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脉宗主》 前言 2016年4月20日,清晨醒来,回忆起夜晚模糊的梦境,依稀记得,梦里的自己潇洒自如、翻越飞翔,好不惬意; 梦中的城墙、高山、大树、高楼、宅院、酒馆、灯笼……是那么的美丽、美妙。 结合多年的人生经历和感慨,又怕时间渐长会把梦里的东西忘掉,不禁想把这自我感觉神奇与美妙的一幕记录下来; 于是不再睡懒觉,躺在被窝里酝酿,慢慢发起了朋友圈。 记得那时临近大学毕业,五年的大学时间漫长而又短暂,也没有了那么多课程和考试; 每天都是同学们聚在一起玩,和同学们口中校园招聘的消息,但我们大多数连一家招聘都还没去看过。 而英雄联盟战斗是几个要好兄弟经常娱乐的方式,感觉又痛快又好玩; 那时期我们还专门找了一家最好的网吧,几兄弟开了个包间,打开包间音响,听着“doublekill-pentakill”的声音,痛快的包了一次夜。 每个人都有他那个时代伴随他成长的东西,在我记忆中,初中的时候我的同学们挺喜欢去玩街机三国、拳皇,高中的同学们喜欢玩地下城。 当然,这些我也玩过,不过最让我喜欢的是单机游戏:流星蝴蝶剑; 其中的人物、场景、连招、绝杀、跑墙、回墙、无限连技……是那么的令我兴奋难忘,还有我唯一会的忍刀无限飞,飞到高空缺氧而亡。 尽管当时的我还在上大学,父母供养,却也知道每个人的一生不容易,每个人最终都会死去,什么也带不走,赤裸裸来赤裸裸去; 生命期间,物质的世界没有那个东西还不行。 游戏里的世界则完全不同,可以实现人的梦想、放纵与无限虚妄,它给了每个玩家放松和满足,却也毁了一些学子。 人生短暂,不能压抑的活着,而要寻得生命的乐趣,不管在什么世界,不枉来一遭。 各人梦想不同,我却是想开发一款自己想要的“那种感觉”的游戏; 还想过等游戏开发出来,为了不影响不知节制的孩子们的作息和前程,给每个玩家强制限制游戏时间…… 不知道这种梦想萌生了多久,也许是人都有逃避现实的思维导致的,但这却是现今自己想做的。 然而开发一款游戏谈何容易,如今毕业已有三年,早就体会了市井小民生活的不易; 要奔波,要考虑房子、车子的问题,每天生活在上班、下班、睡觉又上班下班之中,无意间离自己的目标已越来越远; 生命消逝何其快,难道真的就这样随波逐流,就这样认输? 直到近两年来,看到了大哥在写小说,而且他一直在坚持; 不禁想到,自己为什么不写写小说?写一下那个自己憧憬又不同的世界。 同样是为了生命而战斗,那个世界的人们不再是为了吃,不再是为了房子、车子,不再为了臭铜板,不再是凡夫俗子。 他们追逐生命的极限,追逐世界的巅峰,追逐修为的一次次突破,誓要踏过苍穹,掌控一切。 他们甚至为了战斗而生命。 说干就干,于是我就开始写了,很难,我想了很久很久,开篇也是写了整整一个晚上,终于…… 这是我第一次写小说,我只用自己最真切的情感,最真实的内心去写,我相信只有这样才能写好。 希望大家喜欢,也希望大家在生活中的努力都能有大大的收获; 同时享受生活的乐趣,尽最大的能力给自己的生命最多的自由! 第一卷 紫气降世·第一回 娇儿贪欢 不知多少年之后,这世间开始流传一首歌:《紫气降世》。 那歌唱道:“奇思妙想怪小童,混身正气天资聪,紫气降世风云涌,兄弟聚义创神宗。” …… 夕阳渐渐落下山头,泛着温柔的光芒,宛若母亲灵巧的手,细细的爱抚着大地; 红色的晚霞,像一片红色的花海,映衬着天空美丽的景色。 恰逢初春,万物生机勃勃,大地一片绿色。 那青林镇内,本就山高林密,又以常青树居多,春天的到来,使其显得更加葱郁。 此刻,远处一林丛里正伏着两个小童,密集的林叶将他们遮得严严实实,从外面根本不可看出有人藏匿其中。 旁边有三棵高大的常青树,相隔而开,树下宽敞无阻。 再前面不远处的木房子及石院子,是他们温馨的小家。 两个小童是云家兄弟两个,哥俩都生得俊俏,但举手投足间却大相径庭。 哥哥云飞龙今年五岁,星目凝神,俏发飘逸,气宇不凡,飘然于这天地间,不像山野人家的孩童,倒更似修为不凡的强者。 弟弟云飞奕刚满三岁,却是有些痞气、吊儿郎当的,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东瞧西瞟的。 虽一脸稚气,偶尔一皱眉一轻怒,俨然一副山中大王模样。 小小年纪,其神态、气质之极,今人不禁心生认同之意,无所怀疑之色,却又显得好看极了。 两兄弟来此处近有两刻钟了,眼看夕阳西下,天色渐暗,风也大了。 云飞奕不禁有些烦躁起来,说道:“哥哥,这冯虎冯勇两个怎么还不来呀,不会是怕了……” 云飞龙忙捂住弟弟的嘴巴,压低声音在其耳边说道:“许是他家的晚饭吃得晚了点,有所耽搁,约好的三日一战,他们不来就代表他们输了,我们要小声点,不让他们发现,待他们来了先吓他们一跳!” 这个世界以武为尊,世人吸收、锤炼灵气化生灵经,再通过无数灵经修筑一条灵脉。 灵脉结成金丹,金丹蕴生…… 这般苦修渐进,逐步提升本领及寿命。 其名唤灵界,而修行者则被称为修灵者。 因某些原因不能修行者,他们寿命往往不过百岁,称之凡人。 修灵一途极为不易,其坎坷曲折,且争杀不停,危机四伏,一不小心便断送了性命。 但修灵者可逃离生老病死,无需吃喝拉撒睡,超脱凡尘,快活自在,是以虽无限艰难,万类皆趋之若鹜。 修灵还讲天分悟性,往往能走上修灵之路的,从一开始就十不存一。 修灵初始为筑灵期,共分为筑悟、基、坻、型、印、联、固、环、通、元十期。 能将天地灵气吸入经络,经过锤炼加以利用,生成灵经,并修筑灵脉者,即为筑悟期。 但仅是这最初境界,却是很多人终生不能参悟,也就终生无法修行。 修灵者逐渐提升境界,越往后越难,筑灵期后的境界的提升,更是难上加难。 那冯虎冯勇兄弟居于云家隔壁,小孩儿贪玩,又爱比试,此处宽敞,所以四人约定三天在此比试一次。 冯虎冯勇年龄较大些,两人天分较高,都已进入筑基期,一个六岁,一个五岁。 三岁小孩各方面发育有了基础,能跑,能说,能懂,故灵界正常人基本从三岁就开始尝试修行。 云飞龙天分极高,如今修行两年,却已达筑型期;而云飞奕,刚刚达到筑悟期。 村里十几户人家,不算上云飞奕,达到筑灵期的孩童也就仅仅七人而已。 四个小童离得近,是以常在一起比试。 但以前的比试,云飞奕还未进入筑灵期,根本无还手之力,其实皆是上场就被打出场外观战。 好在云飞龙修为高,那冯虎冯勇兄弟两人联手有时竟不是他对手,上次败走时扬言三天后再战。 此刻的云飞奕极为兴奋,眼发亮光,轻轻的笑道:“哥哥,好极了好极了!吓他们一跳,我还要报仇,昨天晚上,我求阿爹教我筑灵脉,阿爹说正好是我生日,而且也到三岁了,就教我筑灵当作礼物,我学了之后等了许久,还不知怎样,他们快点来吧,我想试试呢!” 此时天色越来越暗了,风也越来越大。 云飞龙拉着云飞奕的手臂关切的说道:“他们来了就给你试,但是要小心一点,打不过躲一边去,看我比试就可以了,天冷了,再等一会,如若他们不来,我们就走了。” 云飞龙说着,一只手搂着弟弟的肩膀,一只手握起了他的手。 云飞奕感到哥哥的关切,心里温暖极了,说道:“嗯!”。 兄弟俩尚未注意到,云飞奕筑悟其实是一学即会了。 又过了一小会儿,对面传来了“嗒嗒”的脚步声,正是冯虎冯勇。 这两兄弟生得强壮,还有些发胖,冯勇更甚,两兄弟走起路来也是气势威猛,大步走到树下,巡视一圈未见有人。 冯勇转身向冯虎问道:“咦,没人!大哥,云家小子怎么还没到呢?” 冯虎说道:“他们平时挺准时的,许是我们吃饭吃得迟了,他们等久了就回去了。” 冯勇看天已经黑了,微风吹起来有些冷,又问道:“大哥,天都已经黑了,他们可能不来了,要不我们回去吧,明天再跟他们大战。” 冯虎却不甘心,他比云飞龙大一岁,在村子里也是天才人物,这一年来跟云飞龙兄弟俩比试,前半年还输赢各半,可近半年来往往是输得多,赢得少,这不,上次他们哥俩联手也没打过云飞龙。 这三天他回去苦练了两个新的灵技,打算扳回一局。 于是对弟弟说道:“小勇,我去叫他们来,你看好了,你哥哥新学的灵技,待会保证打倒那小子,为你报仇雪耻,你在这儿等我”,说完就向云家跑去。 冯勇见大哥去叫云家小子了,大哥一走开,没人挡风更是有些冷,于是找到一林丛,背靠着坐下挡风,却是正好坐在了云家小子的前面了。 只是他尚未察觉,双手衬着下巴,哼着小调,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云飞龙云飞奕藏在林丛里一动不动,听着两人的对话,两人乐开了花,云飞奕差点笑出声来,还好云飞龙提前捂住了他的嘴巴。 这会又见冯勇竟然坐在了他们面前,云飞龙也是快要忍不住笑了,不过他极力忍耐了下来。 冯勇肥肥的屁股就在面前,云飞奕轻轻的从林丛里取出一根树枝,枝端略尖,想着要是戳向屁股,应该很痛吧,说不定冯勇还会跳起来。 想着想着,哥俩的两小手送着树枝轻轻的靠近,尖端眼看就要戳着冯勇的屁股了,却突然停了下来。 然后向左、向右、向中间,不停的变换方向,但是尖端始终对着那肥肥的屁股,似乎在选择从哪里下手更好一点…… 两个人玩得不亦乐乎,再次乐开了花,云飞奕憋得很难受,有些忍不住了,示意飞龙准备下手。 云飞龙轻轻摇了下头,以前在别的地方玩耍时,冯勇不知道被哥俩戳了多少次了,当然自己也被戳过,不过这次要换个新花样,他示意云飞奕一起吓冯勇一跳。 冯虎跑到云家,又跑到云飞龙平时住的木房门口,悄悄地叫道:“飞龙,飞龙,快点出来比划比划!”,平时四小童总是背着父母悄悄的约战。 但叫了好几次都没人应,又敲了敲门,还是没人应。 心里想着难道不在么?会在哪里呢? 正纳闷之时,却是听到了冯勇的哭声。 原来冯勇看着哥哥在云家好一会没出来,哼着小调坐在那儿自顾自的想问题。 不想天色越来越黑,冷风吹得“呼呼”的,还有窸窸窣窣的虫鸣声。 突然想到冯虎以前讲的故事,夜晚的时候千万不要靠近丛林,有些邪恶的妖物会从丛林里突然跳出来。 想着想着心里害怕极了,感觉到背后发虚,于是惶恐的慢慢转向背后看去…… 却不想恰巧见两个影子,伴随轻微的响动,突然从背后林丛跳出,天色又黑又看不清楚,惶恐时竟以为是真的妖物。 一时心脏狂跳,腿脚发酸,大哭尖叫,趴在地上一步也动不了。 冯勇吓到快尿了,云飞龙、云飞奕却是笑得前俯后仰,刚才已经憋了很久,现在是根本控制不住。 冯勇听到了云家小子的笑声,反应过来原来自己被耍了,于是擦干泪水站起来。 像一头发怒的狂牛,粗口骂道:“两个蠢货……傻叉……脑残!我……我……我打死你们!” 说着向两人扑去,云飞奕离他较近,被撞倒在地,却还是忍不住指着他笑。 “笑死我了,哥哥,我肚子都笑痛了,可还是止不住啊!” 云飞龙也是哈哈大笑,冯勇向疯牛一样扑向他,头向他不断撞击,双手乱舞,却是不能动摇他分毫。 此时,离他们六丈开外的树下,两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悄然而立。 左边的那个约高,笔直站立,冷风吹拂他的身体似无物一般,英俊的脸庞却是写尽了沧桑。 虽是二十多岁,但两边的鬓毛却是微微泛白。 此人正是云家兄弟的父亲,名叫云天。 右边的青年肤白体健,英气勃勃,正是冯家兄弟的父亲,冯昊。 他们二人是邻居,年龄相仿,从小一起修行,早年云天远不止在修行方面对冯昊帮助甚多,故而两人感情深厚。 两家关系也不是一般,经常相互往来做客,对几个小孩也都是侄子之称。 四个小童以为他们天天背着父母约战,父母不成知晓,却不知全在父母眼皮之下。 云天瞧见自家小孩捉弄冯家兄弟,不免有些愧色,说道:“小孩玩耍不知分寸,昊兄可别多意,待我回去好好教训他们。” 冯昊向来对云天敬佩不已,此时也是谦恭的说道:“惭愧惭愧!天哥哪里话,小屁孩儿玩耍随他们兴致,再者我两个小儿确实不如飞龙飞奕小侄聪慧,有些愚笨,如我一般,多长些经验也是好的。” 云天似有些触动,转过身来对冯昊说道:“你我兄弟多年,昊兄切不可如此,每个人都有他的优点,且他们尚小,后期发展完全靠他们自己,最终如何尚未可知,但不管怎样,需心怀善意,勿行恶念,残害他人”,说着言语上渐渐有些厉色。 他们兄弟多年,冯昊也了解云天,此时云天的触动,肯定因为那些事情,他经历了太多。 不禁关切地抓住云天的手臂,“天哥,这些年辛苦了!” 云天也是激动不已,说道:“不是还有昊兄一直在我身边么”,二人对视而笑,不再多言。 云天的心里许久不能平复,他还有许多事要做。 冯勇见打不动云飞龙,他还大笑不止,变得更加愤怒。 此时冯虎也赶到了,猜出了事情原委,拉着冯勇过身旁来,边说道:“你两个小子欺负我弟弟,看我待会怎么教训你们!” 四人虽平时经常打闹比划,但其实感情也好,四人心性也不坏,故不是真的会生恨。 云飞龙渐渐地止住了笑声,云飞奕却还倒在地上捂着肚子笑。 冯虎对着云飞奕骂道:“笑笑笑,笑个屁,就知道笑,有种起来比划比划呀,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云飞龙扶起云飞奕,云飞奕也终于止住了笑,搓了搓手,答道:“来呀!开战,我等了很久了,这次我要和你们大战三个回合!” 冯勇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说道:“切!筑悟期都没到的小子,还敢猖狂,一个回合,不,没有回合我就把你放倒了,乖乖的到边边儿去观战吧!”,说着竟然露出了笑容。 现已天色大黑,冯虎点亮了准备好的火把,插在边上,战场一下亮了起来,云家、冯家兄弟各站一边,相互对视,都是精神奕奕。 云飞奕向冯家兄弟勾了勾手指,挑衅道:“来呀!来呀!” 冯勇向云家兄弟羞了羞脸,也说道:“菜鸟,每次都是那么脸皮厚!”,说着又转去身对着云家小子摇了摇屁股。 云家兄弟又想起了什么,又欲发笑。 冯勇转个脑袋嘲笑着,却感觉有些不对劲。 第一卷 紫气降世·第二回 白色魅影 突然,冯勇叫道:“看招!” 他身上乍然灵力浮动,泛起一身淡白色的光芒。 随即两手前后伸掌,两腿成弓步,身体绷紧且前倾,蓄力半蹲,摆以攻势。 其姿态优美又有力,宛若一尊闪闪发光的战神武像。 这战场瞬间变得更加清晰,接着白影一个箭步冲出,仿佛一块沉重巨石,迅速砸向云飞龙! 他这番动作迅猛,威势袭人,眨眼之间,便已到了云飞龙身前,随即又一拳击出。 细细看来,冯勇这一箭步的速度、距离却十分惊人。 正常成年凡人一步跳出六至九尺远,而云飞龙与他相距有近三丈,却是在眨眼之间一步便到,委实震撼。 修灵让修灵者的身体各方面机能如:灵敏度、力量、移动速度、移动距离、身体强度、寿命等等都大幅度提高了。 境界越高,提高的幅度越大,越是惊人,越是非常人能理解。 筑元期的修灵者可倒立于墙上、可于水上行走,散灵期的修灵者可借物飞行,炼珠期的强者甚至可以御物飞行…… 冯勇的拳风凌厉而至,而云飞龙身上也是陡然浮现灵力。 只见他双足跟一旋转,轻轻一侧身,便与冯勇擦肩而过,轻盈且轻易的便避开了这迅猛一击。 冯勇一击未中,却是窜到了云飞龙身后。 这边,冯虎也动了,右手一掌击向云飞龙面门,掌风呼啸,比冯勇更快更猛! 眼看就要击中,云飞龙轻轻一偏头,却是又轻巧的避开。 闻及耳边掌风,他脸上却是露出了淡淡笑容,心里想道:“咦,进步了!” 冯虎本就没打算这一掌能击中云飞龙,随即左手又一掌击出,再次攻向他面门,后面,冯勇也一个扫腿攻向他下盘。 冯家兄弟一出手便封住云飞龙去路,两面夹击! 但境界的差距却是难以弥补的,只见云飞龙轻轻跃起,并同时在空中做了个侧身,避开攻击后,却是双足再次落在了原点。 冯家兄弟对望一眼,心中已有了默契。 二人同时进攻,速度加快,攻势更猛,拳掌如雨点般袭来,云飞龙却是一一侧身躲过,也还站在原点。 突然,冯虎跃起一拳攻向他胸部,冯勇也是跃起一脚攻向他腰部,同时双拳攻向他双脚。 轻喝道:“攻你腰部和双脚,看你还回不回原地。” 二人直取云飞龙身体中段,以云飞龙的修为,若要避开当然容易。 但若是避开后,再回到原点,是必他双脚无法躲避冯勇双拳攻击。 冯虎下一攻击也定会攻向他腿部,令他不得不出手防护。 云飞龙暂时并不想出手,还想再玩玩躲避,逗逗冯家兄弟。 只见他足跟着地,向后一仰,在二人攻击到来之前,足跟用力,身体旋转,腾向半空。 像一个旋转的飞轮,一下窜到了侧面的树杈上,稳稳站立。 这是一个挑衅!旋转比直飞更难,着地时也更难站稳。 冯勇同时手脚攻击,只为逼迫云飞龙离开原点,以他筑基期的修为,如此在半空中攻击,无论有没有击中对方,自己都会因失去平衡而摔倒。 因为双手双脚同时在空中发起攻击,在空中会失去平衡。 只有达到筑印期,或是使用一些特殊身法,方可在空中调整姿势,安然落地。 显然,冯勇不顾后果的奋力一击落空,还向地面扑去。 叫道“哎哟”,“啪”的一声,屁股侧面摔在了地上。 不过他也不弱,虽然不能在空中调整姿势,但在落地的一瞬间,右手撑地,却是抵抗了大部分力量,要不屁股可要开花了。 回头看看三人,果然他们眼中都含着笑意,很“温和”的笑意,重点是自己的哥哥也笑了。 他心灰意冷,坐在地上,脸上全是怒气,似有弃战之意,哪里还是刚才出招凌厉的修灵者? 发着小脾气,责问道:“哥哥,你是哪边的?你还笑,你……” 说着扭头不理人,又骂道:“三个傻子,就知道笑,笑个屁!”,又捡起旁边一块大石头,向地上重重砸去。 冯虎走过来要将他扶起,他却不依,用小手推开,低着头也不看他,愤怒的说道:“走开!,走开!”,说着继续砸他的石头,根本不理人。 冯虎耐心的坐在他身后,温柔的搂着他的后背,悄悄在他耳边说道:“好弟弟,别生气了,我们一起上,把飞龙打得屁滚尿流、鸡飞狗跳、跪地求饶、哭天喊地……,然后你一巴掌、我一巴掌扇他,把他脸扇肿;最后你拉一只手,我拉一只手,把他拖到他家门口,再打他一顿,给你报仇,好不好?” 听到这话,冯勇突然笑了起来:“嘿嘿!这个好,这个好,就把他打得鸡飞狗跳、把脸扇肿、拖回家,再把他打得鸡飞狗跳……” 于是两个人又站起身来,向云飞龙飞去…… 三个人影窜来窜去,一会树上,一会树下,一会左边,一会右边,打得不亦乐乎。 云飞奕却是恼了,怎么就没人攻击自己呢? 于是他开始喊叫:“来打我呀!来打我呀!我很厉害的!” “我达到筑悟了!” “冯虎你可以接我一掌么?” “冯勇你可以接我三招么?” “哥哥你让开吧,让我来!” 可是根本没人理他,三个人打到他的身旁,他又喊道:“看我一招神龙摆尾!” “冯勇,我拳头打到你后背了!” “冯虎,我脚踢到你屁股了!” “喂,喂,我出招了,我真的出招了!” 然而,似乎没人听到他的喊叫,打着打着又飞开了。 他开始大骂:“冯勇你这个笨猪!又笨又蠢,又大又肥的屁股到处是油!” “冯虎你这头笨牛!头上长两只角,乱冲乱撞……” 还是没人理!,他开始由狂躁变成了邪笑:“不理我,我来个偷袭!” “冯勇还是冯虎呢?还是冯勇好!” 自筑悟以来,他从未使用过灵力,就想着等到今日,在冯家兄弟身上一试! 他左手掌搓着右拳头,身上灵力浮动,待三人再次接近时,右手出击,一拳击向冯勇后背。 冯勇正奋力激战,他每一击都用尽全力,闻见背后拳风,却无力转身防护。 “轰!”的一声响,击中了! 冯勇飞出几米,“嘣”的一声砸在树上…… 云飞奕看着自己的拳头,微微点头,满意的说道:“嗯,还不错,哈哈!” 正得意之时,哪知那冯勇早已爬起,他满脸怒气飞来,没有言语,也不给一丝机会,右拳已集积全身灵力,光芒大盛,直接一拳轰向云飞奕。 云飞奕念道:“第一招!”,并急忙用双拳作挡,刚筑悟的他,无论速度还是力量,均远不及冯勇。 三拳相击,云飞奕未能抵抗住冯勇拳头的力量,还被震退数米,拳面发红,生生硬痛。 未等云飞奕抚手喊疼,冯勇一步近身,又一脚踢出。 云飞奕用双臂作挡,顿感双臂发麻,却是忍痛喊道:“第二招!” 话音未落,冯勇又是一腿击出,速度之快,他来不及闪开,也来不及变换动作,这力量再次击向还在发麻的双臂…… 一腿接着一腿,他仍强力忍痛抵挡,被震得步步后退,可嘴里依旧数道:“第三招!” “第四招!” “第五招!” “第七招!” “第十招!哎哟……” 他再也抵抗不住,像断了线的风筝,整个身体斜飞了起来,倒挂在树上,看见了天上无数的闪闪发光的星星…… 他心里想道:“早知道,就只打三个回合了!” 向树下望去,便看见了冯勇前后俯仰的上半身和哈哈大笑的嘴。 那嘴里说道:“菜鸟!还玩偷袭,现在感觉怎么样?哈哈,哈哈哈!没实力还敢挑衅……,哈哈,笑死我……” 这时,一个淡白色影子飞到他身前,云飞奕倒着身子的双眼看来,正是哥哥云飞龙。 只听他说道,“小奕,不错不错,可以接小勇那么多招了!” 说着将他抚起,调转身体并放在树上坐好,摸了摸他的头。 又说道:“你好好休息,不要参战了,看哥哥们比试就是。” 云飞奕躺在树干上,不断的喘着气,断断续续的说道,“好……的……,哥哥……” 说着又将双手缓缓的抬起,搭在树枝上,整个身体在树上摆成了个“大”字,又说道:“啊……,真……真舒服啊!” 他与冯勇一个刚筑悟,一个筑基,相差整整一个境界! 境界差距本难以弥补,何况冯勇还是全力出击。 他竭力招架的后果可想而知,此刻的他已是四肢酸痛,全身疲乏。 这时冯虎也追逐过来了,站在另一棵树的粗树枝上,对着云飞龙愤然说道:“飞龙,你跑来跑去、避来避去,带着我玩呢?还比试个屁啊!” 云飞龙笑道:“刚刚是试试你的速度,不错嘛,已经是筑坻期的小子了!” 冯虎又说道:“就许你进步,不许别人进步啊!不仅如此,我新学了两个灵技,待会儿让你尝尝灵技的滋味!这是我好不容易在阿爹那里求来的,你可别再躲来躲去了!” 冯虎的突破冯勇却是不知道,他惊诧的问道:“哥哥,你什么时候突破的?我怎么不知道?” 冯虎笑道:“嘿嘿!说起来还要感谢飞龙,你哥上次比试后,回去总结了一下,突然有所悟,结果当天晚上就突破了;嘿,不说这个了,现在我两兄弟联手,一举歼灭飞龙这个‘判贼’的时候到了!” 他又向云飞龙说道:“咱们来树上比试。” 三个白影飞上,踩着三棵大树的顶端,身形闪动,你来我往,相互出击。 而这次,云飞龙也不再躲避,他单手接招、出招,另一手负在背上,未尽全力之下却是逼得冯家兄弟弃攻为守、焦头烂额! 云飞奕通过树叶缝正观看着上面的比赛,也不知哪里飞来几只可爱的小鸟,非要跟他玩耍。 在他散搭的身体上一阵乱啄,直弄得他浑身怪痒,格格发笑。 他也不觉奇怪,习以为常的将几只小鸟抓到手里,挠挠他们的羽毛,捏捏他们的小嘴。 他们也不害怕挣扎,反而很开心的在云飞奕手里、身上蹦来蹦去。 云飞奕对他们说道:“小鸟儿,你们看,哥哥多厉害,一个人打两个,还一只手,还逼得他们无力还手,啧啧!” 那几只小鸟竟也点头表示赞赏。 其实在灵界,妖物的灵智完全不输人类;相反,相比之下,其修灵天分却占上风,筑悟成功的几率也更大。 且兼具妖体优势,正所谓“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除喻自由,再论若与鸟类妖灵苍穹竞飞,与鱼类妖灵海域竞游,简直是班门弄斧,不知深浅! 那几只小鸟又玩了玩,似是玩累了,窝在云飞奕身上,也是认真的看起了树上精彩的比试。 他们虽不会人言,却仍是唧唧喳喳的,偶尔还比划“妖灵手语”,评论一番。 不远处的那两个观战青年也是微微点头,脸上均露出了满意之色,三个小孩较前次比试,其实都有很大进步。 只是觉云飞奕当真奇怪,筑悟这么快!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回去得好好问问他。 不过,他们今日要来观察的并不是这些。 树上的战斗,冯家兄弟越战越难,节节败退,眼看将无招架之力。 突然,只听冯虎大吼两声:“猛虎变!”、“猛虎行!” 他身上骤然现出一道虎形虚影,有他体格两倍大小,而白色灵力光芒也再次绽放,并夹杂一丝金色,覆盖他周身。 接着,在他手脚末端的部分,跟随手脚的外形轮廓,金色的光芒再加深,好像穿戴了金色的拳脚套一样。 第一卷 紫气降世·第三回 绝情炽焰 灵技,是一种暂时提高修灵者速度、力量等的手段,其具时间限制,时效一过,便恢复如初。 灵界前人不乏绝顶聪明之士,千亿年来,他们所创灵技无数,虽经岁月洗礼,却大多得薪火相传。 但灵技虽众,却可分两类,一类乃是用特殊技巧将实力放大,称为特技,其对修灵者几无损害。 另一种则是强行且大幅提升修灵者能耐,称之禁技,其事后有严重副作用,有些甚至可致境界倒退。 不同灵技提高的程度不同,这是一种重要的手段,有时可以保命乃至反杀! “猛虎变”、“猛虎行”便是分别提高了力量、速度,是两种难得的特技,可将力量、速度提高近两倍。 提高后远远超过了筑型期的修为,直追筑印期。 也不知这冯昊从哪里获得。 看到冯虎的变化,冯昊说道:“天哥,不知这两个灵技的加成能不能逼得飞龙全力出击,飞龙毕竟太厉害了,我从未见过如此的天才!即便是天哥你也……,只是……” 云天说道:“是啊!跟小龙的修炼速度相比,我确实差得远,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也是我比较欣慰的地方;可不知为何,自一年半前那事之后,小龙总是半夜突然高烧不退,甚至神志昏迷;至今也未寻得原因,请镇上的老前辈、凡医、灵医也都看过了,没有任何办法……” 微微停顿之后,他嘴唇轻颤,还有些怒气,继续说道:“我苦苦追寻一年余,也未看出端倪,当真奇怪!而且随着小龙修为的提高,发作的频率及时间都增加了,我真是怕小龙有一天熬不住了……” 说着他眉头紧皱,神色忧郁又紧张,双手用力握拳,半晌才松开。 自冯昊、云天有子以来,早就明白了“天下父母心”这句话的深意。 做父母的,谁都不忍孩子受到一丁点的伤害,真有什么苦难都希望代替承受,更何况,云飞龙的病情已有一年半之久。 此刻云天的心情冯昊自能体会,安慰的说道:“真是苦了我飞龙小侄了,不过天哥也别太担心,总会找到原因的。” 云天眉头舒展开来,目有笑意,又恢复了之前潇洒玉立的模样,说道:“嗯!这原因,我一定会找到的,哈哈,谢谢我的昊兄了!” 不过,此时他松开的拳头又再次握紧了起来。 这边,虎形虚影冲向云飞龙,灵技加幅的速度及力量让他感觉到从未有过的身心愉悦。 再加上弟弟冯勇的夹击,使他对战云飞龙轻松了许多,渐渐的变得反而有些压制。 冯家兄弟心里暗喜,这次打败云飞龙看来有望了,想着越发奋力的攻去。 密集的拳脚在云飞龙身边飞舞着,呼啸声声入耳,然而他并未感到吃力。 狂风刮来,扬起他的发梢,只见他淡淡一笑,气宇轩昂,又深不可测。 而他身上灵力也再次浮动,显得比之前更加混厚,淡白色的灵力光芒内突然出现一丝炽红色,空气也瞬间变得炙热起来。 他用力一振,空气像活化了一般,形成一股威压力量一下向冯家兄弟逼去,一下将他们震到九尺开外。 那震动的空气中夹杂的炙热能量乍然袭来,将他们烤得浑身发烫。 他们站立不稳,只感到耳鼻鸣音,窒息又疼痛,心中欲呼喊,可一时竟也无法发声! 当空气中那炙热的余波再次扫过他们全身,伴随着他们身体的又一阵振动和云飞龙戏虐的一笑,终消逝而去。 冯虎方才缓过劲来,惊呼到:“你什么时候突破的?畜生啊!” 树梢上空,呼啸的冷风吹过他身体,他不禁打了一个哆嗦,今夜,竟从未感到如此的凉爽过。 冯勇却是一副哭丧的表情,看来今日要胜过云飞龙又没戏了。 压制修为,云飞龙在压制修为! 只有修为高的人才能看出修为相对低的人的境界,如若修为高的人压制他的修为,修为低的人是看不出来的。 因为他还没经历过那种境界,没体验过那种感觉,也还未尝过其中滋味。 境界节点之间的差距是巨大的,尤其是在这种重要的节点,拉距越大。 筑印期本是一个分水岭,较前的筑基、筑坻、筑型三期更难突破。 就像筑悟期也是一个分水岭,能否筑悟是能否修行的重大时刻,有些人终生不能达到,便终生不能修行。 筑印期实际是在灵脉上形成一些印记,同时体表灵穴增多,它可让修灵者由单向攻击变成多向攻击,由攻击“点”变成攻击“面”,再变为攻击“一片”。 而且此境界节点的修灵者可通过灵穴将灵力传送到目标点,由近身攻击变为远身攻击。 如此远距离的,多向、面、片的攻击程度,以后会随着修为的提高、灵穴的增多,逐渐提高,实在恐怖至极。 可谓:身不动而灵力至,一人之力战数人! 当然筑印期还有其他能力的突破,比如跑墙不落、一座十数丈的高山只需一跃,在半山腰再借力一跃便至山顶等等。 云飞龙此时已达筑印期,能力远远超过了冯家兄弟,即便他俩是合力攻击,也不能起丝毫作用。 只是他那炙热能量他也不知为何物,刚才爆发时将冯家兄弟震开,显然是为了不伤到他们。 此时的云飞龙威风凛凛,说道:“冯家小子,还要打么?“ 冯虎黯然,心有不甘,气势较前显然不足,却也回道:“当然,我们是不会认输的,就让我试一试这筑印期的实力吧!” 云飞龙颇为了解冯虎那不屈不挠的性格,必是要战斗一番,要不他回去又该睡不着觉了。 于是微微一笑道:“那就让我来结束今日的战斗吧,小子!” 说着从他身上骤然迸发出两道白色光柱,光柱中也是夹杂一点点的炽红色光芒,向二人同时攻去。 这一击来得迅速,二人根本无法避开,一下正中二人胸部。 冯虎冯勇暗吼一声,胸部生生发痛,胸部的外衣也悉数焚毁。 这光柱的力量压得他们动弹不得,避无可避,更别说反攻了! 好在云飞龙及时收力,光柱消失,他们身上束缚也顿时解开,顿感身心自由。 冯虎正欲开口责骂云飞龙这不要脸的,哪料那光柱又突然袭来,速度力量似乎较前更加猛烈…… 显然,云飞龙之前的一次攻击尚未尽力。 他惊呼道:“小勇!快避开……” 树上现出了落魄逃跑的一幕,云飞奕看得开心得不得了。 几只小鸟也是欢呼跳跃,交换着扮演云飞龙和冯家兄弟的角色,模仿着他们的姿势,又在云飞奕身上蹦来蹦去,玩得不亦乐乎。 那冯家小子却被光柱追来追去,四处逃窜,那光柱像有眼睛一样,逃到哪跟到哪。 果然,不是一个境界,便意味着力量悬殊,逃之不及,遑论制胜。 突然,那光柱消失了,云飞龙身体踉跄,脸上也现出了极为痛苦的表情,且越来越重,也越来越难发力。 渐渐的,他感觉到天昏地暗,不能言语,不能动力,周围的事物也模糊起来,不禁匍匐倒地,只有双手依旧顽强的支撑着身体的重量。 他身上那炽红色的光芒迅速扩展,越来越盛,似在炙烤他的身体一般,让他感觉到了锥心之痛…… 观战的两青年见状心下着急,冯昊欲冲将过去,云天当即伸手,将其拦住。 他知道,这一刻终于来了,云飞龙又发作了,他竭力忍住,颤声说道:“昊兄,再等等,再等等!” 冯家兄弟见状却是大喜,阿爹说过,修灵者的对决,施手段无数,论胜者为王。 只要不心怀害人之心即可,看云飞龙也不像故意装样引我们上当,难道机会来了? 两兄弟对视一眼,顶着云飞龙周围炙热的能量和浑身火烤的疼痛,齐力向他攻去! 拳脚飞向,正中其身,奇怪,他居然破天荒的没有避开! 两人都是一愣,有些疑惑,数招之后,只见云飞龙已倒在树梢一动不动。 他虽双眼微微睁开,却如若无神一般,身体散躺在树上,手脚时时抽动,只感觉痛苦到了极点。 此时那炽红色的光芒大盛,炙热的力量逼得冯家兄弟远远避开,而云飞龙却已经像个火人一样! 他们突然意识到云飞龙的不对劲,十分紧张起来。 正不知所措之时,云飞龙依靠的树梢又倾刻间被焚毁,直直从那极高的树顶坠落下来。 伴随着几声“唧唧”的尖叫,三小童也是一阵惊呼,便欲前去相扶。 忽然,两个淡白色身影如风般驶来,在空中接住了云飞龙,正是云天、冯昊。 冯家兄弟惊哭道:“阿爹,阿爹,飞龙他……” 云天面色平静,嘴里说道:“小奕,快回来!”,接着便抱着云飞龙一跃回家去了。 冯昊也是正色的向两个儿子说道:“你们赶快回家去,我去看看。” 冯虎惊魂未定,之前只顾比试,未曾注意到云飞龙的异样,此时心中自责又恐慌。 他扭头看着云家,心悸的问道:“阿爹,飞龙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会起火啊?” 毕竟都是小孩子,有些后怕很正常,于是冯昊安慰道:“飞龙没事的,明天就好了,你带着弟弟快回去,阿娘在家等你们的!” 冯虎仍有些迟疑,又说道:“可,飞龙……” “快去!”,冯昊突然怒道。 两小童闻言,虽心中有许多疑惑,但还是乖乖回去了。 而云飞奕,跟随云天身后,早就到家了,他对大哥也是极为担心。 云天一跃到家,将云飞龙放在石院子地上。 此刻的云飞龙已经神志昏迷,他身无寸缕,全身只附着炽红色的熊熊火焰。 周围的空气随着炙热的能量一阵阵波动,烤得云天都险些受不住。 如若是凡人靠近,怕是早已灰飞烟灭了。 只见云天身上淡白色光芒浮动,一股股灵力清流游向云飞龙全身。 那炽红色的光芒突然感觉到异样,便要负隅顽抗,居然燃烧得更盛起来。 “阿天,小龙怎么样了?”,正在这时,一个清脆如银铃般的声音传来,世界像是被软化了一般。 接着一个美貌女子走出,她玉骨冰姿,明眸皓齿,小巧的耳垂上挂着两个青色的耳坠,随着她轻盈的步伐,在脸颊两边不自主的晃荡。 一身蓝色的简衣在她身上显得无比的融洽美丽、毫无挑剔,也散发出些许的冷漠与隐隐的高不可攀,好似一位仙女! 她正是云天的妻子,上官玥儿。 云飞奕只觉得阿娘温柔美丽极了,跑过去拉着她软软的手,附在她身上,看着云天给云飞龙治疗。 他知道,以前每次大哥发病阿爹都是这样治疗的。 云天此时正感觉到那炽红色火焰的抵制,暗喝一声,一边双手加强催动灵力,一边回道:“情况不是很好,反而比以前更严重了。” 说着更加用力的催动灵力,渐渐的,开始有些压制那炽红色的火焰。 而随着灵力清流的强力作用,在火焰的外部,逐渐形成了一个冰壳,包裹着云飞龙整个身体。 但那冰壳不断的融化又形成,始终无法熄灭内部的火焰。 见此,上官玥儿也是身上泛着淡白色光芒,催动一股股灵力清流覆盖云飞龙。 这时冯昊也赶过来急忙相助,三人齐力,半晌,那冰壳内部的火焰终于熄灭,换之在飞龙体外结成了一层厚厚的冰,犹如一个冰雕。 云飞龙暗哼一声,脸上的痛苦表情缓解过来,显然,现在他已经好多了,只是那厚厚的冰块已将他封印得动弹不得。 上官玥儿将他抱在怀里,看着他受苦的样子,心里难受极了,呼叫道:“小龙,小龙,能听到阿娘说话么?” 然而,云飞龙并没有回应,她伸手想去抚摸云飞龙的脸庞,可触及的只是一层厚厚的冰而已,不禁眼泪夺眶,抱着儿子进屋里去了。 这结冰手段,是形幕期开始至炼珠期前的修灵者常使用的,他们可根据需要催动灵力化为冰块、化为火苗,实在神奇。 此类手段其实是易力成物,称为“易境!” 而炼珠期强者可通过意念运用灵力御物攻击,称作“御境”。 相传更强境界的修灵者越加恐怖,他们可迅速将灵力化为大山、刀、剑、冰海、火场等攻击实体,玄妙恐怖之极,称作化境。 易境跟化境之间其实有相似之处,可以看成两者之间是速度程度的区别。 如若说易境是微微震撼的小动作,那化境便是惊天动地的大手笔! 第一卷 紫气降世·第四回 齐聚云家 这夜晚的青林镇家家灯火熄灭,而云家不再安宁。 躺在床上的云飞龙在灵力冰壳的保护下,那炽红色的火焰仍不断的滋生又熄灭。 直到两个时辰过去,它终于败下阵来,而灵力冰壳也融化殆尽。 但云飞龙始终没有清醒过来,汗水在他全身流淌着,他脸上又开始出现痛苦的表情,轻哼呻吟,惹人怜爱。 上官玥儿持续灵力护持,云飞奕也在旁守候,又过了许久,已是三更时分,他仍大汗淋漓,高烧不退。 云天再次焦急的从屋外赶来,星目直直的盯着躺在床上正被疼痛折磨的爱子,询问道:“玥儿,小龙还没醒来么?” 儿子不见丝毫好转,上官玥儿早就心痛到了极点。 此时被云天问及,悲伤之情顿时爆发,哽咽的说道:“没有……还没醒来……这么久了,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云飞龙,你给我起来……起来……” 说着她用力抓着儿子的手臂,愤怒吼叫! 到得最后,却是美目噙泪,轻哭起来。 云天本已焦急万分,此刻见夫人情绪激动,越加心痛,伸手将她楼入怀中。 含着泪说道:“玥儿,玥儿不要担心,我一定会治好小龙的!一定会的!小龙也一定会挺过去的!” 云飞奕印象中,大哥虽常有此状,但每次父母用这结冰的方法治疗,火焰熄灭后不久,大哥便又活蹦乱跳起来。 可不知为何,这次的火焰竟如此凶猛,花了好长时间去压制,才得以熄灭。 而火焰熄灭后,大哥也久久没有醒来。 又见阿爹焦急的跑进跑出,不知多少次了,阿娘也一直盯着哥哥,心情悲伤。 此刻见他们双双都哭了,悲从心起,根本遏制不住,也跟着哭了起来,直直的站在床边,两只小手不断的抹着大滴大滴的眼泪。 云天见状,又将他搂入怀里来,抚摸着他的秀发,叹道:“傻孩子!” 外面,云家的石院子里,冯昊静静的坐在靠椅上,手里握着青花瓷杯,不时的拿起喝上一口又放下,又拿起喝上一口。 这夜晚,他也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杯了。 瓷杯内散发淡淡清香,虽是热茶,入口却清爽,沁人心脾。 这感觉自喉入胃,又缓缓扩展至全身每一处,萦绕一阵后,渐渐变得有些苦涩,最终又变得甘甜。 其味三转,确实不失为一种好茶。 其实,此为灵茶,取材于茶类灵植,只适宜修灵者品用,除味道奇特,还有助修为。 凡类因无灵脉,食之无用,也体验不到个中滋味。 他所坐这靠椅也是怪异,本是木头所做,但触感细腻柔软。 其不知经过了多少年的雨露风霜,但表面竟没有一丝腐烂,也无一丝刮痕。 椭圆形的石桌上,倒放着几个同样的青花瓷杯,它们虽然朴素却独具美感。 冯昊倒未曾留意这些,他一边品着灵茶,又不时的看向天空,似在等待什么。 突然,他感知到异样,缓缓站起身来,自言自语道:“来了!” 与此同时,一个白色的巨影从黑夜中穿梭而至,瞬间便到了他的面前。 随着院子的花木摆动,巨影白光散去,渐渐现出了身形,原来是一只巨大的黑鹰。 其足足高六尺,宽大坚硬的雄翅展开来,覆盖了近两丈的长度范围,锋利的双爪立地,昂首挺拔,威风凛凛。 那黑鹰收起双翅,望向冯昊,鹰嘴轻启,却是一个少女的声音:“冯昊,出什么急事了,难道是飞龙?” 冯昊站起的身体一凛,她的一眼竟令自己有些畏惧!,难道她又突破了?,我离他们的差距是越来越大了么? 正欲答话,黑鹰已经向云飞龙的屋里走去,冯昊摇摇头,这女鹰还是这个臭脾气。 黑鹰身体巨大,快碰到了屋檐,她低着头躬着身方才进了去。 刚进得屋内,正好瞧见了准备出来迎接的上官玥儿。 便径直的走在她身旁,双翅搂着她,像一个撒娇的小姑娘,喜悦的叫道:“姐姐,姐姐,我可想你了!“ 看到自己这鹰妹妹,上官玥儿也挺开心的,踮着脚伸手摸摸她的头。 温柔的说道:“怡儿好久没来了,姐姐也想怡儿了,听到外面的声音,就知道是我家怡儿来了。” 鹰妹妹又说道:“姐姐,姐姐,前几天我就准备来看你,只是刚好快突破了,就抓紧修炼,想着等突破了给姐姐一个惊喜……,咦!姐姐你的眼睛,怎么红红的……” 两人搂着温馨了一会儿,黑鹰又查看了云飞龙的情况,此时的云飞龙依旧昏迷不醒。 但她也没法子,黯然神伤,只能跟上官玥儿一样,给云飞龙灵力护持。 不久之后,外面响起了吵闹声,两个白影同时破空而至,是一狼一人! 这狼身体甚大,有近六尺高,九尺长,威武雄壮。 那来人身体看起来稍瘦,嬉皮笑脸,不过他身上的灵力威势却是不输巨狼。 他们在赶过来的途中相遇,硬要比试一番,一路上你追我赶,使绊子打打闹闹。 临近云家院子还在互相攻击,结果不相上下,同时赶到。 一路上打得甚欢,却是意犹未尽。 此刻正看到冯昊在独自品茶,那嬉皮笑脸的人一把掐着他腰上的肉,打趣道:“哎!胖子,喝那么多干啥啊?茶叶不难找啊?啧啧,这坨肉……” 冯昊打开他的手,看着他也笑道:“瘦子,你平时吃那么多,不还是皮包骨头,你想长还长不起来,瓜皮!” 那巨狼插嘴道:“他吃的都喂猪了,就他这身板,老子一巴掌呼过去就呜呼哀哉了!” 那稍瘦的人又说道:“哟!看你这人模狗样的……” 那狼又说道:“老子是狼不是狗哈……” “何以证明?以何证明……” 外面争吵不休,里屋的黑鹰却是轻声嘲笑,这几个疯子,每次见面就互相攻击。 闹腾一会后,那瘦子问道:“出什么急事了,胖子?” 冯昊脸色突然严肃起来,回道:“飞龙又发病了,这次很严重!” 随后他们进入木屋查看了云飞龙,又在云天的带领下,大伙都去了大厅。 屋子里只剩下云飞奕,他本来是和阿娘一起守护大哥的,结界守着守着,钻进阿娘温暖的怀抱里去了。 他闻着阿娘身上淡淡的清香味,很快困意袭来,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直到屋子里的吵闹声传来,他方才醒来,几位来客他却是都认识。 这妖灵一旦冲破形幕期羁缚,就踏入了散灵前期,能道人言。 这时他们会跟最亲近最信赖的人类修灵求名,并跟随他们的姓,从此之后便有了自己人类的姓名。 再在人类姓名前加上灵界对各种级别的修灵者的尊称,便是自己完整的名字。 这巨狼全名为:狼侯·云轩。 早年云天修行时,遇一狼于山巅呼啸,月辉下气宇轩昂,故取名之。 妖物筑悟成功便称为仕,一入散灵便称为侯,这狼侯便是尊称。 巨鹰全称:鹰侯·上官怡儿。 她与上官玥儿情同姐妹,云飞龙应叫小姨,姨与怡同音,对姑娘家又好听,故上官玥儿给她取名为此。 那瘦子名为杨振,与云天相交多年,自然识得云轩、冯昊,他虽常嬉皮笑脸,为人却是雷厉风行。 云飞奕隐隐的回想起睡梦里的情景,那里有几座好大的果山,有好多种可口的水果。 可是有几只修为高的老虎在那里守护,他们各自盯着一片,根本无法下手。 他在山下等待许久,好不容易有只老虎走开了,便偷偷摸进山去,拾起石头砸下了一个。 却不想那老虎耳朵挺灵,听到响声跑过来查看。 他抱起那果实便跑,跑到一块大石头后面藏了起来。 那虎赶过来,在附近转悠了半晌,吓得他心脏怦怦狂跳。 好在那虎并未发现他,呆了呆,又跑到别的地方去查看了。 见老虎离去,云飞奕抱着果实跑远,至一处平原,盘腿坐下,正准备品尝一番。 突然感觉胳肢窝被什么挠得痒痒,伸手抓了几下,转过身去打算继续睡。 又感觉耳朵有些痒痒,又抓了几下,捂住耳朵睡着了。 此刻他睡醒过来,猜想应该是小姨在挠自己,她平时可喜欢这么干了。 ”对了,哥哥怎么样了?”,他突然想起哥哥来,翻下椅子去看,见哥哥还在昏迷中痛苦的呻吟。 于是守在哥哥的身边,从旁边桌子上的果盘里取出一个苹果,啃了起来。 突然发现大哥左手前臂上,有一点炽红色的亮光从衣袖里透出。 他翻开袖子一看,大哥手臂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甚是好看的火焰图案,一闪一闪的。 学着大人们的方法,他将自己那刚修炼出的微末灵力注入这火焰图案之中。 那火焰图案像是感受到了什么,骤然安静了下来,不再闪动。 而随着他灵力的继续输入,图案渐渐变淡,最后只留下了一个模糊的痕迹。 云飞龙昏迷中本感觉自己似乎身陷一片望无边际的岩浆海中,受其炙烤煎熬,呼叫不应,又挣脱不出。 突然有一股灵力清流附在自己身上,形成了一个灵力护盾,将他慢慢托出于岩浆表面。 他缓缓睁开双眼,却看见最亲爱的弟弟正盯着自己,费劲喊出一声:“小奕……” 云飞奕见状,却是开心得不得了,说道:“哥哥,你终于醒了!”,说着又从果盘里取出一个大苹果递过去。 云飞龙轻轻的摇了摇头,嘴角含笑,缓缓说道:“哥哥生病了,以后,……以后不能在你身边保护你的时候,你可要……照顾好自己!” 说着拼尽全力将手抬过来,握着云飞奕的一只小手。 云飞奕边啃着苹果边说道:“哥哥,你不用管我,我已经筑悟了,以后肯定和你一样厉害,我会保护好自己的,说不定还要保护你呢,哥哥,你快点好起来吧!” 云飞龙又欲说话,却是再没力气,又昏睡过去了。 第一卷 紫气降世·第五回 飞天灵者 云家大厅里,众修围坐,云天双眼盯着自己手中的一个银牌,思绪万千。 银牌的正面雕刻着金色的字体:“云天”,背面写着“高级学府”四字。 他抚摸着这些字体,手指微微颤抖,格外轻柔,又尽显爱怜。 当过去的种种浮现脑中,他心中又隐隐愤慨。 沉默一会,他开口道:“此次急召你们过来,实在是迫不得已,飞龙情况你们也看到了,如今怪病缠身,却是没有任何办法,不能再拖延下去了,我准备出镇寻求高人,还请各位兄弟相助!” 他正色言辞,神情稍有激动,说完看向厅中各位。 杨振率先说道:“天哥,你这是要出青林镇啊!哈哈,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兄弟我就算是舍了这条小命,也定会护飞龙周全!” 云轩随后说道:“天哥,兄弟我也是,只要本狼侯不死,侄儿无恙!” 说着瞅了杨振一眼,似乎在怪他抢了先。 这灵界有一特色,修灵大多颇讲义气,尤其是妖灵与赐名者之间。 他们同甘共苦,生死与共,千亿年来,为义殒命者比比皆是。 主仆之间,更是形影不离,若遇危境,仆人自会身先试险,宁死守护,令人敬佩不已。 但云天可不想他们出事,号召他们相助,自然也要保障他们的安全。 他说道:“别说死不死的,我只需你们助我出镇即可;那乌鸦老儿修为远高于我们,切不可硬拼;你们都是我的兄弟,我可不想你们赔上性命;这样就算救得飞龙,失去了你们之中任何一个,那又有何意义!” 在他身旁,云轩举起巨大狼爪,猛地拍向桌子,“啪!”的一声巨响,响声震耳,但桌面分毫未损。 只听他愤怒说道:“乌鸦老儿!老子早看他不顺眼了!天哥不用忧心,那乌鸦老儿再厉害,但我们人多,协力突袭,还怕斩杀不了他?” 云天摇头道:“不可,轩儿,他到底修为如何,我也不知;但我估计以我们这点修为,即便倾尽全力,也无济于事;而且现在还不是时候,如若真杀了他,只怕会引来更多的危险!” 云轩对面,上官怡儿单翅灵力浮动,面前一个高大的茶碗便飞起,来到了她嘴边,她深深吸了一大口。 妖灵妖体巨大,自然胃口也大,这高大茶碗便是专门给她们准备的特殊饮具。 包括她所坐的椅子,也是颇为宽大,云轩的自然也是。 其实,灵界修灵者共分两类:智灵、愚灵。 智灵包括:人类修灵者、妖类修灵者。 人类修灵称灵修。 妖类修灵称妖灵或妖修。 愚灵,则是指无智慧的修灵者,他们没有自主思维,只有本能行为,分为:灵植、异灵。 灵界内,妖修常与灵修互助伴行,共进退。 因来往密切,为方便款待,基本每一灵修家中,均设有高大宽敞的厅堂,也有很多特殊的器皿。 饮去近半,茶碗又徐徐飞回桌上原位,稳稳放置,没有一丝振动,也未发出一丝声响。 这时,只听那上官怡儿说道:“杀了他又怎样?你若是出了青林镇,那金鹏堡岂能与你干休!不如就此远走高飞,天大地大还怕他能找到?” 云天说道:“金鹏堡势力在若雨城何其强大,我们走倒是容易,只怕是我们走后,你们会有麻烦。” 上官怡儿看向上官玥儿,说道:“我孤身一人,什么都不怕,姐姐的事就是怡儿的事,姐姐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上官玥儿闻言,瞪了她一眼,说道:“怡儿,不可胡来,姐姐可不想你出事,商议好计策,再行事不迟!” 虽如此说来,但上官玥儿心中却是升起了一股暖意。 这时,杨振又说道:“天哥,到时候看情况吧,万一那乌鸦老儿逼得紧,便只能想尽办法除掉他;大不了就像上官怡儿说的,这若雨城咱们都不待了,到新的地方去转转,开开眼界,哈哈!” 云天闻言,笑道:“你这小子……倒挺会想,但不管怎样,我要求你们必须先保护好自己;到时乌鸦老儿交给我,我自有办法拖住他;你们只需将飞龙安全送达城区,不可逞强,更不能出事;如若少了你们当中任何一个,我云天必定永生都不得安心!” 大伙详细制定了出镇计划,情况紧急,准备出发。 冯昊却是被强迫留了下来,一是云天考虑到冯昊家中还有妻儿,他们都需要冯昊,责任重大,不可涉险。 二是云天还有个重要的事要交给他,那就是云飞奕。 这次出行危险重重,带着云飞龙已属不易,更不可能把云飞奕带着,所以就把云飞奕暂交给他帮忙照顾。 此时的云飞奕又横躺在椅子上睡着了,上官玥儿临行前来看看他。 出镇会发生怎样的事,不可预知,万一……,她不敢想下去。 将云飞奕抱回他的屋子,放于竹榻上,盖好被子。 她瞧着自己儿子睡觉的可爱样子,摸着他的脸颊,爱不释手。 云飞奕感觉到脸上柔柔的触动,困倦的双眼模糊睁开来,看到正是自己的娘亲。 于是拉着阿娘的衣服叫到:“阿娘,阿娘,快来睡吧!”,他有些期盼,只因大多时候都是阿娘陪着他睡的。 上官玥儿摸着他的小脸蛋儿说道:“阿娘阿爹现在要带哥哥出去看病,小奕先乖乖睡觉哦。” 云飞奕一听是哥哥,揉着双眼急问道:“阿娘,哥哥还没有醒来么?” 只听阿娘说道:“还没有,阿娘要走了,奕儿听话,快睡吧,睡吧。” 云飞奕也不缠着阿娘,说道:“嗯,阿娘,你快点回来!” 说着在母亲的爱抚下又渐渐睡着了。 很快,他进入了梦乡,也不知梦到些什么,一阵一阵的痴笑,却是始终没有说出一句梦话来。 “玥儿,小奕睡下了么?”,云天缓步进来,轻声问道。 上官玥儿正瞧着儿子憨样,觉得颇怪,回道:“睡着了,也不知在傻傻笑什么!但是还挺沉的!” 她只觉得又忧心又好笑,如今生死关头、危险重重,能否再见尚未可知。 而自己这三岁小儿子,竟能忘却所有事情,睡得这般安稳。 这样想着,心里的担忧竟突然少了一些。 云天笑道:“这小子才那么小,可不管这些,每天吃吃玩玩,困了就睡,哈哈!” 上官玥儿转身看着他,绝色的脸庞微微笑着,美目含泪,说道:“这样我也放心了许多!” 云天上前将妻子搂入怀里,一只手掌轻揉着她柔软光滑的细颈,予以安慰,心里却是五味杂陈。 半晌,终于收起心中的不舍,轻声说道:“玥儿,我们该走了。” 青林镇,山高林密,树木葱葱,故而得名。 而云家所在之地,正是青林镇内的一个小山村,名唤:金叶村。 其虽也山高林密,但山巅部分却宽阔平坦、清凉爽快。 还不乏甘甜可口的古井水,深得当地村民喜爱,故而他们大多居于此处。 自山巅之处,向下延伸一条弯曲陡峭的石路,直至山脚。 不过,作为修灵者的他们,倒无需行此山路。 修灵自筑悟期起,苦修渐进,前有筑灵十期:分为筑悟、筑基、筑坻、筑型、筑印、筑联、筑固、筑环、筑通、筑元。 后有形幕、散灵、归晨、聚灵、炼珠、魂海…… 自形幕期始,修灵突破难上加难,每一境界又分为前期、中期、后期、羁缚。 一般的修灵者,三十有余方得入散灵前期。 大伙之中,云天天赋异禀,或许还有处境的逼迫,如今二十六七,却已达散灵后期,修为骇人。 云轩、杨振、上官玥儿均已入散灵中期。 上官怡儿年龄虽小他们些,在前些时间,也是突破到了散灵中期。 只有冯昊,天赋稍差,单单一人散灵前期。 但其实以他与云天相仿的年纪,及自己的勤奋苦修,于外界相比,这般修炼速度也称得上修灵者中的佼佼者。 大伙虽平时行径低调,却都是青林镇响当当的人物。 石家院子里,一切事情已交接完毕。 上官玥儿身披一件红色斗篷,抱着云飞龙,轻轻一跳,便跃上了鹰背。 只见雄鹰双翅一展,向上腾起,如飞剑般呼啸着,迎月而去。 云天、杨振、云轩紧随其后,他们身上包裹着白色的灵力光芒,于星月交辉的夜空中,肆意飞行。 百里之内,只需中途降下高空,在山巅一踏,借以力量,便可继续。 此乃借力飞行,散灵期所能! 论飞行能力,上官怡儿已是散灵中期,加之本为飞禽,固然远胜于他们。 不过她并未与他们拉开距离,只是比他们飞得更高一些。 …… 旁风呼啸,飞天越岭,百里之外,只消一刻,修灵强者,好不惬意! 第一卷 紫气降世·第六回 高级学府 若雨城,这个在灵界小得几乎没有任何名气的地方,实质囊括有数十小镇。 镇子之间也有相互交通的大道,其上笼罩微薄结界,称为城道。 各镇之内,城主直接管辖,是为城界。 在这个以武为尊,势力盘踞又杀戮无数的乱世,幸得城主严令:城界之内,杀府修者,杀无赦! 及无数护城卫强者强力维护惩戒,尚得以保护新生的修灵者——府修。 而各镇之外,其实有更为广阔的区域,此处无人管辖,也无法管制,终日弥漫着无尽的杀意,被称为伐界。 青林镇,作为若雨城的几百小镇之一,地处若雨城南。 青林镇外,危峰兀立、层峦叠嶂,还有弯弯曲曲的城道贯穿其中。 虽都是悬崖峭壁,却也有不少大大小小的树木挺拔而生。 只见一棵槐树与松树的交汇处,隐匿着一处洞口。 洞府之主,人称鸦侯·秃僧。 实其名为屠森。 因其得罪了金鹏王,金鹏王盛怒之下,拔光了其鸦顶的毛,后便被取笑为此。 此时,一只树雀正疾驰而来,在槐树顶端停留了下来,用他那机灵的脑袋左顾右盼了几下后,便向洞内飞去。 洞口隐密,洞内却也是别有洞天。 这树雀越往里飞越是宽敞,且灯火通明,犹如农家小院一般。 飞至最里便是殿堂,见十数名妖修卧于两旁,飞禽走兽皆有。 还有几名灵修盘膝而坐,双手叠起,掌心朝上,放于腹前,极为安静。 从他们身上泛出淡白色的光芒,忽明忽暗。 此乃修灵也。 修灵者平素通过灵脉吸收天地间的灵气及自身灵脉所生灵气,并加以锤炼,待到休息时段,便再度悟道,以图突破。 中间高处卧榻之上,一巨鸦侧身而卧,雄厚的白色灵力光芒附着于他全身,他闭眼休憩,神色清闲,姿态安逸。 透过光芒,却是看见了光秃秃的鸦头。 树雀于殿堂正中驻足,双翅作揖,朝着鸦侯躬身一拜。 见鸦侯醒来,便唧唧喳喳说着,又双翅挥舞,比划一番。 他不会人言,遂以妖灵手语汇报,这鸦侯也甚为明白。 而随着他的报告,鸦侯双眼渐渐流露出了怒色,片刻之后,又变为喜色。 随后那巨大的鸦身骤然翻起,双眼炯炯有神,看向堂下均已整齐站立的众修灵。 洪亮的声音说道:“云家今日有动作,似乎是冲镇外而去,传本侯令,所有修仕打好万分精神,你们立功的时候到了!” 堂下众修仕齐声回道:“得令!” 鸦侯又问道:“你可查清他们有几人?” 那树雀将单翅羽毛聚拢又分开,比划了个“五”。 雀头愣了一下,若有所思,感觉似有不对,摆了摆。 另一翅又比划了个“一”,再做了个怀抱的动作,方才点了点雀头。 鸦侯自然明了:六人,还有一个小童。 他左翅上一个黑色的灵戒亮光一闪,三颗淡白色光芒环顾的方形物便直飞向树雀。 言道:“树雀,干得不错,修行不易,这是赏你的!” 树雀接过灵石,欣喜若狂,嗅了嗅,急忙收入了自家灵戒之中。 堂下众修仕虽仍恭敬站立,无所动作,脸部却都露出了艳羡之色。 鸦侯言道:“速速去准备!” 看着众修仕听令而去,他又自言自语:“十多年了啊,云家小儿,你终于舍得出来了吗?本侯今日,定让你生……不如死!” 他心里想着:若不是因为这云家小儿,本侯现在本该在这若雨城中,享受着金碧辉煌的宫殿,金鹏堡最优越的资源。 手下也该有数百修仕,可谓呼风唤雨,独霸一方! 可就因为这云家小儿,自己于十多年前便被贬至这穷乡僻壤之地,不得离开半步。 出行前听令金鹏王,带十修仕固守于青林镇外,以杀云天。 金鹏王令:云天一日不死,他屠森便得蹲踞此处一日。 这十多年来,自己深居山中,早就告别了外面的花花世界,尽力招募至今,也才仅仅数十修仕。 最可恨的是,十多年前那次事故,金鹏王盛怒,降下责罚。 险些丢了小命不说,还被当众羞辱,被扒光了头顶的羽毛,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这种种,他不敢怪罪金鹏王,故将愤怒都撒于云天身上。 十多年来,他倾尽全力,时刻盯着云家的动静。 奈何云家小儿十多年竟龟缩于青林镇内,从不出来。 有城主严令,固然不敢造次。 但如今,嘿嘿! …… 月色之下,几个灵力白影如流星般飞闪而过,向青林镇外飞去。 此时的大地虫兽安静而息,一片祥和。 夜空之中,却有两个白影时时碰撞,又时时分开,正是杨振与云轩。 杨振非要骑于云轩身上,云轩自然不准,便把他撞开,他俩似是永远打不够,较不完的劲。 云天早已习惯,只是苦笑。 自己这两个兄弟,自相识那天起,在一起就没安分过,真是一对冤家。 想到此,他心里不禁担忧起来,面色也变得凝重。 云轩他们皆是同龄修灵者中的佼佼者,平时有护城卫相护,自然有恃无恐。 加之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血液澎湃,天不怕地不怕,居然有心要杀那乌鸦老儿。 只是那乌鸦老儿修为骇人,十多年前便已有归晨期修为。 虽平时自己也一直暗中调查,但这些年他进步如何,自己也尚未可知,到时若毫无抵抗之力,岂不是害了他们? 所以在之前便叮嘱于他们,万不可与那乌鸦老儿正面交手,乌鸦老儿交给自己,自己自有保命之法。 然乌鸦老儿若向他们施以毒手,谁又能拦得住? 即便他冲自己来,自己到底又能在他手下拖延多久? 这青林镇相距若雨城城区有两百多公里,自己全速飞行,也需至少半个时辰。 在这两百多公里的远途,自己又如何才能逃避那乌鸦老儿的追杀? 他心里没底,但他知道,无论如何,自己不能死,也要让其他人都安全到达城区。 秃僧?,哈哈,来吧! 新仇旧恨一起算,十多年前你未能伤我,今日你又能奈我何? 十多年了,有十四年了吧…… 往事如昨日般,刻骨铭心,回荡心头…… 灵界之内,人类未修灵称凡人,妖类未修灵称灵兽。 但无论人类还是妖类,筑悟一成,便开启了修灵一途。 此时便会收到护城卫邀请,入学府,得府牌,成府修。 学习前辈高人修灵之法,受万千护城卫庇护,直至百岁。 修灵学府分为初、中、高三级,初级学府多设于镇中,中高级多设于城区内。 而高级学府,在若雨城仅有一个。 修灵者筑悟成功后于初级学府修行,无论年岁如何,达筑印期方能入中级学府; 于中级学府苦修达筑元期,即筑灵期圆满后,方可入高级学府; 于高级学府继续修行,直至百岁。 此后不管修为如何,均逐出学府,自立根生,不再受护城卫庇护。 云天天赋异禀,十二岁便达筑灵期大圆满。 那一日他刚入高级学府,手里握着刻着自己名字的府牌,心中不甚窃喜。 与以往一样,学府会让新招募的一批修灵者自愿参加比试,进而从中选取前百弟子。 这百名弟子也将会得到学府最好的资源。 云天闻讯自然前去,以往的前十弟子不一直都有自己么。 高级学府之大,远甚于中级学府,近有数千亩范围。 华丽的高楼无数,各种灵树、灵草繁茂一旁。 他第一次所见,惊心不已。 不出意外楼内定有很多高深功法、有不少灵器、灵宝,待事后,他定要去好好观赏一番。 广阔的比武场上,数千弟子整齐排列,云天知道他们都跟自己一样,都是筑元期。 而且都是刚达到筑元期,只是天分不同,年龄不均而已。 因为中级学府是不允许达到筑元期的修灵者继续待在那里的,他们会在筑元期满一周,被强迫转入高级学府去。 比武场内,有数百个比武台。 每一比武区台均有大能者所设结界覆盖,以限制一定的空间,并免受外界影响。 比武场外有更广阔的观战区,更多的修灵者在此处聚集,人山人海,议论纷纷。 他们多是高级学府内现有的府修,也就是云天的师兄师姐们。 比武场前方高处,有数十个高大的坐椅,学府的各位前辈高层就位而坐。 他们稍下方站台上,有一排穿着金黄色灵甲的府卫整齐排列,个个手里持着寒光闪闪的灵剑,威武雄壮,气势不凡。 比武场的外周及比武场内,其四面八方,在相距一定距离处,都各有一排府卫,他们挺拔站立,随时待命。 