那个女人推到一旁的桌子旁，伸手扭过女人的手臂，一下把她按趴在那张桌子上，褪下裤子开始强&奸那个女兵，女兵哭喊、嘶叫，但却无法挣脱。 那个苏联士兵在那女人的身体上肆意地抽动着，一只手揉捏着女人的乳&房，一只手抓打着女人的臀部，不时还向摄影的地方挥手，而他身下的女人，渐渐地放弃了挣扎，任由对方行事。 他的行径刺激了身边的那些苏联兵，这些人一哄而上，顿时，女人们的哭喊、叫骂之声充斥房间，最后摄像人员丢下摄像机也加入其中，没被关闭的摄像机拍下了镜头前一个德国女人哭嚎、无助，满含羞辱与泪水的脸…… 画面停下来，屋里死一般的寂静，良久，方教官才有说道： “这些仅仅是很常见的，我们先烈中那些被俘的女兵又有哪一个没受过侮辱，尤其是抗战时期，一些日军将俘获的女战士在她们父母、亲人的面被强&奸、杀害，而她们的孩子、父母则在她们的眼前被屠杀，一些被长期关押的女兵甚至怀上了侮辱自己的敌人的孩子，一些人被割掉了乳&房、砍掉了四肢，也有一些被他们常年折磨后已神志不清，被随意丢到街市上。” “有战争就会有伤害，被伤害不仅仅是对普通平民，对交战双方的士兵也是如此，每一个走向战场的士兵都要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 薛明和梁青的冲突发生在转天上午。 “昨天给大家看了一些过去战场上的景象，相信你们心里都不会舒服，虽说现在不大会发生这种大规模的凌辱妇女的事件，但在世界各个冲突角落确确实实依旧会发生这种情况，之所以和大家讲这些，是告诉你们，战争是残酷的。” 紧接着，她话题一转：“但作为女人，我们也有我们自己的优势，尤其是你们特种兵，在特种战线更要学会利用自身特点去作战。未来你们不一定都会在枪林弹雨里度过，因为不同的作战模式，你们会被要求以不同的方式介入其中，以此来获取最大利益与胜利保障，这其中就要求你们女特种兵也要学会利用身体这一先天优势。” 她刚说到这里，梁青一下就意识到她接下来会讲什么，几天来观看的各种视频，已经让她隐隐约约感觉到，播放的这些内容并不全是出于让她们了解战争对于女人所带来的伤害，如果仅仅为此目的，那就不会期间还夹杂着那么多男女欢爱的影像资料。 想着想着，梁青的脸阴冷了下来。 “当然，特种兵的任务主要是从事突袭、营救、骚扰、刺杀、破坏等等，绝大部分会在极限条件下与敌接触、作战，利用身体、色相来拉拢敌方人员、收集情报、打入敌人内部仅仅是在极其特殊的情况下才会出现，但我们还是希望大家去了解一下。” 她先讲了一些女人如何利用言谈、服装、举止等来吸引对方的注意，进而又教大家如何运用肢体语言、眼神、气味及必要的身体接触来诱惑对方，这期间上来一名头戴面罩的男人在始终配合着她的讲解，与她做出各种示范。 随着讲解的不断深入，银幕上的画面变得越来越淫秽不堪，下边的一些女兵已经羞涩的低下了头，不敢去看，而老师却根本不在乎下边的反应，依旧认真的示范、讲解，同时她毫不羞涩地逐渐脱下自己的外衣，只穿内衣、内裤，用自己的唇、手、乳&房、臀部去挑逗对面配合着的戴面罩男子，甚至两人做出各种各样的情爱姿势。 伴随着银幕上的画面和两人的动作，梁青明显感觉到身边的小研呼吸越来越急促，身体在微微的颤抖，渐渐地小研把脸深深地埋在了自己的双手里，竟无声地抽泣了起来。 此时，几乎所有学员都已低下头不敢直视眼前的银幕，梁青不知道是因为羞愧还是气愤，脸涨得通红，紧握着的双手汗津津的，她忽地一下站了起来，走到一边的电源开关哪里，一下拉亮了礼堂里的所有照明。 昏暗的礼堂里顿时灯火通明，所有人被这一突然变故吓了一跳，都抬起头来看着一边的梁青，台上讲解、示范的两人也是一愣，稍微迟疑一下，方教官抬手关上了依旧在播放的影像，而那名男队员则悄无声息地推到了台后。 教官缓慢地穿上自己的外衣，然后微微一笑： “你是梁青吧，你有什么问题吗？” “报告教官，我们是战士，是士兵，不是间谍，更不是&情间谍，为什么要教我们这些？” 不只是因为气愤还是因为羞辱，一向口齿伶俐的梁青说话竟有些颤抖。 方教官冷冷地看着梁青，沉默了一会，然后微微一笑，淡淡地说道： “没错，你们是士兵，是未来在第一线冲锋陷阵的特种兵，我也知道你们个个都很优秀，尤其是今天来到这里的这些人，我还知道你们这些人都以自己是特种兵而骄傲，但你们别忘了，不管是特种兵还是普通战士，上了战场就会面临许多无法预料的问题与困难，因此，你们不仅要在技战术上做好充分准备，更要在心理、身体等等各方面都要做好准备，前面我已讲过，这只是在极特殊的情况下的一种极特殊的作战方式，你们不一定都会遇得到，但你们必须要了解，必须要随时做好这方面的准备，我的解释你能明白吗？” 她的话很温和，但言语之间却深含着一种威慑。 梁青也不示弱：“我觉得这些内容已超出了了解的范畴，即便要打入敌人内部，获取情报的方式也很多，我们会扮演各种不同的角色打入敌人内部，获取情报不见得就非要和我的敌人上床，去出卖色相。” 一边的小研惊讶地看着梁青，虽说她俩形同一人，但她还是惊讶梁青说出的那一番话语。 第四十二章 触及底线（2）针锋相对 面对梁青咄咄逼人的话语，台上的教官依旧淡定。 “不错，你说的那些我都知道，还是那句话，未来也许你们根本不会遇到这种事情发生，但这些是你们必须了解的，也必须接受的一部分训练，它的作用也不仅仅是获取情报那么单一，在被俘时你们可以利用学到的这些东西，来保护自己，麻痹对方，分散对方的注意力，趁对方松懈时，或想方设法与后方实施营救的人员进行联系、指明地点、方位，或寻机逃离险境，冲出对方牢笼，即便这些都做不到，学到的这些东西也会让你们知道如何来保护自己、保全自己的生命，你要知道，你一旦被俘，如果只知道一味的抗争、反抗，那会给你带来更大的伤害。” “如果被围不能脱身，我宁愿战死，也不会当敌人的俘虏，更不会受敌人的侮辱，如果仅为活命而苟且偷生，那还不如死了。”梁青高声抗争到。 “呵呵，想不到你还是一位大义凛然的巾帼英雄，只是怕到时候你想死都由不得你自己来做主了。” 方卉话含讥讽，语气陡然严厉： “告诉你们，作为一名特种兵、一名精英中的精英，自从你们穿上这身军装，举起手对着国旗宣誓的那一天起，你们的一切就都已不属于你们自己的了，你们不仅要为你们的信仰而战、为军人的荣誉而战，更要为国家而战、为人民而战，为了国家的尊严与荣誉，必要时我们可以牺牲掉自己的一切，也包括我们的身体。” 她的话掷地有声，不容辩驳。 一贯心高气傲的梁青，从不会轻易低头认输，但在眼前这个女人面前，她的心底却短暂显出一丝畏惧。 梁青迅疾收拢心思，依旧不急不饶： “那我请问方教官，如果换做你，你会用你的身体、你的贞操去换取情报吗？会同自己的敌人上床吗？如果这样，你将来又如何去面对你的家人、你的爱人？为了某种目的与你的敌人同床共枕，时间长了你就不会动真情吗？时间长了你还分得清哪一个你是真实的你吗？” 大家清楚地看到，台上的方教官浑身如电击般的一震，显然梁青的话触及到了她内心深处隐痛。 小礼堂的门猛地被推开，薛明面沉似水的出现在大家面前。 “所有人五号训练基地集合，梁青，跟我到办公室。” 薛明说完，转身头也不回出了走出了礼堂。 “梁青！你太不像话了，你以为你很了不起，是吗？你还有没有组织纪律？” 梁青刚一进门，薛明就在她的身后狠狠地关上了门，指着梁青咆哮道。 如果说刚才对方教官发难，是出于一时羞愤的情急之言，说完以后梁青就已经后悔，但面对眼前薛明的责难，她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愤怒。 “薛教官，自从您招我到这里来，我一直从心里敬重你，不管训练多么艰难，我都能承受，但我没想到，您的训练包含如此龌蹉的项目， 军人的天职是保家卫国，而不是让我去向敌人投怀送抱，去换取什么情报，还是那句话，我是军人，不是间谍，我可以根据需要去改变我的角色，来换取我们的胜利，但我有底线，我自己的道德底线和做人的底线。” 梁青话含嘲讽毫不退让。 “你还知道你是军人，军人的天职首先要服从命令，一切行动听指挥，这一点你知道吗？作为特种兵，要适应战时赋予你的任何角色，容不得你挑挑拣拣，如果到现在你还弄不明白这一点，你就不配军人这称号，就不配穿这身军装。” 薛明言辞激烈。 “我珍爱这身军装，更珍惜军人的荣誉，当祖国和人民需要我的时候，我会毫不犹豫地为国家、人民流血牺牲，献出自己的生命，但刚才教的那些我觉得已超出了军人的职权范围，超出了做人的道德规范，更超出了我做人的标准。” 梁青毫不退让。 “你说你不怕死、不怕流血、不怕牺牲，不错，以前我相信，但现在，看看你现在的态度，现在我会画一个很大的问号，现在还没让你上战场，只是让你观看、了解一下，你都如此抵触，一旦你上了战场、一旦被俘，你会怎样？” 两个人就这样互不相让地对视着。 梁青不说话，胸膛一起一伏，依旧紧绷着脸，许久，梁青咬着牙说道： “我决不当俘虏！” 薛明气的五官挪移，正要再次发作，电话铃突然响起。 薛明瞪了一眼站在对面的梁青，拿起桌上的电话。 “我是薛明，您是哪一位？……，哦！是陈律师呀，您好您好！……，那边结果下来了吗？……，还有回旋余地吗？哦，……，您等一下。这样，您先给我留个电话，我马上给您打回去。” 薛明一边举着电话，一边迅速地在桌上的便签上记下了几个数字。 “嗯，没错，我记下来了，在哪里？……，好的，您稍等一下，我马上给您打过去，谢谢。” 放下电话，薛明把那张便签纸撕下来叠好，看了一眼依旧站在那里的梁青，然后从桌子下的抽屉里拿出一沓照片摔倒梁青的面前。 “你先好好看看这些，我一会儿就回来。” 看着散落在桌上的那些照片，梁青突然感到一阵难以遏制恶心，她颤抖着手拿起那叠照片，这些照片无一例外都是女性受到侵害的照片，看得出这些都是近一些年的照片，很多都是对越反击战时的照片，还有一些外国政府排华时对中国女性伤害的照片，照片上有些女人被割掉&房，有些女孩的下体不知被塞进了什么东西，……，还有一些是被俘女士兵受刑时的照片，她们被扒光衣服，&头上夹着电极，也有一些是被强&时的照片，她还看到了一群被扒光衣服的女人反绑着双手，身边一群越军围在她们身边合影的照片……。 薛明的声音由远及近，像是在和什么人到招呼，梁青一只手拿起那张照片，另一只手迅速把刚才薛明记录电话号码的便签纸的头一张撕了下来，悄悄地装进了自己的上衣口袋。 “那是反击战时我们的一个通讯班的女战士，她们有和你一样的想法，杀敌报国不惜战死沙场，为国家的安宁流尽最后一滴血，但她们未能如愿，被俘后她们受到百般羞辱，敌人故意把她们被俘的信息透露出来，引诱我们的战士去营救，看着一批又一批营救的战士倒在阵地前沿，不忍让自己的战友们再白白牺牲的她们，用自己的牙齿拼死挣脱敌人的束缚，跳出敌方阵地，一起冲进了阵地前的雷区，没有一个人能活着回来。” 听着薛明的讲述，梁青的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一样流了出来，她极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如果你认为我们经过这么多年的训练，就是为了把你们送到敌人那里去换取情报，那你就大错特错了，但这也是特殊战场的一种特殊作战方式，需要你们了解。为了在这种特殊战场上赢得最后的胜利，有时候也需要你们周旋于敌人中间，打入敌人内部作为内应，但我们不会无原则的去强迫你们做什么，你回去好好想想，我还有别的事，想好了再来找我。” 梁青没说什么，拿着那张照片，转身走了出去。 其实薛明心里的话并没有全部说出来，告诉她们这些男女之间的情事，为的是让她们知道，一旦被俘，一味的抗争，只会带来更大的伤害，要让她们要学会利用女人的优势，来为自己争取时间，无论何时，生命都是第一宝贵的，即便受到敌人的凌辱，也不能轻易放弃生命。 其实梁青已明白了薛明所要表达的深意是什么，只是她内心暂时还无法接受这一切。 几天以来梁青一直闷闷不乐，只一闭上眼，脑子里就不时闪现银幕上那些淫秽的画面、那些被侮辱的女人的脸，那一张张无助的脸、那些滚过雷阵的女通讯兵的脸。 紧张的集训没有因这次冲突而有丝毫停顿，‘雷霆之击’联合演习已迫在眉睫，所有人都已进入临战状态。 在那天和薛明争吵过后，刚刚走出薛明的办公室，梁青正好和方教官走个对面，彼此都有些尴尬，方卉略一迟疑，想转身避开。 “方教官！” 梁青的声音让方卉停下了脚步，她端详着对面这张标致的面庞，不知梁青要说什么。 “对不起方教官，刚才不应该那样对您说话，请您别忘心里去。” 说完，梁青恭恭敬敬给方卉敬了一个军礼，又深深鞠了一躬。 这一下到让方卉有些意外，连忙走了上来，语气平和地说道：“没有什么对不起，你们要是没有这种反应，那才出乎我的意料了，给你们这个年龄的队员说这些东西，我心里也有障碍，但这是上边下达的任务，我们必须服从。冷静下来想想，你们这些特种兵不同于普通士兵，都是在极限条件下从事的特殊战斗，对许多事都要做好心理准备，只有这样，才能在身处最险恶的状况下不至于心慌意乱，自乱阵脚只能做出愚蠢的决定，这些话，也希望你能对你的那些姐妹们讲一下。” 看着梁青没再说什么，方卉拍了一下梁青的肩膀：“我还要和基地的领导开个会，也许要在调整一下培训内容，可能我们也太心急了，达到的效果并不好，还要再研究一下，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望着方卉远去的背影，那种身体各处所散发出的特有的女性魅力，梁青意识到了什么，方教官应该是个有故事的人，也一下明白了什么是女人天生的优势与魅力。 接下来的几天依旧少不了观摩体验，但已不像先前那么露骨，一些演示也是点到为止，渐渐地大家也习惯了接受这些东西。 第四十三章 心障（1）你要倒霉 从小礼堂来到外面的训练场地，梁青的脑海里依旧是乱哄哄的。 这些天来，每次上完课，她都尽力说服自己跨过那道心障，但却始终无法逾越。 刚刚结束的观摩课依旧是讲的是女人吸引男人注意的技巧，虽说课的内容已有所改进，但说白了还是教授女人勾引男人的技巧，包括接吻技巧、拥抱技巧、抚摸技巧等等，这也正是梁青无法解开的心结，她无法想象让自己会去亲吻一个敌人，让自己的来敌人抚摸自己。 看到远处亦非与那些男队员也从另一个方向走了出来，猛然间，她想到了亦非他们是不是也有这方面的训练，是不是也在学习如何勾引女人？是不是也在学习做&爱技巧？ 一时间她心乱如麻，就这样懵懵懂懂地来到了搏击训练场。 “美i女，今天咱们两个一起练练？” 秦汉站到了梁青对面，今天注定他要倒霉。 这么多年以来，他们彼此已如兄弟姐妹般的亲近，彼此无话不谈，早已成为挚友。 梁青机械地站好位置，看着眼前秦汉那张微笑的脸，恍惚之间，她发觉对面这张笑脸变得那么的邪恶、狰狞，伸着手正淫笑着向自己靠过来。 秦汉也很纳闷，今天梁青是怎么了？他几次示意让梁青来进攻，梁青虽说是摆好了格斗架势，却只直愣愣看着自己，不知在想什么。 见梁青始终站着没动，秦汉只得先动手。 他先照着梁青面门虚击一拳，梁青本能地闪身躲过，秦汉收招换式，一个扫堂腿奔梁青下盘扫去，梁青身体一纵又躲了过去，秦汉就势转身，一个肘击击向梁青的面门，梁青双臂交叉顶住了这一击。 虽说接住了秦汉这一下，但梁青也被震得倒退了三、四步。 “喂！想什么了？接招呀。” 秦汉笑着对梁青喊道，话音未落，秦汉已冲到梁青的面前，一套组合进攻逼得梁青连连后退，将将避开这轮进攻，秦汉一个连环腿直奔梁青面门袭来，梁青架开踢向面门的这一腿，但紧接着秦汉另一只脚重重地砸在了梁青的肩头之上，梁青的身体被这一击，整个身体向后飞出将近两三米远，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一些在旁边观看的队员为秦汉叫好。 此时梁青倒在地上，看着天上的蓝天白云，她真想就这样躺在这里，美美地睡上一觉，但旁边的叫好声让她回到了现实。 被击中的肩膀隐隐作痛，她用手撑了一下地想站起来，正在这时，她看到头上一个身影狞笑着走近她，越来越近，伸出手向她胸前袭来，隐隐的还有些人在旁边鼓噪、嬉笑，这一刻，她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那些被俘的德国女兵中间，而眼前这个人，一边向远处的摄像机招手炫耀、一边将手伸到自己的胸前。 梁青的双眸瞬时定在了对方的脸上，如果用心留意，你可以看到她的瞳孔在缩紧。 秦汉没想到没用两个回合就把梁青击倒在地，他对着旁边的队员无奈的把手一摊，走上前去要去拉倒在地上的梁青。 “你今天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看着梁青半天没起来，伴随着其他队员的哄声，他走了上去，俯身伸出手，想把倒在地上的梁青拉起来。 他的手尚未触及到梁青的手臂，猛然看到梁青的双眼寒光一闪，秦汉一下子就被这冰冷的双眼定在了当场，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这目光让他觉得瘆的慌。 哪还容他七荤八素的想那么多，梁青一腿就扫向秦汉，却并未发力只勾住了秦汉的脚腕，同时侧转身体另一只脚狠蹬秦汉的小腹。 秦汉本来俯身去拉梁青，见梁青猛然发招，来势凶猛，他只能用力向后跳跃躲闪，但梁青勾住他脚腕的那只脚仿佛粘在了他的脚上一样，随着他的身体一起上升，在他起到半空的间隙，梁青猛然发力，强壮的秦汉整个身体被她勾带的横着飞了起来，失去了重心的秦汉仰面朝天重重地摔倒在地。 梁青顺势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根本没有任何犹豫，上前一个垫步，腾空跳起，双腿一前一后狠狠地蹬在了刚刚起身的秦汉前胸上，未及站稳的秦汉像一个被从高处丢落的麦包一样，“咚”的一声重重地跌倒在地。 秦汉岂是等闲之辈，刚才只是被梁青的突袭弄得有些手忙脚乱，此刻即使被踢倒在地，他也没有乱了方寸，反而顺势一个后滚翻，两手一撑身体跳起，然后稳稳地一个马步站在当场，对面的梁青已经紧握双拳，冷冷地盯着他。 “行呀！有意思，再来！” 秦汉没有察觉出梁青表情的微妙变化，扭动了一下脖子依旧笑嘻嘻地说道。 他话音刚落，梁青已飞身冲了过来，两人拆招换式战在了一起。 打着打着，秦汉就觉得不太对劲，以往两人也经常在一起对练，彼此什么招式基本上都很清楚，但他今天却有一种有力使不出的感觉。 开始几招，梁青还抢先直突，硬碰了两下都被秦汉拒开，随之秦汉抖擞精神，手臂舞动、脚下生风，逼得梁青连连后退，力量上的劣势让梁青进不得身，但同样秦汉也没找到便宜。 两人身形交错，按秦汉的感觉，两人错身之际，起码要相差两三步的距离，这个距离正好是他最有利的攻击距离，但还没等他转身，就觉得脑后恶风不善，他赶紧缩颈藏头去躲。 这是一个正常反应，通常情况下错身之际对方可以用肘部或前臂攻击敌人的后脑要害，但这次却什么事都没有，还没容他细想明白，他的后背就挨了重重的一击，这一击即像肩靠又像是掌推，看似随意而为，却又力透千钧，秦汉站立不稳，踉跄着向前抢了几步。 尚未稳住身形，又一股劲风扑面而来，惊得秦汉颜色更变，急忙双手交叉护胸，还未等他做好防护，他的肋部已被梁青一肘击中，这一下实实在在，打得他身子一躬，一时呼吸不畅，未等他直起身来，他的脸上又挨一下，顿时他眼冒金星，刚刚挺起身躯，他的腹部又被击中，身子一下又躬了下去，他刚稳住脚步，梁青一脚就踹到了他的屁股上，仗着秦汉反应敏捷，借着梁青一脚之力，用力往前一串，顺势一个前滚站起，秦汉总算是稳住了自己的身形。 第四十三章 心障（2）没做好梦 秦汉还是头一次这么狼狈，电光石火之间，他已被击中数次，可叹的是这期间秦汉竟一招未还。 即使这样，秦汉也没弄明白，梁青的身形为什么这么快？忽前忽后、如影随形一般仿佛粘在了自己的身上，躲不开、抖不掉、打不走。 必须争取主动，秦汉心里想着，身体已经动了起来。 他的脸上早已没有了笑容，此时的秦汉调动起全身神经细胞，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对面的梁青身上，眼见自己的重拳就要集中梁青的面门，忽的一下，对面的目标一下就不见了。 有过刚才的教训，秦汉不敢再有丝毫大意，一见自己一拳击空，他随即转身，另一只手随着身形转动向后横扫过去。 梁青已经绕到了秦汉身后，未及出招，秦汉一掌已至面门，她就势身体后仰，双臂反向撑住地面，以类似一个后空翻的动作，一只脚奔着秦汉的面门踢来，秦汉极力躲闪，脸的一侧也被捎上了一下，顿时觉得半边脸火辣辣的，而梁青已稳稳站定，抬起左腿侧转身体，一下子蹬在了秦汉的小腹上，不用掐诀念咒，秦汉的身体又向后飞去。 秦汉单脚着地，另一只腿成半跪状，一只手撑在地上另一只手藏在了身后，这是一种败中反攻的姿势，落地的刹那，秦汉半跪的那条腿已集聚了足够的力量。 ‘啊！’随着秦汉一声怒吼，脚下使劲用力一蹬，秦汉整个身体像子弹一样射了出去，身体腾空，双脚踹向对面的梁青，梁青身体又是轻轻一闪，仿佛只是一个滑步就轻巧地破解了秦汉这雷霆一击，秦汉双脚蹬空，他落地反身一拳奔着梁青袭来，这次梁青没有躲闪，同样出拳迎向秦汉的拳头。 已经为他俩刚才精彩的搏击吓得目瞪口呆其队员们，此时都鸦雀无声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许多正在训练的人也都停了下来，慢慢地凑拢过来。 “亦非，你媳妇今天是不是吃错了药了？这都是什么套路，没见过呀？感觉她今天非要结果了秦汉不可。” 张全乐坐在一处用于越野训练的独木桥上，悠着双腿对靠在他身边的亦非说道，表情严肃，并不像在开玩笑。 亦非回手给了他一巴掌没有说话，紧盯着场上的一举一动。 不光是他们俩，几乎所有人都看出了今天这场对练不比往常。 眼见梁青面对秦汉的重拳不躲不闪，而是挥拳迎击，所有人都发出一声惊叹，就连秦汉也被吓了一下，动作稍有迟愣，就这百分之几秒的刹那，两人的拳头接触上了。 大家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以秦汉的力道，即便梁青不是迎拳而上，单被秦汉击中，梁青多少也会受伤，更何况两拳相对。 但所有人几乎没有一个看清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秦汉却知道这眨眼之间发生了什么。 在秦汉的拳头触到梁青的刹那，他清楚地看到梁青忽然化拳为掌，距离之近以至于他都可以感觉到梁青的指尖划到了他的拳头上。 紧接着更加不可思议的一幕就在众人眼前发生了。 秦汉的重拳仿佛击中了一片舞动着的棉絮，那片棉絮裹着他的拳头向后退去，他想抽拳退身，但整个身体此刻却由不得他了。 梁青的手掌裹着秦汉的铁拳，身体迅速后移，秦汉赶紧立定脚步，想把拳收回来，练武的人都知道，一旦被人拿住手腕，那就丧失了大半的主动，但在他抽手的瞬间，梁青的五指突然发力，借着他后抽的力道，单手紧紧叼住秦汉的拳头顺势用力一送一扭。 包括秦汉在内，所有人都没看清梁青是什么动作，秦汉突然觉得被梁青叼住的右手手臂仿佛瞬间就被拆解了开来，原本运足气力的手臂一下变得软绵绵的，任由对方行事。 只看到梁青手臂往前一送、一抖，离的稍近的人都听见了秦汉的胳膊发出一声脆响，秦汉痛苦的闷哼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地被梁青牵动着向前戗去，梁青脚不离地，又是一个贴身滑步，转眼就到了秦汉的身后，如同鬼影一般紧贴向前踉跄的秦汉，一个马步站定，左掌手背手肘、右手手掌同时发力一起击向秦汉的后背。 旁边看热闹的人只感觉，秦汉是被梁青送出去的，并没使多大力，但秦汉又确确实实是飞了出去，将近一米八的大汉，就这样轻飘飘的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了地面。 梁青没有丝毫怠慢，抢步上前，整个人高高跃起悬在半空，团起双腿，双膝对着秦汉狠狠地砸来。 秦汉虽说此时右臂受伤，但意识却异常清晰，知道自己已无还击之力，看梁青依旧没有罢休，只能尽力往边上一滚，梁青的双膝把他刚才躺倒的地方生生的砸出一个坑。 眼见梁青顺势接着进攻，左臂肘部直接击向秦汉的胸口，站在不远处的亦非大喊一声： “住手！” 身体闪电般的扑到两人近前，伸手接住了梁青的这一招，同时身体一挺，伸出双臂卡在了两人之间。 “住手！别打了！” 梁青两眼冒火，淡金色的瞳孔又一下紧缩，她伸手就去抓亦非的手臂。 经过刚才的一切，亦非岂能轻易被她抓住，他轻巧地躲过梁青袭击，手臂转到了梁青的后背，轻轻一击，想把她隔开的远一点。 但这一下却打空了，梁青已转到他的身后，亦非一下子吓出一身冷汗，心想她的身法好快，好在亦非功夫纯熟，见势不妙赶紧俯身转体，同时一个连环腿，想勾倒梁青，没成想这一招又落空了。 梁青的身体已然再次腾起，亦非也顺势双手撑地用力往上一送，整个身体脚上头下，拧身一个翻转，挺身站定，一下子和梁青来了个面对面。 梁青的手快似闪电，五指裹挟着寒气，奔着亦非的咽喉切来，亦非见势不妙抬手一下叼住梁青的手腕，顺带着梁青身体用力向后一纵，两个人同时离地腾空。 重重地摔倒在场地里的两人，在倒下的同时，梁青的一只腿狠压住亦非的另一只手。 这时候的亦非一只手抓住梁青的手腕，另一只手被梁青压在腿下不得动弹，只能眼看着梁青的另一只手握拳直向自己的面门砸来，亦非不躲不闪，目不转睛的盯着梁青的眼睛。 大家看得清楚，这一下亦非是躲不过了。 第四十三章 心障（3）初尝禁果 亦非躲了这一拳。 并不是他自己躲开了，而是梁青的这一拳狠狠地砸在了亦非面部旁边的场地上。 这一刻，训练场上鸦雀无声，所有人都静静地呆立着，安静的仿佛都听得见彼此的心跳。 梁青看着身下的亦非，脸上重新泛起迷人的笑容，她就就这样痴痴地看着她。 “你发什么神经？疯了吗？” 亦非怒吼的气息直冲梁青面门。 梁青莞尔一笑，翻身起来，同时伸手抓住亦非的手臂，把他也拉了起来。 亦非气恼的一甩手：“疯子，你真是个疯婆子！” 梁青没有丝毫生气的样子，反而伸手轻轻地拍了拍亦非的脸颊，温婉说道： “你应该高兴才对，这是本姑娘对你的厚爱，你该感到荣幸。” 说罢转身看了看拖着手臂站在一旁的秦汉。 “大个子，今天见识到你家小姐的厉害了吧？看你下次还敢嘴不老实，没事，你的手臂就是脱臼了。” 说罢，梁青走上前来，一只手拉住秦汉的手，另一只手扳住秦汉的肩膀，用力一推，秦汉顿觉轻松很多，手臂恢复如初。 梁青又瞟了一眼周围的这些看客，弹了弹身上的尘土，又乜了一眼亦非、秦汉，轻哼了一声，之后扭动腰肢，竟自转身走出训练场地。 刚才在这里观战的众人，早已经被她那精彩绝伦的打斗惊呆了，此时面对渐行渐远的梁青背影，大家更是惊讶的瞠目结舌，在大家固有的印象里，梁青一直是洁身自律的典范，今天目睹她的这番动作，这番故意流露出的诱人话语、迷人的步态，真是叫大家大跌眼镜。 乐子望着梁青的背影，嘬了一下牙：“啧啧，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真是风情万种，引人入胜呀。” 亦非、秦汉两人不约而同的瞪了他一眼，然后对着梁青的背影齐声骂道：“这个疯婆子！今天吃错药了。” 远远的，站在平台上一直纹丝不动观看着这里的一切的薛明长出了一口气，紧闭的嘴角露出微笑，他心里知道，梁青自己又跨过了一道心坎。 夕阳映照在基地周边的山峦之上，各色山花野果在这深秋的落日余晖中更显一份优雅甜美。 远离基地的鹰嘴峰上，亦非独自一人斜靠在岩石上，嘴里叼着一根小草，静静地望着远处的美景，任思绪自由飘荡。 身后的动静将他从幻境中拉回到了现实，仅凭声音及喘息之声他就知道是谁来了，但他依旧一动不动，依旧静静地看着遥远的天际。 一双手臂从后面轻轻地把他揽住，将他紧紧抱住。 亦非依旧没动，手臂拢着亦非，越来越紧，亦非明显感觉到了发育良好的乳&房硬硬地顶着自己的后背。 身后的人开始抽泣，亦非身子微微一震，掰开缠绕着自己的双手，转过身来看着眼前的梁青。 梁青上身只穿一件短袖t恤，下身一条迷彩长裤，看着眼前从小在一起长大、不时吵架拌嘴，自己再熟悉不过的亦非，梁青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扑倒亦非的怀里，纵情地痛哭起来，一边哭一边用力地捶打着亦非。 亦非木雕泥塑般的端坐着，任由梁青在自己的身上发作着。 许久，梁青停止了哭泣，依旧含着泪水的眼睛紧盯着亦非。 “你们是不是也学了那些课程了？” 看到亦非点头，梁青仿佛自言自语，喃喃地说道：“我们为什么要学这些？” 亦非凝视着远方，许久没有说话，这个问题他也曾问过自己无数次。 仿佛是回答，也仿佛是给自己一个理由：“多了解一些也好，起码多了一条接近敌人的途径。” 但这种说辞亦非自己都觉得接受不了。 “真的有这种情况出现，你会假戏真做吗？” 梁青的声音轻柔的几乎听不见，仿佛是从遥远的地方飘过来一样。 亦非没有说话，从石台上站了起来，依旧盯着目不能及的、虚无飘渺的远方。 过了很久，亦非轻声说道：“我不知道。” 亦非转过身，看着伫立在自己面前的梁青。 “我不知道，我们都无法预见我们的未来究竟会怎样，就像秋泽，根本无法预料到，回家几天，就会发生这么大的变故。” 亦非话未说完，梁青一下子就扑到了他的怀里，还没等亦非弄明白，梁青的双唇就紧紧地吻在了他的唇上。 亦非本能地向后躲闪，想把怀里的梁青推出去，但梁青双臂紧紧地箍着他的脖颈使他动弹不得，亦非稍微迟愣一下，然后双手有力地拦住了梁青的腰，两个人的舌头搅在了一起，尽情地亲吻着。 青春的冲动让他们褪去了本有的那份羞涩，亦非猛地抱起梁青，把她放在石台上，梁青则毫不反抗，闭着眼睛等着即将发生的一切，两个人在手忙脚乱中，尝试了人生的第一次。 落日的余晖渐渐隐去，周围的一切慢慢暗了下来。 亦非和梁青紧紧依偎着，看着最后一点阳光在自己的眼前消失。 亦非摩挲着梁青赤裸的肩膀，两个人就这么安静地坐着。 “你给我听好了，以后在外面你要是不老实，小心回来我骟了你。”梁青话语轻柔，口气寒冷。 亦非一笑：“你舍得吗？” “有胆子你就试试！” “其实你多想了，军队费了这么大力气培养了我们这么多年，肯定会把我们放在最为艰险的第一线，哪会有那么多灯红酒绿的等着我们去潇洒，我想了好多天了，这应该仅是需要我们了解的一个方面，仅仅是一种技能而已。” 亦非像是在宽慰梁青，也好像是在说服自己。 “我也知道这些，但心里就是转不过来，另外，真的出现这种情况，那时我们到底会怎么做？真的会违背我们固有的道德底线吗？我不敢去想这些。” 亦非半天没有回答，良久他才说道：“不管什么时候，什么情况，我们都要认准一条，那就是国家和人民的利益高于一切，我们注定要为国家的利益、群众的安全倾尽我们的全力，紧要关头，决不能有半点犹豫。” 梁青没有说话，紧偎着亦非，她的手轻柔地抚摸着亦非宽厚的胸膛。 亦非再次捧起梁青的脸颊，忘情地亲吻着。 月亮悄悄地爬上了远处的山顶，无声地注视着山崖上的两个年轻人。 两个人彼此紧紧地缠绕着，感受着人间的这份欢愉。 没有了最初的羞涩，互相迎合着对方，尽情享受着对方带给自己的快感与美妙，他们互相融进了对方的身体里，融进了这纯美的自然风景里。 在亦飞一阵疾风暴雨般的冲撞下，梁青猛地拱起身体，在亦非的肩头狠狠地咬了一口，鲜血顺着亦非的肩膀留了下来，亦非仿佛全然无知，尽情肆虐着梁青那完美的酮体，极尽巅峰，亦非突然大吼一声，引得四周回声不断，随即一切归于平静，唯剩两人粗重的喘息之声。 过了许久，梁青转过脸来，手臂支撑着自己，盯着眼前的亦非，轻抚着亦非肩头被自己咬伤的地方： “你记住今天，这是我给你留的礼物，也是我的记号，以后不论你走到哪里，当你脱下衣服的时候，第一眼你就会看到这个印记，它会提醒你，我在时时刻刻地盯着你。” 亦非沉默着没吱声，半天他突然轻笑了起来，而且越发控制不住自己，索性放声大笑。 梁青被他的笑声弄懵了：“你笑什么？我说的那些可笑吗？” 她越说，亦非越是笑个不停，梁青被他弄得摸不着头脑，一咬牙抬手掐住了亦非的咽喉。 正在狂笑不止的亦非一下子脸憋得通红，摆手摇头向梁青告饶。 梁青的手略一放松：“说，你到底在笑什么？肯定没好事。” “我说，我说，你把手先拿开。”亦非剧烈的咳嗽着。 等亦非平静下来，梁青依旧紧紧逼问：“快说，到底笑什么？” “你还没忘呀？天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一会儿基地大门就上锁了。”亦非应付着。 “你要是不说，今天你就别想回去，咱两个一起从这里跳下去。”梁青半嗔半怒：“快说，还想叫我费事吗？” “好、好，我说，不过你可别翻脸，好歹咱也是夫妻一场。” 没等亦非说完，他的肋部就挨了梁青一拳：“哪这么多废话，你到底说不说？” “我说，我说，我刚才是在想，这些日子学的这些东西也不见得就没有用，这不我们现在就实践了一下吗？效果还不错，以后……。” 没等他说完，梁青一膝盖就把亦非顶下了半米高的石台，下面的乱石咯的亦非让他发出一声惨叫。 “活该！让你满嘴胡说八道。” 月光下看不清梁青那已羞的通红的脸颊，她抓起亦非的衣服，对着亦非那痛苦的脸砸去。 短暂的激情过后，两人渐渐地陷入到了沉默之中，其实，从内心来讲，他们两人谁都说不清，今天自己的这番举动对两人的未来到底意味着什么。 …… 第四十四章 整装待发（1）前戏 ‘雷霆之击’联合演习拉开了序幕，各队人马陆续抵达指定地点集结，做着最后的准备工作。 数天之后，‘雪狼’特种大队第一突击小队也接到了开赴演习前线的命令。 基地外的空地上，翟明义、高健、彭涛、张全乐等七八个好哥们一边互相检查着装备，一边在议论着什么，这些人早就对这次演习渴望已久了，都憋着一股劲要在这次演习中好好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一是为了证明自己，给自己和基地争口气，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平息外面对他们的一些非议，一些一线部队早就对他们所受到的优厚待遇颇有微词。 看着背着装备走过来的秦汉，张全乐一笑，拍了一下他的胳膊：“怎么样？缓过来了吗？” 秦汉白了他一眼，摘下自己的装备包坐到了上边。 “这几天我一直在琢磨，一直就没弄明白，你们看清那天她用的是什么招数吗？” 大家不约而同摇了摇头。 高建说道：“这几天我们也在研究，感觉她的套路挺杂的，有些是咱们练的那些，但有些又不一样，你和她对打的时候应该感觉更清楚吧？” “感觉？感觉就是有劲使不上，感觉她整个人一直在贴着你转，忽左忽右，好像四面都是她的身影，看的眼晕。” “这就对了，你们没听说吗？前一段咱这里有里不是有好多武林高手配合咱们训练吗，有人就看见有很长一段时间梁青一直在和一个年纪挺大的老爷子学习，大部分时间都是晚上。” 翟明义说道。 “这就对上茬口了，应该是和那个老爷子学到高招了，那天让你这个倒霉蛋赶上了，拿你练手了，亦非来了，问问他准知道。” 彭涛指着从远处走过来的亦非说道。 “东西都带齐了吗？别丢三落四的，你这胳膊怎么样？没问题吧？”亦非来到了大家中间。 “喂！你还算兄弟吗？也不好好管管你媳妇，有那样对待自己的小叔子的吗？” 秦汉的话引得大家一阵哄笑。 以往这玩笑说得多了，亦非也无所谓，今天听到，不知为什么，他的脸上有些感觉发烧。 亦非拍了一下秦汉：“你还胡说八道，被她修理的还嫌不够哈？” “看见了吗？典型的重色轻友。” 众人又一阵哄笑。 “秦汉，我觉得你还是应该认便宜，你再有本事，毕竟还是一个凡人，那梁青可不像是凡人，我早发现了，她是半仙之体，一妖人也，修炼成精了，你没见那天你和她交手，她几乎脚不离地，就像是在你身边飘着一样，如同是鬼影附行一般，一掐诀念咒，你就出去了，你不知道她的‘三姐’这个称号的来历吗？……。” 张全乐摇头晃脑点评着梁青，一抬头，突然一下止住了话头。 “‘三姐？’我好像听说过，不是她们大排行排下来的吗？不过，那天较量我还真是心服口服外加佩服，一个丫头片子扔了我好几个跟头，就冲这一点，叫她‘三姑’也成。” 秦汉低着头边检查着装备，边自顾自的说着，丝毫没注意大家的表情变化，等他抬头，看见身边的高健、翟明义、余剑晨等几个都在那偷偷窃笑。 见秦汉不解的看他们，高健、翟明义这几个人实在忍不住了，一下爆笑起来。 秦汉还是有些不解，但当看见张全乐一边笑着一边指点他的背后，秦汉一下意识到什么，赶紧扭转回身回头。 梁青正笑嘻嘻地战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秦汉下意识地躲闪，却一下坐在了自己的背包上。 “你又说我什么坏话了？好像我听见我有了一个大侄子了，来，再叫一声‘三姑’。” 梁青伸手要拉秦汉，气的秦汉一把把梁青的手扒拉开。 “乐子说的没错，你真是一个妖人，走路都和别人不一样，没声，以后你离我远点。” 秦汉没好气地说道。 “乐子，你又没事败坏我哈？” 梁青看着一边的张全乐说道。 “没、没、没，我哪敢败坏您呐，姑奶奶！我是不知道怎么夸你才好。” 张全乐摇动着双手，生怕梁青又来找他的别扭。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梁青，你行呀，这么一会儿功夫，你连长两辈，该请客了吧。” 翟明义笑着打趣道。 “行呀，等演习结束，我们一起庆祝一下，我请客。”几个人又是一阵欢呼。 梁青说完，转身对着亦非说道：“你过来一下，我找你有点事。” 说完转身朝着场地边上走来。 亦非先是一愣，自打那天以后他们俩还没怎么说过话，好像都有点彼此躲避对方，这是一种青春的羞涩表现，见梁青叫他，他脸一红，但还是跟了过去。 身后响起一阵口哨声和嘘声。 “瞧你这样，我都不怕，你心虚什么？” 梁青也是两腮绯红，低头数说道。 “谁心虚了？男子汉敢作敢当，有什么可怕的，说吧，什么事？” 亦非一下挺起胸抬起头，梁青一下被他逗笑了。 “外强中干，还说不心虚。我找你不为别的事，是秋泽的事。” 听到梁青这么一说，亦非一下回归了自然。 “秋泽有什么消息了吗？结果怎样？” “案子应该结了，判决可能已经下来了，那天我在薛教官那里，无意间听他打电话猜到的。” 梁青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便签纸，上面已经用铅笔拓印出来一溜数字和‘武马甸’三个汉字。 “这个应该是律师的电话，这个地址也是那天留下的，我查了一下资料，是秋泽家乡附近的一个地名，比较偏僻，我想那里也许是关押秋泽的地方，这次演习的地点离那里不算远，我想有机会我们过去看一下。” 梁青简要的说了一下。 亦非有些吃惊的看着梁青：“你是怎么弄到这些信息的？可靠吗？” “别忘了，我在这里训练了七八年了，早就不是一般的特工了，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 梁青瞪了一眼亦非，接着说道：“薛教官这些天不在这里，我想也是去了那里，你自己好好计划一下，别弄出什么麻烦，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梁青说完，转身离去。 亦非又看了一眼那张纸条，然后把它撕得粉碎扔到半空，一阵山风吹来，瞬间就无影无踪。 第四十四章 整装待发（2）开始较劲 亦非他们三十六个人按时赶到了蓝军指挥部。 顶替秋泽这个空位的是龚玥，算上梁青、小研以及雯雯正好四名女队员。 令他们没想到的是，迎接他们的竟是他们的老校长顾长辉，而顾长辉此时已是西南军区某集团军的代理军长。 “首长好！” “校长好！” 一见是顾长辉走了进来，所有队员既惊讶又兴奋，称谓也是五花八门。 “咱们又见面了，怎么样？都准备好了吗？” 顾长辉也是很激动，拍拍这个，又看看那个。 彼此寒暄了一段，亦非一挥手，所有队员迅疾站列成队。 “报告首长！‘雪狼’特种大队第一突击小队全员集结完毕，前来报到，队长沈亦非报告完毕，请首长指示。” 顾长辉还礼：“不错，有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同志们，这次演习给你们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展示自己的平台，要认真对待，多少双眼都在看着你们、关注着你们，同时你们也被许多人寄予了厚望，你们有没有信心为他们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 “有！” 如雷的吼声让这略显空旷的临时集结地发出‘嗡嗡’的回响。 亦非跨步上前说道：“首长，我们这些人都是您看着长大的，这也是我们第一次正式以独立建制参加这种联合演习，您有什么命令、安排，不论多么艰险、困难，我们保证完成任务，一定给您和基地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 顾长辉点点头，又看了一眼大家。 “同志们，你们的自信应该得到肯定，但这也正是我们担心的地方，战场不是儿戏，情况瞬息万变，你们必须有充分的心理准备，丝毫的大意都会使前功尽弃。” “你们都经过严格的训练，军事素质也足够过硬，但毕竟没有上过真正的战场，没有经过战火的考验，但你们的对手可都是在枪林弹雨里摔打出来的，见过真正的血雨腥风，我说这些就是要告诉你们，要尊重你们的对手，更要重视你们的对手，不光是现在，即便将来你们走到不同的战场，遇到不同的对手，你们都要重视他们，我们希望你们每一个人都能成为有勇有谋的全能战士，而不希望看到你们成为当代的赵括、马谡。” “亦非，一会儿你和你的几个小组长都到那边的小会议室，具体怎么布置、安排，你们和那里的作战参谋们好好研究一下，其他队员这会儿先休息休息，养足精神，真要打起来就没有这份清闲了。” 顾长辉又问了些这些人的近况，询问了一下还有什么要求，这才转身离开。 ‘雪狼’小队的到来在这里引起不小的震动，这支明显有别于这里正规部队的小分队，引起了不少人的驻足观看。 ‘雪狼’队员们从着装、发型到武器装备都与参演部队迥然不同，这更引起了许多人的议论，既有流露出羡慕之色的，也有嗤之以鼻的，‘雪狼’队员听后只是莞尔，并不介意，大家都憋着一股劲，争取在这次演习中打出自己的声威。 经过两天的适应性训练，所有队员都达到了一个良好的临战状态，而给他们的任务指令也随即送达到了他们的手里。 当亦非他们接到下达的任务的指令、并将这些任务指令传达给特战队员们的时候，引起了一怎骚乱，许多人一下子从兴奋的顶峰跌落到了谷底。 “这算什么任务？不就是火力侦察、破坏通讯这些简单的任务吗？一般的侦察兵都能干，怎么要我们去做？还有什么其他的任务安排吗？” 张全乐的话引来不少人的共鸣。 亦非看了看大家，不紧不慢地说道：“你说的这些也是我们这些天在战役会商室里和那些参与计划的首长们说过的话，但经过这几天的接触，我现在我不这么想了。” “临回来之前，老校长又把我们几个叫过去谈了一会儿，老校长说的明白，我们不能指望着一口就吃个胖子，路要一步一步地走，况且我们刚刚出来，要想让大家相信我们、了解我们，重新认识我们，要靠我们一步一个脚印地去干，只知道抱怨反而会更让人家瞧不起。” 此时的亦非脸上已是少有的严肃与郑重：“弟兄们，这几天我们已经反复商量多次了，这次任务，不论让我们干什么，就是让我们担柴挑水，我们也要干出我们的水平。敌后侦察、干扰通讯这些说是简单，但也不是手到擒来的那么简单，许多人都盯着我们了，尤其是演习的另一方，知道我们参战，早就放出风来，要给我们一个下马威，我们既然去干就要干出名堂、干出我们的特种兵水平，决不能让别人小瞧了我们。” 围在一起队员此时脸上已是一脸的凝重。 紧接着亦非话锋一转：“现在两方部队都已展开，我们要尽快抵达指定位置，剑晨带一组，彭涛带一组，我带一组，具体地点一会儿梁青布置给大家，我只再说一遍，这次任务谁也不能掉以轻心，干砸了不光是丢我们自己的脸，更是丢全基地人的脸，到时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梁青又把具体细节向大家作了部署，大家集思广益讨论了一会儿，见再也没什么遗漏，众人这才起身。 亦非最后说道：“大家要是没什么问题了就赶紧回去准备，从现在起一切行动都要严格按我们的行动规范操作，今天晚上出发，随时注意联络，分散潜入预定地点，随即展开侦查工作，这一次我们一定要把他们的老巢搅个天翻地覆。” 关注着‘雪狼’小队的不只有蓝军的这些参战人员，也有红军的侦察人员。 ‘雪狼’小队一抵达蓝军指挥部，就已经被红军的侦察人员盯上了，关于‘雪狼’的训练状况、武器人员的配置等等，几乎事无巨细地被传递到了红军的‘蓝剑’特种侦察大队大队长崔浩的桌前。 ‘蓝剑’特种侦察大队是去年刚从老山前线轮换回来的，几年的实战演练让‘蓝剑’声名鹊起，成为军内少有的几支具备特战性质的侦察大队，这一次‘蓝剑’不仅要负责红军的紧要部门的警戒，更有刺探蓝军情报、搜剿潜伏进来的蓝军情报人员的任务。 而他们最为看重也是最为紧迫的任务就是擒获‘雪狼’。 他们要给这些被重点照顾的，被传的神乎其神的所谓特种兵一个下马威。 他们要让这些年轻人知道，锅是铁打的。 第四十五章 强拆（1）老人的责问 在一片稻田、沟渠之间，远离城市喧闹的地方，一处很大的四方形的建筑就坐落在那里。 如果不看他四角的岗楼、紧闭着的高大铁门以及门前的警卫，人们见到它的第一直觉可能会误以为是一个加工厂，而这里就是秋泽被关押的地方-----武马甸监狱。 秋泽独自一人坐在房间的一角，不错眼珠地看着天花板发呆，许久，一串晶莹的泪水从他的面颊流了下来。 两个月前的沙漠演练结束后，秋泽和其他的队员话别，匆匆赶回了江西老家。 秋泽兄妹两人，他还有一个妹妹，今年上小学四年级，母亲在他们还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父亲一个人拉扯着他们两个，年前回家时父亲的身体就不太好，这次他特地带回了好多东西回家，一是为了给父亲报喜，告诉他自己已是一名正式的特战队员了，另一方面是想能在父亲面前尽尽孝心。 但后来几天发生的事情却从此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 空无一物墙壁仿佛一个大屏幕，一帧一帧地播放着当时的影像。 回到家乡的秋泽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但越往家走，周围却变得越加陌生。 自己家所在的那一片旧有城区正面临着拆迁改造，未来这里要建成一片高档的综合商住区，本来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但回家的当天他就目睹了父亲以及一些老街坊的叔叔、大婶们被一群人围攻的场景。 围着这群老人的大多数都带有安全帽、穿着工作服，貌似工地的施工人员，可里面有许多人可以明显看出就是一些无赖地痞，他们对这些满头白发的老人或推搡或辱骂，而老人们的背后，数十户飘摇欲坠的老房子突兀立在一片废墟当中，显得那么的无依无靠，许多住家的门前都摆满本应放在屋里的家居用品，而一些稍大点的家具都被横七竖八地丢弃在杂乱的破砖瓦砾上。 不明就里的秋泽好不容易将这些街坊的叔叔大婶们劝了回去，又帮着他们收拾了一下那些被丢弃的哪哪都是家用品，这才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家已经不成家的样子了，一切都乱七八糟的，父亲满腹怨气地告诉秋泽，家里已断水断电近两个月了，屋里的东西也被这些拆迁人员扔到外边好几次了，许多东西都已被摔坏、破损不能再用了。 “不是新分了房子了吗？为什么不搬到新分的房屋里去？”这是让秋泽不解的地方。 “新房？要是新房谁不愿意去住？当初让我们签拆迁协议的时候明明说好了，是那边小区的新房，离这里也不算太远，大家都挺满意，可到大家开始办理手续的时候，就都变到了，本来说好应该分给我们的那片房子，却被一些有头有脸、有钱有势的人拿走了，留给我们的房子都是他们替换下来的旧房子，有的房子还不如咱们这里原先的住房好，还都是偏远地区，大家心里不服气呀，这不是坑人吗？哪有这么欺负咱们老百姓的？” 秋泽总算听明白了个大概，不禁笑了笑劝道：“爸，就算是这样，咱们也不能闹，可以通过有关渠道向上面反映？这么闹也解决不了问题？” “反映？反映要是管用能解决问题大家还至于这么闹吗？，我们去到市里、拆迁办、工程指挥部都无数次了，根本就没人理，问烦了就出来个人应付一下，让我们以大局为重，会让我们拿到满意的房子，可等我们回去以后一切照旧，后来一打听，那片房子都是这些相关部门的人私分了。” 说着，秋泽的父亲走到门口指了指不远处那些聚在一起没有散开的拆迁人员和临街的一处房屋说道： “这些拆迁的人也是这些利益部门雇来的打手，李家的大儿子几次去市里反应拆迁问题，都被一些不明身份的人跟踪、警告过，三天前的晚上回家，在半路上就遭了他们的黑手，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昏迷着了，你可以挨家去问问，哪一家没遭到过他们的黑手，半夜里扔石头砸玻璃，断水断电，这哪是拆迁，分明是一群土匪。” 老人家越说越气，两行泪水顺着苍老的面颊淌了下来。 看着老爹被人家欺负成这样，秋泽心里窝着一股怒火，他咬咬牙安慰道：“您先别急，弄僵了也解决不了问题，你先歇歇，然后再想办法。” 好歹劝住了愤怒的父亲和老街坊们，大家开始收拾着各自家里的物品，而那群拆迁的人却依旧在那里辱骂、滋事。 树欲静而风不止。 由于这里断水断电，一大早秋泽就去很远的地方去打水，回来的半路上，他就被一阵机械的轰鸣声惊呆了，远远看去，那个叫‘家’的地方已是尘土飞扬，灰尘中伴随着老人的呼喊和孩子的哭闹。 秋泽丢下水桶朝那里跑去，赶到近前才发现这里的几十户未搬迁的住户已被上百号的拆迁人员围在了一处空地，另有一些人正在粗暴地挨家挨户往外搬东西，说是搬，其实和扔也差不多，一些老人不顾一切地跑回去，从屋里往外拿一些应用之物。 秋泽在人群里仔细搜寻着父亲的身影，一眼看到已被吓哭的小妹。 “小妹，别哭，爸爸在哪？”秋泽急急地问道。 小妹用手指着已经被拆毁一角的老房子：“爸说回去取你的东西，还没出来。”小妹抽泣着说道。 秋泽转身看去，正瞧见两三个人从残破的房子里往外拖着自己的父亲，父亲苍老的身躯踉跄着，怀里还紧抱着自己的军用背包。秋泽赶紧飞奔过去，还没到近前，就看见自己的老爸被那几人用力一搡，老人站立不稳，踉跄着跌倒在地。 秋泽扑上去抱住自己的父亲：“爸，您摔坏了没有？碍事吗？” 老人眼睛朦胧，半天才看清是自己的儿子，偌大年纪的老人竟放声痛哭。 “孩子，这是什么世道，咱好好的家这就没了，还让不让人活？” 正说着，那几个人又走了过来，将一大堆东西扔在了他们的脚下。 “仔细看清了，你们家的东西都在这了，再往屋里跑出了什么事我们可不管。” 说完这几个人转身往回走，其中一人一脚就把秋泽一家的合影的相框给踩得粉碎。 老人颤巍巍地捡起相框，一边擦拭着上面的尘土，破碎的玻璃把手都划破了也毫不在意，一边喃喃地说：“土匪，一帮土匪，小泽，你不是军人吗？你不是说保家卫国吗？可咱的家你能保得住吗？” 第四十五章 强拆（2）失手伤人 秋泽听到父亲的责问，人一下子被定在了那里。 老人的话像刀子一样割裂着秋泽的心，他一转身，冲到刚才那几个人近前，伸手拦住为首的那个黑大个。 “谁让你们这么干的？谁让你们这么欺负老百姓？你们还有没有王法？” 那几个人先是被吓了一跳，但看着一身便装的秋泽那明显年轻的面庞，几个人转而爆发一阵哄笑. “王法？不错，那个老头就是不守法的典范，我们正是在执法，他阻碍市里的重点工程进展就是犯法，你给我躲开。” 黑大汉话没说完，秋泽的后腰就被重重地踹了一脚，秋泽一个趔趄，一个留着分头，脖子上挂着粗大金链子的小子一步三摇地晃过来，伸手揪住秋泽的衣领： “小子，识相点，别给自己找麻烦，你是不是也想到医院里躺着去？” 被揪住的秋泽几乎是本能的反应，用手想拨开抓着自己的这个人。 单看两个人看身高都差不多，并且那小子也显得比秋泽壮实的多，但谁也没想到，看似这不经意的轻轻一拨，那个小子竟一个踉跄，脚下就是一堆乱石，他一个没站稳，倒在地上摔了一个腚墩。 这家伙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此时又有三四个他们一伙的也凑了过来，那个黑大个一见自己的同伙吃亏了，走上前来前一句话没说就给了秋泽一拳：“小子，想耍横是不？” 半坐在地上的秋泽父亲眼看儿子要吃亏，一下冲到人群中间，伸开手挡在秋泽和那群人的中间，护住了秋泽。 正在这时，他们身后轰的一声，一片烟尘腾起，秋泽他们的房子被推到了，秋泽和他的父亲惊讶地看着这一切，根本就没看到一个小子冲了过来，挥拳恶狠狠地一下就砸在了秋泽肋骨上。 暗中出手的就是刚才那个摔在地上的那个分头，脸上挂不住的的他趁大家惊诧之机给了秋泽一拳，本身就憋了一肚子火的秋泽转身就要冲过去，老父亲一把拉住了他，面对一群气势汹汹的地痞无赖，老人生怕自己的儿子吃亏。 “小子，你还不服哈？今天不好好收拾你一下，你还真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上。” 旁边的那个壮汉一声招呼，一群人忽的一下涌了上来，开始对秋泽拳打脚踢，老人一边拦着那伙人，一边挡着秋泽不让他过去，一不留神，老人被身后一个人一拳打在太阳穴上，头一晕就栽倒在地，倒下的时候头部撞到了一块石头上，顿时昏了过去，鲜血顺着老人的脸颊淌了下来。 “爸！” 秋泽一下扑了过去，抱起倒在地上的父亲呼喊着。 那些人好像也吓了一跳，都愣在当地看着。 “小子，今天算便宜你了，赶紧滚开这里。” 那个大汉对着一边的秋泽爷俩狠狠地说了一句，一挥手转身就走。 “啊！” 秋泽彻底被激怒了，看着老父亲那痛苦的脸庞，他一声怒吼向着那群人就冲了过去，一把抓住刚才打伤父亲的那个人，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那家伙被打的原地转了一个圈。 “妈的，真是不识抬举，哥几个，给我好好收拾他。” 那大汉一声招呼，这些人一下将秋泽围在当中动起手来，别看这些人人多势众，但根本凑不到秋泽的近前，顷刻之间就被打倒了几个。 这些人那吃过这种亏，一些人就近抓起散落在地下的木棒、砖头，劈头盖脸朝秋泽打来，好汉难敌四手，只一会儿，秋泽就被打得遍体鳞伤。 熟话说打人没好手、骂人没好口，被打急了的秋泽再也不管不顾了，只几个回合，一些人就被他打的骨断筋折，嗷嗷乱叫再也爬不起来了。 那个黑大汉也急眼了，抄起一根镐把劈头盖脸照着秋泽打来。 秋泽左躲右闪之际，瞅准空隙一把抓住砸向他的镐把，反手一拳重重地打在了黑大汉的脸上，就势又是一脚，这小子身子一挺直直地向后边倒去，也是这家伙命里该着，这家伙倒下的时候，一根凸起的钢筋正好刺透他的前胸，这小子连哼也没哼，腿一蹬绝气身亡。 …… 隔着探视的玻璃，通过话筒，秋泽向偷偷前来探视他的亦非述说了这一切。 “老校长和薛教官都来过，我心里真的对不起他们，给他们找了这么多麻烦，也不能再和你们哥几个一起拼杀了。” 痛苦的眼泪像断线的珍珠源源不断的淌了下来。 由于有部队人员的参与协调和当地居民的申诉、抗议，加之秋泽的实际年龄并不满十八岁，因此秋泽只被判了十二年。 由于秋泽他们这批人的特殊性及年龄原因，虽说有部队人员暗中斡旋，但却是民事法庭审理结案的，得到的结果还算不错。 看着自己的好伙伴痛哭失声，亦非心里像刀绞的一般难受。 亦非是在潜入红方演习区域时，绕道赶到这里的，突击小队里只有梁青知道他的行踪。 “有些事并不是我们忍让就可以避开的，如果让我遇到这种事，也许也是和你一样的选择，你现在先安下心来，争取早点出来，到时候你还是我们的一员。” 亦非不知说什么好，只能先安慰他。 “呵、呵！” 秋泽苦笑了一下：“我不可能回到部队了，你不用安慰我，十二年的时间，到时候出来我还不一定变成什么样子了，你回去吧，不是还有任务吗，你赶紧走吧。谢谢你，也谢谢那哥几个，替我问他们好，如果我能活着出来，一定去找你们。” “你瞎说什么？怎么就不能活着出来？”亦非有些莫名地看着秋泽。 “我得罪的人势力很大，他们要买我这条命，真的。” 秋泽说的凄惨，亦非惊讶地看着对面的好友，发现他的手在不停地抖动。 两人又说了些别的，亦非离开了监狱，他又去看了看秋泽的老父亲和小妹，安排好了以后亦非赶回了汇合点。 这次的借道探视可以说丝毫不露痕迹，亦非只比其他人稍晚半天，由于是分散潜入，单从时间上看不出什么差异。 第四十六章 暗战（1）猫鼠游戏 红军特种侦察大队的会议室里，红军的‘蓝剑’特种侦察大队大队长崔浩正在发脾气。 “我就想不明白了，几十名全副武装的毛头小子，就这样悄无声息地从你们眼前消失了？亏你们还是久经沙场的侦察兵，说出来我都替你们丢人。” 他抓起桌子上的水杯，举到嘴边没喝，就又重重地撴到桌子上：“到今天我们失去目标已经三天了，你们现在谁也别找客观理由，包括我在内，恐怕我们都轻敌了，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全力以赴，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们的尾巴揪出来。” 崔浩正在和他手下的几个侦查队长布置任务，门外一声‘敬礼！’紧接着一名头发已经灰白但精神矍铄的老军人已走进了他们的会议室，崔浩他们一见赶紧起立，立正、敬礼。 “是不是正在讨论‘雪狼’的动向？你们都坐吧，我们也是刚开完会，正好从你们路过，进来看看。” 来的是红军总指挥刘铮，与他一起过来的还有本部装甲师师长薛汉民，也就是薛明的父亲，一同前来的还有几名作战参谋。 刘铮看着大家一脸肃穆的表情，不禁笑了：“都怎么了？打起精神来，这可不是在老山前线那只让越军闻风丧胆的‘蓝剑’大队的样子。” “报告首长，我们让您失望了，已经三天了，我没还没找到任何关于‘雪狼’的线索，这是我们侦查大队的失职。” 崔浩的话像刀子一样割在每一个‘蓝剑’带队指挥员的心上，大家都低下了头。 刘铮一摆手：“不要这么说，‘雪狼’这是用实际行动给我们上了一课，不可否认，他们的训练方法、作战方式以及对战场的感知都大大有别于我们的传统思维，这也从另一个方面给了我们一个警示，对他们不可等闲视之。” “现在部队已完全展开，都已进入预定位置，许多前哨战已经打响，不管‘雪狼’的训练多么先进，目的也只有一个，那就是扰乱我们的后方、截获情报、给自己的队伍提供信息支援，我猜想他们此刻应该已经布置到位，也许此刻就在外面的某个角落监视着我们，崔浩，你也不要再多埋怨，要迅速调整思路，变被动为主动，狐狸再狡猾早晚也要露出尾巴来的，老薛的儿子薛明就是这只‘雪狼’的总教官，他也许可以给你们些建议。” “其实我知道的也比你们多不了多少，这几年我也没见薛明几次，只知道他们的训练内容已远远超出我们的训练大纲的要求，队中每个人不仅精于刺杀、格斗、潜伏、突袭、情报搜集等这些日常科目，对于伞降、驾驶、水下爆破、丛林作战也都驾轻就熟。” “不要以为他们都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杀人机器，他们每个人可是都受到了国内顶级专家的多年教育，至少精通三门外语，再有一点不一样的是他们的装备非常先进，每个人都携带三到四件武器，从三、四个人的小组配合到十一、二个人的突击作战都配合得很默契。” “当然，他们也有他们的弱点，他们的年龄都很不大、没有经过任何实战，我们对他们的作战方式不习惯，反过来他们可能对我们的作战方式也不适应，我所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你们之间可以说是一场遭遇战。” 薛汉民说的很笼统，他也确实对这只队伍知之甚少，这些年，他们父子爷俩几乎都没见过面，呆在一起的时间几乎只可以用小时来计算。 “从老薛的介绍，我们可以肯定‘雪狼’的能力绝对不可小觑。” 刘铮看了一眼这些跟随自己多年的老兵，接着说道： “他们的单兵作战能力要远远超过我们的战士，年轻是他们的劣势，有时头脑一热容易犯错误，但也是他们的优势，那就是年轻人特有的冲劲，‘蓝剑’要充分利用这一点，逼着敌人犯错误，尽量压缩他们的生存空间，这样就可以聚而歼之，你们要相信你们自己的实力，你们之间的对抗毕竟只是这次演习的一个方面，在没搞清楚对方的行动目标前，我们还是要按我们既定的方略行事，不能被敌人牵着鼻子走，我相信大家。” 清湖镇是一个面积不大山青水秀的江南小镇，一条主街从小镇中间穿过，街道尽头、紧邻山脚的一所废弃的印染厂的场院里，原有的两层办公小楼就是红军的临时指挥所，而在紧邻着小楼的一排平房里，崔浩他们正在抓紧讨论，布置下一步的行动细节。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此时此刻，在距他们几百米之外，靠近镇中心的一座集购物、办公于一体的综合大楼里，在被各种杂物堆满的顶层，一处玻璃窗的后面，两个本地打扮的女孩，正透过军用单筒高倍望远镜，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这个场院里的一举一动。 江南的山区晴阴不定，白天还是绿水蓝天，到了夜晚就被乌云笼罩起来，在一处天然形成的洞穴里，亦非他们和其他两个小队的队员们汇集到了一处，借着手电筒的微光，几个人在一份军用地图上标注着红方部队的番号和精确坐标。 “现在除了他们的主力部队c7装甲师我们还没有摸清具体部署的位置以外，其他的f5防化团、a3机步师、炮兵旅、通信团以及它们的侦查大队、指挥中心我们已经基本上都搞清楚了，具体位置、兵力部署、火力配置已基本上被我们查清了，可对蓝军威胁最大的c7装甲师依旧没有找到，不愧是王牌部队。” 亦非手指着地图，有条不紊地布置着。 “从明天起红军的每一处主力布防地点，我们都要部署一组队员长期潜伏，一共八组十六名队员，为蓝军提供和修正具体的攻击坐标和参数，每一组队员要随敌而动，第一时间给蓝军总部传回最新信息，雯雯和龚玥负责各处联络及提供必要的支持，切记，进入阵地之前要选好撤退的路线及撤退方案，不到万不得已禁止彼此之间通讯联络，以避免被红方侦测车发觉。” 第四十六章 暗战（2）行动升级 此时，山下一队军车隆隆驶过，打破了山里深夜的寂静，亦非的部署仍在继续。 “雯雯和龚玥及观测组完成任务后各自返回蓝军基地，刘桐、万凯埋伏在五号地区，随时准备接应其他队员回撤，梁青和小研继续回到城里监视红方司令部及他们的特种侦查大队的动向，其他队员同样两两一组、化妆改扮即刻出发，全都散在各个交通要道，我就不信，他那么大一个装甲师天天就喝白开水，一旦发现油料运输车要迅疾查明他们驶往的目的地，那里就离c7不远了，大家还有什么建议？” 几个人又商量了一会儿，见梁青正在另一幅地图上标注着刚才的那些坐标，彭涛不解地问道：“你又标注一份干什么？怕丢了？” “我想把这份情报送回去。” 梁青头也不抬继续做着，丝毫不被外面的情况所干扰。 “你怎么送回去？自己跑回去？开什么玩笑？一回儿呼叫指挥部让那些参谋们标一下不就成了？” 闲着没事干的乐子也过来凑趣，看梁青用眼瞪他，赶紧闭嘴。 见其他人也不解地看她，梁青款款说道： “现在红方肯定到处找咱们，我们只要是和总部联系，他们肯定能侦测到，即便依旧找不到，我们的大致方位他们也会知道个大概，这对我们的后续行动非常不利，昨天我和小研在镇中心的那个大楼里，看到那里的一间办公室里有一个传真机，我想我们可以直接用传真机把地图传真过去，而且那里还有一个邮局，也有传真，你们明白了吗？” “你怎么知道蓝军的传真号码吗？另外即便他们收到他们如何相信这是真的？”亦非不解地问道。 “那天老校长在给我们布置任务的时候，陈参谋就拿着这样一份传真向他汇报，那上边清楚地显示了发送和接受的电话号码，我无意间看见了，又无意间记了下来。” 她这两个‘无意’让大伙都笑了起来。 “我们可以在发送的时候留下只有我们‘雪狼’才特有的暗号，老校长不会分辨不出来。” “不过你进城的时候一定要小心，我看现在查的越来越紧了，被他们搜出来可没人去救你们。” 亦非一边叮嘱一边继续布置到，“这个接头地点作废，明天傍晚我们到三号地区碰头，乐子，临走的时候给他们留点‘线索’，最好能让他们琢磨一天半宿才好，上边给我们的任务基本完成了，下面就看我们自己的了。” 所有人都惊讶地盯着他。 “我们的使命不能只局限于收集情报，潜入敌后、打打接应、战时当个先锋那么简单，我们要让他们看看什么是特种部队，明天傍晚碰完头，后天半夜我想到清湖镇去折腾一下，今天白天我去过那里，防守非常松懈，要是真的战争，一个军团的指挥部就那么大明大方的摆在那里，就如同我嘴边放着一块美味可口的酱牛肉，你不去吃？那就是傻子，乐子，明天白天咱两个先去踩点。” 所有人都没说话，就这样看着亦非。 良久，高健才说道：“你这可是违反首长的命令呀，上边一再叮嘱不让我们轻举妄动，弄不好，老校长可要为你背黑锅呀。” “这些我都想过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如果我们还局限于过去那种作战方式，两军列阵，一方守一方攻，时不时抓几个舌头、窃听一下电话，那这么多年我们就算白练了，而且，我隐隐地还是觉得，这次演习既然让我们出来，首长们还是希望我们能打出我们自己的特点来，只是有些事他们不好明说，我是带队队长，出了事，我上军事法庭。” “我们干！”余剑晨首先相应。 “亦非你也别都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我们大家都赞成，这算是咱们集体决定。”彭涛、高健、秦汉一干人等也跟着相应 “对！”张全乐也附和道：“不弄出点响动，咱都对不起这身行头。” 第二天清晨，两个年轻女孩顺着乡间公路有说有笑地向县城走来，这两个人就是梁青和小研。 看着身边不时过往的军车，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她们都意识到了今天有点不同以往。 眼见就要进镇了，路上的行人明显的多了起来，梁青一拉小研，两人来到了一个路边的早点摊，要了一些东西边吃边和卖早点的大妈聊了起来。 “大妈，平常这个时候这里也是这么多人吗？” 梁青操着一口不知是出自哪里的混合方言，怯怯地问道。 卖早点的大妈一看就是地道的本地人，生意人性格开朗，这时候客人也不是很多，索性坐下来和梁青她们聊了起来。 “你这女娃，一看就不是我们本地人，要不是看你们的年纪和这身衣服，我一准也当你们是队伍上的人呐。” 小研听着一愣，转瞬又是一笑：“大妈，瞧您说的，队伍上哪有我们这样穿戴的。” “哪有？你看看那边蹲着、站着乱晃的那些人，都是部队的，我天天在这里还不清楚，你看他们个头、身板连头发都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听说是有任务，前边还加了双岗守卫者，进去的人都要盘查。” 梁青和小研对了一下眼色，再往远处看看，果然不假，军队的战士即便换了便装，举手投足之间仍带有军人的风范。 从早点摊出来，两人掉转了一个方向，沿着清湖镇的外围边观察边寻找可以进到镇里的捷径，转了大半个集镇，几乎所有的出入口都已被卡死，对那些持枪荷弹的岗哨她们到不介意，但对那些明显是侦查人员的便衣她们不能不提高警惕，‘蓝剑’特种侦查大队的名声那可是真刀真枪在战场上练出来的。 “今天这是怎么了？突然之间就加强了戒备，是不是他们发现了什么？”梁青若有所思地自语道。 “这也难怪呀，他们的指挥部设在这里，不加强戒备，让人家端了咋办？” 小研一屁股坐在路旁，望着远处的青山绿水出神。 远处的突然传来一声啼哭让两人不约而同地转过脸去，紧接着又听到什么东西倒在地上和一个女人的责骂声。 梁青和小研循声过去，只见一个乡下女人正在责打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她俩赶紧抢步上前，拦住了那个女人。 女人的旁边有一担新鲜采摘的时令蔬菜顺着路边的堤坡撒了一地，盛放蔬菜的箩筐也滚到了下边，小研下去把箩筐和蔬菜都收拾起来，放到了路基上。 “大嫂，你干嘛打孩子呀？”梁青一边搂着那个小男孩，一边埋怨那个女人。 “一大早他就穷唧唧，没完没了，要不是因为他，早就赶到集上了，现在再去，什么都卖不上价了。”女人一边归拢，一边依旧喋喋不休地数说着那个小男孩。 梁青听着女人的数说，眼睛却一直没离开那一担蔬菜。 第四十七章 意外之举（1）女孩示好 崔浩从昨晚忙到现在一直没合眼，最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就是至今没能找到‘雪狼’小队的蛛丝马迹，这让他这个侦察大队的大队长颜面上很是挂不住，要知道‘蓝剑’的名号可不是吹出来的，那是在战场上一刀一枪玩命换来的，如今却连这几个毛头小兵都找不到，这放到哪里都说不过去。 没办法，崔浩只得一方面先加强指挥部周边的警戒，严密盘查形迹可疑、带有异地口音人员，一边派出大量的侦测车，二十四小时昼夜不断地监听异常讯号，他心里暗自较劲，我就不信你不和总部联系，这也确实收到了一些效果，昨天傍晚到今天早晨，他的队伍就打掉了两个蓝军的侦察小组，但却都不是‘雪狼’小队的成员。 在镇子边上的一个公路检查站，几名全副武装战士正在逐一检查过往车辆和行人，一名头戴蓝底白花头巾，挑着一担新鲜蔬菜的女人正在行人通道处接受哨兵的检查。 崔浩驾车从镇里面驶出来，把车停在了检查站外路边，他看了看一个在路边推车售卖饮料、小吃、香烟的中年汉子，那个人略一摇头，然后依旧漫无目的地四下张望。 “你这筐里装的都是什么？”哨兵盯着那个挑担女人问道。 “这不都在面上摆着了吗？” 女人没好气地说道：“本就误了早集，你们还一劲儿的检查，干脆我把菜都卖给你们算了，也省的我进城了。” “对不起，这里这些天有军事行动，请您多担待，请把蔬菜拿出来我们检查一下。”哨兵边敬礼边客气地说道。 女人站着没动，执拗地看着远处的天边。 “大嫂，我来帮您。”崔浩边说边走了上来。 “我们也没办法，这几天这里有行动，正在演习，我们也是执行命令，您家是哪里的，听您口音不像是本地的。” 一边说着、崔浩一边把两箩筐菜搬到了一起，一样一样小心地拿出来轻轻地放在地上。 “你还是跟你们领导好好学学，一天到晚虎着脸吓唬谁呀。”女人很不情愿的蹲下，开始自顾自地向外拿那些蔬菜。 “成了，成了，大嫂您不用再往外拿了，我们都看清楚了，看您这身土，这是从哪过来的，您老家是哪里呀，来，我帮您收拾。”崔浩依旧不舍地追问道。 “我不是本地的，前些年嫁过来的，说是嫁，其实就是一千五百块钱卖给了人家，没办法，我们那山沟里太穷了，根本活不了，我可以走了吗？”女人收拾好蔬菜，气哼哼挑担就要进城。 崔浩对着哨兵使了一下眼色。 “等一下，您这包里鼓鼓囊囊，让我们检查一下。” 哨兵伸手拦住了正要赶路的女人。 “你们还有完没完？” 女人气冲冲地一下扔掉了肩上的担子。 “喂！你们前面磨蹭什么那？我们还赶着进城办事那。” 队伍后边一个学生打扮的年轻女孩高声叫道。 “是呀，别磨蹭了，赶紧的。”等待的队伍里，有几个人同样不耐烦的附和着。 崔浩不为所动，从地上拿起扁担，穿好箩筐，等着递给那个女人。 看哨兵没有放行的意思，女人显得更加焦躁，‘哗’地一下打开布包。 “你看吧，都是女人用的东西，你觉得新鲜你就好好看吧。” 她一边说，一边往外掏，除了一个毛巾、一些零钱、还有一大包女人用的卫生纸，那个女人将这些东西一下举到哨兵的面前。 身后的几个人一下哄笑起来，站岗的战士弄了一个大红脸。 崔浩也有些尴尬，但他还是很沉得住气。 “对不起，大嫂，真给您添麻烦了，我给您赔礼道歉，没办法，我们也是执行军令，对不起。” 说着，他把掉在地上毛巾、零钱都拾起来递给了那个女人，女人不知道有嘀咕了一句什么，挑起担子向街里走去。 “小妹妹，你是从哪过来的？镇里有亲戚吗？” 崔浩来到了后边的那个女孩身边，微笑着问道。 “我是从北京来的，到这里来实习，你也要检查我吗？” 女孩边说，边大方地打开背包，把里面的几本书和一些女孩用品都呈现在崔浩面前。 “呵呵，不用看了，想不到你这么年轻就都毕业了，在哪所大学？学的什么专业呀？我真羡慕你们大学生，天之骄子。” 崔浩说着，眼神始终不错地盯着女孩的脸。 “我显小，人家都说我长了一张娃娃脸，永远长不大，我上的是大专，明年才正式毕业，今年上半学期实习，学的是资源环境与城镇规划管理，下半学期准备毕业论文。” 女孩挺开朗，一边收拾一边说：“大学生有啥羡慕的，我还特别羡慕你们军人了，我的好多同学高中毕业都参军去了，有的还去了老山前线，我以后一定找个军人做我的男朋友，去哪都不怕被人欺负。” 女孩说着说着突然打住了，抬眼紧盯着面前的崔浩。 崔浩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不自然的应道：“你这是找男朋友吗？是找保镖吧？” “解放军同志，你今年多大了？怎么称呼？有女朋友吗？” 女孩依旧紧盯着崔浩，一脸至诚地问道。 她话一出口，身边的哨兵不禁掩嘴而笑。 崔浩一下被女孩弄了个大红脸。 “去、去、去，我都能当你叔叔了，赶紧进去吧。” 崔浩窘笑着往里虚推了一下女孩。 女孩一边走还不忘一边回头说道：“解放军叔叔，你别走啊，我办完事一会儿就回来，我有事找你，等我啊。” 女孩说完转身向着街里快步走去。 “崔队，没想到，今天你被女学生给调戏了。” 那个扮成卖小食品的汉子凑上来打趣道，几个哨兵实在忍不住，一起哄笑了起来。 崔浩瞪了他们一眼，用手指了指他们，“你们就笑吧，出了差错我饶不了你们。” 说完，他跳上汽车向前沿阵地驶去。 第四十七章 意外之举（2）兵不厌诈 蓝军指挥部里灯火通明，顾长辉在帐篷里围着沙盘慢慢地踱着步。 已经三、四天了，‘雪狼’一点消息都没有，这让他有些焦急，他倒不是为他们的安全操心，而是到现在一点有价值的信息都没传过来，前沿部队有些已经交火，胜负参半，前几天还有一些侦查小队传回一点情报，这几天干脆音信皆无，恐怕凶多吉少，通讯处一直在用暗语呼叫‘雪狼’，但一直没有回音。 顾长辉抬手看了看时间，已经将近凌晨一点了，看意思今天又没什么指望了。 里间屋的传真机响了起来，一个参谋走了进去，按下了接收键。 顾长辉走到一边的椅子旁坐下，端起水杯喝了一口酽茶。 “首长，你看，这是刚刚接到的传真，号码显示发送方是民用号码，但这图又是咱们的演习用地图，上边还都标注了坐标。” 顾长辉一听，放下茶杯一下站了起来，接过略显模糊的传真仔细地看着。 “还有吗？” 他紧盯着这份只有一少部分地图的传真问道。 参谋走进去，很快又拿出一份传真。 顾长辉让参谋把两份传真拼到了一起，图案渐趋完整。 “首长，这上标注的坐标都是红方的要害位置，有一些也和我们自己的侦查小组传回来的信息近似，但这是从我们不知道的民用设备上传回来的，一是可信度问题，二是这会不会是红方的阴谋。” 参谋看着标注的异常精确的坐标说出了自己的疑虑。 顾长辉一言不发，依旧仔细地看着作战地图，此时，所有传真已经收齐，参谋们把地图拼接好。 “好，这帮小子，干得不错。” 良久，顾长辉突然兴奋地一拍桌子，高声叫道。 参谋们互相看看，又看看地图，看看他们的代理军长。 顾长辉指着传真一角对大家说：“你们看见了吗？这里有一个狼头，这是‘雪狼’的徽标，要是只有这一个标志，我和你们一样也会怀疑可能是红方做的手脚来引诱我们，关键是这下面的‘三姐’这两个字，这是他们‘雪狼’队员给梁青起的绰号，这个绰号只有我们这些人知道，红方无论如何不会晓得，因此，这份地图确是‘雪狼’发过来的无疑，这丫头，看样子这是想叫我们大家都叫她‘三姐’了，哈哈！” 一直站在顾长辉身边的陈参谋一边端详着这份传真，一边赞叹：“看样子这些孩子的思维是与众不同，利用民用设施传输情报，我们想不到，红方更猜不到，不用随身携带的通讯设备传递讯息，一是避免被对方侦听到危及自身安全，另一方面也可以避免通讯过程中出现讯息偏差，他们有效地利用了身边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传输过来的地图一目了然。” 陈参谋又看了一会，接着说道：“对方主力c7装甲师这里没有具体标注，恐怕‘雪狼’还没有查明他们的具体方位，再有几天就要展开全面的攻防对战了，也不知道他们观测点都到位没有。” 他话音刚落，屋里的传真机又传出铃声，陈参谋赶紧返身进屋，一会儿又拿出一份传真。 梁青和小研分别化妆混进清湖镇，而镇子里面的气氛也与以往不同，确定没有被跟踪后，两人先后潜进镇中心的那个综合大楼。 依旧是顶层那个堆满杂物的阁楼，两人一边观察一边小声的议论着今天的趣事。 “青姐，还别说，你整的那个大婶还真像，看样子前些日子的化妆课程还真没白学。” “还说那，这些东西粘在脸上到现在我脸上还火辣辣的，你呐，你准备什么时候找那个崔大队长再近乎近乎呀？”梁青打趣道。 “青姐，你还别说，这个崔大队除了脸黑点，别的都挺好，长得也带劲，要是不脸那么黑，年龄大点我也就将就凑合了，你说这黑不溜秋的，等到天黑一张嘴说话，看不见脸只看见一排小白牙、两个白眼仁在你跟前晃，想想这情景该多吓人，闹鬼呀这是。” 小研一脸严肃地说道。 梁青被她的话气乐了：“就冲你这张嘴，让你嫁给一个煤球我看都是对你的优待。” 小研歪着脑袋想了一想：“青姐，你看亦非怎么样？大伙都说你们是娃娃亲，是真的吗？” 黑暗的阁楼给梁青已是红布似得一张脸做了很好的掩护。 “你也跟着瞎胡说，好好盯着。” 梁青有些言不由衷，少女的心似乎在回避着什么。 “你要是不愿意要他，我可下手了，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她看了一眼梁青嗔怒的的面孔，莞尔一笑：“逗你那，谁不知道你们俩两情相悦，你也就别遮遮掩掩的了，我不和你抢。” 梁青掐了一下小研的脸，“你就胡说吧，你随便抢，该是我的你抢不走，不是我的我也留不住。” “怎么样，你这就是变相承认了，还说不是。” 说完，小研嗤嗤笑了起来。 后半夜，两人来到楼下办公区，悄悄地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在那个闪烁着绿色指示信号的传真机前，两人就这样出人意料却又光明正大地发出了一份重要的军事情报。 成就她们这次创举的一是因为那时候电报还是主流，传真机在当时还是一个稀缺之物，二是那个时候军、地界限分明，军队上下多年已养成一种固定行为模式，三是没有网络，更无从谈起网络监视。 完成情报传递以后，天空已经泛白，已走到门口的梁青突然又转回身来，拿起一张纸匆匆写了一行字，这就是陈参谋最后收到的那份传真，除了告知观测点位己经就位，最重要的就势告知蓝军总部，目前没有找到c7装甲师的确切下落，一有消息随时告知。 两人依旧从顺原路返回，此时梁青也和小研一样换了一身学生装束，看到警戒哨卡依旧是昨天早上的那几个人，小研故意凑上前去。 “解放军同志，昨天在这里的那个黑黑脸的干部今天还来吗？你们有他的办公室电话吗？” 看见那几个哨兵微笑着向他摆手，小研显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麻烦你告诉他，我叫何研，过两天我还来找他。” 小研说完，和梁青说说笑笑地走出了清湖镇，三拐两拐就隐进青山绿水之中。 无巧不成书，梁青、小研刚刚离开不久，崔浩真的就驾车来到了这里，例行询问以后见没有什么情况，崔浩上车就要驾车离开，而哨兵的一句话让崔浩一下明白了这一切。 “崔队，昨天那个女学生又来找你了，她叫何研，说过两天还来找你，您到这里之前她们刚刚离开。”哨兵笑着随口说道。 已经登上吉普车的崔浩闻听此言一下愣在了那里，同时盯着一个由远及近的挑担送菜的女人，许久，他转回身问道：“你说什么？她刚刚离开？她不是一个人吧？” 哨兵一愣，“崔队，您真是神算，确实不是一个人，还有另一个女学生，也挺漂亮的。” “漂亮个屁，另一个肯定是那个卖菜的女人！” 崔浩气恼地说道：“昨天我就看那个卖菜的女人不知什么地方不大对劲，到现在我才想明白，被拐来的、卖菜的田间农妇，根本不可能有她那样苗条的身材，一脸的沧桑倒有一双细嫩的双手，这两个丫头片子，骗到老子的头上来了。” 他气哼哼抓起车上的步话机，接通‘蓝剑’大队，一连串的指令发出，没多久，这一片方圆十几公里就被围得水泄不通。 临近中午，他们找到了‘雪狼’的落脚点，但此时早已是人去楼空了，凭着多年的侦察经验以及洞里难得的一丝线索，他断定这里是他们的一个临时集结地点，他又在四周仔仔细细地勘察一番，几乎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心里也不禁暗暗佩服这帮孩子的缜密精细。 他脚蹬着岩石，大脑里一遍一遍过滤着这些天的情况，思量着如果换成自己将会怎么做。 这个地点位置优越，处于红方的心脏部位，良久，崔浩的脸上露出一阵诡异的微笑，一挥手带人回到了清湖镇。 “现在我们已经可以断定c7装甲师就在梭子岭与鹊山之间的这一片开阔地带，这里林木茂密便于隐蔽，交通又很发达，必要时既可以在数小时之内抵达我方前沿主力阵地，又可以就近增援其他兄弟部队，现在演习双方还都没动用自己的主力，只是互相试探阶段，这两天恐怕就要动真格的了，现在他们的油料储备也被我们查明了，虽然我们还不知道c7主力藏身的具体位置，但我可以端掉他的油料库，没有油，他再厉害也是一顿废铁。” 亦非对照着军用地图，一边标明红方队伍的最新动向，一边分析着双方情况，转身又问梁青： “清湖镇里面有什么变化吗？我今天和乐子又在外围转了一圈，感觉戒备加强了，是不是他们察觉了什么？” “这也是我正要提醒你的，恐怕你偷袭的计划要落空了，我想‘蓝剑’已经察觉了我们的意图，而且我和小研进出清湖镇都遇到了麻烦，崔浩也许当时没反应过来，但过不了多久他应该就会明白了，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面对红方好几层严密的防守、警戒，我们这十多个人出现在哪里过于显眼，很容易引起对方的注意、监视，而且要行动就要携带武器装备，如何送进镇里也是个问题。” 梁青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这样更好，既然他们有所察觉，我们也就失去了突袭的的意义与优势，既然‘蓝剑’重点防守清湖镇，那别的地方可能就会被忽视，我们就让他们抱着这热火罐在清湖镇先美着吧，我敢断定，红方的指挥所已经撤离，那里现在正张开嘴等着咬我们，既如此，我们就改变策略，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去打掉他的军需处。” 正如亦非他们分析的那样，崔浩正张开口子等着羊入虎口。 第四十八章 剑走偏锋（1）不按套路出牌 此时的清湖镇红军指挥所单从表面上看和前几天没有任何区别，但指挥部里的首脑人物早在那天他们开完会，就已都秘密撤出了这里，之所以依旧如临大敌的加强戒备，正是为了给‘雪狼’一个错觉，他们想诱敌上钩。 崔浩对着军用地图仍旧反复琢磨，白天从山里回来他就开始收拢队伍，并且故意放松了镇口的检查力度，同时暗中布置，连同警卫团的部分战士在内，已经把红军指挥部所在的清湖镇围的密不透风，一旦‘雪狼’进来偷袭，肯定会让他们有来无回。 已经接近午夜了，周围一切正常，其他重点监控区域也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崔浩并不慌乱。 临近黎明时分，这种镇定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乱了，崔浩凝眉短暂思索之后，留下副大队长刘勇继续待命蹲守，自己只带了几个人，连夜赶往了红军的军需处。 如果之前‘雪狼’小队的表现让他觉得不过尔尔，那眼前的情境则是让他分外震惊。 偌大的军需部门目之所及可以看得见的角落，都被打上了各种标记，不仅堆放各类物资、弹药的的库房被打上了红叉，就连驻守的军队帐篷也都被打上了‘雪狼’印记，最可气的是他们还在醒目位置画上了两张笑脸，其结果只有一个，这里被人家连锅端了。 崔浩气急败坏，叫过守卫指挥官逼问道：“怎么回事？你们这些人都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多人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正说着，红军总指挥刘铮也赶到了这里，虽然他久经战阵，但也被眼前这一切惊呆了。 随着负责守卫这里指挥员的诉说，夜间的景象渐渐清晰起来。 凌晨三点，军需处所在地，数盏探照灯将这里照得如同白昼一般，几处制高点的警卫也是全神贯注盯着周围的一切。 随着‘噗、噗、噗’三声极其轻微的响声，制高点上的哨兵，被‘击毙’。 哨兵们似乎还没弄明白，有些不解的看着身上的装备和头盔上的象征‘阵亡’烟雾，以为出了故障，但紧接着，更令他们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 一群身穿丛林作战服、脸上涂着油彩士兵，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翻越了军需库的护墙，这几名哨兵还没来得及喊叫，就已经有人掐住了他们的脖子。 “不许喊叫，我们是‘雪狼’突击队，你们已经阵亡，请遵守演习规定。” 哨兵们完全被震慑住了，这是他们第一次亲眼目睹这支传说中的特种部队，不仅惊讶于这些人的身手敏捷，更惊叹于这一身稀奇、怪异的装备，他们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眼瞧着这些人开始逐屋清剿，这期间，他们还眼巴巴地看到己方的一个巡逻小队眨眼间就被解除了武装，这帮人就像脑后长了眼睛一般，下手准确、利索，互相配合异常默契，不到十五分钟就结束了战斗，而后哨兵们目送着这群人又迅速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之中。 这个状况任谁都不会想到，平时的演习都是划定了区域、沙盘推演、部队进入预定区域、攻防开始，即便有彼此侦查摸底，却从没有过被对方抄了老窝的情况，一时竟谁也不知该如何处置。 刘铮脸色铁青，良久，他命令道：“通知作战部、参谋部立刻修改作战计划，所有部队立即进入一线阵地，明天凌晨发动总攻，崔浩，迅速组织力量，加强各部警戒、侦测，加强对敌后方的滋扰，再有，我们的部队移动情况、最新部署，‘雪狼’必定要和他们的指挥部联络，我就不相信他们能做的滴水不漏，一经发现立刻实施抓捕。” 红军的异动让蓝军指挥部的参谋们一下子忙乱了起来，从天亮开始，不时会有新的讯息传过来，偌大的沙盘前蓝军指挥官们在紧张的商议着、摆放着红军最新的兵力部署位置。 崔浩终于发现了‘雪狼’的踪迹。 派出的多支侦测小队已经锁定了两处‘雪狼’的信号，并且将它们的位置圈定在不大的范围之内。崔浩立即派出两个抓捕小组前去实施抓捕，但即便如此，他的心里却越来越不踏实。 ‘雪狼’小队的行动给他敲响了警钟，他一边等待着两个抓捕小组消息，一边不错眼珠地盯着面前的沙盘。 “崔队，两个抓捕小组传来消息，他们已将两个‘雪狼’观察哨围在了可视范围之内，正在实施抓捕。” 崔浩未置可否，“嗯”一声，依旧紧盯着沙盘，通讯兵见他没有进一步命令，转身要外走，刚至门口，崔浩喊住了他。 “通知第一中队，带齐全部装备，迅速集合，立即赶往c7装甲师油料库，赶到后要迅速设立警戒区域，同时要严格排查可疑地点和可疑人物，告诉许、杨两个抓捕小组及其他小组，一旦发现敌方侦测人员，不要与敌方接触，直接消灭，得手后迅速赶到c7指挥部待命。” 崔浩口述命令的同时，自己也穿戴整齐。 “通知他们随时保持联系。” 说完这句话，他抓起沙盘边上的突击步枪，走出自己的指挥所，跳上门外待命的吉普，向c7指挥部疾驶而去。 在崔浩口述命令的同时，前去实施抓捕的两个小组已经和‘雪狼’小队的队员缠斗到了一起。 ‘蓝剑’侦查大队的每一个队员都憋着一股气，这些久经沙场的老侦察兵从没有吃过这种窝囊亏，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在自己的地盘，整整一个军需库被端了，这让名声在外的‘蓝剑’颜面扫地，因此，执行这次抓捕任务的每一名小组成员都暗地里较着一股劲，一定要找机会出了这口恶气，眼见‘雪狼’队员已成囊中之物，他们知道这次可以扳回一分了。 但他们还是轻敌了。 位于半山腰的刘桐、曲仁河这一观测小组已经知道自己暴露了，但两人佯装不知，依旧盯着远处的目标，但私下已开始做撤离的准备了，两人不时用手语互相交流，估算着对方距自己的距离。 而他们身后的人此刻已举起枪，俏俏地瞄准了他们。 第四十八章 剑走偏锋（2）围捕 在这里的是许志强带领的抓捕小组。 崔浩的命令刚刚传到许志强的手里，这一刻他有些犹豫。 现在他的抓捕队员已悄悄运动到了这两个‘雪狼’队员的侧后方，距对方两名队员近在咫尺，而且他们五个人已形成合围之势，一个冲刺就可以突到近前，擒获这两人应该不费吹灰之力，为什么命令只让远程狙杀？ 胜负只在一念之间，这略一犹豫，让许志强错失了先手优势。 几乎和许志强发出准备射击的命令的同一时刻，刘桐伸出了紧握的拳头向曲仁河示意。 一、二！刘桐深处两个指头的同时，两人同步打开了烟雾弹的保险拉环。三！如同教科书一般，两人连看都没看，同时返身朝着身后许志强他们的隐身地点前方，抛出了烟雾弹，白色烟雾迅速扩散开来。 正准备射杀这两人的抓捕小组被对方这一突然举动吓了一跳，仓促间也没弄清对方扔过来的是什么，本能反应让他们迅速卧倒在地，刹那间这一片已被烟雾笼罩。 刘、曲二人片刻不敢怠慢，跃起身躯向前跑去，跑出去几十米之后，二人又同时转身扔出两颗烟雾弹，四颗烟雾弹呈扇形散落其间，白色的烟雾为他们争取到了时间，使他们迅速跑出对方射程之外。 许志强本以为稳操胜券，片刻之间形势逆转，多年的侦察兵经验让他迅速作出判断，即刻命令队员迅速移往上风头，冲出烟雾区，封堵住下山通道。 当他们冲出烟雾后，只隐隐地看到了两个身影。 让许志强心里稍感宽慰的是，那两个人也许并不熟悉这里的山势走向，此刻，他们正往山崖的方向快速移动着。 “快！快！别让他们跑出视线，一有机会立即开枪，把他们赶到绝壁，看他们还往哪里跑？” 他带的这些人都是轻装简从，腿脚利索，几个人像一张网一般向山顶兜围过去。 让许志强和他的队员佩服的是，前面这两个人背着大大的战术背包，身形却丝毫不显笨重，在林木间辗转挪移，根本不给他们举枪射击的机会，每一个树木岩石都被他们利用的天衣无缝，虽然没被他们落下，但也无法更加接近，转眼间这两人已接近山顶。 许志强略微松了一口气，这两人已经被逼到绝路，现在只有沿着山梁转移，而他们这些人已几乎把这两人罩在这有限的区域里了，谅他们也不能飞出自己的掌心了。 但这两人又一次让他们目瞪口呆，因为他们确实是‘飞’了出去。 “兄弟，投降吧，你们折腾的也够瞧的了，脸都让你们露足了。” 许志强一边说着，一边让手下举着枪慢慢围靠上去，他打定主意，只要对方稍有动作，立马‘击毙’。 刘、曲二人慢慢转回身，这一刻，‘蓝剑’的队员们才真正看清了传说中的‘雪狼’。 单是全身装备就足以令他们羡慕不已，突击步枪、狙击枪、手枪、单兵通讯等等这自不必说，就是平常的头盔、迷彩服、战靴这些看似普通的装备他们也有不少从没见到过，不知到他们偌大的背包里还会藏有什么新鲜玩意。 双方近在咫尺就这样僵持着，令许志强略为意外的是这两个人似乎并不想做鱼死网破之争，画着厚重油彩的脸上看不出这两人的表情。 刘桐、曲仁河对视一眼，缓慢地举起双手。 许志强和他的士兵一下把枪口对准了这两个人，谨防这两个人又搞出什么新花样。 当两人的双手接近头顶的时候，突然同时一左一右迅速分开，借着岩石、树木的掩护，迅速向山崖边缘窜去。 在这两人一动的刹那，许志强他们的枪也响了，但紧接着他们的头皮一乍，不约而同地惊叫：“回来！危险！” 但话音未落，两个人已从崖顶消失。 许志强他们赶紧奔上悬崖，他们看到了更加不可思议的一幕。 如同两朵白云一般，紧贴着山谷峭壁飞翔着的降落伞是那么的优美、随意，两人灵巧的操纵不时做出各种姿势，仿佛不是刚从险象环生的演习场脱身，而更像是在进行一场飞翔表演，山顶上的几个人就这样目送他们俩渐渐从自己的视线里消失。 “我去！真他妈的不愧是细粮喂出来的，佩服。” 许志强愣了一会，看着眼前的场景，不自觉的爆了一句粗口。 “我们要是也有这身装备，也不见得比他们次。”身边的一名战士略有不服气地说道。 许志强白了他一眼。 “这可是你说的？好，明天我也给你找这样一个背包，在这样的丛林山地负重奔跑，看看你到底能跑多远，别瞎吹，认赌服输吧，赶紧撤离。” 崔浩是在前往c7装甲师的半路上接到许志强传递回来的消息，他并没有为让这两人的漏网而发作，甚至当听到这两个人伞降逃脱的时候，竟不自觉地笑了一下，随后命令他们迅速赶到c7指挥部待命。 两个实施抓捕小组的行动都以失败告终。 几乎在许志强发动攻击的同时，杨克指挥的另一组抓捕队员也和‘雪狼’的两名队员葛健、韩小兵缠斗到了一起，双方没有多于客套，直接交起火来，仅一个回合，杨克就有一名队员在丛林战中被射杀而退出了战斗。 杨克赶紧调整部署，他打定主意，让队员不再过与分散，一组掩护一组接近，就这样一步一步压缩两名‘雪狼’队员的活动空间。 陷入僵局是‘雪狼’队员最为忌讳的，而且又是敌众我寡，两人一边交叉掩护撤离，一边寻找可以快速摆脱追兵的路径，同时将目前状况通知了负责接应雯雯和卓雅。 无奈他们设伏的地点就是山脚下的一片密林，且与公路相距不远，原以为这样可以快速撤离，可一交起火，正在这里驻防的炮兵团巡逻队，在听到枪声后马上赶了过来，一下就把公路戒严了，无奈之下，两人只得沿着山脚下的小溪边打边退，希望重新再退回到山里。 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虽然巡逻队人数较多，但追击却没有章法，即便如此，毕竟也大大地分散了葛健、韩小兵的注意力，两面顾及让他们的移动速度变得迟缓起来，相反，杨克却利用这难得的机会，一边用火力压制，一边快速迂回包抄过去。 山脚的这一片地带是溪流转弯的漫滩，平坦的滩涂彻底阻隔了两人的退路，想要突过这片空旷地带就要冒着随时被射杀的危险，何况，对方根本不给你冒死穿越机会，一边火力压制，一边已经从侧翼包抄过来。 葛健、韩小兵准备做殊死一搏，哪怕一个舍身掩护另一个逃脱，也绝不能让对方全歼。 韩小兵示意让身体更加灵活、移动快速的葛健先撤，葛健也没多余的客套，两人装点好弹药只等一个机会。 还没等他们付诸行动，杨克那里已经乱了起来。 第四十八章 剑走偏锋（3）小子狂妄 正在迂回包抄的一名队员莫明其妙地被击中退出了战斗，同时，在公路上追击的巡逻队也受到了火力压制，两个人被击中，其他人赶紧就近隐蔽。 “有狙击手，赶紧隐蔽。” 杨克的话音刚落，另一名包抄队员也被击中退出了战斗。 让杨克郁闷的是，他只是听到了声响，只知道是对面射来的子弹，却根本没有发现对方的藏身之所。 两方近在咫尺，杨克的呼喊也传到了葛健、韩小兵耳朵里，他们立刻知道是负责支援的雯雯和龚玥赶来了，两人不敢怠慢，举枪一顿乱射，趁机抽身穿过这片空旷区域，却没有进山，而是向远处的公路奔去。 雯雯和龚玥也不是能掐会算，其他各组都已经开始撤离，陆续到达了安全地带，从呼叫中听到葛、韩二人陷入纠缠，两人迅疾赶了过来，路上顺便挟持了一辆红方某部的吉普车。 此时，雯雯和龚玥借助位置上的优势，一人隐于半山腰，一人以树木为依托，轮流击发把对方压制在那片开阔地的边缘，巡逻队的一些人没吃过亏，几个胆大的想迂回过来，但只一露头立马就成为活靶子，几番过来，没人敢再去尝试。 眼见葛健、韩小兵已跑出那片开阔地，雯雯对着龚玥打一个手势，自己迅速抽身跳上吉普，迎着葛、韩二人急速驶来。 临近二人近前，吉普车一个漂亮的原地调头，葛、韩二人也正好赶到，跳上车去迅即离开，而那边的龚玥一个速射压制住了对方的火力，跃出隐蔽地点赶到路边，几个人开车绝尘而去，留下一群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崔浩安排好油料库的警戒，赶回c7指挥部的时候，许志强和杨克都已赶到了这里，而这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崔浩一边听着许、杨二人的诉说，一边心里暗自赞叹，这两个人都是自己的手下强将，但和‘雪狼’小队的对决却大败而归，根本跟不上‘雪狼’的行动节奏，看得出‘雪狼’小队的每一步行动都是精心安排、周密设计好的，他们的下一步会是哪里？ 随着哨兵的一声‘敬礼’，薛汉民推门走了进来。 屋里的人向这位久经沙场的老首长敬礼，薛汉民微笑着摆了摆手，这里的许多人都曾是自己的老部下，彼此并不陌生。 “怎么样？有头绪了吗？” 看着熬得两眼通红的崔浩，薛汉民拍了拍崔浩的肩膀问道。 “老首长，您儿子这是训练出的都是什么人呀？简直无所不能了，刚才许志强和杨克描述了一下抓捕情景，简直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了，说心里话，别看以前传的他们天花乱坠，我还真没拿这些生兵蛋子当回事，今日一见，真真的不可小觑，我们太轻敌了。” 崔浩不无感慨。 “这也是好事，以前我们的演习太像演戏了，没多少实用价值，让这帮小子一搅合，真的发现太多漏洞了，最简单的，他们捣毁了军需库，一下切断了我们的军需供给链，这就是特战的效果，刘司令只得仓促间提前发动总攻。” 薛汉民言语间也不乏称赞。 “这次演习不管结果如何，值得我们总结的东西太多了，尤其是对我们这些侦察大队更是提出了新的课题。” “这是后话，眼前最关键的是看他们下一步会如何行动” 薛汉民说着和崔浩一起来到军用挂图前。 “这两天我一直试着用他们的思维方式来考虑问题，真的在战场上，面对这么多漏洞，换做我也会不遗余力地去捣毁它，这么想着，我突然觉得，您这里有些安静的出奇。” 听到崔浩的话，薛汉民目光一闪。 “你觉得他们会打我装甲师的主意？” “从我们所搜集到的情报来看，几乎所有前沿阵地，甚至包括在清湖镇红军指挥部那里，都发现了‘雪狼’小队的踪迹，唯独您这里却没有任何异常，您不觉得奇怪吗？” 看着薛汉民盯着地图没有言语，崔浩接着说道： “谁都知道c7装甲师是红军的王牌，按说这里本该重点关注才对，以‘雪狼’近日的表现，我想他们不可能把这里遗忘了的，那就只有一个理由，对其他地方的袭击只是个前奏，也许他们早就瞄上您这里了，只是在等待一个时机。” 崔浩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你分析的有道理，以我师全部机械化装备，他要是给我搞点小动作，那后果不堪设想。” 良久，薛汉民略显沉重地说道。 “您看这里。”崔浩来到地图前。 “您的这一万多人分布在这方圆近十几公里的范围之内，他们要想有所行动，以他们所表现出的技战术，会有很多地点可以成为他们的打击目标，之所以一直没有行动，我想他们是有更大的计划。” 崔浩进一步明确自己的想法。 “您的先头部队已抵近前沿，对那里实施偷袭，如果得手后能够迅速回撤到蓝军，但他们没有动作，这有两个可能，一是刘司令员的提前攻击命令打乱了他们的计划，另一个可能就是他们的目标根本就不在这些下辖单位，而我更倾向于第二种可能。” “你是说他们的目标是这里？” 薛汉民指着自己指挥部的位置，“他们胆子太大了吧？” “这就要问您的儿子是怎么训练的他们了？他们的训练及思维方式、行事方式现阶段都不是我们所能理解的。” 崔浩话锋一转，“我感觉他们的胆子确实不小，仅对一些独立单位进行偷袭不会改变大的格局，但如果打掉您的指挥所，整个c7行动将会陷入一片混乱，这里不仅有你的指挥所，还有通讯、情报等紧要部门，一旦他们的手，后果不堪设想。” “你有点危言耸听了吧，我的特务营就在百米开外，又紧邻主力部队，他们绝不是在那里摆摆样子的，况且，新的命令下来以后，我的指挥部马上就要前移，等他们赶到这里，这里也只是一座空营。” 薛汉民显示出足够的信心。 “这是我最先想到的一个可能，在看到了您这里的布防，假如我们否定了他们会在这里实施行动，那另一个极大可能被偷袭的地方就是您的油料库。” 崔浩指着油料库的位置说道。 “您的装甲师没了燃料供应，许多装备就形同废铁，会使战斗力大大降低，而油料库又位于整个装甲师的边缘地带，虽说戒备森严，但和军需库类似的是，燃料库以往并不是演习中的主角，因此重视的不够，有了军需库的教训，这一次我们不得不防。” “你是觉得他们还会按原有剧本再重演一次？上次行动已经给大家提了醒了，再来一次分明是找死。” 薛汉民脸上透着难以置信的神情，但崔浩却异乎寻常的严肃。 在两人琢磨‘雪狼’的时候，‘雪狼’小队已来到了油料库的附近。 第四十九章 雪狼惊世（1）计出连环 凌晨成功偷袭红军军需库以后，亦非他们即刻兵分两路马不停蹄地赶到了c7装甲师指挥部驻地和油料库附近。 天一亮，从各处传递出的讯息显示，红军已全面进入到了临战状态，c7指挥部这里虽说表面上平静如常，但明显可感觉到这里的戒备加强了，而且，通过观察，他们在这里还看到了老对手崔浩的身影。 临近中午，两路‘雪狼’队员汇合到了一起，综合了一下摸查到的情况，他们知道红军要提前实施攻击行动了。 “本来我们计划打一下c7指挥部，即便拿不下来，起码也要给他造成混乱，现在看来没有时间实施了。” 亦非看着大伙说道。 “高健，油料库那里有什么新动向。” “那里也在加紧行动，恐怕也要往纵深进发，传递过来的信息也是红军将要提前采取攻势，照眼前这形势，决战恐怕很快就来临。”高健大致描述了一下油料库那边的情况。 “这就说明我们的行动有效果了，红方的军需库被摧毁，他们无法长时间支撑，只能速战速决，趁着对方混乱之际，我觉得我们正好可以浑水摸鱼。” 亦非指着地图上的两个地方，“这里是c7的指挥机关，这里是他们的油料库，两地只相差几公里，中间一带有他们的特务营，而且红方的‘蓝剑’也赶到了这里协同布防，两相比较，袭击指挥部的困难很大，而油料库这里同样不乐观，要想向我们打军需库那样轻松根本不可能，但正是这种不可能，也许会成就我们的另一次奇袭。” 亦非说完，狡黠地看着身边的这些人。 “你是说，我们刚刚完成一次突袭，对方想不到我们会用同样的方式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敢再来一次？” 彭涛似乎看出了亦非的想法。 “不错，他想不到的正是我们的取胜之道，他觉得我们刚刚偷袭得手，不可能再来一次，我们却偏要反其道而行，再打他个措手不及，虽说这里距离我们的撤退线路略远，但这里也是c7装甲师的边缘地带，便于我们完成偷袭后的抽身撤退，只要我们详细谋划，打掉这个油料库也不是不可能的。”亦非已经被自己的计划调动的兴奋了起来。 “你们看着安排吧，我只去打先锋的，但有一点，你们要听听她的意见，她说没问题，我们就干。” 说话的是巴根，大家顺着他手指向的方向看去，他指的正是梁青。 “还真是，梁青，你别不言语呀，要说动心眼，这里谁也比不过你，是吧秦汉？” 张全乐什么时候也不忘开玩笑，趁机又戏虐了一下吃过梁青亏的秦汉。 秦汉没好气地给了他一巴掌，“你还有点正行吗？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贫气。” 梁青这次一点也没计较，而是又仔细地端详了一下地图。 “我同意亦非的分析，再打一次应该可行。”良久，梁青款款说道。 “这不结了，我就信她，不是凡人。”张全乐说完起身要走。 “但袭击的方法我觉得要变化一下。” 梁青一句话，定住了那些蠢蠢欲动的腿，大家一下静下来听她的下文。 “袭击可行，但要分两步走，我们只是想到了对方觉得我们不可能再次偷袭，但要是对方察觉了、有了准备怎么办？我们一下就变得被动了，就成了送到人家嘴里的肉了。” “这里是c7装甲师的命脉，有了上次的经验，他们不可能不提高警惕。我们现在共二十二名队员，一起行动有利有弊，有利的是人多好办事，不利的是相互不好协同，隐蔽性很差。我建议分成两队，十一个人为一个作战小队，这是我们时常演练的，彼此配合都很默契，一队只负责突袭，另一队负责掩护，清理外围，油料库不同于军械库，几枚炸弹就可以让这里变成火海，我想他们老总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第一支小队突进去以后不要纠缠，直接埋设炸点，然后迅速撤离，不要恋战。” 梁青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看了看大家。 “那你是说另一只小队就没什么事干了？只是打打接应？”余剑晨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这就是两步走的第二部，如果对方只是表面功夫，一个小队的人应该可以拿下，但要是对方做足了功课，那第二步就尤为关键。”梁青看了一眼大家，脸上少有的肃穆。 “如果红方察觉到到我们的行动计划，第一队就变成诱饵，要把那里的主力引出来，如果我没猜错，那里应该有‘蓝剑’的人马，这一次演习他们吃了不了解我们的亏，从心理来讲他们十分想扳回颜面。” “油料库这里看似没有c7指挥部那里那样如临大敌，但我想他是内紧外松，崔浩一个老侦察兵，他既来到这里，就料定我们肯定会在这里有所行动，在他能判断出我们会有行动计划的前提下，他还招摇过市般的驾车出现在c7指挥部，这不像是一个老侦察兵的作为，更像是演给我们看的，卖个破绽让我们以为他们的防卫重点是师指挥部。” “而在油料库那里给我们设置一个假象，让我们以为那里防卫松懈，引我们上钩，然后在那里一举歼灭，如果他们这样设计，那油料库那里就是一个陷阱，而且，十有八九‘蓝剑’的主力都在油料库，如果是这种情况，第一小队的偷袭肯定会遇到对方的顽强阻击与追剿，这时一队就要能打则打，不能打绝不要恋战，但退要退的巧妙、退的艺术。” “如何艺术，请您明示”秦汉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梁青问道。 “要让他们粘着你们退，让他们觉得有一种马上就可以追到你们的希望，只有这样才能把他们的精兵都调出油料库，剩下的就是第二小队的事了。” 一群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 “你是说要让他们的追兵觉得嘴边总有一块肉，但就是不让他咬着？”秦汉幽幽的问了一句。 “正确！” 第四十九章 雪狼惊世（2）临机应变 忙了一天的崔浩在自己的临时办公室里刚端起饭碗还没吃到口，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他撂下餐盒抓起电话。 “崔队，一个五人巡逻小队失去联系，和他们上次联络是在十几分钟前。” 已经赶到燃料库的杨克在电话那头向崔浩汇报着，“老许带着几个人正在防区里抓紧排查。” 崔浩手握着听筒，从他与杨克的两人对话中听不出他情绪上的任何波动，但他心里却已经翻了几个个。 ‘雪狼’这帮小子真有出人意料之处，按常理偷袭一般都选在夜深人静之时，他们却反其道而行之，现在天刚擦黑，他们就动手，莫非有诈？ 想到这里，他对着电话的另一端说道：“杨克，告诉队员加强警戒，不放过任何疑点，一有变化立即通知我。” 他放下电话，摘下头盔拿起枪刚要往外走，电话又急促地响了起来。 “崔队！老许发现了‘雪狼’踪迹，五个装扮成我方巡逻队的‘雪狼’队员已经和老许接触上了，另有一队应该是负责接应的，他们驾车连闯了我们两道封锁线，具体人数不详，但从接触的情况看，对方应该不少于十个人，现在两队已经汇合，我们安置在外围的几辆诱敌车已被他们炸毁，看样子他们还想继续突进，老许让我马上带人过去。” 杨克急匆匆地说完也没等崔浩回话就放下了电话。 “陈连长，让你的警卫连立即进入戒备状态，保护好师部的安全，通知守在外围的特务营加强巡逻，全体做好战斗准备。” 崔浩一边说一边跳上汽车，看到薛汉民过来，他又跳了下来。 “我都听说了，你现在要过去？”薛汉民直截了当地问道。 “是，我想‘雪狼’已知道我方要提前发动进攻，因此他们的行动也提前了，选择的攻击时间点很刁，正是晚餐时间，我们已经有所损失了，这次一定不能让他们溜了。” 崔浩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的打算。 薛汉民点点头。 “刚才油料库那里向我汇报情况，只说到一半电话就断了，我想也是被‘雪狼’这帮小子给破坏了，你到那里先稳住阵脚，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的计划得手，我在这边料理一下一会儿也过去。” 崔浩略一迟愣，“您最好先别过去，那里现在还不知道什么状况，有问题我用电台和您联系。” 说完，他跳上车子疾驰而去。 ‘雪狼’担任偷袭的第一小队，带队的是余剑晨和彭涛，他们在外围俘获了红方的一个巡逻小队，化妆改扮后直接就进到了红方的最后一道防线，刚刚安置好一个炸点，对讲机里就传来亦非他们的警告。 “一支小分队正向你那里集结，注意。” “明白。” 彭涛听到警告以后，示意队员抓紧安置炸点，刚设置一两个爆炸点，他们就发觉上当了，这些停放在这里的油料车都是假象，放在这里就是引诱他们进来的陷阱，等他们再想向里突进的时候，许志强带着人就赶到了。 “什么人？口令！” ‘蓝剑’队员忽地一下散开，举枪做好战斗准备。 回答他们的是一排子弹，与此同时，燃料库里的照明灯一下熄灭了。 “把他们围起来，上！” 许志强一声令下，是几名队员忽地一下扑了上去，堪堪将这几个人围住之际，一辆军用卡车冲破两道卡口冲了进来，刚刚形成的包围圈一下被冲散了。 冲来的是负责策应的余剑晨，这是来的时候两个人商量好的步骤，为的就是把戏做足。如果彭涛那里一切顺利，余剑晨会从另一地点突袭，同时展开袭击计划，如果彭涛被围，余剑晨就变成营救小队，让对方误以为行动失败，策应先前的队员突围。 杨克的及时到来让刚刚被‘雪狼’小队冲散的队形迅速恢复，杨克和许志强两队汇合一起重新又压了上去。 此时，燃料库那里已经陷入一片混乱，供电系统、通讯系统都已被破坏，许志强和杨克汇到一起，虽说他们人数上占有优势，但由于通讯不畅，总也围不住对方。 而‘雪狼’小队仿佛总是能找到他们的最薄弱攻击点突进去再冲出来，渐渐地，他们已追到营区的边缘。 “这么追着打不是事，他们有观察哨，每个人都携带有一个小型对讲机，几公里范围内他们联系自如，这样，你在这里牵着他们，我想办法绕过去截住他们的退路。” 杨克说完瞅准一个空档溜了出去。 杨克刚走，崔浩就赶到了。 “怎么样？” 崔浩来到许志强身边，一边用望远镜观察一边询问道。 “已经把他们压到那片狭长地带了，我们有几处油罐车被摧毁了，但好在他们炸毁的都是假目标，这帮小子真不善，枪法准、速度快，想抓住他们真不容易。” 许志强简要介绍了一下。 要是让他们跑进深山就更不好抓了，这是崔浩的第一反应，眼见着油料库照明渐渐恢复，所有人员都严阵以待，崔浩一咬牙发狠道： “这次绝对不能放他们逃脱。” ‘雪狼’小队的队员交替掩护、边打边退地与他们兜圈子，左一下、右一下地乱撞，不时还丢下一些无关紧要的装备，让‘蓝剑’误以为他们在仓皇溃逃，但如果要仔细观察，他们撤退的非常有秩序，整体队形丝毫不乱。 借着沟渠、房舍的掩护，两支胶着在一起的队伍不知不觉已经离开营地将近一里之遥了，隐藏在山坡一处高地的亦非见时机已到，正要下令，身边的梁青一把拉住了他，伸手一指。 两辆吉普车从远处疾驶而来，扬起一路尘土，一进燃料库的大门，几个正在整顿秩序的干部跑了上来，举手敬礼，看样子是在汇报情况。 亦非脑子迅速一转，随即给埋伏在下边河沟里的队员下达命令。 “a组，占领前方制高点，隐蔽待命，b组队员按原计划进入攻击位置。” 乘车赶来的正是薛汉民。 由于通讯被破坏，师部和燃料库一直联络不畅，从崔浩那里得知他们正在追剿‘雪狼’，油料库那边的实际情况如何终究让他放心不下，因此他还是决意去看一下。 两处相差仅几公里，几分钟就到了。 薛汉民的车径直来到了最初交火地点，一下车，驻守的指挥官就赶到近前，举手敬礼。 “师长，您也过来了？” “不过来行吗？这次演习让‘雪狼’这些毛头小子闹得乱七八糟，你这里再出问题，我这全师就都歇着吧，怎么样？损失大吗？”薛汉民一脸阴沉。 “报告师长，没什么损失，今天一早崔大队就赶过来，我们又重新作了布置，今天他们摧毁的都是预设的假目标，但也很危险，他们要是再突进去一点，我们的油罐车队就危险了。” 这名干部显然还心有余悸。 薛汉民左右望了一眼，周围都是高大的油罐车，密密匝匝的挡在眼前。 “那里是做什么的？” 薛汉民指着不远处的一座三层小楼。 “那里是我们的调度室。” “可以上去看看吗？” “可以，首长请。” 驻地指挥官一边向屋里让着，一边对身边的人作出布置，“注意观察，警卫排加强警戒。” 说完，几个人一起走进那座小楼。 薛汉民做梦也没想到，他的这一步，助‘雪狼’声名鹊起。 在薛汉民一步踏进这座楼的瞬间，亦非和梁青就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 “你别说话，你一说话，我‘死’得更快。”亦非低声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梁青紧盯着下面的动静。 “你自己心里还不清楚吗？你肯定是让我把‘突袭’变成‘绑架’，你还嫌我的罪不大吗？”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不过既然你已经罪不容诛了，再多加一条也无所谓。”梁青头也不抬一直在观察。 亦非被她那不阴不阳的语气气的‘哼’了一声，转过脸瞪了一下梁青。 梁青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对讲机里传来与彭涛事先约定的暗语，意味着他们要脱身撤走了。 “a组注意，准备索降进攻，目标二楼东面第二间，进入预定位置待命。” 他看了一眼梁青，两人迅速进入攻击位置。 崔浩他们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雪狼’带着远离油料库将近一公里了。 “一定要抢在他们进山之前围住他们，现在天已经黑了，一进山，环境就更复杂了。” 崔浩对身边的许志强说道。 “是，一进山里这帮小子如鱼得水，而且他们还有烟雾弹，也不知道这帮小兔崽子是什么托生的，抓不住、甩不掉……” 许志强自顾自地说道。 崔浩闻此言一下子愣在了那里。 是呀，从‘雪狼’之前的表现看，这帮人有很多的脱身方法，但现在却情愿和自己纠缠着撤退，为什么？ 崔浩一下惊醒了，直至惊出了一身冷汗。 ‘雪狼’这样做的原因只有一个，他们在调虎离山。 想到此，崔浩突然下令，“停止追击，全体迅速赶回油料库，快！” 此刻，彭涛他们眼见就要进山，他向亦非发出了确认撤离的信号。 在他们撤离的同时，崔浩他们也停止了追击，已经散开的搜索队员迅速回缩，开始向燃料库快速回收。 突然改变的计划有些出乎正准备攻击的a组队员的意料，但这些队员早已经无数次演练过这种状况，一切如同时事先设计好的一样按部就班。 张全乐、高健借着夜色悄然滑落到两扇窗子旁边，掏出手枪做好攻击准备，另两个人则悬于窗子上方，准备随时破窗而入，他们在等亦非的攻击命令。 耳机里传来亦非发出了攻击的指令。 “‘雪狼’b组，出击！” 第四十九章 雪狼惊世（3）狼胆包天 刚刚经历过混乱的油料库此时已经渐趋平静下来，人们在有条不紊的忙着，薛汉民带来的警卫人员除了有两个随着薛汉民到了楼上，其他的警卫人员和油料库警卫排的部分战士散落在周围负责警戒。 这让他们亲眼见证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距离那座小楼不远有一条不大的沟渠，从山间下来的溪水流经这里又隐没于远方，或大或小的鹅卵石、杂草散布期间，杂乱无序。 两名正在渠边游弋的战士突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原先散布在沟渠四周的杂草突然开始移动了，不远处的几堆乱世、枯木也开始挪动，石块、碎木在滚落。 在他们疑惑的瞬间，那堆草丛、石块眨眼就窜到了他们的面前，他们根本分辨不出身上还滴着水、掉落着泥土的这些人面庞，更没有机会做任何反应就被制服。 唯一让他们能够识别的是这些人端举着的、同样经过严密伪装的黑洞洞的枪口，紧接着，水底下、石堆里、草丛中钻出来一个个身影，悄无声息而又异常迅捷地向着那座小楼扑去。 被制服的这两名警卫人员真的被惊呆了，那几处草丛、石堆，他们俩、也不仅仅是他们俩，有许多巡逻队员都已从那里经过了无数次，没有一个人发觉异常。 这些人就在他们眼前埋伏着，他们竟没有一人发觉，这种高超的伪装术是他们不曾见过的。 看着一个个从头到脚披各种伪装网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雪狼’队员从自己面前闪过，本能反应让他们忘记了演戏规则。 “上面小心，有人过去了！” 这两人的警告声刚落，上边的枪声就响了。 随薛汉民来的数名警卫守在楼下四周，另有十几个是这里警卫排的战士散落在周围。 听到警告声，薛汉民的警卫迅速做出反应，持枪迎了上来，但已经迟了。 亦非他们听到身后警卫发出的警告之声后迅疾开火，几名近前的警卫人员立即中招退出战斗，但薛汉民这几个警卫却不管不顾，他们一边拔枪发出警告一边蜂拥上来，一名手快的警卫抬手就是一枪，一颗子弹紧贴着翟明义耳边呼啸而过。 “他们是实弹，当心。” 翟明义不给他再开第二枪的机会，身体一弹直射过去，一下击倒这名警卫，同时一腿又把另一名警卫蹬翻在地。 “a组出击！” 薛汉民站在窗前，一边听着介绍，一边指着场地里的情况询问，下面的一声惊叫让这里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警卫参谋一下把薛汉民拉离了窗口。 “大翟、小研、巴根，控制住车和这几个人，你们几个跟我上。” 亦非令随口出，身随心转，眨眼人已冲到了楼里。 薛汉民还算镇静，但当他听到下面的枪声时却一个激灵，这是实弹，他赶紧对身边已持枪在手的警卫命令到：“不许开枪。” 薛汉民的话音未落，刚才他站立的那扇窗子以及旁边的窗子就在他们眼前碎裂开来，随着玻璃、窗框一同飞进来的还有四名脸上涂满油彩、连手和枪都被严密伪装的特种兵。 屋里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大门又被蹬开，几个浑身上下同样被伪装网裹藏得严严实实的队员也冲了进来，为首的一个走到被几名警卫和油库士兵围在当中的薛汉民面前，伸手就把一个警卫扒拉到一边，但他却愣在了当场。 冲到近前来的人正是亦非。 亦非刚才的那一下并没有觉得用力，但那个警卫仍旧踉跄出好几步，恼羞成怒的他稍一站稳，拔枪就想对着亦非射击。 一个身影如鬼魅般、一闪就飘到他的近前，警卫手里的武器不知怎么搞的一下就到了对方的手里，随着一阵响声，他的手枪已成了一堆散件掉在了地上。 “请遵守演习规则，此时你已经是死人了，乐子，赶紧把他们安置好，别给咱们添乱，搜查一下有价值的资料带走，高健，带走指挥官，迅速撤离。” 梁青一边说着一边来到薛汉民近前，和亦非一样她也愣住了。 屋里的人包括薛汉民在内，根本没想到这个身手敏捷的特战队员竟是个女兵，有些诧异地盯着有条不紊发号施令的梁青。 而梁青和亦非发愣的原因是，他俩根本没料到他们俘获的是c7装甲师的师长薛汉民，也是他们的总教官薛明的父亲！ 这张脸他们太熟悉了，出发前他们对红方的主要指挥官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刚才隐蔽观察的时候一是光线不好，二是从上往下看，薛汉民的帽檐遮住了大部分脸，原本猜想来的这个红方指挥官可能是个级别略高的参谋级而已，他们压根没有想到竟会是薛汉民。 薛汉民依旧淡定，看了一眼身前的这些人。 “士兵，你们得手了，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按程序办。”薛汉民面无表情地说道。 一句话提醒了亦非，他迅速恢复了常态。 “高健，按程序标准实施，只是、只是别上绑了，把他架走，其他人妥善处理迅速撤离。” 高健似乎也认了出来，但此时已别无选择，他先说一句：对不起、首长，紧接着用一个布条封住了薛汉民的嘴，然后把一个黑色的头套套在了薛汉民的头上，几个人迅速冲到楼下。 由于亦非他们的步枪都装上了消音器，崔浩听到的枪声是薛汉民警卫打出的那声枪响，多年的老兵让他一下就听出来这是实弹，他的头一下就大了，同时也意识到油料库那里又出事了。 当他们赶到油料库近前，看到的只是两辆远去的车影和刚从楼上跑下来的警卫和驻地指挥官。 崔浩得知薛汉民被‘雪狼’的队员掳走以后，一瞬间他的大脑里一片空白。 这是历次演习当中从没有过的情况，这帮小子真是吃了豹子胆了。 一辆吉普驶来，崔浩二话没说，拽下司机自己跳了上去，同时许志强和杨克也跳了上去，崔浩一脚油门，汽车旋风般的冲出了油料库。 第五十章 为你喝彩（1）震惊 亦非他们冲出油料库以后，向着预先约定的接头地点疾驶。 在车上本想将薛汉民的头罩取下来，但亦非转念一想，那样彼此面对可能会更觉尴尬，干脆就这样吧。 此时的亦非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他也不再去想回去以后要如何交代事情的原委，索性就听天由命吧。 没有一名队员说话，他看了一样梁青，梁青的脸上也很凝重，其他队员同样也丝毫没有俘获对方长官的的喜悦，所有人都知道，这次行动他们闯祸了。 “追兵来了。” 张全乐一句话提醒了正在胡思乱想的亦非。 “所有人查点装备，巴根，你把装备、武器都给高健，从现在起你只负责背着首长，大翟协助巴根，首长要是有一点损伤，你们俩就别想好过了。” “是，你放心吧，绝对不会出错。” 这时节没有人敢再开玩笑。 在一处弯道，崔浩看见了那两辆被劫来的、此时已被抛在路边的吉普车。 “这帮家伙又进山了？” 许志强跳下车子往路边山脚查看。 “别找了，他们没进山，你看这一道车辙，是从路边开上来的，他们换了一辆卡车，想让我们以为他们又进山了，上车，接着追。” 开车又追出几公里，终于在一个路口截住了这辆车，让他们意外的是，从车上只走下来两名‘雪狼’队员，正是前两天亦非布置在这里的刘桐、万凯两人，他们是专门负责接应各路撤离队员。 崔浩走上前去，也没有多余的客套，直接逼问道：“其他人那？” 两个人也全然没有‘雪狼’队员的彪悍，敬礼后照实回答：“接上他们以后，上车后没走出多远这队人就又都下去了，从另一条路返回蓝军总部，我们队长说了，让崔大队别追了，直接到蓝军总部，他们不会让老将军受苦的。” 崔浩彻底无语了，带上这两个人向蓝军总部驶去。 亦非他们在半路上截住了一辆过境的运输货车，指挥车辆抄近路返回了蓝军总部，他们前脚刚到，崔浩他们后脚就赶到了。 此时，蓝军总部已是另一番景象。 对‘雪狼’倾注了全部心血和辛苦的顾长辉和薛明对‘雪狼’小队的总体表现非常满意，他们不仅出色地完成了指挥部交给的搜集情报、摸清敌军动态的任务，而且还很好地完成了对对方的滋扰与破坏。 听到第一批回来的队员介绍说他们打掉了红方的军需库的细节经过时，虽说出乎指挥部首长的意料，并且以往的演习也没有先例，但不可否认，这次偷袭完成的很漂亮，这也确实是特种部队以小股力量打击对方的要害部门具体表现形式，虽然顾长辉、薛明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也替这些队员高兴，因为正是他们的行动彻底地打乱了红方的部署，让他们在准备不足的情况下，选择提前发动攻击。 但随着归队的人员越来越多，尤其是彭涛、余剑晨他们的归队，顾长辉和薛明他们开始担心了。 ‘雪狼’小队的行动是不是开了一个危险的先例？袭击军需库与油料库的行动都是未经请示擅自行动的，如果放任下去，今后可能就会一发而不可收拾，如果真的在敌后，依旧这样不经请示擅自行动，缺乏后方的有力支持与配合，将很难全身而退，他们不想让这支精心打造的队伍，因自己的头脑发热、一时冲动而毁于一旦。 但经过‘雪狼’小队这一系列的冒失行动，也确实暴露了这种演戏似的军演是多么的华而不实。 如果说这些问题还可以原谅，是因为毕竟‘雪狼’是第一次与正式部队演习，方方面面都难免有考虑不周之处，但当亦非他们最后一批队员赶来以后，他们意识到，这次‘雪狼’捅出的篓子远远地超乎他们的想象。 听到外面一阵骚乱，顾长辉和薛明知道最后一批队员也回来了，他们走到门边，远远地看着亦非他们成两列队形跑步来到了蓝军指挥中心。 而当他们看清眼前发生的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两个人一下就都愣在了当场。 “爸！怎么是您？” 当薛明看到被摘下头套的人是自己的父亲薛汉民的时候，整个人仿佛被定在了当地。 ‘雪狼’小队全体这时候已集合好队伍，站立在众人面前。 队长亦非上前一步 “报告首长，‘雪狼’突击小队集合完毕，此次行动摧毁敌方军需库一座，俘获敌方军官一名，我方有两名队员失踪，请您指示！” 已经到了这一步，亦非只能硬着头皮完成自己的使命。 “你们怎么搞的？！” 薛明不知为什么气急败坏地冒出这么一句话，此刻他并不是担心自己的父亲，而是担心由此引发的后果。 又是一阵骚乱，崔浩的车带着一股尘土‘吱’的一声停在了队伍和薛明之间，崔浩跳下来就跑到薛汉民的近前。 “首长，您没事吧？” 这时候最坦然的倒是薛汉民了。 “我能有什么事，他们对我很优待的，别瞎吵吵。” 薛明、崔浩以及‘雪狼’小队的队员们，都听不出薛汉民这句平淡的话语里到底蕴含了什么其他的含义。 崔浩来到薛明近前，手指着薛明的鼻子尖，憋了才半天说出一句话： “行！薛明，我算服了你了，你带出的好学生！” 顾长辉早已走到近前。 “老薛，……” 他话没说完，就被薛汉民打断了。 “怎么？到了你的地盘，连口水都不管？” 崔浩此时已平静了下来，指点着薛明： “薛明，这都是你的弟子？你就这么教他们的？教他们目无长官、目无军纪？” 他们两是老朋友了，又都在一起上的指挥培训班，薛明的婚礼还是崔浩给主持的，彼此相当熟络。 薛明此时真是不知说什么了，一边是自己的队员，一边是自己的父亲，中间还有一个崔浩在那不依不饶。 薛明的头都被搞大了。 第五十章 为你喝彩（2）掌声响起 【为薛民234打赏加更】 顾长辉走了过来，冷冷地看了一下站立在一旁的亦非和他的队员。 “沈亦非，为什么不按命令行事？为什么不和总部汇报就擅自行动？你知道你这么做的后果吗？谁给你的这么大的胆子？” 顾长辉对着亦非发出一连串的逼问。 “报告！我们……” 彭涛也是小队队长之一，作为第一批对油料库发动攻击的队员，他不清楚他们退出后油料库那里发生了什么状况，但任凭他如何设想，也绝对猜想不到最后的结果会是这个样子，但他不愿让亦非独自背黑锅。 “我没问你！” 顾长辉一声怒吼，惊得大家一个激灵，转头又逼视着亦非。 “你哑巴了吗？” “报告！” 亦非此时反倒安下心来，“报告首长，获取情报、侦查敌方火力与军队集结地点，以及骚扰敌后是我们的既定任务，突袭军需库可以造成敌方混乱，是我们骚扰敌后的的手段之一，之所以没有事先请示是因为敌方侦测能力很强，容易暴露我们的位置和行动计划，而且汇报后指挥部拖沓的研究、评估也会贻误战机，因此我们选择随机而动，从效果看我认为我们达到了目的。” “呵呵！你还有理了？” 顾长辉冷笑一声，“战争打的是整体，不是你这种投机取巧，做为一名军人，军令如山，军人以执行命令为天职，都像你们这样不计后果擅自行动，那我们的队伍还不都成了一盘散沙了吗？擅自改变行动方略，置整个小队于危险境地，你知道后果吗？你负得起责吗？” 顾长辉越说越气，转身对着身后的警卫员命令道： “警卫员，把他的枪下了，关到禁闭室听候处理。” 所有人都用诧异的眼神看着这位一向和蔼可亲的顾长辉大发雷霆之怒。 一直悬着一颗心的亦非终于轻松了，以至于竟长出了一口气，他把自己的装备、武器一丝不苟的放好，跟着过来的警卫员向后面走去。 顾长辉余怒未消。 “高健、梁青、彭涛、余剑晨出列！我问你们，沈亦非擅自改变行动计划你们有谁提出过反对意见？” 见没人搭话，他接着说道：“从你们加入到部队的第一天起，就告诉过你们遵守纪律、服从命令、听从指挥是军队里的不二法则，每一名军人都要严格遵照执行，而你们又是怎么做的？你们……” 顾长辉还要接着说，薛汉民走了过来。 “老顾，你先消消气，让我这被俘人员说两句成吗？” 这种情况下，也只有薛汉民来出头解围了。 薛汉民来到了这些年轻人的面前。 “同志们，没想到我们的第一次面对面竟是在这种状况下促成的，作为一名老军人，我打了大半辈子的仗，负过伤也流过血，但却从没被抓住过，更没当过俘虏，没想到今天成了你们的手下败将。” “之前，关于你们的传说我听过不少，今天得以亲自见证了一下，既有惊喜也有疑虑和担心，更有许多许多的疑问，可能连你们的指挥官也不知道你们是在什么情况下、出于什么考虑做出的这一系列的攻击决定，军事演习也是对真实战争的推演，同时也为了检验队伍真正的战斗力如何，不同的是，演习允许你失败，而真正的战争中，失败就意味着流血牺牲，意味着国破家亡，意味着丧权辱国，呵呵，我有点说远了，还是请你们还原一下当时的情景，让我们大家了解一下你们不一样的战术思维，看看和我们这些老兵们到底有哪些的不同，毕竟，你们年轻人是未来我们军队的主力，怎么样，你们谁来介绍一下。” 薛汉民的话多少缓解了‘雪狼’队员们的紧张情绪，但依旧没有人说话。 “看样子我的面子还不够，老顾，还是你来……” “报告！” 梁青的声音拦下了薛汉民下面的话。 “哦，很好，我早就发现了，不错，一名女同志能在‘雪狼’队伍里站住脚，还是一名带队军官，足见你必有过人之处，我想你就是梁青吧？” 薛汉民早就注意到了被顾长辉点名的人里面有一名女兵，也就是在油料库的调度楼里发号施令的那名女兵，他的眼里透出赞许的目光。 崔浩也认出了一脸油彩的梁青。 “你就是那个卖菜的吧？” “报告首长，我叫梁青，谢谢首长的宽容，更请首长原谅我们的鲁莽与冒失，但我们这么做并不后悔。” 梁青最后这句话，让刚刚平息下来的气氛又一下紧张了起来，许多人包括一些警卫战士也都瞪大了眼看着这些他们难以理解的士兵。 “报告首长，我们不后悔我们的行动。” 梁青见没人拦阻自己，继续说道： “各位首长，我们‘雪狼’特种部队成立之初，一直强调机动、灵活的作战方式，这次演习给我们提供了一次展示的机会，刚才首战说了，战争是打的整体，不是投机取巧，我的理解是整体不仅仅只包括前沿部队的攻守转换，更考验你的后勤保证、指挥调度、情报收集与信息保密等多方面的保障是否完善，因此我们对红方的后防攻击也是整体战争的一部分。” 梁青缓了一口气，心情渐渐平复下来的她话语更加连贯、流利。 “红军知道我们抵达前线，‘蓝剑’曾派人监视我们在这里的一举一动，但在我们到达这里的那一天起就就被我们识破了，之所以没有拆穿，就是为了让他们传递回去不准确的信息，在我们的心里，在我们到达这里的那一天，战斗就已经打响。” “出发不久我们就发觉被跟踪了，在赶往红军前线的时候，也是在没有任何停顿的情况下，我们跳下了运送我们的车辆摆脱了‘蓝剑’的监视，丛林给了我们很好的掩护，红军后方的松懈让我们顺利潜入成功，更为我们提供了实施攻击的条件，……。” 梁青简要地叙述了他们从制定计划到实施攻击的全过程，最后说道： “从我们深入到红军身后以后，‘雪狼’小队始终是以实战对战红军的演习，这也是我们两方对待这次任务的不同态度。直觉告诉我们，如果在战场上遇到这种情况、这样的机会，我们不会白白错过的，促成我们行动的基础不仅仅是红方的松懈，更建立在我们的自信的基础上。” “我们的自信来自于大量的情报收集与分析和对地方人员配置的了解的基础上，我们每一个人对红方的高级指挥官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对‘蓝剑’的主力成员的了解更是如数家珍，从来往的车辆以及通信器材的天线可以很快地找到红军的指挥部，从他们的头型、口音、身材可以清楚地分辨出混迹于普通民众中的侦察人员，如果说是我们取巧，到不如说是红军的大方给予，相反，从种种迹象来看，红方并没有给予我们这支已抵达红军控制范围的突击小队以足够的重视，对我们的作战方式和人员信息可以说一无所知。” 梁青的话让崔浩的脸上火辣辣的，可不是嘛，两名‘雪狼’女兵大摇大摆从自己面前招摇过市，顺道还戏耍了自己一番，这要是传讲出去……，想到此，崔浩暗自摇了一下头。 “那你们是如何推断出我会到油料库那？并在那里实施抓捕的那？” 这不仅是薛汉民心里的一大问号，也是崔浩、薛明、顾长辉以及没有参加后续行动的部分‘雪狼’队员心里的一大问号。 “报告首长，我们不知道您会出现在油料库，这件事纯属巧合。” 梁青依旧语气平静，但也更让人惊讶。 “那天我们制定了两套共计方案，一套是如果第一队偷袭得手，那我们就在外围负责掩护、接应，如果第一队不成功，那我们会在第一队撤出后利用油料库的空虚混乱实施第二波攻击，但您的出现让我们临时改变了行动计划，还要说明一点的就是，我们并不知道来的是您，我们最初只是认为来的是一名级别较高的参谋人员。” “在任何战场上，大战之前，如果一名敌方的高级人员被俘，无论他是否会提供出有价值的情报，都会造成对方的指挥系统的混乱，并且会临时更改既定的作战部署，这就是促成这次我们行动的初衷。而这次行动正是我们特种部队的优势所在，稳、准、狠、快、变是我们的优势，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 说到这，梁青略微愣了一下，声音明显小了许多，她突然意识到这么打比方很不合适。 场地里一片寂静，任谁也没有想到，这次抓捕竟是一次巧合，更难得是他们如此迅速地改变攻击计划、进入状态，整个抓捕时间不足十分钟，在这十分钟的时间里，警卫人员和油库官兵竟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这十分钟成就了一次在他们看来不可能的奇迹。 但薛明相信，他了解自己这些弟子的实力，就目前来讲，国内的任何顶尖的特种侦查大队都不会是这帮学员的对手了。 静静的场地里响起了一个人的掌声，这是薛汉民的掌声，。 老将军有些激动，他郑重地给这些学员们敬了一个军礼。 远处站立着的一些蓝军的警卫人员也不自觉地鼓起掌来。 “你们很棒，真的很棒！也很优秀！你们不仅有出色的战术素养，更有临机应变的果断，可以在纷乱的环境下抓住转瞬即逝的战机，做出准确的判断，继而功而克之，单就这一点来讲，你们就值得让对手尊重。” “兵法云‘兵者，诡道也’，所谓水无常形，兵无常势，一个出色的指挥官不仅要会审时度势，更要敢于担当，认准了的机会绝不放过。” “来这里的路上我想了很多，我自问自己，如果让我带兵遇到这种情况，我会怎么做？我设想了诸多种方案，但结论只有一个，我也会毫不犹豫地俘获他，即便带不走也要消灭他，同志们，这就是战争，战争中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我们战士的伤害，优柔寡断最终会伤害我们自己，谢谢你们，谢谢你们给我们这些老家伙上了一课，让我们见识了什么叫特殊条件下的特殊战斗，更叫我们见识了什么是真正的特种兵，你们应该为自己感到骄傲，为自己是一名‘雪狼’队员而自豪，谢谢你们。” 第一部 精英计划 尾声 从被关禁闭算起到现在已经十多天了，期间除了有一些调查人员偶尔过来会询问些不疼不痒问题，基本上没人来过问他，开始的那些天他倒是蛮轻松，吃了睡、睡了吃，但时间长了亦非就受不了了，有一段时间他几乎犯了狂躁症了，天天不是砸墙就是踢床，但渐渐的他又归于平静了，有时看着一个地方一坐就是一上午，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在亦非几乎绝望的时候，门开了，两名宪兵出现在他的面前将他带了出去，本以为自己会受到审判，没料想这两名宪兵直接把他带到了一个军用机场，一架直升机在那里等着他。 没人押送亦非，驾驶员甚至还对他笑了一下，但任他说些什么驾驶员也不回话，亦非也就不再问了，抱着听天由命的心里，他竟在飞机上睡了一觉，当飞机落地的时候他被蒙上双眼，直接给带到了大山深处的一处哨所，从周围的环境和这里工作人员的衣着判断，这里应该是广西或云南的边境地区，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被带到了这里，自己的罪过不过是没有严格执行命令，不会这么大动干戈的秘密审讯吧。 进到屋里，眼前的情景更让亦非吃惊非小，这里没有严肃的法官、检察官，以及执行任务的宪兵，给他开门的竟是薛明，而更让他惊讶的是，在屋子的正中还有一名武警部队的官员和一名身着警服的警官坐在那里，两人目光冷峻地看着进来的亦非。 亦非一下子愣在了当场。 二十多天前秋泽的父亲和他的小妹来监狱看望过他，只和他说了两件事，一是告诉他他们已经回到了乡下安定了下来，再一个就是给他带来一句话。 ‘正北十点’。 老人不明白这四个字代表的是什么意思，却也不多问，只说是秋泽的朋友一再叮嘱他们要务必要转告给秋泽，。 一场秋雨淅淅沥沥地已经下了将近一整天了，依然没有停歇的迹象，给这广漠的江南带来了些许寒意。 晚饭后的一场斗殴让秋泽躺进了监狱的医护室，在给他处理完伤口以后，谁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两名管教人员和一名医护人员都被绑在了医护室里，而那名受伤的囚犯秋泽却莫名奇妙的失踪了。 被绑的管教人员和医生言说他们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只知道秋泽制服他们以后逃到了屋顶。 而屋顶上自然没有秋泽的踪迹，三层高的管教楼与围墙之间有将近十米的距离，没人敢去挑战这个距离，况且围墙上布满电网，稍有粘连就会被高压电击伤，即便出去也不可能躲过岗楼里哨兵的子弹。 但秋泽确实成功地跑了出去，并且成功的找到了朋友留给他的东西-----一把‘雪狼’格斗匕首、一身衣服和一些钱。 一个多月以后。 已经赶回‘狼窝’基地的‘雪狼’突击队接到了最新命令，他们将赶往中越边境前线，分散到各个基层连队里，接受真正的战火考验，这次不是演习，而是真刀真枪与对面的敌人交作战。 在那里，他们将大开杀戒。 第二部 初露峥嵘 序（1）前线 终于等到机会了，这是他一直期盼的时刻。 阮文雄双手执香，恭恭敬敬地对着面前的遗像三鞠躬，他嘴里默默叨念，没有人听得清他在说些什么。 数年前，从小拉扯着自己长大的兄长在两军交战中被对面飞来的一发炮弹直接炸飞，自己连兄长的囫囵尸首都没看到，本来一直在柬、越边境线驻防的他第一时间要求调到中越边境参战，但一直未能如愿，他把一腔仇怨都发泄在训练中去，很快就晋升为连长，以他的能力还有多次的晋升机会，但每次都被他婉拒了，他正在等机会，他知道他们的部队早晚会换防到这边的前线，在这里连级单位是战斗的主力，他一定要亲自上阵。 他暗自发誓，要用对面军人的鲜血，来告慰兄长的在天之灵。 刚刚换防来到前线，他就带上几名亲随士兵，来到了‘317’的前沿阵地，透过望远镜他看到，前方战壕里十几个士兵都懒散地散落在各个角落，有几个人在前面观察，时不时朝对面开上几枪，另有几个坐在战壕里休息抽烟，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阮文雄心里暗骂：‘这哪是在打仗，分明是在儿戏，怪不得一个一个高地都被对面的军队蚕食过去。’ 正看着，忽然，一阵啸叫之声划破天空，长年的经验告诉他对方是要炮击了，他和几个随从迅速躲进掩体，一阵猛烈的爆炸让大地直颤，泥土顺着掩体的缝隙‘哗啦，哗啦’地掉了他一身，炮击的时间并不长，对面突然传来密集的枪声，阮文雄意识到，敌人要进攻了。 他钻出掩体，透过望远镜他看到身穿绿色军装的中国军人已经移动到‘317’高地的半山腰了。 刚才的炮击对前沿阵地造成了一些破坏，一些士兵受伤，这些人大呼小叫地进入阵地，却由于对面的火力很猛，压制着他们抬不起头来，只能缩在阵地里举着枪胡乱地射击着。 下面攻山的中国军人眼见就要攻到阵地前沿，这些战壕里的越军胡乱往外扔了一通手榴弹，总算延缓了对方的进攻，阮文雄本以为这些人要一鼓作气把对方打下去，却没想到这些人跳出战壕往回撤来，转眼之间就退到了他距他不远的第二道工事。 阮文雄气不打一处来，他冲上前去抓住一名士兵恶狠狠地问道：“谁让你们后撤的？这里谁是带队的？” 这些退下来的士兵衣冠不整，许多人打着赤膊，头上顶着的凉盔歪斜不一，被阮文雄抓住的士兵好歹还穿着上衣，咋一被他揪住吓了一跳，见是一名长官，匆忙立正，顺手向山下一指。 阮文雄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只见上来的人同样没穿上衣，正是刚才他看到的在战壕里抽烟的那个人，此时这个人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滚进了阵地，刚一进来嘴里就开骂： “妈的，咱的炮兵都他妈的躲哪里去了，让老子天天在这里挨炮轰，哥几个，再坚持半天咱们就回家了，只要是不把命丢在这，咱就是胜利，丢了的阵地让他们后来的去打。” 说完一转身，正和阮文雄那张阴沉沉的脸打个照面，看到对方军容齐整一脸怒容地逼视着自己，这名军官一下愣在当场。 “谁让你退回来的？”阮文雄冷冷地问道。 “报告长官，对方火力太猛，我们实在……。” 这名军官话未说完，阮文雄抬手就是一枪，这个倒霉的班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谁敢临阵退缩，这就是榜样，听我命令，所有人返回一线阵地，把敌人打回去，临阵畏缩者，杀！” 阮文雄不光是说，他抄起一把冲锋枪率先冲出了阵地，他身后带的几个随从也都端枪随着他冲了出去。 一人舍命，众人难挡，连续发动进攻并且已经接近阵地前沿的对面的军人，被他们生生地压了回去。 第二部 初露峥嵘 序（2）白色帝国 作为兰纳王国的故都清迈，这里散发着迷人的古典气质，被誉为‘泰北玫瑰’。当你穿行在清迈古城花木扶疏的小巷中，你会发现，宁静甜美与眼前的一切如此契合。 但外表的美丽丝毫掩盖不住底下的暗流涌动。 位于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里，威猜站在窗前俯视着清迈秀丽的景色，但他的注意力却集中在自己的手下巴裕的通话中。 “先生，云南杜老板那边回话，货已经安全靠岸，让您放心，另外，我们要的那批货也差不多了，他会尽快派人送过来。” 威猜松了一口气，这是一笔价值近千万美元的交易，这让他放心不下。 自己当初从父亲手里接过这个产业的时候规模才只是现在的几十分之一，而如今经过自己多年的苦心经营，他的业务已经遍及东南亚，而中国这个巨大的市场也已经被他打开了缺口，在不久的将来，那里将为他带来享用不尽的财富，当初只靠着种植罂粟维持着家族的运转的一个小业主，如今已成了涉及众多领域的庞大帝国，而他威猜，就是这个帝国的谛造者和国王。 早年曾在美国混迹过的威猜深知毒品的利益巨大，但自己家族的这种粗加工根本无法获得巨大利益，只是位于利益链条的尾端，钱都被其他负责精加工和销售的中间商给赚走了。 回国后一直对现状不满的威猜在他父亲去世以后终于找到了振兴家族的机会。 威猜兄弟五人，他排行第二，但其残忍与狡诈程度却无人能及，只几年间他就通过暗杀、火拼等手段整合了金三角大部分的罂粟种植产业，并且还开发了大量的新的种植基地。 羽翼渐丰的威猜早已不满足这种低端供货商的角色，他通过威吓并许以高额回报搜罗来一批技术人才，建起了自己的毒品加工厂，这期间他组建了自己的私人武装，建起了完整的供应、销售体系，在打通美国市场后他又盯上了中国大陆，他知道要是把这个市场打开，获得的收益将是天文数字。 而在大陆替他打开这个巨大市场的就是杜彬。 杜彬，人称‘杜哥’，祖籍江西，年少时就因为斗殴伤及人命被判刑，出来后正赶上改革开放的萌动期，一个偶然的机会结识了某高干子弟，通过批条子来倒腾一些计划外物资用来牟利，继而又从沿海地区采购些紧俏商品销往内地，不到半年功夫他就淘到了第一桶金，恰在这时他结识了穿梭于港澳台地区的商人王某。 与王某的结识让他第一次见识了毒品的暴利，从此便不顾一切地投身其中，从单打独斗到成批贩运，虽说几次都濒临被仇家砍杀或被边防部队、警察的追捕，但每一次他都能侥幸逃脱。 随着这些年边境地区的开放与混乱，他逐渐成势，铺开了内地的毒品销售网络，同时也笼络了不少甘愿为他卖命的马仔，正是在这种情况下，他认识了威猜，两人一拍即合，一个跨国的毒品贩卖网络就此形成了。 威猜这些年已不只涉足于毒品交易了，他相继在缅甸、泰国开设了数家赌场、妓院，光顾这些赌场、妓院不仅有全世界各地的富豪，也有贩毒、走私人员甚至一些国家的要员，吸引他们的频繁光顾的除了赌桌上的刺激还有威猜为他们提供的各种肤色、各式各样女人、男人。 一些有着娈童癖、性虐狂的人在这里找到了归宿，威猜会为那些肯出大价钱的主顾提供最优质的服务，他往往会用专车甚至飞机直接把客户选中的男女、孩童送到指定地点，很多人尤其是未成年的孩子往往是有去无回，许多女人则彻底沦落为性奴，被这些有钱人玩弄过以后，他们就像一件物品一样在他们的圈子中传来转去，逐渐沦落到最底层，直至悄无声息的泯灭，而这时，威猜早已经又为他的客户选送过来好几轮新鲜的贡品了。 巴裕所说的杜老板为他送来的这批‘货’，就是从内地各大城市拐来的、年纪大都不满十六、七岁的女孩，这些怀着淘金梦想的女孩，一步步地走向了无法回头的深渊。 第二部 初露峥嵘 序（3）特殊使命 亦非来到这个秘密基地以后，原本以为在这里会对自己在演习当中‘绑架’红军指挥官的行为作出判决处理，他甚至都做好了被下放到连队充当一名普通士兵的准备，只要不让他脱下这身军装，他可以接受任何处罚。 没想到迎接他的是一项全新的使命……打进威猜、杜彬这个跨国犯罪集团中去，寻求机会配合相关国家主管部门彻底端掉这个跨地域的犯罪团伙，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但也一下子让他兴奋起来，对他来讲，这是一种全新的刺激，他喜欢这种挑战。 “亦非，这是一个异常危险、艰巨的任务，我们需要一个人打入到对方团伙的内部，摸清他们的底细，配合我们的执法部门彻底打掉他。” 薛明的面孔异常严肃。 其实早在他们‘雷霆之击’演习之前，公安、边防部门就通过特殊渠道找到了部队，希望为这次行动提供帮助，但公安、边防部门也没想到，队伍上派来的竟是一个毛头小子。 “沈亦非，你们部队首长为我们推荐了你，实不相瞒，你这么年轻让我们心里很没底，但你也是我们无奈的选择，种种迹象表明，我们系统内部出现了告密者，并且这个人的职位还不低，我们几次的打入计划都以失败告终，但我们却一直没能查出来这名隐藏的很深的变节者。” “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我们想到了请求部队帮忙，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全力以赴地帮你尽快熟悉情况，你要知道，为了铲除这个犯罪团伙，打掉他们的利益链条，维护我们国家和人民的安全，我们曾派出过不少同志设法接近这个犯罪团伙，但由于机密信息被泄露，已经有数位同志献出了自己的宝贵生命，最近派出的同志也有一个多月没能和我们联系了，我们猜测这名同志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和他说话的是部里负责打击贩毒、走私领导小组小组长郭淮益，身边还有武警边防总队队长刘崇知，他们对亦非说的话没有丝毫隐瞒自己的观点，即便是现在在与亦非谈话的同时，他们也仍旧觉得将这项任务交给一个至今仍不满十八岁的年轻士兵有些不靠谱。 “这两天你可以看看我们所掌握的关于这个犯罪团伙基本信息，同时我们也需要你仔细考虑一下能不能接受下来这个任务，过两天我们会和负责这个案件的专案组组长再一起过来，到时候希望你能给我们一个准确、肯定的答复。” 两位首长走了以后，薛明特意留了下来和亦非进行了一次长谈。 说心里话，此事关系重大，贩毒分子的狠辣尽人皆知，薛明也担心亦非不能胜任，但需要薛明操心的事太多了，整个第一批‘雪狼’队员都会被分到前线去接受实战的考验，那里也同样危险至极，唯一能坚定他信念的是亦非那轻松而又充满信心的笑容。 “薛教官，您放心，我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当儿戏的，在‘狼窝’闷头训练了那么多年，我们也该见见世面了，打入、潜伏、传递情报这些都是我们的基本技能，论单兵能力我们也不会输给其他兄弟部队的，精通各式武器和多门外语也是我们的优势，您觉得还有谁能比我们这些人更适合去完成这项任务？” 薛明听完亦非的陈诉，沉默了良久，然后拍了拍亦非的肩膀，从这一刻起，他坚信自己的弟子是一定能胜任这项特殊的任务。 “你要知道，到了那边以后，一切的一切就都只能靠你自己了，一定要小心谨慎，只有保护好了自己，才能谈完成任务，我相信你。” 两天以后，郭淮益、刘崇知和专案小组组长钱壮一同再次来到了秘密基地。 “沈亦非同志，这项任务异常艰巨，而这伙贩毒分子又异常凶狠、狡猾，对此你要做好充分的心理和思想准备，这两天钱壮同志还要对你进行一次心里、身体等多方面的考核与培训，至于你是否能够符合我们这次任务的要求，一切都由他说了算。” 郭淮益依旧没有打消自己的疑虑。 但几天之后，钱壮递交上来的评测报告，那清一色的‘优秀’考语，让郭淮益和刘崇知悬着的一颗心多少安稳了许多，截至目前以来，这是唯一一份全优的评测报告。 1988年春节前夕，秋泽历尽艰辛，终于来到了有缅甸第一特区之称的果敢。 果敢----这个位于毒品泛滥的金三角地区，与云南的临沧、保山接壤狭长地带，与其说是特区，不如说这里是独立于国家体系之外的自治区，名义上是划在缅甸境内，但这里的人绝大多数都是汉人，说普通话和云南方言，街上的字号也都是简化的汉字，更是使用人民币结算，并且管理机构和军队也都是独立体系，一切都和国内的政府、机关设置别无二致。 在与亦非隔窗对话的时候，看似秋泽那因紧张而有些发抖的手，却通过指尖有规律的敲击，向亦非传递出了想要脱离困境讯息，机敏的亦非扑捉到了秋泽传递出的信息，几经犹豫之后亦非决定要帮助自己的朋友和队友，他做出这个决定一是对朋友的信任，再有就是不想看到自己的好友、一名优秀的特种士兵，被这深厚的高墙以及那些无形的黑恶势力给无声的湮没掉。 一切都在不知不觉中进行，秋泽也轻易地逃脱了樊笼，躲过了警方和黑恶势力的双重追缴，跨出了国门。 秋泽置身果敢街头，没有丝毫的陌生感，原本想远走东南亚的秋泽改变了主意，决定在这里留下来，一是这里没人关心自己的过去、关心自己的身份，另外就是这里离国内就一步之遥，自己想回家的时候可以很轻松的就能回去看看。 只是在这一刻，在他想起家的时候，才又一次触动了他那埋在心底的思念之情，逃出来几个月了，他不知道会给自己的老父亲和小妹带来什么麻烦，为了不让他们为自己担心，他也只是在路过家乡附近的时候，冲着家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 而这一生他从此就注定漂泊。 几乎就在同时，梁青、翟明义、高健等一行十一人小分队，辗转来到了老山前线，其他的‘雪狼’第一突击队的队员分成了另外两个小分队，也同样赶往不同交战地点。 那里是真正的血与火、生与死的战场。 第一章 战前序曲（1）危险降临 469团驻守着老山前线一片方圆十几公里范围内大大小小的数十个高地，这是一场近十年的拉锯战，彼此双方为了一个高地往往反复争夺，数度易手，这里成了中国军队的一个绝好的练兵场，各个军分区都组建了自己的侦察大队开赴前线进行轮换作战，而越南方面则拼死力争，经过近这些年的穷兵黩武，他们再也拖不起了，现在唯一现实一点的想法就想在谈判桌上为自己多捞点筹码，不要赔的太多，双方高层都意识到，这场持续近十年的战争该结束了。 ‘317’高地，‘303’两处高地的相继失守，让越军的前线又向我们的控制区域推进了近三百米，这让团指挥部作战室里的气氛异常紧张。 团长武山对着偌大的沙盘沉思，从前线传回来的情报显示，‘317’和‘303’高地的相继失守都和阮文雄率领的这只号称‘南亚第一猛虎连’的进驻有关，足见这支队伍的实力真是不可小觑。 “我们的伤亡大吗？” 武山转身向参谋长王海平问道。 “驻守这两个高地的三营第三侦察连伤亡略大，但还不至于丧失战斗力，传回来的信息显示，三连全体都憋着一口气，他们发誓不把阵地夺回来绝不回撤，而且这次失利也有一些客观原因，我们的炮火支持不利，总的来讲，这次三连算是碰上了一块难啃的骨头。” 武山在沙盘前来回踱着，像是在思考。 317和303两块高地是绝不可以丢失的，这两处高地是前阵线主阵地——54#高地的支撑点，这两处阵地被攻克，意味着54#高地将完全暴露在越军的打击之下，54#高地要是再有闪失，那我军全线就要向后收缩，否则其他地点就会有被分割包围的危险，一定要坚守住54#高地，同时还要趁对方立足未稳尽快将303和317两处高地夺回来。 “这样，三营那里有多少减员就从我们的预备队里补充进去，明天一早，我们到前边看看，也去给他们鼓鼓劲，争取尽快拿下这两个失去的阵地。” 武山下了决心。 “补充兵员的事正想和你商量，前几天不是来了一只十几人的小分队吗，这批人正好可以顶上去，不足的再从预备队了挑几个。” 王海平建议到。 “你是说那支代号‘雪狼’的学员小分队？是呀，他们都来了好几天了，我几乎把他们忘了，只是我有点担心，这批队员据说是上面下了很大力气培养出来的，真的在咱这里给毁了怕不好向上边交代吧？” 这几年一直在前线的武山也仅是从上级那里隐约听到过‘雪狼’的一些信息。 “我想这不必担心，是好钢终究要用到刀口上，他们来的目的也是增加实战经验，总在温室里呆着永远不可能长成大树，让他们锻炼锻炼也好，而且我看了，他们携带的武器装备可都是顶级的，虽说年纪都不大，但从这些天他们的训练情况看，这些人还真是有些绝活的，警卫连的一些战士去和他们交手还真就不是他们的对手，不在一个等级上，就连侦察排的排长赵磊上去也不行，将将战个平手。” 王参谋说到这摇了摇头吗，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 “有这么厉害？我倒要去瞧瞧，这样，下午我们去看一看，如果能通过战前考核那就让他们上去试一试。” 虽说这里不是最前沿，但震耳的炮声依旧不时传来，临近山脚的一片空地上，十一名‘雪狼’队员在进行搏击训练。 ‘雪狼’驻扎的地点是团部直属机关的营地，警卫、后勤甚至是临时医院都散落在附近，一些轻伤员也在附近疗伤，偶尔还会有从前线轮换下来的成建制的队伍在这里休整。 ‘雪狼’的出现则成了这里的一个话题，在他们训练的时候常会吸引不少的围观者驻足观望。 这里没有人知道他们来自哪里，只是以为又来了一群学员兵到前线镀金来了，但这一批人却与先前到来的截然不同，他们仿佛有自己的作息时间，清晨五点半会准时集结，背着大大的背包进行二十公里负重越野，这在他们看来多少有些不可思议。 以前也有许多补充来的新兵，这些人的训练往往很笼统，有许多训练内容都是最基础的东西，可这批学员兵不一样，早上晨练过后，他们就开始自行训练，而他们的训练强度根本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 最初部队也给他们指派了一些有实战经验的老兵来指导，但只待了半天就走了，理由竟是这些新兵会的东西他们自己都不会，根本无法指导，充其量只能给他们讲讲战场上的注意事项，从那以后这些人就开始自行训练。 前些天就有一名负责团部警卫的排长在经过他们训练营地的时候，听到一些在旁观看士兵的赞叹而驻足观望，由此引起了一次意外的比武。 这就是王海平提到的那次‘将将战个平手’的较量。 几天前 赵磊的一个老乡负伤被送到这里进行治疗，已经来了几天了，他一直没抽出时间过去看看，也不知道他伤的重不重。这天，赵磊一交接完工作，就匆匆地赶到了这里的战地医院去看望他的战友和老乡。 “虎子！怎么样？伤得厉害吗？” 看着斜靠在病床上正闭目养神的发小哥们，赵磊悬着的一颗心放下了。 “磊哥，你怎么来了？我的伤没事，一块炮弹皮蹦腿里了，没伤筋动骨，我正想着过几天接着上去那。” 虎子往边上挪了挪，赵磊坐在了床沿上。 “怎么搞得，都是多年的老兵了还出这个状况，丢不丢人，对了，我听说你们那个排打的挺辛苦，伤亡重吗？” 赵磊一直在寻找机会再回到第一线去，却一直未能如愿，因此他格外注意从一线战场传回来的每一个讯息，最近这几天前线战事突然吃紧，一些重要高地相继失守，他猜想也许自己期待已久的机会就要到了。 第一章 战前序曲（2）学员兵 听到赵磊的那善意的责问，赵大虎坐直了身子应道： “伤亡到不是很大，只是这次对面换防过来的越军异常骁勇，死缠烂打一股不要命的劲，这一点还真是得到了我们的真传，袭击战、骚扰战搅得你日夜不宁，在你疲劳到极点的时候，他往往集中数倍于你的力量，在炮火的支援下对你进行猛攻，还好我们有炮火优势，不然……” 虎子说着摇了摇头。 “瞧你这窝囊样，这帮孙子是什么变的咱还不知道？别听他们瞎吹嘘说世界第三，咱要是真想灭了他，现在你我就都在河内享清福了。” “磊哥，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在上面顶着的没有一个是孬种，这次也怪了，听说他们那边调来了一个叫什么‘阮文雄’的，据说他的连队号称是‘东南亚第一猛虎’，战斗力真的是很强。” “猛虎？还第一？你别逗了，他要是猛虎，老子就是武松，上去非把他削趴下不可。” 他们哥俩又在一起说了一会儿，赵磊起身离开了战地医院。 回来的路上赵磊一直在低头想着心事，旁边爆发的一阵喝彩之声打断了他的思路，循声望去，一些战士和伤员、护士正围在一处场地外围观看一些人训练。 这有什么好看的，充其量不过是些花架子，从小习武的赵磊心里这样想着，腿却不由自主地向那里迈去。 正在训练的就是不久之前抵达这里的‘雪狼’第一小分队，带队的是梁青和高健。 ‘雪狼’的队员们根本没受这些观看者的影响，或者说他们已经习惯了这种在众人围观下训练的状态，没办法，前线可以用作训练的场地并不多。 队员们就在这叫好声中按部就班的训练，此时已经结束训练的部分队员正三三两两的在旁边轻声说着什么，场地中央，高健和沈大鹏为了熟悉一个新的擒拿套路仍旧在互相演练着。 赵磊知道这是一批新来的学员兵，也曾听说过派给他们的老兵都抱怨说无法训练这些人，当时他听了以后感觉就是笑话，第一反应就是这是一帮少爷羔子的刺儿头兵，心里断定他们都是带着背景下来镀金的，在前线打一晃就是为了以后的晋升捞取资本，没想到竟还真有人为他们叫好。 带着一种不屑的心理，赵磊走到了近前。 此时高建和大鹏也已走到一边，两人拿起水杯喝水。 赵磊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不同寻常的士兵。 只见他们的装备包整齐地码放在一边，武器整齐划一地摆在那里，只是看了这些武器一眼就足以令他羡慕不已，一些枪支他只在杂志上见到过，有些他根本就叫不上来名字。 这些学员的军装也和这里的人大不相同，全身花花绿绿的，脚上穿着厚重的军靴，他知道这是迷彩服、战地靴，每个人的肩头在扣带那里还别着一顶绿色贝雷帽。 这些东西、这些装备他只是看到过国外的一些军队穿戴过，前一段时间上映的美国影片“野鹅敢死队”里也是这种装束，我们的部队只有极少数配发了这种新式军装。 难能可贵的并且也是让他印象深刻的是这些人严整的军容，即便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打湿，着装却依旧一丝不苟。 这个时段可能是他们训练间隙阶段，赵磊看了看周围的人，自己身边的这些人有的穿着背心、有的穿着短裤的，还有几个光着膀子的，一些伤员拄着拐也站在那里，单从着装上来讲，这些人还真不如这些学员。 “赵排，今天你也来看他们了？” 说话的是团里的一个干事，他们两人平时总在一起，彼此混的很熟。 “刘干事，我刚从那边医院过来，去看了一个受伤的老乡，从这路过，听见这边吵吵就过来看看。” 赵磊说着掏出一根烟递给了刘干事，自己也点上了一只，两人站在外围边看边聊了起来。 “刘干事，最近有什么消息吗？前边打的那么紧，有没有消息把我们调上去？” 赵磊还是惦记着上前线的事，此时正好问问这位消息灵通刘干事。 “你别急，这些人都想上去，不也得排队吗？这些年轮换练兵，来的都是各军区组成的侦察大队，都不含糊，都想上去显显身手，别急，早晚会轮到你的。” 刘干事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场地里的队员。 ‘雪狼’的队员又开始来到了场地中央，一些人手里还拿着匕首，这是要进行格斗训练。 “不急行吗？我感觉这场战争就快结束了，再不上去黄花菜都凉了，你受累给我盯着点，一有消息赶紧告诉我，我非要争取上去拾掇那只老虎去。” 赵磊说完恨恨地把烟蒂扔到了地下，用脚碾碎。 “老虎？什么老虎？” 刘干事当然不清楚赵磊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要想当打虎英雄吗？我看你还是先和这帮学员交交手吧，没准你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他们有什么，不过都是花架子，还没到哪了尾巴就翘天上去了，还没人能指导得了他们了。” 一边说着，赵磊这才开始仔细观察这些学员兵的训练，只一眼他就愣住了，以他多年的经验和武术根基，他看出这帮人可不是花架子，正所谓内行看门道。 “我没说错吧，看你这表情就知道你也被他们镇住了吧，告诉你，我在这观察他们好几天了，这些人可真不是花架子，咱们这里有几个不服的，上去和他们挑战，过不去三招就都被制服了，还有，你看见他们那里的那个女兵了吗，真的很厉害，他们这里的人几乎没有几个人是她的对手，人模样长得还漂亮，怎么样，你想不想下去试试。” 刘干事怂恿着赵磊。 赵磊也注意到了这个女学员，他不以为然，女人再有本事前线也不会有她们的位置的，看护看护伤员、搞搞慰问演出还差不多，但他们怎么还真派了一名女兵来到了前线？ 尤其让他诧异的是，这名女兵的装备和其他队员一模一样，这也不像是走过场来的。 总之，见高人不能交臂失之，听到刘干事的话，他笑了笑。 “试试就试试，还不用你激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有什么了，我还真想看看他们的真本领。” 赵磊说完，挽了挽袖子开始往场地中间走去。 第一章 战前序曲（3）比武 场上的这一轮格斗训练刚好结束，‘雪狼’的队员们开始收拾装备准备离开。 “喂，等一等，我们排长想和你们过两招，先别走。” 刘干事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一边说，一边把赵磊推了进来。 周围观看的不少人都认识赵磊，见他进来一群人也都跟着起哄。 正准备离开的‘雪狼’队员刚与走进场地的赵磊走个对面。 来这里的这些天，‘雪狼’队员们已经习惯了被围观、议论的环境，带队的梁青特意叮嘱大家，不管别人说什么，我们都要按自己的计划训练，随时做好被调往前线阵地的准备。 前些时候和这里的战士的一些比试、较量也全都当做课间小品，放松一下心情而已，但却因此引来不少战士来向他们请教，因此，训练之余‘雪狼’队员也会辅导一些士兵掌握一些基本的擒拿格斗之术，这些战士们也大都十七、八岁，入伍时间不长，因此‘雪狼’队员很快就和一些战士成了朋友。 正在收拾行装准备离开的‘雪狼’队员停住了脚步，好奇心让他们注视着走进来的这名黑面壮汉。 “可以啊，怎么个玩法？” 说话的是高健，其他队员也都想借此调剂一下自己那单调的生活。 赵磊敬了个礼，“听说你们很厉害，我也来讨教一下，互相切磋切磋。” 高健扭头看了看梁青，见梁青没什么反应，才笑着说道： “赵排长说的哪里话来，您能指点我们一二是我们的荣幸，早就听说您的长拳打遍军中无敌手，早想向您领教。” 赵磊多少有些惊讶，这些人对自己的情况了解得一清二楚，而自己真的对他们知之甚少。 “呵呵，行呀，没来几天就把我的底都给摸去了，你叫什么？” “我叫高健，您就叫我小高就行了。” 高健说着放下自己的背包，来到了场地中央，赵磊也没客气，两人稍加盘桓便拆招换式战到了一起。 ‘雪狼’队员学习的套路都是用于近战格斗的，虽说脱胎于中华武术，却又与中华武术有着天壤之别，而且其中还融入了泰拳、跆拳道、柔道等其他门派的技艺，交手时讲究的是快、准、狠，强调的是在最短的时间里将敌人制服、致死。 而赵磊则是嫡传正宗，深得长拳之精华，手、眼、身、步法精准到位，动如涛、静如岳、起如猿、落如鹊、立如鸡、站如松、转如轮、轻如叶、重如铁、缓如鹰、快如风一招一式准确到位，攻如倒海翻江，退似闲庭信步，一出手就已逼得高健连连后退。 高健他们这些人对这些武术套路都略知一二，但毕竟没有系统研习过，仓促间只能勉强应付，而赵磊则像是要一吐这几天的胸中闷气，下手毫不留情，几招过后，他一个弹腿冲拳紧接着一个旋风摆莲，迫使高健双臂护住前胸面门硬生生的接下这招。 赵磊这一腿力道之大，给大家的感觉是高健整个人都被震飞，但高健情急生智，借他这一腿之力，脚尖点地一个后空翻，脱离了赵磊的攻击范围，落地后俯身弓腿、左掌撑地右拳背后，已做好进攻准备。 高健望着已经扎稳马步赵磊说道：“够刺激！再来！” 赵磊同样惊讶于对方敏捷的反应，称赞道：“好身手！接招！” 只这几回合两人都对对方暗自敬佩，更引得旁边观战的人一片喝彩，许多人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精彩的对决。 “贴身、近战。” 高健心中提醒着自己。 赵磊同样也在积蓄力量准备上前。 高健抢先一步腾身跃起，早在他刚落地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一味地随着对方的路数去应对自己讨不到便宜，必须主动进攻，而当他一开始进攻，赵磊却显得很难应对，因为他实在是看不出对方使得是什么路数、源自什么流派。 高健的指、掌、拳、肘、膝、脚上下连环步步进逼，而且出手奇快、招招致命，他贴身进攻让赵磊的大开大合的招数失去效用，只得勉强应对。 眼见高健的右胳膊肘直击自己的太阳穴，他赶忙抬臂上扬封架出去，高健借势转身膝盖恶狠狠地顶向他的裆部，这招阴狠之极，赵磊身体向后一纵避开，高健如影随形再次贴到近前，左肘直奔赵磊的下颚，赵磊被迫后仰躲避，高健仿佛料到赵磊必会这么躲避，行至半途突然变招，手臂直伸变拳为掌，如刀利指直奔赵磊的咽喉划去，赵磊只觉一股凉风从脖颈间略过，他知道胜负已分，身形一纵跳出了圈外。 高健也往后一跳稳住身形，冲着赵磊一抱拳，“赵排长厉害，小弟今天开眼了，以后有机会恳请赵排长教我两招。” 赵磊觉得脸上一热，好在多年军旅生涯让他面色黑红，没人查觉。 他走了上去，搂住高健的肩膀，“兄弟，不错，功夫了得，我输了就是输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今天我算长了见识了，等打完仗咱们好好喝几杯，好好絮叨絮叨。” 说着两人一起走到‘雪狼’的队伍面前，赵磊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眼光停在了梁青的脸上。 “这位女兵，你怎么称呼？”赵磊盯着面前这张秀美的面庞问道。 “报告排长，我是学员班班长梁青，学员班奉命前来参战，报告完毕！” 梁青挺胸抬头，直视着赵磊，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怯弱。 赵磊愣了，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看着不大的女兵竟是这些人的班长。 梁青的回答也出乎众多围观人的意外，人群中传出惊叹之声。 一些人渐渐看出了门到，这是一群不同以往的学员，是一批不同寻常的兵。 团长武山料想的不错，接连得手让阮文雄有点忘乎所以，看着墙壁上的地图，他那双鹰一般的眼睛又盯上了紧邻303和317高地的54#高地，只要再夺取那里三处就可以形成掎角之势，自己才算在这里站稳，才能进一步实施下面的计划。 而此时，守在54#高地上的陈啸天排长也在用望远镜观察着对面高地的动静，一些战士已经在前沿纵深处开始布雷，弹药也都从坑道里搬了出来，陈啸天预感到，一场充满腥风血雨的搏杀就要到来。 通讯员过来把步话机递到他的面前，“排长，连长找你。” 简短的通话结束以后，陈啸天叫过一班长，“一班长，一会儿赵大虎和几个伤愈归队的战士就要上来了，还有几个新兵补充进来，你查对一下，介绍一下这里的情况，让他们要尽快熟悉起来。” 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空，陈啸天知道，这一晚恐怕又是一个不得安宁的夜晚。 第二章 陌生境地（1）救美 入夜，忙碌了一天的秋泽走进了位于镇中老街中心的一家酒吧。 来到这里不久，秋泽就在这条街上的一家餐厅找到了一份送外卖零工。 这是一家中餐厅，老板姓曾，父辈曾是当年中国远征军在这里失落、流散下来的军人，抗战胜利后就在这里扎下根，慢慢的也有了自己的产业。 当秋泽看到店门前的招聘告示时，他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就走了进来，他知道，无论想干什么，都要先填饱肚子再说。 老板是江西人，当他听到秋泽说出令他异常熟悉又倍感亲切的家乡话的时候，看着秋泽脸上那淳朴、诚挚的神情，曾老板毫不犹豫就把他留下了。 秋泽有的是力气，也不怕吃苦，没多久就得到了店里上下的一致好感，老板得知秋泽住的地方离这里很远以后，特地腾空了一间用于堆放杂物的房间，让秋泽搬过来住。 今天饭店打烊以后，秋泽帮着收拾完店内事物，独自一人来到了街上。 经过这些磨难秋泽现在内心已逐渐归于平静，前一段时间托人打听父亲、妹妹的消息今日也得到回音，得知他们一切安好，秋泽的心情顿觉轻松，见酒吧门前霓虹闪耀依旧热闹，他信步走了进来。 虽说已过午夜，但这里的酒肆赌场却依旧人头攒动，两名做酒水推销的女孩为他推荐她们销售的酒的品牌，秋泽根本没听进去，只随手拿了一瓶啤酒，然后独自坐在一个角落，漫不经心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心里想着心事。 多年严格的训练让他无论如何也无法适应这灯红酒绿的生活，秋泽只是想借此来麻痹一下自己。 呆了没多久秋泽就起身离开了酒吧，天空已然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正低头往回走的秋泽突然听到旁边一个弄堂里传来挣扎与打斗的声音，紧接着一阵杂乱的脚步由远及近朝自己这个方向跑来。 最先来到秋泽近前的是一个年轻女孩，女孩跑的过于急促，刚跑出弄堂口就和秋泽撞了个满怀，秋泽倒没怎么样，女孩却一下摔坐在了湿漉漉的地上。 秋泽赶紧俯身，一边道歉一边把这女孩搀了起来，这时他才看清，慌张跑来的正是刚才在酒吧里向自己推销酒水的两名女孩之一。 看到女孩双手紧紧护住自己的前胸，秋泽这才发现女孩的上衣已被撕扯的不成样子了。 还没等秋泽详细询问，弄堂里又跟出两个人，看装束一个是本地人，另一个则是一名黑人，两人过来不容分说就要拉走秋泽身边的女孩，女孩则下意识地往秋泽身后躲藏。 秋泽伸手拦住了那个本地男子。 “慢着，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从两人嘴里冒出的浓烈的酒气和飘忽的步伐，秋泽知道他们两个肯定是喝多了。 那个本地人白愣了一眼秋泽，咦哩哇啦地说了一些本地的土语，弄得秋泽一头雾水，转眼又看了看身边的姑娘。 “他们胡说，我不是陪酒的，我是帮我的姐妹在酒吧里买酒，他们就过来和我们搭讪，出于礼貌和想多卖出去几瓶酒，我们对他们就相对殷勤了些，没想到他们不怀好意，我和女友分开后，他们两个竟尾随我而来，非要带我去过夜。” 女孩断断续续说着，秋泽总算大致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而且让他惊讶的是，这个女孩竟说着一口流利的华语。 秋泽转而用英语和那个本地人和黑人解释了一番，劝他们不要为难这个女孩，没想到这两人听完秋泽的解释后互相看了看，突然一阵大笑。 少顷，那个黑人拿出几张百元美钞在秋泽眼前一晃，用英语对秋泽说道，在这个地方，有钱可以买到一切，女孩不愿意无非是想多要钱，他有的是钱，叫秋泽不要多管闲事，说完，他拿出一张钞票塞进秋泽的衣兜，转身又来拉扯那个女孩。 女孩一边奋力抵抗着，一边说她不需要他们的臭钱，同时用求助的眼神看着秋泽，她现在根本无力反抗这两个醉鬼，唯一能指望的只有眼前这个陌生男子，生怕他拿了这两人的好处之后一走了之。 秋泽本不想给自己找事，但天性使然和道义规范让他不能对此事置之不理，他再次伸手拦住了这两个人。 “朋友，不要强人所难，你们有钱可以再找其他的姑娘，何必为难一个良家女子那？” 一边说，秋泽一边拿出钱递还给他们，然后转身护着这个女孩就要离开。 这两人对视了一眼，那个本地人突然一脚踹向了秋泽，没有提防的秋泽被他踹了一个趔趄。 那个本地人嘴里依旧在不停的说，对着秋泽指手画脚，虽然秋泽听不太懂，但他知道肯定不是好话。 秋泽强按下心里的怒火，再次说道：“朋友，请你们自重，不要欺人太甚。” 他的话音刚落，那个黑人冷不防一记重拳对着秋泽的面门恶狠狠地袭来，这次秋泽可不干了，压抑许久的怒火一冲而出，而多年的苦训几乎是本能地爆发。 秋泽稍微侧身避开对方的重拳，伸手叼住对方的手腕，半转身躯，抬腿一脚就踢到那个黑人肥胖的脸蛋子上，然后脚没落地直接一下用脚把这小子‘送’出十米开外，之所以说是‘送’出去，是因为秋泽出脚之前心念一转，‘自己和他无冤无仇，何必和一个醉鬼较劲那’，因此才没有发力，但即便如此这家伙也受不了，身体飞出去之后仰面朝天倒在了雨地里，半天没爬起来。 那个本地人倒还知趣，一看这么一个大老黑被眼前这个看似不起眼的中国人几乎没费力气扔出老远，掂量一下自己即便上去也是白给，右手指点着秋泽还想说什么，看见秋泽要过来，赶紧跑开，扶起那个老黑一溜烟地消失在雨夜里。 女孩也看愣了，起初她还怕帮自己的这个好心人吃亏，但眼前情景却大大出乎她的意料，愣了半晌她才说道： “谢谢，谢谢你能出手相助。” 秋泽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见到女孩衣衫不整，索性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披在女孩的身上。 “你住哪里？如果不介意我送你回去吧。” 女孩如蒙特赦般的使劲点点头，生怕秋泽反悔。 一路上两人也没多说话，秋泽把女孩送到她家近前，女孩再次道谢，秋泽摆了摆手，转身向自己的住处走去。 女孩看着秋泽的背影，直到这个身影消失在街道的尽头她才转身叩开了自己的家门。 第二章 陌生境地（2）雕琢细节 钱壮拿着一沓资料和照片，随意地抽取着，每拿出一张照片，亦非都会快速地说出这个人的年龄、性格、从事的职业、有什么案底等等，这些东西不仅有威猜和杜老板的亲随、打手、帮凶，还有亦非他自己的新的身份资料。 钱壮一边不断变换着询问方式，一边心里暗自赞叹。 “这小子是如何在不到两天的时间里把这么多人的信息资料全都记下来的？”仿佛这些东西地起就在他的脑子里的某个角落里存放着，只不过这个时候正好取出来的一样。 他真的对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刮目相看了。 “你现在新的身份叫戈兵，祖籍四川，一九八四年十六岁时入伍，随军参加两山大轮换对越作战，担任过侦察班长，荣立过二等功，一九八七年部队换防回到原驻防地以后，因不满组织上对自己任命，没有被升迁，与教导员发生口角被关禁闭，并受到处分，气怒之余枪杀了教导员和两名战友携枪潜逃，后成为职业杀手，流窜于国内数省作案，手上犯有多条人命。” 钱壮在为亦非设计这个身份的时候颇费了一番周折，他为此翻阅了大批档案，查阅了最近这些年因犯重罪被判刑和镇压的一些罪犯的案底，把一些时间相符、又在各地公开披露过的重案、要案加以整合，并且戈兵这个人的原型葛某兵也确有其人其事，只是早已抓获归案，压在军队的重犯监狱里等候审判，只是对外一直没有公开报道过。 “亦非，自从队伍上推荐了你以后，我们就已经开始为这次的行动做准备了，相关的舆论铺垫早在一个多月以前就已经开始了。”钱壮拿出一份报纸。 这是一份东北的主流报纸，在第四版上刊登了一起凶杀案，标题醒目，题目是‘某娱乐城老板被人枪杀，凶手在逃’，下面的副标题是‘疑是黑帮火并，案犯恐为职业杀手’。 “呵呵，这题目还真惹人眼球，这上没写罪犯的名字呀？” 亦非拿着报纸，仔细地看着上边的内容。 “不错，这种事如果哪个细节做的不到位，都会有人付出代价，尤其对付这些跨国的犯罪组织，稍有差池就会前功尽弃。” 钱壮声音有些苦涩，之前为了打入到威猜和杜老板的内部他们已经有一名同志牺牲，还有一名同志下落不明，失去联系已经近半年了，大家猜测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这些情况亦非早已经完全掌握了，因此他的神情异常严肃。 “下一步该怎么办？你们都是办案老手，还有什么需要交代的？” 钱壮拍了拍亦非的肩头。 “你这次的任务不轻，因此我们必须周密布置，现在才刚刚开始，你别急，一步步慢慢进入角色。” “首先，我们会灌输你一些恶习，抽烟、喝酒、赌博还有嫖女人，当然不是要你一定去做，但你必须知道，我们知道部队上对你们已经有了一些培训，但那还远远不够。” “在这几样当中我们为你挑选了嗜赌这一爱好，因为我们知道威猜开有赌场，从这里可以慢慢接近他们内部，同时我们还会设计几桩大案，让你的罪行更加深重，你的轨迹是从北往南一路逃亡的路线，为了生计早逃窜的路上还会犯有几条人命。” “你最终的落脚点是泰国的清迈，那里是威猜的老窝，但那里不是抓他的最佳地点，并且泰国军警两方不少人都已被他收买，那会让我们置身于危险当中，你在那里不要采取任何行动，由我和你单线联系，打入到他们内部以后，你的第一个任务是打探出威猜往国内运送毒品的时间然后传递给我。” “现在我和你说说这一段时间你的训练安排。”钱壮看着亦非。 “第一步的训练计划是，我们要先让你熟悉自己的身份，同时改掉你身上的那股军人气息。” 清晨，钱壮一边和亦非在丛林中负重越野训练，一边商量行动的细节，只跑了不到十公里，钱壮实在坚持不下来了，摆手让亦非停下来。 “老天，你还是人吗？背着那么多的东西跑，还一点儿都不喘，跟没事一样。” 钱壮一手扶着腰，上气不接下气地对亦非说道。 “这没什么，我们训练的量比这还大，要不是为了照顾你我早就跑了。”亦非停下来笑着说道。 两人坐在一棵倒在地下的树干上。 “亦非，我看军事技能这方面的培训可以省略了，这方面你基本上是我们的老师，我们没法再让你提高了，下午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我们先从改变你的外形做起，让你在外表上让像个杀手才行。”钱壮说道。 亦非接过话头说道： “这两天我也想了一些，我觉得关于军人气息这方面不必改的太过，太过了反而有假，你想想，我戈兵好歹也是当了几年兵的人，担任过班长，立过二等功，只是后来才铤而走险，如果一点儿军人气息没有倒像是演戏。” “你说的没错，你着重要显示你的冷酷与无情，好的杀手都有过从军的经历，而且大多数以此为业的人还算比较自律，不然他们在杀手这个行当里不会长命的。” 钱壮嘴上说着，心里也暗自佩服亦非那与自身年纪不相符的谨慎。 下午，两个人来到了市里一条不太繁华的街道，在一间不大的门脸门前停下了脚步。 “之前也和你们部队的领导协商过，为了从外表到内在都能够更好地更像一个混迹于黑道的人物，除了吃喝嫖赌这些东西你要了解，还想在你的形象上做一番功夫，纹身就是一个选择。” “这个部队上是绝对禁止的。”亦非有些吃惊。 “我们知道，为此我们和你们部队的领导也协商了几次，最后总算同意了，因为你们是特种部队，许多现行的军规、政策不太利于你们今后的作战方式，因此对你们的要求也不同于那些正规部队，比如发型、衣着等等，纹身也是开了一个特例”。 第二章 陌生境地（3）毒狼 钱壮和亦非两人走进这间不大的工作室，墙上张贴着一些纹身图案的招贴画，桌上还摆着好几本图案画册供人参考选择。 “两位老板，是不是有心做一些个性化的图案，您可以参考一下这个，这些都是现在最新流行的图案。” 一个身材不高，眼角眉梢透着精明的男人一边介绍，一边把两人让到里边。 “纹一个图案大概多长时间？” 第一次进到这里的亦非对这项技艺表现出极大的兴趣，每一个精美的图案都让他爱不释手。 “这要看您选择图案的难易程度，简单的相对较快，面积较大、彩色的、立体的会比较复杂，需要多个步骤才可以完成一幅图案。” “一个图案纹好以后，时间长了会慢慢消失吗？” “会有一些褪色，但不会消失，如果时间长了您自己不喜欢了我们可以帮着洗掉，但多少会留一些印记。” “你这里有营业执照和行医执照吗？” 半天没说话的钱壮冷不丁插上一句，盯着店老板的脸生硬地问道。 “嗯、这、这个，我们正在申请。” 店老板讨好地笑着说，不知怎地，这两人一进门他就特别怵这个一直黑着脸的男人，这个人射向你的目光就像一把刀，让人觉得浑身发冷。 “那你现在就是非法开店、非法行医了？”钱壮依旧不依不饶。 “不是，我们不是对外的，只是朋友之间联系，不对外经营，想必您也是通过朋友介绍来的。” 店老板额头开始冒汗，他吃不准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这个图案纹好要多长时间？” 亦非的插话给他解了围。 老板接过来一看，是一只傲然昂首的狼头，浓密的鬃毛透着威武，腥红的舌头、尖利的狼牙凶狠霸气，双眼直视远方，仿佛要刺透天穹。 “老板真是好眼力，我也喜欢这个图案，简单却不俗气，高傲又充满野性，加你这运动员般的身材，绝对是一绝配。” 老板巧舌如簧，趁机躲开钱壮的逼问。 “你这张嘴可真好使，说书的出身吧？”亦非被他逗乐了。 “瞧你这小哥说的，我是正经美院毕业的，自谋职业开个小店讨生计。” 店老板不知不觉把‘老板’换成了‘小哥’言语中透着亲近感。 “我说的都是实话，绝不是奉承，你瞧我这身材，就是纹上一只老虎也看不出威武，你说是不是。” 两个人都被他略带自嘲的讨好逗笑了。 “好吧，我就纹这个图案，是你亲自纹吗？”亦非边说边脱衣服。 “我可以给您纹，但我没有我女朋友纹的好、纹的精细，看咱哥俩投缘，我建议你让我女朋友帮你纹好这个图案。” 老板一副舍身取义的凛然。 还没等亦非说话，钱壮就开口说道：“你还有谱没谱？怎么又出来一个女朋友？你们两个到底谁是老板？” “大哥您别急，我女朋友也是美院的，是我的一个同门师妹，开这个店还是她的建议，为此她还上了一年卫校，学过专门的护理，我们两个都是老板，也都是打工的。” 正说着，门上的醒铃一响，一个女孩走了进来，虽说不是多麽漂亮，也没有那么小巧，但是却很温婉、恬静，一进门见有客人在，马上微笑着和他们打招呼。 “我看你这女朋友比你靠谱，成，就让她给做，要是做得好，我也会纹一个。”钱壮半似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你们选好中意的图案了吗？” 女孩看着亦非递过来的图片，微笑着说道：“我先去准备准备，你带客人先去清洗一下，消消毒换好衣服，我一会就过来。” “等等，纹这个会很疼吗？”亦非故作心虚地问道。 女孩莞尔一笑，看了他俩一眼说道：“会有些痛感，但对你们这些警察来讲这根本不是问题。” 亦非和钱壮都愣在了当场，本以为穿的很市侩的样子了，却不成想被一个小女孩一眼就看了他们本来的面目。 “你怎么看出我们是警察的？” 一边看着女孩在自己的臂膀上专注地操作着纹身机，亦非一边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这很简单呀，警察说话的方式和别人不一样，总是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你，我进门前就听见你们的交谈了，一句一句紧盯着追问，如同像审犯人。” 女孩说完停顿了一下，抬眼看了一眼亦非，“不过你倒不太像，看年纪也不大，警察好像也不许纹身吧？” 亦非笑了，心里暗自琢磨，‘看样子要想隐迹于普通百姓之间，还有许多功课要做。’一边想一边应道：“警察当然不许纹身了，部队也不许，政府干部也不许，我是喜欢、好奇，听朋友介绍你这里手艺不错，就过来看看，你这里有纹汉字纹身的样本吗” 亦非借机岔开了话题。 “当然有了，你知道现在外国人以在自己身上纹上汉字视为一种时髦的标志，他们根本不想知道纹的汉字是什么意思，只要是汉字就行，刚才我出去就是去找我们美院的老师，从他们那里和学校的资料室里找了一些有意境、纹上会很漂亮的汉字拿了回来，怎么？你还想在那只胳膊上再纹上一个汉字？” “那有什么不可以？只要有我喜欢的就行。”亦非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那好，一会儿我把我刚带回来的那些字拿过来，你看看，我可以给你参谋一下。” 女孩给他找了好多的备选方案，亦非都没选中，唯独挑出来一个显着有些阴冷的汉字----‘毒’。 钱壮不解，女孩更是不以为然。 “真是人不可貌相，看你一脸正气，没想到选了这么一个让人一看就发冷的字。” “这就对了，我就是想让人发冷。” 亦非嬉笑着说道，等以后我要是有朋友想纹身，一定给你介绍，你手艺不错，人也讨人喜欢。” 也不知亦非是有意恭维还是发自真心，女孩听了他的话只是莞尔一笑。 “你现在可以和我说说为什么选这两个纹身？说心里话我也不太喜欢你这品味。” 走出这间工作室，钱壮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道。 “很简单，我们训练的地方叫‘狼窝’，我们小队的臂章就是一个狼头，这下我直接纹到了身上，就像戴着我们小队的臂章一样。” “那这个‘毒’字又代表了什么意思？” 两人边走边聊。 “本来我想选独立的‘独’字，因为这次我是一个人行动，但后来看到了这个‘毒’，我想还是选这个吧，我必须对敌人狠毒才能完成任务，也算是对自己的一个提醒吧，另外这两个字也谐音，读起来都一样。” “不错，‘独狼’、‘毒狼’，两个称呼都令人心寒，不错，那你的代号就叫‘独狼’，是孤独的‘独’，如何？。” 当他们回到秘密训练基地的时候，天色已经大黑了。 “现在对你的第二份通缉令已经发出了，这次是西北某城，一名贩毒黑帮的老大被枪杀，信息透露出这两次枪击事件属于同一只武器，并且基本确定为戈兵从部队携带潜逃的那支枪，通缉令上已把你列为重大嫌疑犯。” “最初我们还计划在境外策划一起真实的暗杀，以便让你的罪恶更加深重些，同时也更能引起犯罪团伙的关注，但后来考虑到境外不像国内，会有很多未知的因素，暗杀可能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因此只作为了一个备选方案，有些事情不亲临其境，只凭我们在屋子里计划会有很多漏洞，因此就需要你临机应变，但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打入他们的内部，传递出信息，找机会将这个团伙端掉。” “你应该杀过人吧？” 看着亦非有些惊讶的表情，钱壮的脸上露出一丝担心。 这次任务非同小可，关键时刻打入人员如果有任何犹豫都会引起怀疑，甚至因此丧命，他必须设计好每个细节。 “我杀过人，但不代表我会滥杀无辜，这个备选计划中的死人是什么背景？” 亦非神情依旧平静，连说话的语气都平淡如水，钱壮根本无法看透他的内心此刻到底在想什么。 “他是从国内逃出去的一个重犯，名叫张海波，此人杀人、抢劫、贩毒无恶不作，有武术根底。逃到金三角以后利用自己的狠毒与残忍干掉和兼并了几个专门贩毒走私的小头目，自己当了老大，现在他的组织又有做大的迹象，并且，他还从事人口的贩卖，可以说是无恶不作。” “据说他和威猜一伙也有间接地联系，一些从国内被拐卖的未成年女孩都是经他的手被送到各个妓院、赌场，我们早就想打掉他，只是现在的情况可能有些变化，近一段时间他在不断的武装自己，扩大自己的地盘，发展下去有可能引起他们团伙间的火并，因此我们决定先看一看，最好他们自己先消耗掉一部分，也许这可以间接地为你打入他们的阵营创造一些外部条件，毕竟没有机缘的故意接近容易引起怀疑。” 第三章 接近（1）赌场偶遇 缅甸北部的掸邦。 以往这里寂静的夜空被一阵飞机的引擎轰鸣声给打破了，源自青藏高原穿越原始深林并将掸邦一分为二的萨尔温江，一架没有任何标识的直升机悬停在河道上方，一条绳索将一个硕大的背包被放了下来，而后，紧接着一个矫健的身影从机上的悬索快速滑坠落到地面，落地后这个人对着上方的机组人员打了个手势，直升机没有片刻犹豫，一个急转就迅速消失在远处的夜空里，只片刻功夫森林里就又恢复了以往的寂静。 尽管亦非对掸邦首府东枝市的地理环境、风土人情已经烂熟于心，但毕竟这次是亦非第一次真的跨出国门来到异国他乡，他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两天后，亦非的身影出现在东枝市的街头。 一大早，他就来到了街上，他的任务从此刻正式开始，钱壮为这次行动命名为----‘独狼使命’。 掸邦的民族成分和云南接近，以傣族为主，元明清时这里根本没有国界一说，相互往来宛如一家人一样，普遍都说傣族语言，汉语和英语也是一个主要的组成部分，因此，亦非在这里并没有多少异样的感觉。 经过几天的熟悉环境，这天傍晚，亦非走进了一家酒店。 酒店的地下一层和地上两层是一家规模不算太大但却装修的很豪华的赌场，这是他今天的最主要的探察目标，因为这个赌场的主人正是亦非此行的第一个重要目标------张海波。 虽然赌场一直在营业，但好像现在这个时段赌场还没有进入高峰期，里面的客人也不太多，亦非兑换了一些筹码，在一张百家乐的桌前坐了下来，这是他第一次实地检验自己的学习成果，因此他玩得很用心。 在秘密训练基地，这一天，钱庄带了一个身材消瘦的男人走了进来。 “亦非，从今天起咱们学点新鲜的，我给你带来了一个老师，这些日子你要好好和他学学，我和你一样，咱俩一起学。” 钱壮边说，边用略显奇怪的眼神看着亦非。 “呵呵，行呀，今天学什么？” 亦非放下手中的资料，一边起身一边打量眼前这个男人。 来人不到三十岁，略显白净，就是那种放到人群里不会引人注意的那一种。 “通俗点讲就是学赌博，带点学术色彩的就是让你掌握一些扑克牌在实际运用当中的不同组合概率问题，说白了就是学玩牌，你们平时都玩什么？也玩扑克吗？” 钱壮变戏法一样拿出来好几包扑克。 这可以算是亦非经历过的最为轻松、愉快的训练了。 刚上来时台面上人不算多的，现在人已坐满了，几个小时下来，亦非还真没少赢，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手气好吧。 他把手里的筹码归拢了一下，丢给发牌的荷官两个筹码，然后起身离开了这张台子。 他有随意转了几张台子，也没有再玩，只是偶尔站在人群后边观看，别人可能会以为他在找一个合适的位置，其实他是想把这里的环境状况了解的心中有数。 转了一会儿，正当他准备离开的时候，不远处两个人的轻声对话又让他停下了脚步。 “洪哥，这次送货太不顺了，原先的几个通道都被卡死了，边防这些天查的特别紧，据说是有一个重犯可能要越境逃跑。” 一个操着内地口音的男人对着身边的一人轻声说道。 “到这里就安全了，你回去也好跟杜老板交差了。” 同样是一个操内地口音的人回应着，但看衣着打扮却是在当地生活居住，也正是这句话赶话带出来的‘杜老板’三个字让亦非一下子就绷紧了自己的神经。 亦非绕过这两人，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一台老虎机前坐了下来，眼睛盯着机器，手臂在随意拨弄着，耳朵却在全力捕捉着身后两人的每一句谈话。 “你来的不凑巧，张老板这几天正好出去，现在还没赶回来，但他特别嘱咐我一定要把你安排好，让你在这里好好放松放松玩两天，过两天他回来后还会找你，可能有重要的事，而且好有一些东西要你带给杜老板那里，这两天你就安心在这里呆着，愿意玩几把就下去玩会，我会和这里的管事打招呼，让他们给你备足筹码，包你玩得尽兴。” “还是洪哥想得周到，兄弟我谢谢了。” “这叫什么话，自家兄弟嘛，你还和我客气。” 这名叫洪哥的有凑近这名内地来人的耳边说道： “一会儿我再给你安排两个本地姑娘，如何？也够难为你的，带着六、七个女孩过来，却打不得、碰不得，还得好言哄着，也真是心苦、命苦。” 两人对视一眼，露出一脸淫笑。 “我倒是想动了，敢吗？杜老板别看平时文绉绉的，动起家法来一点不含糊，何况这些人据说又是那个叫什么‘威猜’要的，谁敢动，两头咱哪一个也惹不起，想快活，不能打这些人的主意。” 两人说着起身要了一些筹码，来到了一张台子前坐了下来。 亦非又在赌场里转了一会儿，二楼除了一些专为特殊赌客预备的单间以外，就再也没有什么了，这里就是一个单纯的赌场。 从赌场的一个侧门亦非直接就来到了酒店大堂，看到大堂一角有一个酒吧，一些人散坐在那里或喝酒或聊天，亦非走了过去，要了一瓶啤酒、拿了一介绍本地风景的册子坐了下来，翻看画册的同时，不时地瞟上一眼通往赌场那里的入口。 此时已是后半夜了，还好，没让亦非等得太久，那两个人就从赌场里走了出来，穿过大厅直接进了酒店的电梯。 看着他们进去，亦非往四下瞄了一眼见没什么异常，起身也朝电梯那里走去，看着他们的电梯停在了十二楼，亦非走进了旁边的另一架电梯里，来到了十三层，出了电梯，他转进了消防通道里，从哪里又悄悄地下到了十二层。 亦非小心地将安全出口的门打开了一条缝隙，侧耳倾听着走廊里面的动静。 ‘叮铃’一声，电梯门重又打开，两个打扮妖艳的女人走了出来，敲开了1216房间，一阵骚乱伴随着女人的媚笑过后，那个叫‘洪哥’的人走了出来，回头和屋里人打了个招呼道别，转身进了电梯下楼。 借着安全门的缝隙亦非看到楼道里安置着监控装置，就打消了进一步深入侦察的想法，又从原道返回了大厅。 第三章 接近（2）女孩的邀请 亦非趁着黑夜回到了自己的临时住所，他简单收拾了一下，又对自己的外表做了些修饰，让自己显得更成熟一点，戴上一副金丝眼镜，拿了一些应用之物，在天亮之前又返回了酒店。 这一次他直接来到前台。 “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前台小姐一脸困倦却仍旧满脸微笑。 “是这样，前一段时间我和朋友做生意来过这里玩了几次，这里给我带来了好运。” 亦非边说边用手指了一下旁边的赌场，“这不今天又过来了，想再一次延续一下我的运气。” 说完亦非递上自己的护照，这是一本香港护照。 前台小姐结果护照，对着眼前的客人微微一笑，这种人她们见得太多了，不足为奇，有多少带着发财梦来到这里的，最后都是输的精光而归，但这些人确实让他们的酒店生意兴隆。 “一定会的先生，好运肯定伴随着您，您要住几天？”前台接待虚与应承着。 “我想还住我上次住过的那个房间，1116房间，我看了，那个房间风水好，因此我上次才会赢钱。”亦非煞有介事地说道。 “想不到，您这么年轻还会看风水？” 前台女孩突然说起了半生不熟的汉语。 “一点点啦，跟一个高人学过一点点，不通精髓啦。”亦非学着粤语的腔调说着普通话。 “您真幸运，之前这间房已经被预订出去了，幸好客人要今天晚上才到，我给您调换过来了，另给那位客人订了一间，这样您就可以延续您的幸运啦。”女孩讨好地说道。 “真是太谢谢啦，你真是太善解人意啦。”亦非此刻就想赶紧脱身。 “好了，祝您玩得开心。”前台女孩双手递上门卡和护照。 亦非一手接过来，装好护照的同时不忘递过来一张面值二十美元的小费，转身朝电梯走去。 进了房间，亦非丝毫不敢耽搁，打开窗户看了一下外面的环境，东方已渐渐发白，马上就要大亮了，还好这一侧的房间不是面临街道，远处只是一些不高的楼房和散落期间的民宅，整个这一片区域都沉浸在黎明前的宁静与安详之中。 亦非打开行李包，拿出窃听装备，换好衣服来到了窗外。 这种攀登对他来讲简单至极，他唯一有些担心的是怕被早起的路人发觉，好在现在天空依旧朦胧，四周还泛着淡淡的雾气，这为他的行动提供了便利。 来到1216房间窗口外面，他屏息听了一下，没有什么异常，看到厚重的窗帘有一丝缝隙没有拉严，亦非向哪里移了过去。 屋里只有卫生间亮着昏暗的灯光，卧室里的情况看不太清，只模糊地看到几个人胡乱地倒在一张床上。 亦非拿出窃听装置正寻思着放在哪里合适，屋里的床头灯突然亮了起来，透过那一点点缝隙，亦非看到一个女人一丝不挂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可能是喝酒喝多了，她一步三晃着来到客房里的小吧台前，找了一瓶矿泉水喝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她发觉了什么一场，女人光着身子向窗前走来。 “你在干什么？刚睡着就被你吵醒了。”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没有啦，我是觉得这屋里的气味好难闻，想要开开窗子透透气。”女人嗲声嗲气的说道。 “味道，什么味道？不是你的骚味吧？我挺喜欢，赶紧过来让我闻闻。”床上的男人虚睁着眼睛冲女人摆手。 “好啊，一会儿让你闻个够，可不许你半路缴械投降。” 女人说着‘哗’的一下将窗子打开了大半扇，一股污秽的味道从房间里涌出，躲在窗子侧面的亦非被呛得差一点就打了个喷嚏，他强忍着才没让自己发出声来。 紧接着，屋里又传来淫浪的嬉笑与呻吟之声。 亦非知道这时候屋里的人已经没功夫再顾及到其他的事情了，他往屋里偷瞄了一眼，只见一个女人伏在在男人的两腿之间，另一个女人骑在男人的胸上，正用一对肥硕的肉山戏弄着男人，男人用力抬起头，用自己的舌尖去够女人，两女一男激战正酣。 趁着里面忙乱之际，亦非抓住飘到外面的窗帘，在窗帘的边缝豁开了一个小口，把微型窃听装置放了进去，然后转身回到了楼下自己的房间。 那间屋里的喘息、呻吟之声清晰地传到了亦非的耳机里，他把录音装置调试好，放到了床下一个隐蔽的位置，床帏很好地遮蔽住了这些东西。 此时天空已经大亮，旭日渐渐驱散了早晨薄雾。 趁着此刻空闲，忙碌了一天的亦非来到一楼的餐厅，从昨天中午到现在，自己还没有吃一点东西，此时的他已经是饥肠辘辘了。 米思琪今天格外兴奋，清晨一早她就开始忙碌起来，指点着一些佣人收拾这、收拾那，又特意弄了几盆时令鲜花摆在了门庭前。今天家里要到来来一位她邀请的重要客人。 这个被邀请的人就是秋泽。 这一天的午后，秋泽送完外卖刚刚回到店里，一个女孩就来到了他的近前。 “你是叫秋泽吧？还记得我吗？”米思琪含笑又略显羞涩地看着眼前这个朴实的年轻人。 秋泽有些茫然地看着眼前这个女孩，摇了摇头说道： “不好意思，我来这里时间不长，小姐你是不是叫过我们店里的外卖？一般外卖都是我去送的，也许见过。” 米思琪有些失望地噘了一下嘴，“不对，不是送外卖。” 她略一转念，又马上追问道：“那你记不记得前几天的雨夜，你救了一个女孩？” 秋泽目光一闪，又看了一下对面的女孩，恍然若悟。 “你不会就是那个被人追的满街乱跑的女孩吧？” 米思琪使劲地点点头。 “我就是那个满街乱跑的女孩，不过也多亏了乱跑，要不怎么能遇上你，你又怎么能对我出手相助、施以援手呐？” 女孩说着，脸上泛起了羞涩的红晕。 那天夜色深沉并且还下着雨，女孩被那两个人撕摞的衣不遮体，头发混着雨水紧贴在脸上，秋泽还真的没太理会女孩的摸样，倒是听着说话的声音有些耳熟。 心里想着，秋泽脸上露出笑容，随口说道：“这不算什么，谁碰上这事都不会置之不理的，你今天怎么到这里来了？是和朋友还是家人在一起？” 面对女孩的热情秋泽有些局促。 “米小姐今天是专门来向你道谢的，我也很高兴你那么侠肝义胆，要知道现在像你这样有正义感的年轻人不多见了。” 老板也、走了过来，笑着对秋泽说道：“年轻人，不错，我没看错你。” “这没什么，举手之劳何足挂齿，米小姐千万别放在心上。”秋泽被说得很不好意思，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救人一命哪能不放在心上，我今天来一是来向你表示感谢，二来是想请你到我家，我父兄也要当面向你致谢。” 米思琪说完，眼睛直愣愣地看着秋泽，一副期盼的神情。 秋泽赶忙摆手，“不用、不用，真的没什么，你们的好意我领了，但这事真的算不得什么，换做谁都会这样做的。” 女孩脸上写满了失望，扭头望着饭店的老板求援道： “曾伯，您看怎么办？家里都安排好了，您能劝劝他吗？”听着女孩的口气，应该他们两家之间原先就相识。 曾老板见状走上前来，“秋泽呀，你不要推脱了，今天店里也不太忙，我准你一天假，米老爷可是咱们这里首屈一指的玉石大王，远近驰名的士绅、慈善家，生意遍布东南亚，大陆也有生意在做，许多人都巴不得结识一下米老爷，你小子福分不浅呀，千万不要拒绝米家的这份诚意。” 不知是曾老板故意夸大其词还是发自内心的赞叹，一边说一边做出羡慕的神态。 秋泽也不好太推辞了，向曾老板到过谢，回到屋里略微收拾一下后与女孩一同走出饭店。 “你们两家原先就认识？” “在这里做生意的华人几乎都认识，家父还是这里的商会会长，每年都有很多次聚会，对了，你怎么不问问我是如何找到你的那？” 米思琪露出骄傲的表情，她希望秋泽给她一次炫耀的机会。 “这有什么难猜的，我那天给你的上衣，那上面有我的胸牌，你父亲又是这里的商会会长，打个电话不就找到我了吗。” 秋泽不解风情地道破其中奥秘。 “真没意思，你就不许假装不知道，一下子都说了出来。”米思琪一脸失望的表情。 “这没有什么难猜的，为什么要假装不知道。”秋泽依旧故我。 “这样可以哄女孩子开心嘛，也让我觉得我还不是那么笨的，这可好，显得我更呆了。” 秋泽被女孩的话逗笑了，这是他离开家乡、离开队友漂泊到异乡以后第一次发自真心的笑声。 米思琪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不过你能来我家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从女孩诉说中秋泽知道她有四个哥哥，大哥、二哥帮着父亲操持着家族生意，四哥在美国留学，是学医的，也是这几天刚刚回来，三哥在她还很小的时候就夭折了，这次聚会也是一家人难得的一次大团圆。 此时的秋泽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未来这一家人会改变他的人生轨迹。 第四章 激战前夕（1）磨刀 这一天，团长武山和王海平参谋长来到了‘雪狼’小队的训练地。 借助一处不太陡峭的山坡，两个三人小组正在借助地形演练快速突进训练，不远处的一处陡峭山壁处还有两个小组正在进行攀岩训练，所有队员无一例外全部装备齐整，训练一丝不苟。 王参谋叫来身边的通信员：“你去通知他们一下，就说团长来了，让他们先停一下。” 通信员答应一声转身要走，武团长一摆手。 “先别打扰他们，对他们这只队伍我们只闻其名、未见其形，现在正好有机会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见识一下这只传说中的‘狼’的真面目。” 说完，武团长和王参谋停下脚步，站在山脚下和战士们一起观看起来。 伴随着有节奏的枪声，一些被作为靶子的罐头盒、输液瓶被打飞、打碎，发出‘叮当’、破碎之声，武山从警卫员手中拿过望远镜，这才看清原来这些东西都被卡在树杈间或放置在乱石之中，行进中的队员相互策应、互为依托，所有射击动作都在快速行进中完成，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近两百米长的坡道眨眼间他们就冲到了尽头。 而此时那边几个攀爬峭壁的队员也到了山顶，他们到达山顶后迅速放下来四条绳索，紧接着他们返身顺着绳索快速滑降，滑降过程中这些人单手持枪，一边下降一边击落远处预设的标靶，他们前脚刚刚落地，那边的几个队员也赶到了山顶，利用这两组留下的绳索依旧是快速滑降，有两个人甚至头朝下倒滑下来的，高难度动作惹来站在远处观看的一些人的喝彩。 紧接着双方互换角色，没有片刻耽搁，攀岩的队员赶到山坡那里进行快速突击训练，那两个三人小组则开始徒手攀登峭壁。 一个回合下来，队员们聚集在一起互相击掌庆贺，梁青站在中间，抹了一把额角的汗水，看着身边的队员。 “这一个轮回下来每人五个目标靶子，谁漏靶了？主动出来。” 梁青面带微笑看着身边的这些人。 几个人互相观望了一眼，巴根挠了一下头皮，晃着健壮的身躯走了出来，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我漏了一个，开枪时脚下一滑，没站稳。” “还有谁？” 梁青说着，转脸笑眯眯地盯着一旁的张全乐。 几个人都盯着他看，张全乐若无其事的左右看了一眼，“别看我，我没漏。” “还敢说你没漏？第三次射击时只是扫了一下那个罐头盒的边，罐头盒只是晃了一下，连掉都没掉下来，子弹‘嗤’的一声就划过去了，你还敢说你没漏？” 梁青依旧微笑着说道：“不信，咱们可以一起去看看。” “天地良心，那要是个活人他早就毙命了，你这也太矫情了吧？”张全乐一脸的无辜抗争到。 “你少废话，没听响就是脱靶，那里要是个活人人家抬手就会给你一枪，毙命的就是你了，赶紧认罚。” 翟明义说着一下把乐子拉到场地中间，巴根的大手拍了拍张全乐的额头，笑着说： “就你机灵，你也不看看说话的是谁，这些年你在她手里讨到便宜了吗？她就是你的克星。” 张全乐没好气地一扒拉巴根的大手，指着梁青嚷嚷道： “我说，咱俩个是不是犯相呀，都到前线了你还盯着我不放，缘分不浅呀。” 一句话逗得大家轰然一笑。 梁青上前走了两步，张全乐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别动手啊，官兵平等，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你可别忘了。” “你躲什么，知道这是缘分还不赶紧笑纳，是不是嫌缘分太浅还想再加深一些？” 梁青始终是笑着，但这笑容让张全乐浑身的不自在。 “得、得、得，你还是和你那亦非加深缘分吧，咱俩没缘，咱们是冤家。” 张全乐说完抬腿踢了一下巴根的屁股。 “乐什么乐，你就知道拾笑，赶紧做。”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但梁青的笑容却在脸上凝固了。 从亦非被带走到现在就一直没有消息，刚开始的时候梁青和亦非的几个哥们还找到基地的教官们询问亦非的处理结果，但基地的教官都三缄其口，没有丝毫讯息透露出来，到如今这个人仿佛蒸发了一般，没有任何信息。 高健察觉到了梁青的表情变化，过来安慰道： “别担心，亦非不会有事，你没见那次演习过后薛教官他们都很开心，这就证明咱们当时的做法没错，亦非这小子肯定被派到别的地方去了，另有重用，他不会有事的。” “我倒不是担心，如果有些消息透露出来，哪怕只是捕风捉影的消息也是正常的，现在的情况是没有一丁点消息透露出来，这就太不正常了，也许就是如你所说的，亦非另有安排，但这个安排肯定异常凶险，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为了保密的需要。” 这就是多年训练的效果，透过蛛丝马迹，去分析事情的本质，高健听罢，也不由得佩服的点点头：“说的有道理。”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巴根和张全乐两人各做了一百个俯卧撑才算完事。 “准备一下继续训练。” 梁青收拾起心情吩咐道，一抬眼看到几个人朝这边走了过来。 “全体集合，立正。” 刚才还在互相玩笑着的队员听到命令后，转眼之间迅速列队整齐。 武山和王参谋长走到近前，远处的一些人也相继向这边聚拢过来。 “报告首长，学员班全体队员列队完毕，请您指示！学员班班长梁青报告完毕。” 虽说从没见过面，但梁青他们对这些人早已了如指掌。 武山和王海平从头到尾打量了一下这些队员。 “不错，这股精神劲看着就让人喜欢，怎么？你是他们的班长？女班长？” 武山听到梁青的报告后多少有些意外。 “报告首长，这里是战场，战场上没有男人、女人之分，这里只有军人，请首长忽略我的性别。” 梁青回答的声音传出好远，一些人不禁暗挑大指。 “好！这话说的我爱听，有骨气、有志气、有勇气！” 梁青的一句话就让团长武山对她刮目相看。 “刚才过来的时候你们正在训练，我们看了一会儿，不错，有质量，难怪你们到这里没几天就已经名声在外了，确实是与众不同，尤其难能可贵的是，你们如此年轻，来到这刺刀见红、血肉横飞的战场，每天面对着流血、死亡，却表现的如此从容、镇定，从你们的脸上我看不出有丝毫的胆怯与慌张，这正是一个出色军人所应具备的素质，不过你们也要清楚，战场毕竟不是训练场，丝毫的马虎大意都会铸成大错，这一点你们务必牢记在心，只是从身体上、军事技能上准备好还不够，最关键的是要从思想上重视、紧张起来，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攻无不取、战无不克，消灭一切来犯之敌。” “时刻准备着！” 洪亮的声音在山谷间回荡。 第四章 激战前夕（2）新人上阵 一到前线这几名‘雪狼’队员就被分成三个小组补充到连队里，唯有梁青却被留在了营部。 虽说这里也是前线，整天的硝烟弥漫，但没能进入到前沿阵地让她颇有微词，她心里清楚，无论自己表现如何，在这些老兵的眼里自己终究还是女人甚至是女孩。 说的更直接一些，在整日鏖战的前沿，也没有那个连队的主官会主动为自己的队伍补充进一名女兵的。 乐子却着实兴奋了一天，因为他是最先接到命令开赴最前线的一员，另外还有沈大鹏和翟明义，他们要和几个伤愈的战士一起补充到前沿阵地，带队的就是赵磊的老乡赵大虎。 “怎么样，梁队？看见了吗？这才是真正的上战场，不管你平时训练比武多么厉害，本事有多大，毕竟你还是女人，这里就是咱老爷们的地盘，战争会让女人走开的，别担心，你名下的那份配额，还由我来替你完成，保证让你满意。” 张全乐趾高气扬地在梁青面前炫耀着，他这人就是这样，不论何时，那张嘴总是不安分。 要在以往，乐子的这番言语肯定会换来梁青的猛烈反击，甚至会受些皮肉之苦。 从他们最初走进‘狼窝’，这么多年以来直到如今，这两个人之间的斗口已经成了基地里的一道风景，凡是两人言语碰撞的时候，总会引来一些起哄助威的。 但今天却与以往不同，梁青非但没有还嘴，脸上还泛起了苦笑，眼圈也有点发红，其他人见状都有点不知所措，气氛也一下沉默起来，各自低头默默地收拾着自己的武器装备。 “不对呀，梁队，这可不是你的风格，我不过是开个玩笑，虽说你是女人，但你却是穆桂英，在咱们这伙人里，你是帅，我们是将，我们这些老爷们都得听你使唤。” 自从梁青第一次带队出去训练，乐子就开始称呼梁青为‘梁队’，一直持续至今，他被梁青不同以往的反应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梁青很快意识到了这点，她也有点恨自己，虽说自己一直好强，但骨子里依旧是改不了的女人本质，此时，她更不想因为自己的情绪给即将上战场的战友带来心理压力，想到此，她恢复了以往的自信而骄傲的神态。 她起身来到了张全乐和沈大鹏、翟明义的身边，伸出双手按住张全乐的双肩，这一下让张全乐有些受宠若惊。 “乐子，你听我说，武团长说的不错，战场不是训练场，你身边的人也不是和你天天在一起训练的队友，彼此配合、策应肯定不如以往，你一定要认真起来，千万不能麻痹大意。” “你们两个也一样，一定要互相照应好，该下手的时候绝对不能犹豫、手软，一定要心狠，听见没有，你们三个可是第一批上去的，别给‘雪狼’丢脸，到时候咱们看看到底是谁打死的敌人多，我会让你见识到敢上战场上的女人绝对不是好惹的。” 梁青的话让略显压抑的氛围大为缓和。 同样作为带队班长的高健接过梁青的话头说道： “梁青说得对，战场不是训练场，我们一定要小心，只有有效地保全了我们自身，才能更多的歼灭敌人，我们说好了，不论在哪块阵地上，不论是单兵对敌还是小组配合，我们都要打出我们‘雪狼’的风采，‘雪狼’的血性，要让对面的人知道，我们是嗷嗷叫的狼，不是绵羊，把狼惹急了，那是要吃人的。” “这就对了，别搞得太伤感，没劲，你们放心，我们会好好照顾自己，我一定要让对面的越南猴记住，狼走千里是要吃肉的，狼咬一口，入骨三分，轻则我会撕摞下他一大块肉，重则叫他丧命，咱们说好了，到时候咱们比比谁打死的敌人多，少打死一个越军请一顿饭，打死最多的就陪吃到底，怎么样？同意的举手，全票通过。” 张全乐又恢复了他的顽劣本性，根本不管别人的态度，自顾自地做了决定。 “你个吃货，小心到时候你请的次数最多，看吃不穷你。” 巴根上前一下子箍住了张全乐的脖子，发狠地说道。 “你赶紧给我松开，这样死了我死不瞑目啊。” 看着张全乐那憋的紫红的脸，众人笑作了一团。 当张全乐、翟明义和沈大鹏来到前沿阵地的时候，虽说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但他们还是被战争的残酷震撼了。 原本郁郁葱葱、与四周和谐一致的山顶已找不出曾经的有过的模样，在从山下向山顶行进的过程中，他们几乎是踩着漫过脚面、细化到如同面粉的灰尘走上来的，下过雨的地方又几乎成了粘稠的泥塘，一路走来，他们没有找不到一块能有拳头大小的石块、一株完整、健全的植物，四周弥漫着的是吹之不尽的硝烟的味道。 抵达阵地以后，前沿的狼藉更加出乎他们的意料，各种杂物随处可见，既有对方遗留下来的，也有我们的战士丢弃的。 在这里他们第一次见识到了传说中的猫耳洞，他们知道这种隐身洞穴的构造，却没想到这里的猫耳洞已被战士们发掘出了无数变革后的版本，相对于外面的环境，猫耳洞里算是相对整洁的了，洞与洞之间有些都被打通了，延伸到了坑道深处，这样既可以避免敌方的密集炮火的杀伤，又可以快速进入阵地。 在这闷热潮湿的地带，战士们的衣服几乎没有干爽的时候，因此他们看见了许多战士几乎是赤裸着全身、只穿着裤头在掩体里走来走去，许多战士和带队上来的赵大虎打招呼，同时又用异样的眼神打量着乐子他们这三个从着装到装备都明显有别于其他人的新来者，三个人从这些战士的眼神里读出来一些不屑与好奇。 这里比拼的是意志与血性，没人在意你穿戴的是否得体、装备的是否齐全。 当陈啸天排长见到赵大虎和他们这些补充上来的战士的时候，一直紧锁着的眉头总算解开了，他对着赵大虎的肩头轻轻地捶了几下： “怎么样？伤都好了，我这里可不养病号。” “没问题排长，这几天在医院里都快把我憋屈死了，一天到晚除了吃饭、换药，就是看书、睡觉，一点都不自在，再呆两天连阵地这里都爬不上来了。” “这几个是新分过来的？看着都不大，学员兵？”陈啸天转身看着张全乐、沈大鹏和翟明义三个人。 “是，他们三个是新来的学员兵，一共十一个人，都被补充到了前线连队里，他们是第一批上来的，其他的学员过些天也会轮流上来参战的。” 赵大虎介绍着，他在医院治疗的时候就已知道这批人与众不同，来的路上通过询问又加深了对他们的了解，大虎心里很佩服这些不太寻常的士兵，但多方打探却没弄明白他们到底来自哪里，在什么地方接受的训练。 这些人的身上隐藏着太多的不可思议。 陈啸天的眉头却是微微一皱。 这里即将面临一场恶战，这些生兵蛋子没准就会成为炮灰，已经有太多的像他们这样稚嫩的面庞从他的眼前消失了。 赵大虎看出了陈排长的的担忧，将排长拉到一旁说道： “排长，你还真别小瞧他们，这些学员兵不同以往，而且经过了相当严格的训练，应该不会让人失望。” “是吗？” 陈排长还是将信将疑，“这样吧，既然你对他们比较了解，那你就先带带他们，闹不好今天晚上就有一场硬仗，赶紧准备一下。” 陈排说完转身离开了。 “没事，别多想，每个新来的都是这样，大家对你们还不了解，主要是怕你们适应不了这里残酷，我先带你们布置好自己的藏身地，知道吗，这猫耳洞是躲避对方炮击的的最佳场所，到时候你们就知道它的好处了。” 赵大虎边说边把他们沿着阵地堑壕带到了一个略显突出的一处防御工事。 这里原本就有猫耳洞，也许是最近没有人进驻过，或者是被炮火摧毁过，反正已不成样子了，在赵大虎的指导下，他们很快安置好了自己的藏身之所，紧接着又在阵地上布置好沙包、射击掩体，前面还布置了一下伪装网。 “虎哥，这个山头是一直在我们手里吗？争夺过几次了？” 张全乐一边码放着弹药，一边问身边的赵大虎，一路上乐子他们已经习惯这么称呼赵大虎了。 赵大虎直起身来。 “哎呀，几次？我也不知道，我们也是轮换上来的，从我们上来到现在，这里就已经几易其主了，有时候对方攻上来把我们打走，没几天我们又会把他们赶走，反正反反复复不断拉锯，这里的位置十分重要，站住了这里，其他的几个山头都能守住，也利于突进，这里要是守不住，我们就会后撤好大一块，因此这里是两方必争之地。” 赵大虎说着随手抓起一把土，然后摊开到张全乐的面前： “你看见了吗，这一把土就可以抓出几个弹头和弹壳，要是把这些都收集起来融化掉，可以给山头戴上一个钢盔了。” 第四章 激战前夕（3）饿虎食人 听着赵大虎的介绍，张全乐不禁一咂舌。 身前不远处一个只穿了上衣和短裤的士兵笑道：“虎哥，你别把人家孩子吓坏了，还没听见枪响就先尿了裤子。” 他的话引起了周围一阵哄笑。 张全乐也乐了，本来他就爱开玩笑，在这里也不用有什么顾忌，都是一群大老爷们，他探出半个身子呼应到： “这位仁兄，你放心，我没那么胆小，肾好、胆肥，一时半会儿尿不了裤。” 张全乐的话又引起一阵哄笑。 另一名战士接茬道：“小龙，你今天碰到对手了，这小子的茬口不在你以下，以后有好戏看了。” 被叫做小龙的战士回应道：“好事呀，以后闲下来我们可以好好摆摆龙门阵，这位兄弟，你怎么称呼？” “我叫张全乐，你就叫我乐子好了，那个大个子叫翟明义，我们都叫他大翟，那个是沈大鹏，初来乍到，请多关照。” “没说的，能够打到我这里的炮弹，肯定也少不了照顾给你那里一份，到时候你可接住了。”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夜幕已经降临，潮湿的天气让这三个新兵明白了为什么许多战士都不穿长袖衣裤的原因，这里的战士穿的还都是老式军装，汗水、雨水伴随着泥土裹挟到身上，让手脚都变得像被无形的绳索束缚住了一样，缺少了太多的灵活性，被包裹住的皮肤也很容易生疮、溃烂。 张全乐他们三人的服装都是特制的，虽说不会像老式军装那么妨碍行动，但长久穿着依旧闷热难耐。 不到半天的功夫，张全乐就已经和这里的大部分人打成一片了，大家很喜欢这个略显油滑的小兄弟，此时他正和那个叫小龙的战士在猫耳洞里神侃。 陈排长沿着战壕巡视到这里，看了一眼他们，吩咐道：“赶紧抓紧时间休息，把精神养足了，有话下去再说。” 他的话音刚落，一阵尖啸之声刺破寂静的夜空，哨兵和陈排长几乎同时喊道：“越军炮击了，隐蔽、快隐蔽！” 小龙一把扯起有些发愣的张全乐，转身朝着不远处的坑道口跑去，紧接着赵大虎带着翟明义和沈大鹏也跑了进来，还没等他们站稳脚跟，巨大的爆炸声就在耳边响起，大地随之震颤。 接连拿下303和317两个高地的阮文雄此刻信心爆棚，对面的中国军人也不过如此，这让他搞不明白，当初为什么他们会打过谅山直逼河内？虽说对方也为此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但终究驻守这里、守卫国门的越军还是被打垮了，这件事让他一直耿耿于怀。 眼下士气正旺，他要一鼓作气拿下至关重要的54#高地，拿下这块阵地就仿佛在对方的前沿钉上了一颗钉子，让他们如鲠在喉，同时也为自己和后面的队伍提供了一个可靠的支撑点。 他的作战计划已经报上去两天了，迟迟没见答复，他深知这不是战术细节有问题，而是这帮官僚的有意拖沓，其中还不乏嫉妒与掣肘的因素，一些人不想让自己把功劳都占尽了，这样岂不是让其他的连队很没面子，利益均沾的自私心里已经让他们吃到了不少苦头，错失了许多稍纵即逝的全歼敌人的机会。 这一次他决定无论如何不会再迁就上峰的错误命令，因此当他拿下303和317两处高地以后，一面命令自己的连队加紧补充弹药、整顿装备，一面把从四面汇集来的、被打散建制的散兵补从到自己的队伍里，把那些受伤较重的士兵送回到后方休整，同时加紧整顿军纪，提振士气，几天下来，他的队伍又变得生龙活虎、士气高昂。 在把自己的作战计划报上去之前，他特地向自己的老上司作了汇报，阮文雄希望自己的老上级能够支持自己并促成自己的作战计划能够实施，这一点他有很大的把握，同时也做好了最坏的准备，那就是即便抗命他也要拿下54#高地。 他的作战计划终于有了回应，准许他相机行事，但同时也让他的驻守303高地那个排撤下来，替上去了范锦昌所率的特务连，名义上修整轮换，来作为他攻击54#高地预留的预备队。 阮文雄清楚这是有人看到可以借机为自己捞取功名而摆在这里的一枚棋子，54#高地是一个难啃的骨头，如果自己拿不下54#高地，在双方相持、伤亡都很惨重的情况下，自己身后的这枚棋子就会有所行动，一些人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趁势拿下54#高地，而自己则为他们充当了炮灰。 阮文雄不能允许这种情况的的发生，他要让这些勾心斗角的官僚空欢喜一场，而自己将最终站到54#高地的最高点。 担任这次主攻任务的黎洪是跟随阮文雄多年的兄弟，黎洪同样对对面的中国军队怀有刻骨的仇恨，同样也有亲人死在对面军人的手里，而黎洪的加强排，战斗力之强悍在整个越军里也是很少见的。 此刻，阮文雄、黎洪和其他几名军官正在加紧研究行动方案。 几个人围在作战沙盘四周，阮文雄拿着沙盘指示杆，显得信心满满，对这一带地形地貌他已了如指掌，甚至对方阵地火力配置情况、是否满员他也了然于胸，他对这一仗不仅从骨子里重视，而且更是充满必胜信心。 “我们的进攻在黎明发起，这个时候是人体最为疲惫的时候，因此负责主攻的黎洪你们要抓紧休息，在第二次炮击后迅速进入到阵地前沿，在第三次炮火覆盖后不必等炮火的延伸射击和重复射击，直接就发动进攻，对面军队知道每次炮火覆盖后会有延伸射击和重复射击，这个时候一般他们很少进入阵地，只有少数观察哨留在外面，这是你攻击的最佳时刻，之前你要尽可能接近对方前沿，缩短攻击距离，争取一鼓作气拿下54#高地。” “放心吧，我已经有点急不可耐了。”黎洪显得很亢奋。 “千万不要大意，攻上阵地后要尽快肃清残余，将那些躲进坑道里的残兵逼出来，实在不行就把洞口炸塌封死，把他们埋在里面，你的防御阵地要尽量前伸，不要在山顶等着挨炸，到时候他们的反攻肯定会异常凶猛，你要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阮文雄可以说事无巨细，在布置好其他几路兵力后他用手重重地砸在沙盘上的54#高地。 “对面军人教会了我们运用孙子兵法，教会了我们兵不厌诈，教会了我们出奇制胜，今晚我们就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的铁拳。” 第五章 深入敌后（1）遭遇战 就在张全乐他们几个人进入54#高地的前两天，与这里一江之隔的另一座山的山谷里，一支侦查小分队正在与恶劣的自然环境做着顽强的抗争，他们来自紧邻469团防区的另一处战场，386团的主战场。 曾经在越军手里控制的主峰洪毛岭现在已牢牢地掌握在386团的手中，与它相近的几处高地也尽在我军的掌控之中，以洪毛岭为中心，其他几处高地如同人的五指一样插入越军的腹地，前沿几处高地都已嵌入越南境内纵深地带，由于有命令不得挺进过深，因此这里的战事相比469团驻守的地区经常要反复拉锯、争夺相比要平静的多，只偶尔的会有小规模的山头争夺战。 处于守势的越军也知道再想靠武力夺回这几处阵地已是妄想，不甘心的他们只能靠无休止的炮击来宣泄一下自己心中的郁闷，这也给386团出了一个新的课题，那就是如何打掉对方飘忽不定又时常骚扰己方阵地的越军炮兵，因此，无数支侦查小分队轮番潜入到敌方战区，搜寻每一处可疑地点，一旦找到对方的炮兵阵地，就会给大本营发来详细的攻击坐标摧毁之。 但越军也狡猾之极，绝不会在一个地点久留，他们利用自己熟悉这里的地理环境的优势，每每让对方的攻击无功而返，几个月下来只摧毁了几处无关紧要的敌方零星阵地。 而这种状况却让前往侦察的人员却损失惨重，这些人不仅要应对无处不在的越南搜剿人员，还要与自然抗争，许多侦察小队就是因为不熟悉环境，迷失在这群山之中的雾霭瘴气里面，更许多人再也没有走出这片群山，最后连尸骨都无处找寻，还有一些战士在弹尽粮绝的时候成了越军的俘虏。 ‘雪狼’的另一支十二人的学员小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赶到386团驻守的前沿阵地的，带队的是彭涛和余剑晨，小研亦是其中一员。 薛明是随着这只小队一同赶到这里的，团长秦天明这些天正为不断损失的侦察人员闹心，他本来也不对这只小队寄予多大的希望，但听了薛明的介绍，尤其是当他得知他们都接受过很好的野外生存、侦查训练后，秦天明当即决定把他们分到新组建的三个侦察小组里，希望利用他们的野外生存能力，为眼前的僵持局面打开一个突破口。 但这三支新组建的侦察小队出发后的境遇也没能好到哪去，余剑晨所在的小队在第二天就与越军的搜索小队碰上了，这完全是一场遭遇战，互不摸底的两拨人马一经接触就纠缠到了一起，双方势均力敌。 常年的战争让越南军人更加适应这种丛林战，个人单兵作战能力都异常突出，并且在人数上也占有优势。 而侦察小队的队员也都是经过千挑万选选拔出来的，打起仗来异常骁勇，侦察小队击毙了对方三名队员，自己也有四名战友受伤，其中侦察小队队长伤势严重。 在这种的情况下，余剑晨接过了指挥权，他命令其他没有负伤和轻伤的战友做好撤退准备，自己带领‘雪狼’的四名队员瞅准一个空档，猛然向对方发起突击。 这种撤退途中的突然反击着实出乎越军的意料，也打乱了他们的阵脚，而脱离了束缚的几名‘雪狼’队员则是如鱼得水，良好的训练和默契的配合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凸现出不同寻常的优势。 四名‘雪狼’队员自然分成两组，交替进攻，互为策应，所有射击动作都是在快速移动中完成的，准确的枪法让他们弹无虚发，无论何时都始终保持着射击的动作更让他们在第一是时间先敌射击，交织的火力在越军面前形成一道难以逾越的屏障。 这一阵出乎意料的猛烈突袭一下子震慑住了对面的越军，在对方猛烈的攻势下这些越军几乎没有还手的余地，眨眼之间就有五、六名越军转眼命丧黄泉。 然而，‘雪狼’小子们的的攻击依旧没有任何的停歇迹象，密集的弹雨让每一个试图尝试反击的越军付出的是生命的代价，越军被打懵了，他们意识到这几个人不同于他们以往见到过的中国军人，而这种作战方式倒很像是曾经和他们交过手、并给他们留下惨痛记忆的美国特种陆战队的战法，这种战法曾给他们留下过惨痛的记忆。 强大的火力给越军带来的是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又有几名越军成了枪下之鬼，但‘雪狼’队员的攻势依旧没有停歇的迹象。 越军被对方的冷血攻击吓得心颤了，他们意识到，继续相持下去带来的只会是死亡，看着身边不断有人的倒地，一些越军开始回撤。 这种因心理的恐惧带来的败退带有很强的传染性，转瞬之间就让他们人数优势化为乌有，所有人四散逃开，眨眼之间就隐进周围茂密的山林里。 ‘雪狼’的快速突击战法、战术不仅让越军搜索队遭受到了沉重的打击，就连那些在前线摸爬滚打多年的侦察兵也看呆了。 这是一种完全不同于以往他们见过的突击战术，这种战术仿佛就是专为这种极端条件下的交战量身定制的，曾经对这些学员兵不削一顾、交战过程中还刻意照顾这些小弟兄的这些老兵油子们，第一次向这些学员兵投来了赞许与钦佩的目光，他们意识到，这些号称为学员的士兵不是普通士兵。 他们应该就是那批传说中的‘雪狼’特种兵。 余剑晨见目的达到了，赶紧指挥队友，抬着受伤的战友向自己的阵地撤去，经过一天一宿的艰苦跋涉，终于返回了大本营。 在余剑晨他们回来没几天，彭涛所在的那一队也撤回了阵地，相比余剑晨这一组，彭涛他们相对比较顺利，指挥我军炮火打掉了越军的几个火力点和一个向前线运送物资的车队，在完成了对既定区域的搜索后安全返回。 但第三只侦察小队出发不久就与总部失去了联系，几天过去了到现在音信皆无。 因为那支小队从一出发就陷入到了少见的雾海当中，没走出去多远就迷失在了群山之中。 第五章 深入敌后（2）迷失 在浓雾里摸索着走了一天两夜，这支侦察队才终于走出困境，而直到此时他们才发现，自己目前所处的位置早已远远地偏离了原定路线。 而且由于这里远远地超出了预定侦察区域，再加上周围群山环绕，起到了很好的屏蔽作用，他们的通讯设备也失去了作用，这只侦察小队和总部失去了联系。 这个侦察小队里包括秦汉、小研、万凯和李大磊四名‘雪狼’队员，另外还有六名老侦察兵，一行人沿着山间的溪流又走出好远，才走出原始森林，来到了一片开阔地带，在这里他们终于又见到了久违的太阳。 此刻太阳已经西坠，几条溪流汇集此处让河道一下开阔了许多，这些人疲惫地坐在了松软的沙土地上，希望那落日的阳光来驱走这几天身上携带的阴冷之气。 侦察班长刘学军展开地图，几个人仔细对照后他们终于确定了自己的方位，确定的结果让他们吃惊非小。 现在他们所处的位置早已远离了自己的主力部队386团的防区，比较而言，他们更加接近469团的前沿阵地，但不管他们接近哪一处防区，一个无法改变的现实是，他们已经大大地进入到了越军腹地，摆在他们面前的一个严峻问题是，如何才能不被发现地尽快脱离险境，返回到我方阵地前沿。 沮丧和失望的表情弥漫在每一个人的脸上，尤其是这几名‘雪狼’的队员，他们没想到自己的第一次参战就以迷路开始，不仅无功而返，恐怕还要求友邻部队护送回去，怎么说这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班长刘学军是一名超期服役的老兵，文化水平并不太高，但老侦察员的眼睛透过这几个年轻人脸上的表情，看出了他们的内心所想，他走过来拍了拍秦汉的肩膀，笑着说道： “秦汉，干嘛愁眉苦脸的，在这鬼地方打仗走迷了路是常有的事，我也不是第一次遇上，放心，我肯定把你们完整地带回去。” 秦汉苦笑着摇了摇头。 “老班长，我不是害怕回不了家，我只是觉得我们就这么清汤寡水的回去太没滋味了，而且到现在我们连越军的一点影子都没见着，想出出气都找不到地方。” 老班长乐了，“秦汉，别灰心嘛，想出气那还不简单，只是机会没到，等一有机会，我保证有让你出火的机会。” 他往秦汉身边又靠了靠，继续说道： “我刚开始当兵的时候比你们差远了，来到前线以后看见子弹乱飞我都快吓尿了，不瞒你说，初见你们的时候让我带你们这几新兵蛋子出来我打心里就不愿意，给我的感觉就是瞎胡闹，带着你们这些学员兵深入敌后这不是添乱吗？但没办法，也确实没有合适的人了。” “可这一路走来我真的越来越佩服你们了，一个好士兵不是看他枪打得有多准，手榴弹扔的有多远，而是看他的战术素养有多高，承受力是不是够强，神经是不是足够坚韧，没有过硬的心理素质，单就这几天在大雾里转悠，就会把人逼疯了。” 刘学军说着往四下看了看，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小研，凑近秦汉低声说道： “不说别的，要只是你们几个大老爷们也就罢了，那个小姑娘可真是让我开了眼了，不说别的，单就这两天你们这个小姑娘一点没被落下就让我佩服，而且从你们的一举一动可以看出，你们可是一群不同以往的学员，早听说有一批秘密训练的特种兵，没见过，也想象不出这些人究竟会有怎样的本领，今天我算是真的见识了，起码你们的野外生存能力为我们帮了大忙，要不然这几天我们还不定怎样了，小研姑娘，半天没见你说话，端详什么那？” 刘学军看着一直低头不语的小研询问道。 “老班长，您别再叫我小研姑娘了，直接叫我小研就行。” 小研说着起身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张地图。 “研究出什么来了？小研同志。”老班长笑着问道。 “我在想从我们出发那天算起，到现在已经三天了，你们听见炮声了吗？起码没有再听见那种很密集的炮火射击，因此我想，敌人的炮兵阵地也许转移了，他们现在也许不在我们预先设想的、需要前往侦察的那片区域了。” 小研说完，看着老班长和秦汉。 小研的话让老班长刘学军和秦汉心里‘咯噔’一下。 “你是说他们转移阵地了？”秦汉问道。 “我只是猜想，如果负责远程支援的炮兵开始转移阵地，那是不是意味着敌人要有一个新行动？” 小研没有把弓拉得太满，但这两天她一直在琢磨这件事，刚才她拿着地图研究了半天，坚定了自己的这种想法。 “行呀，不愧是受过专门训练的，说起来头头是道，确实有道理。”老班长赞同道。 小研受到鼓励接着说道：“386团所在区域已固若金汤，他们再怎么折腾也是白费劲，咱们出来前就有消息说，469团那里打得很艰苦，许多阵地都会反复争夺多次，我想他们会不会集结队伍在那里搞些大动作？” 初出茅庐的小研依旧口快心直，但她也并不是胡乱猜疑，从细微处得出判断、理出有价值的情报是他们这些人训练的基础科目之一，这也是在战场上的第一次亲身实践。 让人没想到的是，小研的这一次无意之语，竟让她猜对了。 深夜，身心具疲的侦察兵们难得的睡在了干爽的地界，穿了几日的潮湿衣服也被白天的阳光晒干了。 一阵巨大的轰鸣将刚刚进入梦境的队员们震醒了，大地在抖，迅速集结在一起的队员望着不远处那片群山之后，那里的夜空已经被炮火映得通红，看着一束束火线向着远方飞去，他们知道，那些炮弹的落脚点是我方的阵地。 老班长一拍大腿，急急喝道： “小兔崽子，老子可找到你了，哥几个，这次我们决不能让越军的炮兵从我们手里再溜掉了，全体做好战斗准备，搜索前进，这一次我们一定要找到它的老窝，不然，我们对不起那些在前线挨炸的弟兄们。” 第六章 生死一瞬（1）真战场 【为pcv7164赠送的红包加更，感谢支持。】 越军猛烈的炮火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才渐渐稀疏下来，张全乐起身刚要向外冲，身边的小龙一把把他拽住。 “你急什么，这是第一轮射击，你要是现在出去，刚进入阵地，越军紧接着就会再来一轮新的炮击，到时候你还要往回跑，别着急，外面有咱的观察哨监视着，没问题。” 小龙一副老江湖的样子，训导着身边的小兄弟。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又一轮炮火攻击开始了，而我军的炮火也开始还击了，我们的炮兵把成倍的炮弹同样砸在了对方的阵地上，这已成了战争后期的一种常态，以至于许多战士复员以后，听力都受到了严重的伤害。 武团长正在作战室里和各级军官、参谋们研究着这一轮的战况，越军不同以往的猛烈炮击让大家意识到了，对方的这次攻击力度非同一般。 “同志们，这一轮敌人的进攻不比以往，从攻击规模、攻击力度和持续时间来看，越军的是要展开新的一轮战役攻势了，这也正印证了我们之前的判断，他们要不惜代价拿下54#高地，进而控制这里的整个区域，拿下曲朗镇，扼住我们的咽喉。” “越军的这一招很歹毒，一旦他们得手，我们两翼的386团、407团都要被迫后撤，否则就会有被分割之势，王参谋，通知前线部队严密监视敌人动向，所有参战部队做好战斗准备，迅速派出侦察小组摸清越军动态，同时要尽快找到敌人的炮兵阵地，把他们的炮兵打掉了就会让我们的前线将士减少很大的压力，也能避免过多的不必要的伤亡减员。” 阮文雄对即将展开的攻击充满信心，他的情报人员早已探知，中国军队在54#高地上只有一个排的兵力，而且并不满员，自己这边负责主攻的黎洪所带的加强排不仅人员、武器配备齐全、强大，而且战斗力强悍，经过两轮的炮火饱和攻击，应该摧毁了对方阵地的大部分地表工事，现在，他只等着黎明前的再一次震颤。 陈啸天一直在隐蔽的哨所里观察者越军的动向，刚刚过去的这一阵炮击已经是这一宿的第三轮了，从后半夜开始越军的炮击几乎就没有中断过，以这次越军的攻击力度来看，越军的炮击绝不是仅仅为了做做样子，自己两侧的高地相继失守，使他这里的压力陡增，一旦这里再有什么闪失，我军的整个防线都将被迫收缩，陈啸天知道自己肩上担子的分量。 黑夜即将过去，但这个时候也是最危险的，他忽然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直觉让他意识到，越军恐怕马上就要发动进攻了，因此，这轮炮击刚一结束，他就命令战士们加紧抢修工事，全体进入阵地，这几乎就是战场上的一种本能反应. 其实不止陈啸天感觉到越军的这次炮轰不同以往，久在前线的战士们也同样察觉到了异样，排长的进入阵地命令一下，小龙就叮嘱张全乐： “小子，把弹药预备足了，这次越军来者不善，咱们可要好好的‘招待’他们一番。” 阵地上的硝烟尚未散去，呛得张全乐打了几个喷嚏，他迅速布置好掩体，转脸对着不远处的沈大鹏和翟明义，尽量压低声音问道：“喂！你们两都准备好了吗？” 两人伏在战壕里向张全乐伸出了大拇指，意思是都已准备好了。 赵大虎不放心他们，又跑过来叮嘱一番，让赵大虎略微欣慰的是，这三个人确实不同于以往补充上来的新兵，起码从他们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怯弱。 但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眼看大战在即，张全乐握着枪的双手已经汗津津得了，整个人的都绷的紧紧的，他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几颗照明弹升上了天空，阵地前沿的大片区域顿时被照得一片通明，这是陈排的命令，这炮轰后的寂静让他感到心悸，他越来越感觉到危险正在一步步朝他这里逼近。 在照明弹打亮前沿的一瞬间，一阵密集的弹雨伴随着越军的呼叫声从远处的丛林、山石间向阵地倾泻而来，即便是久经战阵的赵大虎也对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 大家没有料到，越军竟会如此迅速、隐秘地运动到了我方阵地前沿。 此刻，越军发射的照明弹也把这边的阵地照得如同白昼，两方士兵几乎可以互相看清对那方狰狞的面目。 虽然‘雪狼’队员们在平时训练当中都是拿子弹喂出来的，对枪炮声早已习以为常，但那毕竟是训练，与真实的战争相去甚远，眼前的这种震撼不是你经过多么残酷的训练就能体验到的。 对面越军打过来的都是实实在在的实弹，每一颗子弹都要人命，而他们射出的子弹也会结束一个人的生命，那些被击中倒下的不再是一个个标靶，那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张全乐紧握着手中的冲锋枪，大脑一片空白，任凭子弹在自己头顶、身边飞过，一时间竟想不起来去扣动扳机。 一枚火箭弹飞过张全乐的头顶在他的身后爆炸，溅起的石块和泥土想暴雨一样砸向下方张全乐，张全乐一个激灵，同时耳边传来赵大虎的吼声。 “干什么了！开枪呀！” 张全乐被大虎的嘶喊揪回了现实当中，这一刻他耳边听到的是分不出个数的枪声、爆炸声，夹杂着还有叫骂声与呻吟声，应该是有人受伤了。 由几组轻重机枪组成的交叉火力生生地将越军压制在距阵地不足五十米的地带，越军的反应也相当迅速，迅速选好有力地点布置好轻重火力开始反击，数枚火箭弹在不远处的机枪阵地附近爆炸，张全乐亲眼看见一名战士被巨大的爆炸力掀飞了起来，重重地摔出了掩体。 “担架！”“卫生员！”“火力掩护！” 各种喊声此起彼伏，但在震耳的枪炮声中显得那么纤弱，‘雪狼’的队员第一次见识到了真实战争的惨烈。 军人本就不缺乏血性，身边战友的鲜血更唤起了他们的原始的野性，三名‘雪狼’队员抄起手中的武器，向着远处的越军，射出了仇恨的子弹。 第六章 生死一瞬（2）铁血勇士 战斗打响之初，一切都按照阮文雄的预计进行，眼见先头部队距对方阵地也就还有不到一百米的距离，对方的照明弹让他的攻击不得不抢前实施了，单从这一点来讲，他有点从心里佩服对方指挥官的机敏与警觉，这是他喜欢的一类对手。 在山脚下一处隐秘的临时指挥所里，阮文雄手握着望远镜不错眼珠地盯着54#高地的攻坚战。 黎洪的突击排在发起攻击后不久就受到了对方强有力的阻击，很显然，这里的防御都是被精心设置的，纵横高低形成一道密集的火力网罩在了攻山部队的头顶。 黎洪的攻击部队在距对方前沿不足七十米的地方，被压制在一片略微开阔的地带前进不得，仓促之间组织起的机枪阵地，由于缺少足够的策应与协同，也无法扼制住对方的火力，很快就有一组机枪手被打掉了。 看到这种状况，阮文雄命令在外待命负责提供火力支援的攻击小组全部投入战斗，快速进入到攻击区域对对方实施有效打击，同时为攻山部队提供有效的火力支援。 令下如山倒，一时间82迫击炮、无后坐力炮、60迫击炮、40火箭筒等等所有能用上的武器装备几乎全都招呼上了，顿时，山顶硝烟弥漫，风声鹤唳，黎洪趁机重新组织力量，准备再一次发动攻击。 阮文雄仿佛觉得火力还不够强大，他又调来了两架高射机枪，亲自带队加入战团，有了强大后援的有力支持，山顶上的火力顿时被压制下来。 面对越军有如暴雨般的猛烈攻势，守在阵地上的战士们顿时压力倍增，越军高射机枪和迫击炮弹的轰击让他们抬不起头来，在越军重武器的轰击下，阵地上的人即便组织起一些反击也显得苍白无力，阵地前沿的仅存的几颗碗口粗细的树木，已都被机枪子弹拦腰截断。 隐在暗处的黎洪一见有机可乘，带着他的突击排，‘嗷’的一声从躲藏的地点出跳了出来，快速向山顶突去。 在张全乐和翟明义两处阵地的右前方十几米的地方，是小龙和另一名战士的阵地，已经几乎把枪管都打红了的小龙被越军凶猛的火力压制得半天抬不起头来，子弹打在阵地上溅起的碎石、泥土打在他的脸上、身上。 小龙蜷缩在战壕里，嘴里不停的咒骂，偶尔举起枪向外射击，也都是盲目地乱打，他不甘心自己就这样被人压制，返身从猫耳洞里拿出一架肩扛式火箭筒。 “妈的！老子就不信你他娘的是铜打铁铸的。” 旁边那名战士也从洞里拿出了一只火焰喷射器放在了身边。 “就是铜打铁铸的，老子今天也要把他们熔了，一会儿让他们尝尝烤乳猪的味道。” 趁着敌人的火力一瞬间的停滞，小龙一个挺身站了起来，身体探出了掩体。 在刚才受到攻击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对方火力点的大致位置，但要想打掉他们却并不容易，敌人在下面，要想击中他们小龙就必须尽量探出身去，这样才能有射击角度，但这样就会把自己暴露在对方的枪口下。 可是小龙已顾不上这些了，此时他的头脑里只被一种信念支撑着，那就是一定要打掉对方的火力点，不能越军冲上来。 小龙的预判相当准确，射击的时机也完美无缺，他眼见对方的一个高射机枪阵地被他的火箭弹夷为了平地，同时可能还引爆了其他的一些弹药，造成了一连串大大小小的爆炸，其间还伴随着乱飞的子弹。 看着远处如烟花般飞溅的烟火，小龙兴奋的想要大吼，但他的喉咙里却再也发不出声音来。 在他击发的同时，十几发冲锋枪子弹打在了他那并不坚实的身体上，他心有不甘地伸手指了一下对面，身体轰然倒下。 在倒地之前，他的心脏就停止了跳动，倒下一刻，他的嘴角却明显地带着微笑，方才的情境成了他脑海里留下的最后的、凝固的影象。 这一切像一组电影桥段一般在乐子的眼里化作永恒的定格。 小龙旁边的战士根本没有看清小龙是怎么被击中的，他大喊一声“龙哥！”，欠起身来想把小龙拖进战壕里抢救，还没等他够到小龙，一排子弹正好击中他的腹部，他整个人又被重新打回到战壕里。 这一切都在十几秒里完成，在十几秒里完成了生与死的转化。 离他们最近的就是张全乐和赵大虎，从小龙身上迸出的鲜血甚至溅到了全乐的脸上。 如果说战斗开始时张全乐他们内心深处还有一丝对战争的恐惧心理，但此情此景让这种恐惧化为乌有，已经杀红眼的战士们将恐惧转化为仇恨的子弹射向自己面前的敌人。 战争可以让人在转瞬间完成向魔鬼的蜕变。 张全乐到现在甚至都没有机会弄清另一名战士的姓名，就亲眼目睹了两人被子弹击中的全过程，这一幕让他血贯瞳仁、血脉喷张，这一幕也彻底唤起了他人性深处的那份原始的野性，让他完全忘了自己所处的险恶环境。 张全乐大叫一声： “龙哥！” 身体一纵就跃出了战壕，狰狞的面孔让人胆寒，手中的冲锋枪开始怒吼。 乐子身边的赵大虎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呆了，想要伸手去抓却已为时过晚，张全乐就像一只灵巧的兔子一样穿越蹦跳，无数的弹坑和炸断的树木成了他借以隐身的屏障。 张全乐在弹雨中一边射击一边奔跑，全然忘却了自己身边的危险，他只想把自己的战友拖回到掩体，他不想让他们暴露在敌人的炮火弹雨之下。 张全乐一边快速移动，一边持枪射向已经突到近前越军，这几个腿脚快的越军可能也没料到会有这种状况出现，没等做出反应，迎面飞来的子弹就让他们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沈大鹏和翟明义也看到了眼前的情景，长时间的配合让他们自然跃起为乐子做起了掩护，身高体壮的翟明义端着班用轻机枪向已经越过开阔地带的越军猛烈射击，大鹏的冲锋枪也没闲着，长期艰苦训练在这一时刻终于显现出它的威力。 大鹏的快速点射几乎弹无虚发，无间隙更换弹夹又让他始终保持持续射击的状态，两个人一个打远、一个打近，配合的天衣无缝，十几名越军就像被一道无形的绳索绊倒在阵地前沿，无法向前再多迈出一步。 赵大虎在打空了冲锋枪里的子弹后，俯身抄起了一个火箭筒，对着远处的一个机枪阵地就轰了过去，目之所及的地方，腾起一片烟尘。 第六章 生死一瞬（3）地狱烈火 阮文雄被刚才的爆炸震倒在地，爬起来之后看到不远处忙乱的机枪阵地让他十分恼火。 刚才的那枚火箭弹碰巧引爆了一些爆破组准备带上去炸掉对方暗堡的炸药，引起了连锁反应，要是没有这一番变故，自己这边的火力支援再多坚持一会，黎洪他们现在可能就已经攻上山头了。 想到此，他恼怒地一脚踢开一名正在搭建临时掩体的士兵，抢身到一架重机枪近前，压上子弹，对着山顶开始射击，子弹带着他心中的怒火与仇恨向对方阵地倾泻过去。 张全乐幸运地穿过了近二十米的地带滚进了小龙他们的阵地，在下落的同时他伸手抄住了小龙的腰带，顺势把小龙带进了堑壕。 几个小时前还和自己说话聊天的战友此时已经没有丝毫的生命迹象了，但他的嘴角分明还带有一丝笑意，眼睛微睁，充满了对尘世间美景的留念与不舍。 张全乐含悲忍泪，为刚刚认识不到两天的战友合上了双眼，转过身去又去看另一名负伤的战士，只见他仰面倒在地上，腹部被撕裂开一个大口子，肠子都已经流了出来，胸脯一起一伏的，大口的鲜血从他的嘴里涌出。 一阵弹雨打在他头顶上的树木山石上，飞溅起的残渣让他回到现实当中，看到远处的卫生员和担架队的同志沿着堑壕向这里赶来，张全乐抄起身边的武器，大叫一声端起冲锋枪开始射击。 越来越多的越军涌了上来，两方的士兵都已杀红了眼，不时有人倒下。 张全乐的枪管已经打红了，子弹也打光了，他又拿起小龙的遗留下的冲锋枪继续射击，很快又没子弹了，他的枪声一停，被压制住的越军立刻又冲了上来，有两三名越军已冲到距前沿不足三十米的地方了，双方都可以清晰地看到彼此那扭曲而狰狞的脸。 张全乐俯身扯出半埋在泥土下的火焰喷射器储罐，单肩背在身上，抄起倒在地下的起火焰喷射器，挺起身，对着迎面而来的越军扣动了扳机。 一条火龙迎着对面来人扑了过去，当头两名越军顿时变成了火人，惨叫之声让人悚然。 其中一名被击中的越军已经变成了一个火人，他硬是用残留的一点意识拼出最后一丝力气扑向张全乐，张全乐见事不好赶紧闪身躲过，这名越军直接栽进了战壕里化为一堆焦炭。 一番激战让两方的力量都已到了强弩之末，只是看谁还能再坚持一下。 黎洪的突击排和陈啸天的战士已成犬牙状交织在了一起，两方远处的火力支援已派不上用场，阮文雄只能拿着望远镜注视着山顶上的事态变化，而陈啸天则早已加入了战团，指挥火力堵截不断涌上来的越军。 张全乐拿着火焰喷射器并没有退回阵地，相反他借着刚才喷射出的火势形成的屏障，又继续往前快速移动一段距离，在一处有利地形就地卧倒。 他这么做是因为刚才差点吃了这东西的亏，他们知道这种武器，但几乎没操作过，第一次射击的时候，火焰喷射器强大的反作用力让身材并不太魁梧张全乐差点仰面栽倒，绝大部分火焰都飞向了天空。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再次操作他选择了卧式射击，这样可以增大支撑力让火焰喷得更远一些，之所以又往前移动了一段距离，他是想让火焰能够够到那些被枪炮打倒的树木，这些横七竖八倒伏的树木既是阻碍越军进攻的一道屏障，也是他们的攻击的隐身之所，最重要的是乐子相信那一带还有之前布下的尚未被引爆的地雷，虽说刚才的炮火和越军的破拆已经摧毁了大部分预设地雷，但仍会有许多遗漏下的没有被引爆。 这个时候根本不会给你仔细思考的时间，一切的动作与反应几乎都是出于本能，有些状况事后看起来甚至有点滑稽可笑，但这就是战场。 刚才喷出的火焰已经变成了浓烟，埋伏在后面的越军又开始向前压来。 没有丝毫犹豫，张全乐再一次扣下了板机，手指压在扳机上很长时间都没有松开，火焰喷射器吐出的火舌持续不断地舔舐着这些不畏死的越军，也灼烤着张全乐他自己的身体。 其他的掩体里也有数道火舌喷出，前沿阵地顿时化成一片火海，一些被火焰吞噬的越军发出痛彻骨髓的惨叫，炙热的火焰摧毁了它所掠过的一些物体，到处都是焦糊的气味，烈火的灼烧同时也引爆了一些埋设的地雷，一连串的爆炸声此起彼伏，大火伴随着爆炸让这里的一切都变成了焦土，不断有被炸得支离破碎的躯体碎块飞到空中。 这种场面带给人的感官冲击是震撼的，它击碎了越军的最后一点意志，他们开始退却，黎洪即使枪毙了两个带头退却的逃兵也没能阻止他们的溃败，他被这些人裹挟着向山底退去。 阮文雄的作战计划之所以顺利实施，不仅在于他的方案很有可行性，而且一旦计划成功，就可以大大压迫对面的军队回缩，进而使这一线的攻守之势易主，最后拔掉469团扼守的主峰----浪马山。 长期以来，浪马山就像一座搬不走的巨石压得越军喘不过气来，这次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浪马山四周的几处支撑点都已被攻克，只要再拿下54#高地，战场的主动权就掌握在他们的手里了，这也是为他们在不远的将来，交战双方展开的沟通谈判增加了一块分量很重的砝码。 基于上述原因，越军的指挥机关不仅满足了阮文雄的要求，同时还给与了阮文雄的大力支持，配合54#高地的攻坚战，指挥相邻的几处高地也一同展开了攻势，其目的为的就是让中国军队顾此失彼，间接地也起到了迷惑对方的目的。 战事的骤然吃紧让469团团部的电话声此起彼伏，不时有最新的战报传递进来。 武山一边听着参谋们的汇报，一边注视着沙盘上所属部队的最新的动态部署。 第七章 蓄势再战（1）备受冷落 虽然团里对越军即将发动的攻击早有预案，但对方近乎孤注一掷的凶猛进攻还是有些出乎武山他们的预料，尤其是越军对54#阵地的猛攻。 从目前所能搜集到的情况来看，54#高地从昨天午夜到今晨遭受到了于以往数倍的猛烈炮击，虽说我军炮兵也给予了还击，但由于直到现在还没有摸清对方的炮兵阵地在哪，无法对越军的炮火进行有效的压制，因此所能给与54#高地的实质支持真是微乎其微，派出去的几组侦察小组都没有任何收获，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当务之急就是尽快找到敌方的炮兵，这样就可以大大减少前沿阵地的压力。 “各部排出的侦察小组有消息了吗？”武山询问道。 “刚刚得到消息，排出的大部分侦察小组都没能越过越军的封锁线，而且几乎都与越军有过交火，有伤亡出现，现在还有两只侦察小队没有具体消息，其中一个小队报告的最后位置应该是越过了封锁线，另一个小队在两个个小时前汇报过位置以后就一直没有消息，具体位置不明。” “三营那里情况如何？” 三营就是驻守54#高地的部队，也是武山最为关注的。 “最新的通报显示，越军的第一次进攻被打下去了，战斗持续了两个多小时，打得很艰苦，具体伤亡情况还没报上来。” “告诉徐志军，不论付出多大代价，54#高地一定给我守住了，否则我拿他是问！”武山神情冷峻地命令道。 “是！”参谋答应一声转身离开。 如果说在‘狼窝’基地那些年的训练是艰苦甚至是残酷的，但起码梁青还感觉到充实，自己也可以忍受，她靠自己的努力赢得了队友和教官的信任。 但来到前线，梁青却无时无刻不感到失落和不经意的被轻视。 她极力调整自己的心态，毕竟这是真实的战场，自古战场上就是男人炫耀武力与赢得荣誉的地方，女人充其量只是在这种残酷游戏当中的一些点缀而已，在这里梁青是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什么叫失落。 作为第一批赶赴战场的张全乐、翟明义、沈大鹏自不必说，高健、巴根他们几个也都进了预备队，也是随时会被拉上去的，唯独自己却单单被忽视掉了，为此她几次找到营长和指导员，坚决要求和其他的队员一样上前线。 梁青的请求都被营长和指导员微笑着以种种借口敷衍过去了，最为冠冕堂皇的理由就是这里都是前线，营部也需要人，每每这个时候，她都恨自己为什么偏偏生了个女儿身，她羡慕张全乐在得知将要第一批上去的时候那种发自内心的兴奋，她并不生气他在自己面前兴高采烈的炫耀，反而替他们高兴，但随着战斗的打响，她的那种高兴迅速就被担心和焦虑冲刷的干干净净。 随着一个个伤员被送下来，每一次她几乎都是第一个冲上前去，尽自己的一切所能去帮助、看护这些受伤的战士，每当这个时候她的内心甚至有些恐惧，她害怕自己在这些伤员里面看到自己熟悉的面容。 这一刻，她知道，战争让他们离死亡很近很近。 持续了一宿半天的激烈的枪炮声渐渐稀疏了起来，山上的硝烟夜渐渐散去，一些伤势较重的战士在经过简单处理之后被送往了后方医院，伤势较轻的都由卫生员就地简单医治。 不远处有五六具战士的遗体被盖上了白单子静静地安放在那里，梁青愣愣地站在一个临时帐篷下，没有顾及洗去身上、手上的鲜血，只是愣愣地望着远处的山顶发呆。 一只手拍了一下她的肩头，梁青扭头一看，正是前不久在团部打过交道的赵磊赵排长。 “我就看着背影眼熟，果然是你，你也到这里了？” 赵磊和梁青打着招呼。 “赵排长，您也上来了。” 这是梁青在来到这里以后遇上的第一个熟人，心里自然高兴。 “我也是这两天刚到，昨天才正式报道，一路上看到不少伤员下来，看样子打得很艰苦吧。” 赵磊像是询问，又像是自言自语。 “应该是，听这里的老兵们说，之前从没有过像这次那么长时间的炮火覆盖，从这里看上边都被打红了。” 梁青说到此处，心里真是替翟明义他们三个感到庆幸，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躲过那么密集的炮火的。 “是呀，这一次对方的来势很凶，看样子非要拿下54#高地不可，恐怕一会儿我们就要顶上去了。” 赵磊深深地吸了一口手里的香烟。 梁青灵机一动，走到赵磊的面前，一脸真挚的说道：“赵排长，求您一件事能不能帮忙？” “你这孩子，说什么‘求’呀，一回生二回熟，咱们也是老相识了，有什么事尽管说，我能办到的一定没问题。” “您一定能办到，咱们一言为定。” 梁青连蒙带唬地说道。 “什么事，你说吧。” “这次您要是能上去的话，能不能把我也带上去？”梁青满怀期望地说道。 “你上去？你开什么玩笑！那是你去的地方吗？” 赵磊几乎连想都没想就一口回绝到，他甚至对梁青有这种想法感觉到不可思议。 “我怎么就不能上去？我和他们受的同样的训练，接受的同样的任务，为什么我就不能上去。” 梁青不理解为什么这里就那么重男轻女。 “那里就不是你们女人呆的地方，你能到这里已经算是很了不起了，还想去哪？” 赵磊这是说的心里话，他还真的很少见过年轻的女孩能有胆量在这么靠近前线的地方而依然从容淡定的。 也许是觉得自己的口气太重，他转而安慰道： “小梁，你别心急，早晚会有你用武之地，你没见这里上去的卫生员都是男人嘛？到了战场每一个人都要充分利用，包括救治伤员的医护兵，男的医护兵可以独自背一个战士下来，女人就不行，不是重男轻女，是战场决定的用人法则，我知道你们的本事，将来会有更重要的地方需要你们这些人，别着急。” 赵磊说完，正好不远处有人喊他，他又安慰了一下梁青，转身离开了，留下梁青呆呆地站在原地。 几夜的不眠让徐志军的双眼通红，他们负责防御的几处高地相继有303、317两处高地失手，今天如果54#高地再守不住，自己就等着上军事法庭吧。 从上边传回的消息让他的心情愈加沉重，虽说陈啸天信誓旦旦地保证没有问题，战士斗志高昂，但徐志军从一夜的炮击和抬下的伤亡士兵就可以感知这次战斗是多么的惨烈。 陈啸天向来不会主动提困难、提要求，但他徐志军却不能听之任之，运送给养、弹药的保障队伍已先期上去了，作为轮换的部队也集结完毕整装待发。 只是还没等轮换的队伍上去，越军的第二轮攻击就来了，并且这一轮的炮火攻击并不是针对山顶阵地，而是对我方纵深进行密集的火力覆盖，越军的目的很清楚，就是攻击我们的补给线，掐断补给线把上边的战士困死在那里。 第七章 蓄势再战（2）喘息之机 黎洪和他的队伍刚退回到半山腰，阮文雄已迎面赶了过来，黎洪看着他的指挥官，心里做好了挨骂的准备。 但这一次阮文雄非但没有恼怒，甚至都没有丝毫的责备与不满，他走过这些被战火熏烤的已经没有人模样的士兵面前，挨个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对一些受伤人员仔细询问了伤情，安排医官抓紧救治，最后走到了黎洪的面前，用力地拥抱了一下自己的老搭档。 “辛苦了，你们打得很好，也很艰苦，我为你们的精神感动，先好好休息一下。” 黎洪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刚才的这些话是出自于阮文雄的口中，一时竟激动地不说什么好了，良久，他声音有些哽咽地说道： “连长同志，我不需要休息，还是我们这些人，我再冲一次，拿不下高地，你就枪毙我！” 阮文雄看着他，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要想让手下的弟兄为自己卖命，一味的苛责、惩罚往往适得其反，适时地安抚与慰藉会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他满意地点点头。 “你先抓紧时间和弟兄们休息一下，后边的事我来安排。” 他越这么说，黎洪越上劲。 “我们不需要休息，我不能让我们的兄弟白白死去，他们现在还躺在阵地上等着我们，我在这能呆得住吗？” 他转脸对着自己的手下吼道：“弟兄们，那些死去的弟兄等着我们去给他们报仇，等着我们把他们带回家，我们能在这歇着吗？” “打回去！” “夺回高地！为弟兄们报仇！” “报中国人赶出去！” 刚刚经历过那场血战、此刻还心有余悸的士兵被重新调动起来，一时群情激昂。 “好！我相信你们，相信你们一定能把敌人赶出去，大家抓紧时间补充弹药，我们不能给中国人喘息的机会，一旦他们缓过这口气，我们再想拿下高地将比登天还难，因此我们要连续作战，直到把54#高地踩在我们的脚下、在山顶上插上我们的军旗。” 如同凶神附体一般，张全乐发疯似地几乎一口气打光了燃料罐里的所有油料，燃烧产生的高温让他裸露在外的皮肤灼痛钻心，甚至起了几个好大的燎泡，但他仿佛已没有了知觉，直到沈大鹏和翟明义两人把他架了起来。 硝烟还未散尽，看到身后的阵地，张全乐猛地挣脱两人的束缚，大叫一声：“龙哥！”就冲进了堑壕。 担架队和医护队的同志正在往担架上抬放两人的遗体准备送到下面。 张全乐一把扒开众人冲到担架旁边，一边呼喊着小龙的名字，一边扯着身边的医护兵，哀求道：“你们救救他们、求你们救救他们，求你们了。” 他的哭嚎让身边的人无不动容，赵大虎用力将他拉了起来。 “乐子，起来，别哭了，他们牺牲了，赶紧起来！” 一边说一边将乐子拖了出来，示意担架队的同志赶紧把人抬走。 陈啸天走了过来，他的胳膊上缠着绷带，肩上反挂着冲锋枪。 “小同志，别难过了，这就是战争。” 直到现在，陈啸天还没有弄清这三个人的名字，但这三个学员兵给他的印象太深刻了，陈啸天没想到这三个新来的小兵战术素养会如此之高，相互之间的配合如此默契，在如此激烈的战斗中，他们三个表现出了与年龄不相符的沉稳与胆魄。 这三个人的枪法极准，对敌射击时从没有胡乱的盲目扫射，一律都是快速点射，尤其是当这小个子跳起来冲出阵地的时候，陈啸天一度以为这小子必死无疑。 但让陈啸天没想到的是，这个学员兵的身法竟如此之快，快速移动中的射击又稳又准，另两个人也起到了有效的牵制、掩护的作用，这让他对这三名新兵不得不刮目相看。 除了不一般的战术素养之外，更让陈啸天困惑的是这些人究竟来自于哪里？来之前他们受到的是何种的训练，要知道，一些经历过多次战火洗礼的老兵也未必有如此默契的配合，有如此娴熟的的作战技巧。 陈啸天拍了拍张全乐的肩膀，又把翟明义和沈大鹏叫了过来。 “小同志，你们都怎么称呼？我听他们都喊你叫‘乐子’，是吗？” 张全乐用混着油污和鲜血的手抹了一把同样脏兮兮的脸，声音略带沙哑地说道： “陈排，我叫张全乐，大家都叫我‘乐子’，他们两一个叫翟明义，一个叫沈大鹏”。 “‘乐子’，这个名字好，不管多么艰难也要保持乐观，你就是大翟、你叫大鹏。” 见三人点头，陈排接着说道：“真的不错，这次战斗你们三个的表现都很出色，非常勇敢，也很有作战技巧，能告诉我你们到这里之前是在哪里受训的吗？从你们的装备和作战方式判断，我猜你们绝不是普通的学员兵。” 陈啸天说出了许多人的疑惑，原本那些对这几个年轻的学员兵不怎么待见的老兵们也都竖起耳朵听着，这三个新来的战士的表现真是让他们大感意外。 张全乐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我们这些人都是从小就在一起训练的，有八年的时间了，为的就是应对在特殊状况下的的特殊战斗而组建的一支部队，上前线是为了让我们积累更多的实战经验。” “特殊状况下的特殊战斗？你们是特种兵？！你们难道就是那支传说中的‘雪狼’特种部队？” 张全乐的回答让陈啸天大感意外。 “怪不得你们这些人从服装到装备都不同寻常，不错，了不起。” 得到张全乐的确认后陈啸天站了起来，经过这一战，他已不再担忧这三个人的个人能力了。 转过脸陈啸天又对其他的战士说道： “赶紧查点一下武器、弹药，加固阵地，越军不会就那么善罢甘休了，恶战还在后面了，大家抓紧时间准备，要快！” 一场战斗下来，连轻伤员在内的所有人都算上，他手底下也只剩下二十几名战士了，他觉得越军的第二次进攻不会太久，陈啸天要在后续部队上来前，守住这块至关重要的高地。 不用陈啸天再费力猜想对方会在什么时候进攻了，越军的第二次攻击在他刚刚布置完毕就开始了。 伴随着炮弹高速掠过天际时所发出的‘啸、啸’之声，一轮密集的齐射砸在了他们身后通往后方营地的大片区域里。 大地再次被震撼了。 第八章 血战（1）死士 越军猛烈的炮火让徐志军怒火中烧，对方的炮弹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几乎全部倾泻到了通往前沿阵地的通道上，一下子就封锁住了上下之间的联系，有一些炮弹几乎就落到了他的隐蔽指挥所近前。 刚端起搪瓷茶缸想喝口水的徐志军一下把手里的茶缸摔到地上，冲着身边的人员怒吼道： “这他妈的都是怎么做的警戒，越军的观察哨都快到老子的眼皮底下了。” 他一转脸正好看见正在快步赶来的赵磊，直接对着他吩咐道： “你！带着你的侦察排去把越军的观察哨给老子找出来，找不到你就别回来。” “是！” 赵磊立足未稳，答应一声转身集合队伍，朝着几个可疑地点疾奔而去。 黎洪的加强排在第一次进攻的时候，就有十几名士兵的尸体扔在了54#阵地上，除去受伤的重伤员，现在可以投入战斗的战士也就二十几个人，但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越是激烈、越是残酷的战斗越能让他们血脉喷张，此时，这些人已整装待毕，单等着一声号令，他们就将杀向战场。 阮文雄手提着冲锋枪，腰系子弹袋，头戴盔式帽走了过来，他神情庄重地看了看面前这些勇士，这些人除了手中的武器之外，肩上、腰里甚至手臂上都绑着手榴弹或手雷，这是一种决死的表现，阮文雄也不禁被感动了。 “弟兄们，从你们的眼神里我可以感觉到你们必胜的决心，但我阮文雄不是只会看着自己手下的弟兄在前面玩命，自己只会坐享其成的长官，我的血管里流的也是军人的血，我会和你们一起冲上去，不光是我，我的连部里的所有人员、预备队都会和你们一起冲上去，把我们的军旗插在敌人的山顶，把那些中国军人赶下54#高地！” 一时呼声四起，赶走中国人的吼声在山间回荡。 两次进攻间隔如此之短也确实出乎所有人的预料，赵大虎和几名战士正在前沿布置定向地雷，越军的炮击就开始了，陈啸天赶紧命令大家做好战斗准备。 一箱箱弹药被搬到了前沿，但原有的三道防线现在明显的捉襟见肘，赵大虎灵机一动，又在最外围的的堑壕附近布置了一些地雷，在他们匆忙做好这些准备、隐入战壕里的时候，越军的冲杀之声就远处传了上来。 为攻山队伍提供火力支持的重机枪、迫击炮、火箭筒的子弹、炮弹开始像雨点一般往山头倾泻，用于远程攻击对方补给线的炮火依旧在持续，阵地上的战士们被猛烈的弹雨压得抬不起头来，赵大虎抱着冲锋枪闭着眼睛躲在猫耳洞里等待着，和赵大虎挤在一起的沈大鹏看着他那与眼前情景极不搭调的神态，不禁佩服地摇了摇头。 这种大战之前的平静心态需要一颗多么强大的心脏来支撑着。 “兄弟，我看你们的枪法都挺准，枪耍的也很溜，而且每个人好像都很有两下子，前些日子在山下听说你们比武的时候，把我的老乡给赢了，有这回事吗？” 正在整理弹夹的大鹏歪头看着赵大虎，“怎么？赵磊排长和您是老乡？” “是呀，我们是正经一个村里出来的，从小一起光屁股长大的兄弟，论起来还是不太远的亲戚咧。” 赵大虎说着，仿佛又回到了遥远的童年时光。 “我们上来的那天听说他们也接到命令了，现在应该也在山下了，用不了多久你们哥俩就能见着。” “上来了，这帮兔崽子上来了，快！” 一直闭着眼睛说话的赵大虎突然跳了起来，抄起枪就冲到了阵地上。 大鹏这时才感觉到，刚才的那通炮火此时变得稀疏起来。 从战壕里一探出头来，就见到跑在最前端的越军已经距前沿不足三十米了，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翟明义和张全乐，两人冲他点点头。 黎洪发出了攻击的命令，他手下的那些死士一起从隐藏的地方跃了出来，一排手雷、手榴弹扔向前方的阵地，紧接着喊杀之声四起，这些人一边射击着一边冲了过来，在他们距离前沿不足二十米的地方，对面的军人用同样猛烈的弹雨迎接了他们。 有了第一次近距离实战的经验，翟明义、大鹏和乐子这三个人这一次明显的从容多了，片刻之间他们的前方已经倒下六、七具越军的尸体，但这却不能阻止住越军的进攻，已经有越军攻进了他们周边的阵地。 正在疲于应付眼前不断增多的越军的翟明义，猛地瞥见一名越军跳进了与他相隔不远的阵地里，与一名战士滚打了起来。 那名战士已经负伤，从头部流出的鲜血遮住了他的视线，一交手就处劣势，两人在这狭小的空间扭打、翻滚，那名战士渐渐力不可支。 眼见情况危急，翟明义一个快速点射，打到了近在眼前的几名越军，然后跳起身来向那边冲了过去。 此时那名被越军压在身下的战士正在奋力挣扎，双手死死地抓着越军的手臂，而越军手里的匕首却离他的心脏越来越近，战士在用力支撑着。 冲过来的翟明义势大力沉的一脚直接兜在了那名越军的后背上，那名越军几乎是平着就飞了出去，与此同时翟明义手里的枪也响了，出膛的子弹追逐着飞行中的这名越军，越军人还没落地，翟明义射出子弹就都钻进了他的身体，被翟明义解救的那名战士都有点看呆了，竟不自禁地喊了一声‘漂亮！’。 已经有越来越多的越军冲进了阵地，许多地方成了肉搏的战场，陈啸天边举枪射击身边的越军，边招呼身边的战友。 “快，撤到第二道防线，虎子！准备引爆！” 他话音刚落，一发子弹击中了他的右腿，他踉跄了一下，勉强用枪支撑住了身体，一名冲过来越军端着冲锋枪就要对陈啸天开枪。 只见寒光一闪，一把匕首飞来，不偏不倚正好扎进了这名越军的眼眶，力道之大以致匕首尖都从这小子的后脑露了出来，这小子也够彪悍，用自己残存的一点意识举枪向陈啸天射来，但已完全没有了准星。 扔出匕首的是大鹏，他与一同冲过来张全乐一起架着陈啸天退到了第二道防线，其他战士也相互掩护向后退去。 一阵剧烈的爆炸在耳边想起，定向地雷产生的巨大杀伤力暂时阻滞了越军的攻击，最后冲进战壕的赵大虎和翟明义满脸黢黑，只能看到一口白牙和一对带着血的双眼。 第八章 血战（2）刺刀见红 阵地上仅有的一名卫生员也负了伤，但他依旧在抓紧时间给大家包扎伤口。 陈啸天一边补充着弹药，一边让大家报道，在数到十四的时候就停止了。 陈啸天的手僵在了那里，他抬眼看了看身边的战友，此刻已不需鼓励与安慰，已经杀红了眼的战士们都知道这是最后的对决，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大家抓紧时间把牺牲的战友和重伤员送到巷道里，弟兄们，人在阵地在，只要我们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能越军轻轻松松踏上这块土地，我们要让他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中国军人！” “敌人上来了！” 伴随着警告声，密集的枪声再次响起，所有人抓起武器对准了山下同样是拼死一战的越军敢死队。 占领第一道阵地让黎洪付出了不小的伤亡代价，他自己的肩上也挨了一枪，简单包扎后他重新集结队伍，阮文雄带的部队也已赶到。 两人略一商议，迅速组织力量开始了第二次进攻，他们知道，一旦对方获得了喘息的机会，他们再想拿下这座高地将比登天还难，乘此刻对方极度疲惫，援兵未到之际，正好一鼓作气。 这一次，黎洪和阮文雄一同冲在了队伍的最前线。 这是一场空前惨烈的攻守之战，双方从凌晨开始到现在已将近中午，六、七个小时的鏖战让双方的士兵完全变成了用血肉组成的搏杀机器。 陈啸天的身边不时有人负伤倒地，有许多攻到近前、被打死的越军尸体更是直接栽进了他们的战壕里，几个回合下来，陈啸天身边只剩下七、八个人还有战斗能力，他们依然在拼死抵抗着越聚越多的越军。 提着冲锋前指挥攻山的阮文雄知道只要再加把力，他的部队就可以登上阵地的最高点。 一边往山上移动、一边注视着战局变化的阮文雄那鹰一般的双眼，敏锐地捕捉到了对方阵地上的领军人物，没错，他发现了对面敌人当中的指挥官。 阮文雄一把揪住身边一个举着火箭筒正往山顶突击的士兵，劈手夺过来他手中的火箭筒，架在肩上，对准山上的目标，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火箭弹带着一股白色的烟雾飞向山顶。 看着身边越来越少的弟兄、看着越聚越多的越军，陈啸天的心底涌过一股无以名状的悲怆，他知道再这样打下去用不了一会儿自己的这些弟兄都会命丧于此。 他不能这样做，他要为这支有着光荣传统的英雄连队留一些种子、留一些根。 “大虎，快带弟兄们进入坑道坚守，快。” 他一边发出指令，一边打击着近在眼前的越军，远处火光一闪，一枚火箭弹朝着自己这里飞了过来。 “卧倒！” 他大喊一声，奋力推开了身边的一名战士，火箭弹在他身前不远处爆炸，陈啸天被掀翻在地，半边脸被炸得血肉模糊，眼球爆出，他昏死过去。 离陈啸天不远的张全乐也被巨大的冲击波震得飞了出去晕倒在地，赵大虎端着一挺班用轻机枪不停地射击着，这已经是最后的一匣子弹了，枪管都已打的泛红。 “你们两，把陈排带下去！” 他冲着离他不远的沈大鹏和翟明义命令道。 “虎哥！你下去，我们在这顶着。” 翟明义打光了枪中的最后几发子弹。 “放屁，快带陈排下去，这是命令，快走呀！” 赵大虎知道现在的稍微迟疑就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沈大鹏一咬牙，他大吼一声，“是！” 转身和翟明义一人驾着陈排、一人驾着被震昏的张全乐退进了坑道。 赵大虎继续呼叫着仅有的几名战友边阻击着越军的攻击，边向坑道里退去，眼见他们就要冲进坑道，一枚火箭弹在他的身前不远的地方爆炸了，赵大虎和另一名战士被震得飞出了阵地，昏死过去。 当阮文雄的双脚终于踏上54#高地的这一刻，他的心中感慨万千，这是他从军以来打得最为艰苦一场高地争夺战，为了拿下这个地方，几十名给随他多年的弟兄命丧于此，可以说他是踩着自己弟兄的鲜血登上山顶的。 “把牺牲的战士送到下面妥善安置，他们的子弟有愿意参军的就带过来，家里有老人的要安置好。” 这是他的心里话，战场上他很凶狠，没少枪决临阵退缩的士兵，几乎每个人都见识过他的冷酷与残忍，许多人对他有一种莫名的畏惧，但他对于阵亡的士兵的抚恤也格外厚待，经常拿自己的津贴和一些战场的缴获的物品赠送给阵亡士兵的家属，每每攻城略地他又总是身先士卒、冲锋陷阵在第一线，这又让他在士兵当中拥有很高的威信，这也是他的队伍能打硬仗的关键。 他巡视着这块被炮火翻耕了几遍的高地，突然感觉到一种难以言状的心悸。 守在这里的是一支什么样的队伍！ 自己在那么强大的炮火支持下、动用了几乎一个连的兵力情况下，付出了数十人的伤亡代价才把它攻克，可想而知据守在这里的这支部队那令人恐惧的战斗力。 心悸之余，他心里萌生出一丝对守在这里的、这让他付出惨重代价的中国军人的敬意。 战场上只尊重强者是一条千古不变的法则，不论它曾带给你多少惨痛的记忆与伤害。 但这种忽然一闪的尊重瞬间被他迅速掐灭了，对敌人的的仇恨重新占据了他的大脑和他的神经，正是这种强大的对手勾起了他决战的欲望，现在他已经做到了，他打败了对面强大的对手，这是一种荣誉，他现在完全有理由让自己骄傲地昂起头来，去俯视眼前的一切。 “报告，发现几名幸存者，请示如何处理。”一名士兵跑过来汇报到。 “先把他们押下去，治疗一下，连同我们的伤员一起送下去，死了的找个地方埋起来，做个标记，赶紧抓紧时间抢修工事，中国军人不会那么善罢甘休的。” 他走到一处制高点，一面被打烂了的中国军队的军旗依然倔强地挺立在那里，迎风飘摇，像壮士高昂的头颅俯视着他。 他心中升起了一股无名的恼怒，阮文雄紧走几步，用力把满是弹孔、泥土还有鲜血的战旗拔了下来，用力地掷到了脚下，然后踩了上去。 旁边的一名军士插上了一面他们的旗帜，看着飞舞的战旗，阮文雄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此时的阮文雄志得意满，看着飞舞的旗帜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但他万万想不到，距他不远的一处土堆的里面，透过稀小的缝隙，一双充满仇恨的眼睛，正在死死地盯着他。 第八章 血战（3）雷霆一击 阮文雄那狂妄的举动，让已躲进坑道却留在洞口附近的翟明义怒火中烧。 在帮助把外面的战友接应到坑洞以后，翟明义就潜伏在洞口，监视着外面的动向，他还有另一种想法，他想把那些没来得及退进来的战友救回来。 即便他们已经牺牲，翟明义也不愿让他们受到敌人的羞辱、暴尸于冷雨凄风之下，尤其是和他们最为熟悉的赵大虎没能撤进来，此时生死不明，翟明义想找机会探查一下外面的动静，为下一步行动制定计划。 多年的战争让前沿的这些高地几乎都成了中空的天然堡垒，许多山体内修建了大量的内部工事，纵深厚度甚至有多达六、七层的迂回空间，大多数工事里面存有大量的战备物资用于持久战，54#高地就是如此，经过多年的修容整理，里面早已不仅仅是只用于藏身的坑道了。 翟明义隐身的洞口在他们进来之后几乎被火箭弹轰塌了，大量塌落下来的碎石、树木恰到好处地隐藏了洞口，越军攻上来之后，忙于肃清阵地、整修工事、救治受伤的士兵，而且这山上坑道、洞口众多，几乎没有人顾及到这里。 阵地上的越军做梦也想不到，与他们近在咫尺的一堆乱石土堆的后面，有人正充满仇恨地注视着外面发生的一切。 由于观察角度有限，翟明义没能看到越军已找到了身受重伤的赵大虎和其他两名受伤的战士，但当阮文雄走向那面迎风飘摇的战旗，用力扯下扔到地上肆意践踏的时候，翟明义被彻底地激怒了。 军旗代表着军人至高无上的荣誉，每一名军人都把军旗看的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他们决不允许任何人去玷污她。 翟明义抄起手中的冲锋前，顺着洞口处的缝隙对着阮文雄就是一个点射，但他耳朵里听到的只是空洞的撞击声，没能打出一发子弹。 枪膛里里所有的子弹早在翟明义进到坑洞之前就已经打光了，进来后他又一直在这警戒着，还没有时间补充上。 但不远处的另一件武器则让他眼前一亮，一架完好的rpg-7火箭弹发射器静静地躺在不远处的弹药箱上，翟明义想都没想上去就把他拿了起来扛在了肩上。 翟明义再次来到洞口。 外面的一名越军刚刚把他们的军旗插在了阵地上的最高点上，用力将它固定好，从山下赶上来的一名越军的随军宣传干事，正在给一些聚集在山顶、面露得意与狂妄的越军士兵拍照，这场高地争夺战的胜利是他们将要大肆鼓吹、宣扬的胜利战果。 翟明义努力地调整着角度，但射击角度总是不合适，而且在这狭小的地方发射火箭弹也极容易误伤自己。 外面传来的欢呼刺激着翟明义的神经，军人的荣誉感让他热血沸腾，他要让外面的这些狂徒知道，这里的阵地依旧有人在坚守，这里依旧有人在坚持战斗。 翟明义一咬牙，挺身站了起来，一脚踢开横在洞口的一根粗大的树桩，依附在树桩上面那些碎石、乱木、泥土一下子失去了支撑点，‘轰隆’一声塌落下来，被掩埋的洞口豁然开朗，翟明义吼叫一声就冲了出去。 洞口外那些正在庆贺的人都被眼前的突然变故吓呆了，一些反应稍快点的越军赶紧就去抓身边的武器。 但翟明义不会给他们机会的，他举起手中的火箭筒，对着那面刚刚插上的越军军旗以及军旗下那一群发愣的士兵，狠狠地扣动了扳机，火箭弹带着一股复仇的火焰喷射出去。 ‘轰隆’一声巨响，巨大的爆炸带起的灰烟，裹狭着乱石、碎木以及一些残肢断臂飞向了天空，一同被炸飞的还有越军刚刚插上的那面已成碎片、正飘飘摇摇坠落山谷的越军军旗。 54#高地山顶的浓烟渐渐散去，曾经密集的枪炮声此时也渐渐稀落起来。 徐志军举着望远镜的手却迟迟不肯放下，他在搜寻着自己心底那残存的一丝希望。 指导员走了过来，拍了拍徐志军的肩膀。 “老徐，回去吧，我们要赶紧研究部署，组织力量，争取在最短的时间里把阵地再夺回来，回去吧。” 当指导员用力地拉下徐志军那已经僵直的手臂的时候，他看到面前这个跟自己共事多年、经历过多少艰苦的战斗都没皱过眉头的老搭档已经泪流满面了。 “指导员，都完了，我那二十几个弟兄呀，就这么完了？他们大部分还都不到二十岁呀，就这么完了？我徐志军回去后怎么向人家爹妈交代呀？我还有什么脸去见他们的父母？指导员！我作孽呀！” 说完，徐志军用力地以拳击头，竟嚎啕大哭起来。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素有‘铁汉’之称的徐志军在自卫反击战中曾无数次和死神檫肩他都能谈笑面对， 但这一次的失利却给他带来沉重的打击。 几年的攻守拉锯战，双方好像都形成了一种定式，即便有一些小规模的激烈冲突，也都无法影响大局，其实这时候中越双方都在等待一个时机，等待一个调停人的出现，来促成双方息兵罢战，战事的渐趋平淡让不少人产生了懈怠的心理。 徐志军这一线原本相对平稳，但不成想越军突然发力，集结重兵在短时间里接连拿下他们营负责防御的303、317两处高地，而后又以人员的绝对优势夺下54#高地这一处要塞。 几仗下来，徐志军手里几乎没有一支连队能保持的了完整建制，阵地的一再失守让徐志军陷入到深深的自责之中，他怪自己太大意了，对越军的攻势准备不足，以至于让自己的手下战士们血染疆场。 但军人的心脏是强大的，他们可以享受胜利带来的欢乐，也能承担失败带来的打击，每一次惨痛的教训都会让他们在痛定思痛之后改变自己、完善自己，使自己变得更加强大，同时也会激起他们战胜对手的强烈欲望。 徐志军此时被彻底激怒了。 第九章 出乎意料（1）歹毒 正在以胜利者的心情看着手下的弟兄们摆造型拍照的阮文雄，眼见从一堆乱石当中冲出一名近似魔鬼的士兵。 一夜的激战让对面的这个人身上的军服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汗水、血水混合着泥土裹在这个人那强壮的躯体上，被战火熏得漆黑的面庞-仍旧不时有鲜血渗出。 而最让阮文雄恐惧的是对方那一双冒着怒火的眼睛。 这是一双让人看着就胆寒的眼睛，那里面透着不屈、透着冷酷，更充满杀机，从这双眼中，阮文雄永远不会找出屈服与懦弱。 这名破土而出的勇士像一尊铁塔一般屹立在他们面前，视他们为无物，这已不再是普通的士兵，而是来自地狱的索命鬼，是一名让任何人都会感到恐怖的魔鬼斗士，是一个无敌战神，这样的士兵他阮文雄永远无力征服、也永远不可能被他征服。 一切都只是在瞬间发生的，爆炸就在阮文雄面前，他几乎是本能地卧倒躲避，待到硝烟散去，刚才他曾炫耀的地方已经一片狼藉，他的军旗连同旗下的那几个冤魂一起灰飞烟灭。 阮文雄和他身边的这些人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翟明义跳出来、轰击了他们，而后又快速地退回到坑洞里，在这一出一进的一段时间里，竟没有一名越军起身去还击对方。 还是阮文雄久经战阵，这一瞬的大脑空白已经让他倍感耻辱，对面的军人如此藐视他们的存在更让他的自尊心倍受打击，他抄起背后的冲锋枪对着洞口一通猛射，但这举动也只能缓解一下他的心头之恨而已。 他冲着身边的的几名士兵连喊带骂，指挥着他们向洞口靠近，他幻想还能擒获这名无畏的中国军人，但这几人刚到洞口还没等踏入，又一枚火箭弹从洞里飞出，打在一旁的山壁上爆炸了。 阮文雄泄气了，他太清楚这里的工事结构了，这都是他们多年来不断备战的杰作，里面百转千回、深不可测，别说他们这些人，就是再多些人进到里面也会被吞噬掉，不会泛起一丝涟漪。 他叫住了还想尝试深入的士兵，指挥他们布置炸药，将这洞口完全炸塌。 但这口恶气阮文雄一定要出，猛然他想起刚才俘获的那几名中国伤员。 “把那几个俘虏带过来。” 阮文雄面露狰狞地吩咐道，熟悉他的越军士兵知道他要杀人了。 赵大虎和另外几名战士被带了过来扔到阮文雄的脚下，几个人顽强地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他们身上已多处受伤，面部也都血肉模糊，几乎看不出本来面目了，但他们终究顽强地站在了阮文雄的面前，咬牙怒视着对面的敌人。 阮文雄叉着腰注视着这几个人，几名越军上前把赵大虎和那几名战士强摁着跪在了地上，但他们依旧顽强地再次站了起来，同时嘴里不停咒骂着。 “想不到你们的骨头还挺硬。” 阮文雄一开口，赵大虎他们都是一愣，他们没想到眼前这名越南军人竟操着一口熟练的汉语和他们说话。 这并不奇怪，越军中的许多军官都曾在中国的军队和军事学校学习，因此越军中能说汉语的人大有人在。 “你们还有什么理由趾高气扬，你们败了，被我阮文雄打败了，这里只有强者才能高昂着头，你们不配。” 阮文雄刻意羞辱着眼前这几个人。 “你他妈的放屁，你永远别想打败我们，儿子想打败老子，你还差得远那，只要我们还有一个人活着、还有一口气在，这里永远都不会属于你们，刚才的事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我告诉你，这里属于你们的只有子弹和坟墓。” 赵大虎声嘶力竭地吼道，刚才爆炸时他们几个人正要被押往山下，猛烈的爆炸声让他们不禁回头张望，他们看到了那惊人的一击，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喝起彩来。 赵大虎的话着实刺激了阮文雄那作为胜利者而倍感骄傲的自尊心，对方的羞辱更让他顿起杀机，一向强势的阮文雄不能容忍他的敌人当面嘲笑他。 阮文雄的面色渐渐变得阴冷，看到这几个人依旧不屈地站在自己面前，满脸都是仇恨与怒火，仿佛随时会扑上来撕裂自己，气急败坏的阮文雄一下爆发了。 他不能容忍对方那挑衅目光居高临下的逼视着自己，他要让他们跪伏在地、臣服于自己。 阮文雄掏出手枪，推开面前架着这几人的士兵，对着他们的腿。 ‘砰！砰！砰……！’ 一连数枪，被俘士兵的双腿的被打的血肉模糊，他们再也无力支撑自己的躯体，英雄的双腿一软跪倒在尘埃。 “兔崽子！我*你八辈子祖宗！你有本事给老子来个痛快，你这算什么本事，王八蛋！” 赵大虎几个人嘴里不停地咒骂着，互相搀扶着，同时用双手互相支撑着，艰难地移动着残破的躯体。 阮文雄很诧异，惊讶于这几个人的举动。 但一看他们移动的方向，阮文雄突然明白了，这三个人扭转的方向正是他们国家的方向，他们是跪下了，但他们跪的是养育自己的祖国母亲！ 这是一群什么样的战士！ 在这一刻阮文雄的心底突然涌起一股无尽的寒意与畏惧，像这样的士兵无论他们败得多么惨、付出多大的牺牲也不会让他们屈服的，他阮文雄永远都无法征服对面军人那强大的内心，那颗对自己祖国赤诚忠心。 无法征服你们的心，我就从肉体上消灭你们。 想到此，他走到为首的赵大虎的身前，抬手就给了赵大虎一个大耳光，赵大虎身子一个趔趄，一丝鲜血顺着嘴角流了出来，赵大虎大骂一声： “孙子！打得好！今天你要不把我打死，等你落到我的手里我非活剥了你的皮不可！” 一张嘴，一口带血的浓痰吐到了阮文雄的脸上，紧接着他在地上不知抓了一把什么，劈头对着阮文雄扔来，阮文雄略一闪身躲开。 看对面的赵大虎依旧不肯罢休，他举起手枪狠狠地顶在了赵大虎的额头上。 赵大虎身子一挺，以头抵枪。 “来呀！来呀！不开枪你就是我揍的，来呀！开枪呀！” 阮文雄被赵大虎的气势震慑住了，他的食指几次用力但终究没有扣下扳机，鲜血顺着赵大虎的额头流了下来。 阮文雄收起枪，吩咐身边的士兵： “来人，把这几个人都给我绑在这里的树上、石头上，连那些死了的也都给我吊在这里。” 扭头他对赵大虎说道： “想死容易，但让不让你死我说了算，我倒要看看，看看你们自己的炮弹是如何把你们撕碎的，看看你们效忠的国家是如何把你们送上西天的，把这几个都给我绑好了！” 说完他转身向下面的阵地走去，身后留下的是这几个人声嘶力竭的叫骂声。 阮文雄笑了，为自己的这一即兴之举得意地笑了。 这一安排居心险恶，阮文雄料定中国军队不久之后将会发动猛烈的反扑，攻击之前的炮火覆盖必不可少，他此举如能阻止对方的炮火攻击，那他守住54号高地的压力就大大减轻了。 第九章 出乎意料（2）幸存者 翟明义一怒之下掀翻了越军用于炫耀胜利的军旗，又在洞口处阻击住了想要深入的越军，听到外面忙忙乎乎的安置炸药，他赶忙退回到坑洞深处，大鹏正焦急地等着他回来。 “你干什么去了这么半天？”大鹏有些担心地问道。 翟明义‘嘿嘿’一笑，大致说了一下刚才的情景。 “我看着这帮兔崽子在那耀武扬威的我就生气，不给他们来点颜色看看我真咽不下这口气，咱们现在这些人的情况怎么样？” “不怎么好，连你算上能坚持作战的还有五个人，另外还有几个重伤员，其中陈排伤势最重，刚刚简单的包扎了一下，现在还昏迷不醒，其他几个伤员也需要治疗，我们要想办法赶紧把他们送出去，你怎么样？受伤了吗？” 经大鹏这么一说，翟明义才想起来检查一下自己。 直到这个时候翟明义才觉得浑身上下火辣辣地疼痛，泥土、汗水伴着鲜血混合在一起裹挟着全身，军装上不知是被枪弹打的还是被火烧的，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窟窿，许多裸露在外的皮肤除了大小燎泡，还有许多擦皮伤，创伤表面往外渗着血水，大腿上还有一块巴掌的烧伤，烧焦的衣服和皮肤已经粘到了一起。 翟明义试着活动了一下胳膊腿，还不错，除了这些表面擦伤、烧伤还真没有大问题，翟明义又活动了一下，说道：“没事，一切正常，你们都怎么样？” “我还行，腿上被弹片划了一个口子，其他地方和你差不多，都是表面伤，乐子有点问题，腿肚子有一处贯穿伤，胳膊上也有一处，不过都不算严重，没伤着筋骨，但他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刚才好像被震懵了，有点脑震荡，进来后一直在呕吐，另外那两名弟兄，一个是卫生员小刘，他的腿部和头部负伤，另一个张伟肩头负伤。” 大鹏大致介绍了一下。 翟明义巡视了一下，卫生员小刘正在给一些重伤员检查、包扎，陈排依旧昏迷不醒。 “排长的伤势怎么样？”翟明义凑到小刘的近前问道。 “很不好，这里虽说有些药物储备，但也仅仅是救急。”小刘说着无奈的摇了摇头。 翟明义无力地坐在了大鹏的身边。 “我们恐怕一时半会出不去了，洞口被越军炸塌了、封上了，即使没被炸塌咱们也出不去，我刚才出去只略微看了一下，他们攻上来的人有将近一个连的队伍，我们还能活着真是幸运。” “那怎么办？我们几个还能凑合坚持，他们可等不了这么长的时间。” “我们要找到新的出口，这些洞穴应该不只是一个出口，一会儿能动的都去找，好在这里的物资弹药充足，抓紧准备一下，哪怕用炸药炸也要炸出一个出口。” 两人正说着，就听那边传来张全乐的声音，“有水吗？” 两人急忙凑过去，翟明义凑到近前，“乐子，怎么样？好点了吗？” 张全乐的脑袋微微摇动着，虚乎着眼睛紧盯着面前的翟明义。 “是大翟吧？你还健在呀？” 翟明义举起手就要给张全乐一巴掌，手在半空就就改变了方向，拍了拍张全乐的肩头。 “我还健在，你也给我好好的，别忘了咱们打的赌，回到下边咱们还要对数了，这次，我吃定你了。” “那可不一定，骑驴看唱本咱们走着瞧，到时候……。” 张全乐话没说完，脸往边上一扭，刚才喝的水又被他吐了出来。 “你先好好歇着吧，等你恢复过来咱们再研究以后的事，先睡一会吧。” 翟明义把张全乐安置好，张全乐昏昏沉沉的真的睡了过去。 “这里应该有电话吧？” 翟明义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询问别人，在坑洞里四下搜索。 他的话提醒了卫生员，这里的临时指挥所确实曾经有电话和无线电步话机，但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使用。 徐志军一回到指挥所就下了几道命令，命令一连、三连据守的阵地加强戒备，无论如何不能让越军前进一步，命令二连长迅速组织侦察力量，探明54#高地上的越军布防情况，同时整训后方队伍，全员做好战斗准备，他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夺回54#高地。 指导员程平看着只一夜的时间就已满嘴燎泡的徐志军安慰道： “老徐，你也别太心急，越是到了这个时候越要保持冷静，稍有不慎就会付出更大的代价。” 徐志军苦笑着点了点头，“指导员，我知道，但我不能不抓紧时间，尽快夺回阵地是一个方面，我更担心的是上面那些可能撤到坑道里的弟兄，以及之前转移到坑道里面的那些伤员，如果他们逃过了越军的清剿，那多耽误一天他们可能就会付出生命的代价，你说我能不急嘛？” “你有把握吗？”指导员有些担心，“现在各线都很吃紧，我怕我们攻山的人手不足，一旦拿不下来，将会更加影响士气。” “你说的没错，我心里有数，二连除了啸天在上面的那个排，我们这里有一个排是轮换下来的、另一支是预备队，加上侦察排和我们的机关警卫人员，几乎够得上一个加强连了，这一次我们要集中绝对的兵力优势，一鼓作气夺回54#高地，啸天他们和越军激战了大半天，我想攻山的越军也被消耗了不少，趁他们还来不及补充，把他们打下去。” 他们两人正说着，一名通信参谋跑了过来。 “营长、指导员，山上有消息了。” “你说什么？” 营长和指导员同时瞪大了眼睛。 “你再说一遍？” 两人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虽说徐志军嘴上说上面可能会有幸存的战士，但其实他心里根本没把握，越军占领54#高地以后不可能不肃清残敌，即便不把他们杀害，也会作为战俘被押到后方去，54#高地的战斗已经结束两个多小时了，上边突然有信息传回来，这给了他莫大的惊喜与安慰，也更坚定了他尽快夺回54#高地的决心。 “信号不太清晰，是从坑道里传回来的，有一定干扰，也不能完全确定是不是我们的战士。”通讯参谋一边走一边介绍。 在卫生员的带领下，翟明义他们找到了电话，但经过那么密集的炮击，电话线早就被炸毁了，根本无法接通，但在这里却找到了两个步谈机，只是都是坏的。 这一刻又体现了当初在‘狼窝’基地训练的价值，翟明义和沈大鹏一番鼓捣，一台机器终于恢复了工作，虽然信号不甚清晰，但毕竟可以发出信号了，阵地和指挥部重又建立起了联系。 听过翟明义的介绍，徐志军对上面的情况有了大致的了解，心情也变得更加沉重。 上边的情况比他预想的还要糟，一是越军攻山的兵力之多出乎预料，再有就是那些伤员急需救治。 “你们有谁认识一个叫翟明义战士？” 徐志军转身询问道，周围的人茫然摇头，也难怪，一些新近补充过来的战士别说他们，就是连队里的人互相之间也不是太熟悉，有些人甚至牺牲了周围的人也叫不出他们的姓名。 他又大声地问了一遍，依旧没人回应，正当他想要吩咐人去查实一下的时候，门口传来了回应。 “我知道。” 顺着声音大家看到一名年轻的女兵提着两壶水站在门口，是梁青。 营部的许多人都知道她是这几天新分来的学员兵，平时很勤快，但前方战事吃紧让这里的人们几乎忽略掉了梁青的存在，这里是男人的世界，能来到如此贴近前线的女兵已经很了不起了。 但梁青是个有心人，她将那些战士、文员相互交谈以及各级指挥官的命令加以汇总，得到了大量的有效信息，因此她对前线的战事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从前面传来的消息越来越不利，刚才遇到了高健、巴根，听他们说他们已经接到了命令，随时会被拉上去，看着一个个被转移下来的伤员，梁青的内心在极力回避着一个事实，那就是经过这一战，翟明义、沈大鹏和张全乐他们恐怕凶多吉少。 “我知道翟明义，他是我们学员班的，前几天和几个伤愈的战士一起上去的。” 刚刚打水回来一到门口就听到营长那略显焦急的询问，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梁青赶紧答道，同时也让她一直悬着的心稍稍安稳下来，最起码翟明义暂时无恙。 徐志军最初是从团部那里得知有一批学员兵要补充到他们这里以后，说实话他心里颇有微词，前线吃紧他希望来的是有一些实战经验的兵，但没成想却来了一批新兵蛋子，可通过这一战以及刚才的这一番通话，他觉得这些学员兵不一般。 如此激烈的战斗，每一个能坚持下来的战士都不简单，这些学员兵不仅坚持下来了而且还和后方恢复了联系，在同对方通话的过程中，徐志军听出了与他们这个年龄不相符的沉稳与冷静，这令他产生了一丝诧异。 确认了翟明义的身份以后，徐志军转而命令道： “翟明义，我现在命令你由你暂时负责，争取尽快找到新的通道，同时尤其要保护好自身的安全，尽量避免和越军的直接接触，看护好伤员，有什么情况随时和我联系。” 徐志军布置完毕，一指门口的梁青： “你！一会儿你到我这里来一下，我有事问你。” 第十章 恶人向善（1）虚情 金三角 与两山鏖战的惨烈相比，亦非所在的地方景色旖旎，环境安详。 但在这美丽的外表之下则涌动着的是另一种险恶，这种险恶隐藏在一双双深不可测眸子里、一张张笑脸里，笑容背后往往暗含着无尽的杀机。 一连几天亦非都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只是弄清了在赌场里无意间遇到的这两个人的身份关系，那名从内地来的人是杜彬手下的一个头目，名叫毛彪，由于他常年往来于边界一带，对边境的的环境非常清楚，因此就专门负责往境外转移那些杜彬为威猜搜罗到的女孩，而且每次回去都会带一些毒品或武器返回，这一次也是如此。 与毛彪接头的是这一代有名的毒贩张海波手下的一员干将，名叫葛洪，张海波能够在这里做大有他不小的功劳。 不过此人给人的第一感觉却很好，为人谦和，也很懂人情，和手下的弟兄很亲近，不像张海波那样凶气毕露、动不动就打打杀杀一副土匪样，但其内心却异常阴险，许多恶毒的主意、行动都是由他亲自谋划、制定实施的，这也是一个杀人都不吐骨头的主。 清晨，亦非随身背了一个小包，脖子上垮了一架照相机走出了酒店。 在这两三天的时间里他已和酒店里的大多数的服务生都混熟了，这里的人都以为他是香港某个有钱人家的公子，来这里游玩来了。 随意在附近的山上转了一圈亦非就赶回了镇上，他出来只是一个幌子，为的是找一个易于观察的地点来监视酒店的出入人群，在街的一角他找到一处茶亭坐了下来，这个位置正好可以从侧面观察酒店大门。 一身不太搭调的装束让本地人一眼就看出来亦非是一名外地游客，刚一落座老板就过来打招呼，寒暄几句后又陆续来了几名游人，亦非有一搭无一搭地和周围的人搭讪着，同时不时举起相机对着远处的街景、行人拍照。 一辆敞篷越野车和一辆奔驰轿车驶过茶亭，旋即停在了酒店的门前，从头车上下来的几个人四周巡视了一番，见没有异常后就打开了轿车车门。 高倍变焦镜头让酒店门前的一切活动尽收眼底，亦非按动快门，一张张面孔被记录在相机里，终于，他看到了那张早已印在自己脑海里的面庞。 没错，正是他来到这里要对付的第一个目标-----张海波。 来的这些人没在门前做过多停留，直接走进了酒店。 远处的亦非收拾了一下，起身也离开了茶亭。 依旧漫不经心的样子，亦非晃到了酒店一侧，一闪身从酒店的侧门走了进去，然后迅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拿出侦听设备，戴上了侦听耳机，关注着楼上的一举一动。 张海波虽然凶残、狠毒，但也异常机警，他知道自己欠账太多，不论白道、黑道，他得罪的人太多了，单就这一地区来讲就有不少人想要他的性命，因此每次出行他都格外谨慎。 走进毛彪的住房，他先打量了一下居住环境，然后笑着向迎过来的毛彪打招呼，还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的拥抱，这让毛彪有些受宠若惊。 “兄弟，怎么样，这几天休息的怎么样？没让那几个娘们把你吸干了吧？” 张海波边说边用力摇晃了一下毛彪的肩膀。 “我这身子骨哪能跟您相比，您这是金刚不倒之躯，没有攻不下的堡垒。”毛彪一脸欢笑。 “我也不行了，一天到晚神经都绷的紧紧的，天天留心提防着，不知道哪个角落里会打来黑枪，活的真累呀。”张海波假意感慨。 葛洪接过话头，“海哥这话说得不实在，还记得当初您带着我闯天下的时候说的话吗？男子汉大丈夫，活就要活得惊天动地，流芳百世不成，遗臭万年也不枉今生，怎么？这才几年您就忘了？” 张海波一屁股坐在沙发里，旁边几个伺候的女人给他端上茶水。 “老弟，我怎么能忘了，只是我想好了，再干几年我就收手，到南美找个风和日丽的地方一隐，再找几个当地的娘们舒舒服服地过几天安静的日子，就什么都齐了。” 张海波说完，竟真的有点浮想联翩了。 “张老板说得容易，到时候恐怕您想退都退不出来，这么多弟兄等着您赏饭吃了，您走了，我们怎么办？”毛彪奉承到。 “不说这些了，今天脱下鞋和袜，明天不知穿不穿，咱们还是赶紧研究今天的事吧。” 说着张海波看了一眼葛洪，葛洪会意，示意那几个侍候的人都出去，门外不远还安排两名保镖守护，这才放心回来。 “海哥，都安排好了，没问题。” 屋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了。 “毛老弟，咱们哥几个在一起往来也有几年了吧，你觉得老哥我如何？够不够义气？” 张海波斜倚在沙发里，目不转睛地盯着毛彪。 “张老板义气这没得说，连我算上，都没少受到张老板的照应，每次过来您都为兄弟我安排的妥妥帖帖、舒舒服服的，但我说句话您别介意，我从心里有点怕您。” 毛彪久混江湖，知道一味的奉承并不讨好。 “哈、哈、哈！兄弟这话实在，我对弟兄们绝对义气，有肉大家一起吃，绝不干那个我吃肉让大家喝汤的事，但我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对我有二心的、吃里扒外的主，尤其是暗中出卖我的人。” 张海波话一说完，正在一边倒水的葛洪‘哎呦’一声一甩手，刚砌好的一碗茶水整个都掉在了地上。 “不好意思，光顾着听海哥说话了，把水倒手上了，烫死我了。”葛洪一边收拾一边讪讪地说道。 “瞧你，小心点。” 看着葛洪被烫得直跳脚，张海波和毛彪都笑了，毛彪起身给葛洪拿了一块毛巾帮他收拾。 一段插曲就这样滑了过去，但无论张海波和毛彪都没想到，此时葛洪的内心已翻滚了几个来回了。 第十章 恶人向善（2）心计 感谢虫虫30y9、vdh6284的大力支持，谢谢，为你们加更。 帮葛洪收拾好，毛彪转回身来。 “海哥，我今天也大着胆子称呼您一生‘海哥’，您知道我只是杜老板手下的跟班的，没什么大本事，但如果海哥您在内地有什么需要兄弟我去做的，你只要二指宽的一张小纸条，兄弟我绝对万死不辞，士为知己者死，海哥您这些年对兄弟我有天高地厚之恩，我毛彪万死不能报您一二，只要您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兄弟这条命就是您的。” 毛彪一边收拾着，一边慷慨陈词，到最后还真有点热血沸腾的样子。 “哈、哈、哈！兄弟这话听着痛快，我张海波从来没拿兄弟你当外人，咱们都是自家兄弟，以后处的日子还长就着那，别总往坏处想。” 张海波说着喝了一口清茶，起身站了起来，对着窗外眺望。 “两位老弟，我张海波能有今天，离不开兄弟们的帮衬，尤其是一直和我打拼的葛老弟，虽说现在也算小有成就，但毕竟是亡命的差使，登不上大雅之堂，这些天我一直在琢磨，我想干点正经生意。” “缅甸这里盛产珍珠、宝石，尤其是这里的缅甸玉更是名声遐迩，近几年从内地过来的人有不少都从这里搜集了大量的货品转运到内地贩卖，我想这个可能会是一条把我们洗白之路。” 说完，张海波转身看着自己面前已经目瞪口呆的两人。 “别这么瞪着我呀，来来，都坐下，咱们哥几个合计一下。” 说着他拉过两把椅子让两人坐下。 “我是这么想的，眼前我们经营的生意虽说利润惊人，可以为我们带来大把的美金、人民币，但这却是在刀尖上饮血的买卖，尤其是毒品，随着周围的种植地点不断被剿，几个国家联起手来封堵，我们以后会很难会再再有这样清闲的日子了，只能慢慢地转移到地下经营，我们该换一种活法了。” “我初步的想法是把这里的玉矿开采的生意拿下来，然后在内地和东南亚开几家工厂加工、生产，做好了利润不次于我们现在的生意，而且这也是一个极好的掩护，可以让我们发往内地和其他地方的货多了一种出货的渠道，你们觉得如何。” 张海波说完，注视着面前葛洪和毛彪。 两人都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久久地盯着张海波没说话。 许久，葛洪首先说道： “大哥不愧是一介枭雄，兄弟佩服，这真是一条新的生财之路，亚洲人自古就对玉器情有独钟，都有佩戴玉饰的习惯，现在内地生活越来越富裕，以后这方面的花费肯定少不了，只是这方面生意我们是门外汉，没有行家撑着我们恐怕拿不下来，不过这也不是大问题，只要有钱就不会找不到行家里手，值得一干。” 葛洪此时还真有点佩服张海波的经济头脑，虽然他从骨子里看不起这个没上几年学、遇事只会打打杀杀的粗鲁人。 “老弟，你想的太复杂了，用不着这么麻烦，还去找长眼的给咱盯着？你真不嫌费事，我有一条捷径。” 说完他故作神秘地卖了一个关子。 “这我们到想听听，您这是又有了什么锦囊妙计。”两个人都凑了过来。 “你们知道在这一代哪一家的玉石生意做的最大？” “这还用问，果敢米家呀，他们家从祖辈上就做玉石生意，别说在这里，就是在整个东南亚都是数一数二的，您想和他联合？”葛洪有些不相信的望着张海波。 “联合？也可以这么说，但更主要的我想入股参与他们的矿山开发、加工及销售。” 张海波说着面色一变。 “米家经营多年，各方关系熟络，人脉广泛，又有自己的矿山、工厂、专卖店，最主要的是他有自己的运输渠道，我更看重这一点，我们可以借助他的这一先天优势，把我们的货物送到世界各地，即便出了事，也有他们米家顶着，不关咱们什么事。” 张海波一下就又还原了他那流氓本色。 “最近我得到一个消息，听说他们又向有关部门提出了开发新矿区的申请，而他的新矿区离我们的种植基地不远，他要是想开采就必须经过我的地界，我已同当地政府主管部门和地方执行官打过招呼了，让他们出面协调，这几个狗官这几年我们没少喂他，也该让他出面给我们办点事了，只要迈开了第一步，后面怎么走就由不得老米家说了算了。” “当然，挣钱还是主要的，如果采矿的收益很好，那么我们也不妨好好的、规规矩矩经营一番，起码为自己留条后路，要是经营的不好，那我就让他转到咱们这条路上来，你们看怎么样？” 两人看着面前这个阴晴不定的人，半晌无语，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到底装的什么药。 愣了一会儿，毛彪开言道：“张老板真是做大生意的，只是这方面我可能帮不上忙，我这小人物只是在杜老板手底下跑跑腿，出点小力，真正干大事的还是你们这些大老板。” 毛彪听着就有点心虚，更猜不透张海波和自己说这番话是什么用意。 “兄弟你太谦虚了，我要是不知道你的底细能和你说这事？你在杜老板手下是什么角色我很清楚，因此才留你在这里呆几天，为的就是让你回去和杜老板商量一下我们下一步的合作。” 看着面前的两个人都一头雾水地看着自己，张海波哈哈大笑。 “两位兄弟，我张海波在这一带也有年头了，虽说经营的一些生意还算红火，但比起威猜的收益那真是不值一提，这些年我们光为别人忙活了，我们没有自己的销售网络，生产出来的东西都要经过威猜的网络才能贩卖出去，对这事我一直耿耿于怀，我不想就这么委屈着自己、委屈着弟兄们，我要把流失到威猜那里的利润拿回来，这个地方，从现在起要按我的规矩重新规划规划。” 张海波开始滔滔不绝地描绘着他为这里规划的未来蓝图。 如果说葛洪刚才被开水浇到手上是因为张海波的一些话，触及到了他内心深处已经隐匿起来的东西，那他现在说的这一番话则着实让他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一旦被威猜察觉，他们绝没有活的希望，对这点他葛洪深信不疑。 威猜经营金三角二十几载，有多少想挑战威猜地位、想从他的盆盈里分一杯羹，进而想独立为王大小毒贩，无一例外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如今张海波又想挑战威猜的地位，这无异于在拿自己的性命来做赌注，赌赢了什么都好，赌输了……。 想着想着，葛洪的心底渐渐泛起一丝寒意。 他们的这一番谈话被楼下的亦非全都收录到了，明天就是他和钱壮约定好的联系时间了，他要尽快汇总一下这几天所搜集到的情报，并请示是否可以干掉张海波，来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的队友都赶往了两山前线，他太想尽快把这里的事情料理清楚，然后赶到那里，和弟兄们一起接受战火的洗礼。 第十一章 暗中布局（1）设计 深夜，沉浸在梦乡中的巴裕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这是唯一一部可以直接打到他卧室床头、不让任何人帮着接听的秘密电话，许多不可告人的指令都是通过这条线传递出去的。 巴裕有些不耐烦，但又不得不接，他知道能够给他拨通这部电话的人没有几个，而且在这个时间给他打这个电话，肯定是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 原本斜躺在床上的巴裕听着听着，渐渐地他坐直了身子，随着听筒那头传来的话语，他的睡意被吹得一干二净。 数年前，张海波凭着自己的心狠手辣，从国内逃出来没多久就在这一带闯出了点名气，但也因此惹恼了一些人。 终于，在他劫走了一票运往大陆的毒品的时候，张海波引来的一个势力强大、有深厚背景的集团的追杀，这个集团的大老板就是威猜，而主持对张海波追杀的就是巴裕。 巴裕放出话去，除非张海波自己主动来到他的面前求饶才可能有活命的机会，否则，他就是逃往天边也要把他碎尸万段。 要说这张海波也算条光棍，被各路杀手追杀的走投无路的张海波一咬牙，真就独自一人来到了巴裕的面前，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样子。 巴裕倒也没有食言，既没要张海波的命也没太为难他，还把之前被抓到的葛洪和他关在了一起，与张海波受到的优待相比，葛洪看样子吃了不少苦头，两个落魄兄弟一见面自有一番感慨。 事情的转机是在几天之后，正当张海波和葛洪以为这一次难逃一死的时候，两个人却被一同带到了一处庄园，在那里，他们第一次见到了大名鼎鼎的威猜。 此时的张海波已料定自己必死无疑，心里反倒坦然了许多，走在这偌大的庄园里，他竟有闲暇心情欣赏起这里典雅而又精致的景色。 庄园深处，一栋高大别墅上那宽阔的景观窗的后面，威猜目不转睛地看着缓缓朝前走来的张海波，嘴角微微一动，不自禁的哼了一声。 巴裕看在眼里，凑到威猜耳边说道：“先生，为了这么一个地痞无赖，您至于那么大费周章吗？” 威猜在实际掌控这个家族的生意以后，为了转变自己在众人眼里嗜杀、阴狠的形象，他开始刻意改变自己的形象，使自己的言谈举止尽量儒雅些、斯文些。 巴裕很会体味威猜的心思，在和威猜在一起的时候，开始改用了‘先生’的称谓，不仅如此，他还让所有手下人在和老板说话的时候一律改称“先生”，威猜也就欣然接受了。 但没过多久，在他们的这个大圈子里，‘先生’这两字转变了原有的含义，变成了血腥恐怖的代名词。 看着下面渐行渐近的两个人，威猜对身边的巴裕说道： “阿裕，你没有发现吗？这小子有点我当年的风范，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也是一个心狠手辣的角色。” 威猜从窗前转回，在屋里慢慢地踱着。 “但他有一点优点你没看到，单只为这么一个小混混，他根本不配我下那么大的功夫，但就凭他这么一个小混混，竟有胆子敢打我威猜的货的主意，就这一点也实在让人刮目相看，我看中的也就是他的这一点。” “现在我们这里鱼龙混杂，各自为政，我们的精力又不能都投在这里，我设想在这里扶植一个强势的人，替我们管住这一方地界，把这里的这些小作坊都归置到一起，建成一个大的生产加工基地，这样，我们的产业链才算完整起来。” “但这种人本性难改，完全不按套路出牌，我怕他日后不服管束，尾大不掉。” 巴裕从心底就看不上这个一身匪气的张海波。 “哈哈，巴裕，你的缺点就是谨慎有余而缺乏冒险精神，当然，对我们这些天天与死亡为伴的人来说，你的谨慎让我们的生意稳妥了许多，这一点尤为重要，但对付这么个小混混，你就要换一种手法，要知道，老虎再凶狠，在驯兽师的看来，也是一只温顺的小猫，何况，他张海波不是老虎，而我这驯兽师手里拿的也不只是驯兽用的皮鞭。” “这么说，您早就盘算好了？” “不错，我要让他老老实实的为我所用，这里的许多小庄户都和我们有往来，但却混乱无章，而我们又不能全凭武力解决，那样的话会让我们处处都受到孤立，生意会很难做，我需要一个可以整合这里的人物，这个人就是张海波，由他在这里出头露面，我们暗中支持，这样，不出几年，这里就会成为我们又一个大的原料基地。” “那以后他要是成势了，和我们讨价还价，那该如何是好？”巴裕依旧担心。 “中国有句俗话，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既然要用他，就必定要给自己留有后手，而这个后手就是张海波的患难兄弟葛洪，前两天弟兄们把这个葛洪抓住以后，你就要杀了他，是我给拦下了，现在可以告诉你我当时为什么把他拦下，因为我要让他变成我们手中的一个秘密武器。” 放下电话，葛洪纠结了一天的心情才算稍微平复下来，不管结局如何，他都无法回头了。 如果自己的行为被张海波察觉并被他杀掉，真是那样的结果他也无怨无悔，毕竟是自己背叛张海波在先，反之，如果张海波被威猜做掉，那也是天命该着。 葛洪自己曾竭力劝说过张海波，凡事要见好就收，不要做得太绝，但张海波执迷不悔，他葛洪不能背着全家的身家性命和张海波共赴黄泉，无论选择哪一方，对他来讲都是两难的抉择。 作为安插在张海波身边的一枚钉子，葛洪这些年过得提心吊胆，他真怕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张海波察觉他的二心，但好在威猜那里并没有特别要求他做什么，只是让他多多收拢人心，时不常的通报一下张海波的动向及打算，慢慢的，葛洪也适应了这种双面生活。 第十一章 暗中布局（2）老谋深算 早在那年他被抓住的的当天，以为必死的葛洪被带到了威猜的密室。 看着眼前这个岁数不大的年轻人，威猜的嘴角浮出一丝冷笑，他心里根本就没把葛洪放在心上，开门见山只给葛洪提供了两条选择，一是从今往后一切按威猜的旨意办事，一是被人抬着离开这里的大门，求生的本能让葛洪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活着。 起初葛洪还想以此为缓兵之计，思想着日后再寻机解脱，但威猜好像早已知道他心里的小九九，面带微笑地告诉他：“你可以存在一些妄想，也可以背叛，但到时候受到惩罚的就绝不仅仅是他一个人了”。 说完，威猜甩给了一沓照片，这些照片不仅有他远在内地的父母兄妹，也有他的亲戚朋友，而且他在这里的妻儿的行踪同样被威猜摸得一清二楚。 葛洪一下崩溃了，别看他一个人舍命在外，面对拦阻的对手心狠手辣，但葛洪还真算得上是一个孝子，对自己的家人真的很在意，他的本意也是想趁着自己年轻的时候多打拼几年，攒够钱以后就收手不干，做一些安分守己的生意了此一生，但却没想到从此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并且现在牵扯到了自己的家人。 看到照片的那一刻葛洪心里暗恨的就是张海波，虽说他们俩患难与共多年，张海波对他照顾有加，但葛洪知道轻重，威猜的货他是根本不敢去碰的，但张海波却不听他的劝告，以致闯下如此大祸。 好在威猜对他并不是一味的威逼，也许给了他丰厚的利诱，甚至许给他若干年以后可以自由离开的保证，正是这一点彻底打动了葛洪的心，葛洪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倒向威猜。 与葛洪不同的是，张海波答应顺从威猜确实是权宜之计，他从一开始就想到了未来如何借威猜的势力来壮大自己，最终脱离出威猜的控制，使自己能称霸一方。 在以后的两三年的时间里，张海波多多少少也和葛洪透露过自己的计划，葛洪始终以咱们的力量无法和威猜抗衡为借口推诿，有时也似真似假的规劝过张海波，毕竟两个人曾经一同打拼过，他不想因张海波一时的头脑发热而去惹恼威猜，以免两人都不能落得个好下场。 但这一次好像张海波下定决心要和威猜摊牌了。 与以往只是汇报些张海波的动向相比，这一次他是切实感受到了危险，有一种大难将至的感觉。 以往他向威猜汇报时虽说也怕被张海波知晓，但毕竟他还可以找理由搪塞过去，从大面来讲两人是为威猜打工，威猜向自己做些询问也属正常。 这一次却大不相同，自己如果把张海波的计划通报过去，一但被张海波知晓，以张海波的狠毒心肠，自己会立马被张海波做掉，但如果自己将张海波的计划隐瞒下来，那就意味着他葛洪死心把自己的命运和张海波绑在了一条船上，事成他则拥有大把用之不竭的财富，失利则意味着自己的一家老少全都遭殃，可以说两条路无论怎么抉择都充满了不可预知的危险。 思来想去，他还是把宝压在了威猜那里，尽管张海波现在的势力在这里已无人能及，但葛洪觉得就总体力量来讲，现在他们依旧是无法与威猜抗衡。 再有一条最为关键的理由就是，葛洪至今不清楚威猜在他们身边是不是还安插了其他人为威猜通风报信、监视张海波，一但威猜察觉自己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恐怕他就永远也见不到那还在幻境里的财富了。 清晨起来，稍加梳洗，巴裕就急忙赶到了威猜位于清迈的公馆。 与他急迫的心情相反，威猜在听到巴裕的转述后，只是轻轻地‘哼’了一声，拍了拍他的肩头： “阿裕，还没有过早饭吧？来，咱们边吃边聊，不要急，事情还远没到火烧眉毛的时候。” 说完，两人执手揽腕，一同走进了餐厅。 “先生，这事决不可等闲视之，我早就看出这小子不安分，如果他那里乱了起来，我们的货源提供将会出现一个很大的缺口，而且一旦张海波打开了自己的销售渠道，势必挤压我们的利润空间，这事决不能让他得逞。” “不错！这小子只想着在老虎嘴里掏食吃，竟连死都不顾了！看样子，我们也到了收网的时节了，现在那里的局面已基本稳定，张海波之所以敢采取行动，无外乎他是觉得自己已经在那里站稳了脚跟，羽毛已经丰满了，但别忘了，在利益面前，没有永久的朋友，也没有永久的敌人，我们只要保证那里的大多数人不跟着一起起哄、折腾，张海波就跳不起多高。” “您的意思是？” “我们要做几手准备，一是我们先静观其变，无论张海波有什么打算，肯定会和我们联系，然后提出条件，我想他可能并不太想一下子就撕破脸，他现在的打算只是想分到更大的一杯羹，如果是这样，那不久之后我们就会收到他的邀请。” “第二，让在他那里的我们的人稳住，别轻举妄动，以免引起这小子的怀疑，同时还要告诉他们尽量安抚住自己身边的人，别参与其中，你把我们的人员提前安排到位，一但翻脸就我们绝不能让他们跑出那一亩三分地。” “最后，还要盯住我们自己这边，前两年他给我们送来的‘暗钉’这几天一定会有所动作，一定要看好了，决不能让张海波那里知道一丝一毫我们的计划，到时候我们一同收网。” “我这就去安排！”巴裕起身就往外走。 “别急，先把早餐吃完，一个小小的张海波还不至于搅得我们寝食不安，慢慢来。” 威猜按住了巴裕的肩头。 “这一次我绝不会给他第二次机会，同时也要让他身边的人清楚，有些事情是绝对不可以头脑一热就去挑战的，否则，那付出的将会是生命的代价。” 说完，威猜用力按了按巴裕的肩头。 一股无形的寒意透过威猜的指尖传到巴裕的全身。 巴裕走后，威猜打开了书房里的一道暗门，自己闪身走了进去，他拿起一个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是我，让你为我物色的人进展的怎么样了？要抓紧时间，有合适的尽快通知我，细节你清楚，我不想在这件事上牵扯更多的精力了。”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坐在幽暗的密室里，威猜闭着眼睛，筹划着下一步的行动。 已经有几年没有这样的感觉了，这种充满血腥的挑战让他心跳加速，从出道到现在，每一次从刀尖中滚过，获胜的都是他，他相信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第十二章 圈套（1）陷阱 感谢 虫虫30y9 的支持，为你加更，谢谢。 午夜，钱壮历尽艰险才赶到他和亦非事先约定好的见面地点，虽说在部队有过多年的侦察兵的经验，但找到这里还真让他费了不少的力气. 眼见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亦非还迟迟没有露面，不自觉的悄声骂了起来： “妈的，臭小子你躲哪去了？快出来。” 钱壮的话音刚落，他的肩膀就被轻轻地拍了一下： “长官，不许骂街。” 钱壮被吓得一激灵，扭头一看，一堆植物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隐隐露出的一对白眼仁才可以断定这是一个和他近似的生物。 “你干嘛装神弄鬼的？想吓死老子呀？”钱壮抬手扒拉了一下眼前的亦非。 “小心驶得万年船，我已经跟了你一路了，怕你把尾巴带来，我可不想年纪轻轻的就把命扔这。” “你也不看看什么时候，什么地点，鬼都想不到会在这里见面。” 亦非也不理他，把一堆最新搜集到的资料、胶卷都递了过去。 “我上次让你查的那几个人都有结果了吗？” “上次你让我们查的那些基本上都清楚了，一个叫毛彪的，是杜彬手下的一员干将，熟悉边界情况，负责向外输送被拐骗的女孩。” “另一个叫葛洪，是张海波的弟兄，也可以说是张海波的一个智囊，许多馊主意都是他出的，但最近我们得到的信息是他可能暗中还和威猜一方有联系，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应该是被威猜收买过去了，起码现在是脚踩两只船。” “上次我们接头以后我又跟了几次姓张的，他的大致落脚点和行动规律我已经基本都掌握了，虽说张海波挺机警的，但要远程狙杀他也很容易，现在只缺一个时机，看如何才能引起威猜的注意。” 亦非大致叙述了一下这些日子的行动过程。 “先不急，从你传递出来的信息看，这小子要另起炉灶了，他这一弄恐怕会引起他们内部的争斗与火拼，现在我们还不知道威猜那里如何应对，我们要做的不是杀掉一个张海波，而是摧毁威猜的整个利益链条，端掉他们的制毒窝点，解救出被他们拐卖的女孩，一旦他们之间火拼起来，这个地方就会出现权力真空，势必会引来新的利益分割，等他们这些人坐到一起谈判的时候，就是我们最佳的动手时刻。” 几天以后，亦非来到了清迈，这一次，他不再是一个有钱的阔少，而是以‘戈兵’的名义潜进来的，并且一来到这里，就光顾了威猜设在这里的赌场之一‘红顶娱乐城’。 张海波这些天可谓踌躇满志，计划在一步步紧锣密鼓地实施，从毛彪那里传递回来的信息清楚地表明，大陆的杜老板那里至少不会放弃与他的合作，甚至还流露出对玉石生意的关切。 这就好办了，只要能保证大陆方面的销售渠道畅通，凭他在这里掌控的、连威猜也不会有的充足货源，到时候他不怕威猜不忍痛割肉。 位于美塞的米氏集团产业部是这座镇子上的标志建筑，打点这里生意的是米家的二公子、米思琪的二哥米武。 米家人秉承传统的中国文化，家规甚严，但惟独这个老二米武是个例外，早年他的父亲米敬堂忙于家族生意，奔波于世界各地，正处于性格塑造期的米武被无意间放任了。 缺乏父亲监管的米武沾染了一身坏毛病，以至于当米敬堂发现米武如此的特立独行的时候，米武已长成大人了。 迫不得已，米敬堂把米武送到美国，指望着在强调个性发展的美国可以让米武尽快成熟起来，没想到在那里他又染上了吸食大麻的恶习，没办法，在强制他戒掉毒品以后，米敬堂将他接了回来，让他参与一些家族生意。 随着年龄的不断增长，米武慢慢的稳定了下来，也确实为家族产业做了一些实事，成了家也有了自己的孩子，生活渐渐步入了正轨。 米家经过多年的勘探论证，于大半年前终于向这里的主管部门递交了开采申请，负责审批此事的是当地的执行官诺旺。 生意人自然知道如何疏通关系才能让自己的买卖兴隆，米家亦不例外。 虽说米氏家族在缅、泰两地颇有名声，却依旧摆脱不了这个俗套，正应了那句老话：和气生财。 负责这个项目的正是米武，开始的时候一切事物进展相当顺利，各种手续很快就办下来了，工程所需的挖掘、开采等大型设备也都到了港口，招工也在紧锣密鼓的进行。 但就在一个月前，米武他们却接到了项目暂缓实施的告知书。 接到通知后的米武，头一下子就大了。 这可不是儿戏，许多新的供货合同都已签好，大批设备停靠在港口也是一笔巨额开支，如果不能保证按时开工的话，损失将是巨大的，为此，米武这一个月没少往市政厅跑，但每次都被诺旺以种种借口躲开。 这天晚间，一直避而不见的诺旺突然来到米武的公寓，为了开工事宜正急得焦头烂额米武大喜过望，赶忙把诺旺让进屋里。 两人略加寒暄几句，话题自然引到了工程项目上来。 “米老板，我知道你最近一直很急，想尽快开工，你的心情我很理解，也不是我有意敷衍你，我也有为难的事，各方面对我的压力很大，我这次来就是想和你协商一下，您的项目是不是可以停工缓建？缓个一两年？” 米武一听就急了。 “诺先生，您开什么玩笑，我的手续都齐全了，设备也都到岸了，工人也差不多快招齐了，现在您让我停工？怎么可能停工那？” “米老板您先别急，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和你商量，看看如何能把这件事解决，我们也是老朋友了，我知道你的难处。” “您就直接说吧，究竟是为什么不能开工？” 以米武以往的性格，能忍到今天已尤为不易，他强压着心头的怒火逼问道。 “那我就直说吧，你的开采计划在我这里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但上边一个势力很大的军方人士一个月前突然捎话说，那里被他们军方划为军事禁区了，起初我也不明白，好端端的为什么就禁区了，多方打听，才大致弄清原因，这一个月我光为你这事忙活了。” 诺旺故意买了个关子，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水。 “到底是因为什么？”米武急不可耐地追问道。 “米老板，在通往你们矿区的山里有很大的一片种植园你应该知道吧？” 诺旺盯着米武问道，见米武点头，他接着说道：“ 你也知道那里种的是什么，虽然国家年年说禁种，但你也知道，我们这里派别众多，各方利益牵涉其中，我们谁也得罪不起，尤其是这些地方武装，况且，通往你的矿区根本没有路，唯一的进出通道就通过那片种植园，而这也正是他们绝对不能接受的。” 米武愣在了那里。 按以往的惯例，凡遇到这种情况，一般都是以开发者做出补偿为妥协，当初诺旺也是打了保票说会帮助去协调，但没想到这片种植园的竟有地方军阀的背景，这是他们始料未及的。 “军方提出什么条件了吗？只要能保证尽快开工，其他的都好商量，总不能……。” 看着米武一步步掉进自己和张海波设下的圈套，诺旺的嘴角不易察觉的露出了一丝笑意。 两天后，在诺旺的提议下，张海波、诺旺和米武坐在了一起。 当米武知道了面前的代表地方军阀的人，就是这一代恶名远扬的张海波的时候，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情知这一次的会面不比寻常。 张海波一改往日凶恶之气，面带微笑，尽量使自己显得斯文些，在张海波见到米武听到诺旺为他作介绍后、米武那不经意间露出的诧异与惊愕的神态，他就猜透了米武的心里在想什么。 无论张海波多么的阴险、狡诈，毕竟他还是有他的过人之处，否则，在这一带，他绝活不到今天。 “米老板，我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我也知道，我在这一带的名声不太好，像你们这样的名门望族不屑与我等为伍，但你别忘了，生意场上追求的就是利益，我做的生意虽说难登大雅，但毕竟也是为满足市场需要而生，况且这里的民众世代以种植鸦片为生，舍此，他们就都无法生存，我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本来咱们两家井水不犯河水，但这一片宝地让我们走到了一起。” 张海波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米武，心知自己刚才的那一番表白丝毫没有打动米武的疑虑与猜疑。 “你也知道，无论是你是我，生意做得再大，也不能与军方抗衡，没有他们的暗中支持，我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不是，我想米老板是个精明人，应该清楚我所说的话是什么含义，要想在这里立足，某些方面必须要做些妥协与牺牲，其实，某种程度来讲，我只是一个谈判代表，只是一个传话筒而已，但不过作为未来的一个邻居，我还是希望您能好好考虑一下我的建议。” 张海波在逐步施压。 “那张老板和军方到底是什么态度？时间拖久了，我的工程也担当不起，只要是能尽快的开工生产，其他的我们都可以协商解决，如果张老板对我们提出的补偿方案不太满意，只要还在合理的范围之内，我自己就有权限批准实施。” 米武的这番话给了张海波继续深入下去的机会。 第十二章 圈套（2）威逼利诱 看着米武那焦急的神态，张海波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 “米老板想多了，补偿不是问题，我们这一方甚至可以一分钱都不要。” 张海波一步步地将米武带进自己的预设圈套。 “那军方提了什么条件？张老板不妨直说，既然我们已经坐在了一起，我相信您和您代表的那一方还是想解决问题，请张老板明示。” “很好，我也不是爱绕弯的人，凡事讲究直来直去，那我就直说了。” “军方的条件很简单，说白了他们是想为自己多谋点利益，他们想入股您的矿山，联合开发这片山区，如果您觉得可以接受军方的合作，工程立马就可以开工，您觉得可行吗？” 说完，张海波逼视着米武，目光里透着威压。 “什么？你是说军方想参股？这没有先例呀，退一万步讲，即便可行，两方如何协调管理？人员如何安排，项目如何操作等等这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谈妥的，光是制定一个大致的计划纲领，快了也要半年时间，这和让我停工有什么区别吗？” 米武焦急中夹杂着不满的情绪，他心知这是明目张胆的在敲诈。 两方的会谈眼看就要陷入了僵局。 “哈、哈、哈！” 张海波一阵爽朗的笑声让坐在这里的人心里有些发毛。 “米老板，你还是想多了吧？问题远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我们也不会贪得无厌，让我看，这完全是一个双赢的合作。” 张海波故意在屋里踱了几步，让大家更关注他下面要讲的内容。 “米老板，你的矿区山高路远，要想施工必须要先打通道路，如果我们双方不合作，即便军方不把那里划为禁区，你就是想施工只重新修路这一项的时间半年也不止。” “而与我们合作情况就大不相同，进入开采区之前的一大半公路可以在我那种植园里原有的路面上加以改造、拓宽，另外一半也不要你来负责，既然是双方合作，我们就会展示我们的诚意，另一半道路交给我们来打通，你只需派出技术人员提出标准即可。” “不仅如此，你们那里开采出的矿石我们也会负责运输到米老板你指定的地点，而且，修路、运输的相应设备、材料也是由我们提供，米老板不用出一分钱，你只负责全权管理开发、加工、生产及销售等环节，我们绝不横加干扰，米老板你看这么合作是不是一个双赢呀？” 张海波先威胁后利诱，等着米武的答复。 说实话，张海波这一计划对米武还是真的有很大的诱惑，别的不说，单是能得到军方的支持，那怕只是名义上的、或是暗地里的支持对他的项目也是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那将意味着这个项目在今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会一路畅通。 况且自己这一边也真是耽误不起，如果不答应他们的条件而得罪了这里握有实权的军阀，别说这个项目，米家今后在这一带所有的生意恐怕都会受到影响，那是他们家族无论如何也承担不起的。 想到此，米武长出了一口气，对着张海波和诺旺微微一笑说道： “张老板的提议确实具有很大的诱惑力，但这么大的事我也无法做主，还要回去请示一下，但不知张老板所说的合作或是参股的大概比例是多少，有没有一个草案文本？” “米老板不愧是精明人，合同文本我已带来了，我们的要求也在合理范围，我们会以先期的施工材料、工费以及后续的运输设备的采购等实物入股，我们核算过您这个项目的投资预算，我们入股的资产换算下来大概占项目总投资的百分之二十，我们就占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并且全权委托你方管理生产。” 张海波说着从葛洪的手里接过一沓文件递给米武。 “米老板尽管放心，在这个行业里没人比得了你们米家在行，因此我们对你们完全信任，我想，相互信任与尊重也是我们合作的基础，具体细节都在这个文本里，请米老板过目，如果有不妥或需要改进的地方尽管提出来，我想这个项目耽误的时间已经很长了，再耽搁下去对谁都不利，还是请米老板回去后尽快协商好，我们两方尽快签署正式的合同，我在这边静候米老板的佳音。” 整个会谈期间几乎没有米武更多的说话机会，米武思来想后觉得这么合作也未尝不可，自己可以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开发生产上面，外围的这些事让他们去做，虽说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明显有夸大的成分，但他也可以省了却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想到此，米武站了起来。 “张老板，您的提议我大致清楚了，实不相瞒，某些方面也确实具有很强的吸引力，但还是我方才说的，这件事我一个人做不了主，还要回去协商一下，这样，三天为限，三天后我给您一个准确的答复，我希望我们的合作能够共赢。” 说罢，米武又转向诺旺。 “诺先生，项目的事情已经有了大致的眉目了，我回去后会抓紧时间协商，在您那里还有些未尽事宜我还需要您鼎力支持，相信我，我们从来不会亏待帮助过我们的朋友的。” 诺旺含笑点头，他心里清楚米武话里的意思，不出意外的话，过些天自己的账户里又将有一笔款子进账。 米武起身告辞出来，找来助手稍加安排一番，连夜就返回了自己的老家。 两天后，米武又回到了米塞，虽说这个提议在家族里遇到了相当大的阻力，但毕竟通过了这种合作的方式。 米家也是骑虎难下，虽说明知道张海波要挟的成分居多，但万一真的得罪了他背后的支持他的那些军阀，那米家今后的生意将会寸步难行，这一点他们相信张海波说的是实话。 谁都知道，这些毒贩的背后都有一股强大的势力在支撑着他们维持运转，而毒贩又为军阀提供强大的资金支持，毒贩、军阀这两方面渊源很深，但无论是哪一方，都不是米家这些本分的生意人所能抗衡的。 第十三章 身处乱地（1）骑虎难下 张海波的计划在一步一步加紧实施，这天，他把自己的卫队长奈温叫了过来。 奈温的狠辣远近驰名，与张海波臭味相投一拍即合，经他训练的一支一百多人的护卫队对张海波忠心耿耿，当然，这支卫队杀人越货的事肯定没少干。 “阿奈，这一段时间你要盯紧了，随时留意那些陌生的面孔，我在这里如此动作威猜那里不会不知道，他知道了却没有行动这就不正常，尤其是要看好了我们的新车间，那里是我们和威猜讨价还价的筹码，绝不能有任何闪失，你把眼线放得远一点，一旦出现异动，我们要抢先下手。” “放心吧，目前来看我们周围还算安静，车间那里有四、五十人日夜守候，而且地点也很偏僻，几乎没人能找的到那里，最近倒是边境那里这些天比较紧，好像那边的一个重犯越境了，这里的警局都已接到了协查通报，我还拿了一份那边发来的通缉令，您看看。” 奈温说着从身上拿出了一份通缉令，这就是那份钱壮他们发出的对‘戈兵’的通缉令。 正说着，葛洪推门走了进来，他看了一眼奈温，犹豫了一下，仿佛觉得自己不应该冒失地闯了进来。 “海哥，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们在谈事，我等会再来。”说着转身就要往外走。 “我说你最近怎么神神叨叨的，有什么事还能背着你？快进来，你看看这个。”张海波说着把这个通缉令递了过去。 “这是从哪搞到的？感觉这个戈兵还挺厉害的，连他的长官也敢杀，是个狠主。” 葛洪看了一眼通缉令也没上心，随手就递了回去，随口问道：“怎么，海哥，这类不知根不知底的流星，您也想收编过来？。” 张海波未置可否，坐在了一旁。 奈温说道：“这是我上次压货到大陆，在边境一带看到的，那边的大小街道都贴满了，我就顺便揭了一张带来了，想研究一下这小子。” “你这一说我倒想起来了，上次毛彪来的时候也说边境一带查的非常紧，说是军队上的一个重犯逃到了那里，可能要越境潜逃，该不会说的就是他吧？” 张海波拿过通缉令又看了看，通缉令应该是随处散发的，已经有些模糊了，但上面的内容和罪犯的图片还算清晰，张海波拿着通缉令仔细端详，仿佛要把这个戈兵从这张纸上抠出来。 “阿奈，还是查一下这个人，和那边我们的人联系一下，确认一下这个消息是不是可靠，如果真如通告上所说的那样，倒可以为我们所用，我们现在人手不够呀，要尽量多找些能为我所用的人，像这种人无路可去，我们再许以他荣华富贵，不怕他不为我所用。” 奈温点头，转身出去了，葛洪又和他说了一下矿山的事，转身也走出了房间。 张海波沉思了一会，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几乎在同时，泰国清迈的一名高级督察走进了威猜的秘密居所。 经过一番蹉跎，米武的矿山终于步入正轨。 张海波一方还算守信，谈妥合同以后真的就没过多干预，不是张海波不想，而是他近期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威猜那里，负责和米家协调的事就全权交给了葛洪。 这是葛洪操办的唯一不用自己担惊受怕的业务，自从把张海波的计划透露给巴裕以后，两方面都没见什么动静，他提心吊胆的过了多日以后见一切如常也就放下心来，寻思着事情也许没自己想的那么严重，因此心情轻松的他就全力盯着这矿山的业务，正好借机躲开威猜和张海波两方的明争暗斗。 在葛洪的督办下，矿山的道路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就打通了，设备也从港口开始起运，陆续的都安装到位，这天，葛洪来到了工地，找到了正在这里忙乎着的米武。 “米老板，来来来，你看你，哪像个老板的样子，这些事叫弟兄们做不就得了，来，下来歇会。”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两个人关系也比之前的时候融洽多了，葛洪还几次应邀到米武家做客，往往这时候也是葛洪说话最为放松的时候。 一次酒后，借着酒劲葛洪说了许多不为人知的心里话，并且流露出想金盆洗手的打算，以后正正经经做一些小生意，也就是从那时起，米武才真的知道像他们这样的、让旁人都避之唯恐不及的毒贩也有脆弱的一面。 这些人整天都是生活在高度紧张之中，有些人也是迫不得已才走上了这条路，从此，米武对葛洪多了一点同情，也多了一点亲近之情。 “你老兄今天又有什么指令？还要你亲自跑一趟？”米武笑着走了过来。 “那里有什么指令，我只不过是传话而已，顺便过来看看你，怎么样？工程还算顺利？” “还可以，这不是天天加班加点赶工，前一段耽误的时间太久了，不抓紧不行呀，你找我有何吩咐？” “谈不上吩咐，咱们的项目现在进展的还算顺利，张老板的意思是想举办一个开工庆典仪式，也算对外做一下宣传，把这一带的乡绅政要都请过来，尤其是你们家米老爷子，张老板一直想结识一下，不知道能否如愿？” 这是张海波特别交代的，务必要说动米武请出他的父亲来参加这里的开工庆典。 “这……” 米武有些迟疑，说心里话，他能让父亲同意这次合作已经是很难得了，父亲是个老古板，虽然表面上同意他和这里的强权势力合作，他内心却对这种合作颇为不齿，如果不是他们拿军方背景相要挟，父亲是断然不会同意这次合作的。 见葛洪一直盯着自己等着自己的答复，米武笑了一下： “葛老板，你也知道，家父近年来很少打点家族的生意，一般都是我兄长主持业务，老人家年纪也大了，身体还不太好，真不知道能不能前来。” 米武想找借口推掉，他不想自己年迈的父亲来此犯险。 “恐怕原因还不止如此吧？” 葛洪端详着米武。 “米老板，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也难怪，以老爷子的身份是不屑与我们这些人为伍的，但你还是去争取一下吧，毕竟你在这里做生意离不开这里方方面面的人情世故，而且开业庆典也有不少这里的要员要参加，老爷子要是缺席，恐怕对这里的头面人物，在面子上不大好看，我们也算是朋友了，这只是我的建议，具体怎么办你自己拿主意，我不会勉强你。” 米武点了点头：“我们白，谢谢你的提醒，我会尽量争取。” 两个人又谈了点别的，葛洪转身告辞。 第十三章 身处乱地（2）四方聚集 数天之前，威猜就接到了张海波的请柬，邀请他出席这个矿山的开业庆典仪式。 威猜拿着请柬冲着身边的巴裕和侍卫祖图晃了晃：“看见了吗，好戏这就开场了。” 巴裕近前问道：“先生，您还真想去参加这个开业仪式去？俗话说酒无好酒、宴无好宴，您到那里会很危险的，在张海波的那一亩三分地，如果他想搞些动作，我们会很被动。” 侍卫祖图曾经是一名军人，退役后在国外当过几年的雇佣兵，在一次与威猜合作之后，被威猜招到麾下，这么多年对威猜一直是忠心耿耿，见威猜看向自己，不觉点头赞同道： “我也觉得您没必要去冒险，更不必赏他这个面子，需要的时候直接一枪干掉他。” “哈、哈、哈！” 祖图的几句话把威猜逗的大笑，他过来拍着祖图的肩膀说道：“年轻人，很多事不是靠抢来解决问题的，有时候是要凭智慧去争胜的。” “您是说这个时候我们不能示弱？” 巴裕不愧是威猜的高参，片刻就领会了威猜意图。 “不错！这个时候我们绝不能示弱，你们要知道，这个庆典仪式只是个幌子，他真正要展示的也不是这个项目的规模如何宏大、前景如何美好。他要展示的是他的号召力。” “这次庆典他搞这么大的排场，除了邀请当地的军政两界人士以外，更有许多与我们合作过的伙伴前往祝贺，如果我们不去，那就意味着我们怕他，顾忌他张海波的力量，这会给那些和我们合作的伙伴传递出一个不好的信息，那就是他张海波将会是金三角这一代新的霸主了，我威猜要退居其次了，如此就会动摇那些合作伙伴的信心，他们会渐渐地离我们远去，我去，就能稳住这些人的心，不但要去，我还要给他送上一份大大的贺礼。” 说完，威猜拳头重重地砸在面前的桌案上。 “只是那里环境险恶，张海波这人在收买人心上也有一套，到时候不知道他会搞出什么动作来，您的安全问题让人担心。” “不要怕，我料他张海波不敢在那里对我有什么动作，还是那句话，他无非是想从我这里多捞些好处，没问题，我给他，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机会吃到这些好处。” “张海波心里应该清楚，此时我们两家干起来对谁都没有好处，弄不好会搞成两败俱伤，在那里对我下手会让那些未来有可能与他合作的伙伴心神不安的，人们顾忌他的狠辣会对他渐渐疏远，时间长了他就会孤掌难鸣，他是个聪明人，不会铤而走险的。” “相反，我不去反倒加深了他的怀疑，会促使他进一步扩充自己的实力，增加他对我们的戒备之心，到时候我们再想动他可就不容易了，巴裕，我之前让你悄悄布置的人马都到位了吗？。” 威猜转身问道。 “都到位了，我想张海波埋在我们这里的眼线也应该把我们的动作和要表达的意思传递了过去。” “要的就是这样，要让张海波知道我们有准备，这样他就不敢轻举妄动，同时也让他知道我们对他没有恶意。阿裕，你在暗中做好这些人员的调配、布置，阿图，你挑选几个精干之人跟在我的身边，不要多，五、六个就行，我要让这小子看看，我威猜没拿他当回事，定好时间给他回信，就我们这几个人赴会。” 张海波接到了威猜传递回来的信息，心里也不禁佩服威猜的胆量，他知道威猜在这附近安排了自己的人马，自己的布置想必也瞒不过威猜这个老家伙，他抱着走一步看一步的心情，假如威猜不满足自己的要求，他就和他摊牌，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但他的直觉告诉他，威猜不会在这里和自己动手，十有八九会分一些利益出来，毕竟，这一方地盘是自己多年给他支撑着，而且从威猜身边的眼线那里传递来的信息也显示，威猜除了部署点人马作为防范，平时的言语当中并没有要做掉自己的意思，这让他略微宽心了不少。 吃完午饭，在奈温和几个保镖的护卫下，张海波等人驱车赶到了位于缅泰交界的一处密林山谷之间。 巧合的是，这里离着米武的矿区只相隔两道山梁，直线距离并不遥远，也许正是这种看似巧合的事，促使张海波打定主意，在米家的的生意里当中，生生地插上一竿子。 七拐八拐之后，两辆越野车停在了一处隐秘在密林山谷中的、已经改建好的厂房近前。 此前，这里是一处鸦片的粗加工点，一年多以前被张海波抢占过来，他把这里稍加改造，建成了目前世界上最精细、纯度最高的海&因加工点，这里才是他最为关注的地方。 再有几天，这里的产品一出来，凭借着纯度上的优势，他不愁挤掉威猜的市场份额。 两辆车刚一停稳，几名端举着ak47冲锋枪的武装人员就迎了上来，几句简单的交谈后，其中一人带着张海波朝加工厂房走去，其他人依旧回到各自的隐蔽点负责警戒。 他们没有发现，在距离他们数百米之外，一处灌木丛生之地，一名全身披着重重伪装的人正伏在那里，用高倍望远镜在仔细地观察着这里的一举一动。 这个人就是亦非。 已到美塞有些日子的亦非已经对这里的情况排查的大致清楚了，他现在是以偷渡者的身份在这里打零工，每天从凌晨开始就要出发，往返于货站、码头、加工点等地，给这里的货主、店商、摊贩运送货物，下午他还有大把的空余时间到各个货站、店铺收揽转天的业务。 这种身份为他的侦察摸底提供了极大的便利，往返于货站、码头、店铺之间招揽差事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而且在与各色人等的交谈当中，他还能收集到不少很有价值的信息。 第十四章 只身涉险（1）蹊跷 这天清晨，亦非刚为几家店主送完货物准备转往不远处自己租住的临时居所，在街道的转弯处，正巧看到两辆越野车从远处疾驶而来，只拿眼一扫，亦非就知道这是张海波的车。 亦非赶紧靠边避让，借着车过扬起灰尘的时机，自然地起抬手臂挡住了自己的大半张脸。 这些天通过暗自探查，亦非已对张海波在这一带的行动坐卧的规律可以说是了如指掌，这小子行动诡秘，而且防卫森严，不熟悉的人根本接近不到他的附近，并且这些日子张海波深居简出，轻易不迈出公寓的大门，可见张海波的防范之严密，同时也印证了亦非的预感，这里最近很不平静，虽然表面上安静祥和，但私底下却是剑拔弩张。 透过挡风玻璃他看到了里面坐着的、自己早已熟知的那几个保镖的面孔，一般情况下这些人都是寸步不离张海波的身边，果然，在第二辆车驶过自己身边的瞬间，亦非隐约地看到了坐在第二排的张海波，凭直觉，他感到坐在车里面的张海波也同样盯了自己一眼。 这次模糊的对视是杀手的犀利与狐狸的警觉的一次正面较量。 眼见两辆车子就要驶出这条街道，亦非启动摩托车就准备跟上去，猛然，一种异样的感觉从背后袭来，这是一种本能的直觉。 亦非并没有回头观望，驾车缓缓驶上正道，从摩托车的后视镜里，他看到一个背着一个硕大的旅行背包的黑人从一家临街的店铺里走了出来，看装束仿佛是一个独自旅行的独行客，举着相机在随意拍照着街景，但亦非从他拍摄的角度就可以断定，这名异乡之人拍摄的绝不是街景，而是那两辆远去的越野车。 这是一个新的情况，有人和自己一样也在关注着张海波的一举一动，但亦非此时没有时间顾及到这名新面孔，近一段时间一直深居简出的张海波此刻带着这么多的保镖匆忙出行必有要事，他要先查清张海波此行的目的。 脱离开那名不速之客的视线后，亦非迅速来到自己的另一处隐秘处所，拿了一些应用装备后就迅速跟了上去。 躲在密林深处，亦非仔细观察着这里的每一处可疑之处。 单从外表看这里的建筑在平常不过了，仿佛是一个败落的工厂被遗弃在这里，场区四周破旧的外墙勉强可以起到一点防护的作用，场院里还有一辆已经生锈、几乎被荒草覆盖的破车摆在那里，一个不太高的烟囱也早已失去原有功能，烟囱的攀梯上已经有好几个鸟窝在那里安了家，散落在厂房周围的一些房舍也都没了窗户，荒草由屋里到屋外几乎连成了一片。 但周围布满了荷枪实弹的武装人员用来警戒这里，又表明这里绝不是一座普通的建筑，而且厂区里的主体厂房的现状明显好于其他的建筑，不仅门窗齐全，有些地方还安装了空调，不知张海波在这里面到底做些什么营生。 亦非决定留下来探查清楚。 一个多小时以后，张海波一干人等驾车离开了这里，群山环绕之下，这里又恢复了以往的安静，只有几名武装人员在周围警戒、游弋。 天色渐渐黯淡下来，亦非收拾停当，开始慢慢向这幢建筑靠近。 正在此时，从建筑侧面的一个小门出来几名持枪的武装人员，他们和这些游弋在周边的警卫在比比划划的说着什么，趁着他们交谈之际，亦非迅速闪身贴到这座建筑附近的一处庄院。 庄院里面不远处的一个独立小楼隐隐发出机器的轰鸣之声，亦非靠到院墙角落，借助墙上的突起与缝隙，身子一纵飘落到院里，他并没有费力打开门上那个并不复杂的门锁，避免引起巡逻人员的怀疑。 院子里面堆满了电缆、电机等破旧设备，靠院墙一代还码放了几十个油桶，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院落尽头是一栋两层的别墅式建筑，声音就是从那里传过来的。 亦非来到近前推开虚掩着的房门走了进去。 屋里同样是堆满了各式的杂物与工具，查看了几个房间之后，亦非找到了那处发出轰鸣的地方。 这是一处半下沉式地下室，亦非轻轻推开房门，轰鸣之声骤然增大，同时伴随着浓烈的油气味，这里是一处发电设施，应该是为这里提供日常用电所需。 亦非转身回到前厅，正要推门出去，猛然间几个人的说话、嬉闹之声从院落外传了进来，亦非赶紧向后面退去，同时掏出了掖在身后的、装有消音器的手枪。 随着门环响落，亦非看到三个持枪的守卫边说边笑的开门走了进来，从他们交谈的言语中亦非大致听清了，应该是刚才自己推开发电机房门时那骤然增大的声音惊扰了他们，但这并没有引起他们足够的警觉，几个人只是例行公事的查看一下是不是有什么异常，随后就离开了这里，他们做梦也想不到，在屋里的阴暗角落里，会隐藏着一个不速之客。 趁着这几名警卫去到另外的地方巡查，亦非从庄园的后墙翻出了这座小楼。 此时天已完全黑了下来，这座厂房的四周亮起了几盏昏暗的照明灯，亦非顺着墙角的阴影快速移动到了那处侧面的角门，倾听了一下里面没什么动静，亦非打开角门闪身走了进去。 偌大的厂房显得空荡荡的，从结构看应该是上下两层，亦非进来的这个地方应该是装卸货物的地方，一辆破旧的叉车停在这里，粗看这里好像是一个大仓库一样，无数排大小、规格不同的货架码放在其间，货架上什么东西都有，不知道的会以为这里是一个超市的储存仓库。 但在这原始老林里，鬼才相信这里会有一个什么超市物品储存仓库。 仓库的二楼传来说笑的声音，亦非蹑足潜踪沿着一处楼梯走了上去，这上边倒更像一个办公的区域，说笑的声音就是从那几间亮着灯光的地方传出来的。 亦非贴到近前，透过对面墙上玻璃窗的反光，他看到屋里有三四个人围桌而坐在玩着扑克，桌上摆满了空了的啤酒瓶，几只ak47立在桌边，嬉笑与吵闹之声就是这几个人玩牌时发出的。 亦非又看了几个房间，都没有什么特别，只是一般的休息、居住的房间，亦非暗自皱了一下眉头，只这些东西张海波用得着派人看守吗？用得着他大老远跑过来吗？ 一定还有自己没注意到的地方。 第十四章 只身涉险（2）窥破隐秘 亦非返身顺着原路又回到一楼，借助屋顶那几盏昏暗着照明，开始在货架之间盘查。 在一处角落，几个被帆布遮盖的货架引起了亦非的注意，他打开帆布的一角，几十个硕大的麻包呈现在眼前，亦非用匕首划开其中几个，都是些鸦片和大麻这些低端产品，这种东西在金三角一带并不是稀罕之物，从覆盖在这些东西上面的那厚厚的灰尘来判断，这些物品应该放在这里有一定的时日了，张海波应该犯不上为这些价值不高的低端产品专门派人看守。 亦非正待转身前往其他地方查看，不远处的角落里，一个不大的铁门引起了亦非的注意。 铁门不高，也很窄，猛一看会以为是个应急逃生门，吸引亦非的不是门的大小和样式，而是门前的地面。 这里货架和之间的通道，地面上大都布满了一层灰尘，只偶尔有些地方留下些稀疏的脚印，亦非的身后也只留下他自己的一溜足迹，表明在这一片区域几乎没人经常往来行走。 放在这里的鸦片应该也有些时日了，这东西绝不是这里的重点，而前方那个孤零零的小铁门的门前，地面光洁、干净，而且从门前向远处观看，有几条很明显的固定行走踪迹都汇集到了那个门前，因此铁门前的地面同别处比起来，可以算得上是一尘不染了。 铁门里一定有人经常往来出入，秘密一定在这道门的后面，亦非想到此，持枪慢慢靠了上去。 侧耳倾听里，铁门面几乎毫无动静，亦非用枪轻轻顶开了一道门缝。 一条幽暗的、通往地下水泥台阶呈现在他的眼前。 亦非略一迟疑，他知道一旦自己走下这段台阶，如果恰逢此时有人出入，自己将被堵在这里并且无处藏身，面临进无可进、退无可退的险地。 但这在脑海里一闪而过的隐忧，丝毫没能动摇亦非想要下去一探究竟的决心，他走进通道，返身将这道门轻轻地虚掩上，并在门把手上放上了一粒石子，这样，一旦有人从这里进入就会让石子掉落，掉落的声音会给亦非以警示，让他先敌做好应对准备。 将自己的后路安顿好，亦非开始缓步向下移动。 好在台阶并不长，下边也没人看守，幽静的通道上方亮着昏暗的灯光，七扭八拐看不到尽头，转过几处拐角以后，一处卷帘门出现在亦非的前面，眼前的视野豁然开朗、明亮了许多。 这是一处方正的大厅，正对面是一扇崭新的、明显大于普通双扇门的密封大门，在他的周围还其他几间或大或小的房间散布在大厅四周，与从那间大门上窗户里透出来的明亮光线相比，其他几间房间则漆黑一片，有的房间还上着锁，大厅周围还有另外两处通道不知通向何处。 亦非躲在过道里再次确认了附近没有看守以后，持枪闪身出来，慢慢接近那扇密封的大门。 从门上的窗口往里望去，里面隐约都是些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实验操作人员，正要上前的亦非猛然发现门上的窗口处人影一闪，紧接着就听到沉重的开门声，无处可躲的亦非情急之下只得闪身躲到近前一间黑乎乎的的房间门后。 透过窗口亦非看到那扇沉重的大门被打开了，两名携带武器的警卫率先走了出来，他们走到亦非对面的一扇门前，将门锁打开后打开了屋里面的照明，屋里顿时亮如白昼。 在这两名警卫的身后，紧接着又有两名身穿白色工服的人推出来了一辆地轮车，车板上放着被塑料薄膜缠裹好的、一米见方的一摞货物，这些东西都是装满白色粉末小透明袋。 这一下轮到亦非大吃一惊了，从这白色粉末的精细度和近乎纯白的颜色亦非断定，这里绝不是普通的毒品加工提取车间，而是目前市面上刚刚开始流行的、纯度最高的4#海*因。 不仅如此，对面那间屋里还摆放着四、五托拍的同样货物，清一色的都是用透明薄膜封闭好的小包装袋，袋子里面都是同样的白色粉末。 很明显，这里是张海波的一个新的、极为隐秘的海*因精纯提炼厂，这一发现确实是一个意外收获。 从车间里出来的这些人安置好货物以后，重新把门关好上锁，与此同时，加工车间里又走出来不少人，从他们的穿着打扮可以看出，这些人都是这里的操作工人，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憔悴与疲惫，其中还有几个儿童与女人。 这些人表情木讷地跟着另一名武装人员鱼贯走出，转上亦非来的那条通道，后边另有几名武装人员将这里的大门关好、上锁，然后落下这里的几处卷帘门，亦非清楚地听到外面上锁的声音，紧接着这里的灯光也都熄灭了，大厅里仅有两盏应急灯照出幽暗的绿光。 亦非被锁在了这个封闭的空间。 在四周恢复宁静以后，亦非从藏身之处走了出来。 他先到卷帘门处倾听了一下，又用匕首沿着卷帘门边上的缝隙试探了一下，有两处地方被上了锁，亦非表情怪异的笑了一下，然后收拾好自己的武器、匕首，转身来到了那间加工毒品的密封大门前。 密封门的门锁并不复杂，亦非稍加鼓捣，一下就打开了，他闪身走了进去。 虽说这里黑着灯，但亦非可以感觉到这里的空间很大，他打开随身携带的战术手电，看到这里遍布大小机器、设备，有些是用于提炼、蒸馏用的，有些是用于粉碎、灌装用的。 沿着墙壁还有几间房屋，里面都是些用于实验与检验的的仪器，类似于质检。 不用问，张海波来此的目的就是这里，这里是他的一个新的毒品海*因的加工点，以这里加工出来的海*因的纯度看，一旦这些毒品投向市场，将会引发灾难性的后果，将会有更多人坠入深渊。 亦非从装填毒品的地方拿了一小袋只装了一半的毒品揣进怀里，转身离开这间加工车间，他又回到自己刚才躲藏的大厅里，去查看厅里的其他几间房屋，其中有几间房间里堆放的都是加工毒品的原料、试剂，单有一间用于存放已加工、包装好的海*因，唯一空闲的房间就是自己藏身那间。 忙乎了大半天的亦非沿着墙根坐了下来，时间也几近午夜，此刻他要仔细想想如何处置这里的毒品。 由于来的相对仓促，亦非只带了一些应急用的武器装备用于防身，在看到这里那么多的提炼毒品的仪器设备，以及已经制成的大量高纯海*因后，亦非曾想一把火把这里烧掉，但现在冷静下来就觉得这样做不可行。 第一，点火容易，但能不能完全烧毁这里的一切是个问题，一旦火势起来，楼上与四周的警卫人员会很快采取措施灭火；其次是毁掉这里的仪器设备，这一条更不可行，这些设备应该是很容易就可以搞到的。 而且这两种方案都有一个无法解决的问题，那就是自己采取措施后如何脱身，他不想在这里与这些毒品同归于经，他沈亦非还没有活够，想到此，亦非不由得笑了一下。 彻底毁掉这里的最佳方法就是炸毁这里的一切，但看到刚才那些妇女、儿童，亦非又不得不仔细思量，之前的任何鲁莽行动都会打草惊蛇，一但张海波发觉这里的异样，一定会加强这里的警戒措施，那时候自己再想采取行动将势比登天还难，这样想着，亦非已经有了下一步的行动方案。 现在他唯一要做的就是尽快找到这里的出口，使自己能够尽快脱离险境。 大厅四周的几间房屋已经查看清楚了，没有其他的通道可行，唯一的出路应该还在加工车间里，想到此，亦非再次进入到这间加工车间里。 被锁在这里以后亦非并不紧张，因为他知道像这种地下建筑必定会有独立的通风换气的通道，目前这种状况当初在基地训练的时候已经无数次演练过了，看时间已过午夜，亦非要赶紧找到这里的通风管道。 并没费多大力气，亦非就在实验室和车间正中找到了两个通风口，他返回身逐一清除掉自己留在这里的一切踪迹，锁好大门，来到实验室，揭开屋顶的格栅，身形一纵就窜了上去，然后身体一个倒卷，反身下探，清除掉实验台上最后这点痕迹，封好格栅，钻进了漆黑的通风道里。 没爬出多远的距离，一处竖井就出现在面前，亦非双手双脚撑住两侧的墙壁，使出壁虎爬墙的功夫，一会儿就来到了上面的通风口，通风口就设在这个建筑旁边的一处草丛间，出口处设有密集的铁质格栅，用于阻拦外面异物的落入。 亦非拆掉格栅探身正要出来，两人说话的声音由远及近，亦非又赶紧隐住身形，等这两名巡逻人员走远，他才跳出这个通风口。 躲开周围的监视和巡逻人员，亦非安全离开这里回到镇上。 来到镇上的时候已经接近黎明，距离自己的秘密藏身地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亦非发现了周围环境的异常，临走之前自己暗中做的警示标记被破坏了。 自己的秘密住所附近，今天有人来过了。 第十五章 横生枝节（1）不速之客 四周依旧笼罩在黎明前的混沌之中，借着这短暂的朦胧，亦非举着枪，悄悄地靠了上去，轻轻推开房门。 这是一间简易的两居室，从外表看毫不起眼。 亦非对这里稍加改造，便成了自己的一个隐秘的储存物品的地方，但不知内情的人，即便是冒然闯入也无法察觉里面的异样，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处闲置许久废弃住宅。 声音是从里面的房间传出来的，亦非单手举枪慢慢移到近前，身体抵在房门的旁边，等着里面的下一步动作。 房门一开，一个人蹑手蹑脚地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的一条腿刚一迈出来，亦非冰冷的枪口就顶在了他的头上。 “你搞什么鬼？我要是手一哆嗦你的命就没了，怎么直接跑到我这里来了？有尾巴吗？” 亦非看着眼前的钱壮，开口就是一通埋怨与询问。 “兄弟，没你这样待客的吧，赶紧把手拿开，给我找点吃的，有什么事等我喂饱了肚子再说，我也不是雏，知道如何反跟踪，也许就比你们差那么一点点。” 钱壮可能饿极了，但就这样也不忘与亦非斗口，看到亦非递过来的东西，也没问是什么，塞到嘴里就吃了起来。 “要是没有要紧的事，我不会急急可可地赶来见你，首长说了，让我们争取在米武的矿山开业之际做些动作，制造一些混乱来为你打到威猜的内部创造一些条件，时间很紧，还有五六天的时间，我们要抓紧时间合计一下。” 钱壮嘴里嚼着东西，含混不清地说了一下大致的安排。 “我正好也有事找你。” 亦非说着从怀里掏出那半包毒品，递到钱壮的面前。 “你看看，这是什么？这方面你是行家。” 钱壮的嘴停止了蠕动，盯了一眼亦非，又看了看亦非手里的东西。 “这东西你是从哪里搞来的？” 钱壮伸手接了过来，打开封口用手捏了一点，在手里轻轻地碾磨着，然后用舌尖沾了一点。 “你先别问是哪来的，就告诉我这东西是不是不同寻常。” “岂止不同寻常，这是目前最为高纯的4#海*因，有这一袋你就发财了，内地像这种纯度的货要五六百块钱一克，你琢磨一下你这一袋要买多少钱吧？” 钱壮把这大半袋的毒品重新封好放到一边。 “多少钱？你说多少钱一克？” 亦非知道毒品的很暴利，但他做梦也想不到这东西会有如此身价，听到钱壮的介绍不由咂舌。 “一克就要五六百，我看见的还不得有好几顿呀！那要多少钱呀！怪不得这些毒贩甘愿冒着杀头的风险也要铤而走险，诱惑太大了。” 从小就和枪打交道、一直生活在基地的亦非也就是近一两年才真正理解钱在日常生活中的价值。 看着亦非那夸张的神情，钱壮一笑，摇了摇头说道： “你呀，业务精通、纯熟这没得说，我佩服的五体投地，日常生活嘛我还真是不敢恭维你，你还有许多课要补。” 钱壮说着猛然收住话头，紧接着追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你说有多少这样的东西？” 亦非大致讲述了一下刚刚过去的这一晚他的所见所闻，尤其是详细描述了那处毒品加工车间，以及他在那里的仓库见到的这些货物数量。 听了亦非的讲述，钱壮久久没有说话，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状态。 “这是一个极为重要的新情况，之前我们还不太明白张海波为什么不辞辛苦到这里投资一座矿山，现在清楚了，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加工点打掩护，如果让他将这里的毒品投向市场，那将会是一场灾难，会导致许多人家破人亡，我们一定要尽快打掉这个窝点，不能让这里的毒品外流一克。” “能不能通知这里的警察、缉毒部门，让他们负责清剿这里？” 亦非一本正经的说道，但看到钱壮用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时候，他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得，算我没说。” “这里的警方早就被他们买通了，你去通知警方？还不如直接告诉张海波，让他做好准备，我们要抓他了，通知警察？亏你想得出！”钱壮一脸的不屑。 “先不提这个了，我有办法捣毁那里，现在天快亮了，我们要赶紧离开这里，以免引起别人的注意，我把这里收拾一下，一会儿咱们一起到那个开业的广场再实地看一下，看看能不能在那里动手。” 亦非边说边收拾，把自己的应用之物隐藏好，只拿了一把匕首和一个小相机，在黎明前弥蒙的晨曦中，和钱壮一前一后离开了这个隐秘据点。 几天前，带着大大的旅行包，‘孤鹰’来到了缅泰交界的美丽小镇美塞。 ‘孤鹰’的名号对大多数来说，既是陌生的又是凶残的，几乎没有人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 闯荡江湖没几年，‘孤鹰’就干了几票大买卖，也因此为他赢得了‘冷血孤鹰’的名号，说他‘冷血’是指他不仅只是单纯的去猎杀那些指定目标，往往也会完成客户提出的特殊要求。 一些黑道老大、毒贩们为了震慑手下、惩罚叛逆之人，会提出各种各样的要求，许多被猎杀的目标都受到了极度的折磨以后才被杀死，折磨的场景通过影像和照片被传递给他的客户，久而久之他就落下了‘冷血孤鹰’的名号。 威猜之所以找到‘孤鹰’，也是看中了他凶残、狠毒的这一点，他要让有叛逆之心的人知道，企图背板他或与他分庭抗礼是要付出代价的，他威猜会让他们生不如死。 接到威猜的订单以后，‘孤鹰’来到美塞，来之前威猜对他提出了两个要求，第一个很简单，就是在威猜到达后提供暗中保护，防止张海波狗急跳墙暗中刺杀他，让他在暗中盯住那些埋伏起来的杀手。 另一个就是在威猜离开之后，按威猜的指令找机会做掉张海波，对‘孤鹰’来讲这两样都不是什么难事，而且威猜出手大方，让他没有决绝的理由。 在威猜眼里，张海波不过是供他驱使的一条狗，根本没资格和自己谈条件，但对付这条穷凶极恶的疯狗威猜要极为小心，威猜知道，此次赴会，自己稍有不慎就会被这条疯狗咬伤，因此他更要谨慎行事，既不能有丝毫的示弱、畏惧的表现，又不能引起对方的怀疑。 目前他最需要的是要先稳住张海波，让他多抱几天热火罐，这样更便于招抚张海波的那些同僚死党，而后在张海波飘飘然的时候再下手除之，而且威猜也要利用这次开业庆典之际，熟悉一下那些种植主和供货商，以免在张海波之后这些人群龙无首，等到他把这些下线都抓到手里以后，张海波的寿日也就到头了！ 威猜要用这次行动告诉所有人知道，他威猜才是这一方土地的霸主，谁胆敢挑战他的权威，张海波就是榜样。 这一次他要杀一儆百。 第十五章 横生枝节（2）密谋策划 来到镇上没几天，‘孤鹰’就掌握了张海波的行动规律，镇里镇外都勘察清楚，所有可以设伏、行刺的地点他也都了然于胸，尤其是威猜将要驻足的几处地点他更是仔细排查，以确保没有一处遗漏，每一处地点他都巧妙地安装上了警告装置，以便于自己可以迅速、准确地察觉异常状况。 现在，‘孤鹰’正赶往几天后将要举办开工庆典的地方，那里将是他此次美塞之行的重点。 开业庆典的地方并没有选在远在深山的矿区，而是象征性地在镇子附近找了一块通往矿山的方向、景致优美的半山腰。 这里的地势相比别处较为开阔、平坦，正好可以作为庆典场地，选择这里还有两个好处，一是因为这里交通方便，大家不必辛苦前往深山荒野，二是这个位置人员往来密集，并且附近还有许多本地居民散住在周围，可以聚敛起人气，也有利于矿山的宣传。 时间紧迫，米武和葛洪这两天可以说是全身心地投入到庆典之前的准备工作之中。 在场地里忙碌的不仅有许多矿山的工人，还有许多临时雇请来的各种工匠，他们忙着清理会场四周的环境、张灯结彩，搭建各种临时设施，更有许多前来看热闹的附近居民、小孩，还没到正日子，这里已经就热闹非凡。 亦非和钱壮从家里出来就直接赶到了这里，身着当地人服装的两人混迹在看热闹的人群里东张西望、指指点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在议论这里的装饰布置，其实他们是在寻找一个最佳的监视地点，作为几天以后的立足之地。 两人在人群里观望了一会儿而后分开，钱壮转向庆典场地的后方，而亦非则随着几个人一起向山下走去。 临近街口，大道上又来了一群上山的人，有去看热闹的，也有一些是往山上搬运东西的，远远地，亦非一眼就瞅见那个貌似背包客的黑人也混在人群中，和身边的人说笑着正往山上走来。 这真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 趁着距离较远，对方也没有注意到自己，亦非赶紧拿出相机，顺带将外套脱下来搭在手臂上，罩住拿相机的手，一边向下走一边对着这群人拍照。 他要尽可能多的扑捉到这个人的更多信息，这是亦非第一次直面这个背包客，也更坚定了亦非最初的直觉。 迎面而来的这个人绝不是普通的游客，因为亦非从来人的眼角一瞥当中，感受到了一股透入骨髓的寒冷。 回到镇上以后，亦非直接找到一家照片冲洗点，将照片洗印了出来，他要尽快确定这个人的身份，因为这个人让亦非感到不安。 晚上钱壮和亦非又在另一处安全地点碰面，这是亦非的要求，每一次绝不在同一地点重复见面。 “我到后边看了看，没有合适的地点，并且那边的视线也不好，不适合设伏。”钱壮说道。 “我知道，那里就是有适合的地点咱们也不宜在那里采取行动，开业的当天那里人员众多，还有许多妇女、小孩，一旦造成混乱，后果不堪设想，我们要另选地点，好在还有时间，等威猜到了，确定了他的居住地点以后，我们再采取行动也不迟。” 亦非说完从怀里拿出几张照片递给钱壮。 “你还是不宜在这里久待，免得引起外人怀疑，今晚你就回去，有许多事要在这几天搞定，而最为紧迫的一件事就是你回去后，要动用一切关系务必查清这个人的来历。” 亦非指着照片上被他圈出的那个黑人背包客。 “这个人肯定有来历，我在镇上已经见过他两次，他也在四处踩点关注着张海波的动静，说明他是受人指使的，指使他的人不会是别人，只能是威猜。” 钱壮接过照片仔细端详，然后摇了摇头。 “没有印象，至少在我们的资料室里没见过他的资料，我回去查一下，还有什么事？” “第二件就是这次回去后不管你想什么办法，一定给我带回来一些炸药和一些延时起爆装置，在这里也可以采购到，但在本地大规模购买肯定会引起怀疑。” “你要去炸掉那个海*因加工厂？这不行，太危险，你不是说那里的警卫森严，没有接应就你一个人绝对不行，另外我们这次的任务的重点是打入威猜的内部，那里不是重点，以后有机会再干。” 钱壮第一时间否定掉了亦非的计划。 亦非看着钱壮笑了。 “钱大队，你知道我们学的专业是什么吗？” 钱壮瞪了一眼亦非。 “别和我绕弯子，我知道你小子有两下子，但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不能把大事耽误了。” 亦非没恼，依旧是笑着说道：“我说的就是大事，和你说的并不冲突。” 见钱壮不解的看着自己，亦非接着说道：“你只知道我有两下子，我还藏着好几下子没向你展示了，今天我就再给你展示一下，让你先有个心理准备。” 看钱壮又要开口，亦非赶紧摆手。 “不开玩笑了，说正经的，我说一下这几天我设计的一个方案，你看看可行不？” “首长说了，让我们制造一些混乱来分化他们，为借机给打入贩毒集团的内部创造些条件，但我们如何让他们乱起来这是个问题，小乱没有效果，而且反而会让他们更加戒备，因此一定要让他们大乱起来，而唯有一个‘利’字才是能够让他们大乱起来的要素，谁动了对方的切身利益，另一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我们只是预计威猜和张海波会有冲突，但他们要是相安无事怎么办？这就用上了我的另一下子，制造混乱。” “我们要利用他们两方的一些小的摩擦去把它放大，只有他们双方内部彻底乱了起来，才会有我们插手的好机会，我们要想办法让他们大乱起来、大打出手，这既消弱了他们双方的力量，也为我们创造了机会，浑水里正好摸鱼。” “炸掉毒品工厂，张海波第一怀疑对象就是威猜，那里是他的心头肉，他会忍下这口恶气不去报复威猜？而威猜在这里安排了大批武装人员，要对付的肯定是张海波，威猜的骨子里不会允许张海波这种强势的人来侵犯他的既得利益，一直在寻机除掉张海波这个威胁，现在这两人处在一个很危险的平衡点，无论哪一方稍加动作都会打破这种脆弱的平衡，要想引爆对方，现在缺的就是一根点火的火柴，而我就是这支火柴。” 听着亦非的计划，钱壮心里又多了一分感叹，这到底是一批什么样的人？他们到底还有什么事做不来的？ 第十五章 横生枝节（3）鹰狼初会 两天以后钱壮赶了回来，同时也带来了一个让亦非吃惊的消息。 “我回去后找了许多部门来确这个人的身份，但一无所获，本以为你有点神经过敏，但没成想在部里五处那里找到了这个人的信息。” “此人是国际刑警全球追捕的一名要犯，绰号‘孤鹰’，国际刑警那里对他知道的也不多，他做的案子也不是很多，但每一件案子都及其残忍，使用的都是些非常手段，被他做掉的人死的都很惨。” 钱壮拍了拍亦非的肩膀：“年轻人，你的直觉不错，恭喜你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强有力的对手。” 亦非眉头紧锁，这确实是一个大问题，亦非闭着眼睛，大脑在飞速地运转，渐渐地，亦非那紧锁的眉头化开了，一个完整的行动计划终于有了一个大致的轮廓，而计划的成功取决于他们设计出的每一步都必须走的精致、精细，不能有丝毫差错。 庆典的前一天的下午，威猜来到了美赛，他只带了六名随从，也没有住到张海波特意为他安排的豪华别墅，而是住到了紧邻小镇的一个不大的风景度假村里。 流经此处的美塞河从这里优雅地转了一道弯后奔向远方，度假村就静静地安卧在美塞河的臂弯里，度假村里点缀着楼榭、湖泊，显得舒适、典雅。 度假村的入口处紧邻公路，交通便利，威猜之所以选择住在这里，是为了一旦发生意外，自己可以迅速撤离，之前巴裕已在这里布置了足够的人手，这些人扮成花匠、服务生等人员在暗中保护，而且住在这里的一些房客也是巴裕暗中安排的，可以说这里已布置的固若金汤。 威猜与张海波的见面表面上看一如往常的亲近，但心里都各怀鬼胎，一场暗中角力拉开了帷幕。 ‘孤鹰’藏在一处可以俯视整个度假村的建筑里，正全神贯注地监视着度假春里的一举一动。 之前几天他已把这里探查清楚，许多他认为可以设伏的地方，在稍早的一些时候都被他悄悄地安置上了警示装置，一旦有人触发这些装置，他会在第一时间得到警报，并在第一时间采取行动。 这是‘孤鹰’出世至今为止，接手的最为轻松的一个任务，最初接到任务计划的时候他有些嗤之以鼻，觉得这种活计有辱他‘孤鹰’的冷血威名。 但他实在拒绝不了对方开出的那诱人的价码，反正最近自己也没有什么安排，权当是一次度假，并且这地方确实风景如画，闲庭漫步间就完成了第一阶段任务，这是他这些年以来难得的一次轻松之旅。 但从威猜抵达到这里的这一刻，他就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了，冷血的‘孤鹰’也害怕这些武装到牙齿的贩毒集团，如果他不能保证威猜在这里的安全，哪怕威猜出了一丁点闪失，他都逃脱不了势力强大的贩毒集团的追杀，不论他跑到哪里，这帮人都会要他命的。 看到张海波早早地来到了度假村等候着威猜的到来，并且他带来的两个人也都远远地躲在了一旁，及至威猜抵达，两人拥抱寒暄、异常亲近，‘孤鹰’悬着的那颗心渐渐放了下来。 也许事情本身并没有他们当初预想得那么严重，至少看眼前的景象，一派歌舞升平，完全没有动武的意思。 直到两人携手揽腕一起步入大厅，‘孤鹰’才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刚才他狙击枪上瞄准器里的十字星一直锁定在张海波的身上，一有风吹草动，第一个倒在他枪口之下的必定是张海波，与张海波同来的几个人也是早晚的事，在这个距离内对付几个小喽啰不过是几秒钟的事，他‘孤鹰’绝不会失手。 这个时段他可以清闲一点，看到自己设置的警报器都安静的没有显示出任何异样，‘孤鹰’的嘴角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喝了一口水他随手拿起手边的望远镜开始巡视着四周。 一切一如往常的安静，没有任何异常，但‘孤鹰’依旧不敢怠慢，举着望远镜仔细地搜寻着，留意着每一处可疑的地点。 他巡视了周围一圈，确信一切如常，正准备放下手里的望远镜的他，猛然一种不详的感觉瞬间袭遍他的全身，他迅速重新举起望远镜，搜寻着那块让他感到不舒服的地方。 看到了，在那树木掩映的密林之间，一个脸上涂着釉彩，身披伪装衣的人潜伏在那里，也在监视着度假村里的一举一动。 ‘孤鹰’ 只觉得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那里本来就是自己十分留意的一处地点，而且对方所处的位置自己同样预先设置了安全装置，踏入到那个范围之内自己这里必然会有所警示，但直到现在自己这里始终是一切正常，这才是在一瞬间引发他无尽寒意的真正原因。 这是一个让他心悸的对手，从那个方向向他传递过来的是一股无形的压力。 自己这些天在这里的明察暗访，‘孤鹰’确信没有什么遗漏的了，但现在身边突然冒出了一个强劲的对手，而自己却毫不知情，这让他感到羞耻，相比较那些招摇过市的黑帮、毒贩，这个人的威胁是实实在在的摆在自己的身边。 ‘孤鹰’这样想着，一股无名怒火直冲顶梁，他一只举着望远镜留神观察，一手去抓身边的狙击枪，在将手里望远镜从眼前移开的一刹那，他明显感到对面那个人的目光向自己隐身的地方瞥了过来。 ‘孤鹰’的双手迅速举起狙击枪，毫不犹豫地瞄准了对方的藏身所在，通过狙击镜搜寻着对方的身影。 对面无论是谁，无论是替谁卖命，他‘孤鹰’今天都要干掉他，这与仇恨、与金钱无关，而是关乎自己‘孤鹰’的名声，他不会让他活着离开这里。 他努力地搜寻着对方，只要自己的瞄准镜扑捉到对方的身影，自己就有把握让他一枪毙命，‘孤鹰’的食指紧扣着扳机，等待着击发的那一刻。 但这一次又让他失望了，就在‘孤鹰’放下望远镜举起狙击枪的短暂间隙，那个神秘的身影消失了，而且消失的干干净净，让他找不到丝毫的踪迹，以至于让他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看花了。 这无疑是对‘孤鹰’自信心的一次强有力的打击，对方带给他的不仅是羞辱与蔑视，还有一股让他无以名状的恐惧。 ‘孤鹰’放下手中的的崭新的巴雷特m82a1。 自从他得到这支枪以后就爱不释手，经历无数次的试射，效果让他越来越满意，他觉得这支枪天生就是为杀手准备的，如今，这只嗜血的武器和自己一样的郁闷，本想让它在这个美丽小镇开荤的，却不成想他‘孤鹰’发觉的第一个目标就这样在自己眼皮底下溜走了。 ‘孤鹰’慢慢地将狙击枪拆解开来，放到一个特制的提箱里，然后拿着一把格斗匕首向那个方向悄悄移动过去。 在拆解枪支的这一段时间里，‘孤鹰’的大脑恢复了些冷静，他大致有了一点清晰的思路，起码可以断定那个人的袭击目标不是威猜、也不是张海波，如果对方的目标是这两个人之一的话，那刚才威猜和张海波那么长时间地暴露在空旷的地界，有十个张海波和威猜也被干掉了。 也许那个人的使命和自己一样，也是在暗中保护着某人，但为什么对方明知道自己在这里却还依然涉险前来？原因只有一个，那人不知道他‘孤鹰’的名号，或者说那人根本没拿他‘孤鹰’当回事，但也正是这点原因，让‘孤鹰’动起了杀心。 站到了那人曾经驻足的地方，‘孤鹰’再一次见识到了对手的不可思议，自己在这里没有找到对手留下的任何踪迹，自己预设的感应装置明显有被动过手脚的地方，但让他搞不明白的是，对手是如何做到的？破坏装置简单，但破坏之前如何不让这些敏感装置发出警示却几乎不可能，除非对方是飘过来的。 想到此，‘孤鹰’不由得抬头看了看头顶上的天空。 第十七章 一波三折（1）蒙混过关 两山前线 刘学军带领的侦察小分队一路急行，在将近中午才赶到越军炮兵阵地附近的那一片区域，此时早先那一阵猛烈的炮击已经停歇，刘学军心里清楚，炮击的停止意味着越军的这一轮攻势已经结束，他无法想象坚守在阵地上的那些不知名的弟兄是如何熬过这一整宿的炮击的。 突前侦察小组陆续回来了，带回来的信息让刘学军有些愁眉不展，前面越军戒备森严，几乎所有通往他们预判的那片区域的道路都被封锁了，封锁之严密甚至连这里的本地居民都无法通过。 四周格外宁静，已经大半天没有听到越军的炮击了，刘学军知道越军的这一轮攻击暂告一段，他无论如何也要在越军发起下一次攻击之前，找到越军的炮兵阵地，彻底地摧毁它，不然自己回去无法向驻守在那里的弟兄们交代。 突前侦察的秦汉和一名战士也返了回来。 “老班长，前面过不去了，公路上来往的越军和民兵挺多，而且公路这边布置了雷区和铁丝网，看样子越军这次防范的非常严密。”秦汉简要的介绍了一下他们观察到的情况。 “过不去也要过，我就不信越军铁板一块，都到了他们眼皮底下了，如果我们找不到越军的炮兵阵地，不单是我们没脸回去，更主要的是对方的炮兵会给我们队伍的带来很大的伤亡，我们怎么回去面对那些生死弟兄。” 刘学军一脸的沉重。 “这样，我们先就地潜伏下来，等到后半夜我们悄悄摸过去，记住，无论谁被发现，都不得暴露其他队员的行踪，要尽量吸引对方的注意，给其他队员提供掩护。” 刘学军说完看了看身边这几个人，大家都明白他话里的含义，那就是如果你被对方发现，那你将成为诱饵，能不能全身而退，只能看自己的造化了，但所有人都没有任何犹豫地一致点头赞同。 “现在我们先休息一下，在天黑之前争取潜近到公路附近，然后伺机穿越过去，只要我们进入到对面那片山区，找到越军炮兵阵地就是时间问题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越积越厚的乌云加速了黑夜的降临，白天显得很忙碌的公路此时变得安静了许多。 这里地处战区，早已被封锁，即便你看到身穿普通百姓服装的人，也绝不可以相信他们就是一般的普通平民，这里有许多血的教训，因为战争刚开始的那一段时间，我们的战士就是因为自己的善良去帮助那些貌似躲避战乱的百姓，从而给自己造成了很大的、不必要的伤亡。 战争期间，但凡是普通百姓，都会远远躲避开双方交战区域，因此，在战区出现的穿普通百姓服装的人，绝对不是普通良民。 一行十人趁着夜幕的掩护穿越过了公路，进入到了一处山沟附近潜伏下来，刚刚安顿停当，远处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中间还伴随着交火的枪声。 警报声离此并不算太远，但交火声却让他们格外的警觉。 这里处在越军腹地，出现两方交火的枪声并不多见，这次短暂而激烈的交火让刘学军断定，这应该是又一支潜入进来的侦察队暴露了。 刘学军用手点了一下秦汉、万凯以及另一名战士，四个人顺着枪声传来方向摸了过去。 没出去多远，不远的公路上就传来越军的呼喊之声，与此同时，公路的两头驶来了好几辆装载着车载机枪的美式军用吉普，沿线的一些哨卡的探照灯也将这一片区域照的通亮。 刘学军几个人借助有利地形迅速隐蔽起来，透过望远镜紧张地观察着前方的动静。 他们看到了，几名身穿伪装衣的军人正在一边还击一边撤退，而在这几个人的身后，正有数名越军在紧追不舍，很快这几个人就被压缩到了一块狭小的区域。 不幸的是，这几个人的身后又来了一车全副武装的越军，这支队伍直接就冲进了他们赖以据守的地方，随即从车上跳下来的越军一下就将这几个人用枪逼住。 这种情况下，抵抗已没有任何意义，几名侦查人员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准备迎接最后时刻的到来。 从车上走下来一名军官模样的人，他走近了这些侦察员，恼怒地盯视着面前这几个人，此时，那些追击的的越军巡逻兵也赶到了近前。 这名军官指手画脚地询问着，看情形仿佛是在训斥这些巡逻队员，他根本没有审问这些俘虏的意思，呵斥一番巡逻队以后又指着这些被俘人员作了一些交代，然后一挥手带着那些士兵登上军车扬长而去。 空地上只留下越军巡逻队和已被解除武装的侦察兵。 也许是被长官骂急了，这十来个巡逻队员见军车已不见踪影，扭转身来将一肚子的怨气都发泄到了这几名侦察兵的身上，本已有伤在身的几名侦察兵在这些人的拳打脚踢和枪托的招呼下，顷刻间就血流满面，他们已没有任何还手的力量，只能回以咒骂。 秦汉用眼看着不远处的刘学军，请示着是否要出手相助，但老班长一脸凝重，紧盯着前面没有任何表示。 这些巡逻兵发泄一通以后，开始驱赶这几名被俘的侦察兵，但越南人并没有沿着大路向他们的驻地走去，而是将这几个人赶向山谷，朝着刘学军和秦汉他们四个人埋伏的地点走来。 眼见离刘学军、秦汉几人隐藏的地方越来越近，刘学军示意秦汉他们几个做好准备，几个人慢慢地把枪举了起来，一边注视着眼前的事态发展，一边做好了战斗准备。 在离他们不足三十米的距离时，这些越军停了下来，他们将几名俘虏赶到一处低洼的水坑处，喝令他们跪下，几个人的抗争又一顿暴打，直到他们都被打翻在地。 这些越军站成一排，他们这是要就地处决这些被俘人员，越军的这一举动让埋伏着的四个人目瞪口呆，这一明显违反《日内瓦公约》的行为更让刘学军几人义愤填膺。 埋伏着的四个人抢先开火了，微声冲锋枪发出不大的‘啾啾’之声，眨眼就把这几名越军巡逻人员就被打掉了，几个人迅速起身，一边掩藏越军尸体，一边协助那几名被俘的战士躲进安全地点。 直到此时这几名侦察兵还如同在梦中一般，懵懵懂懂一时也分不清这些满身伪装的人是哪一部分的，满眼充满敌意地盯着面前的这几个人。 第十七章 一波三折（2）语出惊人 雨一直没停，经过一夜的折腾，现在已将近黎明了。 刘志军、王国庆他们行走的这一带沟壑纵横，正处在这座山的半山腰，再往下走就到了刚才在山顶看到的那一片开阔区域了，刘学军做了一下手势，一行人渐渐地隐入到山间的密林之中。 中越边境的特点就是山高林密，大小坑洞遍布山间，有人为开凿的，但更多的却是天然形成的，这里一年只有干、雨两季，而六、七月间正是这里雨量最充沛的时节，即便是长期驻扎在这里的越军，对这种长时间的阴雨季节也不太适应。 刘学军和王国庆刚刚找好隐蔽地点，布置好警戒，天空就开始蒙蒙亮了，虽说雨依旧下，但比起夜间小了许多。 透过高倍望远镜，他们发现了几处隐蔽得非常好的炮兵阵地，三五一组地散落在这一片开阔地带，几个人一边仔细地观察着、一边在地图上标出相应的坐标，通信班长在紧张地调试着电台。 两名侦察排长仔细地搜索着这片山区的每一寸土地，此时两个人的心里都存在一个相同的疑问，以他们感知到的越军炮火攻击火力来看，现在发现的越军炮兵阵地远远达不到那种攻击强度，那就只有两个原因，一是一些攻击火力已经转移，再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们还没有发现，而这些没有发现或被转移的大炮正是自己后方的最大威胁。 让人郁闷的不仅是找不到越军的主力炮阵，通讯班长此时又告诉了他们一个更加尴尬的消息，他们携带的电台失灵了，这意味着即使他们找到越军炮兵的主力也无法传递出去消息。 “怎么回事？” “为什么？”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询问道。 “一部在刚才的交火中被打坏了，但即便不被打坏，我们也传不出讯息，我们的设备功率不够，况且这里山高林密，更削弱了信号的传送。” 通信班长解释道，其实他不说，这几个人也知道大概的原因，他们深入敌后太深了，已经超出了通信距离。 此时山中起了一股薄薄的雾气，下了一宿的雨也渐渐停歇了，通讯班长尝试着向更高处移动以提高信号强度，但又怕暴露了小队的位置，试了几次效果都不好，只得放弃。 “老刘，你看那里。” 顺着王国庆手指的方向，刘学军看到了在对面山坡处搭建的一处隐秘工事，如果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在那里耸立着几架高高的天线。 不用问，那里是负责与前线联系的通讯机关。 “你是说我们去那里？” 刘学军猜到了王国庆的意图。 “去那里是最直接的办法，以我们现在的位置，要后撤很远才能够得上通信距离，等我们能够和后方联系上，恐怕他们又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刘学军体味着王国庆的话，这道理是显而易见的，但另一方面却是不容回避的事实，那就是即便他们能赶到那里，又能成功发出信息，但要想全身而退那将势比登天还难。 “我不想别的，只说我们现在如何才能过去而不被发现？” 刘学军指了一下下面那一片开阔地。 “我们这些人在黑夜里还好蒙混过去，现在大白天了，那里人来人往，我们不可能还像昨晚那么幸运。” “那我们也不能干在这里等着呀，你有什么好办法？” 王国庆有些焦急，也难怪，与他们一同出发的有好几支小分队，出发前团长武山给他们下的是死命令，要不惜任何代价找到越军的炮兵阵地，它们对我军的威胁太大了。 但从之后的通信中王国庆他们得知，只有自己这一支小队成功地越过了越军的封锁线，但也同样被越军发觉了，如果不是凑巧碰上刘学军这支走迷路了的386团的侦察小队，他们这支队伍也将覆灭。 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越军炮兵阵地的老窝，王国庆只想尽快把信息传递出去，即便粉身碎骨他也在所不惜。 “老弟，先别急，办法总会有的。” 刘学军虽然表面上一如往常的不紧不慢，但他内心何尝不是焦急似火。 “老班长，我看我们还是照方吃药，继续大摇大摆走进去。” 说话的是他们两人身后的小研。 两个人都瞪大了眼睛扭头看着身后这个俊俏的学员兵。 王国庆冷笑了一下说道： “说得轻巧，还大摇大摆，你当你是回娘家了，人家会敞开大门欢迎你？胡闹。” 也许是脾气秉性使然，王国庆从一开始就对这些人不感冒，也难怪，他始终在前线侦查，从团里出来的时候，梁青他们那一队人刚刚赶到469团报道，也就没机会领略这些新来的学员兵与以往有何不同，在他的意识里只认为，这些人是新分来的新兵蛋子，来到前线只会给他们添乱。 小研被王国庆抢白的脸一红，有些不知所措的望了一眼刘学军，这是在前线，她知道自己的经验、资历是无法和这些老兵油子相提并论的。 刘学军一笑，“那你说说呗，权当死马活医。” “老班长，我们曾受过这种定点突袭的训练，现在我们的人手也足够，我是这样想的，我下去，我去扮作一名越军军官下去。” 小研的这一番话可着实让两位班长骇然了，不知道这个丫头是不是疯了。 但小研不再给他们反驳的自己的机会了，她知道从出发到现在，自己始终没有得到应有的平等待遇，一贯争强好胜的小研要想办法让他们知道，自己绝不是这支队伍的累赘。 “两位班长，先听我说完，当然如果你们这样下去肯定会被怀疑，但我有你们不具备的优势，那就是我是女人。” “部队上的女人本来就少，当队伍上来了女兵，你们这些男兵看见后首先想到的绝对不会是这个人是不是奸细，而是看她的摸样是不是漂亮、身材是不是好，越军士兵同样也是如此，我们就抓住这种心理反差，在他们还没弄清楚实情的时候我们就闯进去了。” 小研看了一眼面前的两位班长，这两位班长的眼睛已经瞪的大如牛铃。 “当然不是我一个人去，刚才那个阿滚和阿昌要跟着，还有那负责通讯的同志，一共五个人就成，让他们扮成我的随从，可以把我假说成是越军炮兵指挥官的姐妹、或者是上级新派来的通信官、或者是军医官，说什么都成，只要混进去我就有办法搞定里边。” “而且我们学员队的这几个人都带有单兵对讲机，你们在山上可以为我们提供观察、指引，这就可以让我们尽可能地避开越军士兵，并且我们还有远程狙击手，在我们被纠缠住无法脱身的时候还可以提供远程火力支援。” 小研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然后就静静地看着身前这两名老兵。 两个老兵油子被小研这一番话震慑住了，不光是他们，身边的这些侦察兵都惊呆了，他们实在不清楚这个看似年龄不大的女学员脑子里都装的是什么，这种作战方式是他们从来不曾设想过的。 这些老兵们哪里知道，这种突袭方法却是这些从小就接受训练的学员兵所必须熟练掌握和运用的最基本的作战模式，这些学员兵们面对战争的思维方式，已远远超出了他们这些老兵所能理解的范畴了。 看到两个人都在瞪着自己，小研有点不知所措。 “怎么？不可以吗？” 良久，王国庆问道：“你们……、你们都是哪里派来的？是学员兵吗？” 刘学军一拉王国庆： “先别说这些，我觉得她说的这个方法可以一试，出其不意打他们个冷不防，可能还有成功的希望。” 王国庆看了一眼小研，说道： “你迎面走过去不害怕吗？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时候王国庆说出的这句话已经丝毫没有轻视的味道，而是完全出于对行动能否成功的一种考虑。 小研却意会错了，她对这个一直看不起自己的王班长一肚子怨气，但又不好说什么，小研少有的正色说道： “两位班长，我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的，更不会拿大家的生命和我们的任务开玩笑，我只是说出我的建议。” 小研的抢白一下让几个人都干在了那里。 秦汉凑了过来。 “两位班长，刚才我也听见了你们和小研的计划，我觉得我们可以冒这个险，就目前来讲我们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可行的方案，如果被我们消灭的那支越军巡逻队被发现，我敢肯定越军会马上转移阵地，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至于说成功的概率，我想这里毕竟不是最前沿，军营里的士兵也大都是普通的炮兵，不会象前沿士兵那样警惕性那么高，我们只需多留意一下越军的警卫队，尽量不和他们碰面，并且我们四个人都有通信设备，这个范围内相互联系不成问题。” “两位班长，您们看这样行不行，万凯的那一套对讲机放在您这里的观察手这里，随时给小研他们指出攻击坐标和方位，由小研他们传回给我们的炮兵，李大磊留在这里负责掩护、观察，提供火力支援，我和万凯下去潜入到越军近处，想法搞到一辆军车，这样便于我们离开的时候快速撤离，其他人都做好应急准备，攻击坐标发出后我们就迅速撤离。” 这是一套完整的特种部队突袭作战方案，只是秦汉话音刚落，下面的阵地上就传来一阵刺耳的警报声，此时天已大亮，山间的雾气反而开始渐浓。 警报的突然鸣响意味着山下的情况发生了变化。 第十八章 勇闯敌营（1）特战突袭 山下突然的变故是因为一队巡逻车队的到来，巡逻队的指挥官正是在前半夜堵截王国庆侦察小队的带队军官林晋勇。 林晋勇完成对这几名渗透进来的侦察兵的抓捕后，又带队沿着周边地带例行巡查了一番，之后才返回驻地。 但当林晋勇他们回到自己的驻地后不久，上面就发来了一个紧急通报，说是一支巡逻小队已经与驻地总部失去联系几个小时了，让各部加紧戒备。 看到所给出的失踪的巡逻小队最后的位置，林晋勇的脑袋‘嗡’的一下就大了，通报的位置与他们堵截那支渗透进来的侦察小队的地点很接近。 难道那支巡逻队在他们走后发生了什么意外？ 想到此处，林晋勇马上出来集合队伍，迅速赶到出事地点附近查看，没多久，林晋勇他们就在草丛中找到了几具尸体。 尽管这些人都被扒去了外衣，但林晋勇可以断定这些都是他们自己的人，因为如果死的是那些渗透进来的中国军人，巡逻队根本没必要去费力地去除他们的衣物，这只能是对方所为，而对方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混进他们的防区，进而找到他们的炮兵阵地。 想清楚这一切之后，林晋勇迅疾跳上车去，利用车载大功率电台向各部通报了这里的情况，同时呼叫炮兵指挥部，告诉他们炮兵阵地可能已经暴露，让他们迅速做好撤离准备。 林晋勇一边说着，一边驱使着自己的巡逻车队风驰电掣般地向炮兵阵地赶去。 下边的警报一响，让王、刘二人惊讶的不仅是下面的越军那忙乱的行动，更让他们感到震惊的是，远处几处山坡，原本葱绿的植被赫然地剥离了开来，一座座大口径的大炮呈现在众人的面前。 这正是他们历尽艰辛要找的越军炮兵主力。 看着这一切突发的状况，王国庆和刘学军对视一眼，这一刻已经容不得他们在做其他考虑了。 “阿昌、阿滚你们俩和我、还有一名通讯员一起跟她下去，带好武器，快！赶紧换衣服。” 说话的是王国庆，一扭脸，看到小研已换好一身越军军官的衣服，正在和那几个‘雪狼’队员调试设备。 王国庆转身对刘学军说道： “老班长，这里就交给你了，有情况随时通报，成败在此一举，出发。” 五个人转身朝山下快速移动过去。 山上的通讯兵戴好‘雪狼’的单兵通讯设备，开始在测算最新的攻击坐标，并在图上标注好，等到下去的人传来信号，他就可以马上把攻击坐标传递过去。 与此同时，李大磊架好安装了消音器的狙击步枪，透过狙击镜密切地注视着山下的一举一动，为行进中的潜入小队指引最佳行动路线。 与此同时，秦汉和万凯两人也开始向山下移动。 刚刚起床还处在闲散状态的驻地士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警报声响弄得有点不知所措，许多越军根本还没穿戴好，左右张望着查看着到底发生了什么异常状况，正在观望期间，林晋勇的巡逻车队就闯了进来。 林晋勇一进到营地，就站在疾驶的车里，不停地向还愣在那里的一些士兵高声喊叫，警告他们这里马上就会被攻击了，听到阮晋勇警示的这些发愣的士兵终于明白了自己现在所面临危险，呼啦一下四散跑开，一时间这里人声鼎沸，撤除伪装、发动汽车、整理装备，偌大的一个营区开始忙乱了起来。 林晋勇迅速向这里的指挥官汇报了自己的所见，又将之前围捕中国方面的那支越境侦察小队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 炮兵指挥官已从上级的命令里了解了一些大致情况，也接到了路上林晋勇为他传回来的讯息，虽说拉响了警报但也没想到事态会如此严重，本来他的炮兵之前已接到了要在这几天转移阵地的指令，他猜想即便有些异常情况，对方也不会如此迅速地发动攻势，他可以从容应对眼前这小小的意外。 但听过林晋勇的汇报之后，他才知道事关重大，情况万分危急，因此他迅速下令所有部门即刻行动，指挥部马上准备转移，并让林晋勇与驻地的守卫人员加紧协防，一有可疑人物立即实施抓捕。 所有人都在紧张地忙碌着，几乎没有人注意到，不知从哪里来的一个小队也正在往营地里急赶，及至这几个人来到营区门前卡口，正在为炮队出行搬离路障的警卫人员才看见这几个不速之客。 “站住！” 一名警卫挺身拦住了小研一行人的去路，看到小研这一身军官打扮，这名警卫有点愣神，这么多年的军营生活他还是头一次看到如此漂亮的女兵，并且还是一名女军官，这让他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阿昌可不给他第二次询问的机会了，开口大骂道： “混蛋，这是上面派来的机要员，这里的阵地已经被中国军队发现，马上就要遭到攻击了，我们是奉命前来转移这里的机密文件、撤走电台，你小子胆敢耽搁小心我毙了你。” 说着，阿昌本能地握住了枪柄。 阿衮接过话来说、打圆场道： “你们赶紧把这些路障撤掉，一会儿炮兵车队出不来你们可吃不了兜着走，做完这些你们也赶紧撤离吧，对面的炮火可是不留情面的，能不能跑出去，就看你我的造化了。” 阿滚的话音刚落，小研快步上前，伸手一把把拦在面前的这名警卫给推离到路边，也不言语，冷着脸瞪了这名警卫一眼，转身向军营里面跑去。 “喂、喂……” 这名警卫还想说什么，一边的阿昌一瞪眼，警卫就不敢再说什么了，几个人鱼贯而入，朝着那边的通讯部奔跑过去。 警卫一脸茫然，他被这几个人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但转念一想，反正这里马上就要撤离，刚才这几个人说的有一句话他到深有体会，那就是对方的炮弹真不是吃素的，真要是一股脑地砸在这里，这里的人谁都跑不了，自己还是赶紧收拾一下为妙。 营区的混乱给了小研他们的行动提供了极大的方便，李大磊的及时警示也让他们避开了许多人员密集的区域，穿梭在营房、车队之间的这几个人还真的没遇到什么大麻烦，这让紧跟在小研身后的王国庆初略感知到远程支持是何等的重要。 几个人几乎没受到什么阻拦就接近到了通讯部的附近。 小研一边跑，一边从身上掏出手枪，同时快速地安装上消音器。 第十八章 勇闯敌营（2）短兵相接 林晋勇从指挥部里出来就开始坐着车开始在营区四周巡视，远远地他看到了有几个人朝通讯部急急跑去，起初他并没有太在意，只以为也是撤离前的忙乱。 但紧接着林晋勇就察觉出了不大对劲。 跑在前面的是一名军官模样的女人，而让林晋勇感到不妙的是，这名女军官一边跑着，一边举起了手中的枪。 “快！快拦住那几个人。” 在混乱的营区里，林晋勇的嘶喊显得那么的微弱，许多人根本就不明白他让拦住的是哪几个人。 林晋勇从车上拿起冲锋枪，对着身边的巡逻队员一挥手，十几个人迅速朝通讯部那边围了过去。 通讯部里此时也正在忙着拆除设备准备撤离，通讯部所在的位置是一排简易石房，一些人正在从屋里往室外搬运设备。 小研刚跑到石房近前，猛然间旁边站起一人高声呵问了一句： “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这里是禁区。” 这名警卫话音刚落，小研的枪就响了，声音不大，但这问话的人的脑袋却被打爆，小研几乎连看都没看，一脚踹来门就闯了进去。 屋里面有七八个人正在紧张地忙碌着，小研的闯入让他们一愣，没人认识她也不知道她是干什么的。 小研可不给他们思考的时间，抬手一个速射，登时就有四五个人死于非命，一名守在屋里的警卫人员刚想掏枪，已经在射击的同时快速更换完弹夹的小研抬手又是一枪，这名警卫也扑倒在地。 屋里仅有的两名女兵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呆了，抱着头开始大叫，小研这次没有开枪，也许是因为同为女人的缘故吧，小研抢身上前用枪柄将她们两人打昏在地，随后抄起了那名警卫的冲锋枪。 后边紧接着进来的几个人都被发生在眼前目睹的这一切给惊住了，王国庆更是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之前的短暂接触让王国庆无法了解这几名年纪不大的学员兵，他内心里对这几个新兵蛋子也不大感冒，更想不明白为什么还有一个女兵跟着也到了前线，要不是事出紧急，他是决不会带着一名新兵蛋子来冒险的。 但当王国庆亲眼目睹了小研在几秒钟之内就击毙五、六名越军士兵的狠辣的时候，他对面前这个小女兵的感觉被彻底的颠覆了。 还在外面的时候，小研在快速奔跑运动当中第一次出手击毙近在咫尺的那名警卫的时候，王国庆的心里就是一惊，要知道，对面杀人并不是是个人就可以做到的，就是他们这些老兵亦未必能下手如此利索、干净，不拖泥带水。 等到他们紧随小研闯进屋去以后，王国庆只看到小研将最后一名警卫人员击毙的场景，这与刚才和他们在上面说话的、还略显腼腆的小女兵是同一个人吗？ 紧接着这个俊俏的的小丫头又闪电般的制服了剩余的两名越军女兵，动作之快简直让王国庆几个人觉得匪夷所思，以至于让这几个大老爷们都没有动手的机会。 这一次，王国庆他们才知道，他们眼里的这些新兵蛋子是真的不同以往。 见众人进屋以后有些发愣，小研不解。 “看什么？有什么不对吗？上边已经传来了警示，一支巡逻卫队正向我们围过来，赶紧抓紧时间，把攻击坐标发出去，快。” 几个人这才反醒过来，王国庆吩咐道： “通信员，赶紧联系我们的指挥部，尽快实施炮火攻击，不然的话这帮小子就又溜掉了，阿昌、阿滚我们赶紧做好警戒，在情报发出去之后，我们绝不能让一个越军靠近这里，快！” 说话间，小研已将上边传递过来的一份新坐标信息递给了通讯兵。 469团的团部里，武山和各级参谋正在紧张地会商着前线的各部的动态，研究下一步的行动方案，正在这时，通信部主任急急地跑了进来。 “团长，好消息，我们的侦察小队找到了越军的炮兵阵地了，已经确认了他们的消息来源。”通讯主任显得异常兴奋。 武山听后也大感意外，数支小队都没能突过越军的防线，唯一越过封锁线的侦查小队已经失去联系多时，以至于让他们觉得这些人早已经遭遇到了什么不测。 “你确定？是王国庆的那支侦察小队吗？他们现在的位置在哪？” 武山一边说着，一边和政委、参谋长来到了通讯部。 “具体的还不太清楚，可能是情况太过紧急，他们已经直接用明语呼叫了，而且第一份攻击坐标已经传过来了。” 武山拿起通话机：“我是武山，你们那里的情况怎样？” “报告首长，我们是第七侦察小队，我们现在的位置就在越军炮兵阵地的通讯营里，越军已经发现了我们，他们的炮兵阵地马上就要撤离，请您赶紧下令开炮，不要试射、修正，直接饱和式攻击！饱和式攻击！” 耳朵贴着听筒的武山已经可以清晰地听到那里面传来的密集的枪声和士兵的相互呼叫之声。 “迅速通知我们的炮兵部队，马上准备攻击，要快。” 这时，又一份攻击坐标传递过来。 “这名士兵，你听着，我命令你们赶紧撤出来，我给你们十分钟的撤离时间，十分钟后攻击开始，请你们立刻执行命令，立刻执行命令！” 武山知道事态的严重性，如果不是紧急情况，这些人不会直接用明语传递讯息，他更知道，一旦攻击的指令发出，弄不好会连自己的这些历尽艰辛找到越军炮兵窝点的侦察兵一同毁掉，这是他内心决不能承受的。 此时，王国庆和小研那里已经和林晋勇的巡逻队交上了火。 通信兵刚刚连接上后方指挥部，林晋勇带着人就已经赶到了近前，王国庆和小研、阿昌、阿滚几个人迅速组织好火力不让他们靠近，林晋勇这些人被暂时挡在了外面无法近前。 林晋勇也是真急了，对方冒死抢占通讯机关，唯一的目的只是为了将讯息传递出去，如果不能马上摧毁他们，自己这里就将遭到灭顶之灾。 眼见自己的人一时半会攻不进去，他对不远处的一名士兵伸手一点，那名士兵会意，和另一名越军一起转身从车里拿出了两枚火箭筒。 林晋勇要对这里直接轰击，甚至不惜牺牲里面可能幸存的自己人。 王国庆看到越军的举动，但无奈对方所处的位置让他们根本无法击中对方，正当他准备布置让大家隐蔽的时候，猛地看见那名举着火箭筒的越军胸前一阵血雾迸出，整个人就像被什么重击了一下就直接扑倒在地。 紧接着这名倒毙的越军身边的另一名扛着火箭筒的越军，顷刻间也遭到了和他同伴一样的命运，不仅这两名越军，一些攻到近前企图投掷手榴弹的越军也被狙杀在当场。 这一下就震慑住了其他的越军，他们不敢再妄动了。 第十八章 勇闯敌营（3）绝杀 感谢rby2093的赠予与鼓励，谢谢支持，为你加更！ 看着接近上去的士兵一个个被狙杀，林晋勇这才知道对方有狙击手提供远程掩护，但现在的情景不允许他们这样僵持下去，因为一旦对方和他们的后方联系上，这里将变成火海。 现在，不仅他的巡逻队在这里，营区里的守卫队也都集结过来，守卫队长和林晋勇一商议，马上决定实施强攻。 恰巧此时一股浓雾涌来，营地里的一切顿时变得朦胧起来，这正好给了林晋勇他们一个很好的掩护。 林晋勇从隐身之地跳了出来，迅疾命令道： “弟兄们，赶紧冲过去，绝不能让他们将情报传递出去，快冲过去！” 说罢，他向着远处的房屋投掷了两枚手榴弹，端起枪对着那里一边射击一边向那里迂回过去，其他的士兵也一起行动，快速地向着那几间屋子围了上去。 屋里小研的耳机里传来的李大磊的警告声： “注意，现在雾太大，无法提供支援，无法提供支援，快想办法撤离，快撤离！” 从李大磊的口气里，小研知道外面的情况紧急。 这时，通讯员已将最后一份坐标传递完毕，当听完团部的指令后，通讯兵转身对大家说： “团长给我们十分钟的撤离时间，十分钟后将要对这里实施攻击，但我们恐怕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冲出去了。” 说完这句话，通讯兵长出了一口气，心情变得坦然起来。 屋里的其他几个人没有一个慌乱起来，依旧是紧盯着外面。 “秦汉、大磊，九分钟后将要实施炮火覆盖，你们赶紧撤离，我们在这里牵制住他们，你们快走。” 小研声音很平淡，仿佛是在和好友轻声细语。 王国庆这个时候由衷地从心底为这个看似不大的女兵竖起了大拇指，如此镇定的心态，如此清晰地思路，找不出一点恐慌失态，这种心理素质不是每个人都能具备的。 “敌人上来了！” 伴随着王国庆的疾呼，屋子的外围响起了一整爆炸声，紧接着一阵弹雨扫向他们这里，刚刚放下听筒拿起枪准备做殊死一战的通讯兵猝不及防，被这一阵弹雨打倒在地。 “秦汉、大磊，时间不多了，你们赶紧撤离，快呀！” 小研用尽全力喊出这一句，然后对着外边涌上来的越军就是一个速射，跑的最快的两名越军顿时扑倒在地，同时王国庆、阿昌、阿滚手里的武器也开始喷出了火舌。 猛然间，小研的耳机里传来秦汉的声音，声音是那么的亲切、有力。 “小研，我们的教官没有教给过我们抛弃队友的课程，你也别想在这里充当英雄好汉了，大磊，你们赶紧车到下面，到路边集结，我先给你们整出点动静看看。” 秦汉的话应刚落，远处就响起了一串剧烈的爆炸声，数辆运输、牵引车被炸飞，营地里腾起了滚滚浓烟，之后又引发了熊熊大火。 正在实施攻击的林晋勇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声吓了一跳，起初他还以为是对方的炮击开始了，等他看清是几辆军用汽车被炸毁的时候，留给他和他身边士兵的反应时间就微乎其微了。 一辆车顶上驾着一挺重机枪的美式越野吉普高速向林晋勇他们这里驶来，等林晋勇他们明白过来时候，机枪射出的子弹就已经飞进了这些越军的身体里。 勃朗宁m2的威力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子弹扫过之处，凡是被它击中的越军无不支离破碎，秦汉站在车上一边疯狂地射击着，一边给屋里的小研发出了撤离的指令。 这种恐怖的杀伤力让越军刚刚形成的合围顿时瓦解，许多人只能就地寻找隐蔽地点，以躲避身后的飞来横祸。 与此同时，房间的门也被撞开了，小研一马当先就冲了出来，让人惊讶的是她的背后还背着一个通讯电台，这部电台明显的比他们之前携带的要大上一号。 小研一边朝外突一边快速射击，手中的冲锋枪弹无虚发，刚刚躲避开机枪扫射的越军再一次被这背后飞来的子弹击中，许多人只得仓皇逃命。 紧跟小研后面的是王国庆，他背着身负重伤的通讯兵，阿滚、阿昌左右掩护着一同冲了出来，而吉普车上的秦汉和马凯此时也抄起冲锋枪为他们做策应，几个人一个冲刺就来到了车身近前。 小研、阿昌掩护着王国庆将负伤的通讯兵放到车厢上，紧接着几个人一同跳了上去，越野车原地打了一个旋，轮胎磨擦着地面卷起滚滚尘土，随着车子的引擎一阵轰鸣，越野车箭一般地向营区外面疾驶而去。 林晋勇从一堵矮墙后边艰难地爬了起来，他气急败坏，跳着脚挥手让自己的巡逻车队赶紧过来，但他的车队还没开到近前，他的耳朵里就响起了一种熟悉但却令人毛骨悚然的啸叫之声，凭空刮起的一阵疾风掠过他的头顶，树梢都被这阵劲风带的倒向了一边，林晋勇的脸色变得蜡黄。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剧烈的爆炸之声从不远处的山梁、沟壑等处向他这里平铺着滚卷过来。 这种打击是毁灭性的，炮火所到之处不管是山石、树木，还是汽车、大炮，更不用说那些被吓呆的越军官兵了，这里的一切统统都被炸上了半空，大地在剧烈地颤抖着。 秦汉他们驾着车刚刚驶上山路不远，就看到刘学军他们从山上奔了过来，还没等他们赶到近前，他们就听见了炮弹划破长空时所特有的鸣叫声，车上的人赶紧伸手牵拉住他们。 就算是美式吉普宽大、敞亮，但一下挤上十几个人也是够呛，秦汉、小研两个‘雪狼’的队员几乎就是半边身子悬挂在车身之外，人还没等上齐，马凯就给油加速了，留在最后的李大磊几乎是飘着身子被大家拖上来的。 “马凯！有你这么开车的吗？” 前身趴在车厢了，两只腿还挂在外边的李大磊一上来就冲马凯嚷嚷道，他的狼狈相让小研、秦汉都忍俊不止。 马凯扭头对着李大磊做了一个鬼脸，但马上他的表情就僵住了，急转回身抓紧方向盘，一下就将油门踩到了最底。 伴随着汽车引擎的轰鸣，猛烈的爆炸声也席卷而来，尾随着他们的车辙向他们行驶的方向袭来，车上所有的人都瞪大眼睛紧盯着那爆炸的轨迹由远及近，他们刚才停车的地方瞬间就化作一片焦土，灼热的气浪几乎要把他们的车子掀翻。 还好，这些自己队伍上发射出来的炮弹并没有对他们穷追不舍，在离他们两三百米的地方戛然而止，望着身后越来越远的那片火海深渊，车上的人发出了兴奋的欢呼。 车子一路下山，转过几个弯以后，马凯一眼发现他们上来时拦住他们的那个哨卡。 之前就已经接到林晋勇命令的哨所卫兵早已将这里封锁了，尤其是那个带班的班长，他隐隐约约地意识到，夜间那一队压着俘虏的小队就是林晋勇说的那些乔装改扮的中国侦察兵，想想这后果他只觉得不寒而栗，隆隆的炮声更让他坐立不安，如果真是他放过去的那些人，一旦上峰追究下来，他就是有十个脑袋也担待不起。 眼见从山上急速冲下来一辆车，这名班长一边命令机枪准备，一边鸣枪示警，示意对方停车。 看到前面的态势，早有准备的秦汉从车顶上的一个卡槽上摘下来一个火箭筒。 “妈的，老子早就给你准备好了，敢抢我的东西。” 他一直念念没忘对方从自己这里掠走的那块‘雪狼’战术手表。 火箭弹带着一溜螺旋状的尾烟向前边的哨所飞去，一阵爆炸之声过后，挂在车上的几名‘雪狼’队员就开了火了，那些逃过轰击的越军顿时成了活靶子。 这是这几个‘雪狼’队员在他们基地曾经反复演练过的攻击方式，如今派上了用场，而且，现在的射击绝对比在基地时打的死靶子来的过瘾。 车子一下子就冲出了哨卡，正在驾车的马凯猛地听到头顶上被拍的巨响，不知后边发生了什么事，赶紧一脚刹车停住，回头一看，只见秦汉跳下车来就往回跑。 众人都不知道他去做什么，只见秦汉逐一翻看着那几具死尸，一会儿就从一个死尸的手腕上摘下来那块手表，得意地对着车上的人晃了一下，而后，他又从废墟里搜罗出一整箱罐头，这才跑了回来。 直到此时，刘学军和王国庆他们这些人才真正认识到，他们眼前的这些年轻的学员兵远不是他们所能理解普通的士兵。 这是一群嗜血的狼。 一直留在通讯室的武山一直紧抓着听筒，从最初听到的激烈的枪声、到猛烈的爆炸声及至听筒里变成了一片忙音，屋里的所有人都如同木雕泥塑般的呆立在那里，眼光都盯着桌上的电台。 “灵猫、灵猫，听到请回话，听到请回话。” 通讯员机械性地一遍又一遍呼叫着侦察小队的代号，可每一次换回来的都是毫无情感的忙音，通讯员手里抓着的那支笔已经被撅折了，呼叫的声音也已经变得哽咽。 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侦察小队如果在第一时间撤不出来，那他们是绝逃不过那反复轰击的炮火的。 通讯兵再一次呼叫，一直是‘沙沙’声音的听筒突然传来明显的滤波震动的‘丝啦’之声，通讯兵赶紧将听筒紧贴耳根，同时微调旋钮，尽力扑捉那一闪即逝的讯号。 突然，听筒里传来清晰的声音，“我是灵猫，我是灵猫，任务完毕，正在回家，正在回家。” 通讯室里顿时一片沸腾。 第十九章 准备（1）明争暗斗 美塞---庆典前夜。 华灯初上，夜幕笼罩了这个美丽的小镇。 位于镇中心的一家装潢气派的酒店霓虹闪烁、灯火通明，洋溢着一派喜庆的气氛。 米武和葛洪身着节日盛装站在酒店门外，恭迎着官商两道人各色人等，其中不乏军界、政府要员，这是开业之前举办的一次盛大庆典酒会，也算是为明天的开业庆典预热。 秋泽终于拗不过米思琪的软磨硬泡，答应随米老爷一同前来出席这个仪式。 在向曾老板告假的时候，曾老板爽快的答应了，并且曾老板特意叮嘱道： “秋泽呀，不是我撵你，你要是一直留在我这里我自然高兴，但你年纪轻轻的，一天只是靠送送外卖过活就把你毁了，米家的生意做得很大，你要是能留在他家那里发展最好，年轻人有机会就应该出去闯闯、见见世面，而且我看米家大小姐对你很中意，不要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心意。” 大厅里人员渐渐聚齐，侍者端着酒盘穿梭于客人之间，每当一名客人莅临，主持人都会高声介绍，一些商界人士本就互相熟稔，此刻聚在一起正好交流寒暄，气氛还算融洽。 随着威猜与张海波的到来，原本热闹的大厅里一时间安静了许多，人群中出现了些许悸动。 许多人、尤其是商界人士大都以为这是米家的一个新矿开业，大家是冲着米家这金字招牌前来捧场助兴，万没想到威猜、张海波这两个在金三角一带呼风唤雨的人物也来赴会，许多常年与米家有生意往来的商贾摸不清这里面的根茎脉络，只得伫立在一边，静观事态发展。 张海波对威猜起码表面上还是恭敬有加的，始终只是谦逊地跟随在威猜的身后，张口‘先生’闭口‘前辈’，见到前面几名地方军阀政要站在一起，张海波上前为威猜加以引荐。 这正是威猜求之不得的，也是他这次以身试险的主要目的，要想除掉张海波而又不至于在这里引发过于猛烈的动荡，争取这些实权人物的支持必不可少，至少要保证他们立场中立、别插手干预就成。 威猜私下里已做足了功课，对暗中支持张海波的这几个军、政两界要员也了如指掌，拉拢他们的最好办法就是投其所好，这方面他威猜比张海波有经验。 寒暄了没几句，威猜就把自己的第一份见面大礼呈到了这几位要员的面前，这是一个精致的礼盒，里面是产自南非的精美钻石，附带还有一张拾万美元的支票，而递给军方首脑的除了这些钻石，支票则是五十万美元的面额。 这些实权派人物平时没少收到过张海波的贿赂，都是一些见钱眼开的主，曾几何时威猜的名声对他们来讲那是如雷贯耳，多数人都闻之色变，只是近些年威猜有些归于沉寂。 今日一见威猜威风依旧，出手如此大方，久在这里混迹的官僚、军阀都明白这支票后面的含义，他们乐得笑纳，谁会与钱财为仇呐？一时间几个人谈笑甚欢，大有相见恨晚之势。 这种情势让张海波始料未及，他本以为可以借这些地方势力作为和威猜讨价还价的筹码，没想到转眼之间就让威猜轻而易举就给化解了。 看着这些平日里趾高气扬的地方势力此刻围着威猜周围称兄道弟的套近乎，张海波知道自己今天失算了，他脸上笑着，嘴上应承着，心里却已渐起杀机。 张海波不容许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这一方土地就这么轻易地落入他人之手。 人群中又是一阵骚动，原来是今晚的主角、也就是米武的父亲米敬堂在女儿米思琪的搀扶下走下楼来，紧随在两人身后的是一名身材挺拔的年轻人，冷漠的面孔毫无表情地审视着周围的一切。 一些商界的的大亨们率先迎了过去，许多年岁稍大的老者都是与米家常年有生意往来的，老朋友多年未见自然少不了寒暄一番，米武也是忙前跑后左右照应着，一时间大厅里热闹非凡。 这一阵的喧哗缓解了张海波的尴尬，他借机向威猜低语几句表示要前去应酬一下，威猜点头含笑应允。 威猜看出张海波的不自在，心里暗笑，但嘴上却是异常体贴，对着身边刚认识的这几个达官贵人称赞道： “我这个兄弟真是能干，里外都是一把好手，这些年他在这里替我照应着让我省心不少，也没少给你们添麻烦，我真是从心里过意不去，以后我也要多多关照一下这边的生意，把更多精力转移到这里，也好让我这个兄弟能有机会歇一下，调剂一下自己紧张的生活。” 那些刚刚得到威猜巨额好处的这些显贵自然一片奉承、赞美之词，张海波脸上笑着，心里却如吃了苍蝇般的恶心，一转身走向米家父子。 米武见到张海波向自己这边走了过来，轻轻拉了一下父亲的衣袖，低声对父亲说道：“过来的这个人就是张海波，您好歹应付一下，他是这次酒会的召集人，我们不能不买他的面子。” 还没等米敬堂开口，米思琪先是不满的‘哼’了一声。 米武用眼一瞪米思琪：“我告诉你别给我找事，让你跟着来了你就给我安分点。” 说完朝张海波迎了过去。 “张老板，我来给您引见一下，这是家父。”米武说着将张海波带到了米敬堂的近前。 “米老先生能大驾光临，鄙人荣幸之至。”张海波一边说着一边向米敬堂伸出手去。 没想到米敬堂并没有迎合张海波的动作，而是双手合十对着张海波略微一躬，含笑说道： “久闻张老板大名，今日得见荣幸之至，没想到张老板日理万机却还在百忙之中不忘关照我们的家族生意，老朽万分感激，在此向张老板表达深深的谢意。” 说完，老人又是合掌一揖。 张海波伸着手干在了那里，听着米敬堂那明显的口是心非的颂扬，张海波找不出毛病又无法发作，只是尴尬的点头，乘势也双手合十还了一礼。 还没等张海波开口说话，就听米敬堂紧接着又说道：“老朽年事已高，舟车劳顿身体略有不适，只得先行告退了，还望张老板海涵。” 米敬堂说着伸手从身边的侍者那里取过一杯红酒，高高举起对着厅内众人说道： “诸位贵宾、高朋，承蒙诸位抬爱，我米家才有今日之荣耀，藉此新矿开业之际，我米敬堂谨向光临此次庆典仪式的诸位嘉宾致以深深的谢意，谢谢大家的光临。” 说完，米敬堂举起酒杯，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又向大家一拱手： “近日老朽偶感风寒，实在是力不能支，只得先行告退，还望诸位海涵，希望大家在这里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谢谢诸位。” 米敬堂说完，在米思琪的搀扶下，一边和身边熟知的人打着招呼，一边向后面走去。 米敬堂从见到张海波到转身离开，整个过程几乎没容张海波说上一句话，本来就在威猜那里窝了一肚子火的张海波，又在米敬堂这里碰上了一个软钉子，郁闷之情可想而知。 望着米敬堂渐行渐远的背影，感受着今晚被数次有意无意地忽视，张海波羞恼成怒，举起酒杯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重重地将酒杯放在了身边的几案，转身向着侍立在远处的奈温使了一下眼色，两人一前一后向厅后走去。 葛洪远远地看到张海波阴沉着脸朝厅后走去，不知这里发生了什么情况，他悄悄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威猜，正巧威猜也在看他，两人目光一对之际，威猜以目示意，让他跟过去，葛洪赶紧与身边的几个人略一支应，然后紧随着奈温跟到了厅后的一个小休息室。 一进休息室，还没等葛洪把门带严，耳边就听到‘啪’的一声，茶几上的一个玻璃杯就被张海波掷到了地上，葛洪和奈温都愣在了门口。 “妈的，这些个没良心的王八蛋，他们从老子这里拿了多少好处？给他们的钱够他们花几辈子的了，现在依旧贪得无厌，一张支票就让他们乐颠颠地去舔那威猜的屁股，像几只哈巴狗一样围着威猜摇尾巴，他们以为靠上了威猜就是遇见了财神爷？别忘了，这里是我张海波的地盘，在这里我说了算，别把老子惹急了，要是把老子惹急了，我他妈的都把他们一勺汇了，让他们再吃什么也不香了。” 看着门口的两个人，张海波余怒未消。 “还有那个老不死的米敬堂，我拿他当神一样地恭敬着，没想到这老家伙不识抬举，摆臭架子装清高，他以为他是谁？我今天要是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也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张海波一指奈温，“今晚你安排几个人，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老不死的，让他知道知道他到这里是干什么来的。” 奈温答应一声转身就往外走，葛洪一见赶紧伸手拦住了奈温，急急地对张海波说道： “不可，海哥，不能这么做，至少这两天不行，海哥，您先消消气，咱们可以找一个万全之策。” 看着葛洪手拉着奈温一脸焦急的模样，张海波突然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指点着葛洪： “我说你着什么急呀，我知道你这些天和米家老二走的挺近，我也只不过是说说气话而已，明天就是正式的开工庆典，我不能自己砸自己的场子，我主要是生气的是那几个见钱眼开的主，行了，我这没事了，你赶紧出去招呼客人吧。” 第十九章 准备（2）箭在弦上 张海波转过身来，伸手拢住葛洪的肩头，一边言语安抚着葛洪，一边连推带送地将他让出了门外。 临到门口，张海波怕葛洪不放心，又特地说道：“放心吧，我说到做到，不管怎么说，今后还要和米家合作，现在弄僵了也不好，你先过去，马上我也出去，今晚上的好戏还没开始呐。” 面带微笑的张海波看着葛洪面带狐疑地转身离去，转身回到了屋里。 奈温见到的是一张阴冷、狠毒的脸。 “阿奈，你看出老葛最近和以前相比有什么不一样了吗？” 张海波拿出一根雪茄，注视着一脸茫然地奈温问道。 “不一样？没看出来呀，没什么不同呀。” 奈温掏出打火机，给张海波点燃雪茄，同时又有些不解的答道。 “老葛最近和咱们有些疏远了，总是在有意无意地回避着什么，也许他在为自己留退身步，也许是怕我和威猜干起来连累到他。”张海波若有所思地说道。 “也许您多虑了，他最近一直在忙矿山的事，忙前跑后的，这边的事就照应的少了。”奈温没有张海波的敏感。 “但愿吧，这么多年一起走过来也挺不容易的，他要是真想从这里抽身，去过安心、平静的日子我绝不拦着，怕就怕他和咱们存有二心，背后里捅刀子，到时候咱们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张海波盯着手里青烟缭绕的雪茄，像是回答奈温又像是对自己自言自语。 两个人有好一会儿谁都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地呆着，最后，还是奈温打破了这里略带肃杀之气的寂静。 “那您刚才说的，对米家人……？”奈温轻声问道。 张海波用力碾碎手里的雪茄： “办！我不能就这样糊里糊涂地咽下这口恶气，不给那个米老头来一点颜色看看我心里不舒服，但也不能搞得太大、太过火，吓唬一下就得了，让他知道在咱这里就得按咱们的规矩办，你去安排一下，找几个机灵一点的，别弄出人命来。” 奈温点头转身出去了。 酒店这里觥筹交错，远离市井喧闹的镇外，那间隐秘的小屋里，钱壮和亦非也在紧张地忙碌着。 亦非正在全神贯注地挨个组装着定时炸弹，组装好的炸弹连同起爆器都被他仔细地安置好，放到一边，有时钱壮想插把手帮一下忙，都被亦非严厉的制止了，没办法，钱壮只能无聊地看着亦非一个人在那里闷着头忙碌着。 “好了！” 亦非终于把最后一枚炸弹组装好，放到了安全地带，这才起身招呼一直无所事事的钱壮。 “不是我对你不放心，而是这种东西必须一个人操作，谁用谁组装，这样才不会出偏差。” 亦非有些不好意思地向钱壮解释。 “我明白，这是你们的规矩，和你在一起的这些日子我也长了不少见识，对我们以后的工作也很有借鉴意义。”钱壮很坦诚。 “还是说眼前的吧，今天你和那个‘孤鹰’交流的咋样？” “钓上了，我想今天晚上他肯定睡不安生。” 亦非收拾好桌上的东西，然后从墙上的一个夹层里拿出一个提匣，打开提匣，亦非从里面拿出拿出一把德拉格诺夫svd狙击步枪。 “使这个东西对你不成问题吧？” 亦非迅速组装好，并将子弹压进弹夹。 “以前在部队的时候倒是用过几次，但水平一般，要是和你比那是一点可比性都没有，你想干什么？你别指望我去远程狙杀‘孤鹰’。” 钱壮神情紧张地盯着亦非。 亦非一皱眉。 “这还真是个问题，我本想让你给我打打接应，现在恐怕不成了，别到时候你一枪再把我给报销了，那我可太冤了。” “没错，战场上不怕那些枪打得准的，就怕那些打枪没准的，你永远不知道他的下一发子弹会射向何处，别扯这些没用的了，你到底想叫我干什么？” 和亦非相处的这些日子，钱壮也渐渐适应了亦非的跳跃性思维，知道他问自己的目的绝不是自己表面听到的那么简单。 亦非神情凝重： “今天后半夜我们一起到那个制毒地点去查看地形，为明天的工作做准备，按你们的说法是去踩点。” “明天傍晚我会去炸掉那个制毒点，但是这里面有一个问题，就是那里面有许多被挟持过来的劳工，其中还有不少妇女和小孩，我不能把他们一勺烩了，在里面我会先制造一些混乱以便让他们能趁机从里面逃出来，这时要是有看守去追击他们，就需要你来阻击一下，防止他们射杀那些劳工。” “另一方面，也是最主要的，你要为我提供那里的实时信息、那里警卫人员的具体位置，以便我去规避那些游击警卫人员，万一我被堵在了里面脱不开身，你还要给我提供远程火力支援，打不准没关系，起码能给我减轻一下压力，这是第一步。” 亦非说完看着钱壮，以确定他是否理解了自己的意思。 钱壮点点头：“这应该没问题，我不敢说一枪一个，十之七八也是没问题的，下一步那？” “刚才说的是今晚为明晚做准备的事，你要有思想准备，这两天我们要在这两个地方来回奔波，稍有差池这出戏就会演砸。第二步就是明天开业的事。” 亦非缓了口气接着说道：“明天上午的开业庆典我想威猜和张海波肯定会到场，只要威猜和张海波两个人到场，那个‘孤鹰’必定也会到场，他是为谁服务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让他发现我，并把他从庆典现场引到那个制毒点附近，进而在那里要想办法干掉他，与随后在那里制造的爆炸两相叠加，那么一个高纯的毒品加工点被炸毁，张海波还不气疯了，他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威猜，这就是制造混乱与猜忌，只要两方打起来，我们就有机会，这是第二步。” 亦非还想接着说第三步，钱壮赶紧抬手拦下了他。 “你先歇会，我听着这里有些不对劲，你要把‘孤鹰’引到那个制毒点去干掉他，并炸掉那里，想法不错，但你怎么就能肯定‘孤鹰’一定会跟着你来？你怎么能确保你一定能干掉‘孤鹰’？我们没有关于他的详细资料，不知道此人的身世、来历，只知道此人异常凶残，你要不是他的对手怎么办？你还是赶紧给我冷静点吧，最好另寻对策。” “所以我把枪交给你了，我的命有一半掌握在你的手里，我把他引到你的射程之内，你一枪不就干掉他了吗？”亦凡毫不介意地说道。 “再者说，明晚他去不去我都要把那个窝点炸掉，其实他与咱们的任务毫不相干，之所以要除掉他一是怕他给咱们添乱，另外也为了给咱的计划添加一点成功的砝码，他去了咱们这事就两全其美，他不去我还有下一步计划，明天开业仪式后，中午会有一个宴会，之前我就探听到了威猜会在这里呆上三天左右，这正好是一个采取行动的空挡。” 亦非边说边在从自己的战术背包中取出一套用于彼此联络的通讯设备，调试好以后递给了钱壮。 “这个对讲机已经调试好了，便于我们彼此联络，到时候我叫你开枪你就开枪，我叫你转移你就转移，绝对不能犹豫，这是成功关键一点。” 紧接着他又在一张纸上快速画了一幅酒店四周地形的草图。 “这是他们举办宴会的酒店地形图，我在那个地方得手、确定没问题以后，会及时通知你，你片刻不要停留直接赶回咱们的秘密据点，在那里我们要清除掉一切痕迹，然后我们一同赶到到酒店这里，在‘a’地点埋伏，假如‘孤鹰’没跟我走，那我会到‘b’处埋伏，而后吸引开他的视线。” 亦非说着在地图上全出了两个地点，而此时，钱壮也无法插嘴了，脑海里在全神贯注地勾勒着亦非描绘的行动方案。 “从制毒点赶到酒店我们大约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别告诉我山地摩托车你也不会骑，到这里后有两个可能，一是‘孤鹰’已被我们干掉，我们在这里的行动会相对轻松，另一个就是‘孤鹰’没有尾随我们前往制毒点，一直在这里守候着，我们会遇到麻烦，但我给你选择的地点应该比较安全，而且同样我会先吸引他的注意，给你潜伏进去创造条件。” “你就直接说这一步需要我做什么吧。” “你要做的就是在威猜和张海波出来的时候对着他们开上一枪，最好别把他俩打死，打伤最好，那时候双方都剑拔弩张，稍有一些风吹草动就会擦枪走火，等到他们干起来，这里就没你什么事了，你就看热闹就成，之后你回到这里把我的东西收拾好，然后暗中跟着我们就成了。” …… 之后亦非又详细说了一些关键节点需要注意的事情，最后叮嘱道： “钱大队，这一次的行动有很大的赌博性，其中有许多我们不可预知的因素，目前只是假设，到时候只能随机应变，因此务必要保持通话的畅通，并且尽量不用中文通话，你就叫‘老a’我叫‘老k’，我们要根据具体情况随时调整计划，但有两件事是不能改变的，第一，炸掉那个制毒窝点，这是我的事，你给我负责外围策应。第二，再合适的时机枪击威猜或张海波，挑起他们的内讧，这是你的事，但要听我的招呼行事” 第二十章 你是谁（1）技惊二寇 帮父亲洗簌完毕，照顾父亲上床睡觉之后，米思琪才走出父亲的房间。 刚才二哥米武在应酬完酒会来到父亲这里问安，为了张海波和威猜的事，父亲还和二哥拌了两句嘴。 但米思琪自从来到这里以后反到体会到了二哥的不容易，在她的转圜下，父亲总算没有拂袖而去，答应明天正常参加矿山开矿剪彩仪式，身心俱疲的米武这才打道回府。 安顿好父亲以后，米思琪拿着自己的一些饰物和手包，带上父亲的房门朝隔壁自己的房间走去，正要开门进去，犹豫了一下她又把门带上，朝拐角处秋泽的房间走来。 酒店是‘回’型建筑，楼道走廊紧邻着酒店中央的一个景观天井，从走廊过道里可以俯视酒店内部全景。 几间客房离的并不算远，秋泽的房间与米敬堂的房间中间只隔了一个安全防火通道，米思琪来到秋泽的房门前，正要按门铃，猛听身后的过道里响起了轻微的异响。 米思琪下意识地扭头一看，只见两个蒙面人从安全通道的大门里冲了出来，还没等米思琪发出呼喊，一个蒙面人上前就捂住了米思琪的口鼻。 另一个人也紧跟着冲了过来，两人手脚麻利的堵上了米思琪的嘴，米思琪用力挣扎也无济于事，手上的东西散落一地，在被这两名蒙面人拖走的瞬间，她挣扎着用脚奋力地踢了一下秋泽的房门，但也只勉强蹭了一下，轻微的声音连她都几乎没有听到。 但住在房间里面的秋泽听到了。 本来已经躺在床上的秋泽并没有入睡，而是在想着这一段时间的经历。 米家人已经流露出想要留他帮助打理家族的生意，回去之后秋泽就要给米家人回信，这是他离开队友、离开基地以后第一次认真地思想一下自己今后的路该如何走，本已心灰意冷的秋泽开始为自己的未来做些规划。 门外轻微的响动让他猛然坐了起来，多年的训练使秋泽的神经异常的警觉，他侧耳倾听，在一阵‘悉索’之声过后，紧接着他又听到了一声房门的剐蹭之声。 秋泽迅速跳下床来，抓起临行时米武给他的防身手枪和当初越狱后亦非留给他的那把‘雪狼’专用的战术匕首，紧贴墙边走到门口。 门外此时一片寂静，秋泽轻轻拨开门镜向外观看，外面一切如常，他猛地一下拉开房门举枪巡视四周，远处楼道的尽头人影一闪，紧接着就是电梯关门运行的声音。 地上的一些散落之物让秋泽意识到是米思琪出事了，他俯身抓起思琪遗落的手包，急速冲到电梯间，数字显示电梯马上就要到达一楼大堂。 秋泽来不及多想，返身越过紧邻酒店天井楼道的外侧围栏，像一只灵巧的壁虎一样在酒店内部的楼层间穿越、纵跳。 只这一刻，秋泽恍惚间有回到了基地训练场的感觉。 当秋泽飞身抵达一楼大厅，正看见两个人架着米思琪出离酒店大门，秋泽一个箭步追出门外。 那两个人已来到了酒店门外的一辆越野车旁，正在往车里强塞米思琪，米思琪用力挣扎，但却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这两个男人的束缚。 正在往车里面推搡米思琪的一名歹徒猛然觉得头皮一紧，自己的散乱长发被人揪住了。 歹徒一边心里暗骂这是谁这么不分场合敢和自己开玩笑，一边伸手抓住了那只揪住自己的手，想把这人的手给掰开，但却未能如愿，相反，自己的整个身子却被对方连拖带揪地后仰着远离了车身。 歹徒意识到了不对劲，开口高声辱骂，也难怪，在这一方地盘，没有人敢这样和他们玩笑，见到他们的人都是笑脸相迎、恭敬有加，更多人则是对他们敬而远之。 但从今天这个人的出手力度来看，此人来者不善，绝不是在玩笑。 他的猜疑很快得到了验证，还没等他嘴里的这句脏话说完，这名歹徒只觉得对方手一加力，同时那人膝盖一顶他的屁股，整个人就横了起来，紧接着对方两下里一起用力，身材威猛的歹徒就被横着抛到了半空，在他的身子将要下落之际，腹部被来人重重地踢了一脚，歹徒的整个身体打着旋飞出五米开外，‘砰’的一声摔落在了另一边的路基下。 一切只是眨眼之间发生的，另一名歹徒根本没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稍微一愣神，米思琪迅速挣脱了他的挟持逃到车外，当他看清站立在自己跟前的秋泽的时候，心里一阵感激，泪水也随之涌出。 秋泽替她解除了封在嘴上的封条，又给她手上的绑绳松脱，将思琪掩在自己的身后，继而转脸盯着对面的两名歹徒。 那名之前被秋泽蹬飞的歹徒此刻已从地上爬了起来，连踹带摔让这名歹徒的五脏六腑犹如翻江倒海般的难受，好不容易才从地上爬起来，随即和另一名歹徒携手一起围住了秋泽两人。 直到这个时候，这两人才看清秋泽的真面目，仅从外表看对面这个身手敏捷的不速之客年纪并不大。 “小子，你不想活了？” 还没等第二名歹徒的话说完，那名之前被秋泽掀翻的歹徒从腰里掏出枪来，直接上膛对着秋泽就要射击。 这一次那另一名歹徒看清了自己身边的这名伙伴是如何飞出去的了。 那小子刚把枪掏出来，秋泽的身形就动了，只见秋泽一个快速滑步闪身，直接就逼到了那名歹徒近前，伸手抓住了对方握枪的手腕。 秋泽使出鹰爪力的功夫，十指用力，直掐对方的寸关尺，只稍一使劲对方就受不了了，一声嚎叫手掌松开，他手上的枪转眼就落到了秋泽的手里。 紧接着秋泽一个半转身，持枪的手紧握枪柄磕向对方的的太阳穴，如果这一击击中对方头部，这小子绝无活命之理。 但出手的一刻秋泽心念一转，手一收力，本来拿枪柄砸向对方的手在接近对方头颅的一刹那，稍一翻转，变成了用自己的手背砸在对方的头上，由于力道大减，这小子只被打的在原地转了一个圈。 打过之后秋泽又觉得太便宜了这小子，顺势抬腿又是一脚，又把这小子蹬到了刚才他摔倒的地方，这一切仅在几秒之间，旁边那名歹徒看着眼前的一切，真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伸手就要掏枪。 歹徒摸枪的手停在了他自己的腰间不动了，因为秋泽的枪口已经指向了他的头颅。 “别动，如果你还想活着走出这里，最好乖乖站着。” 从没有吃过这种亏的歹徒此时冷静了下来，虽说没有继续掏枪，但嘴上依旧没把秋泽放在眼里。 “小子，身手不错，不过你今天可是管了你不该管的事，我劝你赶紧离开这里、离开美塞，否则的话你绝不可能活着走出这座镇子。” 秋泽始终拿枪逼视着对方，说话的声音很平淡，浑身透着与年龄不相符的从容与镇定，目光中透着无尽的威慑力。 正是这种从容与威慑，让这小子浑身发紧、头皮发炸，歹徒从对方盯向自己的目光中感受到了一股无以名状的寒意。 “你们两最好赶紧离开这里，我可不见得始终有好心情来陪着你们，别把我惹急了。” 对方射向自己的眼神里透着一种无所畏惧的凛然，一股无法躲避的杀气。 但歹徒还不想就此罢休，因为他的背后是张海波，在这一带从没有人敢公然与他们作对。 “小子，你可想清楚了，我要是就这么走了可没你好果子吃，你绝活不到天明，只要你把你身后的女孩交给我，别的我可以不做计较，也可以保你一条活命，怎么样？” 秋泽被这歹徒狂妄的话语激怒了。 “我也可以告诉你，这件事我是管定了，你现在和你的同伙走可以留你们俩的活命，胆敢回来滋事，我保你会死在我的面前，不仅是你，回去告诉你的老板张海波，如果把我惹急了，我绝不会让他这里有片刻安宁，我会把你们一个一个都干掉。” 秋泽的语速并不快，但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杀机，以至于让站在秋泽身后的米思琪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名歹徒被亦非的话吓得一激灵，本来他们是奉了奈温的吩咐暗中绑架米思琪，从而威吓一下米家父子，原本以为没有人会知道、认识他们，但没想到对面这一个年轻人却一语道破了他们的真面目，这让他恼羞成怒。 “你太狂了吧，就凭你也敢和我们讨价还价，你挑错对手了。” 秋泽盯着对面这两个人，忽然轻声的笑了起来，这笑声让他对面的两个人毛骨悚然。 “那好吧，你去给你们老板带个信物，如果他不想就此罢手，这就是他的下场。” 秋泽说完，伸手抓住那辆车前机盖上的车标，稍一用力‘砰’的一声，银亮的车标生生的从车盖上让秋泽给硬揪了下来。 只见秋泽一翻手腕，车标被抛到了空中，在这车标到达最高点开始下坠的瞬间，秋泽手里的枪响了，刚刚下落的车标被秋泽射出的子弹击中分成两半，一半飞的不见了踪影，另一半又被弹回空中，秋泽没有迟疑，紧接着又是一枪，破损的车标又被击成两半落到两名歹徒的脚下。 两名歹徒被这神奇、精准的枪法惊呆了，瞪大眼睛木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第二十章 你是谁（2）落寞英雄 两声清脆的枪声唤起了秋泽已被尘封起来、那并不遥远的记忆。 秋泽双眼寒光一闪，目光中流露出无尽的杀气，久被压抑的情绪一下子喷发出来，他抬手一枪对着这名歹徒的面门射来。 “砰！” 枪声在这寂静的黑夜里显得格外清脆，秋泽射出的子弹贴着这小子的面颊，击中了这小子挂在耳垂上的一只用于装饰的小铃铛，铃铛一下子就飞到了这名歹徒身后那深邃的黑夜中，强大的冲击力让这小子悬挂铃铛的那个耳洞直接撕裂开来，鲜血一下顺着他的面颊流了下来。 这小子的三魂七魄都被吓出了窍，裤裆一松，一股热流顺着腿根流到了地上。 秋泽转眼之间又恢复了刚才的平静。 “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没有了就赶紧回去给你的主子捎信去，告诉他这几天不论他何时前来，我都在此恭候，过期不候。” 两名歹徒此刻只剩下点头称是了，互相搀扶着就想上车逃走。 “站住！” 秋泽并不威严的声音定住了两人的双腿。 “你们忘了我送给你们老板的礼物了。” 秋泽说着俯身拾起落在身前的那块被打碎的半截车标，并没有递给这两人，而是直接向车的挡风玻璃掷去，破碎的车标竟硬生生地嵌进了玻璃里。 这已不是警告、示威那么简单了，秋泽分明是在挑衅对方，在恐吓对方。 两名歹徒已不需要再说什么了，他们也不敢再逞威、斗胜了，跳上车快速地逃离了这个给他们带来无限恐惧的年轻人的身边。 “啊……！” 看着远去的车影，秋泽从胸口发出了一声嘶吼，浑厚的吼声在夜空里传递出了很远、很远。 当秋泽转回身，看到一脸凝重的米思琪时，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做的有些过头了。 秋泽心里暗暗地骂了一声自己，自己受思琪之请前来保护米家父女的安全，却因为自己一时的冲动之举，有可能会给他们带来危险，真是不应该。 思琪仿佛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当中清醒过来，呆呆地站在那里，秋泽走上前去。 “回去吧，思琪，他们走了，我想今晚他们不会回来了。” 秋泽说完搀着思琪的胳膊往酒店走去。 没走两步，思琪突然用力挣脱了秋泽的手臂，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盯着秋泽的脸。 “秋泽，我们认识有一段时间了，我一直当你是好朋友看待，原以为你只是有些拳脚功夫，但今天的你让我陌生，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你怎么了，我还是我呀，别多想，我只是不喜欢被那些人威胁，吓唬他们一下，赶紧回去吧。” 秋泽想敷衍过去。 思琪依旧未动。 “告诉我秋泽！如果你还当我是一个朋友，那就请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米思琪眼含泪水、执拗地盯着秋泽。 平时这个寡言的男人与她在一起的时候，她只当是对方的腼腆、内向，但从刚才秋泽的行为以及他发出的那声嘶吼，米思琪意识到，面前的这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年轻人，内心世界绝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简单。 他的生命里蕴涵着一种她无法理解的沉重。 “告诉我，秋泽，我是你的朋友，我可以为你分担你心里的困苦与痛楚，就像你保护我那样，我也可以给你一个朋友的关爱与帮助，我不想你一个人承受内心的苦楚，说出来你会轻松的，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米思琪的眼神透着真挚与坦诚。 秋泽看着眼前这个单纯的女孩，看着那一双渴望的眼睛，他无法躲避对方的追寻。 从萍水相逢到如今成为知心朋友，女孩给了他太多的温情与关爱，让自己在异国他乡不再感到孤单。 在自己离开那些从小一起生活长大的朋友后，在自己内心极度迷离、彷徨之际，是这个女孩让自己又渐渐找回了自我，让自己那颗浮躁的心重新回归安宁。 女孩所给与自己的帮助，绝不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她给与自己的是心灵的慰藉。 而这，只源于一次偶然相遇。 秋泽看着远处漆黑的夜空，缓缓说道： “思琪，对不起，我没有想隐瞒你什么，我只想把这些过往埋在心里，让它成为我的回忆。” “我曾经生活的地方还有许多和我一样的人，我们从小在一起，彼此关爱，他们都是我最好的朋友，但现在我无法再见到他们了。” “一次偶然，让我远离了那些朝夕相处的伙伴，远离了那些兄弟姐妹，我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随处飘摇，不知哪里是我的最后归宿，直到遇见你。” “是你给了我重拾生活的勇气，是你把我从颓废的边缘拉了回来，我感谢你，从心底感谢你。” 秋泽看了一眼身边的米思琪，仿佛下定了决心。 “我曾经是一名军人，一名宣誓终身报效祖国、保护百姓的中国军人，我曾像珍爱自己的生命那样珍惜军人的荣誉，但如今我永远不能再穿上那身我熟悉的军装了，再也不能向军旗敬礼了，我再也无法履行自己的誓言了。” 秋泽说着，声音哽咽起来，无法抑制的泪水顺着脸颊无声地流淌下来。 “但我心里永远不会忘记自己的发过誓言，我会永远铭记自己作为一名军人的职责，不论走到哪里我都是一名军人，一名真正的中国军人，迟早有一天我会回到我的那些个兄弟们的中间去。” 仅仅几分钟前，这个身手敏捷、让歹徒丧胆的冷血硬汉，这一刻却哭得跟泪人一般。 米思琪后悔了，她不该去追问秋泽内心的伤痛，不该质疑眼前这个每每在关键时刻拯救自己的侠义男孩。 思琪走上前去，抓住了秋泽的胳膊。 “别说了，秋泽，别难过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该逼问你，秋泽，你别难过了，好吗？” 米思琪扑在秋泽的怀里陪着秋泽陪着他一起落泪，虽说是在落泪，但米思琪此刻的心里却是那样的安心、温暖。 两个人回到了酒店，思琪轻手轻脚地来到了父亲的房间，见父亲依旧安静地睡在那里，全然不知外面所发生的事情，这才安下心来。 秋泽又恢复了以往的冷静，他的大脑在急速地转动着，回想着白天发生的一切，预测着将要发生的事情，见米思琪出来神情并无异样，他安心了许多。 米思琪上前询问道：“秋泽，你看要不要叫醒我爹地，我们连夜赶回老家。” 秋泽摇了摇头。 “我们现在叫醒老人家，连夜往回赶，只会让老人家担惊，如果我的判断不错，他们绑架你只是为了恐吓一下，警告老爷子别与他们作对，如果他们真的要加害你们，就没必要那么大费周章的搞什么绑架。” “而且这次他们的目标只是你，明显就是为了让老人家就范，经过这一夜的试探，我想他们也会有所顾忌了，至少不敢再那么明目张胆了。” “那要不要告诉二哥？” “还是先别说了，明天看看什么情况再定，他现在的烦心事够多的了，别让他再为我们担惊受怕了。” 第二十一章 庆典之外（1）忙碌的一晚 感谢ztb7261的红包鼓励，为你奉上一章！谢谢！ 在开业酒会上盘桓很久才赶回度假村的威猜心情极好，这一晚上的接触让他收获不少，基本上搞定了这里的实权人物，这就为他的下一步计划开了一个好头。 待身边的护卫确定房间里安全无恙以后，威猜走进了屋里，他关上房门走进客厅，客厅里的灯光有些昏暗，威猜暗骂这些保镖不会办事，好在他心情不错，走上前去想把全部照明打开，此时，身后传来的动静让他伸向开关的手停在了半空。 站在那里，威猜安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神。 “朋友，你该不是走错门了吧，请问你到此有何贵干？” 威猜不愧是见过世面，危急关头竟可以不乱分寸。 “老板，对不起，让您受惊了，没有紧要事我不会冒昧前来，请问，这一次您到美塞是不是暗中还安排了其他人随行？” 说话的人语音低沉。 “那你就是‘孤鹰’了，怎么？你还发现还有其他人在尾随着我们吗？那一定是我们的仇人，你有把握干掉他吗？” 威猜依旧没有转身。 “有您这句话，那明天这个人就不存在了，不过预防万一，明天开业仪式上还是请您带上这个。” 威猜的身后一阵悉索之声，转而屋里就归于平静。 打开客厅灯光，屋里顿时雪亮，威猜转身再看，身后空无一人，只是客厅的茶几上放置了一件防弹衣。 威猜冷笑一声：“故作神秘，多此一举。” 随后他脱下自己的外衣，在威猜的贴身之处，穿着目前世界上最新研制的顶级防弹衣，这可是他花了大价钱从以色列搞到的最新产品，与一般服装无二。 在酒店的一个房间里，奈温强忍怒火听完了两人的诉说，被气的抬脚踢翻了身边的一把椅子，而后走到两人面前，抡圆了给两个人一人一个大耳光子，指着两个人的鼻子臭骂到： “你们两个饭桶，就这么点小事都干不好，还被人家揭了老底，留着你们有什么用。” 一边说他一边掏出枪来，那两个喽啰吓得双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 “队长饶命，队长饶命！” “且慢！” 门外熟悉的声音拦下了奈温。 张海波带着两名保镖走了进来。 “我刚才听了几句，怎么，那米老头身边会有这么本领高强的人吗？带我去看看。” 张海波说完，与奈温一起朝外面停着的那辆车走去。 眼前的一切让他们相信了这两个人的述说没有夸大其词，奈温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那块镶进挡风玻璃的破碎车标起了下来。 张海波接到手里仔细查看一番，转身扔到了远处角落。 “你们两个今晚就离开这里，明天米武即使问起来我也盖不承认，而且，明天我一定要会一会这个不知死的小子，听你们这一说我好像到有点印象了，在今天的酒会上，米家父女的身后确实跟着一个年轻人，只是当时没太理会，真没想到，竟敢给我下战书来了，等我忙完了这段，我倒要见识见识你是何方神圣。” 转脸张海波又对奈温说道： “明天你把庆典的场地看护好，四周角落都布置好人，别出什么意外，明天午宴过后我要和威猜那老家伙摊牌，他要是痛痛快快的答应就万事皆休，他要还是拿大帽压人，我就让他好看。” 早上起来米敬堂没有发觉任何异样，用过早餐不久，米武就带人过来了。 “父亲，您晚上休息的可好？”米武一边扶着米敬堂向外走一边问道。 “挺好的，多亏了思琪和这个秋泽，他们照顾我很细致，比你强。” 米武回过头来，对身后不远的思琪和秋泽点头致意，却没想到米思琪‘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米武无奈地摇了摇头。 “二哥，我和爹地商量好了，仪式过后我们就往回返，你也不必送了，我们自己走就成了，你看，我们的东西都带好了。” 米思琪的口气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 “干嘛这么急？我还计划让父亲多住些日子，等我忙过这阵我带父亲在这里好好浏览一番，你也和秋泽好好放松几天，不要那么急着回去。” 米武有些不高兴。 “谢谢你的美意吧，在这里我们睡觉不踏实。” 旁边的秋泽拉了一下米思琪的衣角，这才让思琪闭上了嘴。 这让米武显得很尴尬，他看着自己的父亲，又看了看自己的妹妹和秋泽。 “小妹，你什么意思，是不是有人为难你们了，是谁？”米武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还没等两人回答，米敬堂开口了。 “老二，你别多想，也没什么，我呆在这里不方便，况且我和你那几个合作伙伴也不搭调，说不到一块去，在这里呆着也让你为难，还是回去，这样对双方面都好，还是那句话，应付一段时日赶紧抽手，这里不是咱生意人呆的地方。” 米武不再说什么了，只默默地点了点头。 亦非和钱壮赶到制毒窝点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抵达后亦非就忙着帮钱壮布置伪装狙击、观测点。 从亦非的一些列动作、安排中，钱壮还是真的学到了不少东西，虽说他也曾在部队待过，但从这些日子的接触中，他清楚地知道，亦非所掌握与运用的那一套是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其中大部分东西已经绝不仅限于一名普通军人所应掌握的范畴了，他已无法为眼前这名年轻人做出一个具体的界定了，思来想去还是他们最初介绍时的称谓最为贴切-----特种兵！ “你走了以后我要一直呆在这里不能移动？直到等你回来配合你完成后面的任务？” 钱壮依旧不敢相信亦非要自己在这里潜伏近十个小时的安排，要知道，亦非说的潜伏与他们的蹲守是有很大区别的，潜伏在这里是要他不许有任何的移动，吃喝拉撒全都就地解决，并且要始终保持高度戒备，因为你无法准确判定敌人会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你的近前。 “没错，这一点你必须无条件遵守，如果有任何疏忽，都会暴露你的行踪、引起对方的怀疑，最直接的问题是给你带来危险。” 看着钱壮一脸痛苦的表情，亦非反倒乐了。 “你不至于吧？加起来也就大半天的时间，一咬牙就过去了，我们训练的时候，原地潜伏三天只是起步要求，期间还要应对假想敌的搜索与狙杀，比你这难多了，我这里还在你设伏的地方搭建了一个小的藏身空间，起码可以活动一下胳膊腿，不至于让你太难受，你知足吧。” 钱壮真的无语了，亦非拿他受训时的那一套来和自己相对照，他钱壮真的只能知足了，但这能一样吗？ 亦非跳到钱壮的藏身点，拿起望远镜观察着。 这里距离那个制毒窝点大概有三四百米，视野很好，可以全面俯瞰那里的一举一动。 “那里是这个车间的主要入口，也是对方守护的重点，旁边的那个院子里有一组发电装置，那边是一个上下货物的出口，侧面的那块高出来的地方是这里的通风装置。” 亦非一一指点着，钱壮用心去记着，生怕有一丝遗漏。 “我回来的时候会走那个区域，距离你这里有五百米的距离，如果‘孤鹰’跟来，你这位置就是一个绝佳的狙击地点，尽量争取一枪毙命，那就省了我的事了，你的通信装置一定要随时开启着，以便我及时通知你我抵达的具体方位，让你开枪时绝对不能犹豫，没问题吧？” 看着钱壮一脸严肃的样子，亦非安慰道：“别那么紧张，也许这半天你什么事都没有，只当在这里休息了半天，你看这里山清水美、景色宜人，蹲在这里观风景，真乃一大幸事。” 还没等亦非说完，钱壮不耐烦地说道：“你还有别的要吩咐事吗？，没事赶紧走人，天都快亮了，我还要好好适应一下这里，你可记住了，到这里的时候一定提前打招呼，我可没你那么利索，耽误事可别怨我。” “没问题，那你就好好在这里享受吧，我给你伪装好就别动了，你能在这里面稍微活动一下，没问题我可就走了。” 见钱壮点头，亦非抽身出来，把这里前后左右都归置好，做好伪装，再一次确定没有任何遗漏的问题后，这才转身离开。 黎明前亦非孤身一人又赶回了美塞镇。 临时搭建的的庆典广场布置的喜气洋洋，由于这里地点繁华又临近要道，许多人都在往这里汇集，一时间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一身平时送货打扮的亦非远远地混在人群中，和一些相识的人打着招呼，略带好奇地在场地四周闲逛，其实他是在找寻‘孤鹰’的踪迹。 远处的反光虽说一闪就消失了，普通人根本不会介意，但亦非不是普通人，他捕捉到了这一闪即逝的异样。 此时典礼台附近人群越聚越多，台上的狮舞也热闹非常，良辰吉时已到，开业庆典仪式正式开始。 格式化走过场般的各色人等挨个致辞，少不了恭维祝贺之词，米敬堂也象征性地说了一些感谢、祝愿的话，之后，一条长长的、结满红色绸缎绣球的彩带被几名礼仪小姐托到台上，剪彩仪式启动。 第二十一章 庆典之外（2）试探 站在剪裁台上的除了米家父子和张海波，威猜以及一些当地要员也被邀请到了台上，每个人都带着洁白的手套，拿着一把小剪刀，随着主持人宣布，缎带被剪成了数段，远处的鞭炮声也同时响起。 这是一个最危险的时刻，如果‘孤鹰’是来行刺的，这骤然响起的鞭炮声是最好的掩护，亦非不禁扭头又往那个地点观望了一眼，这一眼也引起了‘孤鹰’的注意。 昨晚夜会威猜之后，‘孤鹰’就开始为今天的仪式做准备，对于那个神秘窥视者的身份，他一直没有什么突破的进展，仿佛那个人又凭空消失了，但‘孤鹰’从威猜那里得到了确认，那就是这个神秘人物不是威猜一方的。 如果那个神秘人物不是受雇于威猜，那就只能是张海波这方面的认了，除此‘孤鹰’想不出还有哪一方的势力会插手其间。 从昨晚就潜伏于此的‘孤鹰’密切地注视周围的一切，这里的每一处他都无数次搜寻过，确信这里没有那个神秘人，这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如果是为了行刺威猜，那今天这混乱的场面正好是一个机会，但对方却没有露面。 尽管如此，‘孤鹰’却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不仅因为自己有确保威猜安全的责任，也有一股较劲的感觉，‘孤鹰’觉得那个人的存在就是对自己的羞辱，因此他下定决心要除之而后快。 亦非的扭头一瞥注意引起‘孤鹰’的注意了，普通人的眼神都是追随着热闹的地方移动，而唯有此人在鞭炮爆响的一刻扭头望向了这里，这是一种有目的的警觉，也意味着自己的位置早已被人注意到了，这让他尤为不爽。 ‘孤鹰’确认这就是那天遇到的神秘人物，虽说对方当时满脸釉彩一身伪装，但那种眼神确是无法伪装的。 这种眼神带着一股让人生畏的寒意，即便‘孤鹰’的名号早已让人生畏，但看到对方向他这里投射过来的眼神，也让这个残忍的‘孤鹰’心生惧意。 作为项目主人的米武和张海波挨个向各位来宾致谢，一时间台上道贺、恭喜之声不绝于耳。 当张海波来到米敬堂的身边时，米敬堂依旧合掌一揖，张海波没话找话的嘘寒问暖了一番，他此时的目的已不是关心米敬堂的寝食是否如意，而是想找寻一下昨晚那个让他手下破胆的年轻人，如他所愿，他看到了。 远远的台口处，米敬堂的女儿正在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台上一切，不时和身边的一个戴墨镜的年轻人低声说着什么。 没错，这个戴墨镜的年轻人就是昨天出现在酒会上的、有着惊人身手的那个人，张海波要会一会这个不知深浅的年轻人。 “米老先生，那是令媛吧？听说是在美国读书？什么时候回去？学的什么专业？” 张海波尽量让自己显得谦卑、有礼貌，满脸诚挚地询问道。 米敬堂不能再敷衍搪塞了。 “思琪，你过来一下，秋泽，你也一起过来吧。” 米敬堂心思缜密、深谙世事，他不想让秋泽有被排斥在外、只是一名随从的感觉，况且米敬堂也很喜欢这个淳朴的外来人，想留下秋泽帮助打理生意的想法就是他提出来的，而且，从女儿的言谈话语里，米敬堂也看出了一些眉目，女儿喜欢这个男孩。 米思琪好大不情愿地走到近前，秋泽也跟了过来。 张海波对着米思琪说了一些恭维之语，一转脸，又向米敬堂询问道：“这位是？” 还没等米敬堂说话，米思琪抢先说道：“这是我男朋友秋泽，张老板想认识一下？” 张海波从秋泽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异常，但如果秋泽摘下墨镜，张海波就会看到一双充满敌意的眼睛在逼视着自己。 “哦，失敬失敬。”说着，张海波向秋泽伸出手去。 曾经拜过师、正经学过几年武术的张海波身上有些功夫，平时有个三五个人根本到不了他的近前，他与秋泽的手刚一接触，稍一试探，张海波就知道对面这个年轻人果然功夫了得，昨天那两人能活着回来还真是万幸。 “幸会，幸会，米小姐好眼力。” 张海波目不转睛地审视着秋泽，仿佛要从对方的脸上找出什么答案一般。 “尊驾在哪里高就？也是在美国念书吗？看兄弟仪表不凡、器宇轩昂，定不是等闲之辈，可否向张某透露一二。” 张海波依旧一脸笑容地盯着秋泽。 米思琪正要说话，被秋泽拦住了。 “张老板抬爱了，我是大陆人，流落至此，幸得米家人错爱，给了我容身之地，如今陪伴在米老爷身边，权作犬马之劳。” 秋泽的一番话不仅让张海波云里雾里，连米敬堂和米思琪听着都有些不解其意，有些错愕的看着秋泽。 良久，张海波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兄弟你何必过谦那，英雄不问出处，兄弟你也绝非池中之物，前途不可限量，有机会我们还要多亲近亲近，我张海波愿意交你这个朋友，兄弟你不会推辞吧？” 米思琪接过话头：“能有你张老板做朋友当然好了，有你这么一个大靠山，我们晚上睡觉，就再也不怕陌生人前来敲门了，更不会担心有人敢用枪顶着我们的脑门了，你说是不是，张老板？” 米思琪话中带刺，微笑着看着张海波。 张海波尴尬地笑了两声。 “米小姐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也不过是一普通生意人，这些年靠着大家的帮衬才闯出点名堂，却也给我带来了许多误解，都不容易呀，好吧，我还要到那边去支应一下，你们随意，等有机会我们再详谈。” 张海波说着对米敬堂和米思琪微微一躬，转而又向秋泽伸出手来。 “和兄弟一见如故，张某我也是大陆来的，真的希望能交你这个朋友，咱们改日再会。” 秋泽依旧面无表情，这种出奇的平静让张海波猜不透对方的内心究竟在想些什么，秋泽只虚应地与对方握了一下手，张海波也觉得无趣，干笑一声转身离去。 第二十二章 明争暗斗（1）开始摊牌 亦非看到了远方的‘孤鹰’，他也确信‘孤鹰’看到他了。 没有任何意外发生，喧闹过后一切正常，这让亦非相信‘孤鹰’绝不可能今日动手，不管他是为谁效力，这种场合无论是张海波还是威猜，只要他们之中的一个发生意外，另一方决逃脱不了干系，其结果只是引起两方的混战，最终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 这虽然是钱壮他们希望得到的结果，但很显然这两个人也都不是傻子，他们现在就如同两个决斗士那样，互相用锋利的剑刃抵着对方的喉咙，但谁也不敢率先动手，并且这地方人头攒动，台上台下一片忙乱，根本无法确保一枪毙命，仓促出手无异于将自己逼上了一条死路。 但亦非的目的达到了，从‘孤鹰’察觉到自己的那一刻起，他确定‘孤鹰’已经上钩了。 亦非扭回头，继续紧盯着台上的一举一动，目光随时追寻着威猜和张海波。 威猜依旧和那几个实权人物套近乎、拉关系，但亦非发现，今天的威猜格外谨慎，无论他站在什么位置，身前总是有几人为屏障，这让亦非有些诧异，难道威猜是在堤防‘孤鹰’？ 但亦非很快就否定了自己，自己第一次发现‘孤鹰’的时候，他正在追踪张海波的行踪，这就基本可以断定他是受威猜指使，，那时威猜并没有到美塞，如果威猜想干掉张海波，那时候可以很容易得手，但‘孤鹰’没动手，而当威猜抵达这里以后，‘孤鹰’又始终潜伏在威猜的外围，这类似于暗哨警戒，可以清剿一切外围的不利因素。 之所以威猜今天的表现异常，那肯定是他们察觉到了危险的存在，而这危险的制造者就是自己，是那次自己的有意惊扰打乱了他们的事先安排，他们猜不透自己是为谁做事的，是干什么来的。 这从今天自己的刚一回头张望，马上就被‘孤鹰’捕捉到的的情况看，威猜和‘孤鹰’忌讳的正是自己这个不速之客。 亦非的脑子飞转，转瞬之间就理顺了目前这几方的大致关系，渐渐地自己行动的脉络也更加清楚了。 亦非看到了可乘之机。 心里有底、暗中偷笑的亦非转而又去注视着张海波的动向，虽说到目前为止张海波和威猜依旧表现得亲密无间，但相信这两人马上就要摊牌了，因为明天一早威猜就要离开这里，到时候张海波再想有什么动作就会不那么容易了。 从威猜这两天的动作很快，只用一两天的工夫就把这里的不少实权人物笼络到了自己的手里，这是张海波决不能接受的，他绝不会甘心让威猜如此轻而易举的蚕食掉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地盘。 见到张海波在和米敬堂在一起，亦非并没有太介意，之前亦非就从侧面探听到，米家这次是吃了一个哑巴亏，一个正经的生意人无缘无故地就和一个臭名昭著的毒贩搅在了一起，这让亦非不能理解。 也许这里本来就是一个浑浊的地方，没有什么是真正干净的。 顺着米敬堂手指的方向，亦非看到了从后面上来一男一女两个人。 如果不是亦非下意识地捂住了嘴，他真的要叫了起来。 后边上来的那个年轻人亦非太熟悉了，尽管对方带着墨镜，身体又猛长了许多，但那一举一动是无法复制的，多年的患难与共、耳鬓厮磨让这个人的身影已经印在了亦非的脑子里，面对这突发的状况，亦非有太多的不明白。 亦非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脑子里在提示自己这是错觉，也许是一个身材相貌都极为相似的人碰巧出现在那里。 身前、身后有不少人来回串动，这让他无法仔细确认。 亦非这时已顾不上身后的‘孤鹰’下一步会去做什么，他分开人群用力向前挤去， 一边挤一边不住地向上观望，但还没等他赶到近前，上面的那两个年轻人就搀扶着米敬堂走到了台口，然后三人一起上了一辆轿车向镇中心驶去。 紧接着威猜、张海波一行人也都陆续离开。 亦非再一次回头时，已看不到‘孤鹰’的影子了。 从庆典台上下来后，张海波将威猜让到自己的车里，威猜明白，张海波要想自己摊牌了。 这两天，威猜穿梭于各方势力之间，基本上摆平了那些在暗中扶持张海波的实权派人物，而且这几天他有意疏远张海波就是为了给对方一个警示。 在这里，缺少你张海波，我威猜照样可以搞定一切。 威猜注意到了张海波那略带苦涩的表情，这是他想要的结果。 “老弟，这两年我很少出来走动，兄弟你把这里搞得风生水起，让人不得不佩服老弟你的手段与胆略呀。”威猜感慨道。 “先生您这是拿我说笑了，我即使有些成绩，也还是依赖于您的威名、借您的光才可以成事，只是近一段时间我手下的弟兄们有些不太安分，他们都想冲一下一线市场，您也知道，这地界鱼龙混杂，大家都是在刀口上跑生意，如果我这里只是靠这些低端的生意来维持，恐怕用不了多久人就都散了，我们也会慢慢地被其他的对手给吃掉。” 张海波说完侧着头看着威猜，观察着对方反应。 威猜沉思一会，点了点头。 “兄弟你说的有些道理，现在市场急剧膨胀，这里也早已不是一家独大的年代了，兄弟你也没完全说实话，不只是你的手下弟兄有想法，恐怕老弟你你有想法吧？” 见张海波想要辩解什么，威猜一抬手制止住了。 “不要解释老弟，我也是从你这个年纪过来的，我了解你的想法，我原本也是打算将咱们的生意从新规划一下，分成不同的区域来经营，这样也便于管理控制，只是我看你这里之前一直是在从事低端的种植加工，短时间内也不能形成规模经营，更何况还缺少市场销售渠道，我就打算先放一放。” “今天你一说，我倒有个想法，你看这样行不行，过几天我派几个得力助手来，先帮你把这里的加工车间建起来，等加工出产品来，我再把东南亚的销售渠道通盘转给你，这样也省的老弟你走弯路，而且时间也不会太久，顶多一年半载，老弟你就会是这一方霸主了。” 第二十二章 明争暗斗（2）局势逆转 听着威猜那明显敷衍搪塞的话语，举止之间流露出的蔑视自己的表情，张海波不由得火冒三丈，只是这些年的历练让他也沉稳了许多，不会再动不动就雷霆大发了，但张海波还是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冷笑。 “看样子先生还是不愿意放手让我去干呀，东南亚的市场充其量不过是九牛一毛，对我也没什么吸引力，我要干就干大的，我是从大陆来的，那里才是我的目标，那里的市场足够大，我也不指望先生将那里的市场份额都让给我，只要允许我挤进去就成，并且我也不需要什么具体的销售渠道，能打进去那是我的造化，打不进去那是我命中注定，这对我来讲是一个具有诱惑性的挑战，对您来讲只不过是洒洒水啦。” 张海波丝毫没转弯子，他想开了，你威猜要是答应咱们就两便，你要是不答应那就要有个说法，想一毛不拔就舒舒服服回清迈那是绝不可能。 威猜暗地里咬了咬牙，心想你张海波这是在找死。 “呵呵，兄弟你好气魄，有眼力，不错，大陆的市场太大了，那里是一块肥肉，但还要有好胃口才可以吃的下，眼下你一没过硬的产品，二没有销售网络，只凭一股热情和这些低端的大麻、鸦片在那里是站不住脚的，路要一步一步走。” 张海波闻听，“哼哼”两声又是一个冷笑，随手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个不大的朔料袋，递给了威猜。 “先生您还是太小看我了，你看看这个的成色如何。” 威猜只拿眼一扫心里就咯噔一下，等接到手里稍一分辨，他就更是吃惊非小。 “这东西你是从哪里搞来的？” 看着威猜那诧异的眼神，张海波心中不由的暗暗窃喜，他终于以一扫这两日的郁闷了。 “不瞒先生说，这不是从外面搞来的，这是的的确确本地出产，而且这个东西在我这里还不算最好的，我这里有目前世界上最为高纯的俏货，一旦拿到市面上必将会一起一场革命，这也是我想和先生探讨共同开发市场的一个原因，如果我不想办法把这些东西推出去，那我这里的人才就一个都留不住，他们会找到其他那些可以为他们的成果买单的人，到那时，这些东西一流向市场，先生经营多年的帝国必将遭受灭顶之灾，所以我才有了进一步拓展市场的打算，也算给这些弟兄们一个交代吧。” 沉思良久，威猜冷笑了一声。 “兄弟此话有些危言耸听了吧，即便你能制出顶级的海*因，那产量也是有限，一时半会也不可能成事，而且只有极少数人才能消费得起，说能冲击现有市场，未免夸大其词了吧。” 威猜这么说，其实心里也在打鼓，他真的不敢想象如果真的像张海波说的那样，他已掌握了大批量生产的技术，那就不仅是对亚洲市场的一个冲击，而是对全世界的占领。 眼下的这种情况是威猜万万没有料到的，相比于张海波手中的东西，自己这两天的努力简直是一点价值都没有了。 张海波此时已经气定神闲，有了杀手锏他就不怕他威猜不肯就范。 “先生，一会儿午宴以后我想带您去个地方，不知您有意前往吗？” “是这里？” 威猜举着手里的东西问道，见张海波含笑点头，他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 此时的威猜已顾不得什么危险、暗算了，他要亲眼见证一下那个让张海波可以挑战自己的地方，一旦属实，那就是对他威猜多年经营的帝国的一个致命打击，而要避免这样的打击，自己必须先下手为强，想办法将这种技术抓到手，而后就是借机除掉这个让他有如芒在身感觉的张海波。 想到此，威猜暗地里咬了咬牙，脸上显得异常阴冷。 还是在举办酒会的那个酒店，参加剪彩的达官政要、富绅显贵又都汇集到这里，这里将有一场丰盛的午宴来答谢给位莅临的宾朋。 张海波与威猜赶到这里以后，又分别游走于不同人群之间，虽说两人依旧是笑容满面，但威猜已经完全心不在焉了，虚与应承一下，他转到一旁的一间休息室，同时叫进来一名贴身随从，轻声低语吩咐了一些事情，那名随从转身走了出去。 张海波则是心情大好，他暗中偷看出威猜那异样的表情，心里就越发的痛快，下一步他就要让威猜这个老家伙彻底地拜服在他的脚下，他要让威猜清楚，是他张海波给你威猜留了面子，不然的话，自己的东西一旦投放到市场上，你威猜就只有等死的分了，如果还想生存下去，那就必须和我张海波合作。 东南亚？亏他威猜想得出来、说的出口，他张海波要的不是这点弹丸之地，他要的是威猜的半壁江山。 虽说酒店和庆典现场这两处地点相距并不太远，但一出离庆典地点，看热闹的人就明显减少了，亦非追寻着着这一行人的踪迹，也尾随到了酒店这里。 在亦非刚开始向这里移动的时候，就察觉到自己被瞄上了，他以极不规则的运动轨迹向看台那里行进，这里的混乱场面也给了亦非有效的掩护，‘孤鹰’不可能有得手的机会，这从另一方面也印证了自己的判断，自己这些天的行动已足以引起了威猜一伙人的警觉。 但现在亦非更急于想确定一下，刚才在庆典现场一闪而过的那个年轻人的的确切信息，因为，他看到了这个年轻人在和张海波交谈、握手。 亦非不知道这个人和这个张海波有什么直接关系，在采取行动前，他必须要证实这个人的真实身份，因为这个人真是像极了他的朋友和兄弟-----秋泽。 ‘孤鹰’一直在庆典现场紧盯着这个让他感到很不舒服神秘人物，从对方的一举一动威猜可以清晰地判断出，此人接受过极为严格的训练，否则这个人绝不会轻易地躲避开自己设置的机关，单从这一点来看，此人绝非等闲。 而且刚才这里稍有异动，这个神秘人物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隐身的关键区域，这正是一个杀手敏锐，而这，也是让‘孤鹰’最为恐慌的一点。 第二十二章 明争暗斗（3）攻心 不知是对方觉察到了什么，‘孤鹰’眼见那个人突然向观礼台前挤去，而此时台上的人正在陆续离去。 对方的突然举动让‘孤鹰’措手不及，难道他要近距离去行刺威猜？这样想着‘孤鹰’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自己千般谋划，万种准备，但就这一点被忽略了，他赶紧抓起狙击枪，透过瞄准镜监视着此人的一举一动，但凡有一点异常出现，他要确保能将此人一枪毙命。 但现场已经毫无秩序可言了，这个人混在人群当中，根本不给他留有射击的空间，‘孤鹰’的准星一直在追逐着这个人的身影，但却无法将其锁定。 眼见对方出离了自己掌控的范围，并且此时威猜等人已乘车离去，‘孤鹰’赶紧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快速赶到人群汇集的地方，但此时他已无法找到那个让他感到心悸的神秘人了。 亦非趁着混乱迅速摆脱了‘孤鹰’的监视，但当他赶到宴会地点的时候自己却无法进入，一是对方警戒甚严，二是即便能进入他也不能进去，因为那会让他显身于未来敌人中间，因此他只得在预先设置在酒店附近的潜伏点埋伏下来，继续监视着这里的一举一动， 已亦非尤其要关注那个让他心智慌乱的年轻人。 午宴进行的隆重、热烈，米武和张海波穿梭于各桌之间频繁敬酒，此时的张海波已经有些微醉了。 张海波回到主桌刚刚落座，米敬堂就站起身来，举着酒杯对张海波言道： “张老板，承蒙张老板关照，犬子米武能得以在此处发展事业，今天矿山能够顺利开工，也全仗张老板一己之力，米某万分感谢，请张老板满饮此杯，聊表我的谢意。” 说罢米敬堂举起酒杯，与张海波两杯轻碰，然后一饮而下。 张海波看着米敬堂，心里涌出一股嘲笑，曾经那么孤傲不凡的米氏家族现在也不得不降下身段与自己合作，等有朝一日自己羽翼丰满，他的‘米氏’集团就会变成‘张氏’的了。 “米老先生说的哪里话，这是我们的第一次合作，而且直到如今我们合作的一直都很愉快，令公子不愧是个实干家，和令公子比起来我张某人实在惭愧，有了这一次的合作，相信我们今后还有更多的合作机会，希望我们的事业蓬勃发展。” 紧接着张海波话题一转 “米老先生，为什么不见令爱和他的男友？” “哦，是这样，我正要和张老板打招呼，米某原本打算在此地多盘桓几日，了解一下这里的风土人情，但近来我的身体实在是有些劳乏，只得先离开了，恳请张老板多多担待了，我刚才叫他们两个去收拾东西去了，一会儿我们就要赶回去，米某多有得罪，我就不和大家打招呼了，以免让大家扫兴。” “哦，米老先生这就要走吗？” 这倒真有点出乎张海波的意料，本打算他要找个机会和那个年轻人多接近一下，摸一下这个人的底细，以这年轻人的身手，如能拉到自己身边，今后必将是一个得力的帮手，而米敬堂的突然离开，不免让自己的计划落空。 “是的，实在抱歉，请张老板见谅。” 正说着，米思琪和秋泽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爹地，已经准备好了，可以走了。” 米思琪上前牵住米敬堂的胳膊，并没有正眼去看张海波。 秋泽依旧是心若止水、表情平淡，陪伴在米家父女的身边左右，但在张海波看来，这个年轻人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霸气。 难怪这小子不把奈温的那两个手下放在眼里，这种霸气不是一天两天就能修炼出来的，也不是仅凭心狠手辣就能养成的，这是有一种强大的底蕴来支撑着的、由内而外自然散发出来的。 想到此，张海波还真是从心里喜欢上了这个年轻的冷面人。 米敬堂对着张海波一拱手，在女儿的搀扶下转身向大厅外面走去，秋泽紧随其后。 张海波和米武陪伴在两侧一起向外走。 “兄弟以前是做什么的？来到这里多长时间了？”在向外走的路上，张海波借机询问道。 “今年年初过来的，时间不太长。” 尽管秋泽对张海波厌恶至极，但也只能虚与应承，如果只是自己一个人，他倒真的盼望着张海波这些人来找自己的麻烦，说心里话，他还真没把他的那些手下当回事。 “来之前是做什么的？从你的眼神里可以看出你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张海波有意无意地试探道，他想多了解一下这个人的背景，以便自己找到撬动他的突破口。 张海波的这一番话还真的触动了秋泽的内心，一瞬间竟让他的内心起了一丝波澜。 但这只是瞬间的反应，片刻之间秋泽的内心已恢复了平静。 秋泽干笑了一声。 “张老板想多了，我一个小百姓跑到这里混世界，只不过是为了挣钱养家糊口，也没什么本事，趁年轻有点力气到外面闯一闯，见见世面，让自己长点见识。” “哈，哈，兄弟你还是不实在，没和我说实话，可能你对我有些耳闻，觉得我不是做正经生意的，但没办法，我们身处在这个地方，这些生意我们不做还是有人要做的，这里的人也多是以此为生的，我也是从大陆出来的，我知道出来打拼的艰辛，曾经被人看不起、被人吐口水的事我都经历过，从那时起我就发誓一定要让那些瞧不起自己的人付出代价。” “这个社会就是弱肉强食的社会，如果想在这世上立足，就必须先想办法活下去，要知道在你蒙难的时候，肯帮你的人有，但微乎其微，更多的是弃你而去的，甚至是落井下石、背后捅刀子的，没办法，人以利聚，利尽人散，这就是生存法则和现实的写照。” 两人一边往外走一边说着，不得不说，张海波的话某种程度上有一定的道理，秋泽联想到自己的经历，一时语塞。 张海波注视着秋泽的表情变化，猜想自己的话起到了一定的作用，这就好，只要有突破口，他就有机会拉这个年轻人过来。 第二十三章 情况突变（1）重返密地 （感谢ztb7261的支持与馈赠，祝你新年快乐，阖家幸福，谢谢。） 几个人边走边说，不觉已来到了门口，思琪打开了车门。 “张老板请留步，米某先行告退了，多有失礼还望米老板海涵。” “哪里哪里，米老先生能来这里就是我的荣幸，以后还望我们多亲多近，张某祝您一路顺风。” 张海波一边说一边替他们关上了车门，米思琪也没说话，一转身从另一边也上了车。 “敢问兄弟怎么称呼？我见到大陆来的同胞就有一种亲近感，话也多，你不要介意。” 张海波向秋泽伸出了手。 “不敢，我叫秋泽，方才张老板所说的一席话确有一定的道理，但我想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不能违德、违义、违心，赚钱的方式很多，但不是什么钱都能去赚的，我希望趁着自己年轻，通过自己的努力干出一番事业来，但未来无论我会去做什么，都不会偏离自己的良心和原则，谢谢张老板。” 秋泽说完，和张海波握了一下手，转身也钻进了汽车，汽车向美塞镇外驶去。 亦非在暗中再一次看到了那个自己熟悉的身影。 秋泽在转身上车的时候，犀利的眼神扫向亦非的隐身之所，这不是无意的一瞥，而是一名受训多年的职业军人的敏感，秋泽目光所及，都是些暗藏杀机之所，但也仅仅是那么一带而过，秋泽并没有流露出什么，返身上车与米家父女一起驶回了果敢。 但就那么一转脸的短暂时间，亦非已断定这就是秋泽无疑，尽管他戴着墨镜、留起了长发，皮肤也黑了许多，但这都无法蒙蔽曾经一起共同训练、生活过多年的好朋友的双眼。 但与此同时也让亦非的心中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秋泽是怎么混到这群人里来的？他在这里到底扮演的是一个什么角色？他又会对自己未来的行动带来多大影响？ 亦非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既然目前无法搞清这些疑点，亦非索性就不再去想他了，虽然他有太多的疑问想要向秋泽却核实，但这机会就这样在眼前溜走了，可这也让亦非的心理宽松了许多，至少目前他不会面临两难的选择。 现在亦非需要去找寻那个‘孤鹰’了，按常理‘孤鹰’此刻也应该出现在这附近，但亦非在这一带却一直没有找到‘孤鹰’的踪迹，时间已到下午，自己还要在天黑前赶回那个制毒窝点，今晚无论如何他要摧毁它。 ‘孤鹰’原本也不是他们计划中的任务的重点，亦非决定先不去管这个意外对手了，他把自己隐身的地方清理干净，起身就准备离开这里，赶到那个制毒窝点去实施下一步行动计划。 突然，看到张海波和威猜一前一后从酒店的大门里走了出来，紧接着两人上了门前停着的几辆车里，带着一些侍卫随从朝着镇外驶去。 亦非看着威猜、张海波他们远去的方向猛地意识到，他们将要前往的地方会不会就是隐藏在深山里的那个制毒窝点。 事不宜迟，亦非转身就出了隐身点，还没接近威猜他们刚刚驻足那里的十字路口，亦非又看到一辆车从那条街上疾驶而过，去往了同一个方向。 