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系统有问题啊》 第1章:这个世界有问题 这个世界有问题，这是肖凡睁开眼后的第一想法。 因为让自己睁开眼的，是来自窗户外的一个电子合成音：“您好，蜂巢快递为您服务，这里是您点的来自黄焖拉面的特色能量餐，请刷卡取餐。” 醒来的肖凡有点懵，毕竟上一秒自己还因为对面卡萨丁代练，二十分钟不到已经六神装在自家泉水堵着五个人杀而无能狂怒，对桌子进行致残打击。 然后眼前一黑，就来到了这个世界。 隐约间只记得自己似乎碰翻了插排旁边的水杯，里面的枸杞洒了一桌，还带着电火花。 你问为什么有枸杞？现代人都知道，保温杯里泡枸杞，熬夜神器都说好。 再次醒来，就是被窗外的合成音吵醒了。 蜂巢快递？能量餐？ 什么时候送外卖的不敲门不按门铃不打电话，改敲窗户了？不对，应该说是窗边喊话。能量餐又是什么东西？ 刚这样想，一阵潮水般的剧痛突然袭来，疼得肖凡，一点反应也没有。 明明很疼，但是身体的反应却很木然。 内心：好疼啊，好疼啊，快要死了。 身体：好像有风吹过。 感觉很奇妙，但是肖凡有点想死。毕竟这种身体和意识完全脱节，甚至截然相反的样子，太过于恐怖了一些。 疼痛来的快，去的也快。就像是关闭浏览器后的时候，一切重归平淡，甚至还有些枯燥。 肖凡，男。25岁，沪市普通打工仔一枚。母胎单身，爱好女。下班就喜欢在自己的出租屋里面打游戏，不是因为没钱浪，只是因为不想浪费每个月的网费而已。 肖凡，男，前几天刚过完自己18岁的生日。沪市育才中学三年二班的学生。 “您好，蜂巢快递……” 还没等肖凡理清楚脑海中突然出现的两股记忆，单调的合成音再次响起。 明明还是一头雾水，但是肖凡却下意识地呼喊出声：“黎，打开平台，接收一下。” “好的，主人。” 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少女吓了肖凡一跳。 更让肖凡目瞪口呆的是，窗外的墙边突然伸出一个黑色平台。那在窗外来回飞舞的黑色大铁盒底部突然打开，一个古色古香的食盒从露出的空洞中稳稳地落在了平台上。 “货物确认送达，顾客用完餐后记得五星好评呦。还有，别忘记通知我们取回食盒哦，亲！” 这一次竟然不再是合成音，但肖凡宁愿它是电子合成音。毕竟一个油腻大叔对你撒娇，这种感觉，很有画面感，但是辣眼睛。 墙外的平台回收，紧接着飘窗台的瓷砖突然打开，一个食盒缓缓飘出。等食盒完全露出后，瓷砖又迅速合上。 揉了揉眼睛，肖凡很想掐自己一下，但是又怕疼，就忍住了。 如果这是梦，那也无所谓。 毕竟，眼前的少女，很漂亮。 并不是那种沉鱼落雁的绝色。素静的脸庞，高耸的鼻梁，看起来有些清冷。但是大大的眼睛扑闪扑闪，再配上一身天蓝色的连衣裙，一副邻家大姐姐的模样。 前身竟然喜欢这种调调？应该说不愧是情窦初开的童子鸡一只么。 黎，是个人终端助手。这个世界特有的产物，一种ai虚拟人物。祂的智能程度和真人无益，可以和使用者进行极深入的互动，甚至于很多人把祂当成自己的情侣。 祂的形象由使用者自主设置，第一次免费，后面再想改变，就要收费了。而且通过给人物改变形象，添置衣物、首饰等，形成了一条完善的产业链，是创造终端助手的天华公司一项重要的收入来源。 “请主人吃饭哦。” 肖凡一脸享受，同时身体传来的饥饿感也在提醒他，确实要吃饭了。 看了一眼食盒，严丝合缝，只有正中间有一个按钮。 这么高级的么？ 尝试着按了一下，食盒突然打开，浓郁的香气蓦地充塞在肖凡鼻间。 闻着香味，肖凡的肚子传出一阵雷鸣，咽了一口口水。 只是当务之急要搞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 在床边找了件衣服套在身上，肖凡被这具身体的马甲线给震惊了一下。 走到房间角落的落地镜前，看着镜子里的那副面孔，肖凡更震惊了。 剑眉星目，鼻梁高耸，唇红齿白，妥妥的大帅比。 震惊，小伙一觉睡醒，竟然变成古天乐，还是白皮的。 好吧，变成古天乐有点过分。但是一觉睡醒，不仅年轻了好几岁，还长了一张帅比脸。就这张脸，再配上那马甲线，还有那坚实的肌肉，在健身房估计就有一票的阿姨会过来问：“小伙子，想不想少奋斗几年？” 再想想自己以前因为熬夜留下的黑眼圈，常年坐在电脑前积下的救生圈，还有因为长期不规律饮食和久不运动，导致的比女生还细的胳膊。 好吧，就身材而言，这波血赚。 至于双亲，众所周知，穿越客是孤儿这是定理，是宇宙基本法则。 肖凡是家里的老来子，等他上大学的时候，父母就已经双双离去，只给他留下了老家的几套房子。 肖凡大学毕业，仗着父母留下的房子收租吃穿不愁，就一个人跑到上海打拼，几年下来虽然一事无成，但也不想回去。反正家里只剩他一个人，倒也落得个逍遥自在。 至于这具身体，也是一个孤儿，让肖凡有些叹息。 前身的父母死于一场十年前的袭击。 那本是一场异能管理局对于一个地下组织的围剿，刚开始一切都很顺利。只是后来剩下的组织成员给自己注射了一种药剂，战斗力暴增，冲出了管理局的包围圈。 其中的一名头目更是冲进了市区，困兽犹斗下，使用了自爆的招式。爆炸的余波将一辆自驾出行的悬浮车给掀飞，救援的医疗车赶到的时候，车里只有肖凡一个活口，躺在前身的母亲怀里。 那场事故一度上了新闻，毕竟已经好多年没有这么大胆的武者了。闹市区公然杀人，造成的影响极其恶劣。 肖凡作为唯一的幸存者，获得了足够的社会关注——巨额的zhengfu赔偿、保险公司一步到位的保金。那数字，是前身的父母几辈子都不一定能挣到的。 只是，这些东西，肖凡估计前身宁愿不要。 自从千多年前各地突然多出许多虚空裂隙，原本故纸堆里的神话传说不再是空谈，转而变成真实不虚的存在。 千多年的发展，以及与虚空的对抗，超凡的体系应运而生。 经过多年研究，科学家发现异变的源头，是一种神奇的粒子。这种东西，在东方就是灵气，到了西方就是以太、魔法元素一类的东西。 它原本在这个世界的存在是微乎其微的，只是因为虚空裂隙的突然出现，两个世界产生了交互，这方世界重又被这种粒子充满。 异变，就此产生。 所有人，先要通过特定的锻炼方法，让身体熟悉这种粒子，并在这个过程中强化各项身体素质，使身体能够完全承受它在体内运行时对身体造成的负担。这个阶段，被各国统称为“炼体”境。 之后，就要在身体的某一处为灵气也好，以太也罢，要为他们在丹田开辟一个场所，让其能长久存在。并以此为起点，在体内用特定的路线运行，并开启循环。大家把这个阶段称之为“命宫开辟”，或者简称其为“命宫”境。 前身，就是一个炼体接近大成，准备开辟命宫的存在。 所谓“侠以武犯禁”，个人力量的突然崛起，就必然导致物欲膨胀，继而发生许多不忍言的事情。许多形形sese的组织，打着各种各样的旗号，如雨后春笋一样出现。 虽然各国经过初期的混乱后施以雷霆手段，但总有一些漏网之鱼生活在阴影中，蛰伏着，注视着，等待着有一天各国露出破绽，然后他们能够从黑暗中如老鼠一样涌出，啃食看到的一切。 因为幼年的悲惨遭遇，所以前身很内向。除了修炼，基本没有什么其他的爱好。 再加上后来zhengfu和保险公司给的赔偿，前身在和老师商量后，在学校的对面买了一套房子。 当然，刚初三的学子，还未成年，所以户主的名字，用的是别人的名字。 想到那个人，肖凡叹了一口气。 在沉睡的阶段，肖凡就已经接收了前身的记忆，而在他的记忆里，对于自父母走后一直照顾自己至今的那个人，前身的情感，很复杂。 走出自己的房间进入客厅，柜子上摆着几张相片。相片中的主角是一个三十上下的男子。黑色皮质夹克，深蓝色破洞牛仔裤，嘴角叼着一根牙签，看起来吊儿郎当的样子。 “切，果然像记忆中一样臭屁啊。” 看着相片中那个满脸胡茬，放荡不羁的面庞，肖凡暗笑出声。 方秀，一个很清秀的名字，前身不止一次吐槽过说这么好的名字给他算是可惜了。 前身的父母家中并没有什么亲戚，自那次事件后，一直是方秀在照顾他。除了肖凡的监护人，他还有另一个身份——沪市武者管理局行动处处长。 十年前，他还只是行动处下属第一行动大队第三行动组的组员。十年时间，一跃升至行动处长的职务，说是鲤鱼跃龙门也不为过。 第2章:什么都好，就是疼 肖凡还在沉思，门突然开了。 回过头，看着进门的身影，肖凡有点疑惑：“今天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这几天都有事么？” 进门的是方秀，灰白色的头发乱糟糟的，眼角还有没有擦干净的眼屎，估计是几天没睡了。 方秀摆摆手，打了个响指。 客厅的冰箱门应声而开，一罐啤酒从其中飞了出来，稳稳落到方秀的手上。而方秀，已经躺到了沙发上。整个人瘫在那儿，像泄了气的气球。 “别说了，本来说是有紧急任务，谁知道只是开了一个紧急会议。” “啥会议啊，要开这么多天？” “嗯？” 方秀皱了皱眉头，有点疑惑：“你小子以前可是从来不关心这些的，今天竟然这么上心？” 面对方秀的询问，肖凡心里一惊。 前身确实很少关心这些事，或者说除了修炼之外，前身对所有事情都有些漠不关心。 知道自己露出了破绽，肖凡强自镇定了心神：“只是看你突然回来，有些好奇。” 说完，肖凡走到冰箱前，拿出一个盛放着湛蓝色液体的玻璃瓶：“哦，还有。营养液喝完了，你记得再买。” 语气淡漠，和记忆中的前身一模一样。 “咕咚咕咚”将罐中的啤酒一饮而尽，方秀信手一捏，宽大的手掌将整个罐子捏扁。而后双手一拍，整个罐子直接被压成了一个薄片，扔进了脚旁的垃圾桶：“之前不是刚买了一箱么，怎么用的这么快？” “我突破了。” 肖凡试探着抿了一口瓶中的湛蓝色液体。 酸酸甜甜的，像极了小时候喝过的葡萄糖酸钙。 营养液，就是肖凡现在手里拿着东西。 这是随着科技发展，由华夏杏林集团研发出来的修炼辅助用品。 成分保密，对于炼体境的修炼，有着极大的促进作用。像肖凡手中的这一瓶，更是因为方秀的身份才能拿到的特供，在市场上要价1万信用点。 不过管理局自然有自己的渠道，内部成员，尤其是一线战斗人员的福利又是最高的。 以方秀的身份，每个月都有600瓶的配额。 “啥，突破了？” 原本还瘫在沙发上的方秀，突然站了起来，吓了肖凡一跳。 毕竟，当你见到一个人上半身不见发力，像是沙发下有一个弹簧突然放松，整个人被弹射起来，然后冲到你的面前，你也会被吓一跳。 看着肖凡的表情，方秀也反应过来自己的动作太大了：“你确定，你真的突破了？” 肖凡点点头，喝光了手中的营养液。 确实是突破了，只是出了亿点意外。 真的只是“一”点意外。 前身急于求成，强行突破，走火入魔，然后就让肖凡完美接盘了。 本来么，炼体境的功法，就算是突破不成或者走火入魔，最多也就是一个境界倒退，重头再来的结果。只是前身的功法有点特殊。 《千锤百炼》，就是前身修炼的炼体境的功法。 这门功法，修炼速度快，根基还打得贼牢靠。唯一的缺点，就是疼。修炼的时候，有亿点疼。 随着修为的加深，疼痛也就不断加深。根据前身的记忆，修炼到“百炼”阶段，那种疼痛就像是有无数铁锤同时敲打全身，本来人在这个时候应该晕倒的。 但是《千锤百炼》有配套的药丸和药油。而药丸的作用，除了加速修炼前涂抹全身的药油的吸收，另一个就是让人在修炼时能保持意识的清醒。 按照这方世界的划分，《千锤百炼》属于六品秘籍，这还是因为它本身只是一本炼体境的功法，最高只能到六品。 按照当时方秀的说法，这本秘籍，属于准五品。 多年的发展，大家习惯按照功法的威力、修炼的难度等各种因素，将功法分成一到九品。一品最高，九品最低。 《千锤百炼》，做为炼体境功法中少有的珍品，若非靠着方秀的关系，肖凡根本连知道的资格的没有。 至于方秀，在得到肖凡的肯定后，伸出手想拍拍肖凡的肩膀，只是看到肖凡那淡漠的眼神，又无力地垂下，只是在那儿一个劲的笑着。 那笑容，有开心，有激动，还有苦涩和悔恨。 当年的围剿，他是最先找到那个自爆的武者的成员。 只是他没想到对方早早就使用了自爆的招数配合药剂激发潜能，拼死逃出包围圈闯进闹市区，只是为了造成更大的伤亡，给管理局造成更大的麻烦而已。 要不是肖凡的父亲突然驾驶自己的悬浮车猛冲出来，带着对方冲到了半空，后果不堪设想。 只是，也就在肖凡父亲带着对方冲上天的瞬间，爆炸在方秀的眼前发生了。 肖凡父母的车是青云集团刚出的青钢剑，拥有极佳的防护能力。但是再强，也没办法防住一个武道高手的近距离自爆。只能靠着夫妻两的身体，挡住爆炸的余波，留下了肖凡这一个幸存者。 事后虽然政府给了补偿，更是强逼着保险公司将肖凡父母的死亡算成意外，获得了大额的赔偿。可是方秀却没办法原谅自己。 如果当时能再快一点，如果自己能缜密一点提前发现对方已经发动了自爆的招式，肖凡也就不会成为孤儿。 所以，当得知肖凡没有监护人时，方秀主动提出领养当时只有七岁的肖凡，成为了他的监护人。 只是自那以后，肖凡变得特别内向。尤其是知道方秀是现场人员后，对方秀更是冷漠。两个人虽然住在一起，但是说一声形同陌路也不过分。 “不是告诉你，等我回来再突破的么？” 看着面前的倔强少年，方秀责备道。 《千锤百炼》这门功法，十分邪性。 突破时所产生的痛苦，是往常修炼时的数倍不止。必须要有人在旁边看护，使用专门的手法按摩全身，舒缓痛苦，同时也是刺激修炼者的意识，不至于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剧痛压垮，成为活死人。 “我以为之前的疼痛已经是极限了。” 这是前身的心里话，只是墨菲定律告诉我们，大多数的“我以为”总会向相反的的方向义无反顾，一往无前。 前身就是这样一个悲剧。他以为自己能撑住，谁能想到最后自己的意识成为了那根被扭断的钢丝。接近十年的艰苦修炼，被穿越而来的肖凡捡了个便宜。 往后退了一步，将肖凡从头到尾仔细打量了一遍：“还好没出事。” 方秀的声音满溢着自责和庆幸：“早知道会议结束就应该立马回来的！” 抬头看了一眼方秀，肖凡怕待久了露出更多破绽，本来想回房间。但是思及前身的记忆，突然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看你最近太累了，想让你能多休息一会儿。” 最近方秀确实很累。 临近中考，需要给实战用的考场做好安全防护，这是一个精细活，一点都不能马虎。 既要防止各大邪恶组织作乱，还要防止虚空一族可能的破坏。为了做好安保工作，方秀这个月基本很少回家。 只是，这个少年，竟然会关心他？ 想出口驳斥少年独自突破的危险行为，但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营养液我明天就让人送过来。等这阵子忙完了，我给你一个礼物，就当是庆祝你顺利突破了。” 说完，又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喝了起来。 肖凡转身回了房间，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说出那句话，虽然这是前身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但是前身的性格，根本不可能说出这句话。 我不会又露出破绽了吧？ 带着忐忑，肖凡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此时他才有空打量这未来可能要待好久的地方，自己以后的家。 房间很大，初步估计，得要有六十多平。后世沪市许多人为了间厕所都要奋斗一生，而自己只是换了个身体，就已经坐拥沪市学区豪宅了。人生，有的时候就是这么操蛋。 房间本身的陈设很少，可以说是枯燥。 靠窗是一张床，床的两头靠墙是书架。随手翻看了几本，不是《炼体境修炼注意十八条》，就是《基础拳法解析》，全部都是和修炼有关的书籍。 每抽出一本，就有一段记忆涌上心头，清晰到里面的每一个标点符号都能记得。甚至于还有许多对应知识点的个人理解，让肖凡不由想到一句话——书读百遍，其义自见。 前身是一个刻苦的人啊。 在旁边，一张书桌立在书架旁边，静静地靠在南边的墙上。书桌上除了一台最新款的个人终端登录器，还有一个黑色封皮的本子，和一支笔。 不用打开，肖凡就知道这是前身的日记。只是和别人拿日记记录一天的喜怒哀乐和小秘密不同，前身的日记，里面基本都是每天的修炼计划和完成情况。最后会有专门的篇幅用来记录当天的修炼心得和收获。 这样的日记，有很多。没记错的话，桌子上这本，就是第一本。 记忆中，自从上小学开始修炼之后，前身每天都会记录。从刚开始一年级接触“健体操”打基础，到后面三年级强硬选择《千锤百炼》。 其实方秀当时给肖凡的选择很多，前身所在的小学传授的《柔云听风》，也是炼体境不错的选择。只是前身很坚定地选择了《千锤百炼》。 不为别的，只因为《千锤百炼》修炼速度最快，功法的威力在一众炼体境功法里，也算是名列前茅。 “什么都好，就是疼。像是有好多小虫子在身上不停地咬我，想挠又不敢动。因为方叔叔说，乱动的话，就要重头再来了。 虽然疼，但是我不怕。为了救我，爸爸妈妈更疼。 只是有点疼，但是其他什么都好。” 随手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行行稚嫩的字体，短短几句话，就有四五处涂改。 只是在最后，肖凡的眼睛突然一缩——“方叔叔也很好，我不怪他。” 字体方正，虽然不算什么好字，但是一笔一划，横平竖直，力透纸背。比前面的字不知道高强了多少倍。 抹平心中的思绪，肖凡换了睡衣倒头就睡。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临睡前，耳边突然传来一阵低语：“谢谢你，以后还请你珍惜。” 第3章:选择 第二天，肖凡起了个大早，有点睡眼惺忪。没办法，明明意识不想起，但是身体却很诚实。