而各比武台,也还有一名持剑府卫专门负责。 这些府卫其实也属于护城卫,只是他们的任务是守护学府。 如此恢宏威严的场面,任谁也不敢在此放肆! 云天亮出府牌,向府卫登记后,加入了比武者行列中。 他享受着这从未体会过的强大气氛,仰望高台,不胜钦羡。 第一卷 紫气降世 第七回 恶徒偷袭 殿前高台之上,居于首座那人,锦衣丝履,体格强壮,每一动作都似乎有千斤之力,俯瞰天下,气魄不凡。 此乃府主,褚泓。 于他左侧,有一鹤头人身之人。 此乃府令,诸清。 他右侧还有府副葛星、府事凤岩,再旁有四大护府就坐。 四大护府之外,有外府、内府各位长老,有器师、符师、技师、丹师等人,还有各修司教头、助教、导师…… 他们依次而坐,在这个实力为尊的世界,地位分明。 不久钟声响起,诸清飞至高台前面,向场内众修仕宣道:“修灵艰难,你们能来我高级学府,皆是你们苦修多年所得,本府欢迎之至;今日前百弟子之战,希望你们倾其所长,各放光彩!” 鹤音高亢,萦绕百里,鸣于耳前。 比武场内即刻出现一片惊声,个个精神振奋,据说聚灵境妖修可化为兽头人身,果不其然! 诸清伸指比“一”,做了个“嘘”声,待众府修安静下来。 严令道:“入我学府,皆遵我府旨!本府令:此次比试只凭自身实力,取胜即可,勿伤及性命;不得使用灵技、丹药、灵器、灵符等辅助手段;违者,逐出学府;用此类手段故意伤人者,就地正法!众弟子可知?” 场内齐声回道:“知晓,遵令!” 片晌,随着诸清的示意,各比武台结界开启,又一次钟声响起,比试开始。 府卫按随机次序抽取两名府修进行比试,并行循环赛制,百个比武区同时进行,轮番比试,逐个排除。 毕竟各有所长,有时功法、能力正相克制,胜负要论综合实力,在不同两人身上各不相同,也并不绝对。 但相差较大者,则无需比试。 虽两府修在结界内比试一场只需很少的时间便能分出胜负,但如此数千人的比试,纷繁复杂,竟是打到了天黑才选出这前百弟子。 云天自然入选,今日比试之恢弘气派,他毕生所见,确为震惊。 更令他满意的是,若雨城各方新进出色修仕齐聚一处,比试切磋,所见许多身法技巧,均是闻所未闻。 若能悟其道,必能有大进步。 比试早已结束,诸清令众弟子回府舍休息。 只是云天他实在好奇,比试刚完就迫不及待去参观学府的各种灵草、灵器。 又对今日之比试详加琢磨,到澡堂时,众修仕已所剩无几。 只有澡堂角落处尚围着几人,不知所聚为何,粗言相对,打闹谩骂。 他倒是没留意,如此大的澡堂,竟没多少人,倒是落得清静。 他随便找个地方,便开始清洗起来,脑子里回想起琢磨到的东西,还时不时舞动几招。 澡堂之水温而不热,对于累了一日的云天来说,沐浴其中,身体每一寸肌肤犹如吞噬着甘泉,酣畅淋漓,舒爽之极。 他享受着这难得的片刻快活,星目渐倦。 突然有一个灵力光柱迎面击来,修灵者本就感知力超乎常人,云天自然警醒,他左手一挥,便将灵力光柱悉数化解。 冷眼一看,原是澡堂所聚之人,无端偷袭! 只见他们满脸堆着戏虐之笑,有一人打趣道:“没打到……,这狗反应还机灵,倒不像前面那几个傻子。” 其中为首之人锦衣华服,颈戴明珠,一看就知定是哪个贵家的公子。 他迎着云天的目光,走上前来,骂道:“你躲什么躲?小杂毛!看什么看?……还看?”,说着指向云天双眼。 云天平生最恨宵小,此时无端被激,本就有怒,还未追责他们,这人还进一步挑衅! 修灵者,皆是追逐天地,追逐唯我,身心自由,又有谁真的怕谁? 只见他叹道:“作死!”,右拳灵力浮动,迅疾且用力击出! 那人未曾料到,居然有人敢向自己出手? 不过当下……,他赶紧双手运作灵力抵挡。 哪知那灵力混厚,又是近距离,哪能抵抗? 猛拳轰至,他整个身体倒飞而去,直直撞在澡堂墙壁,又迅速掉落在地,胸口一阵剧痛,又发闷难忍。 同伙之人赶紧将他扶起,他咳嗽数声,方才缓解。 如此落魄岂能忍受,他怒气撕心,吼道:“愣着干什么,拿下他,我要他死!” 众人将云天团团围住,云天从水中缓缓而出,修灵者身体异于常人,十二岁发育已与成人相仿。 只见他健硕身材挺拔而立,细水自长发徐徐流下,风采奕奕。 拉了拉衣襟,不禁为此轻笑:“怎么,要一起上?” 看杀斗即起,同伙之中有一年岁略长之人赶紧阻止,说道:“少盛不可,学府内禁止私斗,要被严惩的!” 那名为少盛之人正怒火中烧,哪里肯听? 将他一把推开,吼道:“狗东西,胆小怕事,本少爷不管,你们一起上,谁杀了他,本少爷重赏!” 另几人平素与这少盛所干恶事不少,收获犒赏也颇丰,最终不也安然无恙? 他们听此,皆欲动手。 忽感寒意袭来,一持剑府卫亲临,那灵剑上紫蓝色光芒浮动,寒气瘆人。 他冷冷说道:“你们在此作甚?还不速速回舍!” 府卫面前,无人敢动手,何况是在学府内,除非真的不想活了。 那少盛也感心虚,只能作罢,带领这群跟班散去。 不过他走过云天身旁时,瞅着云天,不忘低声放下一句狠话:“小杂碎,你给我等着!” 云天只是嗤之以鼻,也随后回宿舍去了。 这一晚他需要好好休息,以待明日之战,无需与这几只苍蝇较劲。 …… 翌日,朝阳初升,晨曦微露,一阵钟声响彻学府,众修仕却已齐聚比武场,沸反盈天! 修灵一途无数艰难险阻,危险重重,且以实力为尊,故修灵者自是勤奋。 他们招式不一,身法各异,更有巧妙临场应变之力,是以观战者甚多,以为学习进取。 看着场内精神奕奕的弟子,高台之上,各府干皆为欣喜,这期的弟子不输往期,究其实力如何,就看这最后的大战了。 府令诸清再次宣令比武规矩,随着再一次钟声响起,众人沸腾,前百弟子排名战立刻开始! 比试之时,实力渐显,迅速且残酷,云天连胜五人,用时不过半刻! 他出手迅疾,灵力雄厚,几招之下,已获完胜。 以各府干的感知力,场内之事自能了然,不少长老对他青睐有加,暗自打算,待比试后定要将其收在司下。 褚泓也是暗暗点头,欣赏之余,不由轻声笑道:“哈哈,这小子,出招……收招之势!……跟本府倒是有些相似!” 此时的云天应府卫指示,递交府牌后,走近结界门,只见身形一闪,便再次进入了下一个比武台。 他凝眼一看,与其同时现出身形之人,锦衣华服,颈带明珠,不正是昨日那厮…… 真是冤家路窄!又心想,这等垃圾实力,是如何混入这前百的? 瞧他那盲目自娇的丑脸,不知哪来的自信! 云天不由冷笑,想必这场比试又没什么悬念了。 待得云天思虑几番,对面那人方才看过来。 “是你!”,他目光所触,为之一震,暗暗惊道。 又见云天只是含笑看着他,并不作答,心中不禁又一凛! 云天看出他心中所惧,心想:看来昨日那一拳,叫他记忆很是深刻嘛。 至此,心中嗤笑,却仍未言语。 这时结界门传来府卫声令:“云天、金少盛,比试开始!” 随即两人身上白色灵力浮动,不过明眼皆知,云天身上泛出的灵力光芒远比那金少盛浑厚许多,实力不战而晓。 不过那金少盛心浮气盛,又生在高贵人家,向来受人仰目,叱令他人。 自觉高人一等,自不会屈居人后。 他自有制人手段,且屡试不爽…… 想到此,他已毫无惧心,又变得傲视起来,言道:“你叫云天?你可知……” 然而,话音未落,一个灵力光柱已疾袭而至。 猝不及防,且这一幕似曾相识…… 筑印期,乃灵脉筑印,身体形成少许灵穴,可远程、多向、范围的攻击,亦可多点格挡伤害。 而筑元圆满,灵穴遍布周身,无论攻击,还是格挡伤害,其程度、距离都远胜于筑印期,这就是境界的差距。 然此时云天集灵力于一个光柱,其力量及速度并未分散,这是简单暴力的一击。 一个目标何需多向、范围攻击,速速了事! 金少盛灵力本就低于云天,眼见这迅疾光柱袭来,却是无法躲避,闻其势当不可小觑,当下应全身灵力形成灵力护盾抵挡。 “嘭!”的一声,灵力光柱撞击至灵力护盾。 金少盛应力而退,嘴角鲜血顿时溢出,灵力护盾却是完好,奋力之下,终立住身形。 正欲庆幸,“这杂毛也不过如此!” 忽感再次灵力轰动,“这光柱怎会?”,他脑袋嗡嗡作响,已无法应激。 只剩下心里的嘀咕:“还有,怎么会还有?到底是多少击?而且这一击比上一击力量更强!” “嘭,嘭……嘭!”,光柱化为拳头,不断地轰击灵力护盾,一声比一声响,一击比一击猛,三拳之下,灵力护盾骤然炸开! 三拳之后,数十拳头继续轰至,没有了灵力护盾的护持,拳头悉数落在了他身体之上。 他感自己身体犹如刚才那灵力护盾,“嘭嘭嘭!”不断响,周身受击,一拳未落! 终会……终会炸开! 然退不能退,避无可避! 拳毕,他全身浮肿又淤青,又无站立之力,不禁双腿一软,自动俯首屈膝,用以双手方勉力支持。 好在云天留有余力,只是伤他皮肉,并未伤及脏腑,不过他已无一战之力。 台上褚泓见此,惊喜不已,连连称道:“妙,妙,妙!招式甚妙,灵力雄厚,心性也佳,妙!妙!妙!我若雨城人才辈出啊,哈哈!哈哈哈!” 第一卷 紫气降世 第八回 死里逃生 比武场外,有一巨鸦远远注视着,正见金少盛受击,毫无反抗之力。 他巨身骤然立起,就欲相帮,然怯于学府实力,终未敢出手。 后再见金少盛只是皮肉之伤,顿时放心了许多。 他又缓缓盘腿坐下,心里却不是滋味,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 此巨鸦,正是“秃僧”,不过,此刻他鸦顶的羽毛还是很茂盛的。 且突出头部,十分显著,光洁鲜亮,威风凛凛。 他修为已达归晨前期,此番得金鹏堡金鹏王令,护送少堡主前来高级学府,并打点其中关系,以助少堡主进入前百。 他耗尽心力,兢兢业业,数番打点,终保得少堡主进入了前百。 哪知其非要争个前十,又不听劝,还扬言要给金鹏王一个惊喜,到时也定厚赠于本侯。 然前百弟子个个天才人物,实力强横,多只为追求灵途巅峰,心性高傲,恐难于收买。 且学府之内,一旦事情败露,恐招来杀身之祸,届时谁来保我? 应事之时,本以为是个肥美的好差事,哪知竟如此不好做。 无奈之下,只想着收买的数人能令少堡主多胜几场,足其虚荣后,倘若他败下阵来,也能劝他罢手荣归。 哪知计划有变,收买的府卫临时被替换,导致少堡主第二场便失去应有的对手,遇上了一个猛小子。 这小子自己也曾注意过,实力之横,远非少堡主可比拟。 以少堡主心性,第二场便败下阵来,他岂能干休?到时必争个你死我活。 他又不敌别人,万一出了什么事,怕是不好向金鹏王交代。 这不,担心之事果然来了。 他只得暗叹道:“小子啊,你可不要不知死活,我们少主岂是你能伤的呀!少堡主啊,你也不要闹事了,打不过就打不过吧,有什么丢脸的呀,认输吧!别到时候把老子的饭碗给砸了呀!” 然而,他的祈求并没有奏效。 那少堡主醒过神来,回想方才之败,此刻卑姿,只感觉周围遍布嘲笑之声,无限屈辱沁入心脉,撕心之恨。 两次,两次了! 不过他此刻已然知晓,无论如何,自己都不是这杂毛的对手。 又因刚才受创之重,现已无力再战,如再拖延下去,势必府卫会宣布那杂毛获胜…… 届时……,绝不! 为求一胜,他厉声说道:“云……天,你叫云天么?你听着,本少是金鹏堡的少堡主,金少……” “少堡主?哈哈,我管你是谁,快认输乖乖出去吧!”,云天轻蔑的一笑。 金少盛极为恼怒,第一次,第一次有人对自己这样的震慑不加思虑,还出言相讥! 不过他此时无力报复,只得压住怒气,继续说道:“只要你让本少赢这一次,就这一次,今日及昨日之事,既往不咎;本少还将厚赠于你,数百灵石……,数千灵石,灵宝、灵器、丹药、灵符……,任你选,任你取,如何?” “赢?你有这资格么?”,云天再次嗤笑。 金少盛此刻已陷疯狂,他提高音量打断云天的话语,继续厉声说道:“否则,否则,本少定让你不得好死!” 云天闻言有些怒气,说道:“鸟人,你是自己滚出去,还是老子踹你出去!” 金少盛抬起头来,双眼密布血丝,再次厉声问道:“你让还是不让?” “鸟人!”,此等疯恶之人,自是不可饶恕,云天终于愤怒,言毕,就欲出手。 “嘿嘿!”,陡然,金少盛脸色由愤怒变为奸笑,而后疯吼道:“那你去死吧!” 说着他右手上灵戒亮光一闪,一颗黑色大珠子顿时出现手中。 那黑色珠子内云雾般的气体流动着,似欲冲出一般。 “造化珠!”,高台之上一阵叱令,众府干及各府卫齐动,欲出手制止。 然而事发突然,二人又离得近,造化珠飞向云天,又轰然裂开来。 其内浑厚的灵力倾泻而出,化生为赤色光柱,席卷空间! 造化珠,乃是化境大能者将灵力凝聚为灵元,再以微小结界封存而成。 使用者将些许灵力注入其中,便可打开结界。 自带一定飞速的造化珠飞向目标,灵力蜂拥而出,所触之地不论为何,顷刻间可化为乌有! 以化境者的灵力,试问在场易境、御境修灵者有谁敢阻挡? 避之犹恐不及,怎可力敌? 好在云天机警,及时察觉异样,那造化珠迎身飞来,他大惊之下,集全身灵力疾速飞逃。 无数赤色光柱席卷而来,横扫着大半个比武台,如暴雨般密集,丝毫未漏,恐怖的灵力弥漫吞噬着所触之一切。 急于奔命的云天逃至比武台结界边界,结界以他之力自不可破,眼见光柱袭近,即将肉骨无存…… 那光柱却是突然停了下来,消散而去。 原是他提早远远逃离,幸而避开了这造化珠的“辐灭区”。 纵是如此,那造化珠的灵力余波扑至,也让他身负重伤,伤痕累累。 金少盛望着渐渐消散的赤色天空,呆了呆,脸上终于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不过顷刻间,那笑容又凝固了。 一个血迹斑斑的身体泛着白光疾袭而来,直击面门。 “咔!”,“咔!”,颅骨碎裂,颈椎断裂。 他口里念着:“怎……么……可……”,然后轰然俯面而倒,脸上却依然保持着那狡黠的笑容。 与此同时,各力相碰,乱声交汇,结界崩塌,灵光满天。 早在造化珠现出之时,各府干、就近府卫便齐动。 可结界机关设于结界门旁,而那时,比武台两侧结界门被毁,已然冒出熊熊赤色光芒。 造化珠力量强悍不可挡,触之便灰飞烟灭。 是以众人联力攻破结界,再图相救。 结界破时,金少盛正痴笑,却不知离死不远,比武场外的巨鸦却是看得真切。 食君之碌,忠君之事,此行兼有护少主之责,自要护其周全,保其命。 倒不是怕极金鹏王,也顾不上此为何地!,只是身为人臣,本能罢了。 只可惜他一出手,灵力光柱未近云天,便被那府副葛星卸掉,又被四位长老一招制住,灵力相困,不得动弹。 他眼睁睁看着那血影飞向少主……,无力回天,甚为痛心。 结界崩塌,而比武台地面受造化珠破坏,中心出现巨坑,四周支离破碎,已然面目全非。 大坑旁,云天也突然倒下,他本就身负重伤,又极力迅速斩杀了金少盛,此刻已是身乏力尽。 他头偏一侧,大战已毕,麻木居然不觉痛楚,不能起身倒不如暂息好了。 眼观之处,恰巧见一只巨鸦被灵力束缚于空中,惊声怒叫,不断挣扎。 他自明白其中缘故,冲着那巨鸦笑了笑,也不管其是何反应,自闭目凝神,以内识探视自身。 见自己不少脏腑受损,骨头也碎裂,怪不得全身麻木,又提不起力气。 正要修复伤势,府主褚泓突然出现,将他一把抓起,身形一闪,便进入了大殿之中。 大殿四周乃石壁筑成,镶以金玉,雕梁画栋,巧夺天工。 又有功法、身法、灵器、灵宝各图像刻于其上,灵光流转,栩栩如生。 尽显修灵一途之浩瀚,又不失庄严肃穆。 云天突入其内,不知所以,惊诧之中,正欲相问:“府主……” 褚泓打断其话,说道:“休要多言!闭目凝神,速速恢复伤势!” 说着掌心击向云天,混厚灵力便化为一股清流,流淌云天周身。 那灵力入体,云天顿觉舒爽,伤损之处渐无痛感,皮裂骨折之处也迅速愈合。 修灵者本就身体异于常人,灵脉又能自动修复损伤,只是因修为不同,其修复速度、程度不同而已。 此刻又有府主相助,固然修复迅速,只见片刻之后,云天身体已无大碍。 随着府主收回灵力,他睁眼看来,不知何时,四大护府也围绕在旁,正注视着他,眼中不甚怜惜关切之意。 他自昨日入学府以来,虽实力强横,无所畏惧,但毕竟身处险境,死里逃生。 此刻又得府主看重,亲自治伤,四大护府守护在旁,哪里不心情激荡。 不由单膝下跪,拱手言道:“多谢府主,多谢各位护府老师,小子……小子受宠若惊!” 这老师,便是对各位护府大人亲切的尊称。 褚泓对他本就颇为欣赏,此时见他昂首挺胸,眼神真诚,欣慰之余,伸手将他扶起。 笑道:“好小子!无妨无妨,倒是你,反应迅速,身法敏捷,造化珠下也能逃出生天,不错不错,你暂且留于此处,有本府及各位护府大人在,定给你个交代!” 云天感激之外,自遵令而行。 大殿之外,府令诸清继续主持着,比试依然有序进行,只是此刻更加严谨。 几位长老巡视学府,又有几位长老消失而去,虽临事不乱,部署井然,但空气中已然漂浮着危险的气氛。 这时一阵灵力波动,府事凤岩突然现身,他脸色凝重,向褚泓拱手作揖。 说道:“府上,那人现已查明,乃……乃金鹏王三公子……金少盛!属下到时,已无气息!” “违我府令,恶毒狠辣,心术不正,死不足惜!无论是谁,今日就算云天不杀,本府也定要将他就地正法!”,褚泓气愤的说道。 这时有位护府说道:“府上,金鹏王向来倚势凌人,睚眦必报,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褚泓说道:“犯我府者,自不可饶恕,他要如何,奉陪就是!” 凤岩又说道:“是!我已布署下去,府上,现已查清,这五人与金少盛均事有关!” 说着指向大殿门口被押解跪地的五人,他们本是威风凛凛的府卫,现已被卸去灵甲灵器,灵力相缚,惶若落魄的丧家之犬。 褚泓冷眼看向他们,问道:“具体何事?” 凤岩回道:“他们收受金鹏堡贿赂,帮助金少盛当选了前百弟子,也因此,金少盛才得以……将造化珠带进比武场……” 话未说完,只听褚泓一声怒吼:“大胆!,本府之内,居然有如此贪慕之徒,拉下去,府规处置!” 那几人本就惶恐之中,忽闻一怒吼,心惊之下,颤颤巍巍,牙关哆嗦,未及求饶便被押解出去了。 第一卷 紫气降世 第九回 金鹏报复 蓦地,一阵急切的钟声响起,随着学府上空灵力震动,一缕绿光倏然而至。 它所过之处,压势袭来,筑元期修仕皆弃力伏倒,痛苦不堪,形幕期身不属己,无法动弹。 散灵修仕虽能行动,却速度减缓。 归晨期强者,方影响尚微! 此乃灵力威压!以灵力强度形成威压,力贯十方! 试想,若相差两个境界以上,强者只需释放这灵力威压,弱者便等同鱼肉。 绿光于比武场上空骤停,随即一俊郎男子现出身形,白衣飘飘,玉树长身,脚踏绿光飞剑。 于他身后渐渐出现十数人,皆是归晨期以上修为,气势汹汹。 金丹成,身无损,生意念,化人形,与天寿,御物行! 只听有人吼道:“金鹏王,金鹏王来了!” 金鹏王,全名:鹏王·金炎彪,金鹏堡堡主,金丹期修为,乃若雨城实力与势力顶尖的存在! 妖物的金丹期等同人类炼珠期,又称化形期、意念期、御物期。 自此,便入御境! 只见他右手灵力浮动,一道白色光柱袭去,末端化为金色大手,抓着殿旁的金少盛和屠森朝他飞去。 看护的长老们、府令诸清、府副葛星自出手阻止,他们联力出击。 但那灵力远盛于他们,光柱内又含意念之力,他们哪能阻挡? 那二人只在半空稍稍停顿一下,便被金鹏王吸去了。 学府上空,金少盛尸身刚至,那金鹏王一把抓来,灵力灌注其全身,可毫无生机,命已休矣! 修灵强者对于关切之人,常将灵力注其灵脉,刻一印记,在方圆万里内,皆有感应之力,一旦有所危象,便可急速相救。 之前金鹏王正在堡内与属下把酒言欢,突感三儿子异常,感应消失,便急速赶往,一看,果不其然…… 此刻他怒吼发狂,朝着一旁跪倒又瑟瑟发抖的屠森狂踢猛踹,骂道:“狗东西,要你何用,要你何用!” 屠森不敢避也不能避,直被踹得口吐鲜血,胸前骨骼碎裂。 他拽住金鹏王脚踝,哽咽求饶:“鹏王……鹏王……饶命啊!都是那个不长眼的东西,比试时……偷袭杀害了……少堡主啊,卑职……卑职相救之时,被那些鸟人阻挡……” 话音落下,金鹏王终歇怒停脚,一把将他拧起。 巨大的鸦身在空中摇曳着,他已负伤过重,迷蒙之中,断断续续将详情细禀而来。 言毕,金鹏王怒问:“是谁?” 他回道:“名字不知,只知……是新进府修!” “废物!”,金鹏王骂道,手中灵力一使,将他猛然震飞。 金鹏王随行属下欲将他押解,他已昏迷过去。 众人惊愕,人皆言金鹏王暴怒无常,杀伐随性,果不其然。 何况此次又有失子之痛,其随行属下其实皆为屠森后忧。 这时褚泓站于高台正中,而各府修早已被撤离,比武场空无一人。 学府各楼顶之上,均有数名府卫排成阵形,持剑守卫。 殿前高台之上,内外门长老、符师、器师、丹师列于一旁。 府副、府令各据一方,气势如虹,剑拔弩张! 褚泓仰天直视,英姿飒爽,金鹏王居高临下,俯瞰而来,两眼相击,均无退缩之意。 金鹏王怒吼道:“褚泓,交出人来!” 褚泓也厉声回道:“为何交人?犯我府规者,不正在你手中?” 金鹏王闻言更怒,又骂道:“褚狗,休要狡辩,本王触及金丹之时,你还不知为何,速速交出那人,以免自寻屈辱!” 金鹏王与褚泓,一个金丹期,一个炼珠期。 金鹏王年长,他修至金丹之时,褚泓还在炼珠期边缘徘徊,也未出任府主。 如今境界相同,究这一妖一人实力如何,谁也不知。 只见褚泓淡淡笑道:“金炎彪,自取其辱之人,以造化珠欲伤人性命,罪大恶及,已被正法,正在你身旁啊!” 金鹏王本就为妖,虽年近八百,但向来多骂少辩,又言重九鼎,论起善辩之力,却是比不过褚泓。 此刻被戏耍于此,盛怒之下骂道:“褚狗,找死!” 半空之中,他浑厚灵力浮身,一把黄色飞剑陡然现于他肩旁,又裹着白色灵力,向褚泓飞刺而去。 金丹期强者,凭意念御剑攻击,其速度之快,在场大多修仕见所未见! 他们未及反应,那飞剑便已飞至褚泓身前。 不知何时,褚泓也灵力裹身,祭出一把蓝色飞剑相迎! “轰!”,一声巨响,两剑相撞,两剑未动,灵力却是播散开来。 众人纷纷祭起灵力护盾相抗,实力不济者被击飞而去,口吐鲜血…… 褚泓却是未动分毫,飞剑乃灵器,以飞剑之利,虽他已入炼珠期,修成灵体,但仍不能硬抗,是以他未祭起灵力护盾,只是祭出飞剑相迎。 但他也不知这是否为金炎彪全力一击,虽足以相抗,但仍需谨慎! 他手上再次灵力浮动,两把飞剑顿时炸开,那黄色飞剑却是向殿内飞去! 原来,金丹期强者虽未形成外灵识,但以金鹏王超强的感知力,已知晓那殿内,由四个归晨后期修仕护卫着一个筑元期的小子。 想必那人,必是我儿仇人! 他盛怒之下,却不忘与褚泓大战之时,突袭斩杀,可谓老谋深算。 殿内?老匹夫! 褚泓大惊,云天身旁虽有四大护府相护,可以他们实力,却远不敌飞剑,阻挡不说,只怕避之不及,还要赔上性命。 他立马引回飞剑追击相阻,铮!铮!铮!两剑互击,却未曾停顿,同时向大殿飞去。 那黄色飞剑在前,但它飞至殿口,却突然停滞不动。 它尖端所触,一片金色光芒陡然出现,虽如泡沫薄壁,却令它难进分毫。 它挣扎颤动,片刻之后,剑身灵力光芒尽褪,器质损毁。 随即剑身碎裂,散落殿前,如破铜烂铁一般,哪还有飞剑的样子。 金鹏王暗骂:“该死,这学府之内,竟还有如此强的结界!” 又想:那偷生小儿藏于此处,原来如此,褚狗!老子小看你了…… 此时褚泓已大怒,厉声宣道:“城主早有严令:城界之内,杀府修者,杀无赦!金炎彪,你要违令么?” 他灵力贯声,传响百里,数千护城卫顿时闻声围聚而来。 只见数千身影整齐排列,站于空中,围在学府四方,他们冷眼持剑,所释寒光凛人,一时学府如遇冰霜。 领军那人,银冠束发,身披银甲,脚穿银丝履,手持银枪,冷眼冰面,仪表堂堂。 其身所释灵力威势,也甚是逼人。 这人正是护城卫总管:冷厉! 他踏着云彩,自队列旁缓缓上前。 冷冷说道:“金鹏王,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请速速退去,城主之令更不可违!” 金鹏王虽不甚鄙弃,却也不敢当面继续行凶,当下客套又不甘的回道:“城主,城主之令自不可违……” “不可违?啧啧!说得甚是好听,无理来此,又伤我弟子,袭我大殿,不知意欲何为?”,褚泓打断其话,愤怒耻笑。 他也不管金炎彪如何怒眼相瞪,又向那护卫总管拱手言道:“冷总管,请速速告知城主,金鹏王闯我学府,欲杀我府修,还请城主现身制止!” 冷厉看向金炎彪,待其回示,眼中之意显然:需要请城主出面么? 这时府事凤岩看气氛尴尬,突然说道:“还请金鹏王殿前相叙,有事好商量!” 金鹏王随行属下也暗使眼色,此时之景他也只得作罢,心里暗叹:盛儿之仇,今日只怕难以报了! 便朝着城主府拱手说道:“无需城主多劳,但我儿之事,今日必须有个交待!” 冷总管说道:“城主正在闭关,无暇管理此事,你等好生商量,勿再生事,事毕务要告知于我,本总管还要巡视城中情况!” 言下之意,要等金鹏王离去,方可撤走城卫。 于此,府卫方散去,金鹏王带领两名属下随凤岩进入了议事大厅,其余属下留于厅前。 他气愤坐下,狂躁之际,正欲叫嚣要求,便见褚泓带着那筑元期修仕进来。 他怒目圆瞪,紧盯着那该死小子,从身体至灵脉,全审视了一遍。 奈何那无知小子竟毫无怯意,跟随褚泓,径直走在自己对面,挺拔站立。 其实,云天自惹之祸,不想让学府一力承担,在他强烈要求之下,褚泓才许他前来。 他目光所向,金鹏王咄咄逼人,问道:“是你,杀了本王的盛儿?” 他回道:“是!” 金鹏王又问道:“无知鼠辈,你可知罪?” “自卫反击,理所当然,何罪之有?”,云天淡淡回道。 金鹏王怒道:“我儿身份尊贵,岂是你这阿猫阿狗可及?” 云天又回道:“众生平等,我如此,你亦如此!” 一个筑灵期小小修仕,居然敢顶撞自己,金鹏王气极反笑:“你想怎么死?” “不死!”,云天回道。 与此同时,褚泓也怒叱道:“金炎彪,你儿心肠歹毒,自食恶果,怪不得他人,你还想作甚?” 金鹏王不管褚泓之言,只狠狠盯着云天,说道:“好极,好极!” 又缓缓说道:“无知小儿,今日算你狗命大,能逃过一劫,可你家中之人……” 他旁边一属下接着言道:“你名为云天,家住青林镇金叶村,距此五百公里,家中尚有两个老不死……” 话音未尽,云天气急败坏,如撕心裂肺。 二老,他们辛苦一生,尚未享福一日,与他们何干? 褚泓也是大惊失色,骂道:“金炎彪,亏你还是金丹之士,卑劣无耻,连凡人都不放过,你若敢伤他父母,本府与你不死不休!” 金鹏王笑道:“城主之令,云天自不可杀,可他父母如何,想必城主也不多说什么吧,哈哈,哈哈!” 云天、褚泓同时问道:“你想怎样?” 金鹏王站起身来,指着云天,盛气凌人的说道:“傻狗!跪下,向我儿磕三百个响头赎罪,然后,然后滚回你的狗窝,终身不得离镇,也不得再进高级学府,如此……,你父母方安!” 云天怒目直视,身体发抖,几欲将其碎尸万段。 可以自己这点微薄灵力,又能如何?云天心中苦笑。 褚泓骂道:“卑劣无耻,下作小人,岂有此理!” 在场众学府修仕也是摇头鄙夷,暗骂不断。 半晌,只听云天说道:“好,依你之言,希望金鹏王说到做到!” 云天自知,金鹏王所言非虚,父母乃一介凡人,无力反抗也无人保护,若他真要强杀,以自己之力,如何护得周全? “小子,你……?唉!”,面对如此威胁,褚泓也深表无奈,只能深深叹息…… 大殿之前,云天跪向金少盛尸身,整整磕了三百个响头,金鹏王一班人马方才离去。 离去时留言:“盛儿死于高级学府,你也休想待在此处,回去苟延残喘吧,别让本王再见到你!” 至此,城卫也相继而去,云天拜别各位学府前辈,在褚泓亲自护送下,回到了青林镇。 他长跪于恩情深重的府主,深深表示感激之情,扶拉不起。 褚泓挽着他的身体,泪水盈眶的说道:“云天,是为师不济,护你不周,入不入学府也无妨,你好好修行,必能有大成就!” 说着取下随身携带的一个灵戒戴在云天手上,又将府牌放于云天手中,便凄然离去…… 第一卷 紫气降世 第十回 镇外伏兵 这一晃,十多年过去了,云天从未出过青林镇,也未再见过他。 那事过去不久,父母双双因病离世,他虽有灵力贯身,可父母一介凡人,灵力无用武之地,他痛苦万分。 幸有杨振、云轩、冯昊三位兄弟相陪,与他们一起之时,甚是愉悦,也常常忘却烦恼。 数年前所幸又遇得妻子上官玥儿,恩爱至今,后又得云飞龙、云飞奕二子,活泼可爱,一家人幸福美满,这便是他这一生最好的事! 如今再入危局,却有多年陪伴的兄弟鼎力相助,他心里想来,其实自己还是挺幸运的。 只是,我得保护他们,任谁,也不能伤他们分毫! 这时,杨振、云轩飞至他左右,打断了他的思维,说道:“天哥,再有十里便出镇了。” 云天观这两位兄弟,情深义重,本就所思,此时心中不胜激动,噙着泪水说道:“依计行事,小心点!” “得勒!”,二人回道,随后又飞散开来。 …… 青林镇边界,万籁俱寂,云天一行刚至,“咻!扑!”,乱声突响,却是乍然出现了数十个白色影子,列于他们正前。 飞禽走兽皆有,还有十数名人类修仕,均立于树梢之上,白色灵力浮动,虎视眈眈! 于山巅之上,一巨鸦迎月而立,雄姿英发。 瞧见驻足的云天,鸦眼顿亮,狂笑道:“哈哈,云家小儿,十多年了,你终于肯出来了,老夫想死你了啊!” 久等多年,兴奋之余,巨鸦右翅灵力聚集,就欲斩杀。 却见云天拱手言道:“见过鸦候,微修有要事外出,还望鸦候放行!” 那巨鸦顿感诧异,右翅灵力收回,靠于下颌,似有赞赏的说道:“哟哟!云天,以前那么横,多年不见,却是长进了许多嘛!” 云天回道:“那是自然,微修少不更事,曾愚昧莽撞,得罪之处还请鸦候大人多多包涵!” 巨鸦点头说道:“嗯,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继续继续,给老夫说来!” 他现却不急于杀云天,享受这暂时的欢愉。 云天继续谦恭的说道:“微修本与鸦候无深仇大恨,鸦候浩然正气,今日放行必感念大恩,日后相报!” 巨鸦自山巅飞向一棵大树树梢,缓缓笑道:“非也非也,老夫今日是来取你性命,献于鹏王的!” 云天又说道:“鸦候何必如此,依金鹏王性格,就算你取我性命,也未必就能保全自身,不如就放微修一条小命罢!” 秃僧自金鹏王迁怒,罚守于此,本就心有不满。 此时又被云天戳中痛处,他不禁心里叹道:是啊,本侯为金鹏堡尽心尽力,可如今落得何处?如他所说,今日就算斩杀了他,结局也未必良好……唉! 又突然恼怒:还不是因为少堡主和你,两个蠢货,阻挡了本侯的富贵荣华之路,两个无知小儿啊…… 他顿了顿,虽心中五味杂陈,却是说道:“巧舌如簧,休要挑拨,老夫身属金鹏堡,结果如何,自有鹏王圣断,小子无须为老夫担忧,不过……今日,你是逃不掉了,你自裁谢罪吧!” 云天闻言无所动容,身旁的云轩却是按捺不住怒骂道:“老杂毛,不过多生了几年,在本侯面前装什么大尾巴狼?你不过金鹏堡的一条狗,放马过来,老子弄死你!” 杨振扇了一下云轩的狼耳朵,笑道:“你看清楚了,那不是金鹏堡养的一条狗,是养的一头绝顶秃驴!” 说罢,二修哈哈大笑。 这俩一唱一和,传至秃僧耳里却是令他恼怒至极,这十数年他最恨也最怕别人以此讥笑于他。 “脏口小儿,找死!”,他冷眼看向那两无知愚妄之徒,愤怒之余,灵力蓄集于翅,欲一击必杀! 杨振手中府牌陡现,灵光运转于其上,大声吼道:“四大护府大人在此,老秃驴,你敢动手?” 秃僧一惊,立马收回灵力,感知四周却未见强力灵力波动。 心想:难道这小儿欺骗于我?但以护府实力,故意隐藏,我也未必能感知。 且云天十几年龟缩于镇内,此次突然出来,不可能没有准备,难道真有人暗中护送他? 想至此,秃僧向周围传声道:“护府大人在何处,何不出来相见!” 这时云轩笑道:“老杂毛,护府大人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赶快滚开!休要耽搁本侯!” 秃僧闻言自然更加愤怒,这狼怎如此无礼,出口皆脏!不过切不能大意。 于是又出言试探道:“此狼污言相向,目无尊长,本侯代你们教导于他!” 说着试运灵力准备发动攻击,却见杨振站前一步厉声说道:“大胆屠森,护府大人面前你也敢……” 秃僧不顾于他,仍欲发动攻击试探,这时,一只白光肥鸟急飞而来。 眼见近身,却因速度过快,无法停下,向前撞在了一棵树干之上。 秃僧顿感无语,暗叹:真没用! 那笨鸟扑了扑翅膀转向飞回,向秃僧唧唧喳喳禀来。 秃僧明了,其意为:“鸦候,出事了,那只巨鹰托着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孩向西北方向突袭而去了,守卫之人完全无法阻挡……” 秃僧摆摆翅,示意笨鸟退下,他全心放在云天身上,尚未注意那鹰之事。 云天他们人数不齐,也没人提醒自己。 他恼怒部下无用,但鉴于自己经历,从不对他们严刑惩处,反而有功必奖。 此刻秃僧自然明白,云天声东击西,目的就是趁我不备送走他们。 休想!,故意找事拖延时间,又戏耍于本侯,看本侯抓回你孩子女人,叫你好看! 于是对云天说道:“好啊,小子,竟敢欺骗本侯,你等着!” 说着双翅一展,向西北方向追击而去。 云天大惊,未及反应,那鸦身已入云霄。 这金鹏堡之人,心狠手辣,果不其然! 之前云天即是顾虑此,才故意拖延,以防妻小遭于毒手。 此时他心急如焚,身上灵力浮动,向天空飞去,却不想那数十修仕突然围击而来。 原来他们早已接到鸦候暗令,不让云天离去。 数十修仕齐动,虽他们修为参差不齐,从筑元至形幕不等,但聚集的灵力巨大,又从各个方向袭来,令云天不得不出手防护。 好在云轩、杨振及时出手相助,他们护在云天前后,说道:“天哥,你先去,我们来挡住他们!” “小心点,兄弟!”,云天说完,全力攻击,砰砰砰!冲开一个缺口,疾飞而去。 有追击者,均被云轩、杨振一一拦下。 他们战斗中对望,眼中蕴意:比一比谁更胜一筹。 伐界! 此时的青林镇外,上演着伐界那无尽的杀戮与血腥! 云天已去,数十修仕蜂拥而来,以命相搏,但一个散灵期强者可力战近三十形幕修仕。 如今他们一人一妖,均为散灵期,而对方修为皆在散灵以下。 修为的差距难以弥补,是以对方人数虽多,却并未有所压制。 只见他们全身灵力浮动,在众修仕围攻之下,攻防相应,游刃有余,不时还有运悲者因躲闪不及或防护不敌而被击倒。 众修仕人数渐渐减少,劣势也越来越明显,一刻之后,已损过半。 尚存之修仕,皆怯眼相望,谁也不愿再靠近这一人一妖,谁也不知下一位伤者为谁。 杨振观此,厉声吼道:“还不快滚!”,他也不愿继续缠战下去,更不想徒增杀戮。 众修仕皆因贪功而来,如今已然不敌,性命尚难保,谁还管得了那许多,那诸事。 闻此怒吼,皆灵力浮动,逃散而去。 “这些小杂碎!”,云轩观此,走至杨振身旁,淡淡骂道。 大战已毕,二修同时仰望天边,叹道:“天哥,你到哪儿了?” 此时黎明已至,二修踏着晨光也向西北方飞去。 …… 上官怡儿载着姐姐和飞龙侄儿自突袭后,一直全速飞行,本就为飞禽,自然飞行速度了得,半刻钟时间,已飞行近百里。 此时的天空中仍有些冷意,也多了些雾气。 云飞龙躺在母亲怀里,仍然昏迷不醒,不过他似是知晓什么一般,倒也没有痛苦呻吟。 上官玥儿一路上抚摸着儿子的脸庞,忧心忡忡,好在怡儿妹妹不时跟她说说话,逗得她娇笑,她心中的担忧也渐渐少了几分。 虽为此,她仍然释放着感知力,警惕着四周。 突然,她感觉到后方有强劲灵力波动。 转眼一看,一只巨鸦追击而来,越来越近! 难道说:阿天……? 她顾不得继续思考这些,立马站起身来,单手抱着云飞龙,单手催动灵力。 红色斗篷随风飘扬,呼呼作响! 而斗篷下的女子,本就国色天香,此时更是英姿飒爽! 那空气中的水分登时化为雾气,飘散开来。 上官怡儿也催动灵力加速蜿蜒飞行,她们所过之处,雾气腾腾,似一条洁白的天路。 那天路越扩越宽,又与旁边的雾气汇聚,天空顿时迷蒙一片,她们身形也消失不见。 “雕虫小技!”,秃僧飞进迷雾,自言自语道。 只见他雄翅一挥,灵力涌出,所过之处一片迷雾顿时化开,视野也清晰来。 他凝眼一观,发现异样,又飞追上去。 上官玥儿利用灵力将水汽化为雾气,跟天空中的雾气汇聚,以图遁形逃脱。 其势浩大,然而面对秃僧的速度和修为,却是依然不足,她很快又感觉到那灵力波动逼近。 而且这一次,还有灵力光柱化身为无数梭形小剑,疾刺而来! 她立刻集全身灵力由单掌击出,一个透明灵力墙登时出现,并随着她们飞行而移动。 然归晨期的秃僧能激战散灵六十之众,她一人如何能挡? 嗖嗖! 极少的小剑与灵力墙相撞后消散而去,而大多数小剑却是击溃了灵力墙,又继续袭来。 穿破了这两姐妹的灵力护盾,又深深刺进了她们的身体。 两姐妹遍体鳞伤,口溢鲜血,而此时,那巨鸦已浮空站在了她们正前! 第一卷 紫气降世 第十一回 夺命追杀 “逃啊?继续逃啊,怎么不逃了?”,瞧着全身负伤的飞鹰和上官玥儿,秃僧狂笑道。 她们已停下,灵力浮动,憎恨看来,却无所去处,这种感觉令秃僧心中颇为满足。 他模仿金鹏王动作,单翅一指,自觉威风凛凛,又叱令道:“卸力受降,本侯暂留尔等性命,负隅顽抗,只有死!” “老匹夫,滚开!”,上官怡儿怒吼。 她身受重创,加之姐姐也被其所伤,本就气愤无比,此时这厮还如此盛气凌人,真是找死! 她双翅一拍,奋力腾起,双爪击出,灵力光柱末端便化身为两只黄色利爪向巨鸦抓去。 与此同时,上官玥儿也一掌击出,又一巨掌向巨鸦袭来。 “不自量力!”,巨鸦邪笑道,只见他单翅一挥,一道灵力光弧击出,气势汹汹而来的巨爪和巨掌顷刻间便化作乌有。 那白色光弧再次击破护盾,没了阻碍后,又击向巨鹰和上官玥儿。 “啾!”,一声凄鸣,伴随着上官玥儿的惊叫,巨鹰双眼鲜血飞溅。 而白色光弧继续前行,重重的击在了两姐妹身体之上。 至此,光弧终消散而去,两姐妹也自空中直坠向森林深处。 上官怡儿有红色斗篷护身,那红袍为一灵器,所幸抵挡了大多伤害,她受伤尚轻。 于坠地时她缓过劲来,立即催动灵力接下巨鹰,看着妹妹鲜血淋漓的双眼,伤痕累累的鹰体,她心痛无比。 掌上灵力浮动,她将灵力注入巨鹰双眼,止住血流后,又将灵力注入其全身,上官怡儿顿觉疼痛好了许多。 “姐姐,快走!快走!” “不用管我,你快走,我还能飞,虽然看不到了,我还能打,我挡住他,你快带飞龙走,呜呜呜!快走啊!” 上官怡儿身体摊着,用翅膀不断地推着上官玥儿,同时恳求的说道。 生死之际,她想到的却是姐姐和云飞龙。 可上官玥儿怎会舍她离去,她纤纤玉手一扯一扔,便将红色斗篷裹在了旁边云飞龙的身上。 另一只手继续催动灵力,说道:“走不了了,怡儿,你别动,快快恢复点儿伤势,姐姐陪着你,要死,要死……我们也死一起!还要扒他一层皮!”,说着她言语渐渐有些厉色。 此时此景,怎能无恨?奈何实力悬殊…… 修灵者世界皆是这般,强存弱亡,成王败寇。 “不要不要,姐姐你走啊,走啊!”,上官怡儿仍然不断地推搡恳求着,然而她姐姐并不理会她,也始终没有停下手中的灵力。 秃僧追击下来,站于树梢之上,俯首看来,笑道:“啧啧!姐妹情深啊,好感人哦,今日本侯就成全了你们,再将你们尸身呈于云天面前,看看他作何反应;放心!你们的事迹,老夫会详细告知他的,哈哈!” 言毕,秃僧全身灵力浮动,直取而来…… “阿天……还活着!”,上官玥儿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不过她已来不及细想,与刚站起的鹰妹妹准备迎接这临死的最后一击! “哎!”,突然,旁边传来一道短暂的呻吟声,红色斗篷下的云飞龙,动了! 只见他费劲的翻身,却迅速的击出一掌。 空气瞬间炙热起来,白色光柱夹杂炽红色光芒,向飞来的巨鸦袭去。 化作一个火光牢笼将其包裹,又将其送离开来。 上官玥儿诧异,受袭的秃僧更是惊叫嘶吼。 那炙热的火光包裹着他,他陡然全身毛烧皮焚,顿感锥心之痛,又窒息难忍,一种濒死感侵袭而来。 当下应全身灵力形成灵力护盾相抗,那濒死感终缓解过来…… 奇怪!修灵者靠灵气修补营养自身,早已不用进食呼吸,怎会有这般感觉? 这小儿是何怪物?看其修为,也不过筑印期…… 筑印期?不对!如此年龄不过四五岁,却修行到了筑印期…… 天才? 这火又是怎回事?似真火却又远胜于真火,本侯以灵力相抗,却不能灭。 即是真火,如此旺盛不灭,也是化境强者才会的手段。 那是传说的存在! 他心里无数疑问,到得最后,却是只剩下屈辱与不甘的叹息:老夫……老夫竟被一个小童困住了! 上官玥儿惊异之下,见巨鸦被击退,正与火光相抗,自身都难保,哪能再攻击。 便赶快去查看云飞龙,却见云飞龙大汗涔涔,抬头问了一句:“阿娘,你没事吧?”,又昏迷过去。 她情急之下,灵力探测云飞龙全身,还好生命迹象仍在,顿时放下心来。 这时上官怡儿问道:“姐姐,是飞龙么?”,她虽双眼已盲,却也感知到发生何事。 上官玥儿用灵力给她传音道:“是龙儿,不知他为何突然醒来,困住了秃僧……机会稍纵即逝,怡儿,快走!” 巨鹰伤势有所好转,又托着上官玥儿和云飞龙飞向天空,虽然速度较前减缓,却也不是人类散灵修仕可及的。 两姐妹深陷危局,刚逃出生天,抬头一看,却见云天飞来,激动不已。 夫妻再见,深情相拥,热泪盈眶。 原来云天自突围后,追着巨鸦的身影飞去,可巨鸦修为高于他,又为飞禽,飞行速度了得。 他使用毕生所会飞行特技,加之府主相赠的身法秘技,可依然不及。 被越甩越远,眼见巨鸦渐渐消失天边,却无可奈何。 继续追逐半晌,他正迷茫之际,却见天空一片迷雾,又弥漫着血腥气息。 他焦急的扑过去,搜寻几遍,也未见得一人。 直至远处地上出现灵力波动,火光冲天,他才飞将过来,万万没想到,她们竟被打入了森林之中。 所幸她们尚安好,他赶至时,上官玥儿正在查看云飞龙。 他猜出事情原委,气恨之余,观察了一下秃僧,待得上官怡儿飞出,他才来相见。 此时上官玥儿哽咽的说道:“终于逃出来了,阿天!看到秃僧过来,我还以为你……” 云天用指节轻刮着她秀睫上欲滴的眼泪,搂着她,眼中尽是爱怜之意,不禁星目也湿了。 他强忍着伤情哭笑道:“好怡儿,你看我,不是好好的么?倒是你,弄了一身伤!” 上官玥儿说道:“阿天,我没事,但怡儿受伤很重……她的眼睛……” “嘿嘿嘿!我没事,姐姐,你俩继续,可以当我和飞龙不存在,嘿嘿!”,上官怡儿边飞边调笑道。 云天收拾起心情,用灵力帮助她们又恢复了些伤势,巨鹰的速度又快了起来。 他拉着上官玥儿的手,说道:“阿玥,你们先走吧!我得留下来!” 上官玥儿惊问道:“你要做什么?” 云天说道:“我刚才观察了秃僧,他只是皮损严重,并未伤及要害,小龙昏睡后,火力渐渐变弱,只怕现在他已突困,追过来了!” 上官玥儿自然知晓,倘若秃僧追赶过来,只怕一个也逃脱不了。 相聚尚短,又临分别。 强忍住内心的不舍与担忧,她却不再缠绵,看着云天,郑重的说道:“阿天,我在若雨城等你,你可要尽快赶回来!” 前途似死路,然,必须前行! 云天假装轻松的笑道:“不用担忧,这乌鸦老儿连我儿子都不敌,怕他做甚?你们快去吧!到达若雨城后,立即召唤城卫,让他们保护你们前往高级学府,寻求府主庇护;我玩玩这秃顶老儿,随后就来学府找你们!” 说着他放下妻子的手,转身飞离鹰背,他要去拦截秃僧。 飞了片刻,回头一看,妻子一行已消失不见,他终于放下心来。 想必乌鸦老儿就快到了,得引开他来。 云天想着,继续往回飞去,果然,秃僧狂追而来! 此时的巨鸦,大多羽毛已被烧焦,部分肌肤裸露,难看之极! 皮损之处虽已被他修复,但仍然看得见大片黑色烧痕。 他本就为乌鸦,如此这般,又把“乌”字提升了一个境界。 以他归晨期的修为,用灵力修复羽毛,是几乎不可能的,是以他多年来一直受到歧视,被取名“秃僧!”。 而如今,又因云天,焚毁了一身漂亮的羽毛,弄成这副模样,以后如何见人? 要继续藏于深山之中么? 不! 他怒追而来,观其势,估计是要把云天一行屠戮殆尽,再碎骨鞭尸,方才解恨! 此时云天看见了他,他也自然看见了云天,天空中相互对视。 云天立即转向飞走,边灵力发声吼道:“老贼,滋味如何?” 他自要与秃僧保持距离,否则以秃僧的修为,只需全力一击,自己只怕死无葬身之地。 那巨鸦愤怒之中,哪里肯许云天走,只见他全身灵力浮动,全速向云天追去。 边追边怒吼道:“云家小儿,老夫要将你们碎尸万段,啊!” 全速飞行的他速度何其快,顷刻之间便追到了云天身后,眼看就要逮着这云家小儿了。 云天却一头扎进了密林,又在里面胡乱飞窜。 秃僧也随后扑进来,可他身型巨大,茂密的树枝障碍令他难以前进,于是他边击边飞。 轰!一时森林不少树木炸开翻倒,群鸟惊飞,可他的速度却大大减缓,云天也越跑越远。 秃僧恼怒之极,索性一冲而上,在天空追逐。 天空广阔,云天处于密林之中,速度也有减缓,他又一下飞到了云天头顶。 “任你逃至何处,本侯也要取你狗命!”,他暴怒狂吼,双翅上灵力浮动,无数光剑向云天击去。 云天在密林绕来绕去,那光剑斩断了无数树枝,他却是丝毫未损。 巨鸦更怒,嘴里骂道:“奸诈小儿!”,双翅却是不断的催动灵力光剑攻击。 云天依靠密林继续逃窜,仍然未受一击,可愤怒的巨鸦依然穷追不舍。 这密林只有一座小山坡大小,其外的林丛稀疏,高山虽多,却无躲避之处。 此刻巨鸦居于头上,云天哪敢出去,只能继续飞奔躲避于密林,他身旁不断传来枝断树裂之声。 一刻之后,在秃僧大幅度攻击之下,密林尽毁,变成了光秃秃的一片,云天已避无可避! 此时他躲于一大树干之后,巨鸦宽阔的翅膀正覆于他头上。 “受死吧!云天”,秃僧吼道,他全力出击,毫不留手,灵力光柱化为无数光弧迅速斩切下去…… 只见云天全身陡然出现一圈波状透明物体,上有金色字符流转。 光弧切来,树干顷刻间变成了碎块,而云天,却是消失不见。 秃僧向远方看去,那里残留金色的影子。 他咧嘴骂道:“遁行符,什么玩意儿!”,又展翅追去。 第一卷 紫气降世 第十二回 逃出生天 灵符万千种,遁行符便系其一,此符一出,顷刻之间,使用者便消失至百里开外。 然灵符深藏玄机,炼制又极度不易,异常珍奇,是以常修少有。 若雨城盗匪猖獗,不盗灵器灵宝,专盗小童及妖灵幼崽,不知所以。 一年半前,云家兄弟在家旁玩耍,云飞龙那时已有筑基修为,抓来飞禽走兽与弟弟逗玩,却不知有两人蹲距于此。 那二人头发稀疏,形貌枯槁,身体瘦骨嶙峋,呆目若死尸,却并非痴人。 趁两兄弟玩耍之机,一把抓来,云飞龙感知力强,当即发现,拉着弟弟一下跳开。 却不想那两人又欺身直进,两人均为修仕,但修为并不高,与云飞龙相交数招,对他无可奈何。 二人转念,其中一人挡住云飞龙,一人扛着云飞奕就走。 那时云飞奕才一岁半,尚不知事,也无记忆,抓着那人仅有的头发、胡子,扯个不停。 云飞龙又惊又急,大声呼喊,冲开阻挡之人直奔云飞奕,拽着那人的胳膊边打边拉。 那后人也追赶上来,不知二人怎的,手上突然迸放金色光芒,如钢铁一般,拳拳相击,云飞龙又不舍放下弟弟,皆数中招,直被打得骨碎吐血。 但他仍然不愿放手,被捶打拖行一段后,远离的云天终闻讯赶至,他手上灵力浮动,光柱化为两掌击来。 掌风呼啸,其中一人机警,立马催动灵符消失远去,而另一人尚未反应便被结果了性命! 自此,云飞龙便常常发病,身生烈火。 云天击杀那人,突然自焚为尘埃,毫发未存。 他搜索后,仅发现一粗陋灵戒,其余无所信息,从中取得一遁行符,却不想今日救得自己一命。 此刻高空之上,云天暗笑,这两小子,都是为父的福星么! 他向脚下山巅飞去,以他散灵期修为,飞行一段时间需驻足借力,方能继续。 此乃借力飞行。 而自由飞行,那是聚灵期强者才会的飞行程度。 但巨鸦本系飞禽,虽为归晨期,自由飞行却不再话下,飞行速度也远甚于同期人类修仕。 借力后的云天再次飞向天空,却见巨鸦已于身后尾随逼近。 他观地上森林辽阔,却树木高大,并非躲避伤害之佳处。 山峦云集,也不可藏身,该去往何处? 正绝望之际,却见左侧不远处山谷之中伏卧一条宽阔水流,其上莲叶密集,莲花未开,一片绿色。 此莲有茎无根,悬浮于水中,却生得亭亭玉立,也随四季变化,至今不知何故。 人称:莲海。 莲海!十多年不见了啊,您还是如此美丽,动人心魄! 伴随着灵力金爪的疾袭,云天一头扎进了莲海,嘭!水花飞溅,水面深陷巨坑。 云天灵力护盾顿碎,口溢鲜血,被撞向深深海底,好在水面抵挡了巨爪多数的灵力,他并未伤重。 此时他灵光浮动,继续于海底潜行,边修补损伤,边向前疾冲,其速度之快,身旁凡鱼远不能及。 巨鸦盘旋于水上,莲海深逾百尺,水又大大影响感知力,他早已不知云天去向。 如今自己羽毛尽毁,变成这般丑样,若云天又逃脱,这若雨城如何再待得下去? 他难以想象,索性什么也不管了,定要抓住云天,也一头扎进水中。 水下五彩斑斓,鱼虾成群,戏水追逐,悠然来去,水底又奇石罗列,水草无数,甚难探察。 巨鸦乃飞禽,于水内游走会受水力影响,速度减缓,却仍快于云天。 他依水流之变化追查半晌,终见云天影子,又缓缓逼近。 身旁游走的水生妖物甚多,常常阻碍着他,他一怒之下,灵光浮动,一路狂杀,凡类及修为浅的妖物逃之不及,皆被击中。 一时无数生灵涂炭,血腥之味弥漫水底。 他终追近云天,全身灵光闪动,又一金爪轰然击出,耀眼夺目,浩浩荡荡! 秃僧再次全力出击,定要一击必杀! 巨爪速度极快,眼见云天及近旁生灵即将死于非命。 忽然,一声怒吼传来:“大胆狂徒,胆敢在此放肆,找死!” 那声音尖锐,自带灵力,萦绕于耳,似近似远。 待得听清,却是少女般的声音。 那巨爪应声而驻,自尖端皆数碎裂,化为乌有。 云天及秃僧身旁水流也突变,吸力随现,渐成巨大漩涡,将他们卷入其中。 云天只觉头晕耳鸣,恍惚之中,水底一片辉煌闪过,似出现水晶宫殿,尚未看清,又恢复岩石水草原样。 侧方有一妖物,灵光附体,生得如花似月,冰肌玉骨,却是鱼尾下身。 这是……,美人鱼? 她灵力所向,漩涡内的秃僧受困于一个金色光圈,那光圈内密集尖刺,伴随着秃僧的奋力挣扎,正迅速刺进他周身。 漩涡加速,二人随水柱冲向天空,落到了山体之中。 “啊!”,喷出一口血水来,云天顿感放松,转身一看,不远处,巨鸦俯躺在地,已然身死! 这只是一瞬息之事,如梦幻一般,此刻他回想起来,仍惊魂未定。 这水系妖物可化为半人形半兽身,想必已达聚灵境。 想不到这莲海之中潜龙卧虎,竟有如此高手。 这聚灵境修为,在若雨城,也就寥寥数人而已啊!万幸她并不嗜杀,否则,今日自己难逃一死。 实力,自己还是实力太差了! 又看着巨鸦尸身,心中一笑:为何非要穷追不舍,紧紧相逼,以致殒命于此。 他站起身来,望向初升旭日,如获新生,向若雨城飞去。 …… 自与云天分别,巨鹰全速飞驰于高空之上,虽她双眼已盲,却有上官玥儿时时引导方向。 她们一路穿过片片云层,却也畅通无阻,一个时辰后,终到达城区。 城区,乃历代城主开辟灵力相对充裕之处,建成城主府、学府等机构所成。 后陆续有商会、拍卖会、比武场、兑换楼、当铺、锻造所等商业团体加入,大大小小的势力也混杂其中。 经过许多年演变,如今已是形形色色,应有尽有。 灵脉本可自生灵气,并有部分外释,众多修灵者聚集于此,此处灵气变得更为充裕。 但于城区居住,需每月上缴一定灵石或灵宝于城主府,故而单体极少。 其就算求得一方天地,也难以支撑下去。 各势力盘踞于此,纷繁复杂,寻衅滋事,是以城区内聚集无数护城卫,严防争杀,更护卫府修。 此时高立坚固的城墙之上,灵光浮动的护城卫各据一方,手持寒光灵器,时时释放灵力感知,监视异动。 城门常开,凡人杂役及低境修仕出入其中。 上官怡儿系飞禽妖兽,无需于此入城,她似流星般,破空而至,直入了城内。 只见上官玥儿手上灵戒亮光一闪,灵光流转的府牌便浮于半空中。 这府牌自带感应,顿时十数名护城卫便出现身旁。 那为首之人乃护卫队长,手持长枪灵器,身披金色护甲,威风凛凛。 估其灵力威势,已有归晨期修为。 “上官姑娘,你等如何负伤?”,他观上官玥儿及巨鹰身带伤痕,立即释放灵力感知四周,未见有异,遂急切相问。 上官玥儿怀抱云飞龙,微微躬身回道:“我们被仇家一路追杀,侥幸脱身后方逃至此处,现仇家去向不明,还请城卫大人护送我等回高级学府。” 那护卫队长厉声说道:“城界之内,谁敢造次,两位小修尚可放心,有本卫在,定护你们周全!” “多谢各位城卫大人!”,见城卫正义凛然,上官玥儿由衷感谢。 那护卫队护送上官玥儿一行进入了高级学府,交接之后,方才离去。 片刻之后,府主居苑,一个光影飞来,驻足于府主居室前,轻声禀道:“府上,有弟子求见您!” “本府早已说过,如无大事,谁也不见!”,里面传出了褚泓微怒的声音。 自十多年前金鹏王一事后,他归责自己,深居简出,苦修于此,更是极少亲见弟子。 那护府又说道:“府上莫怪,那弟子负伤而来,像是被人袭击,且有书信一封,说是定要面呈于你,属下将她留于偏厅,遂急来禀告!” 言毕,屋内稍稍沉默之后,只见一道白光闪过,那书信便径直自窗而入。 “一别多年,恩师风采,犹记于心,感激涕零;劣徒惭愧,又祸事临门,奈何力微难保,若妻小朋友投奔,请求恩师庇护,云天拜上!” 信上的字字入眼,待得看完,那褚泓却是露出了久违的一笑:臭小子,身处危局,你倒是闲得很嘛,连妻小都有了! 他手上灵力浮动,只见那信件便熊熊燃烧起来,于他掌中迅速化为灰烬。 随着一股细微的烧焦烟味飘散而去,居室的大门也骤然打开了…… “多谢府主!” 上官姐妹伤势本就自行恢复八九,此时在褚泓的灵力灌注之下,身体伤痕消失,已全然恢复,故而姐妹俩齐声道谢。 只是上官怡儿这双眼既盲,已然无法,“金丹成,身无损”,修成金丹,方能复明。 她们均为高级学府弟子,深解此事,并未多问。 既为府修,自然也识得褚泓,只是上官玥儿自与云天结成夫妻,便很少出入此地了。 “无妨,这孩子……,怎么回事?” 褚泓看向一旁躺于椅子之上的云飞龙,其大汗淋漓,痛苦颤抖,还有一股热量弥散开来,不由惊问。 第一卷 紫气降世 第十三回 半品灵器 “他一年前被歹人重伤,自那后便常常如此,这算轻的,有时甚至身生奇火……,府主可知这是何故?”,上官玥儿回道。 “还有如此怪病?”,褚泓说着,灵力查看云飞龙身体,却是摇了摇头。 “他身体附火之时,伴昏迷痛苦,散灵期修仕二人合力,以灵力化冰熄火降温,有时需至少一个时辰方能灭火;火灭之后,他恢复如常时间不一,但总的说来,却有愈变愈烈之趋势;此乃最重的一次,五六时辰过去了,还未醒来,看他模样,估计又要发作了;那奇火剧烈霸道,伤人焚身,内含绝望窒息之意,府主当心!”,上官玥儿继续说道。 褚泓边仔细听来,边继续使用灵力探查,脸上表情怪异,时惑时悟。 只听他嘀咕不断:“身体并无大碍,灵脉却有异样!” “但灵脉损伤并不严重,按理修养二三月,也就自行恢复了,怎拖延如此之久?” “以本府修为,灵力修补一条小小筑印期灵脉,居然无用,当真怪异!” “即是灵脉受损,无非使用灵力时身体发痛或是灵力衰减,与这全身热量何干?又怎会身生奇火?” “咦!这是何物?”,他翻开云飞龙左手前臂,一个火焰图案逐渐显示出来,遂向上官玥儿问道。 上官玥儿走近,查看图案,又重新翻看了云飞龙两只臂膀。 疑惑的说道:“不知,这图案之前从未出现过,我也未曾见过!难道是昨日?” 知子莫若父母,褚泓自然深信上官玥儿之言,他用灵力探向图案,灵力一入,却是惊道:“奇哉!怪哉!这图案跟灵穴相似,竟与灵脉相通相连!” 正惊奇之时,那图案突然闪动起来,如活物一般,伴随着云飞龙的痛苦吼叫,他周身也乍然喷出好几尺炽红色火焰来。 “府主小心!”,上官姐妹惊呼道,同时灵光浮动,全力催动灵力相助。 突如其来的火光袭来,击在了褚泓的灵力护盾之上,他毕竟乃炼珠期强者,修成灵体,炽红色火焰之下,靠椅焚毁,他却毫发未损,也未退分厘! 不过,即如此,他亦感觉到那炽红色光芒下,所携带的绝望窒息之意,毁灭之势! 此等奇火,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只见他全身灵光浮动,浑厚灵力由掌中灌注而去! 炼珠强者,何等强横! 那来势汹汹的炽红色火焰尚未进一步扩展滋生,已然熄灭! “好家伙,哈哈!”,他又惊又喜,继续催动灵力注入,火焰熄灭后,那图案也渐渐安静下来…… 半晌,云飞龙气色已恢复许多,他睁眼看来,一个俊逸非凡的男子正含笑看着自己。 修灵者除了身体各机能大幅度提高外,气质也甚为迷人,这身前之人气势也不同,想必乃迄今为止自己见过的最强之人。 他问道:“是你救了我么?” 褚泓观此子眼眸清澈,神色自若,不卑不亢,恍若昔日云天,心中不甚欢喜。 于是轻轻问道:“小家伙,感觉如何?” 云飞龙回道:“感觉好多了,多谢恩人!” 眼睛一转,却是关切的看向一旁的上官玥儿。 褚泓心想:这小家伙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心性,当真了得! 他不过四五岁,已有筑印期修为,这等修炼速度,整个若雨城,不,即便是整个古怀郡,也是绝无仅有的! 小子,你给本府的惊喜还真是不少啊! 见云飞龙醒过来,一旁的上官玥儿欣喜的说道:“龙儿,快拜见府主啊!” 云飞龙遂而缓缓拱手作揖,说道:“拜见府主大人!”,人小势足,煞有其事。 褚泓哈哈大笑,将他扶起,拉在身旁相陪,喜爱之极。 几人唠嗑了近几年发生的一些事,一个时辰渐渐过去了,眼见云天还未赶来,上官玥儿不禁着急起来。 褚泓提议派遣几名长老前去接应,这几位长老接令正准备赶去,却见一个白影匆匆飞至,正是云天。 众修出厅迎接,云天单膝跪地,俯首抱拳一拜,说道:“云天拜见恩师,各位学府大人,大恩不言谢!” “好小子,活着就好!多年不见,却是比为师还显得沧桑了,哈哈,来来,随为师厅内说话!”,褚泓边笑道,边伸手扶起云天,又拉着他的手臂进入了偏厅。 一家终团聚,众修皆欢喜。 厅内,云天将一路逃生之事细细说来,又说道,他入城之后,感周围有不少灵力跟随,蠢蠢欲动,想必秃僧之死,金鹏堡已然知晓。 闻言众修甚为担忧,只是褚泓未曾动容。 这时又两个光影破空而至,原是杨振和云轩也着急赶来。 他们见云天已到,欢喜飞至云天身旁,将云天周身翻了个遍,未见异样,方才放下心来。 云天一手搂着一个兄弟,激动的说道:“阿振,阿轩,好兄弟!你们可来了,不用担心了,我没事!” 云轩兴奋的说道:“天哥,我早知道你没事,哈哈!” 云天笑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云轩回道:“天哥英勇无比,先天好手,那乌鸦老儿岂是对手!” 云天哈哈大笑,说道:“逃得快而已,不过,阿轩,你这先天好手怎么听着怪怪的!” 云轩扭着头,眼珠子转着,见好几双眼睛盯着,欲言又罢,最终只憋出个“呃!”字来。 这时杨振说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天哥,你别听他胡说,是我俩循迹追赶过来,在莲海旁山体之上,见到了秃僧的尸体!” “老子是狼不是狗!”,一旁的云轩闻言怒道。 众修大笑不止,褚泓也是含笑说道:“好了,小子们,既然都已到齐,跟本府来!”,说完向前飞去。 众修随后跟上,于高楼之顶横飞,片刻,却是来到了藏器阁前。 此阁高十八丈,九层楼,庄严肃穆,威武壮丽! 云天望楼叹息:这便是年少时所追梦,只可惜,此生再无望! 他正黯然神伤之际,却见府主带领众修已飞向藏器阁九楼,不禁心中大喜。 楼内近百把武器,种类不同,颜色各异,又悬于半空,灵光流转其上,使得整层楼内竟成色彩斑斓之景,令人叹为观止! 众修入内,皆为震惊。 褚泓居于楼正中,灵力浮动,手掌一挥,那些武器便稍稍收敛光芒,各类聚集,列为一队。 