虽说只是一闪，但亦非绝对看清了，驾车的人正是‘孤鹰’。 威猜从庆典现场来到酒店后，特意嘱咐自己的贴身保镖祖图，让祖图迅速赶回度假村找到巴裕，告知自己的下一步的行动安排，提前做好应急准备，同时让巴裕设法联系上‘孤鹰’，让‘孤鹰’尾随自己的车一同前往张海波所炫耀的那个秘密之所。 假如张海波要在那里暗算自己，有‘孤鹰’在暗中保护接应，他威猜也不至于手足无措，威猜也料想张海波也不会把自己怎么样，毕竟以张海波现在的实力，他还无法一口吞掉自己。 巴裕带领的大队人马都被安排在这座镇子的附近及沿途的公路上，而巴裕自己则躲在度假村从中调度指挥，遇事也好和威猜商议，但今天威猜突然改变事先安排，前往另一个陌生地点是他无论如何都猜不透的，但现在想要阻止劝说也来不及了，巴裕只能迅速安排几个得力人手守候在他们的酒店附近，在威猜出行的时候一同前往。 安排好这些以后，巴裕紧接着给‘孤鹰’发出了暗号，在约定的地点见到了‘孤鹰’，务必要‘孤鹰’做好应对准备，实在不行就直接射杀张海波，确保威猜的安全，做完这一切，巴裕又马不停蹄地抓紧收拢人马，准备一有风吹草动就迅速前往接应。 ‘孤鹰’从庆典现场下来后就一直在寻找那个神秘人物，他猜到了对方一定会赶到了那个宴会的酒店，但还没等他赶到地方，‘孤鹰’就被巴裕截了回来。 这也是让‘孤鹰’意料不到的，威猜将要前往的地方自己一无所知，匆忙前往会给自己的行动带来很大的不便，并且还要避开那里暗中设立的警卫人员，这会使自己处于未知的危险境地。 但巴裕的死令让‘孤鹰’不敢违抗，尽管一肚子不满也只能硬着头皮前往，‘孤鹰’心里暗暗祈祷那个神秘的隐形者不要也跟到了那里去添乱，那对他来讲将是一场灾难。 但这场灾难他是躲不过去了，在‘孤鹰’跟上威猜他们的车队不久，亦非也缀上了他。 由于威猜和张海波的临时异动，导致相关人员的所有行动都偏离了预定轨道，亦非也不例外。 亦非追出镇子不远就确定这一伙人将要前往的目的地就是那个制毒窝点，他驾驶着山地摩托在林中穿行，追逐着前面车辆驶过的痕迹，同时他的大脑在飞速旋转。 眼前的变故让亦非无法及时通知事先潜伏在那里的钱壮，只能临近通讯范围内才可以给他发出警示，亦非也在祈祷，祈祷钱壮别打瞌睡，祈祷‘孤鹰’不会前往钱壮所潜伏的那个区域，更祈祷那里临时增强的警戒不会给自己接下来的行动带来阻碍。 幸运的是亦非对这里很熟悉，暗中他已往来这里多次了，一路追踪下来没有暴露出自己的丝毫痕迹，在离那个制度窝点还有近两公里的地方，亦非发现了‘孤鹰’隐藏在密林里的车。 这个发现给亦非一个警示，证明‘孤鹰’与之前随行的保镖们有通信联系，否则‘孤鹰’不会恰到好处的适时停车步行跟进，因此他要谨慎地使用自己的通讯设备，避免彼此误入同一个通讯频率引起串台。 亦非随即给潜伏的钱壮发出了一套备用的、类此于虫鸣的警示语，幸运的是，钱壮没有睡觉，他马上给亦非发来了回音。 钱壮自从退伍以后还从没有受过这种罪，别说退伍，就是当兵的时候也没受过，从黎明前亦非离开到现在，他只在一个不到四分之一平米的狭小空间里隐忍着，清晨还算好受，到了晌午闷热难耐，浑身的汗水又引来无数的蚊虫叮咬，这到下午了，天又阴了上来，他真怕再坚持一会自己就会疯掉了。 远处传来的汽车声让钱壮一下警醒了许多，他暗自揣摩亦非是绝不会大摇大摆的驾车前来的，那不用问肯定是张海波一伙的，之前听亦非介绍说里面已经囤积了不少的上等海*因，难道今天正好他们要提货出去？自己该如何办？ 一边想着，钱壮一边暗骂亦非把自己扔在这里不管了，也不知这小子这个时候干什么去了，他钱庄又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是继续潜伏蹲守，还是提前行动。 钱壮不用纠结了，转眼四五辆车就驶到了他的视野范围之内，透过瞄准器他惊讶地发现这些人绝不是来提货的，因为每个人都荷枪实弹，一到这里就迅速布置好了警戒，继而，他看到了威猜和张海波一同走了下来。 这该如何是好？钱壮屏住呼吸仔细地观察着下面的一举一动，这两个人正是他们千里追踪的的终极目任务标，看见两人近在眼前，这突发的状况让钱壮的握枪的手不由得汗津津的。 正在他不知该采取怎样的行动的时候，耳机里传来亦非预先设定的紧急联络信号，示意他稳住别动，钱壮那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威猜与张海波依旧是同车而来，这让威猜省却了防卫之心，只不过是来的这一路之上他们两个说话很少，彼此各怀心腹事，尽在不言中。 威猜一下车就往四周观察了一下，张海波看出了威猜的警觉，嘴角露出轻蔑的微笑。 “先生不会是担心什么吧？您放心，这里的一切十分隐秘，周围已经布满了明岗暗哨，一只苍蝇也不会飞进来，到这里你就尽管放心，请。” 张海波说着伸手一让，威猜这才迈步向那幢建筑走去，张海波紧随左右，两个人各自只带了一名随从跟了进去，其他人都留在了外面，两方人马各怀心腹事，彼此都用戒备的眼光注视着对方和这里周围的一切。 此时，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掀起漫天波澜。 第二十三章 情况突变（2）手刃孤鹰 给大家拜年！祝大家羊年大吉！！ ‘孤鹰’一路紧紧追随前面一伙人的踪迹疾行至此，在听到前方保镖传来的信息后，‘孤鹰’随即下车，他拿出那个装有巴雷特m82a1狙击枪的专用提箱，又将自己随身携带的那只0。357口径的沙漠之鹰手枪装上消音器，靴筒里插上一把格斗匕首，又将一把用于防身的瓦尔特ppk掖在了身后，之后‘孤鹰’又将汽车仔细伪装好，开始向追踪器提示的位置行进。 追踪器是巴裕事先放置在了威猜的一辆保镖的车上，便于‘孤鹰’在原始密林中快速找到威猜几人的行踪。 ‘孤鹰’在密林中穿行，注视着周围的每一丝细微变化，对于这一片自己完全陌生的地界，‘孤鹰’走出的每一步都格外的审慎。 在登上一处制高点以后，‘孤鹰’看到了隐藏于谷底的那座孤零零的建筑。 这里距离那座建筑直线距离有七八百米远，透过望远镜‘孤鹰’看到了那里的警卫情况，也看到了威猜与张海波走进了那座建筑里。 居高临下的位置让‘孤鹰’可以仔细、清楚搜索着周围一切的可疑地点，确定没有埋伏以后，他给下面留守的保镖发出了一切正常的讯息，又一次仔细确认周围没有任何问题以后，‘孤鹰’决定进一步抵近观察，找一处便于隐藏警戒的地点潜伏下来。 当他收拾好东西准备向前移动的时候，不远处的一丝异动引起了‘孤鹰’的注意，同时也让他的头皮开始发麻，他一直隐隐担心的麻烦出现了。 亦非给钱庄选择的埋伏点距离那座建筑不足两百米，是利用旁边一棵巨大榕树的根系底部形成的有限空间构建的，虽说空间狭小、潮湿难耐，但这里却是一个绝佳的埋伏点，一般的职业杀手不会如此地靠近目标点，因为一旦射杀完毕几乎没有逃脱的可能。 以钱壮的位置观察，往下可以监控那里整个建筑的大部分出入口，为亦非提供及时信息，向上正好可以监视那个制高点方向的一举一动，纵观周围只有那个制高点一带可以俯视这里的全局。 钱壮接到了亦非又一次传来的警示暗语，他调整了一下位置，将枪口调整到他和亦非事先约定的那个方位。 ‘孤鹰’再一次看到了那个身披伪装衣，脸上涂满油彩的不速之客，他举起了手中的沙漠之鹰悄悄靠了上去。 最初‘孤鹰’还打算先把这个人抓住审问一下，确认一下这个人的来历，这个人有着太多的谜团了，直到如今他也没弄清这个人到底是为谁服务的。 但现在的情况紧急，‘孤鹰’必须赶在威猜出来之前干掉此人，他不愿因自己的好奇心而给自己的任务增加不必要的麻烦，那人的位置距离下面还有四五百米，即便有些小的动静也不会引起底下人的注意。 那人似乎很专注地注视着下面的一举一动，森林里风吹树叶的婆娑声又恰到好处的给‘孤鹰’的行动提供了掩护，眼见对方身躯进入到了自己的射程之内，‘孤鹰’深吸了一口气，举枪瞄准。 还是和上次一样，不可思议的一幕又再次重演。 前面的这个人突然诡异地扭头看向了自己这里，嘴里还不知道说着什么，‘孤鹰’本以为自己潜踪密行绝无被对方发觉之理，却不成想依然暴露了，情急之下他举枪就要射击。 但对方的反应更快，眨眼之间就隐身到一棵大树的后面，‘孤鹰’射出的子弹打掉了一块树皮。 ‘孤鹰’迅速从隐身之处跟了出来，可当他刚一出来，他就意识到上当了。 这个人刚才不是在自言自语，而是在向外传递指令。 已经跃身出来的‘孤鹰’仓促间又迅速前扑卧倒，但他还是慢了一拍，一个子弹正好穿透他的肩胛，剧烈的痛楚让他闷哼一声，手枪也掉在了地上。 假如他高声喊叫，几百米外的保镖们也许就可以听到了，那样，他‘孤鹰’还有活命的希望，但长久养成的职业习惯让他没有发出多大声响，而是隐忍下来。 还没等‘孤鹰’爬起身来，他的眼角余光处只见人影一闪，亦非已窜到了他的眼前，抬脚蹬向‘孤鹰’的面门。 ‘孤鹰’不愧是老江湖，就地一滚顺势从靴筒里掏出那把格斗匕首，对着亦非所处的方位胡乱一挥，然后借机身体一挺站了起来。 这是两个人第一次面对面，虽说亦非数次暗中观察过‘孤鹰’，但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还是第一次，亦非本身就很强壮了，但这个‘孤鹰’却整整比亦非高出大半个头来，黑人特有的粗壮更让他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蛮力。 在给钱壮发出指令的同时，亦非就飞身向前接近‘孤鹰’，一见钱壮一击失手，亦非不及多想便迅速发动攻击，他要在最短的时间里解决掉‘孤鹰’，否则之前的一切努力将前功尽弃。 ‘孤鹰’出乎意料的敏捷多少让亦非意外，如此彪悍的身躯竟有如此敏捷的身手让亦非的攻击落空，转瞬之间两人形成了相持。 趁‘孤鹰’立足未稳，亦非抢步上前，右掌直劈对方的咽喉，‘孤鹰’闪身躲过然后挥刀对着亦非就是一个挑刺，只这一个回合，双方就都不敢有任何轻视对手想法了。 ‘孤鹰’身体微曲，持刀的左手贴在大腿外侧，刀刃向后隐藏在手腕后方，他试着活动了一下受伤的右臂，虽说依旧痛楚难耐，但好像还能活动，应该未严重伤及骨头，这让‘孤鹰’信心大增。 “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孤鹰’向近在咫尺的亦非发问。 这只不过是他的障眼法，‘孤鹰’根本就不指望着对方来回答，只是想借此分散亦菲的注意力，因为普通人在听到对方的问话都会有一个反应时间。 就在这短暂的毫秒之间，‘孤鹰’迅疾发动了进攻，猛然跨步上前，身高腿长的‘孤鹰’一下就到了亦非的近前，左手的匕首闪电般划向亦非的咽喉。 如此快的身法也有点出乎亦非的意料，但亦非并不慌乱，脚尖一点一个侧转，身形一闪就到了‘孤鹰’的后方，还没等亦非出招，这‘孤鹰’一个转身横踢，强大的腿力带着一股劲风砸向亦非的前胸。 亦非借势后仰，双手撑地一个反向金刚铁板桥的功夫躲过这凶狠的一击，当对方的腿从自己的身上略过的刹那，亦非撑地的双手一用力，整个身体一下弹起，顺势一个连扫带踹的动作蹬向‘孤鹰’的那个支撑腿。 还没等‘孤鹰’踢出的那只脚落地，他的支撑腿的脚踝就被亦非狠狠地踢上了，那只脚顿时失去了知觉，那强大的力量让‘孤鹰’的身体直接就飞了起来，然后又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向一边滚去，‘孤鹰’强忍剧痛一翻身单腿跪立在地上，一手将匕首横握胸前做好防护。 但还没等‘孤鹰’摆好姿势，亦非的腿就到了，坚硬的战靴狠踢在‘孤鹰’的手上，‘孤鹰’手中的匕首一下就被踢的飞了出去，深深地插到了远处的一棵树干上，紧接着亦非的另一只脚就接踵而至，一下砸在了‘孤鹰’的面门上，失去重心的‘孤鹰’整个人又向后翻滚出去。 这种境况是‘孤鹰’做梦也想不到的结局，在对面这个年轻人的面前，自己竟丝毫没有还击之力，对方的身法奇快，每一招都是要他命来的。 翻滚中‘孤鹰’突然明白了，之前自己所有的发现、判断原来都是眼前这个人暗中设好的圈套，就为的是一步一步引自己上钩，如果说刚才他询问对方是什么人的时候只是为了分散对方的注意力的话，那此时此刻‘孤鹰’是真的想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人？ ‘孤鹰’咬牙忍痛再一次稳住自己的身形，伸手就往后腰处摸，那里还有一只仅仅用于防身的瓦尔特ppk手枪，此时他已顾不得许多了，眼下保命是最为紧迫的，只要枪一响，游弋在附近的保镖、毒贩就会一拥而上，那自己也许还有生还的机会。 但亦非根本不可能给他这样的机会了。 亦非身体一纵之际，那把‘雪狼’特制的格斗匕首就已握在了手中，眨眼就跟到‘孤鹰’近前，还没等‘孤鹰’的手摸到背后的枪，他的脖子上就被冷冰冰的匕首给逼住了。 ‘孤鹰’的整个身体顿时僵在了那里，双眼被头上的鲜血弄得模糊不清，只能隐约看到对方的一个轮廓，他知道到自己不会再看到明天的太阳了。 “告诉你，我是一名中国军人！” 这是‘孤鹰’听到的最后一句话，紧接着他的脖子一凉，余光中他看到一股鲜红的鲜血喷射出去，喉咙里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吭哧、吭哧’的声音。 ‘孤鹰’听明白了对方的最后一句话，只是，他剩余的那点意识再也无法搞清，为什么在远离中国的金三角地界，会有一名中国军人参与到两派毒贩的纷争、缠斗之中里来，自己又是为何原因死于对方的手里。 带着无法摆脱的困惑，‘孤鹰’魂归那世去了。 第二十四章 震惊（1）大开眼界 距离亦非与‘孤鹰’搏杀的现场仅两百多米的钱壮，透过狙击步枪的瞄准镜看到了两个人的搏杀的整个过程，他感到骇然。 钱壮收到亦非传递给他的信息清晰、明确，他执行的也很果坚决，只是‘孤鹰’的瞬间急变让钱壮的这一枪落空了。 看到自己没能在第一时间成功狙杀‘孤鹰’，钱壮的脑子‘嗡’的一下就大了，他知道自己的一击失手会给亦非带来极大的麻烦，钱壮马上将子弹重新上膛，想再一次狙杀‘孤鹰’，但已来不及了。 当钱壮再次举枪瞄准那个方向的时候，已经看到‘孤鹰’和亦非缠斗在了一起。 此时的钱壮紧张的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他想出去帮助亦非，又担心自己的贸然行动引起底下守卫的警觉，引发更大的混乱，犹豫再三钱壮还是坚持住了，守在那里没动，注视着那边的一举一动，而就这短暂的几分钟之内，胜负已基本明朗。 看着亦非手刃‘孤鹰’，远处观望的钱壮背后不禁泛起一股寒意，虽说之前他也见识过亦非的身手，但这种实战中的对敌格斗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亦非的动作干净利索、出手狠辣，并且招招致命，眨眼之间那大名鼎鼎的‘孤鹰’就被亦非干掉了，钱壮剩下的只是惊讶了，张着大嘴呆愣了半晌，以至于亦非来到了他的近前他都没有发觉。 “喂，看什么了？” 全身重又裹满伪装的亦非用手在钱壮的瞄准镜前晃了一下。 钱壮这才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若无其事、仿佛刚才的搏杀和眼前的这个人没有半点关系亦非，钱壮真是从心里彻底拜服了，同时也更让他的内心震惊不已。 亦非所说的那个‘狼窝’基地里，到底还有多少像他这样的人，如果将这些人都放出来，那可真是一群让任何人都足以感到极度恐怖的群狼。 钱壮对着面前的亦非伸出自己的大拇指，由衷地赞叹道： “行！小子，我是真服了。” “服了？你服什么了？想什么了你。”亦非有些诧异地看着钱壮。 紧接着他就马上步入正题。 “今天的情况有变，和我们之前设想的有些出入，我不知道张海波和威猜为什么突然来到这里，来到这里后他们又要做什么，一会儿你盯好了，他们一有动静赶紧通知我，我去把那家伙的尸体处理一下，放倒他们容易找到的地方，做一个假现场，并且把刚才的打斗的痕迹毁掉。” 亦非说着又把一个精致的提箱放到了钱壮附近的一个树洞里隐藏好。 “尤其你要记住了，这个东西一会儿你一定要给我带回去，千万别忘了，到晚上行动的时候我就顾不上这里了，你可别忘了。” 钱壮不解的问道：“你唠叨什么？这是什么宝贝让你这么重视。” 亦非狡黠的一笑：“好东西，算是对我这次行动的一个奖赏吧，还有这个。” 说着，亦非晃了晃手中的沙漠之鹰。 “看见了吗，这些都是好东西，这个‘孤鹰’浑身上下都是宝，一会我再去搜罗一下去，你先在这里盯着，他们一有动静立马告诉我。” 说完，也不待钱壮回应，亦非一转身就又消失在这密林之中。 钱壮不经感叹：“这到底是一群什么样的人呀！他们仿佛就是为了这丛林而生的一般，在这里真是如鱼得水般的随意自如。” 威猜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并不算太大的加工点，竟已经生产出这么多高纯度的顶级4#海*因，威猜知道这东西的价值不菲，他更知道如果这些东西投入到市场上会给他的帝国带来怎样的冲击。 “老弟，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呀，几年不见，没想到你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实在是后生可畏呀。” 威猜说不上是气恼还是真心，对着身边的张海波发出感慨。 “先生，在您面前我张海波永远是学生，这些东西之所以没有投出去，就是怕引起您的误会，但您也看到了，以我这里的最新工艺生产出来的4#，不仅成色上绝对一流，而且生产工艺绝对领先，可以保证我们源源不断大批量地持续生产，在降低成本的同时我们更可以获取高额的利润。” 后面还有一些话张海波没说，但即便他没说出来，威猜也听出来了他的玄外之音。 威猜仔细观看着每一步的生产细节，张海波也不避讳，甚至有些地方还特为威猜做了些讲解，威猜这才明白，张海波的这种生产方式纯粹是化学合成的，摆脱了原先有大批原料中萃取、提炼的过程，因此生产速度可以成倍的增长，而且纯度高。 转了一圈，两人来到了一间不大的密室，关上了门，彼此开始了最后的谈判、要价。 “说吧，老弟，什么条件？你不妨直说，我想你今天带我来这里绝不只是为了让我参观一下那么简单吧？” 威猜坐在一张简易沙发里，微笑着看着眼前的这个对手。 “我哪有什么条件，一切还不是听您的安排，但如果您肯放出一部分市场来让我来经营，那我是求之不得，只是不知道您是不是肯放手让我去做？” 看到威猜来到这里以后的表情变化，张海波顿觉心情舒畅，这两天带给他的阴霾也随之一扫而光，与之相对应的是，张海波的野心也在一瞬间膨胀起来。 威猜听罢微微额首： “哦？你是说大陆市场吗？没问题，我都退出来也没问题，但你也要再给我那里也建一个这样的工厂，这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威猜开出了自己的价码。 屋里的空气仿佛凝结了一般，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仿佛都在掂量着对方。 张海波一直微笑着的面孔渐渐地变得冰冷了起来。 威猜的话触动了张海波内心最为敏感的神经，让出大陆市场，他不用威猜施舍给自己，对此张海波有绝对的信心，只要自己的货一出手，那里的市场早晚是他张海波的天下，但现在威猜却让自己再给他建一座同样的工厂，这分明就是拿他张海波当傻子看待。 张海波暗中发狠，这一次，他一定要让威猜这个老家伙明白，现在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时代了。 第二十四章 震惊（2）吞象之心 威猜这一番轻飘飘的话语，此刻在张海波听来，却是那么的刺耳，以致让他在一瞬间，有了一股想杀人的冲动。 为威猜建工厂，那自己这么多年不是白忙活了吗？威猜要是掌握了这种生产工艺，自己的还能有活路吗？张海波摸着自己的屁股也能想明白，自己为威猜建好加工厂之时，也就是他张海波的死期来临。 与其最后是那样的结果，不如现在就撕破脸算了。 想到此，张海波冷笑一声，一挺身站了起来。 “高！看起来还是先生有远见呀，算无遗策，让我张海波佩服之至，但我更想知道的是，等到将来您的工厂建好之际，是不是我的路也就走到头了，先生，您这么对我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威猜听到张海波的责问之后，仿佛早已预料到张海波会有如此反应，依旧稳坐在那里，神情安然，伸手从怀中拿出一只雪茄，点上后悠闲地点上深吸了一口。 “兄弟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我共事这么多年，难道我们彼此还不放心吗？你太敏感、太多虑了。” “很早之前我就想好了，我再支撑几年就洗手退出了，找个地方隐居下来过几年安生日子，这个产业早晚会让给你们的，但目前一些老朋友的面子又不能不给，一下子完全交出去恐怕也会引起混乱，因此才勉力为之，凡事都要有个过渡，兄弟你不要多想。” “不是我想多了，而是您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作为对您的尊敬，我这些货一只压在这里没动，为的就是等您一句话说，今天又特意请您来到这里，这都足以见证我的诚意，但我这诚意却根本没有换来您的坦诚相待，依旧是漠视我的存在与努力，甚至拿我当猴耍，先生，请恕我直言，假如我们之间相互换一下位置，您又会怎么想？” 张海波越说越气，脸色也因为愤怒而涨的通红。 看着张海波有些恼羞成怒的样子，威猜站了起来，伸手拍了拍张海波的肩膀。 “兄弟，稍安勿躁，咱们哥俩多年的交情，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掰了吧？先坐下，你把你的心里话都说出来，把心里的怨气也都发泄出来，你放心，我威猜不会那么不重情义的。” “那好，那我就直说。”张海波也不客气： “先生，您在这一行里算是我们的前辈，经过多年的打拼，您的生意遍布全球，我们这些晚辈都对您敬佩有加，您经营的帝国所涉及的领域除了这种生意之外，还有赌场、妓院、餐饮、酒店，还有矿山开发，还有为那些有特殊需求的人提供的特殊服务，如此大的摊子让您牵扯了太多的精力，以至于当初让您得以立身的这一行当，现在已开始萎缩，许多以往的生意伙伴被南美的人抢去了大半，美国市场也早已丢的差不多了，这就是当即现状，我说的没错吧？” 威猜静静地听着，张海波说的也确实是事实，这些年南美的几个大毒枭基本上垄断了美洲市场，自己的货想要打进去真是太难了，听到张海波问话，威猜不禁点了点头： “兄弟你说的有些道理，也是眼下我们所面临的最大问题，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很简单，你要放开手，不要眉毛胡子一把抓，如果您相信我，将毒品这方面的生意全权交给我去做，我保证在未来的一年之内，让咱们的生意翻一番，您要是对我不放心，可以排一个人跟着我，我绝不会有任何的欺骗在里面，这么做对大家都有好处，对咱们的生意更有好处，您觉得我的建议可行吗？” 威猜暗自咬了咬牙，心说你张海波的胃口太大了，这分明是要把我的毒品生意全都拿去，自己单干呀，我辛辛苦苦数十年打下的江山，岂能如此轻易地就变成了你张海波的后花园？ 但威猜的脸上依旧没有带出任何表情，听完张海波的诉求，他反而微微一笑，说道： “不错，兄弟你的这个提议还真是不错，干我们这一行的，赚钱永远是第一位的，不管谁去做，只要能把生意做大就成，以我现在这个年纪，全都揽在自己的手里，也确实力不能支。” 随即威猜话锋一转，继续说道： “但兄弟你的这个提议也很大胆，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你看这样行不行，过几天我把几个合伙人都召集到一起，你也知道，这种大事我一个人也确实做不了主，等过几天我把人都召集齐了，兄弟你也一起过去，我们大家一起商议一下，拟定个稳妥的方案，我也好把你正式地介绍给大家，我想大家也不会驳我威猜的面子，兄弟你在那里走个过场，再正式接手不也名正言顺吗？兄弟你看这样行不行？” 张海波明知道这是威猜的稳军之计，但却挑不出任何毛病，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对着威猜一拱手： “先生原谅我刚才的言语鲁莽，我也是心急，眼看周边狼烟四起，我有点坐不住了，还是您想的比我想的周全，这事也急不得，还请您多多海涵。” “兄弟你过谦了，真是后浪推前浪，一辈新人唤旧人呀，看样子我是真的有点老了，还是让你们这些有冲劲的年轻人去做会更有发展，想想也是，我当初何尝不是和兄弟你一样呀，好吧，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有些事我们回去后还要坐下来慢慢的商议，不能心急，明天一早我就回去了，有许多事还要赶紧定下来，你老弟有什么好的建议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或者找巴裕也成，你看如何？” 威猜难得的这么谦逊，张海波明知对方口不应心，也只得点头应承，两人一起来到外面。 威猜再一次环视着周围的环境，不由得感慨道： “兄弟找的这个地方可真是别有洞天呀，谁能想到，在这广袤的丛林深处，会有这么一块风水宝地，真是让我羡慕呀。” “哈哈哈，先生这纯属是说笑了，您见的世面我不及万分之一，这里再好还能入您的法眼？” 张海波说完，和威猜两人相视大笑。 第二十五章 捣毁魔窟（1）潜入 （感谢ldx7294的支持与馈赠，祝你新年快乐，阖家幸福，谢谢。） 张海波和威猜两人从厂房里出来的时候，亦非早已把现场处理完毕，他将‘孤鹰’安置到了一个易于被发现的地方，又伪装好了假现场，并将‘孤鹰’身上所有有价值的东西全都搜罗过来，然后才返回潜伏点。 威猜和张海波驶离此处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本就不太晴朗的天空此时更是阴云密布，看样子这场雨是躲不掉了，周围的一切逐渐隐没到黑暗之中。 “喂，别瞎鼓捣了，我都在这里呆了快二十个小时了，再呆一会儿我就该归位了。” 看着亦非回来后一直在鼓捣手里的东西，钱壮早就牢骚满腹了，可亦非就是不理他这个茬。 亦非终于把手里的东西归置好放到了一边，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天空，又看了看远处已经被夜幕笼罩住的建筑，那里已经亮起了灯，不时可以看到一些守卫人员往返穿梭其间。 亦非抬起手臂看了看表，然后挪到钱壮身边，帮他把上边的伪装撤掉。 重新回到地表的钱壮此时才觉得自己的双腿已经快没有知觉了，躺在地上缓了许久才找回原先的感觉。 “就这一次，以后再有这活打死我我也不干了，你另请高明吧，他妈的你们还是人吗，竟能一动不动潜伏两三天？” 钱壮一肚子的不满。 亦非轻声笑了起来，看着一身狼狈的钱壮。 “两三天？那是最初的基本要求，我们的纪录是最长潜伏了一星期，每天五拨队员不分时段的24小时随机出去搜捕，竟没有一个找到那名队员的，那个人就是我的好朋友，叫乐子，怎么样？牛吧？你这算什么，差远了，要我看你就是短练！” 钱壮像看一个怪物一样看着亦非，一脸的不可思议。 “一星期？我明白了，你们原来真不是人，都蚯蚓变的吧？真不可理解。” 钱壮揉捏着自己的大腿，他还真是理解不了亦非他们当初是如何炼出的这一身超强本领的。 “别说那些没用的了了，现在快午夜了，我也该干活了，你拿着这个。” 说着，亦非递给了钱壮一个手持的接收器，上面一个绿点在不断的闪烁。 “这是干什么用的？” 钱壮不太认识这种东西，但也猜到了这是一个类似于追踪信号的东西。 “这是一个信号追踪器，你这个是接收器，我带着发射器，我这里要是关上了或者超出距离了，你那里就没有显示了，要是在非正常时间你那里突然有信号发出，那证明就是有紧急情况，通过它你就可以知道我大概在什么地方、什么方位了，我要是遇到危险，你就可以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营救我，听清楚了没有，这里还有一个充电器，没事的时候就把它插在这里就行了。” 亦非半真半假的说道。 “你有危险？要我去营救？你快拉倒吧，我营救你？别把我也一起搭进去吧，亏你想得出。” “你哪这么多的牢骚呀，不就是在这里多站一会吗？” 亦非转而严肃地接着说道：“别开玩笑了，我们要赶紧合计一下，一会儿我进去，这个时段他们那里已经收工了，我先去安装炸弹，你守在外面，随时告知我这里的游动暗哨的位置，另外就是负责接应我，当我通知你离开的时候，证明我已经安全了，你就不要管我了，带着我的这些东西迅速回到咱们的藏身点。” “记住，在这一阶段时间里，我们彼此之间的联络必须用英语通话，你叫a队，我为b队，这一点尤为重要，再有就是你离开时千万别忘了我的这些宝贝，回到据点那里你就在那等着我，我们看形势发展在安排明天的计划，明天恐怕这个镇子上不会太平了，要有一场热闹瞧了。” 亦非始终惦记着自己从‘孤鹰’那里搜罗来的拿下宝贝，生怕钱壮不当回事给忘了，因此一再叮咛。 两个人说完，又向下运动了一段距离，亦非为钱壮找好了埋伏点，然后背起那一大包爆炸物，开始向那个破旧工厂移动过去。 钱壮也不敢怠慢，举起狙击枪，通过高倍瞄准镜，观察着亦非周边的一举一动。 此时天公作美，雨也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跟着一起凑热闹。 借着雨夜的掩护，亦非快速接近到这个破旧厂区的外围，身体一纵越过院墙。 院里尽管有照明，但在这漆黑的夜里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亦非顺着墙根快速向院子后方的那个独立院落移动过去，那里有维持这里运转的发电、供电系统，还没走出多远，迎面一道手电光一晃，两个巡逻守卫走了过来，耳机里也传来了钱壮的警告，亦非赶紧躲到那辆破败的汽车旁边。 怕什么来什么，亦菲刚一躲进车边的草丛，不知道惊扰到了正在这里面休息的什么动物，‘蹭’的一下就从车底窜了出来，把那两个已快走到近前的警卫还吓了一跳。 两名警卫用手电追着那动静查看，见不远处墙根处的草丛也是一通乱动，想必那个小动物钻到那里去了。 “见鬼，吓了我一跳。” 其中一人嘟囔了一句，继续往前走去，但另一个人却站住没动，并且还顺势拉了那人一把，然后向不远处亦非藏身的破车那里一指。 “注意，那两个小子可能要过去了。” 钱壮紧张的警告道，也别说，钱壮他们根本没接触过这种潜伏监视、接应队友的训练，初次协助亦非做这种事，生怕因自己的疏忽掉了什么，说不紧张那是骗人。 亦非早已从破车的缝隙中看到了这两个人举动，他慢慢举起装有消音器的沙漠之鹰手枪，瞄准了越走越近的这两名警卫。 这两个人真的很警觉，端起斜吊在剪下的ak47，一人在边上警戒着，一人向车前的草丛中靠过来。 亦非没有丝毫犹豫，在这名警卫靠近草丛的同时，猛地一下直起身来，直接一枪击中对方头部，紧接着又是一枪，另一名守在外围的警卫也被一枪爆头，整个过程干净利索，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亦非从隐身之处出来，将这两具死尸拖到车旁的草丛中隐藏起来，耳机里也传来了钱壮‘安全’的回应。 亦非拿起一只ak，检查了一下枪支弹药后背在身上，并将掉在地上的手电筒熄灭带好，俯身急行几步来到了那个有着发电机组的建筑前，快速打开院门溜了进去。 有了之前的勘察，亦非的行动目的性很强，在院里的油桶间和屋里的的发电机处放置好炸弹，设定好时间后，他翻过后墙又来到了厂院里。 刚刚落地还没等他站稳，耳机里就传来了钱壮的警告：“你正前方又有两个人过来了！” 亦非赶紧后退到围墙的拐角处，正巧这里有一堆废弃的设备和箱子堆在这里，为亦非提供了隐身场所。 这两个人一边用手中的电筒照向四周，一边不紧不慢的沿着那个厂房的围墙走了过去，他们刚一过亦非藏身的位置，亦非就闪了出来，快速来到那个进出货物的小门前。 亦非想按照第一次行走过的路线，再一次轻车熟路地从这里进去。 但出乎亦非的意料，这一次这个小门被锁死了，他试了几下都无法开启，亦非的冷汗一下就冒了出来。 第二十五章 捣毁魔窟（2）惊天一爆 刚才在发电房间设定的炸弹起爆时间是二十分钟，这就意味着亦非下面的工作必须在二十分钟之内完成，如若不然那里一旦炸响，无异于给守在这里的众多看守警卫报信，那他在里面的行动将会异常困难。 想到此，亦非不由得抬头看了看，幸好，厂房的上边有一溜窗户，亦非看了一眼附近环境，又看了身前的墙壁，走到一处原先可能为了固定什么东西、现在从上到下只留下铁制构件的地方，两手向上一搭就爬了上去，动作真比狸猫还轻。 来到了上边的窗户处，亦非用枪头顶开了虚掩着的窗户，见里面没什么动静，他抬腿就进到了里面。 进来的地方直接就是二楼，第一次探查这里的时候许多房间都黑着灯，只有警卫室的房间亮着，这次依旧如此，只是这次里面安静了许多。 亦非丝毫不敢耽搁，转身顺着楼梯来到了一楼。 他在一楼装着鸦片的货架那里又安置了两枚定时炸弹，设好时间后来到了那个通往地下车间的小门前。 不出所料，这个小门也被锁死了，但亦非已经没时间去想别的办法了，他举起手中的沙漠之鹰，对着门锁就是两枪，沙漠之鹰威力巨大，一下子就把门锁打烂，小门也一下弹开了。 虽说亦非的枪上装了消音器，但门锁的爆碎之声在这寂静的夜里却显得格外的清脆紧，楼上马上就有了动静。 “谁在下面？怎么回事？” 伴随着问话声，亦非所在的地方，头顶上的灯光全被打亮，里面顿时一片通明。 亦非顾不得这些了，一闪身就进了小门，转身在门口放置了一个靠起爆器引爆的炸弹，来到下面转弯处又安放了一个同样的炸弹。 这次亦非带了几种功能及威力大小不同的爆炸装置，这里安装的是靠起爆器引爆的炸弹，还有专门用来炸开房门的微型炸弹，再有就是威力巨大的定时炸弹。 将自己进来的通道设好陷阱以后，亦非转身来到了加工车间的大门前，迅速在门上安置了一个小型爆破弹，然后退到一间屋子里，迅速起爆，只听一声爆响，门被炸开了，与此同时，耳机里也传来了钱壮的疾呼。 “注意！他们发现那两个死人了，一些人正在聚集，有几个已经正向厂房那里围拢过去，赶紧出来！” 虽说信号不太清楚，但还是可以听得明白。 伴随着钱壮的喊声，警铃声四起，上面传来纷乱的脚步声，同时夹杂着呼喊之声。 “你先别动，注意观察，听我命令再动！” 亦非的口气不容置疑，仿佛是和他的那些队友在‘狼窝’里演练一般自然。 钱壮这个郁闷，心里暗想，我钱壮什么时候成了你的部下了，轮到你给我发号施令了，可想归想，钱壮还是全神贯注地观察着下面的一举一动。 外面不同方向武装巡逻的人开始向厂房里汇集过去，但紧接着就有更多的人朝外面跑来，从穿着打扮和外貌年龄钱壮判断，这些出来的人应该就是亦非说的那些被绑来的劳工，这些人一出来呼喊着就四散跑开，不久就消失到了密林深处的黑暗当中。 里面的亦非则完全没有钱壮那么多的想法，在给钱壮传递指令的同时，他已将那个储存海*因的仓库的门打开了，这时就他也听到从楼梯的方向传来喊叫之声。 已经有人进来了，亦非毫不犹豫，拿出第一个起爆器按了下去。 “轰隆”一声巨响，整个厂房都被震得一颤，亦非虽说离那里还有一段距离，但滚滚的烟尘眨眼就涌到了这里，他赶紧把这里的炸药放好，然后照方吃药，又在另外几间存放着生产原料的库房里安置好炸弹，每次亦非设定的时间都是在二十分钟的基础上依次递减，这样可以大致保证这些威力极大的爆炸物在同一时刻相继起爆。 做完这一切亦非一转身来到了那个加工车间里。 因为爆炸产生的破坏，屋里的灯光闪烁不定，亦非看了一眼时间，从他放置在发电房里的第一枚炸弹算起到现在，时间刚好过去一半，亦非开始将剩余的炸弹逐一放置在设备、仪器和一些原料、半成品之间。 刚做完这些，就听到外面一阵枪声传来，几颗子弹就打在亦非身后的门上，亦非赶紧引爆了外面楼梯拐角处的第二枚炸弹。 又是一声巨响，车间里的灯光顿时全都熄灭了，里面一片漆黑。 亦非侧耳倾听了一下外面的动静，只听见几声微弱的呻吟之声，亦非迅疾回转身来，拿出手电筒找到了上次自己脱身的那个有通风口实验室屋里。 亦非看了一眼剩余的时间，还有五分钟，他迅速将最后一枚炸弹安置好，设定了四分钟后起爆，然后亦非身体一纵，窜进了通风道里。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自己给自己的身后安置了一颗几分钟后就要爆炸的威力巨大的炸弹，这让亦非自己也无法让自己镇定下来，一进到管道里，亦非就手脚并用地连爬带蹬的向上快速移动，同时大声地给钱壮发出指令。 “a队，我快出去了，注意给我掩护！” 反复喊了几声亦非都没有听到回音，他猛然醒悟，自己在一个用铁皮围成的管道里，这层铁皮起到了很好的屏蔽作用，任何讯号都无法发出，自己也接收不到外面的讯息，亦非的心顿时一凉。 钱壮也和亦非一样，看到里面不断有人向外跑，他就开始不停地搜索着亦非的身影，呼叫了几次都没得到回音，紧接着又接连听到了两次剧烈的爆炸声，钱壮也顾不得隐蔽自己了，开始大声地呼喊着亦非。 “b队、b队！回话，快出来！快出来！” 呼喊的同时，钱壮用瞄准镜盲目地搜寻着。 此时，亦非刚刚爬到出口处，短短的距离竟让亦非急出一身汗，可以想象，屁股后面放着一个随时会炸响的大炸弹，带来的压力真是山大呀。 亦非刚一到出口就听到了钱壮那几乎喊岔了声的狂呼。 “别喊了，我这就出来了，我在……” 还没等亦非说完，一排子弹就打在通风口四周围水泥围栏上。 “屋顶山有枪手，赶紧打掉，要不我出不去了，快！” 亦非也是真急了，此时每一秒钟对他来讲都是极为珍贵的。 上面不断有子弹打来，附近周围也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声嘶力竭的呼喊之声，明显可以听出有人在向这里聚集。 猛然之间亦非头顶的枪声停止了，紧接着就听到有人坠落的声音，亦非知道钱壮得手了，趁着这短暂的间隙，亦非一下跳了出来。 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到一分钟了，一分钟后下面的炸弹就会逐次爆炸，威力足可以摧毁这里的一切。 亦非不敢怠慢，他将通风口处的防尘格栅向外用力掷向一边，随即从另一边翻出了这个不高的水泥围栏，刚一出来，就看到对面有几个人朝他这里奔跑过来。 一到了外面就是亦非的天下了，他在高速奔跑中手中的ak47一个急速点射，对面的几个人影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就被亦非击毙倒地。 一边奔跑亦非一边告知钱壮自己的方位，刚刚跑离厂房的拐角，他的身后就接连响起了猛烈的爆炸声，巨大的火舌和烟尘从亦非刚才爬出来的那个通风口窜出来老高，亦非也被强大的气浪推撞着倒地打了一个滚，他爬起身来继续狂奔，后面又是一排子弹射来，亦非边跑边回身射击，撂倒了几个，但还有四五个向他这里拼命追来。 钱壮终于看到了那个正疲于奔命的熟悉的身影。 只见亦非一边奔跑一边反身还击，即便在如此紧张的时刻，亦非的的动作依旧那么简洁、规范，钱壮不由得暗挑大指，他迅速调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瞄准亦非身后的追兵。 ‘噗’的一声，装有消音器的狙击枪轻轻一震，迎面的那个追兵应声倒地，紧接着第二名追兵也难逃厄运，追击的守卫一下子蒙了，迅速散开隐蔽起来。 钱壮不禁为自己神准的枪法叫了一声好。 又一阵剧烈的爆炸声，这次不是发生在底下，而是发生在厂房一层，是亦非最初放置在货架处的几枚炸弹爆炸了，这次爆炸直接就把厂房的一面墙给炸塌了，本就被几次爆炸震得摇摇欲坠的厂房一下子整体坍塌了下来，烟尘弥漫顿时淹没了周围的一切。 这还不算完，厂房这里的爆炸声还未及远去，发电机房那里的炸弹又响了，这一次爆炸引发的是熊熊大火，储存在那里的几十桶油料瞬间被引燃了，火光照的这里一片通红，不时有油桶拖着长长的尾烟飞到空中，而后散落四处，整个厂区陷入到一片火海当中，已经跑到安全距离之外的亦非都感到了火焰的灼热。 钱壮接到亦非撤离的指令以后，迅速收拾好装备，临了又把亦非留给他的那些零碎物品一同带好，迅速向外围撤去，这也不亚于一次负重越野，好在离他藏车的地点距离并不遥远，一直到他驶近他们约定的秘密藏身地点，钱壮的心口还在吐吐乱跳。 在通知钱壮迅速回撤的同时，亦非也跑到了密林深处，找到自己隐藏在那里摩托车，跳了上去一拧油门，摩托车箭一般地向美塞镇奔去。 两个人几乎同时回到了秘密小屋那里，此时，天色已近凌晨，而雨却越来越大。 第二十六章 苦涩的一天（1）晋升嘉奖 攻占54#高地得手，让阮文雄志得意满，虽说他的连队经此殊死一战付出了惨烈的代价，黎洪的那个排几乎被打残了，剩下的不足三分之一的士兵还几乎人人带伤，几乎丧失了战斗力，但阮文雄依然认为很值得，这一仗他打出了自己的威风。 阮文雄不可谓不爱兵，但一到战场，他更看重的是每一次战役的结果，人员的损失、装备的短缺都只是暂时的，很快就可以补充到位，战火的历练又能很快让他再培养出一批更加不畏死的勇士，对阮文雄来讲，这些都不是问题，他只要结果。 攻克54#高地的当天傍晚，阮文雄就被师部派来的车子连夜给接走了。 从昨天上午准备这次攻击开始算起，到今天中午他们攻克54#高地，一天一夜阮文雄一直未曾合过眼，接到师部的命令以后，他匆匆布置了一下阵地上的防务，警告大家一定不得马虎大意，因为这个时候是最危险的时段，对方随时会攻上来。 之后阮文雄又对留守的黎洪百般叮嘱，他这才极不情愿的登上了汽车，及至上了车阮文雄都没来得急更换衣服，身上还带着战火熏灼的痕迹就赶到了师部。 汽车一路的疾驰，终于在两三个小时之后驶进了师部大院，大院里道路两侧张灯结彩，锣鼓喧天，路两边站立的都是欢迎的人群。 一路上的颠簸让已极度疲乏的阮文雄在出发没多久就昏昏入睡，等到他被这喧闹的锣鼓声吵醒，阮文雄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目的地。 阮文雄有些不解，问开车的战士：“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什么官员要来？搞得这么隆重。” 战士扭头一笑说道：“这是欢迎我们的英雄凯旋。” “哦，是谁呀？哪个部队的？”阮文雄依旧有些懵懂。 战士指了指远处的横幅：“您看哪里。” 阮文雄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赫然发现那横幅上竟是自己的大名。 开车的战士笑了，接着说道： “师部从今天下午就开始布置，我们要在第一时间欢迎您这位攻无不取战无不胜的英雄凯旋，并为您颁发国家英雄的奖章，您看，师长他们都在门前等着迎接您了，那边还有一些报社的记者也在等着采访您那。” 说着，车子已稳稳地停在了一个大礼堂门前。 阮文雄真是没想到，也有点受宠若惊，他赶忙开门下车，对着迎接过来的各级首长举手敬礼。 “哈哈，欢迎我们的英雄凯旋而归，师长说着向阮文雄伸出了双手。” “师长，这太隆重了，阮某愧不敢当，攻城略地，驱除来犯之敌乃军人的职责，文雄不过做了一名军人应该做的，实在不敢当‘英雄’二字，要说英雄，也只能是那些为了胜利付出生命的将士，他们才是真正的英雄。” 阮文雄亦真亦假，既有官场套话也有内心感慨。 “哈哈哈，大家看到了吗，这才是真正的高风亮节，无论他做出了多大的贡献，依旧是把国家的利益放在第一位，把荣誉留给前方的将士，有这样的指挥员，我们才能不断地取得胜利，也一定能赶出来犯之敌。” 师长的即兴演讲引起了一阵掌声，紧接着两名年轻的女兵上来为阮文雄送上了鲜花、披上了缎带。 隆重的庆贺晚宴一直持续到将近午夜，阮文雄已极度劳乏，勉强应付了一下之后特为他举办的舞会，就匆匆告辞离开，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倒头大睡。、 天刚朦朦亮阮文雄就起来了，他放心不下前方的战事，洗漱完毕以后直接就来到了新兵集训营，他想借此机会为自己补充点兵源。 转了一圈之后天已大亮，阮文雄又被通讯兵叫到了师部。 在这里，师长正式为阮文雄颁布了一道新的任命，任命阮文雄为师属独立营营长，并亲自为他颁发了英雄奖章，这一次阮文雄没有推脱，他觉得这个任命来得正好，权利的扩充让阮文雄正好可以在那里大展身手，自己说了算以后就可以不用再看别人的脸色行事。 “阮营长，你还有什么困难吗？都提出来，我们会尽量给你支持。” 师长微笑着问道，有这么一员虎将在前边顶着，可以为他带来许多意料之外的收获。 “师长，经过这一仗，队伍上人员减员严重，而且我估计对面的军队不会就这么轻易地善罢甘休，反扑是必然的，因此我想这次回去能给我补充点兵员是最为紧要的。” “这你放心，都准备好了，一会儿到新兵营你随便挑，不光如此，为你们补充的武器装备也都是最好的，来的时候你是一个人，回去的时候你可是满载而归呀，可不要让我失望。” 师长拍了拍阮文雄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师长放心，只要有我阮文雄的命在，那里的阵地永远不会姓‘中’！”阮文雄慷慨陈词。 “我相信你，但也不能大意，你回去后还要抓紧整顿队伍，让这些新兵尽快适应战场上的形势，一会儿我亲自陪你一起去新兵营挑人。” 当阮文雄和师长来到了那个新兵训练营时，已经接到命令的近两百名新兵们正整齐地在操场列队等候着他们的到来。 “还不错，精神面貌还可以，怎么样？你还满意吗？不过你可不能都带走，只能带走一半，其他的地方也需要补充，我不能太偏心了。” 师长看着这些年轻的战士笑问道。 “给我一半的人？您可不许反悔，那我可随便挑了？” 阮文雄有点喜出望外，他本来以为能给他四、五十名新兵就不错了，没想到可以让他带走那么多人，一半就是近百名士兵了，他马上接上师长的话头，生怕对方反悔。 “哈哈，那就看你能不能在十分钟里挑出你满意的一半，你能挑出来，我就让你带走。”师长也是有意打趣道。 阮文雄一听此言，赶紧走到队前，他大致看了一下，然后高声命令道： “全体都有，四列纵队站好。” 然后他走到队列中央，“以我为分界点，左右两队各向两侧五步。” 待大家站定，阮文雄接着说道：“前后队员两两各为一组对面站好。” 紧接着，他下达了命令： “所有人注意，我限你们在五分钟之内，将你对面的人摔倒，凡倒地的一律不得起身，预备，开始！” 阮文雄的命令发出，所有人却鲜有行动的，大家不解的思量着这奇怪的命令。 阮文雄也不答话，掏出手枪来对着天空就是一枪：“军令如山，有胆敢抗命者，军法从事。” 他的这一枪吓醒了许多人，这些预备兵也都久闻阮文雄的大名，没人敢再愣着了，一时间场地里人仰马翻，一片暴土扬长，一些身材瘦小、力气薄弱的人很快就被摔倒在地，也有许多僵持不下的。 五分钟的时间一晃就到，场地里仍有几对在那里纠缠不清，阮文雄又是一声令下：“时间到，获胜者出列。” 一时间，场地里分成了两拨队员，阮文雄走到了那几对僵持不下的战士面前，微笑着点点头说道：“你们也都到获胜的那一队去吧。” 不到十分钟，他就挑好了他中意的队员，随即走到师长面前复命。 观战的师长也不由得点头赞许：“好呀，看样子我们的英雄不光是神勇无比，脑子还非常灵活，真是文武全才。” 阮文雄还没来得及感谢，一阵呼啸之声从远处的山巅间传递过来，紧接着一阵猛烈的爆炸声如轰雷滚滚由远及近的朝这里涌来，他们脚下的土地也开始震颤。 师长和阮文雄刚才那兴奋的笑脸顿时变得僵硬、蜡黄，两个人不由得一同往师部跑去，刚跑出去没两步，阮文雄又扭转回来，对着刚才获胜的那一队士兵吩咐道： “全体都有，马上收拾好你们自己的武器、装备，十分钟后师部礼堂前集合。” 分付完，阮文雄转身就跑了出去。 传回来的消息印证了他们心里的猜测，他们的炮兵阵地被摧毁了，被彻底的摧毁了，师部里的人都呆若木鸡的互相对望着，半晌无语，这是他们可以依赖的、唯一能用来与对面军队抗衡的一点资本，如今都化为齑粉。 而且更为严峻的问题是，对方一旦发动攻击，他们将无法给守在阵地上的将士们提供炮火支持了，这对他们来讲无疑是一个灭顶之灾。 良久，阮文雄上前敬礼说道：“师长，我要马上赶回前线去，对方摧毁我们的炮兵，无非是为了下一次进攻做准备，我要赶紧回去布防，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 师长点了点头，无力地挥挥手说道：“你去吧，一定要守住那里，多给我们争取一些时间，那里可是关乎着全局的战略要地，不可大意。” 阮文雄庄重地点了点头：“请首长放心，只要有我阮文雄在，我保证不让中国军队前进半步。” 说完，阮文雄敬了个礼，转身出去驱车赶回前线。 第二十六章 苦涩的一天（2）杀上去 在阮文雄集结队伍赶往前线的同时，徐志军也在集结队伍准备出发。 摧毁敌人炮兵阵地的消息并没有给徐志军和他的战友们带来多大惊喜，相反，从前线返回来的侦察员带给了他们一个更为不幸的消息，一下让营部里的气氛多了一份苦涩的凝重。 “营长，我们几组队员反复侦察过那里的布防，越军的各种火力配置完善，并且前沿还布置了大量的杀伤性地雷，而且还修建了许多明碉暗堡，虽说他们的防守严密，但这些应该都不是大问题，最大的问题是……” 说到这里，侦察参谋迟疑了一下，抬眼看了看身前的几位指挥官。 徐志军一边看着侦察参谋送来的、详细标注了对方火力的地形图，一边头也不抬地问道：“别吞吞吐吐的，还有什么问题？” 侦察参谋狠了狠心，一咬牙说道：“妈的，这帮狗日的越军不是人，他们将咱们、将咱们战士的遗体都绑在他们的阵地上了，其中还有几位幸存的战士，我们的侦察员发现，他们、他们在虐待我们那几个幸存的战士，我们大概统计了一下，总共大概有十几个人，其中有三名幸存者，但他们可能都受伤了，恐怕已经生命垂危了。” 侦察参谋说完，竟忍不住哭出声来。 徐志军拿着红蓝铅笔正在地图上标注的手停顿住了，可以看见他的手攥得越来越紧，整个人都在不停的颤抖。 ‘咔嚓’ 一声清脆的响声，徐志军手中的铅笔折断了。 “妈的！混蛋、杂种！” 徐志军猛地一下爆发了，他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了面前的桌子上，桌上的茶缸都被震落掉地。 猛地，徐志军抄起挂在墙上的冲锋枪，发疯似地喊道： “通知队伍，全体集合，今天我要是不把我的战士接下来，我徐志军就不是人生父母养的。” 一边的指导员刚要上前拦住，徐志军猛地一挥手：“指导员，你别拦着我，就是回来把我徐志军枪毙了，也要等我打完这仗再说，快去！”徐志军冲着通讯兵吼叫到。 通讯兵答应一声转生就往外跑，刚一出门，紧接着就又退了回来。 徐志军一见怒不可遏：“你他妈的磨蹭什么，还不快去！” “是我不让他去的。” 一个威严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紧接着团长武山和政委王海平一掀门帘走进了徐志军的临时指挥所。 屋里的所有人都起身敬礼，武山环视了一眼众人，见徐志军想要说话，一挥手就制止住了他。 “你不要说了，情况我都大致都清楚了，关于这一仗，你回去后要好好总结一下，教训太深刻了。” 武山的脸色阴冷。 “团长，您就是让我上军事法庭、就是回去枪毙了我，也让我先打完这一仗再说，我要把山上我的那些弟兄接回来。” 徐志军说着，两行泪水夺眶而出。 武山走上前去，拍了拍徐志军的肩膀安慰道： “你也不要多想，好好准备一下这一仗该怎么打，其实眼前这种事态的形成，我也有许多该总结和反思的地方，我们不怕失败，但要吸取失败的教训，在这一点上，我们要感谢对面的越军给我们补上的这一课，这次战役提醒我们，战场上，无论何时，我们都要时刻提高警惕，丝毫的麻痹大意，都会带来无法弥补的损失，我们要记住，敌人永远不会按我们的指令出牌的。” 紧接着，武山又大致通报了相邻一些作战区域的状况，最后他又说道： “这个时候我们尤其不能低迷下去，而且这一时段我们也不是一无所得，你们也都听说了，我们的炮兵已经把越军的一个炮兵阵地给完全摧毁了，这一次的任务完成的很漂亮，我相信你们也会在这里打一个漂亮的翻身战，把阵地重新夺回来。” 整个一下午，武山和徐志军等一直在研究这一次的作战方案。 越军的歹毒让这一次普通的攻守之战的攻击难度陡然增大，大家几乎毫不犹豫地否定了进攻之前炮火覆盖的惯例，因此攻击之前的排雷、攻击距离等等都成了需要紧迫解决的问题，几个小时的时间，大家集思广益，具体到每一个火力点如何去打都做了详尽的预案。 “各部拂晓前进入到指定区域，五点三十分准时发起攻击，娘的，我就不信，这只老虎他能反上天。”徐志军恨恨地说道。 武山做了最后总结：“同志们，我知道你们复仇心切，听到越军的所作所为的时候，我跟你们一样，也恨不得马上冲山去赶走这帮龟孙子，但这里毕竟是战场，不是小孩打架，这一仗注定会很艰苦、也会很惨烈，因此，我们一定要把准备工作做足、做细，务必做到出手就要一击致命，绝不给他们翻身的机会。” 黄昏，参加攻击的队员整齐地站在了营部门前，徐志军全副武装地站在了队伍的前面。 “弟兄们，今天晚上，我们参战各部务必要按预定的时间、地点进入攻击位置，明天凌晨开始发动攻击，去夺回54#高地，可能这一仗是最难打的一仗，我们会打得很艰苦，因为，我们得不到我们炮火支援，无法最大限度地摧毁敌人的火力、工事，也无法有效地清除敌人埋设的地雷，等等所有的问题都需要我们临阵去解决，因此我说，这一战我们会打得很艰苦。” 徐志军说完看了看眼前黑压压的战士，大家都在全神贯注地盯着他，偌大的场地上鸦雀无声，战士们早已从各种不同的渠道了解到了前方阵地上的情况，所有人的心理都窝着一团火。 “但是，即便困难再多，我们也要上！”徐志军陡然提高了声调。 “大家可能都知道了，他娘的狗日的越军用我们战士的遗体当盾牌，把我们的弟兄们都绑在了阵地上来阻挡我们的进攻，来阻碍我们重新夺回阵地，他们真是一群猪狗不如的畜生，这一仗我们不为别的，我也不讲什么大口号，今晚的行动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冲上山去，去把我们的兄弟们带回家，我们要让这些兄弟体体面面、有尊严的回家，而且，我们不仅仅要带回我们的兄弟们，我们还要把那群侮辱我们弟兄的畜生赶到地狱里去，我们要让他们知道，士可杀不可辱！你们有没有信心和我一起冲上山去，去宰了那帮狗娘养的畜生？” “有！” 已经不用什么动员了，当这些士兵应听到阵地上边的情景的时候，就已经咬碎钢牙、义愤填膺了，所有人都在等着营长的命令，只要营长一声令下，他们马上就会义无返顾地向山上扑去，去咬死那些没有人性的越军。 此时，武山走到队伍前面，他给所有的参战指战员敬了一个军礼，坚定而有力地说道：“同志们，上去把我们的战友接回来，我在这里摆上庆功酒，等着你们凯旋。” “请首长放心，这一仗拿不下54#高地，带不回我的弟兄们，我就提头来见。” 一转身，徐志军向各参战队伍下达了出击命令，之后他又庄重地向团长和政委敬了一个军礼，带领着警卫排正要出发，一眼发现梁青也跟在警卫排的队伍里面。 “胡闹！你干什么去？” 看着梁青那一身与众不同的装备，尤其是她身上携带的除了普通的突击步枪以外，背后还背着一个长长的枪袋，很明显里面还有另一只武器，徐志军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昨天下午在和山上取得联系以后，徐志军特意留下梁青了解了一下他们的来历，当得知他们这些人就是来自那支传说已久的‘雪狼’特种部队的时候，徐志军多少有些意外。 虽说经过这次战斗让徐志军对他们这些人有了一些了解与认可，但骨子里他还是认为这些人不太适合来到这烽火连天的主战场，因此他看到梁青也跟在进攻的队伍里，心里就有点上火。 “报告营长，你的命令是全员参战，我在执行您的命令。” 梁青不卑不亢，这一次她下定决心无论如何自己也要参战。 “打仗是老爷们的事，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凑什么热闹，赶紧回去。” 徐志军说的话虽然很冷硬，但却透着爱护之情。 但梁青却不能接受他的好意。 “营长，我首先是一名军人，军人就应该驰骋疆场，其次，你要上去带回你的兄弟，我也一样，留在上边的每一名战士都是我们的兄弟、我们的战友，更何况上边还有我们学员班的队员，而我是他们的班长，我更应该上去，将他们带回来，我们‘雪狼’从建队之初就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无论何时都不能抛下自己的队友不管，这是我们的誓言，我要履行我们的誓言。” 梁青语气平缓但却异常的坚定。 “你……” 徐志军一时语塞。 第二十六章 苦涩的一天（3）子弹上膛 武山看到徐志军和梁青两人在争执就走了过来，这是他第二次见到梁青。 “是你呀，那个让我忽略性别的战士，我没记错的话，你叫梁青。” “报告团长，我就是梁青，我可以再重复一次我的话，战场上没有女人，只有军人。” 梁青这句话明显是说给徐志军听的。 “是军人就要服从命令，我现在命令你回去。” “军令更要有严肃性，如果朝令夕改，就会让你手下的官兵无所适从，进而会质疑你命令的准确性以及你的指挥能力。” 这是一张从来就不会饶人的利嘴，但却说的有条有理，让人无法辩驳，梁青今天也是豁出去了。 “团长，您看，这不是添乱吗？”徐志军一脸的无奈。 “哈哈，年轻人，你又让我见识了你的另一面，伶牙俐齿、头脑清晰。” 武山说完转身面对徐志军说道：“可以带他们上去，毕竟在战场上他们会得到最为充分的历练，这对他们今后的发展会有极大的帮助。” “可是，团长，您也知道，这些人都是金疙瘩一般，真是有什么闪失，我无法向上面交代。”徐志军终于说出了内心的忧虑。 武山想了想，面对梁青问道：“你们还有几个人在这里？” “报告首长，我们还有八个人，带不同的连队里，山上还有三名学员被困在那里。” “我明白了，作为班长你要上去找回自己的队员，你做的没错。” 武山又看了看一脸焦急的徐志军。 “我看这样吧，我给你们折中一下，你把你的学员都召集到一起，你们自己单独组成一个突击小组，直接听命于徐营长的指挥，不可擅自行动，而且我看你们彼此之间的配合很默契，分散开反而会削弱了你们的力量，你看这样可以吗，小梁班长？” “是！谢谢首长！”梁青生怕团长变卦，赶紧答应。 “团长，这……”徐志军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徐营长，你也别有那么多的顾虑了，上级既然叫他们到前线来，肯定是做了充分的考虑了的，温室里永远也长不成参天大树，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在这次深入敌后、成功传递回越军炮兵集群准确位置的侦察小组里，也有他们‘雪狼’的队员，具体情况还不大清楚，只知道他们‘雪狼’的队员为这次行动的成功立了大功，因此，你还真的不能小瞧了他们。” 梁青站在一旁听着，当听到团长提到有‘雪狼’队员参与了这次敌后侦察行动以后，她的精神马上为之一振，武山刚说完，她马上开口问道： “团长，您知道都有谁吗？” “具体情况还不大了解，只知道他们是来自386团的一支侦察小组，因天气恶略迷路了，后来碰巧解救了我们派出的王国庆那只侦察队，具体情况还要等他们回来才能知晓。” 这是武山在刘学军、王国庆等人脱离出险境，与他们短暂通话时大致了解的一些情况。 这时，高健、巴根等几名‘雪狼’队员都到齐了，本来已随连队就要赶往前线的几个人被突然地叫了回来，一时没搞清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好啦，你们的人都到齐了，我在这里等着你们的好消息！”武山说完，向这些人敬了一个军礼，转身回到了指挥所。 “‘雪狼’突击队集结完毕，请营长下令。”梁青一行人神情肃穆地望着面前的徐志军。 徐志军无奈地抓了抓头皮。 “‘雪狼’全体听令，你们作为最后一支发起攻击的小队，只有在其他攻击小队都发动进攻以后，你们才可以实施攻击，记住，是最后一支发动攻击的小队，都听清楚了吗？出发！” 徐志军说完，瞪了一眼想要说话的梁青，转身带着队伍出发了。 “什么情况？” 高健被这没头没脑的命令弄得不知所措，问身边的梁青。 “没什么，营长他们是为了我们的安全着想，怕我们出危险，越是如此，我们更要打出我们‘雪狼’的风采，我们要让大家知道，我们来到前线，绝不仅仅是做做样子，更要让对面的越军知道，什么是他们绝对不能惹的，我们要让对面的敌人好好的长长记性。” 梁青神情少有的严肃。 “可我们最后一个上去，那不黄花菜都凉了吗？上去也只能是打扫战场的份了。”巴根显然很懊悔不能第一个冲上山去。 “没问题，营长只说了让我们最后一个发动攻击，但并没让我们必须比其他的攻击队伍跑的慢，腿长在我们的身上，到时候听我们的指挥。” 梁青胸有成竹。 巴根转着脑袋想了一会，一拍大腿： “成了，到时候咱们来一个急速竞技，让他们知道，咱们‘雪狼’是有四条腿的动物。” 他的话让众人忍俊不禁。 “好了，大家赶紧收拾一下，戴好咱们的单兵通讯设备，我想，到时候攻到山顶，可能和大翟他们联系的会方便一些，我们要尽快找到他们。” 几个人调整好通讯设备，快速跟上了前方的队伍，一同消失在黑夜里。 在徐志军给各个突击部队布置任务的时候，被困在山顶坑道内的翟明义等几个人也没闲着。 经过在坑道里的几次排查，他们终于找到了一段被炮弹炸毁坑道分支，从现场的情况看，这段巷道被乱石、泥土和一些铁皮、碎木给封堵了起来，具卫生员小刘回忆，这个位置应该是位于最后一道防线附近，是为了在敌方炮火袭来时，方便我们的战士快速隐蔽而临时修建的一条巷道，应该是接近山顶附近了。 翟明义示意大家安静下来、走上前将耳朵紧贴着坍塌下来的树桩上，仔细辩听着外面的动静，过了一会儿，他回过身来，轻声对大家说道： “这个地点不错，在这里可以隐约听到外面人员的走动声音，应该很接近地表了，我们在这里大致清理一下，然后给他们埋上一个大炮仗，直接把这帮龟孙子炸上天去，也正好给我们自己打开一扇大门。” 由于怕惊扰到上面驻守的越军，翟明义、沈大鹏和另一名退进来的战士张伟 几乎折腾了一个晚上，才把这里设置好，及至天明，正在往这里堆放炸药的几个人猛然看见张全乐提着枪走了过来。 “我说，你们在这里折腾啥了？” 听他说话的语气，应该是从晕眩状态恢复过来了。 沈大鹏起身瞪了一眼张全乐： “我说你小子到睡得挺踏实，大呼噜套着二呼噜，我们这都快忙完了你才过来。” 说着，沈大鹏一拉身边的翟明义：“别干了，咱们也歇会儿，后边的事都交给这小子。” 翟明义走过来看了看张全乐：“你没问题了吧？这是几？” 说着翟明义向张全乐眼前伸出了两个手指头。 张全乐没好气地把他的手扒拉到一边：“你一边呆着去，我都快光荣了你还没事拿我寻开心。” 说完他一指这里：“你们在这里捣鼓什么了？” “我们要在这里开个天窗，准备着一有机会就冲出去。” “现在出去？你们不想活了？胆子真肥。”张全乐一脸的不可思议。 “你小子一进来就光睡觉了，现在醒盹了不说赶紧帮忙，还一嘴闲话，是不是找抽呀！” 沈大鹏掐着张全乐的脖子，开玩笑地说道。 张全乐猛然正色道：“现在就和你们说正经的，你们几个赶紧回去睡觉，养精蓄锐，这里的一切交给我了，我们进来将近二十个小时了，我们要在我们的部队发动进攻前把这里安排好，到时候从背后给这些越南孙子们一记黑拳，你们赶紧走吧。” 翟明义歪着头看了一会儿张全乐，呵呵一笑。 “行呀，乐子，打了一仗懂事多了，大鹏、张伟，我们走，也该让这小子活动活动了。” 说完，三个人朝坑道深处走去。 “嘿，我说你怎么不识好人心呀！”三人背后传来张全乐愤愤的声音。 “大翟，我还一直没来得及谢你了，昨天在阵地上要不是你出手，我可能就已经光荣了，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翟明义被他说的了一愣：“你开什么玩笑，什么救命之恩？” 张伟一乐，“你忘了？昨天在阵地上，你把我身上的那个越南猴给踢出去了……” “哦！我想起来了，嗨……！这有啥谢的，不瞒您说，那时候都杀红了眼了，我根本没看清那个人就是你，只是奔着那名越军去的，这有什么可谢的。” 翟明义大致想起了昨天上午阵地上与越军肉搏时的情景。 “我说大翟，你们这身功夫都是从你们的那个神秘军校学来的吗？有时间可不可以教我两招？” 张伟对这几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年轻人的身手真是印象深刻。 “这没说的，而且这一两年我们基地也有不少一线的官兵到那里接受培训，到时候你也可以申请。”翟明义诚挚邀请。 三个人说着回到了坑洞深处，守在这里的卫生员向他们通报了营部传来的最新消息。 “我们先抓紧时间休息一下吧，也许不久我们就开始发动反击了，先把精神养足了再出去揍那帮龟孙子。” 精神一放松下来困意顿时袭了上来，这些天一直没得休息的几个人倒在地上就睡着了，当他们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此时，山下的队伍已经开始集结，而张全乐也回到了这里，正在一丝不苟地检查几个人单兵通讯装备，几个人的武器也都整齐地码放在一边。 从张全乐那凝重的生态几个人可以看出，今晚肯定会有大的行动。 第二十七章 复仇之战（1）前赴后继 黎明时分，所有参战队伍都抵达了预定区域，徐志军带着负责主攻的队伍也都潜伏到了阵地前沿，其中就包括突在最前端赵磊的警卫排和他身后的‘雪狼’小分队。 安静了近两天的54#高地此时被一片淡淡的薄雾笼罩着，空气中依旧充斥着浓烈的硝烟的味道，一些被炸毁的工事仍在冒着烟，阵地上不时有冷枪打过来。 徐志军给抵近的排雷部队下达了开辟攻击通道的命令。 与以往的高地争夺战不同的是，这一次的攻击没有猛烈的炮火覆盖，也没有以前的那种气吞山河之势，一切都在悄悄地进行，分三路发动攻击的队伍首先出动的是破障、排雷的工兵班。 但若想这一切都能悄无声息地完成，那简直是天方夜谭，没过多久，侧翼的一个排雷小组就触发了一处压发雷，同时引起了一连串的爆炸声，而之前一直为队伍行进提供掩护薄雾，随着太阳的升起也变得云开雾散了，阵地前的景象一览无余。 同样也是极度疲惫的越军都偎依在战壕里休息，这是黎洪下的命令，阮文雄临走前特地叮嘱他，让他务必人不卸甲地守在阵地上，不必担心对方的炮击，因为对面的炮兵无论如何也不会用自己的炮弹炸飞自己的士兵。 越南人没有想到经过如此重创的中国军队会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发动进攻，通常遭受严重失利挫折、伤亡惨重的军队都会退下去休整，新近调整上来的队伍一般会与原有的驻军有个交接及熟悉阵地的过程，这一般会给他们赢得几天的喘息的时间。 但这次的情况与之前迥然不同。 地雷的爆炸声惊醒了阵地上边的越军，同时也促使负责排障的战士将隐秘行动变成紧急实施。 “快速打开通道，五分钟后发动攻击！” 时间不等人，徐志军咬着牙发出了死命令。 霎时间，数道导爆索飞向了前方的雷区，导爆索的爆炸引爆了阵地前沿埋设的地雷，一阵剧烈的爆炸声震得大地直颤，而此时，山上的越军也开始向山下的排爆队开始射击。 眼见离发动攻击的时间越来越近，进攻通道依旧迟迟没能打开，排爆班长急了，猛地一下站了起来。 “弟兄们，上边的弟兄在等着我们，大家跟我冲过去！”说完，排爆班长带头冲进了雷区。 “火力掩护！” 随着徐志军的命令，由数架重机枪组成的几个火力支援小组迅疾向山顶越军的阵地开火，一道道火线飞向了山顶。 率先冲进雷区的班长没跑出多远，就踏响了地雷，大家亲眼看到班长被强大的爆炸震飞出去，当他再次摇晃着起身的时候，右臂已经只剩下的一少半，浑身上下到处都在流着鲜血。 随着班长的一声嘶吼，他再次向前冲去，很快又被地雷炸飞，这一次他没能再爬起来，他的两条腿都已被炸断，满脸血肉模糊，班长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扭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战友和远处的群山，那里有他的祖国、他的家，然后毅然决然的滚向了前面的雷区…… 排爆组的战士们眼见着自己的班长被炸得支离破碎。 “班长！” 伴随着战士们的嘶喊，排障组的几名战士一下子都跃了起来，排成一条横线冲向了前面的雷区。 一条近两百米的进攻通道被打开了。 在这里的‘雪狼’队员是第一次亲眼见识了真实战争的惨烈，虽说来到前线这些天已经目睹了许多的死亡与牺牲，但发生在眼前的真实场景仍旧强烈地震撼着他们的心灵，泪水已经模糊了这些人的双眼，铁塔一般的壮汉巴根伸出手狠狠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看着不远处的徐志军，就等着他营长的一声令下，他就会第一个冲出去。 徐志军一手提枪，另一只手紧紧地抓着身边的一些荆棘枝条，鲜血顺着手指缝隙流了下来，却浑然不知，徐志军几乎是从紧咬着的牙缝里发出了攻击的命令。 几颗信号弹腾空而起。 在信号弹升起的同时，三路攻击的队伍同时从隐身的地方冲了出来，数名机枪手组成的突击小组端着机枪在前边开道，赵磊带领的警卫排很快就冲过了那片雷区。 数个被事先标记好的越军火力点转瞬之间就被他们发射火箭弹给端上了天，眼见他们就要占领了前面的一处高地，猛然间从山顶、半山腰又冒出无数道火舌，一些迫击炮弹在赵磊突击排的身前左右爆炸。 越军隐秘布置的高低、纵横的交叉火力将进攻的队伍压制在了一片由乱石、土丘组成的一片不大的开阔地带，跑在最前面的几名战士被横飞的子弹打倒在地。 黎洪在中午的时候接到了阮文雄的急电，阮文雄告诉黎洪为他们攻山提供了有力支援的炮团在今早被摧毁了，这可能意味着对方随时会发动新的一轮攻击了，要他加紧防范。 这一消息对黎洪他们来讲是灾难性的，得知此消息后黎洪马上命令所有士兵迅速加固阵地，同时他又在前沿纵深增加了几处隐蔽的火力点，所有人员不得离开阵地。 忙乎了十几个小时，当他都安排的差不多了，时间已过午夜，同样一直没有好好休息的黎洪也阻挡不了困意，和他的士兵一样倒在战壕里睡着了。 感觉是刚刚合上眼，黎洪就被爆炸声震醒了，他迅疾来到阵地最前沿，同时下达了战斗命令。 透过望远镜黎洪看到对面的军队已经在他们阵地前沿打开了几条通道，他也为对方军人无畏的牺牲精神所震撼，几年的较量黎洪早已知道对面的军人绝对是虎狼之师，但他也不肯轻易就范。 黎洪下决心在这里再与对方掰一次手腕。 “炮火准备！” 虽说缺乏了自己后方的炮火支援，但他们山上的火箭筒、无坐力炮、迫击炮同样不可小觑，这支连队之所以能打硬仗，与他们强大的火力配置是分不开的。 伴随着猛烈的爆炸声以及轻重机枪组成的交叉火力，部队攻击的脚步被阻滞下来。 徐志军带领的另一部分攻击队伍，在距离赵磊他们第一梯队不远的地方同样被压制了下来，在徐志军的身后是那几名‘雪狼’的队员。 在徐志军发出攻击命令那一刻，这几名‘雪狼’队员就要跳出去，但被徐志军严令喝止住了，徐志军虽说已经知道了这些人不同于以往补充来的新兵，但这里毕竟是血琳琳的战场，他不想让这些没有任何实战经验、经过国家多年培养的年轻生命过早地殒命沙场。 而这却实实在在地刺激着‘雪狼’队员的自尊心，他们不想让自己像个襁褓婴儿一般被人护在怀里，‘雪狼’要在战场上证明自己，证明自己这些年的苦练练出的不是花拳绣腿，而是一把寒气逼人的利刃。 突如其来的迅猛火力让攻击的队伍停止了前进，之前侦察到的一些火力点或被火箭筒给摧毁了，或者受制于火力支援小组的钳制形成对峙，但现在这些冒出来的火力点都是些隐蔽的暗藏火力点，多年的苦心经营让越军对这里的明碉暗堡了如指掌，之前被摧毁或被掩埋的一些碉堡、暗道被他们重新整修出来伪装好，单等在关键时刻给攻击的队伍发动致命一击。 “打掉敌人的火力点！”徐志军高声喝令到。 一名扛着火箭筒的战士跳了出去，借着乱石、弹坑的掩护向前冲去。 还没走出多远，一颗子弹就击穿了这名战士的胸膛，战士整个人被子弹强大的冲击力撞击着向后倒去。 紧接着另一名战士也冲了出去，同样没跑出去多远，就被击倒在地。 “机枪掩护！给我打掉它！” 此时的徐志军已经两眼冒火，自己的队伍在这里耽搁的越久，意味着会付出更大的伤亡，如不能趁着越军阵地的慌乱之际冲到近前，对方一旦重新布置好防线，自己的进攻将更加困难。 ‘砰！’ 伏在徐志军身边的另一组爆破手还没等起身，在他们身边不远处突兀地一声枪响，即便在纷乱的战场，这声枪响也显得那么的震耳。 伴随着这声枪响，山上的一处机枪阵地顿时哑火。 “打得好！” 徐志军叫好的同时不由的回头观望。 所有人都注视着前方的战况，没有人注意到身后的情景，及至大家回头，却看到刚才射击的战士已经从隐蔽的地方跃了出去。 这道身影‘呼’地一下就从众人眼前掠过，身形之快竟让徐志军一时没有辨清是谁冲了过去，但当他看清在前面跳跃的身影是谁的时候，仍忍不住骂一句： “混蛋、给我回来！快隐蔽！。 跳出去的是梁青，此时的她已经听不见徐志军恼怒的吼叫，她的眼里只有对面的敌人。 这里的所有人从未见过如此快速、灵动的身形，除了‘雪狼’的这几名队员。 这是他们称之为‘鬼魅’般的身法。 第二十七章 复仇之战（2）枪震敌胆 这是让所有人都大感意外的一个场面，没有人想到一名年轻的女兵提着狙击枪冲了上去，包括‘雪狼’队员自己。 直到这时，这些被压制住的的战士才理解，这名女兵携带的狙击枪绝不是多此一举，而且梁青的这把最新式svd狙击枪是顶级配置，有别于这里战士们常见的普通的狙击枪。 在大多数人的印象里，狙击枪只是在阵地里零星猎杀对方的游击人员，近战突击，突击步枪是绝对的主力。 但这却是‘雪狼’队员们被时常灌输并演练的单兵拔点战术。 在那两名战士被子弹先后击中的刹那，梁青已顾不了许多了，第一时间就已经将svd拿在了手中她，抢在其他战士出击之前打掉了越军的第一个火力点，但她所处的位置不好，无法对其他隐蔽的火力点进行狙杀，因此她才跳了出去。 此刻，不光是这些被阻挡住的中国士兵在看着前面这跳跃的身影，山上的黎洪也在紧盯着这名不畏死的战士。 “给我打死这个狙击手！” 在第一名机枪射手被打掉以后，黎洪举着望远镜命令道，这一刻他还没有意识到这名跳跃的战士会成为他们的噩梦。 随着黎洪的命令，第二名机枪手接替射击，一溜弹线追着梁青的脚后跟在跑，所有的战士都为她捏了一把汗。 看看就要被子弹追上，梁青一个蹿跃，，紧接着一个贴地滑行，顺势一个翻滚，整个身体躲到了一处裸露在地表的岩石后面，子弹扫过岩石溅起大量碎片。 还没等对方的机枪回扫过来，梁青第二枪就响了，第二名机枪射手的头颅被打飞。 “丫头！打的太棒了！狠狠地打！” 突在最前面的赵磊看到了冲过来的是梁青，又看到她接连两枪打掉了越军的两名机枪手，不禁被梁青这神奇的枪法惊呆了，忍不住为她叫起好来。 在这些参与攻击的战士里面，真正对这些‘雪狼’队员有所了解的只有赵磊，但他也是对梁青这么一个女兵来到前线不以为然，但这一刻他是真的见识了这名‘雪狼’小队队长是何等的厉害。 如此快速移动，并能在瞬间完成狙杀，这可不是说着玩的，这一枪毙命的功夫绝不是一两天就能炼成的。 尤其是这第二枪，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徐志军、赵磊等这些带兵的人都通过望远镜清楚地看到了那名越军的脑袋被打飞，这不仅给了山上的越军强烈的心里震撼，更让他们这些攻击队员血脉喷张。 “给我轰死她！” 黎洪意识到了此人带来的危险。 不远处的一名越军欠起身来举起火箭筒就要发射。 但梁青根本就没有给他瞄准、扣动扳机的机会，越军的火箭筒刚刚端上肩膀，狙击枪射出的子弹就钻进了他的前胸。 这种子弹的速度与穿透力可不是一般突击步枪可以比拟的，狙击子弹强大的冲击力将这名越军整个人都撞向了他身后的岩壁，喷射出来的鲜血飞出了老远，在他被击中飞向山壁的同时，握着火箭筒的手条件反射的一紧，这枚火箭弹被发射了出去，但却打向了天空，随之落在了前方不远处的那片阵地里，在越军自己的阵营里爆炸了。 梁青依旧没有停歇打算，几番快速移动，她已经越过了赵磊他们的第一突击队，上面仍有几处交叉火力在阻滞着队伍前进的路线，同时无数的迫击炮弹、火箭弹落在他们隐藏的区域里。 这一刻，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前面的梁青，都在为她使劲，同时也都为她捏了一把汗。 每一次都是梁青前脚刚刚离开狙杀点，炮弹就落在了在了那里，炮弹在追着她跑，但却总是慢上半拍。 在快速行进、跳跃的途中，梁青又打掉了两个迫击炮发射点，转眼她就冲到了那个可以作为支撑点的小高地近前。 没有任何迟疑，借着这个有利的地形，梁青枪打连环，两个机枪阵地的机枪手又被打掉了。 越军强大的火力网终于被梁青的子弹给撕裂了一个大口子。 梁青的远程狙击给了攻击小队一个难得的时机，赵磊一下从地上跃了起来，他一边向山上射击一边高声呼喊： “弟兄们！冲上山去，宰了那帮狗日的，将我们的兄弟接回来！” 全排的人‘嗷’的一声就冲了出去。 同时冲出去的还有他们身后不远的‘雪狼’队员。 ‘雪狼’队员们早就憋不住了，梁青给他们做了不遵守命令的示范，这时候没有一个人还会想到等在最后一个发起冲击。 身高体壮的巴根早于赵磊就跃了出来，他手中的班用机枪开始对着远处的越军怒吼！ 高健也跳了出来，其他的‘雪狼’队员也都一同跃了出来。 与其他冲出来的战士不同的是，‘雪狼’队员在快速突击的同时始终保持着射击的状态，并且很自然的结成了或两人或三人的行动小组，互相协同掩护着冲向前去。 几名‘雪狼’队员眨眼间就越过了第一突击队的绝大部分战士，与跑在最前面的赵磊几个人并驾齐驱。 紧随其后的徐志军是第一次见识了这帮‘雪狼’队员这惊人的战斗力。 从梁青开始出击，快速移动中的准确判断，一枪爆头的精绝枪法，及至这些‘雪狼’队员们的出众的战术素养和闪电般的攻击速度。 ‘雪狼’小队带给他的感觉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这处小高地给了梁青有力的支撑，虽说不时仍有越军的炮弹落到她的附近，但每一次都被她轻易地躲避过去，而上面的越军可就惨了，每一次打出火箭弹或者迫击炮弹，换回来的就是生命的代价，这种强大的威慑力带来的是极大的恐惧。 有了梁青的远程支援，高健他们一个冲锋就来到了一道越军利用天然地形修建的一处三、四米高的防步兵削壁下面，正在组织战士准备搭人梯攀登削壁的赵磊突然被身边的高健拉了一下，赵磊扭头一看，见高健向他伸手一指，然后转身向着另一处奔去，‘雪狼’的所有队员也都紧跟了过去。 早已领教过这帮‘雪狼’队员不凡身手的赵磊情知高健所为必有原由，他毫不犹豫地就跟了过去，及至近前，他才听到高健边跑边通过点兵对讲机与远处负责支援的梁青通话。 赵磊一下明白了，原来梁青不光是负责远程狙杀，还同时在为他们提供最佳的行进路线，赵磊心里暗自赞叹这些特种兵的不同寻常。 但紧接着更让赵磊吃惊的一幕就在他的眼前发生了。 第二十七章 复仇之战（3）暗下黑手 这一片本身就有六七十度坡度的山壁，落差又比刚才那一段稍高个一两米，被越军几经改造几乎成了直上直下峭壁，为的就是阻止对方攻山时步兵的前进速度，让守在上边士兵有调整、喘息的时间。 但这一次越军有些失算了，因为这一次率先攀爬削壁的步兵不是普通的步兵，而是一群百炼成钢的特种兵。 防步兵削壁虽说陡峭，但与高健他们曾经接受过的训练相比，攀爬这五、六米高的削壁，难度几乎可以让他们忽略不计。 ‘雪狼’队员们以高健为首，几个人排成了一条横线，仿佛壁虎一般，三蹿两纵眨眼间就接近了崖顶，即便是赵磊有过多年的武术功底，也被这几个人甩在了后边。 仿佛约定好了一般，几个人在接近崖顶的一刻几乎同时悬停在了那里，紧接着这七名队员同时扔出了随身携带的手榴弹，在第一阵爆炸的烟尘还未落地之际，第二批手榴弹又扔了出去，爆炸的余波未平，几个人几乎同时跃上了崖顶。 高健第一个冲了上去，他一边对着上面的越军快速射击，一边协助其他队员登顶，待其他几名 ‘雪狼’队员全部冲上来之后，几个人迅速前插，占据有利地形扩大纵深，为后续部队开辟出缓冲地带。 同时发动攻击的三路人马此时几乎都已越过了越军的最外围防线，中路赵磊他们是最快的，已经接近到越军的第二道防线，在这里，他们已经可以很清楚地看清躲藏在战壕里的越军那狰狞的面庞。 上一次越军攻击得手在于人员数量上占有优势，而这一次形势逆转，徐志军同样是集中了优势兵力和火力对54#高地发起攻击，之前的鏖战已经让黎洪的队伍减员严重，并且弹药也不太充足，因此虽然这次徐志军攻山虽没有炮火的支援，但依旧攻势如潮。 已经突进到越军前沿阵地延伸战壕里的高健、赵磊十几个人一边清剿着战壕里的越军残敌，一边以战壕为依托向前突进。 越军在此设立了高中低三道防线，这里就是接近半山腰的第一道防线，人员上的优势将防守的越军迅速的压向他们的第二道防线，一些没来得及退却的越军则收缩到了坑道里进行抵抗，不时的向外打冷枪投掷手榴弹。 但很快这些龟缩到坑道里的越军就大难临头了，后续上来的爆破组和火焚组成了这些越军的噩梦。 这一次徐志军是下了狠心，他根本就没考虑什么‘缴枪不杀’‘优待俘虏’的宽大政策，格杀勿论是这次行动的唯一宗旨。 爆破组很好理解，负责摧毁越军一切地表工事，而火焚组则是为这次行动特别组建的，徐志军把所有的火焰喷射器都集中在了一起，分到三个突击队里，上山后只是负责焚烧那些躲进坑道里进行顽抗的越军。 一时间被攻占的区域里爆炸声连连，火光四起，不是有浑身冒着火苗的越军从坑道里惨叫着跑了出来。 高健等几名‘雪狼’队员和赵磊的一些侦察排的战士已经成全队的突前尖兵了，此刻他们已经攻入了越军的第二道防线，在犬牙交错的战壕里，双方混战在了一起。 从师部急急赶回的阮文雄行至半路就得到了黎洪的报告，他很清楚黎洪的队伍在经过前两天的激战后各个方面都已接近了极限了，从通讯车传回来的讯息让阮文雄心急如焚，他严令各部全速前进，务必在中午之前赶到阵地前沿。 车队载着新近补充的士兵和装备、弹药在狭窄、泥泞的山间公路上向前线蠕动着。 之前躲进坑道里的翟明义、沈大鹏和张全乐几个人此时也在紧张地关注着外面的动静。 徐志军出发前就已和翟明义他们取得了联系，通知他们凌晨发动进攻，但却严令他们必须在得到明确指令后才可以出来，徐志军是担心万一这次攻击失利，几个人贸然闯出来将会陷入到极其危险的境地，好不容易保存下来的这几名士兵可能会全军覆没，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听着山下的另一侧不断传来的爆炸声，位于山顶另一面坑道里的几个人心急如焚，翟明义几次想引爆炸药冲出去，但都被张全乐拦住了。 “大翟，你们哥几个先别急，这一次一定要听我的，现在我们的队伍刚开始进攻，士气正盛，但距离我们这里还有相当一段距离，这个时候如果我们出去，不但不会给他们帮忙，反而会给了咱们头顶的越军收拾咱们的机会，就我们这几个残兵败将还不够越军一划拉的了，我们要等到关键的节骨眼上才能出去，到时候两面夹击，一鼓作气将山顶上的这些越军王八羔子都按进泥里去。” 几个人盯着张全乐，既没表示同意，也没表示反对，张全乐也不介意，抓过起爆器握在手里，耳朵紧贴岩壁，一边倾听者外面的动静，一边将他之前调试好的单兵通讯装备扔给了翟明义和沈大鹏。 三路攻击部队此时已经几乎都攻到了越军的第二道防线附近，越往上走越军修建的明碉暗堡越多，突在最前面的‘雪狼’队员和一部分赵磊的侦察排的战士甚至已经守卫的越军发生了近身肉搏，后续部队也和一些退到坑道里的越军展开激战，行进变得迟缓下来。 守在山顶的黎洪看到了此情此景，觉得有机可乘，透过望远镜盯着下边不断涌上来的中国军人，黎洪狞笑了一声下达了命令。 削壁前方不远处一段被炸毁的、早就被废弃战壕里，在一堆碎石、乱砖的底下，一处隐蔽的洞口慢慢的打开了，一架重型机枪被几名越军推出了掩体，不远处的另一处废墟下，同样有也有一架重机枪被拖了出来，两个机枪组迅速进入战斗状态，对着正在全力攻击越军第二道防线的中国军队背后开了火。 与此同时，山上也有几处隐藏的暗火力点也掀开了伪装的面纱，对着下边进攻的军队开始射击，转眼之间，三路正在全力进攻的攻山队伍被前后突如其来的火力压制在越军那已被攻破的第一道防线附近，腹背受敌，处在前后两端的许多战士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打到在地。 第二十八章 血洗敌阵（1）沙场逞威 黎洪看着下边不远处对方攻击的主力部队被压制住了，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他马上集结了一批敢死队，对着冲在最前边、此时已经失去了后方火力支援的这支突击小队发动了绝地反击。 黎洪要让这支极具战斗力的攻击小队葬身于此。 越军的敢死队旋风一般向山下扑来，本来已经占尽优势，就要将这一带的越军肃清的‘雪狼’队员和赵磊的十几名侦察排的战士猛然被越军的这突如其来的攻势打了个措手不及，对方的一阵凶猛射击就让数名侦察排战士倒在了阵地上，快到近前的时候这些越军又一起扔出来一排美式手雷。 大个子巴根眼见一枚手雷落在了一名侦察排战士的脚下，来不及警告，身材强壮的他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猛地向前一窜，长大的双臂一下扑倒了手雷近前的两名战士，在他们倒下的同时，手雷爆炸了。 离巴根不远的高健被手雷爆炸的气浪差点掀了一个跟头，爆炸溅起来的碎石将他的脸和胳膊划出了好几道口子，鲜血立马流了出来，看到巴根倒在地上没起来，高健大叫一声‘巴根’就冲了过去。 还没等他跑到近前，高健的眼角余光就看到一个黑点又朝这里飞来，他情急生智，伸手抓住已经自己那已被打的滚烫的枪管，顺枪当棒，如同打棒球一般，迎着飞来的黑点，将手中的突击步枪抡圆了就是一击，直接用枪托就给击了回去。 这一神来之笔惊得两方面士兵都目瞪口呆，飞回去的手雷在越军头顶半空中就爆炸了，趁着越军短暂的慌乱之际，赵磊带着战士们冲进了敌群，双方肉搏在一起。 高健正要上前去搀扶倒在地上的巴根，却只见这个大个子晃了晃脑袋双手一撑地又站了起来，高健再一看巴根的后背，背后的军装几乎都被手雷的爆炸碎了，裤子也被震破了，屁股都露了出来，背后几处都流出了鲜血。 “大个子，怎么样？伤得厉害吗？”高健冲过去焦急地询问道，一边问一边对着冲过来的越军射击着。 巴根晃了一下身子，又活动了一下腿脚。 “没事！” 等到巴根伸手一摸自己的后面，顿时恼羞成怒。 “妈的！把老子弄成这样了，老子今天跟你们没完！” 说完，巴根抄起身边的一支冲锋枪就冲进了敌群。 上边的冲下来的越军越来越多，被前后火力压制的徐志军的大队人马也动弹不得，由‘雪狼’和赵磊侦察排的十几个人临时组成的攻击小队顿时陷于劣势。 站在山上观望者的黎洪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在他眼里，全歼这批攻击的军队只是时间早晚的事了，而且，黎洪刚从通讯兵那里得知，阮文雄带领的增援部队已经赶到了山下，正在全力地组织队伍向山上冲锋。 手握望远镜的黎洪一边看着不远处混战的景象，一边调动队伍不断地向前压，看着他们渐渐地掌握了主动，他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 但他这口气还没出完，就被望远镜里呈现出的一幕惊呆了。 只见削壁处，一个矫健的身影腾空飞了出来，落地后箭一般的速度扑向最近的一处机枪阵地。 冲上来的是从后面小高地刚刚赶过来的梁青。 梁青一边奔跑一边就将手榴弹的拉绳拉开了，她心里一边掐算着时间，一边向前飞奔，在离那个机枪阵地还有十几米的地方一甩手就将手榴弹扔了出去，手榴弹飞到那一组机枪手的头顶上方，凌空爆炸了，这一组机枪顿时哑了火。 扔出手榴弹的同时，梁青一个侧滚，顺势将挎着的突击步枪抄在了手里，爆炸声未息，梁青紧接着跳起来又向另一个机枪阵地冲了过去。 黎洪咆哮着：“给我干掉他！” 直到此时黎洪也不知道这个战士是一名女兵，他只知道就是这个人，刚才凭借着自己的一己之力几乎打掉了他阵地上的大多数火力点，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如鬼魅般地穿梭在弹雨之间而毫发未损，自己却拿他没有任何办法，黎洪心塞的要死。 一枚火箭弹对着梁青飞了出去。 梁青在快速移动当中感觉到了危险，她的瞳孔紧缩了一下，但梁青仍旧没有丝毫减慢速度。 眼见火箭弹已经目之所及，梁青一个鱼跃飞进了不远处的一处弹坑，还没等她落地火箭弹就在她的身后爆炸了，爆炸振起的泥土飞到了半悬空。 泥土还在漫天飞舞，四周混沌一片，这个身影就又从弹坑里飞了出来，跃起的同时梁青对着另一处机枪火力点开始射击。 这一幕让站在高处的黎洪大惊失色，以至于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同样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还有那一组机枪手，刚刚给这挺马克沁重机枪压上新弹链的一名弹药兵，眼见一个人朝这里飞奔过来，来不及多想，抄起随身携带的武器就要开枪射击。 但他已经在梁青的视野之内了，梁青断没有再给他活命的理由，更别想开枪了，这名越军的枪刚举到胸前，梁青一个快速点射就将他打翻在地。 那名机枪手想要调转枪口对着梁青射击，梁青哪会给他机会，又是一个点射将他也打翻在地，另外两名越军见势不妙，想要在退回到掩体里，还没等他们迈开双腿，同样也死于非命。 转眼之间这两个火力点就是去了作用。 攻击部队背后的压力顿时大减，徐志军迅速组织火力对着山上射击。 黎洪大张着嘴，就这样瞪眼看着这一切在十几秒的时间里让这名战士完成了逆转，他恼怒地跑到一边的一个机枪阵地，推开机枪手，对着山下那名给他带来厄运的战士就要射击。 但黎洪还是慢了一步。 梁青打掉最后一名越军的时候，正好落到这处暗堡的近前，她身体凌空一纵就跃进了战壕里，进来的同时还不忘给这几名已咽气的越军每人补了一枪，这是他们平时训练时的要求，怕的就是有些假死的敌人成为自己的后患。 紧接着梁青冲过去抓住了马克沁重机枪的手柄，单腿半跪在地，提高射击角度，对着山上的越军就开了火。 马克沁重机枪的威力是毁灭性的，尽管问世多年，但雄风犹存，机枪子弹如暴雨般地扫过越军固守的阵地，树木、岩石被打的四处乱飞，一些越军也被硕大的子弹打的支离破碎，黎洪刚刚抄起机枪，梁青打出的弹雨就扫了过来，要不是他机枪前面的钢铁护板，黎洪恐怕也难逃这一劫。 但黎洪的噩梦还没算完。 任谁也没想到，一名新来的女学员兵，一名身材略显瘦削的女兵，操纵着沉重的马克沁重机枪却是如此轻松自如，如此的随心所欲。 再也没有人去质疑这些学员兵的能力了，惨烈的战斗让这些‘雪狼’队员不再神秘，将他们从一个传说变成了一个真实的存在，这些人正以惊人的战力展示在众人面前，让敌人闻风丧胆。 这些老兵们不知道的是，为了这一天，这些年轻人度过了怎样的青少年的时光。 射击中的梁青，双眼扑捉到了正在与越军纠缠在一起的高健、巴根他们，她对着单兵对讲机发出了一道指令： “所有人注意！退出战斗，快趴下！迅速隐蔽！” 紧急时刻梁青的声音依旧是那么沉稳、清晰，但却不容置疑。 突在最前端的‘雪狼’这些人一冲出削壁，在与越军的打斗中绝大部分队员的对讲机就已经都掉落在了一旁，只有两三个人还保持随时接听状态，高健和巴根就是其中之一，他们同时听到了梁青的呼叫，巴根还有些不明就里，但高健则立马明白了梁青喊话的用意。 这既有多年训练出的默契，也有对队友的极大的信任。 只见高健一个突击就冲到了赵磊近前，抬手用防身手枪打倒了赵磊身边的两名越军，对着赵磊和他身边的战士高声喊道： “卧倒！快卧倒！” 说话的同时高健一扯赵磊的臂膀，朝着身边的一块巨石脚下扑了出去。 与此同时，巴根也明白了梁青传递来的信息，底气雄厚的他大吼道： “都撤出来、快卧倒！” 上面的越军还在不断地向他们这里涌来，许多人包括赵磊都没弄清是怎么回事，但听到这些‘雪狼’队员的呼喊以及看到这几个人的神态就知道情况紧急，互相支应着，一下退出了战斗，就近寻找隐身地点伏身隐蔽。 还没等赵磊这些人趴好，一阵剧烈的子弹炸裂之声就在他们的耳边、头顶响起，同时伴随着越军的惨叫，这些刚刚冲下来的越军仿佛是被用镰刀拦腰割倒的麦子一样，被齐齐地打倒在地，残肢断臂伴随着血肉、乱石飞得到处都是。 及至这波弹雨过后，冲下来的越军已所剩无几，剩余的越军士兵被这眼前恐怖的场景吓傻了，转身就朝着山顶他们的最后一道防线退去。 “弟兄们，冲呀！” 徐志军从地上一跃而起，端起冲锋枪向着越军的最后一道防线率先冲了过去，憋了一肚子仇恨的战士们纷纷跃了出来，一边向山上射击着，一边冲了上去。 “出击！” 处在最前端的高健耳机里再次清晰地响起了梁青的口令，仿佛就是他们日常演练一般那么淡定、轻松、从容。 高健从地上一跃而起，端起突击步枪开始向山上冲去，赵磊、巴根等人紧随着高健，犹如一股疾风，快速向山顶掠去。 第二十八章 血洗敌阵（2）永恒的瞬间 感谢ztb7261的支持与馈赠的红包，祝你新年快乐，为你加更，谢谢！！ 梁青发出的指令不仅高健几个人听到了，一直隐藏在坑道里等待机会的张全乐、翟明义等几个人也都听到了。 早已做好准备的张全乐、翟明义、沈大鹏和小刘、张伟一直在注视着外面的动静，几个人聚在一起，卫生员小刘将一面军旗顺着旗杆卷好，放在自己身前，他要在冲出去的第一时间里将这面军旗插在阵地上，他要用行动告诉那些越南人，这里一直有人在战斗。 张全乐、翟明义他们几个人第一次听到梁青发出的指令是让高健、巴根隐蔽的命令。 虽说声音依旧不太清晰，但排除被屏蔽、削弱信号的因素，这几个人判断出，山下的部队已经攻到顶峰附近了，并且很确定的是，‘雪狼’小队的其他人也都一同冲了上来。 张全乐挥手示意，几个人迅速躲到了一处安全位置，依旧在等在这机会。 在梁青再一次发出‘出击’指令的同时，张全乐按下了手中的起爆器。 徐志军指挥着三路队伍潮水般地向山顶卷去，冲在攻山队伍最前面的赵磊、高健这一组攻击队伍率先越过了一处弧形防步兵战壕，登上了一处高岗。 当这些人登上这处略显平坦的高岗之后，眼前看到的一幕刺痛着冲上来的所有战士们的心，也更让他们怒火中烧。 只见沿着山顶一线的越军阵地左右前后，七、八名中国士兵被零散地绑在山石、断木上，从远处看不出这些人还有没有生命的迹象，这些人脸上、身上的颜色，已经和阵地上的岩石、泥土的颜色混为了一体。 如果说战士们在山下听到越军的这种兽行以后让他们义愤填膺，此时目睹眼前的这片场景，则彻底唤起了将士们心底的嗜杀之心。 冲上来的赵磊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老乡赵大虎被绑在最前端的一根被炸毁的半截树桩上。 大虎的头无力地低垂在自己的胸前，虽说大虎的外貌已看不大真切，但从小一起相伴长大的伙伴赵磊绝不会认错，他疯了一般端着枪一边射击一边呼喊着大虎的名字朝前冲去。 黎洪刚从那一阵机枪的狂扫中爬起身来，就看到这些已经杀红了眼的中国军人冲上了阵地，他也一下跳出了阵地，对着身边的人呼喊道： “弟兄们，不能让这些中国人冲上来，我们的援兵已经上来了，大家杀出去！” 说完，黎洪迎着冲上来的赵磊就奔了过去。 黎洪说的不错，阮文雄带的新兵已提前赶到了阵地前沿的山脚下。 仅凭着枪声的密集程度，阮文雄就知道上面战斗的惨烈，他指挥着这些新招募的战士疯狂地向山顶冲去，爬至半山腰阮文雄就听到上边通讯兵传来的中国军队已经突破到了最后一道防线的呼叫，阮文雄不敢怠慢，督促着身边的战士不顾死活向山顶冲锋，他要赶在对方完全占领山顶之前堵截住对方的攻势。 黎洪站在高处已经远远地看到了阮文雄的援兵，因此他才不顾一切地冲出阵地与对方死拼，黎洪知道只要自己再坚持一会儿，阮文雄的援兵就可以进入阵地，那时候人员上的优势会让他们再一次取得大捷。 增援的越军中，一些腿脚稍快的士兵已经接近山顶，黎洪和赵磊一边互相朝对方射击，一边躲避着对面飞来的子弹，两人越来越近，彼此甚至已经可以看见对方那瞪的滚圆、血红的双眼。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就在黎洪身后稍远的地方爆炸了，虽说黎洪离得不算很近，但他依旧被强大的气浪冲击的飞了出去，不只是他，他身边的那些士兵，尤其是那些刚冲上来的那些新兵，他们离炸点最近，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就被炸飞了出去。 这边的赵磊、高健他们这些人也没好到哪里去，方圆几十米的范围内的所有人都被震倒在地，许多人都被震得昏了过去。 当飞扬的尘土被山顶的强风渐渐吹散，倒在地上的人晃晃悠悠地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他们看到了五名魔鬼一般的战士从地底下钻了出来。 没有人可以从他们军服上分得清到底是哪一方的军人，因为那军服上早已被子弹、炮火撕裂的不成样子了，军服上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了，那上面早已被鲜血、汗水、硝烟和泥土染成了黑褐色的了。 但当他们其中一名战士将手中的军旗展开的时候，所有人都看清了，那是一面浸透着战火硝烟的‘八一’军旗。 翟明义、张全乐、沈大鹏一冲出来就扑向了正在向山顶汇集过来的越南援军，三个人迅速占领有利位置，两挺轻机枪、一把冲锋枪开始对着登山的越军疯狂扫射，以此来阻止越军增援的脚步。 张伟和卫生员小刘则快速奔向了山顶的制高点，张伟一边用冲锋枪扫射着刚刚爬起的越军，一边奔向了越军的一处机枪阵地，他刚刚击毙了一名越军的机枪手，猛然看到手握军旗正在全力奔跑的小刘一个踉跄就被打倒在地，小刘挣扎着勉强地爬了一下想再次站起来，但终究没能起身，手中军旗已被他身体里流出的鲜血浸透。 “小刘！” 张伟哭喊了一声掉头朝着小刘倒地的方向奔了过去，三步并作两步一下就冲到了小刘的近前。 只见几分钟之前还与自己一同忙碌的小刘此刻已全无生命的迹象了，虽然依旧圆睁着双眼，但已渐渐地失去了光泽。 “啊！” 张伟从心底发出了一声呐喊，伸手从小刘身底下拿出沾染着烈士鲜血的军旗，朝着山顶冲去。 刚刚跑到越军的那面军旗近前，黎洪射出的一串子弹就击中了张伟的后背，他踉跄了一下，却依旧奋力将那面越军军旗踹到了地底，然后他卯足全身之力，将那面‘八一’军旗插在了阵地上。 黎洪再一次将子弹射向这名不惧死的士兵，张伟身中数弹，鲜血从他的口鼻中喷出，并未插稳的军旗也随之摇晃了一下。 张伟双手紧握旗杆，拼尽自己最后一点力气，将军旗深深地插进了地里，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他都没有松开紧抓旗杆的双手。 英雄的肩膀抵在旗杆上，双腿支撑着地面，与耸立着的旗杆组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三角形，牢牢地固定住了军旗。 张伟肩上的冲锋枪沿着他的肩膀滑落到了他的臂弯，从嘴里不断流出的鲜血顺着他的前胸、手臂滴落到了胸前摇晃的冲锋枪上，而后又从枪口流落到下面已经被熏灼的焦黑的山石、泥土上。 鲜红的‘八一’军旗在阵地上漫卷云舒，高高飘扬，与英雄的身体凝结成了一个历史的永恒。 这是一名军人在用自己的生命捍卫着军旗的神圣，捍卫着国家的尊严。 第二十八章 血洗敌阵（3）睚眦必报 战场上杀声依旧，英雄的身躯与迎风飞舞的军旗已融为了一体，就如同一尊雕像，耸立在硝烟弥漫的战场顶峰。 这一切只是在一瞬间发生的，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被这场面深深地震撼了，被震撼的不仅有那些已忘却生死中国军人，也有那些拼命死守阵地的越南军人。 有些人开始退缩，退缩的是那些越军的残兵败将。 更多人则呼喊着冲了上来，冲上来的是那些已经杀红了眼的中国军人。 最先冲进越军最后一道防线的是大个子巴根，紧随其后的是高健众人，赵磊则直接扑向了黎洪。 巴根一边射击着一边向山顶冲去，子弹打完了也不去换弹夹了，直接就用枪柄砸向近前的越军，一夜的激战加上刚才的爆炸，让巴根的上身几乎已经完全裸露了出来，他的身体各部都沾满了鲜血，也不知道止他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徐志军带领的主力部队随后也冲上山顶，一起加入战团。 整个山顶陷入了一片空前惨烈的混战之中。 越军也真是顽强，他们死战不退，许多已经倒在地上的越军，仍旧在用匕首乱砍乱刺，早已冲上山顶一边搏杀一边指挥队伍抢占各个控制点扩大战果的徐志军也没能幸免，一不留神，他的小腿被一名受伤倒地的越军用刺刀刺穿。 徐志军闷哼了一声单腿单腿跪在了地上。 这名越军依旧不肯罢休，爬过来一手抱住徐志军的另一条腿，一用力就将徐志军扯倒在地。 徐志军掏出手枪刚要开枪，背后过来一名越军紧紧地箍住徐志军的脖颈，徐志军反手将手枪顶在后边越军的小腹上，一下就开了好几枪，但这小子就是死不放手，依旧紧紧地箍着徐志军让他动弹不得。 两人的僵持给了地上的越军可乘之机，他单手撑起已经被打残了的躯体，举起匕首刺向徐志军的胸膛。 眼见匕首就要刺进徐志军的胸口，从旁边飞赶过来一个人，抬腿一脚正踢在这名越军的手腕上，坚硬的陆战靴直接将这小子的手腕踢碎。 冲过来的这个人脚没落地，紧接着就反向又踹向徐志军身后的那名越军的面门。 陆战靴的鞋底一下直接就蹬在了这名越军的面门之上，本来还算凹凸有致的面门顿时成了一张平整的大饼，鼻子、嘴以致整张脸都被踹烂了。 本就被已徐志军用枪打的半死的这名越军，那里再承受得了这一脚的千钧之力。 已经被踹的失去意识的越军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整个人不用掐诀念咒就朝后面飞去，人还没等落地就已绝气身亡。 冲过来的人正是梁青，她只一回身之际，一把手枪就已抄在手中，毫不犹豫地举枪对着那名先前刺伤徐志军的越军面门，抬手就是一枪，越军的天灵盖整个被打飞，整个人直挺挺地跌倒在地。 紧接着梁青一边向远处混战的人群飞奔一边射击，枪响之处越军一个个应声倒地，很多时候梁青射出的子弹都是贴着扭打在一起的我方士兵的耳根、脸颊飞过，击中他们身前的越军的面门，被击中的每一名越军都是直接命中眉心，就仿佛在训练上一样，梁青打出的每一颗子弹，依旧都是那么的精准、精致。 多年在战场上滚打的徐志军根本就没有看清梁青是如何在自己的眼前瞬间就毙敌二人，转眼又朝远处奔去，只看见梁青一路不停地射击，仿佛枪里面有打不尽的子弹。 尽管山背后的越军在极力地想攻上山顶，但在翟明义、张全乐、沈大鹏的死守下一直难以得手，他们仿佛被一道无形的绳索绊住不能前进半步。 巴根此时已冲到了一处越军的机枪阵地，身大力不亏的巴根硬是将沉重的马克沁重机枪从阵地的这一侧移到了越军增援的那一侧，然后他迅速压上子弹带，对着远处依旧向上涌来的越军射击。 枪口喷着火蛇，伴随着巴根那近乎歇斯底里的怒吼声，子弹如暴雨般地飞向了不远处正在死命攻山的越军援兵，攻山的越军终于挺不住了，开始潮水般地向后退去。 阵地上的越军越来越少，许多越军边打边开始向山后退却。 黎洪和赵磊交手几个回合未分胜负，当两人再一次相互倒地后，黎洪伸手抄起一把地上的冲锋枪，单手持枪对着赵磊就是一个点射，赵磊见势不好赶紧躲避，趁着这转瞬即逝的空隙，黎洪翻身爬起仓皇地向山后窜去。 攻上来的中国军人越来越多，相反自己这边的人已所剩无几，眼见增援的士兵就是跨不进这最后的几十米的封锁线，黎洪知道自己再坚持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但这小子不甘心如此惨败的逃窜，黎洪将胸中的恼怒发泄到所有他能看到的一切目标之上，尤其是那些被绑着的战士们的身体上。 黎洪一边退着一边近乎疯狂地对着这些人扫射，他根本不在乎这些人是否已经死亡，他只想发泄自己心中的那口怨气，黎洪一边漫无目的的胡乱射击着，一边借着周围的树木、草丛、乱石快速向山下窜去。 “虎子！” 赵磊亲眼看着自己的发小老乡身中数弹，他大叫一声踉跄着跑到赵大虎的近前，用力地摇晃着大虎的肩膀。 让赵磊惊讶的是，赵大虎竟然顽强的缓缓抬起头来。 已经奄奄一息的赵大虎极尽全力睁开眼睛，他看清了面前的来人，嘴角微微一动 “磊哥……，我虎子…、没给咱家乡人……、丢脸吧？没给咱……、老赵家丢人吧？” 随着赵大虎断断续续的话语，一道血线从他的嘴角流了下来，滴滴答答的洒落在赵磊的身上。 “没有！没有！你是好样的！你是咱老赵家的英雄！” 泪水已经模糊了赵磊的双眼，他一边拼命地点着头，一边想把赵大虎解下来，但还没等他将赵大虎身上的绳索完全解下来，猛然觉得大虎的身子一软，大虎整个人都瘫倒下来。 “虎子！虎子……！”赵磊用力抱住大虎那软绵下坠的躯体，撕心裂肺的哭喊着。 但他怀里的虎子再也不能回答他了。 所有人都为眼前的这一幕而动容，大家呆立着看着眼前的场景。 更多战士的遗体被从树上、石头上放了下来，这些被当做人质盾牌的战士没有一名能幸存下来。 此时，阵地上的战斗已经基本结束，与赵大虎感情至深的张全乐、翟明义、沈大鹏等几个人围拢了过来，他们将烈士的遗体放平，又将痛不欲生赵磊搀了起来。 “睚眦必报！” 刚刚飞奔过来、就目睹了眼前这一切的梁青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话，暗金色的瞳孔忽一紧缩，她的双眼扑捉到了已经跑出射程之外，却依旧在丛林乱石中狂奔着的那个身影。 众人还没有听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就见梁青再一次从背后摘下了那把svd狙击枪，顺着黎洪逃跑的轨迹，一俯身就追了下去。 梁青熟悉赵磊，但对赵大虎却并不熟悉，看着赵磊这一个铁打的硬汉那痛不欲生的样子，看着地上这一排被绑在阵地上的这些已经牺牲的战士，想着他们曾经受到过的凌辱，一股杀气陡然从梁青的心底升起。 她要为这些牺牲了的战士们讨回一个公道。 越过高地的这一侧的头道战壕，梁青发现了那个忽隐忽现、忽左忽右正在亡命窜逃的身影，她又向前急行一段距离冲上一个制高点，架起狙击枪捕捉着那渐行渐远的仇敌，不为别的，梁青只想给这些死难者一个交代。 黎洪越跑越快，他不断变换的逃跑路径曲线下移，为的就是避免上面射来的子弹，阮文雄已经在接近山脚的地方临时组成了一道防线，以接应山上退下来的士兵，眼看着黎洪越来越近，阮文雄的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千军易得一将难求，黎洪这么多年来出生入死追随着自己，是自己手底下最为得力的一员干将，能够全身而退不能不说是一件幸事。 眼见黎洪离自己越来越近，阮文雄命令自己身边的几名士兵前去上前接应。 这几名越军刚刚跑出没有多远，凭空里一声清脆枪声震得山谷‘嗡、嗡’回响。 黎洪急速奔跑的身子就像被人从后面猛踹了一脚一般，整个人都飞了起来，而后重重地又跌倒在山坡上，沿着山坡向下翻滚。 “黎洪！” 阮文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黎洪的位置已经距离前沿阵地将近千米之遥了，他怎么可能被对方击中？阮文雄不理解。 但黎洪在死去的那一刻心里肯定明白，他一直加速全力向下奔跑就是为了躲避那个令他恐惧的杀手，但依旧没能逃脱这一劫。 “快把他给我抢回来，机枪掩护！” 阮文雄发疯一般命令道，他的得力干将、他的生死弟兄就这样惨死在自己的眼前，这对阮文雄来讲是一种羞辱，他要把自己弟兄抢回来，为弟兄报仇！ 再又付出几条生命的代价后，黎洪的尸体终于被抢回了阮文雄的近前，看着黎洪那死不瞑目的双眼，看着那中间被打穿了一个大洞的前胸，阮文雄心里暗自发誓： “兄弟，你的灵魂莫散，我要用中国人的鲜血为你祭灵。” 随后阮文雄吩咐一声，各部迅速撤退的另一处高地严防死守。 阮文雄在积蓄自己的力量，准备随时出击，他要把失去的颜面再找回来。 第二十九章 战场扬名（1）苦涩的胜利 尽管54#高地上依旧硝烟弥漫，但大的战斗已基本上平息了，偶尔会有几声爆炸的闷响和零星的枪声，那是爆破组在封堵和拆毁越军那些坚固的堡垒。 之前的那次战斗中受伤后被转移到坑道里的伤员，在翟明义、沈大鹏的指引下被抬了出来，然后迅速送往了山下进行救治。 被越军的火箭弹炸伤一只眼，并且身体其他部位也有受伤的陈排，在坑洞里的这几十个小时里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但当他被抬出来的时候，竟奇迹般地苏醒过来，翟明义贴在他的耳朵上，告诉了他胜利收复失地的消息，随即就被紧急送往山下。 梁青等这些接受过战地救护培训的‘雪狼’队员，都在协助救护队为一些阵地上的轻伤员做简单的救治和清理那些死去的烈士遗体，为他们整理好仪容后由担架队送往了后方基地。 重新夺回了高地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但在阵地上却看不到一张笑脸。 这场高地争夺战真是太惨烈了，敌我双方都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许多牺牲的士兵，临死的那一刻都是紧紧抓住对方的身体的某一部分，掰都掰不开。 一些战士抓着地上的焦土，抚摸着被高温灼烧的已经有些玻璃化岩石，竟情不自禁的失声痛哭起来，人们无法想象，之前曾经坚守在这里的那些人是如何熬过来的。 徐志军在经过简单包扎后后，一瘸一拐走到了一直在忙碌的梁青近前，梁青周围的其他‘雪狼’队员见到营长过来，都起身站立了起来，举手敬礼。 这是徐志军第一次见到这群年青特种兵的全体队员，对这一支传说中的特种部队，许多在一线参战的侦察大队都不以为然，包括他徐志军，他们不相信这支所谓的特种部队会有什么特别的能力，会比他们这些常年在战场上厮杀的战士们强多少，甚至怀疑这些人真的到了战场上，他们还会不会开枪，敢不敢开枪杀人。 但通过这一战，徐志军被这些年轻的特种兵彻底的征服了。 别的不说，单说他们的个人能力那就不是一般战士可以比拟的，这不光包括在战斗中的战术运用、团队配合，还包含他们对各种武器的熟练运用。 曾经在战场上就出现过这样的情况，一些战士手中的武器子弹打光了，身边周围就有许多敌人丢弃的武器，但却没人会操作，只能白白贻误战机，更有甚者因操作不当给自身造成了意外伤亡。 但这种情况在这些特种兵的身上却根本不会发生，从梁青的远程狙击，打掉越军的火力点，为攻击部队打开前进的通道，到高健他们徒手翻越阻兵削壁，以及在快速移动当中的相互策应，所有战术配合驾轻就熟，这不仅极大限度地降低了他们自身的伤亡，更大大地缩短了攻击时间，在越军来不及做出反应就已攻到近前。 尤其是滞后策应的梁青，她不仅有效地狙杀了越军的远程火力，更为前边的突击队伍提供了及时有效的最佳攻击路线，使得突前的攻击小组的进攻具有极强的目的性，总能让他们找到敌人的薄弱之处实施最为强有力的攻击，进而为整条战线打开进攻的缺口，这也是这次得以顺利收复失地的最为关键的一环，在这一点上，‘雪狼’突击小组可以说功不可没。 及至最后，在他们攻上山来陷入混战之时，这些‘雪狼’队员也不忘给已倒地的越军实施补枪射击，这些细节都是避免战士不必要伤亡的关键，由此可见，‘雪狼’所接受的训练已经精致到了极点，技战术已经全部融入到了他们的骨子里去了。 徐志军看着眼前这些年纪不大却威猛强悍的‘雪狼’队员，情不自禁的点点头：“好样的！你们都是好样的！了不起！真是了不起！” 徐志军发自内心的赞叹道。 接着他又挨个询问了一下大家的名姓，见到了被困在山里却依然坚持战斗翟明义几个人，详细地询问了他们的身体状况，最后徐志军又走到梁青的近前，拍了一下梁青的肩膀说道：“梁班长，你很出色，你的队员们都很出色，我要为你们请功。” 从最初的对梁青请战的不以为然，到现在以‘班长’称呼，不仅表示对梁青本人的认可，更是对她能力的一种肯定。 经此恶战，‘雪狼’特种突击队揭开了他们的神秘面纱，这支神秘的部队，正以惊人的战力向世人展示自己的卓越与不凡。 阮文雄带领队伍迅速收缩至303与317高地后方的驼峰岭一带。 经过这一场恶战，阮文雄的老本几乎都被拼光了，尤其是令他最为心痛的就是黎洪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被对方的狙击手狙杀，这是最令他难以释怀的事。 在为黎洪下葬的那天，阮文雄当着全营官兵的面发誓：“黎洪兄弟，所有死去的众位兄弟，你们的阴魂别散，总有一天，我要用中国军人的鲜血，为你们祭灵！” 54#高地的失守，让303、317两处高地顿时失去了强有力的支撑，自己这边赖以与对方抗衡的炮火一时半会儿也指望不上。 阮文雄心里明白得很，对方如果想要重新夺回这两处高地，只需一通炮火覆盖，上边的一切就将化为乌有，这两处高地落入对面军队的手里只是时间问题，他不想用自己的全部家当去赌这根本没有胜算的赌局。 但这两处高地目前仍可以为他所用，阮文雄一连几天都把自己关在屋里，整天盯着作战地图和沙盘仔细研究、分析，他要在错综复杂的困境中，寻找出一丝缝隙，来实施他的下一步计划。 之前派出的特务队也带回来了一些很有价值的消息，随着信息的不断汇集，一个报复计划渐成雏形。 在阮文雄的心中，这个计划无关整个战局的胜负，甚至也无关自己所在一线战斗的胜负得失。 中越之间的胜负早已分明，按阮文雄心里的想法，他们现在仅仅是做个样子而已。 但这丝毫不会影响阮文雄实施他的报复计划，实施这个计划只为他当众许下的诺言。 第二十九章 战场扬名（2）久违的欢笑 在54#高地被攻克的转天下午，王国庆、刘学军带着阿昌、阿滚、秦汉、小研等这汇集到一起的两路侦察人员，历经磨难、辗转回到了469团的驻地。 刚刚把几名受伤的战士安顿好，团长武山就赶到了他们这里，身为一名老兵的武山深知他们的这次侦察任务完成的是多么的不容易。 王国庆简要地汇报了一下他们出发后所遇到的情景，又把如何巧遇刘学军并被他们搭救的过程，以及最后如何混入敌营传递回来信息的事详细地诉说了一遍。 最后，王国庆特别提到了秦汉、小研、万凯和李大磊这四名‘雪狼’队员。 “团长，这次任务之所以能够顺利完成，这几名学员兵真是功不可没，要不是他们出众的战术配合和超强的个人能力，我们能不能活着回来还真成问题。” 说着，王国庆将秦汉几个人推到近前。 “团长，我要先向您承认错误，然后我要向各位小老弟说声对不起，我之前说话有些不大中听，太小瞧你们了，尤其是这位小研同志，总觉得你一个女孩子不应该到前线来，但经过这一战，我算是开了眼了，你们用自己的行动给我好好的上了一课，让我真正见识了什么是特种兵，团长，您要给这几个人请功。” 刘学军和王国庆两个人七嘴八舌地将这几名‘雪狼’队员好好地夸赞了一番，说的秦汉这几个人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小研更是被这两人添枝加叶的描述弄得个大红脸，丝毫看不到几天前在越军营地里的那种泼辣劲。 武团长面带微笑听完两个人的汇报，当听到这几个人也是‘雪狼’队员的时候，不由得问道 “你们几个也都是‘雪狼’突击队的？那有一个叫梁青的你们想必都认识吧？” 听到梁青的名字，最为兴奋的是小研。 “认识、认识，武团长，梁青是在您这里吗？她现在在哪里？我可以见见她吗？” 小研急不可耐的说道，这一刻她又表现出原有的那份天真烂漫。 见到这几个人点头，武团长点头微笑。 “他们这几个人确实都在我这里，也和你们一样，表现的很优秀，但恐怕这几天你们见不到他们了，你们传递回讯息的当天晚上，他们就都到上边去了，但我可以告诉你们的是，你们的这些队友都非常出色，尤其是那个梁青，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听许多受伤撤下来的战士描述，这个梁青简直是无所不能了，都快被神话了，我见过她几次，确实很了不起，你们都很了不起，相信今后你们的前途不可限量。” 说到这，武团长略一沉吟。 “对了，你们可以见一见其他的几位‘雪狼’队员，有几名队员受伤了，也是今天一早才撤下来的，我可以安排一下让你们见见，怎么样？刘班长，我替他们向你请半天假，你们几个也好好休息一下，今晚就住在我们团部，明天我一早就派车送你们回去，你看可以吗？” 刘学军被武团长的几句话弄得手足无措，一个劲的点头称是，他们这几个人的身体状况经过这些日子也的辗转、跋涉、战斗，确实也已经到了身体极限了，巴不得在这歇上一天再走。 “那就这样定了，王班长，这里你是地主，今天你的任务就是负责把这几个人照顾好，叫他们几个吃好、喝好、休息好，一会我派我的警卫员送这几个‘雪狼’队员到战地医院去，也让他们这些小战友团聚团聚。” 来到战地医院，秦汉、小研他们见到了乐子、巴根和曲仁河这几名队员受伤下来的队员，咋一见面几个人都惊喜非常，本就不太安宁的医院在这几个人到来以后就更显热闹了。 这里的医生和一些伤员早已知道这些年轻的学员兵的来历，54#高地的成功收复更为他们添上了具有传奇的一笔，今天看到又来了几名新的‘雪狼’队员，许多人都一边向他们这里窥望，一边对这几个年轻人报以善意的微笑，尤其是当看到这里也一名女兵的时候，就更增加了人们的好奇心，不时有人打听这名女兵是不是就是那个战场扬威的梁青。 在征得了医生和护士的同意后，几个人架着伤口已经被处理好的乐子、巴根他们来到了医院外面的空地，一下午的欢声笑语伴随着神侃、海聊让他们都了解了从基地到前线后的这一段时间的彼此境遇。 将近傍晚的时候，王国庆、刘学军和阿昌、阿滚也赶了过来，几个人将随身携带的一些罐头、食品拿出来放到了一处空地上，大家围坐在一起边吃边聊，王国庆又偷偷地拿出了一瓶酒，拿过两个搪瓷缸，每个杯子里面都斟上了半瓷缸的酒，伸手又要给秦汉倒酒，秦汉赶紧挥手止住了。 “班长，部队不是不许喝酒吗？” “一般情况下是不允许饮酒，但特殊情况下例外，战士上前线的壮行酒，得胜回来的的轻功酒还是有的，而且这瓶酒就是团长给的，让我好好的犒劳犒劳你们大伙，这是庆功酒。”说完还要给秦汉斟酒。 秦汉再一次给制止住了。 “班长，谢谢您的好意，但我们不能喝，一是我们根本就不会喝酒，二是我们也有自己的特殊纪律要求，战场上绝对不能饮酒，这次就先免了，等有机会回到后方，我们哥几个好好练练喝酒的窍门，练好后再把您和刘班长请到我们基地咱们再好好的喝一次，您看怎么样？” 见这几名‘雪狼’队员都赞同地点头，王国庆也不好勉强了，他不由得点点头，赞叹道：“真不错，你们真是好样的，上战场勇敢、凶猛、机智，下来后严格自律，让我们这些老兵佩服，我王国庆当兵也有几年了，还真没服过谁，你们这些人让我开了眼，真是从心里佩服你们。” 说着，他举起盛酒的搪瓷缸喝了一口，然后递给了身边的刘学军，接着说道： “别的不说，就说这小研姑娘，一开始不了解的时候，我还真嫌她碍事，小研姑娘你可别介意啊，我可是直肠子，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 见到小研含笑点头，一脸的不好意思，王国庆哈哈大笑起来。 “看见了吗？这么漂亮的一名女战士、一个小姑娘，谁不觉得那是唱歌跳舞的好材料，你们谁会觉得她是特种兵？” 一边说着王国庆一边向周围越聚越多的战士、护士们询问道，见大家都赞同他的观点，王国庆更是兴奋，借着酒劲站起来对大家就开讲了。 “你们是没看见，这丫头的本事大着那，在越军兵营里那是一个生猛、狠辣，与越军交锋的时候，那眼睛一瞪我看着都觉得浑身发凉、汗毛孔发诈，她是第一个冲进越军的通讯营的，还没等里面的人反应过来，小研姑娘手起枪落，屋里的七、八名越军顿时毙命，做了枪下之鬼，等我们赶到屋里，人家小研姑娘都把活做完了，那真是一个干净利索、干得漂亮。” 王国庆就像一个说书的人一样，口若悬河、绘声绘色地描述着，转头又指着马凯说道： “还有这位小马兄弟，车开的那叫一个溜，我可见到过不少汽车兵，和这兄弟没法比，人家都把车玩出花儿来了，汽车原地打转，光卷起的石子就打倒了好几名越军，这两位兄弟更不用说了，枪打的那叫一个准，车子开得那么快，我在车上坐都坐不稳，可人家这两位兄弟，站在车上，一手抓着车子，一手持枪，身体的一半都挂在车子的外面了，愣是一枪一个，十几名越军还没等我们的车子开到近前，就都被这哥两给解决了，你们说我一个当兵几年的老侦察兵咱服过谁？” 说着，王国庆伸出双手挑起大拇指，对着在座的秦汉、小这研几个人。 “今天这几位兄弟，还有小研妹子，算是让我开了眼了，就冲这几位小兄弟这身手、这一身的本事，我王国庆服了，从里到外的服了，我是心服、口服、外带佩服，各位，不服高人有罪！” 王国庆连说带比划，引得一旁众人哄堂大笑，秦汉、小研、乐子他们这些人也跟着大笑起来。 这一刻，他们这些‘雪狼’队员才觉得，自己是真正的融入了这个大家庭。 转天一早，刘学军和秦汉他们这一队386团的侦察班，乘车赶回了自己的驻地。 两天以后，梁青他们留在54#高地的剩余几名‘雪狼’队员，在又参加了几次零星的小规模战斗之后，也奉命赶回到了团部驻地休整。 持续多日的纷飞战火逐渐归于了平静。 但这种表面上的平静只是暂时的，双方都在酝酿着下一步的行动，武团长这些天一直在和各级指挥官开会部署，他们的目标是拿下越军重点布防的驼峰岭，将堵在自己门前的的最后一块大石头搬掉。 第三十章 依旧不服（1）寻找机会 此次战役的失利让阮文雄损失惨重，虽说他现在的职务得到了一定的升迁，但战斗力相反却下降了，他的老班底在54#高地一战几乎损失殆尽，曾经藐视同仁的武器配备也都留在了高地上，摆在阮文雄面前的首要问题不是如何反击复仇，而是如何迅速地将这支已被打哗啦啦的部队重新凝聚起来。 即使越军的前线部队一再惨败，但他们的指挥机关也还是有一些人，不那么愿意承认眼前的既成事实。 虽说身处前线的绝大部分高级将领已对目前的战事失去了信心，厌战心理让大多数人只是抱着固守、拖延的心态，盼望着尽早结束这绵延近十年的拉锯战。 但树欲静而风不止，有些人偏不安分，这些不安分的都是些少壮派，阮文雄就是其中之一，经过几天的冥思苦想，一个大胆的计划开始在他的脑海里形成。 这一次，他决意要让对面的军人付出鲜血和生命的代价。 派出去的侦察人员不断为他带来最新的消息，种种迹象表明，中国军队这几天就要对这里发动进攻了，看着眼前的沙盘，阮文雄命令通信兵通知来各连连长迅速赶到营部马上开会。 “弟兄们，中国军队马上就要进攻了，依你们看，咱们这座驼峰岭如何才可以守住？”阮文雄说完，犀利的眼神盯着他手下的几名连长。 几个人面面相嘘，一名连长高声说道：“我们前方还有303和317两处高地可以作为驼峰岭的支撑，而且我们的士兵斗志高扬，弹药充足，又熟悉这里的地形，守住驼峰岭应该不成问题。” 这名新近提拔起来的连长知道阮文雄不喜欢孬种，因此壮着胆子给自己打气，强装出一幅英雄好汉不怕死的样子。 阮文雄冷笑一声，又问其他几个人：“你们也都是这么认为的吗？以我们的实力足可以守住驼峰岭？” 另外几名连长一时也摸不清这个脾气古怪、高深莫测的营长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只得随声附和。 “你也这么认为的吗？范连长？” 这名姓范的连长曾是另一支在这里驻防的连队，最近也被划归到了阮文雄的编制下，只是他手底下的特务连善于偷袭、潜伏、获取情报这些非常规作战，正面战场很少向黎洪的部队那样冲锋陷阵。 但也正是他的连队善于收集情报，因此这名范连长很清楚目前他们所面临的困境，见阮文雄问到自己，他就不得不说话了，沉吟了一下，他清清嗓子开口说道： “从我们掌握到的情报来看，我觉得这场仗很难打，而且按目前的双方势态，对方的兵力是我们的几倍，他们的火力优势和人员优势是我们无法比拟的，因此我觉得此战凶多吉少。” 范连长说完抬头看了看在座的几位，又看了看阮文雄，兀自摇了摇头，就不再说话了。 会议室里一时鸦雀无声，死一般的沉寂。 良久，阮文雄起身说道：“范连长这话才是真知灼见，你们几个不要以为我只想听喜歌，也不要一味地揣摩我的心思，战场上的事就是要会审时度势，以目前的情况来讲，范连长说的一点不假，而且范连长还是留有了一些余地，要我说，这一仗我们根本就打不起，此战必败，现在只是败的时间早晚的问题。” 看着手下这几名连长那略带惊愕的表情，阮文雄哈哈一笑。 “这算什么，胜败兵家常事，只要看清了眼前的形式，即便败，我们也可以把损失降到最低，鸡蛋碰石头是愚蠢之举，我们与对方死磕不起，我也绝不会让我的士兵去做那些无谓的牺牲。” 说完，阮文雄一指眼前的沙盘。 “先不说曾经给过我们强力支持的炮兵已经指望不上了，就算是我们的炮兵没问题，他们也不可能像前几年那样为我们提供不间断地火力支援了，这几年的仗打下来我们的老本都快打干净了，而对方的炮火却越来越强大，303和317两处只是对方的炮火覆盖就足以摧毁我们所有的地表工事，而且这两处的地势也不像54#高地那样，地势决定了这两处根本就无险可守，对方军队会很顺利的拿下这两处高地，之所以一直安兵没动，不是有什么顾忌，而是要拿下我们现在所处的驼峰岭，拿下了驼峰岭就如同打开了一扇大门一样，今后对方的军队进出我们的腹地就如同回家一样往来自如。” “因此，我们要将重兵部署在驼峰岭附近，力守国门不失，同时在303和317 两处高地通往驼峰岭之间的这一片区域布好陷阱，随时打击那些小股侦察、骚扰之敌，让他们的进攻、推进要有所顾忌，这一战，即便我们注定失败，我们也要砍下对方的几根手指，不如此，就不足以告慰我们那些死去的弟兄那在天之灵。” 说完，阮文雄对着范锦昌连长吩咐道： “范连长，一会儿你留下来我们再具体商谈行动方案，你们其他人要在这一两天之内，将303和317两处高地的辎重都撤到驼峰岭一带，主要战斗人员也都要按指令撤到预先设伏的地点，具体位置稍后通知你们。两处高地上只留下少数士兵虚张声势即刻，遇到对方进攻不必请示可以直接就退回到安全区域，都听清楚了吗？” 众人遵命起身告辞，阮文雄又和特务连范连长研究了具体行动细节，一个败中求胜的计划渐渐成型，阮文雄称之为‘断指行动’。 各路探听回来的消息很准确，阮文雄的预感也没有错，只不过对面的进攻比阮文雄的预想提前了一天。 只用了不到半天的功夫，武山的部队几乎兵不血刃就占领了这两处高地，然后先头部队迅速前插对驼峰岭形成合围之势，但凡事物极必反，过于顺利也往往蕴含着危险的来临，这种状态已经引起了指挥部的警觉，但还是晚了一步。 几支快速突进的队伍在临近驼峰岭一带的由丘陵、丛林和沼泽组层的一处狭长地带遇到了越军的顽强阻击，这里沟壑纵横、瘴气弥漫，一到晚间就笼罩在浓浓的云雾之中，越军就是利用了这一点，在这一带打起了游击战。 连续几日的进攻受阻让攻击的队伍停滞了下来，武山限令突前侦察小队尽快为主力部队寻找出一条攻击通道，找出越军的主力，以便在越军完成防御部署前拿下驼峰岭。 刚刚完成休整的赵磊这一次抢到了这个充满危险的任务。 第三十章 依旧不服（2）断指行动 对自己老乡赵大虎的牺牲始终耿耿越坏赵磊，这一次本应轮换到后方，也许从此就远离了危险的前线，但他一再请战坚持要留在一线部队。 考虑到新近轮换上来的部队也需要一个适应过程，而赵磊、王国庆他们这些老侦察兵对这里的地形概况也都有了比较深入的了解，团部特别批准他们这些与越军有过多次接触的老侦察兵们暂缓轮换，因此，赵磊的侦察排才有了这次深入敌后、为大部队担当开路先锋的机会。 进入越军越军管辖地带已经几个小时了，赵磊他们一路上巧妙地避开了越军重点设伏的公路两侧地段，成功地在这一片密林与沼泽中找到了一条通道，此时率领着突前的第一梯队的王国庆正行进在一处有着茂密丛林的丘陵地带。 王国庆的侦察班在那次战斗后也被划归到了赵磊的侦察排，他和赵磊一样都属于闲不住的人，这一次被编到了一起正趁心意，王国庆和阿滚带领的尖刀班正呈扇形向前搜索前进。 前面不远隐隐出现了一处村庄的轮廓，阿滚和一名战士率先摸了上去，来到近前才发现，这座村寨早就被废弃了，许多房舍都成了空架子，一些墙壁上还留有被火焚烧过的痕迹，破败的院落里长满了荒草。 这种破落的村庄沿途已遇上多次，有些村落是这些年的中越之战才被放弃的，有一些还可以追溯得更早的一些时候，是在美越战争的时候留下来的印记 阿滚对着后边的王国庆做了一个手势，其他人渐渐围拢上来。 一路的顺畅让王国庆感觉不大正常，这与之前大部队的行进所遇到的抵抗形成了太大的反差，但一想到我们的部队前一阶段对越军的迅猛打击是致命一击，王国庆倒也觉得可以理解，之前的抵抗也许就是为了让他们的队伍能够快速收缩而采取的无奈之举。 但即便这样，王国庆也是加了十二分的小心，一边示意身边的队员彼此不要脱离开彼此的视线，一边小心翼翼地搜索前进，并且随时与拖后的赵磊保持联系。 赵磊带着侦察排的绝大部分成员处在第二梯队，与前面的王国庆始终保持着近五十米左右的距离，为的是一旦发生意外可以迅速救援，与王国庆的感觉一样，赵磊也觉得这一路来的过于轻松，为此，他特别加大了搜索范围，但仍旧一无所获。 已经是后半夜了，雾气越来越浓，队员们只能看到与自己相邻最近的一名战友，赵磊决定将队员暂时收拢一下，避免大家在雾中迷失。 他们已经通过了这一片未知地带的绝大部分区域，马上就要进入到驼峰岭的地界，赵磊拿起听筒想要提醒一下前面的王国庆，让他叮嘱队员不要在雾气中走失，尽量靠拢些。 但还没等他发出命令，听筒里突然传来王国庆的声音。 “一名队员失去联系！我部正在搜索、排查。” “什么情况？，迅速查明！” 还没等赵磊的话音落地，听筒里再次传来王国庆的呼叫。 “有埋伏！快撤！” 王国庆的话音刚落，前方就响起了的枪声，其间夹杂着越军的呼叫之声。 晚了，一切都晚了，赵磊他们这些人深入到这一片区域，就已经完全落入到阮文雄事先设计好的圈套里了。 正如阮文雄自己所说的那样，他不会拿鸡蛋往石头上面碰，303与317两处高地的迅速失守就是他狡诈的表现，他的迅速放弃让攻击的中国军队以为据守在这里阮文雄的队伍已经被打散了、不堪一击了。 但紧接着阮文雄布置的的梯次阻击马上就让一些轻易冒进的中国军队吃到了苦头，阮文雄的目的明确，他不愿与对方的主力部队硬抗，他抗不起，但他阮文雄可以集中起相对优势的兵力去打击那些轻易冒进的小股部队和潜伏进来的侦察部队，这既可以延缓对方的进攻，也可以报之前惨败之仇。 而这里就是他精心设计的一个圈套，目的也只有一个，那就是尽可能地活捉对方的侦察人员，这样既可以拷问出一些有价值的情报，为他下一步的行动做准备，再有就是为那些死去的弟兄报仇。 这个看似荒废了许久的村落其实大有来头，早在越南游击战争期间这里就是北越的一个根据地，村子的地下遍布大大小小的暗道和藏身之所，类似于中国冀中地区在抗日时期留下来的冉庄地道，当阮文雄与特务连范连长谋划要找一处适合伏击的地点的时候，这名特务连的连长首先想到的就是这里。 赵磊的侦察小队一出驻地不久，阮文雄和范锦昌派出去的特工就发现了这队侦察人员的踪迹，特工们迅速将信息传递了回来。 接到前方传回来的消息以后，阮文雄下令驻守各个要地的警戒队伍，切勿打草惊蛇，在固守好自己防区的同时，对进入到预伏区域的这支中国军队不要拦阻，各个紧要位置都加强了封锁力度的目的，为的就是把这些人赶到自己预先设伏的地方，阮文雄要让这支小队最大限度地深入到自己的防区腹地，这样一旦交起火来，就可以保证不让这些侦察兵快速脱身，这就是阮文雄和范锦昌密谋制定的‘断指行动’。 范锦昌在得到特务连传递回来的讯息之后，迅速判断出这支潜伏进来的队伍的主要任务，就是前往驼峰岭地域实施侦察后，他马上与阮文雄定下伏兵之计，在这个看似荒芜人烟的破落村庄里，范锦昌早就这里的那些深藏在地下、谁然陈旧但依旧有利用价值的暗道、密室里，埋伏上了近一个排的兵力，守候在这里，静等对方钻进来。 别看范锦昌的特务连打阵地的攻守战能力一般，但这种潜伏、偷袭，暗中布置陷阱实施抓捕的这一类非常规手段，运用起来却得心应手，他手底下的这些人就像黑暗之中的老鼠一样，静静地蹲守在一个个早已荒废、却又被他们重新修整利用暗道、密室里向外窥望着，目不转睛地看着王国庆的先头小组一步一步地引入到了他们的伏击圈。 第三十一章 丛林喋血（1）夜遇伏击 依着范锦昌的意思，要等后边的那十几个人都进入到村子里面以后再采取行动，但没成想事情出了意外。 而此时此刻的阮文雄则带领着特务连的另外两个排的兵力，远远地尾随在这支侦察小队的后面，只要这些人进入到这个村子里，阮文雄就会指挥着自己身边的这些人迅速将这个地方包围起来，与事先埋伏在村落里面的范锦昌的队伍里应外合，那样，这支渗透进来的小分队就算插上了翅膀，也逃不出他阮文雄的手心了。 察觉出情况异样并出现状况的，是突在最前面的阿滚和一个叫许军的那一组队员。 这两名经验丰富的侦察兵，互相之间相隔不到十米，所到之处，他们都仔细地排查着遇到的每一个可疑物品和可疑状况，当两人经过一处坍塌的农舍时，从农舍后方搜索过去的阿滚，并没有见到从农舍正面排查过来、也应出现在相应位置的许军，这个细微的异常引起了阿滚的警觉。 还没等阿滚开口呼叫许军，农舍正面就传来了虽然不大但却依旧依稀可辨的挣扎声，同时还伴有被人堵住嘴时所发出的特有的闷哼之声。 阿滚情知不妙，迅速向农舍正面移动过去，同时又轻声呼叫了一下许军的名字，见没有反应，阿滚马上给坠在身后不远处的王国庆发出了警示。 阿滚从拐角处探出身来，农舍正面并没有许军的影子，他将微声冲锋枪平举在胸前，小心翼翼地向农舍大门处靠了过去。 虽说农舍的大部分都已坍塌，但那两扇破旧的大门依旧顽强地歪倚在门洞两侧，一扇向内敞开着，一扇半掩着，随着风的吹动，不时地发出‘吱呀’之声。 粗看起来，门前一切正常，但刚才阿滚分明听见了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异动。 阿滚贴近到门前，用手中的冲锋枪的枪口慢慢地顶开那扇半掩着的、已摇摇欲坠的破门。 随着那半扇门的渐渐打开，阿滚的视野也逐渐扩大，一条明显的拖痕闯进了他的眼帘，紧接着阿滚看到了两只倒在地上的脚，而这双脚上穿的鞋子和自己脚上穿的是一模一样的。 阿滚翻身就往后退，同时大声呼叫：“有埋伏！快……！” 还没等阿滚把话说完，那扇被他半推开的破门猛地一下回撞过来，不仅仅是回撞，整个大门都向他的头顶砸来，阿滚双手举枪用力向外迎去。 早已枯朽的破门哪里经得起如此的反复撞击，重击之下顿时变成碎渣，弄得阿滚满头满脸都是木屑，恍惚之间，阿滚只见一人从里面持刀向自己扑来，阿滚想都没想抬手就是一个速射，举着匕首的尸体直挺挺地倒在了自己的脚下。 一排子弹从屋里的一个角落向阿滚射来，一簇簇血雾在阿滚的胸前腾起，军服被炸裂，阿滚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喊道： “快撤！ 而后，在倒地前的一瞬间，阿滚将冲锋枪里的剩余子弹都射向了院落里那处黑暗的角落。 本来与阿滚、许久两人相距并不太远的王国庆在听到阿滚的第一次警示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带着其他几个人向阿滚这里移动，同时给后边的赵磊发出警告，但他们没走出几步，阿滚那边的枪就响了，与此同时，他们身边四周也传来了越军的呼叫声。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王国庆顿时骇然，他们如此的谨慎搜寻都没能发现这里的异常，显然越军在这里是做了精心准备的，事先埋伏在这里的队伍肯定是训练有素，并且是精于此道的部队。 “快撤！退出村子！快！” 王国庆一边大声吩咐着，一边向着不断从各个角落涌出的越军开火。 赵磊这时也在全力往村子附近赶来，还没赶到近前，村子里就已经打得火热了。 王国庆一共才七、八个人，面对不断冒出来的越军真是疲于应付，往往在他们刚刚找到隐身的地方，背后就又窜出一股越军，转眼之间就又有两名队友伤亡。 “村里有暗道，赶紧退出来。” 几个人不顾一切地边还击，边向村口突来，刚到村子外面，就和迎面赶来的赵磊碰上了。 两队人马汇集到一处，赵磊一边组织防线阻击从村子里冲出来的越军，一边寻找脱身之计。 “排长，这里他妈的是个陷阱，越军早有埋伏，怎么办？” “向河边那里突围，那里地势开阔，越军不便于隐藏。” 赵磊的话音刚落，他们的背后就响起了枪声。 村里提前发动进攻让一直悄悄坠在后面的阮文雄恼怒不已，按阮文雄的计划，是要等这些人都进入到村落里面在开始行动，这样就可以把他们都困在这座寨子里一网打尽，埋伏在寨子里面的特务连连长范锦昌汇报说，是一名中国军人无意中发现了一处院落里的隐蔽洞口和躲藏在此处的士兵这才引发的交火，他们不得已只能提前采取行动。 赶到近前的的阮文雄看到这支渗透进来的队伍已经汇集到了一处，并且有向河边移动的迹象，他心里暗叫不好，如果双方都到了那里，那交战双方就几乎都被摆在明面了，对方如果呼叫炮火支援，那这块到嘴的肥肉就丢了。 “决不能让他们逃到那里，只要不出这片密林，这里就是我们的天下。” 阮文雄想到此处，迅速下令让身后的士兵迅速兜头包抄过去。 腹背受敌的赵磊看着越聚越多的越军从四面围了上来，显然对方是想把他们困死在这里，这是一场实力相差悬殊的对决。 “退回到村子里！” 眼见前突无望，情急之下赵磊让大家重新再回到村子里面，这完全只是一个瞬间的直觉，这个村子不算太大，越军不可能埋伏很多人马，与背后围剿上来的人员相比，村子里面的火力相对要弱很多。 已从隐蔽地点出来的越军，此时正从不同的方向朝这里汇集，一边射击一边向王国庆他们撤退的方向追过去，眼看就要追上这些人，万没想到这些中国军人突然又杀了个回马枪，一下子两方面的士兵就搅到了一起，范锦昌带领的这些事先埋伏在这里的士兵一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攻击阵线一下子就被冲散了。 “拖住他们，别让他们冲出去！” 阮文雄一边急急命令道，一边组织部队从外围将这处破村寨合围。 转眼之间，这处不大的村落就被围的水泄不通。 “国庆、阿昌，你们两个带一些弟兄从不同方向寻找突破口突出去，我们分头突围，我先在这里顶一下，找机会也向外突，都聚在一起迟早被越军包了饺子，趁现在他们还没收紧口，赶紧冲出去，回头我们在四号地区会合，快！” 赵磊一边阻击着外面的越军，一边向这两人命令道。 “排长，你带弟兄们先冲出去，我们几个在这里顶着！” 王国庆头也不抬的回应道：“反正我现在这条命也是捡来的，早就够本了，你们快走。” 没等赵磊再次发话，王国庆对着身边的两名战士一使眼色，两名战士会意，扭身架起赵磊，与阿昌带的另外几个人，一同往村后的不同方向冲去。 （您看到这里，系统会根据您的消费赠送给您月票，月票当月有效过期作废，希望你能给我投上一张，感谢您的一贯支持，谢谢。） 第三十一章 丛林喋血（2）身陷死地 感谢ztb7261的一贯支持，谢谢，为你加更并祝你元宵节快乐！ 眼见四周的越军越聚越多，已经被逼到墙角的这些战士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仅一个冲击，这十几名战士就将拦在身后的越军冲散了，赵磊与阿昌相互支应一下，分成两路向被夜幕掩盖的丛林冲了过去。 王国庆见到那赵磊那些人冲了出去，自己和另外几名战士又顶了一下，反身也往村外冲去。 这几个人刚刚接近寨子的另一侧，对面一阵弹雨就又把他们压了下来，无奈之下他们只得就近寻找隐蔽地点还击，眼见对方的火力越来越猛，四周闪动着的都是越军的人影，王国庆知道自己这几个人今晚恐怕出不去了。 “哥几个，今天就今天吧，我们杀一个够本，杀俩赚一个，决不能便宜了这帮兔崽子，狠狠地打。” 这是一处用泥土和杂草混合搭建的土坯围墙，算是这寨子里面一个比较坚固的据点了，几个人各守一面，发狠般地打击着那些企图接近的越军。 “妈的，这几个人还想做困兽斗，真是活够了！” 阮文雄眼见就这么几个人在那里顶着他的队伍就是攻不进去，顿时气往上撞，他点手一指身边不远的那几个拿着火箭筒的士兵。 “你们几个，给我往里轰，我就不信炸不烂他们！” 几名越军领令以后分散到三个不同地点，几乎是同时扣动了扳机。 三枚火箭弹直飞王国庆他们据守的那处矮围墙，正在全力阻击外面越军的王国庆眼角余光看到一溜白线朝自己这里飞来，同时耳边也听到了其他几名战士的呼叫，他赶紧向另一处墙根那里扑去，还没等他的身子落地，巨大的爆炸声就在耳边接连响起，顿时这里的一切被炸得粉碎，王国庆整个身子就像一块破布一样，被炸得飞到了外面，浑身是血昏死过去。 此时，天已泛白，缠斗了大半宿的两方，枪炮声渐渐平息了下来，只是远处还有几声零星的枪响，那是追击出去的队伍。 阮文雄直起身来，缓步走向这一片废墟，他看了看倒在地上的这五个人，有两名战士的肢体已经被炸得残缺不全了，早已毙命，与这两名死者相隔不远的一个士兵也倒在那里一动不动，大口的鲜血不断从他的嘴里涌出，看样子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稍远的地方有一个战士被炸得昏了过去，浑身是血倒在那里一动不动，正是王国庆，只有一名战士还能勉强爬起来，好像腿部受了重伤，但他依然挣扎着去够已经被炸坏的冲锋枪。 阮文雄就这样站在那名士兵的身边，看着他爬行，看着那身后拖出了一条带血的痕迹。 战士勉强够到了枪，却再也无力地把他举起来，他机械地扣动着扳机，却打不出一发子弹。 阮文雄蹲下身来，用熟练的中文对这名战士说道： “开枪呀，你现在还有机会，我就在你面前，怎么？拿不动枪了？那好办，我把你带回军营，好好给你医治、医治，把你洗干净了，只是到那时可能你就再没有拿枪的机会了，今天白天你还可以好好地缓醒一下，明天一早，我就要用你们的人头来祭奠我那些死去的弟兄，我要用你们的鲜血来祭旗。” 说完，阮文雄冲着身后一挥手： “来人，把这两个半死的带走，记住了，一定不能让他们死了。” 正说着，追击出去的部队也都赶了回来，只见他们押着三名五花大绑的战士，身后还有一人还被裹在捕俘网里被几名越军拖拽着拉过来。 阮文雄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阮营长，逃窜去的两拨人已全部被歼灭或被抓获。” 带队追击出去的范锦昌跑到阮文雄面前汇报到。 “不错，这是怎么回事？” 阮文雄说着用手指了一下被兜在捕俘网里的那名士兵。 “呵呵，营长，就这小子厉害，我们好几个人都围不住他，而且他好像还是这伙人的头目，就是他一直在指挥着这几个人的行动，也该这小子倒霉，我们没能围住他，这小子却自己跑到了我们架设的陷阱那里，一下踩到一个机关，直接就被抄了起来，就这样这小子在里面还不老实，拿出刀子乱割，眼看就要让这小子又跑出来，弟兄们没办法，只得先把他给打晕了，这不，连人带网一起就给拉来了。” “哈哈哈，好样的，他要再不老实就让弟兄们揍他，只是别给我打死了，留着他们明天我还有用，收队回营！” 阮文雄重又俯下身子，对着那名口吐鲜血、已奄奄一息的中国士兵的面颊拍了一下： “你自己在这好好歇着吧，这里的蚊虫会好好的招待你一番的。” 说罢，阮文雄抬脚将身边的一节土墙踢到，泥土混着杂草掩盖住了战士的绝大部分躯体。 这一刻，阮文雄的心里又有了一个新的想法，他兀自又大笑两声，笑声在这晨曦初上的旷野，传出去好远。 随着这些人渐渐走远，周围的一切又恢复了原有的宁静。 又过了好久，远处的一个草丛附近人影一闪，一个身披伪装的士兵小心翼翼地向刚才激战过的村寨慢慢地靠了过来。 原先这里还有些村寨模样，经此一战，这里几乎都成了一片废墟，许多地方还在冒着烟，已经看不到一间成型的房舍了。 来的人是阿昌。 那个特务连长范锦昌没有说实话，他带的队伍并没有追击到阿昌这一股突围的队伍，这也是赵磊带领的几名战士死命牵制，让范锦昌无法分身，这才给了阿昌带领的那些人冲出险地的机会。 当这几名战士出离险境重又聚到一起的时候，几乎是每个人的身上都带伤，好在都只是皮外伤，阿昌把几个人叫到一起。 “怎么样？都有问题吗？” 几个人都木然地摇了摇头，其中一名年轻的战士忍不住抽泣了起来，这些人很清楚，刚才一直激烈爆响的枪声，在几声爆炸过后已经趋于平静，不用问，没能冲出来的其他那些人肯定是凶多吉少。 阿昌拍了拍那名战士的肩膀。 “别难过，战场就是这样，你死我活的地方，换了谁都一样。” 他又叫过一名年纪稍大的老兵。 “老刘，你带这几个人趁着现在天还没大亮，赶紧沿原路返回，切记要小心再小心，千万不能与越军接触，能回到营地就是胜利，听清楚了吗？” 老刘点了点头，“那你干什么去？” “我要回去。”阿昌决绝地说道。 “回去！你疯了吗？” 几个人都瞪大眼睛盯着阿昌，仿佛像看到了魔鬼一般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阿昌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别这么大惊小怪的，我又不是故意前去送死，我也没有什么高尚的思想，我只想回到那里看看，看看还有没有咱们幸存的兄弟，我不能让他们暴尸荒野。” 说道后边，阿昌的声音哽咽了。 “那我们一起回去。”几个人不约而同地说道。 阿昌抹了一把脸，严厉地说道： “现在都必须听我的，你们赶紧回去给家里带信，我一个人回去目标小，对方不易发觉，而且你们没有一个人的越南话比我说得溜乎，你们放心，我不会冒失的，看完那里的情况我就回去追你们，没准用不了一会儿我就撵上你们了，赶紧行动，越耽误久了对咱们越不利。” 几个人又互相叮嘱了一会儿，这才分头离开。 阿昌来到村子附近，看了看里面确实没有越军的踪影了，这才谨慎小心地摸了进来。 最早发现的是阿滚和许军的遗体，这里相对完好些，应该是最初冲突的地方，他将这两名弟兄并排放到了一起，紧接着他又朝他们突围的方向摸去。 沿途阿昌又找到了三名战士的遗体，他就这样一趟一趟往返着，将这几名战友都背到了阿滚和许军一处。 阿昌最后来到了他们分开突围时那处院落，现在这里已经一片狼藉了，那些在交火中被引燃的枯树荒草此刻还在冒着缕缕青烟，四处弥漫着硝烟的味道。 两名被炸得面目全非的战友一个趴在一处端墙那里，一个则仰面朝天倒在一处水洼中。 阿昌久久地呆立着，看着眼前的场景，想象着刚才的惨烈，良久，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慢慢俯下身子，嘴里一边轻声絮叨着，一边准备把趴伏在断墙上的那名战士弄下来背走。 还没等他将这名战士移到肩上，旁边一处杂草突然从一个土堆上滑了下来，紧接着，一只黑黢黢的手从土里伸了出来。 这一变故让阿昌大惊失色，他一时也看不出这个人是敌是友，他举着枪，一点一点靠了过去。 从泥土里伸出的手臂的正是被半埋住的那名战士，求生的欲望让他在与死神顽强地抗争着。 “小孔！” 走到近前才认出是谁的阿昌急赶过去，手脚并用扒开埋在小孔身上的泥土，将他半抱了起来。 小孔吃力的摆了一下手，嘴里含混不清的嘟囔着。 “你说什么？你有什么话要讲？” 阿昌带着哭腔问道，同时把耳朵尽量地贴近小孔的嘴巴。 “快……回去，报信！……明天一早……他们……要……杀掉……那……那些……弟兄，快！……快走！” 小孔断断续续说了几次，阿昌总算听明白了。 “你是说，明天他们要对被抓走的弟兄们下毒手？” 小孔费力地点点头，同时用力地将阿昌向外推，意思是让他赶紧回去送信。 “我不能自己走，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你等一下，我先把这两名兄弟送到那边去，一会儿回来我再接你。” 阿昌说完，转身又去搬运那两名战士的遗体。 等阿昌完事再回来再看小孔，小孔已经停止了呼吸，阿昌心如刀绞般地疼痛，再也无法压抑自己情感的阿昌捂着嘴痛哭起来，他不敢发出声来，泪水将满是污渍的面颊冲刷出一道道印记。 （如果您有剩余月票，希望能给我投上一张，感谢您的一贯支持，谢谢。） 第三十二章 好戏开场（1）有哭有乐 （金三角 美塞） 只身炸毁大山深处的那处制毒窝点后，亦非一路疾驰，马不停蹄地赶回了美塞小镇，几乎和钱壮同时赶回了他们的隐秘据点。 一回到小屋里，亦非就迅速换好了往日送货所穿的衣服，又把那把‘雪狼’格斗匕首藏在了裤腿里，见钱壮一直坐在一边看着自己，亦非不解的问道： “你光看着我干嘛，赶紧收拾呀，今天可要有大热闹看了，赶快！” “我的老天，你还嫌热闹不大吗？今天我算长了见识了，真正认识到了什么是特种兵，我说你们还算是人类吗？一个人你就能整出这么大的动静，要是一群人，你们还不闹到天宫去？看样子地球是装不下你们了。” 钱壮依旧坐在那里，刚刚过去的那几个小时里他所经历的一切，到现在仍让他心有余悸，钱壮需要一点时间来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 亦非乐了，歪头看着钱壮。 “你知道在我们基地，我的一个朋友，就是之前我和你说的那个创造了潜伏一周没被发现的那个人，他总说我们队里的一名女学员不是人，为此这哥们从到基地那天算起直到我们分开，一直没少挨那个女学员的修理，你现在是不是也找修理？” 钱壮又一次吃惊了。 “你不是开玩笑吧，能潜伏一周不被发现的人绝对不一般，竟还能让别人给收拾了？还…，还是一个女学员，一定是他让着那个女学员，开什么玩笑。” “我一点都没开玩笑，像我这样的我们那里一抓一大把，女学员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很多男学员都不是她们的对手，有机会我让你见识一下？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亦非说着说着说着，情绪一下低落了起来，他想起了那些往日和自己形影不离的队友，想起了他的‘雪狼’第一突击小队，也想起了从小一起长大、和自己有过肌肤之亲的梁青。 自从‘雷霆之击’演习过后，亦非就再也没能见到往日自己身边的那些弟兄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亦非知道他们都到了老山前线，那里可是真正的两军对战，形势绝对会比自己这里危险许多，他一直在强迫自己不去想他们，想把这里的任务尽快了结，然后赶往前线与他们会合，但现在看来不可能了，这里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开始。 猛然间，亦非又突然想到了秋泽，这是他的另一个心结，他实在猜不透秋泽是怎么混到这一群人里的，他在考虑是不是要把这一情况也告诉钱壮，犹豫再三，亦非决定还是先看一段时间再说，毕竟秋泽是随米家人过来的，也许秋泽和张海波只是礼节上的相见，并没有涉足到这些毒贩的那些肮脏的交易里去，但这米家人又是为何参与到这里来的那？尤其是那个米武，和张海波的亲信葛洪走的还挺近，这错综复杂的关系一时真是难以理清。 亦非的肩膀被钱壮重重地拍了一下。 “想什么了？我和你说话你听见了没有？” 亦非猛地一个激灵，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刚才有点走神，你说什么了？” 钱壮气的一摆手：“我什么也没说！” “没说什么更好，赶紧收拾，一会儿天就亮了，这个据点也要撤了，我们这次的任务成败就在此一举了，哦！对了，我想起来了，我刚才是说让你见识一下我们那里女学员的厉害是吧？一回去我就给你安排一下，也正好让你在我们基地休息一下，你没问题吧？” 钱壮听着亦非着不着边际的话，鼻子都快气歪了，眼睛瞪的老大。 从山里回来张海波一直把威猜送到度假村，虽说威猜嘴上说的天花乱坠，许诺一定为他争取机会，但他张海波根本不相信威猜的许诺。 但张海波也收到了一份发自内心的愉悦，他看到了威猜的表情，看到了那种情不自禁流露出来的惊讶与嫉妒，这很让张海波心情愉悦， 回来的路上张海波就想好了，威猜一走他就联系毛彪，让毛彪安排自己和杜彬见面，自己的货绝对可以让杜彬那个老小子动心，拿下大陆市场只是早晚的事，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这是他的信条。 回到了自己的府邸，张海波洗了一个热水澡，又叫来了两个按摩女前来为自己放松一下，按着按着，张海波竟趴在按摩床上睡着了。 但威猜可就没他这么安心了，一回到度假村他就大发雷霆，这是他这些年少有的暴躁之态，他将自己客厅里所有能扔、能砸的几乎都摔到了地上，跟在身边伺候所有的人都多得站的远远的，威猜的身边只剩下了巴裕和祖图两个人。 威猜发了一通脾气，看看周围的一片狼藉，也自觉无趣，来到了一张沙发前坐了下来。 见威猜平静了下来，巴裕走上前劝道：“先生，何必发那么大的火，事情还远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他张海波要想成事还欠火候，我们现在就采取行动也不算太晚，我们好好商议一下，您放心，他永远跳不出我们的手心。” 祖图也在一边规劝，威猜微笑一下摆摆手：“我有些失态了，你们不要担心，没事。” 说罢起身，三个人来到了另一处干净整洁的房间里，要了点吃的，此时，威猜已恢复了冷静。 “阿裕，有几件事要马上办，第一，马上叫葛洪过来，他妈的这小子瞒着咱们还自己偷留了一手，张海波搞整么大的动静这小子竟一点风声都没给咱们透露过，要他来的目的就是要尽快搞清楚，张海波的那些技术人员的底细以及生产工艺，不论采取什么手段也要找到这些人让他们为我所用。” “第二，通知‘孤鹰’，我们走了以后找机会干掉张海波，做的要巧妙点，要像仇人寻仇报复那样，我不想为他张海波的死而背上恶名。” “第三，你要在那加工点的周围布上眼线，盯死了那里大大小小的所有出入口，张海波只要是向外出货，我们就给他截下来，哪怕都给他毁了，也不能让他运出这片山区，他的东西要是出去了我们就死定了，再有，你安排好车子，明天一早我们就赶回去，这他妈的鬼地方我是一天都不想待了。” 巴裕见威猜不再说什么了，一转身走了出去。 （如果您有月票，请为我投上一张，感谢您的一贯支持，谢谢。） 第三十二章 好戏开场（2）乱麻一团 见巴裕出去了，威猜转身对着祖图吩咐道： “阿图，你也去准备一下，叫咱们手下的弟兄马上做好准备，天一亮我们马上就往回赶，我怕我们回去的这一路不会太平，要多做几手准备，虽然我们在这里做着准备，但并不知道那小子心底究竟是什么打算的，他要是真的狗急了跳墙，窜出来咬我们一口岂不是晦气到家了。” 祖图答应一声也转身出去了。 威猜刚坐回到沙发里，外面的保镖就进来通报说，葛洪到了。 “叫他进来吧。” 威猜坐在那里没动，不错眼珠地盯着走进来的葛洪。 葛洪这些日子过的很不好受，威猜和张海波明争暗斗让夹在中间的葛洪左右难受，因此这些日子他都一直躲在矿上不回来，要不是这两天开业庆典，葛洪是不会回来蹚这潭浑水的。 见葛洪进来，威猜盯着葛洪的那张笑脸看了足有一分钟，直看的葛洪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脸上的肌肉不断的抽动着，讪讪地陪着笑说道：“先生，您找我？” 威猜冷笑一声：“哼哼，我有那么大的面子吗？您现在是红人，我不敢说找，我是‘请’，请您到府上一叙，也算我攀攀高枝。” 威猜越这么说，葛洪心里就越没底，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了对面这个魔王，身上的内衣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先生，您这是折杀我了，虽说我在张海波这里做事，但我对您那可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呀，对您我从没有半点隐瞒的呀。” 葛洪还没说完，只听威猜‘啪’一排座子，一指面前的葛洪怒道：“ 你放屁，对我忠心耿耿？对我绝无二心？要是都像你这样对我衷心，恐怕有十个我威猜也早死多时了。” 葛洪这一下可真沉不住气了，他知道威猜杀人不眨眼，让他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啊是轻而易举额，因此急急分辨道： “先生，您这是说的哪里话，我葛洪如有半句假话，天地不容，您是不是听到别人说什么了？” “我什么也没听到，我是亲眼看到了，我自己的眼睛亲自看到的。” 威猜又开始爆怒起来。 “您看到了什么？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葛洪如坐针毡，一脸的苦相。 葛洪越分辨威猜越气。 “你糊涂？我看你是装糊涂吧？” 威猜说着，伸手从口袋里掏出那一小包张海波给他的海*因4#，对着葛洪的脸就扔了过去。 葛洪赶忙伸手接住，拿起来一看顿时惊呆了。 “先生，这您是从哪里搞来的？这可是上等货，您为什么……” “为什么？我正想问你这是为什么？你和张海波做的好事，还以为我不知道是吧？那么大的加工车间，那么大的产量，那么高纯的货色，你不会告诉我你不知道吧？别再演戏了！” 葛洪愣在了那里，脑子里在飞快递运转着，渐渐地他捋出来了一点头绪。 “您是说，这些东西是您在张海波那里找到的？不对呀，我们这里都只是些粗加工，您这东西到底从哪里搞到的？” 看着葛洪一脸茫然的模样，不像是装出来的，威猜多少有些泄气，他本以为可以从葛洪这里了解些内情，现在看来也希望不大了。 “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敷衍我，拿我当猴耍，你和张海波天天在一起，他搞的这些你会不知道？” “先生，我是真的不知道，最近一段时间我都在忙矿山的事，之前我就有所感觉，张海波有些事都是交给奈温去办的，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察觉了什么，有时候经常有意无意地拿话敲打我，这件事我是真的不知道，这么多年了，您还不知道我吗？” 葛洪几乎是带着哭腔在为自己争辩道。 “行了，别说了，这么大的事发生在你的身边，你却一点没有察觉，真是个废物，这样，这些天你赶紧打听一下，把这里的来龙去脉都搞清楚了，尤其是他的那些技术人员的底细都要给我查清楚，这件事要抓紧去办。” 威猜的话音还没落地，巴裕一推门闯了进来，正想说话，一看葛洪站在这里，就止住了话语。 “行了，今天先这样吧，你回去后要小心点，一有消息立马通知我，去吧。” 葛洪如逢特赦般地略一躬身，转身退了出去。 看着葛洪的背影，威猜又骂了一句：“真他妈的废物。” 转脸对着巴裕问道：“什么事？那么急急忙慌的？天塌不下来。” “先生，这次可能真的出大事了，您刚才不是要我去联系‘孤鹰’吗，但我一直没能联系上，我心里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威猜眉头一皱：“之前有过这种情况吗？也许他有什么事被耽搁住了。” “应该不会，之前我们就约定好了，今晚正好是我们见面的日子，要告诉他下一步的安排，按约定他早就该到了，这已经过去将近三个小时了，我觉得有点不太妙。” 之前和‘孤鹰’的几次密会对方都很准时，这一次却如此反常，巴裕又不知道‘孤鹰’的藏身地点，每一次都是深夜‘孤鹰’如约来找他，但这次‘孤鹰’却如此反常，这样让巴裕心里很是不安。 威猜低头想了一下：“这样，你还继续和他联系，另外叫祖图再回去一趟看看，他也是这一行里出身，熟悉他们的行动方式，其他的地方你还按原计划布置，明天一早我们就动身。” 说着，威猜打了一个哈欠：“时候不早了，安排好你也休息一下，一有消息马上通知我。” 张海波是在睡梦中被叫醒的，他刚先开口大骂，一看站在面前的是奈温，就把冲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但依旧是很不耐烦。 “什么事？深更半夜的，就不能等到明天吗？” “海哥，出大事了，我们的工厂被人炸掉了。”奈温声音颤抖地说道。 张海波仿佛没听明白，直愣愣的瞪着面前的奈温。 “你说什么？什么被炸了？” 奈温也不说话，上前拉起张海波就朝外走，一到院子里，张海波就愣在了那里。 第三十二章 好戏开场（3）怒火攻心 下了大半夜的雨现在已经停了，灯光下，院子里站着十几个浑身湿透的武装人员，其中还有几个身上带伤的，这些人张海波都认识，都是奈温手底下那支护卫队里的得力干将，他们也是看守那个加工点的主力。 张海波感觉到自己有些站立不稳，他伸出手指了指面前的这些人。 “说，到底是真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快说！” 这些人将半夜里的事详细的述说了一遍。 张海波一下子瘫坐倒在地上。 很久，张海波猛地跳起，用近乎发狂的声音喊道：“威猜！你个老不死的，你个狗娘养的，我今天要是让你活着走出美塞，我张海波就是婊子养的！” 说完，张海波一转脸，狰狞的面孔让奈温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阿奈，集合手下所有弟兄，带上家伙，把那个度假村给我围了，里面一个喘气的也不能活着走出那扇大门。” “海哥放心，包在我身上，那里面没睁眼的耗子我也把它摔死。” 奈温一挥手，周围的一些人迅速下去准备去了。 “海哥，还有一件事，守在那里的弟兄再来的路上发现了这个。” 奈温说着把张海波引到了一辆皮卡近前，皮卡的后车箱里，倒着一具死尸，死尸喉咙已经被切开了。 “这是真么回事？” 张海波看着眼前这具黑人尸体，不解的问道。 “这是弟兄们在咱厂区附近发现的，之前几天我们就注意到他了，这小子在镇子上来回转悠有些日子了，表面看他是个旅行者，其实他一直在盯着咱们的项目，好几次我们想抓他都被他摆脱了，没想到他在咱们厂区那里被人杀了，由此可见这小子早就盯上了咱们的工厂，只是不知道他又是被谁给做掉了。” 张海波围着尸体翻看了一番，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不用问，这肯定是威猜那老家伙派来的，威猜布置他让他跟到我们的加工点，等我们离开之后，这小子再想法混进去采取行动。” 张海波又看了一眼死者的其他物品：“从这小子的装备上来看，肯定是个行家里手，但我想他一个人也完成不了那么大的一次行动，在外围肯定有他的接应，这名接应一定是威猜的亲信之人，在这小子得手后，他们再杀人灭口，妈的，拿我张海波当三岁顽童了，我就那么好哄弄？今天，我一定让威猜这老小子知道，锅是铁打的，不是面捏的。” 此时，院外已停满了十几辆车，上百名全副武装的打手已经集合好了。 张海波回屋，换上一套整洁利落的衣服，出门跳上一辆越野车，带着这近百人的车队朝威猜居住的度假村疾驰而去。 祖图按照威猜的指令连夜赶往白天他们曾去过的那片大山里，在离那个厂房还有几公里的地方，祖图就发现了‘孤鹰’隐藏在树丛里的越野车，他仔细查看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祖图正要继续前行去探查个究竟，猛然发现从远处的深山小路上，十几个人开着两辆皮卡从山里急速驶来，祖图赶紧躲在路边的的一棵树后，居高临下注视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借助后车的灯光祖图看到，开在前面的那辆皮卡车的车厢里，横躺着一具尸体，虽说看不太清，但从悬在车外的胳膊肤色判断，这明显是黑人的皮肤，祖图断定，‘孤鹰’已凶多吉少。 祖图知道自己无需再去山里找‘孤鹰’了，张海波的人已经把他找到了，现在祖图只得祈求在这些人做掉‘孤鹰’之前，‘孤鹰’没有向这些人透露出更多的信息。 在那两辆车驶离了自己的视线之后，祖图一路狂奔，他要赶紧回去把这一新情况告诉自己的老板，他们要在张海波采取行动之前迅速逃出这个地方。 祖图先张海波一步赶到了度假村，一进村他马上找到巴裕，把自己在路上所见到的情况述说了一边，巴裕不敢怠慢，与祖图一同前往威猜的住所，把刚刚入睡的威猜叫了起来。 威猜听着两人的述说，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涌上心头，他机乎没有犹豫地布置道： “阿裕，你赶紧把咱们留守在外面的人马迅速召集起来，火速向这里回合，阿图，马上集合留在这里的所有弟兄，带上武器马上起身，一刻也不能耽搁，我们两下里同时行动，往一处地点汇合，快。” 巴裕应声出门跳上身边的一辆车就朝镇外驶去，祖图也马上集合手下弟兄，在这里的一共就二十几个人，一些人的衣服还没穿戴整齐就赶来了，看人马都到齐了，威猜跳上中间自己的那辆车就朝度假村的外面驶去。 此时，天色已经开始泛白。 清晨的公路上已经开始有车辆、人群往来了，小镇最为繁忙的早上一如往常的拉开了一天的序幕。 此时，远离度假村的一座破旧小楼的楼顶上，亦非和钱壮透过望远镜，正在密切监视着渡假村里的一举一动。 “一会儿他们这里乱起来的时候，我会混到那些混乱的人群里，伺机接近威猜，你要游弋在威猜移动路线的周围，在保证自己的行踪不被别人察觉的的情况下给我指示威猜行动的方位，等收到我得手的信号以后，你就赶紧撤离此地，清理掉所有的痕迹，我得手后会在咱们约定好的那几个时间段和地点跟你联系。” 钱壮点了点头，此时他已不再怀疑眼前这个‘雪狼’小子制造混乱的能力了。 “你小子可给我小心点，别太勉强，这次不成我们再找机会。” 此时，亦非打开了那个从‘孤鹰’那里收获到的那个提箱。 “这是什么东西，让你这么惦记着不放。” 钱壮和亦非两人从山里回来直到现在，钱壮一直没弄清这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这可是宝贝，制造混乱的宝贝，一会儿还是那样，完事后别忘了回到这里把这个宝贝给我带回去，到时候我可找你去要。” 看着箱子里面那些精致的组件整齐地码放在里面，钱壮终于知道亦非为什么对这东西如此挂怀了，看着亦非熟练地将一个个零件组装到一起，一把他从未见过的狙击枪呈现在他的面前。 亦非最后装上瞄准镜，俯视着远处的度假村。 “真是好东西，这一趟任务没白来。” “喂，一切缴获要归公，你没学过吗？” 钱壮斜看着亦非，存心要气气这个深不可测的小子。 “是呀，一切缴获要归公，我知道，但我这不是缴获的，是一个外国友人送给我的，不信你去调查，去问问就知道了。” 亦非头也不回的回敬道。 “你这不是废话吗？我问谁去。” “这不结了，别跟我说什么缴获、归公的了，现在赶紧看着下面，有动静了。” 亦非说完不再搭理钱壮了。 自从两人潜伏到这里以后，度假村里的车辆几乎没闲着，一会儿出，一会儿进，一夜都没消停，眼见天要大亮，一阵机器的轰鸣声由远而近打破了这里的宁静，公路的尽头出现了一支车队，正急急地朝度假村这里赶来，而度假村里也正有几辆车向外疾驶。 亦非轻轻地嘟囔了一句： “好戏开始了，时间正好，可别让我失望。” 第三十三章 血腥火并（1）引爆火药桶 急急被唤醒，并且在很短时间里集结好队伍准备趁天未大亮之际逃脱此地的威猜，坐到车里的那一刻，祈求的仅仅只是离开这个镇子就好，因为出了这个镇子，外面就是他的天下了。 在平常，威猜的这个愿望只需几分钟就可以实现，但今天这个只有几分钟就能实现的愿望却生生的在威猜的眼前破灭了。 威猜及其保镖所乘坐的几辆车刚刚驶出度假村的大门，还没等走到公路上，几辆大马力的越野车就风驰电掣般的直扑过来，‘吱’的一声停在了威猜的车队前头，一下就将威猜车队的行驶的通道堵得个严严实实。 来的这几辆车刚一停稳，迅疾就从这些车上跳下五、六十个壮汉，手里拿着各种武器，呈扇形围住了威猜的这几辆车。 祖图一见眼前这阵势就知道大事不好，他‘呼’地一下推开车门也跳了下来，他身后其他几辆车里的十几名保镖也都跳下车来，手拿着各种武器以车为掩体对准对面的来人，双方一下子就僵持在这里。 威猜一见张海波带人截住了自己的去路，心里就是一翻个，此时的威猜还不知道张海波的工厂已经被炸毁了，只以为是自己雇的杀手被张海波捉到了。 现在威猜唯一盼望的就是巴裕快点带人赶回到这里。 时间在此时仿佛停滞了下来，双方人员都紧张地注视着对方的每一个动作，谁也不敢轻易妄动。 后边又上来了几辆车，当头的一辆汽车刚刚停稳，张海波一推车门从车上跳了下来，他背着手往前走了几步，来到对峙的那块不大的中间地带站定，看着对面威猜的这几辆车，一指为首的祖图喝道： “你的主子那？把他请出来吧！” 祖图的双手垂在身体两侧，以他多年雇佣兵的经历，祖图完全可以在眨眼之间出枪射击打死对面的张海波，但眼下时机不对，对方人数占绝对优势，即使自己能打死张海波，自己和身边的这些人也会一个都跑不出去。 祖图忍了忍，眼睛不眨地注视着面前不远的张海波，没有说话。 威猜看到张海波出来，对方在第一时间并没有出手让他心里多少有点底了，只要是稍微拖延一点时间，巴裕的人马就会赶到这里，到那时形势就会逆转，张海波也就没有活着的理由了。 想到此，威猜不紧不慢地打开车门，稳步走下了自己的轿车。 “老弟，这是干什么？你就是想送我也不必搞这么大的排场吧？”威猜口气里带着恐吓的味道。 “哼哼！先生说的哪里话，这么早就出发是不是走得有点太急了？我是想您会不会忘了什么东西没带走吧？”张海波狞笑着望着对面的威猜。 威猜面露不悦：“兄弟，你什么意思？话里有话呀，有话不妨明说，我可没时间和你打哑谜。” “我也没时间和您打哑谜，来呀，把那个人拖过来，让先生认认。” 张海波说着一挥手，后边的两个人把‘孤鹰’的死尸从车上拖了下来，扔到了威猜和张海波之间的空地上。 威猜看了看这张临死还没闭上眼的‘孤鹰’，心里升起一股无名怒火，暗自骂了一声‘废物’，但他表情依旧很坦然淡定。 “这是什么意思？老弟你弄这么个死人就是为了给我送行吗？没听说过你们这里有这个规矩呀。” 威猜也不抬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缓缓问道，明显是在装傻充愣。 “哈哈哈，先生不愧是一方豪杰，事到临头依旧稳如泰山，您是不是想说您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呀？” “没错，我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谁？他是那里得罪兄弟了吗？” 威猜干脆摆出了一幅死不认账的样子，他要尽力拖延时间。 张海波真是被威猜的这幅派头给气疯了，他突然地上前急走了几步，威猜的两个保镖本能地一近身挡在了威猜的身前，手都握住了腰间的枪柄。 这一刻正是不远处那个小阁楼上的亦非一直等待的机会。 张海波闻听威猜之言又是一阵狂笑。 “先生，您真太让我小瞧您了，大丈夫敢作敢当，这个死人你可以不认帐，我死无对证，但你炸了我的工厂你不会也不认账吧！你要还是那个独霸一方的……” 张海波话没说完，一声清脆的爆响顿时惊得群鸟乱飞，与此同时张海波只觉得一阵劲风贴着自己的面颊疾划而过，威猜身前的一名保镖的胸前顿时腾起一股红雾，整个人像是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下砸向后面的威猜。 威猜看到了‘孤鹰’的尸体并不意外，他的匆忙离开也是因与‘孤鹰’突然失去联系有关，但当威猜听到张海波的工厂被炸毁的消息的时候，却着实大吃了一惊，这是实实在在地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的大事。 但还没等威猜把张海波的话弄明白，自己身前的一名保镖的身体就仿佛瞬间被什么东西撕裂了一般，一些身体组织伴随着鲜血飞溅了威猜满身满脸，同时威猜感觉到左手臂膀一阵钻心的剧痛，低头看时，鲜血已经顺着手臂淌了下来。 本就高度紧张、僵持在那里的双方被这声清脆的枪声激活了。 这就是亦非所说的点燃火药桶的那根火柴。 祖图反应必经高人一筹，听见枪响以后他迅疾冲到威猜近前，一边掏枪一边护住威猜往车后移动，一转身就将威猜塞进了车里，同时举枪打死了对面两名枪手。 亦非的这一枪打得非常巧妙，子弹是贴着张海波的面颊而过，打死了威猜身前的保镖，捎带脚又擦伤了威猜的臂膀，虽说是这一场面是亦非有意为之，但造成的结果却有很大的巧合的成分在里面，但这巧合让这出戏显得更为逼真了。 这一枪让威猜和张海波两个人都觉得是对方在暗中对自己下手。 本就互不信任、举枪相向双方顿时陷入一片混战之中。 第三十三章 血腥火并（2）街头乱战 “快冲出去，上车！撞出去！” 祖图半边身子探出车窗外，一边开枪一边大声命令道，他知道，在此绝地多耽误一分钟，他们都有可能丧命。 只这么眨眼间的一会儿工夫，祖图手底下的二十几名弟兄已经有三四个倒在地上不动了，再不赶紧冲出去他们就都没机会了。 听到祖图的吩咐，处在最前方的那辆马力强劲的越野车率先向堵在路上的车辆猛撞上去。 一声巨响，横在度假村路边出口那辆车直接被顶到了对面的路基下侧翻过去，而撞击的这辆车也因冲力过大撞坏了转向系统，随着那辆车一同冲下了路基，里面的几名保镖还没等爬出来就被张海波的卫队给干掉了。 但这却为祖图他们后面的几辆车打开了一个缺口，几辆车加大油门快速向豁口冲去。 亦非的这一枪让本就怒火满胸的张海波被更是气急败坏，笃定就认为这一枪就是威猜暗中布置、专门奔着自己下手的杀手所为，看到眼前威猜的那名保镖刹那被击飞的躯体，反应极快的张海波自以为老天助他躲过这一劫，一扭身连滚带爬的跑向了自己卫队的中间，伸手从车厢里拿出一把散弹枪，奔着威猜的车队就追了过去。 眼见威猜的车子撞开拦截的车辆就要溜走，张海波真是急了，他看准威猜的乘坐的车子，抢身冲过去抬手就是两枪。 这款雷明顿m870式霰弹枪枪威力巨大，打击面广，一下子就把车前的机盖给打飞了，车子也冒起了浓烟，好在这辆车已经冲出了缺口，并未堵住后面的车辆，祖图抢先下车，对着后面的张海波就是一轮急射。 祖图的枪法极准，登时就撂倒了冲到近前的的三个人，张海波见势不妙也赶紧隐身一辆车后，指挥着其他人想尽快地围拢上去。 趁着这短暂的空隙，祖图拦住了后边的一辆越野车，将威猜让进去以后，他单脚踩着越野车的脚踏板，一手抓住车顶上的行李架，一手持枪，边还击着边催促着司机加大油门冲出交火区域，随后的两辆车也紧跟着逃出了张海波的包围圈。 张海波看着他们逃去的方向，嘴角不由得露出一阵冷笑。 祖图的这几辆车并没有逃往镇外，而是慌不择路向镇中心驶去，张海波一挥手，一群人迅速跳上车去向前追去，奈温通过步话机迅速布置其他的卫队人员一起加入堵截，原本宁静的小镇里面顿时大乱。 这些天一直听亦非支使，被亦非来回调动着赶场的钱壮，到现在看到眼前的乱象时，才算真正完全明白了亦非当初向他描述的全部计划的含义，心中佩服这计划精细之余，更惊讶于这小子制造混乱的能力。 从获悉矿山开业、察觉到‘孤鹰’的行踪开始，到只身刺探并炸毁张海波的制毒窝点，及至后来的手刃‘孤鹰’设计好嫁祸于人的假象，一直到眼前的一枪二鸟，整个计划都是围绕着加大威猜和张海波之间的互相猜忌、互相仇视为目的展开的，最终演变成了眼前这场两派之间的激烈冲突，为能混进威猜的内部阵营制造出了一个近乎完美的外部环境。 要实施这个周密、严谨的计划，不仅需要缜密的思维，更要有一个清晰的头脑，而且还要有各个方面的超强技能，缺一样这个复杂的计划都不可能实现。 但亦非现在已完全顾不得钱壮的感受了，他快速收拾好武器，然后放到一个大的背袋里，看了一眼远处交火的双方，此刻急于逃命的威猜已经向镇内奔去。 事态的发展比自己预想的还完美，亦非嘴角微微一笑，拍了拍钱壮的肩头： “钱大队，别忘了带走我的东西，咱们后会有期。” 说完，亦非一转身出了这座破旧小楼，尾随着这两拨人的踪迹就跟了下去。 钱壮略一迟愣，还没来得及叮嘱亦非几句就不见了亦非的踪影，他摇了一下头，赶紧收拾好东西，背上那个大背袋，转身也出了阁楼。 祖图从度假村一冲出来就知道不好，但也没办法，通往镇外的公路早就被张海波的车子堵死了，他们只能选择往镇里驶去。 早上正是镇里最为繁忙的一段时间，许多商家都在忙着上货、发货，街道两边挤满了来自各地的商贩，许多人根本没意识到即将降临的大祸。 祖图他们的车子刚刚驶进镇子不久，迎面就被几辆疾驶而来的皮卡给堵截住了，还没等祖图做出反应，架在对面的一辆皮卡的车顶上的一架机枪就响了，子弹如雨点般地打在了他们的车上，前排的两名保镖顿时死于非命，密集的弹雨让祖图和威猜蜷缩在座底动弹不得，只等这一波攻击过后，趁着对方换弹的机会，祖图才一脚踹开车门，单手持枪射击，另一手将威猜架了出来。 这一耽搁，后边的张海波带人也追击上来，所有人都跳下车来，边射击着边向他们藏身的地方汇拢过来。 祖图查看了一下，连他自己算上，能打的只剩下七个人了，加上威猜一共八个人，再缩在这里一会儿就会全部命丧于此，此时张海波的两路人马已经将他们堵在这条不太长的街道上，街两侧的商家店户里的买卖客商见到如此阵势，呼啦一下全都四散奔逃，一时间街上枪声、喊声、哭声混成一片。 威猜一伙也裹挟在这些逃命的人群里，以这些混乱逃窜的人员为掩护，祖图他们一边阻击着两面上来的追兵，一边和众人一起朝一条小巷里退去。 人群中已经有被子弹击中的平民倒在地上，这更加剧了众人的恐慌，人们拼着命向小巷深处挤去。 巷子尽头是一个很大的空场，最初是一些自发散户在这里聚集私下交易，久而久之这里竟逐渐演变成一个大的户外市场，里面有买卖交易的，有做粗工的，更有不少人在此赌石的，每天清晨都是最为热闹、忙乱的时间，切割机破石时发出的刺耳的声音与人们的喧闹、吵嚷之声混淆在一起，让这里的一些都显得那么的嘈杂、无序，以至于让这里的人没太察觉外面已经快变成战场了。 第三十四章 险中求胜（1）命悬一线 聚集在集市里的人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相互之间交谈着生意，不时传出的加工、破石之声掩盖了外边的嘈杂与枪声。 当这里面的人们听到枪响四处观望之时，还没等他们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一群人就尖叫着从几条通往镇上的巷子里涌进了这块空场，顿时这个偌大的市场陷入一片混乱。 所有的人都在一种极度恐慌的状态下漫无目的的乱跑、乱撞，没有人留意到，与他们这个小巷相隔不远的一溜建筑的屋顶上，一个人以屋顶上的各种杂物为掩护，如猿猴般闪展腾挪向前窜去，几个腾跃就抢在了的这群人的前面落到了巷子的出口附近，正巧与涌进来的百姓以及威猜那一伙人混在了一起。 从阁楼里下来后，没走多远亦非就混进了那些四处奔跑逃命的人群里，只是与其他人不同的是，他一直是紧盯着威猜这一群人的路线走，没想到这几个人被张海波追的走投无路，一下子就跑到了市场里面。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之前为了便于行动方便亦非曾装扮成为各家取送货物的散工，经常往来这一片区域，对这里的环境也极为熟悉，这一下给亦非后边的行动提供了绝佳的便利条件。 威猜他们刚一闯进这个集市，张海波的人就将这里给围困住了，一些人爬到了集市里仅有的几处建筑物的屋顶，对着威猜他们隐身的地点胡乱的放着枪，集市里许多没能逃离出去的人不得已都躲藏到了场地中间胡乱堆砌的乱石之间，一些人跑到了几间材料加工的工棚里面。 威猜身边现在只剩下祖图和另外三个保镖了，他的脸色煞白，受伤的胳膊还在不停的淌着血。 祖图带着仅剩下的三个人一边还击着一边向后退去，不远处有一长溜儿简易的铺户、摊位，他们就以摊位前的的货架、柜台为掩护，边还击着边退到了里面，想以此为依托等待巴裕的援兵到来。 到了铺户里面威猜他们才发现，这里面已经躲藏进了不少市场里的工匠、摊主、商贩，躲在里面的人正用惊恐的眼神注视着他们这些给这里带来灾祸的人们。 祖图守在威猜的身边，一路奔命到现在好不容易可以暂时缓上一口气了，他抬眼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心里暗叫不好，这里除了正面的出口再没有其他的通道了，如果被堵在这里那他们将无处可逃。 想到此，祖图对着身边的威猜说道：“先生，这里不能久待，趁他们没围拢上来我们要赶紧逃生。” 威猜咬着牙点了点头，他也知道不能呆在这里等死，祖图随即带着那三个人护着威猜就向外闯。 刚刚来到门口，迎面一阵弹雨就又把他们压了回来，慌乱之中威猜的肩膀又中一枪，半个臂膀几乎被打残了。 两名冲在前面的保镖刚刚探身出去，刹那间就被迎面飞来的子弹击中当场殒命，其中一名保镖的尸体更是直接砸到了躲藏在这里的人堆里，挤在一起的人们一下子就乱了营，‘嗷~~’的一声四散奔逃。 但外面的人连这些工匠、店主等等也都肯不放过，又是一阵枪响，几个夺路奔逃的平民就倒在了血泊里，其他人又都被迫退了回来。 “威猜，你个老不死的，赶紧出来，看在多年的情分上，我给你个痛快，否则，我把你打成马蜂窝！快出来！” 张海波在外面嘶喊着。 威猜此时真的是有点绝望了，看了看自己身边的人，又看着其他几个惊慌失措的工匠。 临近墙角处，一个年轻人正在抱着一个岁数稍大的工匠，一边呼喊着那个人的名字，一边在用手想要堵住身体上那不断有鲜血涌出的创伤口，但很明显，倒在他怀里的那个人已经没有了生命的迹象。 眼前的一片惨状让威猜不禁摇了摇头，近乎绝望地说道： “阿图，一会你自己走吧，别管我了，张海波要的是我，我出去也许还能换你们这几个人的活命，也算是我临死之前做点善事、积点德行吧。”说着威猜咬牙就要往外走。 “先生，慢着！”祖图一把拉住了威猜。 “巴裕带的人也许马上就会赶过来，我们再坚持一会儿就有希望了。”祖图情知机会渺茫，但他不得不这么说。 但张海波不给他们机会，他正指点着几个人慢慢的向这里靠近。 又是一阵枪响，最后一名保镖也被张海波的人干掉了，祖图藏在门口柜台的后边，两只手各有一把mp5微型冲锋枪，全神贯注地倾听着外面的动静，威猜已经和躲在这里的五、六个本地工匠模样的人混挤在了一起，此时的威猜连同这几个人的生死，只能是听天由命了、看老天爷的安排了。 三四个举着ak47冲锋枪和散弹枪的人开始向这里逼近，他们已经接近到了祖图隐身的柜台的外侧了，祖图可以很清楚地从自己对面的墙上看到对方越来越清晰、越来越高大的身影。 祖图磕了一下手中双枪，一咬牙，大吼了一声一下窜上了柜台，两把微冲同时开火，打倒了逼到近前的几个人，但冲过来的其他人也朝他开了火。 祖图的枪口渐渐偏离了目标打向了顶棚，而后整个人后仰着倒了下来，他的胸前已经几乎被打烂了，血乎乎的的一片，眼神也变得凝滞无光了，摔倒下来后祖图就死在了威猜的眼前。 “阿图，阿图！” 威猜跪爬了半步来到了祖图的尸体前面，看着这个伴随着自己十几年、经历过无数的血雨腥风的近身侍卫就这样悲惨地死去，他的心里一阵钻心绞痛。 又有几个人端着枪靠了上来，张海波和奈温也拎着枪从远处向这里赶来。 “那老不死的还活着吗？等着我过去非把他活剥了皮不可。” 张海波恶狠狠的声音越来越近。 “海哥，他就在这，给您留着那。” 那几个最先赶到的保镖枪手已经围在了威猜的近前，举着枪逼住了面无表情的威猜。 第三十四章 险中求胜（2）杀手高冷 看着几名逼在自己眼前的枪手，威猜将祖图那已渐趋冰冷的尸体放好，理了理头上那黑白参杂、尽显凌乱的的头发，咬了咬牙，准备迎接最后时刻的到来。 ‘啪！啪！啪！’ 一连串清脆的枪声就在众人的耳边炸响。 谁也没想到，在那具之前被打死的保镖的尸体下，一连串的子弹从被死尸身体半压着的枪膛里射出，围在威猜近前的两个卫士被这突如其来的子弹打倒在地，紧接着尸体旁那个一直抱着那名年纪稍大、已经死去的工匠的年轻人，如弹簧般的从地上跃起，众人只觉眼前寒光一闪，那年轻人手里的匕首就准确地扎进了第三个卫士的胸口。 但这个人并未急于拔出匕首，而是用手里的匕首挑住自己身前的这具死尸，另一只手操起挎在尸体肩头的冲锋枪，单手持枪一个点射，稍远一点的两个侍卫顿时做了枪下之鬼。 这一切只在几秒间的时间里就完成了，几秒钟的时间里，五名枪手就命丧黄泉，众人甚至都没看清眼前发生的是什么状况。 然而这个年轻人依旧没有停歇迹象，他抛下尸体后举着枪对着远处正在奔跑过来的几个人迅疾开火，一连串标准而又精准的点射让跑在最前面的几个人扑倒在地，同样正在向这里奔过来的张海波和奈温见势不好赶紧各找隐身之所躲避。 这个年轻人转眼就打光了弹匣里的子弹，伸手又抄起另外一支冲锋枪，但这次他没对着外面射击，而是调转了枪口对着屋里的人，早已被眼前的血腥搏杀吓得魂飞魄散的这些人一下子呆住了，一起抱头闭眼伏下身来，嘴里只能发出同一个声音，惨叫。 这年轻人的子弹并没有射向这些人的身体上，而是对着众人身后的一处墙体开了枪，密集的子弹全都打在一片不大的地方，直到将弹匣打空，紧接着这个人紧抢两步，身体一纵，手臂攀上屋顶处的一个横梁，借着身体的惯性双腿狠命地踹向了那处被打烂的木板夹墙。 只听一阵破碎之声，墙体被他踹出一个大洞，洞外是一片开阔的山坡林地，这个人落地之后用手一指屋里的人，又一指那个洞口，众人顿时明白了他的用意，一窝蜂地向洞口外逃去。 威猜经历过不少大场面，也见识过很多高手，祖图就是他寻觅到的佼佼者之一，但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实在是让他不可思议，在转瞬之间就将数名打手送进地狱，这太让他诧异了。 威猜盯着眼前这个穿着本地服装，一身灰土蓬头垢面的年轻人，看着他那清晰而又简洁的动作，看着那无所畏惧、寒气逼人的双眼，威猜猛然觉得自己好像在哪见过，见过这双冷酷的让人难忘的双眼。 但现在的危情容不得威猜仔细琢磨，眼见困在这里的人陆续都逃到了外面，威猜那颗已经濒死的心又恢复了些许活力。 那个年轻人又抄起一把地上的ak47，单膝跪地枪托抵肩，对着外面又是一次快速点射，外面那些刚刚起身想要往这里冲的侍卫又被打到了几个，精准的枪法让其他的枪手不再敢轻举妄动。 随后，年轻人从地上的几具尸体身上搜罗出几匣弹夹，掖在腰间，见威猜也在艰难的向着那个缺口移动，这个人一下从腰间掏出匕首，顶在了威猜的脖颈间。 威猜着实吓了一跳，因为他刚刚亲眼目睹这个人一把匕首眨眼间就屠杀一名追来的杀手，此时自己的脖颈间也被这人的匕首逼着，威猜生怕对方一刀也将自己结果了。 这个人没下杀手，只是在他的眼前摇了摇食指，威猜一下子明白了，这个人是怕自己出去后把追兵也一同带来，他想解释，而对方那冷酷的眼神又让他不敢张嘴。 情急生非智，冷不丁的，威猜想起来了，自己确实曾经见过此人，尤其是对方这双带着逼人寒意的双眼，这双眼曾经让他一见就印象深刻、无法忘怀。 这是一双杀手的眼。 情况万分紧急，眼看这个人一条腿已经迈了出去，自己身体后方又响起了激烈的枪声，威猜不能在犹豫了，他决定赌一把。 威猜见到之前这个人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用手示意大家的行动，知道此人可能不大会讲本地语言，而且对方射击的的姿势十分标准，明显是接受过长期的军事训练的人所特有的习惯动作，再看到那对略显阴冷的双眼，威猜断定此人就是被中国大陆通缉，并请各国帮助协查缉捕的、身负数条人命的重犯-------戈兵。 威猜决定冒险赌了一次，他拼力紧抢两步一把扯住这人的一只胳膊，直接用不大连贯的中文呼喊对方的名姓。 “戈兵兄弟，兄弟，你别走！” 威猜赌赢了。 正在逃离的身体一下子定住了，扭过头看着因失血、紧张、一路的疲于奔命而显得虚弱、脸色苍白的威猜，一双眼中带有警觉又带有诧异更含有一丝杀机。 “兄弟，把我带走，我也是华人后裔，我知道你，也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只要你能带我出去，我保证让你今后衣食无忧，另有一个新的身份，不再被大陆追拿。” 威猜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急速说出这些话，然后用期盼的眼神看着对方，抓住对方胳膊的一只手始终不敢松开。 已经迈出去的腿又收了回来，但依旧是满脸的狐疑。 “你也是华人？” 见对方开口问自己，威猜不住的点头：“是，是，我父亲是华人，我……”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威猜猛然看到对方突然眉梢一挑，抬手就是一个点射，吓得威猜抬臂挡脸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对方并没有射杀他，而是将威猜身后快要接近他们的一个杀手击毙。 威猜惊魂未定之际，这个戈兵又抢步上前来到他的近前。 威猜紧张地注视着对方，不知道这个年轻人会怎样对他。 叫戈兵的人搀起威猜，单手持枪，脸对着外面，后退着将威猜送出洞口，而后返身他自己也跳了出来。 经过一夜的折腾，加上受伤的臂膀一直在流血，极度虚弱的威猜向前跑了几步就又跌倒在地。 戈兵一跳出去就一个人向前跑去，看样子好像并不想再帮自己，威猜绝望之下只得再次呼喊：“兄弟，你别走……。” 后面的话没等说完，威猜就栽倒在地昏了过去。 迷迷糊糊的，威猜仿佛觉得自己被人架了起来扛在了肩上。 第三十四章 险中求胜（3）攻心计 感谢ztb7261的支持与赠送的红包，愧领了，谢谢。 威猜再次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躺在一快突出地面的巨石上，身边有河水流动的声音。 头顶上的阳光虽说很刺眼，但照在自己身上暖融融的，很舒服，自己肩上与胳膊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并且被一些不知名的糊状物给敷上了，并且做了简单的包扎，显然自己的伤口已经被人处理过了。 威挣扎着探身起来，看见离自己不远的地方，那个叫戈兵的人正在河水里洗手。 威猜一动身，轻微的响动马上引起下面那个人的警觉，对方迅疾转回身来，手中的枪口已经指向了他。 威猜苦笑一下，微抬了一下手臂说道：“兄弟，谢谢你的相救，我们现在这是到哪里了？” 戈兵将枪放下，迈步走了过来，伸手从石头下方拿出几个野果子递给了威猜。 “醒了？你失血过多，伤口我已经给你处理了一下，暂时没有大碍，这是一点儿山里的果子，你吃点可以补充些体力，吃完后我们马上就要离开这里，现在我们刚刚逃出镇外不远，还没能逃脱那些人的追杀，这里也不是久留之地。” 戈兵说着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威猜。 “那些人一直在追击着你，我也无法总带着你一起逃命，跟你在一起迟早会被他们捉到的，我可不想惹这里的黑帮，河的那边有一条公路，我把你带过去以后你就自己想办法吧，至于会有什么结果，你就听天由命吧。” 正说着，远处人影一闪，几个人从树林里转了出来，他们一眼就看见河边的这两个人，枪声伴随着这些人的呼叫之声一起传递过来，子弹在威猜与戈兵的身边乱飞。 威猜见事不好一下子从巨石上面翻滚下来，借着巨石躲避着远处飞来的子弹。 抬眼再看身边的戈兵，威猜却没有找到丝毫的慌乱之情，只见戈兵从容地拿枪推弹上膛。 又是那标准的射击姿势，戈兵一个快速点射打光了弹匣里的子弹，对面的那些追兵早就知道了此人的厉害，远远地伏在那里胡乱的射击着，并没有向这里靠的太近。 “你能走吗？” 戈兵转身问威猜。 威猜好歹活动了一下：“还算可以吧。” 此时的威猜即便多么的痛苦难耐，他也要强行忍下，他不愿被人丢在这里不管。 戈兵装上最后一个弹匣，又朝远处的追兵打了几枪，然后一转身搀着威猜就向河里跑去，显然之前他已经探过这条河道的深浅，因此没费什么周折就到了河对岸，两人一同钻进了这片不大的密林之中。 确实如戈兵所说，进去后走了没多远，他们两人就来到了一条依山而建的公路，往上走就进了山里，往下走没多远就与河道并齐了，曲曲弯弯地延伸进了美塞小镇。 “就到这里吧，你准备去哪里？如果足够幸运的话你还可以拦上一辆过往的车辆搭你一段路程，对了，你在这里还有其他的人吗？你可以联系一下他们呀？” 经戈兵这么一问，威猜猛然想到，从凌晨与巴裕分开到现在，时间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了，就算是散布在镇外的人马再不好召集，现在也应该赶到了，为什么巴裕他们到现在还没到？难道他们也遇到了什么麻烦？还是有意拖延……，想到此，威猜的心里不由得翻了一个个，暗暗咬了咬牙。 眼下自己只是暂时脱离开了追击，还远提不上脱离险境，这一代都处在张海波的掌控之下，别说自己现在身负重伤，就算是身体健康、在年轻十几岁，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也是根本不可能逃得出去的。 他看了看眼前这个戈兵，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个戈兵离开自己，否则，自己只有死路一条，威猜心里暗暗想到。 “兄弟你看，我现在哪里也去不了，你要是不带着我，那我就得死在这里，还是那句话，我知道你叫戈兵，正被大陆通缉追杀，周围的几个国家一抓到你马上就会把你交给中国军方，这里遍地都是对你的通缉令，你何必像现在这样偷偷摸摸的活着呐？你要是能把我带出去，我可以给你一大笔钱，花不完的钱，而且在那里通过我在泰国的关系，我还可以帮你取得一个合法的身份，到时候你想去哪都不必担惊受怕了。” 这个叫戈兵的人听完以后并没有说话，眼睛里却明显的闪过了一丝亮光，威猜扑捉到了这点细微的变化，很显然是刚才自己说的那些话里，有些东西打动了他的心。 威猜正想再劝说几句，从美塞镇的方向急驶过来两辆皮卡，每辆皮卡上边都有三四个人，车子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上边的人就从车窗里探出身来，举着枪开始朝他们射击。 威猜和这个戈兵一转身躲到了山边的泄水沟渠里，那个戈兵端起枪对着驶来的汽车就是一个点射，当头一辆皮卡顿时失去了方向新，一下子也扎进了水沟里，后面的车子见势不妙，赶紧一个急刹车停了下了，车上的人都跳了下来，一边朝这里射击一边围了上来。 戈兵躲在沟渠里，并不轻易射击，他的子弹不多了，他要尽可能地多坚持一会，他也在等着巴裕的人马尽快到来。 眼见对面的几个人越来越近，戈兵一探身又是一个快速点射，两个人被他打倒在地，再次击发的时候就只剩下了空洞的枪机撞击之声了，最后的几发子弹也打光了。 随之而来的是对方猛烈的还击，密集的弹雨压得他们抬不起头来，不幸的是，他们又听到了远处公路上传来的汽车飞驰的轰鸣之声。 伴随着汽车的轰鸣之声是一阵更加猛烈的枪声，一阵嘈杂过后，周围归于平静。 戈兵和威猜两个人互相看了看，谁也没说话。 稍许，这个戈兵一阵冷笑：“这下好了，咱们两个谁都走不了了。” 说完这句话，戈兵从靴筒里拿出那把让人胆寒的匕首，反握刀柄，刀刃紧贴着自己手臂的内侧，看样子是在做殊死一搏的准备。 “不管结果怎样，我都谢谢你，没有你我早死多时了，小兄弟，你够意思，够朋友！” 威猜对着戈兵拱了拱手，又伸出了大拇指。 “后边的人出来！” 对方已经接近了他们两藏身的沟渠附近，甚至都可以看到他们投射到地上的身影在一点点的靠近。 威猜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在他大笑的同时，戈兵一个纵身就跳了出去，离他俩最近的一个人手里的武器顿时被击飞到了空中，紧接着戈兵的匕首冷森森地划向这个人的脖颈。 “等一下！住手！” 威猜几乎是拼尽了全力喊出了这句话，戈兵的匕首在那人脖子上的汗毛尖上停住了，此时，那把被击到半空中的微冲正好落下，戈兵一抬手稳稳地接住，枪口直指对面的这群人。 威猜缓步从沟渠的后面站起走了出来，刚才的落寞与狼狈一扫而光，虽说依旧显得很虚弱，但脸上已恢复了原有的肃杀之气。 “阿裕，你们来的可真是时候。” 威猜这句话不冷不热，不咸不淡，让人听不出他是在庆幸还是在发泄不满。 戈兵的匕首抵住巴裕的脖子，冷眼注视着周围的事态。 巴裕脸色煞白，喉结蠕动，这种情况下，他既不敢接威猜的问话，更不敢挪动身体半分，要不是刚才威猜的及时喊停，自己恐怕早已做了刀下之鬼。 威猜好像挺享受眼前的状态，过了好久才走过来，按下了戈兵的匕首。 托着受伤的胳膊，威猜看了看眼前的戈兵，又看了看已经满头是汗的巴裕，继而又冷笑了几声，这才说道：“弟兄们，都把枪放下吧，不用那么紧张。” 转脸又对戈兵说道：“小老弟，你也把枪收起来吧，都是自己人。”紧接着威猜就吩咐道：“都上车，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说完这句话，威猜率先向车里走去，巴裕也紧跟着过去了，其他人陆续上车。 这时威猜落下车窗，对着外面的几个人指了一下站在原地未动的戈兵，吩咐道：“把他也给我带走。” 一个保镖上来一把夺走戈兵手里的微冲，推了一下他的肩头。 戈兵回头冷眼看着这个人，这时又上来两个人，用枪逼着戈兵上了一辆重型皮卡的后排座位上，几辆车又是一阵轰鸣，转眼消失在了公路的尽头。 戈兵坐在车里，脱下自己身上那沾满血迹、汗水和泥土的外套，抹了一把脸，顺着车窗扔到了车子外面的沟渠里。 之前威猜赌这人是大陆逃来的戈兵，威猜赌赢了。 现在，这个戈兵赌威猜会带上自己走，他也赌赢了，之前所有的无奈之举、心理暗示、欲擒故纵等等，包括更早的一系列连环计划，就只为了今天这一个结果。 戈兵就是亦非。 之前的所有努力都是为了这一个目的，打入到威猜内部，现在他们终于在对方坚实的壁垒面前撬开了一道缝隙，一只脚已经开始踏了进去。 酝酿很久的“独狼计划”进入到了实质性的实施阶段。 威猜他们的车子驶过去了很久，从山间的密林里走下来一个人，他开始随意地沿路边闲走，来到了那件被抛出来的衣物附近，看看左右无人，他一伸手把这件沾满血迹的衣服捡了起来，从衣服的衣袋了找出了那只之前用于通报威猜逃跑路线的微型对讲机，然后丢下衣服，快步地向远处的山林里走去。 第三十五章 智斗（1）道破心机 几经辗转，躲过了张海波布置在各路的堵截与追杀，威猜总算逃到了自己控制的的势力范围。 这一次美塞之行让威猜损失惨重，虽说对他的帝国产业还不至于伤筋动骨，但他明里、暗里带到美塞的护卫队却损失惨重，十之七八都在这些天的冲突中覆灭了，可以说威猜是踩着他的手下弟兄的尸体回到清迈的。 几天的逃亡过程，让巴裕和巴裕所带的卫队也见识到了亦非不同寻常的狠辣手段。 最初被亦非用匕首逼住脖颈堪堪毙命的巴裕，虽然在当时的那种状态下被吓得不轻，却也没把这个年轻人真正放在心上，但经过这些天的冷眼旁观，巴裕发现这个年轻人真是不可小觑。 而且这一路走来，渐渐地，巴裕发现威猜十分倚重这个年轻人，开始的时候巴裕还以为这个年轻人对威猜有救命之恩，威猜只是出于感激的心理，遇事征求一下这个年轻人的意见以示器重之意。 但后来巴裕发现事情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几次遇上事情，每一次都是自己提出方案之后，威猜转而再去征求一下这个年轻人的意见，而在他和这个年轻人的意见相左的时候，威猜都是偏向了对方的意见。 巴裕通过观察意识到，这个年轻人并不只是能打善杀，头脑也异常冷静、灵活，仿佛对这种追杀与被追杀的状态，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直觉与敏锐。 好在这种情况在第二批前来接应他们的人马与他们会和之后就消失不见了，威猜叮嘱了巴裕一番，带着几个得力的手下乘一架小型飞机率先赶了回去。 两天之后，巴裕他们也赶回了大本营，按照威猜事先的吩咐，他将亦非安排在一处华丽、考究的别墅里，每天都有十几个人轮流伺候着亦非的衣食住行，这让从小就接受严格训练、凡事都自己动手的亦非极不适应。 亦非本以为自己在这里呆个一两天，威猜就会给自己一个说法，那样就可以大致判断一下他们这一次费尽周折的计划是否成功，但没想到，亦非在在这里一呆就将近十天。 头一两天亦非还能忍受，但眼见就快一个星期了，威猜那里依旧没什么动静，亦非本想出去找到自己和钱壮约定好的地点碰一下头，通报一下情况进展，但在他身边伺候的这些人寸步不离他的左右，即便亦非早上出去跑步锻炼，身后也会有两三个全副武装的人开着一辆车在远远地跟着他，这让亦非有一种被软禁了的感觉。 这期间巴裕来过这里那么一两次，除了不疼不痒的慰问了一番，询问一下是否有什么需要，生活起居、饮食各方面是否习惯，再有就是带来了一些裁缝、理发的的相关人士，给亦非从头到脚重新打理了一下。 也别说，亦非为了让自己这个偷越国境、落魄出逃的要犯形象更加逼真，已经几个月没有好好地收拾自己的门面了，再加上在这次持续几天的往返折腾、忙碌中，也确实几乎耗尽了亦非的体力，人也显得非常憔悴，经过这一番的整理、恢复，亦非重又焕发了往日的那种风采。 可威猜始终没露面却让亦非吃的不香、睡不踏实，他搞不清威猜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在第十天的上午，亦非跑步回来，正在宽阔的院子里打拳的时候，院子外面一阵嘈杂、忙乱，紧接着一伙人走了进来，中间簇拥着的正是这几天让亦非寝食不安的威猜。 看着亦非在院中收势站好，面带疑惑地看着自己这一帮人来到院落中，威猜哈哈大笑，他受伤的手臂仍然横挂在自己的胸前，但他仍旧在为亦非刚才的动作鼓掌。 “小老弟，怎么样，这几天休息的还好吗？生活还算习惯吗？” 一边说着，威猜一边走上前来，用那只没受伤的手用力拍了拍亦非的肩膀。 亦非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心想你这老东西终于过来了，心里这样想着，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露，相反却是一副不满与抱怨的神情。 亦非先是一阵冷笑，继而说道： “难得您这大老板还能记起我来，您要是再不来，我都会以为自己被软禁在这里了，既然您今天有时间过来，那我们之间的事也该了结了，我可以走了吧？” 威猜是用中文问的，亦非也是中文回答，旁边的大部分人几乎都听不懂他们两人之间的对话，但从亦非说话的神态表情，威猜身边的人看出亦非对自己的大老板并不恭敬。 站在威猜身后的一个人探身上前，伸出手来挫点着亦非的肩头，嘴里咦哩哇啦地说着什么。 随即威猜身后又绕过来一个人，这人是个翻译，他将那人的话语用汉语又对亦非复述了一遍，意思就是让亦非说话有礼貌、要客气点，要对威猜称‘先生’。 亦非听后不自觉地又是一声冷笑，那名明显是威猜保镖的大汉又要上前，被威猜一把拦住，随后威猜又‘哈哈’大笑起来。 “没关系，大家不要太紧张，这位小老弟是我的恩人，更何况他是第一次到我们这里来，不知者不怪，相反，我倒挺欣赏这位小兄弟喜怒形于色的真性情，和我的口味。” 威猜说罢，拉起亦非的一只手臂：“小兄弟，也怪我这些天来事情太多没能赶过来，而且我一回来就被医生按在医院里动弹不得，说到这我还要谢谢你，医生告诉我，你为我采摘的那些吃的东西既帮我恢复了些体力，又有增强造血的功能，而且如果不是我的伤口被你处理过，没有你为我做的这一切，恐怕即便是没人来追杀我，我也坚持不下来。” 威猜说着真的有些动了真情，此刻他应该想到，自己的几次大难不死，先是有祖图为他鼎力搏杀，后又有这个年轻人的拼死协助，要不然，他就是十个威猜，恐怕也早死多时了。 想到此，威猜的心里就更加暗恨张海波，不由得咬了咬牙。 转脸，威猜又看着身边的一群人都在看着自己，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尴尬的笑了一下。 “呵呵，不好意思，我有点扯远了，小兄弟，知道我为什么这些天让这么多的人围在你身前左右的不离开你吗？” 亦非看着威猜，依旧是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其实亦非心里清楚，知道这个老滑头这些天没露面，肯定是在忙乎两件事，一则是调集人马去报复张海波，另一则恐怕就是去核实、调查自己的身份去了，今天既然他露面了，肯定是有了结果了。 “来，咱们别光站在外面外面说话，都到屋里，也正好让我给你们都介绍一下这位小老弟的惊人义举。” 威猜说完，率先朝屋里走去。 待大家都来到屋里客厅，威猜接着说道： “实不相瞒小兄弟，我派这么多的人守在你的身边，不为别的，就是怕你不辞而别，那样我威猜会愧疚你一辈子，我要让你知道，我威猜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威猜说完，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亦非。 这是一场心力的角逐，每一句话都会暗藏玄机。 亦非眼里闪出一丝兴奋的光彩，转而就迅速恢复的平静，依旧还是不咸不淡的微笑了一下。 威猜扑捉到了对方眼里的那一丝兴奋，但这微笑让他摸不着头脑，威猜自认阅人无数，但为什么自己从这个年轻人的脸上就看不出任何内容。 亦非搓了一下手，缓缓说道：“我明白先生您想法，您不让我离开，一是想找个机会答谢我一下，毕竟我们曾在一起共过患难，另一个因素恐怕先生您对我的身份也要调查核实一下，而最重要的是，您会在想，为什么这么多天我会甘愿呆在这里不走？我说的没错吧？” 威猜心里暗吃一惊，他没想到对方年纪不大，却有如此的城府，如此的洞察秋毫，尤其是最后一点，以之前这个戈兵的所展现出来的身手，自己派的这几个人，就是再多加上几倍的人，也根本不可能拦得住这个年轻人。 见威猜微微一愣，想要开口说话，亦非坦诚的一笑，抬手制止住了威猜的话头。 “先生您别介意，我说的都是我心里想的，我也不想对您隐瞒我的想法，心里怎么想的就会怎么说。” “我去过战场，这大半年的时间又都在亡命天涯，这样的经历让我养成了一个从对方立场去思考问题的习惯，遇到事，我往往会先想到，假如换了是我，我又会如何去做，只有这样去想、去做，我才能活的长远些。” 这一番话反倒激起了威猜的好奇心：“小兄弟，这倒是我没想到的，你不妨详细说一下，也好让我们这些人了解一下，是一个怎样的大脑在支撑着你那敏捷不凡的判断与身手的。” 这既是威猜的好奇，也是他的拷问。 “先生，我们相处的时间很短暂，一共也没有几个小时，但您应该清楚，我要是想走，您派来的这几个人是拦不住我的。” 亦非的这几句话威猜绝对相信，能在枪林弹雨、重重包围的困境中将他这样一个身受枪伤、失血过多的人带出来，眼下的这几个人是绝对拦不住这名年轻人的。 威猜含笑点头表示认同。 “不仅如此，在我们二人一同逃亡的路上，我要是想脱身也早就走了，甚至我可以用您去向张海波去领赏，那样至少可以保证我在一段时间里的衣食无忧，但我也没有去做。” 听到这话的时候，威猜和巴裕不由得对望了一眼，说心里话，这也是他们二人心中的一个巨大谜团。 第三十五章 智斗（2）背后度人 在逃亡的路上，巴裕看到威猜十分倚重这个不知名的年轻人，心里就是老大的不痛快，要不是自己率众一路厮杀，好不容易解救出威猜，威猜恐怕已早死多时了，没想到自己的一路艰辛却换来威猜的漠视，到还不如这个半路插进来的毛头小子受重视，尽管一路上已经见识了这小子的手段，但对这个不知根底的年轻人，巴裕并不感冒。 回到自己管辖的地带之后，巴裕曾向病榻上的威猜请示过如何安置这个年轻人。 也许是大难不死后的一种解脱，心情略显舒畅的威猜对巴裕的态度明显亲热起来。 “阿裕，真的谢谢你和弟兄们的搏命相助，只是现在事情还没有完结，我们和张海波的这笔账还没有结清，等忙过了这一段，我会特意找出时间来谢谢众位弟兄的，尤其是那些为我把命丢在外面的那些弟兄。” 说到此，威猜想起了祖图为了自己被乱枪打死，倒毙在自己的眼前的惨景，竟不觉老泪纵横。 巴裕见状，赶忙递过一条毛巾，同时安慰道： “先生说的是哪里话，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平时您待这些弟兄不薄，他们是在用生命报答你您对他们的知遇之恩的。” “而且一回到这里我就安排人向那些死去的和受伤的弟兄们的家里送去了慰问金，我只是暂时先安抚一下死者家属的悲痛心情，具体的抚慰还要等您康复了之后再去做，这些我都已经向他们的家人说清楚了，您尽可安心的养伤。” 威猜拍了拍巴裕的肩头：“做得好，你比我想的周到，我们不能亏欠这些死难者的家人和他们的后人。” “至于说那个带回来的年轻人，我看他的身手不错，我有意将他留在这里，经过这一战我们的人损失大半，没有人手，谈何复仇雪恨，你说那？” 巴裕已经猜到了威猜想要留下这个年轻人的心思，但他不肯轻易就范，他不想留下一个自己不知根知底的人在这里，并且自从这个年轻人用匕首抵住自己的脖颈那一刻起，他就隐约地赶到，这个年轻人对自己是一个威胁，对方看向自己的眼神就让巴裕十分的不舒服。 这眼神里蕴含着无尽的冷漠与寒意。 知道了威猜的真实意思，巴裕点头附和道： “这小子的身手确实不错，但我们不知道这个人的底细，我怕又像是上次一样，是大陆那边派过来的，先生要是想留住他，我们要好好地调查一下他的背景，您看那？” 威猜点头称是：“你说得对，我们现在的对手不仅仅是张海波，大陆那边是一个更大的威胁，他们盯上我们已经几年了，这还真是不得不防，这样，你去派几个人多方调查一下，仔细摸一下他的底细。” 威猜不知是出于何种考虑，他并没有把他所知道的戈兵的真实身份透露给巴裕一丝一毫。 “再有一点，来的路上我答应过这个人，要帮他弄一个全新的身份，这事你去办一下，留不留他是一回事，我答应了的事，还是要去办的，最好这几天你就帮着办妥。” “这没问题，即便我们不用此人，我们也不会亏待他。” 巴裕答应过后就去操办这几件事，他安排为亦非梳理打扮的一个原因就是为了给亦非办新身份证件的需要，只不过当时巴裕并未言明。 几天后就有了调查的结果，那个小镇子上的商家几乎都见过此人，也都知道他是从大陆来的，但具体因为什么原因来到此地那些人并不太清楚，只知道这个人来了几个月了，人也很勤快。 但这个结果仍然不能让巴裕放心，几经周转，他终于查清了这个人是大陆方面犯了重罪的一个逃犯，几经辗转逃到此地。 带着这个结果，巴裕前来向威猜交差。 其实威猜这些日子也没闲着，他也在运用自己的关系在秘密地重新核实戈兵的身份，通过与当地警局的比对，又通过秘密渠道与大陆方面自己的暗线仔细确认，证明这个人确实是从大陆脱逃的一名重犯，威猜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但这一切他依旧没有告诉巴裕。 看着巴裕调查来的结果，威猜笑了。 “怎么样？阿裕，这一下你该放心了吧？” 巴裕依旧摇了摇头，他从心底就不想给自己安排一个未知的对手，而且这个人始终让他觉得不舒服。 “噢？为什么？” 威猜洞若观火，他已知巴裕心里所想，却依旧不露声色。 “从我们调查的结果来看，这个人确实可以为我们所用，但有几点我很怀疑。” “哦？那你说说看。” “据您所说，当时这个人并不太想带着您一起走，只是在听到了您也说华语后，他误以为您是中国人这才把您带着一起逃亡，这在常人看来是很合乎情理的，但这里确是最大的一个疑点。” 威猜眉头一皱，指着巴裕说道：“你仔细说说，这里的疑点在哪？” “先生您想，在当时那种状况下，你孤立无援，又身负重伤，正是最脆弱的时候，他因何要带着您这个被众人追杀的人逃跑那？很简单的一件事就是，他可以把您擒获直接交给张海波，这样他既安全了，更可以获得一笔丰厚的收入，何乐而不为那？” 威猜听着，点了点头，却依旧面无表情，但这也确实是他心里的一个疑问，威猜也不由得佩服巴裕心思的缜密。 “再有，假如他确实是出于乡情的关系搭救您，但为何完事了却一直呆在我们为他安排的地方不愿离去，按常理一个人像这种近似于被软禁起来的生活，不会坚持多久，他却一直安心地在这里呆着，这更让我觉得，他这次解救有您很强的目的性，我担心这是中国大陆刻意安排的一次渗透计划，如果真是这样，这个人非但不能用，我们还不能放她走，这个人就是个祸害，必须除之。” 威猜听完后久久没有说话，神情凝重地低头沉思了好久。 巴裕的话确有他的道理。 “这样吧，这些事也不是我们关在屋里就能想出来的，一切还是先按我们预先计划的那样去安排，毕竟你说的这些还只是猜测，到时候见面那天我自有主张，你先忙去吧。” 巴裕点头退出，威猜看着巴裕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威猜不止在思考巴裕刚才的那些话，也在琢磨巴裕这个人。 今天大家见面后，听到亦非刚才那看似平淡如水，却一语道破他们心机的话语，这让威猜多少有些不自然，巴裕也是尴尬的笑了一下，讪讪说道： “小兄弟，你多想了，我们先生确实伤重，医生禁止先生活动，但即便如此，我们先生也没忘了你的事，这不，伤刚一有些好转，就亲自登门来看你了。” “也难怪兄弟你多想，人生地不熟的被困在这个陌生之地，任谁都会胡思乱想，不过我不让你走确实没有任何的恶意，一是确实要遵守医嘱，再有就是我答应了你的事要一些时间才能办好，这不，刚一办妥我就过来了。” 威猜说着一伸手，身后一名随从马上递过来一个文件袋，威猜从里面拿出一沓文件和几本证照。 “我说过要为兄弟你争取一个合法的身份，今天我就是特意前来履行我的诺言来了，事先说明，这绝不是报恩，这只是两个同甘共苦、共过患难的兄弟之间的一点基本情谊，要是你觉得我这是在报恩，那我威猜真是惭愧至极，以兄弟你的舍命相助，我威猜就是推来一座金山，也难报万一” 威猜嘴上说着，眼睛却一直未离亦非的脸庞，他在仔细地观察着亦非的反应。 看到威猜手里的护照证件，亦非的眼神明显带有了一丝激动与兴奋，这种微妙的变化没能逃脱威猜的眼神。 亦非不易察觉的长出了一口气，仿佛无形间卸下了一副重担，他双手将威猜递到眼前的证照接了过来，仔细的翻看着。 “怎么样？我没有食言吧，所有证件都是真实可靠的，都是国家正规部门发放的，只是我们代你签了个名字，对了，说到这里我还要告诉你一下，我们为你办了一个全新身份，你是这里已经几代的华人后裔，名字是巴颂-扎蓬伦，兄弟你所需要做的就是尽快熟悉起这个名字，并且学会这个签名，要是以后出入境因为这个签名你过不了关，我可不负责。” 威猜说完哈哈笑了起来，旁边的一些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亦非真是仔细地看着这些文件的、证件的每一页，以他的判断，这些证件、文件应该全是真实有效的。 良久，亦非抬起头来，见威猜几个人一直在注视着自己，亦非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一笑，然后当胸抱拳： “真的很谢谢先生您的帮忙，说实话，这些天我没走不为别的，主要是我不敢走，您也知道，我被多国通缉、追捕，这里又不像边境那里管理混乱、容易蒙混，一出去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抓住，相对于国与国之间的各种交易，个人简直如浮尘般的微不足道，因此来到这个陌生境地我不敢轻举妄动。” 威猜、巴裕点头表示赞同。 第三十六章 上钩（1）大智若愚 说到此，亦非的表情略带尴尬：“至于我刚才说的那些话真的很过头，还望您别介意，我不能随意揣摩别人的想法，这有违我做人的原则，我这个人做人有一条宗旨就是，不论你在别人的嘴里是如何被评价，哪怕你是个十恶不赦的恶棍，只要别招惹我，我就拿你当朋友来看待。” 威猜点头表示赞赏。 “我没离开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我想看看您是不是言而有信，是不是真的能帮我这个忙，另外还有就是我已经好久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了，一直在提心吊胆的过生活，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安静的地方，并且吃喝不愁，我何不多歇几天，您说是吧？” “哈哈哈，兄弟这话说得痛快、实在，也是发自肺腑，我们之间有许多观点、想法都是相似的，我喜欢兄弟你这直筒子的脾气。” 说着，威猜又从身边的一个人的手里接过一个皮箱，放到茶几上‘哗’的一下打开，里面全是一沓沓崭新的美金，威猜将这些钱推到了亦非的眼前。 “您这是……？” 亦非刚才还洋溢着笑容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 “兄弟你也不要多想，这只是我的一点心意，这个世界上钱不是万能的，但你要想生存、生活下去，没钱是万万不能的，兄弟你千万不要拒绝。” 威猜说着，依旧是不错眼珠地盯着亦非的表情。 亦非又恢复了之前那种不冷不热的面容，看着眼前崭新的钞票，冷笑了一下。 “先生，我先谢谢您的好意，不过我这个人不喜欢欠别人的情，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帮着我弄到了合法的身份我就已经很感激了，我年轻也不缺力气，可以用双手养活自己，好了，今天也见到您了，我心里的疑问也都解开了，也正好和您道个别，以后您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会随叫随到，再次谢谢您。” 亦非说着，对着威猜抱了抱拳，同时也不忘给周围的人转圈一揖，然后将那些证件仔细地放在文件袋里收好夹在腋下，转身就往外走。 亦非的这一举动真有点出乎威猜、巴裕的预料。 巴裕尽管对威猜那样说，要防备不熟悉的人借机混进他们组织的内部，但坦白地讲，他更加介意的是，一旦威猜留下此人，会为自己增加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不说别的，就单讲这小子这一身无人能及的好身手，在这里就无人能及。 亦非的举动也多少出乎威猜的预料，从他内心里来讲，他是真心想借机考察一下这个从大陆逃亡过来的年轻人，以他多年的阅历，如果这个年轻人是有目的而来的，相信是不会逃过他的眼睛的。 但威猜真的什么也没看出来。 如果对方想借机留下来，那对方就会刻意地去解释最初他所设立的那几条没离开或者没拿威猜邀功请赏的原因，但对方并没有并没有费力去解释这些，仿佛仅仅是随口说说而已，听起来倒更像是在说气话或者在发牢骚。 眼见亦非就要走出大门，看样子也不像是在故意卖关子，威猜赶紧出口喊道： “等一下！小兄弟，等一下。” 威猜紧走几步上前一把拉住亦非的胳膊。 “小兄弟，这正说得好好的，你怎么说走就走了，这些弟兄们都想认识一下你，我们兄弟两个历经磨难也没好好说过话，即使你要走也要在这里多呆几天再走呀，你这是为什么？” 威猜有些语无伦次。 亦非一笑，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先生，刚才我已经说了，之前我之所以没走，是我走不了，现在好了，我可以光明正大的离开这里了，而且您这里也不是我呆的地方，我还要赶紧赶回美塞那里，那里我还有一些事没了结。” 这一番话又是大大的出乎威猜的预料。 “你说什么，你还要回去？为什么？他们那里很多人都见过你，回去还会有你的好处。” “先生，您可能不记得了，我们一起被困在那间屋子里的时候，您的卫队要带着你们一起冲出去，却被那一伙人给打了回来，同时被击中的，就有我的一个恩人，他就死在了我的怀里。” 亦非说着，声音有些哽咽。 威猜仔细想了一下，仿佛有这么一点印象，但那个时候他那会在乎一个平民的死活，但威猜依旧真诚的点了点头： “没错，是有这么一回事，怎么？你说那个被误伤的人是你的恩人，这是怎么一回事？” “您不知道，我当初流落到那里，举目无亲，想在当地找些活计做，但没人愿意雇我，几天下来，我饿的眼都蓝了，寻思着再找不到活计我就要干点买卖了，没想到那天他雇了我，他说他已经观察了我几天了，觉得我还算是个本分人，就顾我帮他来回上货、出货。” “之后，他又帮着我介绍了其他一些商户，渐渐地我才在那里站住了脚，生活也才算安稳了下来，没想到那天我正在那个市场里给他帮忙，遇上你们两方枪战，他就在我的眼皮底下被那一伙人给打死了。” 亦非说着咬了一咬牙，给人的感觉是他在发狠。 其实亦非说的这些也不完全都是编造出来的，那个死在他身边的人确实是美塞那里的一个小商贩，亦非当初以偷渡者的身份在那里打零工的时候也确实帮着那个人接送过一些货物，但也仅仅是一面之识，根本谈不上熟悉。 但就是这个凑巧的情节，被亦非利用的天衣无缝。 “我这个人向来是恩怨分明，对我有恩的人我就是拼死也要去报答他，我不能让我的恩人就这么白白的死去，我要给他讨回个公道，给他的家人一个说法。” “你是说，你去找张海波去报仇？去拼命？” 巴裕很是不解，他的脑子里也根本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 “你也不想想，凭你一个人，如何去跟那些人去斗，恐怕还没等你到的了他的近前，你就被乱枪给打死了。” 巴裕说着，嘴上带着一个轻蔑的微笑。 “打死我？恐怕没那么容易吧，我要是那么容易被打死了，早就活不到今天了，这个仇我是一定要去报的，我要回去宰了他们，哪怕我只能杀了他们中的一个也成。” 亦非说着，冷眼看了一眼巴裕。 就这一眼，让巴裕骤然响起就是前些日，就是眼前的这个小子用雪亮的匕首顶在了自己的脖颈之上，每想到当时那个情景，巴裕还是不由的冷汗直冒。 “哈哈，小兄弟，你想的太简单了吧，凭你一己之力，你能斗得过张海波？谈何容易？”威猜也露出了不屑的神情。 当一个人觉得对方很是愚蠢，总想指点对方一二的时候，那他离上当就不远了。 威猜和巴裕不自觉的被亦非带进了沟里。 “张海波？我不知道那些人叫什么，只知道他们是那座新开业的矿山的老板，如果我找不到他们的人，我就去想方设法把他们的矿山给炸了，我在暗处，不怕得不了手。” 亦非依旧是固执己见。 他的这一番话又引来威猜和巴裕以及他们身边众人的哄笑。 亦非一皱眉，显得很反感他们的这种神情。 “小兄弟，你别介意，我们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你弄错了。” 威猜拍了拍亦非的肩膀，将他按到了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自己和巴裕及身边众人也都随之坐了下来。 “您什么意思？什么弄错了？那矿山不是他们的吗？”亦非依旧佯装不解。 “也是也不是，这个事说来话长，你可能也不了解细节。” 威猜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接着说道： “最初这座矿山是别人的，张海波他们硬是从中插上一杠子，真正的矿主并不是张海波这些人，他们只是想从中盘剥一些利益，你想想，你要是把矿山给炸了，那倒霉的能是张海波吗？只能是那投资的一方，张海波完全可以甩甩袖子，一抬屁股走人，伤不了他的一根毫毛。” 威猜的这一番解说无意间也印证了亦非之前心里得到的另一个判断，那就是秋泽和米家应该是和这些毒贩没什么直接的瓜葛，他们被裹挟进这里面来肯定是另有原因，至于秋泽又是如何与米家人联系到一起的，这在亦飞心中依旧是一个谜。 想到此，亦非不禁微皱了一下眉，这也是做给威猜看的。 “怎么样，小兄弟，你想的有些简单了吧？”威猜一副老江湖的样子。 “也许吧，我这人虽说对仇家手狠、心狠，但我也绝不乱伤无辜。” 说完亦非看了一眼威猜，微微一笑接着说道：“那也没关系，反正我早晚会找到他们这些人的，只要他还是活的，我就可以把他挖出来，因此我还是要走，回去的晚了他们这些人恐怕就真的都走了。” “别急，小兄弟，你稍安勿躁。” 威猜说着一挺身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这一刻他有了一个决定。 第三十六章 上钩（2） 感谢hhd0368的支持与馈赠，为你加更，谢谢。 “小兄弟，你先听我把话说完，然后你再做决定如何？” 威猜也不等亦非有什么反应，环视了一屋众人继续说道： “这位小兄弟要回去报仇，天经地义，大丈夫恩怨分明，我威猜佩服兄弟你的义气，也会鼎力支持，不仅你这位小兄弟与张海波有仇，我威猜更是与他不共戴天，曾几何时，我威猜一手将他从一个小混混提携成一方霸主，如今反过来他却要要我的命，这一次，如果不是随行的那些弟兄舍命相助，我威猜恐怕也活不到今日。” “今天我之所以能够还能在这里和弟兄们说话，除了那些为我舍命的众弟兄之外，有两个人我不得不说，首先就是跟随了我多年的祖图。” 说到这，威猜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接着说道： “弟兄们都知道，我和阿图这些年经历了无数的腥风血雨，每一次笑到最后的都是我们兄弟，但这一次不一样，这一次我那阿图兄弟没能回来，为了我，他把命留在了那里，这些天，每当想起阿图，我的心都如刀绞般的难受。” 说到这，威猜的声音有些哽咽，眼圈也开始发红，周围的人一片肃穆。 “弟兄们，正如刚才这位小兄弟所说，我威猜也是恩怨必报，对我有恩的人，只要我威猜能够做到，我一定会去报恩，与我有仇、对我不义之人，我必杀之而后快，我这也是恩怨分明，因此在这一点上，我和这位小兄弟是想到了一处。” “刚才说了，阿图这一次舍生为我而死，我必为他报仇，阿裕，你记着，一定要照顾好阿图的家人，他的父母妻小决不能受到半点欺负，虽说钱不能换回我阿图兄弟的命，但起码可以让他的家人过上一个舒适的生活，这个你要亲自去办。” “先生放心，我已经都安排好了，不光是巴裕那里，其他的伤亡的弟兄们那里我也都做了初步的安置，后续还会有更进一步的善后处理，您只管放心。” 巴裕严肃认真的陈述着。 “很好，阿裕不愧是细心之人，有你在我身边，我真是可以省下一大半的精力，诸位，你们也都知道，这一次能够从美塞脱身，与阿裕的细致安排是绝对分不开的，没有阿裕的居中协调、全力营救，我也回不到这里，谢谢阿裕。” 也不知威猜是出于真心还是口是心非，这几句话说的巴裕即舒服又浑身皱把，听着的感觉有些夹生。 巴裕刚想表达一下自己的心迹与惶恐，威猜抬手将他制止住了，继续说道： “阿裕，你不要这样，我说的都是心里话，你们都是我的救命恩人，这一点我永远会铭记肺腑的，刚才我说了这一次脱险有两个人不得不说，一个是我的阿图兄弟，另一个就是这个我萍水相逢的小兄弟，今天我要好好的给大家介绍一下。” 见大家有些发愣，威猜面露得意之色。 “你们众位对我的这位救命恩人可能都不太了解，但我确是关注了这位兄弟有一段时间了。” 见亦非也面露诧异之色，威猜更加得意。 “你们可能都不清楚，早在几个月之前，我在警署里面的朋友就给我送来了一份大陆那边发来的协查通报，通报上就是这位兄弟，他的中文名字叫戈兵，戈兵兄弟，这一下你就知道我为什么一见面就认出了你来了吧？” 亦非做恍然状：“我最初以为您是看到了通缉令才知道的我，您可能不知道，在您喊出我的名字的时候，我差点杀了您。” “可以理解，你当时没动手是不是因为我说是中国人的后裔你才没动手？”威猜问道。 亦非摇了摇头：“不是，我没动手是因为你那时的状况已经对我形成不了任何威胁，我想先把你救出去仔细询问一下，再作打算，再有就是您后来说的会给我一个新的身份，这对我有相当大的吸引力，开业那天那么多的政要簇拥着您，之后又有这么多的人追杀您，我想您一定不是一个普通人，把您就出去也就当是我的一个投资了，不成功对我也没什么损失。” 亦非这些话即显得没拿这一切当回事，又显得多少有些市侩，弄得威猜也一时语塞。 迟愣了一会，威猜伸出拇指：“好，有胆量，有心计更有魄力，临危不乱，敢做、敢说、敢担当，这就英雄，戈兵兄弟，我要让你知道，你的投资值得。” 转身威猜对众人接着说道： “戈兵兄弟在大陆，因为受到了上司的不公正待遇，一时义愤杀了他的上司，之后一路狂奔，躲过的大陆公安、军队的多重堵截，这才来到这里，不说别的，能在各路精兵围堵的状况下逃出生天，这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这也是让我威猜佩服的一个方面。” “大陆方面的协查通报几个月前就送到了这里，我特地叮嘱主办此事的官员，如果有戈兵兄弟的消息，一定先告诉我，没想到天缘巧合，让我和戈兵兄弟在那种环境里遇上了，你们说，这难道不是天意吗？戈兵兄弟一出手，眨眼之间就结果了五六名张海波的手下打手，当时真是让我看呆了，阿图的身手已经十分了得，戈兵兄弟则有过之而无不及，这真是上天安排我和戈兵兄弟相遇的，之后的事情恐怕就不用说了，你们大多数人想必也都见识到了戈兵兄弟的身手，我就不多说了，总之一句话，戈兵兄弟少年英雄。” 威猜转而又对着亦非说道： “戈兵兄弟，之所以先不让你走，也是因为我也要找张海波去算这笔账，我不杀张海波誓不为人，这一点我们两个是相通的，我也不说强留你在我这里，反正你也要报仇，目前也没更好的地方去，并且报仇也需要资金、武器，这我都有、都可以为你提供，你就先在我这里呆上几天或几个月，到时候你要是还是觉得我威猜不够意思，你尽可以远走高飞，我决不阻拦，兄弟你看这样可以吗？” 威猜是少有的谦卑，因为他知道，对付张海波，这个戈兵绝对是个强有力的帮手，并且这期间也可以在对他进行观察，看看此人是不是真的可靠、实用。 亦非点头，露出了难得的笑容，这笑容并不是因为威猜给了他的复仇机会和支持，而是因为--- 这只老狐狸开始咬钩了。 第三十七章 危情（1）战争的启迪 两山前线。 54#高地收复以后没多久，‘雪狼’小队的队员们就被重新召集到了一起。 经此一战，驻地里的所有人都对‘雪狼’队员刮目相看，团长武山也意识到将这些人聚集起来组成一个独立的突击小队会更能发挥出他们的配合优势，而把他们分散到各个连队里不仅会削弱他们的战斗力，有时反而会互相牵制，达不到最佳效果。 但已经体会到这批队员价值的前线指挥官们，这个时候却不愿意放这些人回去了，往往是以各种托词拒绝放人，无奈之下武山只得强令这些带队的指挥员们，必须在限期之内放这些人归队，否则以违抗军令论处。 再次汇集到一起的‘雪狼’队员又协同大部队完成了几次任务，收复303和317两处高地他们都是扮演了突袭尖兵的角色，使攻击部队几乎兵不血刃就占领这两处高地。 303和317的收复，让驼峰岭豁然处在双方对峙的最前沿，这扇通往越南腹地的大门已经被撤掉了门闩，只需稍加用力，就可将这扇大门推开。 回到团部已经休整数日的‘雪狼’队员依旧按照他们自己的作息时间有条不紊地训练着。 经历过战火考验的队员们在训练中更增加了一份认真与紧张，以前训练的时候时不时会有队员之间的插科打诨的现象，现在也不知不觉的消失了，代之而来的是从始至终的紧张与压迫，队员之间的相互提醒与支持更加有针对性。 ‘雪狼’里的几名伤员经过这些天的治疗、调养已都无大碍，伤情恢复得也很好，经过医生的确认，除了乐子和巴根还不能进行激烈的对练之外，其他的人允许他们进行一些简单的恢复性训练，在经过最初的拆分之后，梁青带领的的这支‘雪狼’小组，终于又都聚集到了一起。 乐子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伤还没好利索就要归队加入到极强的对抗性训练中去，看着他那刚刚愈合好的伤口，梁青和主治医生不约而同的一口回绝了他，‘雪狼’小队不允许他随队训练，但乐子依旧天天按时到小分队报道，别人训练不带着他，他就自己给自己加量训练。 “喂，我说，你小子这是哪根神经搭错了，原先训练的时候天天偷懒耍滑，现在可倒好，让你歇着了吧，你却非要训练，真不知你是犯的什么病。” 同样也有伤在身刚刚痊愈的巴根胡噜着乐子那满头大汗的脑袋，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从小一起长大、一开口就是故事的兄弟，不解地问道。 刚刚做完俯卧撑和仰卧起坐的乐子一翻身坐在了巴根身边的一块青石上，拿起旁边的水壶喝了一口水，凝视着远处的山峦，许久，他才悠悠地说道：“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巴根被他这句话说乐了。 “你这是什么理由？这句话我听了快十年了，你怎么……。” 巴根本想说‘你怎么现在才想起来’，但看着乐子那一脸严肃的表情，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转口说道：“是呀，不上战场，是无法真正理解这句话的，只有从战场上走下来的人，才能真正的体会到这句话的精髓。” “战争，可以改变你的处事态度，让你知道什么是最为珍贵的、什么是来之不易的，甚至可以从根本上改变一个人的人生轨迹。” 乐子依旧凝视着远方，仿佛是回应巴根刚才的话语，又仿佛是自己一个人的自言自语。 巴根越发不解地看着身边的乐子。 “你有深度了，说话越来越哲学了，我是不是要仰视你了？” 乐子回头瞪了一眼巴根：“我说大个子，你就不能有点长进吗？，你今后的生活里不只是打打杀杀、舞刀弄枪的，你要学会思考，这样才能进步，懂吗？” 两人正斗嘴说笑，远处的‘雪狼’小队回来了，巴根和乐子起身迎了过去。 “嘿嘿！乐子，你这运动量比我们也不少呀，怎么样？还吃得消吗？”高健说着，在离乐子还有几步远的地方，就将背后背的沉重的背包对着乐子抛了过去。 冷不防的偷袭，乐子虽然被背包砸的退后了小半步，但还是稳稳地接住了。 “我说高健，你也太小瞧我乐子了，我这才歇几天，还不至于就呆废了吧？”乐子又恢复了以往的嘻哈神情，见到梁青从后边上来，乐子凑了过去。 “梁队，我歇的差不多了吧，你要是再不让我归队，前线就该没我的事了，我就直接申请退役算了。” “我没不让你归队呀，只要你拿来医生的许可，我这就没问题。” 梁青说着摘下了身上的装备，拿下头上的奔尼帽随手扇着自己的面颊，以一如以往神态，微笑的盯着眼前的乐子。 “乐子，我们是不是要重新认识你一下了，感觉你一下子就要求上进了，主动争取归队训练可不是你一贯的作风，不会是脑子在高地上被震坏了吧？” 高健一边端详着乐子的脑袋，一边打趣道。 “唉，教条主义害死人呀，你们就不能用发展的眼光去看一个一直追求进步的有为青年吗？” 一番话，逗得大家哄堂大笑，梁青接口说道： “我要是从前不认识你，今天听到你的这一番表白，真会被你的这些话语所感动，也真的以为你说的是真话，乐子，你是不是自己都不相信这番话是出自你自己之口呀？” 乐子愤愤然一摆手：“喂！我这都是交了些什么朋友呀，你们都是些什么人呀，雪中送炭的我没见着，落井下石的真是大有人在真是交友不慎呀。” 众人又说笑了一番，起身一齐陪着乐子、巴根还有曲仁河一起往医院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有不少战士、护士和他们打招呼，这些天来，‘雪狼’队员们仿佛成了这里的明星，成了大家闲暇时节议论、聊天的谈资，甚至有不少人与他们合影留念，但这一切都没能让这些年轻的特种兵们飘飘然，他们依旧按照自己长久养成的习惯，每日不差地进行着如痛苦修般的训练。 在经过团部附近的时候，团部门前骤然增多的出入人员让‘雪狼’这些年轻的特战队员们停下了脚步，从来往人员那急匆匆的脚步几个人就可以看出，一定是有什么严重的事情发生了。 第三十七章 危情（2）紧急营救 看着骤然忙乱起来的团部各个部门，梁青问身边的乐子： “乐子，你从医院里出来的时候，那边是不是有突然增多的伤员什么的？”梁青的第一反应就是哪里是不是又有新的作战任务，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 “没有呀，我们出来的时候都很正常的，要是真的有大的作战任务，医院里面早就紧张起来了，你看我们这一路上遇到的医生护士，一个个说说笑笑的还在和咱们打招呼，根本不像有任务的样子。” 乐子的话得到了巴根的认同。 “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了，我们先在这里看看情况再说。” 高健说完走到一边的一棵大榕树下，一屁股坐了下来。 几个人刚到树底下，还没等他们站稳坐好，就见远处一辆战地吉普车急驶而来，‘吱’的一声停到了团部门前，车还没完全停稳，就从上面跳下来了两名战士，紧接着他们打开后面的车门，从里面架出来一个浑身沾满血迹和泥土的战士。 被架出来的战士肯定是体能状况已达到极限了，两条腿几乎都不能自己迈步了，但他还是挣扎着向里面跑去，另外两名战士赶紧一左一后搀扶着他一起向团部跑去。 “这个人我怎么看着好像有点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乐子看着三个人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说道。 “看他一身的伪装未卸，体力情况也到了极限，应该是出去侦察遇到紧急情况急赶回来的，肯定是有很重要的军情要报告。”高健分析道。 “不仅如此，他们应该是与越军交了手，出去侦察一般都是一个小队，看他满身鲜血，而又不像负伤的样子，因此衣服上的血迹应该是其他战友的，现在仅是他一个人赶了回来，更证明其他小队成员恐怕凶多吉少。” 梁青看了一下身边的人，见众人点头，她接着分析道：“目前我们正面的敌人已经都退缩到驼峰岭一带了，我们前线部队最近一直在为进攻驼峰岭做准备，因此我觉得他们是潜入到那里去侦察越军的部署情况去了，行动过程中与越军发生了接触。” 梁青的话应刚落，张全乐一拍自己的脑袋，大声说道： “我这脑子真是给震晕了，我说我怎么看那个人面熟那，巴根，你还记得不记得，那一次秦汉、小研他们过来，傍晚的时候有两个班长带着两名侦察员也一起赶了过来找秦汉他们，咱们和他们几个一起在医院那里一起吃饭聊天，刚才被架进去的，不就是其中的一个侦察员吗？你说我这记性。” 巴根听乐子这么一说，也想起来了。 “对、对、对，是那个人，好像叫阿昌的，对，没错，就叫阿昌。” 那一次乐子、巴根和秦汉几个人在医院相会，梁青、高健这些人还在前沿没撤回来，因此也就不认识阿昌他们。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不一会儿，就把情况推断出了一个大概。 “现在我们已经很少吃这种亏了，我想我们肯定会报复的，也许会派出队伍去营救被俘战友的，我们也要做好准备，乐子，你们几个还回医院好好呆着，高健、大翟，我们先回去准备一下，也许我们会被派上用场。” 众人听到梁青的吩咐，马上起身行动。 “梁队，别的我不管，这次首长们如果要让我们出任务，你要是不告诉我，别怪我从此和你绝交，咱们就算根本没认识过。”全乐半开玩笑半认真、有些愤愤然地说道。 回答他的，依旧是看不出其中内涵的微笑。 ‘雪狼’队员分析的大致不错，阿昌再把那些牺牲的战友做了简单的安置以后，马不停蹄地就往回赶。 一夜的激战，水米没打牙，期间又返回了交战地点一次，这让阿昌的体能已经到了极限，多少次摔倒在地上他都想先歇一会儿再走，哪怕只是一小会儿，但只要一想到那些死去的战友和被俘的弟兄们，他都咬牙坚持着站了起来继续往前赶，他知道，他多呆一会，那些被俘的弟兄就会多一些危险，这是小孔用生命的代价为他传递的信息，他不能辜负战友的希望与嘱托。 赶到前沿阵地的时候已经将近中午了，阿昌硬是以自己顽强的毅力，赶上了之前分手的那批队友，几乎和他们同时回到营地。 一到前线驻地阿昌就让前线指挥员派一辆车送自己回团部，前线指挥员知道事情重大，二话不说就派了一辆车和两名战士护送着阿昌赶到了团部。 听完阿昌的汇报，武山赶紧安排战士送阿昌前去休息、治疗，同时召集各部门相关人员研究、制定营救方案。 “同志们，从阿昌反馈来的情况来看，这次我们被俘人员面临的处境异常凶险，这已不单纯是交战双方互相俘获对方士兵那么简单了，对方这次行动带有很强的目的性，就是为了报复和折磨我们的战士，我们面临的已经不是敌人了，而是一群已经丧心病狂的疯子，这与54#高地上发生的用我们的战士的身体当挡箭牌的行为如出一辙，因此，这一次我们一定要迅速采取行动，救回我们的战士，趁机拔掉驼峰岭这颗钉子。” 武山表情严峻，口气坚定。 “现在已经快到傍晚了，时间对于我们来讲是最为宝贵的，每耽误一分钟我们的战士就多一分危险，明天天亮之前我们必须找到关押我们战士的地点，否则……。” 武团长没有往下说，但大家都清楚否则后面的意思是什么。 “因此，我们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里组织起一支精干的小分队，迅速查明被俘人员被关押的地点，进而实施营救，这是目前我们最为急迫的任务。” 紧接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开始了紧急的磋商，但最为紧迫的是要组建一支什么样的队伍去完成这次任务，这是一个异常棘手的问题。 “我有个建议，希望大家可以考虑一下，这次营救任务，交给‘雪狼’！” 大家抬头一看，说话的正是徐志军。 第三十八章 阵前请命（1）不请自到 徐志军的话音刚落，门口负责警卫的战士进来在参谋长王海平的耳边耳语了几句。 “呵呵，说曹操曹操就到，‘雪狼’小队队长来了，怎么样？我们是不是听听她会怎么说？” 参谋长对着武山征求到。 梁青到团部请命是因为乐子为他们带来的消息。 ‘雪狼’小队这几个人中午从团部这里分手以后，乐子、巴根和曲仁河三人就回到了医院，乐子一回到医院就去找了主治医生。 “陈医生，你看我这伤已经都好了，是不是可以出院了？” 陈医生微笑着看了看他：“你着什么急呀，现在已经没什么战事了，都是一些小打小闹，还用得着你们这些人上去？” “正因为战事快结束了，我才想抓紧时间再上去过过瘾，你不知道，我还和别人打着赌呐。” 乐子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说的陈医生一愣。 “打赌？打什么赌？和谁打的赌？” “嘿嘿，其实也不光是打赌，打赌是次要的，主要的是我和驻守驼峰岭的那帮龟孙子还有一笔账没有了结，我要去向他们讨债去。” 本来开始还嘻嘻哈哈的乐子，说着说着，声音渐渐低沉了起来，他想起了在54#高地牺牲的小龙和大虎，这是他最早认识的两个人，也是他亲眼看着这两人被越军夺取了生命。 看着眼前的张全乐，陈医生明白了他想说的是什么，关于这些‘雪狼’队员的故事他也没少听，他从心里佩服这些一身是胆的特种兵。 眼见乐子从刚才那玩笑的神情慢慢地变得低落起来，陈医生拍了拍乐子的肩膀： “放心吧，我不会让你错过机会的，但有一点，这几天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再呆几天，等养足精神再去报仇。” 陈医生话音未落，一名护士急急地赶了过来。 “陈医生，团部刚刚送来一名伤员，您快去给看看。” 陈医生听见招呼，赶紧起身随着护士向病房跑去。 乐子注视着陈医生远去的背影看了一会，猛地一下跳了起来，也追随着他们的脚步朝病房的方向跑去。 在‘雪狼’的临时驻地，乐子将自己从阿昌那里探听到的消息对着队友们都学说了一遍，听完乐子的转述，营房里一时鸦雀无声。 “梁队，别闷着呀，这些人里面就你主意多，赶紧想办法呀。”乐子一脸的焦急催促道。 “我其实不想别的，按说这种突击营救正是我们的强项，而且现在时间紧迫，团里恐怕也不容易组成一支配合默契的快速部队前去营救，这对我们是个契机，但我是担心，团首长会不会、敢不敢把如此艰巨的任务交给我们去完成，而且一旦任务失败，这可关系到几名战士的生命。” 梁青眉头紧锁，很显然她非常清楚此次行动事关重大，她要计划好每步细节才能去请命。 “这样，高健、大翟我们三个人到团部那里找一幅那里的地形图好好研究一下，大鹏你们几个将我们的装备好好整理一下，带足弹药，如果我们能争取下来这次任务，就可以马上动身了。” “那我呐？我干什么去？”乐子看着梁青在有条不紊的布置，不禁急急地问道。 “你还是回医院歇着。” 梁青对着眼前的张全乐，又恢复了以往那不可捉摸的笑意。 梁青三个人在仔细研究了驼峰岭那里的地形地貌，又对可能会遇到的困难都做了最为充分的估计，这才分头开始行动，大翟回去组织队伍，梁青和高健则直接来到了团部的会议室。 整个过程，他们从乐子送来消息开始，一直到制定出初步行动计划、步骤，前后不到一个小时，正是这种高效率，为‘雪狼’再一次赢得了机会。 听到警卫人员叫他们进去，梁青和高健整了整军容，迈步走进了会议室，这是他们第一次面对如此之多的前线指挥员。 “两位班长来了，不愧是特种兵，嗅觉很灵敏，你们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你们来此的目的。”从武山平缓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的其他蕴意。 梁青和高健两人对视了一眼，见到高健向自己点头示意，梁青开口说道： “各位首长，如果我猜的不错，各位首长现在正在制定营救被俘侦察人员的行动方案，鉴于这次行动时间紧迫，我们请求首长将此次营救任务交给我们‘雪狼’小队去完成。” 梁青说完这些心里也很忐忑，毕竟他们的资历很浅，参加大规模的战役也没几次，如此重大的行动能不能交给他们来执行，她的心里真的是很没底。 “梁班长，想必你也知道这次任务的艰巨性、时间的紧迫性，你给我们一个让我们信服你们的理由。” 梁青一听让她说话，心里就放心了，这次任务十有八九是跑不了了。 “首长，在我说之前我想先请各位首长原谅我的唐突与无理，因为时间紧迫，我就有话直说了。” 毕竟当着这么多的指挥员在阐述自己的想法，梁青深知自己的资历还很浅，但形势所迫，她又不得不说。 “梁班长，你就有什么说什么，不要有顾虑。”参谋长王海平鼓励道。 “对，小梁，你就有话直说，我们还真想听听你们这些专业的特种兵对这种情况应该如何处理、如何应对。” 徐志军是因为负伤正在医院治疗，被特别通知前来参加这次会议的，毕竟他曾是第一线的指挥员，更为熟悉越军的行事特点和规律。 通过54#高地争夺战，徐志军算是彻底地认识了这些年轻人的实力，因此刚才他才率先提议让‘雪狼’小队去执行这次任务。 在徐志军看来，赵磊的侦察小队已经是团里面数一数二的侦察小队了，他们尚且让越军包了饺子，折损大半，再派其他同样的队伍前去营救，其结果很难预料，弄不好就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而‘雪狼’小队则不同，他们的作战方式和思维方式大大有别于他们这些拘泥于传统作战经验的老兵，现在看到‘雪狼’小队这些人不请自到，前来请命前往，心里就更是佩服这些年轻人的机敏与胆量。 得到鼓励的梁青心里热乎乎的，她从心里感谢这些常年奋战疆场的前辈们。 “谢谢各位首长，那我就直说了。” 第三十八章 阵前请命（2）力争 “据侦察员带回来的消息，明天一早，越军就要对我们被俘的战友下毒手，留给我们的只有这一晚上的时间了，时间很紧，而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组成一支能够快速突击营救小队很困难，因为目前咱们这里的侦察大队的任务范围还是比较单一，人员配备也不太科学，而这，也正是我们的优势。” 梁青说着看了一眼在座的各级指挥员接着说道： “我们‘雪狼’小队就是为这种非常规作战而组建的，快速突袭、突击营救正是我们的强项，并且我们这些人都具备通信、侦察、抢救、驾驶和爆破等这些技能，这就可以让我们将人员精简到最少，到敌后更便于隐蔽。” “另外，这种这种在热带雨林里生存、穿越也是我们的特点，同越军的几次交战我们已经基本掌握了这里的气候和环境的特点，并且对越军布置的陷阱类型、埋设地雷的特点规律也有了初步的了解，通过这些地方相对的就会快很多。” 所有的指挥员都在全神贯注地听着。 “再有就是我们的团队配合，这种环境、这种地形更利于我们的发挥，我们的即时通讯会让我们配合起来更加默契，对各种武器的操控也可以让我们就地解决弹药不足的问题，我们的远程火力支援可以为突进的小队提供掩护，爆破手可以在敌人的关键部位埋设地雷、炸弹，以减轻我们的压力，同时我们也可以利用敌人的运输车辆来快速转移我们的伤员，这便于我们迅速脱离交战区域，目前我能想到的就是这些。” 梁青说完看了看武团长，又看了看身边的高健，用眼光向高健征询他的意见，高健只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武团长看了看在座的众人。 “怎么样，大家听了梁班长的介绍，你们觉得她说的那些是不是可以胜任此次的任务？” “二位班长，你们是说只是你们这十几个人就可以完成这么一项艰巨的任务吗？难道就不需要其他部队协同配合吗？” 梁青看了一眼高健，高健接口说道： “需要，我们需要相关部队的及时接应，以及后方后方为我们提供急时准确的炮火支援。” “另外，如果我们的行动顺利，解救出了我们的战友，那也就意味着我们找到了越军的驻守驼峰岭的窝点，如果这时我们的部队能在我们救出被俘人员以后迅速实施攻击，越军将没有机会转移阵地，部队的进攻也会更有针对性，进而可以一举拿下驼峰岭。” 梁青补充道。 武山和王海平对视了一眼，两人已达成一致。 “团里的炮兵营可以归你们指挥，全力配合你们的这次行动，前线部队今晚午夜开始向越军前沿隐蔽移动，一有消息迅速实施攻击，直捣驼峰岭，这一次我们一定要扒下这张虎皮，让他知道知道武松的拳头不是面捏的，你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发。” “我们已经集结完毕，就等首长的一声令下。” “哦？这么快，你就这么肯定我们会将这任务交给你们？而且，起码你要回去布置一下吧。”王海平质疑道。 “报告首长，我们小队已经在外面待命了，随时就可以出发。” “是吗？这我倒要见识见识，看看你们准备的如何。”武山笑着说了一句，抬头问了一下在座的众人，“你们有没有意思去见识一下特种部队的行动方式呀？” 这里的所有人已经都以见证到了‘雪狼’的非凡战力，但他们单独行动还是第一次，所有人都起身响应。 “那我们就一起去到外面看看，看看他们的战前准备是如何做的。” 众人随着武山一起来到了团部门外。 太阳已经落山，群山环绕之下，让这里显得昏暗了许多。 众人随着武山一起来到外面，看到的都是团部的工作人员往返穿梭与各个部门，再有就是负责团部警戒的警卫人员，并没有看到‘雪狼’的踪影。 众人不解地看了看梁青和高健。 只见高健紧走几步上前，对着不远处临时工路边上的灌木丛林大声呼喊道： “学员班！集合！” 这是这些指挥员们第一次见到如此专业的伪装术。 ‘雪狼’队员自从来到这里，一直是配合大部队行动，最多是被当做突击尖兵来使用，一直没有深入敌后、实施定点攻击的任务，这一次他们终于有了可以全面展示自己的机会了。 随着高健的号令，只见从丛林里的树木背后、藤蔓之间以及乱石土堆的旁边，一个个身披重重伪装，就连枪身与脸的颜色都与周围融为一体的绿色植物人出现在他们的近前，迅速、整齐而又悄无声息地列队待命。 这一下真的让这些指挥员们瞠目结舌了，这些久经沙场的老兵，竟没有一个人看出刚才密林之中的蹊跷。 高健回到队列中间，面对眼前的一排首长，高声说道： “报告首长，‘雪狼’突击小队全员集结完毕，请首长指示！” 所有人随着高健的口令，全体立正，注视着面前的这些指挥官。 武团长走上前去，还了一个军礼。 “小伙子们，你们又一次让我们这些老兵们见识了你们的神奇，能够人不知鬼不觉的躲过了守卫在这里的警卫们的巡查潜伏到此处，证明你们这些年的辛苦没有白费。” 紧接着武山话锋一转，面带严肃。 “但这些还只是表面文章，同志们，你们此行所肩负的责任重大，不仅关系到我方被俘人员的安危，更要以此来打击越军的嚣张气焰，振我军威、扬我国威，我们要让他们知道，中国军人不是好惹的，凡是胆敢挑战我们意志决心的，我们一定要让他们加倍付出代价。” “这次任务时间紧、任务重，长途奔袭会有许许多多意料不到的危险和困难，你们一定要有好充分的心理准备，在两军交战的战场上，你们已经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你们的能力，这次行动交给你们去完成，也是组织对你们的高度信任，我们在这里等着你们凯旋归来。” “保证完成任务！” 整齐划一的吼声在山谷里回荡。 第三十八章 阵前请命（3）敢担当 武山嘱咐完‘雪狼’小队，转身又对着身边众人说道： “通知炮兵营，全力配合‘雪狼’的这次行动，通知前线部队进入战斗状态，随时做好攻击准备。” 武山吩咐完，又转眼看了看身边的这些人。 徐志军抢身近前，举手敬礼。 “团长，我也和他们一起回到前沿，这次主攻驼峰岭，谁也别想和我抢。” 武山看了看他：“你的伤还没好利索吧，这次……” 没等团长说完，徐志军就原地蹦了两下。 “团长，没问题，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我们营和对面的这只老虎还有一笔账没算清楚，这次您必须让我去。” 武山点点头，不再说什么了，他深知54#高地上发生的事情是多么的让这位营长刻骨铭心。 转身武山又对身边的人吩咐道：“通知军需处，为‘雪狼’提供一切必要装备，安排车辆直接将他们送到指定地点。” 武山最后看了看一边的梁青。 “梁班长，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报告首长，我没什么要求了，准备好了我们即刻出发。” “切不可操之过急，要知道，对方也是久经沙场的老狐狸，千万不可大意。” 武山再一次巡视了一下这些满身伪装、眼里透着坚毅目光的年轻人。 梁青向各位首长行礼，转身吩咐道：“所有队员注意，高健、翟明义带两名队员前往军需处选带必要装备，其他队员迅速调试好设备，务必保证彼此之间以及与大本营的联络通常，半小时后出发，解散。” “是！” 众人应毕正要解散，远处传来一声呼喊。 “等一下。” 只见从远处气喘吁吁地跑来一人，大家定睛一看，正是阿昌。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武团长知道阿昌现在应该是在医院里。 “团长，我没事，白天就是有点累了，下午睡了一觉，又吃了点东西，没问题了。” 说着，阿昌看了一眼‘雪狼’小队的队员，这里面他认识的人有限，仅仅是对那个叫乐子的比较熟悉，中午就是他在自己身边询问了不少前边的事情，等他一觉醒来，就听医院的护士、医生在纷纷议论，说是那几名‘雪狼’队员急急归队了，说是要去执行什么紧急任务去了，阿昌立马猜到了‘雪狼’此行的目的。 “团长，我要参加他们的这个行动，请您批准。”阿昌恳切的目光注视着武山。 这倒令武山没想到，一时他也不好抉择。 “你的伤怎么样？而且我也不知道你和他们能不能配合到一起，会不会对整体行动产生影响。” 武山说的不无道理，如此长途奔袭深入敌后，如果彼此配合的不默契，定会彼此互相牵制，甚至会带来意想不到的灾难，他看了一眼身边的梁青。 还没等梁青说话，阿昌急急说道： “团长，请您一定答应，那边还有我们好几个兄弟等着我去接他们回来，我对他们发过誓的，而且我在那一带走过几趟，对那里的情况十分了解，可以帮助‘雪狼’队员快速抵达越军腹地，这样可以更早地将同志们救回来，团长！” 阿昌近乎哀求地看着武山，希望得到他的应允。 “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也要听听他们的意见，我不知道他们都有些什么具体的要求。”问题被抛给了梁青。 “小梁班长，我知道你，是通过小研姑娘介绍，知道你们是最要好的朋友，我佩服你们‘雪狼’队员，而且我也和你们那里的秦汉、万凯和李大磊他们几个人配合过，也算知道一些你们的战术，你放心，我绝不会拖你们的后腿。” 一名老兵，一名多年穿梭于敌人腹地侦察、作战的老侦察兵，就这样眼巴巴地看着比自己年龄小的多的一名女兵，这让梁青无法张开口去拒绝这种请求，况且他的经验及对那里环境的熟悉程度正是‘雪狼’迫切需要的，想到此，梁青点头。 “阿昌班长，我们很需要您的指引，只是您的身体吃得消吗？看您来的时候，体力已经到了极限，我怕……” 没等梁青说完，阿昌就原地蹦了两下：“小梁班长，你放心，我从小就在这样的山里长大，体力绝对不是问题，白天一多半是饿的。” 他这么一说，引得一旁众人掩嘴，梁青也不禁莞尔。 “那好，我安排一个人帮您收拾一下，完事您还可以在车上再休息一会，乐子！” 张全乐一听到梁青叫他，先是吓了一跳，但一看梁青是让他帮着阿昌穿戴伪装，心里一下放松下来，乐呵呵地拉着阿昌转身离去。 “好了，如果没有什么问题，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抓紧准备，我们在团部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武山说完带领众人转身离去。 见首长们陆续离开，梁青长长的嘘了一口气，这一刻她并没有感到轻松，相反却觉得身上的压力陡然增大。 能争取下来这次任务固然有前一段‘雪狼’小队的出色表现以及首长们对‘雪狼’队员的信任，但毕竟那几次任务都是随同主力部队一起行动的，而这一次则有很大的不同。 这次任务时间紧迫，团里面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组成一支具备有多种战术要求的突击部队，‘雪狼’的出现正好满足了这些要求，选择‘雪狼’前去执行这次艰巨任务，可能是团里唯一的选择，这对团首长们来讲，可能是一种近乎赌博的无奈之举。 想到此，梁青整理了一下刚才紧张的心情，走进刚刚为他们腾出来的小会议室，来到正在帮阿昌穿戴伪装衣的张全乐近前。 “乐子，你出院的医生许可证明给我看看，还有巴根他们两人的，都拿来了吗？” 梁青故意说道，同时看了看一边也在忙碌的巴根。 巴根闻听此言，连头都没抬，一转身躲到了人群后面。 张全乐对着梁青一呲牙：“我说梁队，我乐子是真的从里到外的佩服您，您这记性真好，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了，您还没忘？等这次任务回来，回来后我一准给你补上，成吗？” 梁青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张全乐没想到这次梁青这么痛快就答应了，刚要说些感谢的话，只见梁青陡然变色道：“不成！” 乐子的笑容刚刚堆到脸上，一听梁青此言，整个表情就僵在那里了。 “我说梁队，不带这么耍弄人的，您这脸赶上孙猴子了，七十二变，要不是我乐子抵抗力强，早晚得让你吓神经了。” 早已习惯将于两人斗嘴‘雪狼’队员们被两人的这一番动作、表情、话语逗得都笑了起来，一直没听出这两人之间的对话是真是假的阿昌也跟着笑了起来。 强装严肃的梁青再也忍不住了，‘嗤’的一声也笑了出来，紧张的气氛随之缓和。 “乐子，咱们丑话说在前头，你既然执意要来，这一次就绝对不许给我掉链子，我这里没有任何借口可以给你。” 紧接着梁青说着声音陡然一厉： “所有人都听清楚了，这一次任务，绝对不能因为我们之间任何一个人的自身的原因，影响到我们这次的行动，这无关‘雪狼’的名声以及我们个人的得失，而是关系到几名战友的生死存亡与我们中国军队的声誉，每一个人都不得随意行事，所有行动必须做到统一协调，都听清楚了吗？” 梁青冷冷的目光带着煞气，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是！” 声音整齐划一，每个人的脸上都庄严肃穆。 第一次全面参与‘雪狼’行动的阿昌也不禁背冒凉气，以至于他都不太敢看梁青的眼睛，因为这双秀美的眼睛让他觉得瘆的慌。 第三十九章 出击（1）运筹帷幄 在前往前沿的军车上，梁青拿着军用地图，向阿昌仔细地询问了他们那支侦察小队的行动路线，被伏击的具体位置，以及他几次往返所行经行的路线，甚至地形地貌、植物种类等等几乎无所不包地问了一遍，随着阿昌的指点，梁青一一在地图上做了标注，之后就埋头对照着标尺计算着。 几乎被梁青询问了一路的阿昌这时候终于可以缓口气了，他往张全乐的身边凑了凑，低声问道： “小张，我知道你们这些人都不简单，每个人都有点绝活，上次到越军腹地侦察，碰上了386团的那只侦察小队，里边不是有个小研姑娘吗，我见识了那姑娘的身手，真是厉害、巾帼不让须眉，你们这里也有一个女兵，而且还是班长，我看你是不是有点触她？刚才这姑娘说话时一瞪眼，真是目露凶光，你说，她比那个小研姑娘如何？” 看着阿昌一边在自己跟前低语，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瞄着坐在车厢最里面的梁青，那神情就仿佛是考试打小抄又怕老师发现一样，张全乐不禁哑然失笑。 “昌哥，你别这么嘀嘀咕咕的，没用，她的耳朵灵着那，都能听得见，那个小研和她那是形影不离，两个人穿一条裤子都嫌肥，如果拿她们两个相比还真不好比较，半斤八两，两个人一个凶神、一个恶煞，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不过要是非要比出个高下，还是咱们车上的这个主厉害些，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这丫头，是半仙之体，能掐会算，不信，你就瞧着，她总有让你傻眼的时候。” 阿昌被张全乐这云山雾罩的一番话说的有点晕了，也不知道他说的哪句是真的，那句是玩笑。 挨着乐子另一边的巴根听着乐子的话，实在是绷不住了，但还是强忍住笑对着阿昌说道：“昌哥，你别听这小子胡白话，他说的话你要站在山的那边听去，他要是说一百句话，有九十九句都是演绎的，就那剩下的一句，你还要挤出去百分之五十的水分。” 乐子捶了巴根一拳：“你这是怎么说话了？我有这么不靠谱吗？” “你不是不靠谱，你是习惯性的嘴给身子找病。” 几个人说话之间，车子戛然而止，他们已经来到了我方控制地域的最外侧的阵地前沿。 稍早赶到的徐志军正在这里等着他们。 再回来的路上徐志军就通知前线部队，将这里方圆几公里的范围之内做了严密排查与与重重警戒，任何无关人员一律禁止入内，顺着一路上哨兵的指引，运送梁青他们的军车直接驶进了营部所在的一个简易大院里，这里密布岗哨，连一只蚊子也飞不进来。 见到梁青带着众人从车上下来，徐志军迎了过来，直接把他们带进了一间已经腾空了的帐篷里。 “梁班长，从这里出去后就都要靠你们自己了，你们要千万小心，这一次的任务关系重大，如果实在力不能及，就撤回来，千万不要勉强，我想首长和同志们绝对不会因此怪罪你们的，你们已经尽力了。” 徐志军的话让梁青心里暖烘烘的，这些话不仅有同志间的嘱托与信任，更有战友间的关怀和友爱。 “谢谢营长，我们会尽自己的最大努力去完成这次任务。” “你们还有什么需要？有什么需要我来提供帮助的，尽管说，我会尽力协同你们。” “有，我们需要您的帮助。” 梁青也不客套，直接拿出军用地图摊到桌上，招呼其他的‘雪狼’队员与徐志军走到一边商议起来。 “营长，我刚才在车上仔细研究了一下，阿昌班长也将他们被袭地点说清楚了，我对比了一下，从他们被袭的位置到驼峰岭，直线距离不超过三公里，也就是说赵磊排长他们已经很接近越军的老巢了，越军敢让我们的侦察人员深入的如此之远才开始动手，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确保他们一击成功，不给我方人员逃脱的机会。” 徐志军点了点头，由于下午在得到消息后，几乎都在讨论如何组队营救的问题，他们在团部的时候机乎没时间来讨论更多的细节，看到梁青如此清晰地分析，徐志军也不禁点头称是。 梁青却没注意徐志军的表情，依旧按自己的思绪说下去。 “他们在得手后，并没有清理战场，只是将被俘人员带了回去，放任阿昌班长来回往返，这一点让我怀疑，试想一下，如果战后不去打扫战场，又不做任何预防来应对对方可能前来收拾阵亡战士遗体的行为，这是战场，这正常吗？谁会如此大意？” 四周鸦雀无声，阿昌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年龄不大的小姑娘，不知道她的脑子里都想些什么。 “因此我想，那是他们是故意这样做的，为的就是让阿昌回去报信。” 梁青的这一句话，让周围的人都睁大了眼睛，不知道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怀疑阿昌有问题？ 阿昌更是坐立不安，他刚想说话，被梁青伸手止住了，梁青笑着说：“阿昌班长，您别着急，我还没有说完。” “那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徐志军也不太理解梁青这番话的意图。 “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重复设伏，在原地再打我们一次伏击。” 梁青的目光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脸上。 “越军长期处于战争状态，他们熟知与他们交战过的国家对待阵亡人员的态度，也知道我们对死者极为尊重，死者为大是我们的传统，知道我们必定会想方设法来清理我们战友的遗体，不会让他们暴尸荒野，越军可能本想借这些牺牲战士的遗体为诱饵来抓获那些逃出去的我们的侦察人员，但当看到阿昌班长只身前来收殓战友的遗体的时候，他们放弃了行动，应该是故意放阿昌班长回来报信，不是他们不逮，而是想放长线钓大鱼。” 虽然徐志军对梁青这种单纯的推测不能完全苟同，但他也不能不承认，梁青的分析有一定的道理。 “那你们这次进去岂不是危险性更大？” 徐志军在思考着万一真如梁青说的那样，那这些‘雪狼’队员将会如何去应对这陡然增大的压力。 梁青依旧是一如往常的平静，一如他们在基地训练的时候开战术分析会那样平静，而她在来的这一路上，早已将各种可能性都已过滤了一遍，此时自然是从容不迫。 “刚才我说的都是建立在一种假设的基础上，如果这种情况没发生，我们的行动就会相对轻松些，但也仅仅是相对的，但假如对方真的是这么设计的，那我们就要想办法避免和敌方接触，这一次的行动不是以报仇为主，这一点大家务必记住，能避免与敌交火就尽量避免，救出我们的战友才是最为关键的。” “越军可能会料到我们我们前去清理战友的遗体，也可能想再次打我们的伏击，但他们不知道我们具体的行动时间，这一点最为关键，他们必定会派特工及情报人员来侦测、尾随我们的行踪，当确定了我们的最终目的以后，他们就会迅速采取行动，就如同上一次对待赵磊排长的那次行动一样，他们也会将我们放到他们近前再动手行动。” “而他们之所以敢于这么反复设伏的信心，就是来自于我们一直没能找到他们的真实落脚点，由此可以大致判定，他们此次的落脚点肯定是便于快速展开行动的地方。” 梁青说着，将手指向了穿越驼峰岭的那条简易的战备公路。 “这里是一处咽喉要道，而且从我们国内发源的洪河也正好流经驼峰岭，正好在这一带形成漫滩沼泽，这天然的屏障不仅阻碍了我们的机械化部队的推进，而且也给越军提供了多种快速撤离的路径，因此我我觉得这一带看似不宜驻扎的地方，可能也正是越军的窝点，不知道我分析的对不对。” 说完，梁青恳切地看着周边的人。 徐志军听着梁青这一段段宛如剥茧抽丝的分析，心里惊讶于梁青一个人几乎干了几个参谋开可以完成的工作，这让他无法想象，更让徐志军无法想象的是，梁青他们这些人为了这一天，翻阅、拆解了多少的经典战例，又在平时的训练当中做过多少次的实战演练。 “梁班长，我同意你的分析，我们就按最坏的情况做预案，你只说要我们如何去配合你们的行动就行。” “这次行动的关键就是要高度保密，您在这里做的预防警戒真是太到位了，这为我们的行动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紧接着梁青话锋一转。 “如果大家同意我的分析，那我们就按这最坏的情况做准备。” 见众人点头，梁青开口布置道： “乐子，你和阿昌班长为前哨，就按他们上次行进的路线原路前进，行进到上次被伏地点后警戒待命，准备好了马上出发。” “是！” 乐子兴奋的行了一个美式军礼，看了一眼身边的阿昌：“昌哥，怎么样？没问题吧？” “没问题，我早就准备好了，咱可说好了，我要是哪一点做的不钉对，你就直接说出来，千万别不好意思。”阿昌诚恳地说道。 “阿昌班长，您是老侦察兵了，敌后经验你比我们丰富得多，我们要是做得不对，您也别憋着，你的体力没问题吧？” 梁青显然是更担心阿昌的体能跟不下来他们这些人的节奏。 “梁班长，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拉你们的后退的。”阿昌信誓坦坦。 “那好，准备好了你们即刻就出发。” 两人领命，转身隐没到密林之中。 第三十九章 出击（2）潜踪秘行 见乐子和阿昌出门离去，梁青转身又对其他人吩咐道： “大家注意，高健带一人为第二梯队突前位置，及至越军营地负责埋方爆炸装置；左侧大翟、右边大鹏，你们两各带一人负责两翼掩护接应，赶到越军营地的时候负责营救我方被俘人员，因此你们要带足应急急救物品，缺什么可以请徐营长支援，巴根带一人居中，一旦发生交火你们就负责提供火力支援，曲仁河殿后，注意留出足够的距离，监视可能尾随着的越军敌特人员，如果发觉有越军敌特人员跟踪，暂时不要去惊动他，我负责为攻击小组提供远程火力支援，大家有问题吗？。” “没问题。” “梁青，你们出来后会走哪一条路？” 徐志军知道此次任务的成败除了营救行动的必须快速、准确之外，急时的接应也是至关重要的一环，如果这支营救小队得不到及时有效地接应，不仅解救不出被俘的战士，他们自己恐怕也要陷入到越军的重重包围之中，那后果可是不敢想象。 “通往驼峰岭的方向只有一条正路，就是越军重兵防守的这条公路，再有就是我们将要前往的这片原始森林，对于我们这十几个人来讲，顺利通过这片区域不是什么大问题，但带着伤员就不那么容易了。” “从事先探明的情况来看，这里面遍布地雷，到处都是雷区，而且越军对这里的熟悉程度远高于我们，一旦我们携带着伤员进入到这里，将很难摆脱越军的纠缠，并且我们也不知道被俘人员的身体状况，适合不适合在原始森林里长途跋涉，并且最为关键的是在原始深林里不利于大部队行动，我想这里只是作为一个备选地点，您只派少数小股部队在外围游弋即可，如果我们真的被赶到了这里，那只能是到时候随机而动了。” 梁青说完看了看徐志军，徐志军金蹙眉头，盯着地图不住地点头。 “那你的意思是走大道回来？”徐志军指了指那条山间公路。 “公路这一带必有越军重兵防守，但走这里最为有利的一点是可以便于我们快速撤离，如果我们可以在越军营区里搞到交通工具，就可以快速摆脱他们，只是走这一线给您的接应会带来很大问题。” 梁青说罢指着地图说道： “如果我们走这一线，必定少不了与越军的交火，我们携带的弹药毕竟有限，而且经过一夜的奔袭，赶到这一带天已大亮，我们将很难再突过越军的这三道防线。” 梁青伸手指向了已经探明的越军这三处防守隘口。 “梁青，你放心，这一边就交给我，我就是拿人往上垫也要打通这一线，拿下这三处隘口。” 徐志军决绝地说道。 “那好，那我们就把汇合地点定在这一带，顺利的话明天中午之前我们应该可以赶到那里，到时候我们随时联系。” “没问题，如果你们先到就找地方固守在那，千万不能硬闯，如果我们先到，我会一路打下去，直到接到你们为止。” 之后，梁青、高健等人又与徐志军仔细研究了具体的接应位置、范围、路线以及联络方式。 “营长，我们走后您的部队就要往我们预定的这两个接应地点隐蔽运动，在得到我的确认消息后，我们需要您的部队全力前插接应我们，而且还要有些医护人员。” 未思进先思退，这已成了他们‘雪狼’队员多年训练的本能反应，因此‘雪狼’队员的每一次动作，都具有极强的目的性。 “这你放心，你们出发后我马上布置，我会亲自带队前往第一接应地点，悄悄地运动到越军的阵地最前沿，一有你的消息我马上指挥队伍攻关，明天我们不见不散。” 梁青听了徐志军的话不禁一笑： “那好，那我们就约定，明天中午前后不见不散。” 说完话她有面对大家： “如果没有其他问题了，大家相机出发，途中做好相互策应，隐藏好我们的踪迹，尽量避免与敌接触，一旦营救出我们的战友，切记不可纠缠，要迅速脱离战场，都听清楚了吗？” “是！” 众人答应一声转身散去。 这里只剩下了梁青和负责殿后的曲仁河。 梁青举手向徐志军敬礼。 “营长，我们这就出发了，您就按我们刚才的约定的准备就成。” 徐志军不禁更加佩服梁青的大将风度，紧要关头丝毫不乱。 “你放心吧，你们一走我就行动，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徐志军还礼道。 看到帐篷外送他们过来的军车司机还等在那里，梁青对着他挥了挥手：“谢谢您，您回去的时候小心点。” “小梁班长，我今晚就不回去了，我就在这等着你们，等着接你们凯旋而归。” 这名老汽车兵站在汽车的脚踏板上，对着梁青伸出大拇指。 梁青心里发热，汽车兵的简单一句话、一个手势，却透着对他们无限的期冀与信任。 梁青庄重地向老兵敬礼。 阿昌还是第一次穿着这么专业伪装出去执行任务，之前他们深入敌后执行侦察、捕俘任务的时候，所有的伪装之术都是前辈侦察员的传授和自己摸索出来的经验，几乎没有正式培训过伪装技巧，这一次他是真正体会到了专业与与业余的巨大区别。 而这时候的张全乐已全然没有了刚才在车上那种诙谐、嘻哈的神情，虽说一脸的油彩，但仅从他的眼神可以看出，眼前的这个张全乐已然与这里的一切融合到了一体，他正在调动自己的全部细胞，感知这这里的一切异动。 在途中一次短暂的间歇中，阿昌凑到乐子近前，轻声问道： “乐子兄弟，我们是不是走的太快了，我怕后边的人跟不上，再走丢了。” 阿昌一直没见到后边队员的影子，心里有些担心。 乐子‘嘿嘿’一笑：“不用管他们，这帮人比猴都精，一个都丢不了。” 看着阿昌那疑惑的神情，乐子一下明白了他担心的是什么。 “昌哥，你是不是怕他们找不着路，和我们走岔了？没关系，我们有自己的标记，即便是下大雾，我们也走不丢。” 乐子拍了拍阿昌的肩头，两个人又继续向前摸去。 第四十章 重返悲伤地（1）魔高一丈 午夜，在梁青他们第二批人员潜入到越军腹地纵深的时候，一个幽灵般的影子跟上了处在最外侧的大鹏，而这个幽灵已经是越军布下的第四个警戒点了，这家伙有些纳闷，为什么前边的几处暗藏的警戒哨卡都没有警示给他。 但这名越军暗哨暗自庆幸，刚才要不是自己被尿憋醒了，自己也发现不了这些人，让他惊骇的是，如果不是凑巧从隐身的树洞里看到这个人在移动，他真的以为自己看到的仅仅是一株植物，对方近在咫尺自己却一点声息都没有听到，而且自己也仅是看到了与这名越境士兵相邻不远处的另一个人，还有没有其他人已经过去了自己根本不知道。 过来的侦察人员移动极快，这让他来不及细想，自己这里已经是最后一道警戒防线了，再不采取行动，以对方人员的行进速度与丛林隐身技巧，稍有迟疑自己恐怕也无法再次找到他们的踪迹，一旦后方发生什么意外，长官追究下来他们这些人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这名暗哨可不愿意因此被带到阮文雄面前，谁知道有去会不会有回，临行时阮文雄曾严厉地叮嘱过，如果谁大意失职，放过越境的中方侦察人员，等待他们的将是比军法更加严厉的惩戒。 确定对方身后再也没有人从此经过了，这名越军暗哨悄悄移开了掩饰树洞的凌乱植物，带上通信装置，提上枪就跟了上去，这时候他仅能看到远处若隐若现的一点影子了。 这名越军暗哨出去没多久，又有一团移动的植物跟在了他的身后。 不能说梁青先知先觉，只能说是她有一种几乎浑然天成的敏锐反应和缜密的思维，以及博闻强记的天赋。 这一次确实是阮文雄布下的又一个圈套。 当他听到特务连的范锦昌连长报告说突围出去的部分中国士兵也被全部歼灭或者俘获，他强忍着没说出讽刺、挖苦的话语，对方有多少人，在这里被击毙、俘获的又有多少人，他阮文雄就是用大脚趾想也能算清楚这个帐，现在竟敢在自己面前谎报邀功，但是马上阮文雄就有了一个新的计划，于是就坡下驴，送给了范锦昌一个顺水人情。 在阮文雄这次晋升之前，他与范锦昌两人就是平级，而在阮文雄荣升之后，特务连也划归了他的辖制，范锦昌本来心里就不大痛快，阮文雄现在还不想太伤及范锦昌的颜面，黎洪死了之后，也只有范锦昌的特务连还算稍具战斗力，尤其是在现在这个关键时刻，他还要仰仗着范锦昌为他卖命了。 离开了那个伏击地点出去没多远，阮文雄借口在这附近再布置一下后续防卫，让范锦昌押解着俘虏先回去，自己带着警卫排的一部分人又悄悄地潜回了那个破败村落。 阮文雄带人回来的时候，也恰巧是阿昌重返此地的同一时间，这多少也有些出乎阮文雄的预料，他原本计划将那些返回来清理死去战士遗骸的中国军人一网打尽，见对方只有一个人回来，而且这个人在村落里前后一通忙活，也仅仅是把那些死难者归拢到一起，阮文雄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立即制止了想要上前抓捕的人员，在原地又观察了一会，直到对方离开，他们才转身离去。 通过暗语，梁青知道了小队的行踪暴露了，而与此同时，前突的乐子也传回了消息，他们已经接近了到了上次被伏击的村落外围，梁青让他暂停前进，迅速肃清村落四周一切可疑目标。 没多久，梁青带领的后续人员也汇集到了那个村落，看着眼前的一片废墟，‘雪狼’队员们不难想象，仅仅是一天之前，这里发生了多么惨烈的交火，到现在这里还满是硝烟的味道。 “阿昌班长，你带我到存放战士遗体的地方去看看。”梁青对着阿昌说道。 “小梁班长，你还是别去了，都一天了，恐怕已经都不成样子了。”阿昌知道在这样的气候里，尸体根本无法存放。 “没关系，我去看看，他们是我们的亲人，我们要让他们有尊严的离开。” 梁青说着点手叫过来几个人，他们拿着带来的装尸体的袋子与阿昌一同向存放战士遗体的地方走去。 尾随而至的那名越军暗哨藏在暗处观察了一会，确信这些连夜潜入进来的对方人员是到这里来收拾死难者遗体以后，拿出通话设备，向他们的长官作了汇报。 而这也正是梁青所需要的效果。 在得到曲仁河确认对方已经传递出去信息以后，梁青命令曲仁河务必在对方毫无察觉、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生擒这名越军暗哨，行动中不能让他再有任何警报发送出来。 对曲仁河布置完之后，梁青安排几个人将遇难战士的遗体重新转移到一个更为安全、妥当的地方，自己迅速回身布置道： “乐子，高健，你们两个迅速向前，在村子外围埋设爆炸装置，记住一定要埋得巧妙，安放完爆炸物的之后，你们俩要尽量前插，当发觉越军出动的攻击人员的时候回传给我消息，这样我们就可以基本判断出，这名越军暗哨从发出消息到对方派出部队与你们相遇的这段时间里，越军的大致移动距离，也就相应的找到了越军的老窝。” “之后你们要想办法避开越军的清剿部队，然后沿着越军行动的踪迹快速前行，这样我们顺藤摸瓜即可以很快的找到越军窝点，也可以躲避开越军布下的陷阱、雷区，你们赶到那里以后要尽快搜寻出我们的人都关在什么地方，并且要摸清那里的越军大体部署位置，我们随后也就赶到了，我们一到就立刻展开救援行动，没问题的话现在你们就走。” “这还真有点难度，不过我就喜欢这种高难度、有刺激的活。” 乐子说完和高健两个人迅速的离开了村子。 第四十章 重返险地（2）彼此算计 高健和乐子两人刚刚离开，曲仁河就夹着那名越军暗哨赶了过来。 梁青没看他们，指着阿昌说道： “阿昌班长，你留下来，其他人在村子四周安放炸点，不要太多，去几个人将咱们来的方向也布上些炸点，听到号令后迅速回撤集结，没问题的话就迅速行动，快！” 吩咐完这些人，这才转身对着曲仁河问道： “怎么样，后边没有尾巴吧？” “放心吧，很干净，只是现在这个小子的对讲机又开始响了起来，我怕他不回话会露馅。” “把他嘴里的东西拿出来，阿昌班长，你告诉他，要是不老实我们马上就要他的命。” 等阿昌江梁青的话传递完，曲仁河才将这名越军嘴里的破布掏了出来。 “你们跑不了了，我劝你们最好现在把我放了，你们也赶紧撤离，要不然一会儿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这名越军到现在都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被发现的，而且事先自己一点察觉都没有就被捉获了。 他一路上小心谨慎，除了在最开始阶段和自己的长官报告了一下发现对方侦察人员越境过来，长官回复说叫自己密切监视，查清对方的具体行踪再报告，之后这名越军哨兵就一直没和营部联系，一是不知道这些人到底要去哪里，拿不准他们的具体去向他无法回报，另外一个也是最主要的，他怕自己如果频繁的和后方联系，就会很容易让对方察觉自己的行踪，凭他多年的潜伏、侦察经验，他断定这些人不比寻常，肯定来者不善，一旦暴露了自己，恐怕就没有活命了。 这时，阿昌已经将这名越军的步话机背了起来，拿着耳机倾听者对面传来的问话。 “梁班长，对方好像在询问他我们现在位于什么位置。” “阿昌班长，你刚才听到他说话的声调了吧，你就冒充他的声音给对方回话，就说我们还在这里没动，正在收拾那些死难者的遗体，恐怕一会就要离开，记住，您说话时声音尽量压低，这让就可以让他们分辨不清到底是谁的声音。” 梁青又将通话机的频率略微调整了一些，这样在通话的时候就有很多的杂音在里面。 按着梁青的吩咐，阿昌开始和对方说话，刚说了一句，这名被俘的越军突然就叫了起来，但他的声音还没出口，就被手拿匕首一直紧盯着他的曲仁河一刀给抹了脖子，喷溅出的鲜血溅了几个人一身。 “仁和，你留在这里与围上来的越军周旋一下，尽量多拖延他们一下，最好给他们制造出一些混乱，完事后赶往这里与我们汇合。” 梁青说着，伸手在地图上指了指河道与公路距离最近的一处地点，紧接着又说道： “这条河与公路有很长一段并行，你脱身之后就在河道这一带游弋策应，随时做好接应，另外，咱们这里还有些富裕的袋子，你把这具死尸装上，再弄一两个假象丢在咱们来的那片区域，让他们以为咱们被追的慌不择路，明白吗？” 曲仁河对这梁青竖起了大拇指。 “记住，一定要小心，在越军合围之前一定要撤出来，这一片区域森林茂密，他们就是搜索也要一段时间，可以为我们在敌后的行动减轻些压力。” 梁青的话音刚落，耳机里就传来高健的声音，他们的前方已经发现了越军的部队。 “迎上去，躲避过后沿着他们的踪迹行进，切记不要暴露。” 梁青吩咐完，通知其他队员，自己与阿昌也一同沿着高健与乐子走的方向摸了过去。 高健与乐子遇上的正是范锦昌率领的特务连的两个排。 凌晨成功伏击了对面派来的这支侦察小队以后，范锦昌心里着实兴奋了一会儿，毕竟这一次的伏击计划与伏击地点都是自己一手策划的，这也可以让阮文雄从此不敢再小视自己。 在范锦昌看来，阮文雄的得势不过是靠着手下人一次次的搏命换来的，他仗着自己的那一点功绩，从来不把其他和他同级别的部队放在眼里，最近阮文雄又刚刚得到升迁，正是不可一世到了极点。 但对面的军队给了阮文雄一次沉重的打击，让阮文雄赖以炫耀力量的嫡系队伍几乎损失殆尽，范锦昌在心中多少有些幸灾乐祸，窃喜的同时他也意识到自己的机会到了，虽说自己现在受制于阮文雄，但谁知道以后是什么状况，战场上的事是瞬息万变的，没准幸运就在前面等待着自己。 范锦昌押着被俘人员回到驻地不久，阮文雄也带人赶了回来，他一到驻地马上派人叫来范锦昌，将自己回来的这一路上琢磨出的第二次打击计划和盘托出。 “老范，这一战干得漂亮，我阮文雄从不轻易赞美属下，但你这一战确实精彩，从伏击地点到将士用命，都堪称完美，你立了一大功。” 范锦昌明知阮晋勇在给自己戴高帽，但也乐得接受，同时也不忘了奉承一番，称赞阮文雄指挥英明。 “老范，我们两个就不要这么客套了，这一战还不算完，我料定中国军队最迟在明天晚上就会派人前来收殓那些死者的尸体，我想在原地再打他一次伏击，你看怎么样？” 虽说范锦昌有些不鸟这个嗜杀成性的同僚，但对方那敏锐的战场感觉也确实令他敬佩，为什么自己就想不到利用对方会前来收尸的机会再来一次伏击那？ “阮营长，属下佩服你的战场感觉，这不是一般人所能具备的，你说吧，让我干什么？” 范锦昌借着得胜余威，拍着胸脯请命，同时又借机奉承了一下阮文雄。 “来的这一路上我大概想了一下，对方最快在今天下午才能得到他们侦察小队失踪的消息，之后还要组织队伍，安排各部协同等等，最快也要在今晚的后半夜才能组织好队伍出发，即便他们有人带路，赶到这里天也快亮了，我想他们白天会潜伏下来，等到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再开始行动。” “因此，你的队伍今晚可以稍微放松一下，但也不能完全放松，为预防万一，你现在就要在前沿及沿线一带、尤其是对方可能潜入的几处关键位置多加布置监控人员，一旦发现对方异动要迅速报告，在确定了对方的位置以及将要前往的位置之后，我们再迅速出击也不迟，因此你的队伍即便休息也要保持随时临战状态，怎么样？没问题吧？” “没问题，我马上就去布置。”范锦昌痛快的答应了，转身出去前去布置。 阮文雄在屋里转了一圈，这一宿他也很辛苦，此时困乏之意一起袭了上来。 但阮文雄还不能休息，他还有一件要紧的事没做。 第四十一章 虐囚（1）困兽犹斗 赵磊、王国庆他们被带回来以后，都被关押在一处深近四米的四方形地坑里，由于这片地域坑塘、沼泽遍布，地坑里大部分地方都是漫过脚面污水，腥臊恶臭，仅有很小的一块地方可以勉强立足。 地坑的顶部也就是外面的地面，一排用胳膊粗细的竹竿，密匝匝地封在了上方，仅有一个一米见方的小门用于被俘人员的进出。 此时，被关在这里的大部分人都清醒过来，唯有王国庆依旧处于半昏迷的状态，他被那枚火箭弹击伤了背部，一条腿也嵌进了几块飞溅的弹片，虽说大家帮忙暂时处理了伤口，但那条腿依旧是没有知觉。 阮文雄与范锦昌简单的布置了一下接下来的防务之后，信步来到了关押俘虏的地方，正巧碰上这些看守在与下面被关着的俘虏对骂，这一幕场景让阮文雄看着很新鲜。 “怎么回事？” 阮文雄叫过了一名站在外围看热闹的士兵，这名士兵一看是阮文雄，吓得慌忙一个立正。 “报告营长，这几个家伙被关起来以后嘴就不老实，不断挑衅，看守他们的弟兄气不过，就……，就……。” “啰嗦什么？就怎么样？”阮文雄一脸的不耐烦。 “看守他们的几个兄弟就往里面他们的身上撒了几泡尿。” 这时，那些看守也都发现了阮文雄，马上站到了一旁，他们都知道阮文雄军纪甚严，此刻没一个敢造次的。 阮文雄听到那名士兵的报告后，愣了一下，之后猛然爆发出一阵狂笑，这是发自他内心的欢愉，没有什么事能比得上让对手受到羞辱更能让他快乐的事了。 “不错，干的漂亮，有创意。” 阮文雄出乎意料地没有责备这些散漫的士兵，而后他自己走到了竹顶的上方，俯视着下面这些残兵败将，心里腾升出一种骄傲与满足。 “想不到吧，你们也会有今天，战场上就是这样，永远不要低估你的对手，不要低估他们求胜的欲望和决心，你们以为拿下几个高地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告诉你们，这里不是你们家的后花园，不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你们现在这个样子，就是狂妄自大的后果，也是你们必须为你们的狂妄付出的代价。” 阮文雄一边说着一边在竹顶上面踱着步，他很享受这种状态，说到最后，他甚至向下面的人吐口水，以示他的蔑视。 就在阮文雄在上面耀武扬威地炫耀、夸夸其谈之际，任谁也没想到，下面这些衣衫褴褛、遍体创伤的被俘士兵，竟还能做出惊人之举。 赵磊一直在盯着上面的这名越军军官的一举一动，从对方士兵与这名军官的对话当中，赵磊知道这就是他们一直与之作战的阮文雄，看着阮文雄吐沫星子四溅、口吐狂言地在上面耀武扬威，赵磊再也无法忍受，趁着阮文雄一转身的功夫，赵磊猛地一下从地上窜了起来，一只脚用力蹬了一下地穴的洞壁，借这一蹬之力，赵磊的头顶就接近了上面的竹顶，借着惯性，赵磊的一只铁拳冲破了竹竿之间的缝隙，一下就抓住了站立在上面的阮文雄的脚脖子。 赵磊的手一抓上阮文雄的脚脖子，五根手指就入了死扣了，借着身体下坠的重力，一下就把覆盖在上面的一根竹竿给拉断了，阮文雄的一条腿也被拽了下来。 阮文雄做梦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状况，他一边紧紧抓住其他的竹竿稳住自己的身躯，一边想尽力将那只腿提上来。 地穴里的其他几名被俘战士早就对上面的越军恨得牙根痒痒，一见赵磊一招得手，两名负伤较轻的战士，连同一直昏沉沉的王国庆一同拥了上来，几个人一起抓住阮文雄的腿向下拽，这几个人没别的想法，只想把这个家伙扯下来砸死他。 阮文雄的亲随和周围守卫的士兵见势不好，一起上前，有的拽胳膊，有的抱腰，还有几个打开那个小天窗，想要下去，一时间竹顶山下的两拨人就较上劲了，下面的人卯足了劲往下扯，上面的人玩了命的向后拉，阮文雄一下成了两方争夺的焦点。 常年暴露在日晒雨淋下的竹顶如何经得起这些人上下的这番折腾，“咔嚓”一声，阮文雄所处的这一侧的竹顶不堪重负，一下塌陷了下来。 虽说竹子有一定的韧性，不至于全部塌陷，但即便这样，上面的人也无法稳住自己的身形了，一下失去重心的几名越军连同阮文雄一起掉到了洞穴里，这倒好，刚才这些越军尿的那些骚尿，连同里面的散发着恶臭的污水也同样滚到了他们的一身、一脸。 赵磊这几个人也没好到哪去，上面越军的坠落同样也把他们几个都带倒了，但这几个人已顾不得这些了，一见阮文雄掉了下来，赵磊第一个横身扑了过去，一下就压在了阮文雄的身上，不管三七二十一抡拳就往阮文雄的脸上招呼，其他几名战士也都扑了上来，两拨人就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殴斗起来。 毕竟对方人多势众，又有许多越军跳了下来，不大的功夫赵磊他们就处于绝对的下风，几个人都被打得鼻青脸肿，顺着鼻子、嘴向外淌血，每个人都被几名越军按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阮文雄的脸上也挨了赵磊几记老拳，眼眶也被打青了，鼻子也被打出血了，恼羞成怒的阮文雄起身一脚就踹向了赵磊的小腹，随即又是一脚踢向了赵磊的头部，赵磊连哼都没哼出来，就昏死过去。 阮文雄还不解气，对着倒在地上的其他几名战士又是一整狂踹，一边打一边咒骂，直到他自己都打没劲了才算罢休，在几人的拉扯下，阮文雄费力地爬了上去，扭头看了看下面的这些被打得昏死过去的中国士兵，对着身边的随从说道： “把这两个给我带出来，吊在那边的那两棵树上，刚才就这两个人欢实，我今天就让他们欢实个够，其他这几个人都给我关到河边的那个铁笼子里，时不常的就把他们放到河水里，让他们清醒一下，记住，一个都别给我弄死了，明天一早我还要拿他们的血祭奠我那些死去的弟兄们。” 第四十一章 虐囚（2）口是心非 重新换洗干净又小睡一觉的阮文雄再一次走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四周的景色渐渐黯淡了下来。 阮文雄叫来了各级指挥官，又重新布置了一下驻地警戒，之后他又特地留下了范锦昌，询问范锦昌派出的情报人员是否都已到位。 范锦昌听到阮文雄问道此事，拍着胸脯给对方打了保票，倒不是范锦昌多么的惟阮文雄的命令是从，而是范锦昌也意识到这确实是再大立功好机会，他岂能白白让这样的机会从自己的手中溜掉。 “你放心吧，营长，这一带我都安排好了，对面就是飞过来一只苍蝇，也逃不过咱们的眼线，你就等着好消息吧，我命令他们24小时全天候监视，凡有贻误军机、放进一名对面的行动人员过来而没有发现者，回来一律军法从事。” “好样的，务必让这些人盯住了，这一片林木茂密，一旦混进来再想找出来就不那么容易了，千万要当心。” 两个人说着，又一同走到了外面，一边四处巡视，一边来到了绑着赵磊和王国庆的那两颗树的近前。 此时，赵磊和王国庆两个人已经被这些越军打的遍体鳞伤，血肉模糊，整个人几乎都成了血人，两个人的头都无力地低垂在自己的胸前，嘴角的鲜血已经凝固，双脚绵软地拖在地上，如果不是上面的绳索牵着两人的手臂，两人恐怕早就瘫伏在地上了。 阮文雄和范锦昌走到近前，阮文雄更是一脸不屑地看着两人，他从地上拿起一节竹棍，托起赵磊的下巴。 赵磊费力地睁开双眼，眼前一张模糊狰狞的笑脸正在注视着他，赵磊用力想将自己嘴里混着血沫的唾液啐到对方的脸上，但却仅仅是吐到了自己眼前的地上。 “呵呵，都这样了你还逞什么英雄，你就不要不识时务了，这里没人会在乎你的，你为之流血的国家再也不会看到你的英勇表现了，现在你们已经是一枚被弃掉的棋子了，落到我的手里，你就认命吧，没办法，这就是战场。” 阮文雄说着回手指了一下身后面一个新搭建的高台： “看见那里了吗？那里刚刚摆放上我们这里阵亡将士的灵牌，看见下面的那几个坑了吗？明天一早那里就是你们将要被埋葬的地方，我要用你们的鲜血来祭奠我们死去将士的亡灵，我要把你们永远埋在他们的脚下，永远也别想翻身。” “老子就是变成了鬼，也要回来掐死你！”赵磊含混不清地说道。 阮文雄听清楚了赵磊说的意思，不由得一阵狂笑。 “你想掐死我？好呀，我等着你，我不介意把你的鬼魂再收拾一遍。” 说完，阮文雄用自己手里的那节竹棍狠狠地拍打了两下赵磊的脸颊。 “从现在起，你就看着那个将要埋葬你的坑，为自己阳寿倒计时吧，希望你能很享受这个过程。” “给他们点水喝，别让他们过早死了。” 阮文雄吩咐完，起身和范锦昌转身走开。 “老范，我看你有点不忍心看到这种场面？你不会对他们抱有同情心吧？” 阮文雄注意到了范锦昌的表情变化。 范锦昌无奈的摇了摇头： “说实话，我不喜欢这种酷刑折磨，两国交兵，各自为了各自国家的利益，都是在执行命令而已，没必要太为难他们，而且，我也怕这种事传扬出去，对营长你的影响不好。” 范锦昌说的还算委婉，其实他心里很讨厌阮文雄这种以折磨他人为乐趣的嗜血做派。 “哈哈，想不到你范连长还是一副菩萨心肠，你说的不错，单是作为军人来讲，我心里还是挺佩服这些人的，他们都不是孬种，是条汉子，但没办法，谁让我们两国是敌对的关系那，我这么做也是给对方一个警示，为的就是要让他们知道，今后他们胆敢再蔑视我们的存在，那就必须付出代价，而且是惨痛的代价，不然的话，他们就会更加肆无忌惮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了，这也是我们军人的守土之责。” “至于你说的怕传扬出去影响不好，那不是我要考虑的，战争时期，没有那么多规矩可言，我不管他们会如何去议论这些。” 阮文雄说完又看了看范锦昌，轻叹了一口气，对着身边的警卫人员吩咐道： “你回去传我和范连长的话，让那些看守不要再拷打那些人了，反正他们也不会活的太久了，也可以给他们点吃的，他们要是有什么要求只要不过分，尽量满足他们，去吧。” “还是营长心胸宽广，有大将风度。”范锦昌奉承到。 “我哪有什么大将风度，还是那句话，作为一名军人，从军人的角度去看，我从心里挺佩服他们的。” 临近午夜，范锦昌接到了派出去的特工人员传递回来的讯息，报告说看见一只小队越境过来，正在跟踪。 范锦昌马上询问对方的人数，具体位置在那里，在得到情报人员最后的确认答复后，范锦昌马上跑到了阮文雄那里向他做了汇报。 “来的这么快？我原本预计他们会在明天白天才会赶到这一带，没想到这些人的行动如此迅速。” 听到范锦昌带来的情报，这多少有些出乎阮文雄的预料。 “不过，对方这么快的就派出一只小队前来，从另一个方面正好说明他们的准备很仓促，那边的长官可能是在猜测我们刚刚打过一次伏击，这里不会那么快的重新布防，想打个时间差，把这些死难者弄回去，否者的话他们也不好向上面交差，一下子死伤了这么多人，他们的指挥官是要担责的。” “但他们没想到，我们会在原地再次打他个伏击，老范，准备队伍，我们依旧像上次那样，两面合围，再打他一个瓮中捉鳖。” “我已经传下命令了，队伍马上就出发，这次我自己带着队伍去就行，营长您就在这里等我的好消息吧，一共不到十个人，经不住咱们一划拉。” 两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小算盘，也都给了对方一个台阶。 “哈哈，好！老范勇气可嘉，那我就在家里恭候你的佳音，你老范肯定不会让我失望的，记住了，下手一定要很，争取一个也别让他们漏网。” “是！” 范锦昌答应了一声，转身带着队伍出了营区。 第四十二章 杀人树威（1）复仇计划 在范锦昌带队从营地出发前往密林搜寻那支秘密潜入进来的中国军队的时候，与中越边境相隔甚远的金三角地带，亦非带着人也出发了，只不过他的目标是张海波以及张海波所经营的那些罪恶营生。 自从威猜和张海波在美塞发生火并之后，葛洪就有一股大难临头的感觉。 葛洪心里对张海波是老大的不满，他和张海波交往这么多年，张海波私底下弄了这么一个加工厂，而自己却丝毫不知，这明显的是张海波在有意地瞒着自己。 持续了几天的对威猜的追杀最后以威猜侥幸逃脱而告终，这让张海波心里老大的不痛快，唯一可以感到些安慰的是，他将威猜的左膀右臂祖图除掉了，并且也将祖图带来的卫队毁灭殆尽。 但这些依旧解除不了他工厂被毁的这口窝囊气，几天之后，张海波稍微冷静下来，仔细想了一下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又觉得很多地方过于蹊跷。 这一天，张海波将各路的主管头目又都召集到了一起，研究一下下一步的行动计划，葛洪时隔多日，也被叫到了这里。 经过几番询问、探查，张海波的手下基本上高清了那个将威猜救走的年轻人的底细，这让张海波多少有些后悔，当初看到他的卫队长奈温带回来的通缉令，张海波就想将这个人网罗在自己的手下，但这一阶段忙于工厂的生产与矿山的开业，就将此事暂时搁置了下来，没想到这个大陆通缉的逃犯竟然就落脚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并且阴错阳差的帮了自己的对头，这也实在是让张海波郁闷至极。 “阿奈，那天跑出来的技术人员都找回来了吗？”相比于其他的事，张海波更加在意自己的工厂能够尽快复工。 “大部分人都找回来了，一些简单的打下手的人不知道都跑到哪里去了，但这不影响正常开工。” “很好，尽快吧工厂恢复起来，只要我们一开始出货，威猜那个老家伙就等死吧。” 张海波恨恨地说道，一转脸他看到葛洪坐在一个角落里低头沉思，不声不响地摆弄着手里的一枚硬币，仿佛眼前的事和他不相关。 “老葛，你那里怎么样？矿山受到影响了吗？” 张海波也知道些葛洪暗中与威猜通气的事，但自己同样也有许多事瞒着葛洪，两人见面虽说依旧如往常一样的亲近，但彼此心里都清楚，曾经的那份信任已不复存在。 “不怎么样，矿山人心惶惶的，没有人在安心在那里，米家的人虽说依旧在那里盯着，但我觉得他们撤出应该是迟早的事。”葛洪语气平淡，几乎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将这一番话缓慢说出。 “什么？你说他们要撤出？难道他们投在那里的资金、设备全都不要了吗？”张海波仿佛有点难以置信。 葛洪抬头看了一眼张海波，嘴唇蠕动了几次，仿佛马上就要爆发，但他还是忍了下去。 “海哥，咱们兄弟两这么多年了，我想以一个患难兄弟的身份，说几句我心里的话，可以吗？” 张海波看得出葛洪一肚子的不满，他本想和葛洪解释一下，但一看葛洪的这个样子，张海波心里又升起一股无名的怒火，他强压着自己心头的怒火，对着葛洪一摆手说道： “老葛你这是怎么了？我们兄弟这么多年了，你有什么话不能说，说、说。” “海哥，你今天能不能听我一句话，目前咱们最为紧要的就是赶紧先把咱们手底下的这些弟兄遣散出去，各找地方避避风头，等过个一两年，我们在寻求机会东山再起，要成大事就不能争一时一事的得失，这一次我们没能将威猜置于死地，他翻过手来就要来对付我们，要知道放虎归山必成大患，还是我之前的那句话，以我们目前的实力，现在还无法与威猜抗衡，这是我的心里话，具体如何定夺，还是你自己拿主意吧。” 葛洪还算客气，并没有太多的指责张海波不识时务，但张海波却听不进去，他强忍着没发作，抬眼看了一下奈温。 奈温早就看着葛洪这一团温吞水的样子不耐烦了，他和张海波脾气相投，也是凡事就喜欢用刀枪说话的主。 “老葛，你看看你，不就是个威猜吗？想当初他不是也这么混过来的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而且这一次我们即便没把他除掉，也将他整的半死，一时半会儿他也缓不过劲来，再说了，咱们守家在地，不怕他到咱这里来挑事，你有什么可怕的？” 奈温一副混横的样子，这让葛洪从心里讨厌。 “反正我该说的都说了，老米家那里我会先去稳住他们，至于新建工厂最好另选地点，这里已经成了众矢之的了，我觉得不太安稳，最好另换一个稳妥一点的地点，那次爆炸惊扰了太多的人，现在不光是威猜在找寻咱们，其他的那些帮派军阀也在盯着，树大招风，最好还是另选个地方。” 葛洪说完，就又在那里玩他手上的那枚硬币。 “工厂的事听老葛的，一定要选一个更为隐秘、偏僻的地方，只要工厂开起来，东西运出去，大把的美金就会源源不断地滚进来，有了钱，可以买到更多的武器弹药，招来更多、更强的兵马，不用多长时间，只要有半年时间，到时候就算威猜他不来找我，我还要去找他算账了，那口恶气我是绝不会轻易下咽的，否则，就太便宜了那个老不死的了。” 但是，张海波祈求的这半年的时光太长了，威猜根本不给他这么长的时间准备。 本来经此一番火并，威猜也是损伤大半，但毕竟他的庞大的帝国并没有坍塌，雄厚的基础让他比张海波更容易恢复元气。 而且威猜听从了一个人的建议，让他快刀斩乱麻？迟则生变，一定要趁对方没有缓过劲来的时候给对方致命一击，否则对方就再也不容易被铲除了。 这个建议正暗合威猜的心意，威猜从那边回来的当天，就开始秘密地向世界各地发出招募要求，久混江湖的他知道该下手的时候绝不能手软，因此威猜毫不犹豫的采纳了这个建议，在张海波忙着找寻新的厂址的时候，威猜就已经集合好了人马，准备对他下手了。 提出那个建议的人，就是亦非。 亦非之所以提出这个建议，一是为了向威猜显示一下自己报仇心切的态度，二是他想借威猜之手除掉张海波这个在国内犯下累累罪行、逃出国门后又继续对国家安全带来危害的恶棍，再有亦非就是想相趁乱与钱壮取得联系，自己这十几天都音讯皆无，想必钱壮已经快急疯了。 巴裕在听到威猜要实施报复的计划后，起初并不太热衷，他觉得经此冲突可用的人手顿显短缺，并且祖图的殒命更让这种复仇行动缺少了一个强有力的膀臂，这个报复行动十有八九还是要他巴裕来负责实施，一旦没能取得预想的效果，自己在威猜那里的分值就将会大打折扣。 其实巴裕所担心的也正是威猜所顾忌的，一旦打蛇不死，必将反被其伤，从那一次交锋中，威猜已经对张海波身边的那支卫队有所领教了，因此他才不惜高价聘请各路杀手及退役的特种兵，他要对张海波所掌控的所有行业实施全方位的打杀与剿灭。 亦非与威猜达成了口头协议，与威猜一同完成这次复仇计划。 威猜的想法是想再进一步考察一下这个戈兵，如果这个戈兵是有目的而来，相信在不久就会露出马脚，到那时自己在采取措施也不迟。 对于巴裕对戈兵所表现出来的担心，威猜笑着安慰道：“阿裕，还是那句话，你太小心谨慎了，你也不想想，他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年轻人，只当过几年的兵，能见过多少世面？大陆那面能派这样一个乳臭味干的年轻人来执行如此的艰巨的任务吗？之前他们派过来的那些人，哪一个不是经验丰富、久经战阵的老手？但不也都没能逃出咱们的手心吗？，一个年轻人你何必如此不放心呐。” “再有，从咱们通过各种渠道搜集起来的信息来看，这小子确实在大陆身犯数桩重罪，大陆方面对他的通缉已经有半年的时间了，由此可见，这小子在那边确实也无法立足了，另外，你看他的行事风格，杀人的时候那种狠辣劲，他身上的纹身等等这些细节，都不是大陆方面的那些执法机关所能容忍的。” “其实我倒觉得这小子有点一根筋，当兵、杀人、做个枪手绝对是块好料，但是人际关系以及如何混生活他真是一窍不通，这些小事是无法刻意装出来的，而这，也正是我们能真正了解他的一个最直接、最简便的途径。” 这番话让巴裕不得不佩服威猜的明察秋毫，其实通过自己的暗访，巴裕已经基本上排除了这个戈兵是个奸细想法，之所以还要阻止一下戈兵的加入，无外乎是怕再给自己增加一个强有力的对手。 这些年，巴裕越来越感到，威猜有些事越来越倚重祖图，巴裕感觉到自己有被边缘化的趋势，现在好不容易祖图死了，凭空又出现这么一个戈兵，而且这个戈兵一出来就对这个威猜有过救命之恩，显然已在威猜那里取得了一个很好的印象分，自己如不加以限制，恐怕这个戈兵就会是下一个祖图。 但看眼前的情景，巴裕知道自己对此事不能操之过急，必须徐徐图之、徐徐除之。 巴裕自有一番计划藏在他的心底的深处，这个计划从不会被外人得知。 一场在遍及金三角广大地区、持续了几个月的两个贩毒集团的激烈冲突，就此拉开了序幕。 第四十二章 复仇行动（2）寻衅 亦非带着另外六名打手一同赶回了张海波控制的那片区域。 这一次的报复行动绝不仅仅限于美塞，而是张海波所控制的整个势力范围，是对这一大片区域里张海波所经营的产业进行打击，而通过之前那段时间的探查，亦非可以说是对这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而今天亦非所要前去摧毁的第一个地方，就是张海波的这些产业最为集中的一条街道，这里妓院与赌场分布其间，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张海波在数年之间新开的和强占过来的，久而久之，这里成了金三角地区有名的一个红灯区 亦非之前曾在这里的一个旅馆里小住了几天，后来得知那座旅馆也是张海波以极低的价格强盘过来的，如今这个旅店已几乎已全被赌场所占据，只有一小部分住房留在顶层，提供给有特殊需要的大客户，以便满足这些人的特别要求。 亦非与这六名杀手乘坐两辆庞大的越野车径直驶向了位于街道中心的这家最为豪华的赌场，一路上狂按着喇叭在人员稠密的街上疾驶，车轮不时激起路边的雨水飞溅到路两旁的行人身上，引来不少来这里寻欢作乐的各色人等的叫骂之声，如果这些人知道一会儿这里将要发生一场你死我活的火并，恐怕就没时间在这里骂街、埋怨了。 跟随亦非过来的这几个人，虽说都好像是巴裕临时指派过来的，但亦非明显感觉到这些人里既有偏向威猜的、也有偏向巴裕的两派人，但威猜特别指令，所有人这一路上都要听戈兵的指挥行事。 亦非直言自己不想和别人一起行动，但威猜和巴裕都不同意。 “戈兵兄弟，我知道你的手段了得，但你就是全身是铁，能打几根钉呀，有这么多的弟兄陪着你一同行动，正好彼此可以多些照应，我不想再失去你这样一位好兄弟了。” 亦非表现出来的好像很勉强的样子就答应了，其实这些都是在做样子，从接近到威猜近前的那一刻起，亦非每天都在演戏，为的就是让自己的这个形象能够更加完善、鲜活，也为了给威猜及身边的人尽快培养起对自己的一个固定的认知，这里面每一个细节都很重要，而只有在各个细小方面都做足了功课，才有可能麻痹这些心狠手辣的大毒枭。 巴裕这一次特意安排了两个自己的亲信跟随者亦非，他私下里特别对两人叮嘱道，一切行动一定要见机行事，最好能找机会借刀杀人除掉这个愣小子。 “你们要知道，祖图死了之后，他留下的位置有许多人在盯着，一旦让这小子坐到了那个位置上，你我以后都不会有好日子过了，这小子就是个吃生米的愣子，一但他得势，后果可想而知，你们自己琢磨去吧。” 本来这几个人在听到威猜吩咐，要他们按戈兵的指令行事的时候，心里就老大的不愿意，经巴裕这么一激，对亦非就更加怀有敌意，几个人各怀心腹事的大手就这样上路了。 亦非这些人驾车一路疾驶，直接就将车停到了赌场的大门口，门童见这几个人来者不善，想要近前献一下殷勤，伸手想要接钥匙替他们停车，亦非一下子就把这个人扒拉到了一边，随后他一指巴裕派来的那两个人说道： “你们两个一会儿将车子开到赌场的后边，找个清净的地方守着，一刻也不得离开，见我们出来就要迅速前来接应听清楚了没有？” 说完，也不等这两人答话，一扭身带着另外四个人走进大厅。 刚才那个门童见这几个人像是来找茬的，已经抢步溜进了赌场大厅，通知里面负责维持秩序的安保人员多加提防。 赌场的第一二层，都是些散户小户，赌客虽多，但都是以一些旅游及本地人为主，一些有背景、赌资大的客户，都集中在上面几层，那上面不仅有对整个赌场的控制中心，也有近似于私人订制式的高级贵宾区。 在之前的侦查过程中，亦非发现这里还是一处中转站，许多从各地被拐骗来的女孩，姿色好一点的都要先在这里的被来自各个行业、白道黑道的大佬们玩弄一番，大佬们玩腻了之后，这些女孩就会被分散带到在各地的声色场所，开始从事那永无出头之日的皮肉生涯，直至被湮没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亦非今天的首选目标就是这里，他要捣毁这一处具有象征意义的、带有极强的张海波标志的赌场黑窝。 大厅里的两个领班带着两个保安，见亦非这几个人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急忙迎上前去，他们心里并不慌张，这里经营多年，遇上过各式各样的滋事者，所有挑衅者几乎没有一个得到过好下场的，张海波的名号在这里就是一面大旗，已经很久没人敢上这里惹事了。 “几位先生，您们有什么需要？”领班一边说着，一边暗示那两名保镖注意。 此时的亦非已不是前一阶段在美塞往返送货的那个衣着邋遢的零工摸样了，已经长到脖颈的头发被齐齐地梳向脑后，一副墨镜掩盖了眼中透出的逼人杀气，藏青色的西装完美地衬托出挺拔健美的身材，脚上崭新、锃亮的皮鞋代替了之前亦非脚上那双穿了多年的、已经破损不堪的陆战靴。 看着迎面过来的这名大厅管事，亦非也不言语，伸手向上一直，直接就奔着电梯走去。 大厅领班也有点疑惑，看前边这名打头的少爷公子对这里的一切很熟悉，也不太像是来惹事的，也许就是那一家阔少到这里来潇洒一番。 再看这个公子身后的四名随从，每人的手里都提着一个精致的皮箱，虽说他们的面相都不善，但也都没有出格的言语、肢体语言，也许就是他们平时养成的做派。 这名领班一边想着，一边陪在亦非的身边假意讲解介绍着，同时不忘示意一名保镖和另一名领班一同陪着上去，他自己则抢身到电梯门前，替亦非这几个人按开了电梯门。 “那好，我让这两个人带你们几个上去，祝您玩得愉快。” 亦非也不置可否，率先走了进去。 待所有人都走了进去，这名经理赶紧用随身携带的步话机通知上边的保镖加以防范。 电梯缓慢地上升，亦非突然用并不太熟练的本地话向跟随他们一起上来的那名领班发问道：“听说你们这里最近又新来了一批姑娘，怎么样？都调教出来了吗？” 这名经理被这突然的发问弄得一愣，转而讪讪一笑答道： “老板消息灵通，这有什么可调教的，有的客人专门就喜欢这种带有点野性的，老板您要是不喜欢这一类，我可以给您安排几个和会伺候人的姑娘过来陪着。” 说话间，电梯已停到了第四层。 门一开，只见电梯外面的大厅里站着四五个身穿黑色西装的彪形大汉，为首的是一个同样梳着一个油光锃亮的背头、唇上留着一抹修剪精致的小胡须、身披一件西服上衣的人站在那里迎候。 亦非认识他，是这里的一个小头目，名字叫蓬错，也是一个无恶不作的主，尤其是好色无度，被拐到这里的女孩没几个能逃得过他的魔掌，更有一些不肯就范的女孩，被他摧残折磨之后，香消玉殒。 “这位先生，上面这两层楼都是我们的贵宾客户，需要有贵宾卡开可以进入，请问您的贵宾卡……？” 这小子皮笑肉不笑地站在这里堵住亦非这几个人的去路，虽然言语和缓，但言语中却透露出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刚才在五楼里的监控室里，在听到下面大堂里的警示后，赌场里的主事人素洪就从监控里看出来的这几个人不是个省油的灯，随即素洪吩咐蓬错，让他先下去支应一下，能把这几个人打发走最好，实在打发不走就用武力将这几个人驱除出去，因此蓬错这才带着几个人，等候在四楼的电梯门口。 亦非也不看他，低头注视着自己的鞋尖冷冷地说道：“怎么？没贵宾卡就不可以上来吗？那你现在就给我们几个办一张吧，下次不就有贵宾卡了吗？” “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的贵宾都是朋友或者我们老板介绍过来的，你没有贵宾卡，只能委屈你一下，下面那几层同样会让先生你玩得尽兴，请吧！” 亦非没有动，左右看了一眼略显清净的走廊说道：“怎么？没有贵宾卡就进不了这个大门吗？那我要是非要进去不可那？” “兄弟，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想惹事，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来呀，把这几位兄弟请到外面说话。” 蓬错说完一挥手，围立在他身边的几个打手就凑了上来。 跟随着亦非进来的四个人都是常年跟随在威猜身边的保镖、打手，临来时威猜特别暗中吩咐过他们几个，要他们仔细留意这个戈兵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一切行动听从戈兵的指令行事，威猜只说是要从这些细节里，来进一步了解这个戈兵的行事方式。 而在这几个人的眼里，这个戈兵也很有意思，出来这些天和他们几个人几乎没什么交流，除了吩咐几个人带好必要的武器弹药外，其他的时间里就是一个人埋头研究张海波的这些经营网点的布局及其建筑结构，以及周围的地形地图。 虽然这几个人没有真正见识过戈兵的身手，也不怎么服气这个年纪不大的大陆仔，但有威猜的话在那里，这几个人也不太敢不拿这个年轻人不当回事，因此这一路也算是对戈兵的命令言听计从。 看到赌场里的保镖向他们围拢上来，这四个人迅速面对四个方位站好，随时等候着动手的指令。 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杀人越货是家常便饭。 “怎么着？还想在这里闹事吗？”蓬错的声音陡然提高，上前半步站在亦非的眼前，逼视着亦非喝问道。 这个蓬错今天也是鬼催的，也难怪，在这里他们是横行惯了，除了对自己老板惟命是从，对别人都一贯是仰着脸说话。 看着对方那咄咄逼人的气势，亦非------也就是戈兵心里暗笑，他今天一定要把戏做足。 第四十三章 杀人逞威（1）爆头 跟随亦非前来的有威猜的两个近身保镖，其中有一名头目名叫英兰，他曾是祖图智慧的那支卫队的一个小队长，这一次被威猜特别指派与亦非一同过来。 英兰见蓬错已经逼到了戈兵近前，跨前一步就想上去帮忙，这种事要是放在以往，他们这些人早就大打出手了，根本不会在这里和对方闲磨嘴皮子。 看着眼前这几个人那剑拔弩张的样子，亦非突然哈哈大笑了几声，转而这种狂妄的笑声变成了阴阴的冷笑，他伸手拦住了上前的英兰，对着蓬错说道： “你们这是干什么？不就是要贵宾卡吗？我这里有，刚才只不过是和你们开个玩笑，何必当真那。” 亦非的这几句话说的两边的人都是一愣，谁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就在这一愣的刹那间，所有人都没有看清，只觉得亦非手臂一晃，一把手枪不知怎么就到了他的手里，转瞬间这把手枪的枪口就着实地顶在了蓬错的额头。 看见亦非亮出了家伙，一同进来的英兰等四名打手也都一起掏出了藏在身上的武器，形势一下逆转，本来还趾高气扬的几名赌场保镖，一下被眼前的阵势吓呆了。 “怎么样？我这张贵宾卡好使吗？可以放我进去吗？你要不要亲自验证一下呀？”亦非说着拇指微动，搬开了手枪击头。 “别、别、别！有话好说，几位兄弟何必拿枪动刀的。”蓬错这几个人显然也没想到对方是这种玩命的架势，刚才的那种嚣张气焰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正应了那句话，‘……横的怕不要命的’。 “有、话、好、说？晚了！” 亦非一字一顿地说道，同时一步一步用枪将蓬错逼到了他身后的那道通往赌区的大门近前。 这几步看似简单，其实亦非心里已经翻滚了好几种想法，直到大门近前，亦非终于横下一条心，他要用眼前这小子的命，来为自己树威，来赢得威猜的信任，只有这样，才能完成自己所肩负的使命，才能不负之前为此次行动牺牲的那些无名英雄。 一直将蓬错逼到大门近前，亦非气运丹田，猛然抬脚对着眼前那沉重的大门奋力踹去。 雕刻的及其精致、装饰的富丽堂皇的大门，被亦非这力有千钧的一脚直接给蹬飞了，厚重的大门一下子倒向了里面的大厅，倒下的同时还捎带带到了侍立在大门两侧的两名服务生，一名服务生的额头也被磕破了，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已是一脸的鲜血。 这一层里的布局、装饰都明显的比下面那几层豪华、舒适的许多，整个大厅铺满了厚厚的地毯，一些穿着暴露的女人穿梭在各个赌桌之间，随时为有需求的客人提供全方位的服务，几乎每一名的赌客身边，都有一名甚至几名妖冶的女郎陪侍在他们的身前左右，正中的一处高台之上，更有几名几乎全裸的女人，伴随着舒缓的音乐扭动腰肢，表演着勾人的艳舞。 赌场大门的轰然倒塌，让处在里面所有人的动作都出现了定格，无数双眼睛都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突发状况，一时都不知所措地愣在了那里。 大厅正对面的上方一处玻璃幕墙之内，素洪正斜坐在一张绵软的沙发里，手拿一本画报在有一搭无一搭地翻看着，几名亲随、打手和一些工作人员一边闲聊一边透过监控注视着赌场里各个角落动静的。 突然一名坐在监视器前的工作人员叫了起来，其他的几名打手闻声都聚拢了过来，素洪也从沙发上欠起了身子。 “什么情况？大惊小怪的。” 素洪说着一把拽开挡在显示器近前的一名打手，他正好看到那两扇大门被亦非踹飞的那个场景，几个人急忙离开显示器，跑到玻璃幕墙前向下观望，他们看到了更加不可思议并且令他们极度恐惧的一幕。 亦非踹门而入，一直用枪顶着蓬错的额头快步将他逼到了中间艳舞的那处高台近前，逼着蓬错退到了高台之上，自己也一蹿身跳了上去，英兰四人将手里的皮箱放到了舞台之上，各角站定，用枪直指着眼前惊慌失措的人群。 亦非跳上台去也不说话，依旧用枪顶着蓬错的额头，另一只手变戏法般的又从腰间抻出了一把经过改制的散弹枪，单手上膛对着头顶上的天花板猝然就是一枪。 散弹枪巨大的威力与声响，震的这宽敞的大厅嗡嗡直响，一些被击碎的顶棚及其灯具、装饰掉了一地，附近赌桌的一些赌客、妓女被吓得惊声尖叫。 “都听着！我给你们一分钟的时间从我的眼前消失，记住，只有一分钟！有敢反抗者，这就是样子。” 说完，亦非牙一咬、心一横，眉毛一厉，扣动了手中的扳机。 “砰！” 手枪发出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的震耳，已经被刚才的阵势吓傻了的众人眼看着那个曾经耀武扬威的蓬错头颅被打飞，鲜血伴随着脑浆向四处飞溅出去，蓬错的死尸直挺挺的从台子上跌落下来，摔倒众人眼前。 “计时开始！” 随着亦非的这声断喝，已经被吓的灵魂出窍的一班赌徒、妓女、服务生、荷官等等，‘嗷’的一声四散逃出，顿时硕大的大厅里一片混乱，哭声、叫声、咒骂声混成一片，众人争相往各个通道出口跑去，一时间椅倒桌翻，滚得滚爬的爬，都恨自己的爹妈少给自己生了两条腿。 站在上边玻璃膜墙里的素洪也被刚才的那一幕给震慑住了，一时间大脑空白，及至看到众人都争相朝外跑去，素洪才反应过来。 “快，快！快召集各处弟兄，带上家伙，一定不能让这几个小子活着离开这里。” 素洪分付完，抓起外衣就往外闯，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再看一下下面的景象，就这回头一瞥，他看到了更加令人感到恐怖的画面。 “时间到！” 亦非所给的这一分钟，其实是为了尽量的避免伤及无辜，但事到眼前，他也不得不咬牙坚持，将这出戏演完。 亦非的话应刚落，身边的四名打手就端着手里的微冲朝着四下里漫无目的的狂扫开枪，一些腿脚慢的以及一些刚刚冲进来的赌场保镖成了第一批冤死鬼。 亦非也顾不得许多了，他从台上跳下，伸手打开了一个皮箱。 第四十三章 杀人逞威（2）解救 英兰这几个人只知道这几个箱子是临出来时，这个戈兵让他们带着的，具体里面装的是什么他们并不清楚，有两个人起初还真的以为是用于赌博的现金了。 等这个戈兵一打开箱子，这几个人都傻了眼，这哪里是美钞，里面分明是要人命的一颗颗美式手雷。 英兰四人眼看着这个戈兵伸手从箱子里抓出两枚手雷，大拇指灵巧地打开了一枚手雷的保险插簧，出手之前，这个戈兵竟举着随时会爆炸的手雷，微笑着在一直注视着自己动作的英兰的眼前停顿一下，还随意地晃了一晃，指着一晃，差点没把英兰的屎尿吓出来，腿一软几乎瘫坐在地上。 亦非才不管英兰是何感受，迅疾转身抬手就对着二楼的那个镶着玻璃幕墙的监控室掷去，时间正好，手雷在临近玻璃幕墙的瞬间爆炸。 这就是素洪转头看到的让他惊骇并为之魂飞魄散的一幕。 素洪不该怠慢，他赶紧拼命朝着门外拼命一窜，整个人一下扑到了屋外的过道里，还没等他的身子落地，巨大的爆炸声就在身后炸响，强劲的爆炸使整个璃幕墙顿时个被震粉粉碎。 没有丝毫停留，在第一枚手雷爆炸的余波未平之际，亦非将第二枚手雷顺着上面被炸开的空洞投掷了进去，在又一次猛烈的爆炸之后，这间屋里的所有一切都毁之殆尽。 随后，亦非又朝设在大厅的四处的几处控制室投掷了几枚手雷，本来装饰的富丽堂皇的大厅一下子变得面目全非，有几个地方开始着起火来。 “你们两个，守在这层的楼梯口，不准让其他的人冲上来，英兰你们两个到他们的各个要害部门，把那里的所有一切都给我炸了，两分钟后在这里汇合撤离此地，快！” 亦非说完，也不管这几个人是什么反应，直接一个人顺着楼梯向上边的那一层楼奔去。 已经被刚才亦非的瘆人之举吓傻了的英兰四人，此时只剩下了目瞪口呆，在亦飞做完这一些列动作之后，这四个人不约而同的得出了一个共同的认知，这个他妈的戈兵不是来砸场子的，而是在拿他们四个人的性命以及他自己的性命在玩潇洒、在随意挥霍，即使他们几个都是杀场老手，但此时此刻他们也觉得自己和这个戈兵玩不起。 虽说杀人越货的事他们四人都没少干，但那往往是群殴、打群架的状态下进行的。 但在打急眼的情况下动手杀人和在一旁观看杀人获得的感受可是两码事，大庭广众之下蓬错被一枪爆头，而站在台上的戈兵却依旧脸不变色心不跳的发号施令，他脸上泛起的冷霜以及出手的狠辣让英兰这几个人看着都觉得心底发冷。 以前有这种差事的时候，一般都是拿枪一通狂扫，打完之后就快速逃离，但这一次这个戈兵带着他们可不像是吓唬一下就走的样子，谁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的这几箱美式手雷，这根本就不像是打砸一通、警告一下就走的表现，这是在毁灭一切。 戈兵这是带着他们来玩命来了，一瞬间英兰这几个人都有点后悔，他们后悔是不是不该跟着戈兵前来，趟这趟看似有去无回的浑水。 亦非根本不管这几个人是怎么想的，他冲到上边一层就开始按照自己之前查证的那些地点开始搜索。 刚转过一处拐角，迎面正遇上一名慌不择路的服务生，亦非刚一举枪，这名服务生顿时被吓得瘫软在地，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亦非上前一把揪住服务生的前襟将他拎了起来，眼露凶光逼问道： “告诉我，那些新带来的女人都在关在哪了？” 服务生吓得只知道闭眼摇头，双手挡在自己的面前胡乱的晃着，嘴里一个劲的喊不要杀我。 亦非心里这气，抬手将枪口顶在了这人的头顶。 “我没这么大的耐心，快回答我的话，那些女人现在都关在哪里？快说！” 这名服务生仿佛刚听明白亦非的话，伸手向自己身后一指，那里有一个不大的暗门，显得那么的不起眼。 亦非一下把这名服务生扔在了地上，转身向那处暗门奔去。 暗门被锁住了，也没有什么窗口可以看到里面的情景，情况紧紧，亦非举枪将门锁打烂，踹开门就冲了进去。 这里也是原来酒店的一部分客房，但很显然这里已经长时间没有人过来清理了，整个通道里面弥漫着一股霉臭的味道。 亦非一进来，就听到从里面的几间房间里传出来的哭喊、求救的声音，不是有人拍打着房门呼叫，亦非明显地听到了有人在用中文喊叫救命。 亦非顺着声音冲过去，房间的外面都用一些特制的大铁锁将门锁死，亦非从一个废弃的消防设施里拿出一柄板斧，对着大锁狠命一砸，房间门一下就被砸开了。 屋子里的状况让亦非感觉到无比的凄惨，四五名形容憔悴、衣衫破烂的年轻女孩一起卷缩在墙角里，惊恐地看着闯进来的这个衣着华丽的年轻人。 “你们谁是从大陆来的？有中国人吗？”亦非也顾不得许多，直接对着这几个人大声喊道。 几个女孩面面相觑，终于有一个女孩大着胆子举手说道：“我是从大陆来的，我们几个都是从大陆来的。”女孩说完，惶恐不安的看着眼前这个人，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你们一共有几个人？还有谁？”亦非一边说着，一边挥手示意让这几名女孩赶紧出来。 “那间屋子里还关着四个人，我们都是前几天被带到这里的。”这名女孩明显比那几个胆大些，一边跟随着亦非向外走，一边用颤抖着手指向了另一间房间。 与刚才亦非打开的那间房间截然不同的是，这间房里没有任何声音。 亦非来不及多想，照方吃药，将房门砸开。 如果说刚才那间房间给亦非的感觉是凄惨，那这里的情景带给亦非的只能是无比的愤怒。 只见屋里几个女孩或躺、或卧散落在屋子四处，看她们的神情亦非知道，这几个女孩明显的被这里的看守强制吸毒了，之所以这样做，为的就是今后可以随意的控制、驱使、奴役这些女孩，直至她们自行毁灭。 “赶紧把她们架出来，快随我离开这。” 亦非说完架起一个女孩转身快速向楼下冲去，此时这几个女孩看出来眼前这个人是来解救她们的，求生的本能让她们互相搀扶着，磕磕绊绊地紧随着亦非走下楼去。 一到楼下，英兰他们四个人也都把活干完了，其中英兰和一名打手身上背着、手里拎着几个大小不一的背包，见亦非不解地望着他们，英兰赶紧解释道： “这是我们刚才在一个房间里发现的现金，都炸了也怪可惜的，就带了出来，这些人是哪来的？”英兰也不解地看着亦非身后那些被吓得战战兢兢、披头散发的女人。 亦非也不言语，伸手就从一名打手手里拿过来一个双肩背包，转身递给那个胆子稍大的女孩让她带好，英兰有些不满，本想质问亦非几句，还没张嘴就见亦非两眼如刀般的盯着自己，英兰的喉结滚动了几下，想想刚才的那一幕，咽了一口唾沫，没敢言语。 亦非继而声色俱厉地对那个女孩说道： “告诉你们，要想活命赶紧回家，要是再让我看见，绝不会有你们的好下场，那些人要是再抓住你们更不会轻饶了你们，一会儿你们几个从那边的通道向外跑，混在那些人群里，出去后跑得越远越好，这地方的华人比较多，找些老实本分的华人，他们会帮着你们，记住，出去后就只能靠你们自己了，快走！” 那个女孩接过亦非递过来的背包，赶紧背好，刚要离开，亦非又喊住了她：“等等！” 女孩稍一迟疑，亦非已来到她的近前，从腰里将自己手枪拿了出来递了过去，女孩吓得连摇头带摆手，根本不敢接，亦非也不管她的感受，在她的眼前快速的演示了一下，也没问她看懂没看懂，直接就将枪塞到了那个装满现金的背包里。 “带着它，紧急的时候可以防身，快走！” 女孩点点头，这时候那几个女孩已经互相搀扶走出了好远，这名女孩也不敢再多问什么，转身顺着亦非指点的方向跑去，在转弯处，女孩转过身来看了一眼亦非，深深鞠了一躬，转身快速下楼，领着其他几个女孩混进了下面那些仍在向外逃命的人群里。 看着那些女孩走远，亦非又看一眼眼前的这四个人，这四个人都在用一种怪异的眼光注视着亦非这不可思议的举动。 “带好东西，咱们走！” 亦非跟他们没多余的话，吩咐完之后提枪率先向楼下走去。 此时楼下的情况已是一片混乱，由于下面的赌客众多，加上上边的人员也不断向下涌来，一时间各个出口都乱成一团。 从一个独立的逃生通道跑出来的素洪已经逃到了街上，看着不断从四处汇集过来的打手保镖，素洪伸手从身边一人的手里夺过一直ak47，对着身边的人喊道： “弟兄们，随我冲进去，一定不能让这几个小子跑了，今天我非要活剥了他们的皮不可。” 说完，素洪带头重新向赌场里面冲去。 第四十三章 杀人逞威（3）毁灭者 门口处向外拥挤的人去已经堵成了一团，素洪他们想进去也进不去，气的素洪边喊边举枪对着天空就是一梭子，震耳的枪声在众人的头顶炸响，一些滚烫的弹壳甚至飞到了一些人的身上，所有的人惊叫一声转身又向其他的出口逃去，素洪带着十几个人一下就冲了进来。 素洪几个刚刚冲上二楼，正与从另一个方向冲下来的亦非和几个人在一条过道里相遇，素洪带领的人多火力猛，一下就将亦非这五个人逼进了旁边的一间赌博大厅里，一名保镖躲闪不及，肩膀上还挨了一枪，鲜血直流。 退进来的亦非只看了一眼被子弹击中、正在那里乱喊乱叫的那名打手，根本没有理会这个人的状况，随后伸手从衣兜里又掏出来两枚手雷，打开一枚手雷的保险后从门边向素洪那一边掷去。 因为对面的火力密集，亦非无法探出身去使上全力将手雷掷的更远，但外面的那些人显然有不少已经吃到了挨炸的滋味，尤其是素洪，刚才的那一爆差点没要了他的命，看着里面又有手雷投出，素洪赶紧伏身隐蔽。 这枚手雷落在了对峙双方的中间地带爆炸了，但这没有什么杀伤力的爆炸给了亦非一个难得的出击机会，借着爆炸的余波，亦非对着身边的几个人大喊一声： “走！” 然后他就率先跳了出去，在闪出大门的一瞬间，亦非的第二枚手雷也同时掷了出去。 素洪这些人等爆炸声刚一平息就探出头来，却赫然看见远处站立一人，扬手又扔过来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严谨一点推测，素洪料定对方扔过来的绝对不可能是馅饼，因此还没等这东西落地，素洪这些人就四散隐蔽，紧接着一声巨响就在他们刚才呆立的位置的头顶爆炸了，顿时惨叫与呼喊之声不绝于耳。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爆豆般的射击之声紧接着就在他们的耳边响起，几个处在最前端的打手虽然躲过了两轮手雷的袭击，却再也躲不过已经近到眼前的这个人枪口里射出的子弹。 亦非是真的拿这里当成‘狼窝’基地里用于训练反恐、反劫持的商场、剧院一类的场景了，只不过在这里他不用担心误杀，因为现在这里面剩下的，已经没有一个好人了。 一招得手，亦非就绝不会再给对方还手的机会了，而且紧跟在亦非身后的那四名打手同样也没有再出手的机会了，对面的人只要一露出头来，脑袋上必定被准确地镶上一枚弹头。 英兰这四个人已经看傻了，这种出神入化的枪法是他们从来未曾见识过的，即便当初威猛强悍的祖图，也未必能达到如此的境界。 不断有被爆头倒毙的人死在匿藏在各个角落那众多赌场保镖的眼前，这种场面带来的感官震慑是震魂夺魄的，本来这些人也都是些有便宜才上前的主，眼看再在此处多呆一会儿就会有命丧于此的极大可能，这些打手、保镖再也顾不得许多了，扭头就往外跑去。 素洪也不是傻子，见势不妙他比谁跑的都快，别看他平时在欺侮弱者的时候比谁都厉害，碰上更厉害的主他也知道躲着走，今天就让他碰上了一个索命的阎王。 亦非几人追着前边逃窜的保镖打手一直来到一楼大厅，现在这里已经空无一人了，能跑的都跑利索了，素洪这些人一下来就往大门外面逃去，亦非对着他们逃窜的方向背后又连开了数枪，然后迅疾转身带着几个人朝后门奔去。 一跑出来亦非这些人就有些傻眼，原本应该等在这里的两辆车子此时却踪迹皆无，还没等亦非有什么表示，那几个人首先跺脚大骂了，本来嘛，往常这种差事都是速战速决，打完了就赶紧走，毕竟这里是在人家的地盘。 但今天这几个人感觉自己是跟着一个拼死玩命的主在这里尽情折腾，完全不想后果地在人家地盘上长时间的滞留不走，现在好不容易冲到了外面可以脱离险境了，接应的人又不见了，他们能不骂街吗。 好在这种让他们发疯的状况并没有持续太久，不远处的弄堂深处一阵马达的轰鸣之声由远及近迅速传来，转眼之间两辆车子就停在了几个人的近前。 原来守在车里的这两个人在听到上面大动干戈之后，害怕自己成了对方报复的目标，在大批人员从里面涌出之际，将车停到了弄堂里面僻静之所，又怕耽误大事，留着一人在弄堂口守着，一见亦非几个人出来，这才将车开了出来。 “沿着五号公路走！” 还是没有多余的话，亦非吩咐完就和另外两个人上了第二辆车，两辆车风驰电掣般的朝着镇外五号公路驶去，他们没出去多远，素洪就带着三四辆载满武装人员的汽车追了出来。 素洪知道今天这里发生事如果就此作罢，他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向张海波交代的，一从赌场里跑出来，他就迅速集结自己的队伍开车撵了上去。 经此一番激战，镇里的大街小巷早已空无一人了，两拨车子紧紧咬着出离了镇子，转眼就上了公路，双方一边互相追逐着，一边还在互相对射，亦非此时倒像个没事人一样，掸了掸方才沾落到身上的灰尘，透过车的后视镜看着后边渐追渐进的那几辆车子。 车子转过了急弯，紧跟着就向山上的的盘山公路驶去，亦非俯身从车座子底下扥出了一个皮袋子，打开拉锁，从里面拿出一个美式单兵火箭筒，趁着车子在转弯处略有减速之际，一拉车门就跳了出去，站在道路中间等着后面的追兵。 追兵转眼就出现在弯道那里，开车的打手猛地看到远处路中间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人正在微笑地看着他们，还没等他弄明白这个人站在那里是何意思，紧接着看到的下一幕就让他直接把车子急踩刹住停在了路中间，后面的车子一个没留神，一下追尾撞上的他驾驶的车的后面。 亦非从身后拿起那个单兵火箭筒扛在了肩上，对着前面搅合在一起的两辆车子扣动了扳机，一道火线奔着那里飞了过去。 一片火光伴随着一声巨响让那里变成了一片狼藉，亦非伸手从怀里掏出手枪，一边向那里快速移动着一边射击，等他走到近前，那里已经没有一个能喘气的的活物了。 素洪再也不用琢磨如何向他的老板交差了，在熊熊的大火中，他的身体变成了一堆焦炭。 第四十四章 险地乱象（1）两难之选 回到老家没几天，米敬堂就从各个方面得到张海波和威猜火并的消息，又过了几天，米武也急火火地赶了回来。 “你们那里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你和你那里的工人们的安全还能够得到保障吗？”一见米武回来，米老爷子顾不得许多，站在庭院里就询问了起来。 家里的其他人也都正在为米武担心着，见他回来，都围拢了过来，米思琪和秋泽也赶了过来。 米武赶紧上前将米敬堂搀回到了屋里，边走边说道： “我还好，目前矿上的情况也算正常，只是前些日子的火并搞得人心惶惶的，最近这几天矿上又来了许多不相干的部族势力人物到那里指手画脚，我担心他们这场冲突过后，咱们家族在那里的生意会更加难做，这不就赶着回来和家里人商量一下，研究一下下一步怎么办。” 米武多少还是掩饰了一下自己那里所面临的险恶环境，从葛洪那里得到的消息是，这一次两方冲突绝对不是小打小闹那么简单，恐怕在他们所从事的那一行里，要重新洗一次牌，而米武他们的矿山正处于漩涡的中心，难免不会受到牵连。 见米家一家人在商议家族事务，秋泽寻个借口借机走了出来，尽管米家人从未将他当做外人来看待，但秋泽知道分寸。 “不用研究了，你马上回去，将那里的工人遣散，封矿回家。” 米敬堂几乎没做任何思考，斩钉截铁地吩咐道。 “什么？您说是封矿？那我们的损失太大了，这么多年我们投在那里的心血不都是白费了吗？”米武没想到老爷子如此的决绝。 “你不要再犹豫了，照目前的事态看，今后一段时间里那里将会有更大、更激烈的冲突，威猜此行受此大辱，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到时候双方杀红了眼，谁还会顾及到你是不是本分的生意人，而且这里面肯定也会有不少想浑水摸鱼、借机捞便宜的势利小人，到那时我们会面临比现在更危险的状况，损失会更加的惨重。” 米敬堂经历过无数次的风风雨雨，即便没有亲临其境，也知道米武那里将会面临的是一种什么状况。 看到米武依旧有些不甘心的样子，米敬堂转而安慰道： “老二，不要担心什么损失，做生意有赚有赔，这点损失我们米家还是能承受得起的，我们先等一段时间，等那里的事态平息了下来，再去研究下一步的对策，反正那些东西放在那里也飞不走、溜不掉，也许等几年再开前景会更为看好。” 米武不说话了，以他所切身感受到的实际情况来看，他知道老爷子说的没错。 一家人坐下来，开始详细商议下一步的安排。 转天，米武就赶回了美塞，只是这次回去他的身边多了一个随行的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秋泽。 之前的美塞一行让米敬堂对这个年轻人喜爱有加，秋泽行事稳重、待人诚恳这自不必说，而且还有一身的好功夫，所以当米武提出要马上返回美塞的时候，米老爷子就说一定要有一个人陪同他一起回去去处理善后，米敬堂当时心里想的第一人选就是秋泽。 虽说米敬堂没有直接点名，但说话间眼睛却一直看着屋里的米思琪，家族里的其他人也都看着米思琪，因为所有人都知道，秋泽不管走到那，思琪都会跟到哪里，几乎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要想让秋泽随行，必须要思琪点头才行。 见众人都在看着自己，聪明的思琪马上就明白了众人意思。 思琪‘嘻嘻’一笑：“看我干什么？我是不会跟着二哥回去的，我跟着回去也是添乱，你们另请高明吧。 思琪一个装傻充愣，说完话也不看大伙的反应，扭头走了，把一家人都给干在了这里。 从屋里出来以后，思琪直接来到另一个院落里来找秋泽，秋泽这几天正一个人呆的闷得慌，米家诚意邀请他留下来，他无法推脱，可真的一留下来，秋泽却又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能干些啥，多年接受的军事化训练，学到的那些技能本领，在这里仿佛都用不上。 看着思琪低头走了进来，已完全不见了往日的阳光灿烂笑脸，秋泽就知道有事。 在美塞的那几天，秋泽就预感到了那里情况绝不会像表面上展示出来的那样祥和，他也猜想到了米武是因为怕米老爷子担心，隐瞒了那里的部分实情。 纸里毕竟包不住火，他们回来没几日，就从美塞那里传回来张海波与威猜两个帮派火并的消息，虽说传回来的消息支离破碎，但秋泽知道，这场冲突仅仅是一次大乱的开始。 “怎么了？愁眉苦脸的。” 见到思琪一进来就坐到一边发楞，秋泽笑着问道。 “没什么，你要是没什么事，一会儿陪我出去玩怎么样？”思琪故作轻松。 看着眼前这个女孩那那明显言不由衷的话语，秋泽知道她肯定有事瞒着自己：“你的眼睛出卖了你，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说话，这样也省的我没事呆着难受。” “和你说了没事，你就好好在家里呆着吧，过两天你就有事干了。” 思琪的心思明显平复不下来，嘴里不知道嘟囔了一句什么，转身站了起来就往外走。 秋泽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思琪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之外。 刚一转身，秋泽的背后又传来了思琪的声音，她又转了回来。 “秋泽，家里不论什么人让你出去你都不许去，你要是想去哪？一定要通知我知道。听清楚了吗？”思琪一脸严肃地叮嘱道。 “呵呵，你这是要把我软禁了？还是有事吧？”秋泽笑答。 “有事，但没你的事，你就只管给我好好的在家里呆着就行。”思琪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走开。 秋泽的大脑那可是经过长年严格训练练出来的，对这种信息的分析处理绝对异于常人，他略一沉思，就猜出了事情的大概，随即自己略微收拾一下，向前院走来。 还没等秋泽走进去院子，里面的一群人正好来到门边，秋泽就没愣往里闯，而是站到了一边等着那些人出来自己再进去。 “老二，你自己回去一定要小心，办完事要马上赶回来，那里绝不是久留之地。”这是米敬堂的声音在叮嘱。 “您放心吧，我回去后立马把那里的工人遣散，封矿回家，张海波他们现在忙着他们自己的那些事，一时半会儿还顾不上我这里，您不用为我担心了。”米武强作轻松地答道。 “你大哥这里离不开，老四也指望不上，要是能有人陪着你回去，起码也可以互相之间商量一下，你自己一个人……，唉！” 米敬堂说着，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秋泽一下明白了刚才米思琪欲言又止的话语的意思，肯定是米家人想让自己陪着米武回去善后，被思琪给挡驾了，因此才有了刚才要自己哪里也不许去叮嘱。 “二哥，你自己小心点。”思琪说话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了，她也真是很为难。 “二哥你先等一下，米老爷，就让我陪着米武二哥再回去一趟吧，那里前几天我也去过了，也比较熟悉，也许还能帮上点忙，您看可以吗？” 秋泽从外面一闪身进了院落，他没有看思琪的脸，而是直接面对着米敬堂说话。 几个人都是一愣，米敬堂的眼神明显的放出光来，刚要想说什么，却又看了一眼旁边的思琪。 “不是说不让你出来吗？你怎么跑到这来了，我就知道是这个样子。”米思琪语无伦次，两眼泪汪汪地嘟囔道。 “秋泽兄弟，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用不了几天就回来了，家里更需要人照应。” 刚才米敬堂有让秋泽随行的意思，但被自己的妹子思琪一口给回绝了，米武也不大想让自己的家事连累一个外人，一旦真是有什么意外，米思琪这一关他就过不了，米武看出自己的妹子很喜欢这个年轻小伙。 “是呀，秋泽，你还是留在家里吧，那里现在不大太平，你跟着回去也徒增一分危险，也让思琪担心。”米敬堂勉强说道，同时还不忘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米思琪。 “您这就是拿我当外人了，我跟二哥回去，多少也能帮点忙，在这里现在也没事干，闲着也是闲着，我正好出去散散心。”秋泽轻松说道，他也确实没拿这事当回事。 “这……” 米敬堂略一沉吟，不由得又看了看米思琪。 秋泽明白，走上前来对着米思琪说道：“我就知道你有事瞒着我，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你又不是没见识过，那里的人不能把我怎么样，放心吧，办完事我和二哥马上就回来。” 秋泽小声宽慰道。 “反正我现在说什么你也不会听了，你要是回去一定要小心点，办完事马上赶回来。” 米思琪也别无选择，在那种环境下，家里目前能指望上的人真的没有，秋泽是一个唯一可以在那种险恶环境下能帮上忙的人，而且，有过上次夜间遇袭的经历，思琪也真是担心二哥的人身安全会受到威胁。 “好了！秋泽肯帮忙那是最好不过了，谢谢你，一定要小心从事。”米敬堂的心明显的放松下来。 “那就麻烦秋泽兄弟陪我回去一趟吧，我一个人也真是没底。”米武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也把憋在心里的实话说了出来。 两个人又稍加收拾了一下，马上起身赶往美塞，米思琪自然也少不了前后左右的仔细叮嘱了一番，这才不舍地看着两人离开。 第四十四章 险地乱象（2）首尾难顾 秋泽和米武几乎是马不停蹄地赶回了美塞，一场争斗之后，美塞的街市上明显的萧条了许多，人们仿佛还没有从那场血淋淋的枪战所带了的冲击中恢复过来，整个小镇依旧笼罩在一团阴影之中。 米武一回到这里，既没有回家，也没有前往镇子上的办事处，而是直接到了矿上。 在回来的路上米武大致把一家人商量的结果告诉了秋泽，说道封矿，米武又开始愁眉不展了。 “这件事还真不好办，不管怎样，张海波也算是在咱们矿上参股合作了，如果强行封矿，张海波绝不会答应的。” 米武毕竟是个生意人，想问题也只是从生意这方面去考虑。 可秋泽想问题却没有他这些的框框束缚着，‘狼窝’基地多年的训练教会了他们，无论做什么，都要不露痕迹、不留把柄。 听着秋泽那近乎早就成竹在胸的一个行动计划，米武那紧缩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同时，他也在用一种异样的眼神审视着身边这个大男孩，惊讶于秋泽那灵动敏捷的大脑思维。 刚到矿区大门口，米武和秋泽正好碰上矿里面出来的葛洪。 “米老板，您可倒好，这里都火烧屁股了，您却没了影子。”葛洪一见面就是一通牢骚。 “有你葛老板在这里坐镇，这里还会有什么大事？”米武也学会了真真假假但这一套。 “呵呵，我看我这老板也快做到头了。”葛洪说着看了一眼米武身边的秋泽：“这位是……？” “哦，他是我小妹思琪的朋友，新矿开业人手紧，我让他留在我这里给我帮帮忙，都不是外人。” “哦，想起来了，开业的那天一直跟在米老爷和思琪小姐的左右不离，只是那天比较忙，我们没得说话，这么说，这就不是外人了。” 葛洪说着，向秋泽伸出了手，他是想起来了，但葛洪想起来的确是让他印象更为深刻的、由张海波派出去恐吓米敬堂的那两名打手，是如何被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个修理的那副惨相，不知怎的，如今葛洪一想到这事，心里竟有一丝快意。 “你说什么，什么做到头了？”米武猜不透葛洪的心理，他不知道在这一瞬间，葛洪的心思已经转了八道湾了。 “既然这位兄弟是令妹的知己，那有些话我也就不背着他说了。”说着，葛洪将米武与秋泽带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三个人席地坐了下来。 “米老板，我们虽说交往的时间不长，我也知道你们家族不屑与我们这些人为伍，但我可是真心的一直拿你当个朋友，今天你就当我是一个知己的朋友一样，听我一句话，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而且今后还会是是非之地，你最好早作打算。” 葛洪的话，不由得让米武与秋泽心里暗吃一惊，听话听音，葛洪一定是听到什么风声了才会这么说。 “葛兄你可别吓唬我，我这里有你们这样的靠山，还会有什么是非？”米武想要从对方的嘴里多探听些东西。 “米老板，你是精明人，话我就说到这里，你具体如何去做，我并不在意，我只提醒你一下，前几天的冲突只是冰山的一角，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那，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你我都要小心从事，为今之计是离这热闹的地方越远越好。” 葛洪说完，也没打招呼，自顾自的转身离去。 直到几天后，其他人才发觉再找葛洪却已没了踪影，不仅葛洪，连他的家人一起，就仿佛蒸发了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当葛洪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十几年之后的事了，而到那时候，他已经是身份显赫的大人物了。 葛洪的消失，张海波倒并不太介意，这几年他已经觉得葛洪越来越碍手碍脚了，而且现在的情景也容不得他为葛洪的离开去操心，因为威猜那里已经开始行动了。 自己的赌场、妓院、工厂等地接二连三的被袭击，并且几乎都是毁灭性的被绞杀，让张海波疲于奔命、有些顾此失彼，他没想到威猜的报复来得如此的迅猛，这时张海波才知道自己有些低估了威猜的力量了，同时也印证了葛洪当初的判断，那就是现在还不能和威猜硬碰硬。 可事已至此，要想退缩只能是死得更惨，在经过了最初一段的措手不及之后，张海波的报复行动也开始了。 威猜与张海波的缠斗已经持续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这一次威猜是下决心定要除掉张海波而后快，为此他不仅调动了自己所控制在各地的武装力量，同时又雇佣大量的职业杀手充斥其间，对张海波控制的区域，实行地毯式清剿。 开始的时候张海波还可以勉力支持，也派了些人前往威猜的地盘去折腾了一番，端掉了威猜的几处赌场及毒品加工点，但时间长了张海波就吃不消了。 曾经或明或暗支持张海波的地方部族力量，逐渐都被威猜的美元攻势给瓦解了，站在一旁坐山观虎斗、袖手旁观的还算是好的，绝大多数人已开始挤兑甚至侵蚀张海波的既得利益了，位于美塞的矿区就首当其冲。 葛洪的悄然离开让张海波对矿区的掌控一下子处于了一片空白之中，好在他知道米家人自会用心去打理矿山的经营，而且张海波现在一方面要抓紧新的海*因工厂的修建，另一方面要应对威猜对自己的各路打击，实在是没有精力再去顾及矿山的事了。 直到有一天，张海波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员回来告诉他，矿上已经基本上处于停工的状态了，留在那里的工人已经没几个了，而且米武传让人传话给他，说近来常有一些部族的武装人员到那里去指手画脚，他们的矿区已经无法正常运转了，张海波才知道事情远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这一定是威猜暗中使坏，从各个地方来压缩自己的生存空间，同时张海波也暗恨那些没少搜刮自己的地方军阀，恨他们如此的忘恩负义。 “阿奈，我们那个新厂的设备都到齐了吧？” 张海波虽说在各方面都受到了威猜的打压，但他对新厂的关注度依旧不减，他知道，只要自己的新厂开工，威猜的帝国就会倒塌大半，他也就有足够的资金，来招揽更多的杀手，到那时，眼前的被动局面就会逆转。 “都已到齐了，而且之前走掉的那些技工我也大部都找了回来，我正想和海哥你商量，我们要抓紧时间将这些人和设备都带过去，眼下人手有些紧，我怕路上会有意外，因此想再等几天，调回一些弟兄在起运设备。” 自从美塞冲突之后，张海波就和奈温这一些亲信之人就躲到了一处秘密地点，张海波几乎隐居不出，一切对外联络都是有奈温操纵，这也是威猜派出来的多路杀手都未得手的一个原因，而张海波不除，威猜的心病就就法痊愈，美塞的受辱之行的那口恶气也出不来。 听奈温说完，张海波一挥手：“不用等了，耽误的越久，危险就越大，你去准备一下，明天晚上起运，我和你一起去。” “海哥，你现在要是出头太危险了，威猜派出来多路人马来查找你的下落，还是我去做这件事。” “不用，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再也不愿在这做缩头乌龟了，威猜那老小子也不见得就能把我怎么样，我手底下这些弟兄更不是吃素的，就按我说的办，明晚起运。” 张海波身上的那股匪性又重新泛起。 “那矿上的事怎么办？我看米家是要想抽手了，前两天矿上还发生了一起离奇的爆炸事件，引发一场矿难，据说一些采矿的关键设备和资料都在那次的爆炸中被毁了，而且还有人员的伤亡，我感觉那次爆炸很蹊跷，如果不是威猜那些人做的，那也许就是米家自己演的苦肉计，这可能意味着米家想要脱身。” 张海波盯着奈温，半天没说话，许久他才说道： “那个矿山是死的，跑不了，米家想抽手也没那么容易，即使矿山停工也要米家人在那里呆着、守着，只要他不走，矿山随时可以复工，你现在就派几个人去那里盯着米武就成，他要是真的要溜，我们就给他点厉害瞧瞧，实在不行，就把他带到咱们这里来，想跑，没那么容易。” 张海波咬牙发狠道，原先他插手矿山，只是为了自己贩毒作掩护，但通过这些日子的了解、观察，张海波发现玉石生意的利润同样惊人，同时大陆方面对玉石制品的需求狂增，这无疑又是一条新的生财之道，张海波现在对矿山的经营是绝不肯轻易撒手了。 在张海波与奈温研究米武和威猜下一步的打算的时候，这两边的人也在研究张海波的下一步计划会是什么。 制造些小的矿难事故对于秋泽来讲手到擒来，借口设备资料被毁，死难矿工的亲属闹事为由，米武趁机将矿区整个封藏起来。 第四十四章 险地乱象（3）各怀心事 正如奈温所说的，那一次矿难是米武、秋泽二人四喜商量过，有意而为之的。 其实所谓的死难亲属，都是跟随米家多年的资深员工，米武毫不隐瞒地将目前的处境以及将要采取的措施告诉了这几个知己员工，好在这些员工也都早已看出了这里的眉目，如果矿上再这样一味地与这些贩毒集团纠缠不清，那么这座新开发的矿场早晚会面临一场劫难，因此都毫不犹豫地配合着米武演了这场戏。 现在，米武只剩下镇上办事处及所属米家的几个店铺那里还有些事情没安顿好，其他的情况已经基本就绪，单等选个好的时机抽身撤离。 “秋泽兄弟，如果没什么情况今天我就想让家眷先走一步，免得到时候一起走动静太大，这几天我就到镇上的办事处呆着，他们找我自然会到那里去找，家里这边还要你帮着带出去，不光有家眷，还有一些老员工，他们也要一起走。” 多了一个得力的帮手，让米武对许多事的应付都从容了许多。 “没问题，我将他们带到安全地点后就回来找你，然后咱们再一起走。”秋泽表情很轻松，丝毫没有紧张的样子。 “而且，也不必一定要晚上走，晚上走反倒更显得异常，今天下午就走，家里的车辆什么的也不用，我都在外面安排好了，让家人分散出走，到那个地方汇集，出了这一带区域，其他的地方就没有人会认识我们了，而且即便在此地，你和张海波接触也没多久，他的手下也不见得认识你的家人，因此只要是出去，那就安全了，反而是你留在这里会很危险。” 秋泽说的条理清楚，米武长出了一口气。 “谢谢你，秋泽，要不是你，我真的要抓瞎了，我没问题，如今他们还能拿我怎么样？你就跟着我的太太孩子们一起回去，我一个人在这里就没什么可在乎的了。” 第二天中午，张海波指派的几个人就来到了米武的家里，为首的正是被秋泽修理过的那两名匪人，这两人自从上次受辱之后一直耿耿于怀，但又不敢回去找秋泽算账，只能暗地里看着秋泽带着米老爷子从容离去。 这一次报复的机会来了，两人知道米武只是一个普通的生意人，他们要把对秋泽的怨气撒到米武的身上。 几个人来到米加家的候，家里仅剩下几个看门的佣人，这几个小子情知不好，一边和奈温联系怎么办，一边逼问米家人都去哪里了，当得知米武还在镇上的处理善后之后，奈温指示他们务必要把米武带回来。 米武还是慢了一步，算计着时间秋泽及其自己的家小也应该都到了安全地带了，自己留在镇上招摇过市本就是迷惑之计，眼下目的已经达到，处理完最后一点事宜的米武正准备离开，奈温派来的那几名打手就赶到了。 “米老板，我们张老板有请，说有要紧事要和您商量，你现在要是没什么事就和我们去一趟吧。”几名打手说着就围住了米武。 “哦，没问题，你们先回去，我一会儿就到。” 已经没有任何牵挂的米武很坦然，看眼前这阵势他知道自己走不了了，却依旧在找借口拖延。 那几名打手却根本不听米武说的什么，左右两人一架米武就上了车，而后直接就往镇外疾驶。 这俩劫持米武的车子还没有驶出去多远，又一伙人驾车赶到了这里，车上的人下车稍加询问之后，重又上车朝着前面那辆车行进的方向疾驶追去。 可第二辆车还没驶离大家的视线，就又有一辆皮卡就风尘仆仆地停到了办事处的门前，开车的正是秋泽。 秋泽带着米武的家小一路急行，终于把这些人都送到了米老爷子暗地安排好的接应地点，秋泽将事情交代完毕以后，又和米武的夫人打了招呼，这才驾车急急赶回。 看到远去的车影，看到办事处前站着的几名留守人员的神态，秋泽就知道不好，他上前询问理一下，而后上车也紧跟着就追了下去。 但让秋泽没想到的是，在他之前就已经追了下去的那一伙人并不是张海波派来的，而是巴裕派过来的，更让秋泽想不到的是，这辆车上坐着的领头的人正是亦非。 几次出色的行动以及很辣的身手，让亦非‘毒狼’的名号在威猜的集团里开始叫响，日益受到威猜器重的亦非，自然引起了原先那些久在威猜身边的一些人的不满，其中反应最为强烈的就是祖图的堂弟偌龙。 仗着祖图的声望以及他本人的凶残，诺龙成了威猜手底下名副其实的打手，专门负责实施恐吓、绑架、暗杀以及清理门户的的差使，每一次行动，手段都是极其凶狠残忍，这为诺龙赢得了‘屠夫’的恶名，他唯一的优点就是不肯动脑子，凡事只是靠武力解决，在这个集团里，‘屠夫’诺龙只听两个人的话，一个是威猜，再有一个就是他的堂兄祖图。 如今祖图已死，诺龙的心里着实难过了几天，当初要不是他的堂兄将他带出来，那现在的诺龙恐怕最多不过是当地贫民窟的一个小混混，是他的堂兄让他见识了外面花花绿绿的大千世界。 当他得知祖图命归黄泉的消息以后，第一时间就要带着他手底下的那几个弟兄去找张海波拼命，巴裕怎么拦也拦不住，为这事诺龙差点和巴裕动了刀子，无奈之下，巴裕只得搬出威猜，这才勉强压制住了近乎狂躁的诺龙。 不知为什么，‘屠夫’诺龙在第一眼看见亦非就觉得对方不顺眼，在亦飞与威猜第一次当众对话的时候，就是他出手指点着亦非，让亦非尊称威猜，如果不是看在威猜的面子上，他早就出手收拾这个骄横狂妄的年轻人了。 诺龙对自己的态度亦非倒也真的没往心里去，因为一见面亦非就把诺龙划到了牲口一类的物种中去了，对这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主，亦非根本不做过多的考虑。 在这一次威猜全面实施打压、清剿张海波的底地盘的行动中，威猜让巴裕带着诺龙行动，为的就是控制住这头牲口，威猜倒不是有多么的器重诺龙，而是怕诺龙一犯起混来，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就更加对不起死去的祖图了。 “阿龙，这一次跟着巴裕出去做事，一定要听话，巴裕不允许的事情，你绝对不能去做，你能答应吗？如果你做不到，那从今往后你就只能在家里呆着，那也去不了了，你听见了吗？” 威猜连哄带吓唬的一番警告，总算让诺龙答应了威猜的条件，这小子也知道，自己如果把威猜惹急了，搞不好他真的要被威猜送回到那个贫民窟里去受罪，那里是他宁可死也不愿回去的地方。 巴裕倒是满心欢喜，虽说诺龙这小子就知道惹祸，但打杀起来却绝对是一个好使的帮手，而且巴裕也有自己的小九九，他要借此机会训练诺龙为己所用来对抗那个戈兵。 通过这些时日的观察，巴裕明显感觉到，这个戈兵是自己将来的一个巨大威胁。 近两个月的追杀，虽然极大地打击了张海波经营控制的那些赌场、妓院以及毒品加工厂，但威猜的人却始终没能发现张海波的身影，更没能找到张海波新的海*因的加工点和那些技术人员，在实施报复的第一时间里，威猜就派巴裕带着诺龙一行数十人分批赶回美塞，为的就是要在第一时间里堵截住张海波和那些技术人员，但他们却扑了个空。 而且张海波的报复来的也很紧、很猛，威猜控制的许多地方也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袭击，往常那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的热闹场面一下子就化为了乌有，待之而来的是一片萧条景象，绝大部分的生意都经营惨淡，这让威猜尤为不爽，因此他也就更加加大力气寻找张海波的下落，恰在这时，亦非在捣毁了张海波的几处赌场、妓院以及制毒窝点之后，赶了回来。 在这近两个月的时间里，威猜除了关注对张海波的剿杀情况，再有就是关注这个戈兵的一举一动。 从不同渠道及往来的亲信那里得知，戈兵的每次出手，几乎都是毁灭性的，以至于一些弟兄回来都在抱怨这小子是在玩命，但这却让威猜心里暗自高兴，他自感又发觉了一名得力的帮手。 前些时日跟随亦非一同出行的英兰回来向威猜通报到，这个戈兵用来截获来的钱资助、放走了一大批年轻女孩逃脱，为此英兰一直耿耿于怀，回来后依旧愤愤不平，威猜听后却哈哈大笑，安慰道： “这就对了，这就和戈兵之前的一贯作风相吻合了，一点小钱和几个女孩不足挂齿，你们不知道，在我们被围在那个市场的小屋里的时候，当时情况紧急，随时都有毙命的可能，但就在那种情况下，他都不忘了先救那些不相干的工匠、商贩们逃脱，自己留在最后才走，这正好说明这小子恩怨分明，他对仇家心狠手辣、对待无辜的人也乐于出手相助，尤其那些女孩还是从大陆来的，自有一份乡情在里面，你们不必计较这些了。” 第四十五章 捉摸不定（1）用彼之长 说到此，威猜沉吟了一会儿，对着身边的英兰说道：“你这一说倒给我提了个醒，过些时日我将邀请大陆的杜老板以及周边的一些同道中人和我的一些贵宾客户，举行一次私人间的庆贺聚会，一是为我的大难不死高兴一下，另外也顺便向来的这些人宣示一下，张海波现在已经不再是我们的威胁了，叫这些人不要再脚踩两只船，让他们放弃那些不应有的幻想，大家各司其职就会都有钱赚，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杜老板这次从大陆过来，会同时带过来十几个人，名义上是告诉她们要开一个奢侈品推介会，在推介会上作为礼仪小姐引导服务客人需要，同时也许给了她们很丰厚的报酬，活动过后这些人要是愿意留下最好，不愿意的也由不得她们的意愿行事了。” 说到这，威猜的眼里又显出了歹毒与阴冷。 “阿兰，这件事你要亲自盯着去办，尤其是对那些女孩的来历与今后的用途，一定不能向戈兵透露出半个字，我们现在还不能对他完全的掌控住，谁知道这小子会不会为这事浑搅一气，另外，对我们集会的地点也要严格保密，这不仅是防着戈兵，更要防着那不见踪迹的张海波。” 英兰诺诺点头称是。 今天见到戈兵带着一些人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正在为找不到张海波和他的那些设备及技术人员而闹心的威猜突然眼前一亮，上前关切的询问了几句之后，威猜直接切入正题，他要再一次利用一下戈兵的那些常人不具备的技能。 “兄弟，这些天辛苦了，本想这次你回来之后让你多歇几天，我们二人也正好借此时间攀叙攀叙，只是最近还有一件事必须兄弟你亲自出马才能解决，不知道……” 威猜说到这里，故意顿住了话头。 几次的出行，让亦非对威猜的帝国构造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也乘出行的机会向钱壮传递出了必要的信息，照目前的形势来看，这次‘独狼’行动的打入很成功，钱壮和坐镇后方大本营的首长们算是暂时松了一口气。 看着欲言又止的威猜，亦非笑了：“先生，您还是不拿我当自己人，还是那句话，只要是关于张海波，您的事就是我的事，您又何必见外。” “兄弟痛快，我正是为了张海波，这张海波一日不死，我就一日不得安生，但这些日子这小子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派出去的几路人马都没能逮住他，我忽然想起了，兄弟你说你去过前线，是部队上的侦察兵，而且还立过战功？” 亦非一下明白了威猜话中的意思，这也正好切中亦非的下怀。 “先生您别说了，你的意思是不是让我去找张海波的下落，而后一举除之？” “兄弟聪明，我就是这个意思，我们和张海波的这次交手时间不宜拖得太长，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依旧找不到他的影子，这成了我的一块心病，我们的精力不可能总放在他的身上，要尽快的解决他。” 威猜边说边用力狠拍了一下座椅的靠背，有一点他没对亦非明说，那就是下个月他要举行的那个聚会近在眼前，威猜不希望到时候无法给前来参会的人一个可靠而又明确的信息，那样会极大地降低自己在这一行业里的信誉与威信，更何况到那时候张海波要是再冒上来横插一杠子，那自己真的是无颜再在这个世道里混了。 “您给我多长时间？”亦非微皱眉头询问道。 “当然是越快越好，你需要什么尽管开口，只要能找到张海波，一切都在所不惜。”威猜发狠道。 “我只有一个要求，做这件事我一个人去，少则四天多则一个星期，我必定给您答复。” “你一个人？一个人是不是太危险了？” 威猜略有些犹豫，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考察，他已经不再对面前的这个戈兵有所怀疑了，以他对大陆警方的了解，没有人能像戈兵这样。 大陆警方在行事的时候往往有许许多多的条条框框束缚着手脚，以至于在杀伐决断的关键时候顾虑很多，眼前的这个戈兵则不然，看他在杀人的时候眼睛连眨都不眨，狠辣劲甚至远胜于跟随自己身边多年的这些保镖。 再有至为重要的一点就是，威猜打死也不会相信，大陆警方会敢指派一名不满二十岁的年轻人来与自己周旋，他就是从娘胎里开始修炼，能有多大本领敢来与自己斗法，更何况这个戈兵一半匪气一半义气，邪正参半，这不是想装就能装出来的，这是一种本性使然，因此威猜更愿意相信，眼前的这个戈兵是一个未被驯化好的顽劣之人，假以时日，一定会是自己的一个得力助手。 “先生你要是相信我，就让我一个人去，不瞒您说，你身边的这些人走到哪里都跟带着标签一样，很容易被认出来，带着他们只会碍事。”亦非也不客气，直接回绝了威猜。 “那好，那就依着兄弟你的意思去办，这两天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好好准备准备。”威猜也知道自己的那些人也确实不是干这种事的材料，略一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亦非也确实没有急着走，倒不是他真的需要准备什么，而是想和钱壮沟通一下信息，今天正好是约定见面的一个时间。 几次出色的打击行动让亦非的‘独狼’名号在威猜的集团里鹊起，对他的猜忌也随之减低，即便是对亦非的身份最为顾忌的巴裕，由于这一段时间也在四处出击追杀张海波，根本无暇顾及这个戈兵的威胁了，巴裕借着打杀张海波的机会先给自己树立起威信，进而笼络住人心，对他来讲，戈兵所带来的威胁似乎还不是那么迫切，可以容他日后徐徐图之。 正是目前这种暂时混乱的局面，给了亦非足够的行动空间。 回到自己寓所的亦非刚刚走进浴室打开淋浴准备洗一个澡轻松一下，浴室外的一股细微的窸窣之声引起了他的警觉。 亦非轻轻走出水雾，在腰间围上了一条浴巾，身体贴近浴室的门便边，拿起预放在门边上的防身武器。 第四十五章 捉摸不定（2）巧传递 浴室的门被打开了一条缝隙，一股香气随之扑面袭来，紧接着一个穿着极少的女人探头探脑地走了进来，但马上她的身体就僵在那里不动了。 亦非用枪逼住这女人的头，将她逼到了外面的客厅里，出乎亦非预料的是，外面还有一个同样穿着的女人半躺在沙发里，正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脸上写满了惊恐。 这时，一直让亦非用枪顶住脑袋的那名女子开始抽泣起来，言语中夹杂着半生不熟的中文让亦非勉强听懂个大概，这个女人大意是说，她们两个是威猜指派过来来服侍他的，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咦哩哇啦的连比划带哭说起来没完。 亦非也被她们弄得哭笑不得，同时也洞悉了威猜此举的含义，无非是进一步笼络自己、试探自己而已。 “你们别哭了，带上你们的东西离开这里，下一次再让我碰上就别怪我不客气，走吧。” 听到亦非的话，这两名女子如蒙特赦般地赶紧起身向门外走去，刚走到门边，又被亦非一声给喊住了。 “站住！” 从未被人用枪顶头做生意的两个女人，早已经被亦非刚才的举止吓得魂不守舍，转回身怯生生地看着眼前这个冷面人。 亦非也不理她们，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一沓钞票递了过去，然后这才挥手让她们离去。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亦非不仅冷笑了一下。 夜幕降临，亦非独自来到一条热闹的街道上，随便走进一家餐厅点了点东西，一边吃着一边看着外面的街景，他在消磨时间。 这里是这座不大的城市里最为繁华的一条街道，店铺、酒肆散落其间，穿过街道中心的另一半是这一带最为著名的红灯区，各种赌博娱乐场所密布，是往来世界各地的游客必去之所，也是威猜多年经营的一块风水宝地。 亦非信步走进了这里最为豪华的一家赌场，四下里随意转着，时不时的在一些小的赌台上停留一会，也不计较输赢，随意地下着注，直到一张大的百家乐开台，亦非才不紧不慢地坐了上去。 刚刚坐下的亦非，肩膀猛地被人拍了一下，亦非扭头一看，正是之前和自己一起出去过的英兰。 “巴颂兄弟，难得看见你出来，怎么，对这个你也感兴趣？” 英兰故作亲热地和亦非寒暄了起来，紧挨着亦非的身边也坐了下来。 亦非刚一听到英兰对自己说话，一时没弄明白，反映了一会才想起来，巴颂这个名字正是威猜为自己弄得新身份的名字，还真很少有人这么称呼他，一时亦非还真不大适应。 “呵呵，你一说巴颂我差点没反应过来，你还是叫我戈兵我比较习惯。”亦非歉意的一笑。 “哈哈，兄弟你还是要多多适应才好呀，免得以后麻烦。”两个人说笑间，台面上已经坐了不少人了，周围也还有一些围观的人在身边。 “兄弟，怎么着？白天我听说你用枪把两个去伺候的人给吓出来了，有这么回事吗？”英兰是下午在威猜那里听那两个女人学说了这件事，当时笑的他差点直不起腰来，威猜却微皱了一下眉头，他打发那两个女人出去后，暗自叮嘱英兰，让他注意一下亦非平时的业余爱好和生活习惯，也并没有多说什么。 正巧晚上英兰就在这条街道上碰上了一个人漫无目的闲逛的亦非，本以为亦非会走进哪个声色场所去潇洒一番，没想到亦非却进了赌场，英兰随之也跟了进来。 听到英兰的问话，亦非冷笑了一下，这就足以证明，这是威猜的安排。 “是有这么一回事，她们俩还把我吓了一跳那，不声不响的就到了我的屋里。”亦非随意说道。 “兄弟，不是我说你，像我们这些天天以命博生活的人，该潇洒的时候就应该潇洒，不然岂不是太亏了？”英兰颇有点老江湖的意思在训导小弟、 “呵呵，你这话也有点道理，不过我们那里更有一句古话，叫做红颜祸水，像我们这样的，要想活的长远，还是离女人远一点好，你永远不会知道，今天和你亲热的女人，明天会不会把你的一切告诉另外一个更让她着迷的人，女人可以有，但要自己找，要找那些完全不知道你的底细的人，这样才会活的长远。” 两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近乎海阔天空地闲聊着，而这时，百家乐的台面上已经几乎坐齐了人，原先英兰身边空着的位子，不知什么时候也坐上了一个人。 没有人注意到，这个人一边紧盯着台面荷官发牌的手，一边紧张地看着自己手中的牌，完全是一个十足的赌徒形象，但他的耳朵却一直在注意听着身边这两个人的谈话，这个人就是钱壮。 “最近你怎么样？是不是又有不少的收获呀？上次的事我不好意思，以后有机会我再补偿吧。”亦非说的是上次从英兰手里抢过来他搜刮来的钱送给那几个女孩的事。 已经赌的面噪耳热的英兰闻听此言不介意地一挥手：“那点小事别提了，我也听先生说了，兄弟你是个义气之人，危难之际仍旧侠肝义胆，也确实让兄弟们佩服。” 亦非听罢微微一摆手：“先生那是谬赞了，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给了我面子，好在最近这种事情比较多，你再从其他的地方补齐吧。” 英兰把手里的牌往里一摔，这一把他又输了不少。 “没有那么好的差使了，过两天我要去锦岛，不久之后那里会有个聚会，我要提前去那里看一下。” “锦岛？没听说过，听这名字应该挺漂亮的一个地方。”亦非随意答道。 “那地方是不错，山清水秀的一个地方，度假胜地，妈的，今天的手气太背，不玩了。”英兰说着把手里的牌一扔，没好气地站了起来。 “我也不玩了，咱们哥两一块走，明天我还要回美塞那里，今天回去好好的先睡上一觉，明天一早就出发。” “回美塞？巴裕他们不是在那里吗？”英兰不解的问道。 “我回去找姓张的去，那里我也熟悉，回去就像回家一样，到那里后再看情况，我跟先生打保票了，我要在一周之内找出姓张的，然后……” 亦非说着在自己的脖项间，做了一个刀割的手势，两人说着离开了赌场。 又过了一会儿，钱壮也走了出来，他心里暗骂亦非，自己今天历尽辛苦好不容易赶了过来，这又要连夜往回赶，这不是折腾吗，但也没办法，因为综合国内外的情况，这伙内外勾结的犯罪团伙最近要有一次大的行动，也许这次‘独狼行动’计划该收网了。 第四十六章 截杀（1）彼此利用 巧妙地向钱壮传递出去信息之后，亦非马不停蹄地赶回了美塞。 之前的一段时间，巴裕、诺龙带着大批人马在张海波控制的各个场所进行了往返多次的大规模清剿，一时间将美塞这里搞得乌烟瘴气。 张海波也是豁出去了，凡是被他堵截住的这些枪手几乎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都是被极度折磨后处死的，恐怖的场面以及时不时发生的枪战、火并让这一带的黎民百姓痛苦不堪。 毕竟张海波的那些经营场所处在明处，巴裕等人在暗处，威猜对张海波的多方位打压往往让张海波顾此失彼，时间一长张海波渐渐地就处于了劣势，在巴裕正打算一举彻底剿灭张海波的时候，张海波突然消失了，不仅他消失了，连他的卫队也都消失了，一些张海波重点看管的娱乐场所以及毒品加工点也都关的关、停的停，张海波和他身边的人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联想到自己几次联系葛洪都没有消息，最初几次葛洪还算有所回应，到后来干脆就音信皆无，巴裕预感到葛洪可能要开溜，他赶紧派人偷偷前往葛洪的住处，想把这小子给抓回来，没想到派去的人却扑了一个空，葛洪的家里早已大门上锁二门落闩，连个人毛都没有，这让巴裕不禁怒火中烧。 “阿明，你马上去米家的那个矿上，看看米家老二是不是也溜了，矿上没有就到镇上他们的办事处去、到他家去，无论如何，也要找到米武，我就不相信，米家把矿山扔在这就没人管了。” 巴裕本打算先肃清张海波的势力再对这些不大相关的旁支机构动手，没想到这些商人一个个比兔子都精，一看风声不对跑的跑、藏的藏，忙乎到现在巴裕竟落得个两手空空，他能不恼火？ 阿明这小子本来就是个贼不走空的主，是巴裕的铁杆心腹，许多见不得人的事都是巴裕授意他去完成的，听说让他去找米武，他知道这又是巴裕故意交给他的一个肥差。 巴裕的话音还没落地，在外负责警戒的保镖将亦非带了进来。 见亦非孤身一人前来，虽然巴裕事先得到了威猜的通报，但亦非的猝然出现仍旧让巴裕大感意外。 “戈兵兄弟，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我听先生说你过来了，几次想联系你都没找到你，兄弟你真是神出鬼没，没想到自己跑来了，怎么样，有什么好消息吗？”巴裕故作亲热地寒暄道。 “我来了几天了，我跟先生打了保票，要在一周之内找到姓张的，这几天就忙这事了，找不到张海波的下落我也没法来见你。” 亦非满不在乎的随意答道。 来这里当天晚上，亦非就在老地方和钱壮仔细通告了这一段时间的所遭所遇，虽然前一段他们两个也通过各种方式联系过几次，但每一次都很仓促，这一次是两个人分别后第一次重新聚到了一起。 互相通告了下一步的大致安排后，钱壮告诉亦非，家里那边在最近的一次严打过程中，发现了一条跨国拐卖妇女卖银的恶性案件，据初步侦查，操纵这次跨国犯罪的的幕后大老板极有可能就是杜彬，今天和亦非通报完情况后，自己就要马上赶回去，去进一步落实那边这条线索的其他细节。 亦非点点头：“也好，你先回去吧，我这里一时半会儿也完不了事，我首先要找到张海波的下落，这样就可以借威猜之手除掉他，然后再想办法对付威猜，我想他在端掉张海波的老窝之后，必定会在这一代有新动作。” “你也听到了那个英兰要去锦岛，这个地点我没听说过，但一般每次威猜出行，都是这个英兰去打头阵，去安排布置，这一次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应该是威猜的又一次隐秘出行。” “而且我知道过些天威猜要到泰老边境一带，那里是他多年经营的一个据点，并且那里的一些部族武装几乎成了他的私人武装了，对威猜来讲那里应该很安全，不至于那么早的就派英兰前去打头阵，锦岛应该是另有他处，你们回去后从资料库里查一下吧，如果地点适宜，也许我们就有机会在那里将他缉拿归案。” “说道张海波的下落，我也许可以给你提供点线索。”钱壮说着，就将自己这些日子打探出的消息，以及通过其他渠道获得的信息告诉了亦非，初步判定张海波就隐藏在附近山里的几处秘密据点，这就为亦非的侦察提供了极大的方便。 之后两个人又商定好了后几次的约会时间、地点以及交流方式，这才匆匆分别。 有了钱壮提供的讯息，再加上亦非对这里的熟悉程度，没过两天，亦非就找到了张海波秘密存放物资的地点，同样是趁着深夜，亦非偷偷摸了进去，查明了张海波存放在这里这一批物资依旧是生产加工海*因的设备。 这发现到多少有些出乎亦非的意料，以亦非的判断，这些日子张海波被威猜挤兑的天天疲于奔命，近来的突然消失应该躲避风头去了，没想到这家伙依旧是本性难改。 转念一想亦非又觉得合情合理，只要是张海波将自己的工厂再重建起来，那就顿时解决了他目前最为紧迫的资金短缺问题，而只要是有了大把的美金，张海波就有足够的资本和威猜一决高下。 本想在第二天再去看看那里的具体情况，如果方便的话亦非就想像上次一样把这里炸毁，但没想到第二天再次前来的时候，却发现这里的打手、警卫骤然增多，而且不时有一些人员进进出出向外面搬运东西装车，看样子张海波这是要起运这些设备，不得已，亦非这才来找巴裕，想借巴裕之手截下这批设备和人员。 听完了亦非的述说，巴裕兴奋的原地转了两个圈，他又仔细地询问了一下亦非查到的具体地点、方位，这就想带人出去，亦非赶紧给拦住了。 “大总管。”这是亦非对巴裕独有的称呼，巴裕听着倒很受用。 “大总管，我觉得现在你要是直接过去必定会吃大亏，来的时候我看了，张海波在那里的警戒十分严密，而且既然他敢把东西放在那，就证明他肯定是做了足够的准备，因此你就这样过去胜算不大。” 巴裕听着点了点头，说实话，平时出个主意，谋划一些事情他还在行，具体到打打杀杀这一类的事情，他还真拿捏不稳。 “那戈兵兄弟你的意思那？”巴裕少有的谦虚。 “我刚从那里过来，现在他们正在搬运设备，一时半会还完不了事，你可以派几个机灵的人在那里盯着，一发现他们有所动作就迅速回报，我们到那时候再动手也不迟，我看了那里的地势，进出那里只有一条17#公路，而且那里地势险要，按我们在部队上来讲，那里是一个绝佳的设伏地点，只要是你把那里守好了，张海波插翅也飞不出去。” 巴裕不由得想对面的这个戈兵竖起了大拇指：“就依兄弟你的主意，阿朗、朋措，你们两个带着几个兄弟悄悄地上去，把那里给我盯紧了，一有消息马上回来通知我。” 巴裕分付完，转脸看见阿明还站立在近前，他有点不悦：“阿明，你怎么还没走，赶紧把米家老二带回来，快去快回，晚上还有要事要办那。” 亦非闻听此言心中一动，拦住了正要出去的阿明问道：“大总管，你是说要去找那个姓米的矿主吗？怎么，你要把他做了？” “呵呵，兄弟，还没来得及和你说了，本来我们也没想动他，可不成想这小子要留，弟兄们带回来的消息说这家伙把矿山都炸了，这不明显的不合作吗，他不是想要溜吗，那好，我就把他请到我的身边来，我看他往哪溜。” 巴裕大致地说了一下。 亦非心里立刻做出了一个决定，自己正好借此机会，去探究一下秋泽的动向以及他参与此事的始末缘由。 想到此，亦非开口说道：“这样吧，我和阿明一块去吧，反正张海波的下落我也找到了，这段时间也没什么事，我正好到他那矿上看看，看看他是不是和张海波一伙的，他要是真的和张海波穿一条裤子，我就送他见阎王去。” 亦非假意发狠，眼里又露出了那令人胆寒的凶光。 “兄弟可别！你能去我当然高兴，万一真的碰上张海波的人也在那里，有兄弟你在那就一切不在话下，但这个米老二可千万别伤他，今后稳定下来还要靠他给咱们挣钱那，兄弟这一点你一定要答应我。” 巴裕心里有他的小九九，米武不能死，就算是只拿米武当个人质向米家要挟赎金，就能换回一大笔钱财，更何况他又是那座矿山的实际主人，米武要是真的死了，那可真的就是人财两空了。 亦非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巴裕又朝阿明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看紧这个浑不楞的戈兵，这才让这几人离去。 之后巴裕赶紧往亦非所说的那条公路调动人马，对方既然开始装运设备，那就意味着很快就要起运了，他可不想让这块肥肉从嘴边飞走。 亦非和阿明带着两个人先到了矿山，阿明抓住了几个看门的人仔细审问了一番，确信米武没在矿上，赶紧招呼远处的亦非往美塞镇上赶，而亦非在这里也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信息，那就是这里的爆炸绝不是矿山工人所说的意外事故，那是一起人为制造的一次爆炸，虽然做得很巧妙，但做的手法亦非很熟悉。 兜了一大圈，当他们驱车赶到米家位于镇上的办事处的时候，正看到办事处门前一群紧张兮兮的职员站在这里互相议论，经询问得知米武刚刚被张海波的人带走，亦非顿时觉得事情不妙，他赶紧驱使阿明驾车朝前追去。 第四十六章 截杀（2）强者任性 开车驶出镇子没多远，亦非他们就撵上了前面的那辆车，坐在车里的阿明拿出枪来就要准备动手，让亦非一把给拦住了。 “先等一等，你这样突然下手是可以一击制敌，但弄不好也会把姓米的给打死了，我们回去回去怎么向大管家交差？超过去，正常速度超车过去，他们不会想到是我们拦截他，大家表情自然些，或者假装睡觉，我们也正好借此机会看看他们有几个人，都处在什么位置，这样即使动手也可以避免误伤米武。” 亦非有条不紊的分付完，然后指使车辆超车。 亦非这么做自然有他自己的目的，但阿明听着这一番话，却处处都是为自己着想，因此一个劲的点头称是。 阿明几个然驾车鸣笛后快速超过了绑架米武的那辆车，虽然引起了对方的一片咒骂，但却并没引起对方的怀疑，两辆车一会儿就拉开了很长一段距离。 也许是天意安排，张海波派来的这一拨人，带队的两个正是那天夜间绑架米思琪未果反被秋泽收拾惨了的那两个小子，上一次他们俩被秋泽吓得半死，回去后这两个人一直觉得很没面子，因此这次与威猜的火并他们两个十分卖力，这一次差事也是他们两个争抢来的，为的是显示自己衷心。 只是这两个人做梦也没想到，这一次他们两个是真的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看着从旁急速超越过去的那辆车，位于副驾驶位置上的那名年纪稍大的带队头目，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因为他从驶过的汽车那深色的车窗里，感受到了一丝寒意。 很快，这种不祥的预感应验了。 那辆车在驶出了一段距离之后，突然将车子一横，停在了路中间，本就不太宽绰的道路一下就被封的死死的。 这名头目伸手抄起了身边的武器，同时提醒其他几个人注意，在距离前一辆车还有几十米的地方，他们停了下来，这名头目一推车门，从车上走了下来。 阿明从车里走了下来，肩上扛着一支雷明顿散弹枪，他向前走了几步，点手对着后边车上下来的那几个人说道： “兄弟，我们也没别的意思，也不想和你们斗个你死我活，我们都是替人干活，这次我们来只为了一件事，在你们车里有一个我们想要的人，就是米家老二，你们把他交给我们，咱们就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们的独木桥，怎么样？” 阿明说完，两眼恶狠狠地紧盯着对面的这几个人。 后撤下来的那名为首的头目就是被秋泽一枪击飞耳环的的那个人，本身他就是一名心狠手辣之徒，怎么会把对面这两三个人放在眼里，这小子提着手中的ak步枪，向前走了几步。 “兄弟，识相的话赶紧把路让开，米武是我们海哥要定了的人，不论死活我都要带回去，怎么着？你是不是想带个死尸回去呀？”头目的这一番话倒真是有点出乎阿明的意料，他有些犹豫地回头看了一眼车里。 “怎么着，我的话你们没听见吗？我数十下，你们要是再不把路让开，我就当着你们的面，亲手崩了那个姓米的。” 这名头目看出对方的犹豫，气势顿时张狂起来，他一拉车门，将一直坐在里面的米武扯了出来，用手里的步枪抵住了米武的后背。 米武既不惊慌，也很坦然，自己身边的所有事物都已处理完毕，他已没有什么可担忧的了，现在米武唯一的希望就是秋泽带着自己的家眷走得越远越好。 “一……、二……、三……！”头目一边缓慢地数着，一边注视着对面的动静。 前面横在路上的那辆车的另一侧的车门打开了，从车上走下来一个戴着墨镜的年轻人，这个年轻人油光的头发在脑后扎成了一束马尾，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但他的全身都透着一种煞气。 亦非本来没把这几名喽啰放在心上，可现在，眼前的局面倒让亦非面临一个两难的选择，出手相助，那就意味着米武要被带到巴裕的那里，不动手的话，米武就要被张海波的人带走，而且一旦动起手来，亦非又怕误伤到米武。 “五……、六……！”对面车上下来的这个年轻人，让这名头目极为不舒服，他计数的声音也开始有些颤抖。 已经转到车头前面的亦非打定主意，如果实在没有好的方案解救出米武，那他就不得不冒着风险，将这两方的歹人一并除掉。 猛然间，亦非的脚步停了下来，他看到了远处一阵尘土飞扬，一辆皮卡疾驶过来。 身后马达的轰鸣让这名头目停止了计数，和另外几个人不约而同的回头张望。 飞驰而来的车子车速太快，以至于在停车的时候，整个车身几乎都横了过来，漂移滑行了好远才算停稳，扬起的尘土让拿枪逼着米武的这几名歹徒一时什么也看不清。 等这些人回过神来，两方的人都看到了，从那渐渐消散的尘土中，一个年轻人手里举着枪，正在一步一步地逼近到这些绑架者的近前。 只是看到远处这人的大致轮廓、那拿枪的姿态，那身材步伐，亦非就认出来了，来的这人肯定是秋泽无疑，已经转到车前的亦非，不由得又后退了两步，就势侧身靠在了车头那里，亦非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双臂抱在胸前冷眼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认出秋泽的不只是亦非一个人，张海波派来的那几个人里也有两个，就是被秋泽修理过的那两个打手，其中一个就是这次行动的带队头目，也就是现在用枪逼着米武的那个小子。 当这名头目在灰尘过后看清来的是谁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就翻了个个，前些日子发生的事如今还历历在目，已经几乎成了他的梦魇了，本想拿米家人出出气，没想到冤家路窄，这小子仿佛从天上掉下来一般，怎么突然之间就回来了。 未战先怯让这小子不由得将身体躲在了米武的身后，同时用力抓住米武的衣领，到现在他也没弄明白，后面来的这名年轻人是不是和威猜派来的那一伙人合计好了，专门在这里堵截着自己。 “听着！把人给我放开！我可以放你们活命，否则你们一个也走不了！” 秋泽可不管这些人心里在想的是什么，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把米武解救出来，因此一赶到这里，他就紧盯着面前这几个挟持米武的武装人员一举一动不放。 秋泽也看到了几十米开外的另外那几个人，看眼前这阵势分明是一场火并的前兆，秋泽不想被裹进这些天的帮派倾轧的冲突中去，因此他要尽快带米武离开。 “听见没有！快把人给我放了！” 秋泽又往前垮了半步，举枪直逼那名抓着米武衣领的歹徒，语气里带着威严和明显的恐吓。 “小子，你来的不是时候，这个人我是拿定了，你要是再往前进，我就……” ‘砰！’ 紧张的对峙让周围的空气都凝滞住了，四周一片寂静的山道空谷，猝然被这一声震耳的枪声击得粉碎。 秋泽根本不给对面这名歹徒把话说完的机会，因为从对方一开口，他就认出了，对面这个人正是之前绑架米思琪的那个人。 子弹贴着米武的面颊钻进了后面那人脑袋里，硕大的头颅顿时被击穿，鲜血伴随着大量的脑组织从脑后飞溅出去，这名头目一声没吭就直挺挺的摔倒在地。 就算是米武见识过一些打打杀杀的血腥场面，但如此震撼的一枪爆头他也是从未经历过的，迸出的鲜血溅了他满身满脸，一时间米武竟愣在了当场，挪动不了半步。 秋泽举枪走到近前，拉了一下米武：“上车！” 米武一下惊醒过来，紧走两步跳上秋泽开来的那辆车上，坐到了驾驶位置上等着秋泽。 秋泽依旧举枪紧盯着面前的这几个人，俯身将那名被打死的歹徒所丢弃的枪械拾了起来，随后缓慢地向后退去。 眼见秋泽就要退回到了车里，一名歹徒不甘心，他想趁秋泽返身之际偷袭一下，可他的枪刚刚举到一半，秋泽手里的枪就响了，依旧是一枪爆头，这一下再没有人敢去尝试挑战这个年轻人的反应速度了。 秋泽停下了脚步，举枪逼视着那几个人，尽管他没有说话，但那神情、那眼神让这些人看着心里发冷。 紧接着秋泽猛地一下单手举起那支冲锋枪，对着歹徒身边的的那辆车就狂射起来，瞬间车的轮胎被击爆，车窗全被击碎，也不知是那颗子弹，一下击中油箱，汽油瞬间就躺了一地，继而‘轰’的一声爆燃起来，周边的歹徒们见势不妙，纷纷找地方躲藏。 秋泽这才跨上车子，身体却依旧悬在车外，毫不放松警惕地盯着后面这些人。 直到此时秋泽才又顺便注视了一下远处的另一伙人，刚才自己动手的时候，那边的几个人一直站在原地未动，直到自己现在带人离开，他们几个依旧站在原地，仿佛眼前发生的这些事，和他们毫不相关一样。 米武挂档加油，汽车快速向远处驶去，在秋泽即将回身退回到车里的一霎那，他猛然发现远处的那名一直依车而立、头戴墨镜的年轻男子转动了一下身形，只这一动，秋泽突然觉得那个人自己仿佛在哪里见过，那体型、那动作自己是如此的熟悉。 猛然间，秋泽的脑袋‘嗡’的一下，他想起来这个人是谁了，但紧接着他又迅速否定了自己。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他怎么会在这里？！’秋泽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不知不觉地说了出来。 “你认识？谁呀？”米武一边驾车疾驶，一边不解的问道。 秋泽没有回应米武，而是重又探出身来向后望去，他想再次确认一下。 但已经不可能了，远处的那几个人已经仅仅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了，秋泽无奈地转回身来。 “没什么，我看花眼了。”秋泽颇为失落的轻声说道，完全没有了刚才的那股凛然威风。 第四十六章 截杀（3）黑吃黑 从秋泽赶到这里到带人脱离此处，前后没超过三分钟，在这不到三分钟的时间里，张海波和威猜的这两拨人几乎都没有什么反应，仅有的两个稍有所动作的人，也为此付出了性命的代价，。 亦非此时倒是一身的轻松，秋泽的出现为他解决了进退两难的问题，也更加证实了米家人和秋泽并没有参与到两派势力的利益链条中去，米家人的出现纯属是被胁迫进来的。 刚才还在和张海波的那几个手下对话的阿明，则是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发生这一切，看着那个年轻人旁若无人的冲了进来，又理直气壮地将人劫走，而他们只能远远地干看着，根本来不及采取行动。 看着那两人驾车绝尘而去，阿明有些不知所措地回头看了看身后站立的亦非。 “米家人已经被劫跑了，这几个就别让他们再跑了，不然咱们回去都没法交差。” 亦非不痛不痒地说道，这时候亦非真是感谢秋泽的做事果断、干净，劫走了人还不忘将将对方的交通工具摧毁，同时也阻断了其他人的追击路线，这给了自己回去交差的理由。 阿明听到亦非的话顿时醒悟过来，他自己刚才也被那个年轻人震慑住了，但对付眼前那几个已经被吓傻的小喽啰还是不在话下，趁着那几个人被刚才的汽车爆炸震得慌忙躲避之际，阿明一挥手带人就冲了上去，三下五除二就把剩余的那几个人劫匪都给解决了。 回到巴裕的秘密集结点，天色已经不早了，亦非几个人一回到这里，正和往外走的巴裕走个对头。 “怎么样？事情办得顺利吗？”看着回来的依旧是这几个人，巴裕就知道事情办得不顺，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阿明简明扼要的诉说了一下整个经过，末了还颇有些遗憾地说，要不是道路被阻断，他们肯定能追上米武。 “不要紧，矿山的事可以先放一放，戈兵兄弟，你说的还真是不假，张海波这小子出来了，下午我撒出去的弟兄就带回来了消息，张海波和奈温这些人都出现在了你说的那个仓库，他们的设备也都装运好了，看样子今晚就要起运，你们来得正好，我们正好趁着深夜把他的东西和人一同都劫了。” 这倒一点都不出亦非的预料，根据之前自己探明的情况，张海波肯定要亲自押运这些设备、人员转移，因为这是张海波仅剩的赖以和威猜抗衡的最后一点资本了，这个资本再丢了，那张海波就彻底完了。 这种群殴式火并对双方都不陌生，而最终以巴裕的得手而告终，虽说将张海波的这批重要的人员、设备都截了下来，但张海波和奈温却在他们的铁杆卫队的护卫下，成功逃脱，亦非本想带着人继续寻找张海波，却被巴裕拦了下来。 “戈兵兄弟，现在最为紧要的是赶紧将这些东西连夜运走，否则夜长梦多，咱们在这里这么折腾，那些地方部族武装不可能不知道，如果天一亮他们找上门来，咱们可就脱不了身了，要知道，这可是一块让谁都眼馋的肥肉，我们必须连夜将这些东西安顿好，张海波没有了这些东西，就算他本事再大，也翻不了天。” 巴裕好歹稳住了在他眼中的这个混不楞的戈兵，在临时处置好这些设备之后，这些人回到了威猜近前。 “先生，事情也办的差不多了，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通过这一段时间的表现，亦非感觉到威猜对自己的信任在逐渐加强，而这种状况也是威猜的一个不得已的选择。 之前有组图协助威猜，可以处理许多棘手的事件，同时也是对巴裕的一种牵制，但现在祖图没有了，巴裕近乎一家独大，威猜的许多事情都只能指望着巴裕去做，这是威猜极不情愿的，因此威猜急于想找一个祖图的替代者，以便让自己手底下的力量分配均衡些，自己也不至于被架空。 戈兵恰到好处的出现似乎正好满足了威猜心里设计的计划，戈兵是个外来人，与威猜手底下的其他人没有任何瓜葛，威猜正寻思着如何才能让这个戈兵更好地为己所用。 “兄弟，这么多日子你还不相信我威猜是真的希望你留下来吗？干嘛非得要走哪？”听到亦非的话语，威猜多少有些意外。 “那里，先生对我的信任我是没齿难忘，只是我对你们这些生意一是不感兴趣，二是我也不懂，我就知道摆弄枪支，您留下我也帮不了您的什么忙，而且还容易引起其他人的误会。” 亦非若隐若现的说出了自己要走的顾虑。 威猜老奸巨猾，他一下就听出了亦非的弦外之音。 “怎么？有谁为难你或者找你的麻烦吗？” “那倒没有，只是我年纪不大，又来这里没多久，你对我很器重，但我却难以服众，时间长了我会很尴尬。”亦非似有所指。 威猜沉吟了一会而，转而笑道：“兄弟，你多虑了，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这里的许多人都是跟了我多少年的，可能对我在对你的任用事情上有些不满，这也难免，我会找个机会和他们谈，兄弟你也别一有不痛快的事就闹着离开，我现在能指望的上的人手不多，你还是先留下来，等几天我会为你安排的。” “那好吧，不过眼下我也没有什么别的事要做，不如我还是出去找张海波去吧，留着他在世上飘着终究是个威胁。”亦非试探着问道。 “哈哈，兄弟，你还惦记着报仇的事呀，想要离开是不是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吧。” 威猜有些豁然地说道：“这样，报仇的事我绝不会拦着你，在这一点上你我没有丝毫分歧，只是最近我还有一些更重要的事情要办，张海波被打散了，他控制的那一带区域群龙无首，我们要赶紧去把那里的状况稳定住。” “我和张海波我们两家的这几个月的搏杀你知道有多少人在看着吗？许多人的心底都在拨弄着自己的小算盘，希望我们两败俱伤而后他们自己做大，我绝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过几天我要举行个仪式，我要向他们证明，这里还是我说了算，到时候会有许多我的贵宾客户前来赴会，时间所剩不多了，人手尤其显得不足，这样，这几天你先别出去了，我手底下还有一些新近招募的生人，你不是在部队呆过吗，肯定接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你先抓紧时间把他们训练一下，到时候你就带着他们负责那里的安全警戒，具体地点还没确定，等定下来我会通知你将人带过去，你看这样安排可以吗？” 亦非知道威猜在故意隐瞒着自己什么，却也假意轻松地说道：“这样最好，我干点这力所能及的事还凑合，干别的我也不摸门，还容易引起大家的误解，先生您真是做事周全，谢谢。” 几天之后，亦非就从不同的渠道进一步确定了威猜安排的集会地点确在锦岛无疑，而且钱壮从国内带回来的消息是，大陆的杜彬有很大可能这一次也要前来赴会，这为一举打掉这个境内外勾结的走私、贩毒、拐卖人口的国际犯罪组织，提供了一个难得的契机。 与秋泽大刀阔斧、尽显嚣张的劫走米武的场景不同，远在千里之外的两山战场，梁青率领的‘雪狼’突击小队，正在进行一场悄无声息却又艰险异常的紧急营救，而‘雪狼’小队所面临的绝对不是只会胡砍滥杀的黑恶势力，他们即将要面对的是训练有素、有‘东南亚第一猛虎’之称的职业军人。 范锦昌带领着将近三个排的越军奔出离营区没走多远，就被迎面而来的高健与张全乐察觉了他们的动向。 范锦昌所带的部队对这一代的环境非常熟悉，而且又受了上一次成功歼灭对方侦察小队的鼓舞，这一次更是立功心切，因此并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行踪。 他们走得很急，范锦昌自觉即便迎头遭遇自己带领的这些人也足以吃掉对方，而他手底下的这些人也都希望在第一时间将这支渗透进来的、胆大妄为的救援小队干掉。 但这正犯了兵家大忌，正所谓骄兵必败。 对方的狂躁让处于暗处秘密潜行的高健和张全乐早早地就察觉了前面的异动，两个人随即一个潜伏到了一个小水塘里，一个爬上了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上，就这样一上一下的两个人看着这一队越军从自己的眼前跑了过去。 见前面再没什么动静，隐身树上的高健溜了下来，摆手示意躲进水塘里的乐子，随后给跟进的梁青他们第二批队员发出了警示信息，之后这两个人沿着越军过来的踪迹，快速向越军的老巢冲去。 让高健和张全乐惊讶的是，他们两个从藏身之处没有走出去多远，按距离计算也就一公里多一点，就在一座小山丘的下面，一处坑塘众多、林木稀疏的河道漫滩附近，发现了越军的驻地。 这处营地，就是多支小队多次搜寻未果，并为之付出惨重代价的驻守驼峰岭的越军大本营，而这里的最高指挥官就是那个号称虎头的阮文雄。 第四十七章 夜袭敌营（1）火中取栗 按前线指挥部原先的判断，大家最初以为越军的主力应该驻守在驼峰岭附近，凭险据守，任谁也没想到越军的主营区会是那么的突前，仔细观察高健、乐子两人才发现了在这里扎营的奥秘。 虽说这里离驼峰岭稍远，但这里却是扼守水、旱两路的咽喉要道，而且越军是隐藏在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之间，一般人很难发觉，对周边环境不熟悉的人甚至会迷失在茂密的原始森林里面。 而越军又可以在支撑不住的时候通过各种通道快速撤到驼峰岭，再在那里布防死守，这样还可以避免对方炮火的密集轰炸。 两个人透过望远镜观察着越军营区里的一举一动。 刚刚有过行动部署的营区此刻又重新安静了下来，除了正常的巡逻、守卫人员，营区里已看不到闲散走动的人群了。 阮文雄站在自己的指挥所门前，目送着范锦昌消失在远处的黑暗当中，他所在的位置地势最高，正好可以俯视营区里的大部分活动，阮文雄又看了一眼远处临时搭建的祭台前被捆绑着的那两名中国士兵，一如白天那样，两个人仿佛没有了生命一般，绑在那里一动不动。 也许明天一早还会有新的‘祭品’送过来，那样最好，虽说他对外宣讲处死这些被俘军人是对死去的将士在天之灵的告慰，也确有这层意思，但最主要的还是阮文雄要用这些人的鲜血来祭奠他那死去的哥哥，这也是阮文雄一定要搞这个仪式的缘由。 乐子最先发现了位于营区中央位置的两棵大树下，绑着的两名被俘战士，从这两人的姿势可以判断出，他们两个一定是收到了越军的非人折磨。 但那里也是极其危险的地段，营救队员要穿过大半个营区才可以抵达那里，之前要想尽一切办法躲避或者打掉越军的巡逻队和游动哨。 围绕营区的四周还竖立着六七个大小不一的观察吊斗，每个吊斗的上面都有两名越军在那里值守，转动的探照灯几乎可以照亮营区里的每一个角落，这些吊斗会对营救行动产生致命的威胁。 身后一阵极轻的窸窣之声，梁青等人也赶到了此处。 高健和张全乐对着越军的营地一一指点着告诉了梁青他们所观察到的一切。 这多少有些出乎梁青的意料，按阿昌带回来的信息以及他们的推测，被俘的战友应该不只是就这么两人，应该还有其他的人，但现在只发现了两名，难道其他人都遇害了，梁青心里画着问号。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几声沉闷的爆炸声，并且夹杂着几声零星的枪响，这是搜索的越军触发了‘雪狼’队员在密林里布下的地雷。 时间不等人，梁青通过曲仁河的报告，已经知道了越军的队伍已经到达了那个小村寨的附近，用不了多久越军的搜索小队就会发觉那里的蹊跷，等越军反应过来迅速回援，那时候自己这里将会异常危险。 既然只发现两名战友，那就先营救这两名，梁青打定主意，拿过高健他们描画的草图，正要准备布置，下面的营区里突然传出一阵嘈喳之声，并伴随着越军的高声呵骂。 梁青几个人拿起望远镜注视着下面的最新状况，看到被吊绑着的两名战士那里一切如常，周围甚至连看守都没有，那里应该不是引发混乱的根源。 正巧一座吊斗上的越军打开了一架探照灯，一道光束射向河边的一处草丛，越军的叫骂之声就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梁青循声望去，只见两名越军正在低着头对着脚下指指点点叫骂着，还不时用手里的枪托砸向哪里，由于听不懂越军他们说的是什么，梁青扭头看着一边的阿昌。 “小梁班长，那里也关押着我们的人，我听见越军在骂他们说再不老实，也把他们吊到那里，而且，我也想起来了，越军建有很多这样的地牢，就是为了关押被俘人员的。” 梁青几个人听后，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到那个产生骚乱的区域，通过阿昌的指点，他们这才看清，在那些草丛之间，地表的那一层用竹子覆盖住的地面，与周边的景物截然不同。 身后又传来几声爆炸，不能再耽搁了。 “情况有变，现在我们分成两组，a组高健，乐子带着两个人，去营救中间那两名战友，b组大翟和大鹏你两带两个人从这边泅渡过去，去营救关在地牢里的战友，巴根带着阿昌班长居中策应，我留在这里提供支持，动作一定要快，尽量多埋放一些炸药，赶快行动。” 三路人马迅速向山下扑去。 高健他们最先冲入越军营区，梁青的及时警示，让他们避开了一名越军游动哨，但就在他们通过一座营房的时候，还是发生了一点意外。 乐子刚刚在越军的营房门前安放好爆炸装置，从营房的一个侧门突然出来一名越军，不知道他是起来解手还是换岗，反正走得很匆忙，一时间乐子根本无处躲避，两人在拐角处一下就碰了个对面。 这名越军被眼前突然出现的一个花花脸吓了一跳，正要开口喊叫，他的身后突然又转过来一个人，一下就捂住了他的嘴，紧接着寒光一闪，这名越军的喉咙就被割断了。 高健放到了这名越军以后，和乐子几个人越过营房，来到了被吊押着的那两名战友附近。 借着月色和不时扫射过来的探照灯的光亮，高健和乐子几个人这才看清被吊绑着的是谁。 高健首先拿起了一个小石块，朝着赵磊的脚下抛了过去，借以探听一下他们四周是不是有隐蔽的暗哨。 四周一切如常，只是赵磊的头微微的抬了抬，然后又无力地垂了下去。 而这时，他们身后的的那片密林里，又有几声爆炸声的传来，那边的枪声也陡然密集起来。 耳机里传来了梁青的指令。 “a组周围暂时安全，行动。” 高健一个手势，另外两名‘雪狼’葛健、刘桐如灵猫般的就扑到了赵磊和王国庆的近前，高健和乐子在周围警戒着。 两名‘雪狼’队员一边解除绑在赵磊、王国庆身上的束缚，一边在两人的耳边轻声呼唤着，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的二人，当听到这熟悉的乡音的时候，竟仿佛像被打了兴奋剂一般，豁然睁开了双眼，慢慢地抬起头来。 在确认两人身体大致状态的同时，两名‘雪狼’队员割断了绑在他们身上的绳索，就势将他们的手臂搭在了自己的肩上。 “a组注意，身后有五名越军巡逻巡逻队员正在向你处移动。” 还没等他们带人离开，梁青的警示就到了。 与此同时，b组的翟明义和沈大鹏他们也已经泅渡到了对面的岸边。 借着岸边水草的掩护，几个人从水里慢慢探出头来，位置正好，二人那装有消音器的手枪就瞄准了两名越军看守的脑袋。 两名守卫的越军毫不知晓自己已经即将要成为枪下之鬼，正百无聊赖的站在一个草棚之下抽着烟，不时的还抬头四下张望一下。 翟明义他们刚一钻出水面，梁青的命令就到了。 “b组行动，快！” 梁青在上面看得清楚，她知道高健他们是无论如何躲不过去与那队巡逻队的接触了，即便能躲过去，巡逻队也会发现被吊在那里的俘虏失踪了，到那时，营区里就会大乱。 而且，从后边传递过来的讯息，曲仁河恐怕也在那里支撑不了多久了，从身后传递回来的枪声可以判定，越军的合围已经形成。 听到梁青的指令，翟明义他们就知道情况有变，他和沈大鹏双枪同发，‘嗤嗤’两声，两名越军的脑袋就碎开了花。 两具尸体倒地的同时也带倒了立在一边的冲锋枪，随着一阵混乱的闷响，与这里最为接近的那个吊斗观察哨一下子将探照灯的灯光一下将这里照的通明，已经爬上岸来的几名‘雪狼’队员一下子就暴露在对方的灯光之下。 阮文雄在范锦昌走了之后，回到屋里之后一直是坐卧不宁，阮文雄心里清楚，范锦昌对于受自己的辖制一直心有不甘，他想多打几个漂亮仗来证明自己，没有办法，眼下正是用人之际，阮文雄也不好把这层窗户纸捅破。 通过电台，阮文雄一直在和范锦昌保持着联系，开始阶段一切还算正常，即便触发了对方埋设的地雷也在他的意料之内，因为这样可以延缓追兵的追击速度。 让阮文雄产生怀疑的是另一路负责堵截的队伍在触发了地雷之后竟也没能看到对方的人影，这让他不免诧异，难道对方这么快就撤了回去，还是更改了回去的线路，如果是那样的话，为什么这些地方明卡暗哨也都没有消息传递回来。 这时候范锦昌又告知，他的队伍已经与对方交上火了，而且还发现了对方丢弃的装尸袋，应该很快就可以将对方俘获。 这消息让阮文雄的心略微宽松了一些，他又侧耳倾听了一下远方传来的枪声，虽说并不太密集，但只要有交火，就证明双方还在纠缠着。 阮文雄踱到窗前，将不知何时关闭上的竹窗重新又支好，他要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气来缓解一下这两天紧张的心情。 远处的一个碉楼上的探照灯赫然闪亮，将关押着战俘的那个地牢附近照得通亮，随即，探照灯的光亮又迅疾熄灭。 阮文雄的头皮开始发麻。 第四十七章 夜袭敌营（2）虎穴龙潭 探照灯那诡异、短暂的一闪，让阮文雄看到了有几个人正聚集在地牢那里忙碌着，距离较远，视线不太好，但凭直觉，阮文雄意识到那几个人不像是看守。 他迅速转身，拿起桌上的望远镜，第一眼阮文雄看的不是远处的那个地牢，而是位于营区中心位置的那个空场，那里还有两名被俘人员押在那里。 只一眼，阮文雄就知道自己上当了，曾经有过的一点不详在这一刻瞬间清晰。 对方巧妙地利用了自己想再打个伏击的心理，调虎离山，不仅将一部分士兵调离了营区，同时也成功地调离了自己的注意力，让他阮文雄把全部注意力都转移到那片漫无边际的热带雨林里。 而对方此次行动的的真正目的却是这里。 对方制定此次行动计划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营救出被俘的战士，阮文雄开始为自己的大意与傲慢懊悔，他低估了对方的决心，而更让他骇然的是，对方那缜密而又出其不意的心机。 恼羞至极的阮文雄一回身就拉响了警报，同时将设在自己屋门外的一个大功率的探照灯打亮，他调试着照射范围，很快就发现了架着那两名战俘、正在往营区外面快速移动的那几个人的踪影。 还没等阮文雄发出指令，他身前的探照灯就炸裂了，破碎的玻璃将他的脸划得满是血痕，阮文雄反应极快，一个侧扑紧接着又是一个翻滚，一下就退回到了屋里。 他不想成为对方狙击手的活靶子。 步话机里时断时续地传来范锦昌和他所带的搜索队之间的通话的声音，气的阮文雄真想破口大骂，但转念一想这个计划还是以自己为主导来制定的，也怨不得别人。 “范连长，迅速带着你的搜索队前往三岔河口与沿河公路交界处的哨卡布防，随时听我的命令行动，快！”阮文雄操起步话机急急地命令道。 “营长，我们已经把对方控制在了一片林子里了，马上就可以把他们擒获。” 范锦昌的话音还没落，阮文雄就再也压不住心头的怒火了，对着话筒骂道： “你控制个屁，对方的突击队都到我的营门口了，他们已经把那些俘虏劫走了，你迅速在外围做好警戒，一个也不能让他们逃出去！” 阮文雄说完，也不等对方答话，将步话机摔在桌子上，抄起挂在墙上的冲锋枪从另一侧冲出了自己的指挥部。 翟明义和沈大鹏干掉了越军的看守，却也惊动了远处的观察哨，迫使他们不得不加快了行动的速度，几个人冲上岸去，一下打开了地牢的天窗。 “我们是‘雪狼’突击队，报出你们的姓名、部队番号！” 沈大鹏此刻没有时间细细询问，他一边向里面被关着的人发出确认信息，一边准备放下绳索。 下面关押着的正是那几名被俘战友，听到‘雪狼’小队的名号后，本来已抱着必死之心的几个人一下就被激活了，几个人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同时报上了自己部队的番号和姓名。 得到确认后，沈大鹏一下就跳了下来，上下一起动手，这几个人很快就被拉了上来。 而这时，越军的营区里已经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同时翟明义的耳机里，也传来了梁青命令他们快速撤离的指令。 看到吊斗的探照灯一亮，梁青就知道行动暴露了，这也是早晚的事，在越军防守如此严密的军营里采取行动，想要不被越军发现简直是比登天还难，梁青只能尽量延迟这种不可避免的接触。 打掉吊斗观察哨的灯光和上面的哨兵之后，见翟明义他们已经将那几名被俘的战士救了上来，她迅疾将注意力集中到高健几个人那里，同时命令巴根和阿昌前去那里接应。 警报声一响，那队巡逻的士兵就快速向高健那里奔了过去。 在打掉了另一盏探照灯以后，也就是阮文雄打开的那一盏，梁青指挥着高健他们向着翟明义那里汇合过去。 不断有越军从自己的营房里跑出来，呼叫着向高健他们围拢过来。 一阵剧烈的爆炸声接二连三的响起，盲目乱窜的越军触发了高健他们事先埋设的地雷。 阮文雄冲到营房外面，稍微冷静下来的他将前后的发生的事情逐一串联起来，一个大致轮廓渐渐在阮文雄的脑海里明晰了起来，顺着这个思路，再看到眼前这支营救小队潜入到自己营区里的所作所为，阮文雄意识到这支小队来者不善。 对方派来的营救队伍行动计划周密，人员配置齐全，动作迅速，这与他印象当中的中国侦察兵完全不一样。 看着营区里乱作一团，许多地方已经着起火来，阮文雄抓过身边的一名亲随： “你去集合那边的人，叫他们不要乱跑，赶紧赶到营口堵住他们。”那名亲随答应一声转身跑去。 “警卫排，跟我来！” 阮文雄吩咐完毕，带头向枪响的地方冲去。 “b组，迅速向营门口移动，与a组汇合。”梁青一边给翟明义发出行动指令，一边准备给后方的炮兵营发出坐标讯息。 指挥部的所有人都聚集在步话机前，倾听着前方传回来的每一丝讯息，武山他们得到的最新通报是，营救小队已经接近了越军的主营区，正在准备营救。 参谋们根据传递回来的信息，在地图上标注着‘雪狼’小队的即时位置，而武山则命令前线负责接应的徐志军带队迅速前出，全力赶往汇合地点实施接应。 早已运动到越军前沿的徐志军一声令下，率领部队多路一起出击，在坦克部队的有效配合下，他们很快就突破了越军的第一道防线。 高健他们带着赵磊和王国庆两个人离开那片空场，身后的枪声就响了起来，高健和张全乐一边阻击着身后的追兵，一边按梁青指引的方位向营区口退去。 刚刚打倒两名从附近营区窜出来的越兵，那支巡逻小队就以冲到近前，一阵弹雨就把高健他们压制在一处营房的附近，高健对着乐子一个手势，乐子会意，举枪还击吸引住越军的火力，另两名架着赵磊和王国庆的‘雪狼’队员也开始还击，高健则身体一纵，窜上了营房的屋顶。 越军的巡逻队借着有力地形隐藏在几处障碍物的附近，阻击着营救小队的撤离，同时不断呼叫其他地方的越军朝这里汇集，高健顺着用竹木搭建的屋脊快速移动到越军附近，一个点射打到了两名阻击的越军，其他的越军见势不妙，迅速转移地点与其他地方赶来的汇合继续阻击着高健几个人的撤离路线。 一阵密集的弹雨从越军的身后袭来，刚刚布置好的阻击防线又被打散了，巴根带着阿昌从越军的身后奔了过来，高健跳下屋顶，与巴根二人汇集到一起。 “巴根，你和阿昌班长在前边开路，我和乐子断后，快！” 高健急促命令道，几个人架着赵磊和王国庆开始往营区门口的方向突。 “兄弟，你把我放下，我自己能行。” 赵磊推开了架着自己的葛健，俯身从一具越军的尸体旁捡起一把冲锋枪，毕竟是有功夫在身，经过这一会儿的活动，长久被绑的四肢血脉也渐渐通畅，行动变得不再笨拙。 王国庆受伤较重，一直由一名‘雪狼’队员刘桐背着前进，他从刘桐那里要过一只防身手枪，一手揽着刘桐，一手持枪警戒。 葛健见赵磊的身体并无大碍，行动也算跟得上大家，这才放心投入到突前的巴根和阿昌近前，火力的加强使他们行进的速度加快了不少，在一个转弯处与翟明义他们会合，两队人马一同向营门口冲去。 梁青在打掉几处越军的火力点、指明最佳的会和路线后，也开始向下移动，还没等她跑出去多远，梁青突然发现有一队越军已经赶到了翟明义、高健他们的前面，并迅速布置好防线，越军的的机枪火力将翟明义这些人压制在几处营房的四周前进不得。 梁青迅疾伏身，干净利落的一枪打掉了越军的火力点，同时翟明义也用便携式火箭筒打掉了越军的另一处阻击火力，随后一伙人相互协同着开始向营门外冲去。 巴根端着班用轻机枪突在最前面，葛健、阿昌紧随左右，三个人一下子就突到了越军营门口，巴根看到被梁青打掉的火力点那里，一架压满子弹的苏制pk重机枪倒卧在那里，巴根顿时两眼放光，一下把自己的轻机枪交给了一名被解救出来的战士，伸手操起了那架重机枪，长长的子弹弹链被他挂在了肩上。 重火力的威慑是一般轻武器无法比拟的，巴根站在越军的掩体里，对着周围不断涌上的越军就是一个横扫，周围的越军一下就被压制了下来，趁着这个空档，翟明义几个人连同被解救的那几名战士一下就冲出了越军的营区。 乐子和赵磊紧随其后也赶到了这里，和巴根一起组成一道防线，阻击着越军，乐子突然感到一些异样，忙问身边的赵磊： “赵排长，高健那？” 赵磊一愣，扭头一看，果然不见了高健的踪影。 “刚才一直就在我的旁边，不会他没跟过来吧。” 乐子刚想反身前去寻找，猛然听到不远处越军营房后面一阵汽车轰鸣，紧接着一座越军的简易营房被撞塌，一辆美式道奇军车破墙而出。 第四十七章 夜袭敌营（3）一个不能少 高健是在向外突击的过程中无意间看见被绿草、植物掩蔽在营房后面的这个大家伙的，他来不及打招呼就独自冲了过去。 汽车旁边的营房已经没有了人影，这里的士兵是在第一时间听到警报后就赶往了中间那块区域，高健趁机跳上车去，三下五除二就将车子发动了起来，可还没等他将车开出来，越军的追兵就到了。 高健单手持枪，撂倒了冲到近前的几名越军，然后挂档给油一下子就把油门踩到了底，马力强劲的道奇军车如猛牛脱缰般的闷吼一声，一下子就冲进了前面的那座营房，高健也顾不得前面是什么状况了，驾车左冲右撞，车子蹦跳着就冲出了营房，而后直接就扎进了围拢上来的越军人群里。 越军也没见过偌大的军车直接就往人群里开的场面，几个反应稍慢的做了轮下之鬼，剩余的越军不自觉得闪开了一个通道，道济军车一路狂鸣冲出重围。 高健一边紧给油门，一边持枪射击，转眼就冲到了乐子、赵磊他们近前。 “快上来！” 高健呼喊一声，站在脚踏板上阻击着尾追上来的越军，乐子首先将赵磊送了上去，然后一翻身自己也跳了上去，巴根紧跟着也上来了，高建紧给油门，汽车向着已经远处的那些人疾驶而去。 看到两队队员已经突出了越军营区，梁青开始呼叫炮兵： “注意，目标a1-113区域，单发试射。” 一发炮弹呼啸着略过梁青的头顶，准确地落到预定区域。 “坐标正确，a1-113a1-115b3-230三区域齐射！放！” 眼看着这支营救小队就要冲出自己的营区，气急败坏的阮文雄带着警卫排和身边的一些越军，迅速跳上了几辆停在一旁的军车，阮文雄上了一辆敞篷吉普车，指挥着这些人向营外冲去。 还没等他接近营门口，一声熟悉的啸叫之声传来，一发炮弹准确击中自己身后营区的边缘位置，阮文雄顿时脸色苍白。 “快！快！快！快冲出去！快冲出去！” 他狠命地捶打着面前的汽车仪表台，两辆吉普、两辆道济军车急急向营区外面狂奔。 刚刚驶出营门口，一阵劲风骤然而至，紧接着巨大的轰鸣在他们身后响起，等阮文雄再回头观望的时候，身后的营区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灼热的气浪几乎让他窒息。 给炮兵营发出坐标以后，梁青就迅速向山下移动，还没等她跑到半山腰，下面的越军营地已经被炮火湮没了。 梁青已经看到高健他们劫持了一辆军车冲出了营地，高健也给她发出了汇和的地点，梁青和高健他们之间隔着一条河，按梁青的估算，当高健他们驾车冲过不远处的那座桥梁的时候，自己也正好可以赶到。 眼看高健他们已经转出了远处那个山环，正在往大桥处疾驶，梁青也即将赶到山脚下，但疾奔的梁青却突然停下了脚步，反而又返回身爬上了一处岩石的顶部。 因为梁青看到了紧随高健他们而至的越军追兵。 此时高健的车已经驶上了桥面，梁青的耳机里传来高健急急的呼叫，让她赶紧下来汇合，而在军车的后车厢里，乐子、翟明义和巴根等人正在全力阻击越追越近的越军车辆，越军吉普车上的重机枪和军车车顶上架着的机枪都在向他们拼命地扫射着，已经有一条轮胎被打爆，车子在一颠一颠的向前狂奔。 阮文雄发了疯一般的拼命死追，他要是不把这些人全部俘获或者歼灭，不仅自己无法向上峰交差，更毁了他多年搏杀出来的名声，阮文雄丢不起这个人，到手的肥肉楞让人家轻而易举地给夺了回去，他阮文雄还不让众人的唾沫星子给淹死，就是别人不去挤兑他，他也无法在这个圈子里立足了。 高健的耳机里传来梁青清晰、果决的命令： “保持行进速度别停，我来阻击追兵。” “不行！我们不能丢下你。” 高健也有点急了，车速明显放慢了，后边追兵的距离一下子拉进了许多。 “快走！要不然我们谁都走不了，执行命令！” 一边说着，梁青一边迅速加好了狙击步枪，瞄准了迎面而来的第一辆吉普车。 高健知道梁青说的是事实，牙关一咬说道：“那你自己当心点，我们一脱身就会回来找你。” 说罢脚下使劲，汽车又向前快速奔去。 “别走！等着丫头。” 赵磊从高健与梁青之间的通话中知道了是梁青负责提供远程火力支持的，现在看到高健给足马力丝毫没有停下来等着梁青的意思，赵磊有些急了，这些人舍命前来营救他们，赵磊怎忍心把他们丢在这里，想到此，赵磊用手使劲的拍打着车顶，示意高健停下来等着梁青。 但高健却别无选择，他清楚梁青说的是千真万确的，如果他们稍有拖延，恐怕就要一个都走不了，即便现在这种状况，他们想要全身而退，也依旧是没有一点把握，理智让高健无视赵磊那发了疯般的喝喊，双手紧握方向盘狠踩油门向前飞驰。 即使高健再玩命给油，他的车子也跑不了多快，后边的吉普车则越追越近，越来越多的子弹打在军车的车身上。 头一辆越军吉普车已经跃上了桥头一端，梁青瞄准了车头就是一枪。 梁青并不想直接狙杀掉开车的越军，而是想将车子打坏堵在桥上来阻止后边的追兵，但狙击枪的强大冲击力直接就把吉普车的机盖子打飞，而驾车的月均却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依旧拼命猛追，后边的车子也已接近桥头。 “砰！” 又是一声枪响，已经容不得梁青多想了，这一枪她直接打爆了汽车前轮，吉普车的行进路线一下子就失去了控制，梁青本以为越军会刹车停在桥上，但没想到越军车子的速度太快，或者是他们根本就没减速，高速行驶的吉普一下子就冲破桥上的简易护栏，连车带人一起跌入到湍急的河水里，转瞬间就沉没到河底，从车里跌落出来的几名越军在拼命地往岸边游来。 间不容发，梁青迅速瞄准了第二辆车子，这一次干脆果断，直接就将坐在驾驶位置的越军狙杀掉，但这辆车子也没有按梁青的预想堵在桥上，而是停了下来，车上的越军迅速跳了下来以车为掩体，对着梁青藏身的地方开始射击。 这辆车上坐着的正是阮文雄，他一看到第一辆车子受到攻击，马上就想到了这是对方的狙击手，刚才在自己的营房门口，要不是自己反应快，差一点就死在对方的枪口之下。 看到前面的那辆车子遇袭，阮文雄就让自己所在的这辆车子减速，同时命令后边车厢里的机枪射手寻找到对方射手的位置进行压制，还没等车上的射手调整好位置，阮文雄身边的那名越军驾驶员就做了枪下之鬼，阮文雄赶紧控制住车子停下，同时迅速跳下车来指挥身边的士兵进行还击。 越军迅疾的火力一下就将梁青压制的抬不起头来，过于突兀的位置让她一时半会儿也无法脱身。 阮文雄见遏制住了对方的射手，迅疾命令后面的车辆上留下五、六个人，配合刚从河里游上来的几名越军，一起向山上围剿过来，而阮文雄自己则将那名阵亡的越军从车坐上拉了下来，自己一下就跳了上去，带着另外两辆装满士兵的军车，继续向前猛追过去。 尽管利用梁青的阻击延缓了一下越军的追击，但高健他们也没能跑出去多远，此时天空已经泛白，车上的人借着晨光可以看到一些越军向着梁青隐身的位置围拢过去。 “大翟、大鹏，你们两个下去接应一下，务必将梁青带回来。”高健一边驾车疾驶，一边对着后边的翟明义、沈大鹏吩咐道。 “明白！” 两人应了一声，在一处正好可以避开越军追兵视线的转弯处，翟明义和沈大鹏直接就从疾驶的车上跳了下来，而后迅速躲藏到附近的杂草丛中。 几乎与他们两个跳下来的同时，他们的耳机里传来了另一个熟悉的声音。 “还有我！大翟，你们两个沿着河道跟进，我去接梁青！” 说话的是曲仁河，他在完成了牵制越军的任务后，立即赶往梁青指定给他的接应点前去策应。 刚刚到达那个位置，曲仁河猛然发现这里竟有两艘越军改制的巡逻艇停在河道里，而与河道相距不远的山间公路上，更有一处越军的阵地驻守在那里，两处越军所处的位置正好死死卡住水旱两路要道，即便梁青他们偷袭得手，要想突破这里也会异常艰难。 看明白了这里的事态，以及远处传来的爆炸声，曲仁河知道自己的后方大本营已经对越军的老巢实施了炮火打击，他明白这意味着梁青他们得手了，听着越来越近的枪声，曲仁河意识到自己不能一味的守在这里，必须要有所行动。 第四十八章 浴血征程（1）分秒必争 在隆隆炮火声中，曲仁河迅速移动到河边，河道上淡淡的薄雾未散，四下观望也没有再发现其他异常，驻守在这里的越军已经都被身后的炮火打击吸引走了全部的注意力，曲仁河慢慢滑入到河水里，顺着水势流向，向停在下游不远处的那两条巡逻艇潜游过去。 守在这里的越军已经得到阮文雄的指令，让他们务必扼守住这里，不准任何人通过，此时这些人望着远处那已经被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的驻地，心知那里恐怕凶多吉少，但即便如此他们也不敢乱动，只能翘着脚远远地观望着。 两艘船上只有两名越军守在那里，其他人都聚到了岸边不远处的一个凉亭，那里是这些越军的的临时休息点，再往上不远，就是依山搭建的驻守公路的的越军阵地，但此时所有的越军都没看着敌对的那一侧方向，而是都紧张的观望着自己身后的那一侧。 潜游到两艘快艇附近，曲仁河将随身携带的最后一包炸药安放到这艘船的船舷边，定好时间，然后拿着消音器的手枪又到了另一艘快艇的近前，顺着船尾悄无声息地爬了上来。 曲仁河不敢有丝毫耽搁，趁着远处又传来的一阵轰鸣之际，迅速举枪射击，船上的两名越军顿时栽倒在船舱里，岸上的越军没有人注意到这里的变化。 解开缆绳之后，曲仁河迅速发动快艇，岸上的越军被这突然的变故吓了一跳，等他们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曲仁河驾船已经高速驶离了岸边码头。 滞留在岸上的那几名越军一见此景顿时慌了，呼叫着向河边跑来，守在上方的越军也开始对着高速驶离的快艇射击，子弹溅起的水花围绕着快艇四周绽放。 登上快艇的另几名越军刚刚把快艇发动起来，还没等驶离岸边，‘轰’的一声巨响，这艘快艇顿时变成了一堆碎屑散落到河道里，顺着水流向下游漂去，随之一同漂走的还有几具越军的尸骸。 曲仁河刚刚驾驶快艇驶离这里，范锦昌就带着近三个排的追兵就赶到了，曲仁河的牵制让他们前后两股围剿、堵截的队伍几乎发生的自相残杀，在黑暗的密林里里双方一阵乱射，好在彼此及时发现了对方，这才避免了损失的进一步扩大。 两方向的队伍汇集到一处之后，范锦昌迅速带着人尾随着曲仁河的踪迹赶到了这里，这个位置正是阮文雄让他据守堵截的那支突袭小队的地方。 赶到这里的范锦昌看到河道里的一片狼藉，望着已经渐渐驶离视线范围的那艘快艇，范锦昌稍加讯问后马上与驻守在这里的指挥官紧急商议了一下，随即在四周布防，他凭远处那渐行渐近枪声判断出，这支偷袭的小队的人正在往这里移动，几次的被捉弄让范锦昌再也不敢小瞧这些前来营救的突击队员，他只得仗着有利地势据险死守，等待着对方的出现。 驾驶快艇驶出去没有多远，曲仁河就通过耳机听到了高健和梁青他们之间的通话，起初他没太明白是怎么回事，凭感觉认为高健和梁青这些人都是在一起的，但紧接着曲仁河就知道了是梁青留了下来在阻击后边的越军，情知梁青必将限于危险境地的曲仁河加大马力，快艇几乎就是贴着水面在飞。 最后听到高健的布置的时候，在河道中疾驰的曲仁河已经远远地看到了正在泥泞的山路上挣扎前行的那辆军车，他只是通过耳机支应了一声就和岸上的军车擦肩而过。 紧接着曲仁河又遇上了后边紧紧追赶的三两载满越军的军车，恰巧这一段河道距离岸上的公路稍远，他的速度又很快，车上的越军也没看清是谁在驾艇疾驶，双方又一错而过。 而这时，曲仁河已经看到了那座横跨在河道上方的桥梁另一侧，数名越军正呼叫着互相掩护着向不远处的那处制高点扑去。 正巧前边是一处漫滩，疾驶中的快艇在河道中一个漂亮的急转，停在了靠近河岸山坡的这一侧，激溅起的水浪飞出好远。 未等快艇停稳，曲仁河就纵身跳到船仓前面，快艇的前甲板那里不仅有两具倒在那里的越军尸体，立在那里的还有一挺挂满子弹的一架重机枪，曲仁河分秒不敢耽搁，在他将枪操在手中的同时，给被困在上边的梁青发出警示。 “队长，准备撤离！” 曲仁河话到指动，手里的枪开始向外喷出火舌，正在往山上围攻梁青的几名越军没想到身后突然发难，措手不及全都做了枪下之鬼。 梁青见曲仁河得手，身形急闪几个跳跃就窜到了快艇上，一个跨步跳到快艇操纵台近前用力一推快艇的油门推杆，推力的骤增让快艇的船头几乎昂了起来，紧接着快艇就像箭一般的飞了出去。 开出去没有多远，两人就看到翟明义与沈大鹏站在浅滩处等着他们，梁青驾艇疾驶到两人近前，没等快艇停稳，两个人一左一右就窜上了两侧船舷，一阵轰鸣之后快艇继续向前冲去。 高健驾驶的美制道济军车再也坚持不住了，随着右前轮被打爆，汽车沉重地撞向了一边的树木乱石。 天色已经大亮，阮文雄在后面看的很清楚，前面车上的人正忙乱地从车上跳下，交替掩护着往不远处的丛林里边打边撤。 阮文雄心里犯急，虽说自己的队伍相比于对方更加熟悉这里的地形、地貌，那他也不愿意与对方在密林里玩捉迷藏的游戏，一定要在他们进入森林之前堵截住他们。 想到此，阮文雄不顾车辆颠簸，直接从疾驶车里站立起来，对着紧随身后两辆军车用力挥舞手臂，三辆车疯了一般的向前冲去。 前面的敌人退的并不算太快，因为要照顾那些伤员延缓了他们逃脱的速度，让阮文雄想不明白的是，已经到了如此紧要关头，那些人自己恐怕都难以脱身，为什么还一定要带着这几名伤员不放。 “快！快冲上去！不能让他们逃进森林。” 阮文雄站在车上挥枪督促着。 一阵马达的轰鸣声从后方的河道那边急速传来，一股不祥的气息直冲阮文雄的顶梁，身后的声音带来的那种无以名状的恐惧感让他忍不住扭项观看。 阮文雄看到的是一条火舌从河道中间那条疾驶的快艇上喷射过来，在无情地舔舐着他身后的那辆军车。 梁青知道多耽误哪怕是一秒钟的时间对他们都是极为不利，虽说越军后方的大本营几乎被摧毁了，但横档在他们行进路线前面的还有数到越军的防线，要想从这么严密的防线中全身而退，除了后方必不可少的支持与及时接应外，时间对自己的这些人来讲尤为至关重要。 一边驾艇飞驰，梁青一边把自己的行进路线再一次的通知了负责接应的徐志军，徐志军告知他们已经突破了越军的第一道防线，正在向他们这里疾驰，这让梁青心里多少安定了许多，而在和大部队会合之前，这一段时间是极为艰难的。 转过一处河道转弯，快艇上的几人就看到了高健驾驶的那辆车已经歪到了路边，后边的越军军车也已经追到了那辆车的近前，已经有越军开始从车上跳下向前追击。 梁青四人几乎同时想到了一点，那就是决不能让车上剩余的这些越军从车上下来。 曲仁河的重火力率先发难，瞄准满载越军的军车扣动了扳机，机枪在咆哮，退出来的滚烫弹壳如暴雨一般倾泻到快艇的甲板上，而从枪口射出去的子弹几乎全部都打在了最后也是与梁青他们最为接近的那一辆车上，强大的冲击力让机枪子弹所到之处几乎全部变成了碎片，梁青等人与在军车最前方的阮文雄眼见着这辆军车被打的支离破碎。 不断有红色的血雾从车厢四周腾起，可怜那一车的人几乎没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就都被打烂了，而整辆军车最后甚至都被打的爆炸起火。 猛烈的打击依然没有停歇的迹象，弹雨卷过最后的那辆车，又开始如野兽般地吞噬着前边的那辆载满士兵的军车。 挤在前面军车里的那些越军眼见着自己身后的那辆军车和满车的士兵是如何在瞬间就被撕裂的骇人场景，已经有人不顾死活的从疾驶的车上跳了下来，因为这些人清楚，傻呆在车上注定是死路一条。 梁青驾驶着快艇丝毫没有减速的迹象，在与岸边公路最为接近的地方，高速行驶的快艇直接冲上河道浅滩，强大的惯性硬是让快艇直接在旱地上冲出去数十米。 梁青、翟明义和沈大鹏在快艇还没有停稳就从艇上跳了下来，三个人成‘品’字形快速向公路上那些被打蒙了的越军突去。 而曲仁河则将弹鼓内剩余的子弹全都倾泻到了第二辆军车上，坐在驾驶室内的两名越军上半身直接被打飞，整辆车冲向一边的山沟倒翻在道路一旁，随即曲仁河也跳下快艇，快速跟上了前面的三人。 这些越军有一大部分是前一段是阮文雄从师部带回来的那批补充进来的新兵，虽说经历过一些战阵，但眼前的惨烈景象让他们从心底骇然，身边的一些被打的肢体残缺的士兵发出的惨叫更加剧了这些人内心的恐惧，一些没有受伤的越军也跟着一起喊叫起来。 第四十八章 浴血征程（2）斩首慰亡灵 看着眼前的惨景，阮文雄心里一凉，他无法相信眼前的景象，更无法理解对面军人所带给他的那种无形的震慑力。 来的这支救援小队到底是一些什么人？从开始接触到现在，每次都看似自己在掌握着主动权，但每次都被对方打的体无完肤，自己完全跟不上对方的节奏，始终被牵着鼻子走。 阮文雄无法想象，对面的军队是如何在十几个小时之内，组建起了这么一支极具战斗力的突击队的，展现在他面前的这支突击队几乎无所不能。 一个心底深处的概念如一丝闪电瞬间划过阮文雄的脑际！ 来的绝不是一支普通的营救小队，这是一支由特种兵组建的突击队。 看着眼前恐慌失措的士兵乱作一团，阮文雄猛然惊醒。 现在还不到认输的时候，他们这些人还在自己的地盘上，只要自己多坚持一会儿，守卫在附近的驻军就会即刻赶到这里。 阮文雄举枪直接枪毙了一名一直在狂喊乱叫的士兵，对着自己身边的十几名警卫排的战士吼道： “带着那些人和我一起冲上去，堵截住这几个人，他们就四个人，一个也不能让他们跑了。” 警卫排的士兵都是跟随着阮文雄多年的老兵，虽说他们也被刚才目睹的一切吓呆了，但这些人在战场上的反应与应变能力明显强于那些新兵，听到阮文雄的吩咐、呵斥，这些人迅速将那些已六神无主的散兵集结到一起，借着有利地势对着越来越近的四个人举枪还击，同时另一部分人借着这边火力的掩护，从侧翼向突击过来的那几名中国军人包抄过去。 梁青他们四个人在即将冲到越军近前的时候，受到了越军突如其来的阻击，冲在最前面的沈大鹏一个趔趄，他的大腿被击伤，整个人一下栽倒在地。 紧跟在沈大鹏后边的梁青和曲仁河迅速举枪对着不远处的越军进行还击，梁青同时还扔出了两颗烟雾弹，借着烟雾的掩护，翟明义一下冲到沈大鹏的近前，将他拖到了一处石堆后边。 “兄弟，怎么样？能坚持吗？” 翟明义一边询问，一边快速从背包中取出绷带帮着沈大鹏进行包扎。 强忍剧痛的沈大鹏对着翟明义点了点头，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额头滚落下来。 “我这条腿现在动不了了，没有知觉。” 翟明义情知沈大鹏伤势严重，拿出一副夹板固定住沈大鹏的伤腿，快速为他包扎好，然后又迅速投入到战斗中去。 沈大鹏也强忍剧痛，伏在地上阻击着越围越近的越军。 一阵密集的火力从越军背后袭来，那些躲藏在各种掩体后边进行掩护射击的越军最先遭殃，七、八个人一下子就被从背后的射来的子弹打翻在地。 来的这几个人是高健、张全乐、巴根、赵磊和其他几名‘雪狼’队员。 高健他们一直被越军追击的手忙脚乱，车子被毁之后，几个人搀扶着那几名伤员向密林里边打边退，巴根、高健几个人拖在后边阻击着即将追到近前的追兵。 梁青他们的出现一下子让越军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另一个方向，高健他们这里的压力顿时减轻，几个人迅速将受伤的战士掩护撤离到林子里面。 “我们不能走，不能把那几个人丢在那边。” 一直由刘桐背着撤离的王国庆硬是挣扎着从刘桐的背上挣脱了下来，其他的几名战士也都不走了，赵磊更是不说话，直接就往回返。 “刘桐，你和阿昌班长留在这里，和那几位轻伤员做好这里的警戒，其他人和我一起杀回去将他们接回来。” 高健简单吩咐一声，带着几名‘雪狼’队员又一起冲回了激战的路旁。 一直被越军死命追击的‘雪狼’队员们个个心里都窝着一股无名怒火，一直压抑着的煞气一下爆发了出来，巴根冲到了最前面，他手里的轻机枪对着不远处的越军就开了火。 其他几名‘雪狼’队员因为没有了伤员的羁绊，各个如出笼的饿虎，一下就扑到了越军近前。 清理完近处的这几名越军，‘雪狼’队员呈扇形又向远处包围梁青他们的那一伙越军压了上去。 阮文雄指挥的人马还没有将那几名追击人员围拢住，就被从他们后面冲上来的这些人给打散了，他带着的这二十几个人一下子就陷入到腹背受敌的境地。 “别慌，就近隐蔽，我们的人马上就到！”阮文雄强作镇定。 但他手下的这些人已经听不进他的指令了，就算是这些越军见过无数次大阵仗，也被眼前这些冲到近前、浑身带着嗜杀之气的铁血军人所震撼。 这些人不是一般的普通士兵，而是一群来自地域的索命鬼，在这些人的面前，任何的顽抗、挣扎都是徒劳无益的。 越军失去了原有的攻击队形，四散乱窜各找隐蔽地点进行盲目的还击，但往往他们还没找到隐身之所就被击毙在地。 梁青他们一见高健他们回来接应，几个人迅速起身，互相策应着向前突去，。 完全乱了方寸的越军如同活靶子一样，不断地被击中倒地，这片稍显平缓的河道浅滩成了‘雪狼’队员的演习场，杀红了眼的队员一下就将这里的十几名越军全部打翻在地，唯独留下了单手提着冲锋枪，却已无法再强装镇定的、也再没人可以为他指挥的阮文雄。 这是阮文雄第一次面对面看到了这些让他从内心深处感到无比恐惧的士兵。 呈现在阮文雄眼前的正如他刚刚猜想到的那样，这是一群绝对不同以往的中国士兵。 他们浑身伪装，脸上涂满了釉彩，身上的装备先进齐全，训练有素，反应敏捷，这绝不是普通的士兵，这正是一群名副其实的真正特种兵。 让阮文雄不明白的是，对方的军队里什么时候组织起了这样一支队伍，为什么自己队伍上的情报机关一点讯息都没有得到。 看着自己身边的卫兵一个个被打倒在地，阮文雄知道，冲到自己近前的这些人不会和他讲什么‘缴枪不杀、优待俘虏’一类的话，从越围越近的这些人的眼中，阮文雄读出的只是无尽的杀气。 阮文雄突然仰头狂笑一声，对着四周的渐渐围拢上来的、那越逼越近的枪口狂喊道： “来吧！你们永远别想打败我，我绝不会向你们求饶的！” 说完，阮文雄突然举起手中的冲锋枪就要向着对面来人射击。 冲到近前的高健抬手就是一枪，他并没有击毙阮文雄，而是击中了阮文雄的肩头，阮文雄一个趔趄，整个身体向后踉跄着倒退了几步，手中的冲锋枪也跌落在地。 将阮文雄已经死死围住的‘雪狼’队员们，面对着眼前的这名越军指挥官，心里剩下的只有仇恨与怒火。 这一刻翟明义想到了他们被困在52#高地的时候，就是眼前这个人，脚踏在他们心里无比神圣的军旗在那里狂妄地肆意炫耀。 梁青他们更是忘不了，当他们这些人冲上54#高地时，那些被当成人肉盾牌的战士牺牲的是多么的惨烈。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眼前这个人，‘雪狼’队员们心里早已牢牢刻印下的这个仇敌的名字----阮文雄。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今天，‘雪狼’队员们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再让阮文雄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阮文雄扶着受伤的肩头，他知道眼前的这些人在有意的折磨他，这些人是在肆意的羞辱自己，他不甘心，阮文雄狰狞的面孔让人感到恐怖，他要做困兽斗。 阮文雄伸手，快速地从腰间掏出防身手枪，他并没有射向对方，而是对准了自己的头颅，他不想死在对方军人的枪口下，他要以身殉国，更要以此证明自己并没有被击败。 但就是阮文雄最后这一点愿望也变成了无法完成的奢望。 梁青枪口里射出的子弹直接将阮文雄的手臂打断，与此同时，张全乐连发两抢击中阮文雄的双腿，阮文雄一下子就瘫跪在地，与身体上带来的伤害相比，对方的这种羞辱更让他感到无比的耻辱，阮文雄猛然意识到，对方这么做，是在对他之前的所作所为进行报复，正所谓一报还一报。 阮文雄用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倒下，他仰面对着浩瀚的天空再次发出一声狂叫，而后紧盯着眼前的这些人，等待着最后的时刻到来。 梁青单手握拳举起手臂，四周的人慢慢地放下了紧逼着阮文雄的枪口。 看着身边依旧步履踉跄的赵磊在往前移动，高健掏出手枪上膛，递给了赵磊，‘雪狼’队员们心有灵犀，他们将复仇的机会留给了赵磊。 赵磊出乎意料地推开了高健那递到眼前的枪柄，几步走到大个子巴根的身边，伸手从巴根背后的背着的刀鞘里，抽出了那把明晃晃的大砍刀，单手拎刀走到阮文雄的近前。 “小子，你没想到会有今天吧，今天我要为我那些战死的弟兄们报仇，老子要用你的鲜血祭奠他们的亡魂，你他妈的就给我闭眼吧！” 说罢，赵磊双手抡起大砍刀，半悬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阮文雄的脑袋顺着砍刀的刀尖，一下就飞到了半悬空，瞬间又跌落到尘埃，滚落在地，从阮文雄脖腔里喷出的鲜血，喷的很高很远。 愣了一会，阮文雄的躯体才跌倒在地。 即便‘雪狼’队员们对阮文雄没有丝毫的怜悯，但目睹此情此情也不禁让他们骇然，梁青甚至微皱了一下眉头。 这就是战争，战争可以从根本上泯灭一个人那善良的本性，让人变得嗜杀、变得冷酷、变得铁石心肠。 这种改变是不分立场的，它不管你是站在正义的还是非正义的一方，战争只管改变。 第四十九章 千钧一发（1）前途未卜 “大家就地补充弹药，迅速撤离，快！” 梁青冷静的声音清晰地传进了每一个人的耳鼓，大家一下意识到，他们还并没有脱离险境。 葛健迅速摘下自己身上随身携带的折叠担架，与另外一名一起，抬上受伤的沈大鹏，张全乐突前，翟明义殿后，‘雪狼’队员成战斗队形，将担架护在队伍中心，快速地向不远处的密林奔去。 两部队员汇合到一起，队员们又将伤重的的王国庆也放到了另一幅担架上，伤势较轻的伤员互相帮衬着，依旧是乐子打头，一行人沿着山脚密林与公路结合部位，快速向前行进。 从通信中梁青他们知道徐志军带领的接应部队已经冲到了越军梯次防线的第二道关口，正在那里激战，而梁青他们所行进方向的前方不远处，就会遇到越军的最后一道防线。 越军的最后一道防线也是防守最为坚固的第三道防线，同时那里的一处小高地也是梁青与徐营长事先商定的汇合地点，在徐营长的部队到来之前，如何成功地赶到那里并且不被越军知晓，成了摆在他们的又一道难题。 这一段路走的相对快了许多，虽说少了后边的追兵侵扰，但‘雪狼’小队依旧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在刚刚过去的这个夜晚，这里有过这么激烈的战斗冲突，越军的指挥部里不会不知晓，知道了就一定会有所动作，眼前的平静仅仅是暂时的。 梁青心里自有一份地图，过目不忘的异能让她对自己队伍目前所处的位置了如指掌，她知道，他们这些人已经接近了越军的最后一道防线，这个判断也从曲仁河那里得到了证实，曲仁河告诉她，转过前方不远处的山脚，就到了越军的严密设防的水陆重地，由于曲仁河之前的行动已经惊扰到了那里的守军，对方肯定会防范的更加严密。 曲仁河只简略的描述了一下那里的大致防守态势，按曲仁河的观察推断，那里应该有近一个连的兵力驻守在那。 曲仁河不知道的是，在他劫持快艇脱离这里之后，范锦昌带着近三个排的兵力也赶到了这里。 前方的道路突然变得狭窄起来，森林也愈加浓密，有些地方已延伸到了河道附近，这里的河水明显的湍急了起来，河流与那条山间公路几乎被两侧的山峰挤到了一起， 梁青那异常敏感的神经扑捉到了一丝异样，她感觉到危险正在向他们逼近，几乎与梁青异样感觉同时，一直在前边探路的张全乐突然举起手臂，示意后边的队伍停止前进。 梁青俯身快步向前，跟进到乐子近前。 “队长，前边的情况不太妙呀，林子越来越密，如果越军在那里设伏，我们可就要被他们缠上了，再想脱身就没那么容易了。”张全乐紧盯着那片密林，带着那么多的伤兵还有担架闯进密林，无论如何都不是一个好主意。 梁青盯着不远处的那片密林，她感受到了里面隐藏着的杀气。 一连串的手语指令，‘雪狼’队员护着伤员，开始有规律的渐次后退，刚才坠在最后的翟明义此时成了排头兵，他开始向河道那里移动。 梁青和张全乐的预感没有欺骗她们，公路延伸进的那片密林里确实隐藏着重重杀机。 范锦昌带着队伍赶到这处重要的防御隘口以后，就和驻守在这里的部队组成了一道严密的防线，本来他想据守在这里，坐等那批突进来的小分队的到来，这支小队在后边阮文雄的追捕下，即便能逃到这里想必也没有多大的战斗力了，他正好可以捡个便宜。 而恰在此时，又传来阮文雄让他迅速增援上去的命令，听着阮文雄那急切的声音，范锦昌知道阮文雄那里遇到了大麻烦，让他颇感意外的是，一贯骄横狂妄阮文雄，此刻呼叫的声音竟显得如此张皇失措。 即便范锦昌和阮文雄面和心不合，但这一刻他绝不敢有一点私心在里面，更不敢违抗阮文雄的军令，这不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他们之间虽说有些龃龉，但毕竟两人之间还是同志，而与他们面对的，则是处于交战状态中的敌人。 范锦昌迅速集结起刚刚布置到位的自己带过来的那些人，又与驻守在这里的指挥官商议，希望能从他这里在再分出一些人来，分两路一起前去增援，但这里的守军已经顾不得他了。 “范连长，不是我不肯分出一些人去帮你，你也知道了，对面的军队已经攻到了第二道防线了，刚才在电台里你也听到了，那边马上就要坚持不住了，这一次对方军队来势十分凶猛、迅速，一旦他们突破了我们的第二道防线，转眼就会打到我这里，这里要是失守了你我都担待不起。” 范锦昌知道对方说的也是实情，电台里一直在传递着前方的最新战况，但前来增援队伍却始终不见踪影。 到了战争后期，越军这种前后衔接与配合几乎荡然无存了，持续近十年的战争已经将越军拖垮了。 没办法，范锦昌只得集合起自己的队伍兜头迎了过去。 一边向前快速驰援，范锦昌一边和阮文雄联系，想了解一下他那里的战况到底如何，但此时范锦昌与阮文雄已经联系不上了，从刚才驻守的防线阵地那里出来没多远，范锦昌就命令队伍停了下来。 因为这时他已经听不到前方那密集的枪声了，待之而来的是一片死寂。 这只能有两种可能，不是那只小队被歼灭，就是阮文雄的的追兵全军覆灭，而他范锦昌更宁愿相信是第二种情况不可思议地发生了。 这种想法让他感到极度恐惧。 对方渗入进来的究竟是些什么人，不仅成功地将被俘人员救走，又指挥着后方的炮兵端掉了自己的老窝，并且还让不可一世的阮文雄一败涂地，这一切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范锦昌又尝试着联系了几次前方的阮文雄，回答他的依旧是那没有任何信息的盲音。 这就更让范锦昌认定阮文雄恐怕已遭不测，以阮文雄的脾气秉性，一旦阮文雄得手，他是不会轻易放弃炫耀战果、功绩的机会的。 范锦昌不敢带人继续前插了，如果阮文雄都不是这些人的对手，他范锦昌就更不敢托大，更何况直到现在，范锦昌也没有搞清，对方这次渗透进来的到底有多少人，如果仅听从最初埋伏在外围的特工人员传递回来的信息，对方只有十几个人，十几个人就会有如此大的能量，能把整个驼峰岭的防区搞得天翻地覆？ “停止前进！” 范锦昌叫住了正在拼命赶路的队伍，站在一块突出的大石头上，一边侧耳侧耳倾听前方传回来的动静，一边查看着四周的地势。 周围仅有树叶的婆娑之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硝烟的味道，但却已听不到任何枪炮之声。 范锦昌用手指了一下身前的两个人：“你们两个向前查看一下，一有异常马上回来报告，快。” 两个人答应一声转身离开。 “二排长，你带着你的人埋伏到路边的那个高地后边，注意，一定要隐蔽好，不能被对方有丝毫察觉。”那名排长答应一声带着自己的属下向那处高地跑去。 “其他人都退到这一片密林里隐蔽好，随时做好攻击准备。” 范锦昌刚刚安顿好这里的一切，他派出去的那两名侦察兵就跑了回来。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范锦昌有些不解。 “连长，他们过来了，正朝我们这里赶过来了。”这两名越军不知什么原因有些语无伦次。 范锦昌气的踢了他们一脚：“说什么哪？谁过来了？是阮营长还是谁？” “连长，是那支营救小队冲过来了。”两名士兵稍微稳住了些心神，接着说道： “连长，这次来的这些人可与以往大不相同，我们只从远处观察了他们一会儿，这些人无论从装备到行动方式，都不像是我们见过的中国军人，您想想，阮营长这么彪悍的一员猛将，现在恐怕都……。” 两名越军没有再说下去。 范锦昌一下子就明白了两个人感到恐惧的原因。 是呀，如果以阮文雄的勇猛与善战尚且都不是这些人的对手，那自己能讨到便宜吗。 但范锦昌绝不能把自己内心的这丝胆怯暴露给他手下的弟兄们，那会让这些人看不起自己。 “瞧你们这两个怂样，这是在我们的防区里，他们本事再大，还能逃得出去我们的重兵围剿，赶紧给我滚到后面埋伏好，我要让这些人知道知道，在这一亩三分地上，我们绝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范锦昌强装出来的胆壮数说着眼前这两名战士，这两个人也不敢笑，随着范锦昌一起躲藏到了密林深处。 范锦昌带人刚刚埋伏好，突前的张全乐和阿昌就到了，范锦昌追着这些人的影子忙乎了一宿，直到此时，范锦昌才看清楚这支突进来的营救小队的真面目。 第四十九章 千钧一发（2）身陷绝地 仅从这些人的装束、武器配备以及运动方式，范锦昌就知道这绝对不是普通意义上的营救小队，有过与美军作战经历的范锦昌第一时间就判断出，这是一支武装到牙齿的特种部队，这个发现让他感到一丝庆幸，也感到一丝释然。 庆幸的是，自己刚才的临机应变，没有盲目地冲上前去，现在范锦昌已经可以断定阮文雄凶多吉少，刚才自己如果贸然的冲上前去，即便他占有人员数量上的优势，恐怕最好的结果也只是和对方拼个两败俱伤，要知道，普通部队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特种兵的对手的，这一点他们在早前与与美国大兵的数年交战中，是得到过深刻教训的。 释然的是，他为自己之前的一夜无功而返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 正当范锦昌为自己的先见之明暗自庆幸，事先设伏在此，觉得自己可以趁对方极度疲惫偷袭一下，即便不能去全歼对方也可以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的时候，对方却停在那里不动了，只一会儿的功夫，这只小分队就快速、并且丝毫不乱章法地向河道方向退去。 这真是见了鬼了，范锦昌左右看了看，他自信自己的队伍没有暴露，要说潜伏埋伏、暗中偷袭、行刺，那他的部队绝对算的上是一流，对方究竟是怎么察觉出来这里的异常的那？ 来不及多想了，如果自己不马上采取行动，范锦昌就要眼睁睁地看着这支队伍就要从自己面前溜走，那他可就真的不好交差了。 想到此，范锦昌对着身边的人吩咐道： “快！冲出去，一定不能让他们跑了，快上！”范锦昌说完，自己率先冲了出去。 梁青他们刚刚脱离出公路不远，背后就响起了喊杀之声。 “大翟，你带几个人护着伤员到前边抢占有利地形，乐子、巴根你们几个，和我留下来阻击敌人。”梁青话音未落，几名留下来的‘雪狼’队员已各自占据有利位置，等候着追兵的到来。 眼看着即将到嘴的肥肉从眼前溜走，范锦昌也确实心有不甘，而且这时他也看清了，对方总共不过十几个人，而且其中还参杂着一些伤兵，自己则有近三个排的兵力，以逸待劳对付这支疲惫之师，自己还是有一定胜算的。 范锦昌被自己的判断鼓舞了，指挥着手下士兵迅速围追上去。 翟明义带着两名‘雪狼’队员还有赵磊等，顺着河道与那条公路的结合部快速向前突去，几名伤势较轻的伤员互相呼应着抬着两副担架，拼尽全力紧跟在他们几个的后边，伤员们知道，这些‘雪狼’队员拼死把他们这些人从虎嘴里解救出来，这个时候他们不能再给‘雪狼’队员们增加负担了，每个人都在咬牙坚持着。 转过一处河道漫滩，前方的视野一下子开阔了起来，翟明义他们从之前的峡谷里跑了出来，但与此同时，他们也看到了，在目力所及的范围之内，那里碉楼林立，各种栅栏、铁丝网组成的的障碍物横挡在他们行进的前方，数座越军营房分布在方圆左右。 在往远处看，军营的前方，两侧山脉的起点再此汇集，就像一道大门一样将这里卡死，此时，从远处的山峰、陆地、丛林之间，传来阵阵激烈的枪炮声，驻守在那里的越军已经和一路奔袭过来的徐志军所部交起火来。 翟明义几个人一路狂奔，冲到了距离营区不太远的一处从旁边山脉上延伸下来、高不足百米的小丘陵上，这里就是梁青与徐志军事先约定的汇合地点。 后面的伤员也都陆续赶了上来，由于他们是从越军后方突围出来的，因此翟明义他们赶到这里以后，直接面对的就是越军驻地营区。 虽说前方正在激战，营区里依旧留有不少的驻防人员，尤其是通往营区的大门近前更是防守严密，要想冲过去简直势比登天。 而这时，翟明义他们身后，也响起了激烈的枪声，梁青带的人与追击的越军发生了交火。 范锦昌带着人风一般的从埋伏的地点一涌而出，人都有一种恃强心里，看到自己这边人数上占有绝对的优势，这些越军们也都胆气横生，谁都想在这场以强打弱的围捕中为自己争些光彩。 冲上来的大多数人都被这种狂热冲昏了头脑，他们忘了眼前的这些敌人能从如此险恶的环境中杀出重围，会是好惹的吗？ 一些跑在前面老兵油子渐渐地觉察出来了情况不妙，他们被对方那无声的寂静震慑住了，从这种寂静中，他们嗅到了浓重的杀气。 冲在最前面的十几个人为这种浓厚的杀气做了很好的宣示，眼看这些越军离自己这里已经不足五十米了，梁青下达了开火的命令，虽说这些越军也不是盲目乱跑，一直在借着树木、岩石进行掩护着交替前进，但架不住这些‘雪狼’队员们那神准的枪法，只要是稍微暴露出自己的致命部位，那是断没有活命的道理。 眨眼之间，前面就已倒下了十几具越军的尸体，范锦昌就是人员再多，也经不起这么快速的消耗下去，他赶紧对着身边的人大声吼道：“不要跟得太紧，火力牵制射击，消耗掉他们，他们没有多少弹药了。” 范锦昌的判断非常准确，经过一夜的激战，梁青他们所携带的弹药几乎已消耗殆尽。 前方不远的那处关隘就是自己和徐志军营长在出发前约定的第一接应地点，之所以选择这里，一是通往这里的道路相对平坦些，便于大部队前插接应，而选择这处关隘附近作为接应地点也是梁青料想到了，如果自己这些人能突到这里，恐怕也是强弩之末了，他们是绝不可能在大白天、携带六七名伤员，越过越军的三道防线的。 看到越军停止了盲目地冲击，梁青知道刚才的一阵还击震慑住了越军，但对方围而不攻，只是远远地保持火力的袭扰，这分明就是在拖延自己。 “大家注意，从现在起，尽量节省子弹，不要击毙冲过来的越军，最好是将他们打伤，趁现在越军不敢进攻，我们交替掩护向后撤，快！” 没有任何异议，听到梁青的吩咐后，处在最前沿的巴根和乐子开始往后退了下来，而后他们又担任起警戒的角色，接应其他人向后退。 范锦昌看到了对方的移动，他心里并不担心，因为对方越向后移动，离前面的关隘就越近，就越便于他们将对方合围住。 “快！跟上去，别让他们跑出射程，尽量多的消耗他们。” 梁青率领‘雪狼’队员边打边退，只是有效地击伤越军产生了一定的效果，越军的攻击速度多少被延缓了下来，他们被迫停下来照顾那些受伤倒地、在那里痛苦喊叫的伤兵。 随着身边又有几名士兵被击伤倒地，范锦昌看出了对方此举的用意所在。 “你带着三个人留下来照顾这些受伤的弟兄。” 范锦昌拉住了自己身边的一名班长吩咐道，随即又大声命令周围的人： “其他人都散开，迂回包抄上去，快！” 尽管‘雪狼’队员枪法奇准，刚才只击伤对方的的策略多少也延缓了越军的追击速度，越军短暂的忙乱，让拖后阻击的‘雪狼’队员得以暂时的脱离开越军的猛追，但这毕竟仅是权宜之计，没过多久，追兵又开始从四面八方围拢了上来。 且战且退的‘雪狼’队员渐渐地有些顾此失彼、忙于应付了，一贯冷静的梁青也开始为目前的处境担忧起来。 之前从与徐志军的联系中，得知徐营长他们已经攻到了越军的第三道防线，正在那里激战，梁青不清楚自己这些人还能不能坚持到汇合的那一刻，摆在她面前的不仅有受伤减员的问题，眼下最为紧要的就是弹药已经不多了。 众人已经陆续退到了翟明义他们所处的那座高地下面了，队员们开始交替着向山上退去。 “刘桐！” 随着葛健的一声惊呼，正在往那座高地撤离的梁青扭头一看，处在最后的刘桐被越军击中，整个人扑倒在地。 “掩护！” 几名‘雪狼’队员迅速回防，借有利地势组织好火力，掩护葛健将刘桐抢上高地，而这时，先前上来的翟明义他们也没闲着，正与一些伤势较轻的战士阻击着从越军军营里冲出来的巡逻队。 刘桐的伤势很重，整个腹部已经被鲜血染红了。 ‘雪狼’队员们都接受过紧急营救的训练，张全乐迅速将自己携带的急救包打开，开始对刘桐进行应急包扎抢救，一边包扎一边呼唤着刘桐的名字，怕他失去意识。 听到张全乐呼喊的刘桐睁开双眼，还勉强的笑了一下，但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渐渐迷糊了起来。 ‘雪狼’小队和这些伤员，一共十几个人都被困在了这座孤立的高地上，腹背受敌，虽说越军一时没有发动攻击，但他们已经将这里围了起来。 “大家赶紧布置好防御阵地，将弹药集中一下，一定要等越军攻到近前再开火。” 梁青一边吩咐一边来到翟明义和高健近前，而此时山下的越军巡逻队已经和范锦昌率领的队伍汇合到了一起。 “怎么样？” “情况不太妙，一会儿越军要是进攻，我们在这里很难守住，并且前面是越军的营地，即便我们能冲出眼前的包围，恐怕也通不过越军的营区。” 高健和翟明义两人将这里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形势异常艰险。 第四十九章 千钧一发（3）赌命死战 梁青听到高健、翟明义二人的介绍后，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越军营地，然后从身上拿出那份地图，仔细对照了一下，迅速拿起步话机。 “‘雪狼’呼叫，‘雪狼’呼叫，目标k4-20地区，单发试射，放！” 高健和翟明义都在注视着梁青，他们知道梁青在赌博，如果图上提供的坐标不准确，那么他们这些人也将处于被炮击的范围之内，这是在险中求生。 一枚炮弹炮弹呼啸着落入了临近他们不远处的河道里，溅起一股水柱。 梁青掏出一把特制的直尺，对着远处的目标比划着，这是她从一名老观测员那里学来的观测技巧，通过这种方式，可以在情况紧急、器材缺乏的情况下迅速修正弹着点，实施对敌打击。 这一点高健和翟明义以致所有的‘雪狼’队员里都比不了梁青，出色的领悟能力与记忆力可以让梁青将教官所传授的一切完全镌刻在大脑里。 “向右五密位、高低减二，单发试射，放！” 随着梁青的指令，一发炮弹准确地落在了越军的营区里。 “坐标正确，全营双发集束射击。” 下边范锦昌和巡逻队长刚刚集结好队伍，正准备向梁青他们固守的这座孤山发起攻击的这些越军，突然被自己身后的呼啸声惊得面容失色，他们想不通，为这么在两军交织在一起的时候，对方的士兵还敢呼叫炮火支援，这不是在赌命吗？ 但想归想，吃过对面炮火大亏的越军本能地找地方隐藏躲避，还没等他们隐藏好，巨大的爆炸声就在身后不远处响起。 密集的炮火几乎全部砸在了越军的营区里，一部分已经越过了营区向着他们这里飞来，所有的人都看着眼前越逼越近的轰炸线朝他们这里滚动过来。 聚集在山下的越军已经开始向四处逃去，有一些越军甚至开始往山上奔来，在他们的潜意识里可能觉得，离上面这些中国军人越近，可能越不容易遭受攻击。 但越军更想不到的是，上边这些人，已经是在殊死一搏了。 当炮弹落入到营区里的那一刻，梁青就命令大家做好出击准备，敏锐的判断让梁青意识到，自己这些人如果都固守在一起，迟早会被越军困死，因此她要再找一个支撑点作为策应，只有这样才能尽量延缓越军的攻势。 炮火的轰鸣犹在耳边，已经做好准备的‘雪狼’队员们耳朵里听到了梁青发出的‘出击’的指令。 没有丝毫犹豫，这些久在一起配合的队员们身随令出，几个人迅速从临时的隐身地点跳了出来，迎向那些正在惊慌失措往山上逃窜的越军。 这些越军做梦也没想到，山上的这几个人会利用这点时间向他们发动攻击，他们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身后的炮火那里，直到发现自己的身边不断有人到下，这些越军才意识到，他们受到了来自山上的闪电般的攻击，而这时，他们再想还击已经来不及了，丢下了十几具尸体后，已经冲到半山腰的这些越军被重新赶到了山下。 虽说这处从一边山脉甩出来的小丘陵并不太高，但好在这里乱石重生，其间夹扎着一些树木杂草，这为‘雪狼’队员们提供了很好的固守地势。 冲下来的这几名队员迅速占据了半山腰的一处略显平缓的平台，组织起了突前防线，同时将那些死去越军留下的武器弹药尽量搜集了过来。 炮火攻击停止了，越军也从短暂的忙乱当中恢复了过来，让他们感到恨恼的是，已走投无路的这些个中国军人竟还有胆量发动反击，范锦昌和巡逻小队长略一商量，立即重新组织好队伍，马上就开始从两侧发动攻击。 越军这一加力，被困在山上的这些队员们顿感压力倍增，即使他们占据了有利地势，但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缺少重火力支持的‘雪狼’队员和赵磊这些战士们，渐渐地被越军的绝对占优的火力压制的抬不起头来，葛健、阿昌也先后被越军的子弹击中了肩膀和小腿。 很快，越军就已经攻到了梁青他们临时构筑的第一道防线的近前，‘雪狼’队员们几乎没有还击之力了。 ‘来了！’ 嘈杂的枪声中，离梁青最近的阿昌清楚地听到了这两个字，他以为是有越军从另一边冲了上来，扭头看过去却什么也没发现。 其他的‘雪狼’队员们也从他们的耳机里也都清楚地听到了这两个字，而他们以为梁青是在说最后的时刻到来了。 所有人都会意错了，就在大家准备迎击越逼越近的越军做殊死一搏之际，刚才那片几乎被炮火摧毁的越军营地里又响起了隆隆的枪炮声，紧接着，三辆坦克从越军营地里那浓浓的硝烟中飞驰冲出，坦克车身上那明显的‘八一’军徽是那么的鲜艳夺目。 紧随坦克冲出的，还有一群虎狼士兵。 来的正是徐志军率领的接应部队，他们从确认梁青的营救小队得手之后，就迅疾向着越军的关隘发动了猛攻，由于之前它们就已经运动到了越军第一道关口的眼皮子底下，猝然发动的攻击让守卫的越军一下子措手不及，很快就冲过了越军的第一道防线。 徐志军知道，如果自己这一线不能按约定的时间赶到汇合地点，不只是那些被俘的人员救出不来，就是连整个‘雪狼’小队都凶多吉少，因此这一路上他几乎成了开路先锋，率领着自己近一个营的兵力，分成几路纵队一起扑了上来。 逐渐稳住阵脚的越军开始在沿线顽强阻击，但终究敌不过装备齐整、火力强大并且已经杀红了眼的中国军队，第二道防线很快又被突破了，但第三道防线成了一只拦路虎，竟死死地堵住徐志军的队伍半天没能往前挪动一步。 守在这里的越军也是被逼急了、被打急了，他们知道，自己这道防线一旦失守，后面就再也无险可守了，中国军队将会一路通行无阻。 之前起码还有个驼峰岭顶在后面作为支撑，但对方今天凌晨的一阵炮火几乎将那里的守军全都炸上了天，这就迫使驻守在这里的越军死战不退，期盼着援军能快一点赶到这里，因为他们知道一旦退却就会兵败如山倒。 梁青第二次呼叫的炮火支援打破了双方的这种僵局，正在山上激战的越军没想到对方的炮火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直接就砸到了自己身后的大本营里，这一下就让他们乱了阵脚，防御的注意力一下子就分散开来，后防不稳让处在前沿的这些越军人心开始涣散。 这阵炮火也给了徐志军一个提示，那就是‘雪狼’小队已经赶到了汇合地点，呼叫炮火支援肯定是遇到了他们力不能及的困难和阻碍，可想而知，‘雪狼’队员现在的处境肯定是相当的危险。 徐志军想到此，迅速组织起又一轮的攻势，在坦克、迫击炮等重火力的支持下，重新向守在关隘处的越军发动了猛攻。 一是经过几轮激战，守在这里的越军已到了强弩之末，后方被毁更是让他们心神不宁，再加上攻击队伍的殊死决心，各种因素汇在一起，让越军坚固的防线终于出现了松动，他们再也坚持不到援兵到来的那一刻了。 一点击破迅速造成越军的全线溃退，徐志军带着坦克兵、装甲车第一时间突破越军的防线直冲进来，越军营区的大部分已被炮火摧毁，仅有的几处防御性的火力点也被坦克几炮就给干掉了，攻进来的队伍一下就冲进了越军的营区。 站在一辆装甲车上的徐志军一突进关口，就指挥其他的运兵装甲车驶向不同地域，全力‘雪狼’的踪迹，很快他们就发现了枪声最为密集的那片区域。 那里仍旧在激战。 刻不容缓，徐志军指挥着装甲车和攻进来的战士们如潮水一般忽地一下就向那处高地围拢过去，装甲车上的机枪手一下就发现了正在攻山、此刻又想寻路逃走的那些越军。 几辆装甲车上的重机枪同时开火，那些还没找到退路的越军一下子就成了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不多时就被打得支离破碎。 范锦昌在第一眼看到对方坦克驶来的影子的时候，就知道今天大势已去，他暗自慨叹时运不济。 “要是能再多给我几分钟，我就可以将这些人一网打进了，只可惜……” 心里这样想着，范锦昌腿可没闲着，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赶紧撤离，恐怕就再也走不了了，而他带的这些士兵，一个个都是老兵油子，以强欺弱、以多打少时都骁勇无比，眼看形势不妙，他们跑得比兔子还快，转眼就都钻进了不远处的深山密林之中，范锦昌与他们一样，也一同消失在了密林之中，这才侥幸逃脱得以活命。 “梁队，你真不是凡人。” 处在梁青身边的张全乐用衣袖抹了一把满是泥土、汗水的脸，顺势倒在了脚下的乱石堆上。 “终于熬出来了！” 大个子巴根也将自己手里已经没有几颗子弹的武器丢在了一旁，一下就倒在了乐子的身旁。 梁青长出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疲惫的队员，眼含泪花笑了。 第五十章 英雄 看着从山上被陆续走下来的‘雪狼’队员和那些被营救出的战士、那些被抬下来的伤员，尤其是几名受伤的‘雪狼’队员，徐志军心如刀绞，即便他没有见到这些人是如何闯过重重关口突破至此的全过程，徐志军也可以想见，这其中的经历肯定是异常的凶险、危急。 这帮‘雪狼’小子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完成了一个几乎无法完成的艰巨任务，创造了一个奇迹。 “卫生员，迅速抢救受伤人员，三班长，你带你这个班的战士，全程护送这些队员急速返回总部，路上他们要是出了丝毫闪失，我拿你是问！” “是！” 这名班长答应一声，迅速集结自己的队伍，往担架上抬送伤员，卫生员在给身受重伤的刘桐以及沈大鹏、葛健、王国庆等几个人进行战场急救。 徐志军走到梁青和高健等几个人的近前，举手敬礼道： “梁班长、‘雪狼’兄弟们，你们了不起，谢谢你们！” 看着眼前这些经过一夜半天激战的‘雪狼’队员们，看着他们那全身都被泥土、汗水和鲜血浸染的征衣，徐志军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是多余的，说多少也都无法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唯有军礼才能表达自己对这些‘雪狼’队员的敬意。 梁青、高健几个人同时举手还礼，梁青说道： “谢谢徐营长，要不是您能及时赶到，后果还真不好说，谢谢您！” 惺惺相惜，此刻已不用过多的言语去表达彼此的内心。 几个人正在说话间，一辆军车疾驶而至，‘吱’的一声停在了这些伤员近前，驾车的战士随即从车上跳了下来。 “梁班长，我来接你们回去，快上车吧！” 大家仔细一看，说话的正是从团部送‘雪狼’队员赶到阵地前沿的那名老汽车兵，他竟随着攻击的队伍驾车跟到了最前线。 “来得正好，卫生员，你陪护着他们一起走，直接回总部医院，其他人赶紧将伤员抬上去，三班长，我把这辆装甲车留给你，一路护送他们。” 徐志军吩咐完，扭头对着梁青这几个人说道： “梁班长，你们先回去，有话咱们回去再谈，现在时间是最紧迫的，要赶紧救治这些受伤的弟兄，你们快走吧，后边的事交给我们了。” 梁青点头称是，几个人随即上车，朝着后方疾驶而去。 徐志军拿起车上的步话机： “报告团长，我是徐志军，我们已经接上‘雪狼’小队，他们已经安全返回……” 一直守在团部等待消息的武山等指挥部人员，听到徐志军的报告后，兴奋的全都欢呼起来，武山禁不住一拳直接砸到了作战沙盘的台面上，高声说道： “了不起，‘雪狼’小队真是了不起！好样的！” 随即他对着身边的人员吩咐道： “通知沿线部队，确保他们返回的路途一路畅通，通知战地医院，全力做好抢救准备，他们一到，立即实施抢救。” 吩咐完，武山看着身边的政委和参谋长：“怎么样？我们是不是到医院哪里去等着他们？” 说完，武山也不等他们答话，抬腿就往外走，政委和参谋长相视一笑，也紧跟着出了团部的大门。 从昨天中午得到侦察小队被伏击的消息，到今天中午传来营救成功的消息，整整一天的时间，而‘雪狼’队员从接受命令出发，到与接应队伍汇合，总共也不到二十个小时，在这二十个小时的时间里，‘雪狼’队员完成了一次创举，完成了一个常人无法完成的艰巨任务。 返回团部的路上，‘雪狼’队员们一直围在伤势最重的刘桐近前，不断地唤醒着他，怕他失去意识，卫生员也为他做了应急处理，但他的伤势毕竟太重，又失血过多，渐渐地，刘桐陷入了昏迷状态。 身体恢复一些的王国庆，这名铁打的汉子，面对无数的险境都没皱过眉头的老兵，在看到刘桐的状况时，竟忍不住痛哭失声，他知道，就是这名战士，从越军营地里，背着他一步一步闯出敌营的，为此耗费了大量的体力。 “兄弟！老哥我对不起你呀，都是我拖累了你！” 王国庆流着泪，边说边用力捶打着自己的头。 “王班长，别这样，这是我们的职责，刘桐绝不会那样想您的。” 坐在王国庆身边的张全乐，见状赶紧拦阻他，极力安慰着。 所有的人此时都有一个心愿，就是让车子开的再快一点。 汽车刚一驶进医院大门，一大群的护士、医生就围拢了上来，这些人迅疾将伤员们送进相应的抢救室进行急救，而没有受伤的‘雪狼’队员们则被挡在了门外。 紧接着武团长和政委、参谋长从医院里走了出来，三个人来到‘雪狼’队员面前，看着这几名刚刚从战火硝烟中闯出来的铁血勇士，武团长有些激动，他重重地拍了一下子大汉巴根的肩膀，有逐一紧握了面前每一名队员的手，最后停在了梁青近前。 “梁班长，‘雪狼’小队的全体同志们，你们了不起，你们真的很了不起，国家和军队会感谢你们的，谢谢你们！” 说完，三位老军人给这群年轻的士兵行了一个庄严的军礼。 从这些伤员被送进去抢救之后到现在，已经近三个小时了，‘雪狼’队员们一直守在门外，一些伤势较轻的队员经过处理已经没有问题了，但让他们最为担心的刘桐的伤势，却一直没有消息。 每一次有护士或者医生从里面出来，这些队员们都迅速地围拢上去，询问着里面的情况。 ‘雪狼’小队的此次救援行动，感动了这里所有的人，但此时没有人上前来打扰他们，询问他们所经历的过程，只是默默地为他们拿来板凳、端来热水，让他们休息，医院餐厅的是厨师傅更是将热气腾腾饭菜端到了他们的近前，希望他们能吃一点。 ‘雪狼’队员们看着眼前的饭菜，却没有一个人拿起筷子，他们无法下咽，他们此刻的心绪全都在里面的那间抢救室，那里有他们最为牵挂的人、他们的兄弟。 武团长给医院下了死命令，无论如何、一定要不惜任何代价将这名受伤的‘雪狼’队员救活，医院里也调派了最好的医生参与这次的抢救，但几个小时过去了，依旧没有消息。 看着周围人那关切的面容，看着厨师傅在一边焦急地搓着手、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己这些人，梁青站了起来，拿起了桌上的筷子。 “大家还是吃一点吧，急也不是办法，我们更不能辜负了大家的好意，来，乐子、巴根大家都过来。” 说完，梁青拿起桌上的馒头咬了一口，其他队员也都开始吃了起来。 刚吃了没几口，医院的门帘一挑，一名戴着口罩、身上的白大褂都被鲜血染红的军医走了出来，张全乐一眼就认出来，这是曾经为他治过伤的陈医生，张全乐放下手中的碗筷一下就跑到了陈医生的近前，其他的队员也都过围了过来。 “怎么样？陈医生，情况怎么样？”张全乐一下抓住陈医生的肩膀，一连串的发问。 陈医生摘下口罩，看了看眼前的‘雪狼’队员们，他理解这些人此时急切的心情。 “我们尽力了，但从目前情况看，他依旧是处于危险期，能不能挺过来就要看今后这两天能不能坚持下来，不过我们总算把他从死亡的边缘给拉了回来，以目前情况看，他的生命体征暂时还算稳定。” 听到陈医生的话，众人紧揪着的心才算稍微平稳了一些，张全乐使劲拍了一下陈医生的肩膀： “你吓死我了，听你前半句，我这三魂七魄都钻出我的泥丸宫出来溜达了一圈，你要是把我吓个好歹，你可要负责。” 刚刚松了一口气的张全乐一下又恢复了以往的本色。 陈医生也被他的话逗笑了。 “医院首长们就是怕你们担心，才让我出来通知你们一下，现在手术还没完前结束，我还要赶紧进去，首长说让你们先回去休息休息，都在这里守着也没用，一有消息我会马上派人通知你们的，你们就先回去吧，好好休息一下。” “那就谢谢大夫们了，谢谢你，陈医生。” 梁青对着陈医生道完谢，转身又对着队员们说道： “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去吧，都聚在这里也影响医院的正常工作，前线还不断有伤员送下来，我们都呆在这里会影响对其他伤员的抢救。” 众人应了一声，随后又向周围的众人致谢，这才转身拿起自己的装备向医院外走去。 “丫头！等一下！” 熟悉的声音让已走到医院大门口的‘雪狼’队员们停下了脚步，一起回头向里面望去。 只见赵磊在一名护士的搀扶下从医院里走了出来，这名铁打的汉子与‘雪狼’队员一同从越军营地里杀出，直到医院，他终于支持不住了，经过医生的检查，他的肋骨已经被打断了好几根，赵磊硬是咬着牙坚持了回来，而在医生们给他处理完伤情以后，他第一时间就是想到了门外的这些拼死将他们营救出来的‘雪狼’队员。 和赵磊一同出来的，还有阿昌和其他几名伤势较轻的队员，看到‘雪狼’队员们正要往外走，赵磊一声喊住了他们。 没有过多的言语，彼此都已明白对方心之所想，双方就这样无声地对视着。 良久，赵磊对着这些刚刚一同经历过生死考验的‘雪狼’队员们说道： “丫头、兄弟们，你们真是好样的！” 说罢，赵磊挺直身躯，向这些年轻的军人，致以最为庄重的敬礼，赵磊身边的所有战士、护士、还没来得及回去的陈医生，以及散落在院里一直关注的‘雪狼’队员的所有人员，没有统一命令，此时却同时举起了手，向这些年轻的‘雪狼’队员们致敬。 他们是在发自内心的向这些不惜生死、勇闯敌营的‘雪狼’队员们，致以最崇高的敬礼。 ‘雪狼’队员们被感动了。 “全体都有，立正！敬礼！” 随着梁青的一声令下，所有队员立正、还礼。 这一刻，‘雪狼’队员又恢复了往日的英姿。 第五十一章 战友情（1）告别 距离上次突击营救被俘人员成功返回，到现在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整个边境线的战事已基本平息了下来，屈指算来，‘雪狼’小队的队员们已在这里呆了将近一年的时间。 在这近一年的时间里，‘雪狼’小队所经所历，每一次，都是那么的刻骨铭心，战争，让他们成为了真正的铁血军人。 即便没有了战事，‘雪狼’队员们依旧按照自己长久养成的习惯，每日在按部就班的训练。 刘桐在鬼门关上转了一圈，躲过了阎王的索命，身体状况一天一天的好了起来，现在已经可以下地做些轻微的活动了，医生们都暗自称奇，说这些‘雪狼’队员们不仅技战术异常出色，身体素质也是常人无法比拟的，如果不是有着出色的体质，刘桐难以恢复的如此之快，甚至能不能挺过来都很难说。 其他几名受伤的队员随着伤势的恢复已陆续归队，渐渐投入到了日常的训练当中去。 ‘雪狼’一战成名，也为他们带来了其他一些意想不到的事务，许多赶赴前线的采访团在得知了‘雪狼’小队的传奇经历后，纷纷赶到这里希望采访宣传他们，但出于保密的考虑，‘雪狼’小队婉拒了这些邀请，只由部队中的宣传干事负责对外接待，并且一律隐去了队员的真实名姓，只称是队伍上的侦察兵。 但其他一些事情‘雪狼’小队却很难拒绝，其中之一就是帮着训练队伍上的战士，传授给他们一些特战技能。 “喂，你们都听说了吗？现在部队正在换防，这里的边境线要移交给了边防武警部队，可能469团不久也要离开这里了。” 这一天刚训练完，休息间隙围坐在地上，张全乐就开言说道。 ‘雪狼’小队里，数张全乐的消息最为灵通，他在这里混的也最熟，几乎没有人不认识他的。 “我也听说了，也不知道我们下一步会怎样安排，不会把我们给忘了吧？我看在这里呆着也挺不错，有山有水的，比我们那里的大沙漠强多了。”巴根附和道。 “你想啥美事了，刚毕业你就想退休，就是把你留在这也不会让你闲着，尤其是你，大个子，体积大、分量足正好到前面去排雷去，就像一辆扫雷车一样，你一过去，就开辟出一条安全通道，可以为返回这里的一方百姓再做点贡献。” 张全乐的一番话逗得众人一阵哄笑，巴根用手指点着张全乐说道：“我看你小子就是欠揍，两天不打、上房就想揭瓦，今天是不是想让我给你熟熟皮子？” 说完巴根起身就来捉张全乐，张全乐一边摆手一边躲避，其他‘雪狼’队员们在一边起哄助威。 正在说笑期间，团部的一名通信员跑了过来，对着梁青、高健说道：“二位班长，团长让你们马上到团部去一下，说有新的命令下来了。” “是，我们马上就到。” 看着通信员转身离开，梁青转身对着大家说到： “别闹了，大家回去准备一下，我想我们也该离开这里了，回去收拾一下，和大家告个别。” 不出梁青所料，武山告诉他们，刚刚接到上级命令，‘雪狼’小队又有了新的任务，午后出发。 “二位班长，我们在一起也有近一年的时间了，我是真的舍不得你们走呀，但没办法，你们的未来不会局限在某一支部队里，那样就太屈才了，但也因此，未来你们肩上的担子会很重，我们这些老兵是时候将接力棒交给你们这些年轻有为的新一代军人了，你们是军队未来的希望。” 武团长颇有些感慨，这些日子的接触，让他对这些年轻的特种兵充满了期待。 回到自己驻地，队员们已经把小队的应用之物都收拾齐整了，而这时一些听到消息的其他部门的人员也都聚集到他们这里，有些人还带来了相机为他们拍照留念。 赵磊和阿昌，搀着日见好转的王国庆和刘桐也赶到了这里。 “怎么？小梁班长，你们真的要走？知道要去哪里吗？”赵磊一见面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还不知道，只说是有新的任务安排下来了，午后就要出发，我们正要到您那里去和您道别了，没想到您却先过来了。”梁青含笑说道。 “你们现在可是名人呀，稍微一有动静，这里的人就都传开了，怎么？午后就走，这么急？”赵磊说着抬手看了一下表。 “这样吧，今天难得人员来的这么齐，我们大伙就在你们这里聚会一下，也算是举办个告别仪式，今天，你们都要听我们的命令行事。” 赵磊也不管梁青众人的反应，回身叫过来两名战士，小声吩咐了几句，两名战士点头称是，笑着转身离去。 正在这时，赵磊一眼看见团里的刘干事手拿相机正朝这里走来，忙挥手将他叫了过来。 “刘干事，先别走，先给我们照一张合影再走。” 赵磊和刘干事相当熟络，也不管刘干事答应与否，直接上前将刘干事拉了过来。 刘干事乐了：“我说赵排长，你急什么，我来这里就是为了给你们拍照的，这也是团长特意吩咐过的。” 众人说说笑笑之间，大家照了几张合影，刘干事又给每名‘雪狼’队员和整个‘雪狼’小队照了好多单独的或集体的合影。 这些影像成了‘雪狼’队员们日后最为珍贵的军旅记忆。 合影期间，赵磊支使出去的那两名战士也都返回了这里，他们大碟小碗的抬来了满满一桌子的丰盛酒菜，就在‘雪狼’小队驻地的门外，大家围坐在一起，开怀畅饮。 ‘雪狼’小队起初依旧是谢绝饮酒，但赵磊死活不答应，队员们也实在无法拒绝这种盛情，最后梁青点头，大家才象征性地喝了一点。 ‘雪狼’队员们再也没有初到这里时的那种拘谨，老兵们也没有了当初初见这些自称是学员兵的‘雪狼’队员时的那种不经意间的轻视，这一刻，他们彼此成为了真正的兄弟姐妹。 “丫头、小哥几个，我赵磊从今往后就多了你们这几个兄弟、妹子了，不论你们在哪里，只要有用得着我赵磊的地方，一句话的事，即便是千里之外，我也会立马赶到，你们不管走到哪里，也别忘了还有我这么一个老哥哥。” “还有我！” “还有我！” 王国庆、阿昌以及另外几名一起出生入死过来的战士们一起随声附和道。 情到深处，这些面对死亡都未曾皱过眉头的硬汉，竟都落下泪来。 第五十一章 战友情（2）亲人 新的命令一下达，时间就明显的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该分别的时刻了，远处的山谷中，隐约地传来了直升飞机的声音。 梁青起身，将自己面前的那一直未喝的小半杯酒端了起来。 “赵班长、王班长、阿昌班长，我们来到这里这么长时间了，你们教会了我们许多，让我们从一名学生成长为一名真正的战士，也让我们真正理解了什么是‘战友’这两个字，现在真要是走了我们也是从心里舍不得，谢谢你们教会了我们这么多的东西，我代表我们学员班的全体学员，感谢你们。” 说罢，梁青举起酒杯将这半杯酒一饮而尽。 不仅是围坐在桌子周围的人，就是连不远处站着观望的人，见此场景也都鼓起掌来。 大家一起举起手中的酒杯，碰杯、一饮而尽。 梁青意犹未尽，站在那里接着说道： “几位班长，你们可能不知道，我梁青现在家里没有其他的亲人了，但从今天起，我又有了亲人了，又有兄长了，又有哥哥了，你们不会不认我这个妹子吧。” 大家都被梁青的这种情感所打动，这是一种真正的战场之中诞生的兄弟情谊。 赵磊忽地一下站了起来，用力按着梁青的肩膀说道：“妹子，你放心，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妹子，我赵磊有福气，认了这么一个漂亮、聪明又有本事的妹子，这是我们祖上有德呀！” 说罢，赵磊哈哈大笑，这一笑用力过猛，刚刚好起来的肋骨被抻拽的一阵疼痛，让他不由得‘哎呦’了一声，一下子扶住了自己的肋部。 这一下引得旁边的人都跟着一起大笑起来，王国庆指着他说道： “你不能独占了，小梁班长还是我的妹子了，你要是敢欺负她，我豁出老命去和你拼了，对吧？阿昌。” “没错，我也算一份，小梁班长，你回去后看见小研姑娘告诉她，就说我阿昌有了你们两个妹子了，你们姐俩以后一起到我家里做客，我要好好地招待你们。” 说罢，阿昌一指赵磊和王国庆：“看见了吗，我比你们都强，我有两个妹子了。” “去、去、去，谁说只有你有两个妹子，小研姑娘也是我的妹子，不光这样，以后只要是和小梁班长一起过来的，就都是我的兄弟姐妹。” 王国庆脸红脖子粗的争辩道。 这番话又引起大家的一番哄笑。 “老王说得对，以后不管是谁，只要是‘雪狼’的人过来，就都是我们的兄弟姐妹，来，大家把酒都喝了，就算为咱们的兄弟们践行了。” 说罢，赵磊再一次举起酒杯，在大家的欢笑声中一饮而尽。 一架直升机降落在了不远处的一片刚刚腾空的场地上，别的人人不知道这架直升机的来历，但‘雪狼’队员们对它可是最为熟悉不过了，这正是曾经调配给他们基地用于训练的三架m8直升机之一，驾驶员叫许军。 看着从机上跳下来的许久，大家知道分别的时刻到了，赵磊他们也意识到了这家飞机是来接这些‘雪狼’队员的。 “唉！终究你们还是要走了，走吧，天高任鸟飞，你们今后就是我们国家的大鹏金翅鸟，但不管今后你们走到哪里，记住，我们曾在一起战斗过，我们是生死兄弟。” 赵磊有些伤感，起身挨个和‘雪狼’队员们紧紧拥抱。 ‘雪狼’队员们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向临时停机坪，许军已经和团里的工作人员交接完各种文件，见梁青他们过来，久未见面的许军一跳多高地跑了过来，将每名队员都抱起来原地转了一圈，亲热之情溢于言表。 武团长和政委、参谋长也都赶到了这里，来为‘雪狼’小队送行，逐一与队员们握手道别、悉心叮嘱。 看着周围越围越多的指战员官兵们，‘雪狼’队员们眼圈都红了，一贯乐呵呵的张全乐竟哭得像个泪人一样，搂着赵磊班长的胳膊久久不愿松手。 梁青的眼里也噙满泪水，但她还是咬牙发出了命令。 “学员班！集合！” 所有队员听到指令后，脸上挂满泪水整齐地站在了直升机前面。 “向首长们敬礼！” 队员们整齐划一，向始终关心着他们的部队首长敬礼。 “向战友们敬礼！” 这一刻，‘雪狼‘队员们向着场地四周的无数官兵指战员们敬礼。 这些人里有许多都是从‘雪狼’队员们一到这里就开始关注起他们的，这些人里有医生、护士，有办事员、有炊事兵，也有伤兵和各级指挥员，他们每一天都在见证着这帮始终以‘学员兵’自称的战士，在不断地创造着一个又一个奇迹。 而今，这里的所有人，已从心里深深地爱上了这些几乎无所不能的‘学员兵’，‘雪狼’队员们成了这里的传奇，大家茶余饭后，谈论的都是这些‘雪狼’队员的故事。 带着依依不舍之情，‘雪狼’队员们登上了直升机，挥手向周围的人们告别，在人群都撤到安全线之外，许军发动了直升机，强劲的风吹的地面上砂石乱飞，但依旧没有人离去，所有人都目送着载有这些学员兵的直升机缓缓地腾空而起，开始向远处爬升。 看着下面依旧不肯离去的人群，许军也被感动了，他熟练地操纵着直升机又飞了回来，在大家的头顶上又缓慢地盘桓了一圈。 低头看向下面的人群的时候，许军看到了一个让他惊讶的场景。 只见站立在下面空场里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向着天空中的直升机，伸出了他们的大拇指，所有的人，都在用这种简单却又是发自内心的动作，向他们心目中的这些英雄表达自己的敬意、为他们送行。 许军的眼睛也开始模糊了，这绝不是普通的亲情、友情，这是经过血与火、生与死考验的战友之情，这种情，只有上过战场的人，才能深切地体会到。 直升机再次盘旋了一圈，而后向上迅速爬升，很快就消失在远处的天际。 那里，有更广阔、更险恶的战场，在等待着这些年轻的勇士前去征服。 第五十二章 新任务（1）团聚 直升机缓缓降落在群山环抱中的一处营地，这里没有硝烟、炮火，有的只是鸟语花香。 梁青他们跳下直升机，一眼就看到了前来迎接他们的是‘雪狼’突击队的其他那些队员，彭涛、余剑晨、秦汉、龚玥以及李大磊、马凯等等这些当初分配到其他队伍里面的队员们。 一路上都被离别的伤感困扰着的梁青、高健这些人，此时终于露出了笑容，时隔近一年，这些‘雪狼’队员们终于再次重新又聚在了一起。 除了欢笑就是见面后那忘情的尖叫，经过战火的的洗礼，这些曾经躲进深山埋头苦练多年的年轻士兵，此刻，他们的眼角眉梢，除了原有的英气之外，更多了一份军人所特有的那份威严。 这是战争带给他们的最好礼物。 “青姐！” 伴随着银铃般的呼喊，龚玥飘到了梁青的近前。 女孩自有女孩的亲热方式，那就是刺耳的高声尖叫，女孩也自有女孩表达情感的方法，那就是没等说话就先抹眼泪。 两个好姐妹抱在一起美美的哭笑了一会儿，丝毫不去顾忌自己的形象，因为站在这里的人没有一个外人，都是他们的亲人。 哭笑过之后，两人这才彼此问起来这一年的经历，期间又是有哭有笑。 猛然间，梁青发现本应最早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人里，少了一个自己最为熟悉的身影 “小研！小研在哪？” 边和身边人打招呼边和龚玥说笑的梁青，突然发现一直和自己形影不离的好姐妹小研始终没有露面，心细如发的梁青马上想到因伤没能与他们一起同前来的刘桐，该不会是小研也……。 梁青不敢想下去，急急地扯过正在和翟明义、高健几个人大声说笑的秦汉问道，她知道小研是和秦汉分在一队的。 “也是哈，不光小研，还有几个也没见到，他们不会是……” 还没等张全乐说完，秦汉赶紧把他的话拦住。 “赶紧闭上你那乌鸦嘴，他们都没事，有几个人和刘桐的情况差不多，受伤了还没好利索，还留在医院养伤，梁青，你别只惦记着小研，你没发现吗，雯雯也没在这里？” “就是呀，我发现了，我们这支小队里就我们这四名女兵，她们两个去哪了？”梁青紧追不舍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也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没有看见她了，一个月前，小研从我们的驻地被团部的人叫走了，之后就一直没回来，她的那些装备还是我们给带回来的，问过团部的人，说是她另有任务，具体是啥任务，也没说，保密。” 看着梁青那依旧用怀疑的眼神在盯着自己，秦汉忙说：“你别这么看着我，我真的不知道，不骗你，确实是有任务，来到这里后听说雯雯也差不多是那个时候被叫走的，我们寻思，她们两个可能是执行同一个任务去了。” 经秦汉这么一说，梁青紧张的心情才略微放松了下来。 “我说秦汉，上前线之前我们哥几个有一个约定，那就是谁要是打死的越军最少，谁就请客，依次往上轮换，要是有谁打死的越军最多，那他就一路跟着白吃白喝，怎么样，你有兴趣加入进来吗？不过咱们可丑话说在前面，可不许胡编乱造，冒领军功可是要被军法从事的。” “嘚瑟是吧？你跟我嘚瑟是吧？早就听说你们那里打的比较苦，可我们这里也不含糊呀，比就比，怎么了，谁怕谁呀。” 秦汉架不住张全乐几句话的刺激，一下就被拉了进来。 “我说乐子，小心你树敌过众，到时候吃穷了你。”翟明义说着，举手用力胡噜了一下乐子的头顶。 “大翟，好歹咱哥俩也在地底下一起被埋了两天，关键时刻你不拔刀相助、施以援手也就罢了，怎么反倒架炮往里轰呀。” 乐子的话又引起的大伙的一番哄笑与争执。 “对了，梁青，我们这里早就传开了，说就你们这一队打得最艰苦、参加的战役也多，但也是打的最漂亮、最精彩的一队，真给我们‘雪狼’露脸，尤其是你，几乎把你都传神了，怎么样，赶紧给我们介绍一下吧。” 秦汉这一说，身边的很多人都一起附和，尤其是龚玥. “是呀，青姐，我们只听到了许多传说，今天你这当事人一定要好好给我们介绍一下，也让他们这些小男生再也不敢小看我们这些敢上战场的女人，我们要让这些小男人们知道，敢上战场的女人绝对不是好惹的。” 龚玥说到最后，还不忘用手指戳了一下紧挨着她的张全乐的脑门。 “喂！你这是咋说话那？我咋就成了小男人了？刚一见面你就不许说点好听的让我这大老爷们高兴一下。” 张全乐拿腔作调，急赤白脸的假意争辩道，但紧接着他又一本正经地说道： “不过说心里话，咱们这位真不是凡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经过这一些列的战役下来，原本就让我万分敬佩的梁队长、梁班长，已经完全蜕变成了我心目中的偶像了，真是让我顶礼膜拜”一脸严肃、滔滔不绝演讲着的张全乐，给人的感觉亦是不正经。 还没等梁青说话，巴根就一把将张全乐扯了过来。 “别说那些没用的了，赶紧说，你什么时候请客？” “喂！你有没有搞错？怎么说着说着，就变成我来请客了？咱们还没对数了，大个子我可告诉你，你可别仗势欺人啊，我张某人也不是好惹的，把我惹急了，哼哼！” 说着，张全乐还挽了挽自己的袖子，做玩命之势。 乐子的连说带比划，又惹得大家捧腹。 “你们都别争了，这客我请了。” 随着久未聆听、却又异常熟悉的声音的传来，薛明出现在大家的身后。 看着薛明正微笑着看着他们，曾经的记忆又被唤起，大家不约而同的立正行礼，薛明还礼，紧接着大家又欢笑着一起聚到了薛明的身边，你一言我一语地问候起来。 “薛教官，您说的话余音绕梁，我们可都听见了，您打算什么时候请客？我们也好做些准备。”张全乐念念不忘的是吃。 “放心吧，我绝不会赖账的，不止是我，基地的所有教官都会来为你们庆功的，你们的表现让我们基地的所有教官感到由衷的骄傲与自豪，谢谢你们。” 薛明说的有些动情，虽说他因一些其他的事物牵扯很少到前线，但却一直在关注着这些队员的表现，他为这些队员们担心，更为这些队员们每一次出色的表现鼓掌叫好，多年的默默耕耘、付出，终于结出了丰硕的、大大出乎大家意料的果实。 越来越多的部队派人到他这里前来取经，更多的人是到他这里来挖人的，这些人里既有老部队的领导，也有其他队伍上的首长，要不是上面有命令强压下来，这个时候的薛明恐怕就已成了光杆司令了。 待大家的喧闹过后，薛明又恢复了往日的严肃面孔。 “我答应了请客就一定会兑现，但现在还不时吃饭庆功的时候，你们的任务还没完，今晚八点后边的会议室开会，现在都各自回去准备一下吧。” 薛明的话让大家都露出了惊异的表情，薛明也不去理会大家的神态，转身去到了另一个院子里。 “秦汉，你们先来这里的，听到些什么消息了吗？会有什么新的任务吗？”梁青一边向后边的宿舍走，一边询问。 “我哪有早到，就比你们早了几个小时而已，咱们这些人都是今天到的，我们刚刚安顿好你们就到了，不对呀，边境不是已经稳定下来了吗？那还会有什么任务？” 秦汉不解，周围的许多人也猜不透这里面的奥秘。 “也许和小研她们现在的任务有关。” 梁青的轻语却如同一声响雷，定住了身边所有正在移动的脚步，大家都诧异地看着梁青，仔细一想，又觉得她的这种直觉很合情理。 众人的止步让一边想事一边低头走路的梁青一下子脱离开了大众群体，她自己也仿佛被吓了一跳一般，一下停在了那里，扭转身不解地看着眼前的这些人。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不用‘雪狼’队员们太多时间的等待，安排好各自的内务吃过晚饭以后，大家准时来到了小会议室，一进入会议室，这些队员们就知道这次会议不同于以往他们参加过的任何一次战前例会。 屋子里面坐着的不只是有他们熟悉的薛明，还有他们从未见过的另外三个身穿便衣的陌生人士。 “同志们，这个会议是一个保密级别很高的会议，因为在你们之前，知道这项计划的一共不超过十个人，今天之所以召集你们参加这个会议，是因为这项计划已经到了最为关键的收尾阶段了，时间紧迫，下面就由我们这项任务的具体策划者和参与者，缉毒大队的大队长钱壮同志为大家介绍一下任务的具体情况。” 第五十二章 新任务（2）急调 一个多月前，除了梁青那一队‘雪狼’小队所处的469团防区里还有些零星的战斗之外，其他战区的战斗早已归于平静，因此分到其他队伍里的另两支‘雪狼’小队队员奉命从前线回撤，除了秦汉和李大磊暂时留在前线处理一些善后事宜之外，其他的队员都集合到了一处休整待命。 虽说远离了烽火连天的战场，但‘雪狼’队员们依旧保持着多年养成的良好习惯，这一天，做完晨训的‘雪狼’小队的队员们刚刚走进营地的大门，还没等卸下肩上的负重背包，一辆团部的吉普车就紧跟着他们的后面驶了进来。 “请问，你们就是‘雪狼’小队吧，你们谁是小队的负责人？” 这名开车的小干事可能是新调来没多久，看到这些已经声名远扬的‘雪狼’队员明显的就很兴奋，两眼冒光的看着眼前这些人问道。 看到他那可爱的神情，‘雪狼’队员善意的笑了，彭涛上前一步说道：“我是，有什么事吗？” “你好，我是奉团长的命令来接你们这里的两名队员到团部，这是命令。”小干事说着将一纸命令递到彭涛的近前。 彭涛接过来打开看了看，又转脸看了看队伍后面的小研和雯雯。 “团长没说是什么任务吗？” “团长没说，团长只是说让你们接到命令后马上前去报道。”小干事回答道。 “小研、雯雯，团长让你们马上到团部报道，你们准备一下，马上出发。”彭涛转身向身后的小研和雯雯说道。 小研和雯雯答应一声转身就要回宿舍去收拾东西，还没等她们迈步这名小干事就将她俩喊住了：“你们不用收拾东西，团长说了，什么装备都不用携带，只要你们两个人过去就可以。” 尽管这个命令来的有点突兀，但‘雪狼’队员们依旧是严格执行了命令，小研两个人将身上的背包卸下来交给一旁的其他队员，转身上车，随着这名小干事向团部疾驶而去。 留下来的这一般人望着汽车远去的背影，都有些不可理解。 “什么情况？怎么就让她两个过去？我们那？”余剑晨凑到近前问道。 “命令只说让她两人马上前去团部报道，没提我们什么事，我们继续训练，等她们回来我们就都清楚了，赶紧准备下一阶段训练，解散。” 让‘雪狼’队员们没想到的是，这一等，就等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直到包括梁青他们这一队的所有队员又再一次集结到这个新的驻地，他们始终都没有见到小研和雯雯的踪影。 小研和雯雯急急火火地赶到了团部，出乎意料的是团长并没有给她俩什么新的任务，而是直接将她俩带到了团部后面的一处空地，那里一架直升机正在那里等着小研和雯雯两人。 飞机的驾驶员是她们都熟识的老朋友，也是在基地一直协助她们训练的三名直升机驾驶员之一的葛一丁。 直到此时，团长才跟小研何雯雯说道： “小研同志、雯雯同志，这次叫你们过来并不是部队上的任务，而是你们基地的安排，命令你们火速返回，并且还要严格保密，本来这两天我们还准备为你们开一次庆功会，看样子你们两个是赶不上了，我曾向你们基地争取过让你俩人延迟几天归队，但没能争取下来，没办法，队伍上的事谁都不敢耽搁，如此急切地调你们二人归队肯定是十分紧急的任务。” “不过也不要紧，你们的表现有目共睹，从默默无闻到一鸣惊人，你们在很短的一段时间里完成了一次完美的蜕变，相信你们在不远的将来一定可以更好地展示自己、展示中国军人的形象，你们的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直到登上直升飞机飞行了一段时间后，小研和雯雯才发现，她俩并没有飞回‘狼窝’基地，而是在另一处陌生的地点降落了，更让她们惊讶的是，薛明正在这里等着她俩的到来。 与之前来命令的迫切相比，到这里之后薛明并没有马上安排她俩做什么，只是叫两人先好好的休息一下，换上便装在这里待命，这可真是有些出乎两人的预料之外，但难得这里的景致优美，远离战场的纷乱、喧闹，两人正可以好好地放松一下心情。 她们两个不知道，早在这一年的年初，在‘雪狼’小队正准备开赴前线的时候，也是在这个环境优美的院子里，还来过另一名‘雪狼’队员，这人就是亦非。 就这样无所事事地呆了一个多星期，这期间薛明也不辞而别不知去向，仅有的几名工作人员也只是负责这里的饮食起居，对其他的一无所知，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薛明再次返回，而这次返回来的并不只是薛明一个人，他还带回来了另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钱壮。 这一次没让小研和雯雯多等，薛明和钱壮一到就通知两人开会。 “怎么样？这些天你们两个休息的还好吧？”薛明微笑着看着眼前这两名自己熟悉的女弟子问道。 “还说那，我们两个都在这里快呆疯了，您要是再晚来两天，就可以直接把我们送精神病院去了。”小研快人快语，半开玩笑半认真。 “呵呵，会有这么严重，我本想让你们在这里好好地多休养几天，看样子我这好心全都白费了，没人领情啊。” “薛教官，您就别提您那好心了，有什么任务赶紧吩咐吧，我们早就猜到了，这里的好菜、好饭不会让我俩白吃的，说吧，什么任务。” 小研的一句话，让屋里的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你还真说对了，这里的饭菜真是不会让你们白吃，有一个异常艰巨的任务需要你们来完成，你们要做好思想准备。”薛明的口气变得严肃了起来。 “我先给你们介绍一下，坐在我身边的这位就是广西武警缉毒大队的队长钱壮同志，之前一年多的时间里，他们一直在跟踪一起部里直接督办的重大贩毒、走私武器弹药及拐卖人口的案件，现在快到了将要收网的时候了，特别向我们部队寻求人员上的支援，经我们再三考虑，决定派你们两个协助专案组的工作，至于你们两个能不能胜任，还要看专案组的钱组长来决定。” 小研闻听此言两眼冒光：“没问题，准备让我们干什么？” “你先别那么激动，先让钱组长给你们大致介绍一下这个案子的情况。”薛明说完，对身边的钱壮点头示意。 前几天钱壮刚从清迈赶回来，之所以急急火火的赶回来，是因为在广西的一次集中抓捕的行动中，抓获了几名专门从事走私、贩毒的团伙成员，在抓捕过程中，除了这些团伙成员以外，还意外抓获了两名大学在读的女学生。 这个情况有些出乎专案组的预料，之前的一系列的跟踪调查过程中，从未发现这两名女学生的参与加入，难道她们是从事特殊服务的？ 带着疑问，专案组马上对这两个人进行了审问，两个女孩此时早已被吓的花容失色，一直在啼哭不止，专案组的刑警们费了好大力气才算稳定住了这两个人的情绪。 进一步询问才得知，原来这两个女孩是在暑假期间出来打工的，想挣点零花钱，顺便出来玩一下，在一家酒吧里做酒水推销员期间，渐渐地就和几个常来此处的客人混熟了，其中一名客人听说她俩是在暑期打工挣学费，不由得大发感慨，称赞她俩有志气，并且还答应她们，替她们两人介绍更能挣钱的的工作。 这个老板还真没食言，几天后就告诉她俩有一个很好的机会，是去一个顶级的富人俱乐部做奢侈品的推销，并且还会提供食宿及相应的培训，问她们不愿意去，。 对于两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子，这个诱惑相当大，且不说食宿方面可以省去一大笔开销，单就是见一下那些心仪的各种名牌奢侈品，也是她们求之不得的，而且时间也不长，一个星期的时间就可以挣到在这里数倍的收入，开学前在剩下的时间里还可以游玩一下，真是一举多得，暗自猜想两个人在一起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因此就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下来。 两个女孩做梦也没想到，这个看似有钱的老板，做生意只是一个表面的伪装，暗地里却是从事的贩毒走私的罪恶勾当，这一次也是受人之托要他帮着物色几名年轻漂亮的女孩带过来，长期游走于这些邪恶勾当中的这名老板自然明白其中的奥秘，为了那笔丰厚的中介费，他自然满口应承下来。 弄清了这其中的原委，又到两个女孩之前的工作地点和相应的学校前去调查，确认这两个女孩确实和这伙贩毒集团没有什么瓜葛，在经过一番严肃的批评教育之后，派人将她们送回了原籍。 但这件事却没有完结，刑警们突击提审了这名老板，自知自己罪大难赦，肯定必死无疑的这名老板，对其他罪行都供认不讳，却死活不肯吐露要将这两名女孩带往何处，一个劲的和审讯人员兜圈子。 他越是这样，刑侦人员越是感觉到蹊跷，按说按他所犯的罪行，枪毙他十回也足够了，为什么却对这样一件未遂的拐骗妇女，与贩毒、走私相比相对较轻的罪行遮遮掩掩那，这里面一定有更大的隐情他没有交代。 经过几天几夜的突审，并且承诺给予他的家人提供保护之后，这名老板终于交代出了实情。 一个更大的跨国犯罪集团呈现在了专案组的面前。 第五十二章 新任务（3）事关重大 据这名老板供述说，他是在为一个跨国的贩毒、走私、拐卖人口的犯罪组织搜寻这些年轻的女孩的，当这名老板的口供材料整理上报到部里之后，一个名字引起了部里一位专门负责协调全国打击走私、贩毒领导小组的官员的注意，这名官员就是郭淮益。 而引起他警觉的名字就是------毛彪。 紧接着郭淮益就想到了另一个问题，这些毒枭们为毛彪网罗这些涉世未深的年轻女孩，意味着又一次跨国的贩卖人口、走私毒品的交易即将拉开序幕。 杜彬一案是部里点名督办的特大要案，由于之前的几次行动都功亏一篑，并且已有几名侦查人员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因此这一次的行动极为保密，知道的人极少，一些相关的调查人员只知道案子的某一部分，全盘掌握案情进展的仅有郭淮益、刘崇知和钱壮这少数的几个人。 这次行动严紧、周密，历时近半年的时间，亦非才成功地打入到这个跨国犯罪集团的核心内部，几个月下来，亦非已基本站稳了脚跟，并且传递出了许多有价值的情报讯息，而这一次的跨境交易，会不会是一个捣毁这个特大跨国犯罪集团机会呐？经过商议，郭淮益和刘崇知决定叫回正在清迈协助接应亦非的钱壮来具体的商议一下。 钱壮一回来，就马上再一次对那名落网的老板提审，这一次重点询问了他要在什么时候将这两名女孩送到毛彪那里，这一次大概有多少人会被送到那里，以及要将这两名女孩送到哪里去。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这两个女孩应该在十天之后与我一起赶到会面地点，然后他们再转道去云南，只是我这一犯事，毛老板那里恐怕早就改变计划了。” “到云南后你知道他们会在什么地方落脚吗？”钱壮紧紧地追问道。 这名老板木然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们这些人很谨慎，我和毛彪就仅仅是见过一两次的面。” “你再仔细想想，在你们闲谈的时候，他们有没有提及过在何处过境，在哪里交接，甚至在哪里聚会、休息、吃饭这些都可以。”钱壮从旁边启发着。 沉思了很久，这名老板抬头说道：“有一次我们在饭桌上谈起来，我说想要到云南那里去玩几天，顺便出去看看，那天他也是喝多了，就一口答应帮我安排，之后我们又到一家夜总会去坐坐，可进去没多久就又出来了，我以为他们嫌我安排的不好，就提议再换一家，毛彪的一个身边人这才告诉我，说毛彪在云南某镇那里就开有一家这样的夜总会，这对他已经不新鲜了。” “毛彪在听到他的手下人这么说了以后，可能是怕我脸上挂不住，还特意安慰了我几句，并且答应我说，等我到了云南，一定带我去那里的最好的娱乐场所，而且他还透露说，从他那里到境外，有大半天的时间就可以穿越过去，我当时还谢过了他，只是一直没得时间去，因此他说的是不是实话、那个夜总会是不是还在那里我就不得而知了。” 这是一个重要信息，钱壮马上亲自前往核实，之所以他亲自去，是因为万一此条线索属实，一旦潜伏在公嗯机关内部的人获悉有人前去查证这家夜总会的背景，必将通报给杜彬、毛彪，那样就会打草惊蛇，这唯一的一条线索就有可能中断。 可核实回来的结果却大大出乎他的预料，出乎预料的原因是因为被供出的这家夜总会的真正老板并不是毛彪，而是以一个女人的名字注册经营，这个女子的丈夫是边防海关缉私局的一名科长，这也不算太让人惊奇，让钱壮最为惊讶的是，这名科长的父亲正式广西正法伟的一名主管领导，这个职务是和刘崇知有直接接触的，而这名领导的另一个儿子，同样也在公安战线工作， 是广西公嗯厅的一名侦缉处长。 看着这一层关系网，钱壮不由得背冒冷汗，他深知此事关系重大，因此在收集到足够的资料之后，迅速赶回了广西，向他此次行动的直接领导刘崇知以及在这里坐镇的部领导郭淮益汇报了此事。 看到钱壮带回来的资料，两位首长都沉默了下来，他们深知，如果此事真的和那几个人有关系，那必会在整个公嗯、政发系统引起一次大地震，这事绝对非同小可。 “你在那里还发现其他的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吗？”良久，郭淮益开口问道。 钱壮又从皮包里掏出一沓照片。 “这些都是这几天我在那里暗中收集过来的，经过比对，发现了几个我们之前就已掌握的毛彪的马仔就常住在那里，这也间接证明了，这个夜总会应该和毛彪有很大的关系，只不过他在暗处，并不在明处活动。” “这样，我从外地给你调集几个得力的人手，加紧对那里的监控，同时在广西这一代再加强一点力度，我们要打草惊蛇，只有把他们惊动起来，他们才会露初马脚，这也就为你的下一步行动提供了一个运作的平台，具体如何操作，还是听你这处于第一线的人来制定计划，至于后方的问题，我去协调处理，有一点你尽管放心，哪怕我这身衣服不穿了，我也要把那条线索查清楚，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更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你就安心、放手的去做吧。” 得到二位首长的鼎力支持，钱壮心里即温暖，又倍感责任重大。 “有二位首长在后边为我撑腰，我一定把这个毒瘤连根拔了，说道下一步的安排，我从‘独狼’那里得到确切信息，他那边的大老板最近可能要安排一次私人聚会，据可靠消息，参加的人几乎都是金三角一带有名望的人，而且‘独狼’猜测聚会地点极有可能是距离我边境不太远的锦岛，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可真是一次大收网的好机会。” 钱壮有些兴奋地看着两位首长，希望能得到他们的支持。 没想到两位首长同时沉默了，也难怪，出境执行任务，不仅面临诸多的外交问题，同时一旦协调不好，肯定会带来诸多的意想不到的麻烦，这可不是他们拍板就能决定的事情。 看着两位首长的神情，钱壮一下明白了，他近身上前轻声说道：“首长，我知道这件事事关重大，但我们还有另一条路可以迂回前进。” “你小子又打什么歪主意？告诉你，别给我捅篓子，引起国际纠纷，我们可保不了你。”刘崇知假意呵斥道。 “好好好，我绝对按国家的政策、法令去办，对了，鉴于我们现在这个系统里有内鬼，我希望首长出面协调一下，安排些陌生的面孔来协助完成这次任务，这个没问题吧？”钱壮开始兜圈子。 “我不是说给你增派其他地方的警力协同你吗，你没听见？”郭淮益瞪着钱壮。 “我听见了，但要是到了收网时节，这几个人手就不够了，您要知道，这些跨境毒贩都是亡命之徒，人员众多，这几个人根本拿不下来，要是大规模地调集队伍，又难免走漏风声，让之前的努力化为乌有，因此还是要您来协调一下。” “你小子现在怎么婆婆妈妈的了？有什么话直说，别和我们兜圈子。”刘崇知指点着钱壮说道。 “那我就直说了，之前你从队伍上借来的这只‘狼’，真的很好使，一个人就能搅得那边几拨人都鸡犬不宁，要是将他们那些大小群狼都借过来，完成这次任务，那我就有十足的把握，您看我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郭淮益和刘崇知都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钱壮，如果不是身份级别在约束着他们，这两个人真想上去抽这小子一顿。 不过气归气，经过两个人的多方努力协调，总算得到了总部首长的首肯，但严令他们务必谨慎行事。 钱壮的计划终于可以逐步实施了，而这一次的初步计划，就是要派人伺机接近毛彪，力争借他们再次向外贩卖年轻女孩出境之际，一举打掉这个犯罪团伙。 钱壮介绍完大致情况，转脸看着眼前这两名不大的女战士，有了之前从亦非那里得到的教训，以及亦非曾经对他的警告，钱壮绝对不敢小看眼前的这两名年轻的女特种兵了。 “首长是说，让我俩主动接近那个姓毛的，最好能混到他们中间去，里应外合伺机抓捕他们？”小研盯着钱壮问道。 钱壮点了点头：“不用叫我首长，我也不是什么首长，只是干具体活的，你们就叫我老钱就行了，前几天我和你们的薛教官又前往那个夜总会仔细探查了一下，看看有没有下手的可能，而且毛彪回到云南的所有可能经过的路线我们也都大致查看了一下，具体如何接近，我还真不如你们内行，一会儿薛明同志会详细和你们商量、计划，现在之所以和你们说这件事，是因为我们发现了毛彪的踪迹，如果不出意外，他应该在最近这两天就会赶到那个边境小镇去，我想知道的是，你们愿意不愿意接受这个异常艰巨的任务，我不想勉强你们，只希望你们量力而行，因为这件事的成败，关系到许多人的安危，我要的是一击成功。” 钱壮异常严肃地看着眼前的这两名女兵。 小研也没有了往日的大大咧咧，她凝眉沉思了一会儿，抬头对着钱壮说道：“这样吧，我们和我们的教官商量一下，一个小时后我们给您确切答复您看可以吗？” 钱壮笑了一下，对着薛明三人一点头，自己转身出去了。 一个小时候，钱壮得到了她们两人的确切答复，而后他们四个人就连夜乘直升机赶往了云南。 钱壮和薛明两人，都没有对小研和雯雯说明，在她们两人之前，亦非就已经打入到他们内部了，之所以不说，就是为了保护亦非的安全。 因为亦非那里，要比云南这边险恶得多得多。 第五十三章 另类接触（1）车祸 就在几天前，位于云南边境某地的一座小城，一辆没挂牌照小轿车在略显拥挤的街道上不紧不慢的行驶着，驾车的人很警觉，不时地通过后视镜查看着后面的情况，他们已经在街上转悠了好大一会儿了，大半个城区都被他们转遍了，在确定后边确实没有异常情况后，这辆车驶进入城乡结合部的一片繁华街区。 位于城乡结合部，又很繁华，证明这里肯定是一处交通枢纽、同时也是物资的集散之地，而且一般这种地方都疏于管理，属于监管的扯皮地带，而地处边境的这座小城的这个地段，不仅设有内地城市的常见的各种紧俏物资的集散贸易之所，还有许多内地城市见不到的地下违禁交易。 车子行驶到了这一带，坐在车里的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也开始有闲暇时间关注一下车外那熙熙攘攘商户、店铺，看看那些穿着各异、怀揣各种目的来此淘金圆梦的男男女女。 转过前面的路口就要到这里的最为繁华的一处夜总会了，有说有笑的两个人开着车子刚一转弯，猛然间两三个打斗着的半大男孩一下从路边的摊铺里窜到了街道上，眨眼之间就跑到行驶的汽车前头。 车里正在说笑的两个人被这突发的状况吓了一跳，本能的反应让开车的人狠踩了一下刹车。 一见惹了祸，几个孩子转眼就跑的没了踪影，孩子是没撞上，可车也因为突然的制动一下熄火停在了路口，刚从那一瞬间的惊吓缓过神来的两个人没等松口气，就听到从后边传来一阵刺耳的刹车声，紧接着‘哐’的一声，一辆车狠狠地撞了上来。 由于这里正处在路口中心，剧烈的撞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一些人指点着开始为拢上来。 令人奇怪的是，发生碰撞的两辆车上，都没有人走下车来查看碰撞状况，前面车上坐着的两个人警惕地盯着周围是否有异动的反应，并且坐在右侧副驾驶位子上的那个人，伸手顺着门边，握住了已经上膛的手枪枪柄。 两个人过于紧张了，围拢上来的人并没有什么异常，大多数都只是附近做买做卖的商户里的人，也有极个别的路经此地的闲散人员，一些人围着车子撞击的部位互相议论着，同时也对后边的车摇头叹息。 见没有什么异常，坐在副驾驶上的人对着身边的人一使眼色，那名开车的司机一拉车门走了下来。 下来的这个司机先围着车子转了一下，看了看撞毁的部位，他的车子的后保险杠已经被撞掉了，后备箱也被撞瘪了一大块，他有些气恼地看着后面车厢里一直坐着未动的那两个人。 “喂！你们怎么开的车？到路口也不知道慢一点，赶紧下来看看！” 确定这只是一次意外车祸，这名司机的底气顿时足了起来。 坐在后面车子里的是两个打扮略显怪异、另类的年轻女孩，两个人仿佛被这个事故有点吓蒙了，尤其是开车的那个女孩，从撞车之后就一直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一动不动的紧紧地盯着已经冒起白烟的车头，明显地不知所措。 前面的那名司机喊了几声，见后面车上的人仍旧没有移动，不由得走了上来，用力拍了拍车顶。 “喂！我跟你说话了，你是怎么开的车，赶紧下来看看！”这名司机显然很气恼，目光凶狠地看了看驾车的这两名女子。 开车的那名女孩仿佛一下子惊醒了，打了一个激灵，“啊”的一声开门走下车来，旁边那名女孩也随之走了下来。 这时，坐在前车副驾驶位置上的那名男子将手枪在腰间掖好，也开门走了下来，掺杂在看热闹的人群中间，冷眼注视着眼前的这一切。 “你是怎么开的车！看见前边有车也不减速，直接就往上撞是吧？他妈的这是谁教会你这么开车的？”前面那辆车的司机不依不饶，嘴里也开始有些不干不净。 刚才还坐在驾驶座位上发傻的那名女孩，此时正弯腰看着自己的车子，车下已经流了一大滩的水，明显的是水箱被撞漏了，可一听那个男人嘴里带着脏字在数落自己，她一下就蹿儿了。 “我说你这嘴里吃了马粪了，你还会说人话吗？你说我不会开车？我还正想问你是怎么开的车，平白无故的在路上急刹车，你吃错了药了？你这开车的技术是跟师娘学的吧？” 这丫头的嘴可真不饶人，一开口就连损带挖苦，还不时的指着指点着对方的鼻子数落。 那个男子可能也没想到会是这个局面，自己一时语塞，被眼前的女孩逼得直往后退。 人群中传出窃窃的笑声，夹杂在人群中的另一名男子也被这个女孩的话给说乐了。 那名开车的男子有点恼羞成怒，猛地一下扒拉开自己眼前的、不时指点着自己的那只手：“喂！我说小姐，不是我撞了你，是你撞了我知道吗？你撞了我你倒有理了？” “你别废话，我是撞了你，你要是好好的走着我能撞上你吗？谁让你走着好好的就一下停下来了，这里是停车的地方吗？”女孩依旧是梗着脖子没完。 “你没看见那有几个小孩从前边跑吗？我要是不踩刹车不就撞上人了吗？你这两只眼是干什么的，不好好的看着路。”今天也该这男的倒霉，他还一个劲的和这个女孩掰扯这分不清的事。 “你蒙谁那？哪来的孩子？你们谁看见了？” 女孩梗着脖子质问着，同时又寻求周围的人的帮忙，说着说着，女孩突然渐渐哽咽了起来：“我刚从我爸手里借来车，这才开了不到十天，就撞成这样了，你让我回去怎么和我爸说？你给我赔车！” 女孩说着，竟当着众人的面嚎啕大哭起来。 这一下更引起了众人的哄笑，那个男子也有点不知所措，他无助地向人群里看了看，转身对着那个女孩说道：“今天碰上真是我的晦气，算我倒霉。” 说着，这名男子转身就要上车离开。 “你别走！把我的车弄坏了你还想跑！” 那个女孩一边哭着，一边跑了上去，一把揪住那个正要上车的男子，一把将他扯了下来。 这时，与女孩同车而来的一直没有吱声的另一名女孩也走了过来，她一边搂着那个啼哭不止的女孩，一边和她低声说道：“别哭了，我们报警吧。” 说完，那个女孩又转头对着周围看热闹的众人说道：“各位叔叔、伯伯，请帮忙报下警，谢谢你们了。” 一边说着还一边规劝着女孩说道：“别哭了，一会警察来了就好办了。” 一听说要报警，那名驾车的男子明显的慌了起来，他又往人群里看了一眼，现在整个路口已经被看热闹的人围了个严严实实，这时候就是想走他也走不了了。 那名一直挤在人群中的男子此时走了上来，他对着啼哭的女孩说道：“小妹妹，你别哭了，这事也确实不全怨我们，但我们也有责任，你看这事情也不大，我们赔你点钱，你自己把车修好你看成吗？” 一边说着，他一边对周围的人说道：“大伙儿都散了吧，车祸有什么好看的，只顾看热闹小心小偷把你们的东西都偷走，赶紧散了吧。” 经他这么一说，周围的人确实散了不少，堵塞的交通又开始缓慢通行起来。 见人都散得差不多了，那个男人从怀里拿出整整一沓没开封的钱递了过去。 “小妹妹，这些钱足够修好你的车了，你拿着，我们还有要紧的事要办，我们可以走了吗？”男子一脸的讨好。 没想到这个女孩抬手就把他递过来的钱打了回去：“谁要你的臭钱，我有的是钱。” 谁都没想到，女孩打开随身的挎包，从里面掏出好几沓崭新的人民币，对着这名男子眼前一晃说道： “看见了吗？你有钱就以为你了不起呀，我们是从内地来的，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你让我去哪修车呀！你们别走，把我的车什么时候修好你们什么时候才能走，要不回去后我爸爸又该说我了，又该不让我出来了。” 说着，女孩又开始啼哭起来。 “你们还有理了，你们撞了我我们给你钱你还不依不饶，你没地方修车活该，毛老板，我们走，别理她们。” 那名开车的男子实在是被这个女孩弄得没辙了，转身拉着那个他称为‘毛老板’的人转身就要走。 尚未散去的众人眼睁睁的又看到了一幕让他们目瞪口呆的场面。 只见这个一直啼哭的女孩一下窜了上去，也不知道她用的什么招数，一下子就将那名开车男子的胳膊扭住，另一只胳膊顶着那名男子的后背，嘴里恨恨地说道：“想跑，没那么容易，给我修好车再走！” 别看那名男子身体强壮，却硬是被这名女孩钳制的动弹不得，已经散了的人群一看这边动手了，又开始围拢上来。 那名毛老板皱了一下眉头，心想今天这是怎么了，本来一切挺顺利的，可临到家门口了，却偏偏碰上这么两个难缠的女孩，他咬了一下呀，一股怨恨从心底升起，但脸上却依旧带着笑容。 第五十三章 另类接触（2）飞蛾投火 已经被眼前这两个女孩弄得心烦意乱的这名毛老板无可奈何地摆了摆手。 “好、好、好，小妹妹，你先别闹了，你先把他放开，我们帮你把车修好还不行吗？你还别说，我还真的认识这镇里的一个汽修厂的人，他们修车的技术还真不错，保证能把你的车修的和原来的一摸一样，你看这样行吗？” 那个揪着那名司机的女孩渐渐地松了手，却依旧满腹狐疑地盯着这名毛老板说道：“你说的是真的吗？你可别骗我？” 紧接着她的手又一加力，对着这名毛老板说道：“不行，你肯定是在骗我，等你一走了，我人生地不熟的，我去哪里找你呀？” 那名毛老板无奈地笑了，他伸手一指前面不远处那个霓虹闪耀的夜总会说道：“我怎么会哄弄你，你看见那里了吗？那个夜总会就是我的，我是那里的老板，我人跑了，那个地方可跑不了。” “我不信，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假的，我还说那个夜总会是我的了，谁能证明那里就是你的？”女孩依旧不依不饶的盯着追问。 “这样吧，你的车反正也动不了了，我让这个人留下来，帮你把车弄到修理厂去，你和我一起去那里，你看看那里是不是我的，这总归成了吧？” “你可别想骗我们，更别想欺负我们，我们可不是好惹的。”女孩说着不忘狠狠地盯了一眼一边的那个司机。 这个毛老板笑了：“老张，你就先别回去了，赶紧联系人把这两辆车弄到修理厂修好，我先带这两个小妹妹回去，一直堵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说完，这个毛老板使了个眼色，扭头又询问了一下两个女孩：“你们车里还有什么东西吗？都带上，看这车的状况，可能要修个几天，带上东西省的放在修理厂丢了。” 看着这两个女孩每人从车里拿出一个双肩背包背在肩上，最后又从车子的后备箱里拖出来一个不太大的行李箱，见再没有什么东西可拿了，两人这才跟着这名毛老板朝不远处的夜总会走去。 一路走着，毛老板三言两语就套出这两名女孩的底细了，那个挺能哭闹纠缠的女孩，家里是做生意的，很有一点钱，但她本人却早早辍学在家，一直也没有正事可干，前些天突然也想出去做点生意赚钱，家里父母本来不大愿意，但架不住女孩的软磨硬泡，勉强答应给她点钱让她随便去折腾。 但这女孩却不愿意沿着父母的意愿走，非要干点不一样的买卖，她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的，说缅甸这里的玉石饰品很多，价格也很便宜，想要进点玉石手镯、项坠回去去卖，女孩的家在内地，父母死活不让她去，但依旧没能扭过她，只是要她绝对不能一个人前来，最后这女孩找到同样辍学在家的另一名女孩，两人这才一路走一路玩，用了将近半个月才来到了这个地方。 毛老板听着两个女孩你言我一语的讲述，心中不由的暗笑，再看看这两人的穿着打扮，联想到刚才这两人的行事风格，这两女孩明显的就是属于缺乏教育、性格略显叛逆而且还有点不知天高地厚的那一类，她们总觉得自己很聪明，可上当受骗的事一样也少不了她们，想到这里，这名毛老板冷笑一下，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毛老板确实没有骗这两个女孩，来到这家夜总会之后就直接将这两人带到了自己的一个大办公室里坐下，随后又让服务人员给两人拿来了两杯调制好的饮料端了上来。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不只是这个夜总会是我的，那边的那个饭庄也是我的，一会儿我先去带你们两个吃点东西，咱们闹了大半天了，你们两个也该饿了吧？” 毛老板很和善地看着二人，言语之间也很体贴，他注意到了，这两个女孩一进到这里，就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一边走一边不住地四下观望，看着双眼冒光的这两个女孩，这名毛老板心中断定，这种高档的娱乐场所，对于来自内地的两人来说，肯定是第一次涉足。 在屋里坐了一会儿，毛老板提议带她们出去吃饭，两个女孩痛快地答应了，但毛老板并没有从大街上带两人过去，而是从夜总会后面的一条僻静小巷穿行过去，直接领着两人来到了他所说的那家饭店后门，带着两人径直来到了饭店二层的一间雅间。 吃过饭之后，两个女孩说要把行李先放在夜总会，她们两个要去逛街，毛老板痛快地答应了，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毛老板对着远处吧台上的一个人一使眼色，那人随即转身，慢悠悠地跟了上去。 天黑之后这两名女孩才赶了回来，此时夜总会里渐趋热闹，舞台上热歌劲舞，舞池里同样有一些各色人等在里面胡乱地扭着，而楼上的一扇厚重的深色玻璃后面，毛老板正不错眼珠地盯着刚刚走进来的这两名女孩。 “怎么样？有什么异常吗？”毛老板注视着玻璃窗外，轻声地问道。 这个毛老板就是境内大毒枭杜彬、杜老板手下的得力干将毛彪，前一段时间在全国掀起的打击走私贩毒的运动，搞得他们狼狈不堪，好几次他和杜彬都差点被抄进网里，多亏了他们多年经营的、埋伏在省公安厅内部的一名稽查处长的暗中通信，杜彬和毛彪两人才得以侥幸逃脱，原本的大本营广西那里是呆不下去了，两人只得分路行动，辗转来到云南境内。 但云南这里也不安静，边境战事的渐渐平息让腾出手的边防公嗯部队在这边同样开始打击这里的走私贩私、贩卖妇女、走私毒品的活动，而杜彬则是这里公嗯、边防几路队伍重点缉拿的对象，一时间风声鹤唳，这些犯罪进团的生存空间被打大地压缩了，眼看这里也呆不下去了，杜彬和毛彪商议着，准备先往境外躲避一阵子，正巧威猜托人带话，邀请他们过境一聚，这恰合上他们的心思，几经准备，他们分头潜入到了边境附近，毛彪来到这个小镇上，准备过几天找个恰当的时机越境离开。 “没什么事，我看就是两个没见过大世面的乡下丫头，又有点类似于有点钱就耀武扬威、说话气粗的那种人，你没看她们两个今天下午在街上，和好几伙做小买卖的人吵架，真好像这个世界盛不下她们了。”那名尾随监视的人边说边无奈地摇了摇头。 “哦？你是说她们还在街上和人吵架，因为什么吵架？”毛彪有些好奇。 “还能为什么，你看她们俩那桌子上放的大大小小那几个提袋你还不清楚，她们想要买点东西都往死里和人家划价，总以为别人都在骗她们这些从内地来的人，就是为了这些和人家吵个没完。” “哼、哼！” 毛彪听后冷笑了几声“这是想吃甜的，天上就往下掉蜜饯，算她们赶上了，你们几个赶紧准备一下，那几个之前带了的人没什么怀疑吧？要好好地对待她们，该给她们做的培训都别停下来、接着做，咱们自己可别演穿帮了，只要是跨出国门，那一切就由不得她们了。” “毛哥，听您这话音，是要想连这两个一块捎带脚带到那边去？”白天和毛彪在一起的那个司机歪着头问道。 “怎么？有什么不可以吗？这也不是我非要带她们，你也看见了，白天我给她两钱让她们走她们不走，这能怨我吗？”毛彪说着看了一眼身边的其他人，几个人不约而同地淫笑起来。 “你们先忙你们的去吧，注意点自己的身前左右，就差这最后一哆嗦了，可别再出什么乱子，去吧，我去看看那姐俩玩的怎么样。” 毛彪说着转身来到了楼下。 第五十三章 另类接触（3）女人三绝 随着一段热辣的迪斯科舞曲结束，方才还在舞池里尽情摇摆的人们，一边说笑、拉扯着，一边慢慢向四下里的包厢、酒桌退去，白天那个吵架的女孩此时满脸兴奋，通红的面庞沁出细细的汗珠，结束了一段热舞的她来到了她的小伙伴的身边一屁股坐了下来，拿起桌上的一瓶冰啤酒嘴对嘴就喝了起来，一口气喝下少半瓶。 “呵呵，没想到小姐你还真是好酒量，怎么样，今天下午玩的开心吗？对了，咱们打了半天的架，我还不知道你们叫什么了，我怎么称呼你们？” 毛彪神不知鬼不觉地从两个女孩的身后冒了上来，顺手拉过一把矮凳挨着她们坐了下来，笑吟吟地看着眼前两个女孩。 “也是哈，吵了半天架还吃了你一顿饭，我们也还都不知道你叫什么了，我叫小研、她叫雯雯，我们俩从小就在一起，这一次她是硬让我拉来陪我出来玩的，你叫什么？只听说你叫毛老板？你真是这里的老板？” 小研微笑地看着毛彪，她笑起来很迷人、很好看，丝毫不像白天那个连哭带打的女孩子。 “我真是这里的老板，他们都叫我彪哥，要不然你们也叫我彪哥就行了，一回生二回熟，这几天没事你就常来到我们这里玩就行了，不用你花一分钱，你们随便吃随便喝，到时候我和前台打声招呼，都记在我的头上。” “那就先谢谢彪哥了，彪哥真爽快，对了彪哥，你们这里还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我们俩今天一个下午就把这里转完了，都是卖东西的，一点都没意思。” 小研一边说着，一边撇嘴，手里还不时的摆弄着下午从集市上买回来的小玩意。 “呵呵，这里能有什么好玩的，都是来来往往做生意的，又不是旅游城市，你要是想看看山，这里倒是哪里都有。”毛彪笑着答道。 “那你还是赶紧让他们把我们的车修好吧，修好了我们就可以到别的地方去转转了，是吧，雯雯？”小研扭头对着雯雯说道。 “就是，我早就说不让你到这里来，你非要出来，家里不愁吃不愁穿的，你瞎折腾什么。”雯雯一脸的不高兴。 “好啦，咱们再转几天就回去，我答应你一定给你买一个大玉镯，一定是很值钱的那种。” 小研说着扭头对着毛彪说道： “彪哥，我们也该回去了，你带我们上楼把行李拿走吧，对了彪哥，你知道这里有没有批发那些玉石挂件、手镯一类的市场吗？我们想去那里转转。” 说完，两个女孩就一起站了起来。 “怎么？说得好好的的怎么说走就走了？不多玩会了？这还早那？”毛彪有些意外地站了起来，带着这姐俩向楼上走去。 “你们这是要去哪呀？我这里就有旅店、住宿的地方，你们也可以住我这里呀，我可以给你们打折。”毛彪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我们可不敢，再说我们也不了解你，万一你要把我们害了那？我们家人都没地方找我们”小研揶揄着毛彪说道：“哈哈，开玩笑，你别当真呀，我们来的这一路一般都住政甫机关的招待所，别看那里条件差点，但是安全，一般没人会去那里捣乱，再有就是你这里太乱，叮叮咚咚的太吵，晚上睡不踏实。” “呵呵，想不到你们两年纪不大，心眼还不少，对了，你们这次出来多长时间了？家里人也不担心吗？”毛彪假意关心道。 “不担心，我经常自己出来玩，而且我告诉你，你看见我白天收拾你那个司机了吗？我从小就学了好几年的功夫，我们老家村里的人几乎人人都会几下子，你看雯雯了吗，别看她平时不大爱说话，真的动起手来，一般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噢？这我倒没看出来，怪不的你们两个女孩子就那里都敢去，敢情是有绝艺在身呀。” 一边说着，三个人来到了房间里，小研上前拎起那个不大的行李箱，转身对着毛彪说道：“那就谢谢彪哥啦，明天您受累帮我们催一下修车的事。” “没问题，只是过两天我就要走了，不过也不要紧，我会让人帮着你们盯着修车的事的。” 毛彪说完，又若有所思地说道：“你们刚才不是说哪里有好玩的地方吗，我去的那里最好了，不仅是旅游胜地、风景绝美，而且那里最近有一场世界顶级珠宝、奢侈品展卖会，你们想去看看嘛？” “奢侈品？什么是奢侈品，不就是很贵的东西吗？像什么鳄鱼、耐克一类的吗？那有什么好看的？我们那里的商场都有。”小研一脸的不屑。 “哈、哈、哈！” 小研的几句话差点让毛彪的眼泪都笑了出来，笑了好久他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你说的那些算什么奢侈品，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个品牌、稍微有点名气的品牌，真正的奢侈品全世界也没有多少人能够拥有。” “是吗？你不会骗我们吧？你这一说我还真想去看看，离这里远吗？”小研急切地问道。 “你这又想去哪？赶紧让他们帮咱们把车弄好回去吧，你还到处瞎转悠什么呀？”雯雯在一旁劝阻道。 毛彪看了两人一眼，随意说道：“远倒是不远，但是要到边界那边去，不过这也没什么，本来这一代也是和那边村镇、城市连在一起的，平时也都是互相往来的，边界的概念很模糊，而且那里的人都说中文也都使用人民币。” “啊？还要出国？我们没护照怎么出去？还是算了吧。”小研满脸的遗憾说道。 “呵呵，一看你们就不是常到这里来的，到那里不用什么护照，办个简单手续就成。”毛彪说完又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这次展会我们还帮那里招募了十几名礼仪小姐，现在正在这里培训，你们要是想去就和她们一起过去，而且正好人也没找齐，原本答应来的三个女孩临时有事不来了，我看你们身材、相貌都不错，要不你们也去那里做几天接待的礼仪小姐，别看只干几天，收入可十分可观，相当于你在这里辛辛苦苦干上一年的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你们可以随时接触那些顶级奢侈品，也许没准还有那个老板一高兴就送给你们一件、两件了。” 毛彪说完，看着两人的反应。 小研的双眼明显地随着毛彪的解说在逐渐放光，到最后简直是有点迫不及待的感觉了，毛彪的话音一落，她就赶紧接口说道：“彪哥，我去、我去，反正这两天我们哪也去不了，正好可以出去转转。” 小研身边的雯雯拉了一些她的手臂，低声说道：“什么你就去？你知道那里是干什么的吗？” 雯雯的这一句话让小研一愣，紧接着她又对着毛彪笑道：“嘿嘿，彪哥，我们回去商量一下，明天你不走吧？” “不一定，我在等那边的消息，那边一安排好我就马上带人过去，你们回去商量一下，要是愿意去，我就派人带你们去和那几个先前到来的那几个女孩一起培训几天，你们这个样子过去还真不能胜任。” “那就谢谢彪哥了，那我们就先回去。”说完，小研和雯雯朝门外走去，已经出了们的小研猛然又回过头来对着毛彪说道：“彪哥，你不会把我们卖到那里去吧？” 小研这一句让毛彪一愣，但看着小研那嘻嘻的笑脸，转而也笑道：“那可没准，你们可想好了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紧接着他又认真地说道：“你瞧你们两个这猴精的样子，你们不把别人卖了就不错了，谁还能卖的了你们，谁敢买呀？你们先回去吧，去不去的明天给我个回话，我还要和那边打招呼。” 小研和雯雯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事情很顺利，这两个女孩见到那些女孩子们穿的漂亮衣服，并且有专业的老师在训练那些女孩的体态步法等等，两人的眼睛里就抑制不住的兴奋，几乎没有什么犹豫的就答应随她们一同前往。 毛彪心里暗笑，这是他们惯用的手法，在这边首先要许以这些涉世不深的女孩以丰厚的待遇，更要让她们觉得在这里很正规、很安全，这才不会在中途出现什么纰漏，毛彪他们知道，只有肯施小惠，才能得到大利。 看着这两名意外收获到手的女孩，毛彪心里暗喜，原本说的是带十五名女孩过境的，但这边的打黑行动打乱了他们的计划，到最后只勉强凑足了十个人，本来以为不好和威猜那边交差的毛彪，看着这两个自投罗网的女孩，心里总算安稳了许多，和威猜那边起码可以说得过去了。 而小研和雯雯心里也暗自高兴，没想到事情的进展比预想的要顺利许多，简单的训练结束后，两人在回往临时住处的路上，雯雯轻声的戏谑小研道： “真没想到，昨天白天你那个样子可真是让我开了眼了，你还真能撒泼呀，我都快看傻了。” 小研无所谓的嘻嘻一笑：“你不懂吧，这就是我们女人的绝招，叫做一哭二闹三上吊，任谁都招架不住，我这还没演到上吊的那场戏了，他们就上套了，省我事了，下次再有这事该轮到你演了，你知道吗，演这戏真的挺累人的，我这一个文静、娴淑的俊俏女子，这脸都被我丢的满大街都是了。” 一番话说得雯雯忍俊不禁，小研却正色道：“笑什么笑，我说的是正事，看情况，毛彪这小子在这里不会待的太久，我想这一两天他们就要动身了，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一直没见到杜彬那？难道这老小子不过去了？” 第五十四章 释惑（1）最后一块拼 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刚刚抵达这个秘密基地、尚未完全洗脱战场征尘的‘雪狼’队员们几乎是摒心静气听完了钱壮做的案情介绍，直到这时‘雪狼’队员们才明白，消失了近一个月的小研和雯雯是被调来了这里协助侦破这一起跨国的要案。 “同志们，我和薛明同志也是今天中午才从云南那边赶回来的，昨天我们实施的接触计划基本上是成功了，以目前情况来看并没有引起毛彪特别的怀疑，虽然我们发现他也有派人在暗中跟踪小研和雯雯，但不得不说，你们这两名女同志这戏演得是真好，在今天早上最后一次给我们传递出的信息显示，毛彪上钩了，如果不出意外，这一两天毛彪就要带这些骗来的女孩出境，而且据我们探查得知，这次极有可能毛彪和杜彬一同潜逃，这是一次难得的将他们一网打尽的好机会，只是，留给我们准备的时间很紧、很紧。” 钱壮说完，看了一眼薛明，又看了一眼在座的这些身怀绝技的年轻士兵，他在等着这些人表态。 “钱队长、薛教官，我看我们没有其他的选择了，这种祸国殃民的毒瘤于私于公都必须尽快的把它铲除，而且就像是钱队长所说的，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不仅可以将这些内外勾结的毒枭一举打掉，而且还能解救出那些被蒙骗的姐妹，留给我们的只有一个字‘干’！” 梁青说完抬头看着大家，多年养成的习惯让每逢有这种会商的时候，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等着梁青先发言，梁青也习惯了这种局面。 “当然要干了！这没什么商量的，这些日子没仗可打了，一闲下来我就开始上火，正好可以拿这帮毒贩子们败败火。”秦汉也是火爆子的脾气，而且他也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钱队长，能留给我们多长的准备时间？因为我们需要一些必要的装备，而且，对方此次聚集的地点，那里的地形地貌等等您那里有没有具体的资料。”高健说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钱壮刚要开口，薛明抢在他的前头开口了：“同志们，刚才高健问的那些问题，除了你们必要的装备我们都准备好了之外，其他的我们和你们一样也是一无所知，只知道对方此次会面的地点有可能是一个叫锦岛的地方，但在搜集了几个国家的地图查找之后却没能找到 ，我们推测这个地名应该是他们组织内部自己命名的。” “其实也不是一点眉目没有，我们安插在对方内部的线人经过多方打探推敲，基本上确定了这个锦岛就位于湄公河下游的一个分支的旁边，离我们的国境线大概有几百公里的距离，至于具体位置，还需要看小研她们两个能不能将我们带到那个位置上去。” 钱壮补充说道。 “您是说，小研和雯雯她们随身带着定位装置了？” 钱壮的模棱两可让‘雪狼’队员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梁青马上追问道，因为梁青知道，如果小研她们两个携带的定位装置被那些毒贩察觉了，那她们两个将会陷入及其危险的境地，要知道，这些毒贩是根本不讲什么规则的。 “这也算是侧面的解答了高健刚才问的第二个问题，我们的时间很紧迫，从开始接触到今早我们得到小研她们传递出来的信息，最后直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整整一天了，留给我们的准备时间几乎为零，散会后我们就要马上动身，因为我们不知道这伙毒贩什么时候会起身离境，这两天我们有意的加大了些边境线的巡查力度，为的就是延缓一下他们行动的时间，至于一些具体的行动细节还都需要我们到时候临机而动，你们都有什么问题吗？” 薛明盯着眼前这些年轻的特种兵，这是一支他亲手打造的全能战士，薛明对这些人有足够的信心。 “还有一点要特别提醒大家注意，你们已经知道了小研和雯雯同志现在打入到了他们内部，她们两个会择机而动，在我们开始行动的时候除了给我们提供必要的支持，里应外合打掉这些无恶不作的罪犯之外，还有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要保护好那些被拐带出境的女孩，因此在行动的时候务必要保证她们两人以及她们身边的那些女孩的安全。” 说到这里，钱壮看了一眼身边的薛明，薛明微微点了一下头，钱庄接着说道： “小研和雯雯两位同志的情况你们已经都知道了，行动中必须要保证她们的人身安全，另外还有一个人需要你们在行动中要绝对注意，这个人对于我们极其重要，不仅要保证他的安全，还要你们将他活捉回来。” 听了钱壮的话，乐子不由自主地竟笑了一下，但他马上发觉场合不对，脸上迅疾就严肃起来。 “这位同志，你是不是想说什么？”钱壮看着故作严肃的张全乐问道。 乐子知道躲不过去了，干咳了一声说道：“钱大队，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问一下，这个重要的人是不是就是您刚才说的那个线人？”经乐子这么一说，其他人不由得都一起盯住了钱壮。 见钱壮点头，乐子接着说道： “如果是那样的话，他可以有两个选择，一是和小研两人汇合，这样可以在我们攻进去之前由她们两个为他提供临时的保护，再有如果他的能力出众的话，他也可以像小研他们那样，里应外合为我们提供帮助，可为什么您还要让我们将他活捉？这就有点让人难以理解” “也不难理解，这么做无非是在演戏，因为我们不可能将聚在那里的所有人都一网打尽、全部消灭，钱大队之所以这样安排，是为了让那些漏网的人向外传递出风声，这个人不是奸细，也同样被缉拿归案了，从而可以更好地保护他和他的家人，另外还有一层意思就是，钱大队他们恐怕还有后续的行动安排，仍然需要这个人的继续潜伏配合，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今后的工作埋下伏笔。” 梁青没有抬头，而是延续着乐子的思路娓娓道来。 钱壮有些骇然，不由得想起了亦非曾经跟他说的，在他们基地里像他这样的人一抓一大把，今天是真正见识到了，自己的一句话竟让他们几乎察觉到了全部真相。 “我们需要知道这个人的体貌特征，这样可以让我们便于行动。”高健的问题都很有目的性。 钱壮从自己身边拿起一个文件袋，从里面掏出一沓照片。 “就是这个人，你们对他应该不会太陌生。”钱壮说着将手里的照片摊到了桌子上。 离得近的几个人伸手拿了起来，后边离的稍远的人起来伸手去够。 “不用看了，我知道了，这个人是亦非！”梁青猛地抬起头来，语气果断肯定。 小研猜测的不假，在第三天的下午，她们这些集中在一起培训的人，被集体带上了车，走了一段以后天色就黑了下来，过了午夜以后她们又一起下车步行，一些胆小的女孩想打退堂鼓，招致了随行的几个人的呵斥与恐吓。 走着走着，小研猛地发觉，与刚开始上车时有所不同的是，同行的人又多出几个，应该是又有其他地方来的人加入了进来，尤其引起小研和雯雯警觉的是，一直被人簇拥着的毛彪，这时候再见到他，却发现他对身边的一位衣着朴素、行动多少有些不便的五十多岁半大老人恭敬有加，亦步亦趋的随时服侍在身前左右。 小研从毛彪的神态上大致断定，这个上了年纪的人，应该是杜彬，因为除了杜彬，应该没有谁能有这么大的能量让毛彪俯首帖耳的了，这个老狐狸终于被逼的露头了。 远远的尾随着这一行人的踪迹，一个三人行动小组也在以同样的速度前行，手里追踪器上的那个小绿点在有节奏的一闪一闪的跳跃着。 “乐子，按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应该是已经越过边界了，我们要赶紧跟上去，一旦他们越过边境就会有车前来接应，到那时我们再跟就费劲了，因此我们要尽快的赶到事先的约定地点，和守在那里的同志联系上，看看能不能搞到交通工具。” “梁队，您就放心吧，这点小事不用您操心，这一代两国的村镇都紧紧相连，根本分不出一国还是两国，往来贸易频繁，你要是让我搞一辆顶级赛车我有点费劲，找一辆临时代步的工具那是手到擒来，您就瞧好吧，亦非这小子也太不够意思了，都到了他的地盘了也不尽尽地主之谊迎接一下，这可不像话，回去以后你可要好好的管教一下。” “你哪这么多的话？赶紧走！”处在后边的李大磊抬腿踹了一脚前面的乐子屁股。 就这样走走停停，直到天快亮了小研她们才又被带上了前来接应的几辆车，这一次上车就没再停下来，一直到临近傍晚她们才终于抵达目的地。 第五十四章 释惑（2）一路艰辛 一夜一天的折腾让所有人都昏昏沉沉的，而下车之后映入到小研和雯雯眼帘的，竟是一块让任何人都瞠目结舌的唯美仙境。 在仙境中心的醒目地带，是一处偌大的高尔夫场地，从远处群山里淌出的一条清澈溪流，将镶嵌在绿草地中几块宛如一颗颗晶莹剔透的宝石一样的湖泊串联在了一起，粼粼波光闪烁着耀眼的光泽。 球场的四周，分散着几十撞各式各样、风格迥异的大小别墅，这些漂亮的别墅在周边青山绿树、蓝天白云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秀美、恬静，一切就如同一张油画般，展现在众人的眼前。 就算是小研和雯雯身负使命，不敢有片刻的大意，但两人也都被眼前这美景震惊了，这是她们做梦都不曾梦到的景色，刚从战火硝烟当中脱离出来的两人，此时只剩下张大了嘴巴傻呵呵地盯着眼前的这一切。 而随行而来的另外那十来个姐妹，更是兴奋的尖叫了起来，这些绝大部分都是从偏远的内地走出来的女孩，怀揣的各种美好的梦想闯进这光怪陆离的繁华世界里，为的就是有一天能过上她们那理想中的美好幸福的生活，哪怕仅仅只是让她们近距离的接触、抚摸一下这种生活，这些人也会感到无尽的满足。 可她们并不知道，这浮华的背后，又有多少不为人知的险恶藏在那里。 与这眼前美景极不协调的是，一些身着各式服装的人或林中、或湖边、或草地的散落其间，就如同美丽少女那洁白的脸上，突兀地多出了许多的麻点，又仿佛是几只苍蝇趴伏在精美的工艺品上，看着就那么的让人觉得恶心。 一同走下车的毛彪那一伙人也显得格外的兴奋，那名腿脚不便的老者此时也神采奕奕、谈笑风生，夜间那挂在脸上的焦虑、紧张与恐慌此时都一扫而光，他们也不再去关注这十几个女孩的大惊小怪了，信步由疆地随意走动、说笑着，不时地对着远处的景致指指点点。 一辆为高尔夫场地提供服务的小电瓶车驶了过来，停在众人面前，从车上跳下来一个略显黝黑的东南亚男子，毛彪一见此人立刻快步迎了上去。 “兰哥，真没想到，原来是你在这里操持着，难怪来的这一路这么顺畅，真是太感谢了。”毛彪边说边拱手致谢。 “哈哈！毛彪老弟，几日不见你也学会客气了，这还不都是先生的安排，我哪有这么大的能量。”说着英兰一指毛彪身后的那名老者问道：“这位是？” “你看，光顾咱们兄弟说话了，把正事都忘了，我来给你们介绍。”毛彪说着身子微微一侧介绍道：“这位就是我的义父，也是我的老板，官讳杜彬。” 小研和雯雯对视了一眼，这一下确认杜彬无疑了。 “哦！久仰久仰，我们先生平时没少叨念您，你今天能来到这里真是太难得了，来，您里边请。”英兰说着谦卑地侧立躬身相让道。 最近这些年来，杜彬几乎从没在公开的场合露过头，以至于之前一些经办案件民警都拿不出杜彬的最新照片，甚至一些人都怀疑这个杜彬还是不是原来的摸样。 杜彬略一客套，随即跟随迎接过来的一名女郎朝不远处那最大的会馆走去。 “这些都是跟你过来的，听说你们那边最近很不安宁，难为你还能把她们都带过来。” 送走了杜彬，阿明站在原地冲着不远处的小研、雯雯这十几名女孩不阴不阳地说道。 “哈哈，是挺费劲，不过当初既然说好了，我们就不能食言，好在那边关防、公嗯里还有可以为我们使上力的人，路上虽然凶险了些，但总归还算平稳到达。” 毛彪此时也不用避讳什么了，言语之中颇有走脱樊笼的感慨，说完他对着身后的这些女孩一挥手：“你们都过来，见见兰哥。” 头一次踏出国门的这些女孩们，怯怯地走到毛彪和英兰的近前，点头称呼到。 “你们记住了，兰哥是这里的主人，以后有什么事你们都要听他的安排，兰哥绝对不会亏待你们的，怎么样？兰哥，都交给你了，你就自己看着安排吧。” 毛彪说着又对着英兰耳语了几句，随着毛彪的耳语，英兰的眼神不自觉得瞟向了小研和雯雯这里，继而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英兰对着这些女孩皮笑肉不笑的说了几句，然后转身让一个年纪稍大的女人带着她们这些人，前往不远处的一栋小别墅那里去了，那里是她们这两天在这里的临时居所。 在这些人渐渐安顿下来，周围又回复了旧有的宁静。 那条溪流的另一侧、与毛彪、英兰这里相隔而望的那片广袤丛林深处，梁青三个人也悄无声气地赶到了那里，此时他们手里追踪器上的那个小绿点再也不动了，因为小研在赶到这里之后，趁人不备，就将那个发射器连同一些破烂垃圾，一并扔到了一个不大起眼的垃圾桶里，那个发射器就躺在垃圾桶里，不知疲倦地向外发射着追寻信号。 为了路上行动方便已换上了当地服装的三个人，再重新穿好伪装服之后随即各司其职，李大磊在一边搭建观察点，梁青在一张纸上笔走龙蛇的画着四周地形草图，并在图上对这里的每一处建筑物及河流湖泊进行标注，而张全乐则举着一架高倍照相机，一边监视着周围动静一边在不停地拍摄着。 在看到钱壮递过来的那一大沓亦非在各个环境下的照片之后，许多人都有一些茫然，最初给大家的第一感觉就是觉得照片上的这个扎着油光锃亮马尾长发、戴着深色墨镜的人有些眼熟，但当听到梁青的一语道破之后，在场的所有人都愣在了那里，看着面前的照片，再从自己记忆的脑海里搜寻出那个曾经英气逼人、勇猛干练的‘雪狼’突击队队长的影子两相对照，所有人都长大了嘴巴。 也难怪大家惊讶，从去年演习之后彼此分别至今，他们已经将近一年未曾谋面了，这近一年的时间里，‘雪狼’小队的队员们紧锣密鼓地经历了许多大大小小的血腥战场，以至于他们都没有时间去仔细地探究一下，他们的队长究竟到了那里。 “没错，这个人就是亦非，他就是我们这个计划的参与者，也是最为关键的一个执行人，在他之前几次的秘密行动，由于我们内部出现了泄密者，而且直到如今也并没有完全掌握到底是哪一个人、到底是哪一方面出现了漏洞，因此之前几次派人打入犯罪集团的结果最后都以失败告终，我们还为此牺牲了几名同志，无奈之下，我们想到了去部队上寻求支援，经过上级组织的审慎研究与我们的全方位的考核，最终确定由亦非同志执行这次严峻而又异常凶险的任务，这里我们要特别感谢部队及你们‘雪狼’基地的领导、教官们的无私、有力的支持。” 钱壮说到这里，向坐在一边的薛明点头致意。 薛明接着钱壮的话语接着说道：“同志们，早在去年‘雷霆之击’演习之前，上级首长就找到了我们，而作为守土有责、保为国家和人民安全的中国军人，这个任务我们义不容辞，当时组织研究后一致认为亦非是第一首选，但由于保密的原因，在当时的情况下我们无法对你们透露出其他的细节，正好你们的队长在‘雷霆之击’的演习中带领你们制造了惊世之举，给了我们把他从你们之间剥离出来的借口，当时对亦非采取的一切动作都是为了这次行动作掩护。” ‘雪狼’队员们直到此时才如梦方醒，当时亦非被带走、被关禁闭跟演习中擒获红方师长没有任何关系，碰巧擒获红方师长只是恰到好处地为这个渗透计划提供了一个完美的借口而已。 ‘雪狼’队员听到这里，不由得都长出了一口气，但紧接着他们马上想到了此时亦非所面临的危险境地，乐子情不自禁地发问道：“那现在要求我们参与行动，是不是你们发现，亦非目前的处境非常不妙？或者说他的身份已经对方被察觉了？” 随着乐子的问话，大家不约而同的又把目光集中到了钱壮的身上。 “亦非同志从到达贩毒集团控制的那片区域之后，就始终处在最为危险的环境里，但即便在如此险恶的情况下，亦非同志也同样完成了几次艰巨的任务，我作为这些行动的参与者、协助者，亲眼见证了你们队长的机敏果敢与英勇无畏。” “至于这次收网行动并不是亦非同志遇到了什么特别的危险，而是我们遇到了一次难得的一举打掉这个跨国犯罪组织的机会，我们获悉这个跨国犯罪组织近日就要在紧邻我国边界的某个地点有一次聚会，这为我们的行动提供了一次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而这个消息同样是亦非为我们传递出来的消息。” “我们在国内侦察人员随后也获悉了这边的犯罪集团的某种异动，只是我们一直也没能找到国内的这个走私贩毒、拐卖人口的头目杜彬的下落，因此才有了前些天小研和雯雯的那次跟进行动，虽然我们可以在对方越境之前将这伙罪犯一举擒获，但这势比打草惊蛇，与杜彬相勾结的、对我们国内的安全威胁甚大的威猜团伙极有可能就会闻风而逃，之后再想抓到他们会更加困难，因此我们决定放他们出境，这样既可以暂时稳住他们，又可以发现他们的具体密会的位置，在他们麻痹之际一举打掉这个国内外相勾结的跨国犯罪集团。” 第五十五章 临界点（1）各自忙碌 薛明站了起来：“同志们，听过刚才钱队长的介绍，你们大致了解了这次任务的艰巨，不说这种跨境行动的危险程度如何，只是说为了不被对方发觉异常，我们有意放出这些犯罪头目出境，而且他们还拐带了十几名妇女一同出境，一旦这个计划出现纰漏或者失败，或者因此引起国际纠纷，这个责任就是掉脑袋的罪，这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承担的起的，钱队长和他的上级首长都为此承担着巨大的责任，因此从这一刻开始，你们就必须全神贯注，干净彻底地完成好这次任务，你们要清楚你们肩上的责任有多重，而作为一名军人，我们无法逃避更没有理由不去担当起这次艰巨的任务。” “鉴于此次任务的复杂性、紧迫性以及它的重要性，因此这次会议之后我们就要马上行动，事先说明，这次任务没有上级命令、没有后方支援，一切只能靠你们自己，记住，从你们踏出国门的那一刻起，所有行动所造成的后果就都是你们的个人行为了，任何的公开的和不公开的、官方的和非官方的，都不会找到有关于你们这次行动的任何记载，这一点不用我多说了吧，有谁退出吗？” “薛教官，您说得够明白的了，我们也不是傻子，你就说一下大致的计划安排吧，不管最终我们会担待什么样的罪名，我们都要把亦非带回来。” 秦汉现在最关心的是什么时候可以开始行动，在他看来，不管这次任务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他们也必须过去，他们要接他们的队长归队。 “既然大家都清楚了这次行动的重要性和将要面临的危险，并且也愿意承担这个风险，那我就将下一步的安排大致说一下，不足之处希望你们补充完善。” 薛明简要地说了一下下一步的行动安排，紧接着钱壮起身说道： “散会后，大家要随我一起赶到边境那个小城，之后你们要尾随着杜彬一伙，直至找到他们的聚会地点，而我要抓紧赶回到亦非那里，向他通报这边的计划安排，让他做好准备，现在杜彬他们一伙所有可能的过境地点我们已经基本上查清楚、控制住了，不管他从哪条线走，都会有我们的侦查人员告知外边的工作组，那边一天24小时都会有人蹲守，并且在你们过境后他们会协助你们行动并为你们提供交通工具等一些列的帮助，具体的联络方式一会儿路上我告诉你们。” “在这一段时间里，小研和雯雯两个人主要是为我们提供具体的位置坐标，之后她们将主要保护那些被胁迫出境的女子的安全，我们必须保证这些人的安全归来，有可能的话小研二人也会作为内应为你们的缉捕行动提供帮助，一旦将这些犯罪分子缉拿归案，你们要迅速撤回，速战速决是这次任务成败的关键。” 钱壮在和‘雪狼’小队讨论完行动的细节之后，就连夜赶回了金三角泰老边界的一座小镇，回国之前钱壮就从亦非那里得到消息，威猜将要到这里来参加一个新的赌场的开张庆典，这里原本是张海波控制的地盘，威猜此举就是为了显示一下自己已全部掌控了这里的一切。 自从答应为威猜训练新招募到的打手这个差事以后，本以为很好哄弄过去的一件事却也着实让亦非费了一番脑筋，练好练坏这个火候还真不好掌握，到最后亦非只得先锻炼他们这些人的体能，没事就让他们这些人傻跑，再有就是指导他们如何制作、布置简易的爆炸装置，间或穿插一些简单的对抗和暗杀的技巧，但这一切仅仅是皮毛，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看着好看却没什么实用价值，仅仅是为了应付威猜。 来到泰老边界已经有些天了，威猜却不急于起身，仿佛他很享受目前这种惬意的生活，参加完赌场的开业庆典之后，威猜就整日里四处走走，不时地会会客人，好像他并不太急于离开此地。 这一天，闲极无聊的亦非在折腾完那十几个新近招募的打手之后，自己拿了一把枪走到了临时搭建的射击场地。 这里有一个简易的抛射装置，可以将各种物体以各种角度抛到半空，对这个东西亦非倒是喜爱有加，时不常的用它来为自己做射击训练用。 “你们几个帮忙操纵一下，还是像以前那样，随意什么东西都行。”亦非吩咐完，戴上隔音耳罩走到了场地中间。 习惯了吃喝嫖赌的这些打手，哪受过这种专业的体能训练，早就憋着一肚子的怨气，但也没有办法，老板说了让他们听从这个戈兵安排的训练，另外他们多少也从心里畏惧这个心狠手辣的愣小子，‘毒狼’的名声现在在金三角一带那是响当当的硬气，他们真怕自己哪一点的言语冒犯惹恼了这个年轻人，因此这些天来，亦非和这些人就在这种极度别扭的和谐中，相安无事地度过来的。 好在这些人也不是一成不变的，人员的出出进进成了这里的常态，亦非也从来往的人员口中，了解到许多有价值的信息，正是从他们嘴中，亦非知道了这些日子英兰一直在锦岛那里支应着，而且从这些人的往返时间里，亦非大致推断出，锦岛应该离这里并不太远。 看着亦非在场地里准备好，处在亦非前面、躲在安全小屋里的那几个人开始操纵机器向外发射，抛射出来的东西既有比赛用的飞碟，也有棒球、高尔夫球等等，反正只要是到了半空，都被亦非那神奇的枪法击得粉碎。 当打完第二组的十发子弹后，亦非摘下耳罩放下枪，转身往回走，正好看见威猜和巴裕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的身后，两人的身边还有诺龙等几个近身保镖相随，见到亦非完成了这组射击，威猜一边轻轻拍着手、一边迎着亦非走了过来。 “戈老弟，真是枪法如神，你们都看见了吗，这才是真功夫。” 威猜说着看了一眼身边的保镖随从，巴裕一如既往的随声附和着，但威猜对亦非的溢美之词却着实让诺龙不满，听到威猜的话之后，他甚至‘哼’了一声。 虽说诺龙仅仅是轻声一哼，但在他身边的不远的威猜清楚地听到了，威猜心中顿感不悦，要在以往，自己说的话诺龙从来不敢有半点违拗，现在却竟敢对自己为戈兵下的定语透出不屑之色，这让威猜尤为不爽。 亦非也听到了，表面上没有丝毫反应，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但一刹那间，亦非瞟了一眼站立在威猜一侧的巴裕，他看到，巴裕正在避着威猜的视线，对不服不忿诺龙使眼色，那目光分明是在警告诺龙，一向只对威猜惟命是从的‘屠夫’诺龙，竟在巴裕的目光警示下，低下了头。 “先生您言重了，我这只是雕虫小技，没事玩玩可以，真要是上了战场这个就不管用了。”亦非谦逊道。 “哈哈，我喜欢你这雕虫小技，什么时候你把他们几个能练成这个样子？”威猜说着伸手一指从那间安全小屋里走出来的几个人问道。 “这还要一段时间，练这个没什么技巧，纯粹就是一种感觉，只是这感觉要靠长时间的积累才成，是靠子弹喂出来的，一味的为此去练恐怕反而倒练不出来。” “哈哈，你说的不错，欲速则不达，我不着急，你只要能给我训练出十个接近你的水平的人来，那就是大功一件，你放心，枪、子弹你可以尽情地用，直到他们练出来为止，如果有十个这样的人，那我就省心多了，到那时，张海波算个屁呀，就是来一打的张海波我也不惧。” 威猜沉浸在自己的妄想之中。 “到那时我们要抓你可就费事多了。”亦非心里想着，脸上却是在微笑点头。 “好了，这事先不说了，你这就挑几个人准备一下，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要换个地方，你带上几个手脚麻利的和我一同前去，这件事要马上做。”威猜说到了正题。 “没问题，我们大概什么时候起身？”亦非看似无意地随口问道。 “你马上就着手准备吧，具体时间未定，但一有消息我们就要马上动身。”威猜又叮嘱了些别的，这才转身离去。 听话听音，亦非断定威猜这两天就要前往锦岛，这个情况要尽快通知家里面做好准备，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这时候的亦非还不知道，担当此次擒拿毒枭重任的，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雪狼’队友。 临近傍晚，亦非独自来到一条繁华的风情街上，他到这里已近有几天了，但亦非却不确定钱壮是否能按时赶回来。 在一个临街的酒吧坐定之后，亦非要了一瓶啤酒，一边慢慢地喝着，一边透过窗子四下里随意观看着，好在没过多久，钱壮的身影就出现在了亦非的视野里。 第五十五章 临界点（2）女人挂帅 虽然钱壮身上那一身名贵的泰丝服饰加上精美的礼帽、墨镜、雪茄，让他看起来像一个十足的泰国财主，但从他的眼角眉梢却透出难以掩饰的疲惫之态，钱壮这是在家里和‘雪狼’小队布置完任务后连夜赶过来的，算起来已经几天几夜没有好好的睡上一个安稳觉了。 钱壮没有进屋，就坐在设在街道上的简易凉棚之下，随意点了些吃的，当饭菜都上齐了之后，钱壮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 看着钱壮那难看的吃相，亦非心里忍不住暗笑，他也知道钱壮来回奔波没时间正经吃上一顿饭，现在恐怕已经饿极了。 风卷残云般的吃过之后，钱壮叫过伙计结账，同时看似随意地看了一眼临窗坐在屋里亦非。 见钱壮看向自己，亦非起身朝里面的卫生间走去，钱壮付完饭帐之后也随后走了进来。 钱壮进到卫生间的时候，亦非已经把这里排查干净了，确定这里面暂时安全，时间很紧迫，两个人用近乎耳语般的声音交流完了彼此的信息，亦非这才知道，小研和雯雯混进了毛彪一伙人的队伍里，并且这一两天可能就要随着杜彬一伙抵达锦岛，这让亦非多少有些担心，他知道这些毒贩的心狠手辣，一旦做事不密，她们二人必将陷于极度的危险当中，但从她们随行杜彬、毛彪即将启程赶赴锦岛这一情况来看，亦非可以预判威猜在不久之后，应该也会赶往那里。 “你不用担心别的，这两个女孩鬼的很，另外我告诉你，参与这次缉拿行动都是你的那些狼窝兄弟，最初他们应该有一组观察哨尾随杜彬一伙抵达锦岛的外围，并且会会因地制宜地制定出相应的攻击计划，其他的大部分人会在得到具体信息后相继抵达，在确认威猜一伙儿抵达锦岛之后，即可实施抓捕，为了预防万一，我们计划让你把戏演到底，也要随威猜一伙一同被擒获，只是在小队实施攻击的过程中，你要想办法尽量将威猜和杜彬集中到一起，以便‘雪狼’小队更好地实施定点抓捕。” “这么多人过来，行动之后如何撤离？” 听到是自己那些久别的队友前来，亦非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但紧接着他就想到了撤离的问题，这里不是在国内，虽说这里大部分区域都被控制在各个不同的部族手里，当地政甫还无力全面掌控这一带的具体状况，但这毕竟是越境行动，稍有差池后果很难设想。 “放心吧，你们那里还有比你更机灵的，你想到的他们都想到了，另外你别忘了给小研他们准备些武器。” 和亦非想的一样，当‘雪狼’队员知道这是一次越境行动之后，首先想到的是撤离问题。 如果说潜伏过去可以做到悄无声息，那行动之后一切就都摆在明处了，并且还要携带罪犯和那些被拐带出境的那些女孩，尽管推断出这个锦岛不会离国境线太远，但毕竟是越境行动，如此大的动静那些部族力量和国家武装不可能坐视不管、无动于衷的。 “可以让直升机配合我们撤离行动。”梁青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提出了这个设想。 之前在前线的那次突袭营救的行动中，整个行动几乎就毁在了最后不能及时撤离的问题上，当时梁青就想，要是基地里许军他们的直升机小组能够前来接应，那会大大提高行动的成功率，本想在战争结束后将自己的这个想法总结汇报上去，但还没等到那个时候，这一次新的任务就摆在了大家的面前。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在基地里‘雪狼’小队没少与许军他们演练这种有空中支援、配合的突击行动，这种战术早已被他们演练的驾轻就熟，薛明听后也是眼前一亮，他惊讶于自己的这些弟子那敏捷、跳跃的思维，虽说这种战法是他倡导提议的，但真到了实际运用上面，自己还是局限于海陆空各管各段的习惯思维。 可这个提议却大大出乎钱壮的预料，本来越境行动自己就是顶着雷制定出来的计划，自己的两位直接领导虽说大致了解了他的计划，但却从来就没有点头同意过，这一次这些‘雪狼’小子们第一次参与行动，就要整出这么大的动静，自己是无论如何没有心理准备，可联想到亦非之前几次的非凡之举，他又觉得这种事出自他们之口，又再正常不过了。 “你说用直升机配合你们行动？这时间上来得及吗？这……” 钱壮首先想到的是如何与空军协调，并且他也知道这种事是百分之二百是不可能被批准并且实现的。 梁青仿佛早已洞悉了钱壮心之所想，微笑道：“钱队长，您不用担心，我们基地常年配有三架直升机来配合我们训练，现在也正好都在这里，我们之间的配合不成问题，也不需要您去上边那里去协调，既然这是一次非常规行动，那就一切都按非常规的计划设定吧。” 钱壮此时才明白之前亦非所说的，他们基地里的女兵没有一个是好惹的，这还没开始行动，他就见识了这几名‘雪狼’女队员的不同凡响。 再将许军、张贵来、葛一丁三名直升机驾驶员找来一同商议此事的可行性的时候，这三名驾驶员显得比‘雪狼’队员们还兴奋，尤其是许军，他已经开始接受‘狼窝’那里的系统训练了，这一次终于能和‘雪狼’小队一同执行任务，正是他梦寐以求的。 在将大致情况都确定下来之后，薛明命令道：“这次行动前方由梁青负责指挥及制定具体的攻击计划，后方由我来负责协调，钱大队负责与亦非以及后方的信息传递、联络，大家还有问题吗？没问题就此散会准备出发。” “等等！” 钱壮看这些人这就要起身离坐，忙不迭的喊了一声，之后凑到薛明的耳边轻声说道：“你是说让那个年轻女兵去指挥这次前方的行动，这行吗？” “我行！” 清晰而又果断的声音仿佛就在钱壮的耳边响起，他觉得自己离梁青有足够远的距离，又是低声耳语，断不会被人听到，但没想到自己的小聪明竟被人家抓了个现行，这让他略感尴尬。 看着梁青依旧是离自己远远的站在那里，目光坚定地注视着自己，钱壮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行！钱大队，请您相信我。” 经过战场洗礼以及几次的艰难险重的任务磨练，梁青明显的更加自信了。 这一场面让钱壮身前的乐子、巴根几个人有些人俊不禁。 乐子幽幽地说了一句：“她真的行，我们信她。” 巴根跟进补充道：“她不是凡人。” 一句话，又让钱壮想起来，似乎亦非也说过类似的话，但那次更像是在警告他。 在赶往边境的飞机上，钱壮见识了这名不是凡人的女兵的非凡之处。 坐在米-8直升机的座舱里，梁青将几乎所有能搞到的几国边境线的地图都摊在了自己的眼前，在详细询问了杜彬他们大致的出境地点以及目前所知威猜的暂时落脚点，梁青大致圈出来一个范围。 一路上听着梁青那简洁而又清晰地安排布置，钱壮不由得心中暗叹，这丫头真不是凡人。 梁青他们赶到边境那座小镇仅过了一天之后，毛彪一伙开始行动了。 在这个美丽的环境里，小研她们平安地度过了一晚，宽大舒适的房间让她和雯雯美美地睡了一觉，她们哪里想到，在那片相隔不远的密林里，和她形影不离的梁青等几个人，却没敢肆意酣睡，三个人只是轮流的小憩了一会儿，天刚一放亮，这三个人马上又进入临战状态，因为这个时候，第二批‘雪狼’队员也连夜赶到了这里。 按梁青的安排，她和乐子以及李大磊为第一梯队，尾随杜彬他们越过边境，在找到杜彬一伙落脚的地点之后，会给他们传回具体的位置坐标，并告知他们所应携带的具体装备，而许军他们在得知具体位置后，要尽快找出实时可行的最佳行进路线，之后与彭涛带领最后一批队员，在接到梁青发出的命令之后，乘坐直升机实施机降突袭，控制那里的制空权，同时为撤离做好准备。 再接到梁青他们发来的具体的位置坐标之后，几路人马开始按部就班的迅速行动起来，而在等待最新命令到来期间，最为繁忙的要算是许军几个人了，他们用力几乎一个下午的时间，才将米-8直升机机身上的所有可辨识的标志重新喷涂、掩藏好，等到备齐所有的攻击武器和弹药以后，已经将近午夜了，而最让他们感到欣慰的是，他们找到了一条通往坐标位置的峡谷，这样他们就可以借助峡谷的掩护实施超低空飞行，避开那些尽管有些像摆设的雷达监视，同时在峡谷里飞行也为即将展开的攻击行动更具突然性。 第五十六章 终极盛宴（1）主角登场 天刚一大亮，小研她们几个以及之前就已抵达这里的其他地域的女孩们就被唤起来，被召集到一起几十名女孩先听英兰的一通训斥，无非是如何服务好来到这里的客人一类的，小研她们也没听明白英兰说的是什么，还是毛彪给她们作了解释，之后就都被带走进行梳妆打扮。 让她们难以接受的是，所谓的梳妆打扮就是一律都要穿泳装并且赤足在这里行动，虽说有人低声抵抗了几句，但看着眼前那些气势汹汹的打手保镖，这些女孩还是顺从了这些人的安排。 昨天带她们走的那个年龄稍大的女人告诉这些女孩，要是有客人过来，无论是哪个女孩被客人点到，就要随时随地的服侍在客人的左右，直到这时，这些女孩才明白她们来此的真正作用，有一些见过世面的女孩倒是不大介意，反正事已至此，不如就放开去做，起码还能得到一笔丰厚的收入。 虽说小研她们之前在基地里都接受过这种类似的训练，但她们没想到真的会用上，现在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演下去了。 守在临时观察点里的梁青、乐子和李大磊，透过望远镜看到了这里的一切，乐子不由得感叹道： “看见了吗？这么一穿就显出来了，还是我们基地的女孩身材健美、凹凸有致，这肯定会被来的那些人最先关注到，恐怕她们难逃此一劫。” 说到这，乐子猛然住嘴，因为他觉得后脊背有些隐隐的发凉，乐子情不自禁的扭头一看，见梁青正笑眯眯的盯着他。 “得！算我没说，你就当什么都没听见成吗？” “那怎么成？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哪能往回收呀，而且你这不是夸小研和雯雯吗，不让她们知道你的溢美之词多可惜，我会帮你转递的，省得你见到她俩之后再当着她们的面就不意思说了。”梁青一边看着远处，一边含笑回答。 乐子无奈地顺着洞壁蹲了下来。 “别没事斗嘴了，看，有车队过来了！” 远处的公路上驶来了三辆车，沿途的那些负责警戒的保镖们上前拦阻略一盘查，就将这几辆车放了过来，同时用步话机通知里面的人做好接待准备。 就这样，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个车队驶来，一直持续到下午，从来的这些人的装束看，除了一个人的穿戴类似于这里的地方武装头目外，其他的几乎都是混迹于黑白两道、从事各种罪恶勾当的头面人物，这里面既有嚣张一时的毒枭，也有不少为这种罪恶营生提供支持和掩护的官僚、士绅。 来的这些人三个一群、五个一伙或闲庭信步，或聚坐闲谈，而那些被从各处召集来的女子也都穿梭其间，端酒送水服侍着这些大佬们，好在来的这些人多少还是认为自己是有点身份的人，不愿让自己在同仁眼里看的太掉价，因此即便有些对女孩的拉拉扯扯也是一带而过，并没有太多的过分动作，而一些女孩反倒以为这些人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邪恶，相反到多少有些礼貌，因此女孩们渐渐地也适应了这种场面。 杜彬与毛彪也走了出来，来的这些人当中其中有一些人应该是他们之前就曾打过交道，此时见面自有一份久别重逢的感慨，彼此相谈甚欢。 脱离了大陆的管控与缉捕、精神大为放松的杜彬，又经过一个晚上的休息，此时更是神采飞扬，俨然就成了这里的主角。 “终于看见这个老不死的了！”透过望远镜，张全乐他们发现了杜彬和毛彪的身影，这是这次行动必须要缉拿的首要罪犯。 “又有车队过来了。” 随着梁青的话语，远处又有一队车辆驶来，只是与之前的来访者相比，这支车队明显的气派许多，前后共有六辆车子紧紧随行，而负责警戒的保镖们也没有像之前的那样进行拦阻，而是恭敬的侍立在路旁，静等车队通过。 从那个酒吧里走出来之后，亦非就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寓所，从钱壮那里获得的信息让亦非断定，威猜不久就会赶往那个锦岛，从种种迹象来看，锦岛离他们现在呆的地方应该不算太远。 而让亦非最为兴奋的是，自己的这次‘独狼行动’终于要画上句号了，自己终于又可以回到那些伙伴当中去了，想到此他又不免有些失落，前线战事已经基本结束了，自己恐怕再没有机会去体验那真实战场上的血雨腥风了。 转天一早，亦非刚刚洗漱完毕，诺龙就找上门来。 “赶紧收拾一下，先生马上要走，车都在下边等着了，赶紧下来。” 诺龙本来就和亦非不对劲，上来之后也没多余的话，吩咐完就往门口一站静等亦非出来。 “这么急？” 亦非即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询问，但没得到诺龙的回应。 虽说已经料定威猜会很快有所行动，但如此急迫的行动还是多少出乎亦非的预料，这也正好证明，威猜对自己并不是十分的相信，对一些紧要的事项和行踪，威猜还是对自己有所隐瞒，他一定还有另一套班子在为他做这些事，或者干脆就是威猜自己在操纵这一切。 趁门口的诺龙没注意，亦非将一盆放在桌子上的应景小花放到了外面的窗台上，这是他和钱壮的事先约定，如果看到有鲜花摆到了外面，那就证明自己和威猜已离开此地，虽说方法原始，但很实用。 当威猜与之前在此接待他的那名部族头领以及巴裕等人乘车赶到锦岛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被通知到的绝大多数人已经都已到齐，单从场面以及做派来看，威猜无疑是这里的主人。 “这应该是条大鱼了吧？好大的阵仗呀。” 张全乐一边观察着嘴里一边嘟囔，同时他也将威猜本人锁定下来。 “可找到你了，老子大老远的到此一游全都是为了你，这下你算是掉进狼嘴里了，再想跑是不可能了。” 与此同时，三个人几乎都发现了那个从最后一辆车上下来的熟悉的身影----亦非。 将近一年的时间周游在泰缅老交界的这一带，亦非也算是见到过不少的唯美景色，但今天来到这里依然被这里的美景征服了，他在观赏风景的同时，不忘搜寻那些躲在暗处的队友。 亦非看到了远处发来的那熟悉的光线警示，尽管那丝光线仅是一闪而过。 “这打扮太不像话了，哪还有一点咱们军人的光辉形象呀，我说梁队，回去以后你可要好好地管教管教他。” 张全乐的嘴到什么时候都不会闲着，但这一次戏谑之语却意外地没给自己招来麻烦。 梁青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亦非，当看到亦非的第一眼的时候，她甚至有些不大相信这个油光粉面、脑后梳着马尾长辫的人就是那个和自己一同长大的发小知己，这个时候她已经没时间理会张全乐在一旁嘟囔的是什么了，她要仔细地看看远处这个自己最为熟悉的人，看着看着，她突然觉得亦非的这身打扮也是蛮帅的。 望远镜被一张大树叶给挡上了，梁青抬起头来，这才看见张全乐正在一脸坏笑地看着自己。 “我说梁队，您有点失态了吧，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咱还有正事没办那。” 梁青瞪了一眼张全乐，却很少见的没有回击。 “通知彭涛、许军，让他们即刻起飞赶往此地，实施索降攻击，并控制这里的制空权，通知第一突击小组迅速集结待命。” 当把这里的坐标传递到后方的临时指挥所的不久，梁青就获悉了许军他们赶到此地大致要飞行近半个小时，这也给他们位于突前位置的第一突击小组提供了足够的准备时间。 “乐子，一会儿你随一组一起冲过去，我和大磊在这里提供远程火力支援，完事后直升机在那里悬停我们用软梯登机不必降落，切记，行动中一律全凭手语沟通，尽量避免语言交流，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也只能用第三国语言沟通，这一点一定要严格执行，出了差错我唯你是问。” 梁青又恢复了战场上的那种狠辣与果决的威严。 “你就放心吧，出了问题你就找我算账。”张全乐也不再玩笑了，答应一声转身准备去了。 威猜的到来让这里的焦点一下子集中到了他的身上，这些毒枭、士绅竞相围拢上来嘘长道短，威猜也不时地向众人展现自己热情与好客，众人边走边聊，一张张笑脸的背后众人开始各自盘算自己的小算盘，这些人知道，威猜的这一次出头露面，绝对不会仅仅是互相聚聚聊聊天的那么简单。 不光是这些大佬们将自己的目光聚焦在威猜身上，那些出来闯世界的女孩们也都将自己的目光集中到这一行数十人的队伍上，看到那么多人围拢在威猜周围，她们知道这个人是这里的主角。 第五十六章 终极盛宴（2）帅哥迷人 小研和雯雯混在人群的后面，注视着眼前的这一切，在当初策划接近毛彪的行动中，最初的出发点仅仅是为了找出杜彬的下落，但直到临出发前的那一刻，她俩都一直没有见到杜彬的踪影，在综合各方汇集来的信息之后，这才有了让她们两个随毛彪一同出境的后续计划。 在薛明最后一次秘密与她俩接触并交给她们追踪器的时候，由于地处公共场所又有毛彪的人暗中尾随，他们之间的接触时间非常仓促，两人也仅仅是知道了会有队伍配合她们在境外的行动，但那时并没有确定由‘雪狼’小队担当这次行动的具体执行者，因此两人也就无从知道后续的一些安排了。 再往后由于环境所限，她们两个就只能随机行动了，处在严密管控之下的两人，自从踏上越境旅程的那一刻起，就几乎没有单独行动的机会了，因而对后续的安排更是一无所知。 直到今天早上，在外面迎来送往的过程中，小研和雯雯才发觉远处密林里传递出来的暗语信号，看到这个信号后让两人心里踏实了许多，她们知道了来的都是自己的队友，两人随即也暗中用手语传递出了这里的一些讯息。。 自从威猜一走下车来，小研就一直注视着新来的这一行人的动向，直到临近，看到杜彬以及其他一些人对威猜的态度，再跟自己从钱壮那里看到过的照片进行比对，小研确定来的这个众星捧月般的大人物必是威猜无疑，但紧接着雯雯的一个手势，竟让小研惊讶地叫出声来。 顺着雯雯以手示意的方向看去，小研看到了那个异常熟悉、却又不可思议地出现在这里的身影，虽然对方戴着深色的墨镜，脑后扎着一条女式的马尾辫，一身时髦的装束配上铮亮的皮鞋，怎么看都像是一名亲随保镖的派头，但那熟悉的举止动作、身材体型让她马上就认出这是分别了近一年的亦非。 在如此场合看到如此装束的亦非，小研和雯雯片刻间就明白了，失踪了近一年一直杳无音讯的亦非，这一段时间究竟是在忙着什么了。 尽管小研反应很快，瞬间就意识到了亦非此时是和她们在执行的同一使命，但发自内心的惊诧依旧产生了本能的反应，小研轻轻地‘啊’了一声，虽说声音并不大，但依旧吸引了离她俩不远的毛彪和英兰的注意。 毛彪现在是意得志满，成功逃离国内各个部门的联合堵截围捕，逃出国门来到外面这个极乐世界，他发誓即便自己在这里饿死也不会回去过那种提心吊胆的生活了。 站在人群外面看着威猜谈笑风生的信步走来，他心里期冀自己什么时候也能过山这种大王式的逍遥生活，看着云集在四周的不同种族、风情各异的姑娘们，毛彪心里好笑，这些不谙世故的女孩们，是不是真的拿这里当成她们的淘金之地了，毛彪知道过不了多久，来到这里的女孩们就会欲哭无泪、欲死不成，未来这里将会是她们葬心之地。 那一声很不和谐的轻声惊叫打断了毛彪天马行空的遐想，顺着声音望去，他看到了那个在车祸现场与自己连哭带闹、有些玩世不恭并且还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此时这个自报叫‘小研’的女孩正惊讶地瞪大眼睛捂着嘴，注视着威猜身后那浑身带着肃杀之气的一个年轻人。 ‘难道他们认识？这绝不可能呀？’带着这样的疑问，毛彪贴到了小研的身后。 “小研姑娘，你看见什么了如此的大惊小怪？不会是有你认识的人吧？”毛彪皮笑肉不笑的问道。 “怎么了？” 同样听到小研声音的英兰也来到了小研的近前，一脸不悦的盯着小研说道：“你不知道今天这里是什么场合吗？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吗？你们现在的首要工作，就是服侍好来到这里的每一位贵客。” 见小研眼睛一瞪又要犯粗，毛彪知道这丫头二了吧唧的，真要在这场合一吵吵起来那还了得，赶紧上来打圆场。 “兰哥，您别着急，她们刚来不懂规矩，今后还要多加训诫才成，您先别生气。” 毛彪现在只想稳住这些自己连蒙带骗带过来的女孩子们，更不想在今天这个场合出什么乱子，可看这个小研的神情，绝对不像是刻意装出来的，难道这里面有什么蹊跷。 长时间被追拿的经历让毛彪不敢放过一丝一毫的疏漏，他一把将小研扯到了人群的外边，英兰也跟着走了出来。 “你瞎叫唤什么？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毛彪尽量压低声音呵斥道。 “怎么了？你不觉得那个人很帅吗？我看见帅哥兴奋不行吗？”小研的这一番咋咋呼呼说辞气的毛彪哭笑不得，真没想到她竟是为了这个原因失声惊叫。 “你没见过男人呀？帅能当饭吃呀？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看着毛彪那急脾怪脸模样，英兰上前询问过后也不禁被气乐了。 这时威猜众人已经向绿地深处的那处富丽堂皇会馆走去，亦非将自己带来的几个人随意布置一下，让他们散到四处，正巧抬头看向英兰和毛彪这里，见英兰正在向自己招手。 “毛老弟，你还没见过这位新来的兄弟吧，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英兰一边与毛彪迎上前去一边说道。 亦非一到这里就看见小研和雯雯站在人群里，正琢磨着如何才能接近过去，可巧英兰叫他，亦非随即走了过去，自始至终亦非都没正眼看一下就在他们二人身边的小研。 “戈兵兄弟，我们又见面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也是从大陆过来的，杜老板的义子毛彪，这位是戈兵，我们这里的后起之秀，为人仗义，身手敏捷，如今在金三角这一带，他‘毒狼’的称号那可是响当当的。” 英兰不亲假亲的为亦非和毛彪介绍着。 “哦，久仰大名，没少听先生念叨你们，怎么？杜老板也一起过来了吗？有机会希望毛老板帮着引见一下。”亦非想通过毛彪再进一步确认一下杜彬的身份。 “那里，我哪里有什么大名，倒是兄弟你的威名远播，我们在内地都听说了兄弟你一出世就干了几次惊天地的大买卖，以至于后来一些人听到你的名声都打哆嗦，没想到兄弟你还如此的年轻、如此英俊威武，连没见过你的这些女孩也都被你迷倒了，可谓是对你一见钟情，你从车上一下来就把她们给迷得失声尖叫，这不，就是那个大陆过来的妹子。” 毛彪也不知道威猜叮嘱过英兰，不要对这个戈兵太多讲说这些女孩的来历，以免戈兵生事，毛彪一见亦非的面，为套近乎就说起了没完，英兰一看赶紧拦住毛彪的话头。 “戈老弟，现在也没什么事了，一会儿他们这些大人物去商议他们的正事，我们哥几个坐到那边再慢慢的聊。” “也好，这大半天光顾的赶路了，我先去趟洗手间。”亦非说着转身就要往那间临时待客用的别墅走去，小研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一下子窜到了亦非的前面。 “你好！我刚才听你和彪哥说话，怎么？你也是从大陆来的？怎么称呼你？”小研明知故问。 “谁让你过来的？这是你随便溜达的地方吗，赶紧去陪那些客人去。”英兰赶紧上前想把小研赶走。 “等等！” 亦非一皱眉，扭头看了一眼英兰和毛彪，又转头看了看眼前的小研，他将自己架在鼻梁上的墨镜向下拉了一拉，露出两只带着坏坏笑意的眼睛盯着小研说道： “这么说，你也是从大陆过来的，我出来是被逼无奈，你出来又是为了什么？不好好在家里呆着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彪哥说了，这里有一个奢侈品展销会，让我们过来当几天接待员，可以赚好多钱，不只我过来了，和我在一起的那些人都过来了，你没见他们现在都在四处忙着了吗？” 小研话里有话，亦非一下明白了‘雪狼’小队都已布置到位了，现在就等自己发出确认信息，一旦这些毒枭都聚集到齐，那埋伏在外面的‘雪狼’小队就可以择机动手将这些毒枭一网打尽。 “那好吧，你先忙着吧，有什么事可以随时来找我，我先去趟卫生间。”亦非说到最后这句话时，故意加重了些语气。 “去去去，赶紧伺候客人去，没事别乱窜！” 毛彪和英兰上前把小研给赶走了。 “看样子小研和亦非联系上了，这下好了，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又重新聚在一起了，彭涛他们大概还有多长时间才能赶到？”李大磊一边注视着远处的一举一动，一边问道。 “他们已经出来了，大概用不了二十分钟就能赶过来，乐子他们也已经运动到了那个河流附近了，现在几乎是万事俱备只等飞机了，我先盯着，你也下来准备一下吧。” 梁青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装备，上去将李大磊替换了下来。 “梁青，咱可说好了，亦非就是回来，这把巴雷特我也不给他了，给他他也用不上，到时候你可别拉偏架。” 自从钱壮将亦非千叮咛万嘱咐的这把巴雷特交给‘雪狼’小队以后，这把枪就让好几个人眼馋的发红，最后还是薛明拍板让担任此次远程狙击任务的李大磊暂时携带保管，拿到枪的头一晚上，李大磊竟兴奋的抱着枪一宿没睡。 “我不管，你们自己商量吧，不对呀，按说一切缴获要归公，这把枪属于战利品，你们两个不能私下就确定它的归属吧？”梁青故意道。 可李大磊不是乐子，他早就在心里打好了自己的小九九，梁青的话音刚落，他马上接道：“临出来的时候你不是说了吗，这是一次非常规的行动，一切都按非常规事态处理，这把枪当然也在非常规的范畴之列了。” “亦非出来了。” 梁青的话让李大磊的心思重又转移到眼前即将展开的缉捕行动上。 第五十六章 终极盛宴（3）意外来客 走出别墅的亦非朝着刚才发出信号的位置望了一眼，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威猜、杜彬众人，此时这几个人谈笑正欢，其他一些人也都从各处往会馆后面的一处人造景观花园处聚齐。 会馆的后面有一个从会馆里延伸出来的宽大、敞亮的观景凉亭，凉亭的一侧有一个标准的半室内半露天的标准泳池，旁边还散落着几个大小不一的嬉戏水池和精致的喷泉。 凉亭的正中，一张用洁白台布覆盖的长方形餐台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新鲜果蔬和世界各地的名贵酒水，长桌的周围摆放了一圈精雕细刻的白色靠背椅，肤色各异的女孩们穿梭其间，随时为这些毒枭、大佬们蓄满酒水。 过一会儿这些人就要在这里面商讨如何划分自己的势力范围，而对亦非和‘雪狼’小队来讲，这里是一个绝佳的突击抓铺的位置，可以一鼓作气将这些大鱼一举收于网中。 亦非举手扶了一下架在鼻梁上的墨镜，借机给远处的观察哨发出了一个‘ok’的手势，表明这里的一切已经到位，可以准备发动攻击。 可就在亦非刚刚发出这里的一切都已就绪的指令之后，猛然间远处的公路上又是一阵马达轰鸣，紧接着又有一个车队急急地朝这里驶来，这支车队明显与之前来的任何队伍都不一样，在两辆车顶驾着机枪的开道皮卡后面，是两辆越野卡车，卡车的车厢上，站满了手持各种武器的武装人员，而在这几辆车的后面，还跟有两辆宽大的越野suv。 守在公路上的保镖们见事不好，刚想上前拦阻，皮卡上的机枪就开火了，那几名保镖没来得及出声就命丧当场，紧接着这几辆车就如同一阵疾风一样卷到了会馆近前，车上的人迅速冲了下来，占领了附近各个关键位置，将威猜众人以及亦非、小研等等众人都圈在了一个不大的范围之内。 突如其来的变故不仅让威猜大惊失色，也出乎亦非的预料，更让远处已经做好攻击准备的‘雪狼’小队有些措手不及，因为这时候距离直升机抵达此处已经不足十五分钟了，梁青虽然命令‘雪狼’小队要随令而动，但她不可能让即将赶到的直升机原地待命。 而且这是亦非又将准备摘下墨镜的那只手拿了下来，这是让‘雪狼’小队暂缓攻击的暗示。 所有人的眼睛都注视着眼前这突发的变故，亦非的目光扫向威猜，此时的威猜也是一脸愕然，可见这并不是他刻意安排的，亦非又看向英兰，英兰同样不知所措，虽说他在这里安排了足够的保镖来保证这里的安全，但对方一下子来了这么些的人，并且一下就集中到了他们的近前，英兰就是马上召集那些保镖也来不及，况且对方携带有重武器，这种情况下的对抗无疑是在找死。 亦非没能找见另一个可以提供弄答案的人，那就是巴裕。 巴裕在随同威猜一同抵达这里之后，只是虚与应付了几句就不见了踪影，但亦非从经常跟随巴裕的那几个保镖身上找到了答案，这些保镖们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拿出随身携带的武器护在自己的主人的身边，而是散在一旁静静地观察这里的一切，亦非知道了此事的幕后主使是谁了。 威猜也看出来了这里的蹊跷，气急败坏的他将拿在手里的一串手串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然后拼尽全力爆喊一声： “巴裕！” 英兰是目前最为紧张的一个人，这里的一直运作都是他在全盘指挥着，一下子出了这么大的乱子，来了这么多不明身份的枪手，一旦出现意外，他英兰就要吃不了兜着走。 英兰急急可可地向打头的那辆皮卡走了过去。 “放肆！你们不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吗？是谁指使你们过来的？” 英兰是鼓着一口气跑下来强装硬汉，按他猜想来的这一批人应该也是附近的部族势力，也许闻到了一些风声也要前来分一杯羹，但英兰想错了。 来的这一伙人除了从后边那两辆卡车上下来的那些武装分子持枪逼住那些三三两两的保镖之外，当头的那辆皮卡一直没有什么动静，直到英兰走到近前，皮卡的车门才打开。 只看到此人一眼，亦非就知道情况不妙，因为他看见从皮卡车上走下来的不是别人，正式张海波的卫队长奈温。 前一段时间的围剿，不仅砸了张海波多年经营的一些场所，更截下了张海波赖以重整旗鼓的那批海*因加工设备和人员，之后就再也没有张海波的任何消息了，本以为张海波就此蛰伏起来了，没想到今天他的卫队长居然带人闯到这里来了，并且还有如此大的声势。 英兰当然也认识奈温，更知道这小子心狠手辣，但事已至此，英兰只能硬着头皮上。 “奈温！没想到是你，你还活着？你今天到底想要干什么？”英兰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握住腰间的枪把。 “哈、哈、哈！阿兰，你真是不开眼，这地方有你说话的份吗？把你的主子叫过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奈温看到了不远处会馆门口处已经被控制住的那些人，也看到了人群里面站立着的威猜，但他依然要这么说。 “你放……。” ‘砰！’ 一声枪响打破了这里死一般的寂静，更引起了一连串女人的尖叫。 奈温根本没给英兰把话说完的机会，甩手就是一枪，动作之快也算是让人瞠目，随着枪声的余音，英兰的尸体直挺挺地倒在了柔软的绿地上。 这是明显的威吓与警示，一下子就震慑住了这里的大部分来宾，而那些四处走动、专为随时伺候这些来宾的女孩们，则被眼前这骇人场面吓得花容失色，不用召集就都自动的聚集到了一起，站在那里只剩下发抖和抽泣的份了。 威猜此时已经大致猜到了眼前这种状况的始末缘由，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为今之计只有自己出头也许还能稳住些局面，想到此，他分开众人走了过去。 “奈温！你有多大胆子敢到这里撒野，你的主子那？把他叫来，你没资格和我对话。”威猜一边稳步向前走了两步，一边看了一眼同样被几名枪手逼住的亦非和另几名保镖。 “一组，迅速进入攻击区域待命，记住，对所有胆敢抵抗者，杀无赦！”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梁青只得冒着被对方游弋在四周的警戒人员发觉的危险，下达了让地面突击小队提前进入攻击区域的指令。 同时，梁青将这边突发的情况及时通知了彭涛和许军的空中支援小组，但彭涛他们要赶到这里，最快还要近十分钟的时间，这十分钟是最为难熬的一段时间，因为不知道在这段时间里还会有什么变故，如果情况危急，梁青只得冒着在没有空中支援的情况下，提前发动攻击。 一组攻击小队的进展还算顺利，因为这时候的那些处在外围的那些保镖们也被眼前的突发状况弄得有点不知所措，都一起盯着场地中间人员最为密集的地方愣愣的发呆。 处在最后一辆越野车的车门此时慢慢地打开了，张海波不慌不忙地从车上走了下来。 来到车下的张海波并没有马上回应威猜的点名叫阵，而是很怡然的环视了一下周围的景色，之后才缓步朝着前面的人群走去。 “今天是个好时候，在如此优美的地方，见到了如此众多的多年老友，张某真是三生有幸呀，这一切还是要感谢先生的精心安排呀。” 张海波不阴不阳地说完这几句话，围着威猜的身前左右转了一圈。 “张海波，你今天想要干什么，不妨直说，我威猜就是把命搭上，也要和你玩完这一局。”威猜强压心头的怒火，咬牙说道。 “哈哈！先生，您英明一世，没想到越老越不识时务了，和我玩这一局？晚了，你手里已经没有可下注的筹码了，你拿什么跟我玩？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恳求我放过你，让我赐给你一个体面收场的机会，不然，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张海波的语气陡然阴冷起来，两眼带着杀气。 “哈！哈！哈！姓张的，不是我威猜小瞧你，就凭你能有多大的本领？又能折腾出多大场面？你有几斤几两别人不清楚我还不知道吗？怎么？你背后的老板还不现身吗？”威猜说着回头向人群的后面望了一眼。 众人不知道威猜指的是谁，也随着他的目光四下张望。 “不用找了，我来了！” 随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巴裕在诺龙和另外几名保镖的簇拥之下，缓步从会馆的大门里走了出来。 “巴裕！你今天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呀，我知道你觊觎我的位子已经很长时间了，但我真没想到你竟然和他合起火来一起算计我？” “先生，请稍安勿躁，各位来宾也不必大惊小怪，你们心里的一切疑问我都会做出解答的。”巴裕再也没有了以往那种唯唯诺诺的神情，取而代之的是让人看着都觉得发冷的一副目光。 第五十七章 惊变（1）最后的谜团 “梁青，怎么办？一会儿彭涛他们就到了，到那时，我们的行动就暴露了。” 如此意外的情况，让李大磊不知如何是好，他急切地等着梁青拿主意。 这种突变不是你在会议室里就能预见到的，但却在这里实实切切地发生了，面对骤然增加的武装分子和被分割聚集在一起的各色人等，这次突击行动充满了不可控制的变数。 “首先肯定，捉拿那几个首要罪犯的任务变不了，其次，解救出那些被拐带出的女孩的计划不能变，最后，我们的队员一个不能丢下，这是我们的既定任务，不能改变！” 梁青即像是说给身边的李大磊，又像是在坚定自己的决心。 “突击一队，报告你们的位置。”梁青开始做攻击前的最后确认。 “一队到位，随时可以出击！” 耳机里传来乐子镇定的声音，通过这一年的战火考验，张全乐的身上多了一份沉稳，以致巴根最近时常夸他有大将风度了。 “大磊你负责搞定挟持人质的那几名枪手，我打掉车上的那几名机枪手，准备。” 梁青还在掐算着时间，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在队伍没有全部集结到位的情况下发动攻击的。 透过狙击镜，梁青和李大磊严密监视着远处那处会馆里的一举一动，现在，那里的任何异动，都可能是‘雪狼’小队发动攻击的一种指令。 根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思考，因为会馆那里已经发生了变故。 面对威猜的逼问，巴裕并没有急于回答，他对着身边的一名亲随吩咐道：“先把那些女人们都赶到那边那套房子里去，现在是男人们商讨正事的时候，完事之后，她们才能是大家的消费品，怎么样？各位不会有什么异议吧？” 那名打手带着另外一个人，将小研她们十多个人，一起都赶到了会馆旁边的那座小别墅里。 “阿裕！这样不大合规矩吧？来的这些人都是客人，你们内部之间有什么分歧犯不上让我们大家都陪着看热闹吧？难道我们都成了你们的人质了吗？” 度过了开始的慌张之后，杜彬率先发话了，他在这个行当里也算是个长辈了，而且这里许多人在大陆的生意都需要杜彬的照应，就是张海波也不例外，因此这个时候杜彬出头也算是恰如其分。 “哈哈哈！杜老板，你是贵客，无论到什么时候你都是我们的座上宾，今天的事让您受惊了，来，您先请坐。” 没等巴裕说话，张海波率先迎了上去，他真的是很礼貌又很恭敬地将杜彬让到了这处宽大凉亭下的首座坐下，随后对呆立在一边的毛彪点手说道： “毛彪老弟，你用不着那么紧张，来，你先代我照顾好杜老先生，待会我和威猜算完账咱们再详谈，来，大家都入座吧。” 被刚才的那通打杀吓坏了的众人这才稍微放松了下来，就近找座椅坐了下来，看着面前这对峙的双方，这可真叫坐山观虎斗。 “巴裕，如果我没猜错，在美塞那次，你就想借这姓张的手，来做掉我是吧？正因为如此，你才在我被追击得四处躲避的时候，才迟迟不来救援，想陷我于死地是不是？” 一直缠绕在威猜脑海里的疑问，现在终于解开了，当时张海波带人几乎追击了威猜十几个人近一个上午的时间，巴裕带领的卫队才迟迟赶到，差一点威猜就命丧美塞。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提它干什么，不管怎么说，我终究还是把您完整的带了回来。”巴裕既不否认也没承认。 “那好，那你说说你是怎么跟这个无赖走到一起来的。” 威猜看着一旁坐在靠背椅里得意洋洋翘着二郎腿的张海波，心里一团怒火。 “我来告诉你，你也不用瞎猜了，今天我就让你死个明白。”张海波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威猜，有些事是你想多了，有些事确如你所说的那样，只不过这一次我和巴裕的合作是双方共赢的合作，生意就是生意，不带个人恩怨，早在美赛的时候我也同你提过类似的合作协议，但被你一口否决了，并且你还毁掉了我的工厂，这样做事你未免太绝情了吧，现今这个社会，你还想一手遮天霸着全部的市场不肯放手，你这么做是不是想把我们这些人都饿死？” 张海波说着用手指了指周围坐着那些同道中人，这些人里确有多年来一直受威猜排挤的人，但无奈他们人单势孤，根本无法与财大气粗的威猜抗衡，大多数人最后都只能忍气吞声，如今看到今天这场面，有些人倒是乐于相见。 “不光是我们这些人，你对你身边的亲信又如何那？巴裕那么多年一直追随着你，你又给了他什么好处？还不是一天到晚围在你的身边转，像个下人一样共你驱使。” “好在巴裕比你务实，在你派他到美塞来追杀我的时候，他就曾暗地里派人与我联系，巴裕不想为了你的狂妄与自负而枉费兄弟们的性命，我们的目的都一样，我们只想让我们这里的东西占领全球市场，我们共同去挣全世界的钞票，而你只想你自己挣钱。” “曾经你是我们的榜样，也曾经是个呼风唤雨的风云人物，可这么多年下来你看看你亲手创建的帝国，现在已经摇摇欲坠即将崩塌了，坐吃山空、因循守旧、狂妄自大几乎让你失去了整个世界的广阔市场，如今你还剩下什么？你现在已经几乎一无所有了却还在这里颐指气使地吆五喝六，你唬得了谁呀？” “巴裕比你看得远，知道我们两家一味地斗下去必将两败俱伤，到那时恐怕连仅剩下的一点市场也会被蚕食干净，我们正愁如何可以将这场争斗体面的收场的时候，可巧你派来的人找到了我隐藏设备和人员的秘密据点，巴裕立刻就想到了借此行动来将这场乱局体面收场，这样既给了你的面子，我又可以塌下心来重新开始装备我的工厂，本以为此事过后你会见好就收、急流勇退，没想到你今天又整出这个大动静，你无非还是想显示你的无所不能，但你知道吗？只要你还坐在这个位置上，今天来到这里的这些人，未来将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听着张海波滔滔不绝的演讲，亦非心里最后一点疑问也清楚了，当初自己提出要去矿上找米武，巴裕几乎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那时候巴裕应该正愁如何将自己支走去和张海波联络，自己的主动提出正好给了巴裕一个借口，因此才有了巴裕不耐烦地催赶阿明赶紧走的那一场景。 “先生，原谅我出此下策，这也是不得以而为之，今天正好借各方人士都汇集到此的良机，您就退让一步，找个风景秀丽的地方颐养天年多好，在座的这些人各司其职，也不再担心那一天被吃掉、被做掉的危险了，这里会再一次迎来兴旺发达的十年。” 巴裕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种谦卑之态，话虽说的很委婉，但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慑，并且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抬头看一眼不远处的威猜。 “先生，我再尊称您一次先生，这一次您要是答应了我们的要求，从此金盆洗手不再参与这里的大小事物，我们会让您体面地离开这里，绝对不会为难您，我们这些人依旧会当您是前辈，而且我还告诉您，这样的结果还是巴裕极力为您争取来的，在此我奉劝您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张海波和巴裕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在这优美的景致里，只有他们两个的声音在空洞地回响，其余，则是一片死寂。 巴裕、张海波以及在座的众人都在紧盯着威猜。 仿佛凝滞了的空气带给人们的压力是巨大的。 被关到别墅那里的小研和雯雯一直在留心着外面的动静，看到藏在暗处的‘雪狼’小队在情况突变的时候并没有马上采取行动，小研就猜到了肯定是还有关键的位置的队员没能布置到位。 现在这里所有的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凉亭里面，她们所在的这个别墅里只有两个看守，面对如此多的美色，这两个人时不时的揩油，不是这里摸一把，就是那里掐一下，所有的女孩都敢怒不敢言，只剩下了无声的哭泣。 小研看了一眼雯雯，以目示意，而后颤抖着站了起来，带着哭腔说道：“我想去卫生间。” 两名看守并不明白眼前站起来的这个漂亮女孩嘴里说的中文是什么意思，看到小研一个劲的比划，指着远处拐角那里的房门，两个人一下明白了，继而淫笑着对着小研点头。 小研抽出身来哆哆嗦嗦地向里面的卫生间走去，一名看守竟紧随着跟了过来，后边传来了另一个人的口哨声。 来到卫生间门口，小研闪身进去刚要转身关门，那名歹人竟伸脚一抵顶住了卫生间的房门，面带恐惧的小研摆手摇头，看样子是在极力地拒绝他的跟入，这种场面反而更加刺激了这名歹徒的欲望，他体内的雄性荷尔蒙在激增，伸手一下就推开了卫生间的房门闯了进去，继而返身将房门锁上，这就叫不作死就不会死。 第五十七章 惊变（2）殊死一搏 跟进来的歹徒锁紧房门一扭头就想抓面前的小研，但这一抬头竟吓的真魂出窍，刚才那个梨花带雨的女孩已经不见了，代之而来的是一副冰冷、无情，眼中透着无尽杀气的脸，尽管这张脸依旧是那样的绝美。 还没等歹徒身体上的各个部位做出应急反应，小研的掌就到了，积累了几天的火气化成巨大的能量一起都聚集到小研的手掌上，掌带风声准确无误地击中了这小子的哽嗓咽喉，小研清晰地听到了这小子喉管碎裂的声音。 这小子身体一软就要向前栽倒，小研抬腿一膝盖狠命顶向这小子的腹部，紧接着又一肘砸向这家伙的后脖颈，这一下确保这家伙永远不会再缓醒过来了。 外面的人隐约听到了里面的动静，间或传来女孩的‘咿、呀’之声，留在外面的女孩们被吓得紧紧地搂抱在一起不知所措，只有雯雯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沉寂了一会，卫生间的门打开了一道缝隙，只见小研满脸泪水，身上的泳装一根肩带也滑落了下来，抽泣着看了一眼外面的这名看守，然后怯怯对他招手，那意思再也明白不过了，那是叫他过去。 留在外面的这名看守早已被里面刚才的动静撩拨的欲火难耐，见状迫不及待的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地奔着死亡就冲了过去，他的生命就剩下最后的这几步的时间了。 见这名歹徒一动身，雯雯迅疾起身跟了过去，这名歹徒也是死催的，竟没发觉身后的异常，他刚把卫生间的门推开，还没等看清里面是什么状况，里面一枪托就对着他的面门狠命砸来，一下就将这小子的鼻梁、门牙全部砸碎，剧烈的痛楚通过发达的脑神经传递到他的全身，他想叫喊，但却发觉根本发不出声音来，他的喉咙被死死地箍住了。 紧随而至的雯雯见小研一击得手，她的身形紧跟着往上一纵，一只手臂勾住歹徒的脖颈，另一只手臂抵住歹徒的后脑，借着冲过来的惯性及歹徒身体的支撑，雯雯的整个身体都横了起来，双脚蹬踏四周墙壁，抱着这名歹徒的脑袋几乎旋转了270度这才落地，这还是因为实在是没有墙壁可以借力了，否者雯雯也许真的要旋转一圈才算罢休。 歹徒的身体软绵绵的瘫倒在地，此时小研已从马桶的水箱里找到了亦非之前借口到卫生间暗中放进来的武器，两人又将歹徒的冲锋枪背到身上，这时她俩才有时间去看看那些早已被吓傻的那十几名女孩，女孩中有两个人已经被彻底的吓昏过去。 雯雯来到门口警戒着，小研回到了那群女孩中间，此时的小研已全然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嘻嘻哈哈、什么都不在乎的那种玩世不恭的神情，代之而来的是一种无法抗拒的威严。 “你们都听着，有谁还想呆在这？”小研盯着眼前的这帮人问道。 早已被吓傻了的这些人不约而同的做出了同一个动作，摇头。 “那好，如果你们还想活着回去，活着回到自己的祖国、回到自己的家乡，活着见到你们自己的亲人，那从现在起就一切必须都要听我们两个的，我们叫你们去哪你们就必须去哪，都听见了吗？” 已经看到小研和雯雯毫不费力的连毙二命，一些聪明的女孩意识到了这两个人绝非等闲之辈，忙不迭的点头称是，见到过刚才外面凶杀场面的这些人，现在彻底知道了，外面的世界并不都是花团锦簇，繁华的背后还隐藏着无数的风险。 安顿好这些人的情绪之后，小研和雯雯一起凑到门边，注视着外面的一举一动，当她们的目光转向那个凉亭的时候，正好看到了最为关键的一幕。 威猜抬起自己的老眼看了一看周围的这些人，此刻这些人都如同木雕泥塑般的呆坐在那里，仿佛一瞬间这些人就都达成了默契，都在等他的态度。 再看看自己的身边，英兰倒在不远处的空地上，早已没有了生命的迹象，自己随身的几名保镖此时也已经都被平常紧紧跟随着巴裕的那些人给挟持住了，稍靠外面站着的正是曾救过自己一命的戈兵，现在也就是这个戈兵还保持着原有的那副神情，威猜没有从戈兵的脸上找出恐惧与慌张。 当威猜看到诺龙的时候，诺龙竟畏缩地低下了头不敢看他，诺龙的这一低头，竟让威猜兀自地仰天大笑起来。 “好啊！没想到今天的这个聚会竟成了为我送别的聚会，难为这么多的老朋友被我请到此处，见证了这最为精彩难忘的一幕，阿龙，我只想问你一件事，你今天这个样子你的兄长阿图他知道吗？” 威猜说完紧盯着诺龙。 “告诉我！他知道吗？” 威猜陡然的一声暴喝，这一声喝喊竟吓得有‘屠夫’之称的诺龙浑身栗抖。 原本诺龙也是奉了巴裕的安排，诺龙今天的目标就是控制住他一直看不顺眼的戈兵。 来之前巴裕就暗中叮嘱他，让他带着几名得力的帮手，一定要在第一时间控制住那个戈兵，现在诺龙正巧站在亦非的前面，另有几名枪手前后左右地用枪逼住亦非，使亦非无法动身，而且亦非身上的武器、匕首也都被诺龙收走揣在了他自己的腰间，亦非现在是赤手空拳。 “先生，您不用难为阿龙了，这么多年他跟随着他的兄长为你东挡西杀，出的力还少吗？可你又给了他什么那？这么多年来他们兄弟无非就是你的工具而已，没有得到你的半分尊重，阿龙今天做出的选择也是无奈之举。” 巴裕依旧保持着不卑不亢的举止，语气和缓、清晰地替诺龙分辨道。 “哈哈哈！” 威猜又是一阵长笑，只是这一次的笑声里，多出了许多凄惨的味道。 “好呀！看来现在我也没什么可以选择的了，我还要谢谢你们给我威猜留了一条退路，我要是真的走了，难道你们就不怕我东山再起，再回来找你们的麻烦？” “我们想到过这点，但我们觉得这不是明智之举，您是聪明人，您应该知道舒舒服服的颐养天年远比搏命厮杀来得轻松，要知道，当今世界已经不是你曾经呼风唤雨的那个年代了，我希望您好自为之。” 巴裕声音不大，但言语中透着足够的威胁。 “不错！看样子你们把我能走的几条路都给看清楚了，也许我真的该退隐山林了。” 威猜一边说着一边缓步在在座的人群中穿行，一会儿拍拍这个人的肩头，一会儿又抚摸下另一个人的后背，嘴里絮絮叨叨的，依稀听见他在是向在座的众人告别。 张海波强忍着心中的不悦与恼恨，当初与巴裕商议着如何解决威猜的问题时，他是极力主张斩草除根，这样可以免留后患，但巴裕左思右想没有点头，巴裕有两方面的考虑，一是毕竟自己跟随了威猜这么多年，事到临头自己在情感上恐怕下不了手，再有就是威猜毕竟还有众多的亲朋好友，真的要是把威猜当众除掉，一旦惹急了在座的那些人，这些人合起伙来一起跟他们干，那也是很恐怖的一股力量。 好说歹说张海波总算顺从了巴裕的建议，但看到威猜在那里磨叽起来没完没了的，张海波便不耐烦地转身看着远处的群山。 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威猜仿佛一下子就衰老了许多，看着曾经不可一世的威猜此时那无助的样子，在座的许多人不由得生出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一些人起身和威猜道别。 伴随着絮絮叨叨的诉说，威猜走到了诺龙的近前，诺龙本能地向后旁边躲避了一下，这一躲让亦非的面前出现了一个缺口。 对别人巴裕都不足虑，唯有这个戈兵，巴裕是真的有些忌惮，他永远也忘不了自己被这个戈兵用刀抵住脖项的那段经历。 看到诺龙在躲避自己，威猜苦笑一下，又上前一步拍了拍诺龙那宽厚的肩膀，颤声说道：“阿龙，我不怪你，这些年我是真的对不起你们兄弟二人，委屈你了。” 不知威猜是不是在此时响起了死去的祖图，他竟几乎要落下泪来，这一下弄得诺龙有些手足无措，赶忙近身上前一把搀住威猜说道。 “先生，对不起，我……” 没等诺龙后面的话说完，威猜勃然变脸，手如闪电般的从诺龙怀里拽出从亦非身上收缴过来的那把手枪，反身对着不远处的巴裕、张海波连续就是两枪，当威猜再次想扣动扳机的时候，一直全神贯注盯着威猜的奈温抬手对着他就是几枪，威猜踉跄着退了几步，翻身扑倒在立在他身后不远的亦非身上。 谁也没有注意到，在威猜抢枪、出手射击直到被奈温打倒在地的几秒钟之内，威猜的另一只手还在同时干着另一件事，他以闪电般的速度从自己的脖颈间扯下一条精致的链子，迅速团捏在自己的手心，在倒向亦非的瞬间，威猜将这条链子顺进了亦非的外衣口袋里。 尽管亦非始终紧盯着眼前的局面在寻思对策、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尽管亦非断定威猜绝对不会就那么俯首帖耳地就顺从了张海波和巴裕的意志，可亦非也没想到老奸巨猾的威猜会在此情此景之下做困兽斗。 人单势孤的威猜眨眼之间就被打倒在地，在威猜扑向自己的一瞬间，亦非本能地跨步伸手去扶，而挟持他的那几名枪手却被眼前的突变吓得向后一退，亦非一下子就脱离了那几个人的控制。 第五十八章 一网打尽（1）毒狼凶猛 整个凉亭此时一片混乱，惊叫声伴随着桌椅的碰撞声响成一片，酒杯酒瓶以及餐盘水果被四处躲避的人们撞落的满地都是。 看着扑倒在地的威猜，所有人都慌了手脚，曾经独霸一方的一代枭雄，就这样绵软无力地顺着亦非的臂膀滑落在地，随着威猜后背那渐渐渗展开的那片殷虹鲜血，亦非知道威猜再也不会站起来了。 亦非抽手，缓慢起身的同时摘下了脸上的墨镜，他给远处的队友发出了动手的信号。 处在威猜近前的诺龙被威猜的疯狂举动吓得不知所措，别看他平时嚣张，对谁都是横着眼睛说话，但对威猜他是真的不敢，如果不是巴裕软硬兼施地收买了他并许给他今后做总览各方的卫队长，他也不会背叛威猜，而这也是基于巴裕不会加害威猜的基础上他才答应的。 看着威猜倒在地上，诺龙上前几步想看个究竟，马上他意识到威猜已经气绝身亡了，诺龙猛然愤怒了起来，他转回身朝着射杀威猜的张海波和奈温的方向冲去，他想去找这两个人去拼命，为威猜讨回一个公道。 曾经的威猜枪法确实不俗，几乎可以说是指哪打哪，但随着年龄的增长，那傲人的技艺却在一点点的流逝，再加上今天威猜气恼攻心，除了第一枪击中了巴裕的肩头一点，其余的都不知道飞到了那里，即便这样，也把巴裕和张海波吓得不轻，巴裕见势不妙身子一滚就连人带椅子倒在了地上，张海波则是就近躲藏到了一棵立柱的后面。 奈温在打倒威猜之后，迅疾转身查看张海波的状况，见张海波毫发无损这才放下心来，而这时巴裕也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的肩头已被鲜血染红，当他抬头想看一眼远处倒在地上的威猜的时候，却一眼看到了那双令他感到无限寒意、无比恐惧的眼睛。 巴裕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发出一声狂吼： “抓住他！” 这一吼，也定住了正在奔过来的诺龙的身形。 透过狙击镜，梁青和李大磊目睹了凉亭那里在一瞬间发生的状况，由于亦非一直被数人挟持着，贸然发动攻击梁青怕误伤并未做好准备的亦非，并且空中支援也没到位，因此梁青一直紧盯着远处凉亭里的状况却迟迟没有发出攻击的指令。 威猜的猝然出手打乱了所有人的节奏，刚才那看似平稳的局面在数秒钟之内一下子被打乱。 “出击！” 梁青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就发出了攻击的指令，发出指令的同时，梁青恰好看到亦非摘下墨镜，彼此心灵的默契让她心里暗松了一口气，随即将枪口瞄准车上的那几名操控重武器的枪手，手随心动，食指扣动扳机，两名操控着机枪的家伙顿时被掀翻在地。 恰在此时，梁青的耳际，隐约地听到了让她最感欣慰的直升机的轰鸣声。 巴裕看到亦非的第一眼，就读出了对方眼里显现出来的那股杀气，因此他才不顾一切的泼命大喊一声。 巴裕那显得有些凄惨的声音警醒了正在一旁查看张海波状况的奈温，也止住了诺龙奔向这边的脚步，几乎所有人在这一瞬间同时转头看向刚才还被逼迫于一隅的那个叫戈兵的杀手，也就是那个蛰伏近一年的中国特种兵，那个‘雪狼’突击小队的队长----亦非。 所有人都看到了与这种紧张血腥场面极为不相符的画面，隔着摆满瓜果、酒水的长条桌案，几乎与巴裕、张海波以及奈温正面相对的亦非，在摘下眼镜的同时，眼镜中的两枚镜片几乎同时从亦非手中拿着的镜框中飞了出来，翻转着向上飞腾，众人的眼光都不自觉的被这跳跃飞起的镜片带到了半悬空。 等这些人回过神来再次看向亦非的时候，正看见亦非那奋力地一踹。 趁着众人忙乱之际，在给远处的攻击小队发出暗示，传出即刻实施攻击的讯号后，手握眼镜的亦非略一用力，眼镜中的两枚镜片就飞了出来，这不是什么偶然，而是亦非为自己设计的一个随身暗器，两枚镜片的边缘早已被亦非打磨的如刀刃般的锐利。 在镜片飞起的同时，亦非抬脚蹬向自己面前的长条桌案的边缘。 摆放在这里的桌案就如同平时大型聚会临时拼凑起来的展台一样，是由几张桌子对接而成，上面再铺上高档的桌帷，摆上应季的各种食物就成了。 巴裕、张海波几人与他隔桌相望，亦非这力拔千钧的一脚蹬踹，力量通过几张桌子间的接力传递，瞬间就传递到巴裕、张海波近前，几张桌子几乎平飞着撞击了过来，刚刚站起来的巴裕被这飞驰而至的桌子再次撞翻在地，桌子停止了移动，但桌子上面的瓜果酒水却没有停歇的迹象，一股脑地砸向倒在地上的巴裕身上。 情况稍好的张海波还算敏捷地身形一纵躲开了这次撞击，几乎与奈温同时伸手举枪。 但就这么眨眼之间，跳跃到空中的两枚镜片已经回到了亦非的手上，间不容发，亦非抬手将手中的镜片当成飞镖，镖打连环朝着对面的张海波和奈温掷去。 张海波和奈温刚刚举枪到半空，面前寒光一闪就觉得一股劲风朝他们的面门飞来。 奈温反应还是比张海波要快，举枪到半途的时候察觉到不妙，赶紧挥枪向外封挡，金属的枪身与晶莹的玻璃发出清脆的碰撞之声，镜片顿时被击的粉碎，奈温顺势用手臂一档护住自己的面颊，这才避免破相。 张海波则比奈温惨得多，感觉到对面来的这股劲风不善，张海波想躲却已来不及了，他只能尽力缩颈藏头避开自己的要害部位，疾飞而至的镜片将张海波的半边脸划了一个很深很长的大口子，鲜血一下就淌了下来。 掷出镜片的同时，亦非腰眼使劲，腿部发力，一个转身反向横扫，刚刚凑身上来想要抓拿亦非的两名歹徒，每个人的脸上都不偏不倚挨了亦非一脚，两个人一下子就被亦非踹翻在地。 紧接着亦非腾身而起，一只脚狠点身前的一张靠椅的坐面，另一只脚迅疾蹬住餐台的桌面，整个人一下子就窜出了好几米，脚一落地正好赶到诺龙的近前。 此时的诺龙已经被刚才那些眼花缭乱的动作弄蒙了，以至于他几乎都没有看清这个戈兵是如何在眨眼之间就跑到了自己的近前，唯一让他脑海里反应到的却是之前他亲耳听到的、那些关于戈兵的传说，在刚刚过去的数秒之内都得到了戈兵的亲自演示，诺龙此刻方知牛皮不是吹的。 诺龙依旧不甘心，他想上前与眼前的戈兵在亲自较量一下高低。 但亦非根本不会给他这个机会，身形刚一落地，亦非的脚又抬起来了，这一下结结实实地踹在了身高体大的诺龙的小腹上，诺龙再想不动都不行了，身体不听使唤的飞到了半空，向着他身后的泳池中心落去。 诺龙看到了自己身边的物体在迅速闪退，什么都没弄明白的他转瞬之间就飞到了泳池水面的上方了，诺龙此生注定是再也想不明白这件事了。 张海波、奈温，以及躲闪到四周的那些毒枭、富绅、枪手，这无数双紧随着亦非身形转动的眼睛，见证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飞到泳池上方的诺龙的躯体并没有按照正常的抛物线原理自由落下，而是在刚一开始下坠瞬间，突然被一股来自远方的强大推力，撞击着诺龙整个人的躯体又横向飞行了一段距离，伴随着这段飞行的是诺龙那被打飞的半扇膀臂以及飞溅的鲜血，随后诺龙的身体才坠落泳池，洁净清澈的池水顿时被鲜血染红。 池水尚未平复，呆立的众人耳朵里，又清晰听到了一阵马达的轰鸣声，从山里流淌过来的河面上，三条橡皮快艇疾驶而至，艇上的人从头到脚都被黑衣笼罩，整个面庞也都被面罩覆盖的严严实实，唯一不能遮挡的眼睛也被护目镜盖住了。 来的这些人目标明确，橡皮艇几乎是沿着河道一直开到了这处会馆的最近点，直接冲到岸上的草坪才停止，艇上的人跳下来奔着最为混乱、人员最为密集的凉亭这里冲来。 刚刚腾出手来准备对付戈兵的奈温，首先见证了诺龙那颇为诡异的死法，短暂的大脑短路之后奈温猛然惊醒，曾经也在雇佣军里混迹过几年的奈温一下意识到，诺龙这是被远程狙杀的，这个结论让奈温从心底骇然。 “有狙击手！” 奈温的话音刚一出口，耳边就听到了从河道那里传来的马达轰鸣，紧接着他就看到了三条橡皮快艇箭一般地冲上堤岸的草坪上。 躲在山上的梁青和李大磊通过狙击镜看到了亦非大闹凉亭的壮观场面，本来由李大磊负责解决的那几名挟持亦非的枪手转眼之间就被亦非打翻在地，这很让李大磊郁闷。 “哥们儿，你别自己都承包了，给我也留几个，让我这把枪也开开荤。” 如今趴在这里的李大磊明显的比两山战场时要放松了许多，眼前的这点地痞混混是无论如何也比不了战场上的正规军的。 李大磊的枪口一直追随着那些身影转动，凡是会给亦非带来威胁的人物绝对逃脱不了他的狙杀，但在那个狭小的区域里李大磊还真不敢贸然开枪，害怕误伤到亦非，而且那里也确实没有能够给亦非带来真正的危险的人和物，眼见亦非身前左右的几名保镖都被他干净利落的打翻在地，大磊将枪口对准了正在掏枪上前的诺龙。 依旧是没给大磊展示才艺的机会，眨眼之间诺龙就被亦非踹飞到半悬空，不甘心默默无闻的大磊瞅准机会，一枪就击中了半空中的诺龙。 由于巴雷特装有消音器，因此众人只是骇然地看着诺龙的躯体，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瞬间击碎，紧接着他们就都听到了奈温声嘶力竭的喝喊。 第五十八章 一网打尽（2）如梦方醒 奈温训练的这支近百人的卫队还算有些战斗力，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帮派厮杀，虽说略有减员，但绝大部分骨干还都在，并且还都够凶猛。 看着河道里来的这近二十名黑衣人，奈温的卫队就知道来者不善，站在几处制高点的枪手率先发难，但每一次都是他们在举枪的瞬间就被无声的火力击毙，那些操控重武器的枪手更是首当其冲，还没等他们做出反应就被击毙在地。 从三条快艇跳下的这些黑衣人迅速向凉亭扑来，而刚才被打懵了的那些卫队打手也开始还击，同时各个毒枭大佬们也在召集各自的私人护卫开始向这里聚集，这些毒枭们在看到骤然而至的这些黑衣人的头一眼，就知道来的这些人绝对不是那一家的私人武装。 奈温毕竟在雇佣军团里呆过几年，他一眼就看出来来的这些人是一群特种兵，而更让奈温感到恐惧的是，随着空中一整轰鸣，远处三个小黑点一下就变成了近在眼前的三架米-8直升机，这三架直升机一到来就带来了大动静，一些据守在别墅屋顶、汽车近前的卫队打手就率先遭到了灭顶之灾。 一架直升机悬停在会馆的屋顶，又有数名黑衣人从直升机里快速滑降下来，控制住这里的制高点的这些人，一下就成了下面那些还想拼死抵抗的保镖打手的噩梦。 此时的奈温已顾不得身后亦非的搅闹了，别看在他们的帮派搏杀中，奈温可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包括之前的祖图也同样如此，但再给奈温十个胆子，他也不敢与专业的军队较量，更何况来的这些人都是专业之中的精英。 “海哥，这里不是我们久留之地，赶紧随我从后边冲出去。” 奈温一边指挥着聚集到身边的几十名卫队保镖拼死抵抗着那些黑衣人的突进，一边招呼张海波快速撤离。 张海波也不傻，一看这阵仗，他就知道在这里稍微耽误一会就会凶多吉少，只是让张海波搞不明白的是，这支特战小队是从哪里来的那？ 金三角周边的国家虽说都有自己的军队，也都或多或少参加过打击毒品犯罪的行动，但那往往是走过场，应付一下世界舆论，从没有过动真格的时候，并且这些国家里也没有如此专业的特种部队，散落在这里附近的大小武装派别以及部族武装，就更没有这个实力了。 一个念头在张海波的脑海里闪过，他被自己的想法惊呆了、吓傻了。 只有一个国家有这个能力这么做，那就是自己背叛出来的祖国，别看他现在还积贫积弱，但虎倒雄威在，更何况这只虎并未倒，近十年的边境战争打的越南满地找牙，曾经让美军败走麦城的越军不得已重新回到谈判桌前乞求和平。 但这不合常理呀，虽说这里离大陆边境很近，但毕竟是异国他乡，大陆的军队从没有过跨境行动的案例，并且自己也从来没有听说过，大陆军方在什么时候成立了如此精湛专业的特种部队。 想归想，现在跑出去才是目前最为紧要的，看到不远处的奈温在向自己招手呼喊，张海波也顾不得仍旧在地上挣扎不起的巴裕，起身提枪尾随着奈温就想往距离会馆后面不远处的那片小树林里跑。 只听身后一声枪响，仓促逃窜的张海波猛地觉得腿部一阵剧痛，紧接着一个踉跄就跌倒在地，再想爬起来却是无论如何也爬不起来了。 “阿奈！” 张海波一声近乎绝望的惨叫喊住了已经跑出数十米远的奈温众人，与此同时随在张海波身边的十几个人也都停了下来。 “快把海哥架起来带走！” 奈温还算是够义气，即便在如此紧要关头也没有想丢弃张海波自己一个人逃生，看到张海波被打倒在地，他一边呼叫着让众人架起张海波，自己一边带人返回身前来搭救。 奈温可能忘了，这一次与他们交火的可不是帮派间的仇杀，来的这些人是一群武装到牙齿的特种兵，在这些职业军人面前，张海波、奈温之流的那一套帮派打法简直不堪一击。 迎面一阵弹雨袭来，奈温身前的数名卫队保镖被打翻在地，并且持续不断的接连有人倒地，这种在攻击力量上绝对不对称的交锋让奈温放弃了最后的一点江湖义气。 “海哥！对不起啦！兄弟帮不了你啦！” 奈温一边哭喊着，一边率领身边仅剩的十几个人拼命朝不远的密林里逃去，在又付出几条性命的代价后，奈温终于侥幸逃脱了这次闪电袭击。 数年后，重整旗鼓的奈温成了后金三角时期的新霸主，出于对中国大陆的愤恨，奈温指使武装人员并且联合地方军队武装，没少袭击往来各国从事贸易的中国商队、船队，久而久之竟成了我国西南边境贸易的最大威胁，‘雪狼’突击队再次出击，终于将奈温缉拿归案，这是后话。 看到突击队攻上凉亭、控制住附近几处制高点之后，小研对着雯雯一使眼色，两个人打开别墅大门，手起枪落打到了退缩到附近的几名枪手与保镖，随即带着这十几个女孩开始往刚刚降落的直升机近前移动，早已吓傻了的这些女孩只是机械地迈着步子首尾相随地跟着往前走，她们已完全没有了自我意识。 临近直升机的近前，旋翼卷起的劲风竟让这些柔弱女孩前进不得，不得已，周围的几名‘雪狼’队员连拉带拽的这才把她们一个个地弄上了飞机。 眼看大功告成，小研无意间一回头，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身就转进了她们刚刚离开的那栋别墅侧面的一处人造景观的阴影里，小研对着身边的一名‘雪狼’队员伸手示意，不等对方回答，她就反身朝那个身影追去。 躲进那处景观背面的不是别人，正是毛彪，这小子滑头一个，‘雪狼’小队刚一发起攻击的时候，他并没有随着大流乱跑，而是伏在一处不惹眼的角落里静静地观望着。 当他看清楚了来的这些人所缉拿的目标都是那些有名有号的大鱼的时候，暗自松了一口气的毛彪开始渐渐远离冲突中心，他想先找一个僻静的地点藏起来，躲过这股风头之后再想退路。 再转过前边那处拐角马上要溜进这座别墅的大门的时候，只顾着往身后看的毛彪猛然被迎面飞来的一腿踹翻在地，还算灵敏的毛彪就势一个翻滚，蹲起的同时伸手就要掏枪，可还没等他摸到枪柄，对面来人迎面一脚又将他踹飞出去，枪也掉了出来。 等毛彪再次抬起头来看清楚眼前的来人的时候，不由得气往上撞，这不就是那个有点二的浑不楞的毛丫头吗。 “你他妈的跟着我干什么？还不赶紧找地方躲……” 话说到半截，毛彪感觉不对劲，眼前这个叫小研的毛丫头已全然没有了曾经的那股傻呵呵、大咧咧的感觉，代之而来的是满脸咄咄逼人的飒爽英气。 毛彪一下子明白了，恼恨绝望之余不禁失声大骂起来：“我他妈的真是个一百斤面粉做出来的寿桃，纯粹是一个超级大个的废物点心。” 四周乱糟糟的让小研也没太听明白这小子嘴里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却听清楚了这家伙在骂街，窝了一肚子火的小研气愤之余，抄起毛彪丢落在地的枪，揪着毛彪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拎起，举枪在这小子的耳边就扣动了扳机，震耳的枪声直接将毛彪吓得尿湿了裤子。 受伤倒地的张海波望着奈温远去的背影，双眼渐现绝望之情，他并不怪奈温的自保逃脱，前来攻击的这支部队不仅攻击力异常强劲，而且他们抓捕的目标很明确，已经攻到了凉亭近前的这些人捉拿的都是那些被多国通缉的要犯，自己这一次恐怕很难逃脱公道，张海波甚至已经可以清晰地看到渐行渐近的这些突击队员，他们隐藏在护目镜后面的那充满杀机的双眼，让他想不明白的是，这些人究竟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威猜选的这个集会地方极为隐秘，这里曾经是当地一个部族首领的私人领地，几乎从不为外人得知，自己要不是从巴裕那里得到的消息，根本也不会找到这里来。 而且这一次的攻击时间十分精确，几乎一举就打掉了处于金三角范围内的所有有实力的毒枭，这必定是一次酝酿很久的秘密行动，并且在这里肯定有大陆公安的眼线在配合这次攻击行动，为攻击提供精确的位置和具体时间，不然的话很难想象对方的空中、陆地会如此分毫不差地同时赶到这里实施攻击。 这里一定有内奸！ 张海波脑子轰的一下，他想到了近一年前，自己从奈温手里见到的那张通缉令，想到了威猜是如何被那个人神奇的救走，想到了那个人就在刚才、在自己以及众人面前展现出的绝对不同凡人惊人身手，难道曾经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今天的这个行动？ 一边在地上艰难蠕动的张海波，此时的脑子反应速度绝对要比身体的反应速度快多了，情急生非智，大概就是说的张海波现在这个状况，脑洞洞开张海波想明白了这一切之后，禁不住探起身来想要找一下刚才那个让人不可思议的戈兵，他想要证实一下自己的判断。 但张海波抬头看见的，是距自己不远处、已被套上头套正在被带往直升机近前的巴裕的身影，以及顶在自己额头近前的一支冰冷枪口。 第五十八章 一网打尽（3）团聚 在打伤张海波，并料定张海波再也不会走脱之后，亦非迅疾转身顺着那一大帮人逃命的方向追去，那里有这次任务的首要缉拿目标杜彬，一边追着，亦非一边给头上的直升机以及远处的观察哨发出指令。 机上的所有人都在追寻着亦非的身影，远处的梁青和李大磊更是不敢有丝毫的放松，随时紧盯着亦非身边的一切异常动静，但凡有一点对亦非构成安全威胁的，都会立即毙命，看到亦非的手势，梁青迅速通知正在各处缉拿毒贩的突击队员前去堵截。 仓惶逃命的这些人被迎面一阵弹雨打的四散躲避，一颠一颠狂奔的杜彬一个没留神就滑倒在地，此时他身边已没有一个自己熟悉的人，这一刻杜彬真有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 一只手拍了拍杜彬的后背，惊得杜彬浑身一哆嗦，扭头一看，杜彬不禁喜上眉梢，来的正是不久之前威猜向他夸耀过的戈兵。 “戈老弟，是你？你能带我们能跑出去吗？” 杜彬急病乱投医，他刚才看见这个戈兵与张海波以及奈温在一起缠斗，没想到这么一会儿这个戈兵也跟着跑到这里来了，因此急切地问道。 这个戈兵对着他诡异的一笑，伸手往旁边一指，那里有一处连接会馆与另一处别墅的幽静走廊，杜彬明白戈兵的意思是要他往那里走，早已蒙登转向的杜彬竟鬼使神差地跟着这个戈兵朝那处走廊跑去。 没跑出去多远，从前面的长廊里赫然跑出来三四名黑衣持枪人，这些人手里那黑洞洞的枪口直指他们二人，杜彬这一次彻底的绝望了，想不到自己刚刚脱离苦海转眼又临深渊，只是让杜彬始终搞不明白的是，这一伙人究竟是哪里的势力，好像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是他们猎捕和打击的目标，再看看身边这个身手敏捷的戈兵，此时已全然没有了刚才的那股潇洒与迅猛，只见戈兵将枪往地上一扔，乖乖地站在那里双手抱头束手就擒，杜彬情知大势已去，此时他心里只能祈盼，自己手里的大把美金能够在日后为自己换回来一条活命。 稍微上了点年纪的杜彬终究不如更年轻的张海波反应快，而他以钱财换活命的想法必将会沦为泡影。 整个突击行动干净、迅速，前后没用十分钟就彻底解决战斗，除了威猜在之前的冲突中被击身亡外，其他在册的要犯无一落网，而且原本不在计划之内的张海波由于他自己的不请自到，也被成功地收到网中，这绝对算是一个出乎意料的意外收货。 与杜彬一同被蒙上头套、绑缚着带到飞机近前的亦非，被人架上直升机后就静静地坐在机舱角落里，他知道自己的被擒获是为了掩人耳目，也许还会有后续的行动需要自己参加，为预防万一才做此安排，在不知道机舱里是否还有其他的被捕获的贩毒成员之前，亦非也不敢轻易开口说话。 亦非感觉的到自己周围都在忙碌着，应该是解除各自身上的装备，身边还有人在粗重地喘息着，但就是没有人在说话。 就这样机舱里忙碌了一会儿，之后就渐渐地平静了下来，又有一个人坐到了自己的身边，黑厚的头套让亦非看不到外面的一丁点状况。 自己头后的马尾束发被一个人抄在了手里，还故意用力扥了一下，抻的亦非的头不由的向后一仰。 “这是谁家的闺女，好好的不在家里学做女红，怎么跑到国外做起了杀手了？听说你还蛮厉害的，‘毒狼’的称号现在可是名震金三角，没想到今天落到我们的手里了吧？” 这分明是梁青在戏虐自己，没等亦非说话，又有一个人接言道： “我看这闺女长的还挺俊，干脆就当战利品送给我吧，跟我回家当婆娘去，生一堆娃子，你们大家没意见吧。”乐子的话引得一帮人起哄、欢笑。 “你们这群混蛋，还不赶紧把老子放开！” 战事的戛然而止让‘雪狼’队员一下从紧张的状态下松弛了下来，回到基地除了例行的训练之外，他们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休整，闲暇时帮助那些新近分配到来的大学生们进行体能训练。 经过几年的积累，各个高等院校定招的大学生如雨后村笋般的爆发出来，陆续被充实到全军各个关键岗位，相比较这些高等学府里出来的天之骄子们，‘雪狼’队员们在之前那些年定向学习的那些知识，顿时显出不系统、不规范的弊病来，往往只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并且，随着这些年的高科技技术的爆发，新近分配来的大学生们所掌握的高科技知识更是他们基地这些队员所望尘莫及的。 意识到这个问题的基地领导，迅速调整思路，很快，这些从七八岁就被集中起来关在深山密林里进行艰苦训练的数百名‘雪狼’突击大队的队员们，被分散到各个高等学府重新进行更专业的、更系统的学习。 经过了几个月的突击学习，绝大部分‘雪狼’队员又以军队交流的名义送到国外一些著名的高等军事院校进行学习、深造，在那里，他们将接受最为先进的军事理论的学习，巧的是，在他们出去之后没多久，海湾战争爆发，这为他们了解、认识如何在高科技条件下打赢一场战争，提供了宝贵的实战案例。 而另有一些人，则重新取得了全新身份、学籍，被以或公派或交流等方式，输送到了一些国际上的著名学府，这些人在那里将学习处于科技前沿的最新知识，为未来在信息化、网络化、空间化条件下进行的战争做准备，这是一个尚处萌发阶段的全新领域。 唯一比较例外的是亦非和张全乐，当征求个人意见的时候，亦非并没有选择到国外的高等学府去提高自己，他把目标瞄准了以国那支让世界为之赞叹的特种部队，他想到那里去学习。 亦非提出的理由很简单，中国特种部队的建设加起来也不过几年的光景，摸着石头过河走了不少弯路，要想在很短的时间里打造出一支国家级的顶级特战队，就要到世界上的最优秀的特种部队那里去取真经，这样可以尽快的跟上世界最先进水平的步伐。 原本并不报太大希望的亦非，却着实没想到他的这个愿望竟很快有了结果，而且以国很快就有邀请函发了过来，这真是大大出乎亦非的意料。 一直紧盯着亦非行踪不放的张全乐，抱着亦非去哪他去哪的态度，也跟着起哄要求到以国学习，没想到竟一同获得对方邀请，这真是让他们二人喜出望外。 “大个子，看见了吗，这就是有主见人的待遇，凡事不能一味的随大流，那样的话你会永远吃不上香饽饽，你看看，这回就我们两个要到那个最为古老的圣城去镀金了，知道这是什么待遇吗？” 得便宜还卖乖的乐子不忘向巴根众人炫耀道。 “你快一边歇会儿去吧，你能吃几碗干饭我还不知道，不是我看不起你，就你这脑子里能有这超前意识？除了有点小聪明，你满脑子都是吃、睡二字，整个一个猪的思维。” 巴根最近嘴也开始不饶人了，这些年一直受乐子语言欺辱的他也开始反击了。 “嘿！我说你长能耐了，几天没见现在敢还嘴了？你是不是找抽呀！”乐子强作威武凑了上去，看到巴根两手叉腰笑呵呵的等着他上来，乐子又泄气地坐了下来。 “我大人大量，不跟你们这些人一般见识，大个子，你别瞧不起我，别看我脑子里没这么超前意识，但我知道把握住了有这意识的人就行，这就叫鸟随鸾凤飞腾远、人伴贤良品自高，就这一点，就够你学一辈子的，你看我，干活的时候跟着你们这几个大个子，想长点心眼的时候跟着梁队混，想长本事的时候咱就傍着亦非了。” 乐子说到半截突然打住，而后狠狠地打了自己一个嘴巴：“我呸！言多语失，我怎么把我的窍门都告诉你们了。” 众人又是一阵欢笑。 在一段时间里，以梁青、亦非他们为主的这些‘雪狼’特种突击大队第一小队的几乎所有成员，以及一些后续的优秀队员，都陆续离开了‘狼窝’基地，飞往不同的国度学习、训练。 梁青、小研是永远都不会分开的一对好姐妹，这一次当然也是一同前往，虽说她们两人的目的地都是米国，前往报道的也都是米国顶尖的学府，但却不在一个州，这多少让小研有些泄气，不过好在米国的交通异常发达，时不常的开车旅游一下对这俩个姐妹也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 在还没踏出国门之前，梁青和小研两个人就已把到那里以后的行程规划好了，与她们二人先后抵达米国的还有高健、彭涛、余剑晨、翟明义等数人，只不过他们将要前往的是那座举世闻名的军校。 临近午夜，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的梁青终于踏上了米国的土地、来到了米国加州。 她和小研都是以留学生的身份过来的，落脚的学校有专人前来机场接机，这一点对初次踏上异国他乡的外人来讲尤为贴心，也许这就是他们国家一直强调的人文关怀吧。 抬头看着天上璀璨的繁星，遥望着远处那灯光依旧的不夜之城，梁青长出了一口气，她暗下决心，一定要把那些年丢掉的学习时间找回来，在这里她也绝对不会甘居人后。 第二部 初露峥嵘 尾声 【雪狼出击】第二部（初露峥嵘）尾声 几乎就在梁青抵达这座陌生城市的同时，在这个著名城市的一条繁华的街道上，一辆厢式货车从远处缓缓驶来，停在了一家银行附近的路边。 这辆厢式货车的后半部几乎全是封闭的，车厢外围涂刷着耀眼、醒目的广告，看外表应该是个送货的车辆。 车门打开，从上边跳下来一个高挑的年轻人，一头漂亮的金发梳向脑后，一件皮夹克上衣搭配一条牛仔裤更让他显得精神干练，下车后，这名年轻人左右看看，之后快步向对面银行墙外的atm机走去。 再一次确认没有人注意自己的时候，这名金发青年看似无意的一摸，一个与插卡口外形极似封盖被扣到了插卡口上，如果不是特别的留心观察，者的看不出任何异常。 随后，这名青年佯装取卡的同时，从钱夹里取出一个不大的类似于一半火材棍大小的物体，然后似乎无意间摸了一下嘴，这一抹，嘴里的那块香口胶就到了他的手里，那个火柴棍大小的物体就被香口胶黏裹到了一起，再把银行卡插入到柜员机插孔的同时，这个裹带着异物的香口胶被沾到了不易被察觉柜员机的顶部上方。 男子按顺序递依次按了前面六个键，一沓钞票从出钞口吐了出来，男子收起钱和银行卡后，又取出另外一张卡，依旧重复刚才的动作，只不过这次按下的是后面的六个按键，只不过有两个键是重复按过的。 取卡、拿走钞票之后，这名年轻人又往前来到了一个快餐店门前，买了两杯咖啡和一些快餐食品，这才走回到了厢式货车上，车子并没有马上开走，这名年轻人而是通过驾驶室里一个特制的小门来到了后车厢里。 “怎么样？信号清楚吗？”年轻男子对着正在后车厢操纵一排仪器设备的一名黑头发的亚洲女孩询问道。 “信号非常好，你的磁卡里磁条上的信息解读的很顺利，按键的音频解读很清晰，十个数字按键发出的不同频谱也都解析了出来，杰米，我想我们该走了，去把那个装置拆下来，我们的测试到此为止。” 看着面前女孩那不容置疑的神情，杰米将双手举过头顶：“ok，我们只是一个实验，看看你设计的这个解密程序是否灵光，既然你认为应该到此为止，那我们就回去好了，我并不想犯罪。” 这个叫杰米的大男孩微笑了一下，转身就要下车，正在这时，又一个人走到了那个柜员机前，伸手从自己的钱夹里取出磁卡插进卡槽操作起来，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完成操作取钱离开。 杰米赶紧返回身来看着眼前仪器，刚才那个人的磁卡上的信息已经完全都被解析、记录在了一个空白的磁条上，根据不同音频解读出来的六位数字也都清晰地显示在一个不大的屏幕上。 “yes！成功了！”杰米举手想与女孩击掌相庆，但女孩把头扭到了一边，然后迅速将刚才解读出来的信息清除掉。 “我该回去了！”女孩说完伸手从一台计算机里取出装有解密程序的软盘装进书包里，反身拉开了厢式货车的后门跳了出去，头也不回的向远处走去。 “凡！等一下！你听我解释！”杰米紧跑几步追了上去，一把拉住了女孩的手臂。 “凡！我知道你不开心，我也不是有意要瞒着你，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找出这里的漏洞，然后研发出我们自己的专利程序向这些银行做推销，这不也是为了提高银行对客户的安全保护吗？而且我们设计的安全程序一旦被他们采纳，我们就可以赚很多的钱，很多很多的钱！” 杰米在一旁拉着这名叫凡的女孩滔滔不绝的说着。 等杰米说完，这个女孩一甩胳膊挣脱了杰米的拉扯，愤愤地说道：“我看你不是想开发新程序，而只是想如何窃取客户的信息，我不会再帮你做这些事了，再见！” 女孩说完，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转身上车离去。 望着汽车远去的背影，杰米无奈地摇了摇头，正想走到那个柜员机前拆除那些装置，却看到那里又有人在操作，并且那人的身后还有另外一人在等候办理，杰米愣了一下，随即转身上车，熟练地操作着手底下的键盘，已经被他事先安装在电脑里的‘猎手’软件已经将刚才那个解密程序盗取下来，并被重新安装启动了起来，随着柜员机跟前那人的逐一输入，那张插在插口里的银行卡上的所有信息，被逐一地解读、记录了下来。 “凡！你是个天才，但我也不笨，只不过是你太专注于设计、而我更专注于如何应用，这样才能产生巨大的经济利益。”杰米不无得意地盯着眼前的显示器，看着那上边逐渐被解读出的信息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那名被他叫做‘凡’的女孩，不是别人，正式亦非的姐姐、梁青从小的闺蜜---亦凡。 又过了一段时间，远在地球的另一端，亦非和乐子正在紧张的收拾着自己的行李，明天一早他们就要启程前往以国，算起来，他们也是最后一批将要离开基地的队员了。 “亦非，你这身黑帮衣服还要带着吗？” 正在帮亦非装点行李的乐子，从衣柜里拿出亦非回来后就挂在衣柜里没再穿过的那套高级西装，对着远处正在忙碌的亦非说道。 正在低头整理文件资料的亦非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说道：“带着吧，这身衣服老贵了，扔这里多可惜，回来这么长的时间也没来得及收拾收拾，正好带到那边去干洗一下，以后那边万一有个什么正式活动，穿上它还可以应付一下场面，我说乐子，你到那里以后也去做两身西装。” 亦非说完又低头去忙他的事。 “唉！人比人得死，我们在前线几度面临生死考验，每天都在与魔鬼打交道，你在那边可好，不光有金钱美女，还可以有各种娱乐活动，可惜我活这么大都不知道赌场是什么样的，到那里以后，哪天没事你带我也去赌场里转转，我也见识一下资本主义的堕落与颓废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乐子一边说一边整理着衣服，他的手指无意间碰到了西装口袋里的一个硬物。 “人学好不易，学坏一出溜，你到那里保证马上变质，我不带你去，你要想去你自己去找。”亦非笑着说。 “我自己去？亏你想得出来，现在全基地的人都加起来，就数你小子有钱，你成大老板了、大富翁了，你不去？谁给我出赌资？” 乐子理直气壮地抗争到，紧接着又说道： “亦非，没想到你还有这宝贝，这链子还真挺漂亮，给我戴吧。” 亦非被他说糊涂了：“什么链子？” 一边说亦非一边起身走了过去，看到乐子手里正拿着一条精致的项链在摆弄。 “哪来的？你从哪里找到的？” 亦非也不知道这条链子是哪来的，不解的问道。 “你少来，就在你衣兜里放着的，看出来你是富得流油了，好东西太多自己都记不清了，这么漂亮得链子肯定很贵吧，你要是不要就归我了。” 乐子说完就要往脖子上戴。 “我也不知道，没记得我有这么一条链子呀，是谁给我的？” 亦非拿过来看了一眼，转手又递给乐子。 “你要是喜欢你就拿走吧，反正我也不戴。” “虚情假意，你还是自己留着吧，这是坏的，都断了你叫我怎么戴，等以后你给我买一条好的再说吧。” 乐子说完随手将这条项链塞进了亦非旅行箱的内侧兜里。 亦非无奈的摇了摇头。 “成了，我先走了，明天别起晚了。”乐子说完转身离开亦非的房间。 看着乐子转身离开，亦非若有所思地又掏出了那条项链。 这是一条极其精致的白金项链，项链上还配有一枚镶嵌了钻石的十字架项坠，这个十字架项坠明显的略大于一般的十字架项坠，但同时也比其他的十字项坠精致精细了许多，项链的中间一段被明显的拉扯断了。 亦非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这条项链。 猛然间，亦非想到在那天抓捕毒枭行动中，威猜赌命一博之后被打死在自己的身前，这是威猜常戴在身上的那条项链。 威猜在倒向自己的那一刻，自己下意识的去伸手搀扶，当时确实感觉到了一丝拉扯，但当时仅仅是感觉是威猜的挣扎之举。 也许就是在威猜扑倒自己身上的那个时候，他将这条项链有意无意地放到了自己的衣兜里，也许这条项链对他的家人具有很特别的意义，威猜已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可能希望自己能够把这条有特殊意义的项链带回去交给他的家人吧，可这已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了。 亦非想到这里，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 看了看这条项链除了异常考究、贵重之外也看不出还有什么其他的特别的地方，亦非重又将这条项链包好放到行李箱里。 项链静静地躺在行李箱的夹袋里，在它的周围已经没人知道，这条明显有别于其他的精致项链，竟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经过顶级工匠加工改制的这柄十字架并不孤单，与它相配的还有一个同样精致秘匣，此刻正静静地躺在远在欧洲瑞士的一家银行里，这是专门为那些有特别要求的、身份显赫背景复杂，却又从不愿公开暴露自己身份的特殊人士量身定做的，而亦非手上的这枚十字架，正是可以打开那个与之相配的一个密匣的唯一一把钥匙，密匣的里面，除了一封授权书和另外几把精美的钥匙之外，再有就是一份用几种不同文字写成的特殊遗嘱。 【雪狼出击】第二部到此完结，请别走开，第三部【异域逞威】即将展开，将会带您见证‘雪狼’突击队的全新传奇，谢谢您的陪伴与支持！ 第三部 异域逞威 序 第三部 异域逞威 序 随着确认键的再一次被按下，最后一组数据被完整地刻录到了光盘上，而后，费萨尔从自己的电脑主机里取出了这张光碟，看似随意地放在了自己手边的一本书上。 正是下班时间，办公区域里人来人往，一些人已经在开始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彼此打着招呼准备离开，还有一些人仍在紧张地忙碌着，他们要抓紧时间将自己手底下的最后一点工作尽快做完，这样就可以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毫无牵挂地享受假期带来的欢愉了。 不时有从身边经过的同事和他打着招呼，费萨尔都报以诚挚的微笑，对于一些关切的询问，费萨尔又难免不发泄几句牢骚，抱怨今晚又要加班才能完成工作。 对于费萨尔的抱怨，同事们都报以无奈的理解，同时也不忘安慰几句，加班是在这里工作的每一个人都会经常遇到的常态，没人愿意却又没人能够躲避的开。 随着最后一名同事的离开，偌大的办公区里就剩下费萨尔一个人了，其他不相关的区域里灯光也都陆续被关闭，唯有他这里还灯火通明。 看着周围再也没有走动的人群，费萨尔拿起那张光盘，打开那本书，书的最后部分里有数页的纸张被他之前就刻画好了，那张刚刚被记载上大量绝密信息光盘被夹到了书里那块预留的地方，大小正好，费萨尔又将前后几页做了处理，确保自己无论如何摆弄这本书，光盘都不会脱落下来，这才重新又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电脑上，他开始消除一切超越了自己职权范围之内的操作记录。 伴随着夜色的降临，忙碌了一天的大楼渐渐归于沉寂，再有一会儿，这座大楼的整个监控及远红外预警装置将会被开启，到那时候，这里哪怕是飞过一只苍蝇，也会触发那些安全装置，所有的即时影像就会瞬间汇集到大楼的监控室里。 比尔与安迪一边讨论着自己钟爱的篮球队谁会在今晚的比赛中获胜，一边逐层巡视着，这是他们的职责范围，每晚几次的例行巡视是必不可少的。 在将这一层的安全防护装置全部开启并锁好安全门之后，两个人转到了下一层。 几乎整个楼层已经都处于昏黑的安静状态里了，唯有远处那个角落里还有灯光，并不时有键盘的敲击声传递出来。 比尔和安迪相视一笑，他们已习惯于这种状况了，总有一些人不到最后时刻是不会离开这座办公楼的。 虽然大家都知道这幢大楼里所有绝密的信息都集中存储在大楼地下十几米深的数据中心里，那里曾被称之为永远攻不破的堡垒，没有顶层人物的授权任何人都不可能接近到那里，但这幢大楼里的各个角落依旧有太多的敏感、机密的信息隐藏在各个办公区域的电脑里，因此严密的安保措施在这里显得有且重要，同时也是这里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 现在，即使那座被称之为攻不破的堡垒现在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坚不可摧了，网络科技的迅猛发展让那些率先掌握了前沿技术的黑客们只需按下几个键就可以读取储存在那里的大量信息。 不幸的是，费萨尔就是掌握了这种前沿技术的少数人，他暗自研发的一个小程序轻而易举的打开了那座存有无数绝密信息的数据库，找到并拷贝了他自己想要那一部分信息。 随着远处脚步声的临近，费萨尔的手指在加速敲击着，电脑显示屏上那些可以指证自己的记录在快速的被删除下去。 “嗨！你可以参加今年最佳员工的竞争了！” 尽管这善意的提醒是那么的熟悉，但在这寂静的办公区里响起依旧吓了费萨尔一跳，他略显慌张的抬起头来，正看到公司里的两名资深保安站在办公区的入口处微笑的看着自己。 费萨尔欠起身对正在走进来的这两人不好意思地摆了一下手：“我知道，我该走了，马上就好。” 比尔和安迪没有注意到费萨尔的那一时慌乱，缓步走了过来。 “假期里准备去哪里？听说你与几个人约好了要驾艇出海，一个不错的选择。” 比尔边说边走到了费萨尔的身后，刚才还在一直不停翻滚的界面此时显示着的却是关机的字样。 “好了，终于可以收工了。” 一边搓着自己的双手一边起身的费萨尔巧妙地隐藏住了自己的紧张。 “这本书不错，我的孩子也在看。” 比尔随意的一句话吓得正在穿外套的费萨尔真魂差点出窍，匆忙之间的转身让他差点将身边的座椅撞翻。 比尔并没有拿起那本放在桌子上的小说，而是将一只手按在桌面的书上很随意的快速翻看了一下，并没有触碰到紧挨着桌面的书的最后那一小部分内容，自然也没有翻看到夹有光盘的最后那几页。 “哦！怎么？你的女儿也是他的拥趸吗？我可是一直追着他的书在看，这本‘假如明天来临’曾经可是一直占据着图书榜的第一位的。”费萨尔又巧妙地掩盖过了自己的紧张失态。 “怎么？你很热吗？”看着费萨尔额头沁出来的汗珠，比尔拍了拍他的后背问道。 “哦，没什么，我只是刚才赶时间忙的，一会儿就好了。”费萨尔将自己的办公桌锁好，拿起那本书夹在腋下，一边随着比尔向外走一边问道：“这栋楼里不会就剩下我自己了吧？” 从别处巡视过来回到这里的安迪接言道：“你说对了，这幢楼里除了我们这些人，就剩下你一个编外人员还在这里，这不合规矩。”安迪说完，三个人相视一笑。 “以后我也要做一个守规矩的员工了。” 一边说着，费萨尔与比尔、安迪二人来到了大楼一层的安检点。 “你们一会儿有什么安排吗？要不要出去一起喝几杯。” 费萨尔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的公文包放到了安检通道里，并且将自己的钱夹、钥匙以及腋下的那本书都放到了一个托盘里，交给比尔后转身从安检门里跨了出去。 安迪只是例行公事的看了一眼显示器上所呈现出的透视影像，并没有什么异常，而比尔则是直接就将手里盛放物品的那个托盘从安检门边递到了已来到外面的费萨尔的手里。 “我们可没你那么轻松，要想去喝一杯还要等十二个小时才可以，假期愉快。” 已经走到大楼门口的费萨尔转身对着二人微笑着挥了一下手，转身出了这幢大楼。 随着费萨尔驾车离开，他背后这家隶属于米国著名的军火供应商旗下的研发设计中心，渐渐隐没在深夜的黑暗之中。 上个世纪的八十年代末到九十年代初这几年，整个世界经历了一次剧烈的动荡。 古老的东方大国在刚刚安定住自己国家边境线的的战火之后，却又猝不及防地经历了一次春夏之交的剧烈动荡，强力平定之后换回来的是国际上的制裁、打压与无休止的声讨谴责。 刚刚从前线返回来、正在整训和学习的‘雪狼’队员们也陷入了短暂的迷茫之中，但有一点‘雪狼’队员们很清楚，那就是一味的抱怨不如先做好自己，国家的安宁与强盛是无数烈士用鲜血和生命换回来的、是无数人不计较个人得失努力拼搏争取来的，决不可毁在少数怀有私欲人的手里，有辱国家尊严和百姓正常生活秩序的行为绝对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方案。 为这个国家流过血、打过仗的这些年轻的特种兵们，深知和平来之不易。 柏林墙的倒塌意味着曾经两股对立的意识形态开始了不可逆转的融合，它所带来的冲击影响了整个世界的进程，世界格局发生了巨变。 那个最为古老、庞大的红色体系没能熬过这一关，曾经不可一世的帝国仿佛一瞬间就崩塌了，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捆绑在一起的各个联邦就纷纷独立出来，成立了自己的共和国，随着最后一任总书记戈氏的辞职，苏联这个曾经让世界闻之胆寒、让米国绝对顾忌的名称被彻底消除了，变成了历史长河里的一个永久的记忆。 如果说这一系列的变化是多年积累的问题促成了一个集中爆发，属于体制变革的范畴，那对一个主权国家的悍然入侵，则完全是处于癫狂状态下的愚蠢之举，正是这一愚蠢之举，让刚刚得胜还朝，依旧处于兴奋状态下的大陆军中首脑奋然惊醒，他们再一次意识到，自己国家的军队已经被最新的战术理念落下了好大一截。 国富不一定带来民安，科威特富得流油，在举国尽享奢华的时候，他们忘了还有一个经过八年两伊战争、已经穷的只剩下裤头的邻居，正在虎视眈眈地注视着自己，一言不合，科威特被一夜灭国，没有强大的国防，国家再富也是枉然。 米国盼来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插手中东事务绝佳机会，一声令下，多国部队集结海湾，仅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仅付出了几千人的伤亡代价，就将伊拉克的数十万参战部队几乎全部摧毁，这一令人瞠目的战果，震惊了所有人。 海湾战争为各国的军事决策人提供了一个很好的范例，这一仗让大家终于认识到，什么是高科技、信息化条件下的现代化战争，这一仗催生了又一轮新的军事变革浪潮。 曾经在两山战场上屡创惊人战绩的‘雪狼’小子们，通过海湾战争再一次见识了自己的战争理念与世界上最为先进的军事理论的巨大差异，这让多少带着骄傲情绪走出国门去学习交流的他们，彻底的放下身段，虚心学习这种全新的战争思维，他们知道，自己和自己背后的国家，还要走很长一段路，才能赶上进而跟住世界潮流的脚步。 他们在完善着自己，这种完善的过程充满了挑战与未知的危险。 第一章 神秘来客（1）军火贩子 第一章 神秘来客（1）军火贩子 乘坐几个小时的飞机，直到后半夜，拉希姆-怀特才赶到自己在马斯喀特租住的公寓里。 这些年世界局势的剧烈动荡，为拉希姆的生意带来了数不尽的财富，但他却从不大规模的购置产业，即便是临时租住的房屋，他也是不时地更换，拉希姆-怀特知道，做自己这一行生意的，低调才是自己最大的安全保证。 大约两天前，拉希姆-怀特还滞留在乌国的一个港口跑前跑后地忙碌着，直到他亲眼看着最后一个集装箱装上了一艘巴拿马籍的货船，看着这艘船驶离了港口、驶入公海，拉希姆这才将悬着的一颗心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这是他近一阶段从这里启运的最大的一票货物，也是风险性最高的一批货物，但高风险也就意味着高额回报，做他们这一行的人，不仅追求最大化的利润收益，更喜欢这种刀尖上舔血的生活所带来的刺激。 两伊战争打了八年也都没能影响到中东地区大的格局，最为明显的后果只是让两国人民的生活水平直线下降，而刚一停歇下来的萨氏突然发现在自己与伊国忙乎的这些年间，自己身边的小兄弟突然变成腰缠万贯的富家翁，利令智昏、穷凶极恶大概就是形容这个时候的萨氏的心态，悍然入侵科国促成了中东的一场巨变。 萨氏在对外宣布攻取科国并将其归为他治下的一个省的时候，大概没有想到这一纸命令会打碎中东那脆弱的平衡，进而搅乱那里的格局，各国利益集团看到了插手中东的绝佳时机，打着匡扶正义旗号的多国部队迅速集结海湾，仅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极少的代价就将自以为是的萨氏王国的那十几万精锐的共和国卫队打回了老家去。 各国用命、将士齐心，打了一场世界战史上第一场高科技条件下的现代化战争，虽说这场战争有匡扶正义的宣示，但更主要的诱惑还是那一地区蕴含的丰富资源，那才是促成此次行动的真正动力，如果这里也像是古老、贫瘠、落后的非洲大陆那样，还会有人振臂一呼、高举义旗吗？无利不早起是最为适合国际关系的一条法则。 被赶回老家的萨氏依旧不肯消停，多年的战乱让本就不大安宁的国度更加动荡起来，长期受压制的什叶派借机举行举行大规模的反抗示威活动，一些部族首领也纷纷指责萨达姆的独裁与黩武，恼羞成怒的萨氏开始对什叶派进行疯狂的镇压，进而对库尔德人实施了种族灭绝行动。 有压迫就有反抗，这些长期被欺凌的什叶派开始纷纷拿起武器成立了自己的部族武装，揭竿而起对抗萨达姆的高压政治，以点带面，伊拉克的国内及周边事态顿时混乱起来。 乱起来的不只是中东地带，从庞大的苏国体系中解脱出来的各个加盟共和国纷纷独立出来，旧有的政权体系瞬间崩溃，而新的权力机关尚未产生，权利的真空顿时让那里的一切都处于了无政府状态，仅仅不到几个月的时间里，物价飞涨、卢布急剧贬值让那里原本安逸的生活一下子倒退了数十年，为了生存，无数的国有资产被竞相变卖，在那一段非常时期，几乎没有什么东西是不能出售的，没有什么东西是不能变卖的。 这些被竞相变卖的东西里，最为吸引人眼球的、利润最大的就是各种制造杀戮武器，其中还包括有国际上命令禁止的的各种毁灭性的武器，一时间，各国军火商都云集此地。 曾经是苏国最为至关重要的军工研发生产基地的乌国正处于动荡的中心，被从苏军分割出来掌管着这里海量的科研机构和军需装备库存、并且已无人钳制的军界大佬，面对时局的突变以及生活质量的直线下降，在度过了最初一个阶段的盲从与无适之后，在骤然摆到自己眼前那无数的美钞面前，惊喜地发现自己手底下掌管着的竟是巨大的、尚未开发的金矿。 于是，这些权高位重的、无人敢管的军界大佬们成了军火批发商，而他们治下的那些无数的科研院所、军需仓库则成了他们取之不尽的货源供给地。 嗅觉灵敏异常的拉希姆-怀特就是在这个时候一头扎进到这个充满暴利的行当里来的，在不到半年的时光里，他就成了掌管这些丰富资源的军界老大厅上的炙手可热座上宾，之所以如此那是因为拉希姆手里掌握着数量庞大的销售渠道，单就这一点就足可以保证为这些大佬们带来终其一生都享用不尽的钞票。 可这一次的装船有些异于往常，一向准时的装船日期足足被推迟了两天，一直在港口焦急地等待的拉希姆多方催促也无济于事，以往遇到这种情况一般他动用一些乌国军界的关系以及金钱就可以完全搞定，但这一次仿佛这种方法行不通。 拉希姆的愤懑与困惑终于在船期被推迟的第二天的傍晚所发生的一幕得到了一个清晰的注解。 黄昏时分，以往这个时段还依旧很忙碌的港口突然驶进了一队军车，随即从这些军车上下来的士兵将这一带封锁，事先被通知有可能在今晚装船的拉希姆在调度楼里目睹了码头上的这一切，吓得差点就瘫坐在地上，要知道，虽说世界各地军火商众多，但军火走私是被明令禁止的，更何况他的这些东西还是要送往被实施制裁的交战区域。 直到拉希姆看到那辆他异常熟悉的宽大轿车驶进码头的时候，他的心才算稍稍安稳了下来，来的这个人正是目前乌国最具实权人物，也是他们这些军火贩子的最大供应商叶夫格尼-沃洛诺夫将军。 看到满脸惊恐、匆匆跑过来的拉希姆，沃洛诺夫将军笑着张开双臂迎了上来。 “你好，我的朋友，我就知道可以在这里再见到你。” 沃洛诺夫走上前来上来给了一脸迷惑的拉希姆一个大大的拥抱。 “将军，原谅我的冒昧，您可以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发生了什么？”拉希姆并没有被沃洛诺夫的热情所感染。 沃洛诺夫哈哈大笑，用力拍了拍拉希姆的后背，对着他摇了摇食指：“不要着急，我的朋友，你马上就会看到了。” 沃洛诺夫话音刚落，又一队蒙罩着迷彩罩棚的军用卡车驶进了码头，拉希姆大致数了一下，足足有十辆军用卡车，不用问，这肯定是沃洛诺夫的又一笔大买卖。 而且这次还是沃洛诺夫亲自带队护送，足见他是多么的重视这一次交易，间接也证明对方买主那深不可测的背景与实力。 而最为让他感到诧异的是，随着这批货物的装点完毕，另有两个人也在最后时刻登上了货船。 “看样子我无端的被阻滞在这里两天的时间，都是为了将军您今天的这批货物了和这两个额外的乘客了？这有些不合规矩吧，要知道我的船每耽误一天，我就会损失大把的美金。” 已经放松下来的拉希姆故作夸大其词，借以试探沃洛诺夫这笔神秘交易的底细，拉希姆想知道这个能让沃洛诺夫亲自上阵的主顾到底是何方神圣。 “你是我的朋友，我的好伙伴，我不会让朋友吃亏的，你只要保证这十箱货物和人安全抵达阿城，你一定会得到一个大的惊喜的。”沃洛诺夫一边说着一边又用力拍了拍拉希姆的后背。 拉希姆不再深问了，他很清楚，凡事不可过分追究，尤其是在今天这种阵势下，能让沃洛诺夫亲自出马的，断不会是自己可以匹敌的势力，这种事还是少知道点为妙，拉希姆知道什么事情自己可以打听，什么事情自己不该过问，这是他的立足之本。 在两人谈笑间，所有货物都已装船完毕，沃洛诺夫安排好相关事宜之后也随即离开。 午夜时分，满载各色物品的这艘散装船一声长鸣，开始拔锚启航，紧张了好几天的拉希姆这才算松了一口气。 货船还没有驶离拉希姆的视线，他的这口气还没完全喘匀实，一个电话就紧接着打到了他的手里，这也是极为不寻常的一件事，因为能打通他这个卫星电话的人屈指可数，同时这个电话里所讲说的也都是极为机密、重要的事宜。 拉希姆拿着电话，坐进了自己那宽大的轿车里，示意保镖与司机回酒店，随后他按动电钮，升起的隔挡将他与前面的人员完全隔离开来，处于绝对安全状态下的拉希姆这才接通了电话。 只听到对方的声音，拉希姆顿时就恭敬地坐直了身子，诚惶诚恐的应承着，因为打来电话的不是一般的人，是在伊阿边境掌管着一个庞大部族的大筛海，拉希姆几乎是摒心静气地听完了电话那一头的指示，而他所能做的只剩下点头应允了。 放下电话，拉希姆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打开隔窗，对着前边的司机和保镖吩咐了一下，让他们直接开到机场，之后拉希姆就再也没有多余的话，只是呆呆地坐在宽大的后排座位上，思想着这次不同寻常的通话所传递出来的隐晦内涵。 第一章 神秘来客（2）刽子手 第一章 神秘来客（2）刽子手 打来电话的这名大筛海是掌管着一支庞大武装的部族首领，在入侵的苏军撤离之后，各方势力互相倾轧、派别冲突愈演愈烈的情况下，通过自己手里掌握的资源与充裕的资金，购置了大量的苏军撤离时遗留下来的武器，迅速组建了自己的武装力量。 而促成这一交易的正是拉希姆，那也是他刚开始涉足这一领域所做成的最大的一笔交易，并由此一发而不可收。 这位大筛海传递来的信息很简单，就是让他务必在后天一早赶回阿曼，届时会有一名筛海手下的长老前往与他接洽，与他洽谈一笔十分重要迫切的大宗生意。 对于这名掌控一方的部族统领，拉希姆是绝对不敢有半分得罪的，因此一放下电话，拉希姆就命司机驱车直接赶往了机场，经过漫长的等待，拉希姆终于在凌晨赶回了自己位于阿曼的寓所。 当与拉希姆同行的随身保镖打开了他位于阿曼首都马斯喀特的公寓大门的时候，一身疲惫的拉希姆双腿还没等迈进屋里，自己的脑后就被人用枪顶上了，同时在他前面进屋的保镖也被制服缴械，压到了另一间卧室里。 拉希姆的公寓里早已被这些人处理过，厚重的窗帘将整个屋里的情况遮挡得严严实实，甚至连一点光亮都透不出去，拉希姆被直接推坐在客厅中央预先放置好的座椅上，挟持他的人手脚麻利的将他在座椅上绑缚好，这才退立到一旁。 从最初的恐惧之中稍微缓过来一点劲的拉希姆，稳定了一下自己慌乱的心情，看着不远处坐在灯影里的那个人，壮了一下胆子开口问道： “这位兄弟，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可是本分的生意人，你们要是有什么困难需要我的帮助尽管讲来，以我在这些国家的朋友关系，相信还是会对你有所帮助的。” 久闯江湖的拉希姆知道有各色各样的人出于各种目的在紧盯着自己，这种类似的事之前他也遇到过，这里面仅有极少一部分是单纯为着钱财而来找他的麻烦的，绝大多数的人都是为了从他这里获取那些严禁贩卖走私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而一般想获取这一类武器的也远非部落武装这么简单，而是一些被制裁的国家和被国际社会广泛通缉的恐怖组织，而这些人之所以想获取这一类的武器装备，无非是准备对他们视为邪恶的国家和人民发动下一次的恐怖袭击。 每一次拉希姆都可以和这些人达成谅解，并且每一次拉希姆也都能满足这些人的那些苛刻要求，拉希姆始终将自己等同于那些普通的商人一样，作为商人他只管买和卖，不为那些所谓的道德、良心所束缚，至于那些被他售卖货物的最终用途与归属，那不是他去考虑的，拉希姆只考虑如何从中来获取最大的利益。 拉希姆说完就开始静观那名坐在角落里的人的动静，在他的字典里就没有金钱办不成的事，况且以他如今的那显赫的身份，一般人想动他还真是需要好好的思量一番，因为在拉希姆的背后，是一群掌握了生杀大权的的部族武装和军方势力，在这些人的眼里，拉希姆就是他们的枪杆子和钱袋子，却少了他这一至关重要的一环，整个的利益链条就会崩溃。 听完了拉希姆的这一番讲说，坐在阴影里的那个人半天没动，仿佛在思考拉希姆的建议，良久，这个人才缓缓的站起身来，迈步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等着个人完全暴露在灯光之下的时候，拉希姆刚刚平复下来的那颗心又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了，因为渐渐呈现在他的眼前的这张脸拉希姆太熟悉了，这是伊朗情报和国家安全部专门负责中东事务的行动主任，素有‘刽子手’之称的穆萨-纳比普尔。 穆萨稳步走到拉希姆近前，俯下身来仔细端详了一下面前的拉希姆。 “本分的生意人？我没有听错吧，真不知道干你们这一行的如何配得上‘本分’二字。” 一边说着，穆尔一边从拉希姆的上衣口袋里将他的护照拿了出来。 “拉希姆-怀特，出生于土耳其，现年38岁，等等，等一下，我这里也有一份资料，不过好像与你的这一份出入挺大。” 穆萨略微弯下腰，鹰一般的双眼紧盯着拉希姆的面庞。 “十几年前，有一个被米国情报机关收买的、名叫哈马德-哈达迪青年人，混进了进步的革命青年的队伍里，由于他的告密，造成大批的优秀的青年领导人被暗杀、被投入到监狱，不仅如此，这个混进革命队伍里来的哈马德还利用自己手中窃取来的权力，变相出卖国家财产和政府资源，即便在当时的政权的统治之下，这也是一个实打实的叛国罪、通敌罪，是要在广场上被处以绞刑，被万民唾弃的，拉希姆先生，我说的是不是呀？” 随着穆萨不紧不慢地娓娓道来，拉希姆的精神在一点点的崩溃。 十几年前，原名哈马德的他也曾是反对巴列维王朝运动中的一名无畏斗士，但在某一天的晚上，一名米国人改变了他的命运，没有抵挡住诱惑的哈马德，一下从冲在革命者的最前列的位置转移到了队伍的侧后方，之所以如此，首先是因为哈马德自己也觉得这些革命者过于激进了，国家未来的命运一旦落入他们的手里，复兴的希望将会更加渺茫。 当时米国人的想法也是如此，米国人希望在这个伊斯兰国家实现革命，因此他们不遗余力的扶持自己的势力投入到推翻现政权的运动中去，但渐渐的美国方面又发现，新兴的革命力量离他们期望的那样相差甚远，米国人不希望这个举足轻重的伊斯兰国家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他们需要的是一个亲美的温和派。 借助这个哈马德的帮助，米国人利用那个独裁政府之手，成功地将那些过于激进的革命派头领投进了当时政权的大牢里，这一下给了这些激进组织以沉重打击，士气一下就低落下来。 哈马德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这么做将会给自己带来的巨大的、不可预知的危险，再又虚与应付了几次之后，哈马德突然人间蒸发，一下子就不知所踪了，周围的亲戚、朋友没有一个知道他去了哪里，就这样蛰伏数年之后，这个哈马德才又化名为拉希姆重新又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又经过了一段时间，已经在叙国站稳脚跟的拉希姆见伊国国内形势渐稳，也没有特勤人员对自己进行追杀与通缉，情知躲过这一劫的拉希姆开始利用自己蛰伏这些年所搜集和积累起来的人脉关系，做起了倒腾军火的生意，那时由于两伊冲突持续不断、阿富汗政局动荡等等，各个国家内部种族、教派互相倾扎，这种乱局给了拉希姆广泛的活动空间。 期间拉希姆明里暗里也没少向处在战争与制裁困境之中的伊国政府与军队输送他们急需的武器装备，通过一些掌握实权的内线关系拉希姆打听到，伊当局确实没有对自己以前的事情加以追究，或者可以说当局并不清楚是由于他的告密才造成一些骨干被捕入狱，从此放下心来的拉希姆这才堂而皇之、无所顾忌地周旋于各个冲突地域，生意越做越大。 真没想到，事情时隔十多年了，如今伊情报机关中东事务的一把手竟亲自找上门来，并且对他过去这些年里的所作所为都了如指掌，当着他的面一笔一笔详细道来，拉希姆的精神彻底崩溃了。 “怎么样？正经的生意人，还需要我多说吗？你是不是想说这是一次误会、是我们搞错了？还想狡辩一下你的无辜？那你看看这些，这些你总不至于否认吧？” 穆萨说完，随手将十几张照片摊开在拉希姆的面前。 展现在拉希姆眼前的照片对他来讲不啻于一个五雷轰顶的打击，这些照片详细记录了他与美方策反人员详细接触的全过程，更记录了他收取对方酬金的隐秘细节，拉希姆不由得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十多年前自己所做的这一切并没有像自己想象的那样完结，对方只是在等待一个恰当时机来向自己摊牌。 长年周旋于风口浪尖讨生活的拉希姆，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强，大脑的反应也非常人能及，短暂的慌乱之后拉希姆慢慢地稳定住了自己的情绪，头脑中的思维也渐渐明晰起来。 拉希姆抬起头来，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已搬了一把椅子坐在自己对面的穆萨，无力地摇了摇头。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了，我还是没能躲过这一劫，以你们所掌握的情报和线索来看，如果你们要想致我于死地的话，绝对不会等这么久才来动手，今天你登门找到我，应该也不是来审判我和处决我来的，也许我还对你们有点用处，说吧，你们需要我做什么？” 穆萨依旧是面无表情地盯着拉希姆，久久没有说话，但他的眼里却冒出一股逼人的寒气，这股寒气让拉希姆感到绝望。 足足盯了拉希姆有两分钟，穆萨才将自己的眼神从拉希姆的脸上移开，他站起身来，轻笑了两声。 “哈、哈！不错，经过这么多年的历练，当年的哈马德确实成熟了起来，不再是当初那个任性的自由青年了，这样的哈立德才是我们需要的。” 听了穆萨的话，拉希姆顿感一股莫名的惶恐。 第一章 神秘来客（3）要挟 第一章 神秘来客（3）要挟 知道穆萨肯定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拉希姆赶紧摇手解释道：“不、不、不！你意会错了，我不会再为任何情报机关服务了，我所说的为你们提供帮助是指如果你们需要我搞到什么限制性大规模杀伤武器，也许我可以帮点忙，其他方面的我无能为力。” “哈哈！” 穆萨又轻声的笑了几声：“拉希姆先生，你不要太低估你的能力，你在这一带的能量我们了如指掌，你可以为我们的祖国提供很大的帮助，这一点务必请你相信我们的判断。” 见拉希姆还想开口辨解，穆萨挥手将他未出口的话制止住了。 “当然，你的担心我们也了解，你能有今天的富贵地位也确实来之不易，谁也不想轻易失去自己奋力争取到的果实，我们也绝不会强人所难，我们只是请求你帮一个忙，相对于你做的这些生意所带来的危险性，我们这点请求的难度对你来讲可以忽略不计，希望你不要回绝。 穆萨嘴上说的和气，语气里却透着不容置疑。 看着拉希姆依旧是满脸的狐疑之色，穆萨进一步说道：“确实只是请求你帮一个忙，绝不附带任何的条件，请你相信我们的诚意。” “我能帮什么忙那，我除了能搞点军火，其他的我还真是想不出还能帮上什么忙。” 拉希姆试探着问道，他心里清楚，由情报机关的的头目亲自出头来请求自己的帮助，这个忙绝对不是那么好帮的。 “我还是那句话，你太低估你的能力了，我们找到你就知道你肯定能办的上忙。” “那就请你有话直说，需要我做什么？” 拉希姆倒也坦然了，知道自己想躲过这一劫是不可能了。 “很简单，你的船今天凌晨刚刚启程出发，按正常船期推算，要在两天之后抵达叙国，是不是这样？” 穆萨看到拉希姆点头确认之后才又继续说道： “我们的要求就是，在你的船在叙国停靠卸货之后，在驶出港口进入到公海的时候，你要在那里停上一小段时间，那时会有我们的一艘船前来与你接应，他们会送上来十几个人，你放心，这些人毫无威胁，除了一个女人和她的两个孩子以外，再有就是我们的一些朋友，而我只需要你将其中的母子三人安全完好的带到巴国就行，你放心，并不用你做什么准备，你只要是给她们三人提供一个安静、可靠的休息地点，安排好他们的饮食起居就行，关于她们的其他需求，包括安全等等一系列问题，一切都不用你考虑，到达巴国的港口之后，你的任务就完成了。” “在公海那里除了这十几个人需要登船之外，还有一个更微不足道的事情需要你一并完成，那就是在接上这些人的同时，还有一个货箱也会被移送到你得船上，并且这个货箱也将会在到达那里的港口之后卸下，这个忙对你来讲是不是简单至极？” 拉希姆的大脑在飞速的旋转，他在判断着他所听到的这一切的真实性，要知道，表面上听到的和看到的往往都带有极强的欺骗性，这一点拉希姆深信不疑。 “穆萨先生，我想您还是没有说实话，既然你要求我来帮忙，那就不应该对我有所隐瞒，我想这些人和那个被装上来的货箱绝不像你所说的那样简单吧。” 已经猜出这次协助护送绝不会那么简单的拉希姆想从穆萨嘴里再掏出更多的实情。 “就这么简单，并且你的问话也牵出了我的第二个要求，那就是严禁你及你的船员们私下打听、议论这些人和事，更不能心存侥幸去探听他们的什么秘密、来历以及有关这次行动的任何事项，你所要做的就是安排好这母子三人和几名协同人员的休息与饮食安全，我想你不会用自己的性命与后半生的幸福去打听这些对你来讲无关紧要的细节吧？” 穆萨说着，目露杀机地注视着拉希姆的反应，在等着他的表态。 “好、好、好，我没那么重的好奇心，我渴望见到明天的太阳，那我到叙国以后如何与你的那艘船接洽那？” “这一切都不用你操心，你所需要做的就是按照随行人员的指令行事，这样会让你省却很多的麻烦。” 穆萨说着向拉希姆身后一指说道：“这次行动一切由我的助手萨兰-卡兹米负责，他会适时地向你提些要求，到时候也希望你不要拒绝，我看你也不用再收拾什么了，刚下飞机行李还都在这，你们二人现在就马上动身，直接搭乘最近一架航班赶往叙国，没有问题的话你们现在就动身吧，你的保镖会和我们一起赶到巴国的港口等着你，到那时你们二人就团聚了，你接着做你的生意，我们接着忙我们的事，两不相干，你看如何？” 穆萨语气平和，就像一个老友在和人聊天一般，但从他的话语里透露出的讯息却是无法躲避的威胁与恐吓。 还没等拉希姆说话，他的身后上来一个和拉希姆年龄相仿的男子，一把搀起拉希姆的胳膊就要往外走。 拉希姆自知他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只好硬着头皮摆脱开对方的束缚独自向屋外走去。 “等一下，拉希姆先生，我说了你的这次帮忙没什么危险性，但也绝不能疏忽大意，一旦这母子三人以及随行的人员、货物出现意外的差池，那你可有摆脱不了的干系，因此从现在起你不用多想别的，专心做好此次的任务，在这期间你在叙国的家人和孩子我们都会帮你照看好的，我想他们在家里都会期盼着自己的亲人能够早日和他们团聚。” 一直还算镇定的拉希姆闻听穆萨这最后几句话，吓得差点没瘫坐在地上，多少年来他一直是自己在外抛头露面，知道他有家室的人极少，大多数人甚至还以为他是一个独身的浪荡公子，没想到伊国的情报机关竟把手伸向了自己的家人，这明显就是恐吓、要挟。 拉希姆苦笑一下： “穆萨先生，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我会严格按照你们的指令行事，也希望你们不要惊扰到我的家人。” “哈哈，拉希姆先生，你又想多了，我们不是恶魔，我们双方彼此的合作也不是你死我活的斗争，这一点请你务必放宽心，我在巴国等着你的好消息。” 拉希姆在回到家不到一个小时之后，连凳子都没捂热乎就又赶回了另一个港口，完全身不由己的拉希姆被迫加入到一场在未来一段时日搅动几国情报部门的纷争之中。 两天之后深夜，地中海上空乌云翻卷，白天还算温和的细雨此时露出了狰狞的面目，疾风暴雨搅动着整个海面波涛汹涌，叙国近海虽然不是处在风暴的中心，但依然也是电闪雷鸣，停在锚地的大小货船随着海浪在上下左右的不停地摆动，致使船上的人很难站稳。 一艘不大的捕捞船借着夜色的掩护，在大雨中艰难地靠上了一条散装货船，随即货船的悬梯被缓缓放下，十几名身披黑色雨衣的人从捕捞船里鱼贯走出，顺着悬梯开始向货船上移动。 伴随着一声惊叫，走在中间位置的一个人身体一个踉跄，人还没够到悬梯的护栏就差点被摇摆的船身晃倒，单膝跪在了捕捞船的甲板上，从她的体态和声音判断，明显就是一个未成年的女孩。 小姑娘可能由于害怕，跪在甲板上半天没有起来，走在最前边的一个人停了下来，是这个女孩的母亲，她一边焦急的询问，一边想要退回来帮助这个孩子。 一只强有力的手伸了过来，将倒在地上的女孩慢慢扶起，随之这个人蹲下身去，面对着女孩脸用英语夹杂着阿拉伯语与女孩交谈着，留在女孩脸上的惊恐渐渐变成了笑容，微微点头。 征得了女孩的同意，这个人伸手将女孩抱了起来，对着已经站在旋梯上正准备下来的女孩的母亲摆了摆手，女孩的母亲这才放心继续前行。 随着最后一个木质货箱的吊起，并被安放在货仓间一个经过改装的集装箱货柜里，留在最后的一个人也顺着悬梯登上了货船，捕捞船迅疾解开缆绳驶离货船，不大会儿的功夫就消失在了浓重的夜幕里。 一阵轰鸣过后，这艘搭载了众多违禁物品的货船也开始拔锚起航，驶往了大海深处。 站在甲班控制室里的拉希姆几乎是屏气凝神地注视着下方甲板上所发生的一切，直到一切都平安妥帖的到位，那艘运送货物、人员的捕捞船也离开了这里，他那一刻悬着的心才总算稍微安稳了一些，拉希姆现在要做的，就是祈祷真主能够保佑他和他的这条货船，在未来几天的航程里平安抵达目的地。 拉希姆离开穆萨直接乘飞机从阿国飞抵叙国，他与萨兰比这艘船提前一天赶到了叙港口，在无比的焦虑、恐慌之中等待了一天的时间，这条船才被排班靠岸，在叙港卸下的都是有正规手续的正常货物以及一些常规武器，补充上来的也都是些普通的货物，很快就装卸完毕，在船即将离岸的一刻，拉希姆和萨兰才登上了这艘船。 第二章 疑惑（1）东方来客 第二章 疑惑（1）东方来客 这艘常年往返于这一片海域的散货船是以拉希姆长期租用的一艘普通货船，虽说往来运送的货物不一定普通，但靠着拉希姆多年编织的强力关系网，往返于中东周边附近的这一片广阔海域还真的没有遇上什么大麻烦，许多小本经营的商人也都顺势攀上了拉希姆这棵大树，因此这条船名义上拉希姆是船东，但上面运送的货物却不一定都是他的，只是拉希姆对这艘船拥有绝对的指挥权。 广泛的人脉、享有周边国家那些背景深厚的军方大佬鼎力支持以及拥有的支配这艘船的权利是穆萨找上拉希姆的最根本原因。 但这一次航程注定不同以往。 从阿国一直尾随自己而来的萨兰在登船之后就一直在用卫星电话四处联络，他的神情也异常的严肃与紧张，这种状况一直到这些人都登船以后，萨兰才算稍微放松了下来，脸上也开始显现出了些许笑容，恰在此时，拉希姆发现了一个异常现象，原本在乌国随着那批神秘装备登船的那几个人，此时也都来到了甲板上，他们现在正与那名方才帮忙抱着小女孩的那个人在交流。 不一会儿，最后一名登船的那个人带着另一个人也来到了他们中间，与从船舱里上来的那几名乌国人在互相介绍着，相互问候了一下，那名之前帮着抱小孩的男子同另外几个人又一同往船舱深处走去，他们这一群人在甲板上只留下了最后登船的那个人，那人缓步踱到船头，凭栏远望，仿佛是在欣赏这无尽的夜色。 雨渐渐停歇了，船也驶出了一段距离了，甲板上还有另一群人一直在那里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着什么，其中就有那名女人和她带着的两个孩子，这就是穆萨所说的一定不能出意外的那神秘的母子三人。 甲板上昏暗的桅灯将这些人的身影拉的很长，没有了雷雨袭扰的海面也变得平静了许多，月亮也时隐时现地从浓厚的云层里露出头来，仿佛在偷窥着这艘神秘的商船。 留在甲班上这些人交谈了好一会，母子三人才在另外几人的陪同下向船舱里走去，甲板上只剩下了三个人，除了一直伫立在船头未动的那个人之外，再有就是拉希姆认识的萨兰和一直与之交谈的一名有波斯血统的人，从他和另外几个人与那母子三人一同行动的情况来看，拉希姆断定这几个人就是一路负责保护这母子三人人身安全的行动小组，这更加证明神秘登船的这母子三人对穆萨是多么的重要。 萨兰两个人又交谈了一会，随后一同朝着船头走去，一直注视着远方的那个人扭回身来，紧走几步迎上前来。 那名波斯人为萨兰和那个人作了介绍，之后三个人又交谈了一会儿，萨兰和那名波斯人这才转身回到船舱。 空旷的甲板上只剩下一个人了，雨已停歇了好一会儿了，但这个人依旧没有将头顶上的雨帽摘下。 一直没能见到这人真实面目的拉希姆此刻越发好奇，他想看看这另一批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到底是哪一方的势力可以让权高位重的沃洛诺夫亲自带兵封锁港口押运货物登船， 并且还可以让‘刽子手’穆萨手底下的第一助手萨兰对此人恭敬有加，这人的背景绝对非同寻常。 那人又在甲板上来回踱了几个来回，仿佛在思索、权衡着什么，许久，这人从怀里拿出卫星电话，开始与拉希姆未知的远方通话，通话持续了很久才结束，这人如释重负般的长出了一口气，仿佛像卸下了身后背负着的一块巨石，明显放松了许多的这个人活动了一下腿脚，随即摘掉了紧罩在头顶上的雨帽。 借着昏暗的灯光，拉希姆看到了此人的真实面孔，一望之下竟让见过许多大世面的拉希姆心里吃惊非小。 这是一张标准的东方人的面庞，在纷繁复杂的海湾地带，这样的面孔本就十分的稀少，而让拉希姆感到惊讶的还有另一原因，那就是这张东方面孔十分的年轻。 一年之前，亦非和乐子作为基地里最后一批派出人员，踏上了以国耶城这块以、巴两方都在争抢的圣地。 前来机场迎接他们二人的是以国内务部队特别行动组二组的组长，名叫科恩。 科恩身材不高，但人很壮实，光亮的头顶在阳光的照射下泛起一层细微的汗珠，棱角分明的五官透着一股刚毅，尽管脸上戴着墨镜，但却依旧掩盖不住墨镜后边的那种锐利。 见面的第一次握手就让亦非感受到了对方传递过来的力量，这种力量是由内而外自然散发出来的。 “你好，欢迎你们到我们这里做客，你们在我们这里的这一段时间，我会全力为你们提供帮助。”科恩的话让人觉得很亲切。 “谢谢你，科恩警官，但有一点你说错了，我们不是来做客的，我们是来学习、训练的，请你别拿我们当客人，就当我们是你手底下的一名士兵。” 亦非和乐子分别与科恩警官握手拥抱，来之前他们就都看到过关于科恩的一些资料，并且还和科恩通过几次话，彼此早已熟知，只是未见面而已。 以国是一个知道感恩的国家，摆脱二战中的屈辱重新站立起来的这个民族，也在竭尽自己的所能，来回报当初向他们伸出双手、救助过他们的那些善良的人们。 同时饱受侵害的的以国认识到，软弱与逃避永远不会带来真正的安全，只有自身强大才会让敌人畏惧，很快，建国没多久的以国就组建起了一支足以让世人畏惧的国防军。 重建家园的以国几乎是全民皆兵，除了一些特殊群体和民族以外，一些移民如果愿意也可以加入到以国的国防军当中，这让以国的军队具有很强的包容性，以国不排斥那些移居过来并且也愿意与他们共同保卫自己家园的这些外来人。 以军的强大不仅在于他们人员结构异常优化、训练品质精良以及严谨完善的各项制度，更在于他们对于各种高科技的技术与装备的应用，这一点，在亦飞和乐子抵达之初，就有了极为深刻、明显的体会。 科恩曾在以国总参侦察营服役，这个营就是以国传说中的那支令世界为之胆寒的特种部队，并且知道科恩在退役后还在那里做过几年的训练教官，这尤为让亦非和乐子兴奋不已，两人都憋足了一股劲想要从科恩那里取得真经。 听着亦非的回应，科恩笑了。 “哈哈，希望你们不要为自己的这句话后悔，要知道，没有几个人可以顺利通过我的这一关的。” 科恩并没有吓唬这两名来自中国大陆的特战人员，两天的适应训练之后，亦非和乐子慢慢体会到了世界顶级特种部队究竟是如何炼成的。 许多基础训练都是大同小异，本来对这两名来自遥远东方的年轻人不抱太大希望的科恩，在经过了几天全方位的观察和考核之后，也对这两人的出色表现，发出了由衷的赞赏。 “不错，年轻人，我对你和你们的国家了解的并不多，但我知道你们的军队很了不起，那是一支不畏强权、愿意用生命和鲜血来捍卫国家主权和尊严的军队，这样的军队令人尊敬，从你们这几天的表现来看，我知道你们国家这支军队强大的原因了，那是因为有了你们这些刻苦努力并甘愿为之付出的优秀军人在里面支撑着，你们很了不起。” 科恩的溢美之词并没有让亦非和乐子两人飘飘然，短短几天的时间，他们两人也从各个训练细节中体会到了以军的严谨与规范。 位于巴勒控制区的一处难民营里，扎伊德和穆罕穆德录制完了最后一段视频之后，起身注视着他们面前的精神领袖奥萨玛。 “我亲爱的兄弟，从你们的眼神里我看到了勇气和力量，我们要用自己的行动告诉那些强占我们领土的犹太人，他们一天不离开我们的圣地，就得不到一天的安宁，真主会保佑着你们的。” 奥萨玛说完走上前来，拥抱了扎伊德和穆罕穆德，亲吻了两人的面颊，随后三个人一同向外走去。 “从暗道过去后，那边会有我们的兄弟接应你们，他们会将你们带到指定地点，明天，所有的兄弟都会为你们祈祷，你们的壮举必将载入史册。” 奥萨玛是巴勒地区的一个极端组织里的一个主要头目，专门负责制造一些爆炸、暗杀等恐怖袭击，这一次就是以他为首策划的一次针对以国带有很强宣示意义的一次袭击，为了这一次的行动，他已经谋划了许久。 随着以国右翼势力的崛起，他们开始了对巴勒地区的原居民进行强势驱离与隔离，甚至还以各种借口发动过对巴勒难民营的令人发指的屠杀行动，以国的这一系列的行动更加加剧了这一地区的不稳定因素，将原本心存芥蒂的双方进一步推向了相互仇视、对立的境地。 实力上的绝对劣势让巴勒地区的一些极端组织只能用一些简单、粗暴的方式进行还击，采取的手段也只能限于发射一些火箭弹和制造一些爆炸事件，在以国加强打击力度后，这种袭击所产生的效果已经微乎其微，这些极端组织急需一次大的行动来证明自己不屈服的决心，这次行动就是在奥萨玛极力主张下才得已顺利展开的。 但奥萨玛再一次行动的目标对准了手无寸铁、善良亲和的以国平民百姓。 第二章 疑惑（2）不明之物 第二章 疑惑（2）不明之物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之间，亦非、乐子二人来到这个陌生的国度已近半年了，在这半年的时间里，两人见证了以国军人的敬业与专业，感受到了他们那严谨、细致入微的工作态度，而最令他们二人印象深刻的就是各种高科技装备在各种突发事件以及突击行动当中的实际运用所带来的惊人效率和战斗力，这些含金量很高的成熟科技成果在实战中的应用，让许多危险、复杂的工作变得简单轻松并且安全了许多。 在更衣室，亦非见到了已经几天未见的乐子，此时他们二人两个早已被分配到不同的行动小组里随同行动了，这种形式的加入是亦非和乐子极力争取、并且通过两国相关部门的协商与沟通才确定下来的，两人争取加入一线行动组的目的就是为了切实、真切地体会以军处置危机的反应能力与应变措施。 “亦非，明天周末，你有啥安排？没什么事的话咱们也出去逛逛，来这大半年了，咱也该调剂一下咱们两点一线的生活了。” 乐子是刚刚换班过来，而亦非这一组人则是刚刚值完夜班准备回去休息，两人现在往往只是在更衣室才能够互相交流一下。 以国与其他国家有一点很大的不同就是这些强力部门军人、警员等并没有一个统一固定的营地来集体住训，反倒是更像是有固定上下班时间的职工文员一样，许多人都是随身携带配发给自己的武器装备往来于家庭与工作部门之间，这种状况的形成源自于他们长期的流离失所给他们带来的伤害，以国人有极强的、随时拿起武器保卫自己家园的决心与勇气。 “好呀，正好我也想出去走走了，还好这些天不像前一段时间那样有那么多的袭击事件发生，正好可以缓口气。” 由于伊战的爆发，以国的立场与世仇让他成了许多阿拉伯极端势力的报复与攻击的对象，一时间针对以国的全方位恐怖袭击屡有发生，这让亦非和乐子在这大半年的时间里，一直随着以国内务部队的特别行动小组奔波于以国各地，不时还会有越境擒拿、缉捕的行动，这种紧张状态到最近这一段时间才算稍稍安稳了下来。 “盼着咱们这口气能喘匀实了，最近不是情报部门都在追踪一条袭击的线索吗，但愿这是一条虚假信息，我真佩服他们的情报搜集和分析能力，那么多盘根错节的消息来源，经过数据中心的处理很快就能滤出有价值的信息，这也为提前做出预判与应对措施争取到了最为宝贵的时间。” 乐子不无感慨。 “乐子，你看见了吗，这就是差距，‘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这句话放在我们队伍里同样适用，和他们相比，我们在很多地方还都差的很远很远。” 对于乐子所言，亦非同样深有感触，紧接着亦非又对着乐子笑道： “行呀！乐子，这半年你长进多了，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以后回去你又有的吹了！”亦非戏虐道。 “嘿！我说你怎么和你那小媳妇说话一个口气呐？不挖苦人就不会张嘴说话哈？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亦非的一句话勾起了乐子斗口之心。 “得、得、得！我没工夫和你斗口，你还是赶紧收拾好去开准备会吧，我回去了，正好今天天气不错，我先自己溜达溜达，顺便把我那件衣服洗了。” 亦非说完，对着乐子摆了一下手，转身出了更衣室。 耶城是三大宗教圣地，犹太教、基督教、伊斯兰教三教混杂其间，教堂林立，每一座建筑、每一块石头是有着数说不尽的历史渊源，这里既是三大宗教和平共处的港湾，也是一块极易引起纷争的动荡之地。 亦非他们所在的特情五处就坐落在紧邻老城的一条繁华的街道上，从这里出来走不多远，就到了一处步行街，这里不仅有一些大型的购物中心，还有许多各具特色商铺在售卖着当地的特产和一些工艺品，一些独具韵味的餐饮、小吃店、书店分布街道两侧，尤其是这里的招牌式的露天咖啡厅更是吸引了不少人驻足，坐在那里的人们一边细细品味着咖啡的浓香，一边翻阅着店里提供的报纸图书，惬意写满了那里每一个人的脸上。 亦非他们租住的公寓离特情五处并不太远，只相隔两条街，回到自己的住所，亦非换上了一身便装，重新将自己的配枪、证件携带好，打开衣柜里找出那套西装，拿着衣服向门外走去。 一脚门里一脚门外，亦非又愣在了那里，仿佛是想起了什么，又转身退了回来。 重新回到房间的亦非从屋里一角找出行李箱，在行李箱里面拿出那条项链，托在手里端详一下，之后将它放在贴身的衣兜里，这才转身离开。 将衣服放到洗衣店之后，亦非转身来到了不远处位于老街上的一家首饰店，这是当地一家颇有名气的老字号首饰店，它在欧美都设有自己专门的店面，经营着自己独家的品牌。 推门进去，店里面一个年轻的小伙热情地招呼亦非，还没等亦非坐定，从里间屋里又走出了一位年纪稍大的长者，亦非赶紧起身，垂首恭敬地站立在一旁等候着老人的到来。 “年轻人，请问你有什么需要的吗？”老人很和善，面带微笑地向一边的亦非伸出手来。 亦非赶紧伸出双手上前，身体微微前倾握住了老人那温暖的手。 “哦，先生，我这里有条项链被扯断了，您看看可不可以帮我把它重新接上？” 亦非一边说，一边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那条被丝巾包裹住的项链。 “是吗？让我来看看。” 老人从亦非手里接过项链放到桌子上，缓慢地将包裹着项链丝巾一层层地打开。 “我猜想这条项链对你一定具有非同一般的意义，不然的话你不会不远万里将这条项链带到这里，应该是……！” 丝巾被完全的打开了，正在与亦非攀谈着的老者只看到了这条项链一眼，就立即止住了话语，代之而来的是用一种狐疑的眼神紧盯着面前的亦非。 亦非看到了老者表情的急剧变化，他有点不明所以，只得陪笑问道： “怎么样？老先生，您看看这个应该可以修复吧？” “年轻人，我们是有多年良好口碑的首饰店铺，我们有自己的做事原则，那就是我们绝对不会参与到对那些来历不明的贵重珠宝的修缮、加工的业务当中去，你这个我不能帮忙。” 老人口气坚决，一边说着一边将面前的丝巾、项链一并推回到亦非的面前。 虽说这大半年的时间里亦非已基本上能听得懂以国人所讲的希伯来语，但这老人说的这一大套话还是让他仔细琢磨了半天才算弄明白，急的亦非赶紧站了起来用英语开始对老人解释。 “老先生，您误会了，这不是偷盗抢来的东西，这确实是我的，是别人送给我的。” 情急之下亦非也无法详细对老者解释这条项链的详细来历，只得笼统地说道。 老人停住了正要往回走的脚步，紧盯着面前的亦非，良久，老者开言道： “年轻人，我相信你没有撒谎，但这条项链能出现在你的手里绝对不是一件寻常的事，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是从哪里来的？你的祖国是哪里？” 听着老者这前言不搭后语的问话，亦非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他也不明白老人这问话的深意到底是什么，只好如实回答：“我是从中国来的，我是中国人。” 听亦非这么一说，老人重又露出笑容。 “和我猜想的一样，好！中国人是我们的朋友，永远的朋友，孩子，我相信你的话，但我还是想知道，这条项链你是从那里得到的？是什么样的人送给你的？另外，你知道这条项链的来历吗？” 老人的接连几个问话让亦非不知怎样回答，但却触发了他心中一直想要弄清楚的这条项链所带来的一个谜团，那就是，这条项链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威猜在当时那极为危险的时刻、在他弥留之际将这条项链悄悄放在了自己的衣袋里，肯定不会是想留给自己一个纪念物那么的单纯、那么的简单，老者如此问话，难不成这位老先生知道这条项链的奥秘不成？ 想到此，亦非尽量简洁、扼要并加以修饰地说了一下这条项链的来历。 “老先生，这确实是别人送给我的，但直到如今，我也不大明白他为什么要送给我这个。” 看着老者在注意地听着，亦非接着说道： “在来这里之前，我曾是我们国家的一个特殊部门的一名工作人员，再一次打击贩毒、走私的行动中，我认识的一个人被击中身亡，当时他正巧倒在我的身边，在他弥留之际他将这条项链偷偷地放到了我的衣兜里，当时情况很乱，我也没注意，过了很长时间我才发现这个事，我想也许是这条项链对他或者他的家人有什么特别的纪念意义，他想托我给带回去，只是时间过去了许久，这件事就被我忘记了，今天正好收拾东西，在我的衣兜里又找到了它，这才想拿到您这里来看看能不能把这段断裂的给重新修复一下。” 第二章 疑惑（3）秘密 第二章 疑惑（3）秘密 听过亦非的简短述说，老人沉默了许久，看了一眼面前的这条不同寻常的项链，又看了一眼一脸诚挚的亦非，这才点头应允道： “年轻人，这条项链我可以给你修好，保证让它和它原先的样子一模一样，只是我要告诉你，这条项链不同寻常，能够拥有它的人不仅具有很高的地位和权势，同时也会拥有许多的财富，只是这种地位和财富很多时候都是伴随着许多人的生命铺就的，佩戴它的人不仅要有足够的智慧和胆量来躲避这些不期而至的危险，还要完成这条项链赋予每一个新主人的一种特殊使命，这是一条古老的契约，从没有人违背过。” 老者的话让亦非骇然，他万万没想到这一条看似普通的项链，会有这么多的内涵，这让亦非多少有些不知所措。 这是一个有关于一个很古老的神秘宗教的传说，在这个神秘宗教最为强盛的时期，他的教徒曾经遍及欧洲大陆的各个角落。 早在中世纪之前，那时王权与神权并存，那个年代的教会虽说不大参与到治国理政的事务，但他们却拥有极大的财富与土地，教会需要军队的保护，教主需要得到国王的任命，但反过来军队以及国王更需要教主的支持与认可，不管你是国王还是普通百姓，都是上帝的子民，而教主则是上帝的化身。 随着时间的推移，教会所掌握的的财富越来越多，渐渐地就威胁到了王权的存在，发展到极致时，教会可以质疑国王的合法性甚至可以罢免国王。 自己地位受到威胁的国王开始对教主的任命加以抵制，凡是他们认为可能威胁到自己王位的新任教主的任命都会被国王驳回，两方面的矛盾日益尖锐激烈。 再后来，教会遴选出一个九人理事会，这是一个极其秘密的团体，他们不仅帮助教主协理教会的日常事务，更为重要的是他们被赋予了推选新任教主的职责，这九个人不仅有教会的成员，也有一些公侯伯爵、政商两界的名士。 从整个欧洲推选出的三名新任教主候选人在经理事会投票决定确认最终的教主以后，得票最多的为下一任新教主，现任教主将会将推举出的教主名字以及授权书、确认函以及将要履行的义务都一并亲自封存于一个密匣之中。 而这九名理事成员也会将自己推选出的教主名字放在属于他们自己的其他九个密匣之内，亲自封好并保管唯一可以开启的密匣的钥匙，因为理事会的九人都是不见面的秘密推选，因此他们并不知道到底谁是最终确认的新教主，唯一知道这个结果的只有现任教主。 之后，属于理事会的九个密匣连同现任教主的这个密匣一共十个密匣一并被妥善存放于一座神殿之内，只有等到新任教主加冕的时候才可以开启这十个密匣，当着三名候选人、理事会成员以及众多教徒的面宣布推选结果以及上任教主的授权书。 这一神圣仪式一直持续了几百年的时间，之后随着教会权势的日益衰落、王权的日益壮大，教会再也无力违背国王的意志来独自推举自己的教主了，这个神秘宗教团体也渐渐地分化、瓦解，融入到了不同的教派当中去。 而那神秘的十个密匣到后来却都不知所踪，当初这十个密匣是由数十位工匠负责制作不同的部分，工艺繁杂，由于仅有一把相对应的钥匙才可以开启这个密匣，因此一旦钥匙遗失，这个密匣就成为了一个永远不可开启的死匣了，若想打开唯有将之损毁方可。 再到后来，有传言说，这些密匣流落到了世界各地，有的被当做了君主传位锁放君王圣旨密匣，有的被一些神秘团体、帮派存放机密之用，有的变成了个人的收藏品。 亦非几乎是全神贯注地听完了老人的讲述密匣的来历。 “据我所知，现在流传在世上的还有三个这样的匣子，其他的要不就是永远的遗失了，要不就是成了个人的藏品不会再拿出来了，仍在世上留存着的这三个匣子，它们都被安放在瑞士的几家银行里，拥有它们的人无一例外都是一些神秘团体的族长或者当家人，密匣也成了存放神秘遗嘱与指令的地方。” “您的意思是说，这个十字架就是开启那个神秘密匣的钥匙？”猛然醒悟的亦非瞪大了眼睛盯着面前的老人。 “不错，这种特制的十字架就是打开那个密匣的唯一一把钥匙，只是不知道你的这把钥匙是不是打开那三个锁在不同银行保险柜里的三个密匣之一的钥匙。” “老先生，这些事您是怎么知道的？按您所说的，这种密匣也有至少几百年的历史了，你是怎么知道这段历史的？”对于老人的讲述，亦非的疑问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更加迷惑了。 “年轻人，我之所以知道这段历史，是因为我的祖上曾经就是制作这个密匣的工匠之一，像你这样的钥匙我也有一把。” 老人说着，从自己的脖颈上，摘下来一个同样精致的十字架，摆在了亦非的眼前。 这一下亦非是彻底地被惊吓到了，原本以为这只是一个做工精美的工艺品，却没想到这个东西有这么悠远的历史。 “这两个十字架看似一样，但是仔细观察它们却又有各自的不同，这上面的曲线、饰物的位置没有一处是相同的，这就注定了每一个十字架只能开启一个密匣，你看到了吗？” 在老人的指点之下，亦非渐渐发现了两个十字架的不同之处。 “那么说，您还有一个密匣是吧？现在在这里吗？可不可以让我看一下？”亦非请求道。 “曾经我的曾祖通过多年的搜寻，寻觅到一个这样的密匣，和这把钥匙是一套的，只是为了自己留存，但战争让我们又将它失去了，在那个年代，犹太人的所有财富都被纳粹搜缴过去，密匣也是在那个时候遗失的，也正是在那个时候，我的族人流落到了世界各地，许多人都死于那一场人类的浩劫，我们很幸运，在我的祖父的带领下，千里辗转来到了中国的上海，这才侥幸躲过了那场战乱。” “其实这把钥匙本身也是一个密匣，许多不知内情的人都以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十字架，以致市面上很早以前就出现了许多仿冒品和相应的假冒密匣，无非是想欺骗那些善良的人们。” 老人说着拿起自己那个十字架，手指捏住栓挂十字架的银链，另一只手卡住十字架横向两端，两下轻轻一用力，十字架的背面发出极为轻微的‘咔嚓’一声，十字架背面的封盖一下跳开了，原来这个十字架并不是实芯的。 “有过一段时间，那些教主长老们为了迷惑那些居心叵测想要盗取密匣之内秘密的人，就将写有姓名的密旨藏到了这个十字架内，自己随身携带，这种写有姓名的纸张都是从一整张特制的纸上分割裁剪下来的，宣布结果以后还要将整张纸拼凑齐整完整交回，因此不会有人怀疑它的真实性。” 听完老人的话，亦非略感好奇的拿起自己那个项链。 “那我到要看看我的这个里面是不是还藏有以前的什么秘密。” 亦非说着按照老人的方式打开了自己的这个项链。 ‘当啷！’伴随着一生脆响，从开启的十字架背面掉出了一个同样很精致、但很明显就是现代产物的金属物件，它滑落到了二人面前的桌面上。 掉出来的是一把现代的钥匙，只是这把钥匙的表面，极为精细地雕刻了一组由字母和数字组成的编码。 这一下轮到那个老者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扎伊德和穆罕穆德虔诚地伏在地上，心中默默祈祷真主保佑他们完成这一次对异教徒的圣战，他们要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来向那些侵占他们家园、掠夺他们财富的异教徒宣示，他们绝不会放弃自己的土地，这是一次正义的行动，扎伊德和穆罕穆德坚信，为主而战、为主牺牲会让他们的灵魂升入天堂。 站立一排的兄弟们对扎伊德和穆罕穆德送上了最为真挚的拥抱，从这些人的眼神里扎伊德与穆罕穆德读出了兄弟间的信任与支持，也读出了羡慕与崇敬，这让他们二人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心，之前还隐约留存的那一点恐惧早已随风飘散。 阿曼-伊达斯再一次详细地讲述了行动步骤，又再一次讲解了用于袭击的装备的操作要领，见二人再也没有什么疑问，这才将扎伊德与穆罕穆德送到车前，并且亲自打开车门。 “去吧，我的兄弟，主在注视着你们，在保佑着你们，你们的灵魂定将升入天堂，你们将是我们的英雄，是我们永远的楷模。” 阿曼-伊达斯再一次拥抱了两人，亲自为他们关上了车门，扎伊德发动了汽车，从里面对着阿曼-伊达斯挥挥拳，驾车向远处的那个既定目标驶去。 紧接着，阿曼-伊达斯与另外几人也上了另一辆车，尾随着二人的车子驶离了这里。 第三章 危险降临（1）暗藏凶险 第三章 危险降临（1）暗藏凶险 从首饰店那里出来，亦非的心情没有放松，反而却更加沉重起来，神秘的项链带来的疑惑让亦非毫无头绪，他信步由缰地来到了介于新城与老城之间一处广场。 几条道路从四面八方汇集到此，交汇之处自然形成了一个圆形广场，当地人将它命名为‘阳光地带’，这是因为处于半山腰的这处广场从早上太阳升起到晚间日落，广场在这一天的时间里都沐浴在阳光之中。 围绕着‘阳光地带’广场四周的街道、店铺以及房屋的窗台上、墙壁上，都布满了各色各样的鲜花，这些鲜花又由这里蔓延至汇集到这里的各条街道上，形成一条条绚丽的花街，若从空中俯瞰，‘阳光地带’广场就仿佛是一个大花篮，而一条条花街就如同花篮上的那些彩色缎带。 由于并不是休息日，广场上的只是一些闲散的游客和一些附近的居民，还有一些孩童在母亲的陪伴下，嬉戏在广场中央的喷泉水池四周，花街、广场、游人与玩耍的小孩以及四处飞落的鸽子，在午后的阳光里，构成了一副温婉、和谐的画面。 街边的露天咖啡店和一些快餐店的门前，与百姓和客人混杂在一起的，还有还一些以国国民卫队的士兵，这些士兵有男有女，每个人都携带着自己的武器装备，与当地的百姓和游客一样，三三两两的或对坐品尝着午后咖啡的浓香，或端着快餐盘一边与身边人说笑着，一边充实着自己那尚处于饥饿状态中的肚子。 这种军民一家的混搭状况绝对是以国的一个特色，全民皆兵、时刻有危机感的以国人真正达到了召之即来、来之能战、战之能胜的崇高境界。 满怀心事游走到这里亦非，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看着眼前的美景与那些嬉戏的孩童，亦非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在他的记忆里，自己的童年是在破旧的街道、弄堂与训练场上度过的，此时的亦非真希望时光倒转，让自己在这里再重新来一次少年时光。 深深地吸了一口充满花香的空气，亦非突然感觉自己有些饿了，看看时间，已经过了吃饭的时间，亦非不禁摇头笑了笑，环顾四周，位于前方不远的两街交汇之处，一家典雅的餐厅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亦非没有任何迟疑地就走了进去。 餐厅坐落的位置极佳，凭窗远眺，一条蜿蜒曲折的临山小路将这里与不远处的老城连接到了一起，老城里那一蓝如洗的围墙与其上面的那举世闻名的金顶都被一览无余地收入眼底，无论你是谁，无论你来自哪里，只要看上那里一眼，你就会被她的庄严与神圣所俘获，进而会产生一种伏地拜谒的冲动，这种力量是无形的又是极为强大的。 与这神圣殿堂相对的另一个方向，在视野的一个角落，则是破败与混乱的景象。 从餐厅这里望去，虽说也是由数条花街连接到那里，但这样的美景到那边的一处狭长地带就戛然而止，一条封锁线与正在建立的高大围墙生生地将这座圣城分割开来，耶城的归属也成了双方解不开的一个死结。 亦非随便吃了一点东西，之后就坐在窗前，一边品尝着当地著名的咖啡，一边看着远处美景任由自己遐想。 他想到了那些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弟兄们，由于周边已无战事，当初最早的‘雪狼’第一突击小队三十六名队员，有一些已经被各个相关单位借调走了，这里也有上边的意思，上面希望他们这些经过战火考验的骨干队员充实到各个集团军里去，配合那里的军事骨干去组建直属军区的高级别特种部队，彭涛、余剑晨就是让当初他们参战的部队首长直接点名要走的。 而先前因伤重留在各个部队养伤的那几名队员，类似于刘桐的那种情况的，则干脆被部队扣留了下来，留在所属部队里直接当起了总教官，这些人也因此失去了一次难得的出国深造的机会。 高健、彭涛、秦汉、翟明义等绝大多数人则获得了一次宝贵的充电的机会，他们都被交流到米国那所世界驰名的军事院校去学习深造，到如今也已经有半年多了，想想他们这些人如今也许已经完成了学习计划，应该快回国了。 幸运的是，‘雪狼’突击队并没有因此减员，不仅如此，相比之前人员还增加了不少，之所以如此，那是因为之前的那些第二、第三梯队的队员们陆续都补充了进来，现在的‘雪狼’突击队可谓是兵强马壮，全部加起来已是五百多人一支成建制的部队了。 不由自主的，亦非又想到了梁青，他突然发觉，最近这一段的时间里，无论自己何时想到从小青梅竹马与自己一起长大的这个异常聪慧的女孩，自己的心跳都会加快，不知从何时开始，亦非的心里多了一份惦念。 远处，一辆白色轿车驶进了亦非的视野，车子沿着街道的尽头转了一个弯，再另一条通往新城的下行街道的边缘停了下来。 车的内侧是一座为居住在附近的犹太人做礼拜用的小会堂，别看这座会堂不大，却也有着几百年的历史了，随着时间的流逝，这里已然成为了附近犹太居民的心灵家园。 车的另一侧则是一条铺满了碎石古旧河道，这条河道并不太宽阔，但却足够的陡峭，仿佛是用一柄巨斧将这里的一整块巨石从中劈开一般，两侧光秃秃的直插河底，在雨水频发的季节里，从各处汇集起来的雨水依旧会流经这里、流向远方。 亦非的思绪又被拽到了眼前，情不自禁的，亦非又从内侧衣兜里拿出来那条已经被首饰店里的那位老者重新整修好的那条不同寻常的项链。 午间的阳光透过洁净的窗户投射进来，打在亦非手里的项链上，散发出夺目耀眼的光芒。 亦非没想到的是，曾经自己以为这条项链可能是威猜对自己的临终嘱托，想托自己给他的家人带回去，可现在看来，这件事绝对不会是那么的简单了。 从十字架上的那个隐秘缝隙里掉出来的那把精致钥匙着实惊呆了那位首饰店的老者和亦非本人，两人不约而同的对望了一眼之后，老者拿起了那把掉在桌子上的钥匙，又从一边拿起了一把放大镜，仔细地端详起来。 “孩子，如果我没看错，这把钥匙应该是另一个保险箱的钥匙，是银行专为贵宾客户定制的那一种，同样的钥匙银行那里还应该有一把，只有两把钥匙同时使用开可以打开那个盒子，看样子你的这个十字架就是我说的目前世上还流传使用着的那三个密匣中的一个，而给你这个十字架的那个人恐怕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他才在紧急时刻将这把钥匙托付给你，这可能是他对你的信任与嘱托，也有可能是交代你去完成某种使命，而这一切，只有在你打开那个密匣以后才能知道其中的秘密，但不管怎样，他所嘱托给你的这些事应该都是十分危险的，也有可能是一些与法律相违背的事，这一点你要清楚。” “那您知道这是哪一家银行吗？” 此时，亦非更想知道，威猜在最后关头给自己的这个项链到底是什么用意，他想找到那个未知的银行去彻底探寻一下这个项链所隐含的全部秘密。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们这里在新城那边倒是有两家瑞士的银行，但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认识你的这把钥匙，好了，小伙子，你的项链修好了，你可以拿走了。” “谢谢您，老先生，今天真是太感谢了，您让我知道了许多不为人知的历史奥秘，修理这个需要多少钱？” 亦非一边说着感谢的话语，一边准备付钱。 “哈、哈，孩子，忘了钱的事吧，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有些秘密还是不要过于探究，有时候，知道的越多，带来的伤害越大，中国人是有大智慧的民族，我相信你一定会处理好这点小问题的，也欢迎你常来我这里做客。” 离开首饰店之后，老人的话语一直缠绕在亦非的脑海里，本以为这只是威猜濒死之前的情急之举，却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十字架项链却蕴含着如此多的不为人知的秘密，亦非真的不知道要从哪里下手了。 与亦非在餐厅里无聊地端详着那个项链的同时，另一辆白色轿车沿着蜿蜒的小路驶进了位于这附近最高处的一处穆斯林聚居区，这里紧邻新城，住在这里的穆斯林已经有几十代的历史了，正是他们在日夜守护着远处那方穆斯林心中的圣地，那座举世瞩目圆顶清真寺。 在狭窄的街道上又行驶了一段时间，轿车这才停在了一个一处古老的传统住宅前，早已等候在这里的一个年轻人上前将车门打开，里面的人从车里走下来，没有片刻的停留，几个人直接向庭院深处走去。 第三章 危险降临（2）袭击 第三章 危险降临（2）袭击 “都准备好了吗？” 来的人正是阿曼-伊达斯，他一边询问着一边快速穿过庭院，来到了这座古老住宅的最上层，从这里的窗户向外望去，远处的‘阳光地带’广场一切景象尽收眼底。 阿曼-伊达斯走到那个架着一台微型摄像机的三脚架近前，透过取景器朝那里观看着。 摄像机镜头的拉伸让那里的景象一下子都呈现到了眼前，阿曼-伊达斯可以清楚地看到滞留在那里的老人、孩子、妇女、军人还有游客。 “这是我们的祖先留给我们的圣地，我们要从侵略者的手里将我们的家园重新夺回来，我们要让这些异教徒知道我们为此战斗的决心和勇气，这是我们的圣战，我们愿意为此付出我们的一切，甚至是自己的生命。” 阿曼-伊达斯说完，看了看时间，转身对着身边的一个人点了点头，那人走上前来，打开了摄像机。 扎伊德和穆罕穆德两个人将车停到了预定位置之后，就一直坐在车里没动，他们在等待着最后时刻的到来，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两个人的呼吸开始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扎伊德，我的兄弟，我们为信仰战斗的时间到了，主在看着我们，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在天堂团聚的。” 穆罕穆德说完，与一边的扎伊德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彼此的脸颊紧贴，这是兄弟间最深情感的表达。 亦非坐在餐厅里，手里在随意地摆弄着那串项链，既然这一切都没有头绪，那就干脆不再去想它了，亦非将项链重新拾起收好，端起杯来，一边品尝着芳香馥郁的咖啡，一边欣赏着窗外的街景。 从这里向外望去，景致真是美极了，亦非真的不想离开，就这样一直坐下去，刚才过来的那些在这里就餐的武装士兵此时已经用餐完毕，正一边与周围的老人孩子开着玩笑，一边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看样子他们将要离开这里继续自己下面的工作任务。 远处街道拐角那里刚才停下的那辆轿车的车门打开了，两个人从车的左右走了下来，他们都穿着穆斯林的传统长袍，下车以后，一个人朝着广场慢慢走来，另一个带着方格头巾的人则沿着街道转向了另一个地方。 正要起身离开的亦非无意间看向了那里，看到有两个人从刚才那辆车里走了下来，亦非感觉那辆车已经在那里停了有一段时间了。 来到了餐厅之外，亦非不由得又深深地吸了一口这里的空气，两个从他身边跑过去的犹太小姑娘转过身来对着他这个异乡人微笑着挥手打招呼，亦非对两个孩子同样报以亲切的微笑。 亦非转身下了门前的台阶，正要转身离去，一股异样的感觉突然袭满他的全身。 这是一种直觉，一种对危险降临的直觉。 亦非停下脚步，环视着整个广场的一切，他在捕捉着这丝危险的信息，一只手同时缓慢地伸向了自己的腰间。 广场上一如刚才一般的祥和安宁，没有人有恐慌的感觉。 但亦非察觉到了异常，他在仔细的巡视着。 找到了，亦非看到了让他感到危险的源头，传递出危险信息的正是刚才从那辆轿车里下来的那个人，此时这个人已经快走到了广场中心了，与他最为接近的就是不远处那几个正准备离开的以国士兵，此时这几个人正在互相说笑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危险的降临。 刚刚从自己身边跑过去的那两个小女孩此时也到了那里，正在和那里的一个女兵说笑着，女战士蹲下身来，亲密地搂着这两个可爱的小女孩。 危险的信息就是来自那个朝这几名士兵、孩子和老人越走越近的这个人，亦非已经看到了让他感到危险的东西了，那人手臂上还挂着另一件白色罩袍，本应自然下垂的衣袍，一个地方很明显地被里面的一个硬物顶撑了起来。 亦非本能地感到，似隐似现地支撑起来这件罩袍的东西是一支枪。 扎伊德开始走的很慢，紧张的心情让他的动作有些发僵，他痛恨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份懦弱在干扰自己的决心。 远处的一个东方男子正站在一家餐厅的门前左右巡视着，仿佛在寻找着什么，不知为什么，扎伊德觉得与这里毫不相干的这个东方面孔会干扰到自己的行动，他必须加快行动的节奏，不能让多日的准备与努力毁在自己的手里。 亦非的眼神和扎伊德的目光碰撞到了一起，两个人都感知道对方是一个危险的存在，本想再往前靠近几步的扎伊德直接就发动了袭击。 不用再细琢磨袍子里是什么东西了，已经越过广场中心地带的扎伊德嘴里面一边祷告着，一边将手里的罩袍丢掉，举起已卸下折叠枪托并且早已打开保险推弹上膛ak47，对着不远处的那几名正准备离开的士兵和周围的一些行人扣动了扳机。 “站住！” “闪开！” 与扎伊德目光相遇的一刹那，亦非几乎是本能地发出了这两个单词，但他还是晚了，扎伊德手中枪膛里射出的子弹已经扫向了他前面的那群人。 亦非的出枪速度已经是最快的了，从怀里的枪套里将枪掏出的同时就已经将枪上膛，没有任何犹豫，亦非对着自己右前方的目标就扣动了扳机。 以国产的杰里科手枪性能良好，亦非射出的子弹也都击中了前方的目标，但手枪的杀伤力远不及ak47，尽管身上已中数弹，但还不足以使扎伊德马上失去意识，强大的信仰支撑着扎伊德又踉跄着向前闯出几步，他要用最后一点意识把枪里的子弹射进面前敌人的身体里。 “砰！” 一颗子弹钻进了扎伊德的头颅，扎伊德的身体直挺挺地倒向了后方。 尽管亦非的呼喊没能阻止住扎伊德那疯狂的举动，但却多少给周围的人提出了警告，正蹲在那里与两个小姑娘说话的女兵听到亦非的呼喊，下意识地将面前的两个小女孩拦到了怀里，小女孩安然无恙，但一颗子弹却打中了这名女战士的背部，女战士扑倒在地。 刚刚还是一片祥和的广场此时变得血腥恐怖，人们尖叫着四散奔逃。 亦非双手举枪，快步向倒在地上的那个人移动过去，旁边的其他几名国民卫队的战士也举着枪跟了过去。 倒在地上的这名男子已经全然没有了生命的迹象，身体扭曲着倒在了地上，那支ak47 就摔落他的身体不远的地方，亦非不敢大意，一边举枪逼着倒在地上的这个人，一边用脚将地上的那支枪踢到一边，确定此人再无任何的危险，亦非这才将枪收起查看刚才枪击所造成的后果。 国民卫队的人迎着亦非走了上来，彼此互相通报了一下身份，之后一起朝着受伤的倒地的那几个人走去。 除了保护小孩的那名女军人被枪击中外，还有两名士兵和一名平民在袭击中受伤，国民卫队的战士已经在呼叫救护车和军警赶往这里。 一阵刺人的警报声由远及近，两辆特情处的的车辆最先赶到，不得不说，以国的快速反应已经做到了极致，从接到通报到赶到现场，前后仅仅几分钟的时间。 赶到这里的特情处的人正是亦非和乐子所在的五处的特情队员，五处是专门处理这种恐怖袭击事件的部门，每天二十四个小时都有特勤组在那里常年值守。 第一个从车上跳下来的正是科恩，本来他是和亦非在同一组，也应该下岗休息，但因为有一个情报分析会要他参加，就一直没走，正巧赶上这里的袭击事件，因此也与另一组特情人员一同赶到了这里，在安排好了警戒线之后，科恩一眼看到了不远处站立着的亦非。 “你怎么在这？受伤没有？” 看到亦非正在这里疏导人群、维持现场秩序，科恩多少也有些意外。 还没等亦非说话，乐子也从远处跑了过来，面色焦急地看着亦非。 “你没事吧？是你出手击毙的这名疑犯？” 一些特情人员在向那几名国民卫队士兵做问讯的时候知道了是亦非最先发觉的异常情况，给大家做出了警示， “我没事，这几个伤员要赶紧救治，凶手已经被击毙了。” 亦非的话音刚落，几辆救护车已经风驰电掣般的来到了这里，从车上下来的医生迅速查看伤者的伤情，经过简单的处置后将伤者一一抬到了担架上。 一辆国民卫队的车辆也开了上来，从车上跳下的士兵迅速在外围筑起了一道警戒防线。 “科恩，我觉得不正常，我看到应该是有两个人从那边的车上下来，下来之后两个人就分开了，要赶紧布置人捉拿那个同案犯人。” 亦非从击毙那名枪手之后一直就在搜寻者另一名同伙，但却一直没能发觉对方的踪迹 “你是说还有另外一个人，你记得他的相貌、衣着的样子吗？” 闻听亦非所言，科恩顿感不妙，他一边询问亦非一些相关的细节，一边赶紧招手叫来乐子他们那一小组的组长马丁-麦凯恩。 “马丁，马上布置你的人扩大搜索范围，袭击者还有一名同伙，亦非！” 凯恩挥手让亦非接着介绍。 第四章 罪恶升级（1）人体炸弹 第四章 罪恶升级（1）人体炸弹 在‘阳光地带’广场陷入一片忙乱的同时，在他们背后的山上那处庭院的顶层，早已架好的摄像机将刚才‘阳光地带’广场所发生的一切都录制了下来。 “我的兄弟，干得好，你是我们的英雄，真主会保佑你的灵魂升入天堂的。” 阿曼-伊达斯说完，微微抬起头仰望上空，嘴里念念有词，他在为扎伊德的亡灵祈祷。 在阿曼身后的众人也在做着同样的祷告。 “兄弟们！我们的使命还没完，我们的勇士还在那里战斗，大家各自准备好。”阿曼-伊达斯分付完，又开始注视着远处广场那里的动向。 此时的‘阳光地带’又聚集起了不少人，在十几分钟的时间里，国安、刑侦以及一些官方人士都赶到了这里，并且还有两辆新闻采访车也抵达了这里，他们正在对警戒线外围一些渐渐聚拢过来民众进行采访。 一名调查官员正在对亦非进行询问，了解事发当时的状况，科恩已经和马丁的那一组队员以及国民卫队的部分士兵正在逐条街道搜索另一名嫌疑人，由于‘阳光地带’广场是数条街道汇集的中心，人员往来密集频繁，因此搜索起来并不那么容易。 “你是说你最初看到的是有两个人，之后这两个人就分开了，一个人走向了这里，你确定这个袭击者就是你最初看到的那两个人之一吗？有没有可能你在某个视觉盲区这个袭击者和你看到的那个人发生了位置的错换？让你误以为还是之前的那个人。” 一名高级刑侦人员在向亦非仔细询问着每一个细节。 “长官，我相信我看到的没有错，当时广场里的人并不太多，而且他们两个人都是穿的那种长罩袍，当时这里没有其他的人穿这种罩袍。” 大半年的实习与随同执行任务，亦非已经习惯了这种细致入微的询问，因为这种细致的调查可以尽可能的还原当时状况发生时的原始状态。 “除了都穿这种穆斯林的长罩袍之外，这两个人还有没有其他的显著特征？”调查人员依旧在追问细节。 “单从服饰来讲，两个人几乎一样，都是这种长罩袍，唯一不同的是离开的那个人还带着一个头巾，好像是那种有网格的那种……” 正在描述着细节的亦非突然止住了话语，他的眼睛紧盯着从另外一边一个同样处于街角的店铺，一个人正从那间店铺里走了出来。 正在询问亦非的警官察觉到了亦非表情的异常，不由得顺着亦非的眼神朝那个方向望去。 穆罕穆德躲在店铺里看到了扎伊德实施攻击的整过过程，坐在角落里的穆罕穆德紧张得有些发抖，他不由得摸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由高爆炸药和一些钢钉、滚珠组成的特制攻击背心就穿在他的身上，被外面的宽大罩袍遮挡得严严实实。 扎伊德勇敢的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这是一场圣战，扎伊德的灵魂已经升入天堂，自己也一定要做一个像扎伊德那样的烈士。 穆罕穆德的勇气重新被调集了起来，他的心跳在加速，这个时候，他甚至有些替扎伊德遗憾，如果不是那个东方人冲了出来干扰了扎伊德的行动，扎伊德也许会做得更好。 警察、特情处与国民卫队的士兵都陆续赶到了这里，他们开始封锁这里的街道，并且开始逐屋搜查，店里也已经没有人了，袭击发生后，店内的客人与服务人员都跑到了外面去帮助那些受伤的人们，现在他们也都被圈到了警戒线以外。 现在这个时间和他们预判的时间正好吻合，穆罕穆德起身，脱下了自己身上的罩袍，将与爆炸背心连接在一起的那个起爆器紧紧地抓在了手里，他又做了最后一次虔诚的祷告。 不能再犹豫了，三四名警卫队的军人与警察正朝着这里走了过来，穆罕穆德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走了出去。 从街角那家店里走出来的这名男子让亦非的头皮发紧，这种感觉和刚才看到那名袭击者时候的感觉一模一样。 亦非知道了让自己感到紧张的原因了，让自己紧张的正是这名男子头上戴的头巾，没错！这个人就是与那名袭击者一同过来的那个人，虽说他现在身上已不见了最初穿在外面的长袍，但他头上的头巾却没变。 亦非一把推开了面前的警官，一边向前跑去一边奋力呼喊： “注意！别让那个人过来！” 正朝这家店铺走来的几名士兵看到从店里出来一个人也觉得有些诧异，这一片区域已经被封锁了起来，为什么仍有不相关的人在这里。 一名带队的军官边向前迎来，边举手示意对方站住接受检查，恰在这时，军官的耳际听到了远处传来的警告声。 几名军人迅疾举枪瞄准了眼前这个人，同时喝令他双手举过头顶。 穆罕穆德停了下来，他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的这些人，又试探着向前移动了两步，他看到了前面这几个人那因激动、紧张而有些扭曲的脸，远处又有不少人在往这里靠拢过来，在这些奔跑过来的人里，穆罕穆德又看到了那个给扎伊德制造麻烦的东方人，这个东方人也向自己这里奔跑过来，一边奔跑着一边在急急地呼喊着什么。 穆罕穆德听见了，那个东方人是在提醒这些人注意，绝不能让这个人再干扰到自己的行动，他缓缓地举起手，抬头望天，嘴里一边祷告着，一边按下了手中的起爆器。 看到这名走出来的嫌疑人举起了双手，带队的军官正要上前去检查，但随即军官就睁大了惊恐的双眼。 随着穆罕穆德双手的慢慢举起，衣袖渐渐滑落到了臂弯之处，一条黑色的电源线从衣袖中露了出来，电线的两端一边握在这个人的手里，一边延伸到他的怀中。 “趴下！都趴下！” 军官几乎是本能的发出了这声嘶吼，同时身体奋力向前一扑，在他刚刚扑到这个人的身上的瞬间，一团火光在他的眼前升腾起来。 “轰！” 整耳欲聋的爆炸声在众人的身边响起，嫌疑人的身体顿时四分五裂，而扑上去的那名军官，也被强大的冲击力震得向后飞了回来。 无数的破碎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许多围拢上来的人都被击倒。 疾奔过来的亦非整个人都被震得向后飞了出去，而后又重重地摔倒在地，摔倒的同时，他感到自己的臂膀和腿部一阵剧痛。 还多亏了刚才科恩见到他在这里，顺手从特情车上拿出来一件防弹衣让他穿山，防弹衣上有特情处的标识，为的是让亦非可以在这个混乱的环境里表明自己的身份。 防弹衣护住了亦非身上的致命部位，从炸弹背心里飞出的钢珠、钢钉如同出膛的子弹一般，漫无目标地散射到四处，强大的冲击力让它们所过之处都变得面目全非，离得近的人几乎没有幸免的。 那名军官和他身边的几名士兵都被打倒在地，军官的勇敢一扑，用自己的身体抵挡住了部分弹丸、钢钉的飞行轨迹，但他自己也已经被打得血肉模糊，没有了本来的模样，紧随在他身后的那几名战士情况也好不到哪去，每个人都被震得飞了出去，七扭八歪的倒在血泊之中不省人事。 恐怖分子发动的第二波攻击所带来的伤害远远大于第一次，以爆炸中心为原点，十几个人倒在了这大半圈的范围之内，许多人都昏迷不醒，而袭击者背后的那个店铺也已经被炸得一片狼藉。 亦非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向前没走两步就又栽倒在地，此时他的眼里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混沌的，周围的建筑都在围绕着他的身体在旋转。 许多人从四周向这里跑了过来，一个人快步冲到亦非近前，抓住他的胳膊用力将他扶起，隐约的亦非看到这个人的嘴在动，但亦非的耳朵里一直在嗡嗡作响，实在听不清这人的嘴里在说些什么，在那人的搀扶下，亦非勉强挪动到了广场中央的一处花坛边缘坐下。 周围的景物渐渐停止了转动，眼睛看到的景物也不再那么模糊了，只是亦非的鼻子里还在不停地往外淌血，亦非抬手抹了一下已流到嘴角的鲜血，同时从嘴里吐出了一口的血沫子。 亦非是被乐子架过来的，爆炸发生前，乐子他们这组特勤人员正在排查可疑人员和车辆，和地方警察一起追索另一名漏网嫌犯，当听到这边的吵闹和呼喊之声的时候，乐子回头看到的正是亦非以及周边的这些人被炸飞的场面。 看着亦非那迷离的眼神和飘忽的步伐，乐子知道亦非是被震蒙了，再将亦非架到一边坐下并大致查看了一下亦非的伤情，乐子看到亦非并没有受到致命的伤害，这才稍微放下心来，亦非的意识也还算清醒，一直示意乐子赶紧去营救其他的遇难者，看到远处有救护人员朝这边赶来，乐子举手示意了一下这里有伤员，这才转身离开去帮助其他的遇难者和伤员。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了抢救伤者的队伍中里来，刺耳的警报声从四面八方向这里汇集，又有两辆装满士兵的军车赶到了出事地点，各种消防车、救护车、警车将这附近几条并不宽阔的街道挤占的满满的。 第四章 罪恶升级（2）恐怖汽车 第四章 罪恶升级（2）恐怖汽车 坐在一个台阶上的亦非看到自己的手臂和大腿在流血，他简单的查看了一下，好在都是皮外伤，但这些伤现在已不能让亦非感觉到太多的疼痛，周围的惨景让亦非忘记了自己也是一名受伤者。 亦非试着活动了一下，应该没有伤及到骨头，刚刚将自己架到这里的乐子又奔向了其他的受伤人员，和那些人相比，他算是幸运的，由于亦非的位置处于袭击者的侧面，离得又稍远，因此才算躲过了这一劫。 一名医护人员赶了过来，在查看亦非的伤情，亦非举手示意自己并无大碍，但医生依旧执意地为他做了一下检查，以确定亦非的神智是否清醒。 远处的阁楼之山，一直用望远镜紧盯着下面广场上一举一动的阿曼，看到爆炸所带了的震撼场景以及那里乱作一团的人们，阿曼竟兴奋的使劲挥了一下自己的手臂。 “这是真正的勇士，真正的英雄，真主会保佑你们的灵魂升入天堂的。” 阿曼-伊达斯的面孔因为激动而泛着红光，他的一只手紧抓着窗沿的边缘，另一只手举着望远镜，仔细观察着下面广场上的人来人往，不愿放过每一丝细节。 爆炸造成的广场一带的混乱让阿曼觉得激情澎湃，这是这些异教徒应得的下场，看着从各处不断涌来的各种救援车辆以及那些紧急情况处理人员，阿曼-伊达斯知道，这一次的行动必将给以国上下的心理造成极大的冲击与震慑，作为这次行动的策划人之一的阿曼-伊达斯坚信，自己将会和行动的具体执行人一起，被载入历史的史册。 “通知下面准备好，时间一到我们马上就要撤离，经过这次行动，边境一带肯定会被重新封锁，我们控制的那几条暗道一定要做好防控，你现在就去安排人，将我们所经过的地段都布置好，确保我们英勇的战士用生命换回来的战果能够顺利的传递回去。” 阿曼身边的一名助手答应一声，转身带着及两个人一起走下楼去。 而阿曼却依旧伫立在窗前，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远处的一切，身边的摄像机在沙沙的响着，阿曼还在等待。 越来越多的人朝着爆炸地点聚集过来，许多急救车辆都开到了伤者的近前，一些警察在疏导着不断朝这里涌来的车辆，为的就是给这些急救车辆开辟出一条快捷通道。 广场四周已拉起了数道警戒线，不时有急救车辆从这里驶出将伤员运送到附近的医疗中心进行救治，随着一阵急促的救护车笛鸣，又一辆救护车拉着伤员驶离了这里。 亦非的眼神追寻着救护车驶离的方向，救护车经过那座犹太人做礼拜的小会堂，亦非看到有不少神职人员也都来到了会堂之外，已经有牧师走进了事发地点，为那些遇难者做最后的祈祷。 亦非看到了会堂附近聚集的那些神职人员以及许多维持秩序的警察与士兵，也看到了那辆搭载两名袭击者而来的那辆轿车。 仿佛被惊醒一般，亦非一下从坐着的地方跳了起来，正要为他处理伤口的医生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医生直愣愣地看着亦非疯了一般向远处跑去。 奔跑的途中，亦非看到了科恩正在向一些人在布置着什么，看到肯恩不解的望向自己，亦非挥手让他过来，科恩情知有事，紧跟着亦非跑了过来。 看到那辆轿车附近聚集了不少前来援救的车辆和人员，亦非对着紧随而至的科恩说道： “尽快疏散这里的人群，这里恐怕不安全。”亦非说着指了一下路边的那辆轿车：“这是袭击者开来的，要赶紧排查。” 闻听此言，科恩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迅速通知附近的士兵和警察，让这里的所有人员全部撤离到安全距离之外，同时疏导附近的一些尚未撤离住户迅速转移。 伴随着警官们的高声喊喝与指挥聚集在这一带的人群与车辆开始向外撤离沿着公路这一线又被设置起了警戒隔离带。 科恩和亦非围着那辆车转了一下，从车窗向里面看去，车厢里并没有什么异常，科恩上前拉了一下车门，车门被锁上了。 “你确定是这辆车？” 在得到亦非的肯定后，科恩掏出枪来，用枪柄用力敲击了一下车窗，但车窗玻璃并没有被击碎。 亦非伸手拉开了科恩，自己也向后退了两步，掏出手枪对着车窗玻璃扣动了扳机。 车窗玻璃瞬时被击的粉碎，科恩上前伸手打开了车门。 车里并没有其他太多东西，亦非将后排座位的靠背都拆解开，并没有异常，但科恩在副驾驶位置的脚下，看到了一张被揉皱了的纸团，科恩将纸团拾起，慢慢地将它展开。 纸上的东西一目了然，描画的是广场这里布局图以及他们在这里的行经路线。 “这有标注，这里就是他们第一次袭击的位置，这里是第二次的位置，这里……。” 科恩和亦非两人看着手上这张被揉皱了的纸，两人同时瞪大了眼睛。 纸上还另外标注了一处位置，正是他们站立的地方。 “都退出去！” 看着一些赶过来的特情处的队员，科恩高声叫喊着并拼命的挥手阻止这些人前来，正带人赶来的马丁看到科恩的警示，连忙制止住了其他人的跟进，而他自己却快步跑了过来。 此时亦非已经趴在了地上，仔细地查看着车盘底部的状况，车底一切正常，也难怪，这辆车是这两名袭击者亲自开过来的，车盘底部几乎不可能安放爆炸物，三个人几乎同时来到了汽车的后备箱这里。 科恩看了一眼身边的两人，手指轻轻用力，慢慢地打开了汽车的后备箱。 随着后备箱的缓慢开启，呈现在三个人眼前的是几乎塞满了整个后背箱三组并联的爆炸物，而令他们最为骇然的是，爆炸物上边的倒计时装置，显示着剩余的时间仅剩下一分三十八秒的时间。 看着这满后备箱的炸药，三个人脸上的汗顿时就下来了，马丁急忙掏出步话机就要呼叫拆单组赶过来，亦非一把将他拦住： “别用无线电呼叫，容易触发这个起爆装置，另外，拆弹组即便马上过来，这么短的时间里恐怕也无法将这个炸弹拆解开来，我们还是想点应急的办法吧。” 马丁马上意识到亦非说的有力，而此时，科恩已经将自己的战术手套都取了下来，他在尽量小心地分离着这些杂乱的导线，科恩想找到这些导线的具体走向、作用，好进一步采取措施拆解掉这个起爆装置。 一直注视着广场这里动向的阿曼-伊达斯透过望远镜看到了那几名特情组的警员跑向了停靠在路边的那辆汽车，看到那些人在疏导哪里的人员，并且很快就发觉了汽车后备箱的奥秘，阿曼气恼的用手狠狠地砸了一下身边的墙壁，紧接着他又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计时手表。 这块表上显示的时间与车里的定时装置显示的时间是一样的，他们在制定这次行动计划的时候就将袭击重点放在了最后这一环节之上，为了让扎伊德、穆罕穆德二人能够全身心的投入到他们的行动当中去，阿曼甚至都没有告诉他们这辆车上也安放了爆炸装置，怕的就是他两为此而分心。 与以国多年的冲突经历让阿曼等人熟知以国警察部队的反应速度与能力，因此这一次袭击的每一步都是严格制定好的，扎伊德与穆罕穆德的行动时间都是做了严格的规定，表面上说是为了收集袭击的影像资料来向世人展示二人的无畏，有这一方面的原因，但更主要的是，阿曼他们已经计算好了，从袭击发生到以军安全部队赶到这里的大致时间是多少，每一波的袭击都是为了给赶到这里的以国安全部队以最大的打击和震慑。 阿曼他们的计划几乎就完美的实现了，两轮的袭击已经让赶到这里的特情组、警察以及国民安全卫队手忙脚乱、顾此失彼了，再有几十秒钟的时间最为震撼的袭击就将发生，但没想到就差这几十秒钟，敌人发觉了他们暗藏的秘密。 紧张地注视着下面动态的阿曼还是心存侥幸，看时间他知道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这些警员绝对不可能拆除这个爆炸装置，在这一点上阿曼有绝对的自信，他是专家，是制造各种爆炸装置的专家，他深知如何尽可能地躲避开对方拆弹人员对爆炸装置的拆解。 虽然对方在察觉这个爆炸装置以后迅速疏散了这里的绝大部分人员和车辆，但阿曼知道这个炸弹的威力，如果此时爆炸，即便不能造成对方大量人员的死伤，也可以将这里绝大部分建筑摧毁，尤其是那座有几百年历史的会堂，那里是这些犹太人的精神殿堂，摧毁这座教堂可能比杀死这里的人还要让那些人感到绝望和痛不欲生。 那辆让阿曼期盼的装满爆炸物的汽车炸弹在预设的时间里准时爆炸了，虽然它的威力丝毫没有减弱，但却几乎没有造成什么直接损失，有目共睹的仅仅是将房前左右建筑的门窗玻璃震碎。 第四章 罪恶升级（3）生死之间 第四章 罪恶升级（3）生死之间 科恩、马丁这些人都接受过专业的拆弹训练，但眼前的这枚炸弹的复杂程度却大大出乎科恩和马丁的预料，只见这里面连接计时器和炸弹的连接电线就有十好几根，参差不齐乱糟糟地盘绕着炸弹的上下左右，剩下的这几十秒钟就是捋清这些电线的来龙去脉都不够. “所有人都撤到安全地域去！” 马丁在对着不远处聚集的人群奋力的挥着手，现在，站在这辆装满烈性炸药的汽车近前的三个人都十分清楚，如果这枚组装的汽车炸弹爆炸，不用说着直接伤害，单单就是冲击波的威力，也可以产生足够的杀伤力，不幸的是，这辆车恰被袭击策划者停放到了一个十分蹊跷的位置。 汽车炸弹的一面是驶往新城的一条狭窄小道，经过两轮的袭击，越来越多的救援车辆由新城的方向朝这里驶来，本就不宽阔的道路变得十分拥挤，即便有一条为救护车让开的行驶路线，但剩下的时间也不足以让这辆炸弹汽车驶出这一片区域，并且行进的方向，临街还有许多机关和营业店铺、住宅等等，在任何一个地方爆炸都会产生极大的破坏与伤亡。 而另一面则是面对着整个的‘阳光地带’广场，尽管这个时候广场早已封闭，但那里依旧聚集了大量的伤者、救护人员以及调查取证的刑侦人员，剩下的这点时间同样也根本无法让所有人都撤离到安全的区域当中去。 马丁在高喊着疏导人群，科恩则还在研究炸弹的起爆装置，他仍在幻想能够在爆炸之前将炸弹拆解，亦非在一边紧张地注视着科恩的一举一动，但从科恩那紧张的神情、满脸的汗水以及因理不清头绪而爆的粗口，亦非断定科恩恐对此恐怕已无能为力。 亦非起身迅速又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没有一个地方是安全的，目之所及，这里的一切都处于爆炸波及的范围。 猛然，亦非向汽车另一侧的那条古老河道奔去，来到河道近前向下望去，这里近乎于一个小型的山涧，山涧下怪石嶙峋没有任何的植物。 亦非看完后迅速反转回来，科恩看了一眼返回来的亦非，仿佛明白了亦非的意思，但他看了一眼路边用于安全防护的石砌隔离墙，又无奈的摇了一下头。 炸弹上的计时器已经显示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了，当你希望计时器上面的指数跳的慢一点的时候，它却跳得飞快。 路边的安全隔离墙有近半米高，每一个隔离墙的长度都是一米左右，都是用这里的石块堆砌的，平时里横躺在路边在的这些安全隔离护墙，在它的上下四周摆放些鲜花，那真是为周围的美景又凭添一种美的点缀，但现在这些矮墙现在却成了一道拦路虎。 情急生智，亦非突然对着不远处正在注视着这里动向的特情组里的乐子大声呼喊： “乐子！叫他们都过来，搬车！” 关键时候还是母语说的顺溜，亦非一边拼命地呼喊着乐子，一边对着远处的那一群人做出了用手搬车的动作。 一直紧张地注视着这里状况的乐子马上明白了亦非的意思，对着身边的人呼喊了一声就朝这里冲来，其他的特情人员也明白了亦非的手势，没等命令就一起朝这里跑了过来。 科恩也明白了亦非的意思，始终严格按照标准程序操作的科恩，远不如来自中国的亦非对‘人多力量大’这句口号的理解。 时间只剩下三十几秒了。 急速奔过来的二十几名特情人员围在轿车的四周，各找支撑点，同样在附近警戒的一些国民卫队的队员也都奔了过来，各找地方下手，科恩则成了大家的指挥员，他在奋力地呼喊着： “一！二！三！” 随着‘三’字的出口，围在轿车四周的众人一起用力，人在急眼的时候，所爆发出的能量是巨大的，没一个人希望自己被炸成碎片，大家一起用力，随着众人的齐声怒吼，一吨多重轿车竟被抬离了地面、抬过了隔离护墙。 随着科恩的指令，众人抬着汽车直接将车放到了悬崖一边，车刚一放平稳，亦非就迅速探身到驾驶室里面，放开车里所有制动、将档放在了空挡的位置，这时，车后已经有数名特情人员和国安战士在等着亦非的动作，亦非刚一出来，处在车尾的这几个人齐声呼喊，一并用力，将盛满炸药的轿车向山涧里用力推去。 在炸弹上的计数器刚刚跳到个位数的时候，汽车被推进了山涧，轿车刚一向山涧里滑动，留在山涧边上面的人不约而同的齐往后跑，所有人几乎是平滚过了公路边上的防护墙，还没等他们藏好自己的身体，巨大的爆炸声就从河道下方传递过来‘ 侥幸躲过了炸弹的袭击的这些特情队员，却没能躲过那些破碎的玻璃与碎石的袭击，被巨大爆炸震损的玻璃以及从河底被震起的碎石像倾泻的雨水一般，砸在了匍匐在公路上面这数十名特情人员和国安士兵的身上。 等到四周恢复平静，惊魂未定的众人从地上慢慢地站起身来，在互相检查着彼此状况的同时，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刚才他们与之搏命的汽车被推下的地方，爆炸的硝烟未尽，但这些人依旧可以看见，原先河道边缘那整齐、坚硬的石壁，生生的被炸开了一个巨大的豁口。 望着彼此的惨状，这些刚刚躲避过死神索命的士兵与特工们，带着脸上的鲜血与灰尘笑了。 上天仿佛存心跟阿曼开了一个玩笑，让阿曼-伊达斯的这个宏伟计划毁于最后的这几十秒钟，看着远处硝烟渐渐散尽，阿曼-伊达斯用望远镜扑捉着那个从一开始就对这个计划进行干扰的年轻人，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个东方面孔的年轻人为何如此不合时宜地出现在这个场合里，如果没有这个人的几次横加干扰，这次行动将会是一次异常完美的结局，这个东方人到底是什么人。 “那个干扰我们行动的人的影像资料都录上了吗？回去以后我们要好好的调查一下这个人的背景，我们必须要让他为今天的行为付出代价。” 阿曼咬牙说道，在得到旁边助手的肯定回应后，阿曼一挥手：“迅速收拾好东西离开这里。” 说完，阿曼率先走下阁楼。 从地上爬起来的亦非抖落掉身上的碎石、玻璃，他的脸又被划破了几道，乐子也从一边爬起，走了过来，两个身在异乡的兄弟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哥们！咱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只不过如今你小子都破相了，回去以后梁青还会不会要你可就说不准了，到时候用不用我替你美言几句？” 刚刚摆脱险境的乐子又恢复了原本的顽劣本性。 身边的特情人员与士兵们互相握手相庆，科恩与马丁也走了过来，此时已不用过多的话与，几个人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两天之后，一盘制作过的录影带被送到了半岛电台，袭击者的宣言以及袭击的过程通过半岛电台传遍了世界各地，只不过袭击的最后部分的画面被一带而过，重点展现给世界的只是最初的持枪射击与人体炸弹的那两次袭击，录像最后，一名被头巾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组织者还不忘口出狂言，警告对以国这次行动只是开始，他们会为自己的信仰死战到底。 刚刚健身回来的梁青，一边收拾着研讨课上所需要携带的东西，一边打开电视收听着各地实时所发生的新闻报道。 “这是近些年来以国耶城发生的最为严重的一次恐怖袭击，到目前为止袭击现场已造成至少五人死亡，另有多人被紧急送往医院抢救，袭击现场多处建筑被毁……！” 正在书房里收拾东西的梁青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闪到了电视机近前，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上正在播出的画面。 由于时差的原因，梁青此时看到的直播画面已经是袭击发生几个小时之后的事了，但从现场传回来的画面看，这次袭击造成的后果很严重，据官方媒体报道，除了有五人在袭击中丧生，另有许多伤重者还尚未脱离危险。 袭击现场传回来的画面很凌乱，实时新闻当中不时还穿插着一些袭击当时录制的一些影像，梁青仔细地看着，搜寻着新闻镜头里的每一个细节。 电视上正在回放一名记者对当地居民的采访，猛然间镜头剧烈晃动起来，伴随着众人的惊呼与喊叫，一声巨响从镜头没有显示出的另一端传递出来，明显的看到摄像人员已经匍匐在地，并且还可以清晰地听到摄像人员粗重的喘息之声。 随着摄像师的慢慢起身，从摇摆不定的镜头里可以看到惊慌逃窜的人们，期间还夹杂着一些武装人员的奔跑与呼叫。 镜头逐渐稳定，刚才采访的女主持人也回到了镜头前，满脸都是惊恐，说话也不尽连贯，但梁青还是可以听清楚，在刚才采访的过程中，又发生了一起袭击事件，一名自杀式袭击者引爆了身上捆绑的炸弹，随着镜头的移动，可以看到远处的广场上面一片狼藉，那里横七竖八倒着十几个人。 从摄影师不断拉近的镜头里，梁青猛然发现了一个让她十分熟悉却又让她倍感恐慌的身影，尽管全身的特战装备将奔跑的人都严密的包裹了起来，偶尔闪现出的正面图像还在后期的制作过程中被打上了马赛克，但梁青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奔跑着的这个人是乐子。 同时闪现在梁青脑海里的还有另一个人的名字---亦非。 第五章 姐妹重逢（1）巧遇 第五章 姐妹重逢（1）巧遇 梁青愣愣地呆立在电视近前，完全忘记了自己要干什么。 混乱的现场让镜头飘忽不定，一些警察和警卫队的队员前来驱赶这些不相干的人员退出到新划定的警戒线以外，从不断退离过程中拍摄的凌乱画面中，梁青看到了一名救护人员正在给一名伤者实施救护。 隐约的，梁青觉得这个穿着普通市民服装的伤者，很像亦非。 尽管梁青与亦非等人分隔在不同的国家、城市或进修或学习，但彼此的联系却并没有因此而疏远，通过越洋电话他们可以互相了解彼此的近况。 抬手看了一下时间，梁青迅疾扑到电话，拨通了那早已熟记在心的电话号码。 忙音，没有接听。 梁青不死心，稍等了一会又继续重播，但依旧没人接听。 随即，梁青又拨打了另一个号码，同样是没人接听，当她无奈的就要放下电话的一刻，电话那头却被人接了起来。 “乐子吗？你们怎么样？有多严重？”未及对方开口，梁青就是一通询问。 “我说梁青，您先让我喘口气，我这刚进家门，还没换衣服了，稍等一下我再向您汇报。” 还好，从乐子的口里，梁青没有听出太多的慌乱与紧张。 在去学院的路上，梁青那颗悬着的心才算慢慢平复下来，从与乐子的通话之中得知，亦非受了伤，但不算严重，亦非之所以没回家，是因为医生要求亦非这一晚留在医院再观察一下。 已经习惯于自己目前这种安静的学习生活的梁青，感受到了远在地球另一端的亦非他们，所面临的危险远比自己理解到的要严重得多。 还好，一天的紧张学习让梁青暂时忘了远方所牵挂的人，直到晚餐以后，在去图书馆之前，梁青才又找机会给亦非打了个电话，得知亦非并无大碍，梁青的心才算安稳下来。 只不过，乐子和亦非都没有告诉梁青的是，两人曾如此的近距离的与死神擦肩而过。 由于耽搁了一点时间，梁青来到图书馆的时候里面已经没什么空位子了，这里有一多半都是来自不同国家的学子，他们都在为自己的梦想在加倍的努力着。 梁青是最近才由州立大学转入到它旗下的这所著名的分院的，之所以转到这里，是因为这里的计算机与信息科学类的专业在全世界都是处于领先地位的，硅谷里的许多精英人士都是出自这里。 一直想找一个僻静一点位子坐下的梁青未能如愿，相反刚才还有的几张空位也都坐满了人，无奈之下，梁青只得向不远处那张只坐了一个人的书台走去。 “请问，我可以坐在这里吗？”梁青轻声问道。 桌面上摊放着好几本厚厚的专业书籍，一名黑头发的亚裔女孩正在埋头查阅着什么，她很专心，一时竟对梁青的问询没有做出什么反应。 看看四周已经都被坐满，梁青只得硬着头皮继续问道：“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这一次这个女孩听到了，有些不好意地一边答应着，一边往自己近前归拢着那些摊开的书籍，同时抬头看了一眼梁青。 只这一眼，让一站一坐的两个人都愣在了当场。 “亦凡！” “青青！” “怎么是你？”极度惊讶的两个人同时向对方发出了问询。 尽管两人极力压低声音，但在安静的图书管理依旧显得十分的突兀，两人的惊诧表情引来了周围一些人的侧目。 意识到自己影响到了别人，亦凡上前接过梁青怀里抱着的几本书放到桌子上，拉着梁青转身来到了图书馆的外面。 “怎么会是你？你怎么到米国来了？” 两个自幼在一起长大的好姐妹做梦也没想到，她们二人会在异国他乡如此巧合的遇到了，来到图书馆外面的两个人在草坪上尽情的拥抱着、欢叫着。 “我来这里快一年半了，但到这所学院是最近才转过来的，你怎么样？” 梁青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虽说到美国学习已经很长时间了，但除了和小研偶尔有些互相来往之外，梁青几乎很少参加同学之间组成的同学会、同乡会的活动，她几乎是在用一种疯狂的状态想将那些年失去的学习机会迅速补回来，正是这种近乎搏命的态度以及博闻强记的特长，让她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就跟上了其它人的学习进度，到现在，梁青的成已经是名列前茅了。 “我在国内的大学里读了一年就申请了到了国外的奖学金，到这里已经快四年了，我现在正在为我的研究课题查找资料，准备最后的论文答辩。” 此时的亦凡已不是小时候那个略显懦弱的女孩了，多年的独自闯荡让她多了许多的自信。 “你到米国为什么不找我呀？亦非没告诉你我在这里吗？要不是今天凑巧碰上，我们姐妹恐怕还见不到了。”亦凡有些埋怨梁青。 “我还是前两年听亦非说过一次你到国外读书来了，好像他说你申请的是来加国，当时社会上也比较乱，我们也天天开会，而且那时候上边也没有信说要让我们出来学习，时间一长就忘了，恐怕亦非也不知道你现在在这里学习吧。” 梁青说的正是那年春夏之交的大学生发起的运动前后的那一段时间，那一段时间正是他们从前线回来不久，刚刚分配到一些相关院校进行培训和进修的那一段时间，当时的社会状况也给他们这些没有什么社会经历的基地学员们，带来了不少的困惑与不解。 “哦！我明白了，你别说了，那时我刚出来不到一年，说心里话，国内发生的那些事最初也让我心里也挺费解的，尤其是部队上还有我的两个亲人，其实后来仔细一琢磨，才明白当时的绝大多数人都是被当枪使了，时间是最好的净化器，久了就会自然荡涤出污浊与混沌，不说这些了，你会在这里呆多长时间？” “我在这里初步定的是两年，但我想申请一下延期，我想把学业修完，不想半途而废，好在现在国内也没什么事，应该问题不大。” 梁青说的是心里话，不走出国门、不经过比较，她们这些人真的不知道自己与世界有多大的差距，尤其是这几年新兴产业的飞速发展与实际应用，梁青隐隐觉得，信息化将会给未来的战争带来一次根本的变革，这一点已经从海湾战争那里得到了初步的验证，而在这方面，他们还都是空白。 “别光说我了，你哪？你在准备毕业论文？什么课题？那你下一步怎么打算？对了，你学的什么专业？” 看到好友也在这所著名的学院里学习，梁青不由得一阵窃喜，不仅因为自己今后会有一个很好的学习伙伴可以随时帮助自己，更主要的，梁青希望亦凡所学的专业能为‘雪狼’今后的发展带来帮助，这是她见到亦凡之后的第一强烈预感。 “瞧你，一下问这么多，让我先回答哪个呀！我还是先问问你吧，你说你是刚刚转到这里来的，我知道你，你肯定是有备而来的，对了，最主要的，你是以什么身份来的？小飞去哪了？” 小飞是亦非的小名。 亦凡确实与之前大不相同了，言语中透着干练与机敏。 “我就是一个交流来的学生，你不要想太多，亦非现在在以国那里，他挺好的。” 料想亦凡也不会关心以国刚刚发生的恐怖袭击，梁青轻言敷衍道。 “以国？去那里干什么？对了，好像那里刚刚发生了恐怖袭击，很严重的袭击。” 梁青没想到亦凡对这种时事也很关心，并且也很清楚那里的细节。 “走吧！咱们姐妹找一个地方好好聊聊，今天的时间只用于咱们姐妹之间说话。” 毕竟术业有专攻，亦凡虽然清楚以国那里发生的恐怖袭击，却根本没有与她的弟弟亦非联系到一起，亦凡说完，与梁青一起返回图书馆，收拾好东西一同走了出来。 刚刚来到门外，一个金发小伙从远处就急急地奔了过来。 “凡！我就知道你在这里，果然让我猜对了，怎么？今天这么早就结束了？这位是？” 来的这个金发小伙正是杰米。 “哦，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他叫杰米，我的同学，我们都是一个导师，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叫青。” 亦凡好像并不大情愿的简单介绍了一下。 “你的好朋友当然也是我的好朋友，而且你的这位朋友还这么漂亮，和你一样的漂亮，青，凡还没有介绍全，我不仅是她的同学，还是她的追求者，我希望凡能够做我的女朋友。” 杰米很友善，也很健谈、外向，他的一番补充的自我介绍，让梁青不由得用有点惊诧眼神注视着亦凡。 “杰米，好像这个问题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了，不需要我再重复了吧？”亦凡明显不悦。 杰米举起双手：“好吧，暂时我可以不谈，但我还是有追求你的权力。” 见亦凡又要说话，杰米赶紧制止：“不说了，不说了，我今天来找你是有要紧事的，凡，下周的比赛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第五章 姐妹重逢（2）刮目相看 第五章 姐妹重逢（2）刮目相看 感谢abl6984的馈赠与支持，谢谢。 听到杰米将话题转移到其他方面，亦凡的态度缓和了许多。 “我还没想好，你怎么样？一定要去参加吗？”亦凡恢复了刚才的和颜悦色，盯着杰米问道。 “我肯定要去，我已经都报完名了，并且我也帮你报上了，你是上届比赛的冠军，怎么可能不去参加？” 杰米表情夸张，明显的对亦凡不置可否的回答表现出自己的不可理解。 “不是我不想去，而是我觉得这个比赛已经变了味道，现在的这个比赛，好像已经演变成如何攻击对方、如何实施破坏，这已经背离了当初创建这个比赛的初衷了。” 亦凡的口气又变的比较冷淡，连梁青在一边看着都觉得有些不自在。 但这个杰米却不以为然，仿佛他已经习惯了这种情况。 “你一定要去，赢得比赛、赢取奖金是一方面，在那里推销我们自己以及我们的技术才是最为主要的，要知道，许多著名的公司都在盯着这个比赛，甚至鼓励主办者与竞赛的参与者来攻击他们开发的软件和他们的门户网站，以此找出自己的漏洞，这难道不是一次很好的展示自己的机会吗？你为什么要抵触那？” 杰米很是不可理解，同时看向站在一旁插不上话的梁青说道：“你一定要好好劝导一下你的朋友，让她不要轻言放弃。” “好了，我保证我会认真考虑一下你的建议，我还要在研究一下主办者这次制定的竞赛规则。” 亦凡总算是勉强应承了下来，杰米显得很开心。 两人又说了点别的，杰米这才转身离去。 “行呀亦凡，你这男朋友还蛮帅的嘛，你们交往多久了？还不老实坦白。”见杰米走远，梁青不由揶揄道。 亦凡轻轻捶了一下梁青的后背，面色微红的嗔怒道：“你瞎说设么呀，什么男朋友，我们仅仅是同学而已，普通朋友。” “好了，你别解释了，你的眼神出卖了你，我也不会干涉你的隐私的，只不过以后我沈伯和婶子那里能不能接受你带个洋女婿回去就不好说了，爱情的力量……” 还没等梁青说完，亦凡的手就向梁青的腰上抓去。 “叫你还胡说！” “好了、好了，不说了，不说了。”梁青赶忙躲避告饶： “对了！刚才杰米说的是一个什么比赛？去年你是冠军？那为什么你今年不想去了？” 二人从短暂的童年嬉闹状态中，又回到了现实场景。 沿着学院幽静的小路，两人来到了一处湖边广场，在一个长凳上坐了下来。 “唉！”亦凡轻叹了一口气，望着不远处波光粼粼的湖水轻声说道： “最初这只是一个为网络运营商和一些大型服务器寻找漏洞的活动，这些运营商和服务提供者会拿出一部分资金鼓励参赛者，目的是为了让他们所提供的服务更加安全、可靠，可后来渐渐演变成一种带有恶意攻击性质的活动了，而且也发展出许多地下的竞技活动，攻击的目标也不仅仅限于那些指定的产品和目标，有些还是以攻击国家安全机关甚至是入侵卫星系统为竞赛目标，你想想，这在哪个国家都是违法的，都会被严密监控和打击的。” “哦，我明白了，你就是那种很具有传奇色彩的黑客，可以在对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入侵到对方的系统里而不被对方察觉。” 梁青猛然意识到亦凡那非同一般的神秘身份，进而追问道：“你到底学的是什么专业呀？” “我现在研究的课题就是有关网络信息安全与应用这一类的，而且我还是经过权威机构认证过的高级数据分析师和高级程序员，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 当着自己好姐妹的面，亦凡不忘得意地炫耀一下，她虽然是轻描淡写的在那里讲述着自己的一些过往经历，但听到亦凡的陈述，梁青却着实吃惊非小，梁青意识到，以前那个多少有点胆小怕事的姐妹，现在已经是各国都在极力搜寻的、炙手可热的高级专业人才，而这种专业人才也正是他们基地最为短缺的。 “喂！你想什么了？”看到梁青有点愣神，亦凡拍了一下她的肩头问道。 “哦，我在想，那是不是意味着，在你面前，任何部门、任何人都不再有秘密而言了，你是不是已经被列入到了那些属于严格管控人群的范围之内了。” 梁青巧妙地掩盖了自己的尴尬。 “其实也不是，对于真正的黑客来讲，他们是绝对不会随意攻击、盗取别人的信息的，某种意义上来讲，他们还为网络空间的安全与净化提供了不少帮助，真正的黑客是网络安全的建设者而不是破坏者，他们勇于挑战自我。” 亦凡略带伤感地说完之后看着梁青：“小青，我还没问你了，你到这里来求学学的是什么专业？莫不是也和网络安全这一类有关？” 梁青摇了摇头：“刚来米国还没什么感觉，但经过这些时间的学习，我发现，随着计算机、互联网的普及与应用，未来的社会将进入到一个信息化的时代，而这个时代的到来，必将会引起全世界各个领域的革命性变革，我只是不想被这个时代落下。” 梁青说着看了看亦凡接着说道：“现在有你就好办了，我就算有了一个不收学费的私人教师了，你能在多长的时间里把我也培养到一名一般黑客的水平？” 梁青的话把亦凡说乐了：“这可不是我认识的梁青，我认识的那个梁青不管做什么都会做到最好，现在怎么出来个‘一般水平’？一般水平是个什么概念，我还真不好掌握，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那就是未来的社会，将会是一个信息化的社会，跟不上时代的发展，终将被这个时代所淘汰。” “那你下周去参加那个比赛吗？”梁青追问道。 “我是真的没想好，我喜欢在这种比赛过程中所带来的那种紧张刺激，但我又不想让大伙觉得我是一个不守规矩的破坏者，你知道吗，那个场合不仅有许多专业团队是真的希望通过你的攻击来找出他们产品的缺陷，进而加以改进，还有许多别有目的的人在盯着你，他们会以各种名目说动你，让你去为他们的产品查找漏洞，但到最后你却发现，他们是在从事一些非法的活动，你在不知不觉中就成了帮凶。” “我不管那么多，反正今天碰到你了，你以后不论到哪里都必须带着我，我要从头跟你学起，争取也混上一个什么黑客冠军的头衔美美。” 梁青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亦凡也乐了，她站起身来，搂着梁青的肩膀亲热的说道：“这没问题，要是别人我也许还会掂量掂量，但对你我就另当别论了，因为我们姐俩以后没准还是一家人了，对不对？” 亦凡冷不丁的这一句话，说的梁青顿时满面绯红，一向伶牙俐齿的梁青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好了，不开玩笑了，你是在外面租房住还是住的学生公寓？远不远？带我去看看，我比你先来了几年，好歹也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照顾好我这位未来的弟媳妇。” 亦凡的话还没说完，她那纤细的胳膊就被梁青一把掐住，梁青稍一用力亦凡就受不了了。 “叫你还胡说，别看我对你这些高科技一知半解，但要动手你就是再来十个也不会是我的对手，你还胡说不？”梁青半嗔半怒说道。 “你快放手呀！” 梁青觉得自己没用力，但就是这样亦凡也受不了，疼得她跳脚告饶，梁青这才放手。 两个好姐妹就这样一边说笑着一边向梁青的住处走去。 比赛的前一天，小研也不辞辛苦从她所在的那个州驾车来到了这里。 两个姐妹原本就打算找机会聚一聚，同时也在一起商量一下假期回国的事项，在从电话中知道了梁青与亦凡的这份巧遇之后，小研立马吵吵着赶了过来。 和以往一样，竞赛还是由一些大的网络运用商和软件开发商和一些网络安全研究机构提供的赞助，这一次的比赛只设团体赛，而这也是最终让亦凡决定参赛的一个根本原因。 参赛队伍大多都是来自各个院校的年轻学子，这些人到后来大部分都成了硅谷的精英，经过抽签之后，各个队参赛队伍开始捉对厮杀。 各由三个人组成的两支参赛队伍组成一个局域网，开始互打攻防战，彼此的目标就是不仅要攻破对方的网络，更要保护好自己的地盘不被攻破，三轮的淘汰比赛下来，所有的参赛队伍还剩下四支，他们要在明天的比赛中决出最终的冠军。 紧张了一天的几个人走出赛场，杰米与另一名队友鲍比击掌相庆，亦凡也显得很兴奋，和在一边的梁青、小研议论着比赛过程中的一些趣事。 “凡，我想我们应该出去庆贺一下，一来是为了我们今天所取得的成绩，二来也为了给你这两位好朋友接风，你看可以吗？” 已经临近傍晚，一天也没怎么吃东西的几个人经杰米这么一说，顿感腹中饥饿。 “好呀！我知道那边有一家中餐馆，别看不大，味道还可以，我们就去那里吧。” 亦凡没有了前些天对杰米的冷漠之态，这一次愉快地接受了杰米的建议。 第六章 黑客争霸（1）暗战 再次感谢abl6984的支持，谢谢。 坐在洁净餐厅里，几个人点了几样可口的饭菜，话题依旧离不开这一天的比赛，小研依旧是快人快语，梁青也少有矜持，这都是她们多年部队集体生活养成的脾气秉性，几年的独自打拼让亦凡的性格也开朗不少，相反的，坐在这里的两个男人反倒显得安静的许多，杰米的话题依旧是离不开比赛，他对明天获胜充满了信心，而与之相反的是那个鲍比，感觉他很腼腆，整过过程几乎不怎么说话。 “亦凡，我真没想到，在这里比赛你是这么的威风，我看见有好几个被你们击败的对手都冲你竖起了大拇指，看样子你是这里的名人呀？” 小研也是第一次看这样的比赛，按她所说，这和两军对垒打仗没啥区别，只不过这里比拼的是智慧与技能，激烈程度也许只有参赛双方才能察觉到，旁观者只能从他们不断敲击键盘的手指以及一连串的指令才可以体会出一二。 “你说对了，你知道我们的导师是怎么评价凡的吗？”听到小研的问话，杰米迫不及待的接过了话题。 “怎么评价的？”梁青、小研几乎同时问道。 “我们导师说，凡就是一个明星，是未来世界的一颗明日之星，你们知道这是多么高的评价吗？在我们导师的眼里，我们这些人仅仅是有些才华的年轻人，而凡却是明星。” 杰米露出了夸张的表情，尽显羡慕、嫉妒之态，他的神态惹得梁青、小研不禁掩口而笑。 “杰米！你太夸张了吧？”亦凡微笑着用语气警示着杰米，却也没有否认导师对她下过的评语。 “一点不夸张，这一点你们可以向鲍比求证，早在两年前，凡所设计出来的一些程序就都申请了好几项专利，她现在可是硅谷里的那些创业精英们竞相争抢的目标，这就是实力。” 杰米越发兴奋，唯恐别人质疑他的讲述，他还不断向坐在一旁的鲍比求证，每一次都得到了鲍比的肯定。 听着杰米的诉说，梁青和小研都兴奋地向亦凡投去了羡慕的目光，两人仔细地打听着杰米所说的每一个细节，生怕自己有什么遗漏。 晚饭过后，亦凡与杰米、鲍比又商量了一下明天比赛的事宜，这才与他们二人分开，姐妹三人顺着校园里的林荫小道，一边欣赏着晚间校园里的灯光美景，一边海阔天空的谈论着。 “亦凡，你给我描绘一下你们导师所说的未来世界大概是一个什么样子的。” 小研与梁青一样，来到米国以后对这里一些前沿科技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尤其是在这里刚刚兴起的互联网。 小研的一句话让亦凡笑弯了腰，她指着小研说道：“怎么？你还真信杰米说的那个未来世界呀，这又不是什么科幻，仅仅是技术的进步，没有那么夸张。” “我觉得丝毫不夸张，没跨出国门之前，我们还觉得自己蛮不错的，可到这来一看，人家这里真是比我们领先了不知多少，不说别的，这里像你这样的有才能、肯专研的学子比比皆是，他们敢于冒险、敢于尝试、敢于自我突破，他们都充满了激情，而正是这激情，促使他们在不断的创新，因此这里才聚集起了这么多的高科技产物，相比之下，我们的校园里就缺少这种激情与创新。” 梁青有感而发，这也是她在这里学习的一年多的时间里，得到的最为深切的感受。 “是，你说的不错。”亦凡也不再笑了。 “我也在国内的大学里度过一年，给我的感觉就是那里的绝大部分人一进入校门仿佛就完成了一个使命，不再有激情了，很多人就是想如何把这四年混过去，把文凭混走，那里的图书馆很多时候都成了谈情说爱的地方，你再看看这里的图书馆，往往是人满为患，这里的人好像更希望自己能够学有所为，而国内则更多的是学为文凭，不同的态度将决定未来谁会走在科技的前沿。” “喂！我感觉你们说的越来越沉重了，开心点好不好，你们要知道，中国人口基数庞大，大学里就算只有百分之十的人有这种敢为人先的态度，那也是一股令人恐惧的力量，更何况我们现在也许正是处于一个转型的阶段，过了这一段的迷茫期，中国一定会腾飞的，你们信不信？” 小研的一番话，让姐妹三人又重新焕发了笑容。 “我回去还要准备一下明天的比赛，今天就不陪你们了，等过了这段时间，我一定陪你们好好玩几天。” 亦凡说完和梁青二人道别以后，自己就先行离开了。 “青姐，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看着亦凡远去的背影，小研悠悠地问道。 “什么想法？我的想法就是回去赶紧整理一下这几天的收获，然后睡觉。”梁青说完，转身朝着自己租住的公寓走去。 “哼，你别想骗我，你在打亦凡的注意，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小研嘴里嘟囔着，紧走几步跟上了梁青。 第二天的比赛更趋白热化，仅存的四支队伍可以说都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今天他们要攻克的是一个模拟地下社区中的‘洗钱产业链’。 参赛队伍首先需要通过安全解密挑战获得‘黑钱’，然后通过分析挖掘出游戏盒子的安全漏洞，并攻陷这个游戏盒子，进而取得一个专用指令，之后还需要通过综合考虑每个服务的‘洗钱佣金率’、‘洗钱转换率’、‘洗钱风险率’等‘黑市洗钱行情’来计算最优洗钱策略，逃避开虚拟的联邦特工追查并取得最佳洗钱效率。 对这些参赛队员来说，攻克这个洗钱产业链并不太困难，难的是如何在躲避虚拟的联邦特工的追查中来获取最佳效益，这是一个限时比赛，规定的时间一到，按最佳收益率、规避风险率等几个指标进行考核、评判，最优者即为获胜。 结果显而易见，亦凡、杰米与鲍比组成的竞技队，以最高收益率和最低风险的运作获得了综合得分第一名，顺利晋级决赛。 决赛是既检验团队的整体实力又考验个人能力的ctf限时解题夺旗竞技，进入到决赛的两支队伍共六名队员要在规定时间里，解决密码破解、系统防御、病毒清除等方面共20个预设问题，在规定时间内解题最多即为获胜，如果三人中有一人发挥欠佳，就会拉低这个队伍的综合解题率，因此每名队员的压力都很大，因为谁也不想成为自己战队里的包袱。 比赛的实时场景通过数部投影仪投放到观战的小礼堂之内，有些已经淘汰下来的队员和一些观战人员，在这里也与里面参赛的两支队伍比赛队伍一样在攻克一个个同样的难题，只不过他们的目标已经不是为了获胜，而是纯粹在挑战自我。 不时切换过来的画面可以窥见比赛场面的激烈，随着镜头的转动，定格在一双在键盘上漂亮飞舞着的双手。 “这是亦凡！”小研轻声说道。 随着这双纤细、秀美的手指在那里优雅地飞舞，观战的人们仿佛并不觉得这个人是在敲击键盘，而是在琴键上弹奏着一首曼妙的舞曲。 一道道指令就这样随着手指的舞动传递进去，显示器上的各种数据、编码在急速地滚动着，就仿佛是音乐的音符在跳。 突然，页面停止了翻滚，刚才只是黑白的界面变得清晰多彩了起来，继而一束束美丽的礼花从显示器的下方升起，显示器的正中出现了‘winner’的字样！这一切都通过实时的转播，投放到了观战的小礼堂里。 一些人爆发出兴奋的呼叫，这是这支参赛队伍的场外支持人员，他们十分清楚是谁第一个完全破解了这些规定命题。 这里的绝大多数人也都知道是谁最先完成了所有科目，应为他们知道这个人是去年的冠军，在这些人的印象里，如果不是她第一个完成，那倒是真的不可思议。 而最为兴奋和激动的莫过于同样在这里观战的梁青与小研。 随着最后结束的时钟敲响，参赛的两支队伍的六个人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向前面的硕大投影幕布，即使是亦凡第一个完成了对所有命题的破解，他们也不敢肯定自己绝对能够获胜，这要计算每队三名参赛队员在全部解题时间里的解题率是多少，因此大家都紧张地盯着面前的幕布等候这最后结果。 随着杰米一阵兴奋的欢叫，他们这个团队以两个百分点险胜，三个人激动的拥抱在了一起。 鲍比有些歉意地解释道，是他拖了大家的后腿，在破解一个密码的时候他不知怎地陷入到了一个死循环，在那个问题上他耽误了太多的时间，不然的话他们还可以赢得更轻松些。 “不管怎么说，我们获胜了才是最主要的，我喜欢这种刺激。”杰米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比赛的兴奋状态中恢复过来。 第六章 黑客争霸（2）我来自中国 正在竞赛场地与杰米、鲍比二人议论、还原某些比赛场景的亦凡，一扭头见到梁青和小研从远处走过来，她赶紧与杰米二人以及一些前来祝贺的人打了个招呼就快速迎了过去。 “亦凡，你真是太棒了！” 小研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上前给了亦凡一个大大的拥抱，梁青也过来拥抱了自己的好姐妹。 “今天我是真正见识了你的庐山真面目了，更知道了你是怎样的一个危险人物了，对你而言，只要是有网络可以连接到的地方，那就没有任何秘密而言。” 还没等亦凡回应梁青的话，比赛的主持人就邀请获胜的队伍前去上台领奖。 “你们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亦凡转身向台上走去。 颁奖仪式简单热烈，就在大家以为这次竞赛圆满收场的时候，一位穿着暗红格子衬衫，下穿牛仔裤、平底鞋的瘦高中年男人走上台来，他挥手示意全场安静。 “诸位，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骇客防线’工作室的一名合伙人，顾名思义，我们工作室的工作与研发的目的是阻止网络上那些肆无忌惮的破坏者的随意入侵与盗取行为，让我们未来的网络更加安全。” 这名登台者的话音刚一落，聚集在大厅各个角落的人们不禁发出了一阵惊呼，对他们这些人来讲，‘骇客防线’工作室是从属于一家非常有名的计算机软件开发公司旗下的、却又相对独立运营的一家工作室，坐落在硅谷，在业界享有很高的声誉，一般情况下很难想象他们会放下身段参加这种非官方组织的半地下活动。 “最近我们工作室和我们的母公司合作开发了一款新型的浏览器，并且我们自己内部也做了大量的测试，测试结果还算让人满意，我们有理由相信我们新开发的这款浏览器将会成为最为安全、坚固的一款浏览器。” “虽然我们对自己的产品有足够的信心，但毕竟没有经过实际的考验，这一次到这里来我们也是接到了主办方的邀请，但我们不想参加这种略显简单的竞技比赛，尤其是第一天的预赛，要知道那样的比赛有许多课题都是临时现编排的，本身漏洞就很多，但看了今天的决赛让我们改变了想法。” “经过和主办方临时商议，也确实是今天的这个机会难得，我们想额外增加一个附加赛，邀请今天参加决赛的四支队伍的所有队员来模拟攻击我们研发的这款浏览器及其与之捆绑的安全防护插件，我们的目的是为了找出我们的漏洞，以便今后为我们的客户提供更加完善安全的服务。” “对于每一个成功攻破我们这款浏览器的参赛选手我们都会根据他的攻击速度提供最高至五千美元的奖励，对于可以提供出漏洞发掘及攻破过程的参赛者，我们除了再另外提供额外奖励外，还将获得我们公司offer，现在我诚意邀请各位参赛选手加入到这场临时增加的附加赛，我们虽然提供了丰厚的奖励，但我却不看好你们能够有机会拿走它，这源于我对我们的产品那份绝对的自信。” 这名略显突兀登台的合伙人介绍完以后，在台上、台下都引起了不小的骚动，按说每年的比赛也都有这种类似的竞技，有些甚至是一些带有赌博性质的攻击一些门户网站和一些政府机关的比赛，往往这些地下比赛多出自于一些人的冒险与炫耀自己技能手段的目的，但却造成了很坏的影响，其中一些比赛与攻击的目标甚至引起了联邦安全部门的警觉。 而像今天这样的一家正规的、甚至是很知名的公司亲自出来拿出自己的产品来鼓励大家攻击还是第一次，这足以说明他们对自己的产品有足够的信心，而对于这些尚未走出校门却已具备了很高水平的参赛研究生们来说，相比较于奖金，这家著名的网络公司所给出的offer更加具有诱惑力，因为那里是许多年轻学子们内心最为向往的公司。 看到台下渐为热烈的情绪以及许多人流露出的羡慕、渴望的目光，这名合伙人进而对仍然留在台上三名冠军队员直接发出了邀请。 “你们今天的表现让我惊讶，这也是让我今天下决心拿出这款新研发的产品进行攻击测试的原因，我希望你们能够接受邀请参加今天的这场临时增加的比赛。” 这名合伙人的话音刚落，杰米就抢先点头应承道：“我们很高兴接受你的邀请，愿意参加这次测试。” 在杰米看来，不管这次挑战能不能成功，都必将成为他们今后走向社会、推销自己的一块敲门砖，一个金字招牌。 仿佛觉得自己匆忙的表态忽视了队友的感觉，杰米又转向他的两位队友亦凡和鲍比，略显尴尬的问道：“对不起，我想你们也一定不会拒绝这次测试比赛吧？” 鲍比依旧显得很腼腆，但却频频点头，算是响应了杰米的表态，而亦凡却没有什么太多的表示，从她平静的脸上没有看出多少的兴奋。 “我注意到了今天的冠军队伍里的有一名漂亮的女队员，尤其是她那漂亮的外表之下还隐藏着一个绝顶聪明的大脑。” 看着亦凡那不置可否的表情，这名合伙人显然是想再活跃一下现场的气氛，进而对着亦凡发问道： “来，让我猜一下，你是来自哪个国家？日本？新加坡还是韩国？” 本来还面带笑容的亦凡听到这名合伙人的问话之后，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秀眉也是微微一皱，紧挨着她站着的杰米感觉到了亦凡表情的急剧变化，不仅是他感觉到了，站在台下的梁青和小研也感觉到了。 “额……，亦凡她是来自……”杰米显然想要缓解眼前的尴尬，想抢先替发问者解围。 “我来自中国！” 还没等杰米说完，亦凡就把他的话拦住，对着面前的这名合伙人略显生硬地答道。 她的话通过麦克风传递到会堂里的各个角落。 但这名合伙人显然没有注意到这种表情与口气的变化，像他们这些注重于学术的科研人员很少在意普通的人情世故，尽管他们不是出自于主观故意，但有时这些人说出的话确实很难让别人接受，尤其是一些经常受到歧视的外来求学者和移民。 “哦！那你肯定是美籍华裔，要知道不是从小就接受米国这种开放式教育的年轻人，一般很难有这么灵动的头脑以及创新的思维，你让我们……” 还没等这名合伙人说完，亦凡就又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 “对不起先生，我想你没听明白，我来自中国，我是在那里接受的十几年的基础教育，我和这里的每一名学子都一样，都是通过自己的不懈努力、经过层层选拔、考核才被这里录取的，在此之前我并不知道米氏教育有什么特别的优越性。” 被亦凡连呛了几句的这名合伙人可能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些不当，赶忙解释道： “对不起！我无意冒犯，请你相信我，说心里话我很敬佩你们那个古老的民族，看到你今天如此出色的表现真是让我感到很惊讶，因为在我的印象里，对计算机这方面的技术的研发与应用，你们那里好像还是盲区。” 眼见亦凡又要说话，杰米赶紧抢过话头：“现在是盲区未必以后不行，以我对凡的了解，她们是真的很有才华。” 一旁的主持人也赶忙解围：“好了诸位，这种关于未来的的探讨不是我们今天的课题，因为我们无法预知明天究竟会发生什么，这些问题就留给那些闲人和政客们去探讨吧，场地已经准备好了，请有意参赛的各位选手随我来，其他的各位与会者请依旧留在这个小会堂里观摩助阵，谢谢大家。” 比赛的时间设定为三十分钟，这名合伙人依旧在台上介绍着他们合作研发的这款产品，同时在另一块场地上的实时画面也通过不同的摄像机位转放到这个礼堂里的各个大小不一的投影屏幕上和显示器上。 说是三十分钟的限时，但不到二十分钟，绝大多数去挑战的队员都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这种新近研发出来的、绝对处于领先地位的全新浏览器，让这些人感觉无处下手。 此时这里的所有的人都还没有意识到，他们所面对的是互联网时代的一次即将到来的巨大变革与飞跃，这一天发生在这里的寻常竞技活动几乎催生出了新一代网络科技的精英。 看着不断有人从那个竞赛场所出来的挑战者，礼堂里这名合伙人同时也是研发人员的自信心也越来越膨胀，也难怪，这是他们这个工作室历经近一年的时间才研发出来的成果，又经过了极为严格的内部测试，他对这款全新的浏览器绝对充满信心，而且这名合伙人也是这里到目前为止，能够预见到这款产品将会给这个世界带来怎样的冲击唯一人选。 但不包括十几分钟后的从这里走出去的亦凡。 第六章 黑客争霸（3）终结者 偌大的挑战场地里此时现在仅剩下三名选手，除了亦凡和杰米，再有以为就是另一只竞技队的队长汤姆。 所有的摄像机都聚焦在这几个人的脸上和飞舞的手指之上。 因为有彼此保密的原因，转播画面里绝对不能出现选手面前的显示器里所显示出的内容，那样容易暴露出选手的攻击路径和寻找漏洞的突破点，同时也会暴露测试软件的缺陷在那里，因此参赛双方都会严格维护自己的权益不被对方侵犯。 但从切换出的画面可以看出，亦凡这一次的神情绝对不轻松。 “青姐，亦凡这一次可能遇上麻烦了，你看她那专注劲，眉头一直没打开。” 小研看着转播画面，在梁青的耳边低声说道，这一点梁青也早就感受到了。 “再看看吧，她一直在坚持，起码现在她并没有认输，如果这一战成功，亦凡就名扬天下了。” “青姐，这不是两山前线，你怎么好像还是在战场里一样，输一次、两次不代表失败。” 小研的一番话说的梁青也笑了。 “看！好像有结果了。” 两人谈话期间，竞赛场地里只剩下亦凡了，时间也仅剩下不到五分钟了，恰在这时，亦凡也停止了操作，身体后仰靠在了椅背上，从她的面部表情里，什么也看不出来，亦凡舒展了一下身体，转身离开竞赛场地，来到了小礼堂。 此时礼堂里的所有人都聚集在台上的那名合伙人、也就是这款具有革命意义的浏览器的研发者之一的人的身上。 看到所有的参赛选手都来到这这里，而时间尚未用尽，这名合伙人正好借此机会宣传这款浏览器的独特优势。 随着他不断的讲解，台下的学子们都被这名合伙人带入到一个全新的未知领域里去了，毕竟这些工作室里的研发人员都是硅谷里的精英，他们在引领着整个计算机世界及其相应的网络科技的最新潮流。 “好了，时间到，看样子我们的这款浏览器挺过了你们的极度打击，不是说你们做的不出色，而是我们做的略微好一点，下面，我来具体说说我们这款浏览器的优势到底在哪。” 这名合伙人说着来到了一台电脑前，轻动鼠标点开了他的浏览器，与电脑连接在一起的投影仪顿时将整个映像，都传递到了挂在讲台正中的那块投影幕布上。 随着鼠标的点动，整个大厅里传来一片惊呼，而这名研发人员、这名合伙人也愣在了当场，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呆愣地盯着面前的投影幕布僵在了那里。 最先的映入众人眼帘的那款洁净浏览器的界面，随着时间的推移在渐渐蜕变，并且整个礼堂里的所有大小屏幕上的界面都在同步地变换着。 当它停止了演变最后定格的时候，这款浏览器都被渲染成了大红色，而在屏幕的正中央，逐渐凸显出来的是一面鲜艳的五星红旗。 大厅里一片寂静，没有人不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 清脆的掌声在寂静的大厅里显得有些突兀，这是梁青在用力的为自己的发小姐妹鼓掌，紧接着站在她身边的小研也用力的鼓起掌来，一边鼓掌一边为亦凡大声的叫好： “亦凡，你真是太棒了！” 杰米与鲍比率先上来，给予亦凡最为热烈、真挚地拥抱。 “凡！你是我们团队的骄傲，你是天才！”杰米并不吝惜自己的溢美之词。 与此同时，在大厅的一个角落，一个人用相机拍下了这一切，随后起身离开了礼堂。 在去往校园的路上，亦凡、梁青、小研姐妹三人一同聊着比赛中的趣事，一边诉说着当时的切身感受。 尽管获胜了，但亦凡明显的情绪不是很高，话也不是很多。 “怎么？还在为刚才的事郁闷着那？” 走了一段路，梁青率先打破了这种沉闷。 “唉！我倒不是说为刚才那人的言语郁闷，我相信他是无意识说出来的，本身并没有什么恶意，在这里的人都是研发人员和学生，彼此交流、沟通的时候都是比较直接的，并没有什么引申的内涵在里面，并且像我们这些来自其他国家的学生在这里求学，也并没有那种被歧视的感觉，我们彼此都很尊重对方，可说心里话，我这心里就是受不了别人说我们国家不好，再不好、在落后，那也是我的国家，我的家在那，我可以说，因为我是她的家人，我会尽我的一切力量来改变那里的不足和缺憾，但我不允许外人去议论她、更不允许别人去攻击她，你们说我这是不是有些强迫症呀。” 亦凡说着说着，声音竟有些哽咽。 小研上前搂住了亦凡的肩膀，梁青也不说话了，双手抱在胸前，三个人就这样慢慢地走着。 良久，梁青开言道：“其实不止你有这样的感觉，身在国外的很多人都有这样的感受，古人曾说过‘弱国无外交’，虽然我们这里扯不到这么高的层次，但每一个海外的游子都清楚，只有自己身后有一个强大的国家在支撑着你，你的腰杆才会挺得很直、很硬，说话才会硬气、才会有底气。” “所以很多时候，在外面学习的华人都是十分的刻苦，他们都在用自己的努力来证明，我们并不别人差，而且早晚有一天，我们会超过他们，亦凡，今天你就证明了，你做的比那些自诩为未来的精英更出色，你不知道，我在下面看着那个合伙人表情时别提多有趣了，他在看到被你攻破他们研发的产品的时候，脸都绿了，刚才还耀武扬威的架势一下就散了，说话都结巴了，看着他那狼狈相我都笑出声了，我和青姐都使劲的为你鼓掌，你应该高兴才对。” 小研的乐观情绪感染了亦凡，亦凡露出了一丝笑容。 “还是和亲人在一起好，心里有什么不痛快的可以宣泄一下。” 说完亦凡又收敛起了笑容对着小研说道：“其实你说错了，我并没有那些产品研发人员出色，充其量也仅能算是投机取巧侥幸攻破了他们研发的这款产品，但你们知道吗？当我第一眼看到这个产品的时候，我真的是被它给吓到了。” 梁青和小研一左一右都愣在了那里，惊讶地看着身边的亦凡。 两人那惊异的表情也吓了亦凡一跳，随即亦凡开心地大笑起来。 “瞧你们两个这样子，没那么夸张吧？”梁青和小研也一同笑了起来。 “你们别笑，我说的是真的，你们知道他们这款产品一旦上市，会带来什么效果吗？会带来it行业一次飞跃，一次质的飞跃，这是一个大的趋势，之前他们研发出的操作系统就已经引起了一次计算机领域的巨变，如果他们再将这些优势产品都整合到一起，从计算机组装工厂就都预装好，一起推向市场，你们想想，成本的大幅降低、操作的的越发简单易行，计算机很快就会普及到世界上的每一个家庭，到那时你如果想获取什么信息，只要点击几下鼠标，将会有海量的信息汇集到你的眼前，到那时，也就是我们导师所说的那个未来世界，一个没有了国境线的、虚拟的、数字化的网络世界。” 亦凡沉浸在自己的想象里，她想象着那个未来世界。 梁青和小研被亦凡描绘的这个未来世界震撼了。 这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一个场景，姐妹三人一次随意的校园漫谈，那个时候大哥大刚刚在港台的影视作品里有所展示，而寻呼机却已领先一步，悄悄走入到一些少数人的腰间。 梁青、小研没有想到的是，本来感觉还很遥远的、亦凡所说的那个未来世界，仅仅在几年之后，就如同一场风暴一样，从米国席卷到了全世界。 “好了，今天我就不陪你们了，下午我还要到图书馆查阅一些资料，之后还要去我的导师那里去整理一下我的论文，最近的时间真的很紧，不好意思。” 亦凡略带歉意地对二人说道。 “瞧你说的，有什么不好意思，总叫你陪着我们我们到不好意思了，你放心，我们到这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既然我们彼此都见到了，以后见面的时间多着了，你赶紧忙去吧，我们有事会给你打电话的。” 小研依旧快人快语，一边说着一边推着亦凡让她离开。 看着亦凡渐渐远去的背影，小研和梁青都陷入了沉思。 “青姐，我支持你打亦凡的注意，绝对不能让她从咱们手边溜走，而且绝对不能让她嫁给那个老外。”小研有点发狠的说着。 “你这都哪跟哪呀！怎么和嫁老外联系上了。” 梁青被小研这跳跃的思维弄的啼笑皆非。 “干什么？我说的不对吗？青姐你别笑，你没看到那个杰米天天围着亦凡转吗？说心里话，这个杰米也很优秀，除了爱耍点小聪明外，其他方面也挺讨人喜欢的，人长得也挺帅，你别看现在亦凡对他没啥感觉，但架不住杰米天天的感情攻势，哪一天她的情感防线失守了，我们可就叫苦不迭了。” 第七章 休闲时光（1）两个疯子 听着小研的话语，梁青再一次陷入了沉思，良久她才说道： “其实我担心的倒不是这个杰米的感情攻势，我是担心我们自己，以我们目前在基地、甚至是全国范围之内，所装备的那些计算机应用设备、那些软硬件的支持，能给亦凡这样的人提供出一个足够她施展自己才能的空间吗？如果不能的话，那她回去岂不是被湮没了吗？要知道，我们国家直到87年才对外发出了第一封邮件，而那个时候，米国及西方国家都已经网络化了，单从这一点来见，那名合伙人说的没错，我们那里在信息化、网络化以及对计算机的普及与应用、产品研发等等这些方面，确实是一个盲区，我们和这些先进国家相比，落后的不知道有多少。” 也许感觉话题有些沉重，梁青转而笑问道： “怎么样？你来这两天了，也没带你去哪里玩玩，说罢，你想去哪？” 小研一撅嘴道：“哼，这还算你懂点人情，只不过来米国快两年了，该看的也都看得差不多了，也没有当初刚来的那会儿有那么多的新鲜感，都是大同小异，我也不知道去哪，你随便吧，我只带着一张嘴两条腿来的，你到哪我就去哪，你看我多随和。” 梁青一皱眉，“我说你怎么有点向乐子那方向发展那？也开始嘴碎起来的，对了，也不知道他们那里这些天怎么样了？” 看着小研正坏笑地看着她，梁青脸微微一热，嗔怒道：“你给我闭嘴，别净往歪处想，赶紧开车，我带你去一个刺激的地方去。” 两个好姐妹欢笑着上了车。 “青姐，我这大老远来的，就为了给你当司机呀？”开了一会，小研又开始发泄自己的不满。 “那怨谁，你这车不是租的吗？要是不用不就白花钱了吗？” 两人一路上就这样无厘头的互相数说着，直到将车停到了一处飞行俱乐部才算罢战。 远远地看着里面停着的那三架不同年代、并且新旧不一的小型飞机，小研真是愣了。 “青姐，你到这里来干什么？这里都是半老男人们呆的地方，咱们到这里来干什么？”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我也是第一次来。”梁青到不以为然，打开车门走了进去。 里面最为明显热闹的地方就是一个飞行酒吧，三三两两坐着几个人在那里喝着啤酒，一张台球桌和一个沙壶球台的近前，各有几个人在那里悠闲地打着比赛，没人计较输赢。 年轻女孩来到这里本来就很少见，尤其是来的这两名年轻女孩又是东方人的面孔，自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一些人甚至停止了手里的工作，目光一直追随着梁青和小研这两个人的身影由大门入口一直到酒吧的吧台。 “有什么我可以帮助你们的吗？” 吧台后面站着的是这个酒吧的老板，他也同样用诧异的眼光盯着这两名少有的闯入者。 “是的，先生，我是从广告上看到的这个地方，这里有一个飞行培训学校，之前我也打过几次电话联系过，今天想过来看看，您知道这个飞行学校是不是就在这里，我不会走错了吧？” 梁青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张写好地址的便签纸，递到吧台前，请这名酒吧老板帮着确认一下。 这名老板拿过来看了一眼，随即就递了回去。 “没错，你找对了，就是这里。” 一边说着，这名老板用手一指散坐在酒吧各个角落里的那些年龄不等、胖瘦不一的半老男人说道：“你看见了吗，这些人就是这所学校的教官，孩子，你找对地方了。” 老板的话引来众人一阵哄笑。 这时，一名坐在远端正在看报的中年男人站起身来，缓步来到梁青和小研身边。 这名中年男子下身穿着牛仔裤和牛仔靴，上身是一件蓝格子薄绒衬衫，头戴一扬基棒球队的球帽，深褐色的面庞上布满了刀刻般的皱纹，嘴里叼着一支手指粗细的雪茄，深色的飞行眼镜后面看不出他的双眼所能表达出什么含义，但却可以感觉到那镜片背后的深邃。 男人来到梁青和小研近前，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这两名东方女孩，取下嘴里雪茄的同时喷出了一口浓烈烟雾，梁青和小研几乎同时都被这刺鼻、呛人的烟味呛得咳嗽起来，小研禁不住用力挥手驱赶着尚未散尽烟雾，但这名男子却丝毫不介意两人的反应，盯着两人的面庞缓缓的开口问道： “我就是这里的私人飞行教官，怎么，你们两个想要开着那玩意上天吗？你们确定你们没有搞错吗？”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指着酒吧外面不远处的一个简易停机坪上停放着的那三架老式飞机，从他那微微上翘的嘴角，梁青和小研都读出了那一份明显透露出的不屑与轻蔑。 可这男子明显的是低估了眼前这两名俊美的东方女孩的心理承受力，上过战场见过生死的的二人并没被他的气势所吓退。 梁青稳定了一下心神，脸上露出了从容的微笑，点头应道：“我的表达应该没什么问题，你应该相信你所听到的内容并因此作出的判断，没错，我想开着那玩意上天。” “孩子，你算找对人了，他是我们这里最优秀的私人教官，只要是有翅膀的东西，没有他不敢往天上开的，他就是一个疯子，‘疯子’杰夫，不过孩子，在你做决定之前，你要想清楚，你是不是也要成为一个疯子，而且是一个‘女疯子’。” 酒吧老板的话又引起了众人的一阵哄笑。 “孩子！还是回去吧，这里不是你们女孩来的地方，想找刺激有的是地方，到这里来找刺激就是在找死。” ‘疯子’杰夫说完，转身又往角落里的那个位置走去。 “我想尝试一下这种疯狂的感觉，并且我也不介意成为一个‘女疯子’” 冷静而又极具挑衅意味的口气定住了‘疯子’杰夫的脚步，也让众人的嬉笑戛然而止。 梁青平静的话语甚至连身边的小研都感到不可思议，她张大嘴巴吃惊的看着面前自己的好友，如果不是多年的知己姐妹，她真的会以为自己是和一个疯子站在一起。 杰夫转回身来，摘下眼镜紧盯着梁青，“我没有听错吧？” 梁青丝毫没有回避对方的目光，依旧淡淡的答道：“你还需要我再重复一边吗？” “希望你不要为你的决定后悔！”在带着梁青登上飞机之前，‘疯子’杰夫又追问了一下。 在从酒吧走向停机坪的这一段，杰夫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学习飞行驾驶所需要办理的手续与费用，同时也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情况，原来这里只有他这一名私人教练，其他的那些人都是俱乐部的成员，这些人都是从空军部队上退下来的复员军人，平时主要以为一些客户提供租机服务，没事的时候大家就都聚集在这里，靠吹嘘自己过去的经历与发泄对现实的不满度日。 “吧台里的老小子没说清楚，我不只是只有带翅膀的东西可以飞上天，没有翅膀的、水里的我都可以把它们鼓捣到天上去，我是一名全能的训练教官。” 在介绍着培训流程、步骤和培训所需费用的同时，杰夫也不忘进一步的宣传、推销自己。 随着杰夫手指的方向，梁青、小研二人都看到了在与停机坪相邻的一处机库那里，停放着一架被篷布遮盖着的直升机。 看着梁青执意要和这个‘疯子’上天，小研不免担心起来，她扯了一下梁青的衣袖，轻声说道：“青姐，我看你还是算了吧，我看这‘疯子’不太靠谱，你要是真想学，我们可以再找一家。” “我已经找了一大圈了，就这家的信誉好，我想众人不会无缘无故的为它点赞的。”梁青说完一转身从‘疯子’杰夫手里接过头盔戴上。 “我不后悔我的决定，现在让我看看你是不是一个合格并且可以让我信赖的优秀教官。”说完，梁青一转身登上了飞机。 也许是被梁青最后这句话给气着了，‘疯子’杰夫驾机一上天，就尽显疯子本色，滚翻、陡升、倒飞、俯冲以及超低空飞行等等，杰夫在尽力展炫耀自己的驾驶技能。 留在下面观看的小研可是被这‘疯子’的疯狂举动吓得不轻，她真后悔当时被有强硬地拦下梁青，这要是真的出点意外回去都无法交代。 这时候，酒吧老板和里面坐着的一些人也都来到了外面，聚集在小研的身边一同抬头看着天空中那架不断翻滚跃升着的飞机，他们的口中不时传出一声声刺耳的口哨之声。 “如果你的这位朋友执意和这名疯子在一起学习飞行，建议她先为自己买一份大额保险。” 琢磨半天小研才明白酒吧老板话中的含义，不禁点头说道：“这是一个好的建议，只是不知道有没有保险公司愿意为疯子承保。” 直到飞机着地，小研悬着的一颗心才算放了下来，飞机刚一停稳，小研就抛了过去。 “疯子”杰夫若无其事的从飞机上跳了下来，同时帮着打开后边的座舱门，他想看看里面坐着的这个女孩那狼狈相。 第七章 休闲时光（2）意外状况 梁青确实是被折腾得不轻，虽然之前她们接受过一些这方面的训练，但却从没有受过如此的折腾，坐在后边的座位上稳定了好大一会，梁青才起身下来。 下到地面的梁青依然感觉到眩晕难耐，摘下头盔的同时忍不住呕吐了一下胃中的酸水，幸亏来的时候没怎么吃东西，不然的话可能早已吐在飞机上了。 “还不错！能自己走下来就已经很不错了，你知道有许多人都是被架出来的，怎么样，你是不是放弃了之前的想法，要知道，上天的感觉并不是你眼里所看到的那么美妙、优雅。” 杰夫以略带嘲讽的口吻说笑到。 梁青瞪着不怀好意的杰夫，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为什么要放弃？能够遇到一位出色的飞行教官是我的荣幸，我希望成为你的学生。” 梁青说完转身又指了一下远处机库里的那架直升机，“我还想看看你驾驶那个东西是不是也这么疯狂，也这么卓越不凡。” 这一下轮到‘疯子’杰夫惊恐地瞪大了双眼，他开始觉得面前的这个女孩也许是真的疯了。 梁青终究没有再去体会一下‘疯子’杰夫驾驶直升机的那种疯狂，不是不想，而是因为杰夫的一句话让她彻底打消了疑虑，并且也更加坚定了她向杰夫学习飞机驾驶的决心。 “孩子，你知道退役之前我是在哪里服役吗？你知道美军的101空中突击师吗？我就是那支部队的直升机驾驶员，专门负责空中打击和空中掩护，已经参加了大大小小数十次战役了，即使退役了我现在也是那里的培训师，只要你愿意，我会把你训练成一个优秀的直升机驾驶员。” ‘疯子’杰夫仿佛也被眼前这个东方女孩的胆量所打动，他很诚恳的保证道。 只听到‘101空降师’的这个名号，梁青就立马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她已经无需再让杰夫带着她上天去体会他的驾驶技能了，从战火里磨练出来的飞行技能可不是寻常的教官所能具备的，梁青直接询问了学习驾驶的费用是多少，大概需要多长时间以及相应学习步骤，随即就在培训申请表上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随后，梁青、小研又在这里的纪念品商店选购了一些纪念品，小研选中了一把二战时期的美军伞兵刀作为纪念，而梁青则挑了一架精致、小巧的单筒望远镜以及两顶带有这个飞行俱乐部标志的棒球帽。 再返回的路上，小研也不像最初那样极力反对了，到后来她甚至有些遗憾。 “青姐，你知道吗？我要是也生活在这里，我也和你一道学习，看样子这个‘疯子’杰夫的履历不是吹出来的，那时实打实练出来的，从他身上能学到真本事。” “那不简单嘛，你的这一段学业也该完结了，我看你也转到这边来吧，这样我们三个人就可以天天聚在一起，有什么事也好商量，等这次放假回来你就去申请。” 梁青也感觉很庆幸，无意间遇到了一位有实战经验的老资格飞行员，梁青确信，从这个疯子的身上，她可以学到许多飞行以外的知识。 “小研，我还没来得及问你了，你哪来的卡？哪来的这么多的钱？” 梁青在确定要在这里学习飞机驾驶并且准备付款的时候，小研一把拦住了她，随即从自己的手包里拿出一张运通卡，大方地为梁青缴付了全部学费，这让梁青大感意外。 本来最初梁青和‘疯子’杰米说好了，学费分三次付清，因为梁青手底下也没这么多的钱，她正准备回国以后从自己的津贴里拿出一部分付学费，没想到小研变戏法般的掏出银行卡一次性的为她结清了学费，为此梁青的学费还得到了一些优惠，小研没要这些优惠，只要求‘疯子’杰夫多为梁青增加些实习驾驶的机会，杰夫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当时当着众人的面，梁青也不好太追究详细，在那种状态下，也就只能由着小研行事了。 “唉！我这是受人之托呀，只不过这一年多以来始终没用上，今天终于用到了。”小研假酸假醋地说道。 “你给我好好说话。” 开着车的梁青腾出一只手来轻掐了一下小研温润的面颊。 “好了、好了，我坦白。” 小研故作声势，举手夸张地说道：“其实我这真是受人之托，这是你那没过门的夫君交给我的。” 见梁青闻听此言立马满脸绯红、怒目相对，小研赶紧告饶：“我错了，算我没说。” “你最好老实给我坦白，不然一会儿不管你饭吃。”梁青假意凶狠道。 “我一定老实坦白，这是亦非给我的，当初我们出发来米国那天，亦非把我喊了过去，是他给我的，让我在急需的时候可以应急，我当时就问他为什么不给你，他说你肯定不会接受，现在看来，我是既要为人做嫁衣，又要替人背黑锅，真是难为死我了。” 小研假意委屈道。 “亦非给你的？他哪来的这么多的钱？” 在基地时梁青也知道亦非有些其他收入，但却根本没往心里去，这也难怪，军营里的生活让他们仿佛呆在一个和钱不沾边的世界里。 “我问过他，这些都是他那年卧底是得到的，他曾想上交给缉毒大队的钱壮那里，但钱大队说这些都是亦非的那个泰国名字开的账户，别人也无法支取，而且万一这账户有问题，被国际上别有用心的人利用攻击我们执法机关，他们到时候也有口难辩，薛教官那里也是这个意思，最后就不了了之了，好像薛教官说了，我们以后出境执行任务的机会多，权当用作临时经费了，在情况紧急的时候可以救急使用，就是这么个来历。” 小研简要地说了一个大概。 “哦。”梁青应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唉，你也别多想，这也不见得是坏事，总不能让这些钱烂在银行里吧，为人民做点贡献还是应该的。” 回到了梁青租住的公寓里，两人分别洗了一个澡，重新换上干净、清爽的休闲服，然后又给身在以国的亦非他们打了个电话，正巧乐子和亦非在一起，四个人开着免提一同海聊。 “你的伤势如何了？” 临近最后，梁青还是问出了自己的关心，小研在一旁看着窃笑，明显的听到电话那边乐子也在挤兑亦非。 “没问题了，都是皮外伤，有两天就好了，这些天我们恐怕又要忙了起来，通过袭击者发布的录像分析，我们大致确定的录像拍摄的地点，这几天就要采取抓捕行动，恐怕这几天就没时间和你们通话了。” 亦非体会到了梁青的关切，但表面上也不好说什么，尤其是自己身边还有一个一直在坏笑着的乐子。 “那你们可要当心点，那些恐怖分子可是都被洗脑了的，他们不会在乎自己和别人的性命，行动中你们一定要注意。” 几个人隔着电话又说了点别的，然后又各自嘱咐了一番，这才挂断电话。 “喂！别总沉浸在幸福之中了，我都快饿死了，这是什么待客之道呀。”小研一肚子牢骚。 “好、好，我们马上走，一定把你喂饱了。”梁青也感觉饿了，两人收拾好刚要出门，电话又想了起来，小研坏笑道：“赶紧去接吧，肯定是找你的。” 梁青用手搓了一下小研的脑门反身拿起电话。 “哦，亦凡呀，……没有，我们正要出去吃，……这不好吧，人家不是请你出去吗？……那好吧，我们一会儿就到，十分钟后在你的楼下见。” 放下电话，梁青指点着小研，“你又想歪了吧，是亦凡来的电话，杰米邀请她出去吃饭，亦凡非要扯上咱两个，这下好了，我省钱了。”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来到楼下，开车驶上了公路。 累了一天的二人一路上也没有太多的话了，梁青手里摆弄着从那个飞行俱乐部收罗来的精巧单筒望远镜，这是一款德国产的蔡司单筒望远镜，价格不菲，但也确实性能强大优异。 好在路程并不太远，转过前边的那条街就可以看到亦凡租住的那套学生公寓了，相比于其他辛苦求学的海外学子来讲，亦凡的生活可以算是奢侈的了，她的居住环境很舒适，这都得益于以她为主为一些小公司研发的几款程序软件获得的收益，同时她还兼任着几家公司的网络维护，这些都为她带来不少的收入。 此时正在埋头端详那款二战伞兵刀的梁青被小研的一个紧急刹车弄得被身上的安全带狠狠地勒了一下，梁青赶紧伸手撑住身体。 “喂！你这是……” 没等梁青说完，小研一指远处。 顺着小研手指的方向，那里正是亦凡住的公寓，梁青看见，从那套公寓里先后走出几个人来，最先出来的一个人急走几步，伸手打开了一辆停放在路边的道奇ram厢式货车的车门，紧接着另有两人，一人架着杰米，一人架着亦凡从那幢公寓里走出来，随即就将两人推搡进那辆货车里，而后就驾车迅速离开。 这一幕让梁青与小研始料未及，两人对视了一眼，小研挂档提速，一给油门跟了上去。 第八章 祸起萧墙（1）被绑架 上午比赛之后与梁青、小研分开，亦凡马不停蹄的就赶到了图书馆，为自己的论文做最后的补充与修改，而后她又赶到了她的导师那里，与导师做进一步的推敲、修订，做完这些离开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只是中午草草地吃了一点东西的亦凡此刻觉得腹中饥饿，回到自己的公寓里大概收拾一下就准备外出用餐，恰在此时，杰米不请自到的来到了她这里。 “凡，我是一路追着你来踪迹到这里的，刚才我要去图书馆去找你，路上遇到鲍比，他说你去导师那里了，我又赶到导师那里，我到导师那里你刚刚离开，我这就赶忙追到这里，还好你在这。” 看着杰米这急急的样子，以及一头的汗水，亦凡忍不住笑了。 “杰米，有什么要紧的事嘛？不会是你有什么意外之喜要告诉我吧？” “确实是有好消息，你知道吗？上午被你打败的那个合伙人，今天下午通过这次竞赛的召集人找到我，和我谈了近一个下午的时间，中途他的母公司的项目工程师也过来了，问了我一些问题，尤其是你的背景资料他们问的特别详细，最后，这两人向我们发出了邀请，希望我们这个队伍能加入到他们新筹建的研发中心去，并且会为我们提供一流的待遇和工作环境，你说，这是不是一件大好事，要知道，有多少人做梦都想成为他们当中的一员，希望有朝一日获得他们的offer，我们是不是应该庆贺一下？” 杰米显然还没有从兴奋的状态中恢复过来，站在门口就手舞足蹈地述说开了。 亦凡感觉可笑，却也不好打击杰米的兴致，身形一闪，将杰米让进了屋里。 “能获得他们的认可当然是好事，也值得庆贺，怎么？你已经答应他们了？”亦凡先给杰米递过去了一盒纸巾，让他搌一搌脸上的汗水，随即又给他倒了一杯冰水递了过去。 “我当然是答应了，你以为我会傻到放弃这个机会吗？”杰米说着看着亦凡，马上止住了话语。 “等等、等等，你不会是要告诉我，你不准备接受这个邀请吧？”杰米紧张地盯着亦凡问道。 “瞧你紧张的，我知道这个机会难得，但我也确实没想好，而且我也没跟他们见面，那里的具体情况我并不了解，不着急，不过我还是要祝贺你。”亦凡替杰米高兴。 “你不会是有什么问题吧？他们能够邀请我们加入到他们的团队，都是因为你的出色表现，我们之所以可以拿到这个offer，一多半原因都是你为我们争取到的，千万不要放弃。”杰米满脸透出真诚。 “好的，我答应你一定会认真考虑这件事的，绝不会轻易地做决定，我还没吃晚饭了，你那？是不是我们一起出去吃点东西？” “那是当然，我来这里就是为了与你出去一起庆贺一下，一是庆贺你今天优异的表现，另外也是为我们获得的这个邀请庆祝一下，如果不是鲍比今晚有事，我们就一起过来了，怎么样？我们走吧。” 杰米说着就要往外走。 “喂，等等，你不介意再多增加两个人吧？”亦凡微笑着问道。 “你是说你的那两个新来的朋友，没问题，我当然不介意，你去通知她们。”杰米微笑着耸耸肩。 “稍等一下，我去打个电话。” 亦凡说着转身拿起电话，但拨了几次却都是占线的声音，杰米提议直接去找她们，不大甘心的亦凡又一次拨出了电话，这一次被梁青接起来了。 通知完梁青，亦凡转身对着杰米说道：“十分钟，十分钟后我们下去和他们会合，趁着这段时间你再给我介绍一下你们今天还都说了些什么？” 杰米又描述了一下见面的具体细节，可还没等他说几句，房屋的门铃就响了。 “呵呵，这么快，看样子她们也是饿急了，过来的真快。”亦凡也没多想，起身前去开门。 刚刚把门打开一条缝，亦凡的身体就僵在了那里，一只手握着门把，另一只手缓缓的举了起来。 “有什么问题吗？” 看到亦凡举止怪异，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动身的杰米走了过来，随即他也愣在了当场。 门外一名中年白人男子举着枪走了进来，在他的身后还有另一名非洲裔男子紧随其后。 “你们不必害怕，我们并不想伤害你们，我们有一件很紧迫的事需要你们帮忙，怕你们不肯答应，只能出此下策。”看看屋里并没有什么异常，这名男子将枪放回到了腰里，随后身体一侧，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们可以为你们做什么？我们只是一些学生，对你们的事并不了解，恐怕……。”杰米显然是被对方吓住了，他还想解释一下。 “请相信我们的判断以及我们对你们的了解，你们一定可以为我们帮忙，请吧。” 这名男子说话的语气阴冷又让人不容置疑，说完之后也不管两人什么反应，分别架着亦凡和杰米走出了公寓。 天色早已黑了下来，已经亮起路灯的街道上少有人员行走，因此街道上显得格外安静。 来到公寓门口，守候在公寓门前的另一个人赶紧跑出去打开了车门，三个人将已经被吓傻了的两个年轻人塞进车里，随后驾车迅速离开了这里。 这辆厢式货车沿着街道径直向城外开去，不久就驶上了城外的公路，看着渐行渐远的城市背景，亦凡与杰米不禁恐慌起来。 “请问，你们这是要将我们带到哪里？会杀掉我们吗？” 亦凡的声音已经在发抖，别看她在电脑前信心十足，应付这个场面却没有丝毫的经验、章法，她的脸上写满了恐慌，一旁的杰米也比她好不到哪去。 “不用担心，我们就是让你们帮帮忙，然后就送你们回来。”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那名白人男子扭头对着后面惊慌失措的二人尽显平和地说道，但从他的口中说出的话语却怎么听都带着威胁的寒意。 行驶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车子来到了另一座小城，这里与亦凡他们居住的那座城市相比明显的破旧了许多，已近深夜的城市街道上仍旧还可以看到一些穿着各异的有色人种在漫无目的地闲逛，杰米对这里的景象有些眼熟，透过一些急速闪过的指示牌，他认出了这里是据他们那里并不太远的奥城，杰米的心越发不安起来，因为他知道，这座城市的犯罪率一直是高居不下，各种犯罪组织充斥其间，杰米猜不透自己和亦凡会惹上了什么犯罪组织。 汽车一直穿越了大半个城区，这才在一座废弃的厂房近前停下，车子刚一进去，守候在厂区破败的大门阴影里一名看守随即将大门关闭。 “一直开，别减速，径直开过去。” 一直远远坠着这辆道奇ram的梁青和小研二人见对方驶进了一座漆黑的废弃厂房，梁青对着身边的小研轻声吩咐道，小研开着这辆挂着其他州的牌照的汽车，保持着之前的一贯的速度快速通过了厂区门口，在经过门口的一瞬间，梁青看到了正在关门的那名看守，而看守也警觉的看了一眼她们的车子。 两人将车又开出了一个街区这才将车停好，小研伸手就把那支今天刚刚得到的伞兵刀握在了手里。 “呵呵，没想到，歪打正着，今天刚刚添置了一件家伙，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小研说着将伞兵刀从刀鞘里抽了出来，顺势还在皮质刀鞘上蹭了蹭。 “这个玩意比划一下就得了，千万不能伤人，更不能杀人，一旦出现死伤，我们可就要被纠缠很长一段时间恐怕都难以完全扯清，目前我们首先要保证亦凡和杰米的人生安全不受伤害，争取将他们解救出来，其他的事就交给警方来处理吧，警察要是问起来，我们就说碰巧帮忙，他们也不会把我们怎么样。” 梁青一边叮嘱着小研，一边从车的后备箱里找出来一条用于车辆拖带的拖车绳盘好拎在手里，虽然绳子略显粗了一些，但这个绳子的两端各有一个挂钩，正好可以当做武器，这是在米国，一旦出现伤亡状况，那可就是扯不清的麻烦事，将会面临没完没了的法律程序。 “知道了，我也就吓唬一下，你放心吧。” 两人说着顺着路边阴影，慢慢接近到了这座厂房对面的一座同样是废弃下来的建筑物里， 黑漆漆的建筑里，那些看不清的角落里，不时传来一些流浪汉的咒骂之声，仿佛二人的闯入影响到了他们的休息，梁青和小研也不理睬他们，径直来到了上面一处便于观察的窗口附近。 从这里可以大致看到那个破旧场院里的一些状况，那辆载着亦凡和杰米的车辆就停在一个车间的门外不远，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有一名看守在附近边抽烟边警戒着。 小研拍了一下梁青的肩头，伸手指向一个地方，梁青也看到了，位于破旧厂房二层中间的一个地方，那里有灯光亮起，隐隐的可以看到几个人影在走动，梁青拿出她的单筒望远镜，仔细地观察着里面的一举一动。 从望远镜里可以看到，亦凡与杰米被带到了一处类似于控制室的一处房间里，屋里有几张破旧的的长条桌案，与周围的破败形成明显区别的是，那几张长条桌案上摆放着好几台电脑，一个年轻人正在电脑前摆弄着什么。 第八章 祸起萧墙（2）被贼惦记 被从公寓挟持到这荒僻的地方下车以后，那名白人男子就带着亦凡与杰米沿着漆黑的走道来到了二楼的这间控制室，看他们对这里的熟悉程度，应该是在这地方呆了有一段时间了。 “怎么样？都准备好了吗？” 白人男子一进来就向桌前的那名年轻人发问道，同时抬手看了一眼时间。 “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们了。”年轻人头也没抬的答道。 这名白人男子点点头，转身看着张皇失措的二人说道：“对不起，这么急的把你们找来是因为我们有一件紧急的事情需要马上处理，而你们就是解决这件事情的最佳人选，我们需要用你们的技能来帮我们破解一道安保程序。” 说完，这名白人男子伸手一把掐住亦凡的胳膊，将她扯到了电脑近前。 “就是这里，我们需要你帮我们打开这里的大门，让我的人进到里面。” 亦凡看了一眼就愣在了那里，从电脑的显示器里亦凡看到，这名白人男子让他们破解安全程序放人进去的地方，是一座标志明显的、并且只受州政府调遣的联邦调查局的办公大楼，亦凡和杰米顿时都呆愣在了那里。 几天前，联邦调查局几路人马同时出动，突袭了盘踞在奥城多年的一个家族犯罪组织，这个组织规模庞大，组织严密，他们掌控着奥城的绝大多数的非法活动，从事的不法行为包括洗钱、暗杀，毒品走私交易以及码头上的一切合法与非法营运活动。 突击行动在午夜展开，早已做好排查的联邦调查人员很顺利的将刚从国外赶回家的这个组织的头目老约翰从卧室里给揪了出来，同时另外几支队伍突击搜查了码头以及城里的几处非法经营据点，不仅获取了大量的违禁物品及武器弹药，同时还在码头附近的一处库房里缴获了大量的毒品，集团内部的一些与境内外的往来账目也都被悉数查封带走，这是最为要命的，如果这些账目经核实确认无误，那么老约翰将再也无法呼吸到高墙外面的自由空气了。 那名挟持亦凡与杰米的白人男子是老约翰最小的儿子迈克，今年不到四十岁，老奸巨猾的约翰知道不能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在迈克很小的时候老约翰就将迈克送到了国外，并且也很少让这小儿子与自己一起公开露面。 随着时间的推移，迈克逐渐长大，也渐渐地远离了众人关注的视野，以至于外人很少能知道关于迈克的最新资料，许多次联邦调查人员在搜集老约翰的犯罪证据的时候，得到的信息大都是他的最小的儿子在数年之前就已经不在人世了的消息。 其实这些都是老约翰的障眼法，多年之前老约翰就将他的小儿子迈克改名换姓，重新获得了墨国的合法身份，并且一直隐身在那里。 毕业于高等学府的迈克完全继承了老约翰的细胞，不仅头脑异常聪明，而且从事、经营这些非法的生意时也是异常的严谨、周密，另外他还以自己在的狠辣、凶残，为他自己赢得了‘冷血’迈克的称号，经他手完成的交易从没有出过任何的偏差，这一点尤为让老约翰赏识，老约翰知道，自己家族的繁衍壮大，必须有一个谨慎精明的人来掌舵。 前些时日老约翰出国，就是去和他的小儿子迈克去商议家族的后续事务，日渐衰老的老约翰发觉自己再也无力支撑这么庞大的一个家族产业链了，他准备将他的小儿子迈克推到前台来来主持家族事务，可没想到，自己刚一回国，就被联邦调查局缉拿归案了，老约翰不担心别的，唯一害怕的就是调查人员收集到的这些资料别把自己的小儿子迈克牵扯进去，那样的话自己多年的心血岂不是白费了，如果能保住迈克这一条根脉，老约翰自己就是被判处终身监禁他也在所不惜。 但‘冷血’迈克却不这么想，在得知自己的父亲被联邦调查人员带走的那一刻，他就马上决定动身回到米国来处理善后，他知道没有证据法院是无论如何不能将自己的老父亲定刑量罪的，而当他知道联邦调查局已经取得了绝大部分的证据之后，‘冷血’迈克的第一反应就是如何去毁掉这些证据。 坐在电脑前的那名年轻人就是今天上午出现在竞技赛场拍照的那个年轻人，他是迈克的长子乔治，也是老约翰的一个孙子，乔治的母亲是一名印第安人，白人与印第安人混血，让乔治有一副迷人的外表。 乔治从幼年就被秘密接回到米国接受系统的教育，远离了父母的监管与束缚，让乔治从很小的年纪起就沾染了一堆的坏毛病，学习成绩也随着年龄的增长在逐渐下滑。 唯一例外的是，一直不大热衷于家族事务的乔治却对计算机有着浓厚的兴趣，只修完两年大学课程的乔治随即辍学，转到亦凡他们所在的这个学院，花高价进了一个编外的培训班，为的就是全面了解一下计算机的知识，没想到这次他的父亲从墨国一回来就把他叫走了，让他利用他掌握的知识帮忙将老约翰解救出来。 几天的紧锣密鼓的查访与从一些安插到警察局内部有机会接触到这个案情通报的人那里打听到的消息，迈克知道父亲老约翰的案子马上就要进入到司法程序，联邦调查局所收集到的所有证据及文件资料都保存在联邦调查局的一个独立的证物管理中心里，这座中心紧邻着联邦调查局的办公大楼，这让迈克产生了闯进证物中心去毁灭证据的疯狂想法。 进一步探访得知，这座证物存放中心虽说是处于严密的监管之下，但守卫在那里工作人员并不多，往来取放证物的探员们都必须通过各种繁杂的手续与验证机制才能拿走他们想要的东西，因此白天想混进去盗取物证是势必登天。 但‘冷血’迈克并没有放弃的意思，他发现了这里的漏洞，那就是这里一到晚间就只有两名警卫人员守候在监控室里，通过十几台监视器警戒着证物中心的安全，而警卫们所依赖并保证这里安全的，就是遍及证物中心各个角落的监控系统，以及进出中心里面不同区域所需要的一次性独立验证密码。 换句话说，即便有人偷偷混过了保安的监控，那也进不了存放具体物证的各个独立区间，因为进入每一个区间的入口处都有繁琐的电子锁守护着，一旦输错三次密码就会触发警报，到时候你就是想跑也跑不出来，那些迅速落下应急隔离门会将引发警报的那个区域死死地封闭住。 自以为有点水平的乔治在忙乎了两天之后终于放弃了侵入到这里的安全系统的打算。 “不行，这对我来讲太难了，相对简单的俘获那里外围的监控系统我还可以，但要想控制住里面的监控室的监控我不行，退一步来讲，就算这一关过了，再往后就是如何能够入侵到联邦资料库里查找那些文件的存放位置，以及之后如何破解里面的安全防护系统取出文件，这些我都无法做到。” 看着满脸沮丧、气馁表情的儿子，‘冷血’迈克心里有火却也不能多说什么，长期的分离让他们父子之间有很大隔阂，彼此都不满对方的行事方式，老子嫌儿子的懦弱与放纵，儿子嫌老子的简单粗暴及过分的迷信武力，这都什么年代了，以往那一套打打杀杀的处理方式早就过时了，信息化的普及更加考验的是个人的智慧。 “如果你不行，你知道不知道有谁可以做到？我们可以付给他很多的酬金，只要能够帮我们进入到那个中心找到那些文件，他就可以有下半辈子花不尽的钞票。” 迈克抑制住自己的焦急心态，但他也不想就这么简单的放弃自己的计划，迈克轻拍了一下儿子的肩膀，启发乔治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的人选来解决目前的难题。 这一问还真是给乔治以启发，他想到了这些天学院里那些高材生们正在私下里议论并正在进行中的黑客模拟攻击竞赛，别看攻击这里的安全防护设施对自己来讲如同登天一般的困难，但对于那些黑客来讲却像回家一般的简单、容易。 看着乔治那突然发光的双眼，迈克知道有希望：“怎么样？你有办法了？” “你这一说到提醒了我，学院那边这两天正有一场模拟网络攻击比赛，参赛的选手都是学院里的顶级人才，对他们来讲突破这里的防护易如反掌，只不过那里面没有我熟悉的人，如何说动他们来帮忙可能并不容易。” 乔治将自己的想法和父亲迈克一说，‘冷血’迈克几乎没有犹豫就采纳了乔治的想法。 “这是个好的建议，你不必担心如何去说服他们，说服的工作交给我，今晚我们就一同赶到那里，你去到赛场去给我物色合适的人选，并且指认给我，剩下的事就交给我来处理，之后你就回到这里准备那些应用之物，一定要采用那些最好的装备，我不想因为这些设备的不中用来妨碍我们的行动。” 父子两人又大体商议了一下行动的步骤和细节，这才连夜赶到了这座著名的学院，白天迈克就在儿子的公寓里休息、等候消息，而乔治则带着一架相机来到了竞赛地点，他亲眼目睹了亦凡她们这个团队是如何一路过关最后夺得冠军的全过程，并看到了亦凡攻破让所有选手望而却步的那款浏览器的惊艳瞬间，在拍摄了许多现场照片之后，乔治起身悄悄离开了比赛场地。 第九章 冷血迈克（1）恐吓 乔治带着从竞赛场地拍摄的照片资料，回到自己的公寓见到他的父亲‘冷血’迈克说道： “可以为你解决难题的人都在这里了，临回来的时候我让你的一个手下留在那里关注着这几个人的去向，我回来就是想和你再确认一下，你是不是还决定这么做？攻击那个证物中心可能对这几个人不算什么难事，但他们未必会愿意去做，这一点你要想清楚。” 乔治说出了自己的担心，但他忘记了他的父亲以及他的祖父是靠什么起家的，在这一点上乔治远不及他的父亲有手段。 “你做好你自己的事就可以了，其他的我来操心，好了，一会儿我们一起回去，把我放到他们那里以后你就直接回到那个废弃厂房那里，把一切的准备工作做好，别有遗漏，别因为琐碎的事耽误时间，我们应该在半夜左右也会赶到那里，我们一到就马上开始。” 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几乎全都在漫长的等待之中渡过，监视亦凡行踪的迈克和一名保镖，先是在图书馆守候了一两个小时，后来又在一座实验教学楼的外面苦等半天，这期间一是学校里往来人员众多不得下手，再有就是他们想要的另一个人也不再这里，他们无法一下将这两个人一同带走，只得耐心等待。 看到亦凡独自返回了自己公寓，迈克意识到机会来了，巧的是没过多久另一名他们想要得到的人也来到了这里，这个人就是杰米，这种巧合让并不相信上帝的迈克也有了老天睁眼的的感觉。 一切都按计划进行，‘冷血’迈克他们顺利的带走了亦凡与杰米，一路上小心谨慎的赶回到了奥城，没有发觉任何异常。 但让迈克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一次近乎人不知鬼不觉的完美行动，竟然会毁在两名年轻女孩的身上。 看清楚了这幢建筑里的大致布局，梁青和小研大致确定了行动的步骤，这里面前后负责警戒的有五个人，除了一名站在大门附近的警卫以外，厂房的一层那辆车的近前还有两人，不时的在一层四周巡视着，二层的两端另有两名警卫在守卫着，剩下的就是那间亮着一盏昏暗灯光的控制室那里，除了一名在电脑附近忙活着的一个年轻人以外，另有一个中年男子也在那里，从这名男子指手画脚吩咐一切的情况来看，这个人应该是这次绑架事件的主谋。 “小研，一会儿我们从那边的两侧围墙翻过去，躲开那个门前的警卫，我看他手里有对讲机，不时地和里面联系，我们先不管他，但一楼的那两个人必须搞定，好在他们两个人并不是总在一起，在一个人走到另一端的时候，我们再下手。” “不弄死他们又不让他们吵吵这个好像挺难，得想点好办法。” 小研一边说着一边四下里找寻着什么，恰在这时，刚才她们二人进来的那个方向一阵窸窣之声吓了二人一跳，小研迅速隐身到入口处的阴影里，还没等梁青找到合适的位置躲藏，一个高瘦的黑人男子就出现在了她的视野里。 这名黑人男子仿佛也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仓促间竟发出了一声怪叫。 这名瘦黑男人身穿着一身破旧的衣服，手里拎着一个酒瓶，已经花白了的头发与胡须乱糟糟地占据了脸的大部，黑暗中只能看到他那一双有些吓人的白眼球以及因惊恐而吓得张大了嘴巴里的那两排白牙。 猝然发现面前站立着一个人，这名黑人男子下意识地惊叫一声，而后伸手指了一下梁青脚下的东西，还没等他发出其他的声音，小研就从躲藏的地方溜了出来，绕到这名男子的后面，对着这人的脑后用力一击，这名瘦高黑人身体一软就向前扑倒下去，梁青见状上前一步将他拖住，稳稳地放到了地上。 “事不宜迟，赶紧准备动手。” 梁青说着从小研手里要过伞兵刀，将身上的牵引绳破拆下了两股细绳，之后又将破拆下来的细绳从中割断，小研明白了这是要干什么，这是为了预备一会儿捆人的时候用的。 浑身上下收拾停当之后，两人从这幢建筑里溜了出来，沿着街道的阴影绕到了对面这座废弃厂房临街的隔离围墙外面，身形一纵就翻了进去。 梁青和小研二人刚刚接近到厂房的近前，还没等找到机会动手，从她们的上方就传来一声掺叫，从声音判断两人知道，这是杰米发出的喊声，同时还伴有亦凡的惊叫之声，紧接着四周就归于平静，隐隐的可以听到轻微的抽泣之声以及一名男子的威吓的言语，梁青二人不知道上边发生了什么变故，情急之下两人迅速向离她们最近的那名警卫人员靠了过去。 梁青和小研听到的没错，刚才的那声惨叫就是杰米发出的。 当亦凡被推到电脑近前的时候，看着通过街道上的监控镜头传递过来的影像显示的是联邦大楼的时候，亦凡和杰米两人都愣在了那里，亦凡不明白这些人想要他们来做什么。 “二位，我的时间很紧，这座大楼里有我急需的东西，前些天被这帮国家的蛀虫带到了这里，今天让你们过来就是想让你们帮我们解除这里的防护，躲避开里面警卫的监视，让我们的人进去，找到那些被强行带到这里存放在这的我们的东西，这对你们来讲应该不是问题，好了，你们有什么问题吗？没有问题请你们马上照我的吩咐去做。” ‘冷血’迈克说完就逼视着眼前的两个年轻人，同时示意他们二人赶紧动手。 “你是说让我们侵入到联邦大楼里的安全系统之内，解除掉里面的安全防护？让你的人进去拿东西？这简直是笑话。”杰米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这名面色阴冷的中年男子，想着这个人是不是疯了。 “你的理解正确，我表达的也很清楚了，准备好了赶紧行动吧，还是那句话，我的时间很紧。” ‘冷血’迈克说完亲自走上前去，将电脑近前的桌椅向外拉了一下，示意二人赶紧工作。 “我们不能帮你做这些，这是非法入侵，被调查局的人发现是会坐牢的。”杰米的声音有些颤抖，但他还在极力的抗争到。 “这位女士，你是不是可以帮忙？还是你也和他一样有这样的顾虑？”迈克不再理会杰米的话语，转脸看向一边的亦凡。 “我和他的想法一样，我们不能帮你，这是在犯罪。”尽管声音颤抖，并且亦凡的浑身也在发抖，但她也同样拒绝了迈克的要求。 “看样子我的请求效果不大理想，那我就换一个说法，我命令你们尽管帮我解决这个难题，这位女士，我知道你是这个行业里的顶尖高手，这对你来讲仅仅是动动手指头的事，请不要消耗我的耐心。” ‘冷血’迈克已经目露凶光了，他说的没错，他的时间紧迫，如果今晚不能搞定这事，那之前的一系列努力都将付之流水，他就要另想对策。 “不行，这事我们不能干，我们……” 没等杰米把话说完，‘冷血’迈克猛地从怀里掏出一把带着消音器的手枪，对着杰米的大腿就是一枪，杰米一声惨叫就跌倒在地，亦凡被对方这一举动吓得惊叫起来，‘冷血’迈克的举动甚至让站在一边的乔治也被吓呆了，他没有想到这就是他父亲所说的劝说之道。 “怎么样？这一下可以你促使下定决心帮助我们了吧？是不是还需要我在做进一步的提示？” ‘冷血’迈克说完，举枪顶在了杰米的头上。 “不要！” 亦凡惊呼一声，她带着哭腔说道：“求求你，不要这样！我可以帮你，我可以。” 仿佛是怕对方不相信自己，亦凡踉跄着一下就扑到了电脑近前，拉过键盘开始快速地在上面敲击着。 “凡！不要，即使你帮了他们，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们的，他们是……” 没等杰米说完，‘冷血’迈克抬手一枪柄砸在了杰米的脑袋上，鲜血顿时流了下来，杰米被打翻在地，昏厥了过去。 “求求你们，不要再打他了，我帮你们，求求你们了。”亦凡已经语无伦次了。 “那你就尽快把事干好，我再一次的警告你，我的时间有限，你别想和我耍花招，你朋友的命可就掌握在你的手里了。” ‘冷血’迈克说完，从桌子上拿起一部最新式的手提电话，快速地拨通了一个号码。 “你们做好准备，一听到我的指令后就迅速行动，记住，手脚给我麻利点。” 随着亦凡手指的飞快敲击，一道道指令被传递了出去，只一会儿的功夫，操作台上的几台电脑就一下切换到了证物中心里的实时监控画面上了，迈克看到这里顿时大感兴奋，他还不大敢确定，又回头看了一眼有点不知所措的乔治，得到了乔治的肯定。 “干得不错！不愧是天才，你听着，这座中心的侧面有一个应急出口，你要想办法把它打开，同时还不能让监控室里的人察觉到异常。” 迈克吩咐完，拿起手提电话。 “卡洛斯，你们准备，悄悄移动到西面的侧门那里，注意别暴露了。” ‘冷血’的话音刚落，监控器显示的画面尽头，影影绰绰的从一辆车上下来了两个人，看模样应该都是墨国人，两人小心翼翼地顺着街道的阴影处转到了迈克指示的那个应急出口附近，之后就抬头看着离他们最近的一个监视摄像头。 第九章 冷血迈克（2）功亏一篑 此时，亦凡已经成功截取到之前的一段监控视频影像，同时又对视频接收器做了改动，现在再反映到监控室里的，已不是实时画面了，而是一段经过处理了的、循环播放的同一幅固定画面，时值深夜，万籁俱寂，这个从未曾出过差错紧要部门，让里面的监控人员早已放松了警惕，只偶尔会扫视一眼监控的画面，他们丝毫没有发觉监控画面的任何异常。 “好了，他们可以进去了。” 亦凡做完这一切松了一口气，带着颤音告诉‘冷血’迈克，大楼的安全防护解除了，同时亦凡扭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杰米，此时杰米已经苏醒，正痛苦地歪坐在地上，汗水因为疼痛正不断地从头上滴落到地上，身上的衬衣也早已被汗水浸透。 “卡洛斯，你们进去。” ‘冷血’迈克可没心思顾及亦凡的感觉和杰米的伤痛，在得到亦凡的确认后他迅速给等在那里的两个人发出进入的指令。 从监控镜头里明显的可以看出那两个人的心虚，最终，一个人大着胆子走上前去，他刚到门前，显示锁死的红色警示灯一下子变变成了绿色的，亦凡为他们将门锁解密打开。 来到门前的那个人看到显示通行的指示，朝着另外一个人一挥手，两人迅速聚拢到一起，轻扭门柄打开了这个应急出口。 “好了，你的人进去了，我们可以走了吗？”亦凡说着就要起身离开，却被迈克一把又按在了座椅上。 “等等，你的事还没完，先不要着急，你还要帮我们找一样东西，看看它被放在哪里了？” 迈克紧盯着监控画面，镜头里的两个人虽然进到了里面，但里面各个存放着不同证物的区间依旧被锁闭着，两人试着开了一下几处被锁死的铁栅栏门，都无法进入，两人无奈的对着头顶上的监视摄像头耸了一耸肩。 “你马上进入到他们的系统中心，找出五天前收录进来的文件资料都放在什么地方，要快。” ‘冷血’迈克有点心急，自己的人多呆在那里一分钟，都会充满不可知的变数。 “我不！你要我做的事，我已经做了，他们也都进去了，现在你要先为我的朋友叫救护车，给我的朋友处理伤口。”亦凡猛地一下站了起来。 “你信不信我一枪崩了他！” ‘冷血’迈克猛地一下抄起放在一边桌案上的手枪，一下顶在了杰米的头顶上。 “如果你不给我的朋友止血，我的朋友也会死掉，告诉你，如果我不给你里面的这两个人解锁，他们也别想出去。”亦凡声音发颤，但口气却异常坚定。 恰在此时，外面的楼梯间附近好像突然有什么东西被人弄倒了一般，一阵的滚动乱响。 “怎么回事？马修，你赶紧给我去看看，别竟给我添乱。”‘冷血’迈克暴怒地向外吼道。 紧接着他扭转回来，紧紧逼视着面前的亦凡。 “行呀，你胆子不小，敢和我讲条件了，这样，咱们各退一步，我给他处理伤口，你赶紧给我找出文件放在那里，如果在我包扎完毕之后你还没能将它们找出来，我保证将他的双手砍下来，到时候看看到底是你的心硬还是我的刀硬，赶快做！。” 迈克说完，指示乔治将杰米的衬衫撕扯下来，然后再撕成一条一条的，乔治开始颤抖着为杰米包扎伤口。 亦凡重又坐下，开始搜索文件存放目录。 只一会儿，亦凡就找到了那一天收进来的所有证物的存放清单。 “都在这里，你自己看看哪个是你需要的？”亦凡说完起身来到了杰米的面前，将他用力扶起坐好。 “你不能帮他们，他们得手之后也绝不会放过我们的。”借着亦凡搀扶之际，杰米在亦凡的耳边轻声低语。 “就是这个，03资料室五区b3-11a。” ‘冷血’迈克说完，拿起手提电话向里面的两个人告知了要盗取的资料的具体存放位置。 而后迈克又拿起对讲机对着大门处的警卫说道：“里昂，看看外面有什么异常吗？” 随后他又对着另一个人吩咐道：“摩根，做好出发准备，把车准备好，那边一得手我们马上出发，摩根！听到了没有，摩根？” 愣了一下，迈克见依旧没人回话，随即吩咐道：“里昂，你去看看摩根那里在干什么，是不是睡着了，妈的，要是给老子耽误事回去我非宰了他不可，快去！” 对讲机的另一头应了一声，迈克紧接着将自己的注意力又盯在了面前的显示器上。 证物中心里的两个人此时已经找到了03资料室，但那上面的密码锁他们却依旧无法打开，只好对着头上的摄像头比划着，示意他们没有办法开门。 “赶紧把这个密码破解开，我就给你两分钟的时间，如果到时候你没能将那里打开或者你想耍什么花招，你就等着给你的朋友收尸吧。” 迈克说完将枪口顶在了杰米的头上，正在这时，他手边的对讲机响了起来。 “老板，不好了，戴维他们两个都被人打蒙了，被捆起来了。”对讲机里传来了里昂惊恐的声音。 “你说什么？”‘冷血’迈克大惊失色，他也没有了刚才的那般镇定，扭回头去对着控制室的外面大声喊道： “马修，你们两个下去，看看下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马修！” 回应迈克的是他自己的回声。 “乔治，你去外面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找出密码了吗？”迈克分付完又盯住了亦凡。 “可以了！密码是376601#。” 此时的亦凡竟出奇的平静，她已经意识到了，即便自己完全按照对方的意愿去做，到最后也难逃被灭口的结果。 “376601#，打开！” 已经被控制室外面的异常状况搅得有些心神不宁的‘冷血’迈克没有留意到亦凡的表情变化，他在向潜入到证物中心里的两个人传出指令的时候，握枪的手，食指已经扣住了扳机，单等里面的人一得手，‘冷血’迈克就会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解决掉面前这两个年轻人。 此时的‘冷血’迈克已经杀心四起。 03资料室的门被顺利的打开了，那两个人迅速进去查找存放证物的具体位置。 令人惊讶的一幕发生了，在这两人刚刚走进03室没多远，他们身后原本打开着的铁栅栏门猛地回转重新闭合上了，这间存有迈克急于想到得到的、可以指控他的父亲老约翰的物证资料的资料室大门又被重新锁死了。 而且，更令人惊讶的是，在那间大门关闭的同时，呈现在迈克眼前的显示器几乎同时发生了一阵波动，守在电脑近前的‘冷血’迈克可以清楚地看到，一直在监控室里无所事事的两名警卫一下子站了起来，指点着显示器急急地在说着什么，同时迈克也看到了，警卫身后的报警灯开始在急速地闪烁着。 很显然，亦凡在最后时刻有意触发了警报，并且将那两名非法入侵者关在了资料室里。 情知有变的‘冷血’迈克一把揪住亦凡的头发将她拖到了电脑近前，发疯般的命令道：“赶紧把警报关掉，不然……！” “嘿！” 门口处一声清脆的喊叫吓得迈克身形一颤，下意识地急急地回头张望，而被‘冷血’迈克扯倒在地的亦凡听到这声音之后却是精神为之一振，抬眼之间，亦凡看到了那异常熟悉、亲切的身影。 ‘冷血’迈克急转回身，昏暗的灯光下，他看到门前站着一个年轻的东方女孩，俊美的面庞正在对着他微笑。 顿感不妙的‘冷血’迈克伸手抄枪就要射击，但还没等他把枪举到位，迎面黑乎乎的一件东西带着风声朝着他就飞了过来，直奔他的面门砸来，迈克下意识的抬手一挡，可没成想飞过来的这东西力道极大，他的手掌仅仅是勉强减缓了一下它的冲击力，那重物冲过他的手掌阻挡之后狠狠地砸在了他的鼻梁之上。 彻骨的剧痛顿时从‘冷血’迈克的面门传遍全身，鲜血顺着面颊瞬间就流淌了下来，已经被砸的眼前一片模糊的迈克奋力地向着对面扣动了扳机，但紧接着他手里的枪就被紧随而至的重物再次击中，手里的枪一下子就飞到了半空。 已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打蒙的迈克夺路想逃出去，可他刚一迈步，一只脚就狠狠地踢在了他的小腹上，血眼朦胧之中迈克只看到眼前人影身形一转，紧接着对方飞起的一脚正踢在了他的耳根处，‘冷血’迈克不用掐诀念咒身子就飞到了几米开外，而后跌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了。 梁青和小研最初收拾楼下的那两名看守比较省劲，两人对付一个一会儿就将那二人捆绑在地丢在了角落，可到二楼的时候遇上点麻烦，小妍上楼的时候正巧一名看守的警卫从楼梯近前的一处废弃货架的一边也正巧转到这里，猝不及防的遭遇让这名守卫一下愣在了那里。 第九章 冷血迈克（3）偷鸡不成 黑夜之间毫无任何声息的走上来一名漂亮的东方女孩，这让游弋在附近的这名看守心理准备明显不足，正想发问，下面上来的小研一个蹿跃就跳到了他的近前，一个扫堂腿就将他蹬翻在地，这名看守倒地的同时，带倒了身边的一个盛放杂物的铁桶，这就是‘冷血’迈克在屋里听到的屋外乱响。 倒在地上的这名看守还要翻身起来，小研绝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疾步上前用刚才在下面看守那里收缴过来的武器一下就逼住他的额头，看守浑身僵在了那里，紧接着小研一枪柄将他砸晕，随后用在对面乞丐那里搜罗来的几块破布将他的嘴堵死，之后梁青和小研一起动手用先准备好的绳索将他捆绑结实。 乱响与打斗之声惊扰到了屋里‘冷血’迈克，同时也引起了另一名守候在这里的警卫马修的注意，听到屋里迈克的吩咐后，马修掏出枪来小心翼翼地往有异动的这个地方靠拢过来。 转过货架的马修一眼就看到了被打昏捆绑倒地的同伙，震惊之余他举枪四下查看，正准备给屋里的‘冷血’迈克发警示，已从另一边绕到他背后小研上前一把揪住了他的长发，手中的伞兵刀一下横在了他的脖颈，躲在另一边的梁青迅速上前搜缴走了他手中的武器。 照方吃药，拾掇好最后一名保镖马修之后，梁青迅速朝屋里冲去，刚到门口正碰上从里面出来查看情况的乔治，看着对面指向自己的枪口，乔治只剩下举手这一个动作了。 一来到屋里，梁青正看到‘冷血’迈克在用枪威逼着亦凡并将亦凡拖到电脑近前，没有弄清这个人是否要对亦凡下毒手的梁青赶紧大喊一声，这名挟持亦凡的男子明显被吓了一跳，在他刚一转身瞬间，梁青手里的拖车牵引绳就如同绳镖一般朝着对方的面门砸了过去。 用于拖车的铁钩比普通的飞镖可重多了，一下就将‘冷血’迈克砸蒙了，看着对方举枪就要射击，梁青一抖手，在收回刚刚打出的那一头拖钩的同时，手里的另一个拖钩也同时飞出，准确地击中了对方持枪的手腕，‘冷血’迈克手里的枪顿时被击落在地，还没等他再做出进一步的反应，紧随梁青冲进来的小研已扑至迈克近前，飞起一脚就踹中了迈克的小腹，紧接着她一个旋转横踢，将迈克直接打翻在地。 ‘冷血’迈克再睁眼的时候，看到的是顶在自己面前的枪口。 来不及细说的梁青一把抄起了桌子上的手提电话递到亦凡的面前：“亦凡，赶紧报警。” 说完，梁青就和小研躲到了控制室房门的两侧，因为这时原先守在楼下大门处的那名看守里昂，已经将之前被梁青二人制服的那两名一楼的警卫解救开来，三个人紧接着就一同往楼上冲了过来。 看着仿佛是从天而降的梁青、小研二人，亦凡喜极而泣，但看到梁青、小研二人那依旧紧张的神情，亦凡意识到他们尚未摆脱危险，她拿起梁青递过来的手提电话，拨通了911。 “这里是911，请问你有什么问题！”听筒那边的接线员一如往常的平静。 “我们被人劫持了！他们有枪，有一人被打伤，请快来帮帮我们，求你们了。”亦凡几乎是带着哭腔通报了自己这里的情况。 “你是说你们被劫持了，有人受伤，小姐，请别慌，马上就会有警员赶到你那里，请告诉我你的位置。” “我不知道我在那里，这是一片老街区……” 还没等亦凡把话说完，一排子弹就从屋外打来，枪声伴随着亦凡的惊叫声顺着听筒传到了接线员那里，接线员迅速向显示着发出求救的这一区域里警局、警员发出了紧急出警的指令。 “不能伤人，拖延一下时间就成。” 梁青恐怕小研头脑一热开杀戒，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小研对着她微微一笑，对着梁青竖起大拇指，从小研的眼神里，梁青甚至看到了一丝少有的兴奋在里面。 出国近两年的学习生活，虽说每年她们都有两次不短的固定时间要回到狼窝里去集训，但比起来还是这样的近似实战的场景更加刺激。 透过门边缝隙，小研看到有两个人已经到了距离她们所处的这个控制室很近的位置了，她举枪对着外面开了两枪，仅仅是威吓一下罢了。 外面慢慢摸过来的几个人也没想到里面会还击，吓得这几个人赶紧各自找地方躲藏，同时还不忘向这里还击。 随着一阵刺耳的警笛之声，数辆警车及时赶到了这里，米国的警察确实反应迅速，得到警情通报的警察和联邦调查人员在很短的时间里就从各处赶到了这里，这也得益于附近居民的及时报警，深夜的枪声惊醒了当地住户，他们及时为正在附近巡查的警员提供了准确的位置。 在厂房外面的一辆警车旁，梁青和小研一左一右的守护在亦凡的身边，救护车也已经赶到了这里，医护人员正在为杰米做紧急的救治，之前就已经赶到两个街区以外的联邦大楼证物中心里的几名探员这时也赶到了这里，他们大致询问了一下现场状况，随即叫走了亦凡，向她求证一些细节。 此时又有一名警官走了过来，对着梁青和小研说道： “对不起，我是警官罗宾，听刚才那名女士介绍以及这几名罪犯的简单供述，是你们二人将被绑架至此的两名受害人解救出来的吗？” 得到梁青、小研二人肯定的答复后，罗宾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他想象不出这两名和受害者年龄相仿的女学生是如何赤手空拳的制服了携带武器并且俱是亡命之徒的六名犯罪集团的成员，看着梁青递给他的那根用于制服这几名罪犯的拖车绳，罗宾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持续的调查取证进行了将近一个月才算完结，由于小研是在假期里赶到这里，偶然遇到这样的事，罗宾并没有对小研提出太多的苛刻要求，就准许小研先回到她就读的那个州继续她的学业，好在这里有梁青一直在配合调查。 从最初的满腹疑问到最后的由衷赞赏，罗宾也是经过了一个艰难的理解过程，好在事发地点的录像资料，几个人的学籍证明以及犯人与受害者之间的口供与证据的互相印证，让罗宾打消了对梁青和小研真实身份的怀疑，按他最初的认知，即便像他们这样有着多年警龄的警察，在赤手空拳的状态下，也难以轻易地就能制服这几名罪犯，仅从行事方式来看，这绝不不可能是普通的学生所能做到的，这也是罗宾怀疑这两人真实身份的缘由。 以这二人的突袭方式和制服罪犯的手段来看，这更像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的所为。 其实到最后罗宾也没有完全打消自己的疑虑，但苦无证据的罗宾最后也只能接受了梁青的解释，那就是她们是利用了中国功夫制服的这几个人，在亲眼看到梁青仍然是用那条拖车绳准确地击碎了自己抛出的一个啤酒瓶以后，罗宾对着梁青鼓起掌来。 “怎么样？罗宾警官，咱们两个可以打一下赌，看看是你掏枪的速度快，还是我击中你手腕的速度快，我赌你赢不了我。” 早已从罗宾的面部表情里读出了他内心的满腹狐疑的梁青，不忘戏谑性的挑战一下罗宾的心理，周围一些观看热闹的警官也不禁怂恿着罗宾一试，犹豫再三，罗宾终究没能应战，‘冷血’迈克被这个女孩用她手里的这个物件打的面目全非的那张脸，让他放弃了挑战面前这名女孩大脑的反应速度和击打的准确性。 不久，梁青和小研所就读的学校都收到了来自州政府和地方警局的表彰信，表彰二人见义勇为的正义之举，并授予她们二人模范市民的荣誉称号。 又过了一个多月，漫长的暑假到来了，梁青和小研乘上了回国的飞机，原本计划假期里与梁青和小研一同回国的亦凡，临行前由于以她为主的团队承接了一个暑期的工作项目，不得不推迟了回国的时间。 再一次聚在一起的姐妹三人有说不完的话，临行告别的时候杰米也赶了过来，他的伤还没有好利索，但他仍然执意过来，并且还要梁青和小研一定要答应他，那就是在他伤好之后一定要二人答应教他中国功夫。 “你们知道吗？如果我要是和你们一样有功夫，那我就可以保护凡不受欺负了，再遇到这样的匪徒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搞定。”说完他还像模像样的比划了两下。 杰米的一番话和近似杂耍般的动作引得姐妹三人掩嘴大笑，一致骂他是乌鸦嘴。 几乎在梁青她们登上回国飞机的同时，亦非和乐子以及特情组的全体队员也都在不分昼夜地忙碌着，他们正在为一次跨境抓捕的艰险任务做着最后的准备。 第十章 抓捕（1）蛛丝马迹 发生在耶城‘阳光地带’广场的爆炸案举世震惊，这是以国建国以来最为严重的一次恐怖袭击，为此，以国举国上下各个相关部门都迅速行动起来，全力投入到对案件的侦破工作当中去，以国总理在面对全世界的电视转播面前发誓，一定要将袭击者缉拿归案，一定要给死难者一个交代。 爆炸袭击发生之后，特情组的全体队员几乎就没有了休息的时间，除了对爆炸现场的进行了仔细的勘察之外，还原了爆炸发生前后的具体细节，而且通过对半岛电视台所发布的影像资料对比分析，特情组与情报机关迅速锁定了影像的拍摄地点，这为破获这一起恶性事件提供了一个突破口。 “小伙子们，这两天你们有活干了，我知道大家这些天都很辛苦，但你们必须坚持，这是国家对你们的要求。” 清晨一早，在一个偌大的战术会商室里，特请局长哈利维面色凝重地对着眼前几十号人说道，这里不仅有科恩与马丁的两组特请组的全体成员，还有来自情报机关、技术部门的相关人员，今天他们要对从录像里倒推出来的那个区域进行一次全面的搜捕与缉拿行动。 众人面前的荧幕上，正在播放着这次袭击影像画面，这就是传遍世界的半岛电视台所播出的录像，紧接着，画面转到了一处临近山顶的带有很明显的伊斯兰建筑特点的住宅影像。 “从目前我们所掌握的情报以及我们的技术部门的判断，今天你们要去的这个地方就是刚才画面中拍摄袭击现场影像的位置，通过我们的情报人员的多方比对、分析，并且对通往那一个区域里的所有监控画面以及通信状况进行的排查，我们找到了我们想要找的东西，这个人就是你们今天将要抓捕的第一目标。” 此时，荧幕上显现出了一名年轻的阿拉伯男子的画面。 “这个人名叫法耶尔，他的家族在这里颇有名望，多少年来这个家族都以守护大清真寺为自己的神圣使命，从没有懈怠过，按照正常的成长轨迹，成年后的法耶尔也应该继承其祖辈工作，成为一名神圣的守护着，但两年前他和家人失去了联系，直到几个月之前才重又返回到这里，据他周围的邻居介绍，法耶尔是去了沙国的一所著名宗教学校进修去了，而据我们推测，正是这一年多的学习，改变了法耶尔的人生轨迹。” 特请局长扫视着在座的每一位队员，指着荧幕上不断展现的法耶尔各个生活画面继续说道： “我们有足够的理由相信，法耶尔为这次的恐怖袭击提供了帮助，通过对他的抓捕，我们要找出这次袭击的具体策划者与指挥者，进而将他们缉拿归案，给死着一个交代。” “由于这次的抓捕地点非常特殊，因此我们要尽量避免事态扩大，抓捕成功后要迅速撤离，避免在那里形成对峙局面，同时我们会动员一些有威望的宗教人士前往那里进行解释，这里我要求大家，一定要约束好自己的言行，不要过度刺激那里的居民情绪，大家都听清楚了？” “抓捕法耶尔只是这次总体行动的第一步，抓到他之后我们要尽快从他那里弄清楚是谁在具体指挥这一次的行动，这个人目前在哪，下面由情报官里奥介绍一下我们找到这条线索的过程。” 荧幕上又显示出一辆白色轿车驶入那个穆斯林聚居区的画面，情报官里奥对比着荧幕上的画面开始介绍。 “这是我们从距离法耶尔所居住的那片区域最近的一处监控器里截取到的画面，经过多方的调查核实，这辆车并不属于法耶尔所在的那个街区里的任何一个人的财产，而同样是这辆车，在其他几处地方我们也发现了他的行动踪迹，按时间推断，这也正是这辆车驶往法耶尔那里的行驶轨迹，并且在最初发现这辆车的两个监控位置，我们还发现了这个。” 画面上又出现了另一辆白色轿车。 “这是我们的技术部门调取了大量的监控影像资料找出的这辆车的大致行驶线路，这辆车早于刚才那辆车出现在监控画面里，有一段的路程两辆车是行驶的同一路线，之后就分开了，而分开后的这辆车来到了‘阳光地带’广场，并随后在那里实施了令人发指的恐怖袭击。” 画面上出现了从那辆车里截取出来的两个人的模糊画面，进而又显示出那两个人的全真照片。 “经过对比，我们确定了这两名袭击者的身份，同时也确认了另一辆车里的一个人的身份。” 画面上又出现了另一辆车的镜头，进而截取出了坐在前排位置的两个人的照片以及他们的全真生活照片。 “这两个人也是我们一直追踪的目标之一，追踪他们并不是因为他们本人有多么的重要，只是在于这两个人是阿曼-伊达斯的贴身保镖，其中一个叫厄梅尔，他实际上也是阿曼-伊达斯的副手。” 阿曼-伊达斯的大幅照片显示在银幕上。 “从我们的情报分析判断，我们确信，这次行动的具体实施者与指挥者，就是阿曼-伊达斯，这些年阿曼-伊达斯很少公开露面，他的行踪一直不定，而阿曼又是奥萨玛的忠实追随者与声音传播者，奥萨玛的许多指令都是通过阿曼来实施的，因此能不能抓不到阿曼是此次总体行动中尤为至关重要的一步。” 画面上出现了一组两个人在一座清真教堂里交谈的画面，里奥继续说道： “这是数个月前，我们的情报人员在那边控制的区域里监视厄梅尔时所获取的资料照片，当时对与厄梅尔交谈的这个年轻人也做了一番调查、比对，并没有发现异常，我们的数据库里也没有此人的任何资料，在其他地方也查不到这个年轻人的不良记录，由于拍摄地点是在一个开放的公共场合，之后也没再发现他们彼此有进一步的接触，我们也就当做是他们之间的一次一般接触处理了，并没有引起我们的足够重视，直到这一次袭击过后，我们在调查拍摄位置以及那里的人员构成的时候，我们才再一次发现了这个人的面孔，没错，这个人就是法耶尔。” “从他们对法耶尔的任用与使用情况分析，法耶尔很少与这些人一同露面，这有几种情况，一是法耶尔刚刚加入他们不久资历不够，另一方面就是法耶尔是他们的一个长期计划，眼下还不想他参与到更多的行动中来，再有就是法耶尔自身的原因，他也许仅仅是一时的盲目追随，但不管怎样，这一次的袭击计划阿曼他们肯定是利用了法耶尔提供的一些帮助，既然他们有接触，那他们在行动之前肯定有联系过，因此在抓获法耶尔之后要迅速查清阿曼-伊达斯的具体位置，查清后要在第一时间对阿曼实施抓捕，否则我们就很可能再也找不到他了。” “下面，就让这次任务的行动主官来布置、讲解你们这次抓捕行动的具体细节，科恩。” 随着特请局长的话音，坐在一旁的科恩站了起来，他对着荧幕上显示出的前要实施抓捕行动的那一片街区、建筑都做了具体的划分，尤其是法耶尔所居住的那座住宅，各个点的人员所在的位置都做了详细的安排。 “诸位，事先安排在那里的情报人员已经确定法耶尔就在这座住宅里，甚至确定了他大致处在哪一个具体的房间，因此我们这次行动一定要快速果断，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使用武器，尤其是在人员密集的地方，抓捕成功后要有次序的迅速撤出，大家都清楚自己的任务了吗？” “明白！” 早已按捺不住的自己情绪的特情组的队员们齐声答道，在上一次的袭击中，他们有三名战友受伤，其中一名伤势严重，至今也没脱离危险，因此得到这次行动的命令之后，每个人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恨不得将这些极端分子马上绳之于法。 “从你们的神情里我看到了你们的决心，但行动中切记不可莽撞，现在我们的国防卫队已经将阿曼-伊达斯有可能出现的地方都做了严密的防控，接下来，小伙子们，接下来就要看你们的了。” 特请局长说完，众人起身赶往各自的集结地点准备出发。 处在山顶附近的那个穆斯林聚居区，袭击那天引领阿曼-伊达斯进入拍摄地点的那个年轻人，这些天也过得也并不轻松，他没有想到，自己的精神导师所说的圣战，竟会是如此的血腥、恐怖，以至于阿曼离开的时候，和他挥手告别他都没啥反应。 “法耶尔，我们走了以后，你仍旧像往常一样，不要表现出任何的异常来，我给你这个号码你一定要记住了，如果有调查人员来到这里探寻，你要迅速通知我，记住了吗？” 说话的是阿曼的一名保镖，名叫厄梅尔，厄梅尔看着法耶尔那有些木然的神情，他有些不放心的叮嘱道，同时递给了法耶尔一部手提电话。 “这个电话你记好了，有什么特殊紧急的事就给我打这个号码，平时不要使用这个电话，知道了嘛？” 厄梅尔说完拍了拍法耶尔的肩头，这才转身离去。 第十章 抓捕（2）混乱 法耶尔的父亲老哈维在这一代的穆斯林群体里有着很高的威望，他虽然也敌视犹太人对他们固有的家园那种近乎疯狂的日夜蚕食，但老哈维却对各种充满暴力、恐怖袭击极为不满，尤其是以针对平民为目标的袭击他更是嗤之以鼻。 “这不是我们斗争的最佳方式，真主安拉也会谴责这种对平民百姓无端伤害。” 看着电视上反复播放的袭击画面，以及受伤人员的惨状，老哈维重重地捶了一下沙发扶手，而后长叹一声，起身踱到窗前，久久地凝视着远方。 老哈维的十几个儿子都垂手站立在他的近前，连大气都不敢出，他们在静静地等着，准备聆听着父亲的训示。 许久，老哈维返回身来，看了一眼眼前的这些人，挥手说道：“你们先都出去吧，我要自己静一静。” 众人诺诺鱼贯退出。 紧随众人的法耶尔刚刚走到门口，身后就传来老哈维的的声音：“法耶尔，你等一下，我有事找你。” 法耶尔心里一惊，但脚步却停在了那里，没敢再挪动半分。 “父亲，我在这了，您讲。”法耶尔怯怯地来到了紧闭双眼的老哈维的近前，躬身侍立。 老哈维并没有睁眼，也没有回应法耶尔的答话，两人就这样一站一立的沉默着。 良久，老哈维开言道：“法耶尔，告诉我，这些袭击平民的人都是些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父亲，我不知道，这和我没……” “你放肆，你还敢说这件事和你没关系！你以为我老糊涂了吗？” 没等法耶尔把话说完，老哈维暴怒地一拍身边的桌几，猛地一下睁开双眼逼视着面前的法耶尔。 “父亲！我真的不知道他们要这样，开始他们和我说要借用咱们这里的地方拍摄一些抗议侵略者的行动画面，我原以为这些人只是搞一些小的抗议活动，最多也只是会制造点小的事件来引起国际社会对我们目前处境的关注，可我真的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干，我是真的不知道他们的具体计划，而且他们确实只告诉我要借用咱们这里一点地方拍下影像资料，要我保密，我想这也是我们的正义之战，就答应了他们，谁能想到最后竟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这里的具体事宜我是真的一无所知。” 法耶尔已经紧张的语无伦次了，他深怕自己的行为给父亲带来不好的影响。 老哈维看着面前的儿子，他相信法耶尔的陈述，他相信自己的孩子本性是善良的，这一次恐怕是被人利用了。 想到此，老哈维叹了一口气，对着法耶尔说道：“好了，事已至此，你后悔也没用，过两天我就安排你出去，记住，在这期间你那里也不许去，我想犹太人的特情人员绝不会善罢甘休的，找到这里来只是时间问题，你先下去，趁着这两天还有点时间，你也抓紧准备一下吧。” 法耶尔答应一声就往门外退去，没走两步老哈维又将他叫住了。 “法耶尔，告诉你，这两天严禁你和他们那些人联系，一会儿你上去把你的电话那到我这里来，去吧。” 法耶尔刚刚出去来到走廊，迎面一个急火火赶过来的年轻人差点和他装撞了个满怀。 看到法耶尔正要往外走，这个人一把将他拉住。 “少爷，你先别出去，外面来了好多的陌生人，一直或明或暗的打探咱们这里的情况，我觉得不对劲，你先别出去，我去向老爷回禀一声。” 这人说完急急地向老哈维呆的那个房间走去。 法耶尔心中大惊，他知道这件事肯定会有麻烦，但没想到麻烦来的这么快，他站在走廊这里犹豫着，思想着要不要把眼前的状况报告给厄梅尔，好让他们提早做好准备。 还没等法耶尔理清头绪，下面就是一阵骚乱，紧接着一阵急促的发动机的轰鸣这声由远而近急速驶来，到楼下的大门近前戛然而止，随即就听到一个人高声吩咐道： “所有人注意，按之前的部署迅速到位，你们几个和我进去。” 来的是科恩，他从车上跳下来迅速将人员布置到位，自己带着几个人径直向这座古老的民宅里面走去。 还没等他们穿过走廊，十几名年轻的穆斯林就拦住了他们的去处。 “这里是私人领地，你们不能进去。” 这些年轻人一起堵在了通往里面的通道，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私人领地？告诉你，你这里今天就是森罗宝殿，我也要进去逛一逛，这是搜查令、拘捕令，我们确信你们这里有一名广场爆炸案的重要嫌犯，名叫法耶尔，我们确信他参与了这一次的恐怖袭击，现在我们要带他回去调查，请别妨碍我们执行公务，闪开！” 科恩虽说在协商会上叮嘱大家不要情绪激动，但事到临头他其实也控制不住自己，因为受伤躺在医院里的人就有他的弟兄，这让他无法彻底冷静下来。 但理智还是没有让科恩做出过火的行动，他并不想在这里激化彼此的矛盾，眼下能尽快带走嫌犯法耶尔是最为紧要的。 阻挡着通道的这些年轻人，祖祖辈辈就一直居住在这里，平时没事的时候都会聚集到老哈维这里听他咏颂经典，来点拨他们的智慧，看到这些人闯进来就要抓人，他们这些人自然不会答应，这种行为无关是否正义，只关乎他们内心的信仰，他们的内心在告诉他们，绝不能让自己的敌人得逞。 在这里稍一耽搁，前后就已经聚集了不少的穆斯林，这些人对着科恩一行人指指点点，高声的指责着、抗议着。 由于这个地点十分的敏感，科恩也不敢做的太过火，但眼见自己带的这几个人实在无法控制住这里的局面，他迅速通知埋伏在居民区外面的国民警卫队前来增援，将这里的无关人员隔离开来，并将这座住宅封锁。 紧接着科恩指挥着身边的几个人分开眼前的众人就要往里冲。 这时，法耶尔的几个兄长也迎了过来，他们再一次阻挡住了科恩他们行进的路线。 虽说并没有人开枪示威，但科恩手底下的几名特情人员，已经将一些挑事的年轻人逼在了墙根处，另有几名队员随着科恩依旧往里冲。 亦非和乐子就在科恩的身后，虽然他们到这里后参加了不少次类似的行动，但像这样与众多穆斯林对峙的场面却从没经历过，他们知道如果不迅速采取行动，法耶尔很可能就会趁乱逃脱，另外一点就是，紧张对峙的双方无论那一方稍微不冷静，就会酿成严重的群体事件，这更是行动中的大忌。 裹在人群中的乐子偶一抬头，正巧与处在二层的一个年轻人来了个面对面，熟悉的面孔以及惊恐的眼神让乐子一下就确认了这个人就是他们这次行动所要擒拿的要犯法耶尔，只见法耶尔只看到乐子一眼以及下面的状况，就迅疾转身向楼顶跑去。 “他在那！” 已顾不了许多的乐子伸手向着那人逃跑的方向一指，而后奋力想冲过这一群人的阻挠冲过去，但科恩已经和这些人纠缠到了一起。 科恩听到并且也看到了乐子所指点的那个人，他举枪对着上方就是一枪，这是鸣枪示警，同时他大声呵斥让面前的这些人退下，但却无济于事，周围的穆斯林越聚越多。 但科恩的这一枪却吓倒了正要往楼顶跑去的法耶尔，他以为这一枪是对着他来的，慌忙之间他赶紧俯身趴下，愣了一会见没什么动静，这才起身继续往上面跑去。 经过了刚才在过道里的犹豫，法耶尔下定了决心，他要将这里的突发状况马上告诉阿曼的保镖厄梅尔，要他们赶紧做好撤离的准备，法耶尔的信仰终究战胜了理智。 只是他的这一刹那的耽搁，给了乐子一个机会。 别看乐子平时爱投机取巧，但他的脑子绝对够灵活，在他一看到上边的法耶尔的时候，就一直盯着这个人不放，眼看自己这些人一时过不去，法耶尔的快速向上奔去肯定是有他自己的目的，情急生智的乐子对着亦非一伸手。 “亦非，把我送上去！” 亦非的反应绝对够快，听到乐子的喊叫马上就明白了乐子的意思，亦非迅速微蹲双腿，双手搭在一起，乐子的身体则用力往后一顶，借着这顶出来的一点空间，乐子一步就跳上了亦非的双手，亦非借机用力，双手使劲往上一送，身体灵巧的乐子像个猿猴一般就攀住了高高悬在上面的一处不大的挑檐，而后腰腹一用力，整个人就翻了上去，紧接着他身形一纵，又攀住了更高位置的一处窗台，双臂用力一下就越了进去。 正在纠缠在一起的双方没人想到，一个大活人就这样从他们的头顶飞了上去，趁着大伙愣神的一瞬间，科恩指挥着人也都冲了过去，这时十几名国民警卫队的队员也赶了过来，迅速将聚集在这里的众人分割控制起来。 第十章 抓捕（3）脱离困境 在众人吃惊的目光注视下，乐子凭借着轻功提纵技能，一下就越到了刚才法耶尔探头瞭望的那一层，法耶尔也没料到下面这个人一下子就飞了上来，见势不妙他扭头就往最上一层奔去。 凌空飞进上面这一层的乐子脚一落地正看到法耶尔转到通往上方的楼梯口，急忙举枪喝令 “站住！” 法耶尔此时已根本听不进去任何声音，他要尽快赶到上边把警示发出去，虽然看到阿曼这些人策划指挥的袭击所造成的后果他也觉得有些残忍，但法耶尔坚信主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这些人是在为正义而战，是英雄，法耶尔不能让这些英雄落入到敌人之手。 看到法耶尔像兔子一样向上边逃窜，乐子就料定他不顾一切的上去肯定是要毁灭什么东西，因此身形一伏就跟了上去。 法耶尔再怎么本事，也比不了在‘雪狼’就有飞毛腿之称的乐子，在他刚刚跑回自己的屋里抓起电话，还没等拨出那个牢记在自己脑海里的号码，乐子就紧随而至。 “别动！放下！” 乐子举枪站在门口处命令道。 法耶尔也是昏了头了，看到后边这人紧随着自己追进到了屋里，法耶尔一手抓着电话，身子一跃就扑到了另一边的一张床上，伸手从床头空隙处拽出了一把无柄的ak47，对着乐子就要射击。 看着这小子往床头那里一跑，乐子就知道不妙，而当他看到法耶尔扯出一支改造了的突击步枪之后，乐子着实被吓了一跳，他没想到这个看似很文静的小伙儿会这么极端。 但想归想，乐子的身体并没闲着，法耶尔刚刚拽出枪来，乐子就逼到到了他的近前，抬腿一脚就把法耶尔手里的ak踢到了一边，紧接着顺势又是一脚将法耶尔踢倒在床上，随即乐子身形一纵，用膝盖压住了法耶尔拿着手提电话的那只手让他动弹不得，另一只手用枪逼住了法耶尔的面门。 “别动！” 法耶尔绝望了，看着面前冷森森的枪口，法耶尔闭上了自己的双眼，同时将另一只没被控制的手臂举过了头顶。 这时候科恩带着几个人也来到了这里，几个人迅速控制住了法耶尔。 “迅速搜查这个房间，任何有价值的东西都带走，动作要快！” 科恩吩咐完，转身来到乐子近前。 “干得不错！你没有遇到什么问题吧？” “我没事，我看到他要往外拨电话，这种情况下还要打电话，这个电话一定很重要，要赶紧查清楚。”乐子说完将手里的手提电话递了过来。 “告诉我，你这是要给谁打电话！” 科恩一把将被反绑上的法耶尔顶到了墙边，一只手紧扼着法耶尔的脖颈，法耶尔顿时被憋得一脸紫黑色。 “科恩！” 马丁上来一把将科恩拉开，法耶尔剧烈的咳嗽起来。 “科恩，别惹事，赶紧离开这里，现在越来人越多，耽搁久了别再出状况，快点离开！” 马丁说着对着身边的人吩咐道：“迅速将有价值的东西带好，赶紧离开。” 说完，马丁带着亦非率先来到下面，刚一下来马丁就愣住了，闻讯赶来的附近居民已经将这里的街道堵得严严实实，这里不仅有年轻人，还有许多老人、妇女和儿童，一些人手里还拿着木棒之类的东西。 紧随着马丁下来的科恩等几名特情处的人员，将法耶尔维护在几个人的中间也来到了楼下，眼前的混乱场景大大出乎他们的预料。 居住在这里的穆斯林都是长期守护着不远处的那个著名清真寺的教徒，平时为人亲善，也从没有过激的言行，几十代人沿袭下来始终没有过与其他教派冲突的记载，彼此都相安无事，和谐共处，正因此才有了行动之前警告这些探员们，严禁随意使用武器，以免引起不良的连锁反应。 聚集在屋里和外面街道上的这些人，一看法耶尔被几个人架着走了出来，原本还算安静的人群顿时就骚乱起来，一些人开始指着这些特情队员和国家卫队的士兵叫嚷着，其中一些手拿棍棒的年轻人就要往上涌，他们不允许科恩这些人将法耶尔带走。 “都让开！你们在妨碍公务，闪开！”科恩一手握枪，一手用力地向外推搡着人群。 “等一下！你们为什么要将法耶尔带走？他犯了什么罪？”一名中年人猝然出现在科恩近前。 “你是谁？” “我是他的长兄，你们为什么无端抓人？”这名自称是法耶尔兄长的人伸开双臂挡在科恩近前。 “我们有足够的理由怀疑他参与了几天前在‘阳光地带’广场的恐怖袭击，现在要带他回去协助调查，请别妨碍我们执行公务。” 科恩说完伸手一推面前这人的手臂，带着身后的队员就要向外闯。 “我们不信，你们不能没有证据的随便抓人，你们不能将他带走。”这名男子绕道科恩近前又将去路拦死。 预感到事态严重的科恩，一下将法耶尔的这名兄长推离自己的近前。 “退后！” 一边说着，科恩一边举枪对准了对方。 “让你身边的这些人都退后，不要影响我们正常的执行公务，退后！” 科恩一边说着，一边挥手驱赶身边的这些人，但他的这个举动更加激怒了现场的这些人，一片指责、谩骂之声不绝于耳，间或还有一些东西朝他们头上扔来。 “都住手！不要乱来。” 眼看事态就要失控，科恩正准备再次鸣枪警告，上面一声低沉的喝喊止住了下人群的无序喧闹。 老哈维出现在了二层中间的一处硕大的主窗近前，表情平静地看着下面的这些人。 看到老哈维出来，这里的所有穆斯林居民都立即终止了喧哗，垂首侍立在一旁，等待着老哈维的指令。 “老大，你让大家先退到后面去，不要惹恼了这些没有教养的人，更不要给他们以无端施暴的借口。”老哈维根本没有看科恩这些特情处的人员和国民警卫队的士兵，对着自己的儿子吩咐道。 随着老哈维的话语，聚集在特情队员近前的这些穆斯林年轻人渐渐地退到了一边，但前面的通道依然被阻挡着。 科恩知道老哈维德高望重，从内心来讲他对老哈维还是很尊重的，见老哈维阻止住了刚才的骚乱，科恩也就把手里的武器重新放了回去。 “感谢您的理解，我们可以走了吗？”虽然老哈维的话语并不中听，但科恩还是表达了自己的感激之情。 “请问，他犯了什么罪？”老哈维并没有响应科恩的感激之语，而是低垂着双眼沉声问道，言语中透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威慑力。 科恩久经战阵，并没有被老哈维的气势所吓倒，而是冷笑一声，之后高声答道： “我们有足够理由怀疑他参与了不久之前的那次恐怖袭击事件，现在我们要将他带回去协助我们的调查。” “你们有什么具体证据吗？”老哈维依旧语气平和，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这就是证据。” 科恩就算是脾气再好，也被老哈维的傲慢态度给激怒了，他伸手从另一名队员手里拿起那把ak47，又拿过那部手提电话。 “这就是我们从法耶尔的房间里收缴出来的，我想这个东西不应该出现在您的家族成员的手里吧？再有就是这部电话，如果我把这部电话的通信记录告诉你，告诉你法耶尔一直在和什么人联系、来往，您恐怕就不会这么镇定了吧，我敢肯定通话记录里会有许多我们大家都熟知的人的姓名，如果把这份名单公布出来，恐怕对您不是什么光彩的一件事情吧？” 科恩的这几句连蒙带唬的话语真的将老哈维质问住了，他最为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以至于老哈维一时竟无言以对。 “你们骗人！你们这是在泼污水！再给我们家族栽赃！” 随着法耶尔的兄长的质问，跟在他身边的那些穆斯林又骚动起来，呼喊着让特情队放人。 “老大，放他们离开这里，我一刻也不想再见到他们。”老哈维在上面命令道。 “父亲！这……” 法耶尔的兄长还想再说些什么，上面陡然传来老哈维的一声暴喝： “放他们走！让他们迅速从我的眼前消失。” 老哈维说完，就将自己的身躯转回到了里面，再也不看下面这些人了。 下面的所有人都被惊呆了，那些聚集在前面、封堵住出去道路的那些穆斯林青年，不自觉得往两边一闪，特情队员和国民卫队面前顿时被腾出了一条通道。 科恩见状不敢怠慢，挥手叫自己身边的特情人员赶紧把法耶尔带离此地，几名特情队员架着法耶尔上了一辆警用装甲车，迅速驶离了这个动荡之地。 “谢谢您的支持，您放心，我们不会为难他的，我们走！” 科恩说完，对着身边剩下的几个人一挥手，这些人跳上一辆车，迅速朝界外驶去。 科恩没有看到的是，在老哈维转身的瞬间，两行老泪从老哈维的眼角里流了出来。 第十一章 非常规（1）审问 有了来哈维的指令，科恩一行人还算顺利地带着法耶尔快速离开了这一片穆斯林的聚集区，但他们也没有赶回特情局，而是直接来到了位于附近的一个军营里，这里早已安排妥当，划出的一片区域作为他们休息和临时关押犯人的地方，并且这地方还有另一套人马守候在这里，这些人就是专门负责审讯疑犯和梳理情报、并制定下一步行动计划的人员。 早已赶到这里并一直守候在此的特情局长哈利维一直在关注着前方传来的最新消息，当看到科恩一行人顺利的押解着疑犯归来的时候，特情局长知道这一次的行动第一步还算是顺利。 被带到这里的法耶尔在到达的第一时间就被等在这里的情报官里奥和审问专家带走了，特请局长来到科恩与马丁的近前，大致询问了一下行动的过程，之后三个人就一同朝着那间事先就已准备好的审问房间走去。 法耶尔在房间里被乐子在第一时间里控制住的时候，他心里就彻底的绝望了，谁都知道以国情报机关那丰富的审问手段与技巧，被人架着往里走的时候，法耶尔的双腿开始不由自主的打颤。 早已在此等候的情报官里奥和审问专家在法耶尔被带到审讯室投放到特制座椅里之后，马上就直接切入正题，因为他们知道，即使消息封锁的再严密，恐怖分子也会很快的获悉这边的最新变故，因此如何在短时间内撬开法耶尔的嘴，是找到阿曼-伊达斯的最为重要的一环。 里奥进来后也没多余的话，拿出了一沓照片摔在了法耶尔的眼前。 “法耶尔，对这些照片上的这几个人你大概不会太陌生吧，这里面有两个人在‘阳光地带’广场制造了耸人听闻的爆炸案，而在同一天、同一个时段，另一个人来的了你现在的居所，全程目睹了这次袭击的过程，并且将这个过程录了下来，传播到世界，法耶尔，我说的没错吧？” 已经坐到被审者位置的法耶尔此时反到平静了许多，在面对两名以国的调查人员的询问的时候，他的心底深处甚至产生了一股自豪之感，他知道自己现在也是在为真理而战，也是圣战中的一员了，想到此，法耶尔的嘴角甚至微微的露出了一丝冷笑。 “看来你并不否认你参与了这次行动，并且你还为之感到自豪、荣耀，是不是？” 情报官里奥走到法耶尔的近前，俯身注视着对方的面孔，法耶尔本能地躲避开了对方那咄咄逼人的目光。 “但你想过他们的感受吗！” 里奥突然提高自己的音调，随之‘啪’的一下将十几张照片拍在了法耶尔面前的桌台上面。 “现在，我更想知道你看到这些画面时的感受，你睁眼看看他们，这里有儿童、有老人还有女人，他们这些人，都是因为你们袭击而到现在还一直躺在医院里、在与死神抗争着，这里面还有许多人永远的离开了你我所处的这个鲜活的世界、离开了他们的亲人，法耶尔，你告诉我，这是你们天天诵读的那本古老经典里教你们做的事吗？” 看着一张张惨烈的照片，法耶尔真的有些被在那天所拍摄到的场景震慑住了，他毕竟还很年轻，抬头看着眼前这张因激动而涨红的脸，法耶尔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法耶尔，我们知道，在很多问题上我们的认知不尽相同，有些甚至是南辕北辙，但这并不能成为你们制造恐怖事件的借口，无论从哪一个角度来讲，滥杀无辜都是令人不齿的行为，我想，从小就聆听你父亲教诲的你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吧？” 与刚才那名脾气暴躁的情报官相比，眼前过来的这个人态度明显的好多了。 “我们是站在正义的一方，真主会保佑我们的，让我们把你们这些侵略者赶出我们的领土，为了这一目标，我们甘愿付出我们的生命。” 法耶尔稳定了一下心神，抑制住了刚才那短暂的慌乱，抬头挑衅地看着眼前的这名审问者。 但法耶尔刚才眼角里的那一丝恐慌与无措却没能逃过这名审判专家的眼光，他的那一丝恐慌正是来自于刚才那名情报官里奥在提及他父亲的时候，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这为这名审判专家带来了突破法耶尔心理防线的机会。 “你可以说你是站在正义的一方，立场的不同让我们彼此看问题的角度自然大相径庭，但这一次针对平民的袭击却一定要有人为此负责，并为此受到法律的审判，这不是勇敢者的行为，这是懦夫的选择，我想在这一点上，你们穆斯林兄弟里有很多人都会与我持相同的认知，包括你的父亲。” 那种慌乱再一次从法耶尔的眼中流露了出来，他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嘴里的口水。 “你们这些入侵者将我们的人从他们世代居住的土地上赶了出来，让他们无家可归、四处飘荡，你们还在我们的土地上建起了你们的定居点，在你们歌舞升平、阖家欢乐的时候，那些被你们赶出家园的人正在痛苦中煎熬，他们没有食物、没有工作、没有医疗保障，你们想过那些人的感受吗？” 法耶尔在极力地巩固着自己的心里防线，他在极力地回避着眼前看到的那些血腥恐怖的照片。 “法耶尔，我要提醒你的是，争取自己的权利与制造恐怖袭击是两个概念，无论你在什么地方，以针对平民为目标所发动的袭击都是不允许的，看看这些被你们那愚蠢、令人不齿的行为所伤害的老人、儿童，你的心里就没有一点悔意吗？你的父亲会支持你这样做么？” “不要牵扯到我的父亲，我对我自己的行为负责，和我的家人没有任何关系。”法耶尔的声音渐现低落。 “有没有关系不是你来做判断，为恐怖分子提供拍摄地点那里，就这一点，那里的所有人就都是我们怀疑的对象，这里面自然包含你的父亲，我很难想象，如果没有你父亲的暗中支持，阿曼-伊达斯会如此的来去自由。” 审问官穷追不舍。 “告诉你，我的父亲和我的家人对这件事毫不知情，这是我一个人的行为。” “那你现在就告诉我，来到你家的那个屠夫阿曼-伊达斯他现在在哪？” 审问官一声暴喝让法耶尔不由得浑身一个激灵。 “我没时间和你在这里兜圈子，如果你想将你的家人从这件事里解脱出去，那就告诉我实情，告诉我我想知道的那些，还是那句话，必须有人为此事负责，如果我们找不到阿曼-伊达斯，也许你的父亲就是我们一个不错的选择，起码有他在我们的手里，我们就可以应付一下上级长官和各方舆论的压力，这多少也能给我们一些喘息之机。” 这已是明显的威胁、恐吓之语。 “你们没权利那么做！” “我有权利这么做！”审问官又是一声喝喊。 “告诉你法耶尔，我有权利这么做，你现在别跟我说什么道义、准则之类的屁话，对付这些滥杀无辜的恐怖分子，我的任务就是尽快将他们捉拿归案，将他们绳之以法，只有这样，才能避免更多的人受到进一步的伤害，我这里是特情局，不是什么道德规范评估机构，在这里我们所接手的案件，就是要特事特办。” 审问官说完起身，对着一边的情报官里奥一使眼色，多年的默契让情报官里奥马上就明白了审问官的下一步安排。 “怎么样？法耶尔，你想清楚了吗？我们有很多的方法可以让你开口，只是现在我们并不想那么做，我想你的后半生也不想在监狱里度过吧？更不愿意搭上你的家族和你亲的声誉来为一个杀人犯作掩护吧，退一万步来讲，即使现在我们得不到你的任何帮助，我们迟早也会将阿曼捉拿归案，而那样做的结果，将是你们家族和你父亲的被唾弃，以及那间这辈子你都别想再走出去的阴暗房间，这一点你务必要相信我。” “你们这群杀人犯，懦夫！呸！” 法耶尔对着站在近前的审问官狠狠地啐了一口。 审问官并没有在意法耶尔的举动，甚至都没有看一眼自己身上的污物。 “法耶尔，这解决不了问题，告诉我，阿曼-伊达斯他在那？” “我不会告诉你的，你们这些入侵者、败类、异教徒！” 法耶尔在极力坚守着自己内心的那道防线，他的胸膛在剧烈地起伏着，粗重的气息直喷近前审问官的面门。 审问官就这样俯视着法耶尔，渐渐地，审问官脸上那一丝幽暗的笑容慢慢退去，代之而来的是一脸冰霜，一股杀气从他的眼角蔓延开来。 “你在消耗掉我的耐心，也在消耗着我的涵养，里奥，通知特情处，迅速返回法耶尔的家中，将那个老哈维给我带到这来，同时昭告聚集在那里的民众，就说老哈维是这次恐怖袭击的重要疑犯，带回接受调查。” 里奥闻听此言合上自己手里的案卷，起身就要往外走。 第十一章 非常规（2）发现目标 “你们不能这么做！你们这群强盗！” 面对以国审问人员那明显的威胁、恐吓之语，被绑缚在椅子上的法耶尔用力挣扎着、叫骂着。 审问官丝毫不为所动，紧盯着法耶尔继续说道： “同时通知电视台以及所有的媒体记者，让他们全程跟踪记录下来，老哈维涉嫌协助恐怖分子，制造了广场爆炸案，现在需要接受调查，我倒要看看，一个享有很高声誉的家族，一个被奉为可以启迪众人智慧的智者，是如何因为资助恐怖活动而受到万民唾弃的，法耶尔，我告诉你，笼罩在你们家族头上几百年的那令人敬仰的光环，将因为你的愚蠢而烟消云散。” 说完，审问官也站起身来，随着情报官的身后就要往外走。 “你们这些畜生、强盗，你们没有权利这样做！”法耶尔声音嘶哑，无助地哀嚎道。 已近快走到门口的审问官停住了脚步，扭回身对着绝望的法耶尔轻蔑地说道：“我告诉过你我有这个权利，并且一会儿我就会让你见识到我的诺言，我现在已经有点等不及了，我在想象着这样一位德高望重的思想者，在众人面前、在摄像机面前，被带上警车的样子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状况。” 审问官说完迈步向外走去，当他的双腿就要离开这间审讯室的大门之前，屋里面传来一声低鸣的哀求。 “不要！我答应你们，我告诉你们我知道的一切，请不要伤害我的父亲！” 法耶尔无助的哭声从屋里传来，审讯官和情报官里奥露出了一丝笑容。 从法耶尔那里得到的电话让特情处的侦缉范围大大地缩小了，技术人员迅速调出了那个电话号码的所有通讯记录，巧的是，那个电话的最后一次通话时间就是在数个小时之前，几番比对、定位之后，技术人员迅速锁定了电话大致位置，特情处人员以及情报机关的人员立刻集结，前往被锁定的那个街区实施抓捕。 “弟兄们，这一次我们要去抓一条大鱼，这一次和抓捕法耶尔不一样，这一次我们要做好战斗准备，那里环境复杂，人员成分不明，抓捕成功之后我们要迅速撤离。” 指着根据通话位置所圈定出来的那一片区域的街区地图，科恩在详细的布置着。 “在我们抵达那个位置并全部部署到位之前，先遣人员要预先进入到这三个指定位置，现在我们的情报人员已经前往了那里，正在根据我的搜集到的各种信息进行详细排查，一旦找到阿曼等人的具体位置，我们要迅速突击到位，不给对方反应的时间，大家都听清楚了没有？” 深感责任重大的特情队员们庄重地点了点头。 没有丝毫停歇，布置停当之后随即出发，当特情组的队员们抵达预定区域之后，已经是黄昏时分了，抵达这里之后他们才发现，这里的实际状况比他们想象的要复杂的多得多。 通过通讯信号定位出来的这一片区域，虽然处在以方控制的范围之内，但居住在这里的却都是有多少代的历史的穆斯林，这里紧邻以方设置的隔离区域，从四处被驱赶到此的巴方难民散也都乱地聚集在这里，流落至此的这些人绝大部分都没有固定居所，只是见缝插针地搭建一些临时的简易棚户，这些棚户以这里原有的一条街道为中心，成一个不规则的放射状态向四下伸展开来，混乱状况可想而知。 “发现目标！位置b区二号位置。” 情报官里奥在拿到法耶尔说出的那个神秘电话号码，并且确定了它的大致位置以后，就带着他手下的人化妆改扮潜入到了这片贫民街区。 这里虽然很乱，但整体面积却也并不太大，在这里查找那些身份特殊的人也是相对简单，因为在这个地方可以携带那些贵重物品的人实在是有限，没多久，里奥和事先就已经埋伏在这里的特工们，发现了那辆曾经在案发当天出现过的那辆汽车，现在它就停在一座老旧的三层住宅附近，这位置正是这一片区域的中心地带，一条肮脏凌乱的街道从这座住宅前，穿过密布两侧的各式各样破败建筑延伸到远方。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惊扰到了正在里面做祷告的厄梅尔，他内心的这份安静与安宁被打乱了，厄梅尔极力地稳定住自己的心神，诵念完最后的祷告词，向着他们心目中的那块圣地行礼。 电话铃声依旧在那边倔强地在响着，这铃声让厄梅尔心烦意乱，他起身循着声音来到了另一个房间，在楼梯口厄梅尔看到了自己的妻子和他们的一双儿女，此时这三个人正在用略带惊恐的眼神看着他。 厄梅尔对着自己那只有五岁的小女儿微微笑了一下，又摸了摸大几岁的儿子的头顶。 “没事，你带他们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吧，不用担心。” 仿佛已经成了惯例，每当这部电话响起来的时候，多半都会给他们的生活带来些许变化，但看着自己丈夫那平静的表情，女人微微一笑，带着两个孩子朝楼下走去。 “什么事？” 接起电话的厄梅尔有些不耐烦，虽然他知道能打通这部电话的都是一些重要人物和重要的事，但很少有人会在祈祷的时间里打电话，因此接起电话的厄梅尔语气里带有明显的不快。 “你们赶紧做好转移的准备，今天午后，老哈维那里去了一大批的特情人员，据说法耶尔也被带走了，我也是寺院里做完晡礼之后，无意间听到一些人在议论，我怕消息不准确，下午又特意去那里看了一下，但那里已经戒严了，出入都受到了严格的控制，据可靠消息，法耶尔已经被带走了。”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厄梅尔刚才的不耐烦早就烟消云散了，代之而来的是一股危险降临的直觉与恐慌。 午后到现在，已经过了几个小时的时间，厄梅尔知道这几个小时对以国情报部门来讲是可以做出很多事的，因此他在刚刚听明白对方所诉说的情况的时候，就开始向楼下奔去。 “赶紧收拾一下，带着孩子离开这里，快！” 挂断电话的同时，厄梅尔向着刚刚安顿好孩子的妻子喝喊道，同时他又快速地拨通了另一个号码，此时他的思维异常清晰，他在采取补救措施。 “阿里，赶紧做好准备护送导师走暗道到那边去，我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赶过去，如果不行的话就只有靠你自己了，保重，我的兄弟。” 在他讲话的时候，厄梅尔的妻子和孩子已经聚集到他的身边了，看着小女儿因害怕而流出的眼泪，却又强忍着不敢发出声的神态，厄梅尔的心里突然泛起一阵的愧疚，但现在容不得他多想，他要尽快离开这里。 一直守在外面的几名武装警护人员这时候也都做好了准备，看到厄梅尔和家人从里面出来，他们迅速将厄梅尔的妻子、孩子安置到一辆越野车上，而厄梅尔则向停在一边的另一辆车走去。 对面的来人让厄梅尔感觉到了危险在逼近，他紧走几步打开了车门，拽出了里面的ak47。 “站住！把手放在头上别动！” 刚刚给科恩的行动小队发出命令，情报官里奥就看见几名携带武器的武装人员从那幢建筑里奔跑了出来，并且里面还夹杂着女人和孩子，对聚在这里面绝大部分面孔都了然于心的里奥一下就认出了那是厄梅尔的妻子和孩子，之后里奥就看到了紧随其后的厄梅尔的身影。 对方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这也难怪，几个小时前的行动难免不走漏出一些风声，现在还能察觉到厄梅尔的踪迹已经实属难得，要知道之前的几次行动都是在最后一刻让厄梅尔护卫着阿曼逃脱掉了，但愿这一次不再发生意外。 虽然看到了厄梅尔的身影让里奥稍微宽心，但没有看到阿曼的身影又让里奥惴惴不安，难道他们不在一起？ 已经无法马上弄清这些疑问了，看到厄梅尔的家眷已经坐到了车里，而厄梅尔也开始向前边的那辆车走来，里奥知道自己要在科恩的支援还未到位的情况下提前采取行动了。 因为这时候，在与厄梅尔的对视中，里奥已经从厄梅尔的眼神里读出，对方已经发觉了他们的存在。 “站住！把手举过头顶！我们是特情处的，命令你们下车接受检查！” 仓促之间，里奥与几名化妆的情报人员一起举起枪亮明了自己的身份，从两面缓慢地围拢上去。 里奥的话应刚落，厄梅尔猛地一下举起手中的ak47，对着他们就是一个连射，其他几名保镖也随即开火。 人员不占优势，武器更是处于绝对的劣势，对方的猛烈攻击一下就将里奥这些人逼到一边的建筑后面隐藏起来，仅有的几下还击也无济于事。 看着自己一时得手，厄梅尔赶紧就钻进了车里，其他人也都迅速发动车子，加大油门向着街外冲去。 还没等厄梅尔他们的车子提起速来，并不宽敞的街道两头各开过来两辆特勤车辆，迎头的一辆特情车几乎就顶到了厄梅尔的那辆车的近前才将车停住，紧接着从后边赶过来的特情车也直冲过来，将街道上厄梅尔的这两辆车死死卡住、动弹不得。 这些人已成瓮中之鳖。 第十一章 非常规（3）逼供 此时，被夹在街道中间、情知大势已去的的厄梅尔见势不妙，单手提枪一边对外射击一边指挥着人向处在后边的那辆车靠拢，但这些乌合之众怎可能是武装到了牙齿的以国特情队员的对手，只一个交锋，这些武装人员以及保镖就别被打的死的死伤的伤，厄梅尔本人也被打翻在地。 及时赶到此处的科恩与马丁迅速将这里的局面控制住，厄梅尔的肩膀被击伤，被几个特情人员迅速控制到一边，其他人则开始对那桩建筑进行逐屋的清剿。 出乎大家的预料，在这座建筑里除了找到一些用于制造爆炸物的简单装置和武器之外，再也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这让行动组的队员们极为郁闷，里奥与科恩这些人更是百思不得其解，从最近所获取到的所有信息可以判断出，厄梅尔几乎是与阿曼形影不离，难道这一次情况有变。 恼羞成怒的里奥一把将押在墙角的厄梅尔揪了起来，伸手扯下套在厄梅尔头顶上的头套，拎着对方的脖领逼问道： “告诉我，阿曼在哪！” 厄梅尔看了一眼面前的里奥，冷笑一声，猛地一用力，一头就撞向里奥的面门，这一下就让里奥的额角撕裂了一个口子，鲜血顿时流了下来。 厄梅尔的挑衅之举为他带来了一顿皮肉之苦，在科恩的拉扯下，里奥这才停止了发泄，退到一边让医护人员处理自己的伤口。 科恩围着厄梅尔缓慢地转动了一圈，之后开口问道： “小子，知道我是谁吗？我和他们不一样，我是军人，我的职责就是完成长官下达给我的指令，铲除你们这些危害国家和民众安全的人渣是我必须承担的职责与义务，而且我会不择手段、不计代价的去完成这一使命，现在，你告诉我，阿曼在哪？” 科恩冷眼看着面前的厄梅尔，处在相隔不远另一处房间的亦非和乐子，从科恩的动作和神态看出，一场风暴即将要爆发，他们俩现在看押着厄梅尔的妻子和两个孩子，此时，厄梅尔的女人紧紧地将两个孩子揽在怀中，惊恐的眼睛紧盯着那边的状况。 “呸！” 已被里奥打的顺着鼻子、嘴向外淌血的厄梅尔好不容易直起身来，看着面前的科恩狠狠地啐了一口。 科恩抹了一下溅到身上的几滴血迹，轻蔑的冷笑一声：“不说是吧，你想成为英雄，让人敬仰的英雄，那好，我成全你。” 科恩说着忽地一下将枪掏了出来，上膛对准了厄梅尔的面门。 “我再问你一遍，阿曼在哪！” 厄梅尔轻蔑的看了一眼面前的科恩，闭上了眼睛，他在等着对方开枪。 “来呀！把那女人和两个孩子给我带到这来！” 科恩没有开枪，而是对着另一边的亦非命令道，亦非有些诧异，有点怀疑自己听错了。 “想死，很简单，想成为英雄，我会成全你，但前提是你要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东西，刚才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我会不择手段地得到我想要的东西，把她们带过来！” 这一次没有听错，命令很清楚，亦非看了一眼乐子，乐子没有犹豫，架起两个孩子就往那个房间走去，那个女人一见，也马上哭叫着跟了过去。 “混蛋！你们这些畜生！她们是女人和孩子，这里没有她们的事！”被捆绑控制住的厄梅尔发疯般地挣扎了起来，脖子上的青筋都绷起老高。 “女人、孩子？他们对你很重要是不是？但对我来讲没感觉，我只记得广场上倒下的那些人里就有许多女人和孩子，她们招惹到你们了吗？你们为什么伤害她们？现在你知道不能伤害女人和孩子了，早些时候你们干什么去了？快告诉我，阿曼在哪？” 科恩面无表情，冷冷地继续逼问道。 “你休想威胁我，你不能……” “砰！” 没等厄梅尔把话说完，狭小的房间里猝然一声震耳枪声，紧接着离着科恩最近的女人一声惨叫跌倒在地，鲜血顿时从裤腿渗了出来，而两个孩子则被吓得彻底的大声哭嚎起来。 “混蛋、畜生，你们会下地狱的。”厄梅尔挣扎着跳骂道。 “没错，我就是畜生，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对付你们我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并且我也不介意这么做会下地狱，即便是到了地狱，我也会在那边追杀你们，直到将你们都铲除，现在，告诉我，阿曼在哪？” 这是一场心力的角逐，双方都在往死角里压迫着对方。 厄梅尔死盯着面前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战术手套的科恩，如果不是两边有人在用力地拉扯着他，他恐怕会立马冲上来撕咬科恩几口。 “阿曼在哪！” 见厄梅尔依旧是怒目而视，科恩转身一把就去抓躲在亦非身后那个大一点的小男孩。 “不要！” “不要！” 两个声音从两个不同的位置传递出来，一个是厄梅尔妻子发出的绝望的呼喊，另一个声音是科恩眼前的亦非发出的。 当科恩用枪射击厄梅尔妻子的时候，亦非就用眼光看向了一边的里奥和站在外面的马丁，但这些人都没对他的示意做出任何一丝的回应，亦非无奈，只得静观事态的发展，但现在科恩又来抓孩子来要挟厄梅尔，其他人依旧是无动于衷，正在看护着孩子的亦非不得不说话了。 “科恩队长，你不能……” “你给我滚开！” 没等亦非说完，科恩对着亦非一声断喝，同时用枪对准了亦非，亦非也下意识的握住了自己的枪柄。 “今天谁也别想阻止我，闪开！” 两人对视的一刹那间，亦非从科恩的眼神里仿佛读出了些什么，但他依旧挡在科恩和孩子的中间。 “科恩队长，他们还都是孩子，我们不能……” ‘砰’的一声又是一声枪响，子弹顺着亦非的脸边不远处飞了过去，打在了亦非身后的墙面上。 “你们几个，把他给我拖走！” 伴随着科恩的命令，从外面跳过来几个特勤队员，左右一架将亦非拖出了这个房间。 科恩上前一把扯过那个已经被吓傻了的小男孩，经他拽到了厄梅尔的眼前。 “你不是心肠硬吗？你不是想成英雄吗？那好，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踩着你的亲人、孩子的鲜血成为英雄的，我就给你十秒钟的时间，十秒钟之后我要是还拿不到我想要的答案，那他将是你今天的第一个祭品，告诉我，阿曼在哪！” “1、2、3……” “混蛋、畜生！” 厄梅尔在挣扎着，孩子的母亲挣扎着也要过来，但被旁边的人限制住了。 “4、5、6……” 这种状态下的倒计时产生出来的效果是压迫性的，是令人窒息、绝望的。 “7、8……” 科恩掏出手枪，扳开机头对准了孩子的太阳穴， 这一切就在厄梅尔的眼前展现着。 “9……” 屋里此时已经是哭喊一片，科恩的食指紧扣住了扳机。 “不要！我答应你们！不要！” 厄梅尔绝望的低下了头，伴随着他的这声哀鸣，整个人也瘫软在地上。 科恩一把搂过小男孩，将他送到仍旧呆在屋里的乐子手里：“快！将这些人都带出去！” 人的这一道心理防线一旦突破，剩下的事就好办多了，没再费什么周折，厄梅尔就答应带他们去找阿曼藏身的地点。 “你们几个不用去了，将这里清理一下，随后带着她们返回基地，我们去抓阿曼。” 从里面出来的科恩对着站在门外的亦非说道，同时意味深长地拍了一下亦非的肩膀，亦非用力地耸了一下肩头，扭转身不去看科恩。 科恩并没有在意亦非所表现出来的不友好的举动，对跟在身后押着厄梅尔的几个人说道： “我们几个上第一辆车领路，后面的人迅速跟上，快！” 被几个人强摁着就要往车里塞的厄梅尔用力地挣扎着转过头来，对着正要被带到另一辆车上的女人和孩子喊道：“看好我们的孩子，一定让他们记住今天的耻辱！……” 厄梅尔还想说什么，他身后的几名战士一用力，就将他装进了汽车里面，随后这几辆特情车队一阵轰鸣，瞬间就驶出了这一片区域。 刚刚还是一片忙乱的街头此时变得清静了许多，十几名协助这次行动的国防军士兵在驱赶着远处探头探脑观望这里动静一些居民、小孩。 这里的居民很多都是从各地流浪汇集到此的，打砸、凶杀事件层出不穷，以国军警发动的突击缉捕行动也时有发生，因此居住在这一带的居民对这种突击行动也大都习以为常了，而且捉拿那些凶恶之徒也确实让这里的治安渐好，不管居住在什么地方，作为一名普通的老百姓，他们都希望过上一个安稳的日子，尽管这种日子也许并不舒适。 随着远处士兵的驱赶，街道恢复了宁静，这些士兵登上了自己的步兵车，等着亦非他们这里收拾好后一同出发。 就在此时，没有人注意到，距离他们几十米之外的一处破旧的临街的平房小门，悄悄地打开了一道缝隙，一双眼睛在窥探着这里的一切。 第十二章 丢车保帅（1）警情突变 被肯恩击伤的那个女人的腿伤并不严重，科恩的射击手法很精准，子弹只是从大腿表皮深处一点点穿了过去，那里的脂肪厚，不会造成严重的伤害，乐子从屋里找出了一条长丝巾交给女人，女人自己将腿伤包扎好，而后抬起头来，看似漫无目的地四下看了一眼。 女人看到了那处悄然开启了一条缝隙的小门。 与亦非和乐子一同留下来的另一名中士这时也从屋里出来了，他的怀里抱着一大盒子从屋里收缴出来的物证放到了特情车的后备箱里，顺势自己也跳了上去，之后他对着远处的国防军的步兵车一挥手，步兵车随即启动向街外驶去，坐在他们这辆车里的另一名特情队员同时发动了汽车，尾随着步兵车准备驶离这里。 刚刚启动没开出几米的距离，特情车上的女人突然狂乱的叫嚷起来，用焦急的话语对着亦非这四个人急急地叙述着什么，那名特情队员闻言将车又停下了车，亦非和乐子也听清楚了这个女人说的大致内容，她讲的是她的小女儿有哮喘病，需要带上喷雾药剂，因为刚才的混乱，治疗哮喘的喷雾药剂没能带下来。 刚刚上来的那名中士有些不耐烦，却又不得不从车上跳了下去，女人也随之下了车，看着前方不远处的那辆军车也停了下来，仿佛是在询问他们有什么问题，中士向他们挥挥手，示意这里面没问题，让他们先走，军车见状这才又开始向前驶去，随后中士和留在车里亦非三人简单交代了几句，之后他带着那个女人向这幢三层建筑里走去。 “喂！哥们！还郁闷着了？” 看到亦非从屋里出来之后情绪就不高，乐子拍了一下亦非的肩膀安慰道。 “我真搞不懂，科恩这么做和那些罪犯有什么区别？这分明是恐吓，退一万步讲，也许特殊情况下要特殊对待，但那是三个手无寸铁的女人和孩子，科恩竟能当着孩子们的面，恐吓、威胁并且开枪伤害了他们的母亲，尤其是让我无法接受的是，那竟能用枪指着孩子的头顶，拿孩子的生命当筹码来威胁嫌疑人，这和恐怖分子有什么区别？就为了获取所谓的有价值的情报？难道就不可以换个方式？” 亦非在发泄着自己的不满与不解，同时将自己的突击步枪掷狠狠地到了一边。 “亦非，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是你的坚定支持者，但这一次，我不得不说，你错了，我不是说你的这些想法错了，而是说你对科恩队长的认知错了，这种逼供状况的产生，会让所有人都觉得不舒服，但这样做会大大缩短危机再次发生的可能，可以让我们在敌人逃脱或再次发动袭击之前找到并抓获他们，这样就会避免许许多多更大的不幸的发生，同时挽救更多的无辜者被伤害，我想科恩队长这么做，是有许多的教训在里面，无数次的教训让他们的心变冷了、变硬了。” “其实我也知道他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而且他也给了我一些暗示，我知道他多半是在演戏，并不会真正的去伤害那个孩子，仅仅为的就是……” “砰！” 耳边猝然一声枪响，从刚才中士与那个女人一同走进去的那幢楼的顶层传来，这枪声在刚刚恢复了平静的夜晚里显得是那么的突兀，那么的让人心里恐慌、害怕。 “有情况！” 乐子说完就率先从车上跳了下来，端着枪开始向那幢建筑靠了过去。 “通知科恩队长，就说这里有情况，正在排查！” 别看亦非心里对刚才的事耿耿于怀，但他的头脑还是异常的清醒，他在叮嘱完坐在驾驶位置上的那名特情队员之后，又指了指现在依旧留在车上的两个孩子，得到那名战士肯定的答复后，亦非抄起枪尾随着乐子身后来到了这幢楼的里面。 经过刚才的一番折腾，本来就没几盏灯照亮的楼里面，现在仅剩下顶层还有一盏灯在那里忽明忽暗的闪烁着，不定的光线顺着大小不一的缝隙时断时续地传递下来，这让整座建筑显得更加的诡异、恐怖。 刚才的枪声发生在楼上，亦非和乐子此时也没时间逐屋排查，他们只尽可能地排查掉他们前往楼上的过程中，途径的身前左右的几个房间，这样做也仅仅是为了不被别人抄了后路。 在快速搜索行进中，两个人小心翼翼地来到了三楼。 这座建筑是一个方形建筑，一个不大的回廊将这一层的几间房屋串联了起来，处于楼梯口附近的两处房屋没什么意外，一些日常用的东西散落在了地上。 亦非二人排查完这里以后，又开始朝着走廊的尽头那两处房屋走去。 在排查到最后一间房间的时候，他们察觉到了异常，因为从门口的走廊地面上，他们看到了一些喷溅出的血迹。 这里就是最初厄梅尔做礼拜的地方，屋里的陈设虽然比较破旧，但相对来说还算是比较整洁的，厄梅尔之前做礼拜铺在地上的毯子还没来得及收拾，依旧平摊在那里，其他的一些地方被刚才的搜查弄乱了，一些东西掉在了地上。 而在那摊在地上的毯子上，那名中士仰面倒在了毯子上面，乐子一见迅速冲了进去，将这里明里暗里地方又都细致地搜索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危险了之后，乐子这才上前将倒在地上的那名中士抬了起来。 那名中士被击中了头部，已经身亡，而在屋里没有见到那个女人的踪影。 恰在此时，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异响，同时还夹杂着一些凌乱的脚步声和一些人的急促低语，紧接着又是几声枪响，这枪声让亦非突生一股极强不祥之感，他对着乐子一摆手，乐子会意，放下那名中士的尸体起身和亦非迅速向下面搜索过去。 还没等他们下到一楼，外面街道上就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阵加速驶离这里的声音。 迅速冲到一楼的两人同时察觉到了异样，原本仅有少数几样家具摆放在那里的大厅一角，地面上豁然出现了一个不大的洞口。 刚才的缉拿行动本已经将这里的所有房间都仔细地排查了一遍，从外面走进这幢建筑，首先进入的就是这个大厅，通过这个大厅之后才可以来到上面的房间，因此这里是连接里外的一个必经之路。 大厅里很空旷，只有几张破旧的桌椅毫无秩序的随意摆放在那里，站在房间的一隅就可以窥遍屋里的全貌，但这正是这种表面上的一览无余，让人们忽视了对它的仔细检查。 两个人配合默契，乐子在第一时间向门口冲去，而亦非则快速向那个洞口靠近，在快要接近到洞口的时候，亦非拾起地上的一个小木凳向着洞口里扔了过去，一阵滚落之声之后一切有悄无声息，亦非来到洞口近前，接、借着手电发出的光亮，洞里的景象大致展现在他的眼前。 一条狭窄的楼梯通到最里面，下行没几阶台阶就看清了这里的全貌，这个空间并不大，一张单人小床摆放在一边，紧挨着小床的是一张不大的方桌和一个简易的凳子，桌上摊放着几本书籍、经典，此外再无任何其他的东西。 “亦非！” 刚一回到上面的亦非就听到乐子在外面的疾呼，亦非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街上，街上的场景印证了亦非在楼上的不祥预感。 留在外面看护那两名孩子的特情人员已被打倒在地，他的身上几处负伤，但好在防弹衣护住了大部分致命位置，乐子将他拖到了路边，找了个物件让这名特情人员倚好，正给他做紧急救护，而那两个孩子以及他们他辆特请车已都不见了踪影，仅仅从远处的街道尽头传来那机器的轰鸣之声。 “快！阿曼逃了，快追！” 强忍伤痛的士兵传递给亦非和乐子的讯息，不亚于一个晴天霹雳。 这让亦非和乐子瞬间明白了，之前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是厄梅尔亲自导演的一场典型的苦肉之计。 绝对不要低估这些袭击者的智商以及他们为圣战牺牲的决心。 厄梅尔在听到老城里的眼线传递回来的消息之后，刹那间他就知道了自己的这个电话号码暴露了，并且极有可能已被以国情报部门监听了，在他还在通话的时候，厄梅尔就启动的之前与阿曼及另一名阿曼的助手早已事先商议好的应急预案。 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是中国传统的处事、修身的哲理、境界，而这种境界对这些同样有着丰厚的古老文化遗存与传承的民族，同样有着他们自己的深刻认知和感受，隐没在鱼龙混杂的市井之地对他们来讲就是最为安全的。 厄梅尔打给另一个助手的电话纯粹是为了给以方监听的人员听的，不出他的所料，以方人员顺利地接收到了这些信息，并马上传递给了开始实施攻击的科恩一行。 但厄梅尔的这个电话的真意并不是让那名助手马上协同阿曼一起逃走，通话的目的仅仅是为了给对方发出警示，厄梅尔真正要表达的就是告诉对方，自己这里暴露了，让对方做好应急处置。 没有人比厄梅尔更加清楚，阿曼-伊达斯根本就不曾离开过这里，他一直是与厄梅尔一起住在这幢临街的三层建筑屋里。 第十二章 丢车保帅（2）夺路狂奔 科恩他们发动攻击的这片区域，是一处有着多年历史的老旧街区，其间还经历过无数次的战乱，一些房屋看起来摇摇欲坠，人员的频繁更迭让住在这里的人们彼此并不熟悉，更谈不上亲近，。 而厄梅尔及其家人、卫队所居住的这幢建筑，给外面的感觉更像是一个大家族混杂居住的地方，平时进出往来的人员也挺多，而且还他们将临街的一处房间打开，白天经营着一些日用杂货，这就尤为让这里显得热闹、嘈杂，只是居住在这里的人和这些做买做卖的人，大多都是跟随厄梅尔多年的卫士保镖。 白天本就很混乱的街道再加上这里的人来人往，为厄梅尔提供了很好的掩护，同时也为阿曼-伊达斯的出行提供了极大的便利条件，白天混在往来这里的人群里，阿曼可以很随意、自然地往返于隔离区周边各个地区，招募和训练那些新加入进来的激进人士，策划和指挥每一个有针对性的袭击行动。 袭击过后的这些天阿曼一直躲藏在这座建筑里的这个密室里，几乎从没离开过那个狭小的空间，原本打算袭击过后就撤出以方的控制区域，但没想到以方的行动迅速，袭击一发生就将全城戒严，两方之间的隔离地带尤为盘查的严密，这让阿曼与厄梅尔事先谋划的袭击成功之后迅速脱离险地的计划落空。 原本阿曼与厄梅尔计划袭击成功之后立即从暗道逃回巴方控制区域，可当他们赶到预定地点之后才发现，原先那几条通往对面的几条地下秘密通道已被以方情报部门和军方所发觉并被摧毁，无奈之下，阿曼这些人又返回了这里，准备暂时避避风头，同时厄梅尔一边向四周派出更多的警戒人员，一边命人加紧打通另一条通往对面的暗道，一旦条件成熟他们就会迅速脱离这一险地。 只是还没等他们熬到那天，以方的情报部门就已察觉到了他们的踪迹。 所有的一切都是预先设计好的，厄梅尔在接到那边的眼线发出的报警电话之后，那一系列紧锣密鼓的动作，都是为了给躲藏在外面暗中监视的以方情报部门看的，为的就是造成一种仓皇逃窜的假象给外人看，如果以方不采取行动，那他厄梅尔就堂而皇之的带人逃走，那条新的暗道今天已经打通，按计划他们也该在这两天就撤离此地，让厄梅尔也没想到的是，以方的情报机关会这么快就查找到了法耶尔的这条线索，进而会找到他这里。 而另一队人马以及阿曼，则始终暗藏没动，他们就躲藏在这表面的纷乱下面，悄悄潜伏着看事态的进一步发展，而事态的发展和他们预想的竟惊人的一致。 厄梅尔的异常举动确实惊扰的了以方的情报人员，眼看这些人就要逃离此地，里奥不得已提前采取了行动，通过压迫式审讯，让厄梅尔答应了带他们去寻找阿曼的隐身地点。 厄梅尔的戏做足了，他成功地实施了调虎离山之计。 借着为孩子寻找治疗哮喘药剂的借口，厄梅尔的女人将那名中士成功带往了楼上，而她在下面车上的时候，已经将事先藏在孩子身上的武器拿到了手里，在楼上翻找药剂的时候，趁着那名中士的一个短暂疏忽，一枪击中了中士的头部，而后她快速地从另一通道来到了下面，而这时亦非和乐子在察觉到楼里的异常之后，刚刚突进到楼里进行排查。 能进入到这些极端组织内部的女人绝对不寻常，她们同样是一群狂热分子，同样为了自己的信仰甘愿奉献自己的一切，包括牺牲自己的生命和自己的亲人。 在女人打死那名中士的同时，远处的那个临街的低矮平房的小门打开了，四名年轻的穆斯林从里面鱼贯而出，朝着停在街上的这辆特情车缓慢走来。 “队长！队长！我们这里出现状况，有枪声从里面传来，亦非和乐子正在赶往里面查看，通报完毕。” 站在车下一边看护着两个孩子，一边用车载电台呼叫队长科恩的士兵，紧紧抓着手中的突击步枪，警觉地巡视着周围的一切。 士兵的话让已经驶出一大段距离的科恩有些疑惑，看着厄梅尔依旧在指引着车辆驶向那漆黑的远方，科恩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迅速查明情况！” “停车！” 科恩在给留在那里的士兵发出指令的同时，命令正在疾驶的车辆停了下来，而后返身一把抓住被两名特情人员夹在当中的厄梅尔的衣领吼道： “你到底想把我们带到哪里？你在和我耍花招！” 看着眼前科恩那因愤怒而有些扭曲的脸，厄梅尔心里感到了一种无法形容的快意，他不在选择与对方激烈的对抗，而是身心放松的大笑了起来。 这是一种对对方发自内心嘲笑。 已经没时间计较厄梅尔的笑容里蕴含的什么意义，科恩一边用手势指挥车辆掉头回返，一边抓起车载电话询问那边最新情况。 “楼里情况不明，亦非二人还没出来，等等，有不明身份的人在靠近，站住！……” 士兵的话音停留在这里，并未挂断的电话听筒里传来了清晰的枪声。 从受伤倒地士兵那里得到阿曼这些人已经劫车逃走的消息之后，刚才的在楼上亦非那突生而起的隐约预感顿时明晰起来，这是一个典型的灯下黑。 特情车的别劫持让亦非和乐子几乎同时看到了刚才厄梅尔这伙人用于逃跑所要乘坐的那辆白色越野汽车，两人同时奔了过去，钥匙还在车上，乐子一下跳到了驾驶位置，挂档给油，一脚油门踩到底，伴随着轮胎摩擦着地面发出的刺耳尖叫之声，车子一下就蹿了出去，向着那辆被劫走的特请车逃窜的方向急追过去。 被劫的特情车是与科恩他们前往的方向背道而驰，他们在朝着另一个方向疾驶，紧追着他们驶出这个难民聚居区的乐子、亦非二人，一出街口就看到了正在远处公路上狂奔的那辆特情车，两人一下就猜到了他们将要驶往的方向，那是另一处与巴方更为接近、情况更为复杂的难民聚居区，一旦他们成功地闯入到那片区域，那无异于泥牛入海，可以在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以方根本无力掌控那里的混乱状况，只得远远地将那一带圈禁起来，设上几个卡口来控制那里的人员往来，但这根本无济于事。 这一片是丘陵地带，几处难民居住点都沿着隔离带散落在这些丘陵之间，看着即将就要驶到环绕丘陵修建的简易公路最下方的那辆特请车，乐子知道指望自己手里的这辆破车是如何也追不上了这伙逃犯了，乐子一咬牙，对着身边的亦非一声招呼： “坐稳了！” 手随声动，乐子急打方向，这辆汽车‘蹭’的一下就窜出了路基，顺着山体的斜坡奔着那辆车行驶的方向，斜刺里就插了下去。 这一带的丘陵都是以碎石砂砾构成的，成型的高大植物很少，如果从远处望去，就像是一个个大腕倒扣在地上，显得光滑平整，但那是远看，真正走在那上面可远没有那种平滑的感觉，那上面最小的石头也有拳头般的大小，许多乱石都高出地面几十公分，在这上面开车，无意于是在玩命。 而乐子就是在这漆黑的夜里，在灯光照射的有限的可视距离里，在玩命地向下俯冲。 一次次的被颠起，一次次的与猝然出现在视野里的巨型石块擦身而过，好几次这辆破车都险些被颠翻，车身上的前后保险杠等等凡事碍事的地方都被颠、磕下来，甚至有一段时间机盖子也被颠起挡在了挡风玻璃近前，乐子只得探着身子驾车疾驶。 这种疯狂追击也让下面的正行驶在山路上的那伙人惊得目瞪口呆，黑夜中，他们几乎看不出来这辆车到底是开下来的还是失控自己滚下来的，眼看上面的这一团东西与他们行驶的线路越来越往一处汇集，一些人开始尖叫起来，开始胡乱的对着上面开枪，但这都无济于事，眼看再不采取措施他们驾驶的这辆车肯定会被上面飞下来的这辆车砸中被毁，开车的那名保镖大骂一声猛地一脚刹车，这辆特情车一下子就横在了路上。 这就叫‘……横的怕不要命的’，从上面疾驶飞下的这辆车，此时已完全不受控制了，疯了一般向下冲来，乐子仅能勉强的在轮胎接触地面的一刹那控制一下车子行驶的方向，很多时候则完全是任凭它自由落体般的坠落。 “跳！” 眼看这辆车就要与下面行驶的那辆车撞到一起了，早已做好准备的二人在车子冲向正常路面的一霎那、在车子腾空而起的瞬间，亦非和乐子同时跳出了车外，两人的身体在这一刻竟同跃起的车子一样在空中滑行。 但车是死的人是活的，亦非飞行的身体正从已经急停在路上的那辆特情车近前飞过，早就做出预判的亦非早在车里就已经将突击步枪携带好，手里代之而来的是那把杰里科手枪，在他的的身体飞行到特情车正前方的时候，亦非将手里杰里科弹匣里的所有子弹全都沿着车窗打在了前排正副驾驶位置的二人身上，尽管射出去的子弹准星大降，但仍然击毙了坐在驾驶位置的那名保镖。 第十二章 丢车保帅（3）仇恨循环 与这些亡命逃窜、慌不择路的极端分子相比，落地后连翻带滚亦非和乐子两人的遭遇也绝对好不了哪去，强大的惯性让这二人从这边的山坡直接飞到了另一边的路基之下，翻滚的身体被地表那些坚硬的石头咯的七荤八素，多亏了以国特警配发的这身顶级装备保护住了身体的绝大部分关键部位，不然这二人即便不被摔死也会落得个骨断筋折。 好不容易克服了强大的惯性稳住身形，已经蒙登转向的二人起身互相对望了一眼点点头，稍微活动了一下见并无大碍，就迅速抄起突击步枪重新又向现在已经处在他们上方公路上的那辆特情车冲去。 已经被刚才的那惊悚一幕吓傻了的这一车人，在看到下面二人重又站了起来的时候，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对方持枪向他们又逼近过来的时候，这才反应过来他们还要跑路，直到这时坐在副驾驶位置的那名保镖才发现刚才开车的那个人此刻已经生息皆无，侥幸躲过刚才那一劫的这名保镖赶紧将那一侧的车门打开，将那名死去的同党推下车去，他自己则顺势坐到了驾驶的位置上，调整了一下车的方向就要继续前行。 但就是这么短短的调整时间给了亦非、乐子足够的施展空间，两个人、两支枪不约而同地向着这名替换上来开车的保镖一起开火，一个急速点射就将这名保镖打成了筛子，已经挂档准备前行的车子一下就失去了控制，突然加重的油门让车子一下就窜到了路边，而后猛烈地撞上了一块高高凸起于地面的巨石上面，再也无法移动半分。 车子的一侧车门被打开了，借着车体的掩护，一名枪手率先跳出车外，对着即将跃上公路的亦非、乐子二人就是一通乱射，趁着这个短暂的空档，车里的人迅速都跳了出来，其中就包括那个女人和她的两个孩子，以及这次突击行动的首要目标阿曼-伊达斯。 仅剩的两名保镖不顾一切地保着阿曼向路基下面的山坡逃去，女人则拉扯着两个不大的孩子落在了后面，黑暗中，这一前一后的两拨人渐渐跑散了。 已经跃上公路的亦非和乐子迅速朝着阿曼和那两名保镖逃窜的方向追去，年岁稍大的阿曼毕竟比不了年轻人的速度，没走多远就被后面的亦非、乐子二人撵上了他们。 “站住！停止抵抗！” 从两侧不同方向包抄过去的乐子、亦非对着正在逃窜的三人发出了严厉的指令，不甘心就此被俘的两名保镖不顾一切的回头对着亦非、乐子二人举枪就是一通乱射，但他们的反抗换来的是生命的代价，亦非、乐子二人一连串精准的点射顿时将这二人击毙在地，剩下的阿曼再也无力逃脱。 深感绝望的阿曼瘫坐在一边，从怀里掏出一支手枪对准自己就要开枪自尽，急速冲到阿曼近前的乐子一脚就将他手里的武器踢飞，同时用枪逼住了面前的这个‘阳光地带’爆炸案的主要策划者。 “阿曼-伊达斯！你涉嫌制造多起爆炸案，现在对你实施拘捕，把手放在我看得见的地方，快！” 亦非和乐子二人用枪逼着阿曼，此时已全无依靠的阿曼无力地垂下了头，乐子上前将阿曼绑缚起来。 身后的一阵异动让亦非迅疾转身，机会与此同时“砰！”的一声脆响，一颗子弹几乎就贴着亦非的耳边飞过，急转回身的亦非正要开枪，却发现面前站着的正是刚才跑岔了的那母子三人，亦非止住了击发的动作。。 “把枪放下！” 看到此时乐子已经将阿曼死死地控制住，亦非随即喝令这个女人放下武器停止抵抗。 “让我们走！” 女人发疯般的大喊道： “让我们走！把导师放开！让我们离开这！” “把枪放下！看在你孩子的份上停止抵抗！把枪放下！”亦非的枪口死死的对着对方，却始终没有扣动扳机。 “亦非！” 紧盯着阿曼的乐子为亦非的处境担心，他在提醒着亦非迅速采取行动。 “你这个外乡人，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赶快离开这里！放开我们的导师让我们走！” 女人完全无视亦非的警告，持枪对着亦非疯狂的喊道，见亦非丝毫没有退让的样子，女人猛地一下扯过来身边那个大一点的孩子，用自己手里的枪一下顶在了孩子的头上。 “把枪放下！不要乱来！” 这一景象让亦非始料未及，他如何也不敢想象，一个女人会用自己的亲生骨肉为人质来要挟自己。 “把人放了让我们走！不然我就杀了他！” 此时这个女人已处于癫狂的状态。 “把枪放下！不要冲动！他是你的孩子！” 亦非在极力地争取着，想让这个女人放弃抵抗，放弃这种近乎疯狂的举动。 “我数三下，你要是不放人我就杀了他！一……！” 女人狂喊道。 “不要！”亦非在极力制止。 “亦非！下手！” 乐子几乎岔了音地提醒着。 “二……” “不要！” 伴随着这声‘不要’，亦非扣动了手里的扳机，他已经看出来，这个女人是会说到做到的。 亦非的子弹准确地击中了女人持枪的手臂，突击步枪近距离的射击几乎将女人手臂打断，与此同时，从另一个方向也传来一声清脆的枪声，一颗子弹击中了女人的前胸，子弹强大的穿透力将女人整个掀翻在地。 扭头观看，亦非和乐子看到了已经站在远处路基之上，正在从架着狙击枪的特情车上刚刚直起身来的科恩。 紧随而至的其他几辆特情车的车载大灯顿时将这一带照的通亮。 女人被击毙倒地之后，亦非一步就冲到那两个孩子的近前，伸出双手将他们揽到了自己的怀里，年纪稍小的那个女孩此刻只剩下哇哇大哭了，而年龄稍大的那个男孩则毫不领会亦非的呵护之情，满眼怨恨地盯着眼前的亦非，张开嘴对着拢住自己肩膀的亦菲的胳膊，狠狠地就咬了一口，但亦非此时已觉不出任何的疼痛。 蜂拥而至的特情队员们迅速将两个孩子和阿曼分别带到了不同的车上，同时检查清理现场，而亦非和乐子两人却都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木然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安排好手下的科恩走了上来，搂住了亦非的肩膀轻声说道： “干得不错！你做了正确的选择！” 这句话让亦非彻底的爆发了，他猛地一下甩开了科恩的胳膊，对着面前的科恩怒吼道： “干得不错？什么狗屁的干得不错！我们当着两个孩子的面枪杀了他们的母亲，这也叫干得不错！这是什么狗屁不错！” 科恩毫不介意，上前对着亦非和乐子二人说道： “很多时候，我们必须在瞬间做出自己的选择，尽管这样的选择很难，但我们只能选择将伤害降到最低点，我要说，这一次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你没有理由为自己的举动自责，你们干得很出色，谢谢你们。” “我倒更想知道，这种周而复始的仇恨何时能够消除，今天，我们用自己的行动在这两个孩子的心理播下了仇恨的种子，它会生根发芽，只是不知道这仇恨的果实会开在何处，科恩，你告诉我，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科恩无奈地摇了摇头，用力地拍了一下亦非的肩膀，转身离开了亦非的近前，科恩回避了亦非的发问。 陆续过来的一些特战队员们或拍拍亦非的肩膀，或给予他一个拥抱，他们在用自己的方式来安慰这个来自异国的同事。 这一次的行动总体来看还算是取得了预期的效果，事先预定抓捕的目标悉数落网，但作为此次行动的前沿指挥官科恩以及情报官里奥却都受到了严厉的处分并给予了警告，科恩被撤掉了特情组长的职务，原因就是因为他的疏忽导致了特情队员一死一伤，并且险些让抓捕的首要目标逃脱缉拿，在新的组长任命之前，科恩目前仍旧代理行使指挥的权力。 科恩很坦然的接受了这项决定，本身他也因为那名死去的弟兄陷入到了深深的自责之中，一连几天他都将自己锁在屋里避不见客。 亦非和乐子因为及时堵截住并进而擒获了阿曼受到总部的嘉奖，但特请局长哈利维严令二人休假一段时间。 “小伙子们，你们的表现让人刮目相看，你们的勇敢让人肃然起敬，我为我有你们这两名同事而骄傲，你们用自己的行动赢得了大家的尊重，也为你们的国家赢得了声誉，你们了不起，从今天起，不管以后你们走到哪里，你们永远都是我们特情战队的一员，都是我们国家的英雄。” 哈利维在对二人宣布嘉奖令的时候动情地说出了上述的那一番话，还原出来的现场状况几乎让所有人都惊讶于这两个人是如何做到的这一切，那辆飞出去的汽车已经完全成了一堆零件，散落在方圆百米的范围之内，单从这个现场来看，亦非和乐子两人还能活着就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第十三章 定点擒拿（1）紧逼 “怎么样亦非？我这几天陪着你走东逛西的，你的心情好点了吧？你可别为这事抑郁了，那回去之后我可没法交差。” 难得的休假让亦非、乐子二人有了一个很好的放松心情的机会，看着重新又放松下来的亦非，乐子不禁打趣道。 “嘿！你是不是盼着我抑郁呀？我至于吗？”亦非指点着乐子的鼻子说道。 “不抑郁最好，真要是抑郁了，别说回去我没法交差，就是梁青那一关我就过不去，回去后她还不得活剥了我。” “没那么严重，其实后来仔细想想，包括科恩之前采取的那些手段、方式，也确实是在那种特定情况下的无奈之举，那个时候争取时间尽快抓获罪犯是首要任务，只是我无法理解的是，是什么样的力量会让这些极端分子能够放弃自己的亲情骨肉，是多大的矛盾隔阂这这两个民族势同水火，难道除了以暴制暴就再也找不出一个更好的方法来解决彼此的纷争吗？这种恶性循环还要持续多久。” 亦非注视着无尽的远处，像是自语，又像是在询问。 “你的这些问题居住在这里的这些人这么多年都没弄明白，我们就别给人家添乱了，科恩说的对，很多时候我们必须在瞬间做出自己的判断，这样才能避免更大伤害的发生，说实话，你还真是应该到战场去体会一下那种在瞬间就决定了你死我活的血腥场面，也许只有经过战火的洗礼，你才能达到一个更高的境界、你才能升华。” 乐子幽幽地说道。 “我说，你非要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是不是想让我拿你先练练手？” 没能赶上到战场上真刀真枪拼杀的亦非始终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因此平时没事就向上过战场的这些兄弟们询问战场上的那些人和事，这可给了乐子这些人借此炫耀的机会了，从国内的‘狼窝’基地一直到这里，乐子一有机会就向亦非绘声绘色地描述着战场上的所遭所遇，时不时的还揶揄亦非一顿。 “得！算我没说，不过我感觉有时候你在某些方面有时还真的不如你那小媳妇，关键时刻我就没看见过她犹豫过，那次我们深入敌后去营救那些被俘的战友，最后被困在一座孤山上，马上就要弹尽粮绝了，越军也几乎就和我们脸对脸了，你那媳妇竟直接呼叫炮火攻击，飞来的炮弹几乎就在我们眼前爆炸，当时我都觉得她是想带着我们与敌人同归于尽，那种狠辣、果决的劲头一般人是真来不了，诶，对了，她们是不是马上就要放假了？是不是还回基地去集训？” “我知道的和你也差不多，每次通话你不是不都在旁边吗？像个灯泡一样在那照着。”亦非借机也奚落一下乐子。 “嘿！看样子我碍着你们说悄悄话了，以后我回避成不？不过话说回来，都老夫老妻了，你们那还有那么多的悄悄话，我在旁边监督着点你们，也省得你们犯错误。” “我说你小子是不是真的找抽？哪这么多废话？” 亦非一把掐住了乐子的脖颈，动嘴亦非还真不是乐子的对手。 这一段时间亦非和乐子二人没少接到远在大洋彼岸的梁青的电话询问，亦非也从梁青那里知道了她和自己的姐姐亦凡的巧遇，这倒真的有点出乎亦非的意料，虽然他知道姐姐出国留学，但亦凡最终具体去到了那里他还真的不大清楚，为了不让大洋彼岸的亲人担心，亦非和乐子只是轻描淡写地介绍了一下这边发生的大致情况，并没有说的太多。 “亦非，说真的，听梁青介绍说你的姐姐现在可是一个了不起的专业人才，怎么样？你有什么想法吗？” 亦非和乐子也是在这两天听梁青说了亦凡是如何在黑客竞技比赛中惊艳表现，以及亦凡和同学被黑帮挟持、直至最后被梁青、小研二人解救的经过，但由于梁青担心通话过程中的一些信息会被泄露，也只是泛泛说了一点，亦非和乐子对此也同样是十分警觉，因此通话的时候两边都十分谨慎，要知道，这两边的情报机关可都不是吃素的，尤其是米国那边，监听可以说是无孔不入。 “我能有什么想法，这不是我能自行决定的，具体的还是要看基地和上边有什么计划安排，不过说心里话，我们还真是急需这方面的人才，未来的战争，网络对抗绝对是必不可少的一个方面。” 来以国的这大半年的时间，亦非真是对这种高科技、信息化条件下的对抗有着很深的切身感受。 “这就对了，这才是那个我认识的亦非，怎么样？不抑郁了？明天我们去哪里游玩？”乐子故意咬文嚼字。 “明天去哪？这还真是个问题，明天去上工，回组里报道。”亦非说着就站了起来，自顾自的向前走去。 “喂！有没有搞错？我们有十天的假期，现在一个礼拜还没到，你大脑抽筋了吧？”亦非身后传来乐子那愤愤的话语。 亦非和乐子一回到特情处，就察觉到了气氛的异常，整个特情处的人几乎全都在紧张地忙碌着，看着前来报到的亦非二人，科恩从座位上起身迎了过来。 “怎么样？这些天恢复的怎么样？身体都没问题了？” 从科恩的脸上丝毫看不出处分对他有任何的影响。 “我们都没问题了，科恩队长，这些人都在忙什么？不会是又有新的行动吧？” 亦非二人一边回答着科恩的问话，一边指着外面忙碌的那群人询问道。 “你说的不错，今天晚上我们正有一次重要的行动，本来还想派人去接你们，没想到你们自己反倒先过来了，一会儿你们先去做一些身体机能反应测试，如果身体等各方面都没问题，希望你们也参加这次行动，因为我们的人手很紧张，只不过由于这次行动非常重要并且还十分的危险，对你们二人来讲，参加与否，决定权在你们，好了，我还有事，你们先去做一下测试吧，能否参加行动还是等测试结果出来再决定吧。” 亦非和乐子很顺利的就通过了各项测试，各项指标显示两人的身体状况已经恢复到了最佳状态，这也是亦非和乐子对以国人的严谨和科学感触很深的一个方面，每个人都会有不同的生理周期，状态的好坏有时会影响到一次行动任务的成败，而人的主观判断往往有感性的一面，但在这里就不一样了，各种数据的汇总让人感性回归到了理智。 “看样子你们都准备好了，欢迎你们归队。” 拿着两个人的评估报告，在得到亦非、乐子二人的肯定答复后，科恩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 午夜之后，一支武装到极点的车队悄悄地驶向了前往加地的公路，而与之同行的，还有一架轻型武装直升机。 “弟兄们，这一次我们要前往加地去执行一次突击抓捕任务，那里是极端组织的大本营，人员成分结构复杂，武装派别林立，这些组织的共同点就是对我们始终充满着敌意与仇恨，我们的行动将在凌晨展开，而我们将要抓捕目标正是被这些极端组织奉为精神领袖的头号人物---奥萨玛。” “行动分为两步，首先是由我们的特种部队实施突降攻击，他们有一个七人行动小组会率先对奥萨玛居住的地方从顶部向下实施突击，由于那里的建筑参差不齐又极为密集混乱，他们无法再从空中撤离，我们的任务就是，在他们开始行动的同时，快速驱车赶到那里实施外围警戒并由外向内攻击与他们会合，并接应他们撤离，而对我们的考验就是那里的一段近五公里的狭长街道，如何安全地通过那里是对我们的一次挑战，直升机在放下那些突击队员之后会配合我们的撤离，为我们实时指引最佳行进方向，同时打击那些企图阻碍、干扰这次行动的武装人员。” 这些天，哈桑几乎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由奥萨玛策划、阿曼亲自指挥的针对以国的袭击虽然不如预想的那样完美，倒也取得了也很好的宣传震慑效果，袭击的画面通过电台传遍了世界上各个角落，组织里的很多人对投入圣战的激情被重新点燃了起来，许多新近加入进来的年轻人，都向往成为扎伊德和穆罕穆德那样的民族英雄。 但让他们始料未及的是阿曼很快就被以国的情报机关擒获了，由于阿曼知道组织内部许多的核心机密，出于安全考虑，奥萨玛接受了哈桑的建议，被哈桑指挥的护卫队从他日常活动的清真寺转移了出来，安置到了一个秘密据点。 果不其然，在哈桑刚刚转移出那座清真寺不久，以国情报部门就在那里实施了一次定点清除计划，当奥萨玛之前经常乘坐的那辆汽车刚一驶离那座清真寺，从突然出现的一架以国直升机上发射出的一枚导弹准确地击中了这辆汽车，一阵猛烈的爆炸之后汽车连同里面的人都变成了碎片，连带着一些路人都成了这次行动的牺牲品。 第十三章 定点擒拿（2）俘获 这还仅仅只是开始，从那次定点清除行动开始，凡是奥萨玛有可能滞留的地方都成了以国特种部队攻击的对象，包括加地这里都受到了以国特种部队的清剿与搜查，有几次都是与奥萨玛这些人擦肩而过，好几次都是奥萨玛前脚刚刚离开，以国的特种部队就赶到了那里。 不甘心这种亡命生涯的奥萨玛随之发表了一番措辞强硬、极具煽动性的讲话，他号召所有的穆斯林弟兄都团结起来对以国的犹太人目标发动攻击，奥萨玛甚至公开宣称，所有因此牺牲的穆斯林兄弟都是英雄，死后都可以升入天堂。 这无疑是一封宣战书，一时间以国各地发生了数起针对平民的袭击活动，这让以国首脑雷霆震怒，如果说之前对奥萨玛的打击行动还多少是出于警告、震慑的目的，对是否消灭掉奥萨玛并没有形成一个确切的概念，但在奥萨玛讲话之后，以国的行动变得明确了，那就是不惜任何代价一定要将奥萨玛擒获归案投进大狱，实在不行就从肉体上直接消灭奥萨玛。 以国特情部门的骤然发力，一下就将奥萨玛的活动范围压缩在几个有限的地域之内，走投无路的奥萨玛无奈之下只得重又返回了他们这一极端组织力量控制的最为牢固加地古城。 奥萨玛本以为回到了他们自己控制的大本营就可以稍微缓口气，可万万没想到，他们在这里刚一落脚就被以国的情报部门察觉了，早已演练过无数次的针对奥萨玛的清除行动步骤的以国特情局，迅速制定了这一次的行动方案。 他们将这一次的行动命名为‘手术刀行动’。 几经辗转，哈桑护卫着奥萨玛在今天下午刚刚赶回到这里，一到这里，奥萨玛就连续接见了几名在不同地域的分支头目，安排好下一步针对以国的报复计划，直到午夜方才就寝安歇，奥萨玛居住的是一处有着独立院落的三层小楼，他的家人和几名贴身保镖分住在不同的楼层，而哈桑和大部分的卫队成员则散居在紧邻这个院落的四周的几栋建筑里。 哈桑在安排好了各处的防卫之后，也回到了自己的寝室，这个城市是他们的大本营，相比较其他地方，哈桑可以稍微放松一下，但这种放松也仅仅是相对的，有着多年情报工作经验的哈桑深知以国的特情人员的狠辣与穷追不舍，因此即便是在这里，哈桑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哈桑感觉自己刚刚迷迷瞪瞪的睡着，就被屋外的一阵轰鸣吵醒，起初他还以为是自己在做梦，但紧接着他一个翻身就从床上坐了起来，伸手就去抓挂在床头的武器，哈桑知道这不是在做梦，这是直升机正在自己的头顶上盘旋所发出的声音。 还没等他跑出屋去，门外就响起了交火的声音，紧接着又是一阵汽车急停的刹车声，隐约地传来那些人彼此之间的呼应之声。 哈桑和他身边的卫队人员刚来到他们居住的院落门前，刚要向外冲，外面一阵密集的弹雨就将他们封锁在了里面，哈桑赶紧一面留下几个人在这里牵制，一面指挥其他人从其他出口来到外面，向奥萨玛居住的那个院落奔去。 科恩带着十辆特情车、其中包含有两辆特情装甲车，沿着以国控制的一条走廊悄悄地接近到距离他们情报部门所指定位置最近的一个地点，在黎明前的黑夜时分，随着指挥部的一声令下，科恩与马丁带着自己手下的几十名弟兄，朝着预定目标迅疾扑去。 之所以选择这个时间发动攻击，是因为人在这个时段是反应最为迟缓的一段时间，同时这个时候也是人判断力最差的，身体的各个器官几乎都是处于休眠的阶段，这时段发动攻击可以可以极大地延缓敌人的反应时间。 深夜的街道寂静无声，一路疾驶的车队几乎没有遇到什么人，偶尔有一两个流落街头的游民乞丐也分不清这一支车队到底是从何而来，又是为何而来的，这些人只是略带惊恐地呆望着这支车队从自己的的眼前绝尘而去。 这种迅疾的隐秘行动在直升机发起攻击之后就变得毫无秘密可言了，直升机带来的巨大轰鸣让奥萨玛以及他的保镖、家人迅疾惊醒过来，居住在这座建筑顶层的两名保镖仓促之间提着枪就来到了屋顶之上，但没等他们脚跟站稳就被机上的狙击手射杀，紧接着两条绳索从机上抛下，除一名队员留在机上实施警戒之外，其他六名队员快速降落的屋顶。 被惊醒的奥萨玛在他的两个儿子及一名保镖的护送下朝着楼下逃去，在楼下还有几名保镖，院外就是哈桑的卫队，奥萨玛知道，只要他们坚持到哈桑的卫队以及周边的武装力量赶到这里，他就安全了，奥萨玛很清楚，来的这些人绝不可能在此恋战。 但让奥萨玛没想到的是，还没等他们来到院里，就看到一群人从外面破门而入，这些人一进来就将他身前的两名保镖击毙，其他人见状不好，护着奥萨玛又退回到屋里。 退回到屋里的奥萨玛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这一次以军的行动不比以往，如果他们想要消灭自己，那在如此确切的知道自己的位置的情况下，一枚导弹就可以让自己烟消云散，而且这一次好像也有别于以往的攻击方式，别看上面有直升机在支援着这次的行动，但给人的感觉反而是地面的攻击更加猛烈。 以军这一次甘愿冒着如此大的风险长途奔袭肯定不是为了消灭自己，他们可能要将自己捉拿回去审判，奥萨玛想到此顿时明白了以国的企图，捉拿自己回去进行审问将会极大打击自己组织的信心与斗志，并且还可以利用舆论将自己的组织分化、瓦解，同时也可以造成组织内部群龙无首陷于混乱，奥萨玛暗中打定主意，绝不能让以方的这个计划得逞。 想到此，奥萨玛有了自己的计划，他要用自己的行动来激励自己组织的成员，他不仅要成为他们的领袖，还要成为一名英雄，成为一名让投身这场圣战的勇士们羡慕、敬仰的烈士。 以国特情队员的这次攻击十分迅猛，奥萨玛刚一退回到屋里，从屋顶索降下来的那些战士就已经攻到了二楼与一楼的交汇之处，而且院子里的士兵也都攻到了大门附近。 眨眼之间，围绕着奥萨玛身前的卫兵就所剩无几，奥萨玛的一个儿子也死于当场，仅剩下另一个儿子和一名保镖提枪护着奥萨玛躲进了一间不大的小屋里抵抗者外面的攻击，奥萨玛也手握着一直ak47，他要死战到底，要用自己的鲜血来激励和鼓舞自己的这些追随者。 外面的攻击暂时被阻滞了下来，被困在屋里的奥萨玛三个人可以清晰地听见院落之外的呼喊与射击之声，一瞬间，奥萨玛觉得可能自己再多坚持一下，哈桑带领的卫队就可以攻进来，毕竟这里是自己控制的大本营。 奥萨玛的这一闪之间的幻想随着身边的一声巨响变得灰飞烟灭，位于奥萨玛对面的这堵山墙随着这一声巨响被炸开了一个大洞，离这面墙最近的那名保镖甚至直接被震飞，躲藏在屋里的三个人顿时被浓烈的灰尘所淹没，相对靠近房屋中心的奥萨玛也被飞过来的一块砖头直接砸翻在地昏了过去。 紧随这些飞溅之物跳进屋里的还有三名特情队员，还在灰尘中胡乱抓摸、挥枪企图抵抗的保镖和奥萨玛的儿子转瞬之间就被击毙，紧接着又有两名特情队员从门外冲了进来，几个人架起倒在地上的奥萨玛看其是否还有生命迹象，并且进一步核实他的身份。 这一切来之前就都做了最为充分的预案，如能将奥萨玛活擒回去最好，活的带不走死的也行，总之这一次不论死活都要解决掉奥萨玛。 看着被砸的迷迷糊糊奥萨玛，特战队员们心里有一股掩盖不住的兴奋，多年的追捕每每总是功亏一篑，这一次终于将奥萨玛抓到了手里，几个人配合默契，有队员迅速通知外面的队员既定目标已被擒获，让外面的人做好接应撤离准备，另有队员迅速给奥萨玛拍照留证，随后这些人架着奥萨玛相互策应着一起冲到了院外。 在外面担任阻击、警戒任务的科恩一听到屋里得手，迅速呼叫一辆装甲车驶到院子的大门近前，车子刚一停稳，屋里面的人就架着奥萨玛冲了出来，几个人一起用力将奥萨玛送进装甲车，随即这几个人也都跳上了附近的几辆特情车，坐在第一辆开道车里的马丁招呼了一下负责断后的科恩，随即指挥车辆一边打击着从各个角落涌来的越来越多的武装人员，一边指挥车队加速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异国的这次突袭干净利索，从发动攻击到开始撤离，前后没用五分钟，这都得益于事先周密的安排布置，以及对敌人所能做出最大反应的正确估计，正是这种精准、高效的手术刀战法，让以国的特情队员可以直取要害，避免在敌腹地陷入过多的纠缠。 第十四章 突围（1）围追堵截 以国的特种部队如此快速精准、迅猛的攻击，让哈桑来不及组织起有效的营救攻势，仓促起来应战的卫队队员被以国的军队分割、压制在几块不同的区域里，无法形成有效的攻势，许多人在第一时间里就被以方的火力压制在了他们居住的那几栋建筑里，等他们勉强从被压制的地方冲出来，正好看到以国最后一辆特情车驶离这个地方。 看着以国特情队员撤离的方向，哈桑顿感不妙，他一边用手提电话通知前方的武装力量实施就地堵截，一边三步并作两步地窜进奥萨玛居住的那栋建筑里进行查看，而这时从其他各个房间里出来的奥萨玛的一些家人，几乎在他进屋的同时就告诉他，奥萨玛被以国军队带走了。 哈桑闻之迅疾转身出来，一辆重型皮卡已经在门外等着他，哈桑一跳上去，就迅速指挥自己的手下抄近路朝以军撤离的方向急追过去。 和科恩在战前的战术分析会上的预料一样，这一段几公里的狭长街道成了制约他们这次任务成败的关键。 车队通过的这一片区域里的所有建筑几乎都住有巴方极端武装分子，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狂热的战士，他们愿意随时为他们心目中的圣战献出自己的生命，正因如此，当以方特情队员对那栋建筑发动攻击之初，在攻击的枪声响起的那一刻，居住在沿街两侧的这些极端分子不用动员，就自发地加入到阻击以军车队撤离的战斗中去。 撤离的车队以近六十公里的时速向外疾驶，如果在正常的情况下，这五公里长的街道眨眼之间就可以穿越出去，但在这里的一切都不是正常的。 几乎就在车队刚一移动的同时，密集的子弹就从前后左右、四面八方朝车队射击过来，好在车辆的防弹性能良好，一般子弹对车队形成不了威胁，而且这些特情车辆的顶部还架有车载机枪，火力足够强劲，一般零星的极端分子根本靠不到近前，但紧接着，负责空中掩护的直升机向队员们的耳机里传来的一个不好的信息。 “注意，前方一公里处已近聚集了大量的武装人员，有重型武器。” 直升机驾驶员的话音刚落，突在最前方的马丁就看到一名武装分子出现在他的视野里，这名武装分子一下就跳到了街道中心，举起手中的火箭筒对着迎面而来的车队就扣动了扳机，随后这名武装人员又跳回到了隐身之处，动作之快不亚于以国这些经过多年特训的特情队员。 驾车的这名队员反应也很机敏，见势不好慌忙采取避让措施，好在街道并不是笔直的，对方仓促之间发射出来的火箭弹准星也差点，这枚火箭弹擦着马丁他们的这辆特情车的车声飞过，砸在了一边建筑的外墙上爆炸了。 刚刚躲过一劫的特情车队还没等再次把速度提起来，前面不远处的十字路口里突然从路口两侧驶出来三四辆大小不一的车辆，一下就将通行的道路堵得个严严实实。 “前方三十米右转道路可行，比较狭窄，注意安全。”直升机为他们提供了另一条可行进路线。 “明白！” 随着驾驶这辆特情车的队员一声应答，车子已经驶到了路口，几乎没见怎么减速，这辆特情车就以一个近似漂移的动作驶进了这条狭窄的小巷。 此时的特情车队已经火力全开，车顶搭载着的机枪对着一切的可疑目标尽情地倾泻着子弹，一时间墙头、屋顶、门窗，凡事有人影闪动的地方，都遭到了以国特情队员的强大火力攻击，正是这种火力上的优势让车队一直保持了高速行驶。 在车队刚刚驶进这条窄巷之后，负责在空中提供及时信息的直升机就发来了一个危险的警示。 “注意，前方交汇处的一侧街道有一队武装车辆正在朝你们那里驶来，按目前行驶速度，你们将会在路口与之遭遇，我们会尽量阻止对方的行进，到前方路口左转回归正确行进方向。” “明白！前方左转！” 马丁一边答应一边向身后车队里的队员发出作战指令。 “注意！有武装人员在快速接近，做好战斗准备！” 伴随着马丁的话语，他们听到了前方不远传来的激烈交火之声，那是直升机上的机枪射手在打击着尾随而来的追兵。 追过来的这队武装人员正是哈桑带领的卫队，通过电话他得知以国的车队被赶进了这条狭窄的巷道，闻听此言哈桑心里稍微宽慰了一点，如果能把这支以国的车队困死在这条巷子里，并进而全歼，那可是一个不小的收获，想到此他一边通知前方堵截人员迅速向这里集结、一边命令自己的队员加速行驶。 还没等哈桑和他的车队接近前方路口，一阵密集的弹雨就从空中袭来，坐在他身边的驾驶员一下就被击毙了，车子也不听使唤的撞向堆在路边的一堆杂物，而后停了下来。 恼羞成怒的哈桑端起自己手里的ak47 对着空中的直升机就是一通猛射，其他地方也陆续有人向直升机开火，空中地下彼此相距很近，这让直升机的腹部一下就被击中，有一个地方还冒起烟来。 “我被击中，无法继续提供支援！无法继续提供支援！” 伴随着直升机驾驶员的呼叫之声，马丁抬头向上看去，正好看到直升机从自己的头顶略过，在它的后面拖着一条长长的黑烟。 此时天色已经渐露朦胧之色，再有一会就会大亮，已经毫无退路的马丁对着身边的队员急令道： “后面的队伍跟紧，我们失去了空中掩护，全体加速迅速驶离这片区域。” 车队最后是科恩的那辆特情车，他在听到直升机的喊话以及马丁的指令之后，迅即回应道： “马丁，不要顾及其他车辆，你带着押解疑犯的装甲车迅速通过这片区域，重复一遍，不要顾及后边的车辆，押解疑犯迅速撤离、迅速撤离。” “明白！迅速撤离！” 马丁明白此时绝对不是发扬风格的时候，他们此行的首要任务就是抓捕奥萨玛归案，如果此时全部纠缠于此会让车队整体陷于困境，一旦对方的武装人员形成合围，那时地利不占优势的车队再想脱身就会难上加难。 得到明确指令的前方押解嫌犯的四辆车速度一下就提了起来，转眼之间就与后面的队伍拉开了距离。 不是后面的车辆跟不上前方的速度，而是因为聚集过来的武装人员正好堵截住后边的这几辆车子，一边躲避房前屋后不同方位的射击，一边还要注意自己身后的车辆不要掉队，让行驶在后面的这几辆车渐渐地与前面的车队拉开了距离。 哈桑指挥这些武装人员对着空中的直升机一阵狂射，直升机中弹逃走，空中威胁被赶走了。 赶走了直升机以后 ，哈桑迅疾收拢队伍，一抬头，正好看到那支绑架了奥萨玛的车队从前方的十字路口转向逃出，哈桑知道，现在完全指望着自己手下的这些人想要在短时间里堵截住这些以国的特情队员几乎是不可能的了，看着这支车队一辆跟一辆的朝着以方控制的区域疾驶，哈桑一咬牙，回身就从车里拿出了一支美式单兵火箭筒，对准前方疾驶的车队就轰击过去。 一阵剧烈的爆炸声从远处传来，哈桑眼看着一辆特情车被掀翻在地，四脚朝天的倒卧在十字路口的一角，哈桑一正兴奋，他挥手让身后的其他车辆赶紧冲过去，同时他上前一把将皮卡车上那名被击毙的武装人员拖到车下，自己跳到驾驶位置上，将扎进杂物堆的皮卡重新驶上路面，一给油门朝着远处那被击毁的以军车辆冲了而去。 失去空中掩护支援的特情车队，在第一时间就对这种突发状况做出了应急处理，他们此行的首要任务就是将奥萨玛完整的带回去，让他接受审判，因此没有了空中指引之后，车队顿时就加快了行进速度，为的就是尽快摆脱目前的处境，但这样一来，原本保持完整、紧凑的队形一下就散乱了，两辆特情车与两辆装甲车押解着奥萨玛抢在这些武装人员围堵之前冲出了那段狭窄巷道，重又驶上了较为宽阔的正路，而后面剩下的六辆特情车则为了应付不断增加的攻击人员，速度渐渐地慢了下来。 科恩就在这六辆特情车的最后一辆，他的车上还有另外两名特情队员，此时天空已经逐渐亮了起来，从车窗里他们可以看到沿街的屋顶、门洞、路口到处都有武装人员的出现，这些武装人员不敢正面与特情队员交锋，只是交替探出头来对着车队打上一梭子子弹然后扭头就跑。 马丁带着前面的四辆战车已经从这里拐了出去驶上了正路，他们侥幸错过了这些迅速合围上来的武装人员，略微滞后的这几辆车也开始向那边转去，只是现在的这些特情车里的队员已经几乎都处在与外面的武装人员的交火之中，已经有特情队员受伤，他们在轮流射击抵挡着外面不同方向向他们发动的攻击，而驾驶员则在拼命地加大油门向前猛冲。 第十四章 突围（2）灼烤 眼看前面就要拐上正路，科恩猛然看到处在他前面那辆车里的亦非一下就将身体的大半部分探出了车外，举枪对着远处路口楼顶就是一个急速点射，枪响人落，楼顶上的一名正准备发射火箭弹的武装人员被击毙坠落。 “好样的！注意安全！全体加速通过！” 科恩一边指挥着车队行进，一边阻击着不时冒出来的武装分子，眼看着前面的车队已经都陆续转出这段窄路，自己的这辆车也开始转向正路，刚才那些从各处聚集起来的武装人员也都渐渐的被甩在了身后，科恩暗自松了一口气，可还没等他这口气喘匀实，猛听得身边开车的特情队员一声咒骂： “妈的！” 随着这骂声，特情车猛地一声向前窜去，紧接着车后就是一声巨响： “轰！” 伴随着这声巨响，特情车被一股强大的推力掀起，仿佛倒立一般只用两个前轮向前飞去，滑行了一段距离之后前方不知撞上了什么东西，整个特情车一下就倒转翻倒在路上，原先坐在车里的几个人都被倒扣在里面，开车的特情队员和另一名队员都被震晕了，而科恩和另一名队员也都不同程度的受了伤，即便没被震晕他们也被车里的其他东西压制住了动弹不得。 科恩的这辆指挥车一被袭，前面的几辆车就都知道了，几辆车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而离最后这辆车最近的正是亦非他们，驾车的特情队员毫不犹豫地就将车快速倒了回去，直到被炸翻的这辆车近前才停下，紧接着车里的亦非、乐子还有其他两名特情队员都从车上跳了下来向后奔去。 一边打击着前后左右不同方向涌过来的武装人员，一边向后边这辆车靠近的亦非，猛然发现从他们车队的后面疾驶过来几辆大型皮卡，每辆皮卡上都坐满了人，而且有几辆皮卡的车顶上都架着重机枪，打头的这辆车上的人已经看到了从前面那些车下来的这些以国的特情队员前来营救他们被困在车里的这些人，站在车上的机枪手抄起机枪对着这里就是一通扫射。 别看那些轻武器这些特情队员们应付还算自如，但对机枪这一类的重武器明显无还手之力，冲过来的这些人就势躲藏在特情车的背面，但尽管如此机枪子弹也没饶过他们，一霎那间翻到的特情车就被击中数处，幸亏这种特情车都是经过严格改装的，厚重的装甲抵挡住了机枪子弹的攻击，但汽车邮箱却被打漏，车里的汽油一下就流了出来。 趁着对方射击的间隙，亦非一闪身就跳了出来，举枪对着远处疾驶而来的这辆皮卡就发射了一枚枪榴弹，枪榴弹准确击中了冲过来的这辆汽车，一阵剧烈的爆炸让这辆车停止了移动横在了路边，暂时阻止住这支前来援助的武装力量，其他特情队员一起动手，率先将最外面的驾驶员和另一名特情队员架了出来，然后其他队员一起将这两人护送到其他车辆上。 此时剩下的这六辆汽车已经重又汇集到一起，除了亦非这几名队员在营救里面的科恩，其他队员借助着车体的掩护，阻击着重新围拢上来的这些武装人员。 第三名特情队员此时也已经自己爬了出来，相比其他人，这名队员并无大碍，他出来之后还帮着营救困在最里面的科恩。 就在这时，溢流出来的燃油‘轰’的一下被引燃了，火势从车后开始向前迅速蔓延。 相比较其他几名队员而言，科恩的状况最为危机，这辆特情车被击中之前，科恩正同样正在忙着应付着各处冒出来的武装人员，特情车的怵然被击翻让科恩一下失去了重心，不幸的是，他所在的这一侧正好与街道的边上的一栋建筑的墙壁发生了碰撞并且紧紧贴在了一起。 大头朝下的科恩一只脚不知道夹在了哪里动弹不得，同时他的手臂也被挤住动弹不得，被磕的头破血流的科恩已经昏厥了过去。 最先赶到这里亦非在将科恩身边的驾驶员拖出去之后，自己一躬身就爬进了倒扣着的驾驶室，见大头朝下的科恩的额头在滴血，人已经昏迷了过去，一时也搞不清科恩的伤势轻重的亦非一边呼唤着科恩的名字，一边用力向外拖拽被挤在那里的科恩。 好在科恩很快就有了反应，神智也还算清楚： “我的脚被卡住了动不了，这边的胳膊没有知觉了，无法移动。” 科恩在尽量描述自己的处境，恰在这时，这辆特情车的后边，那些溢出的汽油‘轰’的一声着了起来。 试了几下，亦非都没能拽动科恩，而火势却不等人，此时已经将特情车的后部全部引燃，更糟糕的是，如果一会儿再将邮箱引燃，科恩和亦非就将会一同葬身火海。 “快呀！” 留在外面接应的队员一边阻击着各方的武装人员的攻击，一边急促地催促道，守在车辆附近的几名队员已经被火烤灼的几乎无法立身了。 “亦非！快呀！” 坚持在车门近前接应的乐子对着里面的亦非狂喊道，他看的比较清楚，如果亦非他们再在里面拖延一会，那两人就被烤熟的了。 “兄弟，你尽力了，现在，我命令你赶紧退出去。”看着亦非一时也没有好办法将自己解脱出去，科恩反倒冷静了下来。 “你闭嘴！”科恩是亦非的长官，但现在亦非让他的长官闭嘴。 “退出去！” 看着亦非从仍在自己的眼前在做着努力，深知此时情况万分危急的科恩对着亦非吼道，此时他已经都可以感受到身后的火焰在灼烧着自己。 “快退出去！” “你给我闭嘴！” 伴随着一声怒吼，亦非‘嗖’的一下将身上的战术匕拽了出来，一刀就将科恩身上的战术背心的背带割断，紧接着是几刀将束缚着科恩身体的防弹衣和军服解除掉，被这些东西束缚着挤压在后面的手臂和身体一下解脱开来，反吊着的科恩一下栽了下来。 但科恩的手臂好像还是被挤着动不了，已经被扭断了的手臂让科恩根本使不上劲，亦非此时也顾不得科恩的痛楚了，他一把抓住科恩的手臂用力向外一扥，伴随着科恩的一声惨叫，科恩的身体总算挣脱了出来。 “乐子！”亦非向外面呼喊着。 一直紧张关注着里面状况的乐子，看见亦非已经把科恩的身体解脱开来，不管三七二十一求往外拖，没成想科恩的一只脚还别在那里，这一下不仅没将科恩拖出来，反而扭得科恩脚踝一阵剧痛，忍不住又是一声惨叫，乐子也由于用力过猛一下脱手向后栽倒过去。 亦非不敢怠慢，手握匕首又是一刀，直接将科恩脚上的陆战靴上的鞋带全部割断，被卡死的那只脚一下就从陆战靴里挣脱了出来，早有其他特情队员抓住科恩，与重又上来的乐子两人一起用力，一下就将科恩托拽了出来，出来之后头也没回直接就往前面的那辆特情车跑去。 将科恩解脱出去之后，大半个身子还都留在车里的亦非现在已经是火燎屁股了，凡是手能触及的地方都是滚烫的，亦非的呼吸也几经不畅了，亦非在极力屏住自己的气息向外移动，外面不知是谁使劲拖了一下他的脚踝，亦非一下被扯了出来，已经被熏得五迷三道的亦非在那名战士的搀扶下踉跄地向前跑去。 此时亦非的耳朵仅仅是可以模糊地辨别出枪声依旧在激烈的继续，不时有打到附近墙壁、杂物上的子弹，击溅起一片灰朦，其间夹杂着特请士兵高声的呼叫与指引，前后仅仅就是几秒钟的差距，亦非的呼吸道就被灼伤了，一些被烧焦的衣服以皮肤混合到了一起，他的眼睛也出现了问题，几乎都睁不开了。 还没走出两步，身后‘轰’的一声爆响，油箱被烤爆了，好在这时里面已经没有多少燃油了，爆燃的威力并不太大，亦非和搀扶着他的士兵仅被冲击的一个趔趄。 可几乎就在油箱爆燃的同时，一声更大的爆炸就在两人的身后响起，这一次的爆炸几乎就将燃烧着的特情车给炸碎，强大的气浪推搡着二人一下就扑倒在地，身后被炸飞的一块铁皮紧贴着二人的头顶就飞了过去，差点伤及另一名守在车前接应他们的特情队员。 看着不远处有数名以国特情队员朝着被炸毁的这辆特情车奔来，哈桑知道肯定是有人被困在了那里，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他赶紧指挥车辆向前冲去，他自己也跳上车去向前疾驶。 还没等哈桑指挥的这几辆车把速度提起来，只见对面火光一闪，一枚枪榴弹准确地砸在了头一辆车的车身上，剧烈的爆炸让这辆车一下就歪倒在了一旁，连带着上面的那些护卫队的队员死伤一片，爆炸引起的大火同时也将哈桑他们继续追赶的道路封死。 气恼至极的哈桑咒骂了一句，抄起身边的那支火箭筒跳上这辆皮卡的车顶，通过浓烟哈桑看到那边的几个人连滚带爬地从燃烧的汽车里逃出来，气急败坏的哈桑对着远处已经在燃烧的那辆以国特情车又是一击轰了过去，这一下直接将那辆特情车炸飞。 第十四章 突围（3）新概念 哈桑的搏命一击成功摧毁了以方的特情车，却也给他自己带来了几乎是灭顶之灾，以国特请车上的机枪手一下就发现了他的这个攻击点，一阵弹雨就朝他这里覆盖过来，不仅将哈桑身边的人打到不少，哈桑也被压制在了一边动弹不得。 借着车队的车载机枪火力组成的全方位火力覆盖，车队重新启动，全速向外冲去，以国的特情队员也被这些武装人员给逼急了，此刻已毫不吝惜子弹的消耗，车队所过之处顿时一片狼藉，一个冲锋就驶出了这些武装分子的包围圈，快速向着自己的大本营奔去。 远远地看着迎面而来的几辆装甲车及大批严阵以待的以国国防军的士兵，紧随而出、正在指挥着各色大小车辆及武装人员从四面八方围堵上来的哈桑，不甘心地制止住了手下人的继续追击，他不怕流血牺牲，但也不能硬拿鸡蛋往石头上去碰，哈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以国的特情队员驾车绝尘而去，消失在远处初升的阳光之中。 奥萨玛与阿曼策划、实施的对以国的恐怖袭击换来的是以国强烈的反击报复，这一系列的打击几乎摧毁了对以国威胁最大的一个极端组织的整个运作体系，同时也为以方驱离那些被以国视为威胁的巴方原居民提供了借口，新一轮的定居点的建立又进一步加大了巴以两方的矛盾，就这样巴以两方又陷入到彼此谴责、抗议的程序里难以自拔，继而新的一轮袭击与定点清除又将开始，这仿佛是两方的一个死循环，谁也无法从中解脱开来。 以国的手术刀行动取得了圆满的成功，但为了这次的圆满让科恩、亦非以及另几名特情队员一起住进了医院，相比其他人而言，亦非主要是因呼入高温气体而导致的呼吸道灼伤，同时亦非身体的其他一些部位也被烧伤，虽然都不太严重，但咽部灼伤很痛苦，为此亦非不得不在医院里躺上一段时间才能完全康复。 与亦非在病床上的煎熬相比，回到国内的梁青和小研则是一身的轻松，两人首先一起回到了亦凡与梁青所在的那个海滨城市，看望了亦凡的父母双亲，又详细讲述了姐妹几人在异国他乡的偶遇，但却省略了亦凡被绑架的经历，一双儿女都不在身边的两位老人，看着梁青与小研围绕在身边说长道短，心里既是高兴又略带些伤感。 随后姐妹两人又一起去祭拜了梁青的父母双亲之后，这才动身赶回了‘狼窝’基地。 此时的基地早已今非昔比，各种现代化的训练设施与装备遍及各个角落，先于她们回国的高健、秦汉、翟明义等人成了这里的教官，而他们所训练的队员可不是从小就离家至此的幼小孩童，他们手底下的这些队员则都是各大院校定点招生的天之骄子、人中龙凤，部队的转型在‘狼窝’基地里率先迈开了第一步。 见到薛明的地方是在与‘狼窝’相隔几十公里的另一处训练基地，这里也叫‘狼窝’，并且这个‘狼窝’的名声与日俱增，大有后来居上的趋势，但这一切仅是表象。 “怎么样？这一次回来又给我们带来了什么新的理念？如果你们没有告诉我让我感兴趣的东西，别怪我断了你们再出去的念头。”早已是基地主官的薛明看见两位爱徒出现在眼前，难掩心中的喜悦，虽然口气强装生硬，但那明显的就是虚张声势。 “什么都没有，我们就是空手而来，可我们还要回去，不仅要回去，而且还不能空着手回去。” 见到从小就将自己带到这里的教官，梁青和小研自然感觉十分亲切，熟不讲理正是这种亲情里的最为直接的一种表现。 “呵呵！出去这些日子别的没学会，米国的霸道作风倒是学了不少，说说吧，先把你们的英雄事迹跟我们描述一下，让我们也见识一下模范市民是如何在国外学雷锋、做好事的。” 薛明说完，身子往靠背椅上一靠，似笑非笑地盯着面前的两位女弟子。 “您都知道了？不是说‘好事不出门’吗，怎么这么快就都传到这里了？” 小研故作惊讶地瞪大双眼，看着身边的梁青夸张说道。 “对呀！这样一来基地是不是也应该给咱们记一功呀？咱们都成了两国人民学习的榜样了，应该骄傲一下，薛教官，啥时为我俩庆功呀？” 梁青和小研开始轮番挤兑着他们的教官。 “这主意不错，我们作陪。” 看到梁青和小研回到基地，第一时间赶到这里的与两人相见的‘雪狼’队员翟明义、高健、巴根等几个人也在一边随声附和着。 “唉，这真是教会徒弟，‘气’死师傅，瞧瞧你们，一个个的都成精了是吧。” 薛明也假意气愤，他的话引来众人一片欢笑。 “不开玩笑了，薛教官，这两天我想先去看看咱们这两处基地的计算机控制中心以及人员配置情况，看看咱们那里现在到底是一个什么水品，完事之后我再向您详细汇报。” 梁青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有了自己的初步想法，但能不能得以实施，还要看上级首长能不能批准，但在这里她要先说动薛明的认同。 “好呀！我就知道你们不会让我失望，大翟、高健，你们几个有什么安排吗？没什么安排的话我们一起去，这一次我要好好看看你们这些喝过洋墨水的人能给我写出一篇怎样的文章。” 相对独立运作的‘雪狼’突击队以及这里的‘狼窝’训练基地，没有那些条条框框的形式主义的约束，在这里一切都是讲究的高效率。 经过几年的不断升级改建，‘狼窝’基地早已今非昔比，各个区域的功能划分更加明确、清晰，现在这里的训练、装备、指挥、信息等等几个关键部门都是个成体系处于各自的独立空间区域，能随意通行于各个区域的仅仅是基地里的极少数的一部分人，这部分人里就包括‘雪狼’第一小队的这些队员们。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脱胎于‘雪狼百子’的‘雪狼’第一突击小队队员，已是这里的真正主人。 一来到基地的计算机控制中心，里面的景象着实有些出乎梁青和小研的预料，单从这里的硬件设备来看，虽然暂时还无法和米国相比，但起码也没落后多少，这让梁青的信心大增。 远远地，梁青看到紫嫣和林倩朝着她们这里跑了过来。 “紫嫣！林倩！”梁青和小研兴奋地和奔跑过来的二人打着招呼。 “青姐、小研！我一看就知道是你们回来了，让我猜猜，有这么多人陪同至此，你们俩一定是来头不小，只是为了我们姐妹相见用不了这么大的排场，我猜你们肯定是为着我的机房来的。” 早已从国内名牌大学计算机专业毕业的林倩和紫嫣已经是这个部门的实际负责人了，她们这个中心掌握着整个基地的人员动态、物资配备、队员的身体指标以及各种的数据分析、战术模拟、装备库存等等详尽的资料，这里实际上已经是整个基地的大脑了。 一路下来梁青问得很仔细，从人员结构到工作内容，从硬件设备到系统软件，从数据的收集分析到网络空间的应用等等不一而足，渐渐地，紫嫣和林倩意识到了梁青这些问话的内涵。 “青姐，等一下，让我猜一下，你是不是想组建一个属于我们自己专有的网络系统，进而与国际互联网结合起来，打造一支在信息化条件下的能够具有全天候、全方位、全地域作战能力的高科技特种部队？” 紫嫣瞪大眼睛盯着面前的梁青问道。 梁青微微一笑，还没容她开口，一边的翟明义就率先说道： “看见了吗？这就是超前意识，这种信息化条件下的作战模式已经在海湾战争中得到了初步应用，绝对颠覆了我们的传统作战思维，远程攻击、激光制导、精确打击，坐在电脑前通过卫星锁定攻击目标，一打一个准，萨达姆还没等列开阵势就溃不成军了，都被打的满地找牙了还没看见对手在哪了，这就是未来的战争模式。” 坐在控制中心的小会议室里，薛明和这些自己亲手训练出来的弟子你一言我一语，把他们这些年的所学、所见、所闻以及自己的切身的感受通通讲说出来，他们在勾勒着自己能理解出的未来战争的模式。 “梁青、小研，你们回来后各方面问了一个够，也该说说你们的见识了，要说你们两个在国外呆的时间最长，在你们的理解里，未来战争是一个什么样子？” 在所有队员中，薛明对梁青的重视超过了任何人，因为他知道，未来战争中，人类的智慧与高科技的结合将是战场上的主宰，而这一点正是梁青所拥有的先天优势。 梁青看了一眼周围的这些人，又看了看身边的小研，小研赶紧说道：“你别看我，我也正想听听你这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 小研一句话把梁青也给说乐了，“我能有什么太多的想法，我所能理解到的大家也都说的差不多了，原先我担心我们会落后世界很多，但看了这里的设备之后我觉得并不比国外差多少，至少我看到的硬件水平并不太落后，我们真正落后的是这方面的人才稀缺，再有就是如何能与世界尽快串联起来，当我们有了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完整的空间网络系统，打赢高科技条件下的未来战争就不是奢望。” 第十五章 失联（1）神秘消失 梁青的话首先引起了紫嫣的共鸣： “青姐说得对，要想打赢未来战争，我们必须尽可能地融入到世界范围内的大家庭里，只是困守在这里我们就是睁眼瞎，别人看得见我们，而我们却不知道敌人在哪，只是我们国家的互联网建设也就是ncfc项目刚刚获批，刚刚起步，要走的路还很长。” 紫嫣的话让大家又意识到了当前形态下所面临的困境 “照你这么说，我们这里还是与外界差得很多？而且我还有另一个疑虑，我们这里一旦与世界联网，那如何保障这里的安全？要知道，保密工作在这里是头等重要的，再有，就算这一切都有保障，那到那时的战争模式又会是一种什么样子那？” 薛明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看着眼前的教官和自己的这些战友，梁青说出了这些日子以来自己一直在构想的一种未来战争的模式。 “通过这两年的学习，让我切身体会到未来的信息化社会将会对我们生活的各个方面都会产生极大的冲击，尤其是对未来战争的影响将是颠覆性的，未来战争将呈现大纵深、立体化的作战空间，信息的获取、控制与反控制将决定未来战争的成败，未来战争将会模糊海陆空三军相对独立的运作模式，快速、全天候、多兵种的联合行动将会催生一个综合性的自动化、网络化、智能化的指挥系统，只有这样才能做到快速反应、快速应对、快速打击的先敌策略，只有这样，才能让我们在未来战争中具备与敌抗衡的资本，进而才能考虑如何才能立于不败之地，这就是我的一点感触。” 梁青的一番话说的大家全都哑口无言了，上世纪九十年代初，这一番见解无疑是跨越式的。 “你这有点太高科技了，你再简单的解释一下，通俗易懂些。” 同样在米国军校有过短暂学习经历的翟明义以及其他的这些‘雪狼’队员，虽然知道高科技在海湾战场上的应用所带来的震撼效果，但远没想到如此的复杂，因此他紧接着梁青的话音追问道。 “简单地说，就是我坐在这里，可以收集到任何我所需要的信息资源并加以利用，进而可以看到并且指挥处在世界上的任何角落里的每一名战士如何行动，指引我们的每一种攻击武器在必要的时候可以快速、准确地打击敌人的有效力量和设施，未来的战争，在时间上要精确到秒，在打击上要精确到米，而要多到这些，首先是要转变我们的固有理念，不仅要有创亲思维，更要敢为人先，而要达到这一要求，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就是吸收人才。” 梁青与他的教官和队友们，在中国大陆中西部的一处大山深处，在纵论着未来战争的模式，这仅是一个小范围内的探讨，虽然激烈外界却无人知晓。 与此同时，远在地球另一方的米国，在一个世界著名的军火公司内部，同样也不安宁，甚至可是说是惊慌失措了了，这里的紧张程度丝毫不亚于以国的特情部门对奥萨玛的搜寻与缉拿过程。 经过多天的秘密调查、取证，以及对自己公司数据库的调取与追溯，公司的安全部门意识到出大事了。 雷鸟公司的安保部门是在假期结束后，费萨尔仍旧没有到公司报道才意识到情况异常的，本来按正常的情况下，假期一结束费萨尔就应该回公司报道上班，但一连几天公司里都没见他的踪影，也没见他请假通报，与费萨尔工有作往来的几个人也都不知道他的具体去向，当他的老板和公司的安保部门几次试图和费萨尔取得联系，却都没能得到他的回应并且根本联系不上的时候，公司里的安全部门开始意识到可能出事了。 