前身多年养成的生物钟，估计很难改变。不过肖凡也没准备改变。 因为从今天开始，自己就是“肖凡”，这个世界的肖凡。 前身养成的习惯，起床后第一件事情就是修炼。 至于早饭，武者管理局特制的压缩饼干，用水泡开，除了难吃了一点，当早餐绰绰有余。 六十多平的房间，专门在墙角做了一个隔断，就是拿来修炼用的。 《千锤百炼》，修炼时需要做诸多挑战人体极限甚至于反～人类的动作配合特定的呼吸法来锻炼全身的肌肉骨骼。还要在全身上下涂抹专门的药油。 隔间里面有一个小冷藏柜，就是专门用来放置药油和丹药的。 脱掉身上的衣服，肖凡打开盛放药油的黑色陶罐，将药油倒进旁边一个棺材一样的白色容器中。 这是方秀帮肖凡定制的辅助设施。 正常涂抹药油，可能会有涂抹不均匀，或者有些地方没办法涂抹的问题，毕竟方秀不是每天都在家。所以通过自己的关系，定制了这么一台机器。 机器上有专门的容器，用来放置需要涂抹的药油。当药油倒好后，人只需要躺进去，机器就会自己启动。 这个机器里面又特殊调制的药液，可以和药油混合、稀释。然后通过布满内部的特殊装置均匀涂抹到使用者全身。 机器本身还会释放出微弱的电流刺激穴位，起到按摩的作用。同时还会以特定频率释放震荡波，替使用者提前热身。 就连那稀释液，也是方秀请调查局里的专家，根据药油的成分精心调配出来的。不仅能够强化身体对药油成分的吸收，还能强化修炼的效果。 可以说，对于肖凡的修炼，方秀极其上心。 明明整个仪器已经完全封闭，但是肖凡睁眼看了一眼四周，发现仪器内壁竟然闪烁着点点亮光。虽然微弱，但是以现在的身体素质，倒是勉强可以视物了。 紧接着，仪器自动运转，他感觉周身凉凉的，好像一阵风突然从四面八方吹来。风不大，轻柔的像是春天河边拂过头发的柳枝。 然后，“嗡”的一声，风停了。 一点点细碎的蓝色电弧，按照预设好的顺序，在肖凡周身巡游，刺激着一个个穴位。 电闪间，有瓢泼的雨珠侵袭全身。砸到身上，全身上下酥酥麻麻的，不一会儿竟然有种全身发烫的感觉。 风停，电止，雨歇。 从打开的仓门爬出，肖凡穿上练功服，开始了一天的锻炼。 就连这练功服，也是方秀通过自己的关系，从军方拿到的好东西。 不知用什么材质制成的黑色练功服，虽然紧贴全身，但是肖凡没有丝毫束缚感。 深呼一口气，肖凡将手中的丹药一口吞了下去。 《千锤百炼》这门功夫很像是瑜伽，通过几组特定的动作配合固定的呼吸进行锻炼。 身体是粗铁，那些反～人类的动作就是铁锤，而通过特定呼吸法吸收的少量灵气，就是火苗。至于药油，既是助燃剂，也是冷却液。 异变过后，灵气就存在于空气中。只是正常人没有开辟命宫，无法贮存。 正常的修炼更像是温水煮青蛙，让身体一步步逐渐适应灵气，在这过程中慢慢强化身体，最后开辟命宫。 而《千锤百炼》，更像是从一开始就用开水。仗着药油的神奇，让这只青蛙不会因为高温而死亡，但是那种痛苦，却没有办法削减。 或者说，那种痛苦，本来就是修炼的一部分。能承受住这种痛苦的人，其意志必然得到了充足的锤炼，变得足够坚韧。 有前身的记忆，肖凡还是试探着从功法的第一阶段开始。毕竟，这门功夫总共四个阶段：千锤、百炼、十煅、砺锋。 除了最后的“砺锋”说得有些含糊，前面几个阶段，越往后动作越反～人类。 尤其是呼吸的节奏，时长时短，还要与对应动作配合。 感觉含在嘴里的药丸逐渐化开，肖凡尝试着从“千锤”的第一个动作开始。 然后，就忍不住跌倒在地。 “千锤”有十节，每节十个动作。“百炼”有二十节，每节二十五个动作。“十煅”则有五十节，每节有动作二十个。 更离谱的是，每一个动作必须要经过特定的变化才能衔接下一个。越往后面，动作越反～人类，变化也越复杂。 刚刚肖凡只是尝试着第一节第一个动作往第二个动作转化，然后全身如同有无数只蚂蚁在不停攀爬，肌肉酥软，泄了力气，只能摔倒在地。 “卧槽，前身是怎么忍受这种非人的痛苦的！” 肖凡暗自惊诧于前身的毅力。有前身的底子在，前面的动作都可以很轻松的做出，但是那种麻痒的感觉，却完全超出了肖凡的意料。 不服输的肖凡站了起来。 这一次心里有了底，强忍着那种酸涩的感觉，肖凡坚持着从第一个动作开始，慢慢做了起来。 身上的“蚂蚁”随着动作的推进越来越多，攀爬的速度越来越快，但总算是完成了第一节。 不过是短短几分钟，肖凡的额头已满是汗水。 不过，肖凡发现，随着动作的推进，自己对于这种麻痒的忍受力，竟然变得极高。 肖凡从不认为自己是那个天赋异禀的人，否则前世也不会二十多岁一事无成。 唯一的解释，是前身的遗泽。 事实上，早上睡醒时肖凡就隐约有种感觉，刚穿越时那种隔阂感在聊聊消除。 刚“入住”这具身体的时候，就像带着厚厚的手套去掏牙缝里的那根菜叶。明明知道在哪儿，但怎么也掏不出来。 只是一觉睡醒，那种隔阂似乎在慢慢消除。不，不是消退。而且无形中的一只手，在帮助自己，一点点消除手套的厚度，甚至于引导着自己，向更准确地位置探索。 尤其是当肖凡开始修炼的时候，这个进程开始不断加快，随着修炼动作的推进，越来越快。 不是自己天赋异禀，而是随着修炼的进行，身体里似乎有一股力量，在让自己习惯，或者说在加速自己对这种痛苦的承受能力。 在地球时肖凡曾看过一个很有意思的说法：有一些接受器官移植的人，在术后的生活习惯会发生改变，变得和捐赠者一样。更有少部分人，性格也会逐渐向捐赠者转变。 器官移植都会这样，那整个身体都是别人的，又会怎样呢？ 肖凡不知道，但是想到昨晚听到的那句“谢谢”，肖凡有了点不靠谱，甚至于很灵异的猜测。但是还有什么是比穿越更灵异的么？ 是你在帮我么？ 肖凡抬头，凝视着前方。那个位置，是前身的日记本。 只是因为说出了那句话么…… 透过记忆，肖凡知道前身对于方秀的感情，很复杂。 怨恨他没有拦住那名暴徒，但也感激对方多年的照顾。 那是一种肖凡很难理解的情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前身已经把方秀当成了自己的父亲。 尤其是前身的父母，真的是很善良的人。在那样的家庭熏陶下，前身很早就明白父母的死，其实是自己的选择。 他们当时大可以仗着青钢剑的优越性能迅速避开，但他们没有。 他也知道暴徒们超出计划外的武力提升，是不可预知的意外。 但是他没了父母，成了孤儿。 只是，方秀用自己将近十年的岁月，对他无微不至地照顾。 为了照顾他，方秀放弃了调入总局的机会，只因为他不想离开。 为了帮助他修炼，方秀用自己在管理局的贡献值，帮他获取能获取的一切资源。而这些，本来能帮他自己更进一步的。 所以，方秀成了他的“父亲”。 心中感激，但是初期的冷漠对待，丧失双亲后逐渐孤僻的性格，以及方秀自己的刻意逃避，让他一直无法把这份情感宣泄出来。 一直到昨天。 肖凡帮助“肖凡”说出了一句不算问候的问候。 感谢么，还是解脱前的馈赠…… 肖凡不知道，但是自从他挺过了第一节以后，后面的进度如有神助。 一个上午，肖凡就将三个阶段做了三次。 尤其是第二遍的时候，虽然越到后面，痛苦依旧。到第三阶段中后期，肖凡几次想要放弃。但竟然咬牙坚持了下来。 这是当年健身房那个宁波御姐教练都没有做到的事情。 嗯，宁波真的大。 到了第三遍的时候，肖凡愕然发现——除了第三段有些难以忍受外，前面两段，竟然流畅地通过了？！ “黎，几点了？” 感觉肚子在打鼓，肖凡呼叫了一声。 一身黑色露肩长裙的黎在空中显现：“十一点半，木头已经叫了外卖，让你好了就去餐厅就行。” “啥？我竟然修炼了这么久？” 肖凡：(?o?; 记得自己是五点左右起床，洗漱、吃饭，用了不到十分钟。 也就是说我竟然修炼了六个多小时？还是那种非人的痛苦？！ 回想之前的宁波教练，肖凡只能说声对不起——或许，我更喜欢萌妹纸吧。 不对，只能说，前身的遗泽实在太过于深厚。 躺在之前的仪器里，接受了一番全方位的洗漱。 对，那个像棺材一样的玩意，除了辅助修炼，外接水管后，还可以当按摩浴缸用，还是全自动那种——人只要往里面一躺，剩下的都交给机器。 吩咐黎过会儿让家用机器人过来收换下的衣服，肖凡就打开门吃饭了。 刚坐下，肖凡看到对面方秀一脸便秘的表情，想着“记忆”中的点点滴滴，不由关心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么？” 或许是前身的遗留，也或许是还不习惯关心这么一个熟悉的陌生人，所以有些结巴。倒也符合前身的人设，所以方秀也没有奇怪。 他也没心思奇怪，只是应了一声“没事”后，就在那儿眉头紧锁，继而抬头，盯着肖凡：“我这儿有一个选择，就看你怎么抉择了。” 说完，像终于甩下了重担，靠在椅背上，只是双眼盯着肖凡。 第4章:初闻秘境 “选择？” 闻言，肖凡抬头，有些惊讶。方秀很少这么没头没尾的说话。 “那个”似乎在组织语言，停顿了许久，让肖凡以为没有下文准备低头吃饭的时候，方秀又一次开口：“这次的中考，有一个小小的变动。” “变动？” 肖凡皱眉。 方秀虽然名字秀气，看着吊儿郎当，但是本人是一个杀伐果断的人。说话做事，从来都是直奔主题，很少见他这么绕弯子。 “上面准备特招一批学生，重点培养。” 话很短，但是消息很劲爆。 到了方秀的位置，他嘴里的上面，只能是帝都。一般如果是沪市本身的政策变动，他只会说市里。 “什么意思？” 肖凡有些疑惑。 特招每年都有，但只针对高中。 “先吃饭，吃完我跟你详细讲。” 一顿饭吃的索然无味。毕竟肖凡不是前身，好奇心被钓了起来，很让人抓狂。但是昨天就已经露出破绽，今天如果再毛毛躁躁，很难说会不会引起方秀的怀疑。毕竟性格的改变，从来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一顿饭，竟然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吃完饭，方秀招呼自己的智能助手，让他指挥家用机器人收拾。 忘记说了，他的智能助手，名字叫做“木头”。 沙发上，两人相对而坐。 方秀和肖凡他们住的房子，属于典型的豪宅。两百多平方的面积，是方秀从法院抵押拍卖会上拍下来的。 一切过程都合规合矩，只是当时的方秀已经是武者管理局行动处的副处长。几个参与竞拍的人只是应景叫了一次价，就让方秀用不足市价八成的价格拿下了这处房产。 当然，司法拍卖的房产本来成交价格就不高，而且没有按揭的说法。为了凑齐房款，方秀基本是花光了自己所有的积蓄，顺带着还“欠”了前身不少。 只是前身把方秀的欠条，给搓成了纸粉，顺着窗户撒了出去。 这套房子是为了前身买的。《千锤百炼》修炼初期还有破关的时候，必须要有人在旁边看护，还必须是高手。这是当年这门功法创造出来时，用十三个植物人换来的经验。 除此之外，还要考虑肖凡的学区。炼体境都是些静坐或者瑜伽一样的功夫，所以只要家里够大，在家里也能修炼。 至于方秀自己，自然有管理局专门的修炼场可以用，就在他们小区隔壁。可惜肖凡没有权限，没办法进去。 “前几天军方在沪市的周边海域发现一个小型秘境，经过检测，入口只能让16岁以下，未开辟命宫的人进入，一次能进10个人。” 方秀难得在沙发上正襟危坐，开口说道。 “什么！” 等待了半天，得到的消息真的很劲爆。 秘境，异变之后的突然出现在世界各地的特殊空间。数量稀少，但是每一个秘境都是所在地最珍贵的宝藏。 秘境的产生原因，众说纷纭，至今学术界还没有形成一个统一的说法。 秘境中的产出千奇百怪，但每一种都是外界难寻的珍贵存在。更不要说有的秘境中还会有绝世神功的传承。 别的不说，现在华夏军方第一高手陆斩锋的《赤血丹心诀》，就是从一个秘境之中获得的。 华夏唯一一家女子大学，也是因为其创始人从一处秘境中获得的《太素幻月典》，之后以女子之身跻身顶级高手的行列，晚年创立了“泠月学院”，留下了自己的传承。 只是秘境虽好，但是每一个秘境入口，都有类似于结界一样的设置。有的限制年龄，有的限制修为，各种条件，不一而足。而且一次能进入副本的人数都有限制，开启一次之后，过了一段时间才能再次进入。 在肖凡看来，这就像是想要进副本，必须要满足副本要求一样。但是16以下，又不能开辟命宫这种要求。 虽然没有明确的说法，但是基本上秘境中收获的丰盛程度，和能进入的最好修为息息相关。 对于华夏高层来说，炼体境的修为进入的秘境，很大概率不会有什么好东西。 而且，更让人牙疼的，是发现秘境的竟然是军方。 各国约定俗成的规矩，如果是由私人发现的秘境，那么这个人可以享有秘境收益的百分之一。 不要小瞧这百分之一。华夏百大富豪排行榜里就有那么几位，因为享有的秘境收益而名列榜上。 而政府自己发现的秘境，都会根据秘境的产出进行分配。但是这里面有一个特例，那就是军方。 因为抗击虚空的原因，各国的资源都开始向军方大量倾斜。就算不是自己发现的秘境，军方都会想办法插一手，如果是自己发现的，你想要？但凡有颗花生米，也不会醉成这样。 只是，炼体境的秘境，还是在沪市附近发现的…… 沪市是华夏顶级的城市，市长在整个华夏的行政序列中，都是除了政事堂那几位大佬外最顶级的存在。 面对这样的巨头，军方也要先掂量一下。毕竟只是一个炼体境的小秘境。即便里面有什么奇功秘法，也只是炼体境的而已。 “能进几个人？” 肖凡问道。既然方秀说起，必然是沪市从军方手中扣下了几个进入的名额。 “十个。不过军方拿走了其中的七个，剩下的三个说是交给沪市这次中考实战检测前三名。” 方秀似乎不适应长时间的正襟危坐，在沙发上扭了扭背，换成了一个更舒服的坐姿：“不过，军方也提出了条件。” 肖凡皱眉，思索了片刻，道：“接受了那三个名额的，以后只能上军校？” 方秀诧异地看了肖凡一眼，他没想到肖凡竟然能想到这一层：“就是这样。而且那三个人高中直接入读‘苍岚书院’。” “啥？” 这已经是今天肖凡的不知道第几次震惊了，但是今天的消息真的是一个比一个劲爆。 从军方发现秘境，到秘境正好是炼体境的初中学子才能进，再到获得名额的学子，高中直接入读苍岚书院。 一环接一环，让肖凡吃惊吃了个饱。 难得见到肖凡这么丰富的表情，方秀一脸促狭地点了点头：“我说你小子不要一整天板着个脸，偶尔也该多笑笑。” 听到方秀的话，肖凡心下一惊，自己今天的表现确实和前身大相径庭。但是看对面的方秀，今天似乎也和记忆中不太一样。语气中，似乎更加亲昵。 被肖凡看得有些发毛，方秀意识到自己自己有些失态，不由得装模作样地咳嗽了几声，然后开口道：“就是苍岚书院。” “我知道，因为当年的事情，你一直想要进入一家不错的军校，毕业之后～进入管理局。” 肖凡看着对面的方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确实是前身最大的愿望。 父母的死，他不怪方秀，毕竟方秀已经尽了自己的努力。但是他却怨恨上了当年那个暴徒，或者说是生产暴徒的各种地下邪恶组织。 而武者管理局，就是华夏针对这些以武犯禁的武者而组建的暴力机关。 往年武者管理局招收人员，社会招聘之外，还 会在各大高校进行招新。 只是除了军校，在其他学校招收的更多的是行政、科研、后勤一类的人员，这不是前身想要的。 对于肖凡的想法，方秀心知肚明，从肖凡选择《千锤百炼》，并一直坚持修炼至今，他就知道了肖凡内心最真实的欲望——好好修炼，然后血债血偿。 但是多年的共同生活，方秀早就把肖凡当成了自己的亲弟弟。他自己就是从一线拼杀出来的，所以对于一线的危险性深有体会。 那种地方，风波诡谲，危机密布。 他不想，也不愿意让肖凡去冒险。他这几年每每冲杀在与诸多邪恶组织战斗的一线，除了职责使然，也有面对肖凡时内心的愧疚。 他想让肖凡享受正常的人生，他觉得这也是肖凡父母所想要的。 毕竟对于父母而言，什么都比不上子女平安一辈子来得重要。 “我本来不想告诉你。但是昨天我想了一晚上，决定还是把选择权交给你。” 目视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肖凡，方秀道：“我知道你为什么想进军校，但是追查当年那群人下落的事情，自然有我来做。我们管理局也一直没有放弃对于‘燃血教’的追查。你要明白，你死去的父母更希望看到你平安快乐地度过一生，而不是让你……” 还没说完，就已经被肖凡打断。 对于肖凡而言，既然借着人家的身体重生，就应该承担对方的因果。 “方……方大哥，我知道你的意思。” 顿了顿，肖凡看着对面的方秀，眼睛中闪着光：“但是我这几年看新闻，看到武者暴动的报道。我一直在想，好好过日子，大家都开开心心的，不好么？” “既然有的人不想过好日子，还害的别人也不能过好日子，这种人活着不如死了。当年的事情，我不怪你，因为你已经尽力了。” “但是，被你照顾这么多年，看着你为了追查当年那群人的下落这么疲惫，我也想能帮到你。毕竟，当年的血仇，我更想自己亲手报。” 这些，都是前身的心里话。 而肖凡，一直认定一个道理，那就是欠别人的，一定要还。既然前身把身体给了自己，又帮自己适应这个身体，那么自己也应该帮他实现心愿。 想来，这也是前身帮自己的原因吧。 第5章:就是水一下 “同学们好！” “老师好！” “好，大家坐下。” 这是一间极具有现代感的教室。教室两边是大块的窗户，窗户之间摆放着精美的画像。有身着黑色机械战甲的中年男子，也有宽袍大袖，羽扇纶巾的儒雅学士；有站立于幽紫色巨大裂隙前方，手持染血战刀的英伟男子，也有云山之巅，凝眉执子的鹤发童颜。 诸如此类，尽皆是千多年来，在整个世界修炼史留下浓墨重彩的人杰天骄。 教室的中间，整齐地摆放着三十多张宽长的白色课桌。课桌不知道用什么材质构成，但是其上的摆设简洁而不失科技感。 一个闪烁着蓝光的头箍，一支黑色的电子笔。课桌中间靠近讲台的位置，有一个牙签大小的凸起，其上投射出一块屏幕。 课桌的主人们，都穿着天蓝色的作训服。分体式的作训服十分贴身，配上脚上踩着的黑色长筒战靴，看起来十分干练。 此时，肖凡穿着作训服，坐在这群人的中间，看着站在讲台上的老师，颇有些新奇的感觉。