武器特质也逐渐显示,重力、轻快、破盾、疾锐、防护不等,修灵者自能察出其机。 有些武器之上,甚至还刻有器名。 褚泓收回灵力,说道:“小子们,自行挑选吧!” “府主,当真?”,杨振、云轩齐问。 “自然!本府何时骗过府中弟子,啰嗦!还不快去!”,褚泓回道。 言毕,杨振、云轩一溜烟而去,闪来闪去一把一把打量着,其余愣着的人,摇摇头,也都行动起来。 半品灵器! 众修之中,不算云天,府修也有四人,却不曾见过,更不曾真正拥有过此类灵器! 却不想这等宝物,竟藏于九楼之中,还有近百之数! 众修皆知,府卫手中灵器,也仅仅次品而已,如今有幸亲握比次品更高品阶的半品,岂能不兴奋。 修灵者若有灵器在手,那是天壤之别,尤其是跟自己天分适宜的,可远远提升自身力量。 此时的云飞龙坐在地上,不时双手撑地,身子后仰着,他刚清醒不久,行动仍有些不便,故未前去。 他看着轩叔巨大的狼体蹦来蹦去,心中觉得有些好笑。 褚泓灵体一闪,来至他身旁,也坐在地上,问道:“小家伙,你喜欢什么武器?” “嗯……剑吧!”,云飞龙想了想回道。 “为何?”,褚泓又问道。 “因为……,剑比较好看,俊美锋利,那府主您呢,您喜欢哪种?”,云飞龙仰望着闪闪发光的半品灵剑,心驰神往的说道,又转身相问。 “我啊,我什么都可以,顺手即可!”,褚泓回道。 他手上光芒一闪,一根细针现于掌中,灵光流转于其上,末端尖锐,似触物即入,精致细腻,锋芒瘆人。 他对云飞龙说道:“小家伙,灵器之中,较灵剑锋利者,比比皆是,你看这个如何?” 云飞龙惊奇的看着,比较之下,惊道:“这个看起来好像更厉害一些!” 褚泓又说道:“这是老夫历练多年,寻遍千山万水方所获,来,小家伙,给它取个名字。” 云飞龙惊奇的看着他,心中想道:此物得多难得,多珍贵啊! 他凝着神想了一下,说道:“无声!就叫无声吧!” 褚泓说道:“无……声!嗯,不错的名字,来,运用灵力试试!” 云飞龙右手轻轻催动灵力,那细针便飞至手中,光滑质软,可屈可展,喜爱无比。 褚泓继续说道:“此物虽为下品,却直追中品,入手软,攻击时硬,若论穿透力,远超中品!小家伙,感觉到了么?” 云飞龙把玩着,回道:“嗯,感觉到了!” “小家伙,送与你了!” “啊!……多谢府主!” “你应该叫老夫师公吧!哈哈!” “多谢师公!” “小家伙,你现在尚在恢复之中,须少用灵力,‘无声’锐而轻,与你再适合不过,病因未明之前,切不可再胡乱使用灵力了!” “嗯,谢谢师公!”,云飞龙好奇的瞧着“无声”,边回道。 这“师公”入在褚泓心中,听得他是心花怒放,他又取出一枚小版的灵戒,戴在云飞龙手上。 嘴里喃喃说道:“你爹咋回事,怎么连灵戒也不给你弄个……” 这戒指触肤即紧,可张可缩。 云飞龙催动灵力,那灵戒便在他手指上迅速转动着,他欣喜无比,又把“无声”收入、取出戒中。 这时众修围观过来,云天手持长剑,上官玥儿手捧软链,杨振重锤,杨轩指虎。 上官怡儿虽双眼已盲,也在姐姐辅助下,取得利爪。 个人所好,果然不同。 第一卷 紫气降世 第十四回 结界通道 见到府主馈赠,云天欲言。 褚泓却抢先说道:“你们都已选好了吧!” 众修看着手中灵器,齐声道谢。 褚泓又说道:“金鹏王底细,你们可知?” “知之甚少,师父请讲!”,云天皱眉回道。 褚泓说道:“金炎彪有三子,长子金啸,为妖鹏身,金丹期修为,青牙帮血蜥堂二堂主;次子金少川,为人身,聚灵期修为,碧铩宗新进内宗弟子;小儿金少盛,已被你小子所杀;而给金炎彪赐名之人,乃古怀郡郡主副手,名为金钰奇,人称金刀卫!修为高深莫测,远非你我可想象!” 言毕,众修喟然叹息,与这般势力抵抗,便犹如螳臂当车,以卵击石。 褚泓继续说道:“小子们,你们伤及金鹏堡之人,金鹏堡必不会放过,本府能助你们的就是这些了,你们快走吧,出了若雨城,尽快逃出古怀郡,否则,没人能保你们!”,说至后面,他脸色渐渐严肃起来。 云天自知形势严峻,此时金鹏堡的人该是杀将过来了,心中担心褚泓受此牵连,不由问道:“多谢师父庇护,只是我们此去,师父该如何?” 褚泓气势一凛,说道:“为师系城主门生,亲派为府主,金炎彪自不能怎样,且为师也不是吃素的,小子,勿挂恋!” 说完他又转身对几位长老说道:“带这些小子去一楼,凤岩在那里等着的。” “是!”,几位长老回道。 众修拜别府主,随长老们来到一楼。 此楼半空中,也是漂浮许多灵器,不过皆为次品。 楼堂中,府事大人凤岩背手而立,看来已在此等候多时了。 长老应令离去后,只见凤岩双掌灵光浮动,右掌向石墙之上一凤型透雕注入灵力,左掌注向石地之上一龙型浅浮雕。 顿时两图案灵光流转,龙凤似活化一般,发出白光,二者相通。 凤岩收回灵力,石板乍然裂开,又缓缓退去,于楼堂中形成一个直径近一丈的圆形空洞,蓝色波形物覆盖其上。 其内似有亮光,却深不见底! “此为结界通道,快随我来!”,凤岩说道,未待惊讶的众修反应,已跳入其中。 众修相视,皆不明所以,但见云天率先跳入,话音传来:“快跟上!”,未及深思便陆续跟上了。 空洞内别有洞天,犹如明亮苍穹,但未见云雾,俯首看去,未见山林,左右看来,也未见石土。 众修入内,追着凤岩身影飞去。 上官怡儿双眼已盲,姐姐在前,她凭灵力感知相随,但她身形巨大,又有些偏离姐姐飞行轨迹。 无意之下左翼突然触及一物,咯吱咯吱发响,似擦墙之声,好在并未有所损伤。 上官玥儿手抱云飞龙飞行,闻声回头一看,才发现淡淡的白色波形物围成通道壁,其不能感知,触之不动,也不得出! 其外光景如通道一般,如不细看,难以发现,便以为无限空间。 顿时扑哧一笑,引领着妹妹继续飞行。 半个时辰之后,一片青草山谷之处,大地突然裂开一个空洞,白色波形物覆于其上。 待得一个个光芒相继闪出,空洞陡然消失不见,重新恢复大地美貌。 众修抬头一看,才发现,此时的自己,已身处城区之外了! 这结界通道竟有加速作用,千里之外,只耗费了半个时辰。 宽阔途长,又处于地下、附以结界,是何等高人所为啊! 众修正感叹之际,凤岩严肃说道:“云天,我府中机密,皆因你两次现世,今日这结界通道,你等务必守口如瓶!” 云天急忙拱手回道:“学府大恩,万死不足以谢,云天今日起誓,倘若向外透露半句,必身首异处,不得好死!他们同我!” 其余人也说道:“府事大人,我等蒙恩于学府,必严守此事,万不敢泄露半句!” 凤岩看着云天,又看看其余府修,感他们言辞诚恳,神色真切,又甚为可怜。 语气便渐渐缓和下来,说道:“唉!知道就好,小子们,为师就送你们到这儿了,下面有人会再送你们一程,送出城界,此后,就得靠你们自己了,万事小心,唉!” 又一次叹息之后,他向山巅之上招了招手,便转身离去。 众修看去,不知山巅之上何时出现了一位全身白衣的俊美男子。 仙风道骨,身轻如燕,他如风般飞来,瞬息之间便到了众修身前。 笑咪咪的道:“这老头有病,天天板着个脸,弄得天愁地惨的干啥,不用管他,多大点儿事儿!” 这爽朗个性一下使得众修轻松了许多,云天拱手笑问:“不知前辈怎么称呼?” 那男子摆摆手笑道:“不用客气,叫老夫鹤叔即可!” 鹤叔!化形妖兽,这是……,至少金丹期修为! 云天刚闪过这个念头,只听“扑”的一声。 一只巨大仙鹤展翅而出,昂首挺立,覆盖了大片青草。 纤细的羽毛,雪白与红、棕、黑色交替,闪闪发光,美艳不可方物! “上来吧,小伙子们,别愁眉苦脸了,鹤叔带你们翱翔天际!”,那高高抬起的鹤嘴里说道。 众修惊喜,一跃而上,他们全坐于鹤身之上,包含妖体的巨狼和巨鹰,却只占了鹤背一小半,这与厅堂何异! “飞喽!”,仙鹤说着,一下冲入了云霄,继续飞上,直达天际…… 高级学府上空,云天一行刚离去,却有数万道光影密布而来,停于楼顶之上,手持寒光灵器,各居一处,将学府围得水泄不通! 而其身后,又有数千护城卫紧跟而来,列于空中。 他们发现异动,各方聚集,只是来者阵容过大,他们未贸然阻拦。 此时高级学府府卫、府干已纷纷飞上楼顶,手持灵器,严阵以待。 三军对峙! 只见高楼吻兽之上,金鹏王灵力发声吼道:“云天,滚出来!” 一缕缕声波震动回荡,低境修仕皆祭起灵力护盾抵抗,眼见不敌即将受伤。 却听站于大殿之顶的褚泓淡淡说道:“金炎彪,他不在此处,你乱吠什么?” 他话声也附灵力,与那声波相撞,二者皆数消散,却是保护了无数低境修仕。 金鹏王冷笑道:“哼!褚狗,你要护他到何时?今日若不交出,本王必血洗你狗窝!” 褚泓嗤笑道:“本府说他不在,你是听不懂呢,还是傻呢?” “不在?十多年前杀我儿,今日又杀我人,褚狗,你说得太轻巧了!”,金鹏王说道。 他来前即知,自云天入城,他有属下一路跟随监视,只见其入府,未见其出。 这时半空之中的城卫军队里走出一威风凛凛之人,其每一踏步灵力波动,均有万斤之势。 全身银甲,负手而立,神色淡定,正是冷厉冷总管! 只听他说道:“金鹏王,怎又来此处了?学府地境,向来不准帮派势力私自进入,快快离去,莫要闹事!” 金鹏王拱手说道:“冷总管,本王小儿之事,想必你还记得吧?褚泓违约在先,怪不得本王!”,说着他渐渐露出狠色。 冷总管冷冷说道:“那是你们私人之约,与本总管无关,执行城规,护卫府修,是本总管分内之事!你带数万之众前来,意欲何为?” 金鹏王心中一震,遂而甩手,无礼说道:“既如此,冷总管是刻意阻拦本王了?本王只要那几个犯事之人,如不交出,本王必不罢休,任谁阻拦,均杀无赦!” “大胆!金炎彪!……”,褚泓及众多护城卫怒叱。 冷总管也闻言微怒,他知半个时辰之前,城主突接郡主讯息,受邀郡都去了,想必与金鹏王大有干系。 就在刚才,他已将此事灵力传声告知了褚泓。 遂怒笑道:“金鹏王,你这是要屠城啊!可若我城卫全数聚集,你这数万人马,只怕要皆数覆灭吧!” 说着他右手向上一举,灵光浮动,天空中顿时显现一字:令! “呼呼!”,近十万护城卫乍然出现,人山人海,一望无尽! 他们立于天空,遮云蔽日,晴空万里突然变得暗淡黑沉! “哈哈哈!”,金鹏王狂笑:“人多又如何?本王就算全军覆没,也要云天一行狗命!” 说着他右掌灵光浮动,变化成爪,随着一声惊呼,一名府修身体径直飞上,穿破楼顶…… 那府修离金鹏王近,褚泓阻挡不及,已直入金鹏王之手。 这名府修本与其他人在金鹏王脚下楼内藏身观看,正看得起劲,却不想突然被抽身。 瞬息之间,便被金鹏王单手掐住了脖子,如提鸡一般。 他使劲挣扎,双手发动灵力推拔,那手指依然纹丝不动,又被金鹏王身上气势弄得头晕耳鸣,痛苦难当。 惊叫片刻,昏迷过去! 可见,金鹏王之威,早已令若雨城不少人闻风丧胆。 “放开他!”,褚泓大怒,全身灵力浮动,一把蓝色飞剑向金鹏王疾刺而去! 众府卫怒目相憎之下,金鹏王也祭起一把飞剑相抗,而手里却依然提着那名可怜的府修。 两剑相撞,恢弘灵力扩散开来,众修纷纷避让,御境高手比试,可不是他们可在旁的。 这时冷总管说道:“金鹏王,如若你杀了这名小修,大战即起,到时事大,只怕就算郡主,也保不了你吧!” “哼!”,金鹏王手上一提,那名府修便径直飞向褚泓。 褚泓接过,由一名府卫带下去了。 只听金鹏王又说道:“管不了了!褚狗,你交与不交,本王可真要大开杀戒了!” 褚泓和冷总管均知,如大战一起,以金鹏王修为,自然无事,他属下皆灭,他也无所谓。 只是众多府卫、城卫,怕是因此丧命,到时生灵涂炭!…… 念及此,冷总管说道:“褚府已有言,云天不在此处,金鹏王,你收手吧!” “那狗之言不可信,云天一干人等必在,今日本王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找出!”,金鹏王不以为然的说道。 “如若找不到呢?你可甘愿离去?”,冷总管问道。 “本王若找不到,自然离去!”,金鹏王说道。 冷总管看向褚泓,眼下之意,看褚泓的意思了。 然搜索学府,无异于掌掴于脸,屈辱!又颜面何存? 褚泓自然不准,说道:“学府乃重地,岂容暴徒进?” “哼!既如此,那就开战吧!”,金鹏王冷冷说道,他右手举起,那数万之众便灵光浮动,又祭起手中灵器。 只需一声号令,学府之地顷刻间便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第一卷 紫气降世 第十五回 学府危局 “慢!两位,先听本总管一言,既然必有一战,不如两位比试一番;若金鹏王得胜,褚府不得阻拦其搜索学府,但金鹏王寻人无果,须守约速速离去,不得继续滋扰;若褚府获胜,那金鹏王立即离去;二位,这样如何?”,见大战即起,冷总管连忙说道。 褚泓念及众生,不愿徒增杀戮,而金鹏王也不愿事情闹大,反而波及自己,遂二人皆轻轻点头,表示同意。 这时金鹏王举起的手方才放了下来,只听冷总管又说道:“希望二位遵守诺言,否则,本总管就算损兵折将,也定不让他好过!” 他说这话时眼神飘过金鹏王,显然针对金鹏王较多。 他手一挥,城卫皆迅速退开,让出学府上空范围,于空中形成了一个巨大圆形空间。 而丽日晴空,也再次浮现。 金鹏王与褚泓齐飞入内,立于空中,这时学府之外,无数光影飞来飞去,在远方观看。 只怕今日这学府之事,在若雨城已传得家喻户晓了。 高级学府上空,一片白色灵力光芒振动,时化刀剑,时化拳爪虚影,相撞相追。 金鹏王与褚泓一妖一人,已然开战。 只见他们全身灵光浮动,身形随灵力攻击时隐时现。 “轰轰!”,灵力幻化的虚影相撞,声音响彻云霄。 而撞击后的余波,也一阵阵发散开来,令得风向屡转,云聚云舒。 他俩一开始便全力以赴,尽是杀招,打得难解难分。 片刻之后,已过十数回合。 此时,二修突然变换攻击,只见他们各据左右,均祭起灵力飞剑,那飞剑裹携寒光,在空中呼啸飞窜。 而他俩的身形也更加诡异,聚灵以下修仕看来,已不能察其踪影,犹见两剑在天空自追自撞。 这两把飞剑一蓝一绿,均为下品,速快力猛,如被击中,任你修成灵体,也难逃被其洞穿之命,是以他们身法变得更快。 御境,自生意念,凭其御物,攻击精细、回转无限,翻平刺砍、离拢逃追、行止敏拙、随心所欲! 攻击其实全凭一个“意”。 而飞剑,则是在尽其“意”。 万修感叹,以利器尽意,御境强者之战,今日能目睹,实乃好运。 即是赵总管,心中也暗暗称绝。 他与战斗中二修,同时扬名若雨城,又都为炼珠后期,却不知实战之时,到底谁更胜一筹。 飞剑之战,实在难解难分,不知过去了多久,日已三竿,仍未分出胜负。 但万修依旧全神贯注观看着,无一离去。 突然,伴随一声通天怒鸣,白云之间,陡然出现了一垂天大鸟! 其雄翅横空,竟有楼顶般大小,威武霸气,遮云蔽日。 只听有人惊叫:“金鹏真身!” 鹏! 古有圣修曾言: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扶摇而上九万里;绝云气,负青天…… 依圣修所言,这金鹏王所化本体远不能及,想来只是形貌相似,并非真鹏。 虽为此,但妖灵本体本就强悍无比,又有其本源属性加成,若再遇佳境,那优势则尽显。 这鹏鸟为飞禽,天空之中,适顺其利,可尽意发挥,怎容小觑? 只见他翱翔飞窜于云间,犹飞鸟入湖捕鱼,所追之处,褚泓身形时时被逼现。 又经几番追打,褚泓渐受压制,终落入下风。 他再无法施展身法遁形,在鹏鸟强制之下,一鹏一人灵力比拼,鹏上人下,从云霄径直穿向大地。 大殿前,褚泓灵力护盾完好,口角却已溢出鲜血。 这时冷总管已凌空飞来,只听他说道:“金鹏王,你赢了!” 二者收起灵力,冷总管又对着褚泓说道:“褚府,依约你应……” 话未说完,却见褚泓侧过身去,冷冷说道:“金炎彪,给你半刻钟,时间到,本府不留人!” “哼!手下败将,还有脸猖狂!”,金鹏化为人形,冷笑道。 他转身向大殿飞去,到得殿门,却突然停下。 他自然记得,此处有一结界,毁了他一把下品飞剑,如若硬闯,必无好果。 他正思量之际,却见殿门结界突然迸出,那波形物近在眼前,吓得他一跳,不由自主退后三尺而避。 结界内,府令诸清憎恶看来,其眼神若仇深似海,却为此无所动容。 金鹏王嗔目切齿,转身后恨恨看向褚泓。 褚泓却无视他,只是对殿内诸清说道:“清儿,别闹!” 然诸清丝毫未动,褚泓又一声怒叱:“退下!”,她方才忿忿离去,大殿结界也终收回。 在褚泓授意下,金鹏王探查学府,府副葛星紧随其后。 两个灵力白影在学府绕来绕去,游遍了学府每一角落,却未见云天一行身影。 又搜索几遍之后,金鹏王怒火冲天的飞至褚泓身前,怒问道:“褚狗,你把云天藏于何处了?” 褚泓大笑:“哈哈,云天在何处,本府怎知?你非要纠缠不清,自取其辱了吧?” 金鹏王气急败坏,右手指着他,骂道:“褚狗,找死!” “不送!”,褚泓嗤之一笑,刚是半空之上,若在此处,你金炎彪未必讨得了好。 这时冷总管飞至,冷冷说道:“到此为止!金鹏王,既未寻得人,还不离去?” 金鹏王见两方夹持,心中一凛,其实他心里也明了,这两人若联手,自己必定吃亏,他们只是顾及属下性命,不愿大战罢了。 又心想,自己亲身探查了学府每一处,云天若在,必无法藏身。 这云天,想必早已逃之夭夭。 心中骂道:小杂种,你的命倒是挺硬的…… 他指向褚泓的手放了下来,顿了顿,嘴里说道:“褚狗,本王跟你没完!” 言毕,向天空飞去。 不久之后,城卫大军也相继离去,学府终归于平静…… 这日傍晚时分,若雨城内,一个光影受传飞向城主府。 城主府较学府更加大气磅礴,地界也更大,庭院长廊无数,纷繁复杂。 这光影却清晰路径,他直飞而来,便到了城主居室前。 身形一显,原是褚泓。 旁边一护卫拱手躬身道:“褚府,里面请!” 这话音刚落,褚泓正回礼致谢,却听里面轻声喊道:“进来!” 室内挂满珍奇书画,室内正中还分别陈设有书案、画案。 而书案之前,却是一个品貌非凡又文质彬彬的青年男子,只见他气定神闲,正挥洒自如,走笔疾书。 褚泓入内,拱手道:“学生拜见城主!” “坐吧,负伤如何?”,城主沈乂边行书边说道。 “小伤而已,城主何时归来的?”,褚泓坐下,接下家仆送上的灵茶,喝了一口说道。 沈乂抬头看了他一眼,笑了一下,又边书边说道:“刚回不久,今日之事我已知晓,看来这金鹏堡行事,是越来越嚣张了!” 褚泓心中大喜,紧紧盯着沈乂问道:“城主,您是打算出手管制么?” 却见沈乂微笑着缓缓摇头,不时停顿书写,瞧着他说道:“非也,金炎彪嚣张,自有其嚣张能耐,你可知今日酒宴之上,金刀卫亲自执酒前来,与本城主敬酒攀谈,期间又说至金鹏堡,还刻意叮嘱多多照料……,金刀卫!那是媲美郡主的存在啊!” 褚泓放下手中的茶,双眉紧蹙,说道:“学生自知城主难处,只是这金鹏王,毁我城威,行事无度,就没人治得了他了么?” 沈乂说道:“没有,洲主曾说过:‘各郡之事,需自行处理,如无力胜任,换主即可!’,你感不公之事,莫非金鹏王藐视历年城令,妄图杀府修,可就算你奏请洲主,郡主易位,那时也未必就如你意,无非多了更多强劲仇敌罢了;你是老夫最得意门生,将来还有许多事要做,可得好好保护自己啊,切勿意气用事!” “学生知道!”,褚泓点头回道。 这时沈乂又吸来两纸,落纸如飞,一挥而就。 他向褚泓招手道:“来来!” 褚泓应邀而去,沈乂继续说道:“琴棋书画四者,老夫只爱书画,你看这字怎样?” 说着他心念一动,这两纸便纷纷飘起,各挂左右,墨迹渐干,呈于他们眼前。 那纸上分别写道:“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十年窗下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 褚泓干笑,说道:“学生惭愧,论书法,哪里识得……” 沈乂说道:“无妨!,凭你直觉,尽管说来!” 褚泓遂说道:“依学生看来,这两句给人所感截然不同;左边那句,字字精美干练,相互独立,敛息收势,却不失威严,整体观来,又相得益彰,如排兵布阵,精妙!右边那句,流畅而出,仿龙蛇行走,如悬瀑倾泻,气势磅礴,书已若画,绝伦!” 闻言沈乂笑道:“嗯,说得不错!这文学底蕴,深厚不见底,有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有成语谚语,有幽默风趣的歇后语,有精巧美妙的对联,有寓意深长的寓言故事……,哈哈,老夫也只学得皮毛而已!” 褚泓又说道:“城主书法,已令学生惊心不已,学生年少时也曾喜爱,得教书先生授课,只是时短,后来琐事烦身,也就很少接触了” “老夫早年间便叫你一同学习,只怪你偷懒,你啊!” “这……,学生也曾尝试,只是学生愚钝,绞尽脑汁也学不好,实在太难了,只有钦羡别人而已!” “哈哈,熟能生巧,功到自成,对了!今年古怀郡凡界文状元所作诗文,你听过没有?” “呃!尚未听过” “那才叫大快人心,来,一起来读!” …… 第一卷 紫气降世 第十六回 伐界险途 崇域,此乃灵界一小领域,据说其域内面积却超亿万平方公里,幅员辽阔,呈万千形态。 其下又分以:洲、郡、城、镇、村 而若雨城,不过崇域义洲古怀郡的一座小城池。 此时这城界苍穹之上,正是蓝天白云。 突然,一道彩色光芒似流星般极速划过,砸在了那危耸山巅之上,稳稳站立! 那巨翅一扑,登时掀开了一片云雾。 而巨爪之下,却未飞起一丝尘土。 众修从鹤背跃下,巨鹤也化为人形,只听他笑道:“哈哈哈,小伙小丫头,感受如何?” “速快身稳,厉害!厉害!”,众修频频称赞。 杨振抚着吹乱的发髻,调笑道:“就是风有点大!” 云轩更是喜道:“舒服,舒服,爽啊,太过瘾了!本侯第一回啊,哈哈!” 他自乘鹤当空,便一直于鹤背游走俯瞰,不得安静。 嘴里不停嘟囔着:“我的个乖乖啊!”,“这房子、这树也忒小了吧,根本看不见嘛!……” 逗得大家哈哈大笑,鹤叔本就爽朗,再加上杨振,一路上相互调侃,倒也热闹。 不觉新奇方为假,毕竟飞禽妖灵是不愿随意搭乘他人的; 云轩虽修成散灵,可借力飞行,但远不及这般,飞得高,飞得远! 更何况此乃初次乘坐,又为化形期鹤王…… 他有些意犹未尽,心中不禁想到了什么,便转眼向上官怡儿看去。 恰见她侧眼密布瘢痕,甚是可怜。 正自思考,却见那上官怡儿突然转过鹰头,带着恶狠狠的怒气斜视着他。 杨振观此,在旁调笑道:“上官母鹰,额!……上官女鹰,狼在看你,说明他对你有些想法……” 云轩心中登时一颤,赶紧收回目光,支支吾吾道:“玥儿姐,飞龙怎么样了,我看看……” 他也知这上官怡儿脾气坏,他与杨振向来甚怕,只得心里暗暗说道:伤了眼还能知晓,这感知力也太强了吧! “两个蠢材、智障!”,上官怡儿骂道,转过头去不再言语,脸色却依旧带着怒气。 众修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这时鹤叔说道:“小伙子们,鹤叔就送你们至此了,记住方才与你们所说,怎么走自己决定吧,祝你们好运,期待与你们下次再见,走喽!” “多谢鹤叔!” “再见鹤叔!” 众修拱手拜别,只见那白衣男子又突然化为鹤形,却是比之前小了许多,迎天而去,消失天际。 这身形怎会?云飞龙惊讶且不解,遂轻声叹道:“鹤公公身体怎么变小了呀?” 话音刚落,却听虚空中传来鹤叔声音:“金丹成,身无损;生意念,化人形;与天寿,御物行!妖丹一成,修成灵体,不止化为人形,妖形也可在一定范围内变化。小家伙,加油吧,你天赋异禀,鹤王我平生未见,修成炼珠期,也不过假以时日,到时你就明白了!” 云飞龙向虚空一拜,凝视苍穹,心中无限钦羡。 众修继续前行,巨鹰载着上官玥儿和云飞龙,其余三修借力飞行。 绕向一段后,继续向南,他们需尽快飞离古怀郡。 其实之前交谈之中,众修得知,鹤叔正是府令诸清之父:诸景侠。 他与府主褚泓乃是好友,此次受邀送众修一程。 他匆忙赶回,估计是担心府内之事有变,必要时相帮。 飞途中,他还告诉众修,古怀郡郡城内想必早已部署,一旦被发现,恐难以逃离追捕。 要出郡,走伐界为慎。 伐界藏龙卧虎,高手众多,若无仇怨,非故意扰之,一般相安无事。 只是需注意劫匪及青牙帮耳目。 是以众修远远绕开城区,从伐界出郡。 伐界,乃自由与杀戮之地,无人管制,一切均看实力行之。 修为高者凭实力自立为王,招兵买马,笼络他修,占一片天地; 而修为低者,或结盟,或投靠他人,献以犬马之劳或献以供奉,以求自保。 各地唯利是图,常因地盘、灵宝等争战不休,加之各地劫匪猖獗,是以伐界常年纷争不断,战火狼烟! 众修一路经过无数山川河流、森林荒野,眼见无数激战,但他们远远避开路人及战火,飞行了大半日,倒也未受丝毫影响。 这时众修也不知到了何处,但云天估计离郡界应不远也,众修激动,加把劲,继续向前飞去。 这修灵者不吃不喝不睡,身体完全依靠灵脉灵经滋养,灵力也持续无耗损,当真厉害。 此时前方空中激战正酣,只见灵光满天、灵器横飞。 一眼望去,估有数十修仕混战,人类、飞禽走兽均有,像是在争夺什么宝物。 众修自绕道飞行,哪知那混战之中,有数名修仕突然弃战逃跑,并向众修这边匆匆飞来。 那落后的两名修仕逃跑不及,被混战中飞出的数道灵光瞬间斩杀,其他修仕更是大喊着奋力飞逃。 想必他们是战斗失利,夺宝不成,丢命事大,惊慌之下胡乱逃窜,刚好撞向众修。 虽是如此,众修皆已祭起灵器,警惕着他们。 那数名修仕匆匆飞近,眼看即要相撞,云天正欲发力阻挡。 那为首之人突然警醒,畏惧的瞥了一眼众修,停住身拱手惭愧道:“抱歉!” 他们刚逃得一命,又遇强人手持灵器,虎视眈眈,怎能不惊慌,言毕便急急绕开,继续向前飞逃。 众修当虚惊一场,也继续往前飞行,不消片刻,哪知那数名修仕突然折返,挡在他们前面。 刚还惊慌着四处逃窜,现脸色却平静了许多。 未待众修发怒,那为首之人便已将手持飞轮收入戒中,又双膝下跪,躬身拱手相拜,神色悲伤且可怜。 只听他哭着乞求道:“各位兄台,求听小弟一言!小弟绝非故意阻挡,只因长兄被贼人相困,恐性命不保,然小弟人微力轻,故请各位兄台相帮,兄台高义,万死难报!” 言辞恳切,说着他抬起头来,凄苦地看着众修,楚楚可怜。 不过,他的眼神却有些闪烁,一一瞟过众修,还带着一丝惊慌。 他不过散灵前期修为,随行之人修为更显不足,倒是对众修没有多大威胁。 只是求助陌生为他赴死救人,这还是头一回见到,莫非他当真因情况紧急情绪崩溃,而不顾一切? 众修不是痴人,云天更是一生历尽坎坷,杨振他们也常年在外历练,又岂会好骗。 这伐界之中,谁能轻易相信?实力不横,谁又敢随意相救? 只听云天说道:“你与其在此耗费时间,不如现在赶去相救,或许你兄长还有一线生机,我等有要事在身,告辞!” 那人却不依不饶,又恳求道:“请兄台相救,我兄长对我情深义重,若是因此殒命,小弟也活不了了。” 他说着脸上表情变得更加凄苦。 这时却听杨振厉声吼道:“我大哥之言,你没听到么?再纠缠不清,休怪老子不客气!” 说着杨振向他挥动手上重锤,这时云轩指虎上也祭起灵气,吼道:“鸟人,找死么?还不快滚!” 那人大惊,对方之中随便一人自己尚且不敌,何况高手甚多,若是真丢了性命,那就得不偿失了。 他不再言语,向后撤去。 众修继续前行,片刻之后,云天回过头来,那混战依然继续,只是灵光减弱,修仕似乎也少了许多。 又见那数名修仕聚在一起,缓缓前行,不知在商量些什么。 遂对大伙说道:“那厮贼眉鼠眼,不似好人,我总感觉有坏事即将发生。” 云轩回道:“天哥说得对,我看那厮也不是什么好鸟,要不我去结果了他们!” 杨振后顾,也回道:“天哥,这伙修仕像是青牙帮耳目!现在杀掉还来得及!” 云天又说道:“不可随便杀戮,我们也不能确定,何况就算追过去,他们若有灵符灵器在身,也是枉然;要杀我刚才就动手了,走吧,前面转向,保持警惕,全力飞行!” 众修又飞了近一个时辰,未见有异样,保持警惕继续往前。 突然,前方远处出现微弱灵光闪动,缓缓逼近,还有轻轻的“呼!呼!呼!”声音,循循传来。 众修欲祭起灵器,但仔细一看,一根绚丽的蓝色羽毛在天空飘来飘去,后面跟着一头肥头大眼睛的猫头鹰。 这猫头鹰约有百斤重。 露出的微尖耳朵神似猫耳,其上还覆以密集的羽毛,圆圆的脸部鼓起像个球样,不时“呼呼”地吹气…… 原来,是一只小猫头鹰在玩“吹羽毛”! 大家顿时卸下心中防备,只听那云轩笑道:“这哪家的小猫啊?胆子还挺大,跑到这里来玩!” 上官玥儿也笑道:“还挺可爱的!” 杨振也笑容满面,说道:“筑型期小子,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但估计不简单吧!” 众修正说着,小猫头鹰越吹越近,那羽毛也越飘越远,竟是飘向了巨鹰背上的云飞龙。 谁也不知这羽毛有何危险,上官玥儿在旁,只见她左掌轻旋,那羽毛便被一圈白光包裹起来,且固定在空中,不得动弹。 灵力查看,震惊发现灵力竟受阻。 其内必大有玄机。 小猫头鹰飞近,眼见羽毛被控,一时焦急,竟“咕咕”乱叫,双翅扇动比划。 灵界有一套专用“妖灵手语”,众修皆懂,他是在说:“还给我,还给我!” 上官玥儿自然不会刁难于他,手上灵力发动,那羽毛便径直向他飞去。 羽毛飘至眼前,那小猫头鹰欢喜了一番。 收起羽毛后,又双翅作揖,躬身拜谢,其尽显大家风度,逗得众修哈哈大笑。 他也害羞回笑,却见云飞龙正笑呵呵看着自己,突然变得欣喜不已,径直向云飞龙飞去…… 众修不让,他抓着巨鹰翅膀硬是上翻。 众修也不好阻挡,害怕伤着他,毕竟这小猫也没多大威胁,就让他上了去。 他也不理那些大人,径直跑到云飞龙面前坐下,大眼睛瞅了瞅,这小子居然生得如此好看,讨他欢喜。 云飞龙也揉揉他软软的大脑袋,揪揪他浅浅的耳羽,心中奇怪的是,其下还有一对跟猫耳相似的耳朵,还可随意伸缩。 小猫头鹰见受到欢迎,欣喜之下,又取出羽毛,“呼呼”吹,气直吹得云飞龙一脸。 “这家伙!”,云飞龙也回吹过去……,那羽毛便在他们之间荡来荡去…… 两小互相欢喜,玩得不亦乐乎。 云天正犯愁,大家急需前行,这小猫头鹰该如何处理…… 却见远处,有两道灵光匆匆飞来。 第一卷 紫气降世 第十七回 薛家盛情 见此,小猫头鹰竟迅速躲于云飞龙身后,冒出头来,单翅附于嘴旁,对众修做了个“嘘”声。 又缩回头去,取出一道符,身体便消失不见,连气息也不能感应。 那两道灵光飞近,现出身形,原来是一只火鸡和一只猫头鹰。 他们身形之大,比起上官怡儿,有过之而无不及。 云天看出他们修为,均为散灵后期。 只见他们在空中着急的搜索了一番,未得其果,便向云天他们飞来。 那猫头鹰拱手颤声问道:“这位灵侯,可见到一只猫头鹰飞过?”,边说着,边比划形态。 那声音婉转动听,听得出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想必是母亲过来寻了。 众修微笑不语,那母亲变得更加着急,神色不知所措。 正喃喃自语道:“看着他往这边跑了呀!去哪儿了呢?” 却见上官玥儿从云飞龙背后抓了一把,抓出一个光圈,提着递了过来。 而随着她手中灵光浮动,光圈扩大并上下移动,符文褪去,小猫头鹰身形也渐渐显露。 那母亲顿时又笑又怒,说道:“小喵头,又捣蛋儿,看我不打你!” 说着接过,一阵拍打后揪着小喵头耳朵不放,直揪得他乱蹦乱跳。 看众修微笑地看着她俩,那母亲有些羞涩,对上官玥儿说道:“姐姐,多谢多谢啦,见笑了!” 这姐姐便是亲切地尊称对方,她说完又向众修道谢。 上官玥儿回道:“姐姐,不谢不谢,小事儿一桩,同为母亲,都明白的;不过下次可要看好啦,我等还有急事,告辞啦,二位!” 说完众修准备继续前行。 只听那母亲又着急说道:“各位,稍待片刻!” 上官玥儿疑问道:“怎么啦,姐姐?” 那母亲问道:“你们是打算继续往前么?” 上官玥儿回道:“正是,姐姐有事要说么?” 那母亲回道:“前方危险,你们万万去不得!” 众修大惊,上官玥儿又问道:“有何危险?姐姐请说!” 那母亲揪耳的翅膀放下,换之另一翅膀却是紧紧拽住小喵头的身体,又说道:“你们可知此处是哪里,何人地盘?” 众修回道:“不知!” 那母亲继续说道:“这方圆十里称为绝峰山,是神鹫岭的地盘,他们专行霸道,劫财害命;不是我说,你们这般如何过得去,灵物丢失不说,恐丢了性命;我是看你们都是好人,又帮我找回了我家小喵头,对我们有恩,方才提醒,万望各位听我一声劝叨!” 那随行火鸡也说道:“各位现在已入绝峰山,应速速退回为益!” 众修震惊,这神鹫岭虽未听过,但听这二者所言,其实力当不容小觑; 这二者也不像恶人,苦心劝导,应当所言非虚,难道要绕道而行? 云天当即拱手问道:“多谢提醒,还请二位指道,该如何行事?” 那火鸡说道:“你们先随我退出绝峰山,再行商议不迟。” 伐界之地,岂有信任,但云天选择相信他们,可能是因为皆为父母,深有体会,又见到其母寻子之情之景,感同身受的原因。 见众修点头,那母亲抓着小喵头,与火鸡飞前领路。 众修跟上,不久之后便出了这绝峰山地界。 不远虚空之中,一名俊美男子负手而立,其身着青衣,上绣白纹图案,面无表情,却气势威严。 云天看不出其境界,只想到:能化人形,想必修为已在金丹之上。 众修心惊,对望几眼,达成协议,保持警惕。 但如若真有危险,金丹强者手下,他们不过待宰羔羊,休想逃脱! 那二者飞至青衣男子身旁,低声细语说了些什么。 青衣男子突然大笑,双手抱拳对着众修说道:“原来是有恩之人,老夫在此谢过,贵客临门,正好到小寨内坐上一坐!” 闻此,云天立即拱手回礼道:“岂敢岂敢!前辈谬赞,小生恰巧路过,也未做得什么善事,今有急事相赴,就不叨扰了!” 那青衣男子飘然飞近,言道:“诶,此言差矣!小喵头是老夫外孙,对他有恩,便是对老夫全家有恩,老夫又岂是知恩不报之人,请!” 说着他伸手作礼,云天向下望去,远处果然有很大一山寨,只是尚远,有些看不清,口中迟疑地回道:“这……” 那青衣男子又说道:“小伙,以你们这小小修为,前途便是断魂路,来吧,老夫正好与你们说些事情,保得你们此途少许多风险!” 云天闻言,再加之那二者也在旁相请,也就不再推辞了,遂也伸手作礼,言道:“那恭敬不如从命,前辈,叨扰了,请!” “请!”,“请!”,“请!”,大伙还在此作礼还礼,哪知旁边小喵头已挣脱母亲束缚,拉着云飞龙向大寨飞去了…… 大寨占地较大,高楼阁楼无数,威武壮丽,只是除了提前飞进寨内的两小孩,未见得他人。 穿过一道透明屏障,大伙到得寨门前。 只见那寨门牌匾上写着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薛家寨,其上还有灵光流转,光彩炫目。 “请!”,“请!”,“前辈先请!”,“贵客先请!”,大伙依礼相请后,走进寨内。 只听“咻咻!”声响,数百名修仕忽然涌出,从寨门沿着寨子正中的石铺大道,整齐排成两列,双手抱拳,齐声恭迎。 这些寨中弟子修为也不差,也都在散灵之上。 修灵者感知力之强悍,远胜于五官,根本无需站守。 原来他们平时藏身于一旁屋内修行,感知异动,便立即现身。 此等壮丽场面,谁不心怀激荡,尤以上官怡儿和云轩这类妖灵更是。 只怕他们心中早已萌生立寨为王、掌一方天地的雄图壮志。 何况此处楼台亭阁上百重,厅堂也有数十处,雕栏玉砌,美轮美奂。 大伙沿宽阔大道往寨内走去,身旁的阁楼巍峨壮大,楼内每一层也宽阔高大,想必是因妖灵居多,身形庞大,为方便其进出所建。 阁楼威严壮丽,虽崭新模样,却也透露出一股年代久远的气息。 青衣男子边走边解释道:“莫看它已过数百年,却未失色,其实皆以灵木所修,上面又附以结界和阵法,莫说风吹雨打,就是一般灵力攻击,也休想伤它分毫!” 众修皆点头称赞,一路观赏,不久便行至大寨正中,最高大的一栋楼前。 青衣男子示意下,大伙齐飞入最顶楼:第十八层! 此楼已高过山巅,入得云霄! 此处观景甚妙,又宽阔舒适,坐上靠椅,可俯瞰大地,可伸手触云,实为难得之佳处。 “奉灵茶,奉灵食!”,青衣男子向火鸡吩咐道。 又转身向众修说道:“伐界无人管制,危机四伏,但也有一好处,那便是地盘大,自由!想咋弄咋弄,想弄啥样儿弄啥样儿!凭自己喜欢即可,哈哈!” 云轩回道:“确实痛快,但这也是需要很强实力的吧!” 红衣男子笑道:“那是自然,凡事循序渐进,功到自成,从来没有不劳而获,老夫创立此寨也非一日两日,小伙加油吧,未来是属于你们的!” 这时寨中下人已奉上了灵茶、灵食,大伙饮食攀谈,中途又唤来附近玩耍的两小孩。 世上有人修灵,有妖修灵,如此般,任何普通植物也可修灵,称之灵植。 加上某些先天灵植,若用作食材则称为灵材。 修灵者每日定量食之,如吸收灵石一般,可提升修炼速度及体质。 灵材或以特殊方法制作,不止提升修为,还清新可口,属美味佳肴。 灵材也分等级,故价值贵贱亦不一。 此宴席之丰盛,不少珍奇灵材,寨主如此款待,当真是看重众修。 交谈之中,众修识得:寨主大名薛晟,已有金丹后期修为; 火鸡乃其子,名为薛宸; 那猫头鹰母亲名为:许千柔,小喵头:谢喵。 许千柔乃薛晟义女,谢喵唤薛晟外公。 母子本是过来玩耍的,却不想闹这么一出,还因此识得众修。 薛家人也知道了众修此行目的,交谈的重点最后也落到了两小孩身上。 而此时两小孩均已吃完,坐在旁边继续玩耍了。 谢喵从自己灵戒里取出许多宝贝儿,灵器、灵符、丹药均有,与云飞龙玩耍着,又要赠他一些。 这跟云飞龙比起来,简直就一个土豪,一个贫民。 大伙瞅着他俩,许千柔突然向上官玥儿问道:“姐姐,不知飞龙今年几岁了?” 上官玥儿回道:“五岁啦。” 许千柔惊道:“修灵奇才!天啊!姐姐,几岁开始修行的?” 上官玥儿回道:“三岁,就是现在不能使用灵力啦。” 许千柔又惊道:“我家小喵头一岁开始修行,现在也五岁,才筑型期;飞龙修行才两年,竟然达到了筑印期,当真是修灵奇才啊,闻所未闻!即便是万象洲最妖孽的天才,也比不上!似乎,似乎……,整个崇域都没听说过!” 她越说越激动,竟然站了起来! 她还知道,小喵头还有丹药、灵材、灵石辅助,而云飞龙,估计远没有这般条件,且还有病在身…… 两小孩闻及许千柔惊声,探头相望,未见有异样,便又自顾自地玩他们的了。 这时薛晟说道:“有,崇域历来传说还有一人,域主大人!一岁修行,三岁筑印,也只用两年!” 这小子竟能与域主媲美,域主,那可是整个崇域的天! 这边大伙正惊叹着,那边两小孩突然哈哈大笑,相互拜了起来。 众修不解,问道:“你两个小家伙在做甚?傻笑什么!” 云飞龙回道:“我们在兄弟结拜,刚玩游戏,小喵输了,我做大哥,小喵做弟弟!” 谢喵也在一旁跟着比划着。 大伙愣了一下,薛晟突然笑道:“哈哈,哈哈,正好正好,他两年龄相仿,在一起又自得欢乐,实为缘分相聚、天公作美!” 云天回道:“确是,但小家伙们还需寨主做主!” 遂对云飞龙说道:“既结拜兄弟,怎可儿戏,你这大哥怎么当的?” 云飞龙遂拱手躬身,向薛晟言道:“寨主公公,请准备香案,我要与喵弟结拜。” 薛晟将他扶起,大笑道:“甚好!甚好!”,又大声吼道:“来人,准备香案!” 只听附近有人回道:“是!寨主!” 片刻之后,楼顶之上,巨大的三炷香插于巨鼎之内,青烟袅袅升起,弥漫云间。 香案之前,云飞龙与谢喵双膝下跪,双手抱拳,云飞龙念一句,谢喵跟着“咕咕”“念”一句。 只听云飞龙念道:“青天白云作证,今日我云飞龙与谢喵结为异性兄弟,不离不弃,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随后二修相互作揖行礼,在大伙欢乐之中,礼成! 礼毕后,谢喵将那蓝羽及一批灵宝赠与云飞龙,云飞龙只得以“无声”回赠。 薛晟也赠与众修一些灵宝,交代了些许事情之后,又叫来灵酒与众修痛饮。 半晌,天色大黑,众修辞行,薛晟相陪护送。 穿过神鹫岭后再行百里,便已出古怀郡,虽未见有人尾随,但薛晟仍继续护送。 原来,早在众修撤出神鹫岭时,薛晟便感知到有金丹修仕灵力气息波动,遂出寨探查,那气息却渐行渐远,似避着他一般。 所探未得结果,却恰好遇到返回的众修,猜想他们可能遇险,便将他们带入寨中。 回至寨中相谈,果然与众修有关,又感觉到那气息时有时无,想必那贼人还在何处蹲距。 遂亲自相送,直至送到灵犀崖,向崖内交代一番后,方才离去。 第一卷 紫气降世 第十八回 灵犀崖主 众修感念大恩,拜谢辞行后继续往前。 这方圆二十里均为悬崖深谷,地势十分险峻。 其阁楼危坐,谷不见底,飞桥相接,瀑布飞悬,非修灵者岂敢居住? 此处正唤灵犀崖。 此时夜深,灯火几处,又无月色,寂静冷黑,未听人言,只闻水声,实有些恐怖。 在薛家寨时,众修畅饮无数,但灵酒能醉,却难以醉倒,后以灵力驱之,酒劲便荡然无存。 众修虽无惧,但薛寨主已离去,变得更加谨慎。 天空中安静得可怕,深夜的寒气更透骨,众修倒是无碍,但上官玥儿下意识地搂紧了怀中爱子。 十里不到,刚嗅到一丝危险气息,未及反应,也无惊声,只见一道灵光迅疾闪过,众修便已被灵力光圈束缚,悬于半空,不得动弹。 一切都在悄然之中,也不留一丝机会,五名散灵高手顷刻间便毫无抵抗之力,犹如待宰羔羊! “六名,全在!一阵好等,误事薛晟!”,黑暗虚空中,突然现出一道白影,缓缓说道。 “带回去还是就地处理?速战速决,抓几个废物,还浪费一天!” 又一道声音响起,随即虚空中又现出两个白影,其中一个不耐烦的说道。 “带回去吧,交给老父剥皮抽筋,马上就走,马上就走!” 那白影边回道,边像收网一样,将众修收拢,又关于一个灵器笼子之内。 “走吧!”,他又说道,说着看向身后两个白影,那两个背影转身即飞走,有些不想理会他。 他陪笑了下,身上灵力浮动,一道灵光化为绳索,便牵动着笼子飞动跟随。 自始至终,云天一行好比笼中穷鸟,无力挣扎,也根本无人在意。 “嘭!”,“嘭!”,“嘭!”,只听三声巨响,不知哪里飞出的三个大酒坛。 毫无轨迹,也无灵力波动,分别猛地砸在了那三人头上。 那三人顿感头晕目眩,身体脱力,自主踉跄缓行,半晌才缓过劲来。 而云天一行早已脱离牢笼,消失不见。 重新现出身形之时,却已到了脚下悬崖崖顶。 “去哪啊?……呃!”,突然,一道淡淡的声音想起。 在众修对面崖顶,侧卧着一个壮汉,正单手抓着一个比他还大的酒坛狂饮! 还打着嗝儿! 他身体无一丝灵光浮动,摇摇晃晃,如梦如醉。 而浓烈的酒味,却已弥漫虚空。 那之前催走的男子顿时恼怒,骂道:“哪里来的鸟人,竟敢偷袭老子,你要作甚?” 他旁边另外那人摸了一把头,两指搓了一下,粘性还有腥味。 随即用手背敲击了一下他的手臂,伸开手掌对他说道:“诶!是血,你头上也有!” 这时只听那醉汉说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那催走之人更加恼怒,心中本有一股怒气无处撒,还遇袭击。 修成灵体,还轻易被伤,他偏要看个究竟。 于是推开旁边那人,又骂道:“什么杂碎?你是干什么的?” 那醉汉昏昏欲睡,又说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呃!” 那人又问道:“你是拿了谁的钱,要消什么灾?” 那醉汉不答,又道:“不对不对,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呃!” 虚空上那三人对望一眼,突然祭起灵器,那灵器裹挟灵光,迅速俯冲而下,直取而来…… 灵器如闪电般的速度,力猛连灵体也不敢阻挡,然未待近身,便被凭空出现的巨手一把抓住,捏得粉碎! 三人惊诧,再次对望,各自祭起数把灵器,集全身灵力,融合一体,驱动阵法,配以灵符。 “哐!”,劈天裂地之“雷声”响起,一把如三座大山交融而成的通天巨剑,通体金光,剑身流转着金色字符,飞速旋转着,再次坠下! “轰隆隆!”,“嘣!”,如山崩地裂般的震声乍然响起。 虚空之中,陡然出现了一大片淡白色光芒屏障,与巨剑相撞,却是完完全全阻挡了巨剑的去路。 相撞之后,淡白色屏障顿时通亮,焕发耀眼金光,犹如一片金天,撼之不动,愈演愈烈,愈战愈耀眼!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伴随着醉汉的醉语,那金天更加耀眼。 巨剑突然黯淡失色,变成尘土般,迅速瓦解消散。 三人大惊失色,大喊道:“是灵宗么?”,即化为本体,蜥蜴、秃鹫、大鹏巨体随现。 他们聚力祭符,身体更加狂化,原本巨大的妖体疯狂生长,直至连接天地。 他们双手末端化拳,双拳迸发灵光,一起向醉汉砸来! 只见那醉汉正提着酒坛,身体舞动,摇摇晃晃,演着一套醉舞。 他身上乍然飞出一个金色虚影壮汉,身形极小,却活蹦乱跳,迎着天空,向六拳飞去。 小小身板,面对山一般的拳头,只一拳,便击溃! 又迅速化为三个一模一样的小金汉,分别朝着天穹上的三个巨影上半身拳打脚踢、不断轰击。 “轰隆隆!”,三个扛天巨体轰然倒下。 “嘣!”,整片山脉振动,山倒石坠,如地震一般! 那倒下的蜥蜴巨体粗糙的巨声说道:“你不能杀我,你可知我是谁,我师从何处?” 那醉汉说道:“你可知我又是谁,师从何处?你可听说过‘七迹’,你可知姬家七姐妹,你可知那姬五,便是本尊……师父!师门宗旨:谨遵师训,传承师德,惩恶扬善,匡扶正义!” 那三个小金汉各使一只小手,分别抓着还在颤动的三个巨头。 伴随着醉汉这响天动地、震耳欲聋之声,那“匡扶正义”四字落下。 另一手那举起的拳头轰然而下,三个巨体登时便灰飞烟灭。 只留下不甘的声音在虚空回荡:“灵……尊!” 那三个小金汉从地上吸来那三个妖王残留的灵戒,手上金光一过,便磨灭了其中气息。 三道金色虚影向醉汉飞来,半空之中合三为一,瞬间又回到了醉汉身上,消失不见。 众修躬身拱手作礼,谢道:“多谢前辈搭救,不知该如何……” 话未说完,那醉汉将三个灵戒扔向众修,又将那大酒坛抛来。 嘴中念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身形消散而去。 云天心里想道:“又是分身么?”,便举起酒坛,大喝一口。 酒入得喉,身体便一阵摇晃。 他嘴里迷糊道:“这酒这么烈么?”,举着酒坛也向云轩、杨振递去。 喝过之后,半晌,三修一阵狂笑。 被三名妖王追杀,又被擒于敌手,险些殒命,如今所幸逃出生天,威胁已去,众修哪能不激动! 只听云天怒吼道:“进城!”,众修遂向近旁郡城飞去。 从青林镇始,云天历多番生死,见数次血战,遇各种强者,心中感慨万千。 飞行之中,他向云飞龙问道:“龙儿,可还记得本家修灵语?” 云飞龙躺于上官玥儿怀中,回道:“阿爹说的自然记得,本家修灵语:吃得了苦,享得了乐;炼得自身,为得天下!” 说着与上官玥儿不禁轻轻笑了起来。 “哈哈,不错,大丈夫何怕曲折,要越战越勇!”,云天也笑道。 他曾与云家兄弟俩说过:“人生来几乎平等,修炼上需锐意进取,为人上需心正行正;千百年后,人是不等的,有些尚不能独善其身,有些保己助人,有些匡扶正义、心怀天下;然,须先富足自己,方能助于他人,益于天下……” 他侧过头去看看爱子,却见云飞龙手上灵戒有白光闪动,缓缓流经手臂。 显然,谢喵相送灵石,他已使用起来。 心中想道:“龙儿向来聪慧克己,倒无需担忧,只是这般,是不是太辛苦了!” …… 义洲东海,曾有一古老传说,有位美丽的仙女去远方仙山采果。 辛苦劳作之后,兴高采烈而归,她手提果篮,飘身过海。 忽然,狂风大作,撩散了她的头发。 她一时着急,伸手去挡,哪料果篮倾斜,篮中水果也倾泻而出,落入海中…… 大风过去,果篮空空如也,仙女有些生气,便取出腰上竹笛,轻轻吹了起来。 那笛声婉转美妙,悦耳动听,落入水中的美艳仙果也在仙力的作用下,纷纷飞出水面,悬于空中。 一时水花飞溅,彩虹尽出,仙果也变得更加晶莹剔透,闪耀着美丽的光芒。 见此惊艳一幕,仙女欢喜不已,说道:“也罢!” 只见她清歌妙舞,竹笛翻转于腕。 随着仙力施放,那一个个仙果便齐蹦于海面,溅起一道道彩虹…… 此番尽兴之后,仙女自歌唱着离去…… 自此后,海上便生出不少灵树,游走不定。 灵树上也结成灵果,灵果身上散发着彩虹般的灵光,被称作:虹灵果。 这片海,则被称作:仙女海。 有歌唱道:花辰谷中赏花形,仙女海上闻仙音,月熔岛顶望月明,鬼嚎渊内见鬼影! 而天海阁,崇域十大域内宗门之一,便空悬于这一望无际的仙女海之上! 只见半空之中,海水上流,如海啸一般,惊涛骇浪,汹涌澎湃,冲入通天石阶; 入得阁内,却依途循走,自成美景,水中无数生灵,也自在遨游。 后海水再上青天,绕尽琼楼玉宇后,又循序而下,从远方再入大海。 这阁楼重重,虚虚实实,陷入这云、海之中,便形成了这天云海阁! 第一卷 紫气降世 第十九回 百兽毒手 而这深夜时分,却有一汪清水,自阁而下,飞跃入海,似旗鱼般极速驰骋。 途径大海后,再游陆地,只见它穿山越岭,似透过一般,速度未见丝毫减缓,山体也无损。 与此同时,古怀郡郡都之内,又一把三齿大金刀飞出,刀身刻以龙纹,刀柄披以青绫,威风凛凛。 其所过之处,郡卫皆俯首抱拳,敬之以礼。 片刻之后,二者一同到达青牙帮殿堂之上,现出身形,一位是白袍道人。 一位头戴金盔,身披金甲,颈缚青绫,手提龙纹金刀。 这前者乃天海阁长老:范彦昌。 后者正是古怀郡郡主副手:金刀卫金钰奇。 而此时,青牙帮帮主——六角铠甲青牙蛇·姚毅驰,与金鹏王金炎彪已在此候着了。 他们见这二者到来,便行礼后匆匆将事情上禀。 金丹修仕间,本可互施金丹印记,称为金丹感应,能传递简单信息,感应危险,以及时相帮。 相比灵脉感应,它更远更强,能感应方圆万里至百万里范围,修为越强,其感应距离越远。 日间,青牙帮血蜥堂堂主严垚、副堂主金啸,与神鹫岭岭主秦宇宕,三名妖王去截杀云天一行。 好不容易收到讯息,一路追过去,哪知竟然有薛晟挡道,那厮虽只有金丹修为,但背景不凡,不宜交恶。 后薛晟离去,三名妖王终有机会,但结果杀人不成,反遇危险,被他人所伤。 姚毅驰与金炎彪感知金丹印记波动,就欲相帮,可还未来得及前往,金丹印记便已破碎! 金丹印记破碎,有两种可能,即身死或金丹被毁。 后来二者经多方查探,确定他们死于灵犀崖,且尸骨无存。 然怯于对方实力强劲,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故请来两位上家商议。 那严垚与姚毅驰本为师兄弟,师从范彦昌,均得其喜爱。 又受其扶持建立青牙帮,本为培养势力,哪知那严垚居然身死,范彦昌怎能不气? 至于这金鹏王,再次丧子,心中怎能不痛,他又悲又怒,几欲疯狂。 请求金刀卫,他的赐名人,定要与他报此一仇。 金刀卫震怒之余,宽慰于他。 只有这秦宇宕,无人问津,只怕此时他这神鹫岭,将要爆发无数的血腥战斗,最终还不知花落谁家。 片刻,大家情绪稳定下来,范彦昌与金钰奇说道:“灵犀崖,金兄,这可不好办啊!” 金钰奇回道:“是啊,依他们所说,出手之人,便是那云犀崖崖主:沈幻;他师从姬五,也如姬五般嗜酒如命,传言早已达到妖尊境界;只是他向来深居崖中,极少出来,也不知怎么就得罪了他!” 说着他脸色渐渐有些不满。 金鹏王气愤说道:“不管怎样,只要能报此一仇,任何代价都无所谓!”,只见他拳头紧捏,满眼恨色。 金钰奇摇摇头说道:“无法啊,这妖尊,连本宗都惹不起啊!老鹏,你又何必呢?” 那金鹏王岂能甘心,他原本握起的拳头砸下,身旁那茶桌瞬间便灰飞烟灭。 只听他说道:“那我啸儿之仇,就不了了之了?” 金钰奇感念他心中之痛,也不怪罪于他。 又说道:“老鹏,切忌焦躁,怎会不了了之,那不是还有一群‘运气好’的家伙么?不如,这仇怨就暂时算到他们身上,你意下如何?” 半晌,金鹏王轻轻点了点头,毕竟金刀卫面前,他也不敢过分为之,何况目前也无他法。 他心里暗暗哭骂道:“小杂毛,都是因为你,一切都是因为你啊,本王定要抓到你,将你剥皮抽筋、挫骨扬灰,再鞭尸三百、曝尸三日!” 修灵者,无论气质、心态,因岁月沉淀,都会变得更加良好; 但同样,倘若不受控制真疯起来,内心的疯狂扭曲,也胜凡人百倍! 而此时,他的内心,却已暗暗算计起来! 金钰奇看向另外两人,见他们也点头同意,便说道:“既如此,就发布悬赏令吧!一有消息,立即通知于本宗,这次本宗给你们保驾护航,免得再有什么差池!” 说着向范彦昌抱拳作礼,消失而去。 范彦昌也说着:“到时也通知本宗,本宗倒要看看,这运气,是如何诞生的!” 言罢,也消失而去。 …… 破晓时分,众修终寻得一处城池,便一头扎了进去,却见附近悬赏私台上,似有大伙模样。 云天、云轩走近一看,果不其然,那悬赏令上正画着大伙,且一人不差。 那悬赏令写着:青牙帮与金鹏堡共悬赏:抓捕以下六名修仕,死活不论,各赏一万中品灵石,金鹏堡另赏云天一万中品灵石;消息提供者,共赏一千中品灵石。 此下还有画像、大概修为介绍,云天未继续看下去,他不动声色,招呼众修先离开此处! 众修行至一旁,又向城中缓缓行走,他们没有作任何掩饰装扮。 只因妖灵妖体巨大,引人注目,强加掩饰,不过欲盖弥彰! 杨振轻声急切的问道:“天哥,现在该怎么办?如若被别人发现行迹,形成围城之势,那就永远也出不去了!” 灵界之中,趋利之人无数,有些修仕专揭赏为乐,有些以此为业,有些则顺道打劫。 何况,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旦被公布悬赏,以众修这小小修为,将迅速成为众矢之的。 云天也轻声回道:“你是想趁现在未暴露形踪赶紧出城去么?万万不可!一旦出城,将会立即被人追捕,就算万幸逃之千里,也难免最终被人发现,到时孤独无助,可就成了瓮中之鳖,任人宰割了!藏于城内,即便被发现,也无人敢动手,起码生命安全!出城之事,可日后再说!” 杨振回道:“天哥考虑周详,我险些莽撞了,那接下来天哥打算如何行事?” 云天又回道:“前往城主府,求城主相帮,为今之计,也只能这样了!” 而此时,这城内,盯着他们的眼睛,却已越来越多了。 有些甚至就跟随于他们身旁,蠢蠢欲动,只是城界之内,谁敢动手? 云天手中高举着府牌,带领众修急速前往城主府。 此城名曰百兽城,此时城主府内,正高朋满座,鼓乐喧天,觥筹交错,把酒言欢,不知所以。 首席之上,城主秦守备受仰慕,宾客循序举杯来敬。 恰有一护卫队长来报:“城主,外面有人求见于您!” 秦守边与人举杯作礼,边问道:“何人?” 那护卫队长回道:“不知何人,只说有急事求见。” 秦守险些被扫了兴致,微怒道:“既不知何人,无需理会,轰出去吧!”,说完继续举杯相迎。 片刻之后,那护卫队长又匆匆跑了进来。 秦守怒目相视,那护卫队长颤颤巍巍禀道:“城主,那人怎么赶也赶不走,说是……说是必须与您见上一面,还差点……差点闯了进来!” 说着将府牌递了过去。 秦守也不接过,他兴味索然,瞥了一眼,怒骂道:“什么玩意儿?拿走拿走!狗东西,还敢放肆,叫柴总管去收拾他!” 说完不再理会。 那护卫队长又急匆匆跑至柴总管柴让桌前,禀告了一番。 那柴让拿着府牌转了转,瞅了瞅,嘴里嘟囔着:“高级学府,……云天!” 顿了一下,急忙前去查看,正见数名修仕被城卫拦住。 这一行人,不就是悬赏令所画之人么。 他匆匆返回,在秦守耳边悄声细语说了一阵,秦守问道:“当真?” 柴让当即轻轻点头应道:“正是他们,属下绝不会看错!” 秦守思考一阵,说道:“你将他们带至后厅来见我!” 随后举杯示意宾客,自罚酒一杯后,暂别而去。 后厅之中,众修见过城主,拜礼后将一干事情说来,并请求城主出计相帮。 城主大为震怒,替众修不公,又对行恶者叱骂不休,宽慰众修后,便对众修深情说道:“既为府修,护卫乃本城之责,待本城点上千名护卫,亲自护送你等前往郡主处,看谁敢阻挡!” 众修颇觉奇怪,这城主刚还求见不得,现却答应如此爽快,在众修还未提及如何出城时,竟主动亲自护送。 听其之意,还打算立即出发。 但此乃一城之主所言,他们也未作过多猜忌。 感谢之余,云天问道:“多谢城主,不知何时出发?” 那城主回道:“即刻出发!待到得郡都,谁还敢打你等主意?怕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吧,哈哈!” 众修皆拱手再次道谢,在城主及千名护城卫护送下,出城而去。 早在青林镇,爱子发病之时,云天鉴于其情况特殊,便打算求助于洲主之类世上高人。 途中也可询问当地知名灵医,以求解决之法。 哪知青林镇外被追杀,逃至若雨城,乃至远远逃离古怀郡,那些人还无休无止,不留活路。 幸得几位善人相助,方留得性命,真是可怒可恨。 又想到:如今再被悬赏,如何才能逃离这番追杀,这城主言辞凿凿,颇为面善,但总感觉有些不安; 然此城归属于他,能留能走,均是他说了算,如若他真存有心机、心怀不轨,以他修为,你又能如何? 这种身不由己、随风飘摇的感觉,令云天深感无助与愤怒,他暗自提醒众修,务必保持警惕。 果不其然,护卫队飞至城外三十里,一处平原上空,便突然列队,和城主自行离去。 沿途还有人高喊:“悬赏云天,正在前方;一万灵石,自行去取!” 云天讥笑,遂带领众修头也不回地极速飞逃。 护卫队中,柴让一脸谄媚,与秦守说道:“城主好计策!” 秦守笑道:“那是,听闻这悬赏令与古怀郡金刀卫有关,那人曾名躁一时,本城又岂能不知;城界之内,杀府修乃是大忌,一旦查到,死状惨烈;如今这烫手山芋来至我城中,本就不好处置,这护也不是,杀也不是;到时如若那金刀卫再差人来寻,本城交与不交,这早晚都是进退两难;可如今既不在本城城中,就跟本城无关了!” 柴让深感佩服,频频称赞,又说道:“他落入这许多人手中,只怕有三头六臂,也得交待了性命!” 秦守又笑道:“管他作甚,回去喝酒,本城可还有许多朋友等着的,哈哈!”,言毕继续赶回。 而百兽城之外,本就有许多修仕蹲距,见护卫队带走云天,便一路尾随。 加上后来闻讯从各方赶来的修仕,足足已有数百人。 此番大喊之下,何其恐怖,数百杀手同时祭起灵器,疯了一般向众修杀来。 云轩边飞逃边骂道:“果然不出天哥所料!这帮畜生,不救也罢,也不至于这般斩尽杀绝,将我们骗出城外,还暴露于众人眼中,真想宰了他们!” 云天也飞逃着吼道:“结果尚好,我是怕那城主绑了咱们,再送与那青牙帮、金鹏堡,如若这般,我们可就丝毫没有机会了!” 见杀声震天,大片飞影铺天盖地而来,他又对一旁上官玥儿急切吼道:“快快,玥儿,快祭起蓝羽!” 此时,数百影子已手持灵器,犹如饿狗抢食,从各方扑来,眼看云天一行即将被大块分尸。 突然,上官玥儿手中蓝羽白光浮动。 “嚓嚓咔咔!” 伴随着这细碎的声音,它瞬间疯狂生长,竟长到了近一丈高,半丈宽。 似一面绚丽又森严的战旗,随风飘扬、威风八面! 上面有字写道:万象洲萧弦,字字金光流动,更有一股无端寒气袭来! 传说中世上第一根羽毛!蓝羽! 此乃万象洲洲主,始祖鸟萧弦所有! 此人向来心狠手辣,凶残成性,并以蓝羽作代,谁敢冒犯,必究其责! 其威名远扬,如雷贯耳,四海八荒,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那数百道影子立即收回手中灵力,惊恐着迅速后退数步,谁也不敢出手。 但他们也未就此退去,密集的影子随着众修移动,依旧将他们团团围住。 众修心惊,如若这数百道灵光打到自家身上,估计现在连骨头都不剩了吧。 薛寨主之前说过:“这蓝羽非凡,乃万象洲洲主之物,若遭遇危险,可立刻祭起,起震慑之用!” 