等到公司内部的安保监管人员在检查费萨尔的电脑的时候，他们发现了其中的奥秘，因为在费萨尔的电脑里已经察觉不到任何有关于他个人的操作踪迹了，这很明显是他有意隐藏掉了这些痕迹。 但公司里自有更加专业的高级程序员来破解这一难题，通过数据恢复、路径追踪，他们恢复了费萨尔之前的绝大部分操作内容，但正是这种追踪，让公司的高层意识到出了大事了。 调查人员经过几番比对、探寻，发现了在费萨尔离开公司前的几小时之内，擅自闯入了公司内部仅极少数人才有权进入的数据中心，并从那里复制、下载了大量的绝密资料的全部过程，其中最为敏感也是最为机密重要的就是他们公司最新研发的具有反干扰能力，并且可以在攻击途中修正、更改攻击目标的最新一代战略巡航导弹的全部制导系统的核心机密，而且与之关联的其他一些武器系统的应用与研发的机密信息也一并被费萨尔盗取了下来。 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明白无误地摆在了众人面前，费萨尔窃取了公司的核心机密之后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看着自己属下安全部门通过几天的紧张调查得出的结论，雷鸟公司的当家人凯文瘫坐在椅子上，以前虽说也有过类似的泄密事件，但往往都是局部的小泄密，像这一次对一款新近研发的武器装备系统的全部绝密资料的被窃，这在公司的历史上还是首次，这一次是无论如何也欺瞒不过去了。 “通知联邦调查局和军方的相关部门，通报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尽量将危害控制在最低范围之内。” 凯文手里拿着公司内部的调查报告，无力地向几名手下吩咐道。 看到雷鸟公司的案情通报，军方以及联邦调查局马上意识到这是一次非常严重的泄密事件，调查局局长柯特随即指派手下负责犯罪调查的五处全力侦破此事。 五处的负责人、高级警官埃里克接到局长的指令后，马上对相关人员进行了询问，随即又指派自己的手下斯蒂芬与一名助手前往雷鸟公司去重新做进一步的核实，而他自己则和戴维携带者搜查令来到了费萨尔的住宅。 费萨尔的居所坐落在一片广袤森林边缘的一片住宅区里，在这座城市里属于中档社区，这里的环境静谧、优美，仿佛是一座远离喧闹的世外桃源，住在这里的人们既不显山露水，又可尽享奢华，彼此之间既没有邻里不相见的陌生，又可以保持相对的私密空间。 费萨尔的那幢住宅坐落在这片住宅区的边缘地带，房屋的背后不远处就是那片茂密的森林，单从这幢房屋来看，费萨尔生活的很中庸，既不过分奢华，也并非简朴。 围着房屋转了一圈，埃里克并没有看出什么异常，就仿佛这一家人随时都会回到这里。 隔着门上的玻璃向屋里望去，一切都井然有序，丝毫没有仓促逃窜的凌乱，房屋门窗紧锁，一切都是那么的正常。 “喂！你们是些什么人？想干什么？” 随着一声严厉的问询，埃里克与戴维一起扭头观看，只见一个身材不高却很肥胖的白人拄着一把铁锹在不远处叉着腰正看着他们。 埃里克走下台阶一边掏出自己的证件一边迎了过去。 “对不起，我们是联邦调查局的，又报案称这一家人与外界失去了联系，我们前来查看，看看这里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这是我的证件。” 埃里克说着将自己的证件递了过去。 那名白人看了一眼证件，又仔细端详了一下面前的埃里克，这才点头说道：“哦，知道了，前几天也有一些人来到这里查问，他们自我介绍说是费萨尔的同事，在这里转了一圈之后就离开了，怎么？他出什么事了吗？” “现在还不能确定，你和他们一家人很熟悉吗？”埃里克借此机会正好先打听一下费萨尔平时的表现。 “这是一家好邻居，人很友善，一家人都很友善，也很愿意为住在这里的人们提供一些帮助，他的两个孩子很可爱，只是他的太太不大爱抛头露面，也许和他们的宗教信仰有关吧，很好的一家人，我们是多年的好邻居，彼此会经常互相照应。” 这名白人热心地介绍道，看样子费萨尔与他们相处的很和谐。 “那他最近和你们说过些什么吗？比如要去哪里度假什么的，或者说他们有什么计划要去哪里？”埃里克希望从这名邻居身上发掘出更多的信息。 “这倒没听他们说过，不过之前有一次我夫人看见费萨尔的太太带着两个孩子出门，看着他们往车上装行李箱，就随口问了一下，费萨尔的太太只说趁着假期带孩子出去玩玩，她们母子三人先走几天，费萨尔随后也会赶到那里与她们汇合，别的也没多说什么。” 这和埃里克之前了解到的情况差不多，从费萨尔最后出现在公司时的值班警卫那里他了解到，费萨尔在之前很早就说约好了几个人要出海度假，如果经证实这是一个阴谋，那就证明费萨尔为了这一天的出走，已经预谋了很久了。 第十五章 失联（2）纸上的泪滴 和在外面看到的一样，屋里一切正常，房间里的一切摆设没有丝毫的凌乱现象，甚至连冰箱里的食物也很充足，衣柜里的绝大多数衣物仍旧挂在那里，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井井有条。 但仔细查看之后埃里克他们还是发现了其中的蹊跷，这里所有有关于他们家人的照片以及一些证件资料全都不见了，家中的电脑里也查不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换句话说，如果是一般人闯入到这间屋子里，将查找不到有关这一家人的任何信息资料。 “队长，你来一下。”正在书房查找线索的戴维将埃里克叫了过来。 “你看看这个。” 戴维刚才正在翻看费萨尔堆放在办公桌下面的一些书籍、资料，无意间看到了一个揉皱了的纸团。 之前他们几乎查看了屋里的所有垃圾桶，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有，而这个纸团正巧是在一个废纸篓旁边的文件堆里，应该是当初扔的时候扔到了外面而没有注意到。 单说这个废纸团并没有什么实际价值，但它的形状很特殊，是在一本书里裁剪下的一个正圆形，而且还是两页的纸张叠加在一起的，这就证明裁剪下来的这部分有一定的厚度，也许裁剪下来的并不只就是这两页，其他的被裁剪下来的书页恐怕已销毁掉了。 带着仅有的这点线索，埃里克和助手戴维回到了联邦调查局，紧张的排查、搜寻之后，他们终于基本锁定了费萨尔离开雷鸟公司后的行动轨迹。 “先生们，通过几日的调查、取证，我们基本上确定了费萨尔及其家人在失踪前后的大概轨迹。” 在案情说明会上，埃里克向局长柯特以及雷鸟公司相关的负责人介绍案情进展。 “这是我们对雷鸟公司内部员工及负责公司安保的警戒人员的调查报告，据当天晚上与费萨尔有过接触的公司安保人员安迪与比尔介绍，七月二日周五晚上，也就是假期前的最后一天晚上，费萨尔是最后一个离开他的那个工作区域的员工，按说，作为公司里的核心员工同时又是研发部门的主要成员之一的费萨尔，加班工作几乎是他的常态，因此并没有过多引起巡查到此的警卫人员安迪与比尔的警觉，并且费萨尔也顺利地通过了公司的安检，但之后他就去向不明。” 会议室里的投影仪投射出的影像是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的身影，母子三人应该是在一个机场的候机大厅里等待出发。 “这是费萨尔的妻子丽萨和他们的两个孩子恩瓦尔和杰西，这张照片是在机场的监控录像里截取出来的，时间是六月三十日上午，也就是费萨尔最后离开雷鸟公司的前三天，这是她们登机前的影像资料，调查显示，她们搭乘是飞往沙特首都利雅得的国际航班。” “此前通过对费萨尔居住地的附近居民的调查我们了解到，有人看到丽萨和她的两个孩子是在六月二十九日离开的家，之后就一直没再看到过她们，离家前丽萨对邻居说的是前往某地度假，并在那里与随后赶到的费萨尔汇合后再一同前往另一地，但现在看来这一切仅仅是对外宣称，我们在他们邻居那里所查询到的他们将要前往的那个地方并没有发现她们的行踪。” 埃里克看了一眼下面坐着的各位大佬和自己的同事接着介绍道： “通过对费萨尔的办公地点以及他的住宅的搜索，除了可以确定费萨尔盗取了公司机密技术文件这一事实之外，其他有价值的信息并不多，但也不是一无所获。” “这是我们从费萨尔家中找到的两页裁剪下来的书籍残页，通过对比我们在书店里找到了这本书。” 埃里克说着从面前的桌面上拿起一本书，投影同时显示出残页的内容和与之相对应的书籍里的那一页。 “这是一本市面上十分畅销的小说，残页的内容是这部书的尾声中的一部分，从公司内部安保人员的调查口供里我们得知，费萨尔离开公司的那一天所携带的物品当中正好有这部书，这就是问题所在，费萨尔为什么要带着一本已经在家中被割去一部分高潮内容的残书到处走，我们的结论就是，这本书就是费萨尔携带被盗取的公司机密资料的一个道具。” “最初给我们的疑问就是，这本书被截取下来的残页为什么是一个如此规则的正圆形，这一疑问很快就在费萨尔的办公地点找到了答案。” 埃里克说着随手又拿起一张光盘向在座的人展示着。 “这是一张cd读写光盘，也是最近刚刚开始兴盛起来的一种最新式的存储工具，别看这小小的一张盘，它却可以储存大量的信息资料，而从书上被切割下来的残页大小尺寸，和这张光盘的大小正好吻合，因此我们断定，这本书就是夹带这张存储了大量机密信息光盘的工具，它就放在我们安保人员的面前，但却被忽视掉了对它的查验。” “现在，我们大体知道了费萨尔及其家人失踪前后的这一段时间的具体动向，给我们的感觉就是，一切都是那么的有条不紊，这不像是一个从事设计、研发工作的科研人员的所作所为，这一点先放一放，一会儿我再解释。” “现在围绕着我们的最大疑问就是，一向循规蹈矩、安于现状，从没有任何不良记录，并且在员工以及邻居之间口碑甚好的的费萨尔，为什么在突然之间会做出如此的惊世之举，究竟是为了什么让他要盗取的这些机密资料，盗取出这些机密之后他又将如何处理？他的动机是什么？” “据我们所知，费萨尔是在他很小的时候就随他的父母来到了米国，从小在这里接受的教育，属于第二代移民，按说他的思维方式与处世哲学已经被烙上了很深的米国印记，他对他们祖先曾居住的那片土地并没有什么深刻的印象，多年以来，他只有一次踏上他们祖先的那片国土，那是在他结婚的那一年，回家也仅仅是为了结婚成家需要拜会家族族长的仪式需要。” “费萨尔的妻子丽萨来米国的时间远不如费萨尔那么长，生长在叙国的丽萨在她青少年时期正好赶上叙国开始寻求变革的初期阶段，十六岁那年她来到了米国求学，并在大学里认识了即将毕业的费萨尔，随即两人陷入热恋，丽萨毕业之后两人随即举办了婚礼，介绍到这里，费萨尔和丽萨这两个人的履历都很干净也不复杂，没有任何可以质疑的疑点。” 埃里克说到这里，又从桌上拿起了一样东西。 “这是我们第二次前往费萨尔家中带回来的东西，开始它并没有引起我们的注意，没错，就是这张我们这里发行的、满大街都可以看到的一张报纸。” “从费萨尔家里堆积的杂物判断，这应该是费萨尔长期订阅的一份报纸，蹊跷的是，这张与其他文件、书籍一同夹放在费萨尔书桌上的报纸并不是最新的报纸，看它上面的显示的时间是一年多以前的一张报纸，从报纸被磨损的程度以及固定的折痕分析，这张报纸应该是被翻看过无数次，并且长久翻看的是同一页面，因为这一页面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了。” 投影随即显示出埃里克描述的这张报纸的这一页。 “诸位可以很清楚地看清这一页与其他版面的不同，其中还有一些不易被察觉出的不同，大家看这里。” 随着埃里克的操作，报纸上的一处细节被逐渐放大并且渐渐清晰起来，感觉就像是水点滴落在上面的痕迹。 “请相信你们做出的判断，这是水滴滴落的痕迹，这样的痕迹这张报纸的这个页面还有许多处，我们的最初判断是费萨尔自己在喝水的时候不小心溅落到上面的，但我们的技术人员给了我们不同的答案，这是鉴定报告。” 埃里克说着将几份鉴定报告的复印件分发到众人手里。 “我们的技术部门的工作人员告诉我们，这不是普通的水点，这是人体分泌出的泪水，没错，这是费萨尔的泪水，那我们疑问也就随着而来，是什么原因、什么内容让费萨尔长久地、反复地浏览这份报纸，并且因此留下了泪水，这上面必定有触及他内心深处情感的地方。” “这一版内容刊登的都是当时发生在世界各地的时事新闻和评论，尤其是在当时引起全世界瞩目的海湾战争的消息，尽管当时的海湾战争已经接近尾声，但以米国为首的联军还想在战役结束的最后阶段，给当权者萨达姆更加深刻的教训，并且还要尽可能地摧毁萨氏的精锐武装力量，使其不再成为地区的威胁，为此联军总指挥发动了最后一次意在清剿对方潜在威胁的战役，这次战役就是当时尽人皆知的‘风暴行动’” 第十六章 抽茧剥丝（1）动机 “‘风暴行动’的最初阶段进行得很顺利，萨氏的许多军用设施及工业设施都被摧毁，他的精锐卫队也遭受到了沉重的打击，为了避免再遭受到更为严重的打击，萨氏不得已将一些精锐部队以及一些重要的军工装备遣散到附近一些山区部落里隐藏起来，想以此躲避打击，但这些努力依旧没能躲开盟军的打击，遍布伊国上空的卫星将萨氏一举一动盯得死死的，持续的打击延伸到了这里的山区部落，巡航导弹对那些锁定的目标不分昼夜的轮番轰击，在取得很大战果的同时，悲剧也因此发生。” 屏幕上显示出了那页报纸的一幅标题，埃里克接着说道： “这是在报上一处不大醒目的位置刊登的一条消息，纵观整张报纸全部版面，我们觉得只有这一条消息是最有可能让费萨尔落泪的一条消息。” “一枚导弹偏离的预定目标，击中了一处当地的礼堂，当时礼堂里面正在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这次意外共造成三十五人死亡、近百人受伤。” 埃里克朗读着报纸上的内容，从他的语气里可以听出他的气愤。 “先生们，关起门来讲，我们都明白这套说辞是站不住脚的，什么叫‘偏离目标’？这分明就是一次既定的打击，是我们的情报人员误将这里聚集的人群当成了萨氏隐匿在此的卫队武装，而下达的直接攻击命令，当察觉到过失之后，才把造成误炸之后的责任转嫁到了武器的性能失常上，这是我们某些人早已惯用的手法，但这不是我们今天要讨论的问题，我只想说的是，三十五条无辜生命陨去、近百平民无端受到伤害，这件事放在任何地方都是犯罪，这是一种严重的犯罪，但却没人为此承担罪责。” “先生们，我无法想象，如果换做你我是当事人，那些死难者里有你我的亲人，我们会怎么办？不幸的是，这些死难者里就有费萨尔的亲人，而且不止一个，这是他的家族里的全部成员正在那里为他的一个堂兄举办的一场婚礼，而死难者里面不仅有他的这位堂兄，更有他的父亲和他的祖父，这就是费萨尔在一年多以后促成他铤而走险、窃取公司机密的原因之一，我想，这就是我们要探求的动机。” 埃里克如同抽丝剥茧的介绍，让坐在这里的这些人心情都格外沉重，许久，局长科特缓缓说道： “埃里克警官，我们相信你的工作态度，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你的这些推论一定要经得起推敲，如果事后证实这次事件确有犯罪的事实，我请你相信我们的法律一定会给出一个公正的判决的，再有，我想说的是，不管费萨尔因此受到多大的打击，也不能成为他犯罪的理由和借口，这一点你应该清楚。” “谢谢局长，我明白自己的职责，我只想把这些事件来龙去脉逐条捋清楚，好让我们找到事件发生的根本诱因，这便于我们采取下一步的行动。” “好的，你接着讲。”科特点头称允。 “通过对费萨尔父亲的背景调查，我们确定了发生袭击的那个村庄就是费萨尔父亲在来米国之前一直生活居住的地方，并且他们的家族在那里已经有数代人的历史了，至今家族的绝大部分成员依旧是居住在那里，通过对出境记录的追寻查证，我们确定了费萨尔的父亲是在袭击前数周才返回到那里，他应该是回去参加他的一个侄儿的婚礼去了，但不成想这一去就再也没能回来。” “通过对费萨尔的调查，我们知道他是雷鸟公司的一名资深的研发科研人员，参与了许多种型号的武器的研发与升级工作，这一点可以从他的同事以及他的老板那里得到证实。” 埃里克说着，看了一眼坐在一边的雷鸟公司总裁凯文，凯文微微点头算是默认了。 “巧合的是，费萨尔和他所在的小组新近研发的这款型号的的导弹巡航追踪系统，它的前身，正是炸毁他的家族以及他的父亲、祖父的那种型号的的导弹，费萨尔现在所做的工作，正是在将杀死自己亲人的凶器打磨的更加锋利、更加准确、更加具有杀伤力，我无法想象在这一年里费萨尔是如何熬过来的。” “从我们现在所能收集到的资料来看，没有证据显示在这次事件之前有哪个人、哪一方的势力主动收买了费萨尔，进而怂恿他窃取公司的机密，也没有具体证据显示是费萨尔主动接触了某一方的势力来出售他所窃取的这项技术，但费萨尔的行动方式显然是一个长期准备的结果，绝不是临时而为，这一点在我们随后的调查里，得到了初步的验证，请看。” 埃里克说着一指投影屏幕上的人物介绍道：“这是费萨尔妻子丽萨登机前的照片，一切正常，但我们在追寻丽萨之前的行踪的时候，在候机大厅的一角，我们发现了这个人和费萨尔的妻子有过短暂的接触，表面看起来好像是亲友在为丽萨送行，但这名前来送行的亲友并不一般。” 画面上出现了一名中东男子的照片，虽然略显模糊，但依旧可以分得清五官相貌。 “这名男子名叫贾瓦德，是多年以前从伊国流亡至此的一名伊国前王室成员的一名后裔，同时也是现正府的一名持不同政见者，参与过多次反对现正权的抗议活动，目前持有伊、叙两国的护照，此人的家境殷实，与中东地区的许多国家都有生意往来，尤其是叙国，与叙国现正权的一些高官有很密切的交往，但调查发现他在此事件之前他并没有什么不良的记录，平时的社交圈子与生活起居都很干净，让我们感到不可理解的是，贾瓦德平时的日常生活与工作之中与费萨尔一家并无交集，此刻为什么会出现在机场为费萨尔的妻子送行，这与穆斯林的处事习惯好像并不太相符。” 画面转到了另一个场景。 “这是我们通过国外的情报部门获取到的机场监控的影像资料，大家请看。” 屏幕上同样是一个机场的画面，但从那上面显示出来的一些宣传文字与大多数人的穿戴，很明显这是一个中东国家的某个机场大厅。 “这是沙国首都国际机场的监控影像，大家看。” 画面上，已经戴上面纱的丽萨和她的两个孩子推着行李车从监控屏幕的一角走了出来，而这时，丽萨的身边还多出了另一个被一身黑色长袍遮盖的严严实实，仅露出一双眼睛的穆斯林女子的身影，两人一边走一边互相交谈着，从两人四处张望的目光来看，她们仿佛在寻找着什么人。 “丽萨落地的地方，与她之前购买的机票所要抵达的地方相吻合，这说明在抵达这里之前的这一段行程都是事先安排好的，并没有什么出入，但到达这里之后情况发生了变化，很明显，丽萨的身边多出了一个神秘的女子陪伴，直到现在我们也没弄清这名神秘女子的身份，不知这两人是偶然相遇还是伊国的情报人员的事先安排，关于这一点我更倾向于后者，这是伊国情报机关的事先安排，从丽萨和这名女子的神态我们可以判断出，她们是在找或者是在等什么人，而她要找的这个人成为了我们这个案件的一个突破口。” 画面定格，一个波斯男子出现在画面里，随之，旁边的显示器上出现了这名男子清晰的画面。 “这名男子名叫萨兰-卡兹米，是伊朗主管中东事务行动主任、有‘刽子手’之称的穆萨的第一助手，他就是前来迎接丽萨的那个人，而他的出现，让这次窃密事件变得复杂、敏感起来。” 通过监控画面的显示，萨兰与丽萨短暂交谈几句，之后就一起走出了候机大厅。 “之前我们的一些疑问在看到伊国的情报人员出现之后，开始渐渐地明晰了起来，返回头我们再去调查贾瓦德，我们翻遍了贾瓦德之前所有能收集到的资料，唯一一点引起我们注意的是，贾瓦德在来米国之前，曾在叙国生活的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费尽周折，我们从这所贵族学校的档案馆里找到了贾瓦德在学期结束后拍下的一张毕业合影照，经过比对我们从这张合影里发现了几名熟悉的人，其中一人就是现在掌管叙国情报部门的一名要员，另有一个我们更为熟悉的人，当时这个人登记的名字是萨曼-维西，如今这个人的名字就是我们熟知的‘刽子手’穆萨。” 银幕上陆续显示出来埃里克讲述的这几个人的合影与近照。 “随着这些线索的出现，之前的一些令我们费解的现象就有了相对合理一点的解释，我们可以怀疑贾瓦德可能在那个时候就秘密加入了叙、伊两国的情报组织，虽然我们没有直接的证据，但这是怀疑的重点，返回头再看费萨尔能如此从容、自然且不露痕迹地消失的无影无踪，并且也没有给我们留下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应该是有这两国的情报人员的在暗中帮助，至于费萨尔是什么时候、是自己主动还是被动地与这些情报组织取得的联系，对我们来讲目前仍旧是个谜团。” 第十六章 抽茧剥丝（2）遁迹 “对于丽萨的追踪，线索到他们走出了停机楼就终止了，那名神秘女子也在出了停机楼之后就不知去向了，目前我们正在集中力量在那些丽萨有可能前往的相关区域排查，重点是丽萨的家乡叙国那里，并且也向一些相关国家提出了帮助的请求，已经发现了一些新的线索正在积极的核实当中。” “而最新的情报显示，丽萨目前，很有可能已经到了叙国境内，那里是她的祖国，只是目前还不清楚她是要在那里落脚还是又是一个障眼法，所有这些线索都在进一步仔细的排查与跟踪之中，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费萨尔现在并没有和他的妻子孩子在那里汇合，他去了另外一个我们不得而知的地方。” “返回头来我们再来说说费萨尔离开雷鸟公司之后的去向，据我们对相关人员的调查问询发现，费萨尔在假期之前一段时间里，曾有意无意地对外宣称过要和朋友出海度假，但我们随后调查了几乎所有与费萨尔生活圈子里有接触的人，没有人有这个安排或间接地有这个出游计划，而绝少几个听到过这个消息的，消息的出处都是同一个人，就是费萨尔在不同的环境状况下，向他们透露出去的，这些知道费萨尔有这个计划的人，几乎都是雷鸟公司内部的员工，这同样是一个有计划的预谋，费萨尔在为今后的行动做准备。” “以出海度假的借口巧妙地延缓了雷鸟公司安保部门的警觉，让他们没能在第一时间里将费萨尔的没有及时赶回公司上班与出走、叛逃这样的行为联系起来，海上情况的瞬息万变与通讯不畅让大家的最初的判断是认为他遇到了意外状况无法及时赶回，这又为费萨尔争取了宝贵的几天时间来摆脱我们追踪。” 埃里克喝了一口水接着说道： “我们排查了周边所有有这方面业务轮船公司，没有查到任何有关费萨尔登记预约的记录，调取了那些场所所有的监控资料也没能发现费萨尔的踪影，这证明了我们的判断，这也是一个障眼法。” “我们知道的事实是，费萨尔是从当天晚上离开公司之后就从众人的视线里消失了，为此，在有他可能经过的道路上，我们调取了大量的监控资料，这并不难查找，我们很快发现了费萨尔的踪迹，沿着他的行驶轨迹，我们追踪到了机场，在那里，他搭乘了当晚的最后一班航班离开了这座城市。” 监控画面里显示出费萨尔驾车途中以及到机场之后直至登机前的监控影像。 “可以肯定的是，这一段行程没有什么异常，在这里我们看到了他从公司出来时所携带的那个公文包，并且很顺利地办理了登机手续，出现状况的是在他抵达目的地之后，请大家注意下面的画面。” “这是我们从他抵达那个国际机场之后在那里调取的监控画面，费萨尔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待在休息区里，并没有急于离开，这很不正常，没有哪一名乘客在抵达目的地之后还会赖在机场不离开的，除非你是转机的乘客，但调查显示费萨尔的机票不是这种情况，因此费萨尔的举动是一个不正常的表现，直到这个人的出现才给了我们答案。” “这个人我们刚才已经见过了，就是在机场为费萨尔妻子送行的那个贾瓦德，他在费萨尔抵达这个机场之后不久，也出现在了那里，但两人并没有直接接触，至少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些监控影像没能扑捉到两人接触的画面，但我们在这个区域里先后发现了两人的身影，那个地方是通往卫生间的一处必经区域，因此费萨尔和贾瓦德发生接触的最大可能是在卫生间里发生的。” “我们随后又查看了前后这一段时间内的所有的监控记录，我们发现在自助寄存小件物品的区域里先后发现了两人的身影，两人先后来到过这里，中间空闲出来的这一段时间，正是两人同时出现在卫生间区域里时的那段时间，这一次可以看到费萨尔从那里的一个储物柜里取走了一些东西，并把自己之前携带的公文包寄存在了那里，随后就再也没见到过这二人返回到这里。” “一个小时之后，我们在登机口发现了费萨尔办理登记手续的身影，那是一架飞往也门的国际航班，这条航线每周只有固定的两个航班，这从一个侧面证明了费萨尔的这次出逃的每一步都是经过了仔细的设计、安排的，但我们从乘客名单里没能找到他，这说明他从机场这里是用了一个全新的身份离开了米国，而为他提供这个新的身份的人，只能是这个贾瓦德。” “费萨尔抵达也门之后的行踪你们有什么进展吗？”柯特追问道。 “目前来讲没什么进展，由于那里的机场安全设施不是很完备，仅有的几处监视影像让我们很难找到费萨尔抵达那里的完整行踪，仅仅是在出口附近发现了他离开的身影，也是十分的不清晰，一个意外的收获就是我们找到了他乘坐的这辆车的车主人，这是一名旅居也门的伊朗人，是他为费萨尔提供的接机服务，我们在那里的工作人员已经通过特别渠道对这个人进行了问询，而他也为我们提供了一个租用他的这辆车的人的姓名，这个人就是萨兰。” …… 两天之后，一直在为找不到费萨尔行踪的埃里克拿着最新的一份情况通报走进了局长柯特的办公室。 “先生，我们在叙国的情报人员发现了萨兰的踪迹，他在这个时间点前往那里应该只是为了一个目的，那就是协助丽萨前去与费萨尔汇合，鉴于费萨尔一家抵达中东这些国家之后都是由伊国的情报人员负责接应与安全保障，我们几乎可以肯定，费萨尔最终的落脚点应该是伊国那里，这让问题变得很棘手，一旦他们成功潜入伊国，我们将很难再采取进一步的抓捕行动。” 埃里克忧心忡忡地说道。 “这是显而易见的，因此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费萨尔和他携带的东西进入到那个国家。”局长柯特当然明白这其中的厉害。 “中情局那里最近也传来消息，负责中情局中东事务的老滑头丹尼那里的几条情报线索都显示，近一阶段，伊国中东事务处主任、那个‘刽子手’穆萨-纳比普尔最近活动异常频繁，已经数次往来于叙国、巴国、阿曼以及也门等国家，他们最近一次监控到他的行踪是出现在阿曼的首都马斯喀特，那一次显示他是去拜访了一个专门从事军火走私生意的商人，名叫拉希姆-怀特。” “有消息称，这个名叫拉希姆的人最近刚从乌国那里装载了一整船的军火和一些紧俏物品，他最终的目的地应该是将这一船的物资运送到巴国，买主应该是巴国有军方背景的一支武装力量，我们的情报机关通过国际刑警组织调阅过他的装船记录，都是些常规武器，并且也都有正常的买卖合同手续，我们无法扣留他。” “埃里克，我想你和你的同事要前往中东待一段时间了，这一次费萨尔的叛逃惊动了许多人，华府、军方、中情局都动起来了，华府甚至直接指令我们这几个部门要加强协作，尽快查出费萨尔的确实下落，现在费萨尔所有有可能驻足的地方都被盯死了，技术部门正在不分昼夜地梳理着每一条可疑的信息，以便能够发掘出一些蛛丝马迹。” “目前可以肯定的是，这是一起以伊朗的情报部门为主策划的一次行动，只是这个费萨尔自从离开了也国之后就不知到他的去向了，仿佛人间蒸发了一半，目前他最有可能的最终落脚点应该就是伊国，我们分析费萨尔的这次叛逃并没有什么政治意义，他也并不是被发展并暗中潜伏下来的间谍，他这么做仅仅是出于报复我们军队对他家人的伤害而采取的一种极端方式，而恰巧伊国的情报部门发现了这个契机，在一个恰当的时段撬动了费萨尔心中的那块仇恨之石。” 正如埃里克在案情分析会上陈述的那样，费萨尔用出海度假的借口确实为他及他的家人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转天，埃里克就和他的两名助手斯蒂芬和戴维坐上了前往沙特的国际航班，而在他们登上飞机的那一天夜里，在地中海的的暴雨之夜，一行人乘坐一艘普通的捕捞船登上了拉希姆的那条散装货轮，在夜色中向着预定的巴国港口驶去。 而在那天晚上登上这条船的一行人里，就有亦非和乐子两个人，他们两个是在结束了在以国为期一年的培训之后准备回国的前夕，接到了使馆的一名武官打来的电话，通知他们前往设在以国的一个办事机构那里报道，在那里会对他们的行程做出具体安排。 早就知道这个办事机构背景的二人本以为只是例行的谈话问询，但让亦非和乐子两人没想到的是，在那里他们接受了一项特别的任务，那就是护送一名被国家一个军工单位秘密派来在以国从事科研工作的高级工程师项文涛前往叙国，在那里他们两人第一次见到了负责统筹协调这次特殊任务的总协调人、也是这次行动的特别行动小组的组长陆晓波。 第十七章 师徒纵论（1）升级概念 回到基地的这些天里，梁青除了训练和睡觉，剩下的时间几乎都是在机房里和紫嫣、林倩等人一起度过的，在充分了解了基地这里的对于计算机的普及应用以及网络信息化程度之后，一份在米国就开始酝酿的报告呈现在了薛明的面前。 “我就知道你不会空手而归的，现在你可以将你的全部想法和盘托出了吧。”薛明丝毫不掩饰对自己的这位爱徒的喜爱。 “薛教官，其实许多东西也都是老生常谈，但真正让我转变观念的却是这半年我在这所分院的学习以及不时地和硅谷里的那些精英的接触后的所见、所闻、所感，正是这些感触让我之前的许多模糊的概念一下清晰了起来，我们现在正处在世界即将发生巨变的前夕，一旦跟不上这次巨变的潮流，我们将被世界抛弃。” 多年的习惯养成让梁青在面对薛明的时候始终以‘薛教官’称呼，不仅是梁青这样，‘雪狼’突击队的所有队员在见到薛明以及其他的几位老资格教官时，都是以‘教官’相称，尽管现在的‘狼窝’基地早已不是梁青他们最初来的时候，那个神秘的深山军校了。 现在的‘狼窝’基地除了依旧保持它那固有的那股让人闻听就为之胆寒的特性之外，更具有了一丝神秘的味道，从这里诞生出来的那些传说，成为让那些有志又有血性的年轻军人最为向往的地方，不仅是这些年轻军人，许多部队也把自己队伍上有多少队员能被‘雪狼’挑走作为自己部队的一个考核指标，‘狼窝’早已是一个面向全军的培养全能战士的培训基地了。 但这个已经众所周知的‘狼窝’培训基地并不是‘雪狼’突击队队员们过去和现在始终驻守的那个深山禁地，而是与之相隔数十公里的另一处规模要小得多的人防工事，与当初改造‘狼窝’的艰辛不同，这处人防工程的基础设施要完善得多，稍加改造正好可以满足那些基础培训的需要，‘狼窝’里所有的教官以及部分‘雪狼’队员也都长时间的混迹于此，渐渐地这里的名声鹊起，绝大多数不知内情的人就把这里当成了‘狼窝’基地。 这也正是部队总部首长以及顾长辉、薛明这些人所希望达到的效果。、 ‘雪狼’既已出世，就不可能做到密不透风，如何最大限度地保证这支部队的核心机密不被泄露是一个大大的难题，而这一招金蝉脱壳恰到好处地转移了众人关注的视线。 后来这处新基地还假意起了一个看似为掩人耳目的名称，名叫‘高级士官培训中心’，早已是上校军衔的薛明是这个中心里的主任和校长，全盘负责这里的日常政务活动。 在这几年里相继采取的这些措施甚至让一些当初初略了解那个深山‘狼窝’的知情人，也都以为山里的那个基地被封闭掉了，与这处新基地的红火相比，深山‘狼窝’彻底的退出了众人的视野。 但那个‘狼窝’却一直没有停下过他的脚步，只是他比之前更加隐秘、更加的讳莫如深，唯一不变的是那里依旧是‘雪狼’突击队的家，尽管他们这些人平时并不常出现在那里，薛明依旧是那里的狼王，尽管他已经基本上不在那边办公，但他依旧主导着那里的一切。 梁青只是偶尔到这座‘士官培训中心’来过几次，对她而言，这里即便名声再大、受到的关注再多，也不是她心中那个‘狼窝’。 “那你就先大致和我说说你的具体想法，让我看看你们这些中西合璧的特殊战士有什么方法不让我们落后于时代的步伐，事先声明，我不管你的计划把未来的战争描绘的多么的科幻、多么的诱人，想要具体实施你的计划，首先你要先说动我。” 对于自己的弟子，薛明是珍爱有加，尤其是面前的梁青，薛明更是对她寄予了厚望，如果说自己和当初在基地里的所有教官，包括顾长辉在内都是军队特种部队建设的拓荒者，那么到了梁青他们这批人，随着这批人的日益崛起，他们将成为军队特种部队的真正建造者。 “那我就有话直说，薛教官，您可别介意。” 梁青似笑非笑的盯着面前的薛明说道，薛明一时竟没能反应出梁青话里的深意。 “你就有啥说啥，我不介意。”薛明想都没想就顺口应道。 “薛教官，您曾经是组建特种部队最初的也是最为积极的鼓动着之一，为此耗费了您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但恕我直言，如果现在还是按您当初设计的那个趋势去组建我们的特种部队，那将是一条死路。” 薛明虽然想到了梁青会有很多的建设性意见，但他万万没想到，梁青的第一炮就直接对准了自己，他几乎是瞠目结舌地看着面前的这位女弟子，良久，他才想起拿起刚才梁青递交过来的那份报告翻阅起来，一边翻看着一边说道：“你别管我的感受如何，接着说。” “特种部队的组建宗旨就是要做到快速集结、快速反应、快速抵达指定战区，去完成那些急、难、险、重的极限任务，以我们现在的状况，这几条我们都做不到，现在所有的特种部队，包括我们的‘雪狼’突击队，都达不到这个要求，他们现在的职能，充其量只是配合大部队行动、充当一个突击队的角色，这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特种部队。” “你说的真正意义上的特种部队又是个什么样子。”薛明此时的脸上也没有了刚才的那份轻松。 “真正意义上的特种部队决不能受制于某一个单一兵种的治下指挥，他应该是一个集陆、海、空于一体的、具有综合作战能力部队，未来还应加入网络以及空间的综合利用，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发挥特种部队的功效，使之成为具有编制灵活、人员精干、装备精良、机动快速、训练有素、战斗力强等特点，而要做到这一点，我们首先要有一个具有综合指挥能力、直接受命于所属最高指挥机关指挥的、自己的指挥中心。” “以目前我们‘雪狼’突击队为例，他现在仅仅是进入到交战区域之后才能体现出他的优势，也仅仅是体现出作战能力上的优势，其他的方面包括与各相关部门的协调、策应以及信息的及时传递等等都谈不上默契，要想让所能涉及到的所有部门都做到无缝对接，除了我刚才说的要有一个直接受命于最高决策机关的综合指挥中心之外，还要有一个强大的数据收集、分析中心，届时他们将担负起为部署在各地的特种部队提供最为及时、有效的实时信息，支持他们完成对敌打击任务。” “这才是你今天说的重点吧？”薛明依旧没有抬头，也听不出他的情绪有什么变化。 “这是我要说的一个很重要的组成部分，成立综合指挥中心，需要许多部门的研究协调，而且还关系到一些职能部门的切身利益在里面，这很大程度上要取决于上边的决心有多大，而成立我们自己的数据采集、分析中心则可能牵涉的面要小得多，并且这也是当务之急。” “在米国这两年，我是真正见识到了信息化给各相关产业带来的巨大变革，海湾战争就是一次信息化战役的胜利，未交战之前，就靠精确打击摧毁对方的指挥系统，进而再摧毁敌方的有效力量，从而大大降低了自身的伤亡，而要取得这样的战果，大量的信息搜集、处理是必不可少的，未来，也许一支网络部队，只是坐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就可以让敌方的攻击力量陷于瘫痪。” “你再说一遍你的新名词，什么‘网络部队’？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吗？他们能有这么大的力量吗？” 薛明虽然对互联网的应用略知一二，但说心里话，他还真的没有往深处去研究。 “未来，网络间的相互攻防也是特种作战的一种方式，薛教官您想想，如果我们的指挥系统、反击系统以至于各种民用设施等等，被敌方的网络部队入侵进来，我们还有什么秘密可言？那时候我们可就是在裸奔，我们的一举一动人家看的清清楚楚的，敌人可以随时掐断我们的命门、阻隔和控制我们相关部门之间的彼此联系和信息传递，造成我们内部的信息混乱和指挥失调，让我们自乱阵脚，反之，如果我们先行一步，那对方就会暴露在我们的眼前，先敌发现、先敌攻击我们就可以想怎么收拾对方就怎么收拾。” “你先等等，姑且不说你的这个计划是不是真的那么具有前瞻性、是不是真的那么具有可操作性，单就目前来讲，你的这个计划对我们现在的特种部队建设有什么帮助吗？” 就如同当初薛明向顾长辉陈述自己创建特种部队构想时候的场景一样，薛明与当初的老师长一样，也是先从最基本的一点向对方发难。 第十七章 师徒纵论（2）预料之外 面对薛明的紧逼追问，梁青胸有成竹地继续说道： “我说的那些虽然不可能在几年之内就马上建成，但那是大势所趋，并且留给我们的时间有限，就目前来讲，我们可以先在小范围之内架设起我们自己的专用网络系统，成立自己专用的数据采集、分析中心，自己的数据库，这样，当网络革命来临的那一刻我们就可以迅速地切入进去，这就大大缩小了我们与世界的距离。” “我们现在的居于一方的集训制度已经不大适合未来战争的需求了，我觉得未来我们应该以‘狼窝’为中心，在我们国家的各个方位都建立起独立运行的分部，各个分部与总部这里构建起网络运行平台，这样处在指挥中心这里的指挥人员就可以通过网络实时掌控各分部的具体动态，协调各部统一行动，平时如果遇到小规模的危机事件，他们可以就近解决，遇到重大事件也可以迅速调集有效力量对敌实施快速攻击。” “再往后，我们还可以在海外建立起无数个动态行动小组，这样，一旦遇到特殊情况，我们就不至于措手不及，游弋在不同地方的行动小组会在第一时间赶到事发区域，进而对那里发生的突发事件做快速的应急处理，这就是未来我们这支特种部队的一个发展方向。” “你觉得这还是我们所界定的特种部队的框架吗？不说别的，单就是派兵到海外执行任务，我们国家就没有先例，除了抗美援朝那一次。”薛明很是不屑梁青的异想天开。 “不错，以前没有不见得以后也没有，世事无常，以前我们太注重于居于一隅的被动防御了，今后我们要变被动为主动，主动防御、主动出击，御敌于国门之外，这才是保证国家安全的最为理想的一种状态，而且，随着我们国家的不断壮大、发展，未来我们国家肩负的责任也就越大，如何保证我们国家的海外利益不被侵犯已成当务之急，这就需要我们这些军人肩负起保卫国家和人民在海外利益的责任来，让走出国门的每一名中国人不管他走到世界的那一个角落，他都会感到安全、安心，在这方面，米国人给我们树立了很好的学习榜样。” 师徒两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激烈的辩驳着，各自都在竭力地为自己的论点寻找例证，从清晨一大早一直辩论到午后，直到翟明义和小研等一行人进来喊他们出去吃饭，这才算是暂时告一段落。 “不得不说，你的想法有许多新奇之处，也有许多的亮点，但说到底，他的可行性、可操作性如何，是不是与我们国家的政策法规有冲突，还需要专家的具体论证，但有一点我和你的想法一样，那就是我们先争取在国内把自己的各个分中心建立起来，这样遇到紧急情况才不至于手忙脚乱，并且可以降低因长途奔袭而贻误战机的可能，大大提高队伍的行动效率，如果真的像你所说的那样再把自己的网络建立起来，各地形成一体，那就最好不过了，不过这可需要大量的专业人才，到时候这可就是一个大问题了，人从哪来，这个你想过没有？” 薛明与自己的弟子几个人边往外走边接着议论道。 “人有呀，青姐已经为我们物色到了一个在未来信息领域里的一个顶尖人才，当然，这里也有我的功劳，是我们俩一起发现的这个顶尖人才。” 小研心直口快，她的一番言语让薛明几个人都停下了脚步。 “什么顶尖人才？怎么没听你们说过？”薛明追问道。 “你们不是都知道了吗？就是我们解救的那个人呀，你们知道吗？她的本事可大了，有机会让你们见识见识。”小研觉得很奇怪，她觉得梁青应该早就将这件事汇报了。 “青姐，你没跟他们说吗？” “我还没来得及说，这一上午光和教官吵架了，还没机会说别的。”梁青笑答。 “你们解救的？不就是碰巧解救了两名学生吗？我们怎么可能知道的这么详细，你说说这个人如何本事大了？能让你们两个佩服的人还真是没几个，不过话说回来，外国人我们不考虑。” 薛明似信非信，并没太当回事的追问了一句，临了还不忘戏虐一句。 “我先所说她的本事吧，青姐你累了，下面的我替你介绍。”小研大包大揽，梁青含笑点头。 “我问你们，你们要想看米国联邦调查局的机密信息档案，有可能吗？”小研问道 众人摇头。 “那让你们随便进出联邦大楼的各个机密档案馆你们能行吗？”小研渐露得意之态。 众人还是摇头，翟明义没好气的说道：“我说你这还没吃饭了，就撑糊涂了，满嘴胡话那？赶紧说点实际的。” “我说的这就是实际的，真真切切发生在我的眼前，是我亲眼得见，我说的这个人就可以旁若无人地出入这些禁忌之地，那真是如入无人之境，所要之物她可以信手拈来。” 小研摇头晃脑，模仿着说书人的腔调。 “这种人本事再大我们也不能用，招到我们这里来那我们这里的秘密不就都不是秘密了吗？另外，还是我刚才的那句话，外国人我们根本不考虑。” 薛明一票否决。 “谁说她是外国人了？我那句话说她是外国人了？”小研大瞪着双眼一脸的无辜、气愤之情。 “你是说她是一个华人？那也够呛吧，我们不可能完全了解他的过往经历，不知根知底，我们还是不能录用，你说了半天都是白搭。”大翟彻底泄气了，一挥手率先向餐厅走去。 “大翟，你给我站住，别人我们不知根知底，但我说的这个人我们就知根知底，因为她和我们一样是一个女人……。” 还没等小研说完，几名队友就一同起哄。 “我们这里有你们这两个女人就够瞧的了，再找来一位，正好一台戏，我们就可以搭台唱戏了，买票、买票！……” 高健见缝插针的闲话，自然遭到了小研的报复。 “我告诉你们，这个女人是我和青姐的好朋友，而且绝对经得起考验。”小研依旧在卖关子。 “你别那么多废话了，她到底是何方神圣？有什么特别之处吗？”翟明义心急。 “她的特别之处就在于她本人对于你们这些人来讲也并不算陌生，因为她的名字叫亦凡，她是亦非的亲姐姐，你们都听清楚了吗？”小研洋洋得意看着周围的这些人。 她的话达到了预期的效果，所有人包括薛明在内，都愣在了那里定住了身形，张大嘴巴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艳若桃花的梁青、小研姐妹二人。 许久，薛明才问道：“梁青，你这一上午和我兜了大半天的圈子不会就是为了这个亦凡而设计的吧？” 梁青收敛起了笑容：“薛教官，我分得清情感与工作之间的关系，我绝不会因为个人的情感因素而干扰到我的判断，给您的报告是我酝酿了很长时间的才完成的，从两山下来就开始着手进行，海湾战争又进一步坚定了我的信念，同时也为我的报告提供了大量的例证，在米国的学习更加深了我对未来网络信息化、空天地一体化的立体战争的认知程度，亦凡的出现只是凑巧更加坚定了我的原有认知，并且这个亦凡确实不凡。” “好了，先吃饭去吧，我回去后要先好好研究一下你的这份报告，你的这份报告可以说是给我出了不少的难题，要一个一个慢慢解决，远的不说，就说这个亦凡，别管她和亦非、和你们关系如何，都不是你我就能随便做出决定的，换句话说，她就是再出色，上边不点头也是白搭，这几天你们两个就别回去了，先留在这边训练吧，有什么事也好找你们商量，走吧，再不抓紧过去，餐厅就关门了。” 如果抛开对‘狼窝’的感情因素，这边的这个‘高级士官培训中心’的训练设施以及软硬件的配置，真的一点都不逊色于‘狼窝’那里，有些东西甚至比‘狼窝’那里还要齐全、先进，独自紧张的训练了两天，尤其是在这里的那个综合训练场地里的训练，让梁青和小研渐渐找回了曾经在‘狼窝’里受虐的感觉。 在两个人又进行了一轮紧张的竞速攻击对练之后，时间已近中午，早已被汗水湿透的姐妹二人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往回返。 “青姐，我发现我有点喜欢上了这里，起码这里人多、热闹，而且也不像咱们那边那么偏僻、幽深，这里要是想上个街逛逛买点东西什么的，抬手找个摩的就走了，‘狼窝’那边，连鸟都不去那里拉屎。” 小研愤愤不平地说道。 “按说这里的条件是不错，但那边是我们的家，那里有我们的成长历史，这就是区别，在那里，我看到的每一块石头、每一棵树木，我都可以讲出曾经的故事，这里没有。” 梁青并不迁就小研那些怨言，她也是有感而发，姐妹两人一边唠着、一边朝宿舍走去，准备回到那里洗一洗身上的泥土，换件干净衣服再出来。 一声刺耳、带有很强挑~逗意味的口哨声就在两人身边不远处响起，随之而来还响起了一阵哄笑，期间又间歇传来几声长短不一呼哨之声。 第十八章 不识泰山（1）不安分的兵 只顾低头说话走路的梁青、小研姐妹二人闻声一抬头，两人正巧走到了一处搏击训练场地附近，这里好像也是刚刚训练完，穿着作训服的队员三三两两的围坐在那里休息，看见梁青和小研看向他们这里，人群里又响起了一阵口哨与哄笑之声。 梁青和小研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虽然她们两个到这边自行训练已经有几天了，但驻扎在这里的绝大多数集训队员她们都不认识，这些人都是近一段时间从各个基层部队和军事院校选拔出来到这里参加集训的，能被选拔到这里参加集训的队员都是原所在部队的精英，来到这里以后每个人都觉得自己了不起，彼此之间互相挑衅生事的事情没少发生，虽然基地里有严格的惩罚制度，但这依旧压制不了这些精力过于旺盛的新一代特种兵那颗不安分的心。 与当初招收梁青她们那批队员相比，现在前来培训的已极少有女兵参加，即便偶尔有几名女兵前来参训，也都是由雯雯和龚玥这些人在其他的基地单独训练，训练课目也与原先男女一刀切的科目有很大的区别，现在更多的是根据女队员的生理特点来进行有针对性的、专业性更强的一些科目进行训练。 这处士官培训中心的女兵本来就很少，仅有几名女兵还都是文职，平时都呆在办公区域里做一些文案工作，很少有人会到这乌烟瘴气、泥水横流的训练场里来闲逛，难得看见有女兵出现在训练场里的这些小伙子们，乍一看见梁青和小研也同样穿着和他们一样的作训服出现在这里，脸上顿时写满了惊讶，惊讶之余也就随之发出了既具挑衅性又具有些许挑~逗意味的口哨之声。 可这些人这一次算是错打了算盘，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次从他们身边走过的这两名女兵可不是省油的灯，尤其是小研。 看着眼前这些和自己年龄相仿的特训队员在那里起哄并且还指手画脚说三道四，小研就气不打一处来，她向前走了两步指点着训练场里的这些人说道： “我说你们都吃饱了撑的是吧？闲的难受哈？正经本事没学会，臭毛病倒是不少，没见过女人呀？”同样是嘴不饶人的小研，叉着腰站在场地边对着场地里的十几个大小伙子没头没脸的数落开来。 也难怪小研说话气粗，从前线下来没多久，‘雪狼’里的所有队员都被授予了中尉以上的军衔，而像小研、梁青以及亦非等等这些表现特别突出的十几名队员，更是被授予了上尉的军衔，相比他们这些从战场上走下来、身带军功的‘雪狼’队员，场地里这些愣小子们资历就浅的多了，在等级森严、注重资历的部队里，站在仅仅是普通士官、最多也就是少尉军衔的这些几乎是同龄人的士兵面前，小研说话自然是底气十足。 这帮愣小子们可能也没想到这个看似和他们年龄差不多、甚至感觉还没有他们大的这个漂亮女兵说话会这么冲，以往有些文职女孩偶尔经过这里，一般都会对他们投以羡慕甚至是崇拜的目光，每每这个时候，这些人都会全力地展示自己的强悍与威猛，但今天从这里经过的这两个女孩，在看到他们的时候，非但没有崇拜之情，相反这两张俊美的脸上，还多少流露出了一点蔑视之情，这种视他们为无物的感觉，让这些军中精英们心里很是不舒服。 一名皮肤黝黑、感觉比在这里的大多数人都要年长几岁的的士官晃着强壮的身躯走了过来。 “我说这位女士，你说话不要这么刻薄好不好，在你踏进这一片场地的时候就应该知道这里是用来做什么的，看你穿戴的这身装备也是挺齐全的，该不会仅仅是进来过过瘾、摆摆样子的吧？既然有胆子进来就要接受这里的一切挑战，包括言语上的，想走秀？大小姐，那您可来错地方了。” 伴随着这名士官的话语，底下坐着的其他人又是一阵哄笑。 “呵呵，嗑瓜子嗑出个臭虫来，什么仁（人）都有，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啊？告诉你，别以为你能进到这里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三脚猫的功夫在这里上不了台面，想要从这座军营里挺胸抬头的走出去，你要先学会夹着尾巴做人，不然的话，早晚有你现眼的时候。” 小研也是闲着没事，嬉笑着连损带挖苦地数说着面前的这位士官。 这名士官和底下的那些人在看到梁青和小研从自己面前走过时，本以为耍笑一下就过去了，可没想到面前的这名女兵这么不吃亏，这种强势与那张俊美的面庞明显的不大搭调。 正要往回走的这名士官显然也被小研的这极不中听的话语刺激到了，返回身斜着眼睛瞟着面前二人。 “还真是什么人都有，听话听音，感觉你有两下子，怎么？敢不敢下来让我们大伙见识一下你这四脚猫的功夫有什么不一样的，请吧。” 这名中士说着伸手做了一个‘让’的动作，伸手侧身站在那里等着小研入场。 “呵呵，我说你算老几呀？你想让我进去我就进去？话又说回来，你就不怕我这一个小女子进去之后把你给修理了，你这脸面上下不来呀？” 小研不着急、不上火，依旧在这里讽刺挖苦。 “我这张脸还真不在乎上下去哪，你也别以小女子自居，这里虽不是真枪实弹的战场，但也差不多，爱惜脸面的也到不了这个地方，你既然来到了这处基地，想必你也知道‘雪狼’第一突击队是怎么回事，想当初在两山前线，‘雪狼’突击队中的一位传奇人物、也是我们的前辈说过，‘战场上没有女人，只有军人！’因此你就别谦虚了，我会拿你认认真真的当一个对手、当一名军人对待的，不会拿你当女人的，在这里输给对手并不丢人，可以让我们开眼、长见识，请吧！军人。” 这名士官脸上挂上劲了，看样子小研不进场子是走不了了。 可这名士官刚才那一番话，差点没让小研笑喷了，强忍着的小研看了一眼身边的梁青，见梁青也是紧闭嘴唇尽量忍着没笑出来，小研不由得用胳膊肘顶了一下身边的梁青。 好半天，小研才缓过这口气，尽量坦然的说道： “看样子我不进去你是下不了台了，那好吧，那我就成全你，让你也切身领会一下你的这前辈所说的话一点不假，并且你还要记住了，‘雪狼’突击队里的另一个传奇前辈小研还说过这么一句话，‘敢上战场的女人没一个是好惹的’，因此，你要小心呦，现在把话收回去还来得及。” “请吧！” 已经快被眼前这个年轻女兵气疯了的这名士官说完转身就来到了场地中央，等着小研进场，原先坐在周围的那些队员忽地一下闪到了四周，在一边起哄鼓噪。 小研看了一眼身边的梁青，只听梁青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就闲的没事找事吧。” 闻听此言小研呵呵一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把自己身上背着的一些装备往梁青怀里一扔，作训服外套着一见战术背心就来到了场地中央，与那名士官面对面站定，微笑着看着对方。 “既然你提议比试一下，那还是你画道吧，我随着。” “也没什么道，近身格斗是最基本的，我们就比这个吧，简单易行，点到为止如何。” 看到小研真的进来了，并且丝毫没有畏惧的样子，这名士官心里也没底了，他不知道面前这个女孩到底是什么来头，真要是因此受伤自己将无法摆脱干系。 “那好吧，近身格斗我还会一点，来吧。” 小研似傻非傻，她越是如此，这名士官越觉得心里发毛，未战先怯他就犯了大忌了。 “那你出招吧，小心点，点到为止呀。” 士官这句话也不知是在提醒对方还是在说给自己，两人略一盘桓就战到了一处。 开始几招，两人都没有使出全力，仅仅是虚与应付，试探着对方，但很快小研就发现，对方说的虽然是近身格斗，但他的那些招式还都基本上武术里的一般套路，仅是偶有几招略像之前‘雪狼’基地里独门创建的近身格斗招数，几个回合下来，小研的心里就有底了。 随着节奏的加快，两人也全然不见了开始时的那份矜持，代之而来的真杀实砍，这名士官力大势沉，每一招都极具杀伤力，小研则尽显绵软灵巧，闪展腾挪之间也是招招致命。 随着士官的一声暴喝，他一个窜纵就跳到小研近前，一记直拳直奔小研的顶梁砸来，小研身体后一侧躲过了这一雷霆之击，还没等这名士官撤回身体，小研顺势侧身弓腿，膝盖直顶士官的小腹，士官身形急转，紧贴着小研的身体转到小研的另一侧，抬腿侧身横踢。 可另这名士官没想到的是，小研的反应更快，在两人一错身的工夫两人，小研一肘狠狠地击中士官的肋部，这一下可是实打实的砸在士官的身体上，士官强忍疼痛将已行至半途的横踢勉强砸在了小研的肩上，但已经力道大减，可即便如此，小研也被踢得不轻，两人同时闪身跳到外围，稍一缓解就又战到了一起。 第十八章 不识泰山（2）声名显赫 再一次战到一起二人已完全没有了开始的那一点点拘谨，小研不再顾忌什么了，那名士官也放下了包袱，身形转动之间，小研率先发招，抬腿脚尖直踢士官的心口，士官赶忙双拳架起封住自己的门户，小研见自己的一脚踢空，顺势变招，未及收回的腿转而踢向对方的小腹，士官见势不好，身体下沉躲避对方的同时，他的一只手疾如闪电般地就势一拨，如钢钩般的五指一下就钳住了小研的脚腕。 可还没等士官抓住小研的这只手发上力，小研的身体就借着他手臂的力量，整个人就已腾在空中。 原来小研是故意卖个破绽，对方抓住自己脚腕的同时也就失去了攻击的手段，趁着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小研借力腾身而起，另一只脚狠狠地踢在了对方的耳根之处，力道强劲顿时将士官击懵，士官健壮的身躯一下栽倒在地，而小研则借势手一点地，身体一个侧翻，稳稳地站在了当场。 刚才还在一起起哄的、散坐在周围观看的那些集训士兵们此时早已都闭上了自己的嘴，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他们甚至都没看清对方使的是什么招数就已经分出了胜负，这些人这才明白，面前的这个女人真不简单。 “孙斌！你又找事了是吧？给我滚起来！” 随着一声断喝，梁青和小研回头一看，见秦汉正从不远处急走过来，直到此时两人才知道，被打倒的这名士官名叫孙斌。 看到秦汉过来，散在四处的战士们迅速起身列队中场地中心。 “报告秦教官，菜鸟队员列队完毕请你指示！” 这个孙斌好像还是这些人的领班，列队之后向秦汉报告。 秦汉也没搭理他们，迈步走到梁青近前轻声笑说道：“我说你们两是不是闲着没事干了？存心拿我的学员寻开心？” 他的话虽说声音不大，但梁青却听得清清楚楚，继而转脸对他怒目而视，吓得秦汉赶紧摆手，“得、得、得，算我没说，来，我为你们介绍一下。” 说着秦汉不由分说，抓着梁青的胳膊走到了仍留在场地里的小研近前，而后对着不远之处的学员队伍高声命令道：“全体都有，立正！” 所有队员立马挺胸昂首直挺挺地立在场地中心。 这期间，先后又有几支训练队伍训练结束后途经此地，除了那些学员之外，带队教官里就有高健、沈大鹏、巴根以及老教官付海鹏等几个人，这些人看见秦汉在那里发威，又看到梁青、小研也在一边站着，不用问这些人就知道有事，索性也不走了，这几个人低声说笑着抱着肩膀站在一边看热闹，他们几个教官一停下来，那些不安分的学员们也就都不走了，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围在了四周看热闹。 “孙斌！出列！” 见有人观战，秦汉仿佛更来了精神，他对着队伍里的孙斌大声命令道。 “是！” 随着应答之声，孙斌小跑两步站到队伍的近前。 “孙斌，从那边远远地我好像看见你在和人切磋，怎么样，胜负如何？是不是你又多了一个手下败将？” 秦汉阴阳怪气，明显的就是奚落这个叫孙斌的士官。 “报告教官！我输了。” 虽然有些难为情，但孙斌还是勇敢面对，尽管后边的声音低了很多、 “什么？什么？我没听清，不会是我的耳朵上火了吧？你再说一遍。” 秦汉故作吃惊之态，再次追问。 “报告教官！我输了！”孙斌高声答道。 “你输了？怎么可能，在这个地盘上面没有几个人是你的对手，你怎么会输了那，你输给谁了？可不可以让我们见识一下？” 秦汉依旧不依不饶。 “报告教官，我输给了一名新来集训的女兵，就是教官身边的那位女兵。” 明知秦汉在戏耍自己，但孙斌并不觉得多丢人，在他心里，输给强者是一次难得的学习机会，与高手过招才能学到真本领。 “新来的女兵？你是说她吗？还有她？” 秦汉表情夸张地指着身边的梁青和小研，一脸的惊诧的神态，但紧接着秦汉脸色一沉高声说道： “你们脑子都被猪啃了吗？从你们来到这个集训基地的第一天起就告诉过你们，战场上绝对不能轻视任何一个对手，更不能被对方的外表所迷惑，战场上你所能看到的往往只是假象，真正要你命的是这些表象下面隐藏的杀机。” “不用问我就知道，一定是你们招惹到了这两位新来的女兵，不然我想象不出人家会无缘无故地走到你们这些大老爷们中间，来和你们切磋什么武功，我说你们是不是都缺心眼呀？敢在这地方背着一身装备随意溜达的人物是好惹的吗？是你们随便就能惹得起的吗？退一万步讲，就算你们真的是鬼迷心窍，想在这两名美女女兵身上找些什么乐子，你们也要扫听好了这两位是干什么的？背景如何？什么来头你再下手呀……” 四周传来一阵轻微的嬉笑之声。 “秦汉，你可有点过了。” 梁青和小研站在秦汉身边，听着秦汉云山雾罩地数说着手下的士兵，碍于身份，两人是乐也不敢乐，走又没法走，见秦汉越扯越远，越说越离谱，梁青咬着牙在秦汉的近前低声发出警告。 “嗯哼！” 秦汉假意干咳了一下，又接着说道：“敌情不明、妄自尊大，换来的是丢人现眼，孙斌，比了半天，你服了吗？” “报告教官！单从技击技能方面我服了，其他方面没比不清楚。” 孙斌也是肉烂嘴不烂，想为自己找些借口挽回点面子。 这一下可真是把秦汉惹火了。 “我说你是猪脑子呀，我刚才说的你没听见吗？你知道她们俩是什么来头吗？看样子如果我不拦着，你还要和她比比其他方面的技能，是这样吗？宝贝儿，不是我瞧不起你，你还别以为你挺了不起，你要是全套和她比下来，恐怕你早就输的连裤头都不剩了，都给我站好了，立正！” 秦汉说着，陡然一声喝令，随即转身来到小研近前说道： “孙斌，还有你们这些人，包括外边围观的这些人，你们还都别嫌我说话不中听，今天我就让你们见识见识这位真神的本来面目，也好让你们知道知道，你输是怎么输的，死是怎么死的，把耳朵都掏干净了、支楞起来给我听好了，我正式介绍一下这位女兵的来头。” 说着，秦汉一指小研说道： “知道‘雪狼’突击队有几位传奇人物吗？有几位传奇女神吗？今天有幸就让你们看到了一位，这位女兵，她不是新来的，她叫小研，是‘雪狼’第一突击队的一名队员，在两山前线曾经深入敌后，几乎凭一己之力打掉越军的整个通讯营，为我军打掉越军炮兵阵地立下了汗马功劳，当然你们也都知道，这里面也有我的一份贡献，但比起她来我做的那些什么都不是。” 只听到小研的名字，下面的这些集训官兵就已经惊得目瞪口呆了，他们没有想到，早已在他们的耳朵里被灌满了的却一直未在基地露过面的这个传奇人物，今天会不声不响地来到了这里。 只听秦汉接着说道： “再后来，还是这位小研同志化妆改扮与另一名队员巧妙打进贩毒集团，成功找到贩毒集团聚集位置，指示我方人员打掉威胁一方多年的特大贩毒团伙，解救出被拐卖的十几名妇女，并亲手擒获了一名重要的犯罪集团成员，这就是在战场上威风八面、斗毒枭英姿飒爽的小研同志，你们都睁大眼睛给我瞧仔细了，大家欢迎小研同志莅临我们这里指导训练，大家欢迎。” 小研根本没有料到，一直是以憨厚、寡言示人的秦汉，今天会整出这么一大套说辞来，秦汉天上一脚、地下一句，说的小研是上不来下不去的，弄得她在秦汉身边怎么呆着都觉得不舒服，听到秦汉让她上前，小研咬着牙在秦汉耳边低声说道： “有你的，秦汉，你等着我的。” 秦汉却仿佛没有听见，带头使劲鼓掌。 看到下面在鼓掌，小研忙上前两步，举手敬礼微笑说道：“大家好，我是何研，今天我们算是见面了，以后还要多多互相支持。” 说完，小研又敬了个礼，这才返身回到了梁青身边，看着梁青对着自己那明显带着别样意味的笑容，分明是在看自己的笑话，小研白愣了一眼自己的好姐妹没再说话。 这时就听秦汉接着说道： “怎么样？孙斌，你败给这样的对手服不服？要不要再比试几样其他科目？”秦汉依旧在挤兑着孙斌。 “报告教官，我彻底服了，能输给‘雪狼’的传奇人物，输给我的前辈，那是我的幸运。” 孙斌高声答道，如果说刚才被小研击倒他的脸面上还多少有些挂不住，但当听到对手的名字的时候，他甚至有一股自豪的感觉，这种交手可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得到的，孙斌觉得自己很幸运。 只见秦汉接着说道： “认识了小研同志，那就不能不介绍一下她身边的另一位美女，这一位更是大名鼎鼎，她是我们‘雪狼’突击队的骄傲与旗帜，她不仅是一个传奇，更是一个神话，她不仅能掐会算，还会呼风唤……” “行了，秦汉，不用你为我介绍了，我自己介绍。” 看着秦汉嘴上越来越没有了把门的，再说下去还不定会说到那里，梁青赶紧抢先一步拦住了秦汉那漫无边际的道白，走上前来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对着现场周围的众人说道： “大家好！我叫梁青，是‘雪狼’突击队的一名队员，今天见到大家很高兴，谢谢大家。” 梁青说完，又敬了一个军礼，这才返身回去和小研并排站定。 已经被刚才那多少有些戏剧性场面调动起来的场下众人，那略显噪杂的训练场，在闻听梁青那清淡平静的几句自我介绍之后，偌大的训练场，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第十八章 不识泰山（3）紧急任务 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滞了，训练场上里里外外围拢着的众人没有一个人说话，安静的就好像现在有根针掉在地上所发出的声音，大家都能听得到，众人的目光随着梁青的话语都被吸引到了她的身上。 梁青也被这突然之间的寂静弄得有些局促，小研却仿佛是解脱了一般长出了一口气，低声说道：“青姐，看见了吗，人的名树的影，你把他们都给震住了。” “你快给我闭嘴吧，都是你没事找事，这下好了，你我都成了被观赏的动物了。” 梁青的话让小研差点没笑出声来。 又过了好一会，秦汉才开口说道： “怎么了？都发什么呆呀，你们没听明白吗？那我就再补充几句，这位女兵她叫梁青，‘雪狼’第一突击小队的现役队长之一，其他的还用我多介绍吗？不说别的，你们现在研习的这些经典战例，有好几个案例就是这位名叫梁青的同志率队打出来的，孙斌，你不想和她再比试比试吗？你知道梁青同志讲过的那句名言吗？是不是要我提醒你一下，‘战场上……’” 没等秦汉把话说完，孙斌就高声答道：“战场上没有女人，只有军人，全体都有，向我们的英雄前辈敬礼！” 随着孙斌的口令，围在场地内外的所有学员，一起齐整地向他们早就耳熟能详的这两位具有传奇色彩的女兵敬礼。 这一幕反倒弄得梁青和小研不好意思了，梁青见状赶紧再次走到前边。 “谢谢大家，谢谢大家的溢美之词，实在是过奖了，英雄不敢当，我们也不过是比大家早几天来到这个队伍上，我曾经说过，我们是军人，战场上我们所做的那些都是我们本身的职责所在，就如同工人们在工厂上班，医生在医院里看病一个道理，我们只是在做好我们的本职工作，穿上这身军装，保家卫国、保护百姓的安宁和国家的主权不容侵犯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国家和人民给予我们的荣誉既是对我们的肯定也是对我们的鞭策，为此，我们不惜肝脑涂地，来回报养育我们的国家和人民，再次谢谢大家。” 梁青说完，再次对着场地里的所有人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稍微延迟了一会儿，紧接着场地里就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在回去的路上，小研很掐了一下秦汉的胳膊，疼的秦汉整个身子一哆嗦，他用力一扒拉小研吵吵道： “你干什么呀？心狠手辣的，疼死我了。” 一边说，秦汉一边胡噜着自己胳膊上被掐的位置，此时被掐中的地方已经开始泛青了。 “秦汉，你行呀，几天没见你长本事了，别看你嘴唇挺厚这嘴皮子还挺利索，你挺能白话呀，吆五喝六的你刚才都胡说了些什么呀？” 一脱离开众学员的视线，不忘前嫌的小研就开始寻机报复秦汉。 “天地良心，大家伙儿可都听见了，我那可都是对你们的赞美与歌颂，你们二位的大名早在这里传遍了，尤其是梁青的英雄事迹，都被传神了，今天这些人好不容易见到你们的真容，我能不好好说道说道吗？再说了，赞美你们也是变相的夸夸我自己，这机会多难的，你还不让我好好的炫耀一下，哎呦，你可掐死我了。” 秦汉一边为自己辩解，一边抚摸着被掐疼的地方。 “活该，看你以后还敢满嘴跑舌头，再在那里瞎说八道，还疼吗？要不我给你揉揉。” 小研说着，又故意做出一副温柔状，凑到秦汉近前。 随行的众人见状一阵哄笑。 “瞧你那包藏祸心的样子，你最好离我远点。”秦汉的话又是引来一阵笑声。 伴随着几个人的插科打诨，不知不觉中他们就一同来到了餐厅，还没等众人进门，孙斌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一下子就冒了上来，看到梁青、秦汉众人一个立正。 几个人不由得一愣，秦汉一皱眉说道：“我说孙斌，你哪跟神经搭错了，还没完没了了，你追到这想干什么，还想在这里也比试比试？” “报告教官，孙斌不敢，孙斌来此有一事相求，还望二位前辈答应。” 说完，孙斌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梁青、小研二人。 他这一说把梁青和小研也给说愣了。 “别说这么多废话了，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秦汉故意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也没什么大事，我只是想请二位前辈为我签个名。” 说着，孙斌变戏法般的从身后拿出一顶秀有‘雪狼’图案的棒球帽递到了梁青、小研的近前，不好意思的说道：“请答应我的请求。” 梁青和小研相视一眼，而后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起来，梁青说道：“这算什么？我们又不是什么明星，签什么名呀，快拿回去吧，别让别人笑话我们了。” 孙斌却一脸严肃地说道：“你们不是他们那种明星，但你们是‘雪狼’中的明星，不仅是明星，你们还是英雄，这一点他们那些所谓的明星永远比不了你们。” 这一下反倒把梁青、小研二人给将在了那里，这签也不是，不签更不合适。 “你们就别客气了，孙斌一片赤诚，你们就答应了吧。” 此时，秦汉又做起了好人，在一边劝说道。 “这也没笔呀。”梁青还在找托词。 “我都带着那。”孙斌说完，伸手就从衣兜里掏出一支记号笔递了过去。 这一下无论如何是脱不开了，没办法，梁青在孙斌递过来的帽子的帽沿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小研倒是洒脱的多，笔走龙蛇般在帽子上也签上了自己的大名，而后把帽子递了过去。 “字是签完了，我这个前辈刚才说的那句话你记住了吗？” 小研还没忘拿孙斌开玩笑。 “记着了，‘敢上战场的女人没有一个是好惹的。’孙斌已经记在心里了。” 说完，孙斌接过帽子，行了一个礼，这才转身离去。 “我说小研同志，你这可是属于盗版的，梁青，要不要收她的版权费？”高健揶揄着小研。 “谁敢说我这是盗版的，你们这些人谁不知道，她就是我、我就是她，青姐说的就是我说的，更何况青姐说的也是我心里所想的，在她说之前我早就想到了” 小研绕口令般的一通讲说，让梁青直皱眉。 “你可真能矫情，不和你费唾沫了，赶紧吃饭。”梁青说完就进了餐厅。 刚打好饭还没等他们几个人坐下，翟明义急急火火的从门外跑了进来，站在餐厅里四下寻找着，一眼就看见了梁青几人，立马他就跑了过来。 “梁青、小研还有你们几个，你们先别吃了，薛教官找我们，有紧急情况。” 翟明义压低声音说道。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没有说什么，放下餐盘一起鱼贯走出了餐厅，随着翟明义赶到的一间小型会议室。 此时，会议室里已经有几个人了，留守在基地里的曲仁河、李大磊、葛健、万凯等都悉数到场。 “我说这是什么紧急情况，再紧急也让我们把这口饭咽下去再说吧。” 秦汉一嘴的牢骚，还没等他的话音落下，薛明一推门也走了进来。 “我也是刚刚接到上边的一个紧急命令，具体情况还不大清楚，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你们要马上做好出发的准备，这是一次紧急的、非官方通报的营救行动，行动命令一到你们就要即刻出发，翟明义，现在留在基地里的‘雪狼’队员有多少人？” 薛明进屋后根本没来得及坐下，直接站在会议室里就向‘雪狼’的队员们下达了准备出发的命令。 “留在这个基地的队员有十名‘雪狼’一小队的队员，如果再算上梁青、小研，有十二名队员。”翟明义简要答道，他现在基本上是负责基地日常事务以及安保、训练等综合事务的一个主管，因此基地里的事情他最清楚。 “这样，你们一会儿回去马上和身边的人交接一下自己手头的工作，检查一下自己的随身物品，完事之后我们要马上赶回‘狼窝’那里。” “我们将要前往的具体地点是哪里？这样也好进行有针对性的准备，另外，具体是什么性质的营救任务那？” 梁青问出了大家关心的问题。 “这次任务来的很突然、也很蹊跷，是高层直接指令我们参与到这次秘密的跨境军事行动，很多具体的细节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你们极有可能将要前往的地点是巴国，你们抵达那里以后会有相关的人员向你们介绍具体的经过，我们能了解到的是，可能我国的一名高级武器专家在那里被一伙武装人员给挟持走了，负责护送这名专家的几名情报人员也都牺牲了。” “而最让我们想不到的是，在袭击发生之前，参与协同这次护送任务的人员里面还有亦非和乐子，但据说他们两个也遇到了麻烦，而且是非常棘手的麻烦，因此这次行动，你们一定要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 正如薛明说到的那样，这次任务很紧急，以至于‘雪狼’队员根本来不及准备什么就登上了飞往新疆喀什的一个秘密军事基地，在那里一架小型的军用飞机已经等在了那里，‘雪狼’队员一到这里，直接就又登上了这架飞机，趁着夜色，他们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国度。 第十九章 意外（1）道别 巴以两方的彼此攻击让全世界关注的焦点都汇集于此，在这一片具有极大争议的土地上所进行的每一次行动都是那么的轰轰烈烈，令人心有余悸、过目难忘。 成功擒获奥萨玛去除了以国的一大心病，但也招致来来了巴方强烈的抗议与报复性攻击，为了遏制这些针对平民的攻击，以国的驱离行动与兴建新的定居点同步加紧进行，隔离墙也开始大规模的兴建，这进一步加重了双方的敌对情绪。 而这次行动却让躺在医院里已经恢复的差不多的亦非与科恩有了一次相对较长时间的沟通与交流机会。 “亦非，记着，我欠你一条命，以后不管什么时候，如果你有什么事需要我的帮忙，尽管找我，记住，这是我们兄弟之间的约定。” 几次行动下来，让科恩对亦非和乐子有了更深的认知，如果说之前他们还仅仅是建立在工作之上的朋友关系，那现在他们已经是彼此可以以生命相托的过命的兄弟了。 科恩的一席话让亦非不禁笑了起来，这一笑，让还没好利索的喉咙又是一阵咳嗽。 “你这都是说的什么呀？什么欠一条命呀，要是我被困在里面，你会不去伸手搭救？” “这不一样，说和做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只有在危急时刻，才可以见到兄弟间的真情，相信我说的没错。” 在医院近前的一个精致迷人的湖泊上漫步的两人，边走边聊，而后来到了一个长椅上坐了下来。 “亦非，你有许多优点，处事果断、判断准确、身手敏捷、思维缜密，这些都有助于你在紧急事态面前迅速作出正确的判断，但有一点你还要改进一下，那就是在极端情况下，不要让自己的善良干扰到你的判断和你应该采取的行动，因为那样的话受到伤害的有时不只是你，还会波及到你身边的人。” 科恩话中有话地提醒着亦非。 “我知道你指的是什么，但说心里话我不大认同你的观点，没错，我们为了达到我们的目的可以使用一些非常规的手段，但那不见得对任何人都适用，尤其是拿孩子当我们去攻击对方的手段的时候，我想我很难做到。” 亦非知道科恩指的是什么，他一直没能理解科恩以孩子作为要挟让厄梅尔答应合作、提供情报，更不能理解厄梅尔的妻子也会拿自己的亲生孩子当筹码，来换取让她以及奥萨玛逃脱的手段，在亦非看来，这都是些没有人性的疯狂举动。 亦非永远也忘不了，厄梅尔的妻子在被击毙的瞬间，她的那两个孩子眼中流露出的那种无助、惊恐与怨恨的眼神。 “我理解你的感受，但我要告诉你，有时候自己的善意会给你带来更大的心理创伤。”科恩声音低沉，仿佛在回味过往的一些经历。 “我给你打一个比方，假如一个恐怖分子在一家大型超市或者人员密集的地方安放了一枚威力巨大的炸弹，一旦引爆将会造成数百人的死伤，而我们的时间有限，一时半会也找不到这枚炸弹的具体放在哪一家商场，这个时候我们手里仅有的资本就是这名恐怖分子以及他的家人、孩子，这时候我们会怎么做？” 科恩说着看着面前沉思不语的亦非。 “我们将如何去选择？当只有通过非常规手段才能获取有价值的情报、才能避免更多无辜民众的无端的伤亡，我们将会如何选择？我想你能分得清其中孰轻孰重的。” “如果你的方式达不到你需要的效果那？那又怎么办？我们岂不是又人为的多增加了一份对无辜者的伤害？”亦非明白科恩的讲述有一定的道理，但他却依旧没能说服自己去接受。 科恩沉默了，良久，他才说道：“亦非，我明白你的心思，我们所从事的这个职业，要求我们在许多时候都要快速地做出最为直接、有效的判断，效果也许不会是我们预期的那样，但我们必须做出选择，这种选择也许会让我们在日后走上法庭接受审判。” “很多时候，我们要选择我们心里能够承受得起的那份损失，来采取我们的行动，相比于对于恐怖分子一个人以及他的家人的伤害，我更承担不起数百人的无辜伤亡、数百家庭的妻离子散，这个损失是我无论如何也无法承受的。” 之后，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面对这湖面，一言不发，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就这样过了好久。 “科恩，谢谢你今天的这些话，我知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也许我还要有一个接受的过程，我会慢慢地用心去体会这个过程，科恩，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我真的从你这里学到了很多、很多，真的很感谢你，什么时候你有机会到中国去，我一定像对待自己的家人那样招待你，谢谢你。” 亦非说着站起身来向科恩伸出了自己的手，这举动让科恩很是迷茫。 “亦非，你什么意思？你不会是就此和我告别吧？” 科恩站起身来，却并没有回应亦非伸出的手，而是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亦非发问道。 看着科恩那略显夸张的表情，亦非笑了。 “也算是告别吧，我们要回去了，你也不想想，从你接上我们两个人到现在，已经一年多了，我们在这里学习的时间早就超了，现在该说再见了。” “真的要走吗？为什么不早说？我这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说心里话，我们相处到现在，这才真正地进入到兄弟情谊的境界，这是在战场上用生命和鲜血铸成的情谊，任何人都别想把他割舍开来，你们什么时候走？定下确定时间了吗？我要为你们践行，不光是我，我的全体特情队都要为你们兄弟送行。” “不要搞得这么伤感吧，科恩，况且你的伤还没好利索，就别为我们的事操心了。”亦非笑着说道。 “这事由不得你来做决定，现在你还是我手下的一名警员，一切要听我的安排，你们还有几天的时间？” 科恩的语气不容置疑，亦非无奈地耸耸肩，算是做出了妥协。 “还有几天的时间，我们也要做些安排，还在等进一步的命令，也许会提前。”亦非从乐子那里听到了一些风声，但他也不确定。 “那就没问题，正好这一段时间警队也没什么大的行动，明天晚上我召集所有警员为你们送行，咱们再在一起好好地聚会一下。” 雷厉风行的科恩在这件事上也展现了他的风格，不由分说的就做出了决定。 幸亏有科恩的这种武断，不然的话，亦非和乐子恐怕都没有与他们道别的机会了，在转天的晚上聚会的酒吧里，在临近结束的时间，一个电话打到了亦非的手提电话上，电话是使馆的一名武官打来的，他在电话里并没有多说什么，只告诉两人转天一早前往一个指定地点报道。 亦非和乐子在以国一年多的学习生涯就此结束。 初次见到陆晓波的时候，感觉到这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一个人，放在人群里一不注意就会找不到的那种人，但稍微接触一会儿亦非和乐子就都感觉出来这个人的深厚，从这个人的眼里，你永远也猜不透他内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尽管这个人的年纪并不大。 陆晓波，他表面上的身份是一家国内某著名机构设在以国分部的主管，但他的真实身份却是派驻在这里的一名情报人员，掌管着散落在中东这些国家里的一个庞大的情报组织。 世界谍战，从来就没有平息过，不论你是哪一国的情报人员，只要世界上的哪一个角落出现热点，或者局势不稳、社会秩序发生混乱，都少不了情报人员的身影，不仅如此，情报人员还遍及各个行业、各个重要或不重要的部门，换言之，只要是有人的地方，都少不了他们的身影，他们就是你我身边的普通人，与我们一样有喜怒哀乐，与众人一样的嬉笑打闹。 但他们这些人的生活里还有另一个世界，在那个世界里，他们竭尽所能施展着自己的种种技能，在那里他们翻云覆雨，暗中搅动着整个世界，那是一个不为人知的、却又充满了挑战与刺激的世界。 已经通过相关渠道了解到亦非乐子二人背景和履历的陆晓波，虽说已经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但当这两人乍一出现他的面前，陆晓波的心里还是掠过了一丝疑虑。 这是一次由几国的情报组织交叉合作的行动，本着各为其主、各取所需的原则，几国的情报人员酝酿策划了一次复杂、繁琐又极具危险的行动。 海湾战争的开打吸引了全世界的目光，这既是最新战争理念的初次运用，同时也是各种新式武器的一个绝佳的试验场，众多的军火供应商以及不同肤色、不同种族的情报、技术人员都汇集到了此地，他们各显神通通过一切可以找到和利用到的渠道，或推销自己最新研发的武器装备，或收集一切有价值的最新武器装备数据资料为己所用，一时间在那一片交战的土地上明里暗里好不热闹，如今尽管战争早已结束，但围绕在那一区域里的明争暗斗，却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 第十九章 意外（2）争抢 数月之前，陆晓波手下的一名在伊拉克的情报人员，通过伊叙边境的一个地下武器交易黑市上的一个特殊渠道中，意外获知了有一名偏远部落武装里的一个小头目，在向一些相关的军火走私商探寻一枚‘战刀’导弹的黑市价格，相比于那些急需大批的ak47以及火箭筒之类的、产于二战年代的普通轻重武器的部落来讲，这名部族小头目的询价有些不同寻常，他的探寻招致了这些仅能倒卖一些二手武器的小军商小火贩的一致嘲笑，都认为他疯了。 说来也是，且不说他有没有这样的技术人员来操纵他，有没有这样的发射基地、发射架，单就是这一枚导弹的价格就足以能让众多普通买家望而却步，他一个偏僻落后的小部族，怎能买得起这高大上的‘战刀’导弹？ 但这是普通的小商贩的思维，这个黑市里除了小商小贩们，里面还混记着众多的情报人员，这名部落的小头目的话在传入到他们的耳朵里之后，他们看待这件事的角度绝对不同与常人。 在这些情报人员看来，这名头目的询价绝对另有深意。 没错，他的询价不是为了要买‘战刀’导弹，而是要卖，在他们部落控制的那一片区域的一个隐秘的山洞里，一枚完好的、并未引爆的‘战刀’导弹，正安静地躺在那里，它在等着识货的买主。 陆晓波的手下一名情报人员晨辉，他的公开身份同样也是这个黑市里的一个小军火贩子，在获悉这一情况之后，一方面他马上联系自己手下的一个线人去打听这个消息的来源及准确性，另一方面，晨辉把获得的这条线索和自己的一些判断汇报给了陆晓波。 “据我猜测，这个部落应该是通过一些非正常途径获取到了这么一枚导弹，现在他们放出这条信息的目的一是想确定一下这个东西是不是真的很值钱，另一方面就是向通过询价来找到可以接手这件东西的买家，或者是换取他们那里急需的武器或生活物品，或则干脆就存粹为卖个好价钱。” 听了晨辉的话，陆晓波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说道： “目前那边的情况复杂，各色人等混杂其间，搞不好就会掉入别人设好的圈套里，这样，我们两手准备，你让你所有能利用上的关系尽快查清此事的来龙去脉，可以从不同的侧面去探寻一下这个事件的真伪，如果确实属实，那就设法稳住他们，先答应他们的一切条件，盯住他们别再让他们去联系其他的买家了。” “另一方面，我要去请教一下我们的技术人员，这个东西毕竟太显眼，如果确实有这么一个物件，如何把它完整的带回来那将是一个难题，不管这个东西这个部落是如何获得的，丢失这个东西的物主也一定在千方百计的在搜寻它，天上不知道还有多少只眼睛在盯着这一片区域了，稍有差池就会给他们留下话柄，因此这个项目一定要谨言慎行。” 传言很快就得到了证实，这确实是一枚正儿八经的‘战刀’导弹，并且与这个偏远部族还有一丝关联关系的一名线人还亲眼看到了这枚导弹的真面目，他在前去查证的同时还偷拍了几张照片带了回来。 得到这些信息资料的陆晓波随即带着这些东西回到了国内，请技术部门鉴定照片的真伪，同时还向相关的专业技术、科研人员来研究、判定相关的细节部分，最终经权威部门的领导拍板，指派一名资深的导弹专家项文涛与陆晓波一同前往叙国，在现场来具体研究、组织对这枚导弹的拆解以及运输的全过程。 带着几经研判的几种相对妥帖的方案，陆晓波和那名专家项文涛一起赶回了纷乱复杂的中东地区，在与这个部落正式接触之前，项文涛在以国先落下脚来，正巧项文涛他们的科研院所与以国正好有一个合作项目正在进行，利用这个间隙，项文涛正好可以先在以国跟踪这个合作项目，一旦陆晓波那里有了准确的消息，他就立马从这里赶到叙国，实施对导弹的拆解与运输任务。 但让陆晓波始料不及的是，盯上这个东西的不仅只有我们的科研机构与情报机关，米国那边也一直没放弃对这枚失踪的导弹的追击与搜寻，他们的想法也简单，就是尽快地找到它并就地将他摧毁，以避免导弹的核心技术外泄到敌国去。 与此同时，另一个在中东地区呼风唤雨的秘密组织也得到了这条有价值的情报，并且在第一时间他们就探听到了这条信息的真实性。 与我们的情报机关和米国的情报机关都不同的是，这个情报组织并没有将这个消息汇报给国内，而是自己私自压了下来，虽然他们把这一情报给暂时压了下来，但他们的行动却比谁都快，仅仅几天的功夫他们就搞定了这个部落的族长，导弹已成为他们的囊中之物。 族长答应不再联系其他的卖家了，但也因此向这个情报组织开出了让人瞠目结舌的价码，没想到这个组织的头目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并且很快就将第一笔预付的现金和货物准备好了，就等一个合适的机会进行交割，这种速度让一直暗中忙活的中方情报人员的所有努力几乎都打了水漂。 极度郁闷的陆晓波带着极度失望的心情离开叙国返回以国去与已在那里的项文涛商量下一步的行动安排，临行前陆晓波指令晨辉一定要查清是谁在这桩交易里从中作梗，常年混迹于这个看不见的战线里的陆晓波心里清楚，往往一些表象并不是人们初看时的第一感觉那么简单，探明其中的深意才能抓住事件的本质，而这种本质经常蕴含了更深一层的利益交换。 抢先一步成功从中方人员的手里截获这个宝贝的这家组织的负责人，就是伊国负责中东事务的行动主任，有‘刽子手’之称的老牌情报人员，穆萨-纳比普尔。 人熟地熟的伊国老牌特工穆萨，经营中东这一片区域已有十几年的历史了，他编织的情报网络遍及中东各个国家的各个角落，从政府要员、部族首领到普通百姓，人员遍及各行各业，因此穆萨的消息十分的灵敏，在那个部族派出来的小头目出来询价的时候，穆萨就洞悉了对方的真实用意。 其实在此之前，穆萨就得到过消息，说是米国的一枚巡航导弹偏离了预定轨道不知所踪，自毁装置以及定位系统全都失效，米国的情报人员一得到消息之后就配合军方沿着导弹曾经运行的轨迹四下搜寻这枚导弹的具体下落，却始终一无所获。 穆萨在获知这一情报之后，随即也动员自己手下的情报人员来查找导弹的下落，可最终也仅仅是隐约听说了导弹在落地之后没多久，就被正巧途径当地的一支部族武装力量转运走了，至于这支部族武装是哪一个派别，最后去往了哪里，始终是一无所知。 没想到如今这枚导弹却出现在距它消失的地点数百公里之外的两国交界附近，这多少有些出乎穆萨的预料，他猜不透这些偷运导弹的人是如何躲过了层层封锁和卫星的监视，将导弹运送到了这鸟不拉屎的蛮荒之地。 更为幸运的是，对于藏有这枚导弹的这支部族武装穆萨并不陌生，不久之前他们还通过穆萨的关系获取到一批武器弹药和一些生活物资，确定好了这一切的信息来源之后，穆萨亲自指派自己的一个副手前往那个部落接触，指令他要想尽办法将这枚导弹弄到手，几经周旋之后，这名副手终于完成了穆萨交给他的使命。 穆萨得到这名副手的确认消息的时候，他正在前往叙国的途中，那里还有一件更为紧要机密、急迫的事情需要他前去处理，这件事才是真正的大事。 无巧不成书，就在穆萨获知这枚导弹消息的前几天，穆萨接到了一位在巴勒斯坦、伊朗和阿富汗三国具有很强影响力的部族首领手下的一位主事打来的电话，邀请穆萨到他们部族族长所在的、位于几国交界之处、隐秘在无尽的群山之中的这个庞大部族的首领家中前去做客。 按说以穆萨的身份，一般人想搬请动他那简直是天方夜谭，别说请，就是你想见到他一面都几乎不可能，但面对这个部族的邀请穆萨却不敢怠慢。 之所以如此，一是因为穆萨本身就是这个庞大部族里的一名成员，穆萨的祖辈就是这个部族中的极为重要的一个分支，另一方面这个部族也是伊国现政甫的一个主要支持力量。 更为重要的是，这个部族还是饱受制裁的伊国用于对外交往的一座重要桥梁，许多伊国的海外资产都是通过这个部落里的相关人士变相控制住的，否则那些资产都将会被划入到被冻结的清单里，因此，对这个部族发出的邀请，穆萨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而正是这一次略显唐突的邀请，让‘刽子手’穆萨扑捉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遇。 第十九章 意外（3）请求 礼节性地见过了部族首领之后，部族首领让自己手下的一个主事带着穆萨去见一个人，临行前首领特别交代道： “穆萨，我的孩子，这一次叫你过来是我个人的一个请求，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你知道，在伊国与叙国交界处，那里有之前从我们这里迁移出去一部分兄弟，其中的一部分人都在叙国从事高尚的职业，在那里为贫苦的百姓提供服务，另有一大部分人留在那片古老的群山之间，过着平凡、简朴的生活。” “但没想到，被打回国的萨氏容不下他们，开始对居住在那里的我们这些兄弟进行疯狂的掠夺和屠杀，萨氏和忠于他的部队以及那些他们教派部族武装对我们这些兄弟栖身的地方，轮番的进行清剿和洗劫，我们再不出手帮帮他们，他们就会被从那个地方被抹去了，这是我绝对不能接受的。” 首领说的这个情况，对于搞情报出身的穆萨来讲自然十分清楚，海湾战争结束后，为了平息国内反对者的声音以及进一步扩充军力的需要，萨氏发动了对反对他的什叶派穆斯林和库尔德人种族灭绝行动，萨氏的这一疯狂行为招致了国际社会的一致谴责。 “您说的这个情况我清楚，我也很愿意尽我的全部力量来帮助我们的那些兄弟，请问，您需要我具体做什么。” 穆萨很谦卑，他心里也很清楚，能被族长找来请求自己为其办事，对于常人来讲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对他日后的地位提升会产生极为重要的影响，要知道，现在伊国在台上的执政的要员里面，许多人都是为这位势力庞大族长的马首是瞻。 “其实要说起来对你来讲并不是难事，他们那里想要一些先进些的、具有威慑力的武器把自己武装起来，来对付萨氏的灭族行动，如果在人员数量上不占有优势，武器又不行，那他们迟早会被剿灭的，可这些人又没有这方面的关系，这才找到了我，而我也只有请求你来帮助，看看你能不能帮他们解决这个问题。” 族长说的还算委婉，穆萨心里很清楚族长想要他去做什么，无非是想要自己为那地方的什叶派穆斯林提供些国际上绝对禁止交易的杀伤性武器，甚至包括生化武器，这些他可以替他们办到，但自己可是那些敌对国家早已盯死了的人物，尤其是米国更是对自己几乎到了全天候不间断的跟踪监视，自己现在是代表国家出面的官员，一旦在这件事上败露并被米国等敌对势力揪住并加以责难，那他的背后的老板可是承受不了的，到那时自己就很有可能被牺牲掉。 转瞬之间，穆萨的脑海里就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想了一个通透，随之他也拿定了主意。 “请您放心，这事我一定能办到，不知道今后我要和谁去联系运作这件事？” 从穆萨回复的口气里，老族长没有听出任何的犹豫与为难，就仿佛对方早就期盼着这个时刻的到来一样。 “孩子，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讲也不是那么的简单容易，只是我知道你的人脉广泛，希望你为他们提供些有价值的线索，最后让他们之间互相联系来具体运作此事，你还是不要亲自出头露面，这样对各方都有好处。” 听到族长的话，穆萨真的有些被感动到了，他不禁跪倒在地上，感谢族长那洞察内心的敏锐与体谅。 “请您放心，这事我一定会妥善料理好的，绝不会给任何敌人留下污蔑我们的口实。” 从族长这里出来，穆萨见到了来自叙国的阿提夫，也就是前来请求帮助的、被萨氏集团几乎灭族的那支部落的一个首领。 穆萨阅人无数，仅简短的几句交谈，他就看出这个阿提夫虽说是挂着首领的名号，但其实他早已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那种族长的性质了，这些人几乎已经融入到现代社会的进程里去了，阿提夫现在所要做的，只是为了完成父辈的遗愿，要保证这个部族分支不被萨氏灭绝，延续族人的香火。 “其实请求你的帮助本身就很冒昧，你知道，我对这里的事物一窍不通，但我有责任保护族人和家人安全，没办法这才一路探寻找到这里来寻求帮助，真的很感谢你能答应我的请求，我和我们那里的所有人都会感谢你的，都会为你祈祷祝福的。” 阿提夫很斯文，一时间，穆萨几乎都怀疑这个人能不能带领他的族人摆脱萨氏的剿杀。 “你不用太客气，我们都是兄弟，能为你们尽一份力也是我应该做的，请问，你在那里是做什么的？” 穆萨想多了解一下阿提夫的背景。 “哦，我是学医的，从米国学成之后就在叙国开了一个诊所，由于萨氏对其他派别的灭绝行动，边境那一带聚集了许多的难民，我只想尽力地为他们提供些帮助。” “你是医生？一个高尚的职业，那现在你是一个人在这边？还是全家人都在这边？据我所知，许多前往米国求学的年轻人都留在了那边，你能想着回来为家乡百姓服务，只这一点就足以令人敬佩。” 不管穆萨的这番话是不是发自内心，但起码让听者很受用，阿提夫的心情也放松了起来，话自然就多了。 “我的家人目前几乎都在叙国，新上来的总统很年轻，他想改变目前国家那封闭的现状，因此那里现在比较开放，也比较重视对外交往，很受年轻人的喜欢。” “米国那边我还有一个妹妹，她叫丽萨，上大学的时候迷上了那里的一个年轻人，那年轻人是早年随父辈移民过去的，你知道，年轻人一旦遇上自己中意的人，那就跟疯了一般，两人很快就陷入到了热恋当中，我的妹妹一毕业两人就结婚了，现在他们已经有两个孩子了。” “真是要祝福他们，一个人这辈子能遇上一个可以让自己疯狂爱着的爱人，那是多么的不容易，他们这一生注定会很幸福的，祝福他们。” 穆萨礼貌而又真诚地说道。 “唉，世事难料，最近这些日子她们好像过得并不太好，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你永远也猜不透明天会发生什么，坐在家里没准就会祸从天降。” 阿提夫叹了一口气，一脸的无奈。 “怎么？他们遇到什么困难了吗？我在那边也有些关系，如果可以的话也许我可以为你的妹妹做些事。” 这些话穆萨多一半都是须臾应承，对他来讲米国那里不是他关注的重点。 “他们确实遇到了困难，你知道，我的这位妹夫从小就随着他的父亲去了米国，现在已经完全适应了那里的生活习惯，但他的大部分家人还都留在了伊拉克，留在那里的人同样也受到了萨氏的欺凌，但那个时候好像还并不敢像现在这样露骨的采取对整个种族灭绝的行动。” “按说米国对萨氏集权的打击应该让这些受排挤的教派感到解脱、感到更加安全了，可谁成想，在我的这位妹夫他们家族的一次婚礼庆典上，他们家族遭到了几乎毁灭性的打击，米国发射的一枚导弹正好击中了婚礼现场，许多人都死在了那里。” “我这位妹夫的父亲也正好赶回去参加他家族里这名侄子的婚礼，也在那次的误炸中死于非命，为此，我的这个妹夫几乎痛不欲生，因为他从小就失去了母亲，是他的父亲亲手把他拉扯大的，他们父子的感情很深。” 阿提夫的这一番话引起了穆萨的警觉，情报人员的直觉让他觉得这里面也许有文章可做。 在穆萨一听到老族长的请求之后，他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拉希姆-怀特，这个纵横欧亚各个动乱地区的军火贩子，有足够的能力搞到这些紧俏的和违禁的物资，穆萨的情报网早就渗透到拉希姆经营的圈子里去了，穆萨通过这些渗透进去的人，为自己和自己背后的老板，以及老板的老板都做了不少的事，只是这些背后交易穆萨从不现身，而拉希姆也不关注买主的背景，他要的是实实在在的美金。 几个电话之后穆萨就为阿提夫搞定了这件事，阿提夫没想到事情会办得这么顺利，一再的千恩万谢，并邀请穆萨如果有机会前往叙国，一定要去他的家里做客，穆萨愉快的接受了阿提夫的邀请。 “正好，我处理完你的这件事正好要去叙国，那里还有一些其他的事务需要我处理一下，到那里以后我一定会登门拜访，也正好看看你委托的这件事办的是不是顺利，要知道，很多事情你不亲自盯着就会出乱子，况且这又是老族长亲自交代的事情，出了纰漏没法向老族长交代，我们这里的人都有一个很不好的毛病，那就是办事拖沓，丝毫不讲效率，有人时刻地在过问着，这件事办的就相对的快多了。” 三天之后，两人‘凑巧’在飞往叙国的飞机上又见面了，这根本不是什么凑巧，是穆萨的有意为之。 第二十章 策反（1）意外线索 在机场，穆萨、阿提夫二人一见如故，自然话多，话题也很快的就绕到了阿提夫在米国的妹夫一家人的事情上。 “上次没来得及细问，你的妹夫应该怎么称呼？他家人受到如此的打击，为什么不去起诉米国政府以及军方，要知道，无端的对平民发动攻击那是一种极大的犯罪，是要有人为此担责的。” 穆萨替阿提夫的妹夫打抱不平。 “唉，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我的妹夫名叫费萨尔，他在得知这一消息之后马上就想到了起诉这个事件的肇事者，但他刚一与相关的部门以及律师接触，就有人找上门来，他们警告我的妹夫不要走法律程序，他们会在私下里给他支付一笔抚恤金，同时作为对费萨尔不起诉的补偿条件，他们还会协助流落在那片山里、随时要躲避萨氏清剿的他的那些部族兄弟逃离萨氏的统治，将他们这些人送到一个安全的区域里。” “本来从小在米国长大的费萨尔对他的家乡并没有什么概念，但经历了这一次的打击，他的那份埋藏在心里的乡情被激发了出来，这大概就是血缘的关系吧，他觉得应该为自己的族人做些事情，再三权衡之后，他放弃了起诉这次事件的肇事者，以换取他的族人在未来有一个安全的生活空间，并且他也明白，之前就有人警告过他，这个官司无论如何他也打不赢，因为一旦他胜诉了，那就会有一大批军政两界的要员、高管要为此担责，有些人甚至会被判刑，这是那些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接受的，费萨尔无法也不能以自己的家庭、孩子以及仍处在水深火热中的那些族人的安全与幸福为筹码去打这场毫无胜算的官司的。” 通过阿提夫的叙述，穆萨几乎了解了整个事件的一个大概情况。 “那他们现在的状况如何？好些了吗？军方对他的承诺都做到了吗？” 穆萨尽量显示出自己的关心，他的热心也确实让阿提夫很感动。 “前些日子我刚从他那里回来，我去的目的就是为了安慰一下费萨尔那颗受伤的心灵，虽然米国给他的承诺都做到了，但这依旧无法让他从悲痛之中走出来，他和我一样，都是些不经世事的文弱书生，遇到这样的变故真的是很难从中很快地摆脱出来，我过去也仅仅是为他做一些心理方面的疏导，其他的也帮不上什么。” “你是学医的这我知道，那你的这位妹夫--费萨尔？费萨尔他是学的什么专业，现在为哪家公司服务？” 穆萨切入到了正题。 “我只知道他在为米国的一个很著名的公司里服务，是那里的一名资深的技术人员，公司的具体名字我不记得了，但我知道这是米国的一家为军方提供服务的公司，因为在我和费萨尔的一次交流中，费萨尔曾经哭着告诉过我，投向他们家族的那枚导弹的制导系统就是从他们这里研发出来送交给军方的，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参与研发出来的制导系统却把飞行中的导弹引向了自己的父亲和自己的族人，他因此一直陷入到深深的自责当冲去。” 阿提夫随意地述说着，仿佛他也陷入到了那种无助的悲伤当中去，但这几句话在穆萨看来不亚于晴天霹雳，穆萨知道自己有事可做了。 凡事就怕有心人，更何况阿提夫所说的有关费萨尔的事，是极为出乎穆萨预料之外的，对穆萨来讲，这就如同天上掉下来一块瑰宝，原本穆萨只打算利用费萨尔一家遭袭的这件事，借机接触一下费萨尔，看看有没有利用的价值，充其量也仅仅只是想为今后做一个资源储备，但当穆萨听到费萨尔的工作性质之后，他立马转变了想法，穆萨不是一般的有心人。 很快，各方汇集来的信息就送到的穆萨的案头，费萨尔与他妻子丽萨整个完整的履历毫无保留的摆在了穆萨的面前，收集来的情报也印证了阿提夫对穆萨所说的并无虚言。 穆萨很快就制定了一套策反费萨尔的行动计划，本来他的主要经历是在中东这一带，但这次策反费萨尔的行动穆萨绝对不会拱手送出的，穆萨心里清楚，如果这次行动得以圆满完成，那他就将成为伊国的大英雄，这将为自己今后的仕途、晋升之路铺平了一条直通通道。 方针既定，穆萨就加快了自己的行动步伐，一方面他启动了自己多年之前就在米国安插下的绝对忠于自己的一名嫡系，吩咐他暗中接触一下费萨尔的妻子，在正式行动之前，穆萨严令这名嫡系的情报人员一定不要直接接触费萨尔，以免引起米国情报机关的警觉，而从费萨尔的妻子那里入手则相对的要容易得多。 另一方面，穆萨将自己的计划合盘对自己的老板，同时也是掌管伊国情报界的一把手迈赫迪-卡姆拉尼作了如实的汇报，穆萨的理由很简单，那就是如果能成功策反费萨尔，将是伊国对外宣传的一个强有力的武器，正可以借费萨尔的遭遇抨击米国的霸权主义以及无视人泉、针对平民的杀戮行径，再有，作为一名军工企业的研发人员，费萨尔将会对伊国的军工发展带来不可估量的价值。 作为伊国的情报部门的总负责人，同时也是伊国管理集团的核心成员，迈赫迪-卡姆拉尼很快就批准了这个行动计划，并且指令穆萨一定要不惜代价完成这次的策反行动，得到上方宝剑的穆萨马上把自己的绝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了这一次的行动当中去。 穆萨的谨慎成就了他的这次行动，米国军方和情报部门在得知费萨尔想要走法律程序起诉当事人的时候，通过多方努力及威逼利诱，总算安抚住了费萨尔想要将这件事捅出去的打算。 尽管此时那次误炸事件早已闹得全世界都沸沸扬扬的尽人皆知了，但苦于没有直接的正面证据以及受害者的诉讼，单是应付舆论的扑风捉影的谴责就相对轻松了许多。 但军方以及相关部门依旧是对这件事放心不下，派人长期地监视着费萨尔的一举一动，但大半年的时间过去了，费萨尔好像并没有太多的受到这件事的影响，除了最初一段时间精神状态略显低迷之外，没过多久就恢复了正常，渐渐地，他们对费萨尔的监视慢慢地就放松了下来，越来越流于形式了。 恰在此时，穆萨发现了这个难得的契机。 女人与女人之间交流的话题历来很多，而丽萨最近这一段时间就遇上了这么一位热心而又健谈的穆斯林姐妹，每次礼拜结束之后，一同逛街、彼此互相拜访，以及关于孩子的讨论成了她们两个人的固定谈论话题，时间不长，丽萨就对这位名叫法齐娅的女人无话不谈了，自然，她们两人之间的谈话都被原封不动地摆在了穆萨的面前。 通过这些谈话记录，穆萨敏锐地扑捉到了费萨尔已有离开米国之心，据丽萨介绍，费萨尔不止一次的私下里和她说过想要离开这个虚伪的国家，他很羡慕丽萨的哥哥有一个自己的私人诊所来为那些穆斯林兄弟提供服务。 在费萨尔看来，这种救死扶伤的工作比自己所从事的如何提高杀戮的精确度的工作，高尚的不知多少倍，如果说当初费萨尔对自己所从事的研发工作还有一点自豪的成分在里面，但自从他的父亲被炸身亡之后，费萨尔就对自己所从事的工作充满了厌恶与鄙视，甚至有时候，费萨尔觉得自己就是杀死自己父亲的凶手。 得益于民族自身深厚的文化的传承，费萨尔很好的掩盖住了自己的真实的内心世界，他只是在夜声人静的时候，在拿起那张刊有那次不幸事件的报纸的时候，才会触及到费萨尔内心深处的那份伤痛，泪水已无数次将手里的那张报纸打湿。 “费萨尔，你不要这样，你已经尽力了，你为自己的家族付出了很大的牺牲，那里的人们都很感谢你，没有你，他们也许逃不过萨氏集团的清洗。” 每当这时，丽萨所能做的仅仅是紧紧抱着自己丈夫的肩膀，轻声安慰，她受不了自己心爱的人沉浸在这无休止的痛苦之中难以自拔。 “我真是一天也不想在这里待着了，这个国家充满了虚伪，他们天天谴责其他国家，自己却在世界各地制造杀戮，而我却做了他们的帮凶。” 费萨尔愤恨地说道。 “这不是你的错，如果你在那里不开心，我们可以选择离开，离开那个公司，甚至离开这个国家，回到我们熟悉的那个环境中去，用我们掌握的知识技能，做些有意义的事，就像阿提夫那样，为自己的家乡做些事。” 与法齐娅接触的这段时间里，丽萨长了不少见识，从小除了读书、学习之外很少关注时事的丽萨，在见到费萨尔之后就几乎过上了与世隔绝的生活，在她的生活里就只有费萨尔这一个中心，而最近这一段时间与法齐娅交往的过程中，让她知道了自己可以为丈夫承担起更多的责任，可以更多地分担自己丈夫的忧愁。 第二十章 策反（2）正面接触 穆萨的计划在稳步地推进，从丽萨这里入手让费萨尔减少了许多的戒心，法齐娅对丽萨渗透于日常家务事里的有意诱导让丽萨越来越感觉自己以及自己的丈夫、孩子在米国这里受到了越来越多的歧视，原本很安于目前现状、习惯了这种平淡的生活的丽萨，开始越来越多地想要回到那片养育了自己的国土，渐渐地，丽萨成了劝动费萨尔离开米国的第一推手。 “丽萨，我不是不愿意离开这里，相反，我对这里的一切已经厌倦了，即使是说明天就走，我也不会有丝毫的留念，但你想过没有，我们如何才能离开？” “以我目前的身份，如果不经有关当局的核准，恐怕没等我走出海关，就会被押解回来，而且即便我们真的能出去，我们又能去哪？伊拉克我们是回不去了，剩下的就是前往叙国投奔你的兄长，但我们能躲的开米国的追捕吗？我们这可是叛逃，你的兄长能保护得了我们嘛？” 费萨尔的脸上已经写满了无奈与失落。 在费萨尔获悉自己的家人惨遭不幸之后，在他准备起诉及至放弃这种努力一直到如今，费萨尔已经明显的感受到了自己所受到的不公正的待遇。 也许是处于安全的考虑，也许是受到上层的暗示，费萨尔已经从之前的那个研发小组里被调整了出来，他自己的权限也随之大幅度的降低，以往自己可以轻易接触到的一些东西，现在要么需要得到另一层主管的批准才能看到，或者自己根本就不被授权，费萨尔知道这是公司与军方以及情报部门对自己的防范，他们这些人害怕自己会因家人的不幸来采取极端的措施，甚至出卖公司的机密来实施报复，这让费萨尔心寒到了极点。 费萨尔自以为傲的职业操守在这些带着有色眼镜的人的眼里简直是一文不值，不管你在这个国家多久，只要你不是和他们同一个种族、同一种肤色、同一种信仰，你永远都不会被他们从心底里认可，即便你曾为这个国家做了很多事，也不会改变他们的看法。 在这种被无端的猜忌、防范下，费萨尔忍气吞声熬过了大半年，在这期间，费萨尔想通过自己的不计得失的工作，来改变这些人对自己不信任的看法的努力失败了，相反自己越来越被边缘化了，这让原本安分守己的费萨尔心里变得极度不平衡起来，并因此产生了强烈的报复心理，他暗中发誓要用自己的所学，来击垮这个给自己带来伤害的公司，击垮这个公司，也就间接地报复了下令发动攻击杀死自己的父亲和众多族人的军方以及那些冷血政客。 为此，费萨尔潜心研究并且开发出来一套入侵程序，现在，只要费萨尔愿意，他就可以随时地向公司的数据库里植入病毒代码，这样就可以让公司的机密文件转瞬之间就被公之于众。 但费萨尔一直没有这么做，毕竟他的职业操守还在，他的做人标准还在，而且自己一旦这么做了，那将肯定逃脱不了牢狱之灾，到那时，深爱着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将如何面对这个社会？如何在众人鄙视的目光之下生活？这是费萨尔不敢想象的，他无力承担这种因自己的鲁莽而给家人带来的伤害。 如果说最初的费萨尔还是相信这个世界会有公理，随着时间的推移会还给他应有的尊重与信任，但逐渐的费萨尔放弃了这种努力，因为他知道自己再也不可能回到自己最初所期望的那种状态了，某种程度上自己已被这个国家打上了一个记号，它在提醒所有人，自己有可能给这个国家带来灾难，无论今后走到哪里，自己都将是一个被严密防范的人物。 现在的费萨尔，更像是一只潜伏在黑夜里的灵猫，他在伺机而动，准备从最不被注意的角落，向对手发出致命一击。 同样，费萨尔的所有心理与思想上的转变都被如实地呈现在了穆萨的眼，经过数个月的思想渗透与风险评估，穆萨觉得时机到了，为此，穆萨制定了详细的行动步骤，一些协同这次行动人员也都早就布置到位，单等一个恰当的时间一同配合这次行动。 节日里的一天，费萨尔一家应法齐娅及其丈夫的邀请，一同乘一艘小型游艇出海，正是这一次出游，让费萨尔坚定了出离米国的信念。 法齐娅的丈夫贾瓦德就是穆萨多年之前埋伏在米国的一枚棋子，这既有伊国国家利益的需要，也是穆萨个人为应对以后异常情况而为自己留的一个退身选择。 由于之前已做足了功课，劝说费萨尔的过程进行的出乎预料的顺利。 费萨尔之前就从自己的妻子在向自己讲说与法齐娅接触、谈论的一些话题时，就已经有了预感，他也旁敲侧击地问过法齐娅的身份背景，及至这一次被法齐娅一家邀请一同出游，费萨尔其实心中已经明白了个大概。 加入到‘雷鸟’公司之后的多次安全培训，让费萨尔了解了许多情报人员惯用的接触方法，智商绝对不低的费萨尔在出行之前就已基本上猜到了此行对方的目的。 通过法齐娅数个月的与丽萨的接触，让贾瓦德对费萨尔的思想动态了如指掌，以致两人交流没多久，贾瓦德就将话题引入了正轨，而法齐娅也适时地将丽萨及孩子带离了两个男人谈话的范围，女人自有女人的话题。 随着谈话的深入，贾瓦德切入正题。 “费萨尔兄弟，我了解你的处境，与其在这里过得那么艰苦，为何你不考虑换个地方？” 贾瓦德说完紧盯着费萨尔，关注着他的反应。 费萨尔沉默了许久，缓缓开言道： “我想我们都是穆斯林兄弟，说话就不要兜圈子了，我猜到了你们的身份，从你妻子和我太太的交谈中我就知道你们是有目的而来的，之所以没去阻拦，我一是想看看你们的诚意，二是想知道你们能为我做些什么，要知道我一旦踏上你们为我指出的那条路，那将是一条不归之路，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不能冒险，再有，你背后的老板是哪一方？请你如实告知。” 费萨尔平和的语气让贾瓦德很是吃惊，从这一番平淡的问话里，贾瓦德总算理解了费萨尔在这近一年的痛苦的折磨之中而不被外人及身边同事察觉出异常的原因所在，费萨尔不仅有超常的智商、更有异乎寻常的隐忍能力，而正是这种隐忍，让旁人根本无法洞悉费萨尔真实的内心。 “既然我的费萨尔兄弟如此的睿智，那我就有话直说，我们知道你和你的家族所遭受的打击，这也是我们的一名兄弟从你的妻兄阿提夫那里无意之间得知的，从与阿提夫的接触中我们了解到了你的苦楚，我们也想尽我们的一切力量来帮助你。” “你是我们急需的人才，我们可以为你提供几项选择，如果你愿意在大学里任教，我们伊国的所有高等院校你可以随意的挑选，同时你的夫人也可以在那里选择适合她的工作，如果你还想从事你的研发工作，我们可以为你建立起一家独立的实验室，让你专心从事研发工作，你可以随意地挑选你的助手，至于你因离开这里所遭受的损失，国家会加倍的给予你补偿，并且还会给你一笔丰厚的奖励基金，这只是大体的一些事项，具体细节我们可以慢慢商议，你有什么想法也尽管说，我们会全力地满足你的要求。” 对于费萨尔这样并没有更多的物质需求、纯属是因为厌恶而要离开的人员的策反相对简单容易得多，并且贾瓦德所开出的条件正对费萨尔的心思，在‘雷鸟’公司常年超负荷的工作让费萨尔想要找到一个相对轻松又对他具有吸引力的工作，贾瓦德给出的选项正好满足了费萨尔的需要。 另外伊国的社会形势也比较稳定，与伊国国民同为什叶派穆斯林的费萨尔在那里将不会受到任何的歧视与欺压，伊国虽然受到西方世界的打压制裁，但人民生活并不算贫困，相对的被孤立也带来了相对安全的生活环境，这样就可以保证自己在离开米国之后不被米国的情报人员所追剿。 听完贾瓦德的叙说，费萨尔心底有了一个明确的行动指南，随即他笑了一下说道： “我对那些物质方面的需求很少，我只希望做我自己想做的事，过安静的生活，我可以答应你们的条件，但有一点，那就是在我的妻子、孩子没有安全地踏入到你们的国土之前，我绝对不会先于她们进入到你们的国家，这是我的唯一的、不可妥协的一个硬性要求，你们能答应吗？” 相对于其他的那些艰苦的、拉锯式的反复谈判的一些类似行动，费萨尔几乎是无条件的答应了前往伊国的邀请，这确实不像通常的那些策反行动，倒真的是像一次学术交流邀请。 第二十章 策反（3）出离樊笼 在得到费萨尔的肯定答复之后，如获至宝的贾瓦德迅速飞往了也门与穆萨进行了秘密接洽，商谈这次行动的每一部细节，临行前他特别叮嘱费萨尔一切如常的工作、上班，家里的一切活动也都照常依旧，费萨尔含笑应允，但他内心并不以为然，甚至多少感觉贾瓦德多少有些婆婆妈妈的。 与穆萨设计好了每一步的行动细节之后，贾瓦德动身返回了米国，他们将行动计划的时间就定在米国独立日假期的前夜，这个时间段是人们警惕性最为放松的时节，全国性的假期让米国的联邦调查局即便得知了异常也不可能迅速的采取应急措施，而这时距离那个假期已经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 所有的这一切都在紧锣密鼓而又悄无声息的进行着，一些有意的放出去的暗示信息一开始在费萨尔少数的同事之间以及邻里之间慢慢传开，所有相关计划都在有条不紊的推进着，丝毫没有引起费萨尔身边任何人的警觉与怀疑，和多人还都为他即将展开的假期送上了美好的祝福。 丽萨与孩子提前两天离开了自己，这是让费萨尔最为担心的一环。 穆萨设计的两步走的计划正和费萨尔的心意，他也担心一家人一同出游会引起其他人的警觉，自己的夫人与孩子先走一步而自己依旧留在这里可以大为减低这种被关注的程度。 与贾瓦德的几次接触让费萨尔相信对方及他们的后台对自己是有很大的诚意的，事无巨细的安排与布置让费萨尔安心了许多，与这些情报人员相比，费萨尔心思再缜密，也达不到这些情报人员的那种专业，这期间的许多细节设置都让日后的调查很费了一番周折。 得到丽萨及孩子已经安全的抵达了叙国，这让费萨尔心情大为放松，明天就是假期前的最后一天工作日了，如果顺利，这也将是自己在米国的最后一天了，此刻，费萨尔有了一种即将逃脱樊笼的兴奋。 但他费萨尔自己的计划还没有实施。 穆萨在与贾瓦德制定计划的时候就千叮咛万嘱咐，让贾瓦德转告费萨尔一定不要有任何的异常举动，不让费萨尔处理任何的现有财产，更不能试图携带出公司内部的敏感资料，一切就像是正常的出外旅行，除了必要之物之外其他一律保持现状。 所有的这一切都是按照指定的计划严格执行，但当费萨尔通过特殊渠道从自己的妻兄那里得知丽萨已经安全抵达之后，费萨尔开始了自己的计划，他要让伤害过自己的这个国家和这个公司付出代价。 在家里的最后一晚，费萨尔清理掉了所有自己留在这个家里的痕迹，将那本将会作为道具的书籍剪裁好，将装有裁剪下来纸屑以及其他一些不大相关的文件的垃圾袋放进自己车里的后备箱，驶出去几个街区之后才抛弃掉，唯一疏忽的是在做这些动作之前有一个小纸团滚到了一个夹缝里没被他发现。 这个纸团就是后来埃里克他们找到的那两张裁剪下来的书页。 本来费萨尔也想将那张自己看了一年多的报纸一并销毁或者带走，但想来想去他将这张报纸留了下来，费萨尔知道，自己的这一离开，肯定会让那些曾经关心过自己的朋友、邻居以及调查人员和媒体记者的议论、猜疑，不了解内情的人一定会将自己当成无耻的小人，以为自己是为了金钱出卖了国家和公司机密，是一名叛国者，费萨尔希望参与调查的人能够借此报纸线索发现其中隐情，继而将这桩丑闻公诸于世。 这就是费萨尔的精细之处，他留下的线索确实让参与调查的联邦特工发觉了其中的隐情，这桩被政客和军方等既得利益者极力掩盖的丑闻最终公诸于世。 与平时并无二致的费萨尔平静、坦然地完成了最后一天的工作，在临近下班的时候，他启动了自己的报复计划，费萨尔并没有按原先设想的那样在公司的系统里植入病毒，而是将升级后的最新一代巡航导弹的设计、研发的资料统统拷贝了下来，尤其是其中的制导系统、动力系统的方案设计，在平静地做完这一切之后，费萨尔堂而皇之的在两名公司安保人员的陪伴下离开了这家著名的设计研发中心。 穆萨担心这次行动毁在不应有的贪心里，这次策反行动一启动，穆萨就严令贾瓦德不要给费萨尔更多的压力，更不允许贾瓦德指使费萨尔利用工作之便来为他们窃取有价值的情报，这一点必须严格执行，穆萨不能因小失大。 费萨尔并没有经过专业的培训，穆萨不敢冒险让费萨尔去盗取公司里的其他核心机密，一旦事发费萨尔就将插翅难飞，在穆萨心里，得到费萨尔这个人才就是最大的收获，况且以费萨尔多年在这家公司服务的经历，他所知道的一切事情几乎都是机密，仅这些就足够伊国的情报和军工部门的挖掘了，能得到费萨尔就是得到了一个宝贝。 可费萨尔自有他的自我安排，他在最后时刻成功的盗取了公司里的核心机密，费萨尔这么做纯属是出于报复心理。 而费萨尔私下做的这一切，穆萨并不知情，而正是费萨尔私下里的这个报复之举，却为我国的军工发展，带来了一次大规模的跨越式发展。 当费萨尔的双脚踏上也门的国土的那一刻，他突然感觉到一阵发自内心的放松，尽管这个时候他并没有脱离危险，也远没有抵达自己将要前往的目的地，但费萨尔确实感觉到了心理的极度放松，这也许就是在血管里流淌着的鲜血里所蕴含的那一份乡情所致，尽管这里并不是费萨尔的家乡，但这里有和他同源的文化。 而前来迎接他的萨兰却远没有这么轻松，萨兰知道，从这里开始到费萨尔最后抵达伊国之前的这一段的时间里，是最为危险、紧张的一段时间，有可能米国已此时经察觉到了费萨尔的出逃，他们的情报人员肯定会不遗余力的搜寻费萨尔的行踪，如何不被米国的情报人员察觉，成了此后行程的当务之急。 萨兰远远地跟着前来迎接费萨尔的那辆车一起驶离了机场，前往了事先预定好的那家酒店，这一路上萨兰打足了十二分的精神，他也并没有发觉什么异常，费萨尔很顺利地抵达了那家酒店，酒店里萨兰早就安排好了自己的手下照应着费萨尔，费萨尔抵达酒店之后，根本就没有办理入住手续，就被萨兰的手下直接从后门将费萨尔带离了酒店，费萨尔就此从众人的视线里消失了。 几经辗转，费萨尔在萨兰一行人的接力护送下，来到了位于巴、伊、阿三国交界处的大山之中一处部落，这里就是让穆萨也不敢造次的那个族群的老族长所掌控的地界，在这里费萨尔见到了自己的妻兄阿提夫，并从阿提夫那里得到确认，丽萨母子三人一切安好，此刻正在一处安静的场所等待着自己的消息。 费萨尔此次的出逃，不仅有穆萨这些人为他安排好了行动路线，费萨尔自己还有一条自己的路线，他的这条路线带有很强的随机性，让丽萨首先前往她自己的家乡、她的兄长阿提夫那里就是费萨尔执意要求的，因为费萨尔并不太相信这些情报人员，而他的妻兄阿提夫则绝对不会欺骗自己、陷害胞妹，与阿提夫见面，也是费萨尔在见到萨兰之后提出的，费萨尔要求萨兰，在自己进入到伊国之前一定要与自己的妻子、孩子汇合，否则自己绝不踏入伊国领土半步。 在这里，费萨尔第一次见到了这次行动的策划人，‘刽子手’穆萨。 穆萨此时已难掩自己的兴奋之情，费萨尔安全抵达这里，穆萨的计划就已完成了大半，即便这个时候费萨尔的妻子、孩子那里发生了什么意外来不了这里与之会合，穆萨也有办法将费萨尔带到伊国境内，但他不想那么做，这不仅仅是一个信誉问题，是穆萨想要让这次行动有一个更加完美的结局。 “费萨尔兄弟，非常感谢你做出了如此英明的选择，你的到来将是我们收到的一笔巨大财富，真心希望你在新的家园里生活愉快。” 穆萨在第一眼看到见到费萨尔之后，就觉察到了眼前的这个人的内心绝不像他外表所展现出来的那样书卷气，费萨尔的双眼深邃，旁人无法洞悉他的心灵深处，这让穆萨庆幸自己在这件事上所采取的以诚相待的策略是多么的英明。 “穆萨先生，感谢你和你身边的这些人为我和我的全家所做的这一切，我会遵守我们之前所达成的协议，坚守我的承诺，这一点请你放心，前提是我要和我的妻子和孩子安全的汇合，这是我的唯一的、不可妥协的要求，在这一点上还请穆萨先生体谅我的固执。” 费萨尔礼貌而又坚定的重申了一遍自己的要求，并且也算是当面向对方又确认了自己的承诺，希望对方放心。 “哈哈，费萨尔兄弟，尽管我们是初次见面，但我真的喜欢你的这种坦率的性格，这就让我们之间有了一个良好的沟通渠道，有话摆在桌面上是解决任何问题的一个最为直接的办法，这一点我和你有很强烈的共识。” 第二十一章 勾心斗角（1）意外访客 继而穆萨话锋一转，面色略显严肃的说道： “既然费萨尔兄弟你如此的坦诚，那我也不妨将目前的境况如实相告，这样一旦发生什么意外事件，我们也好彼此有个互相的理解。” “在你离开米国来到这里这一段的时间，我们在米国的有关人员一直在密切得注视着这次事件的最新动态，从目前我们所掌握到的情报来看，米国的情报部门已经开始介入此事，你在米国的住所也已经被联邦调查局的警员光顾过了，由此判断，他们已经得出了自己的结论，我想下一步他们很快就会追踪至此。” “相对于你而言，你的妻子和孩子目前的处境并不安全，虽然那里是她的家乡，可以暂时保护她，但你别忘了，那里也是米国情报人员重点盯防的所在，因此，你们夫妻之间相会的过程恐怕会有些周折。” 看到费萨尔那明显不像刚才那么坦然的神情，穆萨心里暗笑，这是他要追求达到的效果，穆萨要让费萨尔知道，在这一片土地上，自己才是主宰，很多事情不能由着对方的性子来。 “哈哈，你先不要担心我的兄弟，从目前情况来看，你妻兄那里的一切还算正常，我们安排在那里的人员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我们推断米国调查人员的触角还没有伸到此处，当他们查到这里的情况，我们的人早就护送着你的妻子离开了那里，这期间你尽管踏踏实实地呆在这里，我们会及时通知你最新的动态。” 说到这里，穆萨拿出一部卫星电话递到费萨尔的手上。 “这是一部加密的卫星电话，同样的电话你的妻子手上也有一部，为了便于你们之间联系，彼此可以了解对方的最新动态，但有个要求，就是你尽量不要主动打电话，我们的人会根据具体的情况安排你的妻子和你通话，这一点还希望你能答应，这不是问题吧？” 穆萨说完，那鹰一样的眼睛紧盯着面前的费萨尔，费萨尔忙不迭的点头应允。 “还是穆萨先生考虑的周全，我会严格按照你的要去去做，这也是为了保护她们母子三人的平安，谢谢你，穆萨先生。” 穆萨微微一笑：“这没什么，还是那句话，我们所做的这一切一是出于安全的考虑，二是也为了展现我们的诚意，好了，今天我们也算是正式认识了，马上我就要离开这里前往叙国，我要亲自安排你家人的行程，确保她们万无一失地与你会和，现在你的妻兄和护送你来这里的萨兰，他们恐怕已经抵达叙国了，相信用不了多久，你们夫妻就会重聚。” 穆萨并没有完全对费萨尔讲实话，从他得到的最新情报来看，已经有米国的情报人员出现在丽萨所处的那一片区域了，发现她们的行踪只是早晚的事，他要在米国行动之前将丽萨母子三人尽快从那里转移出来，为此他设计了一条冒险而又曲折的行动路线，为的就是让米国的情报人员无从下手。 并且穆萨也并没有直接前往叙国，而是在中途特地转了一个大弯，他第一站首先来到了阿曼境内，在那里，他与拉希姆-怀特进行了一次实际意义上的面对面的交谈。 在此之前，穆萨已经无数次的利用拉希姆的关系和网络为自己和自己背后的老板服务过，但拉希姆并不知道以往这些交易中的真实内情，只履行协议不打听背景是拉希姆的生存法则，况且他也乐于为这些信誉好、有丰厚资金实力的神秘买家服务。 之所以不去打听这些买家、货主的深厚背景，拉希姆是为了自己能够活得更长久一点，拉希姆其实心里非常清楚，能为那些采购清单买单、并且还能确保这些货物畅通无阻的人，绝对不是自己所能招惹得起的，想要持续地维持自己的生计，就是尽全力将这些人交代的事情办好。 与拉希姆的会面还算是很顺利，在拉希姆的公寓里，穆萨成功地‘说服’了这个在这一带畅通无阻的军火贩子，之后穆萨又马不停蹄转往了也门，在那里，他要与另一个神秘的人物见面，这个人就是陆晓波。 最近这一段时间，陆晓波可谓是郁闷至极，之前的几个月的努力，本以为到手的鸭子，却硬生生的从自己的手里飞走了，在这个行当里混了这么些年，陆晓波还从没有吃过这种哑巴亏，他不甘心，发动自己的手下四处探寻，一定要把这件事情的原委探查清楚，即便是依旧一无所获，陆晓波也要查出谁是这件事的幕后黑手。 这个地域本来就纷乱复杂，相互之间几乎没有什么秘密，很快晨辉带着核实到的最新信息来到了陆晓波的近前。 “组长，这件事的是谁在捣鬼我们已经查清了，说来这个人你并不陌生，甚至也可以说既是你的对手又是你的朋友，是他从中插上一杠子，将那件货物劫走了。” “你是说，是那个‘刽子手’干的？”陆晓波有些诧异地盯着晨辉问道。 “没错，就是他做的，我通过之前和这个部落有过接触的一个内线打听到，这个‘刽子手’早于咱们之前就知道有这么一枚失踪的导弹的事，他一直在紧锣密鼓的打听，却一直不知所踪，碰巧关于这枚导弹的消息在市场上出现了，那里他的眼线很多，消息一出来他就开始动手了。” “因为这个族长以前也和他有过共事，彼此很熟悉，也经常互相利用，这一次这个族长又借机狠敲了一下穆萨的竹杠，从穆萨那里捞到了大好处的族长这才答应将这个东西留给穆萨，虽然咱们出的价也不算低，但好像这个族长对咱们并不大放心，因此也并不热衷于和咱们达成这笔交易，咱们不经意间成了对方哄抬价格的筹码了。” 说到此，晨辉无奈的摇了一下头。 “这个老狐狸，不对呀，我这里在这一段时间收集到的一些消息，好像这个‘刽子手’前后左右的紧忙活，周边这些个国家他机会都跑了一遍，只是为了这枚导弹，他不至于如此的事必躬亲吧，况且也牵扯不到这么多的地域呀，这老家伙肯定还另有所图，这要查清楚，这家伙肯定没憋着好屁。” 陆晓波之前不久还在一个国家举办的酒会上见到过穆萨，出于彼此的利益需求，陆晓波和穆萨在一些事上也有过合作，还真没有过彼此互相拆台的的情况，以穆萨的耳目众多，他不会不知道自己一直在忙着这件事，却硬要从自己手里截过这个东西，这到底是为了什么，陆晓波绝对不会相信，穆萨是为了国家的利益才这么干的。 “也许还真让你猜对了，我们发现穆萨在得到这个东西之后并没有急于运走，而仅仅是把它转移到了另一处秘密地点封存了起来，不知道他这是出于什么目的。” 晨辉也颇为不解穆萨的所为。 “这样，我们先别轻言放弃，也许这老小子和咱抢这个东西就是为了私下里卖给咱们一个高价，他靠这种方式这些年没少给自己捞实惠，我猜想这家伙恐怕是在为自己留后路了，有机会我们接触一下他的那些经办此事的人，侧面打听一下他到底是什么目的，也不见得就没有转机了。” 陆晓波的疑惑随着穆萨的到访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对于穆萨来讲，他现在的时间是在以分秒来计算，这次行动的成败，关键在于能不能始终领先一步，从米国反馈来的情报以及自己周边的情报网所传递出的信息均显示出，米国的情报人员已经将费萨尔所有有可能落脚的地点全部都监控了起来，一旦发觉费萨尔的踪迹他们就会立即实施抓捕，因此这期间的一切行动都将是异常紧张与危险的，在米国的情报人员锁定费萨尔的行踪之前，穆萨自己绝对不能乱了方寸，他迈出的每一步都必须绝对的谨慎、精准。 “好久不见，穆萨先生，很难想象百事缠身的你能有闲暇时间光临我的寒舍，想必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陆晓波一边往屋里迎请着满脸风尘的穆萨，一边语义双关的说道。 陆晓波与穆萨可谓是老熟人了，尽管彼此早已有过多少次直接或间接的合作，但也大都是互相利用，身份所限，注定这两人不会成为知心朋友。 “哈哈，陆先生，我们是老朋友了，你就不必绕弯子了，我知道你最近可能对我有些意见，我这次来就是为了给你一个解释，时间紧迫，有话我就直说了。” 穆萨既没客气也没刻意隐瞒，见到陆晓波之后，就直接开门见山。 “那好，我喜欢穆萨先生的直来直去，我知道你最近挺忙，想必你是有什么大的动作吧？”陆晓波毫不讳言。 “陆先生不愧是洞察秋毫，实不相瞒，我最近确实在运作一件事，我在帮助一名我们的兄弟脱离那边的苦海，回到我们的阵营里来，只是这件事比较棘手，我想请求我们的朋友也就是陆先生你给我们提供些帮助，当然，这种帮助不是无条件的。” 穆萨说完，一双鹰一样的眼睛紧盯着面前的陆晓波。 第二十一章 勾心斗角（2）利害均沾 穆萨的话瞬间就提醒了陆晓波，他猜到了这一段时间穆萨在中东这些国家左右穿梭的目的了。 “我想我可能猜到了你说的这位兄弟是谁了，想不到米国情报机关正在全力侦破的那个武器专家出逃事件，正是穆萨先生你的杰作，对穆萨先生以及你的国家来讲，这可真是一次堪称经典的行动。” 前一段时间陆晓波就得到了这一事件的最新通报，并且这里的米国中情局和米军驻海外基地的情报人员也都行动了起来，这么大的动作不可能没有一点蛛丝马迹，种种迹象都指向是伊国的情报机构策划、操作了这次行动，只是让所有人都难以理解的是，策反如此高级别的专家为什么事先一点迹象都没被察觉到，这次行动真的是堪称诡秘。 陆晓波的话让穆萨心里一惊，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正常，因此他也就不再顾忌什么了。 “陆先生真是消息灵通，不错，正是你猜测的那样，但在目前这件事还远不算成功，这也是我来请求陆先生帮忙的原因。” “还是请穆萨先生有话直说。” 通过刚才的这一番交谈，陆晓波猜到了穆萨来的目的也是为了他的这次行动，但不清楚穆萨所说的‘帮忙’到底指的是哪一方面，陆晓波搞不清楚穆萨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我最近得到一些消息，贵国的一个部门与乌国的军方做了一笔秘密交易，这笔交易如果是在乌国正常状态下，那将是一个窃国的行为，所有参与此事的人都将会上绞架，真的恭喜贵国的这家公司找到了一个微妙的契机促成了这笔几乎不可能的交易，这让贵国轻而易举地得到了那些顶级设备和人才，进而使你们的威慑性武器装备的更新换代提前了数十年的时间，与贵国的这次出色的行动相比，我的这次运作几乎不值一提，在这一点上，你们是我们的老师。” 穆萨的话看似随意而说，但他的这一番话却着实惊得陆晓波差点从沙发里跳了起来，但固有的深沉与含而不露让人从陆晓波的面部表情里看不出任何的异常。 “穆萨先生这番话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就目前来讲，你所指的这笔生意是不是真的存在、真的和我们有关我还不清楚，况且那也不是我要关心的事，但从穆萨先生和我说这番话的深意去领会，我觉得穆萨先生前来并不像你所说的想要请求我来帮忙，倒像是在威胁我，穆萨先生，这不是朋友之间应有的谈话方式吧。” 陆晓波不软不定地将穆萨的威胁顶了回去。 穆萨一听赶忙摆手，略带歉意的欠身说道： “不、不、不，陆先生领会错了，我说这件事绝对没有其他的意思，这么说吧，你们的某个职能部门和乌国的军方最近做成了一笔交易，并且由乌国军方出面全程租用了一条商船，这条商船十几个小时之前刚刚驶离了乌国的港口，按计划这条船将在叙国做短暂的停留，而后将前往巴国，我的请求就在这里，我想在被你们租借的这条商船在叙国停留的期间，搭载几名我的特殊乘客上船。” “实不相瞒，这几名乘客就是那名专家的妻子、孩子，我们设计了几条行动路线，但想来想去都不大保险，米国的情报人员已经动了起来，从陆路想要安全抵达我们控制的地区会充满危险，因此我想起了陆先生你，之前我们曾经有过几次愉快的合作，相信这一次也一定会令我们双方满意。” 听到穆萨的这一番话，陆晓波明白了穆萨匆匆前来的目的，穆萨的这次行动肯定是遇到了麻烦，单凭他自己的力量恐怕很难应付米国数个部门对这件事的联合追剿，穆萨想要通过不被人瞩目的第三方达成此事，但这么做一旦事情败露，也会让合作双方的后台老板陷入到被指责与被舆论攻击的漩涡。 同时，看似穆萨无意间提及的中方某一机构与乌军方的这次秘密交易，成为穆萨胁迫陆晓波答应为他提供帮助的一个砝码，如果陆晓波回绝，那当穆萨被米国情报人员逼得走投无路的时候，难保他不会放出这条线索来分散米国中情局、军情局的注意力来为自己减轻压力。 穆萨这是想将自己的这次行动与中方的这次秘密行动，绑在同一辆战车上，借此增强他抗击米方情报部门打压的抵抗能力。 看着陆晓波并没有对他上述的这番话做出什么具体的回应，穆萨接着说道： “当然，既然是合作，我们就要表现出我们的诚意，我们知道这件事所涉及的风险极大，但风险越大意味着回报越高，我知道陆先生近一段时间一直在为一件事情忙碌着，但最后无功而返，正是因为这件事，陆先生对我有产生了不好的印象，但我不得不说，陆先生，在这件事上你实在是误解我了。” “穆萨先生这话从何谈起，况且干我们这一行的，讲究的就是抢先一步，坐在我们的位子上，彼此都是各为其主，成败、得失的乃是平常，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针对个人的看法，今天你成功了，也许明天就会败走麦城，我想穆萨先生应该比我更加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陆晓波又用这些不咸不淡的话将穆萨的话顶了回去。 “哈哈，陆先生，我们不扯这些没用的话题了，还是那句话，我需要你的帮助，希望你从中协助放那几个人登船，作为回报，你需要的那件东西我们会安排人全程护送并与那几个人一同送到船上，届时你可以安排人一同登船验证，当这艘船抵达目的地之后，我们走我们的，至于你们如何处理那件货物那就是你的问题了，陆先生，你看这个合作是不是我们双赢呀？” 陆晓波万没想到，穆萨会将如此至关重要的一个东西，一个被无数只眼睛紧盯着、无数人都在四处寻找的东西拱手相让，仅仅就为了让那几个人搭乘顺风船，这无论如何也说不通呀，难道穆萨在得到了那枚导弹之后一直匿藏至今，就是为了换取今天自己让那几个人登船？这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但穆萨自有他的考虑，在穆萨第一时间获得这枚导弹的时候，早已从各处暗中调集来的专家就对这枚导弹的制导系统、动力系统等等各个方面进行了详尽的数据收集与分析，现在对穆萨以及伊国军方而言，这枚导弹已经没有什么秘密了，况且他策反归来的费萨尔正是研发这枚导弹的技术组的成员之一，有这么一个大活人在胜似获取一百枚这样的导弹。 再者，穆萨截获这枚导弹并没有告知国内与自己关联的相关机构，他抢先截获下来很大的一方面的考虑就是为了与中国做交易，让对方在关键时刻能够帮自己一下，没有人会愿意平白无故的为你担风险。 不出穆萨的预料，正为这件事发愁的陆晓波绝对被穆萨开出的价码打动了，他心里快速的将这件事的前前后后做了一个大致的风险评估，但即便这件事风险再大，他也觉得有必要一试，况且，干他们这一行的，哪一天、哪一事不是在冒险那？ 想到此，陆晓波打定主意，面对穆萨微笑说道： “穆萨先生，不得不说，你的建议很有建设性和吸引力，但我还要汇报一下，你可以让我考虑一下吗？” “这没问题，但请别太长时间，另外我要提醒一下陆先生，你的队伍并不安全，我建议你别将此事大范围的扩散，我有确切的消息认定，你在接洽那件物品的时候，米国的情报人员已经掌握了你的基本动向，因此，当时如果我不提前下手，你的行动也不会成功，你充其量只是为人做了嫁衣裳，这一下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抢先动手了吧。” 穆萨的这几句话可真真切切打在了陆晓波的心尖上。 之前的种种异动已经让陆晓波有了警觉，但想要找出其中的毛病却绝非易事，他闹不清到底是自己的队伍出了问题，还是使馆方面出了问题，亦或是大本营里出了问题，但这已经超出了他的职权范围之内了。 “谢谢穆萨先生的提醒，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这样，你先下去用餐，看你这风尘仆仆的想必也没得休息，你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下，一个半小时之后我给你答复。” “谢谢陆先生的周到、细致，我也正好饿了，那我们就一会再见。” 穆萨说完起身告辞，随着一边的工作人员走了出去。 权衡了各方得失、利弊之后，后方的决策部门同意了这一次的冒险行动，并叮嘱陆晓波一定要谨慎行事，同时尽快让项文涛做好随时出发的准备，一有消息立即动身，前往穆萨指定的位置来具体考察验证，同时，负者那些乌国专家一路行程安全的那名军方特派员，也加入到了这次行动的指挥小组里，他会亲临第一线暗中配合陆晓波的这次行动。 第二十一章 勾心斗角（3）前途未卜 在与陆晓波讨论完相关细节之后，穆萨连夜赶往了叙国，而陆晓波也没闲着，他也是连夜返回了设在以国的办事处，并连夜敲开了大使的房门。 有了穆萨的提醒，陆晓波将知晓这次行动的人员控制在了几个人的范围之内，出于安全考虑，国内的安全机构、大使都建议陆晓波尽量不要大范围的动用这里的情报人员参与此事，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也只能极少数人参与其中，而以国的大使几乎毫不犹豫的向陆晓波提供了即将返程回国的亦非与乐子的信息。 “陆组长，我可你为你提供两名可靠的人选，他们是国内军方总部直接下辖的一个独立作战单位的两名队员，这一年多的时间这两人一直在以国的特情部门受训、学习，现在马上就要结束在这里的工作回到国内，你看可不可以让他们参与到你的这次行动中来？” 对于大使所说的这两个人，陆晓波已经有所耳闻，近半年在以国发生的几次袭击以及以国军方的越境打击行动，早就成为各国情报部门关注的重点事件了，陆晓波也不例外，从其他的渠道里陆晓波已经知道在这些行动中有部分交流过来的国外军警人员的参与，也知道这里面有两名中国军方的特战队员加入到这些行动当中，但具体这两人的背景、资料陆晓波却无从知晓，军方自有他们的一套保密系统。 “如此更好，我正犯愁如何派人来护送那名军方的导弹专家前往那里接收、考察这枚导弹，别看我的那些人收集些情报、制造一些事端手到擒来，真正遇上真刀实战的场面，还真是应付不下来，不过如何与他们的上级打招呼还要您来协调，这事很急，一旦有了确切消息，明天上午就要集结出发。” “白天和你通过电话后，我就和国内联系过了，已基本上确定了下来，现在就看这两个人是不是能够满足于你的要求，我们追踪的这件事也是军方高层及相关的科研机构极为关注的一件事，如果真的是我们想要的得到的那个东西，那就将会为我们的军工发展带来不可估量的推动作用，在这一点上，穆萨说的不假。” 今天早些时候在与陆晓波电话沟通之后，大使就与使馆里派驻的武馆一同与国内军方高层进行了汇报、磋商，是否派遣那名专家前往还需要军方的点头批准，军方高层在渴望得到这枚最新式导弹的技术参数的同时，更加关切那名派遣过来的武器专家的人身安危，别看这名专家在以国这里安然无恙，但到了那处乱地就不是他们在国内的这些人所能控制的了，要知道这名国内顶级的导弹研发专家，也是其他国家紧盯的一个人物。 “其实以国这里就有两名你们队伍上派过来在这里交流学习的人员，他们马上就要返回国内，从我们使馆对这两名队员的观察、跟踪来看，以及以国相关部门所反馈回来的消息判断，这两名队员的个人能力十分突出，如果可以让这二人协助完成此次艰巨的护送任务，我想安全方面的问题将会大大的降低，这是否可以作为一个选择？” 大使试探着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是吗？那两名队员是隶属于哪个部门的？如果确实有必要并且这两名队员也有这个能力，可以考虑让他们参与到这次行动，具体的协调工作我们来处理。” 电话那边的军方高层首长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这两名队员并不是隶属于某个军区下辖的队伍里的人员，他们是自成建制，目前直接听命于总参调动的一支秘密部队，这支部队的代号是‘雪狼’，这两名队员一个叫沈亦非，一名叫张全乐，由于他们这支队伍的特殊性，调用他们二人还真的要得到上面的指令才可以，别人没有权限。” 自从总参的相关首长在十几年前力主组建了这支秘密部队之后，在经历过中越边境战争以及几次的配合相关部门进行的打击行动之后，部队首长见识到了这支部队的超强战力以及他们的高效性、高覆盖性所带来的出奇的效果，这多少出乎总部首长的先期预料，因此‘雪狼’更加受到了格外的关注与照顾。 随着时代的发展，军方高层越来越意识到手里掌控这么一支能够在全世界范围内，可以根据情况变化，随时展开秘密打击行动的部队的必要性，正因如此，伴随着边境战事的结束，对这支部队的建设与投入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大大加强了，得益于良好的外部发展环境，‘雪狼’的实力在这些年里又有了一个质的提升。 巧合的是，在与国内相关部门首长磋商这次行动的协商会上，正有一位当年参与组建这支特种部队的相关首长也在当场，并且这名首长对这支部队非常了解，边境战争结束后这名首长就曾亲自接见过这些年轻的特种兵，对这些队员尤其是里面的这里面的骨干队员更是异常熟悉，他很清楚亦非和乐子的能力，因此几乎没有什么犹豫就拍板定案了，这让使馆的工作人员心里轻松了不少。 大体确定了一路上护送这名专家的人选之后，陆晓波心里的一块石头也算落了地，接着说道： “那就马上联系一下这两个人，让他们做好即刻动身的准备，明天上午一早让他们两个到我们的那个办事处，我还有些事也要单独向他们交代一下，之前和他们打过招呼吧？” “前几天他们来办手续的时候，我就和他们打了招呼，当时说的是打算让他们和专家一同回国，路上也好有个照应，原本也是预定在这几天出发，没想到你这里出现这么大的变故，这一下所有人的行程都会跟着改变了。” 武官说着有些无奈的摇了一下头，陆晓波也略带歉意的笑了一下，说道：“我也没办法，要是他们走了，这事还就真不好办了，你们赶紧联系一下他们吧，还有项文涛专家，我马上回去做些准备，也要布置那边的人做好接应，这是地址，明天一早我们几个就在这里见面，也好借此机会彼此熟悉、认识一下。” 在科恩为亦非和乐子操办的聚会上，亦非接到了大使馆武官的电话，通知他们二人明天一早将要前往的地点，武官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告诉他们原先预定的路线会做些变动，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其他事项由相关人员见面详谈。 “这算什么？糊里糊涂的就这么几句话，就把咱回国的行程给变了，也不说去哪？要干什么去？这是什么工作态度？” 心思早已飞回国内的乐子闻听变更行程的指示，爆发出一肚子的牢骚与不满。 “我说这些年你都学什么了，这些事能在电话里跟你说吗？电话里能说的肯定是正常的事，见面详谈的肯定是见不得人的事，我想我们有活干了，没几个小时的时间了，我们还是全力的做好准备吧，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亦非倒是不以为然，叮嘱完乐子之后自己起身准备去了，乐子自觉无趣，也就起身回去准备应用之物去了。 一大早，前来接亦非和乐子的车子就到了他们居住的这片公寓门前，早已准备停当的二人随之上车，离开了他们工作、生活了一年的特情处。 尽管没见过陆晓波本人，但亦非和乐子对陆晓波这个人并不陌生。 陆晓波和亦非他们隶属不同系统、不同治下，彼此之间很少有交集，但他们的专业技能却也有相通之处，那就是对情报的收集与分析整理。 在特情处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亦非和乐子早就知道了陆晓波名义上的这个公司本质上是做什么的了，以国的特情部门对这些外来人员开办的大小公司都有详细的记录与分类，这些公司都按统一的标准指数进行过风险评估，而后按照不同风险等级分类控制管理，虽然平时亦非他们接触不到这个内部文件，但耳融目染的他们也都大致了解了其中的蹊跷之处，别忘了，多年的培训早已让他们成为了高级的情报人员。 相比于亦非和乐子对陆晓波的了解，陆晓波可以说对这二人知之甚少，仅有的一点了解也是通过使馆和少数媒体不经意间泄露出来的那一点点信息，因此彼此一见面多少都有点出乎自己预料的感觉。 “你们就是亦非同志和乐子同志吗？真没想到你们这么的年轻，不错，年轻有为。”陆晓波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多少有点打鼓。 亦非和乐子面对眼前的陆晓波也有一股名不副实的感觉，只看名字，他们感觉这个人应该是瘦削一些的中年人，起码外表给人的感觉应该很干练的那种。 可一见到陆晓波本人真是大跌眼镜，陆晓波本人身材并不高，而且多少有些臃肿，中年人倒是不假，但过早的谢顶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了不少，唯一让两人难忘的是那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这双眼可以看透人的心底。 第二十二章 暗夜行动（1）诡异差事 一见面三个人略微客套了一下，继而切入正题。 “陆先生，这么急的叫我们赶到这里来，一定是有要紧的事情商议，为了节省时间，有什么事还请您直言。” 亦非不大习惯对方的这种虚无的开场白，军人的习性让他更喜欢开门见山，但正是这看似略微失礼的表达，却让陆晓波对这二人有了更加直观的认识，面前的这两人虽然年轻，但却是异常务实的，这让他安心不少。 “那好，那我就不兜圈子了，这件事也确实紧急，不然也不会想到要你们来帮忙，而且，你们还要做好充足的思想准备，这一趟行程，绝对不会一帆风顺的。” 见两人在认真地听着，陆晓波接着说道： “一会儿，你们将要护送从国内来这里的工作、隶属于国内军方科研机构的一名高级专家前往叙国，下午赶到叙国之后，与守在那里的我们的一名工作人员以及伊方的联络人员汇合后，将前往一处秘密地点去查验由伊国情报部门转交给我们的一件物品，这件物品是米国在伊拉克战场上遗失一枚最新式‘战刀’导弹。” “之后晚上你们将会与其他的一些人及这件货物搭乘一条捕捞船一起出海，午夜时分将在公海换乘一条散装货船，那条货船上面还有我们通过特殊渠道从乌国采购到的另一批紧要物资，其中还有几名乌国的专家一起随行，你们汇合后将一同前往巴国，在那里再换成我们的商船和飞机分批回到国内，大致情况就是这样，这么说是不是有些繁乱。” 陆晓波说完看着面前二人的反应，但这两人的表情和刚才进来的时候一样，看不出任何情绪上的波动。 “还成，您说的我们都听明白了，也理解了您的意思，还有其他的什么事需要我们去做吗？” 乐子一见陆晓波的面，就不大喜欢这个人，因此说出话来也不大中听。 陆晓波却没大在意乐子的态度，接着说道： “这一路你们的首要任务就是保障这名专家的人身安全，你们将要前往的地域纷乱复杂，随时会有意外发生，因此你们一定要万分小心，且不可轻率大意。” “抵达叙国之后你们马上就要赶到那件货物的存放地点，争取在存放地将导弹的定位系统彻底摘除，以免途中被米国军方的操控人员重新激活，进而确定你们的位置，那样后果将会异常严重。” “你说的那名专家现在在哪？我们是不是要先认识一下？另外，从这里抵达叙国是由你来统一协调安排吗？途中一旦察觉危险我们两个都有什么权限？如何与你们联系？另外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一旦发生意外，你们有没有其他的备选方案？” 亦非也没客气，一连串的发问让陆晓波一时有些应接不暇。 “那名专家名叫项文涛，他应该马上就会赶过来，一会儿你们就会见面，之后你们就要马上动身，使馆这里为你们安排了交通工具，抵达叙国后也会有相应的人员接应你们，护送你们前往预定的区域，这是三部加密的卫星电话，我们彼此之间通过这个联系，至于备选方案，我会即时通知你们，现在不方便透露，怎么？还有什么疑问吗？” 见亦非二人没再提出其他的什么要求，陆晓波又与他们二人谈了些别的情况，告知了伊国情报人员策划的这次行动，也告诉了将要与他们一同登船的人的身份，说话间，那名国内来的专家项文涛，在专人的陪同护送下，也赶到了这里。 简单的介绍之后，几个人来到了机场，至此，他们几个人正式踏上了一条未知的、充满风险的荆棘之路。 由于走的是外交通道，前往叙国的行程很顺利，陆晓波事先安排的助手张冰也很顺利的接上了他们三人，几乎没做任何的停顿，张冰开车带着他们几人一路疾驶驶入群山，在山里又转了大半天，这才来到了存放那枚失踪的‘战刀’导弹的存放地，在这里，亦非和乐子见到了在以国特情局里早就标名挂号的大人物‘刽子手’穆萨。 原本以为需要拆除导弹上的定位和追踪装置，但到这里一看，这些装置早在之前就由穆萨找来的那些技术人员给安全的解除掉了，这就为下一步的行动节省和很多的时间。 项文涛在一看到这枚导弹的第一眼的时候，就已确认无疑，他对导弹并不大关心，他关心的是导弹的制导与定位系统以及动力系统，这些东西都被完好的保留着，没有被破坏，在得到项文涛的确认之后，穆萨命令自己的手下和一些工作人员一起动手，将这枚导弹迅速封装完毕，之后在一名情报官恩瓦尔的带领下，与亦非四人分乘不同车辆赶往了一个不大的码头，在那里，不仅有穆萨之前就租用好的一艘捕捞船在等着他们，费萨尔的妻子丽萨和他们的两个孩子也将前往那里与他们会合。 这一次错综复杂的旅程这才正式开始。 在前往码头的路上，项文涛第一次与在后方的陆晓波取得了联系，确认了信息的准确性，这第一步的成功让陆晓波稍微放下点心来。 丽萨自从离开米国之后就一直处于惶恐不安的状态之中，好在这一路有法齐娅随行照顾，法齐娅是在丽萨乘坐的这趟航班途中经停的时候登上飞机的，这躲过了埃里克在事发之后的细致追查。 尽管丽萨很顺利的抵达了叙国他兄长阿提夫的领地，阿提夫知道这件事事关重大，在丽萨一到这里，他就连夜偷偷地将丽萨转移到了一处秘密所在，这样也是为了确保丽萨的行踪不被暴露。 但让阿提夫始料未及的是，米国的情报人员无孔不入，在他们得到国内的情况通报之后，中情局的中东事务部主任丹尼立刻布置人员将费萨尔与丽萨有可能落脚的任何一个可以地点都布置了监视人员，一旦费萨尔和丽萨出现在这个范围里的任何一个地方，丹尼这里马上就会确认他们的行踪，并且在适当的时候对其实施抓捕行动。 丽萨兄长所待的这个地方当然是丹尼盯防的重点，不只是他的人在盯着这里，军方的和联邦调查局的人也先后在这里布置了自己的人手， 在亦非几人抵达叙国机场之后，乘车钻进茫茫群山之中的时候，远在大洋彼岸的米国联邦调查局警员埃里克与两名助手斯蒂芬和戴维也前往了机场，数小时之后他们将抵达沙国，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要想尽一切办法将费萨尔带回米国。 穆萨在与陆晓波指派过来的联络人员张冰短暂交谈过后，又与随行的项文涛以及亦非、乐子二人象征性的打过招呼，自己就带着人率先离开了，穆萨还要布置下一步的行动安排，处于米国地面、空中严密监视下的这一地域，是藏不住什么秘密的，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争取在米国采取行动之前，脱离危险区域。 在路上，穆萨命自己的保镖用一个全新的号码给已在公海的萨兰打了一个电话，告知萨兰这里目前一切还是按计划运行，让萨兰做好接应准备。 同时，穆萨又打电话给自己的另一个助手伊曼，通知伊曼即刻护送丽萨母子三人前往码头与恩瓦尔等人汇合，抵达码头后不要停留，直接登船起航，前往海上与萨兰汇合。 “伊曼，这一路你切记一定要谨慎，不能出现任何纰漏，只要是把那母子三人安全运送到巴国，你就是大功一件，因此，从丽萨他们隐藏的地方到抵达码头的这一段行程尤为关键，沿途多布置点人手，谨防那些暗中的尾随者跟踪泄露你们的行程。” “另外，对与你们一同登船的那几名中国人你也要多加留意一下，尤其是其中的那两名年轻人，我有一个很明显的感觉，这两个人绝对不是普通的随行者或者助手那么的简单，这一点我从他们眼神里就可以看得出来。” “这两个年轻人观察事物的视角与众不同，他们并不关心眼前的事物，注意的都是我们视线之外的一些东西，这绝对不是寻常人观察事物的方式，因此你和萨兰一定要多加留意一些，他们并不会为我们的这次行动增添什么麻烦，相反，一旦出现危机状况，这两人也许是可以提供帮助的一个良好选择，这一点我已经和萨兰打过招呼了，见面之后你们二人再好好商量一下，记住确保安全是这次行动的唯一宗旨。” 放下电话，穆萨闭上眼睛让自己那紧张的神经暂时松缓一下，直到目前为止，行动还算顺利，虽然阿提夫及其族人所居住的那一片区域已经发现不明身份的人在四下里窥探着什么，但穆萨自信，直到目前为止，自己还是始终领先一步，这些人都聚在阿提夫的那个族群周围也不错，这样可以大大降低丽萨出行的风险，只要是丽萨的行踪不被察觉，米国的这些情报人员就跟不上自己的步伐，想到此，紧闭双眼的穆萨嘴角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穆萨得意的还是太早了，中情局中东事务部主任丹尼已经发觉了丽萨的踪迹，但这个老狐狸却没有急于动手，他想要丽萨将自己的这些人带到费萨尔的近前，对他而言，擒获费萨尔才是终极目标，并且他已经得到相关人士的暗示，如果不能将费萨尔押解回国，那也要让费萨尔从这个地球上消失，总之，决不能让费萨尔踏上伊国的领土半步。 第二十二章 暗夜行动（2）忐忑 埃里克是官方的正面追捕行动，一切都遵循着严格的条例与规章，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推进，而丹尼这一边却自有另一套行动方式，如果一切顺利可以将费萨尔带回米国那最好不过，一旦事出紧急，丹尼这边就可以采取应急的行动，并且丹尼可以视情况先斩后奏。 隶属中情局的丹尼自有一套自己的处事方略，他的处事方略就是可以不择手段的维护米国的利益，这种手段包括栽赃、监听、暗杀和制造颠覆动乱。 头天晚上夜间，熟睡中的丹尼被一阵电话铃声惊醒，电话中的那一头向他汇报了一件刚刚发生的异动。 “老板，阿提夫刚刚驾车离开了自己的居所，他随身携带了一个急救箱，感觉他的神情很慌张，我们已经有人在跟踪着他的行踪了。” 丹尼睡眼朦胧地抬头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将近午夜了，阿提夫这个时间出行除非是有急危病人的特殊需求，但紧接着丹尼就否定了自己的这种想法。 阿提夫的这家诊所服务的对象绝大多是都是那些贫困的难民，这些人绝少会有即时通信设备来联系阿提夫，真的有急重病人，他们应该会协同病人直接来到诊所就诊，那这个时候出诊一定是一个重要任务，联想到自己这里近些天各方汇集来的情报，丹尼有了一个比较明晰的判断。 阿提夫这是要去见他的妹妹丽萨。 从得到要全力追捕费萨尔的指令后，丹尼很快就确定了丽萨的最后的落脚点是他兄长的地盘，但却没有在那里发现丽萨的踪影，丹尼推测丽萨是让他的兄长给隐藏起来了，具体在哪不得而知。 费萨尔抵达也门后就消失了，至今不知去向，虽说经过分析确定费萨尔最终将会前往伊国，但以费萨尔对他妻子、孩子的至深情感这个角度去判断，费萨尔不可能抛下这母子三人独自前往伊国，费萨尔抵达也门已经几天了，不出意外的话他已经抵达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域，在那里等着与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汇合，而后再一起前往伊国。 “通知你的人，一定给我盯好了阿提夫，从现在起，不管他去哪，哪怕是去撒泡尿，也要有人看着他，我猜想，丽萨她们可能要挪窝了。” 一脸困倦之态的丹尼下达的指令却异常的清晰简洁。 丹尼的判断不错，阿提夫确实是去找自己的妹妹丽萨了。 在深山之中的那个古老部落里匆匆见了费萨尔一面之后，几乎没有什么详谈之后的具体细节，阿提夫就赶回了自己家乡，穆萨对他们二人说得清楚，现在时间是最为关键的，如今费萨尔已经抵达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区域了，即便米国的情报人员能找到这里，那也应该是以后的事了，况且即便他们知道费萨尔就在这里，但敢不敢就在这里动手也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这个部族的势力不是一般人敢惹的。 现在最为关键的就是，在米国情报人员找出丽萨的落脚点之前，要迅速将丽萨转移出来，因此几个方面的动作必须同步进行，稍有耽搁也许就会前功尽弃。 毕竟穆萨是这个行业里的行家里手，费萨尔和阿提夫再怎么机灵，也比不了这些天天在刀尖上舔血过活的人的敏锐与预知危险的能力，况且费萨尔、阿提夫二人也知道，穆萨并不见得是危言耸听，米国的情报机关的能力，多年在高保密公司工作的费萨尔最为清楚，他几乎可以断定，米国联邦调查局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最终计划，现在他们也许正从各个不同的地方向这里汇集，自己远没有安全。 按照穆萨的吩咐，阿提夫在部落里见到费萨尔、交代完相关的事项之后，就连夜就赶回了自己的家乡，白天他还故意的多次抛头露面，为的就是为下一步行动作掩护。 按计划阿提夫要在明天下午将自己的妹妹丽萨从藏身之处带出来，与穆萨派来的人一起将丽萨护送到那个偏僻的捕捞码头，她今天一大早自己妻子的一个族弟匆匆赶了过来，告诉他丽萨病了，乍一听到这个消息，阿提夫都蒙了。 明天下午就要离开，今天病了，尽管有穆萨的人从中协助，但丽萨还带着两个孩子，况且这一路上漂泊不定，货船上无论如何也提供不出高品质的医疗服务，一旦出现问题，后果不敢想象。 心烦意乱中阿提夫度过了烦躁的一天，有一段时间，阿提夫甚至责备自己不该轻易地支持费萨尔一家的出逃打算，但事已至此，后悔也没用，只能硬着头皮按照事先画好的路线一步一步的走下去，临近傍晚，他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去看望一下丽萨的病情，他不能让丽萨拖着带病的身子携带两个孩子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上长途跋涉。 为此，阿提夫特意做了些准备，他将一些常备的药物都准备好，放在一个急救箱里，自己也是一身出诊的装扮，如果有人问起来也好搪塞一下，选择深夜出行，正好可以避开大多数人的耳目。 但也正是他的这个非常时间段的出行，让一只潜守在此的中情局的耳目格外警觉。 夜深人静，跟踪基本没有什么反跟踪经验的阿提夫相对轻松许多，黑夜中阿提夫驾车行驶了一个多小时才抵达了一个偏远落后村落，阿提夫驾车直接驶进了这个村落里的最为气派的一处院落，进到里面之后阿提夫才停车走了下来。 尾随而来的丹尼的两名情报人员根本搞不清楚这里会和阿提夫有什么关系，按他们的认知，即便阿提夫想将自己的妹妹藏到一个安全的地方，那他也犯不上大老远的跑到这里，将自己的妹妹一家人托付给没什么亲情关系的人。 让这两名跟踪者没想到的是，这个落后村落的族长与阿提夫还真有关系，大半年之前，这名族长通过某种关系，将自己的一个小女儿许配给了阿提夫，这是一种结盟式的婚姻，尽管这个族长知道阿提夫早就已经娶妻生子，但他还是极力的促成了此事，因为自己的这个部族势力太薄弱了，作为族长他急需保证自己的族人不被其他的部落给清洗掉，与强者联合是一个简单易行的方法，别看阿提夫这一族人在应付萨氏政权是有些力不从心，但在这一带还是有相当大的影响力的。 只是由于女孩太小，提亲的时候还不满十四岁，因此至今并没有举行迎娶一事，双方商定，等女孩到了一个合适的年龄，双方在举办正式的婚礼。 正因为如此，丹尼以及他手下的人根本不知道阿提夫还有这样一门姻缘，因此这里没人值守，而阿提夫在接到自己的妹妹之后，直接就将自己的妹妹和孩子送到了这里隐藏起来，为此阿提夫还破费了不少，只为了让自己的妹妹不受委屈。 急火火的赶到这里之后，阿提夫直接就来到了妹妹的房间为她诊病，丽萨其实也没有什么大碍，主要是这一段时间的作息时间完全被打乱，精神又高度紧张，急火攻心之下一下就卧床不起。 打针吃药之后，丽萨的情绪稳定了许多，她还惦记着转天的行程，生怕因为自己的病情把正事耽误了。 “无论如何我和孩子明天也要离开这里，一旦不能按计划离开，费萨尔肯定会担心，他也会留在原地等着我们，这很危险，我们明天一定要走，阿提夫，你一定要把握治好。” 丽萨可怜巴巴地看着阿提夫。 阿提夫微笑了一下：“你放心，都安排好了，你的病情主要是这些天的忙碌所致，并无大碍，如果明天情况允许，我一定会放你走，并且亲自护送你离开这里。” 阿提夫尽管说的轻松，但他的内心很矛盾，如果明天丽萨的病情依旧不见好转，那将如何是好。 好在老天睁眼，丽萨的病情在转天就大见好转，只是经过这一场病，她的身体很虚弱。 丹尼得到了费萨尔的妻子丽萨的确切落脚点，尽管他的情报人员并没有看到丽萨本人，但这些情报人员却在白天发现了出来游玩的费萨尔与丽萨的一双儿女的身影，这是这个发现让他们锁定了丽萨的行踪。 得到确认的联邦调查局的警员埃里克与两名助手随即前往机场，当他们三人几经辗转冒雨赶到预定地点与丹尼的情报人员会合之后，得到的却是在几个小时之前，丽萨与其他的一些人乘船离开了港口，雨大风急，让事先没有准备的这些特工们只能望洋兴叹了。 几个小时之前，经过一路的奔波劳碌，亦非、乐子与项文涛以及张冰赶到了这座码头，不得不说这一行程穆萨安排的确实很严谨，一路上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现象，这些人一到港口就在四周布置好了警戒，随后开始忙碌着往船上搬运一些大小箱子以及一些盛放一些生活用品的箱子，凭直觉，亦非猜想一些箱子里应该有武器装备，陆晓波说的不错，这是一趟不寻常的旅程。 随同他们一起过来的恩瓦尔一到这里就告知亦非等人，另外几名从别处赶来的人员要稍晚些时间才能赶过来，恐怕要耽搁个几十分钟，闻听此言张冰有些不满，略带不快的让恩瓦尔催促一下，亦非几人倒没什么感觉，反正这段时间也要忙乎装船，如果恩瓦尔说的不错，那前后时间也差不了多少，不会有太多的影响。 只是在听到恩瓦尔的通告之后，亦非看了一眼乐子，彼此极度默契的乐子瞬间读懂了亦非眼神里的含义。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阴沉了一天的天空终于下起了雨，借着雨雾和夜色的掩护，乐子消失在了通往这个码头的唯一一条公路的两边阴影里。 第二十二章 暗夜行动（3）月黑风高 按照事先约定好的时间、地点，伊曼接到了丽萨母子三人。 经过阿提夫的细心诊治，丽萨现在的状态好多了，阿提夫曾试探着询问丽萨，这一次是不是一定要走？可不可以缓几天？但身体依旧虚弱的丽萨态度却很坚决，在这一点上丽萨和费萨尔还真是有很多的相似之处，那就是很有自己的主见。 丽萨很清楚，此时多在外面耽搁一天，风险就会加大十分，况且自己这一次如果错过了离开的时机，下一次的脱离行动就又要重新安排一遍、重新再找机会，而且费萨尔见不到自己和孩子肯定不会独自离开，这不仅让费萨尔徒增担心，也更让他处于被发现、被缉捕的危险之中，这是丽萨绝对不能接受的。 阿提夫知道丽萨的担忧有道理，而且自己这里现在也不安全，思来想去尽快让丽萨离开这里倒是一个无奈之中的最佳选择，没办法，阿提夫只能尽自己的最大力量，让丽萨的身体能够经得起长途奔波的折磨。 尽管耽搁了一点时间，阿提夫还是算顺利的带着丽萨和她的两个孩子与前来接应护送的这母子三人的伊曼几个人汇合到了一起，伊曼询问了一下迟到的原因，又看看了丽萨的具体状况，这才护送着丽萨前往预定的地方赶去。 阿提夫本来也要前往再送一程，但被伊曼严词拒绝了，穆萨特别叮嘱伊曼，离岸地点绝对不能让阿提夫知晓，因为一旦阿提夫落入米国中情局和军方的手里，这次的撤离路线就将不再是秘密，如果阿提夫不知道丽萨是通过什么方式离开的叙国，米国就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来查找线索，这就会为穆萨的这次行动再争取点时间。 但让穆萨始料未及的，米国中情局的人已经察觉到了丽萨的行踪，并且一路尾随着伊曼一行来到了这个荒凉破落的小渔港，而且，米国负责此次缉捕行动的警官埃里克，在几个小时之前也赶到了叙国，这时也正在加速向这一地区汇集。 伊曼护送着丽萨一行赶到港口，正好需要运送的那些物资、货物也已经都吊装到位，伊曼与之前赶到的恩瓦尔大致沟通了一下，随即和与他们同行的张冰等人打了声招呼，这些人开始陆续登船。 落在最后的亦非看了一眼刚刚悄悄赶回来的乐子，从乐子的眼神里，机敏的亦非读懂了些什么，在登船的同时，亦非看似无意地回首望了一眼他们来的方向，那里已是漆黑一片，仅是在一些的散落在四周的孤零的建筑周围还有几盏昏暗的灯光在提示着人们这里曾经有生命存在，晃动的光线让那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诡异、那么的暗藏杀机，这里绝不是久留之地。 刚才还只是蒙蒙的细雨渐渐大了起来，海面也被逐渐增大的风力搅动的浑浊起来，一场风暴马上就要来临。 这条捕捞船是经过改装的，马力强劲，操作这艘船的也都是行家里手，他们没少与穆萨合作，自然也没少从穆萨那里获得好处。 一路的颠簸、摇摆，让船上的大多数人都出现了不适的感觉，身体本就很虚弱的丽萨更是首当其冲，已经被折腾的起不来了。 相比其他的这些人，包括穆萨的手下，亦非和乐子身体状态算是最好的，好在这段行程的时间并不太长，两三个小时之后他们就抵达了预定海域，风雨交加的黑夜里，在广袤无边的地中海，这条捕捞船艰难的靠上了之前抵达这里等候的一条散装货船。 极度虚弱的丽萨已经无暇顾及自己的孩子了，其他人又无法伸手想帮，丽萨只得自己艰难地紧抓着摇摆不定的悬梯栏杆一步一步的向上挪动，身边一人只能是紧紧相随看护。 剩下的人有的携带行李，有的搬运设备，亦非和乐子同样在紧张地忙碌着，年纪稍大的项文涛乘船的反应比较大，一直由张冰陪伴着，一行人沿着悬梯缓慢地向大船上小心地移动着。 悬梯很陡、也很湿滑，并且摇摆的也很厉害，伊曼手里拿着丽萨一家人的行李，还要照顾丽萨最小的孩子杰西，显得有点力不从心，稍不留神，跟在他身边的杰西一个踉跄就摔倒在地，孩子仿佛知道今天是个不同寻常的日子，已经流出泪来但却没有哭出声，艰难的起身爬起但却没能站起来。 紧随其后的乐子伸手将孩子搀了起来，随后乐子俯下身，面色温和地和杰米在交流着，只几句话就让小姑娘破涕为笑了，不知乐子又对着小姑娘说了些什么，只见小姑娘点点头，伸开手臂揽住乐子的脖颈，乐子的一只手搂住女孩的双腿，轻轻地将孩子抱了起来，随后乐子对着上面犹豫恐慌的丽萨摆手示意了一下，丽萨这才放下心来，又继续向大船上开始移动。 看着最后的一箱货物吊装完毕，亦非才和恩瓦尔一同登上大船，完事之后两条船迅速分离开来，只一会儿就各自消失在浓重的雨夜中不见了，已近在海上停留了一段时间的这条散装货船也是加大马力，迎风破浪向着大海的深处疾驶而去。 穆萨猜测的一点不错，也不是猜测，而是穆萨的情报很准确，这条船上确实装有许多异常敏感的信息，这是无政府状态下的乌国军方的现任一把手、也是掌管着乌国安全防务与全部军队装备资源的最高指挥官沃洛诺夫将军与暗中隶属大陆军方下辖的一个名义上的民间机构达成的一笔至关重要的、会触及各方敏感神经的一笔秘密交易，说他重要，这从沃洛诺夫将军控制拉希姆这条船的离港时间，以及封锁港口、亲自押送这批货物抵港，并且亲自监督这批货物装船的一些列的动作里，就可以窥见一斑。 租用拉希姆的这条船，一是利用拉希姆在这一带沿线国家与军方及各部势力的良好关系，另一方面也可以掩人耳目，一旦出现意外可以将这一切的责任推卸到拉希姆的身上，尽管这样做会让并不知内情的拉希姆显得很无辜，但这也是一种无奈的选择。 在接受这次护送项文涛前往叙国的任务之前，在乐子第一次来使馆办理二人的相关手续的时候，一名专程从国内赶来的、代表军方的高级特派员特别召见了只身前来的乐子，那时候亦非还躺在医院里尚未出院。 特派员在和乐子沟通之前，首先给在国内的‘狼窝’基地里的薛明打了一个电话，不明就里的乐子接过电话，默默地听完了薛明在电话里的简短的几句话，其实薛明并没有多说什么，他只是告诉乐子一切按这名特派员的吩咐去做，特派员也只是简短的布置了一下他们二人的大致行程，指示他和亦非在接到指令之后前往叙国，随后在那里登船护送几名乌国的专家前往巴国的大使馆，之后再从那里一同返回国内。 只是还没等这名特派员布置的行程实际启动，新的指令又到了。 登上散装货船的乐子首先与早在乌国就已登船的那几名专家互相见了面，同时乐子又为他们与项文涛、张冰二人作了简单介绍，随后项文涛和张冰就随同乌国来的这几个人一起返回事先安排好的船舱去稍事休息，而乐子则利用这难得的时间与亦非进行了一次沟通。 “亦非，我们被缀上了，现在还不清楚这条船是不是也暴露了，但愿对方没料到我们会在大雨天连夜出海。” 乐子望着漆黑的海面，低声跟亦非交流着几个小时前他在岸上发现的异样。 在得知另一支要在码头汇合的队伍没能按时赶到的情况后，亦非就暗示乐子前出一段距离去监视、探查这一带的状况，虽然穆萨的情报人员事先已经将这一带排查干净，但刚刚结束一年多的在以国特情处学习的这两名中国特种兵，自有一种不同于他们这些情报人员的看查事物的视角，正是这种的不一样，在伊曼护送丽萨等人赶到那个码头之后，让藏于暗处的乐子察觉到了他们身后的异常，这个经过穆萨精挑细选的离岸地点暴露了。 “不暴露才怪了，不然的话米国的这些情报机关就都该关门歇业了，如此大的动作、如此拖沓的行程，暴露行踪只是早晚的事，不过我刚才特意观察了一下港口，那里好像仅仅是为这次行程临时安排停靠的一个废弃码头，除了送咱们到这里的那条捕捞船之外，并没有其他的适合出海的船，尤其是在这风大浪急的雨夜，一般的小船根本无法驶出港口，这也许可以为我们争取到一点时间。” 亦非的话虽然平淡，但也掩盖不了他的担忧，他要尽快的将这一变故告知给陆晓波，亦非期待着陆晓波一直未曾言明的预备方案能够扭转这种被动。 “这他妈的算什么事呀，让咱们参与这次行动，又不将底全都交代给我们，咱们现在成了瞎子走夜路，两头一码黑，不挨摔才怪了。” 乐子从一见到陆晓波就对他没好印象，这一路的不顺又让乐子将陆晓波定义为抱怨的对象，随口又即兴创造了一些新的语句，这让亦非有些忍俊不禁。 “你这都什么呀，乱七八糟的狗屁不通，赶紧回去休息去吧，我和那边的人再沟通一下，之后再和陆晓波商量商量，看看下一步要怎么走，但不管怎样，我们一定要先做好我们自己的事，现在乌国的专家们也和咱们联系上了，加上之前和咱们一起过来的项工，我们的担子不轻呀，你给我打起精神来，别耽误事。” 亦非叮嘱着乐子，乐子举起手来，二个手指在眉前一礼，转身回到了船舱里。 第二十三章 手忙脚乱（1）海上拆解 看着乐子与之前的项文涛、张冰陆续回到船舱，亦非独自向船头走去，他在紧张地梳理着目前的这一番事态，与自己和乐子一同过来的恩瓦尔，还有丽萨以及护送丽萨前来的伊曼，此时正在与早就在船上的一个人在紧张的协商着什么，也许这些人也预感到了一些危险的信息。 好一段时间之后，伊曼才护送着丽萨往船舱走去，恩瓦尔陪着另外一人朝一直站在船头的亦非走了过来。 通过恩瓦尔的介绍，亦非知道了面前这人就是在以国情报机关早就标名挂号的人物萨兰-卡兹米，近距离的观察让亦非找到了之前在以国就已印化在脑海里的那个影像。 彼此见过之后，萨兰向亦非通报了一个最新的情况。 “亦非先生，我们既然是合作，我就不应该向你隐瞒些什么，在你们登上捕捞船来与我们会和的这段时间里，我接到了岸上传来的一个警示，和你们一同登船的那个女人的哥哥阿提夫，在将他的妹妹丽萨交给我们护送的人之后，在他回家的路上被几个人带走了，我们可以肯定那几个人是米国中情局的人，目前还不知道他们了解了多少内情，好在阿提夫并不知道我们是利用什么方式转移走丽萨的，因此，这一段行程可能还算安稳，但之后的情况就不大好说了，我想提醒你们一下，随时做好应变的准备。” 听了萨兰的介绍，亦非对伊国的情报机关的效率感到有些失望，他笑了一笑说道： “萨兰先生，我们中国有句俗话，叫做‘百年修得同船渡’，能共乘一船是我们的缘分，因此有什么事我也就实言相告，你刚才所说的我们现在的这段行程并不想你感觉到的那么安稳，在那条捕捞船在岸边装载货物的时候它就已经暴露了，也就是说你们护送丽萨的那一路人在与那个叫阿提夫的人分手之后，都被米国的情报人员盯上了。” 见萨兰与恩瓦尔都露出了极度吃惊的神态，亦非一摆手接着说道： “这些人应该是在你们的人和那位阿提夫先生分手之后他们也分开行动了，其中的一部分人一路跟踪一直来到了港口这里，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对方可能由于准备的不足或者说是人手不够，才没能跟上我们这条线，将阿提夫带回也许就是为查明这条船的到岸地点在那里，即便阿提夫不说或者根本就不知道，那我们也躲不过遍布我们头上的卫星监视，我们现在所要祈祷的就是在那种恶劣的天气状况下，米国的卫星没能扑捉到清晰的图像，我们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在米国发现真相之前迅速修订我们的行动方针，这需要我们船上的这些人必须相互信任、相互帮助，更为主要的就是我们双方的老板要加紧协商，安排好下一步的行程，在米国的情报人员察觉我们的具体动向之前，尽快把这个险情处理掉。” 看着面前这个年轻人，听着他那明显的与年龄不符的沉稳话语，萨兰理解了之前自己的老板穆萨传递给伊曼也传递给自己的同样一条警示提醒，那就是与他们同船而行的这两个年轻人不同寻常，他们的老板直觉很敏锐。 几个人又大致商谈了一下下一步的行动计划，这才彼此分开各自向自己的老板汇报。 留在甲板上的亦非在那里来回的踱着，此时已经风停雨歇了，这条船驶在平静的海面上，显得那么的孤单、凄凉。 这一趟行程刚刚开始，但已显现出许多不同寻常的意味来了，许多的不明白缠绕在亦非的心头。 为什么这条装满军火的货船上，会有几名乌国的专家，为什么又从穆萨手里接受了一枚来历不明的导弹，为什么这里面还夹杂着这么多的伊国情报人员一起随行，可以肯定的是，这里面一定有暗中交易，行前不管是军方的特派员还是陆晓波，包括使馆的相关人员，这些人都没有对自己完全的讲实话，这就让他们这一趟行程充满了不可预知的变数，现在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祈盼着米国的反应不是那么的迅速。 将这些事前后都过了一遍，亦非拿出那个专用的卫星电话拨通了陆晓波，他简要的介绍了之前的这一段经过，并且将有可能被米国情报人员已经探知了他们行踪的可能也通报给了陆晓波，但出乎亦非预料的是，陆晓波好像并不惊讶这些状况的发生，他反而指示亦非和乐子在这接下来的这一天的时间里要全力协助项文涛的工作，其后也并没有说什么就挂断了电话。 这让亦非有些摸不着头脑，在这条船上还会有什么工作需要协助，猛然间亦非想到了，这里与项文涛相关的工作只有那枚导弹，难道他们要在这条在海上航行的船上，就开展对这枚导弹的研究工作，这里有这条件吗？ 位于尾部的高高的控制台里，一直有人在注视着甲板上的动静，亦非并不介意，如此诡异的行动不被外人关注那才是意外，也许上面的这个人关心的并不是他们上来的这些人在干什么，而是关心这些上来的人会不会给他带来灾难，想到此，亦非不由得抬头看了一眼位于顶层里的那个人，亦非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对方在看到自己之后的那种惊讶的表情。 经过近一夜的折腾，此时已经黎明时分，正要回到船舱里想要去休息一会儿的亦非还没等他走到舱口，猛地看见乐子又从下面冒了上来，紧随其后的是张冰和项文涛，乐子对着亦非一摆手，四个人沿着甲板操控室两侧的船舷向船尾走去。 “这是要干什么？” 一头雾水的亦非向先他一步下去的乐子询问道。 “鬼才知道，我刚下去还没等找好落脚的地，就被他们给叫了出来，这不就到这了。” 从一开始就对这趟行程不满的乐子一嘴的牢骚。 说话间，几个人来到了甲板控制室的后面，也就是这艘货船的尾部。 这个地方已经没有什么空间了，与前面带舱盖的货仓不同的是，这块不大的地方并排摆放了四个标准集装箱，而让亦非意外的是，他们此行的那个护送重点，那从山里送到捕捞船上，又从捕捞船上移送到这艘货船上的那个装有‘战刀’巡航导弹的大木箱，此时也摆放在这里。 张冰好像对这些集装箱非常清楚，他一到后面就打开了右侧并排停放的两个集装箱，而后从里面拿出两个撬棍，自己拿了一个，另一只他也没客气，直接就递给了身边的乐子。 “快，趁着天还没亮，赶紧把这箱子打开。” 说完追兵也不管乐子愿不愿意，自己就拿着撬棍开始撬木箱的封盖。 乐子鼻子都快气歪了，心说你是谁呀，吆五喝六的指使起我来了，我们一共才认识几个小时呀，有这交情吗？ 但想归想，干还是得干，他看了一眼身边的亦非，见亦非一脸窃喜的笑意，乐子没好气地轻声哼了一下，下手开始干了起来。 这个细长的木箱并不太大，拆解也很简单，一会儿这个木箱就完全拆解开了，凌乱的碎木胡乱堆了一地。 “你也别闲着，搭把手把这些破木头都扔海里去。” 这个张冰一边对着亦非吩咐，一边从集装箱里拿出一副麂皮手套地给了亦非，这一下让正在归拢东西的乐子差点笑出声来： “得！这一下你也别闲着了，叫你在一边幸灾乐祸，别站着了，赶紧干吧。” 亦非笑着摇了一下头，戴上手套开始往海里扔这些碎木头。 张冰也没闲着，他从集装箱里拿出一个大线轴，扥着一端开始往驾驶舱的位置走去，一边走寻找，看样子他是在找电源插孔，正巧在通道里遇见了一名船员，这名船员帮他把电源接好。 返回来的张冰随即打开了几个大个的工具箱，里面各式工具应有尽有，这时在一边的一直盯着这枚导弹的项文涛开始对着面前的这几个人下达指令。 “你们听着，我们现在要趁着天亮之前将这个导弹拆解开，我们就这么几个人，因此要抓紧时间，天一大亮到了繁忙的海域里，过往的船只多就不安全了，并且也躲不过米国的卫星监视，因此我们手头要快。” “等等、等等！项工，您先稳住了，我再确定一下，您是说让我们把这玩意给拆吗？您确定您没有搞错吗？这玩意不会爆炸吧？要是这个家伙一响，我们可都连个囫囵尸首都找不到了，您确定要这么干？” 听到项文涛这匪夷所思的吩咐，乐子故作一脸的恐慌状，忙不迭的问道。 “你说的不错，这玩意一响我们就成灰了，因此你们要严格按我的指令去办，切不可莽撞大意，至于它响与不响，我们就祈祷老天爷保佑吧。” 也不知项文涛这番话说的是实情还是有夸大的成分，反正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抬头看乐子一眼，一直在紧盯着面前的这枚导弹。 “让老天爷保佑？我还不如求龙王爷保佑，咱们现在是在他老人家的地界，这里归他管。” 三句话过后，乐子又恢复了本来面目，他的这几句话让项文涛不禁一笑。 第二十三章 手忙脚乱（2）失去目标 说笑归说笑，但干起活来这几个人没有一个敢马虎的，项文涛和张冰每个人的脖子上都挎着一架照相机，从头至尾几乎每拆卸一个螺丝都被他们记录在了胶卷里。 任何东西都是一样，要想拆毁他可比当初组装的时候容易得多了，只一会儿的功夫，导弹的外壳以及尾部的动力系统、控制系统、燃料箱以及中部的战斗部就都被拆解开来，按部就班的摆放了一地。 看着乐子把拆解下来的每一个细小零件都摆放的整整齐齐，项洪涛笑了一下。 “乐子同志，不用那么仔细，好歹放在一边就成了。” 乐子缓慢地直起身，煞有介事地捶了一下自己的后腰说道： “我说项工，您说得轻巧，拆是让我们给拆了，等一会儿您研究完了，组装还是我们的事，这既没图纸又没参考的，我们可没这么好的脑子都记住了，到时候组装不上你还不得回去告我们的黑状呀。” 乐子也是开玩笑，但他的这一番话却让项文涛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前额。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没说清楚，刚才光顾着研究这个东西了忘了说了，这个东西拆下来的之后就都不要了，一会儿我们留够了资料，到时还需要你们还把这些破烂接着扔到海里，还组装它？我们不费这劲了，对不起，是我没说清楚。” 乐子一下泄了气，就势一屁股就坐在了甲板上： “得，这么半天我都白忙活了，那现在摆在这边的这些东西你研究完了吗？要是没用了我现在就把它们扔了，看着这些东西摆在眼前我就觉得瘆的慌，生怕一不留神把它们碰响喽。” “现在放在你那边的这些都没啥用了，可以处理掉了，你放心，现在你就是拿火点它们也不会响了，但你最好还是别去试它，这些都没用了，你们两个就受累把它们都处理掉，张冰，你接着和我拆解前面这一部分。” 项文涛说完，就和张冰接着忙活上了，乐子无奈地对着亦非一耸肩：“这倒好，今天咱哥俩彻底沦为打工仔了，别愣着了，赶紧干吧。” 等亦非和乐子将那些拆解下来的零部件都丢进大海之后，项文涛的工作也接近了尾声，导弹的前半部才是项文涛关注的重点，尤其是这里的制导系统、自动影像场景匹配系统、红外探测仪以及匹配的照射雷达等等，对这些，项文涛不仅将每一部分都拍摄了大亮的照片，而且还录制了许多影像资料，好在这些电子元器件都是些集成模块，除了固定用的螺栓之外，其他地方都是快接插头，拆解相对容易了很多，在天色大亮之后，这里的一切就都完工了，剩下的就是按照项文涛的吩咐，将那些有用的集成部件以及一些关键部位的元器件重新封存在了几只大小不一的木箱里，重新装订好之后整齐地码放在了集装箱里锁好，最后把残存的一些无用的东西一并全都抛入了海里，这一工作才算告一段落。 做完了这一切，乐子长出了一口气，伸了一下腰后长出了一口气说道：“项工，该收工了吧，这一晚上可是一点都没闲着，我已经饿的前心贴后背了。” 没想到项文涛一脸的严肃，冷冷地说道：“不行，你们再坚持一会儿，还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需要你们去做。” 说完，项文涛一转身带着这几个人向船舱里走去，七拐八拐之后来到了一处休息室，还没等他敲门，休息室的门就自动打开了，一名乌国人出现在了几个人的面前。 项文涛也没有多余的废话，他用熟练的俄语与这名乌国的技术人员紧张地交谈了几句，仿佛是在确认彼此的信息，随后，这名乌国工作人员一挥手，将他们几个带到了一处货仓近前，一直守在近前的一名船员会意，为他们打来了货舱门，几个人鱼贯而入，那名乌国的工作人员从身上拿出一支记号笔，开始在一些各式各样的精致大皮箱上滑记号。 跟在这名乌国技术人员后面进来的项文涛吩咐亦非、乐子道：“来，你们受累帮下忙，将这些标上记号的箱子一同搬到上面的那个集装箱里，按次序码放好，记住，这些可是比你们刚才拆解下来的那些东西还要重要得多的多，一定不能有任何的洒落、遗失，搬运的时候一定要万般小心，今天你们哥俩就多辛苦了。” 又是在丹尼刚刚睡熟没多久，又是在后半夜，一阵电话铃声再次将他从床上唤起，抓起电话之前丹尼首先爆了一下粗口。 “老板，费萨尔的夫人丽莎以及她的两个孩子刚刚登上了一条渔船，目前去向不明。” 丹尼一听脑袋‘嗡’的一下就大了，顿时睡意全无。 “你说什么？她们上船了？这深更半夜的上船了？你们这是怎么盯防的？为什么连一丁点儿预判都没有，况且，沿线附近的大小码头不都是有人值守吗？即便登船也可以追踪他们的去向呀，怎么出来了个‘去向不明’的说法。” 丹尼出口就是一通责问，也难怪，追踪了这么些天，到昨天才终于找到丽萨的确切行踪，仅仅一天之后，丽萨就在他的人的眼皮底下再次消失，这让丹尼有一种极大的挫败感。 “老板，我们一直是万分警觉着，昨天下午我们发觉阿提夫带着她们母子三人出来，本以为他们要前往什么地方去与费萨尔汇合，可没想到，这个狡猾的阿提夫带着她们和我们跟踪的人转了好几个大小不一的城镇，期间还以一段脱离开我们的监视视野，好在我们及时发现了问题，最后还是发觉了丽萨离开这里的踪迹，只不过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我们实在是无法再继续追踪下去。” 这些从当地征集的情报人员，本身就不是十分这专业，并且还十分的懒惰，能做到这一步已经让丹尼知足了。 无奈之下，丹尼只得长出了一口气：“那现在阿提夫到哪里去了？你们有没有他的消息。” “阿提夫也是刚刚回到家不久，我们的人还在那里蹲守，不知道下一步如何安排。” 丹尼略作沉思后吩咐道：“通知你的人，动用你们身边的官方力量，想办法先把阿提夫带出来，关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我马上会派人过去对他进行审问，我就不信这个阿提夫会不知道他的妹妹将要前往何处。” 放下电话没多久，电话铃声重又响起，丹尼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又怎么了？又发生了什么状况？” “嗨，丹尼，我是埃里克，我们刚刚下飞机，怎么？听语气你的情绪不大对呀。” 埃里克一行三人是在刚刚抵达沙国之后在机场就给丹尼打通了电话，他想尽快确定丹尼这里对丽萨的跟踪线索。 “哦，是埃里克呀，对不起，我还以为是另外一个人打来的电话，我这里有些最新的状况，你来得正好，你现在就在机场等着我，我马上就赶到那里，随后我们一起赶到叙国，这几天真是麻烦，你未来几天的行程恐怕不会轻松的。” 丹尼放下电话，一边收拾衣物，一边命人给机场打电话安排飞行计划，随后驱车赶到了机场。 在飞机上，丹尼简要的介绍了一下刚刚得到的情况进展。 “这真是不好办呀，伊国情报人员在这里经营多年，触角遍及各个角落，我们虽说也有一些盟友在提供帮助，但更多的人对我们在这一地域所采取的行动是怀有敌意的，我们想要在这里做点事真是太难了。” 介绍完情况之后，丹尼不忘倒了一下苦水，可埃里克并不关心这个，他更关心的查找丽萨的下落。 “你们把阿提夫囚禁起来后有什么进一步的安排吗？他会知道多少？” “其实阿提夫知道的并不见得比我们能多多少，我们跟踪了之前他的大部分行踪，发现最近他去过一次伊、巴、阿三国的交接地，后来我们研究发现，那一地区的那个庞大部落是他们的祖源地，他回到那里好像是去寻求帮助，通过这个庞大部族的关系搞到一些具有威慑性的武器，用于武装、保护他在伊叙边界那一带自己族人的安全，这一笔交易最近才刚刚完成，但他最近的这一次前往疑点很大，几乎是在那里没做任何的停留就返了回来，联想到费萨尔的出逃时间，我们推测费萨尔可能已经到了那里，阿提夫是到那里去见费萨尔了，不幸的是，那里离伊国很近。” 丹尼的话让埃里克吃惊非小：“你说什么，你们知道费萨尔已经到了那里吗？那为什么不马上实施抓捕行动？即便我们不能动用自己的军队前去抓捕，也可以通过外交途径要求对这些国家的主管部门去做这件事，如果真的是等到费萨尔潜入伊国，那再想捉拿他可就势比登天了。” “你说的这些我们都考虑过，之所以没有采取行动，一是因为我们并不确定费萨尔就一定到了那里，并且那一带位置偏僻、闭塞，地形复杂，各个大小部族遍布其间，仅这两天的时间我们根本不可能确定费萨尔最后的准确落脚地点，再有我们的人手紧缺也是问题，谈何抓捕，并且这些国家也不一定会买我们的帐，到时候不给我们添乱就不错了。” 第二十三章 手忙脚乱（3）了无头绪 丹尼对埃里克的提议很不以为然，他甚至认为这些联邦特工只会按照条例去行动，一点自己的独立思维都没有，有些时候甚至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埃里克听出了对方话语里的其他味道，他不想再在这一问题上多说什么了，行动刚刚开始他不想为这事搞得彼此不愉快。 “一会儿见到阿提夫我们还需要做些什么，他会为我们提供什么新的信息吗？”良久，埃里克继续问道。 “现在的这个时候我们的人应该已经开始对他进行盘问了，我们希望他知道丽萨是乘坐的哪一家轮船公司的什么船离开的这里，并且最好能提供出丽萨的最终落脚点在哪里，这就便于我们安排下一步的行动计划，但我想伊国的情报部门不会那么傻，他们知道阿提夫那里并不保险，将丽萨安排在那里应该是无奈之举，也许这种安排还是费萨尔亲自提出的，从穆萨这些天的这一系列动作来看，他很看重这次行动的成败，确保费萨尔安全抵达伊国是他的头等重要的大事，因此他绝不会冒险将前往与费萨尔汇合的丽萨的行踪告诉阿提夫的，这一点我敢肯定，审问阿提夫也只是确认一下我们已经知道的那些信息的准确性，其他的我并不做太多的指望。” 尽管对中情局的审讯手段有些了解，但埃里克一走进那个秘密的审讯是，还是着实的被吓到了。 从与丹尼谈话中埃里克知道，阿提夫被带到这里来只不过是几个小时的时间，但此时的阿提夫已经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了，虽然从阿提夫的外表看不出什么伤痕，但从他那被绑缚在特制的座椅上的那已软塌塌身子和全身已被汗水湿透的衣服，以及手腕上那因用力而明显显现的勒伤的痕迹，埃里克可以断定，阿提夫肯定已经受到了非人的折磨。 埃里克的猜测很快就得到了证实，因为他看到了不远处的一张桌子上，现在仍旧摆放在那里的几支针剂，对于这种针剂的功效以及用途埃里克并不陌生。 昨天下午的时候阿提夫带着丽萨和她的两个孩子前往与伊曼汇合地点的过程历尽曲折，刚刚从那个院落里出来后不久，阿提夫就接到了负责接应他的伊曼的电话，指示他按电话里所给出的路线行驶，就这样循环往复行驶几乎折腾了阿提夫一个下午。 阿提夫不清楚的是，在自己的身后有人在暗中尾随着自己，与此同时还有另一拨人在盯着这些尾随者。 在经过一处狭窄的街道的时候，阿提夫驾车刚刚通过一个路口，从另一个方向驶来的一辆拉着农副产品的驴车就翻到在了路上，车上的货物洒了一地，一下就将马路给堵死了，这是惯用的伎俩，但却很好使，这一下就让丹尼派出的尾随者与阿提夫拉开了距离，趁着这短暂的空白期，伊曼带人迅速将丽萨母子以及行李物品转移到了自己的那辆车上。 阿提夫不放心，本来还想争取一下让自己护送丽萨到码头登船，但被伊曼严厉制止，并且还告诉他要安现有的路线继续行驶，阿提夫情知情况紧急，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兄妹二人甚至连拥抱一下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洒泪分别了，而伊曼则带领丽萨几人驶向了另一条路，绕道向那个废弃的码头急赶过去。 但丹尼手下这些负责跟踪丽萨的人也并不傻，他们跟踪的车辆一被堵，车上就迅速下来两个人徒步向前追去，跑出几条街之后他们看到了那两辆分道而行的车的影子，被迫分成两路追击的这些人，其中的一拨人就跟踪到了码头附近，目睹了丽萨一行登上捕捞船的过程，而另一路追击阿提夫的队伍在得到丹尼的指令之后，则趁阿提夫再次外出办事的时候，将阿提夫成功堵截住，强行带至这处秘密的审讯地点，随后丹尼的几名得力部下，同时也是审问刑讯专家也赶到了这里，开始对阿提夫进行严酷的审讯。 “丹尼，我提醒你，你和你的手下这样做是非法的，是要受到法律追究的，况且这是在国外，一旦事发华府和中情局是要为你背黑锅的，这个案子归我管，现在我请你让你的手下赶快为阿提夫注射缓解药物，让阿提夫尽快恢复神智。” 这种针剂是新近研发的、可以导致全身的神经末梢产生剧痛的一种药物，目前只是在极少数极端特殊的情况下得到过应用，属于严格控制使用的，一些犯人曾经因用药量过度产生的应激反应导致全身的血管几乎全部爆裂，七窍流血甚至是全身的表皮毛孔都在往外渗血，致使犯人不治身亡。 埃里克没想到这种被严格监管控制使用的药物竟被用到了一个没有威胁到米国安全，并且也没有在米国本土有任何犯罪记录的外国人的身上，仅仅就是因为他的妹夫的过错而受到无辜牵连，这是无论如何也说不通的，更是一种严重的违法侵权行为。 丹尼从心里对刚才埃里克的这一番言论嗤之以鼻，但表面上也没表现出来，他看了一眼这里的几个人，为首的那名体格健壮、面色微红的中年人对着丹尼略一摇头，丹尼读懂了对方的所要表达的意思。 “呵呵，埃里克，请不要那么紧张，这也是非常之举，我想托尼组长也是为了尽快找到费萨尔的下落，也许有些心急，对了，我先为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的海外应急事务行动小组组长托尼，那两位是他的助手，一位是弗兰克、一位是肖恩，托尼，这位是从国内过来的费萨尔专案组的警官埃里克，你们认识一下，未来这一段时间在费萨尔的事件上你们还要有许多的合作。” 托尼向埃里克伸出手来，但埃里克并没有回应对方，而是对托尼说道：“还是请你先把他的状况处理一下，我不想让这件事使你成为被告。” 托尼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朝着一边的操作台走去，取过一直针剂为阿提夫注射进去。 “你们从他这里得到什么新的线索了吗？下一步你们要怎么处理善后？” 埃里克担心因秘密拘禁审问阿提夫所带来的后果，没想到丹尼哈哈一笑说道： “埃里克，这方面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们不会让他有机会检举我们的，他永远也拿不出确凿的证据来指证我们，这件事你就交给托尼去做吧。” “怎么？你们要处理掉他？这绝对不行，你们这是在犯罪。”埃里克想到了最坏的一面。 埃里克的激烈反应让丹尼也吓了一跳，随即他明白了埃里克话中的含义，不禁再次大笑起来。 “哈哈，埃里克，我们没那么嗜杀，况且杀掉一个无足轻重的小族长对我们有什么意义那，你放心，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这时，托尼和另一个叫肖恩的一左一右架着仍处于昏迷状态中的阿提夫的双臂开始向外走去，一边走托尼一边说道：“我们会将他放在离他的家很近的一个地方，他会在他的车里睡上一小会，醒来之后除了这些轻微的伤痕不会有其他的反应，他也无处追踪是什么人将他带走之后又将他带了回来，这方面我们是内行。” 说着，托尼还对一脸愕然的埃里克怪笑了一下，尽显得意之色。 “埃里克，看样子我们还要从其他地方着手，时间不等人，我们要尽量争取在丽萨搭乘的这条船靠岸之前找到她们，确定他们将会在哪里上岸，否则我们将会再难寻觅到他们的踪迹。” “你说的不错，我想到最近的我们的军事基地去一下，去那里请求他们给予一些帮助，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事发那一段时间的卫星图像，只有确定了她们的行踪，我们才能安排下一步的行动。” “这个主意不错，这里是地中海，往来船只众多，我们无法逐船检查，如果有卫星图像，我们就可以圈定出一个大致的搜索范围，只不过听监视人员说，当时的天气状况不太好，不知道我们的卫星能不能捕获到清晰的图像，这里距我们在土国的军事基地较近，我马上联系一下他们，你也和你的上司确定一下，让他们从上层与军方沟通一下，这样我们一到就可以马上展开工作。” 丹尼又恢复了他那敏锐而又清晰的思维。 当丹尼和埃里克在土国的军事基地降落的时候，已经有一名米国军方的情报官在地面迎候着他们了。 “你们好，我是二级军事情报官邓普西，我的长官接到了你们上司的向我们提出的帮助请求，特地派我来全程协助你们的工作，因为追查费萨尔的下落也是我近一段时间的一项工作，希望能为你们提供些帮助。” 邓普西是一名黑人军官，人很健谈也很开朗，他直接就将丹尼和埃里克带到了资料室。 “接到你们想要查询那一时段的卫星图像的请求之后，我就把你们提供的那一位置区域里的卫星扫描图像都调取了出来，这些都是卫星每隔几分钟就扫描一次所传递回来的图像，都在电脑里，数量庞大，想要找出你们想要找的那条是要费一番周折的，而且那个时段的天气状况不大好，又是在深夜里，应该更不容易，不过好在这是我们最新发射的高清电子侦察卫星，希望不会让你们失望。” 第二十四章 大海捞针（1）梳理 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埃里克都坐在电脑前没有动，虽说当时的天气状况极差，但埃里克还是发现了一些极具价值的卫星图像资料。 “丹尼，你看，这里就是你的人发现它们离岸的那个码头，这就是稍早之前还没变天时扫描到的图像，当时的天还没有黑下来，云层也不大厚，这时这里空空如也，但十几分钟后这里就靠过来一艘捕捞船，同时下面也开始有一些人员在活动，按时间推断，这艘船应该就是不久之后搭乘丽萨他们出离的这条船，你看，这是在渔船靠岸后来的一批人，可以看出他们在往船上搬运东西。” 埃里克在显示器上调整着图像的大小，以便让一旁的丹尼看得清楚一点。 应该说米国的最新高清侦察卫星确实是出类拔萃的，在那种天气状况下所拍摄到的图像仍然很清晰，从放大的图像里可以清楚地看到一些人在那里紧张地忙碌着。 “这时应该没有发觉丽萨的行踪，按我的人的说法，丽萨她们这些人赶到这里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并且还下起了雨，看图像显示的时间这个时候离天黑还有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只是这些人是干什么的？丽萨不会带这么多的东西出行吧？” 丹尼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不清楚这些人是干什么的，难道还会有另一批乘客？我们再多看看。” 埃里克也搞不懂这些人是在忙着什么，他在往前快速的翻转图像。 “等一下！” 听见埃里克与丹尼议论也凑到近前的情报员邓普西突然一声疾呼止住了埃里克快速翻动的图像。 显示器上显示出的正是捕捞船上的一台小型起重机正在往船上调运一个细长条形的木箱。 “发现了什么？”丹尼不解的问道。 “我不敢肯定，你们觉得这个木箱里会是什么？”邓普西紧盯着显示器头也不抬的问身边的两个人。 “装的什么？肯定不会是那母子三人，但我看这箱子倒很像你们这里停在那边的发射车上的导弹发射箱，让他们给偷走了。” 丹尼似乎是很随意的一句玩笑，但紧接着丹尼和邓普西两人就都僵立在了那里，两人不由得对望了一眼，彼此瞬间就猜到了对方都想到的是什么了。 “怎么？你们发现了什么问题吗？” 明显感到二人情绪变化的埃里克不由得追问道。 “我想我们是发现了些什么，等一下，我还要确定一下。” 邓普西说着坐了下来，开始迅速地向后翻看着这些图像，一边翻看着一边问身边的丹尼： “丹尼，你们确定这是伊国的情报人员策划的一次行动吗？确定费萨尔一家将会前往伊国吗？” “我们几乎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 丹尼说着看了一眼埃里克，埃里克点头同意。 “那就应该是这个了，之前我们一直在查找这个东西，却一直没能发现它的下落，有情报显示这个东西也是被伊国的特工人员将它转移走了，但转移之后就找不到它的下落了，你们看，我找到了。” 邓普西说着指着显示器上的一幅图像说道： “这个箱子就是从这里开始启运的，与我们事先圈定出来的那片区域直线距离相差了一百多公里的距离，并且这里还是处于群山之间，陆路距离应该还会远点，但这个位置里港口倒是不太远，并且出了山区之后道路就好走多了，应该是这些人早就计划着从这里将它偷运出境。” “你们别再打哑谜了，到底里面装的是什么会让你们如此的紧张。” 埃里克一直没能弄清楚这两人说的是什么。 “丹尼刚才说的已经很接近了，这个箱子里装的极有可能是一枚我们丢失了的导弹，一枚‘战刀’式巡航导弹。” 闻听此言，埃里克也愣在了那里。 “丹尼，我想他们这艘捕捞船是在搭乘这些人出海之后在中途又换乘其他的船，因为在那种海况下这种小型的捕捞船不可能走出多远，只是由于当时的气候恶劣，卫星没能捕捉到它的最终航线是驶向了哪里，但你看这里，这是在午夜之后，在天气状况好转的情况下，我在距离这艘捕捞船出海的那个渔港不算太远的另一处港口又发现了它的踪迹，这从它船上的序号和其它那些明显的标识就可以断定，这艘在午夜返回港口的捕捞船就是数小时前离港的那一艘渔船。” 埃里克一边翻看着图像，一边为丹尼指点着那些用于佐证自己判断的标记。 “嗯，你说的不错，这里倒真像是一个渔港，你看这里还有许多渔船都停在这里避风。”丹尼点头称是。 “我找到了一些线索，你看这些，这是在这艘渔船进出港口这段时间里，从这片云层里先后驶出的数十艘大小船只，如果说这艘捕捞船是在往停在公海的某一艘船上转移这些人和物，那就一定在这些船里面的一艘，但要挨个排查难度很大，出了这片区域它们有可能驶向地中海周边的这些国家的任意一个国家的港口，这个搜索难度很大。” 埃里克有些绝望了，这个范围面太大了，这个‘刽子手’穆萨为了这次行动可真是费了一番心血，他连天气的因素都考虑到了，想到这，埃里克不由得暗自佩服起自己的这个不见面的对手。 “这些都是你梳理出的在那一时段出现在那一片相关区域的船只？来，你先歇会，让我看看，我们可以排除一些军舰、盟国的相应船只，能为穆萨提供接应的肯定是与他们有交往的国家，尤其是伊国自己的过往商船，再有就是一些和他们关系密切的国家的船只，这算一个、这算一个，这艘不是，这个可以列为怀疑对象，哪都有他，一天到晚不闲着，真他妈的。” 丹尼一边查找着一边归类，不时还发出些粗口。 丹尼的一番话把坐在一边的埃里克说乐了。 “这是谁呀让你如此的大动肝火？也是怀疑目标吗？”埃里克问道。 “我把它列为了怀疑对象，这是一个军火贩子，经常往来这一代，中东这些年的战乱让这小子没少发财，他和这一带的所有国家的军政要员以及一些部落首领好像都有联系，这些军政要员和部落首领掌握着大量的石油资源，可以换回来大把大把的美金，这些人用这些美金通过这个军火贩子，为他们搞来了大批的军火，因此这家伙在这一带畅通无阻，没人敢拦住他。” 丹尼的话引起了埃里克的警觉，这让他想起了来之前在局长办公室里他和局长的一番对话。 “这个人叫什么？”埃里克抑制住自己紧张的心情追问道。 “他叫拉希姆-怀特，是这一带最大的军火贩子。” “我想我们找到了搭载丽萨和那枚导弹的船只了，应该就是这艘军火船。”埃里克指点着显示器上的图像肯定地说道。 经埃里克一说，丹尼马上醒悟了过来。 “没错，之前我看到下面汇集过来的一份通报，说数天之前穆萨曾在马斯喀特见过拉希姆一次，那时我还在想也许是穆萨是想通过拉希姆的关系搞到些紧俏武器，为自己捞点外快，但现在看来他们的见面绝不会那么的简单。” “邓普西，你能不能找出前两天叙国港口的扫描图像，我们看看有没有这条军火船的影子。”埃里克向刚进屋的邓普西询问道，邓普西刚才出去，去向他的长官汇报有可能发现了那枚遗失的导弹下落的情况后刚刚返回到这里的。 “哦，让我找找，一般从港口驶出去的船只都不会在外海航道里停留过多的时间，如果你们说的这艘船是从叙国这里的港口驶出去的，那应该就是当天的早些时候离开的港口，我看看，瞧，就是这个。” 邓普西说着将显示器向上一抬，画面上清晰地显示着的正是在叙国的某个港口装卸货物的、埃里克和丹尼要找的那条船。 随即三个人又是一通忙活，几个小时之后，他们终于搞清了大致的脉络。 “埃里克，我想我们要分头行动了，我需要联系些人，来搞清这个他妈的拉希姆到底是在搞些什么名堂，他从乌国运送的这批物资到底将要运往那里，中间还有没有需要他停泊的港口，每一个他能停泊的港口我们都要布置上人，以免让那些人从中溜掉。” 见埃里克点头称是，丹尼接着说道： “你要赶到叙国我们发现那条捕捞船停泊的那个港口去，设法找到那艘船，一定要查清他们是不是将丽萨这些人转送到了拉希姆的船上，看看他们知道不知道这些人的最终落脚点究竟在哪，另外，不管通过什么方式你还定要搞清楚他的船上到底装载的是不是邓普西所说的那枚丢失的导弹，这件事同样很重要。” “我回去后还要找些人手，因为我看到伊方执行这次计划的人员不少，这里面肯定会有武装人员一路护送，没有人我们就是发现了费萨尔这些人也奈何不了他们，时间很紧，我们要抓紧行动，并且要做好最坏的准备。” 别看埃里克自从见到了丹尼之后就一直对这个人没什么好的印象，但听到丹尼的这一番安排，也不由得心中敬佩，这个丹尼思维缜密，不愧有老滑头之称。 埃里克点头称是，此时已是将近午夜了，几个人就在基地里好歹将就了几个小时，天还没亮就奔赴了各自的目的地。 但埃里克还是过于天真了，丹尼这样安排还有另一层深意。 第二十四章 大海捞针（2）一潭浑水 作为一名资深的情报人员，丹尼早就推断出丽萨一行的落脚点必定是巴国无疑，之前他们就已经查明了费萨尔极有可能就躲藏在巴、阿、伊三国边境交界地一带，只是丹尼他们苦于那里环境复杂、宗派林立，无法具体探知费萨尔到底隐身何处，而即便他们知道了费萨尔在哪，丹尼也不敢指令手下贸然在那一带采取行动，他要想办法引蛇出洞，逼迫费萨尔出了那处宗族控制下的地域再采取行动。 而要想将费萨尔从藏身地点吸引出来，他的妻子和孩子是最好的诱饵，丹尼要抢在埃里克找出费萨尔之前提前控制住局面，丹尼已经得到明确指令，就是要不惜一切代价除掉费萨尔，因为一旦费萨尔被埃里克押解回国带上法庭接受审判，那就会有一大批人将要倒霉，这个损失是军队和某些高官、政客无法承受的，因此他们绝对不能让费萨尔回国受审。 同时这里也牵扯到丹尼的切身利益，因为最初为米军提供攻击坐标并暗示攻击地点就是一股萨氏隐藏在山间的精锐部队的，就是丹尼的情报人员故意发出的，原因就是萨氏手下的那一股精锐武装力量，通过中间人的斡旋，悄悄地向丹尼的账户上汇去了大笔的资金以换取逃脱米国的精确打击，而为了让提供情报的丹尼以及负责实施打击的军方得以交差，同样就在那个打击的区域范围内并一直致力于反对萨氏独裁统治的费萨尔家族成了替死鬼，利益交换让费萨尔家族顺理成章的成为了这一阴谋的牺牲品。 但纸里包不住火，这个阴谋已经露出了蛛丝马迹，一些有良知的媒体率先探求到了这里的蹊跷，随着调查的逐渐深入让事件的本来面目渐渐显现出来，关键时刻一旦费萨尔被带回国内受审，必将会引起连锁反应，到那时，这些从这个事件中受益的军地两层高官，必将会被追查失职、失察之罪，严重的更会有牢狱之灾，这正是一些人所不能承受的结果。 作为当事人和主要受益人的丹尼，自然晓得其中利害，从他这里间接受益的上层人物，向丹尼发出了让费萨尔永远闭嘴的必杀之令。 通过米国总部和叙国当局的紧急联系和磋商，尽管叙国当局极不情愿，但还是给相关部门下达了配合搜查的命令。 从土国军事基地赶到叙国办理相关手续，临近中午埃里克才赶到了那个港口，但不巧的是，他们要找的那艘捕捞船刚刚离开港口。 也许是早有出海计划，也许是有人故意泄露某些信息让他们躲避这次检查，两相比较，埃里克更愿意相信后者，否则不可能这么巧，在自己带人前来检查的数十分钟前，这艘船才刚刚离开。 “可不可以联系一下海上巡逻船协助一下我们，这艘船刚刚离开不久，应该可以找到。” 埃里克比较心急，对着此次协助自己查办此事的国际刑警驻叙国办事处的一位警员征求道。 “这恐怕很难，即便找到了分管这方面的业务的官员，他们也不会全力配合的，即便出海也会是白跑一趟。” 这名国际刑警派驻在这里的警员一脸的无奈。 埃里克彻底绝望了，他无法想象在这些国家里会有多少人在明里暗里为穆萨提供帮助。 正当埃里克与自己的助手准备返回去的时候，他的电话响了起来，来电话的正是之前在那个秘密关押阿提夫的地方见过的托尼。 “嗨，埃里克，丹尼怕你在这里不熟悉情况，也担心你们要搜查的那条船逃出港口躲避检查，特地让我来协助你工作，我马上就到，你们找到那艘船了吗？” 埃里克长嘘了一口气：“你老板说对了，那艘船离开港口快一个小时了，我们白跑了一趟。” “不要紧，我们会找到他的，我们到了，你看到我们了吗？” 埃里克从听筒里听到一阵很强烈的马达轰鸣之声，他下意识地转身向身后来的路上看去，但马上他就觉得不对劲，迅速转身向港口的海面张望。 一艘快艇由远及近高速驶来，埃里克已经看到的站在上面操纵快艇的托尼了，他的身边还有另外一个人，正是那个叫弗兰克的人。 埃里克的精神重新焕发了起来，他对着海面上的快艇挥舞着胳膊示意，托尼也看到了他们几个人，快艇迅速停靠了过来。 在行驶途中托尼告诉埃里克，丹尼预料到了会有人为那艘船来通风报信，并且也预料到了这里的不配合，因此特别嘱咐托尼驾艇前来协助搜查。 有了这艘快艇就简单多了，他们很快就截住了了那条捕捞船。 亮明身份之后几个人携带好武器登船检查，船上的人确实是听到了风声，让他们迅速出去躲避一下，但这些人压根没想到，国际刑警的工作人员会带着那几个米国人追到海上来检查，但这些人也是不肯轻易就范，几番反复之后埃里克并没有问出他想要得到的东西，正在他无计可施的时候，托尼和弗兰克不由分说的将船长架到了一边。 其他的船员见状想要上前，见此情景，来到这里一直郁闷的埃里克也是急了，和两名助手掏出枪来逼住了这些要闹事的船员。 “告诉你们，这艘船涉嫌走私、协助偷渡、偷运违禁武器及爆炸物，现在要接受调查，奉劝你们配合我们的行动。” 埃里克也顾不得托尼到底是用的是什么办法，反正很快他就得到了他们想要的确切消息。 “你们分析得不错，丽萨和那枚导弹都上了拉希姆的那条货船，目的地也是巴国的一个港口，他们在吊装货物的时候看到了木箱里的东西，至于是不是我们要找的那枚型号的导弹，他们并不清楚。” “他们大概有多少人？”埃里克问道。 “船长说前后来了两拨人，连女人和孩子一起算上有十二个人。” 托尼看了一眼身边并无他人，然后才接着说道： “埃里克，我们可能遇上麻烦了，据这名船长交代，除了那母子三人之外，剩余的九个人里有五名是波斯人，这五个人是彼此熟知的，另有四名身份不明，船长不敢肯定他们的身份，这几个人也很少交谈，船长说他们很神秘，那些波斯人对他们也很恭敬，这正是问题所在。” 此时的托尼已不见了之前的那种冷面凶狠的面孔，代之而来的是一脸的紧张神情。 “为什么？为什么会有些身份不明的人参与到其中？船长知道这些人是哪里的人吗？” 埃里克听到此事的时候心里也是暗吃一惊，本来埃里克此行的任务就是设法将费萨尔缉拿归案，押解回米国，可不曾想中途又参杂进来军方所要搜寻的那枚导弹的线索，并且这两件事还混合交织在了一起，这就让涉及此事的人员越来越多，而这件本应秘密进行中的追捕行动，随着事态的发展，将越来越没有秘密可言了。 “船长并不确切知道他们是哪里人，但他却肯定的告诉我，那四个人是东方人，而且这名船长猜测这四个人很有可能是中国人，埃里克，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件事麻烦就大了，这可不像我们和那些小国打交道那么的简单易行了，如果真的确定了这四个人就是中国人，那到时候如何行动，我们还真是做不了主。” 这可真是一个意外情况，埃里克几乎可以肯定如果那几个人确定是中国人，那他们绝对是冲着那枚导弹来的，只是他不清楚这些中国人和费萨尔事件有没有关联，万一他们也和这件事有牵连，自己又将如何处理那。 穆萨精心安排的这次行动，包括这次颇费周折的行程，达到了预期的效果，他就是要把这一潭水搅浑，然后他才能从中找到转圜的空间，浑水里正好摸鱼。 在与丹尼联系之前，埃里克首先和自己的老板柯特取得了联系，埃里克将自己抵达这里之后这两天已经查清的一些列状况向柯特局长做了详细的汇报，并进一步请示下一步将如何去做。 听到埃里克的叙述和大致的分析判断之后，柯特局长陷入了沉思，好久才开言道： “埃里克，从现在起你的每一步行动都要务必计划好了再动，切不可轻率行事，你说的情况我还要向上边汇报，具体如何处理还要看上面的决心如何。” “目前，你先按我们原先计划的进行，既然已经知道了丽萨上了那条船，你就先把她盯死了，只要他们不靠岸，这些人就飞不了，你要想办法查清这条船的航行计划，查清他下一次停靠在什么地方，另外你也要和我们在土国的军方情报部门做好沟通，大海上我们不好去盯防每一艘船，但卫星可以，你让那名情报官务必及时通报这条船的准确信息，包括最新的位置通报，这样就便于我们在必要的时候及时采取行动，如今我们能做的只是这些了，在确定费萨尔的最终下落之前，你暂时不宜采取其他的行动。” “至于说军方如何处理那枚导弹的问题，不是我们所能左右的了得，如果他们贸然采取行动，直接在海面上拦截这条船，有可能会截下这枚遗失的导弹，避免让它落入敌人之手，但这样却肯定会惊扰到穆萨以及费萨尔，情急之下他们可能采取极端行动，放弃让丽萨与费萨尔的汇合，直接将费萨尔劫走，到那时我们就不好办了，这一点我还要向上边请示。” 埃里克听得出来，局长柯特也是没有更好的主张，但埃里克没听出来的，是柯特也在顾忌夹杂在其中的这几名中国人的问题，一旦处理不好，那就将是一起大国之间的国际纠纷。 第二十四章 大海捞针（3）事出蹊跷 与柯特局长通过电话之后，埃里克又与已经抵达巴国的丹尼通了电话，与局长柯特不同的是，已经从托尼那里得到详细汇报的丹尼反而到镇定许多，说出来的话以更加清晰也更有针对性，也许是他经常处于这种纷争当中早已磨练出来的一种本能吧。 “埃里克，大致的情况我都清楚了，我现在考虑的是两点，我们还是要分成两步走，一是我已经联系了我们在欧洲的同事，让他们彻底查清拉希姆的这条船上到底装的是什么，如果是简单的武器装备，那么那些中国人绝对不会为那几只破枪大动干戈，他们一定另有目的，另一方面，你要和邓普西加紧联系，不能跟丢了这条船，我在这边多布置点人手，目前船上的这些人最大的可能就是在这边的某个地点汇合，我们只能多做几手准备，别到时候竹篮子打水一场空，暂时也只能就这样了。” 原本比较单一的抓捕行动，因为这枚导弹和这几名中国人的介入，变得扑朔迷离了起来。 穆萨很清楚目前的这种状况，直到现在，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包括他们前去搜查那艘捕捞船，穆萨不担心他们的这种严密排查，反倒希望她们查的越仔细越好，这样就可以为他提供出足够的时间进行下一步的计划，在埃里克在与柯特与丹尼频繁通话联系的同时，穆萨再一次的拨通了陆晓波的电话。 “陆先生，目前的进展一切顺利，你们在船上的工作也都按部就班的进行，今晚后半夜这条船就可以抵达我们事先议定的那个港口，我猜想他们一发现这条船偏离了预定的航线，肯定就会对这艘船采取行动，因此你那方面一定要安排好，对我们来讲，时间的准确与高效利用，是这次行动的关键，因此请陆先生一定安排好你那里的一切。” “你放心吧，那里的一切早已准备好了，我马上通知他们，只要这艘船一靠岸，我们马上就会采取行动，我这一方保证没有任何问题，反而你那边的压力会很大，我知道那个老滑头丹尼已经在那边了，他正在暗处盯着你的一举一动了，等到这些人上岸之后才是对你的真正考验，到时候你和丹尼难免会有一次正面交锋，希望结果能如你所愿。” 在埃里克与丹尼汇还在叙、土两国之间来回奔波寻找线索的时候，拉希姆的船已经顺利地驶过了苏伊士运河抵达红海界内，当埃里克和丹尼发觉拉希姆这条散装船的的线索，并且开始分头行动，丹尼赶往巴国堵截，而埃里克再次返回叙国并在托尼的协助下强行拦下那艘捕捞船并且因此获知那条意外讯息的时候，拉希姆的这条船已经开进了亚丁湾。 当夜色刚刚降临，整个亚丁湾沐浴在晚霞那金色的余晖里的时候，拉希姆和他的船、以及先后登船的几拨人马，已经驶进了阿拉伯海海域了，而恰在此时，拉希姆的卫星电话响了。 这部电话是在拉希姆在赶回阿曼自己的那个秘密居所，并在那里与穆萨会面之后，临出门的时候穆萨亲手交给他的，穆萨特别指示这部电话只准接听，不论打进电话的是什么人，不论这个人下达的指令合理不合理，穆萨要求拉希姆一定要无条件地执行，只是几天以来这部电话一直很安静，今天是第一次响起。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拉希姆接起了这个神秘的电话。 与丹尼和埃里克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往返几地查找线索的奔波劳碌相比，拉希姆这的两天两夜的航行算是轻松愉快了许多，除了在第一天的前半夜里，在风雨交加的海面上冒险转运人员、货物的那一段时间相对较为紧张之外，其他时间还算正常。 从乌国港口驶出来第一次停靠在叙国码头的时候，拉希姆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在萨兰的‘陪伴’之下登上了装满自己的货物的这条船，登船之后他才知道，在叙国港口停靠的这段时间里，自己的船上被吊装上了四个标准集装箱，拉希姆一肚子的不解在萨兰的‘不用担心’的简单解释之下让他明白了这箱子的主人是谁。 此时的拉希姆完全就是个傀儡了，他的这艘货船这时已完全不受他的掌控了，拉希姆就像一个木偶，如何行动已经全凭他人的操纵，而这一路最能体现拉希姆的价值的地方就是利用他一切关系，快速通过一切必经之地，经过改装的这条散装货船马力也足够强劲，一路劈波斩浪始终以最快的航速在海面上疾驶，在傍晚时分拉希姆的这条船顺利地驶进了阿拉伯湾之前都很正常，直到那部一直静默的电话突然响起。 听着电话，拉希姆的面色又见凝重，而和他通话的人也几乎没有给他提问的机会，几乎是一直在指令他下一步应该如何去做，这让拉希姆很是郁闷，可他又不得不顾忌着穆萨对他的严令。 当对方最后问他是否明白的时候，拉希姆实在是无法理解对方的指令，忍不住问道：“对不起先生，我想再确认一下，你是让我们现在就转变航向，前往塞拉莱港口，在锚地会有人直接将我们带到卸货码头，是这样吗？” 在对方给出了肯定的答复之后，电话随即被挂断，拉希姆都蒙了，他实在是猜不透这一次在暗中和自己打交道的这些人都是些具有什么背景身份、又具有多么大的势力，才能让自己这条一直不安规矩航行的、装满军火和违禁物资的散装船一路畅通无阻，并且还可以在不用报备、不用做计划的情况下，直接驶进一个不在停靠计划之中的港口去装卸货，想想这些，拉希姆的后背直冒凉气。 想归想，拉希姆还是向船长下达了最新指令，尽管船长一个劲的抗议，但终究胳膊拧不过大腿，这条满载着神秘人员和敏感物资的散装船还是驶向了这个计划外的港口。 与前几天的紧张相比，在船上的这几天的生活真的就是很惬意了，登船后除了头一个晚上比较忙碌之外，这两天的航程一直是很平稳，一路的畅通无阻让亦非和乐子见识了那个隐藏在暗中行事的操纵者那巨大能量。 “乐子，别光顾着欣赏风景了，咱哥俩这次可没摊上什么美差，趁着现在比较平静，我们要养足精神，未来几天还不定有什么好事等着咱们了。” 你刚走上甲班的亦非一边说着，一边顺势坐在了乐子的身边。 湿润的海风扑面，有些忘我的乐子已经在船头坐了将近一个下午的时间了，望着远处的落日余晖，听完亦非的话，乐子半天没言语，良久，他才说道： “亦非，你真的要换一种方式来重新审视我乐子了，你以为我这大半天的时间就在这里看风景了吗，我是在分析咱们这一趟行程里的蹊跷，这一路下来路还没走完一半，就已经是一地故事了，你不觉得未来几天我们的前程很暗淡吗。” “呵呵，你有深度了，说说，我们的前程如何暗淡法。” 听到亦非那略带讥讽的话语，乐子白了一眼身边的亦非。 “你还别瞧不起我，今天我就和你说道说道，本来我们结束特训之后就要按计划回国，却突然之间被几个不相干的电话给打乱了，咱哥两就此来了一趟地中海、红海、阿拉伯海三海大旅游，之所以想到咱们两人，并不是凑巧咱们结束特训、体恤在们一年的辛苦而给的奖励，而是事出紧急，我敢打赌，即便咱们没有结束特训，咱们也脱不开这趟差事，因为情况紧急、时间紧迫，陆晓波这些人无法调集到像咱们这样的全能选手，他们只能选择咱们，这是第一点蹊跷。” “呵呵，有点意思，你接着说。”亦非并没开玩笑，他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了。 “第二点，我们的路径蹊跷，好端端的不走直线，非要绕那么一个大圈子，不仅劳神费力，还徒增了许多风险，这为了什么？除了必有所求这显而易见的一点之外，更主要的我觉得是为了掩人耳目。” “另外，也是最为主要的一点就是，我们为什么和伊国的情报机关搅到了一起，尤其是和穆萨搅到了一起，这又是为了什么，伊国好不容易得到的这个导弹凭什么拱手送给我们？当然，有可能他们已经得到了这枚导弹的所有信息，但那也不是让给我们的理由，他们这么做无非是为了一件事，那就是利益交换，他给我们这个东西，我们帮他们干活，这是第三点蹊跷。” “再有，那几个乌国人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乘坐班机直接抵达他们要去的地方，非要在狂风暴雨海浪的肆虐下乘坐这样一条破散装货船前往目的地，这同样值得换怀疑，而最根本的问题就在于，他们之所以选择这么走，一大半原因恐怕和费萨尔一样，也是叛逃，明着走他们也许根本出不了关，这是第四点蹊跷。” 乐子言有所指，确实是经过了深思熟虑。 第二十五章 案中案（1）调整策略 见亦非一直在专注的听着，乐子接着说道： “最后一点，那女人和孩子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些随行护送的人是怎么回事？你不感觉他们是在仓皇逃窜吗？如此狼狈的登上这么一条破船，肯定是情况已经是十分的危急了，如此危急关头穆萨他们还有闲心送咱们东西并且还不辞辛劳的亲自护送咱们离岸，这能说的通吗？唯一可以解释的那就是这是一笔交易，那个装上船来的东西是用来交换让他们的人登船的砝码，因此我断定，这条船不管他上面装的是谁的货，船东是谁，只就这一趟远洋航行来讲，我敢肯定这一趟航程是受咱们国内的某个秘密部门的全程驱使，目的也并不是那枚导弹，而是船上的那几名乌国专家，以及那天晚上我们连夜从船舱倒腾进集装箱里的的那些大小箱子里装的那些神秘资料，这才是这条船上的重点，怎么样，听了我的这一番点评，你是不是要仰视我了？” 乐子说的头头是道，虽然一些事情亦非也想到了，但还真没有乐子分析的这么的细致入微。 “我确实要仰视你了，你真的变了，我说的是心里话。” 亦非诚恳的拍了拍乐子的肩膀，接着说道： “你说的这些确实都是疑点，但还有一点也是我们要注意的，那就是项工和张冰这两个人，我感觉还有另一拨人马在直接指挥着他们，给他们直接下达指令，从他们的拆解导弹，到与乌国的那几名专家的联系、搬运物品，好像都是事先约定好的，这些工作当初并没有对我们有所交代，只告诉了我们看护好那几名乌国人员以及项工的安全，在船上听从项工的安排，再有另外一点也坚定了我的这个怀疑，那就是我们用来装东西的那四个集装箱，如果不是事先做了周密安排，提前就将这几个箱子放到船上，下面的工作根本就无法进行，到现在这四个集装箱并没有完全被利用，因此我觉得还会有进一步的行动在等着我们，所以，你我要心里有数。” 听完亦非的话，乐子忿忿地说道：“妈的，这帮人是既想让牛干活，又不给牛吃草，不和咱们说实话，亦非你等着，我觉得这一趟差事肯定会出事，等出了事我再去找他们算账，我一定要让他们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乐子的话音刚落，亦非身上携带的卫星电话就响了起来，亦非和乐子两人相视一笑，亦非接起了电话。 放下电话后，亦非拍了一下乐子的后背说道： “行呀，乐子，你也半仙之体了，现在也能掐会算了，你刚说完这就来事了，赶紧忙去吧。” 夜幕降临，刚才还被晚霞笼罩的海面上渐渐被浓密的乌云笼罩了起来，在这夜色和乌云的掩护下，这艘行踪诡异的货船悄悄地转变了预定航线，驶进了繁忙的塞拉莱港。 白天搜查过那艘捕捞船，将最新发现的疑点如实地向自己的老板作了汇报，随后埃里克又和各方通过电话，大致确定了下一步的行动方案之后，埃里克就又搭乘那架军用飞机返回了驻土国的军事基地。 从邓普西那里得到的消息反馈，埃里克知道拉希姆的这条船还算平稳，一直按是在按预定的航线行驶，经过多方的努力，埃里克掌握了这条军火船的确切航线，这也为他实施下一步的通过丽萨母子行踪来追踪费萨尔的计划奠定了基础。 黄昏时分，一架军用直升机降落在了与军情处相隔不远的一块空地山，走出门外的埃里克和邓普西看到丹尼和一名高级军官从飞机上走了下来。 “埃里克，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军情局的肯特上校。”转过头来，丹尼对着肯特介绍道：“肯特，这位就是我在路上向你介绍过的联邦调查局负责费萨尔案件调查的专案组组长埃里克，邓普西是这里的情报官，你们应该认识。” 埃里克上前与肯特握了一下手，他能猜到这位军情局的上校情报官的到来，肯定也和这次事件有关。 “先生们，想必你们都清楚了，军方和联邦调查局分别调查的这两起事件，出乎预料的汇集在了一起，而调查这两起案件又涉及军方、中情局以及联邦调查局等几个相关部门，因此，彼此的互相协同与沟通尤为至关重要，今天早些时候，这几个部门的长官与华府经过沟通协商，决定成立一个联合调查组，来统一协调这次的海外稽查、抓捕行动，我是这个调查组的组长。” 在会议室里，肯特也没有特别的客套，大致说了一下自己来此的使命。 “先生们，也许你们觉得为这点儿事成立一个专门的调查组有些小题大做，但当我向你们说明下面的这些情况后，你们就知道这次事件绝不是像你们想象的那么的简单、单一。” “这是我临来的时候，从我们驻摩尔多瓦的情报站刚刚传递回来的情报，数天前从乌国驶出的、装载了许多常规武器的那艘货船，它离开乌国港口的时间比预定的时间晚了近两天的时间，如果说这还不算什么，那他在拔锚起航前的几个小时之内，早已装货完毕等待起航指令的这艘船，又装上了数个神秘的箱子，这些神秘的箱子在港口里给出的装船清单上并没有显现出来，并且这些箱子还是在乌国的最高军事长官的亲自护送、监视下装船的，这就让它的这次航行不那么简单了。” “这些状况都是在之前你们察觉到这条船的异常情况之后，回溯追查这条船的原始轨迹、动向的时候意外发现的，发现这一状况之后，我们在那里的工作人员迅即展开调查，我们发现了一个更大的阴谋藏。” “隶属于乌国军方的、已经停止研发工作并被封存舰船研究设计中心的一个设计院，在某一天的晚上遭到了一伙暴徒的洗劫，封存在这里面大量的绝密的舰船设计资料都遗失或者损坏了，警方一直没能破案，种种迹象表明，这是一次有预谋的里应外合的出卖乌国军事机密监守自盗的行为，事件的背后主使就是乌国的军方大佬沃洛诺夫将军。” “幸运的是，在乌国那里有钱好办事，我们的调查人员很快就找到了一名那次行动的参与者，通过他我们知道了一些装载着大量资料的密封箱在那天的傍晚被运到了这艘船上，而且他还向我们提供了其他另有几名神秘的登船者，这几个神秘的登船者也可以说是偷渡客，就是在那个设计院里供职的高级舰船设计建造的专家，并且为前苏联设计的一艘最新型的航母设计结构工程图，就是出自于他们几个人之手，这里人里面不仅有舰船建造专家，还有动力系统的专家，舰船武器专家等等顶尖的科学家，先生们，简单地说，如果你有一大堆的现成材料，这几个人就可以为你装配还一艘顶级战舰，大家听清楚了目前我们面临的形势了吗？” 肯特的这几句话让参加会议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这些人都知道了，目前他们手头上的案子与肯特所说的事件相比，重要性已经微乎其微了。 “先生们，从我们最新掌握到的情况来看，这次因费萨尔事件而牵扯出的这一系列状况，都是有预谋的、并被事先周密安排好的，因此我们的下一步行动必须要更加有针对性，否则我们只能是被他们牵着鼻子乱转，临来的时候我得到上面的最新命令，这命令也是你们各自的上司点头同意的，下面我就宣布一下。” “鉴于这几个事件都参搅到了一起，各自行事只能是自乱阵脚，彼此钳制，因此有必要重新划分一下各自的职责，埃里克和你的两位同事，重点盯防这条船的走向，与邓普西密切协作，如果发现情况异常，则要迅速采取措施，不得已的情况下要采取非常手段控制住它，绝对不能让这艘船上的人和货离开这条船。” “丹尼，你要利用你的关系，通知国际刑警组织驻相关国家的机构、办事处，让他们务必配合埃里克所提出的一切关于对这条船的搜查、取证工作，鉴于埃里克不大熟悉这里的环境，人手也不足，你要派几名熟悉这一带人文环境的得力助手配合埃里克的行动，听从埃里克的调遣，这没问题吧？” 肯特说完注视着对面的的丹尼。 “这没问题，就叫弗兰克留下配合埃里克行动吧，他的手底下也有足够的人手，可以应付得了一般状况，可以吗，埃里克？” 相邻不远的的埃里克举手眉间行礼表示谢意。 “那好，船上的事就归埃里克负责，如果没有什么异常状况，这艘船到巴国靠岸后，我们可以让丽萨母子三人登岸，以便通过她们追踪到费萨尔的隐藏地点后对他们实施抓捕，船靠岸后埃里克和你的小组随同登岸进行下一步的抓捕行动。” 第二十五章 案中案（2）临时停靠 将埃里克的下一步行动作了布置之后，紧接着肯特又将目光转向了一边的丹尼。 “抓捕费萨尔的行动分两步走，埃里克盯着船上的这条线索，而在货船靠岸之前的这一段时间里，丹尼你也不能闲着，在这艘船抵岸之前，你要尽量利用一切关系不惜一切代价争取提前找到费萨尔的藏身之地，一旦发现他的藏匿地点，就可以即刻对他实施定点抓捕，这样就可以免去了这艘船抵岸之后的后续抓捕行动，我们也就可以腾出手来对这艘船进行扣留盘查，收缴出那些今后会对我们产生威胁的人员和资料，以及被他们劫掠走的那枚导弹，诸位都还有什么要求吗？” 见埃里克举手示意，肯特对他点头。 “既然有可能在获知费萨尔的下落之后对他提前采取抓捕行动，我建议我的一名助手戴维也前去丹尼那里协助他们可能实施的抓捕行动，毕竟我们还是对费萨尔的案子比较了解，可以与费萨尔进行有效的沟通，避免他采取过激的行动。” “可以，这样最好，也可以避免不必要的误解，丹尼，你要准备一些人手，抓捕行动不会很轻松的，你别指望海军陆战队会帮助你，这一次是在一个主权国家并且还是我们的一个盟国的领土上采取的秘密行动，因此所有行动都是非官方的，为的就是避免与盟国和那个大国之间产生不必要的冲突，这样安排也是为了一旦发生意外、误判，也可以给高层留有转圜的余地。” “如果大家都没什么其他的建议了，我们暂且按这计划分头行动，我也会前往巴国协调相关的关系来配合日后的岸上行动，记住，这一次的行动带有很多的不可预知性，因此我希望大家要彼此保持密切沟通，加强信任与协作，我们的目的就是全力避免那些涉及到我们国家安全的人、物和资料落入到我们的敌人之手，为了达到这一目的，必要时我们要采取极端的措施，现在，大家开始干活吧。” 肯特的最后一句话让埃里克吃惊非小，他很清楚对方所说的极端手段是什么，这有违自己一贯的行事准则，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违法的，但看目前的事态发展已完全不是自己能控制得了的。 在肯特向埃里克和丹尼这些人布置下一步计划安排的时候，拉希姆的船在夜色和乌云的庇护中向塞拉莱港驶去。 放下电话之后，亦非向乐子转述了一下自己刚才听到的内容，听着亦非的叙述，乐子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我去，这是搞得什么鬼，拿咱们都当偷渡客了，我说那里怎么有四个集装箱那，敢情是给咱们预备的，真不地道。” “行啦，你就别这么多的牢骚了，既然上了这条贼船，就按贼的规矩去做吧。” 亦非说完和乐子一同来到了船舱下，眼前的情景让他们更加坚定了二人刚才在上面的分析，这里还有另一套系统在指挥着这里的其他人，因为下面的这些人已经开始准备行动了。 亦非来到项文涛和张冰的近前，直接问道： “项工，你们和那些专家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吗？人都到齐了吗？”亦非指的是那些乌国的专家。 “都到齐了，我们都准备好了，等一会儿时机一到我们马上就可以上去。” 项文涛点头应道，他说话的时候亦非也看到了那几名乌国的专家也聚集到了这里，彼此打过招呼询问了一下并没有其他的问题，亦非对着乐子一示意，自己返身朝伊国人员聚集的区域走去。 萨兰远远地看到亦非过来，他对着身边的人叮嘱了几句就迎了过来。 “你们这里准备的怎么样？都没问题了吧？孩子怎么样？对了，孩子的母亲上船的时候不是身体不舒服吗，这几天恢复些了吗？” 碍于风俗习惯的不同，登船之后亦非几乎就没到这边来过，有事也是与萨兰联系，眼看又要进行新的一轮动作，亦非最担心的是女人和孩子能不能受得了如此折腾。 “放心吧，丽萨随身带着应急的药物了，这些天的路程相对安稳，因此情绪和身体都好多了，孩子也都没问题，谢谢你的关心。” 萨兰很是亲热地拍了拍亦非的肩膀：“你们也都准备好了吧？” “我们都没问题了，那一会儿我们两个就先上去，告诉我们这两边的人一听到指令立即到甲板上汇合。” “没问题。” 说完，两人又各自返回叮嘱一番。 来到甲板上，这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云层很低，看样子不久就将迎来一场暴雨的降临，站在甲板上，已经可以隐隐约约看见远处海岸线的灯光了，亦非抬头看了看头顶上的天空，嘴角不经意间露出了一丝微笑，这一次的行动不管是谁策划的，肯定是费了极大的心机，行动过程中连天气变化的因素都考虑到了，每一次的行动转换都尽可能地利用天气的变化来掩藏自己的踪迹，并且也确实得到了老天爷的帮忙，这种天气下，再高清的卫星也是枉然。 “我去找上边的人，让他们把这些闲散的船员都聚集在一起，给我们的人腾出一条安全的通道，五分钟的时间够了吧？” 萨兰对着身边的亦非征询道。 “没问题，都安排好了之后我等你下来。” 亦非点头应道，萨兰做了一个ok的手势转身朝驾驶舱走去。 此时待在船舶驾驶舱里的拉希姆正百无聊赖的看着越来越近的海岸线，他心里也在琢磨着船靠岸后，船上的这些不速之客还会如何折腾，拉希姆现在只有祈求这帮瘟神尽快的离开这里，心里正想着，一回头，看见萨兰出现在船舱口。 “拉希姆，请你让那些不在岗位上的船员们都到前甲板待命，我们要占用后甲板做点事，十分钟的时间就可以，在货船靠岸之前你的人就可以回到原位继续你们的工作，之后我们会呆在自己的船舱里，到时候会有新的指令指示你下一步的行动，听清楚了吗？” 别看萨兰对亦非挺客气，对这个拉希姆可真是一点不讲面子，而拉希姆在这些天里也习惯了萨兰的这幅嘴脸，听完萨兰的布置，拉希姆微微一笑，额首言道： “没问题，一切悉听尊便，我是绝对不想因为我自身的原因而给自己和这条船招惹额外的是非，我只祈求你们的安排能头头是道，别出纰漏。” 看着拉希姆那明显的不满与牢骚，萨兰瞪了他一眼，也没再说什么，拉希姆和船长交代过后，同样极度不满的船长勉强的透过扩音器给下面的闲散船员发出了到前甲板集合的指令。 从驾驶舱的舷窗看到大部分船员都聚集到了前甲板，萨兰对着拉希姆点了点头。 “谢谢，谢谢你的配合，十分钟之后你们就可以照常你们自己的工作了，靠岸后会有人和你联系的。” 听到萨兰的客套之语，拉希姆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以至于都没大留意到萨兰后面说的是什么，拉希姆只直愣愣地看着萨兰转身离开了驾驶舱。 拉希姆的货船停在了港口码头尽头的一个备用泊位那里，船还没有挺稳，远处一台塔吊就响着警示的笛音缓慢地移动到了船边，随即有数辆专门用于拉运集装箱的货车停在了附近。 紧接着，又有几辆面包车向这里疾驶而来，刚一停稳就从车上下来几个人，这些人里面既有关防人员，也有普通装束的人，随着悬梯的缓慢落地，两名身着便衣的男子沿着悬梯来到船上，而那几名身着制服的关防人员则呆在下面无所事事的说笑着。 上来的其中一人很明显的熟知拉希姆，登船后直接就找到了拉希姆本人，而另一个人则转向的船的后部，萨兰正待在那里。 “怎么样，这一路上还顺利吗？没遇到什么困难吧？”来人的问话明显的是虚与问候，但拉希姆也只能装腔作势。 “还好，还算顺利，除了这次的意外停靠其他的一切都算正常。” 拉希姆言语之间尽是不满情绪。 但来人对他的话根本没有什么反应。 “你的船上装载的货物都有正常的手续吧？通关的的时候不会有什么麻烦吧？” 听着来人这不着边际的问道，这让拉希姆极为不爽，他借机大发牢骚说道： “单纯是我的货，走到哪里都不会有任何麻烦，但你们这些人中途搞的这些事我却无法保证，我可以做个大胆的推测，现在的这条船一旦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盯上， 动用国际刑警登船检查，那就会有很多的说不清。” 来人听出了拉希姆的玄外之音，微微一笑说道： “想不到你一个久闯江湖的老手，会连这点小问题都解决不了？要我说这很简单，你直接就推到海盗身上，就说你被劫持了，之后船上发生的一切你都不清楚，这岂不是省却了许多麻烦。” 恍惚之间，拉希姆猛然意识到对方好像是在暗示自己什么。 第二十六章 心力角逐（1）措手不及 带着一脸的狐疑之色，拉希姆注视着面前这人，但对方仿佛没看到他一般，注视着远处的海面依旧暗自顾自的说着： “好了，我们也就是对你这艘临时靠岸的货船例行检查一下，没什么大问题，后边的那几个箱子按规定我们要做一下检疫，很快就会送还回来，对了，马斯喀特那边不是你的一个常住的地方吗？为什么不回家看看那？待在船上风吹、日晒、雨淋的，真不知道你这大老板这么辛苦是为了什么。” 这个人说完，摇头晃脑地与从后甲板转回来的另一个人一起走下悬梯又回到了陆地上。 直到这时拉希姆才意识到，在自己与刚才那人毫无边际的对话期间，后甲板上的那几个在叙国港口吊装上来的几个集装箱，已被卸到了停在下面的拖车之上，而后这几辆装载着集装箱的货车消失在了港口的黑暗之处。 从这几个箱子莫名其妙的被装上船一直到它们离开，拉希姆都不知道这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即便有时拉希姆有意无意地转到后面去，想探究一下究竟，但他根本看不出来什么，而且大多数的时候还都是被守在那里的一些人给挡了回来。 拉希姆望着拖车远去的方向，慢慢品味着刚才那人的每一句话，久在刀尖上混生活的拉希姆意识到了对方是在向自己暗示着什么，正在这时，一名穿制服的关防人员又登船来到了拉希姆的近前。 “拉希姆先生，你的这些货物都没问题，但因为天气和你这条船本身的机械原因，你们可能要迟些时间离港，现在初步定下的是后天下午给你们做的计划，具体准确时间会有人另行通知你们的，你可以趁此机会安排一下你的船员的业余活动，都挺辛苦的，别让他们到处抱怨，祸从口出，有时候小的抱怨会引来大的麻烦，你要当心呀，安排好了之后你也可以到处走走，或者干脆回家休息，这么大的老板跟船到处奔波，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 来人的这一番讲说让拉希姆彻底意识到自己下一步该干什么了，也许从现在起后边的行程就会就会太平无事了。 但拉希姆还是心存疑虑，那些从不同港口装上来那些货物怎么办？那些人员怎么办？ 拉希姆思想着也许要动用一点自己的影响力来为未来的几天航程重新做一下安排。 与拉希姆忐忑不安的心情如出一辙，留在土国米军基地里的埃里克也是惴惴不安。 肯特在向埃里克和丹尼布置完下一步的行动安排之后，就与丹尼一同飞往了巴国，而受命于追查丽萨和这条船的踪迹的埃里克则只能留在了土国通过卫星来监视这艘充满疑点货船的行动轨迹，埃里克一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觉得按穆萨之前的周密的行动部署来看，这条船绝对不会在众人追踪的目光之下如此大摇大摆的在海面上航行数日后堂而皇之的抵达巴国港口，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留下来协助埃里克工作的弗兰克也离开了这里，他提前一步回到沙国，一边召集自己的手下做好准备随时待命出发，一边通过官方渠道与国际刑警组织取得联系，为接下来的极有可能的拦截行动以及登船检查做好与之相关的前期官方工作。 埃里克的预感在两天后的傍晚得到了验证。 “埃里克，出问题了，这艘货船突然靠岸了。” 感觉刚刚入睡没多久的埃里克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惊醒，慌忙起身打开房门听到的第一句话，顿时让埃里克困意全无。 看着站在门前的的邓普西，听到对方那急切的话语，埃里克觉得自己的耳朵会不会是听错了。 “你说什么？什么靠岸了？拉希姆的船？” 看到邓普西的点头确定，埃里克没及穿好衣服就赶到了情报中心。 “从昨天傍晚这艘船就驶入了这一片热带风暴气旋之中，当时的云层很厚，我们的卫星无法准确的扑捉到这条船的具体航行信息，但当午夜过后，那里的云层逐渐散开我们在按照它的运行轨迹搜索这条船的时候，却不见了它的踪影，经过一些列的比对，我们确定这条船现在已经停靠在了塞拉莱港口的一座码头那里，目前还不清楚它是出于什么目的停靠在了那里。” 邓普西一边紧张地为埃里克翻找着这一段时间里卫星说扑捉到的所有图像，一边向埃里克介绍最新的情况。 闻听此言，埃里克的头一下子就炸了，他顾不得和邓普西客气，直接就吩咐道： “你马上找出他最后消失时的具体位置，根据它的航速推算出它驶入港口停泊在那里一直到现在的大概时间，找出一切可疑的图像资料，看看能不能找出前后装载货物的出入差别以及人员活动的状况，查明后马上通知我，斯蒂芬我们马上赶到那个港口去。” 埃里克吩咐完，拍了一下邓普西的肩膀：“兄弟，拜托了，一有消息马上通知我。” 邓普西表情凝重地点了点头，他深知此事干系重大。 埃里克与斯蒂芬一边往基地的临时机场赶，一边拨通了先于他们离开土国军事基地的弗兰克的电话。 “弗兰克，你的人手都组织齐了吗？我们马上就要开始行动了。” 对于不是自己属下的的弗兰克，埃里克说话的语气尽量不显得生硬。 “我这里都准备好了，相应的部门也都取得了联系，我们所需要的一些文件、公函也都准备齐全了，怎么？这么快我们就找到了费萨尔了？我们要去哪里？” “没有那么快，出了些意外状况，那个军火贩子的船脱离了预先制定的航线，在昨晚驶入到了塞拉莱港，现在还不清楚他们进港之后都做了些什么，但他们肯定会做些什么的，现在我需要你动用你们在这里的影响，先期派人前往那个码头把船和船上面的人都控制住，在我们赶到之前一定不能让他移动，另外还有，你要尽量联系当地的我们的人，对离那个港口最近的机场进行严格的监控，尽量搞到在这一段时间里的所有起飞的航班信息，尤其是飞往伊国和巴国的班机，有问题吗？” 埃里克几乎是一边往飞机上跑一边传达出了指令。 “没问题，我马上安排那里的人通知当地相关部门先控制住他们，机场那里我安排人前往监控，一有消息马上通知你，我也马上赶往那个港口，到那里之后我们等着你，我会留一个人和一架直升机在那边的机场，接上你之后直接就可以赶到港口，你看这样可以吗？” 弗兰克的安排可谓细致，这让埃里克感觉到一丝温暖。 “谢谢，弗兰克，谢谢你的安排，你到了港口之后尽量不要和他们发生冲突，我也会尽快赶到那里。” 放下电话的同时，埃里克的这架小型商务飞机就已经飞到了空中。 从飞机上，埃里克得到了邓普西的最新情况分析。 “埃里克，根据我们对这艘船的运行轨迹推算，初步判定这艘船应该是在午夜前的两三个小时就已经抵达港口了，午夜过后天气转好，我们再次扑捉到的图像与之前这艘船的图像对比，没有什么差别，但在它消失在云层底下的这几个小时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我们就不得而知了，只能靠你自己亲自上去查看了，但愿他们只是因为风浪的原因临时进港避风停靠。” 邓普西自己说着都绝地没有底气，要知道，在这消失的几个小时的时间里，可以做很多很多的事。 埃里克也有点泄气，他太清楚这几个小时的玄机了，从策划费萨尔脱逃，到安排丽萨一行人登船转移，一切的一切都安排的十分巧妙，埃里克绝对不会相信这艘船是无目的的常规避风停靠，这里面一定大有文章。 赶到那个港口已经将近中午时分了，这里并没有想象之中的剑拔弩张，一辆当地的警车停靠在码头附近，车里的人无聊的听着音乐打发着时间。 先期赶来的弗兰克和他的几个手下站在船舶的阴影里，低声地商议着什么，而船上的船员们则倚靠在上面的船舷边缘看着下面的这些人，一边低声说笑着一边在小声议论，仿佛是眼前发生的这些事和他们都毫无关系。 看到埃里克和助手斯蒂芬向这里跑了过来，弗兰克紧走几步迎了上去。 “埃里克，接到你的命令之后我就联系了我们在当地的关系，在我赶到之前他们就到这里控制住了这条船，我到这里之后上去找到船长大致询问了一下，他告诉我说一是因为天气原因要进港避风，再有就是他的这条船的动力系统出了点问题，需要进港维修，这明显就是他妈的鬼话，但我们也没什么可以抓捕他们的把柄在手，一切还是你看完情况以后再说吧。” “谢谢你，弗兰克，你已经很尽力了，一会儿我们上去看看，另外，你叫一个人去查一下他们这里的监控，我看到那边的货场边上的库房和一些灯塔的上面都装有监控摄像装置，你看看能不能在那里找出线索，我想他们应该也是行动仓促，不会将所有的痕迹都消除干净。” 听过弗兰克的大致介绍，这也是埃里克可以预料到的结果，但他仍然不死心。 第二十六章 心力角逐（2）不期而遇 抵达港口之前在机场的时候，埃里克就得到了弗兰克留守在机场里的人搜集到的信息资料，机场里也提供了的那一时段的信息，在那一段恶劣的天气状况里，没有飞机起飞，在天气正常后也仅有少量的几架飞机离港，但它们的目的地都不是那两个国家，并且埃里克也拿到了那几架飞机乘客的完整名单，名单里面也并没有什么异常，因此埃里克可以大致判断出，丽萨这些人在船靠岸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这个国家。 来到船上，船长迎了过来，仅从这个船长的面相来看，埃里克就知道此人绝非善类，这也难怪，干他们这种买卖的能有几个人会是安分守己的人呐。 “船长先生，请问你们为什么偏离了预定的航线停靠到了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审问人是埃里克的专长，他可以从往来交谈的对话信息里扑捉到一闪即逝的蛛丝马迹。 “刚才那位先生已经问过了，我们是遇到了恶劣的天气进港避风，并且我们的动力系统也出了点问题，正好借此机会进行一下维修。” 船长在重复着埃里克已知的信息。 听到船长的回答，埃里克也就不再和他废什么话了，直接将一纸搜查令递到了船长的眼前。 “船长先生，你这艘船涉嫌搭载违禁物品，我们要对你这艘船实施监管搜查，请你配合。” “ok！这没问题，反正我们这条船每一次出航都会受到格外的关注，你们尽管检查，我们会全力的配合你们的工作。” 船长似乎是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对埃里克提出的要求毫无异议。 不出意外，在货仓的一个角落，埃里克见到了之前在卫星图像里扑捉到的那几个木质箱子，但在这里面并没有看到那个引起邓普西和丹尼怀疑的长条形木箱。 “这些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不会是违禁物品吧？也是从乌国港口启运的吗？” 埃里克指点着那几个木箱问道。 “里面是什么东西我不知道，我只负责这艘船的航行安全。” 船长尽管极力掩饰，但神情依旧略显紧张。 一路巡查过来，埃里克看到了肯特所说的那些在乌国港口最后装上船来的那些带有明显苏联时期痕迹的厚重密封箱，这些箱子大小不一，很多都杂乱的堆积在一个货位上，用于固定它们网绳也已经推落，有几个箱子从上面滚落了下来，其中的还有一两只破损的箱子，一些文件性的东西从箱子里面散落了下来。 埃里克拾起几本大大的、掉在外面的册子随意翻看着，都是俄文的东西，埃里克也看不懂，但从里面插图可以大致分辩出，这也许是一些说明图册之类的东西。 迎面过来的一个人让正要前往生活区域检查的埃里克停下了脚步，对面来人的这张面孔在这些天里埃里克已经看过了无数次，都已经刻印在了脑子里。 对面来人正是拉希姆。 拉希姆看到埃里克这些人之后感觉很意外，他急忙闪身想要躲避，埃里克赶紧叫住了他。 “先生，请留步。” 一边说着，埃里克一边跟了上去。 拉希姆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慢慢地转回身，注视着面前越走越近的这名调查人员，他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 在午夜船舶靠岸之后，陆续上船来的那些人，似有所指的与拉希姆闲聊了一会，之后这些人就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再也没回来过，拉希姆独自愣在那里看着一空无一人的场地，联想到刚才听到的那一番话，拉希姆的第一反应就是快点离开这艘船，可还没等他挪动那站立在甲板上的双腿，一个一闪而过的概念惊醒了他。 常年混迹于这种纷杂混乱场面、周旋于各色人等里的拉希姆，脑子绝对好使，在他将要按照那些陌生人给出的暗示将要离开甲板的一刻，拉希姆猛然意识到，这是穆萨或者是那个之前给自己打电话让他更该航线的神秘人物，肯定是这两个之中的一个想利用自己设计的一个疑兵之计，这里离自己在马斯喀特的家相距甚远，深更半夜的如何能快速地赶回到那里，即便自己能回到那里，就一定能躲避开另一方人马的追捕吗？ 种种迹象表明，穆萨这些人所要极力躲避的应该是米方的情报人员，这从这几天他与萨兰的接触中也得到了间接地证实，如果真是米国人盯上了自己和这艘船，那不管自己逃到哪里都会被带到米国人近前加以审问的，自己根本无力抗衡这些蛮不讲理的米国人，想到此，拉希姆决定不再为穆萨或者是那个神秘通话者打掩护了。 冷静下来的拉希姆再重新回想一下刚才的神秘对话，他意识到了，之前在公海上，在那个雨夜里混迹上来的那些神秘乘客，应该已经离开了这艘船，尽管自己并没有看到这些人是怎样离开的。 想到此，拉希姆叫上船长转身迅速朝船员生活的区域走去，这时的拉希姆已经顾不得萨兰之前对他的警告了，那就是严禁他和他的船员们接近划分出来的这一片区域。 不出拉希姆所料，之前一直有人在这里看守，现在则没有任何人在此警戒。 在通道近前略作停留，侧耳倾听，除了货轮机房发出的很规律的机器轰鸣之声之外，这里已经没有任何其他的声响了，拉希姆和船长走了进去，尝试着敲了一下舱门，没有回音，打开舱门之后验证了拉希姆的推测，这里已经人去屋空了。 不仅那些雨夜登船的波斯人、女人和孩子以及那几名东方人不见了踪影，那些从乌国登船的几名白人也都没了踪迹，就如同这些人莫名其妙的登船一样，如今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赶紧，我们去看看他们装上来的那些箱子还在吗？那么多的东西不可能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消失了吧。” 东西还在，虽说比之前有规律的码放凌乱了许多，但绝大部分都还堆积在那里。 随着几声闷响，整个货船被震得轻微的摇晃了几下，这几声闷响也连通了拉希姆之前稍微短路的思维。 留在这里的东西都没有用了，正像是刚才那些人所说的那样，现在船上的物品都没有问题了，之所以还都存放在这里，那与让自己离开这艘船是同一个道理，就是为了延缓一下另一方的追击时间，留下来的这些货物和他拉希姆都是穆萨这些人用来拖延对方追击时间的一枚棋子，因为不论是审讯他拉希姆还是查验这些不明之物，都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想明白了这一切之后，拉希姆迅速制定了自己的应对方案，他决定不走了。 这些天一直被要挟、被恐吓，在极度紧张、恐慌之中度日的拉希姆，现如今就这样被悄无声息的抛弃了，这一连串的打击刺激着拉希姆的自尊心，同时也激发了拉希姆挑战危险的冒险精神，他要自己为自己安排一条能够保全自己的退路。 来到后甲板，不出所料，那几个刚才被调离的集装箱现在又被原封不动地摆在了原处，拉希姆已经不用去探寻箱子里面的究竟了。 “叫你的手下都到甲板上来，我有事要交代。” 混迹于黑白两道、到哪都能通行无阻的拉希姆绝对不是浪得虚名，此刻他又恢复了那原有的、令人忌惮的面孔。 “你们都听着，这一趟差事完成后，你们每一个人都会得到一大笔额外的奖金，但有一点你们必须做到，无论什么人来到船上，无论问你们什么问题，你们不可随意信口雌黄，只说自己不清楚，让问话的人有事找船长，你们互相监督，如果有一人乱讲话不仅你们集体拿不到那笔奖赏，胡说八道的那个人也会受到应有的惩罚，你们要相信我会说到做到的。” 拉希姆目露凶光的威胁到，这些船员都是些劣迹斑斑的刁顽之人，拉希姆话中含义这些人自然十分清楚，他们不想得罪自己的老板，更不愿意与钱为仇。 叮嘱完这些船员，拉希姆特别交代船长一番，让船长尽量应付，实在应付不下来就往他身上推，自然船长得到的那一份红包更加可观。 拉希姆叮嘱完了之后心里顿时安稳了许多，他找了一间干净的休息室，进去之后又仔细想了一下前后将要面对的细节问题，随后他也不顾现在是什么时间，向外打了一通的电话，在确定自己再没什么遗漏之后，心情放松的拉希姆随即倒头大睡。 在船员通道里迎面撞见埃里克还真不是拉希姆有意为之，几天没得好好休息的拉希姆一觉醒来时间已近中午，懵懵懂懂醒来的他首先想到的是到外面去透透空气，没想到刚一出来就和埃里克走了个对面，一看对面几人的装束打扮，拉希姆就知道该来的终究来了，出于本能想要暂时躲避开的拉希姆没等转身，就被埃里克叫住了。 面对眼前这些个不速之客，拉希姆温和的问道： “对不起，你是叫我吗？请问有何吩咐？” 拉希姆此时已经是气定神闲。 第二十六章 心力角逐（3）耍太极 向在8。12天津特大危险品爆炸事故中英勇牺牲的消防官兵致敬！！天津人民感谢你们！！ 看着面前头发凌乱、睡眼惺忪的拉希姆，埃里克缓步上前。 “如果我没认错的话，你就是拉希姆-怀特先生吧？这条船的船东？” 埃里克没想到，拉希姆本人会在这条船上，这真是个意外会面。 “也可以这么说，是我长期租借下来的，很长的合同期。”拉希姆顺话答音。 “那正好，我们正有许多问题要向你求证，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调查。”埃里克紧紧地追问道。 “这没问题，只是我不知道，你们都是些什么人，既然想要我合作，你们也应该坦诚一些，不然我会担心我的人身安全问题，我是做本分生意的，赚钱是第一宗旨，我不会平白无故为自己招惹麻烦的。” 拉希姆为能够从这次航行中的一切不正常的际遇中将自己从中安全的剥离出来，开始策划对自己有利的借口，他在寻找一个有利于自己的谈话切入点。 “我们是国际刑警组织在这里负责打击跨国走私违禁物品和军火的特别调查组，我们有确切的证据证明你的这艘货船搭载了有违地区安全的敏感物资，现在需要对这艘船进行扣留搜查。” 埃里克一边说着，一边将证明文件递了过去。 没想到，拉希姆拿到这些文件却并没有仔细验看就递还给了埃里克。 “这位先生，请原谅我的失礼，您并没有说实话，在我不能百分之百的确定你的身份的情况下，我无法为你提供更多的额外的信息，但这并不影响我配合你正在进行的调查，我可以很坦诚的告诉你，我的船上目前没有任何你所说的那种违禁物品，所有的东西都有正常的手续，你接下来的的调查恐怕是白白浪费时间。” 埃里克没想到拉希姆并不买自己这个国际刑警的帐，看对方说话的语气以及目前种种迹象判断，自己一味的和对方僵持下去肯定不会有什么结果的，并且也会正如对方所说的，自己会白白浪费掉时间。 埃里克正在思索下一步如何打通拉希姆这到关卡，以便让他开口讲实话的时候，身边的弗兰克上前一把抓住了拉希姆的衣领，直接用力一搡，将拉希姆顶到一边的舱壁上，面带凶恶地说道： “小子，别在这里装腔作势，我们没时间和你耍嘴皮子，建议你最好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否者有你好果子吃。” “哈、哈、哈，这就是你们的行事方式？” 拉希姆蔑视地笑了几声挑衅性地看着一边的埃里克，继而对抓住自己的弗兰克说道： “兄弟，你这一套唬别人行，对我没用，我知道你，你是米国派驻在这里的一个行动组的成员之一，名叫弗兰克是不是，告诉你，你有你的后台，我也有我的靠山，没有点势力基础我在这一带也趟不开腿，因此我劝你和你们背后的主子，让我们彼此之间的谈话都客气点，真是弄僵了对谁的脸面上都不好看，我还是那句话，我是做本分生意的，彼此坦诚我会尽力配合你们的调查，总想着以大欺小，那我也会有其他的应对方法，但这无助于你们的调查工作取得进展，如何取舍你还是自己掂量吧。” 拉希姆的话软中带硬，埃里克也知道自己在这里耽误的时间越久就越不利，他要尽可能地在拉希姆的身上找到有价值的东西。 还没等埃里克开口，从上面匆匆跑下来一个人，正是弗兰克之前派出去到码头上查找监控资料的一名手下。 看到来人在向自己示意，弗兰克手一用力将抓着的拉希姆推到一旁，同时对着埃里克一使眼色，两个人一起跟着进来的人走到了另一边的一个空着的船员休息室。 “弗兰克，我找到了一些线索，之前你们告诉我的那两个监控位置的都没有截取到有价值的影像资料，我经过讯问后才得知，他们是在今天凌晨交接班的时候才发现那里的异常的，巡查后得知负责监控这个区域的那两个监控摄像头的数据传输线和电源线都被破坏了，因此没有我们需要的那一时段的影像资料。” “后来在我的再三询问下，他们从距离这个码头不远的的另一个码头的监控点里截取到一些不大完整的影像资料，但这足以证明这艘船的可疑之处，其中一部分是在这艘船靠岸后不久，位于它后甲板上的那几个集装箱就被调运走了，而一个多小时之后它们又被运送回来了，这并不正常，因为既然是临时停靠，就根本不可能有装卸货的情况发生，这一装一卸毛病大了。” 闻听此言埃里克的心彻底凉了，没能在第一时间里追踪到这艘船的踪迹，让他们失去了继续跟进的机会，想到此，埃里克返身回到了拉希姆的身边。 “拉希姆先生，请不要消耗掉我的耐心，我可以告诉你，我不仅是国际刑警的警员，还是米国联邦调查局的特工，我目前正在调查的几个案子都和你这条船有关，你最好像你承诺的那样全力地配合我的调查，否则的话我保证你从此以后绝对不会安全。” 气恼至极的埃里克‘当啷’一声将自己的警徽扔在了拉希姆的面前。 这一次拉希姆没敢再轻视，他恭敬地拿起来，像模像样的对照查看了一番，而后双手递回给埃里克。 “我看到了你的诚意，我会履行自己的承诺，你们想要知道什么？” “我在追查一名从米国叛逃的武器专家，我们怀疑他的妻子和孩子在中途搭乘了你的这艘船，并且与她们一起登船的还有一件非常规的武器，是一枚‘战刀’导弹，请问你是不是清楚这件事？再有，你既然说你这艘船是临时的避风停靠、机械检修，那我问你为什么在停靠的这段时间里，你船上的那几个集装箱被移送到了陆地上，而后又从人被装载上来，仅凭这一条，我就可以指控你是与这几起案件有重大关联的嫌疑人，你听清楚了没有？” 埃里克说完逼视着面前的拉希姆。 “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想首先申明一点，这条船虽然是我长期租用，但这上面的货物却不一定都是我的，可是既然这些东西能够顺利装到船上，那就证明这些东西都是合法的，作为一个本分的生意人，我会联络一些关系为我所用，但违法的事我不干。” “再有我想说明的就是，原本这是一次的再正常不过的航行，却因为一些人的猝然闯入然让期间充满了凶险，而我本人也是其中的受害者之一，出于安全的考虑我本打算不再追究这次事件的真相，但你们既然来了，你们又是国际刑警，那我不妨就向你们报案，我是在数日之前，在我位于马斯喀特的家中被一伙人劫持了，这些人将我劫持到我自己的这条船上，胁迫我按他们的指令做了一些事。” “至于你说的我这船上有导弹，这不可能，我虽然是从事军火买卖的商人，但我知道底线，我这船上装载的都是些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常规武器，绝对不会有什么导弹，不信你可以逐箱检查，如果有任何违禁的、属于国际上严格管控的武器，我愿意为此承担一切责任和制裁，我想你肯定是搞错了。” 拉希姆老奸巨猾，当他一听埃里克说怀疑有叛逃的武器专家的妻儿在自己的船上，立马断定埃里克所说的就是在雨夜登船那母子三人，一直隐藏在他心底的疑团终于被揭开了，拉希姆终于想明白了为什么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穆萨会甘于放下身段，亲自登门与自己协商，让那些人冒着极大的风险在雨夜的公海转换登船，虽然拉希姆早就料定这些人绝对不是普通的偷渡者，但他也绝没想到这些人会和米国的事件有联系，惹上米国就算摊上事了，并且现在对方已经知晓了那几个箱子的神秘离开，看样子这一关自己是蒙混不过去了。 拉希姆虽然心里翻江倒海，表面上却一切如故，他仿佛很害怕对方将自己与违禁武器联系起来的样子，一个劲的在导弹的问题上与对方掰扯，对埃里克问的那母子三人的问题只字没提。 埃里克被拉希姆的顽劣言语气乐了，但有一点他听清楚了，拉希姆说自己被劫持了，这倒令埃里克多少有些意外，一时无法判定拉希姆讲的是真是假。 “拉希姆先生，我没时间和你玩文字游戏，你也别和我兜圈子说什么被绑架而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我现在要你给我解释的是那几个集装箱为什么脱离了管控去了其他的地方，再有，我们有足够的卫星图像资料可以证实，一艘搭载了有重大嫌疑的疑犯以及一些违禁的物品捕捞船在公海上将这些人和物转移到了你的船上，必要时我可以向你展示这些证据，但到那时我想你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这么轻松了吧？” 埃里克也是连蒙带唬，因为天气原因，他们并没有确切的图像资料可以证实那些东西和人被转移到了拉希姆的货船上，这一切仅仅是推断而已，但这时就是看谁更心虚。 这种心理游戏看样子拉希姆是率先顶不住了，他无力地摇了一下头，只见他双手一摊说道： “埃里克先生，作为一个商人我并没有刻意隐瞒什么，你要知道有一些势力是我们绝对不敢惹，也惹不起的，包括你们这些人，方才我并没有说谎，我确实是被一些人绑架过来的，绑架我的这个人你们的那些情报机关应该有所耳闻，就是伊国的穆萨-纳比普尔，这个人外界有个绰号‘刽子手’，遇上这样的人我无法也不敢反抗。” 第二十七章 错愕（1）巧舌如簧 听到拉希姆提到了穆萨的名字，埃里克不觉一愣，随即和身边的几个人交换了一下眼色，之后以目示意拉希姆继续讲下去。 穆萨看到了几个人的反应，暗中冷笑一下，继而缓慢说道： “埃里克先生，你可能并不清楚，我在我的船在乌国装上最后一批货、并拔锚启航之后我就赶回了我在马斯喀特的家，本想好好的歇几天，可没想到，在家门口，还没等我迈进家门，穆萨的手下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并把我控制住了，他们应该事先知道了我的行程，而穆萨本人就坐在我的家里等着我。” “见面之后穆萨并没有和我兜圈子，他直接交代让我的船在抵达叙国港口装卸货物之后要按他的指令行事，否则我的妻小就会遭殃，为此穆萨还给我看了他们拍摄到的生活在另一个国家里的我的孩子和妻子的日常生活的照片，这种明显的威胁让我不得不答应与他们这些人合作。” “而后穆萨的一个手下萨兰亲自陪同着我连夜赶到了叙国，这分明就是胁迫，但我没办法抗拒，等我的船抵达港口、装上预定的那些货物以后，我和萨兰就登上了我自己的这艘船。” “后面发生的事你可能就清楚了，我的船在驶进公海之后萨兰命令我等待另一艘船的到来，我只有遵命照办，在将近午夜的时候一艘船靠了上来，也就是你说的那艘捕捞船。” “从这艘捕捞船上上来了一些持有武器的波斯人和一个女人及两个孩子，我不知道这母子三人是不是就是你说的那名武器专家的妻子和孩子，因为在这些人上船之前，萨兰就严令我们严禁与之接触，我们只有一名船员协助他们做一些登船的辅助工作，也就是操纵一下升降机之类的工作，其他的人都被隔离开了，我也只是从操控台这里远远地看个大概。” “他们这一批登船的大概有十几个人，绝大部分人都带有武器，也确有一些大小不一的木质箱子被吊撞了上来，但我不清楚里面装的是什么，他们不允许我们接触，我问及萨兰的时候他也只说是一些散装武器配件之类的，具体细节我并不清楚，因此也就无法确定这些箱子里面是不是有你所说的那种违禁武器。” 拉希姆说着伸手一指刚才那一片散货区，埃里克这些人刚刚从那里经过。 “这些人上来之后就把那一片区域给隔离了开来，我一会儿可以带你们去看一下，那些木箱有些也还在船上，我们都没动，你也可以查看，这就是我所知道的全部细节。” “昨天下午，萨兰这些人突然命令我将船驶向这里，我们不敢违背他的指令，正好这艘船这几天被他们催促的拼命赶路，一些部件出现了问题，我们也正好利用停靠的这段时间维修一下。” “船靠岸之后，这些人就把我的这些船员都赶到了前甲板待命，他们在岸上接应的人员将我们都控制在那里，这期间他们指令着机械将那几个集装箱吊运下去，下面上来的人说是要做检疫，鬼才知道他们将这几个箱子拉走是去干了什么，之后还郑重其事地给了我们一份检疫报告，都留在船长那里，你也可以查看，至于他们将这几个箱子吊运下去做了什么，我真是无法得知。” “这艘船在那几名从岸上上来的检查人员离开之后恢复了正常，我们只知道那几个箱子的离开了一段时间，但那些人是如何离开的我并不知道，就如这些人同来的时候一样神秘，他们神秘的失踪了，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情况。” 这就是之前的那个夜里拉希姆事先想好的台词，这里面绝大部分的讲述也都是实情，只是拉希姆刻意把自己描绘成了一个受害者的形象，一句被胁迫就把自己将这些事撇清了。 埃里克与弗兰克、斯蒂芬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他们没能从拉希姆的描述中看出异常、听出毛病，许多事情也和他们掌握的情况相吻合，并且还证实了费萨尔确实是被伊国特工策反的，不然的话不可能有穆萨手下的第一助手萨兰亲自护送丽萨母子离开叙国前往与费萨尔汇合。 “你说你是被劫持了？你的故事挺让人同情，你以为我们会相信吗？你敢说你对这些事毫不知情？” 弗兰克恶狠狠地继续不依不饶。 拉希姆冷笑了一声：“哼！我不指望你们会相信我说的话，你们米国人又相信过谁呐？但这确实是我知道的实情，你们信不信由不得我。” “那几个集装箱是在什么时候被装上船的？”埃里克问道。 “那几个集装箱是在我和萨兰赶到叙国港口之后装船的，都是萨兰一手安排的，我们的计划里并没有这些货箱，但装船后萨兰给了我们一份正式的托运书、箱单等等，手续齐全，我不敢拒绝，如果你们怀疑，可以打开看看，但我想这几个箱子在之前下去的时候就已经被做了手脚，里面的东西也不是原先的样子了。” 说完，拉希姆唯恐埃里克这些人不信，又对远处的船长说道：“你去把那几个箱子的托运文件拿来，连同刚才给咱们的检疫报告一起拿来，让这几位先生过目。” “再有一个问题，据我们所知，你的船在乌国很早就装载好了货物却迟迟没能离港，这是为什么？最主要的，在离港前的数个小时之内，你的船又被装上了一些物资，并且还是沃洛诺夫亲自押运到港的，关于这批货物你都了解些什么？” 埃里克知道再在那些已经消失了的人和物上面折腾纯属浪费时间，某种程度上讲埃里克也相信拉希姆的话，如此机密的事老谋深算的穆萨也不可能让拉希姆知道更多的详情，拉希姆和他的这艘船货充其量只是穆萨这次行动中的一个交通工具而已，埃里克要趁此机会尽量搞清关于这条船的所有疑点。 拉希姆本打算把沃洛诺夫这一节给空过去，但没想到对方连这些也都知晓，这让拉希姆不禁为自己的之前的判断感到庆幸。 “你说的这个事和之后我遇到的穆萨的事有些类似，这件事我当时就是在现场的，当时我的船装好货物之后却迟迟不给安排离港计划，害得我的船在港口里趴了两天，你知道赶我们这一行的，每一天的成本都是很庞大的，我耽误不起，因此那两天我一直留在港口里催促着这件事，关于这一点你可以到港口的调度那里去求证。” “之所以说和穆萨的事件有些类似，就是在于沃洛诺夫也是没有事先对我们提前告知，是他自己在起航前几个小时擅自装上了这批货，并且我还可以告诉你，随着那些货物上船的还有几名乌国人，我的第一感觉就是这几个人是与沃洛诺夫有关系的偷渡者，或者是一些持不同政见者，但后来我才发现，这些人与之后从捕捞船上上来的那些人里的某些人有联系，他们彼此之间好像认识，这几名乌国人也是在这次停靠之后就莫名其妙的失踪了，我只知道这些，随那几个乌国人一同上来的那些物资基本上都还在船上，你们同样可以去验看。” “你是说这几名乌国人和萨兰他们认识？他们后来是和萨兰联系的吗？” 拉希姆所说的那几名乌国人和萨兰这些人有联系这是让埃里克没有想到的，按肯特通报的情况来看，这些装有大量机密资料的箱子并没有确切的接手人，难道这些也是伊国情报人员策划的另一个行动吗？但拉希姆下面的话让埃里克顿时茅塞大开。 “不、不、不，那几个乌国人并没有与萨兰这些人接触，我是说是与萨兰指令让在公海登船的那些人之中的某几个人互相认识，萨兰和这几个人好像是有两拨人，平时很少联系，乌国人也仅限于和这几个人联系，但即便是有联系的这几个人平时也很少露面，我能常看到影子的就是两个在他们那些人里年纪不大的两个年轻人，也许是因为年轻的原因吧，这两个人经常出来在甲板上溜达，有时也会和我们的船员说上两句，很明显他们这两个人没有萨兰这些人那么的紧张。” 这着实出乎埃里克的意料，他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么多的叉头，这几个不明身份的、与乌国人有接触的人又会是哪里的人哪？ “你是说这些人和萨兰他们并不是一路？那你可以大致确定这些人的身份吗？” 埃里克祈祷不要让自己听到让他感到棘手的答案。 “这些人具体是哪里的我不确定，但我敢肯定他们是东方人，应该是四名东方人。” 拉希姆表面上轻描淡写的说道，但他心里清楚，自己的这一番话说出来就足够这些米国人忙乎一气了，对自己的追查就变得无足轻重了。 这就是拉希姆冥思苦想为自己设定的脱身之计。 拉希姆的设想达到了预期的效果，他清楚地看到了埃里克那诧异的神情。 “东方人？你确定？你可以大致推测一下他们是哪里的人吗？” 埃里克几乎已经知道了拉希姆将要给出的答案。 第二十七章 错愕（2）空间挪移 从拉希姆的叙述中，埃里克听到了自己最不愿意听到的答案，拉希姆给出的回答已经基本上与他在捕捞船上获得到的消息契合上了，但埃里克还要确定一下。 “推测可以，但我不付任何责任，仅仅是推测，我觉得这几个人是中国人，因为他们彼此之间的交谈有时会被我们的船员听到，我也无意地听到过几次他们彼此之间的交谈，那是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语言，但我基本可以确定那是中文，因为一些与我有生意上往来的客户里就有中国人，我算是多少了解一点他们那种神秘高深的语言，还是那句话，我这仅是推测，不保证信息的绝对准确性。” 看着对面几个人那略显僵持的面孔，拉希姆心中泛起了一股胜利者的喜悦，刚才的那一番话让他基本上与这团乱麻摆脱了干系。 对拉希姆又做了些细节上的询问，埃里克与弗兰克、斯蒂芬一起查看了人就留在船上的那些物品和箱子，并且也对这些人居住过的那一个区域做了一番仔细的查勘，除了发现几本俄文报纸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什么收获。 站在这艘满是问题的散货船甲班上面的舱盖上，埃里克陷入了迷茫之中，他现在无法断定这些突然消失的人和物的向，作为费萨尔案子的专办人，埃里克尤其关心丽萨的行踪，如今就这么从自己的眼皮底下消失了。 良久，埃里克拨通了肯特的电话，毕竟现在他是这次行动的总协调人，自己必须将最新的情况通报给他，并且还要告诉他自己最新得到的关于乌国人与中国人有过接触的消息，这个情况也是非同小可的一个发现。 此时已身在巴国的肯特正与丹尼追踪着一条有关费萨尔的信息，他们有可能找到了费萨尔的落脚点，一旦确定，肯特就可以让丹尼临时组织起的一些由游走于周边这一带国家的雇佣士兵和一些小股的由闲散军人组成的队伍对费萨尔实施抓捕行动，这些武装人员都是为钱拼命的，丹尼对这一套很熟悉。 听完埃里克的汇报，肯特陷入了沉默，他深知此事干系重大，良久他才说道： “埃里克，你还要进一步确认这个消息的准确性，另外，就算是他们这些人的行动再快，也必定会留下踪迹，从你给我的信息来看，这些人并没有离开这个国家的迹象，现在各个通道也都被我们控制住了，也还是要加紧盘查一下，也许这些人就躲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在看着我们的动作，他们巴不得我们现在离开，你还是要抓点紧，让弗兰克动用一些关系，或者动用些当地警方力量介入一下调查也未尝不可。” 听完肯特的吩咐，埃里克也觉得目前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他正准备招呼在不远处正在对船员询问的弗兰克过来，远处一阵巨大的汽笛长鸣之声打断了他的进一步动作。 顺着声音看去，隔着河道对面的一处集装箱专用码头那里，一艘巨大的集装箱专用船正在往码头上靠拢过来，埃里克看着看着，猛地一下就被惊醒了，他快步地跑到了弗兰克的近前。 “弗兰克，我有一个想法，你让你的人马上到对面的那个码头的调度中心，问问昨天晚上有没有集装箱船驶离港口，尤其是去往伊国、巴国和中国这几个国家的，如果有最好确定他们离港的时间表，另外，还要尽量找到那些离港的船只之前的监控影像，这事要马上做。” 弗兰克明白了埃里克的意思，点点头转身与刚才的那个手下向远处跑去。 埃里克不敢怠慢，他马上又给远在土国的邓普西挂了电话。 “邓普西，你把你能搜索到的关于这艘船停靠在这里以后的卫星图像重新梳理一下，看看从这艘船上卸下的集装箱转运到了那里，或者是堆放在了哪块场地，一有发现马上通知我。” 这种焦急状态下的等待是漫长的，感觉过了好半天，弗兰克与助手才匆匆的赶了回来。 “埃里克，不出你所料，昨晚午夜时分确实是有一艘集装箱船驶离了这个码头，我特地查看了一下当时的码头监控影像，发现了之前从这里卸下的那几个集装箱的踪影，虽说这里的车都是一个模样，车辆穿梭也很繁忙，但我还是基本上可以确定这几个集装箱就是从这条船上卸下去的那几个箱子，因为这几个箱体外表上粘贴的那几个危险警告标志与我在这里查看到的图像高度吻合，刚才回到这里之后我又特地到后甲板看了一下船上的这几个箱子，虽说这东西都是一个模样，但这几个是被调了包的，因为它们根本就没有那些危险警告标志，之前我们忽略了这一点。” 听完弗兰克的汇报，埃里克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些人是与那几个集装箱一起，搭上了另一艘船，而后从容地离开了这个码头，策划这次行动的人巧妙地利用了人们的惯性思维，让追踪到这里的人误以为这些人和物由船转移到陆地，必定是想通过陆地继续转移的推断，让追击的人将注意力全都转移到了漫无边际的广阔大陆，而他们却像是在机场转机一样，返身上了另一条船，几乎是马不停蹄地继续着自己的海上航行，这是一个典型的金蝉脱壳，对方的障眼法让埃里克这些人在这里又白白耗费了近一天的时间。 “确定了这艘船是哪里的了吗？他下一站要停靠在什么地方？”埃里克紧紧地追问道。 “确定了，这是一艘来自中国的大型远洋集装箱货船，他们下一个停靠的码头就是巴国的港口。” 听到这名情报人员的回话之后，埃里克的脑袋‘轰’的一下几乎炸裂了，这是一场多么严谨的连环套。 恰在此时，邓普西的电话打到了埃里克这里。 “埃里克，我找到了一些你说的那个时间段里的卫星扫描成像，但由于每一次的扫描都有一定的时间间隔，信息也许并不大完整，卫星没有捕捉到从货船上卸下货物的图像，但可以看到货船上面前后装载货物位置的变化，最早的几幅图像也就是刚刚停靠进来的时候，货船的后方有四个货箱，而之后扫描到的一些图像就缺失了这一部分，但有一张扫描图像显示出了，之前停在码头上有装载这几个集装箱的货车离开的画面。” “之后就是一段时间的固定图像，大约两个小时之后，我们的卫星捕捉到了正在回装上船的图像，有两个箱子已经吊装到原来的位置，而下面还有两个再拖车上的、等待装船的货箱，我试图找一下这些箱子运送到了什么地方落地的，但没能找到，有一张图显示这几辆装载了货箱的车辆驶入了一个很大的集装箱堆场，那里进进出出的有无数辆同样的车子，但下一张的图像我们就失去了这几辆车的具体位置，这就是我目前所能查找到的关于这些箱子的全部信息，不知对你有没有帮助。” 从邓普西的口气里埃里克听出了些许失望。 “谢谢你，你已经很尽力了，我想我们已经知道了这几个箱子去哪了，它有可能被装上了一艘中国籍的大型集装箱专用货船上，我们在码头的监控里找的了他们的踪迹，但遗憾的是这艘船在昨晚已经驶离了港口，你可以找一下这艘船的下落，看看它目前行驶在什么区域了，因为我们已经知道了他的下一个停靠港口正是巴国的一个港口，我们要争取在它再次进港之前堵截住它，我马上给在那边的肯特和丹尼打电话。” 埃里克放下电话，对着不远处的斯蒂芬和弗兰克几个人一挥手，这几个人顺着货船的悬梯就跑下了船来到了码头上，埃里克知道现在的每一分钟都是十分的宝贵。 “喂！埃里克警官，我们怎么办？对我们的审查结束了吗？关于我被挟持的问题是继续找你处理吗？” 拉希姆站在船舷的边缘，故作焦急的向正跑向不远处那架直升机的埃里克几个人高声地询问道。 被叫住的埃里克闻听之后狠狠地瞪了一眼拉希姆，之后转身继续朝直升机赶去。 在他身后的货船上，拉希姆露出了得意地笑容。 几个人刚一登上直升机，邓普西的电话就到了。 “埃里克，我找到你说的那艘船了，不错，那艘船正是昨晚那个时间离开的港口，并且我们通过细节的比对，找到了从那艘货船上卸下来的那几个箱子的踪迹，之所以能够确定，是因为这几个箱子之中有一个箱子的顶部被修理过，那块修理过的位置和其他位置的颜色不一样，因此我们可以确定从拉希姆那条船上卸下来的这几个箱子正在这艘驶往巴国的中国集装箱货船上。” “太棒了，邓普西，这正是我想要的，我现在正在往机场赶去，争取在这艘船进港之前我赶到那里。” 这是郁闷了近一天的埃里克听到的唯一一个好消息，但邓普西马上就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先别高兴埃里克，恐怕你来不及了。” “什么？你说什么我来不及了？”埃里克急急追问道。 “从我们的卫星捕获到的最新图像显示，这艘船已经在拖轮的指引下正驶向港口码头，马上就要靠岸了，也许我们说话的这段时间它就已经停泊到码头上了，埃里克，我们还是晚了一步。” 第二十八章 紧锣密鼓（1）百密一疏 邓普西的这一番话，让埃里克刚刚燃起的兴奋点一下子被吹得灰飞烟灭，握着电话的埃里克停滞好半天才开口说道： “那我们也必须做点什么，你继续注意港口的动态，看看那几个箱子是否落地，落在了什么地方，再有，你尽量捕捉一下在这艘船停靠期间那里上下人员的动态，看看有什么异常的情况，谢谢。” 埃里克吩咐完，看看自己身边的人员已经到齐，随即指令直升机立即赶往飞机场，在直升机上，埃里克又拨通了肯特的电话。 “肯特，我们现在确定，在拉希姆这艘船上的几个敏感集装箱已被转移到了一艘中国籍的集装箱货船上，并且这艘船已经驶进了巴国的港口，我们现在高度怀疑丽萨母子三人、乌国人、参与这次行动的中、伊两国的情报人员及那些敏感的的设计资料，都随着这几个集装箱转移到了这艘中国籍的集装箱货船上，你可不可以让丹尼赶紧派人赶到那个停靠码头，将那里先布控起来，在丹尼的人赶到之前，最好那里有我们的关系先对那里的情况进行监视，避免那里有什么疏漏，从邓普西那里传回来的情报显示，这艘船午夜之后就要靠岸，因此我们要抓紧，现在我正在赶往机场的路上，我会尽快的赶到那里。” “埃里克，我也正想告诉你，丹尼的线人找到了费萨尔的落脚点了，他现在已经和你的助手戴维以及托尼召集到的一个行动小组正在赶往那里，计划今晚对费萨尔实施抓捕，现在我这里只有我和肖恩，我让肖恩看看还能不能再联系到其他的人手，我也会联系一下相关的人员赶到港口那里去抓紧布防，之后我也会尽快的赶到那里与你会和，但愿这期间不会有什么问题。” 听得出，肯特也是在匆忙行进的途中与自己通话，埃里克也没有什么更好的主意了，不过当他听到发现费萨尔的踪迹还是很高兴，因为抓获费萨尔归案毕竟是自己这一趟中东之行的首要任务。 埃里克赶到机场的时候天已经完全的黑了下来，从这里的机场赶到巴国那边的机场之后，再转到码头，恐怕也要到半夜了，这几个小时是至关重要的，但愿这期间肯特或者丹尼的人可以将码头那里的局势控制住。 埃里克的愿望是美好的，但这几个小时里发生的事，却是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的。 发现费萨尔线索的，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是丹尼的手下，而是隶属巴国情报部门的情报人员。 丹尼早在米国国内费萨尔出逃事件事发之后，就接到了国内中情局发出的紧急案情通报，通报中要求他协助联邦调查局搜寻费萨尔的下落，与此同时，另一些高层的神秘人物也通过某种方式给他传递过来指令，要他尽可能地在埃里克之前找到费萨尔的行踪，这其中的深意丹尼十分的清楚，但平心而论，丹尼并不大想完全按照上面的意思去做。 丹尼并不傻，他知道如果一味地按照上面的指令去做，让费萨尔永远地闭上了嘴，今后一旦事发，他丹尼必将成为一个逃脱不掉的替罪羔羊，多年的情报生涯让丹尼十分的清楚，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但上面给他下达的指令他还必须去做，丹尼设想的最好的方案就是抢在埃里克之前能够将费萨尔控制在自己的手里，这样既可以保证费萨尔不至于到处乱讲话，又可以在必要的时候拿出来作为对威胁到自己切身利益的一种反制措施。 接到国内的指令之后，在埃里克还没动身来到这里之前，丹尼就向巴国的情报部门提出了协助调查的请求，巴国的情报部门里有丹尼的老相识同时也是他的老搭档赛义夫。 赛义夫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主，自从两个人有过合作以来，赛义夫没少从丹尼这里捞取好处，但这个人也确实帮了丹尼不少的忙，眼下这个赛义夫正好掌管着巴伊阿那一带的情报网，为的就是在暗中控制那个庞大而又势力强劲的部落的动向，这一下正好派上用场。 由于丹尼的情报人员在此之前就已经大致圈定了费萨尔的可能隐身的区域，因此赛义夫的情报人员跟进工作进行的相对轻松了许多，这些早就混在这个部族里的情报员很快就查出了费萨尔居住的那个村落，只是一直没见到费萨尔本人的面容，也不确定他具体居住在哪一个院落，费萨尔一直很谨慎，几乎从不外出活动，而活动在费萨尔周围的人，都是族长和穆萨亲自安排的亲信，这些人的口风很紧。 而真正暴露费萨尔位置的不是别人，却恰恰是这个计划的总设计师穆萨自己。 自从费萨尔安全抵达这个老族长控制的区域之后，穆萨的心就放下了一大半，这个计划已经几乎实现了一大半了，穆萨甚至做了最坏的打算，一旦对丽萨的转移过程不顺利，他就直接先强迫费萨尔跟他回到伊国再说，毕竟费萨尔是最为主要的。 从费萨尔抵达这里的那一刻算起，穆萨就几乎没停歇过，几天之内他几乎周游了所有的海湾国家，而最为紧要的是费萨尔的人身安全问题，这一点得到了老族长的亲口保证。 “我的孩子，费萨尔的事我听阿提夫说起过了，他能摆脱那个邪恶的国家的纠缠真是万幸，你也功不可没，你放心，只要他在我这里一天，我就一定保正他的安全，这点你尽可相信我。” 有了老族长的承诺，穆萨正可以督促下一步的行动，所有的事情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当他得知丽萨一行人已经顺利地登上了驶往巴国的货船之后，长出了一口气的穆萨赶回了老族长这里谋划最后一步的行动。 “怎么样？事情进展得顺利吗？”族长对这事也是很上心。 “托真主的保佑，一切都很顺利，几天后他们夫妻就可以团聚了，这也是在您的庇护下才能如此的安稳。” 穆萨适时地奉承道。 “还是不要放松，事情的成败往往就在于最后的一步是不是可以坚实可靠的落地，我想这些天你会有许多新的挑战，因为米国人不会那么的轻易地放手的，你一定要慎之又慎，这些天你还要出去吗，你需要去见见费萨尔吗？我可以安排人护送你过去。” “谢谢您考虑的周全，最近我要在这里待上几天，要安排下一段的行程，顺便在这里等待他们重逢，一会儿我想见一下费萨尔，还望您给予指引。” 毕恭毕敬地从老族长这里退出来之后，穆萨与自己的护卫队一行先行来到了为他们准备的一处院落，穆萨这一次做了充分的准备，因为费萨尔一家在这里会合后，将会从陆路穿越边境抵达伊国，这种方式虽然辛苦，但却可以躲避米国的大规模的追捕，穆萨特别从国内精英卫队里挑选出来的这二十人的小分队足以应付小规模的突发事件，况且在这一带行动还可以得到老族长这里的武装人员的全程护送。 稍微收拾一下吃了点东西，还没等他们动身，老族长安排的一名大管事就来到了这里，一见面，这名管事就将手里捧着的一个古朴素雅的木盒递到了穆萨的近前。 “穆萨兄弟，这是族长让我转交给你的，族长托你一会儿见到费萨尔兄弟的时候将这个转交给他，这是我们族长亲手抄写的一本古兰经，作为送给重返家园的我们兄弟费萨尔的礼物，希望他那颗受伤的心灵在我们这里能得到安宁。” 穆萨郑重地双手接过这个木盒，他知道这个礼物的贵重，没有几个人能够得到老族长如此厚爱的，包括那些同样受到过这位族长恩泽的政府要员。 “请你们放心，我一定将族长的心意和礼物带到。” 在穆萨以及他身边的众人都专注于这个略显庄严地转交仪式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开车送这名管事来到这里的那名司机，将一个追踪定位的装置，悄悄地放置在了穆萨带来的这支卫队的车上。 这个名叫马洛安的司机就是赛义夫安排在老族长这里的一名情报人员，马洛安知道穆萨来此肯定是和费萨尔有关，但他一直无法接近，没成想穆萨离开不久，这名管事就来找到他，让他随自己去到穆萨的住处送一件贵重的礼物，并且顺便给这些人送一些生活用品，这真是一个天赐良机。 返回自己的住处之后，马洛安将自己的行动汇报给了赛义夫，得到消息的赛义夫命令马洛安要暗中跟踪监视穆萨的行踪，一有发现随时报告，紧接着赛义夫又将这一消息通知给已经赶到巴国的丹尼，丹尼随即命令托尼迅速组织队伍前往那一带待命，一旦落实费萨尔的确切下落，即可实施抓捕。 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个时候穆萨的任何举动，都会引起一大批人的密切关注。 临近黄昏，穆萨一行人在专人的护送下，见到了居住在一个隐秘院落的费萨尔。 第二十八章 紧锣密鼓（2）不见天日 【今天是头七，向那些在天津8。12事故中的罹难者致哀！向那些英雄们致敬！津人水中看海鞠躬致礼！】 费萨尔这些天可谓是百爪挠心，自从他抵达这里那一天起，就一直担心丽萨和孩子们是不是能顺利摆脱米国情报人员的追查，这个时候费萨尔有点后悔了，后悔自己不应该让丽萨一人承受如此大的压力千里跋涉来与自己汇合，也许当初还不如一起行动更为安全，即便有危险也可以共同承担。 期间丽萨曾给费萨尔手里的那个专用电话打过一个平安电话，告诉费萨尔她们母子三人已经安全的登上了赶往这里的货船，用不了几天他们就可以见面了，这多少让费萨尔放松了些，紧接着就又是一连几天没有消息，费萨尔知道这是穆萨做的预防措施，怕米国的情报人员监听到这部电话，进而追踪到他们的足迹，因此费萨尔只能是陷入到无奈的等待之中，正当他已经快崩溃的时候，夜色中，穆萨带着一名手下来到了自己住处。 “怎么样？我的费萨尔兄弟，这些天你过得还好吧？” 穆萨与迎出来的费萨尔拥抱了一下问道。 “不好，我过的糟透了，我现在就希望这一切能够尽快的结束，我担心再在这里呆上几天我就会疯掉了。” 言语中费萨尔难掩自己的焦躁。 “我来到此地就是怕你担心，来之前我已经得到消息，你的妻子及孩子已经转换了另一艘船，过两天就可以赶到这里。” 说着穆萨抬手看了一眼手表： “几分钟之后你就会接到你妻子的电话，让她和你通话交流回胜强我十倍的诉说，你不要心急。” 穆萨很从容地说道。 果然，几分钟后一个电话就打到了费萨尔的手机上，紧张地一番通话过后，费萨尔的心情明显地好转了起来。 “怎么样？我没有欺骗你吧，她们现在一切都好，你就在安心等待着她们的到来吧。” 一边说着，穆萨一边将老族长的礼物转交给了费萨尔，并叮嘱道： “费萨尔，我的兄弟，我们族长赠送给你的这个礼物十分的珍贵，你要珍惜，能得到老族长的赐予那是一种荣誉，这也间接地说明我们是多么的欢迎你重返我们的大家庭，希望你不要辜负了大家希望。” 之后，穆萨又详细地向费萨尔解释了今后的大致行程，并且嘱咐好费萨尔需要做哪些准备，当觉得没什么可再叮嘱的问题了，穆萨这才起身告辞，而此时已经时近午夜了。 在远离这个院落的一处半山坡上，托尼手举着一架最新式的红外夜视仪，正在紧盯着这幢建筑里的一举一动，而他的身边就是白天那个管事的司机马洛安，在他们两人的旁边，还有另一个人，这个人的下巴上布满了络腮胡须，黝黑的面庞上充斥着刀刻般的皱纹，一头凌乱的卷发被一条束发带好歹笼络住，这个人名叫阿布，此时也正端着一架红外夜视仪，目不转睛定看着远处的这一切。 再将这里的每一处建筑都做了详细的标注，并且也基本上确定了这里大致的守卫人数及位置，托尼又在马洛安的带领下前往了穆萨这些人的居住地，同样也对这里的建筑做了标注，之后托尼又对马洛安叮嘱了一番，这才和阿布转身离开。 在托尼等人确定了费萨尔隐居场所的同时，一艘现代化的大型集装箱货轮在两艘拖轮的指引下，开始缓慢地向巴国这个尚未完全建好的集装箱专用码头靠拢过来。 这是一艘隶属于中远公司的、定期往返于欧亚大陆的集装箱班轮，固定的航线及停靠码头，让这些码头上的调度员及装卸机械员们对它的进出早已习以为常。 只是这一次与往常略有不同，在头天夜里临近起航前的几小时里，这艘船在装载上了最后几个标有危险物品标记的集装箱之后，几乎没有任何多余时间的逗留，就拔锚启航驶离了码头。 从码头驶出港口，再驶出锚地，到最后汇入到公海海面的正常航道时，天已经蒙蒙亮了，这时，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人走上了堆满集装箱的甲班，他抬头开了一下，虽说这时候天没大亮，但可以看出这里的天空依旧布满了乌云，只是远处海天交际之处，已经可以看到淡淡的红霞，这艘船马上就要驶出这片风暴带了。 这名男子走到最后装上船的那几个标有危险品标签的集装箱的近前，掏出一把钢钳，剪断了封锁在这四个集装箱上的铅封，而后他打开了其中的两个箱子。 头天傍晚时分，在亦非接完那个电话之后，告诉给乐子下一步要干什么的时候，本就一肚子怨气的乐子当时就窜了。 “我说亦非，这什么意思？那些人真是拿咱们当成偷渡客来对待了，你瞧瞧咱们来的这一路，从那个姓陆的告诉咱们行动安排之后，根本就没有听听咱们意见的打算，直接就把咱们发到叙国去了，舟车劳顿不说，落地后又直接钻进茫茫群山之间，而后又上了一艘腥气巴哄的破渔船闯进了波涛汹涌的大海，这还不算完，到了公海之后又让咱们在狂风暴雨中冒险登上了另一条走私军火的黑船，就这样也没让咱爷们闲着，又当了几天的小工，供别人支来唤去，这好不容易靠岸了，本以为可以歇歇了，洗洗脸去去这几天的腥臊恶臭，没成想还没等咱们下船，就又让咱们钻进这几个闷罐一样的集装箱里，这不是拿咱们爷们的性命开玩笑嘛，把我这国家栋梁闷死了谁负得起责？” “我说你哪这么多的牢骚？既来之则安之，你说了半天也没用，把你闷死了国家发你抚恤金，不会白瞎了你。” 亦非也是一肚子的不痛快，可没办法，命令就得执行，何况这一次给他打电话的并不是那个陆晓波，而是另一个人，这个人就是那个身份神秘的、代表军方的特派员。 “哼！给我抚恤金，只恐怕我有命去挣没有命去花。” 乐子气哼哼地又甩了一句闲话，返身走下船舱。 看着乐子的背影，亦非无奈的摇了摇头，也难怪乐子牢骚满腹，这趟行程有太多的不可思议了，独自愣了一会，亦非也来到了船舱里。 见过萨兰，两人大致安排一下之后，萨兰率先来到甲班之上，通知拉希姆将一会儿他们将要经过的那一段区域里的闲杂人都清理干净，萨兰再次确认没有问题之后，这才给在下面等候的人发出了指示。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已经开始下起了雨来，从船舱里陆续上来的人，按照亦非和乐子是指引，进到了摆放在货船后面的那两个空闲的集装箱里，这两个箱子的内部明显地经过了改装，里面不仅有应急的照明装置，还有简易的通风换气设施，一些简易的桌椅板凳都被焊接到了箱体上固定住了，同时这里还预备了不少简易食品和许多的饮用水，桌面上还有一盒耳塞被胶粘带固定在上面，更令这些人惊讶的是，这里面甚至还搭建了简易的卫生间，可见组织安排这次行动的人考虑的是多么的周全。 看着里面的这些设施，乐子也是无语了，对于要求不是很高的人来讲，箱子里的装备也是相当的不错了，他们四个人和那三名乌国人待在一个近二十平米的标箱里，地方足够宽裕，项文涛用俄语与那几名乌国人交谈一下，仿佛是询问他们有什么其他的要求，那几个人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之后就随意地坐到了一边，乐子则在门边等着亦非的到来。 直到货船停泊靠岸之后，萨兰才从上面下来，又等了一会儿，一名便衣男子随同萨兰一边低语着一边走了过来，萨兰对着仅开着一道箱门缝、等在集装箱里面的亦非、乐子二人微笑一下，又做了一个一切ok的手势，之后萨兰自己也进到了另一个箱子里面，随着萨兰上来的那名便衣男子走到乐子、亦非他们这个集装箱的近前，诡异地对着二人呲牙一笑，随后摆摆手让乐子亦非二人退后，来的这人伸手就把集装箱的箱门锁死了，被锁在里面的亦非和乐子清晰地听见箱子外面封铅封的细微声音。 紧接着就是一段痛苦不堪的经历，如果说在基地接受的抗噪音侵扰的训练至今让他们二人记忆犹新，那这近一个小时的经历同样是让他们痛苦不堪的一段经历。 集装箱门被封死之后，没过多久，先是一声沉重的撞击砸在了箱顶上，在这封闭的狭小空间里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音，直到这时这些人才意识到，这里面的那些专用耳塞是做什么用的，几个人赶紧迫不及待的将海绵耳塞塞进了耳朵里，一直抱怨的乐子这时候再没精力发泄不满了，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坐在角落里。 紧接着就是如同坐电梯般的急升、降落，之后又是被重重的一墩，只这几下就已经把这里面的人折腾的七荤八素的了，随后他们感觉到这些箱子在移动，又是一段颠簸的旅程，坑洼不平的路面以及不时的起步停车，让这些人在箱子里根本无法固定住自己的身体，只能牢牢地抓住固定在箱体上的桌椅板凳来稳住自己，好在这一段的旅行并不太漫长，之后不久亦非、乐子就感觉这些车停了下来。 第二十九章 事出有因（1）挖墙脚 乐子看了看一边的项文涛，这些人里就是项工年纪比较大，其次是那几名乌国人，乐子又看了看他们，尽管这些人被折腾的脸色煞白，有些人还有要呕吐的症状，但总算并无大碍。 看着一边的亦非也比自己好不了哪去，乐子苦笑了一下，伸手摘下耳塞。 “总算熬出来了，这下是不是该把我们放下了，我们……” 还没等乐子的话说完，头顶上又是一阵巨响，巨大的混响震得乐子头皮发麻，他赶紧又把耳塞塞进了耳朵里，拼尽全力地骂道： “这他妈的到底是谁安排的，还有完没完！” 又是如之前一样的急升急降，已经被折磨得痛苦不堪的几个人，根本没有人在乎乐子那近乎抓狂的叫骂之声了。 随着最后的一次震响，箱子总算安稳了下来，坐在箱子里的人又感觉到了那种熟悉的晃动。 “不会吧，我们又上船了？这是要把我们卖到哪里去呀？” 心有余悸的乐子迟愣了好半天才试着摘下耳塞，似乎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询问。 乐子的猜测被一声汽笛的长鸣给证实了，他们又上船了，随着轮机的轰鸣，这些人重又回到了漂泊不定的海面上。 亦非抬手看了一眼手表，从将近午夜时分被转运到这艘船上，到现在已经又过去两个多小时了，按说应该已经驶出了码头并入到了正常的航道里，从与萨兰的几次接触中，亦非猜想到这艘船下一站将要停靠在巴国港口。 随着外面一阵响动，集装箱的大门被打开了，远处已经可以看出黎明前的那一丝曙光了。 最先出来的是乐子，乐子先是眯着眼环视了一下四周，这一看让他惊呆了，这艘船比之前那艘走私军火的破船强的太多了，也大多了，乐子看到与他们这里相隔不远的甲板上，堆满了大大小小的集装箱，从甲板算起几乎有四五层楼这么高，而且船舱里面还有无数的这样的集装箱在那里整齐划一地码放着，而最为让乐子兴奋的是他抬头看到了远处飘扬的五星红旗。 “哇撒！我不会是做梦吧？我们回国了？” 看到五星红旗的第一眼，乐子禁不住高叫起来。 “没有那么美的事，你们的行程从现在开始会越来越艰险。” 顺着说话的声音望去，在蒙蒙的晨光里，乐子看到了一张他熟悉的面孔，正是之前与他有过接触的那名代表军方的特派员。 这时，集装箱里的所有人都已经出来了，让乐子略感意外的是，那些伊国的情报人员与那母子三人也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在刚才看到国旗的那一刻，乐子还以为那些伊国人也和他们一样，被转运到了他们自己国家的船上了，没成想这些人也和自己一样都出现在了这里。 这名特派员回应了乐子一句之后，对项文涛和张冰低声说了几句，项文涛和张冰就带着那几名乌国人走进了船舱。 随后特派员对着不远处的亦非一摆手，又示意乐子，三人一起来到了伊国的情报人员萨兰近前。 亦非简要地介绍了一下萨兰的身份，特派员点点头说道： “既然我们此时同乘一条船，你们几个人的身份、任务我也大致都了解，因此我有话就直说了，按计划今天晚上我们就可以抵达预定的港口，但上岸后的这一段路程也许并不会如原先设想的那么太平，对于你们、对于我们，这将是一段最为艰险的行程。” “目前我们有足够的情报显示，米国的军方和中情局的人员已经知道了你们之前搭乘的那艘船的停靠地点，并且已经在它即将靠岸的那座码头加强戒备与监护，只是由于那艘船的突然改变航线和停靠地点，让这些暗中关注这一切的情报人员有些措手不及，但我想过不了今天中午，对方就会发现这其中的蹊跷，发现并追踪到我们这艘船也只是时间问题，因此在我们航行及至登岸的这一段的时间里，我们只能祈求米国那边的反应别那么快。” 说着，这名情报员对着萨兰说道：“已经为你的这些人安排好了住处了，在这期间你们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晚上还不定会有什么状况了，你们要做好准备，安排好他们之后你马上给你的老板打电话，你们下一步的安排他会详细地向你说明。” 说完特派员点头示意，萨兰说了一些感谢的话语，对着亦非和乐子一摆手，转身招呼自己的那些人也进到了船舱的里面。 “我说特派员，您现在也该跟我们哥儿俩交些底了吧，这一路上我们被折腾的蒙登转向的，到现在我们都没能理清楚我们这一趟任务的重点到底是哪。” 由于之前在以国乐子就和这名特派员有过接触，因此也就不大顾忌什么了，带着情绪就把自己的疑问抛了出来了。 “你们别心急，由于这一次行动纷杂繁琐，许多的事都不自然的搅到了一起，让本来比较简单的护送计划多出了许多的不可预知的因素，许多的事情也是临时做出的，因此并不是我们有意要向你们二位隐瞒什么。” 看着乐子那明显的不相信的神态，这名特派员乐了。 “你可以怀疑，但我讲的也是实情，最初是我接触的你们，计划让你们在学习结束后绕道护送那几名乌国的科学家回国，他们这几个人是乌国的顶级舰船建造专家，只不过由于乌国那里的局势恶化，他们都闲赋在家，乌国有许多的这样的顶级科学家近期都被各个国家给挖走了，许多人也在打他们的注意，但我们先行了一步，经过多方努力，我们的诚意打动了这几位科学家，他们不仅答应前来，还将他们数年前为前苏联设计的最先进的舰船套图都带了过来，其中就包括足以与米国抗衡的最新式的航母设计图。” 特派员的话着实惊呆了亦非和乐子二人，这是他们第一次弄清了这几个神秘乌国人的真实身份。 “这么说，我们倒运到那个集装箱里的那些资料箱，就是那些价值连城的神秘资料？” 乐子有些吃惊地望着面前的特派员。 “你说的不错，本来这件事进行得很顺利，但不成想米国的情报人员知晓了这件事，他们立即给俄国和乌国当权者施压，尽管他们现在各个联邦都在闹独立，但远不会那么容易的就分割清楚，俄国的施压让目前正在乌国主事的沃洛诺夫左右为难，而他装到口袋里的钱又不愿意轻易地掏出来，因此就策划了一起抢劫设计院的闹剧，想应付过俄国方面的追查，但已察觉到这里蹊跷的俄国和米国的情报部门那肯如此放手，这些情报机构对所有可疑的地点都进行了监控，没办法，沃洛诺夫想出了从海陆脱离的策略。” “拉希姆的船常往返于这一片海域，熟悉这里的人情世故，我们就通过第三方向他订购了一些常规的武器作掩护，在一个恰当的时候将那几名专家和资料从乌国带了出来，事情进展到这里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原计划是让这些专家在叙国下船，你们从那里接手护送他们回国，但不成想事情出了些偏差，这也难怪，那么大的动静很难做到人不知鬼不觉，我们能做的也仅是尽量先人一步。” “不只是哪一方出了问题，我们运作的这件事被老狐狸穆萨的人探听到了，正好他在米国策划的一起叛逃事件遇上了麻烦，米国在这一带的中情局、军情局甚至还有从米国国内来的联邦调查局的人员都汇集到了这里对他进行围追堵截，几方的压迫让这个老狐狸有些应接不暇了，正巧在这个时候他的手下获知了我们的这个行动的部分细节，这一下给了穆萨要挟我们的筹码，其实也不能完全算是要挟，应该算是利益合作吧，我们答应帮他运作这件事，为此穆萨付出了的是之前他想尽办法从我们几乎就要到手的、却被他生抢过去的那枚最新式制导导弹，后边的事就是陆组长和你们介绍的新任务了。” 听了特派员的介绍，亦非和乐子总算大致弄清楚了这些天里发生的这些蹊跷之事，一些疑问也随之得以解开，‘刽子手’穆萨的行动遇到了麻烦，不得已，他以掌握了某一秘密机构正在运作乌国的顶级专家前往大陆工作，随同这几名专家前往大陆的还有许多大量的、敏感的、绝密的资料，穆萨以这些为要挟，迫使代表军方暗中运作此事的特派员以及协助特派员行动的陆晓波不得不临时改变计划。 “那你们下一步的行动是怎么安排的？停靠到巴国那里之后不就是都上岸了吗？我们还会和他们一起行动吗？” 亦非知道以特派员的身份不可能告诉他们全部的行动细节，他现在倒更是关心下一步会是如何安排。 如果按照特派员的某些暗示来推理，亦非知道，已经追踪了他们一路的米国中情局、军情局是绝对不会就此罢休的，下一步行动将会更加危险，因为之前的所采取的种种延迟对方获知准确信息的的手段以及障眼法，所获取到的时间上的优势，已经随着时间及空间的不断延伸，让两方之间的距离在急速的缩短。 随着计划变更的频率越来越频繁，亦非料想到，他们登岸后，将会与那些未知的危机极度接近了。 第二十九章 事出有因（2）彼此利用 听到亦非的问话，特派员点点头： “这也正是我要和你们商量的，就在刚才，我们布置在码头上在暗中策应你们的人，已经发觉了米国的情报人员活动的身影，但目前这些人好像并没有紧张起来，外围我们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动作，这说明米国人仅仅是知道拉希姆的这条船未来几天要在这里停靠，但由于拉希姆中途变线，让在这里负责监视的人员，暂时疏于戒备，因此也说明，米国人还没有发现你们这次转移的蹊跷。” “照这么说，假如我们现在就靠岸，是不是就可以唱着歌离开了？米国人根本没想到我们又换了一艘船继续海上航行，他们可能还在琢磨我们这些人中途突然靠岸是不是已经改走陆路了，也许现在他们正在各个交通要道上设卡布防了，特派员，你们的计划真是出其不意。” 也不知乐子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奉承，亦或是装傻充愣，反正他的这一番话怎么听都不大中听。 特派员也许是已经适应了乐子说话的方式，听到乐子的话语不经没有计较，反倒乐了一下。 “你想的到美，现在离靠岸还有十几个小时了，这是几个小时那些人可以做出很多事来，我猜想，我们之前通过重重蒙蔽、诱导的方式争取来的在时间，等到你们这些人靠岸的时候，这点优势将会消失殆尽，因此下一段路上的旅程会比之前几天海上的行程危险了许多，这也就是我说的，你们的任务才刚刚开始。” “特派员，您知道我们怕什么嘛？我们怕的不是急难险重，我们怕的是被蒙在鼓里，一些列的莫名其妙让我们弄不清我们这次任务的重点是什么，你这一说我们心里就有底了，您下一步的安排是什么？那些傍上我们的伊国人还会随着我们一起行动吗？” 乐子顺着刚才亦非的问题追问道。 “这正是我要与你们，原本我们和穆萨暗中商定的就是一上岸就各自为政，不再一同行动了，这样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是非，但看米国的行动速度，他们很快就会察觉出这次意外停靠的奥秘并会迅疾采取部署堵截我们，因此，也许我们要再次修改一下我们之前的计划。” 说着，特派员打开了一张地图铺在甲板上，一边指点一边讲解道： “你们抵达的那个港口是一个新建的码头，那里距离繁忙的主港区还有一段距离，地点也很偏僻，并且进出那里的通道除了连接新旧两个港口的连接公路外，目前只有一条通往港外的公路，从那里到我们想要前往的预定区域，还有几十公里的崎岖山路。” 特派员指点着图上的一段公路说道： “这条路虽然大部分都很平坦，但仍有部分路段没有完全完工，通行并不算很顺畅，这一带在白天往来其间的的车辆也还不算少，但我们抵达那里恰恰是在午夜，那个时段就几乎没有什么车辆，这里的人晚上几乎从不会工作，虽然是抵达港口之后我们和穆萨那些人是各走各路，但这一段注定我们还要同行，不仅是形势所迫，还有一个就是一旦遇上麻烦可以彼此照应一下。” “从我们目前得到的情报来看，中情局的丹尼已经带着人赶到了那里，他此行的肯定是以阻止穆萨的这一次行动为目的的，不仅如此，我们发现米国的军情局最近也活动频繁，他们的目标则肯定是针对我们的，我们猜想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来极力阻止我们得到那些人和资料的，这就是我方才所说的，你们的下一步行动将会是充满未知的危险。” “我们下一步的具体任务是什么？”乐子追问道。 “驶出那一段山路之后，我们这些人就要分开了，萨兰他们会按着他们自己的计划行动，而我们则要分开两路，你们两个负责将这几名乌国的专家带到我们住这里的使馆，在那里他们将获得一个新的身份和工作签证，你们的任务就是将他们安全护送的大使馆，办完手续之后再和他们一同返回国内。” “我和张冰以及项文涛三人则直接赶往机场，先行一步回国为这几名专家的到来做进一步的安排，大致安排就是这样。” 在特派员给亦非和乐子讲解下一步的行动安排的时候，萨兰也在另一个角落和他的老板穆萨通电话。 “怎么样？一切还都顺利吗？”为了防止被侦听，穆萨这个电话是一个全新的号码。 “很顺利，那母子三人的情绪也很安稳，陆组长那里为我们安排得很周到，这艘船的条件很好，并且他们还按照我们的风俗习惯布置了房间及饮食，目前看一切顺利。” 在那艘破船上颠簸几天的萨兰现在感到很知足，这艘现代化的集装箱专用货船的设施条件真的非常好，行驶在漫无边际的海面上异常的平稳，并且这里的人们对他们也很和善。 “嗯，目前看应该没什么大的问题，即便米国的情报人员发现了我们中途做了转换，那他们也会在那条破船上耽误不少的时间，等他们察觉出你们的最终踪迹的时候，你们应该已经靠岸了，我今天一早就会赶到首领那里，和他见面之后我会和他的手下再确认一下下一步的行动路线，晚些时候我会和费萨尔见面，到那个时候你们应该也快到岸了，提前让他们夫妻先通通话，这样可以让他们彼此都安心，这也利于我们的下一步行动。” 穆萨安排的可谓是事无巨细。 “靠岸后我们和中方的那些人还有什么交集吗？是不是就此分开？” 经过这一些列的变故，萨兰不知道靠岸后是不是还有什么进一步的安排。 “恐怕会有些变化，这个问题我考虑了一段时间了，我觉得在你们驶进安全区域之前、也就是在你们还没进入到首领控制的这一片区域前，你们最好还是和他们这些人混在一起行事比较安全，巴国这个港口所在的这个城市边缘就有一个大的国际机场，但这些中国人并没有选择这个机场作为他们离境的最后一站，而是不辞劳苦地选择了一百多公里之外的一个小机场，我想他们可能是嗅到了什么危险的风声。” “那个国际机场有单独的一个区域是被米国的空军租借过来的，当初只是说为了应对苏联人对阿富汗的入侵，但之后却一直沿用至今，如今已成了米国在巴国的一个空勤之地，中方避开这里，恐怕也是为了远离米国的危险。” “中方和巴国有着良好的合作关系，而巴方和我们却因地缘因素以及米国因素的影响关系一般，这一次靠岸后的交通工具都是中方一手安排的，我想他们的行动应该是得到了巴国军政两界的帮助，在你们驶进安全区域之前，还是和他们绑在一起比较安全，即便米国想动手，他们也会顾忌一下大国之间的彼此关系，不会轻易下手的。”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基于各自的立场，这次纷杂的行动让两国的具体策划人还是从如何利用对方来为自己的下一步行动作预想。 但他们还是低估了米国人的行动速度和决心，米国的霸道作风几乎让这次行动毁于一旦。 肯特在与丹尼抵达位于巴国的空勤基地之后，除了不时地与埃里克、邓普西沟通之外，丹尼更把自己的主要精力放在了费萨尔的身上，涉及自身的利益让丹尼显得比埃里克更像是费萨尔案件的主办人。 抵达基地的第二天中午，巴国的赛义夫就给丹尼打来电话，告诉丹尼他的情报人员已经在那片圈定出来的区域里发现了穆萨的踪迹，这一消息着实让丹尼兴奋了一下，穆萨此时此刻出现在那里，目的只能有一个，那就是费萨尔。 “我的老朋友，这一次你真是帮了我的大忙了，我一定不会忘记的，你会收到一份我最为真挚的谢意。” 近乎是直来直去的言语暗示，让电话另一边的人开心的大笑起来，这也是一种默契。 “丹尼兄弟，你不要太客气，为我们的朋友尽心提供帮助是我们的美德，你放心，我会命我的人进一步查明你想要的那个人的具体下落，你有人在那边吗？” “我在那里已经布置好人了，得到了你的确认后我也要马上赶到那里，一有准确消息我就会采取行动，我会让我的人和你那里的人联系的。” “好的，我会把你的话转递给我的人，但是丹尼，有一点我必须说清楚，不管你如何行动，请让你的人手脚干净点、利索点，别拖泥带水的招来一帮人来过问此事，我可不想因此给自己找上什么麻烦，而且那里的执法机构和部落武装也不会袖手旁观，任由你在那里大折腾，速战速决是我给你的建议。” 放下电话，丹尼不由得咒骂了一句：“这个老滑头，拿了好处还不想担一点风险，哪有这么好的事。” 但说归说，赛义夫的提醒确实有他的道理，不说别的，一旦自己这一次在对方部族内部采取的抓捕行动不能速战速决，那他们将陷入到万劫不复的境地，这些偏远部落里的穆斯林对米国人的憎恨可以说是到了极点。 第三十章 紧追不舍（1）亡羊补牢 丹尼在与赛义夫通过电话之后，就急急地赶到了肯特的办公室。 “肯特，我们发现穆萨的踪迹了，他现在就在我们情报人员之前圈定的费萨尔有可能落脚的那一片区域里，在这个时间段穆萨这个‘刽子手’匆忙赶到那里肯定是为了费萨尔一事而来的，只要我们盯死穆萨，就能顺藤摸瓜找出费萨尔的确切位置所在，这正是一个抓捕费萨尔的好机会，埃里克那边有什么新的进展吗？” “暂时还没有，得到那艘船转变航向之后，埃里克已经赶往了那里，现在应该正在对那艘船进行盘问，你如何安排你的下一步计划？” 肯特从面前的文件堆里抬起头来，注视着面前的丹尼问道。 “我马上要赶到托尼那里，前几天丹尼已经找到了一些帮手准备这次抓捕费萨尔的行动，那是一群为钱卖命的雇佣兵，这些人不见钱是不会干活的，之所以找他们一是因为托尼已经和这些人有过几次的配合，再有也是因为这帮家伙有一架直升机，这个可以让我们在抓到费萨尔之后快速地脱离那一片荒蛮地域。” 丹尼说的是实话，由于连年战乱，在这三国边界活动着大量的武装力量，与部族武装不同的是，这些人更像是土匪，都是一些溃败的军队或者是雇佣兵流落下来的，他们会为了钱替一个部落攻击另一个部落，这些人是一群没有什么信仰兵痞、土匪。 “你要带着现金去？那要小心，另外，我这里目前还没有埃里克那边的最新信息，你最好能给我留个人，免得事到临头我两手抓瞎，这地方虽然名义上是我们的基地，但却并没有用于地面攻击的陆战队在此驻守，仅有的一些武装力量也仅限于守护这里的安全，我不能擅自调动，况且即便这里有足够的力量，也要上峰的核准，一来一去的评估就会让机会溜掉，你要给我留一个应急的人手。” 说这话的时候，肯特还不知道那艘军火船上的人和货物已经转移到另一艘中国籍的大型集装箱货轮上来了，并且这艘中国籍货船正在向这里驶来。 “这没问题，那边托尼已经组织起了一个七人的突袭小队，加上托尼和埃里克的那个助手戴维，人手足够了，我把肖恩留下，他们都是久在这一带活动的，人际脉络熟悉，有什么问题你可以找肖恩，如果你没什么其他的安排，那我就先去与托尼他们汇合，这几条线那一条都不能放松。” 相比于其他几个方面，丹尼更加在乎费萨尔是否能够被缉拿归案，他之所以亲自前去，就是为了看看有没有机会让费萨尔从众人的眼前消失，只是戴维的跟随行动让丹尼觉得很蹩手。 “那我就没什么问题了，埃里克那里一有消息我就马上通知你，等你们的好消息。” 送走了丹尼之后，肯特向肖恩询问了一下这里的概况。 肯特之所以加入到这次行动当中来，主要是因为米国驻欧洲的军情部门获悉了乌国专家集体出走，以及大量绝密资料的莫名流失，在初步推断出这些人和资料极有可能在那艘军火船上之后，他才特地从欧洲总部那里赶了过来，虽然这边的军事基地肯特也偶尔过来过，但他对这里的实际状况的了解，基本上属于一无所知的状态。 肯特将自己这里目前获得的的各方线索重新梳理一边，又和军方高层汇报了这次联合行动的最新进展情况，还没等他缓口气，邓普西的电话就到了。 “长官，我们的卫星找到了那艘货船靠岸后的异动了，原本装载在这艘货船上的那几个集装箱，被从那艘军火船上卸下来之后，被几辆车拉着在码头上转了几圈，之后就被装载到了另一艘中国籍的远洋集装箱货轮上，并且这艘中国籍的集装箱货船已经驶离了码头，按照时间推断，这艘装载着可疑人员和资料的中国籍货船在不久之后将会停靠在巴国的港口。” 邓普西的这一通报着实让刚刚稳下点心神的肯特大惊失色。 “你说什么？你确定信息的准确性吗？你确定这艘中国籍的货船确实是搭载了那几个从拉希姆船上转移过来的集装箱吗？” 肯特生怕这里有什么疏漏，一再的追问道。 “我可以确定，长官，并且我还要告诉你，你那里要尽快采取措施，按我们查阅到的这艘船的航行计划，这艘中国籍的货船将在午夜之后就会抵达巴国的港口，因此，留给你们的时间并不充裕。” 一放下邓普西的电话，肯特就迅速联系已经在赶往山区路上的丹尼，通告他最新情况，听过肯特的通告，丹尼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让肯特布置肖恩，让肖恩着手联系那些与他们有过合作的那些武装力量对这艘船上下来的人和物资进行拦截。 “肯特，我一会儿就要抵达和托尼约定的位置了，现在我也无法在现场帮你，如果你没有更好的对策和人手，没有我们的陆战队为你提供支持，我建议你马上让肖恩联系经常与他们合作的那些武装力量，那些人只为钱卖命，我们之前也曾不止一次地雇用过他们为我们做事，应该还算可靠，雇用他们的最大好处就是一旦出现问题，可以将我们自身撇干净，不会受到牵连，因此也不会受到国内那些乱嚼舌头的政客的问询，现在还有时间，你应该还来得及。” 这个时候肯特已经没什么更好的选择了，他即将采取的行动，面对的对手已经不只是那些波斯人，弄不好还要将中国人牵扯进去，这极容易引起大国间的外交纠纷，思来想去还是丹尼的想法比较实际，雇用外部的力量来采取行动，这样即便出现偏差、疏漏，也可以为自己及自己的上峰留有回旋余地，不至于一下就把棋局走死。 想到此，肯特迅速叫来了肖恩。 “肖恩，常与你们合作的那些武装人员你了解多少？一旦这些人参与到我们接下来的行动当中，你能够控制得住他们吗？” “应该没问题，我们组与这些人之间已经有过许多次的合作了，彼此很默契，这些人既有当初从苏军里因违纪潜逃出来的特种兵，也有我们国家和周边一些国家里一些退役的特种兵，领头的叫阿布，一个老资格的苏军特种兵，为人狠辣，也很义气，跟他混的这些人都是些亡命之徒，每一次行动这些人从不过问事情原委，他们只为美金干活，有很强的战斗力。” 从肖恩的叙述中，肯特知道托尼他们这个海外行动组肯定没少与这个阿布控制的武装合作过，他们彼此之间暗中肯定有不少的利益纠葛，这也难怪，借刀杀人向来是中情局惯用的手段。 “那好，你马上联系一下这些人，看看他们还有多少人手，从我们之前得到的情报来看，护送丽萨转移的伊国人员应该有七、八名，另外还有四、五名中国人，我想你至少要组织起一支八到十人的小队才能保证行动的时候顺畅，可以吗？” 肯特试探着问道。 “问题应该不大，我马上去联系，你再和埃里克确认一下，看看他那里还能提供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肖恩说完转身出去联系人手。 肖恩刚出去，埃里克的电话紧接着就顶了进来，而埃里克的叙述比邓普西更为详尽，这让肯特了解了更多的细节。 “肯特，通过对拉希姆的询问以及对船上的一个大致排查，我们可以肯定，在云层覆盖失去监视的这一时段，那些装有敏感资料的包装箱以及那些专家和丽萨等人，都已通过躲藏在集装箱里的方式转移到了那艘中国籍的货船上，虽然他们做得很巧妙，但有一些港口的监还是控捕捉到了许多有价值的信息，现在我马上带着人赶到你们那里与你会合，在这艘可疑货船停靠之后，你无论如何也要想尽办法延缓这些人的转移行动，否者这些人一进入到那些部落领地，我们再想找到他们可就势比登天。” 肯特自然知道埃里克说的句句是实情，虽然出发点的不同让肯特更加关切那几名乌国专家以及那些资料的去向，但肯特也知道自己这边必须采取行动了，否则将鸡飞蛋打。 “埃里克，在你之前我刚刚和丹尼通过电话，我和丹尼大致协商过后已经让肖恩联系一下曾经与托尼这个行动组有过多次合作的一支有退役军人组成的雇佣兵武装来配合我们的行动，目前也没有更好的方案，我们也只能如此安排了，港口那里我己经在派人去监视了，一有消息他们会立刻通知我，现在天已经快黑了，离这艘船靠岸没几个小时了，我们的时间有限，你也尽快的赶过来吧。” 肯特也是无奈了，没办法，自己手里没有应手的人员来参与行动，联系当地官方武装又不可能，肯特已经料想到了，对方的船一靠岸，接送这些人和物的车辆肯定是带有明显外交标志的车辆，当地的武装和警察根本不可能去帮着他去袭击另一个国家的外交车队，因此这一次的行动既没把握又会带有很大的危险性，搞不好就会弄成外交纠纷。 看着渐渐浓重起来的夜色，肯特只能寄希望于这次冒险别出什么纰漏。 第三十章 紧追不舍（2）收网 丹尼带着一箱的美金赶到托尼告诉他的那个临时集结地点的时候，天色已近午夜，又过了一会儿，托尼与阿布查勘完费萨尔隐居的那个村落的地形之后也赶到了这里。 “怎么样，托尼？” 之前与肯特通完电话之后，丹尼就马不停蹄的往这里赶，在路上的时候丹尼就让托尼转告阿布，让阿布通知他手底下那些留守在家里的人手也做好行动准备，之后肖恩会与那些人联系。 有钱赚阿布当然不会拒绝，而且每一次阿布他们与托尼这些人的合作对方都出手阔绰，因此阿布听到托尼的转述之后迅速通知留守在家里的、曾经与自己一起在部队里服役时就是搭档的谢尔盖，让谢尔盖着手组织力量，稍后随同肖恩一起行动，阿布、谢尔盖与托尼、肖恩这些人非常熟悉。 在得到埃里克那边的最新情况通报之后，丹尼就意识到自己在这里抓捕费萨尔的秘密行动一定要抢在肯特和埃里克在港口的行动之前进行，因为那艘中国籍的货船一旦靠岸，肯特他们肯定会马上采取行动，否则一旦这些人和货物驶出肯特手下这些人的监控区域之后，几乎就不可能再找到这些人的行踪了，因为这里离这两个相关国家已经很近了，相比于长途奔波的米国人，这两个国家更容易得到周边国家明里暗里的帮助。 而一旦肯特他们动手，守在这里的穆萨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老奸巨猾的穆萨绝对会采取非常措施，不惜一切代价的将费萨尔看护起来，进而先行一步将费萨尔转移到伊国境内。 肯特了解丹尼的担心，这也是他没有强迫丹尼返回的原因之一，对于肯特来讲，哪一方向的失手都是米国军界难以承受的重大损失。 “费萨尔所在的那个地域的情况已经基本上都摸清楚了，相对于秘密抓捕费萨尔，抓捕之后的脱离是一个大问题，哦，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阿布，是他们那几个人的头。” 托尼一边准备着一会儿将要用到的装备武器，一边向丹尼说道，同时将阿布介绍给丹尼。 丹尼闻听向对方伸出手去，“你好，我是丹尼。” 但阿布并没有回应丹尼伸出的手，只是面无表情的对着丹尼举手眉间行了一个礼，语气冰冷地问道：“钱都带来了？” 丹尼倒也没往心里去，随手一指放在一角的密码箱，“那是一半，事成之后付另一半，你看一下。” 接着又对托尼说道： “无论如何，这一次必须保证一举成功，错过了今天我们也许就将永远的失去机会了，如果不是埃里克的人参与到这次的行动中来，情况紧急的时候我们甚至可以考虑直接远程狙杀了他，这些联邦调查局的人真是添乱。” 丹尼也说不上是心焦还是担忧。 “远程狙杀也不大现实，费萨尔几乎足不出户，穆萨为他制定的防范措施很周密，我们现在只能寄托于天亮之前这一段时间里，趁这些看守人员处于极度的疲惫期间，乘此松懈的机会速战速决。” 托尼反倒没有丹尼那么多的想法，他更关注于此次行动的前后衔接。 之后，托尼又将丹尼拉到一边小声说道： “丹尼，有一个新问题，原本我们以为穆萨只是带了少数的护卫人员前来，但我暗中观察发现，这一次穆萨带了许多名副其实的军人来到了这里，别看这些人都身穿便衣，但我可以确定这些人不会是那些低级别的警卫人员，有可能是从伊国那支带有特战性质的精英卫队里挑选出来的，尽管他们的人数不算太多，但我觉得我们一旦与这些人交上手，这些人会给我们的行动带来麻烦。” “那你准备怎么做，你这里就是有限的这么几个人，一旦被这些人咬上就不好办了。” “我正想和你商议，我初步的想法是我们乘车潜伏到附近，隐藏好车辆之后我们步行潜入，在我们进入到那个院落解决掉那里的守卫之后，让阿布他们的这架武装直升机对穆萨那些人的居住地点实施一次先发制人的攻击，不管效果如何，都可以延缓穆萨这些人的反应时间，趁这些人都在那边忙乱的时节，我们押解着费萨尔快速脱离那个区域，只是这么做可能会引起轰动，并且也会让这些部落的武装参与到之后对我们的追击行动当中去，这个选择有些冒险，但却可能延缓那些卫队的快速追击。” 托尼想知道丹尼的决心有多大，可以承担多大风险。 “我们没有别的选择了，埃里克那里已经传来消息，之前我们追踪的那些人中途又换了一艘船，现在他们搭乘一艘中国的货轮就在现在可能已经抵达了抵达这里的港口，不管你这里准备的如何，肯特那边肯定会对这些登岸的人员和物资采取行动，而他们那里一旦动手，穆萨肯定会带着费萨尔转移，我们稍有迟缓就失去机会了，因此，你必须赶到那艘船靠岸之前采取行动，不惜一切代价抢先将费萨尔抓获归案，我同意你先行对穆萨的人马实施打击，最好将这个刽子手一起灭掉我才高兴了，这家伙最近这些年没少给我们找麻烦。” 提起穆萨，丹尼就是一肚子的怨气，本来他手下的情报员已经探听到中方接触到了那枚失踪的导弹，丹尼也准备好力量在对方交割、启运的时候动手，将那枚导弹摧毁，没想到穆萨神不知鬼不觉的提前将那枚导弹劫走了，这一下就让丹尼失去了目标，为此丹尼受到了中情局总部和军方的责问，指责他行动迟缓、信息不灵。 “那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和我去见见这些人，之后我就会和他们一同出发，你先留在那个应急地点，完事之后我们带着费萨尔一同返回阿布他们的那个据点，如果时间计算的好的话，我们抓住费萨尔的时候肖恩他们那里也该采取行动了，正好我们这两边一同收网。” 随后，丹尼随同托尼、阿布一起，驱车赶到了位于群山之中的一处隐秘的村落，这里是他们这次行动的一个临时落脚点。 处于半山腰的这座村落并没有几户人家，既有以岩石为原料搭建的简陋石屋，也有利用原有山洞改建的居所，仅从外表观看，这里几乎看不到一点儿可以显示这个年代的物品。 一条山间小溪穿过这些破败房屋的房前左右流向远方，在距离这个村落百十米开外，托尼敲开了一处用碎石围建的一处院落，开门的正是埃里克的助手戴维。 “怎么样？都查清楚了么？” 戴维显得很焦急，他也是刚从埃里克那里得到了丽萨一行人将在午夜前后赶到巴国口岸，已经得到这一最新情况的托尼知道戴维焦虑的原因。 “别担心，戴维，我们绝对不会让费萨尔从我们的手里溜走，他们那些人都收拾好了吗？” 此时，阿布已经进到屋里向等在那里的另外六个人布置起来了。 黎明前的黑夜里，一辆经过改装后的大型越野车停在了距离村庄不到一公里的地方，托尼和阿布以及戴维等人，悄无声息地从车上走了下来，而后，开车的达斯科将车子一拐，驶进了一旁的低矮灌木丛之间，将车隐藏了起来。 阿布用手点了一下身边的比尔，又指了一下不远处的一处制高点，比尔点头朝那里潜伏运动过去，比尔是阿布这支队伍里的狙击手。 远处人影一闪，之前就被托尼留在这里监视的那名司机马洛安悄悄地赶了过来。 托尼从自己的身上拿出了一个为直升机作为引导的装置递给了马洛安，轻声叮嘱道： “你现在回去，在穆萨的那座住宅附近将这个定位引导装置安置好，之后不要管我们你就赶到这个位置等候着我们，我们完事后一起回去，清楚吗？” 马洛安抑制不住的精神紧张，他到现在也没弄明白，原先只让自己盯住这个部族动向的简单任务，为什么自己的老板突然让他和这个明显就是米国情报人员的托尼取得了联系，这要是让族长知道了绝对没有自己的活路，前半夜探听完费萨尔以及穆萨具体位置之后，马洛安就要溜走，托尼是连哄带吓唬的才让他坚持守在了这里，看着托尼递到自己手里的那一大沓厚厚的美金，马洛安顿时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在狙击手的指引下，托尼、戴维以及阿布的手下一行七人，在夜幕之中潜入到了村庄附近，这时，阿布给那名直升机驾驶员乔下达了出动攻击的指令，而后他们这些人迅速向坐落在村庄中心位置的那座住宅扑去。 而与此同时，怀揣着大把美金的马洛安，来到了与费萨尔所居住的村落仅数百米之远的另一个村落。 第三十一章 前途未卜（1）偷袭 驻扎在这里的是穆萨和他带来的护卫队，原本穆萨也想住的离费萨尔近些，但由于费萨尔所居住的地方是一个独立的庞大家族的聚居地，穆萨带的人又比较多，没有适合他们这些人居住的地方，因此穆萨只能选择离费萨尔那里最近的一个地方安顿了下来。 仗着对这里的地形熟悉，加之又是本地人，马洛安在和托尼他们分开后没费什么力就来到了穆萨居住的这个院落的附近，看着不远处的这处院落，马洛安一时还真的不知道将这个引导装置放在那里比较稳妥，如果安置不到位造成直升机攻击错位，那这些米国人绝对不会轻饶了自己。 寂静的夜里远处已经隐约传来的直升机的轰鸣之声，马洛安意识到自己必须行动了，他看了看远处这处院落里的这座两层简易小楼，打定了主意。 飞机的轰鸣之声已经清晰可辨了，马洛安迅速从隐身的角落里快步朝着这座小楼跑去，匆忙之中，他听到从一处窗口传来喝令他止步的声音，马洛安也顾不得这么多了，一闪躲到了墙下的阴影里，随即他掏出那个引领光标，打开开关一抬手扔到了这座建筑的二楼屋顶上，在漆黑的夜里，这个一闪一闪的灯标显得是那么的显眼。 做完这一切之后，直升机的轰鸣已经近在耳边了，不敢在这个攻击范围里过多久留的马洛安一转身，借着墙壁、护院之间的阴影朝着村落之外跑去。 但马洛安的腿跑的还是太慢，在他刚刚暴露在一小片空地之间的瞬间，身后一阵枪声传来，马洛安只觉得全身仿佛被人踹了一下向前扑去，一下就跌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了。 坐在米-24直升机里的乔清晰地看到了那个发光的引领标志，并且那个地方已经处在自己的攻击范围之内了，隐约的，乔仿佛看到一些人正慌乱的跑出那座建筑，不能再迟疑了，乔按下了发射按钮，两枚火箭弹对着那个建筑就飞了过去。 攻击之后还没等乔进一步调整好自己的飞行姿势，他就发现有数道火线朝着自己飞来，这是下面被攻击的人员在用自己手里的武器对着这架直升机进行回击，地面上这些人迅疾的反应吓得乔赶紧采取规避动作，直升机一下就隐入到了夜幕之中。 穆萨一直很是谨慎，即便居住在这个部族的核心区域，他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这一次前来穆萨除了让那几名常年跟随自己的护卫负责警戒之外，他还特别安排了一些职业军人轮流值守，正是这种谨慎让那名值班的军人发觉了趁着夜色偷摸过来的马洛安，军人在第一时间就给楼里的其他人发出了警告。 楼里被唤起的这些警卫已经可以听到直升机的轰鸣声了，这些人迅速掩护着穆萨从那座楼里冲了出来，而留在楼里的那名值守军人在击毙了逃跑的马洛安之后，再也没机会从这座楼里跑出来了。 职业军人的反应毕竟不同寻常，况且穆萨带的这些人都是百里挑一的，在一冲出这幢建筑之后，随即就对正处在头顶的直升机展开了还击，正是这种迅疾的反应让乔不得不放弃了实施第二次攻击的计划，这架在苏军入侵阿富汗时被当地游击队俘获的、多年之后又辗转落到他们手里的这架老式直升机，在这漆黑、陌生的环境里，根本无法自如地应付这些来自不懂方向的攻击。 穆萨在冲出这幢建筑的第一时间里，就反应到了这次攻击不是单纯的对自己实施的攻击，在那架直升机还在视线之内的时候，他就对这身边的护卫以及这些军人命令道： “迅速前往费萨尔那里，无论那里什么状况都必须将费萨尔带出来。” 好在他们的车辆没有被击毁，这些护卫人员在听到穆萨的命令之后，立刻分乘几辆车，快速地向数百米之外的那个家族聚集地奔去。 阿布向乔发出攻击指令之后，他们几个人和托尼以及戴维就按照事先设定的各自位置攻到了那个院落的周围，但这个院落自有这里的守护神，突如其来的动静引来了一些守夜狗的狂吠，这一下就惊醒了附近大多数的住户。 紧接着，远处传来的枪声让托尼和阿布意识到了马洛安那边的行动暴露了，来不及多想，阿布指令各个攻击位置的队员迅速这幢建筑实施攻击，破门而入的托尼、阿布几人在刚刚进入到院落里的时候遇到了从屋里冲出来的守卫人员的阻击，但很快这几个人就被远处埋伏着的比尔给狙杀掉了，迅速冲到屋里的几个人看见了坐在床沿边上，一脸茫然无措的费萨尔。 戴维与托尼马上就确认了费萨尔的身份，戴维上前给费萨尔套上头套，和托尼一左一右架着费萨尔冲出了这个院落。 当托尼与阿布这些人从这处院子里冲出来的时候，他们理解了当初这个部族首领为什么会把费萨尔安排在这里的奥秘了，因为居住在这里的这个家族的每一名成员几乎都是战士，当远处的枪声猝然响起的时候，这个村落里全体居民都自然地进入了战斗状态。 刚刚跑出这幢建筑没多远，迎面一阵猛烈的射击就将托尼、阿布这些人的行进路线给封锁住了，好在远处高坡上的比尔为他们提供了另一条通道，并且为他们清理掉了阻在他们前面行进途中的几处火力点，借着这短暂的空隙，托尼、阿布这些人一下子就冲到了村外。 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安全了，紧随着他们冲到外面的还有几辆车，车上承载着的正是穆萨带领的那些部队精英。 穆萨此时这气火大了，他倒不是气别人，他是在气自己，气自己太大意了，穆萨原本认为最不应该出问题的地方，却偏偏在这里出了问题。 在托尼这些人冲出那个院落的时候，穆萨带领的卫队就已经冲到了费萨尔居住的的这个村落的外围，穆萨原本可以集中自己手里的优势兵力一鼓作气的将从那个院落里跑出来的那些人全部消灭，但穆萨没让他们这么做，不是为了别的，穆萨是怕在昏暗的视线下的混战之中误伤了费萨尔，现在的天空已经接近黎明，再过一会儿天空就会放亮，穆萨料想来的这些人一时半会儿也逃不到哪去，到村外空旷地方再对他们实施有目的攻击也许效果会更好，穆萨心里清楚，只要是熬到天亮，四处围拢过来的部族武装会将这些人死死地圈在这里，到那时被困在这里的这些偷袭者是无论如何也跑不出去这一片区域的。 托尼阿布这些人裹狭着费萨尔边打边撤，再有几百米就到了他们存放车辆的地方了，现在天空已经渐渐露出白色，视线好了起来，托尼他们撤离的速度也加快了。 阿布与一人组成一组，与达斯科、塔瓦雷斯两人轮流交替，互相掩护着向外撤离，他们精准的枪法和善于借助地形隐蔽自己让追击的人无计可施，正当他们几个人觉得马上就要脱离开这些部族追兵的时候，耳机里却传来比尔的紧急呼叫。 “阿布，快撤！三辆载满武装人员的车辆就要接近你们了。” 比尔的话应刚落，从村边侧面的一条叉道上，三辆疾驰而至的越野车就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之内，这些人正是穆萨带的那些人。 穆萨带来的这些士兵明显的不同于那些散兵游勇，从村落里冲出来之后他们就将攻击的火力全部集中在坠后阻击的阿布这四个人，这些精英卫队的士兵枪法准、火力猛，一下就将拖在后面的塔瓦雷斯打翻在地，在塔瓦雷斯身边的达斯科以及后边一点的阿布二人见事不好，迅速借助地势对追击的这些人实施火力还击，同时隐蔽在暗处的比尔连发两抢，将跑在最前面的两辆车里的驾驶员击毙，失控的两辆车辆一个翻到了路边，另一辆则横在了路上，这一下就阻挡住了最后面一辆车的前行路线。 趁着后面追兵的忙乱，阿布和其他几人一边向后边还击一边迅速跑到了被击倒在地塔瓦雷斯身边。 此时的塔瓦雷斯整个腹部已经被鲜血染红，嘴角也在向外淌血。 多年的疆场生涯，见证过无数死亡的阿布和达斯科，在看到塔瓦雷斯的第一眼的时候，就知道塔瓦雷斯挺不过这一关了，但多年的情谊让阿布和达斯科两人左右一架就将塔瓦雷斯架在了肩上，随行的另一名队友拖后阻击着后面的追兵，几个人跌跌撞撞的向后撤去。 藏在暗处的比尔那里此时也已经是安全不保，在他击毙那两辆追击车辆中的驾驶员的时候，这些卫队士兵就发现了比尔隐藏的位置，有四、五名士兵从两侧朝他这里包抄过来，见事不好的比尔迅速收拾起自己的东西，边回击着追兵，边朝阿布这里汇拢过来。 这时，穆萨的那些士兵重新组织好车辆又开始朝着他们这里追过来，同时还有一些人借着路两侧的障碍物做掩护，边打边追击过来，人员和武器上的劣势让阿布这些人又一次陷入到了被动之中。 第三十一章 前途未卜（2）行程诡异 正在疲于应付的阿布几人，猛然听到身后一阵强劲的马达轰鸣之声，转身之后他们看到，刚刚架着费萨尔率先逃出去的托尼和戴维，此时驾驶着阿布他们在攻击之前隐藏在荆棘之间的那辆改装吉普车，正沿着小路快速地倒驶过来。 看着那些挟持费萨尔的人就要乘车逃跑，穆萨真的急了。 “快！快冲过去截住他们的退路，一定不能让他们逃出这个村子。” 闻听穆萨吩咐的那些士兵迅疾集中火力压制住边打边撤的阿布这几个人，而那两辆同样是经过改装的越野军车则直接从道路两旁的田地里向阿布这些人包抄过去。 坐在驾驶位置的托尼意识到目前的危险处境，他对着一边照顾塔瓦雷斯一边阻击追兵的阿布大声喊道： “阿布！快撤！快上来！一会儿就都冲不出去了。” 阿布知道目前的处境已经极为不妙了，但他不忍心抛下跟随自己多年的弟兄，仍旧拼命拖着塔瓦雷斯向后移动，稍一迟缓，另一边的达斯科一个踉跄也跌倒在地，达斯科的腿也被击伤了。 “放下我，你们快走，阿布兄弟，照顾好我的孩子。” 使劲拖着塔瓦雷斯的阿布清晰地听到了塔瓦雷斯在自己耳边的细语，还没等阿布说话，塔瓦雷斯用尽最后一点力量一下就挣脱了阿布的搀扶，借势冲到了突前的一个障碍物近前，一边用沾满鲜血的双手拽过身后的武器，一边对着阿布这些人高喊道： “快走呀！不然我们全都要扔在这，阿布，记着我的话。” 说完，塔瓦雷斯以这个障碍物为依托，阻击着身后越来越近的追兵。 “阿布！快走！” 据他们数米之远的托尼泼命喊道，他的车已经受到来自不同方向的攻击了，再不走他们前方的路就要被那些人合围上了。 “走！” 阿布知道面临的险境，他心里更清楚塔瓦雷斯即使不这么做也不会熬过今天，因此阿布一咬牙带着受伤的达斯科以及比尔等人对着后方的追兵一阵猛烈的回击之后，几个人跳上了一直苦苦守候的这辆车，见众人已经上来，托尼脚下使劲，马力强劲的越野车一下就窜了出去。 看着留在原地的塔瓦雷斯，阿布哭喊着说道： “兄弟，我记着你的话，相信我！” 渐行渐远的塔瓦雷斯身前左右又溅起一团血雾之后，那里就再没有了一点声息了。 狂奔的越野车在穆萨的那两辆车合围之前冲出了包围圈，但那两辆车却依旧沿着公路狂追不舍，气恼至极的阿布从车上的一个储物箱里拿出一个单兵火箭筒，探出身子对着后面的追兵扣动了扳机。 尽管后边的越野军车极力躲避，但由于距离太近，这枚火箭弹还是击中了这辆军车的车头，巨大的爆炸一下就将这辆车给击毁，车上的那些士兵也有不同程度的伤亡。 借着这一短暂的阻击，托尼驾车一下就甩开了追兵，朝着远处的大山深处驶去。 看着对方这些人携带着费萨尔远去的方向，穆萨气火攻心，自己大半年的努力在这个清晨化为了乌有，穆萨不甘心。 越来越多的部族武装人员从四面奔跑过来，穆萨再一次召集起自己的手下。 “快！把那两辆车赶紧弄过来，我就不信这些人能飞出这片群山。” 一转眼，穆萨看到了白天和他有过接触的那名族长的管事，穆萨挥手将他叫了过来。 “管事大人，请你回去一定让首领通知相应各地的部落，请他们务必迅速行动起来帮着协助追击这些来犯者，这些人一时半会儿还逃不远，请首领务必帮我这个忙。” “你放心，首领一听说出事了就马上让我来找你，首领让我告诉你，在他这里出事他绝对不会坐视不管，已经通知周边这一代的所有力量封锁住了进出这一带的所有道口，首领让我来协同你的行动，听你的调遣。” 这名管事没敢对穆萨说的是，他手下的人已经知道了为这些袭击者通风报信的正是白天与自己一同出行的那名司机，正因为如此，这名管事更希望将这些袭击者剿杀在这里，这样就可以让他在日后族长的问询中，可以少受到些责难。 穆萨此时并没有时间考虑这么多，看着自己手下的人又驾车聚集过来，他对管事说道： “感谢首领的英明，也谢谢你的帮忙，现在我需要你给我指派两个对这一带地形地貌熟悉的人跟着我，我们先行一步跟下去，一有发现我就立刻通知你，等到我的消息之后你就马上带人赶过去，我担心他们还有接应的人隐藏在附近，我担心我的人手不够。” 闻听穆萨的话，这名管事迅速叫过来三名年轻人，这三个人都是这些部族武装人员里的佼佼者，能力不次于穆萨的这些士兵，并且这些人更加适应在这个环境里游击作战。 穆萨点头，挥手让这几个人随自己的队伍一同登上汽车，穆萨对着管事点了点头，自己也跳上车去，两辆车在晨光中向着刚才那些人消失的方向急急追去。 几乎在阿布等人开始出发准备实施抓捕行动的同时，亦非他们乘的这艘集装箱货船已经驶入到了巴国的领海了。 距离港口越来越近了，经过几天的奔波，辗转换到这艘船上来的两拨人马，此时已经在各自的主管人员的招呼下，那些随身携带的物品也都整齐有序地放在了甲板之上，他们做好了在船舶靠岸后第一时间登岸的准备。 早在几个小时之前的，在甲板下面的船舱里，萨兰就将之前他们带过来的那些封装在箱子里的武器拿出来，分派到每个人的手里，萨兰知道，尽管在海上的行动一直是不大安稳，但还是相对安全的，而稍后转移到陆地上的行动，所有的一切就不再是以他们的意志就可以准确地预判到的，上岸后，风险将会来自各个可疑的角落。 丽萨母子也都早早地准备停当，按萨兰给她们的通报，上岸后驱车行驶几百公里之后就可以抵达这些人所说的那个安全的区域，丽萨抑制不住的兴奋，但当她看到萨兰手底下的这些人开始大范围的配装武器，丽萨知道危险还远没有结束，刚刚轻松下来的心情一下子又被绷得紧紧的。 与他们相邻不远的亦非、乐子几个人也没闲着，就在刚才，特派员拎过来两个精致的箱子递给了亦非。 一看箱子，亦非就大致知道箱子里面装的是什么了，乐子打开箱子，果不其然，每个箱子里面各装有一支以国研发的最新式的微型乌兹冲锋枪，对这种枪亦非和乐子再熟悉不过了。 “你们也准备一下吧，一会儿就要靠岸了，说心里话，这些人里面也只有你们二位是我们的主心骨，毕竟你们上过战场，对危险的感知远强于我们，而且你们一直在以国的特情部门随同执行任务，实战经验以及应变能力更是我们无法匹敌的，因此一会儿靠岸后你们还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毕竟保证安全抵达是我们这次行动的首要宗旨。” 特派员说的很诚恳，乐子听得也很受用，本来他还想借此发泄几句牢骚，但看到亦非看向自己的眼神，已经到嘴边的话硬是被他生生地咽了回去，一出口就换成了别的内容。 “特派员，还是那句话，我们有多少权限？下船之后如何行动是不是全权听我们的安排？这种远程护送任务我们也没少经历过，这种事就怕人多嘴杂，到时候一人一句的形成不了一个统一的章程，非乱套不可，另外，那边的那些人上岸后是不是也随同我们一起行动，他们是什么章程？” 尽管乐子将那些不满的言语省略掉了，但说话的语气里依旧是带着情绪，特派员也并没有计较乐子的语气。 “至少我们这些人下船以后全都会听从你们两位的安排，我现在只说一点，那就是靠岸后一直到使馆办事处，你们二位的首要任务就是要确保这几位乌国专家的人身安全。 说着，这名特派员打来了一份地图详细地解说开来。 “从港口这里出去之后，大约有几十公里的路程我们与他们那些人是必定要同行的，因为在这一段没有其他的道路可以选择，当我们驶出这一段路途之后，按时间推测天色也就接近黎明了，在向前行驶一段距离就到了城市的边缘了。” 说到这，特派员看了一眼亦非。 “亦非，你们抵达这个城市之后就要和我们分开了，当你们行驶到这里的时候，这个位置就是就是使馆区，从主路拐进去几百米就是我们的办事处，由于这里是使馆区，治安还算不错，会有些盘查，但我们的工作人员会在那里接应你们。” “和你们分开之后，我和项工等人以及萨兰那些人将会继续前行穿城而过，我们的目的地是几十公里之外的一处小型军用机场，那里有我们的一架飞机在等着我们，我们将在那里搭乘这家飞机返回国内，而萨兰这些人出城之后将会驶上山间公路，前往他们自己的接头地点，那就不是我们所要操心的事了。” “大体的路线就是这样，具体路上如何行走，如何做好防卫，以及路上每个人如何去做，这方面你们二位是内行，我们全听你们的安排，包括我也听从你们的调遣，你们还有什么疑问吗？” 特派员说完看着亦非和乐子二人。 第三十二章 彼此利用（1）试探 听完特派员对上岸之后的这一番安排，亦非和乐子两人对视了一眼，一时间彼此都没说话，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地图发呆。 “特派员，如果我们两个都在一辆车上，那你们的车由谁来驾驶？” 良久，亦非问了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问题。 这个问题好像令特派员也感到很意外，但他还是如实告知了亦非。 “抵岸后的我们这两拨人的交通工具都是有我们在巴国的工作人员负责准备的，项工会和张冰同乘一车，我将和一名守在岸上的工作人员同乘一车。” “那些资料会和谁在一起？你们还是我们？” 亦非紧接着又是一句追问。 “会有一些紧要的资料随我们同行，这些资料会分装在我们这两辆车上，你们搭载的仅是那几名专家。”特派员答道。 闻听此言亦非点了点头，之后冷笑了一声说道： “特派员，如果我没猜错，你们这样的安排同样是为了分散危险，并且你们是舍弃了你们自身的安全来为这几名专家打掩护，特派员，恕我直言，这样做一旦如你所料有那些跟进的追击者，你们的处境将会是异常的危险，尤其是在我们各自散开之后，你们两辆车单独行驶的那几十公里的时间里。” 闻听亦非之言，特派员微微一愣，继而微笑这说道： “也有你这么一说，分开行动确实可以分散危险，那些资料以及那几名专家无论我们得到哪一样，都会对我军的军工事业的发展带来不可估量的作用，因此我们会不惜任何代价保证这些人和资料的安全，至少我们也要保证其中一部分能够安全抵达我们那里，如果我们这支诱饵能够换来那几名专家的安全到位，哪怕是牺牲我们的生命也会在所不惜。” “听您这么说我们心里就有底了，你放心，只要是有我们的命在，那几名专家就绝对不会发生任何的危险。” 和特派员沟通过后，亦非起身来到另一个区间，见到了萨兰。 “怎么样？你们都准备得如何？上岸后你们的行程、路线都安排好了吗？” 一身便衣表情轻松的亦非拍了拍萨兰的肩膀，语言亲切地继续接着说道： “我们中国有句古语，叫做‘同舟共济’，这一路海上漂泊这些天，我们也还算是患难之交了，马上就要分手了，你们还有什么其他的需求吗？毕竟这里是我们自己的船，在这里我们还可以为你们尽可能地提供些帮助。” 听着亦非的话语，萨兰心里有些摸不着头脑，之前与穆萨的通话中，穆萨指示自己暂时不要和这些中国人分开，但听面前这个年轻的中国人的话语，好像一上岸就要分开，言语间显示出这些中国人并不想与他们同行。 稍微停顿之后，萨兰一笑说道： “亦非兄弟，真的很感谢你们给我们提供的这些帮助，也正如你说的，我们是患难之交，我们没什么其他的要求了，我知道靠岸后的交通工具也都是你们帮着安排的，为此我的老板特地让我转达他的谢意，更感谢这一路上你们为确保安全所做出的努力，谢谢你们。” 萨兰说着，仿佛真的动了感情，上前紧紧地拥抱了一下亦非。 “萨兰先生言重了，你刚才说的，我们是兄弟，兄弟之间就应当互相帮助，那好，既然你们没什么其他的需求了，那我就先告辞，靠岸后我们的时间恐怕就很紧张了，在这里我先代表我们那几个人与你们道个别，祝你们一路顺风，有机会到中国一定要来找我。” 说着，亦非向萨兰伸出手去。 萨兰略一犹豫，伸手握住了亦非的手，却并没有急于松开。 “额~，亦非先生，经过这些天的接触，你应该了解了我们都是搞情报的出身，但据我观察你应该不属于我们这一范畴里的人，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不可以让我知道一下亦非先生是具体做什么工作的？当然，如果你不方便说的话就绝对不要勉强。” 闻听此言亦非乐了。 “不错，通过这几天的接触我知道了你们这些人大体都是从事什么职业的，我也确实不是你们这一行里的人，我的职业也没什么秘密，萨兰先生可以猜一下。” “哈哈，好吧，现在也有时间，我就猜一下，以你和另一位兄弟的行动方式以及你们观察事物的角度，我猜想你们都是军人，是不是？” 萨兰说完就紧盯着亦非的面庞，只见亦非用略带诧异的眼神看向了萨兰，眼神里写满了不可思议。 少顷，两人同时爆发了一阵大笑。 “哈、哈、哈，萨兰先生，不愧是行家里手，一眼就洞穿了我的本质，不错，我是一名军人，上过战场，后来就专职警卫护送，为一些高官和来访的贵宾提供警卫护送，这也是这一次我们来此的原因。” 亦非淡然又很随意地说到，但这几句话却切实打击到了萨兰的心里，萨兰心想，自己的老板穆萨在最初看到这二人时的感觉一点不错，怪不得他们看待事物的角度与常人不同那。 “好了，既然没有别的事我就回去了，我还要准备一下，你们也抓紧准备准备吧，一上岸我们可能就顾不得彼此了。” “亦非兄弟，请留步。” 看着亦非即将跨出舱门的脚步，萨兰一声喊住了亦非，听到这声呼喊，亦非的眼角刹那间闪过一丝笑意。 “亦非兄弟，既然我们以兄弟相称，那我就要提醒你一下，就在刚才，我们在这里的情报人员给我传递来最新的消息，米国人已经察觉到了我们的动向了，而且我有相当可靠的消息，一个隶属于米国军情处的行动小组已经抵达了港口附近，我猜想既然是米国军情处的，那他们针对的目标多半是你们这里，这一点你要做好足够的思想准备。” 这一番话还真是有些出乎亦非的预料，虽说之前特派员那里已经告知他了岸上并不太平，在那一带已发现了有特殊人员在那里活动，但具体情况说的并不太详细，萨兰所说的也许更加接近实情。 “是吗？这我们还真没预料到，我们感觉都是即便米国人察觉到了我们这些人的动向，也会稍迟一点才能赶到那里，没想到他们的动作如此之快，现在已经抢到我们的前面去了。” 亦非紧锁眉头，仿佛被这一突发的消息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良久，亦非抬头看着萨兰说道： “那你们怎么办？我想米国人的目标绝对不会只是针对我们这些人，米国人下了这么大的力气一路追踪你们至此，不会轻易地就把你们放过去吧？” “你说的不错，我们和米国人是死敌，没事他们还会找事的来找我们的麻烦，更何况我们这里还有他们想要得到的人，他们绝对不会轻易地放过我们。” 说着，萨兰看了一眼亦非：“亦非兄弟，我有个建议，你可以参考一下。” “哈哈，萨兰先生，事到如今我们就不要客气了，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尽管明说，我们谁都不愿意在最后一步跌跟头，您有什么建议？” 略显无助的亦非仿佛很迫切地想得到萨兰的建议。 “其实也不是什么建议，应该是我们两方的一个共同需求，上岸后我们两方面的行动都会面临不可预知的危险，分开行动正好给了米国人各个击破的机会，我想我们还不如继续互相协作，一起把这最后的难关渡过去。” 说着，萨兰拿出一张地图，亦非一见这张图，差点乐出声来，这张图几乎和特派员带来的那一张图一模一样，萨兰却全然没有注意到亦非的反应，将图摊到桌上一边指点着一边说道： “你看，从码头这里一直到城边的绕城公路这里，就是这么唯一的一条公路，因此，不管我们是不是合作，注定这一段路程我们是一起同行，而出了这座城市之后，你们的目的地是这座小型机场，我们是这里的山区，一到了这一带对于我们两家来说就相对的安全了许多，我的建议就是，从码头这里出发一直到城外的那个岔口，我们形成一个统一的队伍一起同行，这样即便有什么意外也可以互相之间有个照应，亦非先生你看如何？” 亦非端详着这张图沉思了许久，这才抬头说道： “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建议，众人同行米国人就是想动手他们也会掂量一下，我赞成萨兰先生这个建议，这一段我们可以同行，只是同行的这一段行程里你们有什么具体的安排吗？没有一个统一的指挥这一路上就会乱套的。” “亦非先生，我之所以说合作，也正是基于此点，我们的人手多，武器也充足，你们人手相对较少，因此我们可以为你们提供些保护的工作，但我们这些人毕竟是搞情报的出身的，虽说有一两个人曾经也是军人，但比起你们二位这种专门为政要出行做护卫的专业人士来说，我们就差得很远，因此这一路的行动还希望亦非先生能够担当起来，上岸后的一切行动我可以保证我们的人都按你的要求去做，你看这样合作是不是对我们双方都有利？” “呵呵，萨兰先生过奖了，我也感谢萨兰先生对我们的信任，那好，那我就负责上岸后的统一协调，也请萨兰先生和你的手下打好招呼，岸上那里一共有六辆车子，你我两家各自三辆，这样，你回去之后先安排一下具体的分组，我也和我们的人协商一下，五分钟后我们这些人再统一凑到一起，那时我会再和大家详细地说一下行动步骤，你看如何？” “没问题，我马上回去安排，五分钟后我们再见。” 说完，亦非、萨兰两人分手，各自回去安排相关事宜去了。 第三十二章 彼此利用（2）两头害怕 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亦非向依旧等在这里特派员以及乐子大致叙述了一下刚才与萨兰沟通的经过，听着听着乐子不禁笑了，随口说道： “这可真是麻杆打狼两头害怕，我们这两拨人都很心虚，都憋着如何的利用对方。” “乐子，你还真别大意，萨兰说他们最新得到的情报表明，米军的军情局的相关人员和一个海外的行动小组已经赶到了那里，我想米方这些人十有八九是冲着我们船上这些乌国专家和那枚丢失的导弹来的，伊国策反的那名武器专家毕竟属于米国内务，一般情况下轮不上米国军方插手，军情局的人员到这里，重点目标应该是我们所要护送的这些人和物。” “关于这一点我们到现在还不清楚米国军方到底掌握了多少的细节，假设他们已经获知了事情的全部真相，我想以米国一贯的行事方式，他们将会不遗余力的要摧毁我们的这次行动，并且那名被策反的武器专家并没有与我们同行，在这里的只是他的家人，如果真的需要对这几名叛逃者的家属实施抓捕行动的话，军情局充其量只会提供协助，绝不会为此事身先士卒的大动干戈。” 随后，亦非又与特派员以及张冰、项文涛细说了下船后的行动安排，在亦非说到靠岸后路上行动顺序安排的时候，一直静静聆听的特派员突然插话道： “亦非，我觉得你和乐子二人与那几名乌国的专家排在最后比较好，这样安排的好处就是一旦前面有状况发生，以你们的能力可以迅疾展开救援行动，而你们的这些能力我们不具备，另外你们排在后面也是出于安全的考虑，在万一有突发状况的情况下，处于后面的位置相对比较安全，你们没意见吧？” 特派员说着看了一眼张冰和项文涛，又看了看一边的亦非和乐子。 “我们没问题，这样安排最好，大将压后阵，这是正确的选择。” 项文涛率先表示赞同。 亦非和乐子对视了一眼，乐子点头，亦非又看了看特派员，微微一笑后见大家都没什么异议，亦非点头对特派员接着说道： “那好，我们在最后，另外，特派员，上岸后岸上的具体情况我们这些人还不大清楚，我们现在也只是说一下大致的安排，具体行动的时候再有什么变化，还要等我们靠岸后看上边的具体情况再做些微调，您看可以吗？” “没问题，我服从你的安排，还是那句话，上岸后我们这些人一切行动完全听从你的调遣。” 特派员这么说，其实也是为了给其他人听的，作为军方的代表，同时也是这次行动的总协调人，特派员比张冰以及项文涛，更加了解亦非、乐子这些‘雪狼’队员的过往威名。 夜色中，远处的港口已经朦胧地出现在了大家的视线里，重新聚集到一起的两拨人马此时已经有了统一的行动纲领，亦非这一边的人自不必说，萨兰也和他的手下都打好了招呼，尽管这些人里也有几名是从战场上走下来的，对于听从面前这名年轻的中国人的调遣很是不以为然，但无奈这是他们的大老板穆萨的命令，军人的习性让他们选择无条件的服从。 亦非在众人面前展开萨兰那张地图和一张他刚刚绘制的行车位置草图，看了一眼身边的特派员以及萨兰带来的那些人说道： “再有一个多小时，我们这艘船将会抵达巴国港口，船靠岸后，我们这些人要在第一时间离船登岸，那里有六辆经过改装后的封闭式厢货车，特派员，你和你的助手将乘第一辆车，你们的人对于路况比较熟悉，并且已经走过一遍这段路，因此你们打头领路不会耽误时间。” 特派员点头。 “特派员之后是张冰这辆车，你们要紧随着前一辆车，你们这两辆车切记，无论行驶途中后方发生什么意外，只要没波及到你们这两辆车，你们就不要管后边的任何状况，更不要停下，直接加速驶向你们的目的地，张冰，你有什么问题吗？” 亦非一边说着，一边在图上标注好各自行车序号。 此时的亦非已全然没有之前的那种随和、亲切，言语间透着一种威严，让听者只有服从。 得到张冰的肯定答复之后，亦非接着说道： “萨兰，你们的这三辆车紧随我们这两辆车的车后，具体顺序你们自行商议确定，我和乐子在最后，你们有问题吗？” 亦非说完盯着萨兰问道。 萨兰点头应允，没有表示任何异议。 “那好，行车顺序我们已经确定下来，如无意外我们就按此顺序编队行驶，所有人注意，上车之后，无论是否有异常动向，全员都必须做好随时投入战斗的准备，行车时速一律保持在九十至一百公里左右，车与车的间距保持在三十米左右，所有路段一律不间歇地一次性通过，没有问题的话大家回去马上做好最后登岸准备工作，我不希望我们靠岸后因某种愚蠢的个人原因而影响我们整体车队的行动，都听清楚没有？” 亦非口气严厉，指令清晰明确，不容任何人质疑，之前还对亦非有些质疑的那几名伊国军人，这时也被亦非的威严所折服。 见众人陆续离去，亦非喊住了正要离开的萨兰。 “萨兰先生，我还有些事要和你商议一下，这一路我们同行没有问题，但驶入到市区之后我们就要陆续分开了，我们的车在进入到市区之后会最先脱离这支队伍，而前面的那两辆车在和你们一同驶出市区之后也要分开，你们也要驶往不同的方向，好在市区这里也是我们事先商定的分手点，到达市区之后的这一段已经很接近我们彼此不同的目的地了，应该相对安全些，到那时我们可能就真的来不及打招呼道别了，还希望你一路保重。” 说着，亦非向萨兰伸出手。 “亦非兄弟，你们已经为我们做了许多了，真的很是感谢，我们永远是兄弟，你们也要保重。” 萨兰紧紧地握住了亦非的双手。 “另外，我猜想岸上肯定会有米国情报人员在暗中监视，我们现在商定的顺序暂时不变，但到港口之后我也许会做些微调以躲避米国人的监视与通风报信，到时候我们两个再现场商议，你看可以吗？” 没到具体位置，没见到具体场景，亦非的心始终不踏实，因此他预先和萨兰打了招呼。 “没问题，到时候还是听你指挥，我们没有任何异议，亦非先生的安排很周密。” 萨兰点头称是。 船一靠岸，亦非、乐子和特派员率先上岸，早在船上他就看到了守候在码头边缘的那一溜车队，也看到了等在那里接应他们的特派员的助手。 新建的这个集装箱码头还没有全部的投入到使用，偌大的堆场上显得很空旷，只有远离码头的地方堆积了一些集装箱，这让亦非悬着的一颗心稍微放下了一点，空旷的场地不利于隐蔽偷袭，但亦非知道，在看不见的暗处肯定埋伏有米国的情报人员。 从船上往下走的时候，亦非就看见远离码头的地方有红绿指示灯的位置，那是一排进出港口的检验卡口，卡口位置显得很清静，只偶尔有一两辆码头的作业车辆从那里驶出驶入。 见过特派员的助手小刘之后，亦非向小刘询问道：“刘同志，那里是我们这些车辆进出的卡口吗？你知道那里有几条出行通道吗？” 小刘点头确认，“没错，那里是这个码头的唯一出口，进、出各两条通道。” 亦非点头，这时，萨兰那些人也陆续从船上下来，船上的那些装备和箱子也由一些船员帮忙运送下来，正按照各自要求装载到不同的车厢里，看到萨兰正朝自己这里观望，亦非点手叫过萨兰。 “萨兰先生，你叫两名弟兄跟着乐子马上赶到那个进出的卡口，到那里看看有没有可疑之处，之后让他们控制住三条通道，现在马上过去。” 萨兰点头，抬手叫恩瓦尔带着另一个人跟随乐子赶往码头卡口。 亦非接着对身边的萨兰、特派员以及小刘说道： “我们这些车从这里起步的时候编队行驶，我先打头，在第一辆车上，小刘你们殿后，其他车辆也可以暂时打乱顺序，到卡口之后六辆车同时从三条通道一同出去，出卡口之后在加速行驶的同时恢复到我们之前商定的车序，小刘你们移动到第一位，我这辆车仍旧殿后，其他位置不变，这样可以使可能的米国观察人员传递出不准确的信息，避免他们定点偷袭，有问题吗？” 萨兰、小刘同时点头称是，这时，那些船上下来的人员货物已经按不就班的安放到了车上，看着所有人都准备完毕，亦非向众人示意，而后驾车率先向卡口处驶去。 不出亦非所料，在这个码头堆场的尽头，两名米国的情报人员正向守在米军基里地的肯特详细地汇报着这里的一切。 第三十二章 彼此利用（3）仓猝 作为这次行动的协调人，肯特这一晚上几乎没有闲着，如何让这次几方面的同步行动互不干扰是他首先要考虑的问题，托尼那里传来的最新消息是缉捕费萨尔的行动小组已经出发，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边的行动应该在凌晨展开，而从港口传来的信息显示，那艘中国货轮已经拖船的协助下，开始做靠岸的准备了，这让肯特稍稍放下心来。 肯特起初担心托尼那边的行动会让这艘船上的那些特殊乘客再一次的临时变更行动计划和行动路线，为此肯特又与自己的上级暗中制定了另一套的行动方案，那就是如果那些乌方的专家以及那枚导弹和那些资料没从巴国的码头上岸，那他们就不惜动用军舰在海上拦截，这种做法虽然会引起对方的强烈抗议及外交纠纷，但只要能在这艘船上找到这些违禁的资料和导弹，中方即便再不满也说不出来什么，到时候只能是暗气暗憋。 与埃里克所关心的不同，埃里克在乎的是费萨尔能不能被缉拿归案，而肯特更介意的是这些乌国专家以及那些绝密设计资料能否被成功截获下来，长远来看，这些乌国专家和资料一旦落入中方的手里，对米国造成的威胁更大。 午夜前后，埃里克就已经赶到了肯特这里，此时，埃里克正与肯特一起密切注视着两个方向的具体动向。 “长官，那艘船已经开始靠岸了，之前所说的停靠在岸上的那六辆货车应该就是搭载这些人和物的交通工具。” 躲避在港口暗处的监视观察人员，正在将港口那里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地汇报给留守在米军基地附近一个秘密办公地点里的肯特。 “一定注意观察，当那些人下来之后，尤其是那几名乌国专家以及那些装有资料的车子位于车队的什么位置，一定要观察仔细，这便于我们在随后的行动中更加具有针对性。” 肯特的话应刚落，埃里克就从另一个房间里匆匆地跑了过来。 “肯特，好消息，托尼、戴维和他们的小队已经抓到了费萨尔了，现在正赶往他们之前设立的那个集结点，相信不久之后就会将费萨尔带到这里。” 埃里克难掩兴奋，也难怪，他这一趟中东之行为的就是这个费萨尔，现在既定目标即将达成。 “他们有遇到什么麻烦吗？没有见到费萨尔本人之前，我们还是先不要过于乐观，这一代环境复杂，能顺利地将费萨尔带到这里并不容易，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肯特并不像埃里克那么轻松，在之前与丹尼的通话中，肯特已经知道了那一带的环境险恶。 “这我知道，从戴维与我的通话过程中，我可以体会到他们那里的紧张，不过可以让我们稍微感到欣慰点的就是，目前他们暂时摆脱了穆萨以及那一带族人的追剿，马上就要赶到集结地了，那里有一架直升机在等着他们。” 埃里克知道现在远没到事件了结，但抢在费萨尔抵达伊国之前将他缉捕，这样的结果起码也是让这些天来的忙碌有了一个比较好的收获，因此埃里克难掩自己的喜悦之情。 “埃里克，正好借此机会我和你商议一下，之前对丽萨母子的跟踪是为了找到费萨尔，但目前费萨尔已经被找到并即将被带往这里，因此相对而言对另一路丽萨的这条线索的跟踪对你来将就不是那么的重要了，虽然她们是费萨尔的亲属，但据你讲并没有直接证据指证丽萨参与到了费萨尔叛逃的计划当中去，是这样吗？” 得到埃里克肯定答复之后，肯特接着说道： “因此，目前摆在我们面前的首要任务，是要尽快将那些从乌国流失出来的资料和人截获下来，我想在下一步针对那些离岸人员的抓捕行动中，我们的重点应该放在这里。” “我们现在的人手有限，肖恩从昨天傍晚就开始联系，但只找到了九名帮手，加上弗兰克和你们也就十几个人，从我们得到的情报来判断，伊国的这次转移行动带了不少武装人员参与护送，因此在行动中我们不能与对方作过多的纠缠，一切以截获那些乌国专家和资料为主，尤其是那些隶属于前苏联的的舰船设计资料，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些东西流入到中国去，这一点还请你谅解，因为到那时可能就没有多余的人手来携带丽萨母子了。” 埃里克听出了肯特的潜台词，那就是不惜任何低价也要阻止住那些资料和人员的外流，尽管埃里克觉得这和拦路抢劫没什么区别，但这关乎到米国国家的切身利益，他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那好吧，我原则上同意你的安排，但也希望你警告你的手下以及那些雇佣人员，行动中不要伤及那些无辜者，尤其是女人和孩子。” 听到埃里克的叮嘱肯特微微一笑说道： “这你放心，我们会不择手段的来达到我们的目的，但这也不见得我会让我手底下的那些人去滥杀无辜。” 说话间，屋外一阵噪杂，紧接着肖恩从外面急火火地推门进来。 “参与行动的人已经全都到位了，他们目前在预定位置正等着下一步的指令，你这里的最新进展如何？那条船靠岸了吗？在哪里堵截这些人你有什么具体要求吗？” 从昨天傍晚接到埃里克传回来的最新情报后，肖恩一直在忙碌着召集人手，在托尼和阿布的协调下，肖恩首先找到了阿布说的那个谢尔盖，之后两人费了好大力气才找齐了留守在城市四周、眼下正在城里各处潇洒的亡命之徒。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刚刚找好去处的这些人生生地被从那些欢笑场所拎拽出来，带着一肚子的怨言与不满，这些人拖拖沓沓的直到后半夜这才赶到了一处临时征用的集结地，行动中所需的一些交通工具等等都已经按照这些人事先的要求停放在这里了，肖恩将谢尔盖这些人暂时安顿好之后，这才赶到了位于米国空勤基地外围不远的这处肯特的临时办公地。 “我正要呼叫你，那艘船已经靠岸了，你们一会儿从这里出发正好在路上将他们堵截住，你们看……” 肯特手指着地图话还没说完，留在码头上的观察哨就开始急急的呼叫起来。 “长官！船已经靠岸了，并且现在已经有人下来了，他们现在正开始往车上搬运东西，这些人行动很快，看样子马上就要出发，你们赶紧做准备。” 听得出那名暗中监视的人员很焦急，应该是对方的快速行动有些出乎他的预料，这也的确出乎肯特的意料，他原想那些大小箱子装卸就需要一定的时间，没想到这些人仅仅携带着有限的几个箱子离船登岸，看样子这些人是在船上的这段时间里又将这些资料重新归类，也不排除之前的那些东西有混淆视线的用途，真正有价值的就是这么几个箱子里的东西，但不管怎样，能让这些人随身携带的资料、文件肯定是非常重要的，决不能让他们将这些东西带走。 想到此，肯特对着话筒吩咐道： “你看好了那些乌国专家上了第几辆车子，资料又都是方在了什么位置，看清楚后马上通知我。” 只一会儿，那边就传来的确认的消息。 “那些乌国人上了第一辆车子，第二辆和最后一辆车里都放有那些资料箱，中间的三辆车里基本上都是武装人员乘坐的，其中有一个女人和两个孩子。” 埃里克听到这，知道这肯定是丽萨母子，不知怎的，听到这些报告之后竟让埃里克多了些担心，他担心一会儿冲突起来，会殃及到这母子三人，但现在他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来解决这一难题。 “长官，他们已经开始移动了，顺序没变，第一辆车是那些专家，后面一辆装有大量资料及两名押运人员的车子，后边是三辆波斯人乘坐的车子，最后一辆也是装有部分资料及两名押运人员的汽车，现在他们已经向卡口驶去，我要马上转移位置跟上他们。” 随着监视人员的叙述，肯特和肖恩迅速将车队的顺序在一张纸上标注出来。 “肖恩，你们马上从这里出发，他们那边从港口出来之后没有其他的路径可走，只有一条山间公路，原本计划在这一带将他们堵截住，现在看可能来不及了，并且你们在那条山间公路动手后也不利于你们脱身，一旦惊动当地治安人员就是麻烦事，你们马上从这里出发，沿这条近路兜头迎击过去，如果顺利的话应该在城市的边缘就能将他们堵截住，那里是交通要道，得手后你们可以很快转移出来，切记，行动中你们的首要任务就是将这三辆车子控制住。” 说着，肯特指点了一下图纸上标注上的头尾三辆车，看了一眼身边的肖恩和埃里克说道： “一会儿你们的首要任务是拦截下这三辆车里的人和物，必要时可以采取任何措施阻止他们逃脱，埃里克，在他们离开这里之后，你和你的助手就搭乘直升机在空中负责监视对方车队的行踪，这样一旦有脱逃的人员和车辆你就可以为肖恩他们提供及时的抓捕信息，你看可以吗？” 第三十三章 防不胜防（1）险象丛生 见肯特在看着自己等待自己的答复，埃里克点头： “没问题，这种空中追踪、监视我们很熟悉，只是我觉得让斯蒂芬一个人留在空中观察就可以，我还是加入到行动的队伍当中去吧，一来你那里的人手紧张，二来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我还是想将丽萨母子带走，这毕竟是我们调查局的一个完整行动计划。” 说完，埃里克看了一眼斯蒂芬，斯蒂芬点头说道： “没问题，我一个人在空中监视完全没有问题。” 肯特心中老大的不满，他让埃里克二人负责空中指引，就是不想让埃里克二人参与到地面行动当中去，肯特担心这两个人会干扰到地面行动的效果，他已经得到上面的死令，要不惜任何代价阻止中乌军方的这笔暗中交易，而联邦调查局来的这些人不善于也不认可那些非常规的行动。 之前丹尼命托尼等人拘禁、审问阿提夫的事，丹尼就向肯特抱怨过，相比较于埃里克，从军队里出来的、同样有过多次的类似于用这种非常规手段审问犯人经历的肯特，对丹尼的做法倒是很理解，甚至还有某些欣赏，因为这是快速获取情报的最佳途径。 但听着埃里克的说辞，肯特也不好再拒绝什么，埃里克说的也是冠冕堂皇，尽管没有证据指正丽萨犯罪，但埃里克的任务就是将这一家人带回米国接受调查，他要求参与到地面行动也是合情合理，并且现在时间紧迫，肯特也没多余的时间在这个问题上与埃里克做过多的纠缠。 “没问题，你可以参与到下面的行动，但一定要以大局为重，费萨尔已经被擒获，现在我们的重点是那些乌国专家和那些绝密资料，这一点你要清楚。” 肯特口气里已经明显的带有不快，紧接着他就对肖恩说道： “准备好了马上出发，争取在他们驶出这段山路、进入到城市中心之前截住这些人，有什么事随时和我联系。” 肖恩、埃里克等人答应一声转身往外就走，肯特起身边向外送边对着肖恩及弗兰克轻声说道： “弗兰克、肖恩，这些资料对于我们来讲也是十分的重要和极具研究价值的，如果条件允许，你最好将这些东西带出来，万不得已的时候就将这些东西毁掉，包括那些所谓的专家，明白吗？” “知道了，托尼那边进展的怎么样？”肖恩几人一边应着一边询问道。 “托尼那里已经得手了，现在正从抓获地点前往临时营地与丹尼汇合，但目前来讲还谈不上完全安全，能否全身而退逃出那个部落控制的地域，就看他们下边的行动步骤是否衔接紧密，如果不能及时摆脱那里的纠缠，他们会很麻烦，你们也一样，一定要速战速决，绝对不能过多纠缠。” 肯特对接下来的行动依旧不是很放心，毕竟这是一个过于仓促组织起来的临时行动，人员复杂，会有很多不可预知的因素在里面。 门外停着两辆越野车，等在车外的正是谢尔盖，谢尔盖看着肖恩从屋里出来，正要开门上车，他身上的电话突然响起，谢尔盖手里拿着电话转到了一边，低声的不知道在和什么人通话。 “他们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看着站在一边听电话的谢尔盖，肯特向肖恩问道。 “我去看看，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说完，肖恩向谢尔盖走去。 还没等肖恩走到近前，谢尔盖就已经放下了电话，他面无表情地迎着肖恩走了过来。 “老兄，有什么问题吗？”肖恩问道。 “一切正常，阿布只是询问一下我们的进展如何，他们马上就要转移到另一个地方了，下面的行动中你们还有什么具体要求吗？” 从谢尔盖的语气里，肖恩没有听出任何的异常，也许肯特过于谨慎了。 这样想着，肖恩将那张图摊在机车前盖上，指点着说道： “那些人刚刚从码头那里出来，我们要在这个位置截住他们，这和我们预定伏击的位置基本吻合，你安排的人离那里也不远，我们马上赶过去，谢尔盖，告诉你的手下，我要这三辆车上的人和物，如果不能带出来，就必须将他们摧毁，其他的不必考虑，明白吗？” “这么说这三辆车上的东西对你们很重要，没问题，我知道了。” 谢尔盖咧嘴笑了一下，转身上车，两辆车一阵轰鸣就驶入到黎明前的黑夜当中去了。 没人知道刚才谢尔盖和阿布到底都说了些什么。 阿布这些人一路狂奔，总算暂时摆脱了穆萨以及部落武装的多路堵截、追击，黎明时分赶到了那个隐秘村落的临时集结点附近，丹尼与之前驾驶直升机实施攻击的乔正在这里焦急的等待着这些人的到来。 距离村子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阿布就通过电话吩咐乔道：“赶紧收拾东西，清理掉这里的一切痕迹，乔，赶紧准备飞机撤离。” 闻听阿布之言的乔意识到现在情况紧急，答应一声转身就往外面那处临时停放直升机的空场跑去，他刚跑出去没多远，在他的身后就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 被那名总管指派过来跟随穆萨行动的三名年轻人确实不同凡响，他们祖辈都是这山里的有名猎手，得益于家传，让这三人都有很强的辨识踪迹的能力，因此即便阿布他们觉得已经甩掉了部族的追击，但其实并不尽然，阿布这些人刚一到这个村落，脚还没有站稳，穆萨带领的这些人以及一些部落武装就已跟踪到此。 为预防万一留在村外一段距离做警戒的达斯科，刚从车上下来还没找到比较好的隐身之地，就看到了远处山路上烟尘四起，一长溜各式各样的车辆组成的车队狂奔而来，每辆车上都坐满了手举着各式武器的武装人员，人数的众多让达斯科从心底骇然。 “阿布，这里暴露了，赶紧撤离！赶紧撤离！” 达斯科一边向阿布发出警示，一边开始在路边隐蔽位置快速埋设上自己身上携带的、仅有的两枚防步兵跳雷，他想以此来减缓追击者的跟进速度。 一路狂奔赶到这里的阿布以及托尼一行，直接将车子停到了房后的那一小片空地上，那架直升机正停在这里。 驾机早一步回到这里的乔，已经从房间里将他们的一些应用之物拿到了机上，丹尼也提着装着美金的箱子等在直升机近前，看见托尼与阿布驾车来到近前，见到戴维从车上将戴着头套的费萨尔带了下来，丹尼那一直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 “怎么样？还算顺利吗？” 丹尼一边帮着往机上放这些人随身携带的装备，一边对着托尼问道。 托尼眉头紧皱摇了摇头，从托尼的神情里丹尼看出，这次行动肯定是遇上了麻烦。 “乔！赶紧发动，马上起飞！” 已经得到了达斯科警示的阿布此时一脸的阴霾，他几乎都没有用正眼看一下迎过来的丹尼，对着刚刚坐到驾驶位的乔发出了指令，在乔发动直升机的同时，村外的山路那里传来的爆炸声，已经赶到村庄近前的那些追击人员触发了达斯科埋设的跳雷，紧接着枪声大作。 “达斯科，赶紧退回来，走啦。” 在阿布说话间，这架直升机已经起到空中，托尼坐在座舱的门边，操持着一挺机载机枪警戒着，而在另一边，阿布等人已经将一架软梯放了下去，所有人都在搜寻着刚才他们来的那个方向。 机上的这些人看到了让他们万分恐怖的一个场景，只见爆炸烟尘升起的地方，在田间、沟壑、小路等等各处，无数的人影在追击着一个人，那个人一边向后边奔跑，一边转身还击，被追击的这个人正是达斯科。 “快！快接他上来！快！” 阿布一边指令着乔，一边举枪对着逼近到达斯科近前的目标射击，与此同时，托尼手里的机枪也开始对着那些围拢上来的武装人员开始扫射。 正在疲于奔命的达斯科压力顿减，返身跳过了几道沟壑朝着直升机这里快速奔跑过来。 稍微滞后的穆萨本以为追到这里之后这些人就插翅难逃了，他带的人以及众多的部落武装已经将这一带围拢了起来，但随着一阵轰鸣之声，一架直升机拔地而起，飞速转动着的旋翼搅起阵阵狂沙。 “快！冲过去，不能让这些人离开，把飞机打下来！” 看着不断升起的直升机，穆萨手底下还真的没有适时的武器可以击落这架直升机，这个时候，哪怕只有一只火箭筒、一枚火箭弹就可以将这架飞机击落。 大多数的部族武装人员顾忌到飞机上的火力支援，都躲藏在一些自然的掩体后面对着直升机这里盲目地开枪，但穆萨手底下的那些军人可不一样，这些人都是精挑细选过来的，具有很高的军事素养和作战技巧，这些人并没有被直升机上的火力所吓倒，相反，这些人借助着人多的优势，四下分散开来，一边对着飞机射击，一边快速地合围上来，机上为达斯科提供掩护的阿布和托尼渐渐地有些顾此失彼。 第三十三章 防不胜防（2）残兵败将 形势越来越危险，乔驾驶的直升机已经进入到了地面火力的攻击范围之内了，情急之下，乔对着身后的阿布大声喊道： “阿布，我们不能再等了，再不走我们就都走不了了。” 乔操纵着直升机，在极力躲避着下面的攻击同时，向着阿布发出了危急的警示。 “等着！达斯科不上来谁也不许走！” 阿布知道情况危急，但对于刚刚失去一个手下，并且还是这些人的头领阿布来讲，他不能轻言放弃自己手底下的弟兄，这不仅是他们彼此间的那种生死情怀，更是一种信义。 而这时候，达斯科已经很接近他们这里了，只要再坚持一会儿，达斯科就可以攀上软梯。 穆萨远远地看到了这种态势，同样也是军人出身的穆萨知道如何攻击对方的弱点，延缓对方的行动。 “不能让那个人上飞机，阻止住他！” 穆萨一边向四面围攻上去的士兵呼喊，一边对着自己身边的人呼喊道： “把那直升机打下来，快！直接攻击它！” 这时候的穆萨已经顾不得费萨尔的死活了，因为一旦让这些人将费萨尔劫掠走，他同样是得不到这个人了。 地面上的攻击骤然发力，让直升机上面的人顿时显得顾此失彼，乔的一些本能的规避动作也让直升机的姿态很是不稳，这让阿布以及托尼为达斯科提供的掩护形同虚设，在这上下忙乱的间隙，那些着便装伊国的军人已快速的接近了已经赶到了悬梯下方达斯科。 正在极力阻击下面追兵的的阿布眼角的余光猛然看到下面的达斯科身体一个趔趄险些跌倒，但达斯科还是顽强地抓住了近在咫尺的悬梯，而后用一只手臂挂住了身体近前的悬梯。 与此同时，只听得几声清脆的金属撞击之声，直升机已经处于了地面武器的攻击距离之内了，有地方已经被击中。 “兄弟！坚持住了！” 看到达斯科已经挂在了悬梯之上，来不及等待达斯科再爬上来的乔迅疾操纵直升机转向爬升，他要尽快脱离开对方的攻击范围，这样才有可能避免机毁人亡。 下面攻击的伊国以及那些部落武装人员正拼命向这里汇集过来，他们一边奔跑一边朝这里射击，一直在紧张地注视着达斯科的阿布，看到达斯科的双脚已经踩上了悬梯，正在拼命地向上移动，阿布已经可以清楚地看到有鲜血在顺着达斯科的腿在向下滴落，很明显达斯科受伤了。 “坚持住！” 阿布拼命地喊道，但他此时也是无能为力。 猛然间，阿布看到，又一团血雾从达斯科的身体上腾起，本就移动艰难的达斯科停止了向上的运动。 “坚持住！抓稳了！乔！赶紧落下！把达斯科接上来！” 阿布近乎绝望的狂吼，此时他的双眸已经泪眼模糊。 达斯科再也无力向上移动了，一丝鲜血从他的嘴角流出，紧接着就是大口的鲜血从口中涌出，达斯科艰难地抬头仰望了一下机上那对着自己狂呼的生死弟兄，微笑了一下，他的身体开始向下滑落，达斯科再也无力控制住自己下坠的身体，手一松，整个人飘到了空中，跌向下面那广袤、贫瘠的土地，在他意识的最后阶段，达斯科看到了天空中飞升的直升机里，从舱门处伸出来的那狂抓乱舞的一只手臂。 “兄弟……！” 机上的阿布看着急速飘落的达斯科，拼命地探身到机舱外，狂挥着手臂呼喊道，仿佛这样他就可以抓到达斯科一般，如果不是一旁的比尔和托尼紧紧地抓住了他，恐怕阿布真的会跳到空中去救达斯科，机上的人可以清楚地看到，在达斯科刚一坠地，那些部族武装就将达斯科的尸体围拢住，一些人挥刀砍向了已无任何生命体征的达斯科的躯体。 “啊……！” 无助的阿布对着茫茫苍穹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嘶吼。 率众急追至此的穆萨已经将这些人圈在了这个不大的村落里，本以为就要得手的穆萨却有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人挟带着费萨尔乘机逃离了这里，虽然这些偷袭者丢下了两具尸体，但这能有什么用，穆萨历时大半年的策反行动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毁于最后的这几十个小时里，这让穆萨羞恼至极。 看着渐行渐远的直升机的影子，看着机尾处那冒起的一缕黑烟，穆萨突然意识到也许自己还没有完全输掉，他对着一边那几名大总管派过来的猎手问道： “那个方向是哪里？是归老族长掌管的地方吗？” 那几个人朝着穆萨指引的方向看了看，又互相议论了一下，之后肯定地向穆萨点点头，但他们也告诉穆萨，那里已接近这个族群最外围的掌控位置了，不知道那架直升机能不能飞出那个区域。 但这也给了穆萨很大的希望，他赶紧命人联系大总管，让他协调那里的武装力量来搜寻有可能在那一带降落的直升机以及可疑人员，一旦发现务必不能让他们逃出这个范围之内。 少顷那几名猎手就传回了大总管的话，他们告诉穆萨，老族长以及大总管已经都吩咐下去了，这一片区域已经都被封闭了起来，一有消息马上就会传递回来。 穆萨点头，心里稍微宽松了一点，看着自己的手下正在搜查那间袭击者的临时驻地，穆萨信步走了进去，尽管他知道在这里不会找到什么，但他还是期冀着能有所发现。 穆萨还真在这间房屋里找到了一些有价值的东西，那就是一张用于制定攻击步骤的草图，从这张被揉皱了草图里穆萨可以很清楚地判断出，一定是族群里有内奸为这些攻击者提供情报信息。 而在这张图里的有一个远离攻击位置，也被做了明显的标记，经过询问穆萨穆萨知道这个位置已经脱离了老族长控制的范围，更加接近于港口附近，但离港口也是有一段距离，听这些猎手介绍，这个位置应该也是位于茫茫的大山之间，那里活跃着许多的零散武装，但猎手们也不知道那里是属于哪个部落所控制，几处小部落好像都在那附近。 猎手们不清楚，但搞情报出身穆萨却从猎手的议论中猛然想到，这个位置应该是这些偷袭者的老窝，因为在那一带活跃着许许多多的小股雇佣军和散兵游勇，这些散落在那一带的武装愿意为各方肯出钱的势力提供服务。 看着这张草图低头沉思的穆萨忽然用力的捶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同时嘴里轻呼了一声： “糟糕！” 说完话，穆萨马上从身边一人那里要过一部卫星电话，急急地按动着上面的按键，他在给萨兰拨电话。 如果这边不发生这个意外，萨兰一行那里也是顺利，那他们此时应该已经驶入到了那一片山区里了，很快就要进入到族长的控制区域，按约定萨兰这时候也应该与自己联系了，但一直没有消息，一个不祥的感觉跃入到了穆萨的脑海里。 萨兰这些人是不是和自己一样也遇到了危险？尽管这边丢了费萨尔之后让那边的一切工作都等于白费力了，但穆萨还是想验证一下自己的想法，穆萨想以此推断出米国制定此次行动计划的人所关注的重点是什么。 电话里是一片的忙音，没有人接听。 穆萨的预感得到了证实，萨兰那一边也同样遇到了攻击。 沉静了一会儿，穆萨又用另一部电话拨通了一个神秘的电话，这个电话没有让他久等，很快就被接通了，简短的对话之后，穆萨那原本就已很冰冷的脸变得更加阴森可怕了。 直升机飞行了一段时间之后，机身突然剧烈的震动起来，同时机舱内的警报也急急地响起。 “怎么回事？” 刚从之前的打击中稍微恢复平静的阿布，紧抓着摇摆不定的直升机对着乔大声问道。 “我们就要失控了！阿布，我们的尾桨刚才被击伤了，现在不起作用了，我无法稳定的控制住它了，大家做好准备，我要降落了。” 随着乔那急促的话语，直升机开始旋转下落。 此时坐在机上的丹尼、戴维以及阿布、托尼等人，已经全然没有了之前的淡定，他们都在紧盯着周围急速变幻的景物，祈祷直升机别摔碎了。 还算不错，乔顽强的操纵着直升机降落在了这里的一条小溪里，在接触河床的瞬间，直升机被重重地墩了一下，机身随即倾斜歪倒在河道里，仍旧飞旋的桨叶击撞的河道里的碎石乱飞，桨叶也随即变成了碎片飞到各处。 机上惊魂未定的几个人都随着机身半浸到河水里，有那么一会儿几个人都没有挪动位置，他们在等待着最后时刻的到来，但没有，他们想象中的爆炸没有发生。 “快！快出去！一会飞机就要爆炸了！” 对目前处境最为了解的乔快速挣脱了身上的束缚，招呼大家赶紧撤离，如梦方醒的众人这才争先恐后地向机舱外爬出。 见众人先后都逃了出去，唯有这次行动的目标人物费萨尔被绑缚着双手歪倒在机舱里没人去管，正要出去的戴维赶紧退了回来解开了费萨尔身后的绑绳，并给他去除了头上的头套。 第三十四章 翻脸无情（1）背信弃义 由于被蒙住了头，费萨尔对身边的状况一无所知，因此飞机坠地的时候他是一点自我防护措施都没有，完全是随机自由落体般的蹲到了地上，这一顿让费萨尔的腰扭伤了。 被摘下头套的费萨尔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都跳到了机外，出去后就向远处跑去，看到那些人那一张张恐慌的脸，费萨尔意识到现在的情况一定是十分的危急，他试了一下想要站起来，刚一用力，腰部一阵酸痛，让费萨尔又差点坐到了地上，他身边的戴维看出了费萨尔的异常。 “你怎么样？哪里受伤了吗？” 这时候仅剩下戴维还没有抛下费萨尔逃命。 “我的腰使不上力，可能扭伤了。” 费萨尔一边说一边尝试着再次站起，但还是不成，戴维一见，赶紧上前搀扶费萨尔向外挪动。 “谢谢你，飞机要爆炸了，你赶紧逃命吧，如果你能见到我的夫人和孩子，就说我对不起她们，连累了她们了。” 从那个村落里被这些人带出来，费萨尔就万念俱焚，他不担心自己会受到什么审判，他只担心自己的行为会给丽萨和孩子带来前所未有的舆论压力，这让费萨尔心里很内疚。 “你现在才想起她们来？不觉得有点迟了嘛？赶紧出去，我的职责是将你完整的带回去，快走。” 戴维已经闻到了浓烈的油气味，他搀扶着费萨尔挪到机舱门边，用力将费萨尔送了出去，而后戴维自己紧接着也跳了出去，出来后的戴维一俯身架起倒在水里的费萨尔快速地朝远处奔去，两人还没跑出去多远，后面的飞机就着起火来，紧接着‘轰’的一声爆炸了，还没跑出多远的二人被强大的气浪推翻在地。 重又聚集在一起的几个人彼此观望了一眼，皆是一身的狼狈，丹尼左右看了一眼，四周是一望无际的茫茫群山，看不到一丝出路。 “托尼，你知道我们现在在那里吗？” 久在中东各国混迹的丹尼还是第一次落魄到如此境地，刚刚从死亡边缘挣脱出来的丹尼此时已经没有了之前的从容淡定，他有些无助地对着身边的托尼问道。 “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但这条河应该就是我们之前讨论时了解过的横穿这片山脉的那条河道，我想我们可能刚刚离开那个部落控制的区域，沿着河流向下游走还要有很长一段距离才能抵达我们的汇合位置，这段距离不会是那么顺利的，是这样吗阿布？” 已经在一边呆立了很久的阿布抬眼看了一下托尼，并没有理会托尼的问话。 丹尼觉察到气氛有些不对，也难怪，这次行动让阿布一下就损失了两名弟兄和一架飞机，这个代价太大了，看着沉默不语的阿布，丹尼掏出卫星电话开始与在后方统一协调的肯特联系。 “肯特，你那里怎么样？” 刚刚将肖恩、弗兰克一行人送出门外还没回到屋里的肯特一听是丹尼的电话，急急地问道： “丹尼，你还好吗？你们到哪里了？离这边还有多远？肖恩他们刚走，估计再有十几分钟就可以堵截住那支车队，我想那些人这一次是跑不了了。” “肯特，我们这里很不好，我要提醒你，你要让参与行动的人员多加注意，那些伊国派过来的接应护送人员里，可能有伊国精锐卫队的成员，他们这些人的攻击力十分强劲，我们这边的损失很大，接应我们的飞机也坠毁了，肯特，你记得我们之前所说的那条河吗？我希望你能帮我们联系一架飞机前来接应我们一下，沿着那条河向上游搜索，应该可以找到我们的，如果我们这些人不赶快离开这鬼地方，我想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重新落到那些野蛮的部族人手里，你要找一架飞机把我们这几个先接出去。” 后面的这些话丹尼几乎是用近乎耳语般的音调对着话筒向肯特告急，他怕自己的这些话被阿布的这些人听到会更加激怒他们，那就会让他们这几个人陷入到两难境地，一边说着，丹尼还偷眼看了一边的阿布。 还好，阿布此时正在与乔和比尔轻声地说着什么，三个人手里拿着地图好像在确定最佳路径。 “没问题，我会尽力为你安排，那个费萨尔怎么样？他还在你们的手上吗？” 肯特看似随意的问道。 “他还在，但好像是受了点伤，一会儿行动起来他恐怕就会成为我们的累赘，真是麻烦。” 要是按丹尼的想法，刚才就不应该让这个费萨尔从飞机里逃出来，与那架直升机一同毁灭是一个最为体面的借口，但这个戴维和他的长官一样是一个认真的人，竟宁愿自己冒着被一同炸上天的危险将费萨尔从里面拖了出来，这个结果令丹尼多少感到些郁闷。 在与肯特通过话之后，丹尼叫过托尼轻声耳语了一番，听到丹尼在偷偷地为他们这几个人安排退路，托尼有些不大高兴，作为行伍之人，托尼经常与阿布这些人打交道，彼此之间也有很深的情谊，托尼深知阿布在失去队友时的那份痛楚，还没有摆脱险境就想甩掉这些拼死将他们带出来的阿布及其手下，托尼觉得太不仁义。 “托尼，你要知道，我们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我们不赶紧想办法尽快脱身，跟着他们在这群山里面跋涉，那会遇到很多的不可预知的危险，有可能让我们之前的努力都化为乌有，我知道他们这些人这一次损失很大，但没办法，他们接了我们的酬金就应该承担相应的结果，至于那些损失，我们可以在今后为他们多做些补偿，阿布这些人属于这一片群山，即便那些部落里的人找到她们也不会拿他们怎么样，而我们就不同了，一旦我们落到那些未开化的野蛮人手里，我们会被点天灯的，那些人对我们这幅面孔的人都恨之入骨，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托尼，现在不是发慈悲的时候。” 看着正在一边通电话的阿布，丹尼急急的说出了自己的担心，这些人里，只要是说动了托尼，丹尼就不担心戴维会怎么样。 托尼知道丹尼的话很有道理，也很实际，自己尽管感情上有些愧疚于阿布那些人，但目前这种情况下他也只得点头应承。 “好吧，我同意你的计划，到时候我会尽量说服阿布那些人的。” 看着阿布放下了手中的电话，托尼点头应允。 “走了！” 随着阿布的一声召唤，丹尼与托尼二人重新回到了阿布这些人近前，费萨尔在戴维的帮助下对腰伤做了简单的治疗，稍加活动一下情况比之前大为好转，两个人也缓慢地来到了这几个人的近前。 “阿布，怎么样？找到出去的路了吗？”托尼说话有些言不由衷。 还没等托尼的话说完，站在托尼身边的乔猛然一下用手中的枪顶在了他的头顶，与此同时，戴维也被比尔用枪逼住了，乔和比尔两个人手脚麻利的将托尼和戴维身上的武器都收缴了过来。 “阿布，这是为什么？” 托尼一脸惊愕的望着面前的阿布，虽然他身上的武器已被收缴走，但站在面前的乔依旧用枪将托尼逼迫住，把这些人知道托尼很有些手段，因此丝毫不敢大意。 面对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一边的丹尼大惊失色。 “托尼，对不起，我是迫不得已的，你清楚我们的这次行动让我失去了什么，这个损失是我无法承受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家伙刚才是在联系你们的上司，你们想要脱身是不是？” 此时的阿布一脸杀气的瞪了一眼一边的丹尼，这目光让丹尼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颤。 见托尼没说什么，阿布接着说道： “这次行动让我损失了这么多，并不是我们的无能，而是你们提供的情报不准确，看护你们要找的这家伙可不仅仅是那些只会舞刀弄棒的部族武装，那是一群受过特殊训练的职业军人，托尼，你也是门里出身，我说的没错吧？” 托尼点点头，他知道阿布说的没错，这一点从双方一交手他就感觉出来了。 “本来一个简单的定点擒拿的行动，却因为你们提供的情报信息的不准确让我们一路陷于被动，我的两名队友还被丢在了哪里，托尼，你不用解释什么，我现在暂时还不能放你们回去，很简单的一个道理，如果就此放你们回去，那我回去就无法向其他的手下弟兄交代，我需要你们当众给他们一个解释，给死者一个承诺，这一点小小的要求并不过分吧？” “阿布，我理解你的心情，但这不合规矩，你不能拿我们当人质，这会有损于你的信誉的。” 托尼一手叉在腰间，另一手比划着对着阿布的行为提出抗议，尽管他知道自己的抗议对于这些亡命天涯的雇佣兵毫无用处。 第三十四章 翻脸无情（2）人质 听着托尼的争辩，阿布冷笑了一声说道： “托尼，你别和我谈什么规矩，我们是天天提着脑袋讨生活的亡命徒，不是慈善家，我们每日里在为钱而搏命，为的就是让我们的家人和孩子可以过上安稳、舒适的生活，不必再像我们这样天天与死神为伍，不排除我们这些人里面有喜欢过这种刺激生活的人，但那不是我们的最终目的，我们的最终目的是能像个正常人那样去过平淡的日子，为了这一天，我们必须计较我们现在的每一分的付出，这不仅是对我们、更是对我们那些死去兄弟的一个交代，我说的够清楚得了吧。” 阿布并没有激愤慷慨，他的语气平缓，但却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久和他们打交道的托尼知道阿布的内心和头脑绝对不像他的外表那样粗糙，否则他也主导不了这些来个各个地区、脾气秉性各异的兵痞、悍匪。 “那你看这样可以吗？你把我留下，一会儿我们的人来了你让他们几个人先走？” 托尼知道阿布已经猜到了丹尼刚才打电话的意图，因此他也就没必要隐瞒了，这事早晚阿布他们也会知道，不如现在就先把话说开，以免到时候再费周折。 “哈、哈，托尼，你太天真了，实话告诉你，你身边的这些人我不认识，我只对你，而且我们起码还算是朋友，还在一起共过生死，如果真的可以有人离开，我首先考虑的是你而不是他们，甚至我现在就可以说，托尼，如果你想离开你现在就可以走，我绝对不为难你，但他们这些人不行，说句话我不怕你介意，他们比你值钱，如果有人肯出高价，我不介意把他们这些人交给谁，包括把他们交给我们身后的那些追击者，比尔，带着他们赶紧上路。” 阿布说完也不再搭理托尼，比尔在前边开路，他和乔一左一右看护住丹尼、费萨尔这几个人，沿着河道走出没有多远，就转入到一边茂密的森林里去了。 此时的丹尼是彻底的绝望了，他真的后悔亲自来到了这群人的中间，这是一群不讲原则的人，没办法，现在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他现在只是祈祷，这一路上别再遇到麻烦，别再遇到那些部族武装，阿布有一句话丹尼绝对相信，那就是如果有人给出合适的价格，阿布他们真是可以把自己这些人倒手转卖给任何买主。 这一路上走走停停，期间丹尼他们真的听到了直升机的声音，但却无能为力了，通讯工具早已被阿布这些人搜缴过去并且被掐断了通讯功能，听到直升机的声音的时候，他们这些人已经远离了约定的那条河道，从直升机上是绝对看不到他们这些穿行于密林深处、形同蚁行的小麻点的。 费萨尔的腰伤还不算很严重，戴维一路搀扶，勉强可以跟上队伍的行进，不得已，托尼只得和戴维轮流架着费萨尔行进，临近傍晚的时候，他们终于来到了一座大山深处的小村落，从外面可以看出，这是一处早已荒废掉的村子，不知道之前住在这里的人是主动的迁徙走了，还是在部落之间的争斗之中被毁灭掉了，反正这里的大部分房屋都残缺不全，这个村子本身的规模也不是很大，但却足够隐秘。 仔细观察托尼他们才发现这里的奥妙，在这外表破败的村落的后方，还搭建有一些用于野外作战的军用帐篷，这里就是阿布他们的落脚点，也是阿布这些人的大本营，这里还是阿布他们用于训练那些散落下来、聚集到这里的兵痞、强盗一个训练营。 与原始破败的村落形成反差的是，几辆越野车和米国产的厢式货车停在了村子边缘的一小片树林里，车辆的上方都被厚厚的伪装网遮罩着，与周围的岩石、丛林几乎融为了一体。 穿过设在村落外面的一个警戒岗亭，阿布这些人刚一走进这处营地，几名穿着各异的武装人员就迎了过来，其中一个人托尼认识，这个人还挥手向着托尼打了个招呼，来的这人是谢尔盖。 托尼对着谢尔盖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托尼心里有些疑惑，他知道谢尔盖是配合肖恩一起行动截击从船上下来的那一拨人，看此情景托尼猜测谢尔盖那边的行动可能进行的比较顺利。 但托尼的这个猜测在他踏进那个简易的石屋之后就被屋里的景象给击碎了，他在屋中看到了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肖恩、弗兰克以及埃里克等人，其中埃里克的肩部好像还受了点伤，看着眼前这几个无精打采的人的面庞，托尼知道，这些人和自己这边的人一样，行动中同样遇到了麻烦，同样也被劫持到了这里。 “把他关到那边的房间里，和那几个人关在一起。” 在和谢尔盖简单交谈几句之后，阿布对着比尔吩咐道，比尔从戴维手里抓过费萨尔，将他拉扯着走向另一边的紧邻那些车辆的一溜房间，从这房间的外形可以看出，这里也许就是专门为了关押人或者是什么动物而专门建设的，这些房间都比正常的房间稍矮，个头稍微高一点的人需要弓着身子才可以进去。 “费萨尔！” 一个女人的声音惊动了所有的人，让刚刚赶到这里的阿布以及托尼等人都不约而同的转头朝着发出声音的方向观望。 “丽萨！” 随着费萨尔的一声呼叫，被比尔架着的费萨尔猛然挣脱了比尔的束缚，踉跄地奔到了那个小窗近前，窗子里面正是费萨尔的妻子丽萨。 眼前的情景让丹尼很震惊，也更加感觉到绝望，他知道阿布这些人这一次绝对不是随便说说吓唬一下，听到费萨尔呼喊丽萨的名字之后，丹尼就知道码头的那边行动也遇到了麻烦，一系列的挫折让阿布这些人真的急了，他们将在这两个方向所抓获的人都劫持到了这里，丹尼开始担心，弄不好自己这些人连同费萨尔真的会被阿布他们转卖出去。 自己这些人已经成了阿布他们的人质了，除了没有被关押起来，自己的头上已经和关在屋子里面的那些人一样，被贴上了相同的标签，这是丹尼在看到这里场景之后，所产生的最为直接的感觉。 丹尼没有想到的是，谢尔盖这些人不仅是遇到了麻烦，同样也是损失惨重。 而让这些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在远处的一个山腰中间的乱石荆棘之中，有一个人正在用望远镜紧紧地注视着下面这个村庄里的一切，天色已近黄昏，这个人在这里已经潜伏了大半天了，他在等其他人的到来。 伏在这里监视着下面状况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乐子。 十几个小时之前，天空还沉寂在一片黑暗、灰朦之中的时候，在那个港口码头上。 叮嘱完其他众人并见众人都按顺序登上了各自的车辆，亦非返身上车率先向码头卡口疾驶而去，这六辆车从三个卡口几乎是同时快速通过，按照事先约定，一出卡口，特派员和他的助手就驾车加速驶到了第一领路的位置，而亦非在接上之前来到卡口对卡口实施控制的乐子之后，迅速跟上了前面的车队。 按照之前特派员和他的助手介绍，这一段是两山夹一路的构造，亦非事先的估计，如果米国的情报人员要想采取行动，这一路段可以说是最为理想的路段，但一上路亦非就知道这几十公里的山路根本不适合伏击车队，一是这里地势险峻，两侧几乎都是直上直下的峭壁，而且还有许多路段都是在隧道中穿行，在这种地域中穿行，任何异常的状况都会一览无余，并且这种只有一个行进方向的道路也不利于伏击后的快速撤离。 坐在亦非身边副驾驶位置的乐子，自从上车之后他手里就一直抓着一架米国产的最新式战术望远镜对着远处进行观测瞭望。 理论上讲这是一架真正意义上的夜视望远镜，可以在微光的情况下对远处的目标进行清晰的观察，不仅如此，这架望远镜还同时兼具望远、测距、指北和测角四大功能。 结束近一年的学习交流，这一次从以国回来，亦非和乐子都没少给自己置备一些先进、应手的顶级家什，现在这种情况下这架望远镜正好派上用场，前方道路的景象状况透过这架望远镜，可以让乐亦一览无余。 经过开始一段的的紧张，在了解了这一段路的大致状况之后，乐子的神情开始放松了下来。 “喂，我说亦非，这常言说的却好，叫做‘手巧不如家什妙’，你看这东西，使着就带劲，不必到近处实地勘测，透过它，远处的一切就都清晰的展示在了你的近前，看样子我们把问题想的复杂了，这一带根本无法打伏击，我们可以快速通过，等过了这一段把那些伊国的情报人员都甩了我们就彻底轻松了，跟他们混在一起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乐子一边观望着，一边自言自语，他不在乎亦非是否听进去了他的这些话，他只在乎自己能不能说得痛快。 第三十五章 遇袭（1）掉包计 听着乐子的唠叨，亦非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乐子，求求你别再说了，我都快被你说吐了，你赶紧老实给我看着路吧，也许米国佬说不定就在前面的什么地方等着你， 暗中就给你一下子，你也不想想，如果换做是你侦测到了这次行动，你会让对方就这么轻松地扬长而去吗？” 亦非一边紧盯着前车行驶的方向，一边回应着乐子。 “哼哼，亦非，你还先别小瞧我，要是换做我，我就先不考虑米国如何去做，我要再去被动的应对他们，我首先要想好了我自己要怎么去做，你还别介意，这都是跟你那小媳妇学的，叫做先敌而动，我们不能在对方采取行动之后再想对策，而是要在他们采取行动之前提前避开他们的思维轨迹，这样做的好处就是不管对方的计划多么的严密、多么的歹毒，它都伤害不到我，因为他的计划和我们的行动压根就碰不上，不在一条道上，因此……” 乐子的长篇大论还没说完，亦非的电话就响了起来，看着乐子那有些错愕的表情，亦非乐了，用手里的电话点了一下乐子。 “知道吗，这就叫先你而动，你只是想象，人家就已经行动了，有比你聪明的。” 亦非手抓着电话，指点着乐子笑说道，而后，亦非接通了电话。 “亦非，前方五号隧道出口附近的对面车道路中间有一辆车，到那辆车的近前你停下，将那几个乌国的专家放下转移到对面的那辆车上，而后再跟上队伍，记住，行动一定要快。” 电话的那一端是坐在头车的特派员打来的，他说的很急。 “我如何才能确定对面接应的人就是你们事先安排的人？如何保证在那辆车赶到这里这期间，那名你们安排的接应人员没有被敌人替换掉？” 一路走来，亦非已经知道这几名专家那超乎寻常的重要性了，如果有人一定要阻止这几名专家安全抵达目的地，那他们就会想尽一切办法，这中间就有可能通过特殊手段监听到特派员的电话，进而偷梁换柱用被策反的敌特替换掉前来接应的人员。 “问得好，你记住了，如果前来接应的人你不认识，就可以直接击毙，而后你们继续前行，听清楚了吗？” 仿佛对亦非的问题早有思想准备，亦非的话音刚落，那边的特派员就给出了鉴别应对方案。 “明白！遇到我不认识的不明身份的接应人员立刻击毙！” 亦非心里有底了，特派员之所以敢这么说，那前来接应的人肯定是自己和乐子能够绝对相信并且是相当熟悉的人，这种万无一失的确认方式让亦非也不得不佩服这次行动的策划者已将每一步行动的细节都做到了极致。 “怎么回事？又变了？”一旁的乐子不解的问亦非。 “不是变了，是正常的计划的一部分，我就知道我们终究也会是诱饵，那些主导这次行动的人绝对不会只让我们两个带着这几名至关重要的专家长途奔波的，这就应了你刚才说的那句话，叫做先敌而动，你能看得到的，几乎都是假象，乐子，做好准备，一会儿前来接应的人你我要是不认识，就可以立刻击毙，明白吗？” “收到！这活儿我爱干。” 乐子说完，伸手掏出在自己随身携带的武器，安装上了消音器，这并不是在船上特派员分发给他们的那两支以国产的乌兹微冲，而是他和亦非两人从以国带回来的、在以国特勤队常用的杰里科手枪，与此同时，亦非也将自己的配枪放在了手边。 一两个小时前在船上分配行动顺序的时候，特派员突然插话，让亦非、乐子二人驾车携带着那几名乌国专家跟在车队的最后，亦非听后心里就明白了八九，策划这次行动的指挥部肯定做了许多种的预案，而当特派员的话一出口，亦非就意识到了这是一出金蝉脱壳之计，码头上米国蹲守在那里的情报人员所看到的都只是假象，这种顺序安排肯定是为了车行至半途临时更改计划的方便所设定的，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完全蒙骗过码头上米国监视人员的眼睛，让他们失去真正的追踪目标。 制定计划的人肯定知道岸上会有米国的监视人员，这些监视人员会将车队的行进方向以及人员配置状况，通告给他们暗中布置在前方的堵截人员，如果米方要采取行动，这种准确信息传递会让袭击者的攻击行动更加具有针对性，同时也意味着亦非他们的行程充满危机。 而中途再次修正计划，虽然亦非他们的前途依旧危机四伏，但这样做却可以让关键人物脱离开那种险境，最起码还可以牵制敌方的攻击力量，延缓敌方再次确认正确目标的时间。 看着前方车队已高速驶入了四号隧道，下一个隧道就是约定的交接地点，亦非将最新计划通知了坐在后面的几位乌国专家。 这几名专家似乎也习惯于这种安排，或者说他们提前就有所耳闻，听完亦非的的转述后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议，迅速将自己随身携带的应用之物收拾好带在了身上，而这时，前方的车队已经驶进了五号隧道。 一进隧道亦非就看出来这种安排的蹊跷之处了，这个隧道与之前的几条隧道略有不同，它同时还是一个弯道，行车距离稍微拉大所产生出的角度差，就可以让前方行驶的车辆看不到后车的动向，这条略显特殊的转弯隧道应该就是安排在这里转运人员的一个主要原因，计划制定者要让这个中途转运尽量不为人知。 隧道很长，有一段只修了半幅路面，另一半还只是基础路面，道路略微显得颠簸。 远远的已经看到微弱的晨光从远处的隧道口透了进来。 “真不错，真会安排，在这些施工车辆间悄悄安排上一辆接应的车辆，既不显山也不露水。” 乐子依旧拿着望远镜在观望，他已经看到了那辆停在预定位置的接应车辆，但他并没有看到车里面的人，乐子将枪紧紧地握在了手里。 前边的几辆车已经陆续驶出了这一段施工路段，正加速向前驶去，出离隧道就是一个山环，几辆车相继转到了山环的另一面。 一直驾车急驶的亦非在他们的车刚刚驶过那辆接应的车的时候，就猝然急刹停在了路中间，车子尚未停稳，乐子就打开车门从一边跳了下去，移到车尾举枪逼视着已在他们后面的那辆接应车，而亦非则留在车里，将车门打开一条缝隙，同样举枪紧盯着后边车辆的动静。 越车而停，是因为一旦对面车上下来的是敌方攻击人员，那攻击人员必须要有一个下车返身的过程，这就给了处于被动位置的亦非和乐子一个缓冲的时间，让他们变被动为主动。 那辆接应的车门缓缓的打开了，一只手先从里面伸了出来，紧接着一个人缓慢地从车上下来，还没等这个人转身，亦非就知道这个人是谁了，忍不住的，亦非‘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与此同时，乐子也放下了手中的武器，打开车门之前他忍不住笑骂了一句：“妈的！怎么是你，老子差点崩了你。” 从对面车上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亦非、乐子二人久未见面的，原来也是‘雪狼’第一突击队的一名队员余剑晨，这时候，那辆车的另一边的车门也打开了，下来的人亦非他们同样认识，名叫陈浩，是教官薛明的一名战友，当初亦非他们在南方某基地集训的时候，驻守在那里的陈浩这个营，没少配合这些‘雪狼’小子们进行训练，他们彼此之间都很熟悉。 但这个时候不是寒暄的地方，乐子护送着几名专家来到对面的车上，看着那几名专家上车，乐子捶了一下余剑晨的肩膀： “怎么是你小子？你这是到哪里了？” “我到海军某舰队了，之前我在的那支部队里的特战队员集体转到海军了，我们海军要组织自己的海军陆战队，陈浩是我们那里的主官，这不，刚到那里没几天就接到这个任务，我们也不明就里，只是告诉我们要来接几名专家回国，没想到这前一半行程是你们两个负责的。” 两个人正说着，另一边的陈浩已经将这几名专家安置好，挥手对着远处的亦非打了一个招呼，而后示意余剑晨赶紧离开。 “赶紧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们这一路要小心，回去再联系。” 乐子说着推了一把余剑晨，这些人都很清楚，上面之所以这样安排肯定是察觉到了什么异常的危险，因此这里绝不是久留之所。 余剑晨点点头，“那好，我们回去再联系，你们也要多加小心。” 说完余剑晨举手示意了一下一直没下车的亦非，两名好兄弟近在咫尺却没来得及说句话，就这样匆匆而别。 第三十五章 遇袭（2）螳螂捕蝉 乐子刚一上车，亦非驾车就蹿了出去，他们要尽快赶上前面的车队，以免被可能的跟踪人员发觉。 一出隧道转过山环，亦非就看到了前面正朝城区方向疾驶、已经与他们拉开了一段距离的那几辆车，好在这里都是沿着山脚走的蛇形弯路，即便有些差距也不大容易被发觉，亦非加快速度，他要在前车进到城区之前尽快跟上队伍，远处的视野尽头，已经朦胧胧地出现了城区的轮廓。 “乐子，把家伙准备好，要来事。” 正在加速疾驶的亦非猛然向乐子命令道，几乎在亦非说话的同时，乐子伸手将那两个提箱扯了过来打开，将两把崭新的微冲装上弹夹带在身上，而后，乐子又从身后拎过来两支ak47，这是刚才下船的时候萨兰交给他们的，相比于火力猛却射程近的微冲，乐子和亦非更加习惯使用这种伴随着他们成长的经典突击步枪，察觉到了危险降临的二人做好了战斗准备。 在亦非知会乐子的同时，两人都听到了来自头顶的直升机的轰鸣声。 目送着埃里克、肖恩和谢尔盖离开自己的这个临时办事处，回到屋里的肯特现在剩下的只是等待了，斯蒂芬进来和自己打过招呼之后也赶往了米国驻这里的空勤基地，那里有一架直升机供他来使用，用以监视离港的那个车队的动向。 将近黎明时分，肯特接到了丹尼的一个电话，说是前往那个村落实施抓捕费萨尔的行动小组已经得手，正在往丹尼所在的那个临时集合点汇合，这让肯特稍微放下点心来。 几乎在同时，另一个电话也打进了肯特的这个临时指挥所里，打进电话的是方才在港口执行监视任务的人员。 “肯特！你们要赶紧想办法，我跟不上他们，这些人移动的太快了，我要是跟得太紧肯定会被发现，离远点就会被他们甩下，这大半夜的街上一辆车都没有，根本无法为我提供任何掩护。” 亦非制定的近百公里的行车时速起到了很好的辨识作用，黎明前夕，在寂静无人的街道上，如果有一辆车高速追击着前方的一支同样在高速行驶的车队，那这辆车子肯定有问题。 因此，跟踪追击前面车队的这名跟踪者，在他的车还没有驶出港区、正在港区间的通道间急急穿行的时候，就给他的临时上司肯特发出了无法跟踪的警示，他知道这次行动的重要性，怕因自己的工作不力而为此担上责任。 但这名跟踪者没想到，他的噩梦才刚刚开始，驶出集装箱堆场还没等他开上正式的公路，在途经港区内的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一直关注前方情况的他猛的感到自己的侧面一大团黑影就如同一座大山一样朝着自己这里砸来，还没等他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一阵巨响过后，他驾驶的这辆车就被撞得飞了出去，被震晕的跟踪者昏倒在方向盘上，而撞击他的那辆大卡车则连停都没停，一溜烟的就消失在了黑暗的尽头。 不用问，这个发生在港口里的车祸不是偶然的，干扰、阻截这名追踪人员的同样是特派员暗中布置的。 肯特再次收到这名监视人员的汇报，是在斯蒂芬乘坐直升飞机起飞不久，斯蒂芬向肯特询问车队最新位置的时候，开始的几次呼叫联系都没能得到对方的回应，这让肯特心中顿时不安起来，再一次呼喊之后，终于有了回音，这名侦察员的遭遇印证了肯特那不祥的预感。 放下电话，肯特首先联系了在直升机上的斯蒂芬，告诉斯蒂芬尾随车队跟踪监视的人员已经失去作用了。 “斯蒂芬，你们要靠自己了，从种种迹象表明，对方的这次行动安排得十分周密，他们的每一个动作都抢在了我们的前头，从一开始即是如此，因此你们要多注意，据那名情报人员告诉我，那支车队已经过去至少十五分钟了，按他们的速度推算，这条路他们已经走过了四分之三了，马上就要赶到人烟相对稠密的城区，你要想办法赶紧找到他们的踪迹，尽量争取抢在他们入城之前截住他们。” “明白！我们现在正在沿着港口公路向外搜寻，如果他们在这条路上，相信不久我们就会发现他们的踪迹，一有消息我就通知你和肖恩。” 斯蒂芬一边说着，一边指点着地图，对着身边的直升机驾驶员比划着。 联系完斯蒂芬，肯特马上接通了肖恩和埃里克，告诉两人港口里的最新变化，最后问道： “埃里克、肖恩，你们现在在什么位置？距离那条港口公路还有多远？” “按地图显示，我们还有几公里就赶到与那条港口公路交汇点了，看路标显示也就还有两个路口就到了，你放心，他们……” 还没等肖恩把话说完，埃里克手里拿着的车载电台突然急急地想起来了，里面传来斯蒂芬急切的声音。 “埃里克、肖恩，车队已经接近市区，车队已经接近市区，头车已经越过了环城公路，从空中我现在可以看到你们两支队伍的位置了，埃里克，你们要加速，争取在他们进入到岔路之前截住他们。” 从斯蒂芬的语气里，可以听出事情的紧急，之前一直在与阿布通电话的谢尔盖，听到电台里传来的警告提醒之后，对着听筒匆匆说了一句“我知道怎么做了，你放心吧。”之后，就挂断了电话，由于谢尔盖在通话的时候一直是在‘嗯、嗯’的应和着阿布那边，因此埃里克和肖恩他们也不知道这两人到底说的是什么内容。 随即谢尔盖抄起话筒，对着听筒向其他的几辆车命令道： “艾伦，按事先制定计划，由你率先发起攻击，堵截住对方的行进路线。” “明白！” “法德尔，在艾伦发动进攻之后，你要堵截住他们的退路，防止后边的车辆趁乱溜走，我们要将这些人圈在里面，让他们动弹不得，明白吗？” “没问题，你就放心吧。”法德尔高声应道。 “其他人注意，攻击开始之后，除非是那些死命抵抗者我们必须消灭掉之外，其他的没有攻击力量的人和物都要尽量带走，得手之后要沿着十二号公路撤离，记住，走十二号公路。” 谢尔盖的最后这几句话，让埃里克和肖恩都一头雾水，刚才在肯特那里商定的是攻击得手之后要走环城公路在绕到五号公路，之后驶向肯特指定的那个集结点，怎么这么一会儿谢尔盖就变更了行动路线，为什么他们两个不知道。 埃里克与肖恩对望了一眼，肖恩刚要开口，谢尔盖仿佛知道他要问什么，很随意地说道： “别大惊小怪的，肖恩，你明白我们的规矩，你的那条路线不安全，在这一点上你听我们的没错。” 谢尔盖说完也不管肖恩和埃里克的反应，他拿出抢来，做好了战斗准备。 肖恩也不好再问什么了，因为他们都看到了公路尽头那边，那支疾驶而来的车队。 “亦非，打头的特派员的那辆车是不是疯了，开得这么快。” 乐子一边问，一边注视着刚刚从自己头顶上飞过的直升机。 “我想特派员可能是通过一些我们不知道的渠道获知了危险在逼近，安排中途转运那几名专家，有可能是事先的安排，也有可能是临时而为，他们现在加速行驶，应该是为我们创造出一些活动空间，避免外人察觉到我们中间的这个变故，包括要瞒着那些伊国的情报人员，这架直升机此时在这一带转悠，肯定是没憋着好屁。” 亦非虽然是在驾车急赶，但前面车队的如此高速度的行驶，让刚才有过停留耽搁的他们这辆车，追起来也是相当的吃力，目光所及之处，车队已经驶进了城区的边缘，而他们还在山间公路上。 “什么叫没憋着好屁，这分明是为他们的下一步行动提供我们行动的信息，在监视着我们，从港口里出来这都多半天了，米国人要是还没有任何动作，那才真的叫我失望，对了亦非，特派员是不是说过这里的人晚上都不会上班，这天刚蒙蒙亮，不会有那么勤奋的人整齐列队来上班吧？不好……！” 始终拿着望远镜监视着前方动向的乐子，说着说着，突然狂呼一声，他从望远镜中看到了骇人的一幕。 已经不用借助望远镜观望了，前面发生的状况已经完全出现在二人的视野里面了。 还在船上的时候，特派员就接到岸上情报人员的密报，岸上已经发现了米国的监视人员，特派员随即联系到了军方派到这里参与此次行动的相关负责人，迅速启动了应急方案。 当初制定的由亦非和乐子从叙国那里护送那几名乌国专家回国的行程计划，因为穆萨的加入让一个简单的护送任务变得异常复杂起来，同时也让这次行程变得危机重重，亦非和乐子不仅要保证那几名乌国的专家的人身安全，还要保护后加入进来的项文涛工程师的安全，以及那些从各方获得的装备和资料不被遗失，这就让亦非二人面临巨大的压力。 第三十五章 遇袭（3）功亏一篑 从乌国护送那几名顶级舰船专家前往中国的计划一直在暗中紧张有序之中进行，直到伊国以穆萨为首的情报部门策划的费萨尔叛逃行动冒然加入进来，才使得整个计划出现了许多意想不到的波澜，好在行动的开始阶段米国的反应不是那么的迅速，对于情报的梳理和筛选又浪费了他们几天的时间，这让亦非他们平稳的度过了海上那一段行程，正是这一段相对平稳的时间，让主导这次行动的军方有了修正行动方案的时间。 争夺这几名乌国专家以及那些绝对绝密资料的行动计划是经军方高层批准执行的，由隶属海军的一个秘密部门主导了此事，由于这期间的一些列变故，出于安全的考虑，刚刚划归到海军序列里、同样具有‘雪狼’背景的余剑晨等几名队员，在陈浩的率领下火速赶赴巴国，协助亦非他们完成此次的护送任务。 原本计划让亦非他们将这几名专家护送到使馆，与余剑晨等人汇合后再一同转往国内，但两名新近赶到的、并在白天就潜伏到港口进行暗中策应的‘雪狼’队员发现了米国的观察点，这就意味着米国的中情局和军情局已经掌握了亦非这些人的最新动向，原定靠岸后的陆上行动路线已经不安全了，因此在船上才有了特派员那略显唐突地要求亦非断后，并在出港后没多久就通知亦非在半途将这几名专家转移到余剑晨他们那里的最新指令，由余剑晨这些人接手后一段的护送任务的这一安排。 除了余剑晨是当初‘雪狼’第一突击小队队员之外，其他几名队员也都是当初的‘雪狼百子’中的队员，这些人只不过是比亦非他们第一突击小队的队员略晚了一两个月结束的全部训练，特派员料定亦非对这些人并不陌生，这才有了不认识就一律击毙的指令，而也正是由于亦非有对接应人员身份如何确认的这一追问，让特派员更加了解了‘雪狼’队员的做事严谨。 在余剑晨与陈浩在接到那几名乌国专家之后，他们驾车逆向而行，重又朝港口方向驶去，临近港口的时候，与那两名制造了交通事故的‘雪狼’队员汇合到了一起，从一条连接新旧港口的沿海公路，直接驶向了紧邻这个城市的国际机场，特派员他们的车队将米国各个情报机构的注意力全部吸引到他们那一线去了，而米国空勤基地所在的这个国际机场，相反却安全了许多，在这里，一架小型商务飞机正停在停机坪上等着余剑晨等人的到来，几乎没做任何的停留，这几个人一到这里就登上了回国的飞机。 率领车队疾驶的特派员，从之前与相关人员的沟通中就已得知了米国已集结了相当数量的雇佣兵要对自己这一线的行动实施拦截，特派员命令自己的助手加速行驶一是为了给后面亦非的行动提供活动空间，更主要的他是想抢在米国人之前冲出这个城市，尽可能的避免与对方接触，而当他一看到前方驶来的那几辆重型卡车和越野车的时候，特派员就知道这一劫难今天是躲不开了。 好在他已得到陈浩的确认，那些专家已经被顺利地转移到了陈浩他们那里，此时正往机场赶去，这让特派员安心了不少，起码自己这里的压力没那么大了，特派员目前寄希望的是以眼下仅有的这点人手，可以短时间地应付一下这躲不开的攻击，拖延点时间最好可以支撑到巴国的警察部队的到来，但即便是这点希望都没能满足他。 对面的车队眨眼之间就到了近前，出乎预料的是，前面几辆车与特派员他们驾驶的车子擦肩而过，并没有预想到的攻击发生，特派员刚刚要出一口气，没想到对面车队的最后一辆突然变道，驾车直向他们的这辆头车迎面撞来，尽管驾车的助手极力躲避，但仍旧没能躲开对方的有意撞击，马力强劲的大卡车直接将特派员所在的这辆车顶到了路基下面，直至将车顶翻。 从反光镜看到艾伦一击得手，谢尔盖迅速下达了攻击指令，处在领头位置法德尔迅速将车一旋，一下就卡住了想要后退的最后一辆车，这辆想要后退的车里坐着的正是萨兰。 一路顺畅的行程让这些伊国的情报人员多少放松了警惕，萨兰也试着联系过穆萨，但没能接通，看到天刚蒙蒙亮，时间还早，萨兰并没有急于联系穆萨，这时候的萨兰并不清楚，他的老板此时此刻正烂额焦头地追击着劫走费萨尔的那一批人，假如萨兰此时知道了那边的状况，那他现在就绝对不会那么轻松了。 最早引起萨兰警觉的是那隐隐的直升机的轰鸣声，这个时间段在这个地点有直升机的出现绝对不是正常现象，紧接着萨兰就看到了对面驶来的车队，可还没等他采取预防措施，对面的攻击就开始了。 对方的有意相撞让紧随特派员之后的张冰与项文涛这辆车尽管采取了紧急的制动规避，但仍旧没能摆脱相撞的厄运，已经失控的汽车旋转了大半圈一下靠在了前面的两辆车上，在他们后边的另三辆车虽然没能撞上他们，但速度的惯性却让这几辆车都聚集到了一起。 一见自己的人将这几辆车都圈在了一起，谢尔盖、肖恩这些人迅速从各自车上跳下来，他们目标明确，快速、同时向这几辆车靠拢过来。 还没等他们来到近前，这几辆车的一侧车门猛然被打开，一排子弹从里面射了出来，当时就有一名攻击人员被击倒，参与行动的埃里克由于担心丽萨在行动中被人误伤，冲的比较靠前，他也未能幸免，虽然他和弗兰克、肖恩都穿有防弹衣，但仍旧有一颗子弹击中了他的肩膀。 萨兰手下的这些人的抵抗换来了对方猛烈的报复，一阵密集的射击之后，绝大部分的武装人员都被谢尔盖这些人给击毙，萨兰也负伤倒在了车里。 弗兰克由于得到了肯特的暗中叮嘱，他首先向装有资料和专家的前两辆车冲来，可还没等他走到近前，车门一开，从里面滚落出来一个人，这个人在跌倒的同时举枪朝他射击，从对方那满脸的鲜血和迷离的眼神可以看出，这个人因汽车冲撞受伤严重，但他依旧举枪阻击着对面的来人，弗兰克毫不犹豫，一枪将这人击毙。 当弗兰克来到车门近前，看到里面还有一人倒在座椅上，已经昏了过去，再向后看，弗兰克看到了他希望看到的目标，车厢里装载着满满的资料箱，但弗兰克没有在这里看到那几名乌国的专家。 与此同时，强忍伤痛的埃里克也来到了后面几辆车的近前，在一辆车里，他看到了丽萨那因惊恐而瞪大的双眼，让埃里克感到震惊的是，在丽萨的背后，另一侧的车门被打开了，一名波斯人护送着两个小孩朝着路边的阴影里快速跑去。 “回来！那里不安全！丽萨，你让孩子们回来，我们不会伤害你们的，快叫他们回来。” 埃里克没想到事情演变到如此局面，即便这样能把丽萨带回去，埃里克也不会安心的，因此他在极力的劝说丽萨将孩子们叫回来。 “绝不！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们米国人了，你们都是骗子！” 丽萨的神情异常的决绝，双手撑着车门的两侧，仿佛这样就可以阻止住这些人的追击。 一名武装分子看到有人向远处跑去，探身就要对着远处的身影射击，他刚刚举起枪来，一阵弹雨从车队后方袭来，精准的枪法顿时将这名袭击者打翻在地。 肖恩和谢尔盖在开始攻击后，是与法德尔一起朝着最后那辆车冲了过去，因为来自那里的的抵抗最为猛烈，本以为这里有他们想要得到的资料什么的，他们冲到近前一看，这辆车里没有他们想要的东西，两具尸体倒在车下，一名受伤人员歪靠在车厢内。 直到此时，他们才发现，原本是六辆车的一个车队，他们只截住了五辆，穿行于隧道以及街道上那茂密的树林，让天上的直升机和迎面驶来的这些人都没注意到，另有一辆车落在了后面。 面带惊讶的肖恩抬眼向车后看去，他想要寻找一下那辆车的位置，肖恩的头刚抬起来，一阵弹雨擦着他的头顶就飞了过去，紧接着这些人就听到了一阵引擎的轰鸣声疾驶而至。 随着乐子的惊呼，极力往前追赶的亦非两人都看到了相对而行的两支车队撞到一起的场景，不用到近前亦非和乐子就知道头车里的特派员和他的助手恐怕凶多吉少，体积庞大的卡车几乎将那辆厢式货车撞散了，车里盛放的一些资料飞的满天都是。 看的出，攻击的人员分工明确、战术清晰，在他们将这五辆厢式货车挤压到一个不大的区间之后，从那些卡车和越野车下来的人统一协调地奔向各自目标，萨兰的人虽然给与了一定的阻击，但很快就都销声匿迹了，已经有人在挪动、调整这些厢式货车的方向，很显然他们这些人想将这些车和车里剩余的人一同劫持走。 第三十六章 急变（1）落魄兄弟 尽管之前在隧道里与余剑晨、陈浩转移那几名乌国专家没耽误几分钟，但这几分钟就足以让疾驶的车队甩下亦非他们几公里的车距，而这几公里的距离就决定了胜败。 肖恩和谢尔盖发动的攻击不到一分钟就结束了战斗，本来由那几名伊国的情报人员组成的护卫人数就不占优，对抗能力更谈不上，拼死抵抗的这几个人根本就不是这些雇佣兵的对手，虽然这些武装人员的抵抗让谢尔盖的人也出现了死伤，但这并不能影响大局。 在车里没有看到资料和乌国专家的肖恩，却在这里意外的看到了受伤昏迷的萨兰，这名穆萨的第一助手同样也是米国情报人员重点关注的对象，肖恩在第一时间就决定将萨兰带走，俘获萨兰并对他进行审问，肯定会获得许多的极具价值的情报。 但这时肖恩也察觉到了蹊跷，他们的攻击行动遗漏了一辆车，肖恩不清楚为什么之前一直统一行动的一个车队会有一辆车没有跟上。 本想回头看个究竟的肖恩看到的是一溜火线朝自己这里飞来，情急之下他赶紧俯身低头，虽然躲过了致命一击，但他的手臂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击伤了，鲜血一下就淌了下来。 远远地看到已经有人在挪动拥挤在一起的车辆，亦非明白这些人想劫车逃走，而几乎在同时，亦非还看到了一个人护着两个孩子朝路边跑去。 “那两个孩子！掩护！” 在看到孩子的同时，亦非也看到了后边有人要举枪射击，情急的亦非对着乐子高声提醒道。 已经将自己的上半身悬在车外的乐子早就看到了远处的危情，在这一刹那他有些佩服自己的先见之明，要是现在手里拿的不是ak47 ，微冲的攻击距离根本够不到那名枪手，但ak的射杀距离足够阻止这名抢手的罪恶。 随着乐子有节奏的急速点射，刚刚举枪到半途还没能做好射击准备的这名枪手就被乐子击毙倒地。 与此同时，一手驾车一手悬在车窗外提着微冲的亦非，对着最后面的这辆车举枪一阵急扫过去，处在攻击距离之内的这些人体会到了强悍的火力，密集的弹雨顿时将这些人压制的抬不起头来，转眼之间，谢尔盖又损失了一名队员。 高速冲过来的这辆车转眼就越过了交织在一起的这两个车队，趁着对方车辆驶出了攻击范围这短暂一刻，谢尔盖高呼一声，迅速指挥人上车逃离此地，还算默契的这几个人挟持了三辆厢式货车，在谢尔盖等人的两辆越野吉普的掩护之下，一下就逃出了交火的区域，等亦非、乐子下车冲到车队近前的时候，那些车辆已经消失到了街道的尽头。 眼前的情景惨不忍睹，地上横七竖八的倒着六七具尸体，既有萨兰的人，也有袭击者的尸体。 顾不得多想的亦非赶紧冲到被撞毁的头车近前，那名驾车的助手已经没有了生命的迹象，特派员也从车里被甩到了路上，乐子上前查看，还好，特派员只是被摔得昏死过去。 不幸的是，亦非紧接着就看到了倒在路边的张冰的尸体，而没有看到项文涛的踪迹意味着这名国内的顶级导弹专家也被这些人给劫持走了，与项文涛一起被劫持走的还有那一车的绝密资料。 再往后搜寻，两人看到了护送丽萨一行行程的伊曼的尸体，伊曼的身边还有另两名伊国情报人员的尸体，不远处有两具袭击者的尸体，而没有见到萨兰和丽萨的身影意味着这两人也和项文涛一样被人劫持走了，看到周围在没有可以产生威胁的迹象，亦非和乐子这才收拾起武器，返回身去一个去抢救昏迷的特派员，一个去寻找仓皇逃走的那两个孩子和护送孩子的逃走的恩瓦尔。 经过检查，特派员并没有受到严重的伤害，对面卡车的撞击冲力几乎全部都给到了处于驾驶位置的助手那里，在撞击的瞬间特派员就被震飞出了车厢摔倒路边，几声呼唤之后特派员缓醒过来，这时，乐子也将没跑出去多远的恩瓦尔和那两个孩子找到了，幸存的这几个人重新又聚集到了一起。 “乐子，快！我们要跟上那些逃走的人，把他们带上！快！” 亦非一边吩咐着，一边搀扶倒在地上的特派员。 而苏醒过来之后的特派员所说的第一句话也是命令亦非、乐子赶紧离开这里，明白特派员话中含义的亦非对着乐子一点手，两人架着特派员上了他们这俩车，随后乐子与恩瓦尔及两个孩子上了另一辆袭击者遗留下来的越野车，两辆车循着袭击者车里的路线，迅疾驶离了交火区域，刚刚转到另一条街道，就看到从远处闪着警灯疾驶过来的一长溜警察车队。 袭击者得手之后沿着邻近的一条街道直接驶向了环城公路，又行驶了一段距离之后这些人驾车驶入了山间公路，尽管这些人撤离的很快，但良好的视线还是让随后追击过来的亦非和乐子发觉了他们的踪影，而让两人不解的是，为什么这些袭击者转入了群山之中。 按照情报显示，主导这次袭击的应该是米国的中情局和军情局，望着远处山路尽头那渐渐飘散的尘烟，亦非猜测在那边的大山深处，应该有他们的一个秘密接应基地。 又往前驶出了一段距离之后，亦非将车停到了一处偏僻的空场，一味的追击肯定会中埋伏，他们要先谋划好下一步的行动安排才能行事。 此时的特派员的的状态也略见好转，亦非见特派员并无大碍，这才从车里走了下来，他要和乐子商量一下下一步该如何动作。 看到亦非从车上下来，乐子和恩瓦尔也从后面走了过来，恩瓦尔一见亦非的面，先说了一通感激之词，而这时，特派员也来到了他们的近前。 “特派员，你能坚持吗？有什么要求要我们去做吗？” 见特派员过来，亦非知道他应该有些指示。 “亦非，你们要想尽办法将项工接回来，这个人很重要，他掌握着我们导弹研发的大量绝密信息，一定不能让他落入到米国人的手里，至少不能让他活着落入到那些人的手里。” 特派员已经不是在暗示什么了，而是在命令。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我们要尽量争取将项工带回来，只是我有一个要求，我看到刚才接应我们的那些人里，有些是之前我们‘雪狼’里的队员，我可不可以调动他们的一些人来参与到我们接下来的行动，只是我们两个恐怕很难完成这个任务，这些袭击者都是经验丰富的雇佣兵，他们的个人能力都不同一般，因此我想多增加些人手。” 其实亦非不仅只想到了他和乐子人单势孤，更是考虑到了这里对他们来讲完全是陌生境地，没有足够的协同队员要想从敌人的巢穴中将项文涛带出来，纯粹是天方夜谭。 特派员无力地摇了摇头，作为这次行动最主要的策划者之一，特派员清楚这次行动的每一部细节。 “亦非，恐怕你指望不上他们了，他们现在已经赶到机场，马上就要起飞了，这个时候不可能再调他们回来。” 看到特派员那绝无商量的神情，亦非明白特派员其实是在担心另一路队伍也会意外，事到如今，起码要保证一路队伍安全落地。 亦非掏出随身携带的地图，摊开在车机盖上，这张地图很是简约，仅仅是能作为参考而已，亦非看了一会儿，之后对身边的恩瓦尔询问道： “恩瓦尔，这里离你们之前商议的会合位置还有多远？” 恩瓦尔对着地图端详了一下，指着边境附近的一片山区说道： “我们要去的那个部落就在这一带，只要是能到那里应该就安全了。” 亦非看着恩瓦尔指点的位置，大概掐算了一下，这里距离那一片区域还有两、三百公里左右的距离，况且那一带都是茫茫群山，偏远部落的交通肯定不会顺畅，从这里赶到那边去找穆萨寻求帮助，显然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此时，乐子又从车辆找出来几份这一带的地图，自顾自的端详着，而看到乐子端详的位置，亦非知道乐子和自己想到了一块。 一会儿，乐子抬起头来，对着亦非笑了一下，亦非看着乐子说道： “我知道你想到了什么，目前看这算是一个唯一的选择，只是这么长时间没回去了，不知道他们一时能集中起多少人，如果能组成一个临时的突击小队那是最好不过，但这还需要上级点头批准。” “这有啥难的，特派员不是在这了吗，他不就是上级吗，可以让特派员帮着协调，从这里到‘狼窝’直线距离并不太远，乘飞机转到新疆再转到基地，中午之后就到了，赶回来正好天黑，可以随即开始救援行动，不然的话咱们哥俩在这卖命，让那帮小子在基地享清福，这不公平。” 乐子丝毫没有被攻击后的消沉，依旧保持者那种随意的状态，言语中透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沉稳。 第三十六章 急变（2）人单势孤 听着两人那渺无头绪的对话，特派员如坠五里雾中。 “怎么？看样子你们是有了什么计划了吗？”特派员盯着眼前的二人问道。 又仔细地研究了一下地图，亦非开口说道： “特派员，我们有了一个大概的行动计划，但这个计划有许多方面需要您来协调，时间紧迫，我就直说了。” 见特派员点头示意，亦非拿着地图一边说着计划，一边在图上指点着。 “特派员，鉴于这次参与袭击的人员都是些职业军人，并且这期间肯定有米国的情报人员和相应的专家在这里面负责指挥这次行动，因此，如果只靠我们两人单枪匹马去挑战这些专业的雇佣军，纯粹是拿鸡蛋碰石头。” “刚才我和乐子大致商议了一下，我想下面我们的行动分成几步同时进行，第一步，让恩瓦尔驾车带着孩子赶回他们之前商定的那个区域去寻求援助，如果恩瓦尔的老板现在也在那里那就最好不过，穆萨的得力助手萨兰被掠走，穆萨绝对不会坐视不管，因为放弃萨兰就意味着穆萨所经营的情报网络将会陷于崩溃，如果再能从那个部落里抽调出一部分武装人员，沿那一带向这里搜索过来，应该会压缩这些袭击者的活动范围，这也为我们下一步找到他们这些人的落脚点进而实施营救提供了有效地帮助，并且我们得手后还可以迎着穆萨他们的行进方向进行转移，进而与他们汇合，让他们为我们提供下一步的行动提供安全帮助，这是第一步计划。” 特派员点头，示意亦非接着说。 “第二步，您要赶紧动用使馆的力量，从官方造出声势，就说是使馆的工作车队被一伙不明歹徒给劫持了，让使馆对这里的官方施压，最好能将这一带的空中、陆地的的交通给封锁掉，这样就避免了这些人逃往别处，官方封锁也可以使米国暂时不能有其他的动作，能提供出一段相对稳定的时间是我们这次行动的成败关键，这要求您和使馆协商，我甚至觉得可以让外交部一同对巴国实施压力，这样可以让巴国的军政两界对这件事真正的重视起来，不求他们有什么成就，只求他们将这一带控制起来。” “第三步，您也了解我们的‘雪狼’突击队，最好由您出面协调调集一部分‘雪狼’队员来参与到我们的这次营救行动，人员不用太多，凑齐一个十人的小队就可以，之所以找我们的人，一是我们彼此熟悉，配合起来顺手，再有就是目前我也想不出国内还有哪支队伍可以像‘雪狼’这样，能够做到召之即来、来之能战，这一点尤其要您来协调，我们没那么大的能量。” “这恐怕不大容易吧，你们的人是好使，但也不是谁就能够说动就动了的，动用你们要经过高层批准，这你们也是知道的。” 听到亦非的这个建议，特派员感觉到有些为难。 “我觉得这一次恐怕反倒会很快就核准下来，因为我们这支部队就是为了应付这种突发事件而成立的，现在依旧让我们保留着独立的建制，绝不会是只为了充充门面而已，你要尽量协调下来这件事，如果不能协调下来，那之前的一切都等于是做了无用功。” 亦非知道这个提议有难度，但直觉让亦非感到上边会批准这个行动计划的。 “我会尽力协调，下一步那？”特派员接着问道。 “再下一步就是让乐子留在这里，负责追踪这些人的踪迹，找出他们的所在位置，这就可以让我们在赶回来之后迅速采取营救行动，说到这还有一个问题，特派员，您要联系一下我们的使馆相关工作人员，让他们为我们多多准备些武器、弹药，我想匆忙的行动让‘雪狼’队员没有时间准备太多的东西带过来，这里要帮着准备一下，具体需要什么你可以问他们，这就是我们刚才想到的大致计划。” 亦非有条不紊的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特派员听后也不得不心里感叹，在如此短暂、紧迫的时间里，能制定出这么一个计划也确实是实属不易。 “你别说我们两，这都是你一个人的注意，我不想贪天之功，我只能干好我的本职工作，你放心，在你们赶回来之前，我肯定把这里的一切都为你们搞定了，诶？不对呀，亦非，你把我们都安排出去了，你干什么去？” 乐子说完，歪着头看着身边的亦非。 听到乐子的问话，特派员也看着亦非，他也猜不透亦非会去做什么。 亦非乐了，“我说乐子，你怎么什么时候都忘不了我？我就不许歇会儿？” “你少来吧，你还能歇得住？你要去做什么？”乐子太了解亦非了。 “我去这里，我要找他们去寻求帮助。” 顺着亦非的手指望去，乐子看见亦非指点着的正是刚刚离开没几天的以国耶城，亦非说的不错，在以国那里，一定可以找到有关这一带的详尽资料以及一些尖端的装备，乐子不由得由衷地向亦非竖起了大拇指。 “高！实在是高！多带点应手的家什回来，” 几个人又短暂的商量了一下细节，亦非将自己的计划以及要寻求穆萨极其那里的部落武装的帮助计划全盘告诉给了恩瓦尔，最后亦非对着恩瓦尔说道： “恩瓦尔，一会儿你就驾驶着这辆车，往你们的大本营去，我把我的电话留给你，你也有这样的地图，你将这个位置标注好，你们汇合到一起之后尽量往这里赶，由于你们路途比较远，路况又不大好，我想你们恐怕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赶到这里，我们一旦行动得手就会向你们那里汇合，这是我们的大致行动路线，到时候具体再有什么变化，我们再电话联系，对付这样一些训练有素的雇佣军，单靠我们一方的力量是有限的，因此我们还是要继续合作下一步的行动，你也把这样的信息告知你们的老板，如果没问题的话，你现在就马上出发，路上多带点水和干粮，你可以忍受，但这两个孩子受不了，一路上你要照顾好他们。” 恩瓦尔郑重地点了点头，从亦非手里接过电话，他现在由衷地佩服这个年轻人那缜密的思维及大将风度。 “正式上路之前你最好联系一下你的老板，让他派出人来接应你，我想经过刚才的那一战，那些袭击者不会再出来活动了，你的行程会相对安全了许多，但尽管如此你也要十足的小心，好吧，没有问题你就先走吧，记住一定要看护好孩子。” “谢谢你，我的亦非兄弟，我想他们的父母也会感谢你的安排的，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期待不久之后我们就能再见面。” 说完，恩瓦尔和乐子亦非二人核对了大致的行动路线以及联系方式，标注了彼此的位置，这才转身驾车离开了这里，他的目的地是那远处无尽的深山。 看着恩瓦尔驾车离去，亦非又对乐子说道： “你也别闲着了，赶紧走吧，记住，千万要小心，我到以国后会再找一部电话联系你，你在沿途做好标记，如果家里人先到，他们就可以顺着你的指引快速的抵达预定位置，记住，一定要安全第一。” “明白！你也要小心，这一天够你折腾的，那好，特派员，那我可就先走了，丑话可说在前头，你要是调不来帮手，那你可就是把我给害了，在那一带靠我一个人我可坚持不了多久，我这模样的早晚会让本地人察觉到的，这可是关乎我的人身性命安全的大事。” 乐子是到什么时候都不忘了开玩笑，特派员也了解乐子的本性，对着乐子一挥手说道：“你放心吧，一定要注意安全，别暴露了自己。” 乐子对着特派员做了一个ok的手势，又和亦非碰了一下膀臂，这才携带着自己相应的装备，循着那些人逃跑的踪迹，向着深山里摸索过去。 “他们都安排完了，我们怎么办？”特派员看着亦非。 亦非把一些零散东西归置好，与特派员一同上车。 “我们现在就赶往之前我们本就要去的那个小机场，那里应该有一架等着接应我们的飞机，您到那里之后就乘这架飞机回国，去协调那些事项，我从那里赶回以国，您要赶紧为我联系一架飞机，现在的每一分钟对于我们来讲都是十分重要的。” 在亦非几个人紧张地磋商着下一步的行动安排的时候，已经驶入山区密林的谢尔盖等人也都将车停了下来，其中的一辆车子的可能在刚才的交火中机器收到了损伤，冒起了白色的烟雾，布置好相应的警戒之后，谢尔盖拨通了阿布的电话。 按说这一次的截击行动完成的还算顺利，但与阿布那边的情况类似，一下子就损失了三名手下让谢尔盖很不爽，但谢尔盖不像阿布那么纠结，他知道干他们这一行的要随时迎接死亡。 从阿布那里得到的指令清晰明确，阿布命令谢尔盖务必将这些人全部带回他们的秘密据点。 第三十六章 急变（3）一勺烩 阿布在与谢尔盖的通话过程中，听到谢尔盖描述的现场状况及冲突状况来分析，阿布更加意识到这一次与托尼这些人的合作，绝对不像这些米国情报人员之前所描述的那么单一、简单，托尼透露给他们的信息肯定做了大量的隐瞒，这一点阿布从自己及手下受到的部族与各方势力的紧逼追剿得到了间接的证实，阿布知道，在这里得罪了一个有如此庞大势力的部族，这次行动过后自己将再也无法在这一带立足了，不仅如此，自己这些人能不能安全地从这一带抽身现在都是一个疑问。 正因为如此，行动过后阿布觉得自己被耍了，同时也让阿布意识到自己与谢尔盖挟持下来的这些人的价值绝对不一般，阿布觉得自己这些人的付出与所获的收益不成正比，他要与托尼以及托尼背后的老板重新谈判，而阿布重新谈判的筹码就是这些被俘者。 看着参与行动的这些队员以及肖恩等人都聚集在了自己身边，已经得到明确指令的谢尔盖放下了手中的电话，谢尔盖能够承受必要的牺牲，但他更想获得更大的回报，正基于这一点，谢尔盖支持阿布将这些人都带回秘密据点重新谈判的打算。 “谢尔盖，这不是我们事先制定的路线，并且现在我们已经几乎脱离了正常的回归路线，谢尔盖，别告诉我这条路也可以回到我们的临时集结地，我读书少，但我认识路。” 看着车队钻进了群山密林，还在车上的时候肖恩就意识到出问题了，但无奈自己控制不了谢尔盖的这些手下，等到车队刚一停下，肖恩就快步走到谢尔盖的近前，追问谢尔盖更改路线的原因，肖恩的话语中已经带有明显的不快。 见到大多数人都已聚拢了过来，弗兰克以及受伤的埃里克也都来到了近前，谢尔盖冷不丁的对着他的那几名手下命令道： “艾伦，你们几个把他们的枪都收了，把这三个人给我控制起来。” 一边说着，谢尔盖一边用自己手里的枪逼住了威胁最大的肖恩。 艾伦等人最先听到谢尔盖的指令后还以为知己听错了，都愣着没动，但看到谢尔盖的动作和表情，这些人知道谢尔盖不是说着玩的，艾伦不由分说，上前就把肖恩给缴了械，看到艾伦动手了，法德尔等几人又把弗兰克和埃里克身上佩戴的武器都收缴过来。 肖恩本身就脾气火爆，一看这态势当时就不干了，身子一挺冲着谢尔盖就冲了过去，指着谢尔盖的鼻子骂道： “谢尔盖，你不够朋友，你是个小人！告诉我，这是为什么？你这是又收了谁的好处？” 此时的肖恩还不知道托尼那边的变故，来这里的路上，阿布两次给谢尔盖电话，第一次是询问谢尔盖这里的行动进展如何，而第二次就是命令谢尔盖将这些截下来的人和货先带到他们位于群山之中的自己的秘密集训营地，本来谢尔盖并不大赞成阿布的这个临时决定，但听到阿布那与平时截然不同的语气，谢尔盖就猜出阿布那里肯定是发生了十分意外的状况，因此，谢尔盖在得到阿布的指令之后，不动声色的完成了之前制定的截击任务，在驶进到了这个相对安全的区域之后，谢尔盖这才下达了控制住肖恩这几个人的命令。 听到肖恩的咒骂，谢尔盖并不生气，他甚至觉得肖恩骂得对，反过来如果换成自己处在肖恩的位置上，恐怕他会比肖恩更加暴怒。 “肖恩，我们是朋友，在平时这都没的说，但今天不一样，今天我们之间是生意，生意场上没有那么多的情分可讲，我也是奉令行事，具体阿布那边有什么变故我并不清楚，但既然他让我先把你们几个和另外那些截下来的人与货先都带到我们营地里，必定会有他的考虑，你放心，只要你不胡闹，我们绝对不会难为你，也许阿布仅仅是单纯的就想和你叙叙旧，到我们那里哥几个聚一聚就让你们离开了，这都不一定，因此你先别那么激动。” “妈的！我没你们这样的朋友，认识你们算我瞎了眼。” 肖恩气鼓鼓地说道，也难怪他激动，肖恩虽说不知道托尼那边出了什么问题，但看谢尔盖对自己这些人的态度，肖恩心里也明白了个八九，肯定是阿布觉得这桩买卖做的亏本了，他们想重新开价，如果丹尼和他的幕后老板不满足阿布这些人的要求，那阿布极有可能会把军方及埃里克千里追击的这些人和物转手倒卖其们的势力，没准会连他们几个也一并转手交给这一带的部族首领，以图部落的武装能够放过阿布这些人， 对于这些为钱搏命的雇佣军而言，金钱永远是第一位的，信誉与友情都不如个屁有味。 谢尔盖丝毫没有介意肖恩的不满之词，他抬手拍了拍肖恩的肩膀，而后对着其他人吩咐道： “把他们几个连同车上的那些人都安置好，别让他们生乱，帮着把这些人的伤口简单的处理一下，我可不想带一堆死人回去，把那辆坏车里的东西都挪过来放好，完事之后把这些人的眼睛都给我蒙上，准备好了马上离开这里，快！” 谢尔盖说着从自己的衣袋里掏出来一个头套，对着肖恩呲牙一笑：“兄弟，你先委屈一下，这是规矩，你懂的。” 说着谢尔盖给肖恩套上了头套，并将肖恩的双手绑缚在了背后。 知道反抗已没有意义了，弗兰克与埃里克也就束手就擒了，相反，被押在车里的项文涛这几个人倒没有像肖恩这些人那样被戴上头套，谢尔盖的手下可能觉得这几个人在今后根本构不成威胁，因此这些雇佣兵只是将他们的手好歹绑在了身后，对于出现在这里的这名东方人，谢尔盖他们也觉得很是意外，这也相对证实了阿布对他说的，托尼这些人这一次交给他们的买卖不同以往。 而丽萨随后也被转移到项文涛这辆车里，也许是因为项文涛的年纪较大，又是一副学者风范，谢尔盖可能是考虑到将丽萨与项文涛放在一辆车上比较安全。 从这一次行动中挟持过来的这些人和物，以及从弗兰克在攻击之后抢先关注的那一车资料来看，谢尔盖已经知道了这些人和物的价值非比寻常，因此谢尔盖格外小心地对待这些截获到手的东西，不能让这些人和资料在自己手里出现任何差池。 相比于具有攻击力的肖恩这些人，萨兰因为身上几处负伤，并没有受到太多的刁难，这些雇佣兵还多少为萨兰的伤势做了处理并包扎好，好在萨兰受到的并不是致命伤害，处理完伤口之后他就斜倚在车厢一角，萨兰在思想下一步要如何应对。 与其落入到肖恩这些人的手里，萨兰反倒更希望自己被这些不明身份的雇佣军劫走，这些人只是要钱，而肖恩这些人要的是他脑子里的东西，一直紧张的萨兰，在看到肖恩与这伙雇佣军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起了内讧之后，肖恩他们也被这些雇佣军控制了起来，这让萨兰那颗紧张的心稍微放松了下来。 “把那辆车烧了，走了！” 随着谢尔盖一声令下，已经被腾空的那辆厢货车被点燃，紧接着一阵马达轰鸣，剩余的这几辆车再次向茫茫的群山中驶去。 正如亦非所说的那样，在距离这个城市一百多公里的这个半军用半民用的小型机场里，原本预定接应特派员他们回国的的那架小型商务飞机一如往常地静静地停在停机坪上，而还在车上的时候，特派员就已经通过使馆方面，又紧急联系了同样也在这个机场执行商务飞行的小型飞机，现在，这两架飞机都以备好。 “你一定要回到以国去寻求帮助吗？这里不能满足你的需求吗？” 虽然特派员知道亦非提出这个要求绝不是头脑一热做出的，但他还是不解的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特派员，我们在以国一年多的时间，真是见识了以国情报工作的细致，我在他们的资料库里就见到过周边甚至是全世界那些敏感地区的详细资料，我敢肯定，这里的相关机构绝对提供不出像以国那样详尽的信息，我们对这一带一无所知，这一次境外营救如果我们在不了解这里的环境、人文信息的情况下展开行动，那我们将会难逃厄运，况且，即便这里能够找到一些相关资料，我们也不敢保证能提供出资料的这些部门是不是安全、保险，如果他们与这里武装人员以及那些情报人员有牵连，为他们通风报信，那我们就会大难临头，到以国那里寻求帮助也是为了安全起见。” 特派员点点头：“我们也是早就对以国的情报部门的细致严谨有所了解，你们可能体会根深，只是时间上你来得及吗？” “应该差不多，现在是清晨，以国那里与这里有些时差，我中午之前就应该能赶到，下午返回到这里应该是傍晚时分，那时候我们家里来的人也许刚刚抵达，时间正好，一会儿到机场的时候我先和以国那边的同事联系一下，告诉他们我的需求，让他们尽量先帮我准备出来，另外我还想在那边找些装备，在以国那里我们参加了无数次这种类似的突袭任务，那些高科技装备可以避免许多的意外危险与伤害。” 第三十七章 千里求援（1）异国兄弟 亦非一边驾车疾驶，一边将自己的下一步计划逐条展现在特派员的眼前。 “再有，特派员，你要联系使馆这边，刚才说的需要他们这边帮着准备些武器装备，另外还需要让他们帮我们准备四辆大马力的越野车或者皮卡，不在乎新旧，好使就成，最好能有那种类似特战突袭、带有攻击武器的美式武装越野车，如果可能的话最好都准备美式的武器装备，另外还需要大量的爆炸装置，武器数量有限，但弹药一定要充足，家里人要是过来，如果携带我们自己的装备，一旦有遗失被米国的情报人员缴获，就会被米国的技侦人员反向追踪查到它的来源，进而会追查到我们，因此我不建议他们从国内携带武器装备过来，你回去之后要叮嘱一下，同时这样做还有一点好处，就是可以节省时间，‘雪狼’队员可以轻装简从，从基地快速的集结到预定位置。” 特派员听着亦非的这一步步有条不紊的安排，心里也不禁佩服亦非的思路清晰。 “其他的你还有什么要求吗？”特派员问道。 “目前我能想到的基本上就这些了，‘狼窝’那里常年有三十几名我们‘雪狼’第一突击队的队员，除去一些目前在外执行任务和学习未归的，应该可以有十几个人能够集结起来，这个正好，人太多也不利于救援行动的隐蔽性和突然性，我会在回来之前和您以及我们的队员联系，具体怎么安排到时候要看乐子给我们传递回来什么信息，这个我们到时候在做具体计划。” 两人说话间，亦非驾车已经驶进了机场，之前就留在机场等待接应的使馆工作人员一见他们的车开进来，马上迎了过去。 “怎么样？都准备好了吗？”一下车特派员就急急地问道。 “都准备好了，马上就可以起飞。” 工作人员答道，他已经知道中途的变故，现在正等着特派员下一步的安排。 “你今天就先不要回去了，就留守在这里负责这里的一切具体事务，一会儿你找这里的值班人员，租用一间临时仓库，白天会有一些装备送到这里，你还要帮着协调一下，同时也等着接应从国内来的相关工作人员，为即将到来的这些人提供些相应的帮助，明白吗？” “保证完成任务。” 这名工作人员应该也是军方系统的，言谈举止中透着军人的干脆与干练。 这时候亦非已经和以国那里的科恩取得了联系。 还在梦境当中的科恩，咋一接到亦非的电话，有点不大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亦非？！你还没走吗？你这是在哪里？对不起，我有点蒙，你刚才说的是什么？什么帮忙？” 听着科恩那明显的没有逻辑的语言，亦非有些不好意思。 “对不起科恩，这么早就打扰了你的好梦，但我有紧要的事需要你来帮忙，我遇到了麻烦。” 于是，亦非将自己和乐子离开以国之后这一路的护送任务大致的述说了一遍，并将自己在进入到巴国之后遭遇到伏击的经过详细学说了一遍。 “科恩，从我们被袭击的过程来看，那些人都是极富作战经验的的职业军人，这些人行动目的明确、动作迅速，并且人数众多，现在这些人将我们的一名十分重要的人物给劫走了，被带到了附近的群山里，科恩，我们没有这里的详细资料，我想请你帮忙找到这一带的地形地貌以及人员分布的详细资料，我们要趁着这些劫匪还没有将我们的人转移走之前，尽快的将他解救出来。” “等等，亦非，我理解你的紧张心情，但你要知道，你说的那个位置临近三国交界，不仅散落着大大小小的无数村庄部落，更有许多前苏联时期在阿富汗战争期间遗留下来的散兵游勇，听你的介绍，我猜想袭击你们的人应该就是这些为钱卖命的雇佣军，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们的麻烦就大了，他们这些人劫走你们的人，肯定是有人出了大价钱的，只凭你们两个人的力量恐怕很难成事。” 科恩有着多年征战的经验，而以国与阿拉伯国家的龃龉也让以国的情报机关格外重视对这些周边国家的信息资料的收集与考证，很多年之前以国的情报部门就已掌握了这些国家的详细的地形地貌、资源分布以及人文状况，这也是让亦非首先想到要回以国寻求帮助的原因。 “你说的不错，科恩，但再难我们也要去试一下，只是这一带对于我们来讲完全是陌生的，一片空白，因此我才找到了你，希望你能给我支持，但你也别为难，我不希望你为我违反你们的相关保密规定，能有一份相对详细的区域地图我就很满意了。” 亦非不确定这种帮忙会不会让科恩为难，会不会为此担上风险。 “除了这个你还需要什么帮助？只管说，我们是兄弟，你别客气。” 科恩并没有回应亦非的叮嘱，而是继续追问亦非其他方面的需求。 “还有，我记得你说过你知道有几家专门从事地下军火买卖的商人，从他们那里可以搞到许多的顶级野战装备，我需要你为我找一家这样的商家，我要在他那里采购一些装备，具体要什么我到时候再看，你为我先梳理出几家，我中午之前就会赶到你们那里，晚上我还要赶回到这里，因此每一分钟的时间对我来讲都十分的宝贵。” 说这话时，特派员与那名留在机场的工作人员已经通知驾驶员，做好了随时起飞的准备，这个小机场就有这样的好处，可以不用排队等待起飞。 “你放心吧，等你过来的时候这一切我都会为你安排好的，你到机场的时候我会在机场等你，不要着急，在飞机上的这一段时间你要多休息。” “谢谢你，科恩，详细情况见面时我再跟你细说，那我们一会儿见。” 亦非说着就放下了电话。 再一次和特派员确认了相关的细节之后，两人这才登上各自的飞机，飞往了不同的目的地。 几个小时的空中飞行给了亦非一个梳理这一切头绪的时间，随后他又把返回后的大致安排重新滤了一下，现在的亦非还不清楚特派员能不能将那些‘雪狼’队员召集过来，并且亦非也不清楚能赶过来几名‘雪狼’队员，他要做好最坏的准备。 一阵颠簸伴随着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飞机落地了，小睡一觉的亦非随即被惊醒，这也得益于常年训练所养成的习惯，那就是抓紧任何时间休息。 还在悬梯之上，亦非就看到了一辆熟悉的特情车从远处向着这里驶来，尽管只离开以国几天，但此时此刻亦非在见到这种熟悉的特情车的时候，还是有一股无法抑制的温暖与亲切油然而生，他快步走下悬梯，迎着远处驶来的车辆奔去。 已经不需要过多的话语，在看到从车里走下来的科恩的时候，亦非张开上臂迎了过去，仅仅分别几天的两名异国战友，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在路上，亦非向科恩详细介绍了他们遇袭的经过，科恩默默地听着，随后，科恩一指身后说道： “亦非，这是我为你找到的那一地区的资料图，你看看可以吗，这也是我能找到的尽可能详细的资料了，再详细的就违反保密规定了，这些个没问题。” “我知道，这就很感谢了，你知道，在那一带根本见不到什么现代的东西，我无法找到详细的资料，只能来向你求助。” 亦非说着打开了科恩带来的地图，只一眼，亦非就知道这都是军方绘制的用于攻击作战的军用地图，不仅有用于地面攻击作战的地形地貌地图，也有空军用于发动袭击的坐标地图，而且科恩还带来了几幅最新的卫星地图，科恩的细心之处还体现在，他找到的这些地图的比例尺几乎是一样的，并且每张地图都是一式三份。 “真是太谢谢你了科恩，没有这些我在那里就是一个睁眼瞎，这些图的标注真是太详细了，可以让我们避开很多危险地域，谢谢你。” 亦非拿着这些地图如获至宝，和这些专用地图相比，特派员给的那张图几乎就是一张草图，亦非可以肯定，即便在巴国的情报中心，可能也找不到如此详尽的地图。 很快亦非就在这些图上找到了自己车队遇袭的位置以及之后他和乐子分手的地点，在与乐子分手位置附近，亦非看到了方圆近百公里范围内被详细标明村庄部落，以及一些武装力量盘踞的窝点，这些被明确标注的位置可以让亦非之后的行动更具目的性。 “亦非，这可不是兄弟间应有的说话方式，咱们这才几天没见，你怎么就像是一个陌生人那样的客气起来了，对了，亦非，我为你找了三个商家，在他们那里你基本上就可以找到世界上所有最新式的武器装备，有些甚至是刚刚研发出来只在展销会上出现过的装备，应该可以满足你的需求，只是这类装备价值不菲的，你知道，这些人毕竟是商人，我不可能让他们无偿的为你提供。” “这我明白，你已经为我帮了大忙了。” 亦非说话的时候，已经将其他几份同样的地图也都做了标注，随后他将这些标注好的地图重新收好。 第三十七章 千里求援（2）搜罗 见亦非忙完了手里的工作，科恩继续说道： “亦非，刚才听得你的诉说，有一点我想提醒你，你所面临的恐怕不仅仅是那些雇佣兵，这里面恐怕还会有米国人情报人员的身影，否则，我想象不出这些袭击者是如何能掌握你们的准确行踪，又是谁雇佣了这些袭击者，你们护送的人里面，肯定有米国方面异常关注的人物。” “你说的不错，我们护送的人里面，有我国的一名顶尖的武器方面专家，他身上掌握着我们正在研发的一些武器装备的绝密资料。” 面对科恩处于至诚的提醒，亦非向科恩诉说了部分实情，否则他无法解释自己如此急切地前来寻求帮助的动因，并且也会让异常精明的科恩心里感到不舒服，因为明显的遮掩会让科恩觉得自己没有被信任。 只是亦非并没有谈及那些乌国专家的事情，以及与伊国情报部门的合作过程，世人皆知以、伊这两个国家存在严重的不睦。 “别说了，亦非，我知道规矩，我感谢你的信任，但这不是从事我们这一行的交流方式，我只做我能为你做的那些事，不会去刻意探究究竟，因此这个话题就此打住。” 听到科恩的制止，亦非拍了拍科恩的肩头以示感谢。 “你准备一下吧，下一个路口就到了我们要去的地方了，这是我找的几家里面经营种类最为齐全的地方了，为的是让你尽量一次都备齐，这样可以节省时间。” 不看不知道，一到这里的实景亦非真是被这里的一切吓了一跳，这里有别于普通的枪械商店，这里简直就是一个新式武器的展示仓库。 “怎么样亦非？这里应该可以满足你的大部分需求，实在不行，我们再去下一家。” 科恩诚恳地说道。 “这里足够了，我要的东西有限，并且我的资金也有限。”亦非也没隐瞒。 在二人说话间，一名全身迷彩服饰的中年人来到了他们面前，很显然，这个人与科恩是老相识。 “嗨！汤姆，这是我的朋友，过命的朋友，他遇到难处了，要在你这里找点东西，你给帮下忙，亦非，你需要什么尽管开口，这个老家伙后面的仓库里面还有许多的宝贝，表面上的这些都是普通货。” 科恩上前指着汤姆为亦非介绍到。 “我说科恩，每一次你带朋友过来都说是遇到了麻烦，我真搞不懂，你的这些朋友怎么这么会找麻烦，他们难道就是为了麻烦而生的吗？” 汤姆一边与科恩说笑着，一边上下打量着亦非。 “年轻人，看你这一路风尘的样子，应该是遇到了不小的麻烦，到现在你的身上还带有弹药的味道，这种味道我很熟悉，从这种气味里我还可以感受到死亡的威胁。” 汤姆说着，故意上前凑近亦非的身前用他那大大的鼻子闻了闻。 亦非一笑：“你说的不错，如果我不在太阳落山前赶回去，一些人就极有可能为此丧命，因此我要抓紧时间，您先为我找一部卫星电话，我要联系一下。” 已经几个小时过去了，亦非现在想要确认一下各方面的情况，尤其是乐子这边的具体动向。 听到亦非的要求，汤姆将亦非领到了一间小屋里，这里面密密麻麻地摆满了各式各样、各个国家研发的军用电子产品。 “这你算是找对人了，我这里的电子产品都是目前世界上最尖端的产品，很多的东西都是最近我从欧洲那里刚刚结束的一个军工产品推介会上直接拿过来的，市面上还见不到，这款卫星电话也是最新研发的产品，你别看它的体积变小了，但相比于之前的老型号，这部手机的功率更加强大、信号传输也更加稳定，可以保证你在任何气候条件下正常使用，如果你去的那个地方比较偏僻，我建议你来这个。” 汤姆说着从包装里拿出这款墨绿色的手机，亲手为亦非装配好递了过来。 “是吗？你说的不算，我要亲自验证一下。” 亦非笑着说道，伸手从汤姆的手里接过电话，这部电话确实比他之前用的那部笨重的卫星电话小巧了很多，他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将近中午了，由于有时差的关系，乐子那里应该是午后了，亦非首先拨通了乐子的电话。 汤姆说的不错，这部最新出品的卫星电话，通话效果确实比之前的好多了，并且尤为让亦非感到满意的是，这款手机捕捉信号的能力非常强劲，几乎是让亦非一下就接通了乐子的电话。 从乐子那极力压低的声音亦非可以想象出，乐子应该是在与袭击者相距不远的地方偷偷地潜伏着。 “乐子，长话短说，第一，你是不是已经跟到了他们隐藏的窝点，第二，那里大概有多少人，第三，那里是什么地形地貌、第四，你现在的位置据我们分手的地方有多远，最后，这是我的电话号码，你记住了，方便的时候随时联系我。” 还好亦非并没有从乐子的语气中听出来太多的紧张，想必他所处的位置还是比较安全的。 “亦非，你的电话来的真是时候，我这长途奔袭了大半天，现在刚刚缓口气，我想这里应该是到了他们的大本营了，虽然这里看上去也是一个村落，但基本上没有多少原住民了，这里现在倒更像是一座军营，游荡在这里的基本上都是各式各样的武装人员和一些来自各地的女人，我大致估算了一下，这里离我们分手的地方大约有六、七十公里的样子，地理位置很偏僻，如果不是对这个地方很熟悉，一般人是找不到这里的。” “这一路的地形地貌也比较奇特，你别看我们从港口那个方向过来可以看到一些沙漠地带，但越往里走生长的植物越茂密，除了一些寸草不生、以乱石为主组成的大小丘陵之外，还有许多的河流、湖泊，但看我处的这一带位置，基本上是以热带低矮植物为主，都是一望无际的热带雨林，村落周围好像还有一些牧场和植物园，而这些人所处的位置，正是易守难攻、背山带河的大吉之地。” “你就别这么多的形容词了，赶紧说实际的。” 听到乐子又要神侃，亦非既为乐子那淡定的心态放心了不少，又要提醒他不要过于放松。 “遵命！这帮歹人所处的这一带基本上是荒无人烟的群山深处，这附近有一条顺山而下的河流，叫什么名字我也不大清楚，他们这个村落处在山脚底下的一片开阔地上，我大致看了一下，这里各色人等大概有百十来号，其中武装人员大概占了六七成的样子，但我感觉这些人里只有极少数是本地住户，以这里的布局和散落在村庄周围的几个简易的训练场来判断，这里应该是这些外来武装人员的一个集训、生活的基地。” “也许这个地点比较隐秘，他们的防备并不是很严密，四周只是用简易木桩配以三道铁丝网将这片营地给封锁住了，村落前后各有一个观察吊斗，正面有一个进出营地的哨卡，有可能这里是他们这武装人员掌控的中心地带，一般人很少能渗入到这里，因此这里面目前来看还算比较正常。” 乐子大致描述了一下这里的环境、地理状况，亦非多少心里有点数了，他可以根据乐子的描述，在这里找一些对应的武器装备。 在与乐子通话的过程中，亦非被这里的一个设备给吸引了过去，这是一台军用便携式电脑，他之前在特勤队的时候见过这个东西，但眼前这个电脑明显的更加便捷、小巧，在执行一些特殊任务的时候，通过队员身上携带的定位装置，就可以将行动中队员的具体位置清楚地显示在电脑的屏幕上，他一边听着乐子的陈述，一边端详着这个最新的科技产物。 再一次叮嘱乐子一定要注意安全之后，亦非又拨通了特派员的电话，相比于乐子那里，特派员传递给他的信息尤其让亦非长出了一口气，特派员通过与上层的几番沟通，高层点头批准了‘雪狼’小队的这次跨境紧急营救计划，单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高层对这一次整体行动的重视超乎以往。 “你的那些弟兄们已经集结起来，应该会有十二名队员现在正在往我这里汇合，估计不久我们就会汇合，使馆那方面的准备工作已经基本到位，你需要的那些东西基本上都准备齐全了，你和乐子联系的怎么样？计划有什么变化吗？” 特派员的语气仿佛也放松了一些，此时他更担心的是那些劫走项文涛的武装人员的进一步行动。 “我和乐子已经联系上了，他现在已经跟到了那些袭击者的营地，目前来看这些掠走人质的袭击者暂时还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乐子正在全程监视，基地的‘雪狼’队员能够赶到这里参与营救行动可以让我们多些成功的机会，特派员，一会儿你见到他们那些人，让他们的带队主官先与我联系，到那时我会再安排下一步的具体行动，您记下我的电话号码。” 原本最为没把握的事现在基本上搞定了，现在亦非只想尽快的加快自己这里的行动节奏。 “你没骗我，这部电话的通讯效果确实强了不少，我要两部这样的电话，另外，我还对这个东西比较感兴趣，你可以为我介绍一下吗？” 第三十七章 千里求援（3）集结 挂断电话，亦非手指着那部便携式电脑向汤姆咨询到。 “年轻人，你很有眼力，相信你之前就接触过类似的装备，不然的话一般人都不知道它是做什么用的，我要告诉你的是，这个东西可以让你对方圆几十公里的范围之内所发生的一些洞若观火。” 汤姆一边说着，一边将这部便携电脑拿到了室外，同时拿出来的还有一个用于扑捉信号的便携雷达。 “和这部电话一样，这也是我在最近这次展销会上带来的，这只是一个样机，但它的功能可非比寻常。” 说着，汤姆打开了机器。 “这是基于米国最新投入应用的一套全球定位系统—gps系统，开发出的一套定位追踪程序，他可以通过遍布空中的卫星，实时地追踪到你目前所处的位置，你看，现在这里显示的就是我们这里的卫星地图，这又比之前的那种事先将地图预置在机器里面的要精确了许多，如果你要去的地方是人迹罕至的蛮荒地带，这个最为有用，卫星图像会将那里的一草一木清晰地显示在这上面，佩戴着卫星定位装置的人员不论他走到那个角落，都不用担心找不到准确方向，也不必担心失联，从这上面指挥官可以清楚地看到你所处的位置在哪里。” 汤姆说着将一个不大的装置打开，递给了一旁的科恩。 “科恩，你带着这个玩意出去转一圈，让这个年轻人见识一下什么是最新的高科技产物。” 科恩颇为不屑的一撇嘴，对着亦非说道： “亦非，你可别被这老家伙给忽悠了，这些奸商们为了多卖些装备往往都不择手段，冠上一个新名词就说是高科技，也许这玩意就是一个中看不中用的东西，远不如多找些顶级的武器装备实用。” 看着汤姆瞪着眼过来要对自己动粗，科恩赶紧拿着东西，跳上车去开出了这个大院。 显示器上已经有了一个小点在一闪一闪的移动了，汤姆操纵着键盘，卫星地图渐渐地被放大，很快，这个闪动的小点准确地显现在了这附近的一条街道上。 “看见了吗？这个远比之前的类似装置准确了许多，高科技在引领着我们不断开拓自己的视野。” 按照汤姆的样子，亦非也试着放大卫星图像，现在他已经可以从屏幕上看到这个院落的轮廓了，随着一阵引擎的轰鸣，科恩驾车回来，而那个小圆点也停到了院落里。 “我要一套这个装备，你可别给我开出个天价，太贵了我可买不起。” 亦非意识到这个东西在那个他们将要前去的、几乎一无所知的地域所能带来的巨大作用，亦非甚至想到了这个东西带回去会对基地所带来的影响。 “你猜对了，这个东西价值不菲，说心里话，这个东西是明令限制扩散的，我拿来也仅仅是做个展品，看看有没有潜在的客户，这东西都是在相关部门备过案的，一旦有人追究……” 汤姆还没说完，科恩就打断了他的话语。 “我说你怎么这么啰嗦，你不想卖还给我们演示什么？你别学着那些政客们的腔调说话，不是你这里有一套吗？亦非你确定要吗？你要确定就拿走，老家伙我告诉你，你还不能多要钱，你要是敢漫天要价，小心我带人抄了你这老窝。” 科恩半真半假的说着，而汤姆则骂他在这里乱说话。 在驶往机场的路上，亦非再次对科恩给出的帮助表达了深深的谢意。 “科恩，这一次真的很感谢你的帮忙，你让我再次见到了什么是真正的兄弟之情，我会永远记在心里的。” 亦非有些动情地对着开车的科恩说道，如果不是有科恩的鼎力相助，亦非很难想象自己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就收集到了如此详细的地域资料，亦非心里很清楚，这里面有许多是限制级别的资料、装备，并不能对外泄露、转让，但科恩却冒险为他找到了这些资料和设备。 闻听此话，科恩白了一眼亦非说道： “亦非，怎么才两天不见你就变得婆婆妈妈的了，说心里话，我也就只能帮你做这些了，再多的我也帮不上忙了，一会儿你回到那里你千万要当心，那里不是你所熟悉的环境，也没有其他的朋友可以帮你，一切只能靠你自己了，千万要当心，事成之后别忘了给我打个电话。” 亦非用力拍了拍科恩的肩膀，这是一种生死兄弟之间的情谊。 刚一到机场，亦非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亦非接通电话，让他略感意外的是，给他打来电话的正是梁青。 突如其来的命令让刚才还在操场上比武打斗、嬉闹的队员们顿时紧张了起来，而被带到会议室里的基地十二名‘雪狼’队员也没能从他们的主官薛明那里得到更加明确、详细的信息，他们所能知道的就是，亦非和乐子执行的一次特殊的护送任务，在途中出现了大的纰漏，不仅被护送的要员被一些武装分子给掠走了，更有几名情报人员为此牺牲。 本来以为还可以让他们准备一下，但没想到，紧接着打到会议室里的一个电话让这些人队员直接从会议室来到了机场，而后乘一架军用运输机直接来到了新疆某军用机场，而这些‘雪狼’队员们，有一些甚至连午饭还没吃，身上的作训服都没有更换就赶到了这里。 “这是搞得什么鬼，再怎么紧急的任务也要让咱们把家伙事儿带齐了吧，这赤手空拳的让咱们上阵，难不成让咱们用牙去咬呀？” 秦汉一路的唠叨一直到飞机降落才算停歇，也没人理他，其实大家心里都没底，不知道这一次到底是怎样的一个行动安排，并且这一次事件的当事人亦非和乐子，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传递回来，这不禁让基地的队员们心里暗暗地为这两人捏了一把汗。 好在他们这些人的所有疑问，在转机登上另一架商务飞机之后，基本上得到了解答，这架飞机上坐着的正是一早从巴国赶回来的特派员。 梁青、翟明义这些人被机场的工作人员引领着登上这架飞机的时候，特派员还在与巴国的使馆联系，确认亦非所要求准备的装备是否有了着落，由于担心自己的电话被侦听，特派员没有询问那几名乌国专家是否已经安全登机离境，但留守在使馆方面的工作人员自然知道他心里最为关心的是什么，用暗语示意那些人已经安全起飞了，不久就将降落在首都机场，这是这一天来让特派员感到最为欣慰的一个消息，这一段时间的努力、与艰辛终于没有白费。 看到这些年轻的特种兵已经陆续的来到了飞机上，特派员在叮嘱使馆方面要尽力搜罗到亦亦非要求的那些武器装备之后，草草地结束了通话，这时他才有时间仔细打量一下面前的这些年轻人。 早就知道这些队员里面有几名了不起的女特种兵，今天特派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看着面前这两名秀美的女队员，特派员真的以为她们二人更像是大学生。 而当同行的人介绍说，这名名叫梁青的女兵是这些人的主官的时候，特派员真的是吃惊非小，尽管他早前就已经通过各种渠道闻听过这名女兵的传说。 “特派员，我们来的很仓促，对这一次任务的细节了解几乎是一片空白，我们能准备的时间就只剩下了这几个小时的时间了，因此我们想听到您更为详尽的介绍。” 彼此介绍过后，梁青坦然、大方地向特派员询问道，言语中不失从容，只这一点就让特派员刮目相看。 “梁青同志，我听说过你，只是没想到你是这些人的带队主官，临来的时候亦非特别交代，让我见到‘雪狼’队员之后，一定让他和带队主官通电话，这样，你先和亦非沟通一下，以他的专业角度可能会对你们讲解的更加清晰，之后我再作些补充。” 特派员说着，就拨通了电话，而后将电话交到了梁青的手里。 咋一听到梁青的声音，亦非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的温暖，两人分别一年多了，虽说平时也没少电话联系，但这种情况下的通话还没有过，在危险笼罩在身边的时候，也许只有亲人的声音才会使自己安下心来。 梁青在接过电话的时候，心里也起了一丝的微澜，但她马上就克制住了自己情感的外泄，她用尽量简洁、平缓的声音询问道： “你那里怎么样？都发生了什么情况？你和乐子还好吧？下一步有什么安排？我们在什么位置汇合？” 一系列的问句让通话的两人迅速地归拢了各自的心情。 “我和乐子都还好，乐子跟着那些人深入进去了，去找那些人的最后落脚点，我现在在以国的机场，我是和乐子分手之后赶到这里的，在这里寻求一些帮助，现在马上要赶回你们那里，如果问题不大的话，看时间也许我们会前后脚赶到那里。” 第三十八章 秘密营地（1）绝望 亦非简要地向梁青通报了这几天一个大致的事态进展状况，又将自己对这件事的一个评估分析和梁青详细的说了一下。 “梁青，听乐子描述，这伙武装人员所处的那一带比较偏僻、封闭，这可能不利于我们营救之后的撤离，并且那里的武装人员也比我之前预想的要多，通过他们之前对车队采取的袭击行动来看，这些都是一些训练有素的职业军人，因此这一次的营救任务绝对不轻松。” 梁青的眉头随着亦非的描述渐渐蹙成了一团，直到现在，她才清楚这一次的紧急任务是在一种什么样状况下产生的。 “目前摆在我们面前的最为紧要的问题是不知道那一带区域的具体地形地貌状况，我们对那里一无所知，仅凭我手里的这张简易地图，我们几乎没有赢的可能。” 梁青一边说着，一边翻看着刚才在亦非介绍情况的时候，特派员递过来的那张图，这仅仅是这个国家在十几年前出版的一张行政区划地图，除了极度不准确之外，另有许多的地方根本没有任何的标记。 “这我知道，我也经找到了那一地域详细的军用作战地图，现在我的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你们也赶紧出发吧，那个营地的具体情况你可以问乐子，原先我想你们先行一步，留下两个人等我就成，现在你去了，具体情况你就自己拿主意吧，按距离来讲，我会比你们晚到，但我想午夜之前我怎么也赶到了，你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随时联系，告诉兄弟们，一定要当心。” “知道了，你自己也要当心。” 梁青说完就马上挂断了电话，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她真怕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感。 在与梁青通话期间，亦非采购的大包小包的装备都科恩帮着搬上了飞机，完事之后科恩在一旁等着亦非。 亦非走向科恩，再一次紧紧地拥抱了这位给予了自己鼎力支持的异国同仁，此时再多的言语表达都显苍白，亦非与科恩双拳对击一下，而后返身登上了飞机悬梯。 “小子！你给我小心点，别忘了我还要到中国去找你和乐子两人喝酒那，可别让我失望，听见没有！” 科恩在下面向站在机舱口的亦非大声呼喊道。 “一言为定，我会在我的家乡，用最好的美酒来招待你这个贵客的，记住，这是我们的约定。” 亦非声音有些哽咽，一咬牙，他转身关上了舱门，一阵沉重的加速过后，飞机腾空而起，亦非再一次的飞回了到了那个陌生的国度。 阿布按照丹尼这些人的要求布置的两路突袭计划，不仅让中伊两国情报机构的这次极度隐秘的合作损失惨重，更由于阿布中途的突然变卦，让四处围堵、集结各方力量，力争一定要擒获叛逃者费萨尔及阻止那些绝密资料和专家流入中国的那些米国的各级情报部门措手不及，明明已经大功告成的两路突击行动，却都在得手之后相继与指挥部门失去了联系，这让坐镇家中，负责协调这两方面行动的军情局专案组长肯特上校惊得目瞪口呆。 最早失去联系的是丹尼那一路，本以为已经在返回路上的这一队人马，在丹尼最后一次要求肯特提供飞机支援之后就再也联系不上他们了。 之前听到丹尼的描述，肯特知道丹尼他们这一路受到了部族武装的紧密围剿与追击，肯特匆匆布置了一架直升机准备先将丹尼与擒获到的费萨尔带回来，早日将案犯带回起码可以让肯特多少安下心来，但就在直升机准备起飞，想要和丹尼再一次确定具体位置的时候，却怎么也联系不上了，不仅丹尼联系不上， 与他同行的托尼及戴维等人也都通通地失去了联系，这让肯特极度震惊，难道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那些部族武装就攻击了丹尼这些人，这些人就都遭遇到了不测，这种猜想让肯特骇然。 而接下来由在空中为肖恩、埃里克一路行动提供空中支持的斯蒂芬又给肯特传递回来了另一个让他感到疑惑消息，肖恩这一路在成功地堵截住了这些专家和资料之后，并没有按照之前商定的路线进行转移，而是很快就钻进深山密林之中，这一变故让跟踪的直升机很快的就失去了追踪目标。 与丹尼那一路相似的是，在肖恩、埃里克这些人转进深山之后，肯特就再也联系不到肖恩、埃里克这些人了，两路队伍的相继失联让肯特意识到，这两路参与行动的小组与被俘获的那些人和资料，并不是被部族武装给擒获了，十有八九是这些雇佣兵临时变卦了，他们意识到了这些人的价值，想用这些人做筹码，寻找出价更高的买主。 肯特一时想不到具体的应对的方案了，他现在根本不知道这些人会躲到这一片群山的什么位置，他只能等待。 而让肯特感到更为不安的是，负责在空中提供观察的斯蒂芬回来报告说，袭击发生时并没有将整个车队全都圈在里面，一辆车不知道为什么被落在了后面，等到斯蒂芬发现问题并要给出警示的时候，谢尔盖与肖恩发动的攻击已经开始了。 而正是这辆被遗漏下来的车辆，在击退谢尔盖这些攻击者，又解救出几名被肖恩他们打散、打伤的人员之后，也循着谢尔盖这些人撤退的方向追了下去，这就让肯特可能采取的下一步行动更增添了不可预知的变数，肯特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在这几个人找到谢尔盖这些人的藏身场所之前，自己的人能够先他们一步找到阿布、谢尔盖这些人。 无奈之下，肯特只能向自己的上司如实汇报，并请求允许他在适当的时候派出驻扎在基地里的陆战队员，以便在找到这些失踪人员之后，米军的陆战队员可以迅速出动实施营救，这需要高层与巴国官方进行协商并施加一定的压力才可以实施，只是这些已不是肯特自己的力量所能掌控的了的了。 一路的颠簸被带到了这个近似军营的村落之后，埃里克、肖恩以及弗兰克才被去除了眼罩，虽然肖恩他们常与阿布这些人打交道，但这个营地肖恩这些人还是真没来过，看这里的布局明显就是为阿布他们招募来的这些雇佣兵提供训练的一处秘密基地，在平时，阿布他们应该是只在外围的某个据点游荡并承接各方业务生意，而这里应该是阿布这些人的老窝。 一到这里，谢尔盖首先让在这里的军医官给受伤的队员处理伤口，同时也为受伤的埃里克、肖恩以及萨兰等人都做了简单处理，谢尔盖知道现在自己手里掌控的这些人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但凡有一个人因意外而死亡，那都会是一笔不小的损失，这一点谢尔盖心里很清楚。 再将萨兰这几个被俘获的人员都处理完毕之后，谢尔盖将这几个人都关在了营区边缘用于惩罚和关押俘虏及这些不听话兵痞的一处牢房里，谢尔盖特别吩咐，将这些人里唯一的女性丽萨给单独关押，并派自己信得过的一个亲信严加看守，在未搞清楚这个女人的真实身份之前，绝不许这些近似土匪的兵痞靠近这里。 到现在，肖恩也无计可施了，即便谢尔盖这些人没有将他们看押起来，即便他们可以从这里轻易地逃出去，但这又有何用那，他们这次行动的目的就是被关押起来的那几个人和那一车的文件资料，单单他们几个人逃出去没有任何意义。 肖恩、弗兰克以及受伤的埃里克泄气地坐在营区里一处石桌前，谁也没有兴趣讲话，抬眼望去，村落外面的一处训练场上，十几个人在一个满脸胡须的老兵的带领下，正在上下扑腾训练着，一阵阵高声的叫骂不时从那个训练官的嘴里喷出，而游荡在这村落里面的其他人则对埃里克他们几个人根本就是漠视的态度，没人在意他们几个人的存在。 就这样无聊的坐了好一会儿，谢尔盖才从远处的一处房间里走了出来，他的手里拎着一箱啤酒递到了这几个人的近前，而后自己首先打开了一瓶，随意地坐在了肖恩的身边大口地喝了起来。 已经折腾了近一天一宿的这几个人这才感觉到饥渴难耐，肖恩打开了几瓶酒递给了埃里克及一边的弗兰克，而后自己也拿起了一瓶。 喝了几口之后，肖恩这才开口问道： “谢尔盖，你们把我们都绑架到这里究竟有什么打算，那些关起来的人你们又准备如何处理？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带着他们那些人离开这里，你说说你们的条件吧。” 谢尔盖听了肖恩的问话，轻轻地笑了一下，拍着肖恩的肩膀说道： “肖恩，凡事先都别往坏处想，说心里话，我也不大赞成阿布的这个安排，但他是老大，我们也算是有组织的人，必须有一个统一的号令，否则不是成了一盘散沙了吗。” “刚才我和阿布又联系了一下，他特别嘱咐我不要为难你们和那些被俘人员，让我告诉你们他没有恶意，但我也可以听出来阿布他很是不开心，具体是什么事把阿布给惹急了我也不清楚，好在再有几个小时他们那些人也就回到了这里，到那时一切疑问就都可以解开了，我想阿布不会为难你们这些人的，毕竟你们背后的大老板我们惹不起也不敢惹，也许仅仅就是我们双方对某些细节产生了理解上的差异，在这里统一之后我相信你们就会很快的离开这个鬼地方的，说心里话这鬼地方我是一分钟都不愿意多待。” 第三十八章 秘密营地（2）偷窥者 几个人听着谢尔盖这半真半假的说辞，肖恩看了一眼埃里克，两人知道现在再说什么也都无济于事了，一切都要等阿布回来再做定夺。 “肖恩，你是不是也应该把这些人的身份向我们哥几个解释一下，就目前来讲，只从这些人的组成成分来看已经就非比寻常了，这里面不仅有波斯人，还有一名东方人，而最让我不解的是，在这些人里面还有一个女人，我真想不出你们拦截这个女人是什么目的，好像她还带着两个孩子，只是那两个孩子跑掉了，肖恩，我真想不出，在尊重人~权，尊重女~权的你们米国，为什么对一个携家带口的女人要穷追不舍哪？” 谢尔盖说出了自己的问题，这也是他不理解的地方，谢尔盖弄不明白，为什么这些看似互不相干的几类人，会都凑到了一起，成了肖恩这些人追击捕获的目标。 