时隔多年，再一次坐在教室里重温象牙塔的岁月，回想往昔自己在学校时候的荒唐，让肖凡有些物是人非的错觉。 尤其是看着讲台上的老师，肖凡更是有些愤愤然，果然别人家的老师都是让人不想逃课的那种。 讲台上，宫茹云看着下方一众不时偷瞄自己的半大小子，冷哼一声：“上课前，我有一个消息要先宣布一下。” 声音清冷，还带着一股摄人心魄的威压。 台下几个正自神飞物外的男生听到这声冷哼，立马打了个哆嗦，正襟危坐起来，只是眼睛还是会忍不住不时偷瞄几下讲台上的高挑身影。 肖凡坐在教室的后排，冷眼旁观，看了一眼讲台的倩影，忍不住心下叹息——造孽啊！ 讲台上站着的，是一位身着黑色紧身皮衣的长发丽人。 白，这是肖凡的第一映像。 宫茹云的皮肤很白。并不是常人所想的那种白里透红，而且白得像天山上终年不化的雪，透着一股冷意。看着她，就像是在看一座瑰丽的雪山，虽然动人心魄，但也让人不敢亲近。 可惜…… 目光下移，偷偷扫视一眼，肖凡撇撇嘴——果然和记忆中一样，是天生就要平天下的人物。 可惜，竟然因为一个在肖凡看来有些荒唐的理由，甘愿做名老师。 讲道理，宫茹云不管是出身还是本身的实力，到育才中学当老师，都算是绰绰有余的，甚至于可以说是杀鸡用牛刀。 沪市宫家，整个华夏都赫赫有名的存在。 宫家创立于五百多年前，当时的宫家老祖还只是军中一个藉藉无名的小卒。只是当时正是地球联盟和虚空作战最焦灼的时候，联盟为了能够多一分战力，推出了一个“干将”计划。 所谓“干将”计划，就是联盟将从各种途径获得的残缺的高级传承拿出，经过超级计算机按照各种条件，从军中挑选出系统认为最能匹配该传承相性的人，传授功法，倾斜资源，期望在最短时间内收获大量高手。同时通过这些高手的修炼过程，将传承补完。 放在现在，这种计划听着有些天方夜谭。但是在当时，人类被虚空打得节节败退，更有受灵气复苏影响而产生的变异的诸多凶兽肆虐。被逼到墙角的人类在那一时期推出了让现在人瞠目结舌的计划。 这些计划，有的成功，但是更多的则以计划参与者的失败告终。但也正因为有这么一些人前仆后继，人类才终于在六百年前那一场终结之战中和虚空战成平手，获得了往后至今的和平岁月。 宫家老祖当年，获得的残缺传承，叫做《登天化龙典》，可惜获得传承的秘境在和凶兽的争夺中变得残破不堪，诸多高手尽力抢救，只得到了《登天化龙典》的前半部。宫家老祖经过层层选拔，从诸多适格者中脱颖而出，跟随当时的“擎天阁”高手修炼，靠着血与火的淬炼和种种机缘，竟然让他突破自我，从半部《化龙典》中衍化出一部《亢龙翔天经》。 仗着这门神功，宫家老祖在最后那场决战中以重伤为代价，断虚空皇者一臂，给“擎天阁”阁主的决死一击创造了条件，将虚空皇者斩杀于当场。 那一战，联盟百大高手，十不存一。华夏“擎天阁”从阁主在内十大高手，只有两人重伤苟活。诸多靠着前人秘典重开山门的僧道门派，更是十不存一。 也是从那开始，联盟将普及灵力修炼定为基本政策，各大门派也一改之前神秘莫测的形象，进入尘世开设学院，自此修炼盛世降临。 从宫家老祖之后，宫家每一代虽然人丁稀少，但每一个都是一时翘楚。 他们有的或成为执政一方的政府高层，或成为镇压虚空裂隙的要塞首领。到了这一代，宫家家主宫承泽更是继先祖之后，宫家第二个进入“擎天阁”的人。 忠祀坛，擎天阁，集英堂，是官方针对各方高手设立的组织。其中集英堂针对青年高手，擎天阁招收的都是站在风口浪尖的顶尖人物。至于忠祀坛，成员更是上一代的巅峰存在。 宫茹云，就是宫承泽的女儿，宫家的掌上明珠。 除此之外，她还有另一个身份，那就是集英堂沪市分堂的正式成员。 据肖凡所知，这位主13岁就突破了命宫境。十几年下来，现在是什么境界，真的不好说。就算寸步未进，命宫境的修为教导一群还在炼体境挣扎的初中生，实在是太容易不过了。 “想来在座的同学有人已经收到了消息，这次的中考，有一些变动。” 一句话出，台下众多学子尽皆端坐起来。 育才中学是沪市中学里排位前三的存在，能坐在这里的学子，都是从千军万马中杀出的。就算是那些豪门贵子，也是凭借自己的本事进的学校。 从建校起，就没有人能够只凭家世就能入学的。曾经有大人物想要安排家中纨绔入学，连续三任校长直接用辞职信回应大人物的那张纸条，惊得整个华夏教育界动荡不休，最后是忠祀坛中那位大人物的前辈出山，打断了纨绔子一条腿，才算是了结了这件事情。 能成为这儿的学子，都是天赋异禀的俊杰。中考的成绩他们不是很担心，但是他们有更好的追求。 全国中考前百名，才有资格挑选自己心仪的顶尖高中。 这可不是在开玩笑。 越是高档的学府，能给学子们提供的资源，就越好。教育部门会倾斜的物资，就越多。 当然，还有必不可少的校友捐赠。顶尖学府出来的学子，最后变成一方大佬的可能性比一般学府高得多，数量也多得多。 当然，最关键的是，只有最顶级的高中，才会有最顶级的传承。有的高中，更是有自己的专属修炼秘境，这才是这些天之骄子在意的。 “这一次的中考，将是全沪市范围内所有初中的联考。” 听到这句话，台下的肖凡有些悚然。诸多其他学子的脸色也大变——这和之前方秀所说有些不一样啊。 诸多学子目不转睛盯着台上的宫茹云，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看来你们听明白了。没错，是所有，包括那几家独立院校。” “嗡！” 一句话出，台下瞬间炸裂。一群学子变得目瞪口呆，更有几个人在那儿交头接耳，显然这个消息把他们惊得不轻。 肖凡坐在那儿，一时有些回不过神。 独立院校，就是独立于公立院校之外的体系。 这种院校，其实是诸多修炼门派所创建，说是学校，更像是这些藏匿在深山中的门派的外围组织。 初中是入门弟子，高中是外门。大学就是内门，优秀毕业生会进入门派本部，算是核心弟子。甚至于从初中开始，他们的学子就很少会参加中考，而是参加诸多门派自己举办的各种挑选弟子的仪式。 毕竟很多门派的传承功法，对于修炼者体质要求极为严苛，只能用特定方法进行测试。 往年的中考，也很少见到这些学校学子的身影。进入这些学校就读的，不是本身就是门派嫡系，就是这些门派专门在外面寻找传人的推荐入学的苗子。 而且这些学校传授的知识，也和公立院校有明显区别。更多的是为了之后～进入门派做准备。 在沪市，这样的院校只有三家。一家道教的“天问”，一家佛门的“心莲”，还有一家是诸多门派联合创办的“争锋”。 这些学校，背后有诸多宗门传承的典籍支撑，又有大派供养。学校中的师长尽皆是门中前辈，功法传承有序，教导起来自然得心应手。 所以对于这些学校出来的学子，即便是“育才”的这些人中龙凤，也不敢小瞧。 只是肖凡有些讶异：这些独立院校本身自成一脉，不过是一个炼体境的秘境，更何况进入秘境之后就要给军方卖命，他们怎么舍得自己的优秀传人进入军方？ “好了，该说得就是这么多。具体细节，晚上校方会整理出来，发到大家的邮箱，大家记得回去后查收。接下来，我们开始上课。” 第6章:觉醒果 “好，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肖凡你跟我来一趟办公室。” 一堂课，因为之前的消息，肖凡有些心烦意乱。也幸好前身的底子不错，借着周末两天已经完全接收了前身全部“遗产”的肖凡，虽然听着仍然有些吃力，但偶尔几次的点名提问，总算是没有出什么洋相。 听到讲台上的丽人点名，肖凡不由苦着脸，在周边几个男生有些艳羡的眼神中跟着宫茹云去了她的办公室。 和其他老师共用一个办公室不同，宫茹云的办公室很大。放眼望去，里面的陈列十分豪奢。光是那一个用金丝楠做的衣架，就让肖凡有些咋舌。 更不用说进门后缭绕在肖凡鼻尖的那股若有若无，让人心神宁静的香气，更是让肖凡明白了什么叫做有钱人。 十万信用点一根的“宁神香”，竟然在办公室随便点。感受着脚底下地毯那犹如云端一样的触感，虽然前身不止一次来，但真的直到亲身体会，肖凡才算是明白为什么宫茹云的办公室号称育才最豪奢办公室，没有之一了。 此时的宫茹云，一头乌黑秀发如瀑一样垂下。一双被皮裤包裹的浑圆美腿，紧紧绷着，勾勒出一个动人心魄的弧度。左手撑着下巴，露出一点天鹅一样脖颈。右手把玩着一个有些残缺的玉佩。 那玩意肖凡十分熟悉，因为他在方秀的抽屉里，见过另外半块。 那还是又一次方秀因为升职，喝得烂醉，回来后就在自己的房间，抱着那半块玉佩哭了笑，笑了哭。 那一整晚，方秀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抱着玉佩发呆。而肖凡整晚没睡，只是在一旁担心地看着，除了递杯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怎么，你见过？” 这是宫茹云第一次在肖凡面前拿出这块玉佩。 肖凡看了一眼宫茹云，发现她的眼中有些忐忑，还有些期待。想了想，点了点头。 那一瞬间，肖凡似乎从对面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旋转椅上的丽人眼中，看到一道光。 那种光，肖凡不知道是什么。只知道前世b站上那些把狗骗进来杀的残忍视频里，那些人眼睛里也有这道光。 当时肖凡除了看一下自己的左右手，就没有其它想法了。 “在哪儿看到的？” 这是肖凡第一次看到宫茹云这一位出名的冰山丽人如此……少女。 眼神中满是期待，撑着下巴的左手不知何时捏着一缕发丝，在手指间上下翻飞，如同蝴蝶。 “在一次喝醉酒之后，他抱着一块玉佩又哭又笑。” “啊，他竟然会喝醉酒？他最近怎么样？” 宫茹云的脸上写满了担忧，上下翻飞的蝴蝶被大力拉扯地紧绷，她竟如同未觉。 “那天他升职处长，听送他回来的那个人说，他似乎喝得很开心。” “那天最近怎么样？” 宫茹云再次发问，这是每一次肖凡被叫到办公室，都会被问及的问题。 “他过的还行。” 这是每一次肖凡的回答。 事实上，宫茹云是肖凡入学那一年，来的学校。每周，她都会找一些理由，把肖凡叫进办公室，询问一些问题。而问题的主角，都是方秀。 即便木讷如前身，也会发觉二人之间的问题。只是方秀从来不会主动提及宫茹云，前身又是一个少言的性格，所以对于二人之间的牵扯，肖凡并不是很清楚。 只是想想二人之间的出身，肖凡就觉得这估计又是一出爱而不得的苦情戏没跑了。 “他最近有说些什么么？” “没有。他最近似乎很忙，很少回家。” “哦。” 肖凡等了许久，直到他把天花板上云纹看了个遍，也没有听到回复，不由抬头。 只见对面的丽人双目无神，看着手中的玉佩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师，关于这次的中考，到底有什么不同？” 这个问题，如果是前身一定不会去问。但是肖凡却很想知道，而且他很清楚，以宫茹云的出身，她所了解的东西，可能连方秀都不一定能清楚。 被肖凡一打岔，宫茹云终于回过神来。左手松开被拉扯半天的秀发，右手一翻，玉佩就这么消失无踪。 “难道，他没有跟你说过么？” 那个他字，踌躇半天，似乎在内心里百转千回，充满无限愁思。 “他只告诉我这次考试很特别，并且告诉我拿到那三个名额的学生高中只能入读苍岚书院。” “那可能今天消息刚送到吧。” 顿了顿，此时的宫茹云已经变回了那个冰山女神：“昨天学者们用仪器进行了检测，又通过对秘境出口溢散的灵气进行分析，推测秘境里可能有‘觉醒果’。” “什么？！” 顾不得保持前身的木头人设，而且肖凡保证，即便前身听到这么一个消息，恐怕也没办法保持镇定了。 觉醒果，一个很土，听着一点也不高大上的名字，但是对于所有炼体境大成，期望能在命宫境走得更远的人而言，却比什么都重要。 命宫开辟，是真正超凡的开始。 在这个阶段，有着很少一部分人，可以觉醒属于自己的天赋，这么一类人，被称为天选者。 天赋的觉醒，除了只有在开辟命宫时才会出现，没有其他任何规律。 肖凡觉得，所谓的天赋，很像是游戏中的boss专属模板。 玩过游戏的都知道，游戏里的boss们，他们的专属模板，就是他们区分于普通怪物的重要标志，也是boss们被称之为boss的原因。 隔壁瀛洲第一剑豪，就是因为开辟命宫时候解锁了天赋，拔剑速度比常人要快许多。练就了一手让人猝不及防的拔刀斩，被人称为“瀛洲第一快”。 嗯，瀛洲第一快，没毛病。 但是，后来人们发现，有一种特殊的果子。这种特殊的果实，只有在一些秘境之中才会有少量的产出。炼体境大成的修炼者在突破时只要吃下它，就必定能百分百觉醒天赋。 当然，这种方式觉醒的天赋，并不一定能够百分百契合使用者。 曾经有男性高手，吃下果实之后，觉醒了一个了不得的天赋——他的身体会下意识向四周散发一种能量波，形成一片特殊的能量场。在这片区域中，所有异性对他的好感度，天生+50。 当然，是所有异性。 虽然觉醒果获得的天赋不像正常觉醒一样最适合，但是就像买六～合彩一样，万一中了呢？ 而且，像之前那位一样的，毕竟是少数。 当然，最关键的是，觉醒果的使用，不影响正常天赋的觉醒。万一真的是双天赋，不香么？这才是为什么就连独立院校也要来分一杯羹的原因了。 “那现在的考试章程是？” “根据最新拿到的消息，这次中考照旧，每个学校会出三名优秀应届生参加由军方举办的比赛，挑选出前十名进入秘境。” “啥？不是说军方自己先扣下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宫茹云截断了：“那是之前。大家以为这个秘境里没有什么好东西。” “现在发现里面有觉醒果，虽然数量不明，但是你也知道觉醒果这东西，对于炼体境的修炼者诱惑有多大。” “所以军方低头了？” 肖凡有些不信。华夏的军方出了名的豪横，这种时候怎么会低头？ “天问里有小天师。” “啥？！”肖凡这时候完全顾不上凹前身的人设了，实在是这个消息实在是过于劲爆。 灵气复苏的今天，前人的典籍不再是虚无缥缈的神话传说，而是变成了真正的修炼秘典。龙虎山天师府本来就留存有大量前辈高人留下的传承，这种时候自然变成了无价之宝。 再加上龙虎山张家一直一脉相承，龙虎山天师也不再是一个空头虚衔，而是一个实打实，打出来的名声。 只是…… “龙虎山自有传承，小天师更是龙虎山嫡系中的嫡系。按照传统，不都是自小就在天师府由老天师亲自教导的么？” “这本来也不算什么隐秘，既然你是方大……那个人的弟弟，我就告诉你吧。” 一抹嫣红悄然爬上宫茹云羊脂一样的耳垂，咳嗽两声遮掩住慌乱，然后说道：“这一届的小天师修炼的功法很特殊。” “按照惯例，小天师应该是先修炼《龙吟虎啸一气典》来开辟命宫，而后要么精修《五雷天心正法》，要么就修炼《龙虎正一还丹诀》这门练气秘法。” “是啊。” 肖凡点点头。这是天师府两大根本传承，前者一手掌中五雷，五雷化生，当年打得一群虚空族人要生要死。后者更是号称练出一口龙虎气，断江开山如等闲。 “可这一次的小天师，修炼的是《九霄洞玄琼丹经》。” “卧槽，《九霄丹经》竟然真的有人能练成？” 九霄丹经，龙虎山秘传中的秘传。具体威能不详，只知道龙虎山历史上那几位力压整个道门让龙虎山真的领袖天下道门的天师，修炼的就是它。 据传闻，只有修炼了九霄丹经的天师，才算是真正掌控龙虎山的传承。 当然，这些和肖凡无关。他更关心的是眼下的问题：“就算是修炼《九霄丹经》，也不用到沪市啊。” 龙虎山小天师啊！未来龙虎山天师府继承人，从被选为小天师的那一刻起，就享受着龙虎山这一道门祖庭的全力供养。天材地宝不消说，修炼的功法战技，也都是顶级。更可怕的是，龙虎山本身有三个秘境，其中一个，就是修炼秘境。身为小天师，肖凡毫不怀疑，这货可能从修炼起，就住在秘境不出来的。 “《九霄丹经》在走到第三步之前，必须要保持童子身，小天师是到沪市来退婚的，可惜每有成功，就一直在沪市上学，准备等高中毕业后，先完了婚约再回山修炼。” 我了个……艹！ 第7章:这瓜，可熟了 龙虎山小天师竟然有婚约？这是肖凡的第一反应。 小天师竟然会退婚失败？这是肖凡的第二反应。 “哪家的姑娘，这么虎的么？” 斜瞟了一眼肖凡，宫茹云觉得今天的肖凡话有些多。但是想想，这样才是这个年纪应该有的样子：或许是终于想通了吧。 肖凡的故事，宫茹云十分清楚，见他终于有些这个年纪应该有的少年气象，宫茹云莫名松了口气：“是左囡囡。” 左囡囡，一个听起来十分儿戏的名字。 但是跟着方秀耳濡目染，肖凡却知道这个名字的份量：“左修罗的女儿？” 宫茹云点点头，不再出声。 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宫茹云也很吃惊。 左修罗，原名已经很少有人记得了，只因其在和虚空战斗时，从不留俘虏，几次针对凶兽的讨伐之战，更是杀得血流成河，久而久之，大家都以修罗称呼他，很少有人再叫他的原名。 就连他所领导的部队，也被上面改名为“修罗军”。 无论是谁，都很难相信这样一个天生杀胚，怎么和统领道门的龙虎山张家扯上的关系，更是定下了娃娃亲。 至于左囡囡，看着根本不像左修罗这个狂人的女儿。 初三八班左囡囡，在一群男生私下里排列的育才校花排行榜里，名列第三。肖凡曾经远远看过一眼，长发飘飘，白衣如画，站在那儿像一朵白莲亭亭玉立，整个人宛如和周围的喧嚣完全隔绝。偶尔和别人的交流，也总是低声细语，温柔地像一朵云，虽然随风卷舒，但是遥不可及。 “左将军出手了？” 肖凡问了一句，抱着吃瓜的心态。 “是也不是。” 宫茹云的神色更是古怪：“听说是左囡囡当着小天师的面，拿着把匕首架在自己脖子上，说‘父母之命，岂可说退就退。今日你过来退婚，至我左家颜面于何处？既如此，不如死了，大家一了百了。’” 这么刚的么？ 肖凡瞪大了双眼，看着宫茹云等待下文。 “然后左修罗那个狂人，一巴掌拍晕了小天师。提刀孤身上了龙虎山，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只知道从那儿以后小天师就到天问入读了。” “其实这些以他的身份，也应该知道，难道他都没有跟你说过么？” 