薛寨主果然所言非虚,那些修仕一见蓝羽,立马停手,并撤离数步。 众修心中感激不尽,只是这围而不攻,又不肯离去,是何道理? 第一卷 紫气降世 第二十回 自悟天才 青林镇,金叶村,受云天所托,冯家悉心照顾云飞奕,已有两日之久。 这三岁小童离了父母,竟不哭不闹,自得其乐,倒是让冯昊省了不少心。 除去夜晚就寝之时,云飞奕必回到自家小屋,其余时间,他均在冯家,以便冯昊照看。 这日正午时分,一场倾盆大雨刚过,艳阳高照,正是空气清新,万物滋润又复苏时。 冯家石院里,本有三口巨大瓷缸,高近六尺,成年尚不足以环抱。 此时缸口却已积满了水,溢出水滴自缸缘缓缓滑落,“嗒嗒”落地。 云飞奕正来此玩乐,只见他双脚尖着地,双手平直张开,脚尖轻轻用力,身体便迅速后翻向空中。 越过缸顶,空翻一周下落后,却以单足尖立于缸缘之上,虽有些摇晃,动作却也轻盈流畅。 接着他脚尖扭动,身体后倒,平行大地做了个“一”字。 但这与倒墙无异,乃筑元之技,他岂能做到? 果然,片刻也难以坚持,他身体便要坠下。 但他并无慌乱,尝试以脚尖旋转借力,可惜身体仍未能立起,反而最终坠下。 小童岂肯放弃,又再做尝试。 只见半空之中,他脚跟向缸身一蹬,又一个前翻飞上,落下之时,又在另一口缸缸缘做了个前倾“一”…… 如此反复,他身体舞动旋转于三口巨缸与半空之间,尝试多种姿势,越来越熟练,越来越快速,也越来越灵巧。 他身体游动轻快,姿势动作灵巧优美,伴随着灵力白光浮动,竟成了一幅美丽画卷。 他自筑悟以来,便不断尝试,又屡试必进,所思必果,每日一变,自得其乐。 此刻,他熟练以后,在单足尖着力基础上,上身又换来更难姿势,从双手平直到双手竖直,到双手负背、抱头…… 到得最后,竟是以头倒立去舞动…… 待此番熟练之后,再过一会,已在空中频繁施展那悬空转身之技! 这身法,可是筑印期修仕才会的啊! 冯昊在此观看已有一久,正好瞧见这惊艳的一幕,他虽默不作声,却惊为天人! 世上本鲜有天才有自悟力,无需人教,便能自悟,还能开辟新的方法,甚至做常人之不能及。 与他们相比,自创功法、身法的名家大师,已不足为奇; 况且自悟者所创之功法,别人越加难以领会。 而这云飞奕,不仅无人教便自悟,更可怕的是,他自悟力之强、之快。 他自创身法并迅速做到,进步之快当真逆天。 这悬空转身之技,乃筑印所能,他是如何做到?又用了何种技巧? 冯昊百思不得其解。 “干啥呢?,阿昊”,这时,一声娇嗔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维。 一位美貌的女子,身着绿衣,婀娜多姿,缓缓走来。 这绿衣女子生得甜美可爱,还有几许性感娇羞,她正是冯昊之妻:柳思语,也有散灵前期修为。 修灵颇有好处,也奇妙之极,它让修灵者形貌、气质更趋完美,进一步完善其特质,将各有千秋发挥得更加极致! 修灵者,哪位没有美貌?哪位不是绝色佳人? 她们即便嫁夫生子,也保持着少女般的身材、容貌及声音。 除非修炼了某些特殊功法,会变得奇形怪状,但这毕竟为少数。 冯昊对她说道:“在看飞奕,语儿,你看,昨日还需借力上翻,今日却能以头倒立了,这等修炼速度,当真了得!他刚刚还施展了那……悬空转身之技!也不知道天哥一家,都是些什么怪物!” 柳思语双手挽上冯昊臂膀,傍着他身,娇滴滴的说道:“人啊,各有千秋,你就不要羡慕别人啦!比如虎儿,沉稳刻苦,勇儿,耿直爽快,都各有优点啊!最重要的是,奴家的夫君,就是语儿喜欢的人儿啊!” 说着晃动冯昊的胳膊,瞧着他嫣然一笑。 这一笑可谓倾国倾城,立马融化了冯昊的内心,他满脸甜蜜的笑容,一只手也楼上了柳思语。 修灵情侣,比翼双飞,夫妻恩爱,羡煞旁人! 其实灵界之中,修灵者能寻得爱人,彼此相伴修行,实属不易。 世人误把纵情当自由,又把无情当不羁,殊不知纵情乃纵欲,无情是舍弃,本无爱心,怎获真心。 须得知情知足,莫要贪色贪恋。 痴情难贵,知情而爱,爱心赢爱心,真心换真心。 欲得真情,必先专情,即便人心有多变,真诚为始终,以不变万变! 或许各人喜欢的大不相同,对幸福的定义也不一,但这一对夫妻,确是幸福的一小家! 这夫妻正恩爱中,云飞奕却是又开启了新的招式,只见他双臂交叉抱于胸前,从天而降,竟要倒立于水面之上。 只可惜这新的筑元之技尚未成功,他身体直直坠入缸内。 修灵者全靠灵经滋养,倒也不怕窒息。 入得缸内,他不急不躁,反而吸水运水,身体也开始上下浮动。 他突然发现,这另有意思,正细细领悟。 这时冯家兄弟不知从何地追打着过来,恰好看到云飞奕倒立于缸中,露着大半身体。 那冯勇兴奋的说道:“偷我家水喝,看拳!” 话音刚落,便已飞跃而上,随即在半空中朝着云飞奕胸前一拳轰出。 云飞奕闻及异动,倒立着侧身躲过两拳,但当冯勇第三拳飞来之时,却正中他胸前。 伴随着一道水柱从他口中喷出,他一下被击飞到院外一棵树下,滚了一圈后,方才定住身形。 见此,冯勇哈哈大笑起来,柳思语也忍不住格格娇笑。 云飞奕摔得灰头土脸,却也嘿嘿笑着爬了起来,他并未有还击之意,反而觉得有些痛快。 这时柳思语笑道:“别玩啦,你们兄弟三,赶紧去洗洗,吃饭啦,今天大丰收,有好吃的哦!” 三人飞追而去,冯勇抢下木桶后,一扔一提,便从缸里打来一桶水,三人洗了一通。 屋内清香扑鼻,三个小童与冯昊睁大着眼,瞧着柳思语将一道道美味呈了上来。 今日的菜品偏多,竟有七种,其中还多了一道山蘑菇,和一道灵萝卜。 这山蘑菇与山葱同源,每每雨后,尤其是太阳雨后,在那阳光与雨露同时作用下,山中便自然生出了这山蘑菇,还有山葱伴生其旁。 二者混炒,奇香四溢! 但与往常相同的是,桌子正中还是摆放着一罐热气腾腾的炖汤,里面盛有许多全身乌黑、梭状的灵药。 云飞奕的也还是跟以前相似,一碗白米饭,还有一些炒得香香的叶子菜,他只吃这些,倒是与其他人大为不同。 其实,修灵者根本无需饮食,不过是补充灵质罢了,而灵质存于那灵材中。 与灵气类似,灵质也可被吸收转化,以助修为提升。 大伙欢乐的吃了起来,吃着吃着,冯昊给云飞奕夹了棵灵药,放于碗中,云飞奕说道:“谢谢叔父!” 云天与冯昊情同兄弟,他自然这般称呼。 只是这灵药太苦,难吃得很,他皱了皱眉头,悄悄地将它赶到一边去,又吃了起来。 没过多久,柳思语又夹来一棵,放于他碗中,冲着他盈盈一笑。 他又谢道:“谢谢叔母!”,然后又皱了皱眉头,弄到一边去。 刚准备继续吃,坐在身旁的冯勇又夹来一棵,放于他碗中……,也冲着他笑…… 这……,冯勇夹的他可不要,他立即夹着还了回去,说道:“我不要,给你吃!” 冯勇又给他夹了过来,与他说道:“这可是好东西!” 他用手紧紧盖住碗,就是不要! 他只想到,以前阿娘给他吃过一次,那东西苦得紧,后来就再没吃了。 冯昊觉得奇怪,便问道:“飞奕,为什么不吃啊?” 云飞奕捂着碗不好意思的回道:“它太难吃了,苦得很!” 众人哈哈大笑,冯勇更是笑道:“傻子,你看!” 说着扬起脸,一夹一棵灵药,仍进嘴里,“咯嘣”一咬,“咕噜”一吞就没了,像吃花生一般! 冯虎也吃给他看,直看得云飞奕双眉紧锁,一脸惊诧。 众人更加大笑不止,冯昊对他说道:“那是之前,如今你已筑悟,便是修灵者了,修灵者吃灵材,是为了提升修为,口感也是不同的,你再试一下!” 云飞奕似信非信,便夹起一个,皱着眉轻轻咬了一小块。 居然香甜美味,完全不似之前那般苦涩、难以下咽。 再试一下,越加可口。 他眉头舒展开来,又将一整棵都吃掉了。 大伙正盯着他,看着他那变化的小表情,觉得好笑之极。 冯昊又笑道:“好吃吧?你突然筑悟,大家都未曾注意到,不过现在你已经是修灵者了,饮食就得逐渐转变,明天开始,就不吃米饭了。” 云飞奕边吃边点头回道:“嗯嗯,谢谢叔父,我明白了,这个还好吃的。” 笑意过后,柳思语又夹来山蘑菇及其他灵材与他吃,他只觉得津津有味、回味无穷,感觉从未有过如此爽口。 心中想道,难怪冯虎冯勇每次吃饭都那么积极。 第一卷 紫气降世 第二十一回 幽灵捕手 “阿娘,人为什么会死啊?”,略微昏黄的小木屋里,云飞奕坐在闪烁着光芒的油灯前,看着那披着跳跃火焰的灯芯,突然表情极具痛苦,心中难受之极。 恰好被进来的上官玥儿看到,上官玥儿问他:“奕儿,你怎么了?”,他便向阿娘这样问道。 接着阿娘坐在他旁边来,搂着他的小肩膀宽慰道:“奕儿怎么会想到这个问题呢?你以后努力修炼,变成修灵者,就不用死啦!” 可是云飞奕脸上的表情丝毫未见好转,他又向阿娘问道:“可是阿娘不是说,就算是修灵者,也会死的么?死了之后就不可以复活了么?阿娘,人为什么会死啊?死了以后变成什么了,是不是就不见了,什么都不知道了啊?” 阿娘又回道:“这个阿娘也不知道咦,等你长大了,也许有一天就明白了,不怕不怕,不要想这个了,阿娘抱着睡觉咯!” 阿娘说着轻轻抱起他,走到床边睡下,他在阿娘温暖的怀抱里,渐渐的缓解过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这饭后时光,日上三竿,云家后院的小山坡上,正躺着两个小童,正是云飞奕和冯勇。 他俩嘴里各叼着一根草,翘着二郎腿,抖着小脚丫子,烤着太阳,好不自在。 “好奇怪啊?怎么会想到这个问题呢?那会那么小!” 云飞奕回忆着,心中不解,虽然不知道那时多大,但已是好久之前的问题了。 其实,他忘记了,自己现在也才三岁! “可是现在想起这个问题,怎么就不像当时那么恐惧了呢?好奇怪!是对未知的恐惧么?”,他又这样想道。 “生命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活着或者不停地活着?或者别人替你活着?为什么会有人这种东西呢?为什么会产生‘思维’这种东西呢?世界上的人到底又算什么呢?世界之外又是什么样子呢?” 想到最后,他却无法想象出世界之外,到底是什么样子。 跟他相比,旁边的五岁小童冯勇倒是正常得多,冯勇想的是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 他此时倒是很安静,远没有了饭前的亢奋。 他取出口中草,瞧了瞧,前面皱巴巴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竟把草给嚼了! 他把它扔掉,又从旁边拔来一根新草叼在嘴里。 随后对云飞奕说道:“飞龙怎么还不回来啊?都去了那么久了!” 对啊,好几天没见哥哥了,也没见到阿爹阿娘,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不知道哥哥好起来没有? 云飞奕这样想着,随即对冯勇说道:“我也不知道啊!” 其实他夜晚一个人睡觉还是有些怕黑,以前有阿娘在身边,倒是什么都不怕。 后来两小童便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在那“咯咯咯”的笑,没过多久,竟是不说话,都睡着了。 黑黢黢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也不知道在哪里,云飞奕在那里漫无目的地走着。 突然,一盏昏黄的油灯亮起! 云飞奕隐约的看出这是一条泥石路,路的旁边摆着一张陈旧的桌子,那油灯就放在那桌子上。 那里正坐着一位漂亮的少女姐姐,扎着辫子,低着头,手里执着一支毛笔,另一只手压着一张黄黄的麻纸。 “这里是哪里啊?”,云飞奕向她问道。 那姐姐像是没听到他说话,自顾自的抬起头来,对着他盈盈笑着,问道:“叫什么名字?” “这里是哪里啊?”,云飞奕再次向她问道。 那姐姐还是没听到他说话,仍然对着他笑着,问道:“叫什么名字?” “云飞奕” “几岁?” “三岁” 那姐姐手腕戴着红线系的铃铛,随着手的晃动发出细微的“叮叮”声。 她在砚台上蘸了蘸墨,小巧的手在那黄纸上写着什么。 写完以后又说道:“伸出手来。” 云飞奕伸出手去,那姐姐在他手心上写了个什么字,弄得他手心凉嗖嗖的。 而后那姐姐又说道:“过去那边。” 云飞奕走了几步以后,觉得奇怪,回过头来,看着那位漂亮的姐姐。 她还是笑盈盈的,只是缓缓说道:“你已经死了!” 云飞奕心中诧异,又突然发现她竟然没有牙齿,整个嘴部就像一个黑洞! 不过他也不害怕,又问道:“过去那边干什么?” 那姐姐回道:“你过去就知道了!” 云飞奕一看,前面为虚空,空旷一片,哪里有路? 而脚下,也是万丈悬崖! 崖底却可见,只是堆着无数的白色骷髅,乌鸦横飞,似乎还有腐臭的味道传来! 云飞奕皱了皱眉头,他不害怕,只是觉得奇怪。 突然想道:不对啊!我不是跟冯勇在一起么?这是梦? 他环顾四周,又大声喊道:“冯勇!冯勇!” 可哪里有人影,也没人回应他。 他想到:不管了,跳下去看看再说!随即纵身一跃。 这一跃,却让他大开眼界,他没有掉下深渊。 反而被云托着,往前飞去。 他扒开云层,迷蒙中看到了一个无比美丽的世界,有金碧辉煌的宫殿,有雾气腾腾的仙池,有一望无际的花海…… 这就是世界之外么? “嘿嘿,等了这么久,终于让老子逮着机会了!” 蓦地,一道细微又猥琐奸恶的笑声传来。 与此同时,两个小童突然感知到有灵力扑过来,两人迅速起身,准备避开…… 那人!从云天手中逃脱那人!他又回来了! 不过这次,他变高大了许多,形容也变得更加的枯槁,更加恐怖! 干瘦纤长的四肢和手指,尖尖的下巴。 光秃秃的头顶,高高凸起的颧骨与额头,深陷又黑沉的双眼,坑坑洼洼的脸皮。 颞颥还有两个红色的印记。 完全就是一个红点活骷髅! 他看起来较前更加敏捷,更加凶猛,幽暗的双眼也闪着一丝亮光。 也不知他什么时候,又如何悄无声息的摸过来的。 他像猛兽一般扑过来,速度极快,两个小童根本来不及反抗,身体便被一个灵力光笼束缚,动弹不得。 “来吧,两个小娃娃!啊哦!”,伴随着这阴恶的声音响起,他们又被装进一个金色的符文麻袋里,漆黑一片,也听不到什么。 这一套操作暴力迅疾,又无比流畅! 冯昊夫妻二人感知异动,立即从屋内飞出。 修灵者反应、出击何其之快,只见冯昊灵力化拳,柳思语已手持灵剑,同时向那高瘦骷髅猛烈攻去。 那骷髅将麻袋扛在肩头,嘴里阴笑道:“急急如律令,我走,嘿嘿!” 两位散灵攻击猛快,可攻击未到之前,那骷髅已祭起一符,全身金字流动,极速窜了出去! “遁行符!”,那骷髅似夸父般,巨身扛袋,虽跑起来有些歪歪斜斜,但反而增加了缓冲力。 又有金字附体,“一溜金烟”似的狂奔于山林,速度何其快。 夫妻二人也不知何时祭起了灵符飞追,可是仍追赶不上。 狂奔的骷髅扭头向后,看向天空,“嘿嘿”发笑,笑容狡黠。 而距离飞快拉远,片刻,那骷髅竟是没影了! 夫妻飞在天空,仰头瞭望,惊慌失措,可这天地辽阔,八方无影,该追去哪里? 冯虎!冯虎还在家中! 冯昊猛地转身,对柳思语吼道:“虎儿,快回去找虎儿!我来追!” 朝着骷髅消失的方向,冯昊不顾一切继续狂追,他穿越了森林、山谷、河流…… 疯狂地搜索了方圆近百里的范围,遍体鳞伤,可一无所获。 这一阵之后,他边大吼道:“虎儿!虎儿!”,边匆匆飞向家中。 看到柳思语正拉着冯虎站在自家院子里,他口中念叨着:“虎儿没事,虎儿没事!”,又猛地转身,向远方飞去。 柳思语也心急如焚,大吼道:“你去哪里,勇儿他们呢?” 那冯昊的身影却已消失不见,只有怒吼声传来:“我再去找!” 大地之上,一个健硕的男人狂奔着,疯了一样,沿途搜索并不断地扩大范围。 太阳渐渐落下山头,天也黑了起来,他搜索了千百遍。 直到半夜时分,才拖着他那遍体鳞伤的身体,奄奄一息的回来。 他颓丧的坐在院里石凳上,低沉沙哑的声音传来:“没追到,没追到!” 柳思语坐在他旁边,双手抓着他的手臂,嚎啕大哭。 他埋着头,哭泣道:“所有的地方都找遍了,村里的护城卫……也问了,都没有线索,还能去哪里找啊!勇儿……不见了,飞奕也不见了,我……我又该怎么向天哥交代!” 说着他猛烈的一拳,将石桌砸得粉碎! 柳思语哽咽着说道:“阿昊,别着急,咱们……咱们慢慢找……,慢慢找……,呜呜!” 说着又哭泣起来,身体一阵摇晃,差点晕了过去。 冯昊赶紧将她抱住…… 第一卷 紫气降世 第二十二回 十面围困 广阔无垠的平原上空,众修被数百修灵十面围困,擦翅难逃。 双方均手持灵器,剑拔弩张。 那数百修灵修行各异,散灵至聚灵不等,若不是畏惧蓝羽,只怕他们早已蜂蛹而上。 云天想道:如若直接冲出,迎面之人必避开,但若激化他们,百力攻来,安有命在? 遂拱手向其言道:“微修奉尊师萧弦之命接亲返回,被恶人追杀,不慎与各位灵侯相撞,还请高抬贵手,让出一道,微修感激不尽!” 此言一出,人声鼎沸,众口纷纭,有人说道:“这小子还挺懂礼的,这一点我很喜欢!” 也有人说道:“尊师?就你这般模样,以万象洲洲主为师,简直是痴人说梦!” 还有人说道:“即便如此,你这般修为,那萧弦派你前往接亲,岂不是脑袋秀逗了,哈哈!” “那也不好说,你看那蓝羽,却也不假,此乃万象洲洲主之物,此物一出,代表亲临,岂会送与一般人?” “偷来的吧?” “你去偷一个试试!” “这……” …… 这时,一道震耳欲聋的声音传来:“你随便一句话就让道?我等千里迢迢赶来,结果空手而归,你说,如何放得过你们?” 众修看去,原来是一个兽头人身的花豹在说,他有聚灵期修为,鹤立鸡群,自觉人中翘楚,自然声如洪钟。 只听云天又说道:“你们如此多人,即便把我们大卸八块,也不够分啊!就请各位灵侯放过我们一命吧!” 那豹侯又说道:“莫用担心,大卸八块不够,就把你们大卸几百块,再拿去领赏,这种事,在伐界,又不是没有过!” 那数百修灵顿时轰然大笑,云天又说道:“即便如此,你们又能分到多少灵石?正好微修手上有几千灵石,还有些许灵符、灵果,均是尊师所赠,现微修把所有家当赠与你们,只求放我们一马!” 此番,又是众说纷纭,沸沸扬扬。 “看你诚意咯!” “几千灵石,就想打发我们,想得太美了吧!” “老子要你手中的长剑!” “老子要那个大锤!” …… 数百修灵你言我语,沸反盈天,众修手上亮光闪过,却已取出无数灵石。 骤然,那晶莹剔透,白光闪耀的绚丽方形物,便迅速飞向人海里。 数百修灵一阵惊诧,乍然一阵哄抢,你争我夺,混乱无章。 更有甚者因抢夺不及出手攻击,顿时灵光满天,战声一片。 瞧见飞往远处的灵石,又哄抢而去,而此时,众修已祭起灵力,急速飞逃而出。 那数百修灵之中,有的争抢不停,有的受伤殒命,有的远远避开争斗。 然而,虽豁出性命,却只有极少修灵抢得灵石飞走。 剩下的更多则是抢过片刻,毫无收获,醒过神来,又向众修追去。 半个时辰之后,众修又被团团围住,不得前进,且不为何,围堵之人竟越来越多。 他们各怀心机,有的满脸奸笑,怂恿之词不断,有的满脸杀气,叫嚣着杀人,叫嚣着赔偿,不过还好,始终无人动手。 杨振、云轩暗骂:“真是一群喂不饱的白眼狼,贪得无厌!” 而这天空之下,却是祥和一片的坡地。 比起高山峻岭,此处山坡不算高大,也还平缓。 一块块绿油油的玉米地与辣椒地相互交接。 玉米辣椒初种,一棵棵嫩苗迎着春风,昂着头,绿叶随风摇摆,欣欣向荣; 而地里,却是没有一根杂草! 山坡之间,是无数秧苗盛长的水稻田,平坦一片; 稻田边上有水沟,细水缓缓流过,一一注入。 此时温度适宜,光照柔和,庄稼滋润,生长茂盛,大地呈绿色美妙之景象。 而这绿色之间,却是嵌入着无数勤奋微小的布衣农民。 他们或背或挑,或伸或屈,时走时停,时左时右,时动时静,点缀着这绿色大地的美妙! 此处名唤聚凡庄,方圆几十里多为小山坡及田地,非常适宜种植。 灵界凡类、灵类居所不定,但都少有散居之人,常以聚居为主,呈集中趋势。 除去镇区、城区有别,凡类均与灵类混居,修灵者可占领地,土地则归属凡类。 但灵类多居于凶险之地,凡类多居于平缓之地。 各地修灵兼有守护帮助凡类之责,但不得参与凡类之间的斗争,更不得伤及凡类。 修灵与凡类世界、生活所求完全不同,可以说一般情况下,除城界驻守村内的护城卫外,凡类与修灵者是完全隔绝的。 修灵一家并非所有人修灵成功,修灵成功与否,从而决定他们的生活方式。 修灵失败者,如家旁适宜生活,便居于自家,如不适宜生活,便寻得一处,加入其中。 而这聚凡庄,地势平缓、土地辽阔,便是这最佳之地,聚集了无数凡类; 这聚凡庄之外,又是那悬崖绝壁、峰峦山脉、森林河流这类“凶地”,那是适宜修灵者居住的。 修灵,正为逃离生老病死,无须吃喝拉撒睡,修灵者眼中,怎会看到这般景象? 且他们此时正被利益所驱使。 半空之中,众修正焦头烂额,不知如何脱身。 其后远方,却是一阵风迅速飘来,又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那风现出身形,正是金炎彪、金钰奇、范彦昌、姚毅驰四人。 他们远远驻足,看见众修被围,进退不得,又看见那随风飘扬的蓝羽。 金钰奇问道:“是他们么?” 金炎彪回道:“正是,终于找到这帮杂碎了,本王要将他们碎尸万段!”,说着就欲冲将过去。 见此,金钰奇急忙将他拦住,说道:“慢着!” 又与范彦昌说道:“他们手中,怎会有此物?” 范彦昌回道:“是啊,那蓝羽是万象洲洲主萧弦之物,他恶名远扬,睚眦必报,不可惹啊!” 金炎彪气道:“莫管他是谁,今日我也必要取了那些杂碎性命!” 金钰奇又问道:“你当真必须报此仇?” 金炎彪双眼发红,有些恼怒,说道:“当然!” 金钰奇又向姚毅驰问道:“你呢?” 姚毅驰回道:“师弟之仇必报,只是这般情况……” 话未说完,金钰奇打断他,冷冷的瞟了他一眼,直瞟得他心惊胆战,又向范彦昌问道:“范兄,你意下如何?” 范彦昌回道:“杀本宗徒弟,焉能放过?只是得想个周全法子,那蓝羽之上,还有一缕灵力分身!” 金钰奇说道:“灵力分身,没有记忆与智能,只有本能攻击,且一旦开启,随时间流逝灵力逐渐消散,既然你们决心报仇,本宗倒有一计!” 范彦昌说道:“金兄且说来听听!” 金钰奇说道:“我们所有人幻化身形,姚毅驰与金炎彪去攻击分身,我俩从旁协助,打掉分身后,报仇之事就交给他们了,这样,日后那萧弦追查起来,也不知何人所为,只是今日之事,所有人得守口如瓶!如何?” 范彦昌说道:“为今之计,只得如此了,记住,谁透露半句,必不得善终!你俩速战速决,解决完,咱们迅速离去!” 四人点头,达成默契,迅速幻化为黑袍蒙面之身。 这化境之力,可化己化他,可化世间万物,可化为任何形态,当真强悍。 修灵分为:筑脉(尊称灵仕、入易境)、形幕、散灵(尊称灵侯)、归晨、聚灵、炼珠(尊称灵王、入御境)、魂海、千脉(尊称灵宗、入化境)、分珠(尊称灵尊)、易经、化脉(尊称灵帝、入虚境)、化丹(尊称灵皇、入天境)、化玄(尊称灵仙、入元境) 正所谓:“百年归晨,千年魂海,万年脉!” 万年之后修成千脉,便入化境,施无限神技,化万千形态! “这是微修所有家当了,你们就算再不放过,微修也没办法了!”,黑压压的高空之中,云天无奈说道。 同样的方法,众修又抛出几千灵石和一些灵符,又趁乱冲出! 那数百修灵疯狂抢夺后,又迅速追了上来,眼看又是一番生死追逐。 突然,有两个黑影从他们上空飞过,速度迅疾,远远超过所有人,超过了数百修灵,又迅速超过了众修。 飞至众修前方远处云层之上,一左一右,拦住去路。 那两黑影身上灵力威势,当真逼人! 众修只得停住,这一停顿,眼看后方数百修灵也追了上来,他们努力保持内心镇定,祭起灵器,环顾八方,随时血战。 “终于还是来了,完了!”,云天心中暗叹,但他仍然提起灵剑,精神焕发,即便到了最后一刻也绝不放弃。 众修眼神相互扫过,心中默契,如此穹境,视死如归。 他们被追赶一路,此时心怀激荡,反而更加无惧。 众修知晓这其中必有金鹏王,但不敢说出,他们幻化身形不让人知,如若暴露其名,只怕话未说完,便要当场毙命。 那数百修灵追围上来,但瞧见前方大能,不知何人,要行何事,不能莽撞,故也与众修保持着距离。 这时有一名黑衣人说道:“这些逃犯交给我们了,无关人等,速速退去!” 那人群中有人吼道:“凭什么?我们追了一路了!” 此话一出,顿时无数吼声附和着,叫嚣不停,不愿退下。 另一名黑衣人突然愤怒,吼道:“不想死的,就快滚!” 同时他施放灵力威压,顿时无数修灵身体不受控制,颤抖不停。 话音刚落,却是又祭起一把巨大黄色飞剑,那黄色飞剑裹挟灵光,迅速向人群攻去。 这黑衣人突然出击,毫无顾忌,狂暴之极! 人群当中有人吼道:“炼珠强者,快退!快退!”,登时数百修仕迅速撤离至远方。 也有人不忿喊道:“不就一个灵王,拽什么拽!” 但飞剑他怎可力敌,说此话之时,他早已随着大家远远退开。 那黄色巨剑虚晃一下,见那数百修灵逃走,便又自天空调转方向,从众修头顶迅速劈下。 第一卷 紫气降世 第二十三回 蓝羽少年 众修施放灵力准备硬接这一击,可以他们修为,只怕顷刻间便要灰飞烟灭。 陡然,蓝羽顶上金光灿灿,随即形成巨大灵力漩涡,将那飞剑吸入其中,寸寸断裂,消失不见! 数百修灵惊叹,那可是灵器啊!这是啃食灵器么? 早听说蓝羽深藏玄机,果不其然,还好之前未动手,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接着,蓝羽上萧弦二字灵光浮动,字体迅速变大,随即又一头巨大妖体蹦出。 其头似鸟,除头顶有一道羽毛稍红成线外,全身附着寒气逼人的蓝羽。 尖齿利爪,尾巴颇长,而躯体近似走兽;他收翅立于这天地间,威风凛凛。 这哪里是鸟?分明是一头有羽毛的恐龙! 继而,那恐龙化为一个颇大的清秀少年,身着蓝衣,黑发徐动。 他躬身抬头,只见脸庞青涩,却又觉意气风发! 天空之间,巨大的蓝衣少年缓缓伸腰,头顶却已超过了众修上空远方的黑衣人。 只见他轻轻伸手,稚嫩清脆的声音却是突然怒吼道:“何人敢挑衅本帝,纳命来!” 遽然,重重黑云覆盖,天空变色,随即两道金光穿透黑云,末端化为玉掌,迅速击向两名黑衣人。 这两名黑衣人本与蓝羽保持着距离,但金光玉手速度何其快,倏忽之间,便要击中。 那两名黑衣人之前猝然又冒出两名黑衣人,他们全身灵光浮动,立即祭出两片巨大圆形金光图案相抗。 那图案中暗藏符文与阵法,精妙绝伦,不过与金光玉手相撞,顷刻间便瓦解。 虽玉手也消失不见,那二人却是被震飞一旁,吐血不止。 “啊!……”,他们刚叫出一字,又一道巨大金光从那远方少年体内飞出,穿透云层击来,末端化为一个巨大的金光拳头,直袭四人面门空间。 四人合力,融合技能,聚力汇灵,再次凝结一个巨大金光图案抵抗。 眼见金光拳头快至,金钰奇忽地大吼道:“你俩快退!” 二人立即飞退,刚撤离,只听“嘭!”,没有任何花哨,巨大金色拳头直接砸在巨大金光图案上。 图案顿时崩裂,金色拳头再次消失,而金钰奇与范彦昌也再次被震飞,金丹碎裂,口吐鲜血。 相撞那一刻,二人手臂消失,不过他们已修成灵体,躯体恢复不过瞬息之间,难以看出。 易境化境,均可将灵力攻击变化形态,只是易境小动作,化境大手笔。 但无论变化何种形态,拳也好,掌也罢,乃至锤子、石头,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灵力的高低,实力的强弱。 好在那姚毅驰二人已撤退,没与这金色拳头比力,否则只怕以他们修为,相帮无用,反而身死。 范彦昌粗口骂道:“娘的!不过一缕灵力分身,竟如此厉害,居然重伤了老子!” 金钰奇也骂道:“本宗也多年未曾受伤了,还伤得如此之重,真是遇到奇葩了!” 金鹏王问道:“那怎么办?” 范彦昌翻起身来,冷笑道:“不过一道灵力分身,有何惧!它不会离开手持蓝羽之人,也有攻击距离,还有持续时间……,嘿嘿!” 金鹏王喜道:“也就是说……” 金钰奇补充道:“范兄说得对,此时他未再攻击我们,说明我们已在他攻击范围之外,这灵力虽强悍,我们不硬接,只需围而不攻,以防那几人逃遁,消耗时间,待灵力分身自行消耗殆尽,再出手即可!” 这时姚毅驰惊道:“他们逃走了!巨身在移动!” 范彦昌说道:“逃不掉的,跟上他们即可!” 其后数百修灵见此惊天一战,不惧反喜,也远远保持距离跟上,而此时,观战之人却是越来越多。 蓝羽上的巨大蓝衣少年迅速飞动,目光巡视各方,可随着时间流逝,他渐渐缩体。 到得最后,却只有婴儿般大小,而黑沉天空又恢复了蓝天白云。 众修周围,却仍有无数的财狼虎豹盯着,那四人也越来越近。 他似乎也感觉到了危险,不再巡视,灵光浮动,左手两指竖起,口中念诵经文,随着他身体慢慢的虚化,众修身旁却是突然字符流转…… “想送他们走,休想!”,与此同时,金钰奇暗吼一声,与范彦昌合力,幻化一把金光巨剑飞来。 虚化的少年立即施放灵力,幻化一个巨大钟型护盾相抗,“嘭嘭!”,瞬间二者相撞,皆数消散。 少年消失,蓝羽也急剧缩小回原型,随即与众修一行突然消失不见。 金鹏王大怒:“跑掉了?人呢?” 金钰奇冷笑道:“分身已消散,能跑到哪里去?” 范彦昌也笑道:“那分身祭起灵力幻化成遁符,想送他们遁去远处,可惜被我等打断,哈哈,遁符无灵力相续,他们必然停止遁行!” 果不其然,前下方,众修刚全身附着符文遁行几里,突然符文消失,又回到自行飞速,并现出身形,暴露于众目睽睽之下! “现已无事,交与你俩了,本宗与范兄在旁盯着,快去,速战速决!”,金钰奇说道,随着与范彦昌化作白云,融入天空,消失不见。 金鹏王大喜,穿透云层,如初入天空,兴奋之极,大吼着向前下方众修极速飞去。 “啪!”,猝不及防,五个大巴掌击飞众修手中灵器,又破除他们身上护盾,狠狠地扇在他们侧脸上。 顿时众修就像断了线的风筝,摇摆着坠下,从天而降,狠狠摔在山坡上,深陷土坑之中。 “啊!”,伴随着一阵惊叫,在此劳作的数名老农迅速逃窜而去。 都说修灵者严禁杀凡类,但生死掌握在别人手里,谁说得准呢? 众修倒地,缓过劲来,可不知何时,上官玥儿怀中爱子却已消失不见。 众修回头一看,上空正飘着两名黑衣人,他们立即翻身,哪知又五个巴掌扇来,将他们再次扇倒在地! 他们再次翻身站起,可刚站立起来,又猛地头顶一巴掌,纷纷打跪在那嫩苗辣椒地中。 接着各修头顶均压着一个大手掌,他们双膝下跪,上身伸直,跪成整齐一排,努力抵抗也不得动弹。 又是灵力束缚!与在云犀崖一般! 境界差距当真难以弥补,金丹强者手下,他们根本无法抵抗,不过手中玩具,任人捏压,任人踩踏! 第一卷 紫气降世 第二十四回 落入敌手 这金鹏王用力适中,打倒他们,羞辱他们,却不打死他们。 远处看着的无数修灵,喜怒均有,众口纷纭,沸沸扬扬。 黑袍覆身的姚毅驰暗自笑道:“这金炎彪还挺会玩的,都不用我出手了”,便在一旁笑着观看。 此时的金鹏王近乎疯狂! 十数年来,杀子之仇郁结于心,可旧仇未报,又添新仇。 如今这云天终于落入自己手中,还是在伐界之内,他心中怎能不激荡,怎能不癫狂! 天助我也! 他心中暗叹:盛儿啊!啸儿啊!为父现在就给你们报仇! 他手中灵光浮动,顿时多了一根长鞭灵器,鞭子在小山坡上不断跳动着白色的幅度,伴随着他的低沉怒吼,一一抽打过众修身体。 众修灵力束缚中,不得动弹,也无法祭起灵力护盾,只有些许的外释灵力抵抗。 那一鞭鞭,是直接抽打在他们毫无防备的躯体上。 他们哀嚎痛鸣,响彻云霄,只数鞭下去,已是满脸伤痕,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云天怒吼道:“老匹夫,有种冲我来,不要伤及无辜!” 他并未直呼金鹏王姓名,数百修灵眼下,如此危境,却是保持着最后的冷静与理智。 可持鞭黑衣人哪里听得见,他依旧抛起大大的幅度,听着一声声哀嚎,一一抽打过去。 那数百修灵一阵唏嘘,嘁嘁议论。 “老匹夫,冲老子来啊!你不是想杀老子么?老子就在这里,来啊!……”,伴随着痛苦,云天不断怒骂。 那黑衣人又一阵抽打后,自天空身形一闪,终于愤怒的来至云天正前,又一鞭抽打在云天嘴上。 不能动弹,所有的力量直接打在他脸颊、嘴边,直打得他脸部扭曲,口冒鲜血。 “老匹夫!” 又一鞭抽打过去。 “老匹夫,哈哈!” 又一鞭抽打过去。 “老匹……!”,“老……!”,“哈哈……!”,“哈……”,“老……子……云……天,啊!……,从……来……没……惧……怕……过……你……,啊!” 又一鞭抽打过去,云天的骂语不断被打断,一字一鞭! 脸部被长鞭不停地抽打着、转着,一鞭向左,一鞭向右,他口齿不清,鲜血不止,却依然纵情大骂。 黑衣人不打死,只是打痛打残又羞辱。 “天哥!”,“阿天!”,“天哥!……,老杂毛,你冲我来啊!”,众修眼泪纵横,哭嚎着。 “知道痛苦了么?哈哈哈,叫你跑,叫你不长眼,狗东西!”,听着不断的号叫声,黑衣人边打边嚎叫着。 “老子怕你?你算什么,就算死,老子做过的事也从来没有后悔过!”,云天又怒吼道。 “狗东西,你说什么?即便你现在后悔,也无济于事了,你去死吧!”,黑衣人吼叫道。 又是一顿疯狂的抽打,云天已被打得蓬发蒙面,垂着头,奄奄一息;又被灵力白爪抓起,强迫地保持着直身下跪姿势。 不过他口里依然缓缓说道:“老匹……老匹夫……,自食……恶果!老子替天行道,帮你收拾了败类,有何不可?你不谢谢老子,还报复老子,老子就算死,也为这世间做了一件好事,除了一个危害,哈哈,老子死而无憾!死得其所!” 又是一阵怒抽,那黑衣人突然笑道:“是么,那他们呢,都陪着你死么?”,说着他一鞭鞭抽打过去,或而一鞭同时抽打那另外四修。 听着那一声声的哀嚎和异口同鸣的细微差别,他享受着,满足着。 “老匹夫,放开他们,有种冲老子来!”,云天血肿的嘴奋力说道。 “看你那狗样,不是什么都不怕么?哈哈哈,本王就当你面打死他们!”,黑衣人一边继续抽打着另外四修,一边兴奋的喊叫着。 那四修也骂着,直被打得半死,又被金鹏王一脚一脚猛踢。 看着他们奄奄一息、口吐鲜血的样子,云天痛苦不已,自己死无所谓,可是兄弟亲人…… 云天怒吼:“老杂毛,来啊,老子杀了你!”,他浑身白光,与血光交替,聚力再聚力,试图挣脱束缚,以命相搏,可丝毫不起作用。 聚力,系聚集最大限度的灵力,乃修灵者最强手段,可金丹强者的灵力束缚完全不是他能挣脱的。 “感觉如何,痛苦呢?还是生不如死啊?哈哈!”,黑衣人大笑道。 突然他一顿,暗自说道:“五个?”,他专注于报复,尚未注意有一人逃脱了。 原来上官玥儿自空中坠下,红色斗篷遮着云飞龙,祭起隐身符,又一把将他推至一旁,赶着他走,只盼他有幸能逃过一劫。 可云飞龙哪里肯,不断催促也不走,躲在一旁流泪看着;他满脸杀气,想出手,可又自知自己实力低微。 然金丹强者,有意念,又居外识边缘,感知力何其之强,只见他向一处一伸手,一个白色光圈便被吸了过来。 “还有个小杂种,藏什么啊藏?”,伴随着这一声落下,黑衣人灵力作用下,符文碎裂,云飞龙现出了弱小的身形,被黑衣人大手掐住脖子,高高提起,悬于空中! 黑衣人那指甲掐入颈部,血色的手掐得云飞龙痛苦难当。 “龙儿!” “放开他啊,畜生!” 众修不断怒吼咆哮,不断聚力挣扎,几欲疯狂。 噪声远传,而四面八方,越来越多的修灵闻声飞来,加上原本围着的数百修灵,已有近千之数,他们各自谈论着,观看着这一番好戏。 “这小子快死了,可怜啊,那么小!”。 “杀了他们吧!” “快动手吧!,叽叽歪歪的,天都黑了!”。 修灵者生命漫长甚至无限,不过更多时候,生命也是那么的脆弱与不堪;在他们眼中,不过强者王,败者寇。 那追着众修而来的灵类,更多则是想着:这两人黑袍蒙面,想必也不会去领赏,可以看一番好戏,说不定到时还有漏可捡。 殊不知,众修坠地之时,山坡脚下本有一对老农夫妻挑着粪水上山,见着修灵大战,夫妻惊慌失措,急忙藏于一棵大树后躲避。 此时,他们闻声看来,恰好见此一幕,夫妻二人,满脸怒色,怒骂不止。 修灵者之事本与他们无关,他们也管不着,但那老汉不知何故激动不已,竟要提起手中锄头冲上去,还好被老妇死死拽住了。 “金炎彪,速战速决,免得事出突变!”,这时,几道传声催促着。 “等一下,马上就好,给我片刻!”,金炎彪也传声回道。 另外一名黑衣人又传声道:“你再不动手,我可要动手了”。 金炎彪微怒,再次传声道:“不用你们,我自己来!”。 他将云飞龙提于众修面前,说道:“看来,他对你们很重要,哈哈哈!”,说着他灵力浮动,“砰!砰!砰!”。 “啊!”,伴随着云飞龙尖锐的惨叫声,他四肢骨骼碎裂,全身摊着。 顿时,五道哭嚎声震动天地。 云飞龙持续地惨叫,而云天、上官玥儿满眼血色,又恐又怒。 “唉,可怜啊!” “这厮不杀人,净是折磨,真有些可恶!” 数百修灵者中,却是难得也传出了悲叹声。 山脚下,那老妇紧紧拽住那老汉,老汉脸上的怒色更甚。 此时,黑衣人举着奄奄一息的云飞龙扫过众人,又放到云天眼前,笑道:“他是你儿子吧!,感觉如何?,哈哈哈!”。 云天怒骂:“老匹夫,……” “你不是什么都不怕么?,本王倒要看看,你儿当面受煎熬至死,你是何感!”,黑衣人打断他话语,说着又反手一巴掌扇在云天脸上。 “要杀就杀!,鸟人,老子不会屈服,老子的儿子也不会!”,云天再次怒骂。 “老贼……,放……,放开……我阿爹!”,忽然,本已奄奄一息的云飞龙发出沙哑的声音缓缓骂道,那一字一句似是从喉咙卡出,难受之极。 黑衣人顿时笑道:“哈哈,真是倔强的爹,也有找死的儿!”,说着他一掌拍在云飞龙颅骨上,颅骨粉碎,满头鲜血。 他又往后一扔,云飞龙便迅速撞向一旁土坎,嵌入其中,垂头等死。 “龙儿!”,众修再次号叫,奋力挣扎…… “小杂种,你不是什么都不怕么?,不屈服么?,现在向本王求饶,或许本王心情好,会留你儿子全尸;你看你儿子那样,就快呜呼哀哉了!”。 “呸!,要杀就杀,我父子何惧!,只可惜不能亲手宰了你!”,云天怒吼道。 这时,那围观的人群中有人说道:“是个汉子,这一家倒是坚强不屈,只是这黑衣人有些过分了,要杀就杀,何必多番折磨”。 闻此,他身旁之人你言我语,说个不停,但都表示深有同感。 “本王现在还不想杀你,你好好看着,他们是如何被慢慢折磨,至残至死,哈哈哈!”,黑衣人继续狂笑。 那人堆中,却是有人终于按耐不住,灵力发声喊道:“这位灵王,要杀就杀,何必多番折磨呢?”。 金鹏王头也不回,一道光柱化为巨掌震向空中,顿时震翻了数位修灵,那块人群畏惧实力,不再多言。 “怎么这样?,实力强了不得啊!,不要折磨人啊!” “就是,就是啊!” “真过分!” “你是何修为?,如此猖狂,出了这地,你又算得了什么?” 却是有更多的灵力发音从另一方传来。 “谁再敢多言,老子取了他性命!”,黑衣人怒吼,又几道光柱迎声打去,打飞几片。 那些修灵不再发动灵力劝言,但仍然不服的嘀嘀咕咕。 这时,又几道恼怒的灵力传声催促道:“你走不走?在干什么?带回去想怎样怎样,在这里弄,疯了!” 第一卷 紫气降世 第二十五回 众怒难任 “再等我一下,就一会!”,金鹏王也灵力传声回道,他此时正无限满足,怎会舍得离去。 “姚毅驰,动手,莫等他了!”,有人命令道。 “不要动手,我自己来,马上解决他们!”,金鹏王急忙传声回道。 随后他又向云天笑道:“听说过世上对修灵者最残酷的两种刑法么,一种是抽取灵脉灵经,变为‘废弃灵’;另外一种便是,废掉四肢,头颅独活,变为‘残灵’;你要哪一种?也罢,老子就让你做个‘残灵’吧!哈哈!” 灵脉灵经无形无体,化境且产生了虚识者,方能抽取;金丹者只能识得灵脉雏形,如何抽取? 但他可施第二刑法!且轻而易举! “畜生!岂可?修灵者严禁做此恶毒之事!”,突然,一道声音说道。 随着越来越多的声音响起,沸沸扬扬。 “怎可如此恶毒?” “我一介散灵,也不允许此种行径!” “修灵者严禁两事:一、杀凡人,二、施恶毒刑法,你必被严惩!” “他敢如此行径,大家齐力阻挡!” “对对!” 此时,聚凡庄,却已聚集了千余号修灵!且仍在不断增加。 再次,三道愤怒的灵力传声传来:“金炎彪,你莫要惹是生非,快退下!” “闭嘴,全部闭嘴!”金鹏王怒吼着,邪笑着,他内心早已变态扭曲,怎会理会他们,他右手灵力浮动,向云天身上轰去。 “我死了,阿爹阿娘也要死么?阿爹阿娘不在了,小奕又怎么办?不!” 深凹的土坎里,炽红色火焰突然冒起,云飞龙像一团熊熊燃烧的巨大火球,极速撞向了黑衣人。 黑衣人大惊,突如其来的窒息之感,让他顿觉绝望炙烤,竟然打断了他对云天五人的束缚,又被一下撞飞开。 “什么玩意?竟让本王一时失神,灵力消退!”,黑衣人暗吼道。 不过他乃金丹强者,而云飞龙才一小小筑印,差十万八万里,怎可力敌? 黑衣人立即顿住身体,祭起灵力,右手灵光流转,一把吸来火球,狠狠地掐住云飞龙颈部,举高悬空。 他大吼道:“小杂种,既然如此,你来做第一个‘残灵’吧!” 而此时,解除禁制的五人已全身灵力浮动,不顾一切的攻了过来。 “住手!”,天空中,也有近百修灵手持灵器,大喊着飞速攻来。 只见山坡之上,黑衣人手提着云飞龙,身上金光浮动,数百拳自体飞出,飞向四面八方迎击,顿时所有修灵被当空震飞,全部受伤,还有数名身死。 然而,却有越来越多的白影从上、从下、从左、从右、从前、从后,从各方飞来,犹如飞蛾扑火。 “不要,停手,不关你们的事,退下啊!”,云天灵力发声,大声吼叫。 灵王手下,区区百数灵侯,即便竭尽全力,也不过枉送性命! 又一片震飞,无数人受伤,但没人听从于他,一波接着一波,不断扑过来。 又见数名巨大飞鸟妖体极速飞来,抢夺云飞龙,都被黑衣人一一震开,倒飞远方。 黑衣人浑身白光,单手将炽红色的巨大火球高高举起,狂笑道:“哈哈哈!再来再来,不怕死的就再来啊!” “来啊来啊!”,他另一只手掌白光更盛,疯狂地拍打着云飞龙炽红色的身体。 那炽红色的火焰虽然熊熊燃烧,强横无比,又内含窒息绝望,侵蚀着他的灵力护盾,但始终对他影响甚微,些许的烧灼之感罢了。 “阿爹、阿娘!”,此时的云飞龙在黑衣人拍打下,喊出两声后,便昏迷过去。 而四面八方,无数白影仍然无视危险,飞来送命。 “哈哈,云天,看本王帮你儿子做个残灵!”黑衣人向云天狂笑又大吼道。 “回去啊!停住啊!”,一边无数飞灵送命,一边爱子将死,云天撕心裂肺大叫,束手无策。 然而,依然有无数修灵飞去,顷刻间,又死于非命。 “啊!啊!啊!”,五个修灵也疯狂了,他们向金鹏王飞去,又一次次被震飞,黑衣人戏谑的看着他们,大感满足。 “住手!住手!”,这时一道弱小却又响亮的声音传来,一个老农举着一把锄头,边从山坡下快速冲上来,边怒吼道。 他终于忍受不住,老妇也拽他不住,被他冲了上来,老妇也提着一根扁担,追在后面。 所有人惊了,时间凝固了。 一个凡人,老汉! 还有一个老妇! 一把锄头! 一根扁担! “放开他,放开小孩!”,此时的老妇也不再阻拦老汉,夫妻嘴里同时愤怒吼道。 云天大惊,灵力发声大吼道:“快走啊,大伯大娘,不关你事,快走啊!” “凡人快逃!”,无数的声音吼道。 “放开他!”,然而,伴随着这一声,老汉冲了过去!接着老妇也冲了过去! 黑衣人邪笑,身上飞出两个拳头飞向老汉老妇。 “你敢!” “杀凡人?” “你敢!” “住手!” 无数怒叱,数千修灵,几乎齐动,只为拦住拳头! 可那拳头飞快,他们哪里来得及,“嘭!嘭!”,两个凡人远未近身,便已被打得形魂俱灭,毫体未存! “啊!啊!啊!”,此刻,全世界疯狂了! 数千灵类手持灵器,从各方疯狂杀来! 黑衣人全身白光更盛,身体疯狂涨大,立于山坡之顶,身体发出数千飞拳,欲迎接这数千攻击。 依理而论,金丹修仕可力战聚灵两百之众。 数千修灵虽参差不齐,且散灵居多,聚灵少,但数千道灵力飞来,何其恐怖! 白影与拳头纷纷相撞,“嘭嘭嘭!”,天地震动! 数千白影被震飞,而金鹏王也全身麻木,双脚深陷地里。 生死之际,他再已无暇顾及云飞龙,火球自然坠落地上,其内身体扭曲软瘫,似乎毫无生机,也没有一丝动弹,只有熊熊火焰覆盖着一片土地。 此时,数千修灵手持灵器,聚力合力,又配以符文、阵法,无数道金光灵力再次同时攻来。 那巨大的黑衣身体浑身白光,立即举掌,撑起一个小山坡大的灵力波盾相抗,转瞬之间,二者相撞。 “哐!”,波盾顿碎,数千白影再次被震飞,而黑衣巨影顿时双膝下跪,口溢鲜血。 数千飞影再次攻来…… “徒儿,快走,他已经疯了!”,虚空中,范彦昌灵力传声大吼道。 又有道声音传向金炎彪:“你自己好自为之,老子走了,有三名灵宗赶来,还有灵尊气息,你自己看着办吧!不争气的东西!” 数番相撞,却是又有越来越多人参与进来。 金鹏王被数千灵类围攻,顿时身负重伤,急忙御起飞剑逃走,顷刻之间,消失身形气息。 “龙儿……”,上官玥儿急忙飞去,抱起云飞龙软瘫的身体,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几欲昏迷。 不过她立即回过神来,祭起灵力治疗、护持,另外三修也迅速赶来相帮。 除救助云飞龙外,他们与其他散灵、聚灵期修灵一般,虽未修成灵体,但全身白光浮动,皮肉之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恢复。 有不少修灵继续循着痕迹追杀黑衣人,剩下也有近千修灵,他们围着众修,拾起残缺的锄头与扁担,心中无限愧疚与悲哀。 有修灵说道:“这夫妻二人,当地唤其:胡汉、陶姑,中年得子,可不幸早丧;此后夫妻二人便悲从心起,相依为命,孤独自处,少与人言;真不想居然……,不顾一切参与了进来,真是命苦啊!我等真是惭愧;这小童也……,都怪我们啊!惭愧啊!” “惭愧之极,枉为修灵者!”,无数愧言随即响起。 “这不怪你们,多谢多谢!多谢相救!情况紧急,在下辞行了!”,云天向那近千修灵拱了拱手,眼睛盯着上官玥儿与毫无气息的爱子,脸色无比悲哀。 言毕急忙飞去相助。 “咱们一起救救这个孩子吧!”,有人出声吼道。 “对啊!对啊!”,“赶紧!也许还有救!”,顿时无数道激动之声响起,近千修灵急忙相助。 他们灵力配合,千道灵光流转云飞龙全身,齐力恢复云飞龙伤势。 云飞龙皮损顿时恢复,骨折也愈合,身体不再蜷曲,火焰飞快缩小,也恢复了柔弱的脉动。 修灵者恢复力当真强悍,何况是在千位灵侯帮助下,不过他依然没有醒过来,火焰也未完全熄灭。 “多谢,多谢各位,近处可有高人?还望告知!”,云天万般感谢,深深吁了一口气,又立即相问。 又有位修灵急忙说道:“前面百里有一座葫墩山,山上有个魔音筑,筑主女莺南宫铃,绰号琴姬,是名妖宗,其德高望重,蕙质兰心,常博施济众,济困扶危,可找她相助!”,说着指了指方向。 “多谢各位,那在下去了”,云天再次向大家拱手辞行。 “不敢不敢!可否让我等送你们一程?以防再有不测!”,众多修灵异口同声说道。 “如此,多谢了!”,云天回道。 随即上千修灵献出灵符,协助众修加快飞行,天空之上,上千白影浩浩荡荡飞向葫墩山。 第一卷 紫气降世 第二十六回 地底幽冥 话说那日,巨身骷髅肩扛两个金字麻袋奔跃于山间,又辗转于无数结界通道,只见苍茫大地之上,他身影忽隐又忽现。 这结界通道隐匿兼快速,半个时辰却已行近两百公里,虽错综复杂,他常年行走于此,熟悉路径,倒也游刃有余。 他心中暗自笑道:“老子出入此间无数回,抓捕无数,未曾暴露一次行踪,想追老子,做梦去吧!” 又胡乱想道:“最近生意惨淡,耗费一年有余,终劫得这两家小娃娃,还是两个已筑灵的,总算不负老子这一身智慧,付出的这几番艰辛;这赏钱,啧啧!可怜的老八啊,一年前竟惨死于那厮之手,毫发未存,反应如此迟钝还敢做这一行,真是活该啊!两个散灵又如何?白痴,待老子领得奖赏,修为日进,炼珠也不过早晚之事,到时长生不老,天地任老子驰骋,哈哈!” 那金符袋除束缚修灵,还藏有一缕迷香,其内两小童早已昏迷过去,一路静寂颇乖,哪里曾有一丝躁动。 暗想间,却是来至一处峡谷底,万籁俱寂,他仍左顾右盼。 未见异样,便靠近石壁蹲下,只见淡淡白光一闪,似之前一般,他身形再次消失不见。 穿透地层与水流,又来至一处昏暗的河底,巨身骷髅再次蹲下,进入结界。 结界内景如同虚空,广阔无边,一望无尽,巨身骷髅于内飞跃片刻,几经辗转,终停住身形,并取出一块三色八角、上刻怪异“幽灵”二字的铜牌来。 他持牌向虚空一按,铜牌悬浮之处随即出现一道圆形大门。 其正中有巨大熔炉图案,熔炉内骤然迸出熊熊幽光,随后自正中分裂,向左右两侧缓缓退去,打开一个颇大的方形缺口。 那缺口白色光芒闪动,虚虚实实,内景却不可见。 巨身骷髅取下悬浮的铜牌,自那缺口进入,顿时身陷一片黑暗之中。 又几经辗转,也不知他行至何处,口中念道一句咒语,便忽地出现于一道玄幻大门前。 “哟!老九回来了!”,大门前,两位手持寒光灵器,身穿红袍的守卫倏地出现,他们相望一笑,其中一位说道。 他们与人类修灵身形模样一般,只是双眼巩膜却为深幽绿色,整个躯体亦散发阴冷气息。 其身所释灵力威势骇人,竟与炼珠期修灵相仿! 另一位守卫又对老九笑道:“几天不见,收获不小嘛!” 那老九回道:“嘿嘿!嘿嘿!小本生意,小本生意,承蒙两位大人多多照顾,感激不尽!”,他卑躬屈膝,言语谀媚之情了然。 而骷髅脸上却是泛着灿烂笑容,内心喜悦之情难以掩饰。 “好说!好说!嗯?”,这守卫笑道,又向他扬了扬头,示意着什么。 老九自然明了,一把取下金符袋,又轻柔地将其置于地面。 只见他手指上灵戒亮光一闪,两个金符袋便被收入其中,随后现出两个痴睡的小童。 两名守卫查看一番,未见有异,其中一位夸道:“两个筑灵,老九,不错嘛!” 老九回道:“运气而已,运气而已,待领赏归来,自有孝顺二位大人的,老九亲自送与府上,嘿嘿!” 另一守卫又笑道:“无需如此,你忘了之前那事了?快去吧!” “也是也是,那老九走了,嘿嘿!” “去吧去吧!” 原来此地规矩严苛,不慎逾越,恐有性命之危,更不敢收受贿赂。 十余年前,那老九不过一级修灵,盗童频频失手,归途恰见一貌美凡间少女,顿心起歹意,便劫来送与上位,以为巴结讨好。 却不想上位大发雷霆,不受好意不说,竟翻脸无情,罚他在外滋事,欲废除其修为。 万般求饶之下,方得以领受酷刑,不过一番刑法下来,也差点结果了他。 那凡类女子入得此处,不好安置,更不可放归,最终被永生囚禁。 老九拎起两小童,向前一踏,身体入得门内,骤然,他身体与大门同时消失,现于一片广阔的幽绿色天地之中。 他脚下正是一座平台,平台上图案与符文流转,顶上罩有结界。 那图案符文与结界相得益彰,整座平台瞬间被灵力束缚,老九竟一步也挪动不得。 与此同时,四位幽眸红袍守卫陡然出现。 老九见过四位守卫,循规呈上幽灵牌,报上名号,经查证后方得以解除束缚,出结界门。 整体观来,此处地面呈圆状,近有方圆二十里范围,均被一巨大结界笼罩,其内一片幽绿,其外一片漆黑。 结界,本乃化境且有界识者所造之封闭空间,隐匿不见,可存万物,亦可设结界门供进出。 外人欲入,如未领悟界识、空识者,又不知结界门如何开启,除攻破结界,别无他法。 结界分为实结界与虚结界,实结界者,笼罩一片天地,遁形隐迹,但易被身怀界识者发现,须藏于隐匿之处。 其界域固定不变。 虚结界者,系自创天地,可居各处,界域无限,且难于发现。 此结界便是实结界,深处地下,隔绝外界,自成一独立天地,真不知系何人大手笔。 其内,圆形地面矗立三十一座巨大熔炉,圆心一座最为高大,其外十里围绕十座,再十里又二十座。 各炉模样相似,只是外三十炉只有中心炉三分之一大小。 它们等距相隔,排位成圆,并围绕中心炉成内外两大小圆圈。 熔炉内喷出熊熊幽绿色冥火,使得整片结界空间呈淡淡幽绿色,阴森恐怖至极。 而各巨炉四面,均用诡异字体刻着“伤巳”二字,字体内有岩浆般火红物流转,似鬼物幻化一般,栩栩如生。 此处正唤幽冥狱! 地不似地,天不是天。 地无山川海原之万般形态,天无日月星辰之浩瀚无边。 只有透明结界高墙相隔,严分区域。 正为:幽灵区、鬼崽区、鬼士区、阴兵区、鬼差区、鬼师区、鬼将区、鬼帅区、判官区、阎罗区、幽冥苑。 鬼士区又分为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葵级十区,修为相对应筑灵十期。 中心巨炉脚下,有一瀑布引河盘旋贯穿整座幽冥狱,自东而入,自西而出,不知何来,亦不知何去。 河流左侧有一巨大演武场,右侧有幽冥赛场。 幽冥苑,则深处幽冥狱内一角落,其内种有不少冥植,有幽灵花、三色(红白绿)冥花、四色(红白绿黑)冥花、幽冥树、幽冥玉扇、幽冥指、幽冥海棠、幽冥昙花、幽冥草、幽冥竹等。 一轮暗日悬空,泛出淡淡幽光,正照耀着它们。 这些冥植,实为灵植,它们安静成长,似乎正得其好,享于此地。 只是稍有异动,众植便翘首侧耳,有的悄悄移动,有的甚至隐藏幻化身形。 除鬼崽区、鬼帅区、判官区、阎罗区、幽冥苑外,各区域中心均设有一座巨大的幽冥宝台。 其左右各设有四座幽冥擂台,此时鬼士区幽冥宝台上灵宝漂浮于空,正有无数白影浮动,拳脚相向,激战正酣。 同一区内,私邸相差无几,但各区相比,私邸却大相径庭,其豪华程度与各冥职相对应。 鬼崽私邸只有栅栏围地,称作鬼崽圈。 鬼士私邸为铁栏所围,称作鬼士舍。 阴兵棚有墙无顶,其后私邸建设逐渐由寒微简陋转为高大富丽,依次为鬼差宇、鬼师府、鬼将府、鬼帅府、判官楼。 至阎罗殿,已是金碧辉煌,无与伦比。 幽灵分十级,也有界次,每届十名,而对幽灵,则是设有十间幽灵室,十名同届幽冥集中居住一间,也只有栅栏相隔,成自家幽灵窝。 那老九正是幽冥狱·伤巳·届十·老九·二级幽灵。 他自结界门一路跃向阎罗殿,这幽冥之景,他早已习以为常。 嘴里轻轻骂道:“老子是不如你们,不过也享一半自由,你们就如行尸一般,只能待于此地,听从命令,只怕至死也不知‘本身’为何物,至死都不知酒菜之味道,世间之繁华。” 他边骂着,边不禁加快速度赶去。 阎罗殿,与中心熔炉相邻,乃幽冥狱最为豪华之建筑,富丽堂皇,鬼斧神工。 气势丝毫不输外界城池大殿,只是其装饰及雕刻物极为诡异,处处透露着阴森寒意。 老九来至殿前,突然出现两名守卫,此时殿内却是空无一人。 他依礼禀报后,那守卫取出一牌,那牌发出绿光,绿光通向中心熔炉,炉内冥火便出现震动摇摆,于顶端现出一个巨大“召”字,随即无数白影自各方迅速飞入殿内。 得守卫指示后,老九入殿,俯身跪于殿堂正中,将此行功绩禀告。 第一卷 紫气降世 第二十七回 奇怪灵仕 殿堂里部有巨大台阶,台阶顶部平台上,阎罗正半卧于高高宝榻之上,本为一方主宰,自有尊崇之位,受万人景仰。 其左右各有一名判官凭几而坐,右者为掌事判官,左者为执法判官。 台阶脚部两侧,各有四位鬼帅席地而坐,面向殿堂,排成斜列。 其外,左右各有十九名鬼将盘腿打坐,排成直列。 于殿内左右两边近壁处,还有数十名鬼差直身站立,也整齐排成列。 从里至外,从中至边,论资排位。 他们人形妖形均有,个体大小不一,除眼眸幽绿,身体阴冷外,实与修灵无异。 阎罗及两位判官指戴熔炉花头灵戒,身着白袍,其余均戴骷髅花头灵戒,身着红袍。 红袍正面有黑色字体写着花名,并附有届次,背面及双侧衣袖用黑色字体写着职位。 大殿正中,伴随着阎罗慵懒散漫的动作,徐徐而有力的夸词,老九“嘿嘿”笑着。 那颇多的灵石、梨形的幽冥果、三色冥花、四色冥花…… 泛着光芒纷纷向他飞来,他兴奋地将丰厚奖赏纳入自家灵戒。 不断卑贱的躬身行礼道谢,诺诺连声,口中尽皆奉承恭贺之词。 大殿中众冥浅笑:“这老九,甚是好笑!” “退下吧!”掌事判官笑眯眯的说道,老九向殿中各位拱手躬身作礼,恭敬退去。 随后,掌事判官灵戒上亮光一闪,一本厚厚的花名册便出现于案上。 其封皮标题为:幽冥薄·伤巳,标题之下有熔炉冥火图案,也有“伤巳”二字刻于炉上。 那幽冥薄自动打开,页面如风吹般迅速翻动,片刻,又自动合上。 掌事判官站起,侧身拱手,向阎罗禀道:“禀告阎罗,正有七七四九与九九八一,还差十冥,本百届便达万冥饱和!” 阎罗回道:“甚好!入薄,赐名黥字!” “诺!”掌事判官拱手回应,又回身坐下,手中灵光浮动,判官笔便现于手中,凌空写字。 两道“冥印”二字金符随现,只见他笔尖轻撩,那金符便飞去两灵仕体内,烙下灵脉印记。 随后幽冥薄再次翻动,先至七七四九处,再至九九八一处,掌事判官执笔轻点两下,便于幽冥薄上成印记相连,幽冥薄再次合起。 这幽冥薄与判官笔均为法宝,将被烙者与幽冥薄相连,记录在案,兼具掌控,因有法宝之力,其感知力远强于灵脉印记。 接着执法判官坐直身体,食指伸出,凌空虚划,便在冯勇左边脸颊上刻上黑色字体“七七四九”,右边脸颊刻上“届百”。 云飞奕的刻上“九九八一”与“届百”。 黥字完毕,执法判官又说道:“弄醒他们!” “是!”一名鬼差答道,随即上前,脚尖用力踢向冯勇腰部,见冯勇毫无动弹,思及可能迷香劲猛,修灵小童受其影响甚深,他又狠狠踢了两脚。 冯勇感觉腰部疼痛,睡眼惺忪醒来,恰见眼前一对幽绿眼眸,顿时吓得身体一猛抖,“啊!”的一声尖叫,脸色煞白,心脏欲跳将出来。 他双手乱抓,双足蹭地,急速飞退,迅速环顾四周,见一片幽绿,又瞥见其中布满幽绿眼睛,紧紧盯着自己。 惊诧之中,掌上用力,身体向殿门极速飞去,口中大喊:“阿爹阿娘,救……” 可话音未落,鬼差手中灵光浮动,一掌击中,又一把抓了回来,将他按着跪于地上。 他只剩下“吼吼!”的断续喉鸣,和不断的扭动挣扎,阴兵稍再用劲,他便被灵力束缚,难以发声,跪立且不得动弹。 他双眼睁大,眼珠不停转动,惊恐地环视四周,刹那间,眼眶便湿润,泪珠自脸庞徐徐滚落,至脸颊刻字处,又一阵阵火辣辣疼痛传来。 他又瞟见躺于一旁沉睡的云飞奕,心中一凉,欲呼喊,只可惜口无一丝声音。 众冥并无惊异,他们面无表情,静静观看,只怕这般情况,早已司空见惯。 见这修灵小童已被控住,鬼差又侧身踹向昏迷的云飞奕,踹了几脚,见无所作用。 他随即蹲下,用手粗暴的摇晃小童头部,摇晃片晌,小童仍无醒意。 他手中灵光浮动,急忙一挥,一道白雾便喷向小童面部,观察片刻,可仍无效果。 他窥见执法判官眼中一缕狠厉和一丝鄙夷,心中怯意顿生,脸上一道讪笑,接着埋下头去,脸色却已转为狠色。 “啪啪!”,他狠狠扇了云飞奕两巴掌,见无所效果,“啪啪!”,又是两巴掌。 云飞奕正梦到大哥身陷一片岩浆海之中,见大哥全身被炙烤扭曲,表情痛不欲生,正焦急万分。 突然感觉身体各处似被攻击,头被摇动,一阵疼痛,又被什么东西喷脸,不过他无心关注这些,只待向岩浆中伸手,要捞起大哥。 可不论他如何使力,刚抓住的大哥便消失不见,下一刻又出现在岩浆另一处,他又向那里抓去…… 直至脸部锐痛,感觉越来越强烈,他才猛然惊醒,大喊一声:“大哥!”,忽地跳起。 他双眼猛地睁开,炯炯有神,恰好瞅见一片淡幽绿的世界,一双深幽绿的眼睛。 那幽绿眼眸猛地一阵收缩,身体一抖,向后退了两步,竟被吓了一跳。 “你是谁?”,云飞奕盯着那双幽绿眼眸问道。 四周众冥深感诧异,以往记事修灵小童初次醒来,无一不是惊恐万分,哭爹喊娘,即便鲜有不哭闹的,也能看出其心中恐惧。 而不记事者天真无知,不知害怯完全能理解。 但观这修灵小童,不过三四岁模样,自能知事,可眼中竟毫无怯色,还出言相问,这是何故? 一旁冯勇见此,心中大怯,暗骂:“傻子,飞奕,我们被这些怪物抓了啊!” 他心中凉意更甚,长于云飞奕,又感情深厚,见云飞奕陷入危机,自然心中生起关切之意,此时那怯意却是少了许多,也不再哭泣流泪。 