听到谢尔盖的问话，肖恩与埃里克又互相对望了一眼，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也是他们这些人始料未及的，原本一个单纯的追捕叛逃者费萨尔的行动，几天下来会演变成如今这个局面，一时他们也不知道如何说起，如何给谢尔盖一个恰当又不至于泄露过多秘密的解释。 “我们是从米国一直跟踪过来，要追捕一个名叫费萨尔的叛逃者，这个人很危险，我们必须将他带回去接受审判，那个女人和那两个跑掉的孩子是这名叛逃者的妻子和孩子，我们猜想他们是要逃到伊国那边，伊国是我们的敌人，因此我们无论如何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埃里克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并进一步说道： “谢尔盖，我请求你，那个女人是无辜的，她来到这里完全是受了她的丈夫的引导，在你这里你要保护好她的人身安全。” “这你放心，你没见我已经派专人将那里看护起来了吗，如果放任这里的这些混蛋们任意胡为，用不了半天她就会被撕成碎片的。” 谢尔盖说着淫笑起来。 “那名波斯人你们准备如何处理？要是没什么用处也许一会儿我就派人将他打发了，留在这里白白消耗我们紧俏的资源。” 谢尔盖说的是实话，他要在阿布回来之前预估一下这些人的潜在价值。 “这个人对我们有用，你不能动他。” 肖恩的语气不容商量。 谢尔盖听后默默地点了点头，进而接着问道： “那个东方人又是干什么的？肖恩，说心里话，我干这一行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遇上这么混乱的状况。” 这一下轮到肖恩和埃里克两人无语了，原本他们要截下的是那几名乌国的舰船专家，按照事先给出的情报也确定是在第二辆车上，可为什么偏偏没有那些乌国人，却突然多出来一个东方人，以他们的现有情报分析，这名东方面孔的人，绝对是中国人。 “我们也不清楚这个人为什么出现在那里，计划里没有这个人，但我们可以肯定这个人是一名中国人。” 迟疑了一会，肖恩无奈的回应道。 “肖恩，不是我有意嘲笑你们，你们的这次行动安排的真是一团糟，我可以断定，被带到这里的这个中国人绝对不同一般，因为之后赶来的那两名枪手我看到了，那两个人也是东方面孔，如果不出我的意料的话，这两个人也是中国人，而据我的弟兄们讲，被打死打伤的那些人里面还有几名中国人，肖恩，我想你们这次可能惹上麻烦了，从那两名中国枪手的身手来看，他们绝对不是普通的武装护卫人员，这两个人应该是受过专业训练的顶尖高手，他们参与到这支队伍里来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保护这里面的某个重要人物，这一点恐怕你们之前没有想过吧。” 听着谢尔盖那明显的讥讽之词，埃里克、肖恩及弗兰克都不言语了，谢尔盖说的不错，这一次的行动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处于被动之中，被伊国的情报人员牵着鼻子围着海湾周边的这些国家转了一大圈，到巴国这里好不容易赶上了这些人，却又被莫名其妙的带到了这里，这已经无法用意外来定义了，唯一可以解释这一趟旅程的只有‘悲催’二字了。 从清晨被袭击，之后又与亦非等人分开自己单独行动开始到现在，乐子可算是马不停蹄的奔波了大半天的时间，这地方人烟稀少、林木茂密，因此这些武装人员也没有刻意地隐藏他们的踪迹，但即使这样乐子也是吃不消，单靠两条腿自己是无论如何也跟不上那些用机器驱动的铁疙瘩，好在在他就要濒于绝望的时候，在一个仅有几户人家的小庄院处，乐子看到了一个现代化点的物件，那是一辆破旧的摩托车，一个衣衫还算整洁的中年男子正在那里鼓捣着这辆老旧摩托，乐子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又观察了一会儿之后，在确定了下面的这几个人确实只是这里的普通农户之后，乐子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以便让自己更加接近一个孤独的探险者的样子，这才向着下面走去。 下面的人都在用异样的眼神在看着面从远处走来的这个陌生人，乐子尽量让自己显得像一个迷路的落难之人的模样，他先找这里的人讨要了一口水喝，好在乐子多少还能说上几句这里的语言，几句话下来，乐子就摸清了这里的人是常年居住在这里的普通农户，这又让乐子放心了不少。 又过了一会儿，乐子不仅驾驶着那辆老掉牙的摩托车驶出了这个庄院，并且车子后面还带了两桶汽油和一些吃食，并不是这些农户多么的仁慈，而是乐子付给他们的那一沓美钞起了决定性的作用，用乐子给的这些钱可以让那名农户再添置两辆全新的摩托车。 另一个意外的收获就是，乐子拿着那张不慎明晰的地图向这些人确认了这一带的大致方位和路径，并且通过他们乐子也了解到了这一带的部族武装和外来势力的大致构成，进而他还圈定出了这些人的势力范围，这就让乐子的行动更加具有目的性，因为盘桓在这一带的外族雇佣兵是很惹眼的，乐子没费什么事就打听到了这些人的大致落脚点。 当然，让这些人告诉乐子这些信息的缘由是乐子借口要避开这些武装人员的活动范围，以求得自己探险旅程的平安，再一个起了决定性作用的还是美金。 拿到了第一手资料的乐子，很快就发现了早已隐迹到群山密林深处的这些人的踪迹，又跟踪了一段路程，乐子终于看到了这处隐于群山深谷之中的秘密军营，他刚刚将自己安顿好，亦非的电话就打倒了自己的手上，那时的亦非正在那个科恩引领去的军火商的仓库里，在那里，两个人完成了第一次的信息交换。 从那几名农户那里带来的那些食物和水为乐子解决了饥渴问题，尽管这种食物实在是难以下咽。 一边用力地咀嚼着干硬食品，乐子一边又拿出那份地图研究起来，下面这些人来到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可这里却并没有发生什么异常的变化，那些人依旧是按照之前的节奏各自做着自己的事。 早上分手的时候，亦非嘱咐恩瓦尔回去通知他们的人前来接应，乐子对这些伊国的情报人员没啥好感，这多少是在以国特情处时的熏陶所形成的观念，乐子也不敢肯定这些人会不会按照事先的约定前来接应，但目前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如果他们营救成功，在救出来被掠走的那几名人质之后，无论如何是不能往回撤退，因为那样会正好撞入进米国的控制范围。 留给他们可以选择的路线仅仅是伊、巴、阿三国交界地区，往那里移动一是这一带离着边界较近，再者边境那里属于三不管地界，那一片地域基本上都是在各个部族的控制范围之下，部族的威胁远低于米国的追杀，即便恩瓦尔没能带人前来接应，那他们也可以通过外交途径请求伊国协助，要知道受到多方制裁的伊国没有几个知己的盟友，但凑巧中国就是对伊国没有敌意的国家之一，这种暗中联盟的关系不仅是政~治上的需要，还有能源方面的需求，因此向着伊国边境移动是最为明智的一个选择。 乐子注视着下面那座营寨里的状况，他看到坐在那里面的明显有别于其他那些人的三名米国人，其中那个穿西装的以及他身边另一个人好像是还负了伤，从这三个人那一脸茫然的面目表情来看，这三个人应该也是被逼无奈才来到了这里。 乐子也看到了在袭击现场一闪而过的那名武装人员，看样子他还是这里的当家人，一直在这里指手画脚，现在这个人正在那里和那三个人有一搭无一搭的坐在那里喝酒聊天。 看着营区里并没有什么进一步的动作，在确定了这个军营的大致方位之后，乐子开始沿着河道向上游、也就是这处营地的侧后方运动，这条河流的发源地正在伊国境内，乐子要在这一线找一处临时的营地作为营救行动的落脚点。 第三十八章 秘密营地（3）阶下囚 乐子刚刚出去没多远，戴在身上的卫星电话就又轻响起来，本以为是亦非打来的电话，但一接起来，乐子听到的却是梁青的声音。 “乐子，你那里情况如何？目前你在什么位置？” 梁青没有任何的客套语言，在拨通电话之前，梁青甚至担心因为电话的铃声会让乐子暴露而处于危险之中。 “哎呦！我亲爱的梁队，我可听到亲人的声音了，这恐怕是我这一生之中最为幸福的时刻了。” 听到梁青的声音，乐子就知道特派员在国内那边的游说取得了效果，‘雪狼’的队员已经动起来了。 而梁青在听到乐子那一如既往的絮叨之后也是倍感亲切，一直悬着的那颗心这才放下，梁青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 “乐子，你现在先别那么煽情，我们的事才刚开始，我现在需要你给我提供一个尽量详细的位置，以便我们能尽快的汇合，夜长梦多，几个小时之后我们就会在巴国落地，特派员会将我们带到你们分手的那个地方，我想知道从那里到你目前的位置的大概距离是多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现在应该是接近到了那伙儿绑匪巢穴了，是这样吗？” 从乐子的口气里梁青没有听到明显的喘息之声，并且乐子还在极力的压低声音，这就证明他应该在秘密监视着那些人。 “梁队，这么长时间没见，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机警聪慧，没错，我现在就在这些王八羔子的头顶上看着他们，梁队，你既然是和特派员在一起，他那里应该有一张和我这里一样的一张图，我对照着图给你说一下。” 对比着地图，梁青将乐子描述的位置一一作了标注，几十公里的距离看起来并不算太遥远，但在密林群山里穿行却并不容易，并且自己这些人还对那里一无所知。 “梁队，我给你个建议，你可以找个向导带你们前来，我之所以能够很顺利地找到这里，一是白天比较好找寻那些人的踪迹，再有就是一个当地人为我指示了一个大致的方位，要是单靠这张破图，我非死在这里不可。” 说完，乐子就大致学说了一下白天的经过，那个庄院的位置也很明显，并且乐子也在那附近做了明显的标记，为的就是为后续行动提供方便。 这一提议深得梁青的重视，有了向导将会大大地提高行动的速度，只要是可以用钱能办到的事，那都不是难事。 “这个建议很好，我们现在马上就要出发了，空中飞行的时间大概要三个小时左右，三个小时之后在你确保安全的情况下再和我联系，记住，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叮嘱完乐子之后，梁青没再多说什么，在她放下电话之后，‘雪狼’队员乘坐的这架飞机就跃升到了空中。 一切还算顺利，当飞机在这个让‘雪狼’队员们十分陌生的国度降落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 在机场那座临时租用的仓库里，梁青这些人看到了特派员命人为他们准备的这些装备，也许是准备这些装备的人并不大了解他们这种行动的一些特殊需求，因此准备在这里的东西除了足够充足的武器弹药和通信器材之外，并没有那些用于隐蔽行动的特殊装备，但这已经很不错了。 “特派员，我有个想法，您应该还能找到早上你们分手的那个位置吧？” 得到特派员肯定的答复后，梁青接着说道： “我的想法就是，你先带我们四名队员赶到那一带，到那里之后你就在那里等着我们过去，我们的那四名队员则先行一步，我需要他们尽早的确定之前乐子走过的路线，这便于我们随后能够快速地深入进去，我们留在这里其他队员就在这里等着亦非，和他汇合后我们再一同赶往那里，因为亦非那里有更加详细的地形地貌图，目前我们在没有更为详细资料的情况下，如果贸然深入很容易暴露我们的行踪，您看这样安排可以吗？” 特派员点点头：“我没问题，梁青同志，这种突击行动我是外行，你们是内行，并且也都有足够的实战经验，我现在就是你手下的一个兵，该怎么安排我全听你的调遣，那我们就先行一步，我在早上分手的那个位置等着你们。” “那好，那我们就先这么安排。” 说着，梁青扭头对着身后的那些队员说道： “高健、大鹏、万凯、曲仁河，你们四个随同特派员赶往之前分手的那个位置，之后你们循着乐子留下的信标梯次向前进发，准备好了马上出发。” “是！” 没有丝毫的质疑，四个人答应一声，之后各找应手的武器开始装备自己。 看着那些队员们都在各自忙碌，特派员对着身边的梁青点头示意，将梁青叫道了一边。 “梁青同志，这次行动极为关键，否则上级也不会动用你们这个秘密武器，你们这一次所要营救的是我国的一名顶级导弹专家，这个人无论如何不能让他落入到米国人的手里，如果行动不顺，我们不能将这名专家救出，必要时我们就只能采取极端手段，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我们国家的国防机密信息的安全，我的意思你能理解吧？” 特派员说完注视着面前的这名女兵，他清楚地看到了梁青的眉头微微一簇。 “我理解您的意思了，但我们既然来了，我们首先要考虑的就是将人安全、完整的带回，对于我们来讲，这是第一选择，不到山穷水尽的时候，我们绝不会放弃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希望，我的意思您也能理解吧？” 梁青并没有太积极的回应特派员的话，尽管梁青也清楚，在特别非常时刻，那也是一种选择。 两人说话间，高健四个人都已准备完毕，好在夹杂在这些美式装备中间的，还有两捆美式丛林迷彩，这几个人也都好歹的穿在了身上。 “那好，那我们就先行一步，有事我们随时联系。” 特派员说完，和高健四人上了一辆美式吉普离开了机场。 “大家查点装备，调试好通信器材和车辆，随时做好出发准备。” 梁青吩咐完，自己也开始准备起来。 没过多久，那部卫星电话突然响了起来，看了看时间，梁青猜到这是乐子打来的电话。 “乐子，我们已经落地了，你那里情况如何，有什么变化吗？”梁青问道。 “有变化，这里这一下午就没闲着，梁青，我想我们只有今晚这一次机会了，下午的时候我隐约的听到有直升机的声音，我想应该是米国人也在寻找这些人，我们要抓紧行动，而且，在傍晚时分，这里又来了几个人，他们也带回了一名人质，这个人和我们那批人里被劫到这里的那个女人认识，我想他们应该是夫妻，从特派员之前通报给我们的情报分析，傍晚被带回来的这个人应该就是从米国叛逃的那名专家。” 临近傍晚的时候，本来还很平静的军营里突然骚动起来，一些人开始往营门口聚集，紧接着，乐子看到沿着河岸边上的那条小道，又走来了几个人，与其他人相比，这几个人明显的狼狈了许多，许多人都是满身的血迹。 乐子重又提起精神，举起他的夜视望远镜紧盯着下面的一举一动。 看到又有人来到了这里，正在屋里休息的埃里克、肖恩和弗兰克也来到了屋外观望，他们和从外面走进来的丹尼、托尼及戴维几人几乎同时看到了对方，彼此的这一对视，既极度震惊，又都异常的失落，他们这几个人几乎同时都明白了，他们和关在屋子里的那些人没什么两样了，现在已经全都沦为了这些兵痞、土匪的人质了。 唯一让埃里克宽慰点的是，他看到了戴维搀扶着的费萨尔来到了这里，看着费萨尔行走有些吃力，埃里克猜想他可能是受伤了。 听到丽萨的呼唤，费萨尔不顾腰痛三步并作两步就奔了过去，隔着窗户的栏杆，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尽管他们分别没有多少时日，但就是这几天的时间里，让他们体会到了生离死别的痛苦。 “把这个人和那几人关到一起去，听到他哭哭啼啼的声音我心里就烦得慌。” 郁闷之极的阿布吩咐完了之后，看都没看一眼站在一边的埃里克、肖恩几人，闷头走进了一见屋子里，之后狠狠地将房门带上。 “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也被带到了这里？出了什么状况？” 一看到戴维，埃里克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戴维简要地诉说了一下捉拿费萨尔的经过，又将阿布因为手下的丧命而中途变卦的情况向埃里克大致地说了一下。 “埃里克，听阿布的话语，我们恐怕一时半会儿的也脱不了身，目前最好的情况就是，我们要再另付一大笔赎金之后让他能答应让我们离开，这是最好的一个结果，否则，这个阿布极有可能将那几个人转手给正在寻找、追击他们的伊国的情报组织，我已经听到他在路上联系一些中间人了。” 这时丹尼也走了过来，他听到了戴维的最后几句话。 “你还好吗？丹尼，没受什么伤吧？这里有水。” 埃里克说着，将自己手里的一个破旧的军用水壶递了过去。 丹尼也确实渴了，接过来之后也顾不得脏净直接对着壶嘴就‘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大口。 “埃里克，先别过于失望，我想这帮土匪就是觉得这笔买卖做亏了，他不是还没为难我们吗，这就证明有商量的余地，只要是他肯要价，这事就好商量。” 第三十九章 不可预知（1）麻烦 丹尼不愧是行内高手，在度过了开始那一阶段的恐慌与无措之后，他渐渐的明白了阿布此举的目的，在来营地的这一路上，通过简短的交谈及旁敲侧击，就更加增强了丹尼对目前事态的认知，猜出对方底牌的丹尼在悄悄地盘算着脱身之计，他心中暗自打定主意，只要是能带着自己的这些人尽快的离开这里，其他的一切都好商量。 丹尼与埃里克在低声商议着如何与阿布这些人作进一步的接触，与此同时，阿布在房间里也正在和谢尔盖在紧张地商议着。 “阿布，我们这次把这些人都带到这里来，这可是惹上了麻烦，这事过后，米国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你想好了如何退身了吗？” 这是在接到阿布指令之后，谢尔盖最为担心的一点，他知道他们这些人能够在此立足，少不了米国的暗中支持，如果这一次这件事不能圆满的解决，今后他们的麻烦就大了。 “这我清楚，但我不能不给我们那些死去的弟兄一个满意的结果，最起码，我们要让那些死去的人的家人和孩子不再为今后的生活发愁，这就是我的条件，一会儿你安排好这里的警戒之后，你先去和他们接触一下，他们要是痛痛快快的答应了我们的条件，明天就可以送他们出山，如果不答应，那也好办，我已经联系中间人了，这些人好像都是伊国那边要极力找寻的人，如果这些米国人不答应我们的条件，我就把他们统统转手交给伊国，那边的人肯定愿意出高价的。” 阿布头也没抬缓慢回应道，其实说这话他的心里也没底。 “还有一点阿布，我想我们的问题并不像之前我们所设计的那般简单，这些人里面不仅有托尼他们让我们堵截的从米国叛逃过来的那个武器专家夫妻二人，这里面还多了一个波斯人，我听出肖恩这些人有可能知道这个人的底细，他们想把这个波斯人给带回去审问。” “另外，我们这里还有一个更大的未知麻烦，被我们带回来的这几个人里面还有一个中国人，这个人是什么底细我们根本不清楚，也许托尼他们知道并没有告诉我，我说的麻烦还不仅是我们不清楚这个中国人是什么来头，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们在行动过程中，遇到了另外两个中国人的精确阻击，虽然这两个中国人是后赶上来的，但我们在与这两个人短暂的交火接触过程中，见识到了这两个人那令人窒息的攻击能力，他们虽然暂时没能跟上我们，但不知道这两个人过两天会不会找到这来。” 谢尔盖说的这个最新情况让阿布始料未及，他也不清楚这里面为什么还掺杂进来了中国人，这从另一个方面更加说明，托尼这些人从行动的一开始就没对自己交实底。 “其他的还有什么异常情况吗？” 沉思了好一会儿，阿布抬头继续追问道。 “再有就是带回来的这两辆车里有一辆的车上带着许多的大文件箱，里面装的是什么我没有看到，但文件箱的外面那些文字我可认识，都是些俄文，并且在文件箱的外面许多明显的位置还标有绝密的字样，应该是从某个研究所里流出来的机密文件，有一两个箱子有破损，一些散落出来的东西大致可以分辨出是一些设计图纸，好像这些也是肖恩他们特别想要得到的，因为我发现弗兰克一直在紧盯着这些文件，生怕这些文件有个洒落遗失，车开到这里之后他就一直紧盯着这辆车，一般人他都不让靠近。” 这又是一个异常情况，阿布一时半会儿也是实在搞不清这里面的头绪。 “我想今天晚上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但你也要布置一下周边的警戒，这样谢尔盖，还是按咱们刚才说的那样，一会儿你先去与他们的主事的、也就是那个大胖子丹尼及其他几个人去沟通一下，如果他们答应我们的要求，我们就痛快放人，如若不然，我就将他们全部都送到伊国那里，在这里我混不下去了我大不了再找其他的地方立足，我豁的出去，我就不相信他们米国人也能豁的出去，我先到那几个关押人质的地方去看看，去摸摸这些人的底细，看看他们到底都是何方神圣。” 项文涛在两列车队相撞的那一刻直接就被撞晕了过去，等他缓醒过来之后，驾车的人已经换成了另外的一副面孔，看着车子越来越往山的深处开去，项文涛不知道这些人要将自己带到何处。 项文涛也想象不出，特派员、张冰以及亦非等人，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被劫持走了，看着车上还有另一个人在翻看一个箱子里的文件，项文涛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今天拦路抢劫的不仅是要抓他们这些人，还有车上的这些资料，这就说明，特派员他们策划的这次乌国的行动已经被别国的情报部门知晓了，这些箱子里的文件也是这些劫匪的一个主要目标。 同项文涛关在一起的还有萨兰，从那天雨夜登船到现在，这一路的行程让项文涛和萨兰彼此之间也相互熟悉了起来，经过这里军医官的治疗，萨兰的气色已经明显的好转了起来，关在一起的这两个人开始小声地交谈了起来。 只是这两个人汇拢起来的信息也极为有限，凌晨发动攻击的这伙人行动异常迅速，项文涛自不必说，袭击开始的时候就昏了过去，萨兰也仅仅坚持了几十秒钟，就被这些人给击伤控制了起来，这短短的几十秒钟的时间，他根本不清楚其他那几辆车的伤亡状况，但从被劫持过来的这两辆车来判断，那些车上的人恐怕是凶多吉少。 还好这里面的人对他们两个人并没有看管的太严，两个人可以在屋子里自由的活动，这可以让他们两人时不时的注视着外面院子里的状况，从周边的环境里萨兰可以看出，这里已经远离了他们遭袭的那座城市，但具体这里是什么地方，萨兰还真是不清楚。 傍晚时分，这里的人给他们两个人送过来点吃的东西，尽管难以下咽，但二人还是勉强地吃了几口，正吃着，院中一阵喧哗，项文涛和萨兰不由得同时起身凑到窗前向外观看，这一看，顿时让萨拉泄了气，因为萨兰看到了一张他十分熟悉的面孔---费萨尔，这就证明，自己的老板穆萨那里也同时失手了，并且这些人还能突破老族长控制的那片区域赶回到了这里，足见这伙袭击者的强悍，这让萨兰失望至极。 很快的费萨尔就同他们二人关在了一起，从费萨尔那里得知，他的妻子丽萨也被带到了这里，但两个孩子下落不明，这间接地证明了，还是有人从这次的袭击中逃了出去，已经濒于绝望的这几个人从心底又重新燃起一丝希望，尽管这希望依旧十分的渺茫。 从不同国度汇到一起的这三个人，只能靠语言来互相安慰着对方，身陷囹圄，没有人知道明天会怎样，费萨尔心中惦念着跑掉的两个孩子能够平安，项文涛则在猜想着这些人能够知道自己的多少底细，而萨兰则心里略显恐慌，那几个米国人知道他的身份，他也熟知那几个米国人的手段，萨兰不知道自己在米国人的审问下能够坚持多久。 阿布在这期间来了一次，出乎这几个人意料的是，阿布直截了当的和这几个人交出了自己的底牌。 “实在对不起，将你们几个人带到这里并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想必你们也清楚，我们是为了钱才出来搏命的，那几个米国人是我们的雇主，但他们这些人在某一方面欺骗了我们，我们才不得已将你们几个和他们那些人一同带到这里，来重新商谈我们和他们之间的协议，从我们这些人的切实利益出发，这里的人没有人想要伤害你们，因为只有你们完整地活着我们才能得到我们想要的美金，即便我们和那些米国人谈不拢，我们也会找其他的买家将你们几个赎走，因此你们在此尽管安心的呆上几天，虽然这里的条件很差，但还是能够活下去的。” 之后阿布还逐一查看了一下这三个人的伤势，对于费萨尔，阿布已经清楚了这个人的身份，阿布并做没有过多的询问，萨兰的身份也很明显，不用猜阿布就知道这个人是和丹尼他们几个都是一路货色的人，而对于这里唯一不明身份的中国人，阿布则实在是猜不透对方是做什么的，刚才阿布特意查看的那两辆带有明显外交标志的车辆，假如这个人真的是一名中国使馆驻这里的办事人员，这麻烦还真是惹大了。 阿布对着跟在自己身边比尔轻声低语了几句，而后转身出了关押这几个人的房间。 比尔上前架起项文涛，阴笑着说道：“我们队长有些问题要单独向你请教，请随我来。” 说完，比尔也不管项文涛反应如何，直接将项文涛带到离这里稍远的一处平房里。 第三十九章 不可预知（2）进发 看到项文涛被带了进来，阿布尽显谦和地拉过一把椅子让项文涛坐下，和缓地问道： “请问，你是来自哪里？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是中国人吧？很抱歉把你也牵扯进来，我们不想与你们的国家为敌，但让我想不明白的是，你怎么会和这些伊国的情报人员搅在了一起，并且那个叛逃出来的米国军工企业的高级研发人员的妻子也在你们的车队里，这是为什么？” 阿布也没兜圈子，一见项文涛进来就开门见山地问道，而比尔则在门外负责起了警戒的任务。 直到被带到这里之前，项文涛才清楚，之后被带来的、和自己与萨兰关在一起的那个人是从米国叛逃出来的，对别的项文涛不大感兴趣，但听到这个叫阿布的人说那个叛逃者是个武器研发专家的时候，这一点引起了项文涛极大的兴趣，但表面上项文涛并没有显现出来，听到面前阿布的问询，项文涛很平静地回应道： “你说的没错，我是一名中国人，是到这里的一名访问学者，到这里和一些合作单位有一些学术上的交流，就是这样。” 之后项文涛就不再多说什么了，阿布也明知对方说的是谎话，没听说过那个学者会乘坐一艘集装箱货船偷偷地跑到另一个国家来做学术交流的，自知也不会问出什么所以然来，阿布索性也就不再多问那些专业的具体内容了，东拉西扯的又说了些别的，但他的问话大部分还是围绕着谢尔盖所说的那两个神秘枪手展开的，他想弄清那两个人的真是身份，但项文涛只说那两个人是这里使馆给他们安排的人选，其他的并不清楚，这种太极推手般的一问一答让阿布感觉很是无趣，也很窝火，他紧走几步上前粗暴地将项文涛身上所能找到的证件全都搜罗到了一起拿走之后，又命比尔将项文涛送了回去，而他要想办法核实一下这个人的真实身份，不为别的，阿布要给这个人开出一个合适的价格。 夜幕降临，带着一身的疲惫和痛楚，来自不动地域、国家的三个人，蜷缩在这间小黑屋的不同角落里昏沉睡去，月亮升起来了，皎洁的月光透过不大的小窗洒向这间阴暗的小屋，白天里乱糟糟的这个村落营地，此时也安静了下来，只有村落中心位置的一间宽敞的房间里，时而会传出激烈的争吵和叫骂之声，一些人在为着各自的利益讨价还价。 送走了特派员与高健几人，梁青又和乐子再一次确认了那里的近况，剩下的就是焦急的等待，在白天的时候使馆方面又陆续派过来几个人协助这里的工作，从使馆的的工作人员那里了解到，使馆方面已经向巴国官方提出了严正交涉，谴责这种公然袭击外交车队的恶行，同时要求当地警方和军队尽快将被劫走的人员解救出来，将罪犯绳之于法。 迫于压力，当地警方和军队已将这一带严密地封锁了起来，正在进行详细的排查，这也是亦非临走时所希望得到的效果，这样可以让米国人和那些武装分子一时半会都不敢轻举妄动，这样就为‘雪狼’的下一步的营救行动提供了一些缓冲的时间。 从往来的通讯里梁青得知，特派员、高健他们已经赶到了之前所说的早上分手的位置，高健几人也都顺利地找到了乐子留下的标记，并开始陆续前插深入，就在刚才，突在最前位置的高健也传递回来最新的消息，他已经深入进去近七、八公里的距离了，目前这一线基本安全，梁青命令他原地待命。 已近午夜，机场跑道上一阵轰鸣，同时伴随着刺耳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留在仓库里的‘雪狼’队员不约而同的跑到外面，在这时候赶到这里的应该不会有外人了。 没有再次让大家失望，这架小型的商务飞机直接开到了仓库门前，悬梯放下，那个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了大家的近前。 翟明义、秦汉率先跑了过去，他们紧紧地拥抱着已经一年未曾谋面的好哥们，其他人也都跑了上去彼此互相拥抱着。 “就等你了，高健他们已经深入进去了，你一到我们发上就出发，争取在黎明前赶到那处军营。” 梁青仅仅是和亦非象征性的靠了一下，之后就把之前的大致安排又详细地对着亦非述说了一遍。 “没问题，大家先把我带来的东西拿下来，各取所需带好，那两支狙击步枪给大磊带着。” 亦非说着，率先爬上机舱将最为急需的地图以及那台军用电脑拿了下来。 “梁青，这些地形图应该可以满足我们的攻击需要了，很详细，另外，我还搞到了一台卫星定位系统，我们的队友戴上这些装置，你在电脑上可以清楚地看到他们具体所处在什么位置，这对人生地不熟的我们很有帮助。” 亦非说着打开电脑，开始演示着。 “卫星定位？你说的是米国的gps系统？这太好了，这一下我们就有了眼睛了。” 听到亦非的诉说，梁青和小研二人顿时两眼放光。 一直在米国学习的梁青和小研对这套系统并不陌生，而且之前亦凡也没少给她讲解过，通过亦凡，梁青和小研都见识过这套系统的神奇之处。 “呵呵，你们都明白哈？那就省我事了，这就交给你们研究了，现在你们先把手里的这张图和我拿来的这套用于攻击作战的地形图相互确认核实一下，我想这张地图不会骗我们。” 只一看到亦非拿来的这几套地图，梁青就长出了一口气，这些攻击地图真是太详尽了，之前乐子所说的一些明显的标志物在这上面都可以清晰地找到他们的位置，甚至，这上面连一些一两米宽的林间小路都标注的清清楚楚。 而最让梁青欣慰的是，她找到了几条从不同方向通往伊国边界的小路，在和乐子与特派员沟通之后，梁青已经知道亦非让伊国的情报人员回去报信，派人前来接应，和乐子想的一样，梁青也意识到，袭击的手之后不能再往回转，那样就极有可能与地方警察和武装部队碰面，更躲不过米国情报人员的监视，想要彻底摆脱米国人的监控范围，伊国那里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再有一个原因就是之前的行动也是这两个国家某些部门的合作行动，双方有共同的利益需求。 看着梁青和小研在那里研究地图，亦非的心彻底放下了，在战术安排这些细节上，梁青的能力无人能及。 正在分发装备的那几个人爆发出一阵轻微的骚动，低头看着地图做标注的梁青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亦非则走了过去，在这一刻，这两个人自然而然的做了分工。 “我说亦非，你行呀，你从哪里找到这这些玩意，真是太棒了。” 随着陆续被搬下来的这些装备，‘雪狼’这哥几个可是乐开了花，大个子巴根上前就抢到了一支mk19-3式自动榴弹发射器，亦非就带回来两支，其他人一见也都上去哄抢，秦汉手快，抄到了另外一支mk19-3。 “看见了吗？还是这个玩意带劲，一下就可以断掉一个炮楼。” 巴根抓着这件大家伙爱不释手，对着一边的人炫耀道。 亦非笑着看着巴根说道： “这就是专门为你准备的，先别只看着它厉害，趁现在赶紧熟悉一下。” 说完亦非又对着其他人说道：“大家别瞎翻了，我没带回来这么多的装备，你们当我是财主呀，大家先把这个穿在身上，不论到什么时候，我们要先保住自身的安全。” 说着，亦非打开箱子，里面是十几件防弹背心，另一个箱子里，则是以国针对中东地区的地形地貌专门研发出的吉利服。 “看见了吗？这才叫专业，有了这些我们就可以化地于无形，诶？亦非，这是给谁准备的？” 翟明义一边分发着装备，一边对亦非的采买品味大加赞赏，随后他又提出两个精致的提盒，从外包装上看，这里面装的是霍顿弩，翟明义知道这东西在许多国外的特种部队都开始有装备，但他们这里还没见到过这玩意。 亦非闻听抬头看了一眼，随口说道： “这是给我和乐子准备的，从以国回来之前我们就想搞两支这家伙带回来，但时间太紧没来得及，正好这次回去又见到了，顺便就带回来了，大家赶紧穿戴好，收拾东西准备出发，我们要抓紧时间行动，迟则生变。” 说完，亦非抓着两件防弹衣走了过来，递给了正在那里研究地图和定位装置的小研和梁青。 “差不多了吧？有什么问题我们路上研究，大家上车！” 亦非说着，与梁青、小研上了第一辆车，翟明义开车，汽车一阵轰鸣就钻入到了夜色当中。 “小研，这一次你要跟上去，那几个人质里有一名穆斯林女人，这里的风俗习惯让我们这些男人不大方便去帮她，只能你来，没问题吧？” 亦非一边指点着方向，一边对小研说道。 第三十九章 不可预知（3）抵达 听到亦非的嘱托，小研没有丝毫的迟疑应声道： “没问题，到这了我当然要上去，不然我干什么来了，还有什么问题？” 这次意外的紧急行动勾起了小研的那颗好强争胜的心。 “还有就是你必须给我保证安全，别到时候不管不顾的傻打猛冲，接到被解救的人质之后赶紧撤离，后边牵制阻击的事让亦非他们去干，听见没有？” 没等亦非说话，梁青抢先说道，如果这次营救的人里没有那个女人，梁青是绝对不会让小研上去的。 “梁青说的没错，你带上那个女人第一任务就是赶紧撤离，我们现在还不知道那个女人有没有受伤，也不知道她的体力能不能跟的上我们的移动，这些都是问题，因此你的活并不轻松，没到那里之后没人能帮得了你们。” 亦非应和着梁青的话语，在以国的这一年多的时间里，让亦非对穆斯林的风俗习惯深有感触，这里面的禁忌真的很多。 “亦非，刚才乐子说让我们找一个向导，白天的时候乐子和这户农家有过接触，确认他们只是普通的百姓，不会对我们形成威胁，按照乐子给出的提示，我在这张图上找到了那处庄院的大致位置，这处庄院也正好在我们行进的方向上，有了向导我想我们的行动会便捷的多。” 梁青一直惦记着找向导的事，之前还没有头绪，盲目地寻找又怕耽误了时间，但有了亦非带来的这张精确地图，梁青很快的就找到了乐子说的那片地带，这坚定了梁青的之前的想法。 “没问题，我同意，但也不能大意，我们还是要做点预防措施，哪怕之后多给他些补偿也成。”亦非点头应道。 “看见了吗？我算知道什么是财大气粗了，有钱真是任性。”开车的翟明义揶揄道。 “你快老实给我开车吧，没人把你当哑巴卖了。” 说话间，亦非他们来到了早上他和乐子分手的地方，特派员正在这里等着他们。 见到亦非带人赶到这里，特派员心里充满了感慨，他紧走几步上前握住了亦非的双手。 “亦非同志，辛苦了，你们需要的东西都找到了吗？准备齐了吗？” 特派员也知道，他手下的人准备的那些东西除了武器弹药外，其他的东西不见得实用，没办法，他们并不清楚亦非这些人的具体需求。 “基本上差不多了，您也挺辛苦，特派员，时间有限我们就不多说什么了，你先回去，在使馆给我们做外围的接应，我想会有很多的事情还是需要你们通过外交途径加以解决，有您在外面配合我们会比较安心。” 亦非说的简明扼要，这次营救任务复杂，有人在外面做策应会省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那好，那我就回去，跟着你们恐怕也会连累你们的行动。”特派员点头同意。 “特派员，有一件事需要您回去后马上安排。” 梁青说着打开了一份军用地图，在上面指点着。 “按以国地图的标注，伊国边境这座小城那里有一个小型的军用机场，这个机场的位置是距离我们撤离路线最为接近的一个机场，我希望您能联系相关部门，派一架小型飞机赶到那里待命，如果我们退到伊国境内，就可以乘这架飞机快速返回国内，之所以这样要求，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一旦在营救过程中有队员负伤，那么有这架飞机在那里接应，就可以快速的将伤员转移到国内救治，这样就可以避免不必要的牺牲，您看这样安排可以吗？”梁青征询道。 “你想的很周到，回去后我马上就去安排，我保证你们到达那个位置的时候肯定有一架飞机等在那里，并且我还会叮嘱派一个医疗小组随机在那里接应你们。” 特派员没有丝毫的为难犹豫，这一刻，他心底很佩服这名女兵想得周全。 “那真是最好不过，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您现在就先回到使馆，有事么事我们会随时联系您，路上要小心。” 梁青说着，回身从车上拿过来两支美式的m16突击步枪递到特派员极其随行助手的手里。 “带上它，路上一定要小心。” 梁青、亦非等人目送特派员上车离开。 “这一带已经清理干净，大家赶快出发。” 亦非说完跳上车继续带队向前行进，之前深入到这里的几名‘雪狼’队员陆续被接到车上，当接上处在最前方的高健的时候，时间已近半夜。 “大家注意，现在恐怕已经接近了乐子指出的那处庄院的位置了，大家一定要小心，尽量别惊动其他的人。” “看到了，在那里。” 梁青的话音刚落，亦非就发现了位于一片牧场边缘的那处农家庄院。 “亦非，行动时尽量温和些，别让他们感到害怕。” 梁青说完打开亦非带来的那个军用电脑，亦非等人也同时开启了随身携带的定位和装置，本来在这里的简单行动根本上用不上这些，梁青这样做仅仅是为了熟悉、掌握一下这台机器的实际功能。 来到车下，亦非迅速对着周围的人命令道： “大家带好防护面罩，大翟、高健，你们两个从院子后面进入，秦汉、小研，你们两个随我从正面进入，其他人原地待命。” 亦非说完，带人向着庄院的正门扑去。 说是庄院大门，其实也只是一个象征性的防护，根本没有起到门的作用，亦非、秦汉、小研三人很快就来到了院落之中的一处正房门前，侧耳细听，房间里面隐约传来均匀的酣睡声。 带着小研进入，同样也是考虑到民族风俗习惯的不同，有个女人随行可以省却许多不必要的误会。 见翟明义、高健二人已经到位，亦非以手势示意，小研轻轻地打开了传出声响的房间。 这一间屋子很宽大，但屋里使用的家具却没有几样，看样子居住在这里的一家人生活过的很拮据，一张大床上倒着两个半大小伙，这两个人合衣倒在大床上，丝毫没有察觉这里的异动。 与此同时，在另一间房间里，发觉了一对夫妇，小研上前将那个女人的嘴捂上拖了起来带往别处，其他队员也将另外那几个人都控制在了另一个房间里。 高健几人又迅速将庄院内再次清理一遍，确定再没有其他人在这里居住，也没有在这间房舍发现用于攻击的武器，他们这才将这些人都带了过来。 亦非从身上拿出梁青标注好的那份地图摊到那三个男人面前，从这三人那惊恐的表情和无措的举动判断，这三个人都是普通的百姓。 “你们听着，我需要一个人带我们到这个地方去，你们谁知道这个位置，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来的这几个人里面也仅有亦非略微熟悉这里的语言，其他人根本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还是那个成了家的已婚男人胆子稍大些，他端详了一会儿这份地图，对着亦非频频点头说道： “我认识，我知道这里，我可以带你们去，只是求你们别伤害他们。”这名男子诚惶诚恐，仿佛害怕激怒面前的这几个人。 “你放心，只要你肯带我们去，带我们赶到这个位置，我们就绝不会伤害他们，并且我们也不会让你白为我们提供帮助。” 亦非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一大沓美金，拿出一半放到这名男子面前的桌子上。 “这是一半的酬劳，另一半在你将我们带到那个位置之后我再交给你，可以成交吗？” 亦非说话的语气虽然很温和，但眼神里明显带着恐吓，那名男子忙不迭的点头应允。 再将那几个人捆绑好，并封堵住他们的嘴之后，亦非带着那名男子走出了庄院。 “你别担心，他们不会有事的，我们只是怕他们给我们添乱，你能尽快地、安全地把我们带到预定的位置，你马上就可以带着另一大笔钱赶回来解放他们，这就看你的诚意了，你听清楚了吗？” “我知道，我一定按照你的吩咐去做，希望你不要食言，我们现在就走吧。” 有钱能使鬼推磨，现在这名男子仿佛反到比亦非他们更加积极、主动。 有了向导，之后的行动就迅捷的多了，期间在一些岔道、路口附近，亦非他们也发现了乐子之前留下来的标记，这就证明他们行动的路线正确。 随着不断地深入，地形环境越来越复杂，茂密的森立、突兀的碎石荒山以及广袤的牧场、种植园参杂其间，密林之中利用灌木丛林之间的缝隙形成了的天然小路，枝枝叉叉的通往了不同的方向，不熟悉的人几乎无法预知每一条小路最终会通往了何处。 令人惊讶的是，亦非带回来的这些作战用的攻击地图，竟清晰地标明了每一条小路的方位去向，这些小路并不是卫星就都可以侦测得到的，很多隐藏于密林之中的小径需要人为的实地勘测与绘制，这就足以见证以国的情报部门是下了多么大的功夫。 通过向导的指引及与地图的互相比对、确认，梁青终于在事先圈定出来的几个可疑位置点上，最终确定了乐子所说的那个偏远营地的具体位置，而且这个营地在地图上也被以国的绘制人员非常清晰地做了标注，地图上‘军民共占’是对这处营地的具体标注。 第四十章 内讧（1）意外因素 眼看就要走出密林，再往前就是一大片原生态的天然牧场及丘陵混杂相间的地域，以目前的位置估算自己的队伍应该距那处营地也就仅有几公里的距离的时候，梁青命令大家暂缓前进。 将乘坐的四辆越野车隐蔽好之后，‘雪狼’队员凑到了亦非和梁青的近前。 “大家把刚才拿到手的卫星定位装置随身携带好，小研你现在负责将这些装置调试好，大翟你带着两个人与那名向导先将这一片区域清理干净，再在这附近找一处落脚点，最好是天然的洞穴，这样就可以规避有可能出现的意外风险，高健，你和我深入过去，将乐子替换回来，让他回来介绍一下那里的人员布局动态，为下一步的营救制定相应的攻击计划，其他人查点自己的装备，抓紧时间休息一下，有问题吗？” 亦非说着看了一眼周围的队员，又看了一眼站在对面的梁青。 “还是我和高健上去吧，你留下来和大翟他们几个找好临时营地，因为你和那个向导还能沟通，可以向他多了解一下这里的环境地貌及周边的一些情况，找到营地之后大家务必做好周围的警戒。” “那好，一会儿梁青和高健上去，我留下来勘察周边环境，正好我也利用这个时间和那名回去的伊国情报人员联系一下，确认一下他的位置，以便在之后的撤离过程中找到一个最佳的汇合地点，没有问题大家马上出发。” “是！” 随着亦非的话音，众人答应一声各自分开开始行动。 阿布的这处驻地处于这一大片山脉与丘陵的连接位置，驻地的背面是连绵不绝的群山峻岭，这些群山成了他们的天然屏障，如果遇到攻击，在实力不济的情况下，他们可以迅速退进大山深处将自己有效地隐藏起来。 驻地的正前方，是一条发源于伊国高原的一条河流，跨河而过则是一处天然形成狭长牧场，而驻地的侧面，则是大小不一、乱石丛生的低矮丘陵地带，而那条河则像一个臂弯一样，恰到好处地将阿布的驻地环绕在里面，驻地周围架设了几道铁丝网作为防护，进出这处营地只有一条搭建在河道上的简易小桥。 已经疲惫至极的乐子正有点犯迷糊，身后的一丝轻微的异想一下让他警觉了起来，他拿起装了消音器的手枪，慢慢地从藏身的位置转回身去。 当看到来人的身影的时候，乐子激动的眼泪差点没流了下来，虽说自己在这里留守还不到二十个小时，但在二十个小时之前，他几乎不敢肯定这一次的营救行动能够成行，孤身一人躲藏在异国他乡的密林群山深处的乐子，这一次是真正的体会到了孤独是什么滋味，一直没着没落的乐子直到这两个熟悉的身影来到自己的近前，这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高健凑上前来轻拍了一下乐子的后背，而梁青也与乐子轻轻地击掌握手，三个人重又隐藏好自己对着下面观察起来。 “乐子，你把这里的大致布局和我说一下。” 几乎没有什么多余的寒暄，梁青就拿着望远镜对着下面的那处营地一边观察一边询问道。 “没问题，梁队，前期准备工作我都做好了，现在只等着你们的到来，只要你后边的退路找好了，我们马上就可以实施突击营救行动。” 说着，乐子从怀里拿出了一张他绘制好的营地布局的地形草图，对比着这下面的各个建筑开始详细地讲解着每幢建筑的具体功效。 再将下面的大致状况做到心里有数之后，梁青指着位于营地中心位置的一处紧贴山壁而建、现在依然亮着昏暗灯光的庭院对着乐子问道： “乐子，你是说白天截击你们的人现在几乎都在那个房间里，是这样吗？” “没错，白天可以看得更加清晰，那里应该就是这处营地的指挥部，傍晚的时候那批人到这里之后，他们彼此之间几拨人轮流到那里面聚集，应该是在商议着什么，两个多小时前也就是午夜之前，他们还从那个关押人质的地方将我们的项文涛带了过去，我以为这些人是要刑讯逼供，但过了一会儿项工就被他们又送了回来，看样子他们并没有将项工怎么样，我个人觉得，这些人是在核实项工的身份，因为在他们提审项工之前，我看到有一个人乘着黑夜来到了这里，我想这个人应该是这伙劫匪在外围的眼线，梁队，我们要加紧采取行动，一旦这些人确定了项工和其他几个人的真实身份，那明天天一亮他们肯定会将这些挟制到这里的人质再转移到其他的地点，这伙绑匪肯定会重新开价，到那时我们面临的局面将会更加复杂。” 乐子猜想的不错，刚才阿布在查看了那一车的带有绝密资料的的文件以及和项文涛短暂的交谈过程中，阿布意识到这名被意外掠到这里的这个中国人，身上可能蕴含着极大的秘密，在拿走了项文涛身上仅有的一些证件之后，阿布回到了他们的设在这里的一个会商房间里。 “托尼，你和你的这几位上司知道这个中国人的来历吗？他为什么会被牵扯到你们的这次截击行动中来？” 阿布一进屋，就将项文涛的那些证件摔到托尼面前的桌案上，同时不忘用眼狠狠地瞪了一下与托尼坐在一起的丹尼，由于每次与中情局的合作行动都是通过托尼这个海外行动小组与阿布这些人进行接洽，之前阿布对丹尼只闻其名并不认识，但经过这一次的定点捉拿费萨尔的行动，让阿布知道了丹尼正是托尼背后的主使人之一。 托尼拿过这几本证件看了一眼，随手递给了丹尼，之前的一段时间里托尼几人在与谢尔盖的交谈过程并不愉快，谢尔盖得到了阿布的暗示，干脆来了个狮子大开口，将原先商定好的行动酬金一下提升到了近十倍，这一下就让已经有了一些心理准备并且也打算多付些佣金来尽快寻得脱身丹尼目瞪口呆。 围绕着佣金的多少，这两方面的人面红耳赤的已经争论了半天了，谢尔盖以这次行动不透明，造成他们死伤惨重为由，死咬住那个数目不松口，而以托尼为首的几个人则指责谢尔盖这些人不守规矩，并且如此大的数目他们一时半会儿也确实筹措不上来，两边的的人在激烈地争吵着，埃里克三个人则默默地坐在一边，现在在这里已经没有他们说话的余地了，这里早已不是他们控制的了的地方了，他们只想着如何能尽快地带着费萨尔离开这个鬼地方。 看到托尼在看向自己，丹尼伸手从托尼手里接过了这几本证件。 “阿布，事到如今，我们还是要本着合作的目的来了结此事，我知道你们在这次行动中损失很大，我们也会给你们做些相应的补偿，但我们彼此双方还需要现实一点，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有个愉快的合作前景，你说是吧？” 丹尼一边说着一边翻看着这几本证件，单从证件上丹尼也看不出什么来，但当他一得知被堵截回来的这几个人里面有一个中国人的时候，丹尼立马就想到了这名中国人的出现无非是两方面的原因，一是和那枚丢失的‘战刀’导弹有关，再有就是和那批乌国的专家有关联，无论是从哪一方面来讲，这名中国人的价值都是不可估量的，丹尼在翻看这些证件的同时，心里在想着如何找一个让阿布这些人信服的理由。 “很好，按你所说我们也不必互相提防着对方了，事到如今，我们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想知道这次行动里你们到底有多少事是在瞒着我们的，了解这一点并不是我们有多么的好奇，而是关乎于我们想获得与之相应的回报，既然你是他们这些人的老板，那我就和你谈，当然，其他人有些什么想法也可以说出来，最终的最好结局就是你带着你需要的这些人和物高高兴兴的离开这里，而我也可以给这里以及死去的那些弟兄们一个合理的交代和解释，我的要求并不过分吧。” 阿布说完看了看一边的谢尔盖和比尔几人，之后又注视着对面的丹尼那些人。 “那好吧，我可以向你交底，这次行动并不是如你想象的那样我们要刻意地瞒着你什么，最先的行动也确实仅仅是为了抓捕那名叛逃者，但这个行动在中途发生了一些变故，你和托尼一直在一起你应该也知道，我期间通过托尼和你联系过，向你再找些人员堵截另一批从海上过来的人，没想到的是，我们在要抓捕的这些人中间，发现了与这些人一同靠岸的还有那些中国人，通过追查我们得知，这些中国人携带了我们之前遗失的一枚‘战刀’导弹与那些伊国的情报人员一同登岸了，现在你清楚了，那些伊国的情报人员是为了护送那名叛逃者的家眷前来这里与之会合的，而这些中国人为他们提供了交通上的方便，作为一种交换，那些伊国的情报人员将他们得到的那枚‘战刀’导弹转给了中国，我想这名中国人就是为了那枚导弹而来的，我想你可以知道我说的这些话不是虚言了吧？” 丹尼简要地说了一下这次行动的始末缘由，之后他注视着阿布的反应。 第四十章 内讧（2）心智角逐 听了丹尼的解释，阿布点点头，他听出了丹尼说的是部分实情，但还不是全部，这他并不在乎，阿布已想好了下一步的应对对策。 “好吧，我相信你的话，尽管我也知道你不会和我完全说实话，既然如此，你们也已经答应会为我们的额外损失提供些补偿，那你们最高可以付出多少，我希望得到一个坦诚而又令人信服的答复。” 一听到阿布这么痛快的就切入进实际的内容，丹尼心里不禁喜出望外，他想要争取一步搞定这个土匪头子。 “这样，我们可以在原有的佣金的基础上，再多付你五倍的酬金，你要知道，这个数目是我们的上司所能决定的最大上线了，并且在之后还要向国会做出解释说明，你应该了解米国的条条框框的约束力有多大，仅从这一点来讲，我想我们的态度已经很具诚意了。” 阿布点点头： “成交，就按你说的办，如果一切顺利，明天一早你就可以带人离开这里。” 所有的都没想到，阿布这么痛快的就答应了下来，就连之前和阿布私下里已经通过气的谢尔盖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阿布，不知道阿布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我没有听错吧，你是说我们明天就可以离开这里？”丹尼还是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没听错，我给你个账号，如果明天一早你给付的佣金都能足额到账，我立马派人带你们出山。” 阿布说的斩钉截铁。 “那好，那我马上联系安排转账的事宜，这事应该很快就能搞定。”丹尼说着看了一眼埃里克，很明显的，埃里克的脸上也焕发出了光彩。 “那你就抓紧安排吧，你的这件事处理完了之后我还要研究其他那几个人如何安置，我还要给那几个人找个好的买主，起码把那个中国人交还给他们的国家，就可以换回一笔不少的赎金吧，在巴国里混，我们不想得罪中国人。” 阿布似乎真的想赶快从从这件事里摆脱出来，嘴里轻飘飘的说道。 但阿布的这一句话差点没让坐在那里的丹尼从凳子上边跌落下来。 “开什么玩笑？阿布，你不会是耍我吧？我们可说的是将这里被带来的所有的人和物都带走，这里面当然包括那名中国人。” 丹尼在这一刻感觉自己被涮了。 听到丹尼的话语，刚才还一脸和悦的阿布陡然变色。 “丹尼，你没有搞错吧？我们之前洽谈的这次行动仅仅是抓捕那名叛逃者和协助你们的人堵截住他的老婆，这两样我们都做到了，为此我们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我们刚刚达成一致的补偿方案，也仅仅是对我们付出的巨大代价的一点点象征性的赔偿，这也还是看在我们有过多年合作的基础上才达成的一致，不说别的，你给的那几个钱都不够补偿我们那架直升机被击毁的损失，更不用说我那些死去的弟兄，这一点你要想清楚。” “至于其他那几个人，只是我们这次行动的一个额外收获，你们并没有为那几个人和那些资料埋单，那就当然理应由我们处理，我们不是慈善机构，我们要指望着每一次的搏命行动来养家糊口，我们这里没有买一赠一这一说。” 阿布的这一番说辞，让刚才谈成的那一切都成了空谈，一时间竟气的丹尼说不出话来，他压根也没想到这个土匪头子会将这一票的生意拆开来卖。 作为阿布与丹尼之间的主要接洽人，行伍出身的托尼再也无法平静了，他冲上前去一下抓住了阿布的衣领怒骂道： “阿布！你他妈的混蛋！你不讲信义！” 本来他们在今天下午被带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就可能要多付酬金一事私下里有了一个应对方案，刚才之所以一直在和谢尔盖讨价还价，并不全是因为酬金多少的问题，而是因为谢尔盖不能主事，和他谈得再好也没用，一切还是要和阿布协商，由阿布拍案定案。 但没想到，阿布竟提出了这么一个让人没有料到更无法接受的方案，托尼这些人现在知道了，这个阿布是存心要找他们的麻烦。 看到托尼揪住了阿布的衣领，一直坐在屋里各个角落里的谢尔盖、乔、法德尔等几个人一下就把身上的配枪掏了出来，逼住屋里的丹尼众人，而弗兰克、肖恩以及埃里克这些人一见此情，伸手也要摸枪，但手伸到怀里才想起来，他们身上的配枪早就被阿布、谢尔盖这些人给收缴走了，比尔则上前一步，手持一把明晃晃的匕首顶在了托尼的脖颈。 “托尼兄弟，这是我们的地盘，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你们这些人也都听着，我劝你们还是都规矩点，如果想找不痛快，恐怕你们没有人能活着走出这片山林，托尼，把手给我放开！” 托尼恨恨地盯着眼前面带微笑阿布，良久，他才用力一搡，将阿布推离了自己的眼前，随手将面前的一个水杯打飞到一边的墙壁上。 “弟兄们，把家伙都收起来，我们和这些人还是合作伙伴，没必要弄僵了，托尼，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也要体谅我们这些人的处境，事到如今，我们彼此还是坐下来协商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解决办法，这才是正路。” 说完，阿布又走到丹尼的近前，语气缓和地说道： “丹尼，虽然这一次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但我们之间通过托尼也有过许多次的接触了，彼此并不算陌生，我知道你是他们这些人的老板，许多事还是要你来拿主意，但即使如此你也别指望我还能答应你刚才提出的那一揽子协议，还是那句话，我们希看到你的诚意，你要知道，我们这些人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看着丹尼要开口说话，阿布抬手拦住了他。 “实话跟你说了吧，丹尼，我知道这些人的价值，从谢尔盖这些人的描述我就知道，无论这个中国人是什么身份，肯定都是一个身份显赫、重要的人物，这从那两名后来赶过来营救他的那两名护卫人员的身手我们就可以判断出，普通的公民不可能有这么高级别的保镖随行。” “再有，那名波斯人我也可以猜出来个大概，你要我们抓捕的这名叛逃者，他既然叛逃，必定会有接纳他的地方，并且肯定也会有某些情报人员参与到整个行动中来，我猜想这个波斯人应该是你们搞情报的的人十分想得到的一个活口，我猜的大概没错吧？” “还有一点你们也没有说实话，就是那一车的秘密文件，想必你也应该知道我们这几个人的来历与身份，没错，我们都是来自之前的那个庞大帝国的军人，俄语是我们的母语，那些绝密资料上说的是什么瞒不了我们，因此我很清楚那些东西的价值，基于上面这些原因，我觉得我们有重新开价的资本，因为这些东西和那几个人，如果你们不愿意付出合适的酬金的话，我相信会有许多人愿意为这几个人和那些资料大方出手的，你说是不是？丹尼长官。” 阿布话中软中带硬，但他说出的每一句话，都让丹尼近乎绝望。 良久，丹尼长出了一口气说道： “好吧，既然你还允许我们之间协商，那我也希望你拿出你的诚意，实话对你说，我需要将这些人和物全部带走，但你也不能脱离实际的漫天要价，说心里话，盯着这些东西的不只是我们这些情报部门的人，更重要的还有军方，他们也一直在紧盯着我们的这次行动，这一点你可以向谢尔盖求证。” “来之前军方就已经下令，包括费萨尔在内，这些人和资料绝对不能流出这个区域，你之前也听到了已经有直升机在这一带盘旋了，他们来此的目的绝对不仅仅是为了营救我们这几个人，他们来此的首要任务是防止这些人和资料流入到第三方，我想他们一旦确定你们的落脚点，军方将会不惜一切代价攻击这里的，即便不能把这些东西和人都带走，他们也要把这里都毁掉，为此，军方恐怕不惜牺牲我们这几个人也会这么做的，之后交差的时候向上面编一个借口就可以蒙混过关，最简单的他们可以说我们这些人在和你们的交锋中，全都牺牲了或被你们这些人给害了，我们之后会被追封为国家英雄，这一点请你相信我的判断。” “如果主导这次行的的军方执行人长时间得不到我们的确切消息，我想他们就会启动应急方案的，到时候你我恐怕都逃脱不了那场厄运，因此我希望你让我尽快和他们取得联系，一来我把这里的情况说一下，先稳定住他们的情绪，因为不到万不得已，军方也不会贸然发动攻击，再有，我还要通过军方核实一下那个中国人的确切身份，如果这人确实重要，那也是我向上峰申请增加酬金的一个借口，阿布，我说的这些是不是已经很有诚意了？” 第四十一章 开始行动（1）潜入 阿布在丹尼说话的时候，一直不错眼珠地紧盯着丹尼的脸，听丹尼说完，阿布依旧没有什么表示，过了好一会儿，阿布这才起身，将已重新收到手里的那几本项文涛的证件递给了丹尼。 “这一次我看出了你的诚意，你可以去核实这个人的身份，但别太长时间，不管我们之间谈得成谈不成，明天一早我们就会转移，我了解米国人的行动方式，这里现在也许已经被他们发现了，再在这里待下去很不安全，虽然我不相信米国人能很快组织起一支队伍连夜发动攻击，但到了明天白天就不好说了，因此你要加快节奏。” “如果你这里有传真，我要不了多久就可以给你答复，你可以提供这种通信设备吗？” 眼看已过午夜，丹尼必须要迅速搞定这事。 “我可以给你提供，可丹尼，丑话咱们要说在前面，你别想耍什么花招，如果你想通过某种暗示来暴露这里的位置，一旦有米军的陆战队员前来偷袭，我保证你们这些人会死在我的前面。” 阿布威胁到。 丹尼蔑视地摆了一下手，“我的命没那么贱，你想死，我还没活够了，赶紧给我接通。” 法德尔带着丹尼，与阿布一起来到了里面一个不大的小房间，打开一个箱子拿出一部海事卫星电话，连上传真终端之后，将电话交到了丹尼的手里。 “你最好把你想知道的问题全都写在上面，我不会给你太长的通话时间的，以免让你们的侦测部门测算出我的位置，在确定这个人的身份之前，你只有这么一次与你们的人沟通的机会，抓紧时间吧。” 掌管一方的米国中情局驻中东事务部主任，如今只能看着一个兵痞的脸色行事，丹尼没好气的一把接过阿布手里的电话，在一张纸上写好想要知道的问题，之后拨通了肯特的电话。 “丹尼！是你吗？感谢上帝，可找到你了，你们现在到了什么地方？发生了什么？” 昨天晚上派出去的两路抓捕队伍，在天亮之后相继和他失去了联系，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的肯特，这一天都处在与各个相关部门协商、联系状态中，直到傍晚时分，一支临时组建的五人侦察小组才由土国的军事基地赶到了这里，他们来这里的目的也主要是为了搜寻这些失踪人员的下落而来的，没有十分的把握，肯特的上司严禁肯特动用这些特战队员进行营救任务。 听到肯特的问话，丹尼松了一口气，从肯特那焦急的语气里，丹尼知道自己这些人并没有被老板们放弃，这就有希望。 “肯特，给我一个传真号码，我需要你马上查出这个中国人的确切身份，在你确认完成之后我会再和你联系，我们这些人都在这里，费萨尔也在，现在我们和阿布还有一些分歧没能谈妥，稍后联系的时候我会再和你详谈，你先……” 还没等丹尼把话说完，阿布一下就把丹尼手里的电话抢了回去。 “传真已经发过去了，他们现在也已经知道你们安然无恙了，那些亲热的话稍后你们在慢慢聊吧。” 阿布挂断电话，带着丹尼重又回到了那间大房间里。 阿布和丹尼刚刚走进那间房子，从这座军营的侧后方，一溜黑影借着灌木乱石的掩护，潜进到了距这处营地仅几百米的地方，他们在为即将发动的攻击做着最后的准备。 了解了营地的大致布局之后，梁青和乐子返回了几公里之外的那个秘密营地，这一代周围已经被肃清，没有其他的威胁，翟明义几人在一个半山腰找到了一处不大的山洞，这里被用作了临时的指挥中心，用于通信和定位的小型天线也都架设完毕，亦非几人正在这里调试着相关设备。 “你联系的怎么样了？确定伊方可以给我们接应吗？” 梁青一回来就率先向亦非发问道，她知道，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异国他乡，如果没有得不到足够的地方势力的支援，那他们即将采取的行动将会变得异常艰难。 “联系上了，这个叫恩瓦尔的伊国情报员也是在傍晚前后才赶到支持他们的那个部族领地的，并且也见到了他们的老板穆萨，现在他们正集结队伍，准备向我们这里汇合过来，这是他给我们的建议路线，从这条路到他们那里是最为接近的一条通道，并且这一线的一些小部族武装也会听从他们族领调遣。” 亦非一边说着，一边在地图上为梁青指出了刚刚标记过的两方位置。 梁青看着地图，她在计算最佳的行动路线，让梁青颇感欣慰的是，这条线路也是她预先设计的线路之一，如果能得到那一部族的族人及其武装的支持，那将会大大降低他们撤离途中的危险指数，想到此，梁青不由得轻舒了一口气。 心底有了一个大致计划之后，梁青转头向一边的翟明义问道： “武器装备都调试齐好了吗？” “一切就绪！”回答简明扼要。 “各小组队员之间协同通信和定位系统调试状况如何？” “已经测试完毕，一切正常。” 一直与亦非忙碌着的小研回答道。 “留一人在外面警戒，其他人马上到这里汇合，快！” 说完，梁青将一份用于攻击的地图摊在地面上，随即又将乐子之前绘制的那个军营布局图也打开放在了地图上面。 “大家尽量靠前点，乐子，你先将那里的布局和大家说一下。” 见人都凑拢过来，梁青对着乐子说道。 “哥几个，世事无常，没想到我们在这种情况下相聚了，闲言少叙，我先把这里驻守人员的大致分布和你们说一下。” 乐子说完，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放松，一脸凝重地指着自己绘制的那份草图向大家介绍起了这座营地的大致布局。 随着乐子的介绍，‘雪狼’队员们的表情也都开始凝重起来，乐子最后说道： “这个村落兵营依山而建，各类建筑散布期间没规矩可言，只有一条稍微宽绰点的小路可以贯穿这个营地的内外联系，营地外面一些可以渗透进去的地方都被他们用几道铁丝网给圈起来了，即便能进入也会相当费时，并且我们也不清楚那些地方他们会不会布上了触发地雷，正面进入显然是一个最为稳妥的选择，但如何突破营门外的那一片开阔地而不被营地入口处的那个警卫凉亭里的哨兵察觉是个问题，我建议咱们走这里。” 乐子说完，手指着一个地方对着众人说道：“我建议我们从水路潜入进去。” “我同意乐子的分析，通过实地观察，我发现那个警戒凉亭是建在一个突出于地表的一块巨大的岩石之上的，乐子所说的那个潜入位置是最为接近那个警戒凉亭的一个地方，只要是抵达了那里，就可以伺机接近凉亭干掉那里的警卫人员，正常情况下，警卫人员大部分时间会将注意力放在开阔地带，而从水路这里过去会相对容易些。” 梁青附和着乐子提出的方案。 “这里是用来做什么的？”亦非问道。 “这里是这帮土匪用来训练招募来的那些佣兵的训练场，紧挨着训练场的是一处水塘，水塘的最外处连接着那条河，水塘的上方有一个他们搭建的栈桥，栈桥通到水塘中央，白天那些佣兵在进行水中脱逃训练的时候就是在这个水塘里进行的，而他们的训练官就是站在这个栈桥上监督着那些受训佣兵的。” “你们的计划是？” 亦非看着梁青和乐子问道，乐子没言声，扭头看着身边的梁青。 “我的计划是，由两人从河道这里泅渡到那个栈桥位置，借着栈桥的掩护移动到凉亭下面的那一排棚户附近伺机接近那两名岗哨，干掉警卫之后迅速控制住那处营门，其他人由营门这里快速进入，交替掩护沿着这个军营的外围建筑深入到牢房位置展开营救，而后再沿原路撤离，亦非，你和乐子在以国没少参加这种类似的营救行动，你们的实战经验更丰富，还是由你来布置具体的营救人员搭配。” 梁青说的没错，亦非和乐子这一年多在以国没少参加这类行动，闻听梁青之言，已经对这个营地的概况了然于胸的亦非对比着乐子的那份村落布局草图开始吩咐道： “梁青你留在这里负责协调和指引我们的行动方向，秦汉留在这里协助梁青，在前方行动得手之后负责将这里的痕迹清理干净，留一辆车在这里备用，在营救队员及所救人质抵达这里之后立即撤离此地，这之后的具体撤离路线一会儿你来布置。” 亦非说完看着梁青和秦汉。 梁青点头：“没问题，你布置完毕之后我再说具体的撤离路线。” 秦汉则心里不大愿意，他没想到亦非会让他留守，但看到亦非在看着自己，心知这里绝不是争强好胜的地方，也即点头同意。 第四十一章 开始行动（2）不信邪 得到秦汉的确认，亦非接着布置道： “葛健、万凯、韩小兵，你们三人在前方营救队员攻击展开之后快速驾车赶到营区附近，为突击队提供警戒和火力掩护，都清楚吗？” “是！”三人齐声应允。 “大磊，你负责提供远程火力支援和路线指引，在攻击队员与人质撤离之后，你即择机撤离赶到这个位置与葛健三人汇合。” “明白！” 得到大磊的肯定答复后，亦非对着其他队员说道： “剩余的人员为攻击队员，乐子一会儿我们两个从栈桥那个方向泅渡过去，干掉门口守卫引领队员深入，之后，你带领高健、曲仁河还有大鹏前去营救项文涛几人，注意，这些人里也许有伤员，因此你们几个要做好协作，有问题吗？” “明白！你就放心吧。”乐子应道。 “小研，你和我去营救那个女人，同样的问题，这个女人也有可能带伤，你要尽力协助她。” “没问题。”小研点头。 “大翟、巴根你们进入营区之后负责安放炸点，注意，尽可能地毁坏他们的交通工具，阻塞他们的追击路线，同时为其他队员提供火力支援，协助大家撤离营地，都清楚了吗？” “是！” 众人齐声答道。 “再有一点提醒大家注意，撤离的时候要梯次撤退，记住，乐子、小研你们两个和高健、仁河、大鹏以及之后赶到的大磊带着被俘人员上葛健和小兵这两辆车，这之后你们这些人的主要任务就是全力做好路途警戒，万凯滞后，在接上剩余的阻击队员之后撤离，” 亦非布置完毕，梁青指着地图紧接着亦非的话音说道： “撤到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位置之后，葛健、小兵你们两个在放下车上其他人员之后，沿着我们来时的路线向城里的方向往回开，尽可能将从那个营地里追击出来的队伍引领到其他区域，行驶到2#地区这个位置时将车抛弃，之后你们要沿这条小径翻越两道山梁赶到这处种植园的外围与我们汇和，因此你们要带着一份地图和一部通信电话以便随时联系，你们两个一定要注意，弃车之后的行进途中，无论何种情况都不要与当地人接触，更不要与一些部落武装交火，一是你们语言不通，二是这里的民风凶悍，我们不清楚这些人到底是普通百姓还是武装分子，这一点一定要谨记。” “你放心，我们绝不惹麻烦，会尽快赶到预定位置与你们会合。”葛健二人点头应道。 “其他人在下车之后要进入到我们身后的这片林区，这是一段比较艰难的路段，之所以说它艰难是因为这里根本就没有路。” 梁青说着看了一眼身边的人，接着说道： “之所以选这个方向前行，一是想出乎追击者的预料，他们可能会断定我们在解救完人质之后，会想办法尽快地脱离险地，但我们偏要反其道而行之，葛健、小兵驾车沿原路回返也是出于迷惑追兵的目的。” “再有一点就是，刚才亦非已经和伊方的情报人员联系上了，从这里出发翻越过这几架山梁之后，赶到和葛健二人商定的这个交汇点位置的时候，这个位置就已经进入到了亦非所说的可以给我们提供支援、接应的那个部落所控制的领地了，到了那里之后的行程应该就会相对安全一些了，在抵达这一区域之前，我们切不可有丝毫的放松，在这里以及我们之后的行进路线上，我们要做好足够的假象以迷惑追击者，因此秦汉，在营救队员出发之后，你的任务并不轻松，除了我们退身的方位留在最后处理，其他的地方你都要布置上诡雷、炸点，我们要让那些追击的人知道，不论从哪个方向来追击我们，对他们来讲都不容易。” “明白，反正这些爆炸物也带不回去，我在这沿途都给他招呼上，你就放心吧。” 秦汉的心里稍微找到了点平衡。 “再说撤离的这一路，我们将要翻越的这一片山区是原始的灌木森林地带，刚才和乐子回来的路上我大致看了一下，这里虽然植物茂密，但远不及两山前线那里险恶，我们也只需翻越过这几道山梁之后就会抵达通往边境的这条小路，虽然这一段不大好走，但却会近了许多。” 说着，梁青一指乐子说道： “乐子，带人撤到这里之后，你为先导引领赶到这里的队员和被俘人员先行撤离，仁河、大鹏你们两个拖后负责掩藏队伍的行动踪迹，走出这一区域之后沿着山脊向边境附近移动，乐子，这期间你要随时与伊国那名回去的情报人员保持接触，告知他们我们的即时位置和行动路线，以便他们尽快前来与我们汇合，秦汉和我留守在这里，毁灭掉这里的踪迹并等待滞后阻击的队员赶到这里之后我们在一同去追赶前面的队伍，大家还有其他的问题吗？” 见众人没有疑义，梁青随即命令道： “大家既已清楚自己的任务范围，那就马上分头展开行动，切记，一定要避免过多的纠缠，我会实时地通知队员之间保持相对的安全距离，避免在交火中走失，没有疑问的话大家即刻出发。” 皎洁的月亮挂在半悬空，月色透过林木、怪石，在坑洼不平的地面上，投射出光怪陆离的映像，在这映像、怪石与低矮灌木丛之间，一行人在快速的接近位于黄山密林深处的这处隐秘营地。 一系列手语指令，各个位置的队员相应布置到位，李大磊在一处可以纵观全局的绝佳地点布置好了自己的狙击位。 不得不说，亦非带回来的这些吉利服真是做到了极致，这些伪装服都是以国根据中东地区特有地形专门制作的，大磊在伪装服上面又点缀好相应的植物之后，使的整个伪装几乎和地面景物混为一体，大磊隐蔽好了之后，最为精于此道的乐子向大磊竖起了大拇指，因为乐子仅仅走出几步的距离，就已几乎看不出哪里是实物、哪里是伪装的大磊本人了。 而更让大磊兴奋的还是亦非交给他的这支最新型的巴雷特狙击步枪，这款最新型号的巴雷特不仅是顶级配置，而且亦非还为这支枪配备上了最新型的微光夜视瞄准仪，这可以让大磊对数百米之外的一切景物看得清清楚楚。 这款枪的性能大磊已经很熟悉了，几乎不用有任何磨合过程，之前亦非从金三角带回来的那支步枪就一直是大磊把持着，这没办法，大磊的远程狙击的准确精度在‘狼窝’训练基地里是最高的，这一点无人能及，因此他也是‘雪狼’小队当之无愧的第一狙击手。 见其他人员已逐渐接近了营区大门隐蔽起来，乐子和亦非借着灌木和水中杂草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滑进了水塘。 看好了行进方位，亦非、乐子二人深吸一口气就潜入到水底，尽管水底比较浑浊，但透过潜水镜还是能大致看到水面之上的景物，在潜游到接近栈桥背向那个警戒岗亭一侧位置的时候，亦非和乐子同时钻出了水面，动作之轻柔，几乎没在水塘表面激起一丝涟漪。 警戒凉亭是建在山脚底部位于村头位置的一块突出巨石上，巨石靠近村子里的一侧一直延伸到村子里面，和山坡的走向几乎自然衔接，而位于村子外面的这一侧，则如刀劈斧剁般的齐整，笔直的直插地下，构成了上面警戒凉亭的一个天然基座。 平时这里几乎没有或最多只留有一个警卫人员，但今天这里却安排了两名守卫在这里值守，要在平时，这座营地几乎是敞开式的任人自由进入，穷山恶水出刁民，一般情况下根本就没有谁想要到这个地方来找麻烦。 阿布及谢尔盖这些手底下的雇佣兵，在这一片广阔的区域里早就臭名远扬了，他们的组成人员绝大部分更是当时苏军进攻阿国时因各种违纪情况而流落下来的特种兵军人，后来又收编进来许多其他国籍的雇佣兵，正因为如此，阿布指挥的这些雇佣兵每个人的战术素养都绝对大大高于这一地域的地方武装，几乎没有哪个部落的武装和小股的土匪愿意与这些亡命徒为敌，更有一些小的部落以金钱和自己手里掌控的资源为诱饵拉拢阿布这些人，使之成为了自己部落的保护伞。 这一次也是事出有因，阿布不仅命谢尔盖在这里安排了两名警卫，更是沿着他们之前来的方向派出了一个突前的警戒哨卡，因为在阿布来到这里的这一路之上，没少听到直升机的轰鸣之声，阿布担心米国的侦察人员可能已经找到了这个营地的大致位置，因此他才不得不多做预防。 但长久养成的懈怠还是让负责警戒的这两名守卫没能集中起自己的全部精力，两个人只是偶尔的起来围绕着凉亭四周的围栏四下里转一下，查看一下周围的状况，他们的放松一是习惯使然，更主要的一点是这里的人都对这座兵营里所聚集的超强战力的绝对自信，这些人都相信，没有谁敢对这里贸然发动袭击，即便是骁勇善战的米军也是如此。 但今天这里就来了一伙不信邪的人。 第四十二章 一笔买卖（1）询价 借着营地外围的这片训练场里的一些固定设施的掩护，乐子和亦非快速地接近到凉亭的侧下方，乐子将装有瞄准镜的攻击弩指向了凉亭那里，而亦非也举起了那支装好消音器的杰里科瞄向了同样一个地方。 已经到了后半夜了再有一两个小时天就亮了，坚持了大半夜的这两名警卫此时已经处于疲惫的状态，为了赶走困意，一名皮肤黝黑的雇佣兵站起身来，看了看不远处的群山，顺势又拉了一下在一旁直打瞌睡的同伴。 “起来活动一下吧，要是让谢尔盖看到我们就又会受到惩罚，我们都吃过他的苦头，在坚持一下就该交接了。” 这名警卫说的不错，谢尔盖的狠辣在这里尽人皆知，也难怪谢尔盖心狠手辣，如果他没有些非常的手段，那根本就镇唬不住这些兵痞流寇。 这个岗亭面积很大，足有上百平米，在靠近村寨的一侧不仅搭建了一个临时小屋，靠岗亭的边缘还搭建了一处机枪阵和一处榴弹炮阵地，许多弹药就摆放在那个小屋的门前。 听到同伴的召唤，那名瞌睡的佣兵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而后又端起身边的水杯喝了一口水，这才走到凉亭的前沿拿起望远镜查看着远处的河滩、山丘，看了一会儿他又觉得无聊，放下望远镜一边发着牢骚一边朝着那名同伴所站另一侧走来。 “纯粹是多此一举，我到这里这么多年了，几乎就没见到过一个外人走到过这处营地近前。” 那名黑人同伴闻之轻轻一笑，“你说的不错，但还是小心点为好，我看阿布、谢尔盖这些人自从回到这里之后就一直没闲着，我想他们可能是遇上了棘手的事情了，你看他们现在待的那个房间的灯一直亮到现在，有时候那里争吵的声音都能传到这里，肯定是遇上大麻烦才会让他们如此警觉、紧张，我们还是别给自己找事。” 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从另一侧走向了亦非、乐子埋伏的这边，他们二人的人生之路就此到头。 近乎随意的四下一望，见一切如常那名犯困的警卫正要回到原位落座，凉亭下方一丝极轻的响动惊扰到了这二人，不愧是沙场老兵，本能的反应瞬间就唤起了他们的警觉，两人几乎同时看向岗亭下方。 眼见上面两名守卫移动到了自己的这一侧，亦非举手示意，乐子将弓弩举到激发位置，随着亦凡第三根手指的落下，乐子将脚下的一块碎石轻轻一弹，碎石滚动了两下发出了极其轻微的碰撞声音，一般人可能都察觉不到，但在这寂静的夜里，对于混迹于生死边缘的这些佣兵来讲，每一丝的异动都逃脱不了他们那敏感的神经。 看到上面二人一起向下观望，亦非和乐子几乎同时扣动了扳机，一支弩箭准确地钻进到了那个黑人佣兵的头颅，而亦非的杰里科里射出的子弹也准确地击中了目标，凉亭上响起了两声沉重的闷响。 “安全！” 耳机里传来大磊那清晰的指令。 没有丝毫犹豫，亦非和乐子交替掩护快速靠向营地门前的栅栏，一挪开三角栅栏，乐子迅速突入到营地深处担任警戒，而亦非再给隐藏在不远处的翟明义几人发出了进击的指令之后，也快速地突入到营地里，两人在以国长达一年多的反恐行动中所达成的默契在这一刻显示出了应有的价值。 此时翟明义众人也都跟进到位，亦非轻拍一下乐子肩头，乐子会意，俯身迅速向下一个支撑点靠去。 就这样，乐子、亦非轮流突前，大翟和高健警戒后方，其余人关注这两侧的安全，一行人快速地向军营侧面边缘的那几处低矮平房靠拢过去。 “前方两点钟方向一名武装人员过来了。” 刚刚轮换到突前位置的亦非，耳机里赫然响起大磊的警示。 正在急进的亦非一下将自己的身体贴到了墙边，同时举手示意，所有人或蹲或站伏在了四周的阴影里。 紧贴在墙边的亦非此时已经能清晰地听到来人的脚步声了，可能过来的这个家伙酒喝多了，一路歪斜、磕磕绊绊的向前行，嘴里还不知道叨咕的些什么，他做梦也没想到，前方几步远的地方，正有人算计着他的生命路程还剩几步。 ‘噗、噗’，两声轻微的破风之声，一股血线从这家伙的后脑飞溅到身边的墙上，在这小子向前扑倒的时候，嘴角上明显的还带着一丝笑容，冷冷的月光之下，这笑容显得那么的诡异。 没等这个短命鬼倒地，亦非一个箭步就冲到近前，一下就抓住了这小子的前襟，而后轻轻地将他放倒在地上，与此同时，乐子率人又向下一个位置突去。 与刚才那一段相对空旷的破屋、围墙相比有明显不同的是，靠近牢房的这一代房屋明显的增多，‘雪狼’队员必须逐一清剿干净，他们要在确保没有后顾之忧的情况下才能向前跟进，否则一旦留有隐患，那会对他们的后撤行动带来致命的威胁。 随着队伍的不断深入，大翟与巴根也开始在一些关键的节点位置布上诡雷，用以阻击不久之后那些从不同方向赶过来的追兵。 “大翟，右侧通道有两名巡逻人员正在向你们靠近，注意躲避。” 大磊的警告再次传递过来。 听到大磊的警告，翟明义和巴根迅疾一左一右躲到通道两侧的，屏气凝神的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不知这两名巡逻人员是否察觉到了什么异常，原先还很流畅的脚步声突然变得有些迟疑，行走的速度一下慢了下来。 感觉到对方那明显变化的节奏，大翟就知道一定是有什么地方引起了对方的警觉，大翟以手示意，巴根点头，两人同时将装有消音器的瓦尔特p22手枪抄在了手里。 ‘一、二……’随着翟明义第三根手指的伸出，巴根与翟明义同时从隐身的墙后急闪而出，随着两声‘噗、噗’的微响，刚刚把枪拿到身前准备上前做详细搜查的这两名武装人员就被分别击中，软绵绵身体顺着身边的墙壁慢慢地滑了下来。 翟明义与巴根不敢大意，上前快速补枪之后将这二人的尸体拖到了一边废弃的房屋里，在利用这两具死尸布置了一处诡雷之后，两人迅速跟上了前面的队伍。 这一片区域已经没有什么固定的迂回通道了，随意建在四处的房屋让这里显得格外的凌乱，而里出外进的布局更让这里陡增了一丝恐怖、阴森的氛围。 此时，突在最前方的亦非和乐子已经接近到了关押那些被俘人员的几处矮房附近，两人一边躲在暗处观察那一带的动静，一边等待着后面的队员到来，很快，高健、沈大鹏等人在清理完附近这些房间确认安全之后，都已集结到了这里，而翟明义与巴根在与关押在这里的人同时一起劫到这里的那两辆厢式货车和其他几辆武装越野车布好爆炸装置之后，也都赶到了这里。 亦非扭头见大家都已聚齐，指点了一下巴根和翟明义，二人点头会意，就地担任起了警戒任务。 随后，亦非和乐子又往前移动了几米，从隐身的矮墙缺口向外看去，那里有两名担任警戒的巡逻人员，正在那几间牢房附近巡视着，亦非拍了一下乐子的肩膀，以手示意，两人要分别承包这两名看守。 在亦非他们突入到这个营地附近准备展开营救行动的时候，阿布和丹尼那里也达成了基本上的一致。 给肯特发过去查询传真之后，丹尼与阿布一起往回走，一直担心肯特那里在察觉出情况有变会采取极端行动的丹尼，通过刚才与肯特的一番对话，心情放松了不少，他知道肯特那里还算沉得住气，只要不再激化阿布这些人的情绪，一切就还都在掌控之中，还是像之前丹尼所说的那样，只要用钱能够解决的问题，就都不是问题。 “没想到，你这里还有这么现代的东西，这和你们周边的生活设施不大相配吧。” 丹尼想说些题外的话题，用以分散阿布那一直紧张的情绪。 阿布不屑的撇了一眼丹尼，嘴角带着一丝冷笑说道： “你以为我是在吓唬你，告诉你吧，如果我们之间不能对这次的交易达成一致，我就会用那个东西将这几个人的情况发送给那些有意向的买主和中间人，用不了半天，我就可以为这几个人找到愿意付钱的买家，我们不可能带着人四处乱转，在许多行动之前，我们的客户都会通过这个东西向我们下订单，而我们在完事之后也是用它来向客户确认他们所需商品的准确性，因此，这个东西也是保证我们能够获得完整收入的一个组成部分，没什么稀奇的。” 丹尼彻底无语了，这都是一些什么人，为了钱，他们眼里的这些被绑架过来的人质，都已经变成了一件件商品了，丹尼不再指望与这些土匪有什么情感上的交流了，这些人眼里能看到的只是钱。 第四十二章 一笔买卖（2）讨价还价 看到丹尼与阿布回来，埃里克上前来轻声问道： “丹尼，谈的怎么样？肯特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埃里克一直以来都是严格按照行为规范来行事，一直是以法律的捍卫者来示人，但在这里，他已经几乎忘记了自己的真是身份是什么了，他现在想的就是还能不能将费萨尔带回米国。 丹尼看了一眼埃里克，没好气的说道： “鬼才知道怎么样，我们现在是在和一帮野兽、一帮畜生在打交道。” 说完，丹尼泄气地一屁股坐在了之前埃里克坐的那个位置上，掏出一支雪茄点燃，闷声不响地抽了起来。 独自愣了一会儿，埃里克重又凑到丹尼近前，轻声问道： “丹尼，你看这样行不行，如果这些人仍要那么多的赎金，我们又无力给付，我建议不如先将费萨尔和他妻子以及那一车的资料先带回去，其他的人我们就先不考虑了，这样回去起码我们还可以向上面交差。” 听完埃里克的建议，丹尼久久没有回音，沉寂了好长时间丹尼才抬头说道： “埃里克，我理解你的心情，但这件事不像你想的那么轻松，你执意要带费萨尔回去也许会让华府以及军方的一些人不高兴，对那些人而言，让费萨尔闭嘴应该是一个最好的选择，你是聪明人，我只能说这么多了。” 丹尼的这一番话着实出乎埃里克的意料之外，虽说埃里克内心知道费萨尔的出逃多半是出于报复及发泄怨愤，但从已知一些调查情况得出的分析判断，费萨尔的这次叛逃，里面也许还隐藏着更大的秘密，之前对这些仅仅是停留在分析、猜测阶段，但今天听到丹尼的这一番说辞，间接地证明了之前的那些猜测并不是毫无根据的，这反而更坚定了埃里克带回费萨尔的决心。 只听丹尼接着说道：“现在的问题是，不是我们能不能将那几个人带回去，而是我们这些人还能不能完整地回去，这帮土匪，没准就会拿你我来换钱花了，你最好做好最坏的打算。” 丹尼有点在恐吓埃里克，虽然他和埃里克共事一共也没有几天，但就这几天的时间里，很多时候丹尼都觉得这个埃里克太不识时务。 一屋子十几个人就这样默不作声地呆坐着，期间阿布又将谢尔盖叫到另一个房间里去，不知道他们私下里又在商议什么。 “喂，丹尼，快一个小时了，你的老板那边应该联系的差不多了，你现在可以给他们回个电话，问问他们到底是什么打算？” 和谢尔盖前后脚回来之后，阿布将一部手提电话递到了丹尼近前。 “丹尼，也许你的老板现在正在安排空中火力来消灭我们，这些米国鬼子会利用和你听话的时间来确定我们的位置，你最好和你的老板交代清楚，如果他们要准备实施空中打击，那被炸死的肯定是你们几个，相信我的话不是危言耸听，在这一带混迹了这么长的时间，我们知道如何在这种情况之下生存下来，而你们则不属于这里。” 丹尼清楚阿布的话不是恐吓自己，他也知道米国有过这种不计后果毁灭一切的打击案例，丹尼目前所能做的也仅仅是为自己多多祈福而已。 再一次接通肯特的电话，还没等丹尼说话，肯特急急的声音就传递了过来。 “丹尼，是你吗？我已经有了你想要的结果了，你刚才让我确认身份的那名中国人，我们找到了他的信息，这个人的身份很不一般，他是中国的一名顶级的导弹专家，军情处那里有这个人的详细资料，如果能把这个人带回来，那中国目前能对我们产生威胁的导弹防御系统将不再有任何的秘密而言，因此你们无论如何也要将这个人给我们带回来。” 肯特的这一番话，让丹尼差点骂娘，这帮军情局的只想着他们如何获得好处，丝毫不顾及自己及身边的这些人还在狼嘴里挣扎着不得脱身，运了几次气，丹尼才将自己已经溜到嘴边的这句脏话咽了回去。 “肯特，现在不是考虑那个人的价值的时候，我现在首要考虑的是如何先保证我们这些人的安全，能不能活着离开这个鬼地方，其次才是那些人，你们军情局和国内的联邦调查局想要的人我都可以给你们带回去，只要你们能满足阿布这些人提出的赎金要求就可以办到，他们提出的条件刚才我已经告诉你们了，你们能接受阿布他们的条件吗？” 丹尼想的是军情局恐怕不可能满足这些人土匪开出的价码，这样他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在自己力所能及的权利范围内，带着自己想要得到的人，尽早地、安全地离开这个鬼地方。 “你可以答应他们的条件，你和他们商议好交接的地点，我会让斯蒂芬带着东西去，你只要保证这些人不会在变卦，我马上就可以为你安排这件事，你现在和那些人尽快地协商一下，安排一个会面地点进行交割。” 肯特的答复再一次出乎丹尼的意料，在这里他又不好多说什么，转念一想，既然军方愿意当冤大头，那他何乐而不为那，也许这笔交易的达成又可以让自己获的一笔不菲的中介费。 “那好吧，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和他们商量了一下，如果他们能够同意我们的要求，我再给你回电话商量下一步的安排。” 丹尼说完就将电话挂掉了，在这短短的几分钟的时间里，阿布瞬间转变了之前的打算，他为自己找到了另一条生财之道。 在放下电话的这一刻，丹尼做了一系列的转变，他不打算再为高层的某些人在所谓误炸事件中的错误决策打掩护了，尽管那次造成平民多人伤亡的故意攻击事件他丹尼也是既得利益的受益者之一，但他不在乎了，天塌了有个高的顶着，大不了一起完蛋。 虽然在这几分钟的通话时间里，丹尼的内心发生了一次翻天覆地的转化，但长久的习惯养成让别人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情绪变化。 阿布与谢尔盖一直在盯着丹尼，他们在看。 从内心来讲，阿布和谢尔盖这些人也怕将丹尼他们这些人给惹毛了，这件事一旦真的弄僵了，这么多的米方各个部门的情报人员关押在自己这里，米国军方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对自己这里的打击很快就会到来，因此阿布此时的内心并不见得比丹尼他们这些人轻松多少。 丹尼放下电话，沉默了足足有五分钟的时间，给人的感觉仿佛他在权衡利弊。 “丹尼，别总不开口，不管什么结果你都要给我们一个答复，时间对你我都是十分宝贵的，你的上司是不是已经做出了决定了？” 见到阿布在向自己使眼色，谢尔盖开言问道。 “不错，我们有了一个主张，但成不成不在我，而在于你们，看看你们是不是还是一如既往的贪得无厌。” 丹尼终于等到了对方先开口，这是一种心理战。 “我的上司给了我一定的权限，但严令我不得超越这个权限，如果我们之间再达不成一个让你我都接受也都下的了台的协议，那我们之间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丹尼说完，看着面前的阿布和谢尔盖。 “你们最后商量的结果是什么？你的老板应该清楚，我们可不是三岁小孩子那样好糊弄，给块糖果就会欢天喜地，你之前也应该向他们说明了我们的态度。” 谢尔盖现在在唱红脸，但他比阿布更加贪心。 “我们的计划是在明天一早，就将这几个人和那些东西全部带走，但我们出不了你们要求的那么多的赎金，阿布，你要知道，哪行哪业都有自己的规矩、信条，不管怎么说，不管你们在这一次行动中吃了多大的亏，有多大的损失，你们也应该按合同完成你们接手的工作，现在你们已经违背了我们之前达成的协议，但考虑到你们所遭受的损失，我们现在所能做的，也仅仅是一些道义上多为你们争取些补偿，至于能不能满足你们的要求，我不清楚。” 丹尼仍旧在试探对方的底线，这也在为他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他要赚取一定的差额来享受生活。 “你就直接说我们的条件你能满足多少就行了，我们不想白白耽误了这么长的时间，到最后却一无所获，我们是很贪心，但绝不会贪得无厌。” 谢尔盖说话的语气略见缓和，他已厌烦了这种无休止的讨价还价，恨不得马上就把钱拿到手之后回到城里放松一下。 丹尼看了一眼谢尔盖，他从心底对谢尔盖升起了一股蔑视。 “阿布，你刚才要求的酬金数目我是在你的面前写在了那张传真上面发送过去的，这你也清楚，刚才上峰也回过话来，说我们只能付你要求的那个数目的百分之七十的酬金，如果你们能够接受，商定好交割地点之后，明天一早就可以有人将酬金送过来，这就是上峰的意思，你也清楚，这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也是我们彼此在行动之前所协商酬金的数倍了，能够在短时间里给你凑到这个数目也已经很不容易了，是否接受你们自己商量吧。” 丹尼说完就又坐到了一把凳子上，从怀里再次掏出一支雪茄吸了起来。 第四十二章 一笔买卖（3）成交 阿布和谢尔盖闻听丹尼之言，两人对视了一眼，按之前阿布的预想以及他刚才与谢尔盖的私下猜测、商量，丹尼给出的数目已经大大超出了他们之前的预判，阿布清楚，对方之所以肯出比最初谈好价格的数倍想要换取到这几个人和物资，一定是有更深刻的隐情，但他不在乎，这几个人在他手里什么都不是，阿布也不一定就能找到其他可以接手这些人并且又肯付高额赎金买家，现在的这个结果可以说是两全其美。 阿布以眼示意，谢尔盖读懂了阿布的心思，他正想开口，阿布却有抢在谢尔盖的前面开言道： “百分之八十！” 这是阿布一刹那的反应，他不想让对方小瞧自己，也想再争取一下。 “七十五，同意的话我马上联系上边准备交接。” 丹尼头也没抬，仿佛他知道对方肯定会有这么一招。 “全部现金！同意的话你现在就可以打电话联系。”阿布将电话墩在了丹尼的面前。 “成交！” 近一夜的拉锯终于画上了一个句号，听到丹尼最后说出的这个单词，埃里克以及托尼众人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一直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 这边的谢尔盖也咧嘴‘哈、哈’大笑了起来，同时拍着身边肖恩的肩膀说道：“怎么样，肖恩兄弟，我就知道，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你到我们这里权当是度假了，明天一早你就可以回到你们的那个极乐世界里逍遥去了，这下你该开心了吧我的朋友？” 肖恩气的一下把谢尔盖的手打了出去，谢尔盖并不介意，扭头看着丹尼打电话联系。 只要是酬金谈好，其他的一切就都好办了，这就是丹尼所说的只要是能用钱来解决的问题就都不是问题，很快的两方就商定了交接地点。 “好了，既然已经没什么问题了，我也该去放松一下了，你们要不要也出来一起轻松一下？” 这处营地里有二、三十个来个各个地域、肤色不同的女人混迹于此，她们在做这些亡命徒的生意，谢尔盖说的自然是去找这些人放松。 见没人响应自己，谢尔盖兀自摆了一下手，一转身拉开房门，沿着房屋间狭窄通道，向着营地后面的一排房屋走去。 随着亦非的一系列指令，亦非和乐子率先向那两名游弋在那几间牢房外面的看守靠了过去，其他的队员相互策应，也都慢慢地跟了上去。 渐渐地，那两名看守进入到了亦非、乐子二人的射程之内，与此同时，两人也隐隐约约地听到了从远处那间牢房里传出来的女人的抽泣之声，亦非和乐子各自举起了手中的武器。 一阵嬉闹之声，伴随着几句脏话从远处传来，应该是从这个军营中间那个一直亮着灯的房间里传出来的，紧接着就听到一个人嘴里不知道哼的是什么小曲，由远而近向这边走来，正要发起攻击的乐子赶紧举手示意暂停攻击，其他人也都稳住了身形隐藏好了自己，众人一起紧盯着远处的这个意外来客。 来的人正是谢尔盖，一直胶着着的两方终于达成协议，一块石头落地让谢尔盖的心情格外的轻松，随之而来的是身体上产生的躁动，他要找地方发泄一下，而靠近营区后面的那几间住房里，应该有合适的人选在等待着他的到来。 黎明前的黑夜，四周显得格外的宁静，远处一阵不大容易察觉到的女人的抽泣之声惊扰到了谢尔盖，顺着声音， 谢尔盖来到了关押着唯一一名女人质的这间牢房近前。 “怎么回事？她怎么了？” 谢尔盖紧盯着面前的两个人问道。 “我们也不清楚，从后半夜开始她就一直在这里抽泣，我们也没办法。” 这两名看守也确实无奈，由于严令他们这些看守及营区里的其他佣兵不得靠近这个女人的房间，他们两个也就只能是在远处唠叨几句而已，这一晚上他们两人已经被这女人的哭声给烦透了。 “把灯点上，把门打开，我进去看看。” 谢尔盖说着，来到了这个小屋近前，一名看守打开了房门，另一个人端过来一盏小油灯，谢尔盖接过来，而后示意这两个人退后，自己一推门走了进去。 眼见过来的这个人进到了那座牢房里面，不知道一会儿会发生什么事的亦非意识到自己不能再等了，这些人长时间的潜伏在这里不动很容易被发现，因此他举手发令，早已处在射程之内的这两名看守顿时成了他们的活靶子。 为谢尔盖打开牢门又被谢尔盖挡在门外的这两名警卫心里一肚子的不痛快，却也没有办法，两人向着刚才待立的地方晃了过来。 不远处人影一闪，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的这两名看守，就被对面射出的子弹击倒在地，紧接着，从小道里隐藏的‘雪狼’队员，一路在乐子的带领下，扑向了坐落在最外侧的那几件牢房，而亦非和小研则直接奔向了关押丽萨的那个牢房。 之前的亦非和随后赶到这里的谢尔盖都没有听错，哭泣之声正是由这间牢房里传出来的，那是丽萨在抽泣。 丽萨在车队遭到袭击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要保护孩子不受伤害，听着车外的激烈的枪声，她对着护在自己身边的恩瓦尔央求道： “恩瓦尔兄弟，请你保护好我的孩子，将他们带出去，带到我的兄弟阿提夫那里，求你了，快带他们走。” 形势紧急，丽萨几乎是带着哭腔央求道，她知道这些袭击者是不会心存善念的，她要竭尽所能保护好她与费萨尔的这一双骨血。 “那你那？你怎么办？” 从车窗里已经看到袭击者就要逼到近前了，再不走几乎就是死路一条了，丽萨也顾不得恩瓦尔的询问了，一下打开了另一侧的车门。 “你快带他们走吧，别管我了。” 说完，丽萨率先将自己的两个孩子放了下去，一边放一边叮嘱： “好孩子，妈妈爱你们，一会儿妈妈就去找你们，你们赶紧往那边跑。” 丽萨说着伸手指点了一下远处路边的阴影，随后又将恩瓦尔推下了车。 “把孩子带到我的兄弟阿提夫那里。” 说完，丽萨两手撑住车门，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门边，紧盯着已经逼到近前的武装分子。 这边的车门被带开了，她看到了举着手枪、逼到近前的埃里克。 已经完全处于疯狂状况的丽萨根本不管埃里克嘴里说的是什么，她只是一个劲的对着面前来人乱嚷，叫嚷着自己绝不再回米国。 埃里克没有办法，他费了好大劲才把丽萨从车门前拽了下来，拖着丽萨向一边移动，丽萨拼命地扭转回身，她想再看看自己的孩子跑到了什么地方，但她看到的是一名武装分子正举枪瞄准已经跑到街道对面的两个孩子和恩瓦尔的场景。 “不要！” 丽萨撕心离肺的一声呼喊。 “住手！” 这是埃里克的呼喊，他要制止这名匪徒行凶。 随着丽萨和埃里克两人的声音，一阵剧烈的攻击骤然而至，那名举枪到半途的歹徒身体四周腾起了一大团血雾，整个人像被什么重击了一下，身体直挺挺的向后飞去。 稍远点的埃里克也没能摆脱厄运，一阵更加猛烈的弹雨扫向他站立的地方，本来举枪想要阻止那名歹徒行凶的埃里克，见事不好慌忙躲避，尽管如此他的肩头也被一颗子弹击中，紧接着一辆厢式货车如疾风般的从交火的地域呼啸而过，埃里克顺着这辆行驶的轨迹望去，在那辆车还没有停稳之际，两个矫健的身影就已经从那辆车上跃了下来，与此同时，埃里克身边的一个人拉了他一把，他的耳边也想起了谢尔盖急令撤退的呼喊。 就在这短暂的几秒钟的时间里，丽萨经历了从绝望到欣慰的极大情感落差，但最让她为安心的是，她看到了一路与他们同行的那两个年轻的中国人，在危机关头从歹徒的枪口下救下了自己的两个孩子，带着这一份的欣慰，丽萨懵懵懂懂地被推上了一辆货车，一路颠簸的被带到了这处蛮荒之地。 傍晚的时分丽萨见到费萨尔的时候，她只简略地说了一下孩子被人带走了，会交送到自己的兄弟阿提夫那里，这么说其实丽萨心底也没底，丽萨不知道自己这些人在被这伙武装人员劫走之后，恩瓦尔和自己的两个孩子接下来的行程会不会安全，她之所以这么说也是怕费萨尔为此担心。 但一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丽萨的情绪却越来越焦虑不安起来，恐惧、担忧、思念等等像无数座大山一般向她压来，巨大的压力之下丽萨终于崩溃了，她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丽萨的哭声惊扰到了被关在相隔不远的那座牢房里的费萨尔，费萨尔一下子扑到了小窗近前，大声地呼喊着丽萨的名字，守在外面的看守不耐烦的呵斥着费萨尔，见费萨尔依旧故我的大声呼喊着，气恼的看守开始用枪托很砸费萨尔攀附的牢门，并不断地用语言恐吓着费萨尔。 同被关在这里的项文涛将费萨尔劝离了牢门边，将费萨尔按坐在墙角里，萨兰也挪了过来，两人一同安慰着费萨尔。 第四十三章 攻其不备（1）深夜尖叫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让费萨尔担心了，丽萨赶紧止住了悲声，强装笑意安慰着费萨尔的情绪，但很快这种安慰让丽萨又陷入到了更深的痛苦之中。 夜深人静，丽萨强压着的抽泣之声在这昏黑的营地上空随意飘荡着，传出去好远，缥缈的悲切之声引起了刚刚从营地中央那座房屋里走出来的谢尔盖的注意，他循声来到了这里。 在命令两名看守打开牢门之后，谢尔盖端着一盏小油灯走进了牢房之内。 别看丽萨是被他们这一路队伍劫持到这里的，但这一路的奔波以及埃里克在路上对丽萨的刻意照顾，谢尔盖还真的没怎么留意这几个人当中的这唯一一名女人质。 深夜之中看到一名凶悍的陌生男子闯到自己这里来，紧张之下丽萨所能做的是本能的向墙角里躲避，依旧挂满泪痕的脸上写满了惊恐。 昏暗的灯光里，谢尔盖看到了一张令他难忘的面庞，丽萨不仅具有中东女子的内敛与安详之美，又兼具大多穆斯林女人不大具备的时尚之美，这得益于丽萨在米国多年的学习和生活经历。 本想找地方泻火的谢尔盖被眼前的这个女子给迷住了，哭的梨花带雨的丽萨会让人产生了一股难以自拔的怜爱之情，同时也让走进屋里的谢尔盖产生以一种极强的占有的冲动，飘忽不定光线下，看到那望向自己的惊恐的双眼，谢尔盖被此情此景撩拨的欲~火难耐，他将手里的油灯随手放到一个窗台之上，脸上带着一股邪恶的笑意，缓步向躲在墙角里的丽萨走了过去，一边走，谢尔盖一边解下自己脖子上用于遮挡风沙的围巾。 丽萨从来人的眼神里读出了对方的不怀好意，她紧贴着墙角站了起来，双手护在胸前，她不敢喊叫，怕让被关在不远处的费萨尔担心，对面来人越走越近，丽萨已经可以感觉到对方呼出的那沉重的、令人恶心的气息。 丽萨和谢尔盖几乎同时听到了房间外面的倒伏之声，丽萨的注意力都在眼前的这个人的身上，房间外面轻微的倒地声响对处于惊恐状态下的丽萨几乎没有产生任何影响。 但谢尔盖则不一样，特种部队出身的他尽管在进到这个房间里之后，身体的某个部位一直处于极度的亢奋状态，但这丝毫不能影响他的判断，敏锐的神经甚至让他扑捉到了那一丝子弹出膛之后的破风之声。 迅疾转身的同时，谢尔盖已从身上将防身的手枪掏了出来，同时他迅速地向房门两侧的墙边窜去，他想尽量地为自己找到一个可以暂时隐身的地方，只是这间屋子里几乎四壁皆空，谢尔盖的这一点奢求永远不能得到满足了。 亦非和乐子是在从隐身之处突然跃出的疾进过程中，举枪击毙那两名看守的，这大大缩短了他们进入到下一个攻击区域的时间和距离，哪怕这时间和距离仅仅是几秒和几步的微小差别，这就足够让他们抢得先机。 谢尔盖不经意间放到窗台上的油灯所产生的光线，将在屋里活动的谢尔盖的身影若隐若现地投身到了另一面的墙壁之上，这就为亦非的攻击方位提供了一个清晰的指引，击毙看守之后，亦非透过小窗看到一个身影急闪过去，已到房门近前的亦非整个身子一个前窜，身体几乎是贴地滑行的冲进了房间，在进到房间的一刹那，亦非扣动了手中的扳机。 装有消音器的杰里科手枪射出的子弹准确地钻进了谢尔盖的头颅，谢尔盖连哼都没哼一声就魂归那世去了，猝然紧绷的神经让谢尔盖直挺挺地向后倒去，握枪的手因神经的骤然收缩，条件反射般地用力扣动了扳机。 清脆的枪声在这寂静的黑夜里显得格外的突兀，枪响的同时还伴有丽萨那刺耳的尖叫之声。 丽萨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面前这个不坏好意的男人身上，正准备做拼死一搏的丽萨看到正缓步向自己这里逼近的这个人，突然像瞬间被释放了的弹簧一样，向着一边的墙壁扑去，移动的同时这人伸手掏出了身上的配枪，还没等丽萨看清是怎么一回事，这个男人的脑后突然飞溅出一大片的血迹，这血迹一下就布满了这个男人身后的那面墙面，已经就紧张至极的丽萨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发疯一般的高声惊叫起来。 “行动暴露，各组迅速带人质撤离，支援小组迅速前来接应。” 射出子弹的同时，亦非一下就从地上跃起，他一边举枪逼近已经没有生命迹象的死尸作进一步的确认，一边给埋伏在不远之处等待指令的葛健、万凯、韩小兵三人发出出击命令，同时也给另一组的乐子几人发出了快速撤离的指令。 紧随亦非冲进来的小研第一时间赶到了丽萨的近前，本就不大明亮的油灯在屋里这一番紧张的动作之下，变得更加的飘忽不定起来，处于极度惊恐状态之下的丽萨尖叫之声余音尚存，小研就冲到了她的近前。 看到有人一下子就冲到了自己的近前，丽萨的本能反应就是胡乱的挥舞双臂阻止对方的靠近，同时张嘴想继续她的尖叫，但小研并没有被丽萨的双臂所拒止，一个箭步上来伸手堵住了丽萨的嘴。 “不要乱叫，我们是来就你们来的，马上跟我们出去。”小研简洁、清晰地命令道。 刚刚脱离米国的丽萨自然明白小研这米氏英语的准确意思，同时也让她之前的激烈抗拒一下子就缓和了下来，因为丽萨听出也看到了，面前和她说话的这个满脸涂满油彩、身带武器的人，和她一样是一个女人，尽管这个发现同样让丽萨极度震惊。 “丽萨，不要怕，之前我们是一直在一条船上过来的，现在你听这个人的话，跟着她走一步也别离开，明白吗？” 亦非尽量和缓地表明自己的身份，减少丽萨的恐慌，只有让丽萨放下心来，让她相信自己，下面的行动才会顺畅。 只一听得到亦非的声音，丽萨就知道来者是谁了，尽管这一路他们接触的并不太多，但之前几天相对平静的旅程中，这两个中国人没少哄着自己的孩子在甲板上玩耍，受过西方教育的丽萨也远比土生土长的本地妇女开放得多，她和这两个中国人也有过语言上的交流。 看着丽萨对着自己使劲地点头，亦非知道丽萨已经认出了自己，与此同时，亦非的耳机里也传来的了大磊的警告。 “亦非，已经有人从中间那座房子里跑了出来，有几个正在向你们那里靠近，其他地方也有人在聚集，你们要抓紧撤离，撤离通道暂时安全。” “明白，注意观察。”亦非说着，提枪开始向屋外移动。 “你的身体怎样？可以自己走吗？” 小研一边问，一边检查者丽萨的身体状况。 “我没事，我很好，可以自己走。” 丽萨说着，好歹归拢了一下身上已经散乱的衣服，随着小研就往外走。 “等等，你把这个穿上！” 亦非说着，已经将自己身上的防弹衣脱了下来递到了丽萨的近前。 “亦非！” 见到亦非的举动，极度诧异的小研高声叫道，她知道亦非这样做会很危险，忍不住高声提醒。 丽萨也明白了亦非的意思，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连累面前的这个年轻人，丽萨也在极力拒绝亦非的好意。 “快给她穿上！这种行进中她不像我们那样会保护自己，赶紧行动。” 亦非说完一闪身就来到了屋外，那一边，乐子几人也将项文涛、费萨尔以及受伤的萨兰都带了出来。 相比较于亦非这边的营救过程，乐子那边相对轻松了许多，打开牢门之后乐子第一时间就冲了进去，昏暗中乐子首先用中文确定了项文涛的位置，紧接着乐子也看到了紧挨着项文涛的萨兰和他没见过的费萨尔二人。 丽萨的惊叫唤醒了昏昏沉沉项文涛和萨兰，更让刚刚安静下来的费萨尔一下就挺直了身体，还没等费萨尔起身看个究竟，一边的房门被猛烈的撞击开来，一个人一下就冲到了他们的近前。 尽管费萨尔看着突闯进来的这几个人不明所以，但另外两个人则明显的兴奋起来。 一听到乐子的声音，项文涛就难掩激动，他马上对乐子的问话做出了回应。 而这三个人当中最为高兴的还是萨兰，本就不抱希望并准备着在今后如何应对米国情报人员折磨的萨兰，在看到乐子的身影和听到乐子的问话的时候，竟喜极而泣，他根本没有想到自己还能活着离开这个地方。 简单地询问了一下三个人的伤情，除了萨兰的右肩负伤之外，费萨尔之前腰部的扭伤经过这一天的活动和这近一晚上的休息，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项文涛则没什么大碍，这三个人的共同之处就在于，他们的体能状况不容乐观。 没有过多的感慨，冲进来的这几个人按照事先约定，身强体壮的高健、大鹏、曲仁河每个人照顾一个，在乐子的带领下转身冲出了这间牢房。 两批的营救队员迅速汇集到了一起，乐子与守在外面的大翟打头阵，带领着这一行人借着夜色以及残垣断壁的掩护，迅速向军营外面冲去。 第四十三章 攻其不备（2）惊变 紧张了一天的的丹尼、埃里克众人以及阿布这些人，在谈妥了最后的交割地点和交割方式之后，心情都大为的放松了下来，脸上也都开始泛起了笑容，彼此之间的话语也就多了起来，气氛大为缓和。 看着谢尔盖离去的背影，埃里克心里涌起了一丝不安，他还是担心这些土匪一般的兵痞会伤害到人质的安全，忍不住埃里克向丹尼那里挪了挪，对着丹尼轻声耳语道： “丹尼，这里的人不会再找那几个人质的麻烦吧？尤其是那里面还有一个女人，我不想再在这里出现什么不应有的意外伤害。” 丹尼闻言不屑地轻轻哼了一声，“埃里克，你就不要这么操心了，如今我们能活下来、能有这么一个还算完美的结果已经就很不错了，其他的我们就顺其自然吧。” 看到埃里克在用差异的眼神看着自己，丹尼不仅轻声笑了起来，见托尼此时也在他们二人身边，丹尼以目示意托尼，托尼听到了他们两人之间的对话，又看到丹尼在看自己，他起身走到了阿布近前。 “阿布，你提出的条件我们已经基本上都满足你了，你至少也应该对我们表现出点友好来吧，难道还拿我们当犯人一样押着？” 这些人里，也就托尼和阿布这些人的关系比较密切，听到托尼的质问，阿布不解的问道： “托尼，我们从来没把你们当做犯人来对待，即便我们之间达不成交易，我们在明天一早也会将你们礼送出境的，仍旧会拿你们当作我们的朋友对待的，为了今后我们之间其他的合作，我们也绝不会为难你们，你这话从何而来？” “呵呵，好一个当朋友对待，把我们都缴了械，四处布人看管着我们这也算是朋友？” 听到托尼的质问，阿布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就这个呀？你真是的，比尔，你去把他们的家伙都拿过来还给他们，省得我们的朋友们觉得自己在这里不安全。” 比尔答应一声转身向外面走去。 “阿布，武器的事是小事，我们不怕你不还给我，你也不缺那个，并且我们这些人就是全都武装上也经不起你们这些人的一划拉，我是担心你的那些手下。” “担心他们什么？没我的命令他们还能敢把你们怎么样嘛？” 阿布依然有些不解。 “我是担心你的手下不规矩，相比其他的方面，你这里最缺的就是女人，你要管住你的手下，别让他们胡来。” 听托尼这么一说，阿布明白托尼所指的是什么了，阿布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说道： “托尼，你瞧你，都想了些什么，你放心，谢尔盖知道分寸，他不会乱来的。” “知道就好，我就怕他明知故犯……” 托尼话没说完，比尔急匆匆地一推门走了进来，对着阿布说道： “阿布，我觉得有点不妙，我刚才去取东西的时候，远远地看到下面营门口哨所那里的警卫消失了，我还特意多看了一会儿，那里确实没看到人影在上面，并且下面营门前面的三角栅栏也被移开了，你们先在这里待着，我带几个人前去看看，别再有什么意外。” 说完，比尔将自己手里的那些收缴过来的，托尼、埃里克这些人的配枪往桌上一放，转身就要出去。 “你当心点，要是值夜的那两个小子不……” ‘砰！’ 黑夜间一声脆脆的枪声让阿布愣在了那里，没说完的半句话也随即咽了回去。 “啊！” 伴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女人的惨叫，所有人都听清楚了，发出声响的地方正是牢房那里，只有那里在关押着的人里面有一个女人。 埃里克在一听到这声嘶喊之后，抢先站了起来抄起桌上自己的配枪就向门外冲去，在这一刻，他只觉得是关在那里的丽萨被人侵犯才会发出惨叫，埃里克根本没想到关押人质的地方此刻已经发生了巨变。 阿布在听到这声喊叫之后，又看到埃里克的反应，他也以为是有人去到了丽萨被关押的地方寻衅取乐去了，但紧接着他就意识到了这种想法不对，那里再怎么折腾，也不应该有枪声响起，这里的男人要搞定一个女人绝对不用动枪，这一定是发生了意外。 “比尔，带着几个人赶紧去那里查看一下，乔，你马上把赶到营门附近，将那里封堵起来，不管是谁跑近这个营地，今晚都不能让他们活着出去，快去！” 听到阿布的吩咐，比尔和乔马上各自带人向那两个地方冲去，阿布紧接着又命令身边的艾伦： “艾伦，你马上将营地里的弟兄都集合起来，让大家提高警惕，一经发现身边有可疑的人物出现，即刻将他们抓来见我。” 艾伦答应一声转身离去。 这时候，乔正带着十几个人朝着营门口奔去，而搀扶着几名被劫人质的‘雪狼’队员们，在乐子和翟明义的带领下，也在快速地朝着营门口冲去。 “大翟注意，前方有一队士兵正在朝你那里赶去，距你已不足二十米。” 担任瞭望及远程火力打击的大磊，向突在前面的翟明义传递过来危险警示。 “明白！” 翟明义嘴里应着，同时举拳示意，紧跟在他们身后的一行人迅速各找位置隐蔽，而翟明义则侧耳倾听者旁边小道里传递过来的脚步声，以声音判断这些人距自己的距离。 “一、二、三！” 心里默念的同时，翟明义拿出身上的起爆器，随着‘三’字的出口，翟明义按下了自己手里的起爆器，一声巨响就在他们身边不远的地方响起，伴随着乱石、尘土的飞扬，一声声惨叫也随之响起，这一声巨响也意味着混战的开始。 一场惨烈的救援逃脱行动就此来开了大幕。 埃里克虽然是第一个从他们这些人聚集的房间里冲出来向事发地点赶去的人，但由于他并不大熟悉这座军营的散乱布局，没跑出去多远就跑乱了方位，而比尔这些人则是对这里相当的熟悉，很快他们就到了那几间牢房的附近。 这些人并不是一群散兵游勇，他们都是一些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兵油子，从刚才的那声枪响以及那声尖叫过后，牢房的这一带就恢复了宁静，静的让人感到头脑发麻。 这就明显的不正常，枪声和尖叫过后，绝对不会马上归入到沉寂，一定会有一个动态状况的延伸。 跑在前面的比尔在就要接近那几间牢房近前的时候，挥手示意让大家散开，埃里克这时也赶到了这里，见到比尔这些人的紧张状况，埃里克也意识到这里的情况可能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的简单，他也放缓了自己行进速度，举枪向牢房这里搜索前进。 最先看到的是距牢房稍远的地方，倒在地上的两名看守的尸体，紧接着埃里克与比尔就都看到了那两处关押人质的牢房大门全被打开，不用问，这里面已经空无一人了。 正在这时，营区里的警报被拉响，营区里顿时忙乱起来，呼喊叫嚷之声响成一片，许多人从远近各处的大小房间奔跑出来，这些人手里各式武器，快速地向着事发地这里汇集过来。 人多打瞎乱，很快这些从各地聚到这里的佣兵就为自己的莽撞付出了代价。 “轰、轰、轰！” 随着前后几记爆炸的巨响，烟尘翻滚过后一片惨叫之声，这几声爆炸不仅阻止住了那些从四面八方快速聚集过来的这些佣兵的脚步，也为亦非他们的逃离争取到了一点点的时间。 紧随着比尔、埃里克赶到这里的阿布以及丹尼、托尼等人都被眼前的场景给震慑住了，他们做梦也想不到，会有人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就找到了这里并且对这里实施了攻击营救行动。 看到屋里倒在地上已经声息全无的谢尔盖，看到谢尔盖头顶正中那个清晰的抢眼，阿布知道这绝对不是一般人所为，恼羞成怒的阿布返身一把就揪住了也紧随至此的丹尼。 “你他妈的，告诉我，这是不是你小子搞的鬼？信不信我一枪就崩了你？” 阿布也是气急了，他不清楚谢尔盖为什么会死到关押这个女人的牢房里，但常人所能想到的肯定是谢尔盖没怀着什么好意才会来到此地，并且谢尔盖通常围在脖颈间的三角巾也被丢在了这里的地上，这也为谢尔盖的不轨提供了一点佐证。 尽管阿布对谢尔盖平时的行为颇为不齿，但毕竟两人是多年的搭档，感情至厚，以谢尔盖的身手绝对不会没做丝毫反抗就被一枪毙命，在这一带能有如此干净利落手段的，阿布所能想到的只有米国的特种部队，而能为米军特种部队提供这里信息的只能是不久之前与米国基地有过通话的丹尼，因此阿布在第一时间就问罪与丹尼，他手里的枪口直顶在了丹尼那油光锃亮的脑门之上。 丹尼就算是再见多识广，面对着突如其来的状况一是也是不知所措，冷冰冰的枪口抵触着自己的脑门，这让丹尼无论如何也淡定不了，他只能瞪着惊恐的双眼呆愣愣地看着面前这个已近疯狂的阿布。 第四十四章 乱战（1）围剿 “阿布！把枪放下，不然你也别想好！” 托尼毕竟是职业特种军人出身，他的反应也比其他人快了许多，他举枪逼住了阿布，与此同时，肖恩以及埃里克几人也都与身边阿布的那些人对峙了起来。 “阿布！你冷静点，我敢保证这次行动不是我们的人所为，巴国这里没有米国的特种部队，他们来不了这么快，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就是赶紧把那些人追回来，他们跑不了多远。” 阿布并不傻，听到托尼的话之后他也意识到这里面有问题。 手一松，阿布将顶在丹尼头顶的枪放了下来。 前方又传来两声爆炸的巨响，有些地方已经开始起火，紧接着枪声也如爆豆般的响起，凭声音判断阿布知道这支营救队带着人很快就要逃出这座营地了。 “如果让我知道这是你搞的鬼，我回来非要剥了你的皮不可。” 狠狠地说完这句话之后，阿布对着身边的人命令道： “大家赶紧包抄过去，乔已经封锁住了营门口，他们跑不了。” 说完，阿布率先向那些人逃离的方向追了过去。 托尼等人一时没动，他们在看着丹尼。 “看着我干什么，如果他们被这支营救队劫走，那我们这些日子不就是白忙活了吗？上面能饶得了我们吗个？托尼，你带着几个人和阿布他们一起去追那几个人，弗兰克，你先留下，那几辆车的我看还在那边，你去检查一下那些资料是不是都还在那里？如果还在那上面，你就先把车开走，能跑多远就跑多远，之后联系肯特派人前来接应你，他妈的，这是哪来的一帮混蛋搅了老子的好事。” 此时的丹尼恐怕比阿布更加气恼，这些人质的逃脱让他之前一切努力全都化为乌有。 听到丹尼的吩咐之后，托尼以及埃里克这些人紧随着阿布他们的身影就要跟过去，而弗兰克也向远处停着的的那几辆跑了过去，大家还都没跑出几步，一阵巨响从停车的方向传来，剧烈的爆炸几乎将那几辆车震得从地上都弹起老高，而后有重重摔落到地上燃起大火，随后又引起了二次爆炸，那些肯特急切想要得到的绝密资料随着这几声巨响被炸的满天飞舞。 阿布和托尼带领的那些人，许多都被爆炸的冲击波击倒在地，有些人还被飞溅的碎片击伤，最为不幸的是弗兰克，他离那几辆车最近，受到的冲击也越大，他被直接震飞到一面墙上而后有摔到地上，倒在地上的弗兰克双目紧闭顺着口鼻在向外淌血，已经人事不省。 阿布和托尼这些人也被身后的爆炸吓得不轻，当他们看清了是怎么回事的时候，这些人更是气冲顶梁，不管之前托尼、阿布这些人是为了什么目的汇集到这里的，现在他们都只有一个共同的愿望，那就是一定要把这伙胆大妄为的偷袭者擒获灭掉，有这种想法的也包括埃里克和他的手下戴维，这两人同样觉得对方的这种行径是对他们的嘲讽与侮辱。 因为这些偷袭者视他们为无物，这种蔑视让任何人都无法忍受。 从中间那个房间带人急赶过来的乔借着对这里地形的熟知，快速地向着营门口处接近，虽然有一些从别的房间里跑出来的士兵触发了一枚地雷延缓了他们的行动，但他还是带人很快的向前突去，他心里也清楚，不能让那些偷袭者从这里跑出去。 让乔稍微有些信心的是，这些偷袭者带着男女四人很难快速地从这里冲出去，并且这几个人里面还有伤员，这更会影响那些人的逃离速度。 乔的判断很准确，尽管这四个人都无大碍，伤势最重的萨兰也能自己移动，但这还远不能让亦非他们快速地脱离此地，既要照顾这些人质，又要兼顾各方汇集过来的这些武装人员，这也大大影响了这些‘雪狼’队员的移动速度。 “迅速撤离，太多人从四周向你们围了过去，快撤！” 处在营地外面高坡之上的李大磊看的最清楚，里面的人如果再不撤出来，就有被合围在里面的危险，而且现在还有一个更为不利的情况出现，天已经亮了。 “前面注意，两点位有五名武装人员冲过去了。” 李大磊说完，手起枪落打掉的却是一个从后面追击上来的武装人员，紧接着另一名跑过拐角的的佣兵也被大磊击倒在地，这一下就让紧跟上来的阿布这些人停在了那里。 阿布一指身边的法德尔，“你，带着几个人去把他妈的这个狙击手找出来，老子要活剥了他的皮！” 法德尔应了一声带着四五个人从营地边缘的一个秘密通道冲了出去。 跑在前面的是乐子和巴根，乐子在听到李大磊的警告之后，对着巴根一使眼色，乐子以手示意，两人就把跑过来的这五名武装分子做了分配。 说时迟那时快，乐子从来的这些人的叫嚷之中已经大致知道了这些人已经到了什么位置，他对着巴根一点头，两人同时从隐身之处探身出来，一阵密集快速的点射，登时就打倒了四名武装人员，最有一个反应很快，见势不妙一扭身跑进了身边的一个小门里躲避了起来。 乐子和巴根在这处路口警戒着，大翟突前迅速通过，紧跟大翟的是曲仁河、高健、小研以及沈大鹏这四个人，四个人一手提枪阻击着四面来敌的攻击，另一只手拢着这四名被营救出来的人质快速通过这一危险地带，见拖后的亦非已经跟了上来，乐子与巴根又交替掩护冲到了最前面。 眼看就要接近营地大门，从一处矮墙探出身子，正准备冲过一小片开阔地的乐子刚一露头猛地一下又退了回来，退回来的同时他还将身后的费萨尔以及搀扶费萨尔的高健带到在地，还没等倒在地上的高健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一声剧烈的爆炸之声就从耳边响起，一枚火箭弹就在刚才乐子所在的位置爆炸了，飞溅起来的泥土瓦块没头没脸的向这几个人砸来。 看到了这里的危机，在那名火箭筒手又准备发射第二枚火箭弹的时候，李大磊一枪就将这名射手的肩部以上打飞，但这一枪也让冲出营地的法德尔发现了李大磊的隐藏位置。 一阵密集的弹雨打在了李大磊的周边地域，从营区里快速搜索过来的法德尔以及他身边的四五个人，发现了在山坡上为下面这些人提供支援的李大磊。 “快，把上面那个家伙的脑袋给我拎来。”法德尔高声命令道。 这些雇佣兵可不同于普通的士兵，他们在发现李大磊的位置之后，并没有急于上攻，而是分散在一片不大的区域里，由三四个人提供火力支撑负者佯攻，另有一两个人在火力和地面障碍物的掩护之下向上接近，在找到下一个支撑点的时候，由他们担任起火力掩护，处于后面的队员再向上移动，就如同一条链条一般滚动着向上快速接近。 “我的位置暴露了，无法提供有效支援，无法提供有效支援。” 李大磊说着，抬手一枪打掉了一名距自己已不足百米的一名攻击佣兵。 此时，留守在几公里之外的梁青与秦汉一点也不比突击队员轻松，所有代表攻击队员以及接应队员的小红点都显示在他们面前的这台不大的军用电脑的显示屏上，从他们这里可以清楚地感知到这些队员所处的距离位置，而且，从队员之间紧张的呼应、提醒的通话当中，他们更能体会到那里情况的危急。 “大磊，迅速转移阵地，向接应车队靠拢，葛健、韩小兵适当突前接应队员及人质，万凯警戒掩护。” 梁青可以看见处于山坡处的一个小红点，那是李大磊所处的位置，还可以看到另有三个小红点在急速地向那处营地接近，这是葛健他们的接应车队。 此时葛健他们驾车已经跃上了一座山坡，下去之后就接近这处营地的大门了，当这三辆车靠近营区的时候，车载的重武器就可以接替李大磊为营救小队提供火力支援，因此梁青下达了让李大磊相机撤离的命令。 电脑里现在显示的只是提前预置在里面的卫星地图，通过gps定位将队员所处的位置相应地反映到卫星地图上，很类似于现在的车载导航系统，尽管卫星地图通过放大可以看到地面的一些建筑，但再细致的分辨就不能达到了，梁青此刻能看到的只是救援小队这七八个小红点都聚集在这片建筑的边缘位置，在缓慢地向外移动，她知道亦非他们肯定是受到了里面武装人员的顽强阻击。 李大磊在又打掉一个阻击营救小队的火力点之后，迅速收拾好东西扔掉伪装的吉利服，之后开始借着地势的优势一边用美制m16还击着下面的攻山队员，一边快速地绕道向山下移动。 但就这间隔中的十几秒，没有了火力压制的这些雇佣兵一下就从四面又快速接近了营救小队。 第四十四章 乱战（2）艰难前行 看到冲出营地的法德尔将山上的狙击手赶走，阿布对着身边的艾伦说道： “艾伦，你带着一些人从其他通道迅速绕到外面，想办法从外面堵截住他们的退路，比尔，你带人从侧面包抄，顺便把那几辆武装越野车弄过来，我要把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打成肉酱，其他人，赶紧随我上去。” 阿布给一边的艾伦和比尔发出了指令，两人点头带人分成不同方向朝着这支营救小队撤离的方向快速包抄过去。 一直尾随在营救小队后面的阿布、托尼以及埃里克等人，一开始并没有急于上前，他们只是紧紧地黏住这支突击队行进，始终保持的强有力火力牵制，这也让拖后掩护的亦非倍感压力。 多亏了这一年多的在以国特情处的实习锻炼让亦非对眼前的这种状况并不陌生，有效而又准确的回击也让阿布这些人也不大敢靠的太近，前后两拨队伍就这样僵持着缓慢地向营地外面蠕动着。 阿布并不担心这种僵持的状态，他知道对方这些人耽误不起时间，阿布在等待着对方犯错误。 机会终于让阿布等来了，营外山坡上的那个远程火力支援，由于受到了法德尔的攻击被迫回撤，阿布这里的制约压力顿时减轻。 与阿布在一起行动的托尼也意识到机会来了，他对着阿布一摆手，示意自己从侧面迂回过去，让阿伯从正面牵制攻击，阿布点头，同时又指派几个人一同随托尼跟进，自己则带人一边对前面的的队伍实施火力打击，一边快速地向前接近过去。 亦非渐渐的有些应接不暇，许多子弹就在他的身前左右乱飞，混乱之间，一颗打在一处岩石上的跳弹嵌进了亦非的大腿，好在这颗跳弹的威力已是强弩之末，对亦非的影响并不大。 突在前面的乐子和巴根两人，在击毙了两个攻到近前的武装人员之后，迅速向着营门附近靠近，来的这些人都是‘雪狼’突击队中的顶尖队员，彼此之间的配合异常默契，移动中精准的点射让许多的武装佣兵不敢轻易靠近攻击，但少了李大磊的及时预警让行进中的队伍没有了提前预判。 一阵猛烈的弹雨从头顶倾泻过来，子弹让营救小队周围的房屋断墙变得一片狼藉，乱飞的尘土和碎石让大家难以睁眼，伴随着这阵猛烈的弹雨，众人听到了一阵马达轰鸣之声由远而近快速向这里接近。 “妈的！老子从没让人这么的欺负过。” 身高体壮的巴根咒骂一声，伸手从背后摘下之前亦非交给他的那支自动榴弹发射器，同时示意乐子做好策应，乐子点头会意。 趁着对方射手的一个短暂间隙，巴根，和乐子两人几乎同时从隐身之处探出身去，乐子一个急速点射打倒了几名向这里奔跑过来的枪手，而巴根则对着那辆由山坡上面冲下来的武装皮卡就是一发榴弹。 飞行中的枪榴弹带着一小溜白烟准确地击中了那辆皮卡，皮卡上的几人见势不妙就想从车上跳下，他们的脚刚刚离开皮卡的车厢，榴弹就砸在车厢上爆炸了，这几个人也不用跳了，直接就被炸得飞了出去。 仿佛觉得这一下还不能解心头之恨一般，巴根拿着手里的这柄mk19自动榴弹发射器，对着远处人员密集的地方又轰了过去，剧烈的爆炸之声在营地中心各处轮番响起，爆炸之处都是对营救小队攻击最为猛烈的地方。 见巴根一招得手，乐子迅速摆手让身后的队员快速通过，而他则和护卫着队伍的翟明义担负起了警戒的任务，没有了重火力的攻击让他们二个人可以从容地应付那些从各个角落里冒出来的武装人员。 而正在此时，亦非的耳麦里也听到了梁青的指令，接应的车队已经接近营区，梁青要亦非他们快速脱离此地。 看到前方由于巴根的榴弹攻击让营救小队移动速度顿时加快，亦非一边还击着后面的追兵，一边迅疾地给携带人质的几名队员下令道： “大翟，你和我留下阻击、牵制追兵，乐子、巴根，你们带高健、小研他们几个迅速离开此地，快撤！” 正打的尽兴的巴根闻听亦非的指令之后本能地回头寻找亦非的位置，这时他才发觉亦非已经被后边的追兵缠住了，亦非现在所处的位置已经和前边的队伍拉开了一段距离。 情知亦非那里万分危急的巴根，正准备把弹筒里剩下的最后一枚榴弹招呼给亦非身后尾随的那些人，眼角余光一扫，巴根看到距离这些尾随追击人不远的地方码放着十几个油桶，油桶附近还停有两辆破旧军车，几条电线从那个位置的一处平房中延伸出来接入到军营中心的那几间宽大房间，巴根断定油桶码放的地方肯定是这个军营里的一个供电和加油的地方，没有任何迟疑，巴根将弹筒里的最后一枚枪榴弹射向了那堆油桶。 剧烈的爆炸引燃了油桶和那两辆军车，随之又引发了接二连三的爆炸，不断腾起的油桶飞向了营地各处，进而引起了多处的大火。 已经几乎对这支营救小队形成合围之势的这些武装佣兵，被这一连串的爆炸搞得丧魂落魄，他们无法判断这些飞溅、爆燃起的油桶的准确运行轨迹，四下落地的油桶引发了熊熊大火，正对这支突击队紧追不舍的这些雇佣兵，包括阿布、托尼等人，无奈之下只得暂缓攻击，他们要首先躲避这些飞来横祸。 这一阵凌乱的爆炸一下让突击小队从相互的缠斗中脱离出来，当头的乐子、巴根带人一下就冲出了营门之外。 刚刚从营区的混战中脱离出来的‘雪狼’队员们没能走出多远，一阵密集的子弹就从村外的河堤的那个方向射来，艾伦带人抢先于营救小队从营地里的其他通道赶到了外面，他们依托河岸为掩护，快速地奔向了营门近前。 尽管有着足够的细想准备，但这突然的偷袭仍旧让一些人躲避不及，身高腿长目标大的巴根率先中招，一颗子从他的小腿肚子贯穿，身体一个趔趄的巴根就势倒在地上，朝着前面河堤上不断跑上来的武装人员开始回击，架着萨兰的高健也没好到哪去，一颗流弹同样击伤了他的大腿，好在这两人的伤势都不是很重，没有伤及筋骨。 营门前边的这一带比较开阔，也没什么可以用来隐身躲避攻击的障碍物能够利用，原本还算紧密的队伍一下就散落开来，乐子和大鹏带着项文涛一下就躲到了之前涉水潜伏过来的那个栈桥附近，高健和曲仁河带着另外两名人质费萨尔和受伤的萨兰，躲到了一处不足半米高的断墙附近。 而最为不幸的就是小研和她携带着的丽萨。 一路的折腾早已经让丽萨的体能接近到了极限，她身上的那种穆斯林的装束又严重影响到了她的移动速度，从牢房里出来直到这里，这一路上磕磕绊绊的丽萨几乎是让小研生拉硬扯般地给拖到了这里，好不容易跟上点节奏跑到了营区之外的丽萨，面对对面的这阵突如其来的袭击再也躲避不开，丽萨只觉得腹部像被谁重重地击了一拳一般，伴随着她的一声惨叫，丽萨整个人就被击倒在地，与此同时，丽萨的臂膀一阵剧痛，鲜血顿时从胳膊上流了下来。 小研的反应毕竟比丽萨快很多，在跑出营区的刹那她就看到从河堤那里奔跑过来的武装佣兵，只是她的附近没有什么可以用于藏身的地方，而丽萨的惨叫也让小研大吃一惊，搞不清丽萨状况的小研，情急之下伸手一把抓住正在倒向地面的丽萨的衣襟，带着丽萨一同滚入到了用于排放营地里污水的一条臭水沟里。 看着丽萨紧闭双眼，小研赶紧查看丽萨的伤势，见有鲜血从丽萨的胳膊上流淌下来，小研撕开丽萨的衣袖仔细查看，好在仅仅是一道皮外擦伤并不太严重，小研马上用撕下来的一段衣袖将丽萨的胳膊包扎起来。 继续检查，小研看到了一枚镶嵌在防弹衣上面的一颗子弹，小研一下就放心了，丽萨这是被子弹的强大冲击力给震晕了。 小研用力地摇晃了几下丽萨，这才将丽萨从刚才的剧痛所造成的晕厥中唤醒过来。 “你怎么样？还能坚持吗？” 小研要确定丽萨的状况，实在不行，小研就要考虑是不是背负着丽萨前行。 丽萨知道这时候绝对不能因为自己为营救的队伍增添负担，她咬牙强忍剧痛点头应道：“我没事，可以坚持。” 面对险境女人往往能爆发出让人难以置信的坚韧。 正在查看丽萨伤情的小研，眼角余光猛然发现又有几个人从另一个地方想这里包抄过来，由于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前方，这几个从营地的另一侧冲出来的武装人员一时没人注意到，这几个人一从营地里冲出来，就快速地朝着被压制在这里的‘雪狼’队员们冲了过来。 刻不容缓，小研伸手用力按下面前丽萨的肩头，举枪用胳膊肘抵住丽萨的后背作为支点，对着怵然逼近的这些人就是一个快速的点射，跑在前面腿脚快的两名武装人员一下子就成了小研的枪下之鬼。 正在这时，拖后掩护的亦非和大翟也汇集到了这里，他们和小研一起阻击着从背后营地的各个角落里不断涌出的这些雇佣兵。 一时间，亦非他们的这支营救小队，被前后夹击着压制在营门外面这片不大的区域里动弹不得。 第四十四章 乱战（3）出离虎口 一阵猛烈的弹雨伴随着马达轰鸣之声从河对岸席卷而来，与营门这里隔河相望的对面山坡，一辆改装的皮卡上面，一个身穿沙漠迷彩、头戴面罩的人，正在操纵这一架车载机枪，对着伏在河岸边上的那些堵截突击队前进路线的武装人员尽情地发泄着自己心中的不满，艾伦带的这些人顿时遭到了灭顶之灾。 仿佛是觉得那挺车载机枪的威力还不足以震慑这些兵痞、悍匪，另有两辆疾驰而来的越野车也没闲着，驾车的二人都是一手扶着方向盘，另一手探出车外，这支探出车外的手上都拿着的m16，两只手分别在向着河岸这里以及远处正在追击着李大磊的那些武装人员在近乎疯狂的扫射着。 没有丝毫的停歇，那两辆疾驶而来的越野车旋风一般地就刮过了通往这处营地外面的那座简易石桥，一下就停到了被压制在营区门前的突击小队近前。 身体灵巧的乐子率先跳上了一辆武装车上，尽管这两辆武装悍马比较老旧，和乐子他们之前在以国执行任务时乘坐的那种特情车没法相比，但这种车上同样安装着车载机枪，终于缓过手来的乐子操纵着机枪对着从营区里涌出来的这些亡命徒扣动了扳机。 “所有队员都以聚齐，不要纠缠，迅速撤离！” 在电脑前清楚地看到不同位置的队员已经都聚集到了一起，担心因队员之间互相寻找确认耽误时间，梁青通过对讲急促的命令道。 得到明确指令并有火力支撑的“雪狼”突击队的队员们迅速从各自的隐身之地跳起，按照事先的部署迅速向各自接应的车辆靠拢过去。 从山坡上奔跑下来的李大磊一边还击着身后的追兵，一边向集结地靠近，奔跑间他一眼看到处在人群最外围的小研那里情况最为危机，这让李大磊一下改变了行进路线。 由于丽萨的行动迟缓，小研不得不将大部分精力用于照顾身边的丽萨，一次次的跌倒让小研在搀扶丽萨的同时无法顾及不断蜂拥过来的追兵，尽管拖后阻击的亦非、翟明义二人和车上的乐子可以为小研提供些支援，打掉一些近在咫尺的威胁，但依旧无法全面顾及小研这里的威胁。 一手搀扶丽萨一手持枪还击的小研已经有些难以应付了，原准备等待车辆过桥之后在随之撤离的李大磊迅速作出反应，改变了行进的方向的大磊直接涉水冲过了这一段最为浅显的河滩，对着不远处追击过来的佣兵一阵急速而又精准的点射，干净利落地就打倒了三四个追兵，一下就来到了小研近前。 “带她走，我来掩护。” 大磊说着就把小研和丽萨挡在了自己的身后，一下从忙乱中解脱出来的小研手一用力，将步履踉跄的丽萨再次扯到自己的近前，半架半拖地将丽萨带上了接应的车里，大磊随后赶到也跳上了车。 见到接应的队员和被营救下来的人质都已到齐，驾车的葛健招呼了一下滞后阻击的亦非、巴根、大翟三人，随同韩小兵一起驾车风一般的驶过营门前的石桥，向着临时营地疾奔而去，在驶出这一区域之前，乐子和另一辆车上李大磊不忘了将车载机枪弹仓里的子弹尽可能多的砸向从营区里向外疯涌的这些雇佣兵的身上。 “我们也该走了，撤！” 借着这短暂的火力优势，亦非招呼一声，与翟明义、巴根交替掩护着一下就退到了河的对岸。 一直从营区里紧随着这支营救小队而出的阿布目睹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他有点不相信自己眼睛，直到现在他也没能搞清楚来的这支小队到底是属于哪一方强势集团派出来的营救对队，单从作战方式来讲，这次行动里面有许多的米军特种部队的痕迹，但又不大尽然，并且冷静下来之后，阿布也相信托尼说的，米军不会来的这么快，从丹尼与后方通电话之后到现在，一共也就一两个小时，这点时间米军根本没有时间准备。 阿布也想到了是伊国的精英卫队发动的这次攻击，但他同样很快否定了自己的这个猜测，伊国的军队有一定的战斗力，但单兵能力绝对没有这么强悍，就算伊国想实施营救，也绝不可能只派出十几个人的一个营救小队来完成这项使命，并且这种作战模式并不是伊国人所擅长的。 有一个想法从阿布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他想到了被这支营救小队率先击毙的谢尔盖曾提醒他，在谢尔盖与肖恩在城区边缘的环城路上发起堵截袭击的时候，打死打伤了好几名中国人，并且这次被带到这里的人质里面，还有一个身份不明、高度可疑的中国人。 而在谢尔这伙人盖突袭得手准备撤离的时候，他们突然受到了两名中国人的猛烈的反击干预，一名手下眨眼之间就命丧这二人之手，难道是这两名中国人召集的人手发动的这次袭击？ 这种想法让阿布有些不寒而栗，相比于对于米军和伊军的熟悉程度，那个古老的东方大国始终蒙着一层神秘的面纱，对那个国家里的那支军队阿布知之甚少，他有印象的仅仅是几年之前的中越边境冲突，再稍远一点的就是韩战，韩战的时候，那支装备落后中国军队抗击并击退了在当时可算是武装到了牙齿的以米国为首的联合国部队。 不管这支营救队是什么来历，组成这支队伍的成员已经在阿布的面前展现了超乎寻常的攻击能力，眼见这些人就要从这里脱逃出去，阿布带人泼了命的向外紧追，及至营门口附近，阿布伸手一指，身边的几名士兵会意，几个箭步就冲进了设在营门口那里的那个警戒岗亭，岗亭里有两架完好的重机枪。 负责接应的万凯打光了一个弹鼓，他刚刚把另一个弹鼓挂装到位，还没等拉动枪栓，一溜弹线就从远处对着他的这里急扫过来，来不及还击的万凯赶紧伏身躲避，一阵叮当巨响过后，他脚底下的这辆皮卡已经被打了好几个巨大枪洞，而万凯则侥幸躲过这一劫。 冲进门楼守卫岗亭里的这几个人，借着有利地势，率先向这辆等候接应的车辆发动了攻击，他们清楚只要将这辆车打爆，剩下的那几个人就插翅难逃，机枪扫过那辆皮卡之后，他们又将目标对准了正在向那辆汽车快速移动的那三个人。 随着搭载人质的那两辆车的快速驶离以及万凯的被压制，刚才那短暂的火力优势顿时消失的殆尽，从营地里冲出了大批的武装雇佣军朝着亦非几个人聚集的地方狂奔过来，拼死还击的几个人又被头顶上的重火力压制的几乎抬不起头来。 重又给mk19换上新弹鼓的巴根再次将这支威力强大的榴弹发射器抄在了手里，无法抬头的他只凭感觉对着那处守卫岗亭就发射了一颗枪榴弹。 伴随着爆炸声的响起，头顶上方的的压制攻击出现了短暂的停歇，就趁着短短的几秒钟的时间，巴根一个侧滚就滚出了隐身的地方，滚出来的同时他对着那个岗亭再次扣动了手里的扳机。 这一次的攻击准确无误，整个岗亭的屋顶都在这剧烈的爆炸声中飞到了半悬空，这个火力点一下就哑了火。 得到喘息机会的万凯迅速操枪在手，对着冲出来的那些武装人员就是一通猛扫，一排人被齐刷刷的打倒在地。 巴根已经杀红了眼，他借着刚才爆炸的余威，一口气又将弹鼓里剩余的另外几颗枪榴弹成散射状打向了营门附近的那一片区域，接二连三的爆炸再一次地阻止住了里面人的攻击。 “快撤！” 听到亦非的命令，巴根一边向回跑一边重又摘下了m16，之后他又掩护大翟和亦非二人，三个人一个交替撤退就跑到了这辆皮卡的近前，亦非一步就穿上了这辆被打的千疮百孔的破车，挂当给油，马力强劲的皮卡原地一个旋转，之后急速地向着山顶冲去。 看到最后这几个红点开始快速地向后撤来，守在电脑近前的梁青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她知道只要在坚持几分钟，最后这辆车就会赶到这里与他们会合。 已经到嘴的肥肉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从自己嘴边溜走，刚才还为这些人质讨价还价的阿布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这已经不是寻常意义的攻守交锋了，深入到这里的这支突击队带给阿布的是实实在在的羞辱与蔑视，这些人竟敢到虎嘴里来争食。 又是一阵的马达轰鸣，比尔带着营地里的几辆武装越野车急停到了阿布近前，阿布迈步就跳上了车子，托尼紧随其后就要上车，紧赶过来一脸油污渍泥的丹尼一把拉住了托尼。 “托尼，我要联系肯特，让他派架直升机前来支援，有了直升机也好快速找到这些人的踪迹，这样在后面盲目追赶不是办法。” 托尼点头：“你说的没错，尽快和后方联系，让他们赶紧派人过来，我跟上去盯住这些人，不能让他们从我们手里就这么的轻易溜走。” 一旁的埃里克也点头赞同，随即对着身边的戴维说道：“戴维，你和丹尼留在这，我和托尼上去，你们多加小心。” 戴维点头说道：“你们也一样，多加小心。” 几个人草草的合计几句，而后托尼和埃里克分别跳上了不同的车辆，朝着那支突击队逃跑的方向快速追击下去。 第四十五章 边打边撤（1）纠缠 再将全部被劫人质都带上来之后，两辆车没有片刻停留，风驰电掣般的向着临时营地疾驶。 乐子站在前车上，手里一直紧抓着车载机枪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的动向，眼看再翻过一架山梁就要抵达那个临时营地了，一转脸，乐子突然看到跟在后面的那辆车上，一个人身形一闪就就从疾驶的车上跳了下车去，再仔细一看，跳下去的正是李大磊。 “小研，什么情况？” 乐子知道小研也在那辆车上，急急问道。 “没事，大磊说他要接应一下后面的人，他怕追兵跟得太紧亦非他们无法摆脱。” 小研高声答道。 之前，李大磊虽然人在车上，但他的耳朵一直留在了交火的地方，听着那里极为密集的枪声以及不时传递过来的爆炸之声，李大磊知道，后边的人想要脱身并不容易。 李大磊迅速查点了一下自己的随身装备，对着正在给丽萨的伤口做应急处理的小研高声说道： “小研，你回去告诉梁青，我先留下来接应一下亦非他们，之后我们再一同返回集结地点汇合。” 李大磊说完，也不等小研的回应，直接就从飞驶的汽车上跳了下去，身形一闪就又隐没在了乱石、灌木丛中。 亦非驾车从山坡下还没等爬到山顶，这辆车就要坚持不住了，刚才对方的机枪射击让这辆车多处损坏，被打漏的油箱里仅存的那一点油勉强支撑着他们翻过了这道丘陵就再也提供不出足够的动力了，好在借着惯性他们的车又往前冲了一段距离，行进到一处平缓地带就再也无法向前移动。 一排子弹从他们刚刚越过的高坡上向下袭来，慌忙下车的这几个人接着车体掩护准备对着从营地赶来的追兵进行还击，巴根将最后一个榴弹弹鼓换上，嘴里还不忘叨叨道： “妈的，早知道这帮人这么难缠，我就再多带上几个，还是这东西使着带劲。” 亦非看着一边的巴根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哥几个一年多没见，没想到今天这一见面就置身在这样一个险恶的环境里。 猛然间，正在苦笑着的亦非发现巴根身前的车厢里，两箱带有明显爆炸标志的木箱吸引了亦非的注意，木箱上黑色的油漆清晰地印刷着m18a1，这是美制的阔刀地雷，他对着大翟伸手一指，翟明义顿时领悟，打开木箱之后大翟随手就拿出一枚阔刀地雷，设定好引爆方式之后，翟明义用这辆皮卡车厢里的一块之前用来擦拭武器的破油布，将这枚阔刀地雷随意包裹了一下，顺着皮卡车厢箱底推送到了另一边的边角之处，揣好引爆器，之后他又将两枚阔刀带在了身上，亦非也要过来几枚放到了自己随身携带的背包里。 两辆疾驶而来的武装车已经距离他们没有多远了，更多的子弹打在了他们隐身的这辆车的车身上以及周边的地上。 “大翟，你先向后移动，在相应的地点再给他们埋上几颗地雷，炸他们几次他们就不敢追的这么急了，我们先在这里抵挡一下，而后撤离。” 亦非一边说着，一边伸手从大翟那里要过刚刚布放好的这枚地雷的起爆器，大翟点头会意，他将剩余的几枚地雷都放到了一个箱子里，之后拎起箱子借着乱石、灌木的掩护开始向山坡上快速移动。 跑的最快的两辆武装皮卡已经近在咫尺了，眼见车子已经进入到自己的射程之内，巴根对着亦非一点头，从车子旁边一探头，对着第一辆车就是一炮。 几番下来已经对这玩意使的得心应手的巴根准确地将这枚枪榴弹砸向了来车的车厢，追过来的这些人也都不是省油的灯，操纵者车载机枪的这名武装人员一见对面一个黑点带着一股白烟朝自己这里飞来，在营地里已经数次领教过这东西的威力的这名佣兵大叫一声不好，扔下手中操控着的机枪纵身就从颠簸疾驶的车上跳了下来，车上其他几个人见状也都不顾死活的从车上跳下。 “轰！” 一声巨响伴随着一团火光，这辆车一下就被炸得飞了起来，车上腿脚快的算是捡了一条命，腿脚慢的随着这辆车一同被炸得支离破碎。 另一辆车一个急闪躲避，避免了和这辆被炸飞的车辆的相撞，但过快的速度以及极力的躲闪，让这辆车一下就失去了平衡，正巧地上的一块凸起巨石垫了它一下，这辆车带着四五名佣兵就直接的翻到了路边。 机会难得，巴根岂能轻易放过，他毫不犹豫地对着侧翻在山间小路上的这辆车又是一枚榴弹，两辆因爆炸而起火燃烧的车辆将那一段小路封的死死的。 这些佣兵很是训练有素，他们根本没有顾及那些倒在地上的死伤者，侥幸逃过此劫几个人从地上爬起来开始借着地形的掩护向这里迂回攻击过来，而这时，在这几名突前的士兵后面，四五辆各式各样的车辆驮带着大批的武装人员已经陆续赶到了他们的身后，另有一些人步行也从远处追赶过来。 此时留在这里担负阻击这些追兵的这四个人，心底反倒异常的坦然镇静，因为此刻他们已经没有了其他的额外羁绊，而这里的地形地貌正好可以让他们几个大展身手，他们的内心也向往这种对决的刺激，这是一种雄性争胜的原始野性的外露表现。 看着越来越近的这些追兵，亦非伸出右拳，与一边的万凯和巴根互相对击了一下，权做激战前的一种誓师，之后亦非扭转回头，看了一眼距他们已有一点距离的大翟，亦非伸出拇指示意，大翟对着亦非回报以同样的手势，几个人都已做好的万全的准备。 从这两辆被击毁的武装皮卡上逃脱下来的这四五名雇佣兵，相互接应着快速向这里包抄过来，他们也很自信，在这一带纵横多年的这些佣兵罕逢对手，尽管在营地里被这支天上掉下来的突击队打个措手不及，但当他们度过最初的那一段慌乱之后，这些佣兵们自信，他们必将这些袭击者打入地狱。 眼看已经距那辆横在路上的那辆越野车不足三十米了，对面依旧没有丝毫的动作，那里静的出奇，这种超乎寻常的定力让这些从四面迂回接近的佣兵身上泛起了一股寒意，推进的速度明显放缓了下来。 这几名佣兵的身后又是一阵嘈杂，阿布带着大队人马也追赶到了这里，托尼、肖恩以及埃里克也都先后赶到，他们也都做好了向前攻击的准备。 “弟兄们，狩猎比赛现在开始，这一次的的猎物不同以往，因此狩猎的奖金也不一样，我说好了，打死一个赏美金一万，捉住一个活的价格翻倍，你们还都等什么？拿住这些不知死的家伙到我这领赏来吧。” 阿布那粗哑的声音顺着山谷传出去好远，他既是激励自己的手下，也是说给远处的那些抵抗者说的，这种不同寻常的动员令也着实调动起了这些亡命徒的积极性，竞技厮杀中的刺激会给这些人的身心带来难以言喻的欢愉。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更多的人开始从四面八方向上围拢过去，阿布此时点手叫过来比尔。 “比尔，你带几个得力的人手，乘车从那边的的小路包抄过去，阻断他们的退路，这些人远道而来，断不会对这里的地形、通道做出详细的勘察，因此我们要利用我们熟悉这里的环境的优势，一举将这些人堵住、击垮。” 别看阿布刚才对手下人布置的时候像一个莽夫一般的粗野，但具体到关键时刻、节点，他却丝毫不敢马虎，营地里的狼狈已经让他意识到这支营救突击队来者不善，因此他必须认真对待。 比尔点头会意，带着七八个人上车朝着另一个方向快速迂回过去。 透过车体间的缝隙，亦非察觉到了对方的企图，而这时，受到赏金刺激这些雇佣兵仗着人多势众，又开始快速向这里围拢过来。 亦非伸出手，随着手臂的摆动，三根手指依次伸出，一、二、三！ 当地三个手指刚一伸出，亦非、万凯、巴根三人几乎同时从隐身之处的缝隙，将子弹准确地射向对方身体。 三个人分片承包，每个人负责不同的区域，在距离他们二十几米的射程里，这些攻击上来的雇佣兵，已完全变成了一个个会喘气、会移动、会躲避的活靶子，一阵猛烈的打击，攻击上来的这些雇佣兵丢下四五具尸体之后，又纷纷后撤各找隐蔽地点开始还击，此刻这些雇佣兵隐约意识到，阿布许下的巨额赏金，他们不一定能有命拿得到，因为对面的这些人，真是来者不善。 “巴根、万凯，梯次撤离！” 见自己这边三个人一击得手，亦非马上下达了撤离命令，没有丝毫犹豫，万凯率先向后退去，紧接着巴根再打出一连串的急速点射之后，也开始快速向后撤去。 第四十五章 边打边撤（2）生变 与远处林木茂密的山脉相比，从阿布他们的那处营地到梁青目前所在的那个临时据点的这一片区域，几乎完全都是从山脉体系中延伸下来的乱石丘陵，高低起伏由远处的茫茫群山蔓延至不远处的那条河谷。 这里本来也没有路，所谓的路也就是一些人在这些乱石荆棘之中踩出的一条通道而已，若隐若现的沿着河道的走向向远处延伸过去。 丛生的乱石给了攻守双方极好的庇护，让这里变成了一个天然的演练场，亦非见后撤的几人俱已找到相应的支撑点，他对着刚要冒头的几名追击者又是一个快速点射压制住对方，而后迅速向上面撤去。 亦非几个人配合默契，几番交替后，他们几个就已经退到半山腰了，阿布带领的后续追兵陆续到达了亦非他们刚才凭车据守的位置，一些人躲在那附近的一些岩石、灌木后面向上射击，掩护其他人向上运动攻击。 看着远处刚从一辆破旧军车上跳下来，一边射击一边向这里奔跑过来的几个人，亦非几个人仿佛是商量好了的一般，对着这些还没找到隐蔽位置的追兵就是一阵压制性射击，骤然增强的火力让这些人不得不赶紧寻找隐身场所，有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就聚集到了那辆被亦非他们抛弃的皮卡近前，以皮卡为掩护对比上面的子弹。 机会来了，看到这些追兵自己跑到了陷阱里，亦非毫不犹豫地按下了起爆器。 阔刀地雷是专门用于防步兵地雷，杀伤力极大，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地雷破片与预置钢珠呈散射状向四面飞射，方圆几十米范围的的人都没能幸免，强大的冲击波将隐藏在岩石后面的佣兵以及一些正在赶向这里的武装人员全部炸翻，好几个人被炸的面目全非，当场丧命。 刚刚刚到这里的阿布几人也未能幸免，艾伦和肖恩都被飞溅的破片击伤，鲜血顺着面颊和胳膊流了下来。 看到下面一击得手，亦非几个人交替着继续想山后退去。 一连几次这样的断续阻击更加激恼了阿布以及他手底下的这些悍匪兵痞，仗着对这里地形的熟悉，一些人绕道从四面八方又快速地围拢了上来， 眼看再翻越过身后的这道山梁就要拐进通往梁青目前所在的那个临时集结地了，但现在自己这里依旧无法摆脱身后的这些追兵，亦非也有点心急，他不清楚乐子带领的现在是不是已经安全抵达那里，是不是已经按照之前制定的计划开始向山中转移。 恰在此时，亦非的耳机里传来了梁青的呼唤。 一直紧张地关注着营救小队动向的梁青，在看到从营区里出来滞后阻击的亦非几人也开始了撤离，梁青稍微放下点心来，她随即对着身边的秦汉吩咐道： “秦汉，迅速将这里的痕迹清理干净，准备撤离。” 说话间，梁青的耳边已经听到了汽车的轰鸣之声，紧接着就是一阵人声嘈杂，她疾步赶到山洞之外。 最先赶到的乐子已经将车里的人陆续的搀扶了下来，紧接着韩小兵驾车也赶到了这里。 “葛健、小兵，你们按原计划行动，注意安全，随时保持联系。” 梁青见到葛健、韩小兵二人后马上吩咐道，葛、韩二人不敢怠慢，答应一声驾车快速地向他们之前来的地方疾驶而去。 “秦汉，沿葛健他们驶离的方向做好我们从那个方向撤离的假象，并尽量多布放些诡雷，让那些后来的追击者要心存顾忌。” 叮嘱完秦汉梁青对着其他人说道： “所有人，抓紧补充弹药，能带走的尽量都带走，彼此互相检查一下，有伤人员赶紧包扎一下迅速按原定线路出发，快！” 梁青几乎没有时间看一下被解救回来的这些人质，此时，她更关心的是自己的这些队员身体状况是否正常，因为这些队友的身体的无恙将会是下一步行动的保障，让梁青颇感欣慰的是，除了有一两个人有些轻微的擦伤之外，大部分人都没有什么异常的状况。 “乐子，准备好了赶紧带人出发，其他队员协助被救人质快速脱离此地，快！。” 梁青说着，一转眼看到了小研和那名穆斯林女人。 “你没事吧？” 梁青最为关心的还是自己的好姐妹，小研嘻嘻一笑对着梁青一摇头，说道： “我没事，好久没这么刺激了。” 说着，小研一指身边的丽萨说道：“她可能有点问题，她的胳膊受伤了，我在车上已经为她做了简单的包扎，但她的体能很成问题。” 听到小研的诉说，梁青猛然想到亦非从以国回来的时候，在车上将两个背包交给了自己，当时她并没有太在意，只是到这里之后她才无意地看了一眼，这是两大包以军在战时用来快速补充体能的食品，由于之前一直在关注着营救行动，梁青只是草草地看了一下，之后也没大关注。 听到小研的叙述，梁青赶紧回身抄起堆放在一边的一个背包递给了小研，叮嘱道： “你把这个带上，路上补充体力。” 与小研说话的同时，梁青扭头又看了一眼一边的电脑，这一看让梁青吃惊非小，她看到亦非那几个人，从刚才在营门那里开始撤离到现在，这几个人并没有离开事发位置的那座军营有多远，并且现在这几个人的移动也很缓慢，梁青意识到，亦非这几个人被身后的追兵缠上了。 “亦非，你们要尽快摆脱纠缠，加快速度撤离，乐子带人已经按计划撤离，我们几个正在这里善后，你们要尽快赶到这里与我们汇合。” 听到梁青传递回来的消息，亦非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继而他急急地说道： “梁青，你马上带人先行撤离，后面追兵跟得太紧，我怕他们一路跟进追到你们那里，我们在这里尽量阻击一下，看看能不能将这些雇佣兵带到别的方向，之后我们会沿河上行，在适当的位置在与你们会合，你们做好善后赶紧撤离。” 亦非意识到这样仓促地退下去不是办法，他们会将追兵一并带到营救小队的撤离方位，这将会给撤离队伍的整体安全带来极大的威胁。 刚一冲出那座军营，亦非就想到了要修正之前制定的计划，梁青最初设定的不是一条寻常的撤离路线，简单来讲他们要走的撤离路线本就不是路，而是荒山野岭，但却是通往边境方向的一条直线，而沿着营地门前的那条河溯源而上同样可以抵达梁青所说的汇合位置，亦非准备自己带这几个人先沿河而上，这样做是想要尽量的将这些追兵带往其他的方向，而后中途再寻机脱身。 亦非的突然变更计划让梁青的脑袋仿佛被重击了一般‘嗡’的一声，情知这是亦非在前面交战现场做出的不得已的决定，但梁青也不允许，因为她知道，如果按亦非的主张行事，那他们几个将会陷入到万劫不复的境地，仅仅亦非他们这三四个人，在没有支持、弹药又供给不足的情况下，是无论如何也应付不了近百名武装佣兵的多面攻击的。 “亦非，我命令你，按原计划行事，无论如何也要尽快脱身，我们安排好这里的善后之后马上会前突去接应你们，重复一遍，按原计划行动。” 梁青口气不容置疑地命令道，看到秦汉在给撤离的沿线做好陷阱之后又急急返回到这里，梁青一指秦汉说道： “秦汉，马上把留在这里的那辆备用车准备好，带足弹药和急救包，准备救援。” 梁青说着，将刚才剩下的另一个亦非带来的以军战时补充体能的食品包扔到了秦汉的怀里，同时她再次向亦非发出指令： “亦非，报告你们的位置，迅速向我们这里靠拢。” 显示器上，刚才还是聚在一起移动的几个红点，此时又分开了两个方向，有三个在向这个临时营地移动着，而另有两个一前一后前往了不同方向，这两个移动的方位正是那条河谷，这时，梁青的耳边传来亦非冷静的声音。 “梁青，巴根腿部负伤，伤势不轻，大翟与万凯在协助巴根向你处撤离，你们要赶紧做好接应，我先阻击一下，大磊在策应我，你放心，我会尽快赶上你们的，你们带着巴根赶紧走。” 听到亦非的话，梁青气的将头上佩戴的耳麦一下就扯了下来扔到了地上。 亦非那里的急变是在他们几个交替撤上最后那座山岗之后出现的，本以为撤到这里就可以便于脱身了，因为这里是原始植物茂密的茫茫群山与从此延伸出去的乱石丘陵的一个交界点，植物的越见茂密更容易让追击者失去目标。 但没料到的是，之前阿布指使出去的、由比尔带领的另一股追击队伍，从另一条山间小道绕了上来，一下就出现在了亦非他们的侧面，一直在有序地阻击着下面追兵的这几个人，猝不及防地就受到了来自侧面的猛烈攻击。 第四十五章 边打边撤（3）疲于应付 从侧面攻上来的比尔带的人并不太多，但却个个都训练有素，这些佣兵年轻的时候也曾经都是部队里的佼佼者，作战经验十分丰富，在营地的时候他们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吃了这支营救小队的亏，经过这一段的接触，他们很快就适应了目前的这种局面，进而开始了他们的反击。 从另一条小径迂回包抄悄悄摸上来的这几个人，看到亦非他们正在梯次撤退，由于距离稍远，这几个人并没有急于进攻，他们借着地形的掩护悄悄地向亦非这些人撤离的路线接近，而亦非这几个人在撤到山顶之后，也想借着有利地形阻击一下后面的追兵，给自己下一步的脱逃提供出活动空间。 “大翟，你在这一带给后边的追兵布上陷阱，巴根，把剩下的榴弹都送给他们吧，带着累赘，哥几个，再撑一会儿我们就开跋了，不陪着他们玩了。” 亦非心里估算着时间，从营救小队攻击得手、乐子几人携带着那几名人质离开那座营房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有一段时间了，虽说对方人数上占有优势，但几次的布雷阻击，有效地减缓了对方的追击速度，心存忌惮的这些雇佣兵不敢贸然快速突进，时有的伤亡也让他们追击队伍的战线拉得很长，从梁青第一次与自己联系告知乐子已带人先行撤离，到现在又过去了不断地时间，亦亦非估计梁青那里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因此亦非让大家做好脱离战场的准备。 “明白，我再给他们送他们几个麻雷子，让他们知道……” 巴根一边回应着亦非的话，一边抄起那支mk19，可还等巴根把话说完，无意间巴根一侧脸，猛然看到与他们几个平行位置的另一侧的岩石、密林背后，几个人影一闪，紧接着一道白线奔着他们这里飞来。 身边的亦非和万凯正在阻击着下面的追兵，没有察觉这边的异动，情急之下也来不及打招呼了，身大力不亏的巴根拼尽全力将身边的亦非和万凯推倒在一处岩石的下面，而巴根自己则顺势扑在了这两个人的身体上。 比尔带人从其他的线路悄悄地摸上来之后，远远地看到这几个人正在做撤离准备，而这几个人的身后就是越渐浓密的灌木丛林，一旦让这几个人跑到林子里区，在这一望无际的密林群山里再想找到这些人的足迹将会势必登天。 情急之下，比尔抄起一枚火箭筒对着这几个人聚集的位置就轰了过去，之后他就指挥着人快速向前靠了过去，与此同时，山脚下面那些佣兵一见上面的手，也都加快了攻击的速度。 激烈的爆炸将这里的碎石炸得漫天飞舞，之后又重重地砸落到了这几个人的身上，离的稍远的翟明义虽然也被爆炸的冲击波掀了一个跟头，但他身前的一块巨石替他遮挡住了飞溅过来的弹片与碎石的袭击，迅速站立起来的翟明义几个跳跃就来到了巴根、亦非和万凯的近前。 “大个子、亦非！你们怎么样？” 大翟疾奔过来一个贴地滑行就窜到了倒地的三人近前，大声地询问着这几个人的状况，可还没等他稳住身体，一阵弹雨打在了大翟身边的山石之上，跳弹与碎石在他的四周乱飞，匆忙躲避的同时，翟明义一抬头，他看到另一边偷袭者正在向这里疯狂的射击着冲了过来，有几个人借着树木、乱石的掩护已经就要攻到他们的近前了。 两人打架急眼的时候还会下死手，何况现在是你死我活的逃亡与追杀，早已杀红了眼的大翟在躲避弹雨的同时，一眼就看到仍旧抓在巴根手里的mk19榴弹发射器，刚刚更换上最后一个弹鼓的mk19还没等派上用场，巴根就连人带枪被震翻在地，看着巴根想要挪动身躯站起来，但却没能如愿，大翟就知道巴根可能是受伤了，他俯身伸手一把夺过巴根手里紧握着的这柄自动榴弹发射器，侧身倒卧在地对着已经近在眼前的这几个偷袭者就是一枪榴弹。 剧烈的爆炸再次在面前响起，但这一次倒霉的是比尔带领的那几名佣兵，刚刚的偷袭得手让那几个人见到了生擒这几名突击队员的希望，能擒获一两名突击队员这不仅是赏金的刺激，更是在同伙中的一种炫耀。 比尔带的人都看到了这几名突击队员被炸翻在地，但飞溅起来的尘土让他一时也无法准确判断这几个人的生死如何，恍惚间他们看到扬起的尘烟里仿佛有人在移动，比尔马上命人火力压制，同时自己和其他几人迅速向前靠去。 眼见据那几名突击队员已不足几十米的距离了，透过渐渐散去的灰尘，比尔猛地看到那片漂浮在空气中的灰尘仿佛被什么东西震了一下，伴随着尘土的忽闪比尔先看到了一团不大的焰火的光团，紧接着一声闷响伴随着一溜白线就从那团浮沉中飞出，准确地击中了比尔身前那两名佣兵借以隐身的岩石。 在营地里就已经吃过这东西亏的比尔情知不妙，大叫一声‘不好’，一个侧扑就扑进了一个不大的石坑，他身前左右的几个人见事不好也都慌忙躲避，但在如此近距离里的攻击让这些佣兵很难反应到位。 “轰！” 剧烈的爆炸声就在这几个人的身前响起，冲在最前面的两个人被直接炸到了半悬空死于非命，其他几个人也是被震得七荤八素的，一时辨不清东西南北，但他们的厄运还没有结束。 山下面的攻击人员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大翟知道这几个人是眼前的最大威胁，他也知道被榴弹攻击过后这几个人会有一小段懵懂的时间，一些受伤的人员会本能地起来胡闯乱撞，他在等着这样的机会。 惨叫声从不远的地方传来，从爆炸的烟尘中他看到了那边人影的晃动，大翟毫不迟疑，将第二枚枪榴弹又砸向了那里。 侥幸躲过一劫的比尔毕竟经验丰富，虽然身上被大小石块没少砸伤，耳朵也被震得嗡嗡作响，但毕竟身无大碍，可他并没有急于起身，他倒没想到对方会紧接着打出第二轮的攻击，他只想先伏在地上观察一下对面的动静再作打算，就这几秒钟的迟疑救了比尔一命。 几乎就是相同的轨迹、相同的位置，第二枚榴弹接踵而至，那几个被炸伤、炸晕，正在胡乱瞎撞的佣兵这一次再也没能躲开，几个人随着爆炸声，身体软绵绵的向四边飞去，连续遭受两轮榴弹攻击的比尔也没能好的到哪去，伴随着第二轮的震荡冲击，他被彻底的震得昏死过去。 翟明义的两轮攻击得手，让躺倒在地同样被爆炸震得五迷三道的亦非三人有了喘息的机会，看到压在自己身上的巴根挣扎着滚到了一边并没有马上站立起来，情知巴根有恙的亦非一翻身迅速起身查看巴根的状况。 幸亏有防弹衣护住了巴根身体的重要部位，让巴根与死神擦肩而过，但他身体上其他部位的衣服几乎都被爆炸产生的烈焰烧焦，而更让人触目惊心的是，一块巴掌大的弹片深深地嵌进了巴根的大腿里，鲜血已经将巴根腿下的一片泥土乱石染成了红色。 同样被飞溅的乱石击伤头部，此时已是血流满面的万凯赶紧从自己身上携带的急救包里拿出绷带和紧急止血海绵，从巴根的大腿上拔出发烫的弹片，将一大包带有止血粉的专用止血海绵塞进了巴根腿部的创口，而后迅速给巴根做了应急包扎，要知道，战场上过度失血是造成士兵死亡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大翟，你和万凯带着巴根先撤，我通知梁青带人前来接应你们，我在这抵挡一下，看看能不能把这些人带到别的方向。” 正在和翟明义全力阻击下面那些越攻越近追兵的亦非对着身边的翟明义高声喊道，并不是亦非想要这么大的声音，而是刚才的爆炸损伤了他的听力，看着大翟用异样眼光在看自己，亦非咧嘴一笑接着嚷道： “别担心，我不会蛮干的，那个大个子也只有你能挪得动他，差不多的时候我会想办法脱身的，你还有多少炸药都给我留下吧，你们们带着巴根赶紧撤离，快！” 听到亦非的话，大翟知道亦非说的也是实情，如果他们几个非要黏在一起撤离，那恐怕一个都走不脱。 “那你小心点，我将大个子送回去之后再回来接你，万凯，我们带着巴根先下去。” 大翟一边说着，一边将身上还剩下的几个阔刀地雷放到了亦非近前，紧接着他又将手里那柄mk19自动榴弹发射器里剩余的几枚枪榴弹一股脑地砸向了下面人员密集的区域，一连串的爆炸暂时遏制住了追兵的前进步伐，已经将自己受伤的头部好歹包扎过的万凯此时也凑到近前，配合着大翟、亦非对着下面的人又是一阵猛射，而后大翟、万凯迅速返转回身，一左一右架着巴根想密林深处撤去。 第四十六章 追行（1）无奈之举 看到密林深处已找不见翟明义三人的踪影，亦非迅速拿起一个阔刀轻放在了一处岩石底部，而后在它的上面胡乱堆砌了一些碎石泥土，同时将另几枚阔刀塞进自己的背包里，正要脱身后撤，一阵破风的啸叫之声由远及近急速的传来。 知道不妙的亦非迅速将自己隐藏在一座巨石的后面，还没等他稳住身形，一阵剧烈的爆炸声就在不远处响起，好在下边发射火箭弹的人也不知道上面的人的具体位置，盲目的攻击只是为了将上面躲藏的人惊扰起来。 知道此地不可久留的亦非趁着爆炸间隙，对着下面就是一轮急速点射，他也没什么目的性，也仅仅是为了短暂地拒止住下面追兵的前进脚步，匆忙中，亦非眼角余光赫然看到，下边一名佣兵正举着一支美制单兵火箭筒瞄向了自己这里，急切之间想要找地方躲避的亦非还没等挪动脚步，猛然听到身后一声震撼山谷的脆响，紧接着亦非就看到下面举着火箭筒的那名佣兵的上半身，几乎被这雷霆一击给整个打飞了，死尸猝然栽倒在地，与此同时，亦非的耳麦里想起了大磊镇定的声音。 “亦非，赶紧撤离，我来接应你。” 大磊从接应的车上跳下来之后就奔着枪声最为密集的地方赶来，其实这时候，之前边打边撤的亦非几人就已经偏离了既定撤离路线，绕道赶向这里的大磊先是遇到了大翟三人，大磊在询问了亦非最后的位置，又为大翟他们指点了一下后撤的正确方位，这才急急地向亦非这里靠拢过来。 看到略显狼狈的亦非越来越偏离预定的撤离路线，大磊猛然意识到，亦非这是故作姿态做给后面的追兵看的，为的就是将这些追兵吸引到自己的这个方向来，眼看着一名追击亦非的佣兵又要对着亦非的背影发射火箭弹，大磊在快速跑动中一个单腿下跪，将手上这支巴雷特架在自己的臂弯之上，对着那名佣兵就是一枪。 狙击步枪的杀伤力是具有震慑性的，手持突击步枪的攻守双方一般都保持在一定的距离之内，彼此互相遏制，拼的是一种消耗，这个时候，人数占优的一方自然占有优势，持续不断的压制打击会让人数上处于劣势的一方顾此失彼，进而将对方逐一歼灭，但狙击手的攻击就不同了。 超远的攻击距离、超高的射击精度以及难以寻觅的射击位置让追击者不敢贸然跟进，突的过快注定会成为狙击手的活靶子，因为普通士兵手中武器的攻击距离够不到对方，但对方的狙击步枪却可以轻而易举的将你射杀，大磊这一枪就吓退了许多人跟进的脚步。 可大磊并没有就此善罢甘休的意思，他又往前紧赶几步，在一隐蔽位置架好狙击枪，对着下面一些不信邪的佣兵就是一系列的精准射杀，顿时，那些佣兵就变成了肢体残缺不全的尸体。 亦非听到了大磊传递过来的指引，他不敢怠慢，身体转动沿着山坡开始横向移动，两个人就这样边打边撤向着另一个方向运动，恰在这时，亦非的耳机里传来了梁青严令他们归队的指令。 在得到梁青的最新通报后，亦非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既定方针，他要尽量将一些追兵带往其他区域，减低营救小队的压力，亦非最后向梁青通报了巴根的伤势以及他们撤离的线路之后，开始全力地投入到这场猫鼠追逐的游戏当中去，只不过这一次亦非的角色倒更像一只疲于奔命、四处躲避老鼠。 看到亦非并没有按照自己的要求按原定的撤离路线行动，而是变相地转到了那条河谷附近，梁青知道亦非肯定是出于安全的考虑想要骗离那些追兵，避免这些追兵过快的跟近进而发现这里的隐蔽撤离路线，但亦非的这种想法只是一厢情愿，这些常年征战的雇佣兵绝非善类，相骗过他们这些人谈何容易，一旦对方识破亦非的这种伎俩，势比会落得个偷鸡不成失把米的后果，让本就不占有人员优势的‘雪狼’小队不得已分兵两路，从而造成护卫人质转移的‘雪狼’小队的防卫能力大幅削弱，这也是梁青气恼亦非的根本原因。 刚刚将所需装备装上那辆备用皮卡上面的秦汉，一进到这个不大的洞穴里正看到梁青气恼至极的掷下头戴的耳麦，从未见梁青如此失态、暴怒的秦汉一时竟愣在了那里没敢言声，恰在这时，同样留守这里的曲仁河和沈大鹏在将撤离小队的行踪做好掩藏、布置完陷阱之后也赶到了这里，之前这里发生的变故他们并不清楚，只以为等在这里是为了接应到最后一批队员之后一同撤离。 曲仁河、沈大鹏也看到了梁青的脸色铁青、神情不对，看到一边秦汉站立在一旁，大鹏以目询问这里发生了什么意外，秦汉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用眼神示意大鹏，顺着秦汉的眼光，大鹏和曲仁河都看到了那两个渐行渐远的小红点，两个人一下明白了梁青气恼的原因了。 梁青就这样站立在摆放在眼前的那份军用攻击地图前，久久的没有挪动，她在心里评估着目前这种境况的种种变化所能带来的危害程度，分行两路虽然在之后可以汇合到一起，但中间这一段时间将会是十分艰险困难的，她不得不考虑周全。 看着那几个小红点已经接近到这一区域了，大鹏和曲仁河返身走出洞外，他们前去接应大翟、巴根他们几人，秦汉跟在二人的身后也要出去帮忙，被梁青给叫住了，这时的梁青说话异常平静。 “秦汉，你赶紧找点应急的东西做一副拐杖或者担架之类的东西，听亦非说巴根伤的不轻，一会儿在山林里穿行有些辅助设备更便于他们快速转移，这样做也能减少时间，在他们赶到这里之后就可以不作停留迅速撤离，另外，看到大翟之后让他找我。” “明白。” 梁青的平静也让秦汉的心情安稳了不少，他答应了一声转身出去。 秦汉刚刚将一副简易担架做好，大鹏和翟明义架着巴根就赶到了这里，头部负伤的万凯紧随其后，与大鹏一同出去的曲仁河则坠后监视后方动向。 听到外面动静，梁青也来到了洞外，她现在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计划，看到巴根被两个人架着回来，梁青快步迎了上去。 “巴根，怎么样？” 一边询问，梁青一边查看巴根的伤情，仅看巴根受伤部位依旧向外渗着鲜血，梁青就知道巴根绝对不能再这样移动了。 巴根面色苍白，无力地摆了一下手。 “万凯，你怎么样？碍事吗？”梁青又盯着头裹绷带的万凯问道。 “我没事，就是被石头给开瓢了，没啥影响。”万凯喘着粗气答道。 “秦汉，看看还有几个急救包，尽量都给他们戴上，大鹏、万凯，你们几个这一路上恐怕要辛苦点，要抬着巴根转移，身体平放可以减缓血液流动速度，避免失血过多，没问题的话你们马上抬着巴根离开这是非之地，到了稍微安全的地带再给巴根重新包扎一下，没有问题的话你们现在就走。” “明白！” 两人答应一声，将巴根放到那个简易担架之上，秦汉又拿过两个急救包交给了大鹏，之后大鹏二人抬着巴根钻进到了密林深处。 刚刚安排好这几个人的撤离，梁青的耳麦里又响起了曲仁河的警告之声。 “队长，有一些武装人员在向这里移动，我们要赶快撤离。” “知道，你赶紧回来。” 梁青回应着曲仁河的警示，之后扭头看着翟明义。 “大翟，你没问题吧，没问题的话赶紧补充弹药，我们要把亦非和大磊带回来。” “没问题，你不说我也要回去找他们，这样正好。”翟明义说着转身去做准备。 梁青再一次紧盯了一眼面前的地图，她仿佛要把这上的描画都刻印到自己的脑海里，之后她迅速收卷好这些图纸、合上电脑装好，正好曲仁河也赶到了这里，梁青指点着这些东西说道： “仁河，你做善后，将这些有用的东西带走，没用的一并布好爆炸装置，在这些追兵赶到这里之后一并炸毁，同时在你们撤离的线路上多布置些诡雷、炸点，尽一切可能延缓敌方的追击，可能的汇合位置我已经在地图上做了标注，到时候我们电话联系。” “知道，我绝不会轻饶了这帮土匪，你放心吧。” 曲仁河答应一声随即开始收拾东西，之后退到了密林深处，他在给他们的撤离痕迹做最后的清理及陷阱。 “秦汉、大翟，我们走。” 梁青说着，抄起放在一边的另一支巴雷特，冲出岩洞跳上了皮卡的驾驶位，秦汉则抢先一步跳上了皮卡后车厢，抄起了架在车上的那支车载重机枪，这辆经过改装的重型皮卡一声狂吼，暴怒地冲进了密林深处，奔着远处时隐时现的枪响之处疾驶而去。 梁青几人刚刚撤离这里，阿布带着人就赶到了这里 第四十六章 追行（2）两路分兵 一路的苦追着实让阿布郁闷异常，时不时的爆炸严重地阻碍了追击速度，并且也让那些加入进来没几天的散兵游勇产生了极大的恐惧心理，这些专门用于阻碍步兵行动的阔刀地雷，给在它杀伤范围之内的人员以有效的遏制，许多被炸得支离破碎的伤兵更牵扯到了一些有生力量留下来对他们进行抢救、照看。 看到远处即将消失在密林深处的人影，阿布一挥手，散落在四周的十几个人就顺着那人的踪迹跟了下去，还没等他们跑出去多远，一个人又触发了一枚地雷，飞溅的弹珠、破片，瞬间就击倒了炸点周围的四五个人，正在查看这里状况的阿布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震得坐在了地上。 听着前面那鬼哭狼嚎的求救之声，气恼至极的阿布冲上前去举起手中的配枪直接将那几个伤残者击毙。 “所有人听着，之后不管发生什么状况一律不得停止追击，我要把那帮家伙的脑袋拧下来喂狗，大家分散开来赶紧行动。” 阿布一脸的杀气让周围的人望之生畏。 许多新近加入进来的佣兵见状就想要往后退，留在后面的法德尔抬手一枪就击毙了一名畏缩不前的年轻佣兵，这一下就震住了其他有此想法的雇佣兵。 “告诉你们，吃我们这口饭的不仅只有美金、美~女陪着你，陪着你们的还有死神，别竟想快活不想卖命，胆敢有畏缩不前者，这就是榜样。” 已经杀红了眼的法德尔对着周边的人恶狠狠地吼道。 四下查看的几名雇佣兵凑到阿布的近前，低声的对着阿布耳语了几句，而后又指了指身后的两个方向，阿布略显疑惑地抬头看了看他们手指的两个方向。 不远处的一堆乱石突然一阵滚动，正在狂吼发威的法德尔不知那里是什么情况，吓得本能的伏身躲避，那附近的人也都慌忙躲避，一些人甚至端起枪来就要射击。 “等等！不许开枪！” 阿布还算是比较沉稳，一开始他也被这从地面之下蠕动起来的东西吓了一跳，但紧接着他就看出来，从地底下爬起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奉他的指令绕道包抄过来的比尔。 躲过两轮榴弹轰击的比尔此时已看不出他的本来面目了，浑身上下青灰青灰的，已经完全变成了这里的地皮颜色，依旧没有从刚才爆炸所造成的眩晕中完全清醒过来的比尔，站起来先是原地转了一大圈，而后才晃晃悠悠地向阿布这里走来。 几名佣兵迎上前去，搀扶着比尔走到阿布的近前。 “你还好吗？受伤了没有？” 对这些从开始就一直追随着自己闯天下的老队友，阿布自然另眼相待，他也确实是发自内心的关切询问。 “我不好，我很不好！你们，把我的枪拿来，老子要把那个小子打成筛子，快给我拿枪来。” 比尔是阿布这时队伍里的顶级狙击手，他所要的东西自然有人明白，很快，一名佣兵从后面的车上将比尔的那支svd狙击步枪拿了过来。 用水袋里的水好歹抹了一把脸的比尔多少恢复了点本来面目，神智也清醒了许多，他看了一眼一边的阿布： “阿布，你有什么计划，我不管你有什么计划，我一定要把那个几个小子捉回来宰了不可，你们几个跟我走。” 几近癫狂状态的比尔一挥手，呼喊着身边的几个人就要向前追去。 “等等！” 阿布上前一把拉住了正要窜下去的比尔。 “等一下，比尔，你先别走，我们要先商量一下。” 已经从受到攻击之初的恼怒中恢复了点理智的阿布面对着比尔、法德尔以及刚刚赶上来的托尼几人说道。 看到阿布看向自己这里，托尼上前几步说道： “你说的没错，我们不能这样盲目地跟追下去，这样也许就会被他们制造的假象所迷惑。” 托尼不愧是特种兵出身的情报人员，既有特种军人的机敏，又有情报人员的缜密。 “来的这一路我就感觉到有些蹊跷，按理说这些人营救得手之后应该一同迅速撤离，但他们这些人却宁愿分成了几步走，滞后的这些人宁愿与我们纠缠着边打边撤也不愿迅速抽身撤离，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我猜想这些人之所以如此动作，一个原因是他们对这里地理状况不大了解，他们无法找到一条安全的脱身之路，再有一点就是，滞后的这些人在给前面撤离的队伍打掩护，让前方撤离的人员尽快脱离开目前的险境，不管从哪一点来讲，比尔，现在你要追击的目标、那几个滞后阻击者，都是一个诱饵，被这些人劫走的那几个人质不一定会和他们几个人在一起，他们也许还有另一条撤离通道，我们要赶快的在这片林中找出他们的足迹，进而将这些人擒获。” 托尼说完，看着面前的阿布和周围这些嗜杀成癖的兵匪、恶棍。 “托尼说的不错，我刚才考虑的也是这点，一味的跟着那几个人纠缠在一起会让我们失去真正的目标，我们暂时不能断定这些人来自哪里，但仅从目前的状况来看，这些人并没有空中支援，这就证明他们只能走陆路撤离，这就好办了，如果他们想单靠两条腿走出这一片地域，那我们就不怕，想征服这一片大山么不是那么容易就做到的，我们先归拢一下队伍，之后找准目标一鼓作气将这些人一同带回来，我们要用他们的鲜血，来祭奠死去弟兄的亡灵。” 阿布的头脑确实不简单，度过了开始的冲动之后他开始冷静了下来。 “你们去哪里找他们我不管，这几个人不是顺着那个方向下去了吗？那就把这几个人交给我处理，等我把这几个家伙宰了之后再去找你们，你们谁愿意跟着我去。” 比尔已经完全处于一个癫狂的状态之下了，之所以如此，一是因为自己刚才被那几个人差点整死，另一原因就是他在营地的牢房里看到了死在地上的谢尔盖的尸体，在这些人里面，比尔和谢尔盖的交情最为深厚，他要为谢尔盖找回公道，因此他才不管不顾地执意想要去追击那几个逃向河道上游、密林深处的突击队员。 见自己无法劝说住情绪激动的比尔，阿布点头答应道： “那好，你去追击那几个人，多带几个兄弟前去，法德尔，你也跟着比尔一同前往，有什么事也好彼此商量一下，一定要小心行事，你们放心，这些人一时半会儿逃脱不了我们的掌控范围，不必太着急。” 阿布说着对着法德尔点头示意，法德尔答应一声：“阿布，你就放心吧，我们一定小心行事，你们几个跟我一起，去吧那几个小子追回来。” 说罢，法德尔与比尔，带着二三十个弟兄顺着亦非撤离的路线跟了下去，只不过这时他们并不清楚，前面逃走的已不是刚在阻击自己这些人的那几名队员，更不清楚那支营救小队是不是也前往了那个方向，他们追击的方向现在只有两个可供捉拿的目标。 “阿布，我也跟着他们几个过去吧，你这里用不了这么多的人，都堆积在这也是不便，让肖恩跟着你，你看怎么样？” 托尼向阿布征询道。 “你去吧，你跟着他们我还放心点，不然还不定会搞出什么乱子来了。” 阿布点头同意。 “那好，那我就先过去，对了阿布，刚才丹尼说他要联系一架直升机为我们提供空中支援，这样便于我们尽快找到目标，你放心，丹尼绝对不会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乘此机会，托尼将刚才丹尼的计划透露给阿布，阿布没置可否，托尼转身正要离开，埃里克也跟了上来，说道： “我和你一起，让戴维与肖恩留在这里，多一个人多一把力。” 埃里克嘴上这么说，其实他心里还是放不下费萨尔这条线索，他不甘心自己的一路追击到最后落得个一无所获，不到最后他是不会放弃将费萨尔带回米国接受审判的既定计划的。 托尼自然清楚埃里克的心里所想，他也没置可否，转身与埃里克一起跟上了已经跑出老远的比尔那些人。 看着比尔和托尼带人离去，阿布挥手对着身边的其他人说道： “你们这些人跟我走，我们看看这林子里面还有没有什么秘密。” 阿布已从之前那几个人的描述中断定另有一部分人前往了身后群山的密林深处，这也间接地证明了托尼刚才的推断，逃往另一个方向的那几个人也许是为了将他们的注意力吸引开，掩护营救小队护送被解救人员脱离险地，托尼想要随着比尔前去追击那几个人正好趁合阿布的心愿，这样一旦自己追击到那支营救队并将那些人质重新抓获，那要价、谈判的砝码将又重新被自己牢牢地抓在手里。 进去没多远，阿布的判断就得到了佐证，一些散落在地上以及植物上的鲜血证明是有人从这个方向撤离，有伤员的跟随更会让这支营救小队行动不便，阿布催促手下加快了行进速度。 第四十七章 遍地是雷（1）抓瞎 从阿布他们发现比尔的那个山岗，经过谷底在来到这边的半山腰，距离并没有多远，在一处植物略显稀疏的地方，阿布找到了这支营救小队的临时藏身之处。 看着眼前的这一片凌乱之象，地上还斑斑点点的留有不少的血迹和急救纱布，阿布知道自己找对地方了，不远处的那个山洞里也许就会有自己想要的答案。 “看看那里有没有我们想要找的东西。” 阿布说着与身边的肖恩这些人一同向山洞那里走去，前面已经有几个人迫不及待的进入到了洞里，阿布突然感觉到一丝不妙。 “小心！赶紧退出来！不要……” 阿布本想说不要轻易触碰洞里面的东西，但来不及了，一声巨响从洞里赫然传出，伴随着乱石、弹片从洞里的飞出，阿布这些人全部被强大的气浪掀翻在地，更有几个人因躲避不及而受伤倒地。 从营地里一直跟追到这，已经几番挨炸的阿布，好不容易平和下来点的心态，随着近在眼前的这一次的爆炸，再一次被刺激的暴怒起来，从地上爬起来的阿布气急败坏的将手里拿着的、对方遗留在这里的一个装备包狠狠地重又摔在了地上，转过头来阿布指着身边的几个人，极力地压抑着自己的愤怒说道： “你们几个，你们几个四下里去查看一下，把这些人逃跑的踪迹个我找出来，记住，一定要多加小心，这些人很会给我们整点动静，别再着了他们的道，听清楚了吗？快去把他们给我找出来！快去！” 后面两句话阿布是实在忍不住了，他怕再忍下去自己就会爆炸，阿布是拼着老命喊出来的，用力之猛让他头上的青筋都绷起了老高，此时的阿布已经气恼至极。 吼完了手下，阿布起身向那个被炸毁的洞穴走去，这里面已经一片狼藉，再也找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阿布返身又来到了洞外，站在洞口，阿布环视着周围的一切，他在揣摩对方指挥这次营救行的指挥官的心理是怎么想的，如果换成了自己在指挥者这次的营救行动，自己将会怎么去做。 这种突击营救行动与自己手下这些人所擅长的偷袭、绑架行动，在战术上极为类似，都讲究的是速战速决，完事后迅速撤离，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实施这种突袭任务，快速撤离尤其重要，目前可以断定这些袭击者有自己的交通工具，但这里并没有发现车辆遗留的痕迹，想必这些人是乘车逃离了这片区域，之前比尔追击下去的那些人，应该是这支营救对故意制造的假象，那些人是想把自己的追击队伍带离到那个方向，他们要确保这边的撤离安全。 想到这，阿布看了看不远处那片植物稀疏的山岗，越过这道山岗就之后，就可以抵达一条能够间接通往谢尔盖昨日凌晨发起攻击的那个城区的山间小路，但那里也相应地有米国人在蹲守，并且昨天凌晨的袭击事件发生之后，那一带已经戒严，如果这些人一定要从那里冲出去，那边就应该会有接应他们的人，否则这些人不可能冲出巴国军方布置的警戒线以及暗中监视的米国军方的情报人员。 一阵直升机的轰鸣由远及近，之后在据此不远的地方落下，又过了一会，丹尼与一名米军军官来到了这里，他们的身后还带有五名隶属米国空军特战航空团的特战队员，这些人的到来，让这里的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 一直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坐卧不宁的肯特，在临近午夜时分总算得到了丹尼传回来的讯息，但他们通话的时间很短，从丹尼那急促的语气里肯特料想丹尼这些人的境况并不安稳，简短的通话也证实了肯特的猜想，这些雇佣兵变卦了，这些兵痞不仅绑架走了那些米国一直在追捕的嫌犯，还连带着将丹尼这些人也都劫持走了，这让肯特气恼不已。 但好在丹尼传递回来的信息也并不都是消极的，至少现在还有很大的谈判余地，一个意外的收获就是，丹尼给他传递回来让他来确定身份的那名中国人，真是让米国的军情局大感意外，关于这个人的资料军情局里早有备案，尽管并没有更多的关于这个人的详细资料，但可以确认的一点是，这个人是一名导弹专家，这次行动从开始就颇为不顺，没想到阴错阳差，这个身份异常敏感的中国人也被劫持到那里了，这名导弹专家身份的确定让肯特断定这个人就是为那枚遗失的导弹而来的，并且军队高层和华府那边紧急协商后，暗示肯特要尽可能地将此人秘密押解到米国的军事基地，带到基地之后再视情况而定做进一步的安排，这也是在第二次与丹尼通话的的时候，肯特代表军方高层痛快地答应了这伙雇佣兵狮子大开口扳的漫天要价一个根本原因。 本以为可以喘口气了，但不成想再一次接到丹尼的电话的时候，其结果却又让肯特跌进了失望的深渊，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到这一步。 “肯特，我希望你趁现在赶紧派一架直升机过来，这些土匪现在都去追击那支营救小队去了，弗兰克在刚才想要抢救那一车的资料的时候被炸伤了，那些资料也基本都被毁了，我们勉强抢救出来一些，不知道你们还能不能从这些残余的文件里找出有价值的东西，另外你派直升机过来最主要的还是要找到这支营救小队的具体去向，如果我们能抢到这帮土匪之前截获到这几个人，哪怕只截获到一个，我们也好对上面交差，否则，我们都少不了被弹劾的危险，现在托尼和埃里克几个人已经随着这帮土匪追下去了，这正好，我已经告知他们相机行事，在营救小队和这帮土匪斗得两倍俱伤的时候，我们正好出手。” 拿着电话，丹尼急火火地将这里刚刚发生的状况大致描述了一下，又为肯特大致描述了一下这里的方位。 “肯特，天就要大亮了，我想你们要是准备过来应该很好找到这里，从远处你就可你看到这里的烟火，这附近还有一条河，那一带可以临时降落。” 肯特举着电话犹豫了半天也没下定主意，虽说之前请示自己的上级，上面研究之后已经允许他调用几名刚刚赶到这里不久的航空特战队的士兵，但也严令他禁止动用这些士兵参与到这种没有任何后援的作战任务中去，这些士兵充其量只是壮壮门面，为之后的押解疑犯的行动提供警戒护送，一旦这些士兵与那些人冲突起来，真有个死伤那他肯特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但肯特也不甘心就这么灰头土脸的认输了，丹尼说的也有些道理，起码自己在空中可以更快的察觉到这些人的去向，为下面追击的人员提供信息至少可以让他们尽快地追击到这些嫌犯，这样的结果好歹也可以向上面交差。 肯特收拾了一下东西，与一直留在这的斯蒂芬及那几名士兵一同登上这里唯一的一架直升机，在清晨的曙光中飞进了远处那茫茫群山。 丹尼说的不错，沿着那条河道一直搜寻上来，老远就看到了这处营地里冒出的浓烟，本身这个营地的位置也是肯特与身边的一些助手通过分析、梳理出来的有武装人员聚集的重点区域，因此他们很顺利的就找到了这里。 来到已是一团糟糕的营地里，这里面现在剩下的几乎都不是用于作战的成员了，已没有人在乎来的这些人是出于什么目的才赶到这里的，留在营地里的这些人已经都自顾不暇，在丹尼的带领下，肯特一行很快地就来到了最初交火的区域，丹尼说的不假，这里的几辆车现在已经烧得几乎仅剩下空架子了，仅有的一些从刚才的大火里抢救出来资料被堆积到了一边的墙根儿那里，见这里也再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肯特命人将这些剩存资料都搬到了飞机上，之后带着丹尼与被震伤的斯蒂芬循着丹尼这些人追击的路径跟了上来。 从上面往下巡视，只能偶尔的看到一些散兵游勇在四处寻觅，他们没能找到那支营救小队的踪影，也没发现阿布一行人的踪迹，还好，这一路交战下来因爆炸所产生的烟尘还未散尽，他们一路跟随来到了这一片大山之中，下面的再一次爆炸所腾起的尘土与烟雾，让丹尼他们隐约地看到了聚集在密林深处的这些人。 见到阿布及他身边的一些佣兵都瞪着敌视的双眼注视着自己这一行人，丹尼赶紧紧走两步来到阿布近前解释道： “阿布，你别误会，现在我们这两拨人马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我们要先找到这支攻击小队和他们携带走的那些人，之后再来协商我们之间的事，我们可以在空中为你们提供及时的信息，这样就可以尽快地将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兔崽子们堵截住，那些人现在是我们双方的第一仇人，怎么样？你们现在有了大致的追击路径了吗？找到什么线索了吗” 丹尼尽可能地表示出自己的善意，他知道目前什么是自己这些人所面临的最主要的麻烦。 “差不多了，我已经派人再一次前去查询去了，不出意外的话一会儿就会有结果了。” 阿布也不再执拗了，丹尼说得对，现在他们这两方面暂时是在同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他们的敌人就在不远处的密林深处，因此目前他们彼此合作远比互相指责、猜忌更符合双方的利益。 正说着，前去查探的人赶了回来，他们找到了这支营救小队撤离的踪迹。 第四十七章 遍地是雷（2）赌命 艾伦是在刚才这里的爆炸过后，带着四五个人沿着这支营救小队有可能撤离的几个方向挨个仔细小心地排查过去的，在距离这里百米之外，他们找到了这支小队撤离的痕迹，尽管对方的善后工作做的比较隐蔽，但艾伦还是在一些蹊跷地方察觉到了异常。 “阿布，我想我们找到这些人的尾巴了，就在那边不远，从留下的痕迹判断，这些人应该是驾车逃离了这里，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艾伦向阿布征询道。 阿布没说话，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丹尼以及丹尼身后戴着一副太阳镜、冷着脸一直在一边注视着自己的那几名米国军人，而后低头跟随着艾伦向密林深处走去。 其实还没到艾伦指引的地方，阿布就察觉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之所以阿布并没有马上采取行动，他是在揣摩对方的心里，他在让自己站在对方指挥官的角度上来考虑这次行动的每个细节如何实施。 如果对方这支营救小队是仓促撤离或有意制造陷阱假象吸引自己上钩，那他们就不会如此费尽心机的掩藏自己的踪迹，既然在如此危急关头仍旧留有队员来掩盖撤离的痕迹，就足以说明这支队伍有很强大的心理承受力及超出一般的战术执行力，这种看似耽误时间的隐蔽伪装，恰恰会让追击者停顿下来放慢追击速度，想到此，阿布定下心来。 “艾伦你带上一部分弟兄沿着这个方向追击下去，我想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就会找到他们的完整撤离痕迹，这些人在前面可能会有接应的队伍，你要小心，好在这一带都是荒山野岭，他们要想快速地脱离出这一地域，也不是那么简单的，我会联系前方的一些部族朋友帮我们堵截这些人，你们乘坐那几辆山地摩托应该很快就会追击到这些人，到时候先不要急于攻击上去，缠住他们即可，得到你的准确消息之后我带着人就会马上赶过去，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动手，明白吗？” 阿布一边交代着，一边向四下里搜寻，看看还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没能察觉到。 随后上来的丹尼以及肯特几人也都陆续地来到这里，肯特虽然现在是米军军情处驻土国军事基地的一名情报官，但之前他同样也在米军三角洲突击队中服役过很长的一段时间，他同样可以在茂密的原始森林里，根据周围景物的细微变化来判断出敌人的具体动向，肯特也早就察觉到了那些被故意掩盖起来的痕迹，他基本上同意阿布的判断，尽管肯特的内心深处一直有一丝隐隐的不安。 阿布的内心里很是讨厌这几个米国军人那股趾高气扬的神气劲，比较而言，阿布还是觉得托尼这些人稍微靠点谱，看着那名跟随丹尼过来的米军军官朝着一块略微平整点的山石走过去，再给艾伦布置着的同时，阿布嘴里不由得轻声哼了一声，但紧接着阿布那明显不屑的表情就僵硬住了。 这是一块高出地表没多少的不规则石板，肯特迈步就走了上去，他的潜意识里是想站的高点可以尽量看得远些，在他踏上石板的同时，并不平整的石板‘咯噔’一声晃了一下。 “别动！” 阿布几乎是岔了音地喊出了这一嗓子，与此同时，跳到石板上面的肯特也被一声轻微的‘咔哒’之声惊得真魂差点出窍，随着阿布的叫喊，肯特仿佛是被定在了那个石板上，就如同是一尊石像一般呆立在上面一动也不敢动了。 不光是石板上的肯特以及发出惊叫的阿布二人呆立在不同的位置一动不动，周围的其他人也都被吓得面色惨白，一动也不敢动，有几个人甚至缩到了一些岩石和树木的后面躲藏了起来，已经轮番挨了几次炸的这些佣兵，此刻都在等着这一声近在眼前的巨响。 预想的爆炸没有发生，但这并不见得危险解除，这周围的所有人都清楚，肯特脚底下踩了一个什么东西。 “你不要动，我们来想办法。” 看到肯特并没有如自己想象般的被炸飞，阿布抢在第一时间对着依旧呆立在石板上一动都不敢动肯特叮嘱道，他知道肯特脚底下踩的是一枚松发雷，踩下去的同时就等于激发的这枚地雷的起爆器，一旦抬脚，脚下的这枚地雷就会立即爆炸，此时，任何的惊慌失措都会造成难以预想的后果，因为在如此的狭窄区域里，他们这些人根本没有机会逃出爆炸的波及范围。 “都不要乱动，现在听我的指挥行事。” 安抚住肯特，阿布又向四周的人员吩咐道。 见大家都稳定住了，阿布缓慢挪动脚步靠了上去，而后他趴伏在地上，查看着肯特脚下这块石板下面的具体状况。 这块不大的石板下面与这周围的地表一样，都是些乱石泥土组成的混合物，阿布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石板下面是个什么样的状态，但阿布却肯定，只要保持这个石板目前的这个状态不再发生变动，这枚松发雷就不会爆炸。 从地上缓慢爬起的阿布心里放松了些，他看到这名米军军官现在依旧一脸紧张神态的时候，阿布的嘴角再一次地流露出不屑的神态。 “可以肯定，如果你不在做任何的挪动，你脚底下这枚地雷就不会爆炸，你能坚持多久？” 在这一两天的时间里一直郁闷着的阿布想要拿面前的这名米军军官寻寻开心，他一边拍掸着身上、手上的泥土，一边阴阳怪气地对着肯特说道。 肯特从对方的表情里就知道了对方的内心所想，来这里的路上，丹尼也大致向他介绍过这个土匪头子阿布是如何中途变卦而导致了如今的这个局面，看着对面这张令人生厌的丑脸，肯特咬了咬牙，冷笑了一声说道： “说实话，我坚持不了多久，但我可以和你打个赌，你愿意吗？” 听肯特这么一说，阿布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一脸狐疑的端详着面前的这名米军军官问道： “打赌？！你现在这个状态还有这个兴致？你赌什么？” “我不可能在这上面一动不动的待上半天，我赌只要我一移动，我脚下的这枚地雷就会爆炸，你信不信？” 听着肯特这明显是废话中的废话，阿布被气乐了，可刚乐了两声还没等他说话，就听肯特接着说道： “我敢打赌，如果我的脚一抬起来，你肯定跑不过地雷里面的钢珠及爆破片的飞行速度，你信不信？不信我们现在就可以试一下。” 肯特说着就把一只脚抬了起来，在他抬脚的同时，脚下的那块石头微微的颤动了一下，这一颤，真是吓得阿布以及这周边的人肝儿都乱颤，本能的反应让阿布甚至都微微的下伏了一下身体的位置。 “阿布，你别害怕，我还不想和你打这个生死赌注，我们共同的敌人、共同要追击的目标还都在前面的未知地方，如果我们这里不加快行动，放任这些人从容地逃脱你所掌控的这一片区域，到时候别说我没法向上面交差，你更是连个钱毛也别想得到，如果你还想得到那笔丰厚的酬金，那就赶紧想办法将我弄下来，而后赶紧把那些人找出来，别的我不敢保证，但我可以保证如果你如数将那些人追回来，一美分也不会少你的，我还可以保证，如果你现在胆敢向后退离半步，我立马就从这上面跳下来，不信你就试试，我想你也不想和我打这个赌吧？” 阿布的脸上一红一白的看着面前这名面带嘲讽笑容的米军军官，他没想到自己竟在这种情况下被对方给绑架了，阿布刚刚条件反射般的小退了半步，石板上的肯特就又将腿抬了起来，阿布知道对方并不是只是处于威胁目的的说着玩的，因为对方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一旦将对方逼急了，这个人真的是会拼个鱼死网破。 “好吧，你赢了，你再坚持一会，我马上想办法。” 阿布说着，四下里查看了一下，而后对着自己身后聚集的众人吼道： “你们别都缩在后面等现成的，这玩意一爆炸，你们这些人一个都躲不开，现在，你们赶紧把那边的大石头给我搬过来，快点！” 看着站在石板上的这个人时不时的跳着单腿舞，又看到阿布那张因紧张而扭曲的脸，这些佣兵不敢怠慢，先后向各个方向跑了过去，他们知道阿布想要用这些石头将站在石板上的这名军官替换下来。 阿布也没闲着，他先找了几块不大的碎石垫在了石板另一侧略微翘起来的缝隙里塞实，防止这块石板的来回翘动，这时其他的人也都搬着大石块来到了这里。 “你先别动，我将这些石头放在你脚下面的石板上，等一会儿就能把你替下来。” 阿布说着，开始在肯特的脚下堆放着石头，只一会儿，码放了足够分量的石头就将肯特替换了下来。 “都退后，我们要把这个障碍拆解掉，要不然一会儿不定那个倒霉蛋就把它给踢翻了，我不想在有无谓的死伤了，想活命的赶紧找地方躲起来。” 阿布说着从旁边的一个人的身上拿过来一枚美制手雷，而后自己也向后边退去。 第四十八章 疲于奔命（1）穷于应付 还没等拿着手雷的阿布以及肯特、丹尼这几个人退到安全距离之外，‘轰’的一声巨响，阿布他们正前方的密林之间腾起一股烟尘，紧接着从那里就传出来一些人的哀嚎。 听到爆炸声响、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的阿布、肯特这些人赶紧蹲下，他们倒没大注意对面的状况，而是一同将目光聚集在了已经堆积了数十块大小不一的石块的那个石板上，还好，那块石板并没有被震开。 仿佛布雷的人就料定了他们会触发到这枚石板下的松发雷，也料定他们在拆除这枚地雷的时候会有人躲到那边的密林中去，阿布手下的一个倒霉蛋在那里触发了一枚拌发雷，不仅这个佣兵被炸死，还连带着身边的两个人也被炸伤。 “混蛋，老子一定要亲手宰了这帮家伙，我要将它们一个个的都绑在地雷上炸碎。” 羞恼至极的阿布不管不顾地将手里的这枚手雷抛向了那个石板，手雷的爆炸将石板炸飞，紧随着这声爆炸的余波，第二次更猛烈的爆炸接踵而至，从这次的爆炸强度来看，埋设地雷的人是根本就没打算让进入到这一区域的人活着回去，强烈的冲击波震的躲藏在四周的人脑袋嗡嗡直响。 这已经不是正常的两军交锋了，这分明是对后来追击的人的蔑视与嘲讽。 “艾伦，你带着人，无论如何也要把逃到哪个方向的几个人给我带回来，快去！” 阿布声嘶力竭的喊道。 看着艾伦带着人驾车离开了这里，肯特也恢复了冷静，他拿出一张军用地图看着，而后凑到阿布和托尼几个人的近前问道： “我担心现在追击的这个方位也是一个假象，一般情况下这种营救行动之后都不会返回人员密集的区域，他们会不会直接从这几道山梁翻越过去直接抵达边境附近，那个方向更容易得到伊国的支援，我觉得他们会沿着我们身后的这个位置逃走。” 肯特说完看着面前的托尼和阿布，阿布先是哼了一声没说话，托尼则接言道： “即便这些人会沿着你说的这个方向逃往伊国，那他们也应该沿着河谷向上游移动，带着几名伤员、妇女翻越背后的山梁几乎不了能，因为后面的那座山上常年积雪，并且阴晴不定，几乎很少有人能从容地翻越那架山梁，我觉得沿着河谷向上游转移倒是很有可能，你说那，阿布？” 托尼常年在这周边一带活动，大体了解这周边地域的地理环境，但他还是向阿布求证到。 阿布点点头说道： “你说的不错，但这边我们不能放弃，托尼，你想一想，如果艾伦他们追击的方向是一个假象，那这帮人为什么还要故意隐瞒自己的撤离轨迹？并且在沿途布置如此之多的阻兵地雷，这个撤离方向是人员密集不便于隐藏，但却也可以为他们的行动提供便捷的交通与支援，如果对方的撤离方向不是这个方向，那只能说明指挥这次营救行动的人心机很重，许多的线索或明或暗真真假假地摆在我们的面前让我们难辨真伪，他们这样安排同样也是为了延缓我们的追击速度，借以为他们的撤离赢得时间，因此每一条线索我们都不能轻易放弃。” “从这几道山梁翻越过去虽然不容易，但也不能不防，我一会儿通知山那边的一个部族帮着我们查找一下，一旦发现对方踪迹也可以就地阻击一下，即便那些人从雪山这边真的翻越过去了，经过如此折腾的这支营救小队，他们的战力也会大幅削弱，那个部落武装人数虽然不太多，但却很嗜杀，这支部落武装欠我的，他们应该会帮忙，。” “比尔他们现在正是沿着河谷在追击，也许真的就如你所说，艾伦追击的这个方向是他们有意制造的假象，而河谷那边的退却则以假当真，对方故作的狼狈让我们觉得仅是一两个人的慌不择路而放弃对那个方向的追击，但他们真正的撤离方向就是沿着河谷一路溯源而上退到伊国。” “再有一点就是，一般情况下这种营救即便是失败了，营救队员也不大会分开行动，因此我觉得你说得对，河谷那边也许就是他们的真正的撤离方向，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向那个方向撤离即便会遇到一些地方武装的干扰，但也会更快、更方便的得到伊国的支援，这对这支营救小队尤为重要，因此我们要赶紧赶到那边和比尔汇合。” 阿布说着就召集众人向下面走去。 “托尼，是不是要直升机沿着肯特说的那边前去查看一下，这样也好安心。” 丹尼对着身边的托尼问道。 “你就别想了，那里的海拔高度不是你这样的飞机能飞越的上去的，那里的空气稀薄，根本拖不起你的飞机，他们那些人真的要走那条路去翻越那座雪山，纯粹是去找死。” 阿布一边向下走，一边高声回应着丹尼，丹尼看了看身边的托尼及肯特，两名职业军人向他同时点了点头，丹尼随即放弃了自己的主张，在这方面丹尼是外行。 又一声爆炸在艾伦他们追击方向的密林深处响起，不知哪个倒霉蛋又触碰了霉头。 尽管有李大磊的在林中暗中策应，可亦非的现状依旧是狼狈不堪，这不是阿布猜想的故作姿态，而是真的顾此失彼，大磊的远程狙杀只能延缓一点的追击速度，无法全方位应付对方对下面亦非的追剿，同时大磊也不可能长久地居于一地实行阻击，他与下面的亦非交替撤离给了追兵可乘之机，几番转换之后，在山顶上被地雷阻止住的那些追兵又跟了上来，而更让亦非郁闷的是，两辆越野车也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靠自己的两条腿，是无论如何也跑不过那四个轮子的玩意。 大磊的远程阻击打爆了一辆越野车，但这并没能影响另一辆车的追击速度，并且大磊的这一击也让越野车上的机枪手发现了大磊借以隐身的位置，一阵密集的弹雨对着大磊藏身的地方倾泻而去，惊得大磊匆忙间只得滚到了一个石沟里暂时躲避对方的攻击，在躲过下面的这一轮攻击之后，大磊迅速起身向着下一个隐身位置俯身奔跑过去。 山谷下面、河道两边可提供躲藏隐蔽的大型植物和岩石已经很少见到了，几乎与处在半山腰的大磊平行移动的亦非此时已是行动艰难，稍有不慎自己就会暴露在对方的攻击火力之下，渐渐地，亦非与后边追兵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那辆攻击过大磊的越野车再将李大磊赶走之后，也加速向这边驶来，尽管地势坑洼不平让它无法全速行驶，但即便这样这辆攻击越野车也快越过沿途步行追击的那些佣兵、撵上边打边撤的亦非了，车上的机枪火力已经足够打击到亦非的近身位置，虽然颠簸的车身让机枪射手无法准确地击中亦非，但这种情况更加危险，乱飞的子弹让你无法预知下一发子弹会落在何处。 半山坡上的大磊境况稍好，毕竟这里可供躲避的地方很多，看着下面追击亦非的越野车离着亦非越来越近了，来不及找一个恰当的狙击位的大磊就地趴在的山坡上，架起巴雷特对着车上的机枪射手就是一枪。 也许这名机枪手以为刚才的攻击已经消灭了山坡上狙击手的威胁，也许这一路的追击让他觉得很惬意，站在车上的这名射手一边狂呼乱叫着，一边有节奏的断续点射，他并不急于消灭远处的这只猎物，他要享受这种肆意欺凌的过程。 车上坐着的其他几个人同样在狂胡乱叫着，手里举着ak不时地朝着前面偶尔显露出来的身影打上几枪，这些人心里清楚，用不了多久，前面的那个人就会再无还击之力了。 “砰！” 令人恐怖的枪声再一次在山峦之间回荡，而早于声波传进他们耳鼓里、让他们提前感知到的，是飞溅的鲜血溅满他们的全身，操控着机枪一直嘚瑟的那名机枪手，整个人都被从车上打到了车下。 还没等车上的人缓过神来，第二声枪响又在耳边响起，随着这声枪响，一团血雾从越野车的车窗里迸出，行驶中本就摇摆、颠簸不稳的越野车一下失控撞上了山边的一块岩石上，车上好几个人都被撞击的振动颠下车来。 再次得到大磊的策应，快速移动中的亦非迅疾返身一个急速点射，在打倒了一名追兵之后暂时延缓了后面的追击速度，借着这一间隙，亦非对着上面的大磊招呼一声，而后快速向后退去。 就这样打打停停，又艰难地后撤了一段距离，亦非来到了一段相对狭窄的区域，一边是因河道的收紧而变得略显湍急的河水，一边是从远处山脉延伸下来相对陡峭些的山坡，亦非在这里看到了喘息的机会。 第四十八章 疲于奔命（2）祸不单行 借着大磊的这两枪之威，趁后面追兵还没有赶上来，亦非毫不犹豫，迅速从身后的背包里拿出一枚阔刀，手脚麻利的将这枚阔刀埋放在山底下一块突出的岩石下方，沿着地表表面覆盖的低矮茅草植物的下面将绊发线架设好，之后胡乱抓了两把茅草掩藏组露在外面的一部分绊发线，紧接着亦非又快速向后退去，完成这一切，仅仅用了不到十秒钟的时间。 一路仓皇跑出这片狭窄的石滩河谷，抬眼之间亦非又看到了远处群山上面那茂密植物以及一眼望不到尽头、重峦叠嶂的茫茫群山，只要是一退到那片群山之中，身后的这些人就别想再追上自己了。 “亦非快撤，有一拨人从河的对面赶过来了，快撤！” 刚看见点希望的亦非瞬间就被大磊的警告惊醒，他扭头一看，只见对岸沿着河道漫滩，三四辆越野车一边射击着一边向这里疾驶而来，来的这些人正是比尔带领的后续的那一伙追兵。 比尔已经几次吃过对方布设的地雷的亏了，长了心眼的比尔在从山上跑下来的时候并没有沿着对方撤离的线路沿途追击，而是带着人跳上几辆越野车从河水稍浅的地方渡过河去，从河对面追击过来，尽管这样追击稍微绕点远，但却安全的许多，因为对方再机灵，也不可能跑到河对岸来布置阻兵地雷。 比尔的选择很快就经过验证证明是正确的选择，先前另一路沿着对方撤离路线追击下来的佣兵，在追击到那边的山脚下的时候又触发了对方的埋设的地雷，腾起的烟尘让比尔感到些许庆幸，与此同时，他也看到了斜对岸那个窜跳腾挪的身影以及半山腰上的那个狙击手。 “快！赶紧开过去，抢在他们进山前截住他。” 比尔一边说着一边抄起了立在一边的自己的那把svd狙击枪，站在颠簸的车厢上，比尔尽量稳住自己的身形，平端狙击枪，对着对面半山腰上面的那名狙击手就扣动了扳机。 尽管身体不稳让比尔的这一枪偏离目标很多，但这一枪还是着实吓了大磊一跳，原本以为对方的攻击火力够不到自己隐身的位置，但这一枪提醒了大磊，对方也有狙击手过来了。 “亦非，十一点方向有狙击手，快撤。” 大磊给下面一边狂奔一边回身射击的亦非发出了警告，警告亦非的同时，大磊也快速地运动着，这里的林木茂密，还可以为忙乱的大磊提供些支持，否则面对多方攻击，大磊也会顾此失彼。 即便没有河对岸新近赶过来的那些追兵，只应付身后的那些攻击者就已经让亦非有些应接不暇了，现在河对岸又驶过来三辆驮满士兵的越野车，这一下就让亦非陷于全面的被动之中。 同样正在山上丛林、乱石间穿行的李大磊，猛然看到河对岸的一辆越野车已经加速超越了在这一侧奔跑的亦非，这一下就让亦非处于腹背受敌的境地。 来不及找到更好位置的大磊迅速将自己隐身到一颗粗矮的树桩之后，将巴雷特架在树身上的一个枝杈上，对着河对岸的那辆越野车就是一轮快速的射杀，两枪过后，那辆越野车就栽倒了河滩里不动弹了。 在又打掉车上的一名射手之后，越野车上的其他佣兵见事不好，呼啦一下全部跳下车去分散到四周，这些佣兵并没有胡乱的跑动，而是很有节奏的交替掩护着涉水向河对岸攻击过来，他们的身后，比尔带着另两辆车也赶到了这里，这些人有的沿着河岸快速地奔跑，有的从不同位置涉水过河，大磊看得清楚，这些人是想先将亦非圈在一个区域里困住，不给亦非向山里转移的机会，之后他们再收紧网口擒拿亦非。 对方的企图亦非看得明白，但后面追兵的死缠烂打让他无法快速脱身，边打边撤还要躲避对方攻击的亦非，移动的越来越迟缓。 奔跑中的亦非看到不远处、不知是什么人在什么年代搭起的十几处半人多高的石头围墙，也许这里曾经是人类居住的房屋，不知在什么年代给毁坏了，现在仅剩下这些半高的石墙了，但不管怎么说，有了这些围墙作掩护，起码可以让自己先缓口气。 在冲进最外围的那段断墙的同时，亦非将背包里的最后一枚阔刀拿了出来，设定好起爆方式之后亦非将地雷掩在了一堆乱石中间，亦非一手抓着起爆器，同时一边回击着从四面八方汇集过来的追兵，亦非也很清楚，这是自己的最后机会了，如果不能趁着这枚地雷爆炸的混乱间隙逃到身后两三百米开外的山脚，那他就再没有机会脱身了。 边打边退的亦非此时已经退到了这一片石墙的中心地带，而身后的追兵也马上就要接近到了这片石墙的最外围，刚刚换上一个新弹夹的亦非猛然觉得侧面一阵轻微的碎石滚动的声音，本能的反应让亦非迅速滚身躲到了一处墙角，还没能他将身形稳住，一阵爆豆般的枪声就在自己的身边响起，正要再次起身准备躲避对方这种盲目攻击的亦非，猛然间觉得腹部一震，一颗打在石墙上的跳弹再次击中了亦非，而这一次中枪比之前在营地里的那个击中腿部的跳弹严重得多，亦非低头查看的时候，只见鲜血已经将外衣浸透。 “妈的，今天真他妈的晦气，两次被跳弹击中。” 亦非嘴里一边轻声叨咕着，一边将外衣解下好歹箍住了受伤的腰部，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带伤坚持跑到不远之处的那座丘陵的山脚之下。 又是一排子弹射来，看着弹着点的位置亦非推断出从侧边偷袭上来的这几个佣兵大致都处在什么地方，身后的追兵这时也几乎都赶到了这片残缺围墙的范围之内，处于前后夹击状态之中的亦非此时处于马上被合围的处境。 此时受到比尔牵制的大磊也无法在一个固定位置长时间的为亦非提供远程火力支援，现在的大磊已经几乎放弃了这种远程支援，他一面躲避着对面狙击手的猎杀，一面快速地向山下移动，他想尽量地接近亦非，两个人在一起便于更好的相互照应。 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嘈杂之声，亦非按下了手中的起爆器。 ‘轰！’ 再一次的巨响迸发出的威力远远大于前几次，因为随着爆炸向四处飞溅的不仅有弹珠、爆破片，还有许许多多大大小小石子，这些急速飞进的石子同样具有很强大的杀伤力，从亦非身后跟上来的这些追兵顿时被炸翻好几个。 在按下起爆器的同时，亦非的另一之手从怀里扥出那支以国产的乌兹微型冲锋枪，对着自己身体侧后方、之前自己大致预判的位置就是一阵急速狂猛扫射，短时间里的强悍火力，不仅打倒了几名躲避不及的追兵，也让其他正要靠拢过来的追兵一时缓不过劲来，在对方突然爆发的火力打击之下，这些佣兵只得暂时放弃跟进，各找隐身位置躲避这一轮骤然加强的火力攻击。 趁着这两边的追击者这短暂忙乱的瞬间，亦非强忍伤痛跳起身来，向着百米开外的山脚奔去，猛然间，亦非看到大磊已从隐身的山林里冲出来在向自己这里快速靠近。 “大磊，待在那边别过来，快退回去！” 亦非在不停地变换着移动路线，他觉得自己跑的不慢，但远处的大磊可以清楚地发现，亦非的步履踉跄，移动速度更是大不如前，大磊心里‘咯噔’一下，他意识到亦非受伤了，看到陆续有人从那些低矮断墙里以及周边的河滩、山坡向亦非这里疯涌追击过来，快速冲出山林的大磊在跑动中再次端起了自己的巴雷特。 此时，大磊已顾不上对面狙击手的威胁了。 有了比尔的远程狙击牵制，之前那些顾虑被对面狙击手射杀的佣兵们，得以快速的越过河道向着跑进矮墙里的那个令他们感到恐怖并带给他们羞辱的杀手围拢上去，没错，这些佣兵们此时能够想到的、能够赋予给对面这名对手一个称号的名词只有‘杀手’二字，因为被他们一路急追的这个人，即便在如此危急、被动的情况下，这个人的每一次出手依旧是那么的精准、无情，进入到这个人的攻击范围之内、再被对方击倒之后，几乎没有一个人还能再次地爬起来，一路追击下来，这些久混疆场的兵痞、土匪，见识到了对方那令人恐惧的杀伤力，知道了什么是弹无虚发。 已经带人赶到河边的比尔看到了随着最后一次猛烈的爆炸从那些矮墙里跑出来的亦非，尽管对方依旧在奋力前行，行进中的回击也依然精准，但比尔敏锐地发现，对方的移动相比之前已经显得大为笨拙，移动速度也放慢了许多，比尔断定这名逃跑中的突击队员肯定受伤了。 第四十八章 疲于奔命（3）笼中困兽 从对方那踉跄的脚步里，比尔判定被追击的这个人受伤了，这让比尔看到了可乘之机。 “弟兄们，快从两边超过去，卡住他的进山通道，这个人受伤了，别给我打死他，我要捉活的，我要亲手活剥了他的皮！” 叫嚷的同时，比尔从已驶上河岸的越野车上跳了下来，而后他挥手让这几辆车快速从两侧超过去堵住这个人的退路，随后，比尔跑上那些矮墙附近的一处乱石岗，坐在一块石头上面以上视下享受着这疲于奔命的猎物是如何被擒获的。 看到从对面山林里又跑出来一个人，迎向这名受伤的突击队员，比尔不用猜就知道这个人就是之前那个躲在密林深处的狙击手，比尔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嘲笑，他在嘲笑这名冲过来准备搭救受困队友的狙击手不识时务，既然对方愿意往口袋里钻，比尔也不介意自己的餐桌上再多加一道菜，现在的比尔已不用非得要狙杀这两名已成囊中之物的突击队员了，他要在杀掉这两个人之前，好好地消遣这两个人一番。 尽管拼尽全力的奔跑，亦非也仅跑出大概三分之一的距离，腹部的伤痛大大限制了他的移动速度，而且亦非还要不时地停下来阻击后面的追兵，越来越多的佣兵从四面八方呈扇形围拢了上来，不时有子弹贴着他的身边飞过或在脚底下炸响，好在亦非那精准的射杀，也让后面的追兵很是顾忌，他们也是不敢上的太快。 好汉难敌四手、饿虎害怕群狼，亦非一个人终究难以应付来自各方的攻击，况且这一片区域从河道到山脚都是平缓的上坡，地面上除了一些及膝高的低矮荒草之外，很难再有其他的大型植物和岩石可用作躲避对方攻击的障碍物，在又打倒了远处的一名追兵刚刚转身没跑出两步，一个子弹正好击中亦非的大腿，奔跑中的亦非一个踉跄一下就扑倒在地。 这一枪对于急于想脱离此地的亦非来讲是致命的，亦非就地一滚返身对着后面各个方向的追兵就是一轮急速的点射，快速精准的射击再一次阻止住了远处追兵的突进，趁着这短暂的空隙，亦非爬起身子想继续前行。 但这一次的伤势之重出乎亦非的预料，勉强站起来没跑出两步，亦非再次跌倒，坐在远处岩石之上的比尔和后赶上来的法德尔看出了这里的蹊跷，法德尔对着身前不远处的那些追兵狂呼道： “快冲上去，那个人跑不了了，抓住活的有重赏，快冲上去！” 那些兵痞也不傻，他们也都知道对面的这个人受伤了，众人‘嗷’的一声从各自藏身的地方再次跳出，争相恐后地向着前面倒在地上的亦非冲了过去。 知道亦非受伤的不光是亦非身后的那些佣兵，亦非身前的大磊更是看的清清楚楚，看着再次站立起来的亦非垫了两步之后又栽倒在地，大磊情知亦非这次伤的不轻。 追兵从四面八方向亦非那里快速扑了过去，看到这些佣兵并没有直接击毙行动不便的亦非，大磊就知道这帮孙子没憋着好屁，看着已经有几名腿脚快的佣兵已经距亦非很近了，气恼至极的大磊在狂跑之中突然一个急停，单腿跪地，将肘部抵住膝盖，端起这支巴雷特对着跑的最快的这名佣兵就是一枪。 ‘砰！’ 令人胆颤的枪声再次在旷野里响起，跑动中的狙杀很不稳定，但在这种距离之内大磊还是有十足的把握的，伴随着枪声，那名佣兵的的整个头颅被打飞，死尸栽倒在地，大磊没有停歇，跳起来继续向前急奔，在行进当中拉动枪栓再次推弹上膛，同样的姿势，同样的精准，同样的具有震慑力，又一名追兵的肢体被打残。 这些佣兵们也算是见多识广，但还真的很少见到有人用狙击枪当做突击步枪来使的，相比于大磊手里的这支巴雷特，这些佣兵手里的ak之类的突击步枪，虽然射程足够，但在跑动中的射击远却没有大磊的枪法精准，几番的突进、跪射，已经有四五名佣兵成了大磊的枪下之鬼，而这，仅仅是大磊十几秒钟的战果。 “大磊，快退回去，别管我，不然咱们谁都走不了，快退回去！” 再次跌倒之后亦非就知道今天自己走不了了，远远的他看到大磊向着自己这里冲过来，亦非对着远处的大磊高声喊道，而后，亦非急爬几下，一翻身，滚进了一道土石岗后面的一个浅坑里，而后，亦非借着这处洼地和土石岗，举起手里的m16突击步枪开始阻击不断冒上来的追兵，他想为大磊争取点回撤的时间，也想为自己多拉几个垫背的，反正亦非今天是豁出去了。 本来形势占优、以为手到擒来的比尔眼看着局势被这名冲下山来的狙击手搞得一塌糊涂，恨极了的比尔从坐着的石岗处跳到下面，向前疾跑几步来到了一堆大小不一、突出于地表之上的岩石附近，将枪架到一块半高的岩石上，比尔想要亲手射杀这名搅局者，只是比尔的动作稍慢了一点，在他刚刚架好狙击步枪还没等他摆好姿势瞄准，对面这名身形急快的狙击手已经跳入到了那个洼地后面，这两个人汇集到了一起。 “我说你傻呀，撂下我一个不行还要搭上你一个。” 亦非一边说着，一边举枪撂倒了一个从另一侧跑上来的一名佣兵，这两个人的位置一固定，远处的比尔就知道他们再也跑不了了。 “来几个人火力压制他们，其他人给我靠上去。” 比尔从岩石后面直起身来，随后他找了一个更为舒适的位置重又坐了下来，此时的比尔已是气定神怡，他平端着自己的说道狙击枪，只要看到躲在远处洼地里面的人稍一露头，他就不紧不慢的给上一枪，一边的法德尔也不再向前了，他站立在比尔的身边，拿着手里的突击步枪当拐棍，杵在地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一边看热闹一边吆喝着指挥众人围拢过去。 之前涉水过河的两辆越野车开足马力开始向亦非和大磊的后面包抄过去，所有的佣兵成一个大半圆形在慢慢地向着中心那处对方藏身的洼地缓慢收缩。 看到亦非的大腿在不断地向外淌血，大磊蒋身上的急救包打开快速地为亦非处理了一下腿部的伤口，敷上止血药棉、纱布之后又用夹板将亦非的伤口压好固定住。 “亦非，你把我的防弹衣穿上，一会儿我背上你走，你在我的背上阻击这些追兵，咱两个一鼓作气跑进后边的山里就没问题了。” 大磊还不死心，情急之间想出了这么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一边和亦非说话的同时大磊一边从身上往下脱自己身上的防弹衣。 “你开什么玩笑，你自己现在能不能跑的出去还不一定，你还要背着我？大磊，你听我的，趁现在还有机会，你赶紧出去，现在能跑一个是一个，别让人家把咱哥两一勺烩了。” 亦非说着，将自己身上的那支微冲摘下来递给了大磊，又将身后的背包摘下，从里面取出一个弹夹装好，之后把背包递给大磊。 “大磊，这包里还有几个弹夹，现在你听我的，趁这些人现在还没把我们围死，你赶紧突出去，我在这里牵制，你出去之后找到我们的人赶回来，也许还能把我带回去。” 亦非说着，稍微一欠身，对着远处上来的佣兵就是两枪，但紧接着，一颗子弹就击中了他隐身之处的石堆上，凭声音和子弹的冲击力判断，这是对方的狙击手在压制。 同样，大磊也是刚刚抬起身子，刚刚扣动扳机，就引来了对面一片攻击的子弹。 重又倒在浅坑里的哥俩彼此对望了一眼，相互苦笑了一下，亦非的腹部和伤腿经过这一轮的波动，又开始向外渗血，此时的亦非脸色惨白，胸口一起一伏在沉重地喘着粗气。 “你说你，让你走你不走，现在再想走都走不了了。”亦非断断续续地说道。 大磊干笑了两声： “呵、呵，我是想走，但手里的这支枪偏拽着我向这边来，我也没办法，大概这支枪想找它的东家。” “你这心态真不错，说什么了你，都到这份儿上了还有这闲心瞎白话，你心真宽。” “不宽又能怎样，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反正就这样了。” 彻底不指望什么了的大磊将亦非递给自己的微冲拿在手里，同时将那支全新的巴雷特放在了自己的身边，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十分不舍的看了一眼，大磊做好了最后的准备。 亦非瞥了一眼大磊，在抄起自己的m16的时候，扭头对着大磊问道： “大磊，你刚才心里没骂我吧，可我怎么好像听到有人在骂我那？” “我骂你干什么？有骂你这功夫我还不如……” 大磊的话刚说到一半，一阵震耳的轰鸣骤然从远处的坡顶席卷而来。 正在不紧不慢的一边放枪，一边与身边的法德尔说笑的比尔，猝然发现远处的林际边缘腾起一股烟尘，随着这股烟尘，比尔那大瞪的双眼看到了令他匪夷所思的一幕。 第四十九章 极限对决（1）疯狂一族 梁青带着翟明义和秦汉，驾车驶离那个临时营地没多远，就听到身后传来了震耳的爆炸之声，他们知道从那座军营里一路跟踪追击过来的那些雇佣兵已经赶到了自己的临时营地，梁青现在只能在心里祈求，自己之前设计的重重撤离假象能够迷惑住这些兵痞、惯匪，至少延缓点这些兵匪的追击速度也可以，想到此，梁青心里真是恨死了亦非擅自更改行动路线的举动，亦非的变化让这一切都充满了未知的变数，尽管梁青清楚，亦非这么做是为了牵扯追兵为营救小队争夺多点的撤离时间。 马力强劲的皮卡仿佛疯了一般在林间穿行，这里本来也没有正式的路径，但好在越往下走林木越稀疏，临时营地的位置已经是这一大片原始森林的边缘地带了，出了这片山林再翻越一两个乱石丘陵，就到达那条河边了，而那一带正是枪声最为密集的地方，离开临时营地的时候，电脑里显示出的大磊和亦非的最后位置，正是在向着河边那一带移动，因此梁青驾车泼了命地向河边狂奔。 身后又陆续传来几声闷响，但已经离这里有一段距离了，这多少让梁青安下点心来，起码这些爆炸可以让那些追兵不那么敢贸然突进追击自己的撤离小队。 但很快，梁青几人的心就又被揪紧，之前原本密集的枪声渐渐地稀疏了起来，前面的那个土岭已经看不到高大的植物，代之而来的都是及膝高的荒草和细碎的沙石土。 视野变得良好让梁青更加加快了行驶速度，加速下坡之后这辆皮卡又窜上了另一道山坡，一只手紧抓着挡风车窗的翟明义扭头看了一眼梁青，梁青脸色铁青、眉头紧锁，紧闭的嘴唇可以清晰地看到梁青在咬牙发狠。 从刚刚越过的谷底开始爬眼前这道土岭直到现在，他们几乎再也没有听到之前的还可以听到的连续交火的枪声了，仅仅是偶尔的有一两声枪声，车上的这三个人嘴上不说，心里都能判断出个大概，这种交锋之后的寂静让人感到绝望。 眼看这辆皮卡就要冲上山顶，这辆车的动力已经发挥到了极限，但眼前陡然加大的坡度依旧让它显得很吃力，正在驾车的梁青猛地大喊一声： “亦非，你个混蛋，你给我挺住了！” 说完，梁青一个换挡提速，扭力骤然增大的皮卡带着一股烟尘，‘蹭’的一下跃出山顶。 疯狂的皮卡并没有吓到梁青身边的翟明义，但梁青的粗口却着实惊到了大翟，从小到大一起成长的这么多年的时光里，即使在最为危机的时刻，翟明义也没见到过如此失态、如此气急败坏的梁青。 今天在这里的这几名‘雪狼’队员，注定要见识到梁青那温文尔雅背后的那叱咤、嚣张的另一面 皮卡冲出山顶的一瞬间，随车腾跃到空中的车上三人都看到了山顶侧下方的那一幅景象。 沿着山坡上行，坐满佣兵的两辆越野车已经从两侧缓慢地接近到一处浅坑附近，车上的佣兵一边呼叫着一边对着那处浅坑的周围漫无目的的开枪恐吓，浅坑的前后，还有几名从这两个方向攻击过来的武装人员已经几乎运动到了浅坑的附近，更有几个人马上就要爬上浅坑近前的那道不高的土岗。 而与此同时，车上的三个人也几乎同时看到了，龟缩在浅坑里的亦非和大磊二人。 已经被困于绝地的这两个人侧躺在浅坑里，紧抓着手里的武器盯着四周的动静，二人正准备做困兽斗。 没有丝毫的犹豫和商议约定，皮卡跃出山梁还在空中滑行的时候，站在后面车厢上的秦汉就率先扣动了扳机，车载重机枪吐出的火舌狂暴地舔舐着那两辆越野车上的佣兵，随着皮卡的落地，剧烈的颠簸不仅让车上的秦汉站立不稳，打出去的子弹更是飞的哪里都是，但这没关系，他们现在需要的就是这种狂野的威慑力。 车子七扭八拐稍微平稳之后，秦汉再次将火力击中发泄到那两辆越野车上，眼见着就将这两辆载满佣兵的越野车给打爆起火。 而此时车上的翟明义也没闲着，他将上半截身体悬在车外，对着已经爬上土岗的几名佣兵就是一阵精准的速射，还没弄明白突然从山后冒然跳出来的这辆车是个什么来头的这几名佣兵，稀里糊涂的就成了枪下的冤死鬼。 打爆了那两辆越野车的秦汉迅疾调转枪口，对着远处站在一堆乱石、矮墙附近那一片佣兵就招呼上了，疯狂的子弹漫无目的的洒向那一片站立着的人和倒卧着的矮墙、岩石，溅起片片火星，没能前往那座军营参加营救行动的秦汉，将心中的这口郁闷之气全部发泄到远处的那一伙人的身上，尽管他不知道远处的那些人到底是干什么的，但在这个时间、这个地域出现在这里的武装人员，肯定都是敌人。 坐在岩石上心情愉悦的比尔正在欣赏着下面的这场狩猎，猝然间就目睹了这惊悚一幕，比尔反应还算是极快的，在看到这辆疯狂的皮卡一跃出远端的那道山梁，比尔就知道这是对方的援兵来了。 “快给我打掉对面的那辆车。” 比尔声嘶力竭的对着站在身边那两名扛着火箭筒的手下狂喊道，叫喊的同时，比尔一下就从之前坐着的那块岩石上跃起，他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支撑点，用自己手里的枪打掉对方的援兵，可还没等他找准合适的位置，对方的车载机枪的第一轮攻击就铺天盖地向他所处的位置袭来，忙乱中，比尔只得仓促地赶紧俯身倒地来躲避对面的这些人发动的这蛮不讲理的火力攻击。 而梁青驾车则丝毫没有减速，借着下坡的冲力，疯狂的皮卡旋风一般地就冲到了比尔带领的追兵与浅坑之间的宽阔区域，这一下就将处境危险的亦非和大磊隔在了车后。 已经近乎绝望的亦非、大磊伏在坑里正在做着殊死一搏的最后准备，但来自各个方向的攻击让他们几乎无法抬头进行有效的还击，亦非在将身上最后一个m16弹夹拿出来装上，大磊也将那支乌兹微冲握在了手里，之后，两人都在等着最后时刻的到来。 皮卡的赫然跃出的瞬间就重新点燃了这两个人生的希望，被这惊人一幕迅疾激活的大磊揣起微冲，伸手迅速抄起自己身边的巴雷特。 大磊早已知道对方的狙击手处于什么位置，他要提醒冒死前来营救的战友多加小心，而这辆皮卡的冲入也给了大磊喘息之机，从被压制的的状态中抬起头来的大磊迅速地恢复到了狙击状态，他不仅要为自己的队友提供支持，同时，大磊的内心更想寻找机会干掉那个一直在拿他们寻乐的敌方狙击手。 “十点钟方向有狙击手！” 快速从浅坑里爬起来扑到浅坑外沿想寻找对方狙击手的大磊，正好看到了这辆疯了一般的皮卡在自己的面前滑过，这种疯狂让大磊惊得瞪大了自己的双眼，尽管大磊清楚自己身边的队友每一个都很疯狂，但今天来的这三名队友还是让他感到目瞪口呆。 冲过来的皮卡在贴地滑行，每个轮子的不同转速让这辆皮卡横着滑过了亦非他们用于藏身的这处浅坑，说的更准确一点，这辆皮卡是在漂移，在这泥土碎石组成的坑洼不平的山坡上漂移，不知道是凑巧还是有意为之，皮卡漂移过的这个位置，是这里甚至是这一大片地域里最为平坦的一块地方，而当大磊看到驾车的人是谁的时候，大磊知道现在自己看到的这一切绝对不是凑巧，眼前发生的这一切都是经过了精心计算的结果。 急速漂移着的皮卡所产生的离心力让站在车厢上面的秦汉无法完全保持住自己身体的平衡，摇摆着的枪身将打出去的子弹成一个巨大的扇形大面积地洒向了远处的那片人群，尽管缺少准星与稳定性，但产生的杀伤力依旧令人感到恐惧，被机枪子弹打炸的岩石同样具有强大的杀伤力，伴随着秦汉的怒吼，一溜弹线暴雨般的向对面洒去。 远近前后，许多正在向这处浅坑缓慢、小心聚集过来的佣兵，被这迅猛的节奏和猝不及防的攻击给打蒙了，皮卡闪过之处，许多人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打翻在地，有些人甚至被打的支离破碎。 漂移着的皮卡依旧在滑行，车上的三人在进行着不同的工作，秦汉依旧在用自己手里的重机枪在发泄着自己胸中的郁闷，而大翟则在撂倒了浅坑附近的几名佣兵之后，直接从车上跳了下来，他要协助浅坑里面的队友撤离，因为他不清楚这两个人还有没有独自行动的能力，不清楚他们二人有没有负伤。 与这两人一同动作的还有梁青。 敏锐观察与精准的判断让梁青在驾车跃出山梁、看清下面状况的那一刻，她就将自己下一步的所有行动线路与即将采取的动作都给规划好了，而那片最为平缓的地段，正是梁青将要采取行动的第一步。 仿佛已演练了多少遍，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精准，梁青操纵着皮卡准确地漂向了预定位置，单手紧握方向盘的梁青，另一只手已伸向矗立在车门边的那杆巴雷特。 第四十九章 极限对决（2）单挑 当梁青所在的这一侧漂转到面对追击兵匪的这个方位的时候，梁青抓着巴雷特的这只手向下用力，身体借力一下就从依旧在横向漂移的皮卡上纵身跳了下来，而在她借力腾起的同时，那只抓枪的手顺势向下一划，直接就带上了枪栓，将子弹上膛。 从皮卡中腾跃到半悬空的梁青，清晰地听到了李大磊给出的清晰位置指令。 “快给我打掉这辆车！”仓促躲避的比尔再次狂喊道。 勉强躲过对面来车第一轮的、那看似漫无目的的猛烈攻击之后，比尔意识到了突入战区的这辆车所带来的巨大威胁，对方的行动太过迅速了，以至于比尔、法德尔根本没有时间组织起有效的反击，转瞬之间，两人的周围已经倒下了三四具残缺不全的尸体。 趁着对面攻击火力暂时划过自己所在的这一片区域，比尔迅疾从地上跃起，在快速移动的同时，比尔再次向那两个扛着火箭筒的手下发出了指令，但却没有得到回应，恍惚间，比尔看到一名火箭筒手已经被打翻在地，而另一个他熟悉的身影正在俯身拾起那枚被遗弃在地上的火箭筒，捡拾火箭筒的这个人正是法德尔。 比尔三步并作两步的就跨过了几块突出于地面的岩石，在一块岩石上加上自己的的svd，迅速调整好姿势通过瞄准镜扑捉对面来人的踪迹，在这几百米的距离内，比尔可以说是百发百中，被他瞄上的人绝对逃脱不了死亡攻击。 瞄准镜里看到的一切，再次让比尔大惊失色。 比尔看到从那辆猛冲过来并没有马上停歇下来的皮卡上，一个人影从滑行中的车上飞了下来，刚刚切换到这个场景里的比尔并不清楚，这个人是自己跳出来的还是被疾驶的车子甩落下来的，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车上跳下来的这个人太出乎比尔的预料了。 尽管对方同样釉彩抹脸看不清本来面目，头上也被迷彩头巾包裹上，尽管这人身上穿着的是和那几个人同款的丛林战衣，但透过高倍狙击镜的观察，从疾驶的车辆所带起的劲风搅动起这个人的头发来以及对方的身型、体态来判断，这个人分明是一个女人，而且，这个从车上跳下来的这名女人，此刻，正端着一支狙击步枪在瞄向自己这里。 这是一名女狙击手？！ 这个一刹那的想法搅乱的比尔的节奏。 落地后的梁青借惯性顺势一个侧滚，而后她几乎是与大磊之前所采取的一样的、在快速突进或与敌突然遭遇事可以最快进入到射击状态的跪姿射击姿态，单膝跪地，将肘部支撑在与之几乎成直角的另一膝盖上，尽量保持身体的稳定与平衡，在侧滚起身的同时，梁青完成了这一切的射击准备。 此时，梁青的狙击镜里清晰地扑捉到了对面的那名狙击手，没有任何犹豫，梁青扣动了手中的扳机。 尽管出现在狙击镜里的对手有些出乎比尔的预料，但身体的本能反应与肌肉记忆，还是让比尔快速拉动枪栓推弹上膛，现在，出现在狙击镜里的对手是再没有机会妥过这一劫了。 猛然间，在比尔扣动扳机的同时，比尔眼前的狙击镜突然炸裂开来，紧接着，一颗强悍的子弹就钻进了比尔那脆弱的眼眶，在比尔仅剩的最后一点点残存的意识里，他的另一只眼看到了那一半远离自己躯体的脑组织。 如果现在有医护人员在现场用仪器再为梁青做身体指标测量，那这些医生肯定会发现，梁青此时的脉搏竟是异常的平稳缓慢，血压也没有任何的异常变化，尽管这里交战的两方彼此互射，枪响如同爆豆，但梁青却充耳不闻，她可以听到的仅仅是自己的心跳之声。 一颗子弹紧贴着梁青的面颊飞过，子弹搅动的气流掠起梁青束在脑后的秀发。 这是比尔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射出的最后一枚子弹，遗憾的是这粒子弹没能击中比尔想要射杀的目标，比尔这一生极少发生的失误恰恰出现在了这里，梁青在跳车的同时推弹上膛让她在落地之后就直接进入到了扣动扳机的程序，正是这抢出来的百分之几秒的时间，让梁青率先击中了对手，并且干扰到了对方的瞄准准星。 就如同是古代欧洲的贵族、骑士之间的单挑对决一般，两名射手几乎同时向对方射出了子弹，枪响之后，注定会有一人倒在地上。 与临死也不会相信眼前这样结果的比尔有一样想法的，还有梁青身后、那个一直寻找机会想找对面这名狙击手寻仇的李大磊。 同样透过狙击镜看到的这一幕，让在‘雪狼’有第一狙击手之称的李大磊惊骇不已，穿透对方狙击镜击毙对面狙击手的可能，几乎可以肯定是百分之百的一种巧合，但这巧合注定又会给梁青再添上了神奇的一笔。 梁青却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扣动扳机之后梁青迅速进入到下一个动作，继续拉动枪栓推弹上膛。 一枚火箭弹就落在了梁青身边不远的地方，爆炸的气浪让梁青一个趔趄，许多的乱石、碎片打在了她的身上，梁青身体一晃快速调整了一下身体姿态，暗金色的瞳孔微微一个收缩，透过狙击镜，梁青再一次的捕捉到了远处这名火箭弹射手。 俯身拾起那名倒毙的佣兵遗落在地上的火箭筒，在法德尔起身的同时，他清晰地看到了比尔的头颅是如何被击碎飞出的，一些比尔的脑组织甚至溅飞到了法德尔的脸上，这令人万分恐惧的一幕让久经沙场、见惯生死的法德尔，从内心深处产生了一种强烈的、难以抑制的寒意，更感受到来自对面的强大威胁。 来不及多想，甚至都没有仔细的瞄准，法德尔就将这枚火箭弹朝着对面发射过去，这只是他的一种本能反省，不管能不能击中对方，火箭弹的爆炸起码会干扰到对方，更可以为自己组织下一次的攻击赢的一些准备的时间，击发之后，法德尔迅速从弹药箱里抄起另一枚火箭弹准备装填射击。 但法德尔这一次想错了，因为对面的这名枪手，有着与众不同的非凡定力，法德尔的攻击为他自己有效地吸引来对面狙杀的子弹。 被近前爆炸提醒的李大磊迅速从不可思议的景象里回归到了眼前的现实里，他意识到梁青现在正处于最为危险的境地，大磊稍一调整，一下就瞄上了远处的目标，法德尔幸运地受到了对面两个狙击手的格外关爱，梁青和大磊几乎同时扣动了扳机。 一个子弹击中了法德尔的前胸，子弹的冲击几乎将法德尔的半边身体给撕裂开来，这是梁青射出的子弹。 另一个子弹则准确地击中了法德尔拿在手里、正要装填的火箭弹，一下将这枚还没装填到位的火箭弹击爆，猛烈的爆炸将法德尔残缺的身体直接炸碎。 这是大磊射出的子弹，他想捍卫自己在‘雪狼’第一狙击手的声誉，尽管这一枪的表现已堪称极致，但李大磊内心依旧觉得，自己的这一枪比之前梁青的那一洞穿之击的神来之笔依旧逊色不少。 “好了，快撤！” 率先跳到浅坑里的大翟，在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全身几乎都被鲜血染红的亦非，一看之下大翟就知道亦非伤的不轻，不由分说，大翟直接将亦非的整个人给抱举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冲出浅坑，将亦非平放到了皮卡的后排座位上，而后抄起手中的m16。一边对着远处重又聚集上来的佣兵进行阻击，一边对正在实施牵制掩护的梁青和大磊发出撤离指令。 大磊和梁青几乎同时将狙击枪里剩余的几发子弹全部打光，之后，二人这才一同跳上皮卡，梁青依旧跳上了驾驶位，而大磊则直接上了皮卡的后车厢，拿起车厢里的一只m16尽情地发泄着，而这时原本就在车厢上的秦汉也换装好了一匣满满的弹鼓，压上弹链向着远处的佣兵开始新一轮狂扫。 从梁青驾车钻进交火区域停到浅坑近前，到带上被困人员驾车离去，前后不超过一分钟，在这不足一分钟的时间里，梁青打光了一个弹匣里的五发子弹，完成了五次狙杀，毙掉了五名会给他们的撤离带来威胁的对手。 皮卡再一次发出强烈的轰鸣，急速飞转的轮胎搅起大片的石土，带着一溜的烟尘和飞溅的碎石，皮卡沿着河道边缘向着上游疾驶而去。 还没等梁青他们这辆车跑出对方追兵的攻击范围，在梁青他们过来的那个方向，又有两辆车沿着山梁疾驶赶到，这是阿布这些人在从那个临时营地向这里快速搜索过来的时候，发现了梁青他们这辆车的踪迹一路急追过来的，这几辆车冲上山梁的第一眼，他们就看到了这辆皮卡带人逃离现场的场面。 没有任何的客套可讲，跑在最前面的两辆武装越野率先向在山下疾驶的那辆皮卡发动了攻击，一边射击，这两辆越野车一边沿着山坡斜刺里就向下面的河道这里急冲过来。 第四十九章 极限对决（3）逃出生天 处在皮卡车厢里的秦汉和大磊二人，正在疲于应付不断从四面再次合拢上来的追兵，眼看就要冲出对面合围跑出这些佣兵的攻击范围，一阵更加猛烈打击突然从头顶上压了下来，飞溅的子弹在皮卡的周围炸裂开来，这一下就让原本对身后追兵有速度上和一些火力上优势的秦汉顿时陷入到了被动之中，追击过来的越野车同样架着车载重机枪，并且人家是二对一，占有绝对的优势。 好在颠簸的地面加上毫无规矩可言的曲线行驶，让双方射出的子弹都仅仅是追着车身在跑，两方就好像是斗架的鬣狗在尽情的朝着对方吼叫、攻击，却都没有扑咬到对方的身体，他们在互相躲避中寻机杀伤对方。 越来越被动的秦汉很快就将第二个弹鼓里的子弹打光，没有时间再次更换上新弹鼓的秦汉，伸手从自己的身后将那个自动榴弹发射器拿到了近前。 又一辆车从侧面的山梁上冲了下来，居高临下的火力让车上的二人只得斜倚在车厢一角来保全自己，已经有几颗子弹打在了皮卡的车身之上，如此猛烈而集中的攻击，用不了多久这辆车和这车上的人，都将会被打成筛子。 已经被逼到无处藏身的秦汉几乎是倒在皮卡的车厢里，对着侧后方半山坡上俯冲下来的这辆越野车，在咬牙切齿发狠咒骂的同时就是一枪榴弹，急剧的颠簸以及对方那无法预知的行车轨迹，让秦汉的这一榴弹没能击中目标，而是打在了越野车前方不远的山坡之上，尽管没能一击中敌，但猛烈的爆炸所溅起的石土依旧严重地干扰到了驾车人之前疾进的勇气与判断，明显放缓的速度给了秦汉第二次的攻击机会，这一次秦汉没有浪费。 伴随着第二声的巨响，半山坡上的这辆越野车被击中爆炸掀翻在地，整个车连同车上的枪手、佣兵，在落地之后借着之前的惯性翻滚着冲到了山脚之下，接着又是一声爆响，整辆车开始着起火来。 “喔吼！” 见识到手里这把家伙威力的秦汉兴奋的大叫了起来，同时也得到了喘息的机会，坐直身体的秦汉将手里的mk19又瞄向了身后急追不舍的另一辆越野。 也许是看到了那辆车被击中，之前一直紧咬着前面皮卡疾进的这两辆越野，在看到那辆被炸飞的越野车的惨状的时候，两辆车不约而同的放慢了速度，这一下就将两者之间的距离给拉开了，受射程局限的mk19够不到后面的追兵，而后面追兵车上的车载机枪，则可以轻而易举的攻击秦汉他们，刚刚得意一下的秦汉立马又变的郁闷了起来。 梁青依旧在驾车曲线疾驶，并且行驶的速度越来越快，看样子梁青是想靠速度来甩开对方，梁青的提速让后面紧追不舍的两辆车也不得不的将速度再次提高。 眼看转过前面的一道山弯就可以暂时规避开对方的攻击，秦汉又拖过来一满仓的机枪子弹，这一次他根本就没有打算将弹仓挂到机枪上，秦汉直接就将弹链从弹仓里拽了出来，他准备直接挂弹链攻击。 刚刚转过前面的那个小弯，暂时摆脱开对方的攻击视野，迅疾起身的秦汉就站起身来想要给车上的重机枪挂上弹链，没想到一直疾驶的皮卡突然一个急刹车靠到一边停下来，这一急停的惯性让刚刚直起身子来的秦汉重重地撞到皮卡的前挡板上，差点没从车上跌落下来，但梁青的这一急停让秦汉迅疾秒懂了梁青的用意。 这就是常年在一起的默契。 秦汉抛下手中尚未挂好的弹链，俯身再一次地将mk19托在了手里，静止下来的皮卡既不颠簸又让秦汉有充足的时间准备，在看到第一辆车驶进自己的视野里之后，秦汉并没有马上击发，而是稍微的延迟了一两秒，这一两秒的延迟让紧随其后的第二辆越野车也出现在了秦汉的视野里，秦汉是不想给对方留有躲避的机会。 “轰！”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一声巨响，第一辆越野车被直接炸翻，车辆倒扣马上就燃起大火，没被炸死的佣兵身上也都着起了大火，吱哇乱叫在地上翻滚灭火。 第二声爆炸紧随而至，同样将那辆紧随其后的越野车给炸飞，但好在有前车之鉴，这辆车上的人有些还比较机灵，见事不好直接就从疾驶的车上跳了下来，从车上跳下来的人里面就有托尼和埃里克，这两人一直是沿着比尔的追击轨迹赶下来的，但还没等他们二人冲到最前沿，他们就遭受到了对面仿佛从天上掉下来的那辆皮卡的猛烈攻击，尽管对方的打击显的很盲目，但这样的胡打乱射却让他们不得不迅速采取规避动作，当托尼和埃里克从躲避的位置再次直起身子查看的时候，两人一同见证到了比尔和法德尔那令人匪夷所思的绝妙死法。 看到又一溜弹线从远处朝这边飞来，已经见识到前面那辆车的惨状的托尼一拉身边的埃里克，大叫一声‘快跳！’，反应还算迅速的二人直接从疾驶的车上纵身跳了下来，但躲过对方的直接轰击的这两人也没能好的到哪去，托尼被一块弹片划伤了面部，这还算是幸运的，要是这块弹片稍微再往里面挪动一点，托尼还能不能活命都是一个未知数，即便这样，托尼也是血流面面，面目令人恐怖。 相比托尼，埃里克伤的要厉害得多，原本就已受伤的肩膀在这次爆炸中被炸得血肉模糊，爆炸的冲击波更是将他整个人都震飞到空中，之后又重重地摔倒地上，落地之后埃里克直接就失去了知觉。 办事认真、执法公正的埃里克，在这次中东之行之前，可能预想到了无数的困难和挫折，但这样的结局恐怕是他做梦也不会梦到的，这都是命呀。 看到秦汉攻击的手，梁青再次加油提速，趁着后面混乱之际，驾车高速驶离了交战区域，沿着河谷向上游边境地带奔去。 稍后赶到这里的阿布，看到近前比尔和法德尔这两具残缺不全的尸体，以及不远处那两辆被摧毁的越野车，也看到了倒在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和受伤人员，联想到这一路追击过来的被动与遭受到的打击，之前一直心高气傲、纵横这一带罕逢对手的阿布，此时也不得不低下了他那狂横的头颅。 阿布不承认自己低估了对手，除了在营区里因对方的偷袭，自己被打个措手不及之外，在其他时间里自己的应对还算正常，各方布置也算严密，但就是每每到关键时刻就让这些来历不明的人从自己的指缝间溜走，似乎对方总能找得到这样的逃生缝隙。 而最为让阿布恼恨的是，从营地开始，已经相继有谢尔盖、比尔、法德尔等一干一直追随自己的生死兄弟相继殒命，要知道这些个人可都是个中好手，但却都没有一个能在这些攻击者面前讨得半点便宜，不仅没讨得便宜，他们还都把自己的性命搭上了，看着被打得面目全非的比尔和支离破碎的法德尔，以凶残闻名的阿布从心底泛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恐惧。 尽管在绑架费萨尔的那天夜里，阿布也有人员的损失，但那是在自己处于绝对的劣势的情况下所遭受到的打击，阿布自认为还有情可原，但现在的情况却大不一样，这一夜到现在的损失不仅远大于在上一次行动中的损失，而且这一次形势倒转，这一次是在自己的老窝，并且自己还占有人员上的绝对优势，尽管这样却还依旧被对方打得体无完肤，阿布想不清楚问题到底出现在哪。 但有一点阿布可以确定，那就是自己之前所截获的那几个人里面，肯定有十分敏感和炙手可热的人物，否则不可能会受到伊国和米国多部门的共同关注。 尤其让阿布感到震惊的是，是什么集团可以在如此短暂、急迫的时间内派遣出这样一支具有令人恐惧战力的营救小队，同时也可想象到，这支营救队的背后支撑国对此事是何等的重视，现在阿布已基本上可以断定这支神秘的营救队就是那个东方大国派遣出来的，让阿布感到不解的是，一向安于一隅的这个古老东方大国究竟是为了什么参与到了这次多国暗斗的冲突中来，难道就仅仅是为了人质里面的那名中国人吗？这不正常，这里面肯定还有自己没有参透玄机。 阿布就这样一个人呆呆地坐在之前比尔用于隐身的那处乱世高岗之上，遥望着远方的群山在苦思冥想，偶尔看着近处自己的手下在收拾残局，那架米国的直升机转了一圈之后也落在了不远的地方，机上搭乘的那几个米国兵，正在往直升机上搬运刚刚受伤的那名米国联邦调查局的警员。 看着远处那些人同样的惨状，阿布心里突然升起一股绝望间的窃喜，几个米国的联邦警探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办案，案没破了，却差点搭上自己的性命。 第五十章 危机间隙（1）鸡飞蛋打 丹尼和肯特乘直升机先在之前的对方的临时营地上空快速地转了一圈，之后又沿着艾伦他们探查出来的对方可能的撤离路线追击了一段距离，但都却一无所获，要想在崇山峻岭间找出藏匿着的那几个人，简直是势必登天，况且肯特的潜意识依旧认为，那支营救小队不可能带人往回返，往人员逐渐密集的区域撤离，无异于自投罗网。 “肯特，你还有什么好主意吗？你是这次行动的协调人，军方应该会有备用方案吧？” 坐在飞机上，丹尼向肯特发出询问。 “不管有什么方案，找不到这些人的踪迹也是枉然，如果能在巴国这里把这些人限制住，不让他们退到伊国境内或者不让他们被中方接走，也许我们还会有些机会，但现在问题是，即便我们找到这些人，那又有什么意义哪？” “这一次行动军方之所以参与其中，费萨尔算一个因素，但远没有想象的那么急迫，而那个中国导弹专家则纯属是一个意外，本就不在计划之内，军方之所以关注此次行动，根本原因在于那几名乌国的舰船专家以及从乌国流失出来的绝密资料，军方的参与是为了阻止这些乌国的人和资料进入到中国，但现在那几名乌国专家却率先莫名其妙的失踪了，那些资料已基本上在刚才的交火之中毁掉了，军方即便有后续方案又有什么意义哪？除非华府和军方愿意为此承担两国对抗升级的后果，但我很怀疑华府和军方会有这么大的魄力与决心。” 肯特说完，既绝望又无奈的摇了摇头，丹尼正想说话，他身上的电话突然响起。 “丹尼，你们现在在哪里？埃里克受伤了，他需要治疗，你们赶紧过来，就在河岸附近，你们可以很轻易地看到。” 来电话的是托尼，丹尼放下电话的同时，直升机已经飞临到了河道上方，机上的人都看到了下面的混乱。 简单的给埃里克处理了一下伤情，那几名米军士兵开始往飞机上运送受伤的埃里克，阿布和肯特在托尼陪同下，来到了依旧独自坐在岩石上面的阿布近前。 “阿布，你有什么进一步的计划吗？还是准备就此结束？” 听到丹尼这不冷不热却明显带有拱火意味的问话，坐在岩石上的阿布真想抬手一枪，先打死这个可恶的胖子出出心火泄泄气，但阿布忍下了，稍愣了一会儿，阿布乐了。 “你的提议不错，就此打住尽管很窝火，但却可以避免更多的死伤，赚钱的地方还很多，这次亏了下次再补回来，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是不可以接受这个结果。” 阿布说完起身从岩石上跳了下来，对着身边的手下说道： “大家手里麻利点，把东西和死难的弟兄都带上，我们回去。” 阿布说完一扭头对着丹尼和肯特接着说道： “我可以就此打住，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就此收手，如此大费周章折腾了这么长的时间，到头来却一无所获，我不知道回去后你们能不能向自己的老板交差，你们的老板又如何对国会解释、对纳税人解释，毕竟花纳税人的钱是要有个说法的，我们却没这个顾虑，走了！” 阿布说完返身就往回走，这一下反倒把丹尼和肯特干在了这里。 “阿布，这不是你的风格，我们现在也没必要怄气，我们不是政客，这些人将那几名人质救走，你损失的不仅仅是几个兄的的性命和酬金，还有你的名声，即便我们斗不过这些人，起码也应该弄清他们是来自何方的神圣，我们不能输的连一点尊严都没有了，你可以回去，但我一定要跟上去，即便是去送死，我也要死得明白，肖恩，你可以和我一起吗？” 经过之前的一番交火，肖恩也是几处负伤，虽然都不大严重，但红一道、绿一道的也是尽显狼狈，他听出来托尼是在激阿布，想让阿布别就此罢手，因此肖恩故意抖弄了一下手里的武器说道： “当然，我恨不得现在就走，我要宰了这帮兔崽子。” 肖恩说完也来到了阿布近前，“阿布，我们之前有过合作，在我的印象里我们从没有吃过如此窝囊的哑巴亏，刚才我看了那处他们据守的浅坑，那里有一大片的血迹，证明那些人有人受伤了，没有后续支援他们不可能跑的太远，我们现在并没有输掉这场比赛。” 阿布本来也没有放弃追击的打算，肖恩说对了，他咽不下这口窝囊气，事情发展到现在，这已经和赎金多少没什么关系了，阿布首要想的是要给死去的这些弟兄报仇，再有一个就是面子问题，在这一带混迹多年的阿布实在是丢不起这个人。 一名米军士兵走到肯特近前，低声耳语了几句，肯特点头，之后对着不远处的阿布说道： “阿布，恕我直言，不管你愿不愿意听，如果不是因为你中途变卦，就不会出现如此大的偏差，我们也不会在此打交道，你可以顺利的拿到你的酬金，我们得到我们想要逮捕的罪犯，事到如今，谈论孰是孰非也没有什么意义，现在不管我们彼此愿不愿意，我们已经是在同一条船上，只有彼此合作才能共度难关，我可以向你保证，逃走的那些人，不管死活，只要你交过来一个我就付你一份相应比例的酬金，这一点我可以对你保证，你愿不愿意做在你不在我。” 肯特说着又对身边聚拢着的众多佣兵高喊道： “所有人都听着，有一个算一个，无论是谁，只要你们能够捉到这些突击队员或者那几个人质，按人头算，你们都会得到相应比例的酬金，我就不信，一群贸然闯入的外来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异国他乡，他能逃出生天，我们走。” 肯特这番话既是对众人说的，也是有意说给阿布听的，还在飞机上的时候，肯特就和丹尼推断出来的这支营救队是来自东方那个古老大国，除此之外他们想不出还会有谁能参与到这个行动中来，来自伊国的武装已被证实都留在了数百公里之外的那个部落里，伊国人没有时间也没有能力在如此短的时间里组织起如此有效的营救突袭。 但如果真的是那个东方大国派出来的营救队伍，这种推断一旦确认，那将是一个更加可怕的现实，这是一支什么样的部队才能够具有的如此惊人的战力，脑海里的那个想法让他们有些骇然，这次行动分明是一支标准的特战突击战例，来到这里执行这次营救任务的是一支高级别的特种部队。 “我们要先把埃里克和弗兰克送回去，埃里克伤的不轻，要抓紧治疗，一旦国内派过来的人在海外出现意外的伤亡，我们回去都交不了差，另外那些资料也要趁此机会带回去，让专家组确认一下，忙乎这些天了，我们不能一无所获。” 肯特一边往回走一边和身边的丹尼低声商议着，刚才那名士兵告诉肯特，埃里克伤势不容乐观，本想在这一带再仔细搜寻一下对方踪迹的肯特，只得带着自己的手下先回到基地，他刚才说的那些悬赏捉拿换取赏金的许诺，也是无奈之举，肯特也觉得就此罢手实在是过于窝囊，但他也不能确定自己能不能兑现自己的承诺，反正现在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下一步如何具体行动，他还要回去和军方以及国内的大佬们商议。 “我看还是让托尼他们留在这跟着阿布一起行动吧，如果能将跑了的找回来一两个，哪怕是捉到一两个这支营救队的队员也行，我们也就有了向上交差的资本了，这一下真他妈的，弄得个鸡飞蛋打了，咱们忙了这么多日子，最后落得个一无所获。” 托尼说着说着气往上撞，不由自主的骂了起来。 “想抓住这些人绝对不那么容易，从他们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能够组织起如此严密的行动来看，这支突击队绝对是来者不善，这些人的每一步的行动都做了严密的设计，我都怀疑到目前为止，我们还都没能找到他们的具体撤离路线，现在我们在追击的这两个方向，很可能都是假目标。” 肯特自己说着都感到有些绝望。 “哼！要是我，我就直接翻过那两道山梁逃到伊国去，这样既可以得到伊国的庇护，又可以挑动那里的族民和追兵抗衡，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丹尼看似随意地说道，却不想竟一语中的，只是这个时候没人意识到他的这个想法的重要性。 “你说的那个方向是有可能，但还是那句话，这些人人生地不熟的，又带着几名伤员和女人，除非他们疯了，否则这样的队伍是无法翻越那座雪山的，但撤往伊国却是一个最佳选择，我们要加强对边境这一代的监视，告诉托尼他们，一定不能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如此艰苦的营救撤离已经造成了这些人的因伤减员，这也许就是我们翻盘的唯一机会，那些伤兵不可能跑的太快，我们还没输到底。” 肯特说的不错，尽管梁青带人突入敌阵带走了被困的亦非和大磊，同时也将对方的追击车辆击毁，这给了他们快速逃离的追兵的的追剿争取了一些时间，但这好时光并没能持续多久。 第五十章 危机间隙（2）伤兵损将 看到秦汉将紧追不舍的几辆越野车炸翻之后，梁青驾车一路狂奔沿河直上，快速地向大山深处驶去。 短暂地拒止住这些佣兵的追击并不见得就意味着梁青他们就安全了，沿河而上虽然较翻越那两道山梁相对容易了很多，但这一路却比走那一线远了许多，并且这一线还有大小几个村寨，这对于想尽快掩藏自己行踪撤至、安全区域的突击小队来讲，尤为不利，因为他们不清楚这些散落在荒山深处的部落到底是支持哪一方的，不知道这些部落会不会给他们的行动带来麻烦。 一出离交火区域，大翟就反身来到了皮卡的后排座位查看亦非的伤势，他在营救亦非的时候就感到亦非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这会儿又几乎没了动静，这种意识的丧失是最为危险的。 “亦非，你别睡，说话！” 大翟一边呼喊着亦非的名字，一边扯开亦非身上的衣服，直到这时大翟才发现，亦非没有穿着防弹衣，他们并不清楚，在亦非、小研营救出人质丽萨的第一时间里，亦非就将身上的防弹衣让给了丽萨，如果有防弹衣的保护，亦非也许伤不了那么严重。 扯开亦非的衣服，一个硕大的、令人感到有些骇然的创口呈现在大翟的眼前，那枚跳弹确实给亦非造成很严重的伤害，它从亦非的腰部一侧钻进来，紧接着又从旁边钻了出来，这一下就将亦非的腰部撕裂了一个大口子，已经有肠子从亦非的腹部流了出来。 亦非从以国带回来的这些急救包和米军的类似，里面的配置甚至比米军的还要全面，在米国学习的时候大翟他们就接触过这类东西，也学习过相关的急救应用，上过战场的这些‘雪狼’队员们深知，战场负伤能在第一时间得到有效救治是避免士兵伤亡的关键，因此回到基地之后，‘狼窝’基地配合相关部门也仿照米军的急救包做了一些研发，因此大翟这些人对使用这个东西进行战场急救并不陌生。 大翟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打开急救包戴上里面的专用手套，用包里面的消毒棉片好歹清理了一下伤口，将从伤口里露出来的东西又塞了回去，在伤口上压上止血垫，而后用一块类似于超大号的创可贴式的胶粘绷带，将伤口包扎好。 很快，大翟又对亦非受伤的腿部做了应急的处理和包扎，看到亦非的面色渐渐恢复过来，神智也清醒了些，大翟轻轻地拍了一下亦非的面颊说道： “你小子，真有先见之明，带回来的这些东西没便宜给别人，都留着给你自己用了，这会儿清净，你先歇会。” 大翟说着，再次将亦非安放好，这才反身回到了前排副驾驶位置。 转回来的大翟还没等身子坐稳，他就发现驾车的梁青尽管依旧在乱石荒草以及低矮植物间快速穿行，但梁青驾车的反应明显变慢，好几次都差点撞上巨石和树桩，车子行驶的轨迹也开始飘忽不定起来。 “梁青！你怎么了？” 察觉到不对劲的大翟高声向梁青问话的同时上下查看梁青的状况，这一看不要紧，大翟吓了一跳，只见梁青的座位已经被鲜血给染红了，再仔细看，只见梁青的腰部，隔着防弹背心，一枚弹片镶在了防弹衣上，鲜血正从那里向外渗出。 看到大翟已经回到了座位上，梁青一脚刹车将车停了下来，对着大翟说道： “你来开车。” “你还行吗？我来帮你。” 大翟一边协助梁青移到副驾驶座位上，一边紧张地问道。 “我没事，我自己能处理，你别声张，让后面注意警戒，赶紧开车离开这里。” 情知梁青伤的不轻，也知道目前他们仍旧没有脱离险境，大翟没办法赶紧换到驾驶位，一给油门加速向前驶去。 “在没有发现异常情况下，你就沿着河岸这一线一直向前行进，一有动静就躲到一边的密林里，现在我们已近进入到了深山之中，应该相对安全些了。” 梁青一边给大翟指点着方位，一边解下自己的防弹衣。 刚才在她对决狙杀比尔之时，法德尔胡乱发射的那枚火箭弹就在梁青的身边不远处爆炸，梁青被震了一个趔趄，但全神贯注的梁青丝毫没有感觉到，一枚弹片击穿了她身上的防弹衣扎进了她的腹部，精神高度集中的梁青紧接着又将法德尔和其他几名有威胁的枪手狙杀，这才带人脱离出了对方即将形成的包围圈，驾车驶向深山。 还多亏了有这件防弹衣的保护，爆炸飞溅出的弹片尽管穿透防弹衣扎进了梁青的身体，弹片的整体却并没有完全钻进去，尽管这样，梁青依旧是伤的不轻。 只见梁青一咬牙，伸手抓住露在外面、仍然还有些发烫的弹片一角，‘啊！’的一声用力将单片拔出，鲜血顿时从伤口涌了出来。 取下防弹衣脱下外套，梁青看到了一个像张开了一张嘴般大小的创口。 “后边还有最后一个急救包，你自己能处理吗？” 大翟看着梁青冒着冷汗的面颊，急切的问道。 “我自己能处理，刚才那个急救包里不是还有包扎、止血的物品吗，那个就行。” 梁青一边说着一边用衣服压住伤口回身将刚才为亦非处理伤口的急救包拿了过来，只有在这时梁青才算是仔细地看了一眼亦非的伤势和面色，见到梁青在看自己，躺在后排座位上的亦非微微欠起身来问道： “你怎么样，伤得厉害吗？” 梁青瞪了亦非一眼没说话，反身回到了前排座位，亦非则苦笑一下，身体一软又躺了下去。 好歹将自己的伤口处理了一下，梁青看到已经渐渐远离了交火的地区，后面的追兵也没有跟上来，梁青缓了缓精神，掏出电话打给了分开行动的乐子。 “乐子，你们那里的情况如何，有什么异常情况吗？” 乐子那里是这次任务的重点，被解救出来的那些人质都在他那里，如果那里发生意外，那将是前功尽弃，还好，从乐子说话的语气里，梁青没有听出任何异常。 “梁队，我正想联系你们了，你们现在都到哪里了？听大鹏说你们遇到麻烦了，现在怎么样，我们这里目前正常，没有发现有人跟上来，仁和一直在后面警戒着，我想那些土匪应该没有想到我们会走这里。” 听到乐子的回复，梁青多少放下点心来，她知道这会儿的平静只是暂时的，那些追兵之所以没有继续跟近，绝对不是怕了，而是之前的一系列仓促的追击让他们吃到了一些苦头，这些人绝对不会闷声吃了一个哑巴亏后不言不语的就咽下去，这些雇佣兵肯定做着进一步的准备，他们再重新积聚力量，未来的报复只恐怕会来的更加猛烈。 “乐子，现在机会难得，你要趁着白天的时间多赶些路出来，另外你还要尽快与你们认识的那个伊国的情报人员联系上，确定好你们行进的方位让他们赶紧前来接应，再有，你还要和葛健他们保持沟通，让他们尽早与你们会合，你们那里伤员多人手不足，让这二人尽快向前赶。” “你放心吧，我们现在已经马上就要翻上了第一道山梁了，已经快走出了那片密林，现在这座山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除了气温稍低之外，其他的和之前的那些丘陵差不多，都是些乱石秃领的荒山，应该问题不大。” 梁青可以听出乐子那略显粗重的喘息之声，这不是问题，但乐子的另一句话却着实让她吃惊不小。 “乐子，坏了，我只注意了这座山脉的海拔高度应该不是问题，却我却忽略的这座山脉所处的纬度，你们可别闯进雪山里。” 梁青的这一惊可非同小可，她很清楚，在高海拔的山区，空气稀薄，如果在正常情况下还算勉强能够忍受，但一旦闯进雪山，又带着几名伤员，这后果可想而知。 “呵呵，梁队，我说你是半仙之体还是真不冤枉你，你怎么知道会有雪呀，告诉你吧，我现在已经看到了远处那个雪白的峰顶了，你就保佑我们吧。” 梁青设计的这几个真真假假的撤离路线确实起到了很好的迷惑作用，葛健和韩小兵驾车离去之后，秦汉按梁青的部署在他们离去的方向故意对痕迹做了一些隐藏，在出去一段距离之后又布上了一些诡雷，这种以假当真的布置让后来的找到这个临时营地的阿布以及之后赶到的丹尼和肯特着实费了一番脑筋。 尽管他们都不认为撤向城区方向是一个好的选择，但这支小队如此不辞辛苦地掩盖撤离痕迹，这让阿布和肯特这些人谁也不敢轻易说出放弃追对这个方向的跟进，被迫的分路追击有效地分散了阿布的兵力，同时对其他方向的痕迹的排查也消耗了阿布许多的时间，这就有效的为乐子他们这一路的撤离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差。 此时，刚刚爬上眼前这座山梁的乐子，正手搭凉棚，遥望着远处那巍峨耸立、景色秀美的山峰，清晰的雪线如同一个腰带环绕着那片群山，那里是他们下一个进发的目标。 第五十一章 雪山遇险（1）出乎预料 早在那支营救小队的临时营地的时候，阿布和肯特他们就都发现了有通往营地背后这片荒山野岭的撤离踪迹，但这条撤离线路与葛健、韩小兵二人驾车离去那一路的善后处理正好相反，最后从这个方向抽身撤离的曲仁河在开始一段并没有故意掩盖撤离踪迹，而是在出离去相当一段距离之后才把所有的痕迹彻给底地掩盖了起来并布上了阻兵地雷，这样安排同样是梁青设计的，利用的就是人的多疑心里。 开始这一段的明显、没做丝毫掩盖的痕迹，让阿布认为这是这支营救队为将他们引入歧途而故意设置的陷阱，并且熟知这一代地貌的阿布很清楚，沿这条线下去，那座雪山就是这支带着伤兵、女人的营救队无法逾越的一条天险，即便他们能够翻越过那座雪山，人员也会损失大半，为预防万一，阿布已通知雪山另一侧的几支散落的部族武装帮忙搜剿这支营救队。 紧接着 阿布这些人又看到了梁青和大翟、秦汉三人驾车前那条河谷的车辙，那是通往三国边境的一条必经之路，梁青三人在最后紧急时刻做出的营救行动方案，却在某种程度上正印证了阿布内心的推测，这支营救队在其他方向的布置都是假象，沿那条河撤向伊国才是这支营救队的正确撤离方向，并且比尔现在追击的那几个缀后的阻击队员也是沿着那条河在向后退却，几处疑点的互相印证，阿布这才带人一同赶到了河谷那里，只不过阿布赶到河谷那里所能干的，只是为比尔及法德尔收尸。 只是梁青他们驾车离去的这一路，并不是什么故设疑团，而是情况紧急之下的迫不得已。 各方的真假乱象让乐子他们的撤离几乎没有受到任何的牵绊，他们所要克服的仅仅是环境的制约，但这种制约对在中越边境鏖战近一年的这些‘雪狼’队员来讲，根本算不上什么问题，原本担心这些被营救出来的人质会有些体能问题，但深知目前情况危急的这些人在强大的求生欲望的驱使下，竟也基本上能够跟上行进速度，相反倒是轮流抬着巴根的几名‘雪狼’队员相对困难些。 和梁青通过话之后，乐子一行人又沿着山梁走出了一大段距离，虽然感觉行进的路线有上有下，但那只是感觉，真正的是他们在一直向远处的山顶攀登，远处的雪线越来越清晰了，他们感受到了那种冬日的寒冷。 也许是度过了之前的那一段的紧张，也许是体能已到极限，这段相对平稳的旅程渐渐让众人的神经逐渐放松下来，体力也确实出现了一些问题，这支在山梁上参差不齐、光怪陆离的乱石间穿行的队伍前后拉开了很长的一段距离，但这些被解救出来的人质没有一个提出来休息的，即便是年纪稍大的项文涛和有伤在身的萨兰也都在咬牙坚持，丽萨走在这样的山路上早已力不能支，但好在小研一直在她的身边在帮她，费萨尔也跟在丽萨的身边，开始的一段时间费萨尔还能勉强的搀扶着丽萨行动，但到后来他自己已都自顾不暇了，只是勉强的能够跟上行走的速度。 看着后面的队伍越拉越远，一直在前后照应的高健赶到打头的乐子那里。 “乐子，再走一会太阳就要下山了，从清晨到现在这些人一直走到现在，体力已达极限了，你看前面马上就要进入到高寒地区了，而且我们已经走出来不短的一段距离了，我建议我们先休息一下，缓一缓再走，另外也要看看巴根的状况，我们要做些准备再上山，你说那？” 乐子点点头： “你说的没错，这些人能坚持到现在也真是不容易，别说他们，我也都快累劈了，我只是想在太阳没有下山的时候能尽量的多往前赶一下，我们今晚恐怕要在雪山上过夜了，但愿我们能熬过这一宿。” 乐子话音刚落，小研从后面急急地赶了上来。 “高健，乐子，不能再走了，丽萨体力透支，已经在那里干呕了，我们要歇一下，现在队伍拉的太长，一旦天黑很容易走散，我们要缓一下再往前走。” “明白，正好这地方还避风我们就在这里歇着吧，恢复下体力再走。” 乐子说完，自己又跑到了附近的一处制高点，他要再一次的确认一下这里的安全。 看到众人渐渐地向这里汇集过来，趁着人没到齐的这会儿功夫，乐子拿出电话他率先联系了昨天一早分手的恩瓦尔。 尽管是卫星电话，乐子也还是寻找了半天的卫星信号才算勉强接通，通话只能是在断断续续之中进行。 昨天凌晨遇袭，费萨尔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被劫走，‘刽子手’穆萨一度万念俱焚，他一是后悔不该让费萨尔在这里耽搁的这么久，长时间的久居一地难免不走露风声，而穆萨之所以没有马上转移费萨尔，还是对这个部族的势力过于相信了，他料定一般人根本不会找到这里寻麻烦。 打击接踵而至，另一路的萨兰在之后穆萨也联系不上了，费萨尔的被劫让穆萨对丽萨一行的安危已经不再过分挂怀，但萨兰的失踪却触动了他那颗敏感的神经，萨兰如果在交火中被打死还算是个不错的结果，一旦萨兰被俘落入到了米国人的手里，那自己经营多年的中东地区情报网将会灰飞烟灭，这是穆萨绝对承受不起的损失。 再次强打精神的穆萨万般无奈之下动用了一些在巴国隐藏的很深的眼线，来多方打听萨兰的下落，同时对费萨尔依旧不死心的穆萨又向族长的大管事提出了让他们动员周边的族人来多方堵截这伙绑架袭击者的退路，穆萨心里很清楚，尽管这些人劫走了费萨尔，要想很快的跑出这个部族控制的这片区域，进而跑出这一大片群山，那也是不那么容易的，在没有确切的消息之前，穆萨还是想再博一下。 刚刚安排好这一些列的行动，恩瓦尔的电话就打到了穆萨的另一个助手达瓦里的手机上，这个电话着实出乎穆萨的预料之外，也让穆萨近乎绝望的心情重新点燃起希望。 听到只是恩瓦尔自己带着两个孩子逃出了那次袭击，并且在现场也没有看到萨兰的尸体，穆萨最为担心的一件事变成了现实，这个时候他是真的将仅有的那点希望都寄托在那两个中国人能够找到足够的人手将这些人给解救出来。 “恩瓦尔，你现在要尽快向我这里汇合，我会让达瓦里带着一支小队前去接应你，我带着人也将随后赶过去和你会合，记着，这一路一定要小心，千万别再出什么差池了，一路上你要多和达瓦里联系，有什么事我们见面再说。” 尽管穆萨和恩瓦尔这两方面都心急如焚，但糟糕的交通状况让他们之间的这几百公里的路程也是历尽周折，直到傍晚时分，恩瓦尔带着孩子这才与达瓦里带来的接应小队汇合在一起，已经因燃油耗尽带着两个孩子步行了大半天的恩瓦尔，在见到达瓦里之后，竟然嚎啕大哭了起来。 稍后不久穆萨也带着人赶到了这里，随同穆萨一同赶到这里的还有丽萨的哥哥阿提夫，阿提夫是在自己被莫名其妙的被绑架走，又被莫名其妙的送回来之后猜出来费萨尔这边可能出事了，尽管他不清楚自己被绑走之后这些米国的情报人员对自己做了些什么，但看着自己身上那些明显的伤痕和浑身的痛处，阿提夫担心自己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向这些情报人员会说了些什么，因此一回到家之后，阿提夫稍微休息了一下就起身离开了叙国绕道前往巴国这支部落的领地。 阿提夫同样也是晚了一步，在他赶到之前费萨尔隐居的这个庄村的时候，正好赶上这里里外大乱，问明情况之后，阿提夫连自己随身携带的行李和急救箱都没来得及放下，就和那名大总管赶到穆萨这里，在穆萨将阿布的这个临时据点清理完，并且刚刚与恩瓦尔通过话之后正要离开的时候，阿提夫也赶到了这里，想到恩瓦尔那里正好带着费萨尔的两个孩子，穆萨带着阿提夫一同赶往了与恩瓦尔汇合地点。 在亦非临分别之前交给恩瓦尔的那张简易地图前，恩瓦尔详细地讲述了亦非的计划以及之后可能的撤离路线，在临近午夜的时候，亦非也给他们打来了电话，从亦非那里穆萨得知，费萨尔以及萨兰、丽萨等人都被挟持到了深山之中的那个秘密营地之后，穆萨紧张了一天的心情终于多少轻松了一点，起码现在还有机会。 在和亦非重新确定了一下准确的行进路线和方位之后，穆萨这些人稍加休息，就一同开始向着亦非指定的那个方位行进，而当乐子的电话再次想起的时候，得到费萨尔以及萨兰、丽萨都被营救出来的消息之后，穆萨几乎从心底欢呼了起来，但紧接着听到乐子所说的接应路线的时候，穆萨顿时傻了眼了。 第五十一章 雪山遇险（2）天地混沌 得到这支营救小队的行进线路，在和那几个年轻猎手反复确认之后，穆萨一下就从兴奋的顶点再次跌落到了谷底，穆萨清楚，乐子他们选择的撤离路线，真是走了一条不同寻常的路，因为这条路根本就没有路，并且在雪山的这一侧，还有许多的散落部族，这些地方的原住民民风强悍，一旦乐子他们与那些部族武装接触，穆萨很难相信，精疲力竭的这支营救小队还能不能全身而退。 与萨兰通话进一步确定了乐子传递过来信息的准确性之后，穆萨与手下的那几名猎手只得再一次的修正了接应的行进路线，尽管修正之后会比预计的时间滞后，但好在马上就要入夜了，穆萨猜想这些偏远部落的武装在夜间应该不会对这支营救小队能造成多大的威胁，同时穆萨再让助手达瓦里与恩瓦尔挑选些精干队员，配合着自己从国内带来的卫队以及那几名猎手组成一支快速突前的接应小队，马不停蹄地连夜向萨兰这些人行进的方向前去接应。 短暂的休息及进食了一些补充体能的食品，让大家的体力多少得到了一些恢复，但紧接着困倦之意就袭了上来，在高健几人给受伤的巴根重新做换药包扎的间隙，极度疲乏的费萨尔、丽萨以及项文涛等人，竟打起了瞌睡。 看着众人的疲惫之态，同样也是精疲力竭的这几名‘雪狼’队员，何尝不想就地歇息一下，高健、乐子以及小研几人彼此互望着对方，仿佛用眼神在商议。 一丝冰凉打在了高健的脸上，紧接着小研和乐子等人也都体会到了这丝冰冷。 “下雨了，我们要坚持往前走，现在天还没黑下来，一旦我们在这里停下不走，还不知道明天会是什么样的天气状况，趁着大家现在已经恢复了一些，我们要在往上赶一段路，尽量接近那道山顶，这样的话，即便明天出现异常，我们应付起来也会相对容易些。” 高健的话等到了小研和乐子的认同，几个人随即叫醒了刚刚进入到朦胧状态的那几个人。 “大家听着，现在已经开始下雨了，我们不能在这里休息，还要坚持前进，大家找点应手的树枝、木棒来辅助我们行进，乐子，你带着大鹏、万凯在前面引路，项工，你在我的身后抓着我的背包，你们几个都依次在项工的身后抓着前面那人的腰带或背包，小研在队尾照应，仁和还是负责断后，只是我们这几个要轮流着替换大鹏他们抬担架，大家咬牙坚持，趁着天还没黑，我们要尽量多往前赶，大家都有问题吗？” 高健大致将行动队伍调配了一下，同时也象征性地征询了一下大家的意见，见大家都点头同意，高健向着乐子示意，乐子带头向前走去。 现在这里的这些人都很清楚，他们还远没到安全地带，尽管体力透支，但也都咬牙坚持着开始向前挪动，没走出多久，天空就渐渐的黯淡了下来，又走出了一段路程，天色就已完全黑了下来，刚才的小雨开始变成了小冰粒，紧接着就变成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了下来，好在这里的山表都是些坚硬的岩石及粗颗粒泥土，因此并不显得很泥泞。 风势却越来越大，刚才飞舞的雪花也变成了狂风暴雪，整个小队陷入到了一片白茫茫的雪雾之中，四周的一片混沌让他们根本无法辨别东西南北，此时突前的乐子和拖后曲仁河都与整个队伍汇合在了一起，如果不是刚才那样安排的行进方式，这些人稍不注意，就有可能迷失在这雪夜里，勉强又坚持着向前走了一段，见大风大雪依旧没有停歇的迹象，在前引路的乐子看到了一处有几块巨大岩石遮挡起来的一个石窝子，乐子将这些人都引导到这里。 “我们不能再走了，今晚只能在这里将就了，再走下去一是太危险，再有很容易迷路。” 见大家都到齐了，乐子喘着粗气说道。 高健点头，“是不能再走了，即便我们能坚持，大个子也不行，这里的气温很低，躺在担架上他受不了。” 高健说着看了一眼担架上的巴根，此时的巴根已经被冻得面色发青，被冻得僵硬的面部想做出一个表情都异常吃力。 “我要出去找点东西取暖，这样待一宿即使不被后面的追兵打死，也会被冻死，不光是大个子，就是我们这几个人能不能坚持下来还都很难说，何况还有他们。” 乐子说着就要往外走，高健一把把他拉住。 “你一个人出去不行，我和你一起去。” 高健说完叮嘱了一下留下的几个人小心，而后自己和乐子有钻进了狂风暴雪之中。 还好这荒山秃岭还有些干枯的低矮之物和荒草，几次艰难的往返，一堆可以暂时驱走寒冷的篝火点燃了起来，在这半山腰的一个石窝底部，一群来自不同国度的落魄之人，就这样相互依偎着抱团取暖，除了几名‘雪狼’队员偶尔出去查看一下外面的状况之外，其他人在篝火的烘烤之下，竟沉沉入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睡着的乐子被冻醒了，睁眼一看，之前点的那堆篝火已经熄灭了，外面的风雪已经停了，乐子起身来到外面，抬头仰望雪后的夜空，天空上的星星显得格外的清晰、明亮，半个弯月已经移到了一边的山顶，看了一下时间，现在已经是黎明时分了。 听到身后有响动，乐子扭头一看，见高健也走了出来，尽管在这个季节里下雪并不像是冬季里的那般寒冷，但对于衣着比较单薄、从尽显秋意的的山下一路前行走上来的这二人来讲，仍然是冻得直搓手。 “高健，我们要马上走，雪已经停了，在雪的映衬下视野还算良好，并且这个时候出发还比较安全，一旦到了白天太阳出来，我们的眼睛受不了这种白光的刺激，现在走，在太阳完全安全升起之前，我们争取越过那道山梁，到了山那边应该就会相对的安全些了，离伊国接应我们的人也比较近了。” 乐子一边说，一边打开地图再一次的确认行进方向。 “你说的没错，我们要马上走，大家也已经歇了一会儿了，我去叫醒他们。” 高健一回身，只见其他的人没等招呼就已都来到了外面，应该都是被冻醒的，高健简单的和大家一商议，众人均表示赞同，赞同的最根本原因，一是畏惧这里的寒冷，再有就是强烈的求生欲望，所有人都知道，只有走出这片大山才会接近安全。 黎明前的夜色里，这一支落魄且伤痕累累的队伍，开始了向面前的这座山顶攀登。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看着近在眼前，但攀到顶峰却谈何容易，高健、大鹏、乐子、万凯以及曲仁河这五名在此的‘雪狼’男队员，轮流着抬着受伤的巴根缓慢前行，而小研则担负起了拖后警戒的职责，费萨尔和丽萨以及项文涛和萨兰搀扶着紧跟在四人抬的担架后面。 幸运的是，现在的这里还没有进入到冬季，山上的雪并不是很厚，并且这里的地表坚实，除了海拔略高，山峰也并不是很陡峭，一行人就这样踯躅前行，当太阳升起的时候，他们刚刚登上顶峰。 成功登顶之后并没有给这些人带来对少欢愉，眼前看到的情景让这些人刚刚燃起来的一点希望又迅速浇灭，他们看到的是脚底下一片翻卷的云海。 几个人就这样呆立在山顶好半天没有挪动脚步，良久，高健开言说道： “没办法，大家还是像先前在雪夜里行走时一样，后面的人抓着前面人的背包或腰带，大家咬牙在坚持一会，跨出这片云海我们就快到目的地了。” “没错，大家现在先吃点东西，稍微休息一下，现在太阳就要升起来了，情况会越来越好。” 乐子说完，将身后从小研那里拿过来的那个食品背包摘下放到了地上，众人随即围坐在地上，尽管这里依旧寒冷，但好在清晨的阳光照射在大家的身体上，感觉还是暖洋洋的。 不知内情的人看到此情此景，没准会以为这是一群徒步旅行的游客，在清晨的阳光的沐浴下、在雪山云顶之巅，欣赏大自然的美景，谁会想到，这是一群亡命天涯的落难之人。 还好，这一侧的山坡积雪少了许多，尽管是在云雾中游走，但却并不十分的危险，难的是，他们无法准确地判断出自己的行走方位是否正确，在这云海之中，他们的目力所及仅仅是十几米的距离，现在的一切完全是跟着感觉走。 当他们再次看到地上有绿色的青草植物的时候，太阳已升起好高了，终于走出茫茫云雾的的这些人，从内心深处发出了一阵愉快的欢笑，几个人拥抱在了一起。 第五十一章 雪山遇险（3）误入匪窟 远远地已经可以模糊地看到位于山脚之下的那个村落了，尽管他们现在已经分辨不出是否还是沿着正确的路线行走，但只要有人家就好办，这几个人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乐子依旧跑在了突前的位置，腿脚麻利的乐子一会儿就将后面的人甩出了一大段的距离。 但走着走着，乐子的脚步突然慢了起来，紧接着他给后面的人也做出了暂缓行进的的手势，高健等人见状，迅速将那几个人转移到安全的位置隐蔽起来，而高健则提枪从侧面接近了上去，身后的其他几名‘雪狼’队员也都做好了战斗准备。 乐子已经悄悄地将背后的m16转移到身前，他在缓慢地向前移动，没走出两步，只见在几快岩石的后面，一个穿白袍、留着一脸胡须的地男子，牵着一头毛驴转了出来，当他看到面前的乐子的时候，显然他也是一愣。 乐子一只手在体侧，紧握着m16冲锋枪的枪柄，另一只手则向前平伸，做出安抚与示好的动作，而后，乐子缓慢地靠了上去。 “请问，下面的那个村子叫什么？我们要到库勒姆那里是走这个方向吗？” 库勒姆是之前恩瓦尔告诉他将要前往的那个部族的官方名称，乐子语气和缓的问道。 也许是看到乐子并没有恶意，这个牵着毛驴、身着白袍的男子的神情明显放松了许多，他挪动脚步靠了上来，为了让他能听的更仔细，乐子又重复了一边刚才的问话。 这名男子显然是听明白了乐子的询问，他反身指着那个村庄以及更加遥远的地方向乐子解释着，尽管在这名突然冒出的男子周围没有再发觉什么异常，但远离乐子一段距离的高健这些人也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始终紧张地注视着前面的这一切，直到乐子向着个人表示了感谢，这名男子牵着驴离开，高健这些人才慢慢地跟了上去。 “怎么样？位置确定了吗？” 现在所有人都更加关心他们行走的方向是否正确，大家都担心在刚才的云雾之中走错了方向。 “基本上没有太大的偏差，与我们之前划定的那条撤离路线偏离了几公里，但出了下面的那个村子之后有一条小路可以直接拐到我们之前的那条路上，并且后面的路况比较好，基本上都是丘陵地带了，不会再有什么大的障碍了，这个人告诉我，按一般的行进速度，几个小时之后就可以抵达恩瓦尔所说的那个部族控制的科勒姆地域了，我们再加把劲，最好有机会再搞到一辆车，那我们就方便多了。” 乐子说完，看了看远处的那个村落，又扭过头寻找刚才的那个人，但那名大胡子男子此时已经不知道转到哪里去了。 “那我们就赶紧走吧，趁着现在清净，你还能联系梁青和葛健他们吗？” 小研问道，不只是小研，这些刚刚从困境中摆脱出来的‘雪狼’队员们，此时更加担心的是梁青、亦非那一路的状况。 “联系不上了，我的电话从昨晚与他们这几路人联系过之后，就再也打不开了，没电了，所以我们要抓紧，昨晚已经大致告诉葛健他们我们的具体方位了，他们两个还比较顺利，一路上也没遇上什么麻烦，按他们的速度，应该是早于我们就越过这道山梁了，但愿葛健他们已经开始向这里靠拢过来了。” 乐子说着，环视了一下四周群山，仿佛想要从某个隐秘的地点找出那两名队友，看了一会儿，乐子接着对高健说道： “高健，一会儿还是我在前面，我先进入到那个村子里面去，没有问题你们在跟近。” “没问题，我还是拖后策应你，大鹏、仁和，你们几个在后面做好警戒，没问题我们现在下山。” 高健对着其他的几个人又叮嘱了一番，之后跟上了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乐子。 从半山坡上看向那个村庄并不大，充其量也就是十几个院落散布在山下的一片天然牧场的边缘，单从远处可以看到的村落里的设施、农具等物，这个散布在那片山坡上的村庄相当的落后和闭塞。 临近到村口，乐子察觉到有些不妙，太阳已经升起了老高，而这个村落里却还是死气沉沉的没有任何动静，按常理，一个村落里总会有些走街过巷的村人以及孩童的身影，而这里的街道上，却看不到一个人影。 已经加了小心的乐子在给身后的高健做出警示之后，自己开始小心翼翼地接近到了村口。 乐子并没有贸然进入到村落的深处，而是接近到了建在村落最外围的一处房舍。 轻敲了几下摇摇欲坠的房门，里面并无应答也没有人前来开门，乐子稍一用力，房门就打开了一道缝隙。 屋里的陈设很简陋，但并不像无人居住的样子，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摆在了屋里的一个搁架上，站在门边的乐子对着屋里喊了几声，见没人回应，乐子又退到了门外，转身向着斜对面的一处房屋凑了上去。 刚刚走到门前正准备敲门的乐子，猛然感到脚底下有些异样，乐子轻轻将脚抬起，用脚拂开表面的那一层，一个弹壳从泥土中显现了出来，乐子俯身拾起了弹壳。 弹壳很新，乐子拿着弹壳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一股很浓烈的弹药的味道钻进乐子的鼻息，这是一枚不久之前击发、遗落下来的弹壳，乐子再次环视了一下周围，而后他没有敲门，直接轻轻地推开这扇同样破旧的房门。 随着屋中空气的流通，一股血腥的气味从屋里涌出，只探进一条腿的乐子赫然看到了倒伏在墙根的几具尸体，这明显是被人赶到这里集体枪杀的，并且枪杀的时间据此时并不久远，因为乐子看到倒在地上的尸体并没有任何的腐败现象，甚至地上的鲜血都还都很鲜艳。 来不及多想、多看，乐子快速地从门口向外退出，转身的刹那，乐子的眼角余光就见到对面的屋顶人影一闪，一直紧抓着枪柄全神贯注的乐子反应奇快，没等对面的人露头，也不管对面屋顶上的人到底怀有什么样的企图，抬手对着对面的屋顶就是一串快速点射，而后乐子借着身边的障碍物，急速地向村外退去。 没等乐子跑出去多远，从村子里面的各个角落跑出来十几个人，这些人一边呼叫着一边开枪顺着乐子退却的方向就追了过来。 好在一直随在乐子身后不远的高健迅速抢占有利位置，举枪打倒了两名跑在前面的武装人员，接应着乐子退到安全地带。 埋伏在这里的武装人员就是昨天阿布在搜查梁青他们的那个临时营地后做的一个预防性安排，他们发现了有踪迹通往临时营地背后的那座大山，但在进一步搜查之后却没能再发现更加深入进去的迹象，这个方向是一条没有任何通道的荒山野岭。 以阿布对周边环境的了解，他知道地理不熟的这支营救队断不会贸然闯进蛮荒之地的，况且沿着这个方向逃离，那座雪山就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天险，因此阿布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这里，他只是在临下山的时候打个电话给在雪山这边的几个小的部落武装，让这些人注意一下雪山这个方向是不是有什么异动，但说心里话，阿布对这个方向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从村子里冲出来的这些武装人员，之前是被其他部落打散了的一支流寇，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恰巧被阿布这些人给救下，从此这些人就与阿布他们结成联盟，而也正是阿布的支持，这支流寇终于在雪山这一带找到了一个立足之地，这一次正好借阿布之求，深夜前来将在雪山脚下多辈定居、与他们曾经发生过龃龉的这个小山村给屠了，这就是部落之间仇杀的残忍与冷酷。 屠了这个本就没多少壮年留守的村落之后，这些土匪掩藏了表面的痕迹，而后派出几路暗哨沿着雪山一线前去打探这支营救队的踪迹，本来这些土匪也没有抱着多大的期望，但不成想今早的一个探哨恰巧在半山腰碰到了这支从雪山上下来的队伍，这名探哨就是乐子他们在半山腰上遇到的那个大胡子，在给乐子指引完了方位之后，大胡子随后迅疾通知了埋伏在那个村子里面的其他人员做好准备，这个村子就是他们事先布置的一个陷阱，不管乐子他们从哪边过来，只要被这些派出来的探哨碰到，都会把乐子他们支向这里。 这个村庄已近布上了一个口袋，单等这支疲惫不堪的队伍钻进去而后往死里打，这是阿布向这支流寇发出的指令。 只是没想到，他们精心布置的口袋阵让机敏过人、一肚子坏主意的乐子给察觉了，眼见乐子察觉到了这里的蹊跷就要跑出去报警，迫不得已，这些人只得从各自的隐身之处跑出来对这支营救队伍发动攻击。 好在之前做了充分的准备，在乐子和高健向村里靠拢过去的时候，后边的其他队员各自找到安全的隐蔽位置盯着前面的一举一动，一听到村里的枪声，小研和大鹏几人率先将项文涛和费萨尔这几个人安顿好，而后迅速占据有利地形接应从村子里边打边往后撤的乐子、高健二人。 第五十二章 两世为人（1）泄恨 从山下村子里冲出来的这些武装人员尽管有些战斗力，但比起阿布那些雇佣兵还是相去甚远，尽管火力占有优势，但却无法进一步接近到乐子他们据守的位置，‘雪狼’队员们精准的枪法让这些武装人员不敢轻易向上靠近。 “小心后边！” 蜷缩在山石后面躲避下面攻击的萨兰突然高叫了一声，与此同时‘雪狼’队员们也听到了项文涛的警告之声，他们的喊叫之声刚落，一阵弹雨就从‘雪狼’队员背后的山坡上袭来，‘雪狼’队员和那几个人质顿时陷入到了腹背受敌的险境。 从后面上来的正是早上乐子向之打听道路的那个人带过来的一些武装人员，这名被派遣出来打探情况的暗哨，在早上咋一见到这支营救队之后，着实被这些身上沾满血污、泥土的士兵吓了一跳，勉强控制住自己紧张心情的这名暗哨在为乐子指点了方向之后，迅速隐藏到了大山深处，他先是给留守在村子里的人发出了警告，而后迅速联络其他的探哨赶紧凑到了一起，一起远远地尾随着这支营救队向山下的村庄走来，在村子里发动攻击之后，这些人从后面不声不响的就冲了上来。 好在从后面上来的这些人沉不住气，过于粗狂的突进让躲藏在岩石后面的这几个人察觉到了他们的动向，进而给其他的同伴发出了警示，闻听萨兰和项工警告的小研和曲仁河迅即回转身去，阻击着从背后上来的这些武装，双方僵持在这临近山脚的乱石坡地混战了起来。 看到自己带的人尽管在人数上占有优势，却一时也讨不到什么便宜，站在村外注视着眼前局势的这支流寇的带队头目高声地对着村子的深处高声地呼喊了起来，同时用力地挥舞着自己的双臂，不明就里的乐子对着身边的高建说道： “看见了吗，这小子准没憋着好屁，我们要赶紧想办法脱身，一旦这家伙在召集来更多的援兵，到时候我们恐怕想走都来不及了。” 乐子一边说，一边对着下面露头的就是一个点射。 “不用等一会儿了，我们现在想出去都不容易，你看看下面是什么。” 顺着高健的指引，乐子一眼就看到，从村子的后面，两辆车顶上驾着机枪的皮卡快速地从村后绕道急开过来，车还没到近前，机枪子弹就先打到了这里，超远的射程加上迅猛的火力，一下就让这几名‘雪狼’队员抬不起头来，与此同时，从后面山上下来的那伙人也都加紧了攻势。 有了重火力的支持，山下的那些匪人又开始向山上发起攻击，这些人也不傻，他们看出来对方的人员有限，尽管枪法精准，但却也无法对他们形成威胁，眼见上面的这些人被机枪火力压制的无法进行有效的还击，这些流寇互相知应一声，借着山石的掩护，开始向上面攻击过来。 听着越来越近的枪声，伏在岩石后面的高健、乐子几人只能趁着机枪射击的间隙偶尔还击几下，却也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他们只等着这些攻击上来的武装人员来到近前在进行殊死一搏。 已经有爆炸声在近处响起，这些流寇也是畏惧与山上的这些人近距离接触，在距离‘雪狼’队员隐身之地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就开始向这边投掷手雷等爆炸物，他们想将这些人先惊扰起来在实施最后的攻击，可还没等他们进行到下一步，又一阵枪声从他们的身后响起，枪响过后，那两只提供火力支援的机枪率先哑火。 情知下面有变的高健、乐子探出头去，他们看到了从那个村庄一侧的牧场上极速狂奔过来的两个熟悉的身影，正是之前驾车离开制造假象的葛健和韩小兵。 正如乐子之前所料，葛健他们这一路还算顺利，驾车驶出好长一段距离之后这二人将车掩藏好，而后迅速沿着事先规划好的路线进行撤离，尽管他们走的大部分也都是没有路的荒山野岭，但好在他们二人并没有其他的羁绊，因此行进的速度并不慢。 午夜之前，在他们最后一次和乐子通过电话，得知梁青、大翟、高健为了营救被困的亦非、大磊二人被迫分兵的消息之后，知道乐子这一行既有伤员又有人质肯定会遇到极大麻烦的葛健、韩小兵二人几乎没做任何的休息，连夜就翻越过了那座山峰，好在他们并没有遇到风雪的天气，尽管寒冷，但那并不是太大的问题。 连夜越过那座山峰的葛健、韩小兵，在赶到预先商议的汇集地点的时候没有见到乐子这些人，知道乐子这些人也来不了这么快的葛、韩二人，沿着乐子他们可能行走的路径一路反向又搜索了回来，二人想尽快的与乐子、高健等人汇合，但不成想在云雾中行走的乐子他们偏离了预定路线，要不是这里有枪声响起，葛、韩二人一时半会还真的找不到乐子他们的踪迹。 从开始的零散枪声，到后来枪声越见密集，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爆发如此激烈的冲突，葛健、韩小兵二人料定是部落武装与乐子他们遭遇了，二人几乎是一路狂奔从数里之外直接赶到交火地域。 远远地看到山脚下一群身着各异的武装人员正在围攻不远处的一堆乱石后面的一些人，一时没看清石头后面躲藏的是谁的葛、韩二人一边观察一边慢慢地摸了上去，当快要接近那个村庄的时候，他们看到了正在遭受前后夹击的乐子、高健等人在勉力支撑，眼看是下面的那些人就要攻到了巨石近前了，葛健、韩小兵一起从藏身的地方冲了出来，从这些武装人员的背后就下手了。 率先打掉那两架机枪之后，葛健纵身跳上了一辆皮卡，操起车载机枪一阵精准的点射首先就将这支武装的头领给击毙了，再无压力的高健、大鹏等人也都从隐身的地方跳了出来，排成一排一边射击一边向下走去，还没等那些流寇找到逃跑的位置，就被这些急了眼的‘雪狼’队员击毙在当场，而乐子则与小研、曲仁河一起向身后的那几名赶过来的探哨发起了致命的攻击。 乐子是憋足了一口气，一是因为后面的人里面有之前将他们指引进了圈套的那名匪徒，再有就是乐子看到了村里被屠的惨状，乐子清楚地看到那些死难者都是老弱妇孺，乐子为这些人的残忍所激怒，因此他一冲出来就没打算给这些土匪留活口，但乐子却唯独留下了那个引他们上钩的指路者。 这些流寇别看屠杀些老百姓、抢劫点东西很是肆意妄为，但面对这些真正的职业军人、并且还都是军人中的精英，这些土匪是一点对抗的资本都没有，缓过手来的‘雪狼’队员只一个突击，这些本想趁火打劫的流寇土匪就都死在了当场，那名之前给乐子指路的探哨见势不好撒腿就往山上跑。 这名探哨自己可能觉得很幸运，或者是认为自己的腿脚快、躲避功夫一流，借着山石的间隙，这小子快速地向斜上方逃去。 “砰！” 一颗子弹就打在这名探哨的头顶前一点的石块上，溅起的碎石一下就划破了他的脸，这小子见势不好调转方向又往下方跑去。 “砰、砰、砰……！” 一连数枪，不管这小子往那个方向跑，子弹必定会在他的头顶前炸响，被困在几块乱石近前的这名探哨终于想明白了，自己没死并不是腿脚麻利，而是对方在戏耍他。 想明白了之后这小子也不跑了，勉强站稳身形之后他慢慢地回转身体，这名探哨看到今早和他说话打听路线的那个东方人这在用枪瞄着他。 ‘砰！’ 刚刚回转过来身形还没等他站稳，乐子一枪正打在这小子两腿之间的石地上，吓得这小子一下从地上蹦起来老高，刚一落下乐子又是一枪，这名探哨就如同一个跳大神的，站在乱石间上蹿下跳，直到乐子将这一弹夹的子弹打光。 乐子并没有放下枪，依旧举着枪瞄着这名探哨。 “不要这样！求你们了！不要杀死我！” 已经快被乐子逼疯的这名探哨带着哭腔对着下面的这些人喊叫道。 乐子就这样举着枪瞄着这名探哨，好大一会儿，乐子才举起一只手，对着前面已经崩溃了的这名探哨勾了勾食指，示意对方下来。 这名探哨没敢动，他痴愣愣望着下面这些面带杀机的不速之客，不知道这些人让他下去会怎么收拾他。 “下来！” 下面的口令带着威胁、不容置疑，在这空旷的山野里引起阵阵的回声。 情知自己哪也跑不出去，这名探哨这才跌跌撞撞的从站立之处慢慢地挪了下来。 刚一到乐子近前，乐子抬手一枪托横着就拍在了这名探哨的脸上，打的这小子一下就扑倒在地，鲜血顿时顺着口鼻流了出来，乐子仿佛还不解气，冲上去对着这小子的腰部就是几脚，小研见势不好，上前一下将乐子拉了过来。 气急的乐子用力一下将小研的手给甩开，而后他蹲在了这名探哨的近前，伸手一把揪住这家伙的一头乱发。 “告诉我，现在你愿意给我指引一条正确的方向吗？” 已经被打晕的这名探哨无力地点了点头，他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第五十二章 两世为人（2）重逢 将这伙匪人打死打散之后，山上的几名‘雪狼’队员陆续地将费萨尔夫妇以及项文涛、萨兰等人带到了下面，巴根也被抬了下来。 “带上他，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乐子一边说一边揪起瘫软在地上的这名探哨，经他塞进了一辆皮卡，而后他转向葛健。 “葛健，你的电话还有电吗？我要和伊国的那个情报员联系一下。” 葛健点头，将身上带着的卫星电话递到了乐子手上。 乐子仿佛还没有从刚才的愤怒中缓醒过来，说话的时候脸色铁青，以致之前看惯了乐子嘻哈之态的这些‘雪狼’队员，面对乐子这张满是杀气的脸，都感到瘆的慌。 这一次还算顺利，乐子几乎一下就接通了恩瓦尔的电话，从恩瓦尔的语气里乐子听出，对方也已经赶到了汇合点附近，正在四处派人去搜寻他们。 “恩瓦尔，你等一下，我这有一个向导，你直接告诉他具体位置，而后你迎着我们走，我们前去与你会合。” 乐子说完，将手里的电话递到了那名探哨的近前。 “听清楚了对方告诉你的地点，你把我们领到那里，你也可以改变主意，再把我们领进一个圈套，何去何从，你自己看着办。” 这名探哨已经傻了，哆嗦着接过电话，边和恩瓦尔说话边点头，之后将电话交给了身边的乐子。 “恩瓦尔，你清楚我们的位置了吗？我们大概还要多久可以碰面？……好的，一会儿见。” 乐子说完挂断电话，一拍开车的葛健肩膀说道： “出发！” 这一片山区确实荒僻，葛健驾车开出二三十里路都没见到一个人影，好在有这名探哨探哨的指引，在这荒山野岭之间可以找出一条通行的路径，如果没人带领，恐怕乐子他们转出这片山区就要废上半天的功夫。 “乐子，你不怕这名向导再把咱们带沟里去？” 可能是开着无聊，多少了解了之前的一番经过的葛健对着坐在后面的乐子搭讪道。 “他敢吗？他要是再敢耍奸，我就一刀一刀刮了他。” 乐子咬牙发狠地说道。 “乐子，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没见过你这么的狠毒呀，以国的这一年看样子你是没有虚度。” 轻松下来之后，坐在前面的高健插话问道。 乐子长叹了一口气，“唉，你们是没看见，刚才在下面的那个村子里，一村子的老弱妇孺都被他们这些人给杀了，我这样对他还算是客气的了，要不是留着他还有点用，我刚才真的会一刀一刀……” “砰！” 凭空里猝然一枪打在了疾驶的皮卡前方的山壁上，惊得这些人赶紧抄枪，行驶中的两辆皮卡一个打横停在了一处缓坡上，在车后的曲仁河与大鹏随手抄起了车载机枪。 气恼至极的乐子一把抓住了身边探哨的衣领。 “你他妈的还敢耍我，看老子零削了你。” 不容分说，乐子一把将这名探哨拖下了车，伸手从腰间拽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不要，这不是真的！我没有骗你们” 这名探哨已经不知道自己的嘴里在说些什么了，他只看到面前这个人手拿着明晃晃的匕首对着自己的眼睛刺来。 “等等，乐子！” 已经来到车下的高健一把扯住了乐子的手臂，随后向着远处示意。 乐子扭回头，他看到前面的山坡河床附近，几辆架着车载机枪的的皮卡从不同的方向向他们逼了过来，同时还有数十名武装人员手拿着轻重武器在向他们逼近，但这些人并没有开枪，仅仅是缓慢地向他们这里聚拢过来。 躲在车后的萨兰率先跑了出去，他跌跌撞撞的一边呼喊着一边挥手向两边高度紧张的人挥手示意，别人没听明白，乐子却听清了，乐子举着的匕首放了下来，而后示意其他人也都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来的正是恩瓦尔带的打前站的接应队伍，恩瓦尔是在得到乐子的确定消息后一直急急地赶路，但到了后半夜却再也联系不上乐子他们了，无奈之下提前赶到接应地点的恩瓦尔只得四下派人搜寻，直到刚才再次和乐子连通，重新确定了乐子他们目前所处的正确位置。 本以为一路逃亡，这些人应该是狼狈不堪，没想到在接应的方向突然出现了两辆架着机枪的皮卡，一时不明就里的恩瓦尔只得率先警告来确认来者何人，直到他看到从车后一瘸一拐跑出来的萨兰，恩瓦尔的这一颗心这才放下。 奔跑过来的恩瓦尔对萨兰只是象征性的安慰了一下，而后他快步走到乐子的近前。 这些人里除了那几名人质恩瓦尔稍微熟悉一些之外，对乐子身边的其他身着迷彩、携带武器的人武装人员恩瓦尔一个也不认识，但他深知乐子和亦非二人能在这不到两天的时间里组织起这样一支队伍，将这些人给完整的解救出来是多么的不容易，他和乐子、亦非二人可以说既是患难之交又是生死之交，恩瓦尔上来紧紧地拥抱了乐子，好久，恩瓦尔竟伏在乐子的肩膀上抽泣了起来。 向恩瓦尔一样哭泣起来的还有丽萨，她先是紧紧地拥抱了自己的丈夫费萨尔，而后来到了小研近前，紧紧拥抱着小研尽情地痛哭起来。 从米国出来直到现在一路的艰辛，每一次的危险降临都让丽萨的精神倍受打击，尤其是最后这两天的亡命天涯，要不是身边的这名比自己年轻许多的女战士一次次的将自己从死神手里拉出来，丽萨知道仅凭自己恐怕早死多时了。 小研也是长出了一口气，她有些不不好意思的安慰着丽萨。 恩瓦尔的哭泣拥抱到让乐子也感到不好意思了，他用力推来恩瓦尔，笑着说道： “嘿！你这是干什么，像个女人一样，恩瓦尔，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我们还要赶紧赶回去。” 乐子的话还没说完，远处又是一阵尘土飞扬和马达的轰鸣，更多的人从远处急急地向这里汇集过来。 恩瓦尔回头一看，笑着说道： “别担心，来的是我的老板，你见过的。” 听恩瓦尔这一说，乐子就猜出来，来的是穆萨。 见到聚集在这里的费萨尔和丽萨以及自己的副手萨兰，穆萨那颗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安稳了，这已经是他不敢想象到的最好结果了，要知道仅仅是几十个小时之前，几近绝望的穆萨已经近乎崩溃了，现在的结局真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他率先向乐子这些人表达了由衷的、发自内心的真挚谢意。 恰在此时，几声清脆的、呼唤着‘爸爸、妈妈’的童音从远处传递过来，紧接着伴随着‘宝贝’的呼喊，丽萨和费萨尔扑向了远处的两个孩子，随后他们又看到了跟在孩子们身后的阿提夫也向这里跑来，一家人历尽艰辛终于团聚了，他们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真高兴你们一家人终于团聚了，但这里还不是庆贺的地方，我们要赶紧返回去，等到了我们完全掌控的地方，我们再举杯庆贺不迟。” 穆萨说着一转身对着面前的乐子说道： “之前有消息从我们国内传递回来，我们那里已经按照你们相关部门的要求为你们准备好了一切，你们是我们国家的客人，我们的政~府会在你们抵达之后为你们接风洗尘，请你们务必不要推辞。” 直到这时，穆萨才有时间仔细地端详了一下站在他面前的这些年轻的战士，穆萨的眼睛不会欺骗她自己，站在他面前的是一群特种兵，并且从这些人在此次行动中的表现穆萨可以断定，这是一支不逊于世界上任何特种部队的绝对精英士兵，让他惊讶的事，这里面还有一名女士兵。 “穆萨先生，你们的人现在都到齐了，但我们现在还不能跟你回去，我们还有几名队友为了转移追兵的视线，故意将那些追击我们的雇佣兵带往了另一条线路，并且他们那里有一个你见过的叫亦非的队员还负了重伤，我们要马上沿着那条路返回去，去把他们找回来，事不宜迟，你们现在能不能给我们补充点武器弹药，另外，我们这里还有一名伤员和一位我们的专家要留在这里，需要你们暂时的照看一下，你看可以吗？” 乐子的话着实让穆萨吃了一惊，之前通过电话联系，穆萨知道这些人是翻越了雪山赶过来的，虽说这座山本地人也多有翻越过，但没有特殊原因基本上没有人会选择走这么一条路，这些年轻的突击队员能带领这些伤员人质安全的跨越这座险峰，已经堪称奇迹了，只是穆萨不曾想为了转移追兵的视线，这支营救队还有另一批人走了另外一条路线，听到乐子的述说，穆萨这才发现，之前他见过的另外一个人并不在这群人里面，并且听说还受了伤。 “这些都没问题，你是说你的另一个同伴受伤了？你现在知道他们处在什么位置吗？” 乐子向着向身后不远的仁和一摆手，“仁和，你把地图拿来。” 第五十二章 两世为人（3）患难真情 之前梁青在那个临时营地最后撤离的时候，在最后一份作战地图就已经标注好了几个可能的汇合位置，之后让曲仁河带在了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穆萨先生，时间紧迫我就直说了。” 说着乐子一指地图说道： “我们是从这个位置分手的，之后我们一路西行翻越了前面的这座大山赶到了这里，而另有几个人他们是沿着河道一路逆流而上，最后得到他们的消息的是在这个位置。” 乐子指点着图上的一处坐标，“这就是我们之间最后一次联系时他们所处的位置，那时他们刚刚摆脱开那些武装绑架人员的追击，驾车向这个约定的汇合点赶来，那时他们距这个汇合点还相去甚远，之后我们就再没有联系了，他们现在走到了什么地方我们不清楚，我们只能沿着这个方向迎着他们走，争取尽快的找到他们。” 听着乐子的的介绍，穆萨点了点头，点头的同时，情报人员的敏锐也让穆萨注意到，乐子手里的这张作战地图是以国绘制的，图上面的位置信息之详细、准确让穆萨瞠目，他搞不清楚，这两名中国人是如何在如此短促的时间里，运用的什么手段搞到了这么一份已经属于很高保密级别的军用作战地图。 “恩瓦尔，你协助我们的这些异国兄弟，他们有什么需要一定要尽力满足，另外，你之前组织的那支接应小队也做好准备，你们同乐子兄弟一同前往去，一定要将那几名失踪的人员找回来。” 吩咐完恩瓦尔，穆萨转头又对着乐子说道： “这名伤员我会派专人护送到安全地带对他进行医治，你尽管放心，其他的你还有什么要求？” “这就很感谢穆萨先生了，没问题的话我们马上就走。” “那好，我会在你们返回的沿线一路布置上接应的人员，有什么需求你尽管告诉恩瓦尔，我会在第一时间为你们做好准备，一会儿我先带这几个人回去，毕竟这里还不是最安全的地方。” 穆萨说完伸出手，乐子尽管对穆萨没什么好印象，但在这种情况下穆萨做出的如此详尽的安排也是用心良苦，乐子伸出手紧紧的握住了穆萨的双手，以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等一下！” 正要转身离开，穆萨身后一直在与阿提夫及孩子说话的丽萨高声止住了正要分头离去的乐子和穆萨，这两人都不明所以，互相对望了一眼，之后又一起看着走过来的丽萨、费萨尔夫妇。 丽萨之前的行程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与亦非及乐子二人同行，她对这两个年轻人相当熟悉，及至身陷死地又被这些异国的英勇士兵相救脱险，这期间更是由小研舍命相助才能脱离险境转危为安，丽萨以及费萨尔到现在都还没有来得及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当听到说亦非受伤了，并且现在还下落不明，丽萨直起身来，她与丈夫费萨尔对视了一眼，慢慢地向交谈中的乐子和穆萨这里靠拢过来。 费萨尔是被劫掠到那个营地之后才见到的丽萨，但在那个地方他们并没有机会交谈，及至被这支营救小队成功地解救出来，尤其是看到丽萨身上穿的正是与这些战士身上同样的一件防弹衣的时候，费萨尔就从心底万分的感激，这不是一件防弹衣这般的简单事情，这是将更大的生存机会让给了自己的妻子，之后他们夫妻被这些人一路艰辛护送到此，期间的危险与步步搏命的过程，费萨尔历历在目。 见到自己的孩子之后，丽萨又大致讲述了这两个孩子是如何在这些土匪的枪口之下，被那个叫乐子和亦非的给成功地解救下来，这更让费萨尔的内心受到极大的震撼，这些人、这个国家和自己并无任何的利益关联，但这些人却拼死把自己一家从死亡的边缘数度救回，这个时刻费萨尔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当看到丽萨望向自己的眼神的时候，费萨尔点了点头。 “费萨尔兄弟，你们还有什么事需要嘱托的吗？” 穆萨尽管心里焦急，但表面上还是很沉得住气的，穆萨现在就想赶紧将费萨尔带到更为安全的地方保护起来，他不想在出现什么差池，听到这夫妻二人的呼喊，穆萨赶紧转身询问，生怕自己的布置再出现什么纰漏。 “穆萨先生，我们想等到解救我们的这些勇士都安全的回来我们再离开，我们不能就这样无声无息的一走了之，起码我们夫妻要向我们的这些恩人们表达一下自己的感激之情，在他们没有全部安全返回之后，我们绝不离开。” 费萨尔语气和缓却又不容置疑，伴随着费萨尔的话音，丽萨使劲的点头附和着自己的丈夫。 费萨尔夫妇的这一举动和要求，一下让穆萨陷入到了两难的境地，说心里话，穆萨对那几个人还能不能安全返回抱有很大的疑问，尽管他们那几个人所走的路线是大多数人往返伊、巴两国之间的一条必经之路，但却也是一条危险之途，这一线匪患、流寇众多，派别林立，部落间的仇杀及打家劫舍的事件时有发生，比翻越雪山赶来这里又要远上数倍的路程，这也给那些追击的武装人员以极大的时间和空间对那几个人进行堵截、追杀，尽管那几个人曾经暂时的摆脱了对方的追击，但之后的行程却未必一帆风顺，穆萨对此不报太大希望。 “这……” 老谋深算的穆萨竟一时语塞，他本想拒绝费萨尔的提议，但当着乐子及众人的面，穆萨又无法开口。 “费萨尔先生、丽萨，你们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在这里还很不安全，你们还是随着穆萨先生先离开这里，相信有机会的话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乐子几乎是直接回绝了费萨尔的好意，乐子心里清楚，如果让这夫妇二人留在这里干等或者让他们随行，都会枉增一份风险，同时也会干扰到自己这些人的专注度。 “乐子兄弟说的对，这里还很不安全，你们可以先转移到安全的地方等着他们的归来，我保证你们之间会再见面的。” 穆萨借坡下驴，又进一步的规劝到。 “他们不是有人受伤了吗？我们怎忍心抛下他们自己跑到避风港里躲清静？我们想要为我们的恩人做点什么。” 丽萨依旧不放弃，这时，一旁照顾两个孩子的阿提夫走了过来。 “丽萨、穆萨先生，你看这样好不好，丽萨、费萨尔兄弟，你们带着孩子先跟穆萨先生回去，我可以随着他们前去将那些解救你们的恩人接回来，我是医生，到时候我可以帮上忙。” 阿提夫说着，还不忘拍了拍一边的医药箱，唯恐众人不信。 “我看这样最好，阿提夫兄弟跟着去正好可以帮忙，你们先随我回去，将孩子们都安排好我们再做下一步打算，你看这样可以吗？费萨尔兄弟？乐子兄弟？” 得到解脱的穆萨赶紧附和着。 “那就多谢阿提夫先生了，你能随同前往我们真是感激不尽，那就请阿提夫先生辛苦一下，丽萨，你们就先随穆萨先生回去吧，还是那句话，我们还有机会再见面。” 乐子说着向丽萨及费萨尔挥手致意。 “那你们一定要当心，一定要将亦非兄弟带回来，我要当面向他表达我的感激之情。” 丽萨说着，眼泪已经从眼眶中涌出，她又走到一边的小研近前，紧紧地拥抱了这个异族的姐妹。 “你还要和他们一起去吗？打仗是男人的事，你和我们一起回去等着他们吧。” 丽萨动情地说道，这一路，她见识到了这名年轻的女兵是怎样的勇敢、坚毅与冷静，即使是多年的米国生活了解了男女平等的这一理念内涵，但眼前的这名女兵所做的一切，依旧是让丽萨匪夷所思。 看到丽萨的神态，小研微笑了一下说道： “我要回去，我们是一个整体，就像你们说的那样，那边还有我们的兄弟没能回来，我们要把他们接回来。” “好了，我们走了！” 远处高健一声招呼，乐子拍了一下小研的肩膀，对着穆萨及费萨尔挥了一下手，而后跳上了近前的一辆皮卡。 小研与丽萨相互拥抱了一下，而后也跳上车去，除了之前从缴获得来的那两辆皮卡，恩瓦尔又拨给了他们一辆车和一个向导，见人都已上齐，三辆车一阵轰鸣转眼就驶离了人们的视线。 “恩瓦尔，一会儿你还是带着你的那些人以及阿提夫跟上去，必要的时候施以援手将他们那些人都给带回来，我们要遵守自己的承诺。” 穆萨说完，带着大队护卫和那些部族武装护送着费萨尔夫妇、项文涛及受伤的巴根、萨兰辗转返回了那个部族的势力范围，而后绕道回到了伊国境内的一个军事基地。 第五十三章 闯关（1）困境 在梁青与乐子以及葛健等人都联系过之后，翟明义驾车在山野间一路狂奔，专为这种地况改装的这种越野皮卡，行驶在颠簸不平、完全是常年趟踩出来的山路上丝毫不费力，很快就隐没进茫茫的大山之中。 行驶出一大段距离的之后，梁青看了一半不大清晰地仪表盘，问翟明义： “大翟，大概还能跑多远？” 翟明义看了一眼油表，警告灯已经亮起。 “要是在正常路面行驶，大概还能走出三、四十公里，在这里最多再走二十多公里就不行了，你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我没有下一步计划，上了前面那道山梁，我们就把车抛下，找个地方让这辆车坠崖，我们进山，少了这四条腿的机器，我们就要靠自己的两条腿赶路了，还算不错，我们已经跑出来大半段的距离了，再有两三个小时天就黑了，我们还可以勉强的轻松一宿。” 梁青说着，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天空，她心里十分清楚，身后的那些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之所以现在没有跟上来，一是因为刚才的阻击打乱了那些追兵的追击节奏，再有就是，久在此地混江湖的这帮土匪、佣兵心里清楚，自己这些人跑不出去多远，那份以国情部门组织编绘的作战地图，上面已十分清晰地都标明，沿河这一线直到与乐子、曲仁河他们分手前商议过的汇合地点，至少还有三个部落武装的领地阻挡在前面，目前梁青根本不清楚，这些部落武装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态度。 眼见车子就要驶上那道山梁，在这里抛下这辆皮卡之后，下到谷底，他们就进入到了第一个部族武装控制的领地，梁青现在想的是，如何在天黑之前，绕道混过这个部落领地，尽可能的不与这些不明武装势力正面接触是目前最为明智的选择。 看着肯特带人登上直升机离开了刚才交火的这一片开阔地，恨得阿布将手里的一支ak狠命地摔到了近前的一块岩石上，此时阿布的全部怨气都集中到了这支营救小队的身上，某种程度上阿布也很自己，恨自己常年打雁却被雁给啄了眼，他必须要给自己这一肚子的怨火找一个泄火的地方，现在对阿布来讲，设法抓住前面的逃走的那几个人是他眼前唯一急迫想要去做的事，他想见识一下，来的这一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阿布掏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正在逃亡路上的梁青这些人不会想到，阿布拨打出的这个电话正是他们即将面对的第一个部落武装的首领。 随后阿布叫过来一边的乔等人。 “乔，你们把咱们的人重新归拢一下，刚才艾伦他们那一路已经找到了两辆被这支营救队遗弃的车辆了，那边是个假象，我已经让艾伦带人返回这里了，你挑选一些精干的人员带上，备齐弹药，等艾伦和我们汇合之后我们就一同沿着河道追下去，我就不信他们这几个人能在一个晚上跑出这片群山。” “明白，你放心吧。” 乔答应一声转身离开，这里仅剩下了阿布、托尼和肖恩，阿布从怀里掏出一份破旧的地图摊在地上，和托尼、肖恩二人仔细地研究起下一步的行动计划，这一次他们没人敢再心存轻敌之意。 带着受伤的埃里克和弗兰克赶回空勤基地，留守在空勤基地的医护人员早已等候在停机坪上，直升机刚一落稳，几名医护人员就将已经处于昏迷状态的埃里克和弗兰克从机上抬下来径直推进了急救室进行抢救。 “你们几个赶紧把这些残损的资料整理一下，传送到相关部门鉴别一下，真希望从他们那里能听到一些好消息。” 肯特说着无奈的摇了摇头，闷头走进了自己的临时办公室，他要向自己的上级汇报，并请示下一步该如何采取行动。 下到谷底没有走出多远，梁青他们就发现了那个依山傍河建造的小村落，进入到巴国以来，梁青他们已经习惯了这种毫无规律、松散杂乱的随处搭建村落，说村落是好听的，按理说这仅能算是一个稍微大一点的家族的聚居地，有时候仅十几个人就组成一个村落，这种村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居住在这一类的村落里的人们，几乎是全员武装，连一些女人以及十几岁的孩子都会玩枪，这一方面是为了家族自保，另一方面也是最为重要的是，他们要靠枪来为自己及家族带来财富。 拿着从亦非那里翻出来的、和乐子之前使用的同一个型号的望远镜，梁青与翟明义趴在乱石、丛林之间已经好半天了，他们在轮流观察着，不时的轻声商议着什么，在他们身后不远的半山腰，秦汉和大磊正在为亦非重新包扎伤口。 又过了一会儿，梁青和翟明义返回了秦汉他们的隐身之所，这时秦汉和大磊已经将亦非的伤口重新包扎完毕，毕竟刚才乱战的时候伤口没有得到及时、细致的处理，失血过多的亦非面色依然很难看，但好在现在血已经基本上被止住了，这种以国的急救包真是救命包。 看到梁青和翟明义回到了这里，亦非强打精神说道： “大翟、梁青，我的背包里有那支乌兹微冲和那支杰里科手枪的消音器，应该还有两三个弹夹，还有那只霍顿弩，都装好，晚上行动一旦与敌遭遇，尽量别整出动静，秦汉，你背的那个家伙暂时收起来，不到万不得已轻易别用，那玩意有时救不了人，没准反倒把狼招来。” 周围的几个人就这样看着亦非唠唠叨叨的把话说完，看到面前这几个人的表情怪异，亦非突然觉得不对劲，自嘲的笑了一声说道： “我去，看样子我的话都是多余了。” 听完亦非的最后这句，大翟先是绷不住轻声地笑了起来，随手举起那支早已装好消音器的乌兹对着斜靠在一边的亦非晃了晃，轻声说道： “你那兜子里的宝贝，我们都分完了，你就别惦记着了，好好歇着吧。” “你这时候想的倒挺周到，之前干嘛去了？” 梁青对亦非擅自更改撤离路线一直耿耿于怀，之前的这一路上她都没怎么说话，这个时候忍不住戗了亦非一句。 “得、得、得，现在不是掰扯这件事的时候，对亦非这种目无组织纪律的行为回去后再好好教育，但现在不是时候，我说，你们两个刚才看了半天了，看出啥结果了？我们怎么过去。” 早在那个临时营地的时候，秦汉就看到了梁青因亦非的违命而怒掷耳麦的场景，这是秦汉第一次见到以往异常沉稳淡定的梁青发如此大的火，在现在这种境况下生怕二人吵起来的秦汉赶紧把话题岔开。 大翟这时接过话来说道： “我和梁青看半天了，这个村子并不大，但正好卡在我们撤离的路上，要想抵达对面的的山区必须经过他们控制的几条通道才行，从我们观察到的村里往来人员的情况判断，这里武装人员也并不太多，但很明显他们得到了某种消息，好几个地方都或明或暗的有人蹲守，我和梁青商量了一下，争取在不惊动这些人的前提下，从侧面迂回过去，但这个村子周围是一大片开阔地，几乎每个制高点都已经有人在那里蹲守，我们想要绕过去并不容易。” 翟明义说完看着梁青。 “我们没有其他的好办法，之前我们使用的那张地图上清晰地表明，沿河向上至少有三个像这样的有部落武装聚集的村落，这是第一个，位置准确，证明地图上的信息清晰无误，因此我们决不能设想后面的那两个标注位置会有什么偏差，一旦在这个地方与他们冲突起来，即便我们能闯过这一关，之后有了准备的后面的那两个点我们也闯过不去，而且我们身后的追兵也会很快的闻风而至，到时候前后夹击我们绝对冲不出去。” 梁青的声音有些低沉，秦汉见状插嘴问道： “梁青，这可不像你，你的脑子里肯定有主意了。” “我是实在没什么好注意了，要是我们人都没有问题，找机会一路冲杀过去也不是没可能，但现在很难，亦非的伤势让我们无法进行这种快速的突击穿越，绕道山里也不现实，这里的山势陡峭，单人独行都很困难，亦非的伤同样让我们无法翻越如此陡峭的群山，退一步讲，即便我们能从山里绕过去，我们也会耗费几天几夜甚至更长的时间，才能抵达安全的汇合位置，我们没那么多的时间，现在最好的办法只能在此等待，等到半夜守候在那里的哨兵懈怠的时候再摸过去，尽管这也会耽误我们几个小时的撤离时间，但总比深入大山、没法估算具体时间强多了。” 梁青眉头紧锁，她并不想埋怨亦非，但带着一个伤员冲过几道防线抑或翻越几座未知的荒山，这是绝不可能在短时间里完成的任务。 第五十三章 闯关（2）夹缝求生 [感谢sup8544的支持鼓励，谢谢。] 听着梁青的分析，几个人都沉默了下来，梁青所言，确实是他们面临的最大困难。 “现在几点了？” 靠在一边的亦非突然问道，尽管不明白亦非问话的目的，但翟明义看了一眼手表还是告诉了亦非现在的时间。 只见亦非欠起身来说道： “也许用不着等到半夜，再过一会太阳一落山，就是穆斯林的昏礼礼拜的时间，那时他们都会全神贯注地对着他们的圣地麦加做祷告，应该是那个方向。” 亦非说着用手指了一下方位，接着说道： “现在还有点时间，你们应该找到了对方的薄弱部位，我们现在就运动到那地方附近，他们每次祷告的时间也就在十几分钟左右，我不知道这个时间能不能利用上，让我们在他们做祷告的时间穿过他们控制的区域。” 亦非的一番话顿时让梁青两眼放光，这就是熟悉民俗的好处，亦非和乐子这一年多在中东没少长知识。 “亦非这个提议好，我和大翟之前是找到了一处对方的薄弱位置，但那里的制高点有两个哨兵控制着，如果我们穿过那两个哨兵控制的区域，他们的前面一两百米就是一大片种植园，如果真按亦非所说的，太阳落山后他们会面向一个方向进行祈祷，那我们就有机会，你说那大翟？” “我同意，百十多米的距离、十几分钟，亦非就是自己蹦跶也能蹦跶过去，况且即便我们这时候不采取行动，等到半夜再动手也不见得比现在干就能安全多少，并且到后半夜也许还会把后面的追兵给等来了，到那时恐怕更困难，反正都要闯这一关，不如现在就赌一次。” “同意，就这么办。” 大翟说完，秦汉和李大磊也都表示赞成。 “还是你来拿主意我们动手。” 见几个人都点头同意，翟明义对着梁青说道。 “那好，那我们现在就即刻准备。” 梁青说着看了一下身边的几个人，接着布置道： “一会儿我先下去，我尽量潜伏到那两个哨兵近前，你们三个人做好分工，一个人尽量多携带些装备，另两个人轻装简从，除了随身的武器弹药之外，其他的物品就都交给另一个人，这两个人就负责在恰当的时候快速地协助亦非穿过那片荒地进入到种植园，你们进到种植园之后不要停留，能走多远走多远，我建议大翟和秦汉你们两个干这活，你们比较壮实，大磊抢先过去之后进行策应，可以吗？” 梁青说完看着那几个人，与此同时，她已经开始翻找自己的那件吉利服。 “梁青，不如还是我潜伏过去吧，你来策应大翟和秦汉他们。” 说话的是李大磊，他并不是担心梁青的能力，但毕竟梁青受了伤，真要是动起手来，李大磊担心梁青的身体吃不消。 “不用，还是我去，我并不是逞强，因为从这里通到那两个哨卡待的地方都是些很低矮的植物，你们的身材都比较高大，行动中不便于隐藏，我则比你们小多了，这就是女人的优势，你们别争了，我会小心的。” 听梁青这么一说，几个人也就不说什么了，从小就在一起的这几个人心里都清楚，如果这件事梁青干不了，那他们几个过去也不见得行，说话间，大翟和秦汉也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开始就地取材为自己作装，而大磊也都将一些暂时不用的物品都装到了亦非从以国回来后就一直背着的那个硕大的背包里。 “梁青，你拿着这个。” 翟明义说着，把自己手上的那把装了消音器的乌兹微冲递到了梁青的近前，没想到梁青微笑一下一摇头，伸手将大磊正要装进背包的那把霍顿弩给拿了过来。 “我用这个吧，我也尝试一下这个新玩意。” 梁青说着故意地斜楞了一眼亦非。 亦非被梁青挤兑的无可奈何地将头偏向了一边。 “我说梁青，你还是用大翟那个吧，那个顺手，这个玩意平时玩玩还成，真到关键时刻恐怕不赶趟，再说，你玩过这个吗？” 秦汉带着明显的担心问道。 “你不用替她操心了，她连飞机都敢玩，一把弩箭不在话下，她在米国肯定鼓捣过这个东西，不然不会想到要用这个的。” 从梁青的那一眼里，亦非就知道梁青了解这个弩箭的性能，之前在和梁青、小研两地通话的时候，亦非也知道这两个姐妹没事总去寻找刺激，梁青学习飞机驾驶的事也是小研说的，更何况米国的各种俱乐部名目繁多，隐约地亦非也曾听到过她们两个参加的众多俱乐部里就有这么一个弓箭俱乐部，想必她们两个没少鼓捣过这种东西。 看着梁青手脚麻利地将这把弓弩组装调试好，按上弩箭专用的瞄准镜，捎带着还空射了一下，这几个人都看呆了，秦汉不由得挑起了大拇指。 “梁青，高！你实在是很高！” “别高了，我先下去了，你们随后也都跟过去，下到下面太阳就要落山了，剩下的就看咱们的这位中东专家的这一卦算的准不准了。” 梁青说完又挑衅般的看了一眼亦非，转身向下潜伏去，亦非气的哼了一声。 “兄弟，我看出来了，以后你也是一个受气的命。” 不忘随时补刀的秦汉说着将亦非缓慢地放到了自己的后背上，而后慢慢地向下挪去。 来到山下那一片开阔地附近潜伏下来已经有一小会儿时间了，躲藏在山脚边缘乱石地带的秦汉、大翟几人都在紧张地等待着亦非说的那个时刻的到来，他们看到梁青几番的快速移动就已经潜伏到了距离那两名哨兵不足五十米的距离之内了，不得不说，梁青的灵动与敏捷一般的男队员还真是做不出来，此时那两名哨兵已经处于梁青的弩箭攻击的范围之内了，但那两名哨兵依旧杵在那个制高点上漫无目的地四下巡视，根本没有下来的意思。 “亦非，你这卦到底准不准？别忙乎半天人家都不理咱这茬。” 秦汉有些焦急，此时太阳已经隐没到了远处的山巅之后，周围的景物一下黯淡了许多。 “应该没错呀，我见过无数次了，每日的五次祈祷和诵念宣礼是雷打不动的，难道……” 亦非心里也有点打鼓，可还没等他说完，远处村落里一座不大的清真寺宣礼塔上传来缓慢、缥缈、悠远的宣礼之声，紧接着，令这几个人惊诧的一幕出现了。 之间一直站在制高点的那两名哨兵，将随身的武器就地一，放向下挪动了一下位置来到了一处稍微宽阔、平坦的位置，而后在上面铺上随身携带的薄毯，双膝跪地薄毯上、两食指压住耳门，嘴里念念有词、附和着远处传来的清音，向着他们心中的圣地麦加的那个方向，一次次地拜伏在地上。 埋伏在山脚的几个人没时间惊讶于这个神圣时刻的神奇一幕，在那两个哨兵刚一转身做出祈祷之前的准备动作的时候，已经移动到那两个哨兵近前的梁青就给身后的这几个人做出了准备行动的指令，当这两名哨兵心神意念全部投入到诵念、宣礼的仪式中之后，梁青果断地给出了行动的手势。 见到梁青那清晰明确的指令，大磊率先冲上了那片空旷地带，他负责在前面趟路，手中装了消音器的狙击步枪始终保持着射击的状态，他的移动很快，一百多米的距离大磊几乎是一闪身就冲到了之前他们圈定的那片种植园里。 秦汉背着亦非紧跟着大磊就来到了下面，身强体壮的秦汉背着并不娇小的亦非毫不吃力，同样是移动快速，翟明义则紧随在他们二人的身边，端着枪警戒着远处，护卫着秦汉二人快速地向对面的种植园移动过去。 第一个快速冲过那片开阔地冲进种植园的大磊不敢怠慢，迅疾反身架枪做好警戒，在他身后背着亦非的秦汉和担任掩护的翟明义转眼之间也距种植园不远了。 在这泥土、碎石混合的山坡上奔跑，人类的脚步再轻巧也永远做不到像狸猫般的那样轻柔、舒缓、寂静无声，奔跑的脚步带起的脚下的碎石发出的沙沙、磕碰之声，尽管声音轻微，尽管上面的哨兵正在祷告，但这些异响还是引起了一名穆斯林哨兵的警觉，在祷告的间隙，他条件反射般的略微扭头朝发出响声的位置观望。 秦汉背着亦非与翟明义刚刚闪近那片植物园，根本没做任何停留就向着种植园的进深直接深入下去。 那名稍微敏感的哨兵这一扭头之际，恍惚间看到了两个一闪而过的身影消失在种植园的深处，惊讶之余这名哨兵本能地返身去拿放在一边的冲锋枪。 只顾远处的这名哨兵没想到就在他的眼皮底下还有一个人在一直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这名哨兵刚又有异动，已经潜伏到距哨兵不过二、三十米的梁青就扣动了弩箭的扳机。 “噗” 随着一声闷响，一直弩箭准确地穿进了这名哨兵的胸口，这名哨兵嗓子眼里发出一声含混不清的哀鸣，身体一歪就栽到了一边。 第五十三章 闯关（3）疾速前进 [再次感谢sup8544的支持鼓励，谢谢。] 远处的宣礼之音仍在延续，正在全神贯注做祷告的另一名哨兵听到并感觉到身边的动静不对，扭头观望之际，正看一边的同伴那歪倒下的躯体，同伴的一只手正僵硬地指向远处的那片种植园，一丝血线从他的嘴角缓慢淌出，目光流转，这名哨兵进而惊悚地看到，自己同伴的后背，一个带着血晕、泛着寒光的三棱弩箭尖从同伴的后背赫然钻出。 本能的反应让这名哨兵从地上一下跳了起来，此时的昏礼祷告已经进入到了最后阶段，四周除了稀稀落落的风沙之声之外一切都很安静，天空中隐约地传来虚无的诵咏之声。 “阿依……” 跳起的这名哨兵嘴里发出的不知是什么音节、什么含义，反正他是没有机会把剩下的音节全部补齐了，跳起之后一边抓枪一边张嘴就要喊叫的这名哨兵，嘴张到半截就被一支弩箭给钉上了。 上面的这名哨兵那因疑惑而放慢的反应，给了反应超快的梁青第二次装填弩箭的时间，这名哨兵刚想喊叫，刚刚发出半个音节，就被岩石下方的梁青射出的这支弩箭给击中，弩箭由下至上从这名哨兵的下颚进入由后脑穿出弩尖，射出弩箭的梁青甚至可以听到弩箭刺碎哨兵头骨的脆裂之声，这名哨兵比之前他的那位兄弟死的干脆，他在被弩箭击中、身体还没完全栽倒在地之际就已魂归那世去了。 梁青没时间顾及这两名哨兵临死之前的感受，射出第二箭之后梁青看都没看自己的肇事现场，扭头就奔向了那片种植园，尽管身上带伤但这丝毫没能影响梁青的移动速度，几个挪移就闪进了种植园，留在种植园里负责接应的李大磊又持枪观望了一下四周的动静，在目之所及的远端，大磊看到一名做完祷告的武装人员刚刚从地上直起身来，却并没有看向这里，大磊随即抽身，快步撵上了前面的梁青，两个人一起尾随着前面的秦汉、翟明义一起穿过这片种植园再次进入到这片群山之间。 如果李大磊再稍微多呆上几秒钟他就可以看到，在他转身的同时，远处的山梁上，一支由三辆越野车和七八两摩托车组成的混合车队正越过山梁冲进山下不远处的那个村落，车队里第一辆车上坐着的正是阿布。 这两天来最为郁闷的恐怕非阿布莫属了，昨天晚上尽管费些口舌，但大事还算是都基本搞定了，只要再熬过几个小时天一大亮，自己以及自己的手下这些弟兄就可以有大把的美金现钞到手，这一票生意下来还可以让自己这些人逍遥、享乐大半年的时间，但就这几个小时的时间，这支仿佛天上掉下来的营救小队就让他费尽心机编织的美梦成为过眼的烟云化为乌有，阿布经此重创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善罢甘休的，更何况他还为此搭上了好几名生死弟兄，这口气阿布是无论如何也忍不下来、咽不下去。 远处一阵马达轰鸣，两三辆还算完好的武装越野车重又被乔及肖恩等人归拢到了一起停在了阿布眼前，他们在等待着阿布的指令，又过了一会儿，艾伦带着十几个人骑着七八辆各式摩托车也赶到了这里。 “艾伦，你的人怎么样？我们要马上跟追下去，我不想因为别的原因再坏事。” 阿布等着充血的双眼，一边向艾伦询问，一边看向艾伦身边的这些人，这个时候假如真是有一个不长眼的轻言退缩，阿布肯定会一枪先崩了他。 “没问题，弟兄们都憋着一肚子的火气，我们不能就这么轻易地就忍下这口气，你说吧，都让我们去干什么。” 来到这里之后，艾伦首先看到了比尔被打碎的脑袋，这让他不寒而栗，但这个时候他又不能不强装好汉。 “好，要的就是你这句话，乔，你的人都挑齐了吗？都准备好了吗？” 阿布对着人群后面的乔高声问道，乔对着阿布伸出了大拇指。 “好！弟兄们，事到如今，我们决不能轻易咽下这口窝囊气，就是追到天边，我们也要把这帮坏了我们好事的家伙揪回来，给我们死去的弟兄报仇，给他们找回公道，刚才我已经联系了沿线的几处与我们有过合作的首领，他们都已经答应了替我们堵截这帮不知死的家伙，现在，不管这帮家伙从哪个方向走，都会有人用充足的弹药招待他们，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往前赶，赶到他们的前面去，不管从哪个方向确认了他们的行踪，我们都会在第一时间赶到那里，我们要让他们知道，谁是这片大山的主人！” 阿布说完，率先跳上了第一辆越野车上，站在车厢里一只手抓着前挡风玻璃，一只手高高挥舞起手里的冲锋枪高呼一声： “出发！” 坐在司机位置的一名佣兵脚下使劲，越野车一声轰鸣顺着那辆已早已不见踪影的皮卡的行驶方向，循着它的痕迹向远处的高坡疾驶而去。 阿布带着这些人来自于五湖四海，根本就没有什么信仰，他们这些人唯一崇拜的就是暴力与金钱，除了这两样在没有什么可以让他们拜服在地的东西了，更别说什么祷告了，赶到这个村落近前的时候，阿布可以看到，田间地头到处都是做完祷告刚刚起身的信徒们，阿布对此嗤之以鼻，他径直将车开进了村子尽头的一间房舍门前停下。 一个长着一脸青嘘嘘的胡子茬、头裹一条白头巾、身穿一身白色敞袍、单肩倒背着一支ak47、脚蹬一双露指凉鞋的的矮壮男子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阿布从车上跳下来，这名男子展开双臂，笑着迎了过来。 “阿布，我的兄弟，好久不见了，怎么样？是谁胆大妄为惹到你的头上去了？” 阿布上前象征性地和这名矮壮男子拥抱了一下，并没有回应对方的问询，而是反身看着村外的一切。 “你这安排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异常现象，有什么可疑的人从你这里经过吗？” “我这里目前没见到什么可疑的人从此经过，周边这一带在接到你的请求之后我都布上了哨卡，你放心，没有人能从我的眼皮底下溜过去。” 阿布点了点头，他心里并不大相信这个小头领所说的大话，阿布清楚，以那支小队的行动能力，通过他这里不费吹灰之力，之所以通知这个统领让他帮着在此堵截一下，纯粹只是为了延缓一下这支队伍的行动速度，为自己能够尽快赶上他们争取一点时间。 “那边怎么没人留守？如果有人从哪里过去进山你怎么办？还能找得到吗？” 托尼站在阿布的身边，军人的敏锐让他率先察觉到远处那片种植园的空虚。 “我的朋友，你放心，那里每班有两个人在不分昼夜的轮流值守，并且那里是由我的一个亲兄弟在那蹲守，那是我们的重点，不会出问题。” 小首领看了一眼托尼手指的方位，毫不介意地说道。 此时天色已经黯淡下来，四周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暮色之中。 “是吗？那里有人吗？我看不清，阿布，你看那？” 托尼极力向远处的那个方向看了一看，他确实看不大清那边有没有人。 “把望远镜拿来。” 那名头领吩咐一声，一名喽啰反身进屋之后手里拿着一架老式的望远镜递到了这名头领的近前，这名头领伸手去拿，还没等他拿到手里，阿布一把就把望远镜给抢了过去，之后举在眼前向那里观望，只看一眼，阿布就知道那边出事了。 远远地，那个高出地面许多的石岩上，两名哨兵的身体极不规则地倒伏在上面，从望远镜里，阿布看不出那两个人还有什么生命的迹象。 “那边出事了，快过去看看，快去。” 阿布说着将手里的望远镜往那个头领怀里一扔，和托尼一起跳上车，向着那个方向疾奔过去。 闻听那边出事了，这名头领拿着望远镜的手有些发抖，他挥手叫过来一辆车，自己跳上车去，一边指使着司机向那个地方赶去一边举着望远镜在观看。 率先赶到的阿布和托尼没等车子停稳就从上面跳了下来，两人几步就走上了那堆岩石的的顶部。 岩石上铺的薄毯已被微风卷到了一边，如果没有死尸压着，这时候恐怕早就刮到岩石下面去了，从这两人倒伏的位置、姿态来看，都是够抓武器的方向，阿布和托尼可以明显地判断出，对这两人实施攻击的杀手根本就没给这两人以任何的还手机会，可见对方的动作之快。 托尼上前摸了一下两人体温，隐约的还尚有一些余温，可见这二人被射杀的时间并不长，从尸体身下压着的祷告毯可以大致判断出，这就是在刚刚不久的昏礼仪式的前后被射杀的，可惜的是他们来晚了一步，这些人现在恐怕早已隐入到了前面的群山之中了。 一声哀嚎从托尼和阿布的身后传来，那名头领哭喊着跑上前来，抱着一个人的尸体仰面朝天的哭嚎，想必他怀里的那个人就是他的亲兄弟。 哭着哭着，这名头领放下尸体，抄起背后的冲锋枪对着四周漫无目的的就是一通扫射，一边射击着他一边高声叫骂着，直至将这一梭子子弹全部打光。 第五十四章 寒夜夜话（1）困顿劳乏 待这人稍微平静下来一点，阿布上前拢住了这人的肩膀，似真似假地安慰道： “兄弟，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叮嘱你一定要小心谨慎，来的这些人非比寻常，没成想你的兄弟还是被这些人给害了。” “我一定要把这些人抓回来斩首，来告慰我死去兄弟的在天之灵，来人，你们这些人跟着我一起，去把杀我兄弟的仇人抓回来。” 这名头领刚要转身从岩石上跳下，身边的托尼一把将他拉扯住。 “你先等等，你知道去那里找他们吗？” 这名头领被问的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明显的被自己兄弟的惨死给气晕了，听到托尼的问话，他茫然不知所措，漫无目的的四下张望着。 “这些人跑进了前面的那片山林里去了，你不要乱追，以免再中了他们的埋伏，你找点有经验的猎手，寻找到他们的踪迹之后保持一定距离跟着他们就行，现在天就要黑下来了，黑暗的密林是他们那些人的天堂，因此你们切不可跟得太紧，只是造势驱赶他们即可，我们现在就马上赶到下一个镇子那里堵截住他们，等到了那里我们再两下里一起动手，保你大仇得报。” 阿布一边比划着一边和这名头领走下岩石，他并不指望这名头领能在这密林之中剿灭掉那些人，阿布只想让他们作为一个驱赶者，让那些逃窜之人的神经始终处于高度的紧张状态、不得休息，进而将那些人赶到自己设伏的位置，到那时自己再倾全力收拾这些身心俱疲的突击队员，应该是不成问题了。 “明白，我这里有顶级的猎手，一定会抓住他们的尾巴的，跟我走！” 这名头领说着一挥手，带着十几个人钻进了远处的群山。 看着这些人远处的背影，托尼不无担心地说道： “阿布，我觉得这些人不大靠谱，我们是不是也派一些人跟着他们上去？” 阿布不屑地哼了一声： “不是不靠谱，是根本没机会，我根本就不指望着这些人能抓到那支小队的一根人毛，他们只是炮灰，天色就黑了下来，你不会到现在还看不出来的这支小队是支什么性质的队伍吧？他妈的，这是一支受过严格训练的顶级特战小队，那些人的战力绝对不亚于你们的海豹和三角洲，让我们的人跟着进去，在这漫无边际的荒山里，那些人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到时候就剩下挨收拾了，我不会再做这赔本的买卖了，让他们进去，他们要是聪明点的就按我说的去做，远远低跟着不断地骚扰，如果他们不识时务，到时候恐怕都没有人为他们收尸，我们接着赶路，走了。” 阿布说着带人登上那几辆越野车，驶入越来越昏黑的远方。 侥幸穿越过那个部落控制的种植园再次进入到山区里的梁青、翟明义几人，根本就不敢做任何的停歇，他们知道下面的状况瞒不了多久，在那些部落武装发现有人被杀之后，断不会善罢甘休，因此秦汉、大翟、大磊三个人轮流背负着亦非交替前行，而梁青则担当起了排头兵的职责。 果不其然，在他们这几个人进入到山区没走出多远，就听到了身后那个方向传来了一阵枪声，这枪声正是那名头领在看到自己兄弟的死尸之后的泄愤射击，听到枪声传来，梁青等人就知道后面的人已经发现那里的异常了。 之前一直在前方开路的梁青这时候转回身来，对着秦汉、翟明义几人说道： “对方察觉到我们的行动了，正好，在这先喘口气，前面的路我大致看了一下，像现在这样高大的植物越来越少了，都是些低矮的灌木和乱石，趁着这里有原料，我们赶紧做一副简易的担架，抬着亦非走会相对容易些，一会儿大磊你和我，在大翟他们过去之后我们两个把痕迹都清理干净再走，好在现在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我们争取在前半夜多干出些路。” “没问题。” 几个人人说干就干，梁青将自己身上的吉利服解了下来，秦汉则手脚麻利的砍回来两根粗壮、坚硬的藤条，很快，一副简易担架就做好了。 “你们先走，我们善后。” 翟明义和秦汉二人点头，抬着亦非继续向前走去。 走着走着，处在后面的翟明义感觉到有些不大正常，之前还偶尔说话的亦非已经半天没言语了，整个人倒在担架上软软的，亦非的头也在无力地与行走的节奏轻摆着。 “等等秦汉，我觉得有些不大对劲，亦非，你别睡呀。” 翟明义呼叫着亦非的名字，两人再一次将亦非放到了地上，借着不大清晰的月光，两人仔细地审视着亦非。 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亦非腰部之前包扎的地方，又有一大片殷红的鲜血浸透出来，翟明义和秦汉对望了一眼，两人都束手无策了，这应该是刚才背负着亦非奔跑的时候，过于激烈的动作再次损伤了亦非的创口，尽管伤口这里没有马上致命的大动脉，但细水长流也受不了，人身体里的鲜血是有数的，经不起无节制的消耗。 在月光的映射下，亦非的脸，显得格外的苍白、吓人。 “什么情况？” 后赶过来的梁青和大磊凑上前来问道。 “亦非的伤口又开始渗血了，我们没有急救包了，这么下去可不行。” 翟明义无力地摇了摇头。 仿佛听到了几个人在议论，刚才一直迷糊的亦非勉强地睁开眼，轻轻地说道： “我没事，赶紧走，伤口没事。” 听着亦非那含混不清的话语，梁青伸手摸了摸亦非的额头，只刚一接触到亦非的额头，梁青的手就迅速地缩了回来。 “他发烧了，可能是伤口有些感染，还有什么其他的药品吗？” “没有了，都在这了。” 大磊说着，将自己背包里仅有的一些止血纱布都掏了出来。 “把外面的绷带先打开，将这些纱布都护在伤口上，用防弹衣将他的伤口尽量压实，你们两一会儿把亦非抬起来把防弹衣给他穿上。” 梁青一边说着，一边开始脱自己身上的防弹衣，被一边的大磊一把给制止住了。 “这还有几个大老爷们了，一时半会儿轮不上你。” 大磊说着三下五除二就将自己身上穿着的防弹衣给脱了下来。 这时秦汉和翟明义已经给亦非的伤口重新包扎好，大磊先把亦非的一只胳膊从防弹衣的一个袖口里穿出，而后翟明义和秦汉两边四条臂膀就将亦非平着托举了起来，大磊将防弹衣从亦非的身体底下铺好，而后调整防弹衣的松紧，将亦非受伤的腹部紧紧地压合好。 再一次将亦非安置好，梁青直起身判断了一下位置，指着远处夜色笼罩下的一道山梁说道： “一直沿着这个方向走，翻过远处的那道山梁之后，山下就是我们面临的三个部落之中的最大的一个部落，在坚持一会儿，我们尽量把后面的追兵多甩开一段，但那边我们再找合适的地方休息一下，你们先走吧，我来断后。” 当这一行四人抬着担架翻越过那道山梁的时候，时间已经是后半夜了，不管这几个人再怎么强壮有力，当他们爬过这架山梁之后，也都累得快爬不起来了，与之相对应的是，亦非的状况丝毫没见好转，一直处于半昏迷半清醒的状态，一处有数块巨石相互叠加形成的底部缝隙，成了这几个人暂时避风港和栖身场所。 在刚才翻越山顶的时候，梁青可以感到一览众山小的气势，梁青知道他们已经越过了阻挡在他们前面的海拔最高的一座山峰，翻越这座山之后一路下行，直至山底就是这一线最大的那个部落，他们必须保持好足够的精力才能越过这道阻碍。 这一路上还算顺利，本想会有追兵紧随而至，但却一直没有见到追兵的身影，这让梁青几个人心中猜测，那些追兵也许并没有找到正确的追击方向，这也难怪，茫茫群山月黑风高，怎么能这么巧就能找对了追击方位。 尽管这里不像乐子他们翻越的那座雪山那般的寒冷，这里也没有下雪，但却风力强劲，到了夜间刺骨的寒风吹得他们常常是站立不稳，行动途中几个人的身上都被汗水浸透，这一停下来被冷风一吹，几个人都不由得打起了哆嗦。 “这样不行，我们要找点东西取暖，不然的话，我们几个不用别人追，自己就会冻躺下。” 梁青说着开始四下打量。 “这行吗？四周一片黢黑，我们要是点上篝火，那还不把‘鬼子’给招引来。” 秦汉哆嗦着问道，其实他心里何尝不想点火取暖。 “我有办法，你们先出去找点干材和干枯的茅草，我在这里准备。” 梁青说着就开始四下里找寻什么，秦汉对着另两个人一点头，三个人立马转身出去找东西去了。 第五十四章 寒夜夜话（2）不得安生 当秦汉三人各自抱着一大抱干材回来的时候，梁青已在一处岩石角落的底部刨出来一个半米来深的大坑，而从坑里刨出来的大小石块都整齐地码放在坑的四周，岩石以及这些石块的互相遮挡让这里即便有火光外面也不会看到。 之后几个人用从外面抱回来一些干草垫在了冰冷的岩石上，大磊又搜集了一些山间的泉水拿回来，此时的亦非一直在昏睡，额头热的烫手，梁青将一块浸湿了的头巾敷在了亦非的额头上用以降温。 “梁青，我们不能在这多呆，并且明天白天无论如何也要闯过这道卡口，不然亦非很危险。” 翟明义蹲在亦非的身边，他刚刚检查了一下亦非的伤势，尽管伤口依旧再往外渗血，但好像情况比之前略有好转。 “我知道，我们先好歹在这里休息一会，不然我们的体力跟不上，另外我们对下面这个村落的具体情况不清楚，贸然下去会遇上很大麻烦，现在已经后半夜了，我们先休息一下，在天亮前我们再运动到那个村落近前，到时候再看具体情况而定。” 几个人也没有什么再好的办法可以让他们迅速摆脱困境，好在那包补充体能的食品还在秦汉身上，一路狂奔的四人只能在这冰冷的山石洞里咀嚼着这干硬的食品借以恢复早已透支的体能，没有力气，干什么都不成。 勉强填饱肚子，借着篝火的温暖和身下材草的舒适，几个人迷迷糊糊的都睡了过去，说是睡，其实也是就瞌睡而已，但就是这样也没让这几个人瞌睡多长时间，感觉刚一迷糊，身边亦非的一阵骚动就让几个人清醒过来，离得最近的大磊赶紧凑上前去。 “水，我想喝水。” 躺在担架上的亦非紧闭着眼睛，两只手在空中胡乱的抓着，大磊赶紧抓住亦非的手，翟明义则把装着冰冷泉水的水壶递到了亦非的嘴边。 躁动的亦非渐渐地安静了下来，又过了一会儿，之前一直昏睡的亦非竟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我们现在到哪了？和乐子他们又联系了吗？赶紧把火灭了吧，不安全。” 亦非一睁眼，就是一番问询。 “你好点了？别的你先不用操心，你自己感觉如何？” 翟明义端详着亦非问道。 “我还行，一时半会儿死不了，现在几点了，乐子那边进入到安全区域了吗？” 亦非还是不忘乐子那边的状况。 “刚才联系了一下，电话打不通了，我想他那里不是信号不好就是没电了，再有一个多小时天就要亮了，我们一会儿就要开始向下运动。” 梁青简要地向亦非说了一下目前的大致情况。 “等一会儿天亮之后，确定了我们的具体位置以后，我再和伊国的那名情报人员联系一下，看看他们是不是得到了乐子那边的信息，不管怎样，明天天一亮我们一定要闯过这几道关口，时间拖久了对我们不利，来，扶我起来。” 翟明义和大磊将亦非搀扶起来，靠在了一边的岩石上。 亦非说的也是这几个人都意识到的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但也是最为棘手的问题，因为他们对这一带的情况可以说是一无所知，一切只能是临场应变。 就这样，在这寂静的大山之中的一个大石逢里，守着渐渐熄灭的篝火，几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生死兄弟，再一次陷入到了沉静之中。 “妈的，这还不如在两山前线了，那里别管多么危险，起码可以痛痛快快的干上一仗，这可倒好，咱们被人家撵的，都快成流寇了，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诶，对了亦非，你那时候只是一个人奋战，是不是比较适应现在这种四处逃窜的状况？” 秦汉也是闲得无聊，他已经在收拾发东西了，一边收拾，一边向亦非随意地问道。 “呵呵，我那时，我那时屁~股后面可没那么多的人追我，没事的时候我就混在老百姓之间，东走西逛……” 说到这，亦非突然止住了话语，他想起一直闷在心里的一件事。 “怎么了？想起什么来了？” 敏锐、细致的梁青察觉到了亦非情绪上的变化。 “没什么，我想起来一个人。” “行呀，亦非，什么人能让你在这种情况下还一直挂怀不忘，说出来我们听听。” 秦汉说着不怀好意地瞥了一眼梁青，梁青瞪了他一眼。 “想起谁了？” “我想起秋泽来了。” 亦非说完，漫无目的的看了一眼头顶上方在石缝间若隐若现的夜空，仿佛从那里可以看到秋泽的影子。 “唉，都好几年了，根本也听不到他的消息，也不知道这小子现在跑到哪里去了？” 秋泽越狱后，监狱以及相关的人员到基地问询过，‘雪狼’队员已经都知道秋泽跑了出去，但他具体跑到了哪里却无从知晓，更不清楚亦非曾在暗中相帮，梁青倒是知道一点亦非协助秋泽脱逃的信息，但更多的详情同样是不知道。 “我见到秋泽了。” 亦非的声音不大，但在那几个人听来却不亚于晴天霹雳。 “你说什么？！你见到秋泽了？在哪里？什么时候？是在以国吗？” 梁青、翟明义这四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道，他们对秋泽的关心丝毫不亚于亦非，他们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 “我不是最近碰上的，是我在金三角时候碰上的，那时他在果敢，和当地一家做玉石生意的家族很亲近，但现在不知道他还在不在那里。” 从金三角回来到现在，已经快三年了，亦非一直后悔当时没能找机会和秋泽建立联系，现在再想联系却几乎不可能了。 亦非简要地向几个人介绍了当时几次与秋泽的短暂的擦肩而过的机会。 “还不错，起码感觉这小子在那时混的还算不错，我说亦非，你这肚子里还藏着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秘密，今天都老实坦白了吧。” 秦汉被亦非的讲述深深地吸引了，忙不迭的追问道。 “嘘……” 梁青的一个噤声手势让几个人同时僵在了那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有人上来了，赶紧准备应战，记住，如果万不得已一定要动手，一定要干净利索，别整出大动静来，这里也许离山下的村落并不如我们想象的那么远，带好家伙赶紧出去散开。” 梁青说着再一次操起了那支霍顿弩，与此同时，大家都隐隐听到了狗的叫声，几个人都明白了为什么梁青让大家都做好应战准备，那些追兵好骗，这些机灵的猎犬却不容易上当，它们的鼻子太好使了。 被自己兄弟的惨死彻底激怒的那名头领，听了阿布的话之后带人一头就闯进了深山密林，但没走出多远他们就很难在清晰地辨识逃进山里的这几个人的踪迹了，尽管他们这些人里有很多都是有经验的猎手，但在黑夜之中查找敌人逃跑的痕迹也不是那么的容易，对痕迹的反复识别经常会让他们的行动陷于停滞。 “这不行，这样太慢了，我们要想点办法。” 这名头领说着心中一动，随后对着身边的一个喽啰说道： “你赶紧回去，将我家里的那两支猎犬带来，有了这两只猎犬，那些人就跑不出去我的手心。” 这些人平时大多数都是以烧杀抢掠为生，靠袭击一些大户人家和往来商队维持生计，只是极少的时候会进山捕猎，相比于劫道，打猎显然是很辛苦。 等待猎犬让这小股追兵耽误了一段时间，却也让梁青他们趁机跑出了一大段的距离，同时这一会儿的耽搁还让梁青几人误以为，对方失去了对他们的跟踪方位，加之疲惫至极，因此梁青几人才决定落脚休息。 灵敏的听觉感应让梁青早于其他人洞悉了危险的降临，刻不容缓，几个人抄起武器冲出石洞。 来到隐身的石缝外面，此时强风依旧，几个人目之所及的之处，远远地顺着前面的山脊一直向下，星星点点一长溜的火把从山顶向这里聚集过来，犬吠之声已经清晰可闻了。 追踪猎物是猎犬的强项，即便是在漆黑一片的原始山林，它们也能快速地穿越、移动，但要让这些部落武装人员也都像狗那样的的快速穿行就没那么容易了，尽管他们这些人有很多都是曾经的猎户，但固有的懒惰让这些人并不善于在夜间长时间的奔波劳作，很快，原本二三十人的队伍在走出不到一半的距离之后，就仅剩下十几个人还在坚持。 从昨天傍晚追到现在，即使仍在坚持的这些武装人员，前后也拉开了好长的一段距离，支撑这些追击者一个本能的想法就是，被他们追击的那些人断不愿意、也不敢停下来与他们交火，那些人只能是落荒而逃，但逃到最后走投无路之际那些人也只能是束手待毙，他们现在要做的仅仅是驱赶，这也是让这些武装人员敢连夜紧追下来的一个原因。 但这些人不知道被他们连夜驱赶的这支突击队员是一群什么样的人，更不清楚两千年前中国的一位古圣先贤出版的一部古老兵书就曾对他们的这种追击方式做出过劝解，圣人教导过‘穷寇莫追’。 第五十四章 寒夜夜话（3）斗狗 看到身后过来的这一长串的追击线，梁青顿时有了主张，她点手把翟明义三人叫道近前。 “大翟，你们三个现在快速沿着山梁下方向那些人回迎过去，间隔出一段距离留下一个人，各自找好恰当的位置先隐蔽起来，等到那支队伍过来的时候，你们要放过前面的猎犬和控制猎犬的人，之后你们要快速从下面悄悄摸上去，看样子对方的行进间隙很大，到这个时候了应该注意力也不会太集中了，你们要找到落单的追兵先把他们消灭掉。” 看到这三个人都在不错眼珠地看着自己，梁青生怕自己没说明白，进而解释道： “记住，动手的时候别让他们的火把落地，这样就不会让随行的其他的人员察觉出异常，在做掉这名落单的的土匪之后，你们要举着火把或前或后的接近下一个要消灭的目标，在这漆黑的大山里，不走到近前对方很难辨别出是敌是友，到了近前你们还搞不定，那就是你们的能力问题了，能听明白吗？没问题的话赶紧行动。” 梁青说话的语气与眼前这紧张的情境毫不搭调，言语中还多少有些戏谑的意味。 已经完全领会梁青意图的三个人，此时不由自主地对着梁青伸出了大拇指，秦汉说道： “不服行吗？不服高人有罪，梁青，你真不是凡人，不过话说回来，一会儿你干什么去？。” “我留在石洞这斗狗，之所以让你们把狗放过来，就是怕它们提前闹起来引起后面的警觉，并且一会儿你们谁离我最近，在得手之后要赶紧向我这里靠拢，我怕我一个人搞不定那些狗和人。” 几个人点头，大翟说道：“一会儿我过来，你稍微迟一点再动作。” 说完，大翟三个人顺着山梁下面的暗黑之处，迎向追击过来的这些散兵游勇。 牵着猎犬跑在最前面的正是那个头领和他的一名族弟。 说心里话，如果死的人里面没有自己的亲兄弟，这名头领可能早就放弃了继续追击的念头，顶着寒风追击了大半夜，到现在连个人毛都没看见，想要放弃不追，又怕让自己的手下产生出自己薄情的想法，自己的亲兄弟被杀他都不去寻仇报复，其他的人一旦有个意外他更不会在乎了，一来二去，追随自己的人就会离心离德，他就再也不会有什么号召力了，因此这个头目才一直咬牙坚持追击到现在。 之前一直比较安静的猎犬突然之间躁动了起来，开始狂叫着向前急窜，仿佛要奋力挣脱身上的牵引扑上前去，熟悉猎犬本性的这名头领和他的族弟对视一眼，在猎犬强有力的拖带下，开始向前奔去，奔跑出一段距离之后，两人被迫松开了手里的牵引绳，摆脱了束缚的这两条猎犬眨眼之间就消失到了山梁下面的黑暗之中。 “我们找到他们了，快跟上来。” 这名头领停下脚步返身招呼着后边的队伍，只见身后不远处的火把一闪，离他较近的一个人可能是听到了他的召唤，举着火把快速跟了上来。 见有人跟了上来，这名头领抄枪对着身边的族弟一挥手，两个人顶着寒风循着猎犬的叫声向前奔去。 凛冽的寒风之中，头领和他的族弟都闻到了一丝草木燃烧的味道，常年在山中游历的二人很清楚这是有人在点火取暖，加足小心的两个人提枪向着犬吠激烈的地方摸了过去。 看到大翟几人绕道迎了过去，梁青返回石缝里简要地向半迷糊状态下的亦非说了一下，之后装上一直弩箭就来到了洞外，亦非虽然迷糊，但他清楚追过来的是什么物种，并且还不是一只，担心梁青无法应付的亦非强忍着痛楚向洞外爬去，这时，他听到狗叫之声已经近在咫尺。 搭上弩箭的梁青就埋伏在洞外的石头阴影里，循着声音她在极力地搜寻跑来的这些猎犬的踪迹，从声音判断，至少有两只以上的猎犬向这里扑来，与敌搏杀或者与队友对练很少落于下风的梁青，此时面对即将扑到眼前的对手，梁青真是第一次从心底里犯起嘀咕。 远处两道黑影一闪，眨眼之间两条猎犬狂叫着就扑到了近前，一直全神贯注的梁青举起弩箭对着已经近在咫尺的一条猎犬抬手就是一弩箭。 随着猎犬的一声哀鸣，已经越起到空中的这支猎犬，胸腹部被准确地钉上了一直弩箭，弩箭的强大冲击力让这只越到空中的猎犬一下失去了平衡，但它依旧借着强大的惯性砸向潜伏在暗处的梁青。 见事不好的梁青赶紧一个侧滚躲避，顺势又将一支弩箭抄在了手里，但猎犬的的反应速度可比之前梁青打掉的那两名哨兵机敏多了，砸向梁青的那条被弩箭击中的猎犬并没有马上丧命，它依旧奋力地扑向倒地的梁青，尽管身上带箭让这支猎犬行动极为不便，却依旧给梁青带来了极大的干扰，没等梁青将弩箭再次上好，另一只猎犬就已扑到近前，一下将刚刚直起身子的梁青扑倒在地，梁青手中的弓弩也被打落在地，只空手抓着一直弩箭。 看着扑在自己身上的猎犬，张着大嘴一边狂叫一边对着自己的脖颈咬来，无力反击的梁青只能是竭尽全力用自己抓着弩箭的手臂砸向猎犬的头颅，同时梁青屈膝上抬，卯足了全身的力气用自己的膝盖狠狠地顶在了猎犬的屁~股上，好像是猎犬也没意识到倒在地上的这个人会做如此反应，对方的这一腿之力加上它自己的惯性，没能咬到梁青的猎犬，却被梁青的这一腿给顶翻了一个滚儿。 直到此时，梁青才意识到这个狗可不是那么好斗的，只这一个回合过来，梁青已经是气喘吁吁、汗湿衣衫了。 狗与生俱来的忠诚让它完全无条件的服从主人的指令，不会顾及任何的危险勇往直前，而且这种受过训练的大型猎犬绝对是一名顶级的捕猎手，足够的敏捷、足够的冲击力以及足够的凶猛可以在瞬间就置人于死地。 侥幸躲过猎犬第一轮撕咬的梁青意识到自己在这场人与狗的对决中绝对没有任何的优势可讲，现在她的手里就只干抓着一支弩箭，没有其他可以迅速制狗于死地的应急家伙，在用膝盖顶翻压在自己身上的猎犬之后，梁青迅疾翻身侧滚准备从地上再重新站立起来，她现在可以利用的也仅仅是自己残存的那点敏捷与预判。 翻身爬起的同时，梁青感觉到手臂之下一条绳索在快速地从自己的身下划过，本能的反应让梁青一把抓住了这条绳索，没错，这是拴在猎犬身上的牵引绳。 刚刚抓着牵引绳爬起来还没等她站稳，猎犬的窜纵又将梁青带了一个趔趄，好悬没再次跌倒，勉强稳住身形的梁青抬眼观望，正与呲牙对她低吼发出威胁的猎犬面对面，梁青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面对如此凶猛、高大、健壮的猎犬，猎犬的浑身上下，无不展现出一种暴力之美。 猎犬可没有梁青这样欣赏对方的心情，在猎犬的眼里，对面的就是猎物，它要在主人赶到之前将她制服。 猎犬低吼一声，前腿向上一窜，强壮的后退用力一蹬，矫健的身影再次跃起到空中，但还等猎犬扑倒梁青近前，已经做好充分准备的梁青在猎犬跃起的同时，迅速倒地一个侧滚从猎犬的下方闪过，就势梁青的一只腿半跪在地上，抓着牵引绳的两只手，拼尽全力用力向下一扯牵引绳，已然跃在空中的猎犬尽管势大力沉，但它还是被这拼命的一拽拽的失去了固有的空中姿态和平衡，一下从半悬空跌落在地上。 再次翻身立起的这支猎犬依旧对着面前的猎物在低吼，但却没有马上攻击，可能它也觉得纳闷，对面的这个猎物为什么一直死盯着自己不跑不躲，猎犬对自己的攻击能力产生些许质疑。 但梁青却远没有猎犬想象的那么强大，再一次的对峙，梁青已经是吁吁带喘、上气不接下气了，恍惚间，梁青的眼角余光看到远处林木乱世之间，两个人影一前一后向这里快速靠拢过来，梁青已经可以听到对方的叫喊之声。 猎犬仿佛是得到了明确指令，远处叫喊之声刚一传来，猎犬再次跃起扑向梁青，快速躲避的梁青本想再次用手中的牵引绳拽翻猎犬，但已精疲力竭的梁青没能如愿，反而却被猎犬的强力冲击惯力差点带了一个跟头，勉强稳住自己身形的梁青正巧撞到一株低矮的灌木的近前，梁青就势身形急转，围着这棵不高的植物将牵引绳转了一圈，她现在要考虑的不仅仅是眼前的这条猎犬，还有即将逼到近前的追兵，如果自己不能马上搞定这条猎犬，那自己的处境将会是岌岌可危。 猎犬再次发动攻势，远处赶过来的二人好像也已经看到这里正在进行的搏杀，两个人叫喊着举枪冲了过来。 第五十五章 乱中谋利（1）时不我待 阿布听到对面这一番强硬的回答，竟被噎的一时无言以对，站在原地转了一大圈，之后才重又回到之前的位置站定，指着近在眼前的这名俊秀女子冷笑说道： “哼哼，别看你岁数不大，口气倒不小，你说什么？我管了不该管的事？惹了不该惹的人？那我要是管了也惹了你能拿我怎么办？” 话一出口，阿布就后悔了，后悔自己被眼前这个貌似柔弱的女子给气晕了，果然，对面梁青的回答再一次的让阿布下不来台。 “你真是很健忘，刚刚过去的这两天，发生在你身边的事，你就那么轻易地忘记了？” 话语中已不见了强硬，但却充满了嘲讽。 “你……！” 阿布再一次的语塞。 “你不要太嚣张了，别忘了，你们现在的生死是在我的手心里掌控着，只要我稍微动动指头，你们几个就休想活命。” 被梁青气的脸色铁青的阿布狂躁的叫喊道。 “哼哼，我相信你说的，但我也要请你相信，在我们几个倒地之前，你会先我们之前成为一具尸体倒在地上，你信不信？你敢不敢打这个赌？” 阿布真的搞不明白，明明是自己占有绝对优势，可从对方的语气里，怎么听怎么都像是自己已经是危在旦夕了，这是这两天来第二次有人与自己打赌，并且都是以命为赌注，上一次是站在地雷上的肯特和自己打赌，肯特赢了，这一次是一个站在众多枪口之下的一个女子和自己打赌，貌似对方和肯特的处境一样，都是处在危险关头，难道这一次…… 想到此，阿布不由得左右环顾，四下里望了一眼。 “你别看了，你不会找出来什么，不过事到如今，我倒可以奉劝你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们远日无冤，近日之仇也是你们率先挑起的，让开一条通道让我们离去是你目前的一个选择之一，对你也是相对体面的一个选择，希望你认真考虑。” 阿布被对方这明显带有与年龄及性别不相符的威胁口吻给震慑住了，离着阿布稍近的人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阿布那饱经沧桑的黝黑面庞，上面的肌肉在剧烈地跳动着。 “那我要是不识时务那？” 阿布咬着牙从喉咙里说出这句话，此时的阿布已经是面露杀机。 可让阿布郁闷的是，对面的这个持枪女子依旧是面色从容，不仅没有被阿布这种暗带杀机的恐吓所吓倒，言语中更是充满了对他们这些人的不屑与蔑视。 “我只是给你一个提议，无法替你做出决断，如何抉择在你自己，如果你一意孤行一定要与我们几个为难，那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结果，我不敢保证我们几个都能活着走出你的包围，但我们的倒下也意味着你们这些人的覆灭，你没听错，是彻底的被毁灭，并且至少有一点我绝对可以向你保证，第一个倒下的不是我们这几个人中的一个，而是你！” 梁青杏眼圆瞪，犀利的目光直刺十几步开外的阿布，伸手指向对方的面门，这种威吓让一贯狠辣的阿布心底泛起一股寒意。 梁青这样一番讲说，不仅让阿布和他身边其他的那些人觉得匪夷所思，不知对面这个年轻女子如此磅礴的底气从何而来，也让站在梁青身后的翟明义、秦汉几人心中疑惑，不知梁青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也不知梁青是不是故意的虚张声势借以寻找脱身机会，但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这几个人包括受伤的亦非都早已做好决死一战的准备，单等梁青的一声指令。 阿布愣了半天，他盯着眼前的这名俊美女子，心底在揣摩对方的言语深意，良久，阿布再一次的爆发出一阵狂笑。 “哈、哈、哈，你说什么？你说会让我们这些人彻底毁灭？我没有听错，这话确是出自你口，但我不明白，口出如此狂言，你的底气何来？你们现在还有什么资本能让你如此的嚣张、狂妄。” 梁青的嘴角再次的翘起，冷笑一声说道： “你不相信？那好，那我就让你看看，那里就是我的资本。” 梁青说着，再次抬手，指向阿布及这一干众人背后的那片山坡，刚才山顶泛起的那一丝涟漪现在已经变成了一股剧烈升腾的烟尘，由远及近翻滚直下。 这里所有人都在紧张地注视着对面的敌人，倾听着阵前二人的唇枪舌剑，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在这个范围之外的会发生什么状况，及至听到梁青所言，不明就里的这些人都不自觉的回头张望，包括阿布以及翟明义这几个人也跟着一起扭头观望，这时，不仅他们可以看到，耳中也已经可以清晰地听到，那是一队疾驶的车队，裹狭着震耳的轰鸣之声，由远处的山坡席卷而来。 所有人都惊讶地注视着这支疾驶的车队，任谁也没有想到，刚才站立当场面对一群虎狼之兵从容应对、稳如泰山的那个年轻女子，此时却突然发难，只见梁青身形急闪快速冲向不远处的阿布，等到有人察觉到了不对劲的时候，梁青已近在阿布的面前。 正在回头张望的阿布感觉到身后一股劲风袭来，慌忙之间赶紧回头，这一下正和梁青来了一个面对面，还没等他做出躲避的动作，梁青的腿就到了。 只见梁青身形一伏，狠命一脚直踢阿布的两只脚踝，阿布尽管紧急躲避，但这一下还是踢中支撑阿布站立的两条腿上，身高体壮的阿布顿时失去平衡，身体一个踉跄，匆忙间阿布极力想稳住自己的身形，但梁青的身手极快，还没等阿布站稳身形，梁青的另一只腿就到了，这一下狠狠地踹在了阿布的小腹上，也不知梁青的这一腿有多大的力量，竟将身材高大的阿布踹的平着就飞了出去。 跌落在地的阿布刚一翻身还没等他爬起身来，一支冰冷的枪口就顶在了他的耳根处，这一下阿布彻底明白了，对方之前所说的第一个倒地的是他阿布这句话，并不是虚张声势。 所有人都被这眨眼间的巨变惊呆了，一些人听到动静再转回头来查看的时候，就只看到倒在地上的阿布头被一支m16死死地顶压在地上，甚至连一直全神贯注关注眼前局势的托尼、肖恩这两个人，都没看清阿布到底是怎么倒地的。 当托尼从阿布那里得到消息，知道了费萨尔这些人已经都被护送到了安全地带之后，托尼最后的一点希望彻底的破灭了，他和肖恩之所以还没离开这里，一是觉得就此离开不大仁义，再有一个更加主要的原因就是，他想弄清楚来的这支特战队到底是不是那个东方大国派遣出来的，这也是他和后方的丹尼、肯特商议之后的一个共同想法，他们想面对面的确认对方的身份，因为这些人在不远的将来，很可能就是他们强有力的对手。 “所有人都听着，如果有谁胆敢乱动，我就将他的头打爆。” 依旧是那个年轻女人的声音，没有温柔却充满了恐吓。 反应较快的是翟明义，他见梁青虽一招得手，却也让梁青自己完全处于对面这些土匪的射击范围之内，来不及多想，翟明义几步就窜到梁青的身边，伸手抓住阿布那一头乱蓬蓬的头发，一使劲就将阿布拎了起来，手中的冲锋枪直顶阿布的后脑海。 阿布这些年来一直以绑架、勒索为生，他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他自己也会成为别人手里的人质。 远处的车队此时已近在眼前，本来是一长溜的车队，跑在最前面的三辆车此时却突然散开，两辆车左右疾驶冲上了山路两边的半山坡，另有一辆直抵这帮匪徒的近前，待车辆带起的尘土飘散，众人只见到三辆车顶架着车载重机枪的武装越野车停在了他们的外围，看到率先从车上跳下来的人的身影的时候，梁青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来的正是乐子。 和穆萨那些人刚一分开，乐子就开始拨打梁青的电话，可微弱的信号让乐子拨打了数次都没能接通，在他们的车队驶上一个丘陵山顶的时候，这才总算接通了梁青的电话，但没等说话就又断线了，这一断乐子就再也无法联系上梁青他们了， 好在撤离之前梁青就将行走的路线及汇合的地点都在地图上做出了标注，昨天的通话让乐子知道梁青他们已经暂时脱离的包围驶上了汇合的路线，从通话的那个位置算起到现在自己目前所处的位置，这是一段曲折绵长的路途，乐子只能心里估算着梁青几人在这一天一夜的时间里最有可能抵达的位置，祈祷这期间他们那里别再出什么其他状况。 “恩瓦尔，我们前面将要遇到的的那几个村落和你们部族有交往吗？我们能不能借道通行，我不想因为他们再生出些什么麻烦。” 与穆萨那些人分开之后已经走出一大段距离了，乐子从向导那里得知，前面不远就将遇上一个有武装人员据守的小部落，而假如自己的这些人在这里和这里的小股武装有所纠缠，那势必会更加耽误与梁青他们的会和时间，乐子心里起急，他知道，现在的每一分钟都寄托着生死存亡。 第五十五章 乱中谋利（2）求援 只一会儿，恩瓦尔的电话就回应了过来。 “乐子兄弟，接到你的电话之后我向我的老板进行了确认，我的老板之前就联系了我们部落族长手下的那名大主管，那名主管知道那个村子，是很小的一个村子，没有几户人家，他两天前就已经和这一线的几股武装头领打过招呼了，那些人不会给我们添乱，我们尽管放心通过，。” 这确是一个值得庆幸的好消息，果然，在又走出一段距离之后，乐子看到了那个只有几十户人家的村子，同样是散布在四周山地的破旧房屋，透过望远镜乐子可以很清晰地看到，村庄里一些女人和孩子在房舍间四处游走，她们神态安详并无戒备，这让乐子放下心来，有女人和孩子们玩耍的地方不会是陷阱。 驶过村庄之后，乐子他们也确实看到了十几个带枪的武装人员，但这些人大都分散在村庄外围四周的半山坡上，看那些人的样子倒更像是在躲避他们的到来。 时间已近中午，前面依旧是一眼望不到边的荒山丘陵，依旧没有半点梁青他们那几个人的踪影，开车的葛健已经将皮卡的动力发挥到了极致，但前方的依旧是茫茫无垠。 跃上这道山梁，一直举着望远镜四处搜索的乐子猛然看到，下面视野的尽头，有一群人密密匝匝地堵在了前方山脚之下一片不大开阔的空地上，仅从这些人的衣着和携带的武器、车辆乐子就可以判断出，这正是昨天那个兵营里跑出来的兵痞、土匪，进一步寻找，乐子终于看见了在这些兵痞、土匪聚拢的中心位置，那几个自己异常熟悉的身影。 “快！快冲过去，梁青他们被围上了。” 乐子一边急急地命令着驾车的葛健，一边将自己的身体探出车外，对着身后不远的两辆皮卡上的队友一边用手语发出作战指令，一边大声呼喊道： “发现目标，全体做好战斗准备！” 说完，乐子‘哗啦’一声，带上了自己手里ak47冲锋枪的枪栓。 眨眼之间，乐子他们驾驶的这三辆武装皮卡就率先冲到了山下这些人的近前，没有任何的指令，后面的两辆车左右一分就将下面站立的这些人全部圈进到了自己的攻击距离之内，而乐子那辆车则径直驶向了最为接近敌方中心的那一区域。 之前梁青看到的山顶上那片波动的光斑，正是乐子他们的这支车队，但由于距离太远又是直对阳光，让梁青根本无法认定那就是自己的援兵，但梁青的心底感觉到了一丝力量的传递，这力量让梁青面对阿布尽显坦然，梁青至少可以断定，那是一支车队在疾驶，这为她的下一步行动提供了一个契机。 梁青不能把生存期望寄托在这支尚不知根底的车队身上，但梁青下决心一定要利用上这支车队带来的影响与冲击，在梁青从石头后面起身向前跃起的时候，她的心里就已打定主意，一定要抓住一个头目来作为交换的条件，否则面对一群如狼似虎的匪兵，自己这几个人是无论如何也冲不出去，梁青要做珠死一搏。 之前与阿布之间的所有语言传递都是为了分散对方的注意力，在对方不明就里、气恼之余，梁青已趁机接近到了阿布近前，梁青要为自己争取一个一击制敌的有效距离，而阿布也太轻视了面前这个略显柔弱的女人，不仅仅是阿布，站在这里的所有兵匪压根就没想到，他们昼夜追击的这伙人里会有一个女人，开看到梁青持枪跃出的那一刻，许多人就发下了戒备，在他们眼里，面前的这个人仅仅是一个女人，女人会有多大的威胁。 梁青利用的就是对手心里这与大的反差，她押对了。 恰在这时，远处的车队已经几乎全部闯进视野之中了，梁青的话语与手势指引有效地让众人的注意力都转向了身后的车队，在这短暂的一瞬，梁青对近在眼前的阿布发动了致命的攻击。 这就是天意。 尽管梁青心里猜想到对面山坡上下来的车队有可能是自己的队友，但梁青不敢把生的希望完全寄托在一个未知的猜想上，她要尽可能地将目前的被动转化为主动，尽管成功的概率很小，但总比坐以待毙强上许多。 随着距离的快速拉近，乐子看清了下面的危机状况，看到了秦汉、大磊搀扶着的亦非，乐子心中一阵钻心的痛楚，哥俩从以国出来到现在，仅仅几天的时间，就差点生死两别，透过望远镜，乐子清楚地看到了亦非的全身几乎全被血水染红。 乐子也看到了单手持枪站立在众多匪人面前的梁青，虽然乐子并不清楚梁青站在那里是不是在和这些兵匪交涉，但他和梁青两人常年的斗口及彼此的互黑，让乐子十分清楚并料定，现在的梁青在表面所展现出来的东西绝对不是她的内心真实所想，在这种险恶的环境里，梁青心里一定有一个非常计划，乐子现在只能祈祷自己的车能够再快点，祈祷在远处的队友能够和那些土匪再多僵持一会儿。 乐子的猜想很快得到了验证，他先是看到了梁青指向这里，这一瞬间竟让乐子万分诧异，他以为梁青是在给他发出什么手语指令，心里正暗自惊讶于梁青那非凡的感知与目力，逆光状态下一般人在如此远的距离里是根本不可能看清自己这里的细节的，难道梁青就已经洞察了一切，乐子不由得嘀咕了一句： “真不是凡人，真……。” 紧接着发生的一幕让乐子剩余的那半句‘真是服了’根本没有了说出来的机会，乐子尽管猜想到了梁青心底一定有一个暗中预谋，但乐子与那帮土匪一样，做梦也没想到，在力量对比如此悬殊、自己处于众多枪口的直接威慑之下的梁青，会主动的发动攻击，进而一举将对面的匪首打翻在地，挟为人质，这一幕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真……有出手的！” 乐子张着嘴将刚才剩余的那半句话终于给补齐了，但却变成了另外一个意思。 随即乐子将手中的望远镜随手一扔，一手抓着车内的把手，一手持枪，将整个身体几乎全悬于车外，对着身后车厢里的大鹏叫喊道： “给我盯紧了，但有不服者，杀无赦！” 话音刚落，呈扇形围拢上去的三辆车几乎同时停在了这帮土匪的外围，三挺车载机枪的枪口俯视着面前的众多匪徒，在车尚未停稳之际，乐子就纵身从车上跳了下来。 由于这帮匪徒之前将注意力都集中在场地中心的那几个人的身上，尤其是集中在那个面无惧色的女人身上，人员上的优势感让这些兵匪几乎完全放松了戒备，但听到梁青最后的话语并且顺着梁青的指引扭头观望的时候，他们只看到了疾驶而来的三辆武装车及车上那黑洞洞的枪口。 看着眼前的这些兵匪仓促的扭转枪口准备迎战，乐子单手举起手里的ak47，对着天空就是一梭子，这一下就让下面的那些兵匪定住了身形。 “所有人都听着，我们不想与你们为仇，我们只想接走我们的弟兄，请你们让开一条路，让我们的人出来。” 此时乐子的语气、乐子的神态以及乐子这一身打扮，看着真是比这帮土匪更像土匪。 “都没听见吗？快他妈的给我把路让开！” 围在场地里的那些土匪依旧没有动，他们彼此都在互相观望、等待，阿布现在沦为人质，这帮土匪已没了主心骨，一时不知该如何动作。 一直与阿布追击至此的乔还是比其他人更加野蛮霸道些，他单手持一柄冲锋枪跨前两步说道： “你想带人走？说得轻巧，我们的那些兄弟就都白死了吗？告诉你，真的要动起手来，你们谁都跑不了，都给我准备，抄……” ‘突、突、突！’ 一阵震耳欲聋的枪声就在众人的头顶响起，刚才还在叫嚣的乔顿时被大鹏用手里机枪射出的子弹给打碎，鲜血及人肉沫溅了众人一脸。 “还有谁不服！还有谁有不同意见？想以身试试这机枪子弹的力度？给我闪开通道！” 此时的乐子面露狰狞，脸上杀气四伏。 还没等众人从这种惊悚的场景了转换出来，山道上又有六七两武装越野直冲下来，来的这些人明显的是本地的部落武装，那些场地里的土匪本以为是来了援兵，但不成想这些人配合着之前来的那几辆车，将他们严严实实地围在了场地当央，从车上跳下来的众人，操纵着各式武器，将枪口齐齐地对准了场地里的这些兵匪。 一个身材不高的男子从车里下来，而后又直接跳上了一辆车的车头，对着下面众人高声叫道： “都给我听着，这些人是我们大族长的贵客，有胆敢为难者，你们就是我族的仇人，都闪开，放我们的客人出来。” 这一下众人都听明白了，别看他们不清楚这些东方人是些什么来头，但眼前这人口中的那名大族长可是威名赫赫，这一带没有人敢挑衅那族长的权威，一些人开始退却。 第五十五章 乱中谋利（3）纵火 从这家庄户人家的述说中，梁青知道了这个村落里已经做好了相应的封堵措施，不用问，这肯定是得到了某种暗示，但事已至此，前面就是个火坑他们这几个人也要硬着头皮往下跳，原因很简单，他们的时间紧迫。 “姑娘，从昨天晚上这里的守卫队就挨家挨户的通知，让我们密切留意陌生人员的出入，你们也都看到了，从今天早上天一亮开始，这周围带枪巡视的人员明显的增多，他们对进出镇子的人员盘查的非常紧，尤其是一大早来这里的集市做生意的、非本地的住户问得更加仔细。” 那名农夫一边指点这远处比划着一边讲述，唯恐面前这二人不相信他。 “哦，你们这里今天有集贸市场吗？这个市场是每天都有还是今天凑巧了正好赶上？” 梁青若有所思的问道。 “集市是每十天有一次，这个村镇平时挺清净的，要是在往常这里也没有那么多的守卫人员，你们也许还容易混过去，但今天正好是这里的一个大集，周围的一些村庄的人都要来到这里互相交易来换取自己所需的物品，守卫人员的增多是为了预防那些流寇到这个集市上前来抢劫，而且今天的这个集市人比往常都会热闹，你们要是再来晚几步，我们也就装货进去了，你们这个模样还没到跟前就会被人认出来，镇子那里现在你们是真的过不去。” “你们这个集市是在镇子的什么位置？大概要多长时间可以结束？”梁青不经意间问了一下。 “集市在村子的西北那一片空场，你从这里看过去，那里烟雾最多的地方就是，那是一些店家在为赶早到那里的人准备吃的东西，这个集市要持续到中午之后才会慢慢散去，也许等到下午或者晚上大多数守卫的人员撤离之后你们还可以混过去，但即便是晚上这里也有巡逻的队伍，想逃过他们的眼睛不是那么容易的。” 屋子里的两位主人善意的你一言我一句的提醒道，但梁青却从这些话里听出了点文章道道来。 恰在这时，梁青身上的电话响了起来，但还没等梁青把电话接起来，电话的铃声就消失了，梁青的电话也没电了，这让她错过了最后一次与乐子沟通信息的机会。 两名被黑色的罩袍从头到脚遮盖得严严实实的女人从远处向着镇子走去，一个女人的头上顶着一个盛满果品的大笸箩，另一个臂弯里挎着一个大的提篮，里面同样是装满了各色果品，挎着提篮的这名身着穆斯林女人传统服饰的正是梁青。 这家农户的主人说的不错，梁青和那名农妇还没走到镇子边缘，就已经看到一些持枪的武装人员三三两两的在四处游弋，但很显然，这些武装人员根本就不关注浑身上下都被包裹得严严实实、携带各式物品前往集市的女人身上，对一些担担、赶车前来的本地农民也基本上不闻不问，这些守在各个要点上武装人员虽然人数不少，但基本上都是浮于形式，大多数的时候都在那里说说笑笑，只偶尔对一些年轻的、成帮结伙前来的年轻人进行一下盘问，这种松散的警戒多少有些出乎梁青的预料，这里没有如临大敌的紧张状态。 对这一线的部落武装梁青在出来的时候已经全部刻印在了脑海里，之前之所以选择从雪山那一线撤离，就是因为尽管那一线道路艰险，但却可以避开像这边这样的大规模的武装力量的拦截，并且沿线的居民稀少，可以让他们的撤离行动尽力避开他人的耳目，但现在这里虽然武装人员众多，但却远没有想象的那么剑拔弩张的紧张，甚至都不如他们闯过来的那个相对较小的村落防守严密。 经过那几名检查人员近前的时候，梁青明显的感到身边的这名农妇那急促的喘息之声，梁青上前搀扶住农妇的手臂，她怕农妇因的失态而引起守卫的注意。 刚刚在那个小院子里，梁青轻声商议了几句，之后翟明义对着呆立在院子里的夫妇二人说道： “你们听着，如果你们按我们的要求去做，我们就绝对不会伤害你们，我们想要做的也仅仅是安全的通过你们的这个镇子，如果你们想耍花招，那我保证到中午你们就会彼此见不到对方了，听见了没有。” 身材高大的翟明义一脸凶相的恐吓道，在看清了周围的这一带的情况之后，翟明义和梁青迅速确定了下一步的行动方案。 “你们也不要紧张害怕，我们确实仅仅是请求你们的帮助，并且我们不会让你们白帮忙，我们会付给你们一笔酬金。” 梁青说着再一次的将那一沓美金放到了那名男子的面前。 “你们要我们怎么做？但不管你们要做什么，请别伤害我们，求求你们了。” 那个男人的话语里充满了恐惧，而他身边的女人已经开始小声地抽泣了。 “如果你们按照我们的要求去做，我们不会伤害你们，并且事成之后还会有另一半酬金，你们不要害怕。” 梁青说完，换上和那名农妇同样的服饰之后，两人一同向镇子里走去，而翟明义同样在这家柜子里搜罗出几件破旧的罩袍之后，也挟持着这个男人套上了一辆小驴车向山脚下走去，他们要将等候在那里的另外三个人一起接上进镇。 顺利的混过了守在街口路边的几名守卫，梁青和那名妇人随着人流汇入到了那个集市的中心。 可能是刚刚开市不久，集市里大部分还都是生意人之间的互相交流，单纯只是前来采买的百姓并不多，即便有些普通百姓，他们也只是在前后观望，时不时的探寻一下所需商品的价格，做到货比三家。 从集市的一角进到集市中心之后，梁青又胁迫着那名妇人游走了大半条街道，梁青对这条街道的布局以及集市周边的环境有了一个大致的概念，这才依着那名妇人的意愿，在一个位置不错的街角站定下来，农妇将自己笸箩里的果品摆放整齐。 “你听着，一会儿我去那边看一下，你呆在这里不许乱动，更不许你胡乱喊叫，如果招来那些持枪的武装人员，你就再也见不到你家的男人了，听清楚了吗？” 尽管这些恐吓的话语并不是梁青的本意，梁青他们也根本无心伤害这两个本分的庄户人，但事到临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处于危险境地尚未安稳的梁青也只能硬着头皮这么威胁。 那妇人忙不迭的点头应允，梁青看看周围也再没有什么异常，这才再次混进人群，溜到集市的进深的一个小空场。 在刚才梁青扯着那妇人在这里转悠的时候，梁青就看中了这里，这地方拴着几辆驴车，控场外围摆放了几个大的摊位，而空场后面，则堆放了几堆大小不一的草堆，也不知道这些草堆在这里对方多久了，有一两个草堆已经散倒在地，一些干草被吹到空场的各个角落。 这是一个绝佳的地点。 找好了退身之地之后，趁着众人不备，梁青迅速地在几个位置点燃起了这些干草，一晚的狂风虽然放缓了许多，但依旧强劲，只一会儿，浓烟伴着烈火就在这处空场里燃烧了起来，临走之时，梁青将卸下来的几粒子弹抛进了燃烧的草堆里。 当街上的人看到这里有烟雾升起赶来这里的时候，火苗已然烧起，尽管只是几个没用的草堆着火，但那气势也挺吓人，最先受不了的是之前就被拴在这里的那几辆驴车，看到火起，见势不好的那几头驴奋力挣扎，挣脱了束缚之后连驴带车一同从那个空场里奔了出来，正好和赶到这里想要灭火的人群混到了一起，街上顿时大乱，在镇上各处巡视的那些武装人员也有些开始向着这里靠拢过来。 火借风势，只转眼的功夫这几处草堆都燃起了一人多高的大火，并引燃了草垛旁边的一个废弃的茅屋，顿时，以茅草、树干、泥土加盖的屋顶也被引燃，顿时浓烟四起，火苗已蹿上了屋檐，一些离着火场不大远的住户、商家，有的赶紧向屋外安全的地方转移自己屋里的财物，有些则放下了手里的营生组织人手四处寻水灭火，火点周围的几条街道顿时乱作一团。 远处的半山坡，已和梁青约定好的翟明义挟制的那名农户赶着驴车，早已将伤重昏迷的亦非抬到了驴车上，同时用一些罩袍将亦非的身体盖住，而翟明义和大磊、秦汉则快速地换上了那种宽大罩袍，头上围裹上头巾，将各自的武器放到驴车上掩藏好，随身只携带着防身武器，在那名农户的带领下，赶着驴车向山下缓慢走来。 眼看着就要拐上正路，几个人几乎同时看到那个集市中心冒起了浓烟，许多人一边观望一边向那里汇集过去，守在镇口的几名守卫也翘着脚往里面观望，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状况。 见到集市中心起火，翟明义就知道梁青得手了，这是翟明义和梁青约定的行动暗号。 “注意，一有机会，我们就快速通过前面的哨卡，混进镇子里去，有什么事进去之后再说。” 翟明义提醒着秦汉和大磊，几个人加快了行进的脚步。 随着几声枪响，刚才站在村口瞭望、一直不知所措的这几名哨兵抄起枪来，奔着枪响的地方跑了过去，一见机会来了，翟明义对着另两个人一示意，三个人一起胁迫这那名农户紧赶驴车奔着镇子里面跑了过去。 第五十六章 强者无畏（1）大闹集市 [谢谢sup8544，对你的支持看海只能由衷的说一声---谢谢！] 在镇子里制造混乱、胁迫这对农户驾车驮带着伤重的亦非强闯这个村镇是梁青和翟明义商量之后做出的不得已的选择，他们并不清楚这里的武装是站在什么立场上的，有了之前的那几次的遭遇，看到这里戒备森严，加之这户农家的讲述，让梁青和翟明义只能做最坏的打算，制造混乱冒险强闯。 听到镇子里传来枪声，正在急急赶路的翟明义几个人也不知道梁青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刚刚赶到镇口，镇子里的一角又传来数声更加猛烈的枪声，这一下更加加剧了镇里的混乱程度，所有人都在镇子里的各条大小街道上乱叫乱窜，更多的持枪人员朝着枪响的方向奔过去，趁着这阵混乱，翟明义几人驱赶着驴车闯进了这个镇子。 梁青在那个空场纵火之后，迅速闪身越过一道矮墙转到了另一条街道上，这条街上有许多的固定商户和一些加工贩卖熟食的店铺，一些店铺里有零星的食客在那里用餐、闲聊，在看到街上渐渐乱了起来之后，这些坐在店铺里面的店主、食客也都跑到了外面看热闹。 被梁青扔到起火草堆里的子弹这个时候炸响了，这一下让一些看热闹的人开始担心了起来，随着不知道是谁的一句‘有土匪抢劫’的提示在奔跑的路人之间传递开来，谣言仿佛成了事实，这一下就加剧了众人的恐慌心理。 裹挟在人群之中跑出了一段距离之后，一阵肉香勾动了饥肠辘辘的梁青的食欲，奔跑着的梁青看到前面十字街口那里，一个很大的门脸前面，两个硕大的炉灶上，架着两口同样硕大的铁锅，肉香就是从那里传过来的，但此时里面已经没有人在那里进食了，许多人连同伙计都在这家店铺的拐角张望着远处的骚乱，梁青几步赶到炉灶近前，再次掏出两把被拆卸下的步枪子弹，朝着每个大炉灶里扔了一把，这个时候梁青就是再饿，即便面前摆着一桌的丰盛的美餐，梁青也没心情下咽，她不知道翟明义那里的进展如何，梁青趁着眼前这片混乱，朝着两人之前商定的那条贯穿整个镇子的中心大道靠拢过去。 一辆停在一家店铺门前的老旧货车引起了梁青的注意，这是一辆老式的苏制嘎斯汽车，破损的车厢挡板勉强能拢住车厢上面的货物，好像是这辆车正在往这家门脸店铺里装卸货物，可能是受枪声和混乱的影响，装卸了一半的车子停在那里，并没有人在干活，也许是都去看热闹去了，仅剩下一个应该是司机的年轻人站在车的脚踏板上向远处张望着。 恰巧这个时候梁青扔在那两个炉灶里的子弹再次接二连三的炸响，众人的注意力再次被吸引到另一个方向，看看四下里并没有其他人的注意这里，梁青快步溜到踏板上面的这名司机的背后，伸出手冷不丁的抄起这个司机的一条腿，一下就把踏板上的司机给扯到了地上，没等这名司机弄明白自己是怎么从上面掉下来的，梁青抬手一枪柄就削在了这名司机的后脑海，这一下不至于致命，但可以让他先昏睡歇会儿。 也就是向梁青他们这样的经过长时间的训练才有这么专业的手法和力道，不然的话，一个身强体壮的成年男人，一名弱小女子不要说你将他制服，就是他倒在那里不动，恐怕你都拖不动他，但梁青不是普通的小女子，三下五除二眨眼间就将这名被她击昏的司机拖到了一堆货物的后面掩藏了起来，之后跳上这辆老旧嘎斯车，点火起步驶上了中心大街。 身后断断续续地传来子弹的炸响，从人员的骚乱中可以听出，越来越多的人向着那里奔涌过去，开车的梁青甚至与数名持枪的武装人员擦‘车’而过，但那些慌乱的武装人员根本没有注意到是谁在开车。 一拐上中心大街，梁青就看到那辆拼了老命在奔跑着的驴车和驴车周围的几个赶车之人，梁青顺势将车横停在路中央，对着已近到眼前的几个人按着喇叭。 这条老驴跑的再快，翟明义几人也闲它慢，一个劲的拍着驴屁~股驱赶驴车快走，冷不丁的看到前面一辆装着半车货物的货车挡在了前面，以为是这里的武装人员察觉到了他们的行动，翟明义这几个人迅速掏枪做好了战斗准备，但当看到车里坐着的是梁青的时候，翟明义几个人的脸上又写满了不可思议。 刻不容缓，几个人迅速将亦非架到了车厢上，随后几个人跳上车去，梁青脚下使劲，一给油门嘎斯车就朝镇外冲去，临走之前，翟明义还不忘将一沓卷好的美钞抛给了那个农夫，同时举手敬礼对那名呆立在街道中央的农夫表示感谢。 农夫已经傻在那了，他不清楚自己遇上的到底是一伙什么人，短暂的迟楞之后，这名农夫猛然意识到这里是是非之地不可久留，赶紧抓起缰绳牵扯驴车跑向其他的街道，再怎么慌乱，这名农夫也没有扔下那一卷美钞，一直在手里抓得死死的生怕丢了。 在破旧的嘎斯车也比驴车跑得快多了，同时也让翟明义、秦汉、李大磊三人有时间做好战斗准备，眨眼之间，汽车就来到了街道的另一头出口，但这时已不像之前的那一段畅通无阻了，远远地梁青他们已经看见，一些武装人员开始重新向镇口跑去，车后也有一些武装人员从各个岔口跑出来，这些武装人员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想要截住这辆将要跑出镇子的货车。 一些守在通往镇外路口的武装人员，开始往路中间搬运木制三角路障，几个人举着枪挥手示意停车，眼见着几个人就要用路障将道路封死，站在后车厢、憋了一肚子无名怒火的秦汉，抄起手里的mk19对着远处的路障就是一枪榴弹。 见到车上火光一闪，紧接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朝着这边飞了过来，并不太傻的这些部族武装人员没有伸着脖子站在原地挨着，赶紧各找地方躲避，堵在路口的这些人刚刚散开，这枚枪榴弹就在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爆炸了，一下就将刚刚摆放了一半的路障给炸飞，与此同时，梁青的车后也想起了密集的枪声，这些从各处围拢上来的武装人员开始对着这辆一路狂奔的货车发动了攻击。 一不做二不休，既然打了就放开了打，抱着这个信念的秦汉唯恐目前的事态不够热闹，对着前面的行进的方向又是一榴弹，再次的爆炸掀翻了一个这些武装人员用来休息的小屋。 随后，秦汉又拿着mk19对着身后的追兵发射了两枚枪榴弹，这时已没有什么杀伤的追兵的目的，仅仅是让身后的追兵产生恐惧的心理，这一招多少有些见效，来自后面的攻击顿时弱了下来。 这还不算完，在车子穿过硝烟冲出镇外的同时，秦汉又将守在村口的一辆架着机枪的皮卡给摧毁，在接二连三的爆炸声中，这辆老旧的嘎斯车七扭八拐地冲出了这个大镇。 看着夺路狂奔的这辆破车一溜歪斜的闯过卡口，被刚才车上攻击打的四散躲避的这些武装人员再次跑到外面，对着即将消失的车影一通射击，即便他们这些人卯足了力气向前急追，但两条腿终究跑不过四个轱辘。 一辆驮带着几名武装人员的皮卡从镇里疾驶出来停在了卡口近前，一名小头目跳下车来向着周围一脸茫然地那几个哨兵询问情况，乘车赶来的这名头目就是阿布昨晚见过这里的头领之后深夜拜访的那个人。 对这个小头目阿布比较熟悉，知道此人贪财好色，见面之后阿布也没有隐瞒，就是让这名头目在察觉到这支突击队队员的行踪之后，尽量的给予牵制、打击，同时尽可能的将这些人赶往自己设伏的地域，在一大把美钞的诱惑下，这名头目痛快的答应了阿布的请求。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拿了阿布的好处这名头目对阿布交代的事自然十分上心，多处紧要位置的部署警戒都是他亲自安排的，并且他还亲力亲为，亲自带领着几名队员上街巡视，见到稍微可疑的人物他都要亲自过问一下。 集市里的火起引起了这名头目的警觉，而随后的枪声让正在大街上巡视的这名头目带人快速的向起火的区域赶了过去，多少缺点心眼的这名头目正中了梁青的调虎离山之计。 随后的几声枪声再次将这名头目带往了其他地方，当转到第二个子弹炸响的位置，这名头目意识到自己可能上当了，两处响枪的地方都没有见到可疑的人影，但在第二个枪响地点这名头目察觉到了蹊跷之处，那两个支在灶台上的大锅被从灶台里迸出的子弹给炸裂了几个窟窿，几个店铺里的人正围在灶台周围七手八脚地忙碌着，他们没能搞明白子弹是如何跑到了炉灶里面去的，但这名头目猜出来了个大概，这肯定是有人在搞鬼。 反应过来的这名头目带人迅速赶到了连通镇里镇外的那条主干道上，远远地正看到那辆老旧嘎斯车冲过卡口向远处逃离，拦了一辆闻风而至的皮卡搭车赶到卡口这里，在大致询问了一下情况和对方的人数之后，这名头目带着几名自己的手下跟踪追击了下去。 第五十六章 强者无畏（2）穷途末路 看着那个头目带人追了下去，剩下这些守卫站在这里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镇里的武装头领也带着一伙人赶到了这里。 “头领，我们是不是带人也一起追击下去，不能让那几个人在咱这里折腾完了就这么轻易地溜走了，他们人也不多，现在追上去还来得及。” 头领身边的一个人小声的问道。 沉默了一会，这名头领开言道： “不要去追了，我们又没什么大的损失，这样挺好。” 头领身边的那个人一时没弄明白这番话的含义，但这却是这名头领的心里话，这个结局挺好，自己可以两头都不得罪，一方面满足了自己背后那个庞大部落的请求，自己没有为难那几个落魄之人，放任那几个人在这里一通折腾后从容离去，另一方面自己也算是对阿布的请求有所交代，毕竟自己的手下参与到了对那几个人的追击围剿，阿布不会再说出什么话来了，想到此，这名头领望着早已看不到踪影的远方，微笑一下，带人返回到了镇里。 尽管这辆嘎斯车比那辆驴车快多了，但比起身后的皮卡就差远了，梁青几人驾车开出镇外没有多远，身后就看到了追击者的身影，而更加麻烦的是，随着山路两侧的一阵马达轰鸣，有好几辆各式各样的摩托车从不远的山旮旯里冲了出来，这些个骑摩托车的追兵正是之前艾伦手下的那些佣兵。 看着从远处山坡上俯冲下来的这些摩托车，梁青他们知道麻烦终究没能躲开，几个人不约而同的抄枪在手，做好了应战准备，反正现在事已至此，不如就此大干一番。 冲下来的这些摩托车有的是单人驾驶，有的是一骑双人，那几个坐在摩托后面的几个佣兵率先向着山下拼命逃窜的这辆汽车发起了攻击。 “来得正好，有日子没练这个科目了，今天正好复习一下。” 秦汉是想开了，抓起自己的m16推弹上膛。 秦汉的话应刚落，一个子弹就打在了秦汉脚下的一个装满马铃薯的箩筐上，被打碎的马铃薯碎屑溅了秦汉一脸。 “他妈的，这可是你们先惹得我，我这可是自卫还击，对不起了。” 秦汉自顾自的自言自语，端起m16瞄向向这里发难的那辆摩托。 两方距离不算太远，也就百十米的距离，彼此都可以清晰地看清对方的眉目，秦汉也没起身，直接坐在车里对着离他们最近的一辆摩托抬手就是一枪，但却打空了。 “唉，这不练就是不成，手艺生疏了。”秦汉说着不慌不忙的继续推弹上膛。 更多的摩托已经快追到近前了，在这山地上行驶，摩托车便捷多了。 “什么手艺生了，纯粹是把你养废了，看我的。” 秦汉的话勾起了大磊的好胜之心，他拿起亦非的那把乌兹微冲，也没瞄准，抬手就是一枪，一辆驶到近前的摩托应声翻倒。 “看见了吗，这才叫手艺，打枪就是个感觉。” 如此危急的情况下，大磊也不忘挤兑秦汉，但很快一排密集的子弹就打到了车子的周围，追击的摩托已经距他们不足五十米了四五辆摩托已经从山坡上赶到了山路下面，这些骑着摩托的佣兵一边射击一边在快速的接近当中，看情形这些人是想超过这辆车，至少要赶到与车的平行的位置，这样更有利于攻击。 “没工夫跟你们逗弄玩了。” 秦汉说着身体向着车后移动，靠近车厢的后挡板附近，双脚用力一下就将这个几乎快散架的后挡板给踹到山路上，被摔碎的挡板木块和铁框架顿时砸翻了一辆距离过紧的摩托。 “还是这个好使。”秦汉说着，伸手又拖过来一箩筐的马铃薯，直接扔到了下面，四处飞溅的马铃薯和蹦跳的箩筐又砸倒了一辆摩托。 一见这个办法好使，大磊也配合着秦汉，将车上剩余的几筐各色果蔬一起抛到了路下，四处飞溅的果蔬箩筐暂时阻挡住了这些摩托的快速跟进。 别看秦汉、大磊这两人在车厢上的这一通忙活，其实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紧接着一股更为猛烈的攻击就到了，这一次的攻击正是那名小头目带领的乘坐皮卡赶过来的那几个人。 秦汉他们应该感到庆幸，这辆追过来的皮卡上面并没有车载重武器，但站在皮卡车厢上面的四五个人一齐开火那也是受不了的，避开那些倒伏在地的摩托之后，这辆皮卡一给油门就加速窜了上来，站在后面的几个喽啰以皮卡车顶为依托，对着前面的卡车就开了火。 虽然颠簸的路面让追兵射出的子弹完全没有准星，但这种在身边乱飞的子弹更让人提心吊胆，你不知道哪一颗子弹就会关照到你，疲于应付的大磊和秦汉只能是一边躲避着后面的攻击一边回击，但他们打出的子弹同样效率不高。 缓过劲来的那几辆摩托再次快速从两边跟了上来，长了心眼的这些佣兵这一次不再尾随着卡车的后面追击了，他们驾车跑到了山路两边的山坡上，居高临下一边射击一边快速地冲了过来。 让秦汉和大磊不能完全放开手脚还击的不仅仅是两人人单势孤，更主要的是他们二人还要照顾躺在车厢上的亦非，已经陷于昏迷状态的亦非此时完全身不由主，身体随着车子不同的倾斜、摇摆的方向挪动着，秦汉和大磊不时地还要照顾亦非，否则亦非很有可能别颠下车去。 “妈的，真从来没这么窝囊过，让一帮土匪追着咱的屁~股乱跑，看我的。” 大磊也是急了，放下轻便的微冲抄起了笨重却很强悍的巴雷特，推弹上膛对着后面的皮卡就是一枪。 还是这个玩意管用，强大的攻击力这一枪就把皮卡车的前脸给打爆了，一股白色蒸汽顿时从车头冒了出来，紧接着大磊第二枪紧随而至，这一枪直接将开车的那个喽兵的上半身打飞，坐在车里的那名小头目虽然见识过一些杀伐过程中的血腥场面，但近在眼前的将人打碎还是第一次见，如此惨烈的场景竟让这个头目差点没背过气去，到现在他才知道，前面自己追击的这些人真不是那么好惹的。 被打残的皮卡一下撞击到了路边的一块石头上，车上的几个人也都被震了下来。 刚刚搞定这辆皮卡，那几辆摩托又追了上来，没有了车厢挡板和那些装着果蔬的箩筐的遮挡，秦汉、大磊和已经昏迷者的亦非完全暴露在对方居高临下的枪口之下，看着一辆摩托在快速地接近上来，这辆摩托后座上面驮着的那名佣兵，双腿紧夹着后座已经从颠簸的摩托车上站立了起来，正举一支ak对着车上秦汉几人不停地射击着，稍有不慎就可能被这名佣兵射出的子弹给击中，看着这名枪手发狠的样子，他是一定要制车上这几个人于死地而后快不可，被气急了的秦汉一下抄起自己的那柄mk19榴弹发射器，对着这两名嚣张的佣兵就是一枪。 距离太近了，那名驾车的佣兵看到了车上的人是在用什么家什瞄着自己，他本能的想要躲避，但就这二三十米的距离，并且这辆摩托是在加速向前追击，他能躲避的角度几乎没有，秦汉几乎是咬牙撒狠地将这枚榴弹射向了对方。 枪榴弹准确地击中了这辆疾驶的摩托，剧烈的爆炸直接将车和车上的这两名佣兵给炸飞上天，缓过气来的秦汉顺势站起身来，他就站在这颠簸不稳的车厢光板上，一手抓着车厢前挡板的铁架另一只手举着mk19榴弹发射器，对着游弋在嘎斯车左右山坡上疾驶的摩托就轰击开来，几声剧烈的爆炸，又有两辆摩托被炸飞，另有一辆被打在山坡上的榴弹的爆炸余波给震得连人带车一起翻到，其他几辆摩托见势不妙，一下子就又都退到了距车稍远的地方继续跟追。 打完了一弹鼓的枪榴弹，还没等秦汉高兴起来，开车的梁青突然急打方向，同时狠命地踩下了刹车，疾驶的车子一下窜上山坡，打横停在了那里，站在车上的秦汉倒不错，直接从车上被惯性惯到了车下，好在秦汉反应敏捷，在被惯出的刹那将自己的整个身子腾空跃起，落地后顺势一个前滚，并没有任何的不妥，但车后面的大磊和躺着的亦非可就不成了，大磊的头部撞到了车楼子后面挡板上，顿时被撞的蒙登转向，头上眼见着就鼓起了一个大包，亦非更是不幸，差一点就被直接从车上给甩到地下，好在咬牙忍痛的大磊眼疾手快，一把将就要被甩下的亦非给拉扯住了。 “快下来！隐蔽！” 坐在车厢里的翟明义和梁青从一侧车门快速地鱼贯跃出，紧张的事态让他们两人已经无法从车里走出来了，两个人真的是从车厢里平着就窜了出来。 最先落地的秦汉见势不好，大步上前一把将已近滑到车厢边缘的亦非抱下车来，紧接着大磊也连滚带爬的从车厢上面滚落下来，还没等跳到下面的大磊、秦汉弄明白，一阵猛烈的弹雨就打在了货车的四周，子弹所过之处，无论是树木、山石还是车体、轮胎，所有的这一切几乎无一幸免，全被打爆打碎，好在梁青的紧急停车刚好卡在了几块山石近前，躲在山石和货车后面的几个人尽管身体多处被飞溅的碎石、木屑划伤，但所幸并无大碍，几个人龟缩在一隅，勉强地躲过了这一阵灭顶之灾。 第五十六章 强者无畏（3）漠视 这轮攻击过后，随着一阵马达轰鸣之声，梁青、翟明义几个人可以很清晰地听到几辆汽车在缓缓地向他们隐身的地方接近过来，在距他们这里很近的位置停了下来，此时，身后的那些追兵也都跟了上来，这些人前前后后将梁青、翟明义几人围在了中心。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去路了，尽管你们的到来让我损失惨重，但作为一名曾经的军人，我佩服你们的胆略和勇气，现在你们已经插翅难逃了，我请你们自己走出来，作为对手，我想见识一下你们的真容。” 说话的是阿布，昨天半夜联系完那名小头目，让这名头目在暗中配合自己，帮着搜索这支营救小队的踪迹，并将他们驱赶到自己设伏的地域，在和那名头目确定完自己将要设伏的位置之后，阿布带着人直接就赶到了这里，这是一处咽喉要道，几乎百分之百可以肯定，这支精疲力竭的营救小队必将从这里通过，阿布在这里正好守株待兔，以逸待劳的等候着这支让他恨入骨髓的营救小队自投罗网。 天亮后的一个电话让阿布残存的那一点希望彻底破灭了，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到底还是落入了这支外来的队伍个自己设下的圈套里去了，雪山背后的一支受他之托帮着阻击这支突击队的部落武装队员，在一条通往雪山的半山坡，发现了十几具被击毙的武装人员的尸体，在这些尸体的周围并没有发现其他外来人的尸体及遗物，这证明有人在击溃了这支武装力量之后全身而退、不知所踪了。 阿布知道，在那个位置被击毙的那些武装人员正是自己请求帮助的那支流寇队伍，而将这支流寇全部歼灭的不会是别人，只能是那支大闹自己营地的突击队所为，不用问，这些人走了一条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撤离线路，并且成功地征服了那座雪山，将所有的人质安全带到了安全区域，这意味着忙乎了这么多日子的阿布到头来落得个鸡飞蛋打，不仅丢了芝麻还赔了西瓜，落得个两手空空、元气大损。 如果说之前的一路追击是有某种期冀在支撑着阿布，但当听到刚才传递过来的消息之后，阿布心底最后的一点希望彻底的破灭了，现在的阿布已经不再去想什么反败为胜，更别提用什么人质来换取赎金了，单就这一次的彼此对决较量，从对方开始攻击营地到现在被围绝地，阿布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彻头彻尾的输了。 前面困住的那几个人，阿布现在即便都把他们擒获或者把他们都打成粉末，又于事何补？这样做只能是更加彰显自己的无能，正向他刚才喊话的那样，此时阿布想见识一下这些人的本来面目的渴望，要远远大于将对方消灭掉的欲~望。 不仅是阿布有见识一下对手的想法，一边的托尼也同样怀揣着这种想法，虽然已经知道现在再做什么也都是毫无意义了，但军人与情报人员的双重身份让托尼在某种程度上比阿布更想知道这支突击队的底细，因为对面的这些人，很有可能将来就是自己国家军队的对手，并且这还是一个他们完全不知底细且实力强劲的对手。 蜷缩在这块狭小空间的几个人，都听清了阿布的喊话，但却没有一个人动，几个人都在默默地查点自己的弹药，做好殊死一搏的准备，刚才的一路颠簸与磕碰，让昏迷着的亦非再次缓醒了过来，他也掏出了自己的防身手枪，尽管他现在连枪都握不稳。 “怎么了？我的话你们没听见吗？你们之前的勇气都到哪里去了？你们要清楚，就算是你们都不出来，我现在只要一声令下，也会把你们都打成筛子，还是那句话，作为曾经的一名军人，我佩服你们的勇气与胆量，不管你们是为谁服务，又是受谁所托组织的这次行动，你们都是赢家，我和我的弟兄现在都只是想见识一下我们的对手，所有人都听着，没有我的命令一律不准开枪，让他们出来。” 阿布对着身前身后自己的手下高声吩咐过后，又对着前面那几个看不见的对手喊道： “怎么样，看到我的诚意了吧，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我只给你们十秒钟的考虑时间，十秒钟之后你们要是还不出来，你们就将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你们不会像是躲到洞里的老鼠那样怕死畏战吧，不要让我小瞧了你们。” “一！” “二！” …… 还没等阿布继续数下去，那辆破车和山石后面，‘蹭’的一下，一个人影就跃上了一块岩石之上，待阿布众人看清从躲避的位置跳出来的人物之后，所有的人都愣在了那里，包括托尼和肖恩。 阿布、托尼包括他们手下所有的人，无数次地设想过对手的强悍与勇猛，在他们的感觉里自己的对手起码应该是高大威猛之人，但没想到，从车后跳出来的却是一个在众多强壮男人当中显得相对瘦弱的俊美女子，在这张俊美的面庞上写满了从容与坚毅。 阿布看到站在那块不大石头上的这名女子，正用那一双冰冷的目光正俯视着自己周边的众人，没有丝毫的惧意，略显凌乱的秀发在脑后随意地挽了一个发髻，一身专门由于这种地形进行特战攻击的黄绿色的迷彩战衣上，沾满了泥土和斑斑血迹，上身的防弹衣已有多处的破损，在这名女子的体侧，单手拎着一支美制的m16突击步枪。 紧接着，从这个年轻女人的身后，另有四名同样年轻的男子也跟着站了起来，其中两个人搀扶着一名明显是身受重伤的队友，让阿布感到震惊的不仅仅是面前不远的那名女子，阿布更惊讶于他们的年轻。 阿布清楚，如果不是因为携带这名受伤的队友，自己恐怕根本就没有机会与之对面，更别提将这些人困在这里，从这些人的脸上，阿布没有看出半点的仓慌之色。 难道自己动用了各方力量，围追堵截了两天两夜的这支突击队，到头来自己堵截住的仅仅就是面前的这四男一女吗？这让阿布从心底骇然。 愣了半天、端详了半晌，阿布向前走了几步，对着近在眼前的这几个年轻人竖起了自己的拇指。 “佩服！我阿布混迹疆场几十年，从来没服过什么人，但对你们我阿布佩服，你们谁是带队的队长，我想和他说话？” 梁青从那块石头上跳了下来，向前走了两步，仍旧单手垂在体侧拎着那支m16。 “我是队长，你想知道什么？” 平静的语气仿佛是两人在拉家常，标准的美式英语，异常淡定的神情，这一切再次让阿布这些人惊讶不已。 这是在一个女人统领下的一支特战队，在一个陌生的国度策划了一次令人震惊的营救行动，尽管并没有从对方的口中得到证实，但阿布他们现在已几乎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这支特战队是来自那个东方大国。 “哈、哈、哈！……” 面对近在眼前的这名女子，阿布爆发出一阵无奈的狂笑，笑过之后，阿布对着一直冷冷地盯着自己的这名女子说道： “尽管我惊讶于你是队长的这个回答，但从你们的战果来看，我更愿意相信你说的是实情。” “相不相信是你的事情，如何回答看我的心情，你想知道什么？” 依旧是淡定、平稳的回答，四周一片寂静，以至于让梁青的回答在山谷间多少产生了些回音，单从两个人的对话来看，根本辨别不出谁更强势、谁更被动。 阿布点点头，回过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众人，让阿布惊讶的是，自己手下的一些人已经将手里的武器放了下来，绝大多数都从刚才临战的紧张状态放松了下来，阿布感觉自己手下的这些人到像是更想听听面前这名年轻女子说出的那些话语里能透露出怎样的玄机。 “那好吧，那就请你帮我解开几个我心中的谜团，希望你如实回答，请问，你们来自哪里？” “无可奉告！” 回绝的干脆利索。 “那你们是为谁服务的？是谁雇佣的你们？” “无可奉告！” “你们在这边的行动是谁为你们提供的支持？你们又是怎么找到我们那里的？” “无可奉告！” 阿布问的利索，梁青回答的干脆，一连三个‘无可奉告’，这种居高临下的强势让阿布恼怒、抓狂。 “哈、哈，你到挺爽快，都是‘无可奉告’，那我请问，你可以奉告给我些什么信息哪？” 阿布强忍心中的火气继续逼问道，但言语里已透出羞恼之意。 “我可以告诉你的是，你管了不应管的事，劫了不该劫的人，惹了你不能惹的人。” 蛮不讲理的霸气回答，一个相对弱小的女子，站在一帮如狼似虎的佣兵、土匪面前，竟毫不见怯懦之色，语音清晰、明亮，回答淡定、从容，简直视面前这些嗜杀成性的兵痞为无物。 此时已日上三竿、临近中午，经历两天两夜的紧张拼搏，忍过了饥渴寒冷的煎熬，现在的阳光照在梁青的身上，让她觉得暖洋洋的，好不舒服。 远处的山顶腾起了一股波动的光斑，难道是因天气炎热而让太阳的光线产生了折射？梁青的目光越过眼前的兵匪注视着远方，她那暗金色的瞳孔略一收缩。 第五十八章 逞威异域（1）瞬间惊变 阿布听到对面这一番强硬的回答，竟被噎的一时无言以对，站在原地转了一大圈，之后才重又回到之前的位置站定，指着近在眼前的这名俊秀女子冷笑说道： “哼哼，别看你岁数不大，口气倒不小，你说什么？我管了不该管的事？惹了不该惹的人？那我要是管了也惹了你能拿我怎么办？” 话一出口，阿布就后悔了，后悔自己被眼前这个貌似柔弱的女子给气晕了，果然，对面梁青的回答再一次的让阿布下不来台。 “你真是很健忘，刚刚过去的这两天，发生在你身边的事，你就那么轻易地忘记了？” 话语中已不见了强硬，但却充满了嘲讽。 “你……！” 阿布再一次的语塞。 “你不要太嚣张了，别忘了，你们现在的生死是在我的手心里掌控着，只要我稍微动动指头，你们几个就休想活命。” 被梁青气的脸色铁青的阿布狂躁的叫喊道。 “哼哼，我相信你说的，但我也要请你相信，在我们几个倒地之前，你会先我们之前成为一具尸体倒在地上，你信不信？你敢不敢打这个赌？” 阿布真的搞不明白，明明是自己占有绝对优势，可从对方的语气里，怎么听怎么都像是自己已经是危在旦夕了，这是这两天来第二次有人与自己打赌，并且都是以命为赌注，上一次是站在地雷上的肯特和自己打赌，肯特赢了，这一次是一个站在众多枪口之下的一个女子和自己打赌，貌似对方和肯特的处境一样，都是处在危险关头，难道这一次…… 想到此，阿布不由得左右环顾，四下里望了一眼。 “你别看了，你不会找出来什么，不过事到如今，我倒可以奉劝你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们远日无冤，近日之仇也是你们率先挑起的，让开一条通道让我们离去是你目前的一个选择之一，对你也是相对体面的一个选择，希望你认真考虑。” 阿布被对方这明显带有与年龄及性别不相符的威胁口吻给震慑住了，离着阿布稍近的人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阿布那饱经沧桑的黝黑面庞，上面的肌肉在剧烈地跳动着。 “那我要是不识时务那？” 阿布咬着牙从喉咙里说出这句话，此时的阿布已经是面露杀机。 可让阿布郁闷的是，对面的这个持枪女子依旧是面色从容，不仅没有被阿布这种暗带杀机的恐吓所吓倒，言语中更是充满了对他们这些人的不屑与蔑视。 “我只是给你一个提议，无法替你做出决断，如何抉择在你自己，如果你一意孤行一定要与我们几个为难，那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结果，我不敢保证我们几个都能活着走出你的包围，但我们的倒下也意味着你们这些人的覆灭，你没听错，是彻底的被毁灭，并且至少有一点我绝对可以向你保证，第一个倒下的不是我们这几个人中的一个，而是你！” 梁青杏眼圆瞪，犀利的目光直刺十几步开外的阿布，伸手指向对方的面门，这种威吓让一贯狠辣的阿布心底泛起一股寒意。 梁青这样一番讲说，不仅让阿布和他身边其他的那些人觉得匪夷所思，不知对面这个年轻女子如此磅礴的底气从何而来，也让站在梁青身后的翟明义、秦汉几人心中疑惑，不知梁青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也不知梁青是不是故意的虚张声势借以寻找脱身机会，但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这几个人包括受伤的亦非都早已做好决死一战的准备，单等梁青的一声指令。 阿布愣了半天，他盯着眼前的这名俊美女子，心底在揣摩对方的言语深意，良久，阿布再一次的爆发出一阵狂笑。 “哈、哈、哈，你说什么？你说会让我们这些人彻底毁灭？我没有听错，这话确是出自你口，但我不明白，口出如此狂言，你的底气何来？你们现在还有什么资本能让你如此的嚣张、狂妄。” 梁青的嘴角再次的翘起，冷笑一声说道： “你不相信？那好，那我就让你看看，那里就是我的资本。” 梁青说着，再次抬手，指向阿布及这一干众人背后的那片山坡，刚才山顶泛起的那一丝涟漪现在已经变成了一股剧烈升腾的烟尘，由远及近翻滚直下。 这里所有人都在紧张地注视着对面的敌人，倾听着阵前二人的唇枪舌剑，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在这个范围之外的会发生什么状况，及至听到梁青所言，不明就里的这些人都不自觉的回头张望，包括阿布以及翟明义这几个人也跟着一起扭头观望，这时，不仅他们可以看到，耳中也已经可以清晰地听到，那是一队疾驶的车队，裹狭着震耳的轰鸣之声，由远处的山坡席卷而来。 所有人都惊讶地注视着这支疾驶的车队，任谁也没有想到，刚才站立当场面对一群虎狼之兵从容应对、稳如泰山的那个年轻女子，此时却突然发难，只见梁青身形急闪快速冲向不远处的阿布，等到有人察觉到了不对劲的时候，梁青已近在阿布的面前。 正在回头张望的阿布感觉到身后一股劲风袭来，慌忙之间赶紧回头，这一下正和梁青来了一个面对面，还没等他做出躲避的动作，梁青的腿就到了。 只见梁青身形一伏，狠命一脚直踢阿布的两只脚踝，阿布尽管紧急躲避，但这一下还是踢中支撑阿布站立的两条腿上，身高体壮的阿布顿时失去平衡，身体一个踉跄，匆忙间阿布极力想稳住自己的身形，但梁青的身手极快，还没等阿布站稳身形，梁青的另一只腿就到了，这一下狠狠地踹在了阿布的小腹上，也不知梁青的这一腿有多大的力量，竟将身材高大的阿布踹的平着就飞了出去。 跌落在地的阿布刚一翻身还没等他爬起身来，一支冰冷的枪口就顶在了他的耳根处，这一下阿布彻底明白了，对方之前所说的第一个倒地的是他阿布这句话，并不是虚张声势。 所有人都被这眨眼间的巨变惊呆了，一些人听到动静再转回头来查看的时候，就只看到倒在地上的阿布头被一支m16死死地顶压在地上，甚至连一直全神贯注关注眼前局势的托尼、肖恩这两个人，都没看清阿布到底是怎么倒地的。 当托尼从阿布那里得到消息，知道了费萨尔这些人已经都被护送到了安全地带之后，托尼最后的一点希望彻底的破灭了，他和肖恩之所以还没离开这里，一是觉得就此离开不大仁义，再有一个更加主要的原因就是，他想弄清楚来的这支特战队到底是不是那个东方大国派遣出来的，这也是他和后方的丹尼、肯特商议之后的一个共同想法，他们想面对面的确认对方的身份，因为这些人在不远的将来，很可能就是他们强有力的对手。 “所有人都听着，如果有谁胆敢乱动，我就将他的头打爆。” 依旧是那个年轻女人的声音，没有温柔却充满了恐吓。 反应较快的是翟明义，他见梁青虽一招得手，却也让梁青自己完全处于对面这些土匪的射击范围之内，来不及多想，翟明义几步就窜到梁青的身边，伸手抓住阿布那一头乱蓬蓬的头发，一使劲就将阿布拎了起来，手中的冲锋枪直顶阿布的后脑海。 阿布这些年来一直以绑架、勒索为生，他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他自己也会成为别人手里的人质。 远处的车队此时已近在眼前，本来是一长溜的车队，跑在最前面的三辆车此时却突然散开，两辆车左右疾驶冲上了山路两边的半山坡，另有一辆直抵这帮匪徒的近前，待车辆带起的尘土飘散，众人只见到三辆车顶架着车载重机枪的武装越野车停在了他们的外围，看到率先从车上跳下来的人的身影的时候，梁青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来的正是乐子。 和穆萨那些人刚一分开，乐子就开始拨打梁青的电话，可微弱的信号让乐子拨打了数次都没能接通，在他们的车队驶上一个丘陵山顶的时候，这才总算接通了梁青的电话，但没等说话就又断线了，这一断乐子就再也无法联系上梁青他们了， 好在撤离之前梁青就将行走的路线及汇合的地点都在地图上做出了标注，昨天的通话让乐子知道梁青他们已经暂时脱离的包围驶上了汇合的路线，从通话的那个位置算起到现在自己目前所处的位置，这是一段曲折绵长的路途，乐子只能心里估算着梁青几人在这一天一夜的时间里最有可能抵达的位置，祈祷这期间他们那里别再出什么其他状况。 “恩瓦尔，我们前面将要遇到的的那几个村落和你们部族有交往吗？我们能不能借道通行，我不想因为他们再生出些什么麻烦。” 与穆萨那些人分开之后已经走出一大段距离了，乐子从向导那里得知，前面不远就将遇上一个有武装人员据守的小部落，而假如自己的这些人在这里和这里的小股武装有所纠缠，那势必会更加耽误与梁青他们的会和时间，乐子心里起急，他知道，现在的每一分钟都寄托着生死存亡。 第五十八章 逞威异域（2）杀气 只一会儿，恩瓦尔的电话就回应了过来。 “乐子兄弟，接到你的电话之后我向我的老板进行了确认，我的老板之前就联系了我们部落族长手下的那名大主管，那名主管知道那个村子，是很小的一个村子，没有几户人家，他两天前就已经和这一线的几股武装头领打过招呼了，那些人不会给我们添乱，我们尽管放心通过，。” 这确是一个值得庆幸的好消息，果然，在又走出一段距离之后，乐子看到了那个只有几十户人家的村子，同样是散布在四周山地的破旧房屋，透过望远镜乐子可以很清晰地看到，村庄里一些女人和孩子在房舍间四处游走，她们神态安详并无戒备，这让乐子放下心来，有女人和孩子们玩耍的地方不会是陷阱。 驶过村庄之后，乐子他们也确实看到了十几个带枪的武装人员，但这些人大都分散在村庄外围四周的半山坡上，看那些人的样子倒更像是在躲避他们的到来。 时间已近中午，前面依旧是一眼望不到边的荒山丘陵，依旧没有半点梁青他们那几个人的踪影，开车的葛健已经将皮卡的动力发挥到了极致，但前方的依旧是茫茫无垠。 跃上这道山梁，一直举着望远镜四处搜索的乐子猛然看到，下面视野的尽头，有一群人密密匝匝地堵在了前方山脚之下一片不大开阔的空地上，仅从这些人的衣着和携带的武器、车辆乐子就可以判断出，这正是昨天那个兵营里跑出来的兵痞、土匪，进一步寻找，乐子终于看见了在这些兵痞、土匪聚拢的中心位置，那几个自己异常熟悉的身影。 “快！快冲过去，梁青他们被围上了。” 乐子一边急急地命令着驾车的葛健，一边将自己的身体探出车外，对着身后不远的两辆皮卡上的队友一边用手语发出作战指令，一边大声呼喊道： “发现目标，全体做好战斗准备！” 说完，乐子‘哗啦’一声，带上了自己手里ak47冲锋枪的枪栓。 眨眼之间，乐子他们驾驶的这三辆武装皮卡就率先冲到了山下这些人的近前，没有任何的指令，后面的两辆车左右一分就将下面站立的这些人全部圈进到了自己的攻击距离之内，而乐子那辆车则径直驶向了最为接近敌方中心的那一区域。 之前梁青看到的山顶上那片波动的光斑，正是乐子他们的这支车队，但由于距离太远又是直对阳光，让梁青根本无法认定那就是自己的援兵，但梁青的心底感觉到了一丝力量的传递，这力量让梁青面对阿布尽显坦然，梁青至少可以断定，那是一支车队在疾驶，这为她的下一步行动提供了一个契机。 梁青不能把生存期望寄托在这支尚不知根底的车队身上，但梁青下决心一定要利用上这支车队带来的影响与冲击，在梁青从石头后面起身向前跃起的时候，她的心里就已打定主意，一定要抓住一个头目来作为交换的条件，否则面对一群如狼似虎的匪兵，自己这几个人是无论如何也冲不出去，梁青要做珠死一搏。 之前与阿布之间的所有语言传递都是为了分散对方的注意力，在对方不明就里、气恼之余，梁青已趁机接近到了阿布近前，梁青要为自己争取一个一击制敌的有效距离，而阿布也太轻视了面前这个略显柔弱的女人，不仅仅是阿布，站在这里的所有兵匪压根就没想到，他们昼夜追击的这伙人里会有一个女人，开看到梁青持枪跃出的那一刻，许多人就发下了戒备，在他们眼里，面前的这个人仅仅是一个女人，女人会有多大的威胁。 梁青利用的就是对手心里这与大的反差，她押对了。 恰在这时，远处的车队已经几乎全部闯进视野之中了，梁青的话语与手势指引有效地让众人的注意力都转向了身后的车队，在这短暂的一瞬，梁青对近在眼前的阿布发动了致命的攻击。 这就是天意。 尽管梁青心里猜想到对面山坡上下来的车队有可能是自己的队友，但梁青不敢把生的希望完全寄托在一个未知的猜想上，她要尽可能地将目前的被动转化为主动，尽管成功的概率很小，但总比坐以待毙强上许多。 随着距离的快速拉近，乐子看清了下面的危机状况，看到了秦汉、大磊搀扶着的亦非，乐子心中一阵钻心的痛楚，哥俩从以国出来到现在，仅仅几天的时间，就差点生死两别，透过望远镜，乐子清楚地看到了亦非的全身几乎全被血水染红。 乐子也看到了单手持枪站立在众多匪人面前的梁青，虽然乐子并不清楚梁青站在那里是不是在和这些兵匪交涉，但他和梁青两人常年的斗口及彼此的互黑，让乐子十分清楚并料定，现在的梁青在表面所展现出来的东西绝对不是她的内心真实所想，在这种险恶的环境里，梁青心里一定有一个非常计划，乐子现在只能祈祷自己的车能够再快点，祈祷在远处的队友能够和那些土匪再多僵持一会儿。 乐子的猜想很快得到了验证，他先是看到了梁青指向这里，这一瞬间竟让乐子万分诧异，他以为梁青是在给他发出什么手语指令，心里正暗自惊讶于梁青那非凡的感知与目力，逆光状态下一般人在如此远的距离里是根本不可能看清自己这里的细节的，难道梁青就已经洞察了一切，乐子不由得嘀咕了一句： “真不是凡人，真……。” 紧接着发生的一幕让乐子剩余的那半句‘真是服了’根本没有了说出来的机会，乐子尽管猜想到了梁青心底一定有一个暗中预谋，但乐子与那帮土匪一样，做梦也没想到，在力量对比如此悬殊、自己处于众多枪口的直接威慑之下的梁青，会主动的发动攻击，进而一举将对面的匪首打翻在地，挟为人质，这一幕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真……有出手的！” 乐子张着嘴将刚才剩余的那半句话终于给补齐了，但却变成了另外一个意思。 随即乐子将手中的望远镜随手一扔，一手抓着车内的把手，一手持枪，将整个身体几乎全悬于车外，对着身后车厢里的大鹏叫喊道： “给我盯紧了，但有不服者，杀无赦！” 话音刚落，呈扇形围拢上去的三辆车几乎同时停在了这帮土匪的外围，三挺车载机枪的枪口俯视着面前的众多匪徒，在车尚未停稳之际，乐子就纵身从车上跳了下来。 由于这帮匪徒之前将注意力都集中在场地中心的那几个人的身上，尤其是集中在那个面无惧色的女人身上，人员上的优势感让这些兵匪几乎完全放松了戒备，但听到梁青最后的话语并且顺着梁青的指引扭头观望的时候，他们只看到了疾驶而来的三辆武装车及车上那黑洞洞的枪口。 看着眼前的这些兵匪仓促的扭转枪口准备迎战，乐子单手举起手里的ak47，对着天空就是一梭子，这一下就让下面的那些兵匪定住了身形。 “所有人都听着，我们不想与你们为仇，我们只想接走我们的弟兄，请你们让开一条路，让我们的人出来。” 此时乐子的语气、乐子的神态以及乐子这一身打扮，看着真是比这帮土匪更像土匪。 “都没听见吗？快他妈的给我把路让开！” 围在场地里的那些土匪依旧没有动，他们彼此都在互相观望、等待，阿布现在沦为人质，这帮土匪已没了主心骨，一时不知该如何动作。 一直与阿布追击至此的乔还是比其他人更加野蛮霸道些，他单手持一柄冲锋枪跨前两步说道： “你想带人走？说得轻巧，我们的那些兄弟就都白死了吗？告诉你，真的要动起手来，你们谁都跑不了，都给我准备，抄……” ‘突、突、突！’ 一阵震耳欲聋的枪声就在众人的头顶响起，刚才还在叫嚣的乔顿时被大鹏用手里机枪射出的子弹给打碎，鲜血及人肉沫溅了众人一脸。 “还有谁不服！还有谁有不同意见？想以身试试这机枪子弹的力度？给我闪开通道！” 此时的乐子面露狰狞，脸上杀气四伏。 还没等众人从这种惊悚的场景了转换出来，山道上又有六七两武装越野直冲下来，来的这些人明显的是本地的部落武装，那些场地里的土匪本以为是来了援兵，但不成想这些人配合着之前来的那几辆车，将他们严严实实地围在了场地当央，从车上跳下来的众人，操纵着各式武器，将枪口齐齐地对准了场地里的这些兵匪。 一个身材不高的男子从车里下来，而后又直接跳上了一辆车的车头，对着下面众人高声叫道： “都给我听着，这些人是我们大族长的贵客，有胆敢为难者，你们就是我族的仇人，都闪开，放我们的客人出来。” 这一下众人都听明白了，别看他们不清楚这些东方人是些什么来头，但眼前这人口中的那名大族长可是威名赫赫，这一带没有人敢挑衅那族长的权威，一些人开始退却。 第五十八章 逞威异域（3）神秘馈赠 “阿提夫，带人进去，将我们的客人接上车。” 站在车头上的恩里克对着紧跟在自己身后的一辆车吩咐道，那辆车也真不含糊，对着下面那些尚未完全让开通道的佣兵、土匪就撞了上去，生生的是用车趟开了一条通道。 至此，梁青几人才算真的松了一口去，一阵眩晕让一直强撑着站立在那里的梁青差点跌倒，刚才的拼死一搏让梁青的伤口再次崩裂，渗出的鲜血将征衣染红。 看着秦汉和大磊将伤重的亦非架上车，梁青一拍车顶让车赶紧离开，阿提夫就势在车里为亦非做起了急救。 “我们走。” 强忍剧痛的梁青对着翟明义发出了指令，直到这时，翟明义才察觉梁青的神情不对，但此时翟明义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依旧紧紧抓着阿布的头发，另一只手上的微冲死死地抵着阿布的太阳穴不敢放松，两人一起押解着阿布开始向外移动。 又一名突击队员从一辆战车上跳了下来，持枪快速迎向挟持着阿布向外移动的梁青、翟明义二人，这个人的进入让这些兵匪再一次的惊诧，因为这个人也是一名女突击队员。 冲进去的是小研，她看到了梁青步履踉跄，也看到了梁青身上渗出的斑斑血迹，不知梁青到底伤的有多严重的小研，不顾眼前局势依旧凶险，快速上前将梁青带了出来。 看着梁青被小研护送上了一辆部落的武装车辆率先离开，翟明义也拖着阿布上了自己这辆车的后车厢，乐子算是安心了，但他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那几辆架着机枪的武装车辆也都依旧虎视眈眈地瞄着下方的这些人，没有离开的意思，底下的那些佣兵心里没底了。 “所有人听着，都退到后面去，快！” 乐子依旧恶煞般的站在那里发号施令，下面没有了主心骨的这二、三十号人，木木然不知所措，一些人再向后退，一些人站着没动。 乐子没有再理会这些人，返身跳上了一边恩瓦尔的那辆车的后车厢，劈手接过车上的那柄车载机枪，拉起枪栓推弹上膛，对着那些尚未移动脚步的兵匪就扣动了扳机。 以为就要开始一场大屠杀的这些兵匪，见势不妙开始四散逃去，乐子射出的子弹就在他们的身后、脚下响起，一些人开始哭嚎着四处躲藏，人的本性都是这样，没有人会不惧怕近在眼前的死亡威胁。 乐子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嗜杀、凶恶，吓唬了几下这些兵匪、将这帮人驱散之后，乐子将机枪子弹都倾泻到了那些兵匪驾控、此时已被抛在一边的几辆越野车上，读懂乐子此举含义的大鹏随即也配合着乐子，将留在下面空场上的那几辆越野车全部打爆，断绝了这帮兵匪那次发难的幻想。 几辆车交替掩护着向后退去，在退到安全距离之后，这几辆车押着阿布快速向那个部落控制的区域驶去。 车辆开出几公里之后，阿布被翟明义从车上抛了下来，翟明义最后终究没有要阿布的命，也算是对刚才阿布没有下令屠杀的一个回报，侥幸得活的阿布在这一带从此退出了众人的视野，不知所踪。 尽管阿提夫随身并没有携带多少的急救设备，但他毕竟是专业人士，这一路上对亦非的紧急施救让亦非终于坚持到了伊国的那个军事基地。 一直等在基地的费萨尔夫妇以及项文涛、萨兰等人，见到亦非这些人被营救回来之后，真是喜极而泣，熟悉亦非、乐子的丽萨在看到将防弹衣让给自己的亦非昏迷不醒的时候，哭的竟像个泪人一般，一边哭，丽萨一边默默叨念，她要为自己的恩人送上最为真挚的祈祷和祝福。 在这个军事基地简易机场里，一架小型的商务飞机静静地停在一旁，飞机的上方被防护网遮盖的严严实实，几名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从机上下来，抬着担架赶到那几辆越野车辆的近前，将昏迷的亦非抬了下来送上了飞机，随即在上面对亦非进行了紧急的施救，之前由穆萨护送过来的巴根此时已经得到了妥善的救治，几名医护人员正在对巴根做最后的包扎处理。 当梁青、翟明义、乐子等众人赶到机场的时候，他们惊讶地看到了薛明也等候在那里，这架飞机以及机上的医护小组都是薛明在得到特派员的指示之后，在相关部门的大力协助下组织起来的，医护人员里就有几名是从‘狼窝’基地里抽调出来的，组织好这些人马之后，不放心的薛明随机也赶到了伊国这里。 看到自己熟悉的乐子和另外几名队员正在和那名随机而来的中年人交谈着什么，穆萨与身边的费萨尔夫妇以及萨兰、恩瓦尔快步上前迎了过去。 穆萨首先再一次的向乐子这些人表达了感谢，看到这些突击队员对薛明的态度，他也猜出了了薛明大概的身份，借机会上前对着薛明将这些突击队员们大加夸赞了一番，薛明也只得笑纳了。 “乐子兄弟，虽然我们认识时间不长，但你们的勇敢和智慧让我们拜服，我代表我的国家和我们本人，诚挚的邀请你们在这里休息两天，也借此机会表达一下我们的感谢，我想应该没问题吧？” 穆萨说完看着一边的薛明，可还没等薛明表态，乐子就开口给回绝了过去。 “谢谢你，穆萨先生，你也知道我们有队友受伤了，我们要赶紧返回基地去为他们治疗，并且我们这些人长时间的在你这里滞留也会给我们双方的老板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现在趁着米国那里还没搞清我们的具体行踪之前，迅速散开是最好的决定，我想穆萨先生和我们一样，你到现在也还是有一大堆的棘手问题需要马上解决，我们在这多有不便，这次就不打扰了，如果有机会你到我们那里，我们一定会好好地叙谈叙谈。” 乐子的回答得到了一旁的薛明的认同，虽然在抵达伊国的十几个小时里薛明他们得到了伊国的很好的关照，但薛明心里清楚，这里绝非久留之地，因此在抵达这里之后，薛明就做好布置，一旦‘雪狼’队员到齐，他们就会即刻升空回国。 “谢谢你，穆萨先生，我们有一句古话叫‘来日方长’，相信以后有机会我们还会见面的，现在这种状况恐怕你我双方有许多的事情需要妥善善后，还远没有到举杯庆贺的时候，我们也不便久留，趁此机会，我也代表我们的相关部门、我们的这些队员以及我自己，对您和您的国家为我们提供的大力帮助表示感谢。” 话说到这个份上，穆萨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他也确实有许多的棘手问题需要马上处理，更清楚对方所言也都是实情，想到此穆萨微笑了一下，摊开双手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强留了，确如薛先生所言，我们现在都还有许多的问题需要马上处理，这一次只能留下些遗憾了，真的感谢你们这一次的大力相助，也谢谢你们这些勇敢的士兵，他们都是英雄，那好，我就不多说了，你们准备好给我消息，我会安排相关部门按咱们之前制定的计划安排你们返回国内，在这期间如果有什么困难尽管找我，我会全力帮你们解决。” “那真是太感谢了，我们准备好就通知您。” 薛明说着向面前的穆萨伸出手，穆萨伸出双手紧紧地握住了薛明的手，而后又紧紧地拥抱了乐子。 身后的萨兰也来到了乐子近前，尽管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但萨兰从许多的细节上确实对这几天与自己风雨同舟、共过患难的两名中国年轻人刮目相看。 相比于萨兰，费萨尔则矜持很多，他在看到亦非伤重不醒的时候，呆立在那里半天没有说话，只是紧搂着哭泣的妻子望着众人将亦非抬上飞机进行紧急救治，而丽萨则根本止不住自己的哭泣。 看着众人在一一告别，费萨尔对着伏在自己肩膀上的丽萨耳语了几句，而后他走向面前的这几名血染征尘的突击队员，向他们一一握手表达自己最为真挚的谢意。 “乐子兄弟，我想任何的言语都不能表达我们一家人对你们的感谢，你和亦非兄弟是我们一家的恩人，更是孩子们的恩人，我们会永远记着你们的，请代我向亦非兄弟表达我最为真挚的感谢，愿主保佑他。” 尽管费萨尔并不熟悉乐子、亦非二人，但从丽萨的讲述中，他知道了这两个年轻人为他们一家所做的一切，费萨尔知道自己必须有所表达。 丽萨走到了梁青和小研近前，她是第一次看到梁青，尽管两人并不熟悉，但从返回的这些武装人员的嘴里，她已经知道这名女兵的不一般，在向梁青表达了自己的谢意之后，丽萨站在了小研的近前，这是丽萨除了乐子和亦非二人之外最为熟悉的一个人。 谁也没有注意到，在丽萨上前拉住小研的双手的时候，丽萨将一件东西塞进了小研的手心，小研看着丽萨，眼神明显的表现出了不解，但她却没有开口询问。 紧接着丽萨又将小研揽到了怀里，再一次紧紧地拥抱着比自己年轻许多的异国姐妹，脸上流着泪，嘴里在絮絮叨叨的不停地说着什么，许多人都以为这只是女人间的絮叨，但小研却从中听清了丽萨那最为至关紧要的一句话： “取回来，这是我们夫妻送给你们的礼物，也是我们对你们这些人为我们这一家人所做的这一切所表达的感谢，谢谢你们。” 第五十九章 回家（1）深度迷惑 几个小时之后，部署在伊国周边的几处军用雷达都扑捉到了一架国际航班的轨迹信号，接到某种指令要严密监视这一代领空动向的雷达站都收到了航空公司的以及机长的通报，雷达基站都把这个轨迹信号归结为正常的航班飞越，仅仅是做了确认与正常记录，但如果从空中观看，在这架国际航班的机腹部，一架小型的商务飞机几乎与这架国际航班并驾齐驱，这架小飞机里面坐着的正是肯特动员了所有基地力量极力寻找的那些突击队员。 随机而来的这个医疗小组真是太明智的一个决策，这让失血过多、处于昏迷状态的亦非得到了最为及时有效的救治，看到亦非的状况暂时稳定了下来，一直守在亦非周围的薛明、乐子几人才算稍微松了一口气。 只一会儿的功夫，这些放松下来的这些‘雪狼’队员们就歪斜在机舱的各个角落里酣睡起来，看着这些身上沾满血迹、泥土，身心俱疲的弟子们，薛明一阵的心疼，他与这些队员们之间的情感，早已不仅仅是上下级或师生间的那种情谊了，这里面还夹杂着更加深厚的亲情。 “薛教官。” 机舱尽头，刚刚陪梁青做完伤口处理的小研的一声呼唤，将薛明从遐想中拽回到了现实。 “什么事？你的伤不碍事吧？” 薛明一边应着一边走了过去。 “我的伤没事，但小研有事。”梁青说着看着一边的小研。 小研伸手将一把钥匙和一联存取凭单举到了薛明的眼前。 “这是什么？” 薛明伸手接了过来，那把钥匙尽管精致却并没有什么稀奇的，倒是那张凭单让薛明匪夷所思，他端详了半天只看懂了一些英文的意思，那些阿拉伯文却一字不通，根本不知道凭单上写的是什么，他不解地看着眼前这一脸疲惫的姐妹二人。 “这是小研在和那名被我们解救出来的女子告别的时候，那名女子悄悄交给小研的，小研，你再把细节和薛教官说一下。” 薛明仔细地听完了小研的叙述，之后他转向梁青问道： “你怎么看？” “我想我们可能有了一个以外的收获，并且应该是出乎意料的收获，据亦非和乐子之前的介绍，那个名叫丽萨的女人，她的丈夫是从米国跑出来的一名从事武器研发的专家，再将它们从营地里解救出来之后，这一路的紧张以及身边不时有伊国的情报人员的跟随，我们几乎没怎么有机会与她的丈夫进行过多的接触，因此交给小研的东西应该是这夫妻二人的自发之举，并且还有意地瞒着伊国情报人员的，这就大有文章，当务之急是要尽快的赶到那里，将东西拿回来，免的夜长梦多。” 搭载着‘雪狼’小队的飞机刚一落地，数量军车和救护车就围了上来，伤员们随即被救护车接走，其他‘雪狼’队员们坐上巴士返回深山之中的那个真正的‘狼窝’基地休整，但梁青、小研以及乐子却被留了下来，紧接着他们被带到了一个招待所，在那里，梁青、小研、乐子再次看到了分别几天的特派员。 一天之后，京城国际机场，乐子和小研登上了飞往也国的国际航班，抵达也国之后，两人住进了数天之前费萨尔曾经来过、登记过，却只是穿堂而过并没有入住的那个酒店。 转天一早，乐子、小研两人结账离开了那个酒店，只不过在离开酒店的这两个人的随身物品当中，多了一本书和一张当时市面上还很少见到的cd数据光盘。 在乐子、小研前往也国的当天，肯特走进了巴国空勤基地的战地医院。 “嗨，埃里克，你感觉好点了吗？” 肯特对着斜靠在病床上的埃里克打着招呼。 “嗨，肯特，谢谢，我好多了，你怎么样？” 尽管埃里克情绪不高，但见到肯特他还是尽量让自己放松下来，招呼着肯特入座。 “我这就是过来向你打招呼辞行来的，再过两天我就要回土国的基地了，我们在这边的工作彻底结束了。” “对了肯特，正想问你，从阿布那个营地带回来的那些残存的图纸、资料对我们有用吗？别告诉我我们这些天一切都白忙活了。” 闻听埃里克的话，肯特盯着埃里克的面庞半天没有说话。 “怎么了？干嘛这么看着我？” 埃里克被肯特看的有些心里发毛，但紧接着他就明白了：“肯特，我说对了是吗？” 肯特站了起来，走上前拍了拍埃里克的肩头说道： “我本来不想提这些扫兴的事，但你既然说了，那我也没必要瞒着了，埃里克，可以说，我们的这一次行动是彻彻底底的失败了，从头到尾我们都被耍了，你知道我们拼命抢回来的那些图纸、资料是什么吗？” “有情报不是说那些资料都是乌国设计的舰船资料吗？难道这还会有错？这不是一直都在我们的监视之下吗？” 之前的那一连串的打击让埃里克现在听着肯特的话语，心里越来越没底。 “呵呵，埃里克，我们都太天真了，那些资料、图纸我们看着云山雾罩不明所以，但拿回到国内却让我们成了大家的笑柄，什么他妈的舰船资料，根本就是普通的散货船的图纸，这种图纸市场上可以论斤买卖，而更让我们不解的是，从那艘中国籍集装箱货船上下来的那几个乌国的专家，就这么的莫名其妙的不翼而飞了，到现在我们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真他妈的活见鬼了。” 几天的怨气让肯特终于有了一个发泄的机会了。 埃里克彻底的惊呆了，看着坐在一边的肯特半晌无语，他的脑海里像电影回放般的，过滤着前些天的一幕幕场景。 良久，埃里克终于说话了。 “肯特，一定是什么地方被我们忽略了，那几名乌国专家抵达巴国港口下船后，我们还得到了确切的影像资料，证明他们随着那支车队一同离开的港口，但到我们拦下这支车队的时候，人却消失了，这只有一个可能，那几名乌国的专家在半途下车另换了其他的交通工具离开巴国，但我们没能及时察觉到。” “你说的没错，从港口出来一直到你们堵截住这支车队，这段路程有许多的隧道，问题恐怕就出在隧道那里，肯定是那辆拖后的车辆搞的鬼。” 肯特附和着埃里克。 “但在隧道里转移几个人很简单，要想转移那么多箱的资料、图纸绝非易事，时间上不允许，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些资料从船上卸下来的时候就是假的，那些人在船上就将这些图纸掉包了，真的现在依旧留在船上没有动。” 埃里克说出了自己的判断，闻听埃里克之言，肯特紧盯着埃里克半晌无声。 转天，在孟加拉湾的公海上，两艘快艇在一艘美国军舰的配合下，拦住了一艘正在驶往马六甲海峡的中国籍的远洋集装箱货轮，一些打着国际警察旗号，声称有情报显示在这艘船上发现搭载了要运往被制裁国家的、违禁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需要接受检查，尽管船长及外交部、使馆多方交涉，但这艘集装箱船硬是被非法扣留了近十天，船上所有的货柜几乎都被翻遍了，但却什么也没发现。 在最后几天，肯特特意将有伤在身的埃里克接到这里，埃里克看到了那两个曾经由邓普西确认过的集装箱，箱号以及箱体颜色、外贴标签甚至那些修补过的痕迹都确认无误，但里面装的却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叙国特产的一些工艺品。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不然的话，明白无误的、可以按顿计量的数箱图纸资料，会凭空消失了，埃里克与肯特彼此无奈地望着对方。 第五十九章 回家（2）解惑 一个星期之后。 早已返回基地的小研、乐子约上翟明义等这一干众哥们，来到了一家军区医院探望住在这里的亦非、巴根，顺便接回梁青，梁青并没有痊愈，但她坚持要和小研一同返回米国继续未完的学业。 昏迷了两天，经过全力的抢救，在鬼门关上转悠一圈的亦非终于挺了过来，虽说现在依旧躺着不能动，但状态已大为好转，现在亦非和巴根住在同一间病房里，都处于恢复阶段。 “乐子，一会儿我们给科恩打个电话，不为别的，告诉他一下我们的近况，省的让他担心。” 这是亦非从清醒之后一直惦记的事。 “没问题，一会儿我就和他联系，你别说，分开这几天我还挺想他的。” 乐子话音刚落，小研挽着已褪下病号服的梁青也来到了这里，这是这帮人回来以后第一次的团聚。 “我说梁青，我乐子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您是真有邪活，我就不明白，你都和那个土匪头子说了些什么就能让他乖乖的没对你们下死手？” 一番嬉闹过后，乐子又恢复了本来面貌，他歪愣着脑袋问一边的梁青。 “我有什么邪活，那个时候我只想拖延一下时间，找机会接近他，看看有没有机会，倒是你那天令我刮目相看，真像个占山为王土匪。” 梁青以及身边众人，确实对乐子那天的凶煞神态记忆尤深。 “看见了吗？这就是区别，我再威武充其量也是个土匪，我说梁青，你怎么就不许好好的夸赞我几句那？你在我心里可一直都是神一般的人物。” 一番话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乐子，我问你，你听过你心目中的女神爆粗口吗？” 见乐子摇头，翟明义接着说道：“就知道你没这耳福，我可是有幸第一次聆听了咱们这位……” “大翟，你给我闭嘴！” 一边的梁青对着翟明义声色俱厉的呵斥道。 “别、别、别，别闭嘴呀，梁青骂的什么我没兴趣，骂谁我很感兴趣，赶紧说说，骂谁了？” 乐子的话音开始拐弯。 “能骂谁呀，就是骂的躺着的那位。” 没等翟明义开口，秦汉就指点着床上的亦非数说道： “就是那位，梁青在那个山洞里就要开骂了，但那时应该是在心里骂，后来梁青可能是实在绷不住了，再绷着就会爆炸了，也奇怪了，梁青骂完之后我们就看见躲在下面坑里一直挨打的那两个孩子了。” 秦汉说着指点着亦非和李大磊。 别人闻听之后只是哄笑，但大磊却惊讶地瞪大了自己的双眼，他看看亦非，又看看一脸绯红的梁青，指点着二人说道： “诸位，我现在是彻底相信了，什么是心灵感应，那天还没见到大翟、梁青他们的时候，亦非就说有人骂他，他还赖我骂他，这一下我的冤案终于得到昭雪了。” 众人正说笑间，房门一开，薛明率先走了进来，随后又有两人鱼贯而入，来得正是特派员和项文涛工程师。 “还真不错，在这都碰齐了，特派员和项工特别到基地来看望大家，知道你们到这里来了，这才又追到这里。” 薛明说着一闪身，将身后的特派员以及项文涛让了出来。 “本来想是先到基地再让薛明同志带我们来这，这到省事了，一下都看齐了，亦非、巴根，怎么样，你们的伤势恢复得怎么样？” 特派员与项文涛一起走上前来，看着眼前这些几乎和他们孩子同龄的年轻士兵。 “我们都挺好，谢谢首长关心，再有几天我们就可以下地了，对了，那几名乌国的专家在后面的行程没有什么意外状况吧？” 这是亦非回来后第一次有机会询问自己和乐子执行的那个任务之后的进展情况。 “他们很顺利，你们后续的行动将米国军情人员的注意力全都吸引过去了，等他们察觉到异常的时候，那几名乌国的专家已经坐在我们国家的贵宾客厅里喝茶了，只是让你们经历了太多的风险，这也出乎我们的预料，我们没想到已经到了相对安全的城区，那些人还会做如此大的动作，就这短短的一点距离，差点让我们功亏一篑，也让项工虚惊了一场，现在回想起来真是有些后怕。” 特派员说起来也是感慨万千，这一次行动真的是一路踩着锋刃走过来的，步步惊心。 “唉！可惜了，那些资料都被炸毁了，当时实在是没办法。” 亦非仍对那些他们一路重点看护的资料的被毁耿耿于怀。 特派员和项文涛互相对望了一眼，而后哈哈大笑。 时间翻回到十几天之前。 在亦非、乐子以及项文涛、丽萨众人为避人耳目躲到两只暗无天日的集装箱里被驮带着一路颠簸，从一个码头转到另一个码头，之后装船离开，躲在箱子里的亦非、乐子不清楚，与他们这两只装人的集装箱一同被卸下船的另外两只集装箱，同他们一起被拉到了一个硕大又混乱的集装箱堆场里，就是在那个堆场转悠的这一圈，让头顶上方米国的卫星持续监控出现了无法连接的断点。 驶出这个堆场之后，跟随在装有亦非、丽萨等人的这两只集装箱后面的，装载资料、图纸和一些从‘战刀’拆卸下来的敏感部件及拍摄的拆解过程影像资料的另外两只集装箱，已经换成了外表一模一样的装载着地却是叙国工艺品的另外两只集装箱，这种一模一样不仅仅是箱号以及颜色，甚至连箱体外面临时粘贴的警告标识以及修补痕迹都是一模一样的，因为这些标识以及修补痕迹就是为了给米国的监控卫星看的。 当被闷在集装箱里的亦非、乐子被特派员打开箱门见到了久违的星空及五星红旗的时候，那两只装有绝密资料的集装箱却被转上了另一艘第三国的集装箱船，而那艘第三方的集装箱货船的下一个抵达的港口就是天津新港，在与乐子他们翻越雪山、小村遭袭的那天上午，这艘搭载了绝密资料的第三国的集装箱货船，安全的抵达了天津集装箱码头，下午，这两个集装箱就被拉到了京城一处基地里封存了起来。 听着特派员的讲述，屋里的‘雪狼’队员们都惊呆了，包括薛明。 这一切太不可思议了，能够严丝合缝的完成这一切，需要多少部门的协同、配合，而最为主要的是，这需要制定一个多么周密而又严谨的计划。 “知道吗？这次行动还有一个绝对超乎预料的附加收获，这也是项工随我前来的原因之一，因为这个巨大的意外收获完完全全是用你们的真诚、勇敢和鲜血为我们的国防争取来的。” 特派员说着，闪身让出一边的项文涛。 项文涛上前一步，学者的矜持也难掩他内心的激动，项文涛首先走到了小研和乐子身边，握这两个人的手说道： “谢谢你们，你们两为我们取回来不只是一张光盘，是为我们带回来了一座宝藏。” 之后项文涛又对着一屋子的队员说道： “更要谢谢你们大家，是你们舍生忘死才将我这个老头子从死亡的边缘带了回来，你们的勇敢不仅赢得了伊国人的尊重，更征服了费萨尔一家人的心，请你们相信，你们这一次的异国行动，将会为我们的国防建设带来一次质的飞跃，一次革命性的进步，未来你们会见证到的。” 在一间不大的圆形会议室里，米国国家安全事务助理伯格，中情局局长埃尔森以及米军军情局亚洲事务处主管贝特，三个人面对着一堆的会议纪要、报告已经闭门商议了大半天了。 “先生们，坦率的讲，不管是因为什么意想不到的原因，这一次的行动我们是彻彻底底失败了，相对于行动上的失败，我们也许还可以找出理由为自己解脱，但无论什么理由，都不能为我们的情报缺失找到一个合适的借口，这也是白房子里对我们不满的一个原因，我们不能允许任何人来挑战我们的存在优势，尽管现在还没人敢这么做，但已经有些苗头了，我们要在这些苗头燃烧起来之前将其撵灭，希望你们回去制定一个详细的计划，老大不想再看到‘推测、极可能’之类的模糊表述，这是当务之急。” 几天之后，一份标有绝密字样的报告摆到了椭圆形办公室的桌面上，很快，一个名为‘觇孔’的计划被批准实施。 第六十章 异域逞威----尾声 [感谢您一路陪伴至此，看海在此鞠躬致谢，谢谢！] 半年之后。 “孩子们，不得不说，你们是我带出来的最为出色地学员之一，要知道你们的‘最为出色’是和那些自命不凡的男学员竞争后得来的，我训练过将近一个中队的直升机驾驶员，你们确实非常、非常优秀，真的到战场上相遇，没有几个人会是你们的对手，我不会是为我的国家培养了两个劲敌吧？” ‘疯子’杰夫最后这句略带自嘲的话语，却不想一语成谶。 小研是在重返米国之后，辗转来到了梁青求学的这个州，之后不甘寂寞的小研紧随着梁青，在梁青刚刚开始飞行训练的时候，她也加入了进来，就在刚才，她们两个双双地取得了独自驾驶资格证书，拿到了私人飞行执照，一边的‘疯子’杰夫看着自己带出来的两个得意女弟子，心里也是骄傲。 “嘿，杰夫教官，我们的民族是一个善良的民族，我们也都是和善之人，我们之间不应该成为彼此的敌人吧。” 一身飞行服的梁青搂着小研的肩膀，一脸笑意回应着她们的飞行教官。 “就是，我们那边有句话，叫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举拳还击’，这就要看有什么人愿意将我们当成对手，有一点我敢肯定，如果有人愿意拿我们当成对手甚至敌人，那我们就一定会是一个称职的对手、称职的敌人，你说是不是我亲爱的教官？” 小研笑嘻嘻地亦真亦假的对着杰夫说道。 杰夫无奈的举起了双手，随后从嘴边拿下那根拇指粗细的雪茄说道： “至少我不会与你们二人为敌，别的不说，你们的嘴太厉害了，并且你们的美貌对我也具有很强的杀伤力，我敢肯定，如果有谁愿意站在你们的对面，那绝对不是想将你们树为对手，而是为了欣赏和赞美，走吧，俱乐部那里已经为你们准备了一场毕业庆典，那些老头子们都在等着举杯为你们庆贺那。” ‘疯子’杰夫开着那辆老式的福特敞篷车，载着梁青、小研二人一路欢歌驶向了那个古朴并且充满了原始野性的俱乐部。 几乎与此同时，亦凡敲开了那家著名的网络公司首席技术总监的办公室，将一份辞职报告递交了上去。 那名总监拿起这份辞职报告，只看了一眼，他就用充满惊讶与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面前的这个文静女孩。 “为什么？凡，请告诉我为什么你要离开这里，你要知道，公司上下对你是很器重的，你也是我们这里的技术骨干，为什么要放弃？” “老板，对不起，做出这个决定对我来讲也是很艰难的，这里的工作氛围很好，雇员之间也都很和睦，但我觉得现在的这个工作真的不大适合我，这不是公司的原因，纯粹只是我个人的问题，真的抱歉。” 其实有一点亦凡没有明说，尽管米国这里讲究平等，但明里暗里、或多或少还是有歧视出现，尤其是在一些至关重要的关键部门和岗位，固有的思维让那些老板们不愿将那些有才华的外乡人纳入到企业的技术和管理中枢中去，极个别的公司甚至不惜花费高薪让这些人滞留在一个普通的技术岗位之上，用金钱笼络住你避免你到竞争对手那里，在这些老板的眼里，人才的储备避免流失远比让你的个人价值充分发挥更为重要，并且他们相信，高额的薪水是能够限制住你跳跃的思维和那颗不甘的心。 抱着一小纸盒子自己的私人物品刚刚来到公司的办公楼之外，杰米和鲍比就追了出来。 “凡，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离开，要知道，这里的待遇已经是顶尖的了，我们已经是让很多人羡慕的了，我真的不明白。” 杰米、鲍比以及亦凡三个，都是在那次黑客竞技之后，收到了这家网络公司的offer的，对于亦凡的突然离开这两个好友极为不解，他们不明白亦凡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瞧你们两个，不至于这么惊讶吧，搞的跟什么似的，我只是不大喜欢这种一成不变的、单一的技术支持与研发工作，我想做一些有挑战性的工作，毕竟现在机会挺多的。” “那你有目标了吗？以后会不会带上我们？” 杰米充满希望的看着面前这个自己心仪的东方女孩，痴痴地问道。 “瞧你，杰米，不要这样，我还没有目标，我只是想先对未来的市场前景做个调查，先找准方向再说，如果有机会，也许我们还会成为同事的。” 亦凡有自己的心思，看似柔弱的亦凡有一颗好强争胜的心。 坐在一个硕大办公室里的中情局局长，正在一字不漏的审视着刚刚传递过来的一份绝密通报。 ‘觇孔’计划的启动，经过顶级部门的批准，埋伏在大陆军方高层、被秘密策反多年的一个内线被启动，这名线人在中情局的代号是‘白狐’，而他被启用的第一个首要任务，就是要设法查清那支神秘特战队的成员构造、隶属关系、人员数量等等关于这支特战队的详细资料，甚至包括这些队员的年龄、学历以及家庭关系这些方面，对这一支从天而降的神秘特种部队米国军方几乎是一无所知。 米国的军方及国家安全部门并不担心地球另一边的那个国家的军队通过各种手段获取到的零星技术会给这支部队的整体带来质的飞跃，但他们却很担心，这支已经成型的特种部队会让那个国家之前的一直甘愿固守本土的那支庞大武装力量就此开启了走出国门的先河，一旦他们将现在的这种偶尔出击变为常态，随着高科技技术的不断的普及运用，未来这个国家的军队将是一支令人生畏的队伍，长而久之，必将会威胁到自己的霸主地位。 带着这一份最新得到的绝密报告，中情局张走进了米国国家安全事务助理的办公室。 “看样子有结果了，希望不会让我们太失望。” 从电话里安全事务助理知道了中情局长来此的目的，并由此通知了军方、让联合作战司令部里的一名少将情报官也赶到这里，一起听取最近获得的情报信息。 “先生们，恐怕是要让你们失望了，我们几乎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中情局长将手里的报告递给了面前的两个人，身子一歪就陷进了一张沙发里。 “我们目前所能知道的，仅仅是这支部队是在十多年之前，仅由少数几名大陆中央和军方高层支持、力主，在极其秘密的环境下带有半实战、半实验性质的、组建起的一直部队，这支部队的成员都是在全国范围内秘密选拔，从小就接受的极为严格的训练，淘汰率很高，到最后能坚持到底的仅仅几百人，这几百人都是经过了残酷的考验才得以过关的，并且都是经过了实战的考验，战斗力十分的强悍，最为关键的一点，他们对自己的国家、自己的军队保持着绝对的忠诚，这种忠诚几乎是无法撼动的。” 中情局长对目前得到的这个结果多少有些失望。 “他们目前隶属于那支部队或者是哪个军区指挥？有没有这些队员的更为详尽的信息？” 那名少将发问道。 “目前所能知道的就是你们看到的那些，我这里没有任何的隐瞒了，那些队员从成立之初，所有的个人痕迹就都被抹的干干净净，即便我们能够知道的，也全都是假象，这些人不隶属于任何战区，没有人能够有权单独调用他们，他们自成体系，仅仅接受极少数人的直接指挥，‘白狐’的权限还达不到，一味的探查会暴露‘白狐’的身份，我们主张不要过于激进，放长线可以钓上大鱼。” “我同意你的说法，不能太急，‘白狐’的价值要被充分的利用上，这支队伍难道就没有什么属于他们自己的番号或者代号？” 安全助理似乎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询问。 “他们有自己的代号。” 中情局长起身说道： “他们的代号就是-----‘雪狼’！” 东欧剧烈的动荡终于爆发了不可避免的危机，南斯拉夫的解体让构成这个国家的穆斯林、塞尔维亚、克罗地亚这三个主要民族多年积压的矛盾，在经过一段时间的酝酿之后终于爆发了，波黑的率先独立顿时点燃了巴尔干火药桶，波黑战争就此爆发，一直安宁的欧洲大陆顿时陷入到二次大战之后规模最大的一次局部战争之中，战火的迅速蔓延迅速波及到前南境内的大部分地区。 那里不仅有不同种族之间的恶斗，更有各种不同的最新战术理念在那里生成，那里是一个用血与火铸成的战争讲堂，多国的竞相介入让那里成了一个各种最新科技的演练场，让所有有心人再一次见识了现代战争的威力、破坏与进化演变。 闻听东欧巨变后，‘雪狼’队员奉命再次集结，分期分批赶往了被战火覆盖的周边地区，他们要保护和营救那些被战火围困的我国侨民和使馆人员，保护遗落在那里的重要资产，自此开启了中国军队赴海外行动的序章，曾经暗弱的国家开始对外宣示自己的力量，她在无声地向世界宣示，她的军队完全有能力保护自己海外的侨民不再受欺负，保护他们的财产不受损失，国家的强大让海外的华侨越来越挺直了自己的腰杆。 ‘雪狼’队员再一次走进了血雨腥风之中。 后记 作为一名新人，接触网文仅仅是一年多一点的时间，[雪狼出击]是我目前的第一部也是唯一一部作品，之前从没发表过任何东西，如今回头去看，许许多多拙略的文笔以及混乱的逻辑让我自己看着都万分汗颜，真的是从心底感谢各位书友的包容与忍耐，看海能坚持到今天，绝对离不开您们的支持，在此我深表谢意。 【雪狼出击】第三部（异域逞威）今天完结，还有第四部（欧陆喋血）、第五部……，但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坚持下去，作为一名新人，对网站如何运作、网文的如何宣传我几乎是一无所知，也没有水军为我站脚助威，更不清楚自己看到的数据是否真实，我不清楚您们是如何看待、评价‘雪狼’，几乎没人评论、拍砖，也几乎无人为我指点、指正，只有一名书友为我指正过一个称谓的错误，看海在此真心的谢谢您，看海几乎是在一个寂静无声的胡同里独自一人默默前行，作为一名新人，每日工作之余更新四五千字已经是我的极限了，我真得很是羡慕那些日更上万的前辈大神，唯一可以让我安心的是，你所看到的每一个字、每一个标点、每一个错误，都是出自我本人之手，能坚持走到今天，除了您们各位的支持之外，再有就是支撑自己走下来的一句话-----不忘初心。 我会做到善始善终，每一个故事既然拿出，就必定会完整地呈献给大家，不会半途而废，只是今后…… 一切随心吧。。。。。。 谢谢大家！ 第四部 欧陆喋血 序 寂静山林里，有你机警的眼睛。 狂风暴雪中，有你迅捷的身影。 瀚海戈壁间，有你坚实的脚印。 天际浩渺，任凭你自由翱翔、似雄鹰搏击长空。 惊涛汹涌，怎奈你劈波斩浪、胜蛟龙倒海翻江。 为了亲人的幸福、安康。 为了家园的祥和、富强。 为了我们的誓言，为了先辈的梦想，为了中华民族的威严，为了江山社稷的稳固绵长。 我们出击！ 像狼一样的凶猛、 我们出击！ 像狼一样的狡黠、 我们出击！ 像狼一样的精诚同心，勇往直前，去撕碎挑衅者的猖狂。 何惧赴汤蹈火，笑看腥风血雨。 只要祖国一声号令，我们定会义无反顾 直面犯我者 出击！ 无所畏惧 我们是守卫共和国的战狼！ 欧陆喋血序 随着那个红色帝国的的轰然解体，仅次于那个帝国的n联盟也随之分崩瓦解，不同的是，那个红色帝国的解体带来的是国民经济的急速倒退，国民生活水平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倒退了数十年，虽然有动荡与不满的情绪蔓延，但大局总归还算稳定，那里的人民在慢慢消化自己对这种民煮和自由的狂热追捧所带来的苦果。 但这个联盟地区里的人民却远没有红色帝国里的子民那么的平和、安稳地接受这种时局的演变，他们的血管里流淌着的是这几个民族历经千百年淬炼出的争勇好斗的血，两次世界大战都是从这个火药桶里点燃的导火索，这里从来就不是一个平静之地。 为了争取各自族裔利益的最大化，在n斯拉夫铁腕领导人崩毙之后不久，组成这个国家的几个加盟共和国纷纷宣示脱离联邦实施独立自治，嗅觉灵敏、善于扑捉契机米方各界精英要员，看到了肢解那个红色帝国外邦联盟的大好时机，几乎是转瞬之间，巴尔干火药桶就被再次点燃，部族之间的对立迅速演变成种族之间的仇杀，战火转瞬间便蔓延整个联邦境内，各方明里暗里的插手让联盟内战一打就是几年。 大乱给了外部势力武力介入的口实和机会，打着制止那里发生的人道主义危机旗号的北约各国，在米国的率领之下，对n联盟开始了狂轰乱炸，曾经孕育出无数勇士、造就许多传奇的这片土地，顿时成了那个已经坍塌的红色帝国与以米国为首的北约竞相逐力的场所，巍峨辉煌的城市顿时成为一片废墟，在各方重压之下，冲突各方勉强在停战协议上签字画押，但付出的代价却是国土的流失。 再次聚集在同一面旗帜下的n联盟，此时早已离心离德，每一方部族势力都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新近就职米洛氏总统开始了强力清除异己的行动，刚刚熄灭的战火又开始在局部弥漫开来。 几番折腾，n联盟背后的红色帝国此时已是步履维艰，再也无力照应自己的小兄弟，米洛氏的高压策略再一次让以米国为首的北约找到了插手n联盟内部事务的契机，此时的巴尔干真的就像是一只放在燃烧着的柴堆上的一个汽油桶，脆弱的安稳与平衡经不起柴火灼烧的考验，接下来每一秒都有可能引爆这只汽油桶，各方都在紧张地注视着，那根打破这种危险平衡点的柴草何时落下。 与东欧剧烈动荡形成强烈反差的正是西方那些传统列强，相同的价值观、相同的意识形态以及相同的利益追求，渐渐地让他们走到了一起，一个足以挑战世界秩序的新同盟开始初露雏形，原先的各唱各调自此有了一个统一的纲领、统一的声音、统一的行动。 而更为重要的是，一个足以撼动美元霸主地位的货币即将形成，这触动了时下这个世界上目前仅存的唯一超级强国的切身利益，他们盘子里的奶酪眼看着就要被人生生地切割出去了一块，这是绝对不能允许的，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不论是谁，想挑衅美元霸主地位的国家或同盟肯定会受到这个超级帝国的强力打压与遏制，即便你是盟友。 退一步讲，如果无法从根本上阻碍这种大同的进程，那就先给你添乱吧，打乱你的节奏、打乱你的秩序，只要能延缓你复兴的进程，可以任意的不择手段，这就是强盗逻辑。 与欧陆巨变形成的动荡相比，结束了南国边境线上长达近十年的战争，紧接着又在那一年经历了春夏之交的骚乱，这个古老的国家在经历了这一通折腾之后，开始渐渐安稳了下来，已经是疲惫至极的共和国开始了新一轮的卧薪尝胆。 战争遏制住了外围的侵扰，形成了一个稳定的周边环境，内部动荡则促成了上下各阶层次人物的深刻反思，而最终更印证了一句话，发展才是硬道理，各行各业、各个领域，如果是一味的故步自封、停滞不前，终将会被历史所淘汰，痛定思痛的大国臣民，开始为发展埋头苦干。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是中国经济腾飞的第一阶段，在那个年代，大量外资如潮水般的涌入了这个依旧贫瘠的国家，一直拘泥于固有体质下的国人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到了国际先进理念及先进的生产管理方式，下海经商成了一种潮流，进入外企成了一种时尚，在那个年代，举国上下各个角落，所有的人，几乎都在为自己重新定位，人们开始追求自身价值的最大化。 如果说八十年代是为改革开放定准基调，那九十年代就是在听到发令枪响之后，人们拼尽全力蹬踏奔跑出的前几步，这几步至为重要，因为他关乎你最终的成败，那是一个激情舞动的年代。 凡事都是有利有弊，伴随着经济的开放搞活，人们的思想也都随之被搞活，骄奢淫逸、腐化堕落伴随着经济发展的同时，同样在各个领域迅速蔓延滋生，一夜暴富的奇迹在那些手握资源的人物眼里看起来真是稀松平常，这些人有时仅凭一张字条，就可以让自己拥有终身受用不尽的财富，当这些人发现拥有权、钱就几乎可以搞定一切的时候，法纪对这些人就形成了虚设，披上了华丽外衣的黑恶势力开始渗透到各行各业，甚至是执法机关。 处于转型、变革期的军队同样不能置身事外，许多不好的苗头开始抬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报国当兵需要送礼了，开始要托关系找门路了，同样是握有资源的一些人，开始利用自己手中的掌控，来为自己编织庞大的关系网，而这些人追求的最终目的依旧是权与利，只是不知道，通过送礼当上兵的这些人，通过关系握到权的这些官，这些人，一旦国家有难，他们还有没有甘愿为国流尽最后一滴血的雄心与胆魄，尽管这些人只是极少数，但他们的危害却足以祸国殃民。 至少有一个例外，那就是‘狼窝’基地。 生活在‘狼窝’里的‘雪狼’群英，他们仿佛丝毫未受到外界的任何干扰，他们在用心守护着自己的这一方净土，这些‘雪狼’队员以及基地上下所有成员，他们不仅在韬光养晦，还在磨刀霍霍，‘雪狼’时刻保持着自己手中利刃的锋锐，当祖国需要的时候，利刃出鞘，寒光闭气，将杀敌于无形。 从米国学成归来已一年多了，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梁青和自己的启蒙教官薛明以及由军地各相关单位秘密抽调汇集过来的十数名各界专家、精英，几乎跑遍了国内所有行政区域内的数十处秘密基地，随着最后一处基地的的最后确定，一张只属于这支绝密部队的网络框架开始初步展露雏形。 “梁青，你们真是赶上了好时候，想当初我们在筹建‘狼窝’的时候，那时的条件是多么的艰苦，那么多的专家都和我们一起挤在山洞里，没日没夜的干，你再看看你们现在，真是不可同日而语。” 东部沿海某城，在一座带有明显那个年代印记的四层建筑里，薛明对着正在一边忙碌的梁青说道。 梁青将一摞厚重的资料安放到了一边的文件柜里，扭头对着薛明笑说道： “薛教官，这就是时代进步的显现，都这年代了如果还像您们当初那样建设，等这十几个基地都建好，我们也就该退役了，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没有您们当初的实践，我们现在的建设也不可能这么快，现在从设计到施工的这一切基本上都是现成的，即便有些改动也都是微调，从我们开始选址到现在，最先落实的那几个基地的基础施工都已经接近完工了，现在正在调试设备，紫嫣、林倩她们这些天都在那里和专业的工程师们在进行设备的组装测试，这些基地很快就要陆续投入使用了，下一步，摆在我们面前最为迫切的任务，就是要赶紧开始充实自己队伍的人员配置了。” 梁青的言语里少有的兴奋，现在做的这一切正是一年多以前自己和薛明在那个‘士官培训中心’议计过的那个规划的一部分，在梁青和小研还在米国学习期间，国内的选址就已经在进行中了。 其实之所以有如此的高效率，根本原因还是在于，梁青的这个发展规划里的某些部分，正好应和上了决策层里正在暗中推进的一些计划，有了高层的支持，计划推动起来就容易得多了。 “说到选人，你有什么计划吗？” 薛明话中有话的问道。 梁青停下手中的活，歪着头看着倚身站在窗前的薛明，半天没有说话。 薛明的身上又有了在第一次见到梁青的时候，那种不自在的感觉，那时的梁青还是一个不喑世事小姑娘，在薛明第一次与梁青对视交流的时候，薛明就有这种感觉。 这是一双可以看穿别人内心心机的眼睛。 “我能有什么计划，我只是个干活的，上级怎么安排我就怎么干，一切有您替我们把关，不用我来操心。” 明显的，梁青是故意不去拾薛明的这个话茬。 薛明气得哼了一声： “我看你是真的要成精了，敢跟我打太极了，有你的。” 沉了一会儿薛明接着说道： “等忙完了这一段，你找个时间过去一趟，看看能不能把她争取回来，本想让亦非和你一起去的，但亦非他们现在都在西边那里忙的不可开交，一时半会没办法脱身出来，只能你亲自去一趟了，我可警告你，如果完不成任务，你就真的到工地给我搬砖干活去。” 薛明说完，气哼哼地向屋外走去。 看着薛明的背影，梁青心中一阵暗喜，在薛明将要跨出屋门的时候，梁青急问道： “她通过审查了？” 薛明没有说话，只是举起自己的拳头挥了挥。 等到完全看不到薛明的身影，兴奋的梁青将手中的一沓废纸抛向了天花板，挥舞着双拳嘴里兴奋地喊道： “耶！” 第一章 乱世（1）酒吧偶遇 已近午夜时分，格林和轮岗的值班军官做完交接已经有一段时间，他却迟迟的没有离开。 这些天以来这里就没正常过，很多的时候都是在格林刚刚回到寓所进入到梦乡没多久就被电话的铃声吵醒，紧接着就是不管是什么时辰、人在什么地方，都要赶到这里报道、值守，真搞不清大本营那里还有没有一个适合正常人的作息时间表，交接完之后在这里滞留一会儿，为的就是一旦有紧急指令下达，自己可以省去一大段往返的折腾。 “嘿，哥们儿，差不多了，已经午夜了，我想那些令人讨厌的家伙也该睡觉了，你赶紧回去吧，该来的，不管你躲到哪里，也会把你揪出来的，听我的，赶紧回去休息吧。” 看着格林在一边无聊地玩着飞镖，接替格林的值班军官劝说道。 格林将手中的几只飞镖全部掷到镖盘上，将一边桌上剩下的小半杯咖啡全部倒进嘴里，而后将纸杯捏瘪抛向远端的垃圾桶。 “你说的没错，我是该走了，明天就是周末了，希望可以让我睡个安稳觉，现在的情况真是很微妙，越到往后，我们想睡一宿整觉的愿望恐怕都是奢望了，再见，老兄。” 值班军官对着格林的背影微微一笑，而后继续埋头在自己的电脑前，处理着一个个繁琐、无聊的计划、指令。 离开基地，格林并没有马上回到营区宿舍，而是来到了距离营区几个街区之外的一处老城区，这是格林平时最愿意来的一个地方。 古老的街道两边，参差错落、井然有致地搭建着丰富多变、独具风韵的托斯卡纳或巴洛克式建筑，这些用各种石材堆积起的每一座房屋古堡，甚至每一处台阶都有几个甚至是十几个世纪的历史过往，至今仍旧矗立在街道两旁，冰冷坚硬地注视着这个时代的变迁，建筑上面的每一块石料上都镌刻着这座城市的年轮，它在无声地向世人展示着自己曾经过往的辉煌与磨难，同时也在记录着即将发生的一切，在这些坚实的建筑看来，流连在这里的人群只是匆匆过客而已，自己才是这条街上的真正主人。 咖啡的作用开始显现，让格林那本已疲惫了一天的大脑重新活跃了起来，湿冷的空气更加让他清醒，格林喜欢这种感觉，更喜欢独自一个人在这寂静的街道上信马由缰的随意散步。 十几年的军营生涯已经开始让格林感到厌烦了，如果不是因为目前这个地区的形势吃紧，他的退役申请恐怕就被批下来了，照现在这个局势发展，格林想彻底的褪下这身军装还要等上一大段时间。 让格林一时无法摆脱目前这种无聊、单调、机械生活的正是动荡不定、危机四伏的n联盟那混乱的现状。 随着战争危险指数的急剧上升，处于欧陆的各个米军基地都动了起来，军资调配、攻击兵力的部署都已接近完成，想在只是等着一个契机，等着上峰的一声号令。 n联盟的动荡给了以米国为首的北约再次出兵介入提供出了一个良好的借口，此刻出兵干预已不用去管什么宪章、条约的约束，也无需任何人和国际机构的授权、邀请，只要是不符合米方的切身利益，就可以强势干预，强盗的劫掠是不需要任何的借口。 20世纪90年代，冷战结束，高新技术产业革命蓬勃兴起，世界各种力量加速重组，多极化得到新的发展，随着那个红色帝国的解体，米国的‘一超’地位不仅没有被动摇，反而日渐做大，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之间战略失衡加大，干涉与反干涉的矛盾更加突出，世界军事领域发生着深刻变革，四处伸手的米国从不断干涉中获取的军事优势已成为其推行强权政治的重要手段。 米洛氏执政的强硬让科沃地区危机的最初发展大大出乎米国同盟们的意料，使力图控制巴尔干局势的米国等西方国家感到不安，它们不能容许n联盟及米洛氏的行为干扰冷战后按他们的意愿所设定的世界新格局的架构。 而以米国为首的西方列强，他们的最终图谋就是借对这一危机的强力干预，排除东南欧地区最后一个被西方体系视为异己的米洛氏政权，一场迫在眉睫危机悬于发丝，大战将不可避免。 沿着这条寂静的街道又走出了一大段的距离，前方的一片霓虹让这个有着悠久历史的古老城市涂染上了一些现代的色彩，在街中心的一个十字路口处，格林推门走进了一个古色古香的酒吧里面。 伫立在门边的服务生热情地和格林打着招呼，将他让到了里面。 格林是这里的常客，他为人谦和，给付的小费也很大方，因此酒吧上下都对格林有着良好的印象。 尽管时近午夜，但酒吧里依然有不少人聚集在此，格林一进门就碰上了两个同在基地工作的同事，彼此打过招呼之后，格林径直走到吧台近前，在台前高凳上坐下。 “嘿，好久不见了，也不知道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你不来，我这里的伙计们都很想你呀，怎么样？有什么可以向我们透露的消息吗？” 还没等格林坐稳，站在吧台里面酒吧老板就将格林平时最喜欢的马丁尼摆放到了他的近前，同时也给他自己倒了一点。 格林拿起面前的酒杯浅抿了一口，淡然一笑说道： “你没说实话，你的伙计们是在想我的小费，不是我，我没有什么消息可以透露给你的，你还用从我这里讨消息吗？许多的事情我都是先从你的嘴里知道的，过后不久才得到事实印证，我看你开酒吧真是有点屈才，你要是换到其他的地方，肯定会尽显你的搜集才能的，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新的想法，我可以为你引荐。” 酒吧老板注视着面前的格林，好久没有说话，继而两人相视而笑。 “我看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比较保险，我可受不了那些条条框框的限制，而且我也极端讨厌上面有人对着我指手画脚，我受不了这种约束，还是在这里让我觉得更安稳、舒服，在这里和一些常来常往的老朋友没事聊聊、喝点小酒，日子简单却很惬意，尤其重要的一点是，在这里不用提心吊胆。” 酒吧老板说着，拿起自己面前的小酒杯，轻轻地和格林的酒杯碰了一下，而后一饮而尽。 格林随着酒吧老板，也将自己的杯中酒一饮而尽，老板重新为格林续上杯，正巧吧台的另一边又有两位客人坐到了吧台近前，酒吧老板上去招呼其他的客人了，临走还不忘将一盘小吃放到了格林的眼前。 一杯酒下肚，让格林紧绷了一天的身体渐渐放松了下来，之前昏沉沉的大脑再次变得亢奋起来，格林又小饮了一口，而后侧倚着吧台半转身躯，再重新审视这家自己早已熟知的酒吧。 和这座城市一样，这个酒吧同样记载了世事的变迁，墙壁上的装饰以及一些相框、纪念物，提醒来此的顾客，这家酒吧传承到现在，已经有百多年的历史了，现在的老板将祖辈在这里的遗存几乎原封不动的完整保留并继承了下来，这里见证过两次世界大战，也记录着冷战至今的欧陆风云，在这里，伸手就可触及到的是历史的厚重与沉淀。 坐在吧台近前，格林可以很轻松地看清酒吧的全貌。 已时至深夜，格林进门时遇到的两位同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酒吧里的客人比之前格林进来的时候略少，但在楼上楼下依旧散坐着不少的客人，这些人或三两小聚，或一人独酌，伴随着轻柔的音乐和暗淡的光线，让这酒吧里的一切显得是那么的温馨、舒缓。 从吧台上方的内天井向上看去，在酒吧上层的回廊那里，一名东方女子坐在一张餐桌近前，正对着面前厚重的笔记本电脑在快速地敲击着，她的手边放着一盘吃了一半的饮食，全神贯注的神态让她可能已经忽略了自己目前身处何地。 格林将自己酒杯里剩下的马丁尼一饮而尽，而后放下酒杯顺着一边的楼梯走了上去。 可能是这名女子过于专注于自己眼前的事情了，以至于格林都已走到她的对面并拉动餐凳的时候，这名女子才仿佛被惊吓到了一般怵然地抬起头来。 “嘿！瑞贝卡，对不起，我吓到你了，在下面我就看着像你，果然不错，真是让我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遇见了，你还好吗？” 格林明显的兴奋异常，显然他和这个名叫瑞贝卡的女人早就熟知。 “嗨！怎么会是你，你真是吓到我了，你什么时候到这边来了？” 这名女子从开始那惊讶的神情，转瞬间就变成了惊喜，格林走了过来，两个人紧紧地拥抱了一下，而后双双落座，服务生恰到好处地为两人递送上了酒水。 “快和我说说，你是什么时候调到这里来了，你还是对外联络官吗？现在时局如此微妙，你有什么内部消息可以让我占个独家、发个头条？” 第一章 乱世（2）进与退 听着瑞贝卡连珠炮般的发问，格林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瞧你，瑞贝卡，这么多年你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变，三句话不到你就直奔主题，真不愧是名记，你们的电视台有了你这样的记者，老板可以不用为收视率操心了。” 格林说着，端起手中的饮料向着对面的女人一举来表示自己的敬意。 “呵呵，瞧你说的，我这算什么呀，现在不想办法自己挖掘素材，饭碗都保不住，哪像你们，大炮一响，黄金万两，对了，你之前不是一直在你们驻欧的基地总部那边吗？那时你是与我们沟通的联络官，怎么，那边干得好好的怎么忽然跑到这边来了？你还是负责对外联络、宣传吗？” 瑞贝卡再次追问道。 “我不再是联络官了，半年前我才调到这里，现在我只是这个基地的一名普通参谋，做一些信息的归类和筛选，从中找出有价值的东西整理出来递交到上面各个不同的分管部门，同时还分管着调配各地物资什么的，事情很杂，平时很少出来，今天真是太凑巧了，能在这里见到你，你别只打听我，说说你为什么也跑到这里来了？这里现在可不大太平，难民很多。” “我们吃这碗饭的本来就是要到处跑，根本就没有一个固定的地方常驻，而且我们这一行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哪里热闹就往那里去，这你应该清楚的，前些天我通过一些关系向科沃那边的一个抵抗组织的领导人，也是你们不喜欢的人----科拉罗夫上校，向他提出了一个采访申请，本来没报多大的希望，可没想到很快就被得到允许，我想他们这些人也是急需外界能够听到他们的声音，因此才很快地答应了下来。” 瑞贝卡说着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看到对面的格林正在含笑的注视着她，瑞贝卡有点不好意思。 “你不要笑话我，我说的是真的，这不，我现在正抓紧整理、赶发之前的一篇采访，编辑那里追着要，要我务必在明天一早将稿件传递过去，之后我还要准备采访提纲递交给那个组织的联络员，可能这两天那个组织的联络员就要安排我对科拉罗夫上校的专访事宜，你说我这工作容易吗？根本就不能过正常人的生活，而且还要随时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真是天天提着脑袋过日子。” 显然瑞贝卡对自己的工作颇有怨言，发了一大通牢骚，但格林清楚，这些人嘴上说的也许和他们的内心所想并不一致，对方只说了风险，但她并没有说，高风险会给他们带来高额的回报，一个别人无法争取到的独家采访，会让这些记者、主持人在一夜之间成为全世界家喻户晓的风云人物。 “我想这不全是你的心里话，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很喜欢这种挑战，更喜欢这种独一无二的刺激，我没说错吧？” 做过一段对外联络事务的格林没少和记者们打交道，他很清楚这些记者的心口不一，笑着回应道。 “又被你揭穿了，你就不会给我留点面子？” 瑞贝卡也自嘲的笑了起来。 “不过也确实像你所说的，不具挑战性的工作干着是真没意思，一点也调动不起积极性。” 说着，瑞贝卡将桌上的笔记本合了起来。 “好了，我要走了，我今天的工作也完成了，回去传递完稿件就可以休息了，你还要在这里坐一会儿？” 女子一边收拾着桌上的东西，一边满含笑意地问道，这种问话让格林有些想入非非。 “我也该回去了，本来就是想出来放松一下，真没想到会碰上你，真是缘分，你住的远吗？我送你。” 格林体贴的问道。 “我的临时公寓就在附近，不太远，前边的那条街上还有我们的一个办事处，我平时的活动范围就在这几个地方，看样子今天我遇上了一位绅士，谢谢，那我们走吧。” 这名叫瑞贝卡的女子已经收拾好自己的物品，而后与格林两个人鱼贯走出了这家酒吧。 走在静寂的街道上，两人一边轻声说笑着，一边朝不远处瑞贝卡指点的那个公寓走去，从瑞贝卡的叙述中，格林知道瑞贝卡只是因为有了这个独家采访才被临时派遣过来的，刚到这里没有几天。 “这么说，做完这个采访你还要回到你们在b国的总部那里？”格林试探着问道。 “也不一定，我自己不大愿意回去，你应该清楚，有热点的地方才有新闻，你不是说了嘛，我喜欢这种紧张的节奏，只是刚到这里我还要熟悉一段时间，不然也不会天天到晚上找不到吃饭的地方，只能跑到酒吧里来解决饥饿问题。” 说完，瑞贝卡无奈地笑了笑，在格林看来，夜幕下瑞贝卡的笑容真的是很美。 “好了，我到家了，谢谢你陪我回来。” 格林真是觉得时间过得好快，感觉自己还没怎么说话就结束了，他无奈的摊开双手笑了一下说道： “好吧，无论如何，今天见到你也是一个很大的惊喜，既然你一时还不会离开这里，想必我们还有机会再见面的，可以告诉我你的联系方式吗？” 格林试探性地问道，瑞贝卡微含一笑： “我还以为你不会向我要电话，正不知如何向你开口问你的联系方式，要知道一个女人主动向男人要电话，终归是一件难为情的事。” “哈哈，看来我是不一般的幸运，能得到一位如此迷人女士的青睐那是我的荣幸。” 格林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之后，看着瑞贝卡走进了自己公寓的大门，格林才略感失落地返回了基地住所。 在两人分开之后不久，一辆轿车从瑞贝卡的公寓门前悄然划过，里面的一人在车子经过公寓大门的时候，仔细的观察了这里的每一处细节，而后轿车继续向前，驶向街道的尽头。 “亦非同志，这些天你们的人恐怕要多辛苦点，我们要加紧行动，抓紧时间争取将滞留在n联盟内各个加盟共和国里我们的工作人员尽快撤离出去，实在一时撤不出去的，也要先带到使馆这边集中起来，现在这个地区派别林立，每一股武装势力的背后都有一只手在那里操控着，冲突与杀戮不断，搞得人人自危，外国侨民的人身和财产安全根本无法保障，已经出现了人道主义危机的苗头，并且现在我们有足够的情报显示，以米国为首的利益集团可能就要对这里下手了。” 在驻n联盟使馆的一间会议室里，一名主管安全的武官向刚刚返回到这里亦非表达了自己急切与担忧。 “您放心，只要这里还有一名我们的同胞没能撤离到安全地域，我们就一定会把他们接过来，只是现在情势十分不妙，我们的时间太紧了，人手也不够，并且我觉得您这里也并不安全，一旦米国那边对这一地区实施攻击，很难保证使馆这里就万无一失，我还是建议您将这里大多数的相关人员尽量都先撤离出去，只留下少部分人留守，等局势安稳了再回来。” 军人的敏感让亦非知道这里并不是久留之地，他再一次向这名武官建议将这里的工作人员撤出。 亦非并不是最先赶赴这里的‘雪狼’队员之一，在他之前半年多，高健、秦汉、万凯、曲仁河就率领第一批由十数名新老‘雪狼’队员组成的先遣队赶到这一片动乱之地，在亦非、乐子他们这一批队员赶到这里的之前，高健、秦汉等人就已经几次协助完成对驻n联盟里的各个加盟共和国里的侨民及派驻那里的工作人员的撤离任务，随着局势的越来越不可测，危险也日益逼近，亦非他们抵达这里之后，迅疾就投入到了守护使馆安全、撤离相关人员以及保卫那些暂时无法转移的重要固定资产的任务当中去。 亦非的担忧并不过分，设立在这里的绝大多数使领馆大多数都早已经人去楼空，关闭了的使馆仅仅由几名普通的当地工作人员在值守，即便是和n联盟往来比较密切的东欧的几个国家，也都在做着撤离的准备，相比于n联盟这些近邻国家使馆的撤离，我们的撤离行动要复杂得多，一是路途遥远不便接应，而更为主要的一点就是，走与不走在这种情况之下往往还是一种态度，有时候即便风险再大，也要坚守在那里不动，这就是国际正治游戏。 听到亦非的建议，这名武官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 “你说的这些我都清楚，使馆的一些不大相关的人员也都陆续开始撤离了，但我们是绝对不能关门落锁一起走人的，这里的形势再危险我们也要有人守在这，原因你应该明白。” 常年周旋于周边风暴漩涡的这名使馆官员，太清楚亦非所言一点不差，但没办法，这就是大国邦交策略，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是敌是友，角色总是在互换的，关键就看各自的利益所需。 “这样，你刚回来，先休息休息，我一会儿再和相关机构确认一下，看看还有什么遗漏的人和事，我想也就这一两天了，米方那边已经等不及了，看目前的情景，他们是非要置米洛氏于死地不可，等我确认好了晚上我们再具体碰一下。” 正说着，这名武官手里的电话响了，武官对着亦非一摆手，转身离去。 第一章 乱世（3）人穷志短 看着武官离去的背影，亦非明显感觉到了对方的沉重与疲惫，自从米洛氏一掌权，原本就很紧张的局势就日趋白热化，这让身处其间的各色人等，都有一种被架放在火炉上灼烤的感觉。 “明一、小易，你们两带几个人组织好这里守卫，要保持二十四个小时不间断的警戒巡查，安排好轮换班次，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放松，要严密防范那些趁火打劫和故意制造事端的骚扰分子，不等让这些人越过安全警戒线，来两个人跟着我去把那些需要转运的东西收拾、封装好，如果这一阶段我们没有其他的营救、护送任务，等过两天秦汉他们回来，我们就先把这些紧要的东西先转移到指定位置去，然后再做进一步安排。” “是！” 肖明一和张小易进入到‘雪狼’一队刚刚半年有余，早在一年多之前，‘雪狼’在国内的各个分支基地陆续开始建设，薛明未雨绸缪，将‘雪狼’原有的绝大多数队员都分派到各地分支，一是为基地的建设提供必要的支持，而更为主要的就是要招募、扩充队伍，争取在分支机构投入正常运作的同时，相应的队伍建制也都准备完成，现在的每一名‘雪狼’队员几乎都是一个人当两个人来用，如果不是这里的形势趋紧让部分‘雪狼’队员来到这里救急，亦非他们现在在国内恐怕也不会清闲得了多久。 