肖凡神色一囧，前身在某些方面，就是棒槌。方秀回来，就算有心说一些奇闻异事聊作笑谈，估计前身也不是很想听。而是一门心思放在如何更好的修炼上。 “把你叫过来，主要还是有些事要讲。” “不是已经都讲完了么？” 被一系列大瓜惊得还没有回过神的肖凡随口回了一句，然后瞬间惊醒。 再去看对面的宫茹云，耳垂旁的嫣红，不知何时已经占据了整张脸，正在向着脖颈和之后的……机场重地发起冲锋。 “还想不想听了？！” 意识到自己说出了心里话，肖凡赶紧小鸡啄米一样点头：“想，老师您说。” 咳嗽了两声，宫茹云总算是平复了心思被拆穿的窘迫：“迫于各方压力，军方把这次十个名额都交了出来，只是获得名额的人后面要去为军方服务的条件依然不变。昨天晚上一群人开会，鉴于独立院校也要加入进来，所以取消之前的方案。” 随手打开抽屉，拿出一个盖着“秘密”字样的文件袋：“这就是后来讨论出的方案，本来应该过几天发的，但是既然你在这儿，就先看看，提前做一下准备吧。” “我可以么？” 肖凡看着面前的文件袋，有些不确定是否应该接过。 “没事，不出意外，你今天回家那个人应该也会告诉你的。好歹你也算是管理局的编外人员。” 听到宫茹云这么一说，肖凡才想起来：《千锤百炼》做为军方专属功法，通过正常途径根本无法获取。肖凡和方秀又没有明确的血缘关系，不满足亲属传授的规矩。 所以当年方秀动用了自己的权限，将肖凡变为沪市管理局编外人员，颇有些管理局童子军的意思。 虽然只是管理局的童子军，但是保密级别也要比普通人高出许多，像这种保密等级最低的“秘密”级文件，只要能获得收件人允许，他看一下也是无妨的。 接过文件袋，肖凡抽出里面的红头文件，不过一会儿就全部看完。 只是看完后，肖凡的脸色有些发苦。 根据文件里的说法，中考的规程仍然按照以前一样。只是为了应对三家独立院校，所有公办院校要提前做一次选拔。 首先是境界，只有炼体大成的学生，才有资格参与此次选拔。 之后，沪市文教厅会专门在虚拟网络中开辟出一个真实幻象，用于擂台比武。 虚拟网络，真实幻象，都是这个世界科技和玄幻结合后的产物。原理解释起来十分麻烦，可以理解成一个大型真实的虚拟网游。 而苦笑的原因，就是肖凡本身并没有什么上档次的战技。 初中阶段虽然学校有传授基础战法，但是一些在炼体境颇有威力的战技，却需要花费信用点购买。 只是那时候肖凡想着炼体境可以购买的战技，并没有命宫境的后续。再加上正常的中考也并没有对于实战有过多的要求，更多的是对各种诸如速度、力量之类的基本素质的测试。 初中阶段，只要基础够扎实就可以了。肖凡所掌握的战技，除了学校传授的《推山掌》，就只有一部方秀所传的《灵猫步》。 这也是公立院校和独立院校相比，要吃亏的地方。 天问之流，他们背后是一个个传承多年的宗门，对于功法、战技之类的，自然有一套完整的传承。完整到从炼体境开始，就可以循序渐进，逐步深入。 反观公立院校，因为是逐步深入的教育，初中阶段本身就属于打基础的时候，除了炼体功法，剩下的战技，也都是些通用的基础套路。毕竟这些东西，进入高中才开始真正的实战，眼下只需要把基础打牢就好。 然后，面对军方提出的实战测试要求，沪市的文教厅傻眼了。 总共十个名额，军方的实战擂台赛，三家独立院校每家出三个，军方自己出十个，然后就是公立院校出十个。 看起来很公平，可是军方子弟，很多从小就开始实战训练。独立院校那一边也是从一开始就没有落下战技的修炼。毕竟人家的战技，到了下个境界自然有后续的跟上，不像肖凡他们，《推山掌》到了炼体境大成，也就顶天了。至于后面命宫境的手段？对不起，没有。 “真实幻象的比试，定在两个月后。到时候除了前十名，剩下的继续参加之后的中考。而被挑选出的前十名，则会被文教厅委托给管理局做特训。” “就算是输，也不能输的丢人。” 这话是宫茹云说的，据说是文教厅的老厅长在开会时的原话。 “合着我们就没想过赢？” “你确定我们能赢？” 宫茹云发出了灵魂拷问。 “最后是老厅长舍了面皮在会议室一通吵闹，几方代表实在遭不住，答应给这次选拔第一名一个固定名额。” “所以这一次，参加后续选拔的，是前十一名，第一名跳过？” 宫茹云此时已经完全恢复了冰山姿态，从抽屉里拿出一个u盘一样的东西：“十大高手有十一个人，不一直是常态么？” 无意和宫茹云在这个问题上辦扯，肖凡看着宫茹云递过来的u盘，开口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我知道你没有什么出色的战技，所有资源都拿去修炼《千锤百炼》了。” 将u盘硬塞进肖凡手中，宫茹云开口道：“这是我宫家藏书阁收藏的一部《卷浪刀章》，涵盖了炼体和命宫两个境界，刚好够你修炼。” 看着手中的u盘，肖凡有些踌躇，不知应不应该收下。 能被宫家收入藏书阁的，即便只是能用到命宫境的战技，威力想来也是不低。也是因为如此，这本战技的价值，想来也不会低到哪里去。 或许在宫茹云看来只是随手从藏书阁里拿的一部秘籍，但是对于肖凡而言，不啻于雪中送炭。 只是，这个东西，不好接啊。 似乎是看出了肖凡的犹豫，宫茹云很镇静地看着肖凡：“怎么，我这个班主任给我班里的优秀学生开小灶，有什么问题么？” 呵，优秀学生。 肖凡有些无力吐槽。 前身虽然修炼刻苦，但是对于诸如社会科学一类的科目，成绩实在是不咋的。虽然还没到差生的地步，但是离优秀学生的成绩标杆，也有些不小的距离。 “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不只是你，班里另外两个炼体大成的，我也有准备。” 肖凡所在的班级，加上刚突破的肖凡，还有另外两个人也是炼体大成的境界。 只是那两个人一个家学渊源，另一个则是正统的富二代，资源什么的都不缺。就算宫茹云有所准备，肯定不会像给肖凡这样的一份大礼。 宫家百年世家，能被他们珍藏在藏经阁，又能被宫茹云看上的刀法，怎么会是等闲？ “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内心做了一番挣扎，最后肖凡决定还是先收下再说。当然，如果没有宫茹云那警告的眼神，肖凡可能会多犹豫一会儿。 “哦，你回去后别忘记和他说一声，抽个空约个时间，我要去做家访。” 肖凡：(*￣m￣) 真的说出来，方秀怕不是最近都不敢回家的吧。 第8章:盒子 距离上次肖凡和宫茹云的对话，已经过了五天，今天又是一个愉快的周末。 当然，肖凡除外。 他现在正站在一个密闭的房间中。 当天晚上，肖凡就看到了特地在家里等自己的方秀。有了宫茹云提前透露的消息，倒也没有多少意外。 不过当看到肖凡拿出的存储有《卷浪刀章》的u盘时，瞳孔明显收缩了一下，眉头微凝，然后迅速散开。如果不是肖凡一直注意他的神色，根本发现不了这些变化。 方秀并没有问谁给的，当然后来肖凡才知道，宫茹云给的u盘，四周环绕的云纹除了装饰之外，还是宫家独有的标记。 “她给你的是什么？” “《卷浪刀章》。” 这一次，方秀的神色变化更为明显了。眉头一挑，上眼睑明显抬起。对于方秀这种守夜人性质工作的人，这已经算是很大的情绪变动了。 “她竟然把这门战技给了你？” 方秀的声音比平时略高一些，这让肖凡有些愕然。 虽然知道这门战技可能很珍贵，但是当时看宫茹云说得轻描淡写，送的云淡风轻，所以就一直没有在意。 只是现在看来，并非如自己想象中那么简单。 “你知道宫家藏经阁的规矩么？” 被方秀这么一问，肖凡愣在了当场，然后摇了摇头。 方秀抽出一根烟，刚点燃，又摁灭在桌上的烟灰缸里。 “唉！” 一声长叹，方秀起身，走进自己的房间，不一会儿抱着一个木盒走了出来。 肖凡看着这个木盒，感觉有些熟悉。 仔细打量了片刻，肖凡回忆了一下，确定这是记忆中放那半块玉佩的盒子。 盒子表面磨损的很厉害，估计是有些年头了。盒子上是一把即便在地球的时候，也有些时代感的黄铜锁。在这个个人武力都有些超常规的现在，肖凡很怀疑这把锁能否防住真正的有心人。 郑重地把木盒摆放在桌子中央，方秀抬头扫了一眼肖凡。见他盯着那把铜锁看，敲了敲木盒的顶部，道：“怎么，瞧不起这把锁？” 肖凡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这把锁，怎么看，怎么不像是结实的样子。而且这么普通的一个盒子，看起来还有些破旧，肖凡估计，自己一拳，就能把它打穿了。 方秀的脸上带着莫测的笑意把盒子推到了肖凡的面前：“来，你试试。” “试什么？” “试试看，你能不能一拳打穿它。” 不知道是不会错觉，方秀脸上的笑意，似乎更浓了一些，还带着些许促狭的意味。 肖凡右手握拳，提起来对着木盒作势瞄准了半天：“方大哥，你确定？” 方秀收回双手，背负在身后：“你试试，要是能砸开来，里面的东西都送你。” “里面的东西？” 说实话，肖凡除了知道里面有半块玉佩，其他的也就都不知道了。不过看方秀这么郑重其事的样子，难道里面有好东西？ 不过想得再多，先砸了再说。 想到这儿，肖凡整个右臂的肌肉猛地绷紧，如同一根根钢筋相互纠缠蔓延，沉腰立马的同时，右拳带着猎猎风声，砸向了桌上的木盒。 待会儿要收点力气，不要把桌子也给砸坏了。 这样想着，一拳落下，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像是有力士轮动木槌，大力击打牛皮鼓一样。 随着这声响，肖凡的上下牙突然磕碰在一起，整个人抱着右臂，像个木头人一样站在那儿。 过了一会儿，颗颗珍珠大小的汗滴布满额头。古铜色的脸庞，刷上了一点石灰白，双目圆睁，看着面前的破旧木盒，好像在看着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怎么样，还要试试么？” 一旁的方秀似乎对于这个结果早就有所预料，好整以暇地看着在不停搓揉腕部的肖凡：“要不要再来一次？这次你可以换只手的。” 肖凡看看他，然后看看木盒，摇摇头。 方秀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搓揉了半天，肖凡总算是放下了右手。试探着伸出左手按压了一下面前的木盒，手指在木盒表面来回摩挲。 这触感，就是一块朽木啊！ 收回右手，指尖还带着一点碎屑。放到鼻尖闻了闻，肖凡很确信，这就是烂木头的味道。小时候农村奶奶那张用了几十年的木头床，也有这么一股味道。 可是，回忆刚刚的那一拳，肖凡有些懵了。 带着拳风，去势凶猛的一拳，砸到的不是木头，而是一块百炼金刚。冰冷、坚硬。那股反冲回来的力道，震得他当时差点站不稳。 这是什么情况？ 方秀在一旁不说话，只是默默把盒子翻了过来。在盒子的底部，有着许多细碎的红色纹路，有的甚至延伸到了盒子的四周。只是因为盒子本身暗红的色泽遮掩，如果不仔细看，还真不一定能分辨出来。 “这是符文？” 说话时，肖凡的底气不是很足。 符文科技，是异变之后出现的一种新兴科技。脱胎于各家典籍中的符箓，提炼而出的描述天地之间基本规则的特殊文字。经过特定排列组合，这些文字会产生种种神奇功能。然后又合近现代的科技进行有机结合，最后出现了现在的主流科技，也就是符文科技。 最典型的例子，很多汽车表面会铭刻上诸如神速、减重之类的符文。高端一些的更会在车身铭刻金刚、磐石一类加强防御的符文，在发动机的位置刻上能量压缩作用的符文。 可以说，符文科技，已经融入了民众生活的方方面面。 只是，前身对于符文这一块，一直不感兴趣，初中阶段的教学内容，也只是一些基础符文的讲解。 肖凡知道这是符文，但是是什么作用，对不起，超出了我的知识范畴了。 不过，盒子砸不动，这锁？ 似乎是完全洞穿了肖凡的想法，方秀指了指木盒上那把被岁月打磨，黯淡无光的铜锁：“来，你继续试试？” 看着方秀满是恶趣味的笑脸，肖凡又看了看木盒。 抬起头，肖凡很坚定地摇了摇头。 “怎么，这就放弃了？” 方秀有些惊讶。 肖凡指了指铜锁，道：“这把锁，和之前在你给我的《杂物志》上，我见过。” 这几天，肖凡为了尽快融入这个世界，除了疯狂修炼外，偶尔会翻看一下前身的藏书。虽然多是一些修炼方面的书籍，但也有那么几本介绍这方世界各种风土人情，还有一些特别的符文造物的。 而在其中一本《杂物志》中，就有关于这把锁的记载。 雷击锁，如果不是用特制的符文密钥的话，暴力触碰者必遭雷击。在书里属于那种华而不实的东西，毕竟现在谁会用这种老式锁呢？ “方大哥，你这竟然还收藏这种古董？” 早在百多年前，这种锁就已经完全停产了。能存到现在的，说是古董也不为过。 雷击锁是最早一批的符文科技产品，那段时间销量很是可观。只是后来符文和科技联系越加紧密，科技的发展速度和人类的生活水平提升速度，快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雷击锁之类最早一批符文产品很快就退出了市场，销声匿迹。 “呦，这种东西你竟然会认识？” 方秀看着摇头的肖凡，不知道他是猜的还是真的知道。 “你忘记了，之前你送过我一本书。” “哦，想起来了。” 方秀恍然大悟，那本书他记得。是局里阅览室收拾旧书的时候，他挑着里面几本看着有趣的，给带回家的。 都是一些上了年头的老书，局里的领导觉得扔了怪可惜的，就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涉密的东西，就做主让感兴趣的过来看看。 “只是你怎么会看那些书？” 和对面的少年一起生活这么久，对于他的阅读品味，方秀再清楚不过。 除了他从局里借来的一些修炼笔记，就是从官方售卖典籍的店里用零花钱买的一些炼体境的修炼技巧，或者一些前辈高人对于基础战技的拆解分析。 “最近《千锤百炼》修炼大成，后续的功法我想等高中之后再做选择。” “你的后续功法，你有什么想法？” “我既然选择了《千锤百炼》打头，后续的功法，我想在风格上和它续接上。” 这是前身选择的道路，而这几天接受了前身的记忆，看了书柜里关于修炼的诸多论述，他也觉得这是最好的选择。 “你确定？” 方秀叹了口气，道：“你自己亲身修炼过，应该很清楚《千锤百炼》并不像外人所说的一味刚猛的功夫，而且讲究的刚柔并济。” “我知道，可是这门功夫本身的目的，就是为了将肉身打磨到极致。而且虽然练到大成，确实是刚柔并济。” 说到这儿，肖凡定定地盯着方秀：“但是，它的后续，，这门功法，它的铁血味道，太浓厚了一些。” 方秀今天已经不止一次叹气，但是肖凡这句话让他不得不继续叹气。 《千锤百炼》本就是军方顶级秘传。其后续功法，自然是用军方的功法更为契合一点。 只是军方的功法，官方的图书馆之类的，是不会收录的。想要修炼，只能去军方。 而这，是方秀不想看到的。 第9章:一阵风 这几年，身为管理局一线，方秀察觉到有一股暗流一直在承平的华夏涌动。本来只是感觉，但是随着他多年来一直锲而不舍地追查当年那场事故，越查，越有些毛骨悚然。 明明所有证据链都清晰地摆在面前，但是那个组织的一切，却总是隐藏在一层浓雾后面，怎么也擦不去，更看不到他们的真面目。 为什么沪市这么重要的城市，竟然能隐藏有对方一个完整基地，而管理局却毫无所知？ 为什么那场行动，对方不管是人数、实力，都和预想中的相差太多？ 为什么事后纠察的时候，每一环都有一个恰到好处的人物会浮出水面，就好像被一根无形的线牵扯，带着调查人员一步步走到对方想要的方向。 而当方秀想查清楚那些弃子们的关系网时，却发现对方每一个人的档案，都是这么的无懈可击。 就连出生，小学这种事情，都能找到完美的佐证。 要做到这些，所需要动用的能量，让方秀午夜梦回的时候，总会被冷汗浸透衣衫。而对方动用这么大的人力物力去遮掩真相，那么他们图谋的又是什么？ 然而看着面前的少年，想到他这么多年的坚持。泼冷水的话每每到了喉头，又会在少年坚毅的目光下，化为阵阵叹息。 不过，现在眼前的少年，目光中除了坚毅，竟然还有一点灵动。这种变化是方秀乐于见到的。 开头就全力加速的，往往没办法跑完整场马拉松。如果少年真的选择了他为之坚持的道路，他的未来，将会异常坎坷。 收回思绪，方秀大拇指在食指指腹一划，几颗血珠被大拇指带着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悉数落入铜锁的锁眼中。 “记性不错。不过雷击锁的万能密钥，一百多年前就被当时的一个神偷研发出来了。” 随着血滴入锁眼，整把锁突然在一阵刺眼电光中，自行打开。 “啪！” 这是锁砸到桌子上的声音，同时木盒也缓缓打开。一本书、一张黑色卡片、半块玉佩静静地躺在那里。 首先被拿起的是那半块玉佩。 玉佩的材质并不如何出奇，可以说很差。黯淡无光，仗着炼体大成后～进化的敏锐视觉，肖凡甚至能看到玉佩中夹杂的许多气泡。 但是玉佩的雕文却极其精致。繁复的技法，把几朵白云雕刻的栩栩如生，还有那半截松枝，以及树下的一对情侣，都雕刻的活灵活现。 “你一直没问我她，和我的关系。” 肖凡想说话，但是看了一眼盯着玉佩出神的方秀，果断闭上了嘴巴。 很显然，现在的方秀，需要的可能只是一个树洞。 “我是一个孤儿，靠着政府救济，和自己的几分天赋，一路进入飞羽学院入读。” “嘶。” 明明已经做好当一个听众的准备，但是肖凡还是被惊到了。 飞羽学院，在华夏的高校里，都是最特立独行的一个。 飞羽随心，乘风扶摇。 这八个字，是飞羽的校训，也是大多数飞羽人的性格写照。 飞羽学院的毕业生，性格跳脱，向往自由。华夏大多数知名的探险家，基本都是飞羽出来的。 飞羽的学子讨厌拘束，追求浪漫和潇洒不羁的生活。 但是看着面前的方秀，肖凡很难把他和飞羽学院联系到一起。 “怎么，不像么？” 少年摇摇头，但是想到工作之余方秀那副咸鱼的姿态，又点点头。 “呵。飞羽随心，乘风扶摇啊。但是如果没有风，羽毛又能飞到哪儿呢？” 这一刻的方秀，多了些深沉沧桑。 “当年在学校里，我立志想要和那些毕业的学长的一样。