那鬼差被吓,众冥皆已看出,他瞧见大家嘲笑表情,心中恼怒,热血袭脑。 厉声骂道:“狗日的!小杂种!给老子跪下!”,说着灵力变化恐怖鬼脸,又施放一个血色巨爪,抓向云飞奕面门空间。 本以为他会吓得哇哇大哭,进而找回面子。 却不想云飞奕脚尖点地,轻盈地向后飞开,环顾四周,皱了皱眉头,又向他问道:“你们是谁,为何抓我们?” 那表情似深思,深邃又可爱,绝不是三四岁小童该有,也丝毫不顾及,不重视于他。 四周一阵哄笑,那鬼差讶然,脸色铁青,更加恼怒,骂道:“呵!草!老子还治不了你!”,说着身上灵光浮动,幻化一掌打向云飞奕。 他之前只是稍施灵力,结果落得众冥笑话,此时愤怒,虽仍有留手,却用劲过猛,这掌若击中,云飞奕只怕难以承受。 “住手!”,伴随一声轻喝,不知何时阎罗已翘首顾盼,声波自他口中袭卷而来,鬼差攻击刚出,便被灵力尽卸,震飞扑地,口吐鲜血。 “还不退下!”,又一声怒喝响起,伴随着执法判官凶狠的眼神,他不甘的退至原位,恨恨的看着云飞奕。 阎罗身体未动分毫,只是出了声音,也未化为攻击形态,无形无觉而至,瞬间便卸掉那鬼差灵力,当真厉害。 “好家伙,有点意思!”,轻轻叹了一声,阎罗半卧的身体稍微立起了一些。 随后向云飞奕喊道:“嘿!小家伙!” 云飞奕转身朝向他,打量一遍,身着白袍,衣袖臂膀处写着“阎罗”二字,高高在上,气势威严,其外释灵力逼人之处,竟从未见过。 “你是阎罗?”,他目光如炬,轻轻问道。 心中却是想道:“难道我已经死了?世间难道真有地府?跟传说一般,原来人死了就来地府么?但不对啊,我们不是被抓了么?这感觉如此真实,也不像死了啊?死了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了么?” 阎罗观他毫无怯意,目光炯炯有神,心中居然生出一丝喜欢,微笑道:“正是,老夫正是阎罗!欢迎你啊小娃娃,你以后就待在这里了,老夫给你解去心中疑惑,可能听懂?” 他怕云飞奕太小,还听不太懂,故先出言相问。 “自然!你是阎罗,那这里可是地府?即是地府,为何抓我们至此?”,云飞奕回道,又皱了皱眉头。 那鬼差站回原位,捂住胸口,方才颜面扫地,自然不好受,也生出报复之心。 此刻他眼中不甚鄙夷,暗骂道:“无知小儿,阎罗面前如此无惧,看你能蹦跶多久!” 要知道,若非恩准,平素鬼差可是入不得这阎罗殿的,更见不到阎罗判官这些上官。 他向来鞍前马后,积极做事,就是为了在上官面前露脸,以后有好事上官也能想到他。 却不想这无知灵仕让他颜面尽失,以后这上官怎会再重视于他? 他越想越气,心中暗骂不断,“小兔崽子,以后遇见老子,看老子如何收拾你!” 而此时,殿内众冥却是有趣的看着那修灵小童,脸上露出欣赏之意,见此,他不禁越发生气。 第一卷 紫气降世 第二十八回 心本无惧 阎罗又笑道:“嘿!,你这小娃娃,让老夫慢慢向你说来,小娃娃不要那么多问题,不要焦躁!” 云飞奕摸了摸刺痛的脸,转身看向一旁冯勇,见他正被灵力困住,难受之极,突然回道:“放了他,你再说!” 殿内顿时惊现一阵呢喃细语,阎罗却是笑道:“有趣的家伙!”,说着目光看向那名受伤鬼差。 那鬼差阴沉的脸立马转为谄媚之笑,点头哈腰,躬身行礼,却不知干啥。 阎罗移去目光,不怒不喜,意念一动,冯勇便被解除束缚。 他急忙跑到云飞奕身前挡住,害怯的目光环视四周,生怕那些怪物有所动作。 那鬼差顿时醒悟过来,心中一凉,自己怎的如此愚蠢? “解除灵力!”,阎罗这么简单的意思,竟未领会! 今日真是被这小杂种弄得事事不顺,又一时失神,再失良机,此刻他脸色变得更加铁青,低头频频偷瞟,无地自容。 那冯勇挡住云飞奕,保护关切之意显然,云飞奕不由一阵感动,险些流下泪来。 每每自己遇险,大哥不是即刻挡于身前? 冯勇对他说道:“飞奕,他们不是好人,你可不要太傻了!”,说着用手环抱着他,恶狠狠地盯着四周。 又向众冥说道:“你们快放了我们,不然我阿爹阿娘找到,必叫你们好看!” 众冥却是哈哈大笑,更有甚者说道:“你阿爹阿娘?哈哈,他们永远找不来的,你想什么呢!” “怎么可能?我阿爹阿娘一定会找到我们的!”,冯勇愤怒争辩。 “不会来了,他们不要你了!”,又有人故意言语逗弄,激惹于他。 “不会的!”,冯勇一阵惊恐,悲伤的哭泣起来。 “快走,飞奕!”,突然他想到什么,大喊一声,拉着云飞奕欲走。 却忽闻有厉声吼道:“走?去哪里?还想被打么?阿!” 他突然脚不听使唤,身体颤颤巍巍,竟一步也移动不了,他越发惶恐,却仍双手环抱,深有保护云飞奕之意。 云飞奕眼眶已然湿润,他年龄太小,个头稍矮,稍稍踮脚,伸手擦去冯勇脸庞眼泪。 自顾自地与冯勇细声说道:“勇哥,莫怕!莫怕!不要听这些蠢猪胡说八道,没事!没事啊!”,说着轻笑一声。 以前都直呼其名,这“勇哥”,却是他第一次如此叫。 虽是低声细语,与冯勇说的,但众冥却听得到,也听得很清晰。 此言一出,冯勇也哭笑起来,眼光不时瞟着四周。 而四周,众冥受激,炸开了锅,他们少有戏谑,多为盛怒,大骂之词不断:“小儿找死啊!” “说什么呢?” “新来的家伙,有点搞事情哦!” “这小童怎口无遮拦,毫无礼貌!” “小畜生,不知深浅!” …… “你看,他们又开始胡说八道了!”,云飞奕又对冯勇说道,平时四名小童便常骂着玩,嘴上功夫了得,冯勇闻此,自然笑意更浓。 殿内沸沸扬扬,阎罗却是笑得前俯后仰。 不少愤怒者欲出手惩罚,可此处地境,碍于阎罗,又亲眼所见那鬼差之教训,谁敢真动手? 见冯勇好起来,云飞奕将他拉去身后,向前靠去,也不管如何破口大骂的众冥,对阎罗说道:“阎罗小子,你可以说了!”,他表情淡定,人小势足,言语之意似恩准一般。 两位判官大怒,执法判官吼道:“放肆,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知死活的东西!” 他只当云飞奕似家中娇惯小孩,不顾礼貌,不尊长辈,冒犯阎罗,嚣张之极,欲出手教训。 殊不知云飞奕并非傲慢无礼,而是见冯勇被欺负,心中有一口怨气,要替冯勇讨回,故而如此说来。 他虽极为聪慧,却并非小小年纪便心思复杂,城府深沉,精于算计,也不是懂得许多道理,经历无数练就了遇事镇定自如、毫无破绽的夷然之态。 他面无惧色,并非无知无畏,而是思维本异于常人,别人恐慌胆寒,丧魂落魄,他却想的是这是何地界?地府?真有其事么?这些人为何这般模样?不断的思考并证实。 他把这一切当作探索求真,自然心中无惧。 阎罗有些惊诧,随即大笑道:“哈哈,哈哈,无妨无妨,童言无忌嘛!” 他觉云飞奕胆色过人,又不可一世,虽有些无礼,却甚得他喜欢。 见阎罗未生气,众冥之中,也有少许思维转变,开始赞赏小童,他们觉阎罗说得有礼,竟也哈哈大笑起来。 其实一个环境中,首领的思维往往得到极大认可,尤其心不坚定者这类,他们常受上位影响,思路跟随并毫无质疑。 何况灵界以强者为尊,其又归属阎罗,说不得真多忠诚,但崇敬阎罗,却本由衷,也属必然。 还有极少许,表面恭敬,循规遵矩,实则别有用心,他们此时精神焕发,兴趣盎然,心里也是冷笑,似看着一番好戏,只盼那无知小子能再猖狂一些,闹些事出来。 但众冥之中,多数则仍是敌视云飞奕,只因其自小得幽冥训教,早已忠心耿耿,他们当真愤怒,仍是觉此童好生无礼,应严惩以正冥纪。 此时阎罗出言,自然全场转静,肃然无声。 他又躺了下去,含笑缓缓说道:“幽晦易炳,四海皆冥!世有幽冥,正是我等,掌生死富穷,定祸福吉凶!老夫此地正唤‘幽冥狱·伤巳’,广纳天才,悉心培养,以图共谋天下,解救众生;你俩是被我狱幽灵捕手寻得,幸而为我狱新进之幽冥弟子;可明白了,小娃娃?” 他双眸幽绿,气势阴冷,眼光深沉,说话时又直视二人,微笑于脸似冷笑一般,反而显得更加恐怖。 冯勇颤抖着细细聆听,当闻及“幽冥”二字,惊愕失色,心中胡思乱想,头脑一片空白,不知所措。 “明白了,就是假的地府嘛!”,云飞奕大声说道,他想着果然什么鬼门关都是假的。 以前阿娘也给他讲过,鬼门关不过是世人想不清楚人死后去哪了,想象出来的。 殿内又一片斥骂,这小子果然不知天高地厚,胡言乱语,什么话都说。 阎罗也不恼怒,继续说道:“哈哈,小娃娃,这可比真的还真啊!” 云飞奕又说道:“那还不是假的,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何时放我们走?我没兴趣留在这儿!” 阎罗又笑道:“小娃娃,这可不对,你已属幽冥,已是幽冥弟子,就不能走了,一入幽冥,终生幽冥,以后你会明白的!” 说着他心念一动,云飞奕二人身前便出现一面巨大铜镜。 他们看到镜中人像脸上,竟还有两排刺字,突然感到脸部还有些隐隐发痛。 之前情况紧急,虽感疼痛,却未曾多想,不知不觉中,这疼痛竟被忽略了。 此时清晰看见,冯勇越发害怕,只觉濒临死亡,再生逃跑之念,可望着身边有无数高手,又暂时打消了念头。 云飞奕也瞧着脸上诡异字体,毁了自己原本容貌,有些愠怒,问道:“这是什么?” 阎罗回道:“那是你的花名,也是你的身份,从今以后,你只有这一个名字,可要记牢了;我幽冥只存精英,不留废物,资源自取,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幽冥弟子,皆为杀手,永忠幽冥,遵守阴律,执行杀令;你俩不要做无用抵抗,只需勤加修炼,求取生机!” 不待二位小童反应,便又对掌事判官说道:“带下去吧,好生教导!” 言毕铜镜消失,阎罗化为白影,白影疾飞,眨眼间已出殿门而去。 掌事判官目光扫过阶下八名红袍鬼帅,最终落在其中一名身上,向他说道:“就你吧!” 那红袍正面花名为“零伍伍伍”,花名字脚还用小黑字体写着:“伤巳·届玖捌”,背面为“鬼帅”。 他立马站起,拱手回道:“得令!” 两位判官随后起身飞走,接着众冥也白光浮动,相继离去,只剩下那名鬼帅,两名鬼差,和两个小童。 第一卷 紫气降世 第二十九回 无情鬼差 众冥这般,此呼彼应,聚散迅疾,部署得当,配合密切,又秩序井然,实在惊人! 鬼帅取出两件红袍,施放灵力于其正背面轻轻的迅速一抹,便刻上了花名与职位,那两名鬼差走上前来,领过红袍。 鬼帅说道:“交给你们了!”,言毕,向殿门飞去。 “是!”,两名鬼差拱手接令,躬身恭送,待直起身来,鬼帅早已消失不见。 他俩走近两小童身前,将红袍扔于地面,命令道:“换上冥服!” 两小童哪里肯穿?他们对望一眼,手上灵力浮动,相互配合,联手反抗。 此时的冯勇虽心有余悸,但已不似之前那般害怕,与云飞奕相同,皆想着争一线生机,再逃出殿外! 可鬼差有散灵期修为,他们哪里是对手? 鬼差毫无防备,也不躲避,他们看似有力的灵力攻击便犹如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既然不敌,走为上策,两小童全身灵力浮动,忽地转身向殿外飞跃。 可此时鬼差早已祭出灵力,一把吸来,抓住直接狂殴。 他们的抗争无效,此时又避无可避,反吃一顿暴揍,直被打得鼻青眼肿,蜷缩成团。 待剧痛传来,已浑身无力,伏地难起。 一名鬼差将地上红袍再次踢向他们,又命令道:“赶紧换上,浪费老子时间!” 两小童还是不换,那鬼差又一阵狂踢,闻及哀嚎,越发不耐烦,边踢边骂道:“小兔崽子,穿不穿?穿不穿?”,凶狠暴戾之极。 另一名鬼差说道:“挣扎是没有用的,越是挣扎吃的苦头越是多,你们年级虽小,却应该懂这个道理!” “为何要穿?你们要带我们去哪里?”,云飞奕浑身疼痛,愤怒吼叫,此时危及性命,哪里还顾得思考世界? “问那么多话?叫你穿便穿!”,那鬼差厉声怒叱,又几脚踢来。 “不穿!老子不穿!滚开!”,他狂怒又不断吼叫,跌跌撞撞站起,倾尽全力,使用刚领悟的不少技巧,配合灵力击出,可在散灵期修为的鬼差眼里,依然远远不够看。 蜉蝣撼树,螳臂当车,能有何用? 奈何,他并不屈服。 “哟呵!找打!”,两名鬼差齐上殴打,一旁冯勇见此,奋力相助,两小童又吃一顿暴揍。 云飞奕被打得最惨,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他柔弱又伤痕累累的身体轻轻颤动,痛苦不已。 “听话!明白了么?不听话就挨打!穿不穿?”,鬼差恶狠狠的眼光扫着他们,磨拳擦掌,蠢蠢欲动,一有不服,便再行凌虐。 冯勇恨恨地拿起衣服穿上,鬼差一巴掌呼来,吼道:“恨什么?脱光光了再穿!” 这一巴掌猛烈,将他扇倒在地,又扇得眼泪旺旺。 “赶紧穿!”,鬼差又吼道。 冯勇不敢正视他,低着头噙着泪爬起来,拾起红袍,哽咽说道:“你们别打了!别打了!我们穿,我们穿……就是了!” 在鬼差得意的叱令声中,他边转身脱掉衣服,换上红袍,边又对云飞奕说道:“飞奕,穿上吧!快穿上!” “什么飞啊亦的,以后他叫九九八一,小兔崽子,早听话不就完事了?”,一名鬼差喝道。 言毕,又向另一名鬼差说道:“你的,你带走吧!” 那鬼差一把抓着冯勇后背,猛地提起他来,眨眼间便飞出殿去,只留下冯勇的大喊声传来:“飞奕,飞奕,不要犟!听话啊!” “不要大喊!”,“啊!”,“不要叫”,“啊!”…… 紧接着,又闻及一阵微弱的叱喝与哀嚎声,渐行渐远。 “冯勇!”,云飞奕奋力翻身,欲追出殿去。 却听到鬼差的吼声:“剩你了!赶紧穿上!” “老子不穿!”,他怒目直视,狂叫大吼。 “娘的!要不是不能打死,老子早结果你,小杂种!”,鬼差暴怒,破口大骂。 又是残暴的几脚踢来,云飞奕刚爬起又再次倒下,全身瘫软,四肢散搭于地,没有一丝力气。 鬼差嘴里辱骂不断,粗暴地撕烂云飞奕全身衣服,又给他套上红袍。 随后一把掐着后颈,抓起他,飞出殿外,越向天空。 天空突现一道长廊,他进入其中,踩着波形物,脚下生涟漪,极速跃动。 原是各区结界顶部,有一结界通道,通过一狭窄结界门与各区相连,专供幽冥守卫通行,并迅速穿行各区,那鬼差此刻正抓着他穿行其中。 云飞奕浑身疼痛难忍,暗哼一声,汇集灵力,欲挣脱颈部鬼爪,可任他倾尽全力,却只引得身体的轻微扭动而已,连头也抬不起来。 这一扭动,却有新的强烈痛感如潮水涌来,更加难以忍受。 修灵本有自行修复伤势之力,论修为不同,其修复速度亦不同。 奈何他受伤惨重,那集力挣扎,刚开始自行修复,而又未完全愈合的伤处,正巧被再次撕裂,犹如锥心刺骨。 这疼痛使得他浮肿的双眼睁开一条缝来,因颜面朝下,恰好看向下面,见有虚形薄洞,似与各区相通相连。 前面有几区之中,各有一巨大平台,正被结界封闭,结界内聚有各类生灵,他们化为密集白影,凶狠互杀,生死相搏。 其招招狠厉索命,又完全不顾自身危机,犹丧心病狂,狰狞暴戾非常。 云飞奕脑中突然回想起阎罗之言:“我幽冥只存精英,不留废物,资源自取,有功必赏,有过必罚……” 片刻之后,穿过虚形薄洞,他被带至其中一区域,又被扔于一个栅栏围成的方形巢穴之中,摔在地上。 那栅栏对边相距近丈,也还宽敞,但舍内空无一物,无卧榻,更无衾与枕。 他不知的是,这便是所谓的“鬼士舍”! 那鬼差瞅了一眼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云飞奕,满脸鄙夷,自扔进此处,这畜生便是这般姿势,寂然不动。 他边憎恶的骂道:“真是条死狗!还以为能多闹腾!” 边掌上灵力浮动,在矮门顶端一块小铁匾上缓缓刻下一行字体:幽冥狱·伤巳·届百·九九八一·甲级鬼士舍。 随着指上灵戒亮光一闪,取出一堆物品,他掌尖向上轻挑,那一堆物件便飞向鬼士舍,砸在云飞奕背上。 云飞奕毫无反应,那些物件自他弱小的身板缓缓滑下,散落一地。 那鬼差嘴里又骂道:“死狗,好好看,好好学,别给老子早夭了!”,言毕,便径自离去。 半晌,云飞奕伤势有所恢复,从杂物堆里晃晃悠悠站了起来,他抚摸脸颊,肿胀已然消退,但那刺字两处竟一点未愈。 他环顾四周,遍地是相同栅栏所围巢穴,一望无际,数不胜数,而每一巢穴之中,均有一名灵仕在内。 不过他们只顾修炼,面无表情,毫无反应,本为活物,却似雕像草人一般。 不止如此,各区域皆被结界笼罩,八方封闭,宛若牢笼。 那结界壁看似极厚,实则格外透明,远处之景亦清晰可见。 有阴兵棚,鬼差宇,鬼师府…… 自外向里,依职位自低向高而设各区,而甲级鬼士舍,他所站之地,已靠幽冥狱边界。 最令之疑惑,则是其右侧,即最边界那结界区域,有十数间栅栏围成的小窝,其内有一些简易的卧具。 其上,竟躺着一些妖灵幼崽! 那区域内,还有一名容貌姣好、身段孱弱,而气质又稍显娇柔的女子东奔西跑,忙于照料。 他观察片刻,未得结果,向旁人招手,可无一理会,似看不见一样。 他静下心来,再巡视一遍,仍未寻见冯勇,却是看见远处一栅栏内,有一身材比他高大许多的小童站起,向他望来,目有笑意,似打招呼,却噤口不言,也无动作。 云飞奕回以目笑,见对方会意,心中大喜,他满腹狐疑,正欲问个究竟,便踉踉跄跄向前走去。 却有那小童双眉紧蹙,神色严峻,使劲左右转动眼珠向他示意。 他心中疑惑,顿了顿,环视四周,阒寂无声,哪里有何异样,还是要出去探它一番。 第一卷 紫气降世 第三十回 甲级鬼士 他向舍外跃去,却不想刚至围栏上空,那匾上顿然光芒大盛,一根长长的黑链蓦地飞起,极速抽打过来。 “啪!”,“啊!”,猝不及防,也躲避不及,伴随响亮的抽打声与惨叫声,他被一鞭打回舍内,扑倒在地,难以爬起。 那黑链材质特殊,兼有灵力传导,伤害直袭灵脉,疼痛尖锐,竟远胜那鬼差暴虐。 其实修灵者各种感觉敏锐强烈,但与此同时,随着修为增长,其对身体机能的负面影响也大幅减低了。 即一名修灵者若受伤惨重,他能清晰的感受到疼痛,但这种痛觉,并不影响他继续施放灵力反抗。 据说修至那筑元期,疼痛反射对其影响更是微乎其微,甚至有摒除身体疼感的能力。 但若涉及灵脉、炼珠、魂海,即便是神仙,其痛也难以抑制,何况,云飞奕修为尚浅。 那攻击还有灵力持续作用,并非一痛即逝,而还有短暂萦绕,万般难以忍受。 可这痛感尚未消失,又一链狠狠抽来,云飞奕哀嚎着,他从未尝过这般疼痛,又无力对抗,无处躲避。 远处那灵仕亲眼目睹此状,神色慌乱,心中不忍,却爱莫能助,仍立于原处,未敢作声,也无动作。 闻及叫声,四周有几名灵仕终于转眼看来,不过他们表情淡然,很快又收回目光,漠然置之,不为所动。 而身边其余人,则是熟视无睹,置若罔闻。 直至抽打十次后,黑链终于收回,消失于铁匾之内。 半晌,灵脉疼痛缓解,他爬了起来,那灵仕再次向他示意,此刻,他自然明白其意,但仍不认输,向另一边跃出。 骤然,那铁匾中再度飞出黑链,力猛速快,无情抽打。 三次、四次、五次…… 不知多少次,爬起又倒下,无论他站于何地,朝向何处,只要一到鬼士舍边界,那黑链便瞬间蹦出,残暴施刑。 那灵仕仍注视着这边,心中不忍,又劝阻无用,他无能为力,只得暗暗叹气。 想当初,自己也是如此,只是远没有这小子这般不要命,不怕死,受了这多番苦楚,却仍不罢手。 正想着,盼着那小子能知难而退,以免皮肉之苦。 哪知那小子已再度爬起来,冲向铁匾,瞅了一眼,未见黑链,竟毫不犹豫,空拳赤手出击,对着那铁匾便是一顿狂敲猛砸。 却不想这一砸,那铁匾未损毁分毫,黑链倒是又无端飞出,狠狠抽打二十。 那铁匾本横置于舍门顶,除作标识外,实则还有灵力机关藏匿其中,妙用连连。 此等要物,自受强力保护,怎可轻易损坏? 修灵本可炼体达极致,自有易体之功效,也有超凡脑髓,其记忆、学习能力强悍,堪称耳闻则诵,过目不忘,且历久如新,远非凡间神童可比。 可云飞奕,刚能知事,所见尚少,自然不知。 二十鞭过后,他已遍体鳞伤,剧痛持续又叠加,痛不堪忍,令他体蜷肢抽,扭身翻滚。 良久,痛感方逝,他愤怒地一拳砸在地上,地无凹陷,却是砸了一手鲜血,这地面本是结界壁所化,他怎能损坏? 万般无奈,只得强制控住内心狂躁,澄思寂虑,冷眼静看,恰见那堆杂物,便将其一一翻过。 他拾起一块八角形状,兼红白绿三色的冥牌,正面刻有花名:幽冥狱·伤巳·届百·九九八一,背面刻着冥职:甲级鬼士。 接着又拾起一枚骷髅花头灵戒,戒臂上也刻有字体:届百·九九八一。 “这些物件便是代表自己此时的身份吧!甲级鬼士!诶?”,云飞奕想着,便将一丝灵力注入灵戒。 似有脉络一般,那灵力受无端引导,竟循道自动流转于其内,片刻之后,又自动烙下灵力印记,极为奇妙。 其实,此乃灵戒认主历程,灵戒内设有门禁机关,其自动吸收灵力并刻下主人印记,此后,非其主若非磨灭其印记,便不能打开。 而随着灵戒认主,云飞奕骤然感应到,这小小灵戒之内,竟有殿堂般宽敞的空间。 将其戴于指上,他运用灵力,将冥牌收入其中又取出,如此反复,历几番来回,每次皆不过瞬息之间,他只觉新奇,兴奋至极。 印象之中,曾见过阿爹阿娘运用,不论大小物品,皆能收取自如。 那时未曾修灵,但颇觉好奇,抓住阿爹的手,硬要把玩,费了一番劲儿,却毫无动静,惹得一家人大笑不已。 云飞奕不解,当即便询问阿爹。 阿爹笑道:“哈哈,傻小子,这叫灵戒,不止是好玩的,还是个好东西,此内藏有空间,可存不少非生灵之物,待奕儿大些,学成筑悟,阿爹就去镇上,给奕儿也买一个!” 听闻阿爹要买给自己,云飞奕当时欣喜若狂,不想短短时日,竟得亲身体验,他自然喜悦,亦觉玄妙无穷。 短暂欢畅过后,他血淋淋的小手又拿起一本方形册子。 那册子封皮较硬,正背面相同,顶部刻有册名:幽冥录,其下有一行字体:幽晦易炳、四海皆冥。 再下有熔炉冥火图案,内为六折页,每页页眉均有标题,页脚注有“幽冥”二字。 整册里外全数字形与之前狱内所见一般,无一不是诡异怪诞,恐怖至极,却又能识得。 细细看来,第一折页为职位排名,依次列有:冥机、阴神、冥晦三位冥主,左阴护法冥顽,右阴护法冥昧。 尸痴、尸贪、尸嗔、梦魇、罗刹、邪灵六位长老与冥真、冥空、冥暗、冥幻四位冥帝。 其下又列冥帅、冥将、冥使、阎罗与判官、鬼帅、鬼将、鬼师、鬼差、阴兵、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葵十级鬼士、鬼崽、幽灵。 第二页:幽冥狱与幽冥殿,幽冥狱:采一千字与十二地支相交命名,共一万两千座; 幽冥殿:采八卦(乾坤巽震坎离艮兑)取名八殿。 幽冥狱外纳鬼士操练,至鬼将,晋级幽冥殿…… 第三页:冥牌、冥服、冥卫、冥徒:阎罗及以下,三色八角牌;冥使至冥帅,四色八角牌;长老、冥帝、护法:三色冥炉牌;冥主:四色冥炉牌。 冥服:阎罗判官白袍,以下红袍,冥使、冥将、冥帅绿袍,以上黑袍。 第四页:各级职责、赏罚与行动轨则。 第五页:议、召、聚、事、散、危、竞、赛、宝等冥火形字信号。 一日一歇,两日一憩,五日一浴,一月一休。 三花千杀令,四花幽影令,冥炉幽火令。 …… 第六页:阴律:只存精英,不留废物,资源自取,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幽冥弟子,皆为杀手,永忠幽冥,遵守阴律,执行杀令…… 其言简意赅,云飞奕看完,已对此处初有了解,原来自己与冯勇,是被抓来培养成杀手了。 此刻他伤势已大有好转,略施灵力,便粗野地将“幽冥录”朝后远远抛飞,也不知落于何处,他看也不看,也不在乎,倒觉心中大悦。 又一手撑地助力,缓缓盘腿坐起,称心快意之余,愉快的翻阅起书籍来。 那书籍讲有阵法、符文、功法、身法、连招、绝招、合技、灵技、灵器、法宝、灵宝、丹药等。 知识浩瀚,深藏玄机,韵味无穷,给他解去近来常思之疑惑,又开辟许多新思路,他深陷其中,自得其乐。 书中学问极为有趣,他不禁边细细品读,边灵力浮动,迫切地演练践行。 他本自悟力极强,再得书中精华点拔,登时拨云见日,茅塞顿开。 他不断地思索练习,并修正革新,乐此不疲,甚为欢悦。 他尚不知晓,幽冥传道本为精髓,其深奥难解,需得积年累月研习推敲,一步步突破,方能有所成。 别人历经数十年,甚至百年千载,方才领会之机要,他顷刻间便已习得,高深于他而言,不过稍有难度,真是难以置信。 他正乐在其中,看完一本,扔飞一本,怡然自得,极为满足。 却不知巨大幽冥宝台上空光芒大盛,乍然一团冥火浮现,随即震动摇摆,于冥火正中显现一个“宝”字。 宝台四方,数千甲级鬼士忽地站起,同时跃出鬼士舍,但见数千人影迅速蹿动,空空荡荡的幽冥宝台倏然间便人山人海。 他们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各据一地,虎视眈眈,偌大的宝台也变得有些窄小。 云飞奕正醉心于修灵秘籍,虽有所感应,却并未在意,却不想那宝台台基突然伸出一根巨链。 未待他反应,便一下缠绕他腰部,随即铁链迅速收缩,一把将他拉进宝台,扔于人堆之中。 骤然,宝台结界开启,波状物如巨钟笼罩幽冥宝台。 而后冥火化为一团黑云,那黑云一阵震动,吐出十颗白光四射的方形物来。 那是上品灵石,品质纯粹,白光亦更加纯粹。 冥火形字:“竞!”,数千鬼士登时扑向灵石…… 第一卷 紫气降世 第三十一回 阴律严苛 历来素有幽冥狱派遣无数幽灵,专劫有天资的灵仕、妖仕,集于一座抽空幽冥狱培养两百年,达鬼将,派至幽冥殿,供其差遣。 半月前,这幽冥狱·伤巳前届历时达限,除留足冥卫,其余鬼将悉数被送走,正值空虚,按章一月内须集齐万冥,作第百届冥徒。 幽冥所建结界通道无数,成网络笼罩整个灵界,又采一千字与十二地支相合命名,便有幽冥狱一万两千座。 再分东南西北四域,每域三千座。 幽冥殿八座,每域两殿,各殿派出无数冥徒,混迹各处,谓之幽影。 此毒牙遍及整个灵界,有吞并山河之势。 每座幽冥狱有阎罗一名,判官两名,鬼帅十八名,各领两名鬼将,四名鬼差,共计有鬼将三十六名,鬼差七十二名。 皆统称冥卫,此强大阵容坐镇,以卫幽冥狱及管理冥徒。 一旦一狱空虚,整域幽灵齐动,邻近劫得者直接送至,远处所获则由幽灵送至其所属幽冥狱,再派遣鬼帅送达空虚幽冥狱。 一月之内,达万冥饱和,此幽冥狱封闭,行下一届培养计划。 两百年之后,便再次循环,不知祸害了多少修灵家庭,实乃罪大恶极。 所劫者多为七岁及以内,且有天分的灵仕,以及妖灵幼崽或者特殊妖仕。 其灵智初开,但心性未定,懵懂无知,便于管教及思维培育。 这幽冥狱生存残酷,优胜劣汰,只存精英,废物面临的只有死亡。 其资源自取,“宝”字一现,弹指之间,所有鬼士必须进入宝台,未进者,也将被巨链强制拉入。 随后结界开启,封闭整个幽冥宝台,再后宝物出现,疯狂抢夺,不择手段,不论生死。 那宝物附带结界之门机关,夺得宝物者可穿越结界,跳出宝台。 但未夺得者将被关于宝台,毒打半刻,伤痕累累回去。 “演”字出现,所有人需迅速到达演武场;“赛”字出现,所有人得上幽冥赛场;“擂”字出现,所有人得上幽冥擂台。 还有:“比”、“战”、“试”、“决”、“武”等冥火形字,冥徒必得明白其意,并依令行事。 上级命令,得回“遵令”,但未经许可,不得言语,也不得随意比划动作。 每日有短暂的演武场自由演武时段,为一刻钟;“五日一浴”,意为每五日有一次冥河沐浴时段,其为两刻钟;此类时段可适当言语,但不得张扬吵闹。 每日鬼帅于演武场演示灵技、灵符、身法、功法等,并传教幽冥忠论、阴律。 每月幽冥赛场、幽冥擂台比试,亦不论生死,且赏胜罚败。 隔期终极评估,不达标者即领死令。 任一时期,凡有违令不遵,不忠幽冥者,可立即处死。 如此,生死残酷,优胜劣汰,两百年后,冥徒所剩皆为精兵强将,却已不过三成。 又有幽冥薄存印控制灵脉,此般传教谬论,威逼利诱,荼毒心灵,本天真烂漫的小童,竟被训教成一个个只知幽冥,只听命令的杀人机器。 此刻,宝台之上,“竞”字一出,鬼士通通灵力浮动,全力跃向灵石,一时混乱不堪,白影横飞,鲜血四溅。 云飞奕虽知其故,却未动分毫,也无夺意,虽无人顾及于他,但别人争抢过来,他身体也被不断撞击,片刻之后,又一片肿胀淤青。 灵石不断易手,也有人不断受伤,终有幸者带伤夺得灵石飞下。 其余继续拼命抢夺,当最后一块灵石被一个血淋淋的身影带着飞出,结界顶端机关突然伸出无数金鞭,裹挟寒气袭来,遇人即打,无一幸免。 结界之中,无数白影似初困囚笼之猛兽,横冲直撞,可结界岂是他们能撞破? 即便他们倾尽全力奔逃对抗,却毫无意义,万鞭齐挥,鞭鞭入肉。 且如鬼士舍黑链一般,那金鞭也有灵力传导及持续作用,疼痛直袭灵脉,难以忍受。 此时幽冥宝台之上,只见遍地伤体,只闻遍野哀嚎。 半刻之后,结界与金鞭终于消失,数千白影跌跌撞撞逃回自家鬼士舍,赶紧恢复伤势。 云飞奕身在其中,自然也不能避免,尝了一番痛苦折磨,愤怒不已。 他盘腿而坐,催动灵力,皮肉之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徐徐恢复。 修灵身体本有自行恢复能力,若再施以灵力,修复速度固然增加,但境界尚低,还是需要一定时间。 倘若修成灵体,不过瞬息之间,一切损伤皆能痊愈,肉眼观来,似无损一般。 时间迅速流逝,刚过一刻,他伤势未完全恢复,幽冥宝台却再次现出冥火“宝”字,他又被强制拉上。 这次是五朵光彩夺目的三色冥花,不过他仍未参与抢夺,当最后一朵冥花飞离结界,他又被打得遍体鳞伤。 如此反复,不断地受伤又修复,不得消停,他注意到幽冥苑那轮暗日与峨眉月更替,又变为暗日。 猜想那是象征朝夕轮回,用以记录时日,那此刻,想必已是第二日了。 众冥徒不知,其实此期间又有十二名鬼士被陆续送达,不足一月,此狱万冥便已达饱和,阎罗大喜,百届培养计划正式开启。 此时,演武场上突然有冥火形字“会”,读过幽冥录者皆知,须得迅速赶往演武场。 知晓厉害者、受过责罚者、见机而作者皆已迅速赶往;无动于衷者也被无端巨手抓来。 八名鬼帅、十六名鬼将、三十二名鬼差飞于半空,施以命令,协力控场。 可万冥初次集合,本心中不服,又不知何去,沸沸扬扬,乱作一团。 更有甚者吼道:“凭什么听你们的!你们这些盗匪罪犯,必被严惩!” 万冥本心怀怒气,闻及此声,顿时七嘴八舌,一片抗议之声响起。 云飞奕自然也参与其中,人山人海,虽未寻得冯勇,心中失落,却又觉得万冥抗议,总还有些希望。 众鬼差早知有此经过,也不愤怒,却灵力化为拳脚,冲进人群,胡乱狂揍。 并有鬼帅厉声怒吼:“排好队!听者无事,不听者,就被打,再不听者,即是死!” 万数灵力出击抗争,只可惜境界太低,丝毫无用。 待众冥倒地哀嚎,不再反抗言语,鬼差当即命令各冥徒自行去指定地点,还有不听者皆被当场暴揍,直至屈服为止。 一番暴力下来,片刻之后,场面迅速得以控制,鸦雀无声。 而各级鬼士已集中一处,整齐列为百队,个个挺身站立,噤若寒蝉,片刻,又依令做拱手躬身行礼动作。 云飞奕此番倒是未多做抵抗,他本极为聪慧,虽脾气倔强,却也自知抵抗无效,需审时度势。 入狱以来,尝过多番苦楚,他决定不再做无用之争,阿爹曾说过:“笑看风云,大丈夫能屈能伸!” “不错,这才是我幽冥弟子该有的样,全部跪下,依序自报花名!”,一名鬼帅命令道。 随后,演武场上便陆续响起一声声略有不甘的声音:“幽冥狱·伤巳·届百·冥徒一·丙级鬼士,幽冥狱·伤巳·届百·冥徒二·丙级鬼士……幽冥狱·伤巳·届百·冥徒九九八零·甲级鬼士,幽冥狱·伤巳·届百·冥徒九九八一·甲级鬼士……” 有报错者,又尝一拳灵力,并重报花名。 待万冥皆已跪下,报完花名,半空之中,掌事判官突然现身,他笑咪咪地说道:“甚好!但凡我幽冥弟子,就该遵守阴律,念你们刚来不懂,且为初犯,情有可原,暂不追究;但从此刻起,再有范者,生死攸关,严惩不贷!记住下次站好自己的位置!” 他说至后面,已是厉声大吼,且言语本是叱令之意,却仍是笑容满面,表情亲切慈祥,活生生一个笑面虎,言脸不合,不知如何做到的。 云飞奕瞧着怪异,心中疑惑,这是何等的修为,如何的不要脸,才能做到? 场面安静无比,众冥脸色害怯,均被最后“生死”二字吓到了,人人自危,战战兢兢。 掌事判官见震慑极具效果,接着厉声问道:“可听明白了?” 身下场内却无人回答,他又厉声吼道:“听不明白么?可需本判亲自教导你们?” 这时有几道声音传来:“明白了!” “真明白了?”掌事判官又厉声吼道。 此刻,已是万冥齐答:“明白了!” 掌事判官又吼道:“冥语为何?齐声答我!” 众冥立刻齐声回道:“只存精英,不留废物,资源自取,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幽冥弟子,皆为杀手,永忠幽冥,遵守阴律,执行杀令!” 掌事判官极为满意,又和蔼可亲地说道:“都坐下吧,你们都是我幽冥人才,需得勤加修炼,必不会亏待你们,废物垃圾、浪费资源的,一个不留……” 他开始宣道,各级鬼士端坐,皆引领抬头,洗耳恭听。 半晌过去,在众冥跪拜恭送下,掌事判官消失而去。 第一卷 紫气降世 第三十二回 绝地重逢 此时,演武场又现出“演”字,八名鬼帅相继演示符文、阵法、身法等,且皆为精品。 单纯施放灵力只属蛮力,若得这些辅助加成,从而用巧用好灵力,达威力最大、作用最强、效果最佳,那将是翻天覆地之变化。 修灵者谁不好武,皆睁大眼睛,仔细观看,深觉惊艳。 云飞奕自然能识,看完演武,暗自思考,片刻轻轻摇头,书籍内容皆已牢记在心,并审阅修改过,这鬼帅所示为原样,火候缺乏,又欠齐全,远不够看。 他虽修为不足,实则几乎不能施展,但他心中已有模型,各处玄机如何,皆已被他远见所破,且多做修改,最大完美,若灵力达标,其威力则远比这鬼帅施展要厉害许多。 演武完毕,有一名鬼帅问道:“今日所演,尔等须勤学苦练,待明日考核,不达标者,将被严惩,明白了么?” 万冥齐答:“明白!” 众冥卫欲离去,却见有人高举一手,只因太小,他踮高身体,方在人群中显示出来,此人正是云飞奕。 那鬼帅感莫名其妙,问道:“你有何事?即便有疑惑,那也不可问!演示只有一遍,回去多想想!” 云飞奕却是大声回道:“无事,只是觉得各位大人施展得太过精妙,惊得小生激动不已,情难自禁!” 众冥卫顿时脑袋一片空白,不知如何作答,以往可未见此类事情,半晌又想到:这小子是不是脑子进水,犯傻了? 场内突然有数名冥徒哑然失笑,其他人也接着轻声笑了起来,紧张气氛一下缓解。 那鬼将回道:“哗众取宠,溜须拍马,不得允许,不能言语,问也不行,你可记得?下次再如此,必不放过!” 他实则心也不怒,只是云飞奕乱了法纪,不可不管,故出言震慑。 云飞奕立即闭口拱手,那鬼将怒问道:“回‘得令’也不会了?”,正欲动手调教。 却见云飞奕仰头紧咬下唇摇晃,示意他是没得允许,不能说话。 那鬼帅笑着大骂一声:“真是愚蠢,罢了!”,说着转身不顾,径自离去。 昨日把云飞奕带进鬼士舍那鬼差也在其中,全程皆知,觉云飞奕表现当真奇怪,昨日尚且要死要活,今日就学会拍马屁了? 变化如此之快,难道开窍了?还是这么快就屈服了?人啊!善变之力真是不可度量! 他有些难以明白云飞奕心理,一头雾水,胡乱思考着,也随众冥卫散去。 他永远不知,除危险降临,云飞奕思维奇特,在于思考世界,其凌驾万人之上,也不受制于环境。 其心中无惧,亦无崇拜,只有本性使然、率性而为,与顽皮玩心。 千年方修成魂海的阎罗判官,主宰万冥生命,与他是神与蚂蚁的区别,在他眼中,实则只如小人物一般,只是世间一个能说会动的事物。 这时,演武场上空再次出现冥火形字“憩!”,万冥心中暗喜,随意坐下或躺倒身来,极度放松。 而云飞奕却穿梭人群,四处寻觅,片刻之后,目光所向,离他三丈之外,正有一个稍胖的灵仕匆匆跑来。 四目相对,稍有泪光,同时惊呼道:“飞奕!”、“阿勇!” 两灵仕心中大喜,拉着对方手臂,就近寻得一小空地坐下,相互关切查看过后,又谈及昨日经过。 近来冯勇身形大有改变,身上赘肉少了许多,他们知晓其故,却也不惊。 其实修灵者身体、智力发展之迅速,远超凡类。 论智力发展,修灵者大多独立生存,鲜有依靠,在伐界者更是时时身处危机,命悬一线,其常负重压,便自然迅速得到提升。 有“小人身,大人心!”的传言。 当同龄凡类尚哇哇大哭,依靠父母时,他们早已思想健全,自力更生,独当一面。 他们身体生长发育亦迅速,八岁便有少年身材,十二岁已有成人体魄。 且伴随年龄及修为增长,身材容貌越会趋向完美,并各具其特色,而冯勇跟冯昊一般,便是健硕型的。 但经他所述,昨日也是吃了不少苦,那竞宝他也参与了,但不曾抢到一次,看起来有些精神不振,云飞奕心中有些不忍,还有些愤怒,大骂不断。 但他思绪飞快,片刻之后又转为兴奋,完全不像身处囚笼,不顾忌此时正身处绝境,又是山穷水尽之时。 他问道:“阿勇,你住在哪里呀?怎么我都找不到你!” 冯勇向自己住的地方指了指,说道:“在那里,你呢,你住在哪里?” 云飞奕看过去,也朝自己住的地方指了指,边说道:“我住那里,怪不得怎么找都找不到你,原来隔那么远!” 冯勇又说道:“见到你没事真是太好了!飞奕,我昨日也一直寻找,但始终未寻见,直到刚才听到你的声音,自由时间一到,便迅速找了过来。” 云飞奕笑着回道:“人数太多,挡来挡去,什么都看不到,恨不得把他们都推开;后面实在没法子,就一直等啊等,终于等到那些‘乌龟王八蛋’离去,于是急忙寻找,嘿!结果一下就找到了你,实在是太开心了!” 他俩同历生死,又感情深厚,如今感同身受,自然激动不已,情真意切,说不完的话。 冯勇又问道:“我就是怕你一直抵抗,最后反而吃了苦,又丢了性命。” 云飞奕说道:“我才没那么傻呢!我阿爹说过,大丈夫能屈能伸,审时度势、见机行事的才是聪明人。” 冯勇又说道:“我就是怕你太倔了,会吃大亏,你那倔脾气,我又不是不知道,有时候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云飞奕又笑道:“你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哈哈,确实,比起认怂投降,还是你爹厉害一些,哈哈!” 冯勇大骂:“你爹还不是,有时候更怂!”,两小童大笑,打作一团。 云飞奕即是这般,能忘却身处危机,能忘却烦恼,无时无处寻欢乐。 两人打了一架,看着对方脸上的刺字,沉默一会,冯勇不由抽泣起来,对云飞奕说道:“飞奕,我看了幽冥录,我们可能永远都回不去了。” 他一家四口均为修灵,平时都有父母在身边,还是少了些独立,并且初次离开父母,心中安全感大失。 相逢之喜顿时消失,二者突然又变得悲伤起来,好在云飞奕并未完全陷入,他说道:“是啊!不过阿勇不要担心,我们卧薪尝胆,等待良机!” 冯勇仍陷入悲伤之中,回道:“这里高手如云,我们怎么逃得出去啊!” 云飞奕回道:“高手?就那些个菜鸟,看我以后把他们脸都打肿!打得他们鸡飞狗跳!” 这“鸡飞狗跳”是他们特有的口头禅,闻及此,冯勇终于不再悲哀,笑道:“你就吹牛皮吧,吹牛皮的功夫倒是无人能敌!还看不起别人。” “嘿!你还不信,给我一万年,随便一出手,便叫他们满地找牙!” “等你修了一万年,别人又不知道修为提升到哪里去了!你还打得过么?” “打得过啊,实在打不过我就跟他比吹牛!” “切,人家还跟你比吹牛啊?” “这个都比不过,只能靠你一屁股坐死他了!” “这个可以有,哈哈,还可以……” 这番胡辦乱扯,却是让两灵仕心境更加放松下来,头对着头仰躺下去。 周围原本只身独处,自行休息一地的万冥,却也在演武场上三五成群的聚合起来。 各群表情不一,有些相谈甚欢,有些表情严肃,有些小心翼翼,有些战战兢兢,却不知都在谈些什么。 这时一个灵仕缓缓走到他们身旁,微笑着轻声说道:“你好啊!九九八一!” 云飞奕半撑着身体,抬头看去,正是那日向他打招呼又不说话的那个“怂包”。 他比起云飞奕体格算个大个子,却也只有筑悟修为,脸上刻着“九九八八”,红袍正面也写着“九九八八”。 云飞奕有些惊诧,却也坐起身来,单手伸出作礼,请道:“是你哦!请坐!” 他本好热闹,这位又是他入幽冥狱后,第一位向他打招呼之人,欢迎之至;想他也是一个人孤单寂寞,找人说说话。 毕竟此地严禁言语,道路以目,又无数人,长此以往,会被逼疯的。 第一卷 紫气降世 第三十三回 枕戈饮胆 那灵仕也很亢奋,说道:“谢谢!”,靠着他们也坐在地上,又向冯勇拱手打了个招呼,冯勇也向他回以礼节。 他又说道:“你是我在这里见过最小的鬼士,那日我见你被抓来,看你这么小,吓了一跳!没想到你还跟那巨链干了那么多回,真是厉害!” 云飞奕回道:“还不是你!我是看到你,才想到出去问问,结果哪想有根讨厌的链子,追着不放!” 九九八八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低头,只是讪笑。 云飞奕又说道:“没事没事,跟你开个玩笑,是我当时着急了,一心要弄懂怎么回事,结果吃了大亏,现在想着都还疼!” 两个灵仕渐渐熟悉起来,那灵仕也愧意消散,笑道:“哈哈,我刚来的时候,也是不知,被打了一顿,就不敢出去了,倒是你,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哦,你有多大了?” 云飞奕回道:“已经三岁了!” 那灵仕大惊,修灵者不知,但凡类三岁小童,无一不是时刻紧随父母身后,不愿脱离也需照顾。 他们所知之事,因教而异,确有差别,但即便有知晓较多者,仍欠成熟。 他们会玩会闹,却都是要这要那,或是本能使然,而这九九八一,心智已近乎成熟! 他惊道:“三岁?我们人类不是三岁才开始学习修灵么?我三岁那会,可是啥都不懂!我现在七岁了,才筑悟半年呢!真是人比人,吓死人啊!” 他十分惊讶,险些失声,自己千辛万苦,方才修灵成功,还引以为傲,却不想…… 旁边冯勇却是暗暗偷笑。 云飞奕回道:“那就不要比嘛!你也很厉害的!我阿娘说了,修成炼珠,就长生不老了!你筑悟成功,离长生不老就不远了。” “阿娘?” “阿娘!” “阿娘啊!” 无意的这一声,突然回响的扣人心弦的二字,牵动了多少回忆,多少温暖,与此时何等的凄凉。 另两名灵仕不禁同时想到了父母,已经远离了他们,照这样下去,是不是永远不能再相见,是不是…… 他们越想越害怕,暗自神伤。 云飞奕看着他们突然沉默,未曾多想,却是注意到那灵仕脸部刺字:九九八八,便又问道:“对了,你比我先到此,为何叫九九八八呢?” 两名灵仕的悲伤之情被打断,那九九八八回道:“我其实也才早来两日而已,你那九九八一是别人用过的名字,他……,你们……” 他说这番话时,眼光不经意间看向冯勇,正见其红袍胸前显赫的“七七四九”,突然惊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云飞奕问道。 “你们两个是朋友么,什么时候来的?” “是啊,我们是被一起抓来的,怎么了?” “你俩都是替名的,你们未来之前,我看见三名死亡的,分别是三三四六、七七四九、九九八一;三三四六多次从幽冥宝台下场后,拼命攻击结界,不返回鬼士舍,结果被鬼差拉上天空,当众打死;那七七四九,是在幽冥宝台夺宝时,混战而死;而九九八一,来时已被吓傻了,坐着一动不动,最终被放弃了;他们不论活物还是尸体,最后不知被带往何处,再未回来过!” 两灵仕大惊,冯勇问道:“已经有三人死了么?” 那九九八八又说道:“应该不止,我来此三日,便看到三个,那之前呢?死去多少谁又可知?你们尚不知晓,死去者会被除名,成无名之鬼,再由后来者顶替,直至万冥饱和,你们便是那替名的新鬼士!我这两日一直循环在幽冥宝台与鬼士舍之中,直到昨日再来十二名,我看到有‘万’字出现,猜想万冥已足;果然,今日便受令齐聚演武场,你们应当看过幽冥录,每届共收万冥,同时培养,违令者、弱者都要被淘汰!最终选出他们所需屠手!” “太可怕了,他们真要杀人!”,冯勇脸色稍有惊慌,愤怒说道。 云飞奕闻言皱起眉头,用心思考,片刻又突然变得很是奇怪,他脸色严峻,犹如一个饱经历练而老练精明的修灵,正经的说道:“看来,先前所有反抗要么石沉大海,要么代价惨重,无用之人也必被剔除;这百届已正式开始,我们现在还太弱,斗不过,强欲与争,便若以卵击石,以指绕沸;既有前车之鉴,怎可重蹈覆辙?为今之计,只有勤加修炼,静候时机,不必再多牺牲!” 或许跟所有人一样,他也一直暗中寻找机会逃离,但是现在看来,已不可行了。 机会越是渺茫,那归家之期也会越来越远,但身处绝境,又无反击之力,除静心等待,还能如何? 这时,冥火形字“回”,意味着自由时间已到,所有人得回鬼士舍,万冥心不甘情不愿的爬起,怨声载道,却迅速回去,他们知道,回去晚了,必有惩罚。 三人向鬼士舍奔去,而冯勇在乙级鬼士区,得先与他们分别,云飞奕想着危机四伏,急忙说道:“勇哥,快去,一定要挺住,照顾好自己,下次见!” “飞奕,你也要小心,不行的不要逞强!下次我们还在那里见面!”,冯勇也匆忙叮嘱,说完率先离去。 两灵仕继续飞跃,很快便到达了甲级鬼士区,九九八八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云飞奕回道:“云飞奕,你呢?” 九九八八回道:“我姓许名帆,我爹娘说,他们要我扬帆起航,乘风破浪,不畏艰辛,勇往直前!”,说完也迅速离去。 是么?勇往直前,无所畏惧! 我云飞奕怕什么,我就是要与天地争一线生机,创造奇迹,旋乾转坤。 这幽冥狱又算得了什么,就作第一个突破口,第一个炼场吧! 他这般想着,一时热血沸腾,意气风发,也向自家鬼士舍飞去。 又回想起本家修灵语:吃得了苦,享得了乐,炼得自身,为得天下。 心中暗叹道:“阿爹,孩儿如今自身难保,如何为得天下?但孩儿发誓绝不有损家风,一定打破这一切,带众人寻得自由身;否则,便不配做你们的孩儿!” 此刻,他小人的心似乎变得更加成熟,也有了目标。 而一切又开始了,夺宝大战连续不断,不得消停,而他也开始出手,因他天分极高,善用各种技巧,常能抢到,却也负伤。 但他尽量不伤及他人,还与许帆配合,常常将抢到之灵宝赠给许帆,让其率先带出,他再重新抢夺。 灵脉除吸收自生灵气外,还可吸收一定外源灵气,及灵材内所蕴含之灵质,从而加快修炼速度。 幽冥狱每月给每名甲级鬼士发放一颗下品灵石,但无灵材。 若需其余资源,则只能靠幽冥宝台抢夺,幽冥擂台奖赏而来。 而一名甲级鬼士每日即需两颗下品灵石,方达极限,这一日所需尚不足,况一月乎。 若天赋相仿,资源匮乏,修炼速度便难以匹敌他人,久而久之,差距逐渐拉大,至悬殊之时,便是死亡之期。 其至关重要,为保性命,减少伤痛,故万冥皆奋起抢夺,以命相搏。 不知循环多少次后,幽冥苑内峨眉月再次出现,冥火形字:“憩!”。 终于消停了,万冥皆知,“两日一憩”,这是每两日内“最长”休息时段,有半个时辰,犹尺壁寸阴,极为珍贵。 云飞奕满身伤痕回至鬼士舍,他累得不行,倒地便即刻睡着了。 梦里依稀记得,一片果园之中,大哥站于树杈,满脸笑容,向他呼唤道:“小奕,来玩啊!”,他口水直流,“嘿嘿”傻笑。 不知多久,他突然醒来,正值深夜时分,不禁想起阿爹阿娘,还有哥哥来。 又想到:也不知阿爹阿娘可回来了?可正心急如焚,四处寻找?大哥多日未见,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前日大哥发病,他其实知晓爹娘所去为何,每日焦急等待,却历经三日仍了无音讯,此刻更加担忧起来。 他终于眼眶湿润,泪珠自脸庞徐徐滚落,悄无声息,却湿了一地。 却不想幽冥宝台再次出现冥火形字,休息时间转眼即无,而一切又开始了…… 万冥不知,往后的岁月里,能令他们每日殷切期盼、望眼欲穿的,便只有这“歇”、“憩”、“浴”、“休”的冥火形字了。 第一卷 紫气降世 第三十四回 十二妖王 葫墩山,由十二座相似的庞大山体组成。 每座皆形如石墩,却高耸入云,又相嵌相连,犹如葫状,故而取名。 其巍峨屹立,威武壮丽,浮于地面,融入云霄,可谓连接天地之巧妙天工。 又坚固一体,四面悬崖,易守难攻,实乃一绝境。 此时,上千白影飞来,虽声势浩大,靠近时,却有指路灵侯带领众修飞下,立于山脚,以示恭敬。 骤然,山顶出现四名绝色美女,浮于云端,皆手抱古琴,灵力威势逼人。 世上总有义薄云天的女中豪杰,这魔音筑便是其一。 其实力强大,护一方平安,又向来乐善好施,扶危济困。 故威名远扬,深受附近生灵尊崇爱戴。 众修虽人数众多,却依礼站于山脚,四女观此,便知他们并非闹事找茬。 其中一女嫣然含笑,柔声问道:“各位小修,你们相聚至此,是有何要紧事么?” 那声音婉转动听,还带一丝娇媚,入得众修耳中,听得他们是心花怒放。 皆仰望而去,眼中不胜爱慕。 云天倒并未在意这些,他心中着急,立即拱手躬身,恭敬回道:“拜见前辈,正是,鄙修有要事相求;鄙修小儿受歹人毒害,性命垂危,故冒昧来此,请求救助!” 那美女向下看去,便看见一个仙女般的女子,身穿红色斗篷,惹人注目,顿时便被吸引。 正欲比较一番,又见她怀中抱着一俊郎小童。 其表情痛苦,灵力微弱,显然身受重伤,却未看出一丝端倪,心中十分疑惑。 此时,另一女又问道:“那你们又有何事?” 她脸色冷漠,言语也冰冷,活脱脱一个冰山美人。 那引路修仕立即拱手回道:“我等是护送他们而来,绝无滋扰之意,万望妖王不要责怪。” 闻此,那冰山美人想到:如此阵营,估计是哪家贵家公子。 不过即便如此,那也无需另眼相待。 在她们眼里,众修平等,不分贵贱,能救皆救。 这也是葫墩山威名远扬,缘由之一。 “既如此,那就散去吧,这小童我魔音筑收下了!”,那冰山美人又说道。 早听说魔音筑筑主南宫铃,名号琴姬,仙姿玉色,众修之中,却未曾有人见过。 其手下有十二名妖王,奉她为主,得她赐名。 分别为妙语娇音、甜萌艳莹、香玉媚冰、雅婉静纯。 个个皆是花容月貌,绝色佳人,又具不同风韵。 修灵者本有惊天容貌,倒也不奇,但若美貌兼具实力与名气一身,便足以折服众生。 这四名妖王便是“香玉媚冰”,那柔声说话的是南宫媚,而冰山美人,正是南宫冰。 平素葫墩山结界由十二妖王中一人看守,今日来者势大,故四女同时露面。 众修今日能同时得见这四名绝色美人,实属好运。 他们仍有些恋恋不舍,但都听令散去,只留下了云天一行。 只见南宫媚纤纤玉指轻拨琴弦,魔音环绕,云天一行便浮起,飞上天空。 他们被音律牵引着身体,穿过一层透明结界,刚入得葫墩山顶,顿时又险入一片虚空之中。 上为无限苍穹,下为万丈深渊。 环顾四周,也是一片虚无,正不知所措之时。 只听一道娇媚柔声响起:“这是幻境,你们不要乱走哦,跟随本王脚步即可!” 这声音娇媚之处,更甚之前,听得云天一行骨头都酥了。 而话音刚落,众修跟前虚空之中,却是突然出现了南宫媚身影。 窈窕身段,绝美容颜,娇媚笑容,当真是绝色佳人! 她美眸轻瞟,不知不觉之中,已打量了上官玥儿和云天几眼。 心中却是偷偷想到:男子俊逸出尘,女子宛若仙女,简直是天作之合,天生一对。 这般想着,她又猛地一转身,说道:“走吧,跟上本王脚步。” 说完,便向前踏去,步伐轻盈,动作俏皮,好似邻家可爱少女…… 那虚空之中,她脚尖灵光浮动。 而随着她每一脚步踩下,皆突然出现一个绚丽图案,泛着淡淡的水波样涟漪。 前方虚空,也现出一片亦真亦幻的地境。 而随着她脚抬起,一切又消失不见。 当她再次踏下,脚下又出现另一图案,前方虚空也变为另一地境。 “多谢前辈”,云天拱手道谢,惊诧之余,赶紧带领众修跟上。 “前辈?一口一个‘前辈’,你娘子没有教过你么?对待女修灵者,是不能这般叫的,尤其是年轻貌美的妖修!” 众修刚行得几步,南宫媚突然转过身来,俏脸上带着些许愠怒,对着云天似很生气的说道。 “这……,抱歉!前……,姑……” 南宫媚怒目直视之下,云天不知如何称呼,多少有些慌乱,言辞不利索。 遂求救于一旁的妻子上官玥儿,然妻子只笑不语。 他便只能靠他自己了,但他何等聪慧,心里一转,便拱手道:“仙姑……仙子,是小子唐突了!” “这还差不多,走吧,小修们!”,南宫媚说道,方才眉开眼笑,愉快起来,继续带着众修前行。 云天哭笑不得,杨振觉得好笑。 云轩心里却是嘀咕:化形期,都快千岁的老妖婆了,还让人叫她仙子,这脸皮真是厚啊!比起杨振,倒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哈哈! 穿破虚空幻境,众修终于来到一个真实的世界:古朴古香的魔音筑大殿。 “好俊的小娃” “筑印期诶!” “我看看!” “给我,给我也看看!” 大殿内,十二妖王已齐聚,唧唧喳喳的,争相怀抱云飞龙,哪里像威名远扬的金丹强者。 云天无语,云轩更加鄙夷。 一阵吵闹之后,十二妖王之首南宫妙对云天说道:“他灵脉受损,但我们也不知如何修复,让主人看看吧!” “如此,劳烦仙子了!”,云天拱手回道。 “无妨,跟我来吧!”,南宫妙又说道。 众修又穿过一片幻境,来到一处竹林内。 “你们紧跟我脚步,此处有阵法,以免被机关所伤!” 南宫妙说着,心中发动意念,只听“咔咔、呼呼”声响,无数竹子自行移动,在正前方让出一条宽阔大道来。 紧跟其后,穿过竹林,众修又来至一处桃园。 此时正值春季,桃花尽开,朵朵娇艳欲滴,楚楚动人。 又五彩纷呈,令桃园一片姹紫嫣红。 更有一道美妙琴音环绕,抑扬顿挫,快慢有节,婉转动听。 那空中的桃花瓣随音时时聚集成形,翩翩起舞,也传来阵阵清香。 魔音,便是将灵力藏于琴音之中,借音波传递灵力,无形无态,玄妙之极。 众修不由一阵惊叹,这灵力的施放形式,真是变化无穷。 桃花让开一条大道,众修往里走去,不久便看见了筑主居处。 那阁楼回廊上,一名绝色女子安坐,其风度翩翩,英气十足,正悠然抚琴,乐在其中。 “拜见主上,今有一小童负伤,求助我魔音筑,我等无能,请主上施救!” 南宫妙上前,双手抱拳,单膝跪拜,向她禀道。 “嗯!”,回廊上,南宫铃美眸看来,丹唇轻启,轻声回道。 她玉手轻拨琴弦,云飞龙便脱离上官玥儿怀抱,浮于空中。 随着一阵阵琴声响起,不同的特殊符文便流转于云飞龙全身。 半晌,云飞龙缓缓落下,重新回到上官玥儿怀中。 南宫铃轻声叹息:“唉!本宗未曾见过,也不知晓!” 闻言,云天面色凝重,问道:“敢问筑主,可还有其他方法,可以一试?” 南宫铃缓缓摇头,又说道:“不知根源,如何有方法?你等莫要四处耽搁,速速前往万象洲,求助洲主萧弦,或许他能看出玄机;这孩子拖延不得,若再经三月,还未找到解救之法,神仙也……” 说着她站起身来,负手而立,威风凛凛,令道:“妙儿,你亲自护送他们,速速前往万象洲!” “啊……遵令!主上!”,稍稍惊讶之后,南宫妙迅速领命。 “多谢筑主!”,众修随即向南宫铃拱手拜谢。 南宫铃又回道:“无妨,你们的事早已在此传得沸沸扬扬,苦命之人啊,唉!快去吧!” “多谢筑主,大恩难报!”,众修又一次拜谢后,云天夫妇含泪,随南宫妙离去。 外人听着这番话或许并无多大影响,众修,尤以云天夫妇却是深深触动。 亲身之经历,其中的艰辛与痛苦折磨,只有自家方才知晓! 世间恶人当道,也有豪侠拔刀,此番恩情,何以为报…… 片刻之后,众修跟随南宫妙,来到魔音筑机要之地,踏上灵船,起航万象洲。 第一卷 紫气降世 第三十五回 万象洲都 灵界势力众多,小到各门各派,大到郡内帮、洲内宗、域内宗、界内宗。 顺次提升,实力越来越强横,势力越来越庞大。 更有传说中的宇内宗。 其共有七大宗门,被称作“三灵四邪”。 其源于灵界,却藏于宇宙各处。 这灵船便是由“三灵”中的世灵院所造,在整个古怀郡,有且只有一艘。 魔音筑实力强大,多年前也几经磨难寻得一艘,此时竟用以护送众修,当真是仗义相助。 灵船之速,远非御剑飞行能比,更遑论修灵者飞速。 众修虽为第一次乘坐,却也并未过多惊叹。 只因云飞龙病情严重,悲伤之情压抑着他们。 此刻的灵船上,上官玥儿坐于船头,红袍随空中狂风吹动,呼呼作响。 她却是忧心忡忡。 怀中的爱子,生命迹象虽在,却因多次强力使用灵力,灵脉受损加重,再未醒过来。 在她周围,众修缓缓走动,不时发出轻声叹息。 只有南宫妙心情愉快,指着脚下远远的模糊建筑,也不管众修反应如何,不断的向他们讲解着。 日月交替,朝夕轮回,日复一日。 但若心中痛楚,便岁月难熬。 众修乘坐灵船飞于天际,眼见夜幕降临,又见黎明到来,赏尽世间各种美景,心中震撼又感慨。 喋喋不休的美女南宫妙早已安静下来,坐在上官玥儿身旁,一会儿看看云飞龙,一会儿又盯着前方天空发呆。 那原本雾气腾腾的四周,突然一阵黑云,雷电交加,下起了大雨。 不到半刻,又变得晴空万里。 再过片晌,却是冷风呼啸,漫天飞雪。 南宫妙大喜,猛地飞离灵船,伸开纤纤玉臂,迎空而去,美妙身姿在空中与雪共舞。 大喊一声:“到了,哈哈!” 瞧着众修一脸惊讶又茫然的样子,她灵力发声大喊道:“到了,到万象洲了,所谓万象洲,就是气象有万千种,且不断变化,此刻飞雪,谁也不知,下一刻又变什么了,可能是艳阳高照,可能是细雨霏霏,哈哈哈!也可能狂风暴雨,劈天冰雹!” 说着她沉醉其中,格格娇笑。 此刻的她,秀发、眉毛、脸庞、衣裳上,沾着朵朵白雪,笑靥如花,娇美动人。 看得杨振都快呆了! 他素来见多不奇,但此时此景,也不由心中一阵荡漾! 自古英雄爱美人,何况修灵者之美,已超凡逆天。 至于云轩,可能尚未萌生爱美之心,他瞅了一眼,巨大的狼尾一挥,搅动飞雪,也要乐他一番。 此时的众修皆兴奋不已,待南宫妙飞回船上,便转舵向下驶去…… 修灵境界依次分为:筑灵、形幕、散灵、归晨、聚灵、炼珠、魂海、千脉、分珠、易经、化脉、化丹、化玄,共十三境界。 筑灵再分:筑悟、筑基、筑坻、筑型、筑印、筑联、筑固、筑环、筑通、筑元十期。 筑灵后每一境界又分为:前期、中期、后期、羁缚(瓶颈)四期。 可谓艰难险阻、任重道远。 修灵者每一境界的突破,除实力更强,领会更多本领,也意味着得到更荣耀的称号,享有更多的资源、权力。 筑悟便称灵仕,入散灵称灵侯,结成炼珠称灵王,入千脉称灵宗; 入分珠称灵尊,化脉称灵帝,化丹称灵皇; 而化玄,身体无形无态,可融入天地,称灵仙! 万象洲,亿万年来,气象瞬息万变,至今不知所以。 洲主始祖鸟萧弦,年岁已逾百万,尊称妖帝,其实力在整个崇域,是仅次于域主的存在。 然其恶名却传遍万象洲,人皆言其嗜杀成性,凶狠残暴。 又以蓝羽作代,蓝羽一出,皆闻风丧胆,远远避之。 众修身在义洲,鲜有耳闻,危难之时又得蓝羽相助,方保存性命; 加之薛寨主与魔音筑主共荐之,想来也不差,倒并未在意流言。 灵船速度之快,一刻钟,飞行近两千公里。 义洲与万象洲相距十万公里,乘坐灵船竟是半日便到。 此时的众修已到达洲都,他们依礼将灵船交由洲卫管理后,便向洲主府飞去。 洲都之宏伟,远非若雨城可比。 其所有建筑所用之木材、石材,皆来源于灵物,又附以结界、阵法、符文。 还有无数释放灵气的灵植、灵宝穿插其中。 使得整座洲都灵力充沛,又坚不可摧。 众修第一次来此,内心不免一阵震撼激动,也升起豪迈之情,悲伤之情却是少了些。 飞途中,触目皆是白色飞影,却循道飞行,秩序井然,其乐融融。 南宫怡对众修笑道:“你们是第一次来吧,是不是很震撼,哈哈!” 杨振望着她,心里想道:“绝美容颜,曼妙身姿,虽为金丹强者,却未曾有一丝倨傲;真是难得,也还是那般娇媚动人。” 