看着两个人离开这里组织队伍布防，亦非拍了拍沾满泥土的双手，转身走进了大楼内部，而后来到了楼里面的地下安全屋内。 n联盟的第一次内战在外部势力强力干预之后，暂时平息下来，米洛氏就任这个已缩水的松散联盟的掌门人，但他所采取的强力打压异族安定境内的策略明显的不被他人买账，平静了没几天的联盟内部又开始烽烟四起，这中间一个很有个性的小兄弟想要另起门户自己单干，这得到了以米方为代表的西方世界大力支持和站脚助威。 有挑头的就有跟着起哄的，其他几地见有利可图，也都跟着吵吵起来了，米洛氏不愿意了，站在背后支持米洛氏的那个红色帝国更不干了，什么叫唇亡齿寒那个红色帝国心里很清楚，一旦这个联盟解体，各家分开单干另过，无异于把自己家的门闩、铁锁主动地去除掉，各色人等就可以自由进出再没有遮拦、阻拦，安定了没两天的这个联盟体系，再一次陷入到了战火纷争之中。 不同的价值观让一些相关国家自然站队，同样是红色阵营里的我们自然不愿见到n联盟的瓦解，在米洛氏上台伊始，为表明支持的态度，之前从未关闭并一直驻守在那里的使领馆很快就全面恢复了正常的运作，各种官方民间的交流随即展开，这既是一种力挺米洛氏的姿态，其间更有利益驱使，世界上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 只是时代不同了，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强权高压就可以压制一切的年代了，随着外部势力的推波助澜，联盟内部各族武装势力为了本族利益又开始打成一片，只是苦了那些真正爱好和平的人，联盟中那些致力于恢复国家秩序、振兴国家经济的仁人志士为此痛心疾首，许许多多刚刚开始的建设以及与国外开展的合作不得不强行中断。 拖着疲惫的身躯，诺瓦科维奇返回了自己的寓所。 十数年前，正是诺瓦科维奇的力主和在各个部门的百般奔走游说，终于促成了空军研究院与f国合作设计研发一款新型超音速单发战斗机，这款战机的设计理念在当时那个年代是最为先进的，如果定型入役，不仅可以大大提高n国本身的空防能力，更可以争夺来大量的需求订单，这将会让资金陷入窘境的空军研究院乃至整个的n国国防科研机构都恢复其活力，进而提升本国的硬实力。 但内斗让诺瓦科维奇的美好愿景化为乌有，先是战乱导致国内局势极为不稳，已经没有人能够只专注于自己的事业不为外部干扰所动，加之而来的国际制裁更是起到了雪上添霜的奇效，迫于压力，f国撤走了全部的研发人员和资金，并封存了大量的科研成果，这一下就让研究院正在进行的各项工作全部瘫痪下来，新型战机的研制被迫中断。 尽管项目被搁置下来，但在诺瓦科维奇全力推动下的这个项目并不是一无所获，空军研究院围绕这一项目启动了数十个研究开发课题，建立了大小许多专门的实验室和制造车间，在取得了近两百项的航空技术、材料与设备成果的同时还培养和锻炼了一大批航空专门人才，正是这些成果支撑着诺瓦科维奇一直坚持到了现在，他不甘心，他渴望在自己的有生之年看到自己参与设计的战机能够翱翔于蓝天，诺瓦科维奇在等待时机。 米洛氏的上台让纷乱的局面暂时安稳了下来，国家的重建陆续展开，一些相关的研发项目也都相继启动，急于提升国家硬实力的米洛氏对军工产业的发展倾注了极大的热情，军工业的强大不仅来钱快，更是与西方抗衡的强力资本，因此，一些投入进来、有意参与到n国建设的资金有相当一部分都以各种名目流入到了军工项目。 一个契机就这样出现在诺瓦科维奇的眼前，这让他看到了重启项目的机会。 曾经遍及全球与西方抗衡的红色联盟此时已分崩离析，这些国家绝大部分不是旧有体制被瓦解，就是处于极度封闭之中，共同的特点就是经济大步幅的后退，市场一片萧条，自顾不暇的这些国家无力帮助诺瓦科维奇实现自己的梦想，包括他自己的祖国也无能为力。 然而，在这个红色阵营里有一个例外，那就是位于东方那个有着悠久文化传承历史的古老大国，率先变革让那里的经济在短短几年的时间里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财富的的爆发式积累让那个古老的东方大国再也不为钱袋子发愁，他们缺的是先进的理念和技术。 可是，出于偏见和戒备的心理，西方对那里一直保持着技术的封锁，企图用自己的技术优势禁锢和限制着那个东方大家的发展，但在那个国家里同样有一大群不甘心的人，他们在饥渴地寻找着一切可能的机会，想办法通过各种手段来实现自己的腾飞，相似的处境以及各自的需求，让这个古老的东方大国和n国走到了一起，在双方多部门的极力撮合下，n国的空军研究院和中方的一个航空研究所终于坐到了谈判桌上来，几经辗转，协议终于达成，中方负责新型战机研发所需的全部资金的投入，并派驻相应的科研人员参与到这款战绩的研制工作，而n国则承诺共享研究成果，包括之前的那一部分成果。 “我不同意这么做，这将会我们带来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不仅会让我们失去一大部分的市场份额，更会将我们用多年的心血研发获得的许多专利成果拱手送与他人，这种合作无异于饮鸩止渴。” 之前一直渴望项目重启的诺瓦科维奇，在一次与相关主管部门的内部磋商中，在得知最终的合作细节之后，却出人预料的表示反对，诺瓦科维奇情绪激动、言辞激烈，让在座众人都深感意外。 “诺瓦科维奇同志，这可是你一直期盼着尽快启动的项目，现在终于有条件重新开始了，为什么你现在又开始和大家唱反调了？” 主管谈判、握有决定权的那名部长闻听诺瓦科维奇之言面带不悦之色，他是分管这个项目的总负责人，当然乐见彼此双方的合作顺利达成、项目如期开展，这也是自己上任以来的一个最大政绩，但不成想此时冒出来与自己大唱反调的却是这个项目的总工程师。 面对自己顶头上司的指责，诺瓦科维奇稍稍压制了些自己的激动情绪，但他仍旧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部长同志，这不是我想要的合作，至少也不应当是这样的一个合作方式，要知道一旦这个合作项目坐实，我们将失去所有的、经过多年攻关取得的专利成果，这会为我们后续的研发带来不可估量的影响，我们……” 没等诺瓦科维奇说完，部长不耐烦的扔下手中的钢笔，身子往后一仰靠到椅背上，略带嘲讽的对着诺瓦科维奇说道： “够了，诺瓦科维奇同志，现在已经不是数年前的状况了，如果我们现在还找不到合作伙伴，找到愿意为这个项目投资的人，你的理想将只会停留在档案柜里，我觉得，能够马上将这些图纸、这些理念变成实物远比让它们烂在保险柜里强多了，你应该有所耳闻，之前与我们合作的f国那里，两年前就已经基于你们之前合作的成果生产出了第一架原型机。” 第二章 科舍列娃（1）失落 见诺瓦科维奇还想开口解释，部长抬手给制止住了。 “诺瓦科维奇同志，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不能抱着过去的那些一成不变的老的教条做事了，如果我们还按着之前的节奏一步一步的行走，还坚持着那些束缚我们手脚的条条框框不放，那我们还将会一事无成，你的那个理想、你的那些设计理念也只能会一直锁在保险箱里，再过一段时间就真的都成了毫无价值的废纸了，趁着现在还有人愿意出钱，愿意与我们合作，我们起码还可以把那些即将过时的东西卖个好价钱，这样做至少可以保证我们曾经的那些投入损失不会太大，同时也帮助了我们重启了这个项目、恢复了生产，诺瓦科维奇同志，我们的目光都应该向远处看，希望你能理解我们的苦心。” 部长的一通讲说让诺瓦科维奇低下了头，他不想再争辩了，沉默了良久诺瓦科维奇只低声的说了一句： “那一点都不过时，到目前为止我们的这个设计仍旧有许多的亮点，有许多的专利技术，只是我们没有……” 诺瓦科维奇最后的一句话几乎是哽咽着说出来的，没有人听清楚他最后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 也许是觉得自己刚才说话的语气太重，这名部长站起身来，绕过偌大的桌案，缓步走到诺瓦科维奇的身边，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安慰道： “诺瓦科维奇同志，你也不要太悲观了，我们都知道你对这个项目倾注了多少的心血、做出多么大的贡献，这里没有别人比你更希望将这张图纸上的线条变成实体的机器让它飞上蓝天，我们现在就是在朝着这个方向努力着，况且那个国家离我们这里非常遥远，他们暂时不会成为我们的竞争对手，等到我们度过了面前的这道难关，条件充足了，我们肯定会再进一步开展下去，我们可以造出来更好的东西，只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现在受点委屈是为了将来打基础，等到时机成熟，到那个时候，这一切就由我们自己做主了，相信我，这个时间不会让你等待太久的。” 诺瓦科维奇知道这名部长说的都是实情，他也知道现在这里四面受困，只靠他们自己的力量根本干不成任何的事，诺瓦科维奇心有不甘，但却无能为力。 “你知道吗？部长同志，当看到这个合作条款的时候，这让我有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一种卖自家孩子的感觉，这种感觉让我痛心。” “我知道你的感觉，也能理解，但我们都有一个最基本的期盼，我们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中途因故夭折，我们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长大，当我们实在无力养活他的时候，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就这样的死去，我们要为他找条活路，哪怕这样做会让我们失掉些许尊严，但起码可以让我们的孩子活下去。” 尽管心里有老大的不情愿与抵触情绪，但诺瓦科维奇还是全身心的投入到了这一次新的合作当中去，正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这是他的孩子，他不能将它扼杀在摇篮里。 出于各自的利益追求，合作开展的很是顺利，让诺瓦科维奇倍感欣慰的是，他在对方那里获得了超乎寻常的尊敬与认可，这在以往是不曾有过的，与之前f国那边的盛气凌人的姿态相比，现在诺瓦科维奇所受到的待遇可算是天壤之别，那些人带来的那种东方的文化让诺瓦科维奇很是痴迷，而且来到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那么的勤奋、敬业与专心，正是这种认真与严谨让诺瓦科维奇很快的就认同了这些远道而来的同行，进而更加全身心的投入到了项目的推进工作当中去。 没想到，这种刚刚产生的默契与协同并没有持续多久，战火的重启让这里的一切再次停滞下来，就在刚才，诺瓦科维奇又送走了六名中方的同事和十几个本地的员工，封上了一个制作车间，抚摸着重新封锁住的制造厂房那冰冷的厚重铁门，诺瓦科维奇不禁老泪纵横，下一次的开启不定要等到什么时候，他更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等到那一天。 蹒跚回到自己居住的园区，看到的是和研究院那里差不多的清冷与凄凉，为躲避战乱，许多人都逃离了自己世代居住的家园，过着颠沛流离、寄人篱下的难民生活，现在在这一片由国家配给给学者、专家的公寓住宅小区，已经看不到几个走动的人影了，绝大多数都已投亲靠友远走他乡了，踏着遍地的落叶，诺瓦科维奇来到了自己的家门近前。 诺瓦科维奇打开房门，一股温暖代替了往日的阴冷扑面而来，这让诺瓦科维奇很是惊讶，要知道这里的集体供暖几年前就取消了，冬天里更多的时候是围坐在壁炉前裹着毛毯度过的。 这种温暖驱散了诺瓦科维奇身上的寒意，也稀释了那份凄凉与失落，诺瓦克维奇熟悉这种温暖。 “科娃，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 室内外的温差让诺瓦科维奇的眼镜起了一层雾，一时无法看清屋里的具体状况，诺瓦科维奇抬手将鼻梁上的眼镜拿了下来，虚眯起双眼在屋里搜寻着自己的希望。 壁炉里的火光将屋内大半个屋顶映红，环绕在壁炉前方的沙发上，一个诺瓦科维奇异常熟悉、亲切的身影从那里站了起来。 “科娃，真的是你，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能再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 当诺瓦科维奇重新戴上眼镜看清面前的来人的时候，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他紧走两步上前将对面来人拥到了自己的怀里。 款步过来的女人用自己拥抱和亲吻回应着诺瓦科维奇的热情，良久，女人托起诺瓦科维奇的面庞，轻声说道： “诺瓦，是我回来了，是我不好，我不应该离开你，对不起，真没想到，我们分开没有多少时间，你就老了许多，也瘦了许多，真不知道这些日子你是怎么过来的，来，坐到这边，让我好好的看看你。” 这个叫科娃的女人挽着诺瓦科维奇的手臂，来到了壁炉近前，她伸手将围在诺瓦科维奇脖颈间的厚厚的围巾摘了下来，又帮着诺瓦科维奇脱下身上的大衣方到一旁，两人这才相互依偎着做到了壁炉前的沙发里。 两人就这样头抵着头，彼此抓着对方的双手，坐在暖烘烘的壁炉前，久久没有说话。 科舍列娃今年三十多岁，有着俄罗斯人女孩特有的高挑身材和白皙的皮肤，一头金发像缎子一边披散在后肩，很显然，她和诺瓦科维奇的关系不一般。 数年之前，原本铁板一块的政~局出现了松动的迹象，动荡的苗头开始显现出来，一直对这种压抑的生活深为不满的诺瓦科维奇的夫人，终于下决心带着她与诺瓦科维奇的两个孩子离开了n国，回到了自己的母国，原本她也想劝说诺瓦科维奇随她一起离开，但那个时候以诺瓦科维奇为首的与f国合作的新型战机项目刚刚开始，诺瓦科维奇终于放弃了与她们母子一同远走海外的打算，安心地留在了这个日渐萧条的国家里追寻着自己的梦想。 在诺瓦科维奇的妻子离开半年之后，以诺瓦科维奇为总工程师的这个与f国合作的项目开始渐渐地步入到了正轨，随着大批的实验室和制造车间的相继落成，科舍列娃闯进了诺瓦科维奇的视野。 从前苏高等学府毕业的科舍列娃，她的专业所学正是航空材料与空气动力这一学科，急需大量的专业人才的诺瓦科维奇很快将科舍列娃招募到了自己的治下，在一个实验室从事基础的实验和检测工作，尽管工作简单、枯燥，但科舍列娃却丝毫没有怨言，交到她手里的每一个研究课题都会在最短的时间里拿出可靠地结果和数据，递交到主管那里，很快，科舍列娃的认真与踏实赢得了诺瓦科维奇的青睐，越来越多的工作被交到了科舍列娃那里，而科舍列娃每一次都会出色的完成各项任务，科舍列娃的青春、随性与开朗赢得了很多人的喜爱，而诺瓦科维奇更是从心里喜欢上了这个充满活力的年轻女孩， 随着经济的日渐萧条以及不同种族的相互倾轧，越来越多的人选择了离开这里另谋生路，紧接而至的第一次内战的开启，进行了几年的合作项目终于被叫停了，f国撤走了相关专家，带走或封存了绝大部分的科研成果，对这个项目倾注了全部心血的诺瓦科维奇倍受打击，整日里浑浑噩噩的借酒浇愁，但不管诺瓦科维奇怎样的伤心，他每天必到曾经热火朝天的工厂、实验室去转上一次，已经没有几个人还在这里坚守了，科舍列娃却是一直坚持在这里没有离开，尽管早就没有什么具体的科目需要她去完成了，她也只拿着仅够维持温饱的微薄薪水度日，但她却依旧坚持留守在这里，几次的相遇让诺瓦科维奇和科舍列娃越来越多的产生了共鸣，糟糕的境遇让这两个人渐渐地走到了一起，在一个凄冷的秋雨之夜，科舍列娃终于接纳了这个比自己大了近二十岁的半老男人。 只是让诺瓦科维奇猜想不到的是，科舍列娃一直留守在这里不肯离开，并不完全是她的看淡与甘愿清苦，她有自己的苦衷。 第二章 科舍列娃（2）被胁迫 加入到这个与f国联合项目之初，科舍列娃真的是既兴奋又感到荣幸，做为一个年轻人能进入到这个项目的核心科室，是一般人连想都不敢想到的待遇，但科舍列娃这种兴奋的心情在某天假日的午后，被一个突至的来人给击碎了，这个人就是叶先科。 星期天的午后，独自上街的科舍列娃刚刚在一家小餐厅里用完午餐，正准备结账离去，一名中年男子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不知什么原因，科舍列娃在看到这个人的第一眼的时候，就觉得全身的不自在，面前的这个人浑身上下由里及外都透着一股瘆人的寒气。 “科舍列娃同志，请先不要急着离去，有些事情我需要和你沟通一下，可以耽误你几分钟吗？” 虽然用的是征求的词汇，但从对方说话的语气中，明显透露出的是一种胁迫。 来人对着面前的科舍列娃略一示意，而后自己率先坐了下来进来，已经起身准备离开的科舍列娃仿佛是被一股强大的牵引力牵扯着一般，不由自主地又坐了下来。 “科舍列娃同志，我是叶先科，请原谅我的冒昧，我们关注你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今天找到你是希望你能为我们在某些方面提供些帮助，希望你能配合。” 这个自称是叶先科的中年人并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身份，他暗示科舍列娃自己是一名苏国情报部门的一名特工。 “我不清楚，我能为你们提供什么帮助，我根本不了解你，最主要的，为什么是我？” 带着满腹的不解，科舍列娃怯声问道。 “科舍列娃同志，请相信我们的判断，我们之所以找到你就是确定你肯定符合我们的需要，并且确信你确实会给我们提供极大的帮助，科舍列娃同志，我们的国家和我们的有关部门，希望能够从你所服务的那个实验室里，得到一些关于你们现在正在进行的这个项目的相关进展情况和一些相关的数据信息，当然，我们并不想强迫你做一些你做不到的事情，我们的一些所求都在你职权范围之内。” 科舍列娃闻听顿时面色惨白，自小在这个国家成长起来的科舍列娃自然知道，眼前这个自称是叶先科的这个人，他真实的身份是什么，出于本能的的反应，科舍列娃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她很清楚，一旦自己答应叶先科的这个要求，如果中途事情败露，那对自己意味着将会是什么样的悲惨结局。 “对不起，我做不了这个，这不是我能做的事，你们还是另找旁人帮忙吧，我不会帮你们的。” 科舍列娃声音颤抖但却坚决地拒绝了对方的这个要求。 “科舍列娃同志，我想这件事由不得你来做决定，并且你也清楚，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几个人能够拒绝我们的要求的。” 叶先科并没有抬头，语气一如之前一样，不带有任何的感情成分。 “那我要是拒绝那？要知道这是一种窃密，是一种严重的违法行为，情节恶劣的是会被送上绞架的，这不是在苏国境内，你们不能这样要求我，不能强迫我这么做，我甚至可以因此告发你。” 科舍列娃从刚开始的恐慌当中恢复了一些，言词也变得更加坚定。 “科舍列娃同志，我们并没有强迫你，自始至终我都是在和你商议，我们希望你能为我们尽可能的提供一些帮助，要求的也仅仅是一些测试数据和材质成分的配比情况，这对你来讲仅仅是举手之劳，并且也不是要你天天如此去做，只是让你顺势而为，这样即便被人察觉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如果你非要拒绝，我们也没有办法，但我们还是希望你认真的思考一下，不要轻易的拒绝，当然，我们也不会让你无偿的为我们的国家服务，你为自己国家做出的贡献，国家会支付给你相应的酬劳的，这笔收入至少可以大大缓解你们姐弟目前的生活状况，对了，你是不是还有一个弟弟？他现在不是正在国内的一所学院里学习吗？据说你很想在他毕业后，也将他带到国外，我们乐见你的愿望能够实现，不希望这中间出现什么意外的状况，你说是不是，科舍列娃同志？” 闻听此言科舍列娃的精神彻底崩溃了，她将头埋在自己的臂弯里，失声痛哭失起来。 生长于那个红色帝国的科舍列娃对这个国家一点儿感情都没有，在她还很小的时候，从事社科研究的父母就因某些言辞的直白，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借口镇压了，虽然此事在后来被后继的领导人平反昭雪，但这远远低消不了科舍列娃从小失去双亲、遭受歧视的那份苦痛，这也是科舍列娃一毕业就出走他国的一个根本原因，她想找到一个相对稳定并且能被自己接受、也能接受自己的国家，来到n国这里一是对这里的体制自己并不陌生，并且这里也没有人了解自己的过去，再有就是她在这里幸运的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对口专业，科舍列娃计划着在自己安稳下来之后，能够把自己那尚未完成学业的弟弟接出来，姐弟两从小就相依为命，她不忍心将弟弟独自一人抛在那边不管，但没想到，一直委屈求生、不敢招惹任何是非的科舍列娃，面对凭空出现在自己面前、有国家强力工具背景的叶先科，科舍列娃真的是一丁点抗争的能力都没有，面对着叶先科背后那个庞大、险恶、手段多样的情报机构，微弱的科舍列娃不如一只蚂蚁。 科舍列娃知道，从现在开始，自己即便是跑到天涯海角，也无法摆脱这些人的控制了，只是让科舍列娃不解的是，茫茫人海间，这些人是如何找到并圈定自己的，难道这仅仅是为了获取自己所能知道的那有限的、价值并不太高的实验数据？ 正值午餐时间，科舍列娃的抽泣引起了一些进出客人的关注，有些客人开始用警惕的眼神关注这边的动静。 看到科舍列娃情绪失控，叶先科也有点不知所措，他看了一眼周围那些异样的目光，隔着餐桌伸手拍了拍科舍列娃的肩头，说出的话语也和缓了许多。 “科舍列娃同志，不要这样，你也不要想得那么复杂、危险，其实我们的要求也都是一些很简单的东西，我们并不想让你去做那些你力不能及的、危险的事情，只是让你尽自己所能，为我们的国家建设、国防的建设提供一些有价值的信息，平常的时候你尽可以保持你一贯的生活节奏，过你正常的生活，我们也不是说马上就要你付诸行动、马上就想见到成效，只是希望你心中记着有这件事就行，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为我们的国家尽一份力。” 在叶先科的软硬兼施之下，科舍列娃只得勉强的答应了对方的要求，不然还能怎么办呐？只凭自己是根本无法与对方抗衡的，但科舍列娃事先言明，她不保证自己所搜集到的信息就一定是他们所需要的、有价值的信息，以她所处的位置，是不可能接触到更高保密级别的研发信息的。 对科舍列娃的最后所言，叶先科也点头表示了认可，他心里清楚，现在对科舍列娃的收拢工作仅仅是开始，他们还有进一步的计划，需要利用好科舍列娃这枚棋子，现在只要先把科舍列娃拉上船即可，其他的方面要慢慢推进，急不得。 幸运的是，在叶先科与科舍列娃接触过后没多久，叶先科布置给科舍列娃的任务还没有展开，那个红色帝国就解体了，那个让人闻之色变的情报机构也随之解散，人员的大幅裁减让许多正在进行的追踪项目都成了烂尾。 随着那个帝国的解体，深受波及的n国也开始乱了起来，各地不断爆发的示威、游行几乎瘫痪了n国的整个制造业，f国的撤离让这个合作项目彻底停滞了下来。 自从那个叫叶先科的人在餐厅里和自己接触过后一直到现在，那个人仿佛是人间蒸发了一半，再也找不到他的半点信息，科舍列娃心里暗暗地感到庆幸，庆幸这两年的世事变迁让她摆脱了烦恼，项目的停止让科舍列娃对布置给自己的任务有足够的理由一无所获，科舍列娃也时常暗想，那个已经解散的情报部门是不是早已忘掉了他们对自己曾下达过的指令，附着于自己身上的这个计划是不是已经不了了之了？ 尽管项目暂停，工作人员也大都离开了这里，但科舍列娃还是为自己争取到了留守这里的机会，拿着微薄的薪水坚守这里让许多的同事都不可理解，许多同事都为科舍列娃介绍过新的工作，可都被科舍列娃婉言谢绝了，她并不是不想走，她只是不敢走，科舍列娃不敢肯定那个已转换身份的情报机构是不是真的对自己这边就放弃了，一旦自己贸然行事，科舍列娃担心会让仍旧留在那边学习的弟弟摊上危险，她在这里坚持就是为了等待自己的弟弟完成学业。 第二章 科舍列娃（3）出走 那个让人闻之色变的情报机构的解散让科舍列娃那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撤去压力的科舍列娃得以轻松的心态投入到自己喜欢的工作当中去，尽管受国内局势的影响，现在所进行的这些实验都是局部的、无关紧要的测试科目，并且还时断时续，中间更夹杂一些外来的科研项目，但即使就是这样枯燥、简单、单调的工作也会让科舍列娃全身心地投入进去，这不仅仅是兴趣使然，这中间更包含着科舍列娃心中的一种期冀，明显有别于目前这种混乱、无序节奏中的这份宁静，吸引到了诺瓦科维奇的注意，并且让科舍列娃在二人后续的工作接触与交往当中，进一步结识到了诺瓦科维奇。 就这样，两颗孤单的心渐渐的走到了一起，在这个混乱纷争的年代，两个人相互依存着，过了几年平静、安稳的日子，直到米洛氏掌权，这个项目再次启动起来。 许多因战乱失业在家的技术人员陆续返回了自己的工作岗位，这让已经长久冷清的院所、厂房再次的热闹了起来，而更让科舍列娃兴奋的是，陆续而来的东方人让这里充满了全新的元素，科舍列娃喜欢这些含蓄内敛的东方同事，同时也对有着悠久历史传承的古老而神秘的东方文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很快，科舍列娃就与分派到自己这个实验室的参与实验工作的一个年轻的异国朋友蒋舒成了好朋友，通过蒋舒进而又结识了分派到制造部的另一个年轻人方进，相同的年龄不同的文化让他们彼此之间有太多的话题可以交流、探讨。 “科娃，真的希望这个项目结束以后你能有机会到我们的国家去转转，那里一定会令你惊喜的。” 某一天的工作之余，在厂区里那茂密树冠遮掩下的林荫大道上散步科舍列娃和蒋舒，两人谈至兴起，蒋舒向科舍列娃发出了诚挚的邀请。 “真的可以吗？我真的可以去吗？” 科舍列娃瞪着惊喜的双眼发问道。 “当然可以了，到那里之后，你就住在我的家里，我可以整天的陪着你，陪你逛街、陪你购物，陪你游览各地名胜。” 蒋舒兴奋地向科舍列娃描绘着她所熟知的一些景观、名胜以及各种小吃。 科舍列娃满怀憧憬地听着蒋舒的描述，但渐渐的，一丝阴影袭上了她的心头，科舍列娃又想起了几乎已经忘却了的、叶先科先前布置给自己的那个从未开展过的使命，她不敢肯定自己现在是不是已经完全摆脱开了那个情报组织的控制，自己是不是已经彻底的回归了自由之身。 但比之前几年的忐忑不安，现在的科舍列娃已经没有什么顾虑了，弟弟曾经就读的地方已从前苏的联邦体系当中独立了出来，已经工作了几年的弟弟现在是乌国一家企业的技术员，弟弟那里现在已不是让科舍列娃特别担忧的一个问题了。 弟弟也曾经几次催促科舍列娃回去团聚，但都被科舍列娃以种种借口搪塞过去了，一是不想为弟弟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再有就是她放心不下日渐衰老的诺瓦科维奇，尽管现在他们二人间时常会为了一些琐碎事而争吵，但毕竟两人的情分还在，科舍列娃不忍心一走了之。 和蒋舒分手之后，带着莫名的惆怅科舍列娃回到了诺瓦科维奇那宽敞、高大、空旷的独立寓所。 推门刚刚走进寓所，还没等科舍列娃将自己的外衣脱下，诺瓦科维奇就阴着脸迎了过来。 “科娃，刚才我又看到你和那个中国人在一起，为什么？我不是和你讲过不要与他们有过多的接触、走的太近吗？” 诺瓦科维奇对科舍列娃的这种近似无理的指责已经有很多次了，为了减少不必要的争吵，每一次科舍列娃都不做过多的辩解，但这一次科舍列娃不想忍让了。 “为什么我就不能和他们有过多接触？你凭什么限制我？他们都是很好的人，很可亲的人，我很喜欢他们，很喜欢他们讲的那些故事，让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你那么介意我跟他们在一起？他们有哪里做的不对吗？他们伤害过你吗？为什么你会如此抵触他们？” 科舍列娃爆发式的反驳大大出乎诺瓦科维奇的预料，以至于他的大脑反应都出现了略微的滞后。 “我知道他们都是很好的人，工作认真，负责，也很谦虚、好学，并且能吃苦，这些都是很优秀的品质，但我就是不愿意看到你总跟他们在一起，你知道，他们和我们的这个合作是有自己的目的的，我十分怀疑他们故意和你接触也都是有目的的，他们会骗取你的信任，进而会从你那里套取出你所掌握的那些工艺流程，这个我不喜欢，我怕你会落入他们编织的圈套里。” 诺瓦科维奇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尽管这个理由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 果然，科舍列娃被诺瓦科维奇的这一番说辞彻底激怒了。 “难道在你的眼里别人都是窃贼吗？他们做了什么让你违法或者违背合同条款的事了吗？没有！你所说的这一切完全都是你的凭空想象，你不愿意结交这些善良的人但我喜欢，我喜欢跟他们在一起的放松与快乐，更喜欢与他们有更多的交流与沟通，诺瓦，我需要有自己的活动空间，我自己的朋友圈，这些不需要经过你的准许。” 科舍列娃说完，头也不回的走进了那间独立的卧室，‘砰’的一声将房门狠狠地带上。 两人的谈话再一次的不欢而散，这种极不愉快情况最近这一段时间经常发生，呆立在大厅中央的诺瓦科维奇望着那边紧闭的房门，他有点后悔，诺瓦科维奇知道是自己的不对，平日里自己和这些中方的工作人员的合作始终是很愉快的，也没有发现对方有什么其他的目的以及不轨的行为，来到这里的这些人都很敬业也很专业，诺瓦科维奇自己也搞不清，是什么原因让自己的性格变得如此的偏执和分裂。 科舍列娃与与诺瓦科维奇在这之后出现了一段冷战，即便几天之后两人的关系和缓下来，也缺少了往日的那种默契，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都可以成为两个人互不相让的争执焦点，年龄差距造成两人对现实生活的不同认知逐渐显现出来，越来越多的不愉快与争吵出现在两人的中间，在又一次的烈的争吵过后，科舍列娃负气的离开了诺瓦科维奇，请了长假返回了她的祖国乌国，回到了那个记载着自己童年欢笑、现在却早已人去楼空、四处布满灰尘的破落的家园。 科舍列娃的负气出走，原因其实也并不是完全因为她与诺瓦科维奇的矛盾，科舍列娃只是想暂时抛下一切烦恼借机轻松一下，她要利用这段时间仔细想一下自己的未来，科舍列娃需要为自己的未来做一番规划。 同样是在一个温暖的午后，一个陌生人敲开了科舍列娃刚刚清理出来的家的房门，在见到这人的第一眼，科舍列娃就猜出来这人的来历，但科舍列娃此时已经不在乎对方是什么来头了，她甚至都没有将这个人让进屋内的打算，这个人似乎也没有强行进入的愿望，只是站在门前向科舍列娃核实了几个问题，而后开口问道： “科舍列娃小姐，请原谅之前叶先科带给你的那些不愉快，你也知道，那个部门已经解散多年了，因此请你忘了那一段不愉快的记忆吧，我们不再会让你做什么了，你现在可以自由、轻松的做你想做的事，没有任何的问题。” 科舍列娃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这个人，冷冷的问道： “你大老远的找到这里来，不会是仅仅过来安慰我几句吧，我想你们不会那么的无聊，但不管怎样，不论你们还有什么新的说辞，今后我是不会为你们做事的，请你转告你的上司。” 科舍列娃说完转身就要关门送客，但来人伸手阻止住了科舍列娃的关门动作。 “看来你还是对我们怀有偏见，那好，我也不多加解释了，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如果有什么需要我的帮助，尽可找我，我会在第一时间为你提供帮助。” 来人说着递上了自己的名片，科舍列娃地接了过来，来人微笑一下，转身就往外走。 “我真的和你们没有关系了吗？你就是为了给我送这张名片而来的吗？” 科舍列娃的问话让来人有了将谈话进一步深入下去的机会。 偌大的房间里寂静无声，壁炉里的火光将两人的面庞映得通红，重又团聚在一起的诺瓦科维奇和科舍列娃两人相互依偎着，就这样静静地坐了好久，彼此诉说着离别后这些时日的世事变迁。 良久，诺瓦克维奇转过身来，面对着科舍列娃柔声说道： “亲爱的，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再回来，你为什么还要回来呀？这里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去做了，很多的眼睛都在盯着这里，这里很不安全，你不应该回来。” 诺瓦科维奇有些语无伦次。 “我知道，诺瓦，但我不放心你，我是回来接你的，我们走吧，你和我一起走吧，我们去找一个没有战争和争斗的地方去，在那里我们可以安心地生活。” 第三章 亦凡（1）隐形的墙 “你是说，我们两个一起走？离开这里？” 听到科舍列娃的提议，诺瓦科维奇沉默了许久，而后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说道： “走？我还能去哪？这个国家现在哪里还会有安全的地方？” “会有这样的地方的，诺瓦，你甚至可以去找你的孩子和你的前妻，只要你能安全，我不会拦着你了，走吧，你去找他们去。” 科舍列娃真挚、恳切的言辞出乎诺瓦科维奇的预料，他有些吃惊地看着面前这个几乎可以做自己女儿的女子。 看着面前的科舍列娃，诺瓦科维奇的神情从最初的惊讶渐渐又变回了无奈与失落。 “这更不可能了，你是知道的，我要是想走，当初就会和他们一起离开这里了，我离不开这里，我的灵魂已经融入到这片土地里去了，你走吧，收拾好你自己的东西赶紧离开这里，走的越远越好。” 诺瓦科维奇说着说着，神情变得决绝起来，他将依偎着自己的科舍列娃推离开来，仿佛是在极力的躲避着什么。 “我决定了，你绝不能再待在这里，现在这里只剩下两个研发机构和一处制造车间仍在勉强运行，那也只是某个无法终止的课题的最后收尾阶段，之后也将关闭并封存起全部的相关资料，完事之后那里的最后一批员工相继离开，你和他们一起走，回到你的亲人那里。” 诺瓦科维奇说完就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毫无章程地在屋里转悠了几圈。 科舍列娃也站了起来，她拿起诺瓦科维奇刚刚脱下的那件外衣，走上前去给他披在了身上。 “诺瓦，这次回来我确实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但我不想自己走，我要带着你一起走，一起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这里马上就会成为交战的地区了，你看看现在我们在这里还能从事正常的工作吗？现在整个联盟境内的每个角落经常会听到爆炸的声音，大街上到处都是不同组织的武装人员，这些人四处游荡，彼此之间不时地就会发生枪战，这里现在已经不适合普通百姓居住生活了，等你把这里的工作交接完，我们一起离开这里，你看好吗？” 诺瓦科维奇仿佛没听到科舍列娃的说话，指点着窗外黑暗之中的某个方向自顾自地说着： “实验室那边的科目马上就要完结，那里还有几名中方的工作人员，他们也是那个课题组的，也将在项目结束之后撤离，你的那个朋友蒋舒也还没走，这几天你正好和他们道个别，今后还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了，等将在这里工厂、科室的工作人员都撤离完毕之后，这个地方就会被军队接管，随即这里将会完全关闭、并被封锁起来，到那时这里就是一个死地了。” 看着诺瓦科维奇那木然、癔症的表情，科舍列娃一时无言以对。 此刻，地球的另一面。 明天上午就是自己这个团队所参与的、涉及那家跨国集团遍及全球的基站升级改造项目最后一次的陈述机会了，尽管亦凡在与对方的相关工作人员沟通过程中已经大致可以断定，自己这个团队这一次的参与的分包项目很可能是无果而终，但亦凡还是将对方在一些关键的技术节点上有可能提出的质询做了极为充分的梳理与准备，这家集团很多参与到这个项目的技术人员对亦凡的专业与认真印象极为深刻，亦凡和她的团队对对方项目组所提出的一些技术上的近似于苛刻的要求，都给出了最为简洁、实际的解决方案，也许是项目组的这些技术人员被亦非的职业精神所打动，一些可以接触到核心项目谈判的工程技术人员，在与亦凡的往来探讨中，或多或少的给过亦凡一些暗示和建议，尽管这些人不能将话说的太直白，但聪明的亦凡已经了解了他们话中的内涵。 已经多次面临这种境况的亦凡早已经释然了，这不是她一个人所面临的问题，而是所有外来移民在米国创业所面临的一个共同问题，在学校了学习的时候，这种隐形的排斥几乎见不到，同学之间的关系很单纯，没有利益纠葛，但只要你走向社会，想要有一番作为，只要你是有色人种，这种排斥与歧视就无所不在，这里压根就没有他们所宣传的平等与公平，这里的平等与公平都是界定好了的，都是有条件的，而作为一个外来人，只要是你想在这里生存下去，想要在这里有一番作为，首先就要接受这种带有戒备性的排斥对你的挑战。 “不得不说，你和你的这个团队所提出和要表达展示出来的东西都绝对超乎我们的想象和颠覆我们对现有网络应用理解，你所给出的理念已经大大领先于这个时代了，尤其是你所提出的可以最大限度的利用现有设备对所涉及到的所有基站进行改造升级，这对我们具有很大的吸引力，可以说，你所给出的这个解决方案是这三个入围的预案里面，综合得分是最的高，这是真心话，绝对没有任何的场面官话，这也是我们集团专家评估团里的所有成员所给出的一致意见，谢谢你和你的团队为此所做出努力。” 在一间宽大的会议室里，集团里参与审核、评估的三名专家组成员向他们对面的这个年轻女孩和她身边的一个同样年轻的助手投送上了真挚的微笑，但这番表述和微笑在亦凡看来是那么的苍白。 “谢谢你们对我们团队的肯定，能参与到你们这样知名的公司里的一个项目的竞争，并能入围到最后的竞争环节，这对我们这个资历、阅历都还很年轻的工作室来讲，已经算是成功了，也谢谢你们给了我们开拓自己视野的机会，但下一步，下一步你们是不是就要和我们谈‘但是……’了？我作为这个项目的参与者和执行者，更希望听到你们‘但是’后面的内容。” 亦非面带微笑，平和的心态让她尽显坦然，这种宠辱不惊的神情多少也出乎这三个人的预料。 对面的这三个专家组成员相互对望了一眼，呈现在他们脸上的表情多少有些怪异。 “从你的话语之中我们再次见识到了你的睿智与机敏，也谢谢你给了我们一个将谈话进行下去的台阶，不然我们还真是有些不知道如何将我们下面所要进行的话题展开。” 为首的那个人拿起面前放着的亦凡她们这个团队所给出的有关这个项目的总体策划书。 “首先我要声明，我们刚才对你们这个团队所作出的评价绝对都是发自肺腑，这不是我个人的意见，这是我们参与审核的所有专家组成员给出的一致意见，这里没有半点的虚与繁衍之词，你们的计划真的很详尽也很超前，单就这个方案而言，它是完美的，没有任何的瑕疵。” “但是，请原谅，我还是要说‘但是’这个词汇，尽管我也很讨厌‘但是’，但是，你们知道，作为像我们这种有多年历史、在世界各地都设有许多分部的上市公司，在国内还承接着一些要害部门和机关的工作支持课题，因此在一些敏感的项目采购与招标过程中，我们并没有完全的独立的主导权，一些方案和招标项目的采用还需要国内一些相关的安全部门的认可与议会的批准才能实施，在这些繁琐和愚蠢的条规面前，很多事情我们也无能为力，这一点想必你们也能理解和体会得到。” 亦凡再一次向对面三人投去了那种淡然的微笑，言语依旧平和： “我们能理解你们的难处，相信我刚才说说的话，能进入到这个项目的最后评估阶段，对我们这个年轻的团队而言，已经是很大的成功了，尽管结果不是十分的满意，但这种积累与历练正是我们急需的和最为宝贵的收获，这在某种程度上会让我们参与的下一个项目更加接近成功，谢谢你们对我们这个团队的肯定。” 对面的几个人显然也惊讶于亦凡的这番表述，许久，为首的那个主管说道： “知道吗，从你刚才的那番话里，我见识到了你内心里的强大信念，这是成功的基础，一个人做事如果没有一个顽强的信念在支撑着他，没有面对挫折的勇气与挑战极限的决心，是干不成大事的，相信我，在你所擅长的这个领域里，未来一定会有你的一席之地的。” 亦凡点头表示感谢，随即站起身来说道： “无论如何也要谢谢你们给了我们这次展示的机会，还有许多地方我们回去要好好的总结一下，谢谢你们对我们的鼓励与认可。” 在亦凡与她的助手返身将要离开的时候，那名主管人员又开口问道： “其实作为一名同行来讲，我是真的不希望你们就这样离去，你们有没有考虑过其他的参与方式参加到这个项目里来，有没有这种可能？” “你所指的是……？” 亦凡心里已经明白了对方的话中含义，但她还是故作不解想要从对方的嘴里证实一下。 第三章 亦凡（2）倾诉 看的出来这名项目主管确实对亦凡的这个团队十分的赏识，说出的话也非常的真诚： “哦，处于我们这样的位置，我们只能给你们这个团队一个建议，你们有你们的优势，劣势是你们的资历还太浅，还没有取得一些相关部门的认同，也没有多少显赫的成功案例可以让所有人尤其是那些股东们信服，这是你们的劣势，我想给你们的建议就是，能不能找一个实力雄厚的合作伙伴，你们和他们共同参与到这个项目中来，利用你们的理念和他们的背景，这样强强合作成功的几率会很大，你们有过考虑这种参与方式吗？” “这种方式在我们这个团队成立之初确实有过，但没能维持下去，因为这样的合作会让我们不得不迁就那些不切实际的指令与建议，这会束缚住我们的手脚和听命他人的指挥与操纵，有过几次这样的合作最后都不欢而散，后来我们就一直专注于目前这种以我为主的参与方式了，这有利于完整的表达我们自己的设计理念，因此，请原谅，我们还是想完整地做好我们自己。” 亦凡始终保持着微笑，但言语中却没有任何的妥协。 “那好吧，那我只能对此表示深深的遗憾了，感谢你们的参与。” 这名主管向着自己面前的两个年轻女孩伸出了自己的手。 走出这家公司的办公楼，当打开车门坐进车里的那一瞬间，亦凡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亦凡姐，你这是怎么了，刚才在他们的办公室里，我还佩服你的大将风度，这种拿的起来放得下的心态不是每个人都具备的，我就不行，那名主管不是说了吗，我们能走到这一步，已经是很成功了，这个项目丢了不要紧，我们还年轻，有资本接受失败的磨难，亦凡姐，你不要太难过，你应该对我们的团队有信心。” 跟着亦凡一起过来的这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名叫陈寒，算得上是亦凡的一个小学妹，别看她年纪不大，但在那个圈子里已经小有名气了，她是一名潜在的优秀软件开发人员，善于编程。 亦凡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眼角的泪痕，苦笑了一下说道： “我不是对我们的方案没有信心，相反，我相信我们的方案是最好的，但我也知道，像他们这样的公司是不会让我们这些外来人去承接他们这遍及全国范围之内所有基站的维护运行项目的，我们的参与在很大程度上成为了对方在和其他的方案提供方进行谈判时的筹码，而最为主要的是，一旦我们拿下这个项目，那就会触及到某些部门的切身利益，他们那些带着有色眼镜的人是不会让我们接触和参与到核心项目的，说白了，他们就是对我们不放心，因为我们是外来人。” 亦凡的话语中，透露出的是无奈与愤懑。 “那也不要紧，我们还都年轻，前面还有的是机会，迟早有一天他们会接纳我们的，因为我们都很刻苦与优秀。” 陈寒的内心对未来依旧充满希望。 “有希望？我们真的有希望吗？在这片土地上，未来我们会有多大的机会那？我真的看不出来，也许这里并不适合我们，这里会一直视我们为外来人，而我们的根也不在这，这里不是我们的家。” 亦凡望着车外，若有所思的呢喃道。 驾车来到四号大街，这是亦凡的这个工作室和她的这个团队办公所在地，这条大街上遍布大大小小的像亦凡她们这样工作室，绝大多数都是一些小有成就之后想干一番大事业的创业者，而这条街上的规划也很近人情，既有独立成栋的办公建筑也有可以根据不同需要自行布局的写字楼，这种布局都为处于创业初期的这些大小公司提供了极大的沟通便利，不同团队间的彼此协作和竞争成了这里的一个常态，这也间接地促进了这里的繁荣与发展。 亦凡刚刚将车停在自己租用的这个只有几间房间的小办公楼的近前，还没等她们走下车，紧随而至的另一辆车挨着他们也停到了这里，透过车窗亦凡看到，来的这个人正是自己的好友杰米。 “嗨，杰米，好久不见，你今天怎么会有时间驾临我的寒舍？” 亦凡怀里抱着一大堆从车上拿下来的资料，站在那里微笑着和杰米打招呼。 吉米走下车，伸手从亦凡那里接过那些资料袋，笑着回答： “瞧你说的，就好像是我总找借口不愿意来你这里一样，你还不了解我，如果你不反对，我愿意天天泡在你这里，哪怕是为你拎包打杂我也愿意。” 杰米和亦凡两人互相说笑着，一起走进了办公楼内。 “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你是带着什么使命来的？” 两人在分割出的一间不大的会客室里相对而坐，亦凡率先向杰米发问道。 “哈！现在的凡已经不是我之前认识的那个腼腆、害羞的凡了，现在的凡机警干练，十足的一个女强人，说出话来咄咄逼人，真是让我们这些男人感到汗颜。” 亦凡听完杰米那酸溜溜的几句话，忍俊不禁‘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现在的杰米也已经不是我之前认识的那个腼腆的大男孩了，现在的杰米油嘴滑舌，十足一个商人派头，快说吧，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别告诉我你来是为了那个基站的运行维护项目而来的。” 亦凡那温婉且充满笑意的话语，却一下让杰米愣在了那里，过了好一会，杰米才摇头苦笑着说道： “凡，看样子我是真的不该来这里，你太聪明了，在你面前我没有什么能够隐瞒得住的东西。” “其实你一来我就知道你是为什么来的了，不然不会那么凑巧，杰米，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作为一个业内中人，该清楚在目前倡导的信息共享环境下，还有什么事情是可以掩藏不露的，除非它被密封着不拿出来，但只要是这东西见一点光，那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各种信息就会源源不断地汇集过来，你忘了，我可是在册的数据收集与分析的高级专业人士，在这海量的数据面前，我们没有什么秘密能瞒得住的。” 亦凡依旧语气平静，杰米无奈的举起了双手。 “好吧，我输了，在一个绝顶聪明人的面前，说话最好是不要绕弯子，有一说一可以避免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无知，但我还是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个公司里并且和你的团队竞争着同一个项目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看样子你是真的需要回校重读一番了，你到这个公司的消息只要多留意一下你们公司网站里的新闻更新就可以一清二楚，而你们公司和我争夺同一个项目，我当然更是要随时关注那里的动向了，而你的专业所长注定你到了那个公司里是不会被挪作他用的，这一点我很有把握，另外我也要恭喜你，恭喜你们笑到了最后，拿下了这个让人羡慕的订单。” 亦凡说的很真诚，却也让杰米有些不大自在。 “凡，其实你足可以为你自己的成就骄傲地高昂着头，我们都清楚是什么原因让你们在最后关头止步的，这不是你们的错，相反的，你们所取得的成就足以让所有参与进来的团队羡慕、敬佩，作为一个老朋友，我庆幸有你这样一个对手，是你让我不断地发现自己的不足，有你这样一个朋友我真的很骄傲。” “嘿，杰米，不要这么煽情，搞得挺伤感的样子，你们能拿下来这个项目还是凭借你们自己的实力优势的，和别人无关，我也为有你这样的朋友和对手感到骄傲。” 亦凡说着走上前去，拥抱了自己多年的好友。 “好了，彼此互捧的赞美之词都说完了，你该进入主题了吧。” 亦凡给杰米倒了一杯水端了过去。 杰米喝了一口水，直视着亦凡说道： “首先说明，来这里看我的好朋友是我真心所愿，除此之外一切皆非本人意愿，我只是替人传话，我们的项目经理希望你和你的团队加入到我们的阵营里来，我们共同完成这个项目。” “怎么？想拉我们入伙儿？” 亦凡明知故问。 “是，上午那个集团的项目主管已经向你透露了这方面的意愿，这也是他们集团向我们公司的一个建议，由此也可以看出，这个集团的上层、尤其是这些专业人士，对你的方案真的是相当的看重，但他们的提议却被你给拒绝了，我们公司的老板也是很器重你，他想再争取一下你的合作，他也知道我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因此特别命我来劝说你，希望你能加入到我们这个团队，我们一起完成这个项目，好了，话我已然带到，你如何抉择我不做任何的劝说，但从内心来讲，我是真的希望我们能有机会一起共事。” （看到这里的亲们，抱歉了，后边的章节也许会不连贯的间断发出，因为有太多的违禁字不能写，之前的某些章节也被隐藏了，修改、写出的东西都快不像人话了，后边的内容也要重新整理一下，我真不清楚为啥写点字咋就这么难，对不起大家了。） 第三章 亦凡（3）好友重逢 看着面前的杰米，亦凡心底生出一种感动。 “谢谢你，杰米，谢谢你的坦诚，你这么说可以让我避免了拒绝的尴尬，但说心里话，我不想以合伙人的身份再参与到这个项目之中并不是什么心高气傲，怕被人笑话这一类，我是心寒了，杰米，我们是好朋友，假如你是处于我的位置，我们换个角度看这件事，当你意识到你被淘汰并不是因为你的实力不济，也不是因为你的方案本身的缺陷，而是出于对你的戒备心理，他们会因为你的深入参与进而担心他们所掌控的那些信息被你所用甚至盗取，当别人用这样的心理和眼神在审核着你，注视着你的一举一动的时候，你想想你还会有多大的工作热情，并且这种印象并不会因我的身份转换而减弱，你还会刻意追求一定要用某种方式来证明自己的存在的必要吗？没必要了，这样参与下去的效果恐怕会更加适得其反，那些对你本就持怀疑态度的人士会更加质疑你参与的动机，我不想在别人怀疑的目光下工作，这样会让我不舒服。” 亦凡面对着杰米，一吐之前的怨气，很多时候，当独自面对困难与挫折的时候，亦凡都是自己默默地承受了下来，如今面对杰米、自己的同窗好友，亦凡终于可以敞开心扉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亦凡想通过杰米向他的老板转达自己的心念，自己的拒绝并不是简单的意气用事，而是因为这种隐形的歧视，在原则问题上，亦凡不想委曲求全。 “好吧，尽管你说的这些我不能完全的认同，你遇上的许多问题也并不是一两个人刻意针对你而做出的决定，很多时候都是需要国会的审定与允许，这是一套繁琐的程序所决定的，并不是某些人为的因素造成的，但这些区别对待的现象确实存在，在许多的方面，尤其是涉及到你们这些非米国国籍的人士参与其中，国安部的相关机构就会异常敏感，往往他们会是抱着明哲保身的心态去省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并不是针对某个个人。” 杰米心知自己的这番说辞不会打动亦凡的决心，但他还是尽自己所能来消除亦凡对某些事物上有些近乎偏执的认知。 “好了，杰米，我们不要掰扯这些旁枝末节的问题了，我知道可能我的心态有些问题，也许我还没能完全的适应你的这个国家吧，但无论如何，也请你代我向你的老板表达我的歉意，真的从心里谢谢他对我们团队的肯定，更谢谢你杰米，今天见到你我真是很高兴。” 杰米正想说话，会客室的门被轻敲了两下，紧接着陈寒推门探进头来。 “不好意思，这有一个电话找你，我跟她说了你在见客人，但这人却说她是你最重要的客人，让我务必转给你。” 亦凡一皱眉，有些不明所以： “会是谁呀？” 亦凡一边嘟囔着一边接过电话：“你好，我是亦凡，请问是谁找我？” “亦凡，是我，是我在找你，怎么，不欢迎？” 熟悉的乡音，更熟悉的声音，只一听到这声音，亦凡就兴奋的从坐着的沙发上跳了起来。 “青青，是你吗？你怎么回来了？什么时候到的？你现在在哪？” 亦凡这忘情的神态，已完全忽视了还在这屋里的杰米和陈寒的存在，杰米无奈的对着陈寒耸了耸肩，说道： “看见了吗，电话那头的人，才是与她心灵相通之人，在凡的心里，我们和青相比，是都可以忽略不计的小人物。” “青？好像偶尔听她说过这么一两次，她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怎么，你也认识？” 加入到亦凡这个团队半年有余的陈寒并不完全了解亦凡和杰米之前的被绑遭遇。 “认识，当然认识，我们不仅是好朋友，青还是我们的救命恩人，那次发生在我们校园的绑架案你不会没听说过吧，我和凡就是被绑的当事者，而青和另一个女孩，就是解救我们的英雄。” “杰米，对不起，我们今天就先谈到这，我要马上回去，青正在我的家门口等着我，实在是不好意思，你替我向你们的老板好好转达一下我的谢意，感谢他对我的邀请，另外也带我表达一下我的歉意，希望我们以后能有机会合作。” 和杰米说话的间隙，亦凡已手脚麻利将身边之物收拾好，抓起一边的钥匙就要出门。 “陈寒，下午你多盯会儿，我请半天假，杰米，有时间我们再细聊，对了，晚上你有时间吗？我们一起吃个饭，陈寒也一起来。” 亦凡忙不迭的说道。 “我当然要去迎接我的救命恩人了，你不能阻止我，我先回公司向老板汇报一下你的态度，晚上我给你打电话，对了，亦凡，还有一件事没来得及和你说，我们的老板还有另一个提议，如果你不认同那种参与的形式，我们还有没有其他的合作方式，比如说你是不是可以提供一些你的设计思路和规划方案，转让一些你所掌握的专利技术，有没有这种可能？” 杰米向着已经走到大门的亦凡急急地喊道。 已经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亦凡闻听杰米之言停下了脚步，站在那里略一思量，继而转身微笑地对着杰米说道： “这个提议很有建设性， 可以考虑，条件优厚的话我们可以考虑转让我们的某些技术和运行程序，如果你们真有这个意向，那就尽快拿出一个可行的方案来，我们再详细讨论，可以吗？” “看样子这是我今天此行的唯一一个不错的收获了，回去我就汇报，一有消息我就通知你。” 杰米的话没说完，亦凡的身影已经飘到了屋外，隔着宽大的玻璃，杰米看到了亦凡那‘ok’的手势。 “看见了吗？这就是真性情，但我们这些人是无法触动她心底里的这份情感的，只有青能做到。” 杰米酸溜溜的对着一边的陈寒抱怨道。 晚上，久未见面的几人自然兴奋异常，陈寒是第一次见到亦凡常挂在嘴边的梁青的模样，白天陈寒听杰米说到这个梁青就是从黑帮分子手里解救人质的英雄的时候，陈寒就已经在心里为梁青画了一幅画像，在她的感觉里，这个梁青起码应该是多少带点孔武有力的感觉的，但一见面却让陈寒大跌眼镜，面前这个清秀、典雅的女孩无论从从哪个方面讲，都不可能让然联想到是一个武林高手。 “杰米，听说你最近职场得意，已经是各大公司竞相争夺的热门人物了，真的是要恭喜你，如今你可是名声在外，怎么？没雇个保镖护驾？” 梁青有意拿杰米开玩笑，她的这句话差点让一旁的亦凡和陈寒笑喷，而杰米则无所谓的耸耸肩，对着陈寒说道： “你看到了吗？青不仅有一身了得的功夫，还有一张可以杀敌于无形的利口，在她的身上，我们这些人几乎找不出她的弱项，而在她的眼里，我们几乎是不设防，她可以敏锐地找到我们的弱点进行攻击，这就是一种天生的对周围事物有一种超凡的认知，这一点凡也不具备，凡很多时候太过善良了。” “呵呵，没想到，混进职场没多久，你到学出了一张伶俐嘴，你是说我不善良吗？” 梁青笑说着，举手做出打的动作。 “别、别、别，我可不是有意冒犯，我知道惹恼你的后果可能我就会被从这里直接送进医院。” 杰米故作恐慌之状，几个人又是一阵欢笑。 “先说点正事吧，凡，白天我和你说的事我们的老板很感兴趣，已经让我起草了一个文本，我也带过来了，有时间你看一下，我想我们开出的条件还是很优厚的，真的希望你认真考虑一下，如果你可以接受，起码可以让你这段时间的辛苦不至于白流，另外就是，请尽快给出回复。” 亦凡从杰米手里接过打印好的技术转让合同文本，大致看了一下，而后对着梁青说道： “看见了吗，这就是商人，他们会随时随地的钻空子，好吧杰米，我肯定会尽快给你答复，尤其是青青的到来让我心情大好，你们很快就会得到我的确切答复的。” 从餐厅出来，亦凡和梁青告别了杰米和陈寒之后，两人踏着月色在布满落叶的小路上边走边聊，两人结下的这种发小友谊，随着时间和距离的拉长非但没有减淡，反而变得越来越浓、越来越深厚。 “小青，这一下午光说没用的了，你还没说，你这次回来干什么来了？难道要继续学业？” 对梁青的突然出现，亦凡尽管很是欢喜，但这欢喜里有一些异样的感觉。 “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现在什么事都没法瞒过你的眼睛。” 梁青并没有直接回答亦凡的问话，而是由衷地夸奖自己姐妹的敏锐。 “你快少来吧，我还不了解你们这些人，能闲着没事随便往国外溜达？” 亦凡说的却是实情。 第三章 亦凡（4）探访基地 听到亦凡的追问，梁青笑了一下，并没有否认。 “亦凡，其实我已经来了几天了，私下里调查了一下这些日子你都在干什么？真没想到你现在在这一行里可真是响当当的人物了，我辈现在只能望你项背了、仰视你了。” “好哇，你敢私自调查我，信不信我告发你？” 亦凡假做恼怒之状，对着梁青挥着自己的拳头，梁青一把抓住亦凡的拳头，然后紧紧地夹在了自己的臂弯里，亦凡则顺势挎住梁青的胳膊，两人就这样依偎着向前走去。 “你都调查出来什么了？是不是知道我最近很是不得意？最近我可是屡受打击。” 想起上午和招标方的会晤，亦凡情绪又低落了下来。 “我只知道你最近这一年多，这小事业干的风生水起，假以时日，你肯定是个旗手般的人物。” 梁青不吝啬自己的溢美之词。 “你别竟给我戴高帽了，你只看到我人前显贵，没见到我背后受罪、流泪，想在这片地方打出一片天地，谈何容易。” 面对着梁青，亦凡可以尽显自己懦弱与委屈。 “假如给你个机会，给你一片天地让你自由发挥，你会怎样？你会画出一幅怎样的画卷？” 梁青开始入题。 “那我将是达芬奇、梵高、莫奈、毕加索，等等的吧。” 亦凡又开始显现出少女般的灿烂。 “我到更喜欢中国的水墨画，虽不绚烂但有意境，更可以给人以想象的空间。” “好了，我们别谈艺术了，还是谈谈你来此地的真实目的，是不是需要我为你们做点什么，设计一套程序还是开发一款应用产品？你放心，我肯定会明码实价，不会多收你们的费用的。” 亦凡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她在一听到梁青来到这里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梁青是有任务来的，不然的话现役军人很难随便跨出国门。 梁青一听笑了起来，停下脚步对着亦凡说道： “我这才几天没见你，你怎么变成了一个十足的商人了，还要收钱？我没钱给你” 亦凡故作吃惊的样子，瞪着梁青嚷嚷道： “那当然了，不然我和我团队里的小伙伴们都喝西北风呀，看样子我猜对了，说吧，需要我做什么，我给你最大优惠。” “我没钱，但还要你帮我做事，你有啥意见吗？” 梁青歪着头看着自己的姐妹。 “你真是无理到了极点了，天下还有这么理直气壮地不讲理的人吗？你是独一份，好吧，先说说你要我做什么，视你的态度而定。” “我不要别的，我只要你跟我回去，亦凡，跟我回去吧，我们那里需要你。” 梁青真诚、直白的话语惊呆了亦凡，亦凡一下就定在了当场，仿佛不认识面前的梁青，良久她才问道： “我没听清楚，你刚才说的是什么？你再重复一遍？” “我要你跟我回家。” 这一次的回答清晰、简洁、明确。 尽管经过了很激烈的思想斗争，亦凡也详细诉说了自己的顾虑与疑惑，但在梁青面前，亦凡仿佛被一个强大的磁场给笼罩住，几乎无法从中挣脱，最终亦凡还是和梁青登上了回家的班机。 尽管从亦非、梁青等人的嘴里听到过不少有关‘狼窝’的传说，但当亦凡真的踏进这座秘密基地的时候，还是让她惊讶的半晌没说出话来，呆立在偌大的地下空间内，亦凡仰头环视着这个传说中的世界。 而让亦凡最为感动的是，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对自己报以了最为真挚的欢迎，她之前曾经听到过的名字，像翟明义、乐子等人都在这里见到了面，而让亦凡真正触动内心的是，如果自己在米国，作为一名普普通通的百姓，她能不能被允许进入到如此高保密级别的基地之内，更何况她还是一名异国的公民，亦凡不敢为自己这么设想。 “凡姐，你是亦非的姐姐，今后也就是我乐子的姐姐了，也是我们这些哥们的姐姐了，记住了，今后在这一片地界，有谁敢欺负你，你只管找我，我绝对轻饶不了他。” 乐子是自来熟，见到亦凡他率先透着亲热。 安排这些亦非的哥们在‘狼窝’里接待亦凡是薛明的注意，薛明要充分的利用好这枚亲情牌。 而亦凡对这些耳熟能详的名字和与名字相对应的人，也没有丝毫的陌生与拘谨之感，仿佛她自小和这些人就很熟悉，只是久未见面而已。 “是吗？谁要是欺负我就找你，那真好，我正想找人替我出气了，这一路上她就总在欺负我，你要替我出气。” 亦凡故意噘着嘴指着身边的梁青说道，她的话刚一落音，旁边的众人立即哄笑一片。 看着近前的梁青也在微笑着看着自己，乐子挽了挽衣袖，还真气势汹汹地冲着梁青就走了过来，但没走两步，乐子整个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整个人软塌塌的停在了一圈众人之间。 “凡姐，你真会挑人，不是我乐子吹牛，整个基地有一个算一个，包括你那兄弟亦非，我都不在话下，唯独你身边的这位，这位我可惹不起，她是半仙之体，你想想，我乐子就是本事再大，这也还是肉眼凡胎，你说我一个尘世凡人，如何能斗的过妖术邪法？对付她，我还要在修炼几年。” 见梁青瞪着自己就要过来，乐子没等说完就躲到了人群后边，一群人起哄大笑。 说笑归说笑，但涉及到专业问题，基地的所有人都见识到了亦凡的专业与高效率，这也是亦凡从米国学回来的职业态度。 “亦凡，其实在你那次参加黑客竞技的时候，我就设想过有没有可能为我们自己的基地组建一个专业化的互联网络，但那个时候仅仅是一个设想，这两年下来，当初的那种感觉越来越迫切了，随着我们各种设备的逐步到位，网络建设已经迫在眉睫，现在最为缺乏的就是一个领军人物来主导这一切的筹建了，这一切就是我们竭尽所能为你提供出的画纸，在这上面你可以尽情地挥洒泼墨，在部队的信息化建设领域，你将是我们的第一个探路者与开拓者，‘狼窝’将是你的实践梦想的基地。” 在‘狼窝’外，那条被梁青他们从小用双腿踩踏出的林间小道，梁青与亦凡散步期间，趟着遍地落叶，梁青坦诚地向亦凡诉说了基地建设的一些设想，她的话语中对亦凡带着明显期盼。 “青青，我知道你对这里的感情，这几天也看到了你们这些人为你们心中的梦想与誓言所付出的努力，说心里话，我真的很敬佩你们这些甘愿为国献出自己所有及至生命的那种奉献精神，这是我的心里话，这种无私的奉献只有是对自己的祖国才会生成，也只有在国外艰苦打拼的经历，才会切身体会到，背后有一个强大的祖国在支撑着你，是多么的重要与珍贵。” 亦凡体会到了这里人们对她的期盼，但她依旧保持着一个专业人士的冷静与思考。 “但，青青，请原谅，我暂时不能给你和你们的基地做出什么承诺，这有几个原因，一是我还没有完全了解这里，对你们的需求我也仅仅是有了一个模糊的概念，我还需要在深入了解一下你们的具体要求都有哪些。第二，确定了你们的需求我还要衡量我是不是能够承接的下来这副担子，这是一个系统工程，涉及的范围非常广，单凭我一个人是根本做不成的，你们这里有没有足够的人才储备？这是保证将来这个系统在建成之后能够平稳、安全运行的一个必要元素。第三，即便上述两项都可以解决、都没问题，我作为一个局外人，就好比是一个承包商，我能有多大的自主权、决定权？做这个系统工程就和你们行军打仗一样，没有一个统一的号令你这支队伍是永远也走不齐的。” 对亦凡所言，梁青感同身受，相比于前期的规划、设备的采购以及相对复杂的专业技术人员的录用培训，如何能让所涉及到的各个相关的部门都走在同一个步点上，如何能让这些部门产生一股合力而不是各自为政，则是一个既费脑筋又费精力的繁杂工作。 在随后的十几天里，梁青与紫嫣、林倩等这些在‘狼窝’基地里负责数据收集与分析相关专业人员，又陪着亦凡考察了‘狼窝’基地处于国内的几个分支机构，这些分支都是在这一两年里相继建成投入使用的，在位于西部边陲的一座基地里，亦凡见到了‘雪狼’的狼头薛明。 “亦凡，我代表基地的全体同志以及相关的上级领导，真诚的欢迎你能来到我们这里看看，这里也是你的弟弟亦非和你的好姐妹梁青从小生活和工作的地方，希望你在这里不会感到陌生。” 一见亦凡的面，薛明就握着亦凡的手，热情、真挚地说道。 第四章 风云再起（1）暂别 这是亦凡第二次见到薛明，相比当初第一次见到薛明的样子，曾经潇洒、英武的薛明现在显得老多了，不仅眼角的皱纹很深，两鬓也已经参杂进了些许白丝。 “谢谢薛教官，我虽然只在小的时候和您见过一面，那还是你招募亦非他们的时候您家访的时候见过一次，但我想我们并不陌生，从亦非和梁青的嘴里我没少听过他们对您的叨念，今天再次见到您，真是我的荣幸，我也带我父母谢谢您这些年对亦非的培养和教导，更替梁青感到高兴，我想如果没有您的细心培养与照顾，也就没有今天的梁青，我在米国的许多见过梁青的同事和朋友，没有一个不惊讶于梁青的才华与干练，我能有这么一个好姐妹真是我的荣耀，当然这所有的一切都是离不开您和这里的导师们对他们的教诲，谢谢您们。” “嗨！亦凡，我让你说我了？我今天才发现，你不光专业精通，你这拍马的技能也是一流。” 梁青的话一下让在这里初次见面薛明和亦凡彼此放松了下来。 “亦凡，你不介意我直接称呼你的名字吧？”薛明边走边问一边的亦凡。 亦凡含笑摇头道：“我不介意，为什么要介意那？这样称呼让我感觉很亲切。” 一番话说得薛明笑了起来： “哈、哈，看样子我们真是一家人，在见到你之前我还在想，是称呼你‘亦凡同志’好，还是称呼‘亦凡女士’好，想来想去觉得都不好，这种称呼我感到很别扭也很外道，对亦非和梁青这些人我都是直呼其名，因此我也就没拿你当外人，我希望你在这里和在家里一样感到自然、随意。” “真的谢谢薛教官，您这么称呼我我真的挺开心，这让我们之间一下就没有了那种距离感，您看，我这不是也和梁青他们一样吗，直接称呼您‘薛教官’，并没称呼您‘首长’之类的官称。” 亦凡的率性与坦白一下就让薛明刮目相看，而在以后的几天接触当中，薛明更见识了亦凡的专业与认真 这一天，亦凡、梁青和紫嫣、林倩这几个人正在会议室里为了某一个问题争论、探讨的时候，薛明急匆匆地推门进来，他直接将梁青叫了出去。 “梁青，你们下一步还有什么安排吗？但不管你们下一步有什么安排，你们现在进行的这个项目恐怕都要暂停一下，趁此机会也好让亦凡回家看望一下他的父母，这亦凡回来后只在家待了一天就被我们拉到这来了，这不大好。” 梁青听后微微一笑说道：“薛教官，是不是又有什么新任务了？您就别绕弯子了，瞧您这表情都不对了。” 薛明抬手指点了一下梁青说道： “真有你的，确实是有紧急情况，我们的相关部门通过从各种途径搜集到的情报分析判断，米国那边恐怕要对科沃地区动手了，甚至整个南国境内都会遭到打击，这一下就会让那里的形势变得岌岌可危起来，你也知道，这大半年来亦非、秦汉他们都在那里负责使馆的安全警戒任务，同时协助使馆疏散在南国的驻外工作人员及华人华侨，但最近形势突然吃紧，那里的各派冲突加剧，亦非他们既要保护使馆的安全，又要帮着那里的华人撤离，一时难以应付，上级让我们再增派些人手，目前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尽快将那里的华人华侨及驻南机构的工作人员迅速撤离出来。” 听完薛明的布置，梁青一皱眉。 “我这里刚刚有点眉目，这就又要跑到外面折腾，这两天我正找机会准备和亦凡详谈一下，看看她的心里究竟是什么打算，刚攒起来的热乎劲这一放不就放凉了吗？” “你先别这么多的牢骚，我知道这件事挺重要，但南国那边的事更急，这么多的人都陆续过去没有一个统一指挥协调的人我心里没底，这一次不光是你，乐子、大翟这刚回来没一个月，也得回去，一直在京城那边基地忙着的小研、仁河他们几个这一次也一同过去，过两天就有一架飞往南国的国际航班将会在这里中转停留，到时候你们在机场汇合之后一同过去。” 尽管梁青心里老大的不情缘，但军令如山，她只得暂时放下手中的工作，转而迅速组织这些留守在各个基地的‘雪狼’队员向这里集合，做好出发准备。 “青青，怎么？你们有任务了？” 看着自从薛明来过之后，梁青就四处联系队员通知他们向这里汇合，明显感到异样的亦凡试探着问道。 “唉，亦凡，真对不起，本来我还有好多事要和你详谈，研究它们的可行性，但这一段时间恐怕来不行了，我们要到南国那里去协助那边的侨民撤离，这一去还不知道要去多久，我正在想我们离开后的这些日子你可以去哪，要不你先回家和二老待几天？这次回来你就在家待一天就被我拉到这边到处跑，一直没得休息，对不起呀亦凡。” 梁青有些愧疚地对着自己的好姐妹说道，亦凡一听竟‘咯、咯’地笑了起来。 “呦，真没想到，我们的侠女也会如此的柔情，你什么时候也会跟我客气起来了。” 亦凡搂着梁青的肩膀笑说道： “不用管我，我知道你们的性质，你尽管去忙你的任务去，这里不还是有紫嫣她们陪着我吗，有事情我可以找他们，实在不行就像你说的那样也成，我先回家，你们要是一时半会儿还不能回来，那我就先回米国去，毕竟那边的事还没完，还需要我回去处理一下，没关系的，你们忙去吧，只不过你要小心点，最近那边恐怕战事吃紧，来的时候米国那边的对各种信息的分析、研判都在指向一个结果，那就是米国及其盟友容不了南国的米洛氏现正权，他们要将他清除掉，并且很可能会以反人类罪而把他送上国际法庭，因此你们这一趟的行程不会太轻松，那里恐怕随时会遭到多国的联合打击，你们一定要多加小心。” 亦凡的这一番随意之语，竟让梁青目瞪口呆，她没有想到，一个和战争毫不搭界的硅谷才女，竟会对南国的局势如此洞悉，亦凡说出的这些信息，里面有许多都是驻外的情报人员通过各种手段一点一点收集来的，但没想到却和亦凡的分析完美的契合，梁青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的亦凡。 “这些你都是从哪里得到的信息？要知道你说的这些有许多的可都是绝密级别的，你不可能知道。” 亦凡冲着梁青哼了一声： “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太小瞧我了，我告诉过你，我是米国那里为数不多的、在册的高级数据分析师，这点东西我再察觉不到那我不是徒有虚名了吗？知道吗？就是大数据的梳理与运用，这种大数据的采集与梳理、分析、提取，对你们未来的工作会很有帮助。” “你这个提议很好，我们要成立一个大数据采集中心，我走之后你马上把这个项目单独拿出来，做个详细的论证整理好给我，今后随着网络的普及，我们就可以从这些海量的信息里提取出对我们有价值的东西，到那时，每一个上网的人都可能是我们的情报员，而他所上传、发出的图片、文字信息等等，都是我们筛选情报的来源。” 梁青自顾自地说着，完全没注意到一边的亦凡正用愤怒的眼光瞪着自己，猛一回头竟被吓了一跳。 “你干嘛？干嘛这么仇恨地瞪着我？” “好哇梁青，我现在还不是你的兵了，你就开始对我发号施令了，我要是真的成了你的手下，还不要被你挤兑死。” 两个好姐妹相视而笑，亦凡接着说道： “不过话说回来，你的感觉确实灵敏，可以跨行业、跳跃式思考问题，充分利用一切资源来为己所用，这一点就常人不及。” 梁青略带歉意地对着亦凡说道： “对不起亦凡，我可能心急了，你知道你对我们来讲，你所涉及的领域对我们现在运行的体系来讲几乎还都是空白，我们有太多的地方需要你这样的前沿人物为我们开荒播种，还是按我刚才说的吧，我走了之后，你先回家陪陪二老，代我向他们问好，等我那边的事情料理清楚，我就拉着亦非一起回去给二老请安，你看咋样？” 看着亦凡坏笑地盯着自己，反应过来的梁青顿时满脸通红： “我告诉你亦凡，如果我再看见你这么不怀好意的坏笑，小心我收拾你，别忘了，这可是我的地盘。” 一句话让亦凡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 “看见了吗，什么是贼人胆虚，什么是不打自招，你自己很精辟地宣示了这两个词语的内涵，怪不得我。” 见梁青真的要过来，亦凡赶紧摆手说道： “好了、好了，不闹了，青青，你不用替我安排了，我已经有了自己的计划了。” 在机场，梁青、翟明义和其他几名一同汇集到这里的‘雪狼’队员，见到了从京城赶过来的小研几个人，这几年随着各处基地的不断开工建设，原有的‘雪狼’一队的队员已经很难凑齐了，这些队员大部分都散落在各处负责组织、招训队员，像现在这样在短时间内能够组织起十几个人的一只小队已经很难得了。 第四章 风云再起（2）同行客 “青姐，你有什么最新消息吗？为什么这么急让我们赶到南国去，不会有什么其他的安排吧？” 一见梁青的面，姐俩略微寒暄了几句，小研就说出了自己的疑虑。 “应该不会有什么其他的因素，那里的形势吃紧是最主要的诱因，之前那几方刚刚宣布停火，当初米洛氏刚刚开始掌控局势的时候，为了表达我们的立场以及对米洛氏的支持，我们的某些部门向那里派遣了大批的工作人员，帮助那里恢复建设，也有一些合作的项目，但米国和他在欧陆的那些个联盟伙伴看着米洛氏不顺眼，总想把他鼓捣下去，这米洛氏也是真够可以的，极力排挤打压异族人，制造了一些血案，这给了米国和他的那些小伙伴以口实，目前的形势有进一步恶化的迹象，因此我们必须在很短的时间里将那些派遣过去的工作人员撤离出来，那里现在已经乱成一片了，有我们忙的，这几天累死我了，等一会儿起飞了我要睡一觉。” 梁青说着调好了自己的座椅，慵懒的偎缩在那里面闭上了眼睛。 “原本打算等你和亦凡到北京的时候，我们三个好好的聚一聚，没想到这一下就跑这边来了，诶，对了，亦凡的事你谈的怎么样了，她是什么心气？” 小研知道亦凡这些天正在‘狼窝’基地里考察，只是一直没得见面。 “我也没有太大的把握，感觉专业上她应该没问题，她提出的一些理念都挺超前的，但我不清楚她愿不愿意留下来，毕竟她在那边已经打下了一片江山，我不好强迫她放弃经过多年拼争争得到的那一切，这对她不公平。” 梁青闭着眼睛，含含糊糊地答道，梁青他们是通过特殊通道直接登机的，而此时，那些正常的过境旅客也都开始陆续登机了，机舱里略显噪杂。 “你这一走，亦凡干什么去？回米国吗？你先别睡，我和你说话那。” 小研怕打着梁青的面颊故意不让梁青睡觉。 “我说你有点同情心好不好，我这几天的睡眠加一起都不足十个小时，天天忙东跑西的，亦凡她说要自己出去旅游，这也不错，难得有这么一段空挡，只是我没办法陪着她了，我真是太对不住我这姐妹了。” 一想起亦凡被自己生拉硬扯地带回国内，而现在她又将亦凡独自抛下不管，梁青心里就觉得愧对亦凡。 一个人停在了机舱的通道上左右看着，好像不大确定自己的位子。 “梁青，你没搞错？你确定亦凡是去旅游？”小研晃着梁青的胳膊问道。 “这有什么不确定的，她亲口说的，也许还会回家呆几天，我们要是……” 闭着眼的梁青话没说完，一个人的手就掐住了她的鼻孔，梁青一激灵，一下睁开了自己的双眼。 “亦凡！你怎么来了？” 梁青睁开眼看到的正是站在机舱通道上对着自己微笑的亦凡。 这一下真的轮到了梁青惊掉了下巴，小研不忘戏谑道： “你还确定她这是要去旅游吗？” 小研说完，抑制不住自己的喜悦心情，站起身来隔着梁青给了亦凡一个热烈地拥抱。 “亦凡，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要去哪？” 显然，梁青还没有从自己的惊讶之中缓过神来。 “先别说别的了，我们赶紧挑换一下座位，仁河、乐子，你们三个和我们换一下位子。” 见到亦凡小研倒是挺高兴，一边招呼着亦凡，一边吵吵着要把三个人的位子调到一起。 很快的，三个人调换到了一排座位上，还没等坐稳，梁青就急急地问道： “亦凡，别和我说你也要到南国去，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在一得知我的去向的时候你就打定主意要蒙骗我？” 亦凡的突然出现真的让梁青大感意外，她忙不迭的向亦凡追问道。 “没想到，青姐你也有算计不到的地方，真是一物降一物，亦凡的思维脉络你大概还没把准，难得失手一次。”小研依旧打趣道。 “小研你别捣乱，亦凡，给我说实话，不然有你好瞧的。” 梁青紧盯着亦凡问道。 “我没啥可隐瞒的，你说对了，我就是去南国。”亦凡倒很轻松。 “你去南国？！你干嘛去，那地方乱七八糟的，你不许去，不老实的在家里呆着瞎跑什么。”梁青一脸严肃，说出的话也很严厉。 梁青这焦急的神情让亦凡忍俊不禁轻声笑了起来。 “呵呵，青青，你糊涂了吧，首先，飞机的舱门已经关上了，都上跑道滑行了，你说什么都晚了，再有，即便还没有登机，你也真的限制不了我，我不属于你们的编制，不是你的兵，你命令不了我，想到什么地方全凭我自己做主，由不得你来为我安排。” 亦凡说完挑衅地一仰头，看着面前的梁青。 “你去那里干嘛呀？想出去玩你可以找点清净优美的地方去，南国那边除了飞机就是大炮，到那里你去看什么？” 梁青虽然早已见识到自己的好姐妹已不似小时候的那般懦弱，多年的闯荡早已让亦凡变得异常坚强，但她仍旧不敢想象亦凡的骨子里还有着如此的冒险细胞。 “瞧你，前两天我还夸你有跨越性的思维，怎么这么一会儿你就让我大失所望了？你以为我到那里是看山川名胜去了，那里都快炸烂了，去了我也没啥可看的，我到那里是为了看你们。” “看我们？我们有啥好看的，我们到那里之后肯定会有很多的协助撤离、警戒的任务，一忙起来人都散在各地了，你能看到几个人？说不定你到那里连亦非的面都见不到。” “你说对了，你说的这些正是我想要看的，我要看看你们在战时对于这种信息支持的需求是什么，未来如何利用网络来协调各部的统一行动，你不是说以后你坐在屋里就可以指挥遍布在世界各个角落的每一个行动小组的实时动态码？我不去看看你们在战时是如何运作的，如何为你的制定出一个可行的操控模式，我这也叫深入生活。” 亦凡的话再次震惊到梁青和一边的小研，两个人仿佛不认识亦凡一样，就这样大瞪着两眼盯着面前的这个微笑女孩，许久，小研向着亦凡伸出了拇指，由衷地赞叹道“ “亦凡，你不光专业精湛，这境界更是不一般，真是吾辈学习之楷模。” 小研的话音未落，飞机已腾空而起，飞往了那片战乱之地。 当载着梁青、亦凡这一行人的这架国际航班降落在南国目前唯一开放着的这个国际机场的时候，尽管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但在从机场到驻南办事处的这一路之上，眼前看到的场景还是足以让梁青这些人感到震惊。 亦凡从机场出来之后，并没有随着前来迎接梁青这些人一起行动，而是自己独自从她所预定的那个酒店叫了一辆车先行离开了。 起初梁青死活不同意亦凡单独出去住酒店，梁青想带着亦凡先赶到办事处，之后再和那里的工作人员协商一下，看看是不是可以允许亦凡一同随行进入，但亦凡很坚决地否定了梁青的建议，她知道梁青这样做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但这样却会给梁青她们带来许多的不必要的麻烦，同时更会让办事处的工作人员难办，毕竟像她这样一个不是专门机构指派过来的外部人士，要想随行进入驻外机构，需要一大套繁琐的手续与审核程序，亦凡不想找这个麻烦。 “小青，你放心吧，我既然来了肯定是想好了如何处置你所担心的这些问题，不为别的我也要为我自己的安全着想，我预定的这家酒店是一家国际连锁的酒店，来的时候我就很仔细地确认过，这家酒店目前入住的都是些其他国家新闻机构的临时办事处以及联合国驻这里处理难民问题的工作人员，这里的戒备很严，即便真的发生冲突，冲突的双方无论哪一方都不会对那个地方实施攻击的，相反，不管是哪一方取得了优势控制住那里，都会在第一时间将那里保护起来，没有人敢将自己置于舆论的风口浪尖之上的，更何况那里还有联合国的工作人员，因此只要我不离开那里，我会比你们这些人安全的多。” 看着梁青担心自己死活不让自己单独入住酒店，亦凡只得竭力解释，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让梁青分心。 “再有我到那里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这个酒店有互联网，现在的许多的新闻机构都开始尝试着通过网络发布最新消息，这可比传统的传播方式迅捷了不知多少倍，在那里我可以马上知道世界上各个角落里的最新消息，在你们有需求的时候我就可以为你们提供帮助，并且那个地方离你们的办事处也很近，都处于使馆区的范围之内，在那里肯定没问题，你就放心吧。” 亦凡好说歹说，终于换得了梁青的松口，亦凡又恐怕梁青再改主意，在交给了梁青自己酒店的联系方式之后，她就率先离开了机场。 第四章 风云再起（3）抵达险地 当这名前来接机的工作人员驾车刚刚驶进办事处的大门，坐在窗边的乐子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楼边的一个侧门闪身出来，紧接着就钻进了紧挨楼门停在那里的一辆车里，乐子赶紧拉开车窗冲着那人高声喊道： “秦汉” 刚刚坐进车内的秦汉闻听这熟悉的声音，立马转身下车，站在门边左右巡视着，他看到了一辆中型的旅行车驶进了院里，那个一身故事的人正从车窗里对着自己招手打招呼。 车子刚一在院中停稳，乐子就率先从车里跳了下来朝着秦汉这边跑了过来，紧接着梁青、翟明义、小研这些人也都陆续的聚拢过来。 “我一听声音就知道是你小子？怎么你又过来了？感觉你刚从这里离开没几天，是不是想我们了？” 秦汉一边说着一边上前对着乐子的肩膀就是一拳，随后又对着梁青众人打着招呼。 “呵呵，这倒不错，我们‘雪狼’一队的队员难得凑得那么齐整，没想到你们都过来了。” 说着秦汉又对着梁青说道： “这次你也过来了，足见上边对这次撤离行动是多么的重视，你在这里坐镇我们就有了主心骨了，之前我们这些人几乎彼此都见不到对方的面，许多的信息都无法及时沟通，领馆派过来与我们沟通的联络员也忙的四脚朝天的，几乎顾不上我们，有你在这里就好多了，你居中调度就会将我们这些散在外面的各个点都串联起来，这样一旦有事也好互相接应，不至于措手不及。” “秦汉，你不用给我戴高帽，我来到这里也是干活来的，这里我们还不熟悉，也许还没等我们熟悉完，你们就把活都干完了，我们只是在这里站站岗、放放哨就可以了。” 在异国见到久未谋面的队友，梁青自然是高兴，见面的寒暄让她暂时放下了另一处的亦凡。 “你错了，事情远没有你们在国内听到的那么简单，这里环境的恶劣、各方关系的复杂真的是远远地超乎我们的想象。” 秦汉少有的严肃，梁青不由得点了点头说道： “一下飞机我就感觉到了，一路上见到那么多的荷枪持弹的武装人员在四处游走，街上几乎见不到多少平民，这就不是好兆头。” “先别管那么多了，我们的首要任务不是撤侨吗？只要把咱们的人都安全的护送到指定地点，那我们就大功告成，之后他们爱怎么打就怎么打，我们乐得在一边看看热闹，诶，对了秦汉，怎么没见亦非他们几个？” 乐子勾着秦汉的肩膀问道。 秦汉笑了一下，看了一眼对面的梁青说道： “你们来晚了一步，亦非今天一早天不亮就与领馆那边的安保人员护送的一批机要文件和几名领馆的工作人员前往意国了，这里恐怕要开打了，上边担心南国一旦大乱起来这里的一切运作极有可能就会陷于瘫痪，安全也无法保障，因此需要在意国那里设立一个临时的应急中心，这不，这些天我们已经将大部分精力都转移到了护送这些档案资料的迁移任务中来了，亦非这一次不光是要护送这些人员资料过去，他还要接一名新近调任过来的公使一同返回这里，这一趟往返大概要两天的时间才能赶回来，你们来的不凑巧。” “那你现在干什么去？”翟明义问道。 “我是昨天半夜刚刚回来，今早和亦非匆匆见了一面都没来得及说上几句话就分手了，这不就是刚才，和我们沟通的那名联络官跑过来通知我，说距这里不太远的空军研究院那边还有三名外派的科研人员没有撤出来，说这几个人隶属于国内航天研发中心的，是在一年多以前被派遣到这里参与南国新型战机的研发项目的工程师，由于派遣到那里的工作人员较多，又分属于不同的系统并被派往了不同的合作机构，在撤离的时候这些人又都是分期分批逐渐撤离的，可能是负者安置这些人的工作人员得到的信息不大准或者信息有些滞后，直到在做最后人员核实的时候才发觉这几个人还留在那里没能撤出来，这几个人也是因为当时正在进行的一个关键的实验项目没进行完，他们想再坚持一两天拿到准确的实验数据之后再撤离，但就这一两天的时间这里的局势就骤然紧张，现在他们所在的那个研究院已经被列为军事禁区了，南国的武装部队马上就要对那里接管，察觉到仍有人滞留在那里的时候，他们的上级部门第一时间就联系了这里的领馆，这不，我们这就赶过去要赶紧将他们护送出来，现在那个地方乱的很，没准什么时候就会冲突起来，因此我现在要马上动身，好在那里离这边并不太远，顺利的话，晚上宵禁之前我们就可以赶回来，等我们回来咱们再好好的絮叨絮叨。” 秦汉说得很急，从秦汉那急促的话语里，刚刚赶到这里的梁青众人再次感觉到这里的紧张气息。 “那你赶紧走吧，路上小心点，你们几个人？”梁青意识到不能过多的耽搁秦汉的时间。 “我们两个人，这是张小易，加入到‘雪狼’没多久就到这里执行任务了。” 秦汉指着身后那名一直背手站立的一名身着迷彩的年轻军人介绍道。 “各位前辈好。” 这名叫张小易的年轻战士上前两步举手敬礼，对面站着的这些人，他早已熟记在心，只是一直没得相见。 “你好。” 梁青等人举手还礼，跟着就催促道： “秦汉，不耽误你的时间了，你赶紧走吧，路上两个人一定要小心，完事我们在细说。” “那好，那我们就先走了，有事你可以找高健和孙斌，他们刚刚出去布置警戒点了，一会儿就回来，有事你就找他们。” 秦汉说完和张小易上车驶出了办事处的大门。 梁青他们这些人来到这里之后，一直到深夜几乎全部的时间都是在听取这里的工作人员对南国现状的分析预判，以及领馆目前所面临的急需要解决的问题和下一步的行动安排，之后就是高健等人向梁青他们介绍这里的防御范围和警戒标准，别看现在聚集在这里‘雪狼’队员比之前多出了将近一倍人员配置，但在众多繁琐而又急迫、危险的任务催逼之下，人手依旧显得捉襟见肘，梁青众人几乎是忙到后半夜才算将大致的脉络捋清楚，一个临时的指挥中心也算建成使用了。 也许是忙的晕了头了，梁青他们并没有意识到，秦汉在宵禁之前并没有在预计的时间里赶回驻地，当南国的天空再次泛起一丝光亮，之前那名一直负责领馆与办事处联络的那名联络员匆匆闯进刚刚设立在这里的临时指挥中心，正在值班的的翟明义从联络员的嘴里听到了一个让他感到十分震惊并且不安的消息： 秦汉和张小易两人失联了。 两天前，在一个早已停工的大型厂矿的厂房里，一场演讲正在进行。 “阿族的兄弟们，现在是时候了，拿起你身边的武器，将我们周边的那些抢我领土、欺我姐妹的异族败类赶出我们的土地，现在是我们觉醒的时候了。” 在这个硕大的厂房里，沙托夫面对着台下乌泱泱的众人，慷慨陈词，他深信，现在的局势发展越来越对自己有利，曾经一个只有数十人的民间武装头目，在南国内战的初期，打着保护国家财产的名号，干着打家劫舍的勾当，如今摇身一变，沙托夫竟成了争取民族独立的带头人，成了西方鼎力支持、大肆宣扬的一个争取民族解放的勇士，一面旗帜。 但沙托夫的头脑还是清醒的，他深知，自己现在已经是众矢之的了，不仅赛亚的的察警部队在四处追捕他，南国的那支红色贝雷帽部队也在他经常活动的地域展开了对他的清剿行动，半年前的那次抢夺南国军队军火库的行动彻底激恼了南国首脑米洛氏，米洛氏特命那支有着巴尔干猎鹰美誉的红色贝雷帽部队去执行对沙托夫的猎杀，发生在沙托夫身边的险情已经有好几次了，如果不是有米国的情报及时预警以及米国黑翼公司为他招募、训练的那支雇佣兵的拼死护卫，他沙托夫恐怕早死多时了。 出于对外宣传的需要，沙托夫需要适度的露面以传递一些自己的纲领、理念，鼓动民众的抗争热情，但即便如此，像现在这样在大庭广众面前演讲，沙托夫也已经很少参与了，沙托夫现在这样做的另一个目的还在于，他要给那些在背后暗中资助自己的西方经纪人一个面子上的交代，那些西方势力希望沙托夫要不时地对外露面，一是要保持外界对他的关注度，另外也借他的口舌宣传米洛氏的不仁与残暴，借以让他们在日后有可能进行的军事干预而师出有名，但说心里话，沙托夫已经厌烦了这种过于明目张胆的演说了，在这种厌烦的情绪里，还夹杂着太多的恐惧在里面，但没办法，沙托夫已经被一股无形的势力架上了目前的这个位置，这种势力已然让沙托夫成了他们的代言人，而现在的沙托夫如果不按这些经纪人的要求去做，那他几乎可以肯定自己会随时随地的有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第五章 谋划（1）相互利用 在众多枪手的簇拥护卫下，沙托夫抽身离开了集~会现场，聚集在那里的民众情绪已经被点燃了起来，在他的身后发出了狂热的欢呼与呐喊，这就足够了，这种情绪表达和狂热场面就是那些经纪人所需要的，沙托夫现在所要做的就是要尽快的离开这里，鬼才知道在远处的某一个黑暗角落里，会不会有一支枪口正在瞄着自己，现在的沙托夫每到一地演讲前后都不会超过半个小时，尽管他的本性恶毒、他打压异族的手段残忍，但他沙托夫也怕死。 在从会场向外撤离的途中，沙托夫的卫队长洛迪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说道： “主席同志，我刚刚接到一个电话，比斯利过来了，他急着要见你，现在正在矿工工会那里等着你，你看你是不是要见他，不见的话我就找个题目把他挡驾了。” 听完洛迪的叙述，沙托夫停下了自己的脚步，皱着眉头盯着面前的洛迪狐疑地问道： “你是说比斯利来了？我们已经有几个月没见到他的踪影了吧，这一次过来不会是又有什么事吧？” 当初在沙托夫刚刚起事的时候，那时候的沙托夫人没有几个、抢没有几支，完全凭的就是心狠手辣，但就这么一支近乎是乌合之众的队伍不知为什么却被比斯利相中了，当时的沙托夫势单力孤，经常被人追的四散逃窜，是比斯利通过各种黑道关系为沙托夫偷运进大批急需的武器弹药，并且还为沙托夫引荐、介绍了大批的外籍雇佣兵充实到沙托夫的队伍里，这一下就让沙托夫的势力激增，没过多久沙托夫就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个致力于反抗压迫、争取独立的民族英雄，而当英雄的代价就是沙托夫由此也成了西方国家在科沃地区的代言人，西方联盟通过这种有目的的运作，成功地让科沃地区走上了以争取独立、摆脱南国打压制约为目的的解放运动，而沙托夫就是这支独立解放运动的掌门人。 但此时的沙托夫已经感觉到了那种受制于人所带来的危机，现在的沙托夫已不再贪恋这种风口浪尖上的风光了，他担心自己会在这种表面的风光过后，随时会被其他的继任者替换掉，而这种替换并不是简单的位置交换，而往往是以生命为代价的权利交接，沙托夫并不甘心这种被动的、有去无回的交接仪式。 “他没说有什么事情吗？不会是让我们这些人成为他们下一步计划炮灰吧？” 按目前的形势发展判断，沙托夫已经意识到以米国为首的联盟要对这里再次实施攻击了，尽管现在自己指挥的人马已经是一支令人生畏的武装力量了，但要想和南国联盟军进行对抗还欠火候，沙托夫现在还不想一次就将自己的老本都投进这个未知的赌局当中去，沙托夫希望等等再动。 “我试探着问了一下，比斯利好像并没有那个意思，感觉他过来就是为了给我们通报信息来的，可能是那边要动手了，让我们做好策应准备，当时在电话里也没办法细说，他只说要我们尽快的赶过去。” 洛迪回答道。 “那好，那我们这就去见见他，见他最主要的目的不是听他给咱们布置什么任务，而是我要找他兑付上次他答应给我们的那笔活动经费，前一阶段这家伙一直没露面，我还以为他躲起来了，既然今天他敢过来，想必他会带着诚意过来的，否则一切免谈，洛迪，你先让一些人过去，在那一带做好警戒，等到确认一切安全之后我们再赶过去，这个时候切不可有半点的大意。” 洛迪答应一声转身布置去了。 确实如沙托夫与洛迪事先猜测的大体一致，比斯利这次过来确实带着足够的诚意过来的，并且还比沙托夫之前预想的数目要多出许多，这让沙托夫的心情极为舒畅，在金钱的面前，什么神圣的事业与为理想的奋斗全都化作浮云。 “真的从心底感谢你们这些年来为我们民族的独立与尊严所提供的无私的支持与帮助，我们的国家和民众不会忘记你们为此所做出的努力。” 尽管沙托夫心里是见钱眼开，但嘴里说出来的话却都是正义凛然，这幅嘴脸比斯利见的太多了，他不由得轻笑一声说道： “沙托夫先生，我们彼此之间就不要那么客套了，我们只是为你们做了一点道义上的支持而已，你们却是奋斗在第一线的勇士和英雄，将来你们的后人们会铭记你们为自己民族的独立所做出的贡献，你们对这个国家的贡献会被载入史册的。” 紧接着比斯利话锋一转，开始进入正题： “现在的局势已经到了一个关键的节点，米洛氏那边的清除行动来势迅猛，你们眼前的处境很不妙，这一点你一定要有一个清晰的判断，不要落入对方的陷阱。” 沙托夫点头称是，他紧接着问道： “那我们的盟友准备采取什么行动了吗？如果你们那边只是停留在道义上和口头上的支持，我们这些单打独斗的力量是很难成事的，毕竟这些人里面有许多都是半路出家的，无法和正规军相抗衡，希望我们的朋友那边也尽快地拿出切实可行的行动来支持我们。” “这你尽管放心，为了策应你们这里的行动，那边已经在酝酿着下一步的打击计划了，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你就会看到成效的，但在这之前你们也不能安坐不动，只等现成的会让一些人不开心，你们要有所行动、有所配合，这才是正常的运行步骤。” 听到比斯利之言，沙托夫心里一阵冷笑，但表面上并没有显现出来。 “那你们有什么具体的要求、布置吗？我们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全力配合盟友的行动，这都不是问题。” 比斯利点点头： “那好，那我就有话直说了，联盟那边现在是万事俱备，但还需要一些舆论上的支持，你们现在要尽可能地搜集米洛氏的蔑视权人的罪恶，如果可能的话尽量多多采集些直接的证据，这是捉拿和起诉米洛氏的根本要素，将米洛氏送上国际法庭是我们双方的一致目标，相比于这个总体的行动方略，眼下还有一件小事急需你的人进行协助。” 说完，比斯利紧盯着沙托夫，观察沙托夫的表情变化。 沙托夫点点头，他嘴上没说但心里清楚，对方所说的小事往往比之前摊派下来的任务并不见得轻松多少，因为这些所谓的小事往往是真刀实枪的搏杀，沙托夫不清楚比斯利这次所说的小事到底是什么性质的任务。 “我想你应该知道，在你们科沃与赛亚的交界地，在那一片的山川腹地，有一个不大为外界所知的空军研发基地，那里进行的都是一些绝密的军事科研项目，据我们获得的情报显示，那里不仅有几年之前和某国合作进行的新型战机的研发项目，也有某种型号的导弹研究项目。” 听了比斯利的话，沙托夫心中一动，那个地方他早就觊觎很久了，但一直没敢下手，一是那里是府政军控制的地方，另一个就是那里也有自身的武装力量在看守，想要拿下那里并不轻松。（各位读友别介意，有些词汇并不是写错了，而是因为监管所限，当你在看到这些不像人话的词汇的时候，请您按照反正话或同音字的方式理解吧，你要骂我我甘心听着，对不起了） “我们清楚那个地方，但那里也不是轻易就能碰的动的，你需要我们做什么。” 沙托夫不动声色地问道。 “我们希望你的人能够将那个地方控制起来，因为那里有几套移动的预警打击系统，这会为我们将要进行的行动带来一些麻烦，另外我们也得到了可靠的消息，苏国那边也在打那个地方的注意，他们正在和米洛氏做着暗中交易，苏国那边想将那里的一些专家及研发的资料带往他们的国内，这是我们不愿意见到的，你们在控制那里之后，所要做的就是挫败苏国的这种图谋，实在不行就将那里彻底摧毁，而这，也是相比之前的那个计划更为迫切的一项任务了，你应该不会让你的那些朋友们失望吧。” 比斯利话里有话，言语中透着一种胁迫的语气。 沙托夫并没为其所动，只是木然的点点头，进而说道： “我清楚了你此行的目的了，也清楚了我的那些朋友想要什么了，但这事急不得，那个地方并不是可以随便的推门就进的，而搜集米洛氏的罪恶更不是触手可及的，这些都需要事先做好周密的安排与部署，最主要的，我要组织起一支快速、职业的行动小队，并且还需要大量的情报支持，否则，没等我的人赶到那里就会被绞杀殆尽，想必你也清楚，米洛氏的手底下的得力助手塞莫诺夫手底下所掌控的那只‘红色贝雷帽’特种部队一直对我穷追不舍，我现在已经是他们首要的猎杀目标了，因此我不能贸然行事，这一点也希望比斯利先生回去之后对我们的朋友尽量多多解释一下，这个计划恐怕需要一些时间来准备。” 比斯利当然清楚沙托夫的言外之意，他起身拍了拍沙托夫的肩膀说道： “你放心，我们的朋友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除了你需要的情报支持之外，我们都会全力满足你一切的物质装备的需求，并且也会有相当的行动资金的供你使用，这一点你尽管放心。” 听到比斯利的最后这一番表白，沙托夫开心的大笑起来，他的目的达到了。 第五章 谋划（2）退身步 送走了比斯利之后，沙托夫转脸就对着洛迪吩咐道： “洛迪，你马上通知格鲁抓紧时间赶回来，我们真的要仔细地商议一下如何把那个研发基地拿下来的问题了，这件事已经不能再拖了，那里的固有设施可以为我们提供一个很好的屏障，而那里的地理位置又是一个绝佳的战略要地，我们可以以那里为依托，打造一个攻守兼备的永久性根据地，有了这个立足点，我们就可以抗衡任何势力对我们的攻击，这是我们必须尽快拿下那里的首要原因。” “再有，比斯利这家伙说的一点不假，那些苏国的情报机关一直在打那里的主意，他们这两年有些缓过气来了，现在开始想要分割这里的不动产了，一旦他们得手，那我们酝酿了这么长时间的计划就要化为泡影了，趁此机会，我们要抓紧行动，正好也借机会敲一下比斯利背后的那些大财团，让他们赶紧将我们所需的那些装备运进来。” 洛迪答应一声起身离去。 一连几天的劝说，科舍列娃都没有能说动诺瓦科维奇与自己同行一起离开这里，相反的，这两天诺瓦科维奇开始帮着科舍列娃收拾起东西来了。 “科娃，真的谢谢你陪我度过的这几年美好的时光，是你将我从绝望的边缘拉了回来，重新拾起了正常人的生活。” 诺瓦科维奇说着，紧紧地将科舍列娃揽在了怀里，深深地吻了一下，然后深情地说道： “科娃，你走吧，如果上天有知，我们肯定会再见面的。” 诺瓦科维奇说不下去了，本心来讲他舍不得科舍列娃离开自己，但他不能这么做，他不能那么自私，诺瓦科维奇深知，他与科舍列娃巨大的年龄差异让他们二人看待事物的视角存在巨大的差异，科舍列娃这些年之所以没有离开自己，除了对自己有一定的感情因素之外，更大的还是感激之情，但这些都不是科舍列娃心中所追寻的那份爱情。 看着诺瓦科维奇在一边独自的叨念，科舍列娃放弃了再次的劝说，她的心里渐趋平静了下来，她站起身来给诺瓦科维奇拿过大衣。 “诺瓦，你可以陪我出去走走吗？” 诺瓦科维奇接过大衣，看了看站在一边的的科舍列娃，而后默默地穿上了大衣，两人一同走出门外。 这里是紧邻着研发基地的、由国家提供给这些专家无偿使用的专属宿舍区，距离诺瓦科维奇就职的研究院所并不太远，住宅区的设施建的很齐全，但已明显老旧。 曾经有过的喧嚣与热闹早已消失殆尽，现在这里已经很少见到有人走动的身影，更多的人从这一片宿舍区搬离了出去，他们在投亲靠友，来躲避外面随时会发动的针对这里的打击，相关部门和一些反对派组织早已对基地发出过警告，凡属于军工、能源之类的场所，都是危险地域，这些地方的坐标早已被标注到了盟军轰炸、攻击的作战地图上，一旦开战，这里将会是最先遭到打击的地方，只是依旧有一些人不相信这个事实。 就这样默默走了好长一段，诺瓦科维奇和科舍列娃都没有说话，看着周围这些熟悉的景致与脑海里过往的影像，两个人都陷入到了莫名的惆怅之中。 “好吧，诺瓦，我不再勉强你了，我知道这里是你的生命，你离不开这里，但是诺瓦，你有没有想过，一旦这个地方陷入到冲突之中，你该怎么办，我会担心你的，即使你不和我一同离开，你是不是也需要找个地方暂时躲避一下，或者，你有没有考虑先到别的国家暂避一时？” 科舍列娃犹豫良久，终于还是向诺瓦科维奇提出了一个新的建议。 诺瓦科维奇闻听凄然一笑： “躲？我还能往哪里躲，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我这个老头子的容身之地了。” 听着诺瓦科维奇的这一番话，科舍列娃愣在了那里，她感受到了一股不祥的气息，终于科舍列娃鼓足勇气再次轻声说道： “诺瓦，这次我回去的时候，苏国那边的情报机关有一个人找到了我的家里，他希望我劝说你到他们那里去继续从事你的研究，临走的时候他给我留了联系方式，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联系到他，只是你也知道，那个国家我是不会回去了，因此……” 听到科舍列娃的话语，诺瓦科维奇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良久，诺瓦科维奇问道： “科娃，你这次回来不会是带着某种使命来的吧，或者说，自从你来到这里的那一天起，你就是有某种目的的，请你说实话。” 尽管诺瓦科维奇语言轻缓，但已透出一丝冷讽之气。 “诺瓦，你不要误会，这么多年你应该了解我是一个怎样的人，这一次我也仅仅是为他们传递一下他们的邀请，如果你不愿意和我走，那边也许是一个选择，起码那边会比这里安全的许多，并且那边也答应了可以为你提供试验基地，但我不想强迫你接受。” 诺瓦科维奇长出了一口气，叹声说道： “对不起科娃，我不该怀疑你，我相信你是一片好心，但我哪也不去，我就在这了，一切听天由命吧。” 一时间，两人在再次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第二天清晨，早早起床的诺瓦科维奇叫醒了睡意正浓的科舍列娃。 “科娃，不要再睡懒觉了，赶紧起来收拾一下，今天我们要去为这里的最后一些朋友、同行去送行，这里就有你的中国朋友蒋舒，你要赶紧起来收拾一下，今天中午在小礼堂会有一个我们自己动手制作的午餐会，下午他们这些人就会离开了，你要打扮的漂亮一点。” “我还以为你不喜欢他们，不会去参加这个午餐会，没想到原来你也是这个午餐会的一个组织者，真是太好了。” 慵懒地躺在那里的科舍列娃欠起身来，对着在一边翻箱倒柜的诺瓦科维奇笑说道。 诺瓦科维奇没有抬头，依旧继续着自己手里的工作，但他此时的心情明显轻松许多，一边忙着一边回应道： “我不是不喜欢他们，相反的是，我很赞赏他们工作起来的这种认真、负责和专一的态度，之前我是对这种合作的方式有想法，从内心来讲我不赞同这种不公平的合作，但现在不会了，现在我反倒真心地希望他们能把从我们这里学到的东西都带回去，在他们那里能够变成现实，这总比让这些经过这么多年努力、这么多人的心血研究出来的成果烂在保险柜里强多了。” 诺瓦科维奇情绪有些激动。 “诺瓦，不要说这些了，我知道你心里难受。” 科舍列娃从背后揽住了诺瓦科维奇。 “哈！就是它，这两年乱糟糟的几乎把它给忘了，但愿还能用。” 诺瓦科维奇像小孩一般兴奋起来，科舍列娃看到他的手里拿着一个便携式的摄像机。 因为信息统计的延迟与工作人员的疏忽，蒋舒、方进以及另一名在这里参与战机空气动力项目技术攻关与试验的工程师程青华没能在第一时间与其他的工作人员一同撤离，当初通知撤离的时候，由于他们各自的工作还没有结束，特别准许他们延迟几天在各自的实验科目完成后再一同离开这里，但到了约定的时间，本应接应他们回国的工作人员却爽约了。 当方进联系这个合作项目驻在南国的联络小组的时候，却发现联络组的人员已经都撤回国内了，没办法，几个人只得通知国内的相关部门，同时联系领馆，而领馆在接到这几个人的求助以及国内相关部门的告知与确认之后，这才派出秦汉、张小易前来接应。 这个基地已经有几年没有像今天这么的热闹了，不大的礼堂内被这百十号人挤得满满的，除了负者基地内外的巡守的人员之外，聚集在礼堂里的这些人就是现今这个基地里全部的科研工作人员了。 尽管现在的物资供应短缺，但经过几天的筹备，呈现在这里的食品还是相当丰盛的，一些之前一直埋头于实验室、车间的，从事研究、测试的专家、工程师，今天得以施展自己多年未露的烹调手艺，他们各显其能，一道道不甚精美但却非常可口的美食被陆续地搬上了长长的餐台，许多人更是把家里多年珍藏的美酒都带到了这里，午宴还没正式开始，这里已经欢声一片了。 在这些欢笑的面孔背后，所有人都清楚，这是他们的最后一次午餐会了，之后他们这些人就将会很快地全部撤离这里，而许多人的归宿还远未确定，即便这里危险、萧条、凄冷，但多年来这些人早已视这里为家，一旦出离了基地的大门，他们将成为断线的风筝，未来的的一切将会充满不可预知的变数。 作为现在这个基地里职位最高的的诺瓦科维奇，他深深地清楚这一张张笑脸背后的辛酸与痛楚，诺瓦科维奇脸上堆满了笑容，迎合着每一位前来道别的同事，而他的心里在淌血。 第六章 生变（1）枪声 远处的科舍列娃正在与蒋舒、方进在那边合影留念，诺瓦科维奇举着摄像机走了过去。 看到诺瓦科维奇过来，几个年轻人热情地向他挥手致意，科舍列娃更是一把将诺瓦科维奇拉到了他们一堆人群里，让诺瓦科维奇与用摄像机与他们一起自拍，在这一刻，诺瓦科维奇仿佛回到了年轻时代。 欢笑仍在继续，一些人已经微露醉态，开始有人抱怨了，这些不同年龄段的专家痛恨这无休止的战争与冲突断送了国家的前程，让曾经美好的家园陷于战火之中，更让他们一生为之奋斗的理想与事业化为了乌有，个别人已经开始哭泣了起来。 但大多数人仿佛已经麻木了，他们在尽情的享受着眼前这短暂的、难得的这份欢愉，不知是谁放起了欢快的民族舞曲，伴着这欢快的节奏，一些人在礼堂的中心挑起了集体舞。 诺瓦科维奇的摄像机早已挪到了科舍列娃的手里，而蒋舒也在用自己手里的相机在尽可能地记录着这里的一切，她与自己的异国好友互相拍摄着，她们想尽可能地留住眼前的这一切美好，让今天成为日后甜蜜的回忆。 方进与程青华工程师坐在门边的一张长椅上，两人端着盛着红酒的酒杯，一边充满感情地看着眼前的场景一边闲聊着。 按说以方进的专业与层次，是进入不了这个合作项目的团队中来的，他的加入最初引起了许多人的异议，但后来有一些小道消息传递出来，大家也看出点名堂来了，方进的加入并不是完全出于对合作项目的考虑，他是负有某种使命加入到这个团队中来的，说白了，他要在暗中时刻关注这个团队里的每个人，既要关注这些人的人身安全，也要关注这些人的思想动态。 好在方进为人随和，尽管他参与的一些项目技术含量并不高，但他却非常认真与努力的去做，他的努力渐渐换回了大家的好感，时间长了，一同过来的这些同事几乎忘记了方进的真实身份。 一名熟悉方进的工作人员走到方进近前，他透过略显嘈杂的声音在方进的耳边说道： “方先生，麻烦你来一趟控制室，那里好像有人找你。” 方进抬手看了一下时间，他心里清楚，这个时间来的差不多就是领馆派过来接应自己这几个人的工作人员，他先跟自己身边的程青华打了声招呼，又示意了一下不远处的蒋舒，这才跟着通知自己的那个人朝着控制室走去。 现在的控制中心恐怕是这处基地唯一的一处仍在工作的部门，硕大的一面墙上布满了显示器，中间的操控台上还有一圈的显示器，有数名基地的警卫人员在那里值守。 见到方进进来，坐在操控台那里的一名警卫人员对着方进挥手让他过来，方进来到这名警卫的控制台近前。 “基地的外围卡口那里来了两个人，他们打过来电话说是要接你们回领馆的，现在正在等着你的电话，电话在那边，你和他们联系一下，确认没问题之后我就通知那里的守卫将他们带过来，你去打电话确认一下吧。” 这名警卫指了一下操控台另一端的那部电话机，方进到过谢之后走到那边拿起了电话。 “请问，你是方进先生吗？我是秦汉，之前联系过你，请问你们准备好了吗？现在可以走了吗？” 秦汉没有多余的客套，几个小时的的舟车劳顿让他和张小易几乎是一口气就找到了这里，途中穿越的数道检查卡口让秦汉嗅到了一丝不祥的气息。 “我们都准备好了，现在正在和这里的同事道别，在小礼堂这里，你们过来吧，我马上回去通知另两个人。” 两人简单的沟通了几句之后，方进放下了电话，见那名警卫还在等待着自己的指令，方进对着他表达了自己的谢意，同时请他通知基地外围的哨兵将秦汉二人放进来。 控制室的警卫拿起电话通知了基地外的岗哨，从监控器里可以看到，一名警卫上了秦汉他们的这辆车，沿着一条小路向这边开了过来。 从办事处那里和刚刚赶过来的梁青这些人分开之后，秦汉和张小易两个人轮流驾车，按说二、三百公里的路程对这二人来讲并不是什么问题，但路上每遇到一处卡口都会被滞留上一段时间，每一处卡口那里都会有十几辆车排队等在那里接受检查，之后才能放行，尽管秦汉他们的车子有特殊的标志，但却没有体验到任何的特权，他们同样要接受查验。 就这样穿过了几处被亲府政的武装派别占领、控制的区域之后，两个人终于赶到了这处位于群山之间的这片研发基地，而这里已经是府政军所能控制的最边缘地带了，不时从各个方向传递过来的枪炮之声足以证明这里的情况十分险恶，这样秦汉意识到，这一趟差事并不轻松。 驾车穿行在这种大型化的军用研发基地所见到景物建筑，对秦汉来讲并不陌生，这些基地和国内的一些基地都很相似，都是在某个特殊年代按照老大哥的模式建造起来的，功能、结构都大体相同，这几年‘雪狼’在国内各处遴选分支基地的时候，秦汉也曾见过几处和这里类似的基地。 在随行安保人员的指引之下，感觉穿越了很长的一段路，秦汉这才将车停在了一个专属停车区，而后他们下车走进了这一大片坐落在山间密林、或明或暗的建筑群体之间。 跟随安保人员向里走的同时，秦汉习惯性地留意着这里的布局，同时不忘叮嘱身边的张小易： “小易，你可留点神，这一路上我感觉有点不对劲，有太多的难民都在向外奔逃，肯定是有什么异常让居住在这一片区域里的百姓感到了不安与危险，因此一会儿接上这几个人之后我们片刻也不能停留，要马上离开这是非之地，上边告诉过我们，在一般情况下，我们都要尽量避免与这里的武装派别发生冲突，这一点我们一定不能违反规定。” “是，接上人之后我们马上撤离。” 张小易的话不太多，但人很干练，也很机灵，这一点很得人缘。 就这样有穿过了大小几栋建筑，秦汉几人来到了一处用几条走廊串联起来的建筑群，与之前经过的那片寂静地带相比，进到这里之后明显的热闹了许多，秦汉他们一走进来，就听到了在中间那栋建筑里传来的音乐与说笑之声。 “看样子他们的聚会还没有结束，你们可以进去喝几杯，现在我们这里很少见到有外人过来了，你们是我们的客人，我们会用美酒来款待远方的贵客的，这是我们的传统。” 这名安保人员年纪并不太大，一路上听他自己介绍，他的父辈就一直是在这个基地里工作的，他在学成之后也踏着父辈的足迹留在了这个基地里，现在时局不稳，他和一些年轻人志愿加入了守护基地的民兵自卫队，和驻守在这里的一支由几十人组成的安保部队一起，日夜巡守保护着这一方土地，使它免受外来人员滋扰。 在这栋建筑的门前，秦汉看到了出来迎接的方进，几人彼此见过之后一同向楼里面走去。 几个人循声来到了聚会的现场，这个午餐会已经不能叫午餐会了，现在距离中午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的时间了，但聚在这里的人没有一个人愿意主动离开，他们都知道，今天一旦离开，今后将很难再聚首，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在用心享受着现在的每一秒的时光。 聚会的现场很明显的分成了两大阵营，一些上了点年纪的科研人员三三两两的或坐或站在礼堂的四周喝酒聊天，而大多数的年轻人则都聚在了场地中心，他们伴着轻快地音乐，手牵手地跳着舞，他们的欢笑之声甚至压过了音乐。 “看见了吗？他们在那里。” 顺着方进的指点，秦汉看到了与这群年轻人混在一起的一个女孩，而另一个上了点年纪的中年人则站在窗前和另一名满头银发的老人在那里聊天。 秦汉和张小易站在门边看着眼前这明显与外面不相协调的温暖场景，许多人在经过他们二人身边的时候，向他们投以微笑及问候，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给他们端过来来两杯红酒，秦汉表示谢意之后接过来，却只拿在了手里并没有饮用。 方进带着蒋舒和那名上了年纪的工程师走了过来，彼此握手之后秦汉问道： “你们还有什么要准备的吗？如果都准备好了你们就和这里的朋友们道个别，我们要抓紧时间。” “我们都准备好了，现在就可以出发。” 那名上了年纪的工程师见蒋舒和方进都没有说话，他只得硬着头皮答道，在他说这话的时候，蒋舒的眼圈已经红了。 工程师的话音刚落，科舍列娃就跑了过来，她一把抓住了蒋舒的胳膊问道： “怎么？你们真的这就要走了吗？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此时的科舍列娃已经有些醉态，她的步履有些飘忽。 “是的，我们要走了，科娃，什么时候你到中国，给我打电话。” 蒋舒的话音已经哽咽。 屋里的喧嚣仍在继续，恰在这时，秦汉仿佛听到了几声枪响。 第六章 生变（2）危险来临 闻听枪响的秦汉本能地握住了腰间的枪柄，但他看到屋里众人以及身边的张小易全都神情自然，并没有任何的异常，再侧耳细听，除了这里的喧哗之外，四周又一如之前那样平静如初，秦汉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你们先等等，先等等。” 看着蒋舒几人这就要走，科舍列娃一边制止着一边转回身跑到那边台子上拿起放在上面的摄像机，从那边一边走着一边对着这边的这几个人拍摄，同时还举起自己的手挥动着，蒋舒、方进以及秦汉等人也都举起了手回应着她。 “秦同志，能不能帮我们照个合影？” 看到科舍列娃拿着摄像机在拍摄，蒋舒仿佛想起了什么，她从自己随身的挎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的相机。 “科娃，刚才我们一直在胡闹，没拍几张正式点的照片，来，我们几个照个合影。” 蒋舒对着科舍列娃说道，同时将她拉到自己的近前。 秦汉笑着接过相机，充当起了临时摄影师的角色，而科舍列娃也将自己手里的摄像机交到了张小易的手里，示意他替自己继续拍摄。 “哦，等一下，我们的合影不能少了诺瓦，我去叫他，一会儿我们要再照个全体的合影。” 科舍列娃说着，开始环视四周找诺瓦科维奇的影子，而这时，诺瓦科维奇正在远处和几个人兴奋地聊着。 “诺瓦，过来。” 科舍列娃跳着挥着手，见诺瓦科维奇没有反应，她疾步向前走去想去叫诺瓦科维奇，恰在此时，一阵刺耳的警报之声从这栋建筑的各个方位传递过来，正在这里兴高采烈的人们一下子都愣在了原地，所有人都错愕地彼此互望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状况。 眨眼之间，密集的枪声就从秦汉他们刚才过来的那个方向传了过来，紧接着秦汉就看到了之前带自己过来的那个年轻人和另几名驻守这里的警卫人员一边向身后射击着，一边向这里退过来。 秦汉之前听到的枪声并不是错觉，他们之前一直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沙托夫让洛迪召回的格鲁是目前这支队伍的军事主官，当初洛迪和格鲁都是南国那支‘巴尔干猎鹰’突击队的成员，退役后洛迪转投到了沙托夫就职的那家军工厂，而也曾在军队服役过、当时正是这家军工厂主管人员安置的沙托夫对洛迪的特殊军人身份十分钦佩，在安置洛迪的时候给与了洛迪格外的照顾，两人也因此成了莫逆之交，而格鲁则混的不大如意，在安置他的那个单位没干多久就离开了，而后换了几家也都没做长，最后干脆自己开了一家修车行，做起了维修摩托车生意，日子过得还算勉强。 南国局势的巨变让善于钻营且嗅觉敏感的沙托夫意识到了一个难得的机遇摆在了自己的近前，善于鼓动的沙托夫趁机造势，很快他的身边就聚集起了一批人，在得到西方势力的支持之后，沙托夫的实力日渐做大，急需人手的沙托夫在洛迪的引荐之下认识了格鲁，几番接触之后格鲁和洛迪成了沙托夫的左右手，洛迪成了沙托夫的卫队长，而格鲁则成了沙托夫手下这支临时拼凑起来的武装的军事主官，经过格鲁的严格训练之后，这支拼凑起来的队伍渐渐强大起来。 “格鲁，你的手下这些天对那个基地探查的怎么样？我们有没有可能把那个地方拿下来？” 在一间密室里，沙托夫、格鲁、洛迪在研究着眼前的局势，那处隶属于南国空军研发基地沙托夫觊觎许久，他早想夺下那里将其演变成一个自己的固定根据地，那里不仅地理位置十分优越，更有完善的防卫警戒设施，那个地方甚至有自己的雷达及防空系统，而这也正是沙托夫最为看重的。 “如果说几个月之前我们要想拿下那里，那几乎还是奢望，但现在不同了，以那里现在的状况，我们要想夺取那里易如反掌。” 格鲁体型微胖，留着一脸的络腮胡须，说话的声音低沉深厚，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慑力，见沙托夫和洛迪都在注意地听着，格鲁接着说道： “随着那里的组装工厂以及实验楼的相继关闭，大部分在那个地方工作的人都已经离开了那里，原先的警卫力量大多都被抽调走了，仅有一些少数的武装力量和由那里的工作人员组成的民兵武装，人数也很有限，如果我们想要进去现在随时可以，但据我观察那里还有一少部分的工作人员没撤离，这里面也有些外国人，如果可以等的话，我建议再等些日子，等这批工作人员都离开时候，我们再进去也不迟，那样就能够将不利的因素控制在最低的范围之内，从而可以避免米洛氏和他的手下过早地将注意力全都集中到我们身上，这是我的建议。” 格鲁说完看着面前的沙托夫。 “如果没有苏国军界的介入，那我们再等几天也未尝不可，但现在我们等不了了，据比斯利讲，他们得到了可靠的情报，苏国那边已经说动了米洛氏，米洛氏已经同意将那里的一些设备和研究成果以及那里的科研人员都先转移到苏国境内，以此换来苏国的军事援助，据说一个由苏国的情报人员和你们那支老部队的部分队员所率领的一支武装队伍正在前往那里，他们要接管那里，而米国人不想看到那里的工作人员和研究成果落入到苏国人的手里，而且如果我们现在不进去，今后再想进入可能会更难。” 听完沙托夫的介绍，格鲁点了点头： “如果你拿定了主意，那我们就着手准备，我们已经有些人在那附近游弋着，可以作为先遣队，以那里目前的状况，有一个小队的力量就可攻下那里，只是占领之后那里的人员如何处置还是个问题，你们准备怎么办？” 沙托夫与洛迪互相对望了一眼，这一望之间两人就达成了默契，沙托夫没开口，洛迪冷笑了一声说道： “那里已经没有什么工作人员了，在你进入之前，那个地方已经被忠于米洛氏的帮凶，也是前南国陆军参谋总长塞莫诺夫和他的手下给屠杀殆尽了，你们是为了制止那里的杀戮而赶过去的，但却迟了一步，那里的屠杀现场被你们完整的记录了下来，这将是指控米洛氏团伙的一个有力证据，你尽管放手去干吧。” 尽管格鲁的凶残也是远近闻名，但听到洛迪那轻飘飘的话语依旧让他万分的震惊，这可不是小事，一旦走漏消息，自己将因为反人类罪而被投进监狱送上绞架，他不想稀里糊涂的成为别人的替罪羊。 “这……” 极度震惊的格鲁显然还没能跟上沙托夫与洛迪的思维节奏，由于格鲁一直在前沿山区指挥队伍打游击，与坐镇这里的联盟领导人、前陆军总长赛莫诺夫所率领的赛亚武装周旋，他没能参与到最近比斯利与沙托夫的那次秘密会晤，这一次匆忙被叫回来洛迪也没与他详细说明，因此才有了这种惊讶的反应。 格鲁的反应并不出乎沙托夫的预料，他知道格鲁在打仗方面是一个好手，但这个人在对如何运用一些必要的手段来为自己谋取最大利益方面明显不如洛迪反应迅速，换句话说格鲁不会阴谋诡计，而现今这里的状况就是，利用一切手段来打倒自己的对立面才是唯一的生存之道，因为一旦你失败，那你就将死无葬身之地，因此嫁祸于人是目前交战双方都惯用手段，只是看谁能抢得先机，所谓的道德制高点都是给有准备的人设置的，没能抢得先机的，就只能沦落于被舆论口诛笔伐的境地了，古往今来这是一条不变的定律。 “好了，具体细节我们之后再商议，现在尽快占领那个研发基地是我们的当务之急，我们一定要抢在赛莫诺夫的队伍接管之前夺取那里，其他的到时候我们见机行事。” 沙托夫看出来格鲁的抵触情绪，他不想因此而产生不必要的分歧，沙托夫继而向洛迪吩咐道： “你要趁比斯利还滞留在这里的时机，让他尽可能地提供赛莫诺夫队伍的最新动向，另外比斯利答应为我们提供的装备、人员要尽快落实到位，在此之前我们先按兵不动，着急的不是我们，而是他背后的利益群体。” 说完沙托夫又向格鲁问道： “格鲁，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你那边最快什么时候能部署就位展开攻击。” “随时。” 这一次格鲁的回答简洁明了。 “如果你现在下令攻击那里，晚上我们就可以在那边的林地里野炊了，只是这一切是在赛莫诺夫的队伍没有接管那里的前提之下，一旦他的队伍进入，那一切就难以预料了，处在前线的我的侦查人员带回来的消息说，已经发觉一支快速穿插过来的不明武装力量，这支队伍很奇怪，他们仿佛在一直避免与其他的武装派别接触，从他们行进的路线来分析，这些人的目的地可能也是那处基地，这应该就是你说的那支想要接管这里的突击队，之前我们一直没能弄清这支队伍的行进目的，现在我们有足够理由断定，这是赛莫诺夫派出的一支先遣队，他们应该也是得到了某些情报的警示，知道盟国要对那里动手，因此才不顾一切地孤军深入，为的就是抢占先机，因此你无论做什么打算，请尽快，现在的时间要以分秒计算。” 第七章 基地遇袭（1）攻击开始 格鲁提到的赛莫诺夫所派出的那支先遣队的消息很快得到了比斯利的证实，而与此同时，在前线山区，格鲁指挥的独立军与赛莫诺夫手底下那支战力非凡的特警旅也发生了激烈的交火，赛莫诺夫的部队正在极力突破格鲁他们所设的防线向这里进发，而这个特警旅的前身就是前南国内务部控制的秘密武装，如今组成这个特警旅的大部分成员都是写参加过前南内战的老兵，而这支特警旅的主要攻击力量就是那支被誉为巴尔干猎鹰的红色贝雷帽突击队，也就是洛迪与格鲁曾经服役过的那支部队。 （之前一些国名用大写字母代替，但被网站告知不行，因此后面的都换成了简称，可能会有些混乱，望您理解，谢谢） 前线的吃紧让沙托夫放弃了让格鲁指挥攻占那个研发基地的打算，他需要一个熟悉那支特警旅战术并且斗志强悍的人在那里坐镇指挥，这样就可以尽可能地减低自己这里的压力，只有格鲁是最佳人选，而格鲁也乐得摆脱这里的是非纠缠，在他看来，打仗凭的是战术、实力与民心所向，诡计阴谋是政客们的事，这个他做不来。 “洛迪，这是之前我派驻在那个基地周围游弋支队的支队长科林，他对那里的情况了如指掌，如果要采取行动，他手底下的那些人手应该足以夺取那个基地，有什么事你们就和他直接联系吧。” 格鲁在赶赴前线之前，特地向沙托夫和洛迪交代了暗中巡弋在基地外围的队伍部署情况，以科林这些天摸查到的情报判断，留守在基地的武装人员已经屈指可数了，如果现在发动袭击，正是一个难得的机遇，做了一番交代之后，格鲁马不停蹄的赶回了前线。 而比斯利这一次的效率也是十分的迅捷，沙托夫所要求的事宜在格鲁离开后的转天夜里就已经运抵了沙托夫控制的区域内，与这些装备物资一同过来的，还有一支由二十多人组成的雇佣兵，这些雇佣兵都是些退役的特种兵，由米国黑翼公司负责招聘并进行训练的，其中夹杂着米国的退役情报人员，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爱钱、嗜杀。 格鲁的离开让洛迪成了这次行动的策划指挥者，而放心不下的沙托夫也与洛迪一同赶赴了科林位于基地外围的那个秘密指挥所，此时，科林手底下的那只小队已经集结完毕，正在指挥所外围休整待命。 “我的建议是，我的小队先派少数人乘车直接抵近基地外围的哨卡，控制住那里的守卫武装，而后其他人乘车快速突进，清剿那些零散的巡逻民兵，而你们的那支队伍要在我们之前从基地后面悄悄地摸进去，在基地后方有这个基地的一个供电、通讯部门，你们的人要去那里先掐断那里的通讯及电力供应系统，尽量不让这里发生的变故在第一时间传递出去，而后向里搜索前进，这就截住了中心里面的人从基地后面逃离的路线。” 科林在一幅不知从哪里搜寻到的基地规划图前讲解着，多日在这里的勘察已经让他将这里的守卫力量的部署情况了如指掌，因此他对这次行动充满了自信。 “你确定以我们现在的这点人手就可以完全控制住那个地方吗？我不希望因我们的准备不足而让那里的行动胶着不下，那样的话将对我们极为不利，一旦赛莫诺夫的先遣队赶到这里，我们就将会陷入到进退两难的境地，我不希望这种情况发生。” 由于时间紧迫，沙托夫与洛迪赶到这里之后几乎没有时间对这里的实际情况进行一个详细的了解，一切全凭的是科林的介绍，沙托夫觉得心里没底，这才向科林追问道。 “长官请放心，以目前那里的守备状况来看，即便没有您带来的这支队伍，仅以我们这些人的力量也可以顺利地夺取这个基地，这一点我可以以性命作担保，如此大的一个基地，现在留守在那里的正规武装仅仅不足五十人，并且还都分散在各处，平时担任基地巡视的都是由这里的工作人员自发组织起来的民兵，他们的能力有限，武器也十分短缺，对我们的行动唯一可以产生阻力就是留守在基地入口的一股武装，那里常年有一个班的正规武装在驻守，但现在也是人心惶惶的，以我们现有的力量，快速拿下那里不是问题。” 科林信心满满，而他的这番话在几个小时之后就得到了证实。 比斯利传递来的信息让沙托夫不敢有过多的犹豫了，听到科林的解说之后，沙托夫确定了科林制定出的攻击计划。 研发基地入口的警戒哨所里，驻守在那里的几名警卫一边注视着眼前的监控器，一边议论着眼下时局，让他们稍感欣慰的是，有消息证实，已经有隶属于赛亚首府掌控的队伍将要抵达这里了，对于这里绝大多是都是赛亚族的工作人员来讲，这无疑是一个利好消息，现在的这个基地四周大部分地域已都落在沙托夫麾下的阿巴族独立阵线的控制范围之内了，这里的人都清楚，一旦他们落入到独立阵线的武装人员手里，那绝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墙上的分区监控器出现了屏闪的波动，这让正在说话的几个人将注意力集中到了监控器上，紧接着监控器就陷入到了黑暗之中，这里的警卫人员并没有慌张，近些年的时局动荡让这里整个地域的供电系统都不稳定，断电现象时有发生，而这里的元器件的老化与欠缺保养也是造成这里经常跳闸断电的主要原因之一，值班长拿起内部对讲机，吩咐电力保障部门赶紧查清到底是什么状况造成的停电。 “班长，有两辆车正朝这里驶来，看车上的喷涂标志和人员的装束好像是赛亚军的武装。” 正在这时，在外面岗楼上警戒的哨兵，向屋里正在忙碌的这几个人发出了有车接近的警示。 “马上通知中控室，启动备用供电系统，迅速恢复基地实时境况监控。” 值班长对着正用对讲机与负者内部管控部门联系的警卫吩咐道，同时指点着身边的两个人说：， “命令他们的车停在安全区域之外接受检查，你们两个跟我过去。” 值班长说完推门率先走了出去。 这种情况近一段时间经常发生，不时就会有非基地所属的外籍车辆光临基地，都是一些与基地有过合作的机构前来转运一些相关设备，也有的是来接走从各地抽调过来、目前已没有研究课题去做的科研人员离开，刚刚还有两名中方使馆派过来的官员前来接走在这里的中方工作人员，基地要关闭了，这种情况现在在这里已经是常态了，由于基地里的相关的科研部门也都是隶属于军方的科研机构，因此对来的这两辆军方的车辆值班长也并没有想太多。 过来的这两辆车并没有按警卫给出的指令停在规定区域内，而是依旧缓慢的向前滑行，值班长站在路中挥手示意对方停下接受盘查。 “砰、砰、砰！” 值班长的指令换来的是几声清脆的枪声，从车里射出来的子弹干净利落地将值班长和他身边的另两名警卫解决掉，枪响的同时，打头的那辆车也在瞬间加快速度，一下就冲破了阻拦栅栏闯进基地大门。 几乎没给警卫室里的警卫人员任何反应机会，科林带领的突击小队就攻占了这里，在这里留下几名守卫之后，科林又带人快速向基地中心扑去。 但科林及其手下在基地入口的攻击引起了处于其他巡查位置的巡逻队的注意，一支由五名基地工作人员组成的民兵巡逻队快速向枪响的地方奔了过来，这几个人从远处的岔道里刚刚转出来，就与科林带领的这两车武装人员走个对头。 已经不用打招呼了，这几名巡逻人员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这些身着各式服装的武装人员绝对不是什么善类，而这些提着各式武器站在车外踏板上的独立军先遣队员们，则根本不给这些巡逻队任何的反应机会，他们站在车上就率先向这几名巡逻队的队员发起了攻击，一阵短促的交火之声，除了一名巡逻队员负伤逃脱之外，其他几人全都当场殒命。 而这几声枪声，就是秦汉似有似无听到的那几声枪声，但之后的平静与这里人们的安详让秦汉觉得自己有些神经过敏，刚刚紧张了一下的神经转瞬之间就又放松了下来，只是这一放松，铸成了无法挽回的损失。 与基地警卫室那里的忙乱相比，基地控制楼里的中控室也是被这突然而至的停电搞得手忙脚乱，在与电力保障部门联系未果的情况之下，留守这里的指挥官下令启动应急供电系统，而这套应急系统也仅仅是保证基地安保设备的勉强运转，但这就足够让在中控室值班的这些警护人员察觉到异常状况了。 陆续恢复的园区监控将基地里的各个角落的实时影像迅速传递回中控室里的大小监控器上，他们最先发现的是从基地后面突入进来的一支武装，这些人训练有素，仅从他们这些人的外貌和衣着上就可以判断出，这是一支雇佣兵团，紧接着他们就看到了在基地入口处发生的袭击，除了有几个人在那里清理死者尸体之外，另有两辆装满独立军成员的车辆已经向基地纵深疾驶而来。 “快拉警报！迅速集结队伍消灭这些入侵者。” 指挥官说话之间就摘下了枪架上的ak47向外跑去，与此同时，一名队员按下了警报按钮。 第七章 基地遇袭（2）溃逃 科林带的队伍冲进卡口之后，一路急行直扑位于基地侧后方的那一片建筑群，这片建筑是与不远处的的宿舍群最为接近的一部分，通常都是基地员工活动最为密集的地方，而之前的长时间的探查已经让科林这些人对这里的布局了如指掌，因此攻进基地之后他们的行动具有极强的目的性。 半路出现的巡逻队并没有给他们的行进带来任何的阻碍，科林手下这些训练有素的士兵可以说没费吹灰之力就将那几个人干掉了，但在科林的人打掉巡逻队的同时，刺耳的警报之声也在基地的上空骤然响起。 “快，所有人都散开，将这里的人围起来，不要让一个人从这里逃出去，有不服从命令者就地处决。” 科林从仍在行驶的车上跳了下来，指挥着人一边向前包抄过去，一边冰冷地下达指令，临来的时候，沙托夫的卫队长洛迪已经教给他如何去做了，与格鲁不同的是，科林的冷血让他在执行洛迪的命令的时候没有丝毫的质疑与不适，相反，作为阿族的本地族民，科林极其本地族人，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饱受赛亚族欺辱，因此科林对驱逐这里的赛亚族人，建立由阿族人统领的完全自治的、独立的科沃国有着近乎狂热的热情，正是这种执着信仰让他在与赛亚族武装的战斗中，每每都异常勇猛，科林正是凭借这一点深得格鲁的器重，也因此让年纪并不太大的科林成为了独当一面的支队指挥官。 警报声让礼堂里的欢声笑语戛然而止，所有动作都出现了停滞，随之而来的激烈枪声瞬间又让这里的凝滞炸裂开来，聚集在这里的众人开始四散奔逃，正在为蒋舒这些人拍照留念的秦汉几乎是处于本能的反应，一把就将蒋舒拉到了自己的身后，而离张小易最近的科舍列娃则干脆惊叫一声直接扑到了张小易的怀里。 “小易，快，快带着我们的人出去，方进，快过来！” 在抓住蒋舒的同时，秦汉向着距离自己稍远的放进喊道，呼喊方进的同时，他看到程青华正向窗前跑去。 虽然并不清楚外面的具体状况，但仅凭楼外各处传来的激烈枪声，秦汉就知道这里受到了来自不同方位的同时攻击，而他现在所能做的只能招呼着蒋舒、方进这几个人尽量远离枪响的地方。 “砰、砰、砰。” 一阵猛烈的枪声就在秦汉对面的窗前炸响，伴随着枪声，礼堂靠近庭院方向那面墙上的玻璃炸裂开来，飞溅的碎玻璃劈头盖脸的砸向附近的人群。 已经有人中弹倒下了，程青华冒着飞溅的玻璃抓住在一张桌子上的公文包返身就往礼堂过道跑来，他听到也看到了秦汉、方进几人在拼命地向他招手呼喊，程青华知道自己要赶紧脱离这里。 “砰、砰、砰。” 又是一阵激烈的枪声，程青华感觉自己仿佛是被人从身后用力猛推了一把，整个人一下就飞到了门边跌落到守在这里接应自己的秦汉脚下，他想从地上再爬起来，但双臂却再也无力支撑起自己的身体，程青华喉咙里一阵滚烫，一溜血线顺着自己嘴角流到了地板上。 秦汉眼睁睁的看着这位名叫程青华的工程师被身后飞来的子弹击中倒地而自己却无力为他做些什么，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从警报响起到这里遭受攻击连一分钟的时间都没有，这就足以证明这次发动袭击的武装人员十分清楚这里的每一个细节，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让这些人逃出去的打算。 透过破碎的窗户，秦汉已经可以看到外面的旷野、林间，一些身着各式服装的武装人员在向这里快速接近，许多仓皇跑到外面的基地工作人员都被他们击毙在地，这场面让秦汉万分震惊，来的这些攻击者并不是只针对基地的警卫人员发动攻击，而是针对这里的每一个人，哪怕这些人只是些上了年纪、手无缚鸡之力的科研人员。 从这些人所采取的攻击战术中，秦汉可以很清晰地判断出，对这里发动袭击的是一群有着极高战术素养的职业军人。 刚刚还温馨、祥和的礼堂此时已被巨大的恐怖所笼罩，更多的人从几个门里向外涌出，礼堂中央，已经有几具被流弹击中的死难者倒在了血泊里。 秦汉顾不得在自己身后被眼前的情景吓得惊声尖叫的蒋舒，他俯身将程青华向礼堂外面的过道里拖出，看着程青华那已经发散的眼神和胸前的大片鲜血在快速渗出，秦汉知道自己已经无能为力了，而这时，倒在地上的程青华一手抓住秦汉的胳膊，拼尽自己最后的一点力气说道： “带回去……” 程青华只说出了这三个字，而后抓着秦汉的手一松，整个人就瘫软了下来，一个年过半百的、为了国家的航空事业远赴万里之外的专家学者，就这样客死他乡。 尽管秦汉不清楚程青华最后时刻冒着危险抢回来的公文包里装的是什么，但程青华的叮嘱秦汉听得一清二楚，他知道程青华在最后时刻叮嘱的事一定是极为重要的，秦汉二话没说将程青华手里的公文包拿过来交给了身后的方进。 一些跑到楼外的人此时又尖叫的快速地向楼内退来，在这些人的身后，秦汉看到一些基地警卫也在一边回击着身后袭击者，一边也随着众人退进了楼里，这些人里有一个秦汉熟悉的身影，就是那名从卡口带他们进来的基地里的年轻民兵守卫。 明显的这些基地守卫人员根本就不是这些袭击者的对手，退进楼里的这几个人很快就被来自外面的攻击打到了几个，无力坚守的这些警卫人员不得已随着涌进楼里的这些人一同向通往另一栋建筑的连接通道退去。 此时的秦汉一手抓着身边的蒋舒的胳膊，另一只手臂按压这蒋舒的后背，手掌护住蒋舒的后脑，他拖带着蒋舒向相连接通道快速退去，而张小易则一直被科舍列娃紧抓着，张小易与秦汉一样，看护着科舍列娃先后向通道退去，即便科舍列娃没有抓着张小易，张小易也不会抛下科舍列娃独自转移，这是一种军人的本能。 退却中的秦汉不时回头张望，他知道这种仓皇的退却极为危险，后面追赶过来的的袭击者可以从容地对着前面的人群发动攻击，而秦汉也看到了，在他身后的通道里，已经有人中弹倒下了。 仓皇逃窜中的众人从这个通道里尖叫着涌到了与礼堂相连另一栋建筑里，刚一进这幢建筑，秦汉的眼角余光透过通道边缘的角门看到有两个枪手已经从外面快速向这里包抄过来。 “快！到这里来。” 来不及多想，秦汉伸脚踹开了身边相邻的一扇房门，这里好像是一个资料室，里面一排排的摆满了可移动的厚重文件柜，秦汉率先将身边看护着的蒋舒送进了资料室。 紧随秦汉身后的张小易也护送着科舍列娃躲了进来，而后方进和另几名基地里的男女科研人员也都闯进这间屋子躲了起来。 秦汉进来后并没有向屋子的进深跑去，而是留在了门口，秦汉很清楚，这么多的人盲目乱跑最终的结果肯定是被各个击破，这些平时只是周旋于各个实验室的科研人员无论如何也跑不过这些训练有素的士兵，秦汉要另想对策想法摆脱眼前这种极为不利的被动局面。 “小易，你到后面看看，窗子外面是什么地方，我们有没有可能从那边逃出去，告诉这些人，别乱叫。” 秦汉守在破损的门边，一边注视着外面的状态，一边跟身后的张小易吩咐道。 “明白，你小心点，没问题的话我就招呼你过去。” 张小易匆忙应了一声，转身向着屋子里面走去。 尽管太阳已经偏移，眼看就要落入到远处的山巅之后了，但外面的光线依旧明媚充足，只是这间资料室里挂着厚重的窗帘，除了屋门这里勉强透出点的光亮，屋子里面已经漆黑一片，张小易刚一到屋子后面，黑暗中顿时传来一阵尖叫。 “方进，告诉他们，要想活命一律不许出声，都给我安静下来。” 张小易的外语不大好，情急之间他只得向方进命令道。 好在蒋舒也在这里，她和科舍列娃紧紧地依偎在一起，听到张小易的叮嘱，两个人和方进一同叮嘱其他众人保持安静。 张小易轻轻掀起了窗帘的一角向外看了看，只见外面都是稀疏的高大树木，树木之间有一两间低矮的平房不只是干什么用的，但好在在这外面并没有看到袭击者的人影，正在这时，门口那里想起人员呼喊之声以及零星的枪声。 守在门边的秦汉一直在关注着外面的动静，之前看到的那两名袭击者正互相策应着向这里快速接近，此时通道那边又响起了激烈的枪声以及有人受伤惨叫之声，紧接着秦汉就看到两个人一边对着身后还击，一边向这里退来，秦汉看到，这两个人里面有一个就是之前带自己进来的那名年轻的民兵，这两个人只顾着朝着自己身后的目标射击，根本没注意到，角门那里已经有两名袭击者快速冲了上来。 第七章 基地遇袭（3）自卫还击 看到情势危急，这两名警卫人员已经处于来自侧方枪手的攻击范围之内了，秦汉本能地高声警告道： “小心侧面！” 秦汉尽管及时提醒，但从角门外面射进来的子弹仍旧击中了处于外围的那名稍微年长一点的警卫，中弹后的警卫一下扑倒在地。 那名年轻的民兵仓促间想低头去搀扶受伤倒地的那名警卫，从倒在地上这名警卫的穿戴判断，这个人应该是基地守卫队的一名带班长或队长之类的负责人。 没等这名年轻的士兵够到倒地的这位指挥官，角门外射过来的子弹就打在了他刚刚站立的那个位置，如果不是他突然蹲下，这名年轻的民兵恐怕也难逃厄运。 “快跑呀，想办法通知旅部指挥官，告诉他们这里受到攻击，快走呀。” 鲜血已经将这名指挥员身下的地面染红，指挥员知道自己再也无力逃脱了，他催促着这名士兵赶紧逃走送信。 又一排子弹打在了他们身边的墙上，墙皮被子弹击溅的四处乱飞。 倒地的指挥官用力推搡了一把身边的士兵，他已无法站起，只得拼尽全力侧转身子对着外面还击掩护这名士兵闯出被攻击的区域。 “快走呀！快去报信……” 没等这名指挥官把话说完，外面以及身后的两处攻击顿时将他击毙在当场。 但这名指挥官用自己的生命争取来的这短暂的一点时间让那名年轻士兵摆脱了来自侧面的攻击，他一下就冲进了秦汉他们所处的这栋建筑里，在卫兵经过秦汉躲避的这处房门近前的时候，秦汉伸手一把将他拉近了屋里，懵懂、惊骇的这名士兵看着面前的这个人，反应了半天才弄清楚这是今天下午自己护送进来的那两名中国人之一，恰在这时，屋里尽头的张小易向秦汉发出了外面安全可以通过的信息。 张小易对这里不熟悉，但随他进来的这些基地里的工作人员对这里可是了如指掌，他们告诉张小易这后面是一片封闭的场所，几年前这里是基地警犬的训练场地，后来训练基地荒废了就将这里封闭了起来。 得到基地工作人员的告知，张小易随即给守在门边的秦汉发出了撤离的指令，招呼秦汉的同时，张小易手脚麻利地将封在窗户上面的铁条拆解了下来。 “快，带着他们从后面出去。” 秦汉向着还没大反应过来的那名年轻警卫吩咐道，警卫顿时清醒过来，转身向里面跑去。 角门外面的两名袭击者看到了这名警卫跑到了这间屋子里，两人互相招呼了一下从角门外一下冲进通道，没有任何的犹豫就向着这间屋子靠拢过来。 基地里工作人员四散逃窜让冲进来的独立军成员将这次袭击变成了一次狩猎竞技，但冲过来的这两个人还夹杂着几分小心，毕竟他们追击的这个人手里握有武器。 冲在最前面的这名袭击者用枪将虚掩着的门给顶开了一道缝隙，并没有急于进入，他也担心中了里面的埋伏，屋里很黑让这名袭击者一时无法将屋里的一切看的详细，但在屋子一角那里却有一丝光亮，并且从那边传来了人员忙碌之声，担心被他追击的人从后面逃走，这名袭击者一脚就迈进了屋里。 但他的半截身子刚刚闯进屋里，手中的冲锋枪就被从门后伸出的一只手死死地给抓住并被抬向上方，这让他匆忙之间扣动扳机所射出的子弹全部都打向了屋顶，紧接着袭击者就在自己的耳边听到了两声枪响，胸口仿佛被什么锤击了两下，他再想呼吸就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身子一软这名袭击者就瘫倒在秦汉的怀里。 秦汉并没有随手扔下这名袭击者的尸体，而是以这名死者的尸体为掩护，拎着尸体堵在了门边，紧跟死者身后的另一名枪手只听到了屋里的枪声并没有看见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正准备紧随进入的这名枪手一下撞到了突然横在自己面前的这具尸体的后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秦汉手里的枪就响了，握枪的手从尸体的腋下连发几枪将紧随而至的另外一个袭击者击毙在地。 击毙第二人的同时，已经冲进楼道的秦汉看到了从连接通道那里又有一个人紧追而至，追过来的这名袭击者看到前面情况有变，立马急停举枪就要对这里射击，情急之下秦汉拖着手里的那具尸体一同扑倒在地，在倒地的瞬间对着通道里的那名袭击者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 精准的射击顿时将那名刚刚摆好射击姿势的袭击者打翻在地，迅疾的反应让秦汉都有点惊讶于自己的表现，但秦汉并没有马上离去，他抓起一把ak背在了身上，又将另一支突击步枪抄在了手里，秦汉一边从死尸身上搜罗着弹夹一边注视着通道那边随时可能追击过来的追兵。 又有一名袭击者的身影从通道那头冲了过来，这名闻声而至的独立军士兵刚一冲进连接通道就看到了倒在通道里的那名同伴的尸体，感觉不妙的这名士兵急停靠边，他想找一个隐身之地查看前面的状况，但他已经出现在了秦汉的视野里，而秦汉手里的ak的攻击力足以断送这名追兵的性命。 短短的数秒时间之内，秦汉就击毙四名袭击者，恰在这时，屋里的张小易冲了过来接应秦汉，他听到了枪声并不知道秦汉这里发生了什么状况，简单叮嘱了一下方进几人张小易就返回了门口这里。 “那边可以出去，快撤。” 看见倒在门前左右的两具尸体，尽管满脸的惊讶，张小易也顾不得细问，急急地催促着秦汉快点撤离。 秦汉没有说话，而是将手里的ak扔到了张小易的手里，而后从一具死尸身上摘下两枚手雷，拔下保险插簧压在了门口这具死尸的身下，秦汉布置了一个简易的诡雷，这样一旦有人想再从这里追击，只要挪动死尸就会触发尸体下的这两枚手雷，可以阻止袭击者的追击速度，并让袭击者接下来的追击有所顾忌，这样就可以给自己这些人争取一点逃脱的时间。 从窗子里跳到外面的空场，秦汉看到之前随着他们一起进来的那些人都偎缩在墙根底下，面色惊恐地看着他和张小易，显然这些人已经没有任何的主见了，那名被秦汉救下的年轻民兵显然也在等着秦汉他们的到来。 秦汉一指那名民兵对着张小易吩咐道： “小易，你和他在前面引路，我们离开这里越远越好，如果实在没有好的去处，也要找一个易于坚守的建筑躲进去，快走。” 现在的每一秒钟的时间都是万分宝贵的，秦汉、张小易二人对这里的一切都一无所知，他只能简单的向那名警卫表达一下自己的想法要求，一切只能听天由命了，好在那名警卫明白了秦汉所要表达的含义，点了一下头带着张小易沿着墙根向远处的围墙之外的那几幢建筑走去，其他众人也都跟在他们两人的身后互相搀扶着向前挪去，尽管这个时候每一个人的心里都充满了恐惧、每一个人都在颤抖，但这些人也都在极力的坚持着，没有人敢发出声响。 科林率人轻而易举的就控制了基地大部，这个基地太大了，他带来的这点人无法控制住这里的每一幢建筑，好在事先悄悄潜入进来的接应队员对这里的状况已经做了极为细致的了解，这让科林的攻击很有目的性，那些已经封闭住的零星建筑和厂区他根本没有时间和人手去顾及，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控制住这里中枢位置，控制住这里的工作人员不要外逃，以免让这里受到攻击的消息被快速传播出去，从而让那支绕道急赶过来、隶属于赛亚军特警旅的突击队加速行进，进而在他们的队伍还没有完全部署到位的情况下对这里发动攻击，夺回这个战略要地，这是临行前沙托夫一再叮嘱的事项，为此他们不惜对那些想要逃避的基地科研人员大开杀戒。 一些年纪大的和没有跑远的基地工作人员被陆续带到了带到了一处空场，更有许多跑散、躲藏在各处的基地人员被独立军的士兵搜索出来押回到这里，有一些人已经受伤。 “你们几个，带人去清查一下那些死者，和这里的人数汇总一下，看看与这里登记在册的人员有多少出入，告诉那些搜索人员给我查仔细了，同时通知留守在外面的人加强巡视，最好一个人也别让他们从这里溜出去。” 科林的话音刚落，不远处的一条走廊里相继传来两声爆炸声，随之那里传来了一阵枪声，科林一挥手带着几个人朝那里跑去。 那边走廊里的窗玻璃已经都被刚才的爆炸之声跟震碎了，刚一进走廊，科林就看到了一名倒在地上已经身亡的自己的手下，很明显这名倒毙者是被射杀的，而不远处的处正有两名独立军的队员在忙碌着. 那里就是发生爆炸的地方。 第八章 沦陷（1）应急反应 闻声而至的科林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以及到伏在地的几具尸体，冷声问道： “怎么回事？这几个人是被什么人射杀的？” 难怪科林心中恼怒，今天这一路的攻击都很顺利，基地里仅有的一点抵抗都在最短的时间里被消灭掉或被俘获，本以为可以漂亮的接管这里，没想到在这个地方出现了几个人的死伤，这让科林感觉到很不爽。 “报告队长，我们追到这里的时候就看到这几个人已经牺牲了，我们没有看到具体是怎么发生的，但显然有些人是进到了这间屋子里面，当我们想到里面详细搜查的时候，在挪动我们队友的遗体的时候，触发了敌人布设在我们战友身下的爆炸装置，我们又有一名队友牺牲，那两个人受伤了。” 这名一脸黑灰的突击队员指着靠在墙根的两名满头是血的队友向科林汇报到。 士兵的讲述让科林感到震惊，以他们之前对这里探查，留守在这里武装和那些民兵根本没有什么战斗力，只是壮壮门面而已，这一路攻击过来也确实印证了之前的判断没错，自己的士兵几乎没有遇上什么像样的抵抗，因而他的手下能够快速地在很短的时间里就将这里控制住，但这里发生的状况让科林很是诧异。 这里发生的交火肯定是在极短的时间就结束了，不然的话自己的人就会很快赶到这里对这里的抵抗者施以围攻，显然发生在这里的交火根本就没有形成僵持，对方是在第一时间里就将这几名追击过来的战士击毙，并且还从容地布置上了诡雷以阻止后续的追击，在这种一边倒的危机状况下能够从容地做到这一切，这让科林意识到对方的冷静从容与心理的强大。 与刚才发动攻击的时候相比，现在的天空略显暗淡，屋里也更加黑暗了，科林掏出配枪轻轻推开已经被炸得歪倒在一边的房门，迈步轻轻走了进去，他摸到了墙壁上的照明开关按了一下，但屋里的灯并没有被点亮，显然之前被切断的供电还没有恢复。 屋子的尽头有些光亮，挂在那里的窗帘也被风吹得在那里晃动，科林明白了，他快速地赶到了那里，之前被封闭的窗子已被破坏了，显然是有人从这里逃了出去，科林恨恨地一拳砸在了墙上，转身吩咐道： “你们几个过去，务必要找到从这里逃走的人，记住，这一路一定要当心，不管有几个人从这里跑走，你们在发觉到对方的踪迹之后一定忙不能轻举妄动，这里面有高手，尽量将他们围堵在一定的区域内不让他们不要让他们逃脱，但也不要轻易地发动攻击，等我赶过去之后再见机行事，明白了吗，记住，一定要小心。” “明白。” 随着科林一同过来的几个人答应一声跳出窗外，循着地上显露出的踪迹追击下去。 “通知技术人员，迅速恢复这里的供电，我们去中控室。” 科林说完带着自己的一名卫兵向另一个方向跑去。 当科林赶到远离这一片建筑的那个中控室的时候，沙托夫和洛迪也带着他们的卫队赶到了这里。 “怎么样？还算顺利吗？” 洛迪一下车就向科林问道。 “基本还算顺利，刚才那边出了一点小意外，在那边我们出现了一些伤亡，可能这里有新的武装人员加入而我们没能察觉到，我现在正命人加紧排查，我想他们不会那么轻易地就跑了出去。” 科林简略的向沙托夫和洛迪通报了一下这里的情况，沙托夫并没有多说什么，洛迪开口叮嘱道： “一定不能大意，这个基地现在落到我们手里的消息保守的越久对我们越有力，其他还有什么异常吗？我们想要找的那个人是不是已经找到了？” “还没有详细盘查，抓住的人都被圈在了那边，我马上叫人把他们带过来，这个一问便知。” 科林说着对着自己的手下一挥手：“把那些人都带过来。” 很快，那些被捉住圈在空地的基地工作人员都被带到了他们的近前，科林从自己的手里拿出了一张照片对着空场里面的人大致对照了一下，而后他拉过来一名上了年纪的工作人员举着手里的照片问道： “你告诉我，这个人在哪里？今天你们看到他了吗？” 这名工作人员眯缝着眼睛对着照片端详了一会，而后转身又对着人群里的人挨个巡视了一番，而后摇了摇头说道： “没有，这里没有你想要找的人，但今天他在这里，也许被你们给打死了。” 说完，这名工作人员一甩手，竟自退回到人群中去。 望着退回人群里的工作人员那满脸厌恶、憎恨的表情，再看看其他的人也都是这种表情，科林咬了咬牙将自己心中的火气强压下去。 “你们几个将刚才那一片区域再给我仔细地盘查一遍，看看有没有遗漏的地方，再看看死人堆里有没有这个家伙，我就不信，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家伙能从我们的眼皮底下消失了。” 科林举着手里的照片对着手下吼叫到。 照片上的人正是诺瓦科维奇。 午餐的欢乐让诺瓦科维奇暂时忘却了心中的烦恼，愉快的氛围让诺瓦科维奇也多喝了几杯，他已经略带醉意了。 看到不远处科舍列娃在招呼自己，围在科舍列娃身边的几名中方工作人员也都对着自己在招手，诺瓦科维奇知道那些人这就要走了，刚才基地的护卫队长已经向自己求证过了这几个人的离开事实，中方使馆派来的工作人员已经赶到了基地外面，想必他们这几个人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了，叫自己过去是要和自己道别。 一边这样想着，诺瓦科维奇一边挥手笑着向他们那里挤过去，他要亲口向这几名勤奋的中方工作人员表达自己的谢意。 刺耳警报之声在通道里响起，为什么？会有什么意外状况吗？正在欢笑的人群中艰难挪动中的诺瓦科维奇和其他的人一样一同愣在了那里，但紧接着从四面八方传递过来的枪声一下就让诺瓦科维奇惊醒。 基地受到攻击了。 别看诺瓦科维奇在这群人里年纪算是大的，但他的头脑反应却是异常的机敏，在这种突发状况下所触发他身体的应激反应也不逊于任何年轻人，诺瓦科维奇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自己应该做什么。 作为目前留守在基地里行政及专业级别最高的负责人，诺瓦科维奇掌控着基地所有的高保密级别的研究科室和资料库的进出密码口令和控制钥匙，诺瓦科维奇之所以一直没离开这里的另一个原因就是，他兼有要将这里的一切完整地移交给前来接管的军方相关人员手里的使命，这是他不愿离开的一个原因，更是一种情感所系。 诺瓦科维奇比别人的反应动作都快，也更有目的性，他第一个从拥挤混乱的礼堂里率先跑了出去，以至于让诺瓦科维奇在转瞬间就从想要找寻他一同躲避的科舍列娃视野里消失无踪了。 诺瓦科维奇快速跑出聚会的小礼堂，转过紧邻的几幢独立建筑之后，诺瓦科维奇跑进了一个综合办公大楼，他要在第一时间将位于这幢办公大楼一条通往地下的、存有这个基地以及整个南国空军最新科研成果的资料中心封锁住，并启动那里的自毁装置，这是南国军方在这基地成立之初为了应对突发事件而作出的硬性规定，为的就是要避免机密外泄。 通往地下的通道在前几天将最后一批研究成果及资料运送进来之后就已经给封闭了，现在诺瓦科维奇要做的仅仅是启动这里的自毁装置，一旦自毁装置启动，那当有人强行破拆这里的安全门的时候，自毁装置就会被触发，那时这个地下空间连同入侵者将会在剧烈的爆炸声之中一起同归于尽。 在一间密室里，诺瓦科维奇手脚麻利的将这一切快速做完，随后又用设置在这间密室里的专线电话，简要地向主管基地的军方高层通报了这里的最新动态以及自己所做的应对，敦促军方要迅速采取措施控制这里的事态，之后诺瓦科维奇又将这处密室封闭掉，站在这空旷的地下通道里，诺瓦科维奇静想了一下，而后毅然地返身朝着自己位于这座综合办公楼顶楼的办公室跑去。 赶到自己的办公室之后，诺瓦科维奇将可以找到的一切敏感信息资料全部拿到一个消防桶里引火点燃，最后他甚至将目之所及一切可疑看到的纸质的东西全都付之一炬，当听到楼下传来的呼叫之声的时候，他将桌上的一大把用于开启各个科室的钥匙全都抛进了积满厚厚纸灰的消防桶，尽管这些科室的保密级别并不高，但诺瓦科维奇也不愿意让它们轻易地遭到这帮匪徒的洗劫，诺瓦科维奇断定没有人愿意去触碰已经被烧得滚烫的消防桶。 当科林派出来的对这一地域搜索的独立军队员们赶到这里的时候，他们看到了安详地坐在宽大办公桌后面那张舒适皮椅里面的诺瓦科维奇。 前来搜索的队员没能在这里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他们只能押解着诺瓦科维奇向着前面的控制中心那里走去。 第八章 沦陷（2）杀戮 不长的一段石径小路，诺瓦科维奇在这里往返走过了不知多少遍了，但唯有这一次让诺瓦科维奇走的心痛，在这条通道两旁以及周边的一些建筑附近，诺瓦科维奇看到了四五名倒在地上被这些袭击者枪杀的同事，这些人就在十几分钟前还和自己谈笑风生，此时却是阴阳两界，诺瓦科维奇一路走着，禁不住老泪纵横，他不时俯下身去，将这些死去的同事的遗体摆放好，并用自己的衣服或者死者的衣服将他们的头脑遮盖住，这是诺瓦科维奇仅能为这些同事做的最后一点事了。 看到被带来的诺瓦科维奇，沙托夫恭敬地向对方伸出自己的手，但诺瓦科维奇白愣了对方一眼，轻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哈，看样子我们的功勋科学家是不屑与我们这些人为伍呀。” 沙托夫干笑一声，缩回了自己的手。 “但我还是要说，诺瓦科维奇同志，我曾经和你一样，也是隶属于这个国家的军工系统的工作者，你们负责研发，我们负责制造，是我们将你们的研究成果变成了实物，从这一个方面来讲，我们都为这个国家做出了自己的贡献，其实在很多的场合我和你都见过面，只不过你当初高高在上，无暇顾及我们这些基层的工作者，说心里话，作为我本人，直到如今，你也是一名让我十分敬佩的一位学者、一位长者，只是出于对现状的不满与对欺压的反抗，才让我走上了另一条争取自由、尊严之路，真心希望我们今后还能有一同共事的机会，到那时我们可以共同努力，将这个新世界共同建造好。” 沙托夫绕着诺瓦科维奇的左右，自顾自地演说着。 “哼哼，共同建造？我看到的是毁灭、是屠杀、是惨无人道的杀戮，收起你这套伪君子的面孔吧，呸！” 诺瓦科维奇说完，愤愤地朝着地下啐了一口。 沙托夫听后冷笑了一声： “对现实秩序的不同认知与体会我们可以在今后的合作中来慢慢沟通，相信我们彼此之间会找到共同点的，现在我有一个现实的问题需要得到你的帮助来解决，诺瓦科维奇同志，你作为这个基地的最高管理者，请你告诉我通往这个基地各个工作位置的进入口令和密码，你要知道，若干年前我曾到这里参观学习过，因此请不要对我有什么隐瞒，我清楚这里的一切。” 沙托夫看出来眼前这帮人不是那么好摆布的，因此他不想再白费口舌，直接对着诺瓦科维奇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沙托夫知道这个基地规模宏大，更清楚这里的地下防卫系统所具有的威慑力，这也是他要在第一时间找到诺瓦科维奇的原因所在。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我只是在这里工作，并不是什么最高的管理者，你要找的最高管理者都被你们吓跑了，留在这里的都是些老弱病残，并且我们今后也没有什么合作的可能。” 诺瓦科维奇话含讥讽，说话的时候也根本不看面前的沙托夫。 沙托夫暗中咬牙、面色阴冷，强压下心中的火气说道： “诺瓦科维奇同志，常言说的好‘识时务者为俊杰’，现今的世界秩序已经不是你们当初设立的那个样子了，现在整个世界都在用一种新的理念来搭建一个全新的社会体系，你也不要只抱着老黄历不放，那样早晚会被这个世界所淘汰，当务之急是你和你身边的这些人要尽快地融入到这个新体系中来，而与我们合作就是一个最为直接有效的融合方式，现在，请你告诉我，这里的通行口令和密码，请注意，不要消耗我的耐心，更不要低估我的智商，我很清楚你是干什么的，请告诉我实话。” “我告诉你的都是实话，我不稀罕你们的什么新秩序，更不会和刽子手合作，从我这里你什么都得不到，得不到！” 诺瓦科维奇因气愤和伤感，语调陡然增高，最后一句他几乎是对着沙托夫吼出来的。 沙托夫的表情凝固在那里，他死死地盯着诺瓦科维奇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沙托夫再一次的换上了一副笑脸，只是这笑脸显得那么的僵硬。 “我还是请你再仔细地考虑一下我的建议，不要轻易的拒绝，这样对我们双方都不好，你应该知道，我既然来了，就一定要得到我想要的东西，不会因为你的拒绝就轻言放弃的，听清楚了吗？” 沙托夫的话语中已明显带着威胁的口气。 “该说的我都说了，悉听尊便。” 诺瓦科维奇说完脖子一梗，扭过头去不再看沙托夫。 四周一片寂静，沙托夫脸上强挤出的笑容渐渐退却下去，代之而来的是一脸的杀气。 “真是顽固不化，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并且因此而产生的后果你要承担责任。” 沙托夫说完，对着一边的科林一使眼色，科林会意，走到之前被圈起来的那些人近前，将他之前询问过的那名工作人员再次从人群里拖了出来，拉到一边对着那人的小腿一踹，那名工作人员顿时跪倒在地，科林从怀里他出手枪，推弹上膛顶在了这名工作人员的头上，之后他看着沙托夫，等着沙托夫的指令。 “诺瓦科维奇同志，请告诉我口令和密码，我给你一分钟的时间，一分钟之后我要是还得不到我想要的东西，那这个人将会被处死，而宣判他死刑的正是你诺瓦科维奇，计时开始。” “你们不能这样，不能滥杀无辜，你们这些伪君子。” 诺瓦科维奇要冲上去抓住沙托夫，被沙托夫身边的两名警卫给架住动弹不得。 “还有四十秒！” 沙托夫丝毫不理会诺瓦科维奇的反应，盯着手腕上的秒针报出时间。 “我不会屈服的，你们这些刽子手、强盗！” 诺瓦科维奇头上青筋暴露，他在嘶喊。 “还有二十秒。” 报时仍在继续，诺瓦科维奇挣扎着想移动到那名工作人员的近前，但他却挣脱不了身边二人的束缚。 “诺瓦，我不怪你，这些年和你工作很愉快，有你这么一个同事是我的幸运，不要屈服……” 那名工作人员开言安慰道，可还没等他说完，沙托夫就猛地一下放下手臂冰冷地说道： “时间到！” 伴随着沙托夫的话音，科林扣动手中的扳机，那名工作人员应声倒在冰冷的土地上，鲜血迅速地从他头下浸蔓开来。 “希望这个人的逝去能够让你变得清醒些，进而改变之前的态度，同意与我们合作，怎么样？可以告诉我口令和密码了吗？” 沙托夫冷言逼问道。 “呸！你们这群畜生。” 诺瓦科维奇咒骂道。 沙托夫嘴角一咧，轻哼一声对着科林挥手示意，科林闯进人群又一次揪出一名基地的安保民兵按跪在地上。 “又一次机会摆在你的面前，希望你给我有不一样的答案，计时开始。” “我没什么可说的，老伙计们，我诺瓦科维奇对不起你们。” 诺瓦科维奇老泪纵横，颤声说道。 “不要屈服他们，诺瓦科维奇同志，这不是你的错。” 这名安保人员声音虽然有些颤抖，但却很决绝。 “时间到！” 跪在地上的安保人员随着枪声一头栽倒在地。 “看样子我还是得不到我想要的答案，也许你还怀疑我的决心不是那么的坚定，那好，那我就让你彻底见识一下我的坚定意志，把那两个人带归来。” 沙托夫伸手一指人群后面的一男一女两名中年人，从这二人互相搀扶的状态来看，这应该是一对夫妻。 “不要！请不要伤害我们！” 那个男人倒还算平静，而那女人从被向外拉扯的时候就开始哭泣、挣扎。 “计时开始！” 四周一片寂静，除了沙托夫的报时，这里只剩下女人的抽泣之声了。 “还剩四十秒！” “二十秒！” 哭泣中的女人紧紧地抓住了身边男人的胳膊。 “不要怕，不要怕。” 男人即像是在安慰女人，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十、九、八……” “等等，不要开枪，我答应你们，请放了他们，我答应和你们合作。” 诺瓦科维奇急急地喊道，喊过之后，整个人仿佛像失了魂一般，木然地看着面前的沙托夫，他的眼神里已经满是祈求。 “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同时避免了对他人的进一步伤害，这也是我们合作的开始，把他们放了。” 沙托夫满意地一笑，对着洛迪和科林一挥手，这两人收起手中的武器，将地上的两个人拽回到人群里。 “请别伤害他们这些人，我答应和你们合作，你可以先放了他们吗？” 诺瓦科维奇向沙托夫请求道，沙托夫微微一摇头说道： “现在还不能放了这些人，我要见识到你的诚意，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 沙托夫说着一伸手，对着诺瓦科维奇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诺瓦科维奇点点头： “你要的东西在我办公室里的保险柜里，我会带你去的，请你遵守你的承诺，别伤害他们。” 诺瓦科维奇说完，对着被围住的那一群人深鞠一躬，而后步履踉跄的转身向着不远处的那座办公楼走去。 在距这里百十来米之外的一座破旧的孤楼的顶层阁楼里，几双眼睛目睹了刚才发生的那一切，并且用他们手中的相机和摄像机记录了下来，这里面藏的就是秦汉、张小易带着跑出来的那几名基地里的中外工作人员。 第八章 沦陷（3）无处藏身 带人从那个资料室越窗逃出之后，张小易和那名年轻的基地民兵在前面领路，秦汉断后，掩护着这些临时混编到一起的逃亡者，一下就闯进了后面这一片明显已是废弃很久的空场里，这里的枯草有半人来高，曾经的小路也都间隙地长满了荒草，让人很难辨别，一同跑进这里的人里面除了蒋舒、方进之外，还有科舍列娃以及另外两男一女的基地科研人员。 秦汉、张小易带领众人闯进这里没跑出去多远，身后就相继传来两声爆炸，这是秦汉仓促间设置的诡雷被追击者触发了，紧接着就从身后那边传递过来一阵猛烈的射击之声，一些子弹打在了不远处的树木、建筑上，这再一次引起这支队伍里几个女人的低声惊叫，但她们的叫声马上被身边的人给制止住了，这几个人也知道这样的叫声会吸引过来追击者并给大家带来危险，她们都惊恐地下意识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好在这里的荒草茂密给了这几个人以很好的庇护，他们又距那幢资料库跑出了一段距离，秦汉猜想后边的追击者可能是有所顾忌并没有马上跟下来，这给了他们一点喘息之机，其实秦汉并不知道，这个时候正是科林赶过来查询这里的状况，布置对他们的下一步堵截。 听到枪声之后，张小易马上对着身边的那名带路的民兵询问道： “这里不安全，我们要赶紧摆脱这里，你知道这边的其他出口吗？” 张小易的英语一般，这名赛亚族的民兵也听不懂，但好在他们身后的科舍列娃听清了张小易的问话，带着颤音翻译给了那名士兵，翻译完之后科舍列娃对着张小易说道： “我知道那边有一个门，但被封掉了，不知道能不能过去。” 科舍列娃的回答得到了那名士兵的确定回应，这些人里面除了秦汉和张小易对这里的状况一无所知之外，其他人都是常年生活、居住在此，对这里的一切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很快，着这些人的指领下，在转过一处低矮房舍的之后，秦汉他们看到了那个被许多的杂物和木条封闭住的、已经略显破败的厚重大门。 那名士兵上去就要搬挪那些堵在门前的杂物，秦汉上前一把将他拽住，之后秦汉向前一指，只见不远处的一段围墙底部被荒草覆盖的地方，紧挨地面那里有一个很窄的弧形空间通向了外面。 “你告诉他，一会儿出去之后要尽快确定我们的位置及行进路线，最好是那些已经荒废的地方，那种地方这些袭击者恐怕还一时无力顾及，可以先让我们暂时躲避一下，以便寻找下一步的逃离路线，可以吗？” 秦汉情急之下，只得让科舍列娃暂时客串起了翻译的职能，科舍列娃频频点头，同时将秦汉的话讲给了那名警卫民兵。 见两个人都点头明白了自己所说的意思，秦汉俯身就要从墙底的缝隙间穿过，被张小易一把给拉住了，张小易也没多说话，自己率先钻了过去。 紧接着那名警卫和其他众人也都在张小易及秦汉里外二人的帮助之下穿越了出去，还好，外面不远就是一排已经废弃的车库，这为他们提供了很好的掩护和遮蔽作用。 依旧是张小易带人前行秦汉拖后，之前的叮嘱让那名在前领路的基地民兵有了很强的目的性，这让他们很快地穿越过了一大片的无人区域。 这一片区域可能是基地曾经的某个功能区，后来关闭了，散落在这里的大小建筑的门窗已经全都被封死，从这里破败的情况来看，这里可能已经有相当一段时间没有被利用过了。 眼看就要穿过这片区域，前面一阵引擎轰鸣伴随着人员呼喊之声传递过来，迅速隐身的这几个人看到不远处有一车士兵从车上跳了下来，这些下来的士兵散落开来开始向张小易、秦汉这些人躲避的位置搜索过来。 秦汉凑到张小易近前，透过建筑外围的走廊缝隙看到这些武装人员距离这里越来越近，秦汉一拍张小易的肩头，两个人开始向后退来。 “大家一定要小心，不要发出任何声响，跟我走。” 秦汉面对着躲藏在墙根处的几个人极力压低声音说道，同时将自己的一根手指压在唇上，做出了让大家噤声的示意，堆积在墙根的这些惶恐之人此时只剩下点头的份了，除了方进、蒋舒之外，其他人并不知道这两个年轻的中国人是什么来头，只能看到他们二人身上携带有外交工作人员的标志，但有一点可以确定无疑，那就是跟着这两个人一起行动，会比自己瞎跑要安全了许多。 初冬的季节已尽显寒冷，处于群山之间的这处基地更是冷风刺骨，遍地的落叶不时被山风卷起，发出沙沙之声，但这风沙之声也恰好给他们的移动起了一个掩护的作用，这些人极力躲避着前方搜索人员的视线交替着向后退去。 借着几栋建筑的交替遮挡，秦汉、张小易这些人勉强避开了后面追击者的视线，可当张小易刚从一栋破旧的办公大楼探出头去向前观望的时候，也就几十米开外，又有一队独立军的士兵从对面向这里搜索过来，这一下就将秦汉、张小易这些人给夹在了中间。 眼见已无路可退，秦汉环顾四周在想对策，其他人也都看着他等着他拿主意，看着众人那期盼、惊恐的眼神，聆听着两边越来越近的呼喊之声，秦汉一时也没了注意，他四下环顾想找出一条稳妥的退路但却没有，无论从哪个方向走都会暴露在追击者的视野里，尤其现在还是大白天，更是无处躲无处藏。 不远处，这幢楼房侧面的一处凹陷处引起了秦汉的注意，他快速移动过去这才发现，这里是一处下沉式水泥楼梯，只是沿这里下去没几节台阶，就是一潭不只是什么物质构成的黑水，上面飘满了枯枝落叶。 秦汉对着张小易一点手，张小易毫不犹豫率先摸了下去， 想必这里是这栋楼房的半地下部分，长久的废弃不用让这下面的空间里积满了各处汇集过来的污水，好在这里的污水只及膝盖并不太深，看到里面有可通行的空间之后，张小易示意上面的人赶紧下来。 这个时候寒冷、泥污、恶臭已远不如保命重要，几个人在张小易的协助带领之下，很快就进到了里面，留在最后的秦汉简单清理了一下地面上的痕迹，在背风之处搜集了两大把枯树叶，在自己进到那扇已经腐败的地下角门之后，他将手里的树叶洒落到了外面的污水表面，这潭地下死水又恢复了原有的平静，满满的覆盖在上面的枯枝树叶预示着这里从没人前来打扰过。 此时的张小易已经带人进入到了这栋楼房的地表一层，但他们都没敢做任何的移动，因为他们已经听到了楼外不远处、那些追击过来的独立军士兵的对话之声。 后赶过来的秦汉看了一眼这里的状况，好在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正是一个视觉死角，外面的追兵即使隔窗向里观望也看不到什么，但秦汉无法断定外面的这些人会不会破门而入进来搜查。 从地下室延伸上来的是一处狭窄的楼梯，这里原先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在通往楼上的楼梯入口处还有一道铁栅栏门，但早已破损不堪。 看到秦汉在向那里观望，张小易走过去抬头向上看了一眼，上面除了蛛网就是塔灰，并没有什么异常，张小易抬脚就要向上迈，但被秦汉一把拉住了。 秦汉指了指这些人脚下的水渍，刚才远处过来的地方，那些水渍已经渐渐被水泥地面给吸收了，恢复了原有的颜色，但跟前这一大片还是湿漉漉的。 “把鞋脱了再上。” 小易点头，迅速脱下自己的战靴赤足向上走去，他尽量减少与楼梯的接触面，其他人明白了这么做的意义，赤足可以尽少地让水渍流落在地上，并且可以让水泥楼梯快速地吸收掉残留的水迹。 其他人照猫画虎，也都脱下了鞋子赤足鱼贯而上，当他们走到第二层的时候，湿脚已经几乎完全干了，留在后面的秦汉从旁边的房间里找出来一堆废纸、纸盒之类的东西，将它们覆盖到地面上的那滩水迹上，掩蔽好踪迹之后秦汉也来到了上面。 处理好善后的秦汉来到了楼上，看到这些人唧唧索索地挤在一起，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冻的，每个人都用祈盼的眼神看着自己，而张小易则靠近了一侧的窗户监视着外面的动静，此时，已经有人来到了这栋楼的下方巡视着。 秦汉对着这里年龄不一、满脸充满恐惧的男女众人微微一笑，靠近他们轻声说道： “不要怕，现在暂时安全，我们务必要保持安静，大家互相照应一下，会有办法的。” 秦汉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一点底都没有，但他还是要先安抚住这里的众人，在这极大的恐惧氛围制约下，一旦有某个人坚持不住，那遭殃的将是这里的全体人员。 第九章 噩耗（1）不祥之感 秦汉好歹叮嘱了几句，并将这些人安置到了一处安全的位置让他们先缓口气、歇一歇，之后秦汉开始在这层楼里开始巡视起来。 这栋楼在这一片的建筑里算是比较大的一个建筑，这个顶层都是些大大小小办公室和存放资料的资料室，很多的屋里都塞满了杂物，沿着四周的窗户向外观望，现在外面这一带已经基本都被这些武装人员控制了起来，如果现在跑出去而不被发现，那几乎是不可能了。 “组长，怎么办？我们出不去了。” 张小易从另一端绕了过来，对着秦汉轻声说道。 “是，现在我也没有别的办法，起码在白天里我们没有任何的机会，要是只有我们两个还可以对付，现在这么多的人都跟在一起，我们只要一动肯定很快就会被发现，先等等吧，看看到了天黑有没有什么机会，另外一会儿找机会先和办事处那边联系一下，将我们这里的情况做个大致的通报，看看那边能不能帮我们想些办法。” 张小易点头，转身拿出电话与后方开始联系，半天，张小易无奈地摇着头走了回来， “不行，一点信号都没有，这荒山野岭的本来信号就弱，这种建筑又都是钢筋水泥，信号都被屏蔽掉了，没办法。” “先不急，小易，你看看哪里？” 一直向外观察的秦汉并没有太在意电话的事，而是让张小易向外看，顺着秦汉手指的方向，张小易看到了在一处空场的中心，有几个人站在那里在低声地议论着什么，远处，数名独立军队员押着一群基地的员工正向这里走来。 “看样子我们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了，现在这四周到处都是他们的人，我们要想办法换个地方，这里不安全，没准什么时候这些人就会破门而入，到那时我们再想跑都来不及了。” 张小易看着外面轻声嘀咕道。 “跑？我们能跑到哪里，现在外面全是他们的人，我们跑不出去。” 秦汉有些无奈地看着四周，一个摆在眼前的事实就是，他们全都被困在了这幢破败的建筑里面了。 远处的墙壁上在接近屋顶的位置，有那么几阶铸铁攀梯嵌在墙上，隐约的秦汉看到，有一个被遮盖的很好的天窗镶嵌在攀梯上方的屋顶上，这引起了秦汉的注意。 从联络官冯则元那里得知秦汉、张小易失联的消息之后，刚刚赶到这里不足二十个小时的梁青、翟明义以及原本驻守这里的高健、孙斌众人迅速汇集到一起，在一张空桌上面，高健摊开了一张详细标注有科沃全境的战区对峙地图，他指点着上面的各个位置，开始向还不熟悉这里状况的梁青众人介绍这里的不同派别所控制的大致区域划分。 “正常情况下，秦汉他们接上人，最迟午夜之前就会赶回来，他们是昨天中午从这里离开的，那时你们刚刚抵达这里，他们见到你们之后就离开了，在大约四个小时之后，我们接到了秦汉打来的电话，他告诉我们已经抵达了那处基地，并且也和所要转移接送的我方工作人员取得了联系，只是那地方信号比较弱，说了没几句就断掉了，但秦汉已经告知了我们，接上我方人员之后他们会立刻赶回来，从那以后我们就再没有过联系。” 冯联络员指点着地图又补充了一些细节，虽是冬季，但此时他的额头已经渗出了汗珠。 “我再和你们确认一下，这个地方是秦汉他们要去的那个基地？从我们这到那个基地这一路上基本上是畅通的，大部分地方都是在府政军和维和军队的控制之下，并且那个基地也是在府政军的控制范围里，是这样吗？” 听完高健和联络员的介绍，刚刚有点概念的梁青再一次向这两个人确定一下这些关键的信息，梁青的问话得到了高健及联络员的肯定。 “没错，并且这一线由于有一些驻外机构留守，那些反府政的武装并没有在这一线有过什么过于激烈的动作，前几天我也是沿着这一线出去执行任务，基本上没有受到什么阻拦。” 高健皱着眉头指点着地图说道。 “按你们所说，这一线的治安状况基本良好，道路通畅，他们在大约四个小时之后就赶到了那里并且与要转移的人员取得了联系，证明这一路上直至基地都很正常，按你们所说，秦汉说接上人之后就会马上返回，我猜想他们从抵达那里开始联系、办好手续到接上人准备离开，前后应该用不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正常情况下晚上宵禁之前是肯定能赶回来的，秦汉临走的时候也说是宵禁之前可以回来，这就足可以断定，他们在抵达基地后的这一个小时之内，那里肯定发生了不可抗拒的巨变，一定有情况发生，没能在相应的时间里赶回来是一个明显的异常状况，但我们都疏忽的这种异常，更没有相应应对方案，延误了时间、犯了大错。” 梁青懊悔地敲击了一下桌面。 “梁青同志，责任不在你们，你们刚来还不熟悉情况，这个指挥中心刚刚运转，都是我们那边的人没有做好工作，是我的错。” 联络员冯则元很是自责，他深知这浪费掉的数个小时对秦汉他们意味着什么。 “我们现在先不要埋怨了，要先想好如何补救，冯助理，您先回去，尽量调动你们所能调动的一切关系搞清楚那里都发生了什么状况，这便于我们做出下一步的行动预案。” 梁青尽管心急如焚，但说出的话语却很平静。 “那好，那我先回去查询一下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一有消息我马上过来通知你们。” 联络官答应一声，转身走出了办事处。 联络官冯则元刚一出门，梁青迅疾对屋里在座的人布置道： “所有人注意，从现在起我们要提升我们的警备级别，进入到临战状态，高健、万凯、肖明一，你们在这里时间较长熟悉情况，一定要安排好人手加强这里的巡视密度和强度，确保这两个地方的安全无恙，大翟，你将我们后来的这一批人调配好，要组建起一支应急小队，以便在有突然状况发生时可以及时采取应对行动。” “是。” 一旁的高健和翟明义应声答道，梁青转而对着乐子： “乐子，你和孙斌马上准备一下，之前你在这里驻守过，孙斌则一直在这，你们两个对这里的情况比较熟悉，我要你们准备好了即刻出发，沿着秦汉、张小易行进的方向前出接应，同时要尽量搜集到有关那个基地的一切最新信息，我们要掌握第一手资料才能做好下一步的应对，切记注意安全，不要盲目深入。” “明白，我们马上出发，一有消息即刻通知你们。” 乐子和孙斌答应一声转身出去。 “其他人马上下去准备，做好随时行动准备。” 来的这些人都是久在一起配合的，默契自然天成。 “青姐，你的反应让我的感觉不太好，你是不是有了什么不好的预感？” 看着众人都走了出去，而梁青依旧在那张战区地图前低头凝思，深知梁青的小研也没有了往日的轻松，而她的话语里也是充满了担忧。 “不是不太好，是很不好，小研你想想，秦汉从昨天抵达那个基地与家里联系过一次之后，到现在已经十几个小时音讯皆无，我们的人什么时候出过这种状况？况且你看这里~~” 梁青指着地图上那个基地的坐标位置说道： “你看这里，这个基地虽说名义上是在府政军的控制之下，但那里离这一带势力最大的独立军的控制范围却相对更加接近，我们不清楚那个基地的防卫措施是否有效，如果那个基地的防卫力量有限，独立军要夺取那里简直是易如反掌，而这也正是我最为担心的地方，那里有可能已经失陷了。” 梁青语气沉重。 “不会那么严重吧？你觉得这些小股武装会有这么大的力量和胆量吗？我觉得他们也就是瞎吵吵而已，目的就是为了给自己本族多争取一些利益而已，最终还是要回到谈判桌上来，因此即便他们夺取那里，他们又能怎么样那？况且秦汉他们还都带有明显的外交身份，这些反对派武装不会对外交人员也敢下手吧？” 听了小研的话，梁青略微松了一口气： “如果像你所说的那样，有些事会让那些反对派有所顾忌，那就最好不过，只是这一次我的感觉很不好。” 梁青说完转身盯着小研压低声音说道： “小研，亦凡住的那个酒店你知道吧？那马上过去一下，我发现亦凡是一个很好的情报收集与分析的专家，并且她也有许多有别于我们的获取信息的途径，据她说她订的那个酒店还是联合国的一些工作人员以及外来媒体所居住的酒店，那里应该可以找到一些敏感的信息披露，哪怕是捕风捉影也行，你赶紧过去一下，到那里之后给我打电话。” “没问题，我现在就去，你别为我担心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小研嬉笑一声转身就要走。 “等等，让仁河和你一起去，两个人可以互相照应，记住，低调而行，不要引起别人的关注。” 梁青依旧是不放心，再三叮嘱。 “放心，我会注意的。” 小研说着离开了这个临时指挥中心。 第九章 噩耗（2）求救电话 从清晨得到秦汉、张小易失联的消息到现在，已经又过去了几个小时了，守在指挥中心的梁青心情越来越无法平静，莫名的烦躁有时让身边这些熟悉她的人都有些不知所措，而梁青的这份不安与烦躁，被联络员冯则元以及乐子相继带回来的消息逐步印证，而紧接两人之后接到的一个电话，则让屋里的所有人都木然失色。 “小梁同志，我回去之后就通过各种相关渠道去收集有关那个基地的一切消息，但都一无所获，一切有关那个基地的信息都无从查找，我们也曾尝试着与基地联系，但一直没有成功，甚至一些与我们有合作的南国相关部门的高层，他们通过特殊渠道想帮我们与那里取得联系都没有成功，那里仿佛是被封闭了起来，一点消息都没有，直到刚才，就是我来之前，南国军方的一名对外联络的官员才我们发过来一个情况通报，说是那个基地在昨天下午受到了一股不明武装人员的攻击，目前他们内务部直属的特警旅已经加速赶往那里，先遣部队已经在那里与这伙武装人员交火，具体进展目前尚不得而知。” 冯则元几乎是一口气将他所了解的基地现况向梁青这些人做了一个快速通报，事到如今，作为使馆指定的统筹协调‘雪狼’队员在南国一切行动临时负责人和联络员，冯则元的压力山大，这种驻外工作人员因不明原因突然失踪、失联的情况处理起来极为复杂，更何况这里的时局复杂难辨，已经处于各方混战的无序状态，照目前这种情况来看，仅仅是失踪、失联还算是一个比较好的结果，假如……，冯则元无法想象进一步的后果。 当听到联络官带来的消息之后，梁青就又转到了那份摊在桌子上的战区地图前，一直到联络官将情况介绍完，梁青依旧站立在桌前久久未动，整个临时指挥中心里静的没有一丝声息。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院外传递进来。 “是乐子回来了吗？有什么消息？” 人还没有进门，梁青就已经知道是谁来了，在众人还没做出反应的时候，梁青已经迎向了门外。 “梁队，我们了解到了一些情况，但却不能完全证实，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个基地被偷袭了，这个我已经确认过了。” 乐子少有的严肃。 “你详细说说，你是怎们确定的那里被袭了，情况有多严重？” 梁青急急发问道，她直接就将乐子拉到了地图前。 “清晨我和孙斌出去之后，驾车沿着秦汉他们走的那条路一直迎了上去，开始的几十公里还算是比较正常，但再往后就不行了，由南国内务部队控制的关卡全部被封闭了，已经基本禁止通行了，而那边则有大批的难民向这边涌来，那里的哨卡盘查的很严格，绝大多数的难民都被禁止通过，只有一些携带相关证件的人才被允许进入到这边。” 乐子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后接着说道： “我和孙斌只能在这边徘徊，向哨卡的值班官员打听，值班官员也只是说奉命封锁关口，但他透露说是那边的独立军从昨天开始就突然发动了一系列猛烈的攻势，那边的战事吃紧，让我们留在这边比较安全，他们告说我说一旦发现有基地那边的人过来就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我和孙斌陆续询问了一些允许进入到这边的难民，他们都只说是那边打起来了，但并不知道基地那里的情况，直到临近中午的时候，哨卡的值班人员领过来一对老夫妻过来的时候，我们才了解了个大概。” “据这对老夫妻讲，他们是基地里的科研人员，一直居住在基地的宿舍区，半年前他们的项目停掉了，但他们并没有马上迁出来，昨天下午，正在家中的这对夫妻突然听到了基地科研楼那边想起了激烈的枪声，紧接着就有一些人从基地那边跑回了宿舍区，并通知他们赶紧逃走，说是独立联盟的人袭击了基地，杀死了许多的人，他们随即驾车逃离了那里，几经辗转他们才赶到了这边，梁队，和你预料的差不多，从时间上来判断，应该是秦汉他们刚赶到那里，独立军的人也正巧选择那个时间对基地动手，秦汉他们恐怕是被封锁在里面了。” 一向乐观的乐子，此时的语气里尽显沉重。 梁青抬手看了一眼时间，基地遭受袭击的消息已经坐实，时间也基本确定，到现在离事发已经近二十个小时了，梁青不相信秦汉二人就找不出一点机会来给这边通报一下那里的情况，一定是遇到了一些无法克服的原因，想到这里，梁青的心头不禁一紧。 梁青何等聪明，乐子讲的的秦汉他们被封锁在基地里面这是为了让这里的人宽心所说，如果基地那里真的发生袭击、真的出现滥杀，以秦汉的秉性绝对不会束手待毙的，他们二人定会反抗，一旦冲突起来后果很难想象，梁青不敢想下去了。 ‘叮铃铃……’ 放在房间一头桌上的电话，一阵急促的铃声在寂静的屋子里骤然响起，所有的人都被这电话吓了一个激灵，众人的目光一下就被吸引到了那部电话机上，之后大家的眼光又看向了梁青。 梁青的手心已经是汗津津的，心跳的很快，但她还是快速地冲到了电话近前，在拿起电话之前，梁青闭上眼睛轻嘘一口气，她在心里暗自祈祷，祈祷自己拿起电话之后，能听到那个熟悉、亲切的声音。 “喂！我是梁青，是秦汉吗？” 梁青语音急促，说话直截了当。 但梁青之前的的那点期盼落空了，听筒里传来的是慌乱的、带着哭腔的一个女人的声音。 “是使馆吗？请帮帮我们，救救我们，求你们了，快来救救我们。” 电话那头的女人肯定是处于极度的恐慌之中，感觉到她在极力地压低着自己的声音，声音噪杂，说话语无伦次。 “这位女士，你先别慌，我们这里是使馆，我们会帮助你，现在请你先平静下来，告诉我们，你是谁？你在那里？” 梁青即像是在劝对方，更像是在安慰她自己。 “好、好，请不要挂断电话，请不要挂断，我慢慢说。” 女人好像是也平静了一点，但说出的话语依旧是在颤抖，可想而知，这个女人一定是受到了极度的惊吓。 “我们是被委派到南国空军研究院的科研人员，在南国的空军实验基地工作，昨天、就在昨天下午我们正要离开的时候，那个基地被人攻击了，死了好多人、好多好多的人……” 女人说着，禁不住又抽泣了起来。 “女士，你先别哭，我要了解你的具体情况，这便于我们迅速采取下一步的行动，现在，请你听清我的问话，你说是你是在南国的基地工作，我们现在已经得到了那里被袭击的消息，据我所知你们是三个人，我想知道的是，第一，你是谁？你们现在的具体位置在哪？你们三个人是在一起的吗？第二，我有消息确定使馆之前派出的两名工作人员已经赶到了那里去接应你们，请问，你见到他们了吗？你们是在一起吗？你听清我的问题了吗？” 梁青极力想平静下来自己的心态，极力让自己的话语平静、和缓，她怕听到自己不愿听到的消息，但又不得不急急追问。 “好、好，我听清楚了。 女人忙不迭的应道，生怕因自己的原因说错话。 “我叫蒋舒，我们在基地的是三个人，但、但现在，但现在只剩下我和方进两个人了，程青华，程工程师在昨天，被那些人给枪杀了。” 女人又开始抽泣，但很快就自己克制住了，她接着说道： “我们现在在七号国防公路约克镇附近，我们现在混在一群难民的中间，后面还有独立军的人在追查，我们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赶上我们，请快来救救我们，那些人是一群疯子，一群杀人不眨眼的疯子。” 女人说得很急促，听筒里不时传来惊呼之声，仿佛是在一边躲避一边在奔逃中。 “你说是你们现在在七号公路约克镇附近，是这样吗？有两个人？” 梁青一边重复着对方给出的位置进行确认，一边转身点手让高健在地图上标注出来。 “是，是在约克镇附近，我们现在在一起的一共是五个人，另有三个人也是基地的工作人员，他们是和我们一起逃了出来。” 女人仿佛安静了许多，说的话的条理也清晰了许多。 “那好，那我问你，你在基地的时候见到我们派过去的工作人员了吗？两个人，一个叫秦汉，一个叫张小易，请问，你见到他们了吗？” 梁青在确认完对方的位置、身份之后，再一次问出了自己最为关心的问题。 电话听筒的那一边沉默了，但却并没有挂断，梁青可以听到对方渐渐急促起来的喘息之声。 “蒋舒女士，请问，你见到我们的同志了吗？这个问题对我们很重要，请如实的回答我。” 梁青的神经已经快绷断了。 第九章 噩耗（3）心之痛 听筒里传来的呼吸声更加急促起来，蒋舒仿佛是在极力的压制自己的情绪，但显然她已经开始抽泣起来了。 “我们见到秦同志和张同志了，看到他们了，他们……，他们……” 抽泣让蒋舒说不出话来。 “请冷静一下，蒋女士，你说你见到他们了，你们现在没在一起吗？他们在哪？” 梁青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跳了出来。 “他们……，秦同志和张同志，他们，他们两个为了营救我们这些人，被、被那些强盗给枪杀了……，他们牺牲了……” 仿佛是堤坝决口一般，听筒那边的蒋舒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指挥中心这边，当听完蒋舒讲出的最后一句话之后，梁青浑身猛的一震，电话听筒从她举着的手里‘咣’一声，滑落到梁青身前的桌面上，而后又重重地弹到了地上。 梁青最不愿意想象到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一行泪水瞬间就从梁青的眼眶里涌了出来，梁青的双腿一软差点跌倒，她赶紧伸手扶住了近前的桌子，这才勉强支撑住了自己没让自己倒下。 听筒里的哭声传遍了这个房间了的各个角落，这的每一个人都听到了里面的哭声，尽管都有猜测、都有不祥的预感，但屋里的这些人并不清楚梁青和对方通话的具体细节，这些人只看到了，数次面对危机都从容应对的梁青，此时已没有了往日的镇定。 “喂，对不起，你还在听吗？喂？” 掉在地上的听筒传来了带着哭腔的问询，一直待在梁青身边的联络员俯身拾起了话筒，正要说话，却被梁青又接了过去。 一直是背对着众人的梁青，借接话筒的时机，悄悄地拭去了脸上的泪痕。 梁青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的泪流出来，不让自己哭出来，但她的声音已经明显的颤抖： “蒋女士，你先别慌，从现在起你一定要按我说的去做，首先，你们要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尽量远离冲突地点，别与大队难民脱离开，这样可以对你们起到暂时的保护，也便于我们查找到你们，我现在就马上派出一个营救小组去接应你们，你记着电话，随时和我们保持联系，你听清了吗？” 梁青迅速把自己从刚才那痛心、惊愕的状态之中解脱出来，她现在不能完全证实那个叫蒋舒的女人是否处于正常状态，梁青现在必须先保证将她安全地解救回来，这才能做出进一步更明确的判断，梁青又好歹叮嘱了蒋舒几句，这才放下电话，当她回转身来面向屋里众人的时候，大家看到的是梁青那冷若冰霜的脸。 这种冰冷让屋里所有的人都体会到了一丝寒意，一股逼人的杀气。 “高健，你先将警卫这里的工作转交给万凯、肖明一，而后你马上按战时最高行动级别，组织起一支五人营救小队，准备好了之后向我报告。” “是。” 没有丝毫的质疑、迟愣，高健答应一声点手招呼了一下屋里的孙斌，两人出去准备。 “大翟，你带人先守在这里，别漏掉任何传输过来的信息，尤其是有关于那个基地的消息，其他所有‘雪狼’队员整装待命，听候命令随时准备行动。” “是。” 屋里所有人异口同声，转身出去各自准备。 梁青简单吩咐完，转身对着一边的联络员冯则元说道： “冯助理，您出来一下，我有事要和您汇报、沟通一下。” 冯则元一点头，转身出屋和梁青来到了一间空房之内。 “梁青同志，是不是有了秦汉和张小易的消息了？他们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在屋里我看你的神色不对，但没敢问你，怕其他人沉不住气炸了营，是不是有他们两人的消息了。” 联络官冯则元本职是使馆武官的一名助理，不到四十岁，梁青与他共事一共也没有几个小时，谈不上对这个人有什么具体印象，但看联络官外表给人的是一种不温不火的感觉，梁青并不习惯这种温吞水式官员的行事方式，但鉴于他是统筹协调自己这边行动的专员，有些事梁青必须向他请示。 “冯助理，刚刚那个电话就是秦汉、张小易两人奉命前去接应的三名中方工作人员之一蒋舒打来的，她现在和另一名中方工作人员叫方进的在一起，他们已经跑出了基地，目前在距离基地之外几十公里的约克镇附近。” 梁青说的很慢，她在尽量让自己的心情先平静下来。 “是吗？是两个人？应该是三个人，是不是他们跑散了，秦汉他们两个和另外一个人在一起？” 冯则元紧盯着梁青追问道，见梁青摇头，他试探着再次问道： “难道那们三个人被扣押起来了？成为了人质？” “他们三个人都被那帮匪徒杀害了。” 梁青平静的话语连她自己都觉得吃惊，说完这句话，梁青抬头看着冯则元。 冯则元腿一软，一下就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好半天没有缓过这口气，之前那期盼的眼神一下子就变得黯淡无光了。 “小梁同志，这消息属实吗？在没有确切核实的情况下，我们先别急于下结论，这两个逃出来的人会不会没看清楚或者是仅仅是凭着自己的主观猜测做出的这个结论？” 良久，联络官冯则元才憋出这么一个连他自己都难以说服的借口，想以此来推翻梁青通报给他的这个消息。 “我也希望是您说的这个情况，但在目前你递过来的信息判断，我们只能做最坏的打算，按最坏的情况去做准备，因为为我们传来这个消息毕竟是我们自己的人、是经历了基地里的变故的我方驻外工作人员传递回来的，我觉得这有很大的可信度，因此我们必须马上进入到紧急状态，采取必要的应对措施，首先去查实这个消息的真实性和可靠性，进而做出进一步的行动预案和计划，这是当务之急。” 梁青语气依旧平静，这种平静让冯联络官看不出对面这个女兵心底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不明白，你说的紧急状态以及应对措施是一种什么状态、什么措施？难道你们要对基地那里采取什么行动吗？这是绝对不可以的，我们的人一定要禁止以任何方式卷入到对方的派系冲突之中去，我担心秦汉他们就是卷入到了对方派系的冲突之中去才发生意外的，一旦这样就会让我们授人以柄，对方会恶人先告状，利用舆论指责我们干预……” 冯则元想问题的角度自然与梁青等人不同，这种明哲保身没有一点担当的做派顿时让梁青心生反感，之前一直压抑在心底的悲怆眼看就要爆发出来，她紧咬牙关注视着面前的联络官。 可能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言语不妥，冯则元没有将后半截话说完，而是转换了一下语气继续说道： “当然，我不是指责我们队员有什么过失，我和秦汉、小易已经有过很长时间的合作了，他们都是原则性很强的同志，办事认真，即便真都有什么冲突产生，我想那也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所采取的被动应对，这我绝对信任我们的战士的，小梁同志，那你说的应对措施是指哪一方面？” 梁青好不容易才将自己即将出口的讽刺之语咽了回去，她知道自己这里先不能乱，梁青深吸了一口气，冷笑一声说道： “冯助理，我明白了您所说的是什么含义，可能我刚才没有描述清楚，我再完整地重复一下蒋舒向我传递过来的信息，蒋舒证实说，那个基地在昨天下午遭到了一伙武装人员的袭击，这伙武装人员攻如基地之后枪杀了许多的基地员工，这里面就有我们的一名程姓工程师遇难，而后他们几个一直在躲避这伙匪徒的追杀，蒋舒说的是，秦汉和张小易在保护他们这些人逃离的时候被这些人枪杀了，由此可见，秦汉二人与那名程姓工程师的遇害时间有一定的间隔期，并且秦汉和张小易是在保护我方工作人员的情况下被敌方杀害的，这从哪一方面来讲都不是什么卷入派系争斗、更别提什么授人以柄，这是军人的一种职责所在，作为军人保护我国侨民安全不受伤害是第一天职，这不需要外交辞令。” 梁青的话语里已明显的表现出了自己的不满，她讨厌对方这种虚无的说辞。 “对不起小梁同志，我刚才也是言不由衷，你别往心里去，你说的这些我会完整地向上边转达过去，只是我不知道你说的进一步措施是指哪一方面，你们下一步会有什么打算？” 冯则元想缓解眼前的尴尬，但他也确实要了解梁青所说的实质内容。 “现在最为紧要的是先把蒋舒二人营救回来，之前乐子他们出去打探消息的时候，通往那个位置的交通都被封锁了，我希望你能动用一些关系，让我们的营救小组通过去，去将滞留在那边的蒋舒二人接回来，这便于我们全面真实地了解那边的事态如何。” 梁青说出了自己的要求，她心里在暗自发狠。 第十章 隐忍（1）识大局 听着梁青部署安排，冯则元点头赞同道： “我马上去协调此事，把我们的人尽快接回来是当务之急，还有那？” “再有就是要查清那个基地的最新动态，迄今为止我们得到的都是些零散的消息，即便蒋舒是从那里逃出来的，但我们也不能肯定她所看到、所描述的就是全部的事实真相，并且我们也有消息说攻占那里的武装人员已经与府政军发生了交火，目前的具体进展情况并不清楚，而搞清那里的状况是我们找到我们失踪人员的前提条件，无论如何，我们必须将我们的同志找回来、带回家，这一点没有任何的可商量的余地。” 梁青语气坚决，她的心里在暗暗发狠。 “我完全同意，我马上回去协调，会尽快给你个准确的信息，还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吗？” 听完冯则元的问话，梁青略一思索又补充道： “暂时只有这些，这也是最为迫切的，其他的只能是视结果而定，对了，您回去看看是不是可以找到蒋舒几人的照片，这便于营救小组迅速找到她们并确认他们的身份，我想使馆里应该有这些人的资料存档。” “没问题，我马上回去查找，找到之后我会派人在第一时间给你送过来，另外，梁青同志，我还是要说一下，在没有得到上级部门确切的后续行动指令之前，你们一定不能轻举妄动，你要稳定住你手下这些人的情绪，要相信组织，不论那边发生了什么意外状况，上边一定会给出一个妥善的解决方案。” 梁青点点头，联络官又交代了几句，之后匆匆地赶回到前面与梁青这个临时指挥中心仅一墙之隔的使馆那边。 望着联络官远去的背影，梁青心里在为下一步行动悄悄谋划，她暗自发誓，这件事必须要查个水落石出，她要让行凶者付出惨痛的代价。 但现在梁青面临一个最为棘手的问题，那就是如何对队员们交代，这些人里没有一个是傻子，他们肯定会从自己刚才的举动中做出自己的判断，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是说服不了这些人的。 “高健、大翟、乐子、万凯，你们四个人过来一下。” 梁青进屋，将这四个人叫了出来。 “梁青，是不是有什么消息了？秦汉那边到底出了什么状况，大家都等着你的消息了。” 高健在梁青命令他组织营救小队的时候，就察觉到了梁青的神色不对，在队伍集结完毕之后，他就一直等着梁青的消息。 “高健，你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发？” 梁青开言问道。 “随时，是不是秦汉他们困在那里了，或者出现了什么意外？” 高健心里一直挂怀着刚才的那个电话内容。 “你把你行动组里的孙斌撤下来，他不适合这次任务，万凯你随着高健一起上去，遇事两个人妥善协商处理，一定不能莽撞，听到没有。” 尽管梁青语气依旧平缓，但熟悉梁青的这几个人都听出了不一样的感觉。 “没问题，我随时可以出发。”万凯应道。 “梁队，发生了什么？我要听实话。” 乐子绝对是眼里不揉沙子，之前的前出探查已让他更加清楚那边情况有多严重，而梁青自从接到电话后的异常反应，更加让乐子陡增不祥之感。 梁青看了一眼身边的四位队友，恍惚间，她感觉秦汉就在他们几个中间，就如同平时训练之后几名队友站在一起在聊天。 “大翟、乐子、高健还有万凯，告诉你们一个事，秦汉、秦汉和小易……没了。” 梁青强迫自己坚持着把这句话说完，当说到秦汉、小易没了的时候，梁青几乎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了，说完之后，梁青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泪水像断线的珠子一般扑簌簌地流了下来，在自己的队友、亲人面前，她不怕自己的情感外泄。 面前的四人一时没有任何的反应，彼此互相看了一眼，之后又不约而同地盯着面前轻声抽泣着的梁青，良久，翟明义上前一步，扳住梁青的肩膀问道： “梁青，你说什么？你再重复一遍，你是不是听错了，我肯定你是听错了，两个大活人好好的怎么会没了？你告诉我不是这么回事，你是在开玩笑的！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到最后，翟明义几乎是拼尽全力在摇晃着已经木然的梁青，直对着梁青的面门吼道。 “从基地里逃出来的一个叫蒋舒的人刚才打来电话，她说秦汉、张小易为了保护他们逃离，被那些袭击基地的武装人员给枪杀了，大翟，秦汉、小易牺牲了。” 没有听错，这冷酷的现实就是从梁青的嘴里说出来的，几个人都呆立在了那里。 “万凯，我们走！” 半天，高健猛然对着身边的万凯一声怒吼，转身就往门外冲去，万凯二话没说抄起枪就跟了上去。 “都给我站住，你们谁都不许动！” 梁青颤着嗓音高声喝令道，但高健和万凯仿佛根本就没有听见，两人直接就冲到了外面，之前布置的营救小队队员有两个人正在院中忙碌着，他们听到这边屋里的吵吵声，还没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见高健和万凯气汹汹地闯了出来。 “营救小组集合，带足弹药武器马上出发。” 高健根本没有理会梁青的喝喊，出门跳上越野车的驾驶座直接就发动了汽车。 屋里其他几名队员闻听高健的指令迅速从屋里跑了出来跳上车，高健挂档给油这就要往外冲，但紧接着就又一脚将车踩停。 梁青就站在他们的车头前，车的保险杠已经几乎撞上了梁青的双腿。 “梁青，你给我躲开！” 现在的‘雪狼’突击队人员扩充了不少，但只有最早的第一突击队里的有限几名队员敢直接称呼‘梁青’的大名，而高健就恰是其中一个，这里不仅是有一份战友之情，更有一份兄弟情谊在里面，他们彼此都是对方最为亲近的亲人。 “高健，我命令你立即下车，后面的所有人下车集合，高健，如果你敢开车驶出这个大门，那你就从我的身上压过去，后面的人下车集合！” 此时的梁青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悲切，代之而来的是一种令人畏惧的冷酷。 也就只有梁青能够威慑住这里的所有人，这是靠以往在战场上搏命挣来的威严，高健依旧执拗地坐在车上没有动窝，而后面的其他人则没人敢抗拒梁青的命令，听到梁青第二次指令之后，所有人都齐刷刷的下车站立到了一旁。 万凯坐在副驾驶上，同样也没有动，但看到梁青的眼神直瞪着他的时候，万凯的心里一颤，知道今天梁青是真的急眼了，万凯拍了一下高健的肩膀，扭身来到了车下。 高健终究没敢再往前挪动半寸，他向一只好斗的公鸡一般同样瞪着梁青，好久，高健突然伏在了方向盘上，无声地抽泣了起来。 此时，所有的‘雪狼’队员都已聚集到了院落当中，所人都意识到了有事情发生，大家静立在院子里，无措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一名干事匆匆跑了进来，他在看到院里的情况之后不觉一愣，整个人都迟疑了一下，之后轻声问一边的万凯： “我是冯助理派过来的，他让我把这个交给梁青，请问哪一位是梁青？” “我是，给我吧。” 梁青就站在近前，她没等万凯说话直接就把这名干事带来的东西接了过去，干事看出来这里的情况不对劲，点头示意了一下拾趣地返身离开了这里。 “所有人到会议室集合，我有事要和大家通报，大翟，把门封闭，有胆敢私自出入者，以违抗军令论处，带高建进来。” 梁青说完率先走进了屋里。 万凯走上前去，将高健拽了下来，两个人一起朝屋里走去。 所有留守在这里的十几名新老‘雪狼’队员们，或坐或站密匝匝地挤满了不大的临时会议室，明显的气氛异常让聚在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敢吱声，所有人都注视着冷脸走进来的梁青以及她身后的高健、万凯二人。 被万凯拉进来的高健依旧没有从之前的打击中解脱出来，进屋之后将自己的枪械用力掷到靠墙的一张办公桌上，之后就背对着梁青站在那里运气。 站在房间中央的梁青环视了一下众人，痛楚又一次的袭上心头，她不止一次的像这样给大家下达指令、通报信息，但像今天这样的情况通报还是第一次，曾经出现在这里的这些熟悉面孔里，今后注定会有一些再也无法相见。 “同志们，有一件非常事件要和大家通报一下，我要求大家的是，在我通报过后，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动，记住，这是纪律。” 梁青缓了口气，她要保证自己的情绪稳定。 “同志们，昨天中午的时候，秦汉和张小易出去执行一项撤离任务，去协助处于冲突地界的几名我方科研人员安全撤离，但在执行任务期间，他们发生了意外。” “原本预计在昨晚宵禁之前就可以与那几名工作人员赶回来的他们，没能如期赶回这里，而我们这里也出现了严重的监控疏漏，没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到这种异常，当凌晨意识到这个问题再想与秦汉他们联系的时候，却再也无法取得联系。” 第十章 隐忍（2）不准滋事 梁青看了一眼屋里众人，所有队员鸦雀无声，静静地听着她介绍情况，大家都意识到了有大事发生，梁青缓了口气接着说道： “在经过多方搜寻、查找之后，最初得到的有关消息是那个基地在昨天下午被一伙武装人员袭击了，基地与外界的所有联系也在那一时刻全部中断，我们最初的判断是秦汉、小易二人与那几名中方科研人员都被困在了基地里，因此在第一时间我们想通过相关渠道与那边的占领者协商，以便将我们的人全部撤离出来，但还没等我们采取相应的措施，就又得到了另一个信息，这个信息有相当大的可靠性，因为为我们传递信息的人，就是从基地里逃出来的一名中方工作人员。” 梁青沉默了一下，环视了一下屋里众人： “就在刚才，一名叫蒋舒的中方工作人员为我们带来了有关那个基地的最新信息，昨天下午，一伙武装人员攻击了那个基地，并在那里制造了惨无人道的杀戮，在此之前赶到基地那里的秦汉、小易二人在冲突之初就被困在了基地里，他们在极为被动的情况下，掩护两名我方的科研人员和几名当地的科研人员躲避开那些袭击者在第一时间里对这些人的追杀，但不幸的是，在之后掩护这些平民转移、躲避这些强盗追杀过程中，秦汉和小易被这些暴徒杀害了，秦汉和小易他们用自己的生命为那几名基地的工作人员赢得了逃生的机会。” 梁青说完，注视着面前的这些队友，她能想到这些人在听到这一消息的时候，内心会是如何的痛楚。 屋里死一般的宁静，所有人都木在那里了，许多人甚至怀疑是否自己听错了，他们猜测到秦汉、小易可能遇到了麻烦、可能这边会有营救行动等等，但却没有一个人能料到，梁青告诉他们的是这样的一个噩耗。 “梁队，我没听清，你再重复一遍，你说秦教官他们怎么了？” 说话的是孙斌，他在进入到‘雪狼’基地集训的时候，秦汉就是他的主管教官，之后因为训练成绩优异而成为了一名正式的‘雪狼’队员，尽管两人年龄相仿、甚至孙斌还稍微年长一些，但他却一直对秦汉以教官相称，孙斌自幼习武，身上有很浓厚的江湖义气，他的脾气秉性也和秦汉十分相近，因此这两个人的关系相当的不一般。 “据目击者称，秦汉和张小易二人极有可能已经遇害，我们现在正在多方核实这个消息。” 梁青说话的时候，眼睛就一直紧盯着不远处的孙斌，她看到孙斌的面色渐渐涨的通红，头上的青筋开始暴起。 “梁队，我先不管你这消息是否属实，我想问的是， 你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你有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安排，我想知道你的计划。” 孙斌几乎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才没让自己吼叫起来，他喘着粗气逼问着梁青。 “有关秦汉、张小易两人的善后处置，目前我没有任何计划及行动方案，当前的首要任务是，先将那两名逃脱出来的我方工作人员营救回来，他们应该会给我们提供出最为详尽的现场还原，这便于我们更加全面、直接的研判基地那里的形势。” 梁青依旧是语气平和，但梁青的双眼却是一直在死盯着孙斌。 孙斌瞪着牛眼紧盯着面前的梁青，胸膛在剧烈地起伏着，猛然，孙斌抓起自己身边立着的突击步枪，对着近前的梁青吼道： “我不管你有什么计划，我就知道杀人要偿命。” 说完，孙斌头也不回的向门外就闯，梁青就这样冷眼看着孙斌行事。 熟悉梁青脾气秉性的都知道，平静之中的梁青绝对更加可怕，守在门边的李大磊一把拽住了孙斌。 “孙斌，你冷静点，梁青肯定有计划。” “你别拦着我，你们这算什么？你们这算什么的狗屁交情？告诉你们，今天谁要是拦着我，谁就是我孙斌的仇人，都给我闪开。” 孙斌说着一抖自己的肩膀撇过李大磊仍旧向外直闯。 “孙斌！你站住！” 背后上来的万凯再一次的从后面拉住了孙斌的肩带。 “你放开我！” 孙斌反臂用力一搡，万凯猝不及防踉跄了一下差点跌倒。 可还没等孙斌走到门口，他的小腹突然重重地挨了一脚，也不知这一脚的力量有多大，反正身强力壮、有一身好功夫的的孙斌被这一脚踹的向后倒退了好几步，脚下拌蒜‘咚’的一声跌坐在地，等孙斌反应过来抬头观望的时候，他看到了梁青那张铁青的脸上，一双冒火的眼睛正在怒视着自己。 “你干什么！” 坐在地上的孙斌梗着脖子气汹汹的对着梁青嚷道，他挣扎着想站起来继续往外闯，但被一边的人给强按住了。 “告诉你孙斌，现在这里是我说了算，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你要是再敢滋事，我保证马上将你遣送回国接受军纪处罚。” 别看梁青可以容忍高健的冲撞，但她绝对不会让孙斌随意放肆，梁青一脚踹到孙斌，做的就是为了给其他有想法的人看的。 孙斌还想说什么，但他的嘴被一边的乐子给捂住了，乐子开言道： “梁青，我需要你给我一个计划，或者说是一个承诺，不仅是我，这屋里的所有人都需要你给我们一个承诺，以我对你的了解，梁青，你是绝对不会吃这个窝囊亏的。” 乐子这番话是有意说之，不得不说，之前近一年的以国受训让乐子出现了明显的变化，他心里很清楚梁青绝对不会对这件事善罢甘休的，他这么说，主要是说给屋里的其他人听的，乐子深知，在异国他乡、在这混乱的局面里，没有一个统一的纲领而擅自行事，那无异于以卵击石。 梁青真是从心里感谢这个从小就和自己一直拌嘴的乐子替自己安抚住了众人，见大家再一次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自己这里，梁青牙关一咬发狠说道： “我还是那句话，目前我没有任何的计划，更无法给你们一个切实的承诺，我们出来，肩负的是国家使命，这里面不能夹杂着任何的个人恩怨，更不能意气用事，一切行动必须以大局为重，但有一点我可以保证，我们的人不会白死，我们的鲜血不会白流，必须要有人为此付出代价，我会让这些杀人犯明白，胆敢犯我者，虽远必诛。” 梁青说完，一拳砸在了桌案上。 这一刻的梁青，脸上布满了凛凛杀气。 “成了，梁队，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你说吧，下一步我们怎么行动。” 闻听梁青此言，乐子心里踏实了许多，乐子知道，凡是被梁青惦记上的对手，绝对没有好下场。 “没错，梁队，我们信你，你吩咐吧，下一步我们怎么做？” 屋里的其他众人也都一起附和着乐子，一直叫着劲的高健，此时也转过身来，等着梁青的吩咐。 “我们现在当务之急是尽快将那两名逃脱出来的同胞营救回来，之前组织的行动小组现在要即刻出发，这是那两名工作人员的图像，你们携带好，高健，我问你，你还能不能受命执行此次营救任务？” 梁青将手里刚才接过来的一些资料交到了万凯手里，之后转头问高健，没等高健说话，翟明义抢先说道： “梁青，不行我和万凯去吧，让高健他们……” “谁都不用，我去。” 翟明义不放心高建，小声向梁青建议到，但没等他说完，高健就将翟明义的后半截话给堵了回去，说完之后，提枪就要走。 “高健，我要你保证，你有能力完成这项任务，并且在此期间不容许你有任何的计划外的擅自行动，你听清楚了吗？” 梁青咬文嚼字的对着高健提出要求。 “你放心吧，我保证不会有任何的擅自行动，一旦找到那两名工作人员，我会在第一时间将他们带回来，行动组集合，准备出发。” 此时的高健已经冷静了许多，他在向梁青做出承诺之后，随即下达了出发的命令。 “高健，这是给沿途检查站的通行指令，一般哨卡见此命令不会强加阻拦你们，但你们也要见机行事，如果情况危急，切不可轻易冒进，一路上要随时和蒋舒他们联系，记住，及时找到她们是目前最为急迫的任务，一定不能出错。” “明白，你放心吧，我没事了，出发。” 高健说完，与万凯起身就往外走，此时跌坐在地上孙斌一跃从地上站了起来，紧跟着高健就要向外走，万凯一把将他拦住。 “孙斌，这次任务你已经被撤换下来了，从现在起你负责使馆和这里的安全警戒，你难道不清楚吗？” 梁青口气冰冷的问道。 “兄弟，你先在家里缓缓，这趟任务我先替你，按梁队的吩咐去做没错。” 万凯拍了一下孙斌的肩头安抚道，他这时才明白为什么梁青之前就命令自己将孙斌替换出来，以孙斌目前的状态，出去之后难免不会节外生枝。 孙斌终于没敢再执拗行事。 第十章 隐忍（3）初步应对 见众人的情绪暂时按稳住了，梁青暗中舒了一口气。 “其他人各回自己的工作岗位，从现在起，除了我们本身所肩负的警卫使馆、保护侨民的任务之外，任何有关那个基地的实时讯息必须逐一记录登记，尤其是涉及到那一地域里所有武装势力的相关信息更不得放过，必须逐一落实清楚，我们一定要把杀害我们战友和同胞的凶手找出来。” 高健、万凯已带人离开了这里，梁青以近乎发狠的口气面向屋里其他人布置道，众人答应一声，转身各自离去，梁青、翟明义、乐子几人回到了临时指挥中心。 “梁青，这些人你可以震唬住，可亦非回来怎么办？这件事无论如何也瞒不过亦非的，要是他想有什么动作，肯定会有人跟着响应的。”一边走，翟明义一边说出了自己的担心，他深知亦非跟秦汉以及他们这些一起长大的同伴的那份深厚情谊。 梁青愣了一下，这个问题她早想到了，但却无解。 “到时候再说吧，我想他不会蛮干的。” 梁青的话音刚落，小研和曲仁河急匆匆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青姐，我在亦凡那边忙了一个上午，亦凡那里确实为我搜集到一些很有价值的信息，青姐，那个基地昨天下午被一伙独立军的武装人员袭击了，据称下令攻击那个基地的就是这个独立阵线联盟的领导人沙托夫。” 小研一进来就忙不迭的向梁青通报，她没注意到这里的人们那情绪上的变化。 “这些我们已经大致清楚了，并且也知道了那里发生了杀戮，还有什么？”梁青需要得到最新的信息。 “在今天早些时候，一些门户网站上出现了零星的有关独立联盟散发出来的消息，他们说为了制止赛亚武装对那个基地里的阿族同胞的杀戮，他们才不得已对那个基地发动了攻击，据称他们手里握有赛亚族对阿族平民屠杀的证据资料。” 小研说着将手里的一些打印出来的资料地给了梁青，梁青大致看了一眼，愤恨说道： “纯属无稽之谈，这么做无非是为自己的罪恶掩人耳目而已，还有那。” “两个多小时之前，那里开始流传着一个消息，说是一直坚守在科沃地区、指挥追剿这些叛乱武装的地区长官塞莫诺夫手下的那支特警旅已经抵达了基地附近，并且他们派出的一支先遣队在今天凌晨已经和攻占基地的沙托夫的武装发生了交火，据说战斗很激烈，临回来的时候有消息说这支先遣队已经夺回了部分基地要塞，正在那里展开清剿，青姐，我想秦汉他们可能是为了躲避沙托夫手底下的那些人的抓捕，不方便与我们联系。” 听了小研的最后一句话，刚刚平静下来的梁青，心底再次泛起了一阵酸楚。 “小研、仁河，你们听我说，我们之前得到了一个可信度极高的不好的消息，是从基地逃出来的一名我方工作人员传递给我们的信息，据他们讲，秦汉和小易在掩护他们逃离的过程中，被那伙武装人员给杀害了，现在高健、万凯两人正带人出去寻找这两名逃出来的工作人员，以便将他们尽快带回来核实这个消息的确定性。” 梁青再一次硬着头皮将这个消息重复了一遍，小研和曲仁河互相对望了一眼，之后又一同看着梁青，看了看屋里的其他人，他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呵呵，青姐，你开什么玩笑，告诉我你是在骗我的。” 小研表情僵硬，抓着梁青的手臂干笑一声问道。 梁青看着自己的好姐妹，微微点了一下头，而后将小研紧紧地搂抱在了怀里。 “不，这不是真的，一定是他们看错了，秦汉他们可能是与他们跑散了，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说着说着，小研在梁青的怀里失声痛哭了起来。 曲仁河则一下跌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看着面前的翟明义和乐子发呆。 “青姐，我告诉你，这件事不论谁说，谁来做工作，都不能善罢甘休，如果你不让我把这口气出了，别怪我不再认你。” 抽泣中的小研猛地一下止住了悲声，冷面朝天地对着梁青咬牙发狠地说道，说完，又竟自坐到了一边默默地抹泪。 “大家先都打起精神来，不论我们要做什么，都必须一步一步来，这件事，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们放心，不出这口恶气，我梁青誓不为人。” 在这个小范围的圈子里，梁青可以不用避讳。 “你说吧，下一步我们怎么做。” 多年的合作与生死打拼，让翟明义对梁青所作出一系列应对方案极为信任，这也是他在得到秦汉遇难的消息之后并没有表现出过激反应的原因之一，对梁青极为了解的‘雪狼’一队的老队员们，都很清楚并相信，梁青肯定在心里已经形成了对这个突发事件应对主张。 “我们现在要分几步走，第一，一定要保证使馆和这里的人员安全，全力做好使馆交予我们的有关撤离、疏散南国侨民及派驻在这里工作人员的转移安置工作，并一定要做到确保万无一失，大翟，这个事你要和高健统一协调好，这里千万不能出现疏漏。” “没问题，这个你尽管放心，我一定会和高健协调好，正差做不好，我们想要进行的其他的动作就会受到影响，我明白这里的厉害关系，你放心吧。” 翟明义很清楚梁青的极力叮嘱这件事含义，还是那句话，这些人里没有一个是傻子。 梁青点点头，接着说道： “第二，小研，这些天你就和亦凡呆在一起，让亦凡利用她的专业技能，首先看看能不能通过某些手段进入到通往基地沿途上的监控系统，通过这些监控找一下流落在难民群众中的这两名中方工作人员，尽快找回他们我们会确定许多疑问，其次，要尽快查找出有关这个独立联盟、独立军的一切相关信息、查清楚他们的组织架构、历史渊源、行动方式、活动地域以及其与国际上相关组织、机构的往来等等这一些列的信息，尤其是要查清楚这支独立军的指挥体系，我一定要知道，到底是谁、有几个人组织策划了对基地的袭击。” 梁青再一次的咬牙发狠到。 “你放心，这件事交给我，你要是没什么嘱咐的了我现在就回去。” 小研说着站了起来，拿过那几张印有蒋舒几个人图像的资料就要往外走。 “等一下，仁河，还是你和小研一起行动，有什么事两人也好有个商量，记住，你们所做的这一切一定要严格保密，知道你们任务的人员范围仅限我们这几个，包括后来的亦非，明白吗？” “明白，你放心吧。” 小研和仁河答应一声转身离开。 “梁队，该我了吧，你给我安排点什么差事，这件事你不会把我给晾在一边吧。” 见小研他们都离开了，乐子起身晃到了梁青近前询问道。 “肯定少不了你，只是乐子，我也要你和我保证，你要做的这件事，无论在何种情况下，决不可擅自行事，哪怕凶手和你不期而遇，就站在你的近前，你也要平静面对，这一点你能保证吗？” “梁队，你放心，我乐子胆小，见势不妙我肯定会躲得远远的，绝不给组织添麻烦，你就吩咐吧，安排我做什么。” 乐子故作轻松地说道，看着乐子那强挤出的笑容，说心里话，梁青真的是从心底感觉自己能有这样一位队友是一种幸运。 “乐子，不是我唠叨，因为你要去的地方危险至极，你必须无条件的要为我们这些人保证你的自身安全，这一点至关重要，之前你在这里工作过，相对熟悉这里的人情世故，我要你做的是，在最短时间内，尽可能地查找出这支袭击基地的独立军武装，他们的大本营在那里，那里的布防与人员配置情况，以及他们的行动规律等等这一切，尤其是这支队伍指挥官的一切信息，这个任务很难，这不同于以往我们见过的那些土匪、族兵那么好对付，这些可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因此你的每一次前出侦察都必须慎之又慎，你明白吗？” “梁队，我想你保证，装傻充愣是我的强项，我一定会在照顾好自己得前提下，尽快完成任务，不给你耽误事。”乐子也是少有的严肃。 “再有，你现在的任务不要对任何人提及，并且要随时和我保持联系，当你抵达相应位置之后，你要固定每两个小时与我联系一次，前后误差不得超过十分钟，这一点你一定要记清楚。” “明白，每两个小时联系一次。” 乐子知道梁青的这些布置绝对不是唠叨，这是一种安全防范措施。 几乎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梁青、翟明义、乐子三个人，就一直围绕着这支袭击基地的独立军动开了脑子，远在几百公里之外的沙托夫可能做梦也不会想到，在一间不大的小屋里，几名年轻的东方军人正在琢磨他。 第十一章 瑞贝卡（1）手段 在与乐子推演了所有可能出现或遇到的困难与麻烦，并制定了相应的应对方案及联络方式之后，乐子乔装改扮自行悄悄地离开了办事处。 乐子刚走，小研的电话就紧随而至。 “青姐，我这里现在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各个通讯社的人都在关注那个基地的事，我一到这里亦凡就给我看了一条米国有线电视台发播的一条快讯，说是独立联盟的沙托夫在昨天晚些时候发表了一个讲话，他说是为了制止赛亚族对阿族同胞的杀戮行径，攻克了由赛亚族武装控制的一个基地，稍后他会公布赛亚族在那里犯下的罪行，这是稍早时的消息。” “还有那？最新的消息是什么？” 对米国这种有选择的倾向性报道梁青并不大关注，现在她最想知道的是那个基地里的最新动态。 “青姐，你知道那个收费的蓝天电视台吗？他们的一个挺有名的战地访谈记者，名叫瑞贝卡的，经常会对一些敏感人物进行专访的那个记者？她更刚刚播出了一条独家消息。” 听着小研的这一番描述，梁青多少有了些印象。 “瑞贝卡？你是说那名有亚裔血统的主持人吗？她说什么？你别啰嗦了。” 梁青追问道。 “她刚才播发了一条快讯，说是那个基地在一个小时前已经被南国内务府掌管的那支特警旅给重新夺了回去，那支红色贝雷帽现在控制这那里，现在正在追剿沙托夫独立军的残余，另外她在最后还说了一句，有确切证据表明，沙托夫在那个基地犯下了反人类罪，稍后他们会继续跟进报道，目前来看，她的这条消息的可信度很高。” 闻听小研的话，梁青再次转到了地图近前，图上标注的那支特警旅所控制的区域，距离那处基地还有相当大的一段距离，即便得到那处基地陷落的消息之后前去营救，也未必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部署到位，况且他们还要面临独立军的层层堵截，这说不通，唯一的可能就是，特警旅之前就得到了消息，有人在打那个基地的注意，因此派出了一直秘密部队前去接管这个基地，也许正是这一支作为预警部署的先遣队的及时赶到打了沙托夫一个措手不及，让刚刚占领基地还立足未稳的独立军应对不及，不得已又撤出了基地，由此可见，袭击基地的独立军是一小股武装。 梁青只能从这简单的信息里过滤出有限的一点线索，她现在搞不清楚，袭击基地是这小股武装的偶然为之，还是一次有预谋的行动，但不管怎样，那个基地里的这一番剧变梁青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两天前。 “嗨，瑞贝卡，你难道真的要再回到那个鬼地方去吗？这一阶段那里的局势极为不稳，稍微关注点时局的人都可以看得出来，这边一直在等待机会，对南国联盟实施全方位打击几乎是肯定的了，你到那里会很危险的。” 在瑞贝卡的公寓里，看着瑞贝卡忙不迭的往行李箱里收拾东西，身着便装的格林尽显关切，言语中又透着极度的失落。 难怪格林有这种情感落差，自从他与瑞贝卡酒馆偶然相遇，格林几乎是一有机会就会约出瑞贝卡，瑞贝卡新近到来、地理不熟，这让格林自然扮演起了护花使者的角色，无利不早起，格林如此殷勤自有他心底的一番渴求，瑞贝卡那极具东方韵味的曼妙姿容让格林身体上的各个感官部位时时都在产生一种冲动，这种冲动与日俱增，煎熬着饥渴中的格林。 聪明的女人都用一双洞察对方内心的慧眼，更何况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瑞贝卡，自从小酒馆遇格林的那一刻起，瑞贝卡就从对方看向自己的那双放光的眼睛里读出了他的内心所想，但瑞贝卡并不会让格林轻易得手，她首先要将这条馋嘴猫牢牢地控制住，更要仔细评估一下对方的利用价值，因此尽管开始那两天格林百般殷勤，瑞贝卡愣是没让格林踏进自己公寓大门半步，并且按自己的既定计划来到了烽火连天的科沃地区，对赛莫诺夫手下的得力干将、也是他的左右手，特警旅里面的鹰派军官科拉罗夫上校进行了独家专访。 米洛氏手下的南国联盟科沃地区的最高行政长官赛莫诺夫是一名强硬派，他一贯主张对那些试图独立自治的地域部族武装给予严厉的镇压，正统赛亚族少壮派军官科拉罗夫上校是他这一政策忠实执行者，因此这二人早就被列入到了西方联盟一定要猎杀的名单里，发生在针对这二人尤其是针对赛莫诺夫的暗杀已经不下十几次了，好在这二人也都是在长期内战中摸爬滚打过来的，防范措施非常严密，并且在暗中也有苏国情报机关的鼎力相助，并有从苏国那里派来的军事专家和情报人员贴身护卫，这才让赛莫诺夫屡次从西方联盟暗中策划的猎杀中侥幸逃脱，平时这二人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科拉罗夫身为‘红色贝雷帽’指挥官，偶尔还会出现在公众视野里，而赛莫诺夫则是难觅其踪迹，因此瑞贝卡能获得对科拉罗夫上校的专访绝对是头条新闻。 瑞贝卡的采访再一次占领了各大媒体的头版及电视新闻的黄金时段，她几乎是带着一身耀眼的金光回到了设在土国某市的总部分社。 “恭喜你，瑞贝卡，如果说你之前是一位知名的主持人、战地记者，那现在你可是一位大明星了，现在要想再约上你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在几天之后的一次小聚过后，依旧是走在那条静谧的街道上，格林不无醋意地感叹道。 “哈哈，格林，这可不像你，难道你们军人也会多愁善感？” 瑞贝卡满含柔情地望着一脸失落的格林。 “不是多愁善感，我是在想，你回来好几天了，各方面的应酬应接不暇，现在要是想约你出来走走真的不是件容易的事。” 在此之前格林几次邀约瑞贝卡，都被瑞贝卡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了，今天则是瑞贝卡主动提出来的一同共进晚餐，这让已经失落到了极点的格林再一次的兴奋起来。 “你说错了，格林，之前的脱不开身完全是工作需要，是迫不得已，但对朋友则另当别论，我享受与朋友在一起的那种轻松感，而偏巧，你就是可以带给我轻松感的一员。” 瑞贝卡说着，转过身面对着眼前的格林，在他的唇上轻轻一吻。 这一吻让格林浑身麻酥酥的，一股冲动顿时袭遍全身。 “到家门口了，怎么？不上去喝一杯吗？” 瑞贝卡那明显的表白及让旁人无法抗拒的眼神示意，让站在寒风中的格林浑身产生一股莫名的燥热。 醇香的红酒伴着舒缓的音乐，让坐在沙发上的两人渐渐地触碰到了一起，不可抑制的爆发让二人几乎没有任何的过度直接奔向了主题，继而就是近乎一整夜的疯狂。 抚摸着躺在自己臂弯里的瑞贝卡那绸缎一般光滑的后背，吁吁带喘的格林尽显满足。 紧搂着格林的瑞贝卡同样是娇喘无力，一只手在格林的胸膛上抚弄着。 “亲爱的，你还要回比国总部那边去吗？留在这里吧，我已经离不开你了。” 格林在瑞贝卡的耳边轻声细语道。 “我不回比国总部……” 瑞贝卡这句话让格林一下欠起身来，俯视着瑞贝卡一脸的兴奋。 “我不回比国总部，但也不会留在这里……” 一句话再次让格林跌落在柔软的床上。 “为什么？请不要这样对我。” 看着满脸失落神情的格林，瑞贝卡轻笑起来，她吻了一下格林柔声说道： “没办法，这是我的工作，后天我就要回到科沃那里，这既是总社的要求，我自己也是很想去那里体验一下，你知道获得普利策奖是对我们搞新闻的一个极大的肯定，也许今年我就有这个机会，我不想放弃。” “你已经有了一个独一无二的专访，这已经是令人望尘莫及的了，凭这个你就完全有资格去竞争这个奖项，干嘛还要跑到那个鬼地方去，那里很快就会遭到西方同盟力量的打击，你要去那里是极为不安全的，按说这些我不应该对你讲的。” 意乱情迷也许就是对现在格林的最为恰当的写照。 “呵呵，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现在的科沃地区是全世界瞩目的焦点，那里几乎汇聚了世界上各大通讯社的办事机构，我当然不想错过这个难得的机遇，况且上一次采访时科拉罗夫上校已经承诺给我，会找个恰当机会安排我对赛莫诺夫做一次专访，你想想，哪一个新闻工作者会错过如此机会，一旦我这个访谈做成，将会是本年度的一颗重磅炸弹，这个诱惑我真的无法拒绝。” 瑞贝卡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之中。 “赛莫诺夫？哼哼，就是那个令人唾弃的独裁者的帮凶？我真的不知道你们这些人是怎么想的，像他那种人根本就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格林愤愤然地说道。 “好了，别让我们之间的这个不同认知破坏了今晚的愉快气氛，要知道良辰美景一刻千金，我可不想浪费。” 说完，瑞贝卡再一次抓紧格林，翻身吻了上去，疯狂再次继续。 第十一章 瑞贝卡（2）现场报道 如今，面对着格林那关切的劝阻，瑞贝卡只是报以轻柔的微笑，依旧有条不紊的打理着自己的行囊，当她合上行李箱，转身看着格林那失落的面容的时候，瑞贝卡上前揽住了格林的腰身，亲吻着对方的双唇柔声说道： “说过多少次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况且我的摄制组都已经配置好了，现在也无法推脱了，我争取在那个专访做完之后尽快赶回到你的身边，好不好？” 这种柔情让格林无法抗拒，他捧起瑞贝卡那精致的面庞说道： “你知道那里现在是多么的危险吗？我是担心你。” “没关系的，我会照顾好自己，况且我在的地方要是真的有危险，你会见死不救吗？” 瑞贝卡一句双关的问道。 格林意识到了瑞贝卡话中的深意，他压低声音在瑞贝卡耳边说道： “你知道这不行，我们有很严格的监管、审查制度，那些保密条例可不是说着玩的。” “那就算了，我可不想让你为我担什么风险，你也不必为我的安全操心了。” 瑞贝卡说着推开了身前的格林，又竟自忙碌了起来。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你知道你在我心里的分量的，我是真的担心你。” 望着瑞贝卡那渐趋冰冷的面孔，格林有些无措。 瑞贝卡终究按照自己的计划闯进了科沃境内，她下榻的酒店，正是与亦凡租住的同一家酒店，这既是天意也是形势所迫。 时下科沃境内的局势比之前不久瑞贝卡第一次到来的时候更为混乱忙碌，设在这家酒店的新闻中心几乎是全天二十四个小时不间断地运转，各个相关派系组织派驻在这里的新闻发言人利用这个平台轮流发表相关信息，既阐述自己一方的相关证治主张，又谴责、打击与之对立的派别武装，极力为自己这一方在国际舆论中博取同情与支持，这里是看不见硝烟的另一块战场。 瑞贝卡一到这里就联系上了南国联盟派驻在这里的新闻发言人，由于有了协助瑞贝卡促成之前的那次成功专访的经历，通过专访让外界系统地了解到了南国联盟内部更加真实准确的声音，因此留守在这里的南国新闻发言人与瑞贝卡的关系极为融洽。 “瑞贝卡小姐，欢迎你再次踏上这块纷乱的土地，希望你的到来能够让外界更加真实地了解到我们的声音和立场。” 在酒店的咖啡厅里，南国联盟的这位发言人与瑞贝卡热情地寒暄道。 “谢谢新闻官先生，相信我会本着独立、客观、公正的态度，去如实地报道我所看到、听到的一切，我相信我们的再一次合作一定会更加默契、完美的，上次离开的时候我就给你发过新的采访请求，来这里之前电话也和你确认过了，我想问问我对赛莫诺夫先生的专访是不是可以如约进行，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变故吧？” 瑞贝卡单刀直入直奔主题。 “之所以一获悉瑞贝卡小姐抵达了这里我就把你约到这里来相谈，就是因为这件事正是我要急于跟你沟通的，很抱歉，由于前方战事突然吃紧，你的这次采访恐怕要取消了。” 见瑞贝卡想要开口，这名新闻官略一摆手。 “瑞贝卡小姐先别激动，你听我给你解释，就在你来之前，科沃独立阵线的武装突然在前线加大了攻势，并且这一次他们出动袭击的目标都是些危及国家安全的重要的军用国防设施，这促使我们在这一阶段必须将全部精力都集中到应对独立军发动的这次攻势中来，赛莫诺夫为此也亲临前线，处于交战区的那些地方现在太危险，赛莫诺夫不想让我们的友好媒体朋友处于危险之中，他为此亲自让我对你表达歉意，并承诺一旦那边的事态安稳住，他会在第一时间接受你的专访。” 听到新闻官的解释，瑞贝卡可谓是失望至极，反应敏捷的瑞贝卡一时竟愣在了那里无言以对了。 看到瑞贝卡那失望的表情，新闻官接着又安慰道： “瑞贝卡小姐大可不必失望，为了表达我们的合作诚意，除了在方便的时候会再次安排你对我们的地区长官的专访之外，在此期间我们会将前线的所有最新动态消息，在第一时间送达到你那里，换句话说，除了普通的新闻发布之外，你获得了我们所掌握的所有突发事件的独家报道权，我想这个建议对你来将应该有很大的吸引力。” 瑞贝卡当然知道这个建议的价值何在，她随即点头应允道： “新闻官先生真是很体谅我们新闻人的苦衷，谢谢你的这个建议，同时也希望在方便的时候尽快安排我对赛莫诺夫将军的采访，我想外界都很想听到他对于时局的最新表述，这也是你们需要的。” 让瑞贝卡极为意外的是，她在当天晚上就拿到了一条独家新闻，那就是位于科沃地区的那个南国空军研发基地被攻击了。 整整一个晚上，驻守在这家酒店的各大新闻机构几乎忙了一个通宵，瑞贝卡除了抢发了基地被袭击的快讯之外，其后几乎都是独立军的发言人在这里传递出的讯息，而独立联盟发言人披露出的、让绝大多数新闻媒体都感兴趣的热点问题就是，独立军的这次攻势就是为了制止赛亚武装对留守在基地里的阿族成员的屠杀暴行，独立联盟的发言人声称已掌握了可以指控米洛氏集团策划实施的种族灭绝政策的最直接证据，这对于急于想将米洛氏送上国际法庭的西方势力无疑是一支兴奋剂。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独立联盟发言人对这种罪行的进一步披露，但从昨天晚间的新闻发布会之后一直到今天上午，独立军的发言人却再没有对这一消息的进一步披露。 而几乎在同时，得到某种暗示的瑞贝卡则在黎明时分就带着自己的摄制组赶往了双方交战的地域附近，此时正在沿线对逃离家园的难民进行实地采访，瑞贝卡在昨晚发出了那个基地失陷的快讯之后，在与南国联盟发言人随后的沟通过程中，这名新闻官曾悄悄告诉瑞贝卡，她曾经采访过的那支特警旅的主力干将科拉罗夫上校，已经带着那支极具攻击力的红色贝雷帽特种部队星夜赶到了基地附近，已经在那里与独立军的人马交上手了。 “瑞贝拉小姐，这件事我可以透露给你，但并不意味着你马上就可以发出去，你要等到我的确认之后再发，要知道科拉罗夫上校是孤军深入，如果在独立军得到消息合围上来之前他还不能夺下那处基地，那一切就都完了，那个基地里不仅有许多的科研成果封存在那里，更有许多用于防范外敌攻击的非常规武器，如果在独立军的成员夺取那些武器设施之前不能重新夺回那个基地，一旦让独立军拥有了那些大规模的杀伤性武器，后果不堪设想，那将意味着成千上万人的生灵涂炭。” 显然南国联盟的新闻官对战事进展并不乐观，要知道那支攻取基地的独立军都是由退役的老兵和一些国外的雇佣军组成的，战斗力同样十分强悍，与红色贝雷帽交手并不见得处于下风。 “新闻官先生，即便我不发，仍然会有其他的通讯社去播发这条消息的，这么大的战事不会在悄无声息的状态下进行，我相信用不了两个小时，这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瑞贝卡理解新闻官的压力，但她说的也是事实，这么多双的眼睛在盯着那里，稍有风吹草动即会引起轩然大波，那里几乎没有秘密可言。 “唉，我也清楚，但还是尽力而为吧，哪怕只延迟半个小时也是好的。”新闻官止住了话语。 “我有个请求你看可以吗，我想赶到那个基地那里，想亲眼见证一下那里的实际状况到底是什么样的，你也知道现在谣言满天飞，舆论对你们非常不利，如果上校夺下了那个基地，我想在那里做一个现场报道，你看可以吗？” 瑞贝卡的内心还是带有倾向性，同时记者的敏感让她转瞬之间想到了做个现场报道的主意。 新闻官明显的眼前一亮，但随即又摇了摇头： “你能去做现场我们当然欢迎，但现在那里是交战区，你们根本无法进入，况且这件事我还要向上面请示一下，一时给不了你确切的答复。” “这没关系，我们可以做一个全程的实时直播，我可以先对逃离那里的难民做采访报道，即使战区进不去我也要过去，不管那个基地最终被哪方占领，我都要争取到那里去看一看，我相信眼见为实。” 瑞贝卡几乎是在瞬间就做出了决断，她只请求这名新闻官给沿途府政军掌控的关卡打好招呼，让他们可以顺利通过。 瑞贝卡一路追踪报道下来让将他们电视台的收视率忽的一下跃升至首位，临近中午的时候瑞贝卡从南国联盟新闻官那里拿到了一条最新的确认消息： 内务府特警旅派出的那支红色贝雷帽部队已经重新夺回了对那个基地的控制权，目前正在清剿袭击基地的独立军成员。 播发这条快讯的时候，瑞贝卡身后那长长的难民队伍成了她报道的绝佳背景，背景音里面除了人员的噪杂与混乱之外，还可以隐隐听见远处若隐若现的枪炮之声，随后她的摄制组就一直沿途而上，瑞贝卡想在第一时间赶到那个基地。 而瑞贝卡播发的那条快讯，也正是小研从酒店赶回梁青那个指挥中心时给梁青带来的最新消息。 第十二章 搜寻（1）特殊难民 拿着梁青交给自己的有关蒋舒、方进的资料照片，小研和曲仁河再次赶回了亦凡入住的那个酒店，小研真是从心里佩服亦凡对这种前沿科技的感知，亦凡在定下这个酒店的时候，就已经预知了这里可以给她带来的便利，现在这家酒店就是一个信息发布中心，各种纷繁杂乱的信息从四面八方汇总到这里，又从这里发往世界各地，而亦凡的强项正是从这些海量的信息里为自己筛选出有价值的东西，而这也正是目前梁青他们极为迫切需要的。 “亦凡姐，你看看，你可以在你搜集的信息库里找出这两个人吗？” 小研一见到亦凡的面，就楞不唧唧的冒出了这么一句话，弄得亦凡一时摸不着头脑。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这里不是杂货铺，不是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你要找的是什么人呀？这么重要。” 亦凡一边开玩笑地问道，一边从小研的手里接过了那一沓资料。 “亦凡姐，出事了，我们现在急于要找到这两个人，他们知道凶手是谁？” 小研难得的一脸严肃，不仅如此，亦凡分明从小研的脸上看出哭泣过的泪痕。 “别着急，慢慢说，我要弄清楚了才知道从那里下手帮你找人呀，你先别急。” 亦凡从卫生间为小研拿了一块热毛巾，又为她倒了一杯水。 “亦凡，你应该听说过秦汉这个名字吧，我们常挂在嘴边的？” 见亦凡点头小研接着说道： “早上我过来的时候不是让你收集了许多的有关那个基地的动态情况吗，昨天临近中午的时候秦汉和另一名队员就是前往了那里，他们没有在规定的时间里赶回我们的办事处，就在刚才，就是照片上这个叫蒋舒的人给办事处那里打来电话，青姐接的，蒋舒说秦汉二人和一名我们派驻在那里的工作人员被那些独立军的人给枪杀了，蒋舒和另一个同事逃了出来，正在躲避独立军的人的追杀，因此我们要尽快找到这两个人将她们接回来，这样就可以尽快确定事实真相。” 小研简要地向亦凡说明了情况。 “你说什么？秦汉牺牲了吗？你确定这个消息可靠吗？我知道秦汉，他是亦非的哥们，亦非经常提起，亦非知道了吗？” 亦凡说着拿起那几张带有蒋舒、方进照片的资料，抱着自己的厚重笔记本电脑就往外走。 “走，我们要到酒店的商务中心区，我要把他们的照片拷贝到电脑里。” “亦非还没回来，他应该还不知道，亦非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找那些人去拼命的。”小研恨恨地说道。 “你说什么？” 疾走着的亦凡一下停住了自己的脚步。 “你听着小研，我不清楚你们的行动流程和行动方式是如何设定的，但我知道这不是小孩打架，头脑一热就去拼命绝对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况且这里是异国他乡，这里的法律不会允许你们这么做的。” 看着亦凡那认真的样子，小研勉强地挤出一丝笑容： “你放心亦凡姐，我们不会蛮干的，亦非也不会，梁青更不会，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将这两个人接回来，免得他们再遭不测，我刚才也就是说说气话，你别当真。” 和新闻发布厅的混乱差不多，酒店里的商务中心也是人满为患，亦凡和小研一边排队等着机位，一边看着注视着墙上一台电视在播报的实时新闻。 “大家看到的这些难民就是在这两天从交战冲突的地区逃离出来的，府政军和独立联盟这一次的全面冲突已经让科沃全境陷入到了战乱当中，我们现在已经可以很清晰地听到前方传来的枪炮之声，据一些难民和控制这里的南国联盟的武装人员介绍，前方不远处的约克镇已经发生了交火，现在我们被禁止前行，再说一遍，前方已经是战场了。” 瑞贝卡站在路基边缘正在进行着实时播报，她的身后是急匆匆奔逃着的难民，还没等瑞贝卡把这一段新闻播报完，几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就走过来驱赶他们，镜头转换之间，可以看到这里已经聚集了数家新闻媒体在对这里进行即时播报，他们同样受到了这些士兵的驱赶，这一切都被摄像师的镜头收录进去。 “亦凡，赶紧回去，我记得青姐说的那几名逃出来的工作人员在打电话的时候就在约克镇，现在那里已经变成了战场，不知道他们逃出来了没有。” 看着亦凡已经将这些资料信息都录入到电脑里，小研急急地拉着亦凡就向回走。 “我要找人帮忙，这里的网络做不成这个事。” 亦凡一回到房间，就抓起桌上电话。 “陈寒，我有急事要你帮忙，马上，……我不管你那里是什么时间，你在干什么，我刚给你传过去一些资料，你马上运用你的手段将这两个人现在的位置给我查出来，他们目前就在科沃地区约克镇附近的七号国防公路沿线，混在难民里，你马上给我找出来，……你不看新闻呀，打开电视，赶紧的，我等着了。” 亦凡几乎是不容质疑地向远在米国的搭档陈寒发出了工作指令。 “谢谢你，亦凡，也是叫你为难了。” 小研有些愧疚地对亦凡说道，毕竟亦凡还是局外人，她的帮忙完全只是义务。 “你说什么了，赶紧的，我们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方法，两边同时进行。” 进入到自己的专业强项，亦凡立刻显示出不一般的工作效率。 “这里已经破败不堪了，那里还有什么监控，我看一下这沿线有没有什么机关、银行之类的地方，但愿他们那里有监控设施，还要保证能够接入到互联网、能够正常使用。” “找到了。” 几番忙活之后，亦凡终于获取了一个沿线ip地址，破解并进入到了一个警局的服务器里，顺利的介入进了设在警局门外路两侧的监控系统。 监控的画面反映到亦凡的电脑屏幕上极为不清楚，但可以看到不断有人出现在监控的范围之内，从那匆匆的脚步和紧张的状态判断，这些都是刚刚逃离战乱的难民。 “这么模糊如何看得清呀。” 小研极力地分辨着不时出现在监控里的人群，但几乎所有闯进监控的人都是在她还没分辨清楚这些人模样之前就已走出了监控画面。 这时候，电脑屏幕上，一个个小方块开始圈罩这这些人的头部，随着人员的移动而移动，刚刚走进监控画面的这些人马上就被这样一个方框给圈定住。 “你这是什么？”小研有些不解。 “这叫人脸识别技术，别看你看不清，这款软件却可以轻易地识别出每个人的不同之处，并会将特征最为接近的人在明显的位置显现出来供你来进一步确认，这比你的双眼好使多了。” 小研用近乎崇拜的眼神看着眼前的亦凡。 “亦凡，你真太了不起了，回去后这个你一定要教教我，这个技术对我们有用。” 小研的话音刚落，亦凡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肯定是陈寒找到了，还是她那里快。” 亦凡说着抄起了桌上的电话： “陈寒吗？有结果了，在哪？……七号国防公路276公里附近，好的，谢谢。” 和亦凡采用的方法类似，陈寒也是用的人脸识别技术这个方法，不同的是，她是在不同通讯社所采集到的所有影像画面分地域寻找，米国的电视新闻网异常发达，各个电视台、通讯社在不同的频道里不间断的滚动播出时事新闻，在一名前线记者转播的背景里，在那一大群混乱的人群中间，陈寒的人脸识别系统发现了处于人群边缘的那两张惊慌失措的面孔。 正在公路上疾驶的高健几人接到了梁青打来的电话。 “明白，276公里附近，我们现在位于195公里，相距不远了，一找到她们我马上和你联系。” 由于有了使馆的出面协调，高健一行很顺利通过了几道关口，沿途越往前走遇到的难民越多，许多都是一家老少结伴而行，仅从他们随身携带的简单物品就可以看出，这些人都是仓促出逃，而更多地是在公路上来回穿梭的各式军车。 在最后一道关口前，高健等人被一队荷枪实弹的武装部队拦截住了，尽管高健再三解释，这些军人也是不放他们通过，因为再往前走就是交战区，哨卡的人告诉高健等人，府政军和独立军的队伍，正在前面的不远处的那个小镇进行巷战，他们根本无法通行。 像这样的逐村、逐镇的争夺巷战已经进行了两天了，双方就僵持在这一片广阔的地域里，谁都不肯轻易的退缩放弃，因为一旦退缩放弃，就将意味着失去了一切。 而高健他们此时所处的位置，距离亦凡给出确定的那一片地域还相差三十几公里的距离，很显然，最初传递过来的那个位置，此时已经陷入到双方争斗的战火硝烟之中去了，但愿蒋舒他们能赶在双方交锋之前逃离出来。 第十二章 搜寻（2）事实确认 给高健传递过去蒋舒几人的大致位置之后不久，屋里的梁青、翟明义二人正在研究下一步的应对安排之时，就听到屋外一阵喧哗，紧接着他们二人就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伴随着这声音，亦非推门走了进来。 梁青和翟明义不由得对望了一眼。 “我刚到意国那边就听工作人员说你们到了，怎么样，这一路上还算顺利吗？这个指挥中心建起来的以后各方的联系就方便多了，真好。” 亦非和屋里的人逐一打着招呼，但敏锐的梁青察觉出来亦非的一丝不自然，同样，亦非也看出来屋里人笑的表情那么僵硬。 “梁青、大翟，告诉我，是不是我们这里出了什么事，今天上午我和巴根带人从意国登机之前，公使接到了这边使馆的一个电话，我隐约听到了损失、寻找之类的表述，之后在机上公使还特意找我了解了一下我们的人员构成情况，让我不安的是公使说的一句话，他叮嘱我不论是遇到什么事、什么困难，都要冷静，不能莽撞行事，更不能违反我们的对外方针策略，在当时的那种情况下我也不好细问，刚才在前边我们刚一进门，公使就被丁武官和冯助理给叫了过去，我猜想这里一定是出事了，告诉我怎么了？” 没有一个反应敏捷的大脑和清晰的判断力，亦非是扛不起‘雪狼’突击队的队长的这杆大旗的，刚刚在使馆那边看到丁武官和冯助理看向自己的眼神的时候，亦非就大致猜出来，肯定是自己这边的人参与的护送行动任务的队员出了问题，来到后面这个院子之后，又看到所有人的表情都不自然，这更加坚定了亦非之前的判断。 “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亦非站在梁青和大翟的面前，逼问着二人。 “亦非，确实出事了，你先别急，听我们慢慢说。” 大翟把亦非按到了一张椅子上，随手又给亦非端过来一杯水，随后他抬眼看了一眼梁青接着说道： “昨天我们到这里的时候，正赶上秦汉和小易出去执行任务，是到南国那个空军研发基地接回被困在那里的三名我方的工作人员，但没想到他们在基地那边出事了。” “我知道他们的那个任务，正常情况下应该在昨晚就可以赶回来，我没在这里看见他们两个，他们出了什么事？” 亦非喝了一口水追问到。 “亦非，秦汉、小易他们在抵达那个基地不久，独立联盟的一支武装就袭击了那里，秦汉和小易在最初阶段是被困在了那个基地，可能是为了躲避那些武装人员的追杀，秦汉、和小易在掩护我们工作人员转移、逃离的过程中，与这伙武装人员发生了冲突，他们……” 梁青再一次面对这个痛苦的话题。 “他们怎么了？被俘了？还是……” 亦非猛然感觉到了那种不详。 看着亦非，梁青点点头，她没能把剩余的话再说下去。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亦非手抓着梁青高声喝问道，之后他又盯着翟明义问道： “大翟，你告诉我，是真的吗？确定了吗？” “几乎可以确认了，传递给我们信息的就是秦汉前去接应的那些工作人员，是他们亲口说的，秦汉、小易二人是在保护他们逃离的过程中被那伙武装人员给枪杀了，亦非，你先别急，我们已经采取了初步的应对措施，现在高健正在前往基地那个方向的路上，去将那几名工作人员接回来，他们一回来整个事情就清楚了，亦非，在高健他们回来之前我们这里不能乱。” 翟明义紧抓着亦非的胳膊，仿佛是害怕自己一松手亦非就会窜出去。 可亦非还是爆发了，他奋力一挥膀臂就将翟明义甩到了一边，同时将手里的杯子用力掷向一边的墙上。 “妈的！混蛋！” 亦非的怒骂在这狭小的空间里都产生了嗡嗡的回响。 伴随着亦非的怒骂，房门一下被撞开了，大个子巴根晃着强壮的身躯一头闯了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孙斌、肖明一几名新老队员。 “亦非，你听说秦汉他们的出事了吗？怎么办？我们什么时候动手行动。” 巴根也是和亦非刚刚一同从意国赶回来，他同样是看到留守在这里的队员情绪不对，追问之下孙斌才向他说出了实情，巴根可没有翟明义几人的沉稳劲，他是个火爆子的脾气，这一点和秦汉有些相似，听完孙斌的诉说之后巴根一头就闯到了这里。 “队长！我们就等你一句话，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们马上就可以出发去宰了那帮兔崽子。” 孙斌和几名新加入的队员情绪最为激烈，亦非是外勤组的组长，只要是亦非发话，这些人刚刚稳定住的情绪就会在瞬间被激发。 “巴根，不许你胡来，孙斌，你想造反吗！” 梁青对着二人吼道。 巴根支吾了一声没敢再言语，孙斌则依旧梗着脖子看着亦非，进屋之前他们都听到了亦非的怒骂之声。 亦非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恢复过来，他的胸膛在一起一伏的，嘴里喘着粗气，前几年的亦非和乐子的那次跨国护送任务，亦非身负重伤，就是秦汉在最后关头几乎是一路背负着亦非闯过来的，这兄弟两绝对是生死之交，所有人都清楚亦非对每一名‘雪狼’队员的那份深厚感情。 “亦非……” 梁青虽然喝止住了巴根、孙斌二人的狂躁，但她可以清楚地听到亦非牙咬得咯嘣嘣直响。 见梁青还要说话，亦非抬手制止住了梁青，继而他注视着面前聚集的这十几名队员，他真的像狼一样的紧盯着眼前这些人，半天没有说话。 屋子里一时间死一般的沉寂。 “所有人注意！” 听到亦非的命令，聚集在门口的队员们一下子都挤了进来，齐刷刷地站在了亦非三人近前。 亦非缓了一口气接着说道： “所有人注意，从现在起，没有我们三个人的统一命令，任何人不得私自离开这里半步，所有人按照之前的任务划分，做好相应区域内的警戒执勤，在做好使馆和这里的安全防护之外，随时完成好上级下达的人员转移、护送任务，记住，没有我们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动，这是一条铁的纪律，现在解散，各司其职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解散。” 群情激昂的众人没想到亦非竟平静地下达了这样一道指令，一时没人移动。 “都没听见吗？解散！回去做好你们自己的本职工作。” 亦非提高了自己的声音命令道。 “是！” 这一次整齐划一，所有人应声之后转身离开了这里。 梁青和翟明义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 但在众人转身离开之际，梁青分明看出亦非的眼眶红润、喉结在不停地蠕动，屋里的三个人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亦非……” 梁青上前想要说些什么，亦非再一次的制止住了。 “梁青、大翟，告诉我，你们有什么初步的计划了吗？我可以不莽撞行事，但我可以告诉你们，此仇不报，我亦非枉为人也。” 亦非说着，一拳狠狠地砸在了桌案上。 还没等梁青说话，丁武官、冯助理陪着公使推门走了进来。 “亦非同志，想必你已经听说了秦汉、张小易二位同志遇害的事，这是一个突发的意外事件，我们已经有人在向当事双方核实、追查这件事的始末缘由，你们放心，我们烈士的鲜血绝对不会白流，我们一定会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的，这一点请你们一定要相信组织。” 公使说完这句话，又看着一边的梁青说道： “你就是梁青同志吧，我都听说了，谢谢你之前冷静、果断地处理了这件事，没有让这里的情绪爆发出来，谢谢。” 公使的话既是一种官场套话也是一种肯定，之前这里的骚乱冯则元已经向他汇报过了。 “没什么，这是我的职责所在，请您相信我们的纪律性，听到噩耗大家情绪激动应该是一种正常反应，毕竟这是我们朝夕相处的战友，但请您相信，我们会依旧认真履行好我们的职责和使命的，这一点请首长放心。” 梁青说完又对着一边的冯则元联络员说道： “我们刚刚通过一些技术手段找到了那两名逃出来的我方工作人员的大致位置，现在一支营救小组已经赶往了那里，您那里有什么最新的消息吗？” 梁青不想把时间都浪费在这虚与的应承上，她现在的时间很紧迫。 联络官冯则元看了一眼身边的公使和丁武官，二人向他点点头。 “梁青同志，我们来这里也正是有一个紧急信息要向你们这里通报，但却不是什么好消息，之前蒋舒带给你们的关于秦汉、小易二位同事遇难的消息现在已经得到了证实，南国联盟武装在今天中午前后就已经完全夺回了那个基地，他们在清理现场的时候，发现了我们同志的遗体，他们是通过秦汉、小易二人身上的身份识别卡才与我们联系上的，据一些幸存的工作人员指认，他们还找到了遇害的另一名我们的工作人员，我们正在全力处理此事。” 第十二章 搜寻（3）大难不死 冯则元简要地向屋里的亦非、梁青和翟明义通报了一下那边基地的最新动态。 还没等梁青开口，亦非枪先对着公使和丁武官说道： “首长，我不管官方层面上如何应对这次事件，但眼下，既然已经确认了这个事实，对方也通知了我们找到了我们遇难的战友和同胞，那我有一个请求，让我们前去将我们的战友和同胞的遗体接回来，我们不能让他们被遗忘在异国他乡，我们必须带他们回家，这个要求请你们务必答应。” 丁武官和公使对视了一眼，公使说道： “亦非同志，我了解你们的心情，你说的这些不是什么请求，是我们必须要做的，而且我们必须让我们的同志和同胞有尊严的回到我们的家乡，只是我们有点担心，以你们现在这种悲伤的心情前往，我们有些不放心。” 梁青开言道：“首长，请你相信我们的组织纪律性，相信我们的队员会识大体顾大局的，我觉得既然那边通知了我们，我们应该马上行动，科沃地区现在极为不平静，那个基地可能随时会受到攻击或者再度失手，趁着现在情况稍微稳定了一些，我们马上赶到那里带回我们的同胞和战友，免得再节外生枝。” 公使点点头：“你说的不错，我们也知道不能耽搁，我们几个一起过来就是想看看你们的状态，看到你们能如此的应对此次突变事件，我们就放心了，相信你们一定会理智、稳妥地处理好此事，小丁，你和则元再和对方联系一下，没有问题我们马上派人过去，事不宜迟，迟则生变，一旦确认好了就马上行动，亦非同志，你们也准备一下，联系好了你们马上动身，则元你就留在这里协助他们办妥此事。” 正在这时，桌上的电话铃声再次响起，是高健。 “梁青，我们找到那两名逃出基地的工作人员蒋舒和方进了，刚刚确认完他们的身份，正准备往回赶。” “好的，路上你们一定要小心，我们一会儿也要出发，路上应该会遇上，到时候我们再联系。” 在梁青与高健沟通的时候，联络官冯则元也将相关事宜办妥，而亦非已在外面组织好了一支小队。 “梁青，你在家里守着吧，我陪着亦非去，不会出事的。” 翟明义在一边建议到。 “不用，你在家里盯着，我要到现场看看，我要在那里找出所有有关这次事件的一切信息，另外我去也可以看住他们别乱来。” 梁青一边说着一边已经穿戴好了自己的装备来到了外面。 “亦非、梁青二位队长，我们已经和对方再次确认完毕了，他们通知我们这一带沿线已经打通了，全在他们的控制的范围之内了，你们可以随时出发。” “谢谢冯助理，那我们马上出发，还请您留在这里帮着协调一下这里的行动及善后，没什么事我们现在就出发。” 梁青说完，向着公使等人行了一个军礼，一转身坐到了亦非旁边的副驾驶位，公使和武官走了过来再一次的叮嘱道： “亦非同志，这一路上你们一定要小心，一定不能意气用事，相信我们一定会妥善处理好这次事件的，当务之急你们要安全、妥善地将我们的人给接回来，让他们回家。” “首长放心，我们一定会按令行事的，办完事我们即可返回，您放心吧。” 夕阳西下，这支由三辆越野车、十名‘雪狼’队员组成的队伍，在夜幕降临之前驶向了远处那片动乱之地。 高健几人在最后一道关口被限制前行了，守在这里的士兵警告他们前面正在交火，无奈之下，高健等人只得下车在关卡这边注视着不断向这里拥挤过来的逃难者，在这些人里搜寻着他们熟悉的东方面孔。 从他们接到梁青传递来的信息一直到这里，这期间又向前行驶了二、三十公里的路程，考虑到信息传递的时间有延伸的差距，高健估摸着应该离蒋舒那几个人不大远了，并且连接这一线大小村镇的就这么一条国防公路，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蒋舒、方进二人应该就在这沿线附近。 “万凯，我们车上有没有大一点的国旗，插到车顶上可以更醒目些，也便于他们及早地发现我们。” 高健几人穿梭在难民中间，逐个巡视着过往路人，从被截停在这里已经又过去两个多小时了，天都快黑下来了，高健难免心急。 “这主意好，我去看一下。” 万凯返回到车上，他还真的在车上找到了一边五星红旗，可还没等他安放好，哨卡那里的士兵突然乱了起来，许多的士兵都从掩体里跑了出来，一边欢叫着一边举枪对着天空射击。 被这突变的景象吓了一跳的高健几人本能地抄起了随身的武器，但看了一会儿好像并没有什么紧急事态，细一打听，原来是府政军在这一轮攻势过后取得了优势，他们已经将独立联盟的队伍赶出了这一区域，目前正在追击、清剿溃逃的独立军的散落人员。 紧接着，这处前沿哨卡的路障被撤解开，经过询问，高健他们被允许可以继续前往。 之前那些惊慌失措的难民，脸上也开始渐渐地露出了笑容，许多人慢了下来，甚至坐到了一边休息，也有的人抱在了一起在哭泣，战争留给普通百姓的除了痛苦就是伤害，再也不会有别的。 “万凯，加快点速度，我们争取在天黑之前找到她们，天一黑下来就很难找了，别再走岔了，大家多留点神，多注意点。” 高健向着车后的几个人大声命令着。 前方那个小镇就是刚才府政军和独立联盟的人互相争夺的地方，现在只剩下府政军的人在逐个街区清剿，许多躲藏在地下室、防空洞里的本地居民和难民此时陆续地走上了街头。 “五星红旗！五星红旗！” 身后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让在街上驾车缓慢行驶万凯一下将车停在了路中央，随即他和高健同时从车里跳了下来，车上的其他队员也都跳了下来。 面前站立的这几个人的惨状让高健几人心里一阵酸痛，在这几个相互搀扶着的人里面，高健他们看到了一男一女两张东方面孔。 人群中的那个男人一瘸一拐的走了上来，从他的身上、脸上可以很清晰地看到斑斑血迹。 “请问，你们是中国使馆派来的吗？你们是不是有一个叫高健的？我们之前联系过。” 来人声音颤抖，但他的眼里却充满了期盼。 “我就是高健，请问你就是从基地里逃出来的方进同志吗？我们就是前来接应你们的。” 尽管来人头发凌乱，一脸的血迹、渍泥，但高健还是很容易地分辨出，来人就是那张资料照片上的方进。 “高健同志，我们可见到你们了，谢谢，谢谢你们前来接我们。” 方进说着，竟一下蹲到了地上哭泣起来。 仍站在人群里面那个叫蒋舒的早已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在喊出‘五星红旗’的那一刻起，她就开始抽泣起来，继而嚎啕痛哭。 几名‘雪狼’队员将蒋舒和她身边另外三个人搀扶到车子近前好一通劝慰安抚，同时拿出随身携带的毛巾让这几个人先简单的清理了一下，而后为他们递上矿泉水和一些吃的，显然这几个人已经饿急了、渴坏了，同时也都累坏了，几个人就这样随意地坐在车子附近，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高健拿出电话，给在家里的梁青几人打去了电话，通知他们已经找到了方进、蒋舒二人。 一辆采访车‘吱’的一声停在了高健他们这些人的近前，一个同样具有东方血统的女人举着话筒走上前来，后面跟着她的助手肩扛着摄像机。 一直在沿线转悠的瑞贝卡恰巧从这里经过，她看到车上的五星红旗和这几个人身上带有的明显外交工作人员标识，再看到这些工作人员照看下的那几个一身血污、泥土落难之人，敏感的瑞贝卡意识到这里面有文章可做。 “请问，你们是中国大陆……” 还没等瑞贝卡将问题说完，万凯一挥手将瑞贝卡就拦在了外面。 “对不起，我们不救受采访，对不起，请让开好吗？” 万凯和其他两名队员将瑞贝卡与其他人隔离开来。 “据我说知，中方一直秉持着不干涉他国内政的原则，如今在战火纷飞的科沃地区出现中方的官方工作人员，这本身就很容易引起外界联想与猜测，请问你们你们来此的目的是什么？请给一个理由和解释。” 陆续的又有几辆采访车驶到了近前。 “对不起，请让一下，我们不接受采访，我们只是前来接走被困在这里的我方侨民，其他的无可奉告，对不起。” 记者的本事就是从只言片语中扑捉到有用的信息，万凯简单的一句话，将瑞贝卡的注意力吸引到被这些人护在中心的那几个人身上，而让瑞贝卡感到震惊的是，这几个被救护下来的人，他们的身上都带有明显的、统一的通行于那个神秘基地里的身份标识。 第十三章 路遇（1）意外信息 看到围上来的记者越聚越多，高健在和梁青沟通完情况之后，俯身对着依靠在车厢上的蒋舒、方进轻声问道： “蒋女士、方进同志，我们还要赶紧回去，虽然这里战事暂时停歇了，但在这里依旧不安全，我们要马上将你们护送到使馆，到那里你们就彻底安全了，现在可以走了吗？” 高健小心翼翼地问道，如同有了一种默契，他们彼此都没有谈及或询问在基地里的遭遇。 蒋舒和方进同时点点头：“真谢谢你们了，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们马上就可以走。” “请问那个基地发生了什么？” 瑞贝卡现在已经知道那个基地被府政武装部队给重新控制住了，她正在联系想进入到那里采访，但一直没得到回音。 蒋舒看了一眼站在外围的瑞贝卡，而后又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那名年轻女子和两名互相搀扶着的年近半百的老人，这三个人同样是衣冠不整、血迹遍身。 那个年轻女子看到蒋舒在看她，轻移了两步走上前来，抱住蒋舒轻声说道： “蒋舒，你们走吧，如果有可能，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我会到中国去找你们的，你们赶紧走吧。” 说话的这名年轻女子是科舍列娃。 “科娃，我们走了之后你们怎么办？这里离你们使馆还有一大段距离，我不放心，你等等。” 蒋舒说着转回身来，面对高健请求道： “同志，能不能也稍带上他们几个一程，他们也都是从那个基地里逃出来的，要到乌国的使馆，这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请问你能不能帮帮他们。” “没问题，都上车一起走吧，我们先把他们送到要去的地方，乌国的使馆离我们那里很近，一起走吧。” 高健没有丝毫犹豫，他很清楚这些刚从死神嘴里逃脱出来的人，心里是多么的渴望得到帮助。 蒋舒这几个人在‘雪狼’队员的帮助下，开始准备上车离开 “据有关消息称，米洛氏和赛莫诺夫控制的赛亚族武装在基地那里实施了对阿族工作人员的清除行动，有许多人失踪或被害，而独立联盟的军队前往那个基地就是为了制止发生在那里的罪行，请问这是事实吗？” 瑞贝卡知道自己说的不是事实，她在之前与那名新闻官沟通的时候，就已经粗略的知道了基地那里大致发生了什么，抛出这个问题纯粹就是为了想让对方开口。 瑞贝卡的这一招奏效了。 那名留在后面正在准备上车的年轻金发女子闻听此言转过身来，用一双几乎是冒火的眼睛狠盯着瑞贝卡，瑞贝卡趁机将手里的话筒透过阻拦在她身前的那名工作人员的肩头指向了那名女子。 瑞贝卡明显地看出来，那名金发女子的眼眶里，已经浸满了泪水。 科舍列娃愤怒地看着面前这名记者，她上前两步，用近乎哭泣声调对着那个记者高声说道： “告诉你，这不是事实，你知道的全是错的，是独立军的成员在那里制造的杀戮，是那个自诩为主民斗士的沙托夫制造了那里的血案，他就是个刽子手，我们有证据会让你看到的，我们知道真相…… 还想说什么的科舍列娃被万凯拦了回去送到了车里。 瑞贝卡得到了她想要的信息，她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抓紧时间联系，尽快赶到那个基地。 ‘雪狼’队员们将越野车的后排座位腾出来让给了这几个人，队员们都上了后车厢，此时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经过了近三十个小时逃亡生涯，蒋舒、科舍列娃几人，终于踏上了回家的路。 在半路上高健和亦非、梁青率领的这支车队遇上了。 “怎么样？没遇到什么问题吧？” 梁青一边询问一边探头朝车里观看，让她意外的是这里面还坐着其他的人。 “这几个人是怎么回事？” 梁青有些不解的问高健。 “哦，这几个人是和蒋舒、方进一同从那个基地里逃出来的，他们要到乌国使馆，我看他们的体力已经不行了，并且这里也不安全，就顺便带上他们一程，把他们送到乌国使馆附近。” 高健简单解释了一下，梁青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之前和蒋舒通话的时候，蒋舒确实说过还有几名基地的工作人员和他们在一起，想必就是这几个人了。。 “对了梁青，刚才找到他们的时候，正好遇上了一帮记者，应该是一名记者的问题激怒了那个女人，我听她说她有证据证明是独立军的成员在那个基地犯下的罪行，但具体是什么证据我没问。” “怎么？你是说那个女人当着记者的面说她有证据？” 梁青不由得再次转身看向车里坐着的那名年轻女子，那女子也在看着她。 “这不好，如果她的画面被播出去，如果她手里真的握有证据，那她将会很危险，你务必将她护送到安全的地方再离开，我们不能再让她们受到伤害。” 正说着，蒋舒和那名金发女子走了过来。 “请问，你是梁青吗？我是蒋舒，之前就是我和你取得的电话联系。” 在车里蒋舒看到梁青一直在向车里观望，之后又听到梁青的布置，蒋舒隐约地从高健对这名女子的称呼以及她说话声音判断出，来的就是梁青。 “你好，我是梁青，我们来晚了，让你们受苦了。” 梁青和蒋舒握了一下手，之后她再一次的打量蒋舒身边的那个年轻女人。 “对不起，她是我在基地里的同事，我们在同一个科室里工作，她叫科舍列娃，刚才在车里的时候她问我，是不是她们的几个人的搭乘给你们带来了麻烦，科娃说如果不方便的话她们可以离开，好在现在这里已经离那里很远了，应该相对安全些了。” 蒋舒说着看着面前梁青的反应。 “哦，对不起，你们多想了，没什么不方便，我们会将他们几个人护送到安全区域的。” “哦，那太好了。” 蒋舒将梁青的话转述给身边的科舍列娃，可以看出来，科舍列娃明显的由失落转为放松起来。 “谢谢你们，真是太感谢了。” 科舍列娃对着梁青用英语致谢到，这就让梁青与科舍列娃的沟通毫无障碍了。 “请问，你们现在这是要去哪？也是来接我们的吗？” 看着这十几个人的一支车队，蒋舒意会错了，以为这些人过来也是为了搜寻他们而来。 “不，我们另有安排，我们要到那个基地去。” 梁青的语气开始变得沉重。 “到那个基地？那里不是在独立军的控制之下吗？” 蒋舒有些诧异，在这十几个小时的逃亡过程中，她并不清楚他们逃离基地之后那里的变化。 “现在那里已经被南国联盟的武装人员重新控制了下来，他们在控制那里之后发现了我们战友和你的另一位同事的遗体，我们要去把他们接回来。” 梁青的话一下就让面前的两个女人情绪失控。 “那些独立军的人就是一帮刽子手，请问我可以跟你们回去吗？那里也有我的亲人。” 科舍列娃说着禁不住哭泣了起来。 “梁同志，你别见怪，你不清楚我们在那里经历了什么，她的一个亲人，也是主管我们这个合作项目的一名功勋科学家，一个很友善的老人，也被这帮匪徒给枪杀了，我们甚至都没有机会仔细地看上他们一眼，都没办法整理一下他们的遗体，科娃可能是想回去看一下她的亲人。” “这样不好，现在回去会很危险，但你放心，我们到那里之后一定会帮着你询问这个情况的，我们会帮着你料理好这一切，请问他叫什么名字？” 别看梁青可以让高健带着这几个人向回走，但目前却绝不可能再把她送回到基地里，因为基地的具体情况梁青也不是很清楚，因此梁青直接就回绝了科舍列娃的请求。 蒋舒也在一边相劝，科舍列娃这才不在执拗。 “你说的这个人叫什么名字，我们赶到那里之后去打听一下。”梁青问道。 “诺瓦科维奇。” 蒋舒和科舍列娃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出了这个名字，蒋舒进一步的解释道： “他是那里的总工程师，目前基地里的总负责人，莎娃和我们、还有秦同志都看到了诺瓦被这伙匪徒带走并被枪杀的过程。” 蒋舒说着，伸手搂住了一边哭泣的科舍列娃。 梁青一下意识到，逃出来的这几个人有可能目睹了发生在那个基地里的整个事件的全过程，所以才有了科舍列娃所说的她们有证据的这番话。 梁青看了一眼一边的亦非，亦非点了一下头，这就是一种默契，两个人用眼神完成了交流。 “蒋女士，我想问一下，秦汉在最后时刻有没有和你们交代过什么吗？听我的同事说，刚才有记者在对你们的采访过程中，你说你们手里有这些人的犯罪证据，我们可以看看嘛？我们现在急需一些在那个基地里的信息，这便于我们能够快速地确定杀害我们同事的凶手，我想知道，你们所说的证据是指什么形式的证据？” “哦，天哪，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对不起，秦同志在最后确实和我们说过，他说如果我们能跑出去，就将这些教给你，说这个对你们有用。” 第十三章 路遇（2）收到沉重 听到梁青的询问，蒋舒和科舍列娃几乎同时动了起来，蒋舒一边说着一边从身上携带的小包里拿出了两个胶卷，而科舍列娃也将斜挎在自己肩上的一架手持式摄像机摘了下来。 “这些都是我们在基地受到袭击、躲藏起来的时候，拍下的那些人的犯罪记录，这里面就有枪杀秦同志的凶手，你们拿去吧，一定要抓住这帮刽子手。” 蒋舒和科舍列娃忙不迭的将自己所携带的东西一股脑的交到了梁青的手里。 梁青心里一热，差点落泪。 秦汉在最后时刻肯定是意识到了危险逼近，自己有可能走不脱了，这才会对蒋舒她们有了这个交代。 令梁青没有想到的是，科舍列娃所说的证据并不是什么无法说清的物证之类的，而是实实在在的影像资料，使用胶卷和影像记录下来的，这个绝对无可辩驳，梁青将这两个胶卷和那架摄像机托在手里，她感觉到了这份沉重。 “蒋女士、科舍列娃女士，你们可以相信我吗？我可以把这个先拿回去吗？这对我们极为重要。” 梁青恳切地对着面前的这两个女人询问道。 没等蒋舒开口，科舍列娃抢先说道： “我们当然信任你，秦，他信任你，他在最后嘱咐我们说让把这个交给你，秦是英雄，没有他我们也活不到现在，我们相信你一定能找到凶手，替那些死难者复仇。” 蒋舒在一边附和着使劲点头。 “那好，这个就先交给我保管，我要马上让人对这里的信息进行分析，你们也别耽搁了，万凯，你马上把她们送到车里，之后片可不能耽搁将他们护送到安全地域。” “明白” 万凯答应一声护送着蒋舒、科舍列娃朝车里走去。 “高健，你过来一下。” 梁青点手将高健叫到了近前。 “高健，你回去后马上将这些东西交给小研和亦凡，做好备份以防万一。” “明白，我回去就办，要是没什么事我们现在就动身，你们路上也要小心点。” 高健说着转身就要走。 “等等，这样不好，不安全，梁青，你不是说亦凡和小研都在那个酒店吗？那里人多眼杂不安全，高健，你在半路上给小研打电话，让她出来在一个安全地点和你碰头，你们在路上不间歇地完成交接，你不要到那个酒店去，明白吗？” 亦非是在刚才来的路上才听梁青介绍说亦凡也跟着过来了，一直沉浸在痛苦之中的亦非听完之后并没有太往心里去，可听了梁青刚才的安排之后，亦非突然意识到，亦凡的加入会对他们接下来的行动有大的帮助，他几乎是出于本能地向高健布置了安全防范措施，这些证据极为重要珍贵，酒店里什么人都有，在那里交接绝对不是什么好方式。 “我知道了，临近的时候就给小研打电话，让她出来接应，地点让小研择机选择，办完这件事我再回使馆，你们放心吧。” 高健说着带着人驾车离去。 “你这个方式好，我要先给小研打个电话知会她一声，让她提前做好接应准备。” 亦非带领的这支车队刚一起步，梁青就拨通了小研的电话。 “观众朋友们，从我们的这一路采访了解到，那个神秘基地是这一次冲突的重灾区，那个地方肯定隐藏着一个可怕的真相在里面，这从刚才那几名从基地里逃脱出来的工作人员的口中得到了间接地证实，之前有相关媒体报道说，是因为基地里发生了对异族工作人员的排斥与杀戮才促使独立联盟的武装攻击了那个基地，但现在看起来实际情况可能与我们之前了解到的有很大的出入，至少与我们现在了解到的部分事实有出入，尤其是刚才那位女士所说，不知道大家注意了没有，那位女士最后说的是----是独立军的人制造了那里的血案、独立联盟的领导人沙托夫是刽子手，她们手上有证据可以证明着一切，请导播一会儿再回放一下那一段临时采录的画面，而我想说的是，真相到底是什么？到底是谁在欺骗大众视听？只可惜那名女子被一些身份特殊的人员给带走了，我们一时无法知道她所说的证据究竟是什么，对这一事件我们会继续跟进报道，请大家继续关注瑞贝卡的前方连线，稍后我们会对那个基地进行更加深入的采访，谢谢大家收看，再见。” 瑞贝卡的随机短暂采访并不在直播时段，这让瑞贝卡有机会在转播车上将自己刚才的采访画面做了粗略的剪辑加工之后才传回了台里，并赶在晚间新闻里播发了出去，瑞贝卡机警地将所摄录到的带有明显国家标志的地方剪裁掉了，对闯入到镜头里的人像也都做了模糊化处理，包括对科舍列娃的采访都被打上了马赛克，瑞贝卡不仅仅是一名出色的记者，她还有其他方面的专长。 只是她的这些处理并不太精细，在一些专业人士的细致辨别处理之后，一些人很快就确认了这些被掩盖掉的部分内容。 瑞贝卡的采访画面通过各大电视台瞬间就传遍了世界各个角落，远在加国的一个滑雪胜地，在一家五星级的酒店里，聚集在一见宽大客厅里的几个人目不转睛地看完了这段新闻播报。 “妈的，这个沙托夫就是一头蠢猪，迄今为止我就没有见到他漂亮地办成过一件好事，每一次都会留下一大堆的尾巴让我们来收拾，搞不好我们这一次要白忙活了，这个沙托夫就会为自己谋利，他根本不在乎我们的需求是什么，这样的人趁早换掉。” 一个大腹便便的矮胖子狠吸了一口手里的雪茄，愤愤然的说道。 “我看也不尽然，这不见得就是坏事，我们其实不在乎谁会取得那里最终的优势，我们要的是那里的纠缠不清，这是对我们最为有利的一种状态，这将会让我们留出来充足的应对时间，我觉得大可不必为这等小事着急上火。” 一个白发老头似乎在劝解那个矮胖子。 “你没听那个女人说吗，她手里有关于那头猪的犯罪证据，我们不知道她是虚张声势还是确实掌握着什么，假如她真的掌握了什么，一旦她将那些证据公开，没准这个沙托夫就会立刻下台，搞不好那些记者会顺藤摸瓜查到我们这里，这我们将要如何应对？” 矮胖子显然意识到了某种潜在的威胁。 “这也不至于吧，我们可以先做些事先的预防，实在不行到最后先下手为强，况且这些记者的话也不大可靠，没准这只是他们导演的一出闹剧，这些人的出现只不过是一种道具，为了就是提高收视率，我们先稳住了。” 白发老头依旧是不慌不忙。 “只恐怕那个女人说的说实话，也许她的手里真的有那些足以搬到沙托夫的证据，我们要早作打算，我从那个女人说话的语气与动作就可以清晰地判断出，那个女人绝对不是虚张声势，我们要想办法尽量找到那个女人，理清其间的头绪把这件事赶紧摆平，至于这个沙托夫，有机会还是换掉的好，这家伙总惹麻烦，这不是我们想要的状态。” 一直站在窗前欣赏外面远山雪景的一个高个男人，背对着屋里双手抱胸，幽幽地说道。 当亦非、梁青带人赶到那个基地附近的时候，时间已近午夜，沿着环山公路疾驶的车队在一个山口，突然被几束刺眼的探照灯光给笼罩住，坐在车里的‘雪狼’队员不由得抓紧了随身携带的武器。 “你们已经闯入了军事禁区，所有人下车，举起手来接受检查，快！” 隐藏在暗处的扩音器传来了不容置疑的命令，尽管事先已经与这里的指挥官沟通过，但亦非他们仍旧被告知，进入到这里之后一切要按给出的指令行事，否则就会被视为敌方而受到攻击。 亦非和梁青缓慢地打开两侧车门，双手举过头顶缓步移到车外，其他队员也都照此行事，来到车外等待对方的查验。 两名全副武装、头戴红色贝雷帽的军人从前方灯光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他们来到了亦非、梁青近前，看了看亦非举在手上的、由南国内务府签发的通行文件。 “来得正好，我们已经接到了上边的命令，刚刚我们的长官还向我们这里问起过，请跟我来。” 佩戴者上尉军衔的这名军人对着阴影处一挥手，探照灯的灯光顿时熄灭，四周再一次笼罩在黑暗之中。 “把你们的车灯关掉，跟上我。” 这名上尉对着亦非等人吩咐一声，之后跳上一辆指挥车向着山里驶去。 好在月光皎洁，让通往山里的小路不是那么的昏暗，又前进了一段距离，远处的山石林木之间，一大片昏黑的高低建筑散布在这一大片广阔的山坳之间，黑黢黢的屹立在那里，没有一丝的光亮，更看不出任何的生命迹象，这景象，让人感到阴森恐怖。 又过了一道检查点，上尉带着亦非这些人，将车停在了一栋三层建筑的近前。 “请下车吧，我们的长官就在里面等着你们，请跟我来。” 亦非对着身后边的葛健、沈大鹏轻声交代了几句，而后和梁青一同走进了这幢小楼。 第十四章 夜访伤心地（1）恨 与外面的死寂相比，楼里面倒是灯火通明、一片繁忙，只是这幢楼里的所有窗户都被厚厚的军毯给封堵住了，因此外面看不到一丝光亮。 “请在这里稍等，我进去通禀一声。” 上尉将亦非和梁青带到了一间临时会议室，之后返身离开。 大约五六分钟过后，门外一阵骚动，伴随着‘蹬蹬’的脚步声，一名军官走了进来，亦非、梁青起身立正。 “你们好，我是科拉罗夫上校，我已经接到我的长官赛莫诺夫将军给我的指令，让我全力配合你们的工作。” 科拉罗夫上校身体结实，身材适中，是一个标准的军人形象。 亦非和梁青向科拉罗夫举手行礼，这是军人上下级间的通用规范，它不分国籍，只看军衔。 科拉罗夫微笑一下还礼，而后示意他们坐下。 “说心里话，我对你们的国家并不太了解，对你们的军队也知之甚少，但我知道你们国家的军队是一支让人尊敬的队伍，他们很勇敢，敢于挑战霸权。” 科拉罗夫上校面对着两名年轻的中国军人略一客套，而后话锋一转切入主题。 “但坦白地讲，今天的见面并不是我乐于看到的，因为我们都要面对一个残酷的事实，一个让人感到悲伤的时刻，请跟我来。” 科拉罗夫说着站起起身，带着亦非和梁青向外走。 深夜的山谷里寒风刺骨，在两名士兵的引领之下，亦非和梁青与科拉罗夫向着远处的黑暗之中走去。 “想必你们通过各种途径已经听说了这里发生了什么，传播在外的这些消息有真有假我不会刻意地为你们去解释、澄清，那不是我的工作，我只想说的是，就我所了解到和看到的这里发生的一切纯粹是禽兽所为，我参加过之前的内战，也杀过数不清的人，我对敌人不会有任何的怜悯，但我不会对着无辜者开枪的，更不会对着老弱妇孺开枪，因为这不是真正军人所为。” 科拉罗夫一边说着一边向前走，从科拉罗夫说话的语气当中，梁青听出了对方那发自内心的对施暴者的鄙视与痛恨，梁青感到自己的心跳在加快，她偷看了一眼身边的亦非，亦非也是脸色铁青牙关紧咬，看得出亦非在极力地克制着自己。 凭感觉好像这里已经是这个基地的边缘地带了，在山脚的一处洞口前，两名士兵打开了通往地下隧道的厚重大门。 隧道里墙壁上的昏暗灯光勉强可以照亮这里的一切，不用太往里走，一打开大门，亦非和梁青就看到不远处隧道的深处，一大溜装尸袋齐齐地码放在地上，那里至少有十几个这样的袋子。 “请跟我来。” 科拉罗夫说着带着亦非和梁青向里面走来，在靠近这一溜裹尸袋的尽头，科拉罗夫停下了脚步，转身面对这眼前两名年轻的中国军人说道： “我想我们都是军人，是军人就应该有勇气面对所发生的一切，包括离别和死亡，不是说我们没有感情，而是因为我们还有未完成的使命，包括替死去的兄弟讨回公道，希望你们不要太过悲伤。” “是的，长官，请相信我们中国军人有勇气面对任何困难，包括直面死亡，可以打开吗？” 亦非语气决绝地回应道。 科拉罗夫对着身边的一名士兵一示意，那名士兵上前拉开了一个袋子的拉链。 随着拉链的下滑，一张熟悉的、青春的面庞渐渐地出现在了亦非和梁青的眼前，只是这张面孔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活力与灵动。 袋子里的是张小易。 小易还算是安详，只是他的嘴角还挂着一缕血痕，头发上还沾有几支枯草。 旁边的那个袋子也被打开了，这是一名中年人，亦非和梁青都不认识，想必这就是那位程青华工程师，同样的，他的嘴角也沾满了血迹。 那名士兵正要将另一个袋子打开，亦非上前一把将他拦了下来。 亦非俯身上前，他咬了咬牙，轻轻地、缓慢地拉下了拉锁，仿佛是怕惊醒了沉睡的好友。 最先出现在亦非、梁青视线里的，是那熟悉的平头，薄薄一层的头发茬上沾满了已经板结了的鲜血和枯草，梁青可以清楚地听到亦非的牙关紧咬所发出的‘咯嘣’之声。 出现在亦非、梁青眼前的这张熟悉的面孔已经毫无生气，他们不会看错，这是秦汉，这是从小和他们一起长大的兄弟，那个憨厚、寡言却一腔热忱、从不抱怨的秦汉，他们一同经历过无数次的生死考验，每一次他们都坚持到了最后，而这一次却是生死两别。 而更让亦非、梁青二人震惊的，是行凶者的残忍与恶毒。 秦汉的额头上可以看到一处清晰的枪伤，从伤口周围的灼伤程度来看，凶手是在极近的距离对面行凶的，说白了这几乎是顶在额头上开的枪，这是处决式的枪杀，这也是亦非和梁青在看到秦汉遗体之后最不能容忍也是最为震惊、痛苦的地方。 当初在听到秦汉、小易牺牲之后的消息之后，尽管也心疼也心痛，但作为军人，亦非和梁青都知道，军人一旦走上战场，生死就是他们随时要面对的一个选择问题，临阵退缩、苟且偷生绝对是懦夫所为，为国为民战死沙场那是军人的职责、更是一种荣耀，从这一点来讲，亦非、梁青尽管痛心秦汉、小易的逝去，但心理上多少还是能够承受这个无奈的事实。 可是在看到秦汉此时的惨状，亦非和梁青心底被彻底的激怒了，这已不是两军对决中的枪下无情，而是实实在在的虐杀，这种虐杀只有在秦汉无力还击、无法逃避，并且已经没有任何威胁的情况下发生的，这一下点燃了亦非和梁青心底的怒火。 “王-八-蛋！” 亦非怒吼一声，一拳狠击到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亦非手上戴的战术手套生生的被这奋力一击震得迸裂开来。 “王-八-蛋、王-八-蛋！” 亦非近乎是发疯了一般狂呼着，愤怒的吼声在隧洞里嗡嗡回响，伴随着亦非的咒骂，两滴热泪滴落在了秦汉那已僵硬的面庞上。 “亦非，起来！现在不是时候！” 梁青颤声上前，想要拽起半跪在地上的亦非，可还没等梁青够到亦非，亦非猛地一下抬手制止住了梁青的上前，此时的亦非，眼里的泪水已经被怒火灼干，他干笑一声轻轻地对着秦汉说道： “哥儿们，你看着我，你听仔细了，我向你保证，我一定给你个交代，我不会让你这么憋屈地离开我们，我不亲手宰了那帮畜生，我亦非誓不为人！” 亦非说完，伸出已经渗出鲜血的手，轻轻地拍了一下秦汉那冰冷的面颊，而后毅然直起身来。 亦非转身面对着科拉罗夫上校庄严地行了一个军礼，梁青也同时行礼，而后只听亦非语气平和地说道： “谢谢科拉罗夫上校，谢谢你对我们兄弟的收殓与关照，我们现在可以带我们的兄弟回家了吗？” 科拉罗夫上校立正还礼，说道： “你们准备好了随时可以，我还是那句话，作为军人我钦佩他们所做的一切，他们是真正的军人，我去派人让你们的车队过来。” 上校说着转回身，对着身边的一名士兵轻声吩咐了几句，士兵转身离开。 梁青再次俯下身去，摘下脖颈下的防沙围巾，轻轻地擦拭着战友和同胞的面颊，摘净每一根杂草，当擦拭到秦汉的时候，梁青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泪水无声地滴落了下来。 听到外面由远及近传来汽车的轰鸣声，梁青收起泪水暗咬牙关发狠说道： “秦汉，相信我，我绝不会让你们的鲜血白流，一定要有人为此付出代价，相信我。” 来到这里的‘雪狼’队员此时已经都挤进来了，大家聚集在这里，已经有人在哭喊着呼叫秦汉的名字，曾几何时，这些勾肩搭背的兄弟，如今就这样两世分离，所有人都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所有人注意，从现在起，谁也不准给我落泪，我们的兄弟不会愿意看到我们这样，大家起立站好，我们和他们打声招呼，然后，带着我们的弟兄和同胞回家，立正！” 伴随着亦非的命令，所有人立刻前后站定，向着这三名遇难者行注目礼。 “敬礼！” “秦汉、小易、程工程师，我们回家，我们接你们回家！” 亦非上前，将裹尸袋重新拉严封闭好，大家一起动手将秦汉几人护送到车里。 “谢谢上校同志，谢谢你的帮助。” 亦非再次向科拉罗夫上校致谢。 “不要过于关注这个，这都是对逝者理应的尊重，是我们应该做的，你们还有什么需要我提供帮助的吗？尽管讲。” 科拉罗夫面对着亦非、梁青诚挚地问道。 “上校先生，如果方便的话，我还想去看看你们发现我们战友时的现场，我想知道他们到底是遇到了什么，另外，这个基地是不是有一个叫诺瓦科维奇的总工程师，来的路上我们遇到了一个叫科舍列娃的女士，她想让我们帮着查找一下这个人下落。” 梁青的这句问话一下让科拉罗夫停下了脚步。 第十四章 夜访伤心地（2）寻迹 科拉罗夫注视着面前的亦非、梁青二人，科拉罗夫略感意外的问道： “怎么，你们见到科舍列娃了？我知道她，在我们赶到这里之前，她曾给我们的一名军士顾问打过电话，就是她告诉了这个基地发生了什么，也正是她的通报，让我们加快了行进速度，进而在沙托夫这些人还没有有效地组织起自己的防御阵地之前就将他们击溃，同时也保护了这里的文件资料以及储存在这里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弹药的扩散流失，她和诺瓦科维奇是一对情侣，她现在还好吗？。” 梁青点头说道： “是这样，之前她和我们国家派驻到这里的工作人员一同从这里逃了出去，我们的另一支搜救小队发现他们的时候，刚好是这一带刚刚恢复秩序的时候，当时和她在一起的还有一对中年夫妻，见他们行动困难而且惊吓过度，我们的就顺便将他们带回了城里。” 考虑到瑞贝卡对科舍列娃的采访画面有可能被科拉罗夫看到，梁青只得如实说出以往的经过，但她还是故意漏掉了科舍列娃将要前往的具体区域，只说是就近将那几个人带到了城里。 “哦，她没事就好。” 科拉罗夫上校并没有过于追究这件事，而是延续着之前梁青的问话继续说下去。 “你说的这个诺瓦科维奇确实是这里的总工，同时他也是这里的实际主管官员，他是我们国家军工发展的领路人和开拓者，同时也是我们国家的功勋科学家，他为我们军工发展献出了毕生的精力，让人气愤的是，这么一位年近七旬的老人，也没能逃脱独立~军这伙暴徒的魔爪，我们发现诺瓦科维奇的尸体的地方，距离发现你们人的位置相距并不太远，可以带你们一起去看看。” 科拉罗夫说完转身对着身边的一名士兵耳语了几句，士兵闻讯后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上校接着说道： “至于诺瓦科维奇同志，他的不幸遇害是一件令人痛心的事，对他的后事该如何处理我们特别请示了上级长官，可以告诉你，我们的最高长官对这件事极为重视，已经命我们将诺瓦科维奇同志的遗体连夜送回我们的首府，在那里将为诺瓦科维奇举办最为隆重的葬礼，之后他将被安放到国家公墓，如果你回去后还可以见到科舍列娃女士，那就请代为转达一下，我们不会亏待我们的功勋科学家的，让她尽管放心。” 这多少让梁青长出了一口气，愿逝者安息是每一个善良人的心愿，梁青从科舍列娃以及蒋舒在谈到诺瓦科维奇的语气中，可以体会到她们对这位老人的深厚情谊。 几个人随后乘车开出了好长一段距离，在一幢明显是这一片区域的中心建筑近前，科拉罗夫停车走了下来。 “这栋楼里的顶层就是诺瓦科维奇的办公地点，我们是在那边稍远的地方发现他的尸体的，但很显然，这里是他被害的第一现场，诺瓦科维奇是在他自己的办公室里被枪杀的，而后那些人将他从办公室被拖到了楼下，之后又从这里被拖到那边掩埋掉，只可惜这里没有监控设施，我们无法知道具体的细节，只能做出大致的推断。” 顺着科拉罗夫手指的方向，亦非和梁青借着月光可以很容易地辨别出地上那带血的拖拽痕迹，沿着这条痕迹向前来到了一片树林近前的空地，亦非和梁青看到了一个明显是新近挖掘出的大坑。 “我们在这个坑里发现了十几具尸体，都是基地里的员工，而距离这里一公里左右就是基地的外围山林，你们的那两名使馆人员就是在那里被发现的，当时他们两个人相距不远，应该是先后被杀的，另一个遇难者的位置是在餐厅里，那里好像正在举办一个聚会，但显然那里是最先受到攻击的地方，许多人都没能逃离开那个地方。” 科拉罗夫向前指出了发现秦汉和张小易的方位。 “我过去那边看看，你在这里查看一下。” 亦非和梁青轻声商量一下，之后在一名士兵的陪同下，向着不远处紧邻山坡的小路走去。 梁青站在这个大坑近前，抬头环视四周，围绕着那个综合办公楼，四周的山间、密林之间还散落着数十座大小不一的独立建筑，有些装修完好，而有些已经破败不堪了，很明显那些破败的小楼已弃用多年，还有许多已被完全或部分烧毁，到现在还冒着黑烟。 “……莎娃和我们、还有秦同志都看到了诺瓦被这伙匪徒带走并被枪杀的过程……” 梁青的脑海里迅速划过之前蒋舒说过的这句话。 ‘我们……都看到了……’！ 梁青回味着这句话，扭头看了看远处的那幢办公大楼，从诺瓦科维奇被拖拽的痕迹越过这个大坑延伸看下去，梁青发现了在距离这里百十米开外、掩映在高大树林之间的几栋破败建筑。 “上校先生，我可以到那几栋建筑里去查看一下吗？” 梁青再次请求道。 科拉罗夫上校微微一笑： “你是个很敏锐的人，什么也瞒不过你，请。” 科拉罗夫上校说完，与梁青一同向前走去。 “你的感觉不错，并且你的这种感觉很专业，我们通过这处墓坑以及发现你们队友的位置推算出，他们在事发的时候极有可能就躲藏在附近，在后来排查的时候我们在那栋建筑里发现了一些可疑的痕迹，随后通过对这附近所能搜集到的监控图像进行筛查、甄别，尽管这一带的监控影像不完整，但却足以印证我们之前的那个判断没有问题。” 科拉罗夫说着，将梁青带到了一幢建筑近前。 “你可以上去查看一下，我在外面等你，请原谅，尽管我理解你们此时的心情，但也请你别耽搁的太久。” “真的非常感谢，我上去看一下就下来。” 梁青有些抱歉的一笑，之后转身快步走进那幢建筑。 借着战术手电的光亮，梁青很快地就查找到了在一楼的尽头、被一堆废纸掩盖住的痕迹，废纸覆盖下的尘土已经板结，这是被水浸泡过的痕迹，与别的地方那厚厚的浮沉有明显的不同。 沿着若隐若现的痕迹梁青看到了地下室里的积水，秦汉他们应该就是从这里蹚水进入到这里的，随后梁青顺着渐渐模糊的痕迹又来到顶楼，梁青看到这里的地表有明显的凌乱脚印，很显然是有不止有一个人来过这里，但梁青透过这几个窗户里向外观看，几乎都无法看到那座综合办公楼的全貌，更无法看到诺瓦科维奇从楼里被拖出的位置。 ‘我们……都看到了……’！ 一定还有另一个可以看清那边全貌的位置。 梁青搜寻着这里的每一个角落，最后，她的手电筒的光线打到了位于顶楼通道尽头的墙壁那里，那几个距地一人多高的、镶嵌在墙壁上的铸铁攀梯，在攀梯的上方，一个黑洞洞的窗口赫然出现在了梁青的视野里。 当梁青来到楼下，亦非也已经回到了这里。 “真的感谢您的无私帮助，谢谢。” 亦非和梁青向科拉罗夫上校行礼致谢。 “不要客气，我也是尽我所能，希望你们已经找到你们想要的东西了。” 科拉罗夫说着，从身边士兵的手里接过来一盘录像带。 “说实话，让我乐于为你们提供帮助的不是别人，而是你们死去的兄弟，还是那句话，我们都是军人，军人敬重勇者，我们控制这里之后发觉这里的监控记录下了当时的绝大部分场景，其中恰巧有一段记录到了你们战友遇难的经过，刚才我命人回去为你们截取出来了这一部分的影像资料，希望能为你们今后的调查带来一些帮助。” 这可真是意外收获，亦非双手将那盘录影带接了过来。 “上校同志，大恩不言谢，我们后会有期，再见！” 亦非和梁青向科拉罗夫致谢之后，转身跳上汽车，连夜带队驶出了这个基地。 走了很长一段距离，梁青才开口问道： “亦非，你发现什么了？” “我找到了秦汉和小易的遇难位置，那里已经是处在基地的外围了，跟随我过去的那名士兵告诉我，他们就在靠近那边山沟的位置发现了那辆被击毁的军车，在离车不远的地方他们先后找到了秦汉和小易的遗体，而越过那道山沟就进入了密林之中，只差一步秦汉和小易就可以摆脱危机，从那辆车的行驶路线来看，他们是从基地隔离围墙上的一处封闭大门里破门而出的，但在围墙外面遇到了独立~军的阻击，我看到驾驶座位上有很多的鲜血，汽车的头部几乎被打烂了，应该是一出来就受到了独立~军重火力的攻击，他们没能躲避开，妈的，就差那么一步。” 亦非说着懊恼地很拍了一下方向盘。 “也许他们两个再在基地里多躲避几个小时就能等来科拉罗夫上校的队伍，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意想不到的、无法躲避的状况才促使他们两个带着这么多的那女老少一起奔逃，以秦汉的秉性是绝对不会扔下那些人不管的，你在那幢楼里找到了什么？” 亦非扭头看着梁青问道。 第十五章 翻云覆雨（1）斗法 梁青看了一眼亦非，点头说道： “我找到了秦汉他们最初躲避的地方，那幢楼离你发现那辆车的距离有一千多米，从他们躲避的位置向外观察可以看出，他们的行进路线来看应该是到达基地外围的最近路线，很显然他们是想在短时间内快速地逃离这个地方，让他们做出如此选择的原因肯定是独立~军的人察觉到了他们的行踪，这让他们无法选择，只得冒险逃离这个地方，虽然秦汉和小易护送的其他人成功地逃离了独立~军的追捕，但他们二人却陷于困境，最终没能走开。” 说到最后，梁青的心里感到异常沉重。 “你可以确认秦汉他们最初是躲进了那幢小楼里？那里离那个葬坑距离很近，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就对应了那个叫莎娃的女人之前对外国记者所说出的话，他们应该是目睹了独立~军这帮混蛋的杀人罪行。” “我可以确认，我在那里找到了这个。” 梁青说着从自己的衣兜里拿出了一个被压扁了的小纸盒，这是一个装胶卷的外包装纸盒，纸盒很新，并且和蒋舒之前交到梁青手里的那两个胶卷是同一个品牌。 沙托夫做梦也没想到，大部分都处于自己势力范围控制下的的科沃地区，本来是一片大好的局势会在瞬间急转直下，南国府政军在与他们发动的这轮攻势僵持了几天之后，本以为就要取得决定性优势的独立联盟武装，却被府政军突然发力的攻势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一点击破各个击破，继而府政军长驱直入，在不到一天的时间里就攻占了曾经在独立联盟控制下的好几处军事要地，一下就将在前线与南国军队对峙的独立联盟武装分割了数段，并且马上就形成了合围之势，为了避免损失扩大，前线的独立联盟武装迅速回撤，经过了一昼夜的激战这才摆脱了南国军队的纠缠，但也丧失了大片的控制领地。 志得意满的沙托夫在攻取了那个基地之后本想有一番作为，但接连的不顺让他之前的计划几乎没有一样得到落实，诺瓦科维奇的拒绝合作让他无法弄清部署在这一片大山之间绝大多数的军用设施具体位置，更谈不上让这些设施来为己所用对抗府政军，而即便他已知晓的那几处设施沙托夫也无法顺利进入，因为任何的强行进入都会触发预设在里面的自毁系统，还没等沙托夫找到一个好的方法来破解这里的难题，那支令人生畏的‘红色贝雷帽’就赶到了，强悍的战力加上对这里的熟悉，让科拉罗夫上校率领的这支队伍很快就攻破了沙托夫、科林等人临时布置起来的防线。 别看科林的这支小队攻击基地里的保安队伍游刃有余，但与科拉罗夫手下的这支‘红色贝雷帽’对决他们根本无力抗衡，并且科林率领的这支小队在人员数量上也不占优势，而科拉罗夫带来的队伍则仿佛是从天而降的一般，一下就出现在了沙托夫他们的近前，科拉罗夫上校是在根本就没有做任何的停顿前提下直接下令就对这里发动了攻击，这一下就打乱了沙托夫等人之前的临时部署，勉强支撑了几个小时的时间，在天亮之后不久这个基地又重回南国联盟的掌控之中。 一路的奔波好不容易逃出了红色贝雷帽的追击，迫于形式的无奈沙托夫只得再次退回到了自己打游击时建在山里的那个秘密营地，像这样的营地在科沃地区分布着好几个，基本上都是用来整训独立~军新招募来的士兵以及让前线士兵回来休整，而沙托夫退守回来的这座营地，则是他的发家之地，是沙托夫的指挥中心。 沙托夫带人刚一逃回自己的大本营，还没等他把散落的队伍规整齐，比斯利就急匆匆地赶到了这里。 “我真搞不明白，明明是已经掌握了战场的主动权，已经控制了大部分的战略要地，为什么在仅仅不到两天的时间里，就会发生如此大的变故，这让我不得不怀疑，你传递给我们的信息到底有多大的水分，难道你所说的、所传递给我们的这些信息仅仅是为了更多的换取资助。” 难怪比斯利气恼，对沙托夫的扶持计划是他亲手制定实施的，并且在此之前一直进展良好，而沙托夫在这几年里通过他比斯利的反复运作，已经渐渐被西方所接受，比斯利自己也因这个计划的渐趋成功，让他在中情局里的地位稳步提升，他的能力也得到了那些在背后操控米国和西方商政两界大财阀的认可，一旦沙托夫真正走向世界舞台的中心，科沃地区真正实现了独立自治，这将给分化前苏羽翼控制下的红色联盟起到不可估量的示范效用，进而可以进一步肢解这个联盟、孤立那个摇摇欲坠的前苏帝国，到那时，他比斯利就不仅仅只是分管一个小小欧陆的地域部门负责人了，科沃地区的成功将会是他通往政界的一块敲门砖。 可比斯利的这一番指责与挖苦，正好给了连吃败仗、有火没处撒的沙托夫一个很好的发泄借口，沙托夫冷笑了一声说道： “我想请比斯利先生回去转告那些躲在温室里、端着酒杯吸着雪茄的大佬们一句话，他们在这里的那点投入不是在做慈善般的摆摆样子就完事了，他们的投入是想获取利益，而我是则是这种获取的一个保证，我们之间是互惠关系，我不是给你们打工的，想凭着指甲盖大小的鱼饵就能捕获海里的鲨鱼那是痴心妄想，在这里混没有免费的午餐，要知道，在这里提着脑袋玩命的是我们。” 沙托夫说着狠狠地踢了一下身前的桌椅。 “你是嫌我们对你的支持还不够吗？这些年里我们对你是要钱给钱要物给物，我们成功地让这一地区成为了世界关注的重点，并让你成为这里的独立运动的旗手，我们做的还少吗？但现在这里所能看到的局面与我们当初的设想相去甚远，这里的表现让支持你的那些朋友们觉得很失望。” 比斯利的这番话意有所指，他之所以急急赶来，正是嗅到了一丝不妙的风声，已经有人对他的这个计划产生了怀疑，并且从一开始更换代言人的风声就一直没有停歇过，沙托夫的肤浅已经让比斯利身后的那些人感到厌倦了。 “说心里话我也觉得很失望，你所说的那些所谓的朋友所给出的承诺与支持大部分都是停留在口头上的，但在这里那是要真枪实弹的搏命才能赢得你们所希望的理想局面，在没有外来支持的情况下我们能坚持到现在已经算是奇迹了，你们承诺的空中打击迟迟未见，而我们这些充其量只能算是半业余的武装队伍要抗衡的却是全机械化的正规武装部队，如果我们这么大的付出与牺牲还是得不到你们的认同，那我们只能另求发展，也省的我在这里受窝囊气。” 沙托夫本就是个靠造反起家的投机分子，他的身上根本见不到政治家的内涵与深邃，沙托夫被推到现在的这个位置多少也有些被迫无奈，因此他在闻听比斯利之言之后顿显市侩本质。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另谋发展？” 比斯利从沙托夫的言语之中体味出了一丝异样。 “现在这个局面已经呈现僵持状态，即便米洛氏倾全力他一时半会儿的也吃不掉我们，但让我们长久坚持下去也会遇到很多的困难，，相互之间各自妥协一步也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那边已经有人传递过来信息，许诺我们可以在联盟的框架之下享有高度的自治，这对我们也许是一个可以接受的选择，至少我们也争取到了大部分权利。” 沙托夫的这一番话让比斯利愣在了当场，这不是当初设想的结果，比斯利一时无言以对。 看到比斯利那一脸木然的表情，沙托夫心里多少有一丝窃喜，但他也怕因此得罪了比斯利背后所代言的那一股强大势力，真要是把那些人得罪了，自己的日子恐怕也不会好过。 “比斯利先生，我想我们还都是冷静下来，认真坐下来研究一下如何应对目前的这种局面，如果我们的朋友还只是想停留在给点援助以及舆论口头上的支持，那将很难达到你们预期的效果，以我在前线的观察，现在的米洛氏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别看我们这次表面上显得是比之前退缩了一些，但只要是得到盟友们的最为实际的空中打击的支持，这里很快就会重建秩序，一个我们大家都乐于见到的新世界就将出现在世人面前，这一点请你们相信我的判断，米洛氏那里已经坚持不下去了，现在只缺的是压死骆驼的那最后一根稻草。” 沙托夫所说的也确实是事情，这一次的溃败多少也有些是在军事上大意了，沙托夫心里并不服，他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开始考虑反击的手段了。 “你说得轻巧，出动军队介入这要得到联合国的授权，在这一点上安理会的某些大国肯定是投反对票的，强行绕过安理会也不是没有先例，但那要有足够充分的理由才可实施，并且也容易得到盟友各国议会的授权批准，你说的那个稻草分量并不轻，并且这根稻草也很难找到。” 第十五章 翻云覆雨（2）不可思议 【明天就是2016了，在这里看海恭祝各位新老朋友平安幸福、快乐永驻，谢谢各位书友的支持和关注，看海感恩、感谢！】 比斯利刚才听到沙托夫的那一番市侩之语后，本想甩手拂袖而去，他现在已经认可了沙托夫是一个扶不起的庸俗之物，他真的不想再在这个废物身上在下功夫了。 但比斯利最后还是忍住了，而沙托夫最后的表白则让比斯利心中赌徒般地想要再坚持相信沙托夫一次，他也不想让自己之前的所有努力都化为乌有。 看着比斯利那变颜变色的神情，沙托夫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的老朋友，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我们也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无能，比不是说苦于没有介入的理由吗，我这有。” 沙托夫说着从身后取过来一样东西交到了比斯利的手里： “这就是你们想要的那根稻草，并且它的分量足够重，回去后你们要好好的利用，我这里全力备战等候你的消息，到时候我们两下一起用力，不怕米洛氏死硬着不肯就范。” 比斯利疑惑地接过了沙托夫递过来的东西，左右翻看了一下。 这是一盘标准制式的录像带。 本想带着自己的摄制组直闯战区的瑞贝卡终究还是没能通过军方设立的最后一道警戒线，给出的理由就是那边的零星战斗仍在继续，并且许多的独立联盟的武装都转入了暗中进行抵抗，没有上级主官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越界。 恰巧南国的新闻官给瑞贝卡打来电话，规劝她暂时别太深入，南国的新闻官已经在为她联系对赛莫诺夫的专访事宜，让她暂时回到新闻中心等到事情一确定下来就可以马上出发，加之瑞贝卡这一次仓促的出访报道只是临时而为，准备的很不充分，瑞贝卡听从了新闻官的规劝，在做完那个晚间新闻连线之后，就带着自己的摄制组连夜返回驻地。 高强度的工作让瑞贝卡一坐到车里就开始迷糊起来，恍惚间他看到一支车队与自己的采访车交错而过，车上那面醒目的小旗让瑞贝卡一下惊醒过来，她随即回头张望，但那支疾驶的车队已经消失在了夜色里。 在如此短的时间里两次见到这个和自己同源的国家的工作人员穿梭在这一片乱地，这里面肯定有文章，瑞贝卡的脑海里在仔细地过滤着刚才那短暂采访的每一个细节。 瑞贝卡前脚刚刚踏进酒店，格林的电话就跟过来了。 “嗨，瑞贝卡，我猜你肯定还没有入睡，我可是你的忠实观众，你的报道太棒了，我想你的普利策目标就要实现了。” 格林先来了一番恭维的话语。 “嗨，格林，听到你的声音真好，我都快累死了，真想回到家里美美的睡上一觉。” 瑞贝卡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自己的房门，她说的不错，从今天凌晨出发到午夜返回，瑞贝卡真的是一直没有停歇，此时已经是疲惫至极。 “你什么时候可以回来？我一是为你担心，那里不安全，再有就是我想你了，回来吧，亲爱的。” 格林尽可能地让自己煽情些。 “格林，不要这样，我的工作还没有完成，我答应你我一做完这次采访马上回到你的身边，但现在不行，对不起格林，我要挂了，我实在是累极了，我要先去冲个热水澡，有时间我们再聊。” 当瑞贝卡一觉醒来，已经是将近中午了，躺在床上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视，她要看看这一晚上又发什么。 “据部分民间抵抗运动成员以及独立联盟相关人士提供的消息证实，在科沃首府、阿族聚居地以及他们的工作的地方，这些曾经是米洛氏以及赛莫诺夫所控制的部分地区里，确实发生了人道主义灾难，这是在现今文明社会里所不能容忍的罪行，这种罪行必须加以制止，否则将是文明的倒退。” 瑞贝卡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痴愣愣地看着电视上的新闻画面，脑袋里在迅速地转换着自己的思维。 “稍早之前抵抗运动武装人员根据所掌握的线索已经在一些偏远地区找到了几处有关种族清洗的最为直接的证据，并且在一些被俘获的、参与过种族清洗的赛亚族武装人员的指认下，已找到了几处遇难人员掩埋场，但相关的清理工作因这次府政军所发动的新攻势已经被迫中断了下来，独立联盟发言人指出，据不完全统计，相关失联、失踪人员在几万到十几万这个数字之间，随着证据的进一步揭露，相信这个数字还会增加，独立联盟发言人特别指出，这次府政军所发动的攻势，很大程度上是为了掩盖他们犯下的反人类罪行，他们这是要毁灭证据。” 几乎所有的新闻频道都被这样的消息占据了，瑞贝卡在不停地转换着频道。 “据悉，联合国安理会已经收到了相关国家提出的就这一事件召开紧急磋商会议的提案，安理会将进一步对这个事态的严重性加以评估。” “这是在某研发基地发现的最新一组证据，当独立联盟在获悉基地那里同样发生了种族清洗惨剧的时候，他们在第一时间赶到了那里，及时地拒止住了悲剧的进一步发生，这是独立联盟在控制了那里之后，在基地的一个角落发现的埋藏尸体的位置，从照片及所拍摄的影像资料可以判断，这些在基地里工作的阿族员工应该都是最近被枪杀的，他们的遗体还没有来得及掩埋，独立联盟的及时介入制止了那里的惨剧进一步发生……” 听着这些消息瑞贝卡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但电视上各个频道几乎都在滚动播出这些爆炸性消息，瑞贝卡从床上一跃跳起跑进洗漱间，好歹清理了一下自己，拿起自己随身携带的采访工具冲进电梯奔向一楼的新闻中心。 电梯的门刚一打开，急急跑出的瑞贝卡差点和等在电梯门前的一个戴墨镜年轻女人撞了一个满怀，瑞贝卡简单一声抱歉扭头继续向新闻中心跑去，她的恍惚印象里，差点被自己撞上的这个女人应该也是一名东方女子，但瑞贝卡此时没有时间顾及这个，她现在首先要找的是南国联盟的那个新闻官。 瑞贝卡没大留意这个女子，但这名戴墨镜的东方女子却一眼就将她认了出来，她也是急急而来，在她手里拿着的一个纸包里裹着的，正是在昨天夜里科拉罗夫交给她的那盘截取下来的影像资料的复制带，她要赶到楼上找到亦凡对这盘录像所能收集到的所有信息进行分析甄别，她要在这里找出杀害秦汉凶手的确切细节。 来的是梁青。 从那个基地护送着秦汉几人的遗体赶回使馆的时候，天空已经泛起了白色，在亦非冯助理等人协商安排遗体存放的事宜的间隙，梁青回到他们的临时指挥中心。 还在回来路上的时候，梁青就给留守在家里的翟明义打来电话，让他准备好录放机及录像带，梁青清楚，科拉罗夫交给自己的这盘监控录像，在他们回到使馆之后肯定要向上边汇报、上交的，但交上去之后梁青不敢保证自己还能再拿回来，因此梁青提前做了部署，赶回使馆的第一时间她就来到了自己的指挥中心将这盘监控录像复制了下来。 梁青知道这盘录像带的价值，她要从这里找出真凶。 等将秦汉几人的遗体妥善安置之后，亦非和梁青在冯则元的陪伴下来到了使馆丁武官的办公室。 “丁武官，这是基地里科拉罗夫上校交给我们的，据科拉罗夫介绍，这盘截取出来的监控录像里，记载了秦汉等人被杀的经过，这里面应该改可以告诉我们一个真相……” 亦非双手递上了这盘录像带，说道最后，亦非略微哽咽了一下。 丁武官吃惊地接过了这盘录像带，而后又充满诧异地看着面前的这两名‘雪狼’的年轻队长。 “你们先等一下，我要和公使汇报一下这个情况，你们稍等一下。” 丁武官说着拿着这盘录像带就往外走，刚走出办公室的大门他又返回身来说道： “亦非同志、梁青同志，要不你们先回去，你们忙了一个晚上，先回去休息一下，一会儿我再找你们。” 亦非、梁青二人点头回到了后面他们的办事处。 “什么意思？他们难道想把我们排除在外吗？” 亦非已经有些不满了。 “我想不会，他们可能是想先评估一下这盘监控里的内容能带给我们多大的冲击，应该是怕我们接受不了。” 梁青体会到了丁武官这番用意的苦衷。 “亦非，你听我说，不管我们从那里看到了什么，你都要忍住了，我们不能让丁武官这些人感觉到我们这些人的浮躁与不可信任，无论我们想要做什么，一个平稳的心态至关重要，另外，我复制下来的那盘影像不要在队内播放。” “我明白，你放心吧。” 亦非知道梁青的这番叮嘱意义何在。 两个多小时之后，亦非、梁青、翟明义和高健被叫到了使馆的一个小会议室，在那里，他们四个人看到了秦汉、小易被害的全过程。 第十六章 目睹罪恶（1）进退不得 一天多之前。 秦汉、小易几人被迫躲藏进那座小楼已经有一小会儿时间了，临近黄昏时分让这幢破败的小楼里渐趋黑暗，但小楼之外的光线依然足以让躲在阁楼里的这几个人看清外面的一切。 不时有武装人员从这附近穿越而过，这幢建筑面临着随时被重复搜查的危险，这让秦汉感到不安，秦汉想要再找一个更为稳妥一点的藏身地点，四处搜寻的他看到了远端楼到尽头的那个天窗，秦汉对着正在窗边观看外面状况的小易挥手示意了一下。 “小易，我们都躲在这一层也不大安全，万一外面这些人再进来逐层检查，我们到时候连躲都没地方躲，你上去看看那里面有地方吗？” 小易会意，走到那几个铸铁攀梯近前，身体轻轻一纵就窜了上去。 “秦汉，上来吧，上边很安全，也有地方。” 秦汉对着小易做了一个ok的手势，之后他来到蒋舒、方进这一群人的中间。 “方进、蒋舒，你们和他们几个说一下，我们要躲到上面去，在这里依旧不安全，没准什么时候那些匪徒就会闯进来，因此我们要找一个更加安全一点的地方，可以吗？” 秦汉向这几个人解释了自己的想法，早已恐惧至极一路逃命至此的这些人现在只剩下哆嗦和点头的份了。 看到这些人被冻、吓的牙齿打颤，秦汉把之前在一间房间里看到的两条破旧军毯拿了出来，率先递到上面，随后秦汉在下面协助，逐一将这几个人送到了上面，原本落满浮沉的楼道里现在只留下一些凌乱的脚印，秦汉找到一个纸板，将地面浮沉上面的脚印处理掉，在他自己也来到了上面之后，封闭上了天窗的顶盖。 这个基地里的这些建筑明显的都有些年头了，即使外面那些在用的建筑许多都是呈现出老旧之状，外墙之上布满了粗大的藤蔓，而这些封闭住的、早已被弃置不用的建筑更是破败不堪，许多的玻璃门窗早已朽坏。 好在屋脊和屋顶之间的这部分空间还足够宽敞，两侧山墙上的装饰圆窗也都保持完好，可以基本上保证这个狭小空间足够的密闭性，多少可以抵御外面的寒风，虽然如此，经过这一番折腾，被极度恐惧、威胁驱赶到这里、又被地下室里的冰水打湿衣服挤在这里的这几个人，尽管围裹着那两条宽大毛毯却仍旧瑟瑟发抖，也不知道是被冻的还是吓的。 “现在你们先坐在这里休息一会儿，互相围在一起取暖保温，我们看一下外面的情况再做下一步的安排，你们先休息会儿。” 现在躲在这里的不仅有蒋舒、方进二人，还有之前就一直和蒋舒、方进在一起的科舍列娃以及在紧要关头被秦汉搭救的那名年轻民兵，除了他们这几个人之外，还有两男一女上了些许年纪的基地工作人员，他们是在基地遭袭那一刻的奔逃当中，混入进他们这些人当中，加上秦汉、小易二人，隶属不同国籍一共九个人一起挤在这一个狭小的空间里，进无可进退无可退，他们被困在了这里。 躲在顶层阁楼里的这几个人已经可以很清楚地听到经过楼下的武装人员的彼此呼叫之声，有几次外面的这些搜索人员甚至隔着破碎的玻璃向屋里放上几枪，想借此惊扰起躲在暗处的人，在秦汉和小易的极力压服下，这里的人尤其是其中的这几个女人才算勉强将已到嘴边的惊叫之声咽了回去。 暂时安抚住身边的这几个人，秦汉和小易转身分别来到了嵌在山墙上面的两个圆窗近前，两人透过圆窗上厚厚的尘土向外观看。 刚才他们逃离过来的那个方向以及稍远点的那片长满荒草的空场，前后陆续有十几个佩戴者独立军标志的武装人员一路搜索过来，小易知道，他们身后的方向已经被卡断了。 “小易，你过来。” 另一端的秦汉招呼道。 小易来到秦汉的身边，透过这扇窗户他们看到，一些武装人员押解着十几个人来到了距离这幢建筑数十米远、一片林地边缘的坑洼地带。 “小易，看出来了吗，这里面的人有一些是穿着官方军队服装的人，和咱们进基地时遇到的守卫人员的服装一致，这就说明了，不是有这个基地里的守备人员做内应，就是这些攻击者化妆改扮，在接近基地的时候发动突然攻击。” 小易点点头说道：“你说的不错，看现在这架势，我们恐怕一时半会儿出不去了。” 说完，小易回身对着那名被秦汉救下来的基地民兵招招手，示意他过来，这名从未经历过如此血腥场面的年轻民兵，比人群中其他几个女人也好不到哪去，到现在他还是面色苍白、浑身颤抖。 见到那两个中国人在叫自己，年轻民兵起身走了过来，而一边的蒋舒和科娃恐怕他们彼此无法交流，也起身跟了过来，几个人一起凑到了小窗近前。 “麻烦你们问问他，从这里向哪个方向走可以最快的接近基地外围？” 小易向着蒋舒、科娃说道。 听到蒋舒、科娃的解释，年轻民兵明白了小易的意思，他几乎和科娃同时指向了窗外的侧前方。 “你们是说，从那个林子侧面的小路穿过去就到了基地的外围了？那边有什么防护设施吗？” 小易的心里泛起了一丝希望。 “从这里到那边有一千多米，是到基地外面最近的距离，并且那边还有一个基地之前用于进出设备的货运大门，尽管现在大门已经被封闭住了，但那上边的破损孔洞可以钻出去，只要出了那个大门，外面就是通往山里的密林，我们很多时候就是从那个大门钻出去到山里去打猎，只要是能到到了那里我就可以将大家带出去，我对那里很熟悉。” 这名民兵意识到了小易问话的含义，之前那绝望的神情焕发出一些活力。 民兵的解释得到了科娃和蒋舒的确认。 “他说的不错，以前诺瓦也带我去过那边，我们许多人都到过那边去狩猎，那里我们都很熟悉。” 小易闻听不由得和秦汉对视一眼，这是一个希望，可尽管这些在基地里工作的员工很熟悉那一带的状况，但如何通过这一千多米的距离而不被发现，进而逃出险地却成了一个难解的命题，因为现在下面这一带，已经完全被独立~军的武装人员控制了起来。 “你们看看，那些穿联盟国民军制服的军人是你们基地的警卫人员吗？” 秦汉指着远处那些押解着一些基地工作人员走过来的武装人员问道，这些押解人员与之前从后面上来的那些带有独立~军标志的武装人员的穿戴明显不同。 七、八十米的距离，即便将圆窗上的灰尘极力擦拭干净，那名年轻的民兵和蒋舒等人也看不大真切。 “给你，用这个。” 科娃说着将自己身上一直背挂着的微型手持摄像机递了过来。 “对，用这个变焦可以将那里的现场拉近，你们再看看那些被俘的人员都是基地的吗？” 小易接过那台手持dv摆弄着，逐渐将远处的场景拉到近前，几个人凑到那个那个不大的取景器近前分辨着远处过来的这些袭击者和被俘人员的身份。 又有几辆车驶了过来，从车上跳下来的几个人让科娃等人发出了轻微的惊呼之声。 而守在窗口的秦汉也认出了被几个人从车上簇拥下来的这两个关键人物。 来的是沙托夫和他的卫队长洛迪。 只见沙托夫和另一个人走向了一个指挥官模样的人，这个稍微年轻些的指挥官就是察觉秦汉他们撤离方向之后派人一路追击过来的科林。 在距综合办公大楼不远处，科林与沙托夫及洛迪聚合到了一起。 “这些穿国防军制服的不是我们基地的人，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乔装成了国防军的士兵对这里搞的偷袭，这一阶段沙托夫手下的这些人没少使用这种方法或嫁祸于人或暗中偷袭。” 那名年轻的民兵显然是对对方使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极为气愤，他咬着牙介绍道。 “看样子他们是在找什么人，你看他们好像在拿照片逐一对照，可能要找的人没在这些人里面。” 秦汉他们看到了那名指挥官拿着照片在被圈在这里的员工中间进行比对。 “小易，你看看能不能把这些都录进去，这些个没准以后就会是证据，起码可以为日后的调查来确定袭击基地的元凶，对了，蒋女士，你的相机还在吗？” 秦汉看似无意的询问道，其实秦汉是感到了隐约危险，他早就听说过冲突的这两派不仅一次地互相指责对方有种族灭绝的罪行，在南国近一年的时间里这种事也没少见，看到这么多的武装人员将这十几名基地科研人员驱赶到这片空地上，秦汉心底涌上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第十六章 目睹罪恶（2）恐吓 听到秦汉在问自己，蒋舒忙不迭的应道： “在、在，给你。” 蒋舒说着将刚才匆忙之间塞进挎包里的小相机拿了出来交给秦汉。 下面的指挥官在分派着人手，很快的这些武装人员向四周的扩散开去，他们在重新对一些基地的办公建筑进行搜查。 在从蒋舒手里接过相机的同时，秦汉看到一边的坐在角落里的方进在无声的哭泣，秦汉转身走了过去。 “方同志，你怎么了？” 秦汉现在首先要保证聚在自己身边的这些人情绪的稳定，与这几个年轻人相比，那三位上了点年纪的基地工作人员情绪反而更加稳定些，这三个人围在破军毯里相互依偎着，感觉已经要睡着了。 听到秦汉的问话，方进显得更加悲痛，他抽泣了一下说道： “我知道程工程师在最后时刻交给我的是什么了，那是他在这里工作的这些时间里记录下来的笔记，记录的都是些研究过程以及所遇到的问题以及实验流程，他是搞飞机发动机的，这些他拼死也要带回去的资料很珍贵，如果不是南国这里发生了动乱、基地的安保措施已形同虚设，放在以前的监管状态下，这些笔记会因涉密而根本带不出基地的，只是现在这些笔记是带出来了，程工却回不来了。” 方进说着就低声哭泣了起来。 还没等秦汉想出安慰的话语，那边窗前陡然发出一声低声尖叫，尽管声音不大，但在这寂静的空间里，也显得那么的突兀、刺耳。 秦汉拍了一下方进肩头，轻声说道： “你一定要活着将这些东西带回去，不然程工的努力就白费了。” 说完，秦汉再次来到窗前。 “怎么回事？” 秦汉看着外面，又看了看因失声尖叫而将嘴巴紧紧捂住的科舍列娃。 “你看到那个被带过来的老人了吗？他是我们这里的总工，是这里的负责人，也是科娃的……” 蒋舒没有把话说完，但秦汉已经理解了蒋舒所说的内涵。 而这个时候，下面的人好像正在审问诺瓦科维奇，秦汉将这一幅场景拍了下来，而一边的小易也在盯着摄像机的显示屏，他尽量稳住自己将这幅场景拍清楚。 “啊！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伴随着蒋舒的惊呼，这些人都看到了下面的那个指挥官将枪顶在了一名基地工作人员的头顶，上面的这几个人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砰！” 震耳枪声在这一片山地间回响，随着枪声，那名工作人员颓然倒地。 “不！他们不能这样做，不能！这些都是无辜的工作人员，他们……” 科舍列娃情绪有些失控，一双惊恐的眼睛紧盯着下边，因为他看到了诺瓦科维奇在两名武装人员的挟持下在奋力挣扎。 又一个人被带了过来，这是一名基地守卫，很显然，躲在这里的那个年轻民兵认识这个人，他同样紧张地望着窗外。 “砰！” 那名基地守卫同样被那个指挥官击毙在地。 科舍列娃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扑在蒋舒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而那名年轻的警卫情绪更加激动，他反身抓过立在一边的冲锋枪就要对着外面射击，但几只大手将他紧紧地抱住，之前一直偎在后面的那几位老人上来控制住了这名冲动的年轻警卫民兵。 “孩子，你听我说，这不是你一个人的力量就可以办到的，你已经看到了这帮凶手在这一段时间了都做了些什么，可你制止不了这种罪行，这不是你的错，我们只有坚持下去、寻机逃出去才能让这里的真相大白于天下，你如此冲动会让我们这些人都陷于危难之中，你明白吗？” 几位老人在言语规劝着那个躁动的年轻人，同时死死地将他控制住，老人们的阅历与沉稳在此刻体现出了价值。 而与这几个人激烈情绪相对应的是方进的木然，很显然他仍旧沉浸在对程青华工程师的追忆之中，怀里一直紧紧地抱着那个公文包在发呆。 人群里又有一对夫妇被带了出来，很显然这是沙托夫这一伙人在用这些被俘获的基地工作人员当人质，威胁不肯顺从的诺瓦科维奇在做些什么。 秦汉、科舍列娃众人看到了诺瓦科维奇的屈从，诺瓦科维奇不再挣扎了，那两名被按跪在地上的夫妇也被送回了人群，在诺瓦科维奇向着周围的这些被俘人员深距鞠了几个躬之后，转身在沙托夫几人的胁迫之下，步履踉跄地向稍远一点的那个综合办公楼走去。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他们要带他到哪里去？他们不会杀了他吧？” 科舍列娃语无伦次的叨念到，而蒋舒现在所能做的仅仅是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这个异国好友，此时任何言语上的安慰都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秦汉手里的相机‘咔哒’一声卡住了，这卷胶卷已经走到了尽头，秦汉将胶卷取出交给了蒋舒说道： “保存好，这些都是证据，这里面的内容足以将这些人送上绞架。” 此时的秦汉，心情已经不能用愤怒来形容了，如果没有这些人的羁绊，他会在第一时间冲下去与这帮匪徒玩命。 蒋舒在接过秦汉递来的胶卷放好之后，又将一盒没开封的胶卷交到秦汉的手里。 “秦同志，把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拍下来，一定不能让他们逃脱法律的审判。”蒋舒咬牙说道。 躲在这间小阁楼里的这几个人，已经被刚才所看到的一切震惊了，曾经的传闻变成了实实在在的景象呈现在众人的眼前，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这一切。 但躲在这里的这些人此时绝对想不到，在不到一个小时之后，他们就将见证另一幅惨无人道的场景，那真是人性的泯灭与沦丧。 诺瓦科维奇被沙托夫以及洛迪等人胁迫着走向那座办公大楼，老诺瓦步履沉重，一边走一边向四下观望，他仿佛要将眼前看到的这一切都记录在脑海里，曾经精神矍铄的老人，此时已全无神采，他仿佛只是凭借着双腿的记忆才回到了自己工作多年的办公室。 “诺瓦科维奇同志，其实我们不必闹得如此不愉快，下面发生的那些事也不是我的真实本意，但没办法，这其中有一半的原因也是因你的固执造成的，希望我们接下来的合作能够顺畅、愉快。” 沙托夫尽管言语上显得很和缓，但他说话的口气与神情则是异常的冰冷，诺瓦科维奇厌恶地扭头看了一眼沙托夫。 “你想要的东西都在那边的保险柜里了，我可以交给你，但你要清楚，你想要进入到的地方那里已经启动了应急处理程序，单有我这一方面的口令你同样是打不开那里，我的上级那里还有一分进入口令，这两方面要配合着同时启用才能有效，因此你即便拿到这里的口令也没什么用处。” 诺瓦科维奇冷冷地对着沙托夫说道。 “这你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况且我也不见得非要进入到保密级别最高的区域中去，我只想进入到你能独自进去的地方就可以，那里也许就能满足我的需求。” 诺瓦科维奇清楚沙托夫话中含义，对方是想夺取这里的战时防卫系统，一旦沙托夫攻取了这里的防卫设施，那他就有了在这里的立足资本。 诺瓦科维奇心中冷笑一声，嘴角微微向上一翘，脸上写满了不屑，他坐在了自己的宽大座椅上，伸手打开了一侧抽屉。 押解着诺瓦科维奇的一名沙托夫的保镖上前按住了那支正在拉开抽屉的手，而后这名保镖缓慢地将抽屉打开。 抽屉里并没有什么危险品物。 诺瓦科维奇没有再动，他冷眼看了一眼这名保镖而后又看了看沙托夫。 沙托夫一摆手，那名保镖向后退出去两步。 “请别介意，诺瓦科维奇同志，他们只是再按程序行事做些必要的防范，谁都不愿意看到令人不快的事情出现。” 诺瓦科维奇哼了一声： “哼，按程序行事？看样子滥杀无辜也是必要的程序了？或者说，枪杀那些无辜的工作人员并没有令你们感到不快，你们很享受这个过程？” 诺瓦科维奇话含讥讽。 “好了，我没时间和你玩文字游戏，我要的东西在哪？如果你依旧在故意拖延，那还会有让你不愉快的事情发生。” 沙托夫话含杀机，他希望尽快搞定这里的一切。 诺瓦科维奇从抽屉里拿出一串特制的钥匙，向上一举对着沙托夫说道： “在那边的保险柜里，跟我来。” 诺瓦科维奇这一次到没有丝毫的抵触情绪，起身来到了一间资料室打开门走了进去。 诺瓦科维奇伸手在一个资料架上的隔断深处轻轻拨弄一番，伴随着一阵轻微的滑动，一个厚重的紧贴墙壁的档案柜缓慢地离开了它原来的位置，一个暗门出现在柜子后面的墙体上，诺瓦科维奇上前打开了那个暗门。 第十六章 目睹罪恶（3）没人性 暗门里面是一个一人多高的保险柜，诺瓦科维奇在密码锁上几番旋钮之后，起身看着沙托夫说道： “打开了，你们亲自打开吧，这也省的你们对我不放心。” 诺瓦科维奇说着退到了一边。 本就对诺瓦科维奇将信将疑的沙托夫这一下反倒不知如何是好了，他犹豫了一下说道： “我们没有你想得那么多疑，况且我们今后还需要你的进一步帮助，因此我们绝对相信你，请吧。” 沙托夫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诺瓦科维奇左右看看，一名保镖挥动了一下手中的武器让他快点，诺瓦科维奇这才上前打开了沉厚重的保险柜柜门。 沙托夫偷眼向里面看了一眼，只见里面或是档案袋或是文件夹密密麻麻的几乎将整个保险柜的内部空间都挤占满了，要是自己来寻找还真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诺瓦科维奇开始翻弄着里面的东西，不一会就从里面找出来一个厚厚的档案袋递到了沙托夫手里。 “这里面是基地的防卫布局，这里面对基地里的明暗工事都做了详细标注，等我再给你找下一个……” 诺瓦科维奇就这样一会儿从保险柜里拿出一摞资料，一会儿从保险柜里又拿出一沓图纸，不大的功夫沙托夫和一名守卫的手里就堆满了各种资料。 “我现在最主要的是想得到进入基地内部的通行口令，这些先放一放。” 沙托夫有些不耐烦，他将自己手里拖着的这些资料放到了另一个人的手里，上前来到了保险柜的近前。 “别着急，这个就是。” 诺瓦科维奇说着从一个档案袋里拿出一个厚厚的夹子。 “这里就是你要的通行口令，但只有这个还不行，还需要有一个动态口令配合使用，那个动态口令是每个小时就更换一次，你需要在那个本子上找到对应的日期和对应的时间所圈定的那个口令才能进入，否则你就无法进入，等我给你找找看，找到了，就是这个。” 诺瓦科维奇说着起身从保险柜里拿出了一个袋子，而后他解开袋子上面的线绳伸手去拿里面的东西。 沙托夫尽管心急如焚，巴不得马上拿到基地里的通行口令，但沙托夫的注意力一直非常集中，他一直在目不转睛地紧盯着诺瓦科维奇的一举一动。 在诺瓦科维奇拿出这个袋子的时候沙托夫就感觉有点不对劲，而当他见到诺瓦科维奇伸手进去拿东西的时候，沙托夫立马反应了过来，这个袋子里根本就不是什么动态口令本，而是一把枪。 装有正常文件的袋子一般表面都比较充实、平整，重力分布均匀，而这个袋子则明显的并不充实，袋子的一端显现出明显的有重物聚集的痕迹。 “那里面有枪！” 沙托夫狂喊一声，一下将手里的东西向着面前的诺瓦科维奇抛去，随后返身就跑。 诺瓦科维奇根本就没有把枪拿出来，在档案袋里抓着枪的那只手直接举起来对着身前不远的沙托夫后背就扣动了扳机，诺瓦科维奇一边扣动着扳机一边步履踉跄地向前追去，他清楚地看到了自己射出的子弹击中了沙托夫。 “砰、砰、砰！” 几声震耳的枪声在这狭小的空间里骤然响起，诺瓦科维奇像被人从后用力推搡了一般，身子一下就撞到了近前的一个档案架上，诺瓦科维奇仍旧咬牙想要稳定住自己的身体，但却力不从心，他紧靠着档案架想要再次举枪射击，诺瓦科维奇想要将枪膛里的子弹全部打进这个刽子手的身体里。 “砰、砰、砰。” 又是几声枪响之后，诺瓦科维奇再也支撑不起自己那老弱的躯体，他的意识渐渐模糊，依靠在档案架上的身体渐渐地滑落在地上，与这个基地有着不解情怀的诺瓦科维奇，终于让自己的灵魂与躯体与这个基地融为了一体。 洛迪举枪看着倒在地上的诺瓦科维奇再没有任何威胁之后，这才快步走到已经倒地的沙托夫的近前。 “你怎么样？” 听到洛迪的呼唤，沙托夫挣扎了一下从地上爬了起来，诺瓦科维奇打出的子弹除了有一颗擦伤了沙托夫的肩膀，其他的都不知道飞向了何处，沙托夫暗自庆幸自己的反应敏捷以及对方的老迈年高，否则自己很难逃此一劫。 气急败坏的沙托夫忍着伤痛走到已经没有任何生命迹象的诺瓦科维奇近前，抬腿用力狠踢了几脚咒骂道： “老不死的，我早就该枪崩了你，来人，把他给我拖到外面让那些人看着，这就是反抗的后果。” 说完，沙托夫率先带人走下楼去，已经有一名军医官赶到了这里，就在一楼的大厅里为沙托夫的枪伤做了简单的处理。 留守在外面的科林听到了远处那栋楼里传来的枪声，他马上就带人赶了过去，刚来到楼下，科林就看到两名沙托夫的护卫将之前那个死硬对抗的老头的尸体从大楼里拖了出来扔到了一边的小广场上。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科林向着想两名护卫询问道，两名护卫简单的叙述一下刚才的经过，科林刚想要到楼里看个究竟，沙托夫却从里面走了出来。 “别担心，我不碍事，只是我们要花点儿力气再想办法才能进入到这个基地的防御系统里，妈的，今天有些晦气。” 沙托夫忍不住咒骂了一句，接着问道： “科林，你那边怎么样？你们搜索的那几个逃走的反抗人员找到了吗？” “暂时还没有，我刚才询问了一下外围的警戒人员和守在大门警卫室的人，他们都没见到有人从基地里逃出去，这里面太大了，藏几个人太容易了，我正安排人再重新搜索一遍，这一次我要逐楼、逐层的仔细排查，我就不信找不出来。” 科林也一直对那几个射杀他的手下进而逃脱追捕的人耿耿于怀，科林觉得这几个人的行为让他很失颜面。 “那些老旧楼房没有用的就直接烧掉，这也省时间，我们的主要精力不能都放在那几个人的身上，我们还要应付那支特警旅对这里将要实施的攻击，前线的鲁迪告诉我们，两天之前就有有一支队伍越过了他们的封锁线，据鲁迪推测，那支队伍的目的地很有可能是这里，我们要在他们赶到这里之前做好这里的防御，这是最为紧迫的事。” 沙托夫一边叮嘱着一边看了看远近各处的大小楼房建筑，这里确实像科林所说的，这地方太大了，以至于自己带来的这点人手根本无法完全掌控住这里。 “我明白，我马上去布置，那些人如何处理？” 科林说着一直指被圈压在远处那一片空地的十几名基地的科研人员问道。 沙托夫看了一眼那些人，又看了一眼身边的洛迪，洛迪点头会意。 “科林，让你的人在这百米的范围内布上警戒线，任何人不得进入，我们马上处理这件事。” 此时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四周只有一些稀稀拉拉的照明和几辆军车的车灯才算勉强可以看清这周围的一切，。 洛迪与科林向那边走去，沙托夫就在不远处看着他们。 很快的，科林就让聚集在附近的士兵想四外扩散警戒，这里面仅留下那几名身着府政军制服的武装人员待命，洛迪上前将这几个人召集在一起低头耳语几句，这几个人点头会意，拿着手里的武器圈住了那十几个基地工作人员。 洛迪从车里拿出一架摄像机，调整好之后对着科林示意，科林举手一挥。 “砰、砰、砰、砰、砰。” 一阵枪声乱响之后，那十几名老弱的基地工作人员倒在了血泊之中，而后这些枪手泰然自若的收拾好自己的武器退到了一边。 不远处的沙托夫脚蹬着广场边缘的一个座椅，平静自然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身后一名士兵向这里跑了过来，他本想去向科林报告什么，但看到沙托夫在向自己摆手，这名士兵就径直来到了沙托夫的近前，沙托夫冷冷地问道： “有什么事？” “报告长官，我们在那一片的建筑之间，发现了一辆带有外国领馆标志的车辆，我们的行动组长命我将这个情况通报给我们长官。” 这一情况顿时让沙托夫目瞪口呆，这可是他万万没有预料到的，沙托夫愣在了那里。 如果不是躲在阁楼里的蒋舒死死地抱住了科舍列娃，并与其他人一起奋力地将科舍列娃控制住，科舍列娃真的会一下从楼里跑出去，她要去看看那个倒在冰冷土地上、在这些年里和自己最为亲近的人诺瓦科维奇，科舍列娃难以置信，这帮所谓的正义斗士是这么的丧心病狂、是这么的人性泯灭，科舍列娃更不愿相信诺瓦科维奇就这样撒手人寰。 蒋舒一只手紧紧搂着科舍列娃，另一手则死死地捂住了科舍列娃的嘴，避免科舍列娃的悲切之声传到楼外，而蒋舒自己则早已泣不成声。 第十七章 再生变故（1）歹毒 被蒋舒以及那一对上了年纪的中年夫妇死死抱住的科舍列娃在用力地挣扎着，但却无力摆脱这几个人的控制，僵持了一会，悲痛欲绝的科舍列娃身子一软背过气去，吓得蒋舒又赶紧手忙脚乱的将科舍列娃搂在怀里掐人中来唤醒晕厥过去的科娃。 可还没等这些人的情绪平静下来，接下来发生的一幕更让这里的人惊骇不已，被押解在那一小片空地上的十几个基地工作人员，转瞬之间就又被这帮独立军的士兵集体枪杀了，目睹这一些的所有人此时已没有了悲愤与痛楚，他们只是恐惧地瞪大眼睛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整个阁楼此时陷入到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 所有躲在阁楼里的人都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事实，包括秦汉和张小易，他们两个虽说意识到这帮人的残忍与嗜杀，但秦汉、张小易两个怎么也想不到，这些已构不成任何威胁，并且毫无逃脱能力的年迈科研人员，竟会和之前的那两个人一样被这帮独立军的成员集体枪杀，这有违他们两人脑海里的战争概念，这就是一种灭绝式的屠杀。 张小易已经完全了忘记了自己手里拿着的摄像机，他如同被定住了身形一般，木然地举着摄像机对着下面的现场位置拍摄，没经历过真正战事的小易无法理解下面这些士兵的所做作为，这场面让他从心底骇然，小易举着摄像机的手在发抖。 相比小易，秦汉现在的状态也好不到哪去，他同样是机械地按动着快门，现在唯一支撑萦绕在秦汉脑海里的信念就是，他要尽可能地将下面这些歹毒的兵痞、罪犯，将在这里行凶的每一名罪犯的相貌如实地拍摄下来，他要将这些为争取民族独立、自由的所谓正义斗士的丑恶嘴脸一一记录下来、公诸于世，秦汉要让这些人受到应有的审判。 身后的一声凄哭让秦汉一下又回到了现实，秦汉快速地转回身去，呈现在他眼前的，是几张充满仇恨、痛苦、绝望并且挂满泪痕、尽显痛楚的脸。 科舍列娃已经缓醒了过来，因刚才的晕厥她没有见到紧接下来的屠杀，但科舍列娃依旧难忍悲痛，她扑在蒋舒的怀里轻声地抽泣着，紧咬的嘴唇已经渗出了鲜血 秦汉拍了一下小易，转过身来对着大家轻声说道： “大家听我说，现在还不是难过的时候，我们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要先想办法保护好自己，只有我们坚持到底活着逃出这个基地，下边的那些人才不会白死，他们的冤屈才能被公告天下，那些刽子手才会被严惩，因此现在无论我们心底有多难受，都要坚持下去，明白吗？” 那三位老人率先点点头应声道：“我们不会莽撞的，我们听你的，要坚持下去告诉外面的人这里的真相。” 而那名年轻的民兵此时也全无了主张，他只是在那里咬牙发狠、默默地流泪。 “秦，你说得对，我听你的，我要坚持活着出去，我要到国际法庭去控告他们。” 让众人吃惊的是，说这话的正是刚刚还悲痛欲绝的科舍列娃。 一直在蒋舒怀里哭泣着的科舍列娃听见了秦汉的叮嘱，她清楚面前这个男人之所以这么说更多的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科舍列娃心里清楚，自己这样的状态不但于事无补，还会徒增大家的担心。 “秦汉，你看！” 一直留在窗前注视着外面动向的小易招呼着秦汉，其他众人也和秦汉一起凑到窗前。 “你看见了吗？恐怕出状况了，刚才来的那个士兵，不知道和那个叫沙托夫说了什么，你看，现在这几个人都凑到一起了，好像在商议着什么。” 小易说的不错，此时的沙托夫正和洛迪以及科林紧急商议着那个突然发现的、带有外交标志的车辆。 “现在我们要分几步同时进行，科林、洛迪，把你们两人的手下人员安排好，从外围开始中心挤压，要把我们控制住的每一处地点逐一排查，切不可大意，再有你们要安排几个机灵点的人过来在这里做个现场，让外界看起来是我们找到并发掘出来的这个掩埋场的效果，是我们找到了确凿的证据证明是米洛氏和他控制的赛亚人武装制造了这起种族灭绝惨案，而在做这些事情之前，我们几个要先去看看那辆车，看看它到底是什么来头，无论如何，这几个闯到这里外交人员一定不能让他们活着离开这里，科林，赶紧通知基地入口处的的守卫人员，让他们查一下外来人员登记册，那里应该有记录。” 尽管这突发的状况让沙托夫在一开始的时候有些思维错乱，但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沙托夫想利用好这几个外来人员，来为自己增加舆论的支持，而利用的前提就是要先把这几个人尽快找出来，并且绝对不能让他们活着出去。 沙托夫此时已是凶相毕露。 基地入口的登记记录和那辆外来车辆上的小旗都清楚地证实了，意外闯到这个基地的外来人员是来自那个东方大国的外交人员，记录上清晰地标明了，来的这两个人是前来接回在这里工作的中方工作人员的，而在核对基地里失踪人员的名单的时候，恰巧就含有这两名中方派遣过来的工程师，沙托夫有理由相信，失踪的这两名中方工作人员是和前来接应他们的这两名领馆工作人员在一起，而科林也更加确认，对他的手下发动攻击并击毙、击伤数人的那个枪手，就是这两名中方派来的其中一员，这让科林心里升起一股复仇之火。 “长官，请你回到中控室那里重新启动那里的监控设备，居中调度掌控，随时观察基地里的异动，我去把这几个人给赶出来，我相信那两个人携带着几名工作人员不会很容易地逃脱这里，他们肯定是躲在了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我一定会把他们找出来。” 沙托夫点头应道： “那好，你们一定要小心，看样子这几个人不是那么好摆平的，切不可大意，我先到控制室那里，看看那些不大中用的监控能不能找到他们的踪迹。” 沙托夫说完带着几名护卫率先离去。 科林又和身边的洛迪商量了一下各自的搜索范围，而后带着几个人向着最先发现秦汉并与之交火的那个资料室跑去，科林要按着之前的那个路线再重新排查。 躲在阁楼上的秦汉看到沙托夫在向其他人又交代几句之后带人率先离开了，剩下的就是刚才对那两名基地人员行刑的指挥官和几名他手底下的士兵，这名军官对着身边的这些人指点着周围应该是在部署着什么，待这几名士兵按吩咐各自离开之后，这名军官也带人离开了这里，站在远处大楼附近的士兵也都按照新的命令各自散去，消失在基地的黑暗之中。 看着这名军官离去的方向，秦汉意识到那边正是之前自己和小易带人逃离过来的那个方向。 随着这些独立军的士兵各自离去，楼的四周又陷入到了一片寂静之中，枪声早已经停息，只是在目力所及的远端，可以若隐若现的看到有零星的武装人员在那边游弋、巡视。 当透过圆窗再次看到下面那些倒在血泊里的同事的时候，那三名年纪稍大的科研人员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悲伤情绪，他们相互抱在一起，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他们在为那些曾经朝夕相处的同事祈祷，同时更在心里诅咒那些犯下杀戮恶行的罪犯。 尽管科舍列娃说了要让自己坚持活下来去揭露这里的罪行，但这依旧无法让她从失去诺瓦科维奇的痛苦中解脱出来，科舍列娃就这样呆呆地坐在那个圆窗前，看着远处倒卧在冰冷土地上的诺瓦科维奇的尸体默默地流泪，只有蒋舒一直陪伴在科舍列娃的身边，陪着她流泪。 远处的一些地方又间断的响起了枪声，秦汉、张小易以及那个年轻的民兵来到了阁楼的另一面向着外面观看，时间已近午夜，基地里仅有的一点照明光亮让他们无法看清远处发生了什么。 “那边是什么地方？” 借着圆月的冷光，秦汉向一边的民兵询问到，可听到秦汉的问话之后，这个民兵有些不知所措，蒋舒和科舍列娃见状暂时收起悲伤互相搀扶着走了过来。 “那边是在早些年间关闭掉的一片区域，从那边一直延伸到这里都是这样，这一片关闭掉的区域边缘位置就是白天我们逃离的路线。” 科舍列娃颤抖着声音解释道，有些不准确的地方她还需要向这个基地民兵去求证。 正说着，远处的一栋建筑腾然冒气火光，很快的整个建筑就熊熊燃烧起来。 只一会儿的功夫，那一片区域里的四五栋建筑都着起火来，强烈的火势映红了那里的半边天。 第十七章 再生变故（2）事不可忍 远处又有几声枪声传递过来，在火光的映照下，秦汉他们看到一名奔跑着的人跌倒在地，紧接着就有一些人从后面围拢上来，查看着倒在地上的那个人。 “这帮兔崽子真够歹毒的，小易，这里恐怕我们待不住了。” 秦汉看出了对方这么做的目的，这些袭击者是想将躲藏在这些大小建筑中的基地员工全部驱赶出来，点燃建筑是为了杜绝那些被驱赶的人再次返回，这是在压缩那些暂时逃脱追剿的人的生存和活动空间。 说话间，又有一栋建筑被点燃。 “你们看看，这边又来人了。” 刚刚跑回到另一侧的科舍列娃站在之前的那个窗口对着秦汉几人呼叫到，秦汉、小易赶紧凑了过去。 一辆军车驮带着两名士兵由远处的小路向这里驶来，车子来到那些倒毙在地的逝者近前停了下来，随后从车上跳下来四名士兵。 一名士兵从后车厢上拿下来几把挖掘工具递给了另几个人，几个人在那十几具尸体附近转了一圈，看准了一个地方之后就挖了起来。 身后的那个方向依旧不时有枪声响起，独立军的压缩搜索依旧没有停歇的迹象，一些军车往返穿插其间，已经有一些基地的工作人员被俘获了，这些被俘获的人员都被送到了一辆车里，不知道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命运。 “小易，我们要早想办法，那些人恐怕是察觉出了什么问题，要是照他们这么个搜查法，早晚会搜到这里，到那时我们恐怕连跑都跑不了了。” 秦汉一边向外观望这，一边轻声和小易商议到，他看到被这些独立军点燃的建筑越来越多，秦汉他们来的方向已经红透了半边天，这彻底断绝了他们回头的念头。 “是，我猜想这帮土匪可能是在找咱两个，你想想，咱们过来的时候那辆车就停在了那边的停车场，他们这些人肯定不会希望有外国人将这里的一切传扬出去，我想他们肯定是在找我们。” 小易虽说年轻，但头脑反应敏捷。 “嗯，我也想到这点了，因此一旦让这些人找到我们，我们绝对没有好果子吃，并且可能还会连累这些人，因此我们更要提早想出对策。” 正在这时，他们身后又传来轻微的惊呼之声，秦汉和小易又赶紧转到了这一边。 通过窗户，秦汉看到之前乘车过来的那几名士兵已经在地上刨出来了一个浅坑，引起这些人惊呼的是，这几名士兵正在往坑里运送那些被枪杀的人的遗体，但这些士兵根本没有体现出对死者的尊重，他们只是将这些尸体拖到坑前，之后就随意地扔了下去，正是这些士兵对死者的不尊重，才引起了刚才的那点骚动。 “小易，你看见那辆车了吗，我们一会儿出去趁他们不注意将这辆车夺过来，而后就顺着这名民兵指出的那条路逃走，我想这一千多米应该很快就能冲过去，除此之外我真的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了。” 秦汉确实挠头，带着这么多的老弱妇孺，如果想单凭两条腿跑出这片地域，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他倒没太关心下面的士兵是如何的掩埋尸体，秦汉现在想的是如何能让躲在这里的这些活着的人，能够安全地逃脱出去。 “没错，事不宜迟，你听听后面的声音已经离我们很近了，再不走就真来不及了。” 小易说着将手里一直拿着的摄像机交到了科舍列娃手里，秦汉也将自己手中相机里的胶卷拆卸了下来交到了蒋舒的手里。 “蒋女士、科舍列娃女士，你们要将这些东西保存好，这里面都是指控他们这些人在这里所犯罪行的直接证据，一定要保存好，到时候我们要把这些东西交到相应的国际机构来指认、缉拿这些罪犯，另外蒋女士，这是电话你带着，一会儿到了外面有信号的时候你要帮着我和我们的领馆或指挥中心取得联系，我们需要他们派人前来接应，你可以吗？” 秦汉说着将身上的卫星电话交到了蒋舒的手里，蒋舒看了一眼身边的科舍列娃之后她点点头： “我想我可以，和谁联系？” 尽管也很害怕，但蒋舒还算是表现的比较镇定。 “要打的那个电话已经存在快拨键里，你直接按那个快播键就可以，到时候你就找一个叫梁青的，她会帮着我们解决这一切问题。” 秦汉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说出了梁青的名字，家里有这么一个人在那里坐镇，让秦汉感觉到了一种依靠。 蒋舒点点头，随手把胶卷放到了自己贴身的小包里，科舍列娃本想也把摄像机里的dv带一同交给蒋舒，但被秦汉制止了。 “不要都放在一个人的身上，还是分开放比较好。” 秦汉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这么一句，但他内心是在做最坏的打算，这些摄录和拍摄下来的东西太重要了。 “大家简单收拾一下，我们要换一个地方，这里现在不安全，那些武装人员马上就要排查到这里，我们要赶紧转移地点，大家做好准备，听我们的招呼出发。” 站在阁楼四周的小飘窗向外观看方进和那名警卫民兵，以及那几名上了年纪的工作人员早已意识到危险即将降临，那些一边纵火一边向这边聚集过来的武装人员已经清晰可见了，并且已经有一些从藏身地点被搜查出来的基地工作人员被他们押解着也一同向这边走来，这让躲在阁楼里的这些人不由自主地想到之前在下面被乱枪打死的那些同事，这种近在眼前的危险让这些普通百姓感到恐惧、恐慌。 叮嘱完这些人之后，秦汉和小易又将那名民兵与方进叫了过来，秦汉再一次向那名民兵确认了一下通往基地外面的路线方向，而后对着两人叮嘱道： “一会出去的时候，我们两个恐怕就很难照顾这上年纪的老人和那两名女士，你们两个男人一定别只顾着自己跑，要想办法帮助一下她们，下去之后我们先想办法把外边的那辆车夺过来，这样就可以快速的逃离这里，到时候你们要尽量协助这几个年纪大的人，清楚吗？” 方进和那名民兵点了点头，同时下意识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随身物品，他们都清楚，之后的彼此倾力协作，才可能有逃离的希望。 “另外，一会儿你坐在前面当向导，明白吗？” 秦汉特地向那名民兵说道，听完蒋舒的解释后，民兵坚毅地点了点头。 “小易，一会儿下去的时候不能犹豫，一定要抢在后边那些人围拢上来之前搞定下边的这四个人，不要过多……” “不要！他们怎么能这样！混蛋！” 正在和小易确认下去之后行动细节的秦汉以及其他那几个人，骤然被一直守在圆窗近前科舍列娃的惊叫之声给打断，声音之大让一直在这寂静空间里低声轻语的大惊失色，几个人急忙凑到窗前查看外面发生了什么变故。 不出意外，这里的尖叫引起了一名正在坑边搬挪尸体的士兵的警觉，但他好像也不大确定，毕竟这名士兵离着这里有数十米的距离，他也不大确定，只是有些疑惑的看着这边。 但更让秦汉、小易这些人愤怒和震惊的却是他们看到的另一幅景象。 只见远处那座综合大楼前，刚才被这伙人枪杀的并被抛在小广场上的诺瓦科维奇的尸体，此时他的一条腿的脚腕上被系上一根绳索，而绳索的另一端则被系在之前带人过来的那辆军车的车后面，车上一名士兵正驾驶着这辆军车，在地上拖带着诺瓦科维奇的遗体朝着这边的大坑开过来，这就是让科舍列娃无法忍受进而失声尖叫的原因。 这种侮辱死难者尸体的兽行是有悖人伦、让任何人都无法接受的罪恶。 “科娃那？” 关注力都集中在外面的秦汉几人闻听蒋舒的询问赶紧四下观看，在那个通往阁楼下面的天窗口，他们几个看到了科娃纵纵身跳下去的背影，已经被下面这些士兵的行径气晕的科舍列娃此时已经顾不得许多了，她要下去赶到诺瓦科维奇的身边，去捍卫诺瓦科维奇最后的这一点尊严，哪怕为此付出自己的生命。 “小易，我们赶紧下去，方进，你们两个照顾他们这几个人赶紧来到楼下，听到我们的信号之后就赶紧出来，快走。” 秦汉话刚说完，小易已纵身跳了下去，秦汉也紧随着向下跑去。 那名开车拖带着诺瓦科维奇尸体的士兵此时已将车子停在了他们挖掘的葬坑近前，下车之后开始解后面的绳索。 “班长，刚才我好像听到了那边的楼里有呼叫声，但我不敢确定。” 一直留在葬坑近前的两名士兵向车子这边走过来，其中一名士兵向着刚从车上下来的一个人汇报着刚才自己的隐约感觉。 “你说什么？有人呼叫？在那里？” 正在和另一人一起解绳索的那名班长闻听此言停下了手中的事情，起身对着那名说话的士兵询问道。 “就是那边，就是那幢……” 士兵手指着那边，可他说着半截的话却戛然而止，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名班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令这名班长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一个高挑的金发女人正从那幢被封闭的破旧楼房里破门而出。 第十八章 秦汉之死（1）搏生 深更半夜的，骤然看到一名披头散发、狂呼乱叫的女人从一座毫无生机、破败不堪的古楼里跑出来，这情景想想就挺人的，尤其是这几个士兵的脚底下，还有十几个死人倒卧在那里，做了亏心事的就怕半夜有鬼敲门。 一名低着头正在往坑里拖死人的士兵，猝然听到身后一声凄惨尖叫，猝然回头张望，他正看到一个挥舞着双手的人影从黑暗之中朝这边跑来，惊骇之余这名士兵被吓得扭头就跑。 正在车尾拆解绳索的另三名士兵也被这突然出现的一幕吓了一跳，但他们到没有被吓跑，而是条件反射般地去摸背后的背着的武器，但很快这三个人就发现，黑暗中突然出现的这个女人并没有什么威胁，她只是哭喊、嚎叫着向这边跑来。 百十来米的距离并不太远，科舍列娃一边哭喊着一边向这边奔跑过来，她那凄惨的哭喊、叫骂之声在这初冬的黑夜里显得格外的阴森、恐怖。 度过了短暂的惊慌之后，这几名士兵彼此对视一眼，竟开始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那名没跑出几步的士兵也转了回来，而后他们四个人嬉笑着朝科舍列娃迎了上去。 看到这四名士兵朝自己这边迎了过来，愤怒至极的科舍列娃从地上抓起一块石头朝着这几个人用力扔过来，但这对那几名士兵根本构不成任何的威胁，石头在距他们几个人还有一大段的距离的时候就滚落在地，这更加让这几个士兵开心的肆意哄笑。 “嘿，这没有用，不要这么仇视我们，到我们这边来，我们会安抚你那躁动不安的心，会给你温暖的，来吧，过来吧，到我们身边来。” 这几名士兵说笑着向着科舍列娃围拢过去，羞愤难当的科舍列娃再次从地上抓起碎石、泥块，咬着牙向着这几个人投掷过来，但都被这些人轻易地避躲开来，他们已经距科舍列娃很近了，走在最前面的一名士兵已经伸出了自己的双臂，呈拥抱状向着科舍列娃快步走来，科舍列娃猛地停下了自己的脚步，木然的呆立在那里，她机械地挥舞着手臂，哭泣着、语无论次地发泄着自己心中的愤恨。 已经离科舍列娃只剩下几步距离的那名士兵突然停下了自己的脚步，紧接着他那张开的双臂摸向他背后的武器，科舍列娃看到了对面这名士兵那一脸惊骇的表情。 “砰！” 伴着一声枪响，科舍列娃面前的这名仰面跌倒在地。 “砰、砰、砰。” 三声急促并很有节奏感的枪声让另外三名士兵几乎同时命丧当场，临死这几个人都没能够到自己的武器进行自卫。 科舍列娃同样被发生在眼前的这一幕震撼住了，“啊”的一声惊叫，可还没等她的声音分贝达到最高，身后一人过来就捂住了她的嘴巴。 看到科舍列娃不过一切地跳下阁楼向外面跑去，秦汉简单交代几句马上就和小易快速跟了下去，他们并不责怪科舍列娃的冲动，下面发生的那种虐待逝者的暴行是任何人都不会容忍的，更何况即便没有下面发生的这一幕，他们也要采取行动，因为后面的搜查队伍已经逼到他们近前了，再不采取措施他们这几个人将都被闷在这座楼里，到那时候别指望这些惨无人道的独立联盟的武装人员会对他们开一面。 冲到一楼那破旧大门近前的小易举枪就要往外冲，被身后秦汉一把给拽住了。 “先等等。” 秦汉这时看到的是，那几名士兵刚从远处停着的那辆车的近前向前迎着科舍列娃走来的情景。 “等一下，等他们再靠近点。” 两人就这样守在楼门里，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外面的一举一动，他们要确保科舍列娃不受到任何的伤害。 身后一阵骚动，方进、蒋舒几人陆续跟了下来，而这时，外面的士兵已经距离科舍列娃很近了。 “方进，你们守在这里别动，看到我们的招呼之后赶紧出来，小易，我们上！” 秦汉的话应刚落，早就憋着一肚子怒火和仇恨的小易‘蹭’的一下就蹿了出去，他手起枪响，那名准备强抱科舍列娃的士兵，拥抱住了迎面射来的子弹。 同时从躲藏地点跳出来的秦汉则在奔跑过程中，一个不间断地快速移动射击，将另外三名匪兵击毙在地，冲到科舍列娃近前的小易顺势捂住了正要尖叫的科舍列娃的嘴。 “别叫，蹲下。” 小易的命令简单明确，之后他半伏着身体向着远处的那辆车快速靠拢过去，尚未熄火的军车静静地停在那里，小易跳上驾驶位挂档给油朝着不远处的这几个人加速驶来。 看到小易奔着前面的那辆车跑过去，秦汉跑到那几名倒闭在地的武装人员近前，一边搜缴他们的武器弹药实施就地警戒，一边向躲在后边楼里的方进、蒋舒他们招手示意，方进等人看到秦汉的手势之后，快速地向着科舍列娃与秦汉的位置汇集过来。 虽然基地里仍然不时地有枪声从各处传来，但这边的短暂而密集的枪声仍旧引起了后边搜索人员的警觉，尤其是引起了一直在那里督促搜剿的主官科林的注意。 “哪里打枪？” 科林听出来这枪声有别于他们手里的突击步枪所发出的声响，并且这种射击的节奏也绝不是普通士兵所为。 从一幢楼里快速跑出来的科林在外面士兵的指认之下，极力向枪响的那个方向看去，但这里在火光让科林无法看清远处的黑暗，但科林知道那边枪响的位置就是之前处决那些基地工作人员的位置，这让科林马上就意识到，那边出事了。 “你们几个随我过来，快！” 科林一边调集着身边的士兵，一边用对讲机向守在中控室的沙托夫发出警示，同时又召集着其他位置的士兵向这边汇合。 科舍列娃还想向不远处倒卧在葬坑附近的诺瓦科维奇的遗体靠拢过去，她想再看一眼这个陪伴自己度过这些年的慈善老头，但被急赶过来的蒋舒一把给拽了。 “科娃，不能去！快上车。” 此时的张小易已经将车开到近前，还没等小易将车停稳，远处就响起了一阵枪声，子弹就溅落在军车周围。 “快！快上车！” 抢夺下来两把突击步枪的秦汉快步上前，他不由分说一把先将科舍列娃送上了车，而坐在驾驶位置的小易和刚上来的那名民兵则抄起手里的武器阻击着从对面围拢上来的那些武装人员。 “好了！” 在将最后一名老者送上车去之后，秦汉给车里的小易发出了撤离的指令，同时自已一纵身就跳到了车厢之上，而这时已经有更多的人向这里聚集过来，子弹就打在车辆的周围以及车身之上。 小易一个急速点射，打倒了跑在最前面的两名武装士兵，之后一踩油门军车‘嗡’的一声就蹿了出去。 “都趴下，双手护头都趴下！” 秦汉一边阻击着从后面追击上来的士兵，一边叮嘱车厢上的其他人员注意自我保护，这一车不同国籍、不同年龄、不同性别的落难之人，在响如爆豆的枪声之中，急速驶进了黑暗深处。 重新打开基地监控并一直守在这里的沙托夫，在得到科林的通报之后，第一时间就命令洛迪带人前往科林给出的区域实施堵截，同时沙托夫命令自己带来的几名亲兵注意查看基地里的监控影像，沙托夫人手有限，这些亲兵又不是专业人才，对这里的监控设备并不在行，他们只能是机械地查看着刚刚恢复工作的监视器。 好在这里有基地的全景地图，上面标注着所有监控摄像头的位置标号，同样的标号被标注在相对应的监视屏幕上。 “他们正在5c区域。” “到了3b区域。” 尽管地图上所标注出来的监控为并不能完整记录到秦汉他们的逃离路线，但就这一两个坐标就让沙托夫确认了这些人驾车将要逃离的方向。 “洛迪，他们要从七号路逃出基地，你沿着这条路就可以追上他们。” 沙托夫刚刚给洛迪发出指示，猛然意识到洛迪带的人恐怕赶不上这些脱逃这，因为从监控画面里可以判断出的是，这帮人驾车逃离的方向，路的尽头好像一堵被封闭住的死门，难道这些人想要破门而出逃离基地，这让沙托夫很是诧异，但诧异归诧异，沙托夫马上拿起对讲机，对着距离这幢被封闭的侧门不远处、此时正把守在基地正门入口的一组士兵下达了堵截指令。 科林从发觉葬坑那边的状况之后就带人快速围拢上来，可还没等科林带人靠近，那些人就驾车逃离了出去，科林的这些手下在仓促之间射击出的子弹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一辆大型吉普车‘吱’的一声听到了科林身边，科林拉开车门就跳了上去，随后又有两名士兵也跳到了车上。 “快、快、快，快追上前面那辆车，决不能让他逃出基地，快！” 吉普车加大油门向前驶去，在一个岔口科林他们和洛迪的那辆车汇合到了一起，几辆车一同向前急追过来。 第十八章 秦汉之死（2）壮士殒命 吉普车的速度及灵巧远胜笨重的军车，眨眼之间就两者相距的距离就被快速的拉近，洛迪、科林以及他们身边的士兵几乎同时将身体探出车外，一同对着前面的军车猛烈射击。 身后不时有飞来的子弹打在车身之上，好在都被厚重的车厢挡板给阻挡住了，但秦汉也被压制在车厢里，只得伺机还击。 “快走呀！” 眼看后面的车灯已经快照到近前了，前后两车的距离仅仅是四、五十米的距离了，被逼急眼的秦汉对着车厢里的小易大叫一声，而后他猛地一下挺起身来，对着后边跟的最近的一辆车就是一通急速点射，多年练就的基本功在这一刻显示出了威力，秦汉射出的子弹准确地击中了车内的驾驶员，那辆车一个打横就撞到了路边的一块石头上。 与此同时，秦汉等人只听得‘轰’的一声，小易驾车撞出了之前他们确认好的那个货运大门，军车一下就冲到了外面的公路之上。 可当小易驾车驶上外面的公路还没来得及提起车速，对面赫然出现的一辆车顶上架着机枪的越野车就迎着小易行驶的方向就疾驶过来，一阵密集的弹雨顷刻之间就将军车打得遍体鳞伤，驾车的小易只觉得胸腹部一震，整个人顿时失去知觉，军车失控栽到了路边的山沟里。 被击中的小易几乎没有感觉到任何痛苦，心脏就停止了跳动，年轻的生命就此定格在了异国他乡的土地上。 军车与山沟撞击后的倾斜，让在车后的几个人几乎都跌落到了山沟里，但这也恰巧阻挡了来自对面近乎疯狂的射击，秦汉滚到下面之后第一时间就来到了驾驶室近前，凭感觉秦汉就知道小易凶多吉少。 刚凑到驾驶室近前，秦汉就看见那个年轻民兵正在从座位上向下拖拽已经毫无反应的小易，一边拽着一边在用力呼喊，秦汉伸手和民兵一起将小易拖到了车外，。 看着从小易嘴里大口大口喷出的鲜血以及那毫无反应的躯体，秦汉真是痛断肝肠。 “小易！小易！” 秦汉抱着那已毫无生命迹象的躯体在用力嘶喊着，呼叫着对方的名字，他祈求小易能够听到。 “突、突、突……” 猛烈的枪声再次在他们的耳边响起，秦汉身后匍匐在山沟里的蒋舒、科娃几人在惊声尖叫，这叫声让秦汉一下又惊醒过来。 “兄弟，你等着！” 秦汉圆睁双眼将小易轻放在地，趁着对面枪声的一个短暂暂停，秦汉一个返身半转就跃上了路基。 “砰、砰、砰！” 一连串的精准点射让站立在这辆已经驶到近前的越野车上的那名机枪射手根本来不及躲闪，顿时被秦汉击毙在地，紧接着那名驾驶员也中弹死于非命。 身后的方向又传来一阵枪声，科林与洛迪两路追击的队伍眨眼之间就转出了那座被撞碎的货运大门，看到被他们追赶的那辆军车已经被击毁翻进山沟里，科林和洛迪不约而同地催促着自己的手下快速向前靠拢过去。 “你！赶紧带着他们进山，快！” 秦汉一边阻击着身后的追兵，一边让那名民兵带着其他人快走。 “我们要一起走！” 一直守在小易遗体近前的蒋舒听到了秦汉的喊话，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蒋舒拼死地拽着秦汉的衣襟不肯放手。 “你们赶快跟着他进山，把那些东西带出去，快！不然我们谁都走不了。” 秦汉说着一下掰开了蒋舒紧抓着自己的手臂，将她交给了一边的方进。 “快走呀！” 秦汉一边高声叫喊着，一边还击后边的追兵，方进一咬牙，他拽着蒋舒，那名民兵扯着科舍列娃，另三个年纪稍大的基地工作人员互相帮扶着向山里逃去，秦汉一边阻击着追兵一边也在向山里退去。 “突、突、突。” 之前的那个方向又驶来一辆越野车，伴随着这阵急促的枪声，一名落在后面的基地工作人员顿时被打翻在地，而紧随在这名工作人员身后的秦汉见事不好，一个侧滚才勉强躲过了这阵袭击，但就这一躲却让秦汉错失了这转瞬即逝的逃离机会，来自前后两个方向的攻击让秦汉一时无法动身。 “秦同志，快过来呀！” 看不见的黑暗里传来了蒋舒那凄惨的呼叫。 “快走呀！把东西带出去，打电话给领馆，快走！” 秦汉几乎是用尽了全力喊出这几句话。 不远处的公路上，汽车的马达之声与人员呼喊之声已经近在耳边，匍匐在地的秦汉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了，趁着下面混乱之际，秦汉一个翻滚躲到了一棵树后，半跪起身对着那名机枪射手就是一个点射，依旧是准确命中，但之后秦汉手里的ak就响起了空洞的撞击声，秦汉迅疾摘下背后的另一只ak步枪，起身就向山上退去。 “砰！” 还没等秦汉迈开腿，一颗子弹就准确地击中了秦汉的后腰，秦汉就像是被什么人重击了一下，身体一个踉跄就栽倒在地，秦汉挣扎一下却没能再次爬起来。 科林半靠在吉普车的车身上，手中拖着的突击步枪准确地击中了远处的对手，看到对手跌倒在地，科林指挥着自己的手下向上靠去，而此时，洛迪也带人赶到了这里。 秦汉抚摸了一下自己腰腹，湿热粘稠的早已被鲜血浸透，秦汉心知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了。 “妈的，看样子老子今天要交代在这了，也不错，那我就拼个够本。” 秦汉用力挪动了一下身躯，让自己半靠在那个树身上，视野之内，已经有几名士兵从车上跳下来想自己这里靠拢过来。 “来吧！” 秦汉的双手颤抖的已经几乎握不稳手中的武器了，但他还是在极力地瞄准射击，他要尽力多拖延一点时间好让蒋舒几个人能跑得更远些，直到秦汉将这弹夹内的子弹全部打光，下面又有两名追兵成了秦汉的枪下之鬼。 看到上面再也没有还击之力，科林、洛迪带人快速靠拢上来，与他们预想的完全一致，面前的这名强悍对手正是来自东方的面孔，身上的标识清楚地表明了此人的身份。 已经毫无反击之力的秦汉看着面前的这几个人，嘴角竟出现了一丝微笑，但紧接着一口鲜血就从口中涌出。 虽说在彼此的攻击之中科林可以无所顾忌，但当他看到面前这人身上带有的明显的外交人员标识牌，科林心底升起了一丝无措之感。 “洛迪，怎么办，这可是对外交人员的攻击，搞不好会有大麻烦的。” 洛迪看着也有些犹豫，正当他也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下面小路上又疾驶过来一辆车，车子还没停稳，沙托夫就从车上跳了下来。 “怎么样？都堵截住了吗？” 沙托夫说着向上走来，在一段时间里，中控室里的监控扑捉不到这些人的逃跑踪迹，心急的沙托夫随即带着这几名侍卫也跟踪追击过来。 “有几个跑到山里了，已经有人前去搜索过去了，但情况不乐观，这山太大了，山高林密，我们的人手不够，对这里的环境也不大熟悉。” 洛迪简要的向着沙托夫叙述了之前的状况。 “主席同志，也许这一次我们是真的遇到了麻烦，我们堵截住的就是那个国家的工作人员，他们到此肯定是受命而来的，如果在此失去联系、不能及时回去复命，对方肯定会向我们追问的，到时候如何处理？” 洛迪和科林一样，也表现出了自己的担心，他们没有应对这种事情的经验。 沙托夫看了一眼洛迪和科林，冷笑了一声，而后俯身凑到了秦汉的近前，轻声问道： “告诉我，你们到这里干什么来了？这里不是你们应该随便进出的地方。” 沙托夫一边说着，一边伸手从秦汉的靴筒里将一把特制的格斗匕首摘了下来，从鞘里将匕首抽出仔细端详着，月光之下，匕首护手前端，一个雕刻在刀刃上的、咆哮着的狼头让沙托夫感到了一丝彻骨寒意。 秦汉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但他还是认出了面前的这个人，已经在这里工作了近一年的秦汉太熟悉这张常在电视上夸夸其谈、号召阿族部民起义反抗压迫的所为正义斗士。 “呸！你这个…刽子手，你早晚…会被送上……绞架的，你就……等着吧。” 秦汉勉强说出了这几句话，但就这几句话却着实触动了沙托夫那内心深处的恐惧，凡是作恶多端之人，都顾忌自己所造罪孽被外人提及。 沙托夫猛地一下将匕首插进刀鞘，眼露凶光盯着倚在树身上的秦汉问道： “你说什么？我会被送上绞架？也许吧，但你恐怕看不到那一天了，你现在应该感到后悔才对，你不应该在错误的时间来到了一个错误的地方，并参与到了一场错误的争斗之中，为此你必须付出代价，这不是我们的错。” 沙托夫冷着脸直起身来。 “主席同志，是不是……” 还没等洛迪把话说完，沙托夫猛地抽出自己身上的配枪，顶在秦汉的头上就扣动了扳机。 秦汉在最后时刻，脑海里呈现的，是遥远的东方，在那一片密林深山之中的‘狼窝’，那里----和这个地方有几分相像…… 第十八章 秦汉之死（3）制造罪恶 沙托夫的冷血让久经沙场并杀人无数的洛迪以及科林都感到骇然，一是愣在那里不知所措，以他们感觉即便沙托夫不下此恶手，这名伤重的中方工作人员也坚持不了多久，但他们哪里知道，沙托夫此举仅仅是为了泄愤，他不能容忍有人戳破他内心的黑暗。 看着面前这二人那变颜变色的表情，沙托夫不禁笑了起来，他把玩着手中的匕首冷笑一声说道： “哼、哼，你们怎么了？接受不了这个结果？认为我们这是在犯罪？” 沙托夫说完率先向下走去，一边走一边接着说道： “你们不要因此有什么心里障碍，告诉你们，任何一个新秩序的建立之前，都会有必要的罪恶来衬托、来激励、来促其生变，这不叫犯罪，这叫造势，是促其生变的一种铺垫，不然我们永远找不到挑战旧秩序的借口，坐在谈判桌上讨论构建所谓的新秩序，那只是政客们说给百姓听的，而现在我们这里发生的事，运作好了就是我们对外宣传的一个极好案例，先入为主对任何人都适用，洛迪，你还按咱们之前确定的方案行事，米洛氏治下的赛亚族的武装分子，他们在这里的滥杀造成了某国外交人员的伤亡，我们正在这里恢复秩序，我们……” 还没等沙托夫布置完，洛迪手里对讲机就传来急促的呼叫声： “队长，后面山谷里出现一支十人小分队，我们已经和他们有所接触，请速派人增援。” 对讲机里传来了急促的呼叫之声，这又一次出乎沙托夫、洛迪等人的预料，而此时，他们已经听到了远处的枪声。 “怎么回事，怎么还有武装人员？科林，你快带着你的人过去看一下，一定要把他们全部歼灭。” 沙托夫急急地向科林布置道，科林答应一声转身带着自己的人乘车离开。 “洛迪，这里还不大安稳，你马上把资料做好，同时赶紧联系格鲁让他带人向这里集结，我们这点人手根本照看不过来这么一大片地方，这地方太大了。” 贪心不足蛇吞象，直到此时，沙托夫才意识到，自己带来的这点人手，撒在这一大片群山里，几乎瞬间就被吞噬掉了，他根本无法完全掌控这里。 而最为根本的是，处于赛亚族管控的这一地域，这里的普通百姓都对沙托夫充满敌意与怨恨，沙托夫在这里没有民意基础。 匆匆赶到冲突现场的沙托夫又急急的赶了回去，相比于远处的交火，他此时更关心这个现场的制作合成，这将是他们日后用于宣传的重磅炸弹，之前的种种伏笔与暗示，将随着这个资料的公布让摇摇欲坠的米洛氏集权彻底坍塌，没有人真心在乎它的真伪，他们需要的只是借口，哪怕是莫须有的借口也成。 陆续离开沙托夫、洛迪这些人没有注意到，在这处货运大门的两侧的高高围墙之上，在那藤草的之间，一左一右两架监控摄像机依旧在那里工作着，位于中控室里几处硕大的监控台之一的监控一角，两个监控显示屏上完整地呈现了刚才在货运大门附近所发生的一切，并记录下了那段时段的实时画面，沙托夫人手不足的状况在这里也得到了体现，他带了过来的几名警卫在还没弄明白中控室里各个监控台都是负责哪一片的监控区域的情况下，沙托夫就带着他们匆匆地赶往了事发地点。 秦汉在最后时刻的短暂阻击给蒋舒、方进这些人争取到了逃离险地的唯一机会，自幼在这片山区长大的那名民兵以及常到这里打猎的科舍列娃和那两名幸存的基地工作人员，他们对这里的熟悉帮他们摆脱了身后那有限的几个追兵，那几个跟进过来的追兵不敢过于快速深入，他们不清楚逃脱的这几个人之间是不是还有有威胁人物，谨慎的深入让他们没走出多远就失去了追踪方向，不得已这几个人又退了出来。 在山中的一处高地、透过密林间的空隙以及夜空中的月光，蒋舒几个人隐约的看到了下面的一切，更看到了沙托夫是如何对着已奄奄一息的秦汉施以毒手，方进与那名民兵两个人几乎是交替搀扶着蒋舒跑过来的，否则的话，蒋舒就会因悲伤过度而瘫倒在地无法挪动半步。 但血管里流淌着战斗民族血液的科舍列娃却远比她那看似柔弱的外貌要坚强许多，诺瓦科维奇与这个仅一面之交的秦，他们二人的相继遇害让之前一直陷于恐慌和悲痛之中的科舍列娃下决心要坚强的活下去，她要将这里的罪恶公诸于世，科舍列娃在逃进山林之后第一时间里就想到了那名因诺瓦科维奇的原因而找到自己的前苏特工，潜意识里科舍列娃觉得那个苏国特工也许会提供帮助。 还真让科舍列娃猜对了，此时那名苏国特工正在赶往基地的路上，和他在一起的就是科拉罗夫上校，只是这名特工此刻的身份已经变成了这支部队的军事顾问，他们赶往基地也并不完全都是为了诺瓦科维奇这些科学家，更多的是为了这里的那些研究成果和资料，以及转运这里的防卫武器，而正是这一次通话，让科拉罗夫上校率领的那支特种部队加快了行进速度，他派出的先遣侦察小队刚刚抵达基地的外围，就与科林布置在那里的守卫部队发生了交火，这一下就打乱的沙托夫那并不完美的计划。 在山后的一个不大的村庄里，那个民兵在一户熟悉的农家里借到了一台破旧的农用机车，民兵就用这辆破车，连夜带着这几个落难之人逃离了这片山区，在天亮之后不久，他们就汇集到了大批外逃的难民之间，而那名民兵则没有再随他们前行。 “你们走吧，我要留在这里，去参加我们的队伍，我要在这里与这帮匪徒战斗，直至将他们铲除干净，为那些死难者报仇。” 民兵毅然决然地转去了其他方向。 蒋舒、科舍列娃这一行五人的奔逃并不轻松，战火已在这一地域的大村小镇蔓延开来，他们不时地换乘各式的交通工具，躲避着随时发生的交火，直至蒋舒和梁青建立了联系，直至高健、万凯带领的搜索小组赶到了他们躲避的小城。 在看到五星红旗的那一刻，蒋舒一直紧绷着的那颗神经终于得到了释放。 小会议室里一片寂静，只有录放设备发出的‘沙、沙’之声，亦非、梁青、翟明义、高健四人几乎是纹丝不动的看完了这段被截取下来的监控影像，从始至终没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他们几个人的集体平静与沉默，着实出乎丁武官和冯则元的预料。 “亦非同志，还有你们其他这几位同事，说心里话，之前我们看过一遍这段影像，当初是有些担心，怕这里面所记录到的东西你们无法承受，后来还是决定让你们完整地看到这里面的所有内容，真的很感谢你们，你们的职业精神与高度的组织纪律性，让我们之前的担心都成了多余的。” 紧接着丁武官话锋一转接着说道： “但即使你们不说，我们也理解你们此时的心情，秦汉和张小易同志的不幸遇难是一件令人心痛的事件，但他们的鲜血没有白流，是他们的英勇行为才让我们的受困同胞以及外国友人得以逃脱虎口，他们是我们国家的英雄，只是这一事件如何处理还需要上级部门具体研究，对这一事件我们的工作人员已经在着手处理，这一点请你们一定要相信组织。” 亦非点点头： “丁武官，请您和组织放心，我们不会莽撞行事的，为国不受侵犯、为民不受欺辱我们甘愿血染疆场，这是我们从小立下的誓言，我们可以接受我们战友离去的事实，因为他们做了一名军人应该做也必须做的事，他们不会后悔，他们更没有辱没军人的称号、没有违背当初的誓言，秦汉和小易是我们学习的英雄和榜样，虽然我们心中有愤怒，有仇恨，但我们知道如何处理这种情绪。” 丁武官点点头： “这样最好，你们有这样高的觉悟我们很高兴，也放心了，我再重申一遍，这件事一定会有一个妥善的、让大家满意的处理结果，请你们相信组织，你们还有什么其他要求吗？” “我们服从组织安排，并且会尽全力协助领馆做好这次事件的善后工作，您这里有什么任务也尽管吩咐，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你们也都别不说话呀，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只要不违反原则都可以考虑。” 亦非和丁武官对话的时候，梁青三人一直就站在他们的身边，丁武官的话音没落，翟明义就抢先说道： “我不管别人怎么想，不管你们上层如何处理这次事件，我的要求很简单，那就是杀人者必须偿命。” 翟明义紧咬牙关狠狠地说出了这几个字，丁武官微微一愣，紧接着点头说道： “从我个人本心来讲，我的想法和你一样，我们的人绝不能白白死去，血债必须血偿，还有什么？” 见丁武官问到这里，梁青上前说道： “亦非刚才说的也是我们的心里所想，我们心中有仇、有很，但请您相信我们不会乱来的，再有就是，我现在想再看一下这视频的最后一部分，可以吗？” 第十九章 暗中布局（1）摸底 梁青的要求有些出乎丁武官的预料，他有些迟疑，但还是答应了梁青的请求。 “这……，好吧，说心里话，我倒是没想别的，就是怕你们看多了心里受不了，没有人愿意见到自己的亲人、战友被残害的场景的。” 丁武官说完，将桌上的遥控器递了过来。 梁青也没有落座，她接过了播放遥控器开始向回倒带，梁青并不是快速地回退影带，而是一帧一帧的搜索回倒，有些地方她甚至是暂停了下来仔细的查看。 亦非看出来了，梁青所关注的地方，都是含有对方攻击人员的场景，最后，梁青的寻找定格在了有三个人议论的一个画面，梁青紧盯着画面上的几个人半天没动。 画面上显示的正是沙托夫、洛迪以及科林在一起说话时的场景，而画面的右下角，则是身受重伤的秦汉身影。 梁青紧盯着画面，她将这三个人的影像印刻在了自己的脑海里。 “梁青、亦非，别告诉我这事就这么完了，我们相信组织，但我们更要让秦汉和小易的灵魂得到慰籍，杀人者必须付出代价。” 一走出小会议室，翟明义就率先表现出了自己的不满，他觉得亦非、梁青两人没有给处理此事的上级施加足够的压力，更没有清晰地表明他们这些人的态度，翟明义抵达这里之后始终在家里值守，亦非、梁青以及之前稍早赶回这里的高健都还没有机会和他进一步的详细沟通外面和那个基地里的具体状况，但在看过刚才的那段影像资料之后，翟明义再也无法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这已不是一起简单的意外事件。 “我可以告诉你，这件事不算完，但我们必须服从命令，盲目冲动只会坏事，我们这几个人先不能乱。” 梁青很清楚，这件事的处理绝对不会那么简单容易，也许还会在时间的延续过程中被慢慢化解掉，那肯定是相关方面做了某种的利益交换，但目前他们也只得如此，现在是非常时期，一旦他们轻举妄动，那他们恐怕连触碰这件事的机会都没有了。 “凶手必须被绳之于法，南国联盟府政如果做不到，我们来帮他们做到。” 在屋里一直在做顾全大局展示的亦非，此时露出了他的内心真实所想。 “这样，我们还是要几步同时进行，首要是这里的警戒与人员转移，这个任务绝对是第一位的，这项工作做不好，其他的一切就都没机会了，因此我们在接下来的工作中一定不能带有任何的情绪，大翟、高健，你们一定要做好表率，约束好我们的队员，第二，亦非，你调动所有可以利用到的资源，全力搜寻有关独立联盟军的相关信息，知己知彼是取胜的关键，我一会儿去酒店，看看昨天蒋舒他们交给我们的那些照片、录像还能告诉我们些什么。” 在亦非、梁青几人走出小会议室的同时，一组爆炸性的新闻正在各个知名的电台、电视台的早间新闻里轮番播放，梁青几人刚一回到他们的临时指挥中心，就看到一些队员聚在电视机前观看着里面的新闻报道，这些队员大部分都是从那个基地里连夜护送秦汉、小易以及程工遗体返回的队员，多少知道些事实真相的这些队员们，看着电视上那些明显与事实不符的报道，自然是义愤填膺。 “看见了吗，这就是舆论导向，先入为主的概念一旦形成，再想转变大众心中那被强加形成的认知将会很难，这就让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可以借机占领他们所设定的那个道德制高点，未来舆论战是一个躲不开更不可能忽略的一种作战方式，随着传播媒体的多样性以及即时性，如何向外界急时的传播出我们的声音以及态度是一个必须重视起来的问题，我们不能只是自己心里清楚，更要让外界了解事实真相，未来，打不赢舆论战，妄谈强军、强国。” 看着电视上那些连篇累牍的报道，梁青心中愤然，但却无能为力。 “亦非，你们几个先把纪律和大伙强调一下，让大家稳住了别轻举妄动，我要赶紧到亦凡那里去看看。” 梁青说完转身匆匆离去。 一袭便装的梁青来到亦凡居住的这个酒店，见到了她预想到的场景，各大通讯社设在这里临时新闻中心已是忙的不可开交，梁青赶到这里的时候，正看到隶属于独立联盟的发言人在那里慷慨陈词，他的面前摆满了话筒。 “……鉴于米洛氏和其爪牙赛莫诺夫掌控的赛亚族武装已经对世代生活、居住在科沃地区的阿族平民实施了残忍的种族灭绝的屠杀，为了不让悲剧进一步重演，为了让那里的百姓不再生活在恐惧之中，我们强烈建议国际社会给予这种暴行予以最为强烈的谴责，将暴君米洛氏及其爪牙送上审判台……” 酒店各个角落上悬挂的电视屏幕将发言人的影像以及声音实时地传播扩散开来，梁青通过这种噪杂轻声哼了一声，而后转向电梯间，电梯门刚一打开，急冲出来的瑞贝卡就差点和梁青撞了个满怀，望着瑞贝卡远去的身影，梁青萌发了一个想法。 开门的正是亦凡，还没走进屋里，梁青就听到屋里的电视机上也正传播着和大堂里同样的声音，而坐在一边沙发上的小研，则是明显的刚刚哭泣过，而在她的手边以及床上，摊开了一大堆的照片。 “小青，你要答应我，无论你看到什么，一定要保持冷静，我知道这上面有许多的谎言会让人气愤，也知道你们队员之间的彼此感情，但冲动是魔鬼，它无益于任何问题的解决，你明白吗？” 看到梁青冷着脸进来，已经知道了某些信息的亦凡忍不住拦住梁青急急地叮嘱道。 看着从小在一起的好姐妹，梁青心中升起一丝歉意，亦凡不顾危险跑到这里，最初只是为了了解一下他们的战时运作，不成想一到这里就被牵扯进了这一场意外的纷争之中。 “亦凡，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你放心，我不会乱来的，我们都不会乱来的，我现在只想找出真相，在那十几个小时的时间里，那个基地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谁是杀害我们战友的凶手，我要找出来，否则的话，那些死去的战友和同胞，他们是不会安息的。” 尽管梁青此时已经知道了秦汉、小易遇害的过程，也基本上锁定了凶手，但她还是要弄清楚，之前的那一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如何演变到这一过程的，这是围绕在他们所有人心中的一个结。 “青姐，这帮人就是骗子，你看看秦汉他们留下的是什么你就知道了。” 小研几乎是带着哭腔说的这番话。 照片的拍摄角度印证了梁青在那个阁楼里的发现，而那个dv带里记录下的影像，不仅记录下了事发之前秦汉抵达基地后与蒋方进等人沟通的内容，因为事发突然而没来得及关闭的摄像机，更是全景再现了从聚会的餐厅遭袭、众人仓皇逃避时的场景，尤其是后一阶段，摄像机完整地记录下了秦汉他们在阁楼之上观看到的、沙托夫手下那些冒充南国府政军的士兵屠杀基地工作人员的全部过程，以及促使他们仓促逃离那幢阁楼的原因，这些内容一下让梁青的信息链完整了起来。 “小青，其实我们可以把这些东西透露给媒体，让这些影像资料戳穿这些假斗士的面目。” 亦凡轻声建议到。 “这当然是一个好的选项，但恐怕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要先看看南国联盟那边会如何应对此事，我就不明白为什么那边的反应这么迟钝，到现在连个正式的回应都看不到，恐怕他们在某些时候也确实做过亏心事，无法辨别这些事到底是不是自己所为，另外，这个东西是不是要交出去，我们还真做不了主，毕竟我们是第三方，这里面牵扯到的利害冲突不是我们这些小人物能够掌控的了的，我们先稳一下，看看下一步各方面都有什么动作，即便交出去，也要找一个能够客观、公正报道此事的媒体。” 这一刻，梁青想到了刚才碰到的瑞贝卡，这就是她刚才萌生的想法。 梁青的心里其实还有另一个不解，自己和亦非从基地带回来的那段监控影像，应该南国军方以及自己这边的高层都已掌握，为什么两边见到这种明显是欺诈性的报道之后，却都没有一点反应，这很不合常理，梁青担心现在这里的东西再交到上面依旧会石沉大海，那秦汉、小易真就是白死了。 “那你说我们现在要怎么办？照目前这个趋势，外部干预是迟早的事，到那时我们恐怕都要撤离，留给我们的时间没有多少了，我们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吧。” 小研因气愤至极，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外部干预不是迟早的事，而是迫在眉睫，那些人费尽心机造出如此大的声势，如果不加以利用岂不是可惜了，我们的时间很紧迫。” 梁青说着看了一眼小研和一边的亦凡，接着说道： “亦凡，这两天你还要帮我几个忙，我需要你尽快把独立军在科沃地域的营地查出来，并找到那一地域最为详尽的地形图，尤其是要找到这几个人经常出没的地方和他们身边的人员构成，总之，我需要知道他们的一切活动细节和规律。” 梁青一边说着，一边从那一堆照片里找出来几张照片，这几张照片就是沙托夫、洛迪以及科林在那块空场地对着基地工作人员行凶时的照片，梁青将这几张照片摊在桌子上。 “他们是行凶者，更是制造那里惨案的主谋。” 第十九章 暗中布局（2）疑惑 在梁青几人确认行凶者的同时，在昨天上午从那个基地被迫撤回自己大本营的沙托夫，经过一个晚上的休息，现在正坐在自己营房里的一张简易沙发里，气定神闲的观看着各大电视台连篇累牍的滚动报道，沙托夫真是从心底佩服比斯利手下的那些专业人士，他们的剪接、编辑技术真是完美，效率更是出奇的高。 昨天中午前后自己交给比斯利的原始资料，在不到二十个小时的时间里就变成了爆炸性新闻被呈现在了世人面前，此时沙托夫已经可以肯定，这就是压垮现联盟统治阶层的最后一棵稻草，这个结果和效果是西方世界乐于见到也是急于见到的一种状态。 “洛迪、科林，这几天你们要好好的整训一下我们的队伍，我们要以一个全新的面貌来接管这个地区，一个只属于我们阿族同胞的社会即将诞生，我们都要做好准备，来一起迎接这一伟大时刻的到来，另外，你们要记住，在空袭打击结束之后，我们一定要抢在多国部队之前控制住这里的每一处要塞，那些地方是我们得以立足的资本，这一点切不可大意，洛迪，一会儿你把我们的想法也转告给前面的格鲁，让他也相机行事。” 沙托夫一边看着电视新闻，一边向身边的洛迪、科林部署到。 “这没问题，许多地方现在其实已经是在我们的控制范围之内了，科沃境内仅有极少数地区还处于胶着状态，相信这一轮打击过后，科沃境内的状况就会相对稳定下来，米洛氏那里再也无力顾及我们这边了。” 洛迪说完，几个人发出一阵开心的大笑，洛迪拿着遥控器随手转换了一个频道。 “看过今天据悉是由独立联盟所提供出的证据，以及之前对一些逃难者的即时采访，我们发现有关真相的论述被指向了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所有消息来源的真实性目前还都无法完全被证实，这有待于国际社会和相关机构的进一步的更加深入的调查，但不管结果如何，一定是有人制造了那里的灾难，这是杀戮，残忍的杀戮，泯灭人性的杀戮，而制造这起惨案的，终将会被送上历史审判台，只有这样，才会让那些罹难者的灵魂得以安息，这是瑞贝卡在科沃现场为你做的即时报道，感谢大家收看，请继续关注瑞贝卡的现场连线，再见。” 电视上的这一个实时转播让沙托夫几人刚才那激动、兴奋的心情，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几个人的笑容顿时凝固在了各自的脸上。 “我隐隐的有一种感觉，这个叫瑞贝卡的会给我们带来麻烦，你们看了她在昨晚发出的一段现场报道吗？在那里她随机采访到了几个逃难的难民，其中有一人在接受采访的时候说过，他们知道发生在基地里的真相，他们有证据，我担心这几个人也许会真的掌握着什么把柄。” 洛迪不无忧虑地说道。 “你说的那个报道今早我也看了，开始我也有些担心，但到现在我反而不大担心了，你们想想，现在的报道呈一边倒的状态，舆论的指向都是在谴责府政军的人在那里制造了血案，他们要是真的握有证据，那为什么不把它公开？事到如今，不管是南国官方还是民间，始终对这些报道没有做出实质性的应对，仅仅是口头的否认与谴责，这很苍白，没有意义，我想那个接受采访的女人也许是昨晚从基地里逃出去的那几个人之一，她也许是真的看见了什么，但那又有什么用？又有谁会相信她的那些话？” 科林回应着洛迪的担心，沙托夫闻听在一边点头，但转而他又说道： “不管事实如何，先入为主会让许多人产生固定思维，之后要再想转变这种思维就会很不容易，除非你有颠覆性的证据握在手里，这点我赞同科林的分析，如果真有这样的证据他们早就利用上了，不会等到现在还毫无声息的一言不发，但我们也不能大意，洛迪，你再仔细看看那段新闻，尽量找到有价值的线索，最好能够把那个女人给找出来，这个地方也没多大，一时半会儿她也没机会逃离这一地区，肯定时躲在了什么地方，要尽量找到她，我想那个记者也许会握有那个女人的一些信息，她现在一直在质疑这些报道的真实性，无外乎就是因为昨晚那个女人的一句话，我们不清楚在这段采访的前后，她们之间还有没有其他的私下交流，洛迪，你最好派几个人到那边查个清楚，把这块疥疮割除掉，也好让我们踏踏实实的聆听着这每日礼炮所演奏出的交响曲。” 从房间里匆匆闯到楼下的瑞贝卡没有找到那名南国派驻在这里的新闻官，而更令瑞贝卡惊讶的是，南国设在这里的新闻发布中心在一夜之间已经人去楼空，曾经的办公地点此时只剩下一些空洞的铭牌与凌乱的桌椅，瑞贝卡一下子愣在了那里。 正当瑞贝卡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她的一名助理急匆匆来到了她的近前： “瑞贝卡，这个人说是要找你，他说他知道有关基地里的事实真相，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他找你的电话打到了我这里。” “哦，对不起，我的电话也许是关机了。” 瑞贝卡也有点疑惑，她从助理的手里接过电话。 “你好，我是瑞贝卡，请问……” “瑞贝卡，我是新闻官维迪奇，我有事找你。” 瑞贝卡吃了一惊，新闻官的电话没有直接打给自己，肯定是在防范着什么，瑞贝卡不动声色的说道： “是吗？也许我们之间会有很多的可谈的话题，你给我个计划。” …… 放下电话，瑞贝卡转身对着助理说道： “你回去让他们做好准备，我马上要出去一下，一会儿回来我要做一个新闻综述的对比分析的报道，过两天我们也许要换个地方，也许会到那个基地进行未完的成的那个报道，你们带足应用之物做好随时动身的准备，等我回来再视情况而定。” 瑞贝卡说着也没有上楼，而是直接来到了酒店的外面向着一条小巷的深处走去，七拐八拐之后，在一条僻静的街道上，从瑞贝卡身后驶过来的一辆车停在了她的身边，车门打开，瑞贝卡钻进车去，车子随即驶离了这个街区。 瑞贝卡被新闻官维迪奇从电话里约到酒店外面，在一个僻静的街道进行了短暂的交流。 “告诉我实话，那是你们干的吗？为什么要这么做？” 瑞贝卡相信许多事并不是空穴来风，但她也对某些事情心里存疑。 “瑞贝卡，如果说在战场上，发生误伤平民的事我不敢保证没有，但在基地里发生的事我敢保证，你看到的不是真的，因为这件事并不是我们一方就可以自辩清白，基地里的幸存者都可以为我们还原那天的真相，但没人会相信，我们的敌人会指责我们说那是虚假的串通，并且那天在基地里发生的事对那些幸存者伤害很大，许多人根本不愿意再提及，这也是我们目前处于被动的原因之一。” 新闻官维迪奇一脸的无奈。 “维迪，你把我叫出来，难道就是想告诉我你们是无辜的？是被陷害？我凭什么相信你们？” 对新闻官维迪奇的苍白解释瑞贝卡很不以为然，虽然她的内心对南国多少带有同情的心态，但瑞贝卡的报道更需要足以让人信服的理由。 “瑞贝卡，你可以不相信我们，这些年来我们已经被妖魔化了，成了被众人泼脏水的首选，但这件事肯定会有一个真相迟早要公布的，沙托夫的人还是在那里留下了犯罪的证据，但由于涉及到第三国的关系，那个证据我们无法对外公布，我们争取过，但被拒绝了，可惜的是，那是基地里留存的仅有的这么一点证据，沙托夫在对基地实施攻击之前就将那里的电源全部切断，我们没有找到基地被攻击时的实时影像资料为我们做辩解，之前即便有也都被沙托夫毁坏了。” 瑞贝卡微微摇了一下头说道： “维迪，你的话有些矛盾，你说你们手里没有证据，却又告诉我有些罪证涉及到第三国的利益不能公布，这怎么解释？你不觉得自己说的很矛盾吗？” 新闻官点点头： “看似矛盾，其实并不尽然，我们手里确实掌握着一段可以证实沙托夫犯罪的影像资料，这段资料很蹊跷，记录到的影像是从白天基地里正常状态下直接就接入到了夜间的影像，很显然是沙托夫这一伙人为了找寻什么人，在控制了基地之后又将基地里的监控设备重新开启了，而在某一个监控点，就记录到了几名基地的工作人员和我说的这些第三方的人员逃离基地的影像，并且在最后阶段是沙托夫亲手射杀了这名第三方的工作人员，这就是我说的证据，但我无法向你提供，我只能说这么多了，瑞贝卡，谢谢你这些年对我们客观公正的报道，是你让国际上的受众有了倾听我们真实声音的地方，从现在起，我们恐怕要面临一个困难的时刻，希望我们今后还能有机会合作。” 南国新闻官维迪奇说完这些，就匆匆地离开了，但他最后的这一番话却让瑞贝卡有了一种如雷灌顶的感觉，瑞贝卡的心跳顿时加快，痴愣愣地呆立在那里，以至于她都没太注意维迪奇的告别离去。 第二十章 不期而遇（1）探寻 瑞贝卡想到了那天晚上的路边巧遇，那次临机采访，想到了那个年轻的金发女子满含愤恨的双眼，想到了那些人身上浑身沾满的鲜血，更想到了本不应该出现在那个区域的中方工作人员，瑞贝卡此时后悔莫及，她原以为那几个人只是因战乱从基地那里逃脱的人，但现在瑞贝卡知道了，当时的她是距离真相如此之近，而真相却又从自己手边轻易地溜走了。 ‘……我们有证据会让你看到的，我们知道真相……！’ 瑞贝卡清晰地记得，那名年轻的金发女子对自己当时的提问是多么的恼怒与气愤，这种情绪的宣泄绝对真实。 瑞贝卡几乎是风一般的跑回了酒店，在做完那个新闻综述的报道之后，几乎整个一个下午的时间她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仔细地查看当时拍摄到的每一幅画面、每一个细节，瑞贝卡现在可以百分之百的确认，新闻官维迪奇所说的沙托夫亲手杀害的第三方工作人员，就是中方之前派出到那个基地里的工作人员，南国没能公布这段影像为自己正名，应该是受到了中方的压力，也许中方需要对这一事件进行评估与调查，担心过早的公布会不利于调查的展开。 瑞贝卡庆幸自己当初出于担心涉及到个人隐私的考虑，将被采访到的对象都做了模糊化处理，这多少可以避免那些侥幸的生还者受到二次伤害，但瑞贝卡现在却要急于找到这些影像中的具体人物，因为他们的身上藏着一个惊天秘密。 瑞贝卡从那段并不太稳的采访录像中，查到了她想要的信息，她记住了那几名中方工作人员的相貌，更将瑞贝卡的肖像打印了出来，尤其重要的是，瑞贝卡在那个女人的胸牌上，读解出了那名金发女人的姓名-----科舍列娃。 做完这一切，瑞贝卡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她要去中方领馆去寻找那些曾经见过的面孔，为此，瑞贝卡特意向中方领馆发出了采访要求，和她预料的一样，她的采访要求被拒绝了，这给了她上门争取采访的理由，瑞贝卡心知自己肯定会被再次拒绝，这并不重要，瑞贝卡只需要一个借口接近到那里，她要借采访之名守候在那里辨识自己曾经见过的那几个人，瑞贝卡要争取尽量从他们嘴里套出点真相出来。 而几乎在同时，洛迪利用那些报道，也确认了科舍列娃的身份，并且他还确认了科舍列娃是被中方派出的营救人员给带走了，这大大出乎洛迪和沙托夫的预料，这一下就让他们对科舍列娃的最终下落的猜测变得迷离起来，他们无法断定这个叫科舍列娃的女人仅仅是搭便车而后独自离去，还是被中方保护了起来，但无论如何，现在这名叫科舍列娃的女人和那个叫瑞贝卡的记者已经是一种潜在的威胁了，洛迪随即抄起电话，通知留守在那边的一个行动小组密切监视瑞贝卡的一切行动，同时命另一组人马要在那片安全区内的难民聚集地仔细排查，尽量找出科舍列娃的具体下落，他们要防患于未然。 瑞贝卡的努力白费了，她在领馆的外围似乎见到了游走在领馆里面的那几个曾经打过照面的工作人员，但守护在领馆周围的警戒安保人员根本不让她有进一步接近的机会，眼见天色见晚，瑞贝卡只得先回酒店准备做进一步打算。 领馆这里离瑞贝卡居住的酒店只隔了几条街道，瑞贝卡放弃了让人来接的打算，她准备步行回去，顺便再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 低头走着的瑞贝卡刚刚拐出领馆所在的这个街区，远处另一端迎面走过来两名年轻女子，而其中的一个人影引马上起了瑞贝卡的注意。 对面过来的这两个人中，其中戴墨镜的这个女人自己似曾相识，瑞贝卡快速地在自己的脑海里搜索着对这个人的记忆，猛然间，瑞贝卡想起来了，这个女人就是中午自己匆匆跑出电梯时差点撞上的那个戴墨镜的年轻女子，见这名女子正朝中方领馆这里走来，瑞贝卡一下意识到了对方的真实身份。 从那边过来的正是在酒店里观看完蒋舒和科舍列娃携带出那些影像资料，梳理出基地惨案全部过程之后正往回返的梁青和小研，此时的梁青和小研手里拿着的正是可以指正沙托夫一伙在基地犯下的杀戮罪行的确凿证据，梁青拿回这些一是要在队里进行分析，再有就是担心这些东西放在亦凡那里会给亦凡带来危险和麻烦，只是梁青没想到，在这里她和小研竟与瑞贝卡不期而遇。 双方距离很近，并且梁青从对方的表情中也看出对方认出了自己，梁青心里多少佩服这些记者那敏感的辨识能力及机敏的反应，旁边的小研也意识到了什么，小研轻轻地碰了一下梁青。 梁青最初是想躲避开对方，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另外梁青的心里也有一个隐约的感觉，她觉得瑞贝卡可能会对这件事紧追不舍，尤其是现在的电视新闻上连篇累牍的都是与瑞贝卡那次临机采访相悖的一些报道，瑞贝卡不会不追究基地那里的真实状况到底是什么，更何况瑞贝卡有当时采访的录像，可以很容易地查找到当事人，这间接地会为那些从基地里逃出来的人带来危险。 留在领馆这边的蒋舒、方进可以不用担心，但那个对着采访镜头说出自己手里有证据的科舍列娃肯定会是瑞贝卡穷追不舍的采访对象之一，进而也许会牵扯到领馆这边，从一个女人的本心来讲，梁青也不愿意让刚刚脱离虎口的科舍列娃再次陷入到危险当中。 梁青没有选择避开瑞贝卡，而是和小研迎着瑞贝卡径直走来，梁青心里打定主意，如果瑞贝卡不问此事，那她们就当一次擦肩而过，如果瑞贝卡提及基地的事情，她就要给对方一些警告，让对方不要插手此事，以免横生枝节。 瑞贝卡惊讶于越走越近的这两名年轻女子的从容与淡定，聪明人从彼此的眼神里就能读出对方的一切，尽管瑞贝卡看不出这名戴着墨镜的女人心里所想，但在她身边的另一个同伴的眼神里却明白无误地表明，对方已经认出了自己并知道了自己的将要干什么，瑞贝卡微微一笑，紧走两步上前拦住了梁青和小研。 “对不起，这位女士，请恕我冒昧，我想我们在今天中午前后恍惚见过一面，当时我差点冲撞到你，很抱歉。” 瑞贝卡在找题目和对方搭讪，而为了取得搭讪的效果，瑞贝卡特意直接使用了中文。 这一招确实有点出乎梁青、小研的预料，虽然她们知道瑞贝卡有华裔血统，但没想到对方竟可以直接讲中文。 “呵呵，瑞贝卡女士，你的中文真好，出乎我的预料，但我想你守在这里不是为了向我说抱歉吧。” 梁青微笑着回应瑞贝卡的发问。 “谢谢你的夸奖，我看到与我同宗同族的华人都会首先使用汉语，这会让我有一种被认同感，并且也方便交流，请问女士贵姓？你是中方领馆在这里的工作人员吗？” 看到对方并没有冷硬、直接地拒绝自己，瑞贝卡心底一阵狂喜，她要充分利用这个机会。 “你叫我琳达就可以了，你有什么事吗？” 梁青既没肯定也没否认瑞贝卡的问询，而报出的‘琳达’之名也是梁青在初到米国学习的时候，为了交流方便在某一时段曾经使用过的一个名字，这下正好派上用场。 瑞贝卡本想打开自己手里的微型采访机进行录音，但被梁青给制止住了。 “对不起，瑞贝卡女士，我不接受采访，我们可以做些沟通、交流，但请别录音，好吗。” 梁青语气轻缓，但却没有商量的余地，瑞贝卡并没有坚持，她将采访机重新收好。 “对不起，琳达女士，我不想冒犯，我也知道一些规矩，我只是想向你求证一些信息可以吗？” 瑞贝卡很诚恳，见梁青点头，瑞贝卡接着问道： “想必你们都见过了这一天铺天盖地的新闻报道，你们应该也看到了昨天晚间我在做难民追踪报到的时候，在路上恰巧遇上那几名中方的工作人员，并对他们进行了随机采访，而正是这一次的不期而遇，让我知道有一个与现在的报道完全相悖的描述，这里面的真相很有可能就隐藏在被你们营救出的那几位难民身上，我见到了他们身上别着的基地身份卡，我想见见这几个从基地里逃出的工作人员，向他们核实几个关键问题，要知道，真相对每一个受众都是极为重要的，大家有权知道真相，你能告诉我他们几位现在在什么地方吗？或者请你们帮着我联系到那几个人也可以。” 瑞贝卡说完就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这两名年轻女子，但瑞贝卡真的没从这二人的脸上看出来什么。 第二十章 不期而遇（2）警告 听过瑞贝卡的问询，梁青略一沉吟，之后才微含一笑说道： “瑞贝卡女士，刚才我没有回避你并不是想要回答你的什么问题，现在我也不会对你的问题给与一个肯定或者否定的答复，现在我们之所以可以站在这里彼此交流，是我想给你个忠告。” 见瑞贝卡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相反却很是理解的点了点头，梁青也暗中佩服这个女人的沉稳，因而梁青接着说道： “瑞贝卡女士，你是享有盛誉的资深媒体人，以你的阅历应该意识到了你现在所触及的问题十分的诡异与敏感，因为这些问题这不仅关乎着各方博弈力量的平衡，也会影响到一些尚未深入展开的某些调查程序的进展，同时更会给那些当事人和你自己带来不可预知的危险，要知道，如果事件的真相真的如你所猜测的那样，那些制造事端、制造血案的元凶会轻易地让你去揭开这个真相吗？你所要寻找的那几名当事人，他们还没从那种恐惧中缓解出来，你紧接着进行的相关的跟进采访报道，也许会揭露出一些真相，但这也会让这些亲历者再次陷入到危险的境地之中，这是你愿意看到的吗？因此，我真的希望你慎重的进行你接下来的探寻。” 梁青虽然没有直接确认什么，但瑞贝卡从梁青那看似对自己的忠告之中依旧读出来许多的有价值的信息，瑞贝卡意识到了，那名声称握有证据的科舍列娃并不是虚张声势，并且很可能中方的相关人员已经看到并掌握了这些证据，正在进行深入的调查，这才是面前这个叫琳达的女人警告自己不要过于参与的主要原因。 瑞贝卡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她已没有再进一步探寻的必要了，因为对方已经有意识的透露给自己某些真相了，但却不允许自己再继续进行下去，想到此，瑞贝卡微笑说道： “谢谢琳达女士的忠告，我知道该怎么去做了，认识你们真的很高兴，谢谢。” 瑞贝卡说着伸出自己的手。 “也谢谢瑞贝卡女士的理解，作为我本人来讲，我很喜欢你的报道风格，我们俩都是你的粉丝。” 梁青轻握了一下对方那纤细的手，她并不是恭维，她和小研确实喜欢瑞贝卡的报道风格，并且瑞贝卡的东方血统也让两人感到一种自然的亲近。 “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如果琳达女士所说的调查取得了某些进展，我希望我能有这个独家采访的幸运，再次感谢琳达女士的配合，和你交谈真的很愉快。” 瑞贝卡说着递上了自己的名片交到了梁青和小研的手里，二人点头致谢，在转身的一刹那，瑞贝卡突然说道： “琳达女士，虽然我认可你对我的忠告，但作为一个媒体人，对真相的探寻是我们的职责，这不仅是公众有知道真相的权利，更是对正义的一种坚持、对良知的一种坚持，让凶手逍遥法外那是对公平的一种亵渎，更是对死难者的冒犯与再次伤害，我的良心不会让我对这种罪恶不闻不问的，我相信你们也是和我有同样的认知，我会小心应对此事的，这一点请你放心，真相迟早会大白于天下的。” 梁青微皱一下眉头，紧接着又微笑说道： “该说的我已经都说了，相信你会处理好此事的，真相只有一个，并且一定会大白于天下的，这只是个时间问题，没有人能够逃脱得掉时间的审判。” 瑞贝卡明白了对方话语中的含义，但她还是有些自己的想法。 看着瑞贝卡离去的背影，梁青若有所思。 一回到他们设在领馆后面的临时指挥中心，梁青立马叫来高健： “高健，昨晚你带回来的那个科舍列娃几个人，你是把她们送到他们领馆那里了吗？” 见高健进来，梁青就突兀地问了这么一个看似和这里毫不相干的问题，问的高健也有些发愣。 “我们回来的时候快半夜了，领馆那里哪还有人接待他们，但那两个上岁数的老夫妻在这里有亲戚，他们的一个孩子就住在这个城市里，我们就将那两位老人送到了那里，那个叫科娃的女人也被两位老人带回了家里，她们和蒋舒彼此之间好像互留了联系电话，听蒋舒说这个科娃可能是在那老两口那里先将就一晚，应该是今天白天会到他们的领馆办理相关手续，怎么了？” “蒋舒他们回来以后是被安置在领馆这里了吗？还是被安排到别的住处了？今天她和这个科娃又联系了吗？” 梁青追问道： “这我就不清楚了，上午看完那盘带子之后我们几个就一直在琢磨咱们的这几个仇家，不知道她们之间又有没有再联系，不过蒋舒他们倒是被安排在领馆这里，白天给他们做了检查，安排他们休息，应该过两天就会安排她们回国吧。” 梁青闻言问了一下蒋舒的具体位置，便和小研一同来到了蒋舒的房间。 “我和科娃今天下午晚些时候曾通过一次电话，他们的领馆已经关闭了，只有几个留守的工作人员，那边没人在乎她们面临的状况，只说让她们尽快离开此地，科娃在那里补办好了相应的证件、手续之后就离开了他们的领馆，她告诉我说她现在暂住在一家小酒店里，飞往他们国家的航班一周只有两班，她已经订好了机票，但最快也要等到后天一早她才能搭上回国的航班，怎么？你们要找她吗？需不需要我帮你们联系一下？对了，今天科娃特意叮嘱我说，让我代表她对你们表示深深的谢意，需要我帮忙联系她吗？” 一夜惊魂的蒋舒现在仍很虚弱，说出话来有气无力，梁青笑笑摇了摇头，随便说了些什么应付过去，转身离开了蒋舒的房间。 “小研，你明天有两件事，第一，首先找到科娃的居住酒店，昨晚你和高健交接那些证据的时候见过科娃，科娃应该对你有些印象，你要叮嘱她，无论什么人向她打听基地的内情，让她千万不要说得太多，应付一下就行，我担心那个瑞贝卡会找上科娃，昨晚科娃当着瑞贝卡的面说自己这里有证据，瑞贝卡不会轻易放弃这条线索，瑞贝卡可能是出于正义和好意，但会给我们添乱，这不行。” 一走出蒋舒的房间，梁青就向小研布置道，小研闻听点点头： “我明白，还有那？” “再有就是你要多留意一下这个瑞贝卡，我想以她的反应能力应该很快就会找到科娃的临时栖身地，我倒不是担心她能把科娃如何，我是担心她把别的人带过去，你想想，她当着亿万电视观众的面采访了科娃，几乎是同步播出了这段采访画面，那些心里有鬼的人能善罢甘休吗？你就当你是那些心里有鬼的做恶之人，你要怎么办？” 梁青说完看着身边的小研，小研轻哼一声答道： “我要是那些歹人，就先把她们两个绑来问清楚了，或者干脆杀人灭口免除后患，这就了却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知道就好，反正科娃就在这里待两个晚上，蒋舒不是说后天一早她就会离开吗，今晚这个瑞贝卡还要梳理一番，其他的组织即便意识到了科娃是一个威胁，但确认科娃的身份也需要一段的时间，因此今晚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明天比较关键，科娃那边没什么依靠可以让她能够指望的上，一旦她那边出现什么变故，也是会间接影响地到我们的进一步行动，明天你就辛苦一下，暗中做一天好人，到后天一早将她护送离境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瑞贝卡这里倒还好办，她是公众人物，一般人不敢拿她怎样。” 和梁青、小研分开之后，瑞贝卡心中的疑虑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更加沉重，回到酒店之后瑞贝卡迅速为自己制定了下一步的行动计划，她很清楚那个叫琳达的女人对自己的忠告绝对不是无的放矢的泛泛之谈，相反的，对方所给的忠告其实就是对自己的警告，让自己不要过度参与进这个事件，这就间接地证明了这些中方人员的手里确实握有外界无从知晓的绝密信息，这里面一定有一个可怕的真相被掩盖着，很有可能是因为有中方的工作人员牵涉在其中他们才不好将手中掌握的证据直接公开，也许这些中方人员还在等待时机。 但瑞贝卡不愿等，她不甘心就此作罢，瑞贝卡把自己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到了科舍列娃的身上，同样握有真相的还有这个在昨晚对自己发出怒吼的女人，瑞贝卡想要找寻到这名女子的下落，只是这个过程她必须慎之又慎才能确保对方及自己的安全。 瑞贝卡自觉自己做的足够小心，但她还是犯了错误，这个错误让她和科舍列娃都陷入到了危险之中。 第二十一章 再遇险（1）意外访客 躺在这家旅店那冰冷的床上，科舍列娃度过了有生以来最为难熬的一夜，这是她从基地逃离出来之后独自度过的第一个夜晚，悲伤与恐惧笼罩在科舍列娃的心头，让她整晚都陷入到了极度痛苦之中，只要一闭眼，科舍列娃就会看到诺瓦科维奇惨死的身躯以及那曾经慈祥、温和的面庞，在这样浑浑噩噩的煎熬之中，科舍列娃总算盼到了天空中现出的那一丝黎明的曙光。 恍惚中，科舍列娃听到有人敲门，她偎在床上没有动，感觉是自己出现了幻听，但愣了一会儿，敲门声再次响起，这次科舍列娃没有听错，她从床上艰难地爬了起来，缓步走向门前，透过门镜，科舍列娃看到了一张年轻、标致得东方面孔，这张娇美的面容自己在昨晚好像见过，科舍列娃轻轻地打开了房门。 小研微笑着站立在科舍列娃的面前，手里还拎着一盒今早特意让领馆的厨师傅现做的热腾腾的汤面，但小研那微笑的面容之下却难掩她内心的惊愕，面前的这个女人头发凌乱，双眼布满血丝，两腮深陷，没有任何光泽的脸上满是青灰色，仅仅一天之间，这个女人仿佛苍老了几十岁。 而在听到小研的自我介绍之后，科舍列娃从自己的心里唤起了昨晚印象中对这个年轻女孩那浅浅的记忆，之后科舍列娃想要做的，就是伏在这个自己并不熟悉的女孩身上痛哭一场。 好半天，小研才算暂时安抚住科舍列娃那痛彻心底的悲声，小研一边劝解着，一边让科舍列娃多少吃了点东西，也许是痛到了极点，也许是已疲惫至极，再加上身边有一个人带给自己的安全感，科舍列娃吃过东西之后没多久，就斜倒在了床上睡了过去. 看到科舍列娃已经熟睡过去，小研轻轻地带上了门离开这里来到楼下。 “青姐，我找到科娃了，她的状态不太稳定，现在刚刚睡下，我是在这里一直守着吗？” 来到旅店楼下，坐在停在旅店停车场的车里，小研拨通了梁青的电话。 此时已进中午，旅店里往来的人员渐渐多了起来，这个时候小研才有时间仔细观察一下这个旅店的大致规模、状况。 旅店不是很高，只有七层，但占地面积却很大，整个旅店呈‘l’型布局，几乎占据了整条街道的三分之一，曾经的这里是一个会议中心， 现在却几乎沦为了难民收容所，因躲避战乱而由南国各地汇集至此的各国侨民，将这里作为了一个临时中转站，在这里排队般的等待着撤离这个动乱之地的那一刻。 “你还是先在那里等一下吧，我的意思是等科娃醒了之后你看看能不能建议她再换一家酒店，但这里也别做退房手续，入住另一家酒店登记的时候别再使用科舍列娃这个名字了，这样就可以掩人耳目，我现在在亦凡这里，听亦凡说刚才在餐厅里她看到瑞贝卡了，也许瑞贝卡现在还没能找到科舍列娃的具体下落，这样你那边就会相对的安全一点、轻松一些，我现在正帮着亦凡收拾东西，晚些时候我送她去机场，有什么事你再给我打电话吧。” 听得出来，梁青那边是一边忙碌着一边在和自己说话，小研听后有些不解，她问道： “青姐，我没听明白，你是说要送亦凡去机场？她要走吗？” “是，是我让她先回去的，这里马上就要大乱起来，她在这里不安全，亦凡现在在这里也没太大意义，反正她那边也方便，需要的时候再让她过来，现在留在这里也没太大意义，白白浪费宝贵资源。” 梁青说这话的时候，亦凡就站在一边横眉瞪眼双手叉腰，一脸怒容地对着梁青的这一番言辞表达自己的不满与愤慨，梁青强忍笑意，走上前用手轻轻拍了拍自己好姐妹的面颊作以安抚，挚爱亲人面前就可以这样口无遮拦，只因为她们是亲人。 和梁青通过话之后，小研就留在车里没动，她想尽量让科娃多休息一会儿，眼见太阳西转时间已至下午，小研准备上楼劝说科舍列娃再换一家旅店，刚刚打开车门还没等她走到车外，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小研的视野里，只一转眼之间，这个身影就走进了旅店的大门，来的是瑞贝卡。 瑞贝卡只是凭感觉认为瑞贝卡会被那支中方的营救小队带回到这一地区，因为在整个科沃境内，目前只有这一地区还算是暂时安稳，众多的国外机构和使领馆以及联合国的观察小组都集中在这一地区，并且这里也是科沃境内唯一的国际空港，各国外交和工作人员都会经此港口频繁出入，在各国的严词警告和压力之下，冲突双方这才没有敢把战火延伸至此。 看到瑞贝卡走进了酒店，小研又退回到了车里，小研很清楚瑞贝卡此行的目的，但好在上午她已经和科舍列娃有过沟通，科舍列娃也知道此中利害，因此小研并不大担心瑞贝卡能从科舍列娃嘴里套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科沃地区能够接纳这些难民的地方就这么一两个，瑞贝卡找到这里并不奇怪，和小研使用同样的手段，瑞贝卡也是通过贿赂前台的接待员查询到了科舍列娃的房间号。 还没等瑞贝卡敲门，只听房门一响，打开房门正要出来的科舍列娃正和瑞贝卡来个面对面。 看到科舍列娃开门的那一刻着实出乎瑞贝卡的意料，她想象不出面前的这个女人是经受了什么样的打击，才能让她在一天之间就变成如此的模样，但既然来了，瑞贝卡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 “请问，你是科舍列娃女士吧，前天的晚间在路上我对你有过一次短暂的采访，你还记得吗？实在不好意思，我现在有些疑问急需想要向你核实一下，只能很冒昧的登门打扰了。” 瑞贝卡说的很婉转，但还是说出了来此的目的。 科舍列娃闻听仔细地端详了一下面前的瑞贝卡，好像是在确定自己的记忆里是不是见过此人，过了好一会儿，科舍列娃才勉强说道： “不好意思，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但我现在不敢确定当时的那个人就是你，另外，你看我现在的这个状态，也不适合接受你的采访，我也不想再提过去的经历了，至少是这几天我想一个人待会儿，过几天也许我们可以再联系，很抱歉，今天让你白跑一趟。” 科舍列娃确实认出了面前的瑞贝卡，但即便没有小研的叮嘱，她也不想接受这些人的采访，科舍列娃说的也是实话，她现在还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去回顾曾经那一天一夜里所发生的噩梦般的过往经历，她现在还没有这种勇气。 见科舍列娃要关门拒客，瑞贝卡赶紧伸手拦住了： “对不起，科舍列娃女士，我知道我这么做很是失礼，但公众需要知道一个真相，我可以不录音、不录像、不报出你的个人身份和其他相关信息，我只想向你确认一个问题，现在电视新闻上连篇累牍的有关基地惨案的报道，是真的吗？我想得到你的一个确认，这便于我去进一步还原事件的本来面目。” 瑞贝卡的话再一次触动了科舍列娃那心底的痛，手扶房门的科舍列娃浑身开始颤抖起来： “我可以告诉你，基地惨案是真实的，但如果你要是相信那些电视新闻里所言，那么在基地里被枪杀的那些死难者、那些无辜、善良的人们，将会死不瞑目，上帝不会容忍这种罪恶，对不起。” 科舍列娃最后几句，是带着哭腔说出来的，已经干涩的眼眶里再次噙满了泪水，说完‘对不起’之后，科舍列娃‘碰’的一下重重地关上了房门。 瑞贝卡理解了科舍列娃话中的含义，在看到科舍列娃最后那痛苦的表情之后，瑞贝卡陷入到了深深的自责当中，她隔着房门对着屋里轻声说道： “对不起，科舍列娃女士，我真的很抱歉，请原谅我的冒昧，这是我的名片，我在这里还有点关系，如果你需要什么帮助，请你联系我，请你接受也请你相信我的这一片诚意，谢谢你，再见。” 瑞贝卡顺着门底的缝隙，将自己的名片递了进去，她对自己的行为感到些羞耻，但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破解办法，最后，瑞贝卡只能对着紧闭的房门，长叹一声，而后黯然离去。 坐在车里的小研看到了低头走出来的瑞贝卡，看的出来瑞贝卡的心情很沉重，但从时间上来掐算，上下这十几分钟的时间里，瑞贝卡也不可能问出什么名堂来，看着对方那沮丧的神态，应该是在科舍列娃那里碰了钉子，小研虽说不反感瑞贝卡所做的电视访谈节目，但却很反感瑞贝卡这种不顾当事人的心理感受而采取的这种对事件穷追不舍的探寻方式。 一辆汽车停在了旅店的大门附近，三名男子从车上走了下来。 第二十一章 再遇险（2）偷袭 走下旅店门前的台阶，尽显失落的瑞贝卡向外面的大街缓步走去，与此同时，从一辆刚刚停在旅店外面街道上的汽车里走下来三名男子，下车之后三个人急急地向旅店这里走来。 这三名男子与出来的瑞贝卡擦肩而过，他们走得很急，转眼就走进了旅店的大堂，但紧接着他们又返身从旅店里跑了出来，相互之间对着瑞贝卡的背影低声说着什么，而这时，瑞贝卡已经坐上了等在那里的一辆车，随即车子发动就离开了这家旅店。 门口的这三个男人互相对望了一眼，其中一人拿出电话好像在联系着什么，而后三人又赶紧走进了旅店。 这一切没能逃过一直坐在车里的小研的双眼，本就一直在注视着瑞贝卡动向的小研，看到了这三个男人进出旅店的反常举止，而后又看到他们三人对着瑞贝卡的背影在那里指指点点小声嘀咕，小研马上就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临近。 小研的感觉不错，刚进来的这三个人也是冲着科舍列娃而来的，他们就是洛迪派到这里的两个行动小组之一，而他们找科舍列娃的目的恐怕要比瑞贝卡来此的目的要险恶的多得多，因为他们都是枪手。 看着那三人一走进旅店，小研立刻就从车里跳了下来，她特意看了一眼送这几人来的那辆车，那车里的驾驶员并没有注意自己，而是正在那附近寻找一个合适的停车位，小研紧走两步就来到了旅店里面。 之前那三个人正在旅店的前台询问着什么，手里还拿着一张打印出来的画像在向前台的接待员打听着什么，小研见状赶紧走到了大堂一侧的电梯间。 两部老旧的电梯在这混乱的旅店里显得格外的忙碌，几乎没有停歇的时候，此时一部电梯刚刚向上走去，另一部刚下到一半，而这时那两个男人显然已经从前台那里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信息，也正在往电梯间这里走来。 还好，关键时刻一声清脆的‘叮铃’之声，那部电梯来到了一层，小研几乎是挤着向外出的人走进了电梯，她看到了三人中一人留在了大堂那里徘徊，另有两个人向电梯这里快步走来，但小研抢在他们赶到近前之前关闭了电梯门，电梯缓缓地向上走去。 小研来到了科舍列娃住宿的五楼，这幢‘l’型大楼的走廊很长，不巧的是，科舍列娃居住的房间处于‘l’型走廊长边的一端，与处于拐角位置的电梯间还有一段距离。 一出电梯小研就快步朝科舍列娃的房间跑去，来到近前小研用力敲打了一下紧闭着的房门，同时轻轻喊了一声： “科娃，是我，赶紧开门。” 小研猜想科舍列娃应该听得出自己的声音，可里面却毫无反应，而房门却因这几下用力的敲击而轻轻的开启了一道缝隙，房门并没有被锁死，小研推门闪身进去，但屋里面空无一人，小研脑子‘嗡’的一下，赶紧返身走出房间再次奔向电梯间，小研猜想科娃可能到楼下大厅里去了。 还没等小研走出两步，远处电梯间‘叮铃’一声，有人乘电梯到达了这一层，本能的反应让小研顺势躲进了身后的安全通道里。 借着安全通道门上的那条狭窄的玻璃窗，小研看到从电梯间里走出来的正是之前在楼下大堂里见到的那两个形迹可疑之刃，这两个人也同样是很有目的性，来到这层楼大致分辨一下方位之后就直接奔着位于这层楼道尽头的这几间客房走过来，一边走一边查看着门上的房间号码，很快这两个人就站在了科舍列娃居住的房门近前，小研看到一个人用手里的钥匙轻轻地打开了房间门，另一个人则从怀里掏出了一把装有消音器的手枪，快速闪身走进房间。 这一时刻小研甚至感觉到有些幸运，幸亏科舍列娃这个时候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但很快小研又揪起心来，如果科娃真的跑到了楼下，那下面还有一人等在大堂那里，而现在这里还有一人守在楼道里，小研也无法从楼道方向走到电梯那里，情急的小研刚想从身后的逃生通道里直接下楼，可还没等她转身，只见守在科舍列娃房间外面的那个人，伸手轻轻地敲了两下房门，同时这个人不错眼珠地注视着远处的位置，屋里的人闻讯随即来到了外面，外面的人稍扬下颌示意，两人一同朝楼道的远端望去。 随后就见这两个人互相对望一眼，略微一点头，紧接着就迈步朝前走去，小研这才有机会轻轻将安全通道的大门推开了一道缝隙看清远处的情景。 小研顺着门缝向这两个人离去的方向看去，这一看让小研吃惊非小，只见远处楼道的拐角处，科舍列娃正略带疑惑地望着这里，缓步朝这边走来。 今早在小研的劝慰和安抚下，科舍列娃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这一觉睡的时间还挺长，在她睡醒之后想要出去透口气的时候，刚一开门，就在门口遇到了贸然闯到这里来的瑞贝卡。 好歹应付走瑞贝卡之后，感觉憋闷的科舍列娃虚掩上房门来到了房间外面，自从入住到这里之后几乎一直没跨出房间半步的科舍列娃，想要出来活动一下，顺便呼吸点新鲜空气。 这幢‘l’型旅店的另一端是呈阶梯状的错层建筑，因此在每一层楼层一端的外面，都有一个借助下一层屋顶建造的宽大露台，科舍列娃来到了位于这层楼另一端外面的露台上，双手抱胸站立在露台边上的护栏旁，注视着这座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市，尽管外面很是有些凉意，但科舍列娃仿佛没有了感觉，她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站立在那里，久久未动。 又一阵寒风吹来，让久站外面的科舍列娃不禁打了个寒战，科舍列娃紧裹了一下身上的外套，返身往回走。 低头返回楼道走廊里的科舍列娃刚刚转过电梯间的拐角处，她下意识地一抬头，猛然看到楼道尽头那里站着一个男子，由于通道很长又比较昏暗，凭感觉科舍列娃觉得那个男子是站在自己的门前，起初科舍列娃还以为是旅店的管理人员，她还特意快走了几步想去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但紧接着科舍列娃就觉察出不对劲，随着门外站立着的那个人的手势，另有一人从那个房间里走了出来，这一下就让科舍列娃确定了，站在那边的两个人不是酒店里的工作人员，因为从屋里出来的这个人，手里拿着的正是自己的挎包。 已经走到中间位置的科舍列娃一下站在了楼道当中，她本能的意识到，对面过来的这两个男人是绝对不会给你自己带来什么好运的，正当科舍列娃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她看到在那两个人的身后，又有一个人从走廊尽头的安全通道里闪身出来。 在看到科舍列娃从远端电梯间那里转过来的时候，守在门外的这个人起初并不敢确定，但远处过来的这个人那一头标志性的金发让他印象深刻，他给里面的同伴发出了警示。 而此时率先闯进屋里那个人在里面大致看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更没见到他们想要找的人，只在床头的小柜里发现了一个女人用的小背包，这名枪手从床头柜里将这个小包拿了出来，还没等他翻看里面的东西，他就听到外面传来的警示之声，这个人没敢犹豫抓起小包闪身来到了外面。 屋里的这个人一出来就看到了从远处走过来的那个身影，与守在门外的这名枪手两人四目相对，同时确定了向这里走来的这个金发女人正是他们想要寻找的目标，这两人马上快步向前迎去，行走中这两名枪手面带笑容，尽量让自己显得和善没有恶意，但同时有一个人的手已经伸向了自己的后腰，伸向后腰的这只手抓住了别在后面的手枪枪柄。 眼看二人就要走到科舍列娃近前了，两名枪手猛然觉得身后一阵异动，还没等他们做出躲避和查看的动作，身后过来的这个异动就已冲击到了他们近前。 小研躲在安全通道了，看到了由远及近的科舍列娃，也看清了这两名枪手快速迎过去想要做什么，来不及多想的小研将自己套头衫上的帽子向头上一戴遮住自己的面容，从后面快速向前冲去。 小研的速度很快，但脚步却很轻盈，直到小研已经靠近这两个人的身边这两名枪手才有所察觉，小研没给他们转身的机会，直接的就向着两人的中间的位置撞了上去。 赶在两人身后的小研，一只脚稍往前伸，脚尖向外一拐略微别住左边这人的脚尖，肩膀用力向前一幢，左边这人被小研连撞带绊，身体顿时向前踉跄着扑出去好几步，差点没跌倒在地，而就在这碰撞的刹那间，被这家伙藏在身后的那个挎包已经落到了小研的手里。 在此之前就已将自己随身携带的格斗匕首抄在手中的小研，在撞击左边这名枪手的同时，手抓匕首护手处的小研，挥动手臂用匕首那坚硬的精钢刀柄狠命砸向了右边这名枪手背在身后握枪之手的手腕腕骨，重击之后的剧痛让刚刚抽枪在手的这名枪手再也无法握紧手中的武器，手枪脱手一下掉在了地上。 第二十二章 出手相帮（1）不留客气 小研的背后偷袭一下将这两名枪手的行动节奏打乱，被小研打落枪械的这名枪手因剧痛不由得惨叫一声，同时急忙转身想要看看后面的来人是谁，可他刚刚转动脖颈还没来得及身后来人的模样，侧面的脸巴子上就又挨了重重的一个肘击，这一下就将他击懵并被打的跪倒在地。 此时之前被小研撞的左边那人，一路歪斜踉跄出去好几步之后靠手来支撑了一下地面，这才免于跌倒在地，勉强稳住身形的这名枪手正要起身，身后来人就再一次赶到他的近前，一点没留客气的抬腿一脚就踢在了他的面门之上，这一脚彻底将他打翻在地。 小研偷袭得手，随即快步越过这倒在地上的两人，趁这二人还没起身，小研急忙上前一把抓住还愣在那里的科舍列娃的一只胳膊，一使劲就将科舍列娃拽进了中间这个位置的消防通道里。 清醒过来的科舍列娃在跑进消防逃生通道之后本能的就想顺着楼梯向下逃窜，但却被小研再一次的将她拽住，顺手将自己手里抢回来的背包交到了科舍列娃的手里，示意她不要吱声，而后将科舍列娃护在身后紧贴着通道门边的墙壁躲藏在那里，小研在等着里面的两个人追出来。 里面那两个被身后的突然袭击掀到在地的枪手，此时总算反应了过来，吃亏过后抬头只看见袭击者和自己要抓的目标都跑进了一边的消防通道，这两个枪手岂肯罢休，相互支应一声紧随着就追了出来，他们来得正好。 被小研砸掉手枪击中面颊的那名枪手，从地上快速爬起，抄手拾起掉落的手枪，看到另一名同伴也已经站了起来，他呼叫了对方一声直接举枪就冲进了消防通道。 通往下面的楼梯就在眼前，这名枪手紧走两步一下就到了楼梯口，正要迈步下楼追击，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衣襟舞动带起的劲风之声，意识到不妙的这家伙慌忙转身想要躲避，可还没等他挪动身躯，身后怵然一脚就踹到了他的后腰之上，这一下力道极大，直接就将他踹进下行的楼梯里，还没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的这名枪手，一脚踩空翻滚着跌落到下一层的通道里，这一跌足以让他在下面多趴上一会儿。 踹下这名枪手同时，小研的眼角余光一扫，透过通道门摇摆的缝隙正看到另一名枪手也已到了门前，眼疾腿快的小研抬脚狠蹬消防通道的大门，这种位于消防通道的大门是里外双向开启的，为的就是便于在紧急情况下的逃生便利，但这种便利对于人单势孤的小研来讲也是一种福利，被之前那名枪手撞击过后仍旧那里里外摆动的通道门，经小研这奋力一踹，猛向里面弹去的大门一下子就狠拍在了正在向通道里急冲过来的这名抢手的正面身体上，强大的冲击力再一次将这名枪手掀翻在地，小研紧接着拽着科舍列娃又跑回了旅店的楼道里。 “快回屋把你有用的东西带上，快。” 小研简要地在科舍列娃的耳边说道，恍惚过后的科舍列娃顿时清醒，撒腿飞奔跑回了自己的房间，而小研也没闲着，看到位于通道一旁的消防箱里整齐地码放着两个灭火器，小研不由分说抄起了一个灭火器，抡圆了就给倒在地上的这名枪手的脑袋上招呼上了，只听‘嘭’的一声闷响，刚爬起来一半的这名枪手这一次彻底的瘫软在地，一时半会儿他是没办法再自己爬起来了。 放倒了这两名枪手之后，小研三步并作两步赶到科舍列娃的那个房间，刚到近前，科舍列娃就从屋里闯了出来，她本来也没什么东西可带，全部家当都在这个小包里，屋里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见科舍列娃从屋里出来，小研抓着她一头就冲进了自己之前躲藏的、位于走廊尽头的这个消防通道里。 顺着消防楼梯两人一路狂奔，刚刚跑到了二楼的连接处，两人就听到了楼上有人员的跑动和呼喊之声。 “他们在叫人堵截我们。” 奔跑着的科舍列娃听清了上面的叫喊并及时告诉了身边的小研，已经亡命奔逃过一天一夜的科舍列娃此时对如何规避风险颇有心得，只不过她的这种心得是在极度的恐惧与仓皇逃窜的过程之后才收获到的。 听到科舍列娃的提示，小研记起了刚才另有一人还留守在大堂里，正要冲向一楼的小研迅疾转身，带着科舍列娃又返回了楼道里，两个人转眼之间就又来到了中间位置的那个消防通道，听着外面没啥动静，小研率先跑进了消防通道，而后两人快速来到了一楼大堂。 由于这两天的战事吃紧，许多人都汇集到科沃地区这仅有的一小片安全地带，现在的一楼大堂很是忙乱，出出进进的往来人员很多，贴着门缝，小研刚好看到之前留守在这里的那个人跑进了远端的那个消防楼门里。 “跟我来。” 小研的车就停在酒店门外不远的停车场上，但两人要想上车，还要尽量躲避开同样停在停车场里的另一名枪手，小研不清楚上面的人是否也给守在车里的这个人同样发出了堵截指令，好在现在这里人多，但愿守在外面的人注意不到这边的异常。 小研和科舍列娃沿着大堂的边缘来到了旅店正门旁边的一个小角门，从这里小研看到了那名守在车里的人已经来到了车外，正在踮起脚尖伸长脖子，一边注视着旅店大门这边的动静，一边向这里快速奔跑过来。 旅店大门前正巧有一大家子男女老少刚从车上下来，此时正从车上向下卸运行李，看样子也是刚从战乱地区逃亡到此的一家人家，趁着门口混乱，并且那名奔跑过来的枪手一时也没注意到旁边的这个角门，小研对着科舍列娃一点头，借着门前晃动的人影，两人一前一后快速走出了旅店来到了停车场。 小研刚一坐进车里，就看见旅店大门那里一瘸一拐跑出来几个人，守在外面的那个人已经和他们汇合到了一起。 “趴下、越低越好，别抬头。” 小研叮嘱着后面的科舍列娃，同时发动了车子向旅店外驶去，小研开的并不快，站在大堂门前的这几个人看到了这辆车，他们也看到了开车的小研，但惯性思维让他们对这名开车的东方女人并没有太多在意，可怜的这几个倒霉蛋，直到现在他们也没弄清，刚才在楼上是个什么样的人将他们瞬间放倒。 小研带着科舍列娃驾车驶出几个街区，在一处僻静的居民区，小研将车停到了一处空置的民宅附近。 经过了刚才的那一段紧张，此时坐在车里的两人都没有说话，四周一片安静，小研和科舍列娃两人就这样静坐了许久。 “谢谢你再一次拯救了我，谢谢，真的……很感谢你们。” 终于，科舍列娃开口说话了，可说完这句话，科舍列娃就开始抽泣，继而痛哭了起来，一边哭科舍列娃嘴里还一边絮絮叨叨的，小研也不清楚她说的都是什么，反正是一种发泄吧，这样也好，可以舒缓一下她那紧绷的神经，趁科舍列娃哭泣之际，小研拨通了梁青的电话。 听完小研的陈述，梁青沉吟了许久，然后说道： “现在情况复杂了，瑞贝卡对科舍列娃并没有威胁，但会添乱，我原本计划让你建议科舍列娃换一家酒店，现在看恐怕也不现实，这地方就这么大，那些人既然赶到了这里，找不到科舍列娃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因此现在换酒店也不见得会安全多少，没准那些人早在这些有可能落脚的地方都布置好人手了，就等着你们往里面钻了。” 梁青举着电话在亦凡的房间里转悠，她也确实没有太好的办法。 “这样，我们还是给她个建议吧，如果科娃还是想找酒店，那我建议你们还回原先的那个酒店，小研，你用你的身份为她定个房间，那里他们来过了，应该相对安全，如果科娃不想再回到酒店，那就只能辛苦你陪她一宿了，不过这样在外面不被人知的地方将就一晚，倒是最为安全的一个方案。” 梁青又嘱咐了小研几句，这才挂断电话，转身对着一直看着自己的亦凡说道： “怎么样，你都收拾好了吗？收拾好了我们现在就出发。” 梁青说完抓起桌上的车钥匙看着自己的好友。 “小青，我对你们有些不放心，我知道那件事对你们影响挺大，说心里话，我也是恨死那些人了，如果有可能我也会亲手杀之而后快，但这不行，这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可能的话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将那些刽子手送上法庭，让法律去审判他，我们不能感情用事，你回去后一定要看好亦非和你的那些人，听见没有。” 看着亦凡那忧心匆匆的样子，梁青心里一热，这是亲人发自内心的关怀，梁青能够体会到亦凡的那番真情。 第二十二章 出手相帮（2）看热闹 梁青缓步上前，双手搭在好友的肩上，轻声安慰道： “亦凡，你放心，我们不会胡来的，亦非也不会，但这也两说着，如果正义得不到伸张，为非作歹之人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推上令人敬仰的神坛，那更是对死难者的不公，现在的这个世界还远没有达到你所期待的那种公平与公正，这就是让世上还存有军人的理由，军人在关键时刻就应该站出来，来维护这脆弱的公平与正义不受歹人侵犯与亵渎，这是军人的职责。” “你说的有道理，我讲不过你，不过无论你们要干什么，一定要三思而行，决不可感情用事，听见没有。” 亦凡真是千叮咛万嘱咐，她这神态将梁青逗笑了： “知道了，我一定听亦凡妈妈的话，好不好？” 梁青调皮的对着亦凡做撒娇状，这一下把亦凡也给逗笑了。 “好了，我都拾掇好了，可以出发了。” 亦凡说完背起自己的双肩背，梁青帮着拖着亦凡的行李箱，两人一同来到楼下酒店大堂。 在亦凡办理退房手续的时候，梁青独自站在大堂之内一个粗大的厅柱近前，有一搭无一搭的看着厅柱上面悬挂着的画框，都是些人物和景观的装饰画，猛然间，透过画框上那玻璃的反光，梁青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大堂的另一边急匆匆走过，梁青侧身探头向外一看，果不其然，匆忙出去的正是瑞贝卡。 “好了，我们走吧。” 背后传来亦凡的呼唤，两人随即向酒店大门走去。 “怎么？她又出外景了？你们现在对她倒是挺关注。” 两人来刚刚走到酒店旋转门的近前，正看到瑞贝卡独自驾车从酒店门前的通道驶过，见梁青一直在盯着瑞贝卡背影，亦凡随意地问道。 “我们当然要盯着她，因为她总能给你整出点事来。” 说话间，两人来到车前，梁青将亦凡的行李箱放进后备箱，而后上车开车驶离酒店。 刚刚驶出酒店的停车场还没来得及拐上正路，一辆鸣着喇叭的轿车就从梁青的车头近前疾驶而过，梁青被迫减速停车让对方先行。 “路上也没什么人，他着什么急。” 坐在车里的亦凡有些不满对方的恶劣驾习，轻声嘟囔一句。 梁青扭头看了看这辆车的行驶方向，远处的视野尽头，正是瑞贝卡的那辆车。 驶上正路，梁青看到刚才急切超越自己的那辆轿车并没有跑出去多远，而且它的速度还明显的放缓了一些。 路上的车辆并不太多，梁青仿佛并不着急，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跟着前面的那辆轿车，在轿车和最远处的瑞贝卡那辆车之间，还夹杂着另外一辆皮卡。 “亦凡，你的飞机时间还早，到机场也是等着，我先带你兜兜风如何？” 梁青说着，跟着前面的那辆车拐进了另一条街道。 “你少来吧，你是不是想去看看瑞贝卡去干什么？我就知道你们盯上她了，我无所谓，大不了再在这里呆上一天。” 亦凡说着往座椅上一偎，任由梁青去哪，梁青嘴角一挑略含笑意，并没有说话。 就这样又平稳的驶过了两条街道，远处瑞贝卡将车拐进了一条岔道，此时，处于梁青前面一直平稳行驶的那辆轿车突然加速，几乎是紧跟着瑞贝卡的那辆车也拐进了这条岔道。 “呵呵，有点意思，亦凡，想不想看点热闹？” 一直没吱声的梁青轻声对着一边的亦凡说了这么一句，来到那个岔路口的时候梁青并没有急着跟进，而是减速先探头向里面看了一眼，见那两辆车已经首位相接的驶出了一段距离，梁青这才加速跟了进来。 瑞贝卡在科舍列娃那里碰了一个软钉子回来多少有些郁闷，返回酒店之后她就在自己之前所拍摄到的所有影像资料中继续查找发掘新的、在这之前却又被忽略的线索，另外，刚才与科舍列娃的短暂会面，也让瑞贝卡更加坚定了要进入那个基地进行实地采访的想法。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瑞贝卡正在进行的工作，她抓起了一边的电话： “我是瑞贝卡，你是哪位？” 电话里传来了一个男人紧张而急促的话语，听得出对方说话的时候很是紧张，但瑞贝卡却从对方那杂乱话语中听出了其要表达的中心意思，那人是从基地里逃脱出来的工作人员，他手里握有那个基地的真相，但他不想无偿提供，也不想在采访镜头前露面，这个人询问瑞贝卡是否有意见面详谈。 瑞贝卡对这个人的爆料心中有些怀疑，但想着见面地点是在一个公共场所，瑞贝卡还是决定先去看看再说，就这样她和其他的工作人员打了声招呼之后，只身一人前往了会面地点。 驾车拐进这条岔道之后，还没走出多远，后面一阵笛鸣，一辆车从后疾驶过来想要超越，瑞贝卡无奈靠边减速避让，但这辆疾驶过来的车刚刚越过她的车头，对方猛地向右急打方向，这一下就将瑞贝卡的车别在了路边，还没等瑞贝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从那辆别住她的车上左右下来三个人，一到下面这三人就快速向后面的瑞贝卡这辆车扑来。 看到有人将自己逼停，瑞贝卡就意识到自己上当了，前面车上下来的这三个人，他们的脸几乎都被帽子和围巾给遮挡住了，无论从哪个角度猜想，瑞贝卡都不会相信他们这几个人是良民百姓，反应还算快的瑞贝卡急忙打开车门，跳下车来玩命地向后跑去，从远处的路口又驶进来一辆车，瑞贝卡挥舞着双臂请求帮助，但那辆车距自己还有一段距离，瑞贝卡再拼命奔跑，远水也难解近渴，没等她跑出几步，身后的人就撵上她了。 被人抓住衣襟的瑞贝卡也是急了，她奋力一挣就将自己的上衣外套给挣脱掉，而后她继续向前狂奔，但依旧没跑多远就再次被人抓住，这一次瑞贝卡无力回天了，她被两人夹持着向那几人的车上跑去。 猛然间，身后传来一阵刺耳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尖啸声，紧接着就是一声枪响，枪声在两边都是建筑的街道上响起显得格外拢音，发出的声响几乎是震耳欲聋，伴随着这声枪响，紧擦着这几个歹徒身边飞过的子弹将他们面前的车窗玻璃击的粉碎。 听到梁青问自己愿不愿意看热闹，歪在座椅上的亦凡一下坐直了身子。 “热闹？什么热闹？这里还不够热闹嘛？” 亦凡话音未落，就看到了前面发生的状况，紧接着就看到了从车里仓皇逃出的瑞贝卡再向后狂奔，而在瑞贝卡的身后，还有两个男人在追赶。 “看见了吗？此时此刻就急需公平和正义，亦凡，我们应该怎么办？先去劝劝他们几个不要欺负妇女儿童？” 梁青依旧在不紧不慢的挤兑着亦凡，但她的一只手却已将怀中的枪柄握住。 “你那这么多说道，快点救人呀，这分明是绑架，快点！” 亦凡眼看着那两个人捉住瑞贝卡将她拖走，情急之间亦凡拍打着仪表台，大声呵斥着一边的梁青。 “你让我救人？那好，我听你的，你可坐稳了。” 梁青话未落音，脚下一使劲，这辆吉普车‘噌’的一下向前窜去，梁青右手操控着方向盘，左手持枪悬于车窗外，急转的轮胎摩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眨眼之间就驶到了那些人的近前，随后梁青一脚急刹车，车辆略微打横停在街中心，梁青毫不客气举枪击发，出膛的子弹几乎是穿过一名歹徒的腋下击中了他面前的车窗，这一下就让这几名歹徒的身形定在了当场。 除了追赶瑞贝卡的两人之外，另一名歹徒直接钻进瑞贝卡的车里翻找着什么，临时出来的瑞贝卡并没有带过多的采访设备，，只带了一个放有微型采访机的小包在一旁的座位上，还没等这名歹徒仔细翻找，震耳的枪声就让这名歹徒一下从车里跳到了外面。 街道两边建筑的阴影让站立在地上的这几名歹人看不清来车内部的详细状况，但这几个人都看到了靠左侧驾驶座上单手持枪逼视着他们的这名头戴棒球帽、眼戴墨镜的女子，这个冷面女子在开枪击碎玻璃之后并没有下车，而是依旧坐在车里用枪瞄着他们，感觉是如果他们不放人，这名墨镜女子就不会把枪放下。 刚才在车里翻找东西的那名歹徒大概想挑战一下，他的位置比较靠近路边，也许他心里猜想这名驾车而来的多管闲事者，注意力并没有在自己这边，对方持枪一直是在逼视着自己的那两个同伴，况且，对方不过就是一个女人。 借着瑞贝卡这两车身的掩护，这个歹徒看了一眼另一侧的那两名同伙，其中一名同伙和他对望一眼并向他以目示意，理解其中含义的的这名歹徒将手悄悄地伸向自己的怀里，随后他快速地抽枪在手，举枪就要射击。 这名歹人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这也不怪他，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人的反应速度能比得上车里坐着的这位冷面女娇娃。 第二十二章 出手相帮（3）威慑 站在街边的这名枪手并没有太将突兀闯到这里这个女人放在心上，即便对方手里拿着枪逼视着自己的同伴，他仍旧想博一下，可坐在梁青身边的亦凡太清楚梁青的能力了，因此即便在如此紧急的时刻，亦凡也并不大担心。 ‘砰！’ 一声清脆的枪声再次在寂静的街道里响起，这名枪手刚刚抽枪在手，可还没等他举枪到位，一颗子弹就准确地钻进了这家伙的肩胛，强大的冲击力将他打了一个趔趄，手中的武器再也无法握住，‘当啷’一声掉落在地上。 ‘砰！’ 紧随而来的是又一声枪响，枪响过后，一名劫持着瑞贝卡的歹徒身体一侧歪，他连枪都没来得及掏出就被梁青击中腿部，支撑不住自己身体的这名歹徒一下歪坐在了街道上。 ‘砰！’ 第三声枪响过后，最后那名歹徒头上的帽子被打落在地，三声枪响不过三秒钟，在这期间被击中的这三个人几乎都没有挪动身体的机会。 这一下这三名歹徒彻底明白了，对面车里坐着的这个女人并不只是想管这桩闲事，还想拿他们三个寻寻开心，同时他们也意识到，自己的小命此时已无法自己掌控。 但这名被打掉帽子、露出整个面容的这名歹人却着实出乎站在他旁边的瑞贝卡以及不远处车里坐着的梁青的意外，因为单从这个人的面相来看，这个人显然不是科沃本地区的居民。 ‘砰、砰、砰！’ 紧接着一连又是三声枪响，梁青此时没时间多想其他，这三枪全都打在了在瑞贝卡身边的那两个人的脚下，这信息再明白不过了，那就是让他们从这里赶紧滚开，而这个时候这三名歹徒想不走也不行了，因为远处已经隐约传来警笛的鸣叫之声。 两名歹徒架起坐在地上的那名同伙，跳上汽车猛给油门，这辆车逃难般地快速驶离了这里。 “走！离开这里。” 这句话是梁青对着仍旧呆立在街中心的瑞贝卡说的。 瑞贝卡早已认出坐在车里的这名冷面女子，但这女子竟有如此手段却着实出乎瑞贝卡的意料之外，她太惊讶于这个自报叫‘琳达’的女人那冷静且霸气外泄的惊艳表现，在对方眼里看来，绑架自己的这三名歹徒简直如同空气一般的虚无缥缈，没有任何价值和威胁，从始至终，冲进来的这个叫‘琳达’的女人始终坐在车里一动未动，唯一有所动作的应该就是扣动扳机的那根手指，这种蔑视一切的杀气让瑞贝卡骇然。 但瑞贝卡想归想，身子却没闲着，她闻听梁青的警告之后，快速拾起地上自己的手包，逃进车里加速驶离了这一险地，在与梁青交汇的一刹那，瑞贝卡点头向对面的这个女人致以谢意。 警笛声已越来越近了，梁青加速倒车，在一个小路口，梁青一个漂亮的原地调头，之后快速驶离这里，而后转向了通往机场的正路。 “我现在才明白你为什么让我坐稳了，就这几下你就折腾的我五脏六腑七上八下的，再和你多呆一会儿我非吐车里不可，这热闹看的，我真是终身难忘。” 亦凡好不容易稳住了自己的身体，抱怨中又掩饰不住经历这种刺激场面所带给她的那种小兴奋。 “小青，没看出来你是左撇子呀，真没想到你的左手玩枪也这么溜，哪天你教教我打枪吧。” 亦凡不知为啥冷不丁的冒出来这么一句。 “好哇，你想打枪我包教包会，并且我还可以教你玩点别的，你什么时候过来？” 梁青借题发挥，一下就切入了正题，这一下就让亦凡不说话了。 沉默良久，亦凡才缓缓开言道： “小青，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但你说的那件事我真的要好好考虑一下，最根本的一点，我不敢肯定我能不能挑起这付担子，你再给我点时间好吗？” 梁青闻听看了一眼自己的好姐妹，而后轻声说道： “亦凡，我不勉强你，也不给你压力，这件事本就不是一拍脑门就能定的下来的，在对这件事的处理上，我欣赏你的态度，只是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讲，我真的希望我们姐妹能成为同事、能在一起工作。” 一路说着，两人来到了机场，一个多小时的等待时间在这里过得飞快，转眼之间亦凡就要过安检登机了。 “小青，你回去吧，这地方近一阶段绝对不会安定下来，你们一定要当心，我还是那句话，任何事尽量要通过正常的渠道来解决，以暴制暴绝不是一个最佳选择，听见没有？” 看着亦凡那满含担忧的眼神，梁青从心里感觉到了一股暖流，她上前紧紧地抱住了亦凡。 “亦凡，你放心吧，我会听你的嘱托的，不用为我们当心，你回去后好好休息几天，在这边的这些日子整天提心吊胆的也不得休息，回去后好好休息一下再出去工作吧。” 梁青的话语中充满了歉意。 “你不用为我担心，我会照料好自己的，你回去吧，我要进去了，小青你听着，你在这边，如果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协助，随时打电话给我，听见没有，随时打电话。” “我知道了，有问题找亦凡，我记着了，你赶紧进去吧。” 两个好姐妹就此分别。 让两人都没想到的是，时隔不久，这姐妹俩在另一个国度又经历了另一场更加紧张激烈的大刺激。 瑞贝卡失魂落魄地逃回了自己居住的酒店，刚一打开房门她就惊呆了，整个房间里已经被翻得乱七八糟了，不用问，进到自己房间的这伙人肯定是和袭击自己的那一伙人合计好了，在自己离开酒店之后就对这里进行了搜查，他们肯定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尽管受到了一些惊吓，但瑞贝卡的脑子还算好使，她立马就想到了自己一早去找科舍列娃的时候肯定是被人发觉了，这些人可能是猜想自己会从科舍列娃那里得到了什么东西，想到此，瑞贝卡的脑子‘嗡’的一声，她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给科舍列娃带去了不可预知的危险。 ‘……你可能会揭露出一些真相，但你也会让那些亲历者再一次陷入到危险当中，因此我真的希望你慎重的进行你接下来的探寻……’，刚刚解救了自己、名叫琳达的那个女人对自己的忠告言犹在耳，没想到这么快就应验了，想到此，瑞贝卡快速地收拾好东西，通知自己的助手结账撤离这里，返回他们设在土国的分社。 飞机是今晚的最后一班航班，在赶往机场的途中，瑞贝卡特意绕道又去了一趟科舍列娃居住的那个旅店，她心底仅存的一丝侥幸破灭了，在那里瑞贝卡没有找到科舍列娃的身影，从其他房客的口中得知，今天午间左右，这里发生了一起劫案，但没有人知道之后的具体结果。 带着深深的愧疚心里，瑞贝卡登上了返程的班机。 以米国为首的西方联盟对科沃地区赛亚族控制的地域实施的轰炸，比梁青预料的来的要更加迅猛、及时，送走亦凡仅仅两天之后，刺耳的警报声就在科沃境内上空不间断的响起，与之相对应的是，原先维护着领馆区这一带秩序的南国府政军在一夜之间就撤离的无影无踪，这使得原先相对稳定的使馆区顿时陷入到了混乱、无序的状态之中。 突变的局势让所有人都改变了既有计划，所有的一切都处于随机而动的状态，因为你不知道下一个小时这里会发生什么变化。 局势的急剧变化让亦非等人的所有其他想法都被迫暂时搁置了起来，因为目前摆在他们眼前的第一要务就是尽快疏散领馆的工作人员以及不断从南国各地汇集至此的侨民同胞。 西方联盟对科沃地区的轰炸持续了近一个星期，在外界强大的压力之下，主要冲突双方塞、阿两族代表被迫坐到了一起进行和平谈判，但在西方主导下的和平方案受到了塞、阿两族以及南国府政的一直抵制，谈判陷入到了僵局。 利用双方停火和谈这一短暂和平期间，留守在领馆的‘雪狼’队员全力投入到对领馆的安全防护以及疏散领馆相关工作人员和侨民的工作当中，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领馆的大多数人员以及一些汇集到这里的侨民都被分批撤离此地，之前被营救回来的蒋舒、方进，在经过这几天的观察、治疗之后，也被送回了国内，与他们这一批随行的还有几名‘雪狼’队员，他们是专门护送秦汉、小易以及程青华工程师遗体回国的。 几番紧张的忙碌过后，领馆的大部分工作人员都以疏散完毕，相关重要的文件、资料也都被送到了设立在意国那里的临时办事处去了，领馆现在已经仅剩下为数不多的工作人员依旧在这里坚守，领馆并没有整体关闭、撤离的意向。 绝大多数的‘雪狼’队员依旧留守在这里，相比之前的忙碌，这两天的‘雪狼’队员们的工作，可以算得上是相对的轻松了许多。 但这只是表面的现象，这一段相对松闲的时间，正给了亦非、梁青等人的研究对手的时间，因为在他们忙碌的这一段时间里，许许多多的有关独立~军的信息都汇集过来，曾经只是通过新闻宣传了解到的近乎虚幻的独立~军的状况，在这个‘雪狼’海外小队的临时指挥中心里，渐渐地被完善、充实了起来。 这天的傍晚，被梁青指使出去近十天的乐子赶回了临时指挥中心。 第二十三章 契机（1）找到匪巢 看着乐子那一脸的风尘以及明显的消瘦，亦非、梁青众人不由得一阵心疼，亦非上前紧紧地拥抱在了自己的好哥们。 “乐子，辛苦你了，来，先坐下歇会。” 亦非把乐子按在了一把椅子上，梁青端来了一盆热水，而翟明义则来到餐厅，让厨师傅赶紧给乐子弄点可口的饭菜。 乐子洗完脸，瞥了一眼亦非轻哼一声说道： “我说亦非，你什么时候跟我这么客气起来了，我告诉你，我这可不是为你们这些人去出去受罪的，你们也别把我想得多么的高尚，我这是为了秦汉、小易做的，为我的兄弟，搭上我这一百多斤也值了，亦非，你也别光说我，你也比我好不了多少，瞧你那一嘴的燎泡，这些天肯定是心火旺盛。” 说这些话的时候，乐子一点平时嘻哈的神情也没有，从他的话语中可以听出来的只是恨与狠。 看着桌上摊开的科沃地区的各种地形图以及墙上的战术挂板上订着三个人的照片，乐子逐一上前仔细地端详了一番，而后点点头背对着梁青问道： “梁队，看样子你们这些天也没少忙乎，搜集的资料也挺齐全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板子上挂着的这三位就是我们的仇人了，是不是？” 乐子被梁青支使出去的时候，亦非、梁青这些人还没有确切掌握基地内的状况，当时的一切部署动作都是源于蒋舒打来的电话做出的预判，虽是预判但却很有针对性。 “你先别管他们三个，乐子，这些天你有什么收获，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尽管有之前的约定，梁青和乐子每隔一定的时间都要互相联系，梁青也还算大致知道乐子的基本动向，但梁青还是想知道在这期间的一些具体细节。 “我确实有收获，我找到这小子的老窝了。” 乐子说着，一拳砸在墙上挂着的沙托夫的照片上。 紧接着乐子从怀里拿出一份地图，摊在桌子上对着屋里的几个人讲解开来。 “在这十几天里我几乎跑遍了科沃全境，我们关注的这位独立斗士目前在科沃境内一共有三个秘密营地，一个位于与塞亚控制地域的交界附近，那里处于前线，主要是用于士兵轮换整训，现在是在沙托夫的军事指挥官格鲁的控制之下，那里处于交战区域，沙托夫几乎不会到那里，因此这处营地可以不作考虑。” 乐子随后又指点着地图上的另一个位置说道： “处在科沃中心位置的这个营地曾经是沙托夫起家的地方，早年间他就在那里工作，是一个隐藏在山中的军工厂，沙托夫造反夺权就从那里起步的，但现在那里已不仅是一个军工厂，不但负责为前线提供武器弹药，还是一个新兵训练营，一些新近加入到他们阵营里的新兵都在那里训练，那个地方虽然也是处于群山之中，但由于是老的军工单位，世人皆知，因此沙托夫也很少到那里，可以忽略不计。” “说了这么半天，全是废话，你直接说他的老窝在那不就得了，耽误时间。” 翟明义斜楞了一眼乐子，没好气地说道。 “大翟，你别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这是在向你们介绍沙托夫在科沃地区的总体布局，这便于我们在日后采取某种动作的时候可以规避开这些风险，下面我就要介绍沙托夫的老窝了，他在这里。” 乐子说着手指指向了位于巴尼亚与科沃交界的一个位置说道： “他的老窝就在这里，巴尼亚一直是在暗中支持科沃独立的骨干力量，外界给沙托夫的许多军援也是通过巴尼亚这条走廊被运送进来的，同时这个位置处于边界附近，一旦局势不妙沙托夫可以很便利的逃到境外躲避，而最为主要的是，处于群山之间的这处营地极为隐秘，几乎不为外人得知，进出这里的绝大部分人员都是沙托夫的卫队和一些境外的雇佣兵，而且我还发现了一个蹊跷之处就是，沙托夫的这个老窝，和秦汉他们去的那个基地相距并不太远，沙托夫这三个营地呈一个三角形布置在科沃境内，而那个基地、我们这里与沙托夫的老窝同样也是呈一个三角形的布局，只不过那个基地在科沃与赛亚族的交界处，而我们这个位置目前则处于赛亚族的管控境内。” 乐子手里的那份地图，已经很清楚地标出了这几个位置。 “这处营地的防卫力量如何？平时有多少人？” 亦非的心里已经在制定下一步的计划了。 “沙托夫的这三个营地，只有这里人员最少，但也是最为正规、精炼的一个地方，驻守在这里的都是些职业军人和雇佣兵，平时保持在两三百人的状态，但这里也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地方，我看你们这里有卫星地图，拿过来。” 梁青把手里的一张卫星地图递给了乐子，这些地图都是前些天由亦凡临走之前下载下来的，乐子是通过实地去找寻沙托夫这一伙人的踪迹，而亦凡则是通过网络，通过收集各种零散的、散布在外的信息，经过大量的比对筛选圈定出了一些重点区域，这中间乐子也给梁青传递回来一些确切的地理位置信息，这就更加让亦凡有了相对准确的搜索目标，通过gps卫星地图，亦凡同样找到了位置于群山之中的这三个沙托夫的秘密营地。 “高科技就是管用，这比我画的强了百倍，并且在这卫星地图里，许多普通地图上都没有标注的小路，在这卫星地图上也都有显示，这地图就是我们的眼睛，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乐子拿起这几张放大了的卫星地图，先是一番的赞叹。 “这就是沙托夫常驻的秘密营地，这里四面环山，但中间的这个位置却是异常的宽阔，你们从这图上就可以看出，他的这个营地就在这个空地的正中央，四周有高大、宽厚的围墙守护着，围墙四角不仅有碉楼，外面还挖掘了数道壕沟，架设了铁丝网，我猜想那些壕沟之间也会埋设上地雷，你要是从远处山上翻越下来想接近这座营地，那几乎不可能，在空旷的地域，躲在碉楼上的哨兵老远就会发现你，走不到近前你就会被打成筛子，并且翻越这些群山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茫茫群山绕进去再走出来，需要时间，不利于速战速决。” “正常进入这里的路径只有山口这的一条通道，如果说那片营地的位置是葫芦肚子，那进入这个营地的通道就像是葫芦嘴的位置，并且这个嘴还是撅撅嘴，又细又长，还不大规则，这个歪歪的葫芦嘴就是进入营地区域的唯一通道，你们看见了吗，地图上显示的这条稍微宽一点的、曲了拐弯的白线，就是我说的那个歪歪的葫芦嘴。” 乐子指点着在一片山区阴影中略显灰白的粗线向大家说道。 “不用问，在这条通道上，沙托夫肯定是设定了几道防线，并派有重兵火力把守，想要从这条通道上闯过去无异于去送死。” 亦非看着地图自语道。 “没错，你很英明。” 乐子对着亦非竖起了大拇指，之后接茬说道： “这条路上据我观察至少有三道防线，也就是三道拦截点，最外面的就设在通道路上，也很简单，就是水泥路障，一道道一米多高的厚重水泥路障就交错地横在这条窄道上，几十个这样的水泥路障，你要是想要接近到设在里面的警卫哨卡，你必须缓慢蛇形驾驶才能通过这些路障到达里面的检查点，否则，即便你是开着坦克也无法闯过这些水泥路障。” “第二道关卡分为上下两部分，这里最窄，在两侧山梁的半山腰上，他们架设了两处阻击阵地，火力强大自不必说，下面同样是水泥路障，只不过没有第一道防线的路障多而已，下面同样架设着机枪阵地，这里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凭我们这几个人你先别说攻击那个营地，就是闯这两道关口都不够给人家塞牙缝的，想进去，没戏。” 乐子说完摇了一下头。 “退一万步讲，假如真的通过了这两道关口，并且还是不声不响地通过，那你就有可机会应付最后一道难题，如果前面两关你大张旗鼓，那第三道关就是你的地狱，也不知道这个沙托夫从哪里搞来的两辆重型装甲车，这两辆车几乎整天值守在第二道防线后面不远的位置，我感觉这第三道防线倒更像前面两道防线的后援军，前面一旦情况紧急，他立马就可以增援到位，这两辆车上每辆上面至少配备六名士兵，营地里每隔六个小时有专门的运兵车轮换接送这些士兵换防，你们想想我们有机会拿下这两辆装甲车嘛？” “再有最后一点，这条通道每隔半个小时就会有一只巡逻小队在这里往返巡视，同样都是机械化的武装越野车，而经常带队在这周边巡视的就是这两个人。” 乐子说完，伸手指向了挂在战术板上洛迪和科林二人的照片。 话音刚落，刺耳的警报声骤然响起。 第二十三章 契机（2）局势恶化 从傍晚到现在已近深夜，屋里的这几个人一直在琢磨着远处深山之中的那几处沙托夫掌控的营地，寂静的夜空中突然响起这凄厉的警报之声，让屋里这几个全情投入之人不由得身子一紧。 “不是已经开始和谈了吗？怎么又炸起来了？” 高健坐在一边不解的说道，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屋里的照明骤然熄灭。 屋里的这几个人依旧没有人挪动自己的身体，就都这么静静地坐在黑暗之中。 “乐子，你说了这么半天，合着我们根本就拿那个营地没有办法不是？” 翟明义的声音从黑暗之中传来。 “仅凭我们这几个人、这七八条枪要去挑战那个营地，干脆别想，要是那么简单，府政军早就把那里给端了，还用等到现在？还别说你去挑战那个营地，就是人家站在你的面前，你也不见得是人家的对手，沙托夫的近身卫队就有三、四十人，由那个叫洛迪的亲自统领，洛迪的背景你们应该都了解到了吧，他曾经服役的地方，就是那支‘红色贝雷帽’特警旅，先生们，洛迪和他的手下是我们的同行，并且人家比我们更有实战经验。” 黑暗中乐子平静回答，外面的夜空中已经听到了飞机的轰鸣声，防空火炮已经开火，而爆炸声也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 “如果非要闯进去，目前看有一个方法也许可行。”乐子伴着外面的爆炸声接着说道。 “什么方法？”高健问道。 “驾驶武装直升机从空中攻击那个营地，或者像外面这些人目前正干的那样，驾驶轰炸机从天上向下投弹，直接把那座营地炸烂，但我可告诉你，你还真别小看这个营地，这个营地里还真有防空武器，营地里面有两处高射机枪阵地，虽然打不中轰炸机，但打直升机应该毫不费力。” “你说的都是废话。” 翟明义的声音从一个角落里传来，话语里没带着好气。 “我只负责探查，捎带着提些建议，具体如何行动，那不是我考虑的范畴，这就看你们的智商了。” “乐子，你是怎么进去的？” 梁青轻声问道，没容乐子回答，梁青接着说道： “我想你是从山里绕过去的，你能观察到营地里的状况，应该是已经接近到营地的外围了，我想知道，从你隐藏的位置到那个营地中心，以及这四周的群山与那个营地最为接近的距离是多少？” 梁青的问题很具体，黑暗中乐子不由得赞叹道： “听见了没有，这才是聪明人，问到点子上了，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从山里绕过去的，并且我躲藏的位置也是最为接近营地的一个地点，但还是那句话，突破下面那段平缓并且毫无遮挡的空地并不容易。” “也许我们没有必要非得凑到营地近前。” 黑暗中传来梁青的声音，仿佛是在拉家常。 乐子在黑暗之中拍了一下巴掌呼应到： “梁青说的没错，这次行动无论何时我们都要与敌保持足够的安全距离，只有沿着这条思路琢磨下去我们才会有机可乘，硬碰硬，没戏。” 紧接着乐子又对着亦非那模糊的黑影发问道： “亦非，营地的事是远虑，一时半会儿我们没辙，眼前的近忧如何处理？回来的时候我看到我们对斜面的那栋楼房里来了客人了？用不用招待一下他们？还是你有意先留着他们？” “先不动他们，我需要这些人为我们传递出相关的讯息。” 黑暗中，亦非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回应道，这个时候，他的身边、附近很需要有一个蒋干式的人物为他传递出必要的讯息，借以蒙骗、麻痹对手。 在西方框架下主导的这次塞、阿两族的和谈没能进行下去，塞、阿两族都不接受和谈方案中所提要求，独立联盟方面拒绝解除武装交出武器，而南国府政更是不同意给科沃地区以自治共和国的的地位，亦反对多国部队进入科沃地区来维持当地秩序，认为这是西方在肢解南国领土、粗暴干涉南国内政，丧权辱国的谈判条约绝对不可以接受，但西方联盟表示和谈必须在这个框架内签订，否则将面临多国的打击，谈判不欢而散，塞、阿两族武装再次陷入混战。 在多方压力以及某种暗箱操作和利益交换之后，阿族代表同意在和谈条约上签字，但南国府政立场坚定，就是绝对不认同国家分裂，拒绝签字，西方联盟向南国当局发出最后通牒未果后，以米国为首的西方联盟借以保护人全、维护民生秩序实施的军事干预正式开始，代号‘捍卫’的大规模空袭就此拉开了干预序幕，而这一次的空袭要比之前的猛烈、密集的多，这一次是对南国全境的全覆盖的空袭，其主要目的不仅是迫使南国强硬派领导人米洛氏下台，将在干预之前就已被列入到战犯名单的这些强硬派领导人捉拿归案送交国际法庭更是干预的主要目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彻底肢解南国。 作为米洛氏的股肱之臣，一直在科沃地区指挥清剿独立联盟武装的地方长官，同样被列入到战犯名单的塞莫诺夫必然是首要缉捕的目标之一。 在轰炸开始后没两天，比斯利就带着一个五人的行动小组来到了沙托夫的秘密营地，他这次的使命就是暗助沙托夫捉拿塞莫诺夫。 随着多国部队打击的不断深入和密集，整个南国陷入到了恐慌混乱当中，已经没有什么地方是属于安全的地方了，领馆区的周边也时常响起双方交火的枪声，这里既有塞、阿两族之间的仇杀，也有多国部队与府政武装之间的对抗，街上到处都是携带各色枪支的武装人员，只是城头变幻大王旗，今天这支武装控制了这里，明天也许就换了另一拨人马，整个城区的街头巷尾随时会变成交战的战场。 曾经居留在南国的侨民以及外派的工作人员基本已撤离完毕，领馆的工作人员也已压缩至最低，可近一阶段，领馆里又不时转过来一些身份不明的外来人员，这些人的来去都很神秘，但细细追究下来就能发现其中端倪，这些行踪诡秘之人都是一些身份敏感的特殊人士。 此时科沃省的绝大部分地域已都被多国部队及独立联盟武装控制起来，领馆所在的这个城市曾经是赛亚族的控制范围，现在也成了双方争夺的重点，而这些躲进领馆的特殊人士，或多或少都是当初的强硬派，战事的渐趋不利让这些人担心日后自己会遭到反对派及独立联盟的清算，一些人来此或是想借着外交渠道辗转逃离此地，或是在此暂避一时以躲避近一阶段这近乎报复性的清剿。 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这句话显然是不讲什么原则与底线，但在某个关键的节点，却可以维系着某种微妙的平衡，有时间接地也会让你从中受益，东方古国两千多年前的古圣先贤给这种合作下了一个定义，叫做‘合纵连横’。 一个不同寻常的冬天就在刺耳的警报声与不断传来的爆炸声中渐行渐远，天气已有转暖的迹象，但轰炸却没有丝毫的停歇势头，米洛氏治下的力量仍旧在各地坚持，但活动范围已被大大滴压缩了，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来，这里的战事谁会笑到最后。 这一天的午后，短暂的爆炸间隙，两辆车鱼贯驶出领馆，前面的一辆车里坐着的是领馆的两名官员，后面的车里坐着的则是翟明义、高健以及万凯和肖明一，开车的是赵鹏，赵鹏和肖明一、张小易一样，都是一批加入到‘雪狼’队伍中的队员。 “亦非同志，你马上组织一个五人小组随我们的陈参赞出发，具体任务地点听他们指挥，记住，无论遇到什么状况，确保他们这些人的安全返回是第一要务。” 十几分钟之前，冯助理匆匆赶到亦非他们的临时指挥中心这里，简单扼要地吩咐了这么几句，并告知亦非准备好了即刻出发，传达任务命令时，冯助理脸上少有的严肃与紧张。 行动小组早就划分好，可以随时出发，亦非本打算亲自带人前往，但被翟明义强行给拦下了，自从确认了秦汉遇害的事实之后，亦非气急交加、心火上升，但作为‘雪狼’的海外行动队队长，亦非又必须让自己保持克制与冷静，内心与外在的极度不协调让他一下就病倒了，整个人也快速消瘦了下来，这两天刚刚恢复点精神，想到自己的状态不好，亦非也就没再坚持。 “我怎么感觉这一次出任务有些不同寻常，冯助理少见的这么紧张。” 目送着两辆车先后驶离领馆，站在临时指挥中心的窗前的小研仿佛是自言自语的说道，她说这话的时候，外面院里的冯助理正搓着双手穿过亦非他们驻守的小楼向领馆主楼走去。 “我也这么想，但冯助理并没有要求带更多的人前往，恐怕也是不想声张，要低调行事，这么安排应该是上级对今天的行动做了足够的研判。” 亦非走了过来向窗外看了一眼，随口说了这么一句，转身又回到了桌案前，那上面摆放着好几张标尺不一的地形图，那上面不仅标注了南国目前各方的控制区域及对峙态势，更是详细地标明了沙托夫几处营地及他的队伍目前所处位置。 内行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这些地图上的标注是用来做什么用的。 第二十三章 契机（3）不速之客 【春节将至，看海在这里遥祝大家新年快乐……】 亦非、小研几人对这次略显突兀的任务指令萌生出的一点担心与疑虑在两个多小时之后就化解开了，翟明义等人顺利的返回了驻地，从这几个人回来后的神情上判断，他们倒更像是出去逛街了一般，轻松自如没有任何的异常，身上可以说是一尘不染。 “怎没样，今天又打下来几个隐形的？” 一进小会议室，看到好几名队员都挤在这里观看最新的新闻报道，翟明义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道，他也并没有期冀得到什么有价值的回答，问过之后就径直走到了另一边临时指挥中心。 “咦~，你们这是去哪了？这么快就回来了？” 看到翟明义和高健先后推门进来，坐在屋子一角的小研不解的问道。 “是呀，我们也没想到，我们根本就没有出城，表面看来我们这一趟的目的地是前往难民中心和联合国设在这里的协调小组，但我觉得去那两个地方倒更像是掩人耳目，我们真正要去的地方就是这座城市边上的一处被炸毁的发电厂，那里并不在事先制定的计划之内，我们也是到那里转了一圈就赶回来了。” “呵呵，就这么简单？这么简单的任务用得着事先紧张兮兮的吗？” 小研对翟明义的回答嗤之以鼻。 “你还有什么其他要说的？” 一直低头和梁青在桌案上研究沙托夫据点的亦非头也没抬、哑着嗓子问道。 “真是明白人，我确实有要说的。” 翟明义端起桌子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而后半个屁股斜跨在桌案上看着屋里的亦非、梁青以及一边的小研、乐子说道： “其实一处大门我就觉得不正常，今天城里警戒措施明显加强了，大街小巷布满了些武装人员，他们几乎是逐门逐户逐人的盘查，到难民中心这才多远的路，我们就被截停了两次，有一次甚至是被打开了后备箱进行检查，对我们每一个人的证件都会仔细核对，我看出来了，这些武装人员也不都是独立~军的成员，也有多国部队和其他的武装派别参与其中，很这些人很明显的一点就是，他们正控制着某一片区域并在那里搜查什么人。” 见屋里的人都停下了手里的事情听着自己的讲述，翟明义点点头接着说道： “事情的蹊跷是在我们回来的途中，走访过难民中心和与协调小组的成员会谈过后本应返回的我们这些人，却并没有按原路直接往回返，而是在城里兜起了圈子，表面上看是查看这座城的受损程度，碰上有巡查的也确实是这么说的，但在查看一片受损街区的时候却突然转进了邻近的那个被炸毁的发电厂，在那里面的时间几乎是以分秒计算，紧接着就马上又转回了那个街区，听到这里你们知道了蹊跷所在吧？” 翟明义说到这里故意的卖了一个关子，梁青根本没拾他这个茬，直接问道： “把谁带回来了？” 翟明义‘嘿嘿’一笑： “你真机灵，我们确实带回来一个人，其实在进入那个被毁街区的时候，我就发现了那里的不同寻常，在我们经过的一些道路上，明里暗里都布满了警戒哨，而且临街的一些制高点也都被控制住了，但这些人可不是那些散漫的阿族武装，从外表服装看，这些人和普通百姓无异，但他们观察事物的眼神告诉我，这些看似难民的人都是职业军人，在他们随意的停走之间，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再后来就是你刚才说的事，我们接上了一个人，随后就离开了那里，如果不去绕道接这个人，我们回来的时间还会更早。” “那你们也就没有出这趟任务的必要了，接的是谁？别告诉我你没有概念。” 梁青追问道。 翟明义摇头一笑说道： “我准知道你会这么问，我们其实并没有进入电厂纵深地带，而是直接将车开进了电厂外围的一个原来用于存放原料的废弃厂房，那个破厂房很大，里面的光线也不是很好，车子刚一停稳，远处的一堆杂物的后面就转过来一个人，参赞和那人短暂交流过后，那个人挥手让躲在另一出口附近一辆苏国产的破拉达车开了过来，从车里面下来一个人，参赞过去和那人只握了一下手之后两人就一起向参赞的这辆车走来，参赞陪着过来的这个人戴着帽子，帽檐压得很低，大衣的领子也都立了起来，脖子上还围了一个大围巾，真的没有看清这人的面目，可在上车前参赞给我们发出出发指令的时候，这个人也抬头无意的向我们这里看了一眼，就这一眼让我大概认出了这个人，你们肯定猜不到是谁，你们猜猜看？” 见大家都在看着自己等待答案，翟明义从桌案上跳下身来，凑近几人轻声说道： “我们接回来的应该是这一地区的领导人-----塞莫诺夫。” 翟明义的这句话让屋里人的动作都出现了短暂的定格。 在翟明义描述此次任务细节的同时，躲在自己根据地里的沙托夫和前来暗中支持自己的比斯利，正在不断地追问前线战事进展状况，两个人的神情都不轻松，而让他们高度紧张的正是前些天的一连串的郁闷，他们也忌讳霉运的屡次光临。。 这一波多国联合的空中打击是实实在在的给与了沙托夫以强有力的支持，让沙托夫的原本相对零散的武装据点很快的就连成了一大片，同时沙托夫运用收买、拉拢的手段，又整合了不少相对弱小的反府政力量，现在的沙托夫掌控的力量几乎控制了科沃全境，在多国部队的协同下，沙托夫的武装还有进一步向南国境内纵深深入的趋势。 其实沙托夫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之所以愿意冒险深入，一是仗着有多国部队在一边撑腰，再有就是为了日后的再次和谈为自己增加些讨价还价的筹码，而在这期间，比斯利为他提供的情报支持可谓功不可没，这种支持让沙托夫既可以规避开与对方硬碰硬的风险，更可以在某一时段集中起优势兵力重点击破那些相对弱小、孤立府政军，但所有这一切都离不开多国联盟那不分昼夜、精确及时的空中打击，很多时候沙托夫的队伍只是起着一个到某地接收的角色。 而让沙托夫与比斯利郁闷的，就是前一段时间被击落的f117。 许多的巧合成就了他们的郁闷，更让米国的空军颜面无光。 过于狂妄的米国空军坚信自己的高科技产品，他们坚信自己的飞机在对方的眼里是无形的，毫无顾忌地在南国的上空盘旋飞翔，这种炫耀式的狂妄为他们有效地拉来了南国全体赛亚族的仇恨，当一个国家几乎所有的人都憋着给你点颜色瞧瞧的时候，你离倒霉就不远了。 一支精简的导弹防空营悄悄地渗透到了科拉罗夫上校控制的那个基地，这支渗透进来的导弹营几乎是空手而来，因为处于沙托夫全面控制的这一地域，他们根本不可能携带大型武器装备前来，但这不是问题，因为在这个基地的地下，就藏有他们熟悉的武器装备，这些在当初冷战时期设立的、看似只为充充门面的地下防空设施，在沉寂多年之后终于被派上了用场，而让人没想到的是，第一个享受到这里导弹关照的竟是领先时代的f117夜鹰隐形轰炸机。 当初沙托夫不顾自己的体量如何，蛇吞象般的执意要进占这个基地，为的也是基地里那坚固的立体防卫体系，为此沙托夫不惜在那里大开杀戒，想借此威胁诺瓦科维奇交出进入基地内部的密匙，但终归他的努力功亏一篑，在沙托夫尚未找到入门钥匙的时候，就被及时赶到的、由科拉罗夫上校率领的那支具有恐怖战力的特种部队给赶了出去。 科拉罗夫上校率队重新夺取基地之后并没有急于撤离此地，尽管他们此刻已处于四面受敌的险境之中，并且这里更是多国轰炸的重点关照地区，但科拉罗夫上校却利用基地里的原有防御设施始终固守在这里，当初他们急于夺回这里的首要目的就是为了转移走这里的绝密科研成果和科研设备，为此南国府政军及塞莫诺夫治下的武装力量，全力配合着科拉罗夫的特种部队，不惜代价的保持着一条通往南国赛亚族大本营的秘密通道，但这里过于庞大的数据资料以及科研设备仍旧让他们的转运行动时常处于捉襟见肘的境地，这支渗透进来的防空营就是为了应对多国联军没日没夜对这里的轰炸而来的。 经常要躲进地下防空洞躲避多国轰炸、已经被的炸急了眼的这些府政士兵们都憋着一口气，他们要给这些有恃无恐的米军飞机一点教训。 吃亏不一定是福，但会让你积累经验、长点见识，被f117虐惨的这些南国防空士兵在某国专家的指点下，终于找到了对付它的土办法。 这一次f117从远在意国的基地刚一起飞，处于近地监视的人员马上就将起飞的准确时间传递了回来，留守在基地里的专家在得到f117起飞时间之后，根据起飞位置与基地的直线距离和米军f117的巡航速度，测算出了f117抵达基地一线的大概时间，之后迅速通知沿线范围内的所有防空部队，这就让防空部队可以在敌机抵近之后有目的的开启追踪雷达，避免了因过早开启雷达之后，雷达站被发现进而被摧毁的险情发生，集高科技于一身米国隐形飞机就此悲剧了。 【今天是2月2日，小年已过，各种的忙不过来堆在身边，更新只得暂停一段时日，恳求诸位给予谅解，看海在这里给各位朋友先拜个早年，值此新春佳节来临之际，恭祝您身体健康，工作顺利，生活美满，阖家欢乐！愿你在今后的日子里烦恼少一点，直到消失，幸福多一点，直到永远！感谢您的一路支持，谢谢……】 第二十四章 异常状况（1）漏网之鱼 f117刚一飞临专家们推算出来的预定区域，马上就被部署在这一线、及时开启的雷达捕获到了，蹲守在前线的指挥官毫不犹豫地下令布防在攻击区域里的所有防空火力一齐开火，果不其然，一架过于放松、本打算到科拉罗夫上校控制的这处基地潇洒一游，投几枚炸弹就走的这架f117，被蹲守在这里、准备充分的这个防空营给打了下来，乐极生悲的词义在这架飞机上得到了完美宣示。 但米国空军的悲剧还远没有停止，战争中有飞机被击落本也是常事，留足后手的米军在这种高科技战机上都安置了自毁装置，为的就是飞机一旦被击落可以自爆损毁，从而可以避免机上的绝密信息的外泄，但不巧的是，这一次的自毁装置也罢工了。 一时无法判定自己的飞机因何被击落，米军及多国部队不敢再贸然的派空军战机前来击毁这架坠毁于复杂地域的高科技战机，尽管坠毁的战机其定位装置依然在工作，可以为远程打击提供坐标，但没有一个人可以肯定那处坐标的位置只是一个定位部件还是一整架坠毁的飞机，更不敢肯定远程打击就可以完全摧毁这架战机，好在坠机地域有沙托夫手下的军事指挥官格鲁指挥的独立~军士兵与科拉罗夫上校指挥的特警旅正在那里交战，并且格鲁的队伍里还有米国的军事观察员和军事顾问，多国部队官员随即严令沙托夫与比斯利督促格鲁的队伍快速赶到那里，配合米军的军事专家人工摧毁这架战机，确保机密不被泄露。 米方人员想的挺周全，但同样在这一地域指挥部队与格鲁交战的科拉罗夫上校更是极为清楚俘获这架战机的价值何在，一旦将这架战机俘获到手，不仅可以获取机上的核心机密，更可以提振士气，因此在得知飞机被击中坠落的消息之后，科拉罗夫上校亲自带领一支快速突击小队，他们抢在格鲁和米方军事专家抵达之前，抢先一步掠走了这架坠毁的f117，并就地拆除了机上的定位装置，米方情报机构就此失去了飞机最终的具体位置。 这就是让沙托夫和比斯利在这一段时间里一直郁闷的一件事，而这几天，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最近发起的一次对塞莫诺夫武装的分割围剿的战役之中。 塞莫诺夫是南国府政的强硬领导人之一，之前就是由他一直负责对科沃境内闹独立分裂的阿族人的打压与清剿，沙托夫曾无数次被塞莫诺夫挤兑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如果不是有外部势力的介入与支持，沙托夫恐怕早死多时了，因此沙托夫与塞莫诺夫之间可以说是怨恨极深。 “格鲁，一定要让你的手下严加戒备，这一次一定不能让那个屠夫从你那边漏过去，如果让他与科拉罗夫的队伍汇合到一起，我们再想捉住他几乎就是做梦了。” 这已经是沙托夫第n次的督促、提醒一直在交战前沿指挥作战的格鲁。 