到处探险，发掘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境。也曾想过做为一名赏金猎人，仗剑走天涯，靠着一身本事，猎杀管理局通缉令上的凶人，闲暇时候就找几个友人，喝点酒，聊聊天，做一只闲云野鹤。” 不知什么时候，方秀手中多了个酒壶：“直到我遇见她。” 重头戏来了！ “她是泠月的弟子。记得那年第一次见她，是在大一新生比武的时候。我是校队的替补，而她是泠月的主力。” 其实从高中开始，大家都开始进行战技的训练。也因此，各种比赛的排名，成了各学校争夺的重头戏。 你在比赛中排名高，自然意味着你的教育质量更高。许多学校，除了最精英的校队外，每个年级，也会组建专门的队伍，当成校队的种子培养。也因此，针对各年级的比赛，也应运而生。 “你们说的校队是？” “当然是学校专门组建的战队啊。” 肖凡：(′?д?｀) 大一新生直接进入校队，这感觉就像是小学一年级的学生，直接参加六年级的奥数比赛一样。尽管只是一个替补，等等，宫茹云大一就是校队主力了？！ 这么硬霸的么？！ 眼神扫过肖凡，方秀的神色略带一点得意，转而被浓浓的哀伤代替：“那时的她剪着短发，穿着一身白色的作战服，站在人群中，像一朵兰花，静谧、恬淡。只是一眼，我就被吸引了。” “第二次见到她，是我帮校队送参赛名单，误把团体赛名单当成个人赛名单交了上去。当时我在报名处的门口急得六神无主，是她突然走过来，帮我和赛委会的人员进行交涉，把名单换了回来。” 方秀似乎陷入了一个美好的回忆中，整个人散发着甜蜜的味道：“之后，我和她聊天，和她交换联系方式，那是我人生唯一一次结巴。一个通讯号码，我说了五六遍，还是没办法说完整，最后她用笔写在了自己的手心。” 看着傻笑的方秀，肖凡脑海中勾勒出那个画面，实在无法想象那么潇洒的一个人会有那么羞涩的一面。 “比赛时，我给她加油，惹得当时校队的师兄师姐们一阵嘲笑。结束后，我下定决心主动联系了她，就在飞羽的镜湖，那是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 随着方秀的讲述，两个纯情少年的邂逅、相知、相爱，娓娓道来。让肖凡实在没办法把方秀嘴里那个温婉如冬日暖阳，和煦如春日清风的女子，和现在的宫茹云联系在一起。 “后来，我们大四了。” 按照惯例，大四，会有一次大型实战演练。参与的学子会以团队的形式，进入一处专门划定出来的试炼区。 试炼区里是由相关部门专门放养的凶兽。这些凶兽的实力和种类都经过挑选，保证能让参与试炼的学生体验到最真实的战斗，同时保证生命的安全。 为了以防万一，每一个人都会被发放一个信号发射器，可以让考核组实时确定位置。发射器上有专用的求生按钮，遇到紧急情况按下，巡弋在周围暗中保护的老师们就会立即出手。 只是，那一次试炼出了意外。一个秘境突然出现在试炼场中。最关键的是，这个秘境是一个开放式的秘境。 所谓开放式秘境，就是说这个秘境没有任何的限制条件。外人可以随意通过入口进入，同时，秘境中的生物也可以随意通过入口出来。 这种秘境，是最危险的，因为你根本不知道秘境里有什么。 那一次，方秀他们碰到了一只发狂的赤羽晶尾虎。这种凶兽，出现在试炼场，就是一场灾难。 “本来我们约好了在秘境中部汇合，然后一起完成试炼任务的。只是当我赶到时，看到的只是她奋不顾身拯救宫茹云的身影。” 肖凡：(=?Д?=) 救宫茹云？ 之前说的，是谁？ 心里抱着这个疑问，但是肖凡却不知道怎么问出口，毕竟是方秀的伤心事。至于方秀，仍然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双手握拳，显然在经历极大的痛苦。 那确实是一个让人痛苦的故事。 两人本来约好，等毕业后，方秀就和那个姑娘注册成立一个冒险团体，一起在畅游华夏壮丽河山的同时，去发现那些隐藏在深山中的秘境。 而宫茹云，则是那个姑娘的室友。姑娘或许没有察觉，但是方秀却在很久之前就发现，宫茹云对于自己似乎有一种莫名的好感。 但是方秀一直以为这是自己的错觉。毕竟像宫茹云那样的豪门贵女，从小就不知看了多少的青年才俊，少年天才。 直到那一天。 宫茹云看中了一朵花。那是一朵无垢冰晶兰，只有在灵气充沛的地方才会生长，对于泠月一脉的功法而言，用来破关有奇效。 宫茹云修炼的是家传的功法，但是作为一个平民，那个姑娘却是实打实修炼泠月的传承。 本是好意，奈何碰到了开放式秘境，赤羽晶尾虎，本就不是两个还未毕业的学生能对付的。 然后，就发生方秀赶到时的那一幕。 那个叫做秋亦云的姑娘，替宫茹云挡下了致命一击。 事后，宫茹云的守护者和华夏的老师们虽然赶到，将方秀他们救下，但是秋亦云即便宫家用尽了吊住性命的灵药，也没能活下来。 临终前，那个温婉的姑娘，将方秀送自己的亲手雕刻的玉佩，分成了两半，给了方秀和宫茹云。 “阿秀这个人啊，就像山林里的一阵风，潇洒不羁。风吹过，给人凉爽，但是风自己却没有一个归处。我知道你一直喜欢他，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希望，从此以后，你能成为他的归处。你欠我一条命，那么让他在累的时候有个休息的港湾的任务，就交给你吧。” 第10章:特训了 听了方秀的故事，肖凡不由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中年人。 很白净的一张脸，瘦削的下巴带着些胡茬。看起来有些沧桑。长时间的高强度工作，导致眼睛有些浮肿。即便是以武者的超凡体质，那浓重的黑眼圈，也是分外醒目。 然而，抛开这些，面前的中年人，看起来也是十分清秀。嘴角下意识牵起的幅度，藏着若隐若现的笑意。 “我的事情你不需要知道太多。跟你说了这么多，你难道就不好奇这本书是什么。” 说着，方秀拿出了盒子里的书，而后把玉佩重新放了回去，将木盒锁好。 “按照宫家的规矩，宫家虽然家大业大，但是宫家子弟，在分配好的资源之外还想要更多，就需要贡献点来进行兑换。” “贡献点？” “嗯，其实现今传世的百年家族，都有这个规定。身为家族子弟，家族供养你成才当然是应该的，但如果一味地无偿，就会让子弟变得骄奢淫逸。” “而你这一本《卷浪刀章》，则是宫家藏书中，除了家传秘典外，最适合炼体境向命宫境过度的战技，也是最适合你的战技！” “最适合我？” “你的《千锤百炼》，最大的特色是什么？” 最大的特色？肖凡想了想，有些不确定：“似乎《千锤百炼》，对肉身的锤炼效果，是最强的。” 方秀赞许地点点头：“《千锤百炼》，号称最彻底的炼体境功法。它不像天问的《悟真求道篇》，讲究对天地自然的感悟，在炼体境就能引动些微自然威能。也不像心莲的《入静炼心禅》，提前锤炼心灵，能施展幻术。它就是一部彻头彻尾的炼体功法。也因为它的纯粹，所以对于肉身的锤炼效果，也是最强的。” 肖凡点点头，有些深以为然。身为修炼者，他对这一条的体会，尤其深刻。 “这本战技，在炼体境是通过肌肉和骨骼的发力，一次攻击，产生多重暗劲。这样的攻击方式，是最适合你这种把炼体境走到极致的人的。因为常人的身体最多承受三重，修炼顶级功法的人可以承受六重。而只有你这样完全依靠肉身的，才能修炼到秘籍中所描述的‘浪卷九重，冲天潮起’的境界。” “最关键的是，这种发力的方法，可以代入到其他战技之中。” 肖凡听着，算是品出了一些味道：“所以，这门战技，很贵？” 方秀被肖凡这句话噎得差点一口气没回上来，愣在了那里。然后一个暴栗扣在了肖凡的头上：“你这个臭小子。不过说句实话，估计为了把这本战技交给你，宫茹云基本要花掉她积蓄的大半贡献点，你这个人情，欠大发了。” “那这和这本书有什么关联么？” 看着方秀手中的书，肖凡疑问道。 “等明天，你和我去一趟训练场就知道了。” 现在，肖凡站在训练场中，看着自己对面十几个发射口，有些为自己早上的兴奋后悔。 “臭小子，想要修炼我的方寸杀，就必须要先走这一步！” 一墙之隔，透过整块的落地窗户，方秀抱着肩膀，看着房间里的肖凡开口道。 “可是也不用这样吧？” 冲着挂在耳旁的通讯器，肖凡的声音有些颤抖：“方大哥，你确定，上来就在三倍重力的房间练习闪躲，真的没问题？” 方寸杀，方秀自创，或者说是和秋亦云一起创造的战法。 所谓战法，就是说它不是一门单一的战技，而是一套系统的战斗方法。 方寸杀，由身法灵猫步、战技《方寸击》组成。而整个战法的思路，就是方寸之间，人尽敌国。 说这句话的时候，方秀的眼光芒四射。 当然，肖凡现在是做不到的。而训练的第一步，就是在三倍重力的空间中，尽全力躲避对面墙上十几个喷射口中喷出的橡胶球。 “臭小子。你记住了！只要不被砸到，你想用什么方式就用什么方式。” 玻璃墙外的方秀说完，对身旁的工作人员点了点头：“可以开始了。” 收到指示，身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员做了个ok的手势，然后在操作台上一阵敲击：“三倍重力，躲避练习现在开始。” 话落，玻璃墙蒙上了一片白茫茫的光膜，墙对面的发射器上，红色指示灯开始闪烁。黝黑的喷射口被明亮的黄光笼罩：“躲避练习，现在开始！” 说完，工作人员按下了最后一个红色按钮。 当红色按钮按下的一瞬，肖凡感觉身体一沉。抬了抬手臂，原本很轻松的一个动作，此时却做得有些费力。整个人似乎在这一瞬间，被厚重的铁甲紧紧包裹，那种沉闷的感觉，让肖凡有些喘不过气来。 肖凡不止一次使用过重力室，毕竟高强度负重练习本就是《千锤百炼》修炼到后期的必由之路。只是那个时候，顶多就是进行身法和动作的练习。更何况，那时候的重力，顶多是地球重力2倍而已。 但是现在，三倍重力，还要…… “臭小子，要开始了，别再走神了！” 玻璃墙外方秀透过麦克风一声呼喊，把肖凡拉回了现实。眼前，十几个喷射口中的黄光几乎满溢，显然已经充能完毕。 “给你个友情提醒，虽然发射出来的能量球没有多少威力，但是却会麻痹神经的哦。” 方秀一副过来人的口吻揶揄道。很显然，这东西他自己用过。 只是此时的肖凡却没心思回应他，因为喷射口的能量球，已经向着他飞奔而来。 十几颗乒乓球大小的能量球，就这么在空中打着旋儿，如同乳燕归巢一样飞向肖凡浑身各处。 卧槽，你没跟我说过这玩意儿会拐弯啊！ 如果现在方秀站在自己面前，肖凡一定会冲着他的耳朵大吼。 能量球的速度虽然很快，但是凭借炼体大成的目力，肖凡还是能清晰捕捉到这十几个能量球的运行轨迹。但是看到是看到了，可是看着在空中如同翻花蝴蝶来回飞舞旋转的能量球，肖凡抓瞎了。 脚下踩着灵猫步，肖凡勉强扭身躲过快要即身的几颗能量球。 还没等肖凡调整身形，一颗能量球突然从腋下穿出，直击肖凡的下巴。肖凡想也不想，右脚发力，人在空中一个前空翻。还没等他庆幸，五六颗能量球从四下出击，被打中的地方突然一麻，肖凡整个人在这个瞬间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跌落在地上。 训练室外面，方秀早已经离开忙自己的事情去了，只有一个白大褂留在这里：“小朋友，怎么样，没事吧？” 能量球不再喷出，肖凡从地上站起，冲着玻璃墙放下摆了摆手，示意无事。 “小朋友，这些球的喷射，是没有规律的。” 他还有另一句话没有说，那就是方秀特意嘱咐，想办法让能量球对神经的麻痹作用变大。在方秀的目视下，他不得不将麻痹作用提升到极限，就这，方秀还有些不满意，临走时还嘟囔着诸如“可惜今天要忙”、“这个剂量还是不够猛”之类让他胆战心惊的话。 就现在的剂量，一般的高中生来训练都要在地上躺半天才能动弹。可是看着对面的少年：三倍重力情况下，从空中摔落到地上，不仅连声痛呼都没有，就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从地上爬了起来。更让人吃惊的是，看他在那儿活动筋骨的样子，似乎麻痹效果早已过去。 那可是足以让普通人失去知觉好几天的力度！ 这个少年到底是什么来头？可惜这个少年是方处长领过来的，白大褂手里并没有对方的资料。 在原地等了片刻，虽然重力依旧，但是对面的喷射口却一直没有动作，肖凡冲着耳麦询问：“这位叔叔，请问仪器是坏了么？” 白大褂：(；一_一) 叔叔？我特么看起来有这么老的么？没记错我好像要比方处长要小吧？凭啥方处长是方大哥，到我这儿就变成叔叔了？ 看着对面的地中海的耷拉着眉头，整个人更显憔悴，肖凡有些担心：“怎么了，大叔，是身体不舒服么？” 白大褂：？？？？？？ 狠狠按下启动键，同时暗地里将速度和数量提升了一个难度。 反正看这小伙子生龙活虎的样子，方处长又特地交代要好好训练，应该没有问题的，吧？ 看到发射器又一次开始充能，肖凡立马严阵以待。刚刚虽然摔的不疼，但是那一瞬间身体麻痹到失去知觉的感觉，肖凡不想再体验一次了。 只是刚做好准备，肖凡就立马懵了。 对面的发射口，突然像是机关枪一样连续喷射出数十个能量球。这些小球刚一出来，就在空中盘旋着飞射向肖凡。 此时，问号君转移到了肖凡这里。他有许多问号，但是根本来不及发出，就已经忙于躲闪这些比问号君先来一步的小球。 弯腰、抬手、屈膝。然后立马旋身沉腰，以右脚为支点左脚在地上划过一道圆弧。脚步交换间，头猛地一扬，一颗小球从额头擦过。 灵猫步，取猫之灵动。方寸之间，辗转腾挪，同时通过身体的扭动，让对手看到你的脚明明往右动，但人却是向左移动。 到了大成，更是可以做到让对手完全没办法通过你的动作来预判你的动向。在肖凡理解中，这就是一种极致的蛇皮走位。 第11章:特训2 蛇皮走位，前世地球的游戏术语。身为地球祖安钢琴家的一员，肖凡只见过，但是没做过。每次空了技能对面当着他的面亮起狗牌的时候，就是肖凡开始口吐芬芳的时候。 然而现在，肖凡可以很自豪地表示，如果自己能完成这次特训，自己也将会成为那亮牌子的一员，如果现实可以亮牌子的话。 虽然亮牌子简单枯燥且乏味，但是肖凡总觉得，简简单单才是真。 比如此刻。 经过十多次尝试，肖凡终于能够勉强应对这数十个能量球的冲击。最起码，被球砸中后，他已经能够忍住那种麻痹的感觉，在失去控制的瞬间，强迫身体去完成接下来的动作。虽然那种感觉就像是蹲坑久了，突然走两步一样酸爽。 至于说完全避开？兄弟，蛇皮走位除了天赋，都是靠接技能接出来的。q接的多了，自然知道应该怎么躲了。同样的道理，也知道如何在中了q之后活下来了。 又一次因为同时被四五个球一起砸中，肖凡重重摔落在地。当然，因为之前积累的经验，肖凡双手在地上一撑，借力一个后空翻，避免了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的尴尬。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把玻璃墙外的白大褂给看呆了。 一上午的时间，他见证了肖凡从最开始的无所适从，到现在的手忙脚乱的全部进步。最关键的是，这小伙子不怕疼的么？ 这些能量球都是经过特殊调配，击中人体后，就会对人体的神经造成极大的刺激。虽然没有副作用，但是那一瞬间对于神经的刺激，会让人产生极致的疼痛感。那种疼痛感，即便是很多一线战斗人员都没有办法第一时间适应。但是这小子…… 看着摆好姿态重新准备投入训练的肖凡，白大褂瞪大了双眼。 侧身，扭头。然后一个小碎步后退的同时，整个人向左移动一小步，躲开了从侧腰撞击过来的几颗小球。 来不及替自己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赞叹，肖凡一个拧腰，肩膀微微下沉，一颗能量球擦着训练服的边缘飞了过去。 经过之前的经验，肖凡自己总结出了很多的经验。 轻易不能腾空，帅是真的帅，但是人在空中无法借力，突然遇袭只有挨打的份。 躲避的时候，不能只顾眼前，更不能动作太大。动作大，那么想要转变方向，难度也会很大。所以，现在的肖凡基本都是靠着步伐小幅度动作，这样可以更快地反应。 就比如现在。 一连串紧凑而细微的动作，就让肖凡足以应对之前让他灰头土脸的冲击。这种肉眼可见的进步，即便是白大褂这种文职人员，我看得心惊不已。 只是斜瞄了一眼显示器上的时间，从八点开始，面前的小子已经在重力室里训练了快四个小时了！ 这个小子，难道不会累的么？尤其是三倍重力下高强度训练四个多小时，一般的炼体境，哪里有这种耐力？ 难道是时代变了，现在的炼体境，都这么强的么？ 想到大学时第一次接触重力训练的自己，似乎也只能坚持这么久。可是那时候自己已经进入命宫了啊！ 不过，这小子也真是幸运啊！重力训练，越早接受越好。不仅是因为重力室都有聚集灵气的阵法，在其中修炼对于肉身的修炼效果比一般的负重更为全面。更因为很多秘境和裂隙周围，重力都要高于地球，提前适应，总好过之后突然进入这些地方手忙脚乱。 不过白大褂现在有些烦躁，因为快要到饭点了。 身为一名文职，白大褂并没有什么追求。而且负责的还是重力室这种日常训练设施，属于典型的混吃等死，在管理局委实没有什么存在感。每天最大的期待，就是饭点和下班了。 毕竟管理局基本都是一些糙汉子，看着他们还不如回家面对自己的那些宝贝更开心一点。 要不要提醒这个小伙子一声，这也练了一上午了，体能消耗一定巨大，只是这小子的饭钱怎么算？ 正当白大褂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李哥，这小子还在这儿练呢？” 声音有些轻佻，好像没睡醒一样，有气无力。 回过头，李响看到的是一张苍白瘦削的脸。细长的眉毛下，是一双眯成一条缝的眼睛。嘴角向上牵起，似笑非笑。 最特别的是他的左耳，挂着一枚水蓝色碎宝石镶嵌的梅花形耳钉。 “我说你小子别靠在我身上！” 手的主人顺势想靠在李响的肩上，被他粗暴地推开：“怎么是你小子过来了？你们二科就这么闲的么？” 被李响推开，手的主人也没有着恼，就这么松垮垮地站在李响的身后，瞟了一眼还在训练中的肖凡。 “这步伐，很像老大的方寸闪啊！” 又仔细看了片刻，苍白脸右手叩击着控制台的桌面，人不知道从哪里拉了把椅子，整个人在椅子上几乎躺成了一条直线。 “不能吧？”李响有些怀疑：“我虽然不是专精战斗的，但是方处的方寸闪我还是见过一两次的。” 看了一眼对面正在躲闪的身影，李响又想了想即便在十倍重力的情况下，也依然闲庭信步的方秀。李响狠狠摇了摇头，这完全是两种风格。 “所以说你不适合战斗。” 苍白脸撇撇嘴道：“虽然两者的闪避风格差距很大，身法精妙程度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顿了顿，苍白脸继续说道：“但是他们的根本法，却是一样的。不信你仔细看。” 说着，苍白脸伸出手在操作台上连点几下，调出了肖凡之前训练时候的录像，特地截取出了几个片段，分屏播放起来。 “你看，这几个动作，是不是很眼熟？” 盯着苍白脸截取出来的画面看了半天，李响又在操作台一通操作，调出了以前方秀偶尔过来训练的画面进行对比。仔细看了半天，才有些不确定地开口：“他们的动作，好像真的有一些相似的地方。” 声音有些迟疑，毕竟两个人表现天壤之别，很难让人联想到一起。 “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毕业于天工吧？” 苍白脸突然转移了话题。 提到自己毕业的学校，李响高昂起了头颅：“我们天工虽然不是专精战斗的学院，但是我们的铸造和符文科技在整个联盟都是屈指可数的！” “别的不说，苍穹级航空战舰，就是我们学校江源学长呕心沥血的作品……” “行了，没让你说这些。天工的光辉史，给你一天你也说不完。” 强行打断准备夸夸而谈的李响，苍白脸问道：“我想知道的是，你修炼的是天工哪部传承？” 顶级院校，必然有顶级功法。而围绕着这部功法，历代传人又不停推陈出新，创造出各种同源但是不同流的传承。依靠着这些形形色色的传承，才能完成每一代学子的薪火相传。 “是《天工开物篇》。” 说这话的时候，李响眉角上扬，面带得色。 “咦？” 苍白脸神色一正，整个上半身向前坐直了……十度，打量了一眼面前平平无奇的李响：“没想到你竟然还是天工的高材生啊。《天工烘炉典》的衍生功法中，《天工开物篇》算是极上乘的法门了。如果不算攻伐手段，只看对铸造的加持，说是第一也不为过啊。” 李响的头颅稍稍向上抬了几分，然后又悄悄挺直了腰杆。很显然，这也是他的得意之处。 “那么，你觉得你的《天工开物篇》和《天工烘炉典》像么？” “同源而出，你觉得呢？” “没记错的话，江源大师修的就是《天工烘炉典》，你觉得你们两如果发生战斗，像么？” 苍白脸问得不清不楚，但是李响听明白了。即便是同源的功法，在境界不同的人手里，施展的威力自然云泥之别。再加上个人眼界、性格的不同，风格自然也会不同。 如果还有看官不明白，就想想小破站的那些空耳，以及被玩坏的元首和原版南辕北辙的风格。如果还不明白，对不起是作者君无能。 “所以这小子现在用的，就是方处方寸闪的前置？” 李响有些似懂非懂。作为一名专研机械的文职，他对于战技，实在算不上是精通。 “更准确地说，现在这小子的身法，才是最开始的方寸闪！” 身为行动处二科的科长，绰号“匿影犬”的薛獒，对于自己的判断有着极度的自信。 薛獒，行动二科的科长，人称“匿影犬”。当然，地下世界一众武者更喜欢称呼他为行动处长方秀的忠犬。对于这个称号，薛獒以之为荣。因为从他进入管理局开始，就一直跟着方秀，更是在方秀的帮助下，以一个二流院校毕业生的身份，一步步走到了今天的地位。 对于方秀和肖凡之间的关系，他是心知肚明的。他知道方秀对于肖凡的看重，但是他没有想到方秀竟然把自己安身立命的根本，也传授给了肖凡。 这要是放在以前学院未曾兴盛的年代，肖凡就是方秀的衣钵传人，是比方秀的至亲还要亲近的存在。 第12章:训练完总是要吃饭的 “好了，小凡。到饭点了，哥哥带你去吃食堂去。” 本来严阵以待的肖凡看到对面的发射器突然熄火，还有些不适应，不知道是不是仪器出了问题准备开口询问的。但是听到耳畔这声熟悉的招呼，肖凡立马回过身——果然，身后站着薛獒那挺拔的身影，和记忆中相比，更多了几分慵懒的味道，像是夏日树荫下的老猫。 “你也练了半天了，哥哥我这次大出血，带你体验一下我们管理局的小灶，保证比你平时吃的什么能量餐强多了！” 拍了拍李响的肩膀，示意他把训练室的门打开：“李哥你也在这里累半天了，正好跟我一起走，方老大刚好有些事情想请你帮忙。” 一旁原本准备去食堂的李响内心一震，暗道一声运气。 沪市的武者管理局，因为负责整个沪市的治安，所以地位举足轻重。原本食堂的伙食就和外面的普通营养餐差不了多少。至于所谓的“小灶”，其实是他们这些人私下里说法。所谓“小灶”，是管理局内一栋独立的三层小楼。原本是管理局开一些机密会议的时候用来招待领导用的。一楼堂食，二楼包间，三楼住宿。后来上面开始反腐倡廉，重提干群一家的优良传统，管理局的高层就顺势对所有内部员工开放了这栋招待所性质的小楼。 只是那个价格，实在是让一众基层员工没有随意进入的勇气。 一楼还好，用联盟通用的信用点就行。但是二楼的包间，却需要使用管理局内部的贡献度。但是管理局内部的功法兑换、资源的使用，本来就需要使用大量的贡献。更何况李响虽然上班的时候像是一天条咸鱼，但是下了班的他，总喜欢捣鼓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自身任职所获取的贡献值配额根本不够用，有时候还要拿着自己的各种稀奇古怪的造物和配方去兑换贡献值才能勉强做到收支平衡，招待所的二楼，是他想都不敢想的地方。 去二楼吃饭这种事情，李响也就是梦里会偶尔想想，然后瞬间惊醒。察看了一下自己贡献值的余额，发现一点都没少之后，才继续放心睡下。 没想到今天，惊喜来得这么突然。 “你确定？” 肖凡满脸狐疑。别人不知道，但是肖凡却很清楚，薛獒因为修炼的功法问题，很少有贡献值留存，有时候还要靠方秀接济。对于所谓的小灶，他也有所耳闻，薛獒怎么可能请得起？ 迎着肖凡充满不信任的眼神冲击，薛獒干笑几声：“呵......呵，是老大请客，我只是一个传话的。” “哦。” 肖凡故意拉长了声音。身为行动处的长官，方秀每个月的贡献点配额本就不少。再加上各种任务的奖励，方秀的贡献点数目，堪称海量。 看着肖凡略带调侃额表情，薛獒想都没想，一个暴栗想敲在肖凡头上，谁知道肖凡经过一上午修炼，下意识一个后撤步，眼瞧着这一下板栗就要砸空：“嘿嘿，薛大哥你没有......哎呦！” 一声痛呼，还没等肖凡得意，薛獒修长的手掌已经屈指叩击在肖凡的额头，一股特异的劲力从肖凡的额头四下扩散，肖凡引以为傲的肉体防御和对疼痛的超强忍受力被这股劲力一起撕得粉碎。 然而，这股劲力只是稍微刺激了一下肖凡的痛觉神经，就再也没有其他动作，消散无踪。 “臭小子，教你一个乖。《千锤百炼》只是强化了你对于疼痛的忍耐，而不是像一些邪道的速成法门一样让你完全失去痛觉。该疼还是要疼的。” 捂着额头痛呼的肖凡闻言抬头，刚准备反驳，但是又骇然地闭嘴。只见此时的薛獒还是站在之前的位置，屈起的手指离着自己的额头还有一些间隙：“薛大哥你耍赖，明明没有碰到我，却用灵力施展隔空劲。” “谁说我没有碰到你的？又是谁说我用灵力的？” 说话间，薛獒的手在肖凡的头上摸了摸。但是等肖凡回过神，发现薛獒还是站在原地动也没动，就连屈指弹击的动作都保持着原样。只是手上，多了一根乌黑的短发。 房间里的三个人，李响是一头蓬松的长发，薛獒则是典型的大背头。只有肖凡，因为学校的规定，剪了短寸。 “好了，快点走，不然方老大该等急了。小凡，你要学的还很多呢。” 说完，薛獒利落地转身，然后慢悠悠地踱步出了实验室，留下一脸沉思的肖凡，和一脸震惊的李响。 此时的李响，觉得自己今天光是倒吸凉气，就已经饱了。 刚刚他听到了啥？面前的少年竟然是修炼《千锤百炼》这门号称管理局所有功法中最不受待见的顶级炼体境功法！ 而且，这小子竟然修炼大成，只等待时机成熟，寻找到合适的进阶功法，就能开辟命宫。 方处长这是从哪里找来的怪物啊！我就说么，我亲手研制的能量球，亲手调整的档位，怎么这个少年人除了身体发麻，最重要的玩命痛呼，颜艺表演这一环节怎么就没了。 之前看少年的进步，以为这是个狠人，现在看，这特么是个狼灭啊！ 李响还在碎碎念，这边肖凡已经大步跟上了薛獒：“薛大哥，等等我！” 被这声呼喊叫回了神，再加上肚子“咕咕”地抗议，李响也快步跟了上去。不管这少年的情况，总归也和自己没有关系。现在当然是祭祀自己的五脏庙最要紧，二楼包间呢，不用想都好期待的样子。 并没有什么华丽的名称，招待所就叫招待所。朴实无华的三个字，悬挂在三层小楼的门楣上。只是想到小楼通体用硬度极高的五品铸造材料云烟石造就，建成后表面经过加固，刻满了各种增强防御的符文，号称连命宫境的修炼者全力一击，都没办法让它崩下一颗石子。 就是这么一个门楣，被人硬生生用手指刻出了招待所三个横刀立马的大字。一笔一划，虽然不算是铁画银钩，但是自有一股军旅杀伐气息扑面而来。 这是当年沪市管理局第一任局长亲手刻下的。 进了门，一楼是一个很宽敞的厅堂。十几张四方木桌有序地摆放在厅堂中。靠里右手边是厨房和柜台。左手是一个楼梯，也是木制的。 延着楼梯往上走，就到了二楼。这里的陈列就要比下面好许多。 楼梯口有水纹一样的屏障，薛獒拿出一张卡片，插进左边把手上的虎口雕饰，旋即只见原本半睁半闭的虎目蓦地张开，一对木雕的眼睛好像活物一样扫过薛獒他们三人，然后又闭合上。紧接着水纹屏障突然洞开，薛獒领着肖凡二人直接走了进去。 说真的，这地方别说李响，肖凡也是第一次来。 刚一踏步进入，肖凡就闻到一股淡淡的幽兰清香。缥缥缈缈，萦绕鼻尖，似有似无，沁人心脾。 印入眼帘的是一条长过道，很显然，二楼的内部空间用符文进行了大幅度扩展。过道两边，细数有二十多个房间，门与门之间的墙壁上，悬挂着一幅幅动态的人物图片。 肖凡看了就近的几张，基本都是一些耳熟能详，历史上有名的军方高手。一路走过，其中几个，事迹和指挥的战役，都是历年历史考试必考的。 只是几步的功夫，众人已经到了目的地。抬头，一个红木的小牌匾挂在房门上方，上面用金粉写着“流觞阁”三个瘦金体小字。 薛獒打头，肖、李二人跟着一起进去。 进门后，肖凡看着眼前的景象，目瞪口呆。 和肖凡印象中的高档酒楼包间完全不同，招待所的包间，竟然是一条不知道从哪儿流出的小溪。这股溪流不知从何始，也不知往何去。潺潺水声中，不时有一两只蝴蝶飞过肖凡等人身边。 溪流的两边，铺满了茵茵芳草。各种颜色的花朵点缀其间，花朵上还带着晶莹的水滴。 几只粉蝶在花间穿梭飞舞，肖凡伸出手，想接住一只从自己眼前飞过的蝴蝶，但是双手却从蝴蝶身体穿了过去。 “是幻象么？” 知道自己见识浅薄，所以肖凡直接发问。毕竟迎面吹来的凉风中携带的水汽，是真实不虚的。 薛獒笑而不语，径直坐到方秀旁边的一根木桩上。原来溪流两边，错落放置着或蒲团、或木桩、或石墩之类的东西，供人盘坐。 “是也不是。” 许是第一次到二楼，李响难得表现了一下：“不管什么样的幻象，总是通过迷惑人的感知器官达到欺骗的目的。这里的蝴蝶是幻象，但是溪流和风，却是真的。包括这草地，也是真的。虚实结合，才是一个真正的幻象。” “难道只能欺骗五感么？” 肖凡发问道。 听了肖凡的问题，方秀和薛獒都略带赞许地看了一眼少年。旁边的李响听了，更是惊诧万分。 “当然不是，但是对于你来说，只需要防备五感的欺骗就行了。如果是真正的幻象大师，你就算知道，也没有办法防备的，境界差距太大了。” “嗯，你们随便找个地方坐下来吧。这地方我也好久没来过了，不知道口味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 方秀这个主人开口，李响立马找了个石墩坐了下来。而肖凡，则跨过溪流，坐到了方秀的身边。 第13章:说吃饭，就吃饭 众人全部落座，方秀摇了摇身旁的一个铃铛。登时每个人的面前，都浮现出一块淡蓝色的屏幕。 肖凡试着用手指点了点，发现是菜单。因为不知道好坏，只能看后面的价位来进行判断，肖凡随便点了两个看起来清秀，价格也算是适中的菜。 旁边的李响有心想品尝一下大餐，但是他本来就是过来添数的。只是看着几道心仪的菜式，有些念念不舍。 “既然今天是我请客，自然不用客气。大家想吃什么，就随便点就是。尤其是小李，待会儿我还有件事要拜托你，就不要跟我客气了。” 听了方秀的话，李响狠狠心，就把那三道心仪的菜式都点了。毕竟那个看了就让人有些头晕的价格，估计就算下次自己咬咬牙上了二楼，也是不敢下手的。 一旁的薛獒看着菜单，眼巴巴地看着方秀。 “你晚上还有事，不能喝酒。我给你点了一壶苦心茶，你就喝那个吧。” “啊？”薛獒惨叫一声，但是方秀一瞪眼，薛獒立马用手捂住嘴巴，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只是当手放下时，又苦着脸道：“不给喝酒，那也不至于上苦心茶吧。” “你还好意思说！” 方秀沉着脸喝道：“人家小姑娘都跑我这边告状了，药都不按时吃，人家辛辛苦苦替你煎的药，你转过身全倒了。怎么，是我不在你飘了，还是你觉得你的身体已经完全好了？还是嫌弃人家的医术，想另请高明？” 面对方秀的三连问，薛獒不停摇头，赔笑道：“我没有，怎么可能，我哪里敢。” 很熟练的否认三连，配合上满脸的恳求，很显然，相似的场景一定经常发生。 无视薛獒的告饶，方秀转过头，柔声道：“还好这里有一个让我放心的。” “怎么样，今天的训练还适应么？” 肖凡还没来得及说话，一边的李响已经开始了抢答：“这个小朋友今天的训练很好，已经能够规避大多数的能量球了。虽然还不能和行动处的精英们相比，但是想来经过训练，也是能追上的。” 他可不敢让肖凡开口，要是让方秀知道自己私下里调高了对方的训练难度，今天这顿饭，估计就是自己在管理局吃的最后一顿安生饭了。直到此时，他才想起来，方处长有一个领养的孤儿，一直当成亲生兄弟看待。 方秀暼了一眼在一旁干笑的李响，但是看肖凡一脸无所谓地站在一边，也就没问什么。另一边的肖凡本来想说，但是被李响插了一嘴，此时开口道：“别的也还好，但是总觉得差了些什么。” 本来在一旁装鸵鸟的薛獒此时找到了机会开口，立马道：“却是差了一些东西，但是也怪不了小凡你。” “哦？你看了小凡的训练？” “老大你不是让我通知他们一起过来吃饭么，刚好看了一些。”顿了顿，薛獒继续说道：“小凡别的还好，就是没有自己的风格。” “风格？” 肖凡听得云里雾里，忍不住发问：“灵猫步取猫之灵动，要求身随意动，不着痕迹。我已经尽量脚步轻灵，减少了自己不必要的动作，提高了闪避的效率。难道不对么？” 听了肖凡的问题，方秀和薛獒同时轻笑出声。 “我的灵猫步确实取猫之灵动。在进行闪避的时候，也应该尽量减少自己的动作幅度，这些都对，但是如果仅仅如此，那大家就不要打架了。两个人面对面，报出自己的修为境界，战绩功法，高级的自然就能获胜。” “这怎么可能。” 实战又不是游戏。就算是游戏，同装备同等级同职业的两个人，高玩和萌新也会因为差距而产生很大的差异。 等等，操作？可是自己的操作应该没问题......吧？ 肖凡在那里低头思索，一旁的方秀等人就静静地等着，也不催促。期间李响几次想问什么时候上菜，都被薛獒拿眼睛瞪了回去。 如果是操作的话，肖凡想到了前世自己玩过的诸多游戏。嗯，主要是各大视频网站中高玩们的精彩操作集锦。当时只是看看图个乐呵。毕竟眼睛是看懂了，但是手表示奴婢做不到，徒之奈何。然而现在想想，即便是使用同一种角色，因为对于装备和技能的理解不同，出招顺序，操作手法竟然呈现出百花齐放的效果。 “因为理解不同么。” 肖凡喃喃出声，声如蚊呐，几不可闻。但是在座的修为最低的李响，那也是开辟了命宫的修炼者，怎么可能听不到？ 方秀和薛獒赞许地点点头，就连李响都有些诧异得看了他一眼，然后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瞬间，李响的脸就红了。面对方秀和薛獒的探询目光，他摸了摸肚子，尴尬道：“那个，早上出门太急，忘记吃早饭了。” 说完，不好意思得低下头，讪笑道：“不用在意我。”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该上菜了。小凡你能想到这里，已经很不错了。剩下的，下午就让薛獒给你仔细讲解吧。” 开口将肖凡从沉思中惊醒，方秀对面头顶道：“可以上菜了。” 肖凡循声望去，发现头顶有一颗散发着柔和白光的球体充当光源，只是进门时被屋内的景色分了神，所以一直没有注意到而已。 “好的，方处。” 一道软蠕的女声从头顶的光球传出。 “嗯，快点上菜。记得先把苦心茶给我上上来。” 听到苦心茶，薛獒的脸色当即就垮了：“不是吧，老大！真的要喝那玩意？早知道我就把张丫头的药全喝了。” “哼！” 冷哼一声，方秀瞪了薛獒一眼：“等我有空再收拾你！” 刚吩咐上菜没多久，小溪中的水流突然变得湍急起来。涌动的水流撞击上突起的小石柱，迸碎成滴滴水珠，飞进肖凡的嘴里。 肖凡还在思考之前的问题，他总觉得自己面前有一团迷雾，只要能拨开它，自己就能进入另一片天地，成功获得进入的资格的可能性也能大大提高。水珠飞溅到嘴边，带来一阵清凉，下意识抿了抿嘴，甜的？ 这是肖凡的第一反应。紧接着就感觉到这股甜意伴随着丝丝清凉，慢慢随着喉咙一路延伸，蔓延到全身。被这股清甜凉意一激，肖凡回过神来。舔了舔嘴唇，肖凡捧起一口溪水就直接喝了下去。 这一次，那种感觉更加地强烈了。只觉得一股舒爽的凉意填满身体，让肖凡想起小时候夏天喝冰雪碧的感觉——晶晶亮，透心凉。 而且，似乎一上午的训练产生的酸痛和疲惫，都削减了一些。虽然很微弱，但是肖凡能清晰地感觉到，原本有些僵硬的肌肉有了稍许的放松。 