不禁心中又一阵荡漾,遂说道:“震撼无比,要是早些识得仙子的话,便可早些见到这般景象,相见恨晚啊!” 南宫怡飞在前,见情感得到共鸣,她本爱说话,此时回过头来,兴高采烈的笑道:“主人跟洲主有些渊源,我随主人拜访洲主,来过此地几次,每次都是惊叹不已!” 杨振又说道:“此处修灵皆循道飞行,井井有序,看得出洲主管理有方!” 南宫怡又回道:“那是自然,何况灵帝脚下,也无人敢寻衅滋事,只是不知何时才能达到洲主那般成就,那般的气势与修为!” 杨振笑道:“仙子天资聪颖,达到灵帝不过假以时日,何必多此羡慕呢?倒是闲时多带带我们这些小修,以后修灵遇到难处之时,也还请多多指点!” 南宫怡回头瞧着他,身体稍瘦,脸庞俊郎,带着淡淡的微笑,目光深邃却饱含善意,说话做事雷厉风行,甚为有趣。 遂打趣道:“你还年轻,也很有天分,修为增长不过假以时日,又何必多此指点呢?哈哈!” “唉!比起仙子还相差甚远,小修心知肚明,自身天分只算勉勉强强,于修灵途中混个中等即可!”,杨振回道。 “哈哈哈!我也觉得!” 伴随着南宫怡银铃般的娇笑声,杨振心中一乐,转过头去,恰巧看见云轩一脸鄙视的表情。 云轩只想到:这瘦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谦逊,又会奉承人了?事出反常必有妖!肯定没有好事!但是这狗日的在弄什么呢? 他想不明白,只是鄙视…… 杨振也不管他如何作想,向他挑了挑眉,又转回头去,继续说着:“仙子,你们那魔音无形无态,却能达灵力效果,是如何炼成的?” “那是将灵力化为音波,或者将灵力藏于音波之中,跟灵力发声、灵力传音都不同,需要一定修为,最好是再配以特殊灵器,做到灵力不衰减甚至加强……万象蓝石!你们看,万象蓝石!……” 南宫怡说着,突然惊呼。 众修向前看去,洲都中央高空,悬浮着十块椭圆形巨石,排成整齐一排,泛着强烈的白光,还夹杂一丝蓝光,光彩夺目。 “世人皆知,修灵者吸收的灵气为白色,施放的灵力也为白色;其实,其实还有黑、红、橙、黄、绿、青、蓝、紫色八种灵气!总共九种,其中紫色最为强劲,也最少见,黑色最为邪恶!而这万象蓝石,灵气精纯,媲美于灵气纯度品阶最高的灵玉,又胜于灵玉,其自生灵气,灵气始终精纯且不衰退,还有一缕蓝色灵气蕴藏其中,是无价之宝啊!”,南宫怡继续说道。 她兴奋不已,目露惊艳之色,而随着内心的激动,她白皙的脸庞上也泛出淡淡红晕,美艳极了。 “红、橙、黄、绿、青、蓝、紫、黑、白,九种灵气,红色!龙儿发病之时,全身炽红色火焰,难道是无意中吞噬了会发红光的灵物?” 半空之中,云天身体一震,眼冒精光,随后看向妻子上官玥儿。 片晌,又黯淡下去,只想道:“如果真是这个原因,魔音筑筑主又怎会看不出来?唉!” 半刻之后,众修终于来至巍峨壮丽的洲主府。 大门前,随着他们的突然来临,也登时出现两名金甲守卫。 其灵力威势逼人之处,连结成金丹的南宫怡也看不出。 有一守卫说道:“诶!小妙,好久没过来了啊!” 另一守卫紧随其后笑道:“是啊!估计是看上哪里的公子哥了,就没时间来我们这地儿了,女儿嘛,这把年纪是该考虑考虑了!” 这两名守卫一个姓周,一个姓陈,看起来跟南宫妙还挺熟的。 实际上,他们都有魂海期修为,放在普通城池,那是匹敌城主的存在。 不过他们能守卫洲主府大门,其实也属荣幸。 毕竟洲主的属下仆从皆是高官厚禄,没有一定天分和修为,可是当不得的。 南宫妙拱手笑道:“拜见周大哥、陈大哥,你们就不要取笑我啦!” 周大哥看向她身后的众修,修为甚低,还有一名女子怀抱一小童,又问道:“这是……?” 南宫妙回道:“这名小童受伤极为严重,历经千山万水为求解救之法,机缘巧合之下才来到我魔音筑,可惜主人也未看出玄机,遂叫我送来洲主处!” 这时云天也走上前,拱手道:“拜见两位前辈,小儿怪病缠身,现已昏迷许久,鄙修无能,幸得南宫筑主施恩救助,方得以来此求见洲主,打扰了!” 周大哥说道:“是何等怪病,居然连南宫筑主也看不出……” 说着灵力探视,那小童果然昏迷不醒,又灵力微弱,估计事态紧急,遂又急忙说道:“你们稍候,我先去通报!” 言毕,飞进府中去了。 “多谢!”,云天拱手拜谢。 片刻之后,陈大哥收到灵力讯息,对众修说道:“你们随我来吧!” 再一次拜谢后,众修跟随他进了洲主府。 第一卷 紫气降世 第三十六回 极性体质 洲主大殿,甚是特别,没有高高宝座,没有台阶,也没有一名守卫。 四周皆以石壁筑成,保存原色,且无任何雕饰,朴实无华,庄严肃穆。 入得众修眼中的,也只有殿堂最里的两人。 一人站在前,身着青袍,皮肤白净,身材修长,脸庞轮廓分明,脸色冷峻,目光也沉稳。 而另一人,坐在木椅之上,少年模样,身着蓝衣,清秀脸庞,意气风发,跟蓝羽所化少年一模一样,不正是…… 那日十面围困,如瓮中之鳖,幸得…… 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如今得亲见洲主萧弦,众修哪能不激动? “拜见洲主!” 众修与南宫怡同时拱手躬身,拜之以礼。 “嗯!起身吧!”,少年清越的声音传来。 而他的目光,从众修进入大殿开始,便一直注意着上官玥儿怀中的云飞龙。 “小童和父母进来!”,未待众修再次开口,少年又说道,说罢便向大殿内室走去。 云天夫妇赶紧跟随其后,也进了内室。 “洲主俊秀可爱,温文尔雅,倒不像外边传言那般可恶嘛!”,云轩轻声与杨振说道。 话音刚落,南宫妙突然转过身来,美目狠狠地瞪着云轩。 很是严肃的威胁道:“敢对洲主不敬,小心我禀告洲主,叫你好看!” “本狼爷才不怕!不过面对救命恩人,本侯只是说了好话!” “憨货,狼皮又痒了?狗嘴吐不出象牙!” 大家同路赶来,南宫妙性格活泼,又善言谈,与众修越来越熟悉,此刻竟是相互开着玩笑,乐了起来。 只有上官怡儿闭口不言,她只关心她的姐姐上官玥儿和侄儿云飞龙,其余事情,便与她无关了。 她此时心中焦急万分,想着如若洲主再看不出源由,天地虽大,该去何处求救啊? 姐姐该多难受,又该遭受多少痛苦折磨? “那是外边惧怕主人,胡说八道!主人向来菩萨心肠,扶危济困,百万年来,不知拯救了多少生灵!但面对作恶多端之人,便以金刚手段严厉惩处,绝不姑息,以至于恶人皆闻风丧胆,不敢妄为,但如此行事,主人也难免被诸多恶语中伤!” 旁边那青袍男子突然抬起头,看向殿外,声色俱厉的说道。 这人便是洲主府管家,韩风舒。 他跟随萧弦多年,外边的风言风语早有耳闻。 灵界仆从多有赤胆忠心,一旦认主,便矢志不渝。 更是视主人荣辱安危远超自身,此时便是愤愤不平,深感不公。 这得罪韩管家,可非明智之举。 听及愤怒之声,南宫妙赶紧拱手说道:“韩管家,小修们多嘴多舌,并无他意,切莫怪罪……” 话未说完,韩管家又转身看向众修,笑道:“无妨!无妨!老夫只是替主人感到不公,不小心失了分寸,实在惭愧,你们莫要见怪才是!” “岂敢!岂敢!”,众修又拱手作礼。 他们尚不知晓,这韩管家为灵修,萧洲主为妖修。 灵界之中,妖修奉灵修为主,并得赐名者,比比皆是。 但灵修奉妖修为主者,却寥寥无几…… 内室中,随着萧弦灵力探查,云天将云飞龙怪病诸事细细说来。 片晌,萧弦收回灵力,郑重地说道:“从现在起,切勿让外人再探查他灵脉!切记!” 云天心中大喜,问道:“多谢恩公,小修谨记,这么说,恩公已知晓其中缘故?” 萧弦脸露淡淡喜色,轻声说道:“颇像极性体质,但尚不明确,得由域主亲自断定,如若真是极体,那我崇域之危,也无惧也!” 夫妻相视,脸上喜色难抑,近两年的煎熬,总算是寻到了怪病源头。 上官玥儿又问道:“敢问恩公,何为极性体质?” 萧弦回道:“极性体质,即是体质带有极性,所修灵脉、所施灵力也带其极性,威力无穷,修灵速度也是一日千里,远比所谓的天才、妖孽更加出色!对每个国域来说,那是难得的机遇,也是秘密,所以你们鲜有听闻!这小子颇为相似,不敢断言,但十有八九就是,但事关重大,切不可对外泄露,以免招来无限杀机!” 云天夫妇单膝下跪,拱手躬身拜谢,齐声回道:“多谢恩公,小修谨记!” 萧弦又伸手将他俩扶起,上下打量着他们,笑道:“极体!亿万年难遇其一,也不知你夫妻俩是怎么生出来的,哈哈!” 云天起身笑道:“哈哈!恩公谬赞,愧不敢当,许是小儿多年修来的福分吧!不过真是要多谢恩公……” “这也是崇域之福,你就不要一直恩公叫着,又一直道谢了,老夫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哈哈!” 萧弦观云天情意真挚,目光清澈,不卑不亢,浑身豪气。 倒是颇为欣赏,遂开怀大笑,少年青涩的脸庞,顿时也多出了一分豪气! “多谢!恩……” “额!好吧!即刻启程,本洲亲自护送你们!” “多谢恩公!” …… “天哥,情况如何?” 大殿之内,随着云天夫妇满脸喜色而出,众修迅速围聚而来,齐声问道。 “有些眉目,路上细说!兄弟们也无需过分担心了,哈哈!”云天开心笑道。 因为龙儿,这一帮兄弟颠沛流离,出生入死,一直心中压抑,愁眉苦脸,又多少次身陷绝境,险些丧命。 云天心中感激不尽,遂出言先让大家放下心来。 众修大喜,杨振说道:“太好了,小龙吉人自有天相!” “这还用你说!……”,云轩抓住机会,又开始对杨振施以语言碾压。 旁边,上官姐妹搂在一起,也欢快地说着话儿。 上官怡儿鹰脸上带着喜悦的笑容,可双侧鹰眼却仍是密布瘢痕。 上官玥儿用手轻轻触摸她眼边的羽毛,不禁含泪哭笑道:“待龙儿好了,定要叫他给小姨寻来治愈眼睛的灵宝!” 上官怡儿低下头蹭着姐姐的手臂,说道:“没事没事!姐姐不要管我,修成金丹也就好了,龙儿还那么小,去哪里寻找这么珍贵的东西,哈哈!” “不管他的,千山万水,千难万险,也得去寻!”上官玥儿又微怒道。 “姐姐!……” 一阵欢喜过后,南宫妙向众修拱手拜别:“恭喜各位,既如此,本仙子也该告辞了!” 说着又转身向韩风舒拜别:“韩管家,小修走了!” 众修如无魔音筑相助,现不知还在何处流浪,众修当然感激。 一一拱手拜谢后,只听云天对杨振说道:“阿振,去送送仙子,快去快回啊!” 说着他脸上带着一丝调笑,朝着杨振悄悄眨了眨眼。 兄弟多年,杨振自然明了,心中暗喜:还是天哥懂我啊! 遂向南宫妙说道:“仙子,请!” 洲都城门,二者相谈甚欢,伴随着仙子的阵阵娇笑,洲卫也将灵船带出。 “告辞!”南宫妙拱手作礼,随即转身一腾,便飞向悬于半空中的灵船。 “仙子,可否留下一缕灵脉印记,他日路过葫墩山,也好登门拜访!” 杨振瞧着曼妙仙姿飞驰而去,忽觉内心空空荡荡,像失去了什么一般,便急忙灵力传声发问,脸上也浮出淡淡微笑。 此时的南宫妙已飞上灵船,闻言心中诧异,葫墩山下,不知有多少修灵仰慕着她们十二妖王,可没有一人敢这般。 这人倒是挺有胆色,心中觉得有趣,却是居高临下,盛怒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向金丹妖王提这无礼要求!” 说着双眼冰冷,直视着他。 却见他并无惊慌,仍是面带微笑,缓缓说道:“若非仙子相助,我兄弟数人不知何时才能到达这万象洲,此番恩情,不敢不报!” 南宫妙闻言,仍是冰冷的看着他,却见他脸上笑意更甚,还带有一丝挑逗! 她灵力浮动,缓缓抬起纤纤玉臂,随即玉掌猛地一挥,一道白光巨掌便迅速击向杨振…… 杨振见此大惊,下意识地侧身躲避,却来不及,玉掌速快力猛,正中其胸部。 果然,调戏美女,尤其是比自己修为强的美女,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这般想着,以为会如何的伤重,又如何的疼痛难受。 然而,玉掌消失,但痛感并未传来,换之却是一股美妙的灵力清流穿透他身体,流入他灵脉。 又牵动自身灵力往返,在双方灵脉上刻下印记后,方才消失而去。 “说得那么义正言辞,简直是恬不知耻!”伴随着南宫妙冷冷的话声,她收回灵力,又突然忍不住娇笑:“哈哈哈,看你那惊慌失措的样子!” 杨振登时醒过神来,忽觉前方空中有道美妙感应,暗暗相连,如心有灵犀,正是仙子南宫妙啊! 他自知被戏耍了,却笑意更甚,望向空中倩影。 “还不离去,是要跟我来么?”南宫妙娇笑,白皙柔软的玉臂随意地搭在船帮上,曼妙的身子稍稍弯曲,将绝美的容颜又靠在玉臂上,歪着头,目光深有韵味的看着他。 她秀发徐徐飘动,白皙的脸庞泛着一丝红晕,娇艳欲滴。 “他日定来拜访,仙子慢走!”杨振拱手说道。 “哈哈!告辞!”,又一声娇笑,南宫妙扭头,驾着灵船,迎天而去。 第一卷 紫气降世 第三十七回 域主施救 杨振目送着倩影消失天际,方才转过身来,虽意犹未尽,却也扬着头,春风满面,向洲都内走去。 “瘦皮,瘦皮!这里,抬着个榆木脑袋到处瞎转悠什么啊!” 这时,一道灵力传声进入他耳中,他转眼看去,不知何时,左边洲都城外高空,已漂浮着一艘大灵船。 灵力传声、灵力发声,其实皆是以灵力贯声,可将声音响亮的传至远处,其并无攻击作用。 但两者又有所差别,灵力发声所有人都能听到,而灵力传声,则只能由传声者传向之人听到。 云轩用以灵力传声,只是为了避免引起太多注意,毕竟使用洲都灵船,太过耀眼。 此刻杨振方才注意到,有数道灵脉感应从高空传来。 那船上,云轩正怒气冲冲的发动灵力传声,云天、上官玥儿正笑盈盈的看着他。 想必刚才之事,他们都已看到,正嘲笑着自己。 自己也真是大意,忙着跟仙子交谈,一时精神集中,竟是没注意到天哥他们的灵脉感应。 杨振暗暗摇头,为避免引起注意,他再次走出洲都大门,方才飞上大灵船。 众修起航,前往域都。 这灵船较魔音筑灵船稍大些,船侧身还标记有“万象洲”字体,飞行速度也更快,每刻钟竟达四千公里,也是源于世灵院的大作。 如今再坐灵船,飞行天际,但众修心境却大不相同,纷纷在灵船上走动,眺望远方,交谈甚欢。 云轩更是抓着杨振把柄不放,调笑道:“瘦皮,还以为你给人送行呢,原来是调戏人家妖王去了,胆儿挺肥啊!哈哈!” 杨振心中欢乐,又向来喜爱与他打闹,此时便是一把抱着云轩狼头,笑道:“怎么,心动了?要不振哥也给你找个?” “滚开,色字头上一把刀,老子才不要呢!”云轩晃动着狼头把杨振猛地甩开,他最讨厌杨振骑在他身上了…… 空中仍是天气骤变,时而狂风暴雨,时而晴空万里,时而雷电交加,时而又大雪纷飞。 出了这气象瞬息万变的万象洲,众修再行一天一夜,阅尽天空美景后,终于到达域都。 一路上颇为平静,洲主萧弦始终坐于船内,悠闲的品着灵茶。 他虽为少年模样,但年逾百万,想必早已见过世间百态,又炼就了一身非凡定力。 域都繁华无比,更甚万象洲洲都,阁楼庭院密集,灵植、灵宝无数,此处灵气精纯又旺盛。 到处可见身穿灵甲,手持灵器的护域卫,秩序井然又极为森严。 又严分区域,灵船便是停靠在那域都船场内。 萧弦名扬四海,常在域都走动,守卫大多识得,虽也经过了重重查验关卡,却带领着众修很快便到达了域主府。 “萧洲主,别来无恙!”,域主府大门前,突然出现的护域将军拱手作礼,向萧弦笑道。 “卫将军别来无恙!”萧弦也拱手回礼。 这护域将军名为卫朗,其全身铠甲,观之觉英勇神武,其身所释灵力威势,比起萧弦也不遑多让。 看来二者境界相同,又是老相识了。 二者执手相叙了一番,卫朗身形消失,萧弦终带着众修入得那域主大殿。 大殿正中,正有一男子负手而立,身穿白袍,束白色腰带,沉稳中带着些许冷峻。 但其所释灵力威势,比之萧弦,却稍胜一筹。 这人正是域令大人,白誉。 萧弦上前,拱手躬身拜道:“拜见域令大人!” 众修也随着拜之以礼。 白誉冷峻的脸上浮出一丝淡淡笑容,从背后伸出一手,向上轻抬,示意众修起身。 未待萧弦再次开口,白誉已猜出来意,说道:“域主正忙于政务,有事与本令说吧!” 萧弦闻言大惊,问道:“是边关结界,又遭外敌攻破了?” 白誉脸色严峻,回道:“边关结界,亿万年向来如此,不足为奇,只是前日守卫我域都的第一道结界被人悄然损毁,护域将军邵城及十数名护域总兵也不幸……丧命,域主正在追查此事!” “邵城?”,蓝衣少年双眼发红,声音颤抖,脸色愤怒又悲伤。 众修也是大惊失色,护域将军,不是和洲主萧弦一个境界,都是灵帝么? 灵帝也轻易被人…… “当日正值他管理结界,也不知怎的……就遭了毒手,这些阴暗的小人……唉!”,说着他内心哀伤,不禁眼泪盈眶,但对此又深感无奈,只能深深惋惜。 多少年来,多少英雄为保家卫国,英勇牺牲,但这份震撼人心的情义,却足以令世间所有生灵敬佩! 纵然是活了百万余年的域令大人、萧洲主,也不禁为此叹息、不甘,愤怒又流泪! “域都脚下,也有人胆敢来此妄为,是欺我崇域无人么?” 一道暴怒之声响起,少年青涩的脸庞却是堆满了厉色,半晌,方才恢复平静。 边关常年被袭,崇域危机四伏,而这些,众修不曾知晓,也未曾想过。 所谓的快活自在,幸福安定,是多少英雄流血丧命,方才换来的啊! 众修今日见到此番情景,方才知晓,内心的认识也突然被打破,不由生起了守家卫国的信念。 云天本有一颗报国之心,此时更是愤愤难平,但他并未发言,自己修为太低,自身难保,更遑论保家卫国。 他常对云家兄弟俩说:“须先富足自己,方能助于他人,益于天下……”,便是这般道理。 云飞龙病情紧急,萧弦当然知道,他哀思片晌,便对白誉说道:“域令大人,这小童性命垂危,怕是要请域主亲自施救,方才起效。” 白誉也知萧弦非情况特殊,绝不会远离万象洲,更不会在此时无故打扰域主,便问道:“这是有何缘故?” 萧弦的脸庞突然浮现一缕欣慰的喜色,轻声说道:“域主大人不妨亲自查看!” 白誉惊诧,便走去上官玥儿身旁,伸出手来,灵力探视云飞龙。 灵力一入,他一脸震惊,片刻又满脸喜色,转头向萧弦问道:“当真?” 萧弦微微笑道:“当真!在下已反复探查!” 白誉双眼炯炯,转回头,再次行灵力探查,果然…… 他喜色难抑,笑道:“小修们,稍侯,本令这就去请域主!” 说罢,身体便骤然消失。 不消片刻,上官玥儿身前突然出现一个彪悍身影,只见满脸络腮胡,尚未看清,便一把抢过她怀中的爱子,又乍然消失不见。 上官玥儿大惊,众修也立马围过来,四处寻觅,可哪里还有影子,众修惊慌失措。 只听一旁萧弦笑道:“是域主,你们不要惊慌,他性格直爽,就是这般脾气!” 这时大殿之中,白誉身形也骤然出现,对众修笑道:“哈哈,我们域主太过猴急,小修们,不要惊慌,域主是带他去治伤了!” 众修顿时放下心来,又哭笑不得。 白誉又对众修说道:“小童灵脉受损极其严重,可能需要几天时间修复,本令已给你们安排好了住所,耐心等待。” 众修感激不尽,拱手躬身拜礼,齐声道谢。 随后萧弦便向众修告别,身形消失不见,他有重任在身,不可离洲太久,只因极体关系重大,云飞龙又病情紧急,方才亲自护送过来。 众修将这份恩情记在心中,便拜别白誉,随护域将军卫朗前往住所去了。 第一卷 紫气降世 第三十八回 守域结界 域都,整个崇域之都,固然重要。 其处于百道强悍护域结界保护之下,那结界中还藏有阵法、符文,又设重重关卡、无数域卫,可谓铜墙铁壁、固若金汤。 比之洲都,域都规矩也更加严格。 天空中可见数千道宽阔的结界轨道,所有修灵,必须循此轨道飞行。 因为其他空间,受阵法限制,无法飞行,也严禁飞行。 即便是化境者,身体可化为无形无态,但在此阵法之中,也休想挪动半步。 而万象洲洲都,虽也有结界覆盖,修灵也循道飞行,但并无这般庞大的阵法。 飞途中,卫朗向众修讲述域都各区域分布情况,以及域都各禁令。 其中最重要的一条便是这“循道飞行”,所有修灵必须按照天空划出的结界轨道飞行,否则众多修灵四处横飞,岂不混乱? 通过卫朗的讲述,众修也对此处有了初步了解。 他们飞至离洲主府不远处,便在卫朗引领下,入了一座大宅院中。 这里阁楼居室有十数间,数条长廊贯穿其中,虽不豪华,却也宽敞。 融入这宏伟的域都之中,便犹如森林中的一棵小树,难以引人注目。 卫朗对众修说道:“你们就暂居于此处,安心等待,域令有吩咐,对你们特别照顾,有事将灵力注入此牌,我自能感应,及时赶到!” 说着将一块木牌抛向云天,身形便消失不见。 四处流浪数日,总算有个安身之所,爱子也得以救助,这全都仰仗域都高层的慈悲。 云天接过,与众修一起,朝着空中拱手拜谢。 片刻之后,众修选好自己居室,又兴奋的聚在院子里,围坐在巨大石桌旁,说起话来。 云天观着他们欣喜的样子,心里十分欣慰,说道:“四处颠簸,真是辛苦各位兄弟了!” “天哥哪里话,飞龙没事就是我们最大的心愿!”杨振率先说道。 “追杀我们?有用么?还不是让老子给逃出来了,哈哈!”云轩接着笑道。 上官怡儿跟姐姐坐在一起,她向来少言语,此时也不禁开心的笑道:“太好了!等飞龙好起来,做小姨的可有好多东西要教给他!” 话音刚过,只听上官玥儿说道:“等他好起来,让他好好侍奉小姨,还得去寻找治愈眼伤的灵药!” “姐姐,你就不要为难他了……”,上官怡儿用翅膀扯着姐姐的衣服,不依不饶的撒娇。 “这是应该的,妹妹!”,上官玥儿转过身,用手抚摸着她的羽毛,表情严肃,认真的说道。 此时,云天心中不胜激动,突然说道:“此时要是有灵酒就好了,必要敬各位一杯!” “天哥想喝酒了,那还不简单啊,我都馋了,我这就去买”,云轩大喜,说着狼舌头舔了舔嘴唇,猛地站起身来,就欲前往。 “回来!看你那贪吃的样儿!咱们初来乍到,什么规矩都不懂,酒馆在哪你知道么?莫要出去闹了笑话!” 云轩刚背过身,走出一步,便被杨振一阵呵斥。 “也罢!阿轩,再等几日,我们先熟悉熟悉四周环境,大家也累了好几日了,今日就放下心,好好休息一阵吧!”,这时,云天又说道。 云轩正要大骂杨振,却听到云天也这般说来,便转回狼身,狼嘴里嘟哝着什么,心不甘情不愿的缓缓走回,又愤怒的坐下,扭过头去,表现出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云天把他狼头扭回来,搂着他说道:“无酒也罢,咱们兄弟说说话!” 云轩脸上的表情这才好转过来,瞪了一眼杨振,说道:“本侯也不是一定要喝,就是看大家心情愉快,想庆祝一下……” 杨振只是看着他,“嘿嘿”笑个不停。 良久,众修将薛寨主所赠剩余灵石重新点数,均分后,便各自回房修炼去了……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整整三日过去,大宅院里的众修,远离了追杀,生活也安定下来。 但三日仍没有云飞龙的消息,他们来之不易的兴奋心情早已消失殆尽,又开始担忧起来。 他们各自待在自家居室里,自行修炼,整座宅院变得沉闷压抑,又寂静无声。 而宅院之外,包括整座域都内,也似乎很安静。 那一伙杀人肇事的凶徒未再出现,域都被破坏的第一道护域结界也被迅速修复。 域都城外,除数名护域将军带领域卫仍在四处搜寻外,也还有一道绿色倩影,愤怒的飞驰着,探查敌人留下的蛛丝马迹。 在他们身后,便是那巍峨坚固的城墙,城墙之高,几欲接触云端,城墙内又附以结界及阵法,即便是灵帝、灵皇,也无法轻易穿越。 城墙围绕整个域都,各方均有一名护域将军亲自守卫,戒备森严。 他们身体化作各种形态,如风如云,如花草树木,或融入城墙之中。 他们时时释放外识,整个周边环境便清晰呈现于他们脑海之中。 落叶、水滴,种子发芽、嫩苗破土……,即便是再细碎的声音,再轻微的动作,也休想逃过他们的法眼。 只因他们身体变化万千,融入了这世间万物之中,这城墙之上,便看似空无一人。 其实,这城墙之上,还藏有一个隐秘空间,也是域都最为机要之地,称为守域结界。 这守域结界正是一个虚结界,其不占世界空间,是独立于世界之外的一个异世界。 外人难以察觉,即便察觉,也须寻得结界门,才能进入。 虚结界者,领域可无限扩增,亦可存世间万物,还可随意建设。 这守域结界内,便有一座壮丽宫殿,大殿地板上,正躺着一个五岁小童,虽神志昏迷,手指却已开始轻轻动了起来。 在他身旁,一个身穿褐色马甲的彪形大汉正焦躁地走来走去。 “醒来了!”,见他终于醒过来,那大汉突然镇定下来,笑盈盈的看着他。 云飞龙刚一睁开眼,豪华的大殿之顶刚入得眼中,便又闻声看去。 只见自己身前,正有一个彪形大汉负手而立,其身材魁梧,躯干四肢皆隆起厚实的肌肉,坚硬壮实,犹如钢筋铁骨。 其满脸络腮胡,却觉英俊威武,霸气十足,其身所释灵力威势,更是深不可测。 稍稍惊讶片刻,云飞龙动动手脚,突然发现痛苦消失,身体也活动自如。 便身体一翻,迅速站起,却是向四周看去,嘴里轻声说道:“阿爹阿娘?” 自聚凡庄他不顾一切冲向金鹏王后,一直昏迷不醒,后来炽红色火焰虽然逐渐熄灭,但他伤势已变得越发严重,那炽火一直通过灵脉炙烤着他,令他尝遍了痛苦折磨。 时隔数日,初次醒来,他却是变得更加沉稳,也变得有些冷峻。 “放心吧!他们没事,老夫保着他们!”,彪形大汉说着,见他伤势刚有好转,便迅速爬起,这般意志,甚是难得,眼里闪过一道亮光,便又问道:“感觉怎么样?” 云飞龙活动着身体,以内识感受着自身,却见灵脉损伤之处,炽火已然熄灭,心中大喜,便回道:“很好!是你救了我么?” 以往炽火迸发,阿爹阿娘灵力化冰护持,不久之后,身体上火焰熄灭,这灵脉损伤之处炽火也会很快熄灭,便无大碍。 只是那日比试,伤势突然加重,又多次强力使用灵力,灵脉损伤之处炽火便从未熄灭,且越来越重,以致他长期昏迷不醒。 直至今日,这炽火终于熄灭,神志恢复,他如何不喜? “正是,三天三夜,可累死老夫了”,彪形大汉回道,说着动了动臂膀,脸上还是笑盈盈的。 云飞龙拱手躬身一拜:“多谢恩公!” 彪形大汉观他这行礼姿势到位,人小势足,煞是有样,甚为欣喜,说道:“嗯,小小年纪,挺懂事的,这是谁教你的?” “阿爹教的,若遇他人相助,必行此礼拜谢!”云飞龙继续保持拜礼,抬起头,看着他,口中缓缓回道。 彪形大汉本笑盈盈的看着他,片晌,突然笑意消失,脸色严峻,说道:“随老夫过来!”,说罢,便飞向殿堂顶部。 随着彪形大汉飞上,那豪华的殿堂顶部图案突然消失,换之出现一道圆形入口,可见白色光芒流转,内景不可见。 彪形大汉飞进这圆形入口,身体便消失不见。 云飞龙诧异,但仍是紧跟其后,一言不发的飞了进去。 骤然,他身形再次出现在另一个殿堂之中,宫殿二楼。 这殿堂四周半空,竖立着许多巨大的影像画面,其内可见万千阁楼,灵植贯穿其中,灵宝漂浮于空,还有修灵循道飞行,无数身穿金甲的守卫来来回回走动。 宛如一副会动的画卷,而每一画面均不同,这正是域都之景啊! 第一卷 紫气降世 第三十九回 极炽之体 “小子,你可知这是什么?”,未待惊讶的云飞龙发言,彪形大汉便已出言相问。 “不知,这并不是画,像是某个地域的景象投射出来的,这是如何做到的?这地域繁盛无比,应该也不是一般地方!” 云飞龙向四周景象一一望去,惊讶的说着,将影像画面分析得头头是道。 彪形大汉为他的聪慧所震惊,如此这般,便可少费许多唇舌,和聪明人交谈真是愉快。 欣喜之余,他继续说道:“这正是我崇域之都的景象,是通过无数‘灵镜’收集,反馈而来!” “崇域之都?灵镜?请问恩公,何为灵镜?”,云飞龙不解,遂问道。 “灵镜是一种特殊灵器,专为反馈并记录景象,将其隐藏于结界之中,如安排妥善,整个域都之景皆可呈现,无一例外!”彪形大汉回道。 说着他掌上灵力浮动,轻轻翻转,那些景象便随之变化,有些是边关之景,有些是洲都之景,有些是灵材重地,有些是历练之地…… 似乎,天地在他手中翻转,云飞龙大惊,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将景象再现于室内,一眼览尽天下,真是难以想象。 彪形大汉继续说道:“至于这崇域之都,自然是我崇域的都城,你身在远处乡村,年龄又尚小,可能少有听闻。” 说着他转头看向云飞龙,又问道:“那现在老夫的身份,你可有猜到?” 云飞龙回道:“一城之主是为城主,那一域之主,便是……域主!” 说着他越加惊讶,自己是崇域的人,虽然不知崇域到达多大,但他知道,整个崇域之主,崇域的天,崇域地位最高的人,肯定也是最厉害的。 他今日,居然见到了域主! 这般想着,他突然拱手躬身,单膝下跪行礼,拜道:“小小修灵,拜见域主大人!” 他所思完全正确,此彪形大汉,正是域主,罗圣。 域主观他不仅十分聪慧,还知事情轻重,懂得及时行礼参拜,足以说明他行事果决,是难得之才,心中的暗喜不禁又多了几分。 如若只是修灵天分高,却是愚笨之人,那不堪重用,但此子天资聪颖,远超他预估,真是天赐良机。 他收回灵力,弯下身来,大手拉着云飞龙的小手臂,将云飞龙扶起,边说道:“好小子!起身吧!” 云飞龙站起身来,罗圣又将两只大手握住他的肩膀,双目炯炯,问道:“你可知极性体质?” “极性体质?小子未曾听说,请域主大人告知。”云飞龙回道,他不知所以,被罗圣一系列激动的动作弄得一脸茫然。 “所谓极性体质,便是身体带有极性,其所修灵脉、灵力皆带有极性,比一般修灵的灵力强悍百倍!这种极性随着修为的提升会逐渐表现出来,也会越来越强,到达筑印期,灵脉筑印,其身体也会出现一个特殊图案……” 罗圣语速极快,越说越兴奋,竟是抓着云飞龙左手臂,一把掀开衣袖,云飞龙手臂上,一个赫然的炽红色火焰图案登时显现出来。 云飞龙大惊,自己手臂上何处多出了这么个炽红色的东西,跟炽红色火焰相似,难道…… 他正在猜测,便见罗圣满脸喜色的说道:“小子,恭喜你,你便是这般体质,亿万年难见其一的:极炽之体!” 云飞龙显然对这极炽之体仍是不甚了解,但在罗圣一番激动的动作影响下,也不由露出了喜色。 罗圣看他有些茫然,继续解释道:“极性体质,在每一国域皆是秘密,世间到底有多少种,出现了哪些种类,谁也不知!所以,其实大多数极性体质是自己命名的,老夫看你灵脉极性便是那炽红色火焰,故命名为‘极炽之体’;你这极炽之体,修炼速度逆天,所施灵力带有炽红色火焰,威力无穷,同等级别无人能挡,一人可敌数十人、百人,甚至可以越级强杀!” 云飞龙闻言,想着近两年来,自身施放灵力之时,便是可随意操控那炽红色火焰。 难道真如域主所说,自己真是那极炽之体,修炼速度逆天,又威力无穷? 若真是如此,那阿爹阿娘,还有小奕,将来我也可以保护,让他们不再受任何欺凌,不再受任何委屈! 这般想着,云飞龙激动不已,但心中仍有些疑惑,便又问道:“请问域主大人,那为何我每次施放灵力,那炽火反而让我受伤,灵脉损伤之处也长期无法修复,反而越来越严重?” 罗圣笑道:“你的情况老夫已有所了解,想来是那次事故,你强力抗衡,被歹人伤及灵脉,便留下了灵脉损伤,刚好你的修为提升迅速,极炽体质逐渐表现出来;极炽灵脉威力无穷,自然也不同于常,你又修为尚浅,故而无法修复,随着修为的提升,伤势加重,自然反噬也更厉害;唉!真是个可怜的小家伙,能强撑至今,实属不易!” 说着他抚摸着云飞龙的秀发,眼中不胜爱怜。 通过罗圣的细细讲解,云飞龙也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如此,域主大人请指点一二,该如何修复?” “极性体质,需要吸收同种极性的灵物,方能修复,你且放心,老夫已有安排,再过几日,便带你去寻那炽焰灵晶!哈哈!” 看云飞龙小小年纪,行事说话却一副大人模样,稚气中带着特别的刚强,罗圣心中喜爱,便大声笑道。 他满脸笑容,笑声又颇具气势,壮汉魁梧的身影,也突然间变得更加威武霸气。 “谢谢域主大人”,云飞龙拱手拜谢。 大笑过后,罗圣突然表情严肃,退后一步,身体挺直,看向云飞龙,说道:“极炽之体,天降大任,云飞龙,你可准备好了?” 他义正辞严,话语铿锵有力,一时令云飞龙震惊无比,又不知所措。 心中想着:域主大人,竟已知晓我名字! 但此时此景,必是事关重大,否则域主也无需这般…… 云飞龙也脸色严峻,拱手回道:“域主大人请明示,小子不甚明白。” “极性体质,威力无穷,资质特殊,便也是责任重大;你可知我崇域四周,无数豺狼虎豹盯着,随时想着侵略进来,掠夺我崇域灵宝灵材,他们侵犯边关,甚至混入域内,窃取灵宝,暗袭杀人,无恶不做;跟我域匹敌的,还有无数界内宗,横插各域,企图吞并,也不是什么好鸟;而界内宗之上,还有宇内宗之中的‘四邪’,他们受‘三灵’牵制,尚不能随意行动;但三灵与四邪仇怨已久,理念相背,终有一日将爆发大战,届时,没了‘三灵’的保护,如他们大举来犯,我崇域根本无法阻挡……;你是极炽之体,有神将之力,你逃不了这斗争,也逃不了这责任!”,罗圣盯着他,一字一句严肃的说道。 随后他两手一扯,扒开马甲,他雄壮的胸部顿时显现。 其上生着密集的长长体毛,而体毛之下,却是有一个金光闪闪的金盾图案,即便是密集体毛,依然不能掩盖它的辉煌。 “域主大人也是极性体质?”,云飞龙又一次震惊。 “老夫是‘极刚之体’,当得知自身情况之时,便已跟在上届域主身边;老夫也十分惊讶,之后便勤加修炼,历经无数苦难,终于修成化丹,入天境,称灵皇;那时老域主归隐,老夫便上任,时至今日,算来已有三千万年了……” 罗圣双眼直直望向四周镜像,却眼神迷离,并无光彩,他忆起往昔,思绪万千,语重深长的说道。 片刻,他又转眼看向云飞龙,问道:“小子,如今,你可明白了自己要做什么,必须做什么事?” 未待云飞龙回话,他又声色俱厉的说道:“云飞龙,你可愿做老夫徒弟,随本域一起守卫崇域,终生不悔,至死……不渝!” 这般问话突然,又刚劲有力,发人深思但极具压迫。 云飞龙脑中迅速思考,片刻,却是猛地双膝跪地,回道:“我愿意,师父在上,请受徒弟一拜!” 罗圣眼中闪过一道亮光,这小子果然心性非凡,又行事果决,如此压迫,竟是未见慌乱,反而迅速决断,慎重又勇敢。 心中这般想着,但他继续施加压迫,说道:“这可不是儿戏,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从今以后,守卫崇域,便是你最大的使命,如崇域有一天陷入危难,即便是舍了性命,你也要守护到底!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就此离去,老夫就当没有问过!他日也会助你寻得那炽焰灵晶,保你伤愈!” “绝不后悔!”,云飞龙抬起头来,双眼直视着他。 罗圣见他言辞诚恳,表情严峻,再严目注视半晌,他眼神始终无惧,也不游离,绝无欺诈之嫌。 便突然一阵大笑,一把拉着他的手臂,将他扶了起来,边笑道:“哈哈,哈哈!极好!极好!徒儿快快起来!” “多谢师父!”,云飞龙起身,又拱手回道。 如此严格对待一个五岁小童,其中还有一些逼迫,实非他罗圣所愿,但事关一域安危,他无可奈何,必须慎之又慎。 “好徒儿,以后修炼功法、身法什么的,为师有大把秘籍,想要什么,尽管来为师处取,但其他修灵资源,你得自己去寻,明白么?” “谨遵师命!” …… 罗圣又向云飞龙交代了一些事情,半日过去了,眼见天色黑了起来,他们终于出了这守域结界,向众修住所赶去。 第一卷 紫气降世 第四十回 定居域都 夜空下,一道光影呼啸着破空而至,众修闻声出室相接。 只见院子里,一个彪形大汉正拉着一个小童站在中央,四处观望。 这两人不正是,域主大人和……云飞龙么! “龙儿?” “阿爹!阿娘!” “龙儿!” “飞龙!” 随着一阵惊呼,众修大喜,云飞龙见过阿爹阿娘,又拜见叔父和小姨,深情相拥。 “多谢域主大人!”,欢喜过后,众修向域主大人行礼拜谢。 罗圣微笑着示意众修起身,又说道:“你们夫妻二人,随我来!”,说完便转身向宅院深部走去。 后院里,罗圣双手负背,缓缓走动,将一干事情说与夫妻二人。 夫妻二人身体站直,全神贯注,细细聆听,时而惊喜,时而慌张。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天空已繁星点点,只听罗圣说道:“总而言之,徒儿必须留在域都,本域也会亲自教导!你们夫妻二人,意下如何?” 云天与妻子对望一眼,心中会意,便拱手躬身回道:“男儿当舍生忘死,保家卫国,我夫妻二人没有异议,也不敢有异议,何况修行不分地境,能得域主亲自教导,已是再好不过!” 罗圣看着夫妻二人,虽修为不高,却大义凛然,令人喜欢,怪不得会教出如此聪慧又懂事的孩儿。 他不禁多看了他们几眼,说道:“甚好,既然如此,这宅院以后就是你们的了,你们自行管理!” 闻言夫妻二人大喜,赶紧拱手拜谢。 罗圣又说道:“另外,本域每月会给你们发放灵石、灵材,你们就在此安心修炼吧!如有事直接找卫朗即可!话不多说,走了!” 说罢,就欲离去。 云天闻言忧虑,急忙说道:“域主,稍等片刻!” 罗圣还未起身,遂收回灵力,问道:“小修,还有何事不解?” “多谢域主美意,域主馈赠大宅院,小修感激不尽,但若再相送灵力、灵材,小修万万不敢领受!”,云天拱手,正色言辞。 闻言罗圣大笑:“哈哈,就为这个,唤住老夫?但你可知,域都不比他处,生活极具艰难!” 云天看着他回道:“身为修灵,必须自食其力!” 看他目光坚定,罗圣心中居然生出敬佩,不再多言,回道:“既如此,就依你吧!实在有难处,只管寻卫将军!” 言罢,身形消失不见。 “多谢域主大人!”,夫妻俩拱手一拜,心中感激不尽。 是啊,多少次身陷绝境,多少次罔知所措,如果不是这些恩人及时救助,后果,不堪设想! 前院里,众修与云飞龙逗玩了一久,便坐在石凳上观赏起星空来。 云轩嘴里自言自语的嘀咕:“天哥他们谈些什么,怎么还没谈完啊!” 这声音却是被杨振听到了,便少不了一番打趣:“你这嘴那么馋的,多等一会不行啊!” “本侯待会买回来,你不要求着你轩爷,追着你轩爷屁股,给点酒喝!给点酒喝!就行!” “你这狗嘴,振哥的酒你也敢扣,看来今天要先给你讲讲尊老爱幼,论资排辈的事儿了!” “你给本侯滚吧!本侯是狼!狼!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清楚。” …… 他俩素来坐到一起,不是打就是闹,众修早已习惯,这番吵闹,却是惹得云飞龙大笑不止,上官怡儿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听着外面的闹声,夫妻二人正缓缓走出,只听云天笑道:“看龙儿回来,咱家多热闹啊!哈哈!” 杨振问道:“天哥,域主大人呢?” “域主已经走了。”云天回道,说着抬头看向天空,星月交辉,凉风习习,真是大好天气。 遂又说道:“今夜不痛饮,实在是说不过去,阿轩,去吧!循道飞行,速度速回!” 云轩大喜,一跃而起,腾向天空,回道:“收到天哥,本侯这就去!” 刚飞上半空,只听杨振大吼一声:“回来!”,云轩却不管,径自飞去,但显然放慢了速度,侧耳倾听着下面的动静。 见云轩越飞越高,就快没影了,杨振急忙站了起来,笑了笑:“嘿嘿!天哥,我也去吧,怕这狼蠢,找不到!……” 话未说完,便是已腾向空中,飞追过去。 云轩狼嘴嘴角悄然上扬起一个很高的幅度,随即加快速度,片刻,两道白色飞影便消失夜空。 云天观这两位兄弟,本来好动,在宅院沉闷了三日有余,怎会不想出去看一看、转一转?更何况,是打酒这种美事。 他心中笑了笑,大家都平安无事,又快活自在,真是太好了! 又想到:两位兄弟和上官怡儿一路助力,舍命相护,情深义重。 可颠沛流离多日,如今却要远离家乡,在这域都落根,他们定然不会离去,但不知心中是否会有所不适。 且今后又该作何打算呢,总不能坐吃山空,他开始深思起来。 想了半晌,却是什么计划也未制定出来,毕竟域都之环境,他还不是十分了解。 最近先熟悉熟悉四周环境,待龙儿取得炽焰灵晶,修复灵脉,也该接奕儿过来域都了,等奕儿到了都城,再与兄弟们详细商议吧! 这般想着,他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 他尚未注意到,如此简单随意、轻松释然的动作,在他身上,已是多年未见。 …… 这域都必须循道飞行,二者不熟悉路径,阁楼密集,又不知这里酒馆长啥样,随一波波修灵狂飞了半天,竟是一个酒馆也没看到。 “蠢狼,要不咱们找个域卫问问?跟个笨驴似的,乱冲乱撞什么啊?天哥他们在家,估计都快等不得了!” 杨振飞在云轩后面,瞧见巨大的狼体随大流在结界轨道上穿来穿去,不知多少遍了,一无所获,便对云轩这般说道。 他话音刚落,便有一头巨驴从他身旁飞驰而过。 闻及杨振所说,那巨驴飞行中扭回头,恶狠狠地盯了他两眼,便消失不见。 杨振观此一脸懵,随即转为气愤,嘴里嘟囔着:“脑袋被驴踢了,你是笨驴么?本侯说的是笨驴……” 云轩专心致志的寻找酒馆,倒未曾注意到这些,他听到杨振发问于他,不过并不想回答。 可再飞行一条结界轨道,仍是未见酒馆,心中也着急起来,便说道:“是你等不及了吧!瘦皮,实在不行还是找域卫问问……” 正这般说着,他眼里突然闪过金光流转的“醉鬼”二字,不由骤然停住身体,注目一看,果然就是,心中大喜。 惊呼道:“诶!有了!……醉鬼酒楼!” 云轩巨大的狼体突然停住,杨振在后,本来心不在焉,突然感觉不对,一抬头,差点撞在了云轩的狼屁股上! 还好他及时发动灵力顿住身形,大吼一声:“蠢狼!干什么呢!”,当听及云轩所说,又大喜道:“酒楼?哪儿呢?” 云轩一脸嫌弃的瞅着他,别提多鄙视,叹道:“瘦皮啊,不是本侯说你,干活没用,就知道吃!” 杨振也不管他,径自看去,右侧脚下,正有座豪华阁楼,其内灯火辉煌,亮丽耀眼,更有不少修灵各聚一室,敬酒攀谈。 第一卷 紫气降世 第四十一回 月夜狂欢 阁楼共八层,其牌匾上金光流转,赫然写着“醉鬼酒楼”四个大字,而一楼大门,也是宾客众多,进进出出,十分热闹。 “看起来不错!”伴随着杨振的这一声,二修对望一眼,会意一笑,便飞下结界轨道,直入了这醉鬼酒楼。 “哟!二位大爷大驾光临,来点什么,楼上请坐!”,随着他俩身形踏入,酒楼内登时传出一道喜悦之声,让人顿觉自身无比尊贵又荣耀。 这便是此酒楼的一名酒保,也称“小二”,他身穿布衣布鞋,头戴布帽,肩膀上搭着一块布巾,快速的跑了上来,低头哈腰,笑盈盈地伸手作请。 但其身所释灵力威势,竟是远远强过二修。 “坐就不用了,给本侯弄几坛灵酒,最好的那种,哈哈!” 杨振挺起胸膛,扬着头,负手在背,缓步而行,气势十足,边向楼堂内走去,边说道。 观他这“大气”的派头,一旁的云轩差点笑出声来,心中暗想道:“穷鬼进城,装土豪,哈哈!” “好嘞,小的这就给您呈上,等等!这位大爷,小的不是很懂您的意思,请问您这是?……” 酒楼小二喜悦的答道,突然感觉似有不对,想道:“不坐,又叫弄几坛好酒,这是什么个意思?”,他心中不解,遂又出言相问。 “就是来几坛好酒,本侯爷要带走,明白么?”,杨振这时已走到一张空桌旁,他坐下身来,不耐烦的回道。 瞧着酒楼小二一脸诧异的样子,他又说道:“杵这儿发什么愣啊!快去啊!” 云轩在旁,闻言心中大惊,手里也捏了一把汗,想着要是这酒楼小二发起怒来,估计他俩要被打得满地找牙。 还好事情并非他想象那般,那酒楼小二不怒,反而一脸愧色,尴尬的笑了笑,抓了抓头。 说道:“这位大爷,上咱们酒楼都是吃酒的,要多少给您呈多少,吃剩的,您收入灵戒,带走便是,但咱们这儿从没说过直接卖酒的,抱歉啊!” 杨振闻言微怒,这寻了许久方才寻到,却说不让打酒,再去他处,必又要劳累一番,要是再遇到那不让打酒的酒家,那不是白折腾了! 他站起身来,说道:“哪有酒肆不让打酒的?是何道理?许是非要本侯点上一桌,先喝他一口,然后统统收入灵戒,再走才可?” 这声音虽不大,但仍然传了出去,顿时周围及楼上的酒客有几人便好奇的看了过来。 不过仔细一看,这一人一狼,修为极其低微,又毫不在意的转走了目光。 他们并不觉得这二修会在此闹事,因为除去修为不说,敢在域都城内惹事,那是跟自己的性命过意不去。 “这……客官说得也有些道理,稍等片刻,小的去询问询问掌柜!”,那酒楼小二说着,满脸茫然,便去楼堂里部柜上,寻掌柜的去了。 掌柜的是个美艳的女子,花容娇艳,身材性感,灵力威势更强。 作为掌柜,她自然早就注意到这边情况,未待小二开口,她头也不抬,便灵力传声说道:“带二位客官去外室看酒,以常礼好生招待,莫要落人口实!但若故意找茬,或是骗吃骗喝,无需客气,直接拿下,交给百户大人!” 她早已暗中灵力探查过杨振与云轩,全身未穿戴一件值钱灵器,灵戒也相当粗陋。 她只当他们是哪里来的穷货,故意闹事,要寻酒喝,以往这样的人可是见得多了。 “好嘞,掌柜的!”酒楼小二也灵力传声回道。 又迅速跑回,满脸笑容的伸手作礼,对杨振他们说道:“掌柜的应允了,酒在这边,两位客官请!” 杨振二修随小二过去,便到了酒楼藏酒外室。 入得室内,二修惊讶万分,整个外室,紧密地排列着一个个巨大的酒坛,有些浮于空中,有些摆在地上,中间分隔开,重重叠叠,排成八层,呈黑压压的一片。 更有迷人的酒香和精纯的灵气传来,令人陶醉。 酒楼小二向他们介绍道:“这是藏酒外室,共有八层,第一层五百中品灵石一坛,越往上越贵,分别是五千中品灵石、五万中品灵石、五十万、五百万、五千万、五亿、五十亿,灵石品阶之间相差百倍,折合为上品灵石,便是五块、五十、五百、五千……” “等等,我的个乖乖,这么贵!”,酒楼小二正兴奋的介绍着,云轩突然打断他。 他们平时所获灵石偏少,还不够维持自身灵脉所需。 逃亡途中,薛家盛情款待,薛寨主又慷慨解囊,馈赠于众修有近两万中品灵石。 但当日被十面围困,为逃出生天,众修不惜两次抛飞大量灵石,结果灵石所剩无几,前几日均分下来,每人也就分得几百。 这……,域都灵石,众修目前还不知何处可寻,又不像乡村之地,可在山野随意采摘灵材,这是要断粮啊! “物美自然价贵,但绝对物超所值,客官大人可看好了,要打哪一种?”酒楼小二说道。 云轩看向他,又说道:“这最便宜的一坛,也够本侯辛苦一年了,你们这酒楼不是醉鬼,是最贵吧!” 说着又探头看向藏酒内室,说道:“那里面的呢,可有比这便宜的?” 酒楼小二笑道:“回禀客官,内室之灵酒,以你这般修为,勿说品一口,只要沾上一滴,一日之灵质便足矣,其价格,自然昂贵,是以极品灵石计算的……” “你别说了……”云轩再次打断其话,又看向杨振,说道:“看大家高兴,瘦皮,你看……” “那就抱两坛呗!”杨振满不在乎的回道。 结果,二修便哭丧着脸付了一千中品灵石,又兴高采烈地带着两坛灵酒回了去。 这一晚,大宅院石桌旁,左右各立着一口高过成人的巨大酒坛。 众修时而把酒言欢,时而放歌纵酒,时而猜拳行令,你一碗我一碗,个个欣喜若狂,场面热闹非凡。 多次身陷绝境,所幸死里逃生,危机已去,众修怎能不激动? 此夜,他们长期压抑的心情终于全然释放,且未使用灵力驱散酒劲…… 醉意袭来,如入梦境,尽情痛饮,直至天明…… 第一卷 紫气降世 第四十二回 极速转化 青林镇西两百公里,有一巨大峡谷,其两侧皆是悬崖峭壁,地势十分险峻。 悬崖峭壁上密集林丛,还生长着众多茶类灵植,因此,当地修灵称之“灵茶谷”。 谷内有一大河,名唤翠灵河,引水向南,沿峡谷贯穿若雨城后,再流向远方。 其河水清澈无比,冰凉刺骨,从灵茶谷悬崖顶端观看,河面呈一片绿色,犹如缓缓流动的翡翠,故而得名。 但谁也不曾想到,此河地下,竟藏着那号称“四邪”之一的幽冥的一处基地——幽冥狱·伤巳! 云飞奕已身陷此地五日了,一直暗窥四周,遍布结界,高手如云,哪里有一线生机。 此时那幽冥宝台上空,正漂浮着十颗耀眼夺目的方形物。 而随着冥火形字“竞”的出现,顿时上千白影飞上,激励的争夺那上品灵石。 这是甲级鬼士竞台,时隔三日,天资聪颖又自悟力极强的云飞奕早已将那些所谓的幽冥秘籍融会贯通,灵力也变强了许多,只是修为尚浅,大多招式技巧尚不能施放。 只见他全身白光浮动,小小的身板迅速飞上,一人领先,直取灵石。 飞至结界顶端,他两手一抓,便抢得两颗,可此时已有上百白影飞近他身后。 有些猛烈地轰击,有些不顾一切地抓向他的手脚、红袍,要把他死死困住,再行抢夺。 上百飞影全力出击,眼看云飞奕将被轰成肉饼,他却毫无惊慌。 他身体白光更盛,猛地转身,迅速向前下方飞窜,不时闪动躲避,穿行人群,眨眼间便已飞下,回到宝台上。 “接着!”,伴随这一道灵力传声,他左手一扔,便将一颗灵石抛向正站在结界边上笑盈盈看来的许帆。 许帆立马接过,身形一闪,穿行结界,下了幽冥宝台。 云飞奕会那悬空转身之技,又身法极快,从结界顶端至宝台上,犹如穿行过一群会动的木桩,速快又猛,身体也丝毫未伤。 但那悬空转身之技本为筑悟技巧,其他筑悟灵仕根本不会,又不懂其他身法。 云飞奕飞下时,他们却是纷纷控住不住身体,撞向结界壁,倒成一片。 他们迅速爬起身来,少许改变计划,去抢夺其他灵石,但大多数瞧见云飞奕手中还有一颗,便大怒着向他攻来。 云飞奕手持灵石,全身白光大盛,却不飞逃,身形闪动,拳脚迎击,将攻势一一化解。 他早可以带着灵石飞出结界,仍待于宝台之上,只是为了试验新的身法技巧,并寻找自身极限。 那上百白影凶猛围攻而来,他一人战斗,虽有负伤,却是将他们纷纷击退。 宝台上倒下一片片,又迅速爬起,又倒下,他像一位威风凛凛的战神,浑身伤痕,却令众鬼士无可奈何。 抢夺不到灵石,灵脉日常所需不说,还要被结界金鞭无情殴打,众鬼士岂会放弃,他们仍然不顾一切地向云飞奕攻来。 加之不时有鬼士抢得灵石飞出结界,宝台上灵石越来越少,加入这边战斗的鬼士竟越来越多。 当只剩云飞奕手上一颗灵石时,上千鬼士哄抢而来,无数拳脚飞向,他终于抵抗不住,身体倒飞,轰然撞在结界壁上,口吐鲜血。 他猛地飞向半空,但现在四面围困,身边遍布白色光影。 上千鬼士毫不留手,已再次合力攻来。 千人之力,何等恐怖? 强力抗衡,只不过找死,遂云飞奕急忙撞向结界,透过波形物,终于下了这幽冥宝台。 身后隐隐传来一阵撞壁之声,片晌,金鞭飞出,又是一片哀嚎。 云飞奕跃向自家鬼士舍,心中暗暗叹息,这般深陷牢笼,毫无自由又遭百般虐待的处境,何时才能打破? 得抓紧修炼,他回到鬼士舍,将耀眼夺目的灵石悬浮于空,双腿盘坐,聚精会神,闭目入定。 “纳气,气入灵脉,蕴生灵力,力贯灵经……” 半刻,灵石已黯然失色,其内灵气尽失。 云飞奕全身伤痕迅速愈合,双眼迸发精光,心中满意,脸上也有喜色。 想着如果资源足够,再过两日,也该突破到筑基了。 他早已读遍幽冥秘籍,其内再无可取之处,只有依靠吸收灵石,迅速提升修为。 只是他尚有不解之处,这幽冥秘籍曾有讲解,筑悟期修灵者灵脉所需灵气,因悟性不同稍有差异,但总的说来,一日两颗下品灵石,足以达饱和,多之也无益。 但自己仅耗时半刻钟,便已将一颗上品灵石中的灵气吸收得干干净净,这是何故?难道书中所列有误? 一颗上品灵石,可是等同一万下品啊! 且近来随着灵力变强,所需灵气更多,吸收一颗上品灵石所需的时间也变得更短了。 昨日尚需一刻钟,而今日,竟是只花了半刻! 那幽冥秘籍中,有不少有助提升修炼速度的功法,但实际只是用特殊方法提升了修筑灵脉的速度,灵脉吸收灵气的极限、速度仍是如同往常。 他心中十分疑惑,但感觉身体并无不适,反而意犹未尽,以内识探视,灵脉也无异常。 他向来思维奇特,甚至将自身也列入世界一员,加以探索,追本溯源。 此刻便是静下心来,细细思考:“修灵,不过是通过灵经吸收灵气、灵质,再修筑灵脉,而随着灵脉的一步步完善,便是修为的提升……;灵气、灵经、灵脉、修炼速度……;等等!吸收灵气,目的便是将灵气转化为修筑灵脉的力量,这转化……,转化……,转化能力越强,自然吸收的速度、灵气量越多,修炼速度也……越快!原来,自己是胜在了这转化能力上,想必当初筑悟一学即会,便是这个原因!” 想通了这一点,他不由心中大喜,只盼着灵石越多越好,尽快提升修为。 片刻,他又黯然神伤,自己即便修炼速度再快,但也需很多时日; 境界差距极大,现在的自己方才筑悟期,得苦修多少年,才能实力大增,打败最厉害的阎罗判官,逃出这残忍凶恶的幽冥狱。 希望渺茫,路途遥远,但他知道,提升实力是唯一的方法,也刻不容缓。 这时幽冥狱上空,突然出现冥火形字“会”,顿时上万白影飞动,前往那“演武场”。 看到这般阵容,云飞奕立刻将愁闷抛之脑后,他猛地站起身来,精神焕发,也迅速奔去。 别人一天才吸收两颗下品灵石,尚奋勇活命,自己半刻便要吸收一万下品灵石,这般修炼速度,凭啥不冲锋?有何理可退却? 不止如此,我云飞奕就是要改变这一切,任谁都无法阻挡,阎罗判官?鬼帅鬼差?哼! 假以时日,老子定要让你们好看! 演武场上,万冥齐聚,整齐排列,个个拱手躬身,尊敬行礼。 高台上八名鬼帅站前,还有十六名鬼差列后。 随着一名鬼帅的一道道命令,万冥齐跪,依序自报花名,又齐念“冥语”。 每日皆是如此,万冥早已习惯。 接下来冥火形字“演”,各鬼帅相继演示功法、身法、凝符、凝阵。 功法者,助于提升修为;身法,助于提升移动速度、身体灵活度; 而凝符、凝阵,系运用灵力凝炼符文、阵法,可将灵力效果大幅提升,且有诸多作用,如困住敌手、保护同伴、遁行他人等等,极其玄妙。 修灵者本可将灵力随意变化为各种攻击形态,如刀、如斧、如剑,或万箭齐发,或冰冻空间,以图达最佳效果。 攻击形态、凝符、凝阵。 试想,若将此三者融合为一,攻击力将何等强悍? 其正是修灵最强攻击,美其名曰“绝招”! 因各修灵领悟力、身体特质各异,绝招千变万化,威力也大不相同。 平台上,四门内容演示完毕,各鬼帅又相继演示其绝招,一时各种形态的攻击幻影横飞,白色灵光满天,场面华丽无比。 万冥皆注目凝神,用心领悟,云飞奕却不以为然,这鬼帅施展的都是些什么狗屁?漏洞百出! 心中只是暗想:得迅速提升修为,创造自己的绝招,筑印期方可远程攻击,自己一个筑悟,修为太低了! 鬼帅施展绝招完毕,便是考核,优胜劣汰,赏罚严厉,一切全依照阴律执行,极端残忍。 演武场内万冥散开,保持距离,各鬼差自行考核其经管的幽冥弟子,令十人一组,同时演示昨日所教内容。 考核非常迅速,所教全会方才算是过关,但这毕竟是少数,多数则是结果不理想,立刻挨一顿暴虐。 更有甚者刚开始施展,火候不足,鬼差看不过眼,当即便是拳打脚踢,直打得全身青肿,口吐鲜血。 一时演武场响起阵阵痛苦哀嚎,人人胆战心惊。 所有鬼差皆是源于外狱的优秀冥徒,经选拔后派来伤巳狱任底层冥卫,其荣辱及资源全根据手下幽冥弟子的优劣裁定。 他们本残酷无情,面对悟性差的鬼士,更是鄙夷讨厌,对其随意施暴,可恶至极。 云飞奕愤怒无比,但又无可奈何,心中愁闷,眉头不展,当轮到他时,便是冷着面,双眼发狠,一阵猛烈施展,以宣泄怒火。 鬼差看他施展迅速,所教全会,又颇具火候,气势十足,一副讨厌的丑脸居然有了笑意。 这名鬼差,正是那日对云飞奕残暴殴打、百般辱骂,又将他带入鬼士舍那位。 花名“三四”,源于外狱,其手下百余名幽冥弟子,悟性参差不齐,但只有这“九九八一”一学即会。 培养这种冥徒,省时省力,随着他后期修为提升,便很快会凸显出来,甚至独占鳌头,自己也会得到丰厚奖赏。 捡了个宝,他怎能不暗喜,对云飞奕的态度也渐渐转变,夸奖之词难得从他口中说出:“不错!九九八一,你且站到一旁休息吧!” 但看到同组其他幽冥弟子,有些表现一般,有些根本没悟,便又暴怒起来,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云飞奕站于一旁,双眼狠狠怒视着他,双拳紧握,几欲将其碎尸万段。 这般虐待,自己也亲身经历,如今再见,便是感同身受,怎能无恨? 奈何实力低微,自身方难保,解救他人,更是无能为力。 “须先富足自己,方能助于他人,益于天下……”,阿爹说得一点没错。 第一卷 紫气降世 第四十三回 炼宝考核 这番考核过后,八名鬼帅离去,又来三名鬼帅,他们是要演示炼丹、炼器、炼符之法,万冥长长吁了一口气,如释重负,今日这考核总算是挨过去了。 炼丹、炼器、炼符统称为炼宝,炼宝者称为炼宝师,它不用于凝符、凝阵。 凝符、凝阵,只要灵力足够,手法熟练,即刻便成,融入攻击中,随攻击施放。 而炼宝,它需要材料、器皿,还需耗费一定时间,所炼灵宝称为炼制灵宝,为外带之物。 灵界以实力为尊,修灵者在外历练之时,四周遍布杀机,生死相搏时,皆不论手段,如身怀灵宝战斗,便是天壤之别,故“灵宝”实际也是实力的一种。 但这炼宝之法倒是未列入赏罚范围,幽冥向冥徒演示,并对其每日考核,只是为了寻找特殊人才。 经过多次考核,仍未见天分的,下次便无需再行考核,这幽冥倒是挺会节省资源。 随着演示结束,三名鬼帅灵戒上亮光一闪,演武场顿时出现三百个巨大熔炉,分为三组,每百炉一组,相隔开来。 每组炼炉模样不同,作用也不同,更不同于迸发幽火的冥炉,是专用以炼宝的器皿。 一波波幽冥弟子依令上前考核,又垂头丧气返回,三名鬼帅暗暗摇头,场上各组仍在炼宝的所剩无几,果然,炼宝人才十分难寻。 这炼宝之法,当真怪异。 云飞奕也多番尝试,即便他自悟力极强,其中机要全然领会,但每当炼制时,竟百般受阻,尽出差错,确实并不擅长。 这不,轮到他上场后,一顿迅猛的操作,顿时乌烟瘴气,毁了材料不说,还差点废了炼宝器皿,也挨了鬼帅一阵白眼。 他随众返回,抬眼观去,一万鬼士皆已考核,但三百炼宝熔炉前,只留下不到百名鬼士。 他们灵力浮动,自如的取材入炉、调控火候,一番操作是得心应手,炼得有声有色。 其中还有之前凝符失败,被鬼差一番鄙视,又无情殴打之人。 云飞奕虽以失败告终,但心中钦佩,脸上也有笑意,果然,“人各有千秋,不可小视任何人!” 这是阿娘教他的,在他心中,阿娘是个温柔又智慧的仙女,而阿爹,智勇双全,心怀天下,是做大事的人。 场面鸦雀无声,皆引领抬头,好奇观望,安静的等待着结果。 而随着时间慢慢过去,场上鬼士已有不少炼出自己的灵宝,它们纷纷浮于熔炉上空,灵光流转,绚丽夺目。 众鬼士修为太低,大多未曾见过真正的灵宝,此时亲眼见到这般场面,是震惊又兴奋。 这经炼制而成的灵宝,因作用不同,自然种类也繁多,但不论是灵符、灵器还是灵丹,哪一种类,皆可视成色及强度,分以七个品阶。 便是:次品、半品、下品、中品、上品、绝品、神品。 品阶越高,除对使用的材料、器皿要求更高外,炼宝师的天分、能力更是极其重要。 那神品灵宝,即便是炼宝界顶尖炼宝师,也极难炼制,其威力可撼动天地,珍贵无比。 只有灵皇、灵仙者,这类世间最强修灵,才有实力拥有。 低境修仕身具此宝,不过是自寻烦恼,引来杀身之祸罢了。 三名鬼帅分别是符师、丹师和器师,又过去了半个时辰,眼见各组鬼士皆已炼制完毕,他们同时开始检验炼制灵宝。 各组在场鬼士皆站直身体,列于炉旁,恭敬等待。 “灵符大半焚毁,残缺不全,哼!滚下去吧!”,灵符组,鬼帅符师刚开始检验,他只瞟了一眼灵符,其上有灵光浮出,却只有小半截,便不由大怒。 他身旁那名鬼士颤颤巍巍,随即又低着头赶紧离场回了队。 “灵符成型,但毫无作用,滚!”,第二张炼制灵符虽完整,但一眼看去,符身毫无光芒,毫无灵力,何需检验? 又一名鬼士低着头入了队。 “灵符外表正常,但其内大半为废品,只有少许能起效,符力微弱,又分布不均,唉!你……也下去吧!” 第三张,灵符完整,但符身光芒微弱,又明暗不均,废物真是多,他已经不想发怒了。 “灵符外形合适,不厚不薄,光泽正常,符力正常,符力分布均匀,嗯,勉强算个次品,你也下去吧,下次再考核!” “灵器毫无灵力,器身也不平整,这里缺损,那里隆起,坑坑洼洼,连一块破铜烂铁都不如,滚下去!……” “灵丹又黑又丑陋,一股烧焦味,你是在炼丹还是在烧炭……” “灵丹圆润,但毫无丹力,也无丹香……” 伴随着这一声声响起,又有不少鬼士被刷了下来,而场上各组留下的鬼士极少,总共算下来,也才十人。 炼符组三人、炼丹组三人,炼器组四人。 鬼帅先将品质差的炼制灵宝排除,再对品质优者详加检验,以节省时间。 “灵符外形俊美,颇有光泽,符力也足,分布均匀,次品,嗯不错!” 炼符组内,鬼帅符师手上灵力浮动,正仔细地检验一张灵光流转、耀眼夺目的灵符,口中难得说出赞赏之词,脸上也露出了满意之色。 检验完毕,他将灵符收入戒中,轻柔的摸了摸那鬼士的头,温和的说道:“在此等候!”,看了一眼其他炼宝组,便又前去检验另两张灵符。 而另外两组的鬼帅丹师、鬼帅器师也正在仔细检验。 “次品灵丹” “次品灵器” 他们每检验一名,确定后,便相互看来,似要比较一番。 “半品灵符!”,突然,炼符组内传来一道惊声。 鬼帅符师手握一张白光耀眼的灵符,爱不释手。 那灵符较前一张白光更盛,符力更加纯粹,分布也极为均匀,这可是大作啊!绝对是天才! 要知道,以他炼珠期的修为,近千年的炼宝经验,用这般普通的炼宝器皿、材料,用尽全力,也只能炼制出一个半品! 他们三名鬼帅,因各具炼宝天分,在幽冥也是极为重视的人才,向来资源优厚,受到悉心培养。 但若跟这鬼士相比,依然逊色,这般天分,在整个灵界,也是极少有的,如用心培养,将来必定是炼符界内顶尖大师。 幽冥选拔人才,向来择优,又十分严格,所以之前大多数鬼士被无情淘汰。 他们费尽心力,每日演示、考核,只为选出炼宝人才,悉心培养,将来为幽冥所用。 但炼宝人才难寻,他们只想着能寻找到炼出次品的鬼士,便心中欢喜。 却不想今日,居然有鬼士炼出半品灵符,消息一出,必然惊动上面,将有冥使前来,给自己发放丰厚奖赏,未来这鬼士出师,自己也脸上有光。 他心中大喜,收了灵符,一把抱起那鬼士,赞不绝口:“好小子,天才啊!我幽冥之福啊!为师必将好好培养你,将来名扬幽冥!……” 说着他放下那鬼士,眼光飘向另外两组,又说道:“幽冥府师的地位也必将再上一层……” 看得出来,幽冥内,不止冥徒之间优胜劣汰,生死相搏,各炼宝界,也是竞争激烈。 鬼帅器师脸色黯然,而鬼帅丹师并不恼怒,相反,他满脸喜色,缓缓说道:“半品……灵丹,嗯,小家伙,不错不错!” 他话声柔缓,却很响亮,不急不躁,脸色也很沉稳,似在讥笑那鬼帅符师没有见识,遇到炼宝天才便得意忘形,大惊小怪。 鬼帅符师并不在意,遇到这般天才,本属难得,心中大喜,怎会再去计较。 只是听到这鬼帅丹师所言,鬼帅器师的脸色却变得更加难看。 这时鬼帅符师已开始检验最后一张灵符,他手中灵光浮动,双眼冒光,将灵符翻来翻去,又喜又疑惑。 这符灵光流转,耀眼夺目,灵力也纯粹,而细细一看,又俊美出尘,宛若活物,一种别样的风采。 他双手颤抖不停,自言自语的颤声说道:“半品?不……下品!” 自己近千年的修为,也炼制不出的灵符,竟然,竟然出现在一名鬼士手上,还是在这般普通的条件下! “下品?怎么可能?”,他心中十分不解,即便是灵界知名大师,也不可能用这般普通的材料、炼器皿,炼出下品灵符! 他不禁多看了身旁这鬼士几眼,是个女修,花名“五五”,冥职“乙级鬼士”,四五岁的样子,面无表情,一脸漠然。 他始终不信,更不能轻易下决定,不禁又仔细检验几番,终于确定下来,惊吼道:“下品!下品灵符!” 他几乎跳跃而起,这不是天才,是绝世天才啊! 他如获至宝的惊呼,顿时引来了万冥注目,皆惊讶不已,脸色震撼,他们读过幽冥秘籍,自然知道,能用这般条件创造下品灵符的,古往今来,幽冥记录之上,未见一人! 鬼帅器师闻声看来,顿时停住了手中检验,他恼怒之极,四把灵器,加上手中这把宝刀,已检验三把,全是次品,为何老子运气这么背! 这边引来无数惊叹,而鬼帅丹师手掌上也安静的放着一颗金光耀眼的灵丹,表情怪异,时惑时悟。 他闻及鬼帅符师惊声,却不予理会,正沉浸其中,详加揣摩。 灵丹刚出炉,短期会发白光,再耀眼也不足为奇,可为何这灵丹发出金光? 其外形也圆润,丹力却并未受金光影响,感知极为精纯,丹香更是扑鼻,令人着迷。 这外形、丹力、丹香三者都有了,且可以说是毫无瑕疵,还颇具特色,这是惊天之作啊!只是这金光? 他身旁那鬼士挺拔站立,双目有神,不卑不亢,观之只觉一身傲气。 立于这演武场上,虽小小身板,却犹如掌管这片天地的强者,有一股隐隐的威势袭来,令人不可接近。 其花名“三三”,也是乙级鬼士。 鬼帅丹师瞅了他一眼,也觉特别,心中叹道:“这小子,以前怎么没有发觉,难道有才之人都是这般,一旦锋芒显露,便令人刮目相看?” 他演练教导炼丹之法五日,并未发现特别之才,今日考核,居然有这多般惊喜。 是啊,炼宝极为特殊,天才自然会迅速提升,如一月仍未见成效者,即便再多加练习,也是枉然。 只是这五日,是不是太短了,对了,还有金光! 他思考片刻,仍是不解,索性什么也不管了,大口一张,咕噜一吞,竟将那灵丹吃了进去! 他要亲自试一试这灵丹! 丹入胃部,便一阵浑厚灵力传来,他闭目体会,顿觉身体舒爽,如入幻境,愉悦非常。 他睁开眼来,满脸喜色,再已不能克制,欢喜若狂,也大声吼道:“下品灵丹!下品灵丹!” 见到万冥迅速扭头,齐刷刷地向他看来,他登时控制住情绪。 一只鬼手握着“三三”鬼士的左肩,深幽绿的眼眸却是不经意间瞟向鬼帅符师,又缓缓的夸奖道:“经过本帅考核,确为下品灵丹,小家伙,干得不错!” 鬼帅符师露出一脸鄙弃的表情,心中极其讨厌,想道:“内心跟吃了屎似的窃喜,却装什么沉稳?” 第一卷 紫气降世 第四十四回 玄妙灵斧 鬼帅器师还未从“下品灵符”的气恼中缓解过来,又听到这“下品灵丹”,顿时大惊失色,恼怒无比。 自己这炼器组,四件灵器,已检验三件,没有一件半品,剩下这件,估计也不咋样,怎能比得上他们,出丑罢了。 而这时另外两组已检验完毕,他们抬头戏谑的看来,虽是等待他这最后的检验,以便宣布结果,但这两对深幽绿的眼眸,却是韵味无穷。 鬼帅器师自然能领会,他满脸愤怒,无奈的上前检验最后一件灵器,心中暗骂不断:“小人得志,有何炫耀?” 可他刚走近,乍一看,那是一把斧头外形的灵器,但器身却全然覆盖黑色铁皮,连灵器锋刃都没有,毫无灵光,也无灵力波动,丑陋无比! 什么玩意儿? 似乎听到了鬼帅符师和丹师的讥笑声,他不忍再看,脸色铁青,顿时手上灵光浮动,暴怒道:“你是在挑战本帅的耐性么,阿?” 说着就欲轰击而去,炼珠强者的一击,身为鬼士,谁能承受,只怕顷刻间便要灰飞烟灭。 幽冥狱内,鬼差不可擅自杀冥徒,但鬼帅不然,他们和阎罗判官一般,可随意定夺冥徒生死。 说你不敬上位便是不敬,说你不忠幽冥便是不忠,说你该死便该死! 这鬼士花名“七七”,是丙级鬼士,眼看他将要遭此狠手,结束他短暂的修灵生涯。 却见他拱手躬身,恭敬以礼,脸带微笑,面临危险,不急不惧,缓缓说道:“回禀鬼帅大人,拙作刚出炉,附以封皮,还请鬼帅大人开封。” 鬼帅闻言,有些疑惑,但怒气未消,心中想到:这鬼士搞什么乱七八糟的名堂? 他收回灵力,说道:“你最好不要让本帅失望,否则……” 说完,他意念一动,自他身体便飞出一道灵力白光,那白光猛然撞向灵斧。 黑色铁皮自上而下迅速消散,露出了斧柄和斧头,金光灿灿,浑厚灵力形成灵力威压,自灵斧器身顿然释放开来,力贯八方,令人望而生畏。 鬼帅器师身体一颤,双侧幽绿眼瞳紧缩,登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灵器居然自动释放灵力威压,让自己,一名炼珠强者,居然生出一丝恐惧,不敢双眼直视。 这是灵器威压,跟强者释放的灵力威压相似,但似乎这种情况,只见于绝品灵器和神兵之上。 灵斧开封那一刻,其实他不止惊,更多的也是被吓到了,“惊吓”这二字,或许更适合他刚才的表现。 只是这番感受只有他自己心知肚明。 绝非凡品! 此刻他心中又生出这一念头,不由大喜,众目睽睽之下,他早已不顾灵器威压突然给他带来的忌惮之感,急忙抓来探查。 而此时,四周汇聚而来的所有目光,皆已变得十分好奇。 包括那鬼帅符师和丹师,他们眼中的戏谑和争斗忽然全然消失,换之以浓厚的兴趣,他们不是器师,却也感觉到那灵斧很是特别。 场面安静无比,只等待这鬼帅器师最后的评价。 万冥整齐排列的庞大队列内,云飞奕的眼内却是闪过一道亮光,抛开这炼器天分不说,这份心性和胆色甚是令他喜欢。 临危不惧,还有一股戏弄鬼帅的韵味,有意思,也解气。 但那鬼帅器师并未有这种感觉,他压根就没想过一个鬼士敢戏弄自己,他只是觉得这鬼士很是有才,不仅炼器有才,行事也很有才。 但他需要好好检验一番,是故弄玄虚,还是真有其事。 场上的他双手握着灵斧,灵力发出的灵光在灵斧器身上不断流动着,一遍又一遍,他却陷入了沉默和深思之中。 灵斧轻盈,但手握者心情沉重,灵力浑厚,但似乎不受掌控,器身始终金光灿灿,光芒不见衰退,连自己施放的灵力白光也无法压制。 有反差又怪异,随着他灵力输入,渐渐的,更有一道奇怪的邪念传来,让他沉沦于痛苦的境界,越陷越深,难以自拔,似乎要控制住他。 所有修灵皆以为他是在检验,谁曾想到,他不是在检验灵器,也不是在控制灵器,而是陷入了控制! 片刻,他不知不觉已完全陷入其中,他双目紧盯着那灵斧,脸带笑意,如欣赏一个宝物一般。 但仔细看来,其表情却极端痛苦,四肢僵硬,身体一动不动。 那两名鬼帅以为他是在详加揣摩,陷入了深思,云飞奕却是皱起了眉头,这小子,不知死活! 他何等聪慧,又观察细致,早已感觉不对,这鬼士是在故意引导,这是一个陷阱! 想及此,他迅速看向另两名鬼帅,奇怪!那鬼帅符师和丹师竟毫无动静,观他们脸色,仍是好奇的看着,并不像觉察到了什么。 甚好!但不能等了,得在事情发生之前、鬼帅觉察之前赶紧…… 一旦他们觉察,一切都晚了! 他急忙站出队列,拱手躬身,又灵力发声,大声笑道:“哈哈!鬼帅大人,您就不要再吊胃口了,直接告诉我等这灵器品阶,咱们可等不及了!煎熬啊!难受啊!” 这灵力发声,距离远且响亮,固然传到了那鬼帅器师耳中。 那鬼帅器师顿时惊醒,刚怎么回事,好像走神了,怎么什么也想不起来,又好像什么也没发生,时间也好像没过多久啊! 迅速,他完全忘却了,若无其事,而场内又顿时响起一片轻轻的笑声。 “不得允许,不能言语,还四处蹦跶,谁叫你出来的?”伴随着这一声,鬼帅符师突然大怒,灵光浮动,幻化一掌打向云飞奕。 那掌猛地飞来,云飞奕立马被打翻在地,口吐鲜血,不过他迅速翻身站起,拱手躬身禀道:“回禀鬼帅大人,小的望见灵器金光闪闪,一时情绪激动,心急求果,失礼之处,万望饶恕!” “滚回去!再有下次,必不轻饶!”,又一掌击来,云飞奕再次被打翻在地。 他又猛地翻过身来,拱手回道:“得令!”,言毕不再多言,便迅速回队列里去了。 自己并无炼宝之才,对这鬼帅符师来说便是毫无价值,违反了阴律,鬼帅暴怒之下,自己完全可能被随意灭杀。 他此时双手暗暗握拳,迅速恢复伤势,在生死炼场之中,他早已学会了行事果决、迅猛而为。 而场上那“七七”鬼士眼中,却传来一道韵味极深的目光,有怒气,有感激,也有惊讶。 鬼帅器师观此,脸上毫无波澜,只是暗暗盯了一眼那鬼帅符师,心中恼怒:“可是妒忌我炼器天才,不满本帅也有好运,故意找人撒气!” 不过,他并不想计较,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这灵器还未完全确定。 不久之后,他手指上灵光浮动,轻轻滑过灵斧,灵斧上金光渐渐衰弱,灵器威势也顿然消失。 他终于满脸笑容,缓缓说道:“器身坚硬又健美,外观精致又触感细腻,量轻威猛,灵力浑厚,锋刃锐而不脆……” 说着他将灵斧一下抛向空中,转身面向所有人,身上灵光浮动,那斧便在空中自动舞动,猛烈地一顿劈砍。 那灵斧上白光流转,耀眼夺目,更有一股强悍的灵力随着它的舞动,阵阵传来,震动着万冥四周的空间。 随后那斧沿着演武场上空极速飞舞,呼呼作响,那灵力弥散开来,直弄得万冥耳内颤动,头痛欲裂。 片晌之后,鬼帅器师终于收回灵斧,大笑道:“应有尽有,无与伦比!下品灵器!哈哈!” 这是打脸回去,自己手下也有了这般天才,他自然心里大喜,对“七七”鬼士连连夸奖,“七七”鬼士也不断笑着拱手拜谢。 持续的震惊之下,炼宝考核终于尘埃落定。 炼符、炼丹、炼器,各出一件“下品”,史无前例,这百届冥徒,是要轰动整个幽冥么? 三名鬼帅满脸喜色,相继宣布考核结果,又对场上那十名鬼士说道:“你们皆是炼宝之才,我幽冥必将大力培养,今后,你们也无需再参加竞宝、比试!” 此言一出,万冥惊讶,皆露出羡慕之色,不用竞宝、比试,不就是说性命无虞,不被金鞭挨打,不用生死搏斗。 而自己呢,每日考核提心吊胆,每日还得用命去抢夺资源,之后的终极评估,更是可怕。 这时,那鬼帅丹师又说道:“未被淘汰者,一月之内,还可再行考核,机会在你们手中,自己好好把握吧!” 万冥心中却是叹息,炼宝之法怪异又难,没有天分,只怕再经苦练,也难有作为。 随后三名鬼帅离去,又来了两名鬼帅阵法师,这是今日最后的考核内容。 阵法,也不同于凝阵,它是一种特殊的布置机关,作用颇多,可用于攻击、困敌、守卫等等。 其内还可融合灵宝、幻境,甚至是结界,威力无穷,而融合的这些元素称为阵法元素,简称“阵素”。 阵法不分品阶,正是按“阵素”命名,“阵素”越多,阵法越是强大,越是复杂难破。 阵法还具自主性,无人操纵,也可自行运转。 其一旦布置,可永久保存,但需定时给予灵力维持。 同样,鬼帅阵法师演示完毕后,便立即行考核。 布阵除需要极高的悟性,还必须具备强悍的灵力、更多的本领。 冥徒境界低微,只能布置简单阵法,幽冥教导此技,是为他日万冥修为提升,便可从中寻找布阵天才。 但布阵似乎更加诡异难学,即便是布置简单的阵法,万冥之中绝大多数却是不能领悟。 考核不过半刻,场上便只留下了云飞奕和那“七七”鬼士。 云飞奕速度极快,早早布阵完毕,这布阵他倒是极有天分,全然领悟又得心应手,完全不像炼宝之时。 他正细细观察那“七七”鬼士,只觉方法十分特别,布阵也极为顺畅,这鬼士给他带来的惊讶还真是多。 此时那“七七”鬼士身上白色灵光浮动,在他手掌上空,正悬浮着一个高近一尺的透明方形物,四面为波状薄壁,灵光流转其上,其内却是空空荡荡。 懂阵者便知,其实那阵法已成型。 而随着他向上轻轻一抛,那透明方形物便乍然飞出,迅速变大,笼罩着他前面的一片空间,又顿然消失不见。 场上,一切恢复正常,似乎并无特殊。 两名鬼帅上前,分别飞向两鬼士,眼看飞近,突然,空中一片白光浮动,他们陷入了一个巨大又透明的方形波状物之中,里面灵力袭来,登时将他们困住。 感知到灵力控制,两名鬼帅相望一眼,微微点头,随后他们掌上灵光浮动,只轻轻一挥,便破了他们各自陷入的阵法。 身体飞下,瞧了一眼两鬼士,暗暗记下花名,他们没有宣布结果,也未道一言,便径自飞行离去了。 第一卷 紫气降世 第四十五回 挑战千鬼 这时,演武场上空,顿然出现冥火形字“歇”,万冥皆喜,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随意躺倒在地,格外放松。 “一日一歇”,这是他们每日唯一期盼的时刻,无需竞宝,还可低声言语。 云飞奕、冯勇、许帆三人自然也聚在一起,他们不停地说着话儿,谈论着近来经历的事情。 一日十二个时辰,不得允许,不得言语,可憋苦他们了。 云飞奕也有意无意的说着,不过他的目光,一直在观察着四周。 只觉冯勇和许帆的谈吐、气质都大有改变,青涩少许,更多的却是成熟,冯勇也早已不再哭泣。 是啊,在如此恶劣的环境,生死攸关,任谁都会有所改变。 更引得他注意的是,原本三三两两的聚集的各组之间,也开始有所交流。 有些甚至组合在一起,人妖皆有,或比划妖灵手语,或悄声细语,有鬼士领头,在商量些什么。 似乎,各种势力正在慢慢形成。 而前方不远处,一个十数名鬼士组成的队列,正站起身来,向前走去,顿时吸引了云飞奕的目光。 为首的是一只金毛犬,身穿红袍,头上生着密集又长长的金毛,除了一对明亮的眼睛和一双凶狠的狗嘴露出,狗头其他地方全然覆盖。 那狗嘴里,还时不时露出两颗尖锐细长的寒光獠牙。 他身形颇大,红袍上赫然写着:“戊级鬼士”,走起路来也是威风凛凛。 “戊级鬼士”,意味着他是筑印期修为,可将灵力化为光柱,远程攻击。 他径直往前,所过之处,鬼士皆有意避让,不想与他冲突。 他走至“三三”鬼士身旁,顿然坐下,其余同伴也坐下,将“三三”鬼士密集包围起来,说了一阵,又起身走向“五五”鬼士。 这番举动一出,顿时不少队列也动了起来,一波接着一波,皆围向那“三三”、“五五”、“七七”鬼士。 这“炼宝天才”幽冥十分重视,想必他们是想拉拢入队,他日若身陷危机,说不定这些天才说上一两句话,就可保命。 云飞奕眼中发出光亮,要是把所有鬼士暗暗团结起来,齐力对抗幽冥,人多力量大,或许将来就有一线生机,逃离这鬼地方。 这般想着,演武场上突然有不少鬼士齐动,却是走向云飞奕这边。 很快,上千白影将云飞奕三名鬼士团团围住,飞禽、走兽、人类皆有,红袍上全写着“甲级鬼士”,他们未出一言,皆手上灵光浮动,脸带怒色,狠狠看来。 这不是拉拢,是威胁! 竞宝之时,宝物少,抢夺者众多,而甲级鬼士的幽冥宝台,五日以来,基本被云飞奕一人独占,想必是犯了众怒。 观他们神情,若不是阴律严禁私斗,怕是早已集全身灵力,轰击而来。 冯勇和许帆骇然,而云飞奕仍是躺在地上,抬着头,狠狠说道:“幽冥宝台之上,你们不是没有领教过,莫说你们十人百人,即便全部一起上,本修也不怕,再说,大家同处绝境,还要起内讧不成?” 那千名鬼士相互看来,在数名领头者招呼下,渐渐收回灵力。 是啊!大家身陷牢笼,竞宝互搏,遭受凌虐……,这种种,罪恶皆源于幽冥,而每一鬼士,只是受害者。 但即便如此,多数鬼士仍有不满,有鬼士率先说道:“你太霸道,一人霸占宝台不说,十颗灵石,你要抢走两颗,而我们其他人,皆要遭受一顿金鞭挨打,毫无道理!” 此言一出,四周遍布气忿之声。 “对啊!对啊!” “太过分了!” “对啊!完全不给活路!” “大家是同处绝境,但你呢?你只顾自己,将我等往死路上逼,没有灵石,我们还修炼个屁啊!” …… 这时,另一领头人又说道:“这样,今后,你每月只能取一颗灵石,其他灵宝,我们自行抢夺,谁抢到算谁的,一颗灵石,也足够你修炼很久了!” 顿时又是一阵同意之声响起。 “对,就得这样!” “对!我赞成!” “对!对!你一人拿那么多,太没道理了!” “对,我们自行抢夺,但你只能抢夺一颗,一颗足够你修炼了,对你也公平!” …… 云飞奕站起身来,迎着千道不满的目光,脸带一丝笑意,缓缓说道:“那……不可能!” “不可能,那你就准备好吧!下次幽冥宝台再见,休怪我等出手无情!”那领头鬼士又说道。 四周又是一阵斥骂之声。 云飞奕闻言大笑道:“本修之前已经说过,莫说你们十个百个,就是全部一起上,又能奈我何?” “哼!不知死活,你且等着!” “下次幽冥宝台上,便是你的死期,莫怪我等无情,都是为了活命!” “再上幽冥宝台,我们不抢灵宝,专杀你!看你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数名领头鬼士同时怒道,顿时,千名鬼士看向云飞奕的目光,堆满了狠色,少许还有一丝可怜,似乎觉得他已是将死之人。 云飞奕不惊讶,不畏惧,他只是觉得有意思,虽说鬼士入了幽冥,受到控制,但他们的内心,似乎仍有血性,并不屈服。 他心中大喜,已暗暗思虑几番,说道:“杀我?以本修的身法,你们应当知晓,我夺宝再飞出,不过片刻,你们根本拦不住,也伤不了我!” “我等千人合力,将你四面围住,全力出击,你还能逃脱?”又一鬼士讥笑。 “幽冥宝台上谁不是全力出击,你们围攻本修,已不是一次两次了,结果如何,自己心中没数?千人攻击,人多自然拥堵,又不是远程攻击,你们能近我身的,最多一半,本修有何惧?哈哈!何况……那是之前的我,人是会进步的!” 云飞奕双目炯炯,脸带冷笑,掷地有声,而随着他的话语传来,他身上也顿时释放出一股强劲的灵力威势。 千名鬼士登时哑然,脸色惊愕,这灵力威势,居然让他们有一丝畏惧,这是……这是快突破到筑基了? 未待他们反应,云飞奕又声色俱厉地说道:“休说给本修施加任何要求,若你们听命于我,本修便将灵宝汇总,统一分发,不然,今后,你们休想再得一颗灵石,一朵冥花!” 场面顿像炸开个锅,沸沸扬扬。 “狂妄自大,痴人说梦!这厮是找死吧!” “听命于你,笑话!” “千名灵仕出手,还杀不了你,我不信!” “莫再说了,他这么嚣张,下次上场,就让他付出狂妄的代价吧!” “对!绝不留手,大家一起宰了他!” …… “哈哈,若是宰不了本修,又该怎么说?小兔崽子们!”云飞奕笑道,不仅无惧,还出言挑衅。 “宰不了你,我吃屎!” “宰不了你,我给你下跪,任由处罚,以后的资源双手奉上!” “吃屎?不需要,双手奉上?不缺资源,本修是问你们,可愿奉我为主?” “笑话!你以为你是谁?照照自己的丑样!” “那你们就等着以后痛苦又可悲的生活吧!灵宝再与你们毫无瓜葛,揭不开锅,可别来求饶!” “狂妄!真是狂妄!” “嚣张至极,你先保住你的小命,再说吧!” “这可是你自作自受,怪不得我等!” “欢迎大驾,等待赐教,不要留手啊!小兔崽子们!” “哼!真是找死……” 此时,千名鬼士之外,其他等级的鬼士,早已闻声聚来,围成密集的一片,好奇的看着这一出好戏。 而远方天空,也正有十数名白影闪动,向演武场飞来。 是鬼差! 各队领头人赶紧示意,围聚成片的万冥顿时迅速散开,各处一地,若无其事。 万冥反应倒是十分迅速,毕竟幽冥的惩罚,是要命的。 那十数名鬼差飞来,见各名鬼士都在安静休息,又观察一阵,未见异样,便飞走了。 此时的云飞奕再次躺倒在地,思考着什么,冯勇和许帆一脸骇然的看着他,这云飞奕疯了,得罪了所有甲级鬼士,还相约决斗。 不要命了? 观他脸色,还悠然自在,毫无忧虑。 他们十分不解,冯勇说道:“飞奕,你个傻子,是在搞什么啊?他们是要你的命啊!一天脑袋不知在想些什么?早叫你不行的不要逞强,你这是干什么,我还等着哪一天和你逃出这个鬼地方……” 说着说着他脸上愤怒起来,眼眶也湿润了。 云飞奕看过来,知道冯勇是担心自己,便笑道:“你俩愁眉苦脸个啥?我自有打算,你们等着瞧便是,勇哥、许大哥,莫要担忧了,挑战千人,哭的也是千人,鸡飞狗跳的也是千人……” 云飞奕满脸调笑,而二者脸色却是丝毫未见好转,仍是十分担忧又害怕。 那许帆也说道:“飞奕,众怒难犯,得罪这么多人可不是好事,我知道你实力强横,但是千人围攻,你怎么可能抵挡得住!要不?我前去跟他们商量一下,代表你服个软,灵石再少也无所谓,保住性命要紧,以你的天分,早晚胜过他们,你不是快筑基了么?度过这段时间,也就到乙级鬼士区去了!” 冯勇闻言惊讶,对啊,飞奕快筑基了,随后他又猛地站起身来,大喜道:“许大哥说得不错,赶紧的,去跟他们说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去他娘的千人挑战,谁跟他们决斗啊!” 说着去拉扯云飞奕,云飞奕也站起身来,抓着冯勇的手臂,认真的说道:“勇哥,飞奕行事,你还信不过么?不用担忧,我自有把握!” 冯勇甩手坐下,愤怒说道:“有把握个屁!我只知道你倔强、好强,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若是你丢了性命,将来有机会逃出此地,你爹你娘那,我必定没有好话,让你死也不得安宁!” 他向来把云飞奕当作弟弟,虽以往常爱打闹,抨击对方,但其中更多的,却是保护关切之情。 云飞奕自然明白,也坐下来,对着冯勇笑道:“你爹你娘那,我也要告他一状,就说你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犟得出奇!勇哥放宽心,飞奕有把握!” 冯勇扭回头,他脸上没有笑意,仍有些不信,双眼红红的问道:“真有把握?” 云飞奕认真的回道:“真有把握!而且,我相信,总有一天,总有那么一个机会,我们都可以逃出去!” 说着双目炯炯,又看向许帆。 “嗯!我也相信!”,三名灵仕相互看来,同时点头。 第一卷 紫气降世 第四十六回 五日一浴 这时,幽冥狱上空出现冥火形字“浴”,万冥惊讶,这“浴”字从未出现过,是有何特殊意义? 修灵有超凡脑髓,他们记忆非凡,此刻便是脑中迅速翻转,片刻,皆大喜。 “五日一浴”,也就是说,能洗浴了。 他们修为低微,身体自行清除能力也有限,五日以来,堆积了不少汗渍,正是十分难受之时…… 万道白影齐动,登时奔向中央冥河,他们欢呼跃雀,一头扎入了水中。 幽冥狱深处地底,冥河之水自然也冰凉透骨,不过作为修灵者的他们,身体非凡,丝毫不受影响。 他们皆沉入河底,自在遨游。 半晌,河面上,一阵阵水波荡漾,随后出现漩涡,水花飞溅,渐渐有不少鬼士将头冒了出来。 接着他们又突然沉入水中,消失不见,稍后又从另一处突然冒出来。 河水沿着秀发哗哗直流,他们满脸喜色,像水鸭一般钻来钻去,欢快无比。 幽冥狱共有三十一座幽冥炉,中心炉最为高大,冥河引水贯穿整座幽冥狱,便途经那中心炉。 此时,那中心炉脚下,正有一个湿淋淋的身影腾起,自水中飞到了河岸上。 正是“七七”鬼士,幽冥刚发现的炼器天才,他用手梳理了一下红袍和头发上的水,便坐下身来。 只见全身白光浮动,水汽腾腾,片晌,全身衣物已然烘干。 他仰望着头上庞大的幽冥炉,盯着那诡异的“伤巳”二字,目光时而狠厉,时而黯然,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突然,迎面飞来一道水柱,打断了他的思维。 他是丙级鬼士,有筑坻期修为,反应十分迅速,手上灵光浮动,便将水柱挡了下来。 水柱刚消失不见,他正欲查看一番,哪知又一片水幕袭来,如惊涛骇浪,席卷他面门空间。 他本能想要躲避,却来不及,便急忙全身灵力浮动抵抗。 未达筑印期,他体表灵穴较少,无法形成灵力护盾,挡住了少数水幕,“啪!”,其他水幕却是全部轰在了他身上。 刚烘干的衣服又尽湿,水滴哗哗下流,他似一只落汤鸡,还有点落魄的感觉。 他怒目而视,只见河面上,正冒出一张极其讨厌又笑盈盈的脸,这不是,那日坏我好事的那名鬼士么? 这小子,怎么这么讨厌! 正这般想着,却听他说道:“哟!你在那呢?不好意思啊!没看见!” “七七”鬼士收回怒气,反而带着一丝笑意,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水中那笑脸似乎更加兴奋,扭动了一下身体,沉入水中,又突然从他正前方,岸边水中冒出头来,笑盈盈的说道:“怎么?不请我上去坐坐?” “来吧!”七七鬼士回道,脸上仍是带着一丝笑容。 云飞奕身体自水里一腾,便来到了他身旁坐下。 “你可知我其实并不想理你,也并不感激你。”那七七鬼士脸朝着一旁,淡淡说道。 云飞奕看了他一眼,仍是湿漉漉的,有些好笑,不过浑身却是透出的一股深邃又坚毅的感觉,令人自然生出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敬佩。 他说道:“我是觉得你的性命远比那鬼帅器师值钱得多,这样的天才,为了杀一个毫无价值的鬼帅,实在是太不值了!” “七七”鬼士仍是扭着头,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是愤怒说道:“杀一个算一个,反正早晚也逃不出这个黑暗的地方,总要让他们有人付出一点代价!” 闻言云飞奕深感佩服,敢戏耍鬼帅又有杀心的,鬼士之中,这是第一人。 陷入幽冥狱内,最怕的就是所有人畏惧臣服,自甘堕落,任凭摆布。 不过他又说道:“倘若其他鬼帅发现,或是那鬼帅器师突然醒悟,你未必能杀得了他!还得因此葬送了性命!” “七七”鬼士说道:“哼!突然醒悟,不可能,我炼的灵器自有玄机,一旦陷入便难以自拔,其他人也很难看出异样;堕入其中,时过不久,便不死也傻,神志不清,跟死了有何区别?倒是你,不知如何发现的,还冒险出言提醒,其他人倒无所谓,你就不怕那鬼帅器师突然惊醒,回忆起来,觉察异样,到时不仅坏了我好事,还害了我性命,帮了倒忙?” 云飞奕回道:“我是想到既然你能让他陷入其中,必然也能让他事后难以察觉,这般猜测着,便急忙行事,还好未出差错,不然,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闻言七七鬼士有些惊讶,随即说道:“这是灵器意境,我也是刚领悟不久,事后恍如云烟,难以记起……” 说着他转回头来,看向云飞奕,目光深有韵味,怒气全消,换之脸带微笑,说道:“你很特别!” 他只觉云飞奕很是特别,鬼帅器师检验灵斧时,只有他一人看出异样,还敢以身犯险,拯救跟他毫无关系之人。 思维奇特又观察细致,心怀侠义,且有胆色,有智慧。 他一个筑悟期,竟能聚成水幕,连自己一个筑坻期的修为也不能阻挡,这份天资,也十分了得。 “你才是特别,你这炼器天分,史无前例,堪称古今第一人!”云飞奕回道,他越说越兴奋,又笑道:“哈哈!要不,我给你取个美名,就叫……就叫……器……圣,嗯,器圣!” 那“七七”鬼士脸露一丝喜色,也笑道:“愧不敢当,还相差甚远呢!哈哈!” 虽如此说来,但看得出他心中非常喜悦,云飞奕笑道:“实力所归,荣当此名,喜欢就直说嘛!器圣!” “七七”鬼士闻言,脸上喜色更加难以控制,遂而满脸笑容,也笑道:“确实喜欢……,你这小子!” 笑罢,云飞奕轻声问道:“器圣,你可有想过逃出这鬼地方?” 幽冥严格,万冥每日背诵幽冥语,便是植入心锚,一旦发现有人不忠,必将取其性命,以儆效尤,是以他轻声说来。 器圣闻言却也不惊,表情黯然,说道:“怎会不想?天天想,时时想,我可不愿将来做了傀儡,助幽冥干尽坏事,只是,这幽冥重重守卫,高手如云,毫无机会啊!” 云飞奕回道:“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机会的,心中的火焰绝不能熄灭,我正在想着如何团结大众,将来也好伺机而动!” 器圣摇摇头,说道:“难啊!等我们有能力对抗,不知都何年何月了,我们所有鬼士身上,还有灵脉烙印,根本无法摆脱幽冥,况且,修到聚灵期,便会被遣送到幽冥殿去……,这厮的幽冥,倒是计划得滴水不漏!” 云飞奕皱了皱眉头,说道:“话虽如此,但也得团结起来,至少目前可以均分资源,减少伤亡,机会……便只有慢慢等待了。” 器圣惊道:“均分资源?减少伤亡?怎么可能?” 云飞奕回道:“我自有计策,第一步是得团结起来,其他的事自然就好办了……,器圣,你可愿加入其中?” 这反幽冥之事,危险重重,一旦暴露,必将身首异处,说着他表情严峻,看向器圣。 却见器圣一身豪气,笑道:“我有何惧?第一个加入,刀山火海,陪君闯荡!” 器圣自然知晓其中的危险,但云飞奕到底要如何行事,他不清楚,但他觉得云飞奕甚是特别,有胆有谋,值得信赖。 既然无路可走,拼他一把又如何? 这时,云飞奕又说道:“你是炼器界难得的天才,幽冥十分重视,将会资源丰厚,备受娇宠,你无需参加明面争斗,只要尽力接近幽冥,帮我们探听消息,暗中行事即可。” 云飞奕轻轻皱着眉头,说这话时,心中已思虑几番。 片刻又脸带微笑,伸了伸懒腰,随意躺倒在地,径自休息。 虽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却透露出指点江山的非凡智慧。 器圣只觉得他好似山中贼大王,豪迈! 但又有不容忽视的威势。 云飞奕侧身过来,看向器圣,脸带调笑,说道:“不出意外,今夜会有大人物来此,拜见我们的器圣……,哟!你的头发还没干呢!快快整理好吧,莫要到时丢了形象!” 器圣闻言,才想起刚才被云飞奕捉弄了一番,后来交谈起来,便忘了用灵力烘干。 再看云飞奕的,不知什么时候,全身衣物已经干了。 白了云飞奕一眼,他怒道:“见那些狗东西,还注意什么形象!” 这般说着,他却是前倾着身子,朝向河面,便见水面上波动着自己的样子,那脸庞上,赫然刻着黑色字体:“七七”、“届百”。 第一卷 紫气降世 第四十七回 灵脉世界 他心中暗暗寻思,便问道:“九九八一,你说这脸部刺字怎么这么奇怪?用灵力修补也无法祛除。” 旁边的云飞奕正悠然休息,舒适得很,便懒散的答道:“那个啊!我估摸着得要两三年,或者要修到筑印期,方能祛除吧!幽冥秘籍内,怎么没有讲到这……” 正缓缓说着,器圣突然惊呼道:“诶?这是什么?变红了!刺字怎会变红了?难道冥河内……另有玄机?还是有鬼物不成?” “什么红了,什么鬼的,里面若是有鬼,早把你弄哪去了,哈哈!”,闻及惊声,旁边无所动容,也不好奇,只是散漫的调笑。 “动了,这刺字居然动了!快过来看!”器鬼又惊呼道。 他伸出右手,向云飞奕招呼着,双眼却是紧紧盯着水面,像发现了什么新鲜玩意儿。 云飞奕站起身来,向下看去,水面除了水波荡漾,器圣的脸和刺字,哪里有什么异样? 便不解的问道:“哪里红了?哪里又动了?根本没有嘛!” 器圣仍是紧盯着水面,很急的样子,又说道:“刺字!刺字红了,还动了,你没看见么?你过来看,好好看就能发现了,真是太奇怪了,快来啊!” 云飞奕闻言走近,也倾着身子,朝向水面,仔细观看,那刺字没有异样啊,也没变红,也没动。 再看看自己脸上的刺字,也很正常。 见他未发现异样,身旁器鬼变得越发着急,问道:“还没看见么?” “没看见!”云飞奕回道,仍是认真的观察着。 “刺字!你好好看看我脸上的刺字!看深一点,就在刺字的边缘,一圈红色,甚是可怕!还会动,动的时候,你把所有字联系起来,便像是一个阴森森的红色鬼脸!这到底是什么水,为何叫冥河?”,器鬼不仅焦急,还有些害怕。 云飞奕皱了皱眉头,仔细盯着,只见河水清澈,两张脸随波荡漾,而刺字成黑色,再细看边缘,似乎…… 他缓缓摇头,说道:“红色?……红色鬼脸?……” “出来了!红色鬼脸出来了!” 突然,伴随着器鬼的这一道惊叫,两道灵光袭来,分别击向了二者后背,二者直直坠入了河中。 片刻,二者同时浮出水面,相望一笑,那器鬼问道:“哈哈,你是如何发现的?” 其实二者皆想着先下手为强,结果同时出击,这才双双掉入了这冥河之中。 云飞奕笑道:“以前爱玩耍,这种情景遇到过不少,不过你伪装得很好,如若是放在往常,最后那句惊叫,前半句是惊呼,而后半句就不再惊讶和着急了,会变得很沉稳,河面上,可能出现的不是鬼脸,而是器圣你的奸笑,但你不是,语言、神态上,都伪装得很好,始终如一,毫无破绽,高手!”,说着云飞奕向他翘起了大拇指。 器圣心中惊讶,自己是善于伪装,但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也没这般细致入微。 他像瞧怪物一般瞧着云飞奕,骂道:“怪物啊!你真的是怪物,是个变态!其实你早已看出,可以更早下手的,完全不用跟我掉落水中,你太可怕了!” 云飞奕笑着回道:“与知音同起同落,是乐趣,你这般实力,将来探听消息,我也放心了。” 知音?他竟然已把自己当成知音。 是啊!演武场上,我与他未曾相识,却举目相望,心中皆会意,似心有灵犀。 如若不是他冒险出言,惊醒那鬼帅器师,自己现在都不知道在哪里,可能已经到了真正的地府。 此刻,他对云飞奕更加刮目相看,内心也非常感激,说道:“知音难觅,十分荣幸,谢过了!九九……,对了,我得给你整个绰号才行!” 男人之间的感情甚是特别,尤其是兄弟朋友之间,少有煽情,情感都是深藏内心,偶尔才露出一角。 而其他时间,更多的便是愉快的玩耍打闹了,此时云飞奕便是回道:“我给你取了个美名,怎么的,你也得给我来个好听的吧!” 器圣微笑点头,表示同意,但经云飞奕这么一说,什么“山贼”啊,“变态”啊,“畜生”啊,这些词汇倒是不停出现在脑中,还差点从口中冒了出来。 他想了半晌竟是没想出一个好的,便说道:“‘贼头’,你先将就用着这个吧!到时候想到别的,给你换个。” 云飞奕一脸惊讶,果然,别人取的绰号,难有好的,只是,还有“将就用着”这一说? 他瞅着器圣摇了摇头,沮丧着脸,说道:“你还是别给我取什么绰号了,直接叫我‘大王’得了!” “想得倒挺美!”器鬼回道,随即二者相视一笑,同时飞出冥河。 抖了抖身上的水滴,二者又坐下身来,灵力浮动,开始烘烤衣物。 器圣说道:“你有没有发现,我们这百届冥徒十分特别,思维自主,大不相同,而那些鬼差、鬼帅,似乎对幽冥极为忠诚。” 云飞奕皱着眉头,回道:“不是特别,是未到时候,他们用幽冥薄控制我们灵脉,是断退路,每日令我们诵读幽冥语,是为了植入心锚,按阴律实施奖惩,是威逼利诱,竞宝比试,除选出强者,还用于孤立每一冥徒;时间一长,忠于幽冥,为幽冥做事,便是每个冥徒的唯一目的,不仅可以保命,还可以过得很滋润;幽冥的算计,真不是一般,趁现在才刚开始,大家还未堕落,得赶紧团结起来,并时刻相互提醒;但一月的终极评估,处于末位的会被淘汰,未达标的也会被淘汰,而淘汰便是死亡!到时还会生死相搏,仇恨彼此,再难团结!这也是最令我头痛的,至今未想出什么好的办法!” 器圣没有对他的详尽分析和思虑长远感到惊讶,只是愤怒,也深感束手无策。 半晌,只听云飞奕又叹道:“一切都看实力说话,实力低微,便只能任人宰割,实力啊!” 器鬼观他双眉紧蹙,一脸愁闷,便握住他的手臂,说道:“何苦独自一人承受,还有我这位知音呢!既然想不出,往前走便是,我们齐心协力,斗他一斗,殒命又如何,绝不让幽冥好过。” 闻言云飞奕眉头舒展开来,却是笑道:“是哦,还有个知音,险些忘了,哈哈!” 云飞奕称呼他为“知音”那时,他不由心中一阵感动,不想,才过这一会儿,便已被忘却了。 器圣无语,这家伙…… 此时,冥河两岸上,已坐着许多鬼士,他们数名聚在一起,皆白光浮动,水汽腾腾,烘烤着自家衣物。 云飞奕向器圣拱手,说道:“知音暂息,我先行告辞了!” 说罢便迅速起身,沿着岸边走去。 器鬼自然知道他所去为何,未加阻拦,也拱手回礼,心中却是赞道:“这家伙,休息的时候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行事倒是雷厉风行!” 不到半刻,云飞奕便已拜访完另外两位炼宝天才,“五五”鬼士和“三三”鬼士,并分别给他们取了美名:符圣、丹圣。 那符圣是位女修,一脸漠然,刚开始对云飞奕不理不睬,但经深入交谈后,云飞奕一提及合力对抗幽冥,她便迅速答应下来,有些怪异。 丹圣则是十分孤傲,虽对云飞奕颇有礼节,却不愿深入交谈,云飞奕费了好一番劲儿,才将他说服。 每人的性格,真是大不相同。 但总的来说,计划进展得还是较为顺利,云飞奕欢乐的回到了冯勇和许帆的身旁,又躺倒在地,悠然自得的玩耍起来。 过了不久,幽冥狱上空出现冥火形字“回”,万冥起身,迅速向自家鬼士舍奔去。 此刻的甲级鬼士区,与往常大不相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强烈的杀气。 云飞奕刚回到自己舍内,所有鬼士齐身站起,向他恨恨又挑衅的看来。 对着他们笑了笑,云飞奕毫不在意,便盘腿坐下,闭目入定,自顾自地悟道起来。 其他鬼士见此,感觉到被无视,更是恼怒,但又无可奈何,只想着竞宝之时,定要让他好看。 这些鬼士还在各种暗骂发怒,而此时的云飞奕早已神游他处了。 修灵者灵脉无时不刻处于修炼状态,再经休息时段悟道,灵力便可突破。 也就是说,实际他们的灵力每日都在变强。 只是因每人修炼速度不同,每日变化的幅度不同罢了,当灵力增长到一定程度,便意味着突破到下一境界。 而每一境界,灵脉也会出现相应的变化。 其实,灵力的变化可以看做是表象,而灵脉的变化才是内因。 凡类一旦筑悟,便出现内识,可探视自身灵脉、身体。 并蕴生灵力,体表生出灵穴,而灵力便是从那灵穴而出。 筑悟期灵仕身体灵穴较少,主要分布在手、脚、肘、膝、腰、头等易活动的部位。 又只能近身搏斗,所以筑悟期修仕,乃至筑基、筑坻、筑型期的修仕比试,更像是在施展拳脚。 筑印期始,可远程攻击,则大为不同。 但这些都是表象,云飞奕注意的是灵脉的变化。 自筑悟以来,他早已观察到,在他上半身体内,似乎出现了一个模糊又奇怪的小小异世界,它跟身体重叠在一起,又独立开来。 里面产生了一种白光闪闪又细小的颗粒,它们不属于身体,却跟身体有一种微妙的联系。 后来随着灵力提升,这种颗粒越来越多,它们整齐排列,聚在一处,每日变化,就像修筑工事那般,一步一步成型。 云飞奕叫他们“灵脉颗粒”,把体内那个异世界称为“灵脉世界”。 幽冥秘籍曾有讲解,灵脉依存于身体,无形无态,自身可以内识感知。 但外人须得产生虚识后,方能清晰感知他人灵脉。 想必其中的源由,便是这“灵脉世界”的隔离作用。 他感受着自身灵力和灵脉,又想道:“功法,我这般修炼速度,完全不需任何辅助,资源足够即可;身法,以目前的修为,已经是最快的了;凝符、凝阵,虽然巧妙,其实依靠的还是灵力强度,也无法提升了;目前唯一能做的还是提升修为境界;对了!还有两日便要筑基了,得赶紧将甲级鬼士团结起来,否则,到时出了甲级鬼士区,就不好办了!” 第一卷 紫气降世 第四十八回 宝台施威 正这般想着,幽冥宝台上突然出现冥火形字“宝”,无限的竞宝之争又开始了。 宝台之上,除了许帆一人,其余甲级鬼士全部聚集,将云飞奕团团围住。 皆全身灵光浮动,只待“竞”字一出,便要无情击杀。 一旁的许帆满脸惊恐,但他爱莫能助,这千人围击,不是他能参加的。 这只是云飞奕一人的战斗! 宝台上空,黑云机关吐出十颗梨形的幽冥果后,登时出现了冥火形字“竞”! 上千甲级鬼士齐动,裹着白色光芒,拳脚飞出,齐力攻向云飞奕。 果然,他们不抢夺灵宝,只想斩杀他。 然而,事情并非他们想象那般,他们的攻击未至,云飞奕已身体腾起,迅速跃到了结界顶端。 速快力猛,且未伤分毫,便已远远避开。 众鬼士一击未中,心中恼怒,抬头一看,只见云飞奕已靠近幽冥果,正一脸嘲笑的看着他们,便大喊一声,灵光浮动,跃向空中,全力击出。 云飞奕身法极快,又会那悬空转身之技,众鬼士只怕他抢夺灵石后,便飞出结界,逃之夭夭。 但云飞奕跟他们想的恰恰相反,他不仅不逃,还要所有甲级鬼士绝望、臣服! 幽冥果就在一旁,只见他伸手一抓,便抓了五个,收入红袍之中。 眼见众鬼士愤怒攻来,他立马聚集全身灵力,又凝符凝阵击出。 “嘭!”,灵力相撞,云飞奕挡住了正面的近百道攻击,那百道身影顿时倒飞回去,但他也身体一颤,口角溢出了鲜血。 而他的左边、右边、下方、后方,还有无数道攻击袭来,震动着四周的空间。 近千道灵力攻击,何等可怕! 何况即便是一个真正的筑基修仕,若论灵力比拼,也只能抵挡四名筑悟修仕而已。 云飞奕天赋异禀,将灵力效果最大放大,竟是挡住了百名筑悟修仕,当真了得。 但他的四周…… “不可硬拼,得利用身法!” 脑中迅速闪过这一念头,云飞奕身法也再次加快,猛地向前扑去,左脚伸出,迅速横扫。 “嘭嘭嘭!” 登时扫飞一片,随即迅速下窜,躲开了后面所有的攻击,又稳稳站立在宝台之上。 他虽会那悬空转身之技,但也会坠落,不能在空中停住,哪怕只是一瞬间。 否则,那些鬼士休想碰到他一丝一毫。 但以他的身法,再加上疯狂放大的灵力效果,对付这些甲级鬼士,似乎足够了。 宝台上,鬼士倒地一片片,而云飞奕满脸笑容的看着他们。 他们更加恼怒,迅速站起,相望一眼,顿时达成了某种协议,又向云飞奕攻来。 云飞奕毫不在意,径自飞上,收了三个幽冥果入袖中,故意留下了两个。 跟之前一般,人影紧随其后,他刚夺得幽冥果,便有无数的攻击向他袭来,而他又施展身法,毫发无损的避开后飞下。 不过这一次,宝台上,正有无数的攻击等待着他。 原来众鬼士想着:不管他身法多快,飞向天空后,必定会回到地面。 于是他们便一半鬼士飞上攻击,一半在宝台上候着,只要他掉下来,便无情轰击。 半空中的云飞奕观此,心中笑道:“终于开窍了,不过我的身法,半空能躲避,地上更能躲避,你们就算千人候着,又有什么用?” 果然,云飞奕掉落地面,虽有无数灵力攻来,却被他完全避开。 他陷入人群之中,却如入无人之境,身形迅速闪动,同时灵力轰击,顿时一片哀嚎,无数甲级鬼士倒地难起。 一旁许帆满脸惊讶,随即又大喜,惊为天人,甲级鬼士不会远程攻击,只怕再多围攻,也难以阻挡云飞奕吧! 当飞上空中的那一半掉落下来,云飞奕小小身板再次闪动,那一半鬼士又有不少倒地哀嚎。 随后他目光巡视众鬼士,围绕他们缓缓走动,虽未说一言,意思却非常明显,就是要他们臣服。 实力碾压! 帅气示威! 一旁的许帆已是满脸喜色,目有亮光,心中也不禁蓦然升起一丝豪气,多年沉默的壮志也被唤醒。 有不服的鬼士从旁偷袭,又被云飞奕一下打翻在地,百人尚且能抗衡,他独自出击,怎能撼动,自讨苦吃罢了。 一直以来,云飞奕只是抢夺灵宝,躲避攻击,未曾主动出手,不过现在情况紧急,时不我待。 要想尽快团结大伙,不容得他不这么做。 他这一出手,却令所有甲级鬼士骇然,这厮怎的如此强悍,自己根本无法对抗,受击后还十分痛苦,难以爬起。 他们讥笑自己,真是废物一个,同为筑悟期,却远不是别人的对手。 渐渐的,他们痛楚缓解过来,皆缓缓站起,经多番尝试,他们已知道云飞奕不可力敌,便不再自取其辱,但他们心中仍是不服,思虑着今后该如何行事。 看大伙畏惧云飞奕实力,皆沉默停手,有鬼士突然飞向天空那最后两个幽冥果,想着既然不敌,那就尽力夺宝吧。 可他还没摸到幽冥果,云飞奕身形一闪,便将他一拳轰飞。 他直直撞向结界壁,又掉落下来,身体痛楚迅速传来,伏地难起,心中骂道:“这厮怎的打着如此疼痛,跟金鞭一样!” 他不知,其实灵力的攻击还有灵力传导和灵力持续作用,云飞奕早已领悟,只是云飞奕境界尚低,攻击无法直袭灵脉,但这也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时间渐渐过去,又有鬼士忍不住扑向那两颗幽冥果,又被云飞奕一一轰飞,痛苦哀嚎。 众鬼士起初还怒视着云飞奕,后来便一脸黯然、无可奈何,心中只剩下了叹息,演武场上出言威胁云飞奕的数名领头人,更是低头不语。 场面鸦雀无声,众鬼士不再心存侥幸,不再有所行动,这时云飞奕方才腾上半空,取下了最后两颗幽冥果。 没有任何阻拦,也没有任何的抗议,云飞奕自在飞上,又自在飞下。 抖了抖两侧红袍袖子,他一手抓着五个白光灿灿的幽冥果,笑道:“本修说过,今后,你们休想再得到任何灵宝,当然,愿意跟随本修的,另当别论!” 说着他灵力浮动,便抛动一个幽冥果飞向许帆,许帆接过,便飞下了幽冥宝台。 为了避免许帆日后遭于毒手,随即云飞奕又说道:“他是本修同伴,自然能享受资源,有不满的,冲我来便是,谁敢心存坏心暗伤于他,本修必当百倍奉还!” 威逼,有时候确实是解决问题的有效方法,但对于云飞奕来说,并不是最好的方法,他的目的也不是如此,他不是要让众鬼士多么害怕他,而是要强迫众鬼士团结起来。 瞧见他们仍是一脸不服的样子,云飞奕又声色俱厉的说道:“本修不是要你们臣服于我,我没有多余的兴趣和时间,去管教他人,只是大家身陷绝境,应该团结起来、共同前进,各行其事,便一事无成,处处受制,又徒添伤亡!你们有些人手中,资源无数,有些,从未抢到过一次灵宝,修炼怎么跟得上,一月评估,便是送死;你们好好想想,每日十二个时辰,我们几乎都在竞宝,而每次竞宝相隔近一刻钟,除去演武、歇息时段,每日竞宝少说也有五十回;每次十颗上品灵石或是其他同等价值的灵宝,总共算下来,每日有五百余颗上品灵石,而筑悟期一日只需两颗下品,甲级鬼士不过千号人,合计两日灵宝之数,就算一人发一颗上品,也足够你们每人修炼十二年了。其实,灵宝完全足够,可行资源平分,你们自己好好思考,风险很大,但身陷此地,我们无路可走,愿意加入其中的,明日演武场上,静候佳音!” 众鬼士闻及他这番话,惊讶又震惊,原以为他只是个会掠夺资源的强者,没想到还有这番心思。 他们当下开始细细思考,毕竟冥徒团结,均分资源,这有违阴律,是要掉脑袋的。 而云飞奕说罢,早已下了幽冥宝台,回到鬼士舍修炼去了。 这幽冥果属于灵材,修灵者食用后,灵脉可吸收其中灵质,跟吸收灵气作用一致。 只是不似家中,为了美味,还特意加工一番,此时便只能生吃了。 一刻钟后,云飞奕吸收完两个幽冥果,便又开始参加竞宝。 这一日,甲级鬼士区内,没人再觊觎灵宝,只是在看着他一遍又一遍相同的表演。 第一卷 紫气降世 第四十九回 千鬼暗连 时光无情,永不停歇,它如古寺内的钟声,按时便会在脑中响起,警醒着世人,一日不前进,便差他人一分。 幽冥苑内,高悬于空的暗日变为了峨眉月,又从峨眉月变为了暗日,已是第六日了。 云飞奕吸收灵气的速度再次提升,消耗也变得更大,但他独占幽冥宝台,将灵宝悉数夺取,此时手中所剩的上品灵石,也还有百余颗。 再经竞宝两个时辰后,万冥齐聚演武场,又开始背诵幽冥语,学习、考核各门内容。 奇怪的是,今日的炼宝考核,竟未寻得一名新的炼宝天才,连一件勉强算得上次品的灵宝都没有。 不过三名鬼帅并不恼怒,毕竟炼宝天才十分难寻,他们对后面的选拔,并未抱太大希望。 何况他们各自手下,还有一名绝世天才,早已心满意足。 待最后的阵法考核结束,演武场上出现冥火形字“歇”,万冥终于迎来了每日这难得的休息时段。 云飞奕、冯勇、许帆三人,自然到平时相约地点相聚。 冯勇焦急的穿行人群,远远的抬头一看,便见云飞奕正站在那地,笑盈盈的看来,等候着他。 “飞奕没事,他说他有把握,他做到了!”心里暗吼一声,他不由大喜,迅速向云飞奕奔来。 拉着云飞奕的手臂,他将云飞奕转动了几圈,仔细查看,便见完好无损,顿时放下心来。 旁边许帆笑道:“不用担心,飞奕好得很,昨日那场面,你是没见到,啧啧……” 而这时,所有甲级鬼士各队集积一起,已从各方围了上来。 许帆见此,立马闭上了嘴,他可不想得罪这些鬼士,毕竟,以一挡百这种事,只有飞奕才做得到。 四周遍布脸色黯然的甲级鬼士,云飞奕目光炯炯,一一扫过,脸带微笑,说道:“小兔崽子们,看来经过昨日的冷静,你们都已经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嘛,很好!” 众鬼士见他话语调笑,脸有笑意,却不存在一丝一毫的鄙视,反而觉得他真诚直爽,还很有趣,紧张压抑的心情也放松下来。 同为甲级鬼士,却要听令他人,若再受凌辱,他们指不定心里该怎么想。 看来,这小子并非故意欺负人嘛! 十数名领头鬼士拱手,先后回道:“我们已商量过了,愿意加入其中,听从阁下号令!” “不用生死相拼,便可均分资源,我们也愿意加入!” “我们愿意加入,资源啥的咱们不在乎,早就憋了一口恶气,怎么痛快怎么来……” “早就应该这样,我们愿意加入……” “我们也愿意加入……” 随着各领头者说来,众鬼士渐渐地变得很是积极,也很兴奋,心中的喜悦难以抑制,皆笑着相互对望。 是啊,每日被鬼差鬼帅欺辱,无情殴打,若能暗地违背幽冥行事,怎能不痛快?怎能不解气? 而且,大家以后就不用为了抢夺那些灵宝灵石,而拳脚相向,生死相搏了。 这情况倒是出乎意料,为避免引起鬼差的注意,云飞奕急忙伸手示意众鬼士安静下来。 又说道:“大家如此积极本修很是感激,但事情没有如此简单,此处不便说话,你们赶紧散去,各队领头人自行清算人数,在附近用灵力传声与我相商。” 众鬼士自然知晓其意,立即听令迅速散开,皆心中暗暗称赞:这九九八一倒是谨慎。 昨日他们齐聚威胁云飞奕,便引起了鬼差注意,如今日再惊动,必无好果。 场上出现了有趣的一幕,十数名领头鬼士以云飞奕为中心,相隔开来,各坐一处,以灵力传声,相互交流着。 他们看似零零散散,自行其事,相互之间毫无关系,实则正严肃的商量着大事。 但外人看来,便难以发现异样。 而随着各名领头鬼士的汇报,云飞奕心中不由大喜,所有甲级鬼士,无一例外,均愿意加入。 效果非常理想,甚至超过了预估,但云飞奕仍是不敢掉以轻心,他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交待下去。 只听他灵力传声向各位领头鬼士说道:“在此,首先要告诫诸位,无论将来还是现在,不管你是经常能抢到灵宝,还是从未抢到过,莫要想着独善其身,那是不可能的,早晚有一天会举步维艰,处处受制,乃至最后自身难保;当然,若谁胆敢苟且偷生做了幽冥的傀儡,本修也必不放过,其他人也不能放过他;总而言之,深陷绝境,只有齐心协力,才有更多机会;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们应该明白,也必须明白!” 话音刚落,有一名领头鬼士回道:“我等愿意加入,便自然明白,而且谁敢出卖大家,效忠幽冥,我们必不放过。” 其他领头鬼士随后也纷纷出言表态,均表示非常同意,话语意思也与前者大致相仿。 云飞奕极为满意,又说道:“原则,是绝不臣服幽冥,绝不出卖他人;团结,是唯一的出路;既然都明白,就将这意思传达到自己队中每一队员吧!希望你们认真对待,本修会亲自追查的!” “收到!”十数名领头鬼士同时回道,此时他们已自然将云飞奕作为首领,听他令行事,但大家是合作关系,并未奉主,便这般回答。 云飞奕又说道:“我们团结一心,是为了减少伤亡,避免不必要的牺牲,也为报团取暖,等待时机;性命都落在别人手里了,还有什么可畏惧,可紧张的,让大家都打好精神,挺起胸膛,干他一番;资源均分,并非难事,只要我们共同配合演戏,瞒天过海,什么鬼差鬼帅,他们能看得出什么?长此以往,也并非不可能;你们各自管理好队员,下次竞宝,咱们在宝台上再行详谈,并开始分发资源,先就这样吧!” 云飞奕同时灵力传声给这十数名领头鬼士,一番话说得是慷慨激昂,令他们个个热血沸腾,又激动不已。 但他却颇感心累,管理千名鬼士,还得说那么多,真是麻烦。 虽然所有甲级鬼士都已加入,但必定其中还有很多不甚理解,云里雾里,只是随了大流。 为了避免他们出错,他必须要详加解释,让他们人人明白,团结是为了什么,要做些什么,并给他们树立正确的思想。 要是有人代替做这些事就好了,而且到时我离开甲级鬼士区,没人带头管理,岂不又变成一盘散沙。 这般想着,云飞奕突然对许帆说道:“许大哥,今日分发资源,就交给你了!” 许帆本自顾自的休息,闻言一脸错愕,说道:“啊!飞奕,万万不可,这种事我可没做过,也做不来,嘿嘿……”,说着脸色也有些羞愧。 云飞奕顿时笑道:“有何不可?责任重大,许大哥不可推辞,更不可妄自菲薄;你年长于大家,必定经历更多,也更加成熟稳重,这事非你莫属!不仅如此,我离开甲级鬼士区后,分发资源可就全权由你负责了,你不要说你做不到啊!” 对啊,有何不可? 想当初,多番尝试“筑悟经”,都以失败告终,周围遍布嘲笑之声。 甚至有不少人当面言道:“六岁还不能筑悟,便说明没有天分,永远不可能了,不要瞎折腾了,安心做个凡类吧!” 但自己不顾所有打击、嘲讽,坚持不懈,一遍遍尝试,最终,不也成为了一个修灵者? 这般的豪情壮志,什么时候竟然消失了?又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胆怯懦弱?安于现状、不思进取? 谢谢你,飞奕,枉你叫我一声“许大哥”,我太糊涂了! 这般想着,许帆挺直身体,迎着云飞奕玩味但又严厉的目光,回道:“交给我吧!飞奕,既然你这么相信我,我也定然不会让你失望的!” “这还差不多。”云飞奕说道,说罢便起身,离开许帆、冯勇二人,去寻“知音”去了。 此时的器圣、符圣、丹圣三名鬼士正聚在一起,讨论着什么,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瞧见云飞奕过来,器圣急忙挪了个位置,并招呼他坐下,对符圣和丹圣笑着说道:“这是我兄弟,哈哈,贼头贼脑的,以后叫他‘贼头’即可!或者……‘变态’也行!” 说着满脸调笑,言辞虽极具贬义,却表现出一副骄傲的样子。 云飞奕以为受到热情款待,知音要说什么夸奖他的话,却不想是这般“夸奖”。 经过昨日云飞奕的主动交谈,符圣和丹圣也觉他很是特别,今日听器圣如此说来,更多了一分好奇。 云飞奕拱手向符圣、丹圣打了声招呼,便在器圣身旁坐下,也笑道:“合着你昨日想了一晚,还是啥都没想出,算了,你那脑瓜子……,想出来的肯定也不是好的,不过说起变态,还是只有你们仨,才是实力担当,堪称绝配!要不干嘛叫你们器圣、符圣和丹圣呢?” 这一句话同时戏谑了三名炼宝天才,于是,四名鬼士便开始相互打趣起来,渐渐的,他们也变得更加熟悉。 片晌之后,器圣又说道:“贼头,你说得没错,昨晚我们三个突然接到鬼帅传令,已一起见过大人物了!你知道是谁么?” 云飞奕皱了皱眉头,问道:“不会是冥主吧?” 器圣回道:“正是,冥主之一的……冥机!昨日那气场,你是没见到,那阎罗殿上,阎罗判官,鬼帅鬼差,恭敬得不行,他们全然伏地而跪,诺诺连声,颤颤巍巍啊!” 云飞奕又说道:“活了亿余年的老怪物都出场了,不过不足为奇,因为你们仨,确实很变态!” 交谈内容又绕回这“变态”二字,四名鬼士相望一眼,不禁又同时笑了。 一身傲气的丹圣也不由说道:“听器圣说,你很是厉害,他一个筑坻期灵仕,竟然挡不住你一个筑悟期的攻击!你才是真正的变态吧,越境战斗,还越两境……” 说着他转眼看向身旁的女修符圣,她每日始终如一,毫无变化的漠然脸色,此刻竟也起了一丝波澜,眼中也迅速闪过一道亮光,又倏地恢复平静。 话音落下,器圣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古往今来,能越境战斗的,无一不是天才中的天才,但是,这贼头,你们把他想得太简单了,越两境?我估计远远不止,不知筑印期的灵仕,能不能跟他抗衡?若非此处严禁私自比试,我真想立马找些高手,好好的试探一下他到底是什么实力,这贼头……,你们看着吧,不久之后,他肯定会轰动幽冥的!” 筑印期?还不一定能抗衡? 闻言符圣和丹圣再次大惊,随后又不禁露出了怀疑的神色,但器圣不可能胡言乱语啊!难道他真的变态得难以想象? 云飞奕却是笑了笑,说道:“器圣兄莫要如此夸张,可折煞我了!” 器圣只是笑盈盈地看着他,不再言语。 第一卷 紫气降世 第五十回 宝台假戏 这时,那符圣突然问道:“九九八一,昨日听他们讲来,我们十人一月后不再待在鬼士舍,会住到鬼师府去,并受特殊培养,而且,待我们修为达到散灵期,便会被提前送到幽冥殿……,你有什么计划?等我们到了幽冥殿,一切可都晚了!” 