由于塞莫诺夫一直奉行对科沃境内那些争取脱离联邦控制的阿族武装势力实施强力清剿与镇压的手段，几次的清洗行动造成的惨案也被国际社会认定为塞莫诺夫所为，因此塞莫诺夫在这些阿族人的嘴里，落下了一个‘屠夫’的称号。 而这一次由多国部队主导的对塞莫诺夫指挥的武装力量实施围剿的行动，成功地将塞莫诺夫围困在一个不大的区域范围内，种种情报显示，塞莫诺夫正指挥着自己的手下全力向科拉罗夫上校控制的那个基地汇集，很显然他们是想通过这条通道退回到赛亚族境内。 多国部队主导的这次行动的根本目的是想将塞莫诺夫擒获送到国际法庭接受审判，可沙托夫的心里却不这么想，沙托夫想要的是斩草除根，他要给南国当局以及所有想要紧抓科沃地区不放的人一个警告，任何外族人妄想要控制科沃地区的阿族人，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比斯利对这一次的围剿同样充满期待，如果能擒获一个像塞莫诺夫这样的重量级人物，那将会为自己今后的仕途生涯加分不少，并且从他掌握的情报以及监听得到的信息分析，塞莫诺夫的武装已被分割、包围在那一小片山坳之中，比斯利几乎可以确定塞莫诺夫现在在哪一处具体位置，眼见这条大鱼即将落网，比斯利紧张的手心里都汗津津的。 但到这个时候，沙托夫反倒比比斯利冷静了许多，以他与塞莫诺夫这些年的交战经历来看，沙托夫感觉到这一次的进程有些过于简单了。 “我看我们还不能高兴的太早，塞莫诺夫这个老滑头不会让我们轻易地得手的，我们要多做几手准备。” 沙托夫站在自己根据地里的一个作战沙盘的近前，目不转睛地盯着交战的那一片山区。 “我知道你的担心，但就在一个多小时之前，我的情报人员还监听到塞莫诺夫与科拉罗夫的通话，尽管他们之间是通过暗语进行沟通，但我们已可以确认，塞莫诺夫是让科拉罗夫尽量前出接应，想必他那里已经无力支撑了，我猜想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得到准确的信息。” “至于你的担心我已做了万全的准备，从那个地方向外我们已经设立了数道拦截线，即便他想逃往别的地方，能否躲得过那么多的封锁我很是怀疑，我猜想他不敢冒险逃出大山另觅出路，周边的那几座临近的城市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大街小巷都贴满了对他的通缉令，并且这些地方的阿族百姓早已对他恨之入骨，一旦发现他的踪迹，我想不用我们动手，当地的这些百姓就会将他撕碎的。” 沙托夫点点头，尽管他仍旧心存疑虑，但沙托夫也认同比斯利的分析。 “希望如你所愿吧，如能将这个‘屠夫’擒拿归案，那就是一个了不起的胜利，让我们共同期待的这个时刻尽快到来。” 人算不如天算，随着那里战事的平息，沙托夫和比斯利没能得到他们所期盼的那个结果，几番比对核查之后，也没有找到塞莫诺夫的尸体，甚至连他们所极为熟悉的那几个塞莫诺夫的贴身保镖也一个都没见到，格鲁那里确认这伙被圈住的队伍已被全歼，没人逃出，在第四次重复清理战场的时候，他们才在一具尸体的附近找到了一部卫星电话，而这具尸体也被确认是塞莫诺夫卫队里的一名成员。 很明显，沙托夫、比斯利这些人中了移花接木之计了。 被分割的两处武装会合仅是给外界的一个假象，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塞莫诺夫有抽身转移的时间，对方成功了。 气急败坏的比斯利将沙托夫作战室里的几乎所有能扔、能砸的东西几乎全部都丢弃到了地上，折腾过后，比斯利就呆呆地站立在作战沙盘近前，盯着沙盘半天没动。 冷静下来的比斯利很快理清了自己的头绪，守候在外围沿线的清剿队伍也将各地的情报汇总上来，但这汇总上来的信息同样令他们失望。 “命令他们扩大查询范围，我就不信，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的一个大活人，会平白无故的凭空消失了，处于这一区域内的所有人员流动都要逐一梳理一遍。” 沙托夫也是不甘心，他给负责警戒和情报工作的洛迪也下达了命令，渐渐地，一个不大引人注意的信息出现在他们的案头。 “比利，你还记得前一段时间我们的留在城里的两个行动小组，在寻找那个叫瑞贝卡的记者和那个叫科舍列娃的过程中，都受到了莫名的攻击，其中抓捕瑞贝卡的那几个人还都受了伤？” 洛迪拿着几张汇总上来的信息向比斯利和沙托夫问道。 “怎么不记得，你的那几个人也真是够笨的，两个女人都搞不定。” 比斯利本就一肚子的气，这一下正好借题发泄一下，洛迪倒没有介意，轻笑一下接着说道： “虽然他们没能搞定那两个女人，但却无意间确认了另一个事实，那就是中方并没有放弃对基地事件的追查，否则我们的人不可能如此巧合地在两处行动地点都受到了攻击，尤其是打伤我们人、并救走瑞贝卡的那个人，那个人同样是个女人，从对方行事的方式来看，她并没有刻意地回避我们的人，由此我们可以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对方是在借出手之际向我们发出挑战，我想他们也许真的知道了些什么内情。” “你说这么多到底是什么意思？现在我们是在找塞莫诺夫，这和那个女人不沾边。” 沙托夫有些不耐烦，比斯利也不屑地轻哼了一声。 “你们别急，我正和你们说我的发现。” 洛迪转身在一个长椅上坐下，对着沙托夫和比斯利继续说道： “知道了那名攻击我们的人的身份之后，我就让一组队员轮流监视着中方领馆的动向，我最初的想法是想确认一下那个叫科舍列娃的女人是不是被他们暗中保护了起来，但他们的安全意识极高，我们没能确认到和我们有过接触的那个女人确实就在那里，更没能确认科舍列娃的真实落脚点，因此那次事件就一直也没有什么进展，而连日的轰炸更让他们那里处于一个静止的状态，但这种静止却在今天中午左右出了点意外状况。” 第二十四章 异常状况（2）神秘指令 【感谢uxt2735-馈赠的红包（02-17），看海感谢您的支持，也在此祝您和您的家人新年快乐，谢谢。】 见沙托夫与比斯利都在全神贯注地听着自己的讲述，洛迪面向比斯利问道： “你不是说让在这一范围内的所有异动都梳理一遍吗？我觉得这就是个异动，就在今天中午，那个领馆里有两辆车趁着轰炸的间隙跑到外面转了一圈，我觉得这就不大正常，处于轰炸间隙，会有什么急迫的事能迫使他们冒着挨炸的风险从领馆的安全区里跑出来？” 比斯利不错眼珠地盯着面前的洛迪，沙托夫也直起身来，他走到沙盘近前测算着领馆所处的那座城市与围剿赛莫诺夫地区的大致距离，而比斯利更是想到了，之前就有情报显示，一些被通缉的前南官员就已经跑到了那些和他们渊源颇深的相关国家的领馆里避难，许多人已经通过这种外交渠道的暗中输送，被转移到了国外躲藏了起来，想到此，比斯利迅速叫来了自己的情报组长，指着地图上的位置吩咐道： “你马上把今天中午到现在发生在这一区域的卫星图像找出来，记住，要全部的卫星扫描图像，之后我们再具体梳理。” 情报组长答应一声转身离去。 多方的同时行动让这个事情很快就有了结果，通过卫星图像比斯利很快就确定了洛迪所言不差，并且也大致确认了从领馆里开出的这两辆车的行动路线，正是这种梳理、确认，让比斯利察觉到了其中的蹊跷，而被洛迪派在那座城市里的情报人员也赶到了那座电厂，并在电厂那里发现了塞莫诺夫留下的一些蛛丝马迹。 “现在已经基本可以认定，塞莫诺夫选择了一条不同寻常的逃脱路径，我们重兵堵截围剿的地方只是一个假象，塞莫诺夫利用我们的疏忽绕道赶到了那个被炸毁的发电厂，我们在那里发现了他常抽的那种牌子的雪茄烟头，而中方的那两辆车，尽管我们的卫星没有捕捉到对方完整的行进轨迹，但在某一时段，这两辆车的轨迹却极为接近那个发现雪茄的位置，我们可以大胆的假设一下，塞莫诺夫极有可能是被中方人员接走了。” “洛迪，你挑选几个硬手马上赶到那里，整合起留守在那里的行动小组连续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监视那个地方，一旦发现蛛丝马迹就可以马上采取行动，如果塞莫诺夫真的躲在中方领馆那就好办了，一是我们可以通过多国联军对他们施压，迫使他们交出塞莫诺夫，再有就是我猜想中方那些人不会那么傻，塞莫诺夫这块烫手的山芋他们不会抓在手里不放的，会很快将塞莫诺夫转移出去，一旦塞莫诺夫走出领馆的保护范围，我们就可以对赛莫诺夫实施抓捕，哪怕是硬抢，我们也要把那个‘屠夫’抓回来绞死。” 沙托夫咬牙发狠的说道。 塞莫诺夫被悄悄带到领馆这里着实出乎屋里这几名‘雪狼’队员的预料，即便梁青在听到翟明义的叙述后猜到了他们的诡异之行极有可能是为了帮助一些对中友好人士脱离险境，但也没敢想到翟明义他们会在目前的这一特殊时段带回来一个身份如此敏感的重量级人物。 几个人就这样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面前的翟明义，这一下把翟明义也给看毛了。 “你们别都瞪着我呀，这也不是我的主意，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翟明义一脸的无辜。 “乐子、高健，你们马上和仁河、大磊悄悄出去，在我们周边清理出一条通往安全屋的秘密通道，注意，千万不能惊扰到那个最近一直守在咱们这里的暗哨。” 在短暂的静止之后，亦非突然向一边的高健、乐子二人吩咐道。 “明白，这一下我们真的是有活干了，这一票肯定够刺激。” 反应极快的乐子起身答应一声，转身和高健走出了临时指挥中心。 “大翟，你也别歇着，马上把咱们剩余的人都组织起来，让大家进入到临战状态，我感觉这一次无论我们动或不动，任务都不会轻松，让大家提起精神。” “你放心吧，我马上就去安排。” 翟明义说完也离开了这里。 “亦非，你心里有什么打算？” 看着亦非这一连串的布置以及亦非那明显突然高涨起来的情绪，梁青有些狐疑的发问道。 “我能有什么打算，这个塞莫诺夫肯定不会在咱们这里久留，这几天的战事发展已经很清楚了，塞莫诺夫的队伍已经被分割包围在很狭窄的一片山谷里，他们现在想要成建制的退回赛亚族境内已几乎不可能，我猜想多国部队以及独立~军已经将塞莫诺夫在那里的行踪锁定，如果不能及时脱离那里极有可能就会被俘获，进而被送交国际法庭，这是塞莫诺夫绝对不可以接受的，因此塞莫诺夫才不惜铤而走险，逆势而上来了个金蚕脱壳之计，借道再转回他们的控制区，因此，我觉得这个塞莫诺夫绝不会在这里待很久，上边没必要为他担风险，但也不大可能落井下石，我想咱们这里很快就会将他转移出去。” 亦非一边说着一边将摊在桌案上的那些地图收拾起来卷起放好。 “恐怕你的安排不单只是为了转移塞莫诺夫而作出的安排吧？你启用安全屋也是为了转移塞莫诺夫？” 梁青心里已猜出个八九，因此她继续对亦非紧追不舍。 亦非看了一眼梁青干笑一声说道： “我觉得那些人如果在那片围困地域没能找到塞莫诺夫，肯定会不遗余力的查找他的行踪，并且很有可能察觉到塞莫诺夫的落脚点，如果多国部队尤其是沙托夫的人确定了塞莫诺夫在咱这里，那咱们只要是一出这个大门就会受到攻击，我启用安全屋就是想先顿挫一下，打乱一下他们的节奏，这才会让咱们接下来的行动轻松一点。” “恐怕你的目的不止于此吧？你是不是还想借机教训一下独立~军的追踪小队？” 梁青早已看透亦非的心思。 “那就要看独立~军的抓捕队伍是不是全力配合，如果他们真的到咱们这里找晦气，那我一定满足他们，我一定要让他们喊疼才行。” 说这话的时候，亦非已是眼露凶光。 不出亦非的所料，临近傍晚的时候，亦非、梁青二人被叫到了丁武官的办公室，在那里他们两名‘雪狼’队长接受了一个不同寻常的任务命令，这个命令的前一部分他们已经猜到了，那就是将塞莫诺夫从领馆里转移出去，进而将其护送到一个对方指定地点，但去的这个指定地点多少出乎亦非、梁青的预料，塞莫诺夫并没有像其他一些些前南官员那样，躲到一个第三国去避祸，而是选择重返赛亚族的控制区，很明显塞莫诺夫并没有承认失败，他回去的目的一是暂时躲避多国部队对他穷追不舍的锋芒，另一方面更是为了积蓄力量卷土重来，而塞莫诺夫重返赛亚族控制地的第一步，就是要赶往那个深山基地，他要到那里的科拉罗夫上校统领的队伍会合，从那里再返回到他们控制的地盘。 如何不授人以柄并且确保安全地护送塞莫诺夫抵达那个深山基地，就是亦非他们面临的第一道非常棘手的难题。 而任务的后一部分则是他们根本没有料到的。 “二位队长，尤其是负责带队护送塞莫诺夫的亦非同志你要注意，这次任务非同寻常，首先，这一次行动要处于绝对的隐秘之中，决不能授人以柄，在此基础上，将塞莫诺夫安全护送到那个基地只是你们此行任务的第一步，而最为关键的是你们的返回，因为到了那个基地之后，有一批极为重要的战略物资需要你们带回来，这才是你们这次任务的重中之重，不容有任何的闪失。” 向他们布置任务的丁武官表情严肃，而亦非他们也清楚，由丁武官向他们下达任务指令，也是为了任务一旦出现闪失，可以给上层留有回旋余地。 只听这一番叮嘱，亦非和梁青就已明白此行干系重大，两人不由得对视一眼，彼此已心照不宣。 “丁武官，从您的叮嘱中我们已经清楚并理解了此行任务的重要性，请相信我们一定会尽全力完成好这次任务，具体行动时间、期限有要求吗？” 丁武官点点头，他心里很清楚眼前这些人的那超乎寻常的能力，如果这些人做不到，其他人根本就不用去想，但作为此次任务的具体策划者之一，丁武官深知此中凶险非常，如何不为人知的完成这项使命，他的心底并没有实底。 “亦非同志，我相信你们，从我向你传达指令的这一刻开始，任务就已经开始，我可以随时安排你与塞莫诺夫会面、沟通，确定行动细节、步骤，至于你们还有什么其他的具体要求，只管提出来，我会尽全力配合你们的工作，并为你们提供全方位的支持。” 丁武官说完，紧盯着面前的亦非、梁青问道。 “我们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从现在起，一切要按我们的方式行事，不管这件事在你们看来多么的不合常理，也要按我们的方式运作，这是我们唯一的要求。” 亦非几乎是脱口而出地提出了一个近乎蛮横的要求。 第二十四章 异常状况（3）做事不密 转天的黄昏时分，在不间断的轰炸中忙碌了一天的领馆渐渐安静了下来，就在此时，位于领馆后面这个临时指挥中心的小院里，一辆没有任何标识的越野车从车库里缓缓使出，停在了用于领馆工作人员专门出入的一个小门近前。 紧接着，有三个人低着头沿着领馆围墙边缘的通道向后面快步走来，此时守在那辆越野车近前的高健打开了车门，三个人中间的那个人略一点头致意，伸手按住自己头顶帽子的同时，警觉地向四周快速扫看了一眼，而后俯身钻进了车内，这个人就是塞莫诺夫，高健快速关上车门之后坐到了驾驶位，而跟在塞莫诺夫后面的大个子巴根则从另一面紧挨着塞莫诺夫坐进了车里，留在最后的亦非又一次环视了一下四周，见没有什么异常，亦非对着手腕上的微型话筒吩咐了几句，这才上车坐到了副驾驶位置，小门随即被打开，高健驾车一给油门越野车就冲出了这个小院，在第一个街口与早已等在那里的另一辆改装皮卡汇合到一起，而后快速向远处疾驶而去。 这一系列动作快速简洁，若在平时倒很像是普通工作人员的一次外出或是下班回家，但处于一个街区之外的一座七层老旧楼房顶层的一个房间里，里面的高倍相机和高倍望远镜，清晰完整地记录下了刚刚发生的这一切。 “塞莫诺夫这个老东西还真的躲到这里来了，他终于露头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听到监视人员发出警告之后就一直举着望远镜监视的洛迪兴奋的搓了一下自己的双手。 昨天白天在和沙托夫以及比斯利确定完后续行动计划之后，洛迪在当天晚些时候就就赶到了这里，与他一同赶到这里的还有一个五人行动小组，这个小组的成员全部都是由米国的黑翼安保公司负者招募和培训的，由退役的特种兵和情报人员所组成，包括组长埃杜在内的三名成员都曾经在米军的特种部队中长期服役，退役后转投到了黑翼安保公司，他们来到这里完全不是为了什么理念与正义，纯粹是为钱而战，这一次被洛迪钦点来到这里，为的就是抓获或者暗杀塞莫诺夫。 “卡兹，马上把照片冲洗出来做进一步的确认，同时你马上命令你手下那些守在各个控制点的队员，密切、全程地对这两辆车的行程进行跟踪，切不可以丢失目标，更不能被对方察觉到，之前你们的行动太不专业了，这一次别再让我失望。” 洛迪转身对着一个叫卡兹的手下吩咐道，这个叫卡兹的人就是在科舍列娃投宿的那个旅店、被小研一脚踹下楼梯的那名枪手，他和另一名枪手在那个旅店被人反复修理过后，却根本没有看清对手的模样长相，一时被传为笑柄，这也是让洛迪对他极为不满的原因之一，为此卡兹憋着一肚子的气，发誓要把丢失的颜面给找回来，而也正是卡兹的严密部署，让他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之前那次中方领馆那里的异动，并迅速告知了自己的直接指挥官洛迪，进而通过分析察觉到了塞莫诺夫最有可能的落脚点。 此时处于中方领馆周围这一大片区域的通行路径全都被他的手下监控了起来，领馆那里即便是飞出一只苍蝇也逃不过他们的眼睛，听到洛迪的指令之后，卡兹迅速给守候在各个要道的监视人员下达了跟进监视的命令。 吩咐完卡兹之后，洛迪又转脸对着一旁的埃杜吩咐道： “埃杜，命令你的人做好准备，一旦确认我们马上对塞莫诺夫实施抓捕，这一次绝对不能让这个老家伙从我们的手里逃出去。” 埃杜点头转身离去。 洛迪吩咐过后，马上拿起电话拨通了远在营地里的沙托夫，向他通知了这里的最新发现，洛迪相信自己的眼睛，尽管距离较远，但熟知塞莫诺夫的洛迪已基本确认，那个遮遮掩掩钻进车里的人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拍摄到的照片很快就冲洗了出来，几番比对过后，洛迪之前的感觉得到了进一步的确认。 而这时，前方的跟踪人员已传来最新信息，塞莫诺夫乘坐的那辆车停到了一片为外交人员提供的住所近前，他们看到那几名中方的工作人员护送着塞莫诺夫走进了一幢临街的三层独立公寓里。 “卡兹，这里留下两个人做警戒式监视，你带几个手脚麻利的队员随同埃杜一起行动，我猜想他们是先把塞莫诺夫安排到一个便于行动的位置，领馆这边如果在半夜里出来进去的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先把塞莫诺夫转移出去这便于他们下一步的行动安排，我想那个地方也不是他们的久留之地，很快他们就会再一次的更换存身地点，那对我们的进一步监视将会带来极大的不便，并且在这期间他们极有可能与外面接应的人员秘密汇合到一起，进而逃脱我们的掌控，因此这一次我们一定要下手迅速。” 洛迪很是佩服自己的心思缜密，说话间，他再一次的抓起手中的望远镜看向远处那座领馆，此时领馆内部已经基本上一如往常的安静下来，几名系着白围裙的餐厅勤杂人员正在一个角门附近往两辆小车上装运垃圾，领馆外面不远处就是一个自然生成的临时垃圾倾倒点，战乱让人无暇顾及这里的环境状况，几乎每个街区都快成了垃圾堆放场，洛迪扫了一眼那几个一边干活一边说笑的勤杂人员，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随即他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那个位置已经不是他重点关注的地方了。 深夜，不时传来的飞机轰鸣之声以及接二连三的爆炸之声在这座城市的各处响起，轰炸的地方几乎都是大型军民两用设施以及府政军掌控的地带，只不过现在的情况颠倒了过来，曾经的府政军变成了抵抗组织或者是游击队，他们散落在各地抵抗着多国部队的攻击以及独立~军的围剿，整个南国境内变成了一个大战场。 五名名身穿黑衣的武装人员正沿着街道两边的阴影在向那座联排公寓的正门快速接近过去，远处的街道边上停着的一辆越野车里，洛迪一手拿着步话机，一手举着望远镜，正在密切注视着自己指挥的这次抓捕行动的进展情况。 “一组已经就位。” 对讲机里传来了卡兹的声音，卡兹带领的另外四人负责堵截公寓后面的退路。 从用于监视领馆的那栋楼房密室里退身出来的洛迪，率领着卡兹和埃杜马不停蹄的赶到了这片为各国外交人员提供住处的公寓附近，由于战乱，早先租住在这里绝大多数外交人员早已搬离此地，再加上轰炸造成的基础设施的损坏，让整个居住区都陷入到一片死气沉沉的黑暗之中，一直在暗中尾随塞莫诺夫一行至此两名情报人员向洛迪确认，天黑之前塞莫诺夫被那些中方人员护送至此、进到这幢公寓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而守护塞莫诺夫的那些中方工作人员则会偶尔地出来巡视一番，这幢公寓的各个临街窗口也曾出现他们巡视的身影，很显然他们在密切地监视着这一带街道的动静，但到了深夜这里就再没有人员走动了。 担任主攻的埃杜此时已经运动到了公寓外面的隔离围墙近前，恰在此时，举着望远镜观察公寓那里一切动静的洛迪猛然看到，临近街道的窗户那里的窗帘略微抖动，黑暗之中，在那撩起的窗帘缝隙间，影绰绰地闪现出一个人影，屋里没有开灯让洛迪仅能勉强的凭借着外面微弱的月光看出那里的一点端倪，他赶紧命令埃杜、卡兹暂缓接近，好在出现在窗口附近的人影只是略微的一闪，随即又消失在屋内的黑暗之中。 “准备行动，切记，动作一定要快，对屋内所有目标一律消灭，记住，一律消灭，行动组报告你们的位置。” 看到刚才的那个威胁已不复存在，洛迪下达了准备进攻的命令，想到自己俘获塞莫诺夫之后将可能面临来自各方的攻击与营救堵截的后果，洛迪之前就与沙托夫等人商定，要就地消灭塞莫诺夫，对他们来讲，杀死塞莫诺夫的宣传效果不亚于将他擒获交予国际法庭审判的效果。 “一组到位。” “二组到位。” 对讲机里传来了埃杜与卡兹的确认。 “上！” 洛迪下达了攻击命令，此时，坐在远处车里的洛迪比那两组的攻击队员更加紧张。 已经潜伏到公寓前门台阶上的埃杜与从后面发动攻击的卡兹几乎同时破门而入。 屋里有几名看护塞莫诺夫的中方护卫洛迪早已心里有数，随同两辆护送车辆过来的一共不超过六个人，而自己这边两组的攻击人员加起来有十名之多，并且这十几个人都是这行当里面的个中老手，拿下那几名护卫应该是手到擒来的事，而且这一次负者攻击的两组突击队员都是全身装备，更佩戴有产于米国的、专门用于这种暗光状态下进行夜战的最新式头戴夜视仪，这可以让他们在黑暗之中既不误伤彼此，又可以率先发现对手实施攻击，因此洛迪对这次捉拿塞莫诺夫的行动有足够的信心。 埃杜与卡兹率领的前后两组攻击队员，几乎是闪电般的冲进了这幢临街公寓。 第二十五章 请君入瓮（1）诱饵 对这一片专供各国外交工作人员居住、生活的公寓区，洛迪等人来之前曾做过细致的调研分析，尽管这些各式公寓星罗棋布地占据了几乎整整两个街区，但细一观察就可以发现，不论是独栋别墅还是联排公寓，房型就那么有限的几种，这让洛迪的人在对这幢公寓实施攻击之前，可以更有针对性地拆解、研究其房间里的结构布局，因此破门闯入之后，埃杜与卡兹的行进路线很有针对性、目的性。 从正面攻入的埃杜快速通过略显狭窄的玄关之后一下就攻到了处于房间一侧的餐厅附近，此时，从位于公寓厨房后门突进来的卡兹等人也同时汇聚于此，埃杜与卡兹只略一示意，卡兹带人向房间另一侧的大客厅搜索过去，而埃杜的人则从位于餐厅边缘的楼梯向二楼攻去，两名腿脚麻利的队员已经赶到了位于一二楼之间的楼梯转弯之处。 本以为破门而入会遭遇到对方的一些抵抗，但攻进来之后及至餐厅附近两支队伍会合，却没有遇到预想之中的阻击，这多少有些出乎埃杜的预料，但此时快速移动当中的埃杜注意力高度集中，无暇顾及其他，紧随着自己的两名队员，埃杜也登上了通往上一层的楼梯，至此，两组突击队员一共十几个人已都进入到了公寓内部。 埃杜等人手持各式装有消音器的长短武器，沿着楼梯相互掩护着向上快速移动，头上的夜视仪可以让埃杜等人清楚地看清屋里的一切，当埃杜转过楼梯拐角踏上最后几级楼梯的时候，整个房间里依旧没有丝毫动静，冲在前面的两名队员已经进入到二楼楼梯近前的回廊位置，正要向进深处的房厅和卧室靠近，但在这一刹那间，带队的埃杜猛然醒悟，他伸手一下挡住自己身边的队友，歇斯底里地大叫一声： “不好！这是陷阱，快退出去！” 只是，埃杜的这声警示来得太晚了，至此，他们这十几个人的攻击小队，已经完全掉入到了亦非设计的陷阱之中。 昨天傍晚，在听到丁武官下达的任务指令之后，亦非、梁青二人互相对望一眼，并没有太多的诧异反映出来，本来这也是在他们的预料之中，而亦非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就提出了一个简单却又很不一般的要求，那就是行动方式要按照自己这边制定的行动方案进行准备，丁武官听后略一犹豫，本来他们事先制定这个行动计划的时候，已经预设了几套应急方案，在向亦非等人布置过后丁武官原想按照他们设计的行动方案给亦非等人一些建议，但没想到亦非提出的这个条件一下就将他想说的话给堵了回去，相比较领馆里其他的官员，军人出身的丁武官更加了解这些‘雪狼’队员的能力，尤其是这支队伍里面的这几名主管队员的能力，因此丁武官只是稍一犹豫，随即就痛快的答应了亦非的请求。 “没问题，可以按你们的运作方式来策划这次行动，但我们需要了解你们制定的具体行动细节，来这里之前我们本想着给你们一些建议，现在看来不必了，以免影响和干扰到你们的判断与感知，在这一点上我们绝对相信你们的应对能力，只要不影响到国家声誉和利益，不授人以柄借以攻击我们，就可以按你们的计划行事，你们几个是不是需要先商议一下，我今晚就留在这里，你们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我会全力配合你们。” 得到丁武官的认可与承诺之后，亦非、梁青转身离开了丁武官的办公室，回到了他们自己的临时指挥中心。 在高健、翟明义等人都出去准备的档口，亦非、梁青以及留在这里小研三人，在他们的指挥中心，仔细研究了这次行动的每一个细节，当高健最后回来的时候，整个行动计划已经初见端倪。 “怎么样？有没有安全通道，即便之前有，我想现在也肯定都被封死了。” 见到高健回来，亦非率先问道。 “你说的不错，单就咱们附近这几条街道，要想人不知鬼不觉的带人通过，几乎不可能，这一出去我们才发现，咱们这里之前还有一些清静的街道，现在仿佛在一瞬间就已都被控制住，很显然那些人已经察觉到了塞莫诺夫有可能落脚在咱们这里，我敢肯定，现在只要我们一出去就会被盯上。” “这样最好，我还发愁他们看不到咱们那，我喜欢这种在刀尖上跳舞的感觉。” 此时的亦非已一扫前些时日的低沉与焦躁，现在的亦非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整个人活力四射，他的这种状态让梁青有些担心。 “亦非，你这样不行，这次行动可没有任何的缓冲时间与缓冲余地，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你必须要先给自己降温。” 趁着高健几人暂时忙碌的间隙，梁青凑到亦非的近前低声叮嘱道。 亦非微微一笑，抬手轻按了一下梁青的肩头，柔声说道： “你放心，我许诺给秦汉的事还没有开始，在这个时候我绝不会头脑一热随意胡来，这点你放心。” 见几人已都陆续凑到桌案近前，亦非‘哗’的一下伸手将这座城市的一幅交通详图摊开在桌面上，上面早已做好了许多标注，这都是他和梁青、小研一个下午的工作成果。 “高健，把你们新找出的监视点都标上，安全屋那里没有什么异常吧？” “安全屋那边一切正常，仁河现在就守在那里，一旦有什么异常我们马上就可以得到消息，乐子和大磊则已埋伏在我们领馆的外围，为我们后续的行动提供必要的支持。” 高健一边回应着亦非的问话，一般在地图上快速的标注着，很快的就将各个位置的监视人员标注完毕。 “来，哥几个，我先把我和梁青、小研以及大翟几人在一起研究的方案和大伙介绍一下。” 此时，除了在外警戒的‘雪狼’队员，目前留在领馆里的队员已都汇集至此，亦非开始介绍并部署他们之前拟定的行动方案。 “我们的计划要分几步走，而最为主要的就是，我们要研判好对方的下一步行动计划。” 亦非看了一眼身边的队友，继续说道： “塞莫诺夫是在今天下午被带回到咱们这里的，而他们之前交火的那片区域则在今天的午后就结束了战斗，想必在那个时候独立~军的围剿部队才发觉丢失了塞莫诺夫这个主要目标，以独立~军的背景以及他们能够得到的情报支持来判断，我们猜想沙托夫的人通过各种渠道收集起来的情报信息，已经判定塞莫诺夫会藏匿在我们这里，不然的话我们这附近不会平白无故地增加这么多的监视暗哨，因此，如何在他们的思路上找出破绽是我们这次行动成败的关键。” 亦非缓了一口气，见众人都全神贯注地听着，他接着说道： “他们可能猜到塞莫诺夫在我们这里，但不到万不得已他们是不敢贸然攻击另一个国家设立在这里的使领馆，他们可能在等时机、也可能是在集结队伍，在这期间他们要做的首先是对收集到的信息做进一步的确定，确认之后就会通过相关渠道进行施压，从而迫使我们交出塞莫诺夫，在如何看待、评价塞莫诺夫本人这个问题上，我们绝对不能对上边的指令提出任何个人的质疑，这一点必须牢记，我们也没必要对塞莫诺夫本人的人品以及他的价值观作出评判，一切按令行事是我们军人的天职，说心里话，如果上级出于某种考虑将塞莫诺夫交出去对我们来讲也没有什么值得可惜的，但目前没有这么做，证明这个人对我们还是有用处的，再有就是，如果索求塞莫诺夫之人是我们的仇人，那即便他们仅是向我们索要一块老鼠屎，我们也不能轻易地满足他，我们要用这块老鼠屎好好地恶心恶心他。” 小研听到这里一皱眉，情不自禁接茬说道： “你说的这些话我怎么越听就越感觉好恶心那。” 这一无心之语引起众人一阵浅声低笑，刚才紧张的气氛随之大为缓解。 亦非并没有笑，他已全身心地沉浸在自己的计划里。 “今天上级给我们下达命令之后，我和梁青已经与塞莫诺夫有过沟通，他原则上服从我们的安排也愿意全力配合，这就为我们的计划给出了一个便利。” “计划的第一步很关键，赵鹏。” 亦非点手叫起守在桌案一角一名健壮的队员。 “到！” 与小易、孙斌、肖明一等人同批补充进‘雪狼’队伍的赵鹏，没想到第一道命令就指给了自己，因此在应声的时候难掩心中的兴奋。 “赵鹏，明天的某些时段，你要在暗中仔细观察塞莫诺夫的举止坐卧，要尽快掌握住他的行动特点，说到这你应该明白了吧？在今后的一段时间里，你将是塞莫诺夫的替身。 亦非紧盯着坐在一边桌角的赵鹏，他没有从赵鹏的脸上看出一丝的不安之色。 “赵鹏，在你做出决定之前，我希望你清楚，当你扮成塞莫诺夫的模样走出这里的大门之后，面临的将是随时会从暗中射向你的子弹。” 第二十五章 请君入瓮（2）调虎离山 听到亦非的部署与警告，赵鹏一脸平静地应声答道： “我准备好了，你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 亦非点点头，他深知自己身边这些队员那不同一般的心理素质，因而亦非接着布置道： “我大致滤了一下咱们这里的队员，只有你的体型、身高和赛莫诺夫比较接近，你的任务就是扮好塞莫诺夫的替身，赵鹏，你要知道，有多少人都在明里暗里盯着塞莫诺夫的一举一动，因此你的这个角色并不轻松，你所面临的将是那些埋伏在暗中的枪手的威胁，可能随时会有生命危险，你有问题吗？” “没问题，我保证扮演好我的角色。” 赵鹏朗声答道。 “明天下午的时候，梁青和小研负者装扮你，化妆打扮是女人的强项，我们干不了。” 亦非说完用带有别样意味的眼神看了一眼旁边坐在一起的梁青和小研，但这两人谁都没拾他的这个话茬。 “大翟，明天你的任务最为艰巨，你与万凯、孙斌、大鹏为行动二组，梁青、小研配合你们行动，在我们这些人护送替身赵鹏离开之后，你们四人要将塞莫诺夫护送到安全屋那里，与守在那里的仁河汇合，而后听我们消息再协同行动。” “没问题，我们抵达安全屋之后会给你消息，绝不擅自行事。” 翟明义之前就已经知晓了亦非对自己的安排，因此并没有什么疑问提出。 “高健，你、我还有巴根为行动一组，负者当诱饵，护送赵鹏、也就是假的塞莫诺夫前往我们刚才商定的那片住宅区，肖明一与另两名队员乘另一辆车守在领馆外围协同我们行动。” “明白！” “明天除了轮换当值的那一组队员不参与此次行动之外，梁青、小研在配合大翟几人行动过后留在家里值守，负责协调各部行动以及信息沟通，剩余的其他队员要在明天中午之前相机赶到那个住宅区，在各自的指定位置埋伏好，大磊要在明天白天伺机进入相应区域潜伏起来，在大家行动过程中提供远程火力及信息支持，都有问题吗？” “保证完成任务。” 众队员声音低沉却异常坚定地回答。 “有一点我必须强调，这次行动非比寻常，消灭敌方追击小队并不是这次任务的主体部分，因此每名参与行动的队员一定要按令行事，切不可与敌做不必要的纠缠，速战速决是这次行动的关键，任何人都不得擅自行事，这一条必须无条件遵守，在此基础上，参与行动的队员要严防我们的真实信息被泄露出去，保密同样是一个不容忽视的行动因素，都听清了吗？” 梁青目光冰冷地环视着屋里在座的每一名队员严肃叮嘱道，直至得到每一名队员的点头确认。 “当大家踏进这间会议室的那一刻，行动即为展开，因此每一名涉及此次行动的队员都必须紧张起来，不得懈怠，相关细节设定由各部负责人具体布置，两个小时之后我们再做第二次沟通梳理，一定要把每个可能出现的状况都做好应对预案，务求尽善尽美，散会。” 从傍晚一直到午夜，这一群人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对行动每一个细节都做了细心的雕琢、打磨。 天一放亮，领馆又进入到了正常的工作状态，尽管轰炸频繁并不时伴有区域间的短暂交火，但在轰炸及交火间隙，街道上仍旧会有不少的人员往来，许多当地居民利用这段时间出来为自己搜罗生活所需物品，居住在这里的大多数百姓都没有条件转移到安全地带，况且现在的全南境内已没有哪个地区是安全的，如果你逃不出这片焦灼的热土，那你就要学会在夹缝里生存，这里依旧会有维持秩序的警察以及奔波于各处救火、救人的消防员、救护车，但杯水车薪，有时连燃眉之急都无法解决。 早在头一天就潜伏出去的乐子不时有最新的信息传递回来，他负责看管的地方就是洛迪隐身的那座楼里的监视点，善于潜伏同时又在以国接受过更加专业、严格训练的乐子，在第一次被梁青派出打探独立~军消息回来的当天，就察觉到了这个观察暗哨，他也曾征求过亦非是不是需要将这个暗哨赶走，但早已知晓这个观察点的亦非并没有将其清除的打算。 凡事都是这样，威胁只会对没有防备的人有作用，而早已洞悉威胁存在的人则会规避风险，进而可以利用这些威胁为己所用，达到借力打力的目的。 “各部人员注意，报告你们位置。” 几乎整个下午都湮没在爆炸声之中的空袭在黄昏的这一段时间里终于告一段落，亦非在临时指挥中心里发出了行动前的最后一次确认指令。 “护送一组准备完毕。” “护送二组准备完毕。” “警戒组已全部到位。” 从今天上午开始陆续离开领馆部署到各个要点位置的‘雪狼’队员，由各自隐身的位置传递回来确认信息。 “乐子，报告你那里的状况。” 整个行动乐子所负责的位置至为重要，行动能否成功，关键还要看那幢楼的监视点能否按照亦非预计的那样跟随着他的指挥棒运转起来。 “一切正常，没有任何异动。” 包括亦非在内，没有一个人知道乐子此时到底多在什么地方，但可以确认，乐子可以看到他们所有人的运动轨迹，包括那些躲藏在暗处的对手的任何异动。 “各部注意，按第一方案开始行动。” 亦非下达了行动的命令。 一上午的用功研习，现在的赵鹏只要是不说话，单从远处观察，无论是外形还是动作，赵鹏都已极为近似塞莫诺夫，这一点得到了塞莫诺夫的确认，起初对这种以替身来蒙骗对手的老套方式并不大感兴趣的塞莫诺夫，在最后阶段竟也十分认可赵鹏那惟妙的模仿，尤为难得的是，塞莫诺夫为了这一计划得以顺利实施，听从了亦非等人的建议，剃掉了蓄留多年的胡须。 命令发出，亦非在前，巴根在后，二人之间裹夹着赵鹏装扮的塞莫诺夫由主楼的一个侧门沿夹道围墙快速向后院走来，演戏只有逼真，才能让观戏者跟随演员进入剧情，亦非几人此时的动作，就是演给躲在那座楼里观众看的，但却不能让他们看出破绽。 早已换上塞莫诺夫那一身全套服饰的赵鹏，连低头走路手扶帽檐的动作都做得极为逼真，对外这可显示出出行者的谨慎心态，对赵鹏来讲可以尽量将自己的面部遮挡住，尽管他那原本黝黑的面庞早已沾满了赛亚族特有的标志性的胡须，但这毕竟是一种伪装，再像也只能远观，细瞅还是会有破绽。 一切按照预先的设想一般，高健早已将车子停在了出口附近，当高健将车门打开、赵鹏将要上车之际，赵鹏仿佛是下意识的抬头查看了一下院子周围的实时状况，而后就快速俯身钻进车去，这抬头一望就是为了让那座楼里的观察点看的真切些，让他们有机会确认塞莫诺夫的身份，亦非他们之所以选择这个时间段颇有心机，因为这个时间天色已经黯淡了下来，建筑的阴影更可以起到一些遮挡的作用，因此躲在暗处的那些人在短时间内根本无法看清每一处细节所在，但却足可以让那些人确认乘车离开的这个塞莫诺夫的身份。 亦非需要的效果达到了。 躲在楼里的洛迪看到了低头掩面出来的塞莫诺夫，尽管他并没能看清塞莫诺夫的全貌，但极为熟悉塞莫诺夫的洛迪，还是从对方的一举一动之中断定此人就是塞莫诺夫本人没错，对方那不经意间的抬头观望更坚定了洛迪的感知，但为了保险起见，他一边命令沿途布置的警戒人员盯住这辆车的具体动向，一边让情报人员迅速将照片整理出来，而冲洗出来的照片同样印证了洛迪对此的判断。 在留下两名队员继续对这里做警戒式观察的部署之后，已得到对方落脚点的洛迪带着卡兹、埃杜等人从后面撤离了这里，他们对塞莫诺夫的围捕开始了。 临走之前，洛迪透过望远镜看到了在领馆侧门那里搬运垃圾的几名餐厅勤杂人员，让他没想到的是，这几名一边说笑着一边向一辆推车上搬运垃圾的勤杂人员没有一个是出身于勤行门里，这些人也玩刀，但玩的不是切菜刀。 更让洛迪没想到的是，那名身穿白色大褂、腰扎围裙、脸上带着口罩、手扶推车把柄背对着洛迪这个监视点的一个人，才是沙托夫等人苦寻不到的正牌塞莫诺夫，剃掉胡须的塞莫诺夫让熟知他的人初看之下还真不敢马上相认。 “亦非，鱼上钩了，你们注意。” 躲在暗处的乐子给亦非发出了警示，这条信息让亦非多少放下点心来，起码第一步调虎离山的行动成功了。 第二十五章 请君入瓮（3）关门打狗 洛迪带人离去让留在楼里的那两名监视人员彻底的放松了下来，现在这两个人都没在观察位置上，这个细节没能逃脱乐子的眼睛，紧接着，乐子看到其他几条街道上的流动观察点也都随着洛迪的离开逐渐撤离，这正是他们等待的一个契机，而多国部队那里似乎也很配合，现在正好一轮新的轰炸又开始了。 “大翟，对面安全，通往街口的卡点也撤了，时机正好，行动。” 乐子果断地给同样装扮成餐厅勤杂人员的翟明义发出了行动的指令。 翟明义一使眼色，他紧贴着塞莫诺夫的身边，抓着推车的另一半扶手，而另一名队员孙斌则站在塞莫诺夫的另一侧，感觉是三个人一边说笑着一边向外面街角那里走去。 围绕着街角这两边原本都是些搭盖了整齐防雨、防晒凉棚的临街店铺，太平年间这些店面里堆满了各色时令水果，而现在，战乱已让这里尽显破败之象，曾经堆满水果的货架上早已空空如也，许多的凉棚也都歪斜了下来，而立在路边、长久无人清理的几个垃圾桶的周围早已堆满了各式垃圾，经过此地之人无不掩鼻。 但这里恰恰是那座监视点无法全部监控到的一个盲区。 “梁队，该你们上场了，现在安全。” 乐子此时发出了第三道行动指令。 护着塞莫诺夫的翟明义、孙斌推着平板推车刚刚转到街角，早已躲在街边荒废店铺里的梁青、小研以及冒充工作人员的助理冯则元迅速从隐藏的位置转了出来，替换下翟明义三人。 “大翟，这一路上一定要万分谨慎，切不可因小失大。” 在接过平板车的同时，梁青匆匆地叮嘱了这么一句。 “放心吧。” 翟明义也只是简单地回应了这三个字，此时孙斌以及塞莫诺夫早已脱下自己身上白色工装，身着一身便衣沿着街边的阴影快步处向前走去，翟明义随后将自己身上的工装往垃圾堆里一扔，转身快速地跟上了前面二人。 “乐子，注意对面动态。” 梁青说着，用力将车上的一筐垃圾倾倒在翟明义三人扔在这里的工装上，而后随小研以及冯助理推车向领馆那里走去。 透过高倍望远镜，乐子看到了那两名观察哨正在房间里悠闲地说笑着，一直在窗前来回转悠的一名观察哨显然注意到了正在往回走的这几名倾倒垃圾的勤杂人员，但这名观察哨并没有任何的不良反应，出去三人回来三人，这点来回账他还是算得清楚的，只是他不清楚的是，此三人非彼三人，亦非设定的第二步偷梁换柱之计同样完美谢幕。 “对面正常，没有异常反应，祝贺你们演出成功。” 乐子传递回来的信息让梁青稍微松了一口气。 “乐子，注意安全，祝你们一路顺风。” 说话间，梁青等人已推车回到了领馆院内，一名在这里值守的‘雪狼’队员上前关闭了这扇角门。 在通往安全屋的沿线街道上早已布置到位的几名‘雪狼’，让翟明义三人的一路行动没有遇到任何的阻碍与麻烦，空袭更是让留守在这里的居民都躲进了防空洞以避无妄之灾，街道上空空如也，电力设施的被毁让整座城市几乎全都湮没到了黑暗之中，在暗中埋伏的‘雪狼’队员的指领之下，翟明义等人顺利地抵达了位于这座城市边缘一片住宅群里。 “亦非，我们已安全就位，现在就看你那边的进展了。” 翟明义抵达这里之后向处于这个城市另一端的亦非通报了自己这里的进展。 “大翟，在确认你完全处于安全状态的情况下，让你组沿途为你护航的万凯、大鹏以及乐子向我们事先制定的路线的纵深进发，清理掉一切有威胁的隐患，我这外面的几条狗可能马上就要上来了，等我这里完事后我们去与你们会合。” 亦非的话应刚落，耳机里就传来了大磊的呼叫： “亦非注意，有人上去了。” 亦非听清了大磊给出的警示，但他还是故意地走到了窗帘近前，有意识地撩了一下窗帘向外观看了一眼，随后很快地就将窗帘放下，这就是之前洛迪看到的、误以为是屋里警卫巡视至此的一个动作，洛迪见状马上将即将实施的攻击停顿了一下。 “所有人注意，进入攻击位置准备战斗，我们要让所有踏进这间房里的人有来无还。” 放下窗帘，亦非直奔楼上，咬着牙下达了准备攻击指令。 “这里是陷阱，快退出去。” 察觉到屋里情况不妙埃杜伸手抓住身边同伴，狂呼一声并急急地向自己身后的队员发出后退指令，可就在他传令的同时，埃杜的耳朵清晰地捕捉到了销簧插片的激发之声，紧接着，他们脚下的楼梯上传来了一阵硬物滚落的蹦跳之声，这声音让拥挤在狭窄楼梯上的埃杜几人感到彻底的绝望。 ‘嘭、嘭。’ 楼上楼下相继传来两声并不剧烈的闷响。 由楼梯匆忙向下退却的埃杜几人没有等来他们预想之中的爆炸之声，而是相比较爆炸的巨响温和许多的一声闷响，但这声闷响带给他们的伤害细毫不逊于爆炸弹片带给他们的伤害。 伴随着两声闷响，楼上楼下整个房间里瞬间就被一团耀眼的白光所笼罩，伴随着这团白光，闯进屋里的这十几个人同时发出来惨叫之声。 躲藏在暗处的亦非等人扔出的是两枚闪光弹，又叫致盲弹，可以让对手在短时间内失明、进而丧失攻击力。 本来埃杜这些人戴着夜视镜就是为了夜战方便，尤其是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封闭空间里更可以让他们占据先机，但上下两枚致盲弹的引爆让埃杜等人头上戴的夜视镜成为了他们的致命武器，强光让这些攻击者的双眼灼痛难忍，埃杜这些人几乎是出于本能地将夜视仪从头上奋力扯下。 强光只持续了几秒，这些攻击者的惨叫之声言犹在耳，在屋里的亮光刚刚开始暗弱下去的时候，亦非发出了攻击的指令，发令的同时亦非率先从躲藏的屋内冲了出来，在冲进楼道的瞬间，亦非的枪也响了。 ‘噗、噗、噗、噗。’ 装有消音器的手枪发出的声音在这些人持续的嚎叫中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从埋伏在二楼卧室以及楼上小客厅里急速窜出的亦非与高健二人枪膛里射出的子弹可不能忽略不计，因为这子弹是要人命的。 伴随着亦非、高健的这几声枪响，埃杜身前、刚才冲在最前面的那两名雇佣兵，身体顿时被多处击中迸发出团团血雾，死尸后仰一下就砸到了他们身后的埃杜以及另一名的佣兵身上，这一下就让埃杜那还算有序的后退乱了阵脚。 埃杜身边的那名佣兵强忍眼痛举枪向上还击，视力还没完全恢复的佣兵刚刚瞄了个大致的方位，他的双眉中间就被亦非射出的子弹击出了一个小眼儿，但他的脑后却有一个鸭蛋般大小的血窟窿，喷溅出去的脑组织和血沫子溅了紧挨着他的埃杜一脸，埃杜来不及多想，也顾不得双眼的剧痛，单手持微冲仅凭刚才的印象感觉向着楼道上方就是一梭子。 “快撤！” 埃杜的盲目射击多少还是有些针对性，同时也对来自暗处的攻击给与了很好的阻击效果，在这不大的空间里也没有什么躲避、回旋的余地，因此埃杜的射击让刚刚从两侧躲藏位置跑出来的亦非、高健不得已又退回到屋里，埃杜手里装有消音器的微冲同样没发出多大的声响，但它的火力却很强大凶猛，借着这刹那间的优势，埃杜和其他几人快速向下退去。 相比较于埃杜几人，卡兹等人的境遇更惨。 之前的一路追踪与暗中侦察让洛迪等人推断出这幢公寓里大致会有几名警戒巡守人员，这些人现在分散到公寓里不同位置，洛迪他们甚至估算出每一层会有几名警卫在值守，因此在制定的攻击方案时，卡兹负者的是清剿一楼的警戒人员，可当卡兹几人刚刚闯进一楼大厅的时候，埃杜的警告就传了过来，先后爆响的两枚致盲弹让卡兹几人的攻击队形顿时大乱，而相对宽敞的客厅空间更可以让这里有太多的埋伏点，只眨眼之间，包括卡兹在内的几名攻击队员顿时被从四处射出的子弹打翻在地，唯一从这里抽身退出的是拖在后面的一名攻击队员，但他也被从暗中射出的子弹击伤，这名攻击队员拖着一条伤腿退到门厅与从楼梯上退下来的埃杜等人汇合到一起，几个人互相支应着开始向大门外退去。 在听到埃杜近乎嚎叫般的警告之前，洛迪对自己的这套攻击计划一直是信心满满，行动前他无数次过滤过这个计划的每一个细节，并确认对方对自己的计划没有丝毫察觉，行动之前洛迪特地询问了设在城里的监视哨，城里的人确认领馆那里依旧正常运转，没有任何异常，直至埃杜的警告之声透过耳麦传递过来。 坐在车里的洛迪蒙圈了。 第二十六章 非常护送（1）割尾巴 尽管这幢公寓里的大小窗户都挂着厚重的窗帘，可这也无法完全遮挡住那耀眼的白光，无数道光线透过各个大小缝隙射向漆黑的夜空，光影中，透过望远镜，洛迪清楚地看到了三四个人影从街道外面的各个隐身之处快速靠近公寓外围，洛迪一下明白了，这些人早就守在了这里，目的就是要将从屋里退出的埃杜等人一举全歼。 “快！快冲过去，把他们接回来。” 洛迪的话音未落，一直怠速运转、准备在埃杜等人得手之后快速上前接应的车子就像箭一般地蹿了出去，轮胎高速摩擦地面在车后留下一片白色的烟雾，焦糊的味道顿时弥漫了整个街道。 洛迪带来的这些人绝大部分都是从他指挥的卫队中挑选出来的，部分人是属于外籍军团的雇佣兵，因此战斗力十分强悍，这也是洛迪等人对这次捉拿塞莫诺夫行动充满信心的一个根本原因，骨子里他们并没有拿中方领馆里派出的这些安保护卫人员当回事。 洛迪等人知己但并不知彼，这正犯了兵家大忌。 从洛迪停车等候的位置到埃杜、卡兹发动攻击的那栋别墅，距离并没有多远，坐在副驾驶位上的一名满脸胡须的士兵此时已是持枪在手，他探身车外举起自己手中的ak47对着那几名向别墅围拢过去的人影就扣动了扳机，几乎在同一时刻，坐在后排的洛迪此时也掏出了自己身上的配枪，疾驶的越野车眨眼就已开到了别墅的近前。 ‘砰、砰！’ 没装消音器的ak47，射击之声在黑夜之中显得格外的震耳，尽管远处的爆炸声此起彼伏，却也不足以遮盖住这枪声，但紧接着这枪声就戛然而止。 一颗子弹悄无声息地钻进了那名手持ak47士兵面前的车窗玻璃击中他的前胸，子弹强大的冲击力直接将他的身体击穿，腾起的血雾顿时弥漫了不大的车厢。 “有狙击手，快……” 还没来得及举枪射击的洛迪见状马上缩身将自己的身体隐藏在车座后面，他本想命令开车的士兵赶快撤离躲避，但他的话还没说完，那名开车的士兵同样被一枪命中，被打碎的身体一下就失去了对车的控制，高速行驶的车子快速掠过别墅门前的小径一路歪斜地又穿越过前面的一条横街，之后就撞进了路边的树丛之中。 身后的枪声和疾驶而过的越野车丝毫没有减缓那几个向别墅靠拢过去的黑影的移动速度，负责在外实施攻击的是葛健、韩小兵二人，他们各带一组攻击队员从前后两个方向同时向别墅近前快速靠近，带人从正面实施攻击的葛健几人刚一冲到别墅外围的围墙近前，就与从屋里向外仓皇退出来的埃杜等人发生了交火，率先从屋里跑出来的两名枪手还没等弄清外面是怎么一回事，就被来自外面不同位置的密集火力击毙在门前的台阶之上。 亦非与梁青在接受丁武官的任务指令之前，在得到翟明义确认将塞莫诺夫暗中接到领馆的消息之后，亦非就将高健、乐子、大磊和曲仁河几人派遣了出去，高健在布置好外围的警戒工作之后，晚些时候就又返回了领馆，而另外那三名‘雪狼’队员却一直留在了领馆外围，并且他们的任务与位置也在随着亦非那里发出的指令在不时地变化着，乐子始终潜伏在领馆附近，一直在暗中密切注视领馆周围那些埋伏点的动向，为后续行动、尤其是在转移塞莫诺夫的行动中提供、指引最佳安全行进路径，曲仁河则留守在安全屋那里负者安全警戒，而李大磊则被亦非调到了这儿幢别墅近前埋伏了下来，此时的大磊已在这里埋伏了近一天的时间了。 白天陆续过来的队员相应地埋伏到了别墅外围，在众人都布置到位的之后，在夜色降临之际，亦非、高健几人护送着由赵鹏假扮的塞莫诺夫离开了领馆，这一动，连带着在领馆周边监视着的洛迪等人一同追踪到这幢别墅近前。 看到隐藏在远处房屋之间的那辆越野车疾驶过来，早已知道这是坐镇外围指挥、接应袭击队员撤离车辆的大磊毫不犹豫地瞄准了驾驶员，但让大磊没想到的是对方副驾驶位置的攻击队员反应也很敏捷，车子一动就探身车外对着冲向别墅正面实施攻击的葛健这几人要暗下黑手，急转枪口的大磊一枪就将副驾驶位置上的这名枪手率先击毙，紧接着又将驾驶员击毙，失控的车辆疾驶而过别墅，之后跃出街道冲到了路基之下的树丛中。 看着冲到路基之下的敌方指挥车歪斜在那里，大磊换上了一枚高爆弹瞄准汽车的油箱位置，毫不犹豫地再次激发，伴随着一声巨响，这辆汽车被直接打爆。 看到那辆车已燃起大火，大磊这才将注意力再次转移到别墅附近，此时，别墅那里的围歼已然落幕。 大磊没有注意到的是，在那辆车冲下路基撞上树木这一瞬间，从一侧弹开的车门里滚下来了一个人，机敏的洛迪从自己身前的枪手被击毙的时候就知了对方狙击手的大致埋伏方位，眨眼之间对方就将自己的两名手下击毙当场，这让洛迪不敢冒死去挑战这名埋伏在暗处的抢手的反应速度，因此他只得缩在车里任由这辆车不受控制地向前驶去，在车辆颠簸行驶的途中，趴在后座上的洛迪悄悄地打开了另一侧的车门，庆幸的是，这辆车并没有撞到路边的建筑上，而是直接地扎向了路基之下。 在车子冲下路基的一瞬间，洛迪翻身滚下车去，就势伏在了路基下面的草地里躲藏了起来，看到对方枪手不依不饶地将车击爆，趴在荒草丛中的洛迪恨的牙根疼。 此时洛迪的耳机里已经听不到埃杜以及卡兹的任何呼叫之声了，不用问，攻击别墅的那些人已是凶多吉少。 洛迪也恨自己，来到这里之后虽说已是天黑，但他还是派人将这里的可疑位置都过滤了一遍，已经确认没有什么异常，自己的手下自从对方从领馆那里一动身就盯上了那些人的一举一动，洛迪自信自己挑选和培训的这些队员都是具有极强特战经验的老手，但这些人竟一点蹊跷、异常都没看出来，在滚下车的那一刻，洛迪意识到，自己之前在领馆那里暗中窥探到的都是假象，对方早已知晓了自己布置的暗哨在那个位置的藏身点，之所以一直放着没动，为的就是今天的这一刻。 看着一边被打爆的越野车火势越来越猛，眼见就要殃及自己的藏身之地，洛迪略微抬头看了一眼，瞅准机会一下就窜到了燃烧的车子后面，在洛迪刚一移动，一发子弹紧贴着他的头皮击中了一旁的一棵树身之上，飞溅的木屑划伤了洛迪的面颊，洛迪不敢怠慢，借着火光摇曳的晃动与树木的遮隐，洛迪快速地跑进了漆黑的树丛之中。 洛迪算是幸运的，大磊是在看到别墅那里并无大碍之后再次返回巡视的时候刚好察觉到这里的异动，洛迪跳车的地方距离大磊埋伏的位置之间有零星的物体遮挡其间，这让大磊一时无法找到更好的射击角度，就这短短的一瞬间，洛迪侥幸逃生。 大磊本想继续追击下去，但此时他的耳麦里传来了亦非发出的最新指令。 几分钟之前的别墅中，慌乱之中退到楼下的埃杜等人与在一楼的卡兹残余汇集到了一起，此时埃杜才发现卡兹在第一波的攻击之中就已死于非命，视力多少恢复些许的这几名枪手迅速重新组结成战斗队形，埃杜带着两名士兵抵挡着身后的攻击，另有两名士兵不顾一切地向屋外逃去。 刚刚踏上门外台阶的几个人顿时就成了已经到位的葛健等人的活靶子，尽管这次行动亦非等人携带的都是便于隐藏和携带的微冲等轻兵器，但这也让他们有足够的火力支撑，呈扇形前后围住别墅的葛健、韩小兵两组队员见这些蒙面枪手一从屋里退出来，埋伏在各个角落的队员一齐开火，顿时将这二人打成了筛子，紧随其后冲出来的埃杜等人不得已又退了回去，但退回去也没有好下场。 从楼上冲下来的亦非、高健与事先埋伏在一楼的肖明一、赵鹏相互交叉射击将埃杜三人逼在了一楼门厅的一个角落，埃杜等人只得勉力支撑，他们心里期冀着守在外面的洛迪能给自己一点支援，但埃杜却隐约看到受到攻击的那辆临时指挥车从别墅门前疾驰而过，埃杜心中涌上一丝不祥之感。 对方埋伏在这里的队员绝对不止洛迪派出的侦察人员所侦看到的那几名护送队员，对方预先就在这里设下了埋伏，那几名护送队员只是诱饵，为的就是将自己这些人引到这里一网打尽，对方的冷血让埃杜心底升起无尽的绝望。 第二十六章 非常护送（2）上路 埃杜不用想太多了，在他指挥自己身边仅剩的两名队员负隅顽抗准备另找出口冲出去的时候，从他们侧面通往厨房的那个方向又冲进来两个人，这两个人由躲藏的地方悄然摸到埃杜几人聚集的位置，暗下黑手骤然发动攻击，只注意前面以及身后大门处动静的埃杜几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下就都被击毙当场，但这两个人仿佛并不解气，对着已经毫无反抗之力的三具尸体一阵狂射，直至将弹匣里的子弹全部倾泻完毕。 从后面冲过来的是大个子猛汉巴根以及另一名‘雪狼’队员。 即便是处于战乱的地域，之前这些‘雪狼’队员在外出执行任务的时候，如果遇到什么危险或是突发事件，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与对手发生冲突，‘雪狼’队员一般也都是采取比较克制的方式，尽量不与这里的大小武装派别产生严重纠纷，但自从秦汉事件之后，留守在这里的‘雪狼’队员们改变了以往的行事方式，他们不再隐忍了。 从小研在旅店里解救科舍列娃的出手之狠，到梁青在街道上开枪毙伤受命挟持瑞贝卡的枪手，再到这一次亦非下令不留活口，‘雪狼’队员几乎是在用一种泄愤的方式制定着每一次的战术行动。 亦非的这一次故意设计引诱那些追击者进入圈套，一是为了后续行动的便利剪除可能给自己下一步行动带来威胁的尾巴，再有一个主要动机就是为了发泄心头的愤恨，现在的独立~军成员已不是与亦非等人毫不相干的一方势力了，在‘雪狼’队员的心底，这些独立~军队员就是仇人的代名词。 “快速清理现场，把有用的东西都带上，大翟做好行动准备，护送二组报告你们那里状况。” 看着屋里七倒八歪的几具尸体，亦非下达了撤离指令，同时给守在安全屋那里的翟明义以及沿线的护送队员发出了行动指令，很快，各个位置的队员将确认信息传递了回来。 “亦非，我失手一个，有一个落网的，要不要我去清除掉？” 亦非的耳机里传来的大磊的声音，这情况多少有些出乎亦非的预料，但时间紧迫，亦非已经无暇顾及这些。 只是亦非并不知道逃走的这个人是洛迪，这让亦非在之后的行动中多少有些后悔。 “大磊，不要去追，让他捡个便宜，找机会这笔账还会是要算回来的，你先留在暗处监视，在我们都撤离之后，确认我们身后没有尾巴的情况下在自行撤离，前往第一汇合点隐蔽待命。” “明白，前往第一汇合点待命，你们一路小心。” 在亦非布置的时候，其他队员已经把这里清理好了，这些枪手携带的那些精良武器已转移到了‘雪狼’队员们的身上，而那些夜视仪则绝对算得上是一个意外收获，这些完好无损的夜视仪为他们接下来的行动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准备好了出发。” 亦非的话应刚落，两辆越野车已经停到了别墅外面，一辆是亦非他们带过来的，另一辆则是战利品，这是洛迪、埃杜等人乘坐的另一辆越野车，并且这辆车的后备箱里还有两个硕大的战术包，除了有大量的武器弹药之外，其中的一个战术包里还存有大量的特战装备，这是另外一个意外收获。 当亦非等人驾车驶离了这个街区之后，街道顿时就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与以往不同的是，这里倒伏着几具渐趋冰冷的死尸。 又过了很久，远处树丛中的一棵大树的阴影处，洛迪悄然转了出来，刚才借着稀疏的月色，洛迪勉强的看到亦非等人撤离状况的一个大概，洛迪并不甘心就此认输，他逃离大磊的狙杀距离之后见身后并没有追兵跟过来，稳定住心神的洛迪没再继续向下逃去，而是绕道又返回了这里，他要看看这次行动的失手到底是哪一方面出了问题。 摆脱独立~军设在城里的监视、清除掉沙托夫等人派出的缉拿小队，相对于护送塞莫诺夫前往预定区域要简单容易的多，不然的话，塞莫诺夫也不会被逼得走投无路前往领馆这里请求帮助，而上级既然应接下了这个棘手的麻烦，必然是权衡了各方的利弊与得失之后才做出的决定，这里不仅有大国的政治考量，更有局部的利益纠葛。 与大翟等人汇合到一起的时候已经天将黎明了，一整夜的空袭让整座城市都弥漫在浓烈的硝烟的气味当中，爆炸的间隙当中，一些地方不时传来交火之声，而这些被反复争夺的地方都是些象征着权利与控制力的议会大楼与能源供给设施，而亦非他们的安全屋则远离这些惹眼的热点地区。 拂晓时分，位于这座城市边缘的一片老旧商住区，一辆经过改装的皮卡和一辆老式的前苏轿车先后从一幢临街的四层小楼的后面绕了出来，驶上遍布碎石、杂物的街道，之后就迅速消失在黎明前的夜色之中，在这两辆车驶离不久，又有一辆大马力的越野车从街道对面的阴影处开了出来，沿着先前那两辆车的行驶路线快速跟了上去。 科沃地区大多都是高低错落的丘陵地带，并没有太多的高山峻岭，而爱琴海与亚得里亚海的围拢呵护又让这里的植被异常茂密，即便现在还没到春暖花开的季节，但这里依旧生长着大量的适合这种气候的茂密植物。 在暗中从领馆一路指引翟明义等人护送着塞莫诺夫安全抵达安全屋之后，万凯、沈大鹏会同乐子没做丝毫停歇，趁着夜色沿着事先预定的路线深入下去，他们要确保在抵达第一汇合点之前的的这一线畅通无阻。 早在白天的时候，万凯和沈大鹏就已分别沿着这一路各自走了一遍，这条经过仔细筛选出来的山间小路有效地避开了大多数的村镇，更躲避开了交战的热点地区，而这还多亏了亦凡临走之前下载下来的最新卫星地图的细节详尽，再有就是乐子之前多次的往返奔波对这一带的地形以及这里的人文状况的了解。 基于对这第一阶段路途在之前都做了非常详尽的梳理与排查，因此在午后不久，亦非等人就赶到了第一汇合点附近，按约定，再继续前行一段距离，就到了一座废弃小村，那里应该有一支科拉罗夫上校派遣过来的三人接应小组前来接应引路，因为再往前走就进入到了格鲁统领的独立~军与科拉罗夫上校率领的红色贝雷帽特警旅交战的区域，这一战区两方势力相互间犬牙交错，每一处要塞、据点时不常要互为攻守，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特警旅虽然人员数量上不占优势，损失的兵员也难以补充，但基地里固有的防卫设施以及这里储存的充足弹药构成了科拉罗夫上校制衡格鲁独立~军的强有力的支撑基础，而格鲁的手下虽说有一部分是职业军人，但更多的士兵并没有经过太系统的训练，许多作战经验都是在实战中积累起来的，对付些散兵游勇还算勉强，但应付职业的特种军人就显得力不从心了，因此尽管科拉罗夫上校可调用的人员有限，但往往那却可以以一当十，即使西方对这里展开全方位的轰炸，这里的战事也没有太多的实质进展，交战双方依旧在这里僵持着，而亦非要想将塞莫诺夫安全护送到科拉罗夫上校那里，首先要穿过格鲁独立~军所掌控的地带。 在一处不知被毁于什么年代、已经几乎被荒草植物覆盖住的老旧教堂前，急赶了大半天的‘雪狼’小队终于集结到了一起。 “乐子，下面就到了你说的那处交汇点吧？周边什么状况？” 从车上一跳下来，亦非就直奔坐在荒草丛中一块石头上的乐子走了过去，一边走亦非一边看了一眼倒放在一边的各式交通工具，这里既有老旧的越野摩托，又有勉强能骑的破旧自行车，可以想见，这些先行出发的队员是付出了多么大的艰辛才保证了他们后续队伍的安全行进。 乐子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从地上站了起来： “没错，再往前不远就可以看到一条岔路，上行就是通往沙托夫的那个深山基地，下行十几公里就是那个目前已经荒弃的小村庄，那里就是我们约定的接头地点。” 乐子一边说着一边在亦非打开的卫星地图上指点着，正说着，翟明义陪着塞莫诺夫也朝这里走了过来。 “队长同志，我对你和你的士兵在这一路周密、细致的部署感到由衷的敬佩，请你代我向你的手下表达我最为真挚的谢意。” 一见面，塞莫诺夫就用自己诚恳的语气表达出了自己的谢意，不管赛莫诺夫对自己的政敌和对手是多么的冷酷，在这里，至少向亦非等人表达了他真诚、和善的一面。 第二十七章 荒村遇险（1）切口不对 已经在这里工作了近两年的亦非，耳融目染的许多事件都让亦非的心里无论如何也对这个曾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实权人物热情不起来，只是出于任务和礼貌上的需要，亦非才不得已逢场作戏。 “将军阁下，您不必太客气，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保证您能安全抵达预定区域是我们的使命，您放心，我们一定倾全力来完成好这次艰巨的使命，这里相对安全一些，我建议您现在这里稍事休整，我一会儿前去接头地点与科拉罗夫上校派来的接应向导碰面，确认无误后再通知您前往，只是后一程我们只能靠双腿赶路了，您要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儿，稍后恐怕就没有这么好的休息条件了。” 亦非的这一番话并不是虚张声势，进入到双方交战区域绝不可能再像白天那样乘车疾进了，既是后面的条件不允许更因为那样很容易暴露自己的行踪。 “哈、哈、哈，队长同志，你多虑了，我也是一名战士，爬山涉水不是问题，你放心，我绝不会被你们这些年轻人落下的，到时候你也给我一杆枪，我就算是你手下的一名临时士兵，到时候我们可以比比看。” 塞莫诺夫可能是想活跃一下这略显紧张的气氛，他也确实有资本这么说，不然的话他如何能够指挥着一支部队常年征战于科沃地区域与沙托夫等一众势力一直抗争到今天，要不是外部势力对沙托夫的支持以及外来武装的不断渗透，塞莫诺夫恐怕早就将这里大小武装清剿殆尽了。 闻听塞莫诺夫之言，亦非轻笑一声说道： “呵、呵，这倒不用，只要还有我们一个人在，就绝对不会让您持枪上阵厮杀的，您现在还是抓紧时间休息一下吧，如果一切正常的话，我想我们在天黑之后就可以继续前进了，高健，你带将军阁下到那边休息一下、吃点东西。” 亦非说着对着不远处的高健一挥手，高健过来将塞莫诺夫让到了那座破教堂内，里面已经清理出来的一块可供休息的地方。 看着塞莫诺夫离去的身影，亦非转身搂着大翟的肩膀低声吩咐道： “大翟，你把人员安排好，抓紧时间轮流休息一下，一定要确保这里的安全，把线放长点，一会儿我与乐子到前面去看看，没有问题的话我再通知你们赶过去。” “你放心吧，这里我来安排，你多带几个人过去，万一有什么事也好应对。” 翟明义身材高大，但却心细如发。 “我和乐子过去就行，让大磊在后面暗中跟着，人太多也不好，你放心，我会小心的，大磊，你现在什么位置？” 亦非回应着翟明义的同时开始联系一直未路面的李大磊。 “我就在你们身后看着你们了，什么时候行动知应一声就成，我不会让你们脱离出我的视线的。” “那好，你也先就地休息一下，离我们接头时间还有三个小时，时间上还有富余，你赶紧休息一下，我再和乐子确认一下路线，准备好了之后我们就出发。” 说完，亦非再次看着身边的翟明义说道： “把这几辆车掩藏好，没准我们回来的时候还要用，把装备都带上。” 在太阳刚一偏西，亦非和乐子就起身向山外走去，七转八拐走出了深山密林，而后沿着一条简易的山间公路向前方的一个山丘走去，不远处的密林深处，李大磊全身伪装紧跟在他们的身后，而与李大磊相对应的另一边，另有两名全身伪装的‘雪狼’队员也在随同行动，两个人一个是万凯一个是曲仁河，这是在翟明义极力坚持的情况下亦非才点头同意的，翟明义的理由很简单，这是一个完整的作战小组，彼此配合策应可以确保安全。 十几公里的山路对这几个人来说简单至极，将近傍晚的时候，亦非他们就已经赶到了那个无名小村庄的外围。 伏在村外不远处的半山坡上，亦非和乐子两个人各用望远镜仔细观察着这个村庄里的一举一动，好半天，这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整个村子本身就不大，战乱之前充其量也就十几户的居住人家，现在只剩下了残垣破瓦，看不出一丝的生机，随着夜幕的渐渐降临，这里显得鬼气森森。 “亦非，如果那边传递过来的这个接头地点的坐标没有问题，我们一会儿进去的时候一定要当心了，我在这里感觉到一丝不祥的信息，这下面让我觉得浑身发紧。” 乐子一边盯着下面，一边低声警告着身边的亦非。 “我知道，但下面即便是油锅，我们也要下去趟一趟，现在时间刚好，大磊、万凯、仁河，你们注意，我们下去了。” “收到。” 耳机里传来大磊清晰的回应。 亦非随即起身将自己携带的长短武器查点好，对着乐子一点头，两人一起向下运动过去。 整个村庄几乎没有一座完整的房屋了，多年的战火毁灭了这里的一切， 沿着两侧的残垣断壁，乐子、亦非两人手持微冲一边搜索一边向村落尽头那个略显完整的二层小楼靠拢过去，那里就是预先设定的接头地点。 整个村落里没有一丝生机，安静的有些吓人，唯一的响声就是二人移动的时候，脚下踩着的砂石粒发出的‘沙沙’之声。 当二人贴近到那座小楼近前的时候，亦非条件反射般的吸了一下鼻子，而后轻声提示和他背靠背持枪警戒的乐子： “乐子，当心点，味道有点不对。” “明白。” 乐子低声答应一声，两人开始缓慢地向另一侧的房门靠拢过去。 房门早已形同虚设，半虚掩地停立在它固有的位置之上，宣示着它的存在和它曾经的职责。 亦非用枪悄悄顶开房门，转动的房门发出轻微的‘吱呀’之声，屋里空无一人，借着昏暗的灯光，可以看到楼内大厅里有许多凌乱的脚印，预示着这里曾经有人来过，而屋里的其他物体之上则落满了厚重的灰尘，整幢小楼里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玻璃窗了。 亦非对着乐子向上指了指，示意自己到上面去查看一下，乐子点头，同时他也向着大厅另一边的房门一指，两人开始分头对这幢小楼内部进行安全排查。 沿着已经松散的木质楼梯亦非来到楼上，将这里的房屋布局大致看了一下，和楼下情况差不多的是，地板上同样布满了杂乱的脚印，可还没等亦非做进一步的搜索，耳麦里就传来了大磊的警示。 “注意，有两名武装人员靠上去了。” 闻听此言，亦非赶紧持枪转向楼梯，刚一转身，亦非隐约听到身后的某间房间里传出轻微的响声，但亦非已无暇顾及，来到楼梯口向下走了没有两级台阶，亦非就看到一楼大厅的门‘吱’的一声就被推开了。 先进来的是一支ak47，紧接着一个脸上围着围巾的人闪身走了进来，这个人一只脚刚踏进屋里，早已守在门边的乐子就用自己手中的微冲顶在了来人的头上，紧接着另一个人也探身走了进来，看到眼前形势，他举起手中的武器逼住了以人做盾牌的乐子，而从楼上下来的亦非则持枪对准了他的头颅，四个人一下就僵持在了这里。 还是第二个进来的武装人员率先结束了这紧张的对峙状态，只见他举枪的双手缓缓地松开了一只手，张开手掌半举在胸前，略带紧张地说道： “不要误会，我们是奉命过来接应你们的，你们的人都到齐了吗？” 这名武装人员一边说着，一边示意楼梯上的亦非，而后自己将那只持枪的手也换缓慢地放了下去。 看到自己的同伴放下了手中的武器，被乐子挟持住的那名武装人员也将自己的一只手举过了头顶，乐子随即松开了自己抓着对方衣领的那只手，但乐子并没有放松警惕，始终将自己至于最利于攻击的位置，虽然持枪的那只手垂到了体侧，但他的食指却始终放在枪机的护圈上，贴着墙一言不发地紧盯着闯进屋里来的这两个人。 “你们来晚了，为什么？” 亦非并没有回应对方的问话，而是围着这两个人转了一圈，之后又透过残破的窗子看了一眼外面杂乱的街道，此时外面已仅剩下落日余晖了。 闻听亦非的问话，那两个人互相对望了一眼，而后其中一人干笑了一声说道： “你也知道，我们这一路并不好走，独立~军封锁的很严密，穿过他们的防线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并且单从时间上来讲，我们并没有迟到，你们带过来的人在哪里，准备好了我们可以马上动身。” 很显然，这两人也在急于确认对方的身份。 “你们过来了多少人？不会就只你们两个人吧？” 亦非依旧没有回应对方的问话，他现在又转悠到了另一侧的窗口继续向外观察着，他的头都几乎紧贴着墙壁，仿佛极力要让自己看向外面的视野更宽阔一些。 这两个人又对视了一眼，看着亦非在盯着他们等着他们的回答，那名武装人员只得硬着头皮接着回答： “当然不只是我们两个，还有其他的接应队员，我们首先要确定塞莫诺夫是否能安全抵达这里，为什么我们没有见到塞莫诺夫？” 亦非看了一眼乐子，两人在这短暂的对视中瞬间达成默契。 “将军在村外的一个秘密地点，我们同样是要先确定这里是否安全，既然没有问题，我这就带你们去见将军，那几个人也是来接应的队员吗？” 亦非说着微抬下颌向窗外示意，那两名武装人员不由自主地顺着亦非眼神示意的方向扭头向窗外张望。 第二十七章 荒村遇险（2）消灭他们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二人转头的一瞬间，亦非、乐子几乎同时行动，乐子伸手再次将他身边的那名武装人员一把扯到近前，这一次乐子下手比上次还很，直接用力揪住这个人那蓬乱的头发，手中的微冲直抵这小子的后脑海，一把就将他推到了大门近前堵在了那里，紧盯着外面的动静。 乐子下手的同时，亦非闪电般窜到另一名武装人员的近前，察觉到上当的那名组装人员赶紧返身，同时举枪想要反击。 刚才与这名武装人员言语交谈期间，在亦非的诱导、问询之中已渐渐地化解了对方的戒备心理，亦非进而利用问话之际靠近到了这名武装人员的近前，在这家伙闻听亦非的发问诧异地转头观望之际，身后的异动让他一下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但这名武装人员已处于亦非的攻击范围之内，亦非绝不会留给他还手之机，已贴到对方近前的亦非抬胳膊狠狠的一个肘击正击在这家伙的面门之上，力有千钧的这一肘一下就将对方砸了个蒙登转向，踉跄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面倒去，亦非急转身形，伸手一把就抄住了这小子的后衣领，拎起对方那下坠的身体将自己的身体隐身其后，后背紧贴着面向大门的乐子的后背，两人互为支撑，同时亦非的另一只手操起挎在体侧的微冲，架在这小子肩头之上直指通往二楼的楼梯，此时的楼梯之上已有两个人在快速向下移动。 不出亦非、乐子两人之前预料，这个接应点不知什么原因暴露了。 在接近到这幢小楼外围的时候，亦非就提醒乐子这里的味道不对，这并不是泛泛的警告，而是确有所指，亦非的鼻子嗅到了一丝火药的气味，在一个荒芜人烟的破败村庄，这一点绝不正常。 而屋里那凌乱的脚印则预示着这里刚刚有人来过，原本布满厚厚浮尘的地板，上面踩踏着清晰凌乱的脚印，而留在这种浮沉上的脚印基本上无法复制和清除掉，因为你无论如何处理也会与周围的景象产生差异，这更加引起了亦非的警觉。 而在听到大磊的警示转身正要下楼的时候，亦非隐约地感到了二楼深处的那几间房间里发出的轻微躁动，亦非的听觉没有欺骗他，二楼的那几个房间里确实埋有伏兵，这些人本来想在亦非上楼之际实施偷袭，但没想到他们刚要动手，亦非却返身又退到了楼下，情知有变的这几个人不得已加快了自己的行动节奏，而亦非在回到楼下借着向外观望之机，贴墙的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了楼上的动静，而他刚才在楼上的时候看到地板上那些杂乱脚印，也让亦非知道了这上面大致藏了多少人。 躲在这里的绝对不是事先约定的三名接应人员，这也是让亦非产生最为直接怀疑的原因之一。 先后从楼上急冲下来的有三个人，他们也没想到下面会是这样的一番景象，按他们的预期，楼下的这两名同伙怎么也能支撑一下，只要有几秒钟的时间他们就可以从楼上赶到楼下，但没想到他们的这两个同伴如此的不堪一击。 先后下来的三个人持枪对准了堆挤在一起的这四个人，但对方二人利用自己的同伙的身体将他们可以用于攻击射击的角度堵得死死的，丝毫不给他们出手的机会，僵持了一会而，为首的一个长满络腮胡须、身穿一件破旧皮夹克、手端一支ak47 的壮汉腾出一只手，向着对面的亦非发出了和解的手势，但他的另一只手依旧平端着手中ak47，戒备之心丝毫没有放松。 “朋友，不要误会，我们不是你的敌人，我们是来接应你们的，你可以先把我的人放开吗？” 这名胡须男尽量显示出自己的善意。 “不可以，目前我无法确认你到底是敌是友，请你给我一个相信你的理由。” 亦非的回答斩钉截铁，他也在有意地拖延时间，想找到更好的抽身方法。 “我们是科拉罗夫上校派出来接应你们的，这里不是我们控制的范围，我们必须谨慎一点。” 胡须男一边说着一边向前靠进了一小步，而这时，得到亦非示意的乐子已经揪着自己身前的人体盾牌将他慢慢地推到了楼门外，亦非拎着另一个人也退到了外面，这时候，大磊的警示又接二连三的传递过来。 “前方九点位置有两名武装人员在向你们靠近。” “两点方向有一名队员在向你那里移动。” “正前方有两名武装人员在接近。” 从大磊的警示中，乐子和亦非意识到自己被包围了。 “瞄准目标，听令行事。” 亦非简单扼要地下达了准备攻击指令。 “如果我们不是上校派出来接应你们的，那怎么会和你们在这里碰头？” 胡须男说着又上前了一小步。 “站住！不许靠近。” 亦非口气严厉地喝令对方止步，胡须男被这猝然间增强的语调吓的一下站在了当场。 “你说你是科拉罗夫上校派出来的接应队伍，那你和我介绍一下上校率领的是一支什么样的队伍？” 亦非和乐子此时已经转到了外面的街道之上，沿街的残垣断壁多少起到一些掩护的作用。 “上校率领的是一支战力强劲的队伍，作风勇猛不怕牺牲，并且军纪严明。” 胡须男倒是不吝惜自己的溢美之词。 “呵呵，军纪严明，军纪严明会有你们这样的一番穿戴？” 亦非的言语之中透露着嘲讽，他和乐子依旧在向后缓慢地退却着，而这时从四周包抄上来的武装人员已经都出现在他们的视野范围之内了，亦非还想再等等，他想再确认一下是否还有其它躲藏的武装人员没有现身。 “哈哈，我的朋友，这是形势需要，穿越敌军的阵地来到这里，我们必须要改变自己的装束，否则将寸步难行，这么解释你可以放心了吧？” 胡须男故作轻松，在他说话的同时，他的眼角扫向了外围包抄上来的那几个人的位置，胡须男同样要确认自己的队员是否都已到位，他要确保这两个人没有可以逃脱的路径。 “你错了，听了你的这番话我更加不放心了，因为我见过你说的那支军队，这一点你没有想到吧？” 亦非的口气渐冷，言语间已经明显地带有了一丝杀气。 原本脸上还强挂着笑容的胡须男，听到亦非的回答之后他的表情一下就僵持在了脸上，随着笑容的渐渐收起，胡须男的脸上开始渐露杀机。 “朋友，我不管你是否见过谁，了解到什么实情，但今天你落到我的手里就别想轻易地从我的地盘上溜出去，我也大概知道些你们的身份，真心来讲我不想与你们为仇作对，没有那个必要，我们的目标很简单也很明确，就是塞莫诺夫，你们把塞莫诺夫交给我，我确保你们安全离开这里，塞莫诺夫是国家的罪人，我们需要他接受审判，你们没必要为这么一个独裁者拼上自己的性命，我的话你听清楚了吗？” 胡须男开出了自己的价码。 “呵呵，你的提议似乎有些道理，但我们却更加注重‘信义’二字，既然答应了人家的事，我们就要帮人家办妥办好，希望你别再为难我们，拼个鱼死网破对谁都不好看，准备。” “杀了他们。” “消灭他们。” 话已至此，两方已没有什么可以商量的余地了，胡须男和亦非几乎是同时下达了攻击指令。 但谁也没想到，胡须男竟然不顾对方手里掌控着自己的同伴，在发出‘杀了他们’的指令之后，一直保持射击姿势的胡须男话到指动，他手中ak47射出的一道火线直扑堆挤在一起的亦非四人，亦非揪着的那名武装人员的身体顿时被打的鲜血迸溅。 胡须男是豁出自己同伴的生命也要抓获这两名中方护送队员，他要从这两人的嘴里撬出塞莫诺夫的具体所在。 胡须男的计划注定会化为泡影，他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这个中国典故，或许他心里有这个概念，也正因如此他才在外围也布置上几名跟进队员，但当他见到自己的对手只是两个年轻人的时候，自觉作战经验丰富的胡须男还是犯了轻敌大忌。 在胡须男扣动扳机的同时，远处的大磊也扣动了自己手中狙击枪的扳机，一直在暗中紧盯着这里动静的李大磊一枪准确地击中胡须男的前胸，毫无防备的胡须男被狙击枪子弹那强大的冲击力撞击的整个人的身体都向后飞了出去，飞溅的鲜血弄的身边两名同伙一身一脸，在他们还没有缓过神的时候，亦非手里的微冲就响了。 “噗、噗、噗！” 伴随着轻微的子弹破风之声，紧跟在胡须男身后的一名武装人员立马被打翻在地，稍远的另一名武装人员见事不好，机敏地躲在了一处坍塌房屋的碎石后面，借着地形优势开始向亦非这边还击。 “所有人注意，不能让一个人落网。” 亦非向埋伏在暗处的大磊、万凯、曲仁河下达了全歼敌军指令。 第二十七章 荒村遇险（3）下一步 外面那几名武装人员刚刚包抄到近前，他们听清了胡须男向他们发出的攻击指令，也看到了胡须男几乎冷血的射杀同伴，可还没等这几个人配合着发动进一步的攻击，转瞬之间看到的另一幕则让他们大惊失色，胡须男整个人被子弹打飞让这几个人一下惊醒过来，对方在暗中埋伏有狙击手在支持、策应着中间被困的这两个人，意识到自己随时有被狙杀可能的这几名武装人员迅疾各找隐身地点，一边躲避远处的狙杀，一边向亦非、乐子这里射击。 尽管大磊的远程狙杀清除掉了两人面前那最直接的威胁胡须男，但同时从各个方位射向这里子弹依旧让亦非和乐子忙于招架，他们两人处于小楼前面的空心地带，勉强作为依靠的那点障碍物并不足以全角度地将亦非二人完全遮挡住，守在外面的的些武装人员同样是久经沙场，匆忙的应对也算是恰到好处，在枪响的那一刻，亦非、乐子的匆忙躲避给了乐子手中的那名人质以逃脱的机会，这小子奋力一挣一下就摆脱了乐子的控制，连滚带爬的又跑回了那幢小楼，乐子手里只空抓着一把头发。 跑进楼里的这名武装人员捡起之前丢在地上的ak47，隔着窗户也开始对处于四面夹击状态下的亦非、乐子二人射击，几乎被乐子扯下一块头皮的这家伙疼痛难忍，撒狠般地将这一弹夹子弹全都倾泻到亦非、乐子的藏身之地。 “这孙子，刚才真不该优待他，一会我非‘突、突’了他不可。” 乐子嘴里恨恨地骂道，他现在几乎是全躺在地面上勉强抵御着来自四防攻击。 其实这种僵持并没有持续多久，乐子也没有泄恨的机会了，埋伏在远处的大磊一枪穿越楼窗，直接就将这名躲进小楼里的枪手击毙，而从远处包抄上来的万凯、曲仁河早已潜入到攻击区域，最靠近他们一侧两名武装人员的全部注意力都在下面的两个人以及躲避暗处的狙击手的攻击，这两个人做梦也没有想到，对方还在其他位置埋伏有攻击队员，毫无防备的这两名武装人员被打的措手不及，一下就被掀翻在地，呜呼哀哉。 而大磊在击毙躲进楼里的那名武装人员之后，调转枪口顺势又将从亦非二人正面攻击上来的两名武装人员中的一人给打翻在地，处在外围的几名‘雪狼’队员发起的攻击一下就将对方的合围攻势给瓦解掉，亦非、乐子瞬间就从被压制的险境当中解脱了出来。 从隐身之地跳起的亦非二人迅疾冲向仓皇逃避的一名歹徒，没追出多远就将其击毙，几乎在同一时刻，万凯、曲仁河也将仅剩的那名武装人员给击毙，从攻击开始到战斗结束，前后不过几分钟。 除了大磊之外，万凯、乐子、曲仁河几人都汇集到亦非近前，亦非几乎没有间隙地就直接吩咐道： “马上分头清理战场，我们先看看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最好能弄清这些人究竟是偶然闯到这里还是特意前来堵截我们的。” “明白。” 几个人答应一声开始分头行动。 这个庒落并不大，清理起来相对容易很多，除了他们先后击毙的这十名武装人员之外，在村头的一幢部分坍塌的房间里，乐子等人找到了另外三具尸体，仅从外表来看，这三个人都受到了相当残酷的折磨，。 “不用问，这三个人就是前来接应我们的，这些人在捉住他们之后进行了严刑逼供，可能从他们嘴里了解到了我们的行踪和任务。” 亦非半蹲在地上，拎着一具尸体的手臂说道，那上面的手指已经残缺不全，断口处很整齐，显然是被利刃切割掉的，又看了看另外两具尸体，情况也几乎都差不多，亦非随即从地上直起身来。 “你确认这三个人不是普通百姓？” 最先发现这三人的万凯看着地上这三具尸体有些疑惑地问道。 “可以确认，别看他们身着普通百姓的服装，但这三个人却都穿着军用战靴，你再看看那几个人，虽说有人穿着军装，但脚下什么鞋都有，很明显就是一股地方武装，这个村庄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看这几具尸体的僵硬程度应该就是不久之前遇害的，我和乐子进来的时候这里还有淡淡的硝烟之味，证明在我们进来之前这里有过交火，对方可能是在察觉到我们过来之后才匆匆布置的陷阱让我们钻，原本他们可能会以为塞莫诺夫会与我们一起过来，但没见到塞莫诺夫一下就将他们的计划打乱了，我们现在还不清楚这些人是否将我们抵达这里信息透露给其他人没有，因此我们要做最坏的打算，抓紧行动迅速撤离此地。” “看来下一步只能靠我们自己了，从这里到那个基地应该有三条通道，除了山下那条主通道之外，另外两条通道几乎就是羊肠小路，途径的村落也不多，通行条件都不是很好，通往基地的那条公路基本不用考虑，那条公路就是你们上一次去基地接秦汉回家的那条路，那条路现在应该是独立~军重点保守的通道，我们无法蒙混过去。” 几个人一边往回走，乐子一边对后面的一段路程做了简要介绍，继而又拿出地图进一步详解道： “位于大路左右两侧的这两条山间小路，位置偏僻，平时极少有人通行，只是位于上面的那条小道虽然人烟稀少，但会绕很大一段路，并且几乎都是在群山之中穿行，按时间计算应该多出大半天的时间，来的时候我和你说的那个岔路，从那条岔路下去就可以抵达那条主干道，之后越过主干道进山之后走上一段距离，就可以抵达那条稍远的山间小路，比较而言我们现在所在的这条小路就要近了许多，路况也相对好一点，只是会经过一个不大的小镇，那里会有一些人员往来，不利于掩蔽我们的行踪，但那里是我们的必经之路，镇两侧多是悬崖峭壁，我们无法顺利绕过去，具体走哪条路还是你拿主意吧，我倾向于走上面那条稍远的路，虽说绕点路但相对会安全些，要是走稍远的路我们现在就可以往回返，在那个岔路那里等着大翟他们过来再一起行动。” 亦非盯着地图眉头紧锁，沉思了很久没有说话，最后亦非仿佛下定决心一般指着那条最近的路说道： “还是走这条近路，我是这样考虑的，昨晚半夜我们出来之前在城里的那一通折腾，到现在已经过去十几个小时了，想必留守在城里的人一定会察觉到这其中的奥秘了，察觉到真相的这些人应该不会善罢甘休，况且塞莫诺夫又是他们绝对不愿轻言放弃的主要缉拿目标，因此我觉得独立~军的指挥官在各处的布置的堵截人员应该都部署到位了，基于上述原因，现在不论我们走哪条路已经都无安全可言了，现在唯一可行的是尽力避免与敌接触，快速通过这些段封锁区域，而且我选这条路也是因为一旦我们与敌纠缠在一起，科拉罗夫上校那里也便于前出接应，如果绕道走那条稍远的路，一旦发生意外我们不便于脱身，即便上校派人前出接应，也极易容易被敌再次分割包围，在敌战区纠缠越久就越不利，有时候铤而走险未必不是一条生路，你们还有什么其他的建议吗？” “我没问题了，本来我也拿不准走哪条路更好一些，这里的情况一时一变，我现在给你们的这些信息也还是基于之前我在这里探查时收集到的情况得出的结论，但现在的现实状况和之前相比已经大变样了，我们又没有时间逐一排查，在这种情况下，简单易行就是一个最佳选择，即便遇有不测也相对容易化解，四邻不靠的如果真是遇上麻烦的话，到那时我们就抓瞎了，我同意走近路。” 乐子率先投了赞成票，其他几人也都没有异议。 “那好，那我们就抓紧行动，乐子，你和大磊就沿这条路先行前插，确认安全之后做好标记我们再后续跟进，一会儿大翟他们赶过来之后我再相应地派两组队员上去协助你，等他们赶上去之后再将大磊撤回来继续在暗中随行，万凯，你沿我们来的这条路回去接应大翟他们，我这就打电话通知他们动身，我们在这里汇合后再一同前进，仁河和我在这里继续处理善后。” “是！” 几个人答应一声转身各自离去，亦非则掏出卫星电话准备联系大翟等人动身，可还没等亦非将电话拨出去，一阵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尽管铃声不大，但在这寂静的村庄里依旧显得格外刺耳。 亦非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卫星电话，电话一切正常，铃声不是从这部手机里传出来的，而刚走出不远的乐子则对着亦非挥动了一下手臂示意亦非过去，乐子现在待的位置就是刚才冲突交火的地方。 电话铃声是从那具被打飞的尸体身下发出的，乐子蹲下身来，用力翻转了一下尸体，而后从死者身前的衣兜里掏出了一部手机，刚一把手机拿出来，手机的铃声也停止了鸣响。 乐子、亦非几人不由得互相对望了一眼。 第二十八章 亡羊补牢（1）一步错 拿着电话，亦非开始调阅之前的通话记录，最近一次通话距现在也就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并且在那一段时间里有过几次较密集的往来通话。 “翻翻那几个人的身上，看看还有什么……” 亦非话没说完，手中的电话再次响起，亦非示意大家安静下来，而后接通了电话。 “怎么样？你那里现在有什么进展吗？那几个人供述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吗？” 电话一接通，马上就传来对方颇为急切的问询。 亦非略一迟疑，随即用手轻轻摩挲着听筒，憋住了嗓子含混说道： “你是谁？” 亦非并不知道之前这两个人有过什么交流，他也只能尽量模仿刚才这个胡须男的说话腔调，期望电话那头的人物透露出更多的信息。 电话那头还就真就没有察觉出什么异常，从听筒里可以听到很吵的马达之声，想必对方正在一辆疾驶的车上。 “妈的，我是谁？我是洛迪！别人谁会给你打电话，你一定要给我记住了，一旦发觉那伙人的行踪，切不可轻举妄动，昨晚我们就吃了轻敌的亏，那些人不是简单的安保人员，他们全都是特种兵，都是顶尖高手，你切不可大意，发现他们的行踪之后要立刻向我报告，并且一定要盯紧他们，一切等我赶到之后再作打算，明白吗？” 其他人听不清电话那头到底说的是什么，但乐子几人分明看到了亦非的脸一下阴沉了下来，他们看到亦非在咬牙发狠。 “喂！你听见了吗？喂！” 电话那头的洛迪很是焦虑，亦非可以感受到对方那急促的呼吸。 “我听见了，但很不幸，这部电话的主人已经无法再为你卖命了，你和他只有在阴间再次见面了。” 亦非已不需要再隐藏自己的声音了，他对着听筒冷冷地说道： “你说什么？你是谁？” 电话那头的洛迪意识到了不妙，但还是不死心地追问道。 “我是索命的判官，洛迪，我有句话要告诉你，顺便你也转告给你的主子沙托夫，我们之间还有一笔账没有算，你应该记得不久之前在基地里你们都做过些什么吧？这笔账我记着了，早晚我会找你们去结清这笔账，你现在给我听清楚了，下一次倒在地上的，将是你们的尸体。” 亦非说完，狠狠地将手里的电话摔碎。 电话的那一头，坐在车里的洛迪举着电话表情僵硬地愣在了那里，半天没有说话，他知道那边接听电话的是谁了。 和亦非推断的差不多，头一天晚上的行动失败彻底把洛迪给打蒙了。 行动之初洛迪对自己的计划充满信心，即便有些反馈，在他赶到这里之前派出的一些行动小组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都相继吃了亏，但洛迪更愿意相信那只是行动人员疏忽造成的，随着行动有条不紊的展开与深入，洛迪认为自己已经稳操胜券了，他甚至都设计好了之后的庆祝仪式，要知道，擒获塞莫诺夫是许多西方盟友都极为乐于见到的一件大事，只是这一虚幻镜像并没有延续多久，当守在指挥车里的洛迪、他的耳机听筒里传来埃杜那近乎绝望的哀嚎那一刻，虚境终于破碎了。 直到最后洛迪也没能搞明白，自己从护卫队里精挑细选出的数名队员组成的行动小组，加上长期在复杂区域活动一直从事情报搜集和刺杀行动的骨干队员，由这么多精英力量联合组织起的一次缉拿行动，本以为需要对付的仅是几个领馆安保人员、擒拿塞莫诺夫更是信手拈来的一次行动，却不成想到最后落得个一败涂地，险一险自己的性命也差点被搭上，这从哪一方面来讲都是没有道理的。 稀里糊涂的吃了这么一个爆亏洛迪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恶气，在逃出对方狙杀范围之后他又绕道悄悄返回这里，躲在暗处的洛迪看到了对方最后撤离这里的过程。 随着对方伏击人员的快速疏散，这一片街区重新恢复了之前的那种死寂状态，整个冲突过程只有几声零星的枪声和爆炸声，这还是自己命人前去接应的时候，车里那名队员仓促之间打的那几枪，其他时段几乎都是在无声的状态下进行的，在盟军一整夜的狂轰乱炸的爆响之间，这点动静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况且战乱早已将这里变成了一座死城，除了刚才他们整出的那点动静，这里几乎看不出一点有生命的迹象。 看看这里确实再无威胁，借着夜色掩护，洛迪潜行到了别墅近前。 刚刚还都活蹦乱跳的手下，此时随意地倒伏在别墅门前的台阶之上，每个人的身上都是多出中弹，当洛迪走进别墅里面，看到的是更为凄惨的一幕，除了楼梯位置和一楼大厅那里有几具零星尸体之外，其他大多数遇袭队员几乎都倒伏在门厅附近，在如此狭小的空间里聚集着四五名队员，对方不用瞄准也能击中他们，和逃到门外的两名队员一样，这些人也都是身上多处中弹，明显的是受到来自不同方向的同时攻击，对方下手之狠，根本就没打算让这些闯入之人再活着出去。 借着战术手电的光线，洛迪将楼上楼下仔细搜查了一边，再次让洛迪失望的是，他没有在这里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对方善后的干净彻底让洛迪感到骇然，这种极为专业的抹除痕迹的手法绝对不是简单的安保人员就可以做到的，这必须是经过严格训练之后才可以达到的一种境界，联想到对方那高超的隐蔽术、熟练地攻击战术配合以及之前的假象场景设计，洛迪意识到了自己的对手绝对不是普通的安保人员那么的简单，想到此，洛迪狠狠地捶了一下自己的头，心中暗想： ‘对方之前让自己看到的全都是为了将自己带到这里为目的进行运作的，自己从一开始就被人算计了，普通的安保人员绝对不会有如此的专业手段，这是一群由特种兵伪装成的安保人员，从之前自己的手下相继被那两名女子轻而易举的收拾掉自己就应该意识到这一点，我真是太轻敌了。’ 但此时懊悔已经无济于事了，洛迪现在只想尽快将眼前这种不利的局面尽可能地翻转过来，而第一步他就是要确定这些人下一步的具体行踪。 整幢别墅没有任何可以参考辨别出其归属的标识，洛迪猜测这些人一定是利用了一幢不知何时、不知什么机构或者个人、不知什么原因闲置下来的别墅来组织的这次诱歼战术，洛迪仅从屋内和外面留下少数可以辨别出的踪迹以及自己暗中查看到的情况推断出，对方参与这次行动的人员绝对不下十个人，很显然，这是对方精心准备的一场伏击战。 带着一身的疲惫和泥土，洛迪返回了自己在城里的临时指挥所。 洛迪的头脑还算清楚，一回到指挥所，洛迪首先询问了领馆那里这一晚上有什么异常动向，留在那里的观察哨被洛迪的问话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异常？没什么异常的，从昨晚你们离开这里之后，这里就大门紧闭，现在天还没亮，领馆里除了有安保人员偶尔巡视一番之外，没有什么异常，一整晚上没人会在这个时候出去触霉头。” 监视哨的话语充满了不可思议，洛迪也懒得理他们，他心里也清楚，那些人做了这么大的一个套绝对不会是出去逛一圈、打一架完事就回来，那些人是另有目的，肯定是为了下一步的行动扫清障碍、摆脱纠缠，最终目的就是将塞莫诺夫护送到一个稳妥的地方，洛迪随即下令活动在城里的各个行动小组迅速行动起来，争取在最短的时间里查清楚那支小队的行动方向，之后他拨通了沙托夫的电话。 在与沙托夫和提供情报支持的比斯利沟通过之后，出人预料的是这两人并没有过多地责备洛迪的大意轻敌。 “洛迪，如果你感觉不好，无法继续在那里坚持，可以考虑回来，我再换人过去，但本心来讲我希望你能留在那里坐镇，毕竟你已经与那些人间接地有过交手，多少会了解一些他们的行动方式。” 没等沙托夫说完，洛迪就把话题抢了过来： “你放心吧，我可以在这里坚持，并且之前我们派遣出来的侦察小队我也都比较熟悉，可以很快地将他们集结在一起组织起下一步的行动，现在最缺的是情报支持，我会动员各部力量先将这些人的行踪挖出来，这些人再怎么机警善变，也终究是在我们的地盘上，之前的失利是不清楚他们的底细，这一次一旦让我碰上，绝对不会让他们再逃出我的手心。” 洛迪心中很是不服，他也急想挽回一些颜面。 “那好，那你就先留在那里，我会在家里统筹各部收集起来的信息及时传递给你，我猜想塞莫诺夫不管他最终的目的地是那，他毕竟要与外界联系，我会让比斯利将那一片区域里的通讯信息，尽可能地搜集起来，一旦发现塞莫诺夫与外界联系，我会即刻通知你。” 第二十八章 亡羊补牢（2）寻迹 在与沙托夫沟通过后，洛迪马上将散布在这一区域里的大小别动队都调集了起来，但洛迪并没有让这些人都汇集自己近前，而是让他们分头把关，守好各自看管负责的区域，重点是通往机场、边境线以及府政军控制地的交通要道，一有风吹草动即刻回报，而胡须男就是洛迪前不久才收编到自己麾下的一支零星武装。 一整夜的忙碌已经让洛迪精疲力竭了，等到他安排好各地警戒点布置完任务之后，时间已经中午了，做完这些，洛迪的倦意袭上身来，他好歹洗了一把脸，本想倒在床上休息一会，可当他的头刚刚挨到枕头，一个在这里值班的行动组长就闯了进来。 “卫队长，我想我们的人可能找到了那些人的去向了。” 值班组长德尼罗略显兴奋地将这消息告诉了斜靠在床上的洛迪，洛迪闻听‘蹭’的一下就从床上跳了下来。 “在那里找到他们的？确认过了吗？是通往边境的那几条通道吗？” 按照之前的一些信息以及其他一些被通缉的前南官员的行动模式，洛迪将自己布防的重点首先放在了通往边境的那几条线路上，但德尼罗的回答则大大出乎他的预料。 “不是通往边境的那几条线路，你可能不会想到，他们是往这个方向去了。” 德尼罗说着在墙上的一幅军用地图前，指出了发觉那些人踪迹的一条线路，沿着那条线路延伸过去，正是塞、阿两族交战最为激烈的一片区域，已经取得战场优势的独立~军基本上控制了那里的大小通道，正在逐一清剿府政军的残余以及一些退进山里打游击的赛亚族武装队伍，按常理，那里绝对不是一个避难的好去处。 “你确定他们是沿那个方向过去了？” 洛迪依旧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看地图，又看看一边的德尼罗。 “基本可以确定，我们的一名秘密情报员也是在无意之间看到了这些人，今早在一条乡间小路上，我们的这名情报员在回家途中，看到有一辆车在路上抛锚了，起初他是出于好意想过去看看、搭把手帮个忙，但还没等他靠近那里，就被路边的一个人给拦了下来，那人告诉他这是外交车辆，严禁靠近，我们这名情报人员闻听没说什么就离开了，但过后他觉得这事蹊跷，如此偏僻的地方出现外交车辆很不正常，因此他走出没多远就又绕道转了回去，他想在暗中再观察一下，但等他绕回那里之后，却发现那些人早已离开，而引起他怀疑的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那些人都是东方人的面孔，那时候他还没有接到我们发出的协查指令，而在他接到命令之后他就立刻将这个情况向他的上级做了汇报。” 行动组长几乎是一口气地将他了解到的情况汇报给他的指挥官洛迪。 “他看到那些人是什么时间？” 洛迪知道自己抓到了那些人的尾巴了，东方人的面孔在这里很是稀奇。 是在两个多小时之前，我们的信息传输不利，反馈到我们这里会有些时间的延迟。 “还来得及，他们在最初这一段可能行动的速度会快一些，这些地方都是无人区，也没有什么战事，但越往前走对他们来讲会越不轻松，前边我们不是都在关键节点上布置上人手了吗？现在要加紧盯防，切不可让他们趁乱蒙混过去，我马上联系那边的格鲁。” 洛迪说完，抄起电话接通了正在前线指挥作战的格鲁的电话。 和格鲁通报过这些最新信息之后，洛迪对着德尼罗吩咐道： “你先把从这里到那个位置的地图给我找来，尽量要那些标注详细的，之后你要抓紧时间组织起一支精干的小分队，做好准备随时随我行动，记住，一定要那些有经验的老兵，生瓜蛋子上去也是白给，那帮人不是好对付的。” 德尼罗答应一声转身离去，之后大小拿过来好几张军用地图，洛迪就在这几张地图前仔细地琢磨开了。 原本洛迪期盼着在准备的这一段时间里还能够多收集到一些更为明晰的信息，但眼看中午已过，洛迪再也没能在收到任何的关于这支小队行动信息，洛迪在这里待不住了，根据目前所掌握的一切信息以及自己对塞莫诺夫秉性的了解，洛迪已经断定塞莫诺夫极有可能是前往那个深山基地与一直坚守在那里特警旅去汇合，这也从另一个方面印证了他们之前情报判断并没有错，只是没想到塞莫诺夫老奸巨猾，关键时刻玩了一手暗度陈仓。 “德尼罗，我们一会儿要沿着七号国防公路以最快速度抵达发现那些人的位置附近，你马上命令那名情报员在那里等候，他应该熟悉那里的道路环境，我需要他给我们做向导，这破地图看着都费劲，叫上你的人带足装备，我们马上出发。” 洛迪说完从那几份地图里找出两张相对还算细致的收好带在身上，抄起旁边的一支突击步枪就来到了屋外，早有一辆改进了的越野吉普等在那里，洛迪跳上车去，带着十几名刚刚召集起来的手下一溜烟的向郊外驶去。 当洛迪见到那名反馈信息的情报员的时候，已是下午晚些时候了，还没等洛迪详细询问事情经过，沙托夫的电话就追到了这里。 “洛迪，你现在是在赶往基地的路上吧？你等一下，比斯利有最新的情况要向你通报。” 一阵摩挲之声过后，电话那头的沙托夫换成了比斯利。 “洛迪，时间紧迫，我就长话短说，我们情报部门在前两天就监听到一个电话，通过声音比对我们确定其中一个人就是科拉罗夫，另一个人的身份不详，监听到的内容也很是简单、扼要，乍听之下感觉是输送给养以及伤员的转移事项，但我们的分析员通过反复甄别与对比之后发现，对方在通话过程中曾两次提到一个我们称之为‘h-07’的这么一个小村子，而问题就在这里，那个叫‘h-07’的村子早在前几年就因战乱被废弃了，早已是一个无人村了，对方的通话暗示会有三个人去那里将物资接回来。” 电话那边的比斯利缓了一口气，并借此机会确认一下洛迪仍旧在线收听，得到洛迪的确认后比斯利接着说道： “之前由于这条消息无关大局，我们大本营的情报人员并没有太留意，只是做了记录上报上去，但今天早上接到你传回来的讯息之后，我们将这些信息以及后来你推断的那些人将要前往的地方再次向大本营汇报，并请他们留意这一方向的有关信息之后，之前被记录下来的那条信息就显现出它的重要性了，我们的分析员从那些人的可能行径路线以及所需时间上推断，那个‘h-07’的小山村应该就是他们彼此接头的地方。” 在比斯利说道一半的时候，洛迪已经意识到了这个‘h-07’的村子就是一个接头地点，他一边接听着电话，一边打开了随身携带的那份老旧的军用地图，按比斯利给出的坐标将那个小村庄标在了图上，按距离推算，他们要赶到那里起码要两三个小时的时间。 “洛迪，你要抓紧时间，对方约定的接头时间距现在也就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了，一旦让他们汇合在一起，科拉罗夫的人对那里的地理极为熟悉，我们再想抓住他们的尾巴就困难了。” 放下沙托夫的电话之后，洛迪叫过来那个地下情报员： “你知道不知道这个位置有这么一个村子？” 洛迪指着地图上在群山之间那处自己刚刚标上的三角符号问道。 这名情报员仔细端详了一会，摇了摇头说道： “我不大清楚，那里不是我管辖的范围，但我知道在那个方向有一条山间小路，这张图上没有显示出来，那条小路应该是穿过这个位置能够抵达下面不远处的另一个村子，那个村子图上有标注，对了，那个区域是一个叫沃吉奇的情报员所管辖的区域，他就住在我说的有标注的那个村子，他应该了解那一线的状况。” 这名情报员的话一下提醒了洛迪，对方提起的那个沃吉奇自己知道，前一段时间洛迪通过沃吉奇的上级还给他下达过一个收编指令，之前在那一带有一小股民间武装，这些带有土匪性质的民间武装有一次前往基地那里准备打劫，没想到被守在那里的科拉罗夫的特警旅给收拾了，科拉罗夫对这股武装一路穷追死打，要不是他们的腿脚跑得快，闯进了独立~军的控制领地，弄不好就被科拉罗夫将他们就全都收拾了，就这样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之下，这股武装人员通过中间人找到了洛迪手下的一个行动组长，表达了想要投靠的意愿，眼下正是用人之际，洛迪几乎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洛迪很清楚这些人根本无法指望他们干大事，但吓唬一下那些有抵触情绪的百姓还是绰绰有余的。 第二十八章 亡羊补牢（3）急追 原本洛迪只凭感觉，觉得沃吉奇这些人不在他们的行动路线上，但当洛迪将那个‘h-07’的坐标标上之后，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与那两个点几乎是在一条直线上，虽说自己要赶到那里还需绕上一段弯路，但这条路线几乎是到基地里的最近一条路线了，洛迪有些不可思议，让他觉得奇怪的是那些中方护送人员为什么会知道这么一条连当地人都不大清楚的、没有标注的小路。 但惊讶归惊讶，洛迪随即联络了那个叫沃吉奇的情报员以及刚刚收编过来的那支队伍的指挥官，也就是不久之后那个被大磊远程狙杀的胡须男，洛迪命令他们即刻集结队伍赶往那个‘h-07’小村，看看是不是可以将那些由基底派出来的接应人员抢先给擒获住，只要是将接应的三个人抓住，那这支中方的护送小队就将会寸步难行，因为他们下面一段路程将会是在格鲁的占领区穿行，这就给自己赶超他们争取到了时间。 下达命令的时候，洛迪特意叮嘱胡须男以及沃吉奇不要惊扰到那支中方的护送人员，以免打草惊蛇，有过与对方交手经历的洛迪深知胡须男手下的那些人绝对不是那支中方护送队的对手，洛迪甚至叮嘱到，一旦发现这两方面的人已经汇合到了一起，就放任他们离开，不要阻拦，胡须男只需带人尾随跟踪就行，只要不丢失目标，胡须男这些人就是大功一件。 洛迪不可谓不细致，判断的也是相当的准确，胡须男行动的第一步----俘获那三名接应队员也是极为顺利，但接下来的行动却偏离了洛迪设定的预订模式，被科拉罗夫的队伍痛击过的胡须男，心中充满对科拉罗夫手下队员的仇恨，在俘获那三名接应队员之后，胡须男随即对他们进行了严刑拷问了，无法眼看着自己的同伴被虐杀的一名队员，供出了他们要接应的人物就是塞莫诺夫这一重要情报。 做梦也没想到天上掉下如此大的馅饼胡须男，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但紧接着反应过来胡须男意识到了这笔买卖的巨大商机，在转脸之间他就把洛迪千叮咛万嘱咐的事给抛到了九霄云外。 贪心的胡须男没有按照洛迪的嘱托去做，头脑已被闪现在眼前的美金给冲昏的胡须男知道塞莫诺夫的价码，他原本的贼性顿时显现，胡须男想独吞这笔巨额悬赏，得手之后就一走了之，那名叫沃吉奇的情报员尽管极力阻止，但也左右不了胡须男的想法，只得被迫参与到这个行动中来，并最终还死于胡须男之手，洛迪费尽心机的部署被胡须男的贪心给彻底打乱，但机关算尽的胡须男也没能有命触摸到那笔巨额奖赏。 在赶往h-07小村途中，那名叫沃吉奇的情报员向洛迪汇报说，他们几乎和那三名接应队员前后脚一起赶到了那个村子，仗着自己人多势众，胡须男的人很快就将这三人击伤俘获，洛迪闻之大喜： “太好了，沃吉奇，你们这就是立了首功一件，抓紧时间审问一下，看看他们的后续安排是什么，最好能搞清楚他们还有没有后续的接应队伍上来，再有一个多小时我们就到了，你们一定要稳住了，切不可打草惊蛇。” 始终放心不下的洛迪变得有些婆婆妈妈的。 但不成想，当他第二次再拨通胡须男的电话的时候，情况却发生了惊天逆转。 通过对那三个人的审讯以及洛迪传递过来的信息，胡须男知道那支中方护卫队即将护送塞莫诺夫赶到这里，仓促之间胡须男枪杀了那三名被俘队员，继而在这里做了简单的部署。 胡须男太轻视那些由东方人组成的护卫队员了，这让他和他的手下在很短的时间里就都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电话那头传递过来的冷冷的声音让洛迪感到了无尽的寒意，也让洛迪确认了对方早已知晓了基地里发生的事实真相，洛迪一时也想不清到底是哪一方面出现了纰漏，仅仅从那几名逃出去的基地工作人员的叙述，那些中方人员根本无法实际确认，自己这边也可以找借口为那天晚上的行动开脱甚至找替罪羊，但对方的语气让洛迪觉得，一把冷森森的刀锋已经逼近了自己的面门。 对方亲口向自己下了挑战书。 洛迪举着电话半天没有放下，任凭电话里传来‘嗡嗡’的忙音，得不到进一步行动指令德尼罗只得将车停在了路旁。 “卫队长，出了什么事？” 德尼罗小心翼翼地问道。 洛迪这才将手里的电话放了下来，稳定了一下心神咬牙说道： “妈的，那个刚收编的土匪头子把事情该搞砸了，我让他别擅自行动、别擅自行动，这一下倒好不仅把自己的小命给搭上了，还将老子之前的一起努力全***给搞黄了，真是该死。” 缓过劲来的洛迪此时恨的牙根疼。 “卫队长，先别发火，我们要赶紧研究下一步的应对对策，现在天马上就要黑了，那些人既然知道我们察觉到了他们的行踪，肯定不会在那里久留，我们要赶紧截住他们。” “你说的没错，把那个情报员叫过来，问问他那条小路的位置，我们不能沿着大路跑了，按时间推算我们应该离那个小村子不太远了，我先和格鲁联系一下，看看他那里能不能派出一支小队支援我们一下，如果他能派出人来在前面将那些人给堵截住，我们赶到之后两路夹击，料想他们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全身而退，要是条件允许，我就连那支小分队一勺烩了，看看他们还有什么本钱来找我寻仇。” 洛迪最后这两句话说的德尼罗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洛迪联系的事很快得到了落实，尽管格鲁那里战事吃紧，腾不出太多的人手，但他还是从自己正在休整的队伍里拨出了一支二、三十人的小分队，格鲁命令这只小分队的带队队长伊奥诺夫带人连夜赶到指定位置，也就是那个死鬼情报员沃吉奇驻守的那个村镇，在那里布防堵截住那支中方护送小队的前进路线，格鲁推测，没有从基地里派出的接应人员的引领，这支护送队不大敢连夜闯行，他们可能会找个安全地点先躲藏起来，等到科拉罗夫再派出新的接应队员之后，再继续前行。 而追击的洛迪也向那名情报员确认了那条小路的位置，看着图上的标注出的位置洛迪的心里这气就更大了，自己离那个叫h-07的村子已经是咫尺之遥，就差这么一步，但此时洛迪后悔也不管用，他赶紧组织队伍出发，后撵着亦非他们这些人的脚步就闯进了群山之中。 当洛迪再一次将队伍聚集起来徒步进入到那条深山小路不久，又一个电话打到了洛迪的手里，这一次打来电话的是比斯利，比斯利雪上加霜般的再次传递给洛迪一个不大好的消息： “洛迪，几分钟之前，我们的情报机关再一次的截获了一个打给科拉罗夫的陌生电话……” 洛迪布置下一步行动安排的位置，就是乐子说的那个连同几个方向的交叉路口，也就在大约半个小时之前，翟明义这些人护送着塞莫诺夫刚刚从这里经过，前往那个h-07村子与等候在那里的亦非、曲仁河汇合。 洛迪与格鲁的部署都是按照他们的预想制定的计划，两人几乎不约而同地同时判断这支小队在道路不熟、接应人员无法到位的情况下，不会贸然在深夜里穿越不熟悉的交战区域，洛迪、格鲁二人他们想的是挺好，但那些充满狼性的‘雪狼’队员们，却没有按照他们的编排行事，并且洛迪、伊奥诺夫二人做梦也没想到，对手当中有一人对这一带并不陌生。 借着夜色掩护，亦非等人在黎明之前，就已经赶到那个镇子的外围了，处于战乱之地的这个镇子，绝大部分都被战火毁坏成了残垣断壁，但与那个h-07小村不同的是，这个镇子还住有十几家本地住户。 消灭掉那支土匪般的小股武装之后，又意外的接听到了洛迪打过来的电话，亦非就知道自己这些人的行踪暴露了。 “乐子，就按我们之前商定的去做，你和大磊现在就上去，洛迪手下的人已经跟上来了，妈的，昨晚要是知道在那里指挥的是洛迪，我们就应该连他一同处理了，这还得让他多活几天。” 亦非有些后悔，他想起昨天大磊说有一个漏网的，本来没大在意，但不成想这个落网之鱼就是在‘雪狼’临时指挥所标名挂号的三个仇人之一洛迪，但眼下亦非没时间后悔，因为下一步行动至关重要。 “我们不清楚科拉罗夫上校派来的那三个人在严刑之下会供出什么，但我们的行踪和任务肯定是暴露了，洛迪在知道他派出的这支拦截我们的小队已经失手之后，肯定会做进一步的安排，前面就要进入到格鲁控制的区域了，他们在得到消息之后肯定会不遗余力的派人前来堵截，我们争取在前后这两股武装将我们合围之前突出去，你说的那个不大的村子就是格鲁他们防区的边缘地带，突过去就到了基地所在的那片山区了，到那里之后我们的安全系数就大多了。” 第二十九章 冤家路窄（1）深山小镇 在翟明义带着塞莫诺夫赶到这里汇合之后，亦非对人员进行了重新的调配，葛健、韩小兵即刻上前替换下大磊，配和乐子组成第一先遣小组，排查行进路线上的危险隐患。 随后，亦非又命令高健带领两名队员为第二先遣小组，配和乐子几人的行动，并在必要的时候给予前方队员提供实时支持。 “大翟，你带几人居左，万凯带几人居右，仁河拖后，大磊在暗中随行，呈战斗队形即刻出发。” 一夜的疾行还算顺利，本来这一带就是荒山野岭、人迹罕至，又不是什么战略要道，疏于防范让连夜赶路的亦非等人有了可乘之机。 当众人再次聚到一起已是黎明时分。 见亦非等人已经赶到近前，突前侦察的乐子伏身凑了过来。 “亦非，坡下面的那些房子就是图上标注的小镇，穿越过去再翻越过前面那座大山，就到了那个基地的警戒线外围了，我在这里已经观察了一会儿，没有看出这个镇子有什么异常状况，是不是我们现在就下去。” 乐子盯着亦非问道。 “过！事不宜迟，天马上就要亮了，耽误越久对我们越不利，马上行动。” “好累，你们先在这歇会儿，等我消息行动，我们走。” 乐子对着不远处的高健几人一挥手，见个人交替掩护着向坡下的小镇快速运动过去。 镇子不算太大，一横一纵两条不算规则的主街道将整个镇子做了一个大致的分割，如果算上那些坍塌、破落的房屋建筑里曾经居住过的居民，这个镇子应该具有一定的规模了，但战乱让这里变的破败不堪。 要在平时，穿越这条两三百米长的小街也就几分钟的事，但这一次乐子他们却不敢有丝毫的大意，沿街道两边纵深地带拓展开来的所有大小建筑，沿途经过的每一处庭院、破屋、残垣、断壁，他们都要逐一清理过滤，洛迪等人在昨晚就获悉了他们的行踪，之后的一夜时间会做出许多的相应部署及应对，乐子他们现在最为担心的就是，对方在这里设下了埋伏。 已经走过了一半的距离、排查了大半个街区的乐子几人，在通过镇中心这一片稍微密集的建筑之后，乐子刚刚接近到下一处用矮墙围起的小院、准备对这里进行排查的时候，乐子猛然听到从这个院子深处传来一阵杂乱的窸窣之声，还没等乐子做出应急反应，一阵凶恶的犬吠之声越过院墙从里面传递出来。 在清晨的寂静之中，这阵狗叫之声显得格外刺耳，同时也带动了其他几处的看门狗一同狂叫。 被惊出一身冷汗的乐子紧贴着墙壁半蹲了下来，他在查看四周有没有其他的异动 “妈的！傻狗，快给我闭嘴！” 院里的狗叫之声依旧不止，隔着围墙，乐子低声咒骂道，随即他给那几名停滞下来的队友发出了继续前进的指令： “这里正常，继续搜索前进，小心有狗出没。” 突在最前面的韩小兵闻听乐子之言发出会心一笑，轻声回了一句： “乐子，没想到，你小子的狗缘真好，天天跟我们在一起真是委屈你了。” 说完，韩小兵一挥手，几个人继续向前搜索过去。 “你哪那么多的废话，看我一会儿……” 还没等乐子把话说完，一阵开门的‘吱呀’之声透过院墙再次传递过来，这声音让乐子刚刚放松点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他缓慢地直起身来，枪口首先指向了发出响声的地方，而后慢慢探出头来。 围墙的高度刚好在及胸的位置，这一路走来，这个院子算是乐子见过的最为规整的一个院子了，透过矮墙，乐子看到从院子一端的一座两层起脊小砖楼那里，一个睡眼惺忪的中年男人正一边往身上披着衣服，一边从房门里走了出来，迷迷瞪瞪的，这个从屋里出来的中年男人抬眼看向正扶墙狂叫的两支猎犬，紧接着，他的双眼就瞪得如核头般大小，他看到，在狗站立的上方，一个戴着头套的人，正举枪指向自己，这个中年人下意识地举起了自己的双手。 “什么情况？” 乐子的耳机里传来了亦非的问询。 天色已经泛白，在半山坡上，透过望远镜，亦非大致看清了这里的异常，但他不确定出来的人是不是正常居住在这里的本地居民。 “一点意外，狗叫惊扰到了这户人家，亦非，你们做好准备，我先审审这户人家的主人，你们听我消息行动。” 乐子说完，一只手依旧持枪逼住远处门前的那个中年人，腾出另一只手对着远处的那个人招了一下手，示意对方过来。 一直呆立在原地的那个中年男人迟疑了一下，左右看了一眼，他有些疑惑对方是不是在叫自己，但他左右看了一圈，这个院里除了依旧趴在院墙上对着乐子狂吠的那两条猎犬之外，别无其他有生命的物体，见远处的蒙面人依旧在向自己招手，中年男人举着双手，步履蹒跚地向院墙那里走了过去，这一走乐子才发现，这个人有点跛脚。 及至这个中年男人来到乐子近前，乐子对着这个人一指围在其脚下的那两支猎犬压低声音喝令到： “你！赶紧让这两个畜生别乱叫了，让它们给我闭嘴，告诉你，不许给我耍花招。” 尽管乐子的发音并不标准，但连说带比划足以让这个跛脚的中年人明白了乐子所要表达的意思。 中年男人忙不迭的急急点头，生怕面前的这个人生出杀意，他迅速俯下身去，一手抓住一条狗的脖颈处的鬃毛，连拉带扯地将两只狗带到一处大铁笼子近前，将两只猎犬关了进去。 当这个跛脚男人再次回头看向院墙那里的时候，却几乎和已经悄然跟进到他的近前的蒙面人来了一个脸对脸，并且自己的房屋后面，又有一个同样装束的人越墙闯了进来。 “你不要害怕，我们也不会伤害你们，我们只是路过，你告诉我，这个镇子里大约有多少户人家？你们这里离格鲁率领的独立~军营地还有多远？” 乐子想要知道独立~军的队伍在获悉自己这些人的动向之后，最快要多长时间就能赶到这里。 跛脚男人点了点头，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 “这里已经没有几户人家了，大部分都是老人和妇女、小孩，还有一两个像我这样的残疾人，这些人都散居在这个镇子里，也有几个人干脆躲到了镇中心的那个小教堂里，这里时常有小股武装前来滋扰、抢劫，很多时候他们一来我们就跑到山里先躲起来。” 跛脚男人断断续续地将这镇里的情况说了一个大概，他此时也渐渐平静了下来，尽管看不清面前这两个蒙面男人的本来面目，但他已确定这两个人不是他们本地的武装人员。 乐子点点头：“那这里离独立~军的驻地有多远？正常情况下他们要是赶到这里需要多长时间？” “独立联盟的队伍离这里并不太远，越过远处的那座山峰就到了他们的一个训练营地，从那个营地再越过一道山梁，就到了他们和府政军交战的地区了，那里很危险。” 跛脚男人说着一指处于街中心的那条横向街道说道： “那条路就可以通往那个训练营地，从营地开车赶到这里，也就两三个小时的时间，你们是要到那里去吗？” 跛脚男人试探着问道。 乐子心中好笑，心想我躲他们还躲不及了，还要去找他们？但听这男人说从那个营地可以开车抵达这里，乐子心里隐约有了一丝不安，他赶紧通过通过单兵对讲机呼叫亦非。 “亦非，这个村子应该还算安全，我大致问了一下，这里通往格鲁的营地并不太远，我们不知道他们那里具体的是如何部署的，因此事不宜迟，我建议你们马上向下靠拢过来，快速穿越过这个村子，否则待会儿会越聚人越多，人多嘴杂，我们也许就会遇到麻烦。” 其实不用乐子提醒，亦非已经意识到了要抓紧时间行动，因为这天眼看就要大亮了。 在乐子与亦非沟通的同时，跟随乐子、高健先后进镇探路的两组队员，除了乐子、葛健留在那幢民宅近前看守住那个跛脚男子之外，高健带领其他几人已经来到了镇外，并向纵深布置了警戒网，确认镇子安全的信息也随之传递到了亦非这里。 “大翟、万凯，按刚才我们商议的行动，上。” 在乐子通报情况之前，亦非、大翟、万凯几人又商议了一下下一步的行动细节，此时这两人早已做好了准备，闻听亦非的指令，翟明义和万凯没有丝毫的迟疑，各带本组队员迅速带人向下面的小镇靠拢过去，而亦非则紧随这两人的身后也带人来到了下面小镇近前，三组队员几乎是前后脚的同时闯进了小镇，但这三个人所带领的三组队员，没有一组队员是在正式的街道上穿行，而是全都穿行于杂乱的破屋乱墙之间，更另外人不解的是，几乎和这一夜的急行军的模式一样，这三组队员依旧是分为左中右三路，他们并没有聚在一起同行穿越。 但就在这节骨眼，意外出现了。 第二十九章 冤家路窄（2）一步之差 稍微拖后的亦非，双脚还没踏进小镇，头上的耳麦里就突然传过来坠后的曲仁河那急促的呼叫： “亦非，后面的追兵跟上来了，赶快行动。” 虽然知道身后的洛迪定会穷追不舍，但对方的速度如此之快也多少出乎亦非的预料。 洛迪带来的这些人并不是酒囊饭袋，每一名士兵都是有多年征战经验的老兵油子，况且这里面还有从世界各处投奔至此的雇佣兵，这些为钱卖命的雇佣兵之前都曾有在特种军营服役的经历，他们都是实战经验丰富的退役特种兵，即便是在漆黑的荒山野岭中穿行，这些人也很轻易地察觉到了亦非等人沿途留落下的蛛丝马迹，沿着这些踪迹追踪让洛迪等人有了很清晰的方向性，况且作为追兵，他们无需潜踪慎行，这又让他们有了相对较快的追赶速度，但即便如此，洛迪也在心中暗自佩服前方不远的对手，更让他大感诧异的是，那些人在漆黑的荒山野岭之中，是如何做到的不迷失正确方向，从那些人行进的轨迹可以看出来，对手几乎没走一步弯路，按这样的速度，那些人已距那座小镇不远了。 “德尼罗，让你的人动作快点，再咬牙坚持一下，争取在天亮之前将他们堵截在那个镇子里。” 洛迪吩咐完，拿起电话再一次地接通了格鲁的指挥所。 “所有人注意，抢占有力通道快速通过这个小镇，大磊，做好警戒。” 亦非意识到形势的急迫，先前的两组侦察队员除了乐子和葛健在街中心的那个院子里看守住那个跛脚男人之外，其他几名队员已经来到了镇子外面，早已从耳机里听到敌情逼近警示的高健几人，迅速占领了镇外的几处制高点做起了外围警戒，接应其他队员从镇中撤离。 屋漏偏逢连阴雨，在亦飞刚刚踏进小镇还没跑出去多远，小镇左前方山坳那里的乱石密林的后面，赫然传来一阵汽车疾驶的马达轰鸣之声，伴随着这阵轰鸣，一阵枪声骤然响起，紧接着，几辆全副武装的越野车就若隐若现地闯进了亦非等人的视线。 洛迪的威胁未至，格鲁派出的堵截小队在伊奥诺夫的带领下却率先赶到了这个小镇。 原先居于左侧的大翟、孙斌这几人行动最为迅速，他们抢在车队抵近之前就冲出了小镇，右侧的万凯等人也都接近了镇子的边缘位置，可当处在最后的亦非几人刚刚赶到了镇中心，与乐子、葛健汇合到一起准备闯出这剩余的百十米的距离的时候，这几辆各驮载着四、五名武装人员的山地越野车就已然兜头赶到了镇子近前了。 “分散隐蔽、寻机突围，尽量保持克制避免与敌接触，所有人做好战斗准备。” 疾驶而来的第一辆战车已经卡在了前面的通道上，亦非知道自己连同剩余的这几名尚未冲出小镇的队友，已无法保证在不被敌察觉的情况下跑出这个镇子，为今之计只能是先避开与敌接触，而后再寻找机会突围。 转瞬之间，另有两辆越野车快速地冲进小镇中心区域，而后很有目的性地将小镇通往外面的主要通道都给封锁住了，好在在这些武装人员形成合围之前，万凯等人勉强跑到镇外，借着山间的乱石、草堆，以及一些残破不齐的矮墙迅速躲藏了起来。 但敌方的这种布局态势，留给被阻滞在镇子里的亦非几人的可选择的活动空间就极为有限了。 “所有人注意，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开枪，占据有利地形隐蔽待命。” 亦非知道大部分队员都已冲出镇外，因担心队友会冒死返回接应，一旦被对方察觉陷入混战，就将暴露所有人的行踪，亦非特地叮嘱大家不要妄动。 眼见通往镇外的所有要道都被卡死，刚刚与乐子、葛健汇合的亦非、赵鹏二人无奈之下又返身跑回了那个院子里，趁着那些武装人员还没部署到位，亦非四人快速从这个院子的后墙跳了出去，各找有利位置隐藏了起来。 “大鹏、小兵，报告你们的位置。” 亦非没有见到刚才一直伴在左右的沈大鹏和韩小兵两人去向，在稍微安定住自己这边之后，亦非轻声地向两名队友发出位置确认。 “我们在小教堂的广场东侧，目前暂时安全，但仁河那里很危险，他被困在村头的那片破房子附近了，与我们隔了一条街，那些士兵现在就在他近前搜查。” 沈大鹏低声回应道。 曲仁河拖后负责扫尾，在他得知前面几组队员已经先后穿越过这个小镇的信息之后，仁河也开始向镇中移动，但没想到的是，身后洛迪的追兵没有撵上他，中间横插进来的这伙武装人员一下就将曲仁河前进的线路给截断，刚刚踏进小镇的曲仁河被迫躲进了附近的破烂房屋里面。 听到大鹏传递回来的位置信息，亦非从躲藏的位置悄悄抬起头来，他藏身的位置稍高，周边的大致状况基本都可以照看到。 大鹏说的那个教堂近在咫尺，在教堂的侧后方，有一辆老旧的货运汽车停放在一片荒草和杂物之间，在被枯草和杂物包裹的汽车底盘下面，亦非看到了藏在里面的沈大鹏和韩小兵，但他没能找到曲仁河。 “仁河，你的位置。” 亦非轻声问道。 “十点。” 亦非的耳机里传来仁河低声回应，通话中同时伴有曲仁河的急促呼吸之声，很显然曲仁河正在那边极力躲避对方的搜查。 “仁河，寻机向我靠近，我们下去接应你。” 亦非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头朝着曲仁河描述的位置看去，在那些破房之间，亦非看到了那一闪而过自己极为熟悉的身影。 闯进小镇占据各个要道的几辆武装越野，每辆车上现在除了各有一名操纵着车载机枪的武装人员留在上面警戒之外，其他的武装人员已经都来到了下面，随即组成数个两人小组开始逐屋逐户地搜索，这些武装人员也是很谨慎，每到一户，每组队员之间都保持着必要的沟通和策应手段。 清晨那略带朦胧的光线以及那破损、杂乱的各式建筑很好地掩盖住了亦非这些人之前的行踪，驾车连夜赶来的这伙武装人员，并没有察觉到这个小镇与其他的村镇有什么不同，这个时段居住在这里的人们绝大多还都沉浸于梦香之中，骤然响起的枪声瞬间就将这里的居民从睡梦中唤醒，腿脚快的已经开始向镇外跑去，但没跑几步就被堵截了回来，已经有不听号令、拼命跑向镇外的居民被击毙在远处的坡地上，这一下就震吓住了所有人。 沿街搜索了几户人家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与危险，冲进来的这些武装人员渐渐放松了下来，人员随即展开，搜索的速度也随之加快，越来越多的平民百姓被驱赶出来押往教堂这里，很显然这些武装人员是想要将这里的居民都聚拢到一起。 不远处人影一闪，躲在暗处正在寻找脱身路径的亦非赶紧将视线收回到近前，他看到，刚才乐子滞留的那个小院，一扇角门悄悄打开，紧接着之前乐子遇到的那个跛脚男人悄悄探出了半个身子，他向外面紧张地观望了一眼，而后转身向他身后的那个建筑方向急急摆手示意，一名上了年纪的老妇人从那幢建筑里跑了出来，在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女人，这个女人的怀里抱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 这名跛脚男人护送着这两名妇人刚刚转出角门，还没走出几步，背后就传来了一阵枪声，子弹紧贴着他们的头皮打在了周围的墙壁上，这几个人被吓的一下就都蹲在了地上。 “你们是什么人？跑什么？” 一名士兵从街角处转了出来，举枪慢慢地逼进了这一家人，紧接着，又一名士兵从远处快步向这里增援过来。 “起来，都给我回到院里去，快走。” 这两名士兵不由分说的将这几个人从地上扯了起来，推搡着他们又回到了那个院子，其中一人持枪逼住这几个人，让他们都蹲在了墙角，而另一人则转进了屋内，现在敢于发出反抗之声的，只有那两条关进铁笼里的猎犬。 进到屋里的那个人很快就又走了出来，他的脸上尽带失望之情，嘴里一边咒骂着什么一边走下门前的台阶，很显然他没能在屋里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那两条猎犬依旧在铁笼里狂吠，很显然它们意识到了自己的主人正处于危险之中，没能搜罗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又被这两条狗闹的心烦的那名武装分子，猛然间举起自己手中的ak47，对着着两条狗就是一通扫射，可怜的两条猎犬顿时死于非命。 武装人员的枪声显然是惊扰到了那名蹲在地上搂着孩子的那个女人，女人三十多岁，残酷的生存环境让她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大一些，近在身边的枪声以及猎犬临死之前的哀鸣，让这个女人禁不住失声叫了起来，但很快她又将自己的声音憋回到了肚子里。 但这叫声已足以将那两名武装人员注意力再一次的吸引到他们这里。 第三十章 被逼无奈（1）暗中出手 顺着惊叫之声，一名武装人员走到蹲在墙根的那个女人近前，一把将那个女人从地上拽了起来，女人不敢抬头，后背紧抵着墙，哆哆嗦嗦躲避着面前这两名士兵，一名士兵伸手一把将女子围在头上的头巾扯了下来，女人的面孔略显粗糙，姿色也是平平，但对于常年混迹于生死边缘的这些士兵，已经具有足够的吸引力，两名武装人员彼此对视了一眼，露出会心一笑，其中一个士兵上前抓住女人的胳膊就往他身后的屋里拽。 与此同时，距此不远处的那个小教堂，被驱赶到那里的百姓也被这些武装人员分别圈在了两处，其中绝大多数人都被驱赶到了教堂一边的墙根底下被命令抱头蹲在那里，而另有几个人被从那一大群人里区分出来单独看管着，这几名被区分出来的人，清一色的都是些稍微年轻一点的女人，此时正有两个女人被几名武装人员往那座教堂里拖拽，奋力挣扎的女人在不停的哭喊，凄惨之声在小镇的上空回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帮人在做什么。 “队长，我们管不管？” 趴在教堂近前那辆车底下的大鹏和小兵很真切地看清了那里发生的一切，这已经是他们第二次向亦非发出了问询，但亦非紧咬牙关硬是一声没吭。 正在这时，小院这里的的状况也发生了变化，被向屋里拉扯着的女人那撕心裂肺的呼叫之声，让蹲在墙角的跛脚男人再也无法忍受，他一挺身就站了起来，一边咒骂着一边向着那个女人的位置尽力赶过去，但没等他走出两步，另一名看管他们的士兵就赶到了他的身后，举起手中的ak47，用枪托狠狠地砸向了跛脚男人的后脑，跛脚男人连吭都没吭一声就扑倒在地昏死过去。 之前一直被母亲看护的小男孩吓坏了，紧爬了几下来到了男人身边，呼喊着、摇晃着男人的身体，那名上了年纪的老妇人也爬到了男人近前，她用力将男人托在自己的臂弯里，哭喊着、咒骂着。 “外围高健、万凯，你们守原地准备接应，大鹏、小兵，准备救人。” 一直隐忍不发的亦非实在是无法隐忍下去了，但凡有点正义感的人，都不会容忍这种兽行，更何况是对这些独立~军怀有刻骨仇恨的‘雪狼’队员，现在，不只是小院这里的情况危在旦夕，教堂那里的情况更是刻不容缓，因为那里已经有武装人员站在了那群蹲在墙根近前的人群身后，他们正在拉动枪栓准备射击，一场屠杀眼看就要发生。 迫使亦非不得不发动攻击的还有另一个至关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被隔在小镇那头、正在暗中移动中的曲仁河已被搜索队发现了，两方已经交起手来。 “消灭他们。” 情知曲仁河那里坚持不了多久，亦非发出了攻击指令。 发出指令的同时，亦非手随心动、手指扣动扳机，那名正拖着女人向屋里走的武装分子顿时被打翻在地，喷溅出的鲜血沾满了墙面，正要对那一老一小下黑手的那名武装分子显然没弄清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听到身后动静不对急忙扭头观看，他只看到自己的那名同伴被打碎的脑袋以及栽倒在地的躯体，没等他做出进一步的动作，乐子抬手一枪就将这名歹人同样干脆利落的击毙，尽管装着消音器的微冲并没有发出什么太大的动静，但这场景已足够骇人，那名老妇将那个小男孩紧紧地搂在了怀里，枯老的双手紧紧地捂着小男孩的双眼。 扣动扳机的同时，亦非、乐子几人迅速从隐身的地方跃了出来，几步就来到了院内。 这时候，教堂那里也乱了起来。 躲在暗处的沈大鹏和韩小兵心有灵犀、分工明确，‘噗、噗’两声就将对那些居民威胁最大的两名歹徒击毙在地，但这也捅了马蜂窝，尽管其他的武装人员没有弄清这暗中下手的人躲在哪里，但久经沙场的这些人还是知道大致的方位，他们的反应也极为迅速，就地卧倒对着大鹏、小兵藏身的这个方位就是一通乱射，很快地大鹏、小兵的藏身地就不是什么秘密了，更猛烈的攻击顿时向这两人袭来。 “你们几个赶紧找地方躲避一下，乐子、葛健，我们几个过去。” 赶到小镇这里的武装人员现在绝大多数都聚集在教堂附近，一旦开打，藏在教堂附近的大鹏和小兵将会处于绝对的劣势，而让亦非更为担心的是被隔离在街道另一头的曲仁河，现在的曲仁河正被三四名武装人员围堵、驱赶着，曲仁河的活动空间已越来越小。 曲仁河负责断后，他冲进镇子的时候几乎是和迎面而来的一辆越野车走了一个面对面，躲闪不及的曲仁河身形一转，就近钻进了一间倒塌的房屋，但那里并不安全，因为随车而至的那些士兵紧接着就挨家挨户地搜查，仗着曲仁河只身一人，行动躲闪比较便利，好几次都与搜寻队员只隔一堵墙的距离，勉勉强强地，曲仁河总算向镇中心的教堂这里移动了二三十米的距离，但这还远远不能让他摆脱险境。 天色的渐渐放亮让几处躲在镇子里的队员的移动变得越来越困难，而已占据小镇关键控制点的几辆武装越野，车上架着的机枪正虎视眈眈地注视着镇里的每一个可疑角落，一旦发现异常他们就会毫不留情地率先开火。 亦非发出的攻击命令，完全是形势所迫，首先是那些武装人员对这镇子里百姓并不友善，看情景这些武装人员很可能要对这里的居民下毒手，科沃境内已经有无数个这样的偏远村镇被屠灭的先例了。 其次，即便那些歹人对这里的百姓不加以祸害，但散布在四处搜寻的武装人员也会很快地发现在躲在他们眼皮底下的大鹏、小兵，以及位置更加危险的曲仁河，明暗双方交手只是迟早的事，与其将后面洛迪统领的追兵等来让自己陷入到前后被夹击的被动状态之中，还不如来一个先下手为强。 在亦非、乐子两人击毙院中的那两名歹徒的同时，趴在那辆破车底下的沈大鹏与韩小兵也同时出手发难，这一下就让游弋在教堂周围的武装人员全都吸引到他们两人近前，反应迅速的这些武装队员就地展开攻击，刹那间，大鹏、小兵所在的地方就成为了众矢之的。 “冲过去！” 随着亦非令下，先后冲进小院里面亦非、乐子、葛健以及赵鹏、巴根一下就从院中隐身的位置冲了出来，借着周围房舍、围墙的掩护，几个人快速抵近那个小教堂。 一阵密集的子弹从左右两个方向灌向亦非几人身前，这一下就把他们压制在一处民宅的后面，只凭声音亦非几人就已经知道，这是那几辆占据了有利地势的越野车、车上面的重火力对这里实施的压制攻击，目的就是为了不让他们这些人汇合到一起，进而将他们分而歼之。 福无双至，勉力支撑的亦非几人还没等接近到大鹏、小兵的被困地点，大磊那里又给他们传递来一个更加危急的消息： “亦非，注意，你们侧翼上来人了，对方异动迅速，已对你们形成包夹，快撤！” “明白，洛迪他们到了。” 尽管形势已经异常危急，但从亦非的语气里没有听出丝毫的慌张。 “高健、万凯，隐蔽进入，打通撤离通道，仁河，一定要确保安全，大磊，给我打掉敌人的火力点。” 伴随着亦非这一连串指令，那两处疯狂射击的车载机枪顿时哑火，解除掉自己头顶上的危机之后，亦非几人从躲藏的房后一跃冲出，一阵急速攻击之后就从教堂的侧门冲进了教堂里面。 枪战刚一开始，被圈禁在教堂近前的那些百姓就一哄而散，这些人一边躲避着四处连飞的子弹，一边各寻捷径想尽快逃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很快就有几人被乱弹击中倒在了血泊之中，但更多的人却就近躲进了教堂里面。 看到从教堂后面又闯进来一帮蒙面之人，躲进教堂的这些百姓再一次的四散奔逃，冲进来亦非等人此时已无暇顾及这些百姓，刚从教堂后面转到前边的亦非四人，正好和从正面跟随众百姓身后涌进教堂的两名武装人员走了一个面对面，反应极快的亦非抬手一个快速移动射击就将这两人击毙当场，见此情景这些躲进这里的居民才知道，这些身着本地装束的蒙面人与外面的独立~军并不是一伙。 仰仗着教堂的支撑，亦非等人一阵精准、猛烈的急速射击就将围困那辆破车的数名武装人员给击退，借着亦非等人的火力掩护，大鹏、小兵迅速跑进教堂与这几人汇合到一起。 “大鹏，你到上面占领制高点，赵鹏、小兵据守这里牵制、掩护，大磊警戒，乐子、巴根、葛健，准备！” 大鹏、小兵刚跑进教堂，还没等他们站稳脚跟，亦非又是一串指令发出，很显然，亦非是想要以教堂为支撑，尽量靠近曲仁河所在的位置，为曲仁河提供必要的支持将他接应回来。 “三、二、一，上！” 第三十章 被逼无奈（2）急眼了 随着亦非‘一’字出口，已经就位的几处支撑点同时开火，这一下就将已经压缩到曲仁河据守的那半间破房附近的几名武装人员给打翻在地，亦非几人也乘此机会跑到了临街的一处院墙近前，但尽管如此，亦非他们距曲仁河躲藏的那个破屋位置仍旧相距大半条街道的距离，并且两方是错位相对，曲仁河想要摆脱纠缠靠近亦非这里几乎是不可能独自做到。 曲仁河那里的状况现在很是不妙，几番移动也没能挪出多远，僵持中的曲仁河是与那些围困他的独立~军的队员展开了逐屋争夺战，好在占据了临街制高点沈大鹏已经多少可以给予仁河一些支持了，但远水难解近渴，因为在仁河的背后，又有两辆军车疾驶而至，率先从车上跳下来的正是格鲁派过来堵截亦非这些人的小队长伊奥诺夫。 “你们几个从侧面绕过去，先截断他们的退路，再去把那座教堂给我抢回来，其他人火力压制，切不可让他们这两拨人合到一处。” 刚刚赶到这里的伊奥诺夫发现了教堂后方正在向镇中增援的那几名对方的攻击队员，察觉对方此举目的的伊奥诺夫想都没想就下达了分割对方的指令。 伊奥诺夫在昨晚接受了格鲁的命令之后并没有急于行动，刚从前线撤下来没有两天的功夫就又要翻山越岭地跑到那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去堵截什么护送队，这让伊奥诺夫心里老大的不痛快，他本想拖到转天天亮再动身，但格鲁一连几个电话的催促让伊奥诺夫不得不把此事重视了起来。 当伊奥诺夫将自己的队员召集到一起，传达完格鲁的最新命令之后，不出所料，这些四方聚集起来的各色人等，几乎没有一个甘愿前往的，但军令如山，格鲁治军也是相当的严苛，因此伊奥诺夫及其手下没有一个敢拿这道命令当儿戏。 “弟兄们，换换环境也不错，我们只当是出去放松一下，也许那里就会有意外之喜等着我们过去享受，抓紧时间，准备好了马上出发。” 伊奥诺夫知道用什么来调动起这些整天刀头舔血的佣兵们那懒惰的情绪，果然，得到伊奥诺夫某种暗示的这支小队在半夜总算集结完毕，而后踏着朦胧的月色闯进了远处那寂静的深山。 临近黎明时分，伊奥诺夫接二连三的接到了格鲁以及洛迪的催促，被吵得心烦气躁的伊奥诺夫无奈之下，命令车况良好的几辆越野车带着大部分队员先行突进，自己则带着另外一些人随后跟进，他们前后脚的赶到了这个小镇，只是在伊奥诺夫赶到这里的时候，这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了。 职业军人出身的伊奥诺夫一进到镇里，就察觉到了自己的对手不一般，尽管之前洛迪已经给过他一些警示，但自认在与科拉罗夫上校的那支特警旅对战的时候都不处于下风伊奥诺夫，心里还是没拿这支可能出现的护送队当回事，直到他赶到小镇，看到了人数占优的自己的手下竟被对方左冲右突的攻击打的手忙脚乱，伊奥诺夫方知洛迪所言不虚。 头脑还算清晰的伊奥诺夫很快就看出了对方搏命攻击的目的所在，那些人是想接走被困在不远处的另一名落单的队友，他也发现了处于小镇边缘那些暗中向镇中移动的队员，伊奥诺夫顿时明白了对方的企图，那些人是想将镇内外的通道连接起来，这便于他们得手之后的快速撤离，伊奥诺夫随即命令一个攻击小组去掐断对方的连接线。 “你们几个绕到那边去，抢占那处制高点，记住，一定不能让他们几个汇集到一起。” 冲到镇里的伊奥诺夫迅速整顿好自己的力量，之前杂乱的攻击渐渐变得条理清晰起来，但这只是短暂的有序，伊奥诺夫指使出去却掐断对方内外连接线的攻击小组很快就中了高健等人的埋伏。 已经撤到镇外的高健、万凯两个行动小组，在冲突之初并没有马上投入战斗，只是在外围做好了警戒准备接应被困镇中的亦非几人脱身，但没想到曲仁河陷入到了对方控制的范围之内，这迫使亦非临时改变了撤离方案。 得到亦非指令的万凯、高健，相互交替掩护地向镇中移动，预感到自己这里会成为对方攻击的一个脆弱节点的高健，巧妙地在移动过程中布置了一个陷阱，刚刚赶到小镇还没弄清东南西北的这几名武装人员，一下车就被伊奥诺夫指使到这个方向来夺取内对方控制的那个小教堂，可当他们小心翼翼地相互掩护着刚刚运动到那一区域，还没等几个人找到一个最佳的攻击契机，骤然之间这几个人就受到来自身边附近各个位置的猛烈攻击，仓促之间这个五人的攻击小组就丢下三具尸体仓皇落魄地退回到他们原先的位置躲避起来，这一幕让伊奥诺夫瞠目结舌。 远处镇外的山坡之上，已经赶到这里的洛迪在一块巨石后面透过望远镜看到了这里刚刚发生的一切。 “德尼罗，组织你的手下集中火力，阻止住那几个人向中心接近，你们几个和我一起冲过去，一定要困死那名落单的士兵，不要将他击毙，用这个人拖死他们。” 洛迪毕竟吃过一次亏，因此他现在的每一步行动都格外地小心谨慎，首先布置好压制火力为的就是让自己随后的移动更加安全、便捷。 谨慎的洛迪行动思路却相当准确，他看出来对方在这里死命缠斗的目的何在，因此如何抢在对手之前攻击到位，成为了洛迪下一步行动的关键一环。 仿佛是一种默契，看到洛迪已经赶到这里伊奥诺夫，迅速重新集结好人手，而后开始迂回深入，他们攻击的重点正是向被困的曲仁河快速靠近的亦非等人。 之前匆忙赶到这里的伊奥诺夫小队，在度过开始那一段谨慎之后，见镇中并没有什么异常，整个小队的成员随即进入到自由活动程序，劫掠一切成了这些人的一个本能需求，从心底来讲，他们根本没有拿这次的堵截行动当回事。 很快的，这些人就为他们的松散与轻敌付出了代价，尚未将小镇完全掌控住的这些人被埋伏在暗处的亦非等人打了个措手不及，经过几轮短暂而激烈的冲突，抢先进镇并已堵住出镇路径的第一批先遣队员，被赶到了小镇的另一边，现在形成了亦非这边与独立~军的武装各占小镇一边的对峙状态，直至伊奥诺夫与洛迪相继赶到这里，重新调整了攻击组合，只是在他们这短暂的调整部署期间，亦非带领的这几名接应队员，已经进一步接近了被困的曲仁河，双方相距已不足百米，眼见再进一步就可以救出被困的曲仁河一同撤离此地。 只是抢先一步赶到这里的亦非等人对这个小镇的布局显然要更为熟悉一些，况且身后还有隐藏在小教堂那里的火力支撑，而大磊的远程狙杀又让德尼罗无法有效地组织起自己的防御阵地，稍一迟缓之间，亦非几人又向曲仁河躲避的位置移动过去一段距离，眼见就可以为曲仁河的撤离提供火力支撑了。 “乐子你和巴根，占领那个位置，葛健，我们上！” 亦非拍了下乐子的肩膀，向不远处一处倒塌了一半的院墙一指，而后对着身后的葛健一挥手，四个人再一次交替掩护着向前移动过去，奔跑中，亦非手起一枪将一名从一间破房后面转出来的攻击队员击毙，与此同时，远处的大磊也将一名爬上屋顶准备偷袭曲仁河的敌方队员击毙，亦非几人已经看到了穿跳于破屋、瓦砾之间，一边向自己这边快速靠拢一边还击身后追兵的曲仁河，眼见两方队员就要联手，但刹那间情况突变。 洛迪眼见自己布置得战术不大奏效，已经占据地利优势的这支护卫队高挡地杀，自己的队员要想进一步深入都会付出惨痛的代价，再看看远处伊奥诺夫那里也是同样毫无进展，他们那一方的攻击也受到了来自另一面的火力牵制，而不远处正在沿街突进的对方那几名蒙面攻击队员，已经快要接近到那名被困队员的藏身区域了，洛迪抬头看清了那名被困士兵躲藏的位置，原本处于冲突双方中心位置的这名被困队员，在对方两处队员几番冲刺之后，已经与自己这边渐行渐远，再找不到应对办法对方就将汇合到一起，进而抽身撤离混战区域，到那时候再想缠住对方将会更加困难，情急之下的洛迪做出了一个疯狂的举动。 “掩护我！” 洛迪歇斯底里对着不远处的德尼罗狂喝一声，而后身体一挺就从躲避的位置纵身跃了出来，特种兵出身的洛迪手持一把突击步枪，一面向对面猛烈射击，一边借着身边障碍物的掩护快速移动，三蹦两纵之间，洛迪就跑到了之前率先攻进镇里并堵在这面出入口的那辆越野车的近前，只是现在的越野车上已经没有机枪射手了，在亦非发出攻击命令的第一时间，暗中埋伏的大磊就将这个火力点给打掉了，之后再没人敢站到上面，谁也不想成为对方狙击手的活靶子。 第三十章 被逼无奈（3）人质 已经红了眼的洛迪此时顾不得许多了，在德尼罗等人齐力掩护之下，洛迪一下就窜进了驾驶室，但知道对面枪手厉害的洛迪并没有坐在驾驶位上，而是憋屈地趴在了座位底下，这就躲避开了对方的远程狙杀，眨眼之间，洛迪就将车子发动了起来，趴在下面的洛迪用手操纵着离合器、变速杆和油门，从车门边缘稍微探出头去，看准了大致方位，用手狠命按下油门，并且迅速用一个弹夹将油门卡住，而后一只手操纵的方向盘，泼命地向曲仁河躲避的那间破房冲去。 这一幕震惊了所有人，包括正奋力前行的亦非几人，也包括暗中埋伏的李大磊。 在这辆车刚一移动，大磊就对着车子开了一枪，但无奈从他那个位置根本看不到趴在下面的洛迪，李大磊只想借此一枪暂时制止住对方前行，但那疾驶的车子却毫无反应，几十米的距离眨眼就到，在众人惊诧的注视中，狂暴的越野车疯了一般地冲过了不长的街道，看准位置的洛迪调整好方向，在车子撞向破屋的一瞬间，洛迪‘蹭’的一下从车里窜出，落地之后就势一个翻滚躲避到一处矮墙的后面，尽管洛迪整个人被摔得七荤八素的，有点转向，但很快洛迪就稳定住了自己，抬眼之间他已看到那辆越野车如自己预期的那样，狠命地撞进了那间破屋之中。 “轰！” 在众人惊恐的注视中，随着一声巨响，那间破房转瞬间就变成了一片瓦砾，腾起的烟尘顿时遮蔽了交火的大片区域，随之而来的又是一声爆炸，撞击产生的火花引爆了油箱，曲仁河刚才隐身的地方顿时火光四起、浓烟滚滚。 这是让亦非等人始料不及的一个突变，刚才还枪声四起的小镇一下子平静了下来，众人听到的只有着火的地方发出的‘噼啪’之声。 “仁河！” 亦非高叫一声持枪就冲了过去，同时反应过来的伊奥诺夫以及德尼罗见势不妙，赶紧集中火力阻止亦非的进一步接近，紧随亦非身后的葛健迅疾出手一把将亦非拽到了一间民房之中躲避了起来，这时候冲过去无疑是去送死。 密集的枪声再次停息了下来。 “对面的人听着，你们谁是带队的，出来讲话！” 整个小镇依山而建，前后长度不过两三百米，骤然平息下来的枪声让在冲突中已极为接近的两边队员都可以很清晰地听到这声喊话，喊话之人正是洛迪。 亦非从躲避的位置透过缝隙，看到了在那边断墙附近的洛迪，这是亦非第一次近距离地看到了仇家洛迪，亦非挣身就想出去，但被身边的葛健死死按住： “亦非，不能出去，先看看他有什么花花肠子再作打算。” 亦非强忍心中怒火，拍了拍葛健的肩头，随手卸下已打空的弹夹，换上了一个满弹弹匣，同时低声布置道： “所有人注意，迅速占据有利位置，随时做好攻击准备，大磊、大鹏，给我盯死了对面这个混蛋。” 亦非说完，再次透过缝隙向对面观看。 见自己的喊话并没引起对面的回应，洛迪冲着身边的队员一挥手，而后躲在矮墙背后再次高喊道： “对面的人听着，我没时间和耐心与你们捉迷藏，如果你们还想带回你们的队友，就马上出来谈判，把他带出去。” 随着洛迪的喝令，两名独立~军的武装人员押解着已经被解除了武装的曲仁河从矮墙后面转了出来，两个押解士兵一个在左一个在后，死抓着浑身泥土、一瘸一拐的曲仁河从后面走到街道上，这两个人手里的突击步枪死死地顶着仁河的后背与太阳穴。 洛迪驾车直撞过来让躲避在房屋里的曲仁河措手不及，正在疲于应付的仁河听到身后声音不对，还没等他转身看个明白，那辆越野车就破墙而入，曲仁河躲避不及，一下就被撞飞的乱石碎木弹了出去，勉强挣扎起身的曲仁河还没等站稳身形，越野车的二次爆炸又将他震飞出去，这一次没等他再次爬起，已经冲到近前的独立~军士兵上来就将仁河控制住，随即将曲仁河的武装彻底解除。 “你们看清楚了吗？如果你们想救回你们的人，那就出来和我对话，为表示我的诚意，我先出来，你们看清楚了。” 洛迪也真是光棍，喊话过后，他先伸出一支空手，随后整个人就从躲藏的位置转了出来，向前走了两步来到了小街之上一块难得的空地中间。 躲在暗处的亦非看到曲仁河被绑架着走了出来，心中暗暗长出了一口气，之前亦非等人并不知道刚才的疯狂撞击会带给曲仁河什么样的伤害，每个人即使不说，心里也都做了最坏的预想，当看到曲仁河一瘸一拐的被推搡着走了出来，所有人悬着的一颗心终于都放回了原处，起码目前看起来，仁河并无大碍。 “所有人注意，全力保护仁河安全，大磊，随时击毙一切威胁，做好接应准备。” “明白，随时击毙有威胁之人。” 亦非的耳机里传来大磊冷静的回应。 亦非现在的所有布置全都围绕着如何能将曲仁河顺利解救出来设计的，暗中布置完毕，亦非对着远处高喊一声： “我出来了。” 随后身形一纵，亦非从那间民房之中跳了出去。 这是这一对从未谋面的宿敌第一次面对面的当街对立着，两个人一时谁都没有说话。 “昨晚是你和我通的话吧？你是带队的？” 尽管对面出来的这个人用丝巾遮住大半个面孔，但听声音洛迪感觉应该就是昨天晚上和自己通话的那个人。 洛迪在昨天晚间时间阴错阳差地和电话那头的人通话的时候，他感觉到了对面传递过来的仇恨气息，从那时起洛迪就知道了，在基地里沙托夫一时的泄恨之举，惹上一个未知的麻烦，现在的洛迪还无法断定这个麻烦会带给他们多大的影响，但从对方说话的语气中，洛迪知道对方是不会对那个枪杀事件善罢甘休的。 “没错，和你通话的就是我洛迪，你要和我谈什么？” 亦非站到了街道中心，此时他距离曲仁河有将近七八十米的样子，这个距离让亦非无法发动快速攻击行动。 听到对面的回应，洛迪不由得冷笑了一声，他左右看了一眼，继而说道： “对面的这位兄弟，尽管在前天晚上我已领教到了你们的手段，你们强悍的攻击力确实让我印象深刻，更让我损失惨重，但现在的局面是你们并不占优，即便我现在不能全部将你们这些人全都困死在这里，但请你相信，我洛迪也绝对不会再让前天晚上的那一幕重演，拼个鱼死网破对我们两家来讲都不是一个好的结果，因此请你告诉你那些暗中埋伏着的、瞄着我的枪手，让他们都谨慎一点，别因为你们某个人的失误或不冷静而铸成大错，进而殃及你们整个小队全体成员的安危，我这既是忠告也是警告，但考虑到我们之间原本并无利害纠葛，因此我不想把事情搞僵，这一次我是真的带着诚意和你谈判的，怎么样，你可以考虑我的建议吗？” 洛迪并不是有意示弱，他心里想的和他嘴上说的差不多，拼个鱼死网破对他来讲也不是一个好的结果，而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自己到现在并不清楚对方的这次护送行动到底动用了多少人，只凭刚才对面的攻击火力来看，这些人装备精良，战术素养极高，再看对方那有序的移动以及互相之间的策应、协同，洛迪断定在镇外还埋伏有其他的接应队员，因此一旦真的大打起来，自己这边并不见得会占优势，这也是他刚才不顾一切闯进来擒获对面这名被困住的队员、进而以此为要挟进行谈判的一个原因。 另外，洛迪也深知，自己此行的主要目的并不是要消灭这支护送队，而是他们护送的塞莫诺夫。 亦非听完洛迪的长篇大论之后，微微点了点头，心底深处，亦非多少也有点佩服对方的勇气，不说别的，就刚才洛迪驾车拼死攻击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出来的，想到此，亦非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绪而后说道： “我听明白你的意思了，说说你的条件吧。” “这就对了，识时务者方为大丈夫，从根本上来讲，我们之间真的没必要非得兵戎相见，也许在不远的将来，我们还会有更加进一步的合作，不过作为一名军人来讲，我是真的很佩服你们这些异国同仁的……… 洛迪的话被亦非抬手打断： “洛迪，我告诉你，我们永远不会和杀人犯、土匪合作的，这一点你要清楚，现在我也没必要听你的长篇演讲，你把你的条件说出来吧。” 闻听亦非之言，洛迪愣了一下，而后尴尬的轻哼一声说道： “哼、哼，我要请你认清眼下的局面，现在是你的队友在我手上，只要我稍微脾气坏点，你们就要抬着他的尸体回去了，不光是他，你们这些人能不能走得了还都另说，因此兄弟你还是要谨言慎行，和我说话请注意你自己的措辞。” 洛迪从没有被人藐视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更丢不起这个人，因此话锋渐冷。 第三十一章 攻其不备（1）仇人相见 亦非并没有为对方的威胁所动，冷冷说道： “洛迪，我告诉你，我们是仇人，永远不会成为朋友的，因此请你不要玷污‘兄弟’这个词汇，我还要请你记住中国的一句古话，那就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们欠下的罪恶不会因为你们的得势而一笔勾销的，请你记住我这句话。” 亦非心里怒极，伸手一把扯下自己脸上的围巾，抬手指着洛迪进而高声说道： “也请你记住我这个人，我说话是算数的，‘血债血偿’是我对我死去兄弟的一个承诺，我一定会兑现我的这个承诺，这一点请你务必牢记在心。” 洛迪心里真的感到了一丝彻骨的寒意，他知道对方说的这番话绝不是空洞之言、假意威胁之语，一瞬间，洛迪真的想下令让暗中埋伏的手下开枪击毙对面这个年轻人，但转念之间，洛迪知道，在自己下令的同时，也是将自己倒地之时，对面暗中肯定也有不止一支枪口在瞄着自己，因此洛迪勉强咽了口唾沫，没敢再次冲动行事。 “我知道你指的是什么，我想我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但这误会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那不妨等我们都冷静下来再议论彼此是非，我们现在还是把眼前的麻烦先解决一下吧，我很清楚你们此行的任务，我的要求也很简单，你把塞莫诺夫交给我们，把你的人换走，之后我们最好各走阳关道，还是我刚才那句话，我不想与你们这些异乡人作对，你们也没必要卷入到我们的族派纷争之中，各退一步是最好的结局，如果你心底实在放不下过去，那交换之后我们不妨再重新对决一番，到时候谁死谁活各安天命，你看如何？” 洛迪开出了他的价码。 “洛迪，你说错了，诚如你所言，我是一名军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既然我接受了这项任务，那我就会全力以赴的去完成，哪怕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因此我是不会答应你这个条件的。” 亦非想都没想就把洛迪的提议给顶了回去，如此干脆再一次的出乎洛迪的预料，好一会儿，洛迪才冷笑一声再次开言道： “年轻人，不要把话都说绝了，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是有价码、可交换的，谈不成只是因为给出的条件不合心意或者是没有满足自己的需求而已，你要怎样才可以把塞莫诺夫交给我？我可以清楚地告诉你，不把塞莫诺夫交出来，你们谁也走不了，大不了我们就真的来一个鱼死网破。” 一直压抑着的洛迪渐现匪性。 “你又错了，在我们中国人的理念里，信义重于山，信义是无价的，我们不会背弃我们对朋友的承诺，这就是信义。” “那好，那我倒要看看是你的承诺重要，还是你队友的生命重要，我也不跟你废话了，我就给你三分钟的时间，三分钟过后我要是见不到塞莫诺夫出现在我的视线里，那你就会看到鲜血从他的身上溅出来，大不了一命抵一命，来人，都给我准备好了，计时开始。” 洛迪彻底被激怒了，他从对方的眼神里就已经读出来，对面年轻人那铁一般坚硬的意志。 亦非死盯着对面的洛迪，注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但亦非心里也并没有什么太好的应对方案。 “还有两分钟！” 洛迪开始高声报时。 “还有一分钟！” 洛迪伸手掏出身上的配枪，撬动扳机顶在了曲仁河的头上。 亦非的手已经触碰到挂在体侧的微冲枪柄，他在思想着动手时机。 “五十秒！” “四十秒！” “所有人准备，听我口令行事！” 伴随着洛迪的报数声，亦非发出了准备攻击的指令。 “三十……” 洛迪的报数声说到一半突然戛然而止，他那有些不可思议的眼神紧盯着亦非的身后。 而这时，一只手按在了亦非的肩膀上，亦非不用回头，就已经猜出过来的是谁了。 “洛迪，你要的是我，把他放了，我跟你走。” 塞莫诺夫从亦非的身后又向前走了几步，而后站在那里等待着洛迪的答复。 洛迪心里暗舒一口气，自己费尽周折倾力缉拿的死对头终于露面了，在这一闪念之间，他真想下令直接射杀了这个冤家对头，但紧接着洛迪就冷静了下来，现在尽管主动权在自己这边，可对方还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自己下令射杀塞莫诺夫的同时，也等于给自己签下了一张死亡判决书，这赔本的买卖洛迪不能做。 但这一刻洛迪已经暗下决心，他绝不会让赛莫诺夫再见到明天的太阳，至于这支护送队，他洛迪也绝不会放这些人离开，放虎归山必留祸患，今天不趁此机会将这些人消灭掉，这些人今后就将是自己这几个基地肇事者的噩梦，洛迪很清楚、对方说的也很明白，他们要为死去的兄弟讨回公道，洛迪理解也相信军人对死去战友的这种承诺与誓言。 刚才洛迪还想着尽量避免与对方产生不必要的麻烦，但经此一番对话，洛迪改变了想法，对面这些人一定会想尽办法来践行自己许下的誓言的，既如此，我不如来个先下手为强。 洛迪想到此，微微一笑说道： “塞莫诺夫，我们终于见面了，不管怎么说，你今天此举还是让我蛮佩服的，我会信守承诺，你慢慢走过来，我的人送他过去。” 随后洛迪又对着远处的亦非高声喊道： “让你的人都老实点，别耍花招，我要是看到任何的小动作，你的兄弟就死定了，都给我准备好，一有异常立刻射击。” 洛迪说完一指那两名看守着曲仁河的士兵： “你们两个把他送过去，机灵点。” 洛迪说着以目示意，那意思再清楚不过了，就是让这两个人寻机下手，洛迪心里很明白，只要自己击毙或击伤手中的这名人质，那这支小队就不可能轻易地抽身撤离，在这个地方打起来，洛迪思忖自己还是有一些胜算的。 挟持着曲仁河的这两名士兵开始紧揪着仁河的衣领向前走去，那边的塞莫诺夫也开始缓慢地向这边挪过来。 此时对峙的双方神经都高度紧张，明里、暗里有无数只枪口和眼睛都紧盯着这渐行渐近的两拨人，在自己的手下刚刚押解对方人质走出两三步的时候，洛迪对着不远处的伊奥诺夫悄悄示意，伊奥诺夫明白洛迪所指，微微点头之后缓慢地向后退去，而洛迪也悄然向后退却了一小步，他要尽量靠近一点距自己两三米远的一堵矮墙，见自己的这一微小挪动并没有引来对方的警觉，洛迪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他猜想对方的注意力此时应该都在街上走动的那几个人的身上了。 洛迪悄然的又向后退了半步，街上相向而行的两拨人已经只有十几米的距离了，洛迪心中暗自咬牙，只要他们两边走到一起，他就立刻下令开火，这样就可以最大限度地避免某一个人有逃脱的机会，而自己只需再退一步就可以有极大机会避开对方的远程射杀，洛迪再次向后挪动脚步，但在抬脚的这一刻，洛迪突然觉得那里有些不对劲。 眼前的这一幕似乎有些熟悉，一刹那，洛迪的脑子‘嗡’的一声仿佛炸开来一般，他想起了前天晚上埃杜以及卡兹带人袭击那幢公寓的场景。 眼前的景象和那天半夜行动的场景是多么的相似，自己这边的进展过于轻松了。 “杀了他们！” 洛迪就像那天晚上的埃杜一样，泼命地发出了一声嚎叫，发出嚎叫的同时他身子一弹就扑到了身后的那堵矮墙的后面。 但洛迪的这声发自丹田的喝喊被淹没在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之中了。 伴随着这声巨响，之前一直停放在小教堂那里的那辆破卡车被炸上了半悬空，随即引发了熊熊大火。 在爆炸声响起之前的那一秒，埋伏在镇中各个角落里的‘雪狼’队员们，耳麦中清晰地听到了亦非发出的攻击指令。 亦非也不是能掐会算，冲突起来一直冲在最前沿准备接应被困的曲仁河的亦非，根本没想到洛迪会用近乎自杀的方式抢先一步劫掠下进退维谷的曲仁河，这一下让简单的巷战变得复杂了起来。 而亦非这些人唯一比对面相继赶来的伊奥诺夫和洛迪稍微有利的一点就是，他们抢先一步抵达了这个小镇，这先人一步可以让‘雪狼’队员在暗中做出不少手脚，因为躲在暗中的这些队员，同样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亦非在作出突前接应曲仁河的决定同时，担心自己这边前出之后被对方抄了后路的亦非，不得已命令在被围之前就已突到镇外准备接应的高健、万凯两人带人暗中跟进，亦非要确保这个撤离链条的完整有效，而高健、万凯二人在得到亦非指令暗中跟进的同时，捎带脚就将几名刚赶到这里、想要在乱中找便宜的独立~军队员给解决掉，这一下不仅解决了自己的后顾之忧，同时也让其他的独立~军成员再不敢轻率冒进。 第三十一章 攻其不备（2）先下手 守住了后撤的关键节点之后，高健、万凯二人悄悄地从教堂后面摸了进来，还没等他们立稳脚跟，亦非的第一道命令就传递过来，这是亦非在刚刚目睹了洛迪舍命攻击之后做出的第一反应。 紧接着，埋伏在暗中的‘雪狼’队员都看到了那个已被掠为人质的自己兄弟，亦非的第二道指令随即传来，保证曲仁河的安全成为了‘雪狼’小队的第一要务。 当洛迪提议用曲仁河交换塞莫诺夫的时候，一直据守在教堂里面的赵鹏反应极快，他第一个想到了以自己这身装扮去诈一下不知详情的洛迪。 从城里出发但现在，赵鹏的这身装扮就一直未变，为的就是演给有可能会在暗中尾随的密探看的，只是由于亦非这一行移动迅速，出发之前又成功割掉尾巴，这一下就让洛迪乱了方寸，洛迪根本没有时间布置相应人员进行深入追踪，因此赵鹏这一路走来并没有遇到什么威胁。 “你有把握吗？出去之后即便离得远洛迪看不清，但一对话你就露陷了，洛迪不是傻子。” 眼前这局面谁都没有稳妥的应对方案，赵鹏的建议尽管冒险，但也不失为一条应急之策，只是漏洞也明摆在那里，你演的再像也没用，一开口就露馅了。 “没问题，我现趸现卖。” 赵鹏说着返身向不远处的一间暗室跑去，转眼之间，他就用枪逼迫着一对老夫妻走到了这里。 简单的对话对‘雪狼’这些人都不是问题，赵鹏要现学习的只有一句话，就是他对着洛迪喊出去的那句话：洛迪，你要的是我，把他放了，我跟你走。 死马当活马医的高健、万凯两人相视点头，随即高健在暗中告知了亦非赵鹏的这个计划，同时高健知会亦非，让他尽量拖延点时间，给自己这边留出安排布置的时间，亦非听到了这个安排，但面对洛迪亦非丝毫没有表现出来自己内心的纠结，处于危险地带的亦非深知，一旦此计不成就将会是偷鸡不成失把米的结局。 在亦非与洛迪唇枪舌剑恶语交流的时候，高健迅速从背包里找出一条c4塑胶炸药，这东西都是从之前缴获的埃杜等人乘用那辆乘越野车上的两个战术背包里搜罗到的，精于暗杀、行刺的埃杜以及卡兹这两个行动小组，这种东西是其常备物资，没成想被高健利用上了。 高健自然知道赵鹏的蒙骗之计会有多么的危险与不可测，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分解开这些危险，而分解危险的第一步就是分散对面武装人员的注意力，教堂近前的那辆破车顿时成了一个宝贝。 在万凯协助赵鹏准备的时候，高健迅速移动到那辆军车近前，唯恐威力不够的高健，将身上携带的几条塑胶炸药全都拿了出来，快速组装好炸药之后，安放到了汽车油箱上面，为了增加爆炸效果，高健甚至将一条炸药放进了油箱里面，在他刚刚做好这一切的时候，远处已经响起了洛迪的计时之声，高健随即将自己的大致部署告知了亦非，让亦非择机而动，而一直在和那对老夫妻恶补语言的赵鹏只学了个囫囵吞枣，在时间只剩下几十秒的时候，赵鹏一闪身从教堂里走了出去。 如果单从外形、步态来看，一天面对面地学习让赵鹏在姿势、动作上还是真有点以假乱真的感觉，方才的冲突又让赵鹏弄得一脸灰土，不到近前真的是难以分辨，走到亦非身后的赵鹏在用手抓住亦非肩膀的时候，通过手指向亦非传出了自己已准备停当的信息。 而最为关键的是，赵鹏临时抱佛脚学的那句话，还真的骗过了对面那些人，并不是赵鹏学的多么的神似，而是对面那些人在看到这个假冒的塞莫诺夫之后，从内心深处油然而生的一种成就感，这种视觉接收到的信息多少混淆了他们的听觉感应，再者，之前一直震耳的枪声以及彼此的声嘶力竭，也让人一时难以分辨这人说话的声音到底是原声还是有些走音。 尽管这种错觉不会产生多么长久的功效，但亦非此时最需要的就是这十几秒钟的缓冲时间。 在这种紧张的时刻，双方比拼的就是彼此神经的坚韧度。 亦非断定洛迪不会轻而易举走马换将放自己这些人任意离去，之所以没有马上发动攻击，是因为洛迪他自己现在并不清楚是不是已经安全了，在洛迪紧盯着慢步走来的塞莫诺夫以及悄悄为自己盘算退身步的时候，亦非的双眼则一直紧盯着洛迪，家有千口主事一人，在这关键时刻，对面那些士兵包括后来的伊奥诺夫在内，在没有得到主官的指令之前绝对不敢擅动，亦非只需盯准洛迪一人即可，而洛迪的第一个小动作就被亦非捕捉到了。 ‘哼哼，洛迪，原来你也有心虚的时候。’ 心里想着，亦非暗中生出一股蔑视，但在表面上，亦非依旧是冷漠直视，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但在亦非身后埋伏着的队友的耳麦之中，都清晰地听到了亦非从牙缝中挤出的‘准备’的指令，。 人的内心活动会通过表情、动作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而在洛迪察觉到情况蹊跷之后，本能的反应让他原本顺畅的动作和身形出现了刹那间的停滞与不连贯。 “动手！” 一直死盯着洛迪的亦非等的就是这一刻，攻击的指令随即发出。 早已将起爆器握在手里的高健在亦非指令出口之时，几乎没有任何的延迟就按下了起爆器，巨大的爆炸声产生了预想之中的效果，毫无心理准备、一直紧盯对面的独立~军队员猝然间被这一声巨响给吓了一跳，不知发生了什么的独立~军士兵本能的一缩头，这刹那间的规避反应给了‘雪狼’小队抢先出手的机会，因为‘雪狼’队员知道即将发生的蹊跷。 押解曲仁河的那两名队员同样不能免俗，原本神经就高度紧张的这两个人在听到爆炸之声之后，都本能的停顿了一下，就这一停给了赵鹏出手的机会，随着这声巨响，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从赵鹏的袖口里滑落到他的手心之中，几乎没有任何的停顿，赵鹏抬手一甩，带着寒气的匕首直奔跟在曲仁河侧面的那名士兵的面门飞去。 只差几步就与赵鹏走到一起的这名士兵，在如此短的距离里根本没有躲避的时间，只听‘噗’的一声，冷冰冰的匕首硬生生地贯入他的眼眶，力道之大以至于眼眶外几乎只剩下了匕首的手柄。 唯一不清楚自己队友暗中布置细节的就是被挟持的曲仁河，猝不及防被撞飞的曲仁河幸无大碍，只是一条腿有几处皮外伤，因此走起路来多少有些不灵便，当他看到赵鹏冒充塞莫诺夫走出来欺骗对面的洛迪的时候，曲仁河心里不由得为队友暗捏了一把冷汗。 曲仁河自然知道对面的过来的塞莫诺夫是何许人也，在为队友担心的同时，曲仁河心里马上想到了这里面一定隐藏着一个计划，自己的队友绝对不会傻到甘愿替人受死的地步，果然，只相对走了几步，曲仁河就看到了赵鹏的眼神示意，紧接着就读出来赵鹏用一只手悄悄发出的手语暗示，这让曲仁河知道了自己一会儿只需伏身躲避，给埋伏在暗中的大磊闪出射击角度就成，而他身边侧面的这名武装人员交给赵鹏应对，两名默契的队友在这短短几十米的距离中，完成了各自的任务分割。 猝然的爆炸同样吓了曲仁河一大跳，但同时他也感到了一直紧顶着自己后脑的枪口在这一瞬间松懈了下来，反应极快的曲仁河就势向下一缩身，缩身的同时曲仁河还抬手抓住了一边同样用枪逼着自己另一名枪手手中的突击步枪的枪管，凭感觉曲仁河将这支原本对着自己的枪口指向了自己身后的那个人。 这两名押解曲仁河的武装人员确实算是很警觉，除了被那声巨响干扰到了自己的注意力之外，这两个人几乎在同时都感觉到了身前曲仁河的异动，两个人几乎是本能地扣动了扳机。 但这两个人注定无法完成洛迪赋予他们的艰巨使命了，尽管这两个人都扣动了扳机。 在曲仁河身边的这名武装人员听到爆炸之声想要扣动扳机的同时，那柄雪亮的匕首抢先钻进了他的眼眶，剧痛难忍的这名枪手双手一紧，扣动扳机之后打出的子弹已不知道飞向了那里，确如曲仁河所愿，有一两颗子弹打进了他同伴的身体，但这并无大碍，因为在他击中同伴之前，大磊射出的子弹已经将那名武装人员的身体给击飞。 察觉到被骗的洛迪在跳向墙后的瞬间发出了攻击命令，但他的喝令却淹没在爆炸声之中，这种劫持与反劫持、干扰与反干扰的训练本就是‘雪狼’小队常年训练的必备科目，此时运用起来很是得心应手，但洛迪这些人却远没有对手那么高的默契程度，除了少数极富作战经验的退役特种兵在响声尚未平息的时候做出了反击应对，其他的独立~军成员绝大多数还都伏在原地埋头躲避，直至对面的子弹劈头盖脸的向他们这边倾泻而来。 只是那几名作出回应的士兵以及洛迪、伊奥诺夫少数几人的迅疾反应，同样让正面攻击的亦非等人领略到了对手的强大。 第三十一章 攻其不备（3）搏命冲击 尽管抢先发动攻击的亦非等人借先手之力抢得了一点优势，可人数上的劣势让‘雪狼’小队的队员不足以对对面的敌手逐一对号入座，亦非等人不可能压制住对手的全面多点的打击。 赵鹏掷出匕首之后就彻底的赤手空拳了，可他还想帮着腿部带伤的曲仁河一同撤离，只是还没等赵鹏够到曲仁河，不同位置射出的几发子弹就击中了赵鹏的前胸和小腹，赵鹏整个人都被子弹的强大冲击力给震得飞了出去，倒地不起。 相反的是，原本被挟持的曲仁河境况还算不错，尽管曲仁河同样受到了来自各方的攻击，但被赵鹏的匕首毙伤而死那名武装人员并没有倒地，乘虚抓住的身边枪管的曲仁河，顺势将没了意识的这名武装人员带到了近前，这一招就让四面飞来的子弹都打在了这面人体盾牌之上，曲仁河幸运地躲过了对方的第一波攻击。 解除了曲仁河身边威胁的李大磊与小教堂里的大鹏等人此时已全力地投入到阻击对方向街中心突进的乱战之中。 伴随着‘动手’指令的发出，亦非整个人一下就蹿了出去，手中的微冲子弹同步射出，与亦非相呼应的，还有他身后的葛健以及另一边的乐子、巴根，在这狭窄、杂乱的街道上，快速突进的四人所攻击的目标，是每一处威胁到曲仁河与赵鹏的火力点，尽管此时他们四人同样受到了来个各个方向的攻击，但亦非四人没有一个退缩犹豫，他们展现了一种近乎搏命般的铁血攻击。 亦非看到了被打翻在地的赵鹏，刹那间亦非再次想起被残杀的好兄弟秦汉，新仇旧恨顿时齐聚心头，而凶手之一的洛迪就在不远处的石墙后面。 “杀！” 血贯瞳仁的亦非气发丹田一声暴喝，原本借着街道两边的建筑掩护向前疾进的亦非，随着这一声喝喊，整个人已经几乎到了街道中心，没有了视觉阻挡的亦非几乎是像一股旋风般的就卷过了倒在地上的赵鹏所在位置，奔跑中的亦非现在眼中只有那堵石墙后面的冤家洛迪，他现在已丝毫不介意身边乱飞的子弹。 “杀了他！” 洛迪也是羞恼、气愤之极，洛迪羞恼气愤的是自己已屡次被对方所耍。 刚才在看到塞莫诺夫从躲藏的地方走出来，洛迪起初多少还有点佩服塞莫诺夫的光棍义气，也猜想到对面这支护送队会有些后置的应对手段，但洛迪其实并不在意这些，他是需要塞莫诺夫这个人，却不介意塞莫诺夫的死活，而对于这支护送队，洛迪更不介意这些人的结局如何，无论他们是死是活。 洛迪心里清楚，这个收留、转移塞莫诺夫的行动肯定是被对方高层在暗中授意进行的，如果在这里交火出现死伤，这支护送队背后的官方层次都只能会暗自忍气吞声，甚至会矢口否认此事与官方交易有关。 随后的追击过程中先后两次在与对方队长的通话、谈判，让洛迪已经意识到，这些人依旧对基地事件耿耿于怀并一直在寻机复仇，这让洛迪心存的一点侥幸化为乌有，对方早已知晓了基地真相，与其被一些自己不明根底的冷血杀手时常惦记着，不如先下手为强，斩草除根免留后患，而这里正是一个绝佳的绞杀对方的地点。 在这里，从撵上这支小队的那一刻起，洛迪已心动杀机。 但洛迪并没有置之死地与对方死拼的决心，人数上的优势是他的仰仗，他没必要与对方同归于尽，而手里的人质更是洛迪掌握主动的本钱，只是那猝然一爆巨响打乱了他的如意算盘。 如果说对方的抢先出手还算在洛迪的算计之内，但这个假冒的塞莫诺夫直到最后才被自己察觉到其中蹊跷，这让洛迪的自尊心收到了极大的伤害，但在现在状况下，洛迪也没工夫仔细思想对方为什么带着一个替身不惧艰险冒死前冲，正牌的塞莫诺夫此时到底在何处？ 对面飞来的子弹打在身前的断墙上，激溅起无数的碎石粒一下就在洛迪的脸上划出了好几道，这顿时让洛迪恼羞成怒，透过缝隙，洛迪看到了对面那个举枪射击一路直冲过来的寻仇之人。 “杀了他！” 人被逼急了就会忘却了生死威胁，疾奔过来的亦非急眼了，不是因为身处险地，而是因为队友的倒地，洛迪也急眼了，同样也不是因为受到致命威胁，而是因为对面之人对自己近乎蔑视般的戏耍，趁对面攻击力道稍一迟缓，洛迪拎着突击步枪一个侧滚冲到墙外，半跪着对着远处疾奔过来对手就扣动了扳机。 这是两个杀红了眼的仇敌之间的对决，百十米的距离，两个对头冤家谁也不躲避对方，一边嚎叫着一边互相用手中的武器向对面倾泻着自己心中的怨恨。 一颗子弹擦过亦非的手臂，但这没能影响亦非突进的速度，甚至都没有干扰到亦非射击的频率与节奏。 洛迪同样没能幸免，他的肩头被迎面飞来的一颗子弹击穿，相比于运动着的亦非，固守原地的洛迪更容易受到来自对面的攻击。 子弹钻进肩头的冲击与剧痛让洛迪单跪支撑的身体打了一个趔趄，而最为掉链子的是，他手中突击步枪率先发出空洞的撞击之声，但对面依旧在不依不饶的急速前突、急速射击。 在这瞬间决定生死的一刻，洛迪从心底畏惧了，对面冲过来的是一个亡命之徒，这个人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死活，他要做的只是夺取对方性命。 洛迪一个滚扑再次退回到了矮墙之后，躲进矮墙之后洛迪这一次并没敢再在此久留，而是向已脱离自己有一段距离的德尼罗那几个人快速靠拢过去。 对面疾奔过来的这个对手肯定是疯了，洛迪见过横的，也见过不要命的，但没见过像今天这位这样真不想要命的疯子，洛迪清楚地看到，对方在经过倒地队友的那一刻，眼睛连眨都没眨一下，直接就越身而过，奔着自己就直扑过来，即便自己击伤他的肩头之后，也没能打乱对方行进和射击的节奏，洛迪看得很清楚，从这人开始发起攻击到现在，仅仅数秒之间，刚才伫立在自己周边的几个人，只要刚一有向对面这人射击的意识，往往都是在他们还没调整好射姿态的时候就被击毙当场，对方的神级反应让洛迪骇然，真到了以命搏命见真章的时候，洛迪退缩了，也不能算是洛迪退缩，洛迪只是想明白了，自己没必要跟对方单挑、死磕，一秒钟决定生死输赢，自己只需困住这几个人就是胜利，洛迪心想： ‘单对单我可能打不过你，但我有的是时间可以耗死你们。’ 窜纵跳跃疾进射击的亦非，被身后的一个人用力一撞扑进了街边的一条小巷。 “亦非！你疯了，赶紧撤离。” 说话的是乐子，攻击伊始，乐子就紧盯着亦非，他察觉到了亦非的情绪不对，因此这一路冲击始终不离亦非的身边左右，也正因为有了乐子的协同跟进掩护、策应，亦非才得以规避开许多无妄之灾。 看到乐子那原本就不太大的小眼几乎都瞪圆了，正一脸怒容的看着自己喘粗气，亦非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伸手拍了拍乐子的肩膀： “没事、乐子，我还不想死。” “亦非，我可告诉你，你有一百种死法可以选择，但在我眼前你别做这个选项，你要是在这有个好歹，回去之后我可担待不起那份埋怨，你还有脸笑。” 乐子白愣了一眼亦非，随即换上一个新弹夹，亦非也重新上好子弹，看了一边的乐子说道： “兄弟，准备好了吗？” “你要干嘛？还上！？” 乐子有些懵圈了，他猜不清楚亦非心里到底打得什么主意，但亦非却根本就没有理会乐子的感受，低声喝令道： “交替掩护，快速撤离！” 亦非说完率先跳到了外面，举枪对着远处的火力点就是一个急速点射。 “我去！” 反应过来的乐子对着亦非的背影高声骂了一句，同时借着亦非的火力牵制与掩护，快速冲到街上，找好一个支撑点之后高喊一声： “亦非、撤！” 随即扣动扳机代替亦非对着远处的火力点急速射击，亦非一下就到了下一个支撑点，两个人就这样交替掩护着，同时在已撤进小教堂里其他队友的火力增援之下，亦非和乐子很快就撤进了这座还算坚固的小教堂。 “赵鹏怎么样？” 一进教堂大门，亦非就直奔倒在一边的赵鹏那里奔去，亦非和乐子的前突吸引了大部攻击火力，这让稍微滞后的巴根和葛健有了可乘之机，在沈大鹏和李大磊两处制高点的火力压制之下，巴根背起赵鹏、葛健架着曲仁河，四个人很快就撤进了教堂里，现在正一边呼叫着赵鹏的名字，一边查看他的伤情，只见倒在地上的赵鹏二目紧闭、牙关紧咬，一时所有人都不清楚赵鹏到底伤的有多重。 “赶紧把他的衣服解开，快！” 一时也看不出那里有出血的迹象，亦非马上命令正半跪在地上的葛健解除赵鹏的外衣。 第三十二章 被困孤地（1）力所不及 由于饰演塞莫诺夫的需要，赵鹏的服饰比较臃肿，并且为了让自己的形体更加接近稍显臃肿的塞莫诺夫的形体，小研和梁青这两位化妆师特地在赵鹏的胸腹部缠裹上了许多的织物，并且塞莫诺夫本来的那一身行头也是里外几件同时套穿在身上，这已几乎成了塞莫诺夫的标配打扮，因此赵鹏相比其他队员，去除身上的衣服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当将赵鹏的外套全部去除之后，围在赵鹏身前的几人看到了镶嵌在防弹衣上的一枚弹头，但同时这件防弹衣的其他位置还有几个弹孔，亦非几人赶紧上手，三下五除二的就扒下了赵鹏的这件防弹。 “嗯~！” 刚刚将赵鹏身上的防弹衣褪下，倒在地上一直毫无反应紧咬牙关的赵鹏突然闷哼了一声，围在他身边的几个人顿时长出了一口气。 亦非几人看到在被去除的这件防弹衣的下面，赵鹏的身上还穿着另一件防弹衣，这两件防弹衣的合力抵挡，才抵挡住了三枚子弹对他的致命攻击，只是赵鹏依旧被子弹强大的冲击了给震得闭住气了。 “轰！” 一声巨大的爆炸声震得小教堂的门窗直颤，伴随着爆炸之声，呼啸的子弹从各个门窗缝隙飞进教堂之内，外面已经混合到一起的洛迪与伊奥诺夫两路人马开始对这里发起了攻击。 洛迪的三言两语介绍让伊奥诺夫知道了对面这支护送小队可不是泥捏的，和洛迪犯的错误一样，伊奥诺夫手下先遣抵达这里的那几组人马，同样是因为不了解对手的实情而吃了一个爆亏，但当他们真的重视了起来之后，火力和人员的优势顿时显现出来。 “仁河，你可以自己行动吗？” 亦非一边指点着葛健、巴根几人赶紧到前面去增援之前一直守在这里的高健、韩小兵等人，一边向刚被带回来的曲仁河询问道。 现在堵在教堂正面的的这几名‘雪狼’队员已经与外面的独立~军的两路人马打成一锅粥了，人单势孤的高健几人明显的已力不能支了。 “我没问题。” 刚刚经过简单包扎的曲仁河回应一声，抄起身边的突击步枪就要上去，亦非一把就将他给拉住，而这时候赵鹏也已经彻底清醒了过来，除了被击中的位置仍旧剧痛之外，整个人已无大碍。 “仁河、乐子，你们俩协助赵鹏先行后撤，大磊，注意掩护。” 亦非几乎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就对这三个人下达了撤离命令，乐子瞪了亦非一眼，梗了梗脖子想要说什么，最后终于没说出来，咽了口吐沫与曲仁河一左一右架着赵鹏向教堂后面跑去。 尽管在此之前高健、万凯已经打通了教堂后面通往镇外的一条通道，可毕竟人单势孤，关键接应点的位置上基本上只有一个人在那里据守，对付各自为政的散兵游勇的时候，相邻各支撑点还可以互相支应、照顾一下，但洛迪与伊奥诺夫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们很快就察觉到了掐断这条生存通道的必要性。 “伊奥，你守在正面猛攻，我绕道后面截住他们的退路，我就不信，就他们这十多个人能闹翻天。” 洛迪叮嘱了伊奥诺夫几句，而后带着自己的手下沿着那些杂乱无章的房间通道向着教堂后面的迂回过去。 “亦非，快撤！有人抄过去了。” 正在给乐子指引行驶路线的大磊，在刚刚打掉一个有威胁的火力点之后，突然看到有十几名武装人员开始向教堂后方包抄过去，情急之下大磊一边远程阻击着这支队伍，一边向亦非发出了警示，但大磊的话音未落，一阵密集的弹雨就打在了他的隐身之地。 看到一名突击队员被远程狙杀掉，洛迪赫然又记起了对手当中有一个冷血枪手一直在暗中制造着杀戮，而制造杀戮的这名狙击手在前两天的夜晚里曾给自己带来梦魇一般的回忆。 “伊奥，打掉这个狙击手！” 被压制在几间倒塌房屋后面的洛迪向远处的伊奥求援，其实不用洛迪叫喊，伊奥诺夫早已见识到了对面这名狙击手的厉害，在他攻进镇子的那一刻，他就看到了随车而来的几名机枪操控手均已毙命，机枪手的倒毙让他在火力上的优势荡然无存，但趁着刚才的混乱，伊奥诺夫的手下重新又控制住了那两辆驮载着重武器的武装越野，这一下就让伊奥诺夫占据了攻击优势。 听到洛迪的叫喊，正好站在一辆越野车近前的伊奥诺夫‘蹭’的一下就挑上了越野车，一把推开这名临时机枪手将车载机枪接到手中，拉动枪栓、扣动扳机，对着远处李大磊的藏身位置就是一通狂扫。 相比于其他队友，暗中埋伏在镇外的李大磊相对安全许多，一是自己装着消音器的狙击枪射击之后不易被敌人察觉到，再者即便对方察觉到自己存在，普通突击步枪的有效射程也几乎对自己够不上致命威胁，往往是对方刚有挑战自己的意识，就会付出生命的代价，但这一次不一样了。 稳定住阵脚的这两路追击、堵截队伍的合力攻击，让李大磊经常是顾此失彼，策应乐子、曲仁河、赵鹏三人撤离的时候，他这里就受到了来自各个方位的攻击，这迫使他不得不经常转换射击位置，频繁的移动已经让李大磊的攻击力度大为降低。 看到一拨人抄向据守在教堂里亦非等人的后路，情急之下大磊一边向亦非发出警告，一边就地射击想要延缓对方的移动，但很快大磊就遭到了来自伊奥诺夫近乎疯狂的射击压制。 车载机枪的攻击距离与攻击力度是一般突击步枪根本无法比拟的，匆忙之间大磊只得滚到了一块巨石后面暂避一时，借此机会他再次向亦非发出警告： “亦非，快撤，我已暴露，无法提供掩护，你们快撤出来。” 大磊声嘶力竭的叫喊伴着‘噼啪’爆响的枪声传递到了亦非的耳麦中。 “大磊，迅速后撤，我们马上就出去。” 一直在教堂里苦苦支撑的亦非，知道再不抽身恐怕就再也走不了了，叮嘱完大磊之后，他拍了一下巴根的肩膀高声喊道： “各组注意，交替掩护，梯次后撤，快！” ‘轰！’ 亦非的话音未落，又一声巨响在他们的上方炸响，被震落的灰土由上至下砸到他们的头顶。 “大鹏！” 亦非知道教堂上面的制高点那里，沈大鹏在那里据守着，是他一直在配合着外围的李大磊为冲进镇中的小队提供远程位置信息及火力支持，很显然，沈大鹏和李大磊一样，受到了对方的重点照顾，吃过这个火力点的亏的一名伊奥诺夫手下，乘着躲在这里的亦非等人手忙脚乱之际，抄起一支火箭筒对准教堂上面大鹏据守的位置就是一火箭弹。 躲在一扇小窗后面的沈大鹏射击之际，眼角余光看到了一个冒着白烟的东西直朝自己这里飞来，对这东西他太熟悉了，两山前线和越军对垒的时候没少见识这玩意的厉害，匆忙之下沈大鹏不顾一切的纵身一跃奔向楼梯，可还没等他的身体落地，爆炸之声就在自己的身后响起，身体还没落地的大鹏瞬间就被爆炸的气浪给掀飞，这一下倒省事了，省的大鹏自己下楼了，沈大鹏整个人直接从楼上被爆炸的气浪送到了楼下，火箭弹巨大的爆炸几乎炸毁了一面墙，已经被摔得鼻青脸肿的沈大鹏紧接着又迎来了被震落的碎石乱瓦劈头盖脸的第二次攻击，但好在这面墙阻挡住了绝大部分飞溅的弹片，碎石的攻击只是让大鹏多受了点皮外之伤，已经滚到下面的沈大鹏蒙登转向的刚爬起身来，差点与奔过来的亦非撞了一个满怀。 “你怎么样？伤着了吗？” 亦非一边拖着大鹏的胳膊向教堂后面转移一边急切地问道。 “我不知道，还凑合吧，现在哪都能动，应该问题不大。” 还处于晕乎状态下大鹏胡乱地支应着，亦非上前一把，拖带着大鹏向教堂后面跑去。 稳定住阵脚的洛迪和伊奥诺夫这两拨人马分两路同时向小教堂这里发起了攻击，重新整合起来的这些独立~军队员此时显示出了他们本应有的攻击力，之前抱着到此一游顺便采摘些风情心态来到此地的伊奥诺夫小队队员，初到之时被躲在暗处的‘雪狼’小队一通胖揍，风情没见到反倒失去了几名弟兄的性命，这让他们再也不敢轻敌大意了。 有了端正的态度，再加上轻重火力的掩护策应，这一下就让洛迪、伊奥诺夫的两向攻击流畅顺利起来，这种小镇攻守巷战正是他们所擅长的，否则他们也无法在与府政军的对垒中坚持这么长的时间，两方攻击的同时加力让只有轻武器的亦非等人顿时陷入到被动局面。 第三十二章 被困孤地（2）固守待援 已经撤到教堂外面的亦非等人自动结成了若干个行动小组，彼此相互策应着交替撤离，但他们的活动空间已经被大大地压缩了，而从两侧同时向他们发起攻击的独立~军队员，突前的攻击小组已经越过了之后阻击的亦非等人，如果不是留在外面接应的几名‘雪狼’队员拼死抵抗，洛迪和伊奥诺夫此时就已经完成了对亦非等人的合围，但这同样不可能支撑太久。 “快！快冲过去，掐断他们的退路，把这几个人给我困死在这个镇子里。” 稍微取得点优势的洛迪此时得以掌控全局，此时他一边指挥一部分人快速跟进缠住拖后的亦非几人，一边分割出另一些人增援绕道包抄的前突小组，洛迪与伊奥诺夫的两支攻击小队就像一把钳子一般死死卡住了亦非等人的退路，亦非几人想从这越来越窄的钳嘴缝隙间通过已几乎不可能。 “快！占领这个院子据守待援。” 原本相互接应的交替撤离通道，在洛迪指挥的一群亡命之徒的冲击之下生生地被掐断了，眼看再要强行突围就将面临被分割歼灭的危险，身后不远处的一个小院、几间大小不一的砖房成了亦非眼中唯一一处可以赖以存身、固守待援的一个据点，但亦非看到了这几间房舍位置的重要性，洛迪等人也看到了夺取这个位置的关键必要。 进退两方不约而同地向这几间破砖房投入了极大的热情。 撤退途中的亦非几人虽然人员、武器都不占优，但之前控制下来的这条撤离路线相对而言更便于隐身与相互接应、支撑，尽管现在这条通道几乎被掐断，但亦非等人所处的位置还算有力，距离那几间破房也比较近，一个冲刺就攻到了那个院子的外围，身高腿长的巴根以及葛健率先占领了小院一角的一个石屋，这给了亦非等人提供了进一步深入的支撑点。 “高健，我们上！” 看到巴根占据了有利位置，亦非招呼了一声守在街角另一处的高健，两人一个呼应就冲进了紧邻巴根所在位置的另一处大的房间，看规模这间房舍应该是这里的正房，而这时，同样距离这个院子较近的另一边伊奥诺夫手下的攻击小组，已经接近到了这个院子的外围，伊奥诺夫的这个攻击小组只比亦非几人慢了一步，这一步之差让他们被占据有利位置的亦非巴根几人压制在了院墙外围。 之前带着赵鹏、曲仁河先行撤离的乐子，以及随后边打边撤的万凯等人，在洛迪、德尼罗率人死命攻击之下，被强行地退出了小镇，占据小镇外围有利位置的洛迪随即布置好一道防线，他要阻止逃出去的这几个人再返回这里生乱。 “德尼罗，你给我守住外围，一定不能让他们再次接近，只要是里面的那几个人逃不掉，这几个人也同样飞不出我们的手心，你给我盯死了。” 洛迪恨恨的吩咐道。 “你放心，这一次我们绝对不会再放任他们猖狂。” 洛迪点点头，伸手指了身边的另外几个人说道： “你们几个，跟我上。” 常年跟随在沙托夫身边的洛迪近一段时间已经很少亲自上阵了，这一次他是真的被挤兑的急眼了，吩咐那几名手下的同时，洛迪从身边一人那里抢下了对方手里的单兵火箭筒，单手拎着带人再次闯进小镇。 “无论如何也要把亦非他们救出来，豁出我这条老命不要了，我也要把堵在眼前的这堵墙给凿塌了，万凯，我们几个回去。” 说话的是乐子。 被击退到小镇外围的乐子、葛健几人很清楚被困镇里的亦非几人危在旦夕，几个人几乎都来不及查点身上的伤势、弹药，已经杀红了眼的乐子嚎叫一声率先带头向镇里冲去。 乐子几人勇气可嘉，但人数和火力上的不足却是不争的事实，从躲藏的位置向小镇还没迈出几步，就被对面一阵密集的弹雨给压制在下来，更不幸的是，刚刚趴到地上的乐子等人感到了大地在震颤，有隐约的‘隆隆’之声从另一侧传来，紧接着几辆装甲车就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里。 洛迪组织好外围的防线之后带人再次冲进镇中，其实他现在距离亦非几人固守的那两件房舍并没有多远，只是石屋的坚固给了亦非等人很好的支撑，已经攻到小院外围伊奥诺夫的那几名手下硬是无法再做进一步的深入，洛迪带人进入同样没走几步，就被小屋里射出的子弹给阻挡在了一处空地外围。 “你们几个，从那边绕过去。” 洛迪伸手朝小院的侧后方一指，他身边的几个人会意，俯身包抄过去。 而洛迪也没闲着，趁着对面注意力被分散，洛迪一个闪身就从躲避的墙角跳了出来，抗起火箭筒对着那个石屋就扣动了扳机。 ‘轰！’ 飞出的火箭弹正砸在亦非、高健据守的那个房间一角，尽管没将房子炸塌，但房子一角已经出现了一个半人多高的大窟窿，飞溅的乱石、泥土砸向正在两个方向阻止敌人攻击的高健、亦非，匆忙躲避的二人还没等缓过神来，又一声爆炸从前面响起，这一下将原本破碎的门窗全部炸飞，好在这间以石材为主原料房子还够结实，没有被炸塌。 就仿佛是约定好了一般，远远看到自己的手下正面攻击受阻院外的伊奥诺夫，指令车载机枪集中火力攻击这两处民房，他同时还调来了两支火箭筒。 “给我把那两间房子炸平。” 伊奥诺夫话音未落，两枚火箭弹就带着一股白烟扑向了不远处的那两间房屋。 先后受到前后两次攻击亦非、高健已被震得蒙登转向了，惊魂未定的二人刚刚爬起身来还没辨清方位，亦非抬眼之间透过破碎大门看到一个黑点带着一股白烟再次朝自己这里飞来。 “不好！” 高叫一声的同时，亦非一把抓住同样是刚刚起身的高健扑向了另一侧的一个小隔间，仓皇之中的二人刚刚把自己的上半身躲进隔间的墙壁后面，身后的爆炸之声就骤然响起，气浪将他们尚未掩藏好的身躯直接掀翻了，两个人的身体横飞着就撞向另一面墙壁。 轮番的火箭弹攻击让爆炸声此起彼伏，被阻滞在镇外的乐子等人闻听爆炸之声不由得循声观看，目之所及，他们看到那几间破房已经卷起了滚滚烟尘。 爆炸声刚刚平息，伊奥诺夫以及洛迪这一前一后两股攻击队伍就发了疯一般向那两间已经摇摇欲坠的破房冲去，而之前被阻挡在小院围墙处的几名伊奥诺夫的手下则是近水楼台，为首的一名带队士官想抢个头功，没等被炸飞的碎石瓦砾落到尘埃，这小子就率先从地上跳起，手举一支ak47就冲进了院里，得势之后的忘乎所以，让他开启了作死模式。 从躲藏的矮墙那里跳身起来冲进小院之后，还没跑出两步这名士官的脑袋猛然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给打碎、击飞，仅剩下无头的腔身愣是还向前迈了两步，而后死尸才跌倒在地。 紧随这名士官身后冲进小院的另一名士兵猝不及防之间，被前面飞溅的肉末、血水溅满了一脸，他倒是不大害怕，因为他根本没有时间弄清楚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本能的反应让他抬胳膊护住自己的双眼以及面门，可怜的是这名士兵的胳膊刚刚抬到预定位置，他的前胸随即被重重的一击，几乎没让他感觉到任何的痛苦，这小子的元神就脱离开他的躯体魂归那世去了。 这两枪是刚刚摆脱困境的李大磊仓促之间射出的，之前的远程支援大大干扰了洛迪、伊奥诺夫这些人的行动节奏，气急败坏的伊奥诺夫亲自上阵，操纵车载机枪对着大磊隐身的位置就是一通疯狂扫射，这一轮强力攻击让隐于山坡乱石之间的李大磊几无容身之地，勉勉强强地才算躲过了这一劫。 发泄过后的伊奥诺夫重新将攻击重点转移到正从镇内向外突击这几名中方护送队员身上，带人迅速前压伊奥诺夫等人很快就将亦非等人的活动空间大大压缩了下来，移动已异常艰难的亦非、高健几人，不得已这才冲进小院传入到固守待援的状态。 得到喘息之机李大磊迅速向外围靠拢，他想与已跑到镇外的乐子几人汇合到一起再去营救亦非等人，可还没等李大磊跑出多远，他就看到乐子这些人已经与一些守在外围的独立~军士兵交上手，奔跑中的李大磊无暇细想，就地卧倒架上狙击枪想为乐子几人的攻击施以援手，打掉洛迪布置在镇外的固守防线，可还没等他动手，处于山坡下面小镇里的几声巨响让李大磊一下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看到下面的浓烟，李大磊的眼中充满了惊恐。 第三十二章 被困孤地（3）援兵 一直瞄着亦非等人行进路线暗中策应的李大磊自然清楚被炸的那几间石屋里躲藏的都是谁，眼见硝烟散尽那里周围再无动静，李大磊心里不由得翻了一个个，但还没容他细想，抬眼之间，李大磊却看到从院墙外开始向院内发动攻击的那几名士兵，情急之下，李大磊调转枪口，几乎没有间隔地来连发两枪，冲在最前面的那两名士兵顿时变成了残缺不全一堆散件倒在了院落当中，这一下就震慑住了其他几名冒险突进讨便宜的攻击者，没有人希望自己也变成院内那样的两堆死肉。 这冷血的狙杀再一次的激起了伊奥诺夫的嗜杀之心，他劈手夺过一名队员端着的班用轻机枪，架在一处断墙之上对着大磊伏身的位置就扣动了扳机。 “给我轰死她！” 处于地势较高的洛迪也看到了刚才的那一幕血腥场景，意识到对方游弋在外的这名狙击手会给他们后续行动带来莫大麻烦的洛迪，情急之间对着身边的那名火箭手发出了攻击指令。 “轰、轰、轰！” 洛迪的话音未落，接二连三的爆炸声就再次响起，但这一次爆炸的位置并不是那几间已摇摇欲坠的破砖房，更不是半山坡上的李大磊藏身地，而是在洛迪和伊奥诺夫这两处攻击队员间炸响，伴随着这不间断的炮火攻击，还有密集枪声在小镇四周响起，紧接着三辆装甲车从小镇三个不同的位置就攻进了镇里。 之前亦非说的固守待援的援兵终于赶到了。 情知不妙的洛迪连仰天长叹的时间都没有，当他闻听炮击之声顺声观望，洛迪看到了闪烁在山间密林之间的那些红色贝雷帽，其中一部分红色贝雷帽的士兵已经攻进了镇子，洛迪来不及再发感慨，幸运的是洛迪在此情急之时还能保持神智不乱，杂眼之间他就做出了一个最为明智的决断，那就是赶紧跑。 头一天晚间在赶往这里的路上，洛迪在获知那支由络腮胡率领的堵截小队将事情搞砸之后，马上调整了策略，他一边联系格鲁适时堵截这支护送队，一边催动自己手下加紧赶路，争取尽快撵上尚未走远的这支小队，在洛迪刚刚布置停当准备行动之际，他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守在大本营里的比斯利又带给他一个不好的消息： “洛迪，刚刚我们又截获到一个陌生人打给科拉罗夫的电话，这次通话的时间极为短暂，我们无法准确定位这两个电话的确切位置，他们之间的通话也极为短暂，用的都是暗语，我们通过分析基本确认，通话两方是在确认接头的时间和地点，联想到你刚给我们回传过来的信息综合判断，我们几乎可以确认这是那支中方护送队的一名成员在与科拉罗夫确认再次交接的位置，因此你要加紧行动，务必赶在他们会合之前拦住这支护送队，我们已经通知格鲁在沿线一带加紧警戒，全力封锁那个基地的进出通道，这一次一定要一击成功。” 比斯利算计的挺好，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在此之前的一天夜里，科拉罗夫上校在派出那个三人接应小组之后没多久，他自己就亲率一支突击队悄悄地潜出了那个深山基地，通过一条秘密走廊突破了格鲁布置的封锁线，随即就在格鲁布置的防线外围潜伏了下来。 科拉罗夫上校冒险前出，等的就是塞莫诺夫。 曾经作为内务部最高长官的塞莫诺夫，是这支令人生畏的特警旅、外界习惯称之为‘红色贝雷帽’的创始人，也是这支部队的最高指挥官，受到塞莫诺夫格外关注的这支特警旅所受待遇自然高人几筹，并且这支特警旅的主要指挥官几乎都是由塞莫诺夫一手栽培、提拔起来的，因此这支部队对塞莫诺夫保持了足够的衷心与支持，而塞莫诺夫对现任这支特警旅的指挥官科拉罗夫上校更是有知遇之恩，相对应的也正是由于科拉罗夫上校在以往的一系列战役中的出色表现，才被塞莫诺夫一路提拔到目前的这个位置，要知道，能在这支充满不羁野性的队伍里掌旗，没有三把神沙是hold不住的。 塞莫诺夫没有选择其他的避难途径来摆脱沙托夫以及西方联军抓捕，是因为塞莫诺夫知道，只要离开了这片土地，自己无论躲到哪里都躲不开自己政敌以及西方同盟的联手抓捕，而继续留在这里，则还有像科拉罗夫上校这样的自己的嫡系亲信可以支持自己，并且只有生活在这些人的中间，塞莫诺夫才能睡上安稳觉，这是塞莫诺夫不惧艰辛一路至此的根本原因，而科拉罗夫上校长时间的一直在此坚守，一是在此期间抢运、转移基地里的设备物资以及那些高端的科研成果，再有就是为了等候接应自己的恩师返回他们的赛亚族控制区。 塞莫诺夫在被中方工作人员巧妙带回领馆之后，一直与外界没有任何的联系，甚至他都没靠近过临街的窗户，尽管塞莫诺夫在中方领馆的时间很短，但两方处于各自利益与安全的需求，都极力保持低调，以免落人口实。 在亦非偷梁换柱调开洛迪的缉拿小队进而将其除掉之后，在安全屋这里与护送塞莫诺夫过来的翟明义几人汇合到一起，在这里塞莫诺夫才第一次与科拉罗夫上校通了电话，一是让科拉罗夫上校确认自己的身份，再有就是让对方做好接应准备，在这次通话后科拉罗夫上校才知道，担任护送任务的是来过基地并与自己有一面之交那名年轻的上尉队长，尽管科拉罗夫上校记不住亦非的名字，但他对这个年轻人以及与同来的另一名女队长印象颇为深刻。 商量好行动方略之后，原本一切按计划运行的程序因为科拉罗夫派出的那三个人的被俘而被迫打乱，也正是这三个人的被俘、被杀，让亦非意识到了之前塞莫诺夫与科拉罗夫上校的通话被侦听到了，尽管在安全屋的那次通话时间很是短暂，并且绝大部分时间还都是自己在与科拉罗夫上校说话，塞莫诺夫仅仅是在开始阶段为了向科拉罗夫上校确认自己的身份，说了几句只有他们二人之间才明白的暗语密码之后就没再有进一步的沟通，其他时间都是自己在和科拉罗夫上校在相互确认，但亦非无法确定处于暗中监听的西方和沙托夫的情报机关是否解析出了塞莫诺夫本人的身份，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自己和上校的沟通内容应该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否则对方不会如此凑巧地在那个位置设伏擒获住上校派出的接应人员。 在第一接应位置发生的变故让原本的设计脱离了预定轨道，形势急转直下迫使亦非不得不再做冒险选择，即便两方通话已不再安全，处于穷山恶水之间、游走于独立~军势力范围亦非等人，还是硬着头皮再次接通了科拉罗夫上校的电话，因为在这种在已经暴露了行踪的状态下行进，不仅极易受到追兵以及堵截队伍的围剿，没有接应队员的引导就向基地贸然深入，还有可能被不知底细、始终处于高度戒备状态的特警旅给误伤。 亦非他们在既不知道具体的后续行进路径，又不清楚下一步的联系、确认方式的情况下，无奈之中再亦非一次接通了科拉罗夫上校的电话，尽管这次通话仍是由亦非代为传话，并确定完相关事宜之后立马就结束了这次意外的沟通对话，但米国的情报机关还是捕捉到了这次通话的大部分信息。 有关这次行动与科拉罗夫上校的两次通话都被米国的情报机关截获下来了，这就是掌握了高科技的优势，也是骁勇善战的赛亚族武装一直不能在战场上取得对反对派武装真正优势的原因之一。 幸运的是，这些情报机关尽管解析出了受话的一方是科拉罗夫，但另一方呼叫人的身份始终无法确认，而短促的通话时间也让情报机关无法确定呼叫一方的确切位置，这多少为亦非等人的后续行动赢得了一些先机。 虽然亦非与上校的第二次通话的大致内容被破解了出来，但通话时间的短暂让比斯利的情报人员无法具体锁定这通话双方的具体所处位置，这也让洛迪产生了一个误解，那就是即使科拉罗夫知道了详情想要施以援手，但从基地那里突破格鲁的防区再赶到商定的集结地点，起码需要一个较长的时间过程，等到科拉罗夫新近派出接应的人员部署到位，自己已经把活都干完了，洛迪预计自己在天明之前就可以追上这支护送队，而事实发展也确是如此，在天明之前洛迪赶上了亦非的护送小队。 洛迪漏算的是，职业军人的冒险精神与对战场形势的本能预判，这种感知让科拉罗夫上校从派出第一批接应队员之后就预感到，那支中方护送小队不可能蒙骗过洛迪布下的所有眼线的跟踪，科拉罗夫上校对于临近的危险有一种几乎本能的感知。 第三十三章 背后文章（1）抢先半步 科拉罗夫上校已经知道护送塞莫诺夫的这支小队在城里已经与沙托夫派出的缉拿小组有过交手，沙托夫以及洛迪本人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因此在派出那三名接应队员之后，心觉不妥的科拉罗夫上校就亲自率领一支由精锐队员组成的突击队，在一名熟悉本地环境的游击队员的带领下，悄然前出到了格鲁防线的外围，不仅如此，上校此行还携带出了大量重型装备，以备不时之需，而这些重型装备在关键时刻真是起到了定海神针的作用。 与亦非的第二次通话过后，科拉罗夫上校得以确认了亦非等人的最新行动路径，亦非等人选择的路径也是上校等人事先确认的几条相对安全的通道之一。 “上尉，只要你们能按时赶到那个小镇，后面的事就交给我们来处理，明天早上太阳升起的时候，我们不见不散。” 这是昨晚通话的最后，科拉罗夫上校给亦非的承诺。 亦非带人如约赶到了这个山中小镇，只是迫于身后无形的压力，亦非一行提前赶到了这里，而上校的队伍却恪守约定，他们并没有提前突进，这也是因为担心过早行动会暴露自己的藏匿的位置和之后的行动线路，一旦行事不密就很容易被独立~军截断后路。 塞莫诺夫之前对亦非所说的，‘不会被你们这些年轻人落下’的这句话还真不是说大话，一夜的急行军尽管让赛莫诺夫的体能消耗很大，但他毕竟跟上的队伍的行动节奏，及至这个小镇之外，塞莫诺夫才利用前方队员前出侦察之际勉强休息了一会儿。 看着带队的亦非几人正凑在一起商量着下一步的行动安排，塞莫诺夫不由得从心里对这些自己毫不熟悉的、来自东方古国的年轻人刮目相看，到目前为止，所有行动进展相当顺利，即便在那个荒废的小村遇到点意外，但也被准备充分的这些人轻易地化解掉了，这一次行动从设计到实施，至今的每一个行动步骤都极为紧密、细致，塞莫诺夫从心底为这些年轻人竖起了大拇指。 “将军阁下，我向您汇报一下下一步的行动安排。” 正坐在一棵树下低头沉思的塞莫诺夫被亦非的这一句给拉回了现实之中，他微笑着对着面前的这个年轻队长点点头： “队长同志，之前我就说了，我现在是你手下的一名士兵，你的安排就是军令，我会无条件的服从你的指挥。” 一路下来，亦非对塞莫诺夫多少增添了些好感，至少自己感觉这老头并不像外界传说的那样穷凶极恶、不可一世，很多时候塞莫诺夫还是挺和善、随和的，并不难相处。 亦非微微一笑： “将军阁下，您这么说是对我们的肯定与抬爱，但保证您安全抵达预定位置则是我们的任务和使命，您的自谦之词是对我们的一种褒奖，谢谢您的信任。” 紧接着亦非话锋一转，继续说道： “我现在先和你说一下下一步的行动计划，你现在看到的下面的这个小镇就是我和科拉罗夫上校约定的汇合位置，但我们比预定的时间提前了一个多小时赶到了这里，这让我们与科拉罗夫上校的对接出现了一点偏差，如果我们一味的守在这里等候科拉罗夫上校带人前来，那这一段间隔出来的时间将是一个十分危险空白点，我的建议是我们不在这里死等，趁现在黎明时分越过这个镇子迎着上校的队伍行进，这样既可以缩短上校的接应距离，更可以甩下身后的追兵以及对方的堵截，只不过这样做会让您消耗太多的体力，不知……” 没等亦非说完，塞莫诺夫抬手制止住了亦非下面的话： “你别说了，队长同志，你的安排很周全，也很现实，我完全赞同你的计划，至于体能，在这里我已经歇息了一会儿了，继续随队前行不是问题，你尽管按你的计划行动。” 塞莫诺夫说的很恳切也很直白，这让亦非没有了后顾之忧，转身他对着翟明义和万凯吩咐道： “大翟、万凯，下面乐子排查的已差不多了，应该镇子里面没什么大问题，大翟，一会儿你这一组为第一路，带着将军沿着小镇左面一线行进，记住，即便遇到问题，你也不能纠缠，你的任务就是带着将军以最快的速度通过这个小镇，过去之后也不要停留，隐蔽前行迎着上校开进的线路前行，万凯，你紧随大翟下去，走镇子右侧，我在你后面走中间，我们三组沿三条路线先后进镇，这样即便对方有埋伏，他们想要确定将军混在那一组队伍间通行也会费些周折，没有问题的话赶紧准备行动。” “等等亦非，你说你走中间，你别忘了你的小组里还有一个替身那，一旦遇到攻击，对方不明真相肯定会集中全力攻击你，你又拖在最后，真的出现问题，其他人接应都成问题，我建议我们还是集中在一起快速通过，这个镇子也不大，快速穿越过去用不了几分钟。 大翟心很细，在他听到亦非的安排之后他就猜出来了，亦非是想让自己这一组扮成诱饵，吸引有可能遇到的攻击，以确保最后这一段行程的安全。 听了翟明义的建议，万凯也附和着点头，亦非用力地拍了拍两位队友的肩膀，这一刻什么话都不用说，他们的心里都装着对方。 “别争了，你说的不错，如果没有问题，即便分行通过，我这一组也比你们晚不了几分钟，但一旦有问题，我们都聚在一起正是被围歼的绝佳时机，这里是独立~军的地盘，从昨晚我与洛迪通话到现在，一个晚上的时间对方绝对会部署到位了，况且滞后的曲仁河已传来消息，追兵距我们已经很近了，如果你是敌方的指挥官，你会不去占据这个咽喉要道来放任对手任意穿行吗？绝对不会，之所以现在没见异常，我觉得一是对方没料到我们会行进的这么快，第二是他们在确定了我们的路线之后，派出人手赶到这里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我们很可能是仅仅赶巧了领先一步，但这领先一步是最为危险的，因为我们随时会与敌遭遇，因此我们必须做最坏的打算与准备。” 亦非的话音刚落，山坡下的小镇方向传来了一阵狗叫之声，这狗叫之声在寂静的黎明十分显得格外的突兀，三个人不由得用望远镜向镇里观看。 很快的，乐子的警告就传递过来，异常机警的乐子预感几乎与亦非同步，他也意识到了危险已经逼近。 刻不容缓，亦非发出了行动指令。 “万凯，你出镇后不要急于离开，布置好接应点等亦非出镇之后再一同行动，我先下去了。” 眼见再说什么更是浪费时间，大翟没再坚持，带着人率先冲了下去。 三组队伍前后脚的冲进了小镇，但这不是赛跑，即便打前站的乐子、高健已经将小镇做了大致排查，但偌大的镇子藏下百十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因此即便有了先前的排查，他们这三组的行动也是异常的谨慎。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终究会来的，亦非的连夜疾行以及到这里抢先通行，让他仅仅领先洛迪以及伊奥诺夫半步，在打头的大翟刚刚冲出小镇不久而亦非也已经进入小镇大半的情况下，疾驶而至的前后追兵生生地将滞后的亦非截断在小镇里，一场冲突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冲出小镇的大翟丝毫不敢怠慢，与他一组的还有孙斌以及另外两名队员，四个人将塞莫诺夫护在中间，很快就隐没在山路边上的乱石密林之间了，只是出离小镇没多久，身后就传来爆豆般的枪声，大翟心急如焚，但却丝毫不敢停滞下来。 “等等，士兵，我们这是要去哪？你们的队长为什么没上来？我听到后面的枪声了，他们遇上麻烦了，我们不能抛下他们。” 塞莫诺夫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刚才在布置过后，亦非简要地向塞莫诺夫说了一下自己的安排，塞莫诺夫并没有提出反驳，他怕自己的言语会影响到这些人的行动，但现在意外出现了，他不能让那些年轻的士兵为了自己当炮灰，因此塞莫诺夫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将军阁下，护送您安全抵达预定位置，这是我们的使命，他们这么做也是任务的需要，因此我们要加紧行动，尽快联系上上校的队伍接出他们是目前最佳选择，否则一切努力都将白费，因此我们不能在这里停下来，这样会很危险。” 看着对面这个大个子那一脸焦急的样子，塞莫诺夫明白对方比自己心里还焦急、还担心，他略一沉思，伸手拿出自己的电话，正要开机拨号，翟明义一把将他拦了下来。 “将军阁下，您这是要干什么，你不能打电话，你的声音以及你的电话肯定是会被随时监听着，只要您一开机，对方就会很快的锁定您的位置，因此您现在不能打电话。” 翟明义急急地劝说道。 塞莫诺夫点点头： “士兵，你的电话我可以用一下吗？我要联系科拉罗夫，询问他的位置，我们不能对后边的事置之不理，我更不希望那些年轻的士兵为我流血牺牲，请借我电话用一下。” 第三十三章 背后文章（2）复命 塞莫诺夫的这个提议翟明义接受了，这也是一个最直接的确定彼此双方位置的方式，但翟明义依旧没有让赛莫诺夫本人与科拉罗夫上校直接通话，而是自己代为传话、沟通，幸运的是，科拉罗夫上校距此已经很近了。 约定好之后，大翟命孙斌前出探路，自己与另外两名队员护着赛莫诺夫紧随而行，刚刚来到山下的一个山沟附近，迎面正与科拉罗夫上校的队伍遇到了一起。 数天的紧张为的就是现在这一刻，翟明义终于可以松口气了，但一想到身后半山坡那里的枪声，翟明义马上集结孙斌等人就要折返回去。 “等等，士兵，就你们这几个人回去解决不了什么问题，我命令我的突击队长带人和你一同过去，接上你们的兄弟之后再一起返回基地，卡尼，你马上分出一半士兵，跟随这几名士兵返回那个小镇，务必将那些中国兄弟接应回基地，记住，对那些反叛者，一定要严惩不贷。” “是！对反叛者严惩不贷。” 科拉罗夫上校身边的一名身材粗壮的中年军官行礼领命，没有任何犹豫的转身调派队伍去了，科拉罗夫上校转身又对着塞莫诺夫行礼说道：。 “将军同志，我带另一批队员先行护送着您返回基地，到那里之后我们再等候他们的消息。” 塞莫诺夫点点头，再没有提出任何的质疑，对这支军队、对这些人，塞莫诺夫心中知根知底，在调配好兵力之后，科拉罗夫上校带另一批队员率先返回了基地。 尽管前后往返，时间上相差也就一个小时出头，但就这一个小时的时间，差点让被困在镇子里的亦非几人香消玉损。 卡尼带领的这二十多人的突击队员，尽管年龄参差不齐，有些人已是大叔辈分的人了，但打起仗来真真的令人刮目相看。 率先察觉到身后动静的是镇外乐子几人，在听到地面传递过来装甲车驶过时的‘隆隆’之声后，乐子心里生出一丝绝望，但转瞬间乐子从声音的来源方向就意识到，身后来的有可能是援兵。 果不其然，在那几辆装甲车出现在视野里之后，最先做出反应的是守在镇口阻挡乐子等人进入的德尼罗和他的手下。 洛迪留守在镇口的这几个人，此时的作战模式已经进入到游戏阶段，对付那几名逃出小镇的残兵败将毫无压力，但没成想，他们这想消遣一下对手的心态还没铺展开，就被由远及近急速驶来的几辆装甲车给撵灭了，即便没有这几辆大家伙，只看到车后的那一片标志明显的红色贝雷帽，这些留在镇口的独立~军士兵就先怯战几分。 而卡尼带来的这些士兵是绝不会给德尼罗这些人思考人生的时间的，在翟明义等人的指认之下，装甲车上射出的炮弹直接砸向了德尼罗等人把守的那几间房舍，本就破败不堪的那几间房屋哪经得起如此的摧残，几炮过后就变成了一片瓦砾。 被隔离在几处的‘雪狼’队员见证了一场冷酷的猎杀，而跟在车上指引的翟明义几人更是深刻领会了科拉罗夫所说的‘严惩不贷’是什么含义，这些红色贝雷帽的士兵将这里变成了一个屠宰场。 这些攻进小镇的突击队员展现出了超高的作战技能，对这种阵地巷战更是驾轻就熟，在几辆装甲车的强大火力配合下，很快就将腿脚慢的独立~军士兵斩杀殆尽，在这里根本就没有‘缴枪不杀’这一条款，洛迪和伊奥诺夫只带出几个手下幸运地逃离了这个小镇，而最为不幸的是守在镇口的德尼罗那几个人，他们几个在卡尼指挥的队伍攻击小镇的第一刻起，就被炮火炸碎，随之倒塌的房屋成了德尼罗等人的坟场。 在卡尼带人清剿小镇残余的时候，翟明义、乐子几人在第一时间就奔向了那几间被反复攻击石砖房，本已做好最坏打算的几人，在他们还没走到砖房近前的时候，就看到大个子巴根和葛健一人一个架着亦非和高健从那两间已大半塌陷的破房子里走了出来，单从这几个人的步态来看，应该问题不大。 亦非和高健算是幸运的，这间足够结实的砖房为他俩抵挡住了绝大部分的攻击，两人也都是仅受了皮外伤，并无大碍。 “行啊哥们，你真是福大命大造化大，这么折腾都没能把你怎么样，你是什么托生的？” 刚刚脱险的乐子马上回归原始本性，他一边拍打着亦非身上的灰尘，一边查看两人的伤势。 “我没事，就是有点晕，乐子、大翟，赶紧归拢一下咱们的人，看看都有没有受伤减员的，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要赶紧撤离此地。” 亦非的话音未落，带队赶来的卡尼就来到了他的近前，大翟简要地为亦非、卡尼二人作了介绍，亦非与卡尼彼此敬礼过后又握了一下手，卡尼就毫无赘言的直接说道： “亦队长，我奉将军和上校的命令来接应你们回基地，你们的人都到齐了吗？没有问题的话我们要马上出发，这里不安全。” 亦非看了一眼翟明义和乐子，见二人点头示意，亦非点头答道： “没问题，我们的人都到齐了，可以出发，谢谢卡尼队长。” 看着身边这些穿着各异但统统都是灰头土脸的队友，亦非心生感慨，这趟差事的第一步就走的如此艰辛，后面还不定会碰上什么幺蛾子的事了。 “亦非，刚才你是不是非要去找洛迪拼命？” 赶往基地的路上，坐在装甲车上的乐子眨动着那双贼亮的小眼问在一边闭目养神的亦非，他想确认现在的亦非是否回归了理智。 亦非微微睁开眼，瞥了一眼身边的乐子，轻笑一声说道： “乐子，你这脑子注水了吧？我这条命这么值钱，和洛迪去拼命我不是亏大了吗？亏你想得出来。” “给我一个理由，让我信服你刚才的所作所为不是因神智错乱而导致的疯狂之举。” 乐子依旧不大确定亦非的状态，在他看来，作为带队队长的亦非，任何非理智的行为都会将小队队员带入到一个危险境地，乐子不希望亦非犯判断性错误。 “呵呵，当真了。” 亦非睁开了眼，坐直了身子深吸了一口气严肃地说道： “乐子，你放心，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在那种情况下，比拼的就是意志与决心，两强相遇勇者胜，在那种被动的局面下，我只有威慑住了敌方的指挥人员，让他不再镇定、不再有从容指挥的时间，才能让他的手下混乱起来，也才能为仁河、赵鹏他们争取到足够的撤离时间，我要的就是让洛迪觉得我是疯了、正在不计后果地去找他拼命的这个效果，当一个人疯了的时候，会让他身边的人无所适从，我看出来洛迪在那个时候确实不淡定了，当然，我这一折腾如果能顺便干掉洛迪，那才是最完美的，可惜未能如愿。” 闻听亦非之言，乐子瞪了亦非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哼，我更不淡定、更加无所适从，亦非我可告诉你，以后你在我面前还是少玩这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游戏吧，我这小心脏受不了这份刺激，别回来我没被敌人打死，反倒被你吓死，那我岂不是太冤了。” 话虽这么说，但乐子的心里却踏实了许多。 “我替你掐算过了，一时半会儿你还死不了，好好活着吧，我这后面还有好多活需要你去办，现在首要的，你先给我琢磨琢磨，之后我们回去，要走哪条路最为出其不意。” 亦非并没有失去理智，他已经在为下一步行动制定计划了。 在临近中午的时候，亦非等人随同卡尼回到了这处曾经给亦非留下伤痛的深山基地。 在一处硕大的地下工事里，亦非等人再次见到了塞莫诺夫。 “亦队长，谢谢你和你的小队队员们，你们的勇敢和尽责我会铭记在心，如果以后战事平息了，我们还有机会再见面，希望你和你的小队队员能成为我家的客人，我会用最上等的美酒来款待你们。” 塞莫诺夫的言辞恳切，他这一路亲眼见证了这些年轻队员的努力和付出。 “谢谢将军阁下，我想我们会有再次相见的机会的，到时候我们会一醉方休。” 这一路的亲身接触，也让亦非对塞莫诺夫有了重新的认识，至少现在亦非的内心里不再排斥这个已被列入到通缉名单里的老头了。 一直站在塞莫诺夫身后的科拉罗夫上校此时走上前来，亦非和他的队友翟明义、高健、乐子等人随即立正，举手敬礼： “报告长官，我们的护送任务至此结束，特此复命。” 科拉罗夫上校举手还礼说道： “上尉，我们这是第二次见面了，你和你的小队很出色，请接受我的敬意。” 科拉罗夫上校说完，再次举手敬礼，继而接着说道： “这一路辛苦我已经大致清楚了，你们一会儿先休息一下，后面的工作对你们来讲依旧谈不到‘轻松’二字，我们稍后再详谈。” 亦非点头还礼，同时略带尴尬地说道： “谢谢长官的安排，本想有一个好的仪容与您相见，没成想成了现在的这副模样，失礼了，希望长官不要见怪。” 科拉罗夫上校闻听亦非之言略微一愣，随即看了看亦非和他身边的队员，不由得朗声大笑： “上尉，我对军容的要求是近乎苛刻，但相比军容、军貌，我更重视军人的整体内在质量，你们已经用行动证明了你们都是出类拔萃的优秀军人，因此你们不必多虑，我欣赏像你们这样的真正军人。” 第三十四章 再进基地（1）残骸 当上校与亦非在两个小时之后再次见面，亦非已是焕然一新，这个基地里有足够的战备储备资源可以提供，包括服装鞋帽。 “很遗憾，这里是西方联盟重点轰炸的地区，时不常的轰炸恐怕让你们也没能休息好，上尉，你们需要带回去的东西我已经都命人准备好了，之前你们国内赶过来的专家已经亲自验证，一会儿我们会在交接之前请他们再次确认后签字，很遗憾我们每一次的见面都是那么的仓促，对我来说你们有太多的神秘需要我慢慢理解领会，希望以后我们还会有重逢的机会。” 科拉罗夫上校言语中透着坦诚。 “上校先生，说心里话，我们也很想和您以及您的部下多呆上一段时间，你们可以教会我们很多，和你们比起来，我们太年轻，经验太少。” 亦非说的也很实在，这支令整个欧洲都谈之色变的特警旅，攻杀战守各个方面确实有许多独到之处、独门绝技，而亦非他们十分渴望得到这种专业、系统的指点与提携。 “年轻人，我要说，你们现在已经很出色了，难能可贵的是你们那种不断进取、完善自我的精神，假以时日，你们定会震惊世界的，请相信我一个老兵的判断与直觉。” 科拉罗夫上校说完拍了拍亦非的肩膀，这是一种肯定与赞赏，继而科拉罗夫上校一脸严肃地说道： “这些都是后话，眼下最为主要的是你们如何将这批部件运回去，请原谅，出了这个基地之后我就无法帮你做任何的事了，一切还需靠你自己，你有什么计划吗？” 亦非临出发之前就已知道，护送塞莫诺夫赶到基地之后，需要带回一些高度敏感的东西，在接受任务的那一刻起，亦非等人就料到了回程的押运才是这次非常任务的重中之重，否则上边不可能为一个已经失势前南领导人负担如此大的风险，从见到卡尼的接应小队的那一刻起，亦非就已经开始着手考虑回程的问题，洛迪等人连续几次功亏一篑，肯定不会轻易地咽下这口窝囊气的，回去的路恐怕是步步惊心。 “上校先生，刚才我们几个人在你的参谋人员的协助下，研究了一下回去的几条途径，也相应地制定了几个行动预案，但都不大成熟，到时候恐怕还要见机行事，只是离开之前，我希望能得到你们的一些支持，希望您不要拒绝。” 亦非的话并不出科拉罗夫上校预料，坐在长凳上的科拉罗夫上校微微点了点头： “这些我都替你考虑过了，武器装备是必不可少的，这没有任何问题，一会儿我会让我的副官陪你们去，你们需要什么尽管拿，反正这里的许多东西我们也都带不走，你们带走还会让这些装备的一些利用价值，总比都被炸毁埋在地底下强上许多。” 科拉罗夫上校的声音里，突然充满了伤感，他的这一番表白让亦非吃惊非小。 “上校先生，我不明白，听您说话的意思，这里你们要放弃了吗？我是局外人，但我还是觉得这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科拉罗夫上校闻听亦非所言缓慢地从长凳上在了起来，而后走到对面墙上挂着的、绘有这个基地地形地貌的巨幅地图前，伸出手来轻轻地抚摸了一下： “上尉，你知道，作为一名军人最为耻辱的是什么吗？那就是看着自己的国家、国土被人肆意的践踏、分割而无能为力，这是一名军人的耻辱，军人，守土有责，为国为民流血牺牲是我们的荣耀，只是当你无力再去为自己的国家去做什么的时候，你剩下的就只有悲哀。” 科拉罗夫上校说罢，一拳砸在了地图上。 “为什么不战斗到底？在战场上，没有什么人能够是你们的对手，为什么？” 亦非紧盯着上校逼问道。 “我们的国家承受不起了，一个国家能有多大的储备来应对数年的战乱？能抗衡多国的打压与围剿，我们打不起了，好端端的一个国家就这样被分割开了，我们能选择的只剩下割地求和这一条路了，只有这样，才能让百姓安稳下来，国家才会慢慢地恢复元气，但无论怎样，这种选择都不是军人的光荣，年轻人，你记住我一句话，军队是国家的脊梁，国泰民安需要有一个强大的国防力量作为保障，任何时候，军队都是定国安邦之本。” 临近傍晚，科拉罗夫上校和亦非等人先后来到了一处由重兵把守的地下工事，在这里，亦非他们第一次见到了丁武官和科拉罗夫上校都提到过的那几名中方顾问。 当亦非、大翟、乐子、高健等几名主要队员见到那一箱丁武官在临行之前特别交代的要带回去的重要物资的时候，亦非一下就猜到了要他们带回去的是什么东西了，与此同时，乐子用手臂轻轻地碰了身边的亦非，两个人都已心照不宣。 箱子里的这些东西即便亦非等人没有亲手触碰过，但他们都接受过相关的专业培训，尤其是亦非、乐子在执行那一次的异国护送过程中，还得到过武器专家项文涛的亲自讲解和指导，因此两人一见到箱子里的这些东西，心里就都明白了。 这箱子里装的是并不是什么想象中的高端武器装备，而是超高端的飞机残骸。 看着那些可以一眼辨别出来的机载雷达、综合通讯、导航和识别系统、带有隐型涂料的表皮残骸以及一些发动机喷口耐高温部件，亦非他们知道了，这就是前一段时间被击落的f117部分残骸。 “上尉、刘，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很有意思，我一个外人要给你们这两边同族同袍的一家人做引荐，刘，这位就是前来接运、护送这批物资的亦队长，上尉，这几位就是在近一段时间为我们提供帮助和支援的专家组，他是刘组长，你们互相认识一下。” “刘组长，你好，我叫亦非。” 亦非上前与这位姓刘的组长握了一下手，刘组长人到中年，稍有些发福，听到亦非的自我介绍，这位姓刘的组长并没有过多的反应，只是象征性的点点头，从刘组长以及他身后的那几位不断打量自己这几个人的眼神判断，亦非知道他们对自己这些人并不完全放心。 “好了，人都互相见过了，上尉，你所需要带回去的东西也都摆在这里，我们简单做个交接，办完这件事之后这箱子里的一切就与我没有任何责任和关系了，上尉，我要再次的郑重提醒你，这箱子里的东西至关重要，盯着他的人可不止只来自地表之上，上面还有无数双眼睛同样也在盯着它，因此你要务必小心谨慎。” 科拉罗夫上校说完，转身又面对那位刘组长说道： “刘，我的朋友，真的很感谢在这一段时间你和你的同事对我们的鼎力支持，现在请你和你的同事再一次确认这个箱子里的物品，没有问题的话我们就封箱装运，我的这项使命也算告一段落。” 刘组长显然和科拉罗夫上校相处得很融洽，交接过后两个人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高健，你和万凯将这辆车带到我们的集结地，做好相应的配装，记住，从现在起，这辆车必须随时有人看守，任何其他不相关的人士严禁靠近。” “是！” 高健、万凯二人点头应道，上车将这辆非同一般的越野车驶离了这处坑道。 “上尉，我想知道，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出发？还需要我提供什么协助？你不要有顾虑，在这个基地里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会满足你。” 看着车辆已渐渐驶离自己的视线，科拉罗夫上校再次向亦非发出了询问。 “我们想即刻出发，现在天马上就要黑了下来，如果这一晚的行程顺利的话，我们就会在既定的时间之内将这些东西送到指定位置。” 亦非的回答很是出乎科拉罗夫上校的预料，行走中的上校一下停了下来。 “上尉，你是不是想的太简单了，虽然我知道你们的能力，但回去这一路决不轻松，没有一条路是可以让你唱着歌大摇大摆回去的，因此我希望你谨慎决断、慎重行事。” “我知道我们的回程并不轻松，对方在知道我们过来这里之后，肯定会在我们回去的路上严加布防，而我们在这里滞留时间越长，为对方留出的准备时间就越充分，我急于出发就是想趁对方部署尚未完全到位的时候，能多赶出一段路程，避开一些危险。” 听到亦非所言，科拉罗夫上校沉思了许久，而后点了点头： “你的想法也不无道理，但不论如何抉择，回程都不会是一帆风顺的，我相信你的直觉，也不想过多的干预你的想法，还是那句话，你需要什么帮助尽管提出来，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一定会尽量满足你，另外我要告诉你的是，在卡尼上尉前往那个小镇接应你们的时候，我曾命令他暗中在那一线留下了许多观察哨，为的就是在你们回去的时候能够提前预知敌情的变化。” 第三十四章 再进基地（2）论战 亦非和科拉罗夫上校在隧道里并肩前行，上校接着介绍道： “从目前传递回来的信息来看，被打散的那两支追击和堵截你们的独立~军已经合在了一起，目前都退回到了格鲁的军营里进行休整，现在由基底这里通往你们被困住的那个小镇的秘密通道这一线基本上是安全的，留守在那里的观察哨也可以为你们提供一些帮助，因此你想现在尽快回返也未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利用一个时间差可以再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只是你这么选择会让你后半程的行程变得极为的不轻松，你一定要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谢谢上校，您的安排真是太周到了，这样安排真的是为我们帮了大忙了，感谢您的支持。” 亦非先对着科拉罗夫上校行了一个礼，继而接着说道： “另外，上校先生，我也不和您客套了，在其他的方面我们确实还需要您多多支持一下，除了一些必要的武器弹药，我还希望您能为我找到一个熟悉这一带地理、并且绝对可以信得过的向导，不知道……” 亦非话未说完，科拉罗夫上校一摆手，转身对着身边的副官说道： “我记得这次出去给我们带路的那个小伙子，叫乌基奇的，他原本就是在这里长大的，又在这一带打过游击战，你去把他找来，我们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吩咐完，科拉罗夫上校继而对着亦非解释道： “这个叫乌基奇的原本就是这个基地里的警卫人员，从小就在这一片大山里长起来的，这里沦陷后他历尽艰辛逃了出去，参加了游击队抵抗独立~军，之后因为外围局势吃紧，他们被迫撤到了这里，这一次我们前出去接应你们，就是这个叫乌基奇的年轻人为我们带的路，避开了独立~军封锁。” 没过多久，副官带着一个身穿普通便装的年轻人来到了面前，那个年轻人见到上校，毕恭毕敬的立正敬礼。 “士兵，前两天你为我们的出击行动提供了很大的帮助，谢谢你，今天把你找来，我们还想请你帮个忙，希望你能为我们的这些中国兄弟提供些帮助，将他们安全地带离此地，不知道你是否愿意提供这个帮助。” 这个名叫乌基奇的年轻人一到这里，眼睛就一直在亦非几人的身上打转转，仿佛在找寻着什么？听到上校的问话，乌基奇并没有马上回话，而是紧盯着亦非问了一句： “你们是中国人？你们知道有一个在中国领馆工作、名叫秦汉的人吗？” 乌基奇的这一问，让亦非的脑子‘嗡’的一下，浑身一震，亦非身边的另外几人也都露出惊讶的目光盯着面前这个年轻的游击队士兵。 亦非稳定了一下心神，语气平和地说道： “我们认识秦汉，他是我们的兄弟，是生死弟兄。” “上校同志，我愿意为这些中国兄弟带路，什么时候出发？” 科拉罗夫上校仿佛也没料到这件事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谈妥了，他略显兴奋地搓了一下手点点头说道： “谢谢你的决定，但我也想让你知道，这一趟任务很危险，你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 “我没问题，请您吩咐吧，我已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动身？” 乌基奇很是痛快，没有丝毫的犹豫。 “出发的时间你要听上尉的安排，这样，从现在起你就和他们在一起，随时配合着他们的行动，上尉，这个人我就交给你了，有什么要求你尽管吩咐，很好的一个年轻人，走，带我去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准备。” 沿着基地地下错综复杂的地下通道升到地面来到外边，亦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大致判断了一下方为，看到了远处半山坡那里，梁青曾经在之前的某个夜晚勘察过的那座小楼，那座小楼现在已经被炸毁大半了，亦非心里不由得又是一阵酸楚。 沿着山间一条林间密道，科拉罗夫上校和亦非几人来到了另一处位于半山腰的巨大石门近前，走进去一段距离之后，科拉罗夫上校看到了几辆武装越野车沿着地下通道的洞壁静静地停放在那里，数名同样年轻的中方护送队员正在车子周围忙碌着。 尽管有了之前的吩咐，但科拉罗夫上校看到这支中方小队队员除了补充了与所带武器相配的足够充裕的弹药、换装上了专用于丛林战迷彩服之外，另外还携带了三部大功率的便携通讯器材、一些阻兵地雷以及砍刀和用于快速索降的绳索器械，其他并没有增配什么特别的重武器。 停在这里有五辆武装越野，除了那一辆是刚刚开过来的、装有敏感残骸木箱的那辆车，其他四辆车都是特警旅在多次与格鲁的队伍攻守过程中缴获过来的众多车辆中挑出来相对完好的几辆，科拉罗夫上校可以看出来，这些年轻的士兵在很短的时间里已经对这些车辆做了些相应的改装，所有这一切并不出乎上校的预料。 但当科拉罗夫上校转到这几辆越野车后面，看到这几辆越野车的后车厢里，都放着四个长条木箱的时候，科拉罗夫上校却着实吃惊非小，他太清楚这些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了，科拉罗夫上校用略带诧异的眼神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身后的亦非。 这些大部分还都尚未开封木箱上，黑色的油漆清晰地印刷着‘rpg-18’，一箱两枚的单兵火箭筒，这东西既是反坦克的利器，也是攻取坚固防御工事的杀手锏，携带方便、操作简单、威力巨大。 “上尉，你选择这个东西为你们的回程护航我并不意外，但如此数量我还是有些惊讶，给我的感觉你是要去打世界大战。” 科拉罗夫上校用略显狐疑目光盯着亦非问道。 “上校先生，您不会是心疼这些东西吧，其实我选这个东西很简单，一是我是看这些东西都要被销毁心里觉得有点可惜，再有就是您也知道，我们来的这一路没少吃这东西的亏，因此我就想多带点这些东西，回去的这一路好为我壮胆。” 亦非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科拉罗夫上校盯着亦非端详了好一会儿，而后冷笑一声说道： “上尉，我想再次提醒你，你的首要任务是将那一箱子的东西安全、迅速、隐蔽地带到指定位置，明智的做法是尽量避免与敌接触，最好不放一枪一弹，与敌斗狠是一个非常不明智的选择，一个聪明的指挥官要学会审时度势。” “谢谢上校先生的提醒，我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请您放心，我会量力而行的，尽管我心里有仇恨，但我绝不会莽撞行事的。” 上校点了点头： “上尉，我相信你的承诺，从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看出来，你的内心很强大，这是一名优秀指挥官所必须具备的潜质。” 说着，科拉罗夫上校又转过身来，看着亦非微笑着问了一句： “上尉，我们假设一下，如果你真的与敌相遇，我想问一下你的取胜之道是什么？你有什么把握可以战胜你的对手？” “上校先生，单对我们曾经几次遭遇到的独立~军武装而言，从这几次有限的局部接触来分析，说心里话，我没有什么明显的取胜之道，不论是单兵能力还是整体配合，真的僵持起来我们没有任何的优势可言，如果非让我找出点我们的优势，那就是他们不了解我，而我研究过他们。” 科拉罗夫上校闻听亦非之言，目光停留在亦非的脸上半天没有离开，而后他拍了拍亦非的肩膀，点点头说道： “年轻人，你很优秀，知可为、更知什么不可为，这点很难得，后生可畏。” 少校的眼里露出了赞许的目光，继而接着说道： “你还有什么其他的需求吗？只管提出来，还是那句话，在我的职责范围之内，我一定尽量满足你的需求。” 经过这一阶段的接触，亦非知道，科拉罗夫上校冷漠、严酷的外表下面，是对下属的体贴与关爱，来到这里之后一直隐藏在亦非心底的一个愿望在上校这句看似客套的问话过后，一下就冒了上来。 “上校，在我们离开之前，我想和我的队友去祭奠一下我们的兄弟，不知道您可以允许吗？” 亦非试探着向上校提出了这个要求，听到亦非说话的‘雪狼’队员们，一下子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眼巴巴地看着科拉罗夫上校。 科拉罗夫上校看看亦非，又看看亦非身后那一帮满眼期待、渴望瞅着自己的年轻士兵，而后点点头： “没问题，我让我的副官陪着你们过去，在此我也就此向你们告别了，你也看到基地的现状了，你们走后我们也很快就要撤离，之后这里就将化为一片废墟，你们趁着现在过去看看，借此纪念一下自己的兄弟吧。” 亦非以及他身后的大翟等人，闻听上校之言，齐刷刷的一起立正行军礼，这一刻，亦非等人体验到了这位铁面上校善解人意的另一面。 第三十四章 再进基地（3）深夜出山 在秦汉、小易等人曾经躲藏过的那个小楼的阁楼里，亦非等人摸遍了那里的每一块墙砖和窗户玻璃，尽管有一半的楼顶已被炸塌，但在另一端的一块残破的圆窗玻璃上，亦非等人甚至看出来有人曾经用手擦拭过的痕迹，而从这里向外观看，正可以看到沙托夫等人制造罪恶的地方。 来到基地外面的那条山间小路，跟随亦非等人一同过来的乌基奇指向了不远处的一处山沟和山坡位置的那颗大树说道： “是秦汉将我们护送到这里，而他和另一个人却没能离开，他们是我们几个人的救命恩人，秦汉又和你们是生死兄弟，因此，你们也是我的恩人。” 跟在乌基奇身边的乐子拍了拍他的后背，对着乌基奇点了点头： “不要说‘恩人’，我们是朋友，更是兄弟。” 顺着乌基奇手指的方向，亦非几人看到了他们曾经在录像里看到的熟悉场景，亦非明白乌基奇指点的位置代表的含义，那是两位战友遇难的地方。 “秦汉、小易，我们来看你们来了，我们要让你们知道，我们永远和你们在一起，你们决不孤单。” ‘雪狼’这一群硬邦邦的汉子，在面对生死都没皱过眉头的铁血勇士，这一刻竟都泣不成声。 “大翟、高健，你们再仔细检查一下，半小时之后我们出发，乐子你带着乌基奇过来，我们再确定一下具体路线。” ‘雪狼’众人回到他们的临时集结地，亦非马上传令众人做好出发准备，布置的同时，亦非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翟明义和高健，又看了一眼那个已经绑扎好的那个箱子，之后对着乐子一摆手，两人随同向导乌基奇一头就扎进了临时借用给他们使用的情报会商室，尽管特警旅即将撤离此地，但挂这里墙上的硕大军用地图尚未摘除，房间中心还有一个大比例的沙盘正好为他们所用。 “亦非，我和上校的感觉一样，你小子是不是没憋着好屁呀，你带那么多的rpg，这是要炸哪去呀？” 一直憋在乐子心里的疑问，在周围没有了外人之后，终于从心里端了出来。 “我就不许先备着，以备不时之需，这东西又不占地方，随身携带也方便，多好，要是都被上校他们销毁那才叫暴殄天物那，赶紧过来，我们再确定一下行进的具体路线。” 亦非并没有直接回应乐子的问话，而是埋头在地图前凝眉沉思起来。 “这还有什么研究的，来的这一路我们也都趟平了，洛迪刚刚被打散，他就是再不服气，在如此短的时间里，谅他也无法组织起足够的人手再次对我们进行堵截，更何况我们这里还有熟悉这一带地形的向导带路，即便这些人想要再次对我发难，我们也会在他们部署到位之前就闯过了这几道关卡了，一共就两三百公里的路程，有那几辆全地形越野车，如果没有遇到麻烦，一晚上足可以轻松应对。” 亦非听着乐子的絮叨，没置可否地点了一下头，他的双眼一直在注视着悬挂在墙上的那张作战地图，时不时的，亦非还打开手里的那张卫星地图对照着，这张卫星地图乐子等人异常的熟悉，上面清晰地标注着沙托夫的几处深山营地，顺着亦非的目光，乐子看到亦非的眼神停留在位于边界附近、那处最为隐秘的沙托夫的指挥和休整中心。 “真是疯了。” 乐子嘟囔了一句，还没等他把下面的话说出口，一阵敲门声过后，那位刘组长和他的两位同事一推门就走了进来，乐子一见赶紧迎了上去。 “刘组长，您还有什么要其他要求吗？再有十几分钟我们就要离开这里了，你是不是又想起了什么？” 乐子见到这几个人进来，第一反应就是他们又想起了什么特来相告，但这几个人的神情却明白无误地告诉乐子，刘组长这几个人到此却是因为放心不下。 “亦非同志，我想你应该知道这项任务的艰巨性与重要性，我觉得你们好像在思想深处并没有对这件事重视起来，我们几个研究了一下，还是想给你们提个醒，不要仓促地做出行动决定，这里的形势异常复杂、恶劣，你们还是应该认真地商讨出一个更为详细的行动方案，以免到时候措手不及，这箱子虽然不大，但却是你们无法想象的重要，你们一定要慎之又慎。” 刘组长的话说的并不婉转，猴精的乐子立马就听出了弦外之音，嘴不吃亏的乐子立马还以颜色： “刘组长，你也应该知道一些我们的背景，简单、轻松的事情从来找不到我们的头上，我们能接手的从来都是别人啃不动的硬骨头，当这件事交到我们手上的时候，那就意味着，你们常识里认知的那些能人，对这件事已经玩不转了……” “乐子，你就不会好好说话吗？” 见乐子不依不饶的还想往下说，亦非开口拦下了乐子下面的话，之后这才抬起头来紧盯着刘组长这几个人，严肃认真地说道： “刘组长，请你相信我们的职业态度，没有一个人会在这项任务上掉以轻心的，我也想借此机会在向你们确认一下，和我们接头的相关人员是否已经就位，我不想在那一边出现不应有的疏漏。” “这一点请你们尽管放心，最困难的就是这里，只要你们能把这些东西完整的带到预定地点，你们就是大功一件，作为这项任务的参与者，我们不想见到因为大意与轻敌而出现让我们的上级领导不想见到的结果，这一点请你们一定要认真对待。” 刘组长在又叮嘱了几句之后，这才悻悻地离开了这里，作为某一领域的专家，隔行如隔山的刘组长对面前这些年轻人确实不大放心。 当亦非等人陆续走出坑道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几乎完全黑了下来，一轮弯月已升上天空。 “乐子，你带着乌基奇和我上第一辆车，大翟，你和万凯殿后，其他队员相应结合，出发。” 在浓浓的夜色当中，这一支车队从集结的坑道里悄悄地开了出来，在已经大半被毁的基地里急速穿行，车队行径之地，不时会传来爆炸之声，那是西方联盟对一些既定目标实施的不间断的轰炸，在穿越过大半个基地之后，这支车队再次转入到地下坑道，这条坑道比较特殊，再经过不大长的人工隧道之后，人工隧道就逐渐融入到了一个天然的地下坑洞，一些狭窄的地方可能是出于便于通行的需要，有人工修凿过的痕迹，沿着这冗长的坑洞也不知驶出了多远的距离，当他们再次从地下钻出来的时候，车队已经来到了一个荒无人烟的乱石山沟。 地下坑道的出口巧妙地连接到了一个位于山沟谷底的自然岩洞，岩洞周边荆棘丛生，洞口的一侧还有一个不大的瀑布，这些天然景物巧妙地掩盖住了坑洞的出口，钻出瀑布是一条底下布满了鹅卵石、水位只及脚面的清澈小溪，小溪的两侧壁立千仞，沿着这个河床又开出一段距离，亦非他们的车队驶离了河床闯进山林之中，至此，这算是正式开启了回程之旅。 当洛迪与伊奥诺夫带着十几个残兵败将出现在格鲁的前线指挥所里的时候，几个人的惨象着实让格鲁吃惊非小。 “怎么回事？又失手了？你们这两路队伍四、五十人，前堵后追的，不是已经把那些人困到那个小镇了吗？难道又让他们逃脱了？重要的是，塞莫诺夫现在又会落在了何处？” 从洛迪以及伊奥诺夫那颓丧的神态之中，格鲁就已经看出来，这一次持续了数天、有多方人员参与的抓捕塞莫诺夫的行动恐怕要以失败告终了，而这一连串的紧急逼问，则再一次的触碰到洛迪心底那尚在淌血的旧伤、新痛，但洛迪即便再愤懑，他也不能对着格鲁发泄，这一次接二连三的失败，很大程度上是自己的疏忽、轻敌造成的。 “格鲁，我们上当了，这件事情从开始那一阶段我们就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实话对你说，事到如今，我真的不敢确定，那个老奸巨猾的塞莫诺夫他到底躲在何处？” 沉默了好半天，洛迪还算是心平气和地向格鲁承认了这次行动的彻底失败。 “你说什么？我有点听不懂？什么叫你不能确定？我们的情报人员包括你在内，不是一直紧盯着塞莫诺夫的藏身之地吗？塞莫诺夫从躲藏的地方一出来不一直是在我们的监控范围之内吗？难道这是个假象？” 从洛迪的叙述中，格鲁意识到了对方的话外之音。 “没错，那是个假象，是个替身，我真有点佩服那些人，带着这么一个替身，与我周旋了几天几夜，他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为了将我们调开领馆吗？那个塞莫诺夫难道在这期间又趁机躲到了别处？” 这是在早上被击溃之后，在来这里的这一路之上洛迪一直没有弄清楚的一个问题。 第三十五章 异常信号（1）疑惑 带给洛迪最大疑惑的是塞莫诺夫的具体去向。 现在塞莫诺夫的去向已经成了一个迷，曾经以为完全掌控住的塞莫诺夫就这样再次从大家的视野中悄然消失了，在自己带人跟着这支护送队左突右撞地来回奔波的这几天几夜的时间里，塞莫诺夫很可能经其他的通道赶往了另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躲藏了起来，也许跑到了国外，也许潜回了赛亚族控制的区域，而这支护送队在真相大白之后依旧前往了那个深山基地，并且还得到了那支特警旅的接应，这肯定是事先约定好的，他们这些东方人冒死跑到战乱之地究竟是为了什么？而且还带着这么一个惹眼的替身招摇过市，洛迪的脑子本来很好使，但在这个问题上却陷进了这个死结里无法解开。 “如果塞莫诺夫没有跟着这支小队回到基地，那他们那些人此行冒险来到这个基地里，一定是另有任务，并且这个任务还很急迫，带上一个假的替身无非是顺势而为之举，仅仅是想转移一下我们的注意力，如你所言，这个障眼法很成功，塞莫诺夫很可能利用这段时间已经再次转移了自己的藏身位置，很可能已经回到了他自己的老窝那里躲了起来，眼下对他们这些南国府政要员的缉拿很紧，他也许真的想要销声匿迹一段时间，中方的这次行动为他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掩护，但中方愿意这么做肯定是有利益交换的，我们不清楚他们的私下交易是什么，另外洛迪，还有一个可能不知你想过没有？” 格鲁在听完洛迪的大致叙述以及他那近乎混乱的思绪之后，说出了自己的一些判断，没有完全参与到这一行动中的格鲁，思维也许相对清晰、简单一点。 “你指的是哪一方面？” 洛迪用有些狐疑的眼神看着身边的格鲁发问道。 “假如塞莫诺夫真的被中方营救接走，躲在了领馆之内，那也许塞莫诺夫至今根本就没有离开那个领馆，我觉得中方在没有得到预想中的利益之前，是不会轻易放弃掉手中这块炙手可热的棋子的，中方掌控着塞莫诺夫，就相当于手握着一张王牌，可以有多项选择，如果与南国府政没能达成预想中的协议，转手将塞莫诺夫交给联军也是一个绝佳的选择，只是我想中方不会这么做。” 格鲁的话给洛迪提供了另一种思路，他听着格鲁的分析，歪着头愣了半晌，良久他才说道： “格鲁，你说的有道理，你赶紧给我找辆车，我要回城，我要回去重新翻看这些天的监控影像，假如真的像你所说的，塞莫诺夫依旧躲在那座领馆，这倒相对好办了，我就不信他能一直窝在里面不露头，另外，你还要在我们之前行走的这一线马上撒出侦缉人员，这些中方人员冒死赶到那个基地，绝不会是到此一游这么的简单，他们派出这么多的职业特种士兵一起行动，肯定是为了一件要事而来，我猜想他们也许是得到了米洛氏的默许，作为利益交换，中方获得了那个基地里的一些科研设备和研究成果，这些人此行的目的就是押运和转移这些绝密物资离境，根据现在的局势判断，那个基地被放弃只是迟早的事，科沃地区也将事实脱离开联邦府政的管控，这些中方人员在这个节骨眼赶到这里，肯定是有巨大的利益诉求驱使他们前往，因此我们还是不能放弃对这些人的继续追踪，要知道，现在每一分钟从基地里流出的每一份资产，都是我们的财富损失，我们不能听之任之，只是你要提醒你的手下注意，一旦察觉他们的行踪，没有绝对的把握轻易不要与之交手，盯紧这些人，如果他们真的是为了押送什么绝密物资而来，那不管他们的行动是不是针对我们，是不是对我们有影响，我们都要尽力阻止这桩交易的的达成，否则，他们就太称心如意了，无论如何，我们也要让那些人知道，这里不是他们站脚立威的地方。” 洛迪说着恨恨地砸了一下面前的野战帐篷。 格鲁点点头： “你说的没错，他们有些过于张狂了，我们应该让他们吃到点苦头。” 格鲁的好斗之心被激发起来。 “我还要告诉家里一声，让他们也做好准备，让比斯利调动起一切可调动的力量，全力查实塞莫诺夫以及那只小队的具体动向，一旦圈定住那些人的走向，我们就来个三方夹击，我要把这只不知轻重的护送队从这个地球上抹掉。” 洛迪说的家里就是沙托夫的那个秘密大本营，他在重新部署一盘更大的棋局。 洛迪与格鲁二人言语往来，几乎推断出亦非等人此行的后一段行程的目的所在，只是由于关注点的不同，他们把重点仍旧放在了巡查塞莫诺夫的踪迹上面，他们想到了这些中方人员是有目的而来，也猜到了一定是高度机密重要的一件事，但他们并没有往深处想，对沙托夫集团的成员而言，擒获塞莫诺夫、全面夺取对科沃地区控制权比什么事都要重要许多。 位于欧陆某国的米军空勤基地，时间已领近黄昏时分，但着眼于南国境内战事而特别设立的综合作战指挥中心里却依旧异常忙碌，各级参谋、技术人员在几排摆满了计算机的控制台之间往返穿梭、忙碌着，通过各种方式收集、监控到的南国战事的各项信息数据，在经过这些技术分析、参谋人员的甄别删选之后，反映到正面墙上那几块硕大的电子屏幕上，从那上边可一眼看清由部署在欧陆各个空军基地的所有正在执行飞行任务以及整备待战所有战机的实时动态，这种高度信息化的统一协调指挥，保证了一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给予南国府政最大的打击力度和压力。 一名正在计算机近前监控战机动态的数据分析员，突然被眼前一个猝然闪现出来的光点吸引住了，那个光点出现的范围里确实有正在执行任务的机队，但那些机组都在有规律的运转着，而这个突然出现的光标显然不是那些正在执行任务的机组成员之一，担心上传的数据不准确，这名分析员向作战部以及调度指挥中心做了进一步的确认，得到的答复均是一切正常，并没有战机被击落和坠毁的事件发生，这名数据分析员仔细查阅和校对了这个光标代码所传递出来的信息之后，查实的结果让他大吃一惊，因担心自己的判断有误，他又叫来了其他几名分析员和参谋以及他们的部门主管亨利少校，经过多次的反复比对确认，几个人紧张商讨过后得出了一个共同的结论，这个猝然出现的光点代表的是那架在不久之前被击落的f117，可当他们确认完事实之后正想向上级作进一步汇报的时候，这个光标再次从电脑屏幕上消失了。 这几名分析员和参谋不敢怠慢，迅速将收集到的数据和作出的分析整理出来，汇报给了上级主管部门。 “这件事很蹊跷，它出现的位置与它坠毁的地点极为接近，而那里现在也是我们实施空袭的重点区域，作为曾经是南国最重要的研发基地的那片山区，一直在南国府政军的掌控之下，据情报显示，他们近期正在做撤离的准备，很可能会放弃那里。” 在一间不大的会议室里，来自综合指挥中心的一名佩戴着少将军衔部门主管军官正在向屋里的其他几位指挥官汇报着这一突发现象，会议桌的正前方，几块显示屏幕上，来自欧陆战区司令部以及米国本土国防总部的高级官员都在通过实时在线传输，仔细聆听着这位名叫科比的技术主官的分析陈述。 “之前飞机在被击中坠毁的时候本应自毁的装置莫名奇妙的没能启动，机上所带的定位装置在短暂的工作了一段时间之后，也和我们失去了联系，当时我们的判断是南国的技术人员破坏了这些机上的这些自我防卫装置，但飞机的设计者在设计当初还在机上的导航组件上，按我们的要求嵌入了一个独立的定位装置，为的就是在机上其他设备失效的情况下，这套独立系统仍旧可以正常工作，以帮助我们确定飞机位置及对飞机驾驶员进行准确及时的搜救，这架飞机坠毁之后，由于机上的自毁和定位装置相继失效，我们的相关技术人员远程启动了这套备用的定位装置，只是启动之后并没有传回我们需要的数据。” “对于这种情况的发生，我们的技术专家当时有这么几个推断，一是这个装置也被破坏掉了，已无法为我们工作，二是受环境的干扰，飞机的坠毁位置无法接受到我们传送出去的指令，致使远程启动失败，再有就是这套定位装置在被我们启动之前，已经被运离了它最初坠落位置，它转移之后所处的位置具有很强的屏蔽能力，阻隔了两方信号的正常连接。” 整个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息静气地听着这位技术主官的情况说明。 第三十五章 异常信号（2）紧急应对 技术主官科比少将环视了一下屋里众人接着说道： “今天晚间这个信号突然出现，我们的技术人员通过它实时传递回来的数据以及我们之前所掌握的线索综合比对、分析，我们现在可以确定，这架战机当初坠毁的地点和它现在所显现出来的位置极为接近，众所周知，那里目前是我们打击的重点目标之一，之所以一直没能掌控那里，和那里庞大的地下工事的支撑有着最为直接、密切的关系，而这些深埋地下人防工事，具有很好的屏蔽功能，因此我们可以断定，这套备用的定位追踪系统在当初并没有没发现和被破坏掉，而是阴错阳差地在它重新启动、传递出新的位置信息之前，被转移到了地下隐藏了起来，这套装置现在之所以重新工作并且正常传递回来位置坐标信息，可能有两个原因，一个原因是它在被转移到地下之前的那一刻，就已经被我们远程启动了，只是随后它一直是深藏地下，无法向外发送信息数据，再有一个可能就是它在不久之前刚刚被唤醒，这种情况的产生是因为它被从地下重新运送到了地表之上，而我们一直在定时发送的远程启动指令在扑捉到它的那一刻起，同步唤醒了这套定位追踪装置，但不管是哪一个原因，我们现在可以确定的就是，这架飞机的部分残骸或者说是含有这个定位装置的部件已经被从地下转移到了地面之上，只有这样才有可能让它为我们传递回来最新的位置信息。” 这位科比少将陈述完自己的分析之后，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浓浓的咖啡，而后静静地看着屋里的这几位战区指挥官和在墙上显示器里露面的国防部和参谋长联席会里的几位高官。 屋子里一时出现了短时间的静默。 沉默了一会儿，一身西装、显然正在一架飞机上的国防部长开口说道： “先生们，听了你们刚才的陈述，我的理解是，你们控制中心接收到了我们坠毁的那架战机上的某些敏感部件传递回来的数据信息，你们迄今为止所做出的推断都是凭借于所接收到的信息而作出的判断，是这样吗？” 得到众人的回应之后，国防部长接着说道： “我现在想知道的是，在此之后你们有没有获得更为详实的佐证，比如我们的情报人员在近距离核实或者说是侦察卫星拍摄到的具体图像，我这样问的目的无非是想确认一下，你们是如何判断这不是敌人放出的一个假象来迷惑我们，进而转移我们的注意力，我们有情报显示，那个基地将要被放弃了，恰巧在这个时候出现这么一条信息，这让人不得不怀疑这是南国府政军为了配合自己主力能够顺利地从那个基地里抽身撤离而故意释放出的一个烟幕。” 会议室里再次陷入到了沉默，感觉众人的目光一起落到了科比少将的身上，少将只得干咳了一声接着说道： “部长先生，我们的技侦部门在捕捉到了这个数据之后就马上进行了跟踪，同时也在调用其他资源准备作进一步的确认，但很遗憾，这次信号的传输仅维持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随后信号再次丢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我们没有调动更多的资源去做进一步的详细确认，由于这个事件很是敏感，我们只得先行向上汇报，这也是为了我们在之后一旦再次获得信息的时候，可以很直接快速地采取行动，避免错失战机，我可以告诉各位的就是，这个信号从发现到消失，这个过程是在移动中的，它并不是待在原地不动，这也是我们想尽快通报给各位的一个原因之一，如果信号传输无误，并不是敌方有意释放的烟雾，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这些被劫掠走、属于高度机密的飞机部件，正从地下被重新运送到了地表之上，它的移动表明这些东西正在被转运，一旦这个事实被确认，我们应该对此采取什么样的应对手段，我想这才是我们此刻应该关注的重点，还有一点提请各位注意，在坠机现场我们的特工人员几乎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残骸部件，机上所有的、没有损坏的关键部位的组件都已被拆解走了，它们应该是被集中存放在一起的，如果我们不抓紧时间制定出应对方案，很有可能今后就再也找不到他们的踪迹了。”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尴尬，稍微沉默了一会儿，欧陆战区司令理查德森接过了话茬： “先生们，我原则上认同科比将军和他的同事做出的判断，从现在起我们要对这个事件做最高级别的应对方案，原因在于，在这架飞机上装载了太多的高度机密的设备仪器，被击落后，自毁装置并没有正常启动，在这种情况下，为了防止我们的顶级技术不被外泄，我们当时就派出了一支特种部队。” “在当地武装的配合下，我们的队员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飞机坠毁之地，但在那里我们没能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飞机几乎完全被摔碎，大部分的残留机体都有燃烧过的痕迹，只有驾驶舱的部分还算基本完好，但这对我们来讲并不是一个什么好消息，我们的人员在赶到那里之后，发现所有有价值的东西都已被拆除，包括机上的预警雷达、导航系统、发动机的残损部件等等这些高度机密的飞机组件，我们的人还发现，那些没有被烧毁的机体表皮残骸也都被切割了下来被运走了，上面的隐形涂层是我们的顶级核心机密，先生们，如果这些东西落入到我们的对手手里，那对我们的国防军工将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对我们空军的伤害更是致命的。” 一名少校轻轻地将会议室的小门推开了一条缝隙，坐在桌边的科比看到了他，推门进来的少校是科比的助手亨利，他对着科比点点头，上前一步递给了科比一张纸条，而后又悄无声息地退出了会议室。 显示屏上的欧陆战区司令理查德森仍在详述这个事件的严重性。 “我们的对手在获取这些绝密部件之后，会运用逆向工程技术逐一破解这些机密部件的核心专利，而他们一旦破解了我们独有的核心机密，那我们将失去先发制人、先敌打击的能力，这不仅让我们的士兵处于一个危险的境地，更会让我们耗费巨资研发出的技术优势丧失殆尽，因此我基本相信这个信号的发出并不是敌方释放的烟雾，我更倾向于那些仓促之间获取到我们这些机密部件的掠夺者并没有察觉到这个蹊跷，原因很简单，他们要是察觉到了这个装置的存在，最直接的应对措施就是干脆毁掉它，这才是最简单的规避风险的办法，在此之前我们已经有多条信息确认，一些国家已经在向南国当局求购这些机密器件，而南国府政为了获取更多的支持，很有可能用这些东西换取政治上的某些支持，一旦这些被拆走掉的部件落入到一个未知的强大对手的手里，那对我们来讲是一个极大的灾难，因此我的建议就是，如果再次发现有新的数据传递过来，一旦确认位置，我们就先行实施打击，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将这些东西和运送东西的这些人统统从地球上抹掉，这样才能保证机密不被外泄，同时也免除了后顾之忧，这是我的建议。” 显示屏上的欧洲战区司令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先生们，刚才我的助手亨利少校进来告诉我，就在几分钟之前，那个信号又出现了，在它消失的这一段时间里，它又移动出了一大段距离，根据计算，它现在的位置已经到达了那个基地的外围，我猜想它正在被快速的转移途中。” 科比少将举着手里的纸条，表情凝重地向众人通报道。 “先生们，这是一个需要马上处理的紧急事件，我同意理查德森的这个应对方案，在此基础上，调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对那一地区进行全方位的监测，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的具体印证，同时你们基地里要做好一切应急准备，我们要保证这些被盗取的东西不能流出这一区域，这是国家的最大利益所在，先生们，抓紧行动吧。” 国防部长在最后拍板定案，确定了后续的行动方针。 沿着高低不平的乱石河谷走出了一段距离之后，在乌基奇的指领之下，几辆车驶离河道拐进了群山密林之中，有卡尼上尉事先留下的观察哨兵在沿线的接应，车队的行进异常顺利，午夜刚过，亦非等人的车队就穿越过了凌晨激战过的那个小镇，深入到了更大一片的茫茫山脉之中。 “亦队长，我们的警戒只能到这里了，下面的路就要靠你们自己去排查了，祝你们一路顺风。” 从早上卡尼带人接上亦非等人之后，被秘密部署在这里的一个侦察小组就在小镇通往基地的沿线警戒着，这保证了亦非在最初行走的这一段路格外的顺畅、轻松，在完成了既定的警戒任务之后，这个侦察小组的组长跟亦非等人告辞，亦非等人紧紧地拥抱了这些不知名的异国军人，军人的心是相通的，他们都敬重不惧艰险的强者。 第三十五章 异常信号（3）不妙 “不好，要坏菜，亦非，赶紧跑！” 情急之下乐子也顾不得被撞击磕破的额头，纵身一跃就从后车厢上跳了下来，他朝已然跳到车下的亦非挥了一下手，两个人不约而同朝着十几米开外山脚底下的一个夹缝跑去。 两个人刚刚把自己的身子挤进这狭窄的缝隙之间，外面的天空、林木、山地就被瞬间照亮，紧接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就在近前响起，强大的气浪将刚才卡在树桩那里的吉普车都给掀翻了，躲在缝隙间的亦非、乐子二人感到一阵难以承受的窒息与灼烤，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燃烧了。 亦非、乐子两人双手护住头耳，尽量将头埋入到双膝之间，屏住气息，忍受着这地狱般的几十秒钟，当他们实在忍不住的时候，刚一张嘴，喉咙里顿感灼痛，这个位置距离攻击中心位置已经有一百多米远的距离了，之间还有树木的屏蔽遮挡，但这里依旧像人间炼狱。 周围渐渐恢复了之前的黑暗，不同的是，原本潮湿并带有些腐叶气味的空气，现在已被刺鼻的焦糊气味所取代，参杂其间的还有一股浓烈的硝烟的味道。 “怎么样？你还好吗？有……” 夹在缝隙里好一会儿，亦非采用胳膊拱了一下身边的乐子开言问道，可话刚说了一半，就被呛的剧烈咳嗽起来。 “我不好，一点都不好，再晚走一步，我就成烤鸭了，还是正宗的果木烤鸭。” 乐子没等亦非说完，就气急败坏的回应道，他抬手掸了掸落在身上的泥土、碎石，随在亦非的身后起身从躲藏的地方钻了出来，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而后一同扭头观望，刚刚他们待立过的地方，已经被夷为了平地。 “每一次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可惜呀，我这后福没等来，大难反倒是一个跟着一个接踵而至，亦非，你小子是不是招灾呀？” 哥俩个互相搀扶着，开始循着之前那几辆车撤离的踪迹向前挪去，乐子依旧是嘴碎，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如此。 “你小子才是丧门星那，我看你就是属‘鸭子’的，不管是烟熏、火燎，你这嘴都蒸不熟、煮不烂。” 正说着，前面几个人影一闪，高健、万凯带着几名队员迎头走了过来。 “你们怎么样？” 跑过来的高健看着亦非、乐子这一脸的灰土，急切地问道。 “我们没事，你们现在在什么位置？安全吗？” “我们离这有几百米的距离，听到刚才的爆炸，我们都吓坏了，大翟让我们过来看看。” 高健说着，接过乐子手里的东西说道： “刚才我们也是懵了，直接把这东西扔了不就结了，乐子，难得你还一直抱着它。” 乐子瞪了一眼高健说道： “那是你懵了，我还不知道扔了它？但这玩意能随便扔吗？别看那破箱子里装的都是这些碎零件，但就这些破烂、废品每一样都价值连城，好不容易搞到手，你敢扔了？亏你想得出来。” 乐子愤愤地哼了一声。 远处，已经隐约可以看到那几辆停在密林深处的越野车和一些队员的身影了。 “乌基奇，从这里到这个位置我们可以开车过去吗？” 亦非几人与翟明义等人一聚到一起，亦非立马打开那张卫星地图，指着一处标记点向乌基奇询问道，众人看时，亦非所指的位置，正是那个被废弃小山村，也就是来时击毙胡须男的那个无人小村。 “我知道这里，那是一个没人居住的村子，如果我们要开车到那里，需要走一段山间的河谷，沿着河床绕过这座山，就可以接到你们走过的那条山路，但这么走可能就要暴露在露天里面了，达不到你说的隐蔽行踪的效果。” 尽管接触时间不长，但乌基奇已能理解一些亦非的战术意图了。 “不用藏了，我们现在已经不是秘密了，米国的情报人员很快就会确认我们此行的目的，也会发现他们的攻击落空了，下面一段路，无论我们怎么走，都躲不开这些人的围追堵截，与其躲躲藏藏，不如直接转移麻烦，大翟、高健，临出发前你们是不是带了些备用散件在车上？” 亦非看着翟明义和高健问道，临行之前，在那个停车的坑道里，亦非曾以目示意，让翟明义等人带上些堆在坑道里那些被拆解下来的各种汽车和武器装备备件。 “我们带了一些零碎散件，大部分都是车辆备件，放在那几辆车上的箱子里，但那些东西和这个里面的不搭界。” 翟明义回应道，他现在也不大明白亦非要带那些破旧备件要干什么，翟明义只是以为带上这些东西是为了在车辆出现问题的时候用来应急，但看现在亦非着么问，翟明义觉得亦非心里可能另有打算。 “不管那么多了，有东西就好，马上出发，我们要在天亮之前赶到那个村子，我要把那些惦记着我们的人，都带到那里。” 亦非的话多少出乎身边这几个人的预料，乐子有些狐疑地看着亦非问道： “亦非，你确定你要这么做吗？虽然我们现在有点应付邪恶势力的底气，但你别忘了，好汉难敌四手，现在可不光是老米在盯着我们，我们的老冤家洛迪那里还对我们没完没了那，你保证他会让我们大摇大摆的通行无阻？” “我能保证的是，洛迪派出的人现在也已经察觉这里的蹊跷了，米国人对这里的攻击很快就会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进而察觉到我们的行踪，即便一时半会儿追不上我们，但很快他们就会在我们回去的沿线布置好，我们要争取在他们形成合围之前闯出这片山区，等到了相对平缓的地方，交通便捷，他们再想堵住我们就没那么容易了，因此现在时间对我们最为重要，现在马上经这些装备分发出去，从现在起，我们要随时做好战斗准备，大家赶紧行动。” 密林深处，一支重新伪装、改变过的机动小队，再次闯进了浓浓夜色之中 “亦非，你冒着暴露自己行踪的危险，想把那些潜在的威胁都引到那个小村庄，这不是你的终极目的吧，你后续有什么打算？” 在车上，与乐子有过短暂眼神交流的翟明义，率先开口向亦非说出了自己行中的疑虑。 “呵呵，你们是不是不放心呀，认为我要在那里和这些人再干一架？你们想多了？这又不是流氓斗殴，我没那么蠢。” 上车之后亦非一直在借着手电筒的光亮在研究那份卫星地图，即便现在和大翟、乐子二人说话，亦非也依旧在盯着这张地图，这张地图大翟、乐子等人都很熟悉，可以说这张图上的每一个地标、每一条通道他们都以了然于心，其中的许多线路都已做过实地确认，但现在大翟和乐子看到的是，亦非又在这张图的上面，标注了几个新的符号标记。 “那你就和我们细说说呗，你别就自己茶壶煮饺子，说出来也让我们心里都有个数，这大半天了，你到底在这张图上又挖掘出什么宝贝了？” 乐子多少猜到了一些亦非的打算，但他还希望从亦非那里得到确认。 “我不是故弄玄虚，之前我们出来的时候我确实有些想法，但在基地里看到我们要带的东西之后，我又在想如何快速、妥善地将这些东西护送回去，但刚才的袭击让我又明白了一点，我想平风静浪的回去，恐怕有很多人都不会答应，因此这促使我再次修正了一下自己的思维，我不再想如何去应付、化解那些必然会发生的问题和矛盾了，我要按我的思路去办，跳出对手给我制造出的思维模式。” 亦非的双眼终于从地图上抬了起来，冷冷地说了一句话： “他打他的、我打我的，我要将这里彻底搅乱、搅浑。” 此时，亦非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完整的计划。 不出亦非的预料，米军追踪到那个信号之后，对信号发生地的空袭确实惊动了不少人。 还是在白天的时候，洛迪在和格鲁大致圈定出一个重点监控范围之后，中午一过，洛迪就带着自己的几个剩余随从，乘车匆匆赶回了那座城市，在洛迪走后不久，临近傍晚时分，格鲁就向那一片重点监控区域派出了数组侦察流动哨，其中一组正准备赶往那个小镇驻守的侦察队员距离爆炸位置相对较近，也是他们在第一时间将这个的异常事件及爆炸的大体区域及时回传给了格鲁手下的值班参谋，而当这名值班参谋将爆炸位置在军事地图上标注出来之后，区域坐标显示出的那里只是毫无战略价值的并且渺无人烟的荒山野岭的时候，参谋人员仅当做是一次盟军的误炸事件，这种情况在当前这种乱战的状况下时有发生。 “我这里已经做了记录，爆炸的位置离你们将要前往的那个小镇还有一段距离，你们在前往小镇的途中可以过去实地查看一下，但那不是重点，你们首要任务监控住那条联通基地内外的通道，不放过任何的可疑状况。” 第三十六章 非常应对（1）空中打击 屋里的人表情凝重，全都屏息静气的听着亨利少校的对这一异常事件的分析与推断。 “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问题就是，信号行经之地位置偏僻，我们的人无法及时地赶到那里将这些部件截获下来，而一旦这些东西再次从我们的监控状态中消失的时候，我们将很难保证能够再次捕获到它。” 亨利少校说完，将自己的目光从那面巨大的显示屏上移到了自己面前的几位长官的身上。 “我们的反应时间有限，这么短的时间里无法派人赶赴到位，利德将军，命令你基地里的战机马上起飞赶到那里，将那个地方炸平，同时命令我们的特种部队集结待命，争取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目标位置，确认轰炸效果是否达到预期，以及是否将攻击目标全部摧毁。” 欧陆战区司令理查德森没有任何犹豫地给出了最直接的解决方案，驻扎在这个空军基地里的第七轰炸联队司令官利德中将随即下令战机升空，gps定位系统迅速锁定了攻击目标，。 大屏幕上，所有人都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了，两架战机在快速接近那个闪烁的光标，眼见那个光标就要进入到战机导弹的攻击范围之内，一直规律闪动的光标，开始变得紊乱、飘忽起来，但它并没有移动的迹象。 “定位信号受到干扰，我们动作要快！” 紧盯屏幕的亨利少校看到大屏幕上的状态之后，紧张地对着身边众人说道。 很快，屏幕上的位置光标进入到了战机的攻击范围，扩音器里可以很清楚地听到机长发出的已经锁定目标请求发射的语音请示，但机长的话音刚落，那个闪烁的脉冲信号开始变得虚实不定。 “准许发射！” 与此同时，利德将军下达了攻击指令。 几道白线脱离开飞行中的战机，扑向那个闪烁的光标。 “目标命中！报告基地，目标已被摧毁，目标已被摧毁，请求返航。” 大屏幕上，那个引起多方关注脉冲指引光标熄灭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延迟传递回来的卫星图像显示出，原本漆黑一片的光标闪烁的那片区域，骤然生成了一团耀眼的白光，那个位置有一次剧烈的爆炸产生，攻击效果看上去很完美。 “利德将军，马上向那里派遣一支小分队，实地查实攻击效果，科比，让你的人盯紧那一片区域，我需要那一带更清晰、更完整的卫星图像。” 通过在线传输的视频观看到攻击画面的理查德森，并没有完全轻松下来，对他来讲，他更愿意眼见为实。 “这颗卫星只是一颗普通的监控卫星，无法确认太多的细节，发现这个状况之后，我们正在与有关部门协调，一颗具有实时传输能力的高清晰的‘锁眼’侦察卫星正在变轨向这里移动，等它到位之后我们就可以查实到那里的更多细节，同时我们还要向那里派遣一架侦察机，全方位监控那一地区，那是一片无人地带，一有异动相对容易甄别出来。” 科比向理查德森介绍了下一步的行动安排。 “谢谢，抓进去做吧。” 屏幕里的理查德森抬手关闭了他面前的显示器。 大屏幕上，间断刷新的卫星图像上，被四枚空地导弹击中的地方，升腾起来的硝烟已经渐渐稀疏、扩散开来，穿越这片烟雾，在群山之角、密林深处的这片山坳，被几枚导弹攻击过后已经是狼藉一片，地面已是一片焦土，许多粗大的树木被截成数段，横七竖八地倒伏在地，噼啪作响冒着白烟。 距离爆炸中心仅仅几十米远的一个布满乱石和腐臭落叶的小水塘那里，一辆越野车四脚朝天地翻倒在水塘边缘，而在车后不远的一块巨石与一侧山体的夹缝间，亦非和乐子两个人紧缩在里面，他们的身上覆盖着很多的泥土、碎石，此刻，挤在一起的两个人依旧惊魂未定，他们的耳朵还在嗡嗡作响，两人都不敢相信，死神就这样紧贴着他们擦身而过。 也就在十几分钟之前，乐子那灵敏的耳朵扑捉到了那微弱的脉冲之声，顺着声音，亦非几人聚到那个装有残骸的木箱近前，在这一刻，围在箱子近前、听到声响的这几个人，头皮都快炸了。 “赶紧打开箱子，高健、大翟，迅速归拢队伍撤离此地，快！” 尽管此前一直是低调行事尽量掩人耳目，但此时此刻亦非顾不了这么多了，他一边召唤着散在四周警戒的‘雪狼’队员，一边和乐子三下五除二的就将这木箱封盖拆卸了下来，几个人手忙脚乱的在这些大小不一、残缺不全却又异常高科技的残骸中翻找着，很快的，他们在那一堆部件中间，他们就找到了一组串联在一起、表面被一层坚硬透明壳体包裹着的、带有许多连接把线和电子元件的集成器件上，乐子将耳朵贴到近前，从那硬壳上面那大小不一的镂空里，确定了发出响声的那个组件。 这时，闻讯而至的高健、万凯等人已经聚拢到了这辆车子近前，高健他们并不清楚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 “大翟、高健，你们带人赶紧把这箱子东西搬到前面两辆车上，带着乌基奇迅速驶离这里，切记，一定不能暴露在天空之下，多跑出一段距离先隐蔽起来，把这辆车留给我，我和乐子处理这个，你们快走！” “亦非，我来处理，你带队离开，快！” 大翟扯住亦非想要替换他。 “快带人走，不然一会儿我们就都撂在这了，你们几个，赶紧把这箱子搬走、快点。” 没人敢再争辩了，谁都知道，不知来自何处的攻击随时会降临此地，在将这辆车上的那装有绝密残骸部件木箱转移到另一辆车上之后，另外那四辆车在乌基奇的指领之下，沿着那若隐若现的林间缝隙快速驶离了此地。 此时，无法拆解开部件外面这一层硬壳的乐子，正抱着这个集成部件使劲地向地面上的一块岩石上摔砸，他想借外力磕碎这层很有韧性的硬壳，乐子也是急晕了，飞机从天上掉下来都没能把这东西摔坏，凭他的力气怎能把这玩意砸坏。 “乐子，把他拿住了！” 亦非说着，伸手从腰间他出手枪，快速拧上消音器，对着这个壳子的一角就连开数枪，坚韧的盒体终于碎裂开来，但这仍不能阻止它那有规律的‘哔、哔’之声。 “亦非，快上车。” 乐子对着亦非高叫一声，而后他跳到了越野车的后车厢，跳进来的同时，乐子‘噌’的一下将那把‘雪狼’特质格斗匕首从靴筒里掏了出来，他在用匕首往下撬那个被集成在一起的元器件。 “乐子，拆不下来就把这东西毁了吧，实在不行就把它扔了。” 亦非想提示乐子，直接用枪击毁这个导航识别系统部件，亦非现在已经坐在了车里，单等乐子处理完毕后即可离开。 乐子还在坚持，他一边用匕首撬着那个部件，一边嘴里赞叹道： “妈的！老米的制造真是质量可靠，就这认真态度就够我们学一段时间的，一点都不糊弄。” 乐子的嘴里一边叨咕着，一边手里加劲，只听‘咔嚓’一声，那个发出定位信号的部件被撬了下来，本以为可以松一口气了，担当乐子将这个东西拿起来的时候，却发现它依旧在顽强地工作着。 原来这个东西本身自带内嵌式电源，这个集成部件只是它的一个载体，把它拆下来并不能阻止它的正常工作。 “妈的！真绝户，亦非，快跑！” 乐子说着，像仍一块烫手铁块一样将这个发生器远远地扔到了山根下的乱石之间，几乎在同一时刻，这辆越野车猛地一下就蹿了出去，亦非狠踩油门驾车快速向前驶去。 已经顾不得挑选什么路径了，亦非驾车几乎是见缝就钻，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不管前面有没有通道，能往前多跑几米是几米，亦非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尽量远离那个被拆解下来的定位仪。 两山之间的这片山谷尽管相对平坦些，但那也仅仅是相对，简单来说，这里本就没有路，全都是形态怪异的古木狼林和泥石水坑，驾车仓皇逃窜的亦非既要照看不时挂碰的树干枝杈，还要躲避地下那些凸起外露的大小砾石，本就是战场缴获的这辆破车除了机器动力充沛之外，其他一无可取，如同鬼火般的前照明更是形同虚设，仅凭肉眼透过破车窗观察前面状况的亦非勉强将车开出几十米的距离，慌不择路的车子右前轮一下就撞在了一根到伏在地的树桩之上，这一下就将汽车右前轮个撞了下来，亦非整个人差点没从前车窗里飞出去。 乐子扔掉那个部件之后，就一手抱着这个综合通讯和导航识别系统部件，一手抓着车厢护板仰头上望，透过茂密的枝叶缝隙观察着天上的动静，一阵剧烈的碰撞让一直蹦跳行驶的越野车骤然停止，强大的惯性几乎将乐子甩到车下，再被颠翻的同时，乐子那机敏的小眼扑捉到了天空之上有几道耀眼的白光朝这里急扑过来。 第三十六章 非常应对（2）另辟蹊径 “不好，要坏菜，亦非，赶紧跑！” 情急之下乐子也顾不得被撞击磕破的额头，纵身一跃就从后车厢上跳了下来，他朝已然跳到车下的亦非挥了一下手，两个人不约而同朝着十几米开外山脚底下的一个夹缝跑去。 两个人刚刚把自己的身子挤进这狭窄的缝隙之间，外面的天空、林木、山地就被瞬间照亮，紧接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就在近前响起，强大的气浪将刚才卡在树桩那里的吉普车都给掀翻了，躲在缝隙间的亦非、乐子二人感到一阵难以承受的窒息与灼烤，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燃烧了。 亦非、乐子两人双手护住头耳，尽量将头埋入到双膝之间，屏住气息，忍受着这地狱般的几十秒钟，当他们实在忍不住的时候，刚一张嘴，喉咙里顿感灼痛，这个位置距离攻击中心位置已经有一百多米远的距离了，之间还有树木的屏蔽遮挡，但这里依旧像人间炼狱。 周围渐渐恢复了之前的黑暗，不同的是，原本潮湿并带有些腐叶气味的空气，现在已被刺鼻的焦糊气味所取代，参杂其间的还有一股浓烈的硝烟的味道。 “怎么样？你还好吗？有……” 夹在缝隙里好一会儿，亦非采用胳膊拱了一下身边的乐子开言问道，可话刚说了一半，就被呛的剧烈咳嗽起来。 “我不好，一点都不好，再晚走一步，我就成烤鸭了，还是正宗的果木烤鸭。” 乐子没等亦非说完，就气急败坏的回应道，他抬手掸了掸落在身上的泥土、碎石，随在亦非的身后起身从躲藏的地方钻了出来，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而后一同扭头观望，刚刚他们待立过的地方，已经被夷为了平地。 “每一次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可惜呀，我这后福没等来，大难反倒是一个跟着一个接踵而至，亦非，你小子是不是招灾呀？” 哥俩个互相搀扶着，开始循着之前那几辆车撤离的踪迹向前挪去，乐子依旧是嘴碎，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如此。 “你小子才是丧门星那，我看你就是属‘鸭子’的，不管是烟熏、火燎，你这嘴都蒸不熟、煮不烂。” 正说着，前面几个人影一闪，高健、万凯带着几名队员迎头走了过来。 “你们怎么样？” 跑过来的高健看着亦非、乐子这一脸的灰土，急切地问道。 “我们没事，你们现在在什么位置？安全吗？” “我们离这有几百米的距离，听到刚才的爆炸，我们都吓坏了，大翟让我们过来看看。” 高健说着，接过乐子手里的东西说道： “刚才我们也是懵了，直接把这东西扔了不就结了，乐子，难得你还一直抱着它。” 乐子瞪了一眼高健说道： “那是你懵了，我还不知道扔了它？但这玩意能随便扔吗？别看那破箱子里装的都是这些碎零件，但就这些破烂、废品每一样都价值连城，好不容易搞到手，你敢扔了？亏你想得出来。” 乐子愤愤地哼了一声。 远处，已经隐约可以看到那几辆停在密林深处的越野车和一些队员的身影了。 “乌基奇，从这里到这个位置我们可以开车过去吗？” 亦非几人与翟明义等人一聚到一起，亦非立马打开那张卫星地图，指着一处标记点向乌基奇询问道，众人看时，亦非所指的位置，正是那个被废弃小山村，也就是来时击毙胡须男的那个无人小村。 “我知道这里，那是一个没人居住的村子，如果我们要开车到那里，需要走一段山间的河谷，沿着河床绕过这座山，就可以接到你们走过的那条山路，但这么走可能就要暴露在露天里面了，达不到你说的隐蔽行踪的效果。” 尽管接触时间不长，但乌基奇已能理解一些亦非的战术意图了。 “不用藏了，我们现在已经不是秘密了，米国的情报人员很快就会确认我们此行的目的，也会发现他们的攻击落空了，下面一段路，无论我们怎么走，都躲不开这些人的围追堵截，与其躲躲藏藏，不如直接转移麻烦，大翟、高健，临出发前你们是不是带了些备用散件在车上？” 亦非看着翟明义和高健问道，临行之前，在那个停车的坑道里，亦非曾以目示意，让翟明义等人带上些堆在坑道里那些被拆解下来的各种汽车和武器装备备件。 “我们带了一些零碎散件，大部分都是车辆备件，放在那几辆车上的箱子里，但那些东西和这个里面的不搭界。” 翟明义回应道，他现在也不大明白亦非要带那些破旧备件要干什么，翟明义只是以为带上这些东西是为了在车辆出现问题的时候用来应急，但看现在亦非着么问，翟明义觉得亦非心里可能另有打算。 “不管那么多了，有东西就好，马上出发，我们要在天亮之前赶到那个村子，我要把那些惦记着我们的人，都带到那里。” 亦非的话多少出乎身边这几个人的预料，乐子有些狐疑地看着亦非问道： “亦非，你确定你要这么做吗？虽然我们现在有点应付邪恶势力的底气，但你别忘了，好汉难敌四手，现在可不光是老米在盯着我们，我们的老冤家洛迪那里还对我们没完没了那，你保证他会让我们大摇大摆的通行无阻？” “我能保证的是，洛迪派出的人现在也已经察觉这里的蹊跷了，米国人对这里的攻击很快就会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进而察觉到我们的行踪，即便一时半会儿追不上我们，但很快他们就会在我们回去的沿线布置好，我们要争取在他们形成合围之前闯出这片山区，等到了相对平缓的地方，交通便捷，他们再想堵住我们就没那么容易了，因此现在时间对我们最为重要，现在马上经这些装备分发出去，从现在起，我们要随时做好战斗准备，大家赶紧行动。” 密林深处，一支重新伪装、改变过的机动小队，再次闯进了浓浓夜色之中 “亦非，你冒着暴露自己行踪的危险，想把那些潜在的威胁都引到那个小村庄，这不是你的终极目的吧，你后续有什么打算？” 在车上，与乐子有过短暂眼神交流的翟明义，率先开口向亦非说出了自己行中的疑虑。 “呵呵，你们是不是不放心呀，认为我要在那里和这些人再干一架？你们想多了？这又不是流氓斗殴，我没那么蠢。” 上车之后亦非一直在借着手电筒的光亮在研究那份卫星地图，即便现在和大翟、乐子二人说话，亦非也依旧在盯着这张地图，这张地图大翟、乐子等人都很熟悉，可以说这张图上的每一个地标、每一条通道他们都以了然于心，其中的许多线路都已做过实地确认，但现在大翟和乐子看到的是，亦非又在这张图的上面，标注了几个新的符号标记。 “那你就和我们细说说呗，你别就自己茶壶煮饺子，说出来也让我们心里都有个数，这大半天了，你到底在这张图上又挖掘出什么宝贝了？” 乐子多少猜到了一些亦非的打算，但他还希望从亦非那里得到确认。 “我不是故弄玄虚，之前我们出来的时候我确实有些想法，但在基地里看到我们要带的东西之后，我又在想如何快速、妥善地将这些东西护送回去，但刚才的袭击让我又明白了一点，我想平风静浪的回去，恐怕有很多人都不会答应，因此这促使我再次修正了一下自己的思维，我不再想如何去应付、化解那些必然会发生的问题和矛盾了，我要按我的思路去办，跳出对手给我制造出的思维模式。” 亦非的双眼终于从地图上抬了起来，冷冷地说了一句话： “他打他的、我打我的，我要将这里彻底搅乱、搅浑。” 此时，亦非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完整的计划。 不出亦非的预料，米军追踪到那个信号之后，对信号发生地的空袭确实惊动了不少人。 还是在白天的时候，洛迪在和格鲁大致圈定出一个重点监控范围之后，中午一过，洛迪就带着自己的几个剩余随从，乘车匆匆赶回了那座城市，在洛迪走后不久，临近傍晚时分，格鲁就向那一片重点监控区域派出了数组侦察流动哨，其中一组正准备赶往那个小镇驻守的侦察队员距离爆炸位置相对较近，也是他们在第一时间将这个的异常事件及爆炸的大体区域及时回传给了格鲁手下的值班参谋，而当这名值班参谋将爆炸位置在军事地图上标注出来之后，区域坐标显示出的那里只是毫无战略价值的并且渺无人烟的荒山野岭的时候，参谋人员仅当做是一次盟军的误炸事件，这种情况在当前这种乱战的状况下时有发生。 “我这里已经做了记录，爆炸的位置离你们将要前往的那个小镇还有一段距离，你们在前往小镇的途中可以过去实地查看一下，但那不是重点，你们首要任务监控住那条联通基地内外的通道，不放过任何的可疑状况。” 第三十六章 非常应对（3）一团乱麻 值班参谋的判断并无不妥，一直配合他们地面行动的盟国空军，空中打击的重点始终是南国境内的军事要塞和那些军民两用设施，为的就是彻底瘫痪南国府政的有效运转，这个基地自然也是攻击重点之一，但要让这名值班参谋将这次盟军投在毫无军事价值的原始山脉中的几枚炸弹和那支护送小队联系起来，这名参谋脑洞还没有这么大，也不仅是这名参谋，几乎留守在指挥部里的所有前线作战参谋，没有一个人可以洞悉盟军的这次空袭的实质目的是什么。 在米军空勤基地指挥官利德将军下达攻击指令到现在格鲁派出的这组情侦人员感受到这次打击的威力，在这一段不长的时间里，除了米国空军基地的那几名指挥官和情报分析员之外，空勤基地内绝大多数指挥官和参战人员，都不知道这次突如其来的空中打击作战任务针对的目标是什么，米国位于欧陆某国的这个空勤基地的几名指挥官，和格鲁这些人更是不在一条线上，他们的决策与行动制定，第一要素首先要考虑的是如何维护米国的利益不被侵犯。 群山之中的一条山间小路上，坐在一辆改装皮卡上、举着望远镜正在眺望远处那因爆炸而烟火升腾位置的两名侦察兵，听到值班参谋的吩咐后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彼此对视一眼，做了一个无奈的耸肩动作，而后驾车开始向山下驶去，当他们又翻越一道山梁下去之后就要转向通往那座小镇的山路的时候，坐在副驾驶位置无所事事的那名侦察员，偶一低头向山下观望，在黑漆漆的山谷间，他看到了几个正在山间河谷中快速移动的光点，这一幕让他差点失声尖叫起来，不信鬼神的这名侦察员可以确认，山下移动的光点绝对不是鬼火，那是一溜车灯。 拂晓时分，天空刚刚泛起一丝白色，这支车队就抵达了那个废弃的村落。 与来时相比这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那几具倒毙的尸体还都躺在他们原先的位置，已经有尸臭的气味泛起，之前紧随亦非这一行人经过此地的洛迪，几乎都没正眼看看他曾经收编过的这几名已经倒毙的手下，直接就越村而过，更别提为这些人收尸了。 荒废多年的这个小村早已是凋零一片，气候的适宜让原本长在村中的大小植物、树木任性生长，许多地方已经几乎被茂密的植物给覆盖上了，闯到这里的这几辆车进村之后没做丝毫犹豫，各找地方将车辆迅疾隐没于那些高大植物以及一些残垣断壁之间，紧接着就有几个身影向村庄四周快速散开，随即销声匿迹，片刻之间，整个村庄又恢复了它原本的安静状态，而这时，一抹朝霞刚刚从远处的地平线显现出来。 高高的云端之上，一架飞机悄无声息地滑过了这片天空。 几乎在这支车队抵达村庄的同时，两架武装直升机搭载着五名陆航团队员组成的特遣小组，在组长文森特中尉的带领下，趁着夜幕的掩护，抵达了那片在凌晨时分被几枚导弹攻击过的密林深处，落地之后，两架武装直升机随即离开，而这几名全身伪装的陆航团队员着地之后，快速组成攻击队形，百倍警惕地向远处那一片焦糊之地摸索过去。 格鲁在听到值班参谋汇报之后，最初对这个发生在密林深处的、让人感到有些莫名的空中打击同样也没往心里去，而之后得到的另一条情况通报则是将他从舒服的军床上唤起的一个直接原因。 深更半夜，群山之中有未知的车队在其间穿行，这肯定是一个非常态事件，当看到值班参谋在地图上标注出的发现车队位置以及可以预判到的几个行进方向，格鲁几乎可以肯定，这支半夜出行的车队，就是那支神秘的护送队，他们借着夜色的掩护已闯出了基地。 “跟上他，但千万别惊扰到对方，随时报告你们的位置，我另派一支小队前往与你汇合，到时候在见机行事。” 这是格鲁给那两名侦察队员下达的死命令，又沉了一会儿，一直盯着地图上的标注在看的格鲁转身对着身边的那名参谋吩咐道： “向凌晨发生爆炸的那个地方派遣一个侦察小组，还是过去看看那个地方到底是发生了什么，那里离我们的侦察员发现这支无名车队的位置很近，这应该不是巧合。” 参谋答应一声转身出去布置。 随后，格鲁又叫来了与那支护送小队有过交手的伊奥诺夫： “伊奥，白天那件事你们搞砸了，现在还需要你去把它摆平，你马上组队出发，路上我们的侦察人员会告知你具体的行进路线，带足人手，这一次，我要你不惜代价地将那些人绞杀在这片山里，我不在乎他们是从哪里来的，又要回到哪里去，这是我的地盘，我不能容忍他们如此放肆随便的进进出出，他们的行为已经突破了我的底线，下去准备去吧。” 格鲁的话语中带着一股肃杀之气。 “明白！长官！谢谢你的信任，这一次我绝不会让他们再次从我的手中逃脱掉。” 伊奥诺夫心中刚刚被压下来的那份羞恼、愤怒再次被激发出来。 被导弹袭击过的地方，硝烟已几乎散尽，仅有的几棵受损严重的老树还在冒着缕缕青烟，当几名来自陆航团特遣组队员抵达这里的时候，天空已经泛起白色。 通过队员们头戴的摄像仪，攻击现场的实时画面通过卫星陆续传递回综合指挥中心的一块大屏幕上，基地指挥官利德将军、信息中心主任科比少将以及一些参谋、分析员都聚集在屏幕近前，目不转睛地盯着现场的一举一动，尽管传回来的画面有些延迟和断闪，但现场的状况基本上可以说是一览无余。 “他们已经在那个地方反复查勘了三遍了，除了不远处的那辆被炸翻的车子，其他的没有进展，现场也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物品，科比，看样子我们要找的那些东西和携带这些东西的人，在被攻击的前一刻侥幸逃脱的那里，在那里我们没有发现任何一个有智慧的生命残骸。” 基地指挥官利德将军有些失望，攻击过后定位讯号随即消失，这证明是有效打击，但却没能找到任何有价值的遗留物，又让他们感到不可思议。 “将军，他们可能找到什么了！” 一直紧盯屏幕的情报分析员亨利少校那略带兴奋的叫喊打断了利德与科比的窃窃私语，两人忙不迭的转头看向大屏幕。 屏幕上，中尉文森特和一名陆航队员正聚在一起，那名陆航队员手里拿着一块巴掌大的被烧焦的物体，正凑向文森特头戴的摄像机，很显然，这名队员手里托举的肯定不是自然界的天然产物，因为这个东西的外表已被烧焦、变形。 随着这名士兵不断转动着手里的物体，一名工程师用略带疑惑的口吻说出了这个物件的名称，之所以疑惑，是因为他觉得这个东西不应该单独存在，与它相伴的应该还有一大串电子战设备。 几番比对确认之后，这名工程师确定了自己最初的认知，这东西就是那个应该集成在一大堆电子设备中间的应急定位装置，在他的建议下，密林深处的几名特战队员又将附近重新翻找了几遍，却始终在没有新的发现，那些本应集成在一起的、成套的机载电子战设备并不在这里，结果显而易见，那些高机密的残骸部件摆脱了他们最后的掌控线索。 密林深处，又有一行黑影向这里悄悄靠拢过来，这是奉了格鲁之命来到爆炸地点查勘的一个侦察组，在距这里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他们就听到了直升机的轰鸣，加了百倍小心的这些人在距这里还很远的地方就停止了进一步向这里的接近，透过林间缝隙，他们已经看到了在爆炸地点勘察的这支米军小分队，这同样让他们大感意外，看来对这里的打击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误炸事件，这里肯定有一个不为外界知晓的秘密。 因怕误伤没敢进一步接近的这个侦察小组，隐蔽在密林深处将目睹到的一切向格鲁作了汇报。 “先不要过去接触，我们不清楚他们在这里的目的，你们注意观察，看看他们在这里到底在搞什么鬼。” 格鲁也开始有些头大了，伴随着那支护送队出现在这里的短短的一段时间里，方圆这一片地区最近真是热闹了不少。 还是在那间会议室里，面对自己的长官和同仁，基地指挥官略显沮丧地说道： “先生们，我想我们的攻击失手了，敌方在我们攻击之前的那一刻，发现了这个隐秘的定位装置，并成功地将它拆解下来，从那辆被掀翻的车辆位置判断，这些人当时应该刚刚逃到攻击范围的边缘，没有发现尸体和残留物，证明乘车的这些人仍旧有行动能力，或者他们还有其他的同伴，但无论是哪一种情况，这些人终究还是带着那些绝密部件逃离了那里，而我们的下一步行动就是尽快地在那一片区域里找出他们的行踪，特遣小组在那里找到了一些新的踪迹，我们已经命令他们沿着这条踪迹跟踪下去，有关那一地区的进一步详细情况很快就会汇总上来。” 第三十七章 重新锁定（1）细节过滤 小会议室里，通过视频通话，基地指挥官利德将军将这一晚的所有发现向欧陆战区司令理查德森以及国防部的官员作了汇报，短暂的质询过后，理查德森再次警告道： “先生们，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采取什么手段，一定不能让这些东西流出这片土地是这次行动的唯一宗旨，我们要不择手段地阻止敌人的这次行动，先生们，请快点将这些东西重新给我找出来，哪怕是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把它们挖出来。” 距离下面无人村庄数百米远的半山腰，格鲁手下那两名紧随而至情侦人员，躲在一处几乎被植物遮盖住岩石底部的缝隙里，举着望远镜朝村里观望，有了格鲁的严令以及见识到了伊奥诺夫小队被打爆的惨状，让这两名跟踪过来的情侦人员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两人一路小心翼翼紧随至此，他们看到了这支车队的那些武装人员掩盖踪迹以及布置警戒的全过程，几分钟之后，这里的一切细节就都传递到了格鲁的指挥所。 黎明时分，带着刚刚得到的一些卫星图像和研判结果，信息部主任科比少将和他的助手亨利少校敲开了基地指挥官利德将军的办公室房门。 “利德，我们整理了卫星最新传递回来的一些照片，发现了一些痕迹。” 在利德指挥官的办公室，信息中心主任科比少将和他的助手亨利少校将最新梳理出的一些卫星照片递到了利德面前。 “这几张是昨晚早些时候拍摄到的，当时天色已经很暗了，但我们位于科沃上空的一枚侦察卫星还是扫描到了一部分基地里的景象，在这张图里，我们扑捉到了一支在基地里的行进车队极为模糊的影像，根据时间推定，这个车队出现的时间正是我们第一次接收到定位信号的那一时段，虽然我们对这张图做了清晰化处理，但还是辨别不出太多的细节，而引起我们对这张照片的再次关注，是在‘锁眼’赶到后，在其他位置拍摄到的更为清晰的图像，你看这张……” 科比说着，将手中的另外几张照片递了过去，转头对着身边的助手亨利说道： “亨利，还是你来向利德将军汇报吧。” 亨利点点头，指点着卫星图像接着介绍道： “今天凌晨，我们紧急协调征调过来一颗高清晰卫星，就是这颗临时机动过来的‘锁眼’，它在今天拂晓时分赶到了指定区域，这一张图像是我们在第二次扑捉到信号后攻击过的位置，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我们的打击力度足够强大，但却没有达到我们想要的效果和目的。” 说着，亨利少校又指着另外几张照片说道： “这是以攻击位置为中心，结合我们之前推断出的那个信号的移动速度，我们扩大搜索扫描到的照片，在这个位置，在这处河床附近，我们的卫星扑捉到了异常状况，我们发现了在密林中穿行的一支车队，这次‘锁眼’传回的照片清晰了许多，并且基本上是实时传输过来的，尽管这支车队在刻意隐藏自己的踪迹，但我们的卫星还是抓住了它。” 利德接过了那两张卫星照片仔细端详着，头也不抬的说道： “你继续。” “如果说之前出现在基地里的那支车队和我们第一次接收到信号的时间相吻合仅是一种巧合的话，那在运行速度推算出来的行进距离里再次扑捉到一个车队行进的照片，这种巧合就大大令人生疑了，并且在这一片荒芜人烟的群山之中，我们的卫星仅仅扑捉到了这一支车队。” 亨利又递过另一张卫星地图，上面已经做了一串的点状标记，亨利解释道： “在这张卫星地图上，我们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从最初发现信号的位置，到第二次扑捉到信号，到我们实施攻击后信号消失，再到我们最新发现这个车队的位置，就是这里这个小三角的位置……” 亨利手指着图上的一个三角符号说道： “我们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尽管他们行进的路线略有转折，但行进的大致方向是一致的，这些标记点连接起来几乎就是一条直线，再回到我们最初发现信号时，当时根据信号移动的距离推断出了它的行驶速度，我们从基地那里和我们实施攻击的位置，我们从这两个不同的时间起点单独计算，都以我们的卫星在今天凌晨发现这个车队的时间节点为截止点，我们现在假设这个信号没有消失，它能在这两段我们分割出的不同时间段里能走出多远的距离，根据我们之前推算出的信号行进速度，我们测算到了以这两个不同基点为起始点，在这两段不同的时间段里所走出的距离，我们得到了两组距离数字，以这两组数字为半径，以这两个基点为圆心，我们得到了一个两个行驶距离的区间范围，你注意看。” 亨利少校说着变戏法般的拿出一枚圆规，按比例在卫星地图上画上了两个圆，这一次利德就有了一个比较直观的感觉了，地图上，两个并不同心大小圆，大圆套着小圆，而在两个圆圈外边最为接近的位置，正好卡住科比之前在地图上标注出的那个三角坐标。 “外围的大圆是我们假设信号在正常移动、未受到之后打击干扰的情况下推算出的行进距离，而小圆则是以我们最后锁定信号、进行打击的位置为圆心，包含了因打击而出现时间耽搁后所测算出的移动距离，在大小两个圈定出来的圆形区域里，我们只发现了唯一一支在这两个有互相重叠的区域里行进的车队，在这个时间段里只有一支车队出现在这个空间区域，就是我们捕捉到的这个车队。” 亨利说着又将之前的那张模糊的卫星图像拿过来，和另一张较为清晰的照片放在一起： “上面我说的仅仅是理论推断，但这两张图则为我的推断提供了直接证据，从这张模糊不清的的照片上，我们看不清什么细节，但我们却在这辆车上发觉到了车上面驮载的一个物体的大致轮廓，而在这张清晰照片上我们则很直观地看到，在其中一辆车上驮带着一个木箱，通过细节对比、确定以及对箱体外形尺寸的测算，我们得到了一个相同的体积数值，这两方面的对比让我们可以断定，在基地里发现的这个物体，和我们在河床附近捕捉到的这辆车上的木箱，是同一个物体，再大胆点推断，这个木箱里装的极有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些东西。” 亨利上校几乎是一口气地说出的自己对这一事件的推断，而后就目不转睛地但这面前的这位基地最高指挥官，一旁的科比拍了拍自己助手的的肩膀，这暗含着一种鼓励与赞许。 良久，利德将军点了点头： “亨利少校，你干得不错。” 继而利德将军转头面向科比问道： “科比，你下一步有什么跟进计划，总之，这一次我们不能让他们再次跑出我们的视线。” “我已经向那个地方调派了一架侦察机，这将会让我们更直观的监控那个区域里的动向，而之前的被派到打击位置进行确认的那支特遣小组，也在那一带找到了那些人撤离的踪迹，他们已经寻迹跟踪追了下去，只是我们不敢肯定他们会在什么时候能撵上那个车队。” “做的不错，一定要控制住那里的事态，你们的判断我还要向战区指挥官做汇报，根据你们所标注出的数据推断，我猜想他们的最终目的地应该是这里……” 利德用手指点着地图上一座城市坐标说道： “按他们目前行进的方向，我认为这些东西的落脚点很可能是这座城市，但那里应该不是这些东西的最终归宿，位于这座城市里众多外国领馆中的某一个将是这些东西的中转站，只是这些东西一旦进了那种地方，我们就将彻底失去对它的有效管控了，因此我们必须在我们可以控制的范围内采取行动，科比，一旦我们再次锁定他们的准确位置，要立刻对其实施二次远程打击，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将其毁灭在那片无人区。” 在这次汇报、研判过后没多久，赶赴到位的侦察机捕捉到了这支在群山密林之间若隐若现的车队，并在清晨时分锁定了其藏身的那个小山村。 午后，文森特率领着自己特遣组队员，寻迹一路追踪赶到了这个山村外围的一处高地。 翻越这道山梁之前，文森特等人隐约地听到些枪声，很快，基地总部那里就传递过来一个新的状况。 “文森特，我们的侦察机发现，一伙武装人员已经接近了那个镇子，我们现在不清楚这些武装人员是出于什么目的赶到了这里，但现在他们已经与在今天清晨赶到那里的押运人员发生了交火，我们现在需要你尽快赶到那里，确认目标引导我们的远程打击，我们要确保这些东西不被外人获取，因此必须保证打击的精确度，中尉，你要抓紧时间。” 第三十七章 重新锁定（2）确认目标 基地指挥官利德将军发出这道命令的之后，文森特中尉就已带人翻越过了这道山梁，此时，山下的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从山顶向下望去，隐约可见一些人快速向村庄近前靠拢过去。 “基地，行动组已到位，正在确认目标。” 就地潜伏下来的文森特等人，向守候在空勤基地综合指挥中心里的几位长官传递回自己的位置信息。 “上尉，刚才说的那伙武装人员已经控制住了这个村子，我们观察到有一些人从这里撤了出去，这些撤离的人员应该就是我们追踪目标的护送押运人员，目前没有发现他们撤离的时候携带走我们要找的那个可疑箱体，因此你要尽快找到并确认这个箱子的位置。” 一直在这片山区上空盘旋的侦察机，将这村子里的每一点动静都清晰无误地传递回指挥中心的大屏幕上。 “利德，这些人从今天清晨赶到那里之后就没再移动，是不是不太正常？这里面不会有什么蹊跷吧？” 尽管科比知道这支连夜赶路的车队一直在刻意躲避着天上卫星的监控，但他还是情不自禁地向利德说出了自己心里的那一份担忧。 指挥官利德将军看了看科比笑了笑，说道： “老伙计，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假如你在午夜刚刚挨了导弹的攻击，你还会大摇大摆的在街道上闲逛吗？不会的，之后的路你会倍加小心的，这些人现在就是这个状态，但凡聪明一点的带队指挥官，他肯定会猜到我们的打击方式，这也是他们在察觉到那个定位器之后快速将其与主体设备剥离的原因之一，同时我们的打击也会让他清楚，解除掉定位仪的威胁并不能让他安全下来，不时飞跃这一片天空的侦察卫星对他来讲同样是一个巨大的威胁，这也是他在后一段行程一直刻意隐藏行踪的原因之一，天亮之后，他不敢再冒险突进了，因为天亮之后，对他的威胁应该已不局限于我们这些躲在暗中的监视、攻击力量，那一带的的大大小小地方武装对他都是威胁，这也是阻止他们继续前行的原因之一。” 利德说完，拍了拍科比的肩膀，之后做到一张宽大的靠背椅里，双眼继续紧盯着面前的大屏幕。 “希望如此吧，真的不要再出什么岔头了，耽搁得越久、对方转移的越频繁，我们失去目标的可能性就越大，之后再想找到这些东西就如同大海捞针了，希望那些东西现在还留在这个村子里。” “发现可疑目标，重复，发现可疑目标。” 扩音器里传来的文森特的声音，让指挥中心里的所有人的注意力再次聚拢到一起。 山脚下，先行攻进村子的十几名武装人员发现了被掩藏的那几辆越野车，通过高倍望远镜，躲藏在远处山顶的位置的文森特发现了在其中一辆车上的那个比较而言体量算是硕大的木箱。 游弋在高空的侦察机也将这一幕图像实时传递回指挥中心的屏幕上。 “我们从几处位置捕获到的那个箱体的外形、尺寸，都与这里发现的这个箱体相符，测算出的体积数据也都完全吻合。” 几乎没有什么延迟，亨利少校就给出了一个大致的外形确认。 屏幕上，可以隐约地看到，从不同隐藏位置移出来的这几辆车开始缓慢地向村边的那条山路上移动，刚才攻进村里四处搜寻的一些武装人员都渐渐汇集到了车辆近前，原先在半山腰留守的另一批武装人员现在也开始向山下移动，看情景这些人想要驾车离开这里。 一直站在车厢上的两三个武装人员试图移动这个箱子，但没有成功，而后这几人就开始尝试打开这个木箱。 “设定攻击参数、命令战机起飞，中尉，迅速锁定目标，并尽可能确认相关细节。” “收到，锁定目标，正在确认。” 通过望远镜，文森特看到那个木箱上盖已经被打开，他可以很清楚地看到站在木箱周围那几个人那略带诧异表情。 文森特身边的那名特遣队员打开了单兵激光指示器，将一束激光照射到了那辆车的车顶之上。 车上的那几名士兵在箱子里翻找着什么，很快，他们从箱子里拽出来一块深色的、呈撕裂状的一块蒙皮出来，这几个人端详了一番，而后将它放在了一边，探身继续在箱子里翻找。 “目标确认，目标确认，发现一块尾翼残骸，上面残留有两个不完整的喷涂标记，应该是两个不完整的英文字母‘fw’，而我们战机的尾翼上，在序号之后都喷有‘tfw’标记，可以确认这是一架f117的尾翼残骸的一小部分，只是无法确认下面这些武装人员的具体身份，现在无法认定他们是敌是友。” 文森特的报告声音，显得有些激动。 “无需确认这些人的身份，我们只需确认打击目标，中尉，你干得不错。” 扩音器里传来了飞行员发现目标、并已锁定请求发射的声音。 “孩子们，把他们从我的眼前抹掉。” 利德将军下达了攻击命令。 临近中午，格鲁派遣过来的一支近三十人的攻击小队赶到了这里，带队的就是那个伊奥诺夫。 在山背后的一条石沟里，一名一直守候在这里的侦察哨兵见到了伊奥诺夫，他向伊奥诺夫介绍了这大半天的情况大概。 “伊奥队长，我们从今天凌晨发现这支小队的行踪之后，一直在后面跟踪至此，那些人将那几辆车子都藏在了村子里面，随车而来的那些人也都就近躲藏了起来，在村外他们埋伏有观察哨，但奇怪的是，他们这些人在村中布置好之后，就再也没有了其他的行动，偶尔会有一两个人在村中有隐蔽的行动，但在大多数的时间里，这个村子都像一潭死水般的沉静不动。” “你是说，他们在清晨进村之后就一直躲在这里面没再移动？” 伊奥诺夫用有些疑惑的眼神盯着身边的这名观察哨兵发问道。 “没有移动，这一点我可以确认。” 侦察哨兵信誓坦坦的保证。 “走，我到前面去看看，你们其他人就地散开，警戒待命。” 伊奥诺夫叮嘱过自己身边的手下，跟随着这名侦察哨兵转到了他们位于另一侧的观察点。 “左边那一片植物的下面，那底下有一辆车，右前方的那几间几乎倒塌的篷房的顶棚下方也有一辆，另有一辆藏在村中心位置的那片林木下面，你仔细观察一下那几辆车目前还都在那里，它们从清晨来到这里之后就再也没有移动过。” 顺着哨兵的手势指引，伊奥诺夫在那几间篷房和植物下面，看到了那些被伪装的很巧妙地越野车。 举着望眼镜盯着这个村子前前后后观察了好几遍，伊奥诺夫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 “不对呀，即便他们再善于伪装自己，也不会躲在这里面一动不动呀，你确定这个村子里还有他们的人吗？” 伊奥诺夫用带有怀疑的口吻向这两名监视哨兵发问道。 “至少我们二人赶到这里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从此出入的人影，之前远距离观察的时候，我们看到了有两三个人散布到村外担任警戒，赶到这个位置的时候我们也确认了那些外围观察手的存在位置，只是在你们来的这一会儿的时间里，我们才失去了对那几个人的监控位置。” “至于你对村里的怀疑，我们在监视一段时间之后也是觉得有些蹊跷，本想再靠近些近距离仔细查看一下，但我们请示之后指挥官告诉我们不得过度接近，要等你们赶到这里之后再做进一步的查验，所以村子里具体什么状态我们还真是说不大清，清晨天刚亮的时候，我们的远距离跟踪也确实无法探查详细。” 两名观察哨的交替讲述，言语中也透露出许多的无奈。 又看了一会儿，村庄一如既往的安静，伊奥诺夫待不住了。 “不行，我要派人下去看看。” 在派出队员之前，伊奥诺夫首先联系了这一行动的总指挥洛迪。 “他们躲在这里按兵不动，无非是怕白天行动会被发现，那个村子附近荒芜人烟，倒是一个躲避的好去处。” 电话的另一头，已经赶回那座城市的洛迪，正在自己设在城里的指挥所里，一边听着伊奥诺夫的描述，一边紧盯着面前的地图，伊奥诺夫所说的那个村子的位置，洛迪并不陌生。 “伊奥，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就在今天早晨，格鲁派出的一组侦察队员，在赶往夜间被空袭过的那片原始山区的时候，在空袭的地点他们遇上了一个米军的特种作战小组，很显然那些人是有目的而来的，这也间接证明了，发生在半夜的那次莫名的空中打击并不是误炸、误判，而是有意为之。” 伊奥诺夫的脑袋有些发懵，就听洛迪接着说道： “那个攻击小组赶到那里之后，在轰炸位置周围搜寻了半天，天亮之后才离开了那里，但那些人并没有回他们自己的基地，而是继续深入了进去，在随后我们的侦察人员跟进搜查之后，在那个位置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状况，只发现了一辆被炸毁的军车，我们的侦查小组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有人从密林之中的一条隐蔽的通道逃离了轰炸位置。” 第三十七章 重新锁定（3）飞来横祸 伊奥诺夫无法洞悉这一系列事件的内在联系，只能囫囵吞枣般地听着洛迪给自己灌输的过来的大致概念，勉勉强强的，伊奥诺夫多少明白了一点。 洛迪的通报依旧在继续： “我们的侦查小组确定了那个米军特战小组就是顺着这个踪迹跟踪了下去，在我们的侦察人员跟进之后没多久，就找到了这两个意外状况的一个契合点，米军攻击小组追踪的目标所途径的线路，正与那两名和你取得联系的侦察哨兵发现那个车队夜间行走的那个位置相吻合，很显然，这支渗透进来的米军特战小分队，他们要找的和追击的目标与我们是一致的。” “我们现在还不清楚米军为什么对那些人也会如此感兴趣，我们更不清楚，米军是如何发现他们的，并进而对这只小队实施了果断的空中打击，现在比斯利正在抓紧核实这件事，我这里还没有接到最新的事件进展通报，但这也间接回答了你的疑问，天亮之后那些人没再移动，应该是躲避米军的空中侦察，防止第二次遭到空中打击。” “现在有很大可能，那些人并没有离开那里，如果你们现在已经部署到位，在确有把握的情况下可以先行对其实施攻击，尽最大可能将那些人控制住，我猜想在那些人的中间应该会有米国人想要得到的人或物，不管米国人他想要的是什么，只要落到我们的手里我们就可以和他们谈条件，从时间上来推断，那些米国人要赶到你们那里还要有一段时间，你要抓紧时间动手。” “好消息是，如果米军攻击的就是那支护送队，如此猛烈的打击我想那些人不会轻易地全都全身而退，他们应该会有减员，因此你的对手已不像之前那样强大了，得手之后，不管你们得到了什么，都要尽快转移，我们不能让那些米国人抓到把柄。” 缓了一口气之后，洛迪又说出了自己最这件事的另一个判断： “还有一个可能性，那些人可能又欺骗了我们，在把你们引到那里之后，那些人寻机抽身撤走了，留在那里的几辆破车只是为了制造一个依旧躲避在那里的假象，从你的叙述中这个可能性也很大，因此我同意你派人下去查看个究竟，查实这里是不是圈套很简单，就看在你进入的过程中会不会遇到阻击，因此你的人深入下去一定要谨慎、小心，你一定要做好足够的预防措施之后再派人向那里接近，伊奥，你是知道的，那帮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切不可轻敌大意。” 几次的交手让洛迪对这支护送小队已经多少有些心悸了，这还不全是因为轻敌而造成的连失手而产生的后果，更大的原因还在于，洛迪至今还没有摸清这帮人的行动路数，他现在所能做的只是先静观其变。 伊奥诺夫对这支小队同样有所忌惮，得到洛迪的许可之后，伊奥诺夫首先向那两名观察哨指认的、对方派出外围警戒人员隐藏的位置派出三组搜索队员，他要先确保外围的安全。 伊奥诺夫的打草惊蛇行动并没有取得预想之中的效果，那两名侦察兵指认的位置依旧安静如初，这让伊奥诺夫几乎相信了洛迪的后一种推断，那些人在这里又制造了一个假象，他们在这里故意做出严密警戒的姿态是演给可能的跟踪人员观看的，让跟踪人员不敢轻易接近，待跟踪尾随人员倦怠之时，这些人抽身撤离了此地。 “你们几个人下去，别都聚在一起，注意相互之间的策应。” 得到伊奥诺夫命令的那几名士兵分成了三个小组，从三个不同位置向山下的小山村靠拢过去，很快他们就接近了小村的外围。 稍微放松点的伊奥诺夫还没等把胸中的这口气喘匀，小村里骤然传出来的枪声就让伊奥诺夫这刚刚放松点的神经再次绷紧。 三组已经接近到村边的攻击队员突然遇到来了自村中不同位置的阻击，站在高处的伊奥诺夫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尽管来自村里的火力虽不强悍，但几个火力点的位置恰到好处，相互之间形成了很好的支撑，自己的人想要进一步接近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看样子这个村子里还是有人在警戒，伊奥诺夫有些不明所以，他随即对身边的其他几个人又吩咐道： “你们几个，从侧翼迂回过去，切记不要暴露自己的行踪，绕过去之后截断他们的退路。” 从对方那略显稀疏的枪声判断，伊奥诺夫料想对方在村里并没有埋伏过多的人员，这有两个可能，一是正如洛迪所推断的那样，对面这些人在米军空袭的时候有了一些减员，再有就是他们将自己的人员分散开了，这样可以避免被突如其来的攻击一勺烩，这在之前的那个小镇彼此交锋的时候，对方已经运用过这种战术。 伊奥诺夫此时全神贯注地盯着向侧翼移动的那些队员。 果不其然，在自己的队员还没有布置到位的情况下，守在村里的那些人开始交替掩护乡村外撤去，这就说明了对方在村子外围有接应，只是自己刚才派出的惊扰小组没能发觉罢了。 尽管对方撤退有方，但可以看出来，这支攻击小队的战力已大不如前，他们已无力应付自己的队员从各个方向发动的攻击，很快的，埋伏在外面密林之中的接应队员发起了营救行动，那些躲在暗处的护卫队员正在全力阻止自己的队员包抄接近，伊奥诺夫已经看到了他们那些人在密林之中那若隐若现的身影。 又有几名自己的手下从正面攻了上去，攻击力的骤然加强让伊奥诺夫的队员很快就占据了村里的有利位置，而那些被围攻的护送队员显然是得到了某种指令，之前还在想趁机转移那几辆车子的那些人一下就都放弃了这种不切实际的打算，他们和另外几名勉力支撑的队友快速汇合到了一起，借着外围的支持策应，一下就逃脱了伊奥诺夫想要围歼他们的包围圈，逃到密林之中不见了踪影。 只是在这些人又聚在一起的这一刻，伊奥诺夫才又领略了这支护送队那应有的攻击力。 “不要去追了，看看村里他们都留下了什么，这么危险的时刻还都不想放弃掉，肯定是好东西，你们赶紧进去排查一下。” 伊奥诺夫吩咐完，整理了一下自己，带着人慢悠悠地开始向山下移动，他看到了自己的几名手下已经把那几辆车开到了外面，正在翻看着车上装载着的东西。 依旧不敢大意的伊奥诺夫一边向下移动一边注意查看着周边的动静，左顾右盼之际，伊奥诺夫的眼角余光猛然察觉到天际之间有一道亮光闪过，抬头观望之际，那道闪光已经变成了几个黑点，这几个黑点瞬间就砸向了伊奥诺夫脚底下的这个无名小村。 “快隐蔽！” 伊奥诺夫的尖叫被淹没在了巨大的爆炸声之中，恍惚间，伊奥诺夫仿佛听见了战机划过空中的轰鸣之声，寻声看去，伊奥诺夫只看到了两个即将消失在天际的银色光点。 先后看到和听到在这茫茫群山之中的一个无名小村里所发生这骇人一幕的不同人物，所表现出来的神态和心理感受却截然不同。 已经来到山下就要踏进村庄的伊奥诺夫，即便离着小村还有一段距离，伊奥也没能躲开炸弹爆炸的波及，他被强大的气浪掀飞了出去，伊奥诺夫与他身边的几名士兵就如同几片落叶一般被狂风吹卷着飞到了半空，几个人在空中飘荡了好长一段距离才算落地，落地之后伊奥诺夫一口鲜血就从嘴中喷出，他直接就昏死了过去。 在这不到十个小时的时间里两次目睹空中打击的那两名侦察哨兵算是最为幸运的，以为完成了自己任务使命的这两名侦察兵并没有急于跟随伊奥诺夫等人向村里开进，这让他们避免了池鱼之灾，已经被吓得真魂出窍的这两名侦察兵，用全程颤抖的语音，向自己的指挥官格鲁汇报了这里所发生的一切。 格鲁举着电话听筒站在那里愣怔了半晌也没能将手放下来，他实在是搞不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有那么一阵，他甚至怀疑是那些中方的护送队向米军传递出的打击坐标，否则无法解释米军的空中打击为何如此精准、及时。 洛迪是在刚刚挂断与沙托夫等人的通话之后，就接到了伊奥诺夫打来的电话。 那两名跟踪过来侦察兵还算是很讲义气，在不清楚会不会还有二次打击的情况下，看到下面那些被炸飞的、倒在四处鬼哭狼嚎的同伴们，没忍心扔下那些同伴不管，冒险下去，将几名幸存的队友架上他俩开过来的那辆破皮卡向村外逃去，伊奥诺夫就是躺这辆破的后车厢上，强忍伤痛接通了洛迪的电话。 洛迪想象不出，躺在颠簸的后车厢里、说出的话有上句没下句、面如死灰的伊奥诺夫此时是一种什么状态，挂断电话后，洛迪几乎是将手里的电话直接砸向了对面的墙壁，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洛迪不知道自己心中的怒火该撒向何处。 第三十八章 费解（1）消失的对手 沙托夫是在稍后一点时间才从格鲁以及洛迪二人那里先后得到了实情反馈，沙托夫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这消息之后，他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身边的比斯利： “比斯利，我们在一起合作也有一段时间了，你坦白地告诉我，这件事你知不知情？你不会是有意的瞒着我在背后搞鬼吧？” 比斯利的脸上也是充满了愕然，说他知晓此事确实是莫大的冤枉，但他又无法解释，无奈的比斯利摊开了双手，对着面前一脸怒容的沙托夫尴尬说道： “老朋友，请你相信我，这件事我确实不知情，我马上联系军方的人对这件事进行全面的核查，我保证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请你相信我。” “那就快去查，这件事我不仅要给我的弟兄们一个交代，我还要给我自己一个继续相信你们的理由，你最好别叫我失望。” 沙托夫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向比斯利发出了最后通牒。 唯一一群额手相庆的，是聚在综合指挥中心的那几名基地指挥官和那十几名参谋、情报人员，空中和地面相继确认了他们所找寻的目标，攻击画面的实时传递也让他们看到了打击的效果极为完美，利德走到了科比的近前，伸出手握着自己的这位老搭档的手用力摇晃了几下，之后扭过头去看着亨利少校颇为欣赏地说道： “少校，你干得不错，你的整个团队都很出色，谢谢你们，干得漂亮。” 亨利少校和他的团队确实很出色，这些数据和情报分析员从最初确认疑问目标到一路跟踪锁定，从制定打击方案到最后实施攻击，他们在很短的时间里为自己的上峰提供了大量严谨的数据与论证，得到赞扬理所应当。 利德将军亲眼目睹了打击效果，他相信眼见为实，但没有身临其境只是隔空而望的利德将军，看到的并不是全部的实情。 在伊奥诺夫的小队受到意外攻击之后的几个小时里，一直到临近黄昏时分，从不同渠道收集过来信息都表明，将追踪与堵截人员带到那个无人山村的那支中方护送队，再次脱离了洛迪、格鲁等人布置的监视网，消失在了茫茫群山之间。 “这是一次不幸的事件，沙托夫。” 隶属中情局的比斯利，动用了多方关系，终于弄清楚米军先后两次对这支车队的攻击是出于什么目的了。 “一系列的偶然促成了这次悲剧的发生，那支护送队有可能利用了我们多方协同沟通不力的这个漏洞让我们出现了战术执行上的误判，但我更倾向于他们受到了上帝的庇护。” 比斯利简要地介绍了一下米军基地发现了那个神秘信号之后所采取的一些列行动，并想以此说明实施空中打击的必要性，但这并不能让沙托夫以及电话另一头的洛迪满意。 “米军相关方面如何给我们一个令人信服的官方解释，以及如何对这次空袭行动给我们造成的伤亡人员的家属给予安抚与补偿，这都是我们十分关注的，但这还都是后话，当务之急是，我们失去了对那支小队动向的有效监控，在这方面，你们的情报机关以及你们那无所不能的空中打击联队有什么最新发现吗？我希望你们的情报部门能够将手里所掌握的一切线索尽快与我们共享，在这里如果你们的行动得不到我们的配合，悲剧还将会上演，但倒霉的可不见得都是我们的人，这一点请你务必反映上去。” 沙托夫的口气里依旧表露着不满，死几个人沙托夫多少还能够承受，但比斯利透露出的信息却让原本只关注塞莫诺夫去向的沙托夫，开始将注意力转移到这支护送小队最新的动向上。 抵达基地之后，塞莫诺夫始终没有在正式场合露面或发表演说，这让沙托夫、洛迪等人直到现在也没弄清楚塞莫诺夫的具体去向究竟是哪里，对这支中方小分队的真实行动目的也没有猜透，但经此误炸事件之后，尤其是当他们从比斯利那里得到了米国军方传递过来的信息之后，多少让沙托夫、洛迪等人悟出了这支小队冒险前往那个基地的真实目的了。 “洛迪，我猜想那支小队冒险赶到那个基地，可能有两个目的，一是带着那个替身想要转移我们的注意力，借此给躲进领馆里的塞莫诺夫以活动空间，使他可以从那里脱身，另一个目的也是最为主要的，就是从基地里运回他们国家急需的这些尖端设备，也许不仅仅局限于那个飞机的残骸，还有其他的东西，你也知道，在此之前他们国家的科研人员就与那个基地有合作，因此我猜想那个基地里肯定有许多他们想到得到的研究成果，塞莫诺夫向中方领馆的求助促成了这一交易的达成。” 沙托夫向电话另一头的洛迪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你说得有道理，这样多少可以化解一些我们的疑问，但我回到城里之后，仔细查看了这几天的监控，也询问了这里的留守人员，从他们反馈上来的信息，以及我观看的监控录像确实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频繁的轰炸几乎让领馆整个的运转都停滞了下来，我没有看出来有什么异常，也许真像格鲁所说的那样，那个老匹夫塞莫诺夫根本就没有离开这个领馆。” 一想到这些天的接连失手，洛迪依旧是愤愤不平，继而他接着说道： “如此说来我们更不能轻易地放任这支小队自由离去了，之前我就在他们可能途径的回来线路上布置了几道堵截队员，一旦发现这些人的行踪，守在其他位置的队员就可以快速跟进，进而将那些人压缩在一个可控的范围之内，这次空袭过后，我又向被袭的位置派出了一支有丛林战经验的职业佣兵，格鲁也向那个位置增派了一个小队，他们汇合之后会追寻这那支小队的行踪跟进过去，我想一会儿我们就能得到一些关于那支小队的最新动向了，以我对那支小队的了解，他们绝对不会轻而易举地让米军攻击得手，米军看到的也许又是一个假象，如果那支小队确实从基地里带回了重要的东西，那我几乎可以断定，这些东西还在他们手上。” 洛迪给出了自己的推断。 沙托夫对着电话点了点头： “告诉他们动作要快，我们争取赶在米军之前堵截住这支小队，米军不遗余力的轮番打击肯定是那些人的手上掌握了至关重要的东西，这让米军不能也不敢轻易放手，如果我们能截获过来，那就将握有极大的主动，迅速找出那些人的行踪。” 洛迪和格鲁派出的人还没有传递回信息，比斯利却带来了一个让他们暗中窃喜的消息。 “我刚刚得到米军基地那里传递给我们的信息，之前确认的攻击效果没有预想中的理想，我们派去那里的行动小组在攻击现场依旧没能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发现的那块残缺的尾翼是真的，但仅仅那么一小块不足以说明问题，还有许多我们需要确认的东西没能在那里找到，联想到洛迪给我们传递过来的、他对这支小分队的认知概念，我们认为在那个无人小村所发生的一切依旧是他们施展的又一个障眼法，为的就是延缓我们的跟进追击，换取他们行动的空间，我们派出的那个行动组深入山区之后追踪了一段距离，在一个多点交汇的位置失去了追击方向，人手太少加上地理不熟，让他们无法继续跟进，基地里的指挥官让我们的行动组先回到城里待命，我也通知了洛迪设法和他们接触一下，老沙，这个时候我们要齐心协力，尽快找到这支小队的踪迹才是首要任务，至于之前的那些不愉快都是因为沟通不畅造成的，因此现在我们更要加强合作。” 比斯利没有言明的是，他已经得到上峰的严令，全力查找这支小队和那些绝密的损毁装备是他目前的第一要务，这支带来诸多麻烦的小队在这里的行动，已经引起了整个欧陆战区高层指挥官对其最为密切的关注。 洛迪再一次接通沙托夫电话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了，他向沙托夫介绍了一些最新发现。 “我们的人赶到事发地点之后，在那个村子后面的密林里发现了那些人的踪迹，也找到了比斯利所说的他们的那个行动组在山中发现的那处多个方向的交汇点，我们排查了几个方向，之后在一个早在二战时期就被毁掉的破教堂那里再次发现了他们的行踪，从痕迹判断，他们事先在那个位置藏匿了几辆汽车，我们判断他们那些人可能已经搭载上这些备用的交通工具前往了一个新的位置，具体去哪我们正在排查，目前还没有结果，主席同志，对这支小分队在这期间的一些列动作，我只能说我们大大低估了他们的能力，他们几乎预判出了我们所有可能的跟进行动，而我们也确实一直在沿着他们为我们设计的路线行走，这让我们时不时的就掉进对方设计好的圈套里，因此，我们急需改变我们的固定思维。” 洛迪有些情绪低落，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第三十八章 费解（2）不走寻常路 在洛迪通报情况的同时，沙托夫身边的工作人员将这几个发现出对方行踪的坐标都标注在了墙上的军事地图上。 “有什么新的进展吗？” 闻风而至的比斯利也赶到了这里。 “先别问我，你们那里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沙托夫没拾比斯利的这个话茬，盯着地图上的坐标发问道。 “没什么进展，这帮人在我们对那个小村发动攻击之前，就都退到了山里，那里面可以通往各个方向，也有可能他们哪也不去，只躲在那里等待天黑之后再行动，我们的侦察机和卫星已经开始对那一地区实施严密的监控，但他们躲在那里不出来我们也无法做什么，现在我们只是要求在这个城市的盟军士兵加紧盘查，并且已暂停了对这一地区的轰炸，这可以让我们的搜索人员全力投入到对这支小队的抓捕工作当中去，而少了轰炸，也许能促使那支小分队抓紧时间行动，只要是他动起来，就很可能再次暴露出他的行踪，进而给我们提供抓捕的机会。” 比斯利看了一眼地图上的标注点，而后继续说道： “老沙，我建议你还是别大关注这些表面的文章，以这支小队的几次行动方式来看，他们的每一次行动都出人意料，现在，我更愿意相信你手下所收集到的这些信息，更像是他们那些人故意泄露出来的，他们的真实目的我们并不知晓。” 比斯利这几句话还真是打动了沙托夫的内心，他歪过头看着身边的比斯利问道： “那你说说，如果他们的身上目前依旧携带着那些敏感的东西，他们会去哪里？难道他们不想将那些东西尽快地运送到指定位置吗？” 比斯利点点头： “你说的不错，尽快将这些东西送到指定位置是他们的当务之急，但相比于速度而言，安全送到更为重要，他们不会想不到我们已经在沿线布置上了堵截的人手，那他们还会轻易地向这里钻吗？避我锋芒、另辟蹊径是他们的最佳选择，因此我敢断定，我们看好的那几条线路，他们都不会采纳，他们很可能会走一条我们都想不到的通道。” 比斯利的分析让沙托夫冒起了虚汗。 “确实，我们甄别过的那几条线路最终都会连接到那座城市，也是比较直接的几条线路，如果他们那些人预判到了这几条通道会有风险，那他们肯定会选择别的方向绕道通行，但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的路线可以通行，沿侧面这个方向会钻进大山里，即便有向导也会在里面绕上几天，还不一定能走得出去，往回走就会再次进入战区、进入到赛亚族的控制区域，这倒是一个选择，但我想他们既然来到目前这个位置，断然不会舍近求远再往回走，路上哪怕多耽误一天对他们来讲都是危险。” 沙托夫现在根本吃不准这支小队行动的路数，说完之后兀自端详的地图紧锁眉头在那里发愣。 旁边的电话铃声在安静房的间里猝然响起，让沙托夫和比斯利都不由得打个激灵，沙托夫上前拿起了电话。 打来电话的是洛迪，他说话说得很急： “主席同志，我想我们的人又发现了一条线索，在距离那个藏车地点不远处的一个近乎干涸的河道那里，我们发现了一些行车的痕迹，这可能也是我们之前忽视的一条线路，沿着河道下行，也可以抵达这个城市，如果他们做足了准备，走这条线路虽然会绕行一段距离，但却会比走那几条山路所冒的风险要小许多。” 比斯利也紧盯着地图，他的目光并没有顺溜而下，而是逆流而上看向了其他的位置，沙托夫顺着比斯利的眼神望去，不禁哑然失笑，说道： “比利，你不会认为他们会逆流直上吧，那倒简单了，我正可以在这里守株待兔，这条河就从离我们这个营地不远处的山脚下经过，他绕行我们这里确实也可以赶到那座城市，但却须经过我们这一关，你认为会有这样希望自找无趣的指挥官吗？如果有，那他一定是疯了。 沙托夫说完轻声笑了起来，比斯利也觉得沙托夫言之有理，随即也跟着干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也许我们的思维都被那些人给搅乱了，确实如你所说的，如果有人选则这条线路，那他肯定是个疯子。 两人的对话顺着听筒传到了洛迪的耳朵里，同样站在地图近前的洛迪在听到沙托夫与比斯利的对话后，不由得将目光定在了他们设在深山之中的那处秘密营地，洛迪的额头一下就冒出了一层冷汗。 “你们也许说对了，那个小队的带队队长确实是一个疯子，他一直没忘基地里的事情，被我们杀掉的那两个人可能是他手下的两名士兵，这家伙一直在寻机复仇，我曾经和他面对面的交过手，他就是一个疯子，一个不要命的疯子，这些人也许真的就是奔你们那里去了，你们要多加防备。” 洛迪的话音未落，营地外面、远处的山口那里，就传来了密集的枪炮交火的声音。 洛迪的判断与警告尽管正确，但却来的太晚了，在他们费尽心机推断出亦非等人最有可能的行进路线的时候，亦非带人已经抵近沙托夫栖身的这座位于群山峻岭之间的秘密营地了。 “‘他打他的，我打我的’，你还要把这里的一切搅浑，你这话听着很高深，请你给我们具体解释一下，你如何打？又怎样搅？” 听到亦非的行动策略之后，乐子看了一眼身边的翟明义，对着亦非紧追不舍地逼问道。 亦非点点头： “这正是我要和你们商议的重点，之前我的想法还很模糊，但经过这一炸就彻底给我炸明白了，你们想想，带着这些东西我们刚钻出基地没多久，就遭到了空中打击，这肯定是米国人已经追踪到了这个信号和这些机密残骸的动向，他们肯定不会轻易地放过我们，我猜想他们那边现在已经开始布置搜索队员前往实地来确认打击效果如何，到那时我们的行踪就再也瞒不过去了。” “米国人察觉到他们第一次打击失手之后，肯定还会有后续的行动，我们从基地里出来到受到空中打击，这间隔的时间很短，米军在确认目标、制定计划再到实施攻击，这个动作相当的迅速，因此我猜想米军在察觉到自己的攻击落空之后，一旦再次找到我们的踪迹，第二次打击将会接踵而至，即便现在是在深夜，我们也有可能躲不开米军的卫星监控，更何况到了明天白天，我们绝对是无处藏身。” “那你现在还不躲着点，在这空旷的河床边沿行进很容易被对方捕捉到，我们这不是找打的节奏吗？” 乐子表示不服。 “即便米军察觉到了我们躲开了第一次打击，也确定了我们的大致位置，但我们在山间穿行他们并不容易锁定我们，如果要对我们实施精确打击，很大程度上需要地面引导员的定位指引，我想米军派出的观瞄队员一时半会儿无法到位，那我们就到那个村子去等着他们前来。” “你是说，我们将那些人的注意力都引到那个村子去，中间我们寻机脱身？” 翟明义渐渐明白了亦非的大体思路。 “没错，但我们不能真的就一走了之，我们要在那个村子把戏做足。” 亦非说着再次在两人面前摊开那份地图。 “我的计划是这样的，乐子，你不是说有一条通道可以抵达沙托夫的那个老窝吗？我们就奔着那走。” 亦非伸手指向了已经被这几个人刻在脑子里那处坐标位置。 “哼哼，我就知道你一直在惦记那个地方，你这么选择我还需要你给个解释，让我信服你这不是在去寻仇。” “你要说我这么做完全没有私心，那连我都不信，从心底来讲，我一直在寻机去找这帮仇家来出出我心中的这口恶气，我要给秦汉、小易一个交代，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这一次有机会了我就绝对不会放过。” “我们后一段的行程再经过米军的这次打击过后，将会比之前预想的更加艰难，米军的轰炸会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我们前行的这一路上来，米军不会放过我们、洛迪更不会放过，因此被敌发现只是迟早的事，当我们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到那个小村的时候，通往其他位置的通道就会相对轻松了许多，而沙托夫的那个营地应该是一个最容易被忽视的地方，因为那里是灯下黑。” “你的想法很另类，但确实很有吸引力，说说你的具体行动步骤吧。” 翟明义和乐子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道。 “乐子你带着乌基奇和一半的队员先行行动，就顺着乌基奇他们打游击的那条路行进，他们打游击的时候曾经有过偷袭那个营地的经历，因此行进路线他很清楚，我们去闹他们的老窝去。” 亦非的手指狠狠地点在了那个深山营地的坐标上。 第三十八章 费解（3）搂草打兔子 亦非点在深山秘密营地的手指从那一点一直向下缓慢滑下，看着乐子接着说道： “乐子，这一段行程我需要你带人尽量向前插，沿途布置上接应点位，我们这里有三台步话机，你带走一个，一有情况随时联系。” “没问题，我就是去打前站呗，这是我的强项，但我担心你们过后追不上我，你不是说除了我这辆车子之外，其他的车子都当诱饵扔在那个村子吗？你们这两条腿如何急时的赶赴到位？更主要的是，一旦那些人察觉到了你们的企图，你们容易被黏上无法迅速脱身。” 乐子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我知道，因此我需要你在这个位置布置上一个接应点。” 亦非指着群山之中的一个位置说道： “你们不会忘了我们在那个山中的破教堂那里还存放着几辆车吧，原本是为了预防万一，现在正好用上，这个位置离我们藏车的地方不大远，高健，这个活交给你，你带着赵鹏、仁河二人，他们身上有伤，不适合我们在小村周边的快速移动，记住，你这个位置至关重要，我们能否快速脱离战场，全看你们是否能及时接应到位，时间对你来讲有利有弊，从无人小村附近赶到那个破教堂的位置，距离并不远，时间足够富裕，但因为你们要带着三辆车向这里的纵深移动出一段距离，之后还要潜伏很长一段时间，如何不被发现至关重要，这一点你一定要谨慎，三台步话机你带走一台。” “没问题，我会谨慎从事的。” 高健行事一直很是稳健，这也是他经常能独当一面的原因之一。 “剩下的就是我们这些人的事了，大磊、大鹏，警戒监视的活非你俩莫属，但这一次不是要你们实施远程阻击，而是让你们盯死我们身后的尾巴。” 亦非开始布置最后一环： “到那个小村近前的时候，你们要在我们撤离的方位找一个观测点，监视我们身后的来兵，经过这一晚上的折腾，我想独立~军的人肯定已察觉到我们的行踪了，一旦我们在那个村子里停滞下来，独立~军的攻击队伍马上就会部署到位，你们的任务就是及时向我们通报他们的动向，你俩可给我盯死了，我们这些人的小命可都攥在你们两个小子的手心里了，千万别睡着了。” “没问题，一会儿我先睡一觉，等到地方就有精神了。” 大磊做了一个‘ok’的手势，大鹏则只点了点头。 “大磊说的对，在我们赶往小村的这一段时间里，所有人要抓紧时间轮流休息，现在离天亮还有两个多小时，养足精神天亮开始干活。” 亦非的情绪再次高涨起来，这是一种信心的体现。 一切进展的相当顺利，在距离这个小村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乐子带着一半的队员在乌基奇的带领之下，沿着群山密林之间的隐秘通道，拐上了另一个方向，林间的黑暗对他们的影响并不太大，那些缴获过来的夜视仪正好在此派上用场，沿着这个方向下去，将到达通往沙托夫那个营地的一条山间小路，那条路乐子也曾经走过。 李大磊、沈大鹏、高健等几个人在村子的外围就脱离开了队伍，大磊、大鹏单独行动，两人很快就埋伏了下来，而高健则和曲仁河、赵鹏二人摸向了之前来时休息过的那个几乎被绿色植物覆盖住的那个破败教堂，十几公里的距离，对赵鹏、曲仁河这两个轻伤队员来讲不算困难。 当亦非等人刚在村子里埋伏好，大磊的警示就到了： “‘雪狼’，外围有两条狗跟上来了。” “‘雪狼’明白，这是跟梢，先别理他，注意监视。” 亦非吩咐完，又对着隐蔽在各处的队员说道： “抓紧时间轮换休息，以后再想找这好时候可没有了。” 随后亦非又对身边的翟明义说道： “你也先睡会，我先盯着。” “还是你睡吧，我先盯着，刚才在车上我已经眯了一会儿了，你该歇歇了。” 亦非也没跟翟明义客气，就近找个地方倒头就睡，这种随地而安的本事一般人也来不了。 临近中午，高健传来消息，他们已经部署就位，在此之前乐子也传回来过消息，他那边的进展也还算顺利，相应的位置都以布置上接应队员，现在他们已经接近到那处深山基地的外围防线了。 “‘雪狼’，一群狗到了，有几只已经开始在村外觅食了。” 埋伏在暗处的大磊、大鹏在第一时间发现了伊奥诺夫的队伍抵达了这里。 “‘雪狼’明白，所有人做好战斗准备，我们要让他们知道，他们找到正确目标了，注意警戒。” 很快，埋伏在村里的队员看到了有几组独立~军的队员开始交替向村子里靠拢过来。 “先别急，等他们靠近了再打。” 一切如预想的一样，在刚刚与这些先遣突进队员发生接触，大磊他们就发现了另有一些独立~军的攻击队员从侧面包抄了过去。 “‘雪狼’，后面有狗绕过去了，我可提醒你们了，走不走可就在你们了。” 关键时刻，大磊还不忘与守在村子里面的队员开玩笑，但他话音刚落，身边的沈大鹏就用胳膊顶了他一下。 “十一点位置。” 大鹏的话不多，但在这个时候说出这么几个字却着实提神，因为十一点位置并不是那些独立~军过来的方位，被惊着的李大磊迅速调整了自己的观测方向。 通过狙击镜，大磊很清楚地看清了来者的真实面目，那极具特色的丛林伪装加上一身标准的美式装备以及那些如教科书般的行进动作，让李大磊在第一时间明晰了来者何人。 曾经都在米国军校里接受过交流培训的这些‘雪狼’队员，太熟悉米军这些战斗小组那如同手册般标准的行进动作了，而这几名米军在这个时候赶到这个位置，守在暗处的李大磊和沈大鹏不用商议就对这些人来此的目的做出了准确判断。 “‘雪狼’！迅速撤离，鬼子来了。” 本来亦非几人在村中互相策应，想把被困这里继而被击溃的假象做足，在大磊的警示传递过来之前，亦非已命令队友收缩、靠拢，作向村外突围的准备，几个人刚刚开始收拢，大磊的警示就到了。 所谓‘鬼子’，这也是‘雪狼’队员在平时训练的时候，对那些敌对的正规武装一个约定俗成的统称，该称谓来源于影视剧里的‘倭寇鬼子、米国鬼子’，大磊情急之下，‘鬼子来了’就脱口而出。 这个地方根本不会有倭寇鬼子，而米国人的一个行动小组追踪至此，守在小村里的亦非、翟明义几人就是用大脚趾去想也能想明白这些人来此是是何目的。 “所有队员，迅速脱离战场，向山中撤离，快！” 本来对这几名前后围堵上来、尚有一段距离的独立~军追兵从容应对的‘雪狼’队员，闻令之后迅速就收拢在一起，原本在村外作为接应的几名队员也开始向前靠近，两下一加力顿时就脱离的独立~军那尚未形成的合围，而后迅速隐没在山川密林之中。 轻易得手的伊奥诺夫对那些人的快速撤离并没有多想，在他看来，这种情势下一味在这里死战坚守，那才是疯了，而伊奥的关注力很大程度上都被转移到这几辆被遗弃在村里的越野车上面去了。 站在半山腰的的伊奥诺夫清楚地看到，那些人在交火之初曾试图转移走这几辆车，但没有成功，远远地伊奥诺夫也看到了车上那几个绑缚着的木箱，也许这里面就是沙托夫等人想要找的东西，尽管伊奥诺夫并不清楚要找的究竟是什么。 打开箱子的那两名士兵很是惊讶箱子里的东西，他们没办法不惊讶，因为箱子里面都是泥土、碎石，在泥土碎石间，他们两个看到了一些露在外面的部分部件，这两个人极为不理解，为什么那支小队要护送着一箱子泥土碎石星夜兼程的赶路，他们两个率先扯出来那一小块尾翼残片，这个玩意对他们来讲没有任何价值，而后他们继续翻弄着箱子里面的物品，期冀着从这些泥土碎石下面更深的底层能淘出货真价实的宝贝，带着这份美好的期盼，两个人直接被米军的导弹送上了天堂。 “也就你小子能想出这缺德的馊主意。” 午夜来这里的途中，亦非几个人商议完具体行动步骤之后，就开始往别的地方转移这个箱子里的物品，而后又往这个空箱子里装填上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边忙活着翟明义一边有些哭笑不得的数说着身旁的乐子。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就叫逆反心理，他越是弄不明白，越是觉得不可思议，就越想探查个究竟，我这就不错了，没给他弄一箱底的大粪就够对得起他们了，你记得我们的前辈们在‘地雷战’里是如何对付小鬼子的吗？我这只不过是照猫画虎而已，真没憋着好屁的是亦非，你现在知道他让你带那些破零件是为了干啥用的了吧，这小子早在我们明白之前他就有了这不轨的算计了，以后跟他在一块得多加留神，你稍有疏忽不知什么时候他就有可能把你给害了，……哎呦！” 正在和翟明义絮叨着的乐子，后脑勺挨了亦非一弹指。 “把这个也放进去，米国人要是在追上来，起码也让他们看到点希望。” 亦非说着，将从一大块表皮残骸上撕摞下来的一小块带有字母标识的尾翼残骸递了过来。 第三十九章 袭扰敌营（1）深入 跑进密林没多远的亦非等人很快就听到了身后小村方向传来的巨大的爆炸之声。 “大翟，你带着大伙儿先过去，我和大磊先在留在这观察一下，我要看看这次的攻击效果如何。” 听到亦非那气定神闲的布置，翟明义指点着亦非，那意思分明是说： “你小子可够缺德的，把人家卖了还在一边看热闹，真不地道。” 心里虽这么想，但翟明义却很佩服亦非这一石二鸟之计，这一下起码让‘雪狼’小队的下一段行程多少轻松了一点。 米国空军这第二次实施的定点空袭着实让‘雪狼’队员们长舒一口气，一直被独立~军撵着跑的这些队员，终于可以缓口气了。 “行呀，亦非，你也能掐会算了，你就料定米国人会在这个时候赶到这里？” 看着下面的那一幅惨状，大磊略有不解的问道。 “呵呵，你真是抬举我了，我要是真的能掐会算，我干嘛不算算我走那条路最保险，非要在这地方玩悬？” 亦非也确实没想到，他猜想到米军会派行动组过来查验打击效果，但却没料到米军的行动如此之快，从时间上推算，米军派出的这个行动组应该是在第一次打击过后没多久就飞抵了事发位置，这足以证明米军对这一事件是多么的上心。 “我们后边的路会更加艰险，米军要是掺和进来，我们就不好办了，尽量争取在他们全面介入之前搞定这次行动。” 说这话时，亦非看到了米军行动组的那几名队员已开始往山下运动过去，不用问，这些人下去还是要到实地核实真实的打击效果。 这一次有些误打误撞的引敌自相残杀，确实牵扯了这几方追剿力量的大部分精力，在一段时间里，米军的情报部门要反复地与控制该地区的独立~军武装确认双方彼此的关注点，进而再确定统一的行动频率，避免再次发生误伤事件，而重又隐身山林里的‘雪狼’队员们，则趁着这难得的空隙，向前突进了一大段的距离，临近黄昏时分，‘雪狼’小队赶到了那条通往群山之中秘密营地的那条公路近前，‘雪狼’队员在这里再次聚齐。 “亦非，你看见了吗，越过这条公路沿着山边的那条小路进山，之后翻过前面的那道山梁就到了我说的那个通往基地的葫芦口了，乌基奇他们也曾试探着走过这条路，但这条路过于陡峭，一旦发生冲突不容易撤离，因此之前他们游击队对这个营地的偷袭行动没能成功。” 已经到这里有一会儿的乐子向亦非介绍着山下这几条通道，乐子的介绍得到了乌基奇的确认。 “有多陡峭？你能过去吗？” 亦非头也不抬的问乐子。 “我一个人当然能过去了，我过去不是去打架，但你这架势过去，保不齐你又会整出大动静，到时候……” “别这么多话了，过来我们研究一下路线。” 亦非没等乐子叨咕完，就返回身撤到密林深处。 “乐子，沿着下面这条正道赶到那个营地所进出的山口，还有多远的距离？” 亦非将一份当地出版的地理交通图和下载下来的那份卫星地图都摊在地上，对着蹲在一边的乐子问道，旁边的翟明义、高健、万凯等人以及乌基奇都聚拢在他的周围。 “图上的这条路就是我们外面不远的那条公路，沿着这条公路向西有这么十几公里就到了山脚了，这条公路沿着山脚拐向了偏北的方向，在这条路抵达山脚的地方有一个不大的小镇，进入小镇之前有一条通往南面山区的山间小路，这条路起初不大明显，不知道的人会以为这条路仅仅是通往山区的一条小路，但这条路却正是通往沙托夫那个基地的一条通道之一，并且是这个方向的唯一一条通道。” 乐子一边指着地图讲解，怕大伙儿听不明白，乐子又特地在拿起树枝在地上比划起来。 “我们从那个被炸的小村子赶到这里，相当于是横向移动了一段距离，原先我说通往我们去的那个基地有三条通道，来时我们走的那条一路打到基地的那条路算一条通道，下面这条公路算一个，这条公路是正式前往基地的公路，还有一条就是越过这条公路进入到它后面的丘陵地带，那里还有一条通道，而我刚才说的那条不起眼的、通往南面山区的山间小路，正好连接上这上中下三条通道。” “我们拐进那条小路之后，一直沿着谷底走，绕过前面那个丘陵就到了我说的第三条通往基地的山间小路了，越过那条小路再往里走就又进山了，那个位置应该是个分界点。” “我们沿着两山之间的峡谷进去就是我说的那个通往沙托夫营地的葫芦嘴，向外走就是我们回城的方向，都是些大小不一的丘陵，从我们这个位置要是沿着下面那条谷底通道开车进入，用不了一个小时就会抵达那个葫芦嘴，再往里走没多远就到了沙托夫在营地外围设置的第一道防线了。” “你是怎么绕过那几道防线的？”翟明义问道。 “我一个人简单，赶到峡谷那里之后，我就上山了，我是基本上沿着山脊走的，那里没路，距离上会比走下面近，但有些地方很难走，走下面峡谷里的通道不到一个小时就可以穿过那条狭窄的葫芦嘴抵达那个营地，而走上面抄过去却要两个多小时才能到那个营地近前。” 乐子说完看着一边的亦非问道： “你是想我们这些人都从上面包抄过去？那一旦动起手来我们再往回返就费劲了，独立~军的人很快就可以将这里封锁住，我们从上面向回撤可没人家走下面动作快。” “如果动手之后我不从山顶返回，直接从山顶下到谷底，再从谷底向回撤，那样不就快许多了吗？” 亦非看着地图皱着眉头说道。 “那是快许多了，但这要满足两个条件，一是你要保证独立~军的人不会追击你，再有就是你如何能从那些山顶快速下来，别看我们从这边上去比较平缓，到那边可就不是这样了，那个葫芦嘴的位置两侧可都是悬崖峭壁，想要从上面快速撤下来，除非……，哦~~，我明白了，我知道你带的那些速降绳索是干什么用的了。” 乐子看了一眼那边车上挂着的几挂索降绳，又看了看亦非，他多少明晰一点亦非的企图了。 “就按这个计划进行，我们今天就要在这里大折腾一下，我们要将那些赶到前面堵着我们回去线路的人，再都把他们都牵到这里来。” 没有人有什么异议了，因为如果不在此地冒险，那他们后面回去的路将会是更加危险难测。 “亦非，这条公路现在基本安全，只有一些过往的平民，目前我没有发现有特别加强的警戒巡逻，你们可以进入。” 确定完计划之后，乐子就和孙斌先行沿着公路下去了，很快他们就赶到了山脚下的那个小镇，并控制住了设在镇外的一个小加油站。 “明白，你在那边注意观察，我们这就下去。” 随着亦非的一声令下，已经悄悄运动到山脚附近的几辆车一下就从隐藏的位置冲到了山下的公路上，早已准备停当的‘雪狼’小队再一次暴露在了天空之下，他们开启了又一段惊心动魄的旅程。 出山的时候天色就已经暗了下来，正是晚餐的时间，路上的行人、车辆寥寥无几，有些人看到了这支装束略显怪异的车队，但这些久经战乱的百姓没人在乎他们，这些百姓看过太多的各式各样的武装人员在这里来来往往。 十几公里的公路开车眨眼就到，很快他们就看到了建镇外的那个略显孤单的小加油站。 加油站里只有一名五十多岁的工作人员，此时他已经快被吓瘫了，他弄不清这些人将要如何发落自己。 “你别害怕，我们只是借用一下你这地方，加点油之后我们马上离开。” 亦非安抚了一下这名加油员，又让一边的乌基奇帮着给解释一下，随后他叫过来乐子。 见亦非叫自己，乐子一摆手说道： 你别说了，我沿着这条小路接着下去，到前面那条通往基地的山间小路的交汇点等你们，这一段也没多远。 “乐子你为a队，我为b队，留守这里的队员为c队，乐子，你要小心，现在我们越来越接近目标了，随时会有突发敌情，你千万要当心。” 亦非有些心疼乐子，这一路都在打头阵的乐子自然比其他人更加辛苦许多。 乐子闻听抬手捶了一下亦非的肩头：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如此多愁善感了起来，这可不像你刚才发狠要大折腾一下的样子，我这情绪刚被你调动起来，你这就给我整些温柔的，我还怎么干活，你赶紧准备去吧，我走了。” 乐子说完，带着孙斌出了油站，顺着那条小路就下去了。 第三十九章 袭扰敌营（2）抵近 随着乐子的不断深入，又有三组共六名‘雪狼’队员离开了这个小加油站，沿着乐子一路留下的印记向远处那个山口运动过去。 “a队，高健和大个子是最后一组，他们现在刚刚出发，你现在就向山上进发，争取在最短的时间里抵达你说的那个位置，抵达预定位置之后待命行事。” 亦非向乐子下达了第二步行动命令。 “a队明白，我已经见到第一组的大鹏和肖明一了，我们这就出发，你小子在下面折腾完、等走的时候可别把我们哥几个丢下不管。”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深山密林之中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乐子整理了一下随身所携带的物品，对着已经赶到这里的沈大鹏和肖明一一挥手，同时拉下头顶戴着的那个在出发时缴获下来的夜视仪，有了这个东西，就可以让乐子这些人在这黑黢黢的密林之中行走没有任何的阻碍，几个人很快就脱离开那条山间小路开始往山上运动，后面的队员也都陆续赶了上来。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连年战乱使原本就很偏僻的这个镇子更显萧条，供电设施的毁坏更让这一片地区都笼罩在黑暗之中，油站的加油工点燃起了一盏煤油灯放到了一旁的柜子上，乌基奇的劝慰让他安心了不少。 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了，从通讯中得知乐子他们已经赶到相当于沙托夫设在营地外面的第三道防线的位置了，亦非从凳子上一挺身就站了起来，对着身边的众人说道： “哥几个，该我们上了，准备。” 看着有伤在身的赵鹏、曲仁河也都跃跃欲试，亦非一下将他们拦了下来： “这次行动你们哥俩就别掺和了，这一次我们替你们代劳，你们留在这里作为接应。” 看着这二人梗着脖子还想争辩，亦非赶忙挥手： “等等，先听我说完，不只是你们两个，大磊和万凯也不能进去，你们都要留在这里，万凯，你为c队，随时保持联系，一旦我们在里面干起来，外边没人接应，一旦谷口被封锁，那我们可就真的连退路都没了，另外你们还要看好我们的那几袋子宝贝，这才是之至关重要的，你们留在这把车子准备好，听到我的指令后迅速进入，别看我们进去不着急，出来的时候必须迅速，因此外面没人接应不行，明白吗？” 亦非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安抚住这几名队友，随后又转身对着也在一边忙碌的乌基奇说道： “乌基奇，你也要留在这，帮着我们守住这个地方，一会儿这里要是再有外人过来，你还要帮着应付一下，明白吗？” 乌基奇多少有些不大情愿，但也并没反驳，亦非没有言明的是，他不想让乌基奇有什么意外的危险与伤害，进到峡谷里去折腾，不是什么轻松愉快的游戏。 “亦非，这就这么三辆车，用不着我在这里吧，有他们三个就足够了。” 李大磊总有自己的小九九，作为‘雪狼’的第一狙击手，每一步他都掐算的特别清楚。 “这里没你还真不成，车是不用你开，但监控四周非你莫属，一会儿你还是到外面去，找一个制高点监视周围的一切，在这个关键位置我不能只留他们这一个点监守，你要为他们提供支撑，并且还要坚持到我们出来才算完事，在万凯他们驾车进去接应我们的时候，你要随车进入，抵达谷口外围的时候你依旧要留守在外面监控，等我们……” 亦非的话还没说完，一道灯光从外面照射过来，紧接着一辆军用卡车开进了加油站，正在商议的这几名‘雪狼’队员迅疾隐身在房间的阴暗处。 “他们是干什么的？” 亦非揪着一边加油员的衣领问道。 “别担心，他们应该是往里面基地里运送油料的，那里需要用电，他们是给营地里的发电机运送油料的，每天两次，上午一次、晚上一次。” 加油员还没说完，外面的来人已经对着屋里叫喊了起来，听那意思是在喊这名加油员的名字，让他赶紧出去。 守在窗口的翟明义对着亦非伸出两个手指，意思是外面只有两名士兵，亦非点点头，而后对着翟明义和李大磊以手语示意，他们要活捉这两名运油兵。 “你先出去，给我规矩点，如果你敢耍花招，那这里就是你的墓地，去吧。” 亦非低声威胁了加油员一句，举枪作势瞄了他一下，加油员忙不迭的点头应允。 加油员前脚出去，翟明义和李大磊就从加油亭的后门溜了出去。 “把这几个空桶都加满，咦~，你这里停着的那几辆车是谁的？看样子不像是我们营地的车子。” 来的这两名运油兵看着停在一边、车型迥异的三辆车问道。 “哦，那是之前来这里的一个小分队的人放在这的，他们步行到镇子里去了，说让我加好油之后放到一边，一会儿他们过来取。” 加油员的应对还算正常。 那两名运油兵也并没有深问，他们的注意力并没有在加油员这里，在看到这些车上还装有一些其他物品的时候，两名好奇的运油兵说笑着向前靠了上去。 还没等这两名运油兵走到车子近前，翟明义和李大磊就一左一右将他们二人控制住了，这两名后勤兵哪经过什么真正的战事，看到明晃晃的匕首抵住自己的咽喉，这两个人都快吓尿了。 “你赶紧把这几个油桶都加满汽油，快！” 亦非从加油亭里转出来，吩咐加油员将车上的油桶加满，这时候，翟明义和李大磊已经将那两名运油兵捆了个结结实实带进了加油亭。 “告诉我，从这里到你们的营地有几处卡口？你们的营地现在有多少人在里面驻守？” 亦非站在这两名运油兵的身边询问道。 “从这里到我们营地有三道检查点，每一处检查点都有一个班的士兵在那里轮流制值守，整个营地里现在有将近两百名士兵在那里驻守。” 多年的战乱让交战双方的士兵都形成了一个固定认知，那就是一旦被俘几乎就是踏进了坟墓，但这两名士兵没想到今天将他们俘获的这些人并没有太难为他们，一丝求生的**让他们二人极力配合着亦非的询问。 “我再问你们，沙托夫在营地里面吗？还有一个叫科林的，你们知道他吗？他在那里？” 亦非的心里始终念念不忘这几个现场射杀秦汉的仇敌。 “沙托夫现在就在营地，但过几天可能我们就要搬离这个营地了，科林队长也在我们这里，原来他是在格鲁司令官那里的一个支队长，后来调到我们这里了，担任我们这里的防卫队长，同时他还负者指挥沙托夫的警卫队以及对他们的训练。” 亦非听到两个人的供述点了点头，心中暗暗咬了咬牙，见外面的油工已经将车上的油桶加注完毕，亦非对着大翟和另两名队友一挥手： “大翟、小兵、葛健，我们走，大磊、万凯，你们几个在这边要多加留意，一有异常马上联系。” 亦非说着指了一下那三辆越野车上的步话机。 “你们放心吧，这里交给我们了，你们一定要小心，待会儿见。” 亦非对着留在这里的几名队友挥了一下手，之后跳上这辆军车的驾驶室。 “把他们两个也带上，捆结实点别让他们给咱添乱。” 亦非指了一指被绑在一边那两名运油兵，韩小兵和葛健二话不说，一把就将这两个人给扔到了后车厢里，而后葛健、韩小兵两个纵身一跃也跳上了后车厢，不由分说的就将两块从加油亭里拿出来的脏抹布塞进了这两个人的嘴里。 “b队，a队到位，现在就等你的招呼了。” 刚刚驾车驶进那条山间小路没多远，在进入峡谷之前，亦非就接到了乐子的讯息。 “这就叫天助我也，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辆车来的真是时候、恰到好处，告诉乐子，随时通报营地里的动向。” 从加油站那里到那个葫芦嘴峡谷，距离并不远，很快的亦非驾车就接近了峡谷入口。 “问问他们，从这里到第一道防线还有多远的距离？” 得到那两名运油兵的确切答复后，亦非驾车开始深入。 “b队，刚刚有一队巡逻车队转回到营地，看样子是刚刚巡视回来，现在外面应该是比较安稳的一段时间，就看你如何折腾了。” 步话机里再次传来乐子的警示。 “a队，你们就瞧好吧，告诉哥几个，把家伙都准备好。” 说话间，亦非驾车已经钻进了峡谷入口。 进来之后亦非发现，这里确实如乐子所言，两边山坡异常陡峭，两山中间只有窄窄的一条通道，有些地方抬头都看不到上面的星空，亦非驾车不住地往两边查看，这时，车子已经开进来一段距离了，看到前面的通道渐渐变得宽阔了一些之后，亦非将车停了下来。 “把他们两个扔到一边。” 亦非从驾驶室探出身来对着后车厢里的葛健、韩小兵轻声吩咐道，两人会意，将那两名运油兵拖到车下，又拖到一边的草丛之中，这两名士兵吓得浑身哆嗦，他们以为这些人要在这里处决他们，被紧堵着的嘴发出‘呜、呜’的哀鸣之声。 第三十九章 袭扰敌营（3）开始折腾 亦非没工夫顾及两名运油兵的感受，转身又对着葛健、小兵轻声耳语几句，同时又指着周围布置了一下，葛、韩二人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但紧接着这二人就对亦非伸出了大拇指。 军车继续向前行驶，葛健和韩小兵在后车厢上开始忙碌起来。 “大翟，把家伙准备好，该干活了。” 车子转过一个随行弯，前面不远的通道中央，影绰绰的出现了一些障碍物，在障碍的后方不远，有几间石砖房矗立在道路的一旁，车子又往前行驶了一段距离，眼看距离那些路障已经不远，远处的黑暗之中传来了呵斥的命令： “停车！下车接受检查。” 紧接着，一束探照灯光向这里打来。 亦非和翟明义几乎同时打开了两侧的车门，而后紧贴着车门来到了外面，远处，几个人影出现在光影里。 “动手！” 随着亦非的口令，两人几乎同时从车门里面将早已准备好的单兵火箭筒托在了肩头之上，翟明义率先击发，一枚火箭弹对着灯光之处就轰了过去。 “轰！” 伴随着一声巨响，那盏探照灯以及灯下面的那几间砖房就被轰塌，爆炸的火光顿时将那里照的通亮，亦非看到了有一些人从倒塌的房间里冲了出来，一边向这边还击，一边奔向了位于通道另一侧的一处机枪阵地，亦非没有丝毫犹豫，对着那处机枪阵地就扣动了扳机。 “轰！” 随着这一声巨响，刚刚聚集到阵地的几个士兵被炸上了半悬空。 “冲！” 攻击得手之后，亦非和翟明义迅速跳进车里，挂当加速、七扭八拐几下就冲过了设在这里的蛇形路障。 冲到哨卡近前，亦非、翟明义跳下车来清理现场，距那辆名运油兵交代，每个哨卡都有一个班的兵力在这里值守，翟明义和亦非先后两次的火箭弹轰击，就已经将这里的大部分士兵都解决掉了，剩下没死的也都只剩下半条命了，很快，哥俩就把这里清理干净，这确保了身后通道的顺畅。 “走，再向前看看。” 看着翟明义拖着一挺班用机枪跳到了后车厢上，亦非微微一笑，驾车继续向里面开进。 之前乐子在介绍这里警戒布局的时候，就大致说了这几处哨卡的位置以及相互之间的距离，刚刚在油站那里亦非又再次向那两名运油兵做了确认，因此亦非很清楚将车开到什么位置最为合适。 “b队，我们听到动静了，营地这边也有反应了，我看到刚刚回来的那支巡逻队正在集结，好像要去增援。” “b队明白。” 亦非的话应刚落，一阵密集的子弹就从远处两侧山壁间的石台上向他们这里扫射过来，亦非一脚刹车就将车斜停在了山道上，与此同时，站在后车厢上的翟明义也开始扣动扳机进行还击。 跳下车的亦非俯身移动到车头附近，看准远处山壁上的火力点就打出了一枚火箭弹，从科拉罗夫上校那个基地里带出来的这些‘rpg-18’对付这些火力点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但这两处火力点并不容易被摧毁，因为这两个火力点基本上都是在原有的山壁洞穴上改造过来的，守在这里的士兵看到下面有东西拖着尾烟向他们这里飞来，反应超级快的这些驻守士兵不用招呼就都退进了洞穴之中躲藏了起来。 亦非照方吃药，趁着黑夜的掩护横向移动出一段距离，又将一枚火箭筒对准了另一个火力点，扣动扳机轰击过去。 虽然这两次的火箭弹的攻击效果远不及第一次的效果明显，对守卫在那两个位置的士兵也没产生太大的杀伤力，但这威慑作用却不可小视，两处火力点的攻击力度明显减弱了下来。 “b队，那个巡逻队已经出去了，很快就会抵达你们那里，赶紧做好准备。” 乐子的语气里有些紧张，他很清楚他们的这次行动，无异于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 “b队明白，我们相机撤离。” 在翟明义的火力支撑下，亦非重又跳上车去，还没等他启动车子，耳边只听‘轰’的一声，一发炮弹正好砸在了一旁的山壁上，一大堆碎石劈头盖脸地落了下来，而更为不妙的是，峡谷的远端，一溜车灯正在向这里疾驶而来。 “大翟，你怎么样？” 亦非一边调整车头的方向，一边询问着后面翟明义的状况。 “我没事，但也无法提供支持了。” 随着话音，翟明义坐回到车里。 “妈的，没子弹了，该进行第三步了？” 翟明义一边说着，一边拍打着身上的尘土。 “轰！” 又是一炮砸在了旁边的山壁上，这一炮离着他们更近，在炮弹溅起的乱石泥土中，亦非驾车向外快速逃离出去。 ‘轰！’ 感觉这炮弹就追着亦非的车在跑，乐子所说的留守在第三道防线的两辆装甲车此时快速冲了上来。 “妈的！这玩意跑的还真快。” 翟明义说着，不由得探出身去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远处的那支车队已经追到那两辆装甲车的后面了，眼看就要超越过这两辆装甲车跟上来。 “巡逻队上来了。” 翟明义一边提醒着亦非一边将自己收拾利索。 “明白！现在该乐子他们折腾了。” 随着亦非的话音，这辆破旧的军车一下就冲出了第一道关卡的蛇形路障，加速前行的同时，亦非向乐子那边发出了动手的指令： “a组，该你们上了，我在外面给你们点上焰火等候着你们。” “a组收到，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吧。” 伴随着乐子的话音，一些子弹打在了军车的挡板之上，亦非拼命给油，在一阵急加速之后，亦非一下就将车子熄灭，黑暗中，车子沿着山底狭窄的通道，静默滑行出一大段距离之后，‘吱’的一声就横在了路中央，原本并不大宽裕的峡谷通道几乎被完全封死。 跳下车的亦非和翟明义快速向车辆后方退去，奔跑之中，两人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那一股浓烈的汽油味道。 在亦非驾车冲出第一道哨卡之前，营地里的守卫队长科林带着一个巡逻中队乘坐着几辆武装越野就已超过了那两辆装甲车，科林看到，远处拼命逃窜的那辆军车已经近离自己不太远了。 “快！快！决不能让这些人逃出峡谷，快！” 坐在头车里的科林急急地指挥着，他刚刚带队在营地周围的几处出入口巡查一遍返回基地，还没等走进自己的营房，远处的山口就传来了枪炮之声，紧接着科林就看见沙托夫和比斯利就从旁边的营房里跑了出来。 “科林，那支和洛迪几次交手的护送队有可能转道我们这里来了，据洛迪判断，这帮人很有可能要偷袭我们的营地，我听到山口那里有枪声，你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如果是那帮不知死的鬼，这一次一定不能让他们再次从这里逃走，清楚吗？” 跑出来的沙托夫看见赶到自己近前的科林就急急地布置道，沙托夫心里也是气急了，如果真的像洛迪所言那样，那支护送队敢偷袭自己的营地，那这帮人真是太不拿自己的这个营地当回事了，曾经有多少次府政军和游击队前来偷袭这里，每一次都没得到好果子吃，这一次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外乡人也别想从这里讨得半点便宜，他沙托夫想要好好地给这帮胆敢藐视自己的外乡人一些颜色看看。 远处山口接连传来爆炸之声，一名通信兵从营房里急慌慌地跑了出来： “主席同志，外围的哨卡报告说，有一伙人已经突破了第一道防线，现在正在攻击第二道防线，对方手里有重武器，让我们快派人前去增援。” 正在集合队伍的科林听到了通信兵的报告，恼羞成怒的科林摘下身上挎着的突击步枪，一拉枪栓就跳上了打头的那辆武装越野，站在车里抓着车前挡上的把手举着枪对着后面一挥手，高声喊道： “弟兄们，跟我出去把那些垃圾清理干净，走呀！” 随着科林的号令，这辆架着车载机枪的武装越野疯了一般就向营区的大门疾驶而去，后面五六辆同样配置的越野车，每辆车上各驮带着四、五名士兵紧随着科林的头车，风一般的向着谷口席卷而去。 “老沙，是不是让外围的队伍也向我们这里靠拢一下，万一我们这里没能截住这些人，外围收缩过来的队伍也可以将这些人圈在这一片区域里。” 比斯利凑到沙托夫近前建议到。 沙托夫想了一想，拿起手中的电话拨通了洛迪那边： “洛迪，那些人确实到这里来了，看样子这帮人还真是有点出手的，不大好弹弄，现在这些人已经攻到第二道防线了，科林正带人增援过去，你看是不是也向我这边靠拢一下，一旦将这帮人击溃，你在外围也可以就近清剿一下，你说那？” 电话那头的洛迪迟疑了一下： “主席同志，我觉得这帮人攻击我们的营地依旧是为了转移我们的注意力，他们不会在那里真打实干的，我建议你们坚持一下，那些人绝对不敢在那个位置和我们长久地消耗下去，作为预防我会派一些人向你那里靠过去，但营地那里应该不是重点，他们那几个人对你们也构不成威胁，只要……” 洛迪的话没说完，听筒中就传来一声震耳的轰鸣。 第四十章 非常手段（1）远程攻击 电话的另一端，一枚火箭弹就在沙托夫的营门口爆炸了，巨大的声响让电话那头的洛迪听的清清楚楚、明白明白白的，背对着攻击方向低头与洛迪通话的沙托夫根本没有想到对方还有这一手，强大的爆炸气浪直接将他震飞出去，之后又重重地摔倒在地，手中的电话也不知落到了何处。 还没等沙托夫缓过神来，又一枚火箭弹飞进营地，这一次对方攻击的是营地的供电站，这一下就摧毁了那几台发电机，本就没什么光亮的营地顿时陷入到一片黑暗之中，一些码放在机站旁边的油料桶也被引燃了。 伏在地上静静趴了一会儿，见再没其他动静之后，沙托夫这才从地上爬了起来，此时很多在营房里已经休息的士兵都已聚集到营区外面的空地上，许多人手拿着武器在四下张望，现在时至半夜，刚刚休息的士兵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弄得有点懵头转向，但这些人还是动作很快，他们很快就稳定住了自己，随即进入到作战状态，各自按自己的编制进入到预定的作战区域严阵以待。 “别慌，快去救火，各突击队长带领自己的队伍加强周边警戒，发现攻击者就地消灭。” 沙托夫恨恨地吩咐道，他看到了掉落在一边的手提电话，俯身拾起，那边的洛迪还没有将电话挂断，正在‘喂、喂’地对着这边呼叫。 “洛迪，我没事，可能有人摸进来了，我正在布置人排查，你还是……，不好，快隐蔽！” 举着电话一边和洛迪沟通、一边向四周环视着的沙托夫，想找到对方向这里发射火箭弹的发射位置，他刚抬头向四周张望，远处半山腰火光一闪，一溜白线冲着营地疾飞过来。 俯身躲避的沙托夫，惊恐的眼睛瞪得好大，假如有人凑近沙托夫的近前仔细观看，可以从沙托夫那惊恐的双眼之中，看到无数条正在向营地里疾飞的火线，紧接着，营地各处就响起了接二连三的爆炸之声。 先后出发的五组共十名‘雪狼’队员，在乐子的带领下，比预定时间提前进入到了攻击位置，这都得益于那些临来之时缴获的那些用于夜战的夜视仪，有了这东西，在这漆黑一片的密林深山中穿行毫不费力，他们比预定的时间提前赶到了攻击位置。 刚刚布置好的乐子、高健这十名队员，还没等喘口气，就听到了来自山口的两声剧烈的爆炸之声，紧接着那个方向就枪声大作。 “呵呵，还挺热闹，看意思亦非这小子真的是想大折腾。” 倚在一块山石边上的乐子摘下眼前的夜视仪，拿起望远镜看着山谷中间那块平地中央、用各种大小石块垒砌起来的围墙，圈笼住的那个阴森、恐怖的营地，影绰绰地可以看到里面有巡逻人员在来回走动。 “乐子，一会儿你准备怎么打？” 举着望远镜看了半天的高健轻声问道。 “怎么打？难道你还想留点客气在这里吗？你再客气人家也不领情，因此你问怎么打？我就告诉你往死里打！” 乐子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还不知道往死里打，但我觉得我们应该温柔的下死手。” 高健的话气的乐子一哼哼： “哼哼，温柔？你咋个温柔法？我这又不是来和他们相亲的，温柔个屁。” 话没说完，高健就在下面踹了乐子一脚。 “我说你怎么没正行那？我这跟你说正经的，一会儿打的时候，我建议我们先试射两发，等把它们那些躲进营房里的人都招呼出来，我们再正式动手，这也叫先礼后兵了吧。” 高健说出了自己的温柔法。 “我去，你这叫温柔，你这叫绝户计，你这么做的后果就是将这里的人都变成烧鸡，高健，你行呀，看着你平时文绉绉的一脸正气，想不到你的内在也是满阴险的嘛，不过这阴险我很喜欢，就这么办。” 乐子的话应刚落，亦非命令他们动手的指令就到了。 “都先别动，听我俩的招呼再下手，你们先看我俩给你们做个攻击示范。” 乐子说完，抄起身边的一柄rpg-18对着下面的一栋建筑就轰了过去，已经多次来到此地的乐子太清楚那座建筑的用途了，因此他的第一攻击点就对准了那里，紧接着高健也对着乐子指定的位于营区一边的那个电站发起了攻击。 和预想的差不多，营地里的爆炸招呼起了绝大部分刚刚入睡士兵，很快的这些士兵就奔向了各自的预定防区，他们这些人刚刚进入阵地，高健、乐子引领的第一波集体攻击就接踵而至，这一次的火箭弹攻击持续的时间要比高健、乐子二人零散的攻击，力度要大了许多。 从基地出发的时候，亦非这几辆车里共带出了十六箱rpg-18，每一箱都是两枚装，这一共就是三十二枚rpg-18，乐子他们十个人就带上来了一大半，尽管这只是一次性装填的武器，但十人操纵十枚火箭弹集中一起招呼到那个并不算太大的营区里，这整出的动静也绝对算得上是惊天动地了。 十个人散布到不同位置的第一波攻击几乎就是一轮齐射，火箭弹飞向了营区里的各个角落，爆炸声此起彼伏，待这一轮攻击过后，许多人开始从躲藏的位置跑了出来，一些带队军官开始组织火力向着山上的目标进行还击，还有一些人开始抢救那些受伤人员。 营地里已经乱套了，奔跑、呼号之声此起彼伏，但当营区里的官兵刚刚稳定住，准备集中力量实施还击的时候，从远处山坡之上各个隐蔽点发起的第二波攻击又到了，这一次的攻击力度较之刚才那一轮攻击来的更为精准，就仿佛是对一波攻击的查缺补漏，许多在第一波攻击中没被击中的位置成了攻击的重点，那些躲过刚才首轮攻击、重又进入阵地的士兵，这一次遭受到灭顶之灾，在这一轮攻击过后，营地里的许多地方都燃起了大火。 匆忙之间躲进附近一处地下掩体的沙托夫和比斯利几人，大瞪着双眼盯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接连的攻击让营地里的人不再敢轻易地在营区里移动，之前这个营地也曾经不止一次地受到来自各方势力的攻击，但还从没有过哪支武装以火箭弹为主要攻击武器发起进攻的先例，从攻击效果来看，用火箭弹集中轰击的效果大大好于突击步枪，让沙托夫颇为心悸的是，他现在猜不透来到这里的袭击者下一步会再有什么动作。 第二轮的集中攻击停息了下来，那些起火的地方因为缺少足够的救援致使火势有蔓延的趋势，继而又引爆了储存在营区里的一些易爆物品，不断有零星的爆炸从营地各处传来，这在一定程度上更加剧了人们的恐慌。 “科林，那些人渗透进来了，营区遭到大面积的打击，你那边怎么样？一定要将山口封死，不能让这些人从这里逃出去，科林？” 又有一些士兵和军官开始在营地里活动起来，有人在组织灭火和防御，两支临时组织起的攻击小队已经冲出了营区，从两个方向向那片山地包抄过去，沙托夫开始从躲藏的位置慢慢直起身来，他看了看营区里的惨状，而后走进临近的通讯班，用那里的电台开始呼叫刚才带队出击的科林，在这一刹那，沙托夫有些犯迷糊，他有些猜不透接连发生在营地内外的两处位置攻击，是不是来自于同一拨人。 “科林，回话，你那里进展如何？” 见电台里没有科林的回应，沙托夫再一次呼叫，这一次有了回应，随着一阵摩挲之声，一个人的声音从步话机里传递过来，尽管声音不大清晰、略显杂乱，但围在电台附近的几个人还都可以听到从步话机里传出的声音。 “你要找科林吗？他现在就在我的脚下，已经死里，他已没办法再和你说话了，听着，我不管你是谁，但请你转告你们那里的沙托夫，你告诉沙托夫，下一个死的就轮到他了，让他把脖子洗干净了等着受死。” 随后，电台里再没有其他的声音传来，只剩下阵阵的忙音，沙托夫举着呼叫器的手僵硬地停在了自己的嘴前。 沙托夫身边的比斯利听到了台子里传递过来的、那透着阴冷寒意的赤果果的威胁，比斯利转身就跑出了通讯班来到了外面的一处地堡的顶部，清醒过来的沙托夫也紧随而至，两人站在地堡的上面举目向远处山口那个方向望去。 从这里到山口那里被一片黑暗所笼罩着，但在山谷深处、群山之间，有一片天空已被火光映红。 望着远处的那一片通红，沙托夫的手有些发抖，他对着身边的卫兵伸出手，卫兵机警地将电话递了过来，沙托夫拿起电话，再一次拨通了洛迪： “洛迪，科林被那些人杀了，你回来吧，这里需要你。” 第四十章 非常手段（2）火烧山谷 自从带队攻击了那个空军研发基地过后，颇受沙托夫赏识的科林就留在了这个秘密营地，被任命为起这个营地的军事主官，分担了洛迪的一大部分军事职能方面的工作，而洛迪则更侧重于开辟第二战线，收集情报、确定行动方略以及组建治安队警戒，洛迪现在比较明确的一个职务是科沃地区的治安官，不仅对那些已经夺取下来的大城小镇负有警戒看守责任，同时也是与北约打击部队的直接联系人。 营地外面山口那里发生的袭击让负责营区防卫科林很是恼火，在听到山谷中的守卫哨卡报急说，那些不明身份的武装人员已经冲到第二道防线的时候，科林嘴里咒骂一句，而后带队匆匆地向事发位置赶去。 科林带领的巡逻车队驶进山口没多远，就看到了那两辆原本镇守第三道防线的装甲车正在向前突进增援，行驶中，装甲车上的火炮已经向远处发起了攻击，科林带领车队又往前疾驶了一段距离，在远处火光的映衬中，他隐隐约约地看到了那辆正在拼命向外逃离的军车。 “快、快、快！快冲过去，不能让他们逃出这个山口。” 科林急急地命令着身边驾车的那名士兵，转瞬之间，车队就超过了那两辆装甲车抵近了被击毁的第一道防线，而那辆军车此时已经越过了第一道防线，正在玩命的向远处那处狭窄的山谷疾奔。 科林的车队呼啸着就冲过了第一道防线，远处的那辆军车已在射程之内，越野车上的机枪射手调整着自己的位置，对着那个飘忽不定的目标就扣动了扳机，一溜弹线奔着那辆军车直飞过去。 距离那辆逃离军车越来越近，更多的子弹打在了那辆车的车身之上，几乎站在车里的科林清楚地看到，那辆军车忽地左右一摆，猛地一下就横在了那里，这一横就将这一段本就很狭窄的山间通道几乎完全被封死。 车上的机枪射手依旧对着越来越近的目标不停地射击着，很快就将那辆车打爆起火，已经追近到距那辆军车不足百米的科林拍了一下车前挡，疾驶的越野车停了下来，紧跟过来的另外几辆车也都紧随科林车后抢占有利位置停在了附近，几辆车上的士兵迅速从车上跳下，举枪呈攻击队型交替掩护向前冲去。 站在车里的科林刚要下车，猛地觉得有那里不对劲，他使劲吸了一下鼻子，一股浓烈的汽油味就弥漫在自己的周围，科林左右看了一眼，车灯照射之下，山路上许多地方都被油渍浸透，山根底下隐约可见一些散落的油桶，被惊得三魂出窍的科林猛地大声命令道： “快开出去，离开这条主道到两边坡地上去，所有人都快离开这里！” 科林既是命令自己身边的开车士兵，也是警告那些已经跳下车子正在向前突进的手下队员，已经有些士兵察觉到不妙了，开始往山路两边的山坡靠拢过去，但已经晚了，远处被击毁燃烧的那辆军车附近山壁两侧、巨石之间，两名全身伪装的士兵出现在火光反射到山壁上的光影之中。 从躲避位置出来的两个人手里各自举着一枚rpg-18，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与停滞，两枚接连出膛的火箭弹一起飞向了车队的后方，一枚击中了车队的最后一辆越野车，剧烈的爆炸直接将这辆越野车炸翻，而另一枚火箭弹则准确命中紧随车队而至的那辆装甲车，被击毁的装甲车一下就瘫在了那里。 科林等人的噩梦还不算完，被击毁燃烧飞向半悬空的汽车碎片，落地之后引一下就将周边的地面点燃，而后迅速向前蔓延，升腾的大火眨眼之间就将那几辆停在一起的武装越野吞噬殆尽，弥漫在空气中的油气浓度本就已达到了一个峰值，熊熊火焰瞬间将这里油气引爆，随着一声爆响，山谷中心腾起了一个巨大的火球，周边的一切都被急剧膨胀的气体掀翻，正在往四处躲藏的士兵就向纸片一般被气浪吹飞，而后重重摔落在地，绝大多数的士兵都七窍流血而亡，这些不幸的士兵内脏几乎全被震碎，刚刚还不可一世的武装车队转瞬之间就已变成残骸，不光如此，一些没被震死士兵的身上也被大火引燃，这些人就像一个个火人在山间乱跑、乱撞，凄惨的嚎叫声在整个山谷间回荡、飘摇。 没来得及下车的科林在闻到汽油味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上当了，一边驾车的士兵也猜出了其中蹊跷，他狠踩油门驾车向前猛冲，车子刚刚驶出十几米，迎面两道火光奔着这边疾飞过来。 “不好。” 极度惊恐的科林本能地俯身躲避，那两枚火箭弹越过他们的头顶击中了后面的一辆车子，还没等科林直起身来，从后而来的一阵巨大的冲力就将他再次按倒在车上，紧接着整辆车的后部就被掀起，这辆武装越野紧依靠着两个前轮在地上又向前行驶了一大段距离，而后终究没能抵抗过后面强大的冲击力，越野车一下就被掀翻在地，重重地砸在了那辆横在峡谷中央的军车车身之上，两辆车抱团燃烧了起来。 在车子被掀翻的一瞬间，科林、他身边的司机以及车后的机枪操作手，全都步调一致地一同被甩离了越野车，后面的机枪射手最为悲惨，在落地之前就已魂归那世，科林和那名司机则被震昏、摔伤跌倒在一旁的山坡上。 不要以为倒霉的仅仅是科林带来的这些人，在此埋伏偷袭的葛健、韩小兵以及疾奔至此的亦非、翟明义也没能好得到哪去，他们几个也被气浪震得不轻，只不过他们事先做了防备，全都隐身在巨石之后，又与事发地间隔了一段距离，因此并无大碍。 之前驾军车一进峡谷，亦非就开始在峡谷左右观察琢磨，他想找一个好的位置设一个陷阱，那辆不期而至的运油军车无意之间成了亦非再此行动的一枚棋子，驾驶这辆运油车接近那个深山营地的哨卡不大容易引起怀疑，而看到车上驮带着的五、六个大油桶则更让亦非眼前一亮，在看到这几个油桶那一刻，亦非心里就动起了火烧峡谷的打算，他要效法古人，人手不够，就用火攻。 临近第一处哨卡的时候，一直在左顾右盼的亦非看中了一处位置，这地谷道狭长，虽说没有什么植被、灌木，但却也没有多少可以躲避回旋的地方，跳下车来的亦非向着葛健、韩小兵耳语几句，在满脸惊讶表情过后，葛、韩二人从行驶的车上将车厢里的油桶倾卸到车下，随即这二人开始打开油桶封盖，开始向这一段峡谷倾倒汽油。 峡谷深处，已经不在两人视线之内的那辆军车的行进方向，传来了交火和爆炸之声，葛、韩两人加快行动，五、六桶装的满满的汽油都被倾倒在一段近百米的峡谷通道之上，还没等他们完全将这几桶油处理干净，耳麦之中就传来亦非命他们准备的指令，紧接着山谷之间又传来汽车疾驶的轰鸣之声，这声音越来越近，葛健、韩小兵知道亦非、翟明义二人已经撤了回来。 疾奔回来的亦非看到了葛健为他树立的警告标志，一个空油桶倒放在路边，指示着从此以后就进入到了危险路段，亦非驾车疾驶到这个油桶附近将车熄灭，熄火滑行的军车凭惯性冲进了已被汽油浸透的碎石沙土地段，这简直是在玩命，坐在车里的亦非、翟明义是在用自己的生命赌身后的追兵会紧随而至。 “亦非！你特么的疯啦！” 高声咒骂的翟明义紧绷着身体，闭着眼睛等待着自己被炸上天的那一刻，还好，这一刻没有发生。 在冲出浸油区一顿距离之后，自觉已到了相对安全位置的亦非将军车横在了路中间，而后迅速跳车躲避起来，眨眼之间，科林率领的巡逻队就紧随而至开进这段死亡之谷。 油气的爆燃引燃了峡谷两侧的部分植物、树木，大火开始向山壁上蔓延，峡谷之间的小路虽说是砂石道，但由于许多地方都被汽油渗透，现在几乎整个路面都在燃烧，从躲避位置相继爬起来的亦非几人，看着眼前这如同人间炼狱般的场景，看着那些在火舌中挣扎、嚎叫的士兵，即便因秦汉、小易事件对独立~军充满仇恨的‘雪狼’队员，心里也不禁对这些挣扎在火海里的士兵滋生出了一丝怜悯与同情，兔死狐悲，尽管这些人同样作恶多端，但毕竟他们还只是些普通士兵。 亦非拿起挎在身边的微冲，对着那些在火中痛苦挣扎、欲死不得、扭动着的身影扣动了扳机，只求速死也许是这些在火海里的士兵现在唯一的期望。 “哒、哒、哒” 伴随着这几声枪声，几颗子弹打在了亦非四人身前的岩石之上，被子弹击碎的小石块一下就将韩小兵的面颊给划了一道口子，鲜血顿时流了下来，与此同时，身高体壮的翟明义像弹簧一般从岩石后面蹿了出去，几步就冲到了之前被震飞到一边山坡草丛中的科林近前，抬脚就将身受重伤的科林蹬了出去。 第四十章 非常手段（3）快跑 从车上直接被震飞的科林，内脏被严重震伤，顺着嘴角向外淌血，他的一只手臂也严重摔伤，现在已经无法自主活动了，可他看到了那块巨石附近有个人正在射杀那些在火海中挣扎着的自己手下士兵的时候，即便对方此举可以让自己那些正被火焚的手下士兵尽快摆脱痛苦，但科林那也不愿意，缓醒过来的科林爬到距自己身边不远的那支突击步枪近前，单手托枪勉力支撑，对着岩石后面的那几个人就扣动了扳机。 身受重伤的科林打出的子弹已经没有什么准星了，飞赶过来的翟明义又将科林给蹬翻在地，勉强挣扎着重又起身的科林举枪寻找着对手，但还没等他瞄准目标，手中的突击步枪就被翟明义劈手给夺了过去，狠掷到一边的山壁上，而后翟明义俯身，一把就将半跪在地上的科林拽了起来，拖到亦非近前，葛健这时候也把摔倒在另一边的那名驾车士兵也给带了过来，离此不远，还有那两名之前被丢在这里的运油兵，此时的这两名运油兵被吓得早已成了一滩烂泥，刚刚发生在峡谷里的这一幕，成了这两人后半生的噩梦。 “把那两个都带过来，葛健，赶紧联系乐子，给他们指引下落点，通知大磊、万凯迅速进入，接应撤离，快。” 吩咐完毕，亦非来到了科林近前。 作为射杀秦汉凶手之一的科林，科林的照片与沙托夫、洛迪的照片一同张挂在‘雪狼’小队的那个临时指挥所里，他的模样‘雪狼’队员尽人皆知，同时作为营地里的指挥官，科林的装束更是有别于普通士兵，多次暗察此地的乐子早已告知亦非等人，通常都是科林带着巡逻队按时在营区四周巡视，因此在看到科林第一眼的时候，这几个人几乎都同时断定，面前这个伤重之人就是杀害秦汉的凶手之一。 “如果我没认错，你就是科林吧？” 亦非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将科林脖颈间挂着的名牌揪了下来。 “呸！你们只是些会耍阴暗手段的懦夫，有本事你直接来呀，暗中偷袭这算什么，呸。” 科林很是不服气，拖着一条伤腿极力挺直身躯站在这几名东方人的近前，一贯争强斗狠的科林这一次几乎没有怎么发挥就被生擒，心中自然不甘，他对着亦非几人恶狠狠地吼道，同时啐了身前亦非一身一脸的血沫子，旁边的翟明义看不过，抬手就给了科林一个大耳光，这一巴掌打了科林一个趔趄，当翟明义还想动手的时候，亦非伸手给拦下了。 亦非用手扯下脖子上的围巾，抹掉脸上、身上的污物，冷笑一声对着科林说道： “科林，你是不是觉得作为一名军人，就应该在战场上见真章，暗下黑手、恃强凌弱都是小人所为？那我问问你，发生在那个基地里的事你怎么解释，那天晚上发生在基地里的屠杀有你吧？那些被你们残害致死老弱妇孺你怎么解释，你别往正人君子的高度来抬举自己，你根本不配。” 亦非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这是亦非特意剪裁出来的一张照片，是他和秦汉的合影，秦汉遇难后他就一直带在身上，借着一旁燃烧车辆上的火光，亦非将照片举到科林的近前，指着上面的秦汉对着科林问道： “这个人想必你见过吧？基地里的监控设备上记录下来的，就是你亲自对他下的黑手，你不会那么健忘吧？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亘古不变的法则，科林，今天就是对你过往作恶进行清算的时候，你就认命吧。” 在看到秦汉的照片的那一刻起，科林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了，之前他还不大相信洛迪所说的那些中方领馆的安保人员一直在寻机复仇的推断，在这一刻得到了证实，并且在这一刻科林也确认了一个事实，这些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东方面孔，绝对不仅仅是普通的安保人员，这些人是一群冷面杀手。 “科林，我还要告诉你一句话，你落到现在这个下场，怨不得别人，你们是败在了狂妄自大，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是我们的老祖宗给给我们留下的决胜经典，希望你来生好好读读。” 亦非说完，对着翟明义一使眼色，翟明义掏出配枪，要将科林拖往一边的山脚。 “等等！” 被拖行的科林急急地喊了一声。 翟明义停下了脚步，歪头问道： “你还有啥没交代的未尽事宜，说吧，说出来我们也没时间去帮你办，只是听听而已。” “我希望你们能给我最后一点尊严，一名军人的尊严。” 科林在奋力挣脱着翟明义的束缚。 “你哪这么多的废话，我们兄弟被你们打死的时候，你们给他尊严了吗？别在这给我放屁了，快走。” 翟明义骂了一声，抓着科林的后衣领继续向边上拖拽，亦非看了一眼科林，拦下了翟明义。 “好，我答应你。” 亦非说着，从身上掏出自己的配枪，推弹上膛，而后递给了科林，翟明义、葛健几人都用惊讶的眼神看着亦非。 “谢谢。” 科林伸手就要接枪，翟明义一把将他拦下，举着自己手里的微冲逼着科林的前额说道： “你小子要是胆敢耍花招，我就把你打成筛子。” 科林看了一眼翟明义，冷笑一声，接过亦非递过来的配枪，步履艰难地挪到了一边的山脚，举起手枪对着自己的太阳穴扣动了扳机。 身后一阵骚动，万凯几人驾车抵达了这里，几乎与此同时，乐子几人也从峭壁之上滑降了下来，山谷里的大火给了他们很好的指引，而守在谷底的葛健也给了他们明确的下落目标，有了这些速降绳索的帮助，下行这几百米高度的陡坡、山壁，相对来讲就轻松、容易了许多，乐子等人几乎是扯着速降绳奔跑下了悬崖峭壁，最先抵达地面与亦非几人汇合的乐子看了看眼前这一番场景，扭头看看刚刚用那个从车里一同被甩出来的步话机向营地里的沙托夫下完战表的亦非，故作惊讶地咋舌称赞道： “行！亦非，我是服了你了，你是真能折腾，下一步去哪？我们去哪接着折腾去？” 蹲在地上的亦非从那个几乎被摔散的步话机近前直起身来，仰头看了看头顶的夜空，又看了看手表时间，这才回应道： “下一步？下一步我们回到来时的那条路，现在应该有很多人都在朝这里聚集，我们要赶紧跑，不然就来不及了，大磊，报告你的位置？” 亦非说着，对着翟明义一指，翟明义明白，对着众人高声说道： “互相查点一下，没有问题赶紧上车，熄灯驾驶，出发！” 翟明义的话应刚落，坐在头车里的亦非、乐子几人已经驾车向山口外疾驶而去，在谷口外的那条山间小路上，接上跟进过来在此警戒的大磊，而后沿着漆黑的山路向前驶去。 “乌基奇，我们要回到这个位置，从这条山路可以绕过去吗？” 上车之后没多久，亦非就借着手电光的光亮指着地图问道。 “没问题，我们现在已经进入到丘陵地带，这里的交通相比我们之前走过的那片大山要方便许多，许多通道都可以互相联系在一起，只是越往前走越容易暴露，因为前面几乎没有什么高大植物了，许多地方都是矿山和烟草种植地，你刚才给我指点的要去的位置，我们沿着这条路再向前走上一段距离，就可以拐到通往那里的另一条小路上去了，那条小路可能是这片丛林地带的最外围的一段了，出了那片山林，就又回到我们刚才经过的那条国防公路了，这一段路并不太远路也相对好走了许多，我想天亮之前我们应该可以赶到预定位置。” 很快，车队在乌基奇的引领之下，很快就又拐进了一片密林之中的小路上去。 “这条路平时过往的平民百姓多吗？还是只有你们知道这条路？” 刚进林区，亦非再次向乌基奇询问道，乌基奇点头答道： “和平时期这里会有人走，但打起仗来就没人敢走这些偏僻的林间小路了，因为这里面不时的有一些武装人员在里面活动，因此普通百姓几乎不再走这条小道了。” “那就好，停车，高健、大鹏、小兵，你们几个拖后，将咱们带出来的那些阻兵地雷在这里间隔布置，我想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跟上来，在这里炸他们几下他们就不大敢玩命猛追了，我们后面的路就可以轻松一点。” “明白，你们先往前溜达吧，我们一会儿就会跟上去。” 高健答应一声，几个人分头忙碌，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就布雷完毕，这可比刚才在半山坡上狂奔的时候要轻松多了。 在第一次和沙托夫、比斯利通报情况的时候，洛迪获知那支中方的护送小队赶到了自己的大本营并对那里发起了偷袭，洛迪得知这一变故后并没有太过张皇，相反他到长出了一口气，这支护送队诱使米军战机轰炸那个小村之后，就逃进了山里就再也不见了踪影，尽管洛迪派出的侦察人员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但也不大敢确定那些在丛林间发现的行进踪迹就是这支小队的真实去向，几番交手过后，洛迪开始对这支神秘小队那略带诡异的行动方式有所忌惮。 第四十一章 疾奔（1）迂回穿插 确认了营地那里被袭就是这支小队所为这一事实之后，洛迪起码可以再一次抓住这支小队的行动轨迹，尽管这些人偷袭营地同样有些不合常理，但洛迪猜想那些人对营地的偷袭行动应该是事先就拟定好的整体行动的一部分，对方应该是猜算到了，在营地里发起的攻击会吸引周边的缉捕力量向这里靠拢，这可以减轻他们下一步前行的压力。 营地的攻守实力洛迪很清楚，虽说那些人身手不凡，但以那几个人的力量，想要对那个营地有什么触动，那几乎就是不可能的，因此洛迪对营地遭袭并没有太多担心。 盯着墙上的地图端详了半天，洛迪抄起桌上的电话： “米利奇，命令你的警备队全员上岗，封锁住洛卡镇周边的各个大小通道，一旦遇到不明身份的外乡人，就地扣押，很有可能在不久之后，会有一支由东方人组成的车队要经过你们那里，务必要加强警戒。” 贯通洛卡镇的主要通道，就是那条通往南国空军研发基地的11#国防公路，当初被秦汉、小易护送出那个研发基地的蒋舒几人，几经辗转之后就来到了这里躲避起来，而后在这里见到了前来接应的高健等人才得以脱险，现在这个镇子早已被独立~军给控制下来，接受洛迪指令的米利正是这个镇子的警备队长。 而在洛卡镇的侧后方，则有一条通往营地的山间小路，这条路可以快速直达洛迪他们的大本营。 随后，洛迪又对另一个名叫瓦萨的小镇作了部署，瓦萨镇子位置偏僻，但却是毗邻11#公路的另一条回城通道，原本将注意力放在另一个方向的洛迪，在得知那支小队到了营地并在那里发起袭击之后，迅速将防卫的重点转移到了这一线，从自己后方的大本营返回中方领馆所在的那座城市，这两条通道是他们的必经之路。 沙托夫的第二次呼叫则让刚刚缓了一口气的洛迪目瞪口呆，这时他已经在赶往洛卡镇的车上了，有过交手经历的洛迪知道那支护送队不一般，但却绝没想到那些人竟能将自己多年经营的老窝给搅得一塌糊涂，在科林接过营地护卫队长这个职位之前，营地里的防卫一直是洛迪负责，这么多年了从没有出过如此大的破折，尤其是当他听到了科林已死的消息之后，坐在车里正在往洛卡镇赶路的洛迪，后脊梁沟里冒起了一股挡不住的寒气，他兀自打了个冷战。 “洛迪，你赶紧回来，这里现在需要你。” 沙托夫那带有明显颤音的指令，让洛迪多少可以猜到，沙托夫肯定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这让他不得不临时修改一下自己的行动计划。 刚一驶进洛卡镇，就对迎候在这里的守备队长米利奇吩咐道： “米利奇，你马上给我拨出一些人来，跟我一同返回营地，去堵截那些偷袭营地的人，你在这里组织好队伍，严查各种可疑之人，另外，你还要随时听我招呼，一旦我那里遇上麻烦，你要迅速跟进，这一次一定不能让那些人在从我们身边溜走。” 草草地布置了一番，洛迪带着二十几个人沿着镇外的那条山路向着营地的那个方向下去了。 即使洛迪带人向营地急赶，但他的内心其实也是犹豫不决，渐渐冷静下来的洛迪意识到对方的这一行动并不像自己之前第一感觉那样，是单为复仇寻衅而来，洛迪几乎可以断定，那些人袭击营地只是一个幌子，这支小队孤军深入偷袭重兵设防的大本营，带有很强的目的性，为的就是分散周边的警戒力量，以便他们乘虚突破重围。 但这一片地理环境不像山里那样，就是那几条固定的通道显而易见，控制住了就几乎不会有大的偏离，这一带可就不同了，地势的渐趋平缓、人员的渐趋密集，让这里的交通纵横交错、四通八达，大小村镇参差其间，这给了那些人极大的活动空间，他现在必须尽快确定那些人的大致行进方位，想到此，洛迪拿起了电话，营地里自从沙托夫上一次联系过自己之后，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了，洛迪想要探听一下营地里有什么最新的动向。 洛迪刚刚拿起电话，沙托夫的电话却率先顶了进来。 “洛迪，你现在到哪里了？” 沙托夫的语气比之前平缓了许多。 “这正在赶往营地的路上，家里怎么样？”洛迪答道。 “洛迪，我正要告诉你，那些偷袭营地的人恐怕已经离开了，我们的人搜查了那些人发动攻击的地方，那里只剩下一些被丢弃的装备，他们的人恐怕已经离开了这里，因此你不必赶过来了，集结力量就地对这些人进行围堵，比斯利也在动用他们的力量来查找那些人的行踪，一有消息我会即刻通知你，我就不相信那帮人能飞上天。” 沙托夫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了最后的这几个字。 电话这头的洛迪暗自舒了一口气，本来这个时候再赶回营地就是徒劳之举。 “主席同志，那些人对营地攻击结束到现在有多长时间了，我要确定一下他们有可能跑出去的距离。” 洛迪迅速把精力集中到下一步的行动安排上。 “他们最后一轮的攻击过后，我在联系科林的时候，对面接听的人却是他们那些人中的一员，那个时候科林应该已经遇难，如果从那个时候算起，他们离开这里已经有半个多小时了，应该距离这里已经有二三十公里的样子了，你在这个范围内应该可以察觉到他们的踪迹，洛迪，我先在这里善后，安排妥当之后我也会出去与你会和，那些人就是跑到天边，我也要把他们揪回来，不出这口恶气我誓不罢休，在这一段时间里，外面的事就全靠你了。” 沙托夫在极力稳定住自己的情绪，目前他身边可以完全指望上的得力亲信，已经屈指可数了。 撂下沙托夫的电话之后又向前行驶了一段距离，洛迪看了看时间，从自己第二次接收到沙托夫的呼叫到现在，时间近一个小时了，按时间推算，如果那些人沿着这条路撤离，自己目前的位置应该已经和他们碰面了，但现在前路漫漫，丝毫看不出有人行进的意思，洛迪挥手让车队停下，自己打开了一份军用地图摊在了车内开始查看。 “马塔，从我们这条山路横向通往11#公路有几条连接通道，你们都熟悉吗？” 看过地图之后，洛迪向这支小分队的队长马塔问道。 马塔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指着地图说道： “从我们的洛卡镇到营地之间横向有三条可以连接到11#公路的通道，前面不远就是一个，这条路比较宽敞，图上也有标注，另外两条则仅是山间小路，不熟悉地理的人一般不知道。” “这样，我们这些人现在马上分成三个行动组，你带两组有丛林经验的队员分头前往你说的那两条山间小路进行排查，我到前面的那条大路，如果我那一线没发现异常，我再上去和你们汇合，时间紧迫，我们马上行动。” 当洛迪带人赶到那条地图上有标注的连接通道之后，洛迪立马断定那支小队不会由此转移，处于丘陵地带几乎没有任何遮蔽物的这条路完全暴露在夜空之中，以那支小队的行事风格，他们断不会让自己长时间处于卫星的监控之下行动的。 沿着这条路跟进了一段距离，确实没有察觉到任何的可疑痕迹，洛迪带人返回了之前的那条路，前去追赶另两个排查小组，还没走出多远，马塔那边就传来了状况，在最为接近营地的那条林间小道上，马塔等人发现了那支小队的行动痕迹，洛迪命令他们守在原地等着自己。 “卫队长你看，那些人应该是从这里逃离开咱们的堵截的，这里通向小道的入口有最新的车辆碾压的痕迹，进入小路之后两侧的植物也有许多枝条折断的迹象，许多邻近的植物都有崭新的刮痕，应该是刚刚有车驶进这里，很奇怪，他们是如何知道这条通道的。” 马塔对这支小队能闯进这里，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这不奇怪，这些天他们这些人在丛林里畅行无阻，肯定是有熟知这一带地理的向导为他们带路，这条小道也是可以连上11#公路的？走出去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这里可以通道11#公路，如果我们现在就从这里出发，赶到11#公路那里应该天就大亮了，出去之后就离瓦萨不远了。” 马塔的这番话让洛迪有些吃惊，同时也让他意识到，此时必须加强瓦萨镇的警戒力量，那个镇子并不大，防卫力量有限，现在看来，那支护送队是相趁乱冲过位于山区与丘陵交汇位置的这个小镇，进入到相对开阔、交通便捷地带，有助于摆脱跟踪。 想到此，洛迪马上指令马塔吩咐道： “你先带队梯次进入，切记不得莽撞，那些人可都不是省油的灯，我现在马上联系米利奇，让他迅速赶往瓦萨，集合那里的队伍一同堵截他们的出路，再有一会儿天就要亮了，只要我们在这一段时间别丢失目标，到了白天他们就插翅难逃。” 第四十一章 疾奔（2）不走寻常路 洛迪说完，立刻用车载电台呼叫在洛卡镇值守的米利奇，此时，马塔也集结队伍，开始梯次向密林中寻迹深入进去。 “米利奇，你马上带上一部分人赶到瓦萨，我们发现了那些人的踪迹，他们很可能借着这段密林的掩护穿越过11#公路赶往瓦萨那个小镇，我和马塔带人从这边撵过去，争取在11#公路附近截住他们，只要他们……” “轰、轰！” 密林深处不远的地方，传来了两声爆炸之声，洛迪顿时意识到不妙： “妈的！又中埋伏了，赶快随我进去，米利奇，你赶紧行动。” 洛迪匆匆结束通话，坐上车向炸响的位置赶去。 没进入多久，就看到一辆车驮带着两名浑身是血的伤兵从林中退了出来，车子后面，马塔一脸泥土的跑了过来。 “卫队长，那些人在林中布设上了阻兵地雷，炸毁了我们的一辆车，两名弟兄也受伤了，我们是否继续深入？” 洛迪跳下车，辨别了一下地下的痕迹，之后带人越过爆炸点又往前移动出一段距离，与那个炸点相距不远，洛迪发现了另一组隐藏巧妙的爆炸装置。 “马塔，把弟兄们集合到一起，我们沿着那条宽阔的通道赶往11#公路，走这里不安全，马上退到之前的正路上去，快！” 正如马塔所言，当洛迪带人赶到11#公路的时候，天已大亮。 “卫队长，我已赶到瓦萨，这里一切正常，我现在正带人沿途而上，不久就将赶到与11#公路的交界处。” 已经赶到瓦萨的米利奇向洛迪报告到，但米利奇的汇报再次让洛迪停下了前进的脚步，他再次将那份军事地图展开查看。 按行进速度计算，那支护送队的如果要赶往瓦萨，那么现在应该已经接近那个小镇了，但现在依旧没见任何异常，洛迪有些糊涂，难道自己的急行军已经抢到了那支小队的前面？ 还没等他捋清头绪，身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来电话的是比斯利： “洛迪，我们的侦察机很可能是扑捉到了那个小队的行踪了，今天凌晨有一支车队穿越了营地外面的那一片山区，尽管这三辆车都是普通的民用车辆，但从我们这里遇袭时间上推断，在这个时间段里出现在这一地区的，除了我们自己的军车和有限几辆民用车之外，成队疾进只有这三辆车，营地里的爆炸和大火引起了我们的情报人员的注意，继而我们的侦察机在营地外面的山路上发现了这支车队，但很快他们就转进了密林深处，再次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11#公路这一线，那些人借着夜色和森林的掩护，于今天凌晨穿越过了11#公路，现在正赶往波尔老城，尽管我们觉得这支车队有极大的疑点，但对这些民用车辆所驮载的人员我们的侦察机无法做到事实确认，这就要靠你们实地查验了，你们现在在什么位置？” 听到比斯利的情况通报，洛迪迅速在地图上找到了波尔这个古老的小城，这一次洛迪再被搞懵，他很清楚波尔古城所在的位置已经大大的偏离了通往中方领馆所在那个城市的线路，不仅仅是偏离，前往波尔老城的方向几乎与赶回中方领馆的线路背道而驰，但紧接着洛迪就发现了其中蹊跷，穿过波尔老城不久，就可以抵达边境地区。 洛迪还发现了另一个蹊跷，那就是，沿通往波尔老城的小路逆势而上，就又到了他们之前前往基地的那条小路，也是给洛迪留下心理阴影的那条林中小道。 这帮人绕了一大圈，现在又绕回到了老路上去了，这也许才是那些人袭击营地后的真实企图。 将原先在这一线的搜寻队伍都吸引到另一个方向，而后折返回这条线路上，穿越之前并没受到关注的波尔老城，快速抵达边境地区，将所携带之物从那里转移出境，这才是他们的真实目的。 天色刚刚放亮，亦非等人就脱离了密林驶上11#公路，刚一走上正路，亦非就对乐子说道： “通知梁青，启动第二套行动方案。” 很显然，坐在车里的这几个人都很清楚这个计划，没有任何人提出质疑，彼此只是会心一笑，乐子拿出自己身上的电话，拨通了梁青： “开始。” 一向是话唠的乐子，这一次难得的没有任何多余的语言，拨通电话之后只是简短的两个字。 这个车里坐着的唯一糊涂的人，就是向导乌基奇，让乌基奇奇怪的是，这支车队为什么又回到了刚开始离开基地的那条老路上去了，这与之前告诉他将要前往的那个位置正好是背道而驰，亦非看出来乌基奇那疑惑的目光，拍了一下乌基奇的肩头轻声说道： “乌基奇，谢谢你这一路的指引，到这里我们就熟悉了，前面不远就应该是波尔老城吧？我们就到那里，到那里之后我们就要分开了，之后你自己回去可要万分的小心，谢谢你的帮助。” 乌基奇点点头：“不要说谢谢，我们是兄弟，希望我们今后还能见面。” “一定会的，我们是兄弟。” 临近波尔老城，路上的行人和车辆渐渐多了起来，前方就是一个人员往来密集的交叉路口，在离路口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亦非他们停下车来将乌基奇放下，为避免引起路人猜疑，几人与乌基奇快速话别之后，驾车驶向了波尔老城，望着车队远去，乌基奇的眼睛湿润了，前后两次和这些与自己几乎同龄的东方人有过交集的乌基奇，经历了不一般的血与火的洗礼，这个过程让乌基奇和这些年轻军人结成了生死之交。 “乐子，我们沿着这条路继续前行一段，越过这个老城之后再折返回来走那条位于丘陵间的砂石公路，从外侧撇过瓦萨赶往洛卡镇。” 与乌基奇告别之后，一上车，亦非就指着前面交叉路口的一条主干道说道。 “为啥要多走出这一段？你是对乌基奇不放心？” 按之前确定的行动预案，他们要在接近波尔老城的这个路口右转直接转回瓦萨方向，亦非这又临时变更行动线路继续向边境地区深入，这让乐子多少有些费解。 “我不是不相信乌基奇，仅仅是预防措施，这里虽然不是交战地区，但却是独立~军控制的领地，一旦乌基奇被独立~军的人俘获，事情就很难预料，另外，我也是想叫那些跟过来的追兵再多深入进来一些，让那些在天上看着我们的人确信，我们要越境。” 亦非说着，抬头透过车窗，看了看上面碧蓝的天空。 接连的攻击失手以及误炸事件，让欧陆战区司令理查德森不得已将分属几个部门的情报人员暂时整合到了一起，专门成立了一个应对追踪f117飞机残骸的办公室，由最初察觉这一事件的空勤基地信息部主任科比少将临时负责，协同各方面相关人员，统一协调指挥，避免因沟通不畅再次造成误袭事件，几番检索、比对，他们也只能大致确认由这几辆普通的民用车辆组成的车队形迹可疑，而具体核实还是要经过地面人员现场确认。 “按这支车队现在行驶的速度，两三个小时之后他们将会抵达边境附近，如果那些被剥离出的残骸备件确是在这几辆车上，那他们将很可能在边境地区进行交割，边境的另一边肯定会有他们的接应人员，我们要赶紧派人前去堵截，一旦这些装备越境，比斯利那边派出的追击队伍就将无能为力了。” 不时传递过来的监控图像表明了那支车队的行进方位，科比向欧陆战区司令理查德森给出了他们的最新推断。 “边境那边的事我去协调，我的建议还是尽量在这一边将他们截获下来，涉及的面太广会出现许多意想不到的问题，你们还是要敦促那支追踪的队伍尽快跟上他们。” 现在，如何截获下这批敏感的残骸部件，成了米军驻欧司令部里的一件头等大事。 几番协调过后，一个由军方和情报部门组成的工作组乘坐直升飞机赶往了那里边境线，而那边当地的边防军指挥部里，也接到了来自上峰的协查指令。 这一切刚刚布置停当，随时跟踪这支可疑车队行进线路的监视人员再次发现，原本正向边境疾进的这支车队，突然又调转方向，那些人再一次出人预料地改变了行进路线。 “迅速通知比斯利，告知他这些人的最新动向，真不明白这帮人的脑子里到底是怎么想的，通知利德，让他的机队待命起飞。” 理查德森显然很是恼火，但一旁的科比听到他的命令之后赶紧提醒道： “将军，现在他们这支车队所处的位置并不适合空中打击，那一线都是躲避战乱的难民，一旦再次出现误判、误炸，我们都担待不起，上面也绝对不会答应的。” “妈的！” 闻听科比之言，理查德森气恼地爆了一句粗口。 527.第四十一章 疾奔（3）抢时间 洛迪接到比斯利传递过来的这支车队最新行进信息的时候，也是有些找不到头绪，一段时间里他甚至怀疑，这支车队也许在中途就已经将那些东西转移走了，现在仅仅是带着他们兜圈子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但转念一想，洛迪又觉得不可能，这支队伍一共就十几个人，分出一部分人护送如此机要绝密的东西闯过重重封锁抵达指定位置，那几乎是不可能，想到此，洛迪迅速打开地图，同时呼叫在自己身后跟进的米利奇即刻调转方向进行拦截，刚刚越过波尔老城的洛迪也指挥队伍就近驶向了一条田间土路。请大家搜索（）！更新最快的小说 “大家注意，随时做好战斗准备，我们争取在敌人合围之前冲出去。” 越过波尔老城又继续行驶了二三十公里，亦非指挥车队拐进了一条岔路，这条岔路虽说也被称为公路，但却仅是修建于丘陵之间的砂石土路，道路狭窄崎岖难行，在南国工作了近两年的亦非几人对这一带的地理很是熟悉，而他们的专业技能又让他们对以往途径的线路格外留意，这条盘桓于丘陵地带的小路这一次被亦非利用上了。 正如科比说的那样，周边围绕着波尔老城的几条大小通道经常可以家带口离乡躲避战乱的人群，持续数年的内战以及近一阶段北约对南联盟的持续轰炸，让众多百姓举家逃离了战乱的重灾区，通往境外的几处通道都聚集了大量的难民，处于偏远落后山区的边境地界，并不是交战双方争夺的重点，因此尽管这里条件艰苦，但却基本上无性命之忧。 尽管从波尔老城到瓦萨并没有多远的距离，但这一段路是最为危险的，因为亦非他们也不知道追兵会从哪条道路赶上来，他们的调头回返很可能就与追兵走个面对面，亦非现在寄希望于这里的交通路网发达，可以分散追兵的力量，只是想完全避开对方几乎是不可能的。 得益于这些改装的车辆马力强劲，一路疾驶的几辆车很快就距瓦萨城不远了。 “两点位置，有人跟上来了。” 一直拿着望远镜搜寻的乐子率先发现前方岔道那里尘土飞扬，远处山坡之下，一支武装车队从另一个方向快速向这里靠拢过来。 “别理他们，加速行驶，闯过前面的路口。” 两支车队的行进速度都不慢，很显然，对方也想抢先抢占前面的路口堵截住亦非等人的行进线路，只是一直位于丘陵顶部行驶的亦非等人占据了上方主路优势，坐在车里的亦非几人已经可以方不远处那支车队里面的武装人员正在挥动武器向他们呼喊并鸣枪示警，示意他们停车，一些武装人员已经开始对着亦非他们的车队开始射击。 “避其锋芒，加速通过。” 这一路一直争强斗狠的亦非此时丝毫没有恋战的心态，催促队伍加速通过了路口。 从岔道追过来的就是由洛卡镇急赶到这里的米利奇，一直在洛卡镇布防的米利奇在听到洛迪命令他前往瓦萨协防的命令之后，迅速集结了一部分队员乘车赶往瓦萨，原先在洛卡这那里驻守的一个中队的警备人员，前后经洛迪和米利奇两次的紧急调配，现在驻守在这个大镇的武装力量也就剩下一个班的力量了，现在不光是洛卡镇那里，部署在沿线大小村镇的武装力量现在都将注意力转向了波尔老城那里，有一些队伍已经奉令开始向那一地域集结。 疾奔过来的米利奇还没等进入到瓦萨，洛迪就又给他传递过来新的指令，让他绕往瓦萨的后侧通往边境的那条路去堵截那支小队，急急赶来的米利奇随即驱车绕过瓦萨，之后转入到了一条乡间小路。 疾驶出一段距离之后，正在沿山间小路盘桓而上准备驶上正路的米利奇，突然发现不远处的山顶一溜烟尘疾奔过来，来不及多想的米利奇命令自己的手下鸣枪示警，示意上方的车辆停车接受检查，但对没车队根本没做任何反应，眨眼之间就驶离路口转向山的另一侧，当米利奇带人赶到山顶位置的时候，那支车队已经到了下面的谷底。 “快！快跟上他们。” 带队冲下山坡的同时，洛迪的呼叫再次响起，这一次洛迪是告诉米利奇，他就在后面，已经跟上来了，两支车队间隔一段距离快速向山下冲去。 带队冲下丘陵大坡之后，亦非这些人的这三辆车驶进了一条狭窄的山间公路，路的两侧都是些高地错落的丘陵，这条公路就是沿着在这些丘陵间的夹缝中修建的通道，沿着这条狭长通道，亦非他们快速向下一个目标疾进。 驶进峡谷没多久，乐子的电话就响了。 乐子接通电话，只说了一句‘收到’就再次将电话挂断，他们这样做就是为了不给可能的监听人员以任何的锁定目标的机会，简单词语也让监听人员分析不出太多有价值的信息。 “亦非，梁青他们已经到位，就等我们的招呼了。” 从来都是嘻嘻哈哈的乐子此时少有的严肃，现在成败就在此一举，关键就能不能按时赶到约定位置。 亦非在又从后视镜里后面的追兵，而后说道： “前面是一座漫水桥，比较狭窄，通过之后会进入到一段狭长的山谷，大翟，把咱们搜缴过来的那些催泪瓦斯都丢在峡谷里，山谷狭窄不利于烟雾扩散，先让他们尝尝麻辣烟熏的滋味。” “明白。” 大翟答应一声，伸手扯出从之前埃卡兹率领的那支攻击小队遗留的车上缴获过来的装备包，将里面的十几筒催泪瓦斯都拿了出来，分散给周围的几个人。 亦非等人的车队刚刚驶进峡谷，米利奇洛迪的两拨人马已经先后冲到山底驶上了漫水桥，双方之间已经仅剩下几百米的距离了。 刚刚转过山脚的随行弯，坐在车里的几个人间断交替的将这十几个催泪瓦斯都抛弃在了这几十米的距离之内，这条路上断续有一些行人和车辆，这些行人和车辆见事不好赶紧躲避，烟雾很快在山谷间弥漫开来，与此同时，万凯将车向路边急停，待后面的两辆车驶过之后，从车里跳出的乐子和翟明义一人扛一柄rpg-18火箭筒，对准两侧的山壁就轰了出去. “轰轰！” 伴随着两声巨响，被击碎的山石顿时滚响了下面的山间公路，而后两人跳上车，抄起枪来对着烟雾深处就是一同扫射，没有什么具体的打击目标，仅仅是为了恫吓跟进的追兵，做完这一切，万凯驾车加速驶离了这里。 紧随而至的米利奇冲过漫水桥刚一转进山谷，就听到前面传来了两声巨响，抬头观望之际，就面那段狭窄的通道里已被烟雾所笼罩。 “冲过去。” 坐在头车里的米利奇显然把这事想轻松了，与中方这支护送队没有交手记录的米利奇，并不清楚对方的路数，更不知道那些人有什么歪门邪道，他以为这只是对方故意制造点烟雾延缓追击，因此米利奇想用速度闯过去，但没成想，驾车闯进烟雾没多远，一个轮胎就被炸落到地面上那些大小不一的尖利石块给割爆，车子失控后又撞向掉落在路边的一块更大的岩石，紧接着，这些渐渐弥散在山谷间的烟雾就让米利奇这些人就受不了了，而后面快速跟进的另几辆车此时又将退路堵死，这些战地越野军车根本阻止不住烟雾的侵扰，实在被呛得受不了的米利奇等人只得抛下车子快速向回跑，奔跑的同时又听到身后枪声如爆豆般的响起，不明就里的这些人更是被吓得不轻，脚下加紧快速逃出烟雾的包围。 已经赶到近前的洛迪没有向前闯，透过烟雾他已经那几辆被抛弃在路上越野车以及正向回跑的米利奇，及至米利奇赶到近前，洛迪利奇的双眼已被烟雾熏得红肿了起来。 “怎么回事？前面什么状况？” 洛迪急急问道。 “瓦斯气，那些人在这里投掷了催泪瓦斯。” 米利奇流泪说道。 “瓦斯气？那些人哪来的……” 洛迪一开始没明白这些人为什么会携带有这些东西，但很快洛迪就想到了，这些东西都是他自己给这些人预备的，当初为了捉拿追杀那些躲藏在各处有武装护卫的前南官员，洛迪手下的执行此类擒拿暗杀任务的卡兹埃杜等人没少配备这类东西，肯定是在那次捉拿塞莫诺夫的行动中，埃杜卡兹等人中计被杀后，遗留在车里的这些装备被这支小队获取了，现在反倒给他自己用上了。 “混蛋！无耻！” 洛迪气急败坏的咒骂道，眼半会儿烟雾不易散尽，焦躁的洛迪赶紧接通了比斯利，让他注意关注这支小队的动向，同时呼叫前方瓦萨小镇的巡守人员，让他们加紧防范，只是洛迪很清楚，瓦萨小镇本就不大，驻守在那里的警卫队员也没有几个，根本不可能对这支小队构成根本的威胁。 本书来自/book/html 第四十二章 金蝉脱壳（1）闯关 在这一段峡谷里的阻隔虽说不会很长时间，但却足够亦非等人跑出一段安全距离，瓦萨本就不大，又是一个略显松散的镇子，邻近小镇，亦非带领着‘雪狼’小队没有选择穿镇而过的这条主路，而是走了镇外的一条小路绕镇而过，守在镇口位置的几名警卫看到了田间小路上的那几辆车，却并没有太多的反应，这些偏远小镇里多由本地居民组成的纠察队，并没有太多的政治诉求，只求自己的居住地能够安宁，这些本地的纠察队员犯不上为他人的事情和一伙陌生武装拼个你死我活。 “没想到，刚才那地方麻烦点，这边还挺顺利。” 前面已经接近这一线的重镇洛卡，亦非他们再次驱车驶上了11#国防公路。 如果将‘雪狼’小队所行经的线路在图上连接起来，会发现他们走了一个‘之’字路线，从那个空军研发基地出来后，在被米国空军接连两次的导弹攻击过后，‘雪狼’小队开始改变之前预定线路，变向折返横向向上快速抵近沙托夫的那座秘密军营。 搅闹军营过后，‘雪狼’小队紧接着又是一个向下斜插，这一次不仅越过了11#公路，更越过了之前走过的那条前往空军基地的林间小路，一路下行直达波尔老城，给人的感觉就是他们要在此越境而出，就在各处追兵准备向波尔老城汇集堵截的时候，‘雪狼’小队再次折返，又一次又回到了11#公路，逼进了这一带的重镇洛卡。 ‘雪狼’小队的几次往返穿插，彻底打乱了这一带警戒力量的原有布局，几路跟进的追剿队伍从沙托夫和洛迪那里往往接收到行进方向完全相反的指令，即便是发自处于第一线位置的洛迪的指令，也是忽左忽右摇摆不定，前后几道指令的发出间隔很近，往往又都是被指向了不同的行进方向，一来二去，不光这些队伍的带队军官乱了方寸，就连洛迪自己也开始混乱起来，已经有一些队伍在路上遇到了一起，但前进的方向却截然相反。 亦非搅乱搅浑这里的目的达到了。 但洛卡镇却与瓦萨截然不同，这里是扼守11#国防公路一处关键位置，几条重要通道都由这里向外展开，从这里既可转向出境的几处陆路口岸，更是‘雪狼’小队由这个方向返回领馆所在城市的一条必经之路，因此，这里的警戒防守力量自然强于其他城镇，强闯洛卡成了‘雪狼’小队的必须面临的一道难关，因为这时候他们已经无处藏身了。 紧盯着‘雪狼’小队动向的不仅有沙托夫洛迪这些人，米军为应对这一事件临时成立的那个办公室的大屏幕前，还有一群人在紧盯着这些人的动向。 “真是一群废物，这么多的人就堵不住这几辆破车。” 理查德森已经不止一次的对着电话另一端的比斯利发火了，他知道比斯利这个人，但却没在一起共过事，从内心来讲，作为一名军人的理查德森看不起中情局这些耍手腕搞阴谋的情报人员，有几次他都想下令直接派飞机进行空中打击，但左思右想之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一个原因是那一带的平民百姓往来众多，一旦失手就将会引起各方面的舆论关注，另一个方面还在于，现在那支车队已经完全处于他们的监控之下，理查德森不觉得现在有采取极端措施的必要。 尽管这支车队像个泥鳅般的左冲右突一直没被捉住，但整体状况并没有失控，在实时传递回来的卫星监控画面中，他们眼看着这支车队闯进了洛卡镇。 “命令文森特的行动小组向那一地点靠拢，那些东西绝对不能被这支小队带走，也不能让那些所谓的自由战士劫走，那些人更是一群无赖。” 半天没有说话的理查德森向亨利少校发出了新的命令，理查德森很清楚，已经陷入到**~军有效管控范围内的这支小队将很快就会被后面的追兵赶上，理查德森要保证这些东西不能落入到外人之手，同时为了确定这些残骸的真实存在，他需要文森特等人的近前核实。 距离洛卡镇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亦非他们就看到了设在道路中央的检查点，路的两侧由麻包搭建了两个环形机枪阵地，一道木质三角路障横在了道路中央，旁边只留下了一条仅供单车通行的通道，几名士兵正守在那里对过往车辆进行盘查。 镇守在这里的这几名士兵早已接到洛迪以及米利奇命令，远远地看到了这支车队在向哨卡接近，警卫人员迅速驱散了附近的人员车辆，进入到路两边的环形工事里架起机枪警戒着，在这里带队的警卫班长则紧张地看着渐行渐近的这几辆车。 “我们一共还有几枚rpg-18？” 刚一驶上11#公路，亦非就向几辆车上的队友询问道，还不错，从基地里带出来的这些单兵火箭筒，尽管被一路消耗着，但到现在还有六枚的存货可以派上用场。 远处的哨卡已经出现在视野里了，亦非率领的这几辆车放慢了行进速度。 “哒哒哒。” 伴随着枪声的响起，一溜子弹打在了车辆周围，其中一颗子弹将亦非这辆的前大灯给打爆。 “来吧，既然不好商量，那就不商量了，孙斌巴根，冲过去，把这个哨卡给我端了。” 亦非的话应刚落，两道白线打着旋就飞向了那两处环形工事，伴随着骤然加大的轰鸣之声，一直殿后的那辆重型皮卡超越前面的两辆车，径直向哨卡冲去。 原本以为这里有机枪阵地镇守在这里，对方不敢冒险接近，只要在这里坚持一会儿，就可以将紧随在那些人身后的追兵等来，因此守在这里的这名班长并不大惊慌。 没吃过亏的这名带队班长同样把问题想简单了，他万万没想到对面来的这些人会这么的简单粗暴，一直将注意力集中在头辆车的这名班长压根没想到，对方的攻击会从后面发起，看到两枚疾飞而至的火箭弹，这名班长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趴下。 爆炸声还在耳边回响，一辆车就从这名班长的身边疾驶而过，直接将他们刚刚合闭住的路障从中间撞开，紧接着，另两辆车也从趴在地上的这名班长身边快速通过，三辆车上的‘雪狼’队员并没有与这些被炸得失魂落魄的守卫士兵过多纠缠，而是集中火力将设立在这里的一些武装装备包括汽车等物统统打爆打着起火，车队几乎是没有任何停息地就快速通过了镇外这处哨卡，这名被炸晕了的班长眼看着这几辆车从自己的身前绝尘而去。 “高健乐子大磊大鹏，按计划进行，准备换装，大翟，通知梁青行动。” 伴随着这一连串的指令，‘雪狼’小队的驾车驶进了洛卡镇。 徘徊在镇口附近以及接近哨卡的一些平民和极少数的武装人员，看到了闯进这里来的这些人在哨卡那里制造的惊人之举，府政军在这里失势之后，几乎没人敢在沙托夫手下队伍所控制的地盘上的制造麻烦，很多人就这样瞪眼看着眼前这一幕，直到这几辆车驶出他们的视野之外。 镇外11#国防公路的远端，颇费了一些周折才通过那段峡谷紧跟急追过来的洛迪，看到了镇口哨卡这里冒起的浓烟和一些火光，他就知道守在这里的士兵没能阻止甚至都没能延缓这支小队的行进速度，这一切洛迪并不意外，原本驻守在这里的士兵在此之前就几乎都被自己调出来了，没想到那些人又杀了一个回马枪，重新返回了防守力量被自己的调动大大削弱了的洛卡镇，洛迪他怨不得别人。 一辆闪着急救灯贴有国际红十字标志的救护车，从国际人道组织设在洛卡镇外围边缘的一个临时救助中心开了出来，这辆救护车抢在了亦非他们这几辆车之前驶上了11#公路，驶出洛卡镇之后没多远，这辆救护车就钻进了一条隧道，车里的两名救护人员里，有一个人名叫梁青。 这是亦非梁青等人在出发之前就商议好的一个掩人耳目的方案，也是亦非向丁武官提出的按自己这些人的行动方式制定出行动计划中最为关键的一部分。 在这里进行切换是亦非乐子几次实地查勘确定下来的，在接受任务的第一时间，亦非乐子包括梁青翟明义就连夜赶到了这里校勘，反复斟酌过后几人选定了这里，剩下的问题就是如何安全地赶到这里。 驾驶救护车的是在本地招募的一名情报人员，直到出发前他才知道要前往何处，但更多细节他并不清楚，那名情报人员梁青以及一名同样不知道具体细节的在领馆里工作的的中方医护人员，统一装扮成了红十字会的工作人员，在接到乐子第一次联系电话的时候，几个人驾驶一辆经过改装了的急救车赶到了这个临时救助中心，他们也确实向这个救助站里运送来一批急需的血浆，这一切都被安排的严丝合缝。 ... 第四十二章 金蝉脱壳（2）转移 急救车刚一驶进隧道就迅疾减速靠边缓慢行驶，梁青和另一名医护人员迅速打开了救护车的后车门，杂眼之间一辆皮卡两辆越野车就跟到近前，皮卡紧贴救护车的外侧进行防护，万凯驾车则紧跟上救护车的后尾部，另一辆越野车堵在他们的后方同样在防护着前面的两辆车。 万凯的车刚一贴近救护车，高健、乐子、大磊、大鹏四人就快速从减速行进的车上跳下，早已换成便装的高健、乐子几人，每人的两只手里都拎着大小不一的几个袋子，这四个人紧跑两步跳上了救护车，与此同时，梁青将手中的一个袋子扔给了亦非，接住袋子的亦非向梁青竖起了拇指确认交接完毕，梁青做了一个‘ok’的手势之后快速关闭急救车门，急救车一加油门，就快速驶离了这支护送队，梁青只隔着后车窗向后边车里的亦非打了下招呼，用手势叮嘱亦非等人小心。 “目标比克镇难民营，急速前行，抢先救护车驶出隧道，尽量抵消掉在这里的时间延迟，快。” 交接完毕之后，亦非就通过耳麦向万凯以及其他两辆车上的队友下达了最新指令，马力强劲的这几辆车眨眼之间就超越了梁青他们的救护车驶向隧道出口，两车交会之际，亦非隔着车窗向已经转移到救护车上的乐子几人挥手致意。 冲出隧道不久，前方就出现了一个叉路口，亦非等人驾车驶向了左侧的那条主路，那里通往比克山，曾经这里是国有矿区，比克镇就是因这矿区而得，镇子不大，连年战乱让矿区的运转早已处于停顿的状态，镇上的居民也都流失了大半，本就不大的小镇尽显萧条。 穿越比克镇的这条城际间公路把亦非他们将要前往的那座城市与周边的这几座卫星城都连接到了一起，赶到这里的‘雪狼’小队有了更多的选择途径，而间隔一点时间驶出隧道的救护车，在赶到岔口的时候，坐在救护车里的梁青、乐子等人就已经看不到消失在远处的那几辆车了，救护车没有丝毫的停歇，向右驶向了那条相对狭窄的公路，路口上方的指示牌清楚地标明，这里距离边检站只有三十公里，和今早亦非他们在波尔老城附近的道路相似，这条通往边界的小路并不清净，路上时不时的就可以看到想越过边境线去躲避战火的逃难难民。 救护车刚刚驶进岔路口没走多远，一支武装车队就风驰电掣般地冲向了左侧的那条主路，其中一辆车里的洛迪正举着电话向比斯利确认方位，从米军基地传回来的信息清楚无误，那三辆正在赶往他们领馆所在的那个城市，洛迪几乎没做任何的犹豫，带人就转向了左侧的那条主路，渐渐偏离这条主路的那辆救护车上的几个人，不约而同地长出了一口气，但很快的几个人就意识到，亦非那些人后面的行程，将会越来越危险。 “乐子、高健，我们时间不多，赶快行动。” 看着呼啸而去的那支追击车队，梁青快速收回心思，她知道现在整体行动的成败就在自己这边的这至为关键的最后一步了。 梁青说完，就将处于救护车中间位置的折叠救护床推到了一边，俯身掀起救护床下面的一块车厢底板，经过改装之后的这辆救护车在这里有一个夹层，梁青先从里面拿出了几套防化服和数件急救设备、药箱等物，而后几个人一同动手，将乐子他们带上来的那些袋子尽量分散地塞进了这个不大宽敞的夹层里，而后将车厢底板封盖上、掩蔽好，随后梁青又将那个折叠的急救床重新支架在这里。 “乐子，一路辛苦，现在赶紧休息一下，来，你躺到床上来。” 梁青话含深意、面带微笑对着乐子说道。 但乐子太清楚梁青的话中有话，一边摆手一边向旁边躲避着说道： “梁队，您别这么体贴，我承受不起，还是您上来歇会吧，我在这里坐一会儿就成。” 乐子的话让车厢里那名一直处于紧张状态的女医护人员不禁笑出声来，她基本上都认识这些很有来头的、在领馆里值守的警护人员，多少也知道一点这些人来历，自从登上这辆车就处于紧张状态的这名医护人员，心底很佩服这些年轻士兵的定力与沉稳，她并没有加入到这些人的言谈话语之间，而是默默地接过梁青递给她的一套防化服穿了起来。 “梁队，你们这是啥意思？这演的是哪一出？” 乐子疑惑地看着那名医护人员的，又看了看一边的梁青。 “没什么，你们演完了武戏，我们接着演后半场文戏，在这里，你是主角，赶紧躺上来。” 没等梁青动手，高健对着一边的大磊一使眼色，两人左右一架就把乐子平摊到了急救床上，并且手脚麻利地将乐子绑缚在急救床上。 “梁青，你还有什么吩咐，我们替你动手。” 大磊一边对这梁青说道，一边坏笑着看着正在床上挣扎着的乐子。 “你们这两个重色轻友的小人，我算是上了亦非那小子的当了，等回去我非找他算账不可。” 乐子挣扎着忿忿不平地说道，转脸又对着梁青问道： “梁队，从小咱们的关系可就不错，你不会就在这么简陋的条件下就开始解剖了我吧？” “呵呵，你想多了，真要是解剖你不用选这么洁净的地方，太浪费材料、资源了，要是解剖你随便找块地就成，高健、大磊，你们的手太快了，赶紧先把他的衣服换下扔进那个污物袋里，给他换上病号服，还有你大鹏，别愣着，赶紧动手。” 梁青说完，也不管那几个人什么表情，自己拿起一套防化服就穿了起来。 看着梁青根本不是在开玩笑，并且那名已经穿好防化服的医护人员已经在解乐子的衣扣，三个人这才赶紧动起手来。 “哥几个，好歹咱们兄弟一场，你们一定要手下留情，我乐子……命苦呀。” 直到此时，乐子依旧话唠个没完。 “剧情是这样的，躺在病床上的这个人，是一个具有特殊身份背景的战区观察员，他所在的国际机构获知，一些部族武装在彼此的攻击中使用了国际上命令禁止的化武脏弹，他与几人奉命前去调查，在事发区域调查时的一次意外跌落受伤，污染物刺破防化服使自己不幸受到病菌的感染，他感染的一种高致命细菌病毒，这种病毒具有极强的传染性及高致命性，现在需要马上将其转移出境前往相关国家进行隔离治疗，我们是相关国家的专家组和国际红十字会的监管医护人员，奉命沿途护送这个神秘人物回国接受治疗，明白吗？” 梁青一边说着，一边协同那名医护人员向这个急救床上吊挂各式各样的大小瓶罐，那名医护人员已经在给乐子的胳膊做消毒处理准备输液。 “干什么？你们要玩真的呀？这是要给我输什么呀？” 知道会用救护车做转运工具，但并不清楚具体细节的乐子此时多少有些紧张，虽说乐子知道这些人不会害自己，但无缘无故地在自己的身上插上各式各样的管子怎么着也不会让人心里舒服的，乐子盯着梁青急切地问道。 “你尽管放心，我们不会害你的，这些都是些特制的营养液，有助于你的体力快速恢复，他们几个想要这个待遇还没有那，你就认便宜吧。” 梁青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清理乐子那脏兮兮的面颊，已经将自己包裹在防护服里的高健、大磊、大鹏三人几乎都快笑喷了，一直以琢磨人为乐趣的的乐子，这下被别人琢磨了。 “乐子，你还别说，你比我们想象中的标本还要完美，你额头上面的伤口正好是接触感染的部位，脸上、胳膊上这些划痕证明你摔的不轻，一会儿到了边检站的时候，你要展现出的状态就是半醒半昏迷状态中的狂躁与不安，因此必须将你绑缚在床上，明白了吗？” 隔着面罩，梁青依旧面含微笑地说道，乐子无奈的‘哼、哼’了两声，没等他继续说话，梁青就将一个氧气面罩扣在了乐子的嘴鼻之上。 “你们几个再整理一下，医疗专家没有穿陆战靴的，把鞋换下扔到外面，快。” 梁青说着从一旁的扥过来一个袋子，里面是几双黑亮的皮鞋。 “马上就要到了，我们的工作人员已经和边境那边的卫生、安全部门打好招呼了，鉴于此病人病情严重、极易传染，对方就不安排地方车辆进行转运了，由我们直接将病人运送到指定位置，但会全程对我们监视护送，待我们通过边检之后，我们会在另一边的警察护送下赶到附近的一个小型军用机场，那里有一架我们的专机等在那里，高健，你们几个随机一同回国，之后到哪里再听安排，很可能还是要回来，具体情况要视事而定。” 第四十二章 金蝉脱壳（3）飞了 梁青将之后的一系列安排向几个人作了简单介绍。 “我们走了你们咋办？” 高健看着梁青和一边的那名医护人员问道。 “我们当然还回去南国呀，正常程序是我们哪来的还回哪去，越过边境将你们送上飞机仅仅是因病人的病情危重、易传染才不得不采取的一个应急措施，办完事后我们当然要被人家礼送出境，否则岂不成了非法滞留了吗？这是你们几个人的身份证件，赶紧熟悉一下。” 梁青说完将几个人的护照、表明身份的胸牌以及一沓相关的文件、资料递到了几个人的近前，而后又转向乐子问道：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很舒服？” 乐子一翻白眼，气哼哼地说道： “舒服，真是舒服，谢谢长官的厚爱，卑职没齿难忘。” 尽管乐子嘴上依旧在发泄着自己的不满，但还别说，输了一阵液的乐子真是觉得挺舒服的。 车速渐渐慢了下来，透过车窗，梁青、高健几人看到了一长溜等待出境的难民，一些国际组织的相关人员和志愿者正在这里为这些难民提供些必要的服务，在一处检查站，救护车被在这里维持秩序的维和士兵给拦了下来，指引他们驶进了一处被隔离出来的空闲场地，显然，守在这里的维和士兵得到了有关这辆车的某些信息。 在检查站的另一边，一名西装革履的官员正在对一名维和部队的军官指着这辆车在说着什么，那名军官点了点头，之后走进救护车近前的一处简易营房里，再出来的时候他已经穿上了防化服。 此时，驾驶室里的那名头戴护士帽、脸戴大口罩的司机，不知什么时候全身也穿上了防化服，见那名军官过来，这名司机将一摞证件和文件递到了对方的手上。 军官拿着证件翻看了一下，沿着救护车的车窗向着里面的人进行核实，但这名军官显然也是担心被传染，尤其是看到了躺在急救床上的那名男子时而一挺一挺的身子以及脸上那明显有些感染了的伤口，军官放弃了进一步核查的决心，反正过境之后这些人都是处于监管的状态之下，料想不会出现什么问题，想到此，这名军官将这些证件放回到前面司机的手里，挥手放行通过。 随着军官的手势，远处两辆警车同时启动一前一后夹击着这辆救护车向前驶去，那名西装革履的官员向着这名军官挥手致意，而后上车跟上了这支急救车队。 急救车里，躺在病床上的乐子对着梁青几人伸出手指，做了一个‘v’字形，他们这一路艰辛，眼看就要大功告成。 再没有什么意外，与这个国家有着良好双边关系的东方古国已经搞定了这里的一切，在机场的停机坪上，被挡在安全区之外的那些护送警员根本不在乎这些人往飞机上装运的是什么东西，为了应付万一而跟车过来的高健几人享受了一段轻松的旅程，他们随机返回了国内。 望着腾空而起的飞机，梁青长出了一口气，而后她迅速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了亦非的那一线，上车之后径直返回南国境内。 与梁青交割过后，亦非带领其他‘雪狼’队员继续加紧前行，他们现在很需要对方的追击人员跟上来，洛迪那些人跟上这边就意味着另一个方向的人员安全，现在亦非想的是如何尽快地赶往已被维和人员部分控制下来的那座城市，在维和人员管控的区域里，洛迪等人不敢太放纵行事。 洛卡镇距离亦非他们将要前往的城市还有相当长的距离空间，已经从洛卡镇跑出来一段距离的亦非在掐算着时间，前面还有大小几个村镇，而亦非等人将要赶往的比克镇距离他们已经很近了，早已停工多年的矿区里面有许多的闲置下来的宽大厂房和办公楼，这些早已空无一人的建筑成了那些逃难难民临时栖身和沿途中转的一个落脚点，时间一长，这里竟成为了方圆这一带最大的一座难民营。 “亦非，车子坚持不到地方了。” 处在最后的那辆皮卡率先告急，他们的车子没油了。 “带上装备，向这里集结。” 亦非喊话的同时，万凯将车停到了一边，后视镜里，亦非看到坐在后面车上的巴根、孙斌几人提着装备包快速跑了过来。 “亦非，我们也够呛，警报灯早就亮了，恐怕也坚持不到地方了。” 万凯指着车上的仪表警告道。 “没关系，你们就使劲开，还有二十来公里，我们应该可以抢先赶到那座难民营，就是用腿跑，我们也要跑到哪里。” 亦非说完，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后面的山路，还好，后面的洛迪暂时还没有跟上。 而后，亦非从梁青交给自己的那个提袋里，翻找出几个人的护照、一些外交人员往来文件以及一把车钥匙交给翟明义： “大翟，一会儿你我各带一队，沿着我们之前预定的路线分头行进，切记，路上不要做过多纠缠，我们现在是跑为上计。” “明白，你也多加小心。” 翟明义答应一声，从亦非手里接过那些文件。 在距离难民营还剩下两三公里、已经可以看到那里的几栋建筑的时候，亦非他们的车也坚持不住了，断油熄火停在了路边。 “所有人注意，迅速赶往预定目标，大翟，后面那辆车还能跑，你带着仁河、赵鹏他们几个有伤的队员乘那辆车先行，进到预定位置之后不要停留，按既定方向继续前进，我们回头再见。” “亦非、小心点，那些人已经上来了！” 翟明义答应一声，又招呼上来几名队员，开车快速赶往几公里之外的那座难民营。 亦非再次回头之际，已经看到了远处山坡上伴随着飞扬的尘土滚滚而来的那支武装追击车队。 “洛迪，他们有一辆车抛锚了，你们彼此已经很接近了，争取在他们进入到那个城市之前截下他们。” 比斯利在不停地向急追不舍的洛迪通报最新信息，传递过来的卫星图像表明，已经有一辆车被抛在了路边，那些人都集中到了前面的两辆车上玩命狂奔，比斯利此时并不大担心，军方已经通知把守在维和区里的多国部队注意盘查那些可疑的车辆和行人，一旦遇有身份不明的外籍武装人员就将被就地羁押。 但此时远在米军基地的那个临时协调小组里的几名指挥官，心情却无论如何也轻松不起来。 “以这支小队的行事风格，我感觉他们像是在酝酿一场阴谋，从他们在波尔老城折返回来之后，我感觉他们是一直在带着那些追兵狂奔，这里面不会有什么蹊跷吧？” 亨利少校拿着最新绘制出的这支小队的行进路线图，向着自己的长官科比少将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科比少将注视着窗外，心里若有所思、半晌才淡淡地说道： “也不见得有什么蹊跷，现在他们所处的位置完全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守在一地硬抗追兵很显然不是明智之举，留给他们的选择只有快跑，快点跑也许可以甩开那些追兵，但即便如此他们也不会大鸣大放地就这样携带着那些东西返回那座城市，那里的维和人员中有我们的人，他们早已接到协查通报，会对这些不明身份的人和来源不明的物品进行仔细地盘查，再有一点就是，在第三国实施军事行动并不是那个东方国家的处事原则，因此我们判断这些人被追剿并不会带有有效、真实的身份证明，这就为我们拘捕并审问这些人找到了一个借口，只是……” 科比少将说到此，沉吟了一下，上面的那些话像是说给亨利听的，也像是他的自我安慰，但科比的心里却依旧无法轻松。 从察觉到那个定位信号到采取行动，除了开始的一段时间里因认知上的分歧出现一些时间上的耽搁，其他时间里的应对基本上都是及时有效的，所欠缺的仅仅是一点运气而已，只是事到如今，在这支小队行进到这一地区之后，没有人敢轻易下令再次实施空中打击，接连两次的攻击失手让这里的指挥官都心存顾忌。 “只是……唉，如果这一次我们再没有实质性的收获，那就几乎可以断定，我们从此就彻底丢失了那些绝密部件了，这个损失对我们来讲实在是太大了。” 科比的神情尽显低落。 “他们又有一辆车被抛弃了，应该是没油了，现在只有一辆车赶到了那座难民营，后面的车队应该马上就会捉住坠后的那些人。” 一直盯着卫星图像的亨利少校终于有了一丝激动的情绪。 已向文森特传递完行动命令的亨利少校此时暗自长出了一口气，至少这一次他们比前面两次更为接近那些遗失掉的敏感残骸。 但在实地追击的洛迪，却远没有亨利少校那么轻松的心情。 第四十三章 难营迷踪（1）前堵后截 看到洛迪已经跟上来了，尽管距离目的地已仅剩下两三公里的距离，但亦非知道，凭自己这些人的双腿绝对跑不过那些越野车，并且还会让翟明义那几个人也陷入到纠缠之中，亦非看了一下地势，从这里沿途的道路两边已经有些被损毁的民房、商铺间断延续到那个废弃的矿区小镇附近，再回头看，远处的车队马上就要冲下那个山坡赶到这里。 “哼哼，想省点事还不行，巴根、葛健、小兵，你们几个守在那幢建筑，万凯、孙斌，我们几个留在这边，把剩下的这几个rpg都送给他们。” 亦非说完，掏出自己的配枪对着天空就开了数枪，为的是将周边的百姓驱散，避免一会儿动起手来伤及无辜。 透过望远镜，洛迪看到了远处路边那辆车的近前有几个人在忙碌着，也看到了有几个人跑到了路的另一边，很显然这些人是在布置阻击阵地，只不过现在留在这里的人已远远少于在那个小镇与自己对阵时的那支小队的人数，这几个人应该是在掩护乘车逃走的另外一些人，洛迪猜想，乘车逃走的那几个人的身上很可能就携带着那些敏感的残骸部件。 “下车，隐蔽接近。” 洛迪跳下车去，手拿突击步枪借着公路两侧的障碍物的掩护，慢慢向上靠拢上去。 ‘哒、哒、哒。’ 远处的那几间临街建筑的屋顶，向着他们行进的地方打过来一排密集的子弹，那些人的枪法很准，子弹几乎都打在了洛迪这些人躲藏的位置，这让洛迪等人的接近变得异常困难。 “你们两个驾车低速靠近，把他们的火力给我压下去，上。” 洛迪回头对着打头的那两辆在道路中心缓慢行进、策应他们这些人进攻的武装越野命令道。 不用洛迪命令，站在车上操控车载机枪那名士兵已经对着远处的几栋建筑开始射击，来自对面的火力威胁顿时被压制了下去。 “快冲上去，不能再让这些人溜走。” 随着洛迪的指令，又有两辆武装越野在前面两辆车的掩护之下快速向前冲去，两辆车的后面，各紧跟着三四名武装士兵。 “差不多了，准备！” 亦非之所以在第一时间没用rpg直接轰击，是为了将这支车队尽量靠拢在一起，亦非想要尽可能地摧毁这些车辆，减低他们再生麻烦的机会。 “放！” 看到所有的车辆都已经入到了打击区域，亦非发出了攻击指令。 四枚火箭弹带着四道白线，飞向了不远处那几辆正在快速向这里接近的越野车，火箭弹的攻击位置很刁，位于车队前中后位置的几辆车几乎都受到了攻击，被炸飞的几辆车顿时瘫痪在路边燃起了熊熊大火。 “不要管他们，快冲过去。” 几次遭受到对方火箭弹攻击的洛迪已没有任何讶异在心里，现在在洛迪看来，对方要是没有点邪活那才奇怪了，因此洛迪几乎都没看那几辆被攻击的车辆，带人直接向远处的那几幢路边的残损建筑快速接近过去。 已多少了解对方攻击路数的洛迪不敢再有任何的轻敌之意，这些天来一路的追击不时被对方暗算，也让洛迪带来的那些人长了不少心眼，好在这里不是深山密林，现在时近正午加之这里地势开阔、视野良好，这写都让洛迪等人的攻击接近有了很大的迂回空间。 在这几幢残破的房屋附近，除了那几个被丢在地上的rpg-18弹筒，洛迪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很显然，那些人并不想和自己大战一场。 “都散开，把那些人给我找出来，快。” 洛迪对着渐渐聚集过来的手下急急吩咐道，他自己也跳到了道路中央向远处查看。 前面没有任何那些人的踪影，但再向远处观望，洛迪看到了在一些建筑的外沿上，贴有国际救助站的指引标志，前方不远，那里应该有一座难民营。 “快，他们跑到难民营里去了，搜索前进，快把那里围起来，快！” 洛迪对着眼睛依旧红肿的米利奇和另一名小队长马塔一挥手，率先带人沿着公路两侧向前快速搜索过去。 临近难民营，洛迪看到了一辆被抛在街道边、已经被引燃了的越野车，三五成群的难民站在不远处的临时帐篷以及一些临近建筑的门前在朝着里观看，很显然刚才的枪声以及紧随枪声闯到这里的武装人员把聚集在难民营的这些逃难百姓给惊着了。 “把那几个人带过来。” 难民营里杂乱无章，同时这地方又有许多的大小建筑和走向各异通道，这让洛迪根本不知道该从哪里入手。 几名难民被带到了近前，从他们嘴里得知，从这辆车里下来的人以及之后赶来的几名武装人员都跑向了不远处的那个废弃了的大厂房里。 跟踪追进那个厂房之后，洛迪的心里凉了半截，这是一个半开放式的厂房，一些大型设备零散地堆积在这里，从这个开放的厂房出去，即可以抵达生产矿区，也可以转向与这里相连的人居小镇，穿过厂房再跨越几幢与这里相连的车间以及办公楼之后，就是几条大小公路的交汇点，而更让洛迪郁闷的是，他在这个厂房的那些杂乱设备中间，发现了一些被抛弃掉的丛林战迷彩服。 这些都是逃到这里的中方护送队队员替换下来的，换装上普通百姓服装的那些人将更难觅其踪迹，洛迪站在一个倒在地上的采掘机上，看着周边乱哄哄的难民以及远处不时进出这里的人道救助车辆和逃到这里避难的难民车，洛迪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这里肯定是对方预先设定的一个接应点。 洛迪这一次的感觉没有错，从梁青带人乘救护车出现之后，亦非他们的这次护送行动就进入到了第二阶段，第二阶段的首要一点就是亦非他们如何继续吸引追兵的注意力，以便给梁青等人以足够的转运时间，其次，就是如何适时地摆脱追击，脱离出纠缠，而设立在比克镇这里的难民营，便是亦非这些人借以摆脱纠缠的第一个落脚点。 仅剩下的一辆越野车还算是挺争气的，尽管这最后一段路程走的一路歪斜，但总算把翟明义率领的第一拨人带到了预定位置，下车之后肖明一和另外两名‘雪狼’队员没有任何迟滞，协助受伤的曲仁河、赵鹏向着远处的那幢废弃厂房跑去，尽管他们身上的丛林迷彩已经褪下，但骤然出现在难民营里的这些东方面孔依旧引起了周边一些人的关注，这些人用略带诧异的目光看着这些东方人脚步匆匆地跑进了不远处的那座厂房，几个半大的孩子也都好奇地跟了过去。 留在最后的翟明义将那些替换下来的伪装服都胡乱地堆在了车里，随即拿了些包装弹药用的油纸点燃扔到了这些服装上，整个车顿时就冒起了浓烟，翟明义背起一个装备包快速跟上了前面的几个人，躲进了不远处的那座破厂房。 翟明义在这里的所作所为没能躲过米军游弋在空中侦察机的追踪。 “通知文森特小组，让他们快速赶往那座难民营，堵住这些人的退路，现在那些人已被分隔开了，这对我们是一个机会，告诉文森特，一定要抢在那些独立~军的人赶到之前将那批设备截获下来，命令直升机同步赶往那一地域，配合文森特小组的行动。” 指挥中心的显示屏上，显示文森特这个小组的移动光标已经很接近那处难民营了，战区司令官理查德森在看到那些追击的独立~军的武装人员已经与一些坠后的护送队员在镇外交起火来，觉得有机可乘的理查德森迅速下达了让之前就被派往到那一区域的文森特特情小组前往截击的指令。 随着显示画面的移动，指挥中心里的所有人都看到了，在镇外发生交火的那个位置，有几个人正仓皇飞奔，很显然，急速奔跑的这几个人是要利用刚才的阻击给那些追兵带来的混乱，而后快速赶到那个矿区，与之前赶到那里的几个人汇合在一起，利用难民营的混乱在寻机逃脱。 显示屏幕上可以看到，从另一个方向前往的文森特小组已经赶到比克镇的外围，他们离那座难民营只一步之遥了。 在昨天中午指引米军攻击联队战机轰炸过那个无人小村之后即进入到小村里实地查验的文森特特情小组，再一次的失望而归，除了那一小块明显是被切割下来那一小块尾翼之外，文森特等人再没有发现任何的有价值的东西，破碎的的零件倒是不少，但他们也搞不清这些东西都是哪里来的，很显然对方再次欺骗了他们以及他们头上的卫星，无奈之下，文森特小组只得先赶往了已被北约联军部分控制下、内有众多国外机构的安全区待命，在这里，文森特和洛迪短暂地见了一次面。 今天上午，正在一座军营里待命的文森特突然接到上级指挥官的命令，让他们即刻赶往洛卡镇，据说是那支消失了一夜的护送小队突然出现了，目前正在赶往洛卡镇，不敢怠慢的文森特马上带领自己的队员前往堵截，驻守在这个军营里的一支米军陆战队也接到了上级的命令，派出了一个行动小组随同文森特展开追剿行动，两辆武装越野驮带着十名全副武装的米军大兵，也加入到了这一次罕见的混乱追逐的游戏中来。 第四十三章 难营迷踪（2）分道扬镳 相比于洛迪这些人，文森特率领的小队可以得到米军指挥中心最为直接、有效的指挥，很快他们就知道了那支护送队已经越过了洛卡镇接近比克山矿区，在距离比克镇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文森特就已获知，失去了机动能力的这支小队相继退进了难民营。 沿着公路刚刚赶到难民营近前，文森特顿时被这里的凌乱弄得有点懵，从位于公路通往难民营的主路口延伸进去，各式各样的帐篷杂处其间，大人小孩在各式帐篷、建筑间奔跑、穿梭，不时还有进进出出的难民车辆或来或走，几顶标有红十字标志人道救援组织的蓝色帐篷就位于难民营边缘的显著位置，一些志愿者和医生在这里为往来与此的难民提供帮助。 “你们几个留守在外面公路上警戒，其他人随我步行进入，我们要找的的人应该是那些很有特点的东方面孔，大家小心点，那些人不大好对付。” 文森特说完，带人朝着位于难民营另一侧的几幢高大厂房搜索过去，这些全副武装闯入的米军大兵让难民营里产生了一阵小小的骚动，许多人向他们近前聚集过来，指指点点在议论着什么。 刚刚赶到比邻那个厂房的一座建筑近前，从侧面突然跑出的几名武装人员一下让文森特等人进入到了战斗状态，战术素养极高的的米军大兵眨眼之间就抢占了这里的有利位置，枪口齐齐瞄向那些武装人员，同时喝令那些人放下武器，而那些武装人员也都各自结对举枪对准了躲在障碍物后面的这些米军大兵。 洛迪将自己的突击步枪单手举过头顶，从那些武装人员的身后转了出来，同时示意对面的这些米军不要紧张，文森特一见来的是洛迪，马上示意自己的队员放下武器，随后他从躲藏的位置走了出来。 “你们进来的方向有没有察觉到异常状况？” 洛迪也没时间和文森特客气，上来就开门见山的问道。 “我进来的这个方向没看到有可疑的人经过，沿途过来也没有什么异常，你们过来的时候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吗？” 文森特一边回应着洛迪的问话，一边四下里查看。 “我们询问了一下这里的人，他们看见了一些身背背包的东方人跑进了这里，我搜索过来的时候还发现了一些他们抛下的作战服，很显然，那些人换装上了普通百姓的衣服，这为我们的搜索增加了很大的困难。” “不管怎样，我们一定要把那些人从这里找出来，你对这里的布局熟悉吗？要不要再增派些人手把这里先控制起来？” 只是为了追踪那些飞机残骸这一单一任务而来的文森特，不大熟悉这里的情况，他向洛迪咨询到，此时，洛迪正注视着远处的驮满了大小箱子的一辆小型旅行车那里张望，那辆车正从难民营的侧面的一个不大的通道驶向了邻近的一条小街。 “文森特，马上向你们的指挥部询问，看看这一时段有什么车辆从这里驶出，你让他们尽可能地筛选出可疑的目标，我想那些人事先在这里安排的接应人员和车辆，在最后那几个人跑进这里之后、在我们赶到这里之前，他们就又乘车逃离了这里，十几分钟的时间足够他们在这里做些文章了。” 洛迪大致猜出来那支护送队再次摆脱跟踪的方式了。 很快的，米国的指挥中心的数据分析员就给出了几个可疑目标，从对方第一批人员驾驶的那辆越野车至此，到滞留在后面几个人赶到这里，前后从各个方向驶出的这里的一共有五辆大小不同的车子，而最为可疑的一辆车、也就是在那些人全都消失在这些建筑里之后没多久，从这里出去的一辆白色的面包车，之所以说它最为可疑，是因为这辆面包车在从这里开出去之后，行驶的速度明显快于其他的车辆，很显然这辆车是想急于远离这里。 “就是这辆车，我们要抓紧时间跟上去，不然那些人就进入到了维和区了。” 洛迪相信自己的判断不错，他也确实猜对了一部分，之所以说是猜对了一部分，是因为这辆面包车里驮载着的，只是那支护送队里的一少部分队员，在此之前还有另一辆车从这座难民营里开了出去，这辆车也是在米军指挥中心里圈定出来的五辆车中的第二辆，但这辆装满杂物的皮卡显然不同于那辆白色面包车一般，走的那么的急迫。 ‘雪狼’小队在这里再一次的分散开了。 翟明义带人驾驶这辆皮卡从难民营里开出之后，一直尾随在另一辆难民车的后面在路上不紧不慢地行驶了一段距离，坐在这辆车上的几名‘雪狼’队员，甚至和急赶过来的文森特这支小队面对面地来了个擦肩而过，在驶到下一个路口的时候，翟明义等人才转回了正确方向，赶往那座已经距此不太远的都城。 一阵直升机的轰鸣之声从外面传递过来，文森特和洛迪来到了公路上，米军派来接应的直升机也赶到了这里，看着直升机，洛迪向文森特建议道： “文森特，我们分两步走，我带着一些人继续沿着公路追击下去，现在离前面的那个城市已经不太远了，从辆车行驶的方向判断，这些人很可能是想从城市的另一侧绕道进入，我带一些人想办法超近路前去堵截他，你带几个人乘直升机跟踪追击，随时为我们指点他们行进的方位，你从空中跟踪监视那些人就不可能再耍什么诡计了，你的意见那？” “我同意，我把这两辆车和一个小组的队员留下协同你一起行动，这便于我们上下之间的彼此联系，你找两个人跟着我们上飞机，方便指明具体位置，我们分头行动马上出发。” 文森特说着带着自己的一组队员和洛迪指派过来的马塔等两名队员登上了直升机，而洛迪则上了之前文森特乘坐的那辆越野车，一路跟随洛迪过来的、在刚才被攻击后剩下的几辆完好的越野车此时也都聚集了过来，洛迪对着后面的人呼喊了一声，这支重新组合的车队直接沿着公路向着那座城市奔去，而文森特在指挥中心的指引下，乘坐直升机朝着另一个方向继续追击下去。 米军的侦察机虽然锁定了翟明义等人弃车纵火而后逃进厂房的这一过程，但在厂房里的情形侦察机却无法探究的到，事先扮作一名志愿者在这个难民营里忙碌的接应人员，直接将急赶进来的翟明义指向了放车的准确位置，没有任何耽搁，翟明义等人上了一辆事先就已装载一些杂物的皮卡，紧随在另一辆难民车的车后驶离了难民营。 稍后赶到这里的亦非本也可以不引人瞩目的离开这里，但在坐到车里的这一刻，亦非脑子忽地一闪，虽然洛迪这些人被自己带向了这一方向，但亦非现在也不能确认梁青等人是否安全抵达了预定位置，亦非想要再为队友争取点时间，既是为梁青那边，也是为翟明义这一方向。 “报告状况。” 万凯驾车刚从难民营后方的一条通道驶上镇上的一条小街，亦非就拨通了翟明义的电话。 “未见异常，b线接近中，你那里怎样？” 翟明义简洁的语言只有通话双方彼此才能明白。 “已上路，d线平城，完毕。” 翟明义显然是清楚亦非的话中含义，翟明义没有再多余的应答，随即挂断了电话，坐在车里思想了一会儿，翟明义又拿起电话，拨通了另一个新的号码。 “万凯，走d线，从平城方向绕回进城，加速行驶，让那些正在找我们的人知道我们去哪了，我们再带着他们多跑一会儿。” 亦非看了看时间，语气坚决地说道。 “呵呵，看样子你是精力过剩，耐不住半点寂寞，那我可就不低调了，你们做好准备。” 万凯说完，脚下加紧车速一下就提了起来，他们沿着之前既定的其中一线驶向下一站。 当初制定返回线路时，通过洛卡镇之后共设计了五条相应的返回路线，为的就是一旦事有紧急，可以有多条回城线路可供选择，而亦非选择的d线返回，却是几条线路中最为绕远的一条线路，这条线几乎是围绕着他们将要返回的那座城市的外围，绕了大半圈之后，再从那座城市的后方择机进入，并且还要穿越比邻的一座小城，这个过程自然多增了一分危险。 万凯尽管口说不再低调，但这辆不知从哪里临时抓来的破车，却让万凯实在是高调不了多少，也就因为在这条路上行驶的车辆没有最破只有更破，才得以让万凯驾车左冲右超一路紧赶，稍微显露一下身手，早已锁定这辆车行踪的米国监控中心自然对其更是格外的关注，它的一举一动很快地就传递回了沿途跟进上来的文森特等人，空中地上两支追击队伍快速跟了上来。 第四十四章 纠缠（1）逼进死胡同 在难民营里的耽搁让洛迪想快速赶上前面那辆已经不在视线之内的面包车也不是那么的容易，但他们驾驭的这些军用战车动力却是超级的强悍，没过多久，当洛迪带人驶上一座丘陵山顶的时候，那辆拼命疾奔的白色面包车已经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了，此时的面包车已经冲到了坡底，眼看就要闯进前面的那座小镇了。 “他们不会越镇而过再驶向别的地方的，其他方向都是死路，回到城里是他们的唯一选择，现在他们看似要穿越这个小镇只是一个假象，很快他们就会转向那座城市，我们从这边的小路超过去，去截住他们的归路。” 对这里极为熟悉的洛迪察觉到了对方的意图，通过对讲机洛迪告知了文森特对方的企图，示意自己前去堵截，在空中盘旋的文森特答应一声，此时的直升机已经位于那辆面包车的头顶，只是运气稍微欠佳，这辆面包车抢先直升机一步闯进了这个叫‘平城’的小镇。 从山顶冲下的洛迪等人的车队，在一个岔路口、沿着这座小镇边缘的一条捷径，横向斜插就拐进了另一条岔道。 ‘平城’是亦非等人专为这座城市起的称呼，围绕那个大都市的几个卫星城镇，只有这座小镇是和它身后的那座大都会紧密连接的，并且也只有它是建在这一地区少有的一处平坦的陆地上，周边的其他几座卫星城以及那座国际都城，城里的路边都是高低起伏的，‘平城’里那些平坦的大小街道明显有别于其他地方。 赶往‘平城’是亦非等人用于摆脱追击的步骤之一，亦非他们驾车前脚刚刚踏进‘平城’，搭乘文森特等人的直升机就跟了进来。 “这下好了，我们彻底被咬上了，亦非，这次追来的可都是带翅膀的正规军，我们的家底也都让你挥霍没了，你计将安出？” 万凯驾车一边狠踩油门，一边探头到车窗外，盯着建筑屋顶上那时隐时现的直升机，巨大的轰鸣声一直伴随着他们的头顶左右。 “我没招了，先在这里兜几个圈子，看看这些人之后还会有什么动作，我们再作安排” 亦非仿佛并不是太担心，很显然，这些人对自己这边追的越紧，其他方面就越安全，现在已经是下午了，按时间推算，梁青他们应该早已抵达了预定位置，不出意外的话，那架载运残骸部件的专机已经驶离了南国的领空。 为预防被侦测到梁青那个方向的动态，在隧道交接过后，所有人都没有再和梁青那一方向有过任何的直接或间接的联系，亦非现在仅能在时间上做个大致的推断，这些追兵一直围绕在自己的身前左右，亦非的压力却反而没有之前那么大了，现在已经接近管控区外围，亦非猜想洛迪等人不会再轻易地对自己这些人动手了。 亦非的猜想仅仅是自己这方面的臆断，盘旋在他们头顶上空的文森特心里想的可跟亦非想的截然不同，文森特同样清楚，一旦让这辆车驶进管控区，尽管那里是北约联军控制，自己这些人也不能在那里恣意妄为。 “抢到前方那个路口堵住他们，警告射击，命令他们停车。” 从空中俯瞰，文森特很容易预判出这辆面包车的走向，尽管这辆车在这小城里左转右转看似没有一个固定的方向，但总体方向这辆车依旧是在向紧邻这里的那座大都市在靠近，返回他们领馆所在的城市是这些人的最终选择。 看到洛迪带人也从远处包抄过来，文森特命令直升机降低高度，他想先阻止住这辆车的前行，之后赶到这里的洛迪就可以将它们控制住。 驾车的万凯眼看着直升机越过自己的头顶跑到了前面，前边就是一个交叉路口，穿过去就可以抵近设在那座城市边缘的检查站了。 “准备弃车、分散回城。” 亦非很清楚自己这些人目前所处的位置，那架直升机一直死盯着这辆车，这让他无计可施，弃车步行成了不得已的选择。 “呵呵，这就是你想出来的好主意？真是不……来不及了！” 万凯在听到亦非说弃车的时候忍不住略带嘲讽的轻哼一声，本想说这个主意‘真是不咋地’，但话说一半，万凯的话就变了音，代之而来的是‘来不及了’。 伴随着这声‘来不及了’，一溜子弹就打在了面包车前方的地面上，面包车的风挡玻璃顿时被激溅起的地面石子给击碎，万凯一个急刹车就将车停在了路中央。 真是来不及弃车了，跑到前面的那架直升机赫然悬停在了前方路口的上方，从敞开的机舱门那里，几名全副武装的米国大兵将他们的枪口直直地对准了亦非等人乘坐的这辆破面包车。 “都别动，别做任何的挑衅动作。” 亦非急急地命令道。 曾经在以国接受过训练的亦非知道，对方没有在第一时间攻击车辆，而是采取了警告射击的方式阻止车辆前行，这就意味着对方认为局势可控，但一旦自己这里采取逃避和还击的动作，对方将会毫不犹豫地将自己这些人射杀，看到直升机上有人在朝另一个方向张望，亦非断定在地面追击的洛迪应该很快就会赶到这里。 半悬空的一架直升机和地面上的一辆破车就这样僵持在这条狭窄的街道上。 “洛迪，我们已经堵住那辆车了，你们马上过来将这些人控制住。” 手持m16突击步枪文森特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下面的那辆车，一边呼叫洛迪，他已经可以看到疾奔过来的追击车队距这里仅仅是几条街区的距离了。 “我们马上就到，你提高警惕，这些人很是……” 洛迪的应答被骤然掀飞的前机盖给打断，飞起的前机盖掠过他们的头顶飞到了后面，这还没完，一直正常疾行的这辆武装越野突然失控，车子一头就扎向路边。 后面紧跟的那辆车见势不妙，‘吱’的一声停在了路中央，还没等他停稳，伴随着‘嘭、嘭’的几声炸响，这辆车就被打爆，一股蓝烟从车头处冒了起来，紧接着就有火苗从车头处窜出。 “有狙击手！” 洛迪和车上的几名米军反应都很快，尽管他们一时搞不清楚子弹来自何方，但他们都感受到子弹撞击车体时的那份震动，不想沦为活靶子的这些人，迅速跳下车子，借着车体和附近建筑的掩护躲避了起来。 “文森特，小心！对方有埋伏。” 洛迪刚刚藏好自己，就呼叫那边直升机上的文森特，想提醒对方注意，这里埋伏有对方的狙击手。 洛迪够仗义，但他的警告稍微晚了一点，在他传递出警告前的几秒钟，坐在直升机上的文森特等人已经体会到了这份威胁。 文森特从自己的耳机中听到了洛迪那半句话后面那一片惊叫之声，文森特刚一探身想看个明白，就觉得自己坐下的直升机猛地一震，紧接着又是一下，文森特没等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听到操纵直升机驾驶员的高声呼叫： “遭到攻击，遭到攻击，我们必须撤离。” 驾驶员的呼叫言犹在耳，直升机又是剧烈的一震，这一次明显比之前遭受到的那两次攻击严重了许多，原本四平八稳的直升机开始打起转来，直升机的尾部也开始有黑烟冒出。 “尾翼失灵、尾翼失灵，我们要坠地了。” 直升机驾驶员的呼叫带着一种恐慌的语气，刚刚他们堵在的那个街口，四周都是高低、大小不一的临街建筑，无论他们撞上哪一个，都会落得个机毁人亡的下场，直升机驾驶员只得咬牙坚持，将旋转着的直升机尽量拉高，飞机打着旋、机身擦着屋脊飞离了这片建筑密集的区域。 此时，直升机里搭载的文森特等人，已全然没有了之前的强横，这些人紧紧抓着身前左右的安全固件，在飘忽不定的直升机座舱里尽量稳定住自己的身形，看着身下急速掠过的屋顶以及四周旋转的物体，文森特现在已无心情关心下面的那辆破面包车了，他现在能做的只是祈祷上帝让这架直升机平稳落地。 被困在下面车里的亦非几人，看到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在直升机刚一打转的时候，万凯就挂档加速开车向街口冲去，刚才直升机上文森特等人的关注方向已经明确指明了洛迪跟进的方位，赶到街口的万凯几乎是将车漂移着转向了另一个方向，他们不清楚远处洛迪那里距自己这里还有多远，现在车里这几个人都怀揣着一个共同的期盼，那就是赶紧逃离这里。 “拐进那条小街，弃车。” 亦非寻觅到了一条狭窄的通道，通道狭窄可以躲避开天上卫星、侦察机的监控，万凯心有灵犀，再一次的原地急转，面包车一下就扎进了这条狭长的通道。 通道几乎和面包车等量齐宽，一路磕磕碰碰闯到了小街中心，几条胡同从四面八方都汇集到了这里，跳下面包车的亦非几个人迅速拐进另一条最为狭窄的胡同，步履匆忙地向着前面的出口赶去。 第四十四章 纠缠（2）虚虚实实 ‘平城’的整体布局规划并不系统，这里的街道、里巷、大小胡同的走向很是随意，但亦非几人对自己行进的大致方向并不难判断，他们现在就想尽快地赶到那座城市里的管制区域附近，那里有北约联军派出的维和人员控制着，亦非等人料想，这些来自各个成员国的北约维和人员应该不会知晓太多的详情，自己这些人抵达那里之后应该就会相对安全些。 很快，几个人就跑出了胡同转向外面的正式大街，借着临街屋檐的遮掩，几个人想要快速远离身后的是非之地，可他们向前没跑出几步，背后一阵马达轰鸣，一辆车由远及近快速的接近上来，没敢往好处想的亦非几人一边伸手握住自己的武器，一边扭头观望。 扭项回头之际，一辆封闭的厢式货车已急停在了几个人的近前，看到里面开车的那个人，亦非几人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开车前来的正是小研。 这时节没人顾得上客套，小研贴着他们将车停稳之后，自顾自地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万凯直接跳上车，再次扮演起司机的角色，亦非转到车后，打开后车厢门，孙斌、巴根几人快速跳了上去，封好车门之后，亦非也钻进驾驶室，紧挨着小研坐到了车窗边，万凯驾车快速地驶离了这里。 “走城南的那条通道进城。” 发生在‘平城’这里的混乱，肯定会引起在这一线清剿赛亚族武装的独立~军的警觉，但此时已经很接近主城区的亦非这些人，可选择的回城线路已经很丰富了。 “行呀，小研，你也能掐会算了，就知道我们被人赶到这里来了？那架直升机是你给鼓捣落地的？” 驶上正路的万凯长出了一口气，一边开车，一边向小研问道。 “哼哼，只能说我是你们几个的救星，你们还不赶紧谢谢我，我也不是能掐会算，是大翟告诉我你们走的这条线，青姐临走之前就让我事先先潜伏出来，就为了今天在外围寻机接应你们，昨天出来之后我就找了一处左右逢源的地方先眯了起来，不管你们走哪条路，我都能很快的接应上，幸亏大翟联系我了，告诉我你们的行进线路后我才急赶过来，我就抢先了一小步先抵达了这里，不然的话，一旦被这帮追兵冤魂缠上腿，你们哥几个有啥高招能从这滩烂泥里快速抽身出来？问你了亦非，你不是大能耐吗？” 小研的话让开车的万凯忍不住手拍着方向盘哈哈大笑了起来。 翟明义在听到亦非说走d线之后，立马就明白了亦非此举所为何故，亦非依旧是想将自己这一队当成诱饵，绕远路回城为队友腾出活动的空间，同时翟明义也猜到，不到万不得已亦非是绝不会呼叫支援的，想到此，翟明义拨通了小研的电话，整个计划里，小研就是负责外围接应。 已经没啥帮手可用的小研独自驾车在头一天的午后就出离了那座城市，小研出城的时候，正是带人闯进那个无人村庄的伊奥诺夫小队刚刚遭受到空中打击的那一刻，出城之后小研就找了一处交通便捷的地方躲了起来，除了随身携带的防身武器之外，小研还带有一支狙击枪，以备不时之需。 收到翟明义的通报之后，小研驾车全速赶到了‘平城’这里，一进镇，她就直奔位于小镇广场附近的一座钟楼，这里是全镇的制高点，一个绝佳的狙击阵地，小研将车在附近停顿好了之后，提着枪盒登上了这个钟楼。 钟楼的视野极好，四面八方尽收眼底，刚刚攀登到位的小研就看见了由远及近被直升机追逐着的那辆面包车，让小研略感诧异和疑惑的是，她搞不清楚这架直升机是隶属于部署在这一带的北约多国打击部队还是归属周边其他的武装势力的某一方。 时间紧迫来不及让小研多想，小研快速地组装好狙击枪，拧上消音器就对准了那架直升机，此时驶进镇子的面包车已经被直升机给逼停了。 紧扣扳机正要对着直升机击发的小研，眼角余光猛然发现，在距面包车与直升机所在位置不远的一条街道上，尘土飞扬中，另有一支更为壮观的武装车队也在急速地赶向那里，这支狂奔过来的车队威胁远大于悬于空中无处降落的直升机，小研立马调整攻击方向，她要首先延缓这支疾进大部队的跟进行动。 三下五除二地解决掉那两处威胁之后，小研看到了面包车趁乱逃离了危险区域，快速冲下钟楼的小研顾不得自己车子周围刚刚围拢上来的一些居民、孩子在看到自己时的惊讶表情，她对着周边的人微含一笑，跳上车子追踪着面包车逃离的方向快速跟了上去。 位于城南的这个入城通道，是一个相对繁忙的交通要道，进出往来的既有国际人道救援组织的车辆，也有逃到这里避难的难民，但更多的却是大小不一、载满荷枪实弹武装士兵的军车。 这座城市的领馆区以及国际酒店、机场等一些主要设施、机构刚刚被多国部队攻取，但相比于偌大的主城区，多国部队控制下来的地方也仅仅是三分之一的一条狭窄区域，由于这座城市正处在赛亚族与阿族两族交汇的位置，一些赛亚族的抵抗力量平时躲进自己本族控制的广大地域，当独立~军和多国部队的攻势稍有放松，他们就悄悄摸进来进行各种的破坏与袭击行动，这种游击战的战法让多国部队很是头疼，因此这里的整个城区还远谈不上安稳，赛亚族的那些零散武装不停地袭扰与破坏让刚刚占领这里的多国部队官兵常常顾此失彼，因此，尽管多国部队控制了城区里的部分地域，但对这里的轰炸依旧没有停歇。 通往领馆区的几条街道都设有检查点，守在这里的不仅有一直在这座城市里忠于职守的当地警察，更有一些北约士兵在此据守，途径这里的每一辆车几乎都要接受严格的盘查，但这些警卫人员重点关注的主要目标，还是那些被国际法庭签发了逮捕令前南政要，普通百姓只要是不在宵禁时间内、没有携带敏感的违禁物品，通行几乎没有任何问题。 已经在车里重新将自己打点一番的这些‘雪狼’队员，现在看起来至少表面上正式的多了，每个人都带上了钢盔、穿上了防弹背心，那一身过于邋遢的服饰已经被替换掉，简单清理过后，坐在车里的这几个人现在看起来光鲜了许多，带着一副墨镜的亦非此时全身放松地看着不远处的检查人员在逐渐向他们这里靠近。 “打开后车门，出示你们的证件。” 几名维和士兵在一名中士的带领下来到了车辆近前，亦非几人将自己手里的护照、证件交到了检察人员的手里。 “后面装的是什么？” 仔细翻看了几个人的护照之后，中士向坐在车里的亦非问道。 “是一些我们从设在t城里的办事处转运过来的文件和一些档案资料，那边的办事处关闭了，解放阵线设在t城的安全部门开具有放行文件，就在你的手里。” 亦非说着指了一下这名中士手里的一沓文件。 中士已经看到了那些文件，也看到了坐在后车厢里的几名押运人员，但他依旧有些猜疑，守在这里的士兵已从自己的上级那里得到指令，让他们多加留意出入这里、身份不明的东方人员，更要对这些东方人所携带之物进行严加盘查，但现在这几个人手续、文件、证照一应俱全，这名中士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从管制区内的方向开过来两辆挂有明显旗帜的巡逻车，坐在车里的一名指挥官看到了这里的状况，他挥手将那名中士叫了过去。 两名维和士兵站在车前，挡住了亦非他们前行的通道，远处的那名中士和坐在车里的指挥官一边指点着亦非他们的这辆车，一边给那名指挥官翻看手中的证件资料，指挥官注视着这边看了一会儿，而后跳下车向这边走来。 走过来的这名军官身材高大、魁梧，肩上的军衔表明他是一名少校军官，少校迈向这里的脚步坚实有力，整个人由内自外散发出一种军人的威严，他来到在车子近前，看了看亦非、万凯，之后又着重看了看两人之间的小研。 “我是这里的防卫主官，你们谁是带队的主管，请下来讲话。” 这名少校说话倒是很客气，他看着亦非问道，亦非推开车门跳了下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回应道： “我是带队押运这些文件的主管，请问迈尔斯少校，你有何吩咐？我们这里有什么不妥的吗？” 军官的臂章上秀有迈尔斯的名字，迈尔斯少校没有回答亦非的问话，返身向车后走去，亦非也跟随者走了过来。 “我可以上去看看吗？” 迈尔斯依旧很客气，但语气中却让人感觉到他提出的这个要求不能被拒绝。 “你应该清楚我们押送的这些文件很多都是不容被公开的国家机密文件，你无权翻看这些东西。” 亦非不卑不亢的回应道。 “你放心，我不会超越我的职权的，也不会让你为难。” 迈尔斯说完也不等亦非的回应，‘蹭’的一下就跳上了后车厢。 第四十四章 纠缠（3）一步之遥 迈尔斯少校的突然进入顿时让车里的几个人紧张了起来，坐在车厢里的巴根、孙斌四人，看了看跳上来的迈尔斯，不约而同而将手伸进腰里，而后又看了看下面的亦非，见亦非没有什么表示，几个人也就坐在原地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厢式货车很是狭窄，身材高大的迈尔斯上来之后很是憋屈，他注意到车厢里这几个人的反应，这是警卫押送人员应有的本能反应，他并不感到意外。 弓着腰站在车里迈尔斯，先向巴根几人微微摆了一下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见这几人渐渐放松了下来，迈尔斯这才看了看车厢中间码放着的五六箱贴着封条的文件箱，迈尔斯并没有尝试拆封这些箱子的举动，但他却用手推晃了这几个箱子几下，借以感觉一下箱子里面的装填之物，而后迈尔斯又看了看另外几箱没贴封条但同样塞满文件夹的纸箱，见都是些寻常之物，迈尔斯这才返身跳下车来。 “没有问题，你们可以走了。” 迈尔斯说着，对着那名中士一挥手，中士上前将手里的证件、文件都抵还给了亦非。 亦非接过那些文件，伸手把后车厢门关闭好，此时，迈尔斯已经走到了车前驾驶室的位置。 “请问这位女士，你是以什么身份随行在此？也是这批文件的押运人员吗？” 迈尔斯的语气明显地和缓了许多，面带微笑地向一直坐在车里的小研问道。 “准确地说，我应该是这批文件的监护官和管理者，跟随出行是为了防止这些文件被某些粗心大意工作人员散落、遗失，同时也要保证这些文件不被好奇心重的人偷偷地翻看、查阅，因此，你刚才上车检查之前应该首先经过我的同意与认可之后才能行事，而不应听从你身边那个人的意见，他没有这个权限，我已经记下你的官衔、姓名和所属部队，我保留向你的上级部门和你的指挥官投诉你的权利，不是个人的投诉，是官方的。” 小研一本正经坐在车里、冷冷地看着迈尔斯说道，本来满脸堆笑的迈尔斯一下就被干在了那里。 “不过好在你们并没有什么进一步的鲁莽举动，从维护安全的角度来讲你们这么做也是很有必要的，在这一点上，作为在这个动乱地区工作的我，我个人谢谢你们能够如此认真地履行了自己的职责、维护了这一方的和平与安宁。” 小研说这话的时候又换了一副笑脸，对着这名军官甜甜地问道，迈尔斯一时竟无言以对。 “怎么样？我们可以走了吗？” 迈尔斯被小研这忽冷忽热的态度弄得上不来下不去的，听到一旁亦非的问话，这才干笑了一声说道： “对不起这位女士，我刚才的举动确实有些考虑欠妥，请你见谅，你们可以走了。” 指挥官说着，对着前边的士兵一摆手，守在车前的几名士兵将道路闪开。 “谢谢。” 亦非道了一声谢，而后跳上车去。 “走了，我们回家。” 亦非对着万凯招呼一声，万凯驾车缓缓向城里驶去。 驶进城区街道开出一段距离，在即将转入另一条街道的时候，通过车窗，亦非几人看到即将驶出视线范围的那个检查站更加的忙乱，进城方向的公路上，此时已经停满了等待查验的各式车辆。 假如亦非他们稍微迟缓一点，就可以看到，在这些等待进入控制区的车辆后面，一支武装车队也急急地赶到了检查站那里。 不死心的洛迪以及大难不死的文森特再一次跟了上来。 坐在直升机里的文森特几人算是幸运的，直升机驾驶员操纵着飞机勉强飞离了建筑密集的区域，在流经城外的一条小溪的河滩上，将这架越转越快的直升机迫降在了河滩之上，避免了直升机在城区里坠落爆炸的惨剧发生。 紧急迫降尽管没有将这架直升机摔碎，但硬着陆也让文森特这些人被礅的不轻，远在米国基地指挥中心里的这几名指挥官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令人感到窒息的一幕，真要是落得个机毁人亡，他们之间就要有人被请到军事法庭去喝茶了。 “文森特，报告你那里的状况。” 这次行动的负责人科比少将紧张地看着大屏幕上传递回来的图像，在从坠地的直升机里一一跳出的几名特勤队员和两名独立~军成员都跑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之后，科比少将这才向文森特询问他们的状况。 “我们还算正常，有一名队员的腰部轻微扭伤，不影响行动，但直升机恐怕一时半会儿飞不起来了，妈的。” 想想刚才自己这些人与死神擦肩而过，文森特不由得怒骂了一声。 “我已命令那支车队向你们靠拢，先把你们接上再说下一步。” 科比少将清楚那支车队也遭到了莫名的攻击，但从最新传递回来的信息来看，那边仅仅是车辆被毁，并无人员伤亡。 “那边发生了什么？洛迪，你那里怎么样？” 惊魂初定的文森特这时才想起在直升机被击中前，自己听到了来自车队那边传递过来的惊叫之声。 “有狙击手对我们发动了攻击，两辆车被击毁，你那里还好吗？” 洛迪还不大清楚文森特这边具体生出了什么状况。 “我这里很不好，你先带人过来，接上我们一同进城，指挥部，你们找到那些人现在躲到什么地方去了吗？” “刚才的紧急事态让我们忽视了对那辆车的跟踪，那些人趁乱跑进了一片密集的居民区里，我们正在筛查可疑目标，一有消息马上通知你。” 在文森特等待洛迪前来接应的这段时间，亦非等人已赶到了检查站附近。 轰炸频率的降低让这座城市多少又焕发了些许生机，有了维和人员在这里维持社会秩序，也让这里的居民以及逃难至此的百姓安心了不少，一些民用设施的恢复使人们的生活多少正常了一点，但这并不意味着这里就平安无事了，相距这里不远的地方依旧有爆炸声断续传递过来，不时掠过天空的轰炸机则更提醒着这里的人们，战乱还远未平息。 比之前更显混乱的街道让万凯只得在街上缓慢行驶，完全放松下来的亦非困意渐浓，他用力摇了一下头，而后开始呼叫翟明义： “大翟，报告你们的位置。” 耳麦中一阵轻微的杂音过后，想起了翟明义那熟悉的声音： “我们已经到家，一切安好，有消息说你们已经快到家门口了，我们会在门口迎接你们。” 翟明义的声音轻松，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放松。 “收到，我们马上就到，完毕。” 亦非说完，摘下了耳麦，他和翟明义的对话透过后车窗传递到了后面的车厢里，车厢里的几个人爆发出一阵轻微的欢呼，几个人开始击掌相庆。 远处领馆那座五层建筑的主楼屋顶已经出现在了视野之内，亦非看到了在楼顶飘扬的五星红旗，穿过前面的交叉口他们就到家了，想到这里，亦非闭上了自己的眼睛，这几天过往的经历再一次的浮现在了眼前。 刚刚闭上眼的亦非，耳畔就响起一阵马达的轰鸣之声在快速向自己这里逼近，同时伴有轮胎摩擦地面的尖啸之声，没等把眼睁开，亦非的身子就猛地向前一戗，刺耳的刹车声紧接着响起，待亦非把眼睁开，发现自己乘坐的这辆车已经被逼停在了路口中央，紧贴着这辆车的前脸也就一巴掌宽的距离，一辆武装越野横在了他们的车前，车上坐着的几名米军士兵用手中的武器逼住了亦非他们的这辆车。 没等亦非几人稳定住自己的身子，他们这辆厢式货车的前后左右就被数辆武装车辆围困在的路口中心，围拢在车辆周边的这些武装人员里，亦非看到了一个自己熟悉的面孔----洛迪。 此时的洛迪，也在死盯着坐在车里的亦非。 “妈的，他还不死心，都到家门口了还来找我们的晦气，真是欠修理。” 亦非咬牙骂道，搭在车窗上的手将悬在胸前的耳麦重又戴上。 “所有人做好准备，听我命令，我倒要看看，今天这出戏，他们要怎么唱。” 两名米军士兵举着手中的m16突击步枪逼近了驾驶室的两侧车门窗，枪口直指坐在两侧的万凯和亦非，紧接着，文森特从车后转了过来。 ‘平城’的混乱无序让米军的情侦人员无从下手，高空侦察机也无法完全捕捉到发生在这个小镇里那些密集里巷间的每一个细节，洛迪在带着几辆车赶到镇外去搭救文森特的之前，就已让米利奇率领大部分没法继续跟车随行的独立~军的士兵步行进入到刚才指认的那片区域进行搜索，在洛迪刚刚赶到镇外与文森特汇合到一起的时候，米利奇在镇里的一条窄巷中也找到了那辆被遗弃的面包车。 第四十五章 再起波澜（1）强行查扣 “文森特，我们要赶紧通知城里安全区哨卡的警戒人员，让他们注意盘查在这一时段入城的东方人，一经发现不管他们是否携带了那些东西都要即刻扣押，按目前情况推断，那些人很可能会将那些残骸藏在了城外某地，这样就可以避免入城时的麻烦。” 洛迪得到米利奇的报告后，对在一旁的文森特建议道，但此时的洛迪其实有些心灰意冷。 一路追击下来，沿途布置的多重防线都没能阻止住这些人的行进，洛迪自知现在带人跟进到这里已经是没有什么实质意义了，几天来数次摆脱天上地下监控的这支小队，有太多机会可以将那些敏感的残骸匿藏起来或转移走，之所以一路紧追，其实还是他胸中被羞辱的那一口恶气没地方发泄，只是在独立~军完全管控的范围之内洛迪还可以随着性子为所欲为，而一旦这些人跑进了盟军管控的安全区域，他还真的不敢肆意妄为。 “那好，我联系城里维和部队的指挥官，你找你们派驻在这里的纠察队员，我们两方面一起下手，不管那些人从那个方向进城，都先把他们扣住再说。” 文森特咬牙发狠地说道，他此时的心态和洛迪差不多，都是怨恨之气溢满胸膛。 但二人的布置稍微晚了一步，在他们传递出的指令抵达各个哨卡之前，亦非等人已乘车通过了检查哨卡的盘查驶进管控区。 尚未从检查站离开的迈尔斯在得到上级最新通告后，告知了这个站点刚刚有几名东方人从此入城，在经自己严格盘查之后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情况下，他没有理由不放行。 正在赶向城里的洛迪、文森特等人闻之直接驱车转到了这里，在询问了相关细节之后，洛迪、文森特等人带队向城里追去，终于在比邻领馆的街口将亦非等人拦截下来。 “下车，我们怀疑这辆车夹带有违禁物品，要对这辆车进行查验，请下车接受检查，快下车。” 从后绕上来的文森特用力拍了拍车门，命令坐在车里的亦非几人下车。 亦非坐在车里没动，只是微微转脸看了看车下的文森特，嘴角露出轻蔑的一笑，双手十指交叉在一起用力活动了一下手腕，语气平和地说道： “中尉，请让你的手下把枪放下，我不喜欢被人用枪指着说话，一旦走火你也不好交代，我现在手里没持有武器，更没有做任何的有威胁的动作，所以请你也别那么的紧张。” “别废话，下车接受检查。” 文森特根本没有理会亦非的言语，伸手一下就将车门拉开，在车门被打开的瞬间，文森特快速向后退了两步，迅疾举起自己手中的突击步枪，对准了车上的亦非。 与此同时，另一侧的车门也被打开，驾驶室里的三个人完全地暴露在了对方的枪口之下。 亦非缓慢地来到了车下，半举起自己的双手原地转了一圈，而后就这样举着手向前走来了一小步，他的额头都几乎顶在了文森特的枪口上了。 “退后！” 文森特机械的命令道，看着对方那有些木然的神情，亦非再次冷笑了一声，半举着的一只手伸出食指，缓慢地点向了文森特举在自己眼前的枪口。 “我说了，我不喜欢被人用枪指着说话，那样会让我感到紧张，在这里急慌慌地截住我们的去路，你不会只是想就这样举着枪端详我吧？况且周围那么多的百姓都在看着你们，真是发生意外伤及无辜，你的上司想必不会答应吧？” 亦非说着，食指抠住枪口丹田运气微微一用力，就将文森特指在自己眼前的枪口给推移到了别的方向。 从亦非、万凯、小研三人一下到地面，文森特就有些疑惑，下来的这三个人衣着整齐、面容干净，从那座深山基地一路冲杀过来，在几个小时之前还与洛迪的队伍有过交火的那支护送队，如果真是眼前的这几个年轻人所为，他们是如何做到的？况且这里还有一个年轻的女人，文森特心里开始画魂。 更让文森特感到心悸的则是眼前与自己对话之人，此人神情淡定，话语中还洛带嘲讽，鼻梁上架着的深色墨镜更让文森特无法从镜片后面的那双眼睛里读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但文森特却明显地感受到了来自那里的一丝寒意，从这个人搬转自己枪口的力度上，文森特知道此人绝非等闲之辈。 看着对面这些人如临大敌般的紧张状态，亦非心里好笑，现在这一带已经被洛迪带来的那些独立~军士兵给封锁了起来，站在街口中心的，正是为首的米军士兵以及洛迪几人，而在封锁圈外，渐渐汇集起了一些围观、看热闹的百姓、孩童，这些人不明白为何这些米军士兵要和这些东方人过不去。 亦非四下里看了一眼，目光滑过洛迪的时候根本没做任何多余的停留，最终再次将目光落在了文森特的脸上，语气中略带戏谑地说道： “你让我下车接受检查，请问，你是干什么的？你的身上没有任何的标识显示你是驻守在这里维和人员，更不是负责这里治安的纠察队，你有什么权利让我接受你的检查？你应该是来自于那个最讲法律、规矩的国家，你不会在这里为你的国家树立起一个不守法纪的样本吧？我需要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你凭什么要非法拦截我们驻外领馆工作人员正常转运的工作车辆？是谁给你的这个授权？” 亦非不紧不慢地逼问着面前的文森特，别看文森特拦车的时候气壮如牛，但真的将这辆车截停下来之后，他真不知道如何做应对。 面前的这几个人尽管都内穿防弹衣、头戴钢盔，很明显的是这些人也都随身携带了武器，但这身装备对于往返在这片战乱地区的工作人员以及新闻记者就是一种标配，即使这些人员身上携带有武器也很正常，这成为不了扣留这些人的理由，他也知道刚才这些人在通过哨卡的时候，那里的官兵检查过他们持有官方发放的通行文件，如果是在城外将这些人堵截住，他们还可以使些手段逼迫这些人就范，但在这多国部队监控的区域里，文森特等人真的不敢由着自己的性子来，面对对方的诘问，文森特一时竟没有合适的言辞进行应答。 文森特是名现役军人，习惯于奉命行事，可如何与这些他国派驻在外人员进行接触他还真不摸门，在文森特愣神的时候，洛迪从边上走了上来，他围着亦非，亦非盯着他，两人互相围绕着在原地转了大半圈，之后洛迪上前一步严肃地说道： “对不起，这位先生，我们刚刚接到一宗案情通告，说是有一个非法组织冒充这里的驻外工作人员偷运、转送了一批极为危险的战略物资，你们的这辆车与通报的犯罪车辆极为相符，因此我们要重新查验一下你们的身份以及你车上所携带的物品，这里是管制区域，请你理解也请你和你的人配合一下，不要无端地在此生出是非，这对我们大家都好。” 洛迪表情阴冷又带着威胁，这里是北约盟军管控区域，他料想对面这些人不敢妄动。 