旁边的李响看着肖凡连喝了几口溪水后，整个人放松的形态，不由纳闷起来。想了想，也捧起一口溪水喝了起来。 “这个味道，是清心液？” 声音有些游移不定。似乎为了确认，李响又捧起一口溪水喝了起来。这一次，他专门在嘴里细细品味了片刻，继而惊呼出声：“卧槽，竟然真的清心液！” 声音很大，对面的薛獒有些嫌弃：“本来就是清心液，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这是清心液！这条溪水，都是清心液？” 李响的声音很大。 清心液，七品灵液。和功法一样，灵丹宝器，也是一品最高，九品最低。清心液作为七品灵液，提神醒脑，安定心神，舒缓疲劳，就是它的功能。讲白了，这是一款抗疲劳的神器。身为一民天工毕业的科技宅，下班才是一天生活的开始。有的时候实在是顶不住了，他也会兑换个一两瓶放在家里的冷藏柜备用。即便是已经连续三天没有怎么睡觉，但是只要喝一瓶下去，那又是一条不会在工作时间睡觉的好咸鱼。所以对于这种味道，李响再熟悉不过。而且这款灵液最大的好处就是，没有副作用。 身为一款没有副作用的抗疲劳药剂，本身还带着减缓疲劳，恢复体力的效果，价格自然也十分美丽。最起码，每个月李响最多只敢喝两瓶。就是这两瓶，还要分成几次喝。每个月的最后几天，更是只能把剩下的用一些自制的药剂进行稀释。 “等等，这个味道，似乎被稀释过？” 有捧起一口，这一次李响的声音十分自信：“确实被稀释过。而且这个人的手艺太次，要是我，就算是稀释到只剩一成，也能保证还残留两成的效果，还能变换各种口味。” “嗯？”x3 这一次，就连方秀都有些对李响刮目相看了。 这溪水，确实是稀释过的清心液。药液的稀释，并不是兑水就可以的，还要用专门的中和剂去尽量保存其中的药性。像这溪水，清心液的含量只有两成，通过特定的中和药剂，也只能保证留存两成半的药效。 这货，人才啊！ 这也是肖凡的想法。他倒也没有考虑那么多，只是看了看李响，又看了看对面的方秀和薛獒。换算一下，一个普通咸鱼科员，在一个正厅，一个正处面前口吐芬芳，人才啊！天工的毕业生至今还在看重力室，果然不是没有理由的。 这样的性格，还能看重力室，只能说管理局果然都是好人。 第14章:还是吃饭要紧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李响摸着自己的鸡窝头，缩着脑袋道：“对不起，对不起，实在是太震惊，失态了。” 连声赔罪中，李响偷偷打量对面的两个人，发现他们两个好像并没有生气的样子，暗自松了一口气：好险，差点又得罪人了。 对面的两人倒是不以为意。他们都是极洒脱的人。另一边的肖凡虽然有些奇怪，但是他前世就是一个随性的人，对于李响的行为，虽然有些诧异，但是更觉得这样的人才真实，或者说老实。 在现代，想找到这么一个实诚的人，不容易啊。 “确实是稀释过的。”方秀开口解释道：“本来应该是用加强能量吸收的碧灵液的。但是我想着小凡刚训练结束，换成清心液，不耽误下午的训练。” 李响木然地点点头，不知道这话怎么接。果然积分多就是任性啊，自己一个月只舍得买两瓶的清心液，人家只是为了方便下午的训练而已。 众人还在聊天，从水流起始处，突然飘来几艘小木舟。 “菜终于来了！” 薛獒欢呼，换来方秀的又一声冷哼：“你先把它给我喝了！” 一招手，小舟中的一艘突然飞了起来，晃悠悠行驶到薛獒的面前。地面突然长出一棵树苗，然后迅速变粗弯曲，不多时形成了一张木桌，小舟稳稳地停在桌子上，突然分解成一副碗筷，露出里面的一个白玉壶，还有一个翠绿的茶碗。 白玉壶出现的刹那，一股浓郁厚重的香气突然强行冲散了原本的花草清香，闯入众人鼻腔。 苦心茶，香味越浓，茶味越苦。苦到心头，舌尖自然有一股淡淡清香留存。这种奇特的感受，受到许多名士的追捧。再加上苦心茶对于调理阴阳，平衡五气，梳理脏腑有奇效。心头的苦味流转五脏，化为浊气带着消融的暗伤淤血气一起呼出，实在是疗养脏腑暗伤的极品。 可惜，太苦。 真的很苦。苦得薛獒直皱眉头。 对于薛獒而言，一群丧心病狂的地下武者，都要比面前这壶茶好对付的多。面对敌人，他可以动手；但要是他敢碎了这壶茶，方秀会同步碎了他。 茶碗中的茶汤，颜色青碧，浓稠地更像是一碗粥。袅袅青烟从茶碗中飘起，馥郁的香气随之飘散四周。 就这个香气，估计会很苦。 “能不喝么？” 薛獒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嗯？” 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一道鼻音。拖得很长，态度展露无遗。 薛獒低头看了看茶碗，又抬头看了看方秀。如是再三，终于眼一闭，头一昂，将杯中的茶汤，抿了一口。 “养鱼呢？” 方秀不满的声音传来。与之一起的，还有捏成拳头的手。只是一个动作，薛獒吓得一仰头，将茶碗中的茶汤，一饮而尽。 喝完，手中的茶碗刚放下，薛獒整个人的脸就皱成了一个“囧”字。 “苦！好苦！” 只来得及说出这三个字，薛獒就闭上了嘴巴。因为这种苦，已经随着茶汤，顺着喉管，一路向下。在肝脾肺肾之间兜兜转转，最后一起汇聚到了心头。 苦心茶，最苦苦在忆曾经。 小时候的贫寒生活，大学时的爱而不得，毕业后的处处碰壁，一桩桩、一件件埋藏在心底的角落，蒙尘已久的往事，通通涌上心头。 苦！ 苦心草，一种生命力极其顽强的灵草，生长在幽深碧潭下的淤泥之中。分布极其广泛。当然，因为所生长的环境不同，其品级不一而足。 方秀点的这壶苦心茶，属于苦心茶中的上品，采摘于天山寒池底下，少说也有五六十年头了。 叶分七瓣，每一瓣都蜷缩成球。每根草有六片树叶，不多不少。叶色枯黄灰败，但触摸起来，质感又坚韧异常。 正所谓七情皆苦，六欲皆孽。 这株草，还带着天山寒池特有的万古不化的寒气，是以薛獒一口浊气呼出，里面竟然夹杂着诸多细小的血色冰晶。看得一旁的李响一呆。 肖凡的杂学储备不足，苦心茶这种东西并不在考试范围内，所以肖凡什么都不懂。但是李响懂啊！ 虽然天工以铸造出名，对于药物灵植研究不深。但是一些奇物，李响还是有所涉猎的，只是消费不起而已。 苦心茶最大的作用是消融因为各种原因，造成的脏腑损伤。将暗伤旧疾，化为血气，最后顺着呼吸排出体外。 常人饮用，也就是呼出一口腥臭气息，也就算是重的了。但是像薛獒这样，直接呼出血丝，他的脏腑，怕不是已经烂成筛子了。 一口浊气呼出，齿间满溢清香，薛獒总算是舒服一些。 事实上，今天这顿饭，最贵的就是薛獒的这壶茶。只是苦心茶多是一些修心的隐士磨练意志用的，用来斩七情，断六欲。如果只是为了修补脏腑创伤，有的是比苦心茶舒服的手段。 对大多数人而言，回忆前尘，最是困苦。 “喝完它。” 还没等薛獒缓过一口气，方秀清冷的声音再次将他打入地狱。 “茶是要细品……” 面对方秀半眯么双眼，薛獒剩下的话直接收住：“我这种粗人，还是喜欢牛饮！” 叹了口气，薛獒将壶盖随手一扔，端起茶壶“咕咙咕咙”把茶汤全部灌进了嘴里。 卧槽x2 真的猛士，敢于一壶苦心茶，一口闷。 这话鲁迅没说过，但是肖凡现在说了，在心里。 虽然对于苦心茶的特性不是很了解，但是看刚刚薛獒喝一碗都像是要赴刑场的表现，这么一口闷，不会出事么？ 刚喝完，茶汤就以一种势不可挡的威势，一路向下。诸多往事，纷至沓来。种种苦楚，涌上心头。不过一瞬间，薛獒的脸上已经写上了四个大字：生无可恋。 旁边，看着沉浸在无限苦楚中的薛獒，方秀淡淡吐出四个字：“自讨苦吃。” 听到这四个字，薛獒整张脸差点扭曲， 自己，可不就是自讨苦吃么？要是当时老老实实喝药，要是自己能哄住张家丫头让她不要过来告状，又怎么会受这种苦？ 另一边，肖凡和李响不去看薛獒，专心致志地在大快朵颐。 因为菜名都取得花里胡哨，所以肖凡挑着菜单上看着顺眼的点了两道。只是看着眼前的菜，肖凡不知道应该怎么下筷子。 一幅写意山水画，山高入云，一帘瀑布从山腰处飞流直下，溅起捧捧玉珠。山脚一条大河，静水流深。 河中心，一叶扁舟，其上立一老叟。身穿蓑衣，独钓长河。 写意画旁，立着一个乌黑笔架。其上悬着四管粗细不同的毛笔，右前方还放着个小碟，里面盛放着乌黑浓稠地液体。肖凡闻了闻，应该是酱料。 方秀似乎是看出了肖凡的尴尬，取下其中一杆毛笔，沾了沾碟子里的酱料：“没想到你小子竟然会点这道菜。这道菜能吃的就是这几根笔。四管毛笔，他们的笔头是用不同灵药的根须磨成粉制成的。剩下来的，包括这副画，都只是酱料而已。” 说完，一口将笔头的笔毛咬掉，没几口就吞了下去。 有了方秀的示范，肖凡总算不至于蒙圈，有样学样，还尝试着点了点那副山水画。只是笔毛刚入喉，就化为一团灵液游走周身。 不大一会儿，肖凡的额头竟然多了许多细汗。 “忘了你小子修为不够了！” 方秀拍了肖凡的背部一下，将他体内无处安置的灵气击散，融入周身血肉。 “吃的时候注意，小口小口地来。同时保持修炼时吸收药油的吐纳术，不然这顿饭吃完，你小子准流鼻血。” “嗯。” 此时的肖凡正全心搬运体内的气血消化药力，只能点点头，然后就涨红着脸，静心消化被打散的能量。随着气血的搬运，额头的细密汗珠越来越多，更有白烟从头顶飘出。 这是气血全力运转，体温过高，蒸发的水汽。 溪流另一侧的李响，此时就没有这种烦恼了。他好歹是命宫境的武者，体内早已可以储存灵气。 他虽然没来过，但是对于二楼的菜式，有所耳闻。点的几个，都是传说中色香味俱全的。至于食材里面包含的灵力，对于在命宫境待了好久的李响来说，真不是什么事儿。 虽然食材都是高档货，处理食材的厨师手艺也都是顶尖的。但是灵食本身只是一种补充，一如食疗只是辅助治疗的手段一样。 一顿饭，除了薛獒，大家都吃的很开心。 快要结束时，方秀停下了手中的筷子。肖凡知道他有话要说，就停下来看着他。 场中，只有李响咀嚼的声音回响。 有的人，即便毕业于名校，业务水平也还行，但是就是不能升职，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咳咳，嗯嗯。” 嗓子里发出几声含糊的声音，将还沉浸在美食世界的李响惊醒。 “啊，方处你要走啊。这还没吃完呢。” 说话间，有些恋恋不舍。但还是擦了擦手，准备起身。 肖凡：→_→ 果然，有的人是自讨苦吃，有的人则是活该不能升职。 这是因为什么？还不是自己造的！ 第15章:下午的特训，真的要开始了 “啊，怎么，方处你还有话要说？” 总算李响的智商还在线，但是他的情商，真的是没有吧。这句话一出，就秀了肖凡一脸。 这兄弟，才华不好说，毕竟没见过。但是这情商，啧啧啧。 “嗯，下午小凡就不用进行重力训练了。刚好薛獒下午有空，我让他带着你练一下。” 方秀似乎对于李响的这种行为已经见怪不怪了，所以并没有什么不满，反而开口说道：“至于李响，你留下来一下，我有一个私活，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私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肖凡觉得此时的李响，看起来活力四射，比之前胡吃海喝的时候，还要专注许多。 “嗯，私活。积分结算。” “积分结算好啊！” 此时的李响，整个眼睛都快要化身为钱币的形状了。 为了满足自己的花销，工作之余李响总会接一些铸造类的私活。有的人用信用点结算，但是李响不是很喜欢。毕竟很多实验用到的材料，包括很多仪器的租借，都只能使用管理局内部的积分。 “既然你愿意的话，那就先留下来详谈吧。阿獒，小凡下午就交给你了。场地已经提前帮你们安排好了，你们直接过去就好。” “包在我身上！” 经历过苦心茶的摧残，薛獒实在不想在这个房间多呆。闻言，立即拉着还有些懵懂的肖凡，飞也似地冲出了房间。 一路上，肖凡只觉得周围的景色在飞速地后退：“薛大哥，我们这是去哪儿？” 被薛獒强行拉着，到了最后肖凡的双脚几乎离地，被硬拽着来到了管理局的地下车库，来到了一辆黑色符文悬浮车的面前。 “下午的训练，由我进行。别的你也不要问了，到地方我会跟你讲的，你现在只要先在车上好好休息。” 说着，薛獒把肖凡硬塞进后座，自己到前面启动车子，一路飞驰。 车子在路上飞奔，随着时间的推移，周边的汽车就越来越少。等到了后来，整条路上竟然只有薛獒的黑色悬浮车。 “薛大哥，我们这是去哪里？” 看着路两边的树木，肖凡有些疑惑：“我们这个方向，是要上山么？” “是要上山，毕竟实战的场地，还是山上更宽松一些。” 这话不假。 市区内，就算做好了各种防护，铭刻下防止能量扩散的符文，但还是有些不方便。管理局在市区内自然有用于实战的场地，但是并不大。通常是用来进行内部切磋用的，想要实战训练，确实有专门的场地，但是那种地方，却没办法像重力室一样，可以通过几分兑换就能让肖凡进入。当然，针对命宫以上武者的实战训练，也不是肖凡这样的炼体境可以接受的。 “为了给你找到这块地方，老大也是花了很大心思的。” 此时，肖凡站在一个朱红色的大门口，看着对面的薛獒，道：“这里是？” 进了山之后，薛獒七拐八绕，肖凡早就不知道现在在哪里了。明明这座山曾经学校组织秋游的时候来过，但是肖凡怎么也不会想到，当时感觉平平无奇的小山头，竟然还隐藏着这么一处地方。 高高的围墙，挡住了肖凡的视线。朱红的木质大门，很复古地包着铜制的铆钉。门口两边还各蹲着一只石狮，看起来威武不凡。附近没有任何招牌，一路走来，肖凡也没有看到任何指路的标记。估计就算有路人误入，也只会以为这是哪家富户的别院，而不会把它和实战训练场联系起来。 刚停完车回来的薛獒闻言，耸耸肩，道：“别问我，我也不是很清楚。这地方似乎是龙威武馆的训练场，专供高端学员们实战用的，也不知道老大怎么说通龙翻海那个老家伙，让你进来的。” 对于大多数而言，能在大学毕业的时候开辟命宫，就已经是很不错的成绩了，肖凡这样初中阶段就能炼体大成的，在普通人看来与天才无异。只是进入社会后，许多人有钱有闲后，为了追求那种提升自我，拳拳到肉的快感，武馆也就这么应运而生了。 能开设武馆的，无外乎两种人。 第一种就是本身有不错的家族传承，但是又不想组建门派那么麻烦。要么就是一些门派出师的弟子和一流高校毕业的学员。 龙威武馆，就是前者。 龙家，虽然不能和宫家比，但是一手家传的《云龙九变》，也让龙翻海在沪市闯出了不小的名堂。 薛獒刚出现，朱红大门突然向两边打开，几个身穿明黄色训练服的弟子次第走出，在门两边站好。随后一个青年男子踱步而出。 人未到，声以来：“薛大哥，好久不见！” 声音温和，语气真挚，让人如沐春风。 “呦，今天怎么你小子在？” 薛獒拉着肖凡站在一旁，看着从大门中走出的青年男子。 肖凡打量了一眼对面走出的男子。身材欣长，目测一米八左右。一双剪水星目，嵌在白玉一样的瘦削脸庞上，再加上厚薄恰到好处的嘴唇，未语先笑。竟然比宫茹云还要清丽几分，可惜是个男的。 白瞎了这张清纯初恋脸，肖凡撇撇嘴，绝对不是因为对方比他帅很多。 薛獒似乎和来人很熟悉，在一边聊了一阵，才指着身后的肖凡，道：“这小子就是肖凡，你家老爷子应该都说过了吧。” 那青年含笑对着肖凡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才说：“本来今天应该家父过来招呼的，可是他临时有事，这位小兄弟的事情，他已经跟我说过了。” 说着，青年侧身，伸手一引，示意薛獒他们进门：“大家不要站在门口了，方处长要求的场地已经安排好了，我们边走边聊。” 薛獒点点头，带着肖凡跟着青年一路向前：“老大要的，都准备好了？” 闻言，青年点头微笑：“接到方处长的要求后，家父就立马去办了。还专门让人收拾出了一个场地，要不是他今天有事，在门口迎接的就是他了。” “拉倒吧。”薛獒满脸的不在意：“你家老头子我还不知道？那个老顽固看我和老大一直不顺眼。这次都不知道老大给了你家老爷子什么好处，让他舍得把场地借出来，还外送炼体大成的学员做陪练。” 青年听了，不以为意，只是尴尬地笑了笑：“这个，家父并没有你想的这么不堪。至于为什么把场地借出来，这我就不知道了。” 三个人在宅院里穿堂过户，倒是让肖凡饱了个眼福。门外看着古色古香的一栋建筑，里面的各种陈设却充满着科技感。一路上，青年走到一处，就会柔声介绍，语气不疾不徐，让人听了十分顺耳。练习步伐的、练习格挡的，甚至还有专门的房间从来进行药浴。偶尔见到的学员，不管年纪大小，见到青年都会躬身施礼，道一声“大师兄”，想来青年在这群学员中颇有有威望。 每逢此时，青年都会停下脚步，点头微笑。更让肖凡佩服的是，遇到每一个人，青年都能叫出名字，短短几句寒暄，总能把话说进对方心窝子里，让对方听完开心不已。 “好了，我们到了。” 肖凡还在思考之前经过的几个房间的训练原理，这边青年已经停下了脚步。 面前，是一个占地百多平方的场地，更准确地说，是一处比武场。 “你们家老头子这次是大出血了啊，沪市所有武馆中唯一的一座可更换场地的擂台，竟然都舍得拿出来。” “既然是方处长的要求，我们必然要做到最好。” 说到这时，青年颇有些自得。一旁的肖凡，则被震惊了。 震惊，一家武馆竟然有全国大赛才会用到的可更换场地擂台！ 不是肖凡成为了uc广告部的成员，实在是可更换场地的擂台，太罕见了。 所谓可更换场地，就是说这方擂台，可以根据要求，随时更换擂台中的环境，而且这些场地，都是真实不虚的。 上一场还是在碧草漫天的苍茫草原，下一场就变成了紫禁之巅的巅峰对决。高端的场地，就连龙卷、暴雪、海啸这些极端的天气条件都能在场地之中展现出来。肖凡敢说，面前这个足有一个足球场大小的宽阔场地，就是这处训练场的最贵重资产了。 “那老大要求的学员呢？” 薛獒倒是见怪不怪，而是更关心方秀要求的训练项目。 “那边那几位就是。” 顺着青年手指的方向，肖凡看到六个少年一起走了过来。这六人有男有女，高矮胖瘦不一。不过看上去，年龄都不大，大概都在十七八上下。 