云飞奕闻言,又皱了皱眉头,说道:“看来,他们对你们真不是一般的重视,但是目前只能保住性命,慢慢提升修为,静待时机,别无他法;实力太低,强力反抗,毫无价值;你们三人,行事说话,更应当小心,以免被他们发现什么,直接将你们送到幽冥殿,终身监禁!不过,话说回来,你似乎跟幽冥狱还有别的,而且是很深的仇怨?” 器圣和丹圣闻言惊诧,而符圣此时却是一脸愤怒,说道:“这个你不用管,你将来需要什么帮助,需要什么消息,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哪怕丢了性命,我也无所谓!我只希望你不要辜负我们的期望!” 说着她神色决然,言语还有些厉色,云飞奕并未因她突然的变化感到惊讶,昨日与她相谈时,他便觉得这符圣答应得过快,有些奇怪。 此时便是笑道:“既然你们相信我,愿意团结起来,我自当尽力而为,积蓄力量,探查时机,以为早日带领大家逃离苦海;但我们修为低微,连一个鬼差都打不过,随着我们修为提升,幽冥指不定又出什么计策,若是你指望着报什么仇,我也只能说,尽力而为,不敢保证!” 四目相对,直直看来,旁边另两名鬼士也未出一言,敛色沉默,四周突然安静得可怕。 良久,符圣脸上怒色渐渐退去,又恢复到一脸漠然的样子。 只听她轻声说道:“你真的很特别,我相信你!” 幽冥狱·伤巳,各级鬼士区幽冥宝台上,不断地出现冥火形字,竞宝依旧如常进行着;也还是那般,不择手段,不论生死。 而甲级鬼士区的宝台,看似激烈又残酷,实则早已变了模样。 在许帆和十数名领头鬼士的带领下,各鬼士运用灵力传声交谈,互相抢夺、攻击,在宝台上打得是翻天覆地,不时有人受伤,甚至口吐鲜血。 但不管抢夺再凶猛,最终灵宝必定会“自然”落在预先指定的那些鬼士手中,由其带离宝台。 原来,他们将甲级鬼士大致均分为十组,宝台上,不是在竞宝,不是在争杀,而是在相互竞技比试,一场精妙的演戏。 比试的结果,会直接决定他们每队获取灵宝的顺序,但不论顺序如何,每队都能,也只能领取一次灵宝。 这次为这一队,下次便是另一队,待所有队列都领完一次,便行下一轮。 如此循环,既增加了乐趣和真实性,又不至于产生鬼士的死亡。 受伤则在所难免,但受伤对于修灵者来说,不过小事一桩。 只要不伤及灵脉、脑部、心脏、眼部等特殊部位,都只是皮肉之伤,运用灵力修补,不久便可恢复如初。 真是解气! 他们皆兴奋着攻击而去,身影于结界内四处窜动,尽力争夺靠前的顺序。 虽然最终每一名鬼士都不免被结界金鞭无情殴打,但此刻的心境却大不相同。 他们挨打时相互看来,目光传达的是同甘共苦的情义,而恨的只有幽冥而已。 金鞭直袭灵脉,还有灵力传导和灵力持续效果,打在身上,自然痛苦无比,但他们不再哀嚎! 均分资源的计划悄无声息的进行着,而千名甲级鬼士之间,也更加默契。 他们心中,突然迸发一丝微弱的希望之光,并开始暗暗地生长、变大、明亮。 时过两日,每名甲级鬼士手中已分到一颗上品灵石,这足够他们修炼许久了。 资源不再是问题,但均分资源的计划,仍需循规持续下去。 不过,有了许帆带领大家,倒是无需担心。 这两日,云飞奕故意将诸事交与许帆管理,果然,他做得很好。 他原本就成熟的脸上,似乎因为责任的关系,也变得更多了几分稳重。 “给我破吧!筑基!” 而这时,鬼士舍内,随着云飞奕心里的这一声暗吼,他终于突破了。 其实他可以更早突破,但那会时机不适宜,他不得不限制吸收灵气的速度。 而如今,甲级鬼士已团结起来,非常和睦,他总算放心了。 灵脉世界内,那些白光闪闪的灵脉颗粒本聚集成团、整齐排列,各居于一处,此刻便是骤然全部聚拢,相嵌相连,迅速排成一个“锥尖状”物! 其白光闪闪,似坚硬无比。 这便是“脉基”? 云飞奕心中自问,并感受自身灵力,较突破前赫然增长了四倍左右。 怪不得那幽冥秘籍中讲到:筑印期以下,相邻境界之间,上境者可力战四名下境者;筑印期可远程攻击,难以比较;筑印期上,上境者可力战八名下境者…… 而他体表的灵穴也增多了,身体的各方面机能,如灵活度、抗力强度、移动速度、移动距离等,包括修复损伤的速度、程度都较前提高了。 境界的突破,便意味着体质改变,能力变强,云飞奕感受着自身的各种奇妙变化,自然内心非常欣喜。 突然,一阵灵力浮动,“三四”鬼差来到了舍旁。 云飞奕睁开眼来,正见他带着一丝笑意看着自己,似乎还有一丝关切,赞道:“哟!小家伙,修炼得很快嘛,这么快就筑基了!不错不错!带好你的物品,随我来!” 见到这“三四”鬼差,云飞奕心中无比鄙夷、愤怒,当日无情暴虐我和勇哥,你可有此“好心”? 不过他脸上却是回以笑容,站起身来,拱手回道:“拜见鬼差大人,属下遵令!” 来幽冥狱那日,那些幽冥秘籍熟记于心后,早不知被他扔到哪里去了,他所剩下的,也就是一枚灵戒和一块冥牌。 言毕,他戴上骷髅灵戒,便出了鬼士舍。 那鬼差看他并未记恨自己,挺识趣的,还很懂礼,十分满意,心中的欢喜又多了几分。 天资出众,若再忠于幽冥,听令上位,那便是前途无量,给自己带来的好处也自然…… 鬼差边心中思虑无数,边伸出手来,灵光浮向鬼士舍铁匾,片刻,那铁匾上的信息便全然消失。 随后,鬼差带着云飞奕穿行空中结界通道,很快便来到了一个新的结界区域——乙级鬼士区。 虽然结界通道处于高空,但云飞奕使劲一跃便能飞上,倒是给鬼差省了不少事,那鬼差心里也变得更加“喜欢”他了。 乙级鬼士区的场景跟甲级几乎一模一样,同样的,鬼差将云飞奕带至一处鬼士舍,手上灵光浮动,便在那铁匾上刻下了一长串字体。 做完这些事,那鬼差负手在背,对云飞奕笑道:“勤加修炼,小家伙,本差看好你,将来必定扬名幽冥,荣华富贵顷刻加身!” 云飞奕拱手躬身回道:“多谢鬼差大人栽培,牢记在心!” 心里却在想着:真想给他一大耳刮子,扇得他鸡飞狗跳,晕头转向。 说罢,那鬼差终于转身离去,云飞奕又想起自己方才所说,以及恭敬的样子,登时不禁冒出一身冷汗,鄙视自家,感觉恶心到不行。 片刻又心中嘲笑自己,身陷牢笼,没有反抗的力量,又能如何? 他必须假装摒弃前嫌,跟鬼差甚至所有冥卫搞好关系,说不定将来就能从他们口中探听到什么消息。 此刻他静下心来,指上灵戒灵光闪动,灵气便透过指部皮肤迅速流入他体内,他又开始了勤奋修炼。 幽冥对冥徒管理非常严格,灵戒的使用仅限于鬼士舍内,以便各冥徒放置物品。 一旦离开鬼士舍,参加竞宝、比试等等,则不允许他们佩戴,避免他们私下交易资源。 而片晌过后,云飞奕的骷髅灵戒内,已空空荡荡,所有的灵石、灵宝,历经两日,已全然耗尽。 “得尽快补充资源了!诶?”云飞奕这般想着,却是注意到那块三色八角的冥牌,不知什么时候,其背面的冥职竟也变成了“乙级鬼士”。 这冥牌竟能感应修为,自动更改信息! 难道跟自家灵脉一样,也受幽冥薄烙印控制? 云飞奕冷笑:这法宝的力量,倒还真是强大嘛! 乙级鬼士区的幽冥宝台上,云飞奕再次利用奇妙身法、最大程度放大的灵力效果,又将整座宝台占领,灵宝悉数夺取。 与此同时,他带着“和颜悦色”的表情,使用狠厉的手段,向所有乙级鬼士讲述大家的处境,并向他们提出团结合作、均分资源的要求。 他要迅速让所有鬼士团结起来,以免时日过长,他们陷入幽冥的控制,再难拯救。 实力强大,自然成事也快。 宝台上,云飞奕小小身板沿着宝台边缘缓缓走动,却是威风凛凛。 所有乙级鬼士居于正中,俯首不语,双眼偷瞄着那半空灵宝,却因心中忌惮,无人敢伸手去取。 甚至有不少鬼士伏地哀嚎,当云飞奕走过来,他们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显得更加惧怕。 冯勇震惊的看着这一幕幕,他突然才发现,这云飞奕是多么的恐怖,多么的变态。 他变了,变得令人害怕,变得深不可测。 不过,也挺爽! 当他一次次接过云飞奕抛来的灵石,跳下结界,他终于体会到,原来许帆这多日来,过得是多么的欢愉。 当所有的乙级鬼士不再觊觎灵宝,不再有所动作,云飞奕便不再出手攻击,向他们耐心的讲解所有的利弊。 半日不到,这乙级鬼士便臣服下来,欣然接受所有的要求。 而在云飞奕的鼓励下,冯勇也带领着大家比试排序,分发资源。 一切都进行得非常顺利,甲级、乙级鬼士已全部团结起来,心中也有了希望。 而其他等级的鬼士,虽然未堕入幽冥的控制,却是迅速分成了各种势力。 云飞奕仍然努力修炼着,但均分资源后,他自己的资源便远远不足了。 直至两日后,所有乙级鬼士已分得一颗上品灵石,这时云飞奕才向他们提出,每日自己取一半资源,另一半均分给他们。 众鬼士想着,一颗上品灵石便已足够他们修炼许久了,加之灵界向来以强者为尊,他们虽未奉云飞奕为主,却是十分佩服。 云飞奕如此说来,他们倒也未有不满,只觉应当。 …… 第一卷 紫气降世 第五十一回 地心探宝 崇域境内,无数年来,一直流传着一首歌,家喻户晓。 那歌唱道:“花辰谷中赏花形,仙女海上闻仙音,月熔岛顶望月明,鬼嚎渊内见鬼影!” 歌中有四处绝妙奇景,相对应四座域内宗,正是:花辰宫、天海阁、月熔殿、虚影门。 无一不是实力强悍、威名远扬,又居于绝境,诡异怪诞,外人若没有一番本事,便难以接触。 其宗门内弟子个个修为骇人,各宗主,更是达到了灵帝修为。 要知道,境界的提升,越往后便越艰难,经历亿万年,灵宗可能修成。 但灵尊、灵帝、灵皇、灵仙者,没有惊人的天分,极佳的悟性,即便苦修再多年,也难达到。 是以这灵界无数年来,灵尊及以上境界者寥寥无几,年岁也大相径庭。 一位灵尊,便足以引起轰动,而一位灵帝,足以创立宗门,统领数千万修灵,独霸一方。 这月熔殿便是这般。 这里是一望无际的岩浆海,火红的岩浆不断地奔涌流动,翻滚咆哮着,炙热、恐怖,又令人热血沸腾! 这岩浆海中有一种特殊的“炽焰红石”,无比坚硬,且不受岩浆融化。 跟万象洲的“万象蓝石”相仿,它灵力精纯,又持久不衰,还释放一股红色灵气,实为神物! 历经无数年,这些炽焰红石于岩浆海中央自动聚集,便形成了一座矗立其中的巨大岛屿。 不仅如此,此处没有白日,只有黑夜,一轮巨大的圆月高悬于空,皎洁如雪,优美柔静。 它与火红热烈的岩浆海形成鲜明对比,却又相互映衬,场景登时奇妙无比、美艳绝伦。 故而此海称为“月熔海”,此岛称“月熔岛”,此地宗门也称作“月熔殿”。 此时,正有一大一小人影,穿破海边结界,从圆月下飞闪而过,来到了这月熔岛顶。 正是域主罗圣和云飞龙。 时隔数日,罗圣收到探查消息,又将域都事情安排妥善后,方才带他来寻那治伤灵物。 此处观景甚妙,映入眼帘的,只有明月悬空,岩浆奔腾。 云飞龙被深深震撼,罗圣虽见多不奇,却也不由双眼炯炯,哈哈大笑。 此等绝妙美景,任谁来此,也不免心中激荡,升起豪迈之情。 观赏片刻,罗圣便灵力浮动,顿时一道透明球状的薄壁护盾出现,将他俩包裹于其中。 岛上虽有人影飞动,却没人理会他们,想必罗圣在来此之前,已将事情吩咐下去。 毕竟极性体质世间稀少,越少人知道越是安全,否则,他还未成长起来,便可能遭到无限暗杀。 罗圣心中轻轻催动灵力,那护盾便极速飞动,未溅起一丝浪花,又倏地穿入了这月熔海之中。 四周遍布岩浆,而护盾却是自如穿行,又完好无损,其内也并不炙热。 化丹期到底又多强的能耐?岩浆海中便能如此自在,天地哪里去不得? 随着护盾极速下沉,片晌之内,它周围的岩浆变成了固体,又变为了液体。 云飞龙细细体会着这一切,耳边传来域主大人的声音:“徒儿,你可知这里是何温度?” 他答道:“回禀师父,地表岩浆温度近千,越往地心,温度便越高,我们穿行速度极快,这一会已不知行进了多少公里,想必这里已远超一千摄氏度!” 罗圣向来对云飞龙的聪慧极为满意,此时便是握着他的肩膀,笑道:“老夫细细计算着,六十六万公里,现在咱们师徒四周,这些液态物体,可是有上万摄氏度的!” 云飞龙大惊,六十六万公里!上万摄氏度!何等恐怖! 不由问道:“师父,这里到了灵界地心么?” “快了!”瞧着云飞龙一脸的惊讶,罗圣又笑道,“灵界可是很大的,但不论如何,也大不过我们修灵者,修灵者飞天遁地,无所不能,如果连穿越地心,这点小事都办不到,那还算什么修灵者!哈哈!” 云飞龙抬头看着他,双目炯炯,由衷钦羡,回道:“师父神威,今日得见,真是羡煞我也!” 罗圣闻言心中喜悦,摸了摸他的头,更加豪迈说道:“这有什么?修灵者除了修炼灵力,其实更多的是炼体,若不是带着你小子,以为师的灵皇‘丹体’,来去自如,哪里需要什么护盾?” 说着他身形一闪,透过护盾,肉体赤裸裸地暴露在上万高温之中,与云飞龙同时极速下降着。 片晌,又回到了护盾之中,云飞龙细细看来,师父竟是丝毫未损,一样的威武雄壮。 那脸庞上浮着笑容,说道:“其实,徒儿无需羡慕,只要你勤加修炼,假以时日,定能达到这般境界!哈哈!” “多谢恩师!”云飞龙拱手躬身一拜,突然觉得这张英武的脸庞,露出了从未见过的喜悦,“师父您似乎……今日特别高兴!” 罗圣脸色突然一顿,随后又笑道:“是啊!为师多年未出域都,也未曾如此高兴过了!修灵本为追求自在逍遥,但大多数修灵者虽有本领,却因俗事困扰,责任在肩,不得不……;不过,等徒儿修成化丹,所有琐事便交于你,为师也要归隐宇宙间,每日优哉游哉了!徒儿,你可要加油啊!” 罗圣为了护卫崇域,限制了自身多少自由,舍去了多少喜好,又付出了多少艰辛,谁也不知。 但从他语中,云飞龙固然听得出那一丝哀怨,也听出了他对自己的调笑,当即笑道:“徒儿遵命!师父辛苦啦!” 见此,罗圣又摸了摸他的秀发,大笑:“哈哈!真是为师的好徒儿!” 这时二者身旁的液态物质,又变成了固态物质,四周呈成一种巨大的“溶洞”样景观。 千姿百态,五彩斑斓,又洞洞相连,错综复杂,恍如迷宫一般。 罗圣骤然将护盾停了下来,聚精会神,发动“微识”仔细探查着这里的每一“溶洞”。 这“微识”,比起“外识”更加精细、更加强大,修灵者若悟得此神技,便可感知往常五官无法感受,又实际存于世间、或可幻化形态的东西。 比如听到特殊频率的声波,看到肉眼难见的细微生物,发现体内的毒素、病原,感知某些特殊的异灵…… 片刻,他脸露喜色,对云飞龙说道:“徒儿,咱们要找的炽焰灵晶就在里面!” 说完他驱动灵力,那薄壁护盾便极速跃动,循道穿行于他们侧方的一处“溶洞”之中。 它时上时下,时左时右,时而翻滚,时而腾飞,灵巧且迅猛,于这巨大的溶洞中飞驰,便像是一只欢腾的小猛兽。 不知行进多少距离,它猛地停了下来,四周仍是五彩斑斓,遍布奇形怪状的事物,罗圣巡视一遍,满脸喜色。 他身形一闪,便出了护盾,在那溶洞壁上抓了一把,便又闪回了护盾内。 他双手捧着什么,大喜地惊呼:“徒儿!这便是炽焰灵晶!” 瞧着他一脸的狂喜激动,云飞龙险些掉下泪来,这耿直的壮汉师父,遇到炽焰灵晶,竟比自己还要兴奋。 这世间,除了生身父母,谁会此般对你好? 说着罗圣双手递向云飞龙,虽然他手中空空如也,云飞龙却是立马伸手接住,同时说道:“多谢师父!” 他极为聪慧,已猜到此间玄机,果然,随着罗圣抽离双手,他顿时便感觉到手中有一块柔软光滑的物品。 罗圣说道:“这炽焰灵晶为炽火之精,其内均为火焰精华,蕴藏巨大能量,且为微妙之物,又能隐身遁形,肉眼难见,你未产生‘微识’,故不能看见;稍侯,待为师将它幻化一番!” 云飞龙小心翼翼的捧着一块摸得着,却看不见的物品,心情紧张又激动。 罗圣伸出右手,一道灵光便飞向云飞龙手中,刹那间,云飞龙便见到自己手中,出现了一块晶莹剔透的梭状晶体。 全身呈炽红色,却十分透明,看似坚硬,实则柔软光滑。 那晶体表面,还时不时有一处凸出来,化为人形,或化为手、脚,挑逗着他的掌心,像一个有思维的顽皮小宠物,十分可爱,顿时软化了他的内心。 脸露喜色,他盯着这“炽焰灵晶”好奇的看了一会儿,又不解的看向罗圣。 罗圣笑道:“这东西是火焰精华,自然也属灵物,它没有自主意识,只有本能行为,但比之灵植,却更加机灵,你可不要被它表现的外表给欺骗了!” 云飞龙惊讶,这世间竟然还有这等奇物,但他很快静下心来,他始终没有忘来此的真正目的,回道:“嗯!多谢师父提醒!” 罗圣又说道:“这东西十分难寻,入了地心之后,为师一直用‘微识’探查着,也就在此处发现了十数块,你等着,为师这就将它们都取来,哈哈!” 说着他再次身形一闪,护盾之外,却是顿时出现了十数个彪形大汉,迅速飞散开来,又迅速聚集,合为一体,再次进了护盾之中。 罗圣在自家徒儿眼前,故意施展不同的本领,并非炫耀,只是为了让他多长见识、提早领悟。 这番良苦用心云飞龙自然明白,不由更加感动,也更加喜欢起这个壮汉师父来。 随着灵力幻化,罗圣手中顿时又出现十数块炽焰灵晶,它们纷纷飞向云飞龙,云飞龙欢喜的接过,收入了自家灵戒之中。 罗圣说道:“此处环境不错,徒儿,你在此尝试修复灵脉,为师再去寻找寻找,下次要想来此,未必有时间!” 说着身形便消失不见,片刻又现了出来,叮嘱道:“这里温度数万,不要乱跑,更不能出了护盾,若有危险立马发动灵脉感应,为师就在旁边,立马就能赶到,记住了啊!” 云飞龙回道:“记住了,师父!” 罗圣这才放心的离去。 第一卷 紫气降世 第五十二回 红衣女子 护盾中的云飞龙双腿盘坐,手上灵光浮动,便将一块炽焰灵晶悬浮于身前半空,准备吸收其中的精华。 那炽焰灵晶突然灵光大作,变化成一只十分可爱的火焰兽。 它身形只有云飞龙的胳膊那般大小,全身长着火红又柔软的长毛,卷着尾巴,委屈着脸,发出“哼哼”的声音,摇动着头蹭着云飞龙的脸颊; 还时不时停下动作,抬起头来,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看着云飞龙,似在求饶,楚楚可怜。 “这该如何是好?”云飞龙轻轻摇头,哭笑不得。 突然想起之前罗圣所说,他登时警醒过来,心中想道:“果然是灵物,按修灵分类,它应该属于‘异灵’吧?若不是师父将它幻化,又施加灵力控制,自己怕是连它一根毫毛也碰不到!真是厉害!” 想及此,他又对那火焰兽说道:“小家伙,抱歉了,我灵脉受损,需要灵物才能修复,只有牺牲你了!” 那火焰兽露出了一副哭泣的表情,而他不再理会,狠下心来,身体灵光浮动,开始吸收起来。 那一缕缕火焰精华流向他胸部,透过皮肤,进入灵经,进入灵脉世界,终于到达了灵脉…… 二者相触,乍然,不知怎的,那火焰兽不再哭泣沮丧,换之满脸喜色,于半空自动跳跃翻腾,欣喜若狂。 云飞龙被它这突然的表现再次吸引,只觉非常奇怪,难道是它跟灵脉属性相同,所以如此? 而随着火焰精华流入灵脉,云飞龙也骤然感觉到,自己全身每一处,无比舒爽,似吞噬着甘泉。 那灵脉受损之处,正迅速恢复着,身体仅剩的隐隐痛楚也顿然消失。 不消半刻,火焰兽几无变化,而灵脉受损却已完全恢复。 云飞龙大喜,终于,终于修复了! 为了这一天,阿爹阿娘、叔父小姨,他们付出了多少辛苦,遭遇了多少危险? 而如今,他们终于不再为此担心、忧虑,以后的自己,也可以逐渐变强,保护并报答他们。 收起兴奋的心情,云飞龙停下了吸收,站起身来,又将那火焰兽捧在手中。 通过方才的灵脉接触,似乎跟它变得心意相通了,此刻云飞龙便是骤然感知到,它体内竟还有不少的火焰精华。 这一小块炽焰灵晶,还真是强大啊! “多谢你,小家伙!”看着仍在自己手中欢腾的火焰兽,云飞龙低声说着,又将它收入了灵戒之中,“我已经好了,你就休息吧!” “哈哈!对着一块石头说个不停,真是可爱!”,突然,不知哪里传来了一道若有若无的声音。 这声音时远时近,又模模糊糊,只能听及,却根本听不清楚。 云飞龙立即环顾四周,可空无人影,便不再在意,想着此处本就怪异,许是什么灵物发出的吧。 “哈哈!好笨的小子,真是让本姑娘忍受不了,要笑出声来!” 而此时,又一道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轻柔动听,甚为清晰,似乎是……一个少女在娇笑。 如此地境,再好听的声音,也会变得异常诡异! 云飞龙骇然,立马警觉起来,浑身灵光浮动,释放灵力感知,迅速环视四周,如遇不敌,便要立刻施动灵脉感应,求救于师父。 他脸色严峻,目光迅速转动,在他右侧,那五彩斑斓的溶洞壁上,徒然出现了一个全身红衣,长发的身影。 它嵌入那五彩斑斓的溶洞壁,虽模糊不清,却又尤为醒目,只是一刹那,便停留住了云飞龙的目光。 “鬼物?”他大惊失色,双瞳紧缩,身体也不禁后退一步。 不对,鬼物怎会说话?难道是什么灵物幻化而成? 但灵物没有自主思维,或可发出声音,但绝不可能如此正常的说话啊!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身处地心,师父肯定不会走远,自己也一定在他的感知范围内。 但以师父“化丹”的修为,无论它是什么东西,只要出现身旁,师父又岂会不知? 莫非这“东西”的修为,还高于师父不成? …… 虽然事出突然,又极具惊慌,云飞龙却是强制镇定下来,并未马上发动灵脉感应,而是迅速的思考着。 这份心性,当真了得! “哈哈!你好像很害怕,怎么?吓到你了?”伴随着这一声,那红影渐渐清晰起来,又从“溶洞壁”上飞下,却是一个红衣女子。 她容貌、身材十分完美,毫无挑剔,即便是修灵者中所谓的绝色美人,跟她一比,依然逊色。 明明说出的是调笑的话语,她娇美的脸庞上,却是带着些许冷峻,和一股隐隐的威势。 见此,云飞龙顿时放松下来,能说话,能化人形,说明非人既妖。 既然不属未知,便没什么可怕了,只是能在师父眼下来此,得多厉害,又意欲何为。 还是师父今日高兴,故意作弄于我? 化境者,要想变化模样形态,不过是很简单的事。 想及此,便露出一副生气的样子,回道:“肯定吓到了啊!师父,您就别装了,我已经看出来了,这里阴森森的,咱们赶快走吧!” 师父?他竟然唤本姑娘师父! 对啊,多少年了,怎么没有想到收个徒弟呢? 这小子,心性不错,胆色也有,又跟本姑娘有缘,真是天赐良机。 既然他敢出言试探,不如将计就计,先戏弄他一番,再收不迟,哈哈! 红衣女子脸色毫无变化,身形一闪便到了护盾旁,她盯着云飞龙,说道:“有为师在此,你怕甚?” 云飞龙顿时手中捏了一把汗,现在还未确定她的身份,便已到了身前,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灵脉感应又属散灵之技,散灵以下可受强者施印,但因境界太低,只可催动感应,无法感知对方位置。 否则,以灵脉感应的精准、唯一、独特,何需如此猜测。 得赶紧确定下来她的身份。 这般想着,云飞龙假装镇定,冷冷的说道:“你不是我师父,你是何人?” 那女子仍是面不改色,也未变化为师父的模样,回道:“本姑娘也不知道自己是谁,或许就是你师父呢?” 她仍是说得扑朔迷离,继续戏耍。 “你不是,来此之前,我与师父约有暗语,我若说‘赶快走吧’,他必定会回答下一句,但你不知!”云飞龙继续冷冷说道。 只待这一声试探,便要确定对方到底为何。 然而,那女子毫无停顿,笑声传来:“为师何时与你约有暗语,行了,臭小子,不逗你了,为师是方才探寻时遇到一个灵物,跟它打斗了一番,结果受它毒雾影响,才变成了女子模样!” 既然不知暗语为何,直接选择并无暗语,赌它一把,这女子反应倒是极快。 但她言语中的调笑之意太盛,云飞龙已确定下来,此人绝非师父,是在愚弄于自己。 莫非她一直在此,全程观看?即便是化丹期的师父,也浑然不知? 云飞龙震惊,但此时此景,催动灵脉感应呼唤师父,已经没有意义了! 此人是敌还是友?尚未可知,于是他立马拱手躬身,拜道:“前辈莫要取笑,我与师父不知您在此,冒昧之处,还望见谅!” 那女子闻言,眼里闪过亮光,不再调笑,反而赞赏道:“很是聪明,也讲情义,危机时刻,仍然想着保护自家师父,不错不错!” 她不论处于何种情绪,说出怎样的话语,但脸色依然看起来冷峻,毫无变化,真是怪异。 难道高人都是修炼修炼着,情绪完全跟脸色脱离了? 她如此说来,似乎并无敌意,但此处地境,自己该何去何从? 不管了,先远离她,再呼唤师父吧! 于是云飞龙又说道:“前辈谬赞,如此,小修告退了!” “站住!” 他双手顶着一个球形的护盾,运用全身灵力,好不容易才跃动一步,便听到红衣女子的这一声呵斥。 立马回过身来,拱手躬身问道:“不知前辈有何贵干?” 那红衣女子负手在背,又一步踏至身旁,说道:“小娃娃,偷了本姑娘的东西,你说走就走?” 第一卷 紫气降世 第五十三回 再拜一师 云飞龙惊讶,想到自己并未拿她一物,难道是炽焰灵晶?但这跟她有何关系? 便回道:“前辈可是说这‘炽焰灵晶’?它本是无主之物,谁得到便是谁的,不能算是偷的!” 话音刚落,那红衣女子又怒道:“大言不惭!你可知这炽焰灵晶,正是本姑娘养的,本姑娘费劲千辛万苦,历经无数年,才将它们渐渐凝聚成型……,你这胆大的小娃娃,竟敢来此窃取!” 历经数次生死的云飞龙,早已体会过各种险境,此时便是毫无怯意,心中暗暗想道:“大言不惭的,应该是你吧!” 嘴上却是说来:“既然是前辈之物,理应归还,小修实在不知,万分抱歉!” 说着灵戒上亮光一闪,立马将所有炽焰灵晶取了出来。 却听那冷峻的红衣女子又说道:“它们从洞壁上取下,便再无成长的机会!你就算归还过来,也没用了。” 闻言云飞龙有些怒气,重新收回炽焰灵晶,冷冷说道:“屡次戏耍于我,前辈应知适可而止,小修虽修为低微,但也不是好欺负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莫再阻拦我,告辞!” 言毕,便又全身灵力浮动,顶着护盾,就欲离开。 那红衣女子突然飘于他前方,拦住去路,也不愤怒,笑声传来:“哟哟!小家伙还生气了呢?哈哈!” 瞧着身前强者,云飞龙无可奈何,苦笑道:“前辈到底意欲何为?” 红衣女子说道:“小家伙,你有几个师父啊?” 云飞龙回道:“就一个啊!前辈问这干嘛?” “踢了他,改拜本姑娘门下吧!”,此时,那红衣女子绝美的容颜上,冷峻消失,突然露出了“花”一般的笑容。 倾国倾城、柔美动人,刹那间又恢复了冷峻。 云飞龙无语,哪有这般要求,怒道:“师门怎可违背,再说师父有大恩于我,前辈说笑了!” “是么?小家伙,机不可失,本姑娘今日心情好,才有这番心思,你可知,你那化丹期的师父,在本姑娘眼里,也算不得厉害!”那红衣女子的笑声再次响起。 云飞龙却不卑不亢,再次愤然拒绝:“自然知道,但即便如此,那也不可能!” “哼!不识抬举,你就永远呆在这儿吧!直到想通为止!你那师父,也没必要留着了!” 随着这道怒声传来,护盾之上,骤然被封印了一层石壁,顿时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 云飞龙大惊,她不会真去杀害师父吧?于是急忙喊道:“前辈,前辈留步,请听我一言!” 黑暗中传来那女子不耐烦的声音:“有何事快说,本姑娘忙着呢!正准备宰了你那师父!” 这言语中的蕴意,又是在戏弄自己,云飞龙摇头苦笑:“前辈有通天本领,小修平生仅见,小修愿意拜您为师,只是我师父也还是我师父,您看可否?” “你这家伙,两个都想要,甚是狡猾!”这般说着,黑暗之中,那红衣女子乍然出现在他身旁,与他同处于那护盾之中,“不过也行,越多越好,本姑娘其实不会计较这些的,哈哈!” 话音落下,护盾空间内顿时通亮,而此时的她,就站在云飞龙身旁,没有任何的隔离。 师父所设的护盾,竟被她随意穿越、为所欲为! 云飞龙怔怔的看着她,觉得不可思议。 “发什么愣呢?小家伙,傻了么?”那女子微怒,说着竟是迅速搓了搓云飞龙的头部。 衣袖拂过云飞龙脸庞,登时一阵奇妙的香气传来,令人陶醉、迷恋。 不过云飞龙未作他想,登时下跪,口中念道:“徒弟拜见师父!”,扣了三个响头,行了拜师礼。 那女子将他拉了起来,说道:“这才对嘛,行了拜师礼,你便是本姑娘……为师的好徒儿了,哈哈!本姑娘也有徒儿了!哈哈!” 她绝美的脸庞再次堆满了喜悦的笑容,甚是迷人。 云飞龙想着,为何这“女师父”话语中有各种情绪,但是脸上只有这“笑”和“冷峻”两种表情,且更多的是“冷峻”,不太正常啊! 胡思乱想着,他便拱手说道:“多谢师父,那徒弟……” 话刚一半,那红衣女子突然递过来一块外型娇小又精致的红玉,打断了他,说道:“这块玉牌便是你的师门令牌,叫做……叫做‘赤玉令’,接下来为师得给你讲讲师门规矩……第一,关于为师的任何事情,你必须保守秘密,不得在外透露半句!记住,任何人都不可,否则,别怪为师翻脸无情,取你性命!第二,这赤玉令你随身携带,以后咱们师徒,就用这个联系,不可遗失,令在人在,令失人亡;第三……” 云飞龙不断点头应诺,听她说了一大堆奇怪的要求,心中惊讶又无奈。 好一会儿后,那红衣女子才停了下来,摸着云飞龙的秀发,脸色十分喜悦,眼中尽是爱怜。 又道了一声:“好徒儿,好好修炼,为师日后会来考核你的,不过关,可是要挨打的哦,哈哈!” 言毕,她消失而去,而护盾上的封印也骤然消失,五彩斑斓的世界重新进入眼帘。 稀里糊涂拜了个女师父,此刻云飞龙回忆起来,一切竟恍若梦境,但灵戒内的“赤玉令”,却是真真实实。 这女师父太过强大,性情也十分怪异,又待在这地心之中,真不知是何等人物。 “徒儿!为师回来了!”伴随着这一声大呼,罗圣突然现身于护盾之中,笑容满面,双手捧着一堆炽焰灵晶递了过去,“接着!这东西甚是难寻,为师寻了半晌,毫无发现,干脆发动分身去寻,跑遍了这地心,总算是寻到一些!哈哈!” 云飞龙接过,拱手一拜,深情说道:“真是辛苦师父了,承恩师父,徒儿灵脉已全然恢复!” 闻言罗圣大喜,但默不作声,立即灵力探查云飞龙灵脉,确定无恙后,方才大笑道:“嗯!果然是宝贝,这炽焰灵晶跟你属性相同,对你大有裨益,不止可修复损伤,还可淬炼灵脉,从而提升修炼速度,加大炽火伤害,加强灵脉韧性,以后别人要伤你灵脉,可就难了!” 云飞龙又惊又喜,问道:“还可提升修炼速度?” 罗圣回道:“嗯,它可淬炼灵脉,灵脉处于最完好、最强的状态,当然修炼速度就提升了,就像之前你灵脉受损,其实修炼速度是被压制的;不过,小家伙,你吸收的时候,没有受它迷惑吧?” 云飞龙想起吸收灵晶的情景,笑了笑:“差点就不忍心了!” 罗圣蹲下身来,看向他,双手握着他的双臂,很是认真的说道:“那还好,优柔寡断可不是什么好事,这点为师还是挺相信你的;但是,徒儿你要记住,这世间迷惑心智的东西太多,切要保持内心坚定,有些厉害的愚灵,说是愚,其实能变化万千,可行各种迷惑,一不小心便会堕入其中,葬送性命……;随着修为提升,总有一天,你肯定会遇到的!” 云飞龙也看向壮汉师父,眼中决然,回道:“多谢师父提醒,徒儿心中谨记!” 清澈的眼眸,浑身始终透露着一股坚毅,罗圣甚是喜爱,大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站起身来,笑道:“如此,大功告成,咱们师徒也该回去了,哈哈!” 说着护盾迅速飞上,穿越着一层又一层奇怪的地质…… 域都,大宅院里,众修围坐石桌,欢喜无比,而随着云飞龙细细道来,他们是惊讶又兴奋。 当然,他并未提及女师父之事。 半晌,云天满脸喜色,对着妻子上官玥儿说道:“是该接奕儿过来了!” 是啊,好久没见到飞奕了。 闻言众修心中想念,上官玥儿正搂着爱子,眼中更是露出了无尽的温柔与幸福。 想着大儿子没事了,小儿子也快来到身边,真是太好了! 而云飞龙,终于可以见到最亲爱的弟弟了,自然也欣喜万分,他抬着头,与娘亲不停地说着话儿,说是等弟弟过来,要怎的怎的…… 云天见此,却是突然想到:飞奕这小子,平时就古灵精怪的,筑悟更是一学即会,不会又是什么“怪体”吧,若真如此,我夫妻二人可吃不消啊! 欢喜过后,众修又商量了一阵,计划着今后的事情。 云天感应木牌,唤来了护域将军卫朗,告知即将回乡接亲之事,卫朗又回去与域令大人相商去了。 这一夜的大宅院,众修如往常一般,各自回到自家舍内,安静修炼,但空气中,却是弥漫着美好与希望。 次日,天蒙蒙亮,众修便已齐聚院中,按昨日之分配开始行动。 云轩与上官姐妹继续探查域都情况,寻找适宜大伙,又可以赚取资源的活儿。 云天、杨振,暗暗来到域都船场,登上一艘大灵船,由一位护域千户护送,启程回乡。 而云飞龙,遵师父要求,今日他得独自前往中级学府报到。 第一卷 紫气降世 第五十四回 中级学府 域都学府,无疑便是整个崇域最优、最强的学府。 在这里,无论初级、中级,还是高级学府,都只有一所。 其占地固然宽广,其内府修,则主要分以三类,一者域内各地遣送而来的天才修灵,二者豪门贵族子弟,三者域都平民子女。 其内授学的各长老、教头、导师、炼宝师等,更属特别,他们无一不是天才人物,年纪轻轻便已成名,造诣非凡。 此时天空中的一条结界轨道上,正有一个小白影迅速跃动着,向中级学府赶去。 正是云飞龙,他一个筑印期,自然不会飞行,但在域都强大阵法下,只能飞下,无法腾空,为节省时间,他只能跃动于结界轨道上。 身边不时传来呼呼声,一波波的飞行强者一闪而过,不过他并不羡慕,经昨日炽焰灵晶治愈灵脉,如今他的移动速度却是较前提升了不少,跳跃的高度及距离惊人。 灵力也大有增长,隐隐有突破的感觉。 指上灵戒之中,除了那三十块炽焰灵晶外,再无他物,真是一个穷小子。 脑中回响师父之言:“只有天分是不够的,要想真正强大,必须千锤百炼!徒儿,为师会教导你为师的毕生所学、所悟,但你所有的修炼资源必须自己去寻,且万不得已,不可暴露极性体质;若他日身陷危机,也不要妄想会有人暗中保护你,必须自救;总的说来,你只能靠你自己!怎么做是你的事,但所有的因果你得自己承担。” “多谢师父,但我云飞龙从来没有想过依靠谁,也不需要!”心中暗自言语,他已经来到了中级学府。 因为金鹏堡的原因,他虽筑悟已久,但从未来过学府,即便是镇上的初级学府,云天也未敢让他踏足。 如今初次来此,一幅令所有新生修灵无比向往的场景便顿时映入眼帘。 其前半地域,遍布武学场地,不少的府修在此演练、比试探讨,场地之后,高楼林立,无数灵植茂盛生长,嵌入其中。 和谐之中,却又有着无尽的竞争,他不由震惊又兴奋,热血沸腾。 我云飞龙就从此地开始真正的修灵生涯吧,他一步踏入府门,向内缓缓走去。 前方便有一人四处走动,只见他身穿金色护甲,手持寒光灵器,冰冷的目光巡视着四周,威风凛凛。 想必是府卫,云飞龙走近,拱手躬身一拜:“请问大人,新生殿在何处?” 新生殿,顾名思义,新进府修办理入学的地方,罗圣只告诉他这一地名,目的是让他自己去寻。 那府卫闻言转身过来,冷酷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波澜,心中却是想到:独自一人,毫无怯意,又颇有礼节,这小娃娃有点意思! 要知道,学府府卫向来执法严格,各府修是非常惧怕。 他作为一名府卫队长,深有体会,平时大多府修见了,都是有意避之,更不敢亲近说话。 暗中打量了身前小童几眼,他便指了道路,云飞龙拱手拜谢,随即便转身去了。 宽大的新生殿内,各父母领着自家孩童,整齐排列为数队,循规查验身份、办理入学,云飞龙自然加入其中。 这些新进府修人妖皆有,年龄不均,身形亦大小不一,除今日有父母陪同外,其他时间,受学府要求,如无特别危险,必须是独立来去。 所有的导师则均为人类模样,男的个个俊逸,女的个个娇美,他们都是天才人物,且有金丹以上修为,自然幻化为人形。 只有产生“虚识”者,方能看出他们的本体。 他们任何一人,放在崇域任何一座城池,便是高级学府府主的存在,而在此中级学府,却只是一个小小的导师,可想而知,这域都学府实力之强悍。 入学的程序其实很简单,查验身份,发放府牌,加之各导师办理迅速,很快便轮到了云飞龙。 他身前正是一位女导师,报上姓名后,那美丽动人的身影跟一旁的导师暗中示意,灵力传声交流着什么,没有一句问询,很快便递出了府牌。 那府牌为椭圆状,且牌身甚小,银色,正面刻着金色的字体“云飞龙”,背面写着“中级学府”四字。 娇小精致,一手便可握住,似一块难得的佩饰,云飞龙甚是欣喜。 但它跟云天手中的府牌稍有不同,那便是在牌身背面,右下角还刻有小字“域都”,代表这是域都学府,地位不同。 此时,云飞龙突然想起来,以往阿爹常常抚着那府牌,怔怔出神,向他和弟弟说道:“未能在高级学府历练,这便是阿爹这一生最不甘的事!只期待将来你们可以代替阿爹完成。” 手中握着府牌,阿爹的心思,此刻的云飞龙自然明白,都怪那作恶多端的金鹏堡,他心中暗暗发誓,将来必要替父报仇,讨个公道。 默默地拿着府牌往殿外走去,身旁传来阵阵惊声,都道他是哪里的豪门贵族,有人已事先给他准备好了一切。 豪门贵族的子弟便是这般,只需报上姓名即可,在场众修及导师自然知晓,便以为他是那豪门子弟。 只是有一点不太支持,他的衣着有些粗陋,像是来自乡下。 云飞龙不予理会他们的猜测,径自出殿去了,心中想着:师父看起来五大三粗的,性格也豪放直爽,没想到行事还真是严谨,将自己的身份设定得这般隐秘,连导师也误以为自己是豪门子弟。 接下来他得去府修舍,因为师父有令,他得长期居住学府内,回家探亲只能隔期行之,且必须隐秘。 一是为了让他随导师长老外出历练,全心争夺资源、提升修为,二是为了隐藏他家人,万一他有一天极性体质暴露,不会牵涉到家人,他也无后顾之忧。 谨慎行事、防患未然,无疑会减少很多危机,恩师如此的良苦用心,以云飞龙的聪慧,自然能明白,自遵令而行。 又经一番问询后,他终于来到了这府修舍。 舍内高大宽敞,分以六个区域,共住六名府修,他便是最后一名。 其他五名已来此数日了,他们之中,只有一名灵修,其余皆为妖修,身形颇大,分别是龙虾、乌贼、鸿雁、棕熊。 果然,妖修的天分更胜一筹,只是这也太齐全了,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都有了。 在学府居住者,无一不是来自远方的天才修灵,但他们毫无倨傲,见到云飞龙进来,是热情又喜悦。 云飞龙向他们拱手行礼,并做了大概的自我介绍,众修本各居一方,此时便迅速围坐在一起,交谈起来。 都是孩童,甚是好玩好客,喜爱结交朋友,很快便熟悉起来。 大家修为相同,都是筑印期,只是年龄有些差异。 于交谈之中,云飞龙识得那灵修叫佟鸣,六岁! 这般天分,其实也十分了得,放在一城,那是妖孽,天才犹不可及。 至于另外四名妖修,他们未得赐名,只有家中乳名,云飞龙便只能称他们为兄台了。 从他们口中,云飞龙还得知了一个重要的消息,那便是三日后的前百弟子争夺战。 前百弟子,云飞龙不在乎,他在乎的是那前百弟子每日享有的丰厚资源,他太穷了,戒中没有一块灵石,没有一颗丹药。 既然还需等待三日,那就继续淬炼灵脉吧。 这般想着,灵戒上光芒流动,他便来到自己那区域,开始闭目入定,吸收炽焰灵晶,并参悟从师父处取得的各门秘籍。 第一卷 紫气降世 第五十五回 重返故里 青林镇,金叶村,冯家。 十日过去了,这一天夜晚,冯昊又坐在院里石桌前,他惘然若失,沉闷的饮着茶,口中却早已无味。 他瘦了一些,胡子拉碴的,这十日以来,他日复一日去搜索,翻遍了各种地方,可是仍然杳无音讯。 明天,明天,他还要继续去搜索,去打听! 冯虎和柳思语整日呆于房中,冯家早已没了往日热闹幸福的气氛。 这些年云天的感受,此刻,他似乎更加理解了。 良久,又叹道:“我夫妻二人自修行以来,未曾作过一恶,也未曾杀过一生,苍天,何故降罪于我啊?” 此时正值三更时分,夜空漆黑一片,没有月色,也无星光,他踉踉跄跄站起,拖着似乎很是疲惫的身体,沮丧的往屋内缓缓走去。 临近房门,他突然身体一震,收回了一只刚踏过门槛的脚,望向黑夜,说道:“天哥……天哥回来了!” 灵脉感应,是炼珠期以下修灵,互相感应位置和危险、传递简单信息的手段,准确无误,独特唯一。 无论何等大能,都不可磨灭、模仿和影响这类感应。 修灵者本可变化形态,亲人朋友之间,便以这类手段辨别,令故意冒充者瞬间暴露无遗。 而且这类感应随着修灵者境界提升,距离便会更加遥远。 灵脉感应,可感应方圆百里至万里的范围;金丹感应,方圆万里至百万里范围;魂海感应,方圆百万里至亿里的范围。 十分恐怖,且极具效果,此时的冯昊便是感应到了云天和杨振的位置,且正迅速飞近。 “是么?说明他们躲过了追杀,只是飞奕……,唉!”屋内传来了柳思语深深的叹息和无奈。 冯昊听此,变得越加悲伤,不断地暗暗责怪自己,为何没有照看好他们。 不消半刻,青林镇的黑暗高空之中,突然穿梭而来一艘大灵船,其飞速了得,一刻钟竟达八千公里! 这是域都灵船,整个灵界之中,速度最快的灵船,主要用于低境修仕的载送。 因为修灵者随着境界提升,一旦达到千脉期,便入化境,可化己化他,化作万千形态,世间再无一物可阻。 他们可在天上化云飞行,亦可在地下随意穿越,且不留任何痕迹,此般速度之快,远胜于飞行,称作“遁行”,一刻钟可行一万公里! 他们何需乘坐灵船,且随着修为进一步提升,遁行速度更加恐怖,相传那化玄期的灵仙,每刻钟可行两亿五千万公里,是即将与光竞速,与时间赛跑的仙人。 “到了!”伴随着这兴奋的一声,这灵船骤然于金叶村上空停了下来,船上正是云天、杨振、护域千户三人。 这护域千户姓名“花展”,天赋惊人,历经二十万年,便在域都胜任此职,且有易经前期修为,于云天、杨振二人来说,不只是大能前辈,还是值得景仰的榜样。 此番出行,为掩人耳目,他脱去域都官袍,着一身便装护送云天,但便装之下,依然难以掩饰他的尊贵气质和威严气势。 “寒舍在下,千户大人请!”云天躬身,向花千户伸手作礼,心中是无尽的感激和敬佩之情。 “客气了,你小子,要见到儿子了,挺开心的吧!”花千户回道,他灵戒上亮光一闪,那艘灵船便被收入了戒中。 “自然喜悦,大恩不言谢,千户大人,小修今日必要好酒相待,陪您一醉方休,哈哈!”云天边笑道,边与杨振飞于花千户两侧,引领着他,欢喜地向冯家飞去。 花千户见他们十分热情有礼,心中感动,也回道:“分内之事,无需挂怀,不过不是好酒,本千户可不喝啊!哈哈!” “禀千户大人,我天哥家有佳酿十坛,封藏已久,全用井水酿造,溶灵谷无数,香气扑鼻,浓烈醇厚,喝一口便觉爽啊!”杨振随即说道。 “此酒唤作何名?” “烧刀子!” “呃!……” “哈哈!大人莫怕,有女儿红的!” “这还差不多。” …… 半日的行程,以云天的豪气,杨振的善谈,此刻他们与花千户竟如好友一般。 片刻之后,这三道白影呼啸着穿破黑夜,稳稳地落在了冯家院子里,冯昊身旁! “昊兄,久等了!” 死里逃生,重返故里,云天一把抓住冯昊的手臂,无比激动。 “天哥……天哥……”冯昊身体一颤,面色沉重,低垂着头,不敢望向他,神情紧张又不知所措,只道出这断断续续的语句。 云天顿时觉得怪异,双手稍用劲提了提他的强壮臂膀,看着他笑道:“昊兄这是身体有恙?哈哈!打好精神,有贵客临门啊!……奕儿呢?可在睡觉?何不出来见客!” 云天说着望向冯家房屋,似乎在等着云飞奕自动出来,杨振转身看了花千户一眼,示意他稍侯,随着也对冯昊说道:“胖子,磨磨叽叽的干啥呢?你可知来者是谁,哈哈!赶快备好你家的好酒好菜……” 杨振话未说完,只见冯昊神情越发紧张,竟扑通一声跪在了云天面前。 这一跪,让三人心中一凉,脸色严峻,生出不好的预感。 “昊兄,这是干啥?有事起来再说!”云天急忙用力提着他臂膀,要将他拉起来。 可冯昊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衣服,就是不愿起身,又顿时抬起头来,脸色哀痛,双眼发红,情绪非常激动,对他说道:“天哥……天哥……,飞奕……飞奕不在了啊!” 话音落下,云天和杨振登时身体一抖,随即一动不动,似被定住了一般,四周也突然寂然无声…… “昊兄,你说什么?” 片刻,云天缓过神来,这般问道,仍不敢轻易相信。 “天哥,都怪我……怪我没有照看好他!我罪该万死!都怪我啊!废物一个!……” 冯昊仍跪在地上,他脸色惨白,悲痛欲绝,不断地自责,并辱骂自己,越说越激动,竟狠狠给了自己两巴掌。 “住手!昊兄!昊兄!咱们起来再说!”云天吼道,赶紧将冯昊的手抓住,又用力将他一把拉了起来。 闻及院子的动静,屋内的柳思语也顿时黯然泪下。 “那日饭后,飞奕和勇儿在后院小山坡上玩耍,我和语儿正在屋中修炼,突然感应到一道灵力波动,急忙赶去,便见到一个巨大的骷髅人影……” 大伙控制住情绪,坐在石凳上,随着冯昊将事情细细道来,他们又变得悲愤交加。 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居然还有冯勇! 冯昊讲完,云天满脸怒色,冷冷说道:“就是那厮,曾经袭击并重伤了龙儿,龙儿发病也是源于此,只可惜当初他身怀遁行符,没能将他碎尸万段!……” 见他仍是深深自责,云天强制压住心中悲痛,又握住他的手臂,安慰道:“昊兄不必如此,这不能怪你,只怪贼人太过奸诈,一直窥视着我们,无处不在,又准备齐全,令人防不胜防。” 杨振也安慰道:“胖子,天哥说得对,这不能怪你,你何必如此折磨自己,咱们再想想办法,再去找找!” 闻言冯昊情绪稍有好转,不再自责,却仍是怒道:“去哪里找啊?所有可能的地方我都找过了,所有可能知情的人我也问过了,一无所获,这些霄小恶狗,不知意欲何为……,我只怕他们此时已遭了毒手,命已……命已休矣!” 说着他越发激动,神情无比的恐慌,云天仍是抓着他的手臂,也不由双眼发红,又安慰道:“昊兄,事已至此,便看作是他俩的劫难吧!只希望他们兄弟俩能安然度过。” 这时,一直沉默的花千户突然说道:“情况未必有如此糟糕!” 闻言,三人顿时向他看来,他继续说道:“听刚才这位小修所说,那歹徒是骷髅模样,劫人后便遁行逃跑,多年来,这种事,老夫倒是见过不少,也深感无奈,而每次当即追捕,结果他们便自行灰飞烟灭,不留下丝毫信息……” 随着花千户说着,三人相互看来,频频点头,当年云飞龙受袭,云天斩杀那人,便是如此。 “其实这种事情在整个灵界数不胜数,各地都有发生,被劫者多为天才灵仕、特殊的妖灵幼崽,后来各域均派有专人查探,结果不甚理想,且所获不一,但都明确了一点,这骷髅叫做幽灵捕手,这是幽冥的歹毒作为!”花千户说至此,眼中也堆满了怒色。 云天又问道:“幽灵捕手?幽冥?怎么从未听说过?” 花千户回道:“你们境界太低,又深处乡下,可能鲜有耳闻,其实这宇宙之内,有七大宇内宗,被称作‘三灵四邪’;其中那‘四邪’,他们行事隐秘,荼毒灵界,无恶不做;‘三灵’则与他们恰好相反,为正义联盟;二者相互制衡,这才有了灵界这暂时的和平;而这幽冥,便是四邪之一,这幽灵捕手,便是幽冥派来劫人的爪牙!” 灵界竟然还有这些势力,闻所未闻,三人听此惊讶万分,云天又问道:“大人,那您可知这幽冥劫去他们,目的为何?” 花千户摇摇头,目光看着云天三人,说道:“真是惭愧!老夫也不知晓,但老夫猜想,既然劫去的多为天才修灵,幽冥必有用处,不会将其轻易杀害,所以他俩未必已经身死!” 闻言三人心中的惧怕有所好转,见还未向冯昊引见花千户,云天便向冯昊说道:“昊兄,这是护域千户大人。” 冯昊立马整理好情绪,拱手参拜,花千户摆摆手,示意他平身后,便又脸色严峻,沉重的说道:“但这只是猜想,他们究竟遭遇如何,又能存活多久,却不得而知;听说有一年,域内曾有一勇者幻化形态,装作落单灵仕,流荡乡村野外,一日不到,果然被幽灵捕手劫去;可刚到了幽冥入口,不知怎的,竟被当场识破,立马便受到了几十个炼珠期修灵的围攻,不过他修为较高,迅速斩杀了数人,其他修灵见状,便突然消失不见;他猜想其内必有结界,那些人是进入了其中,避而不战,但他费了一番劲,也未得破开结界闯入,后来有无数强者赶来,他只得撤退而去;然而,待他带领数位大能重返那里之时,所有的一切已消失不见……” 伴随着这一声声,大伙又陷入了一阵漫长又可怕的沉默。 回乡接亲,爱子却早已被人劫走,何处不知,生死不明! 又该怎么向妻子上官玥儿开口,她又能承受么? 云天思虑许久,方才起身,朝着花千户拱手行礼,说道:“不管怎样,多谢大人告知,小修可能得在此耽搁数日,要占用大人一些……” 花千户打断他的话语,说道:“无妨!你此时的悲痛之情,老夫自能体会,这罪恶滔天的幽冥!……,你等将细节捋一捋,有何需要帮忙的,老夫也要绵薄之力!” “如此,多谢大人了!”云天再次拜谢,随即坐下,与冯昊、杨振商量了一阵。 半晌,他脸上挂着沧桑的微笑,伸手作礼,请道:“请大人到寒舍小坐,小修要回家去看看,并焚香告祖!” 虽然修灵已多年,云天却从未忘记凡间礼节,逢家中大事,无论喜哀,必要焚香祭奠,以告慰祖先。 祠堂之中,备好祭品于香案之上,焚三炷香于香炉之中,云天边叩拜,边说道:“列祖列宗在上,不孝子孙云天无能,未能护好小儿,令他落入了恶徒之手,生死未卜,子孙云天有罪……” 说着情绪激动,不由眼泪纵横,一旁的杨振见此,也跟着流下泪来。 祭祀完毕,二修走出祠堂,杨振立马安慰道:“天哥,你莫要太过忧心,飞奕吉人天相,定会转危为安的……,飞奕他……” 此情此景,他欲安慰云天,却说着说着,突然想到,云飞奕太小,也刚筑悟,此番被人劫去,能存活下来的希望渺茫。 想至此,竟然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了,安慰不成,反而再次眼眶湿润了起来。 却见一旁云天早已没了沮丧,换之精神振作,搂着他的肩膀,说道:“多谢阿振,我没事,我云天的儿子,无论身处何地,除非丢了性命,否则,必会搏出生机!” 随后他又转身向院内坐于石桌旁,独自饮茶,耐心等待的花千户走去,说道:“大人久等了,现在可以出发了!” 花千户轻轻晃动着手里的茶杯,突然说道:“怕是暂时走不了了,你小子,是得罪什么人了?从你回家以后,就被人一直监视着!” 云天闻言大惊,本就心情悲愤,此时更是满脸怒色,从牙缝里缓缓吐出三字:“金……鹏……堡!” 却听花千户淡淡说道:“金鹏堡?是什么玩意儿?有数百修灵正赶往你这地儿,不过修为都太低,最高的也就金丹后期,小渣渣一个,你且放心,既然护送你们,本千户自会保证你们的安全!” 瞧见花千户一脸的毫不在意,云天突然露出了阴险一笑。 第一卷 紫气降世 第五十六回 不速之客 灵界之内,分有大大小小近千国域,每一域内,又分以洲、郡、城、镇、村。 而每一镇、每一村,作为每域最小单位,也有各自的镇卫、村卫保护。 不过他们大多天分极低,修炼缓慢又突破困难,年逾百岁却只有形幕期,乃至筑元期的修为。 只因年逾百岁,学府不再庇护,天分极低,各宗门也不纳入,他们要么回到自家,寻求一地,闭关潜心修行; 要么当上镇卫、村卫,领着微薄的资源,继续努力修炼。 但每一镇中,其实还有数名护城卫各居一方,严密守护。 其修灵天分高于镇卫,多是百岁之时,便已达散灵期的修为,且是镇内除镇长外,最高职位的长官。 他们听令城主派遣,轮番驻守于各镇一定时间,资源理想,且有条件不错的单独住所,称为“城卫居”。 他们除有守护各镇之职,还需每月定时演示“筑悟经”、点拔教导镇民,并将每月新生修灵引导至镇上初级学府内,接受更好的教导。 而其他称得上“天才”的修灵者,多是从高级学府毕业以后,便加入各门各派,贡献自身能力,换取资源和庇护。 或者求取洲卫、郡卫这类资源丰厚又极具荣耀的职位。 此时的青林镇金叶村,山巅之上,蓦地出现了数百黑影。 他们悄然而来,又速快力猛,穿过了无数密集的山林,却未引起任何的风吹草动。 这般的灵力和身法,估计得是归晨期修为所能,而眨眼之间,他们便出现在了云家石院旁。 个个身着黑袍,黑布蒙面,只有一双恐怖阴冷的双眼露出在外,根本看不出是何许人也。 城界之内规矩森严,更何况胆敢杀府修者,杀无赦,是以无论何人行凶,都不敢大张旗鼓,亦不敢暴露自身。 他们悄无声息到来,直至将云家团团围住,驻守青林镇的护城卫方才感应到,急忙动身查看。 随着不少树木晃动,群鸟惊飞,不少镇卫、村卫也从四方围聚。 一向平静安乐的青林镇,突然间变得诡异又危险。 云家外周,五名护城卫刚飞到,便见到密集的黑衣人,观他们每人身上的灵力威势,竟远胜于自家。 顿时不由大惊,这小小的青林镇,到底隐藏何事,竟引来了这么多不明强者。 但身任此职,责任所在,他们顿时怒目瞪着那些黑衣人,叱问道:“尔等在此作甚?” 那些黑衣人转头齐齐看来,却毫不在意,也不言语,眼中尽是傲慢无礼与嘲笑之情,像是在看傻子一般。 他们其实早就知道这几名护城卫过来,只是并未放在心上。 “问你们呢?来我青林镇所为何事?聋了么?”五名护城卫大怒,登时手上灵光一闪,祭出各自次品灵器,欲震慑于他们。 黑衣人相互看来,对此讥笑,甚至有不少故意同时释放出灵力威压。 上百道归晨期修灵的灵力威压,何等恐怖,那压力袭来,五名城卫顿时身体哆哆嗦嗦,有一名城卫手中灵器还差点掉落。 见此,黑衣人群又哄然大笑,城卫恼羞成怒,但自知不敌,便骂道:“哪里来的鸟人,竟敢羞辱我们,你们可知晓后果么?” 公然与他们作对,便是跟千千万万的城卫、郡卫、洲卫、域卫作对,便是跟整个崇域作对。 此般折辱城卫,胡作非为,耀武扬威,真不知是谁给的狗胆! 然而,黑衣人不但无惧,还不以为然,其中有一人大吼道:“我们受邀来此做客的,怎么,不行么?”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哄然大笑。 有城卫立马回道:“做客?我看是行那鸡鸣狗盗之事吧!否则,何必隐藏身形,不敢示人?” “老子喜欢,不行么?”那黑衣人又大声吼道,狂妄无礼之极。 城卫刚到之时,见到庞大势力,便已暗中吩咐镇卫发信号求援,但等城区城卫赶来,得需一两个时辰,到时还有何用? 黑衣人群故意将这一家围得水泄不通,里面肯定正有事发生,不能跟他们在此纠缠,得去查看里面的情况,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但他们人数众多,又实力强悍,硬闯必无好果,该怎么办呢? 难道任由他们为所欲为? 不,身为城卫,职责所在,不可退却,五位城卫相望一眼,突然向天空飞去。 果然,他们刚一腾起,便受到了阻止。 只见一名黑衣强者未动分毫,顿时便有五道白光飞出身体,各化作一道光波牢笼,向他们袭去。 眼见光牢飞近,各城卫手中灵器一挥动,一道光弧飞出,便将自己身前那光牢立马打散,随即继续飞上。 “使用灵器?但在实力面前,又有何用?你们是在搞笑么?”伴随着这异口同声的讥笑,黑衣人群内再有五人出手。 同样的方法,自他们身体各飞出一道灵力白光,再次幻化作了光牢。 这是一种蔑视,是一种欺辱,意图很简单,就是要困他们于牢笼之中,就当他们是即将陷入控制的废物。 只要实力有所差距,弱者便只能被无情戏耍,而事实也如此。 随着这五道光牢袭来,各城卫也手持灵器,集全身灵力,并凝符、凝阵击出,一道道光弧登时猛地劈砍而去。 可这一次,那光牢却坚固得多,不仅没有消散,其上灵光却越来越盛。 短暂的对抗后,他们终于抵挡不住,连人带灵器,被光牢吞入了其中。 他们身体顿时被强大灵力压迫着,挣脱不出,只能做轻微的扭动,随后光牢掉落在地,他们再不能动弹,似乎在静静地等待着黑衣人发落。 还好黑衣人只是将他们困住,暂时并未起杀心。 其他镇卫、村卫见此,也都暗暗摇头,城卫尚不能敌,自己这般低微的修为,又能如何? 事已至此,黑衣人群中传来阵阵嘲笑声,随后都望向云家石院,不再留意他们。 而冯家石院里,正安静坐着三人,云天、杨振、花展。 他们悠然品茶,谈笑自如,完全不在意四周密集的黑影。 他们前方上空,正有两个黑衣人悬浮于空,狠狠地盯着他们,却未曾有所动作。 这两黑衣人正是金鹏王和其二子金少川。 上次金鹏王伐界报仇不成,反而引起众怒,被数千修灵围攻,重伤不说,若不是他逃得快,还得留下性命。 当日金钰奇盛怒,事后大骂于他:“不成器的东西,报仇之事,休要再提,你随心所欲,老夫不闻不问!” 金鹏王恍若疯狂,本就脾气暴躁,此后更是经常施怒于属下,无故便行毒打,令得他们人人自危,终日惶恐不安。 金少川闻及,悲痛之余,便急忙离开宗门,回到家中相劝,金鹏王性情这才有所好转。 二者正在堡中相商报仇一事,不想突然传来了仇人的消息,便一同赶来。 他们已在空中观察这三人一段时间了,有前几次的遭遇,竟不敢轻易下手。 这云天,狗命真大,又实在怪异,不知他哪来的好运,每次暴露之时,看似处于绝境,却都藏有意想不到的手段,得小心行事。 但瞧着他们一脸不在意的样子,金鹏王又恨得咬牙切齿。 他早已向金少川介绍了仇人云天和杨振的情况,只是另外一人,却不知为谁。 那人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身着便装,看不出修为,似乎也没有一丝外释灵力,但他身上,总有股莫名的威势,令人忌惮。 看不出修为,有两种可能,第一,凡人,第二,修为高于自己。 大敌当前,尚能谈笑自如,父子并不傻,也不天真,这人很有可能是第二种情况。 但自那日以后,仇人便销声匿迹,如今好不容易寻到,二者怎可轻易离去。 他们仍然浮于空中,一动不动,团团围困的属下也领受命令,呆于原地。 场面看似剑拔弩张,实则十分尴尬。 再过片刻,云天终于忍受不住,看向天空,带着嘲笑,对着那两黑影,灵力发声一字一句大吼道:“金鹏王,金炎彪,金狗!你真是无洞不入,哪里都有你!既然来了,怎么?又不敢动手了?你这条疯狗,也有不敢咬人的时候?” 灵力发声,固然大声,话中又具嘲笑辱骂,所有的黑影,还有城卫、村卫、镇卫,都听得清清楚楚。 而天空中那两黑影闻声,更是身体猛地一抖,随即气愤无比。 这番身份暴露,如若犯事,上面追查下来,必不好受,而且如今自家那靠山,那上家,也不再相助自己。 “父亲大人,情况不对,咱们走吧!”这时金少川向金鹏王灵力传声说道。 金鹏王于恼怒之中,正想着:“故意暴怒我名、激怒于我,这就是你的手段?哼!本王何惧?” 他怎肯离去,闻及儿子传音,便回道:“不着急,为父自有办法,先看看他们是否故弄玄虚。” “父亲大人,我看不然,样子可以假装,但气质却难以模仿,那便装之人看着不简单,这般的气势,在我宗门之中,似乎一般的长老都望尘莫及,趁他们未出手,我们也未犯事,就此离去,是最好的选择,否则,等到犯事之后,即便那人真是假装,毫无实力,我们侥幸得以杀了他们,到时城主追查下来,也逃脱不了!”金鹏王耳边再次传来了儿子的声音,这金少川倒是有些眼力。 但金鹏王年岁近八百,除去疯狂又执拗之时,是何等的老谋深算,只听他回道:“真假何需猜测,一试便知,至于城主追查,等到报仇之后,你我又何必死守于原地等待责罚?有数万人马,哪里不可为家,哪里不可东山再起?” 于是在他的示意下,一名黑衣人便上前,说道:“小子,休要胡言乱语,我等是受令他人,来取你性命的,接招吧!” 说着便全身灵光浮动,幻化一巨掌击向云天,这一掌的灵力气势惊人,飞速也极快,完全不输当日秃僧的全力一招。 云天心中冷笑:以前是一个秃僧,今日不止自己来了,还带来了几百个秃僧么,不过,那又怎样?你依旧奈何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