亦非直盯着洛迪愣了一会儿，忽然哈哈大笑地说道： “对不起，我一时没认出来，原来您就是科沃省的治安官、独立联盟的创始人之一、大名鼎鼎的洛迪先生，真是失敬、失敬，不过，您、您这是唱的哪一出呀，瞧您这一身泥土、满脸的黑灰，你这是从那里赶过来的？路上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了吧？据我所知你们已经完全控制住了这一地区，这里理应渐趋太平才对，怎么还有人敢在你们的地盘滋事，是不是你们所做的还有什么地方不大让大众满意？” 继而亦非正色说道： “洛迪先生，尽管你的要求很是不合常理，更不符合惯例和法理，但这里是你们管控的区域，你们可以制造任何的借口与名义对所有往来车辆、人员进行检查，你们也是一贯这么做的，我们都已经习惯了，没问题，我们可以配合你们的调查。” 亦非说着一只手伸向了怀里，洛迪见状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站在他旁边的文森特匆忙举枪逼住亦非高声喝喊道： “不许动，把手放下，把手放下！” 亦非的手停了下来，看着文森特冷笑一下： “你们不是要查看证件吗？不需要了吗？你别那么紧张，真是枪支走火伤了百姓和平民，你和你的上司都不好交代。” 亦非说着，一只手缓慢地掀开自己的西装外套，另一只手缓慢地指了指上衣口袋里露出一条小边的证照、文件问道： “怎么？你们不需要查看了吗？” 见文森特上前伸手就要拿，亦非一把就将其拦住，冷冷说道： “中尉，请你放规矩点，我可以接受检查，但你没权对我搜身，你们需要什么请告诉我，我为你提供，这一点也请你提醒你的手下，不要太过分了，你们还要查看我的证件吗？” 亦非向文森特发问的同时，眼光注意到了人群外面一个熟悉的身影，梁青回来了。 第四十五章 再起波澜（2）装傻充愣 “你还需要吗？” 亦非指着自己上衣口袋里的证件向文森特问道。 “需要，慢慢拿出来递给我。” 看着周围的人越聚越多，文森特略显不安地看了一眼旁边的洛迪，伸手接过亦非递过来的证件，自己匆匆看过之后交到了旁边的洛迪手上。 洛迪大致翻看了一下，其实在进城的时候他就已经清楚，自己想要以非法身份的名义拘捕这些人是不大可能了，但他现在也不想轻易放弃，洛迪弹弄着亦非的护照、文件，再次走到亦非的近前： “谢谢你的理解和配合，我们还需要查看其他人的证件和这车上装载的物品，请你从中协调一下。” 洛迪说着将自己手中的证件递还到亦非的眼前，亦非刚想伸手去接，洛迪猛地又抽回手来，冷冷一笑贴近亦非的耳朵小声说道： “行呀，小子，我还真是小看你了，没想到你们的手脚还真挺快，杂眼之间你就换了一身行头变得一本正经起来了，告诉你，你这一套可以唬唬他们，但你骗不了我，这辆车我今天查定了。” 亦非闻声点头，转身对着车门近前的万凯和小研高声说道： “听着，洛迪治安官怀疑我们的身份和车辆有问题，他们需要核查，我们大家配合一下，避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亦非回身又对着洛迪微笑说道： “怎么样？洛迪先生，我们很合作吧，我猜想，你们之前得到的案情通报肯定是在某一点出现了偏差，我也许可以为你提供些建议。” 说着，亦非凑近洛迪的耳根轻声说道： “洛迪先生，你没被人用枪打死或者用空对地的导弹给炸死，真是有点可惜了，看样子上帝也被你们这些人给欺骗了，他没有注意到你们这些被华丽外表包装起来的小人，私底下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别人听不到亦非最后这段专对洛迪的耳语之言，但洛迪却一字不落的全都装入到了自己的耳朵里，他忍了数次才把自己心里那几番上下的火气给压了下来。 洛迪缓了一口气，微含一笑说道： “谢谢你对我们工作的支持，也谢谢你的建议，我们会在之后的工作中不断修正自己的错误，更会严密盯防那些不识时务的狂妄之徒，但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我们得到情报很准确，有人确实劫走了某些敏感物资和一些极度危险的装备，并且这里面还有我们通缉的一些要犯在为这些人提供帮助，这些逃犯和装备如果不马上追缴回来，很可能会被居心不良之人利用，继而会对社会的安定带来不利的影响，一路跟踪下来，我们已有足够的证据表明，犯罪嫌疑人在进城之前就换乘了这样一辆车潜逃走的，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要对城里所有这样的辆车进行搜查，由我们负责协查也是为了避免这些米国大兵与你们这些驻外人员产生不必要的冲突，因此还请你们多多谅解。” 亦非听着洛迪的这天花乱坠的说辞，真是忍俊不禁的大笑起来，他点点头说道： “洛迪先生，这个蛋，你扯的真好，就从你这一番说辞，作为在这里遵纪守法的中方工作人员，我们会在规则允许的范围之内全力配合你们的行动，但我也请你们按规则办事，不该碰的你可轻易别碰，这也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你说是吧？请。” 亦非说着向车后一摆手示意洛迪前去检查。 两人转身来到车后，洛迪伸手一指站在旁边的马塔，马塔会意，上前就要开启后车厢门，亦非上来伸手一把按在了门柄之上： “洛迪先生，我已叮嘱完我们的人，也再次请你叮嘱一下你的手下，让他们小心一点，不该碰、不该拿的千万别动，真是造成了损坏与物品丢失，你们的脸面上也不好看。” 洛迪真是被气着了，这分明是拿他们这些人当贼来看，洛迪咬牙瞪着亦非恶狠狠地说道： “你放心，我们会小心行事的，都听着，给我仔细检查。” 亦非将手撤离门柄，马塔上前伸手将车门打开。 尽管有了些心理准备，但打开车门看到车内状况的时候，洛迪还是大感意外，车里没有米国人要找的东西并不出乎他的预料，几天里数次对这支小队的追踪失位，让这些人可以有足够的时间可以将那些装备重新匿藏起来或转移到别处，让洛迪感到意外的是坐在车里的这几个人，这才几个人？其他的人都跑到哪里去了？洛迪心里满腹狐疑的同时，意识到自己这些人又一次的上当了。 但当洛迪看到车厢里码放的十几个大小不一的包装箱，洛迪心里又多出了一丝兴奋，也许这些就是米国人想要找的东西，这支小队并没有时间将那些残骸转移出去。 证件上洛迪这些人挑不出毛病，看到洛迪在向自己使眼色，马塔抬腿就想上车，站在一边的巴根看不过去了，他刚想伸手去拽马塔，有一个人抢先过去堵在了车门前。 “对不起，这里面的东西就是你们不能碰的，清退后。” 说话的是小研，她抢到巴根之前拦住了马塔，就站在旁边的洛迪和文森特闻声走上前来： “小姐，难道刚才你没听清我说的话吗？我有权对这辆车上可疑的人和物品进行检查，请你让开。” 洛迪在最初看到车上坐着一个年轻女人的时候多少有些意外，但很快他就明白，这名女子肯定是被派遣出来的接应人员，洛迪对这名女子并没有太往心里去。 “洛迪先生，我刚才已经提醒你了，不该碰的你千万别碰，否则我们之间会有麻烦，里面的这些箱子你从这里就可以看到，上面贴有官方的封条，给你的文件也清楚地注明了这些箱子里装有的是什么东西，你这么大的治安官，不会不清楚我们押运的这些官方的外交文件，你是没有资格与权限进行检查的。” 亦非不动声色地说道，人群外不远，带着墨镜一身便装的梁青站在那里向这边观望着，并没有想过来的意思，而更远一点的街道那里，有几辆车正快速向这里驶来，亦非仿佛看到梁青嘴角上略带一丝笑意。 “实话告诉你吧，你们是极度可疑人物，有必要的话，我可以将你们全部扣留审查，马塔，上去，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些箱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亦非这些人越是阻拦着，洛迪越是怀疑，旁边的文森特也带领着自己的几名手下开始驱赶围拢上来的巴根、万凯几人。 此时，人群的外面突然从不同方向驶过来几辆车，这些车一到这里就开始忙活上了，起初洛迪等人没大在意，以为只是些路过此地的车辆被堵在了这里，但很快他就察觉不妙，从这些车上下来的人开始在那里支架天线、打灯光，更有几名举着话筒的记者挤进人群来到了他们临时设立的警戒线外围。 “洛迪先生，请问，这里发生了什么？” “洛迪先生，你们是要扣押这些中方人员吗？” “车上装了什么？” “你们是要攻击中方领馆吗？” …… 一时间四周问话声一片，洛迪感到十分诧异，他不清楚这些人是如何那么快的得到了消息，排着队的都跑到了这里，这些电台、电视台的记者，并不都是对独立联盟友好的媒体，其中的不少媒体记者现在正四处钻营在找他们的毛病，希望得到猛料来提高收视率，而此地的场景正是一个绝佳的素材，现在恐怕已经有实时画面从这里传播了出去。 看着外面这些突然而至的记者，洛迪正不知如何应付的时候，堵在车厢大门处的一伙人先乱套了。 刚才因直升机的坠落差点丧命、一直憋着一口恶气的文森特，从见到亦非这些人的那一刻起就对这几名东方人充满敌意，在洛迪与亦非唇枪舌剑之时，文森特将这里的情形对米军基地指挥部里的几名上司进行了描述。 “文森特，要尽可能地查一下箱子里的东西，尽管依旧可能一无所获，但我们也不能让那些人太嚣张了，现在是在我们的管控区内，该做什么应该由我们说了算，采取行动的时候你给我机灵点，要讲究点策略。” 欧陆战区司令理查德森现在也是一肚子的火气没地方发泄，如果说这一路的追剿没能得手还有情可原，但刚才他几乎亲眼目睹了那架直升机几乎坠毁的一幕则实在是让他忍无可忍，他心里下决心要给这些不知深浅的东方人一点颜色看看。 文森特明白了自己顶头上司那话中的含义，这也正印了他自己内心的想法，该给这些东方人一点教训看看了。 看到洛迪正在应付那些记者，周围人的注意力也都被牵扯到那个方向，文森特觉得有机可乘，他先对着自己身边的一名队员轻声耳语了几句，之后又转向了刚才被拦下的马塔那个方向，正巧马塔也在向他这边张望，文森特以目示意，马塔顿时心领神会，带着身边的两三名士兵再次向前拥去，守在车子近前的巴根等人开始与马塔几人互相推搡了起来。 第四十五章 再起波澜（3）剑拔弩张 看到有机可乘，文森特对着另一名士兵一使眼色，那名士兵趁着两方互相推搡的间隙，瞅个空子抬腿就迈上了车厢，但紧接着他的身子就定在了那里。 一直冰冷的枪口抵在了这名士兵的额头之上。 之前一直被洛迪、文森特忽略的小研抢先那名米国大兵一步跳上了车厢，那名士兵上得车来还没等往前迈出一步，就被小研手里那冰冷的枪口给逼住了。 紧接着，小研的另一只手里又多出了一把枪，这一次她没有丝毫的含糊，对着头顶的天空就是一枪，这一枪顿时让四下里的嘈杂安静了下来。 “告诉你们，这车厢里的东西谁也不能动，你们此刻的行为已经涉嫌袭击外国领馆工作人员、抢掠他国外事档案公文的犯罪行为，我们现在有权对此采取一切必要的防卫措施。” 转过头来小研又对着窜上车厢里的这名米国士兵厉声喝道： “现在，我命令你马上从这里出去，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原本一直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亦非几人身上的文森特，压根没想到这名一直没吭声的年轻女子会成为一个麻烦。 “把枪放下，我命令你把枪放下！” 文森特急急地举起自己手中的突击步枪，对准了车厢里的小研，但无奈他和对手之间还隔着自己的一名属下，这让文森特也不敢轻举妄动，而听到招呼的其他几名米军士兵也从互相推搡之中挣脱出来，一起举枪指向了车里的小研。 “把枪放下！” 小研扫了一眼车下数支对着自己的枪口，轻哼一声，‘咔’的一声扳开了手枪扳机，语气冰冷地命令道： “你难道没听清吗？我命令你马上从车上下去！” “快把枪放下！” 文森特向前走了半步，用枪直指小研威吓到，但紧接着，文森特就听到耳边那一声清晰的‘咔哒’之声。 “中尉，你们过分了，我现在请你先放下手中的武器。” 亦非手中举枪逼住了文森特。 “都不许动，把枪放下！” 看到亦非出手了，早已与米军以及那些独立~军的士兵混在一起的这几名‘雪狼’队员一起亮出了身上的武器，就近逼住了自己身边的对手，交织在一起的两方队员就这样互相用手中的武器对准对方，同时又都高声叫喊着让对方先放下武器。 就在洛迪短暂分神的那么一小会儿时间里，这里的形势骤然紧张起来，这是洛迪没有料到的。 亦非看了看一旁有些迟愣的洛迪，冷笑一声对着文森特说道： “中尉，你们有些过于霸道了吧？本身你就不具备执法检查我们的资格，但为了避免产生不必要误解与矛盾，我们迁就了你们那些不合理的要求，一直在全力地配合着你们，没想到你拿我们的大度当成懦弱，拿我们的忍让当成可欺，中尉，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你想错了，现在，从这一刻起，我们拒绝接受你们任何的无理要求，如果你和你的人胆敢轻举妄动，我们会让你亲眼见证我们维护自己合法权益的决心。” 亦非说着，伸手指了指文森特头盔上的微型摄像机： “中尉，你还要搞清楚一点，你在执行上级军令，我同样也在执行我们国家赋予我的神圣使命，并且，为了完成我们的使命，我们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我相信你也有这样以死报国的决心，但我不清楚，你们国家的议会以及你们的亲人，会不会接受你们因执行一个愚蠢的命令而出现的无谓伤亡事件，你的上司想到这一点了吗？中尉，请你往那几个位置看看，借助你的摄像机也让你的上司看清楚，你要让他知道，一旦这里发生冲突，给你下达命令的指挥官是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干系了，他更无法掩盖这里的事实真相的，因为现在，在全世界的电视机前，恐怕已经有数以亿计的观众正在饶有兴致地观看着我们的表演，这出戏如何唱下去，全看你们的选择，洛迪先生，作为掌管科沃省全境安全的治安官，对此，你还有什么进一步更好的建议吗？” 在向洛迪发问的时候，亦非连看都没有看洛迪一眼，他那举枪的手稳稳地停留在文森特的额头近前。 两方人员交织混杂地僵持在众人圈住的这个十字路口。 这一下洛迪真的是不知所措了。 米国大兵和眼前这些自己的死对头对峙起来正是他洛迪求之不得的一个场面，刚才他甚至想制造点事端让这两方冲突起来，那样就给了自己趁机除掉那几个人的借口，但现在不成了，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处于记者们手中掌控的摄像镜头的监控当中，如果现在自己不能马上将双方这剑拔弩张的局面平息下来，真要是冲突起来出现伤亡，别说自己无法向这当事的两国交代，自己在这冲突中能否全身而退都是一个未知数，洛迪很清楚，真要是擦枪走火，除了他们彼此关注的对手之外，自己也将是那些人首要攻击的目标之一。 和这支小队有过几次交手，更与拿枪顶在文森特头上的这名带队队长有过正面搏杀的洛迪，听到了对方刚才故意说与自己的那带有明显威胁的话语，洛迪很清楚对方所说的绝对不只是语言上的威胁，这个满脸杀气的年轻人是真敢这么干，十数个小时之前的科林被杀，沙托夫那略显悲怆的声音言犹在耳，洛迪早已不再怀疑对方以死搏生的决心了。 几天前从城里设伏毁灭自己派出的缉拿塞莫诺夫小分队到那个深山小镇向自己发起的搏命冲杀，进而不可思议地率众攻击独立~军位于群山之间的秘密营地并令科林饮弹自毙，直至最后这些人在自己重兵设防的区域里那近乎旁若无人般的纵横穿插，这一系列事实都证明，对面的这些人就是一群疯子，这个队长就是疯子头。 洛迪实在是缺少应付一群疯子的良谋，他愣在了那里。 街中心这带有火药味的短暂寂静被人群外面一阵马达的轰鸣之声给打破，联通这里的几条大街小巷都有标志显著的武装巡逻车在向这里开进，抵近之后这些巡逻车迅速将各个路口封闭住，与此同时，正面主街上同样有一支巡逻车队在急速地赶赴这里，为首的一辆车上坐的正是这片安全区里的防卫主官迈尔斯少校。 坐车赶到这里的迈尔斯冷漠地看了看眼前的这一切，他并没有起身下车，而是伸手拿起车上的扩音器，对着自己的手下命令道： “迅速驱散这里的闲杂人员和媒体记者，别让他们出现在我的可视范围内，我看着他们心里就烦。” 迈尔斯的话音刚落，从巡逻车上跳下的士兵就已经在驱赶这里的围观群众和那些媒体记者，很快这些人就被剥离出这个冲突地域。 见到无关的人员都已被驱离，迈尔斯这才从车上站了起来，但他依旧没有下车，而是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的这些交织在一起的几方武装人员。 良久，迈尔斯再度拿起扩音器，对着面前的这些人高声命令道： “里面的这些人你们都听着，我不管你们是因何而起的冲突，现在我只给你们十秒钟的时间，所有的人，收起你们的武器，各自退到你们自己的区域之内站好，任何人不得妄动，肖克中尉注意，带领你的部下，在计时过后，如有人没有按照我的指令行事，不管他是谁，就地解除其武装带走羁押，胆敢反抗者可以采取一切必要的手段予以制伏甚至消灭，都听清楚我的命令了吗？计时开始。” 迈尔斯说完，重又坐在了车里，抬起手臂看着手腕上的手表在那里开始读秒。 率先有所动作的是米利奇和马塔这些人，赶到这里的独立~军士兵最多，但却在对峙冲突的圈外，刚才这些人一直举着枪却没有一个固定的瞄准方向，在听到迈尔斯的命令之后，这些人马上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武器，集结到路口的一侧站好，但实际对峙的另两方队员却没有一个移动的，他们依旧在持枪逼视着自己的对手。 “四、五……” 当迈尔斯数道‘五’的时候，持枪顶在文森特额头近前的亦非嘴角微露出一丝笑容，他将打开的枪机释放回原位，手掌一松，失去控制的手枪依靠扳机护环在亦非的食指上自由地摆荡了几下，亦非随即将枪支收好，侧身一步紧贴着车厢站好，‘雪狼’的其他队员也同时收起的自己的武器，沿着车厢后门呈弧形站好，而小研在收起自己的武器之后却依旧留在车厢里，紧盯着面前的米国大兵。 当迈尔斯数道‘八’的时候，不甘心的文森特愤恨地骂了一句，这才收起自己的武器，与其他几名队员在面对着亦非几人数步远的地方集结站好，双方依旧在怒视着对方。 迈尔斯这才欠身离座从车上走了下来，他缓步穿行在几拨队员之间，眼含蔑视地看着这里面的每一个人，最后在洛迪面前站定，迈尔斯先应付般的行了一个军礼，而后说道： “洛迪先生，作为掌控全局的治安官，你可以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状况吗？” 第四十六章 街头唱戏（1）拼演技 迈尔斯少校的带人介入让洛迪心里生出了些许轻松，这多少缓解了他目前所面临的进退两难的困境。 “迈尔斯少校，你来的很及时，之前我们在进城的时候就已经通知你，我们在追击一伙冒充某国领馆工作人员的罪犯，而眼前这几个人极有可能就是我们要捉拿的罪犯，我们在这里截住他们之后命令他们接受检查，但他们拒不合作并以武力相要挟，还好你们及时地赶到了这里，避免了冲突的进一步升级。” 即便是对科沃地区独立联盟持同情和支持态度的迈尔斯，在听到洛迪这一番极为牵强的说辞之后，心里也不禁暗自发笑，迈尔斯很清楚洛迪和这些米国人在追踪什么，但迈尔斯更信奉战场上强者为王的这一定律，洛迪和这些米国人这一路的追击都没能把那些敏感的残骸夺回来，已经显示出他们的无能了，而洛迪所说的这几名嫌疑人现在敢公然大摇大摆的进城，很显然是已经妥善处理了那批敏感物品，洛迪带人跑到管制区里继续纠缠则已不是明智之举，在这一点上，迈尔斯心里多少有些看不起洛迪手下的这些独立~军的官兵以及这些米军同仁。 迈尔斯微微一笑，凑近洛迪的近前轻声说道： “洛迪先生，你的这些话说说可已，不会是真的当真了吧？你的这些说辞是上不了台面的。” 迈尔斯说完，也不待洛迪回话，转身又走到亦非等人近前，这一次他真是认认真真地仔细打量了每一个人，之后停在了亦非近前，冷冷问道： “你可以告诉我点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吗？但我要提醒你注意，别告诉我你是多么的无辜。” “那我就没什么信息可向你陈述了，少校先生。” 亦非不软不硬的回敬道。 正说话间，巡逻士兵控制的警戒线外围再一次出现了一丝小小的骚动，一辆车停在了警戒线的边缘，车辆停稳之后，亦非等人看到，丁武官从车上走了下来。 肖克上尉跑了过去，大致询问了一下，而后又跑了过来，在迈尔斯的耳边嘀咕了几句，迈尔斯点点头说道： “请他进来。” 看到丁武官走向了这里，迈尔斯上前几步迎了过去，在丁武官近前行了个军礼轻声说道： “丁先生，不好意思把你们也惊动了，这里出了点状况，你来得正好，有些事也许需要你来协调并确认一下。” 丁武官看了一眼亦非几人，并没有说话，和迈尔斯一起径直走到了洛迪近前，洛迪上前向丁武官伸出了手： “丁先生，我们又见面了，只不过在这场合有些尴尬。” 丁武官虚与应付了一下，面带不悦地问道： “洛迪先生、迈尔斯少校，我正和我们的公使参加一个国际协调会议，在会上接到我们领馆的工作人员报告说，你们的人将我们派出的工作人员和车辆都拦截了下来，听到这个消息让我们大感意外，我这才匆忙告假赶到这里，我不知道你们这么做是基于什么原则，这里发生了什么？他们做错了什么吗？还是我们正常的公务行动受到了限制？请你们给我们一个合理的、有说服力的解释，这是为什么？” 迈尔斯少校听到丁武官的发问，转脸看着一边的洛迪： “洛迪先生，作为本地区的治安防卫官员，如果有不法之徒渗透进来，那也是我的失职，因此我也想知道你们这么做的依据是什么，你如何确认这几个人就是你们要找的人和物，如果这几个人真的是做了什么违法的事或者是携带了什么危险物品入城，那我会将这些人带到相关管辖部门去接受调查，真是这样的话，我想丁武官对此也不会有什么异议的。” “迈尔斯少校说的话我赞同，虽然他们这几个人是我馆的工作人员，我们也对他们在外的行动做过严格的限制与规范，但如果他们真的在外从事或参与了不法的活动，触犯了这里的政令、法规，那我们也不会姑息纵容的，但如果这些人确实是按照我们的要求与安排完成自己的本职工作，却在这里受到了无理的盘查与责难，那我将会通过相关的途径来对这一事件表达我们的关切。” 丁武官一套标准的官方说辞，洛迪这一下彻底犯难了，但事到如今，扔到洛迪面前的这块难啃的骨头他是没办法再往别处布派了，只得是他自己硬着头皮继续啃下去： “丁先生，有你在这里确认，那他们几人的真实身份就没问题了，他们应该确是你们领馆的工作人员，这一点我已没有异议，但我们也确实得到通报说他们这些人在外出过程中参与了某种不法的活动，有极大可能他们是利用职务和身份之便为自己或他人谋取了不法利益，在这一点上我们有米国情报人员为我们提供的卫星资料作为佐证。” 洛迪看了一眼周围的人接着说道： “也正因为如此，我们之前拦截下这辆车主要目的确是想查看一下他们所携带回来的物品，我们这么做一是为了证明一下他们确实与非法行为无关，另外也是为了让我们的米国朋友得到安心，要知道，我们刚刚开始恢复这里的秩序，科沃这里能有今天这个局面，离不开你们各位朋友的大力协助，这其中就包括你们中方和米国朋友的鼎力支持，从我个人来讲，我不希望让我们的朋友们对我们在这一地区的执行能力感到失望，这也是我们刚才所采取行动的初衷，但在这一点上你们的这几位同事不大理解更不愿配合，交涉过程中就和这几名米国派出的行动小组产生了冲突，这也怨我在其中的协调不利，现在丁先生既然赶到了这里，那我还是希望丁先生能从中协调一下，将此不愉快圆满化解，避免我们几方彼此之间产生更大的误会。” 洛迪老奸巨猾，几句话过来之后，又将皮球提到了丁武官的脚下。 丁武官点点头： “我自然会向我们的工作人员核实你陈述的这一切，有一点我十分赞同洛迪先生所说，那就是我不希望我们彼此之间的误会进一步加深，但我们也不会容忍别人给我们身上泼脏水，虽然这里尚无秩序，但在这里行事依旧需要遵循国际通用规则。” 丁武官说完，转身面向亦非等人，一脸严肃地问道： “你们有什么需要向这几位先生说明的吗？这一些列的误会究竟是怎么形成的？” 亦非上前一步，依旧是心平气和地说道： “我们是在前天出发执行对这一批文件、档案转运的押送任务，期间过程一切正常，始发地都有相关的证明以及所运物品的清单，这些东西在进入管制区的时候都已被核查、核准之后才被放行的，这一点迈尔斯少校可以作证，而在这里被拦截下来之后，尽管洛迪先生指使的这些武装人员和这些米军士兵不具备在这里的执法资格，但为了避免误会和产生不必要的麻烦，我们还是接受了他们对我们这些人的身份进行再次的核查，这一点周围的媒体记者和围观百姓同样都可以为我们作证，但后来这些米军士兵想要强行搜查我们押送的这些机密档案文件，这是我们不能容忍的，冲突也因此产生，至于洛迪先生所说的我们不配合，纯属是无稽之谈。” 亦非说完又退回原先的位置，丁武官点点头，转身向洛迪和迈尔斯问询道： “我们这名工作人员的陈述你们认可吗？与你们的认知是不是存在很大的差异？” 问完之后，丁武官并没有等他们二人回答，而是接着向亦非发问道： “你们转运的这些文件清单在那里？” 留在车上的小研从车上跳了下来，由放在驾驶室里的一只公文包里拿出一沓文件交到丁武官的手上： “所有这些通行文件以及物品清单，在入城之时以及刚才被这些人拦下的时候，都已被反复查验过多次了，我们不清楚为何这些人依旧纠缠不休。” 小研说着，狠狠地瞪了一眼一边的洛迪，在刚才的某一时刻，小研甚至想到了一旦真的冲突起来，她第一个要击毙的目标就是洛迪，在双方互相推搡、指责的时候，小研一直是紧盯着洛迪不放，直到那名米军士兵跳上车去引发更大的一轮对峙，她才将自己的注意力从洛迪身上移开。 丁武官像模像样地翻看了一会儿手中的文件，而后举着这些文件走到了洛迪和迈尔斯近前： “这些文件你们都查阅过了吗？有什么问题吗？” 迈尔斯少校点头道： “在他们通过检查点的时候我正好就在附近，确实查看过这些东西，程序上没有问题。” 见丁武官和迈尔斯都一同注视着自己，洛迪耸耸肩摊开了双手说道： “这些文件我刚才也确实看过，正像迈尔斯少校所说，程序上没有问题，但随同我们前来的这些米军同仁不认可这些表面文章，他们怀疑的是那些箱子里的东西是不是确实与清单上所列物品相符，尽管我清楚强行查验这些东西不符合规矩，但在我还没找出一个更好的办法来化解双方分歧的时候，他们之间就起了冲突，他们……” 第四十六章 街头唱戏（2）暗憋气 丁武官抬手打断了洛迪的侃侃而谈： “洛迪先生，你要清楚，他们这些工作人员外出执行任务时所肩负的职责是什么，保护这些转运的档案文件安全运抵目的地是他们的职责所在，他们在忠于自己的值守，从这一点上我看不出他们有哪一点做得不对，试问，你洛迪先生保险柜里的那些文件资料都是允许别人随意翻看的吗？我真是不可理解你们今天的所作所为道理何在。” 丁武官说着又看了看另一边的那几名米军士兵，又看了看那些**~军的士兵以及亦非几人，而后叹了口气说道： “本来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普通转送工作，没想到闹出这么大的乱子，这些士兵都是在执行命令，这我可以理解，我们的人也同样如此，他们有自己的职责与权限，不容他们查阅的绝对不能随意翻看，这也是封装这些档案进行转运的原因之一，并没有什么太多的蹊跷在里面，至于洛迪先生所说的中途他们会利用职务之便做些与身份不符之事，我没有随行无法得知，但我可以保证我们绝不会容忍他们在外出执行任务期间有任何的违法行为出现，更不会授意他们去从事这些勾当。” “现在我们产生误会的焦点不就是车里装载的这是几个箱子吗？你们怀疑他们在外出期间借工作之便在其中夹带了违法违禁物品？是这样吗？很简单，打开看看就一目了然了，如果里面确实如你们所说有这些物品，我会从中协调配合你们进行调查，如果没有你们所说的那些违法物品，我希望你们给我们一个解释。” 丁武官说着再次翻看手中物品清单，用手搬弄着靠在外面的几个小箱子，和手中的清单比对着，而后微微摇了一下头说道： “这些箱子里面封装的都是我们从国内来南国工作人员的档案信息以及我们和国内的往来普通文件存档，涉密的东西并不多，将这一切都放在阳光之下，是谁在制造事端就一目了然了，我可以打开这些箱子，迈尔斯少校洛迪先生以及那名米军中尉，你们可以到近前看一下，但请你们别动手，有疑问的地方指给我，我来解释，几位先生，我这个建议你们可以接受吗？” 洛迪看了一眼文森特，他没有说话，洛迪心里清楚，事到如今这一局他们又输了，见洛迪沉默，迈尔斯少校点点头： “谢谢丁先生的理解，这么做确实是化解双方误解的一个最为直接的方式，我们都不希望彼此的猜忌进一步加深，我同意丁先生的解决方案。” 丁武官闻听迈尔斯之言，也就不再说什么了，转身叫上小研来到车厢里，三下五除二的就将几个大箱子打开了，站在车下近前的洛迪文森特以及迈尔斯少校，都很清楚地看清了箱子里的物品，全都是些文件夹与档案袋，与他们所要追寻的残骸相去甚远。 在还剩最后几个小箱子的时候，迈尔斯少校拦下了正要动手拆封的小研： “这位监护官女士，不必了，我想我们都已很清楚这里面的东西了，谢谢你们的配合。” 转脸他又对着一边的洛迪以及脸上写满失望的文森特问道： “怎么样？你们二位还有什么其他的疑问吗？” 洛迪只得悻悻地说道： “我没有什么疑问了，丁先生，实在抱歉，我为我们的失误给你们造成的不便深表歉意，也希望你能理解我们捉拿那些犯罪分子归案的急切心情。” 丁武官从车上跳了下来，微含一笑说道： “这我理解，我们都希望这个世界太平无事，能更少一些犯罪发生，我们的人和这些物品可以放行了吗？” 迈尔斯点点头，伸手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丁武官随即向亦非等人点头示意到： “你们先回去吧，剩下的事我来处理。” “收队。” 随着亦非的这声命令，万凯上车带着小研先行离开了这里，驶进不远处的领馆大门。 离开之际，亦非特意又看了一眼洛迪，见洛迪也正紧盯着自己，亦非嘴角微微带出一丝笑意，这才转身带人离开，纠缠了几天的两个仇敌就此别过。 “洛迪先生迈尔斯少校，这场不应有的误会应该画上一个句号了，希望我们今后要保持沟通渠道的畅通，避免类似事件再次发生，这种误会对我们双方来讲都是一种伤害，谢谢你迈尔斯少校，也谢谢你洛迪先生，希望你能尽快地抓住那些不法之徒。” 丁武官说着向这两个人伸出手。 “谢谢丁先生的理解，借你吉言，我一定争取尽快将那些不法之徒缉拿归案，在这片土地上，不管他藏得有多么的隐秘，我迟早会把他们挖出来的，这一点我想你保证。” 握手的同时，洛迪用一种近乎是发狠的语气说道，丁武官听出来洛迪言语之中那份蕴含着的威胁，丁武官点头微笑说道： “那我祝你成功，再见，洛迪先生。” 之后丁武官又和迈尔斯少校握了一下手，这才上车转身离开。 “妈的，我洛迪一定会记住今日之辱，你们这些骗子疯子投机者强盗！我绝对不会容忍你们在这里继续如此的猖狂下去，我们走着瞧吧。” 看着对方车辆离去的背影，洛迪咬牙发狠地骂道，迈尔斯闻听冷笑一声： “洛迪先生，某种程度上我认同你对他们的说法，我也确实觉得那些人肯定是在捣鬼，做了某些我们不愿见到也不能容忍的事，只是我们没有抓住对方的把柄，洛迪先生，给你个建议，下一次你们再有类似的动作，务必确保掌握住对方的直接证据，或者你们在管制区域之外就将这类麻烦解决掉，来到域内之后一切就不是可以随意而为了，我们在这里驻守要注意对外影响，否者出现纰漏落人以口实对外界舆论影响不好，你要让你的手下更加严谨些机灵些，别让你的对手找到太多的漏洞可钻，在这一点上，洛迪先生请恕我直言，对面这些人真的是很好的给你们上了一堂课，他们的行动计划堪称完美。” “恭迎我们的英雄凯旋而归，你们不惧强敌的凛凛风范真是吾辈学习之楷模，哈哈哈……。” 还在走回领馆的路上，亦非几人的耳机就传来了翟明义那虚假成分极高的祝贺，说到最后，翟明义都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你们这群混蛋，就知道在上面看我们的哈哈笑，等我回去再找你们算账。” 要不是顾及身后众人的目光，亦非几人恐怕早就笑喷了，但在回领馆的这几步路上，他们还要强忍着，而此时，领馆里的这些小伙伴们已经击掌相庆了，数天里的艰辛与危险终于划上了一个句号。 “我说，你小子真不地道，看着我们在下面被人围殴，你们也不下去帮忙，就在上面看着哈？” 一来到‘雪狼’队员设在领馆后身的临时指挥所里，巴根就揪住翟明义的衣领假意责问并做挥拳做攻击状，但大个子的眼角眉梢却充满了喜悦的笑意。 “大个子，这你可是冤枉我了，这么热闹的地方我们几个早就想下去掺和一下了，但上命难违，有人命令我们原地待命不许乱动，我们就只能守在这里坐山观虎斗了，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翟明义乐呵呵地反驳着巴根的追问。 “少来这套，你看见我们是虚惊一场了？从我们两拨人分开之后，好几次我们都差点成了人家的盘中餐，人家这一路都追到家门口了，敌众我寡的眼看我们就要吃亏，你们还不出手相帮，够狠呀你们，谁的上命让你们那么难违？” 巴根不依不饶。 “就是那位，门口站着的那位，她给出的上命我们不敢违抗，大个子你是真英雄，要不今后你试试违抗一下她的上命？” 翟明义用下巴指点着门口，巴根扭头一看，梁青正面带微笑站在门口看着他们。 “是你命令大翟他们不要动的？” 巴根转身怒目梁青追问道，没等梁青回答，巴根又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盯着翟明义说道： “大翟，我可告诉你我警告你！以后要是梁青再有这样的命令，你绝对不能……违抗，听见没有，否则有你好瞧的。” 巴根的话逗得大家哄堂大笑，翟明义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搂着巴根那宽厚的肩膀说道： “行呀，大个子，和乐子经常待在一起你的脑子也越来越活分了，这弯转的挺快的。” “别废话了，刚才说到盘中餐了，我这肚子立马来了情绪，有什么吃的赶紧上来，现在太阳都快落山了，我这一天水米没打牙，都快饿死了。” 放松下来的巴根马上有了饥饿感，经他这么一说，许多人都吵吵着饿了。 “走吧，都到餐厅，那里给你们准备了一顿大餐。” 冯则元助理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这里，站在门口高声地招呼大家。 ... 第四十七章 阴谋（1）下一步 “你们那边还算顺利吧？” 简单梳洗过后，在前往餐厅的时候，亦非向梁青问道。 “挺顺利的，按时间推算，乐子他们现在应该已经落地了，我想不久就会传来消息。” “那些记者都是你给招呼来的？这主意不错，你是怎么这么快就叫来了那么多的记者？” 亦非猜到了是梁青在背后做的手脚，他还想确认一下。 “这还不简单，我只找到一个有用的人就可以了，让她多招呼点人过来。” 梁青轻描淡写地说道。 “瑞贝卡？” “没错，我许给她一个独家新闻。” 亦非点点头： “你是打算让她揭露基地里的惨案？” “是，这件事我想了好久，官方的态度不明朗，很显然是想将此事淡化下去，真是这样，那我们的良心不允许，基地里有那么多的无辜人员惨遭杀害，莎娃蒋舒她们是那么的信任我们，将可以指控那些人犯罪的证据交给了我们，我们不能让她们失望，更不能让那些无辜遇难者的冤屈无处伸张，亦凡临走的时候给我的建议很中肯，她希望我们不要只知道用武力去解决那些不公，并建议我们要在法律的框架下解决这些问题，她的建议很好，我接受了她的建议，尽量争取在法律层面上先将事实公之于众，我们要让全世界的公众审判沙托夫等人犯下的一系列罪恶行径。” 梁青说完看着一边的亦非，亦非半晌无语，而后长出了一口气说道： “好吧，这是一个美好的期冀，但我不看好你的这个愿望能够达到预期的效果，西方刚刚树立起一个为他所用争取自由的斗士典型，不会轻易推翻的。” “先推着走吧，看看今后的事态如何发展我们再做进一步的打算，我们刚刚经历的这件事还不见得就此了结，对方吃了一个哑巴亏之后绝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这些天还是不能让大家太放松了，现在这里的局势很微妙，轰炸依旧在继续，我们还要提防洛迪的手下趁乱给我们制造麻烦。” 两个人就这样边说边走来到了餐厅门口，还没等两人推门进去，就听到屋里传出一阵略显压抑的欢呼之声，亦非和梁青两人相视而笑，只有分离的亲人报回的平安消息才会让他们如此激动兴奋，乐子高健几人安全到家了。 梁青说的不错，几天的围追堵截到头来换了个竹篮子打水一场空，这口窝囊气让洛迪憋在心里实在是极为不爽，一回到自己设在城里的办公地他就将自己反锁在了屋里，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洛迪开始过滤这些天以来，自己到底在哪些方面出现了疏漏。 不只是洛迪在检讨自己这些天里所犯下的错误，远在米军设在欧陆某国的指挥中心里，欧陆战区司令官理查德森也在和自己的几名手下逐步梳理每一个细节。 “这件事决不能就此善罢甘休，我们要尽快查出问题所在，我就不信，从基地里运输出来那么一大箱子的残损部件，怎么可能就这么凭空消失了，我们肯定是在某个地方忽略掉了什么，这个节点一定要找出来。” “从发现目标到最后失去线索，整个过程中我们数度丢失监控目标，但在今早之前的几次丢失目标并不是我们所能控制的，自然地理环境以及所处的时间段为那些人隐藏行踪提供了极大的便利，考虑到具体的地理位置时间以及推断出的他们可能的行进路线，我们几乎可以认定，在今早之前的那一段若现若无的行程中，那些人并没有时间和条件转运或隐藏那些装备。” 会议室里，依旧是亨利少校在向各个部门的官员作分析汇报，但接连几次的攻击失手已经让亨利少校的自信心大不如前。 “从今天一早我们再次锁定他们之后，这些人尽管多次改变路线，但一直处于被追击与堵截状态之中的这支队伍同样没有时间和条件转移这些残骸部件，至于最后我们终究丢失了对这些目标装备的监控，疑点很可能出现在这所难民营里。” 会议室里巨大的显示屏上，出现了数张不同时间节点的监控照片。 “一直被追击的这支车队在抵近这座难民营之前，始终是三辆车在结队而行，临近难民营的时候，相继有两辆车出现问题被抛弃，从这几张监控照片上可以看到，这些人做了几次重新的划分组和，在最初这辆车出现问题的时候，车上的人员被分配到了其他两辆车上，之后在那座难民营外围几公里远的地方，他们又做了一次这样的划分，这一次有部分人集中到一辆车上继续前行，而另有几个人留下来阻击后边的追兵，之后跑步跟进到那座难民营。” “那辆先行的车辆抵达难民营之后，我们看到有七名成员从这辆车里下来，从这些人互相搀扶跑进那幢建筑分析，这些人里应该有受伤人员随行，稍后不久步行这进到这里的一共有六个人，就是滞留在后面阻击追兵的那几个人，他们稍晚一些时候也赶到了这里，之所以说问题出现在这里，是因为这些人在跑进这里之后，我们的侦察机扑捉不到建筑里的具体动向，在那一片混乱的区域，他们有太多的机会来欺骗我们的注意力，只不过我们确定这一点的时间被延误了许多。” 亨利少校又在屏幕上打开了另外几张图片。 “从难民营那里我们再次扑捉到他们踪迹的时候，我们的本能认知是认为，这些人都集中到了他们预先安排在这里的一辆车里一同转移离开，我们也锁定了这辆可疑车辆，但遗憾的是问题很可能就是出现在这里，最后在控制区里将他们拦截下来的时候，车上只有六个人，这六个人除了本身携带的防身武器之外，并没有任何的其他装备，这不是问题的重点，问题的重点是，这和我们之前圈定出的人员数量出现了很大的差异，另有一大部分人并没有在这辆车上一同随行，我们没能及时察觉到这一极为异常的状况，这也许就是整个事件的一个转折点。” “你们还有什么最新的发现吗？” 战区司令官理查德森的语气中已经带有了明显的不悦，他对这种枯燥的分析不感兴趣，他要的是最终结果。 “中情局负责东欧地区的情报主官比斯利在会议之前给我们传递回来一份最新情况通报，他们又有了一些新的发现，科沃地区**联盟主要负责人之一的洛迪，在此之前就派有一个监视小组对那个领馆实行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监控，监控的目的是他们怀疑塞莫诺夫就藏匿在这个领馆之内，但这一次他们有了不同的发现。” “拦截行动失败后，洛迪后来召回那里的监视人员进行情况问询，在监视人员的反馈中，他们发现了一个异常，在文森特小组与那辆车上的押运人员发生冲突之前，有一些人乘坐这个领馆的一辆工作车返回了那里，回到领馆之后，这辆车直接开进了领馆的车库，比斯利让我们帮着查找一下这辆车的原始踪迹，因为这辆车驶进领馆的时间极为可疑，在这辆进入领馆四十多分钟之后，我们的人在领馆门前不远的位置截住了那辆可疑车辆，比斯利洛迪等人怀疑，这辆冲突之前返回领馆的车上，驮载的就是消失了的那一部分人。” “我们的回溯追踪很快确认了这一事实，在这座城市的另一个方向在盟军的控制区域之外，我们的卫星捕捉到了这辆车，在一个僻静的废墟边缘，有七个人携带着十几个大小不一的装备包，从他们乘坐的那辆车里转移到了这辆领馆的工作车辆里，在随后我们对这七个人之前乘坐的那辆车往回追溯后发现，这几个人之前的使用的那辆车，它的始发地也是那处难民营，他们比我们后来跟踪的那辆车提早十几分钟的时间驶离了那座难民营，由于他们行驶的方向并不相同，并且这辆车在开始阶段一直伴随着另一辆逃难的车辆一同行驶，对方制造的这个假象确实蒙蔽了我们，让我们的判断出现了根本的错误，我们在后来一直紧追的那辆车，其实只是个诱饵。” 亨利少校说完，有些局促地看着面前的这些大佬将军，会议室里一时鸦雀无声。 “少校，你不必过于自责，要在如此仓促的时间里做出完全准确的判断并不容易，应该讲你们已经尽力了，你们最后的结论是什么？” 在线聆听汇报的米军防长这句话算是多少给了亨利少校一些安慰。 “我们只能是给出一个可能的推断，那些残骸很有可能被我们漏盯的这几个人抢先带回了领馆，之所以说可能，是因为我们无法确认那十几个被他们带回的装备包里装的就是我们要找的东西。” “少校，你可以出去了，你说的这个情况我们要慎重地研究一下。” 短暂的平静过后，理查德森将参加会议级别较低的军官都请出了会议室。 ... 第四十七章 阴谋 2 疯狂计划 <=""> “先生们，你们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见屋里再无外人，米军防长率先发问到。 “在制定下一步的计划之前，我们要先统一一下我们所能接受的底线，如果我们可以接受那些残骸的流失，那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代价是我们数十年的领先优势很可能会化为乌有，我们在前线作战官兵的安全也很可能失去了保障，如果我们不能容许这些绝密的装备残骸流落到我们未来可能的对手那里，那我们就必须马上采取果断的行动，但这需要冒一定的风险和承受很大的舆论压力，在这一问题上，我坚持我的一贯立场，那就是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们也要把我们的东西拿回来，哪怕是不择手段，你们的意见那？” 理查德森将军的态度干脆、果断。 大约两个小时之后，米国国务卿、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安全事务助理以及中情局长等一干核心幕僚齐聚总统府，早有工作人员将电视电话会议设备调试好。 “先生们，你们是不是有了什么最新决定，我之前看过你们汇总过来的情况通报，你们最后的评估结果是什么？” 米总坐在他那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审视着面前和荧屏里的每一张面孔，他在等到着自己这些核心阁僚的最终方案。 “先生们，我们经过多方面、多角度的评估与推演，都无法减低这一事件的危险级别，很显然，这是近些年来发生的、对我们威胁程度最高的一次危机事件，我们不能冒着暴露我们核心机密被泄露，我们的士兵以及装备毫无保留地展现在我们对手眼前的危险，来坐视这一事件继续发展下去，任其发展将会贻害无穷，这是经过我们专家组的评估以及前线一线官兵反馈之后得出的最终结论。” 电话的那一头，米国防长说出了他们之间几番争论之后得出的结论。 “你们还有其他要说明的吗？” 米总不带任何表情地继续发问道，同时拿起了桌上的那几页分析、评估报告翻看着。 “我这里还有一个情况，据我们在科沃地区的情报官员汇报，被通缉的塞莫诺夫目前很可能依旧滞留于那个领馆，这符合我们最初的判断，那些东方人应该是为走投无路的塞莫诺夫提供了必要庇护，借以暂时躲避国际社会对其的一系列的指控与多方通缉，作为交换，那些东方人得到了他们十分渴望获取的那架坠毁飞机的关键部位设备元件，现在有一种极大的可能，塞莫诺夫与那些飞机残骸都藏匿在那幢建筑里，在他们的相关人员确认交接过后，这些机密部件极有可能会马上被转移走，而塞莫诺夫应该也会被择机护送到他想要去的地方，另外，之前部门就注意到，那个领馆里面还滞留着一些其他的敏感人物，科沃战争后期，有许多这样的人因惧怕被事后被通缉、审判，都躲进了相应的使领馆寻求庇护，中方的领馆也不例外，容留了一些与他们有些渊源的政治人物，因此我赞同对那里采取进一步的行动，并且要马上付诸实施，以免夜长梦多。” 中情局长率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在前南这个问题上，中方一贯与我们唱反调，使我们在对南国联盟制定制裁措施的时候常有掣肘，采取某种方式适当的给他们一点警告也未尝不可，但我只想提醒一下，这件事处理不好，将会引起很严重的外交纠纷，无论怎样我们都要首先征得盟友的理解和支持。” 国务卿站在自己的角度上给出了意见，除此之外，其他人再没有什么多余的问题。 “那好，我现在应该是了解了你们得出的结论和据此作出的判断，那你们准备如何化解这次危机？如何给那个国家一个适当的警告与敲打？说一下你们的具体行动方案。” 米总的发问依旧是平淡、不见任何波澜，目光始终停留在面前的那几页纸上。 “我们制定了两套方案，首选的是让我们的特种部队对那里实施突袭，在最短的时间里将我们遗失的东西找回或就地摧毁，同时将塞莫诺夫缉拿归案，这套方案的优点是，可以实地确认攻击效果，另外，一旦在那里实地捉拿住塞莫诺夫，那不管对方事后如何抗议都将于事无补，塞莫诺夫就是我们掌控着的让他们闭嘴的底牌，因此，这套方案相对稳妥，把握性也更高一点。” 米总的目光终于离开了手上那几页报告上，他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屋里的几个人，又看了看视频中的米国防长以及欧陆战区司令理查德森，目光中已带有了明显的讶异。 整个办公室安静了好一会儿，终于，米总又将自己的目光移回到了手中的报告上，长出一口气接着问道： “这是你们的首选方案，另一个方案是什么？” 米防长轻轻咳嗽了一声： “我们的第二套方案相对简单些，实施起来也更为迅捷，但缺点是我们恐怕无法亲自确认攻击效果，无法控制对那里的损伤程度，如果攻击位置正确，那攻击过后基本上可以达到将那些残骸摧毁的目的，至少可以将那些被拆解下来完好元器件严重损毁，即使攻击过后达不到预先效果，我们也可以在他们被迫向外转移这些残骸和被通缉之人的时候，现场将其截获下来，但不管是采用哪种方案，只要是我们抓住了对方的把柄，那他们就将无话可说，迫于舆论的压力以及我们的实力威慑，他们应该会妥协的……” “对不起，你还没有说你的第二套方案具体如何实施？” 米总打断了防长的引深论述。 “我们的第二套方案是不与对方接触的远程攻击，用我们的激光制导导弹实施精确打击，用钻地炸弹穿透他们的建筑主体直接炸毁存放于地下保密室的飞机残骸部件，这个方案的优点是，即使我们再次失手，我们也可以把这次定点攻击归结于技术失误或是导弹偏离目标，导弹的攻击同时会驱散出里面躲藏的可疑人员，这也为我们在外缉拿或者是对其施压提供……” “够了！” 米总狠狠地将手中的那沓研判报告摔在了桌上，他用近乎愤怒和不解的眼神看着面前自己这几名幕僚。 “够了，先生们，这就是你们这些天以来通过多方研判得到的一个最终解决方案？但我看到的、听到的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狂计划。” 米总缓了一口气，再次将那沓报告那在了手中，从那张宽大的座椅上站了起来，在办公室的中心来回踱了几步接着说道： “先生们，不用我提醒你们，那里不是什么普通的民宅建筑、更不是恐怖分子的巢穴，那里建筑的屋顶上插着他们国家的国旗，未经允许任何人不得擅入，你们竟想派我们陆战队员去攻击那里？你们是怎么想出来这么一个疯狂、愚蠢的方案？你们能确保我们的人冲进去不被识破吗？能确保他们进去之后就马上找到目标物吗？你们确定驻守在那里的警卫人员不会还击、任我们随意摆布吗？一旦在里面发生冲突，我们的人员伤亡了怎么办？被俘了怎么办？你们需要派出多少参战队员前往才能确保万无一失？真是疯了，先生们，我劝你们重新冷静下来，找一条切实可行的方案。” 米总说着，转身向大门方向走去，他站在门前稍微停留了一下，微微抬头看了看上面的屋顶，而后又留下一句‘真是疯了！’之后这才摔门而去，大门在他身后重重地关上了。 屋里的人都站在原位没有一个人动，也没人说话，就这样都愣在那里，良久，国务卿走上一步，似乎是对着屋里的人、又似乎是对着荧屏另一面的米防长和欧陆战区司令说道： “先生们，今天的会议议题结束了，我想你们应该清楚自己该如何去做了，这里的主人不愿意看到麻烦，祝你们好运。” 国务卿说着，抬手将显示器关掉，转身离开了这间举世瞩目的办公室，其他人也都相继离开。 荧屏的另一方，在一间不大的会议室里，米防长看了看坐在一边理查德森： “我就知道是这个结果，这个计划确实很疯狂，我们还能找到其他解决方案吗？” 米防长有意试探道。 理查德森一直在摆能着自己手中的笔，听到防长问话，他微含一笑说道： “我们的老板已经批准我们拟出的第二套方案，他并没有否决我们实施精确打击的计划，只是不想见到麻烦而已，我这就去作战室。” 理查德森说着站起身来就往外走，临到门口，他头也没回地对着防长说道： “老朋友，应该换个地方了，你在这里不方便。”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战区作战处的一名标定官带着一份刚刚拟定好的打击坐标图走进了理查德森的办公室，坐标图上，那些将要被攻击的目标都被打上‘x’。 ... 第四十八章 终极打击 1 危险临近 “你都确认过了吗？我要你要确保我们的重点攻击目标一定要一击而中。.dt” 理查德森仔细图上的每一处坐标，语气平和地向标定官询问道。 “没问题，所有目标都已准确核实，这一次重点打击的目标---敌方的补给和采购总局的位置更是反复确认校准过的，确保万无一失。” 标定官一边说着一边在图上给理查德森指点出重点位置。 理查德森点点头，随后在攻击坐标图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将攻击坐标马上传回我们设在密歇州的怀特空军基地，让那两架b-2马上起飞，不做任何停歇直抵攻击区域待命，攻击过后即刻返航，明白吗？” 标定官举手敬礼道：“命令清楚，即刻起飞，赶赴预定位置待命，攻击过后马上返航，我这就去下达作战命令。” 标定官拿着有理查德森签名的坐标图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理查德森如释重负般的长出了一口气，而后赶往了指挥中心。 在理查德森前往指挥中心的时候，亨利少校回到了那间临时办公室，里面还有几名随同他一起过来的工作人员正在那里做最后的收尾工作，这个临时成立起来的协调小组完成了自己那短暂的使命，里的这几名工作人员，亨利少校微微一笑说道： “谢谢大家这几天的辛苦，你们的努力大家有目共睹，大家把这里的工作整理一下，天一亮我们就返回我们的信息处理中心。” 亨利说完，也开始整理自己桌上的文件资料，这时，一名年轻的少尉军官走到了他的桌前： “少校先生，我想我们应该再重新审视一下我们之前的关注点，在对那支车队途经线路的梳理过程中，我发现了一些之前被我们忽略掉的细节，而这些细节有可能就是问题所在，我们是不是……” “谢谢你，鲍比少尉，作为刚刚加入到我们这个团队又是被临时抽调过来做数据分析的年轻人，你已经很出色了，现在这个工作结束了，稍后你把你的发现和建议随同总结报告一同交给我。” “可是，少校先生，我发现了在一小段我们失去目标的地段，按这支车队在这两端的出入速度推算出来的行驶时间，有近十秒钟的时间误差，这个细节也许就……” 鲍比显得很急切，但显然他的语言叙述不能完全快速地表达他的内心所想。 “就这样，谢谢你，我还有点别的事情需要马上处理。” 亨利少校说完拎起自己的公文包，转出桌案拍了拍鲍比的肩膀： “年轻人，你的工作态度我很欣赏，十秒钟的时间也许并不能改变什么最后的结果，但我依旧期待着的最终分析报告。” 亨利说完，转身离开了办公室，留下鲍比站立在这里发愣。 “鲍比，都结束了，我们的长官不喜欢为他找麻烦的人。” 一名工作人员上前安慰道。 “可是，我觉得那个细节很关键，十秒钟，一名优秀运动员可以跑过近百米的距离，nba可以完成一个攻守转换，我们……，我还是写一份报告递上去。” 鲍比自言自语地说道，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台近前，打开了他面前的显示器，一张被细化了卫星照片标注出了他所推断出的那支车队的所有有疑问的路线，鲍比会又打开了另一张卫星图片，在这张原始卫星图像上显示的，正是那支车队冲进隧道之前扑捉到的影像，也正是这张图像和之后这支车队驶离隧道的那幅图像让鲍比察觉到了这短暂的十秒钟的时间差，鲍比开始逐帧回节点传回的图像，在一张图像上鲍比一辆救护车和这支可以车队同时出现在了画面的两端，很显然这两个位置的车辆正在驶向同一个方向，鲍比开始计算这辆救护车的行驶速度。 鲍比是刚刚加入到科比少将领导的这个综合信息分析中心的一名年轻的技术军官，入伍到现在还不满三个月，属于专业技术人员的编制，不善交际鲍比和周围的同事还不大熟悉，但毕业于顶尖学府的鲍比却是一名出色的数据分析员，在他的朋友圈中，不乏信息领域里的高手奇才，而在这些高手奇才当中，他的一位好友更是其中翘楚。 鲍比的这个好友就是亦凡。 一路劳乏让本想好好睡上一觉的亦非，在午夜刚过就再也无法入睡。 临近午夜的时候，刺耳的警报声就接连不断的响起，不时掠过头顶上空的轰炸机预示着新的一轮攻击又要开始了，赛亚族控制的一些在白天躲进秘密工事里的防空炮火开始对这些入侵自己领空的外**机进行反击，尽管反击的力度有限并且也没什么效果，但他们依旧冒着被攻击的危险在进行抵抗，只是为了宣示他们仍旧在这块土地上坚守着。 “这几天一直就这样吗？轰炸还是那么的密集？” 睡不着的亦非穿上衣服来到了院子里，向一名正在院里巡视的警卫询问道。 “一直这样，白天轰炸的频率比之前稍有降低，但夜间的攻击力度一直没有减弱，府政军和一些赛亚族的武装最近常趁夜间攻击驻守在这里的独立~军和北约联军驻地，这些天他们好像是又控制了管制区之外的一些地方，你炸位置，离我们这里都不太远。” 亦非顺着这名队员手指的方向，远处被爆炸的火光映红的夜空。 “怎么？吵的你睡不着了？” 梁青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亦非转过身子，戴整齐的梁青从领馆前面转到了这里。 “你今天晚上值班？没什么情况？” 梁青没有回答亦非的问话，而是抬头寻找着天空中不时掠过的轰炸机的踪影，良久，梁青才说道： “亦非，我今天的感觉不大好，今天多国联军对城区的轰炸比以往密集了许多，这有点不大正常。” “是吗？这几天不在家我不大清楚，但相比之前确实是密集了一些，这一片不是已经基本被北约联军控制下来了吗？按说他们的攻击应该会有所顾忌的。” 梁青那不好的感觉也感染了亦非，他拉了一把梁青说道： “走，我们到上面去” 亦非与梁青几乎是小跑着来到了领馆主楼的楼顶，穿过设置在楼顶的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天线，两人沿着楼顶边缘边走边查的事态，一阵爆炸声从比邻这里两个街区一处建筑那里传递过来，站在楼顶的两个人已经可以很清晰地感受到爆炸对这里的冲击。 “很不正常，那幢建筑在之前的攻击中就已经被摧毁了，并且这一轮的攻击目标大多数都是不具什么威胁的位置，梁青，你知道这楼里现在有多少滞留人员吗？我们要马上通知今天在这里的值班官员，建议他先将这些人疏散出来转移到安全位置，这样可以避免因轰炸所受到的波及。” 亦非此不远的轰炸位置，心中陡升一种危机感。 “不是建议，是必须，应该马上疏散这里的滞留人员，拉警报，通知全体队员立即进入到一级警戒状态，亦非，我知道我的不好感觉是什么了，今晚对这周边的轰炸更像是掩人耳目，他们欲盖弥彰，那些人真正想要攻击的目标也许并不是我们那些地方。” 正在往楼下疾奔的亦非听到梁青的话语一下停住了自己的脚步，转身盯着梁青问道： “你是说，他们真正想要攻击的地方……” 亦非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脚下，梁青点点头说道： “亦非，我们要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之前的几件事，我们的那些对手们可能并不想就此了结，我们必须要有所应对。” 伴随着警报声，梁青和亦非三步并作两步就跑进了临时指挥室，此时，闻声而动的‘雪狼’队员们已经集合完毕。 “大翟万凯，迅速带领队员进入到警戒位置，阻止一切不明身份的人接近领馆，小研，马上随我到前面大楼里去疏散里面的滞留人员，要将他们尽量转移到那几间加固改建过的地下防空洞里，如果实在无法安置这些人，也要让他们尽量避开临街的房间，亦非，你先联系一下这里的值班官员，通知他我们对现在这种状况所做出的危机预判以及准备采取的预防措施，而后你回到这里协调指挥，大家马上行动。” 随着梁青的一道道指令，‘雪狼’队员眨眼之间就进入到了预定位置。 因轰炸而实行的灯火管制，让领馆以及周边附近都处于一片黑暗当中，但领馆里突然响起的警报之声以及里面人员不同寻常的集结移动，马上就引起了外围几处监视人员的注意，这些监视的人群里不仅有洛迪派驻在附近对这里长期监控的人员，也有新近赶到这里的文森特行动小组，在据此近两公里远的一幢之前被炸毁的办公大楼里，在一间门窗俱破的房间里，支在地上的几架高倍望远镜，清晰地展现了领馆里面的所有异动。 几乎没有任何时间上的延误，值守在欧陆战区指挥中心里的理查德森将军就知晓了远在千里之外的中方领馆里的一举一动，他随即下达了攻击指令。 .html 第四十八章 终极打击 2 摧毁一切 硕大的显示屏幕上，执行不同作战指令的攻击机群在那座漆黑城市的上空游弋着，理查德森将军面色冷峻地注视着显示屏幕上面的一举一动，指令随即发出： “他们肯定是察觉到了什么，这一次我们不能给那些人再做手脚的机会了，命令在上空待命的攻击机组，按预定计划，即刻对所有预设的打击目标实施攻击，命令前方的观测组，随时报告指示位置里的任何异动，如果发现有异常的人员和物品的转移行为，可就地实施拦截。” 理查德森吩咐完毕，目光转回到在面前的大屏幕上，上面显示着不同攻击联队的即时位置，现在，作战计划里标定的那处预设的重点打击目标应该已经被摧毁，想象着那个位置此时的景象，理查德森的脸上写满了坚毅与决绝。 “所有打击目标已全部准确命中，请求返航。” 理查德森没有说话，只是对着现场指挥点了点头，而后坐到一边，从衣袋里掏出一支雪茄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 现场指挥官给理查德森端来一杯茶水，放到他身边的桌子上： “将军，您应该回去休息一下。” 理查德森闻听，抬头这名跟随自己多年的助手，微微一笑说道： “休息？现在还不需要，等再过些时日，我就会有充足的时间去休息，到那时会让你们嫉妒死的。” 领馆里除了那些正常值守的工作人员和一些没能在第一时间撤离南国的侨民之外，再有一大部分就是聚集在这里的由国内派出的驻外记者，这些人不在少数，另外还有少数就是所谓的身份敏感的人士，这其中既有某些领域里的学者专家，也有政治人物。 过于靠近的轰炸，让滞留在领馆里的所有人都感到了一丝不安与恐慌，而领馆里响起的危机警报更让大家紧张起来，许多人都聚集在窗前指点议论着不远处的轰炸目标，另有一些人来到通道里，互相打听问询着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赶到这里的小研和梁青开始用自己手中的扩音器招呼大家向楼下转移，有一些人听到两人的警示之后开始向楼下转移，但更多的人是留在这里观望。 “请问，我们为什么要到下面去，这里难道不安全吗？” “不用担心，这里是驻外领馆，没人敢拿这里当成攻击目标的，你们过于谨慎了。” …… 对让大家转移提出质疑或多少有些不屑的大多都是记者，见多识广的新闻记者这种在常理下形成的认知并没有错，而他们发出的质疑也带有很强的说服性，一些正准备转移到地下防空设施里的人也都停下了脚步，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清楚，即便是在交战区域，使领馆也是受到国际公约保护的禁地，再有一点，以领馆安保身份示人的梁青和小研，她们表面的身份对这些走南闯北的人缺少说服力，许多人不大信服这两个年轻的女警卫给他们发出的危险警告。 “小研，这不行，这样，你先在这里劝说他们远离开临街的房间，这样起码可以避免可能受到的波及，我到楼上，尽量把上面的人先动员下来，我们要先让他们离开那些易受攻击的薄弱位置。” 小研点点头： “你去，青姐，小心点。” 这时候，留守在这里的值班官员在得到亦非的通报后也赶到了这里，他协同小研开始劝说大家先转移到地下防空洞里暂避一时。 已经没有时间让他们去说服面前的这些人了，大家共同认知的常理在西方那些强势人物的眼里根本不值一提，常理只有在顺从他们的意志和利益的前提下才会被尊重，一旦常理对这些人的诉求形成阻碍，那他们将会毫不犹豫地将其摧毁，之后再另建一套符合他们利益诉求的常理。 站在楼道中央正在劝说大家转移到防空洞那里去暂避一时的小研以及周边围拢在一起的这些人，猛然馆一侧的墙体突然炸裂开来，伴随着飞溅的碎石，巨大的爆炸声就从他们身边传递过来，所有人都被震翻在地。 噩梦远没有结束，爆炸接二连三地响起，被震倒在地的人们，不仅感受到楼板的剧烈抖动，同时还要承受头顶上方掉落的泥土瓦砾侵袭，成堆的水泥块从头顶上方倾泻下来，许多人被砸伤砸昏，一些人已经感受到了楼体在倾斜，整幢建筑顿时被浓烟和灰尘所吞噬。 剧烈的爆炸声转瞬之间就平息了，但被击碎的建筑依旧在抖动，倒在地上的人们开始在拼命地乱抓乱喊乱哭乱叫。 小研被震倒的瞬间身体本能地做出了应激反应，卷曲起身体护住了自己身上的要害部分，但即便这样，头顶上掉下来的一块水泥块还是重重地砸在了她的肩背部。 更多的碎块从头顶上掉落下来，强忍剧痛的小研感觉到身边有人在扯拽着她，耳朵被震得‘嗡嗡’直响，但小研还是能听到旁边一个女人的哭喊之声。 小研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四肢，并无大碍，她勉强地半跪起身，见四周一片漆黑混沌，她迅速打开随身携带的战术手电，但即使这样她也只可勉强前的几个黑影。 “大家别慌，都向我这里靠拢。” 刚一开口，小研就被烟尘呛得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大家向我靠拢，有谁受伤了吗？大家互相照自己身边的人，彼此拉紧手，向我靠拢，随着我的手电光线移动，快，我们要赶紧离开这里，第二次攻击也许很快就到了，快随我出去，快呀！” 小研的最后这句话起到了关键作用，求生的本能让这些人暂时忘却了身上的痛楚，互相拉拽着聚到小研周围，凭着感觉，小研牵着身边人向身后的楼梯摸索过去。 渐渐恢复的听力让小研听到了更多的来自不同方向的哭叫之声。 “谁在上面？向我这里靠拢，到我这里来。” 刚刚转到下一层楼梯，小研就听到来自下面的一个熟悉声音，烟尘已经消散了许多，手电光一闪，小研疾奔上来的亦非和翟明义。 亦非相信梁青的直觉，过于接近领馆的轰炸点让他同样深感不安，安排好人手之后，亦非来到前院，抬头寻觅着漆黑的天空之中，那不时掠过的轰炸机群的踪影。 “亦非，他们真的敢这么干嘛？轰炸他国领馆？” 翟明义从警戒点走了过来，与亦非并肩站在院中仰望着天空。 “战乱之地，什么都不好说，我们之前的动作包括我们上面那带有倾向性的态度，都会让许多人不开心的，报复打击警告都可以成为攻击这里的理由，除了这些不确定因素，我们的死对头也不会轻易地放过我们，趁火打劫的可能性……” 一切就是那么的突然，正在说话的二人眼个白点从不同位置就砸进了领馆主楼，紧接着，五层领馆的所有窗户玻璃一同向外炸裂开来，伴随着这些飞溅的玻璃，领馆大楼里接连传来几声猛烈沉闷的爆炸声，亦非和翟明义两人瞬间就被从楼体上崩塌下来的砖石瓦砾给打翻在地。 留守在各个警戒位置的‘雪狼’队员们，就这样眼睁睁地己的领馆被导弹炸毁炸塌，从地上爬起来的亦非翟明义彻底被眼前的一切给惊呆了，他们那原本异常机敏灵动的大脑此时一片空白，直愣愣地前的这一切。 眼前的烟尘渐渐散开，亦非和翟明义馆大楼的一角已经坍塌下来，浓浓的黑烟从数个黑洞洞的窗口向外喷出，已经有几处位置火苗在向外蹿升。 “快去救人！” 从坍塌位置不断掉落的砖石以及越来越大的火苗惊醒了亦非翟明义，亦非用颤抖的声音泼命喊出了这么一句，而后率先向大楼内跑去。 翟明义紧随着亦非也向楼里跑去，跑出去没有两步，翟明义陡然停下了自己的脚步，他转身抓住身后上来的万凯与孙斌，急急吩咐道： “万凯孙斌，我们不能都进去，你们两个各带一名队员守住领馆的前后入口，拉起警戒线，此时一定要严防有人趁火打劫，快去！” “是！” 万凯孙斌知道现在情况危急，答应一声各带队员赶赴指定位置，很快就拉起了一道临时警戒线 “其他人赶紧散开，将撤离出来的人员疏散到安全的地方，快！” 已经有一些受伤人员从破损的楼体大门等处向外跑出，率先冲进大楼里救人的亦非此时正架着一名腿部受伤的工作人员向外跑。 “快！将他们都护送到那边空旷地域去。” 亦非将自己搀扶的那名伤员交给了另一名队员，随后他抓住翟明义急急说道： “大翟，外面不能没有人，别都过来。” “我知道，已经让万凯孙斌带人守在那里了，亦非，梁青和小研还在里面，你们了吗？” 大翟清楚地记得刚刚梁青拉上小研说是要去疏散楼里的滞留人员，馆大楼被炸得支离破碎以及不断从里面跑出的伤者，两人对视一眼后又一同跑进大楼。 .html 第四十九章 攻击过后（1）一片狼藉 br> 看到上面手电的光亮以及小研的呼喊之声，亦非和翟明义多少松了一口气，两人协同其他几名队员各站几处关键位置，借着手电打出的光亮，勉强为从上面下来的人指明了脚下路径，几个人交替转换着将小研护送着的这些人接应到了外面的空地上。 “小研，梁青那？你们没在一起吗？她去哪了？” 看到仅仅是小研自己在照应着这些人，大翟焦急地问道。 “坏了！” 小研愣了一下，猛然高叫了一声，而后转身沿着漆黑的楼梯快速向上跑去，一边跑着一边呼喊着： “青姐！青姐！你在哪？” 翟明义、亦非几人紧跟着小研跑到了领馆顶楼。 奔上顶楼的几个人再次被上面的景象震惊了，主楼屋顶位置，赫然出现一个硕大的空洞，通过头顶的空洞，他们看到了外面的星空。 几乎是垂直从上面直砸下来导弹贯穿了领馆的五层主体结构直达地下室，滚滚的浓烟正从那里向上涌出，不是外行的这些‘雪狼’队员们很清楚对手投掷下来是什么，那是定向性很强的钻地炸弹，很显然，对方在对这里实施攻击之前，肯定是仔细研究了这幢楼的结构，他们很清楚自己将要打击的具体位置，他们更清楚打击过后对这里会造成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青姐！” “梁青！” 跑道到上面的几个人一边高声呼喊着一边分散开来四下里寻找。 “我在这，大翟，快过来帮忙。” 在已经倾斜倒塌的那一侧，闻声而至的亦非几人看到了正在用力搬撬着一块已经坍塌了下来的楼板，楼板的下面露出被压在下面的一个人的双腿。 更为不妙的是，梁青所在位置近前的这处建筑墙体都已被炸毁，站在已经发生倾斜楼道内，亦非他们都可以俯视建筑外面的街景了，火焰伴着黑烟正从周围的几个房间里冒出来，从摇摇欲坠的楼顶上不时跌落下来的碎石块直接沿着倾斜的楼道内滚出楼体砸向地面，这里随时可能发生第二次坍塌。 “梁青，你退出来，抓着他的腿，亦非，到这边来，这里有伤员。” 第一时间跑到这里的翟明义抢步上前替下一身灰土的梁青，此时的梁青就仿佛是刚从土里刨出来的一般，全身上下就一个颜色，仅能凭眼白和牙齿才可辨别出这是一个人。 压在地上那人身上的楼板并不算很大，但左右交织的钢筋互相牵制让搬移这块楼板并不容易，翟明义卯足了力气也仅仅是稍微搬离了一点，这点移动并不足以让梁青将压下面的人拽出来。 “一起来，一、二！” 紧随而至亦非、小研一同上前，三人协力终于将这块石板撬动了，梁青赶紧找了一块支撑物垫在了下面。 陆续又有几名队员跑了上来，被压在下面的那个人终于被救了出来，但可惜已看不出有生命的迹象了，其他队员陆续又在这一层里找出来两名伤重人员。 外面的天空渐渐亮了起来，陆续赶到这里救护车、消防车在‘雪狼’队员的指领下从被炸毁的建筑里相继又搜救出几名伤亡人员，已经有几十名伤员被转移了出来，一些人急需接受进一步的治疗，但城区多处失火让这里仅存的几辆救援车辆根本忙不过来，常常是顾此失彼，这让许多伤员无法快速地转运到救治点。 几番搜寻之后，滞留在主楼里的人员几乎全被搜救了出来，天空已经放亮，站在院中的‘雪狼’队员直到此时，才算完整看清了被炸领馆的惨状。 领馆这幢五层高建筑所有窗户已全部被震碎，楼体的一侧已经出现坍塌，顶楼的屋顶大部分被炸塌陷落，赶到这里的消防队正在奋力扑灭从窗口里冒出的火焰，从一楼到五楼已有数个位置都着起了大火。 与之相对应的是，主楼周边的大小建筑没有一个受损的，领馆院内的几栋附属建筑也仅仅是有些玻璃被爆炸的冲击波震碎，并没有更严重的毁伤，对方攻击的重点一目了然。 葛健急匆匆地跑到了亦非、梁青几人近前，神色紧张地说道： “亦非，有一枚炸弹还没有爆炸，在排查到地下室的时候，我们发现贯穿五层楼的一枚炸弹钻进了地底，但并没有爆炸的痕迹，地下室的地面上留有明显的冲击洞孔，判断导弹钻进地面有两三米深的距离，我们仅能模糊看道炸弹的尾翼，但搞不清是什么性质的炸弹，不排除它会延时爆炸，炸弹的位置紧邻我们的地下机要室。” 葛健的话让亦非几人顿时紧张起来，如果这次行动的决策者断定机要室里藏有他们想要毁灭的东西，在无法确保能一击摧毁的情况下，战术制定者很可能会利用领馆被攻击过后的混乱、工作人员急于转移机要物资的时候，对那里实施第二次的攻击，从对方对领馆的打击力度来看，这种可能绝对存在。 “妈的！可真够歹毒的，机要室受损严重吗？” 亦非向葛健问道。 “我大致看了一下，问题不大，那里比较坚固，但这枚炸弹要是爆炸的话情况就不好说了。” 葛健心有担忧的说道。 “先将在那附近的人员都撤出来、疏散到安全位置，把这个情况告知消防队，看看他们有什么应对的办法，你先带我去看看。” 亦非说着迈步就要走。 “等等亦非，你过去也解决不了问题，我们现在搞不清它是一枚定时炸弹还是有人在掌控着他的爆炸时间，在没弄清这些情况之前它随时有可能爆炸，我们需要找到专业的拆弹专家来处理此事，另外……。” 翟明义的劝阻被由远及近的混乱给打断了。 一溜车队疾驶而来，在临近领馆的大门处急停下来，从车上跳了下来正是这里的城防官迈尔斯少校，但迈尔斯刚上前走了两步，守在那里万凯、韩小兵二人一挺身持枪挡住了他前进的线路。 “站住，这里是禁区，不许靠近。” 已经与对方有过几次接触的万凯等人对迈尔斯少校并不陌生，迈尔斯带着这么多的武装人员在这个时候赶到这里，这让守在外面的万凯几人顿时紧张起来。 一贯强势的迈尔斯少校这一次出奇的和缓，他不仅顺从着万凯等人给出的指令停下了脚步， 而且还在身前展开双手示意自己并无恶意，与此同时，他还命令身后那些跟随过来的士兵都退回到车前待命。 “我要见你们这里的安全官员，麻烦你转告一声。” 眼前看到的一切让迈尔斯深感震惊，他尽量地释放自己的善意，不像激怒面前这些已经红了眼的领馆守卫人员。 “迈尔斯少校，您来的真是时候，是不是受人指使前来查看一下轰炸效果如何？亦或是你接受了某种秘密指令，带人前来要直接占领我们的领馆？告诉你少校先生，只要这里还有我们一个人在，你们就别想踏进这里半步，所有人准备，如果有人胆敢越过警戒线，就地击毙。” 亦非带着一身的灰尘，就这样怒视着面前的迈尔斯，下达了作战指令。 迈尔斯感受到了对方传递出来的那份决心，他并没有再做试图接近的动作，相反却向后小退了半步： “听着，我能理解你此刻心里的愤怒，发生这样的事让人无法接受，我没有权利解释或去辩解这个不幸的事件，我们现在到此只想为你们提供些帮助，请你相信我们的善意和诚意。” “相信你？少校先生，你不觉得你的说辞有些可笑吗？你的同事、你们阵营里的轰炸机刚刚在这里投下了数枚炸弹，炸死、炸伤我们那么多的工作人员和普通侨民，紧接着你就带着全副武装的士兵赶到了这里让我接受你的善意和诚意，少校先生，我看不出你的善意来自何处，看不出你的诚意在哪。” 亦非的话语里充满了敌视。 “年轻人，我再强调一下，我来这里是要见你们的主管官员，如果他不在，请告诉我现在这里由谁负责。” 迈尔斯知道现在多说无益，再次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现在这里的安全防卫由我负责，你还要见我吗？” 亦非冷冷地问道。 “那好，年轻人，如果你是一名军人，那请你告诉我，你的军衔。” “陆军上尉，亦非。” 亦非的回答多少出乎迈尔斯的意料，他稍微迟愣了一下接着说道： “上尉，你听着，既然你可以负责，那我告诉你，现在不是纠缠这一事件是如何造成的时候，我带人赶到这里要做的和你现在做的是一样的，就是为了防止一些不法之徒借机趁火打劫，你可以不接收我的善意和诚意，但我要履行我在这一地区所肩负的职责，再有一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问题，里面的那些受伤人员，他们需要马上得到救治，如果你可以负责的话，那就请你先别纠缠那些一时无法搞清的问题，现在第一要务是抢救受伤人员，你听清楚了吗？” 说到最后，迈尔斯少校几乎是直对着亦非的面门吼了起来。 手机阅读本章： 本书最新txt下载和评论本书：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加入书签》记录本次（正文 第四十九章 攻击过后（1）一片狼藉）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四十九章 攻击过后（2）救援 -- --> 亦非并没有被迈尔斯的气势所吓退，他依旧死盯着迈尔斯少校冷冷地说道： “少校先生，任由你说的天花乱坠，我只想告诉你，我不相信你和你的这些手下，你们的人休想踏进领馆半步。√∟頂點小說，x.” “妈的，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愚蠢之极，那些伤员需要得到及时的救治你清楚吗？你还在……” “少校先生……” 迈尔斯的愤怒被另一个声音打断了，如果不是凭声音判断，迈尔斯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站到自己面前一身厚重灰尘的这个人是一个女人。 “少校先生，如果你们国家的领馆遭受到如此的攻击，作为一名军人，我想你也无法冷静面对，这是一种战争行为，而你现在的身份正是对我们发起打击的那个阵营里的一名少校军官，禁止敌人接近我们的领馆是我们的职责所在，这不能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梁青从后面走上前来，与亦非并肩站到了一起。 能在如此紧张对峙的状态下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多少也出乎迈尔斯的预料，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面前这个看不清本来面目的女人就是之前遇到的那个押运机要文件的女监管官。 “对不起，你是……那位监管官吗？” 迈尔斯有些疑惑地问道。 “我叫琳达，军衔上尉，同样对这里的安全负有责任。” 梁青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她很清楚白天小研和这个叫迈尔斯的彼此之间的言语往来。 “那好，我再重申一遍，你们那里面的伤员急需救治，我们愿意为你们提供些力所能及的帮助，不管我们之间有什么芥蒂和误解，但现在你要搞清楚的就是，此时，救人是第一位的，真不明白你们为何如此的固执，真是活见鬼了。” 迈尔斯在第一时间就接到了中方领馆被导弹击中的报告，即便因见解不同他对这个东方大国不抱什么好感，也清楚这些东方人在某些事上耍了些手腕，但即便如此，迈尔斯做梦也不会想到，北约联军会将打击目标对准一个主权国家的领馆，在他看来，昨天强行拦截、检查对方的工作人员已算是非分之举了。 在来这里的路上，迈尔斯还在猜想这仅是一次误击事件，他也确实想察看一下这里的受损状况，看看这里需要什么帮助，迈尔斯知道现在各国设立在这里的使领馆里都聚集着大量的本国侨民，一旦被导弹击中后果不可想象。 但赶到这里之后，身为军人的迈尔斯少校马上就明白了，发生在这里的事情绝对不是误炸那么简单，这里的惨状让他骇然，面对众多的死伤者，迈尔斯理解并同情驻守在这里的这些年轻警卫们那愤怒的心情。 “上校先生，如果你真的想展现你的善意和诚意，那就请你下令让你的部下在我们的警戒线之外布防，阻止任何身份不明、未经许可的无关人士想趁机擅自闯入这里的企图，那些受伤人员确实急需得到救治，如果可以的话，我们的人将那些伤者转移出来之后，希望你们可以将他们运送到附近的救治点接受救治，不知道这个要求你们可以接受吗？” 迈尔斯少校没有想到这名年轻的女中尉说出话来如此的镇静且有条理，他点点头： “这种状况下也只好如此了，你们马上把那些伤员转移出来，我去布置警戒线，肖克中尉，赶紧把车开到这里转移受伤人员，快。” 迈尔斯上校迅速将带来的纠察队员在领馆附近布置完毕，而后转身对着依旧一脸怒容亦非说道： “上尉，我理解你此刻的心情，作为一名军人，你的反应已经是很克制了，假设即使今后我们彼此之间真的有机会成为对手而走上战场进行厮杀，也请你记住，我也不齿于这种卑劣的行径。” 亦非看着面前的迈尔斯一时没有说话，他心里很清楚，攻击一国领馆的这种决定绝对不会传达到迈尔斯这一级别的军官这里，这仅仅是少数人的密谋决策，这种决策是不可能放到阳光之下晾晒的，想到此，亦非点点头： “少校先生，我相信这是你的肺腑之言，谢谢你给我们的帮助。” 亦非说着伸出自己的手，两个敌对之人的手握在了一起。 “少校先生，有一件事还需你知道，这幢楼里还有一枚尚未爆炸的炸弹，现在楼里的火势还没有完全被扑灭，我们也不清楚这枚未爆炸弹的性质，因此，这里随时有可能发生二次危机，这也是我们阻止其他人擅自闯入的原因之一。” 梁青的通报让迈尔斯感到事态的严重程度远超自己的想象，这究竟是谁下达的打击命令，但不管这道指令出自谁之口，这绝对是一个愚蠢至极的命令。 几乎与迈尔斯少校同时赶到这里的还有大批的媒体记者，境界线之外领馆近前的大小街道以及周边的一些低矮建筑上早已被来自不同国家、不同肤色、不同性别的主持人给占满了，这还多亏了有迈尔斯少校带来的警戒人员全力维护了一条主要通道的畅通，保证了领馆里的伤员能够被顺利的转运出来。 领馆的惨状以及救援忙碌的场面，透过摄像机传递到了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全世界的华人华侨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电视上即时传递出的每一幅画面，这一明显有违国际法和国际准则行为震惊了所有的人，善良平和的全球华人被激怒了。 米军投掷在中方领馆上的几枚炸弹，就仿佛是一根火柴扔进了一个汽油桶，它不仅引爆了世界华人愤怒的情绪，更点燃了神州大地全体国人的心底怒火，整个中华大地在一瞬之间就集体爆发了，愤怒与仇恨已不足以表达人们此时此刻的心情。 “亦非，你们怎么样？损失究竟有多大？” 刚刚将领馆里的受伤人员转移、安置完毕，乐子的电话就打到了亦非的手里。 “领馆几乎完全被摧毁了，伤亡很大，我们还好，只是有几个人有一些皮外伤，问题不大，国内现在都知道了？” 看着周边密密麻麻的记者和转播车辆，亦非知道现在这里是全世界关注的焦点。 “岂止是知道，现在国内已经全都闹起来了，米国设在这里所有办事机构几乎全都被围了起来，我得到的最新消息说是，现在国都高校的学生们都在往米使馆那聚集，米国的这一炸真的炸醒了许多人，亦非，你们要多当心点，那些米国鬼子后手还不定有什么邪活没使出来，千万要留神，我们争取尽快赶回去。” 乐子说的话不假，米军轰炸机投掷下来的这几枚炸弹真的是炸醒了许多人的米国春梦，许多学有所成的志士仁人在看到自己的祖国受到如此凌辱之后愤而返回国内，进而带动了一轮持续几年的回国潮，这些归国精英在羞辱与悲痛中开启了强国之旅，游学异国他乡的学子们，在看到自己祖国的领馆被强横攻击后深深体会到，没有一个强大的祖国在背后支撑着你，终究逃不脱被人欺凌的结局。 那些敢下令攻击他国领馆的人心里清楚，炸了也就炸了，我可以道歉、可以赔偿，但我不能容忍你在明里暗里对我做出的挑战，轰炸领馆既是一种警告更是一种态度，它要传递出来的信息就是，这个世界我说了算，你们根本不具备与我抗衡的实力，你们的一切都不具备竞争力。 促成米军轰炸领馆的几个猜测与怀疑，并没有随着领馆的被炸毁而得到进一步的验证，尽管亦非等人在领馆被炸的第一时间就对这里采取了封锁措施，但仍旧有人借用各种身份在随后组织的调查取证期间，借机混了进领馆里并对他们事前怀疑的位置进行了直接或间接地查验，而让他们失望的是，这些人并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因此那些事先想好的攻击理由也就无法搬到桌面上来。 几天之后，亨利少校敲开了自己顶头上司科比少将的办公室大门。 “哦，亨利少校，你有什么事吗？” 科比少将从桌案上抬起头来问道。 “将军，那次行动的失败我想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为此，我愿意接受军事法庭的审判。” 亨利少校手拿一个文件夹站在科比的办公桌前，言语中尽显失落与挫折。 “呵呵，亨利少校，这是为什么？你和你的团队已经很出色了，可以说，没有你们，我们也许到今天还不清楚那些东**在哪，你的团队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做出许多精准的预判，这本身已经很难得了，当然，最终我们没能追回那些东西确实遗憾，但这不是你们的错，至于之后发生的那件事，那不是你、我所能掌控的了的，那件事轮不上你来承担责任，我正在完成我的报告，这件事之后会有一个说法，你不要想太多。” 科比少将安慰着自己的助手。 第四十九章 攻击过后（3）善后 科比少将的心情也很是郁闷，但他还是在极力安抚自己的手下，正像他所说的，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一步，已经不是他们所能掌控得住的了。 “不，将军，您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所说的问题并不是之后发生的误炸事件，而是之前，之前我们忽略了一个微小细节，也正是这一细节，让我们在最后的判断上出现了致命的失误，您先看看这份报告。” 亨利少校说着将自己手里的文件夹递到科比少将的面前，科比将文件接了过来，狐疑地看了一眼亨利少校，而后低头审视着自己手中的报告。 从头至尾仔细看完了这份报告，良久，科比少将才抬起头来向亨利少校发问道： “是谁发现了这个疑点？” “是一名少尉，这个人大约是在半年前加入到我们这个部门的，他叫鲍比，是一名优秀的数据分析员，报告上有他的签名，将军，我只想说，由于我的傲慢，疏忽了一名年轻军官反馈上来的信息，这也是我请求处分的根本原因。” 亨利少校是在返回自己隶属的信息中心之后，才看到了鲍比在五天之前就递交上来的分析报告，上面清楚地列举出了那支护送车队以及那辆救护车在隧道里几乎同时消失的十秒左右的时间疑点，并且在鲍比随后对那辆救护车运行轨迹进行的后续追踪中，发现了救护车与一架小型飞机的交接点，当看到这里的时候，亨利少校知道自己这边失误的症结所在了。 “将军，鲍比少尉在发现这个疑点的时候在第一时间就向我做了通报，但那个时候我们的联合行动已经终止，他的通报我以为是对之前一些现象的重新勘验，因此没能引起我足够的重视，如果我能在第一时间查看这份报告，也许就不会发生后面的领馆事件了。” 科比少将再一次将手中的报告翻看了一遍，沉思良久后说道： “少校，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即使现在把这个情况汇报上去，对最终的结果也不可能有丝毫的转变了，反而会给一些居心叵测的人以攻击我们的口实，这件事就这样吧，这份报告上的内容我不想让他跑出这间办公室的范围，你们继续你们正常的工作，就这样吧。” 科比少将仿佛是在坚定自己的决心，说完之后将手中的报告重重地合拢上。 “是，我知道如何去做了，谢谢将军。” 亨利少校说完起身向外走去，他知道此时再多说也是无意。 “至于那名少尉鲍比，你要在适当的时候转移开他对此事的关注度，要让他知道我们重视了他的意见，但跟进调查没有实质结果，找一个更利于他发挥特长的位置或者项目则会让他很快将此事淡忘掉，这个人我们一定要用好。” 对南国持续几个月的轰炸终于告一段落，迫于各方压力，米洛氏最终接受的以西方为主导制定的和平协议，前南赛亚联盟的军队全部撤出了科沃地区，科沃地区事实上摆脱了赛亚联盟府政的管控达到独立自治。 科沃地区独立运动的主要领导人之一沙托夫此时算是志得意满，不管怎么说，他在现阶段起码得到了西方联盟的表面认可，现在他急需的就是得到来自那些发达国家的更多的实质性的援助，为此，前往各地游说成了他近一阶段的主要任务。 “洛迪，下个月在e国会有一个多方磋商会谈，在那里我们不仅要阐述我们的政治诉求，更要向国际社会提交米洛氏集团的反人类罪行，这是件要紧的大事，只有把他送上审判台我们才会安宁，最近你要把手里的其他事放一下，集中精力先把这件事落实好，把我们搜集掌握到的有关米洛氏集团打压、迫害我们阿族同胞的罪证好好的整理一下，争取在会议上我们能提交出一份有说服力的报告。” “另外，你要提前一段时间赶到会议举办地布置一下，比斯利那里已经搜集到一些对我们不利的消息，有一些国际组织已经在开始调查我们之前的一些行为，想在这次会议上提出抗议，你提前些时日赶到那里，争取把这件事平息下去，我不想在会议期间有人跳出来给我们添堵。” 洛迪点点头，他现在是掌控整个科沃地区安全的治安官，并且已经开始组建隶属于他们这个新政权的秘密警察部队，通过多种途径，洛迪也嗅到了一丝风声，知道有一些国际组织在搜罗他们的反人类罪证，一些调查人员已经找到了一些事件的当事人开始展开调查，其中就包括问询在那个前南空军研发基地里工作的幸存者。 只要是一想到那个基地，洛迪的脑海里就跳出来在那个深山小镇，那个持枪与自己对峙的中方护送队长对着自己那赤果果的威胁。 但愿他们领馆的被毁可以让这些人无暇顾及其他，这样自己多少就可以省点心。 这是洛迪的心里想法，但不代表那些‘雪狼’队员的意愿，尽管他们现在忙得确实有些焦头烂额。 清理废墟里被掩埋的档案文件并将其转运到其他地方成了这一阶段‘雪狼’队员的主要任务，作为一名守卫在这里的军人，目睹自己国家的领馆被炸却无能为力，这是怎样的一种羞辱与愤怒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最清楚，这些天来，‘雪狼’队员们几乎是用一种发泄的心态在这里忙碌着，他们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他们想要找人打一架。 乐子几人在领馆被袭击之后没几天就回到了这里，亦非几乎没和任何人商量就将他们分为了一个行动小组，蹊跷的是，回到这里的乐子在与同组的高健、大磊、大鹏三人在完成一次转运护送任务之后，却没有与其他三人一同返回。 “亦非，我这都回来几天了，也没见你说几句话，今天晚上没啥事，和哥们聊聊吧。” 说乐子是亦非肚子里的蛔虫一点都不为过，两人多年的耳鬓厮磨让他们彼此之间形成了一种天然的默契，领馆被炸这么大的事，乐子除去看到亦非正常布置警戒守护之外，没看到亦非有任何的额外动作，这与当初亦非闻听秦汉遇害之后的反应犹如天壤之别，乐子很清楚亦非心里肯定有自己的小九九，在一天傍晚之后的巡视中，乐子缠上亦非悄声问道。 亦非看了一眼乐子，没说话先冷笑了一声： “哼哼，乐子，咱的家都被人家给端了，我们还有什么心情聊天吗？” 亦非说着，抬头看了看领馆主楼那已面目全非的残垣断壁，紧闭着嘴唇咬了咬牙。 “亦非，我虽然不清楚你心里具体想的是什么，但我清楚你这小心思肯定没少活动，我只想告诉你，你想干什么可别忘了叫上我。” 亦非点点头： “我忘不了你，我也确实在计划着，但乐子我可告诉你，这件事要是做了，可能就会被送上军事法庭，我们的这一身衣服恐怕都要被扒掉，因此，你想清楚了。” 乐子斜楞了一眼亦非说道： “我就知道，说吧，我先看看你的计划值不值得让我为你上法庭、脱军装。” “我的计划很简单，刺杀米军欧陆战区司令理查德森。” 亦非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平和，仿佛是在谈论一件与己不相关的事，乐子听后，行走的脚步略微停滞了一下，他有些诧异，但也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 “我还以为你想带着我们去攻击米国领馆，就像攻击沙托夫那个秘密营地一般，如此类比再复制一次山谷里的亡命行动，没想到你整出这么一个还算阴柔的计划，想想也对，冤有头、债有主，还是你这招高，但那几位知道吗？” 乐子指的是梁青和翟明义等人。 “乐子，这件事我想了有一段时间了，这次行动绝对不能惊动太多的人，一旦事发就会把大家都给毁了，我不能这么做，但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我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抗议百次、千次不如我痛击他一次，我只想让那些人知道，我泱泱大国现在不是谁想欺负就能欺负的了得，他们必须有人为此次事件付出代价。” 领馆被炸后，如果不是有许多紧急的事情需要马上应对，亦非也许就真的如乐子所言，带人去攻击某一个米国的驻外领馆了，但正是这几天的紧急状态，也给了亦非一个相对冷静的思考空间，他很快就否定了带人袭击米国领馆的这一冲动想法。 但亦非并不放弃对米方相关机构实施报复的这一想法，作为从小就被灌输进了极强的狼性思维的这些‘雪狼’队员们，尤其是亦非这几名带队队长，他们无法忍受被打击过后所谓的忍辱负重吃哑巴亏这种懦夫想法，尤其这一次对方攻击的目标是是我们的驻外领馆，这是一个国家尊严的象征，他们绝对忍受不了这个地方被肆意侵犯。 第五十章 鱼鹰行动（1）密谋 冷静下来的亦非同样知道自己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因此他要将这次行动策划成一个更接近于像个人的或小团体私下的仇视、报复行动，就如同米方在轰炸过后给出的理由一样-----这是一个失误、一次位置的偏离，对此表示遗憾，亦非同样不能让自己的这次行动牵连到更多的人，更不能让对方借此来攻击自己的国家。 确定行动方略的时候，亦非就开始寻找可以攻击的目标，米国设在欧陆的领馆、基地设施、办事处以及情报机构都曾进入到亦非心中的备选范围，但亦非很快就否定了，因为这些地方不是靠一两个人就可以搞定的。 位居米方相关部门高位的大佬官员出面道歉以及解释辩解让亦非锁定了报复目标，那就是米方派驻在这一战区的最高司令官理查德森将军，以他的地位和身份作为攻击目标也算是对等的报复手段，并且亦非也十分清楚，下令攻击他国领馆这一恶行，除了米国华府的那一派当权人物之外，直接下达攻击指令的必然是处于前沿位置的最高指挥官。 亦非下决心要把对方打疼，他要让米方那些傲慢的决策者在下一次制定计划的时候长点记性。 他将自己的这个计划命名为‘鱼鹰’行动，亦非要让自己的队员像盘旋在海面上空中的鱼鹰一样，准确无误地击中水中的游鱼。 听过亦非的‘鱼鹰’计划，乐子拍了拍亦非的肩膀说道： “行，这个计划算我一个，并且这条鱼也足够大，这正是吸引我的地方，否则不值得，亦非，别看你在之前策划的几次行动很冒险、完成的也很出色，但说心里话，在其中的某个时段，你有些意气用事，但这一次不一样，这一次不是个人恩怨，这是国仇，不管今后人们如何界定我们的这次行动，作为一名军人，我们必须有所表态，干，他米国人就是老虎的屁股，我们这一次也要去摸一摸，你都计划让谁加入？听你这意思，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没错，这件事绝对不能大范围扩散，更不能让上边知晓这个计划，一旦做成集体行为，不仅我们的‘雪狼’毁了，还会有许多人要为此担责，因此我们必须在暗中行事不可张扬，一个行动小组即可。” 闻听亦非此言，乐子点点头： “你是说我们这几个人？具体你是如何计划的？” “还是老办法，你要提前出去，找到理查德森经常滞留的地方，确定好一个最佳的攻击位，最重要的，你要完全确认撤离线路的安全有效，这一点尤为关键。” “没问题，这件事交给我办你就放心吧。” 在这一点上乐子绝对不是说大话。 “你找准位置之后，我会让高健、大磊、大鹏过去和你汇合，乐子，这一次行动非同小可，一旦我们开始进入到计划的具体实施阶段，那我们的整个行动过程就要在最短的时间段里完成，以免夜长梦多，我在家里守着，你记住，事后有什么事、有什么人问起你都推到我这里。” 乐子凝视着亦非一会儿，歪头一笑： “你是想一个人把这个雷给顶下来吧？好吧，我可以这么一推六二五，但你也不想想，那些调查人员他们会相信我们的这篇鬼话吗？你太低估人家的智商了吧，不过也没关系，完事之后，我们一起回老家种地去。”8 亦非的手臂搭在了乐子的肩头，两人一边走亦非一边说道： “回家种地？我们会有这么美好的结局吗？我都没敢想，你的智商也有问题。” 两个好哥们在黑夜的巷道中发出一阵轻微的笑声，这是在领馆被炸后，在这一片残破的建筑间，传出的第一声笑声。 在乐子出去一个多星期之后，高健、李大磊以及沈大鹏也借外出任务之便赶到d国斯城，与等在这里的乐子汇合到了一起。 “高健、大磊、大鹏你们要想清楚，这次‘鱼鹰’行动没有得到任何官方的授权与暗示，完全是我们的个人行为，此任务不仅危险，更得不到后方的技术支持，一切要全由你们在现场临机决断，即使你们能够从现场全身而退，回来之后也逃脱不了军法的惩戒，很可能会面临牢狱之灾，你们想好了确定参与吗？” 当亦非将自己这个报复计划透露给自己这几位队友的时候，这多天来一直垂头丧气的几个人仿佛被注入了一针强心剂，两眼冒光、无一例外都对这次行动表现出了极为高涨的热情，这些自出道以来从未吃过亏的‘雪狼’队员，无法忍受只是抗议、围攻对方领馆这些简单、虚无的表面文章，他们讲究的是快意恩仇，对于侵犯自己家国尊严的敌人，他们的选择简单直接，那就是血债血偿。 “亦非，你放心吧，外面的事我们绝对会做的干净利索，不给家里添任何麻烦，只是你这边要盯好了，一旦有人察觉到我们的异常举动，你将会面临山大的压力，希望到时候你的肩膀有足够的抗压力，一旦我们开始进入到具体的实施阶段，我可不希望我们之前的努力因为你的犹豫而毁于一旦。” 一向稳重的的高健从一开始就对这项计划充满了激情。 ‘鱼鹰’计划的进展比预想的要顺利许多，当高健三人赶到d国斯城与乐子汇合之后，乐子的先期准备已都准备完毕了。 “哥几个，不得不说，亦非这小子对这件事的感觉非同一般，他选择的人和我们动手的地方都太恰当了，这地方不仅是米军设立在欧陆战区的司令部，它同时还是北约联军司令部的所在地，这里是一个绝佳的杀一儆百的好位置。” 乐子一边向这几个人介绍着这里的情况，一边打开一张自己手绘地图： “周一的时候，也就是后天一早，这个驻地的行政大楼前广场上要有一个升旗仪式，届时机关大楼里的几乎所有在职文员都要集中到广场上参加升旗仪式，作为这里的最高长官，理查德森将会站在最为显著的位置，这是我们动手的一个绝佳时机。” “话虽如此，但在对方的营区里，我们没有近距离下手的机会，幸运的是，军营外围不远的地方，有一片住宅区，位于住宅区中心有一幢集购物与办公的综合商贸城，在这个综合中心的设备夹层位置，那里是一个绝佳的狙击点，只是那个位置距举行升旗仪式的广场有千米之遥，能不能一击命中，大磊，这可全看你的手法了，这是一次有效验证你‘雪狼’第一狙击手称号的绝佳考场，成败与否在你一举。” 乐子介绍现场情况的时候，还不忘借机挤兑一下大磊，但沉稳的大磊根本不为所动，他头也没抬地就给乐子提了两个条件： “第一，我要先看看你给我准备的家什是否如我心意，第二，我要尽快去实地查看一下，你就按此准备去吧。” 转天下午，一辆带有供电公司维修标志的皮卡驶进了这处住宅区，之后在紧邻小区里的那个综合中心近前的一幢住宅楼前停了下来，两名穿着工服的检修工从皮卡里面走了下来，两人各提一个硕大的维修箱一前一后从中心后面的进货通道走进了大楼内部。 而此时，远在南国那个被毁的领馆院内，那个尚未完全迁移走的‘雪狼’临时指挥中心里，在一个特定的专用频率上，有几个人正在全神贯注地监听着这边的一举一动，除了亦非之外，在座的还有梁青、翟明义以及小研、万凯四人。 没有不透风的墙，在乐子消失两天之后，梁青就察觉到了领馆大院那边的异常，本已和小研带领着绝大部分‘雪狼’队员随领馆的其他工作人员迁移到一处临时征用的办公楼并负责那里警戒的梁青，察觉到这个异常之后，在第一时间先与翟明义进行了一个沟通。 “这两天确实有些异常，在乐子执行完最近的这次转运任务之后，我就再也没见到他，而与他一同出任务的高健几人却正常返回了这里，我侧面问了一下，这几个人并没有直接回答我，只简单对我说，亦非还派乐子赶到另一处位置去取什么东西，我正琢磨着这两天再见不到乐子的面，我就直接问亦非去。” 翟明义身高体壮，却有一颗洞察秋毫的细心。 “呵呵，大翟，你还是把这事想简单了，你也不想想，领馆被炸这么大的羞辱，亦非在事后几乎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除了正常的任务之外，我们都没听到过他对此事有过恼怒的发泄，他太平静了，正是因为他的过于平静，这才让我始终关注着他的动态，在乐子回来之后没多久，他们俩就应该开始密谋策划了，几次深夜夜巡的时候，我都看见他们两个鬼鬼祟祟地在一起嘀咕，这两人一定在密谋这什么，并且这件事还绝对小不了，亦非不大肆声张肯定是为了避免牵扯到太多的人，他想自己把这件事顶下来，乐子现在消失只是个前奏，他是出去踩点、打前站的，要不了多久，真正干活的人就要出发了，应该就是高健他们这个组的成员在执行亦非私下的命令，我们一定要把他们几个盯紧了。” 第五十章 鱼鹰行动（2）软硬不吃 别看近一时段梁青与亦非并不在一起，与主要负责转移押运领馆物资的翟明义也少有见面，但梁青对领馆这里的动态却一清二楚，正如梁青对翟明义所言，是亦非的过于平静才让梁青对他以及他身边人员的动态格外关注。 梁青的判断很准确，在她与翟明义通气之后没几天，高健几人再一次远离了大家的视线。 “梁青，我不管你怎么想，但我是相信亦非的，因此我觉得亦非策划的这件事我们不能只让他和那几个人背黑锅，我们都了解亦非，在许多次的行动中，在特殊的情况下，亦非采取的应对措施都很极端，但却很有效，亦非的直觉可以让他在第一时间找到对方的薄弱点并对那里实施致命攻击，这既可以警告对手，更可以让对方在接下来的行动中不敢肆意妄为，因此我判断，不管亦非是如何策划的这次行动，肯定对我们的对手有足够的震慑力，亦非是要给下令攻击我们领馆的那些人一点颜色看看。” 此时翟明义的情绪已经被亦非策划的、他并不知晓的这个行动带动起来了，翟明义心里期盼这次行动能够产生足够的震撼力，这种震撼力至少可以淡化自己国家领馆被攻击过后的那份憋屈。 “大翟，你马上把自己手里的事安排一下，到领馆那边守着亦非，我断定高健几人过去就是因为这次行动已经进入到了倒计时，他们一到位之后应该很快就会采取行动，你到那里先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就待在那里，看看亦非他那什么话搪塞你，我安排好了之后也会马上赶过去。” 梁青表面上对翟明义的那套说辞没置可否，但在心里她多少认同翟明义对此事的判断。 傍晚，翟明义独自驾车来到了领馆的大院里，这里比之前清净了许多，之前滞留在这里工作人员以及一些侨民、记者等等，都已被转移到了新的临时办公地点，需要转运的东西也大都安置完毕，留在这里的一些人现在仅仅是在扮演看守着的角色。 “你今天怎么这么闲在？手底下的事都忙完了？” 翟明义的突然出现多少出乎亦非的预料，他坐在自己那简易的办公桌后面用审视的眼光盯着翟明义问道，不早不晚，明天一早乐子那边就要采取行动了，这个时候翟明义赶到这里，亦非料想对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嘿，亦非，你这是咋说话那？没事我就不能来这里看看你？这么多天没见面了你知道我多想你。” 翟明义一边打着哈哈，一边在屋里转悠着，在给自己倒水的同时，翟明义扫了一眼亦非摊在桌子上的那些信息、简报，随口问道： “怎么样？你这里的事都差不多了吧？那枚炸弹起出来了吗？” “还没有，那枚炸弹钻进地底很深，一时半会儿弄不出来，幸亏它没爆炸，否则这幢建筑就被彻底摧毁了，伤亡会更大，真***歹毒。” 翟明义的话又勾起亦非心中的那份怨恨。 “亦非，你也别光生闷气，生气也解决不了问题，你没见这些天世界各地的华人都在抗议吗？他们那些当政者也都连篇累牍地道歉，起码透过这件事，让大家的心再一次的都聚集了起来，这一炸，炸醒了许多人的美梦，从这方面来……” 翟明义说着，猛一抬头，正看见亦非用一种怪异的眼神在看着自己： “干什么？你干嘛用那么哀怨的眼神看着我，我说的不对吗？” 亦非盯着翟明义看了一会儿，而后冷笑一声说道： “没事，你继续，我正希望有人来排解一下我心中的哀怨。” 亦非的话刚一落音，外面又有一辆车开了进来，亦非抬起身子透过窗户向外看了一眼，嘴角一翘轻声说道： “哼哼，看这意思今天肯定是黄道吉日，宜出行，都到我这散心来了。” 伴随着亦非的话音，梁青推门走了进来。 “怎么？你也想我了？和他一样忙不迭的赶来看我？” 说完，亦非身子向后边的椅背一靠，两手十指相交放到脑后，不错眼珠地看着走进屋里的梁青。 亦非眼里不揉沙子，翟明义和梁青接连赶到这里他就猜出来这两人是为什么来的，也难怪，乐子几人相继脱离开正常的运作部署转移他处，同样作为‘雪狼’负责人的梁青和翟明义如果没有任何的反应那才奇怪了。 听到亦非那不阴不阳的讥讽之语，又看了一眼一边的翟明义，见翟明义在向自己挤眼示意，机敏的梁青马上就知道亦非已经洞悉自己和翟明义到此的目的了。 “亦非，我先不追究你私下的指派外出是否有违纪之嫌，也不问你的计划是否可行，现在首要的，我们要知道你在计划什么，你打算干什么？‘雪狼’是一个整体，不是你的私人武装，你无权擅自自行决定一个计划和行动的具体实施。” 见亦非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梁青心里就生出了一股气，她走到亦非近前双手撑住面前的桌案，直视着亦非没好气的直接挑明了自己来此的目的。 亦非坐在那里纹丝不动，看着和自己两小无猜一直携手长大至今的梁青，又看了一眼情同手足的翟明义，良久，亦非苦笑了一下，缓慢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说道： “梁青、大翟，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你们应该了解我，我做的每一件事都不会是头脑一热的冲动之举，有些事情急之下做的也许比较冒险，但事后来看这些冒险的举动在当时的情况下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因此这一次也请你们相信我的直觉，只是这次行动我不想让你们参与进来，你们也别想只凭几句话就拦阻住我，出去的那几个人已经和我有过约定，他们只听从我的命令行事，至于原因，要不了多久你们就会明白。” 知道梁青、翟明义连夜至此肯定不会对此事善罢甘休，亦非干脆也就挑明了自己的态度，他下决心不让别人干扰到自己的这次行动。 “你无权这么做，你要知道，你的决定不只是关乎你个人的成败，更关乎到整体‘雪狼’队员的命运，我是主管‘雪狼’总体运作的责任人，我有权知道你这次行动计划以及所针对的目标。” 亦非的遮掩让梁青断定亦非策划的此次行动肯定是一个惊天之举，同时亦非对自己的隐瞒也让梁青愤怒，她一边质问着亦非，一边绕过桌案来到亦非之前坐的位置，梁青开始自己动手翻找。 “梁青，你别找了，我既然不想让你们知道，我就不会在这里留下什么把柄，还是听我一句话，你们现在赶紧回到你们自己各自的位置，这里就当你们根本就没来过。” 亦非此时倒显得轻松了许多，现在已经接近午夜，离计划实施也就几个小时的时间了，亦非有信心在这里耗掉这几个小时。 “你混蛋，亦非我问你，私自调兵赴外执行你的个人命令，你知道这是什么性质的问题？自古至今你这样的举动都是重罪，亦非你难道不清楚吗，你这是不负责任……” 梁青气的猛地一下合上刚刚拉开的抽屉，直接冲着亦非骂道，翟明义见事不好，赶紧上前拦住了梁青。 “梁青，你先别急，有话慢慢说，你先坐下。” 翟明义先将梁青按坐在椅子上，而后转到亦非的近前，用手勾着亦非的肩膀说道： “亦非，咱们兄弟这么多年了，你先听听我的建议如何？” 亦非微含一笑： “可以，我兼听则明，你可以畅所欲言。” 翟明义就算脾气再好，也快被亦非这不阴不阳的气人言语给逼急了。 “告诉你亦非，我不是来找你打架的，你可别逼着我动手，我和梁青到这来之前研究过你这几天的异常举动，我可以告诉你，来之前我还和梁青说过，我相信你的判断，虽然我不清楚你在计划着什么，但我基本上倾向于支持你的行动，你不信你问问梁青我是不是这么说的？” 翟明义说着伸手指着梁青冲亦非说道： “我和梁青都知道你不会鲁莽行事，你背着我们这么做肯定是想把这件事和我们撇清关系，你自己把责任担下来，你很高风亮节呀，但你也不想想，你的献身精神可行吗？了解我们的人都知道我们‘雪狼’的组成体系，上边会相信你制定的行动计划我和梁青不知情吗？你把那些人都当成傻子了？退一万步讲，就算你的计划成功了、我们也确实不知情，那样我们就能摆脱的了干系吗？你做梦了吧？” 看着翟明义急赤白脸的一通吼叫，亦非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他上前两步拿过一把椅子让翟明义坐下，随后有倒了一杯水递到翟明义近前，微笑说道： “大翟，你别着急，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如此失态，慢慢来，先喝点水慢慢说。” 第五十章 鱼鹰行动（3）唇枪舌剑 亦非越是这样，翟明义越是来气，他一把扒拉开亦非： “你一边去，我不管你爱听不爱听，反正我今天要说清楚。” 翟明义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接着说道： “亦非，你这么做觉得是为我们着想？是为了‘雪狼’大多数人好，是吗？你错了，你知道你这么做给我的感觉是什么吗？是你对我们这些人的不信任！亦非，你以为你有担当，但我感觉就是你对我们大伙的不信任，亦非，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生死弟兄呀，你怎么就断定我们会不支持你的计划？你为什么就不能知会我们一声？让我们知道你心里究竟如何打算，如果真的事有必要、此事成功之后非得要有一个堵抢眼、担责任的，如果我们认为你这样做有理、值得，那为了‘雪狼’的整体利益我们也许会认可你的这种自我牺牲精神，我们从小就树立了为了国家、集体不惜牺牲个人利益的信念，关键时刻我们知道如何取舍，但现在的问题是你小看了我们的承受能力。” 翟明义的话真是刺痛了亦非的心，亦非独断此次行动确实是担心‘雪狼’的整体受此牵累，但他却忽视了自己这些队友的心理感受，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有担当的生死弟兄，自己也许真的不应该背着他们。 亦非独自站在窗前，就这样思想着，半天没动也没说话，屋里的三个人就这样僵持着。 窗外夜阑人静，天空群星璀璨，这一切是那么的似曾相识，亦非想起来了，那天领馆被炸之前，自己在领馆大院里巡视的时候，那天的夜空就和今天几乎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那天晚上不时传来的爆炸之声，屈指算来，领馆被炸至今已经快一个月了，但领馆被炸时，那种让人感到震撼的碎裂却仿佛就在昨天，每每想到当时的那种惨状，亦非的心里就不由得一阵剧痛，想到此，亦非暗自咬了咬牙，转身面对着屋里二人，诚恳说道： “大翟、梁青，对不起，这一次是我伤害了你们，辜负了你们对我的信任，抱歉。” “行了吧你，我们没有人在乎这表面文章，我们只是不想被你的计划排除在外，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你的计划细节了吧？” 大翟说的是实话，他确实不想被亦非的计划排除在外，在翟明义看来，‘雪狼’是一个整体，凡事必须同起同落、步调一致，这不仅是一种责任更是一种担当。 亦非干笑了一声： “哼哼，大翟，刚才你的这一番慷慨陈词还真让我觉得我做错了，我不应该瞒着你们独断行事，但那只是一刹那的想法，大翟、梁青，原谅我，这件事你们不能参与进来，这不是我多高尚，而是我不想让‘雪狼’毁在我们三个人的手里，如果最后的结果这这个样子，那我亦非就真的是罪人了。” 亦非越是这么说，翟明义和梁青的心里就越觉得事关重大，梁青也不愿意和亦非废话了，她再次在亦非的桌上里外翻找了起来，而翟明义则干脆指着亦非的鼻子开骂了： “我说你小子今天这是怎么了？你他娘的王八吃秤砣，铁了心非要和我们死磕到底了哈？我可告诉你亦非，别以为就你能联系上那几个人，我们也能联系上他们，我们要想终止你的计划照样可以做到，现在之所以没这么做是因为我们相信你，相信你的判断不会有错，我们只想和你一起承担下来这次行动，怎么和你要一句实话就这么难吗？” “之前的一切都没问题，但这一次不一样，几个小时之后你就清楚我的苦衷了，大翟，如果你相信我，相信我的行动计划不会是肆意所为，那也请你相信我，我不让你们参与进来同样是正确的判断，至于说你们想阻止我，或者干扰到那几个人的行动，你也不想想，我会对此没有防备吗？大翟，你就别拧了，现在你们赶紧离开是最佳选择，别的我就不多说了，你们走吧。” 亦非说完再也不看面前的翟明义，自顾自地坐到了一边闭目养神起来。 “我明白了，乐子、高健那几个人现在只听你一个人的指令行事，我们再说什么已经没有作用了，是吗？” 梁青冷冷地问道。 亦非也没言语，低着头冷笑一声。 “以他们几个人的搭配结构来看，你的计划不是什么大的行动，应该只是针对特定目标实施的定点行动，这几个人里面我猜想大磊应该是行动的主力，你是在策划一次暗杀行动？” 梁青同样不看着亦非，她在抽屉里面拿出一张报纸随意翻看着，能够按照对方思路去探究对方所为的真实目的是梁青的强项，梁青的拆解、分析确实扰动了亦非那看似平静的心情，但他依旧在那里低着头闭目不语。 “乐子先行出发是确定刺杀目标的活动规律，之后他和高健扮演的应该是接应撤离的角色，而大鹏则兼具着观察手的职责，亦非，我说的没错吧？” 亦非依旧不语。 “我还可以再进一步的推断出你要行刺的目标是谁，你信吗？” 梁青最后的这句话让亦非抬起了头，说心里话，这一刻亦非那坚强的内心被梁青的一番推论功撬开了一道缝隙。 但梁青根本不给亦非整理思路的机会，她手拿着那张报纸用力往办公桌上一拍，厉声说道： “你要行刺的目标是米国欧陆战区司令官、同时也是北约盟军最高长官理查德森将军，亦非，我说的没错吧？” 亦非抬眼看了一眼面前的梁青，又看了一眼梁青手底下按着的那张报纸，在有关中方领馆被炸的那个版面，有一张新闻发布会的照片，上面正是理查德森代表联军对中方领馆被炸所做道歉时截取下来的照片，因为怨恨，亦非在理查德森的脸上画了一个黑色的圆圈，就这一点让梁青逮着了亦非的破绽。 亦非长出了一口气，点头说道： “梁青，你既然能推断出我的行动计划，想必也应该清楚我实施这项计划的决心了，我告诉你们，计划完成之后就是回国立马枪毙我，我今天也不会放弃行动，乐子他们几个人既然敢毫不犹豫地出去执行我的命令，就已经清楚他们今后将要面临什么样的审判，但没有人有半点的犹豫与后悔，你们应该明白，就算是我亦非头脑发热定此计划考虑不周，但那几个人都不是傻子，他们为什么也甘愿冒被军律、法纪惩处的后果去执行这项任务？说白了，就是我们咽不下这口气，你们应该清楚，在我们的字典里，对待敢于攻击我们的敌人，没有打不还手这一条令，我就是要让那些攻击者知道，这里有中**人的脊梁在守护着，我就是要给对方一个对等的打击。” 亦非的这几句话，让梁青和翟明义心中剩下的那些话再也无法说出口。 之前梁青和翟明义之间的沟通已经让他们两个意识到亦非在暗中策划一个行动，他们也猜到了这个行动肯定是轰动性的，不然的话亦非没有理由瞒着他们自己单干，亦非这么做的目的很清楚，就是想将他们二人从中摘清，因此来之前梁青和翟明义就想先从军纪以及外事条例这方面把亦非的这次个人行动先压制下来，在仔细研判任务计划的可行性之后再来确定下一步的行动方略，他们不想让这个计划变成个人行为，梁青和翟明义两人都知道，即使他们这么做，事后肯定也会受到军纪国法的追究，但从小接受狼性训练的这些铁血特种兵，他们不甘心让自己的国家在世界面前受辱，哪怕为此铤而走险。 作为一名守土有责的军人，在目睹自己国家的领馆被炸、人员死伤的惨状之后，他的第一个反应就应当是奋起还击，这一点上，亦非在用实际行动践行一个军人的职责。 “好了，事情你们也都清楚了，该说的我也都说了，梁青、大翟，你们都是明白人，如果你们在乎‘雪狼’这支队伍，在乎我们这么多年的努力与积累，那你们就应该有了自己的明确判断，赶紧离开这里是你们目前的一个最为理智、明确的选择，这件事我必须实施，我要让那些人知道，我们不是好欺负的，但我更不想让我们这支队伍因此事垮了、散了，你们就让我独自违反一次军纪吧。” 亦非此时愈加平静，语气和缓地对自己身边的这两名挚友柔声说道。 “亦非，你说什么那？我告诉你，这件事算我一份，就是回去掉脑袋，我们哥俩也要站一起伸着脖子等着挨刀，告诉你吧，我早就想出这口恶气了，梁青，你脑筋活分，事已至此，你看看还有什么其他更好的选择吗？” 翟明义在一听到梁青推断出亦非制定的行刺计划的时候，就被这个计划吸引了，正如他所言，亲眼目的领馆被炸的窝囊气一直没地方发泄，如果不是纪律约束以及救援的迫切，他们这些人恐怕早就寻机去攻击对方设立在这里的机关设施以及一些军事机构了，哪怕这些报复动作风险再大他们也在所不惜，因为这些‘雪狼’队员们的身体里流淌着的是军人的热血。 第五十一章 搅局者（1）强行加入 见一时半会儿以说服不了亦非，梁青开始转移话题： “亦非，现在距离行动还有多长时间？乐子他们都部署到位了吗？” 梁青此时已经平和了许多，她边翻看着桌上的派出记录，边向亦非问道。 “他们早已就位，梁青，你就听我一次，这件事我们不能都陷进去，你现在和大翟赶紧离开，这样才能让这次行动具有最高的性价比。” 亦非现在也拿不准梁青心里的真实想法，只得催促他们尽快离开，因为和乐子约定的沟通时间就快到了。 “亦非，我明白你的意思，说心里话我也支持你这么做，不为别的，只为表明我们的一个态度，但我还想知道一些行动细节，乐子他们得手之后的撤离措施稳妥吗？可以确保万无一失吗？另外，你如何给上边一个关于这个计划的派出理由？事后的问责你是妥不开的，但我们起码要给上边一个相对合理的解释，给我看一下你的派出指令上给出的是个什么样的理由。” 梁青依旧在追问行动细节。 “不管他们行动能否达到预期效果，攻击过后乐子他们都会在第一时间赶到机场，之后乘最近的一架航班绕道返回e国，我也没有什么好的派出理由，还不如实话实说，理查德森是这个战区的最高指挥官，他就应该对这件事负有责任，我想这件事就是理查德森亲自下达的攻击指令，别的人级别不够，他可以为自己国家的利益担责，我们为什么不可以？” 亦非话没说完，办公桌边的一个小型保险柜里，有电话铃突然响起，梁青知道这个自己一直无法打开的保险柜里，就藏着亦非这次行动的所有秘密。 电话就在那里一直响着，梁青看了看亦非，冷笑一声问道： “怎么？不打算接吗？还是需要我们回避？” 亦非又在那里僵持了一会儿，看着坐在桌前的梁青根本就没有起身的意思，这才上前去开启那个保险柜： “梁青，我还是那句话，你们知道的越少对大家越有好处，在这里耗着不是明智之举，我该干什么还会干什么，你阻止不了我。” 亦非说完，打开保险柜拿出了里面的电话： “报告情况。” 亦非的问话简单明确。 “一切正常。” 尽管电话听筒紧贴着亦非的耳朵，但梁青和翟明义依旧可以听到听筒里传递过来的乐子那微弱的声音。 “把免提打开，我有话要问乐子。” 梁青坐在那里，故意提高声音说道。 “亦非，什么状况？梁青在你那？” 显然乐子听到了梁青的声音。 “没错，我在这，乐子，告诉我你们成功的把握？” 没等亦非说话，梁青抢先发问道，亦非一下就将电话听筒贴紧在自己的身上，他瞪着梁青愤愤说道： “梁青，你干什么？你想干扰他们不成？你想迫使他们主动放弃行动吗？告诉你你这一套在我这不灵。” 亦非真是有点急了，他戗完梁青，拿起电话对着另一头的乐子说道： “乐子，这里一切正常，按计划正式开启‘鱼鹰’行动。” “明白，‘鱼鹰’行动开始，亦非，我很同情你现在的境遇……。” 这边的亦非几乎可以感受到乐子那略带戏谑的笑意，他没给乐子继续唠叨的机会： “确认主体目标后按约定方式联络。” 亦非说完就挂断了电话，而后转身指点着梁青说道： “梁青，你什么意思？你明明清楚我这么做的意义，也清楚即便现在我终止计划也将面临军法的审判，但你还在这里添乱，弄得鸡飞蛋打之后我的努力岂不就是白费了吗？这个样子去坐牢我也心有……” 亦非说着半截的话突然打住了，他惊讶地发现，梁青正在自己的桌案上写着什么。 “你干什么？” 亦非抢上一步俯身看到，桌子上摊放着的正是任务派出日志，这一次亦非无法淡定了，他看到梁青正在自己对乐子等人的几张派出命令上签上自己的名字，亦非一下就愣在了那里。 “梁青，你什么意思？你想用这种方式绑架我？想以此来迫使我终止行动？你以为我会为你妥协吗？你别做梦了。” 亦非真是急了，手指着梁青高声质问道，这些派出单每一张都是有案可查的，梁青签上自己的名字就意味着她也是这次行动的制定者与参与者之一。 之前亦非料想到梁青在察觉这里的异常之后，跟踪过来肯定会翻查任务派出命令，因此他才将这些可以指控自己的证据都锁了起来，他不是想逃避，而是拍这些人为自己担心，但梁青在签署了自己的名字之后，一旦事发梁青就将和自己一样无法逃脱国法军纪的审判。 “亦非，你错了，我刚才就已经说了，我支持你的这次行动，支持你不是因为你的计划多么的合理、理智，多么的完美，而是作为一名军人对胆敢攻击我们国家领地的敌人的一种回应，作为军人，我们必须让刽子手付出代价。” “至于你说的让我们假装不知道这件事，以此来躲避上边的问责，亦非，你是不是想的太天真了？你自己会相信这个说辞吗？亦非，现在你就有两个选择，一是任务终止，将那几个人叫回来，我们会受到责问，但‘雪狼’小队可以继续运转下去，但我想你不会认可这个方案。” “再有一个选择就是行动继续，是我们集体的决定，‘雪狼’小队有可能就此不复存在了，如何选择就看你的决心了。” 梁青说完向后一靠，她和亦非就像两个仇人一般，互相逼视着对方，一边的翟明义见梁青放下了手中的签字笔，迅速上前在这张派出命令上也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这不就结了，集体决定，完事之后回去我们一起吃小灶、蹲小黑屋去。” 翟明义此时倒是心满意足。 “你们商量好了，就是想找个借口来绑架我的计划，告诉你们，我在乎你们，更在乎我们的‘雪狼’小队，但这一切与我们国家遭受的耻辱相比就微不足道了，为此我可以做任何的牺牲，包括牺牲你们，你们别想绑架我。” 亦非指点着面前的梁青、翟明义二人，气急败坏地说道： “我不会为了你们终止此次行动的，你们死了这个心吧。” 屋子里的几个人一下都沉默了下来，彼此看着对方在那里运气。 一夜争论至此，天空已然泛白，门外再次传来一阵噪杂，没等屋里的几个人看到人影，小研的声音率先传了进来： “我说他们在这吧，青姐，你们这一宿都忙什么了？” 随着话音，小研和万凯推门进来。 “你们来的正好，我们这里正在商讨一个行动计划，你们有什么建议吗？” 梁青简要地将亦非的计划向万凯、小研二人作了通报，刚刚进屋的小研和万凯显然没有料到这个屋子里此时正在商讨这么一件惊天大事，两人对视一眼，小研几乎没做思考就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青姐，你要是想听我的实话，那我就一个字‘干！’，否则我们就太窝囊了，千万次的抗议不如我实实在在的痛击他一次，这也叫礼尚往来。” 小研倒是无所顾忌，也不仅仅是小研，但凡是一个有血性的中国人，谁也受不了这奇耻大辱。 亦非此时也没脾气了，他一直在暗中制定的秘密计划，现在完全摆在众人的面前了，几个人就这样时而互相指责、时而又全神贯注地研判此次行动的具体细节，一直呛呛到乐子再次打来电话，此时已是日上三竿，天已完全大亮了。 “‘鱼鹰’呼叫，目标车辆出现，‘游鱼’已进入综合指挥中心，请示下一步行动。” 这一次亦非倒是干脆，开着免提的专用电话清晰地传来乐子的请示。 “一级准备，待‘游鱼’到位后即刻锁定，听令行动，倒计时开始。” 亦非给出了行动指令。 “明白，随时锁定目标‘游鱼’，听令行动，计时开始。” 乐子感知到了亦非那边的异常，但他不为所动，随后他将亦非的命令传递到了处于攻击位置的李大磊和沈大鹏那里，和梁青料想的几乎一模一样，负责具体刺杀行动的，就是李、沈二人。 “诶，高健，你说亦非最后会变挂吗？” 撂下电话，乐子向坐在车里的高健问道。 “我想不会，梁青他们几个到那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要是能说动亦非，亦非早就下令终止了，但从刚才亦非那平静的语气里，我们没听出什么异常来，也许那些人和我们的想法一样，觉着这一票值得干，冒此风险值得。” 乐子闻听高健之言摇了摇头： “不一定，不好说，我不是说亦非的决心不大，但这一枪下来，就是个天大的窟窿，这个责任不是谁想担就能担的动的，不到最后时刻一切皆有可能，我们绝对不能擅自行事，亦非在那边自会根据实际情况做出一个准确的判断，我们一定要听令行事。” 两人说话时节，米国欧陆战区司令部所在地、同时也是北约盟军指挥中心所在地的那份硕大的营区里，设立在那里主体办公区域的一个广场上，已经有人在向那里聚集，没过多久，整个营区里响起了第一轮的集结号声。 第五十一章 搅局者（2）不请自到 远离米军及北约指挥中心综合行政大楼、紧邻营区警戒边缘的那处人居小镇，在那幢商贸楼略显压抑的设备夹层里，李大磊不紧不慢地组装上温切斯特玛格努姆狙击枪，还好，乐子准备的这件家伙正是他近一时期常用的一款型号，李大磊手感并不陌生。 “温度18，湿度41，目标中心位置距此1270码，风向3/4单位、左移两格。” 作为观测员的沈大鹏在距李大磊不远的位置给出了实时观测数据，。 “收到。” 李大磊回应着沈大鹏，随手将奥伯特强力瞄准镜装上，透过瞄准镜，远处的那个广场上的一切景物尽收眼底，李大磊在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而此时，位于南国贝城那被摧毁领馆里的那个临时指挥所里，又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在梁青和翟明义在那份派出日志上各自签上自己的名字、小研、万凯相继赶到这里之后，原本并未协调过的一个秘密刺杀计划赫然之间就摆在了众人眼前，至此，原本对这个计划存在质疑的梁青也不再去和亦非争论计划的可行性了，她知道现在无论自己再说什么，也无法动摇亦非的决心，与其那样分心，还不如集中精力把这件事办好，几个人随即将争论的重点转移到了事后的善后处理上，他们都很清楚，如果不能及时的从事发位置抽身撤离，不仅面临着极大的、不可预知的危险，还很有可能由此衍生出巨大的政治风险，。 “我已经多次叮嘱过他们，无论计划是成是败，攻击过后他们都必须在第一时间脱离险地，几条预设的撤离通道已经反复侦察、核实过，对这个问题他们都有足够的清醒的认识，并且在这一点上我相信乐子的机灵与高健的稳重，他们最清楚自己的处境。” “倒计时十分钟。” 话筒里传来乐子的警示，这预示着距离升旗仪式还有十分钟的时间，也意味着亦非的复仇计划进入到了具体实施阶段，在这间简易的临时指挥中心里，已不再争辩的几个人都在静悄悄地等待这最后时刻的到来。 此时的领馆的大院里已经有工作人员进来了，他们开始了新的一天对废墟的废墟清理工作，几乎没有人注意位于领馆后侧的这个简易小屋里正在发生着什么事情。 当倒计时进入到七分钟的时候，一辆领馆的专属车辆由远处疾驶而来，这辆车直接就停到了亦非他们这间指挥室的窗户近前，车子尚未停稳，丁武官就从车上跳了下来，紧走几步闯进了这间指挥室，紧接着，冯则元助理也忙不迭地从车上下来跑进屋里。 一看到这辆车，亦非就知道是谁来了，此时他已不像在第一时间见到梁青和翟明义时的那种气急状态了，亦非只微微地轻哼了一句： “终究没能躲过去，该来的都来了。” “亦非同志、梁青同志，我不管你们现在正实施着什么计划、计划的终极目标是对谁专指，我都要你们必须马上停止下来，废除之前的一切命令，指示队员迅速撤回等待进一步的处理，亦非同志，我严肃地命令你，停止任何的、不负责任的擅自行动。” 听话听音，从丁武官这几句强硬的命令里，亦非断定对方已经掌握了自己的所有部署，但事已至此，亦非根本不想放弃此次行动计划，他平静地看了一眼门口站立的丁武官和冯助理，随口回应道： “丁武官、冯助理，你们既然来了想必就已经知道我的计划所指目标是谁了，我很清楚我的行为是什么性质的问题，这是一个我个人的行为、决定，与组织无关，也与其他人无关，我以及参与此次行动的那几个人，愿意为此次作为接受国法与军纪的严厉惩处与审判。” “亦非，你别什么事都自己一个人……” “大翟，你给我住嘴，这里本就没有你们什么事，这次行动完全是我一个人所为，丁武官应该已经很清楚事情的原委了，你们就别跟着瞎掺和了。” 亦非很清楚翟明义下面要说什么，他直接把翟明义后面的话给拦了下来，而后面向丁武官说道： “丁武官，你们应该很清楚这件事是以我为首策划实施的，屋里的其他人在今早之前并不清楚我的计划，他们并没有参与到整个行动中的任何一个环节中来。” “够了！亦非，这不是你说了算的，也不是我能说了算的，这件事之后，你们都要接受组织的审查，现在，我命令你，马上通知前方人员立即取消行动返回，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丁武官面部扭曲地怒吼着，他是真的急了。 “倒计时五分钟。” 乐子那不合时宜的报时声再次传来，这意味着，每周一次的升旗仪式即将开始。 “亦非同志，你先冷静下来，你想过你这么做的后果了吗？你这么做会让我们国家陷于被动，并且还会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有了指责、攻击我们国家的借口，甚至会引起两国之间的战争，这个后果你想过吗？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冯则元也是满脸急迫地劝阻到，此时他的脸上因紧张已经布满了汗水。 但冯则元的这一番话，更加激发了亦非心中久埋的怒火： “后果？丁武官、冯助理，恕我亦非直言，过于看重‘后果’二字已经让我们失去了许多的主动，更让别人对我们缺少了足够的尊重与畏惧，我是一名军人，在这个世界上我更相信国家的尊严要凭实力和勇气来维护，畏手畏脚只会越来越让人家看不起，军人守土有责，保卫我们国家人民的安全是军人的天职，在我的眼里，但凡敢侵我领土、袭我百姓之人都是我不共戴天的敌人，对待敌人的侵犯与攻击我们必须予以严惩，作为军人，我们就是要让那些犯我者知道，胆敢蔑视我们国家和人民的后果有多严重，我更要让他们知道，泱泱中华不是那么好欺负的，这里有不畏死的军人在坚守，我们就是要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让那些妄想犯我者在今后迈出的每一步，都要先想好了他们所为的‘后果’之后再迈腿。” 面对二人的高压，亦非毫不示弱。 “亦非同志，我们都相信你的所作所为是出于义愤，也相信你的动机是好的，但你想过没有，你这么做会把事情变得更加复杂，国家的大政方针不能被你的个人意愿所绑架，没错，米军的行径令人发指，但这必须通过官方渠道去沟通、去研判解决方案，你绝对不能将你的个人臆断凌驾于国家的意志之上，亦非同志，我现在命令你，马上把你的计划终止，撤回所有人员，在这件事的处理上，我们必须保持足够的克制与理智，统一步骤，做到有理有力有节，梁青同志，你也是‘雪狼’小队在这里的负责人，在这件事上我相信你会有自己的准确判断，希望你协助我劝说住亦非的鲁莽举动，在这件事上我们不能全由着自己的性子乱来。” 丁武官说着，将亦非用与乐子通话的那部专用电话推送到了亦非、梁青二人近前，他很清楚那几名任务的具体执行者都已是以决死的决心去执行此次的刺杀指令的，自己现在给出的任何命令他们都不可能听从，那几个人此时只会听令于一人，丁武官期冀着梁青能阻止住亦非的计划，但亦非并没有被丁武官给出的解释说服，他的嘴角甚至露出了一丝冷笑。 只听梁青说道： “丁武官，说心里话，在最初知晓这个计划之后，我的心里并太赞同，但就您刚才所说的那里理由我也不敢苟同，一个国家胆敢用数枚精确制导的导弹攻击另一个国家的使领馆，请问这有先例吗？这分明就是一种战争行为，是一起明目张胆的恐怖袭击，对待这种行为我们就可以直接对敌宣战，也许我们没有获胜的把握，但起码我们要有敢于亮剑的勇气，这是我们军人的职责，我看不出我们的委屈与一味的隐忍能换来敌人的尊重，委曲求全只会让对方在今后的策略制定上更加肆无忌惮，如果说此次‘鱼鹰’计划有激进、莽撞之嫌，那事发至今这么长的一段时间以来，我们官方采取的那些‘理智’的应对又有什么实际的意义呐？几句道歉、一些赔偿远不足以抵消对方刺在我们心上伤口的痛楚，更无法抚慰那些逝者的灵魂，单从这一点来看，‘鱼鹰’计划起码可以给对方一些警告，这个计划可以让敌人知道，打人一拳要防备对方一脚，这比‘理智’的口头抗议效果要显著的多得多，这同样是一种态度，是军人的态度和决心。” 丁武官没有想到，一向稳重、缜密的梁青，此时也会赞同这一严重违纪之举。 第五十二章 军人之殇（1）打不起 梁青的话音刚落，亦非紧就接着梁青的话语继续说道，语气里已经充满了悲壮： “我们太理智了，理智的都有些麻木了，丁武官，我策划此次行动的诱因您很清楚，不是我们轰炸了他们的领馆，是他们炸毁了我们的领馆，给我们造成了数十人的死伤，看到我们的领馆被毁、看到我们从领馆里抬出的死难者，丁武官，您就没有一点触动与愤怒吗？面对如此惨景、如此的屈辱，您让我如何理智、如何冷静？” “丁武官，我还想知道，那些人在制定此次攻击行动的时候，是理智的吗？他们不清楚自己这么做是违反国际法、违背国际关系准则吗？他们肯定知道，既然知道他们为什么依然还敢这么做？只有一个原因，制定计划、发出命令的人他们并没有拿我们当回事，我们太中庸了，太没有棱角了，这是他们看不起我们的原因之一，在这一点上我毫不隐讳地说，我佩服理查德森将军，佩服他作为一名军人的担当精神，他难道不清楚当他下达攻击指令之后自己注定会成为替罪羔羊吗？他当然清楚，知道后果但他依然要这么做，为什么？这里至少有两个显而易见的原因，一是他认定我们不敢采取相对应的反制措施，他骨子里看不起我们，看不起我们中**人，认定我们不敢也没有能力去反击、反制，再有一个原因就是，他觉得这么做是最大化的维护了自己国家的利益，单就这两点来看，我们确实不如人家，我们手里没有足够的对抗资本，同时我们也缺少维护主权利益的坚定决心，丁武官，我这次行动就是想让那些人知道，中国人是有能力捍卫自己国家尊严的，我们必须给他们一些警告、给他们一些教训，让他们在今后的行动中三思而行，米国人依仗着自己的强大就可以随便给世界立规矩，随便的找一个借口就可以对另一个主权国家发动攻击，在我们这里行不通，即使我们真的不能全方位、全领域的与米军展开对抗，那我们也可以对我们的敌人展开非对称性攻击，我们必须对米国的给我们的蔑视表明一个强硬的态度，一个军人应有的态度。” “倒计时两分钟，‘游鱼’出现，目标确认，‘鱼鹰’已锁定目标，请求指示。” 乐子的声音通过话筒再次传来，这预示着那里的升旗仪式已经开始。 一霎时，屋子里出现了短暂的平静，让亦非、梁青几人惊讶的是，他们看到年近五旬的丁武官脸上，有两行热泪从眼眶中无声地流下，这让他们始料未及。 “亦非同志，‘雪狼’的同志们，你们以为就你们有以死报国的杀敌决心吗？就你们有军人的担当精神吗？我们也有！我们也是军人，我们的身体里也是满满的军人血性，我们也不畏死！数千年来的中华民族从不缺少铁骨铮铮的热血男儿，绝不止就你们这几个有担当精神，这些年来我们没少受辱，我们的银河号远洋货船被米军舰队强行拦截、检查扣留达一个月之久，台海危机他们的航母战斗群耀武扬威的从我们眼皮底下驶过，我们都只是抗议、抗议、抗议，为什么？难道我们不知道这是一种耻辱吗？你以为上边甘受这般屈辱做出隐忍的决定会好受吗？他们很可能会为自己的决定背上千古骂名，但为什么还要那么做，因为我们的实力不够，我们的舰队出不了近海，无法解救被扣货船，我们的导弹也许可以击毁一两艘航母，但换来的却会是整个沿海地区的毁灭，我们承受不起这么大的代价，我们的军队还没有做好应付现代战争的准备。” “这些年一直处于最危险前线的你们这些人，你们这些留过洋、打过仗、负过伤、立过功的精英们，应该更加直接地见识过到现代战争是在一种什么样的模式下进行的双边对抗，现在的战争概念早已脱离了我们多年认知的固有模式，在这种模式下进行的战争我们的国家没有准备好，我们的军队更没有准备好，现在我们的国家刚刚步入正轨正处在积力复兴阶段，我们承受不起这样的战争损伤，我们打不起，冒然激进也许会让我们的国家就此四分五裂，这正是我们的敌人多年来一直追求的一个终极目标，前苏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摆在我们的面前，亦非同志，‘雪狼’的弟兄们，一旦出现这种局面，这是你们愿意看到的吗？这是你们想要的结果吗？” “我们的国力让我们在现阶段打不起这样一场现代化的战争，我们的攻击力够不到敌方，但敌人却可以很轻易的攻击我们，我们承受不起这样一场不对称的战争带给我们的重大伤亡以及对我们经济体系、政治体系的摧毁，现阶段我们只能隐忍，只能是不疼不痒抗议、抗议、抗议，但你们要清楚，千百年来的中华民族有过暗弱、经历过耻辱，却从没有一次屈服过，你们更要明白，洗刷耻辱的方式并不只是战场上的快意恩仇，也会有忍辱负重、也会有卧薪尝胆，当我们的国家足够强大的时候，谁还敢轻视我们？谁还敢看不起我们？谁还敢劫我商船杀我侨胞？谁还敢开着航母到我们家门口来闲逛？谁还敢来攻击我们的领馆？同志们，请你们相信我，这一天不会让我们等得太久，因为我们国家里有许许多多像你们这样的热血青年，你们是我们国家强大的基石。” “虽说我反对你们的冒失举动，但通过你们这次以及之前的一些列作为，你们表现出来的勇气与担当精神让我看到了希望，亦非，请你听从我一个老兵的判断，我们的暂时隐忍不代表我们永远会屈服强势，我们早晚会有强大到让敌人不敢直视的时候的，但现在我们必须韬光养晦、励精图治，只要坚持发展我们定会厚积薄发，现在，我请你求收回你的行动指令，现阶段除掉一个或几个理查德森改变不了整体局势，但却可能摧毁我们刚刚筑稳的大厦基石，各方敌对势力盘踞四周都在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寻找、制造着一切可以撕裂、肢解我中华民族的契机，我们不能给他们提供这种机会，在这种腹背受敌甚至可以说是内忧外患的形势下，我们承受不起这样一场现代化战争对我们国家所带来的伤害，我们打不起。” 当丁武官最后说出‘打不起’这几个字的时候，已经是声含哽咽，他说不下去了，背转身躯抹去了脸上的泪痕。 屋里的所有人都被丁武官的这一番话语震惊了，这一刻这些‘雪狼’队员们才真正体会到，这些年长一辈的军人这么多年以来，内心承受的是一种多么难以言喻的沉重，听到丁武官的最后几句话，小研已抑制不住自己的泪水。 “‘游鱼’已就位，‘鱼鹰’可随时将其猎杀，请速下指令。” 这已是乐子在这期间第二次发出猎杀请求了，屋里的人都清楚，目标就位意味着升旗仪式已在进行，这是最佳的动手时间，仪式结束后就将失去攻击机会，从传递过来的话语中，屋里众人可以听出乐子那急迫心情。 梁青上前一步拿起话筒： “乐子，我是梁青，任务终止，命令你们马上返回待命，重复一遍，任务终止。” 屋里的人都清楚，乐子对梁青的命令一直是言听计从，这是两人从小形成的一种默契与信任，有时候，乐子对梁青的信任甚至超过对亦非的信服，每一次梁青的指令都会迅速得到乐子的回应，但这一次没有，听筒那边的乐子半天没有反应。 “乐子，我是梁青，我现在命令你，马上终止行动，迅速撤回，我警告你，严禁你有任何的私自行为，你听清了吗？马上回话。” 感觉是过了好半天，话筒里才传来乐子的回应： “对不起，梁青，这次任务你不是参与者，我们不接受你的命令，请让亦非通话。” “乐子，你敢违抗军令吗？我命令你们，迅速撤离，终止行动。” 梁青真是急了，她很清楚现在的事态并不是自己能够完全掌控的了的，对方远在千里之气，有太多的自主权。 “对不起，梁青，我们不接受你的指令，你不是计划的参与者，请让亦非通话，完毕。” “乐子，乐子，终止任务，听见没有，终止行动，乐子……” 见再也听不到乐子的回应，梁青转身对着亦非吼道： “亦非，你应该明白丁武官他们的苦心了吧？别再执迷不悟了，一时泄愤很简单，之后那？之后的一系列连带问题你都想过吗？军队可以不畏死、不惧战，但百姓那？父老百姓会接受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战争吗？你不能把十三亿人都卷入到战争，更不能替他们做出任何的决定，我们没有这个权利和资格，亦非，你明白吗？亦非……” 第五十二章 军人之殇（2）国耻 屋里的所有人都在盯着亦非，亦非矗立在桌前半天没动，大家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亦非头上青筋的挑动，他脸涨的通红。 “你们只想到我们打不起这一场现代化的战争，但你们何以断定米国人就敢与我们进行这一场全面的战争？当初的朝鲜战争全世界所有的人也都是认为我们打不起，但我们打了，并且还打出了国威军威，迫使以米军为首的十七国联军签下了城下之盟，你们谁可以告诉我，当初的境况和我们现在有何不同？那一仗我们打了，虽然我们付出了巨大的伤亡，但我们赢得了世界的尊重，自此多年没有人再敢小瞧我们，但为什么现在又有人先敢在我们的头上拉屎、又敢欺辱我们？很大程度上是我们自己退缩了，我们失去了当初破釜沉舟的勇气与决心，太多的欲求磨灭了我们的锐气、消耗掉了我们的决心，这才是我们打不起的原因，这是军人的悲哀。” 亦非说着看了看丁武官，又看了看屋里众人沉重说道： “在这一点上，丁武官、梁青，还有你们几位，你们并没有说服我。” 亦非说着，从自己的衣兜里又拿出另一部手机，拨通了远方乐子的电话，屋里人都在看着亦非，不知道他要如何决断。 “‘鱼鹰’，我是船夫，回话。” 这是他们之前约定好的联系方式。 “‘船夫’，我是“鱼鹰”，请确定你的指令。” 屋里极静，众人可以清楚地听到乐子的声音，单从乐子回复的语气里，梁青等人听不出听筒的另一边有什么波澜起伏。 “‘鱼鹰’注意，‘鱼鹰’注意，听我指令……” 亦非说着再次抬眼看了一眼屋里众人。 “亦非…… 梁青上前一步紧抓着亦非握着手机的手，半天不敢松开。 亦非的身子微微一颤，无声的苦笑了一下，轻轻掰开了梁青的手指，将听筒再次贴近自己。 “‘鱼鹰’注意，我是‘船夫’现在我命令你们，终止行动，重复一遍，终止行动。” 屋里的所有人闻听亦非的这一句话，都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丁武官点点头说道： “谢谢你，亦非同志，谢谢你的违心抉择。” 但亦非的指令并没有马上得到远方乐子的回应，延迟了几秒，乐子的声音再次传来： “‘船夫’‘船夫’，‘鱼鹰’呼叫，请重复一遍，请重复一遍，我需要确认一下你的状态是否正常。” “‘鱼鹰’注意，我这里一切正常，再说一遍，行动终止、任务取消，你们妥善处理善后，清除掉一切痕迹之后迅速赶往第一集结点待命，记住，这是终极命令，马上终止行动。” 这一次亦非给出的指令更加清晰具体。 “‘鱼鹰’明白，任务终止，清理痕迹，前往第一集结点待命，指令清楚，我们马上行动，完毕。” 这一次乐子的话语没有丝毫的犹豫。 远在d国的乐子在接到亦非发出的最后指令之后，也是长出了一口气，其实之前梁青给出的指令他就已经清楚此次行动必将无果而终，之所以并没有执行梁青的命令，是因为乐子也在开始为这一事件做善后准备，既然事发，那就必须有为此担责之人，亦非和他们几个是跑不掉了，梁青等人也势必会受牵连，乐子所做，就是想将梁青几人从此次事件中尽量剥离出来。 “猎手一号注意，任务终止，任务终止，清理现场、迅速撤离。” 守在外围接应的乐子给前方的大磊、大鹏下达了终止行动的指令。 此时，刺杀任务的具体执行人李大磊早已进入到了临战状态，全身肌肉的紧张度调整到恰到好处，呼吸也已降到最为平稳和缓的一个频率，透过奥伯特强力瞄准镜里的十字线，大磊锁定了目标理查德森。 乐子传出的最新指令扰乱了李大磊那宛若入定般的心境，他眉头一皱，低声咒骂了一句，咒骂的同时，李大磊心中已经暗自打定主意。 “猎手一号，行动终止，收到请回复，收到请回复。” 见李大磊没有在第一时间回应自己，乐子顿时懵了。 “猎手二号收到，行动终止，指令清楚，马上撤离。” 这一次有了回应，但回应的却不是李大磊，而是沈大鹏，这不合规矩。 “一号，你那里什么状况？我命令你听令行事不得乱来，马上撤离。” 乐子预感到有些不妙，他想到了亦非那里到最后时刻可能会有变故，但却没能料到自己这边也会出现异样。 “二号，你马上过去把他带出来，告诉他严禁私自行事。” 李大磊的持续异常沉默顿时让乐子与高健紧张了起来，乐子急急地命令道。 由于李大磊是处于建筑的管道夹层的密闭空间里来对目标实施远程狙杀，为了对外面实时的温度、风速等自然因素有一个更加切实的感知，沈大鹏选择了在距李大磊不远处的一处露天位置为其提供攻击数据。 迅疾将自己这里清理完毕的沈大鹏返身跑进建筑之内，刚一进到管道夹层，一阵轻微的破风之声伴随着空间内的空气震动，这一下就让沈大鹏的头发都竖了起来。 “大磊住手，不能胡来！” 沈大鹏已经看到了站在那扇百叶窗近前的李大磊依旧保持着射击姿势，并且他还在拉动枪栓，沈大鹏急喊一声就奔了过去。 “噗！” 还没等沈大鹏跑到近前，李大磊又做了第二次击发射击，沈大鹏已顾不得李大磊在做什么，他一步就冲到一扇窗子近前，手中的高倍望远镜迅疾锁定了之前早已熟记在心的那个广场。 出现在视野里的那座广场现在已是一片的混乱。 近在咫尺亲眼目睹领馆被炸这一幕景象，对守卫在领馆里的‘雪狼’队员所造成的伤害远远超出事外之人的想象，尤其这些人又是一些从不愿意吃亏的少壮军人，为了洗刷这一耻辱，只要有复仇的机会，这些人不惜冒任何风险，心存这一信念促成李大磊的擅自行动。 收到乐子传来的终止行动的命令之后，李大磊恨恨地骂了一句，但他不想就此白来一趟。 身后的动静多少干扰到了李大磊的连贯动作，让他的第一发子弹并没有准确命中目标，击发过后李大磊迅速调整着自己，迅疾进入到二次射击状态。 隆重的乐曲声中，正在广场上向冉冉上升的米国国旗行注目礼的众人没有几个人察觉到有什么异常发生，但位于旗杆下方的升旗手隐约听到一声金属的碰撞之声，伴随着这声不大的声响，不远处一扇窗户上的玻璃碎裂落地。 仪式依旧在进行，看到远处碎裂的玻璃，站立在最前端的理查德森不由得微皱了一下眉头。 没等理查德森将军的眉头舒展开来，紧接着的一声清脆的炸响就在他们头顶上方响起，伴随着这声炸响，正在升旗的旗杆猝然从中间断裂，被炸断的半截旗杆拖拽着几乎爬到顶端的米国国旗倒向广场上肃穆站立着的人群，广场众人惊呼一声急忙四下躲避，而理查德森的警卫人员则从各个方向快速向自己的长官近前聚集。 刚刚围拢住理查德森的警卫们还没等挪动脚步，半悬空里又是一声炸响，这一次倒下的是挂有北约盟军旗帜的旗杆，警卫人员们不敢怠慢，护送着参加升旗仪式的几名军政要员快速撤到综合指挥中心楼内。 整个营区里此时已是警报声四起，各个进出营区的通道迅疾被封闭。 危机在最后时刻得到化解让丁武官长出了一口气，他走到亦非近前安慰道： “亦非同志，作为一名老兵，我理解你当初的选择，更能体会你现在的痛苦，还是那句话，假以时日，我们一定会让那些藐视我们的人对我们心生敬畏的。” 丁武官说着用力拍了拍亦非的肩膀。 亦非苦笑着摇了摇头低沉说道： “你知道吗丁武官，就在不久之前，我在另一个人的嘴里也听到过这句‘打不起’的论述，但当时我还不理解、不认可那种牵强的解释，但现在我理解了，理解了说这话人的那种痛苦，更理解了他的那种无奈与悲凉，当时他说过的一句话到现在我记忆犹新，‘作为一名军人，他最大的耻辱，就是看着自己的国家、国土和百姓被人肆意的践踏、欺凌而无能为力，这是一名军人的奇耻大辱，军人，当你无力再去为自己的国家和人民去做什么的时候，你剩下的就只有悲哀。’这是科拉罗夫上校告诉我他当时的切身感受，上校当时的那份悲哀在这一刻我彻彻底底的体会到了，当敌人对我们的羞辱与欺凌我们只能选择隐忍、沉默的时候，那真是我们军人的悲哀，这是一种奇耻大辱，今天在这里的我们每一个人、每一个中国人都要记住，当敌人向我们的头顶投下炸弹的那一刻，那已经不仅是对我们中**人的蔑视，更是对我们国家的羞辱，这是国耻，国耻！” 当亦非拼尽全力喊出最后两个字的时候，他的眼球外突、青筋暴起，胸口在剧烈的起伏着，整个人的身体绷得笔直，众人可以很清楚地听到亦非紧咬牙齿发出的咯嘣之声，可以清楚地看到亦非的喉结在费力地蠕动着。 “亦非！” “亦非同志！” “亦非！” 所有人都看出了亦非不对劲，伴随着众人的呼喊，亦非紧闭着的嘴唇猛然张开，一口鲜血直喷到对面墙上，而后亦非的身躯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第五十二章 军人之殇（3）心知肚明 同样是出于仇恨的心理让李大磊在最后时刻没有完全服从乐子给出的终止行动的指令，他不甘心就这样轻易地饶了下令对领馆发动攻击的直接责任者，但李大磊实施的攻击也没有太极端，他选择了一种惩戒射击的方式来警告那些人，李大磊就是想让米国的国旗以及北约的盟旗在众人面前落地，他要以这种方式来羞辱那些强横的组织和个人。 沈大鹏赶到李大磊身边的时候，李大磊已经完成了一系列的攻击动作，正在快速清理现场，同时他也给守在外围的乐子发出了即刻撤离的信号，长出一口气的乐子没有丝毫犹豫就启动了对这周边两处电站的破坏措施，但在那十几秒里具体发生了什么乐子一概不知，直到他赶到了第一集结点f国看到了电视里面播发的新闻。 “大磊，你行呀，你小子主意还挺正，连我的指令也敢违抗，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事后的撤离还算顺利，几个人分持不同国家签发的护照分乘不同航班辗转几地分头赶往位于f国的第一集结点，好在欧洲本身就没多大，在傍晚之前几个人终于都汇集到了一起，一见面，乐子就对着李大磊假意发威骂道。 李大磊白愣了一眼乐子，一脸无辜地说道： “你的什么指令？不就是放弃行动吗？接到你的命令之后我们不是立马撤离了吗？你之后又有新的指令传出吗？” “嘿，我说大磊，你别的没学会，装傻充愣你可以出师了，不过话说回来了，你这一次的装傻我很喜欢，千米之外能让敌人的国旗落地也算是给了他们一个警告，告诉他们别太嚣张了，你也再一次的为自己第一狙击手的封号正名，我很满意这个结果。” 率先赶到f国的乐子是从电视新闻里推测出李大磊在失联的那十几秒钟里都做了什么，对发生在营地里的枪击事件新闻里仅播发了一个简短的新闻稿，配发了一些图片，调查进展方面也只说了相关部门正在对这一事件的有关细节继续跟进，目前还没有正式结论，但这一消息却着实出乎乐子的预料，同时又给了乐子一个大大的惊喜，起码这一趟差他们没有白来。 “什么国旗落地？我不知道呀，难道是他们的旗杆不结实？年久失修自然倒落了？” 李大磊依旧在装傻，乐子指点着李大磊的脑门骂道： “行，你接着装，敢在祖师爷面前卖弄了哈？有你好瞧的，回去之后军法从事你是脱不开了，并且我会在法庭上力证你的种种罪行。” 乐子的话让李大磊刚刚有些放松的心情又沉重了起来，他转身面对窗外，即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着乐子几人说道： “我上法庭我认了，但你们能躲的开吗？亦非他就更躲不开，其他人也难免受到牵连，回去之后等待着我们的还不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 李大磊说着传回身来，刚刚屋里的那点愉悦氛围已经被自己这几句话吹得无影无踪，几个人的情绪瞬间跌倒谷底，李大磊微微一笑接着说道： “但这么做我不后悔。” 发生在米国欧陆战区指挥中心广场前的枪击事件惊动了驻守在这里的米军以及北约盟军司令部高度警觉，驻守在这里的军队特情处置小组联合驻地附近警局里的刑侦人员经过近两个小时的排查，终于将目标锁定了远离营区的那座综合商务中心，在紧邻顶层管道夹层里，在一扇百叶窗前，这些人找到了案发的第一地点，不用作太多费劲的进一步确认，地上散落着的几枚弹壳就已经对曾经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做了很好的注解。 而更令这些特情处置小组成员以及警方的刑侦人员感到惊骇的是，在正面百叶窗的显著位置，一个人的戎装照片被镶嵌在了百叶窗上，照片中的主人公正是米军欧陆战区司令、同时也是北约盟军最高指挥官的理查德森将军，让这些人惊骇的并不是照片中的人物，而是将照片固定在窗上的东西。 一枚硕大的狙击弹穿透照片上理查德森的头部，尖锐的弹头深深地嵌进了百叶窗与建筑墙体之间的缝隙。 当这枚镶嵌着弹头的照片以及那些空弹壳被摆放理查德森将军面前桌案之上的时候，理查德森尽管也是表现出了一定程度上的震惊，但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除了这些东西之外，你们在那里还找到了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吗？有什么新的线索能确认攻击者的身份吗？” 理查德森摆弄着那枚狙击弹，又将自己照片上的弹孔抚平，声音平缓地问道。 “很遗憾，将军，我们没能在那附近找出任何其他有价值的线索，原本我们寄希望于那座商务中心以及沿途周边的监控能发现嫌疑目标，但没想到，在那个时段那片生活区包括生活区外围的很大一片区域都出现了电力故障，两处分别向这一地区商、民提供电力保障的变电站都出现的问题，一处是因为系统过载造成跳闸，另一处则是因为一只野猫的闯入造成短路，致使变电箱烧毁，尽管对方做得很巧妙，但我们有理由相信这是与枪击事件有关联的同一伙人故意制造出来的故障，为的就是在他们撤出的时候不会留下容易辨识的痕迹，否则我们无法解释两起事件在时间上的如此巧合。” “大范围的停电让我们找不到事发时对那周边一带的监控影像，尽管故障很快就被排除掉了，但失控的那一段时间足够那些人跑出我们的监控区域，我们也排查了之前的监控影像，但依旧没有什么进展，我们推断对方为了这次行动，应该是提早很长一段时间就潜伏了进来，而再早一些时候的影像都被后来的覆盖掉了。” 地区的刑侦警官将他们得出的结论如实告知了理查德森将军。 “谢谢警官，你们很专业也很敬业，但由于这次事件涉及到我们军方的一些敏感部门和人员，一些内容不便于公开调查，因此我希望你们将这个案件移交给我们军方处理，并不是你们做的不好，而是因为一些我们自身的关切所在，关于这一点我会亲自向你们这里的最高长官加以说明，在此我首先表达我的歉意，更谢谢你们之前卓有成效的工作。” 送走了地方警官之后，理查德森将军将负责侦办此案的的军情处特侦科长叫道了自己的办公室。 “对这次事件你们有什么自己的判断吗？” 一进屋，理查德森将军就单刀直入地问道。 “大部分事实我们和地方刑侦人员得出的结论一致，这是一起有预谋的枪击事件，以我们的的视角来判断，这此事件绝对不是一起简单的恐袭事件，而是一起专门针对你的刺杀行动，至于对方为什么在最后时刻收手我们还不得而知，可以肯定，如果对方在最后时刻没有改变计划，那您……” “那我此时已经躺在停尸间的冷柜里了，还有什么？” 理查德森很清楚如果那支枪瞄向自己扣动扳机的后果。 “从这些人的行动方式以及事后的退离技巧，我们可以得出肯定的结论，这件事不是普通的杀手、刺客所为，而更像是一些训练有素的职业特种军人在执行一个专对特定目标的斩首行动，他们应该是在执行一项特殊的使命，还是那句话，我们不清楚对方为什么在最后时刻放弃了行动。” 理查德森点点头，又拿起了那张已经被洞穿了的照片看了一会儿，这才接着说道： “我基本上认同你的结论，而且我还有一种感觉，在我们还在排查、分析期间，这些人就已经全部撤离了这个国家，他们的整个行动很严密也很紧凑，可以肯定在这个国家他们的有接应人员在协助他们完成此次攻击，之前我们没能察觉到这次事件的任何征兆，我想事后我们也不会有什么太多的收获，他们不会让我们找出可以指认这次事件幕后主使的任何线索，你们可以继续追查一些已掌握的线索，即使找不出真正的肇事者，也要给外界一个相对合理的解释，以我的判断，这次事件很可能涉及我们之前在南国那里采取的几次行动有关联，但细节不宜公开，许多事，朦胧一些也许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东方人有句古话，叫做‘水至清则无鱼’。” “我们会视情况查证一些已有的线索并将他们逐一落实，现在我们最为担心的是将军您的安全，我们需要提升对您的警卫级别，在一切布置到位之前，我们不建议您过多的抛头露面。” 特侦科长不无担心地建议道，理查德森将军闻言微微一笑，起身拍了一下这名下属的肩膀淡淡说道： “你放心吧，我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了，那些人既然没在第一时间将我解决掉，就说明他们放弃了这次行动，而我，在不久之后也将解甲归田，你们不用再为我大费周章了，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理查德森将军说这话的时候，心中已是一派的坦然。 第五十三章 风云际会（1）祭拜 领馆被炸带来的声讨浪潮持续发酵，抗议从东方大陆延伸蔓延到了世界各地许多的主要的城市，世界上只要有华人聚集的地方都发生了反米的示威抗议活动。 “小青，你们那里现在怎样？是不是清理仍在继续？你们最近都在忙些什么？为什么这些天我一直没有得到你的消息？” 打来电话的是亦凡，梁青一接起电话就听到亦凡那一连串关切的询问。 在获悉领馆被炸的第一时间，亦凡就设法联系梁青，但由于当时的混乱和警戒救援任务的繁重，梁青直到几天之后才有机会和亦凡通上话，当获知梁青他们并无大碍的时候，几天来一直惴惴不安的亦凡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哦，是亦凡呀，你现在在哪了？公司吗？这两天我正想给你打电话那，我们这里大部分的清理工作已经基本结束，我们也会在这几天奉调回国，最近正在做一些交接工作，先告诉你一声。” 梁青的情绪明显不高，前两天冯则元助理过来传话说，他们有可能要在近几天轮换回国，冯则元助理说的很诚恳，说‘雪狼’队员们在这一段时间太辛苦了，需要休息一下，但梁青心里很清楚是什么原因。 “小青，你怎么了？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感觉你不大开心。” 亦凡感觉到了梁青的异常。 “哦，没什么事，可能是这些天累的，你怎么样？最近？” 梁青有意把话岔开。 “我还好吧，过几天我们要在e国那里举行一个抗议集会，今天我刚刚飞到南国这里，现在离你不远，就在我之前住的那个酒店。” 亦凡轻描淡写地说道。 “你说什么？你在那里？” 梁青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骤然提高的调门让屋里的其他几个人都转过头来注视着梁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状况，梁青察觉到了自己的异常，对着大家摆摆手示意没事，而后继续对电话另一端的亦凡追问道： “亦凡，你再说一遍，你在哪里？” 梁青那急切的语气让电话那头的亦凡不由得笑出声来： “小青，你怎么了？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吗？我现在就在前些日子我在这里住过的那个酒店，你听清了吗？” “你怎么又回来了，这里乱七八糟的，来之前你怎么也不先和我说一声。” 梁青的话语里透着埋怨。 “呵呵，小青，我要是提前告诉你，那你对我的数落会更多，好了，不开玩笑了，我实话对你说吧，这一次不是我一个人过来，是我们在米国数个华人社团选派出的代表组织的一次集体活动，这里是第一站，之后我们要前往e国，在那里会有一个全球华人针对米国轰炸我领馆的一个抗议集会。” 亦凡简要几句介绍了自己再次返回的目的。 “什么抗议？为什么要去e国那里抗议？你先到这里是什么意思？” 梁青一时没能跟上亦凡的思路。 “过几天e国那里不是有一个有关科沃地区现状的研讨会吗？与会者都是一些国际知名的公益组织以及联合国的相关机构，他们会根据自己机构对科沃地区现状的调查在大会做具体陈述，之后会提交一份改善建议递交给联合国总部，紧接着那里还有一个由各国部长级别官员参与的关于给予科沃地区合法地位的磋商会，届时科沃地区几个主要派别的领导人会亲临大会阐述自己相关诉求以及抨击前南政权在科沃境内犯下的累累罪行，米国以及北约是这一会议议题的积极倡导者和推动着，我们在米国的华人华侨联合了其他国家的一些华人社团，想借此机会在会议的举办地举行一个有全世界各地华人代表参与的一个抗议活动，声讨米国以及北约盟军对我国领馆实施的粗暴野蛮的轰炸行为，我是这次抗议活动的米国地区的召集者之一。” 显然，亦凡对自己正在进行的事很是期待，言语中透着激动。 梁青显然也被亦凡的这一番话给惊呆了，她难以想象，自己小时候那略显羞涩、怕事的好姐妹，此时为人处世已不让须眉。 “是吗？那你们要在这里待多久？” 梁青的脑子里在急速地转换着。 “在这里不会待很长时间，也许明天晚上我们可以见一面，之后我们就会赶到e国，我们会在这两个会议期间，在会议举办地附近举行和平示威、抗议活动，之后不同国家间的华人社团间会有些交流，提前赶到这里是我们想先到我们被炸毁的领馆去祭奠一下，慰问一下在这次轰炸事件中受伤的同胞，我们已经有专门人员和领馆的相关工作人员取得了联系并得到了准许批复，我是想先和你打个招呼，免得你到时见到我不知所措。” 亦凡的言语中透着一种严肃。 这些天以来，被炸领馆的大门左右已经被各式鲜花以及各种语言的祈福的纸条占满了，经常会看到有不同国别、不同肤色的人们聚集在领馆的大门近前，他们在用各种方式来悼念曾经发生在这里的惨剧并为那些死伤者献上自己的祝愿。 人员的撤离以及领馆的封闭让这里失去了往日的活力，透过外围冰冷的铁栅栏向里望去，残破并带有焚烧过后黑色印记的领馆大楼尽显悲怆。 向相关人员的陪同下，来自米国的华人代表团向这里献上了鲜花，并送上了全米华人对遇难同胞以及对自己祖国的深切、真挚祈福，许多人都留下了热泪，站在众人外围的梁青、小研清楚地看到亦凡在人群里面强忍悲声，尽管亦凡泪流不止，但两人分明从亦凡的眼神里读出了愤怒与不屈的决心。 “小青、小研，你们知道吗？有时候我真想自己也和你们一样是一名杀敌报国的军人，关键时刻可以用自己手中的武器去保卫国家的尊严和民众的安全，你们知道我在看到领馆的惨状的时候，是多么的痛心吗？这是刻在我们心底的一道疤” 姐妹三人沿着依旧杂乱的街道漫步向亦凡居住的酒店走去，半天没说话的亦凡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她的脸上依旧挂着泪痕。 “报国有许多方式，即便你不是一名军人，你也可以用你掌握的专业技能来为国家出力，国家强大了自然就会有威慑力，自然就没人敢再肆意欺辱。” 梁青在劝慰着亦凡的同时，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领馆的位置，那里是他们这些热血军人心中永远的痛。 “亦凡，明天你到e国之后可以联系一下乐子、高健几人，他们现在也在e国，回头我打电话告诉他们你过去了，在那边你要是有什么事需要他们帮忙尽管支使他们去做，反正他们这些日子也没什么事，我们过几天也要过去，到时候你要是还没有离开，我们还可以在那里见面。” 梁青想尽快的把亦凡从沉重的心境中带出来，她故作轻松地向亦凡建议道。 “哦，我也没什么事，我们的抗议活动过后我不马上回去，会在这里多留几天，我想趁此机会好好规划一下自己，也借此散散心，你们什么时候过去？我可以在那边等你们。” “应该很快吧，也许就这两三天，我们现在正在和新派驻过来安保人员做交接，其实现在也没什么具体的事可做了，近一段时间这里可能只会保留一个办事处，人员规模会大幅度的缩减。” 梁青嘴里回应着亦凡，心里却在想着另一件事，这件事需要在回国之前落实。 回国途中借道e国停留期间，梁青想要在那里约见瑞贝卡。 许多事情得以存在、壮大并发展下来，往往谈不到什么顺应民意或是大势所趋，更谈不到什么公平与正义，之所以能够存在下来，一个是当时的特殊环境为其提供了存活空间，再一个就是有人需要你的存在。 沙托夫就是一个在适当的时候出现的一个适当的人，以前苏为主的华约组织解体后，一直与西方体系对抗的前南联盟成了下一个被肢解的目标之一，但要想撬动这个体系庞大的红色联盟绝非易事，尤其是这个联盟还有一个不愿妥协的强硬领导人，这个时候从其内部分化就成了一个绝佳的选择，而挑动并激化其内部的民族矛盾又是一个屡试不爽的妙招，沙托夫就是这样一个应运而生的人物。 但任何事情都会有一个发展的过程，当它由盛转衰的时候，那就意味着剩余的、可利用的残值不多了。 当西方需要一个枪手来攻击自己的敌人的时候，适时出现的沙托夫就成了一个斗士，一个为本族民众争取权利和地位民族英雄，媒体连篇累牍的报道几乎把他捧成了一个圣人，但喧嚣过后人们却发现，这个圣人实在是不怎么靠谱，他身上有太多的故事可以自证其污。 与之前的称颂赞美形成强烈对照的是，越来越多的媒体开始挖掘沙托夫身上的污点，此消彼长，之前相对温和的科沃地区另外一派的主要领导人现在越来越多的占据了新闻报道的头条。 沙托夫意识到，可能有人要卸磨杀驴了，舆论先行是西方颠覆、摧毁对手的惯用手法，沙托夫很清楚这一手段，看到针对自己的负面报道越来越多了，沙托夫有些坐不住了，因为在这些出现负面报道的媒体里，有不少就是当初为自己摇旗呐喊的助威者。 第五十三章 风云际会（2）临时过客 在e国某酒店内的一座独立的公寓楼里，沙托夫和几个幕僚正在为即将开始的磋商会做准备。 “洛迪，有一些媒体开始对咱们不再友好了，你要重点留意一下，看看是谁在背后操纵的，妈的，这几年我们历尽艰辛好不容易熬到今天的地位，却总有那么一些人就想肩不动膀不摇接受胜利的果实，没那么容易，这里不排除有人捣鬼，你还要敲打敲打一下比斯利，告诉他别竟想动歪脑筋，我们要是得不到正果，他们也要跟着下地狱，把我逼急了，我就把他们如何无中生有的制造事端嫁祸于人、挑起两方民族矛盾的事情真相都给他们抖弄出去，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他们如何收场。” 沙托夫有些发狠地说道。 “我觉得他们就是对我们再不满意，现在也还没有到翻脸的时候，那些人这么做无非是想让我们在利益分割上面再多做些退让，我们这几天还是要全力应付好几天之后的那个对话会，在那个会议上即便不能马上有什么决议出来，那也是我们一个全面展示自己理念的大好平台，我们一定要好好地利用这次难得的机会。” 处于对外联络、接触前沿的洛迪比沙托夫更能感知到近些日子的麻烦缠身，但这也让他更加清晰的意识到，这只不过是对方想要独立联盟这边多让出些利益所得罢了，就目前局势来讲，还没有人可以轻易撼动独立联盟在科沃地区的统治地位。 沙托夫感觉也没有错，正式会议还没有开启，事先启动的几个小范围的对话会、沟通会，就已经出现了各种针对沙托夫的不利消息，每一次沙托夫出现在公众视野里的时候，围绕在他身边的记者所提出的问题，越来越具有针对性，这些尖锐的问题，更像是对他的一个个指控，以沙托夫为首领导的独立联盟现在正面临着来自各方越来越多的打压与排挤。 所有行为指向最终只会汇集到一个焦点上面来，那就是利益如何划分。 这一天，留守在南国的最后一批‘雪狼’队员，在亦非、梁青二人带领下，护送着一批重要物资赶到了e国，他们要在这里短暂滞留几天，之后汇同已经到这里有些日子的高健、乐子四人一同返回国内。 “亦非，昨晚我和亦凡通话的时候，她说他们的抗议活动明天上午就结束了，这些华人代表将各归各处，但亦凡会在这里滞留两天再走，你把手头的事安排一下，找个时间我们一起出去吃个饭。” 赶到e过经过紧张的两天忙碌之后，这天早餐的时候，梁青在见到亦非时向亦非建议道。 亲眼目睹领馆被毁让亦非以及所有‘雪狼’队员的心中都窝着一股难以名状的怒火，而那次未遂的行刺更让亦非心里的这股怒火无处发泄，当下达终止执行命令的时候，气急交加让亦非口吐鲜血昏倒在那个临时指挥所里，虽说并无大碍只是急火攻心所致，简单调养几天之后亦非又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当中去，但熟悉亦非的人都看得出来，亦非的激情已大不如从前。 激情不再不代表工作就此懈怠，相反的，现在的亦非几乎是在和时间赛跑般的不分昼夜地加倍忙碌着，尽管有一些事项并不是十分的急迫，但在亦非的催促下也都在开始落实，即便不能一步到位，亦非也要求搭建起大致的框架，他在为‘雪狼’的后续发展定下一个基调，同时也在为自己离开之后做善后处置，亦非以及执行刺杀任务的几人都很清楚，事后追责他们恐怕很难逃脱。 “她具体什么时间离开这里？” 要不是梁青的提醒，亦非几乎忘了自己还有个亲姐姐这些天也在这里，单从情感上来说，亦非和姐姐的关系远不如梁青和亦凡这一对发小姐妹亲密。 “她订的返程机票和我们预定离开这里的时间是在同一天，都是后天上午的飞机，我看了一下时间，我们和亦凡的航班起飞时间相差不到一个小时，没准在机场我们还能见到，你手底下的事安排的怎么样了？” 梁青放下手里的餐具，注视着对面的亦非问道。 “有点模样了，但真正要完善起来还需要一段时间，现在我们的重点不在这边，上边支持的力度也不大，要不是这些年这里的局势动荡不安，我们可能连这几个工作站点都建不起来，不过有总比没有好，今后要是再在这边遇到紧急事件不会一点抓手都没有，只是现在整个欧陆地区只这么几个简单的站点远远满足不了我们未来的需求，在这方面我们也没什么实际经验，很多事都需要我们自己在下面一点一点的摸索着来，我明天白天和大翟还需要去这里的站点再转一下，也许晚上会有时间。” 一谈起有关‘雪狼’的未来规划、布局，亦非的精神明显高涨了许多，话也见多。 “亦非，你明天就歇一天吧，在这里好好陪你姐一天，明天也没什么大事，我自己去就成，你不会是对我也不放心吧。” 坐在亦非身边的翟明义插言到。 “不用，我和我姐真的凑到一块也就没这么多的话了，明天的下午或晚上吧，到时候我们再联系。” 亦非拒绝了翟明义的提议。 “那就先这样定吧，初步定在明天晚上，白天恐怕亦凡他们还有其他的安排，我们也还有许多事要和这边的相关人员做交接，可能也不大方便，另外我还要和瑞贝卡约一下，争取把那件事落实，到时候再联系吧。” 正如梁青所说的，即便离开了战乱刚见平息的科沃地区，来到e国过境的这几天他们同样不轻松，因为许多在前南领馆的工作事宜已经都被暂时转交到这边领馆来处理，许多事情都需要在这里做交接。 瑞贝卡参与制作的两档新闻类节目依旧保持着很高的收视率，尤其是她近一时段做的有关南国的一系列人物专访，在这一系列专访中，瑞贝卡给出的问题几乎都大同小异，但不同派别、不同主张的人各自给出了自己的解释与判断，这些被访的人物中，既有前南政要、也有反对派的头面人物，既有国际问题专家，也有普通的平民百姓。 “有关科沃地区的未来政治地位的高官磋商会议尽管还未开始，但一些小范围的私下接触已经展开，在这里我们已经感觉到了一些紧张的气息，支持科沃地区实行独选与反对其脱离分裂出南国联盟的示威者明显的分为了两大阵营，为避免这两派的示威者产生更大的冲突，维持这里秩序的警察已经将他们分割在不同的区域里，但这依旧阻止不了这些人言语上的冲突，可以想见，当会议正式召开的那一天，这里的局面会将更加无法控制，请大家先看一段广告，之后我们将继续瑞贝卡的现场连线，稍后见。” 瑞贝卡手拿话筒站在示威人群外围，正在做一个现场报道。 即将开始的磋商会吸引了全世界众多媒体的关注，围绕在会议举办地四周的街道上早已被大小各异的转播车给占据了，许多记者几乎是全天二十四小时蹲守在这里，长远镜头始终瞄着与会人员的出入通道，每一名被例行带到采访区的相关方面的官员，在步入采访区的那一瞬间就会被无数的话筒所包围，记者们的提问包含各个方面。 瑞贝卡自然是这些记者当中比较惹人注目的一位，许多时候她自己也会成为一名被采访的对象。 “除了我们已知的来自那一地区两股对立势力在这里互相指责对方之外，这里还有来自其他一些国家和地区的抗议者，而其中最为引人瞩目的就是从世界各地汇集于此的华人群体，请把镜头指向那里。” 随着摄像镜头的缓慢移动，一群举着各式抗议牌和抗议条幅的队伍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了，相比于来自那个动乱地区、支持和反对现正权的那两派激烈对立的群体，这些来自世界各地的华人代表抗议团体，则明显的要温和许多，这些人也在呼喊口号，但更多的时候是在一个固定的区域里环形游走。 “想必大家已经很清楚这些人是来自何处，是因何而来，这些原本与那片战乱地区毫不沾边的华人代表，赶到这里只为一个目的，那就是表达他们心中的愤怒，更要为那些在那次某些官方所称的误炸事件中死难者讨一个说法，请注意，‘误炸’是以米方为首的北约联盟给出的官方说法，但很显然，有着众多人口的东方古国，无论那里的官方或者民间以及许多国家的华人群体都不认同这个说法，因为在全世界华人看来，悍然对一个主权国家的使领馆所发动的毁灭性攻击，几句轻飘飘的道歉与遗憾是远不能抵消掉这一事件对他们的伤害的，他们希望捉出肇事者，将他送上法庭接受正义的审判。” 第五十四章 暗流涌动（1）制衡 瑞贝卡的现场采访通过镜头瞬间就传到世界各地，自然也引起转到这里的‘雪狼’队员的关注。 “青姐，你不是说要找个时间和她见一面吗？你和她约了吗？她什么态度？” 已经没有什么具体事务要做的小研就倚在床上看电视上这些连篇累牍的新闻直播，在看到电视里的瑞贝卡的时候，小研向一旁的梁青歪头问道。 “我来之前给她发过一封邮件，只说在这里如有机会就见上一面，其他的并没细说，瑞贝卡倒是很快就给我回了过来，她让我一到这里就和她连系，感觉她很期待，你没见她这几天做的专访也都是围绕着发生在科沃地区敏感事件展开的访谈，虽说她嘴上说不参杂个人的主观臆断，让各方亲历者现身说法来尽可能地还原发生在那里的每个事件的原貌，是非曲直由大众自行给出自己的结论，但我可以感觉到她还是有倾向性的，对那些反府政人士尤其是来自沙托夫领导的独立联盟相关人员的提问时，问题都很刁钻。” 梁青一直伏在桌案上写着什么，一边写一边回应着小研的问话。 “快看，亦凡。” 紧盯着电视的小研突然喊道，电视上，摄影师的镜头正好给了亦凡一个特写。 “小研，下午你要是没事就去一下亦凡租住的那个酒店，看看她那里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另外把咱们明天的大致安排和她说一声，看看她的安排有什么变化没有，我下午会到亦非他们那里看一下，有什么事我们再电话联系。” “好，我正想出去转转，亦凡要是没事我们就一同出去逛街去，哎，亦凡太善良了，这种抗议起不了多大的作用，谁会听那？主流媒体现在都在谴责米洛氏的不仁，却对以沙托夫为代表的这几方自由斗士的残暴闭口不提，这是哪家的新闻自由，完全是有选择的自由，我算是看透了。” 小研愤愤不平地说着。 “这没办法，任何自由都是相对的，关键时刻为谁所用由不得这些媒体，最终很可能还是会被利益集团所利用、所驱使，所以我有一点担心，我担心即使瑞贝卡有揭露那个基地真相的勇气，在她的老板那里也未必会通过，肯定会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背后操纵着这些新闻媒体，一定程度上为了提高收视率打打擦边球也许可以被接受，但当有人真是想要揭开一个众人都要掩盖的盖子，只有勇气是远远不够的。” 梁青说完，将自己手里的文件整理好装入公文袋。 “从刚才对这位女士简短的采访中我们可以得知，他们根本不认可所谓的‘误炸’解释，这和我们之前得到的认知基本吻合，对这一事件我们同样会做进一步的跟进报道，谢谢大家收看瑞贝卡的新闻现场连线，我们稍后再见。” 结束对亦凡的几句采访，瑞贝卡刚刚断开直播连线，手中的采访话筒还没等放下，就突然看到有十几名采访记者都朝着一个方向聚拢过去，瑞贝卡抬眼一看，在会议中心周边聚集的这几伙示威者的外围，又走过来十几个人的一个抗议队伍，远远的瑞贝卡也看不出这些新加入者的倾向性，但她却可以看出在这些人当中有许多的年迈者，这些人手挽着手行走在街道上，而他们扯动的条幅、身上挂着的抗议标版，大大小小的贴满了许多人的照片。 “快走，我们过去看看。” 瑞贝卡招呼了一下自己的助手伊沃，率先向那些人的近前凑拢过去。 在瑞贝卡所在位置对面的一条街道上，停在街口的两辆车里，有几个人正在全神贯注地注视着瑞贝卡的一举一动。 “真不消停。” 看着瑞贝卡忙前忙后的样子，坐在酒店房间里的洛迪不由得轻声嘀咕了一句，随手关闭了电视。 “做新闻的嘛，许多背人的事情都是被他们以这样的方式挖掘出来的，这也是一种职业态度。” 比斯利似乎很是理解瑞贝卡的这种状态，他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到宽大的玻璃窗前，看着外面这个目前吸引了太多人注意的这个e国滨海小城。 “为什么米军基地里情侦处的犯罪调查员会关注她？就是因为她跟你们基地里的一名后勤计划参谋关系密切？” 洛迪有些不解地问道。 今天稍早时候，比斯利匆匆赶到沙托夫领导的独立联盟代表团在这里的临时居住地，一个国际连锁酒店里的六层独立公寓，独立联盟将这幢独立公寓全都包了下来，为的就是有一个比较安全、私密的沟通环境，相对独立也便于安保，比斯利在这里向沙托夫及其幕僚，包括洛迪在内的一些独立联盟的高官通报了近一时段米方以及北约联盟重点关注的问题。 “老沙、洛迪，你们要清楚，现在的国际舆论对你们日趋不利，在这几年里，你们给别人留下了太多的、可以被利用的把柄，如何能进一步博得大家的认可与信任，你们还需多动动脑子，这里面你们要面对的可不仅仅是那几个围坐在谈判桌上的对手，来自外界的议论也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因素，那些人对某一些敏感事件的过于关注往往会对整体局势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就比如刚才电视上的那名专栏记者，想必你们之前就对她有所关注，但后来却不了了之，她虽然比不了那几家大的通讯社里的名嘴、名记，但她的能量也绝对不可小觑，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比斯利话中有话的说道。 洛迪是比沙托夫一行提前数日赶到会议举办地，为之后进行的多方磋商会谈搭桥铺路，他现在不仅要保证沙托夫在这里的一切行动安全，还要通过各种手段尽量将那些负面新闻的影响降低到最低点，实际上洛迪是在扮演一个大总管的角色。 现在的舆情越来越对沙托夫不利，曾经对他们鼎力支持的一些国际机构与组织也开始越来越多地发出不满之声，正式的磋商会还没有开始，但在预先展开的这几个小范围的沟通会中，沙托夫及其随行的主要幕僚就已经被多次质询过，对沙托夫领导的独立联盟打压态势已然显现，但沙托夫及其领导的独立联盟不想就此灰溜溜地退出历史舞台，这么多年来费尽心机已经坚持到现在，他们不想就此输掉所有。 “比利，这种舆情的反转别说和你们没有一点关系，我们在一起合作了这么久，我们也很清楚你们的一些方法和手段，经过这么多年的坚持和流血斗争，现在好不容易为生活在科沃地区的阿族同胞争取到了尊严、平等和自由，为了这一天我们付出了巨大的牺牲，这个事实是谁也抹杀不了的，现在想找借口把我们排除在谈判桌之外，这是个很不切实际的想法。” 洛迪的话语中已明显带有不满，他在替沙托夫发声。 这些天深陷各种指责和质疑声中的洛迪已经忙得有些焦头烂额了，四处灭火和对媒体的攻关让他身心俱疲，内心深处一点点积蓄起来的怒火却又无处发泄，比斯利来到酒店后的这一番旁敲侧击一下就让洛迪有了发泄火气的机会，像他们这些靠造反起家、能混到如今有一定地位的几家独立派团体，自然很清楚以米方为代表的西方情报机构制造事端的能力和煽动民众情绪的手段，目前沙托夫领导的独立联盟所面临的现状以及所遭受到的多方打压，根本原因还在于其中有些没办法摆到桌面上的阴谋，在这个敏感时期被西方利益集团控制的舆论机器故意释放了出来，借以给独立联盟领导人施以压力，其中目的不言而喻。 在沙托夫、洛迪等人起事之初，沙托夫所领导的独立联盟就曾以同样的手段攻击过前南领导人米洛氏，没想到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他们自己也开始享受这一贴心待遇了。 “比利，我们也算是老朋友了，我们想要知道的是你们在南国的整体布局最终希望要得到一个什么样的结果，我们科沃地区最终又会被赋予一个什么样的地位，这是我们最为关注的，但有一点请你注意，无论你们如何分派在南国以及科沃地区的既得利益，我们都不想被排除在外，这做不到，我们身后的那些自由战士更不会答应的。” 坐在沙发里半天没有说话的沙托夫紧跟着洛迪的话头冷冷地加上了这么一句。 老谋深算的比斯利自然听的懂沙托夫和洛迪这一唱一和的话外之音，他冷冷一笑说道： “老沙、洛迪，你们想多了，无论局势如何发展，你们都将是我们的最为重要的盟友和合作伙伴，我说这些只不过是想提醒你们一下，科沃那里现在已不是之前的动荡时期，逐渐稳定下来的人们已经开始在那里着手重建，许多人现在更加注重的是具体的施政细节和其笼络民心的手段，曾经那些不被重视的地方和行事方法都会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翻出来反复晾晒的，这一点你们必须有足够的思想准备和必要的应对措施，这次我过来就是想和你们通报一下谈判的另外几方代表，他们的想法与打算，这就足以表明我们对你们依旧是充满信心的。” 比斯利开始引入正题。 第五十四章 暗流涌动（2）隐忧 比斯利提及的另外几方代表，曾经也是科沃地区的反对派武装，原本并不大引人瞩目，但在科沃战事进入到最后阶段时，这几方势力突然宣布联合，明眼人都看得很清楚，这是有人在幕后操控、防止沙托夫一支独大而暗中整合起来的一支力量，为的就是全方位的制衡以沙托夫为首的独立联盟那日益壮大的势力，沙托夫等人也很清楚这其中的猫腻。 “那些人都是些投机取巧的小人，看到米洛氏在科沃地区渐渐失势，这才转过头来抱你们西方的大腿，现在可倒好，我们爬冰卧雪战斗了这么多年、死了那么多的人才辛苦换来的成果，他们冒上来就想分一杯羹，这不是小人行为吗？这既不符合我们的利益，也不利于科沃地区的稳定，但你们需要这样的人，喜欢看到这样的局面，你说说他们都有什么样的具体政治诉求，而你们最终又想要达到什么目的吧。” 常年在一起打拼的洛迪很清楚沙托夫心里想的和要说的是什么，几次和那几个与会团体的私下接触已经开始显现出了一些火药味，洛迪正好借此机会探问一下，西方利益集团对此次会谈的真实态度。 “你们应该很清楚，以他们这些团体的影响力，即便都绑缚在一起也绝对抗衡不了独立联盟的地位，这些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他们的诉求也很简单，就是想在日后的选举中能多给自己争取一些席位，可以在今后的大政方针的制定过程中多一点话语权，这也是西方社会认可并可以接受的一种权力分割方式，你们很清楚，在科沃地区目前的现状之下举行的选举是丝毫动摇不了你们的统治地位，说的直白一点，这仅仅是一个形式而已。” 比斯利适时地给出了几天之后沟通会他们所希望达成的结果，但这也是沙托夫等人最为忌讳的一个选项，他们很清楚受西方操控下的选举存在太多的变数，并且沙托夫领导下的独立联盟除了军事实力无人可以匹敌之外，其他方面他们并不占优，尤其是在民心方面，即使是生活在科沃地区的阿族人，也有很大一部分对他们并不信服。 比斯利看出了沙托夫脸上的不满情绪，他心里暗自好笑： ‘翅膀刚刚支楞起来一点，就想不受控制的自由翱翔，这想法未免过于天真了，如果想在科沃地区站住脚，那就必须跟着我们的指挥棒去转，否则替代者会随时替补到位。’ 心里这样想着，比斯利又大度地摆了一下手接着说道： “这些看似是个问题，但很多时候还都是沟通不够产生的误解，并且这也不是需要马上解决的燃眉之急，在随后几天的沟通中，我想你们几方会初步达成一个共识的，说到底这只是些远虑，互相沟通、融合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急不得，现在，我们急需解决的是埋在眼前的一些近忧。” “你具体指的是哪几方面？” 洛迪追问道。 “首先是要安抚住科沃地区百姓的民心，那里的战事已经结束了一段时间了，恕我直言，我没看出你们在笼络民心方面有什么进展，地区的重建和秩序的恢复也不见什么起色，更主要的是，那里的人们几乎不清楚你们有什么具体的施政纲领，在这几方面，那几派的领导人做的是比你们出色。” “再有就是一个舆论的引导，你们对这一块几乎是失去了控制，尤其是对外宣传方面更是乏善可陈，你们没能给自己打造一个可以向世界很好地宣传、介绍自己的平台，外界对你们的了解完全是听凭那些媒体记者的各自本人对你们的认知，是在各说各话，各有不同的表述，这对你们的整体形象很是不利，说到对外宣传，你们也应该注意到了，近一时段的一个系列专访节目很是火爆，而这个节目的主持人似乎对你们并不那么友好，就是电视上的这个女人。” 比斯利说着又再次打开了电视，频道转换最终画面定格到的正好是瑞贝卡的现场连线。 “有关这个女人，之前在科沃地区我们曾在一起略微聊过这么一两次，但都没怎么深入，那次她引起我们注意的原因是因为她对发生在南国那个空军研发基地里的事件所做的跟踪报道，洛迪，你的人后来曾试图给她一些警告，但因中途受到不明身份人的干扰而作罢，之后就再没见她在科沃地区露面，这一次引起我们注意的是一份来自军方的通报，这个人近期的一些动向吸引了我们的注意。” 洛迪有些不解地盯着面前的比斯利，略带嘲讽的问道： “你说军方一直在关注她，现在又引起了你们情报部门的注意，这一切就是因为她和你们的一名小参谋之间的那点情事？你们未免也太夸张了吧。” “事情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你听我说，最近，我们驻扎在这里的后勤补给基地里的一名预防犯罪的调查员向我们情报机关传递过来一些有关她的异常动态，我现在只能简要地向你们介绍一下军方调查员对她关注的原因。” 比斯利再次简要地介绍了一下瑞贝卡和基地里的一名计划参谋的交往经过，而这时候，远在会议现场刚刚结束那个现场连线的瑞贝卡，正在赶向一批新近聚集到这里的抗议人群中去做采访。 “军方的安保人员对她的关注，绝不仅仅是因为她和你们基地参谋的这点风流韵事吧？军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又是因为什么来向你通报她的一些情况？” 本就对瑞贝卡不抱好感的洛迪似乎察觉到比斯利此番话语中的内在含义。 “你说的没错，男女之间的私事军方调查人员并不很介意，最初对这个女人的关注也仅仅是出于预防的考虑，担心她是接受别的组织派遣过来有意对我们的军方人员进行有目的的渗透接触，为此侦缉处的工作人员尾随过她几次，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后来在他们两人混到一起的时候，也采取了一些有针对性的监听措施，但同样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个女人感兴趣的东西也都局限于新闻范畴之内的，并且我们的参谋人员还算是很自律，他们彼此之间并没有什么过于出格的问答出现，发现问题是在最近的这一段时间。” “军方的调查人员为了更加彻底地了解这个女人一些具体的生活和工作的圈子，以便查清她背后是否有什么秘密组织在暗中支持她，侦缉科的技术人员在瑞贝卡外出的时候在她的居所安装了窃听装置，并且追查了她的一些对外往来邮件，引起侦缉人员警觉的是最近她收到的一封邮件，这封邮件初看起来很是平常，只是说如有可能她们通信双方会在这里见面，但我们的技术人员通过追踪后发现，那封邮件是从设在南国首府的一个商务中心里发出的，巧的是，那个地方最近刚刚被中方临时征用过来，邮件就是从那里发出的，这引起了调查人员的警觉。” 比斯利的这一番话明显的引起了沙托夫和洛迪的注意，因为这个叫瑞贝卡的记者和那个临时办事处之间的联系，可以让他们生出许多的联想，尤其是对洛迪而言，那个领馆里的工作人员曾经带给他刻骨铭心的记忆，这个记忆对洛迪来讲并不久远。 比斯利接着说道： “最近我们的监听人员发现，在瑞贝卡和我们后勤基地里的那名参谋私下交谈的时候，曾经多次出现对前南那个空军研发基地的议论，联系到我们对以往的监听整理发现，瑞贝卡对发生在那个空军研发基地里的事件一直是十分的关注，起初侦缉人员只是以为这是一名记者对一个热点问题的本能反应，之后这个话题又渐趋淡化，我们的调查人员也就没对这个问题进行过多的关注，但近一时段瑞贝卡却突然又重提此事，并声称她一定要在此次会议期间揭露发生在那个研发基地里的真相，从最近这一段时间里她做的访谈节目中我们也可以看出大致端倪，她确实是在有意将电视机前的广大受众一点一点的拉近到她想要的那种状态，让她的听众和观众感觉到，她要揭开一个被隐藏的很深的盖子。” 闻听比斯利此言，沙托夫和洛迪不由得对视一眼。 “看样子这个女人并不只是能折腾，她还想让自己青史留名，我曾经以为她只是一个暂时的麻烦，但没想到她会成为悬在我们头上的一枚定时炸弹，早知如此，当初我们就应该在那里找个借口将她处理掉，省得她事后不断生事。” 洛迪有些懊悔。 “呵呵，洛迪，你想的还是有些简单，你要把这几件事都连起来去分析，你才会弄清这里面暗藏着的玄机。” 比斯利很是不屑于洛迪的这些过于简单的思维和路数。 第五十四章 暗流涌动（3）变数 比斯利坐到了一边，开始向屋内几人详述事情的经过以及他们得出的初步判断： “瑞贝卡对前南领导人持同情态度这不用我多讲，对那几个独裁者的专访就都是出自于她之手，那一次你们对瑞贝卡警告行动的失手，是因一名亚洲女人的突然出现让你们的计划付之东流，再联想到之前瑞贝卡对从那个基地里逃出来的一名金发女人的随机采访，也正是对她的那次随机采访的映像分析让我们知道，当时那名从基地里逃脱出来的金发女子是被一些中国人所搭救，后来在你们找到那名金发女人之后，同样受到了不明身份的人的攻击，及至现在瑞贝卡收到的那个可疑的邮件，尽管邮件的发出地那里是一个商务中心，但我们几乎可以百分之百的确认，这封邮件是出自于临时迁至那里的中方办事处当中的一名中方雇员之手。” “把这些信息都联系到一起你就会发现，瑞贝卡、中国人、金发女人、基地事件，甚至前一段时间和我们有过冲突的那支中方小分队，这些人和事都聚集到一起就会形成一个完整的信息环，除了瑞贝卡之外，那些东方人、金发女人都到过那个研发基地，那支小分队、金发女人都声称掌握着基地事件里可以指控独立联盟的某种证据，而瑞贝卡通过采访也推断出一些发生在基地里的内幕，并且她也一直没有放弃揭开那里真相的打算，这些因素加在一起就是一个很大的、不可控的变数。” “在近一时段我们在对瑞贝卡的监控期间，发现她在与我们基地里的那名参谋私下交谈中又多次重提那个空军研发基地事件，先生们，把这一切联系到一起你们不觉得一个针对颠覆你们独立联盟的阴谋正在生成吗？我想这才是你们目前需要急于摆平的一个紧急事件，将此事件或阴谋扼杀在萌芽状态是一个最佳选项，否则一旦有人将事件真相公诸于世，即便是纯属子虚乌有，你们也要分出很大的精力去平息，更何况发生在基地里事情它的整个过程并不像你们告知我的那样完美无瑕，那里有太多的漏洞都难以弥补，只是目前尚未引起人们的普遍关注而已。” “最近的情况显示，已经有一些亲身经历者站出来试图揭露那里的真相，可你们并没有太认真对待，因为目前站出来说话的这些人手里并没有言之凿凿的证据，你们可以推说那是阴谋、是诋毁，但当我刚才说的这些人都凑到一起的时候，所产生的影响这可就不是一两句托词就可以轻易抵消掉的，更何况这几方面的人始终坚称手里有证据，我们现在极度相信这不是对方的恐吓之语，他们的手里应该掌握着一些不为外人所知的真相，当这个传说中的证据真的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老沙、洛迪，到那个时候你们再想采取补救措施就来不及了。” 这一番解读让沙托夫意识到，比斯利所讲并不是危言耸听。 “你说的不错，我们确实需要尽快把这个隐患割除掉，正像你所说的，他们的这个信息链现在都凑到一起来了。” 说话的是洛迪，此时他正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屏幕上的访谈，一边说着洛迪一边用手中的遥控器指点着电视屏幕，顺着他的手势，比斯利和沙托夫正看到瑞贝卡在进行又一时段的现场连线直播，这一次站在瑞贝卡面前的是三个人，当看到电视里正在接受采访的那三个人的时候，比斯利和沙托夫几乎同时都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比利，你这嘴还真灵，这中间最为关键的一环也到这里凑热闹来了。” 电视屏幕上，瑞贝卡所采访的这三个人各举标语牌和大幅照片，其中有一名金发女人身前身后挂着的是一位老者的照片，照片上的这名老者屋里的这几个人并不陌生，是那个空军研发基地的总工程师，而这个女人手中举着的是一块被渲染的血淋淋的标语牌，上面用醒目的大字写道： “沙托夫是杀人凶手。” 科舍列娃赶到了会议举办地，不仅仅是她，随她一起前来的都是基地里的幸存者，来的这些人绝大部分都是年过半百、头发斑白的老人，每个人的身上都挂着贴满照片宣传牌，这些照片里的人都是在那一晚死于非命的基地员工，是他们多年工作在一起的同事、朋友和亲人，而这些老者的手中举着的标语牌上都清晰地写着： ‘沙托夫是凶手。’ ‘还给死难者一个公道。’ ‘独立~军制造血腥杀戮。’ …… “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正如你们看到的一样，这些刚刚赶到这里的抗议者绝大多数都是年过半百的老人，而他们展示给大家看到的这些照片上的人，却已都不在人世了，这死难者都是他们的同事和朋友，出现在我们面前的这十几个人，曾经都是在南国那个空军研发基地里的工作人员，数个月之前发生在那里的惨案曾震惊了所有人，而我们眼前的这些人，都是在那次杀戮事件中的幸存者，这一次他们自发的赶到这里，只是为给在那次事件中的遇难者来讨回一个公道，但他们的诉求和我们之前所得到的认知的却截然相反，在这里我想每一名电视机前的观众和关注那里局势的人都会有一个疑问，数月之前，那个基地里究竟发生了什么？真相到底是什么？谁又可以给我们一个真实的还原？相信广大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都和我的想法一样，我们需要一个答案，感谢您收看瑞贝卡的现场连线。” 做完外景采访急急赶回自己办公室的瑞贝卡，没来得及吃饭就和几名导播人员为自己明天下午将要进行的一个访谈节目作录制预案，在接近到尾声的时候，瑞贝卡包里一个极少有人知道的私人电话突然震动起来，瑞贝卡拿出来一看，上面并没有显示出对方的号码。 “先进行到这里吧，具体细节你们再和伊沃协商一下，我去接个电话。” 瑞贝卡深知自己的这个电话没有几个人知晓，自己给出电话号码的对象都是些极为敏感重要的人物，瑞贝卡拿着电话快步来到了大楼外面的公共空间。 “你好，我是瑞贝卡，请问你是哪位？” 疾跑出来的瑞贝卡心跳有些加快，一些预感也让她心情稍微的紧张起来。 “你好，瑞贝卡，我是琳达，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电话那一端的声音很是沉稳。 “你好、琳达，我现在方便，在楼外的小广场和你通话。” 瑞贝卡知道对方问话的目的，她告知了对方自己目前采取的预防措施。 “噢，那就好，我们长话短说，我明天下午晚些时候会有些空闲时间，不知你是否方便。” 电话那边的梁青简要说道。 “我明天午后有一个两个小时左右的访谈要上，之后的一切时间都可以以你的时间为准，你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瑞贝卡唯恐因为自己的脱不开身而让对方放弃这次接触，她极显诚意地说道。 “那好，我应该也是差不多傍晚的时候才能脱身，时间刚好，到时候我们再联系，你等我电话，再见。” 梁青说的很是简单，说完再见之后也没等瑞贝卡回应就挂断了电话。 “再见。” 瑞贝卡对着听筒的忙音干巴巴的应了这么一句，但她丝毫不介意对方此举的失礼，瑞贝卡很清楚对方的身份，也知道对方此举的目的，深知此次见面重要性的瑞贝卡明白对方此举意欲何为，她又在外面的广场转悠了一小会儿，借以平复一下自己那紧张的心情，之后才返身回到了办公了大楼里。 “信号清楚，但短时间里我们无法锁定打来电话的那个人的位置，初步断定打来电话的人是使用的这座城市里的一部公用电话，具体位置一时无法确定。” 在一辆监听车里，比斯利和他的几名助手完整地收录到了瑞贝卡的这次通话。 尽管梁青采取了必要的预防措施，瑞贝卡也曾说过她使用的这部电话没有几个人知道，但她终究比不了那些专业的情侦人员，在她和格林接触密切后不久，瑞贝卡的一切行动和通话就都被严密的监控了起来，这一次也不例外，唯一不同的是，之前对她关注的基本上都是格林所在基地里安保人员，现在对她关注的则是中情局布设在这里的情侦人员，这其中还包括来自于科沃地区独立联盟最高安全主官洛迪。 但梁青并不清楚瑞贝卡工作之余的私生活状况，更不清楚瑞贝卡早已被列入到了军方的监控目标之中，这让她们之间之后的接触出现了许多的不可预知的变数。 “你们清楚自己从现在起都要做什么了吧？看紧了但别惊动她，我们现在要看看她都在和什么人有接触，她还在暗中策划些什么，在有多国高官参与的磋商会期间，一定不能让她搞出大乱子，对这种好奇心太重的记者，我们必须时刻留神，因为不定什么时候她就会像一枚定时炸弹一样在我们身边炸响，这两天对她的行踪你们一定要百般留心。” 顺行停在情侦车前面的一辆小轿车里，坐在驾驶室里的洛迪，向自己的两名手下叮嘱道，在他们几个人的注视下，已经在小广场上溜达了一段时间的瑞贝卡转身重又走进了办公大楼。 第五十五章 重逢（1）罪恶亲历者 洛迪叮嘱完自己的手下，拉开车门来到车外，在后面侦听车里的比斯利也从车里走了出来。 “她都说了什么？看她急匆匆地跑到外面来接电话，这对她应该是一个很重要的电话。” 洛迪望着不远处瑞贝卡消失进去的那座办公楼，向身边的比斯利问道。 “电话里没有什么具体内容，只知道瑞贝卡明天下午很可能要和一个女人见面，但我们查不出对方的身份和通话位置，显然通话双方都很是警觉。” 比斯利将自己刚刚得到的这点有限的信息告知了洛迪。 “女人？又是女人，这让我感觉不好，我想起了那个出手解救瑞贝卡、打伤我手下的那个女人。” 洛迪若有所思地说道。 “洛迪，你还真别大意，据我说知，中方在南国领馆里的一些工作人员已经暂时转到这里，这里面没准就有你的冤家对头，你刚才说的话还真别只当玩笑说说，一切皆有可能。” 比斯利的警告让站在树荫之下的洛迪，背后陡然升起了一股凉气。 “走吧，我们也去遛遛，散散心，傻站在这也解决不了问题。” 比斯利拉了一把有些发愣的洛迪，两人沿着路边的林间小道向那座办公大厦踱了过去。 “洛迪，我还是得提醒你，上午我们可都看到了那个叫科舍列娃的女人来到了这里，这件事绝对不能小看，只她一个人兴不起多大的浪，但你别忘了，和她一起来的可都是在那个基地里一起工作过的同事，这些人显然是有备而来，如果他们这些人真的要是在会议期间搞出点什么事来，有这么多的媒体记者都在这里盯着，任何一点风吹草动就会掀起波澜，你们只要是把这两天的磋商会坚持过……” 一边低头说话一边走着的比斯利猛然被身边的洛迪扥了一下，比斯利一抬头，正看到洛迪用下巴向着不远处的那座大楼指点着，顺着洛迪指点的方位看去，比斯利看到瑞贝卡又匆匆地从楼里跑了出来，两人随即停下脚步，躲在了一颗大树的后面向瑞贝卡那个方向观望。 匆匆跑出来的瑞贝卡穿过大楼前的小广场，快步来到路边，伸手拦下了一辆途经此地的出租车，上车离开了这里。 “她急急忙忙地出去肯定是又有什么地方引起了她的关注，洛迪，现在她迈出的每一步我们都要盯仔细了。” 比斯利一边警告着洛迪，一边挥手将身后的两辆车叫了过来，两人上车，之后向着那辆出租车行进的方向快速跟了上去。 瑞贝卡急火火地赶了出来就是为了见一个人。 在今天上午的现场连线中，瑞贝卡意外地看到那些来自南国空军研发基地的示威者，相比于其他的抗议团体，这支由十几个人组成的抗议队伍显得人单势孤，但他们带给这里的冲击效果绝对不比其他的团体差，最先引起众人关注的是这些示威者的年龄，这支队伍里的成员绝大多数都已年过半百，紧接着这些眼尖的媒体记者意识到了这些人是来自何处，而这些人身上带着的那些死难者的照片一下就成了众人追问的目标。 瑞贝卡在这群人中间，发现了科舍列娃的身影，并且瑞贝卡对科舍列娃身上挂着的那名老者的照片也并不陌生，那是前南的一位功勋科学家，前不久，南国府政在国家英雄公墓为他举行了隆重的安葬仪式。 “请问，科舍列娃女士，你还记得我吗？前些一段时间，在南国交战区公路边和贝城的那个酒店里，我们曾经短暂的见过两次，你还有印象吗？” 在众多记者围追着这些抗议者进行采访的时候，瑞贝卡并没有上前，那一次在酒店里，当她敲开科舍列娃的房门的那一刻，对方眼里流露出的惊恐与无助让瑞贝卡倍感震惊，之后当她再次返回那座酒店的时候，又获知科舍列娃遭到了陌生人的攻击，无法查证科舍列娃是否摆脱危机的瑞贝卡带着深深的自责离开了那个战乱之地。 在这里再次见到科舍列娃，瑞贝卡既有一股莫名的激动，心里还生出许多的安慰，起码现在看起来，科舍列娃已经从那种悲痛与惶恐之中恢复了过来，她能到这里参加抗议活动，起码证明科舍列娃已经可以面对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经历了。 在抗议活动行将结束，周围也不再有太多的记者关注这里之后，瑞贝卡怀着一种忐忑的心情来到科舍列娃近前，她并没有打开采访设备，而是用一种征询的口吻向正在照顾一对老年夫妇的科舍列娃轻声问道。 科舍列娃闻声转过身了，凝视着面前的瑞贝卡，很快她露出了一丝微笑轻声说道： “我记得你，很抱歉之前的失礼，当时我……” “科舍列娃女士，该说抱歉的是我，那次是我太冒昧了，没有考虑周全，我的贸然造访给你带来了不便，更带去了危险，为此我一直在深深的自责，同时也在祈求你的原谅，是我要向你说抱歉，对不起。” 看到科舍列娃并没有刻意地回避自己，瑞贝卡不由得暗自长出了一口气，发问之前她担心对方会再次拒绝自己的接触，但这种担心并没有发生，与其他记者不同的是，瑞贝卡知道科舍列娃掌握着不为人知的一个秘密，在得到科舍列娃的回应之后，瑞贝卡诚恳地表达了自己的歉意，她要为进一步的接触打下一个良好的基础。 “不要说对不起，那个时候恐怕是我这一生最为艰难的一段时光，我不知道应该相信谁，当时的我只想快点逃离那个伤心之地。” 科舍列娃抬头看着面前和自己年龄相仿的瑞贝卡微含歉意的一笑，伸手捋了一下被风吹气的一头金发继续说道： “我看过你的一些采访报道，也看过你对前南现状的一些访谈，谢谢你对那里的现状进行了比较公正客观的报道，尽管我们也对米洛氏的独裁府政不满，对他强硬打压异族的行为表示愤慨，但这并不代表我们认可在那里打着为争取自由、平等旗号所发动的所谓革命，许多事我们都是亲历者，我们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 科舍列娃的这一番话语实在出乎瑞贝卡的意料，她意识到科舍列娃有话要说。 “请问，你可不可以对着我们的观众说几句？相信有很多的观众都和我一样，渴望知道那里真相。” 瑞贝卡适时地向自己身后的助手示意，同时打开话筒递到了科舍列娃的面前。 “真相就是，那个所谓的自由斗士沙托夫就是一个灭绝人性的刽子手，他们在制造杀戮。” 没等科舍列娃说话，一直相互搀扶站在科舍列娃身边的那对夫妇，抢先抓着瑞贝卡手持话筒的那只手，对着瑞贝卡身后摄像师的镜头，说出了这一番让世人震惊的话语，这句话以及两位老人和瑞贝卡那愤怒的表情，瞬间就传遍了世界各地。 吃过亏的瑞贝卡在示威现场并没有向这些年迈的抗议者提出太多的敏感问题，她担心自己的提问会让这些老人陷入到麻烦之中，但她清楚，只是与那几位老人和科舍列娃的几句简单问答，就已经足够将大家的注意力重新转回到那个已经几乎被人淡忘了的基地杀戮事件里，这就已经超出了瑞贝卡的预期，但更多的细节她并不想就这样简单的在这里展现出来，更重要的，瑞贝卡在等那个叫琳达的电话，瑞贝卡现在迫切地希望尽快见到那个曾经对自己施以援手的神秘女子。 瑞贝卡成功地说服了科舍列娃和那两位老人接受自己的专访，在她赶回办公地点刚刚与自己的团队商讨完对这个采访确定出一个大致框架之时，梁青的电话恰巧打了进来。 也许这就是天意，让我可以揭开覆盖在那个空军研发基地上面的沉重盖子，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想到此，瑞贝卡心中涌起一股渴望与期盼。 与梁青通过话之后，瑞贝卡回到自己的工作间，快速整理出一份采访大纲，她要先到科舍列娃这些人租住的酒店，提前去和对方做一下细节沟通，瑞贝卡想要让自己的这次专访再上头条。 位于酒店大门一侧的一个露天酒吧里，科舍列娃如约等在了这里。 再次见面的二人相比之前要轻松了的许多，简单寒暄几句之后，两人很快的切入到正题。 “科舍列娃小姐，这是我们明天我对你们的访谈节目中可能涉及到的大致范围，你看一下，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请尽管指出来，我回去再做修正。” 瑞贝卡很是诚恳。 科舍列娃微含一笑，轻声说道： “瑞贝卡，你不用那么客气，叫我科娃就行，这样可以让我们之间不会显得生疏，我知道你所说的‘不妥’指的是什么，你不用担心，我既然来到了这里，就做好了应对这里一切的准备，这不仅包括谈论我们失去的亲人，也包括那些刽子手可能对我们这些人的威胁。” 科舍列娃说到这里注视着瑞贝卡的双眼平缓而坚定地说道： “但我们不怕，我们既然来到这里，就不会惧怕任何威胁。” 科舍列娃的这一番表白，让瑞贝卡放下了心中的顾虑，她迅速就跟上了科舍列娃的思路。 第五十五章 重逢（2）意外相见 科舍列娃仔细地看了瑞贝卡的这足有三页的采访大纲，而后抬头微笑说道： “你的这些访谈内容没有问题，我会按照这个去准备一下，希望到时候我会有一个好的状态来上你的这个节目。” 科舍列娃显然已经做足了准备。 “你一定会的，科娃，说真的，现在的你真的是让我不敢相信，仅仅数个月之前，你还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一般在四处躲避，而现在，你却是那么的从容，我真不知道，这一段时间你是怎么熬过来的，你又是如何让自己来坦然面对那段曾经不堪回首的过往经历。” 瑞贝卡此时很想知道，科舍列娃这几个月的心路历程。 “很简单，许多事，并不是你想逃就能逃得了的，要想从中彻底解脱出来，躲避不是办法，你必须要学会面对，学会抗争。” 科舍列娃说完，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清凉的冰水。 “科娃，你知道，有些敏感问题并不适合在访谈节目中涉及，这会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但这些敏感的问题却往往是解开真相的一把钥匙，事发那天的夜里我们在你们逃难的路上偶然相遇，作为一个新闻人我很想知道，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我看到是那些中方的工作人员将你们带走，这也是我的一个疑问，你和他们是如何走到一起来的。” 瑞贝卡抛出了一直萦绕在她内心的一个疑问。 瑞贝卡的提问让科舍列娃沉默了下来半天无语，瑞贝卡看到科舍列娃的眼圈已经泛红。 “对不起，我不是非要你回答，请原谅我的好奇……” 科舍列娃摇了摇头，制止住了瑞贝卡的歉意： “你知道吗？你是这么长的一段时间以来，第一个给了我机会，让我说出我心中感激的人，因为没有人知道，那些帮助我们的好人都为了我们做了什么，可以说，如果没有他们，我根本活不到今天。” 瑞贝卡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面前的科舍列娃，她知道，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一个聆听者。 “真是很偶然的，那两个人最初只是来接回在我们那个基地里工作的几名中方科研人员，而我和那些人又是很好的朋友，一切就这么发生了，在我们合影、告别的时候，一切就这么发生了……” 科舍列娃简要的介绍了基地惨案发生的经过，即使瑞贝卡已经通过相关的渠道多少了解了一些那里的实情，但像科舍列娃这样的亲历者现身讲述还是第一次，瑞贝卡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自己得心情了，她知道自己现在听到这一切的价值所在，更清楚独立联盟一直极力掩盖并对试图揭开真相的人实施恐吓的原因所在了，这种暴行足以将他们送上审判台。 从科舍列娃的叙述中，深埋在瑞贝卡心中的几个疑团渐渐地解开了，她清楚了科舍列娃所说的证据是什么了，清楚了在科舍列娃这些人在逃出基地之后为什么还依然会受到追杀，也明白了自己在接触科娃之后住处被陌生人闯入翻看、自己被电话调出险遭绑架的原因了，明白了那个叫琳达的女人不让自己介入的深意了，瑞贝卡更清楚那个前南发言人欲言又止的苦衷了，自己当初所触摸到的，仅仅是冰山的一角。 “你是说，那两名中方的工作人员为了搭救你们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瑞贝卡沉默了许久才让自己那急剧跳动的心慢慢稳定了下来，她再次求证到。 “是的，那两个人是英雄，没有他们，我们这几个人都活不到现在，这也是让我们来这里的原因之一，他们可以为我们这些与他们不相关的人献出自己的生命，而我们为他们、为诺瓦以及基地里那些无辜的死难者所能做到的，就是将那天夜里的真相公诸于世。” 科舍列娃回答的语气异常坚决。 “科娃，谢谢你的信任，相信我，我们一起共同给世人一个真相，我们要让那些刽子手下地狱。” 如果说之前瑞贝卡作此节目多少还有点功利色彩，现在则已转换为一种使命，她要替那些无辜的死者讨回公道。 “我也要谢谢你，谢谢你给了我一吐心中郁闷的机会，许多话，说出来就轻松了，其实我心里还有一个愿望没有说出来。” 科舍列娃望着手中的杯子轻声说道。 “是什么？你说出来，看看我能不能帮到你。” 瑞贝卡握住科舍列娃的手诚恳说道。 “我的愿望很简单，一是如有机会我要是能到那个国家去，我希望能有机会去看看那两位英雄生活的地方，并向他们的家人表达我的谢意。” “这个应该不难，我们可以先向他们的领馆查证一下，通过那里应该就可以找到他们的相关信息，也许我可以帮到你，还有那？” 瑞贝卡说这话的时候，想起了明天她要和那个叫琳达的女子见面，也许那时候自己可以向对方征询一下这个可能，恰在这时，瑞贝卡看到一辆车开进了酒店的停车场，从车里下来的一个人引起了她的注意。 “再有就是那个在酒店里搭救我的女孩，你知道吗，在那个酒店的时候，是我这一生最为黑暗、凄楚的一段时光，那个时候我真是丧失了继续活下去的勇气，而那个女孩却一直陪了我一天一夜，直到把我送上了飞机，没有她，我也同样活不到现在，可惜到最后，我都不知道她叫什么。” 科舍列娃想起了小研，在科舍列娃被高健等人带回贝城之后，几乎都是小研在和她接触，也正是小研的警觉和出手才让科舍列娃再次免于暗害。 听到科舍列娃的描述，瑞贝卡想起了一个人： “你说的这个人没准我还真的见过，我曾经去过中方领馆想要联系采访的事，见过那里的一些外勤人员，你说的不会是她吧？” 瑞贝卡说着，以目示意科舍列娃身后的一个方向。 听到瑞贝卡这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话，科舍列娃有些不明所以，但看瑞贝卡一直在向自己的身后示意，她忍不住的回头观望，这一望，让科舍列娃惊讶的几乎叫了起来： “噢！上帝，这是真的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科舍列娃惊讶之余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而这时，从停车场里出来正走向酒店的小研也看到了瑞贝卡与科舍列娃二人，小研也是一愣，稍一迟疑，她还是微笑着走到了二人近前。 无巧不成书，上午在她们的住处，梁青让小研在下午没事的时候到亦凡住的酒店来看看，看看亦凡有什么需要，小研正好下午没什么安排，就痛快的答应了，她正想找个人陪着一起出去转转，同样在这座城市的亦凡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梁青和小研都没有料到的是，亦凡他们来这里抗议的华人代表团和昨天刚到这里的科舍列娃这些人，竟住在了同一个酒店，下车之后径直走向酒店的小研感觉到有人在对自己指指点点，小研不由得的向那个位置看去，这一看同样让她吃惊非小，她没有料到在这里会见到瑞贝卡与科舍列娃在一起。 “你好，你好瑞贝卡女士，我们又见面了，你好，科娃，我在新闻里看到你了，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就再次见面了，再次见到你真的很高兴，真的。” 小研微笑着向科舍列娃伸出手，而科舍列娃则惊讶的一直用手捂住自己的嘴，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上帝，这不是真的吧？我不是在梦中吧？” 惊讶中的科舍列娃向着一边的瑞贝卡求证到，而后，她又马上紧紧地抓住小研的手，生怕对方从身边再次溜走。 “不是梦，科娃，你的愿望上帝听到了，他帮你实现了你的愿望，这是真的。” 瑞贝卡也觉得不可思议，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她只能用天意来解释。 科舍列娃已经抑制不住自己的泪水了，她紧紧地抓着小研端详着、笑着、哭着，而后又将小研紧紧地抱住。 “你真的是上帝派来的，上帝一定是听到我的心声了，不然不会让我在这里再次见到你，谢谢你。” 科舍列娃终于有机会亲口向小研表达自己的谢意了，但这一弄，却让小研难为情了起来，一向快人快语的小研一时竟不知道如何是好。 “洛迪，你知道那个女人的来历吗？感觉她和那个叫科舍列娃的女人很熟悉。” 尾随而至的比斯利和洛迪远远地躲在车里，目睹了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我知道，你记得当初我们在贝城的时候，我手下的人去查实这个科舍列娃下落的时候，她被一个身份不明的人给解救走了吗？之后又有一个女人中途插手让我们对瑞贝卡的行动无功而返，现在看这个女人和瑞贝卡以及科舍列娃的熟悉程度来看，很可能就是她在中间作梗，至少是其中之一，而我们在城里堵住那支小队的时候，这个女人也出现在现场，当时她自称是什么‘监护官’，但看她当时在现场的举止动作，这绝对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洛迪清楚地记得，就是这个看着年纪不大的女人，是如何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用枪顶在米国大兵额头上的那副场景，那一幕让他至今记忆尤深。 -----时过境迁，公元二零一六年六月十七日，我们国家元首在前南领馆被炸十七年后，踏上了那片为全体华人带来痛楚的悲伤之地，在第一时间祭奠了那些死难者，这不是一个简单的祭奠仪式，而是向全世界传递了一个信号、一种决心，这是一个崛起大国的意志体现。6，19---- 第五十五章 重逢（3）猜不透 小研和瑞贝及科娃这纯属巧合的碰面，还真让暗中跟踪至此的比斯利和洛迪一时摸不着头脑，三人在这里的偶然相遇让做贼心虚的二人浮想联翩。 “你都看见了吧，这几个麻烦制造者现在都凑到了一起，这就是想兴起点风浪，洛迪，别和我说你不介意他们在这里的再次相见，这可绝不是个好兆头。” 比斯利警告洛迪。 “我明白，这个疥疮一定不能让它露头，必须把他们扼杀在萌芽状态，比利，你也别只在旁边看热闹，你要通用些关系对那个通讯社施加点压力，告诉他们什么是不应该碰的，最好从高层那里直接将瑞贝卡的这个访谈压下来。” 洛迪意识到现在这个局面不是自己这边单方面就能应付的下来的，他向比斯利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比斯利没置可否，依旧注视着远处站在那里说话的三个女人，随即他若有所思地问道： “洛迪，你说刚刚过来的这个女人会是之前那个神秘电话里的‘琳达’吗？” 比斯利不知怎么想到了刚才监听到的瑞贝卡接到的那个神秘电话。 “有这个可能，但我觉得不像，她没必要绕这么大的一个圈子吧？刚打完电话约定明天见面，没过一会儿就跑到这里来相见，有这个必要吗？瑞贝卡在刚才也没有告诉对方她要到这里来，我觉得那个叫‘琳达’的应该是另有其人，但在这几个人之间她们应该会有联系，在这不大点的地方见到这么多带有敌意的人，这绝对不是一个巧合，肯定是有人在暗中酝酿一个阴谋。” “洛迪，你明天务必要查实和瑞贝卡见面的那个神秘女人的身份，但愿那只是一个普通的约会电话，现在明里暗里在琢磨你们的人真是不少，有些防不胜防了。” 洛迪点点头： “我知道，明天我会亲自盯着瑞贝卡的动向，另外在这里我也留下几个人盯着科舍列娃，看看她之后还会有什么动作，你从上面在做些工作，争取把瑞贝卡对这几个人的访谈节目给拿掉，我们几方面要同时动手，因为直到现在我们也不清楚她们的手里到底握有什么样的证据，只要不让这些不利的消息登上头条，这个影响就在可控的范围之内，等磋商会过后大事初定，他们这些人再鼓捣出什么是非也就没有实际意义了。” “这你放心，我们当然不会坐视这个局面按这种状态任意发展下去，但是洛迪你要清楚，刚才那个叫科舍列娃的都说了什么，我们可已经都听明白了，这对你们来讲绝对是一个相当棘手的问题，原本我们还对他们声称的证据持怀疑态度，现在可以肯定了，他们确实掌握着你们的把柄，这怨不得别人，只怪你们自己当时太大意了，只是我们现在并不清楚，这个证据现在到底转到了谁的手里，他们又会通过谁、用什么方式、在什么样的时机下释放出来，这些都是未知数，不大好办。” 现在这个局面真是让比斯利很是烧脑。 “之前那次在贝城我的人在那个酒店里搜查科舍列娃房间的时候，并没有找到什么，冲突起来之后科舍列娃几乎是空着手就逃离了那座酒店，因此我想那些东西在那个时候就已经不在科舍列娃的手上了，而在这期间她和这些中方人员却有过多次的接触，出于对那些人的信任以及感激之情，我想她很可能把自己掌握的东西交给了中方人员来保管，十有**这些东西就在那些中国人的手里。” 洛迪稍微捋出了一点头绪。 “那你说有没有可能刚刚过来的这个女人就是掌握着科舍列娃那些证据的人呐？这个女人可是全面符合你说的这几个条件，现在她们可是都凑到了一起。” 比斯利依旧参不透这三个女人在这里见面的目的。 “女人，总是有女人在我们周边添乱，看样子我们是犯女人的忌了，鬼才知道那些该死的证据现在到底在谁的手里，逼急了我我就让这些女人统统从我的眼前彻底消失。” 洛迪有些恼羞成怒。 比斯利看着洛迪好一会儿，而后点点头说道： “这也未尝不是一个办法，但你要想好了应该怎么做，别到头来偷鸡不成再丢把米，净剩赔本赚吆喝了，你看，她们几个进去了。” 正在凝眉闭眼发愁的洛迪，听到比斯利的话语之后睁开眼向那个露天酒吧望去，他正看到刚才站在那里说话的三个女人正一起步入酒店的大门。 瑞贝卡与科舍列娃的见面让比斯利、洛迪感到这是一个棘手的麻烦，但小研的不期而至让他们意识到这已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威胁，不明就里的洛迪和比斯利并不清楚小研究竟是为何至此，但洛迪却见识过这个女人的某些手段，这迫使他们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 “青姐，你知道今天下午我在亦凡那里碰到谁了吗？我碰到科娃了。” 晚上，小研从亦凡那里回来正碰上在外面散步的梁青、亦非二人，她忙不迭的将今天下午的偶遇告诉了梁青、亦非二人。 “噢，是吗？这么巧，也难怪，这里就这么大点的地方，碰巧预定了同一酒店也很正常，你们都说了什么？” 梁青咋一听起来觉得这只是一个巧合，并没有太往心里去，她随口问了一句。 “也没说什么，感觉科娃比那个时候的状态好多了，她还问我可不可以帮忙找到秦汉和小易的家乡，她想要去那里看看。” 下午和小研见面的好时候，科娃除了感谢小研的帮助之外，还多次表达了想要到秦汉和小易生活的家乡去看看的愿望，请求小研帮着协调一下。 “这还真是个问题，科娃的这个要求于情于理我们都不应该拒绝，但具体怎么帮这个忙，还是真的要好好的研究一下，再说吧，你知道她下一步有什么计划吗？” “他们会在这里抗议到会议结束的那一天，现在他们已经搜集到很多的有关独立联盟的反人类暴行的证据，准备提交给联合国派驻在这里的人权组织官员，以此对沙托夫集团提出控告。” 小研的这番话引起了亦非的注意。 “梁青，那个记者你联系上了吗？明天什么时候见面？” “我今天中午一过就给瑞贝卡打了电话，感觉她很期待，我们定好了明天下午找个适当的时候见个面，我把我们整理出来的那些东西交给她，对了，这提起科娃了，他们要控告沙托夫等人的罪行，我们是不是也该把她交给我们的那些影像资料还给她，这对他们今后在法庭上与沙托夫等人对质也是一个有力的证据，打击沙托夫这个阵营，单凭瑞贝卡一个人恐怕做不到。” 当初匆忙之间科舍列娃与蒋舒等人把手里的影像资料包括摄像机什么的，几乎是一股脑地交到了梁青的手里，在已经完全掌握了那些信息之后，梁青就一直想着通过什么方式将这些东西再送还给科舍列娃。 “交还给她这没问题，但你可要想好了，这些东西没准就会给她们带去麻烦和危险，科舍列娃这些人到这里即便不会引起其他人的关注，可同样在这里的沙托夫等人可不见得不往心里去，否则就不会有当初在酒店里追杀科舍列娃的那次行动了，也许现在科娃这些人就已经被人盯上了，小研，你在那里没察觉到什么异常吗？” 亦非的此番话纯属职业敏感，叮嘱完梁青之后他又向小研问道。 小研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说道： “我还真没大注意，我到那里就是奔着亦凡去的，根本就没想到会在那里遇见她们，下车之后只顾着低头往里走了，快进酒店的时候才突然发现她们俩在那里坐着，打过招呼之后也没说几句话就进去了，在酒店大堂里我们互相留了一下联系方式，瑞贝卡接到一个电话之后就离开了，我和科娃也就此分开，没见到什么异常。” 亦非点点头，之后略微压低了声音说道： “梁青、小研，你们和瑞贝卡以及科舍列娃私下接触的时候要小心点，现在我们已不被信任了，别再落人以口实。” 梁青点点头： “我知道，那次事件过后，大翟几人在你的屋里找到了一些窃听装置，我想那个东西应该不是针对你这次事件才安放的，应该是因为之前的秦汉事件，领馆里的人可能是担心我们会莽撞行事才做此预防性布置，阴错阳差，把你这条大鱼给抄上了。” 亦非冷笑一下： “哼哼，那还不都拜托你，你们要是不来捣乱，这事没准就成了，现在可倒好，真正的鸡飞蛋打。” “你别那么多牢骚了，即使没有我们，我敢说你也成不了，上级应该是早就知晓你的动作了，之所以一直拖到最后才找你，应该是多方研判之后才有的结论，肯定是全面的评估了你的这次行动利弊之后才叫停的，没准乐子他们在d国就已经有人在暗中关注着了，上边要是不同意，那件事你是无论如何也干不成的。” “有点道理，看样子，无论成败、无论上边同不同意，我都要挨上一刀，只不过现在这个结果真叫憋屈。” 亦非有些凄苦的摇了摇头。 第五十六章 聚焦隐晦（1）接触 看到亦非的情绪又见低落，梁青劝解道： “别想这么多了，你的事也安排的差不多了，明天晚上我们和亦凡好好聚聚，把乐子、大翟他们都叫着。” 梁青知道亦非心里因为之前的那些事还一直没能转过来，她开始转移话题。 “好，明天晚上都出来，好好聚聚，也许这就是我们‘雪狼’第一小队的最后一顿晚餐啦，后天回国之后没准就会就地解散，再想聚齐就没那么容易了。” 亦非的这句话一下击中了梁青和小研心里最不愿触碰的一个忧虑，这些天来他们都在想‘雪狼’今后的结局，但没有人当面提起，大家都在有意地回避这个话题。 “亦非，你说什么那？别竟说我不爱听的，我们怎么了？忍气吞声的还有罪了，要是回去解散‘雪狼’，我就立马申请复员。” 小研气鼓鼓地说道。 “那都是后话，先把我们眼前的事办好吧，亦非刚才说的提醒了我，别看这里不是南国，但我们还真不能完全放松下来，沙托夫肯定是带着他的亲信团队来到此地的，面对外界那么多的责难，他们能不有所预防吗？我们还真的是要小心行事，明天下午我联系瑞贝卡，当初答应给她的那些独家资料我已经做好，只是她能不能按我们设想的那样借她之手让沙托夫的罪行曝光，这还真不好说，小研，你不是说科娃他们和亦凡住的是一个酒店吗？你去接亦凡，如果方便的话你提醒一下科娃，让她注意安全，你和她也比较熟悉她相信你，如果有可能就把之前她交给我们的那些东西还给她，至于她今后会怎么利用这些东西我们就不管了，但你一定要叮嘱她小心行事，我那边要是没什么问题，完事之后就到那里去找你们。” 与此同时，在那幢被整体租住下来的酒店副楼里，沙托夫也在仔细地聆听着洛迪这一天的意外发现，他没想到那个记者会这么的执着，一直抓着基地这条线索不放，更没料到从那个基地里逃脱的几名幸存者会聚集到这里一同来给他添堵，做了太多亏心事的沙托夫心里有些发毛。 “洛迪，你确定她们手里有那天晚上偷录的影像资料？你没听错吧？” 沙托夫有些不大相信这个事实。 “不会听错的，而且也基本可以确定这个事实，当初那两个中国人护送着他们的同事和几名基地里的科研人员，被追的走投无路的情况之下，躲进了那幢废弃大楼里，他们在暗处目睹了事件的整个过程，当时我们留在那里善后的几名士兵就是在那个位置最先发现了他们并给出了警告，但却都被那两个人给杀掉了，科林听到警示后也是从那个位置一直追击到基地之外，主席先生，这件事我们必须认真对待，他们确实握有足以击垮我们的最为直接的证据。” 洛迪显得忧心匆匆，如此纷乱复杂的局面，他有些应接不暇。 “我们不能被这些小丑击垮！绝对不能，洛迪，这么多年了我们什么事没遇到过，现在只差最后一步了，我们不能在这里跌倒，无论如何，我们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 沙托夫说着，狠狠的一拳砸在了酒店的墙壁上。 “你放心吧，这几处可能的麻烦我已都安排上人了，二十四小时轮流值守监视着他们的动向，比斯利方面也在调查那个记者的背景，他会利用在他们系统内的关系来对那个通讯社施加影响，阻止瑞贝卡做进一步的深入调查，我想那个记者那里应该不是个太大的麻烦，关键是那个和科舍列娃见面的女人，现在我们还无法弄清那些影像资料最终落在了谁的手里，这比较麻烦，再有就是明天要和瑞贝卡见面的那个自称是‘琳达’的神秘女人，尽管瑞贝卡和她的通话并没有什么实质的内容，但看瑞贝卡接到对方电话时那紧张急迫的神情，这个神秘女人就足够值得我们去关注，这并不是我自己的感觉，比斯利也有同感，因为在她们两个人之间的通话，太没有实际内容了，这不像普通人之间的沟通方式，反倒像是在说一种暗语。” 洛迪在回味揣摩着当时监听到的内容，他的话也让沙托夫警觉了起来： “洛迪，你听着，明天是我们这几方代表的第一次面对面的磋商，经过前一阶段的私下接触，我们和那几派之间已经基本上达成了妥协，明天上午是我们在各国代表之间陈述各自的施政观点，在争取大多数人的认可这方面，我们可以说是已稳操胜卷，后天一早我们会接受各方质询，之后是在各国代表的监督之下组成一个过渡性质的联合执政机构，已经预定由我代表各方作最后的陈述，因此这两天是极为关键的两天，我不管你采取什么样的手段，在这期间绝对不能出大乱子，明白吗？只要是决议通过，我们回到了自己的地盘，那之前的一切就将成为历史，别人再说什么就都不好使了，因此这两天你一定要把那些试图挑事的人给我盯死，绝对不能出半点差池。” “你放心吧主席先生，你负责搞定会议大厅里的人，我负责搞定外面的滋事者，我们一同努力，一定要让这件事有一个完美的收官。” 这天的上午，瑞贝卡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去出外景地，而是全力准备下午的访谈录制，一直忙了大半天，她这才抽身出来，这还是因为要补录些外景，否则她很可能就在演播大厅忙到节目的录制开始。 在会议举办地的场外，依旧聚集着大量的示威者，与之前略有差别的是，表示支持科沃独立的示威者比前几天明显的增多了，对立双方的情绪逾显激烈，已经有一些小规模的冲突产生，有些闹事的示威者被警方带走。 这是比斯利和洛迪随着事态的进展紧急启动的一种预防措施，动员一些激进者来此示威为的就是给他们接下来可能要采取的一些动作做掩护。 尾随瑞贝卡而来的洛迪和一个副手，坐在车里紧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补录的那些抗议外景很是简单，不一会儿的功夫，瑞贝卡就完成了所需镜头的补录。 “伊沃，回去之后我们要抓紧时间把这些镜头整理出来，下午的时间很紧张，我回去后还要马上去接那几名受访者，路上还要和他们确定一下相关事宜，等我回来现场马上就开始节目录制，录制好了之后我们还要抓紧时间进行编辑整理，争取就在今晚播出，有问题吗？” “今晚？时间有点紧，但问题不大，你下午不会再有其他的安排了吧？” 助手伊沃和瑞贝卡是多年的搭档了，两个人配合默契，他微笑着半开玩笑的问道。 “对不起伊沃，今天下午恐怕我还真的要出去一会儿，但时间应该不会太长，只是具体时间还没有确定。” 瑞贝卡略带歉意地说道。 “没问题，你就放心去吧，后续的事尽管交给我，相信这将会是又一个精彩的访谈。” “谢谢你，伊沃，你真是个好人。” 瑞贝卡拍了一下正在低头收拾设备的伊沃的后背来表达自己的谢意，伊沃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正说话间，瑞贝卡的那个私密电话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电话，又看了一下时间，而后走到一边接起了电话： “我是瑞贝卡，请问你是哪位？” “瑞贝卡，我是琳达，对不起我提前了，一会儿我就到你们分社的写字楼那里，不知你方便吗？” 梁青的电话有些让瑞贝卡措手不及，但她也并没有多想，只以为对方下午又有了新的安排不得脱身，这才临时更改了见面时间。 “我现在在出外景，你可以等我十五分钟吗？我马上赶回去。” 瑞贝卡一边说着一边对着助手示意自己要马上离开，伊沃点头做了一个‘ok’的手势。 “没问题，我现在也正在路上，时间上应该相差不了多少，我们一会儿在你们楼前的小广场上见面。” 梁青说完就挂断了电话，而另一端的瑞贝卡则已经在招手拦计程车了。 躲在车里的洛迪，通过专业的远程音频采集器一句不落的听清了全部通话内容。 “跟上她，但别跟得太紧，我们马上就要见到这个‘琳达’的真容了。” 不知怎的，洛迪此时的心里竟也充满了期盼，他想以此证实自己之前的一些判断。 急赶回办公地的瑞贝卡在办公楼前的小广场上转了一圈，并没有看到自称叫琳达的那个人的身影，又站了一会儿，瑞贝卡忍不住拨通了对方的电话，但电话显示对方是占线状态。 瑞贝卡开始显得焦虑起来，她担心对方在最后时刻突然变卦，亦或是对方因为什么外部的因素而不再与自己接触，毕竟自己这边无法对对方产生任何的约束力，瑞贝卡开始在路边来回的遛走。 “嘿，瑞贝卡，你在等什么人吗？” 伊沃已经驾驶着采访车返回了这里，他看到瑞贝卡在大厦门前走遛，不禁好奇的问道。 “哦，没什么，我在等一个人，马上……” 正说着，手中电话的铃声再次响起，瑞贝卡急忙接通对方。 第五十六章 聚焦隐晦（2）摆脱 “瑞贝卡，不好意思，我突然有点急事，现在正在距你不远的市政大厅前广场，你可以过来吗，好像离你那里不远，坐出租几分钟就到。” 听到是琳达打来的电话，瑞贝卡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她忙不迭的说道： “没问题，我马上打车过去，我知道那个地方，两三分钟就到，你等我。” 瑞贝卡唯恐与对方再次错过，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招手拦车，恰巧不远处一个出租车似乎刚刚放下一名客人正开向这里，她急忙将车拦下，拉开车门就坐了上去。 “跟上去。” 洛迪有些气恼，督促着自己的助手驾车快速跟了上去。 市政大厅前广场显得比瑞贝卡办公楼前的小广场要宽阔了许多，更多了许多来自其他国家的游客，紧随至此的洛迪眼看着瑞贝卡从出租车上下来，之后径直穿越广场朝对面一个方向快步走去。 “你在这里守着，我跟过去看看。” 空间的骤然开阔加上人员渐趋密集，让躲在车里的洛迪根本无法掌控瑞贝卡的具体动向，他匆忙叮嘱了一下自己的助手，下车紧走几步，借着人群的掩护悄悄地缀上了在前疾走的瑞贝卡。 再次出乎洛迪预料的情况出现了，已经穿越了大半个广场的瑞贝卡突然小跑了起来，几步就跑到了广场对面的车行道上，伸手又拦下一辆出租车坐车扬长而去，这让正跑到广场中心位置的洛迪一时间进退不得。 “肖，你马上绕过去跟上她，我从这边过去，快。” 无奈之下，洛迪只得吩咐留在车里的助手肖，让他先独自跟过去，而后洛迪快速跑步穿过广场，同样拦截了一辆出租车，瞄着前面几乎已经消失在车流里的那个出租车的背影从后撵了上去。 也许是瑞贝卡察觉到了什么，也许是存心和躲在暗处的洛迪等人怄气，反正瑞贝卡坐着出租车从办公地出发到市政广场附近兜了一圈之后，又返回了自己的办公地点，之后就径直进到楼内准备一会儿之后开始的访谈录制。 “真他娘的活见鬼了，拿我当傻小子遛着玩了。” 一回到车里，洛迪就忍不住爆粗，紧接着他就向助手肖问道： “你追过来的时候发现什么异常了吗？她有没有与可疑人物的接触？” “我没见到，我追过来的时候她刚下车，之后没再停留穿过这个小广场就进到办公楼里去了，我没发现她在这过程中有和其他人接触的迹象，这个女人是不是察觉到什么了？这明显的就是要摆脱我们的监控。” 肖也是一脸的不解，瑞贝卡的这一系列动作已经不像个普通媒体记者所为了。 洛迪扭头盯着肖的面庞半天没有说话，把肖看的有些发毛： “怎么？我没说错什么吧？” 洛迪点点头： “你没说错，她就是想摆脱我们的监控，有人知道我们在这里，我要马上看到你刚才以及之前拍到的那些照片，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她回到这里的照片拍的不多，下车之后她的动作很快，我来不及，但也拍到了几张，我马上就去弄。” 肖说着拿着相机就要走。 “等一下，你把二组的人调过来在这里接着守着，我们一起回去，瑞贝卡下午的计划是要进行那个访谈的录制，时间快到了，她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动作了，我们先回去，让二组的人在这先盯一会儿。” 带着冲洗好的照片返回他们包住的那个酒店，洛迪马上就和自己的几名助手在房间里比对着照片研究了起来。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我听说那个女人带着你们转了一圈？” 说话的是沙托夫，他在听到肖讲述跟踪瑞贝卡过程中的这一幕时，竟然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没错，我们被人当猴耍了，但我相信瑞贝卡不会如此机警，在这里我们对她并没有过于深入的接触，对她的再次关注也是源于来自米军的一些信息，真正引起我们重视的只是她最近接听的这两个神秘电话，因此不可能是我们的什么动作引起了她的警觉，我猜想，她今天的这一系列动作，都是受到那个叫‘琳达’的女人所指使的，这一点很麻烦，因为我们至今也没有能够弄清，这个‘琳达’到底是何方神圣。” “这里、这里应该是个疑点。” 肖与一名正在比对照片的助手的轻声低语引起了站在窗前交谈的沙托夫和洛迪的注意。 “发现什么了吗？” 沙托夫率先问道。 “有一个疑点，你们看这几张照片。” 肖将桌上放着的几张照片一并排开向沙托夫和洛迪问道： “你们看出来这些照片有什么区别来了吗？” 照片是瑞贝卡在外景地、通讯社门前的广场、市政厅以及从市政厅那里再返回通迅社的不同时段的照片，除了时间、地点不同之外，沙托夫和洛迪并没有看出什么特别。 “这在她周边也没见到有什么异常的接近者，你们发现了什么？” 洛迪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肖发现了什么蹊跷。 “没错，我们也没有发现异常的、试图接近瑞贝卡的可疑人物，但你看这里。” 肖指着瑞贝卡在通迅社附近拦车时候的那张照片说道： “这三张是她在外景地和回到办公楼前小广场时拍摄到的，这两张是她在外景地和接到的那个让她到市政广场见面时临走之前拍到的照片，这两张是我跟到市政广场后匆忙拍下的，最后这一张是她返回这里拍到的，而这些不同时间段拍摄到的照片透露了一些玄机。” 洛迪闻听，俯身上前仔细地端详着每一张的照片，稍后，他指点着两张照片上瑞贝卡手拿的小包问道： “你说的毛病是不是指这里？” “没错，以她拦车前往市政广场为分界点，你们可以看到，在外景地和在小广场这里等人期间，她的这个小手包并没有打开，手抓的小包的时候显示里面并没有什么东西，本来这种包就是女人放些化妆品、车钥匙、钱包之类的，更多的时候倒很像是一个装饰物，你可以看到她在单手拿包打电话的时候，小包几乎被手指掐瘪了，但在她赶到市政广场的时候，那个包却充实了起来，因为包太小的缘故，有些东西不能完全被装进去，在她回来的时候我抢拍到的这张照片可以看到，瑞贝卡几乎是双手抱着这个小包跑进了办公楼，这就是问题所在。” 洛迪再一次仔细看了看那几张照片，点头说道： “没错，问题不是出在包上，而是那辆出租车，那辆出租车很可能是为瑞贝卡和那个神秘的‘琳达’之间传递了我们要找的东西，肖，你马上联系比斯利的手下人员，让他们通过相关部门找到这辆出租车，我们要马上确定这件事的准确性。” 洛迪等人的判断很快得到了比斯利方面的证实。 “洛迪，接到你的消息之后我们很快就通过当地警署找到了那名司机，那名司机承认为一名亚裔女子传递给瑞贝卡一小包东西和一封信，为此他还获得了一笔不少的小费，洛迪，我现在正与一名主管这里的安全官员前往瑞贝卡的办公室，我们已找到了对其工作点进行搜查的借口，你们等我消息吧。” 闻听比斯利所言，沙托夫和洛迪多少算是出了口气。 “洛迪，这件事给我们提了一个醒，这个始终没有露面的‘琳达’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她有极强的反侦察能力，调离瑞贝卡前往市政广场，并不是要和瑞贝卡见面，相反的，这个‘琳达’始终是在这里，她知道你们的一切行踪，洛迪，你要小心，未来这两天你的压力不小。” 洛迪点点头： “我明白，关键的这两天，我们一定不能让他们给我们再添乱。” “你说的没错，我们这么长时间的努力绝对不能毁在这几个女人身上，必要的时候可以让她们彻底闭嘴。” 沙托夫的语气渐趋阴冷。 沙托夫和洛迪的猜测一点没错，亦非的提醒让本就十分谨慎的梁青在与瑞贝卡的接触过程中加着十二分的小心，在第一次给瑞贝卡打电话的时候，梁青就已经等在了瑞贝卡他们通讯分社的大厦那里，提前赶到的梁青为的就是看看这一次与瑞贝卡的见面会不会受到外人的特别关注。 透过那支精巧的微型单筒望远镜，梁青看到了紧随瑞贝卡返回这里的监视人员，她甚至认出了坐在副驾驶位的洛迪，这一刻，梁青甚至犹豫要不要再将自己手里整理出来的影像资料交给瑞贝卡，她担心自己交到瑞贝卡手里的这些东西会为瑞贝卡带来伤害。 但看到瑞贝卡那急切的心情，梁青在最后时刻拿定了主意，一是她不想违背自己的诺言，另一方面梁青也想斗一斗这个参与杀害秦汉、小易的刽子手。 第五十六章 聚焦隐晦（3）证据 躲在一家咖啡厅深色窗户后面的梁青，暗中观看着远处广场上有些六神无主的瑞贝卡以及坐在车里监视瑞贝卡的那几个人，随后她快速地写好了一封短信，连同那些照片和剪接下来的影像资料一同装在一个大袋子里，梁青想要寻找一个恰当的机会接近瑞贝卡。 那辆适时出现咖啡店门外的出租车给了梁青一个灵感，她夹着那个大信封走到了出租车近前。 “先生，麻烦你帮我办一件事，你看到远处那个正在打电话的人了吗？她是我的一个好朋友，但今天我们为了一点小事闹了点误会，你看她现在还在生气，也拒绝接我的电话，我想当面给她道歉又张不开口，这不，我把之前我们之间的一些有纪念意义的生活照片拿给她，希望能够让她不再记恨我，也算是给她一个惊喜，你可以帮我这个忙吗？谢谢你。” 梁青煞有介事地唠叨着，一副伤心的样子让开车的的哥难以拒绝，梁青适时地又递上了一些小费央求道： “求求你了，请一定要帮我这个忙。” 见钱眼开的人大有人在，况且这不足百米的距离就可以收到足够多的小费更让那名的哥难以拒绝，他几乎是在瞬间就应承了下来： “你放心吧，我一定帮你办到，我马上就过去。” “好的，她应该一会儿就要出去采访，等她打完电话你再过去，我去那边看着你，谢谢，你真是个好人。” 梁青三言两语哄得这名的哥喜笑颜开，看着的哥驾车向前驶去，梁青借机躲到一边，快速地拨通了瑞贝卡的电话，让瑞贝卡马上搭车赶往市政中心广场，而此刻瑞贝卡可拦到的车辆只有梁青支使过去的这辆出租车。 瑞贝卡在第二次接到梁青的电话说要更改见面地点的时候，心中已有不满，她不喜欢不遵守时间的人，但职业的本能让瑞贝卡没有计较这个叫琳达的女子临时变更计划，恰巧不远处的一辆出租车正在向她这里驶来，瑞贝卡没有犹豫就拦下了这辆车： “去市政广场，请快一点，谢谢。” 一上车之后瑞贝卡就催促道。 “好的。” 司机答应一声，随手将一个大信封交到了瑞贝卡的手里： “这是你的朋友让我带给你的，她不好意思见你，让我转交给你，请你收好。” “给我的？谁给我的？是谁在什么……，哦，我知道了，谢谢你。” 瑞贝卡还是很机灵的，她问到一半的时候马上醒悟到，这袋子里就是那个琳达要交给自己的东西。 “不客气，你的朋友很大方，我也不是白为她帮忙，希望你们能重归于好，你打开看看吧，你的朋友说都是你们曾经生活中的纪念。” “呃……，谢谢。” 司机的最后一句话让瑞贝卡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囫囵应着。 瑞贝卡打开大纸袋，首先拿出的是一封短信。 ‘瑞贝卡，有人在后边监视着你，你要当心，我们别再通话，你要按我说的做，到市政广场之后横穿过去到对面再拦车离开，我要提醒你，你将看到的东西会波及到许多人群的既得利益，你如何抉择，还希望你谨慎对待。’ 琳达留下的短信字虽不多，但却着实让瑞贝卡紧张了起来，她不由得回过头去张望，隐约的，她确实看到有一辆车在尾随着自己行进。 从瑞贝卡的工作地点赶到市政广场，前后也就几分钟的时间，在这几分钟的时间里，瑞贝卡简单翻看了信封里的一些照片，但就她匆忙之间翻看到的这些东西，就足以让她震惊骇然的了，瑞贝卡无法想象，打着为争取本民族独立、自由、主民、平等旗号对抗前南政权的独立联盟，竟如此明目张胆的制造杀戮欺骗世界舆论，仅她在车里看到的这不完全的几张照片，就足以将沙托夫等人送上被告席。 由此，瑞贝卡也知道了，为什么沙托夫等人会对那些知道真相、逃出基地的幸存者一直心怀忌惮并竭力追杀的目的所在了，很显然，这些照片就是科舍列娃所说的证据，当初那两名偶然进入到基地里的中国人，是他们舍命解救出科娃这几名被困者，并记录下来沙托夫等人在基地里犯下的罪行，这也解释了自己在贝城受到威吓、在这里接触科娃并试图揭示基地事件内幕而受到监视的原因所在了。 那个琳达知道公开这些证据的分量，也知道这些东西会带来的风险，她的提醒就是让自己知道，那些独立联盟的人不会坐视他们竭力经营多年的局面毁于别人之手。 瑞贝卡这样想着，不由得又往后看了一眼，她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但应对这种局面则明显的有些力不从心，赶到市政广场之后瑞贝卡就加快脚步向对面走去，到后来几乎就是小跑了起来，她的反常举动也弄得紧随而至的洛迪一个措手不及。 重新返回办公大楼的瑞贝卡心跳得厉害，她站到一边稳定一下自己，一边透过大门向外张望，紧接着她将自己在车里挑出来的十几张照片放到了自己手包里，她要用这些照片在访谈中用以佐证科舍列娃等人的陈述，但一些过于血腥的照片她没有拿出来，瑞贝卡很清楚，一旦自己的这个访谈在晚间黄金时段播出，那肯定是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大楼的进出来往的人很多，瑞贝卡隔着大楼玻璃向外观望，楼外的小广场上三三两两的人在那里或坐或站，看不出有什么异常，重又梳理了一下自己那紧张的思维之后瑞贝卡暗自长出了一口气。 ‘也许琳达那些人过于谨慎了，这里毕竟不是科沃，独立联盟的人不敢乱来。’ “嘿，瑞贝卡，你自己嘀咕什么那？现在离正式录制还有不到一个小时，你联系的那几个受访者什么时候到？我们的工作人员需要为他们做一些先期准备。” 伊沃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瑞贝卡的身后，在看到瑞贝卡站在那里对着外面自言自语，伊沃不由问道，他的这一问竟吓了瑞贝卡一跳。 “糟了，我忘了派人去接他们，都怨我。” 见到伊沃的那一刻，瑞贝卡顿时惊醒，她下午还有一个很重要的访谈马上就要开始了。 “你别急，我来就是想问问你，需要不需要我去把他们几个人接到这里，需要我过去吗？” 伊沃在征询瑞贝卡的意见。 “谢谢，伊沃，你能过去真是太好了，我马上给科舍列娃打电话，让她们下楼等你，我马上上去准备采访，谢谢你。” 伊沃无所谓的摆了一下手： “你赶紧上去吧，上边都在等着你，我去把他们接来。” 伊沃说着就与瑞贝卡一同往电梯间走去。 “哦，等一下。” 正要走向电梯间瑞贝卡仿佛突然想起来了什么，猛的一下又停了下来，她朝位于一楼大厅尽头的那一排邮箱快步走去。 打开邮箱，瑞贝卡将里面那些寄给自己的信件以及一些通知单拿了出来，随后她将自己手里的那个大信封放了进去，将邮箱门锁好。 但瑞贝卡显然不大放心，刚刚锁好她又重新打开，将放进信箱里面的的那个大信封又给拿了出来，瑞贝卡虽然觉得独立联盟的人不敢在这里对自己有明目张胆的威胁，但她对琳达给自己的警告也不敢掉以轻心，不久之前在贝城那条僻静街道上被人劫持的一幕，在瑞贝卡的心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伊沃在一边看着瑞贝卡把手里的这个信封放进、拿出犹豫不决，有些不解。 “哦，伊沃，把这些东西先放到你的邮箱里吧，放在我这里不大安全。” 伊沃的发问提醒了瑞贝卡，她向伊沃征求道。 “什么？不安全？哦、好吧。” 伊沃尽管觉得瑞贝卡这一会儿有些魂不守舍并且前言不搭后语，但他还是把另一边自己的邮箱打开，瑞贝卡将那个信封放了进去。 “谢谢你，伊沃，稍后我再向你解释，你赶紧去接他们吧。” 尽管对科舍列娃等人的访谈有过预案，但瑞贝卡访谈的实际录制时间还是延长了许多，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被访者的情绪异常激动，录制不得不经常地停下来等他们平静之后再继续下去。 瑞贝卡选取的那些照片唤起了科舍列娃以及那对老年夫妇心底那并不久远的恐怖经历，也对他们的陈述有了更为直接的引领，每一张照片，他们都能叙述出当时的情景过程。 与以往不同的是，在这次的录制过程中，在后半段的时候，瑞贝卡看到了并不常到现场露面的分社运营官陪同另一名陌生人士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录制现场，他们在外面见证了访谈后面的大部内容。 瑞贝卡心里猜想，肯定是自己的这一系列访谈节目的播出引起了通讯社里管理层大佬的重视。 第五十七章 意外（1）邀请 看着瑞贝卡安全返回了办公地，梁青暗自松了一口气，但从内心来讲，她并不看好仅凭瑞贝卡一己之力就能抗衡独立联盟的力量，相反，一味的想要去触碰、去揭开那个众人都在极力掩藏的盖子，也许会给瑞贝卡带来危险，但梁青也没有什么太好的主张，她只能将瑞贝卡接下来有可能要遇到的危险尽可能地提示给对方知道，让瑞贝卡清楚自己接下来将要面临着一个什么样的局面。 完成一切交接工作的‘雪狼’队员们难得清闲，随他们一同赶到这里的丁武官破例让他们到外面去放松一下，作为南国内乱的见证者，丁武官太清楚这些年轻的‘雪狼’队员们都经历了什么、都做了什么，因此，当梁青提出希望能允许‘雪狼’队员在回国之前外出聚会一次的请求的时候，丁武官机会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同意了，他还特地准许这些队员们半天假期，让他们在这异国他乡好好的放松一下，顺便也给自己的家人们买点纪念品什么的。 丁武官还专门叮嘱梁青，让她找机会多多劝导一下亦非几人，让他们不要多想，也确实，‘鱼鹰’行动最后无果而终，事后亦非几人并没有受到太多的责难，至少表面看起来一切都和往常一样没啥区别。 从战乱之地走出来的‘雪狼’队员们难得有如此轻松悠闲的时刻，走在那满是历史积淀的街道上，看周周围那一张张洋溢着幸福的笑脸，他们最清楚和平、安稳的生活是多么的弥足珍贵。 “你的事办得怎么样？还算顺利吗？” 当梁青和这些队友聚到一起的时候，其他的队员们几乎都已经逛完大半个城市了，见梁青回来，亦非看似随意的问道，但其实他对梁青与瑞贝卡的这次会面怀有一份隐忧。 “不太顺利，确实像你所说的，有人在盯着瑞贝卡，我们之前和她的通话可能被监听到了，但让我不明白的是，有这么多家的媒体记者都在挖掘沙托夫等人的罪行，为什么偏偏会是她受到格外的关注，我和她的通话即使被监听到了，也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信息在里面，到底是什么原因让那些人一直死盯着她。” 梁青有些不解。 “你是装糊涂吧，其他的记者只是为了博取收视率，制造些噱头，而瑞贝卡则是真打实干，你别忘了，早在科沃的时候，就是她半路上实时采访了逃脱出来的科舍列娃几人，她可一直没有放弃搜罗科舍列娃所说的那些证据，昨天小研回来的时候不是说，她正在和科舍列娃确认今天的访谈细节吗？如果像你所说的瑞贝卡已然受到监视，那独立联盟那些人就应该知道她这次访谈将要涉及到的内容，平白无故的冒出你这么一个‘琳达’和她联系，他们能不监视吗？” 虽说亦非一直没能从领馆被炸的失落中摆脱出来，但他的脑子依旧很好使。 两个人正说着，小研和亦凡从前边转了回来： “青姐，你们俩说什么悄悄话了？大翟他们在前面找到一家在当地很有特色的一家酒吧，赶紧过去吧，大家都等着你们了。” 小研有意无意的一句话弄得梁青一个大红脸，她偷眼看了一下一边的亦凡，见亦凡也在不怀好意地微笑着，梁青指点着小研说道： “你这嘴越来越没有把门的了，以后真得找个人好好管管你，亦凡，你什么时候到的？是怎么过来的？” 梁青快速地转移了话题。 “我很简单，我没让小研过来接我，我又不是不认路，自己就找到这边来了，赶紧过去吧，那些人都等着我们了。” 好久没有在这么随意、放松的状态下享受生活了，在这一天的晚餐上，几乎没有人提及有关‘雪狼’的任何事宜，也没人谈论当前时局以及回国后的安排，男人们一边喝着味道醇厚的啤酒，一边轻声地议论着这个久负盛名的城市，往往为了一个有关这座城市以及欧洲的历史问题相互争论着，没有人在意究竟是谁的说法正确，而梁青这几个女人关注的则完全是流行时尚。 梁青几个人正聊得热火朝天，小研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这是谁呀？真会挑时候。” 小研略显不悦的拿出电话，看了一眼之后有些疑惑地说道： “本地电话？还有谁会知道我？” 小研说着将电话举到了一边梁青和亦凡的眼前让她们观看。 “这是我住的酒店的电话。” 亦凡对这些数字信息有一种天然的敏感。 “是科娃。” 梁青和小研几乎不约而同地说出科舍列娃的名字。 梁青点点头，小研接起了科娃的电话： “喂，你好，你是哪位？” 对面电话里马上传来兴奋的声音： “你好，我是科娃，我是用酒店的电话打给你的，真幸运你没有挂掉。” “嗨，你好，科娃，没想到是你，你找我有事吗？” 小研不知道科舍列娃突然打来电话是有什么要紧事情，她只得直截了当的问道。 “嗨，能又一次听到你的声音真好，很抱歉冒昧的给你打电话，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是这样，我们明天下午就要回去了，在回国之前，我想再和你见上一面，上一次有记者采访不大方便，这一次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可以安排？我也是犹豫了许久才给你打电话，希望你不要拒绝。” 科娃的口气中透着一种兴奋与忐忑，仿佛生怕对方会拒绝自己。 “是吗？你们明天就回去了？哦，对了，是因为明天那个磋商会就结束了吧？但是科娃很不巧，我们也要回去了，我们是明天一早的飞机，很抱歉，恐怕这一次我们没有时间见面了。” “哦，是这样呀，那真是不巧。” 显然那边的科舍列娃很是失望，但她马上又说道： “那你看这样可以吗？你今晚有时间吗？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当面正式表示一下我的感谢，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希望你不要拒绝。” “科娃，你不用那么客气，真的没什么。” “对你来讲可能不算什么，但对我确是铭心刻骨，你知道吗，我不仅是想向你表达我得感谢，也是想向秦他们两个表达我的感谢，我知道你们是朋友，见到你我就如同见到了他们，希望你答应我的请求。” “这……” 科舍列娃一番恳切的言辞，让小研无法拒绝，她沉吟了一下，看了一眼梁青，而后对着听筒说道： “你等一下科娃，我要和我们的人商量一下。” 而后小研捂着听筒对梁青说道： “青姐，怎么办？这个科娃还挺执着，你说我去见她不见？” 梁青沉吟了一下说道： “你去见见也好，正好她和亦凡住在同一个酒店，一会儿你送亦凡回去的时候正好见一面，顺便把她之前交给我们的摄像机什么的还给她，那些影像资料可以有选择地交给她一些，如果他们真的要是向国际组织提交证据，那当初她们拍下的这些资料就是足够有力的证据，你可以见见她，因为一旦我们回到国内，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梁青没有说出口的是，她不愿意看到杀害秦汉、张小易以及那么多无辜平民的凶手就此逍遥法外，她希望这些民间团体和一些媒体一同协作，将发生在基地里的惨案揭露出来。 小研马上明白了梁青的话中含义，她点头对着听筒那边的科舍列娃说道： “没问题，今晚可以，晚上我到酒店之后给你打电话。” “太好了，你一定要过来，我还有一份礼物要给你，是我的一点心意，到时候还请你不要拒绝。 听到科舍列娃这么说，小研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她赶忙说道： “科娃，不要这样，你这样反倒让我不好意思了，我们就当是好朋友一样在一起说会儿话，正好，我也有些东西要交还给你，对了，你的访谈录制完了吗？什么时候播出？。” 提到要交还给科舍列娃那些影像资料，小研猛然想起之前见到科舍列娃与瑞贝卡在酒店里落实访谈内容的那次不期而遇，因而就随口问了一句。 “哦，已经录制好了，瑞贝卡讲今天晚上就会播出，我还要感谢你们给她的那些照片，尽管看到那些照片会让我们想到那些不堪回首的经历，但这也让我们的访谈更具有说服力，谢谢你们。” 见梁青在和自己摆手，小研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连忙说道： “好吧，我们一会儿见面再详谈，你要当心自己，一会儿见。” 匆匆挂断电话之后，小研对着梁青问道： “是不是我说的有点多？你担心科娃那里也会被人监视？” “有这种可能，那些独立联盟的人也许并没有忘记这些逃离基地的幸存者，既然他们那么专心地盯着瑞贝卡的一举一动，那瑞贝卡和科娃之间的接触他们就应该已然掌握了，一会儿你们见面还是要小心点。” 梁青突然之间对小研和科娃的见面有了一种担心。 第五十七章 意外（2）停播与车祸 梁青的提醒让小研多了些忧虑： “不会吧，这里不是科沃，那些人能搞出什么动作，最起码他们也要顾及些影响吧，先不管这么多了，科娃说他们的访谈今晚就播出，我看是这个瑞贝卡存心要在会议结束前给沙托夫之流添堵，今晚播出后的效果如何看看明天最终的磋商结果就知道了。” 小研说着，走到吧台那里，让里面的服务生将悬在上方的电视频道，调到有瑞贝卡访谈的那个频道。 “正好我们在这里看看他们都说了什么，青姐，科娃说你今天下午给他们的东西正好派上用场，这一下我要看看西方的自由媒体会怎么说。” 电视上正在播放广告，看了一眼时间，对这档节目并不陌生的小研知道正式的访谈节目马上就要播出了。 “看样子你们也很关注这个节目，之前就一直在做预报，今天晚上应该有一些爆料出来。” 服务生微笑着对着小研说道。 小研对服务生回以微笑，道谢之后回到了桌前。 “正好，小研一会儿你和我回去的时候，我那边也有一些东西需要你们帮着我带回国内，是我给我爸妈买的一点东西，你们帮忙带回去吧。” 亦凡见缝插针的说道。 “没问题，但你为什么不让他们的儿子带回去呐？他不就在那坐着了吗？” 小研指点着亦非对亦凡笑嘻嘻地说道。 “他呀，你说指的上他吗？诶，小青，亦非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呀？我这几次见到他都看他情绪不高，你们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别看亦凡现在跟梁青这些人的工作不搭界，但女人的细心让她对与自己关系密切的这些人格外的关注，尤其是这些人里面还有她的亲弟弟，亦凡更是多了一分的关注与关心。 “没什么事，应该还是对领馆被炸心里有怨气又没地方发泄，你别多想，对了，那个访谈节目是不是到时间了，怎么还没开始？” 小研赶紧把话题岔了开来，但确实像她所看到的那样，本来应该正常开播的访谈节目没能开始。 其实不只是小研注意到了，其他一些关注这个节目的客人也都注意到了，应该在正常时间播出的节目变成了往期回顾。 酒店那边，放下电话的科娃轻出一口气，而后打开电视等待着自己的那个访谈节目的开始，与此同时，与她相差一层的另一间客房里，一个男人摘下来头戴的耳机。 “这个情况要马上报告给洛迪长官，显然这个女人不是瑞贝卡，应该是那天见面的另一个亚洲女人，洛迪长官特别叮嘱要注意她们之间的任何接触。” 在会议主办国指定酒店的一个套房内，洛迪正和沙托夫汇报这一天的事态进展以及采取的应对措施，临近结束，洛迪收到了那两名监听人员告知的科舍列娃与陌生女子刚刚有过通话这一信息。 “除了一会儿要见面，她们还说了其他的什么吗？我要知道科舍列娃与这个人之间通话的全部信息以及她回到酒店之后的全部活动细节。” 仅凭描述，洛迪不清楚这次见面仅仅是两人普通的叙旧聊天，还是另有其他内涵。 当洛迪通过耳机听到了两人之间全部谈话内容之后，一些之前未经证实的信息豁然之间明朗了起来。 科舍列娃提到访谈之中展示的那些照片就是由电话另一端的那些人提供的，那现在洛迪可以百分百的确认，那些传说中的证据确实是落在了那些中方工作人员的手上，并且那些中方工作人员对在基地里发生的、枪杀他们队友的事仍旧耿耿于怀，现在那些人想借助一切外部力量来揭露发生在基地里的事件真相，以此搞垮独立联盟，一旦他们这个图谋得以实现，那沙托夫包括自己将很有可能被送上国际法庭接受审判，一旦这个局面出现，那些中方人员策划的复仇目的也就间接地达到了，现在瑞贝卡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东西，正在不遗余力的鼓噪着，刚才电话里那个女人说的要交还给科舍列娃的东西，很可能也是那些没有公开、当初经由科舍列娃之手送出的证据，这次被监听下来的通话让洛迪之前一直没能直接确认的事实完完全全地呈现了出来。 想明白了这一切之后，洛迪暗自发狠道： ‘一定不能让她们的计划得以实现，必须把这个事态扼杀在萌芽状态。’ 想到此，洛迪给远在酒店的监视小组发出了下一步的行动指令。 结束晚餐在往回走的路上，梁青一直没怎么说话，小研则和亦凡一直说个不停，亦非不知什么时候跟到了梁青身边。 “是不是觉得有些不对劲？瑞贝卡的节目肯定是触动了某些人，能对他们这种相对比较独立的媒体施加压力的肯定不是一般的政治势力，你还确定要把那些东西交还给科舍列娃吗？” 亦非和梁青想到了一块去了。 “我也正在犹豫，但我总感觉他们不会在这里对这些抗议者动手，那样岂不是太明显了吗？拿下一个节目的理由很多，但一旦聚集到这里抗议者发生意外，那肯定会引起众人的关注，要对科舍列娃他们这些人下手，无异于引火烧身。” 梁青所说既是对亦非，也是自己在权衡这件事的利弊。 “明着也许不会有什么动作，但暗地里就不好说了，明天他们的磋商会就要结束了，据说最后的陈述和投票结果会有直播，我要是独立联盟的负责人，只需我能坚持到明天大会结束就大功告成，形成的决议再想推翻就不那么容易了，即使事后知道有问题，也不会轻易地否决掉的，否则岂不是自打自脸，况且即使在会议之后揭露出某些阴谋，也远不比在大会举办期间被揭穿那么具有影响力，因为那时候人们的关注点早已被引到别的方向去了，这个世界不太平的地方太多了，处处都是热点，人们的注意力很容易被转移。” 梁青侧脸看着身边的亦非，琢磨着他的这番话的含义。 “姐，你下次什么时候回家，也许那时候我会有时间陪你。” 回到住处，亦非站在门外向姐姐亦凡问道。 “呵呵，你终于有时间和我说话了，我说不好，也许很快，到时候我再通知你吧。” 亦凡半是挖苦半是疼爱地说道： “我看你这些天精神不大好，你要多注意休息，有些事不是凭你一个人就能办成的，要注意劳逸结合，知道吗？” “知道了，姐，你也多当心，能回来还是回来吧，这边有你发挥才能的地方。” 亦非说着心底有些发酸，他上前一步紧紧地拥抱住了自己的姐姐。 这时小研驾车来到了外面，梁青也随车来到了外面，两个好姐妹再次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亦凡，我就不去送你了，在那里见到科娃也许不大方便，你要多多注意，给我打电话，听到没有，我可还等着你的决定了。” 亦凡本来比梁青要大上一岁左右，但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反倒梁青更像是姐姐。 “知道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们也要注意安全，都回去吧，我走了。” 亦凡不想搞得太伤感，匆匆告别过后就上了车。 “小研，你别耽搁的太久，一定要叮嘱科娃注意，让她别一个人单独行动，给她的这些东西最好先寄存到酒店里，别带在身边。” 叮嘱完亦凡，梁青又叮嘱小研道。 “我知道，我会让她小心的，你们回去吧，我不会耽搁太久，说两句话一会儿就回来了。” “你下定决心了？” 望着车子远去的背影，亦非问道。 “嗯，这些东西本来也是科娃在非常时期临时交给我们研究的，还回去理所当然，明天科娃他们就离开了，我觉得独立联盟的人不敢在这里胡来，另一方面，我也不想让沙托夫等人太顺心了，我们和他们的恩怨还没有了结，那些人不能白死，但单靠我们自己的力量，回国之后恐怕很难再有所作为，因此现在我们必须利用好每一个可以搬倒他们的外部力量，只有这样才能让秦汉、小易和程工程师的血没有白流。” 亦非点点头： “但愿你的愿望能够达成，但我更想亲手了结此事。” 一想到秦汉、小易的逝去，亦非心里顿时又对沙托夫等人充满了恨意。 两人又说了会儿其他的事情，这才返身向里面走去，刚进大门，就看到翟明义正向外面快步走来，老远的看见梁青、亦非二人就急打招呼： “亦非、梁青，你们快过来，有状况。” 亦非、梁青被翟明义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说的有点不明所以，亦非不解的问道： “状况？这里面能有什么状况？” 话虽这么说，但二人还是紧跟着翟明义的脚步跑进了一个由客房改建的小会议室里。 “最新情况通报，发生事故的地方比较偏僻，失控翻下路基的这辆轿车应该是和一台大型车辆发生了接触，但在现场我们没有见到那辆肇事车辆，据现场处理事故的警员初步介绍，有目击者见到肇事车辆是一辆大型皮卡，应该是那辆皮卡违规强行闯入路口导致这辆小轿车躲避不及被撞失控，之后又与路边的广告基座发生了二次撞击，现在已确认这个事故至少造成一人遇难一人重伤，伤者已被送到最近的急救医院进行抢救，据悉这名重伤者就是某通讯社著名访谈节目主持人瑞贝卡，而她的助手、现年三十四岁的摄影师伊沃则因伤势过重不幸罹难，有关此次事故的进一步调查细节，将会在我们的后续节目中持续跟踪报道，自由之声记者发自现场的报道，谢谢收看。” 刚刚跑进屋里就听到这则消息的梁青顿时愣在了那里。 第五十七章 意外（3）医院探秘 电视上刚刚播报的突发信息，让屋里所有的人愕然万分。 “这就很清楚了，先是瑞贝卡的访谈被拿掉，现在又是她的车子发生了事故，这绝对不是偶然的，瑞贝卡所进行的调查肯定是触碰到了某些利益集团的敏感神经，那些人开始动手了。” 亦非马上就得出了自己的判断。 “不行，我要马上到医院去看看瑞贝卡的具体情况，亦非你赶紧联系一下亦凡和小研，叮嘱她们一定要小心，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一定要听我消息再动，知道吗？” 梁青意识到这件事很可能是一系列动作的序幕，事到如今，那些人不会任由着事态与他们希望的方向背道而驰，正如亦非所说，独立联盟及其背后的支撑力量开始动手了。 驾车从驻地出来没多久，梁青就接到了小研打来的电话，小研从亦非那里已经知道瑞贝卡出事的消息了。 “你们现在到酒店了吗？亦凡知道具体细节吗？” 梁青担心亦凡的心理承受能力。 “我们还没到，亦凡刚刚下车去到路边的一个超市里，她要去里面买些水果，我现在门外等她，亦非来电话时她问起过是什么事，但让我给糊弄过去了，现在是我自己在给你打电话，怕你担心。” 小研并没有什么紧张的情绪。 “嗯，先别告诉亦凡，她知道的太多会有负担，小研，一会儿你和科娃接触的时候一定要当心，我现在马上就要到救治瑞贝卡的那家医院了，我看看能不能从她那里得到些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之后我去酒店那里找你，到时候再看具体情况而定。” 梁青一边开车一边在电话里简单的向小研叮嘱道 “你放心吧青姐，我会小心的，亦凡出来的，先挂了。” 梁青赶到医院时已经很晚了，但这里依旧聚集着几家媒体，一名处理事故的警员在向这些媒体记者介绍事情的最新调查进展，在护士站那里，梁青查到了瑞贝卡所在楼层。 急救中心并不大，是一处开放式建筑，一座五层高的主楼就坐落在由绿草和小树林掩映的空地中央，几幢配楼分布在不大的范围之内，彼此之间都有快速通道连接，整个区域显得十分的静谧、温和。 来到瑞贝卡所在的三楼重症监护区，从消防楼梯跑上来的梁青站在门外倾听了一下楼道里的动静，虽未到深夜，但时间也不早了，楼道里显得十分的安静，只有在楼道的另一端有医护人员的说话与走动的声音，尽管看不到那边的具体情况，但梁青从仅能听懂的几个单词里知道，那边的病房里住着的正是刚刚送过来的瑞贝卡。 在躲在楼梯间里的这会儿时间里，梁青看了一下这一层楼的大致布局，距离楼梯间不远的走廊尽头，一间医护人员专用的更衣室吸引了梁青的注意。 趁着医护人员都在那边忙碌，没人注意到这边，梁青闪身溜出了楼梯间，急走几步进入更衣室，只一会儿，梁青穿着白大褂戴着大口罩、医生帽走出了更衣室。 之前略显忙乱的楼道那端此时已经平静了下来，梁青不敢在这里多耽搁时间，在不清楚楼道那边具体是一个什么状态的情况下，她硬着头皮向前走去，一边走，在经过一间配药室的时候，梁青顺手抄起里面桌子上放着的一个医嘱夹子，又将自己的医生帽向下拉了一下，在口罩和帽子之间，只为两只眼留下了一条窄窄的缝隙。 刚一转过楼道中间的一个拐角，梁青就看到了据此不远有一名护士正在低头忙碌着。 梁青假意在翻看着手中的诊断医嘱，略微加快脚步向那间半敞开门的病房走去。 “医生，你在找那位病人？” 年轻护士猝然间看到一名不认识的医生低头向屋里闯，连忙叫了一声，梁青只得停了下来，扭头之际尽显温和地说道： “对不起，我听不大懂你的语言，你可以说英语吗？我是刚从萨里眼科中心赶过来的，你们这里的值班医生刚刚给我们那里打电话，说是你们这里有一名车祸伤员的眼睛有可能出现了问题，你们这里没有足够的医疗资源，希望我们给于一些支持，今天正好是我值班，这不马上就赶了过来，请问，那名车祸伤者是在这间病房吗？他们告诉我是送到这里的。” 来到这里的这几天里，在他们经常途径的几条道路上，萨里眼科中心的广告牌就位于一条街道的显著位置，并且那条街道上还插满了正在那里召开的一个国际研讨会的宣传彩旗，梁青情急生智想出了这么一个冒充眼科医生的注意来接近瑞贝卡，她猜想这个急救中心不会设有专门的眼科诊室。 梁青的机敏又一次为她赢得了机会。 “哦，你好，我英语不大好，我不知道他们通知了你们，刚刚是有一个病人被送了过来，就在那里，她伤得很重，我带你过去。” 这名护士很热心，也没有多想，她整理了一下手边的东西，从桌子里面转出来，带着梁青向里边的那间病房走去。 “你是从哪里来的？是来参加那个研讨会的？” 一边走，小护士一边问道。 “哦，是的，我是来参加这个研讨会的，但也不完全是，我来自新加坡，我们那里的国立医院和萨里眼科医院有协作交流的关系，研讨会过后我还要在这边工作一段时间，今天正好是我晚上值班，本以为会轻松一点，没想到……” 梁青做了一个无奈的手势。 “是的，但这又是不可避免的，医生从来不会有完全放松的、只属于自己的休息时间，哪怕是在休假期间，请吧。” 小护士说着，将那扇半开的病房门打开。 “她怎么样？神志还清醒吗？我也许会问她一些问题，不知道她现在状况如何。” 梁青站在门边轻声问道。 “现在还算稳定，有时清醒有时昏睡，她还算幸运的，没有伤到内脏，但全身有多处骨折，头部、颈部也受到了严重的冲击，有些脑震荡，刚才我仿佛听到她含混说过一些零星词语，都不大清楚，但好像一直在说是什么阴谋。” 正说话间，护士站那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小护士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你忙去吧，有事我再找你。” 梁青趁机支走护士，自己迈步走到病床前。 弱光灯下的瑞贝卡身边布满了输液的管子和从监控生命体征仪器上延伸过来的线束，勃颈处已被固定住，整个头颅几乎全部被绷带所覆盖，脸上可以很清晰地看到一些擦伤，梁青难以想象，下午自己在暗中见到的那个活力十足的新闻人，此时正在与死亡抗争。 “瑞贝卡，瑞贝卡，你可以听得到我说话吗？” 梁青俯身凑到瑞贝卡的耳边轻声呼唤到，单从瑞贝卡那昏沉沉的脸上，梁青没有看出任何的反应，但却明显的感觉到瑞贝卡的呼吸变的急促了起来，她应该是听到了自己的呼唤。 “瑞贝卡……” “医生……” 门口传来护士的声音打断了梁青的呼唤。 “医生，我要到楼下去一趟，我们中心的主任要我过去送会诊报告，他们要急着开会确定下一步的治疗方案，我去去就回，你还有什么需要我的帮助吗？” “暂时没有，你忙去吧，我先在这里替你盯一会儿。” 梁青巴不得这里清静，忙不迭的支走了那个热心的小护士。 听到护士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楼到尽头，梁青继续俯身贴近瑞贝卡的耳边说道： “瑞贝卡，瑞贝卡，我是琳达，你可以听得到我的说话吗？可以的话你就攥我一下我的手。” 梁青说着将自己的手握在了瑞贝卡的手掌之上。 梁青感觉到了瑞贝卡的手指在用力，她的心里一阵惊喜，急忙说道： “瑞贝卡，我时间紧迫，我想知道你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对我很有帮助，也可以尽快地抓住伤害你的凶手，你可以说话吗？” 梁青的手又一次的感到了瑞贝卡手指的轻微力度，梁青赶紧将自己的耳朵贴近瑞贝卡的嘴边： “我在听，你要说什么？” 先是几声渐渐急促起来的喘息之声，紧接着，从瑞贝卡的喉咙里发出了模糊不清的声音： “阴谋，这是阴谋，他们、他们、抢走了、你给我的、给我的、那些证据，想、想让我、让我闭嘴。” 瑞贝卡的呼吸骤然急促了起来，监控器上显示的血压、脉搏的数字在急剧地升高。 “瑞贝卡，我听清了，你别说话了，我再问你，你要知道就用力握一下我的手，你知道是谁加害的你吗？独立联盟？还是其他的什么人？” 梁青不仅感到了瑞贝卡的手指在用力，还感到瑞贝卡在极力扯拽自己的手，梁青赶紧又俯身到瑞贝卡近前。 “我、看到了、可我不知道、那些人，很可能、是和、今天傍晚、找到我的、中情局的安全人员、有关系，没人知道、我们、在那个时间、离开大楼，只有他们知道、他们、抢走了、抢走了我的东西，还、还想杀了、杀了我们。” 显然，瑞贝卡现在还不知道她的助手伊沃已经遇难，但她的思路还算清晰，也并没有丧失自己的判断能力，恰在这时，梁青那机敏的耳朵扑捉到了楼道方向那一丝异常的微弱的脚步之声。 “嘘……，瑞贝卡，先别出声，有人过来了，你假装昏睡，我看看来的是人是鬼。” 这一次瑞贝卡竟微微的点了点头，梁清赶紧抽身闪到了房门后面一个挂衣架的阴影里。 病房的门被轻轻地推开了，首先探进屋里的是一支装了消音器的手枪。 第五十八章 急转直下（1）不寻常 下午对科舍列娃以及那一对老年夫妇的采访尽管拖延了一些时间，但完成的效果出乎瑞贝卡预料的好，一是因为有这个事件亲历者的讲述，几乎可以还原出现场的每一个细节，再有就是瑞贝卡从刚刚获得的那些资料中所摘选出来的部分照片又为这些讲述者提供了最好的例证。 送走了科舍列娃以及那对夫妇之后，瑞贝卡和助手伊沃马上又投入到了对这段采访的后期制作当中，他们决心让这段访谈在今晚的黄金时段震撼播出、 “伊沃，我们可以适时的在接下来的节目中插播一些节目预告，这样可以更有效地吸引大家的关注度，相信今晚过后，独立联盟的那些人就不会过得那么轻松了，在今晚的访谈播出之后，明天我们还要做一期跟进报道，题目我都想好了，就叫‘基地里---那些未经披露的恐怖画面’，怎么样，这个题目足够抓人眼球吧？” 瑞贝卡几乎是带着一种亢奋的情绪在忙碌着，因为她很清楚，那个‘琳达’给自己的这个独家新闻具有何等的价值。 这些一直在传说中的证据足以将独立联盟的领导人送上被告席。 “瑞贝卡，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我也有一些担心，你的这个访谈不同以往，它太敏感了，这会牵扯到许多人的利益，你是不是要考虑一下，是一定要完整播出吗？还是适当的做一些取舍，尽量温和一些，我担心你会触犯众怒，当然是那些幕后操纵者的众怒，这一点我觉得你真的要三思而行。” 在第一录制现场目睹了全过程的伊沃同样对访谈里的血泪讲述感到震惊不已，他清楚这个访谈的价值和意义所在，但也知道这个节目播出后将要面临的风险，因而他善意的提醒道。 “伊沃，你很清楚我的选择，如果真的如你所说的触犯了某些人的既得利益，在此之前我可能会有所保留，但这一次不一样，因为这一次我要做的，是维护做人的尊严，我们不能任由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在背后一边向善良的人们举起屠刀，另一边却一脸正气的说自己是为了争取自由、平等与生存权力的正义斗士，如果我们知道真相却还任由这些欺世盗名者招摇过市，那就是我们这些新闻人在助纣为虐，上帝不会答应的，我们的良心也无法得到安宁，更无法告慰那些屈死者的在天之灵，我做不到。” 瑞贝卡既是在说服伊沃，也是在坚定自己的决心，从访谈结束到现在，她的心情还一直没能够平复下来，因为对揭露出来的那些暴行的极度愤怒，瑞贝卡的手到现在还在微微颤抖。 “你知道，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都是你的坚定支持者，既然你有了决定，那就让我们抓紧时间，我们一定要让今晚播出的这个访谈震撼到每一个人的心灵。” 当瑞贝卡和自己的助手、编辑人员完成了全部的编辑整理之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正是晚餐时间，一天忙忙碌碌没怎么吃东西的瑞贝卡顿感腹中饥饿。 “谢谢你们，让你们挨饿陪我，今天我请客，你们大家想吃点什么，距离正式播出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我可不想在一会儿播出的时候听到你们肚子里的抗议之声。” 瑞贝卡如释重负般的长出一口气，舒展了一下自己倍感疲倦的身体，在微笑着对着身边的这几名工作人员表达自己的歉意同时，邀请大家共进晚餐。 简单收拾过后几个人说说笑笑着从工作间里走了出来，向楼道尽头的电梯走去。 “你们等我一会儿，我把这些放到办公室。” 瑞贝卡举手示意了一下自己手里的信封，那是采访时选用的那些照片。 伊沃微笑着挥了一下手，缓步朝电梯方向走去，瑞贝卡将信封放进抽屉锁好之后，快速出来跟了上来。 电梯门刚一打开，从里面急匆匆地跑出来一个人，差点和站在前面的伊沃撞个满怀。 “哦，对不起。” 来人一声抱歉，之后这才抬起头看着面前的这些人。 “嘿，劳拉，什么事让你如此匆忙，你不会是找我吧？” 伊沃认识从电梯里出来的人，是他们这里运营官的助理名叫劳拉，伊沃半开玩笑地向劳拉问道。 “你说对了，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找瑞贝卡的，瑞贝卡，不好意思，老板要你马上到他那里去一趟，他需要向你确认一些事情，抱歉耽误你的用餐了。” 劳拉语带歉意，但却不容拒绝。 “找我？确认什么？他还没有下班吗？” 作为老板一直工作到这么晚的时间，之前没有过，瑞贝卡感到有些意外。 “具体要和你谈些什么我不清楚，但应该是比较紧急，他刚刚结束了一个电话会议，我想找你可能和这个会议内容有关，你还是先过去吧。” 从劳拉的语气中可以听出来，事情确实很迫切。 “伊沃，要不你和他们先下去吧，不要让大伙为了等我挨饿，我过去问问就找你们，抓紧时间。” 瑞贝卡没有多想，她简单叮嘱了一下伊沃，跟着劳拉就要进电梯。 “等一下，瑞贝卡，我和你再说两句话，就两句。” 伊沃匆忙叫住了正要上电梯的瑞贝卡，同时对着劳拉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随后他将瑞贝卡拉到了一边。 “瑞贝卡，我的感觉不好，很可能是今晚的播出问题，你要有心理准备，别把事情弄僵了，即使今晚节目被拿掉，我们也还有时间和机会去慢慢揭露那里发生的一切，你别太心急。” 伊沃不放心的嘱咐着瑞贝卡。 “会吗？我觉得你说的不靠谱，哪个老板不希望自己旗下的电视节目坐上收视率的头把交椅，我们这么做不正是为了社里的最大利益吗？他们会这么愚蠢到放弃做大自己的机会吗？我不相信。” 伊沃的提醒让瑞贝卡感到愕然。 “你还是做好心理准备，不是更好，我们先下去了，谈完之后你赶紧过来。” 伊沃说完和其他几个人上了另一部电梯。 “瑞贝卡，这些天你很辛苦，来，快坐下。” 运营官少见的没有了往日的严肃，但这个改变让瑞贝卡感觉到一丝的不祥，这种不祥还并不是完全由运营官的态度传递出来的，在运营官的办公室里还坐着另一个人，瑞贝卡认出这个人就是在节目录制期间与运营官一同走进录制棚里的那个人，一进到屋里，瑞贝卡就不由得多看了这人两眼，她感到的这种不祥更多的是从这个人的身上传递出来的。 “谢谢，谈不到辛苦，尽力做好每一天是我这个团队的工作准则，大家都在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在努力，那就是希望我们每一次播出的报道都能成为经典，能让大家记住，您这么急的找我过来不会是只为了向我道辛苦吧？” 瑞贝卡意识到运营官那还没有说出口的话一定不会像他的外表那么平和。 “是，你说的不错，我们能走到今天，成为世界知名的通讯社之一，离不开像你们这样优秀团队的努力与付出，站在我的角度，真的是从心里感谢你们每一天的努力。” 运营官似乎真的有些动情。 “能得到您的肯定我很满足，但您应该还有别的要说的吧？” 瑞贝卡不大适应这种虚无的客套之语，她再一次的直接了当地问道。 “瑞贝卡，我先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米国派驻在北约的预防犯罪协调员，同时也是这一地区的安全顾问亨利先生，他有些事急需和你沟通一下。” “预防犯罪？安全顾问？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你的这些头衔让我联想到fbi或cia，请问你找我是针对什么问题？” 瑞贝卡已经有些预感到了此人为何而来，看样子伊沃的担心并非没有道理。 “你好，瑞贝卡小姐，我是亨利，这是我的名片。” 亨利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向瑞贝卡送上一张自己的名片，瑞贝卡从对方的脸上看不出其任何的内在心理活动。 见瑞贝卡接过名片端详着，并没有马上回应自己，亨利自顾自地接着说道： “准确地讲我是预防外部势力渗透和打击恐怖犯罪等方面问题的安全专家，瑞贝卡小姐，想必你在下午进行的节目录播过程中看到了我和你们运营官就在录制现场，实话实说，我们部门关注你和你的访谈节目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关注我？你所说的关注是不是就是在监视我、跟踪我？请问，你有什么权利这么做？” 这个叫亨利的一番话着实让瑞贝卡震惊不已，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脸愤怒地抗议道。 “我们只是在确认一些事实，而且我也有权利这么做，我们现在有理由相信，有一些他国的组织或个人有目的的对你的认知暗中施加了影响，让你和你主持的栏目逐渐参杂进去了我们不愿意看到的、带有煽动色彩的东西，这不符合我们的利益。” 亨利依靠在运营官的办公台前，依旧是面无表情地说道。 第五十八章 急转直下（2）出乎预料 瑞贝卡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如自己听到亨利这番说辞后的感受了，她一脸的错愕和不可思议： “请等一下亨利先生，我没听明白，你是说我被人利用了？我现在很想知道我是被谁利用了，你说我的栏目带有你们不愿意看到的、带有煽动性的内容，你可以具体指出来吗？况且，作为一名新闻人，我为什么非要满足你们的需要？非要做出让你们愿意见到的栏目？你们没有这个权利。” 瑞贝卡说完，又对着一边的运营官质问道： “运营官先生，你找我过来难道就是让我来听这些诽谤和无稽之谈吗？” 运营官尴尬的笑了一下，起身再次来到瑞贝卡近前劝解道： “瑞贝卡，你先不要激动，许多事也没有定论，还需要进一步的跟进调查，你所说的我们也考虑过，在你来之前我们和总部还特意通过电话会议研究过，我们相信你的敬业，也相信你是无辜的，但在他们的调查还没得出一个正式的结论之前，我们决定暂时停播你主持的这两个栏目，待事情有了一个最终的结论之后，我们会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但在这期间你还是回避一下为好。” 运营官的话说的虽然委婉但却传递出了一个明确的信号，瑞贝卡被停止了一切的工作。 瑞贝卡愣在了那里，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是说我被停职了吗？这一期的专访也不能播出了吗？” “没错，我看了你们下午的录制现场，你的这期访谈是极不负责任和极具煽动性的，很容易引起那片刚刚平息下来的战乱地区再次陷入到动荡及族派的敌视与仇杀之中，这是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一个结果。” 亨利的话让瑞贝卡心底仅有的一点希望彻底破灭了，见多识广的瑞贝卡瞬间就明白了自己今晚被叫到这里的真实含义，自己的跟踪报道触犯了一些人的神经，不希望这个被他们树立起来的自由斗士沙托夫的形象被击毁，现在有人需要沙托夫这个在科沃地区代言人的存在。 “你们没有权利这么做，我会把你们的丑恶行径都揭露出来放在阳光之下晾晒，运营官先生，我希望按照我与社里的合同条款继续我的工作，我的访谈必须准时播出，否则，我就把你们串通情报机关干涉新闻自由的丑闻全都揭露出来，我不接受你们的任何指控，更不接受你们强加给我的罪名，亨利先生，希望你再次和我说话的时候最好拿出证据来，这里不是你们的调查局，你无权在这里对我发号施令。” 因为气愤，瑞贝卡脸涨得通红，她的强硬与语气中明显带有的威胁让屋里的两个男人一时不知所措，两人对望了一眼没有说话。 “先生们，如果你们没有什么好谈的，我就回去了，我的节目马上就要开播了，希望收视结果能让你们双方都满意。” 瑞贝卡略带嘲讽地说完这句扭头就往外走，亨利急忙一声喊住了已经迈向大门的瑞贝卡： “请留步瑞贝卡小姐，我们的谈话并没有结束，既然你执意不听我们的劝阻，那我就让你看一样东西，也好让你知道我们此举绝不是无中生有的故意刁难，我们有证据显示你很可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利用了。” “是吗？那我倒要看看，是谁能做的如此高妙，除了你们还能有别人吗？但希望你别耽误我太多的时间。” 瑞贝卡回转身来，挑战般的看着对面的亨利。 “我会然你看到的。” 亨利显然有些羞恼，一般情况下没人敢对他们如此不恭，他仇视地瞪了一眼瑞贝卡，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沓照片。 “这些照片你应该不陌生吧，你应该很熟悉和你说话的这个人吧。” 瑞贝卡看了一眼，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笑话，我当然认识，这里的每个人也几乎都认识她，下午就是我对她的专题采访，对了，就是在你的见证之下进行的，这有什么问题吗？是不是她们的那些叙述触动了你们敏感的神经，不会是你们心中有鬼吧？” 照片上正是瑞贝卡对科舍列娃在抗议广场上的采访以及在酒店的露天酒吧里两人谈话时的照片。 亨利没有理会瑞贝卡的挑衅言语，又从衣兜里掏出了另外几张照片问道： “这几张照片上的人你就不都认识了吧？而这正是问题所在。” 几张照片上分别是科舍列娃和两个不同男人在一起的照片，既有在餐厅里拍摄的，也有在普通民房前拍摄的，瑞贝卡看不出这有什么异常，但这几张照片显然不是最近拍摄到的，是有些年头的老照片了。 “这能说明什么？你拿这几张多年前的照片想要告诉我什么？” 瑞贝卡确实不清楚对方是要在揭示什么。 瑞贝卡眼中泄露出的那一丝迷茫没能逃脱亨利的眼睛。 “这就是我来这里的原因之一，我有必要提醒你的注意，科舍列娃的身份也许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亨利拿起了一张照片说道： “这个和科舍列娃一同就餐的男子名叫叶先科，是前苏克格勃的情报人员，数年前他策反了科舍列娃为其工作，让其在那个基地里进行情报的收集工作。” 亨利的这一番着实出乎瑞贝卡的意料之外，她顿时愣在了那里，亨利看了一眼瑞贝卡，心中暗笑接着说道： “在叶先科策反科舍列娃为其工作后一年有余，那个国家连同他们的情报机关就彻底瓦解了，有一段时间科舍列娃并没有什么具体的工作。” “但这好日子没过多久，就又一名前苏的情报人员联系上了科舍列娃，这个人接替了叶先科的工作，让瑞贝卡鼓动那个基地里的一些研究人员叛逃出去，只是还没等他们这个计划进行到具体实施阶段，前南联盟的政局就开始剧烈动荡起来，进而整个国家开始分崩离析起了战乱，而从我们得到的情报显示，科舍列娃最后一次和那名情报人员的联系时间就在基地发生惨案的那天夜里，瑞贝卡小姐，这一下你该清楚我们目前所采取的措施它的依据所在了吧？” 瑞贝卡一下呆坐在那里。 “这不可能，科舍列娃是一名受害者，她绝不可能是什么情报人员或者间谍，这是一个谎言，是一个阴谋。” 瑞贝卡坐在那里自言自语地说道，即使见识过许多的大场面，她也一时也没能转过这个弯子。 亨利心里悄悄松了口气，继而做出一副颇为理解的姿态说道： “瑞贝卡小姐，之所以我们还能坐在这里说话，很大程度上是我们相信你并不知情，你的所做所为仅仅是出于一名新闻人的职业本能，这种对热点问题的过度追寻让你不自觉的进入到一个误区，而在这个误区里你所能看到的、听到的和感知到的极有可能就是一个精心设计好的骗局，你在不知不觉当中被人利用了。” 瑞贝卡用近乎迷茫的眼神盯着面前的亨利，听着他的侃侃而谈，但渐渐的，瑞贝卡的眼神重又变得犀利起来，她找到了亨利这番话里面的破绽。 “亨利先生，你所说的科舍列娃是一名情报人员的这一论断不管是真是假，我想请问一下，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即使她真的是为某一机构服务，这和我的访谈有什么直接的关系？这和基地里发生的屠杀有什么关系？难道你们是在怀疑我也在为某个秘密组织服务吗？” 亨利再一次被质问的愣在了那里，但仅是稍一迟愣，亨利马上说道： “科舍列娃的真实身份和你并没有什么直接的联系，而且我们的调查也没有发现你有什么危及众人安全的言行，我们倾向于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利用了，对方编制出一个足够吸引人们眼球的假象，借你之口来鼓动那里的人们彼此仇视、制造暴动，瑞贝卡小姐，这也是我们阻止你的这期访谈播出的主要原因，因为你并不能证实你所看到的、听到的都是真实的，这需要我们做进一步的调查、确认。” “够了，亨利先生，请别低估我的智商，首先，我的访谈根本不涉及什么威胁国家安全之类的指责，其次，即使科舍列娃真的是为某一国家的情报部门服务，那也与她所经历的遭遇风马牛不相及，她有没有违反法律的行为会有相关部门作出裁断，而我所做的、那个即将播出的访谈，探讨的是在科沃地区那个研发基地里发生的反人类罪行的真相，这和受访人的具体身份没有任何关系，因为他们都是受害者，发生惨案的基地里不只是只有科舍列娃一个人，还有许多的其他亲历者、幸存者，难道这些人都是某一情报机关的雇员吗？你不要在这里偷换概念，另外，我还要严正抗议你们这种粗暴干涉新闻采访自由的霸权行径，你们无权妨碍新闻自由。” 作为一名记者，瑞贝卡有足够的应变反应思维，她也足够敏锐，善于扑捉到问题的关键点。 瑞贝卡的这一番质问真的让这个亨利一时哑口无言。 “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没有了我就先走一步，再见。” 说着，瑞贝卡再次向门外走去。 刚刚打开一点门缝的大门被瑞贝卡身后的一只手又重又重重地推掩上了。 “瑞贝卡小姐，事情还没完，你先不能走。” 亨利再一次地阻止到。 “难道我被软禁了吗？” 瑞贝卡冷冷地问道。 第五十八章 急转直下（3）欲加之罪 瑞贝卡的冷面相对让亨利也有些局促，他尴尬的笑了一下说道： “哪里，我无权限制你的自由，现在我也只是奉命对你的一档有可能会产生严重负面效应的新闻进行细节上的确认，在正式确认你的这档访谈内容完全是基于事实的前提之下进行的采访之后，你的节目仍旧可以上线播出，这只是一个时间上的先后问题，和干涉新闻自由没什么关系。” 亨利在语气上多少有些示弱了。 “那我请问，你在我的这档访谈节目中发现了什么问题了吗？你是指哪个方面会为这个社会带来负面效应？” 瑞贝卡嘴不饶人的问道。 “那好吧，那我就直说了吧，鉴于科舍列娃之前的敏感身份，也鉴于你的这期访谈节目有可能带来的轰动效应，我们有必要核实你在访谈之中涉及的每一个问题的真实性，现在我们只能往最坏的方面做准备，这一点也请瑞贝卡小姐给予理解和配合，如果经确认都没有问题，我们会向你和你的团队表达我们的歉意，更不会阻止它的上线播出，但在没确认完毕之前，这个节目暂时不能播出。” 亨利挑明了今天来此的真实目的。 “我明白了，问题并不是科舍列娃身份上的疑点，而是节目本身，今天的访谈内容让某些人害怕了，而你们只不过是受人驱使前来栽赃陷害的小丑而已，我要控告你们的这种卑略行径。” 气愤之极的瑞贝卡转向这里的分社运营官裴迪质问道： “裴迪先生，您作为一名资深的媒体人，您应该清楚新闻自由的意义所在，我们不应该屈从于任何的外部政治势力干扰，更不应该被他们胁迫，我希望您能守住我们的底线，准许我的访谈按时上线播出。” 裴迪坐在那里，沉思良久这才开言道： “瑞贝卡小姐，尽管我理解你此时的愤怒，也清楚我们作为一个新闻工作者的做事准则，但我还是不能同意你的要求。” 见瑞贝卡又要开口，裴迪抬手给制止住了： “瑞贝卡小姐，我理解你此时的心情，但不见得我会完全赞同你的要求，站在我们管理层的角度，我们是一家正处在上升期的通讯社，在大众面前有着良好的口碑与认同度，已经渐渐挤进了世界知名通讯社的前列，这个时候任何的负面消息都会对我们产生很大的影响，你的访谈整体看来很震撼，播出之后必定会产生极大的反响，但如果事后有某些人或某些事被证明是一个人为制造出来的假象，或是有某些秘密机构暗中策划的，那对我们将是一个致命的打击，从这一点来看，我和我们的董事会成员开会商议之后都得到了一个共同认知，那就是不能冒险，那个叫科舍列娃的女士容易成为别人利用来攻击我们的把柄，而对你访谈中所涉及到的事件和人，我们必须重新核实、确认，在得到董事会的广泛认可之后才可以进行到下一阶段，在此之前我无法同意你的要求。” 瑞贝卡的心里彻底绝望了，她知道自己今天是无论如何也闯不过去眼前的这道无形巨墙了。 “那好吧，既然社里已有定论，那我也不再勉强，我只是想提醒你裴迪先生，还有你亨利先生，即使你们质疑瑞贝卡的身份，质疑这是一个阴谋，但请别忘了，来到这里的可不是科舍列娃一个人，从基地里逃出来赶到这里那些幸存者还有许多，难道他们都被利用了吗？面对那些遇难者的照片，面对他们的在天之灵，你们的心里会安宁吗？我还想请问，亨利先生，你说我们的采访对象有问题、有阴谋，你如何证明你在这里所做的这一切不是阴谋？如何证实与科舍列娃接触的人就是前苏的情报人员？这也仅是你的一己之谈，我同样并不认同，裴迪先生，这个访谈在你们这里可以压制下来，但请你相信我，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的新闻媒体愿意向世人揭示真相的，再见。” 瑞贝卡说完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瑞贝卡，你是什么意思？你先冷静一点。” 运营官裴迪追到门口高声问道。 瑞贝卡微笑着转身答道： “我很冷静，并且我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明天一早您会收到我的辞职报告的，再见，老板。” 瑞贝卡说完转身走进电梯，踏进电梯门的一霎那，瑞贝卡的泪水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亨利先生，你的目的达到了，但你们的做法让我觉得很龌龊，今天的事让我感到羞耻，希望这是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请吧。” 裴迪向亨利发出了逐客令。 亨利尴尬的笑了一下，点点头收拾起自己的东西，在走向门口的时候轻声说道： “不管怎样，你们还是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谢谢你们的配合。” 望着亨利离去的背影，裴迪自言自语地说道： “我知道，那里发生的事是一个阴谋，是你们伙同那些匪徒共同制造的一幢惨案，你们会遭报应的。” 走出电梯的瑞贝卡猝然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在自己办公室所在的这一层，助理伊沃和他们这个工作组的所有成员沿着楼道都站在这里等着自己，瑞贝卡赶紧将自己脸上的泪痕拭去，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问道： “伊沃，你们怎么都在这？你们都知道了？” “瑞贝卡，你别太难过了，我们都清楚了，刚才我上去找你的时候，在门外听到了你们之间的谈话，我只想说，他们太卑鄙了，我们问心无愧。” 伊沃似是安慰又似乎是一种发泄。 “伊沃，还有你们所有人，谢谢，这些年来能和你们一起工作是我的荣幸，真高兴能认识你们，你们是我的挚爱，谢谢。” 伊沃以及他身边的所有人都露出惊诧的表情，伊沃急忙问道： “什么意思？瑞贝卡，你要离开我们？离开这里？” 瑞贝卡点点头： “伊沃，我不会为一家没有原则的社团服务的，该说再见了，我这就去收拾东西。” 瑞贝卡说着就向不远处自己的办公室走去，伊沃一把将她拦住，指着那边的办公室轻声说道： “瑞贝卡，你先别着急，刚才来了两个调查员，他们正在你的办公室里检查，我曾试图阻止他们，但他们有合法的手续，我没办法，瑞贝卡，你一定要要冷静。” 瑞贝卡再一次的被震惊了，她想象不出自己所处碰到的这股看不到的背后势力，它会有多么强大。 “先生们？找到你们想要的东西了吗？” 屋里的两名正在翻看东西的调查员也许过于专注了，以至于瑞贝卡已经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他们都没能察觉，猝然听到瑞贝卡的这一声问话，竟吓了屋里二人一跳。 “对不起，瑞贝卡小姐，我们只是在执行公务，这是我们的证件，你在采访中所引用的一些文件资料我们需要拿回去交给有关的技术部门去做甄别，时间不会很长，完事之后我们会原物送回，这是需要带走的物品清单，麻烦你给签个字。” 清单上并没有多少东西，只是一些采访笔记和影像资料，但瑞贝卡却在这份清单上发现了至关重要的一些东西，就是自己从琳达交给自己的那些资料里挑出来带到这里的照片，瑞贝卡很清楚，那些人就是奔着这些照片来的。 “我要是拒绝签字那？你们凭什么带走我的这些采访资料？” “我还是有必要提醒你瑞贝卡小姐，最好不要这么做，我们带走的这些东西是因为我们需要对这些东西的真实性做进一步的鉴定，同时我们这么做也是经过你们的董事会认可允许的，希望你还是别做蠢事。” 办事人员再次将物品清单递到瑞贝卡面前。 “ok，我不做蠢事，你们可以尽情的在这里寻找你们喜欢的、感兴趣的东西带走，因为这里已经和我没有什么关系了。” 瑞贝卡也不再争辩什么了，她知道自己无论再说什么也是无济于事，她潇洒地签上自己的大名，收拾起一些自己随身的物品装到了一个纸箱里之后，抱着纸箱就向楼下走去。 这俩名调查人员也没料到会是这样一个结局，望着瑞贝卡远去的背影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瑞贝卡，你等一下。” 在地下的停车场里，伊沃追上了瑞贝卡。 “瑞贝卡，你真的决定了？离开这里？” 伊沃把着车门，态度认真的问道。 坐进车里的瑞贝卡此时因为气愤而浑身都在发抖，剧烈的颤抖让她半天都没将车钥匙插进钥匙孔，一气之下瑞贝卡将钥匙扔到了一边。 “我决定了，我不愿意在这里再多待一分钟，我无法为一群趋炎附势的小人服务。” 瑞贝卡双手紧抓着方向盘，尽量让自己稳定下来，想了一会儿，瑞贝卡突然对伊沃说道： “伊沃，中午放在你邮箱里的那些东西你马上帮我拿下来，我在这里等你，那些东西很重要，不能落到他们这些人的手里。” 第五十九章 不择手段（1）制造车祸 伊沃有些疑惑，他不解的看着面前的瑞贝卡说道： “瑞贝卡，恕我直言，我想那些人到这里来找你的麻烦，应该是和你近一阶段的访谈有直接关系，今天突然跑到这里的这些人目的也很明确，就是要停下你今晚的节目，并带走那些科舍列娃嘴里所说的证据，我可以帮你，但我想知道，你收到的这些资料真的可靠吗？真的像科舍列娃等人说的那样，是沙托夫等人在那里制造的杀戮？” 瑞贝卡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 “伊沃，牵连到你让你不安我很愧疚，但请你相信，今天下午你看到的、展现在电视观众面前的那些照片绝对真实，没有半点虚假的成分，而你们所看到的，还只是冰山的一角。”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你并没身临其境目睹当时的一切，那些人有怀疑的道理。” 伊沃依旧没被说服。 “你们可以质疑这些东西的真实性，但我不会，因为确切地讲，我知道那里的一些内幕并不完全来自于科舍列娃那些人，还有其他的第三方人士，这我不便讲是谁，我们看到的这些照片和那些我还没有来得及观看的影像都是这些人躲在暗中拍摄到的，科舍列娃当时和他们在一起，处于极度恐惧的状态之下，正是这第三方的人拍摄到了这些珍贵的照片，不仅有照片，还有那些影像资料，并且，他们为了解救科舍列娃这几名被困在基地里的科研人员，牺牲了自己的生命，有两个人为了让科舍列娃等人摆脱追杀、为了将他们护送到安全地域，先后死在了沙托夫等人的枪口之下，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死的这两个人带有明显的外交人员的身份标识，你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罪恶吗？为了他人的安全可以献出自己的生命的人，他们拍摄到的影像资料我有什么理由怀疑？这跟科舍列娃本人的身份没有半点关系，那些人之所以极力阻止我们去揭穿这个事情，是因为他们当中的某些人也是这个事件的参与者，他们与沙托夫等人是同谋，一起策划了基地里的惨案。” 伊沃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一直跟追着瑞贝卡走南闯北的伊沃知道瑞贝卡没有说谎，因为其中的有些场景他也在其中，包括那一次在公路边的随机采访科舍列娃，当时科舍列娃那一脸的疲惫、恐惧、愤怒与无助是无法装出来的。 伊沃相信瑞贝卡这一次没有错。 “你等着我，我去去就来。” 伊沃说着跑进电梯返回办公区。 此时，在大厦的监控室里，亨利和比斯利正在调看着白天的大楼监控。 比斯利是与亨利三人一同赶到这里，但他没有露面，一直躲在裴迪办公室旁边的一个小会议室里静观事态的发展，当那两名调查人员带着那几张照片来带这个会议室的时候，亨利刚刚对比斯利发泄完自己的不满，他觉得比斯利拉上自己匆忙之间做的这个局有太多的破绽了，以至于他有数次都被瑞贝卡问的哑口无言，尽管两人都隶属于中情局在这里的分支，但他们的侧重点却不尽相同，两个人只是在某些方面有些交集，这一次则纯碎是临时合作。 “老板，这就是我们从瑞贝卡那里找到的，都在这里了。” 那两名在瑞贝卡房间里的调查员来向两位老板交差。 “都找到了什么？” 比斯利也不等两个人的回答，直接接过他们带过来的东西，一股脑的倒在了桌案上翻找了起来。 “就这些？就这么点东西？就这几张照片？” 比斯利看到两人拿上来的这点东西，就知道出了问题，从之前的监听他们就知道，那些躲藏在阁楼里的人不仅拍摄了大量的照片，而且还有影像资料，但现在找到的仅仅是屈指可数的几张照片，这显然与他们预判的有很大的出入。 “都在这里，我们看着瑞贝卡在做完最后的编辑工作之后，将这些东西都放到了她的办公桌里，其他的地方我们也都找了，确实没再发现新的东西。” 两名调查人员有些不解的看着亨利和比斯利。 比斯利找出白天跟踪监控拍摄到的那几张照片，摊放到桌案上指示给屋里的这几个人看，很显然，几个人都看出来瑞贝卡从离开到返回前后手里所多出的东西，瑞贝卡手里紧捂着的那个大信封里，绝对不是几张照片那么简单。 “她的办公室你们都仔细的检查过了？” 得到那两名调查人员的肯定答复之后，比斯利坐在那里想了一下，又拿起照片看了一会，而后猛地一下从座位上跳起，他快步走到门外向楼道两端上方观察了一下，转身对着一名楼内协助他们工作的安保人员问道： “你们的监控室在哪里，我要调看一下今天的监控。” 在那名工作人员的陪同之下，比斯利和亨利几人赶到了位于控制楼层的中控室。 很快，比斯利和亨利在这里工作人员的一番忙碌之后，看到了他们想要查看的那段监控录像，看到了瑞贝卡跑回大楼之后在一层大堂里的徘徊画面。 “在她的邮箱里，她把一些东西放在了邮箱里。” 比斯利看到了瑞贝卡将油箱里的东西拿出来之后，将那个大信封放进了自己的邮箱里。 “等一下，看到了吗？她放到了另一个人的邮箱里了，就是她的那个助手。” 亨利也看出了里面的蹊跷，他提醒道。 “我们下去。” 比斯利说着从回放监控案台上直起身子，返身就要向楼下走去。 “恐怕你们来不及了，那个人刚刚把箱子里的东西拿走了，现在应该已经到了楼下的停车里。” 正在那一排监控屏幕近前的大厦安全人员突然这么一句，定住了那几条迈向门外的腿。 这个不用费力寻找，那名大楼里的保安员，直接向后回倒了一段监控录像，再次播放出来的正是伊沃从电梯里出来，径直走到那个邮箱近前打开取走比斯利几人一直寻找未果的那个大信封，而后神态自若地向地下停车场走去。 “他们走了吗？出去了吗？” 比斯利急急地追问道。 那名监控人员指了一下身边的监控屏幕，从屏幕上比斯利几人清楚地看到，瑞贝卡的助手伊沃已经驾车驶上了通往地面的环形车道。 “快拦住他们。” 比斯利急忙向安保人员命令道，伴随着他的喊话，监控中的那辆车已经驶上了外面的街道上。 “把钥匙给我，你到那边去。” 来到地下车场的伊沃看到瑞贝卡正在车的近前来回走遛儿，他在将自己拿回的东西交给瑞贝卡的同时要过了瑞贝卡的车钥匙。 “伊沃，你这是干什么？” 瑞贝卡嘴里问着，但她还是不自觉的上车坐到了副驾驶位置上。 “你这个状态我不放心，我送你回去，明天一早我和你一起递交辞职报告。” 伊沃倒是一身轻松的样子，上车之后开车驶出了停车场。 经过刚才的那一番争辩，开车驶上公路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我猜你肯定不会就此认输的，下一步你作何打算。” 开出一段距离之后，伊沃向瑞贝卡问道。 “当然，我一定要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身败名裂，不然我的良心上过不去。” 瑞贝卡似乎是在给自己鼓气般的说道。 “话虽如此，但是会有多少人、多少电视媒体愿意触犯那些势力那？我们身后的这家媒体已经是有很强大的独立性了，但依旧斗不过那些人，他们不还是顺从了那些人的意志？尽管我鄙视他们的这种趋炎附势，但我也更不看好其他的媒体能够做到完全的新闻自由。” 伊沃显然是信心不足。 “相信我，有这样的新闻人，他们愿意也勇于承担自己肩负的使命，况且，现在自媒体日趋发达、网络更是在全世界迅速普及开来，这些新兴的传播方式早晚会占领整个世界，因为他们更快、更及时、更广泛、更自由、更不受约束，节目上线不行，我们可以让它上网传播，这样产生的影响不亚于传统媒体，我会让这些董事会的成员知道，他们做出的这个决定是多么的愚蠢。” 瑞贝卡已经有了下一步的计划。 “我相信你，我们一起把这件事……” 也许是被瑞贝卡的描述带动起了自己的兴奋点，也许是预见到了未来场景，伊沃显得很兴奋，车速不由得也快了起来，前方是一个十字路口，他们通行的方向正是绿灯，街道上也极为清净，红灯方向的路口一侧只有一辆车等在那里，伊沃几乎是没有怎么减速就驶进了路口。 刚刚闯进路口的伊沃猛然发现那辆原本停在路口的重型皮卡突然启动了，它车顶上方的一排大灯也几乎同时亮了起来，伊沃有些疑惑，他以为自己闯了红灯，但细看自己前方的绿灯依旧在那里闪亮，来不及细致考虑的伊沃本能地想躲避突闯进路口的那辆车，但来不及了，那辆车比他预判的速度要快上了许多，强大的马力让它在一动之际发出了巨大的声响，这辆皮卡咆哮着就向伊沃这边撞了上来，几乎没容伊沃做出什么具体的躲避反应，那辆皮卡就撞击上了瑞贝卡的这辆小车，伴随着一阵剧烈的碰撞与瑞贝卡的惊慌尖叫之声，被撞失去控制的这辆小车在公路上旋转滑行着冲向对面的路基，车轮重重地撞到路基边缘的基石上，强大的惯性让这辆小车在碰撞过后直接就翻滚起来，几番腾空过后车子终于被路基下方的广告牌底座阻挡住了，坐在车里瑞贝卡与伊沃二人顿时失去了知觉。 第五十九章 不择手段（2）病房鬼影 撞翻瑞贝卡坐车的肇事皮卡驶过路口之后在道边停了下来，有两个人从车上跳了下来，这两个人刚一落地，这辆肇事车辆就快速地驶离此地，而下来的那两个人则向被撞翻的那辆小轿车近前跑去。 被撞的轿车已经面目全非，沿途有不少的散落之物，这两个人一边查看着地面上的遗落之物，一边向路基下面的轿车靠拢过去，此时道路两侧已经有其他的车辆陆续驶近，这两个人趴到车子近前查看着，给人的感觉他们是在查看车里伤者的状况，其实他们是在查找瑞贝卡从办公楼里带出来的那一包有关基地真相的资料。 比斯利在监控回放里看到了瑞贝卡将从外面带回来的东西交到伊沃那里存放起来的实情，比斯利也有点佩服这个女人的心机缜密，正是瑞贝卡的预防措施让他们没能在第一时间收获到那些最为关键的直接证据，仅仅找到了那几张被临时拿来对访谈现场讲述人的描述进行佐证照片。 看着伊沃重又返回大楼取走这些东西驾车驶离大厦，比斯利有些心急，这些东西今天夜里一旦脱离出自己的监控范围，明天就不定会出现在那里，有一点比斯利坚信，只要这些东西出现在公众的视野里，那必定会引起轰动的效果，这将打乱他们酝酿已久的一盘大棋。 “贝尔，启动第二套方案，目标车辆正在返回路上，不久就会驶上城际公路，我们在后面，会随时告知你具体位置，你们可别在演砸了。” 很显然，比斯利针对瑞贝卡早已制定了一系列行动方案，而有些暗中动作他没必要让洛迪等人知道。 车祸过后比斯利在第一时间里赶到了现场，驾车的副手打开车灯双闪将车停在了路边，之后下车站在路基边缘看着下面的两个人在那里翻找着，而他身后路的远方，又有几辆车的从不同方向向这里靠近。 被撞飞的轿车里面，伊沃的状况要比瑞贝卡严重得多，已经塌陷的车顶和变形的方向盘将他紧紧地挤压在那里，在撞上广告牌水泥底座的那一瞬间伊沃就失去了知觉，鲜血呈线状顺着他的口鼻流了出来。 瑞贝卡的情况同样不容乐观，已经完全变形倒扣过来的车身同样将她压挤的死死的，但瑞贝卡多少还有点意识，她想呼救却发不出多大的声音，恍惚间，瑞贝卡看到有人跑到了车子近前。 “快救救、我们，请帮帮、我们，请……” 意识尚存的瑞贝卡向着过来的人影呼救，可这两个人并没有理会她的求救，而是在车里翻找着什么，别看瑞贝卡此时意识有些模糊，但她还是马上明白了对方在找什么，在这一瞬间，瑞贝卡知道这个事故不是偶然。 一个人发现了他们要找的东西，那些东西仍旧在瑞贝卡的手里紧抓着，那包资料在伊沃交给瑞贝卡之后，瑞贝卡就一直拿在手里，车祸瞬间本能反应让瑞贝卡抓紧了手里的一切，那个人伸手几下将瑞贝卡紧抓的东西给夺了过去，再松手的同时，瑞贝卡也昏迷了过去。 站在路基上面的那个人正焦急地看着下面的人，身后以及道路对面已经有其它的车辆停了下来，恰在这时，他看到了下面那人给出的手势，随即他掏出电话报警请求救援。 看到又有几个人跑到路基下面去携手救援伤者，打完报警电话的那名副手也来到了下面加入到了救援行列，比斯利则一直坐在车里没动，很快，急救车辆就赶到了现场，众人携手将车里的人解救出来，而这时，比斯利想要得到的东西已经到了他的手里，在救援人员赶到这里并回答完警员的必要问询之后，他们堂而皇之地离开了车祸现场。 车开出一段距离之后，比斯利拨通了洛迪的电话： “洛迪，你应该看到了吧，那个节目被叫停了，但我们只在她的办公地点找到几张照片，更多的东西我们没能看到，那个人再返回公寓的途中发生了车祸，我们看到车里的伤者被救护车，洛迪，我们只能做到这里了，下一步你如何处理就看你们自己的取舍了，你那边有什么进展？” “我知道了，刚刚在新闻里我听说了那边发生了一起车祸，你们在现场也没找到什么吗？” 此时的洛迪正守在科舍列娃所在酒店外面的一辆密闭货车里，他也是刚刚赶到这里，留守在酒店房间里的监听人员监听到了有人要交给科舍列娃东西的信息，洛迪通过她们彼此之间的对话猜出来对方要交还的东西是什么，得知这一消息之后洛迪立马赶到了酒店这里，刚到这里，比斯利的电话就到了。 “我们有人混在现场，想要趁乱搜寻到些什么，但没办法做的太甚，发生事故的位置很快就聚上来不少人，并且我们也没看到让我们感兴趣的东西，现在那两个人已经被送到了附近的医院，虽然他们都伤的不轻，但这却不能保证他们恢复好了之后不再开口，因此你的威胁并没有完全化解，我们能为你们做的也只能到此为止，能不能渡过面前的难关以及日后能不能彻底避除掉这个隐患，全看你们对眼下时局的研判，明天会议结束之后，一切只是暂时告一段落。” 比斯利说完就关断了电话，许久，他微微冷笑了一声，似乎是自言自语的说道： “开局已经布好，现在就看双方如何行子了。” 没有对洛迪说实话的比斯利为自己和自己的后台老板留下了足够的后手。 另一方，洛迪在比斯利挂断电话之后，独自坐在车里冥思苦想了许久，终于，他还是接通了沙托夫的电话，最后如何采取应对措施，他必须和沙托夫做好沟通。 几经权衡，沙托夫与洛迪得出了一致的结论，那就是麻烦能少一个是一个，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些不利的舆论影响到最后的磋商结果，更不能让这些遗患成为日后国际社会讨伐自己的口实，事已至此，不如就将这些可能的威胁在此彻底的清除掉。 沟通过后，洛迪打了一个电话： “皮克，之前我和你提到的那个人，刚刚发生了车祸，现在正在医院，你马上去看看她，我们需要让她在那里永远的安心静养。” “明白。” 电话那边的人简单的回应了一个单词。 赶到医院的皮克并没有马上进入，他在看到处理事故的警官以及那些闻风而至的记者陆续离开了这里之后，这才走进医院。 “你好，护士小姐，我想探望一下这里刚送过来的那两名车祸伤者，我是保险公司的调查员，这是我的名片。” 此时的护士接待站就只剩下了一名临时调配到这里的工作人员，她看了一眼皮克的命名片点头说道： “请等一下，我去帮你联系一下主治医生，您坐在那里稍候。” “谢谢。” 趁护士联系医生的间隙，皮克在护士站这里翻看到了瑞贝卡所在的病房楼层，在一间办公室里，假借医生口吻皮克调离了值守在瑞贝卡病房那里的值班护士，紧随着值班护士离开的背影，皮克蹑足潜踪来到病房近前，轻轻地推开了瑞贝卡所在的病房门。 尽管屋内光线昏暗，但病床上的名牌仍可看清躺在病床上的这个人的身份，看到瑞贝卡躺在那里紧闭双眼，皮克将自己手中的武器收好，而后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支不大的、已注满药液的注射器，他伸手去摘下吊在床头输液架上的药瓶，准备把这管药液注射进去。 这是米国专门机构特别研发的最新产品，药物再被注入人体之后，可以让人体内的脏器在短时间内快速衰竭直至死亡，而且在之后还无法在体内找到残留物。 拔下针头上的安全帽正准备向输液袋里注射药物的皮克，忽然觉得有人在向自己的脖子吹气，伴随着这股气息，一声尖细、凄厉的女人尖叫就在他的耳边响起： “啊~” 在此之前病房里除了瑞贝卡的均匀呼吸以及一些仪器发出的轻微的、有节奏的‘哔哔’之声之外，一切都很安静，皮克也是轻手轻脚避免发出其他的声响，可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尖叫，让正在全神贯注准备实施自己计划的皮克毛骨悚然，他被吓的几乎原地跳了起来。 躲在暗处的梁青纯属是拿皮克寻开心，皮克做梦也没想到，在他之前还会有另一个不速之客也来到了这里，并并且这个人一直躲在暗处在悄悄观察着自己。 多年修炼的功底在这一刻显现了出来，身形敏捷、动作极轻的梁青悄无声息地就飘到了皮克的背后，看到对方准备动手了，梁青打定主意，她要先吓一吓这个图谋不轨之人。 本就做贼心虚的皮克被身后的这一声尖叫吓得真的向另一侧急蹦起来躲避，蹦起躲避的同时他扭头观看，刚刚扭过头还没等他看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一个装满葡萄糖、尚未使用的玻璃输液瓶就狠狠地拍在了他的脸上，这一下力道足够猛，装满液体足够坚实的输液瓶在皮克的脸上被拍个粉粉碎，一大波液体混合着皮克脸上不知什么部位流出的血顿时浸满了他的前襟，情急之间皮克伸手在脸上一划拉，残留在脸上的碎玻璃碴又进一步的将他脸面划伤，这一下可倒好，本来还不算很严重的砸伤，被脸上流出的鲜血混合着葡萄糖液体，将皮克的这张脸渲染的足够骇人。 第五十九章 不择手段（3）状况频出 尽管被砸的血眼模糊，看不清面前之人，但皮克还是本能地想要掏枪还击，同时另一只手举着手里的针管胡乱的向身前身后乱舞，他想先逼退自己身边对自己有威胁之人。 皮克的应急动作确实将近前的梁青逼得倒退了几步，但梁青在后撤的同时闪身到了皮克的体侧，皮克原本也是一名格斗高手，但他今天注定是要被虐，先前的惊吓已经让他神乱，整张脸又被拍的七荤八素看不清周围一切，而他的对手，又是在‘雪狼’队里素有鬼魅身形的格斗高手，皮克的每一个动作几乎都在梁青的算计之内。 转身到皮克体侧的梁青看到皮克手举着针管还要向病床上的瑞贝卡刺去，皮克也真是有职业精神，如此自顾不暇之际还不忘自己来此的使命，他想趁对方躲避之际将这针管液体直接注射到瑞贝卡身体里，但他的手刚向前伸，右腿膝盖外侧就被人重重的狠踹一脚。 梁青他们运用的近身格斗战术就是为了在狭小空间里专门研制的，每一招数都是奔着制敌于死地的快速格杀，人体的膝盖本就脆弱，而侧面受到重创则会在瞬间让人的支撑点发生位移失去平衡，几乎百分之百的会严重扭伤膝盖。 皮克很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膝关节扭转所发出的脆响，剧痛瞬间就传遍皮克的全身，再也无法稳住自己身形的皮克，双腿一软就跪倒在了地上，在跪倒地上的刹那，皮克抓针头的那只手抵住了瑞贝卡的病床床沿，他还是想先稳住自己。 可梁青根本不给他喘息之机，一是因为他这个威胁尚未解除，再有就是梁青的时间紧迫，她知道要不了多久医院方面就会察觉出这里的异常，她要速战速决。 皮克的手刚刚抵住病床，一只陆战靴的坚硬鞋底就狠狠地蹬在了他的手背之上，一边是病床一边是狠踩过来的靴底，中间夹着的皮克这只小肉手怎能经得起如此摧残，这一下整个手就被梁青踩踏的血肉模糊，更不幸的是，皮克手中紧组攥着的针管也被踩碎，破碎的针管玻璃割破皮克的手掌，那些液体也都顺着这些割破的口子渗入到皮克体内，这一下皮克彻底不淡定了，他开始嚎叫。 梁青没有时间管皮克心里是如何感想，踹烂皮克手掌之际，梁青伸出去的那条腿根本就没有向回收，直接半空中一个屈膝蜷腿，梁青的膝盖狠命地砸向了皮克的面门，重击之下皮克的鼻子顿时成了一张贴纸，皮克今天也是没做好梦，这张脸经过之前的一番调理就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的，再被这膝盖狠命一击，皮克直接就昏死过去，而这时，他随身携带的武器刚刚掏出来，根本没机会使就直接被废掉了。 躺在床上的瑞贝卡瑞贝卡尽管神志有些迷糊，但她还是大体看清了在自己病床前都发生了什么，面前这个琳达竟有如此身手也是出乎瑞贝卡的意料之外。 见这名行刺者被打倒在地，梁青怕他缓醒过来再生是非，就手抄起身边的绷带以及一些做牵引的线绳，三下五除二的就将皮克捆了个结实，其实梁青即便不捆皮克也没什么还击之力了，一是这几个回合过来之后皮克就已经被梁青揍得不轻，再有一个关键原因就是渗入到他体内的药液开始起作用了。 “瑞贝卡，我不能在这里久留，你还有什么事需要我来做吗？” 梁青一边捆绑着皮克，一边向病床上的瑞贝卡问道，但瑞贝卡实在是无力大声说话，只是在那里干张着嘴，梁青听不清瑞贝卡具体要说什么，只得再次凑到近前，恰在这时，梁青听到了电梯到达本楼层的叮铃之声。 “你要说什么？” 情急之下梁青再次将耳朵凑到瑞贝卡的嘴边问道。 “他们说，科、科娃，是、是间谍，是克格勃，你要小心。” 瑞贝卡断断续续的这几个字却着实将梁青吓得不轻，这是她以及他们‘雪狼’所有人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 “你说什么？科娃是克格勃，你确定？” 透过门外玻璃的反光，梁青看到了那名小护士带着两名全副武装的警员赶到了这里，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两名主治医生，而那两名警员此时已经将配枪握在了手里。 “病人就在那个病房，但我不知道里面现在是何状况。” 小护士向这边小跑着过来，刚跑出没两步，就被她身后的一名警员给拽了回去，两名警员手握着武器慢慢向病房靠近，及至近前，透过房门上的玻璃，他们看到了病房里一片的狼藉。 “呼叫支援，这里有紧急状况。” 为首的一名警员吩咐道，同时他伸手推来了半掩着的病房门。 当把病房里的照明全部打开，屋里的乱象实在是出乎他们的预料，原本位于房间中央的病床已经歪斜到了一边，挂在病床上面的各种输液瓶有的已经掉落在了地上，屋里地面都是些破碎的玻璃和许多混合着鲜血的液体，而更让他们骇然的是，地上倒伏着一名被捆绑的结结实实的男子正在那里抽搐，喉咙里还不时地发出哀鸣。 病房的一扇窗子被打开了，一名警员满腹狐疑的持枪来到窗前，见没啥动静这才探头向外张望，外面的星空璀璨，不远处的公路上偶尔有车辆驶过，再稍远一点，这名警官可以看到几辆闪着警灯的车辆正往这里疾驶而来，除此之外外面再无它物，恍惚间，这名警员好像见到有一个身影从医院间那昏暗的灯光下一闪而过，而后再不知其所踪，警员以为自己的眼花了。 沿着窗外房檐几番窜纵跳跃，梁青眨眼之间就来到了地面之上，而后借着楼间的阴影掩护梁青迅速向停车的位置奔去，一贯稳重的梁青此时很是慌乱，让她如此慌乱的就是瑞贝卡最后告诉她的那几句话。 “那些人说，科娃是间谍，给、给我看了、看了他们、很久以前、监拍到的、照片，琳达、小心。” 这已是瑞贝卡所能做到的极限了，她拼尽全力给予了梁青尽可能多的提示，看着有人已经接近到了近前，梁青伏在瑞贝卡的耳边急促说道： “谢谢你，瑞贝卡，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安心静养，别说我来过这里，医生就在门外，他们会照顾好你的，我先走了。” 梁青匆忙间叮嘱了这么一句，在警卫人员和医生推门进入之前的一刻逃离了这里。 来到车里，梁青一边发动车子一边给小研打电话，但小研的电话处于占线状态接不通，驾车冲上公路的梁青又尝试了一次接通小研的电话，但此时对方的电话已是关机状态，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梁青的心头，她脚下使劲加速赶往亦凡她们居住的那座酒店。 当梁青再次尝试接通小研的电话的时候，一个电话顶了进来，梁青看了一眼之后迅速接听了过来： “亦凡，你现在在哪里？小研没和你在一起吗？” 打来电话的正是亦凡，当听到亦凡那带有哭腔的声调，梁青的心轰的一下就沉了下来： “小青，你在哪？你快过来，小研被人给劫走了，你快过来。” 亦凡慌乱的言语印证了梁青刚才脑子里一闪而过的不祥预感。 “你说什么？小研被人劫走了？！亦凡，你先别慌，我马上就到，你先听我说，我问你，小研被劫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还有，你现在在那里？和谁在一起？” 梁青要先稳定住亦凡的情绪，她并不知道亦凡现在的状况如何。 “就是刚刚发生的事，也就一两分钟，我现在就在酒店的门口，我和科娃在一起。” 听到亦凡说是和科娃在一起，梁青又是有些意外，但她转瞬之间就理清了这里大致的来龙去脉： “亦凡，你听好了，你要按我说的话去做，明白吗？” “我知道，你说需要我做什么。” 亦凡多少稳定了下来。 “首先我问你，你看清劫走小研的车子了吗？什么号牌、什么型号、什么颜色，什么外观等等这一切都很重要，你能知道几个？” “我只看到是一辆白色的公务车，等一下，科娃比我先追出来的，我问问她看清楚了吗？” 听筒里，梁青可以听到亦凡和科舍列娃紧张的沟通话语。 “小青，科娃看见了后面的三个数字，她说是一辆大众的车子。” 梁青点点头说道： “亦凡，你听我说，你现在马上回到你的房间，用你的技术找出那辆车的行进方向，这个要快。” “好的，我马上就回去。” “等一下，我还没说完，科娃现在是在你身边吗？” “是的，她就在这里，你要找她吗？” “我现在不找她，但你告诉她别乱跑，现在你们那里很危险，你把科娃带到你的房间去，让她在那里等着我，就说我有事要找她，别的你别多说，明白吗？” 梁青仔细叮嘱着亦凡的每一步动作，透过听筒，她听到了亦凡在向科娃学述着自己刚才的那番话。 “我明白了，我也和科娃说了，她这就和我回房间等着你，你还有其他什么要我做的吗？” “暂时没有了，回去后你马上找出那辆车去到了那里，再有十几分钟我就到了，亦凡，你听仔细了，到你的房间之后，尽量少讲话，一切等我赶到后再做安排，明白吗？” “我知道，科娃说要马上报警，小青，是不是我们先报警呀。” 亦凡显然是常规思维。 “先别报警，等我到了再做决定，我马上就到，你赶紧回去做事。” 第六十章 谜团（1）身份疑点 撂下给亦凡的电话，梁青又马上拨通了亦非： “亦非，有情况，你那里方便吗？” 梁青担心亦非所处的环境说话不便。 “可以，你说吧。” 多年的配合让亦非很清楚梁青说话的含义，当梁青说出有情况的时候，那肯定是大事了，但亦非的定力让旁人从他的语气中听不出任何的异样。 “亦非，你先别声张，听我说，小研被人绑走了。” 梁青的语气尽可能的平缓，亦非也有足够的定力，但当亦非从梁青的嘴里听到这句话之后，还是不由得追问了一句：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亦非，小研在酒店这边被人绑走了，是亦凡告诉我的，我现在正往那里赶，亦非，你听着，马上组织一个十一人的行动组，带上通讯器材和一些夜战的应用装备，到酒店这里待命，你到这里之后我们在视具体情况来确定以何种方式解救小研，亦非，我提醒你，不管采取何种解救方式，我们都要避免在这里与对方发生交火，更要避免伤亡，这里是法治国家，我们不能在这里大折腾，明白吗？” 梁青担心亦非头脑一热会不管不顾，因此一再叮嘱道。 “哼哼，嗯，还有什么别的吗？” 亦非出人意料的冷笑了一声，对梁青的叮嘱也没置可否，但也没有太多的情绪上的波动，这让梁青多少放下点心来。 “你和大翟要留一个人在家里，盯着后续行动，小研的车在这里，你们自行搭乘其他交通工具先到酒店这里和我汇合，我已经让亦凡先找出线索，你们赶到这里之后应该就有些眉目了，切记，出来的时候别太招摇，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别引起别人的注意，暂时我先想到这，你们要尽快赶到酒店。” “我明白了，你小心点。” 到最后，亦非的语气总算恢复了正常。 放下梁青的电话，亦非看了一眼另一边正在和其他几名队友说话的翟明义，翟明义正巧也在看他，默契的二人让翟明义顿时明白亦非目光里所传递出的含义。 “出事了？” 走出房间的翟明义刚一站定就急切地问道。 “嗯，梁青刚刚告诉我，小研被人绑走了，我要带几个人去把她找回来。” 亦非几乎没和翟明义商量，直接就自己揽下了这个差事。 “亦非，你不……” 翟明义张嘴刚想要争辩，亦非直接就拦下了翟明义下面的话： “大翟，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别争了，今天这件事也许又是一个违纪的命题，我们几个已经掉进去了，那就先紧着我们几个来吧，你在家里盯着，这里的事不少，万一我们无法搞定那里，就会需要你们的后续支持，这里没有主事的人不成，除了乐子他们四人，我再带几个人，你留在这里不仅要随时听我们的招呼，更主要的你要应付好那些不速之客，要是有人问起，你要想个好的借口支应过去，我带人先过去，等我和梁青汇合之后对这事有了一个大概的评估之后再给你消息，在此之前我们先别声张，明白吗？” 事已至此，大翟只得无奈的点点头： “那你们一定要注意，这里不是科沃，你可别再来一次火烧山谷的壮举，听梁青的安排。” 亦非微微一笑，拍了拍翟明义的肩头说道： “我知道，你放心吧，我没这么混。” 几分钟后，十几个黑影先后溜出了居住地，分乘不同交通工具赶往亦凡居住的那个酒店。 当梁青赶到亦凡居住酒店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在酒店的停车场里，梁青看到了小研开来的那辆车。 围着那辆车转了一圈，梁青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车门关着但并没有锁死，梁青打开车门查看，里面除了启动的钥匙不在，其他的一切正常，并没有被人翻查过的迹象，显然，小研在最初抵达这里的时候一切正常。 这个酒店本来就是一个度假、旅游的经济型酒店，地点略显偏僻规模也不大，到了这个时候酒店的附近就已几乎看不到往来的客人了，酒店大堂的门前也早已没有了值守服务人员，仅在前台有一名接待人员守在那里。 在下面没有发现更多线索的梁青快步上楼来到了亦凡所住房间的门外，她稳定稳定自己心情，之后敲门。 “谁？” 门里传出的声音明显带有恐惧的成分，梁青听出来，这是亦凡在屋里说话。 “亦凡，开门，是我。” 梁青的话音刚落，房间里面就是一阵乱响，紧接着房门被打开了。 第一个出现在梁青面前的是亦凡，紧跟在亦凡身后的正是科舍列娃，见到梁青进来，亦凡上前一步抓住梁青的胳膊面带焦急地说道： “小青，你可来了，你赶紧想办法，我们要不要报警。” 梁青并没有回应亦凡，而是向着亦凡身后的科娃微微点头示意，算是打了招呼，从二人的表情来看，科舍列娃更显紧张焦虑。 “我们是不是要抓紧联系这里的警方人员，时间长了研会有危险，那些人都是一群恶魔。” 科舍列娃仅仅与梁青见过一面，那还是在她们逃难的路上，现在见到梁青本人，科舍列娃还是多少有些印象，她记起那个曾经保护过自己的秦十分信任这个叫梁青的。 看到科舍列娃对自己说话，梁青将自己的食指贴到自己的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而后关闭了房间门，她示意亦凡、科娃别待在门口，亦凡与科舍列娃诺诺点头，返身向屋里走去。 科舍列娃刚刚一回转身，梁青一个跨步就闪过亦凡来到了科舍列娃的背后，还没等亦凡看明白是怎么回事，梁青就将科舍列娃的一只胳膊紧紧抓住扭向背后，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科舍列娃在惊叫的同时扭头观看，但她的头刚刚转至肩头，整个人就被梁青重重地抵在了卧室的墙壁上，梁青另一只手臂的肘部顶在了科舍列娃的后脖颈，手掌顺势将科舍列娃尖叫着的嘴给堵个严严实实，科舍列娃虽然奋力挣扎，但却无法摆脱梁青的控制。 “你干嘛？” 情知有变的亦凡尽量压低声音对着梁青问道，梁青点头示意亦凡过来，亦凡凑到梁青近前，只听梁青在亦凡的耳边轻声说道： “亦凡，你马上把她带到你这里的东西都翻出来放到桌子上，我要检查，快去。” 梁青的语气让亦凡不敢质疑。 叮嘱完亦凡，梁青又对着科舍列娃的耳边说道： “科娃，我现在怀疑你的身份，怀疑你是绑架我同事的同谋，现在我要对你进行必要的检查，你愿意配合我吗？” 梁青说着手上加力威胁着科舍列娃。 在梁青进门之前，科舍列娃与亦凡一样都是紧张兮兮的，好不容易盼到有人赶到这里，可还没等她松口气，科舍列娃自己就被来人用近乎粗暴的手段给控制住了，尽管科娃极力想挣脱对方的掌控，但试了几次根本没有成功的可能。 当科舍列娃听到梁青对自己的耳语之后，她一下明白了，肯定是对方在什么地方误解了自己，科舍列娃想当然的认为是自己的打给那个叫小研的电话造成了对方的被绑架，当她听到梁青那几句不容置疑的命令之后，开始科舍列娃是极力的否认摇头，而当她听到梁青最后的一句问话的时候，科舍列娃又在拼命的点头，她要利用一切机会自证清白。 看到科舍列娃点头，梁青稍微松了松自己的手，继续对着科舍列娃的耳边说道： “我放开你，但你不许叫喊，更不许说话你能答应吗？” 梁青的问话再次换来科娃的拼命点头，梁青试着松开了扣紧在科舍列娃嘴上的那只手，同时抵在科舍列娃后颈部的胳膊也渐渐放松了下来，见科娃确实没有反抗的迹象，梁青放开了科舍列娃被扭到背后的那只手臂。 科舍列娃真的没有叫喊，她只是用诧异、惊恐并带有愤怒的表情盯着面前的梁青，她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对着梁青做了一个不解的手势。 梁青也不理会科舍列娃的表情，伸手示意让她到卫生间去，科舍列娃刚想说话，马上就被梁青的手势严厉的制止了，她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走进卫生间。 按照梁青的指令，科舍列娃将自己身上穿着的连体长裙脱了下来，只穿内衣裤的科舍列娃感到自己受到了羞辱，但看着对面这个女人那一幅冷冰冰的表情，科舍列娃又不敢多加反抗，最主要的是，对方说自己是那些绑架者的同谋，这让科舍列娃顾虑了许多，她担心自己的不配合会更加剧对方的疑心。 梁青仔细地翻看了科舍列娃的衣服内外，没有察觉到有什么异常，之后科舍列娃的全身甚至包括科舍列娃的头发里梁青都做了仔细的检查，同样没有发现什么，她让科舍列娃把衣服重新穿好，而后梁青示意科舍列娃先留在卫生间里别动，她独自返回卧式去检查科舍列娃携带的其他物品。 第六十章 谜团（2）排查 科舍列娃的随身物品很简单，除了一个小手包之外，再有就是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礼包，梁青想起来小研曾说过，科舍列娃说是要送给她一个小礼物，想必就是这里面的东西了。 礼包里东西同样没什么异常，应该就是科娃来到这里之后购买的，来之前她不会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小研，这个礼物应该是临时之举。 见梁青都查看完了，亦凡轻声问道： “小青，你怎么了？为什么怀疑科娃？” 亦凡不解，梁青也没有多解释，只是向亦凡问道： “我让你找的线索都找到了吗？可以追踪到那辆车目前抵达什么位置了吗？马上找出来我要看。” 梁青完全是本能的命令道，之后她到卫生间叫出了科舍列娃，此时的科舍列娃已经是泪流满面，她不清楚对方为什么如此的对待自己、怀疑自己。 “科娃，你是不是觉得委屈？那我告诉你为什么，是因为你有事在瞒着我们，也许就是你的隐瞒让我的同事受到了威胁，你要清楚，如果你不和我说实话，那为了我同事的安全，我不在乎进一步的伤害你，你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吗？” 看着重又坐下的科舍列娃梨花带雨，梁青不为所动，所说的话语里更不带任何感**彩，但言语中却带有明显的威胁成分。 “你说什么？我有事瞒着你们，为什么？你们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是秦和张将我从恶魔的手中解救出来，研又数次救我于危难之中在我生命中最脆弱的阶段是她在一直陪伴着我，你们都是我的恩人，我有什么要向你们隐瞒的，有什么？你给我个解释，为什么要怀疑我？” 科舍列娃也是羞辱至极，说到最后几乎已泣不成声，但梁青一如之前的冷漠，她看了一眼哭泣中的科娃冷冷问道： “你说你没有隐瞒，那好，那我问你，你是不是曾经为克格勃工作过，你要说实话，还有，现在你又是在为谁服务？不要试图欺骗我，我接受过拷问疑犯的专业训练，别逼着我做出伤害你的举动。” 梁青的这这句话不仅让科舍列娃顿时止住悲声，也让一边的亦凡惊诧不已，她大瞪着双眼不解的问道： “小青，你不会搞错了吧？她怎么会……” “亦凡，你别插嘴，马上干好你的事，我们的时间很紧。” 说完亦凡，梁青继续紧盯着科舍列娃的面庞追问道： “怎么样，我的话是不是对你有所触动？你有什么要解释说明的吗？” 梁青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科舍列娃。 在度过开始的一段无措之后，科舍列娃渐渐平静了下来，她知道对方质疑自己的原因了，想到此，科舍列娃痛苦地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你是通过什么途径知道的这个信息，但我要告诉你，你知道的都不是真的，那是有人在陷害我，并且这也都是很久远的事了，那些人告诉你这个一定是想诬陷我。” “那好，我告诉你我消息的来源，你听好了。” 梁青缓了一口气说道： “这个消息是瑞贝卡刚刚告诉我的，她是躺在医院里的急救病房里对我说的这些事，在她告诉我这些话的同时，就有杀手闯进了她的病房企图谋杀她，听到这里是不是你更是惊讶？你不觉得今晚预定播出的对你们的访谈节目没有正常播出很是奇怪吗？你不觉得今晚发生的这一系列事都很蹊跷吗？” 梁青的话确实惊到了科舍列娃，她真的是从椅子里跳了起来： “你说什么？瑞贝卡在医院里？为什么？她受伤了？是谁要谋害她？她又是如何能告诉你这些事？这几个小时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科舍列娃有些语无伦次，为了不再重温那段痛苦经历，采访回来过后瑞贝卡几乎就没有打开电视，而是闷头在房间里睡了一觉，因此梁青说的一些事科舍列娃并不清楚。 “科娃，其他的事现在不是重点，你的真实身份我也并不关心，现在的重点是我们的同事被劫走了，而她的被劫我无法认定和你没有关系，因此现在你必须要给我一个答案，我要距此判断你对我们的威胁程度，假如你的回答不能让我满意、或者有意的在制造假象，那为了我们的安全，我会毫不犹豫地消除掉你这个威胁，我说的够明白了吧？现在你首先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你目前到底在为谁服务？” 梁青就站在科舍列娃的近前逼问道，科舍列娃被梁青那冰冷的面孔吓傻了。 “我真的不是什么情报人员，当初是克格勃的人不知怎么就找到了我，他们让我收集些基地里的信息，我不干，他们就用我正在那个国家读书的弟弟来威胁我，我没有办法，只得替他们收集一些实验报告，那时候我在基地里的职位很低，根本拿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的父母就是被那些人借口杀掉的，我怎么还会为他们服务？如果他们不是拿我的弟弟的生命安全来威胁我，我是至死也不会和他们有交集的。” 科舍列娃断断续续地叙述了自己当初被叶先科胁迫的经过，之后又讲述了些第二次有情报人员找到她的时候，让她劝说诺瓦科维奇离开基地前往他国的经过，瑞贝卡甚至说了最后一次在逃命途中她向那名情报人员求助却没有得到确切回应的经过。 听话听音，在科舍列娃讲述的过程中，梁青的双眼一直紧盯着对方的双眼，紧盯着对方的每一个不经意间的细小动作。 当一个人被突然问及到一个他极力要隐藏的问题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躲避，会先试探问话者所知范围和深度，再做有选择的回答，通过这些言谈举止以及面部表情，人的心底任何细小的异动都会在不经意间反映出来，而科舍列娃几乎是一股脑的说出了一切，很多细节都不是现编就可以编的那么圆滑的。 从科舍列娃的眼神、面部微表情以及随着言语自然流露出的动作里，梁青没有找到想要的破绽，从内心来讲她开始倾向于相信科舍列娃的讲述。 “科娃，我暂且相信你的解释，现在我问你，都有谁知道你今天晚上和小研见面，你在给小研打电话的时候都有谁在场？” “没有别人了，我就是在自己的房间里打的电话，身边没有别人，我不清楚他们是如何知道我们今天要见面的这件事。” 科舍列娃不清楚，但经过科娃的叙述，梁青大致猜到了问题所在。 “科娃，你现在哪也别去，就留在这里，你住的地方已经不安全了，一会儿我要到你的房间里去查看一下。” 梁青说完也不待科舍列娃的回应，转身对亦凡问道： “怎么样？你都查出什么来了？” 刚才梁青的一番言语动作让亦凡已经看傻了，她从没见过梁青以这种面目示人，每一言每一语都带给人极强大的压迫感和威慑力，这让原本想劝说梁青不要蛮干的话语，亦凡一句也没能说出口，听到梁青在问自己，亦凡赶紧说道： “在你来之前我们就确认了劫走小研的那辆车，是一辆白色的大众商务车，这个酒店的监控装置不是很多，但还是找到了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恰在这时，房间的门铃一响，亦非和乐子到了。 “找到什么线索了吗？” 开门之后，亦非和谁也没打招呼，对着开门的梁青直截了当地问道，同时他瞥了一眼坐在一边的科舍列娃。 “有一些线索，正好我们一起看看。” 梁青、亦非和乐子径直走到了亦凡的工作台前。 亦凡不愧是专业人士，在梁青进屋的时候，桌案上的两部电脑都已打开放在了那里，亦凡的电脑不是普通的电脑，而亦凡本人也不是普通的电脑发烧友，她也不止是一名顶尖的职业黑客。 “你看这里，这是我下车进酒店之后，小研停车时的画面，唉，我当时要是等着她一起进来也许就没事了。” 亦凡语带愧疚地说道，她通过专业技术手段截取、采集到的不同位置的画面，让梁青、亦非大致了解了在这里所发生的一切。 “谁来的电话？还是亦非吗？你要是有急事就先回去吧，不用管我，我自己可以。” 从超市里拎着一袋水果出来的亦凡，看到等在门口的小研刚刚放下电话，她以为还是亦非来的电话。 “哦，没事，是青姐来的电话，她问问我们到了没有，走吧。” 小研再一次的把话题给岔了过去，之前亦非向她通报说瑞贝卡遇到车祸的消息，小研就留着心眼没对亦凡说实话，刚刚梁青来电话也是叮嘱小研小心谨慎。 位于市区边缘的这个酒店此刻显得很寂静，原本一名值守在门前的服务生此时也不知躲到了哪里，也难怪，这个时候几乎没有新的客人入住了，出来进去的几乎都是已经入驻的常客。 “你不是要去拿东西吗？你先上去吧，我在下面大堂等你，正好在下面给科娃打个电话，让她把我带回来的东区取走，你进去吧。” 小研催促着着亦凡。 “你不一起上去吗？” 见小研摆手，亦凡也就没再勉强，下车之后径直向电梯那里走去。 第六十一章 小研遇险（1）尾随者 将车在停车场停好，小研并没有急于下车，而是关灯熄火在车里坐着没动，停车场里的光线不好，却也正好可以躲在暗处观察其他位置的动静，小研担心住在这里的科娃也会被人盯上。 并没有什么异常，小研暗自松了一口气，她掏出电话，拨通了科娃： “科娃，我到了，你下来吧，我就在大堂里等你。” “好的，我马上下去。” 从对方的语气中可以听出，科舍列娃显然一直在等着自己的这个电话。 小研长出了一口气，又向周围看了一眼，见没什么异常，这才带着装有资料和摄影器材的小包下车朝酒店的大门走去。 从停车场到酒店大门没有多远，小研走得也不快，眼角余光一直谨慎地注视着周边的一切，当她踏上酒店门前车道台阶的时候，酒店大门以及其周边的通体玻璃墙上，一个异样的反射闪光引起了小研的警觉。 发出闪光的位置就是自己背后的停车场那里，在与自己的车所在位置斜对面的地方，那里发出的一个不大显眼的闪光让小研顿时警觉了起来。 开车进到车场的时候，小研开着车大灯特意在车场里还瞎转悠了一下，为的就是借助灯光观察一下停车场里的车辆上有没有可疑的人躲在那里，当时小研没有看出破绽。 但这个反映到玻璃墙上的闪光则说明有人从车场里的某辆车上下来了，当躲在车里的人开门下车的时候，打开车门的动作让原本映在车窗玻璃上的光线发生了扰动，间接地反映到了酒店大门两边的玻璃墙上，小研一下猜到了，这里有人在等着自己进入到圈套里。 躲在这里的人不会是为了别的，肯定是为了监视科舍列娃行踪以及自己手里将要交给她的这些资料，那些人一定在暗中监听到了自己和科娃彼此之间的通话，想到此，小研急走两步迈上台阶，推门走进酒店，而后径直来到了前台接待的地方，给人的感觉就是，她在向前台接待员咨询着什么。 这个时间段酒店大堂里客人很少，前台那里只有两名接待人员在为一名刚刚抵达这里的客人在办理入住手续，借着大堂里的一些反光物体，小眼看到，从停车场里走出的三个男人已经接近到酒店大门附近。 “请问，我可以帮助你什么吗？” 前台里的一名接待人员见小研过来，马上上前热情地问道。 “哦，是的，我这里有一些东西，麻烦你转交给4027房间的科舍列娃小姐，就是这些。” 小研说着，将手袋里的一包东西拿了出来交到了柜台里面。 “没有问题，就这些吗？请你在这上面写上要转交客人的姓名和房间号，并留下您的联系方式和姓名。” 接待人员接过小研递上的东西，随手又拿来一张单子让小研签字。 小研快速签好之后递还过去说道： “麻烦你再给她打个电话，看看她是不是回来了，谢谢。” “不客气，我这就联系，您稍等一下。” 接待员转到旁边去打电话，趁这个功夫，小研向位于大堂一角的公共休息区里走去，小研并不介意接待员得联系结果，她只需要这个形式做给别人看，临离开前台之前，小研抓了一沓酒店介绍的宣传册掖进手袋，手袋重又充实起来。 来到酒店大门附近的那三个男人并没有进入酒店，而是站在大门外议论着什么，他们那看似不经意间的对自己的关注没能逃过小研的眼神，而这时，从酒店另一边的咖啡厅里又走出两个男人，这两个男人说笑着向小研所在的公共休息区这里走来。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电梯间里‘叮铃’一声响，一部电梯门应声而开，小研顺着声音观看，她原本以为是科舍列娃下来了，但没有，从电梯里出来的是穿着休闲装的一男一女两名住客，当两人迈出电梯的同时，他们的眼神迅速地与从咖啡厅里出来的那两名男人做了一次对接，而后这两人的目光看似无意地从小研所在的位置一扫而过。 同时出现在酒店内外的这几拨人看似互不相干，但他们彼此间的眼神沟通没能骗过小研，小研知道，自己刚才打给科舍列娃的电话被人监听到了，这些人是想在这里强行将自己要转交给科舍列娃的东西截获下来。 “小姐，房间里没人接电话，一会儿我再帮你联系一下。” 前台的接待员手拿着电话向坐在休息区里的小研说道，但小研并没有给予回应，她现在的注意力已完全转移到渐向自己这里汇拢过来的几拨人的身上。 做在休息区里的小研看似漫无目的的四下张望，但她的脑子却在飞速地转动着，联想到瑞贝卡刚刚遭受到神秘车祸重伤住院，此时生死未卜，小研猛然意识到，那些人也许会在这里也对科舍列娃施以毒手，毕竟科舍列娃是基地惨案的见证者，仅仅是对对科舍列娃做了访谈的瑞贝卡就能遭此毒手，作为事件亲历者的科舍列娃很难独善其身。 小研并不清楚的是，此时在瑞贝卡的病房内，梁青正在极力阻止着一名杀手对瑞贝卡的跟进追杀。 可以让瑞贝卡的访谈在临近播出的时节将其拿下的人，这背后的势力绝对不一般，而能不顾及瑞贝卡的名人影响力悍然对其制造车祸以阻止她对这个事件的跟踪调查，更证明了有些人已被最近的一系列披露报道给逼到了悬崖边缘，他们开始不择手段的毁灭一些对己不利的信息。 那今天这里，自己与科舍列娃的见面，既然被那些人监听到了，那他们绝对不会轻易的让自己与科舍列娃完成证据交接的，很可能这里又会是一个意外事件的发生地。 想到此，小研马上决定不在等候与科娃见面了，自己要想尽办法将那些人尽快带离此地，小研现在心里祈祷的是，自己刚刚在前台寄存物品的动作，没有被其他人察觉到。 恰在这时，电梯间那里又传来一声清脆的‘叮铃’之声，这声铃声让小研意识到有可能是科娃下来了。 前台的接待员依旧在那里举着电话向小研示意，但小研的眼神已经看向了另一边。 那两名从电梯里出来的一男一女此时已经走到了前台近期，他们就是布控在这个酒店里监视科舍列娃一行人动态的监听小组，两人在监听到科舍列娃最近的通话内容并告知洛迪之后，洛迪命令他们下楼协助其他两个行动小组要抢先科舍列娃之前截下那些有可能是致命的证据资料，两人听到了前台接待员告知正在远处休息区里的那个东方女人电话无人接听，他们有些疑惑，不知道在他们下楼的这个过程中这个东方女子又要和谁通话。 但这时已经没有时间让他们上前去查问清楚了，原本制定的以某种借口假借执法机关的名义带走小研的行动，被小研的突如其来的行动给打断了。 坐在休息区里的小研看到了酒店大堂一侧的墙壁上，贴着指向卫生间和通往酒店后区的标牌，本来在那里坐的好好的小研猛地起身，抓紧手袋就向通往酒店后区的通道走去。 从电梯里靠拢上来的两个人一时不知所措，他们不由自主地看向从咖啡厅那边走过来的两个人，见那二人在向自己这边摆手，意思是赶紧跟上去，两人不由得加快脚步向前追去。 而守在酒店门外的三个人，在看到大堂里面的人给出的指令之后，迅速从外面向后包抄过去。 快步向后通道走去的小研此刻想的并不是如何的脱身，而是想的如何不被那些人察觉到自己在前台那里做的手脚，身后已经有脚步声在快速向自己这边接近。 前面的一个拐角深处就是一处前往卫生间的连接通道，小研紧跑两步将自己手中的提袋快速折叠起来塞进了卫生间近前的一个精致的垃圾桶内，随后她又故意地将男女两处卫生间的房门推动，紧接着就快速向酒店后面跑去，但这一耽搁，她身后的几个人已经陆续的赶了上来。 “女士，请等一下。” 率先跟上的那一男一女呼叫着前面的小研，同时快速靠拢过来，眼看着小研的身影消失在通道的另一端，那几名尾随者明显比小研更加熟悉这家酒店结构布局，看到小研消失的方向，他们向紧随过来的另两名从咖啡厅里跟过来的男子以手示意，那两名男子随即从另一个方向堵截过去。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小研凭感觉就知道来人已距自己不远，她加快脚步开始小跑起来。 从另一个方向堵截过来的一名男子刚一转进这条过道，就几乎和迎面过来的小研撞了一个满怀。 “站住！请等一下。” 率先过来的这名男子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抓小研，但显然他低估了面前这名女子的反应速度和能量。 第六十一章 小研遇险（2）众手难敌 见面前来人伸手抓向自己，小研也不跟他废话，身体微侧抬左手抓住对方伸过来的手腕，借势顺力就将这人的手臂扭向了背后，同时抬右手用肘部狠命砸向这人的后背脊柱，小研的攻击并不是简单地砸对方一下，而是击打在的身体对方后背的穴位上，这虽不像武侠小说里所讲的可以定住对方的身形，却可以让对方的身体在短时间内处于一种麻痛的感觉之中，重击过后迎面赶来的这名男子闷哼一声就跪倒在地。 眨眼之间面前的这名女子就将一个大男人给打倒在地，紧随而至的另一名男子目睹此景显然有些难以置信，他本能的就要掏枪。 但小研不会让他有掏枪的时间，在砸倒第一个人的同时小研就看到了对方这名紧随而来的同伙，几乎没有任何的动作迟滞，小研收手的同时一条腿就抬了起来，距离刚好，对方的手刚刚伸进怀里还没等摸着枪柄，小研的这一脚就着着实实的踹到了对方的小腹之上，虽然地方狭窄不得发力，但这一脚踹的也不轻，这家伙身体踉跄着向后退去，一下就将通往通往酒店后方的通道闪了出来，小研也不和他们过多纠缠，疾走两步甩开了这两个人的堵截向后冲去，转眼就来到了酒店的后面空地。 “站住！” 刚刚跑到外面，迎面一个人持枪近距离的就逼住了小研，还没等小研做出反应，又有两个人从两侧靠拢上来，三个人呈品字形围住了小研。 身后一阵骚动，从酒店大堂跟过来的那四个人也都陆续追到了酒店外面，小研慢慢地半举起了自己的双手，仿佛是已放弃了抗争。 小研身后有人嘴里在咒骂着，他们缓步向前走来，头顶月光投射下来的光线将背后来人的身影拉的很长，小研看到有四个人慢慢接近到自己的背后，其中一人已经几乎到自己的近前了。 不远处的公路上一辆大货车疾驶而过，刺眼的车灯快速扫过这一片区域，在这转瞬即逝的灯光干扰中，小研猛地一个伏身，一个就地扫堂腿直踢身后这人双脚脚踝，这一下就将追到背后的这个人给踢到，紧接着小研整个人就如同从地上弹起来一般，身形一跃双脚就踹向了守在外侧的那个女人。 四面受敌的小研突然发力实在是出乎这些人的预料，从前面兜堵过来的三人虽然手中持有武器，但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怕误伤到自己的同伴，而后面追过来的四个人也没想到面前被围的这个年轻女子那么的不好弹弄，尤其小研选择攻击的还是对方当中的薄弱部分。 跟过来的这个女人原本只是一名派到这里协助监听的普通情报人员，之前从来没接触过如此激烈紧张的场面，还没等她把自己那惊讶的目光从倒在地上的那名同伴的身上移开，猝然就发现一只脚已经逼到了自己的面门。 仓促间，这个女人惊叫一声赶紧双手上扬扭头躲避，她几乎感觉到了对方脚尖划过自己手臂时的那种似有似无的触碰感，正当她心里庆幸自己逃过一劫的时候，胸腹部猛然受到了一种来自外部的强力挤压，还没等她感觉到痛楚，她的身体就不自觉得向后飞倒过去，整个人重重地跌进了一旁的草坪丛中，在她的身子刚一接触到地面的时候，就感觉到自己的身子上方一阵劲风掠过，一个黑影越过她的头顶向着草丛树木的黑暗深处疾奔而去。 ‘噗、噗、噗。’ 装有消音器的手枪射出的子弹打在了小研身前左右的树木、景观石上，溅起阵阵碎屑、碎石，小研左跳右闪地蛇形奔跑着，尽量规避来自背后的威胁，转过前面的一座人物雕像就到了位于酒店前方的停车场入口了，小研的车停在那里，车里起码可以找到点应手的家什来对付身后的威胁，至少可以快速的逃离这里。 前后有人对自己堵截小研并不太担心，小研清楚那些人追拿自己的目的就是为了得到那些罪证资料，而围追自己就说明他们并没有察觉到自己已将那些东西存放到了酒店前台，自己如能将这伙人带离此地，起码可以让稍后会下楼找自己的科娃和亦凡暂时远离危险。 越过雕塑像小研一下就跳到了环绕酒店四周的林荫小道上，而那些追击者也已从各个方位又再次的围拢上来，小研一边回头查看着追击者的位置，一边快速向前跑去，可还没等她跑出几步，前方灯光一闪，一辆白色的商务车疾驶而来，小研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高速驶来的这辆车就已径直驶到了小研近前，一脚刹车过后强大的惯性几乎让整个车身都横在了小路上，这一下就将小研的行进方向堵了个严严实实，躲避不及的小研一下就撞到了车身之上，随即就被车辆的惯性弹回，身子重重地摔倒在了地面之上，没等小研起身，三名身高体健的猛男一下就将小研按倒在地上，车厢门随即被打开。 “把那些东西找出来，快！” 车里的一个人急急地命令道，同时向酒店大门方向观望。 远处酒店大门那里有两个人先后跑了出来，那两个人看到了这边打斗的人群，她们开始尖叫并开始招呼酒店里的安保人员。 “把她拖上来，快点离开这里，快！” 车里的一人急急地命令道，正是洛迪。 下面控制着小研的几个人闻听洛迪指令不由分说就将小研架到了车上，随后这几个人也都挤进车里，一阵加速之后，这辆白色的商务车消失在了黑暗尽头。 在亦凡的房间里，梁青、亦非几人还有一边的科娃，仔仔细细地看完了酒店周边以及内部监控所能捕获到的小研被掠走的所有监控影像。 “都怨我，我要是不让她过来这件事就不会发生了，都怨我。” 科舍列娃哽咽的话语带有深深的自责，亦非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一边的梁青，并没有说什么，在看到科娃也在这里的时候，亦非多少有些意外。 梁青也没有理会科舍列娃的自言自语，而是在回放着刚才看过的监控中的某一部分段落。 “亦非，你看到了吗？小研下车的时候手里拿的就是我给她的那个提袋，而在她跑到酒店后门的时候，那个提袋已经不见了，小研在这期间将提袋给藏了起来。” 梁青发现了这个疑点。 亦非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梁青，你是说你要交给科娃的东西都在这个提袋里，假如小研在逃跑过程中将这个提袋丢掉，那些追击者一旦拿到那些证据，就没必要再弄个绑架出来了，之所以现在把小研劫走，那肯定是他们并没有得到小研手里的东，小研藏起来的这些东西那些人并没找到。” 亦非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科娃，小研是让前台的接待人员通知你她已经到这里的吗？” 梁青盯着监控影像问道。 科娃仔细想了一下说道： “不是，是她亲自打的电话，应该是在车里，我听有公路上车辆驶过的噪声。” 科娃在极力回忆接听小研电话时的细节。 “小研把东西放在前台了，你看她在离开前台的时候拿了些东西放到了提袋里，这是为了掩人耳目。” 梁青发现了小研在前台那里的蹊跷所在，她随后对着亦凡问道： “你找到那辆车之后的行动轨迹了吗？” “我找到了，路上的几处监控都记录下了他们的踪迹，他们并没有走出多远，在距离我们这个酒店不远的地方，还有另一家公寓式酒店，那辆车直接开到了其中一幢公寓楼的底下停车场，我刚才进入到了那幢楼里的监控系统，看到了小研被那些人带到了其中的一间公寓里面，就是这个。” 亦凡说着，将刚刚获取到并已剪接好的一段监控影像放了出来。 画面中，几处位于路口的监控捕捉到了这辆白色商务车的行驶路径，在它驶进一座公寓型酒店之后，就直接开到了其中一幢七层公寓楼的地下车库。 在车里就已经有人将小研的头给套上了头套，双手也被人用胶带缠了个结结实实，在车里洛迪特别叮嘱自己的几名手下一定要严密提防这个年轻的女人，否则很可能会再次吃亏，几个人点头答应，之后就一直在小研的身边紧抓着她的胳膊，来到公寓之后这些人拉扯着小研由地下乘电梯直接来到了五楼的一间客房里，紧跟在最后上来的就是洛迪。 看着自己的人将小研带进了房内，洛迪抬手将已经进到屋的两人又叫了出来： “佩奇我问你，刚才在车里你们都搜遍了吗？那些东西没在她的身上？你确定你之前看到了那个袋子就一直在她的手上没有离开？” 仓皇之中，这些人几乎都没有注意到，之前一直在这个女子手里的那个提袋，在几番追击过程当中竟然不翼而飞了，他们只带回来了一个两手空空的大活人，但很显然他们无法从这个女人的嘴里能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而见过这个女人的身手之后，洛迪手下的这些警卫又不得不多安排几个人手守在这名女子的身边，稍不留神，这名女子就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乱子，因此必须格外的小心对待。 第六十一章 小研遇险（3）烫手山芋 听到洛迪的问询，跟车过来的佩奇回应道： “我确定，我和伯尔萨从咖啡厅里出来的时候，那个袋子还在她的手上，正是确认了这个事实之后，我们才向你请示的行动指令，她很警觉，见到我们向她那里靠拢过去之后，她拿着那个袋子向后跑去，这一点我和伯尔萨可以确认，肯定是中途她将这个袋子藏在了这中间某处位置，当时情况紧急我们只顾得追她没能注意到，我现在就回去再查找一边。” 洛迪点点头，紧接着又摇了摇头说道： “还是换一个人吧，让齐亚兹带一个人回到那里，我担心那边的人会报警，也许有人在那里见到过你们，这不安全，你把你们追击的过程向齐亚兹学说一边，给他些概念，让他回到那里，现在返回头去想一想整个过程，我想你应该已经有了些自己的疑问点，给齐亚兹一个大致范围，去吧。” 佩奇答应一声，转身去找齐亚兹进行布置。 走进屋里，洛迪先绕已经被安置在一张座椅上面的小研转了两圈，之后伸手将套在小研头上的头套抓了下来，半伏下身躯仔细地端详着面前的这名女子，洛迪对面前的这个女子并不陌生。 “我们应该是见过面的吧？想不到这么快我们就又在里相见了。” 洛迪皮笑肉不笑的搭讪着，小研冷冷地瞪了一眼洛迪，之后狠狠地呸了一口说道： “呸！洛迪，即使之前我没有见过你，我也不会忘记你的这张脸，这张脸至今还欠着我们几条人命没还，洛迪，现在你到处乱跑，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心虚吗？” 小研的话深深地刺痛了洛迪心中那颗脆弱的神经，他冷笑一声说道： “我知道，你们一直记恨着基地里的那次意外冲突，说心里话，当初我也不大赞同那样的处理方式，但没办法，事情赶到那里了，一切就都不是那么容易控制得了的，但让我不明白的是，本属一次误打误撞的事件，为什么你们就一直的不依不饶、没完没了，当时那里是战场，你们的人既然闯到了那里，就应该能预见到那里的危险，你们这样的纠缠不休是很不专业的表现。” “专不专业我不清楚，但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洛迪，你欠着我们几条人命没还，这笔账我们早晚要和你清算的。” 小研恨恨地说道。 “你这话我已经听过几次了，但我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好了，关于这个问题我们稍后再探讨，现在我们要讨论一下，我们如何处理你这个麻烦。” 洛迪带人仓促地将小研带到了这里，带到这里之后洛迪又拿不准下一步如何处理，而现在距离大会结束已经不到一天的时间了，他不想在这期间再生出什么大乱子。 “很简单，我给你个建议，老老实实马上把我再送回去，这是你目前最为明智的选择。” 被绑在椅子上的小研不急不慢地说道。 “送你回去？这没问题，但现在不行，一是你拿到酒店里的那些东西我们还没找到，你要现就在告诉我那些东西目前被放置在何处就可以大大缩短你在这里滞留的时间，退一步讲，即便我们得不到我们想要的那些东西，我们也不会伤害你，不是不想，是地点不对，在这里我们不想惹麻烦，我们更愿意为自己树立起一个良好的形象，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我会放了你，但是在我们都回到科沃之后再通知人将你释放，你不要紧张，我这么做只是一个预防性措施，一是怕你出去之后再继续找我们的麻烦，再有就是预防你的那些同事冲动行事，我们双方之间已经多次打过交道，彼此都已很熟悉了，因此你很清楚我指的是什么。” 说着，洛迪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样东西，‘当啷’一声扔到了桌上说道： “你回去的时候还可以把这个带回去，这是你们朋友的遗物，起码可以留作纪念，你可以感觉到我的诚意了吧。” 小眼看到，洛迪扔到桌案上面的，是一把雪狼格斗匕首，这个东西小研太熟悉了，这是秦汉生前所配。 “你混蛋，小心我一会儿用这把匕首割断你的喉咙。” 小研一边咒骂着一边想要起身上前，但她身边的两名壮汉再次将她按坐在椅子上。 洛迪冷笑来了一声，他并没有回应小研的挑衅，已渐渐找回自己思路的洛迪心里猜想，即使自己的人找不到那些证据，但现在自己手里掌握着对方的一个人质，起码也可以要挟一下对方别轻举妄动，不要轻易地将那些证据公诸于世，只要熬过明天那他们就大功告成。 想到此，洛迪上前两步又将那个头套套在了小研的头上： “无谓的叫嚣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们还是实际点最好，在问题解决之前，现在还是要先委屈你一下，我们不想与你们加深彼此误会，但你们也不能干扰我们的计划，彼此各退一步有何不可？我真搞不明白你们这些人为何如此的穷追不舍。” “那是因为你惹了不该惹的人。” 被重新套上头套的小研依旧强硬的还嘴。 洛迪不再搭理小研的挑衅，指示两名看守将小研放到一边，之后他拨通了沙托夫的电话，告知了自己这里目前的现状以及自己想要采取的措施，沙托夫正和几名幕僚确定明天大会的最后演讲稿，一时也无暇顾及洛迪这里的状况，只指令洛迪一定要保证明天大会结束前，外面不能出现任何的差池。 “那个女人在我们的手里也好，这可以让那些人不能肆意妄为，在现在这种状况下，这不失为钳制对方的一种手段，但你一定要小心谨慎做好防范，因为这个消息一旦走漏出去，那我们将会极为被动，弄不好会满盘皆输，洛迪，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沙托夫的叮嘱明白无误地表明了他的利益底线，洛迪举着电话，站在过道中央思想了许久。 刚刚挂断与沙托夫的电话，被重新派回到那个酒店的齐亚兹就将电话打了进来。 “怎么样？找到我们要找的东西了吗？有警员在那里吗？” 洛迪想知道刚才在那里的动作会产生多大的影响。 “没有警员在这里，至少目前看来这里一切正常，我按着佩奇给我指点出的几个有疑点的地方找了一遍，在卫生间外面的一个垃圾桶里找到了他所说的那个袋子，但我……” 齐亚兹说到这里有些犹豫，洛迪急切地问道： “你怎么吞吞吐吐的，那些东还在里面吗？” “我现在不敢肯定是不是这个袋子，按照佩奇的描述应该是这个，但这里没有我们要找的东西，这里面只是些介绍本地景观的的小册子，如果是这个袋子，那我们肯定是被骗了。” 和那些中方人员有过多次接触，并数次吃亏、受骗的洛迪顿时惊醒过来： “很有可能，你等一下，佩奇~” 洛迪点手招呼了一下一边的佩奇，两人再次来到屋外，洛迪问道： “你再详细地和我说一下你见到那个女人之后的一切细节，她在酒店里都做过什么。” 佩奇有些疑惑，但还是重述了一边小研进到酒店之后所做的一切，当他说到一半的时候，洛迪就明白了： “齐亚兹，你马上到前台去，她应该把东西放在那里了，快过去看看。” 洛迪可以很清晰地听到齐亚兹在酒店寂静的通道里跑步所产生的回音和粗重的喘息之声，紧接着他就听到了齐亚兹的呼叫： “你还在吗？我看到了，我看到那个女人了，她现在正在前台那里。” 齐亚兹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 “科舍列娃吗？你先别过去，看着她一会儿到哪里，但不管她一会儿去哪，你都要把那些东西设法夺回来，你一个人能搞定吗？” 洛迪有些怀疑齐亚兹的能力。 “只她一个女人没有问题，况且现在我也不是一个人，我们两个人完全能够搞定，她现在拿到了一包东西，等等，她没有回到房间，而是向外面走去，你稍等，我们一会儿再和你们联系，我先想办法把她取走的东西夺回来，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宝贝。” “嗯，你们小心点，我们一会儿再联系。” 洛迪说完就挂断了电话，但这种等待依旧让他心焦，他转向了另一间带有露台的房间里，站在宽大的露台上，望着不远处这座城市的夜景，愣愣地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亦凡，你马上把那幢公寓楼附近一公里范围内的所有建筑布局以及那周边交通路网给我找出来，在我们的人到位之前，你要严密注视那幢建筑里的一切动静，防止他们将小研再转移到别的地方，乐子，你现在下去，记下这个位置通知高健开着小研的那辆车带着四名队员先行赶到那里做好监视警戒，你和剩下的人开我的那辆车等在下面，一会儿亦非下去和你们汇合后再离开。” “明白。” 乐子对梁青的命令言听计从，没有丝毫犹豫转身离开了房间。 第六十二章 车场鬼影（1）将计就计 安排出去乐子，梁青转身又对亦非说道： “亦非，你一会儿和科娃下去，到前台那里看看是不是小研把那些东西就存放在那里，确认之后通知我，我先在这里和亦凡把那里周边的详细信息查清，之后再去后撵你们。” 在梁青下达指令的同时，亦凡已经进入到那幢公寓周边的几处公共监控网络，很快的，那幢公寓楼就处在了几个或远或近监控眼的监控范围之内。 “乐子已经来信了，高健他们已经出发，我已命令他们到位之后做好布控待命而动，你要是没什么事我现在就下去。” 亦非一边说着一边交给梁青两套通讯设备，顺势向着梁青一使眼色，梁青明白，转身和亦非来到了屋外。 “科娃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在这？一会儿也让她随行？” 亦非在看到科舍列娃在这里的时候就觉得有些意外，再看到梁青那一脸阴沉以及科舍列娃和姐姐亦凡的紧张神情，就知道这里有事。 “亦非，现在有些事无法确认真伪，也无法确定会不会对我们今后的工作产生影响，因此我们从现在起的一切动作都要慎之又慎。” 梁青先给亦非打好预防针。 “什么事？小研被绑架和科娃有关？” 亦非的反应很敏锐。 “我不敢确定，但刚才我在瑞贝卡那里得到一个信息，科娃在之前有可能加入过克格勃，这个我们都没想到。” 梁青的话着实让亦非吃惊非小： “你说什么？你确定？” “我刚才审问了科娃，她并没否认，她说是克格勃的人以她弟弟的安全作威胁要挟她收集基地里的情报，她是被迫加入，但之后克格勃解散，这事就不了了之了，这之后多年又有人联系了她一次，那是为了让她劝说诺瓦科维奇离开基地前往他国，结果同样是不了了之，因此我判断即便是真的有人发展过科娃加入克格勃，那也是极其边缘化的加入，很可能是一时的利用。” 梁青简短的介绍了自己所了解到的信息，亦非就在一旁默默地听着。 “我现在倾向于科娃的说法，她是被胁迫加入的，但不管她的真实身份如何，她和蒋舒以及秦汉等人在基地里的遭遇应该不容置疑，这和她的身份无关，她来此的目的应该也是单纯的，就是想替基地里的那些遇难者伸冤，因此我觉得那些中情局的人员将科娃的身份信息透露给瑞贝卡，目的无非是借口拿下瑞贝卡的节目，瑞贝卡也一直在说这是个阴谋，现在我们也无法完全认证科娃以及瑞贝卡的说法，所以我们接下来的行动必须谨慎。” 听过梁青分析，亦非点头说道： “你说的‘谨慎’是不是指在我们接下来的行动中不能让科娃脱离开我们的控制？我明白了，你还有什么其他的安排？” “我要到科娃的房间里去检查一下，确认一下她那里是否受到了监视，你先准备一下，我们去去就来。” 两人说着转身回到房间。 “科娃，我要到你的房间里去看看，如果我的判断准确，你那里应该已经被人监视了，你的住处此时已经不安全了，你愿意带我去吗？” 梁青既是征求，也是考察科舍列娃的反应，亦非就在一边不动声色的看着她们。 “可以，我现在就带你去。” 科舍列娃几乎没有思考就答应了，她起身就往外走，一旁的亦非对着梁青微微点了点头。 在科娃的房间里，梁青很快就在卫生间和电话下面找到了两个窃听器，当看到梁青举到自己眼前的东西的时候，科舍列娃几乎叫了出来，她脸上呈现出的那种惊愕与愤怒绝对不是装出来的，只是在梁青的示意之下，科舍列娃才没有爆发。 “都是我害了研，是我的电话才招来了那些匪徒，那些人真是卑鄙至极。” 重新回到亦凡这里的科舍列娃一进到屋里就独自站在一边在那里自言自语，看到科舍列娃的那一股不可名状的焦虑，梁青本想上去安慰几句，但还没等她开口，手里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梁青看了一眼马上接听了起来： “乐子，什么事？” “梁队，这里刚刚过来两个人，我觉得有问题，他们到这里之后直接去了酒店的后门，那里是小研被劫走的地方，我想那些人是来找东西的。” 乐子悄声地报告了自己刚刚发觉到的异常状况，贴近听筒的亦非也听清了乐子的警告，亦非顿时有了一个主张，他拿过电话吩咐道： “乐子，你盯上他们，但别惊动对方，我现在就和科娃下去，如果那些人是有目的而来，那他们应该马上就会找到前台那里，我们要利用好这两个人。” 从亦非的通话中，梁青知道了亦非想要进行的动作： “你要抓住这两个人让他们带你到那幢公寓？” “没错，这是一个快速接近那里的方案，也正好将科娃借口带走，这可以验证一下科娃的诚意，如果这一切都和她无关，那她就不会轻易地离开我们的监护，反之，她则会想尽办法摆脱我们的控制，一举两得。” 亦非的反应迅速，几乎是在瞬间就形成了一个行动方案，梁青点点头： “可以，但你务必小心从事，这里不是科沃，我们不能……” 没等梁青说完，亦非就接茬说道： “我明白，不能莽撞从事，我是那么的没轻没重吗？” 亦非说完转身对着科舍列娃问道： “科娃，小研带给你的东西很可能就放在前台那里，我们现在需要你下去确认一下，你愿意过去吗？” “我自己吗？哦、可以的，我现在就去。” 从科舍列娃吞吐的语气里，亦非和梁青都听出了科舍列娃那发自内心的恐惧与担忧，亦非微微一笑： “你别害怕，我陪你下去。” “好的、好的，这样可以，我马上就去，走吧。” 这一次科舍列娃没有丝毫的迟疑，起身向外走去，亦非冲着梁青微微一笑，转身跟随着科娃来到了楼下。 刚刚走出电梯，亦非就叫住了疾走在前的科舍列娃： “科娃，你等一下，你别走得太急，装作若无其事的走过去，我在后面跟着你，你拿到东西之后别回来，直接向酒店外面的停车场那里走，记住，无论身后有什么动静、有谁叫你，你都不要搭理，明白吗？” 亦非的这一番叮嘱让刚刚有些放松的科舍列娃又紧张了起来，她瞪着惊恐的眼睛问道： “你什么意思？难道这里还会有他们的人吗？他们会把我怎么样？” “你不用害怕，有我们的人在你不会有任何的危险，我只想确认一下这里是不是还有盯着你的人躲在暗处，你放心吧，相信我。” 亦非尽量让科舍列娃自然起来，但刚刚目睹小研被一伙人强行掠走的科舍列娃无论如何也放松不起来，她几乎是浑身紧绷的走到了前台那里。 前台里只有一名接待人员守在那里，见科舍列娃走到近前，强打精神接待员问道： “小姐，请问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吧？” “是的，有，我需要你的帮助，我请问一下，是不是我的朋友送过来的一些东西存放在你这里了，请帮我查一下，谢谢。” 尽管科舍列娃强作镇静，但她的声音里还是充满了紧张。 “小姐，请问您的姓名、房间号，谢谢。” “科舍列娃，4027房间。” “稍等。” 前台接待员开始在查找存物登记，时间已近午夜，空旷的大厅里显得格外的寂静，大厅里的照明并没有全部开启，开设在大厅里的一些购物店和咖啡厅也已经停止了营业，四周尽显昏暗。 等在前台那里的科舍列娃尽量说服自己不要紧张，但她还是不由得左右看了一下，这一看不要紧，科舍列娃发现由酒店后面过来了两个男人，让她不安的是，那两个男人在看到自己看向他们的时候，竟然不自觉的停在了那里，漫无目的的做假意观望状，这种明显的不自然让本就紧张的科舍列娃一下就意识到这两人绝非善类，而更加剧科舍列娃恐惧的是，她没有看到答应跟在自己后面的那个男人的身影。 “小姐，这是您的东西，请拿好。” 前台的服务员将一包东西递到了科舍列娃的手里。 “哦，谢谢。” 接过东西，科舍列娃打开看了一眼，里面最为醒目的是自己在那次基地聚会时，在袭击发生前使用的那个微型手持摄像机，看到这东西的第一眼，科舍列娃差点流出泪水，因为这架摄像机是诺瓦科维奇交给她的，是诺瓦科维奇的遗物，睹物思人，在这一刻，科舍列娃想起了那些年和诺瓦科维奇一起生活度过的愉快、轻松的日子。 “小姐，请问您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见科舍列娃拿到东西之后并没有离开，而是看着里面的物品发愣，接待员有些不解的问道。 “哦，没什么了，这是给我的东西，谢谢你。” 科舍列娃支应了一声，转身向电梯间那里走去，刚走了两步，她猛然响起跟随自己下来的那个男人说过，让自己出离酒店到大门外面的停车场去，科舍列娃站在那里，左右看了一眼，依旧没见到那个男人的身影，科舍列娃有些犹豫，迟愣了几秒钟之后，她还是按照亦非所说，迈步调转方向向着酒店的大门走去，隐隐约约的，她看到了那两个从后面过来的男人也跟了上来。 第六十二章 车场鬼影（2）威吓 来到酒店外面更为广阔、黑暗的夜空之下，科舍列娃仿佛预感到危险会随时从各个隐秘的角落向自己袭来，她硬着头皮，快步向停车场的方向走去，此时，科舍列娃已经可以很清晰地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停车场里的车辆并不多，稀稀拉拉的分散停在了不同的位置，科舍列娃也不知道自己要到什么位置，她只是凭感觉向排放最为密集的几辆车那里走去，真要是遇到袭击，她想借助这些车的阻碍周旋一下。 “小姐，科舍列娃小姐，请等一下。” 后面的人已经追到了自己的身后，科舍列娃也不敢回头，听到后面这个陌生的声音在叫自己，科舍列娃本能地小跑了起来，可没跑两步，前面人影一闪，一个人堵在了两车之间的通道上，见事不好，科舍列娃想要转身，但她刚一转身，就几乎与紧跟至此的另一个人撞在一起，科舍列娃赶紧又往后退了两步。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科舍列娃将自己的后背抵在近前的一辆着身上，神色慌乱地看着从前后靠近过来的两个男人。 “科舍列娃小姐，我们不想伤害你，我们只想看看你手里的东西，可以交给我吗？” 齐亚兹伸出手来向前走了两步。 科舍列娃本能地将手中的东西抱紧在怀里，颤声却很坚决地说道： “你休想，我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你们别想让我闭嘴，除非你们杀了我。” “那好吧，我也没时间和你废话，实话告诉你，我不在乎你的死活，我只在乎你手里的东西，我劝你不要反抗，马上把你手的东西交给我。” 齐亚兹说着上前两步伸手就抓科舍列娃手中的东西，眼看他的手就触碰到那个提袋，齐亚兹突然发现面前的科舍列娃并不急于躲避，眼神中也没有了刚才的那种慌乱与恐惧，面前的这个女人目光闪烁地看向自己的身后。 顿时警觉起来的齐亚兹马上回转身，刚刚转身到一半，还没等齐亚兹的目光触及到自己的身后，一把冰冷的匕首就深深的抵在了自己的脖颈之间，身后来人看起来并不是只想做做样子，因为齐亚兹在感受到匕首冰冷的同时，还感觉到一丝热流从脖颈间流了下来，齐亚兹意识到，只要自己稍有反抗动作，对方就会毫不犹豫地跳断自己的颈动脉，想到此，齐亚兹不由自主地举起了自己的双手。 与此同时，齐亚兹还看到，自己的另一名搭档也和自己一样，双手抱头被两个人挟持着向这边靠拢过来，在他还没想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他身上的武器就已经到了对方的手里。 夜深人静，停车场这里除了他们几个之外连个人毛都没有，齐亚兹不再幻想有人经过来发现这里的异常，继而会对他们施以援手。 “你给我听着，所有的问话我只说一遍，配不配和你自己做决定，你的性命也由你的配合程度来决定是否可以延续，明白吗？” 齐亚兹背后这人的声音让他从心底向外感受到一股寒意，他干笑一声说道： “我听明白了，只是这位朋友，我们不想和你……” 没等齐亚兹把话说完，他整个人就被背后的一股力量狠推到身前一辆汽车的车身之上，整张脸都被那只手按瘪在车窗之上，身后那人的警告、威胁之声再次响起： “第二点你要记着， 我没让你说话的时候，你一个字也不能说，这也和你的生命值有关，听清了吗？” “我明白。” 齐亚兹现在只能含混着应着。 “现在，把你的左手慢慢放到背后。” 亦非说着伸手从衣袋里拿出一个扎带式手铐，一旁的大磊接过来三下五除二就将齐亚兹和他的同伙拷了起来。 一边的乐子也没闲着，拿出胶带将这二人的嘴用胶带封好，亦非又从另一名同伙的身上找到了一把车钥匙，按动钥匙上的遥控按钮，不远处的一辆深色的道济厢式货车的车灯闪了起来。 刚刚把这二人带进车里，亦非的耳麦里就传来了梁青的声音： “亦非，麻烦解除了吗？拿到东西了吗？” “危险解除，东西也都完好无损，我们还收缴了一个交通工具，你还开你自己的那辆车吧，另外，科娃怎么办？带走？” 亦非一边在这辆车里查点着这里面的可应用之物，一边示意乐子准备出发。 “你等一下，我们马上下去。” 梁青叫住了正要离开这里的亦非。 在等梁青的时候，亦非将蹲在后车厢里齐亚兹揪转过来，他伸手撕下封在齐亚兹嘴上的胶带，冷冷说道： “你可能不知道我，也可能心存侥幸，甚至你会怀疑我的有没有在这里杀死你们的决心和胆量，但如果你是跟随着沙托夫、洛迪等人，你就应该知道当初你们那个深山营地里所发生的一切，你应该也耳闻过一些你们营地里的科林队长和他的巡逻小队是如何覆灭的，没错，那些事都是我带人干的，你还怀疑我的决心吗？” 真像亦非所说的，之前的那一刻齐亚兹还不屑于对方的一时偷袭得手，他还设想坚持一会儿之后再找机会摆脱这几人的控制，可当他听过亦非刚刚的这一番言语，齐亚兹心存的那一点侥幸顿时烟消云散，代之而来的是深深的绝望。 发生在军营里的那次袭击齐亚兹和自己的同伴当时都在场，他们躲过了高健、乐子带人对营地发动的火箭弹攻击，但在清理山谷里的现场的时候，去到那里的每一个人都被那里的惨状吓傻了，除了那几名运油兵之外，由营地里追击出来的巡逻队无一人侥幸活下来，许多人都被烧成了一坨焦炭，齐亚兹至此算是彻底绝望了。 “我清楚了，你要我做什么？” 齐亚兹无力地答道。 “我的要求很简单，你把我带到你们的那幢公寓楼里，我知道洛迪等人将我们的人带到了那里，我甚至清楚她被带到了那个房间，因此你不要有任何的欺骗我的想法，你明白吗？你愿意带我过去吗？” 亦非的这番话再一次的出乎齐亚兹的预料，他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已经知道了那个女人被劫往的位置，他们是怎么做到的？这是齐亚兹心里的疑问，但他的嘴上却说： “我可以将你们带过去，但就你们这几个人恐怕……” “这是我的问题，不需要你来操心，我只需要你把我带到我指定的位置，这期间如果我发现一丁点你在耍花招，你们就别想再见到明天的太阳。” 亦非说完，将那个胶带又重新封到了齐亚兹的嘴上。 这时候，梁青和亦凡也来到了停车场，亦非下车迎了过去。 “你需要的都拿到了？我们要抓紧时间，趁着洛迪那里还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赶紧把这件事给解决了，这个科娃怎么办？留在这里你是不是不放心？还是先把她带走？” 小研被绑架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时间已过午夜，亦非担心迟则生变。 梁青明白亦非的意思，她没有直接回应亦非，而是拉开车门，点手将科舍列娃叫下车来问道： “科娃，你也看到了，试图揭开基地里真相的这些人都遇到了麻烦，你现在手里拿的东西更会带给你极大的风险，我建议你马上离开这里，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现在就走，这两个人刚刚对你实施了攻击，他们的后台老板应该还不清楚你现在的状况，你现在最好的规避风险的方式就是从那些人的视野中消失，将来在恰当的时候将这些东西再提交给相关的国际机构，你明白我说的什么意思了吗？” “我知道，谢谢你们，谢谢你们再一次的帮助了我、救了我，我听你们的，马上离开这里。” 即使危险解除，科舍列娃的精神也是处于一个紧张的状态之中，她胡乱地应承了两句，转身抱着怀里的那个袋子向酒店跑去。 “你拿着这个，我们马上走，路上我们再具体研究一下解救小研的方案。” 梁青将一份自己刚刚手绘的那幢公寓周边的坐标草图交到了亦非的手里，转身就要上车，身后的亦非突然拉了她一把，梁青回头正想发问，却见亦非以目示意，顺着亦非的目光，梁青看到了科舍列娃又返回了这里。 “科娃，你又想起什么来了吗？还是有什么事？” 梁青也有点意外。 “对不起，我不想给你们添麻烦，但我想问一下，你们是不是要去救小研？如果是，可不可以带上我？” 科舍列娃急切地说道。 “带上你？科娃，这不是个好主意，我们要对付的人会很危险，我们不想你再陷入……” 科舍列娃的提议很是出乎梁青的预料，本来在之前她是想控制住科舍列娃直到行动结束，但后来还是建议对方马上离开，科舍列娃也接受了她的建议，可没成想仅仅几分钟过后，科舍列娃就改变了主意。 ... 第六十二章 车场鬼影（3）到位 “我知道你们是为我着想，我也知道你们对我并不是太放心，因为我的身份，但我不能离开，我不能做一个懦夫，当初在基地的时候，我眼看着诺瓦科维奇被枪杀而无能为力，为了让我们逃离魔掌，我又眼看着你门的人为了保护我们而牺牲了自己的生命，因为我的懦弱每一次我只能选择逃避，今天，我又亲眼看见多次帮助过我的小研被那些刽子手给劫走，可这一次不一样了，我已经有足够的勇气来面对这一切，我要亲眼看着我的朋友小研完好无损的回到我的身边，即使你们不带我去，我也要等她回来再离开，在确定她安全之前，我是不会离开这里半步的，希望你们能答应我的请求，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kanshu58” 科舍列娃言辞恳切地对着面前的亦非和梁青说道。 “科娃，不是我们不相信你、不放心你，而是我们接下来的行动会很危险，我们不希望……” 梁青还是想劝说科舍列娃尽快离开这里。 “我不怕什么危险，你们能够不怕危险我也一样，而且我更想看着你们将那些刽子手送下地狱。” 科舍列娃语气坚决，梁青正要说什么，亦非抢先说道： “科娃，我叫亦非，你可以跟我们一起去，但你能保证按我说的去做吗？” “可以、可以，我一定听你们的安排。” 科舍列娃忙不迭的应道。 “那好，马上上车，我们时间紧迫，不能在此多耽搁。” 亦非说着对着梁青一摆手，事已至此，梁青也不好在说什么了，也确实如亦非所言，现在的时间极为紧迫，亦非、科娃一同上车，梁青驾车率先驶离了停车场，紧接着，乐子、大磊以及在远处警戒的孙斌、葛健驾驶着齐亚兹开来的这辆厢式货车也快速的跟了上来。 “亦非，图上a位就是小研所在的那幢公寓楼，b、c两处是我选定的撤离接应点位，亦凡刚才已经找到了这幢楼的设计图纸，根据图纸生成了公寓的一个3d立体结构图，你先研究一下，在房间里的时候我已经联系了高健，他们已经到位，在我们撤出监视之后，他们继续，我们要抓紧时间赶到那里，至少现在小研还没有被转移到其他地方，但假如医院里的那个人是洛迪派去的，这里的两个人也是洛迪指使过来的，那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察觉出异常，当他知晓这两处发生状况之后，肯定会采取措施，或者转移或者干脆灭口，这个时间差间隙很短。” 梁青一边驾车疾驶，一边将自己的判断告知了亦非。 “你说什么？小青，你说是他们有可能对小研下毒手？我们要快呀，不行就先报警吧，有警察在这里起码有威慑作用。” “姐，这件事你还是听我们的判断，现在这里的情况很复杂，单凭瑞贝卡的一个即将播出的人物专访，就有人可以在播出之前强行压制下来，进而又制造了车祸以图杀人灭口，你就可以想象这里面的背后势力有多么的强硬，况且，即便警察来了又能怎样？即使他们认定这些人是罪犯，在这种情况下实施的解救会有很大的风险，他们不会像是我们这样的完全出于将小研完整地解救出来为目的，他们的行动目的更偏向于捉拿罪犯。” “那要怎么办？要是警察都不行，你们就这么几个人能解决的了问题吗？” 亦凡也是心急。 “亦凡，你先别着急，具体一会儿采取什么方案，我们到地方在仔细研究，肯定会找一个最为稳妥的方案，对了，亦凡，一会儿到那里之后，你看有没有可能把科娃手里的这些资料拷贝到你的电脑里，我有备份，但现在没在手里，你复制一份下来有可能我会用到。” “好的，应该没问题。” 亦凡点头应道，同时小声将梁青的意思说给了一边的科舍列娃。 梁青安抚住亦凡，又在和亦非确定行动步骤： “亦非，赶到酒店之后我们几个要想办法先进入到那座酒店的控制机房，控制住那里的监控信号并查清他们的警戒部署，之后我们再决定下一步的动作。” 说话间，那处带有显著标志的国际连锁酒店主楼已经进入到几个人的视野里，同时，位于酒店侧后方的那个公寓楼也映入到了几个人的眼帘，梁青驾车直接驶向了酒店大门，停稳之后与葛健带着亦凡和科娃率先走进了酒店，亦非在叮嘱了乐子几句后也紧随其后跟了上来。 时至深夜，酒店大堂里已是一派寂静，连前台那里也看不到有接待人员，亦凡、科娃二人都有一股说不出的紧张，科娃的手里还紧抓着那一袋从前台取出的物品，两人一起相互支应着随在梁青的身后向酒店深处走去。 趁着大厅无人，梁青、葛健带着亦凡、科娃快步上楼，来到了商务楼层与酒店客房之间的中间层，这里既是酒店的行政楼层，也是许多运行设备与操控机房的所在地。 这一层的结构布局在出来之前亦凡就已查清，梁青几人很有目的性的就来到了中心控制机房的近前。 “亦凡、科娃，我们先在这里等一会儿，等他们进去将里面搞定之后我们再过去。” 梁青拉着亦凡躲到了一边的卫生间附近，亦凡、科娃此时只剩下点头的份了： “小飞，你们一定要小心，注意安全，我们在这等你们。” 亦凡颤抖着声音叮嘱亦非。 亦非微笑着点点头，和葛健快步朝机房走去，临近机房近前，两个人将事先准备好的、用于特别行动的头套带好，见葛健对自己竖起了大拇指示意他已经准备就绪，亦非同样手势回应，葛健随即上前试着转动大门手柄。 大门并没有上锁，随着手柄的转动，机房大门被开启了一道缝隙，侧耳细听，只能听到从里面传出来的机器发出的、轻微的的‘嗡嗡’之声，感觉并没有多少人在机房里活动。 葛健向亦非示意安全，自己准备进入，亦非点头，葛健轻轻地将大门推开。 相比于昏暗的大堂、楼道，机房里可算是灯火辉煌，一进到屋里，葛健就看到有两名技术人员正百无聊赖的坐在控制台前，一个人在打瞌睡，另有一人在无聊地玩着电脑上自带的扫雷游戏，由于他们的注意力都没在自己的工作上，以至于葛健几乎都走到他们近前了两个人还没有任何的察觉，也难怪，在酒店里值夜班，几乎就从没有出现过大的事故，最常见的也就是电路故障和火警误报。 当这两名值班人员察觉到有人进到机房的时候，他们的嘴就已经被紧紧捂住了，亦非和葛健手脚麻利，很快就将这二人捆好套上头套抛在一边，亦非对着葛健耳语几句，葛健点头，亦非返身来到机房外面，向不远处的梁青、亦凡招手示意。 走进机房之后，梁青看到葛健正在拿着一副耳机在调试着，梁青微微一笑点点头，对着葛健竖起了大拇指，而后向亦凡示意，亦凡来到控制台前，将自己的电脑连接上了酒店的运行系统。 调试好耳机音量的葛健将两副耳机戴到了那两名工作人员的耳朵上，之后才开口对梁青说道： “我大致问了一下，接换他们的人要道天亮之后才会上班，这一晚上只有他们两个人在这里值班，我们有四个多小时的时间。” “知道了，葛健，你现在就负责警戒，这间屋子只准进，不许出，亦非，你把他们带到一边去处置好，不能让这两个人给我们添乱。” 梁青说完，转身来到亦凡近前，看着亦凡熟练地操控着自己以及桌上的电脑，很快，那幢公寓楼里的各层监控影像就实时地传递到了亦凡身前的这一排显示器上。 “亦凡，马上找出小研被带到了什么位置，房间号，周边的警卫部署情况。” 吩咐完亦凡，见科娃站在一边浑身发抖不知所措，梁青把她拉到那两名值班人员的近前说道： “科娃，你别害怕，时间不会很长，你在这里盯着点他们两个，别让他们头上的耳机掉下来，我们不需要他们知道我们在这里所做一切的细节，可以吗？把你手里的东西先给我。” “可以，没问题，你们小心点。” 科娃惶恐地点头应道，顺手将手里的东西交给了梁青，梁青在接过东西的一刹那，一个想法突然冒了出来。 按顿好科舍列娃之后，梁青又开始查询其他队员的到位状况： “各部队员报告你们的位置，乐子报告你那里的状况。” 梁青盯着显示器，开始查实之前渗透到这里控制警戒队员们的具体位置。 随着各人的相继通报，梁青调整着监视器，逐一地找到了位于各个要点监视的队员所在。 “在这里，小研被带到了公寓的五层，在3512房间，电梯那里有两名警卫，但我觉得在3512房间的两侧以及对面的几个房间，那些地方应该是一个警卫人员的聚集点，我调看了早些时候的一些监控，那几个房间里曾经先后有七名不同面孔的人在那里进进出出，也许是普通的工作人员，我不确定，但其中的两个人现在已经在亦非他们的车里了，那两名被你们抓起来的人是就是这七个人中的两个。” 亦凡给出了一个外行的推断，梁青看着亦凡调出的监控录像，拍了拍亦凡的肩膀说道： “你不用判断那楼里人的身份，因为现在在那里的每一个人，我们都要视为有威胁的对手。” “小青，这还有一个问题，那幢公寓里有一个**的监控室，是不是需要我们做一下手脚？” 亦凡向梁青征询道。 “回答正确，你已经理解了我们的工作方式，继续。” ... 第六十三章 紧急营救（1）心烦意乱 梁青这几句轻飘飘的话让亦凡直翻白眼，看着在一边窃笑的亦非，她哼了一声说道： “哼，真是理解不了你们这些人，你们难道就一点都不紧张、不害怕？” 看着梁青的从容与镇定，亦凡也真是佩服自己从小的闺蜜那种举重若轻的大将风度。 梁青只是笑了一下，并没有回应亦凡的问话，因为这时等在下面的乐子正在呼叫她。 “梁队，我现在在酒店主楼侧面的车道上，正面距离那幢公寓楼不足百米，刚才出了点状况，洛迪打电话来了，他在询问这两人是否从科娃那里拿到了那些资料，我也让这两个人按我的要求回应了洛迪，至少我从他们的通话中没听出这期间有什么暗示的言语，但我担心洛迪会有多心，我们要采取行动就得抓紧时间。” “明白，他现在恐怕已经有察觉了。” 听到乐子的警示，梁青和亦非迅速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亦凡面前的显示器上。 监控画面中，洛迪走出了自己的房间，他在拨打电话。 在和齐亚兹最后联系之后，洛迪一直是心怀惴惴，齐亚兹二人能否顺利地将那些中方人员交给科舍列娃东西取回来至关重要，另外，他还挂怀着在医院里皮克的清理是否顺利，借车祸入院急救的机会让这个不知轻重的记者永远闭嘴是一个省时省力的永久解决方案，但皮克过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现在一直是音信皆无，洛迪又不敢贸然与之联系，怕干扰到皮克的行动，思来想去，洛迪将佩奇叫了过来： “佩奇，你现在还不能休息，马上到那所医院去看看，皮克过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到目前也没有消息传回来，我不担心他因为环境因素而暂缓下手，我担心的是他的行动暴露，那里的环境不明，我们也不能贸然的和他联系，你过去一趟，看看那边的情况是否正常，记住，无论那边发生了什么？你都不要暴露自己，有什么问题马上与我联系，之后再做定夺，明白吗？” “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去。” 佩奇转身就往电梯那里走去。 “记住，一定要小心谨慎，有情况随时和我联系。” 刚刚吩咐完这边的事，还没等洛迪回屋，沙托夫的电话又顶了进来。 “洛迪，你那边的情况进展如何？那几方面的事都安排妥当了吗？” 也够难为沙托夫的，这么晚了还打电话关注此事，这可真是做了亏心事睡觉都不踏实。 “医院那边已经让人过去了，但到现在还没有反馈回来，我刚刚让佩奇过去确认一下，酒店那边，科舍列娃已经从前台那里拿到了那名中方人员寄存在那里的东西，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原始资料，现在齐亚兹和另一名队员正盯在那里，应该一会儿就会有消息传递回来，你那里怎么样？明天的最后陈述都准备好了吗？” 洛迪大致讲述了派出的那几路手下目前的进展情况。 “嗯，叮嘱他们要小心，我这边也准备的差不多了，对了，那个女人怎么样？” 相比较于洛迪派出的那几个手下，沙托夫此时更加惦记着洛迪劫掠来的那个女人。 “不大好弹弄，我原计划在我们离开这里之后在想办法把她这个麻烦解决掉，但现在我有一个不大好的预感，我担心他们的人会找到这里。” 洛迪开始做最坏的打算。 “洛迪，那个女人不宜在你那里久留，你那里人多眼杂，很容易走漏风声，还是把她转到一个更为稳妥的地方，这样可以将麻烦降到最低点，万一出了事，起码我们还有借口推脱，留在你那里就说不清了。” 沙托夫警告点醒了洛迪，洛迪点头说道： “你说的没错，这几天我都被这些人折腾晕了，我说为什么我一直觉得心神不宁那，你放心吧，我马上安排人将她转移走。” 沙托夫的来电多少缓解了一下洛迪那紧张的心情，两人又简单地分析了一下目前所面临的局面及可能出现的麻烦，最后二人一致决定，会议结束后找借口立刻返回科沃，在这里多待一分钟都不安全。 放下沙托夫的电话，洛迪又在楼道里转悠了几个来回，他看了一下时间，拿起电话开始拨打齐亚兹的电话，铃声响了几声之后，齐亚兹接起了电话： “长官，你找我？” “你那里怎么样？东西拿到了吗？你现在在哪里？科娃出去是又去见什么人了吗？” 洛迪听到齐亚兹的声音之后，就是一连串的询问。 对面的电话沉默了一会儿，这才说道： “东西刚刚拿到，科娃出去后并没有见谁，而是顺着酒店的小路遛了一圈，那里偶尔会有酒店的住客在散步，我们一时不得动手，跟了她一会儿才找到机会，现在刚刚开车出来。” 齐亚兹的语气有些紧张，洛迪猜想他们是刚刚行动过后身体还没有完全放松下来： “好，没有问题的话你们就抓紧时间回来吧，恐怕我们这里要有新的安排，路上你们当心点，有事马上向我报告，明白吗？” 洛迪叮嘱道。 “知道，我们马上赶回去，一会儿见。” 电话另一端的齐亚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洛迪看不到的是，直到齐亚兹挂断电话，他才感觉到抵在脖颈间的匕首略微松了一松。 洛迪刚刚与齐亚兹通完电话，之前派出去的佩奇就打来了电话： “长官，医院这里出事了，我刚到医院，现在这里已经拉起了警戒线，有许多的警员赶到了这里，我进不去。” 佩奇是在尽力的压低声音向洛迪报告。 “是吗？那你赶紧回来吧，别过于接近，以免引起怀疑，皮克肯定是遇到麻烦了。” 佩奇传回来的消息让洛迪刚刚有些放松下来的神经再次绷紧，那种不祥的感觉再次袭上心头，并且这一次比之前的危险感觉还要强烈，洛迪再次拨打了齐亚兹的电话，但这一次那边电话的反应却是无法接通。 站在楼道里的洛迪愣了一会儿，脑海中回想着刚才与齐亚兹通话时的情景，之后一转身回到屋里，拿起桌上的对讲机呼叫道： “肖，你那里怎么样？我们这里周边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人员活动。” 正在监控室里的肖被洛迪的这句话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老板，怎么回事？我这里一切正常，没见到有什么可疑的人员在这附近，有什么问题吗？” “肖，情况不妙，你马上让人准备一辆车，把那个女人带走处理掉，记住，手脚一定要干净，绝对不能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牵扯到到我们，我现在就让人准备。” 洛迪说完将留守在这里的另外几名警卫随从都招呼过来集合到了一起，他开始分派下一步的行动安排。 “出了什么事？” 急赶上来的肖悄声问道。 “肖，我们可能有麻烦了，去医院里的那个人一直没有回接我的电话，现在医院那里已经被警察封锁了起来，肯定是有状况发生，如果是我们期望的结果，那皮克应该早就回我电话了，但他没有，我猜想，即便是皮克得手恐怕也因此暴露了自己，如果他被警方俘获，不能保证他会守口如瓶，而最为不幸的就是，皮克既没得手又失去了人身自由。” 洛迪眨巴眨巴眼睛缓了一口气接着说道： “让我担忧的还不只是皮克那一点，而是我之前派回到科舍列娃所住酒店里去找东西的齐亚兹，之前我给他打电话，他也接听了，但过后我总感觉有些奇怪，后来我才意识到，当时他说他们正在返回这里的路上，但我没听到汽车行驶时的那种风噪之声，齐亚兹在说谎，让他这么做的唯一原因，就是他已被人控制住了，果不其然，刚刚我想再次试着接通齐亚兹的时候，传来的就是无法接通，这有两个可能，一是齐亚兹被赶到的警察控制了，另外一个方面，也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齐亚兹已经落到了那些中方人员的手里，那帮人都不是善茬，因此你明白我让你把这个人赶紧带走处理掉的原因所在了吧，找不到真凭实据证实这个人在我们这里，那他们那帮人就没有办法兴风作浪，外人就更不能拿我们怎么样。” 洛迪将自己的担忧全盘告诉给了自己的助手。 “我知道了，我马上去办。” 肖答应着转身与洛迪一同走进关押小研的那间客房。 “女士，你在这里是不是待的很辛苦，我现在带你去另一个地方。” 肖说着上前就去和一直守在这里的一名看守去拽之前被抛到墙角里的小研。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想带我去哪？” 小研用力地挣扎着，之前歪在地上的时候，小研一直在试图解开自己双手的束缚，但她所处的地方，地上铺着地毯，被套上头套的小研也无法就近找到可利用之物，无奈之下她只得小心翼翼地将自己暗藏在腰带之上一个金属簧片悄悄取出，来一点一点割断捆绑在自己手腕上的胶带，这些都是他们在逃生训练时，各自琢磨出来的细小工具，每个人身上的不同位置都藏有好几个这样的小巧工具以备不时之需，但这种解脱之法需要时间，在对手紧盯之下，小研更不敢有过于明显的动作。 第六十三章 紧急营救（2）神秘电话 听到又有人进来，并且进来之人不由分说就要带自己离开，机警的小研意识到肯定是家里的人已经知道了自己被劫的信息，并且已经开始采取解救行动，否则不可能让洛迪这些人如此的慌乱无措，小研一边奋力挣扎叫喊着，一边趁乱加力去除自己手腕上的束缚，你还别说，小研的奋力挣扎还真让身边的这两个大男人好一通忙活，被惹急了的另一名警卫恼怒之下隔着头套就给了小研一个大耳光，打完之后他还恨恨的骂道： “我告诉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要是再这么的胡折腾，我可就让你躺着出去，快走。” 说完，这名警卫与另一边的肖再次的抓着小研的胳膊向屋外拖，恰在这时，房间里的座机电话的铃声突然响了起来，这突如其来的响声让注意力全在小研身上的屋里这几位将自己目光一下子都聚集到办公桌上的那部电话上面，这是酒店客房里正常标配的普通电话，平时的使用率非常低，这么晚了又是在这么一个蹊跷的时间段骤然响起，这其中就平添了几分的诡异。 电话铃声依旧在那里倔强地响着，大有你不接听我就一直响下去的态势，洛迪盯着这部电话足有一分钟，这才跨前一步伸手拿起了桌上电话： “你是谁？有什么事？” 说话的同时，一股阴冷之气袭上洛迪的脖颈之间，洛迪手举电话在等在着对面的回应。 酒店主楼的机房里，透过设置在公寓楼道两端的监控，梁青看到洛迪在楼道里来回不停地走动，并且在连续不断地拨打电话，这显示出了洛迪内心的焦虑与不安。 “亦非，你是什么计划？” 梁青一边盯着显示器，一边问道： “很简单，我们要马上动手，洛迪表露出来的烦躁证明他已经预知到了危险临近，如果不马上行动他们很可能将小研再转移到其他地方，我的计划是强突解救。” 亦非说着将亦凡面前的电脑转向自己，指着上面亦凡根据建筑结构图生成出的立体图形所标志出的各部位置说道： “现在我们不清楚这幢楼里大概有多少他们的人，而我们就这么几个人，因此我们的行动不能大张旗鼓，我的计划是，由我和大鹏、小兵乘电梯直接抵达小研所在的那一层楼层，从正面进入，乐子、孙斌从酒店外檐攀爬运动至楼顶待命，我们的进入肯定会吸引洛迪和那里的警卫人员的注意力，当那些人全力对付我们的时候，乐子、孙斌从上方实施破窗进入，你们在这里给我们提供实施的信息支援。” 梁青点点头： “没问题，撤离哪？你是原路返回还是另辟蹊径？” “撤离要快，我们在楼上的折腾肯定会引起其他位置的守卫们的警觉联动，原路撤离肯定不行，我们直接索降落地，而后快速脱离这里。” 亦非显然已经胸有成竹。 “ok，目前看小研所在的五楼有四到五名的警卫值守人员，但亦非我提醒你，尽量避免发生交火，我们的首要目的是将小研完好的带出来，而不是去寻仇，明白吗？” 梁青不忘叮嘱亦非。 “我知道轻重，你放心吧，我现在下去部署，你盯着这里，一有异常马上通知我。” 亦非说完快速来到楼下，找到了已经聚到一起的队友指着那张草图吩咐道： “乐子，你为一组，和孙斌马上由这里攀爬上楼，到预定位置待命准备破窗攻击，到位后听候梁青的指令行动，没有问题的话就马上过去准备，给你把这个带上，破窗用。” 亦非说着，将刚才从齐亚兹身上缴获过来的一把安装了消音器的手枪递了过来 乐子嘿嘿一笑接了过来： “还是哥们你知道心疼我，怕我破相，没有问题，我们马上过去。” 乐子、孙斌答应一声就消失在夜色里。 “仁河你、我还有大鹏、小兵几个为二组，一会儿你驾这辆车将我们送进入地下车库，之后回到地面在楼下警戒待命、接应我们撤离。” 曲仁河点头答应。 “大磊，你……” 亦非正要给大磊安排差事，突然看到李大磊手里拿着一把半新不旧的svd狙击枪站在那里。 “你这是哪来的？” 亦非不解的问道，大磊笑了一下悄声说道： “你们走了之后，我又清理了一下他们的这辆车，这帮家伙本性难移，这辆车就是一个实施犯罪的专用车辆，在车坐下的暗槽里藏着这么一个玩意，一定是搞暗杀用的，我还在别的地方找到了绑架用的麻袋、头套等物，现在正好借来使使，怎么样？用得上吗？” “用得上，我本来还想给你找点别的事干，这下好了，你还干你的老本行，你为三组，到c点埋伏，阻断我们身后可能的追击者，之后自行返回驻地，可以吗？” “没问题，小事一桩，我现在就过去了，你们都要小心自己，别纠缠。” 大磊答应一声，同时他也不忘叮嘱亦非一句。 亦非点点头，和大磊互相击拳过后看着大磊消失在了夜色之中，最后亦非又转向高健说道： “高健，你和明一为四组，听从梁青的指引，暗中寻机将他们布置在外面的交通工具破坏，之后在仁河从地下车库出来之后，你还要用一辆车堵住地下车库的进出通道，防止他们的跟进追击，并协助仁河做好外面的警戒接应，万凯你守在b点位，负责接应高健他们两个地面行动人员，在得到撤离指令后选择相应路线赶回驻地，清楚吗？” “明白，我们马上过去。” 高健答应一声和万凯、明一悄悄地运动过去。 “大鹏、小兵，你们两个和我……” 还没等亦非说完，梁青的警告就到了： “所有人注意，情况有变，对方已开始行动，地下车库电梯口已经有两名警卫人员在活动，亦非，你们的部署是否完全到位？” “已经到位，我们现在就开始进入，梁青，你想点办法分散一下他们的注意力，大鹏、小兵上车，我们进去。” 亦非说着，拉开车门与大鹏几人上车，曲仁河驾车驶出隐蔽位置，向不远处那幢公寓的地下车库入口驶去。 “所有人报告位置。” 梁青在确认队员到位情况。 “一组到位。” “二组正在进入。” “三组到位。” “四组到位。” 一直守在机房监视器近前的梁青看到越来越焦躁的洛迪开始用对讲机召集人手，很快的，梁青就看到有两个人下到了地下车库，将停在一边的一辆车开到了电梯入口，再看楼上，有一个人匆忙来到了洛迪所在位置，站在那里和洛迪紧张地在商议着什么。 “二组注意，电梯入口有两名警卫，进入之后在第一拐点有迂回空间。” 梁青在指引着亦非的行进线路。 “明白。” 亦非答应一声，随即让曲仁河减速将大鹏、小兵放了下来，下车后二人借着车库内隔墙的掩护，从背后悄悄地向守在车前的那两名警卫摸了过去，而此时，守在电梯口的这两名警卫的注意力已经被从入口驶进的这辆车给吸引了过去。 紧盯监视画面的梁青此时看到洛迪和之后上来的那个人一同走进了最初关押小研的那个房间，梁青知道那些人要对小研动手了。 “亦凡，马上给我接通那个房间的电话，快。” 在亦非等人到位之前，梁青不能让洛迪离开这个房间，同时她向乐子发出了最新指令： “乐子，听我命令，随时准备进入。” 透过监控梁青看到，潜进车库里的大鹏和小兵已经将那两名警卫人员控制住，见一边的亦凡向自己示意，梁青走到监控台前抄起了桌上的电话。 电话里的铃声一直在响，却没有人接听，但透过那边楼道里的监控设备，梁青也没有见到洛迪等人从那个房间里出来，这证明自己的这个电话起到了牵制作用。 梁青一边紧盯着监控，一边举着电话，电话那头铃声依旧在响，感觉过了好长时间，终于，梁青等来了对方接起电话： “你是谁？有什么事？” 洛迪的声音梁青并不陌生，几次近距离的接触，虽说梁青与洛迪并没有面对面的直接交锋过，但那次在领馆近前亦非带人与洛迪等人的长时间纠缠，当时躲在现场外围的梁青可是没少听到洛迪的长篇大论，超出常人的听觉能力让她很容易辨别出洛迪的声音。。 听到洛迪的问话，梁青故意沉了一会儿，之后才冷冷说道：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所面临的麻烦，洛迪，我奉劝你，马上将你屋里的那个被绑来的人释放出来，让她安全离开，这样可以降低你的麻烦，你能做到吗？” 梁青的话差点让洛迪手中的电话落地，洛迪猜想到这个电话不同寻常，有可能是自己的手下暴露之后被人胁迫才会有人将电话打到这里，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打电话的竟是那个一直只闻其声未见其人的神秘女子，洛迪对这个声音并不陌生，而让他骇然的是，对方竟对自己这里的状况一清二楚，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会不会是在耍诈？洛迪想要探听一下对方的虚实： “呵呵，这位小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想必你就是那个琳达了？只是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你要我放什么人？我们都是守法公民……” 洛迪一边说着一边对肖急急摆手示意让他联系下面的监控人员，看看这周边是不是有人已经潜入了进来，肖拿起桌上的那个步话机走到了房间外面，开始呼叫监控室里的警卫。 “够了，洛迪，我不想和你废话，如果你还怀疑我的判断，那我可以告诉你，你的一名手下刚刚从你的房间里拿着一台对讲机到走廊里，此时正在呼叫，洛迪，你还怀疑我的判断吗？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第六十三章 紧急营救（3）突入 梁青其实也不指望着洛迪真能做什么，她只是为了给亦非多争取点时间。 这一下洛迪的心里彻底没底了，如果说对方能够打电话到自己的房间里可能是因为自己的手下被俘获之后、在对方的威逼之下泄露出去了自己的信息，那刚刚肖的动作则完全是对方在做的实时跟踪，那些人肯定是控制了这里的监控装置，并且还能够让自己这里的监控人员毫无察觉，这绝对是有专业的技术人员在协助他们。 而让洛迪更为恐慌的是，肖的警告这时也传了过来： “老大，有人从下面上来了，我不确定是不是我们的人。” 一个人但凡没有了可利用的底牌用以叫板对方，那你就只能是放弃，或者是——— 耍横搏命。 洛迪选择了后者，他对着电话恶狠狠地说道： “你不要威胁我，更不用装神弄鬼的吓唬我，我可以实话告诉你，你们的人就在我的手里，如果你们敢乱来，我就在这里、当着你们的面杀了她你信不信，如果你肯合作，那二十四小时之后我会派人将她完完整整地送回去，可以成交吗？” 洛迪的话梁青听得一清二楚，但她却懒得回答，此时梁青的注意力全都在面前的监控器上。 “肖，你带几个人过去堵住电梯大门，凡是从里面出来的无关人员，一律消灭。” “是，你们几个跟我过去，快。” 这幢楼里的不同楼层确实还分布置一些他们带来的人，但绝大多是都是些各方联络、应酬的文职人员，真正能舞刀弄枪的并不多，听到肖的招呼，这层楼里仅剩下的三名警卫人员持枪向电梯近前靠拢过去，此时的电梯显示已经到了四层。 ‘叮咚。’ 伴随着这声轻微的提示铃声，电梯稳稳地停在了五层这里，肖和另外三名警卫人员举枪逼住了电梯门。 电梯门缓缓打开，但里面并没有人出来，守在这里的肖这几人既不敢向前靠近，又不敢放松自己的警惕，他们就这样僵硬地举着枪对着电梯大门。 陈了一会儿，电梯门又自然的关合上了，肖这几个人缓缓地出了一口气，奇怪的是，电梯显示的数字并没有变化，它仍停在这一层没有移动。 “什么情况？赶紧查清楚，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站在客房门前的洛迪远远地看着这里的动静。 肖举枪向前迈了一小步，他想查看一下究竟，但他的腿刚迈出去，那个电梯门又打开了，这一次没用肖这几个人过多猜疑，因为电梯的门刚一打开，两个被绑缚在一起的人就直挺挺地被从里面摔了出来，‘咚’的一声倒在了电梯门外的地板之上，已被胶带将嘴封死的二人倒在地上梗着脖子向肖示意，肖认出来了，倒在地上的两个人正是刚才被布置到下面等待接应他们离开的那两名警卫人员。 地上倒着的这两个人由于他们的双脚还在电梯门的附近，造成电梯门一张一合始终是无法关闭，等了一会儿，肖也没见到有人从里面出来，他向身边的另外两人示意，三人持枪再次向电梯门前逼近。 已经可以看见电梯里的大部分空间了，但里面仍没有动静，借着电梯内部的一些反射光面，肖也没能发现有人躲在哪一个死角，肖向几名手下挥手想要进一步接近，恰在这时，他们身后消防通道的楼梯门发出了轻微的响动，反应过来的肖这几个人迅疾转身持枪对准了通往消防通道的安全门。 “亦非，出击！” 守在机房一直紧盯监视器注视这里动向的梁青见此情景，毫不犹豫地向亦非下达了攻击指令。 转身面向防火通道的肖和另外两名队员，还没等弄清通道里是什么状况，转身过来就稍微拖后一点的肖猛然听到电梯间里又是一阵响动，紧接着他就感到一阵劲风直奔自己的后脑袭来，察觉到上当了的肖赶紧缩颈藏头，同时持枪转身想要回击后面的攻击，但已经晚了，他的身子刚刚转动一半，一个黑乎乎的影子就直奔他的面门而来。 这种攻击是‘雪狼’时常演练的一个突击方式，洛迪带人进驻之后虽有戒备，但他自忖没有人敢在这个地方寻衅滋事，因此在这里的警戒布置并不严密，仅仅是为了应付那些有可能闻风而至的抗议者而做的预防措施，这就让十分专业的亦非等人在进入、攻击的时候活动空间相对宽松了许多，尤其是行动中还有梁青的远程指引。 制伏停车场里的那两名待命出行的保镖之后，沈大鹏与韩小兵沿着消防通道拾级而上，悄无声息地埋伏到了通道大门的后面，随电梯上来的亦非则躲在电梯桥箱上方的空间里，只注意桥箱内部以及门口两侧死角的肖，压根也没想到桥箱顶上也可以藏人，在他们看来，四壁光滑坚硬的电梯桥箱几乎没有可以躲藏的位置，但今天上来的这一位并不是等闲之辈。 躲在桥箱上方的亦非借助桥箱壁的反射影像就已洞悉了围堵过来的这几名守卫的大体位置，在听到梁青的指令之后，亦非毫不犹豫地就从躲藏的位置飞了出去，他的目标明确，攻击的首选就是稍微错后的肖。 刚刚转身还没等肖看清后面所来为何物的肖，左边的半张脸重重地挨了亦非一脚，借着下跃的惯性，这一脚力有千钧，猝不及防的肖直接就被踹翻撞上了电梯间这里另一边的墙壁，此时肖的那张脸已是面目全非。 另外的那两名警卫人员被身后的动静给惊着了，匆忙转身之间就看到被踹飞的肖整个人都摔向了一边的墙壁，两人急忙举枪准备应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 “大鹏，小兵，上！” 在亦非踹飞肖的同时，梁青的第二道指令接踵而至，伴随着梁青的话音，沈大鹏、韩小兵一同发力，两人的双腿用力蹬向面前的隔离门。 一直跟随在肖身边的警卫正要转身对付来自身后的攻击，他们近前的通道大门骤然向外弹开，仓促之间躲避不及的这两人被弹开的大门拍个正着，一名警卫手中的武器也被这巨大的冲击力给震落在地，不仅如此，由于用力过猛，一扇大门已经被从门框上被踹飞下来。 紧随大门飞出来的还有沈大鹏和韩小兵，两个人出来之后几乎没有任何的停歇，再次施展铁腿神功，直接将那两名看守踢晕在地。 已经被踹倒在墙根处的肖勉强挣扎着继续举枪想要射杀对面来人，但近在咫尺的亦非根本不会给他扣动扳机的机会，抬腿用力脚尖直奔肖的手腕，不用掐诀念咒，肖手里的那支短枪就飞到了半悬空，抢步上前的亦非那只脚刚一落地，就势就半转身行，另一条腿再次抬起踢向肖的另外的半张脸--- ‘啪！’ 伴随着这声脆响，肖的身子一软就歪在了一边的墙根，亦非的这一脚可以确保肖静心安详地在这里睡上一会儿。 亦非抬手稳稳地接住了从半空落下的那支枪。 一直站在客房门前向这里观望的洛迪几乎没有看清双方有什么缠斗的过程，片刻之间自己的这几名手下就被打翻在地，随即洛迪就认出了持枪向这里疾走过来的三人中，为首的就是和自己有过交手的那名中方护卫队长。， “别让他们过来，拦住。” 洛迪声嘶力竭地招呼着身边仅剩的一名警卫，同时伸手摸枪，他也忘了，这里不是战乱时期的科沃地区，平时外出他并不会随身携带武器，洛迪返身跑回屋里，拉开抽屉取出武器。 之前看守着小研的那名警卫也看到了刚才那令他瞠目结舌的一幕，闻听洛迪的招呼，这名警卫伸手取枪对着疾奔过来的三人就扣动了扳机。 时近黎明，除了刚才发生的那点打闹之外，整幢大楼都十分的安静，这猝然响起的枪声在这寂静的楼道中显得格外的震耳，这让亦非等人的暗中行动一下就变得公开化。 “逼他回屋，乐子、孙斌，上。” 梁青命令亦非几人的同时，也给埋伏在顶楼位置的乐子、孙斌下达了攻击指令，她很清楚，一旦枪响，留给亦非等人的撤离时间就将以分秒来计。 其实不用梁青提醒，现场里的这几个人很清楚他们所将面临的处境，枪声一响，不仅这幢里的其他位置的警卫人员会迅速赶到这里，其他地方的房客或酒店里的工作人员在听到枪声之后，第一反应肯定是会报警，而警察的到来势必会为这件事增添许多不可预知的变数。 那名警卫慌乱之中的几枪换来的是亦非三人一轮运动速射，临出来之前亦非几人按梁青的要求没有携带武器，但他们很容易地从这些警卫身上取得了自己的应用之物，这一轮的急速射击，让那名打响第一枪的警卫眨眼之间就退回到了屋里。 “快！把门堵上，把那女人带来堵在门口，让她替我们挡着……” 洛迪的思路还是很清晰，他很清楚自己的人很快就会赶赴到位，并且枪响之后也会招来大批的警员赶到这里，自己只需要几十秒的坚持，在这几十秒内，他料想那些人不可能冒着伤害他们自己人的危险贸然强攻。 但洛迪这正常清晰的思维在这一夜晚遇到了一群不走寻常路的少壮军人，洛迪的吩咐刚说到一半，身背后的窗户突然爆裂开来，随着四处飞溅的破碎玻璃飞进屋里的还有两名从头到脚被裹得严严实实的黑衣人。 第六十四章 脱离险地（1）衰人一枚 早已悬伏在楼窗上方的乐子和孙斌一直等着梁青的指令，在听到楼里枪响的同时，梁青的指令也传到了二人的耳机里，没有丝毫犹豫，乐子双脚用力一蹬，整个身子顿时向外荡了起来，继而加速坠向下方的楼窗玻璃，在乐子腾起身体的同时，他手里的那支装了消音器的手枪一个连发将弹匣里的所有子弹都射向那巨大的玻璃悬窗，几发子弹均匀地打在了楼窗玻璃的不同点位，这一下就让玻璃在乐子撞击之前就已龟裂、破碎。 撞窗进入室内客厅的乐子身体一个前滚，起身之际正与想要到里间屋里挟持小研做挡箭牌的洛迪来了个面对面，乐子就势一个旋风摆腿，半转身躯一脚就将杵在那里面露讶异的洛迪直接踹进了里间屋。 踹开洛迪之后，乐子抬眼看到刚刚将房间大门封闭住的那名警卫正一脸懵逼状的看着屋里这刹那间的惊变，见对面飞进来的这名黑衣人在打翻洛迪之后正看向自己，这名警卫本能的举枪对着乐子就要射击。 乐子连想都没想，一抬手，手中的那把枪就飞了出去，这比那名警卫的反应射击要快上许多，并且在如此近的距离，拼力扔出如此有分量的铁疙瘩，这力道也是足够的强悍，举枪尚未到位的那名警卫见到这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直奔自己的面门袭来，料想自己难逃一劫，他只得抬手臂尽量去抵挡对面飞来之物，就这样他也没能完全躲开，乐子飞出的手枪先砸在他的小臂上，之后又重重地拍在了他的额头之上，鲜血顿时流了下来。 这名警卫的霉运还没有算完，被抢砸击后他身体不由得向后退去，后背刚挨上身后的房门得以暂时稳住自己身形，猛然他的整个人就被震得再次向前飞来，与他的身体一同飞进屋里的还有那扇房门，身体已完全不受自己支配的那名警卫向前戗了两步之后重重地跌倒在地，那扇房门随即落下砸在他的后背之上。 “大鹏、小兵，阻止后边人员接近，乐子，准备撤离。” 枪响之后，已经有些警卫人员快速赶到了这一层，被打翻的肖那几个人此时也缓醒了过来，正呼叫人员向这里集结，破门而入的亦非一边吩咐着一边快步通过过道向客厅里面奔来，亦非的目光刚能触及到屋里面的全貌，他就看到了一幅令人骇然的画面。 亦非看到，小研正举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直刺洛迪的面门，而洛迪此刻，正被身强力壮的孙斌一手抓着他的头发，一手反扭起右臂束缚在那，曾经猖狂的洛迪此时毫无还手之力，只能闭着眼睛在那里等死。 “小研住手！” 大惊失色的亦非赶紧高声喝令小研住手，此时小研的刀尖几乎已经接触到洛迪的眼睫毛了。 洛迪今晚注定是衰人一枚，在被从天而降的乐子狠踹一脚之后，站立不稳的洛迪踉跄着闯进里间屋，还没等他稳住自己的身形，洛迪赫然发现，之前一直套着头套被丢在角落里的那个女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挣脱了束缚，此时正一脸杀气地死盯着自己，顿感不妙的洛迪扭头就想往回跑。 在梁青打进电话的那一刻，小研就猜出来队友要采取行动了，守在这里的洛迪和那名警卫此时的注意力全都被外面的动静给吸引了过去，趁着这二人无暇顾及自己的档口，小研暗中加快了挣脱的速度，在乐子破窗而入的同时，小研终于将捆绑在自己手腕上的胶带给割裂开来。 看着被踹到自己近前的洛迪转身就往外跑，小研双脚一使劲整个人就腾身跃了起来，两条腿一前一后先后踹到了洛迪的后心之上，刚刚被乐子踹进屋里的洛迪转脸之间又被小研蹬了出去，这一下正好落到刚刚进入到屋里的孙斌之手，孙斌二话不说一把扯住洛迪头发就将他拽到了自己的近前，而小研此时已将刚才洛迪抛到桌上的那把秦汉遗留下的‘雪狼’格斗匕首抄在了手中，她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举匕首就向面前的洛迪刺去。 就这屋里屋外被几个人连踢带踹的几番折腾，洛迪真的是觉得自己已经死了几个来回了，再被来人控制住的那一刻，洛迪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在最初下决心劫走小研的时候，洛迪就猜想到自己会有麻烦，但洛迪自信在明天会议结束、他们离开这里之前，那些人应该不会找到这里，而他所要做的，也仅仅是保证在这有限的几个小时的时间里，确保那些人不在这里掀起波澜，而最好的结果就是能够顺便将那些中方人员手里所掌握的证据截获下来。 让洛迪无法猜透的是，这些人是如何快速地、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就找到了这里，并且到这之后就迅疾采取了营救行动，这显然不像是一次仓促间组织起的营救行动，更像是对一特定目标实施定点突袭的军事行动。 闭眼等死的洛迪没有感受到那份痛楚，冥冥之中，他又听到了那个让自己印象深刻的声音，这个声音阻止了面前这个女人对自己的痛下杀手。 睁开眼的洛迪看到了面前这个女人那因仇恨而有些扭曲了的脸。 “小研，快撤，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亦非上前拍了拍小研的肩膀，既是安慰又是在提醒。 在这一刻，洛迪感受到了极大的蔑视，几次和自己怒目相对、以命相搏的这名年轻人，此时竟都没有用正眼的看上自己一眼，能杀而不杀，显示了此人内心那与年龄不大相符的掌控能力。 而此时亦非真的是已不屑于洛迪的死活了，在他眼里洛迪已经是个死人了。 耳机里已经传来了梁青的警示，位于其他楼层的警卫人员已经聚集了上来，亦非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带人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乐子已经完成了撤离准备。 “亦非，你告诉我，不杀了他，我们如何处置他？让他今后接着逍遥吗？” 小研依旧举着匕首挑着洛迪的下颌没有挪动，小研的话给亦非提了个醒，他这才看了一眼洛迪，眼珠一转，亦非淡淡地说道： “把他带走。” 亦非这一吩咐出乎屋里所有人的预料，他没有给其他人置疑自己的机会，紧接着吩咐道： “小研，马上下去接应，乐子、孙斌，把他捆好送到下面带走。” 谁也不知道亦非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乐子、孙斌几乎是没有任何的延迟地就执行了亦非的指令，两人一起动手三下五除二就把洛迪捆了个结实，系上速降绳索就把洛迪搬到了窗沿之上。 洛迪也算是经历过大场面，见识过无数次的生死的人了，但在这一刻他也是实在的无法淡定了，他听不懂这些人说的是什么，被抬放到窗沿上的洛迪他猜不透对方这是在用一种什么方法来虐待自己，他知道科林的死法是如何的悲惨，也知道这帮人、尤其是这个带队的还曾不止一次的威胁过自己，洛迪的心理暗示已经认定面前这帮人是决心让自己不得好死，而对方这几个人那眼角洋溢出的明显坏笑则间接地证实了自己心中那不祥的猜想，来的这帮疯子这是想让自己死的绝对凄楚、绝对有震撼力，无助的洛迪一脸惊恐地看着下面几十米深的黑黢黢的水泥地面，被封堵住的嘴在拼命地嚎叫着，但只能发出‘嗯、嗯’的声音，他的身子一挺一挺的想要蹭回到室内，脸上的青筋暴起，整张脸都被憋得呈黑紫状。 乐子对着身后控制绳索的孙斌、亦非坏笑示意，随后凑近洛迪的耳边轻声说道： “洛迪，祝你一路走好。” 洛迪听清了对方的话语，也明白了话中含义，他更加拼命地挣扎着，但无奈被紧捆住的四肢起不了任何作用，猛然间，他只觉得身子一下悬空，整个人在夜色中开始急速下坠，无法发声的洛迪在他鼻腔里发出的低沉哀鸣声中被吓得昏死过去。 “亦非，你的后方有两辆警车在快速接近中，五百米的距离，你的撤离方向也有警员赶来，相隔不到两个街区，快撤！沿途各组做好接应，随时准备撤离。” 下到地面的亦非听清了梁青的警示，同时他也看到从公寓大门疾奔而出的警卫人员，几乎在他抓住车门的同时，曲仁河就给油加速驾车冲上了外面的公路，紧随他们身后传来了几声枪声。 “高健，你的位置？” 上车之后亦非开始呼叫高健，透过后视镜，他已看到了后面有警车在快速接近，亦非要确定高健那一组是否已经撤离。 “我们已在路上，一切正常，祝你们好运。” 高健在得到梁青的指令之后，先亦非一步驶离了酒店这里。 前方的主路上也有警灯在闪烁，按照预先设定的撤离路线，曲仁河驾车脱离主路驶进了一条僻静的小巷。 最为接近这里的一辆巡警车辆在接到报警之后第一时间就向着酒店这里急赶过来，途中又汇合了另一辆警车一同前往事发地，在抵达公寓近前的时候，正看到从里面跑出的几名枪手在对着远处驶上公路的一辆厢式货车射击，两辆警车迅速封堵住公寓两侧的进出路口，跳下车来的警员通过扩音器呵令警戒圈里面的武装人员放下武器接受检查，在呼叫增援的同时通知另一方向赶来的警队拦截那辆逃离这里的那辆厢式货车。 第六十四章 脱离险地（2）等待 接到警情通报的另一队赶往这里警员远远地看到了那辆厢式货车拐进了一条小巷，极为熟悉这里路况的警员驾车抄近路迅速追击上来。 在一个交叉口，亦非几人看到了迅速追击到位的那两辆警车，曲仁河加速通过了这个交叉口继续向前急奔。 “他们就在前边，跟上去。” 当头一辆警车里的警官看见了那辆狂奔之中的嫌疑车辆，他一边指点着嫌疑车辆逃离方向，一边准备用车载电台呼叫其他位置的警车向这边聚集，但他刚一拿起手持对讲机还没来得及开口报出自己的方位，猝然之间疾驶的警车发出一声闷响，伴随这声闷响的是警车剧烈震动，原本闭合着的前机盖一下掀起砸在了挡风玻璃近前。 随着车子的再一次抖动之后，明显歪斜的警车一下就扎到了路边停了下来，紧跟其后的另一辆警车也没能好到哪去，同样被打爆的这辆警车追尾撞上了歪在一边的自己同僚的那辆车之后才停了下来。 “请求支援、请求支援，有狙击手，这里埋伏有狙击手。” 跳下车来的这几名警员龟缩在两辆被打废的警车车后，在援兵抵达之前他们再也不敢乱动。 “威胁暂时解除，我为你争取了几分钟的时间，亦非，你要赶紧另寻脱身之策，我先撤了。” 大磊说完，悄然退出了埋伏地点，另寻路径返回了驻地。 “亦非，前方路口右转三百米进入建筑密集区，寻机弃车分散摆脱追击。” 在亦非等人逃出酒店之后，亦凡就将监控信号切入到这个城市的交通监控网络中去，这让梁青可以在一定的范围之内为亦非他们指引行进路线。 “明白，我已经看到了一座地下车场的指示牌，我们会在那里进行转换撤离，另外梁青，我这里有一位客人，是洛迪，你有用吗？” 亦非轻描淡写的告知了梁青自己在撤离之前的临时决定所获得的战利品，但他的这一通报让梁青又差点爆粗： “亦非，你……” 梁青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看了一眼身边紧盯着监控影像的亦凡，缓了一口气问道： “他人是活是死？你要准备怎么处理？” “你放心，他好好的，就是刚才吓晕了，他对你有利用价值吗？你要是没用我就把他扔这里了，快点决定。” 说话间，曲仁河已将车子停在了一个僻静的街区，车里几个人迅速下车各自结伴向不同方向快速散去，现在这里仅剩下了亦非、乐子和开车的曲仁河。 亦非的最后一句提醒了梁青，梁青心思飞转顿时计上心来： “也许有用，乐子，你找一辆车带着洛迪听我指令行事，亦非，你和仁河马上将这辆车掩藏起来，之后立刻返回驻地，我命令你必须严格按我命令行事，都听清楚了吗？” “明白，我们马上行动。” 说话间，乐子就已经将路边的一辆略显破旧的菲亚特发动起来，亦非将洛迪拖拽着送上了这辆菲亚特，之后与曲仁河驾车拐进了不远之处的那个地下车库。 “亦凡，马上把这期间的监控记录都清除掉，包括我们到这里之后酒店内外的监控影像和他们撤离线路上的这些交通监控记录下的影像信息都要清除掉，之后关闭这里的监控系统。” 梁青一边给亦凡发出指令，一边查看那些资料的采集收录进度，还好，机房这里的设备齐全，交给科娃的那些影像资料全都复制到了亦凡的计算机里面。 “全部处理完毕，还有什么？” 这些简单的技术处理对亦凡而言轻松至极，分分钟就已搞定，梁青转脸看着亦凡微微一笑： “没事了，有你真好，我们马上准备离开这里。” 梁青说完扭头看了一眼一直在一边紧张注视着这里的科舍列娃，又看了一眼面前的监控器，这时，十几辆警车已经将那幢公寓楼围的水泄不通，另有一些警员一开始向主楼这边走来。 “亦凡，你知道这里的大学在什么位置吗？” 梁青没头没脑的这么一句，问的亦凡有些发懵，但她还是点点头： “我知道。” 亦非等人赶回驻地时候，天已蒙蒙亮了，整晚没有合眼一直等在这里翟明义在看到亦非的身影之后，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 “怎么样？没有什么人问起这里吧？” 亦非倒是一身轻松，仿佛这一夜他只是出去闲逛了一下。 “还好，刚才有新闻播报之后，上边来过一个电话询问了一下我们这里的状况，并没有多说什么，一会儿会有人过来送我们到机场，亦非，我们赶紧准备一下吧。” 翟明义简单的叙述了一下家里的情况，此时，已经有部分队员向下搬运行李做离开的准备，小研也换了一身衣服在人群中忙碌着，亦非点点头： “好，我们准备回家。” 发生在酒店公寓这里的枪击事件惊动了市政厅和警察局里的主管官员，但一贯舒适的e国警员在接警之后并没有认真对待，第一时间赶到这里的有限警力不能完全控制住这里的局面，而当警车遇袭、现场发现数名不明身份的武器携带者并要求支援的警报再次传来，并据此建起警戒线对出入车辆人员实施盘查的时候，亦非等人早已逃离的管控范围，几番扩大搜索范围的警员们只在一幢建筑的屋顶找到了一支被遗弃在此的狙击枪。 枪击事件中没有出现死伤让天亮之后赶到这里的警察局长和主管安全的内务官员多少感到一点庆幸，而在这幢公寓内搜缴到的武器以及一些监视、监听设备则揭示了聚集在这里的人所干的并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随后，调查人员又在酒店主机房内发现了那两名被捆绑丢在角落里的技术人员，面对询问，这两名已被耳机中传递出的震耳摇滚乐搞的头昏脑涨几乎失聪的值班人员，已根本无法提供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所有的监控更是没有找到任何的有效记录可供查询，加之被控制住的这些嫌疑人员的特殊身份背景，这一切让负责侦办此案的警员意识到，这个事件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刑事案件。 沙托夫这一觉睡得倒挺踏实，醒来时天已大亮，站在酒店客房那硕大的落地窗前，不远处的会议中心尽收眼底，再过一会儿，那里将给世界一个答案。 洗漱之后用完早餐，助手就前来通知说是前往会议中心的车辆已经等在了外面，同时递给沙托夫一份儿今天的议事日程，沙托夫一边翻看着日程一边随助理向下走去，猛然间，沙托夫感觉到，助手的神情有些不对劲，有些变颜变色的。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沙托夫停下脚步略带狐疑的问道。 “主席同志，有一个不好的消息，刚才电视里播发了一条快讯，在、在我们的人入住的那个公寓那里，在今天拂晓时分，发生了一起枪击事件，我们有些弟兄被带走协助调查。” 一路走着，助手吞吞吐吐地叙述了刚刚在新闻快讯了看到的消息，正要上车的沙托夫听到最后，一下停住了自己的脚步，之后僵硬地转回身盯着自己的助手就是一连串的发问： “你说的是真的吗？消息确认过了吗？我们被带走了几个人？洛迪现在在哪？他为什么没有通报过来？” “新闻里只是播发了一条快讯，只是说有几个身份不明的人在那里引发了一个冲突，但并没有造成什么人员伤亡，事发原因并没有详说，只初步分析说，有可能是两派政见不同的人在那里起了冲突，我们一直在和洛迪联系，但却一直没能联系上。” “警方的通报里有没有说这个事件里牵扯到其他人嘛？” 这个是沙托夫最为担心的一件事，如果在那里发现有其他身份的人员被扣押在那，他们很难解释清楚。 “这个警方的通报里没有透露，也没见媒体有这方面的信息报道出来。” 听到助手的这两句话，沙托夫暗自松了一口气，想必是洛迪已带着那个人转移到别的地方了，现在接听电话不方便，他转身对着自己的助手低声耳语道： “你抓紧时间，一定要设法联系上洛迪，问清楚他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另外，你马上安排好车辆待命，演讲一结束我们就马上离开这里，这鬼地方我多一秒钟都不想待。” 沙托夫叮嘱完，上车前往会议中心。 回到住地没有多久，接送亦非等人前往机场的旅行车就到了，带着大大小小的行李包，亦非众人上车前往机场。 赶到机场之后，大家并没有急于办理登机手续，一是时间尚早，最主要的，他们在等另外那几个人的到来。 坐在机场的休息区里，小研向亦非低声问道： “亦非，青姐他们几个是在一起吗？” “至少乐子没有和他们在一起，梁青不让我参与后面的事，只把乐子留在了那里，她后续具体有什么计划，我也不清楚，你别急，如果我猜的不错，我们肯定会有热闹看。” “葛健来了，怎么只是他自己？” 小研远远的看到了正在急急走进候机楼里的葛健。 “怎么就你自己？梁青他们什么时候到？” 见只有葛健一人赶来，梁青、乐子依旧不见踪影，亦非也开始有些担心，但葛健并不紧张，微微一笑轻声说道： “他们还有点事，一会儿就到，你们先看会儿电视，我先歇会，过去买点吃的，饿死我了，顺便看看这里的免税店有什么好东西。” 葛健说完，自顾自的转身向设在机场一边的几家商店走去。 589. 第六十五章 揭示罪恶（1）神秘信号 -- --> 电视上，那个举世瞩目的磋商会就要开始了，来自世界各地的转播镜头都对准了会议中心的那个演讲台。 镜头扫过之处，亦非、研等人看到了坐在台下正在和身边几人寒暄的沙托夫。 位于这座城市中心的一片商业区里，一辆轿车在商业区广场前的街道边上停了下来，头棒球帽、眼戴深色墨镜的乐子瞅准一个机会从车里下来，之后快走几步混进到三三两两的行人当中，位于广场尽头的一条步行街的入口处，临街建筑上一面硕大的显示屏正在转播着会议实况，会议的主持人正在介绍这几天的磋商成果，已经有些闲人驻足在那里抬头观看着，乐子转进一个商业中心，很快，换了一身行头的乐子搭乘出租车赶往了机场。 随着主持人的介绍，沙托夫一脸春风地站到了世人瞩目的那个主讲台前。 “女士们、先生们……” 沙托夫开始了自己这一生至今最为重要的一次演讲，他在向在座的各国政要宣讲他们即将构建的、一个全新的、具有普世价值理念的政治社会体系。 这一刻，沙托夫成了全世界的焦，偌大的演讲台上，几束聚光灯打在了位于讲台正中的沙托夫的身上，在他身后里的两侧，两面巨大的电子显示屏上，正在同步传输出沙托夫演讲的即时画面，演讲中偶尔的局部特写更显其独具的鼓动与激昂。 已办完登机手续的大部分队员都已经入了候机区，亦非、研还有翟明义此时略显焦急，他们还没有看到梁青和乐子的影子。 “混蛋！” 观看转播的亦非悄声骂了一句，而后扭头盯着候机楼入口。 转播仍在继续，沙托夫在感谢各界主持正义者对他们的认可与支持。 门外车道上，亦非看到了从一辆出租车上跳下来的熟悉身影，乐子也赶到了这里，几个人快步迎了上去。。 “青姐没和你在一起吗？时间快到了，你也不清楚青姐去哪了吗？” 研一见乐子就急切地问道。 “她马上就到，你们赶紧看看这家伙都在什么。” 乐子手指这电视转播屏幕道。 恰在这时，围在电视近前的一些准备登机的旅客突然爆发出一阵惊恐的尖叫之声，这一下就将整个候机大厅里的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屏幕近前。 路边那辆轿车的颤动引起了一名从车旁经过的年轻人的注意，他不由得往车里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他发现在这辆轿车的后座上，一个被扎紧的大布袋正在那里费力地扭动着。 及时赶到这里的警官将车门打开，他们从布袋里将被捆绑了四肢、嘴被封堵住嘴的洛迪解救了出来。 来到阳光之下的洛迪几乎站立不稳，他被几名警员架到一边坐在那里喘着粗气，及时赶到这里的医护人员开始给洛迪做检查，又有数名警员赶到了这里，这些人开始追查关押洛迪的这辆车的来源。 一家本地的媒体电台在警方的呼叫频道里监听到了这里好像有状况，带着一种‘有枣没枣打三竿’的心态，一个两个人的摄制组紧随救护车之后也来到这里凑热闹，他们拍摄到了洛迪正在接受警员问询的画面。 原本围在附近的一些人，忽然开始向前涌去，他们指着电子屏幕上的转播画面，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科沃地区曾经是一个富饶、祥和的宝地，世代居住在这里阿族同胞勤劳善良，但就是这样一群与世无争的人，已经被那个专治统治者个逼上绝路了，如今，经过……” 正准备将演讲引入深处的沙托夫猛然感觉到身后的电视信号忽然变得不稳定了，忽明忽暗的闪烁让整个演讲台带有了一丝诡异，好在这种状况并没有多长时间，身后闪烁的信号很快就稳定了下来，但代之而来的，是台下的一阵惊呼，众人的目光一下从台中央的沙托夫身上，移到了讲台两侧的电子屏幕上。 台下的噪声越来越大，已经有人不自觉的发出了惊呼之声，一直极力想把大家的注意力再次吸引到自己这里来努力没有成功，见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讲台两侧的大屏幕上，沙托夫不由自主地回头观看…… 巨大的电子屏幕上，不断闪烁出来的是一张张慈祥、甜美的照片，这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紧接着，这一张张不尽唯美的照片，渐渐转化为倒在地上的一具具尸体，这些照片上的人再也看不出任何的生机。 恐怖的镜头突然戛然而止，代之而来的是一阵阵优美、飘扬的轻柔舞曲，电子屏幕上不再是那一张张已没有生命力的照片，转换过来的是一群围拢在一起尽情舞蹈着的欢快人群，这些人有有笑，彼此间敬酒碰杯，一片祥和。 突然，这种温馨的画面变得飘忽了起来，人们脸上的那种安详变成了惊恐，刚刚那平稳的镜头转瞬之间就变得错乱无序，跳动、闪烁、倒拖着的镜头不时记录到倒在地上血泊之中那些挣扎之人、还有那些已经失去生命的躯体。 电子屏幕上出现了暂时停顿，由虚到实显现出几行血淋淋的大字： 是谁在制造杀戮？ 是谁在滥杀无辜？ 谁是真正的凶手？ 台下的众人已经被刚才那几十秒钟的画面震惊了，偌大的会场里鸦雀无声，而在会场外，更多的普通民众都聚集在设置在露天里的那些有转播画面的显示屏前，所有人都在用惊恐的眼睛看着面前的转播实况。 现场有一些工作人员跑到台上，想要检查并阻断这不正常的信号播出，但很快的，他们自己就主动的停止了手中的动作，这些工作人员很清楚画面上所要表现出的内容，他们更清楚这是有人在向在座众人展示行凶者的罪证，此时阻断播出，自己无疑成了帮凶，这些工作人员就站在那里静静地观看着，成了传播的守护着。 负责传输信号的电视台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不知所措，本能的反应同样是想掐掉信号的传输，但同样他们的技术人员就发现这是一个不可能的任务，当你切断播出的这个传输源之后，它会自动跳转到其他的伺服器，继续信号的传输。 反应极快的导播阻止了技术人员的努力，他们意识到这是一个难得的提高收视率的机会。 同时，这些工作人员也清楚，此时的阻断无疑会招来大众的质疑与谴责，公众需要真相。 画面重又变换，再次展现在众人面前的是在深夜里几盏灯光照射下的一块寂静土地。 数十名老弱妇孺被圈禁在这片狭窄的空间里，他们衣冠不整、相互搀扶，画面中听不到他们的叫喊，但从拉近的镜头中可以看清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恐惧与愤怒，而在这群被武装人员围拢着的人群外围，一位老者正在接受一名指挥官的审问。 显然，画面中对立的这两个人并没有谈拢，那名老者显然是更加的义愤填膺，他倔强地梗着脖子不去理会面前之人。 负责审问的指挥官他身边的一名军人走到人群中，从里面拉出一名老者用枪逼着让其跪在了地上，那名审问者在看时间。 少顷，只见火光一闪，拉近的镜头可以隐约地看到，跪在地上的那个人，头的一侧有喷溅物飞出，紧接着整个人就跌倒在地。 接受审问的那名老者想上前扶起倒在地上的那个人，但他的两臂却被两名武装人员死死架住动弹不得。 又有一个人从里面被拽了出来，看上去这个人相对年轻，身上还穿有制服，没过多久，他的下场就和前面那名死去的老者一样。 被挟持的那个人显然已近崩溃，几乎无法站立，他想扑向那名审问者，但却被身边的两个人紧紧地控制在原地。 又有两名老人被拖出了人群，那名审问者又在看时间…… 别挟持的老者显然妥协了，他抬手阻止着行凶者，挣扎着向前挪动。 画面静止，那名审问者和那名行刑者的头像在被逐渐的拉近、放大，之后被置于显示屏幕的一边，他们二人的脸上被打了一个浅浅的问号。 即便有问号在脸部的遮掩，所有人也都清楚，被打上问号的这个人他是谁。 荧屏上，画面再次的流转，在一处灯光昏暗的楼角，几名身穿府政军服装的武装人员正在和一群带有明显独立联盟标志的人在笑着，有一人拿着摄像机向另一边被看押的人群走去，他在对着那些人拍摄。 身穿府政军服装的那些武装人员走了过来，替换下了之前警戒在这里的独立联盟队员，他们在各自位置站好之后，看向那名正在摄影的人，他们在等那个人的指令。 随着那名摄像人员的伸手示意，站在外围的这些人一起向被圈禁在中央的、这些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开火，转眼之间，这些人相互跌压着就倒在了一起。 那名摄像人员举着摄像机，来到这些倒毙者的近前，又逐一开始拍摄这些死者的近景。 画面中的这名摄像人员的头像也在被逐渐的拉近、放大，之后同样被置于显示屏的一边，他的脸上同样被打上了浅浅的问号。 同样，坐在演讲大厅里的所有人，也几乎都知道这名被遮掩的人是谁。 画面再次翻转，一些武装人员开始在向坑里抛扔那些死难者的尸体，而远处，更有一辆车在拖拽着一具尸体向这边驶近。 谁是凶手？！ 这几个血淋淋的大字再次跃然荧屏。 590. 第六十五章 揭示罪恶（2）告慰英灵 -- --> 之前的 几个镜头特写再次被回放了出来，他们与那些遇难者的遗像交相出现在荧屏上。 画面放缓，那三名主谋的身形渐进出现并被定格，而荧屏一边的那三个掩藏凶手的问号也随着一声脆响碎落，三人的头像清晰地显现在众人的瞩目之下。 随后，一个鲜红的单词显现在荧屏之上： 刽子手！ 整个演播大厅鸦雀无声，许些人在无声的擦拭着脸上的泪痕。 “刽子手！” 一个女人颤抖的声音从大厅里的某处响起。 “凶手！” “刽子手！” “杀人犯！” 更多的人加入进来，呼喊之声此起彼伏，很快就演变成了同声怒吼，一些人开始向依旧站在台上的沙托夫投掷东西。 沙托夫的助手和几名亲随跑到台上，他们搀扶着已经呆若木鸡的沙托夫快速从讲台的后面撤离出会议中心。 正在接受医护人员检查的洛迪随着身边众人的脚步方向扭头观看，只看了一眼，他就知道大势已去，这些自已这一段时间极力想掩藏的东西，此时被抖落在大庭广众的眼前，而他的特写头像也在最后被定格在硕大的显示屏之上。 本来还在为洛迪做检查的医护人员看了看面前的洛迪，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大屏幕，医护人员停止了自己手里的动作，代之而来的是向洛迪的脸上狠狠地啐了一口。 原本围散在周围的勘察车辆、协助医生工作的几名警此时都停下了手里的工作，几名警员已经手握枪柄围在了洛迪的身旁，有人冷笑着看着面前这个几分钟前还是受害者的男子，也有人对洛迪怒目而视，他们都对那名医生的举动无动于衷，甚至还挥手让救护车离开这里。 那个阴错阳差赶到这里的摄制组全程记录下了这个画面，洛迪成全了这家本地电台的一瞬间爆红。 被护送出会议中心的沙托夫还没等迈下台阶，眼尖的记者就发现了他的身影，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他出来了。” 这一声顿时让沙托夫暴露在无数的闪光灯之下，许多记者越过警戒线奔向了被众人维护在中心的沙托夫。 “请问这段影像你如何解释？” “你们在那里都做了什么？” …… 无数的提问基本上听不出是出自谁之口，沙托夫的几名保镖、助手只得推搡着这些记者，向人群外面的坐车挤去。 “凶手！” “杀人犯！” 保镖们护着沙托夫刚一冲过记者的围堵，突然又有一群抗议者冲到了他的近前，这些人中大都是头发斑白的老者，一名头戴围巾的妇人奋力挤到了沙托夫的近前，不由分的抬手就给沙托夫一个大耳光，之后越来越多的老人向沙托夫挥舞起了自己的拳头。 站在稍远处的科舍列娃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不知不觉中，两行热泪从她眼中夺眶而出。 科舍列娃可以告慰诺瓦科维奇的在天之灵了，做恶之人终于遭到了报应，他们的罪行被昭告天下，那个叫梁青的女子没有欺骗自己，分手之前她曾暗示自己，今天的会议中心这里会给那些遇难者一个交代，希望他们这些幸存者能够到此见证。 那些人做到了，另科舍列娃欣慰的是，这里面也有她的一份努力，在来这里之前，那些罪证已经被摆到了国际人权组织派驻在这里官员的办公桌上。 看到被人唾弃的沙托夫如此结局，科舍列娃心底那压抑了许久的怨恨终于得到了释放，仍旧带着泪痕的眼角流露出了一丝笑意。 瑞贝卡是在晚些时候才从前来探望她的同事口中知道了这个事件的全过程，在瑞贝卡的强烈坚持下，护士将瑞贝卡送进了一间带有电视的普通病房，在那里，瑞贝卡完整地看到了沙托夫、洛迪从事发到接受国际调查员质询的全过程，面对电视画面，瑞贝卡呐呐自语道： “伊沃，你看到了吗？那些恶棍已经被揪出来了，他们迟早会受到应有的惩罚，上帝不会放过他们的，可惜，你却不能和我一同来来庆贺这个时刻，伊沃，我需要有你在我身边来分享这个消息，伊沃……” 瑞贝卡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失声痛哭了起来，此时，她已经知道了伊沃不幸罹难的事实。 与科舍列娃和瑞贝卡不同的是，在机场里的那些‘雪狼’队员们在看到这些血粼粼的画面的时候，心中更多了一份悲伤与痛苦，因为在那些画面里，有他们兄弟的鲜血。 “你们是怎么弄的？” 为了转移自己的情绪，亦非转向一边的乐子问道。 “你算是问对人了，我也不知道，我就是一个跑腿的，按梁青的指令将车开到了那个商业区，之后就跑到这来了。” 看见亦非在瞪自己，乐子赶紧解释： “你别瞪我，我真不知道，但我知道梁青和你老姐去了这里的一所大学，想必她们是利用了那里得天独厚的资源，在这方面你老姐真是奇才，绝无仅有的奇才，我算是从里到外的佩服，你要是再不明白，你就自己问她们吧，她们来了。” 远处，梁青和亦凡相携走进了机场候机大厅。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的飞机现在飞行在万米高空，再有几分钟我们将进入到中国境内，欢迎大家来到中国。” 空乘姐的甜蜜播报带来了一阵欢叫和掌声，用不了多久这架飞机就将降落在中国的大地上。 集中坐在机舱中部的‘雪狼’队员们却没有那么的兴奋，有些人闭着眼睛，有些人则透过悬窗看着下面茫茫的大地，没有人欢呼，也没有人话，他们都在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青姐，我~好想哭。” 研声音颤抖着向身边的梁青道，话没完，泪水已经顺着面颊流淌了下来。 “哭吧，我陪着你。” 梁青哽咽地回应着研，泪水已经无声地落下，梁青伸手想要抹去泪水，但越抹，泪水越止不住。 “姐，请问你这里有啤酒吗？” 亦非向正在派发饮品的空乘姐问道： “有，请稍等。” 空乘姐拿出一听啤酒递到了亦非的手里。 “麻烦你，我们这些人每人一瓶，谢谢。” 亦非请求道。 “哦~，好的，没问题，稍等。” 空姐有些疑惑，但很快她就面带微笑地将啤酒递到了面前这些年轻人的手里。 看到每个人拿到了啤酒，亦非从座位上站起来面对众人道： “弟兄们，马上就要到家了，这个位置离天堂很近，来，我们和秦汉、易打声招呼。” 众人默默地举起了手中的啤酒，亦非抬头望向机舱上方，轻声道： “秦汉，易，你们可别忘了，下面还有我们这些生死兄弟在时刻的惦念着你们，你们记着，不管遇到什么事，也无论我们身在何处，我们的心永远连在一起、永远不会分开，此生此世，我们永远在一起。” 空乘人员被眼前这些几乎和自己同龄的年轻人这不同寻常的举动给惊到了，她们都用诧异的眼神盯着面前的这些人，虽然她们并不清楚这些人的具体身份，但她们可以感觉的到，这是一群有故事的人。 数天之后的西北某城。 在一座被布置的庄严肃穆的大礼堂里，一场被推迟了的告别在这里召开，能容纳数千人的大礼堂被挤得满满的，来参加告别仪式的绝大多数都是军人，这些几乎同龄军人涵盖了陆海空三军，他们都是先后从那个秘密基地里走出去的，如今被分派到了不同的系统之内来履行自己作为一名军人的职责。 蒋舒、方进也特意赶到了这里，他们特为来向这两名年轻的军人送别，仪式尚未开始，蒋舒早已哭成泪人。 令人意外的是，科舍列娃也来到了这里，是蒋舒在两天前告知了她的这个消息，早已办妥签证科舍列娃在第一时间赶到了这里。 在告别礼堂里，科舍列娃代表那几名被秦汉、易营救出去的幸存者，献上了一大束白色的鲜花，在装有秦汉和张易的棺椁前，科舍列娃长时间的伫立在那里，低头默默祷告。 科舍列娃在这里见到了一身戎装的梁青和研，但不便话的二人只能远远地头示意，算是打了声招呼。 群山之中的一处军事驻地，穿过营区驻地在通往‘狼窝’秘密基地的山路上，在路的两旁，每隔十米就有两名军人相向站立，一眼望去绵延不绝，一直延时到大山深处。 运送两位烈士骨灰的灵车远远地停在了山道入口，薛明和几名同时代的教官来到车前，打开了车门，已是两鬓泛白的这几名铁血教官此时已是泪眼摩挲，他们集体立正，对着灵车里覆盖有八一军旗、装有烈士骨灰的骨灰盒，致以最庄严的军礼。 每走几步，就有一对战士双手接过装有两名烈士的骨灰的木匣，正步向山里走去，交接过后的其他人则默默地跟在了队伍的后面，这个队伍越拉越长。 当覆盖军旗的骨灰盒由研、翟明义的手中转到位于最后的梁青、亦非手中的时候，他们身后的队伍已经望不到头。 “秦汉、易，我们接你们回家！” 伴随着亦非的这声呐喊，整齐排列于道路两侧的仪仗队持枪一起对天空鸣放，震耳枪声响彻云霄。 一个月之后，一个联合调查组来到了位于‘高级士官培训中心’里的薛明办公室，军队的检察机关开始对亦非等人的违纪事件正式立案调查。 比斯利这一段时日过的极为清闲，科沃地区的管控权利得以平稳地转换，这让他背后的老板很是满意，比斯利充分地利用了沙托夫等人的肤浅与鲁莽，他很清楚做贼心虚的沙托夫一伙在罪行有可能被揭露的时候肯定会不择手段的加以阻止，他也清楚那些获知消息前来抗议的幸存者在此聚集定会加深沙托夫等人的疑心，采取过激行为加以阻止是沙托夫等人最为直接、简单的选择，因此沙托夫一伙儿的翻船只是早晚的事，但借助第三方势力的将沙托夫集团铲除是一个最为让他满意的最佳结局，几乎洞悉了那些东方人的每一步行动的比斯利并没有采取任何的阻止措施，更没有给沙托夫、洛迪等人必要的提醒，之所以静观其变一是因为不管结局如何他所在的这一方都会是受益者，另一方面，比斯利也不想给自己招惹麻烦，那些东方人的手段他已见识一二，比斯利不想让自己整天都在被追杀的状态中生活，有鉴于此，他乐观其成 591. 第六十六章 新天地（1）意外的辞呈 -- --> 这一天，米国驻这里使馆的一名官员约他在一秘密会所见面，不知又有什么安排的比斯利穿戴整齐之后匆匆赶到了约会地，让他意外的是，等在这里的不仅有那名约见自己的使馆官员，还有一名是这个国家负责本地安全事务的部门高官，两人那严肃的面孔让比斯利感到了一丝的不安。 “比斯利，我就不兜圈子了，由于你牵扯到了一桩案子，这有损于我们国家的形象，因此你不适合再在这里久留了，这是机票，下午将有专机将你接送回国。” 使馆官员的这几句不带感**彩的话语让比斯利僵在了那里： “为什么？我做了什么？你们在诬陷我？我从没有做有损于我们国家形象的非法勾当，你们要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比斯利气急败坏的吼叫到，他猜想这是有人想要卸磨杀驴了。 坐在一边那名安全官听清了比斯利的争辩，他没作任何的解释，伸手打开了随身携带的一台电脑，几番击之后将电脑的屏幕转向了比斯利面前。 比斯利不解地看了二人一眼，最终将自己的目光定格在电脑屏幕上，看着看着，比斯利的那张老脸开始逐渐变绿。 电脑上正在播放的是一段监控影像，这个画面比斯利并不陌生，那是通讯社大楼里的监控画面，自己带人驾车驶进停车场、进入大楼，及至自己带人驾车离开这家通讯社，监控录像上清晰地显示出了自己所乘座驾的牌照号，也许是唯恐别人看不清楚，视频的发布者还特意将牌照号码加以放大。 那一天尽管事后比斯利叮嘱自己的手下一定要将在这里痕迹清除掉，但很显然，自己的手下工作做得并不彻底。 如果处在大楼内外的活动被监控记录下来还算在比斯利的预料之内，但之后的影像则大大出乎他的预料之外，监控镜头从比斯利带人驾车驶离那座办公大楼之后，一路的沿途监控设施、途径的每一个路口都清晰地捕捉到了他们行驶的轨迹，每到一处监控，影像发布者都特地将他们车辆的号牌放大显示，给人以深刻印象，直至他们驾车驶到车祸的事发地。 最令比斯利坐立不安的是在事发现场的这段监控，在这段监控视频中，可以很清晰地看到那辆皮卡故意启动制造车祸，同时也记录下了事发后从皮卡车上下来之人前往现场查看的身影，而让比斯利百口莫辩的则是自己的助手下车之后和那两人接触的画面。 当比斯利看到这些画面的时候，他无法淡定了，当初之所以选择那里对瑞贝卡动手，主要是因为那里比较偏僻，路口并没有安装有效的监控设施，但显然，这段监控影像是在路口的某一位置截取到的。 “我不明白，这能明什么问题？” 比斯利强作不屑地问道，还没等自己使馆这边的官员开口，那名安全官抢先道： “比斯利先生，请你不要质疑我们的工作能力，某种程度上我们也很清楚你们的一些惯用伎俩，是处理事故的警方率先发现了这起车祸当中的诸多疑，我们是在接到警方的通报之后才介入进来调查此事，进而我们在跟进的过程中又发现了更大的疑。” 安全官员抬头看了一眼比斯利，又看了看身边的使馆官员，之后接着道： “发现这些蹊跷之后，我们向你们的领馆做了通报，如果基于某种默契，我们可以将这起事故在一个可控的范围之内消化掉，那也就没有我们现在在一起谈话的场景了，你依旧可以自由自在的在这里享受阳光与美酒，但后来网络上出现的这个视频，让我们不得不严肃对待这起事件，请注意，现在我使用的是‘事件’这个词，而不是之前的‘事故’。” “前不久，这个视频开始在网络上疯狂传播，随着越来越多的好事者的加入，视频里显现的一切都被扒的一干二净，而更为难缠的是，我们的相关执法、监察部门，受害者隶属的通讯社和它治下的员工、记者，其他一些有影响的通讯社的记者，包括一些知名电视台的主持人，都收到了含有这个视频的邮件，你可以想见这个影响力会有多大吧。” “我们的调查在跟进之后不久也提取到了事发时的监控影像，但缺少更多的详实信息，你现在看到的就是散播于网络上的，以及我们某些部门收到的监控视频，这个视频完整地记录下了你们从始至终的行动轨迹，很显然，有人清楚你们都做了什么，这里面有高手，他们让你们制造的这起事故升格成了越来越引人瞩目的事件，对此，我们不能采取被动的应对，那会让我们的府政和国家陷于难堪，在舆论尚未形成汹涌之势前，我们要将它迅速抹平，比斯利先生，有鉴于此，我们这里已不能给于你太多的驻足时间了，这里不欢迎你。” 那名安全官员完这番话伸手合上电脑，自顾自地站了起来，他丝毫没有顾及比斯利的脸面，转身拂袖而去。 “你抓紧收拾一下吧，下午会有车来接你去机场。” 使馆的官员也站了起来，摇了摇头面色阴沉地向门外走去，刚走出两步他又停了下来，站在那里对着比斯利道： “我们的技术人员试图尝试找到邮件的源头，但没有成功，比利，这一次你是输给了网络黑客的攻击。” 找不到比斯利的媒体争先恐后的来到了瑞贝卡所在的康复中心进行采访，已大见好转的瑞贝卡早已从电视上看到了有关自己这起事故的详细报道，她在感到欣慰的同时，更对伊沃的遇难而痛苦。 “在这里我要，那些行凶者必须要得到严惩，不能让他们逍遥法外，我会为伊沃为我自己讨回这个公道。” 在一次特为此次事件举办的一个发布会上，瑞贝卡表达了不会妥协、退缩，一定会深究到底的决心。 “请问，你对这个视频的发布者有什么了解吗？你知道是谁在帮你揭出的这个真相？关于这方面你有什么要告诉大家的？” 这是众人最为关心的一个问题，之前面对个别媒体的采访，瑞贝卡一直是在回避，这一次，她看着面前众多媒体同行，沉思了一会儿道： “我无法回答你的这个疑问，因为我也不清楚是谁在帮我，但我要谢谢，谢谢那些在我危急关头给予我无私帮助的好人，你们是上帝派到我身边的守护神，我永远不会忘记这些人为我所做的一切，谢谢。” 远在地球两端的梁青和亦凡，在电视上看到了瑞贝卡的发布会，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没过多久，比斯利在位于迈阿密的一幢公寓里突发心脏病被送往了医院救治，但在那里他没能挺过来。 半年之后。 重新回归正轨的亦凡比之前更加忘我的忙碌，先后接手的几个项目在完成验收之后都大大超乎雇主们的期望预期，这一下就让亦凡的工作室打开了知名度，更多有实力的知名企业来找他们洽谈合作项目，尤其是网络安全的维护与研发，亦凡的工作室更有自己的独到之处，随着网络的快速普及，网络安全越来越引起人们的广泛关注，在这一上，亦凡的工作室已经走在了前列。 这一天，刚刚来到办公室里的亦凡还没等坐稳，她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老板，我有事要和你面谈一下，你现在方便吗？” 来电话的是陈寒，一听陈寒这口气，亦凡不禁被气乐了： “我陈寒，你没事吧？口气怪怪的，有什么事你直接吧。” “对不起老板，这事一定要当面和你，你现在方便吗？” “我方便的很，你过来吧，你真是吓到我了。” 亦凡笑着放下了电话，但紧接着她就觉得不对劲，陈寒是从最初开始创业的时候就跟随自己打拼的，平时两人形同姐妹，即便是两人彼此之间的玩笑话，陈寒从没有过这种语气，这里面一定有事。 几声敲门声之后，陈寒推门走了进来，看到面前微笑的亦凡，陈寒有些不自然的笑了一笑。 “陈寒，你怎么了？出了什么问题吗？别告诉我什么不好的消息。” 亦凡开玩笑地问道。 被亦凡这么一问，陈寒更显局促，她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之后将自己手里的一页纸递到了亦凡的近前。 “亦凡姐，你先看看这个。” 递上之后，陈寒快速地退后了两步，仿佛是担心亦凡会出手伤她。 亦凡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拿起了桌上的那张纸，只看了一眼，亦凡脸上的笑容就固定住了： “怎么回事？陈寒，你要离职？为什么？” 亦凡不解的看着面前的陈寒急切问道。 “亦凡姐，你先别生气，你打我、骂我都成，但你可别……” 陈寒手足无措的道： “陈寒，我不生气，也不会怪你，但你可以告诉我吗？你要跳到哪一家公司？还是你也想自己发展？” 亦凡渐渐地恢复平和。 “亦凡姐，你误会了，我不是要跳到哪里，我没有这个想法，跳到那也不如跟着你干舒心，我更不能像你那样自己闯天下，我就是一个干活的，专业上我敢没有几个能比得上我的……” 看到亦凡正盯着自己，陈寒赶忙改口道： “当然，我的其他人，亦凡姐你当然是比我强太多了，可以你是我们这一行里的我最佩服的，专业精通、思维领先……” “行了陈寒，你先别给我戴高帽，你还没回答我你要去哪？既不跳槽又不想自己干，那你是为了什么？中大奖了？不用努力干活就可以喂饱肚子、颐养天年了？真有这好事？” 亦凡故意揶揄到。 “亦凡姐，你别挖苦我了，我是既不跳槽、又不单干，更没中大奖，这只是这几个月来我想了好久才下定的这个决心。” “那你就详细的和我呗，不保密吧？你不会是被某个秘密部门给招募走了吧？就像鲍比那样？” 亦凡真是有些不明白了。 “亦凡姐，我实话告诉你吧，都不是，我是想回国。” 592. 第六十六章 新天地（2）高飞 -- --> 陈寒的这句话让坐在椅子上的亦凡惊得直接就站了起来： “我没听错吧？你可过米国这里是你实现梦想的天堂，这才来了几年？你没发烧吧？” 亦凡着上前摸了摸陈寒的额头。 “我没发烧。” 陈寒开始变得严肃起来： “亦凡姐，我没发烧，更没胡话，我想回去，原本来这里之前我和到这里的大多数人的想法都一样，这里自由、平等、人人都有实现梦想的机会，但现实告诉我，这只是我们自己给自己虚构出来的一个幻境，自从我们的领馆被炸之后，这个幻境就彻底被击碎了，像我们这些在外面的闯荡的人太清楚了，要想获得平等与尊严，光靠我们没日没夜、任劳任怨的苦干是根本争取不到完全的平等与尊严的，我们真正的尊严是建立在国家的强大之上，在这一上，我们真的是要感谢米国投在那里的几颗炸弹，它炸醒了许许多多像我这样迷离的人，让我们知道了真正要努力和奋斗的目标在哪，不是这里，而是我们的家乡。” 亦凡被陈寒的这一番慷慨陈词惊到了，她用异样的眼神看着面前的这个既熟悉又让她陌生的女生，良久她才开口道： “陈寒，真没想到？你会有如此高的境界，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我不如也。” 亦凡着走到了陈寒近前，微笑着轻掐了一下陈寒的面颊。 “亦凡姐，你就别取笑我了，我知道这个时候跟你提这个不合适，我也是犹豫再三，本来从你回来之后我就想和你提这个事，但看你回来之后一直这么忙，我就想先拖一拖，帮着你把眼下手底下的这些事处理完了再走，但没想到我们的业务拓展的这么快，原先与我约定的一同回去的那些人先后都离开了这里，而你这里显然是已经进入到了加速阶段，我就想要走还是提前走，走得越晚恐怕对你这里的业务影响就越大，因此这才向你提出来，亦凡姐，你别怪我。” 陈寒到最后声音有些哽咽。 “陈寒，我怎么会怪你那，相反，你能这么想、这么去选择自己今后的道路，我真的是自愧不足，和你相比，我也许顾虑太多了。” 亦凡似乎意有所指。 “亦凡姐，你真的不怪我？” 见亦凡诚恳的头，陈寒像孩子般的跳了一下，之后上前抓住亦凡的手臂道： “你凡姐，你放心，我一定在你找到合适的人选之后、并把你这里的事都交代清楚再离开，亦凡姐，你什么时候让我走我再走，你看可以吗？” 看着陈寒那怯怯的神情，亦凡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可是你的，我什么时候让你走你才能走，是这样吧？那我算算，找人、面试、培训再后来交接等等这一系列下来，能顺利上手起码要一年左右吧，行吗？陈寒，一年之后我保准放你回去。” 亦凡完也不看陈寒，低头开始翻看自己今天的计划安排。 “啊？要一年呀？这么长的时间呀……” 听到亦凡如此一，陈寒不由得张大了嘴巴，她偷眼一看亦凡，只见亦凡低着头，正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亦凡姐，你就逗我……” 陈寒的话没完，亦凡就实在是忍不住了，轻声笑了起来。 “陈寒，正经的，你放心，你什么时候走都行，你有没有个大概的行程时间？” 亦凡认真问道。 “我这些天还要准备一下，再把这里的事交代清楚，我想起码要一个多月吧。” “一个月？我看看，可以，应该差不多，对了陈寒，你把托运行李的交给我我替你安排，回来你给我一个你准确的时间，我去送你。” “亦凡姐，不用，你这里这么忙，我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自己……” “行了，这件事就先这么定了，你先忙去吧，我这里还有好多事要处理，过两天我们再细作安排。” 看亦凡已经在电脑前忙碌了起来，陈寒也就不再多什么了，默默退了出去。 一个月的时间转眼就到，陈寒只见亦凡整天到晚的不停地忙、不停的开会，而亦凡的好友杰米这两天也来的格外频繁，两个人经常在办公室里一谈就是半天。 “陈寒，你把地址告诉杰米，除了你随身携带的行李之外，其他的让杰米帮你办理托运，他有朋友从事这方面的业务，比我们有经验，对了，你今天在这里是最后一天了吧？晚上我们大家一起出去吃个饭，也算是为你践行。” 这天下午，亦凡带着杰米来到了亦凡的工作区，不由分的就替陈寒安排好了后续行程。 “亦凡姐，你不用操心我的事了，我自己可以……” “陈，你就别推辞了，我很高兴为你们服务，我们是好朋友，你不会对我的服务不放心吧？” 杰米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道。 “陈寒，你是那天的飞机？回头你再告诉我一下准确的时间，我到机场送你，好了，你先忙吧，我还有些事要马上去办。” 亦凡完也没等陈寒回话，自顾自地走进了一边的会议室。 杰米对着欲言又止的陈寒耸了耸肩，无奈地摊开了双手，随后指了指那间会议室： “我过去了，你别忘了把地址给我，过两天我让人到你那里去取托运的行李。” 机场候机大厅里，已经办完了登机手续的陈寒正和前来送行的两名好友道别，时不时的，陈寒的目光就会扫向大厅入口，终于，她看到了急匆匆走进候机厅的亦凡的身影，陈寒赶紧上前迎了过去。 “亦凡姐，你可来了，我还以为……，诶~，亦凡姐，你这是干什么呀？” 陈寒不解地看着亦凡手里拖着的一个旅行箱。 “我来送你呀。” 亦凡含笑回答。 “送我？送我你干嘛带行李呀？顺道出差吗？” 陈寒依旧懵懂。 “陈，你一直被蒙在鼓里了，凡和你一同回国。” 杰米不知什么时候也来到了她们几人的身边。 “和我一起？怎么回事？亦凡姐，你就别卖关子了，你到底是什么计划？回家探亲？” 亦凡实在忍不住了，掩嘴笑着道： “陈寒，杰米的不错，我真的是和你一起回家，也不是回去探亲，是一去不复返，怎么样？这下你明白了吧？” “亦凡姐，什么、什么叫一去不复返？你不打算回来了？” 看着亦凡头，陈寒抓住亦凡的胳膊急急道： “为什么呀？亦凡姐，你在这里的干的风生水起，我们的这个公司也打开了知名度，你干嘛放弃呀？” “和你一样，陈寒，我也是在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雨之后才意识到，我们真正需要去做的究竟是什么，站在我们被炸毁的领馆近前的那一刻，我就已经下定了决心。” 亦凡的语气决绝坚定。 “那你的公司怎么办？你真的舍得……” 一边的杰米笑着对陈寒摆了摆手，同时向陈寒递上了一沓文件： “陈姐，你先看看这几份文件，你边看着我便向你解释，告诉你，我的这个同窗，那真的是不一般的精明。” 陈寒满脸疑惑的从杰米的手上接过那些文件翻看着： “这是什么？股权证书？那里的？” 当陈寒看清证书上面的公司名称的时候，陈寒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亦凡姐，这是怎么回事？” “陈姐，实话跟你吧，凡现在已经不是这家公司的老板了，之所以她精明，是因为她在这半年的时间里，将你们这家实力并不雄厚的公司打造成了一个明星，吸引来了众多的投资者，当然不能否认的是，你们这家公司在许多方面还是很有自己的优势的，尤其是在网络安全方面有许多自己的专利，这也是投资者看好你们的一个重要方面。” 杰米的解释真的让陈寒吃惊非： “亦凡姐，你干嘛把公司卖了呀？这是你多年打拼出来的，是你的心血，干嘛就这么轻易地卖了呀？” “陈寒，卖都卖了，就别提它了，好在接手它的是目前在这个领域里比较有实力的也有梦想团队，他们承诺会让公司继续沿着目前的这个运行轨迹前行，争取在短时间里将公司打造成致力于网络安全应用的领军企业，这也是我最看重的一。” 亦凡反倒劝慰起了陈寒。 “那这个是……？” 陈寒指着手里的文件问道。 “这是一纪念，我也有，毕竟我们为这个公司付出了许多，一起从它诞生打拼至今，见证了她的成长，我们多少留纪念，原本我是计划在新的公司里给你争取一个好的职位，没想到你的去意那么的坚决，我也就只好作罢，给你的这1。%的股权权作是个纪念，你快签字吧，登机的时间就要到了。” 亦凡催促道。 “亦凡姐……” 陈寒的声音已经哽咽。 “这是凡从留给她的那5%的股权之中分出来给你的，好好收着，别看这1。%，评估机构给出的估价并不低，如果公司运作得好，成为上市公司，你们就都将成为富豪，赶紧签字吧，我会在这里让你们的股份不断升值的，对了，我还没有介绍我的新职称，我是这家新公司的运营官，也是股东之一，为了我自己，我也不会让你们手中的股份贬值的。” 是离开的时候了，亦凡、陈寒与杰米和另几位前来送行的好友一一道别，之后转身向登机口走去。 载着更大梦想的亦凡、陈寒，踏上了回国之路。 593. 第六十七章 欧陆喋血------尾声 -- --> 远在加国一处度假胜地，在茂密的丛林深处，毗邻一片静谧、幽蓝的湖泊而建的一幢别墅里，来自不同国家、地区的几个半老男人又凑到了一起，为首的依旧是那个瘦高男人。∑頂點說，.. “先生们，现在这个局面对相对来讲是一个比较好的结局，那个刽子手沙托夫被全世界所唾弃，继任者虽然能力平平，但至少可以让多方接受，虽然科沃的现状目前已逐渐好了起来，但因科沃的动荡带来那一地区的不稳定还要持续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这个过程可以是刚刚开始，这不可避免的会拖累整个欧陆地区的整合进度，要知道，这些从那个红色体系中剥离出来的政权每一个都是一枚定时炸弹，让他们融入到我们的价值体系当中，是一个漫长、复杂的过程，而在欧盟的成员国当中，绝大多数又对这些新兴的政体保持着足够的距离，他们彼此之间互相戒备、互不信任，这种意识形态上的裂痕不是那么容易弥合的，因此，我们有了一定的喘息时间来调整我们的整体策略。” 沙发上的那名白发老头完，起身走到一边的餐台上取来一杯红酒慢慢品了起来。 “树欲静而风不止，那里目前的这个状态也仅仅是满足了我们的最低要求，原本我们可以做的更加完美一些，如果借机能够让那个东方大国和欧盟之间再能产生些龃龉，那真可以算是意外的收获，只可惜，e国的那些**的权力部门反应竟是如此的拖沓，那些人离开e国几天之后还了无头绪，直至今日依旧是找不到一的真凭实据，真是废物。” 一边那个抽着雪茄的矮胖子有些愤愤然。 “也不能这么，我觉得这一切基本上还是沿着我们预设的轨迹行进的，并且基本上都取得了预想的结果，那个女记者如我们预想的一样对那个问题紧随不舍，基地里的那些幸存者也如我们的预想的那样在前往了会议举办地去声讨独立联盟所犯下的罪恶，而沙托夫等人更是如我们预料的一样，在这些危机逼近的时候乱了方寸，最后导致了身败名裂，而这一切都是基于你对那个事发当天那个女记者对逃难人群的临时采访所做出的准确判断，你的敏锐让我们及时捕捉到了这个细节，并加以利用，一步一步的将这些相关人士都带到了风暴中心，也才有了后面相对完美的结果，凡事很难尽善尽美。” 一名戴眼镜的中年人看到矮胖子那带有抱怨性牢骚，微笑着出口劝解道。 “话虽如此，但我总觉得最后的结局不尽如人意，正如你的，我们推断出了那些中方人员确实握有足够震撼的证据，在得知他们有人员在基地伤亡之后，我们也预判出了之后他们的一系列反应，更清楚沙托夫一伙的鲁莽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但我们没能预判到那支秘密行动队的反应能力，在之前的一系列冲突中应该他们的行为已经引起了我们的注意，但不是足够的重视，沙托夫在得知有人要戳穿他的时候，他采取的任何动作，不管是绑架还是暗杀，可以都在我们的预料之中，我们在那边的代理人所导演的那幕车祸惨剧更是将所有人都从幕后逼到了前台，本以为会有一个完美的大结局，但没成想这出大戏中的一名主角反应迅速，在落幕之前就退场了，这不得不是一个遗憾。” 矮胖子依旧是不满最后的结局。 “对了，对那支秘密行动队的跟踪有什么进展吗？目前我们已知的、在一些与他们有过接触的行动中，相关组织都没能占到便宜，时间长了这有可能会生成一个麻烦。” 戴眼镜的人有些忧心匆匆地问道，矮胖子摇了摇头道： “没有什么更多的进展，中情局尤其是军情局对那些人盯的比较紧，但也不知道更多的细节，他们很是隐蔽，但在e国这里的事给我们提了一个醒，这帮人并不像我们原先猜测的那样，只是简单的为了应付突发事件成立起的一支快速反应部队，他们的组成成分也不仅只有特种战士，还有网络信息战的尖高手加入其中，那些人如此迅速、准确的行动，离不开他们背的强大信息支持，而利用网络传播将沙托夫的罪行公之于众几乎在瞬间就分出了胜负，对手根本无力进行反击，包括后来被曝光的那起车祸事件，更是让中情局的颜面扫地，那些人远比我们想的强大、完善。” 戴眼镜的中年人了头道： “确实是这样，不过还好，后续的补救措施很及时，中情局得以避免更大的尴尬，你的继任者还算反应迅速。” “诸位，你们为什么对这些旁枝末节那么的感兴趣？” 一直没话的高个男人开言道： “那些人构不成威胁，对我们来讲，他们的攻击力再强大，也只是会对某一个环节产生些许的影响，左右不了整体的局势，这和他们背后国家的实力有关，那一年春夏之交的骚乱，没能动摇那个政权的统治，他们坚持了下来，这不得不是一个意外，但好在经过那一场事件，那里的思想根系发生了动摇，民众的不信任会会越积越厚，而官场的**将会成一个爆发的状态，因此在一定时间里，那里不会成为我们的威胁，假以时日，它就会像前苏一样自动的分崩离析，相信我，这个局面用不了太久我们就会亲眼见证到。” “东欧的这一系列巨变虽延缓了那里一体化的进程，但仅仅是拖延，并不是阻止住了那里整合的趋势，一旦那里体系形成，我们就极有可能被排挤在那个体系之外，因此我们要做的还很多。” “是，这个世界一旦真的平静了下来，那就是一个巨大的危险，而保持热的存在，则可以维持一个动态的平衡，但热往往可遇不可求，这要等一个时机的降临。” 白发老头似乎是话带蹊跷。 “先生们，我想请问一下，二战的时候，假如没有日本人偷袭珍珠港，我们会有今天的地位吗？” 见众人不解的盯着他，高个男人微微一笑道： “如果没有人偷袭珍珠港，我们就会被排斥在战后治理的体系之外，苏联人会统治这个世界，我们对盟友的影响力也将不复存在，因此，从这一上，某种看起来不幸的事件，反而会推动着我们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因为这种不幸给了我们参与、介入的机会和借口，这种参与与介入，就是我们领导这个世界变革的最好方式，凡事都有两面性，有时候，我们需要某种灾难来提振我们国民的信心。” 高个男人完，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 “泰勒，有不对劲，刚刚美航11和我确认过他们已收到导航指令，可我在随后的给出的让其攀升至三万五千英尺的指令却一直没有得到回复，雷达显示它的爬升高度不够。” 一名空管调度员在向自己的上级汇报这一异常状态。 “继续保持联系，把话筒给我。” 泰勒看了一眼调度员面前的显示屏，戴上耳机站到了调度员的身后。 美航位于东南部的一个订票办公室，走进办公室刚刚打开电脑的苏珊，还没等她完全的进入到工作状态，桌上的一部电话就急促地响了起来。 “你好，我是苏珊，请问你有什么需要？” 苏珊按常规进入到自己的工作模式。 “苏珊，是我，贝蒂。” 苏珊一拿起电话，听筒里就传来一个女子惊恐的声音。 “贝蒂？怎么回事？你现在在那里？今天你不是有飞行任务吗？” 打来电话的贝蒂是苏珊的闺蜜，前两天两人刚刚在波士顿见过面。 “苏珊，不好了？我们的飞机被人控制了，我们都被赶到了后边，苏珊，请帮帮我，现在我只能联系到你，请帮帮我，帮帮我们。” 贝蒂带着哭腔的请求让苏珊花容失色。 很快，接到报警运营中心通知了美航调度员，之后位于波士顿调度塔台的指挥人员和飞机建立了联系。 “他们一共有四个人，现在控制着头等舱，他们用催泪瓦斯和辣椒喷雾将我们这些人都驱赶到后面，这些人声称机上有炸弹。” 贝蒂和另一名空乘人员艾米断断续续的向塔台的指挥人员通报了机场的现状。 “你们知道机长现在是什么状态吗？你们有没有人受伤？乘客的情绪如何？” 泰勒想尽量安抚住正和自己联系的这两名空乘人员的情绪，他听得出来，这两个人的精神几近崩溃。 “我们有两名空乘人员被刺伤，没有见到机长，也无法联系驾驶舱。” 和泰勒正在通话的是贝蒂的同伴艾米，她用带着哭腔的语调向塔台传递讯息。 “啊！” 一声惊叫通过耳机传递到泰勒和他身边的几名工作人员的耳中： “怎么回事，艾米请回话，发生了什么？” 泰勒焦急的询问道： “情况很不好，飞机正急速下降，它非得很低，请帮帮我们，上帝，请救救我们这些人，上帝！啊！……” 听到尖叫声的这几名危机处理人员本能地跑到了塔台的观察窗近前，试图看到那架早已不在视野之内的飞机踪影。 “我站在这可以吗？可以拍到双子塔的全景吗？” 两名来自亚洲的旅游者正站在举世瞩目的华尔街上拍照留念。 “还可以，只是显得你比较，等一下，再拍一张。” 举着相机的男士叮嘱不远处临街而站的女友，女友露出甜美的微笑注视着镜头，但那名男士却久久没有按动快门，渐渐地，这名男士那一双惊恐的眼睛从相机的后面露了出来，女友诧异地看着他： “你怎么了？” 一边问她一边顺着男友的目光回头观望。 一架客机正盘旋在双子塔的周边。 “哦，天哪！不……” 伴随着这声尖叫，那架客机撞进了世贸中心一号楼，巨大的火球从楼体中喷薄而出。 公元001年9月11日846分40秒，震惊世界的“911事件”通过实况转播的镜头传遍了世界各个角落，这一事件为一场影响到全世界政治格局、遍及地球各个角落的反恐行动拉开了序幕。 世界开始了新一轮的颠覆与整合。 【雪狼出击】第四部【欧陆喋血】至此告一段落，感谢您的一路陪伴，看海在此鞠躬致谢，谢谢。。。。。 【雪狼出击】系列，敬请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