六个人走到面前，互相见礼后，有些好奇得打量了对面的两个陌生人，但是却没有人出声，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 “这六个人，薛大哥你看怎么样。都是按照方处长的要求挑选的，炼体境大成，每一个都在我们武馆受训了起码三年以上，正式的实战经验，都有一年多。你要是不满意，我还可以把学员的花名册给你，让你挑选。” “你办事，我放心。那我们现在就开始训练？” “那行，您要是有什么要求，跟训练场的工作人员说一声。要是他们做不到的话，您再联系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会尽力。” 说完，青年又转身吩咐了身后的六人几句，然后告辞离开。 第16章:难得写一次打戏 “砰！” 双手交叉，挡住对面粗壮青年袭来的铁拳。肖凡被这一击击得向后倒退了好几步，才算是卸掉了那股巨力。然后想也不想，整个人向右错开，一支穿着黑色皮靴的脚已经狠狠砸在肖凡刚刚站立的地方，肖凡感觉着脚底传来的震动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训练场外，薛獒抱着手站在一旁，手捧一杯奶茶喜滋滋地在喝着：“果然，喝完苦心茶，就是要用这十分糖的奶茶才最好使。” 身后，五个少年男女则在小声地交头接耳。 “你们说，这小子这一次能撑多久？” 说话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的高瘦少年，蓬松的流海刚过眉梢，此时双手搭在脑后，随意问道。 “不好说。” 说话的是一个软糯的声音。声音不大，细细绵绵，向风吹过沙地，让人很舒服。 小姑娘比一旁的眼睛眼镜少年矮了半个头，扎了一个很可爱的丸子头，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薛獒：“不过薛大哥好帅啊！” “花痴！” 盘腿坐在地上的平头嗤笑了一声，然后装作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擂台中的两人：“不过这个小子好强，你说是不是，小强？” 说完，看向了站在边上，不停往嘴里塞零食的一个精瘦少年。 “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小强。” “好的，小强。” 把最后一块薯片塞进嘴里，将手中的纸筒抛进角落的垃圾桶：“耶！精准上篮！” 然后，被叫做小强的少年又撕开一袋妙脆角一样的东西，不停地塞进去：“唔，估计再来几下就又要倒了，有什么好看的。” 刚说完，场中的肖凡已经被对手抓住破绽，一手提肩，一手抓腰，给摔了出去。 “你们有人算过，他已经被赵明打倒了几次了？” “这......” 众人语塞，转而震惊地看向场中。 说话的长发少女穿着一条牛仔裤，双手插兜，道：“我算过，从开始到现在，他中了赵明四拳，被踹倒七次，像这样的摔倒，四次。” 说到这儿，少女扫视了其他人一眼：“你们有人，能挨了赵明这么多下之后，还能站起来的么？” “呵呵。” 小强干笑了一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可能是赵明留手了吧。毕竟对手是个初中生。” “没有，你们看赵明的手。” 眼镜出声反驳，声音里不见了刚刚的云淡风轻：“赵明修炼的是崩岩劲，全力施展的时候，手上的皮肤颜色会变得像岩石一样。” 众人望过去，发现此时的赵明虽然打倒了对手，但是并不轻松，反而喘着粗气，原本满是肥肉的双臂，此时完全绷紧，块块肌肉凸起抖动。外露的皮肤闪烁着灰黑色的光芒。 “卧槽。” 盘腿坐在地上的平头此时站了起来：“赵明竟然出了全力。这小子修炼的是什么炼体功法？这么邪门的么。” “那个，薛大哥，你确定这样打下去不会出事的么？” 相比于这个，眼镜更关心这一条。毕竟对于今天对练的目标，他从少馆主龙鸿嘉那里打听到一些。管理局行动处处长方秀，据说很有可能接任管理局的副局长。这样的人物，在沪市，已经是金字塔上层的人物了。 方秀有一个当成亲弟弟养的孩子，这件事情在上层不算什么秘密，想来就是眼前的少年。从开始到现在，已经被打倒了这么多次，竟然还能站起来，但是想来体能的消耗和身体的承受已经到达极限了。面前的这个男人，难道不担心的么，不都是说薛獒是方秀的忠犬么？ “不用，这小子修炼的是《千锤百炼》。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耐操。” 这一次，就连长发少女都面现惊容，小强更是张大了嘴，手里的零食洒落一地而不自知。 场中，肖凡早已站起了身。凝视着面前的对手，肖凡仔细体验刚刚的感觉。 刚刚他并没有看到对手的动作，只是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向旁边闪避。也是这一下闪避，让他躲过了对手的后续攻击。虽然最后还是被抓住了破绽，但是从最开始只能在对方手下支撑三四个回合，到现在能够勉强应对对方的攻击，总算是有了明显的进步。 身为肖凡的对手，赵明此时又是另一番感受。 对面的少年，是个怪物么？ 赵明修炼的功法，并不是学校的免费功法。而是家里根据武馆教练武道建议，专门花大价钱从官方秘籍售卖网站购买的《崩岩劲》。一门炼体境的法门，被评上七品上的等级，其威力可见一斑。 修炼这么多年，赵明靠着这门功法，打成了所在年级的战队主力，就算是在校队，也是二队中响当当的人物。然而自己能够把以坚硬著称的金刚岩打成齑粉的一拳，打到对面的少年身上，他竟然还能无所事事地站起来？ “你难道就不疼的么？” 自己刚进武馆的时候，因为身材的原因，一直自信不足。教练后来专门找来一个修炼《崩岩劲》大成的武者，与自己对练。当时穿好全套防护服的自己，被对方一拳击中肩膀，疼得躺在地上久久不能起身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当时的自己，修炼《崩岩劲》已经有些火候了。修炼《崩岩劲》的武者，虽然体型剧增，导致灵活度不够，但是肌肤坚硬宛若岩石，出手的力道更是开山碎碑如同喝水一样简单，充分说明了什么叫做一力降十会。任你左闪右躲，我只一拳击出。 然而，现在自己一拳打出，对面的少年有生龙活虎地站了起来，还越战越勇。要不是自己刚刚一脚震得经过加固的地面出现了凹陷，赵明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有出全力了。 “疼？” 肖凡仔细回想了一下，然后开口道：“你不用留手的。既然是实战，总归要拳拳到肉才最真实。” 这话说得异常真诚。毕竟想打人，就要先学会挨打。这个道理肖凡前世看得诸多武侠作品都已经阐述得很透彻了。 看着肖凡真诚的眼光不似作伪，赵明只觉得一股怒气从丹田直充脑门，但又无处发泄。 “那我就让你看看我全力出手的样子！” 这句话，赵明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顿说出来的。 太特么欺负人了！ 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赵明突然站在原地，然后脱下了自己的上衣。 这人，别人打架爆衫，他怎么就脱衣服了？我们这是正经的决斗，不是死或生啊喂！ 肖凡内心还在吐槽，这边赵明已经把手中的上衣扔到了地上。看起来轻飘飘的上衣，落到地上竟然发出了重物撞击地面才会有的沉闷声响！ “这个本来是准备今年武馆大比的时候，给那边那几个准备的礼物。既然你觉得我下手轻了，那就先让你品尝一下吧。” 赵明从小因为肥胖，受尽了嘲笑。尤其是后来修炼了《崩岩劲》，这门功夫在开辟命宫前，有一个独特的法门，那就是把修炼时吸收的药力和灵力化为肥肉储存起来，在最后开辟命宫的时候一次爆发，增加开辟命宫的成功性和品质，同时完成一次对肉体的锤炼。但是在开辟命宫前，肥胖，就是这门功夫在炼体境甩不开的弊端。 因为胖，所以受尽嘲笑。也因为经常被人嘲笑，所以在修为有成，在学校成为风云人物后，赵明最受不得别人瞧不起。而肖凡的话，在他看来，就是赤裸裸的嘲笑。 上衣脱了，赵明并没有停手，转而解起了腰带。 擂台外的两名女生看到他的动作，羞得齐齐红了脸。 “变态。” 长发女生轻啐了一口，但还是盯着擂台中的比斗。没有解开负重的赵明，就已经是一个很棘手的对手了，解开负重的表现，不趁着现在看清楚，到了武馆大比，很容易吃亏的。 裤子落地，赵明又很干脆地把鞋袜都给脱了：“《崩岩劲》最大的弊端就是刚猛有余，灵活不足。明明只要打中对方就可以，但是因为太过笨重，很容易被擅长于身法的武者给放风筝。” 解除了束缚，赵明似乎也变得放松起来：“我是个笨人，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再去专门修炼一门身法来补足这个缺陷，只能用笨方法。只要我带上负重还能如正常一样行动，那么我解除负重之后，速度自然会变快，不是么？” 说完，赵明一个前冲，右拳举起，直冲肖凡胸腹而去。 确实变快了。之前的赵明，虽然招招势大力沉，但是速度是硬伤。因为太过于直来直去，所以招式难以自如转换，让肖凡得以很轻松的躲避。只是因为实战经验的不足，加上掌握的战技只有一门方秀刚传授的《十方陷阵击》。人陷敌阵，十方皆敌。自然百无禁忌，十方皆杀！ 这门战技，是军方用来操练新兵的战技，说不上多么的超凡脱俗，但是一招一式，将人体的每一个部位都化为了攻击的武器。是最适合肖凡这种把肉体打磨锤炼到极致的武者的。 然而，战技虽然最适合，但是肖凡也只是勉强将招式囫囵吞枣地记下，所以面对现在的赵明，肖凡——乱了。 第17章:秒杀 快么，面对即将及身的拳头，肖凡这么问自己。 当拳头击中自己胸膛的时候，肖凡得出了答案：快，也不快。 快，比之前要快。但是肖凡身为赵明的对手，可以很清楚的感受到，对方的速度是硬伤。这是一个全力加点的战士，估计闪避值也不是很高，当然护甲就不知道了。 毕竟这么多回合下来，肖凡基本没有打中过对方。很丢脸，但是这就是现实。肖凡不是那种什么战技刚一学会就能瞬间炉火纯青的天才，能记住，已经是天赋不错了。 但是不快，真的不快。只是自己适应了对方之前的节奏，突然加速，自己就完全反应不过来了。 这种感觉，就好像和你对线的亚索本来同为病友。但是下一秒王者代练上线，装备还是那个装备，英雄还是那个英雄。但是变爹神曲已然奏响，亚索突然，快乐起来了。 然而，亚索的快乐，往往意味着对手的郁闷。 此时的肖凡就很郁闷。快么？真的不快。动作都能看清，身法的转换虽然轻快了许多，但也只是相比于之前。 又是一拳，肖凡习惯性格挡，但是动作却慢了半拍。 然后，在擂台上滑行了一米多，才停了下来。 解除了束缚，似乎出招的力度，也要大上许多。更关键的是，对手的攻击，并不是一直保持着那个速度。就像是新手开车，忽快忽慢，骤然的速度变化，让人防不胜防。 新手开车，容易晕车。然而这样的速度变化，却让肖凡想吐血。 明明没有很快，但总是挡不住，好气啊。 肖凡有试着通过自己的身法优势拉开距离，然后使用游击战法找准破绽，一击即走。 但是对手的经验太老到了。 当肖凡拉开距离后，他只是站在那里，然后缓缓移动，选择一个更有利于自己的方位，然后保持防守姿态不动。只是远远地盯着肖凡，不让他有机会绕到自己身后。 对于赵明这种笨重的武者而言，把后背露给敌方的时候，就已经意味着比赛的结束了。 看着一直让自己处于视线范围内的赵明，肖凡有点不知道如何下手。 这个人太谨慎了。 而赵明看着对面的少年，也有同样的想法。 刚刚的一拳，虽然避开了要害，但是力道是十成十的。回想刚刚那一拳击中后的触感，赵明整个人都不好了。 好像自己刚进行训练的时候，一拳打在了用厚牛皮缝制的铁砂袋上。击出的力量如同石沉大海，但是反震的力量却震得自己筋骨酸软。明明可以开碑碎岩的一击，但是对面的少年只是呼吸比刚开始粗重了，然后再没有其他的不适了。 将刚刚被击中后压在胸腹的一口浊气缓缓呼出，肖凡逼迫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 “臭小子，老大给你的十方陷阵，你难道都没有看么？” “你是在打架，不是玩躲猫猫！” 场外，薛獒的声音响起，让肖凡不知道应该怎么接。 打架当然不是躲猫猫，你的身法再灵活，打不到人，那只是花里胡哨。可问题是，自己上去了，又能如何？对手的攻击自己完全挡不住，一味地挨打，那也只是一个沙包而已。 “算了，你们先休息一下吧。” 听到这话，肖凡和赵明同时松了一口气。 “小凡，你给我过来。” 依旧是双手环抱在胸前的姿势，但是薛獒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我让你过来，是让你来打架的，不是让你来练闪避的。真的要让你练闪避，老大又何苦求到龙家老顽固这里，给你提供场地和对手，就在重力室练下去就好了呀。” 听着薛獒的数落，肖凡有些丧气。他有心反驳，但是话刚到嘴边，就又咽了回去。没办法，自己下午的表现，问题实在是太大了。 “知道自己问题出在哪儿么？” 肖凡摇摇头。 “那你说说刚刚为什么不动手？” “我挡不住他的攻击，完全没有机会出手。” “呵。” 薛獒轻笑出声，看肖凡的样子，好像在看一个傻子：“为什么要挡住他的攻击再出手？” “这......” 肖凡被问住了。为什么要挡住攻击再出手？还没等他思考出个所以然，薛獒的下一个问题接踵而至：“你快还是他快？” “我。” 这条无可厚非。即便刚刚赵明取下了负重，但是他的速度还是跟不上肖凡，不然也不会待在原地等着肖凡出招了。 “你灵活还是他灵活？” “我。” 对手从头到尾的攻击，都是直来直去的，很少有招式的转换。有几次击空，更是只能靠着自己的身体素质强行止住身形，而没有因势利导，进行下一轮的攻击。不是不想，而是单纯的不能。这一点肖凡看得很清楚。你不能要求一个熔岩巨兽去r闪回旋踢，也不能要求一个酒桶玩什么飞雷神。 “你能抗还是他能抗？” 这一次肖凡沉默了。 “为什么不说话？” 肖凡的头低了下去，脸有些红。半晌，才从嗓子眼憋出几个字：“我没打中过他。” 这一刻，肖凡只想数清楚地面上有多少砂砾，太丢人了。打了这么多回合，肖凡一直是被动挨打的那一个。 看着肖凡的样子，薛獒叹了口气：“不是我想要逼你，实在是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肖凡也叹了一口气。留给他的时间，确实不多了。 前身刻苦修炼，基本功特别扎实，但是实战经验，还不如曾经在学校当过一阵小霸王的自己多。想要争取到进入秘境的资格，实战又是最重要的一环。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打不中？有谁规定一定要先格挡对方的攻击，才能出手的。” 薛獒看着低着头的少年，眼神中满是鄙夷：“那小子修炼的是《崩岩劲》这种笨比功夫，你打他一拳，打完就跑，他能拿你怎么样？为什么一定要想着格挡他的攻击？他跑又跑不过你，收招回又没有你快。打完就跑，他又追不上你，怕什么。” 说完，薛獒抬头扫了一眼赵明。 赵明他们六个本来在听着薛獒的讲解，毕竟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但是当听到薛獒说《崩岩劲》是笨比功夫的时候，赵明突然咬紧了牙，只是被眼镜少年死死拉住，才没有冲出来找薛獒理论。 “怎么，不服？” 薛獒说得波澜不惊，但是听到这话的赵明却摇了摇头，只是脸上的不服却没有削减。 “那行，我也不仗着境界欺负你。我把境界压到炼体境。嗯，就以这小子的速度为标准，和你打一架，你要是赢了，我就送你一副‘虎骨化瘀膏’，怎么样？” “当真？”赵明的声音又抑制不住耳朵惊喜。像他这样纯走刚猛路线的武者，炼体境总会因为修炼过渡埋藏下一些不易察觉的暗伤，虎骨化瘀膏就是针对这种情况专门研发的灵药。只是能对赵明这样炼体大成起作用的膏药，那价格自然也是一串晃人眼球的数字。 “那要是我输了呢？” “小朋友倒是警觉。你要是输了，就一直维持着之前的状态和这小子对练。” 听到这话，赵明犹豫了。 “放心吧，我知道那种状态对你的身体负担很大。每天训练结束，我都会送你一副化瘀膏，用凶兽脊椎骨熬炼出来的那种。” “好，干了！” 赵明听了立马点头答应。这个赌约，他稳赚不赔。而且，万一自己能在对方手上走上几个回合，对于自己而言，也是一次难得的经历。 “那好，你准备一下。” “我随时可以开始。” 有虎骨膏的诱惑，赵明现在哪里顾得上休息。而且武馆为了今天的训练，给他们几人提供的都是专门用来恢复体力、补充能量的灵液。就刚刚这一会儿，赵明灌下的一大瓶灵液早已经过消化吸收，补足了消耗的体力。 说完，似乎是怕薛獒反悔，赵明直接几个跨步走到了擂台的中心，冲着薛獒喊道：“薛主任，我准备好了。” “那行，小凡，看好了。这次我可是大出血了，也不知道老大给不给报销。” 但凡是疗伤的丹药，只要品质够高，不管品级高低，价格都不便宜。更何况薛獒本身还是一个月光族。 和灵猫步的灵巧不同，薛獒的步伐，极为诡异，也更加地多变。刚冲到赵明面前数米，薛獒突然一个闪身，人已经来到了赵明的身后。 赵明的视线里失去薛獒的身影的时候，就已经暗道一声不好。来不及做别的反应，转身一拳对着后背的一个黑影轰出。 然而，想像中的撞击并没有发生，赵明的这一拳落在空气中，擦过空气，强劲的拳风甚至让地上的灰尘微微浮起。还没等赵明调整因为惯性而前冲的身形，一只修长的手，摸上了赵明的脖子。 这只手很白，皮肤细腻，指甲修剪得很整齐。赵明甚至于能感受到和手接触的肌肤处，那冰凉滑腻的感觉。但是赵明不敢动，因为这只手还很有力。 只是一合，赵明，完败。